《漫漫帝王路浓浓美人情》 第一卷 崛起 第一章 忽现敌踪(一) 第一章 忽现敌踪(一) 大洪帝国威武城的城守府议事厅里,坐满了自城守以下,千夫长以上的大小将官,每一个人的脸看起来都紧张而严肃,大厅的气氛显得沉重压抑。 坐在大厅正中的那位年约四十,方脸浓眉,长相威武的军官忽地站起身,声音低沉地说道:“各位,从斥候的情报来看,鞑凶军已越过千幛关到达本城,这一点确信无疑,只是还不能知道敌人的准确人数和他们越过千幛关的方法,因此我们现在很难确定应对方案。大家一起来分析一下,只有找出敌人到此的途径,我们才能推测出敌人的兵力部署和作战意图,以便拿出最佳的应对方案。” 他拿起身边的一根木棍,转身指向墙上的一幅军用地图,继续说道:“本城处于千幛关和甘兰城之间,距千幛关一百里,距甘兰城三百里,是甘兰城和千幛关的粮草中转站。鞑凶军要想到达本城,必须攻破千幛关,因为大草原和我边界三城之间全部为高山所阻,只有千幛关以北有一条通道。千幛关以西目前虽为鞑凶人占居,但西边的鞑凶军要想东来亦必须通过千幛关。千幛关建筑雄伟,城高墙厚,被称为‘攻不破的堡垒’,鞑凶人无数次在城下撞得头破血流,无功而归。目前,千幛关驻有二十万重兵,主将铁流更是我国四大元帅之一,用兵如神,鞑凶人虽然可以从西、北两个方向夹攻,但面对这样的雄关和名将重兵恐怕亦无能为力。何况,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接到千幛关被攻击的任何情报,说明该关仍在我们手里。那么这股敌人究竟是从那里来的呢?” 这位将军名叫邓和,是一位平民出身的将军,本来已官至皇都南门督都,只因为得罪了朝廷一位重臣,才被贬到这边关小城威武做了城守兼万骑长。他来边关已有五年,对这里的情况可以说是烂熟于心。 军官中一位年约三十,长相青瘦的千夫长问到:“邓将军,敌人会不会顺小羊河而来?” 这位千夫长叫赵青,精于思考,注重细节,善于防守,是邓和手下的得力干将。 邓和还未来得及回答,一名斥候匆匆跑进来,边喘气边报告道:“报告邓将军,千幛关传来急报,今天午时,约四十万鞑凶军突然从西、北两面开到千幛关下五里处扎营,似有进攻千幛关的迹象。铁流元帅命令将军做好武器粮草支援前线的准备。” 大厅的气氛随着斥候的报告变得更加沉重,一丝烦躁、不安的情绪在部分军官的身上隐隐流露。 邓和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对斥候命令道:“利用飞鸽传书向铁流元帅报告,今天辰时,离本城西北方向二十里处发现大批鞑凶军,据斥候初步判断不下于五万人,详细人数待报。预计本城将很快被包围,武器粮草恐难以运往千幛关。我已派人向甘兰城急报,并正在布置本城防务。” 挥手命斥候退下,邓和将手中木棒点到地图上小羊河的位子,说道:“小羊河发源于苍蒙大草原南部,由北向南沿乌格里沙漠边缘流到甘州,在横穿甘州后逐渐消失。小羊河的上游河宽水浅,进入甘州后河水变得深而窄,两岸都是悬崖峭壁,河的下游全部在甘州境内,河水更浅更窄,几成涓涓细流。小羊河无论怎样看都不适宜行船,何况鞑凶人不会造船且怯于水,这是举世皆知的事,如何能乘船而下?骑马涉水而下则由于中游水深,更无可能。难道在本城北边的山脉中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小径或是鞑凶人发明了什么秘密工具能使他们渡水而下?” 他向前走了一步,双眼在地图上细细搜索。 一位年轻的军官吞吞吐吐地说到:“邓将军,不论敌人是从那里来的,人数可是我军的五倍以上,以鞑凶人的强悍善战,我军区区万人怕是守不住城池吧?原来还可指望千幛关的兵马回援,如今既然鞑凶人已重兵围困了该关,回援已不可能了,我们不如撤到甘兰城吧!” 说话的军官年约十七八岁,长相相当英俊,身材欣长,宽肩厚背,鼻直口方,剑眉入鬓,一双大大的眼睛奕奕生辉,只是此时看来,那双大眼中竟有一丝慌乱之意。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四十来岁,身材雄壮,一脸大胡子的军官跳起来喊到:“放屁,鞑凶人强悍善战又怎样,难道老子就是吃干饭的?鞑凶人多又怎样,我军有城墙做依靠,就一定守不住么?就算打不过,好歹也要拼一拼,叫敌人付出一些的代价,让***鞑凶人知道我堂堂帝**人不是孬种!如今敌人还未来,就喊着要开跑,你姓秦的简直是怕死鬼,懦夫!” 秦姓年轻军官被他大嗓门一吼,竟不敢大声分辨,一边转脸像是不屑一顾地坐下,一边嘴里小声嘟囔着:“明知不敌,还要拼命,不过是愚夫罢了!” 不想这话还是被大胡子军官听见了,只见他大声笑道:“老子就算是愚夫,也比那贪生怕死的懦夫强!” 邓和暗叹一声,这姓秦的年轻军官名叫秦思远,是当朝左宰大人的宝贝公子,年纪只有十八岁,两年前被送入这威武城的边军中。自己当然明白左宰大人的意思,他是为了宝贝儿子在军中捞点军功,以便儿子回都城后好加官进爵,这也是贵族子弟的一种普遍做法。这威武城虽然也是边关城池,但西边的千幛关城高墙厚,驻有重兵,鞑凶人绝难攻破,秦思远在本城是有安全保障的。秦思远来到军中后,自己安排他带队押运过几次武器粮草,这是既安全又立功的差事,还力排众议让他做了千骑长,也算对左宰大人有了交代。其实这秦思远武功高强,又熟读兵书,也算是一个人才,只是心高自大,看不起贵族以外的其他人,总认为他们是贱民,加之又有些贪生怕死,所以和其他军官以及士兵关系都不大好,尤其是和大胡子军官雷暴水火不相溶。雷暴出身平民,武功高强,作战勇敢,是自己手下第一猛将。他参军二十年,杀敌无数,论军功早就应该当万骑长了,只是因为出身低下,加上性情耿直,不懂得溜须拍马,屡屡得罪上司,至今才当了个千骑长。雷暴一向看不惯秦思远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他未上阵杀敌就官封千骑长更是不服,所以一有机会就生他的事。别看秦思远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见了雷暴还真不敢摆他那副臭架子。在自己的万人队中,除了自己还能管住秦思远三分外,就只有雷暴能降得住他,大概是雷暴那副拼命三郎的样子吓住他了吧。但两人当着自己的面争吵还是第一回。 想到这里,邓和沉下脸,吼了一声:“住口,军议会上放肆争吵,成何体统。”见两人都安静下来,坐正了身子,他放缓语气说道:“秦千骑长说的未尚没有道理,鞑凶军数量是我军多倍,且强悍善战,综合战力远高于我军,我军与之对战,很可能落得个城破人亡的结局。但是,我军却必须舍命一战。其一,军人的使命在于作战,如果我军未战先退,将置信任我们的朝廷于何在?将置交纳赋税供养我们的百姓于何在?其二,我们的后方就是甘兰城,该城是我国整个西北边疆的经济商业中心,那里存放了大量的武器粮草等战略物资,一旦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本城离甘兰城仅三百里,骑兵两日两夜就可到达,步兵也只需五日五夜就可到达,一旦我们撤退到甘兰城,鞑凶军势必尾随而至,甘兰城将最迟在五日后直接面对敌军的进攻。虽然我们已用飞鸽传书向甘兰城传递了急报,但甘兰城守军也仅有三万人,即使加上本军的一万人,也难以抵挡敌军的进攻。而甘兰城向朝廷求援到朝廷发布命令聚集大军援救该城,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因此,我们必须在此地尽量拖住敌军。其三,据斥候报告,敌军具体人数虽然不很清楚,但基本上没有发现骑兵,也没有发现大型攻城器械。这说明敌军确实是从一条秘密小径绕过千幛关而来,那么敌军就不可能拥有大量的骑兵,骑兵对步兵的优势将不存在。敌军也不可能携带大量的攻城器械,加上本城附近树木不多,敌军短期内难以制造大型攻城器械,攻城能力将大幅削弱。敌军的粮食也不可能带的很多,势必会分出一部分兵力到附近抢粮,攻城兵力亦将有所减少。因此我们将敌军在本城拖住相当一段时间,为甘兰城的防守赢得时间是很有可能的。综上所述,我们必须在此做背水一战。” 说到这里,邓和停了一下,看见下面的军官没有异常反应,他接着说道:“现在我下达备战命令。赵青千夫长、李民千夫长、胡天千夫长,你们三人带本队共三千人防守西门,由赵青将军统一指挥。西门将是敌军重点进攻地段,虽然敌军攻城存在许多不利因素,但本城所存武器粮草也是敌军急需。我料敌军一旦进攻,攻势将会非常猛烈,你们要合理利用手中力量,坚决顶住抵军的攻击。周奇千夫长带本队一千人马防守北门,齐军千夫长带本队一千人马防守南门,尚宝石千夫长带本队一千人马防守东门。雷暴千骑长带两千骑兵在西门驻扎,秦思远千骑长的千骑队交雷暴将军指挥。守城必出袭,固守只有死路一条,在西门战况危急时,你要出动骑兵出城攻击。王有德千夫长带本队人马负责组织城内居民向城墙上运送守城物资。李得胜千骑长的一千骑兵作为预备队。秦思远千骑长随我到西门助阵。望各位将军带领本部人马奋勇杀敌,誓死保卫城池。” 除个别人外,底下一众军官轰然应道:“谨遵将军令谕,誓与本城共存亡!” 第一卷 崛起 第二章 忽现敌踪(二) 第二章忽现敌踪(二) 威武城是大洪帝国西北边疆的一个小城,方圆不过十里,人口不过五万,建城时间只有二十年。若不是千幛关以西地区在三十年前被鞑凶人攻占,千幛关成为承受西、北两面压力的边关要塞,威武城或许根本就不会出现。大洪帝国立国已有六百余年,是东方大陆最为强大的国家。帝国最鼎盛的时期是三百年前的光武大帝时代。光武大帝刘破虏,一生雄才大略,在位六十年间南征北战,使帝国领土扩大了一倍多。大帝继位后的前三十年,改革吏治,发展农牧,重视工商,使得国库充盈,国民富足。在此基础上,大帝改革军官任用制度,规定文人不得领军,没有军功者不得提升,同时,加强军队训练,改善军队武器,使军队战斗力大幅提高。经过三十多年的精心准备,光武三十三年即大洪历三百五十五年,光武大帝开始发动了举世瞩目的扩张战争。光武三十三年秋,帝国大军强渡上清江,攻入吴越国境内,三十四年冬占领吴越国全境,使吴越国成为帝国最富裕的一个州----吴州。光武三十六年春,帝国大军五十万出大散关,分三路向孟京国都城盛京城进击,次年夏,三路大军会师于盛京城下。又一月,盛京城破,孟京国灭,帝国得东北大片土地,设哈州、吉州、辽州三州。光武三十八年,帝**从哈州挥师南下,半年内占领丽韩国,使该国成为帝国的附属国。紧接着,帝国从丽韩国和齐州出动水军,横跨东海,杀入小日国,光武四十年占领小日国京城东都,小日国倭皇被迫向帝国称臣。光武四十四年,帝国在休养生息三年后,再次掀起战争的狂澜。是年春,帝国出动四十万大军,其中骑兵二十万,步兵二十万,从东面的蓟门关和西边的大峪关出兵,东西夹击攻入苍蒙草原,是年秋攻占鞑凶人王庭,鞑凶大汗向帝国称臣。光武四十五年,帝国名将霍来带十万铁骑出大峪关一路向西攻击,先后克息安、密哈、吐藩、乌木、哈克等国,使帝国疆土向西延长了两千里。同年,帝国另一名将卫少立领十万大军南出梅山关,先后扫荡东粤、西粤、昆苗等地,拓地千里,使帝国新得宁州、粤州、春州等州。至光武四十五年末,光武大帝基本上已经统一了整个东方大陆。 可惜大帝的后人竟无一人有大帝的英明睿智,且一代不如一代。于是大帝去后,国力日渐衰落,至大洪历五百四十年,帝国已无力控制四夷,大帝打下的偌大江山竟有分崩离析之势。大洪历五百四十一年,鞑凶大汗首先宣布脱离帝国,不再向帝国称臣。五百四十五年,丽韩国、小日国拒绝向帝国朝贡。大洪历五百六十年,哈州、吉州、辽州同时发生政变,在杀死、驱逐朝廷所派官员后,三州宣布合并,成立后孟京帝国,脱离大洪帝国管辖。大洪历五百八十年,息安、密哈、吐蕃、乌木、哈克宣布成立西域松散联盟,不再受帝国节制。至此,光武大帝辛苦一生拓展的疆土已基本上化为乌有。 本朝皇帝仁和帝更是一位禄禄无为的君主,在位三十五年间,政事一日不如一日。仁和帝继位后美其名曰采用仁义治国策略,实际情况是自己能力有限,干脆将权力下放,所造成的后果是各州总督权力日益膨胀,朝廷派系林立,渐成尾大不掉之势。大洪历六百一十一年,即仁和五年,鞑凶军分兵两路攻打甘州,一路由北向南攻打千幛关,一路由西向东攻击大峪关,朝廷命秦州总督派兵支援,总督刘车为保存实力,竟以本州刚经历大旱,粮草不足为名,拖延出兵,致使大峪关被鞑凶军攻克,若不是朝廷派名将铁流帅军驰援,恐怕千幛关亦会不保。好在刘车知道,千幛关一破,甘州势必被鞑凶铁骑践踏,秦州也将直接暴露在鞑凶骑兵的铁蹄下,自己的处境将极为不利,非但没有阻拦铁流大军,还尽可能提供粮草物资支援,使得铁流所帅大军及时赶到千嶂关,确保了要塞的安稳。但即使如此,千幛关以西数百里疆土已无力收回,鞑凶人势力大幅膨胀,朝廷对西域各国更是完全失去了影响力。经此一役后,仁和帝对国事已失去信心,渐渐不理政事,一心只享受宫廷淫乐,于是国事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威武城是在仁和十五年,也就是大洪历六百二十一年建立的。在攻破大峪关后的十年间,鞑凶人曾数次聚集重兵从西、北两面攻打千幛关,妄图打通进攻中原的通道,虽然每次都被铁流帅军击退,但千幛关的武器粮草全赖甘兰城支援,两地相距遥远,竟有几次因为物资支援不及,出现千幛关险些被攻破的情况。于是铁流建议朝廷在两地之间新建一城,作为粮草军械等物资中转站,威武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建立的。威武城城墙高三丈,厚一丈,没有修建护城河,因为西北地区本来缺水,虽然小羊河从城池不远处经过,但河流到了这一段已成了涓涓细流,不足以供护城河所需。威武城里储存的军械物资虽多,但城墙上安装的防守器械却并不多,因为只要有千幛关在,威武城就没有防御大股敌人进攻的可能,而一旦千幛关被攻破,威武城也就没有防守的可能和必要了。可以说,威武城是依附于千幛关而存在的。但老天似乎和千幛关、威武城开了个玩笑,如今千幛关的命运竟要依附于威武城而存在,因为威武城一旦被攻破,鞑凶军不但可以向东攻击甘兰城,还可以切断甘兰与千幛关的联系,断绝千幛关的武器粮草物资供应,使千幛关变成一座孤城,久之必被攻陷。历史上有位著名的军事家曾说过,战争一旦启动,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这一经典理论再一次在大洪帝国的西北边疆得到了深刻体现。 邓和带着雷暴、秦思远站在西门的城楼上观察着离城三里,正在安营扎寨的鞑凶军,心情愈来愈沉重。鞑凶军虽然忙忙禄禄,但忙而不乱。正对西门的方向,密密麻麻的排列一个步兵方阵,前面是长枪兵,长枪兵后是弓箭手,再后面是刀盾手,看兵力排布,显然是防止威武城骑兵突袭。方阵后面士兵正布扎的营帐呈梅花状,帅帐处于中心,正是进可攻,退可守。“看来敌将能力不凡呐,连帝国步兵行军打仗的一套战术也学会了,幸好没有发现骑兵,不然这仗还真没法打。”转头看了雷暴和秦思远一眼,发现两人的表情截然不同。雷暴是一脸的愤怒加跃跃欲试,秦思远则是一脸的紧张。看来平民出身的战将和贵族出身的花花公子就是不一样!不过,还真不能让这位花花公子死在这里,否则自己在都城的家人必将受到秦左宰的报复。但也不能现在就送他离开,否则,军心就乱了,这仗也没法打了。 心里的念头转了一下,邓和向雷暴问道:“雷将军,你第一次上阵杀敌是什么时候?” 雷暴愣了一下,答道:“是二十年前,那时我才二十岁,刚参军不久,是去剿灭一股盗贼。” “你那时武功怎么样?” “那时候我还不会武功,我的武功是在军中向一位上司学的,可惜那位将军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你第一次杀敌时害怕么?” “有一点害怕,不过看到盗贼抢劫商旅的残暴样子,心里就只有愤怒,在杀了第一个盗贼后就什么也不怕了。” “是啊,我第一次上战场也是有些害怕的,可是见了血就什么也不怕了。其实,在战场上怕是没有用的,胆怯的人只有死得更快,只有拼死杀敌,才能争取更多的生存机会。我想雷将军参军二十年,经历大小百余战,依然好好的,与你每战必英勇杀敌大有关系吧!” 瞥眼看秦思远脸上的惧色退了一些,邓和转换话题问道:“雷将军,如果现在你带两千骑兵出击,你看能否趁敌立足未稳,予敌以打击?” “我看不可能,敌人布出一个防守方阵,摆明了是防止骑兵突袭。如从正面进攻,首先将遭到弓箭兵的攻击,会出现一些伤亡,接着将碰上长枪兵,会出现重大伤亡。即使能闯过长枪兵,骑兵的速度优势已失,面对弓箭和刀盾兵的双重攻击,能杀回来的怕是寥寥无几了。要从正面突击,除非有重甲骑兵,利用其超强的冲击能力强行突破,或者是拥有一万以上的轻骑兵,牺牲部分骑兵突破长枪阵,利用后续骑兵予敌以打击。从侧面突击也不可能,敌人选择的营地两侧都是乱石,根本不适合骑兵行走。” “那么夜间突袭呢?” “可能性也不大。敌人既然布兵严谨,夜间必会有所防备。敌人营地两侧不能行走骑兵,回旋余地小,不利于骑兵发挥。敌人营帐呈梅花型摆布,冲击一营,难以引起大规模恐慌,且其他营帐敌人能快速支援。另外,将军你看,敌人营前用绳索拉扯着像船一样的物件不知是什么东西,骑兵能否突破还是个问题。” 秦思远听到两人的对答,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邓和凝目望去,果然发现敌人营前用粗大的绳索拉扯住一排物事,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大的有大床那么大,小的也有桌面大小。有的形状像面盆,有的形状则像船,看样子,竟像是羊皮筏子。 其实敌军营地离城墙有三里左右,一般人根本看不到那么远,只有象他们这样的武功高手才能看个大概模样。 邓和突然拳掌相击,说道:“我明白鞑凶人是怎么到达威武城的了,好计谋!好胆略! 好狠心!” 雷、秦二人莫名其妙,雷暴问道:“将军,敌人是怎么到达本城的呢?什么好计谋、好胆略?好计谋、好胆略也就罢了,怎么又和好狠心扯上了关系?” 邓和说道:“我听说旅人穿越沙漠,都是用羊皮袋子装水,想必羊皮袋子密封很好,既不漏水,也不怕烈日爆晒水分散发。这羊皮袋子绝大多数出自苍蒙草原,说明鞑凶人有很高超的羊皮缝合之术。如果他们召集大量有这种手艺的人,不难制造大批的羊皮筏子、牛皮筏子。那么鞑凶人从小羊河来就不难理解了。因为羊皮筏子、牛皮筏子吃水浅,体积小,在浅水和河面窄的地段都可行走。但这是冒了极大风险的。首先,走小羊河要穿越茫茫沙漠,整个行程达千里之遥,历时一月有余,中间没有地方提供补给,粮草是极大的问题。其次,羊皮筏子、牛皮筏子的稳定性毕竟远比船差,而小羊河中间一段恰恰是苍蒙草原到甘州的风道,大风常年累月不断,大风一起,许多筏子会被吹翻。鞑凶人绝大多数不会水,筏子一翻,只有喂鱼的份。因此这一段航程必然是死亡之旅,鞑凶人非战斗减员数额会非常巨大。第三,若我军在小羊河边驻有一支军队,待敌人从河上现身,乱箭齐发就能将其消灭。第四,若我威武城驻有五万以上大军,鞑凶军短期内攻克城池不下,必陷于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之绝地。而现在的这一切‘如果’都不存在,敌人恰恰不计代价地来到了威武城下,掐住了我军咽喉,你说这是不是好计谋、好胆略、好狠心?能有这样的谋略、胆色、狠心肠的将领想不叫人佩服都难啊!我听说苍蒙草原最近出了一位军事天才,是鞑凶的公主,名叫娜云雪,以十八岁稚龄出任鞑凶军总参军,不知这计谋是不是她想出来的。” 雷暴说道:“我看对面敌军主将也不是平凡之辈,将军你看对面的士兵忙而不乱,说明主将治军严谨。营地地形的选择极为有利,不惧偷袭和骑兵突击,弥补了对方没有骑兵的弱点。营帐的布置可攻可守,深合战阵之道。我看敌军中间大帐的大旗上是一个娜字。说不定敌军主将就是那个什么天才参军娜云雪!” 邓和说道:“不管他是谁,想攻破威武城,我要叫他付出血的代价,让鞑凶人瞧瞧,我大洪帝国儿郎可有孬种!” 第一卷 崛起 第三章 威武攻守(一) 第三章威武攻守(一) 清晨的阳光,透射过稀薄的云层,照耀在荒凉的大地之上。西北地方苦寒,虽然现在还是初秋,但天气已很有些寒冷,因此阳光照在身上,便分外的温暖。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威武城内外无数士兵的盔甲上,反射出阵阵夺目的寒光。风雷未动,旌旗四起,单单只从旁处观察战前的场面,就已经令人莫名兴奋,神经自然而然的出现紧缩现象。 威武城虽然不是一座坚城,但城里的官兵可都是边关久经沙场的老战士,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战斗能力都是不错的,面对凶悍的鞑凶大军,表现出了从容不迫的气势,使得这时的威武就如同一只身形庞大的蛮荒巨兽,静悄悄的爬在那里,虽然身处防御的角色,獠牙却依然带着致命的凶猛。 娜云雪静静地站在指挥台上,白里透红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动,一双明亮的大眼闪射着睿智的寒光。她身材修长,紧身的牛皮甲将丰满的曲线展露无遗,鲜红的披风被西北的秋风吹得咧咧作响。在她的旁边,站着一位身材更高,更丰满的女将。她身着白银铠甲,外罩白色披风,手持一杆八尺银枪,从头盔中露出的几缕金色长发使她看起来象西方神话中的女战神。 娜云雪站在高台上放眼望去,八万精兵,训练有素,战意高昂。他们只等待着自己一个命令,就将扑向对面的城市,用身体去撕开大洪人的防线。娜云雪非常满意部队的状态,虽非久经沙场,但熟读兵书的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更加相信这些经验丰富的士兵。这次自己制定并亲自执行了那个许多人都认为大胆甚至疯狂的偷袭计划,虽然在小羊河上损失了两万士兵,令自己心痛不已,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她相信凭借自己杰出的谋略和仍拥有的八万精锐鞑凶战士,威武小城指日可下。 第一阵前进的号角响起,两万名鞑凶族士兵,冲出了自己的阵营,前面是刀盾兵,后面是弓箭兵。鞑凶军前线的指挥官十分老到,缓缓的推进着队伍的前进速度。在没有进入威武城弓箭的射程之前,这样的速度既能保持自己的队形,又可以给威武城的士兵造成心理压力。 两万名士兵,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大地上。雪亮的弯刀如同白色的浪花,起伏不定。沉重的步伐,如夺命的节奏,整齐划一。这一切为渲染战争而组合在一起的生命,毫无遮拦的显示着它凶残的本性。 邓和静静地看着城下的鞑凶族大军,无论是前进的整齐节奏,还是严肃的军容,都显示出这支鞑凶族部队确实训练有素。虽然没有箭塔、攻城车等大型攻城器械,但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仍不可小瞧。“难怪鞑凶族如此嚣张,他们的确学到了帝国治军的精要之道。”邓和默默地念道。 赵青镇定地发布着命令:“投石机准备发射,弓箭手上前,准备射击。”一声令下,威武城仿佛一只准备迎击对手,全身倒刺竖起的刺猬。千万支弓箭,瞄准了鞑凶族的大军。 当鞑凶族士兵离城三百步的时候,赵青喊道:“投石机发射。”霎时,几十块盘磨大石如冰雹般落下,轰击在鞑凶士兵方阵中。每一块巨石砸下,都发出震天的巨响,大地也为之震动,那种令人恐惧的杀伤力和震撼力,不仅造成了鞑凶士兵们的重大伤亡,而且让鞑凶士兵们产生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邓和对站在身边的秦思远说道:“可惜匆忙之间,城墙上安装的投石机不多,城里的石弹也欠缺,否则,仅凭投石机就可以大量杀伤敌军。不过,鞑凶军连云梯都没有,仅靠撞木怎能攻破我城?” 鞑凶族士兵并没有停止脚步,相反,他们散开队形,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前锋很快就到达城前一百五十步以内。赵青又是一声令下,遮天蔽日的漫天箭雨从威武城之上倾泻而下,鞑凶族弓箭手也不示弱,拼命向城上放箭,由于鞑凶人臂力大,虽然在城下,大多数箭矢还是能够落到城上。一时间,只见漫天箭雨飞舞,鲜血随着一个个身体的倒下而激发四射。 因为没有护城河,虽然有成片成片的士兵在箭雨中惨叫倒下,但更多的士兵还是嗷叫着冲到了城下,开始了对威武城的零距离攻击。 只见每个鞑凶族士兵的身后,都有一条攻城专用的绳索,绳索的一头绑着铁钩,鞑凶族士兵迅速取下身上绳索,将铁钩甩上来钩住城墙,然后手脚麻利地攀爬而上。 赵青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鞑凶族的城索,看到大量的城索抛到城墙上,赵青首先是吃惊于鞑凶族的这项十分方便的工具,但紧接着便是一道准确的命令:“刀斧手上前,砍索,抛雷石,倒滚油。” 巨大的刀锋落在原本不是十分粗大的城索之上,竟不能一刀而断。赵青大吃一惊,命令道:“倒滚油,抛火把。” 邓和也发现了鞑凶族的这个工具,可当他看到在刀斧手刀下很难断裂的城索后,不禁暗自念道:“原来这就是鞑凶军攻城的工具,看来敌人的设计真是处处出人意料啊!” 一桶桶的热油倾倒而下,鞑凶族士兵们被烫得哇哇惨叫,一具具身体从半空之中飞落而下,重重的摔在地面,随后被城上抛下的火把点燃。浑身着火的士兵惨叫着拼命地在地上翻滚,想要扑灭身上的大火。 前面士兵的惨状并没有阻止后面士兵的疯狂,无数鞑凶族士兵仍是拼命地向前冲,向城上爬。威武城的兵力毕竟有限,在西面城墙上以三千人的兵力抵挡鞑凶军两万人的进攻确实有些困难,已经有不少鞑凶族士兵冒着雷石、滚油爬上了城墙。” 秦思远已在邓和的带领下参加了战斗。先前他看到鞑凶军威武雄壮的阵势时,小腿直发软。在看到身边的一名士兵被鞑凶弓箭手一箭射中眼部,箭枝带着眼球飞出老远时,他更是趴在城墙边吐了好半天,连苦胆都差点吐出来了,要不是邓和安排几名亲兵在旁边保护,怕是早就死于乱箭之下了。他真的很想逃跑,可心里也明白,如果那样做了,不用邓和拿军规治他,身边的士兵将会在一息之内让他背上出现无数个窟窿。虽然他是左宰的宝贝儿子,是贵族,是千骑长,可这是在战场,没有人会害怕逃兵的。因此尽管心里害怕得要死,当邓和命令他杀敌时,他还是提剑跟在了邓和的身后。 邓和的武器是一把厚背钢刀,每刀下去,必有一条绳索断裂。那绳索是用晒干的牛筋所制,普通士兵力量不够,一刀难以砍断,对他这样的武功高手来说倒不算什么。秦思远的武器是一把长剑,刚开始,他几剑下去竟没有砍断一根绳索,在邓和喊了一声“要命就拿出勇气来,否则死得更快”后,他才鼓起勇气,发挥了几成自己的武功水平,连续砍断了几根绳索。其实,他也算是一个武功高手,家传的武功在都城小有名气,虽然比不上都城十大年轻高手,但在同龄人中,能比得上他的还不多。随着勇气的上升,他的武功也一分分发挥出来,已连续砍断了近十条绳索。这时候已有不少鞑凶士兵爬上了城墙。 一个鞑凶士兵挥舞着弯刀,凶狠地朝秦思远的背部砍来,秦思远此时正弯着腰砍绳索,来不及闪避,眼看弯刀就要落到背上,旁边一名大洪士兵扔过一根长枪,将弯刀撞偏了些,刀从秦思远左手臂上划过,带起一线血花,秦思远转过身来,长剑插入鞑凶士兵的腹中,热血喷了他一头一脸,他禁不住又吐了几口。邓和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声“好样的”,随即又挥刀杀向了敌人。秦思远从内衣上扯下一条布,胡乱将伤口包扎了一下,也挥剑上前斯杀,他现在已有点明白,只有杀死敌人,自己才能活下去。 几名大洪士兵刚把擂木往下砸,就被一阵箭雨射倒,一个鞑凶军官已经爬上城墙,赵青疾冲而上,手中长枪狠命刺出,那名军官刚刺倒一个士兵,还没来得及拔出卡在骨肉里的剑,眼见赵青一枪砍来,急忙举盾挡格,轰的暴响声中,牛皮盾被刺穿,那名军官惨叫着跌落城下。赵青手中长枪又刺倒了一个敌人,却被一支留矢射中左臂。 随着城墙上的鞑凶士兵越来越多,大洪士兵数量不足的劣势逐渐显现出来,赵青指挥的三千步兵已全部投入了战场,但仍被鞑凶士兵在城墙上站稳了几个立足点,如果不能迅速将他们赶下去,城下的鞑凶士兵将会从这几个地段源源而上,破城会在转眼之间。邓和叫过一名传令兵,道:“命令雷暴将军带骑兵出成攻击”。然后手中大刀一挥,吼道:“所有亲兵跟我来,将鞑凶士兵赶下去。”率先向鞑凶士兵最多的地方杀过去。 雷暴早憋足了劲,接到命令后,令士兵打开城门,带着和自己一样憋足了劲的两千骑兵如狂风暴雨一般杀出城去。 两千骑兵出城后分成两路,一路向左,一路向右,沿着城墙边一路杀去,就象两部巨大的铁犁在大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血沟。骑兵的斩马刀每一次挥下,必带起漫天的血花。凶悍的鞑凶士兵,在没有战马的情况下,面对大洪帝国的铁骑,也显得无能为力,甚至连走避都来不及,不是倒在大洪骑兵的刀下,就是被战马撞翻,然后被战马的铁蹄踏成齑粉。两路骑兵沿着城墙杀了几个来回,在鞑凶军的长枪兵和弓箭兵赶来之前杀回了城里。此时,城墙附近的鞑凶士兵已经不多了。 城墙上,随着邓和带领亲兵队全力杀入,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大洪的士兵拼命要把鞑凶士兵赶下去,鞑凶士兵则拼命地要站稳脚跟,双方展开了开战以来最猛烈地斯杀。 秦思远大力地将自己面前的鞑凶族士兵踹下了城墙,将自己的宝剑顺势从对方的腹中抽出,带起漫天的血花来。这时他身上的战甲,早已在战斗中受到了多处的损伤,浑身上下沾满鲜血的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此时已忘了害怕,只有偶尔伤口牵起的剧痛,才能让他记起自己身体的存在。 第一卷 崛起 第四章 威武攻守(二) 第四章威武攻守(二) 随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弯刀,根本不给秦思远思考的时间。结束了一场战斗后,紧接而至新的战斗让他无法停下自己的步伐。宝剑和鞑凶弯刀相碰,秦思远不由得被眼前这个对手强大的力道击退了一大步。秦思远定神看了一眼,这个对手的穿戴与普通鞑凶士兵不一样,他似乎是一个鞑凶族的高级军官,是开战以来自己碰上的敌军最高级军官,也是自己遇上的最厉害的一个对手。虽然乱军之中,一个普通士兵就可能要了一位武功高手的命,但这样的对手,能够避开还是最好。 “看剑”秦思远大喝一声,提剑刺向这个鞑凶族军官。就在他的对手准备挥刀迎击时,他退了一大步,到了己方士兵的中间。虽然对方有穷追不舍的想法,但这个不大的战场,却没有再给他们更多单独交手的机会。四周围上来的双方士兵,将两人的视线隔了开来。一柄弯刀悄悄的从秦思远的后背滑过,虽然有战甲保护,但秦思远依然真切地感受到了刀锋撕裂肌肉的痛感。在偷袭者第二刀砍下的瞬间,秦思远及时转身招架,堪堪将敌人的刀荡开。但是后背的疼痛,使秦思远的动作不由得一缓,胸口的破绽完全暴露给了对手。偷袭者看到秦思远动作迟钝,破绽大露,急忙向着他的胸膛递出了第三刀。可这一刀下去,他却发现,秦思远的身体丝毫没有受到任何背后伤口的影响,急速从自己的刀锋旁错过,剑锋也随着秦思远滑过了自己的喉咙。偷袭者睁大着双眼,不甘心地看了秦思远最后一眼,喉咙的断裂,使得他连嘶叫的机会都没有。没有发出任何声息,他向后面的城下倒去。 城墙上的战斗,在邓和、赵青、秦思远等将领带领的士兵全力反扑下,已渐渐结束,由于城下鞑凶士兵被雷暴的骑兵冲杀,一时还没有缓过劲来,城墙上的压力就小了很多,剩下的鞑凶士兵,终于支撑不住,要么被消灭,要么被赶下了城墙,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平静,邓和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西门发生激烈攻守战的同时,北门、南门、东门的攻守战也在进行,只是远没有西门激烈。北、南两门由于城外地形不适合布置大量兵力,娜云雪只分别按安排了三千士兵攻击,防守的压力自然要小得多,而东门则更只有两千士兵进行了象征性地攻击,好象是纯粹为了牵制城内的兵力。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苦战,尽管鞑凶军没有大型攻城器械,但由于是鞑凶军的主攻方向,赵青指挥的三千士兵还是伤亡很重。三名千夫长都受了伤,其中一人受重伤,赵青的左臂也被射了一箭,虽然伤势不重,但还是影响了战斗力。士兵也伤亡了五百多人。而且箭矢、石块、滚木和沸油等防守器具也都消耗了不少,在下面把这些东西运上来之前,能够用于阻挡数倍敌人进攻的,除了手中的刀枪外,更多的就靠他们的血肉之躯了。但现在士兵大都已精疲力竭,有的士兵甚至连刀都举不起来,只能或躺或靠地大口喘气。 战场上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号角声响起,鞑凶军进行了第二轮攻击。这次他们改变了战术,一万名弓箭兵站在离城墙一百三十步远处,分三轮不停向城上发射箭矢,压制城头的大洪军。赵青立刻下令“刀盾兵举盾牌掩护弓箭手,弓箭手间歇性俯射敌军。”一千刀盾兵高举盾牌走到前面抵挡漫天的箭羽,弓箭手分成三排间歇性通过空隙射击敌军,城内组织的三千壮丁赶着往城墙上送箭枝。一时间城上城下箭羽交加,无数的黑点疾射两军,双方的士兵接连倒下。 如此过了三刻,一万鞑凶刀盾兵,排成二十个纵队冲向城墙,立刻开始利用绳索攀城。城墙上的大洪士兵由于受到鞑凶弓箭兵压制,一时竟不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短时间便有不少的鞑凶士兵爬上了城墙,此时城下的鞑凶弓箭兵已停止了射击。 赵青赶紧下令,“弓箭手退后仰射,刀盾兵上前迎敌”。邓和也向传令兵下令:“令李得胜将军带手下骑兵弃马火速上城墙增援,令雷暴将军带骑兵出城突击。” 邓和又带着亲兵杀了上去,他不知道砍倒了多少个敌人,他的刀已经砍得崩了很多口子,已经变成铁锯了,全身上下全是血,有敌人的,有自已的,敌人还在不断的往上攀爬,身边的亲兵已经倒了十来个,剩下的五十个左右在拼命前冲,砍杀蜂拥而上的敌人。一个士兵的长矛刚刺进一个敌人的身体里,还没有来得及抽出来,另一个敌人的弯刀已砍入他的脖子。一个士兵被敌人一刀捅进腹中,倒下之前,他的剑也划破对方的咽喉。 秦思远的运气特别不好,竟又遇上了一万骑长级别的塔凶军官。他想退,可四周全挤满士兵。对方双手握刀,狠狠砍出,他举剑硬挡,“当”的震响声中,已被对方凶狠的力道震得双臂发麻,疼痛欲裂,体内气血翻腾不已,嘴里有甜甜的味道。对方功力比他深厚,很明显不是同一级数的,再加上他拼斗许久,真气损耗快尽,只一交手,已被对方震得负了轻微的内伤。“咕”的一声,他咽下了快要冲口喷出的血水,眼见对方凶狠无比的弯刀砍来,他不闪不避,也不格挡,整个人竟象被震傻了一般。傍边一个邓和派来保护他的亲兵和身扑上,替他挡了一刀,身子竟被劈成了两半。 那名万骑长笑了,他喜欢血的腥味,更喜欢弯刀劈开敌人身体的那种感觉,这让他产生一种莫明的快感。因为他喜欢杀戮,所以,他选择了军队。只有军队,才会有更多的机会让他杀戮,让他产生更多的快感。可是,他的笑容僵住了,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象蜡像馆里的人偶,充满了微笑,却没有生命。 秦思远竟在这时候突然笑了,笑得很诡异。 万骑长却从他充满疯狂的眼神中看到了快意,一种为战友报仇的残忍快意。这种快意,让万骑长有种坠入深渊的恐惧感。他反应极快,立即后退,只是太迟了。因为秦思远右手的长剑已穿过亲兵的身体深深刺入他腹中。 李得胜带着手下冲上城墙的时候鞑凶军的约五百士兵已经爬上城头,刚跳上城头的一批敌军举着弯刀向他杀过来。“把鞑凶军赶下去。”李得胜第一个扑了上去,后面的转职骑兵高举斩马刀上前血搏。 雷暴正在西城门里焦急地来回走动,一个传令兵匆匆跑来,喊道:“雷将军,邓将军命令骑兵出击。”雷暴大喊一声:“骑兵上马,准备出城杀敌。”骑兵跃马举刀排好队形准备出城死战。 雷暴带队冲出西门,身后的城门已经关闭。面对无数的鞑凶军,所有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字:杀!没有任何命令,没有任何喊声,两千骑兵举着长刀跟在雷暴后面直冲城外,雷暴的长刀指向哪里,后面的骑兵就跟到哪里,每个人的距离只有一个马头。严密的锥形马阵把敌军从城墙边隔开,有如一条洪流阻挡敌军继续攀爬威武城。冲到城角处,雷暴立刻下令:“掉头回去再杀,一定要阻止敌军。”随着一声高喊马阵转了一个半圆再次贴着城墙冲锋。面对旋风般的马阵,鞑凶军停止攀爬,大量的鞑凶士兵被隔在城外,原本整齐的弓箭兵阵被不断后退的刀盾兵挤乱,无法对大洪骑兵实施有效攻击。雷暴看着数倍的敌军大喊:“跟我冲锋,一刻也不要停下。”骑兵队在雷暴的带领下来回冲锋,疾速的冲锋阵不断撕裂敌军的阵形,赶着鞑凶刀盾兵裹挟弓箭兵往后退。鞑凶军面对这些勇士渐渐的停下攻击,打算重整队形再攻击。雷暴见鞑凶军队形渐渐稳定下来,带领骑兵杀回了城里。 雷暴带领骑兵的突击,使得城墙上的鞑凶军再一次失去了支援。李得胜带兵的及时到来则彻底打破了鞑凶军在城墙上立足的梦想。于是,鞑凶军第二次精心组织的进攻,终于没能奏效。 红日已经西斜,这场激战已经持续了大半日,双方的士兵都显得非常疲劳。终于,退兵的号角声响起,结束了这第一日近四个时辰的激战。 --------------------------------------------------------------------------鞑凶军中军大帐里,巨大的火把照得通亮,娜云雪一身便装坐在案前,手持一卷,神态安静恬淡。此时的她已不再是白天的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倒象一位知书达礼的名门闺秀。高挑的身材,即使坐在那里也非常明显,头上数十条鞑凶女性特有的小辨随着娇躯微微抖动,给人一种飘逸之感。上身穿着一件淡蓝的对襟夹衣,下身用青翠的粗布料卷成的衫裙,齐腰用宽宽的腰带束起,更显腰肢的纤细。圆润的脸盘,皮肤嫩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双眉入鬓,两只大眼黑的象两汪深潭,望进去,就象是暗夜里无边无际的星空。那高挺的瑶鼻,抿的紧紧的菱形的樱唇,再加上两腮边若隐若现的梨窝,美的让人不敢逼视,美的让人沉醉。西北的秋夜,已很有些寒冷,可她身着单衣竟似完全没有感觉。 其实娜云雪的内心并没有外表那么平静,书卷中的字迹也一个没有进入大脑。她正在反思白天的攻城战,这是从军以来就形成的习惯。很多人都说她是一位军事天才,是上天派下来专门从事战争的。她自己并不完全赞同这种说法。她承认自己天生就对战争非常敏感,对战争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先天的预见性,但如果没有丰富的关于战争的知识,没有每次战后或操练后对成败得失的总结,从中吸取长处,自己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军事才华。娜云雪今生最感激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武功师傅----东方大陆六大宗师之一的扎木帖,是他教给了自己最上乘的武功,使自己能象男子一样带兵驰骋天下。另一个是自己的文化先生云流,他教会了自己大洪的文化,教会了自己兵法战术,最重要的是教会了自己如何取得成功的道理,那就是要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总结,在学习中丰富自己,在总结中完善自己。所以自己便成了鞑凶人中的异类----爱慕大洪文化,手不释卷,勤于反思。 今天组织的两轮进攻虽然都以失利而告终,但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内。威武城虽不是一座坚城,城内的守军亦不多,但毕竟守军是边关久经沙场的老兵,防守器材充足,己方却没有投石机、冲城车,箭塔等大型攻城器械,甚至连最起码的工具云梯都没有。己方的兵力充沛,但威武城小,四周地形狭窄,兵力部署不开,难以在攻城时形成压倒性的优势。更重要的是自己压根就没有打算与对方拼消耗。 第一卷 崛起 第五章 威武攻守(三) 第五章威武攻守(三) 今天进攻算是有失有得。所得之处在于:第一,了解了对方的兵力部署及战力状况,第二,清楚了对方坚决防守的意图,消耗了对方部分兵力,对方的损伤应不下于两千人吧。所在之失也不少。首先是己方损失了一名万骑长,让自己心痛不已。此人虽然残忍好杀,素为自己所不喜,但确实勇猛善战,以后攻击大洪的城池,正需要这样的猛将。其次是自己的兵力也有不少的消耗。己方是支孤军,没有兵力补给,士兵可是损失一个少一个的。另外,今次攻击还暴露了不少问题,弓箭兵和刀盾兵之间配合有些脱节,对敌人的骑兵的战力预计不足,没有进行有效的防范,尤其是第二轮进攻中再次被敌人的骑兵突袭,说明前线指挥官的应变能力还有待提高。这些问题,都要逐一想法解决。 大帐里的门帘动了一下,一位美貌的女郎走进了帐里,正是白天站在娜云雪身边的女将。她现在已不是白天的样子,脱去了银甲,浑身上下穿着一件轻便的柔袍,在腰间轻轻扎了一条白色的腰带,将修长的下身和丰满的上身划分的极为恰当。一头如同瀑布一般的金色长发,虽在夜晚的油灯下,仍显得耀眼夺目,一双蓝汪汪的大眼,就象草原明珠----天湖的湖水。她朝娜云雪俯过身来,高耸的酥胸前交叉而过的柔袍襟口落下,嫩滑雪白的大片胸脯以及硕大浑圆的双峰大部分均暴露无遗,肉光致致,夺人心神,简直足以让任何正常的男人为之窒息。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我进来了都不知道?”女郎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 娜云雪转过头来,笑道:“谁说我不知道你进来了,正因为知道是你进来了所以我才没有反应。”语如黄莺般清脆,带着一种迷人的磁性。 女郎嬉嬉一笑,道:“我还以为姐姐在想哪位白马王子呢。” 娜云雪微笑道:“只怕是你这妮子春心动了,在想白马王子吧。” 女郎一挺胸,高耸的**几欲破衣而出,道:“想白马王子又怎么样了,可惜我鞑凶族中没有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这女郎名叫琳娜,本是遥远的西方某国一个商人的女儿,当年她父亲带着一家人到东方经商,半路被强盗打劫,一家人除她之外尽死于强盗的刀下。当时娜云雪的父汗正好带着军队经过,从强盗的刀下救下了她,见她已成孤儿,便收她做了义女。琳娜从小和娜云雪一起习文练武,武功文采和娜云雪有得一比,尤其是生性好武,所以师门的武功修得比娜云雪还要高一分半分。或许是继承了西方人开放的天性吧,再加上感染了鞑凶人豪放的习气,在男女之事上,她从来都不忸怩羞涩。 娜云雪笑道:“你是受大洪文化影响深了,所以做梦都想找一个长相英俊,风采翩翩的年轻男子吧?不过听说大洪帝国这样的男儿确实不少,等我们将帝国占领,就给你找一个这样的男儿。”话锋一转:“今天的士兵伤亡情况统计出来了吗?” 琳娜明亮的双眸暗淡了下来,声音低沉地说道:“已经统计出来了,我军共伤亡两千八百四十一人,其中死亡八百六十人,重伤六百三十二人,轻伤一千三百四十九人。死万骑长一人,百骑长七人,千骑长受伤三人,其中一人重伤。” 娜云雪表情亦严肃起来,说道:“倒在我的意料之中。” 琳娜道:“我看了今天的攻击战,对姐姐的兵力部署有些不解。其一,姐姐采取的是逐次使用兵力的战术。为什么不一次将兵力使用到位呢?西门外地势虽然不算很开阔,但一次排布三万兵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观敌方抵抗能力并不是很强,如果使用三万兵力连续进攻,或许今天就攻下威武城了。其二,南北两门攻势太弱,东门甚至只做了象征性的进攻。其三,对敌方的骑兵防范之松令人吃惊,尤其是在第一次吃亏后仍然没有加强防范,致使我军的伤亡有一半是由敌方骑兵造成。” 娜云雪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说道:“琳娜你观察得很仔细,分析得也很有道理。只要弥补了你说的几点不足,相信威武城已经拿下,因为敌人的兵力不足,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不如我方,所依赖者不过城墙和充足的武器。但你是从仅仅攻下威武城这一战术角度考虑问题的,而我所考虑的是要拿下甘兰城,这是一个战略问题。琳娜我问你,我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琳娜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是粮食和武器。” 娜云雪道:“不错,是粮食和武器。首先说粮草。我们从苍蒙草原出发,穿越乌格里沙漠,再渡小羊河而下,费时三十三天,如果带一般的粮草,仅支持路途所需就不够,何况到此后还要耗时攻城。所以我在很早以前就请父汗命人秘密将大量的牛肉、羊肉晒干磨成粉,以减轻重量,作为我军携带的粮食。这牛肉粉、羊肉粉用热水一冲就可食用,既抗饿又便于携带,所以我军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还能支持七天。但七天之后呢?大洪帝国西北苦寒,人烟稀少,民间基本上没有存粮,就是想抢也难以抢到。那么我军在攻下甘兰城之前粮食从哪来呢?再说武器。我军这次远程偷袭,根本无法带大量的武器,只带了少量的轻型武器。这些武器攻威武这样的小城还可以,攻击甘兰那样的大城就不行了。甘兰是大洪帝国西北边疆的经济商业中心,城高墙厚,驻军三万,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是不可能攻下的。箭塔、云梯、冲城车构造简单,我们可以砍伐树木,利用所带牛皮建造,投石机则因为构造复杂,我军在没有大量工匠的情况下无法建造,那么,又从哪里获得呢?” 琳娜接口道:“我明白了,威武,我军只能从威武城获得。威武城是甘兰和千幛关的中转站,所储存的粮草武器虽然没有甘兰多,但一定不会太少。只有攻破威武城,我军才能获得所需的粮草武器,但要阻止敌军在城破前损毁。” 娜云雪道:“不错,这就是我逐次使用兵力的原因。威武城敌军死守不退,摆明了是为甘兰城的防守部署争取时间。敌军既不愿把粮草武器留给我军,又不能马上毁掉,因为他们不知道威武城能守多久,甚或抱有一线能守住的希望,因为我军或许会由于粮草武器不足而败退。我们要给敌军留有这样的希望。如果我军攻城的压力过大,敌军感觉难以坚守,势必会先损毁大量粮草武器,然后或死战,或后撤。因此我军的攻城部署就是要让敌军感觉到还能守住的时候突然破城,让敌军没有时间损毁粮草武器。我今天在西门部署的攻击是猛而不太猛,在南北两门部署的攻击是攻而不猛,都是给敌军保持一定的压力。在东门部署少量兵力,摆出一副希望敌军撤退的样子,其实是不希望敌军撤退而损毁粮草武器。这一切都是为下一步安排埋下伏笔,” 琳娜道:“那么你的下一步安排是什么?” 娜云雪道:“你就等着看吧,不出三天,威武的城池和粮草武器将会尽我军手中!” --------------------------------------------------------------------------秦思远从静坐中醒来,感觉到日间所受的内伤已完全好了,连身上的伤口的疼痛感亦大为减轻。试着运转一了下真气,竟比往日浑厚了一些,内功似乎有所精进。看来激烈的打斗还有些好处,身体的潜力被激发了出来。 秦思远修的是家传武功,据他的宰相老爹说传自于魔门天邪宗。魔门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武林门派,组织庞大,人员众多,武功技艺繁杂。魔门历来对朝廷的影响很大,历史上多个朝代的变更都与魔门的参与有很大关系。魔门下面分为六宗,分别是迷心宗、花间宗、暗影宗、天邪宗、偷天宗和毒极宗,各有各的秘技。 迷心宗中所有技艺的设立都是用来迷惑人,利用人的各种感官将人的心迷惑住,让人甘心为她们所用,但并不是简单的用色相迷惑人,事实上用色相迷惑人只是它们宗门技艺的一种,还有许多别的技艺让人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其所迷。迷心宗弟子最擅长的是用身体、动作、语言、舞蹈来迷惑人,因此她们在青楼和歌舞团的人员最多,与普通迷惑技艺不同的是,她们的技艺已上升到精神修为和艺术修养的境界,有的弟子甚至纯粹从事艺术的研究。 花间宗以“万幻天罗”为代表武功,该功是一种以精神修为为辅的武功,精神修为越高则武功越高。而精神的修行是从情入手,主要是男女之情。修行的过程讲究的是先有情再绝情而后又入有情境界。花间宗的男弟子多为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女弟子则多为美貌非凡的绝世佳人,棋琴书画门门出色。但他们在感情上大都没有好的结局,因为由有情到绝情的这个过程实在太过残忍。出色的男女弟子先要找到一个倾心的异性,发展一段火热的念情,然后无情地将对方抛弃。这个过程要重复多次,直到武功大成。期间若不能做到绝情,则武功不进反退。先不说经历这个阶段多么艰难,即使迈过了,大多已到了相当大的年纪,很难在感情上再有所收获。只有极少数极具天赋的弟子,年纪轻轻武功就修到了上乘境界,才能在感情上有好的结局。 暗影宗顾名思义是以暗中活动为主,宗中弟子擅长于潜伏、刺探、暗杀。最出名的武功名叫“魅影千里”,是一重集内功、轻功、剑法于一体的武功,大成之后,一日之内,千里之外刺杀敌人,一击不中,远飙千里。天下有名的暗杀、情报组织,大都有暗影宗弟子的影子。 天邪宗以内功修为为主,内功心法的名称叫“不动邪心”,威力巨大,但修行比较困难。天邪宗的邪就在于内功心法确有其邪异之处,男子修之,阳火大旺,对男女之事的需求特别强烈。当然,借助男女之事,可加快功法的修行,但对女子的条件要求较高。这种功法之所以叫不动邪心,是因为功法大成之后可以抵挡各种诱惑,对男女之事的需求能随意控制。 偷天宗的武功名为“偷天换日”,这种功法的奇特之处有二。其一是能化敌人的功力为自己的功力,借助对方的功力攻击对方。其二修习偷天功的人只要一息尚存,过一段时间就能伤势恢复,所以很难被杀死,这也是功名有“偷天”二字的最主要原因。 第一卷 崛起 第六章 威武攻守(四) 第六章威武攻守(四) 毒极宗对用毒有独到的研究,所用之毒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因此毒极宗的弟子最是令人敬而远之。不过,有毒就有医,毒极宗医术也是极高的,尤其是拥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医术,如可以开腹结肠,破脑取瘤等等,这些医术往往为世俗所不容,所以毒极宗的弟子在尘世间行走的并不多。 魔门相传还有一种叫极诱种魔的功法,代表着魔门武功的颠峰,修炼极为艰难,不知是否已经失传,近三百年没有出现过。 秦思远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已到了子时左右。士兵激斗了一天,都是疲乏欲死,早已进入了梦乡,威武城里一片沉静,只有偶尔的打更声传来。他刚想脱衣再睡上一觉,心中警兆忽现。可是一切事情实在发生得太快了,他刚往房门望去,房门已“轰”地一声破开了一个大洞,接着是一只迅速在眼前扩大的剑尖,朝他眉心疾刺过来。 秦思远魂飞魄散,幸好白天的激烈打斗已使他有了些紧急应变的经验。他猛运真气,“砰”地一声撞破床板,到了床底,紧接着一个翻滚,到案几边抓住了长剑。 浑身包裹在黑纱中的刺客却不等秦思远站起身来,凌空一个翻身,闪亮的剑又到了他的胸前,速度简直就象惊雷闪电,全心取他小命。 秦思远知道躲避绝不是办法,此人速度如此之快,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与之相比的,只有与之硬拼或有一线希望,另外就是要想法让外面的侍卫尽快来援。他倏地大吼一声,身子一侧,双手握剑全力劈向对方的剑身。 “蓬!”剑剑交击,一股强劲的真气从剑身传来,顺手臂经脉而上,瞬间就到达了心脏附近。秦思远惨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借机化去了对方的气劲,人已到了房们边。 这时,外边的火把已亮了起来,侍卫的呼喝声和凌乱的脚步声也传了进来。 刺客却不欲就此罢休,转眼间已追到门前,长剑全力刺下。秦思远避无可避,两眼圆瞪,手中剑亦全力向对方胸口刺去,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刺客却不欲与他拼命,长剑回收,撞在他的剑上,一只脚却无声无息地踢出。秦思远正庆得计,小腹忽地剧痛,原来已中了对方一脚,忙运功抵抗,但终于口中一甜,鲜血再次狂喷而出,人却已从门洞中飞了出去。 此时四名侍卫跃了过来,后面还跟来大批的士兵。 刺客追出门外,见事已不可为,身子一个旋转,腾空而起,中途在一个士兵身上垫了一下脚,如流星般向夜空投去,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综。那名士兵却忽然口喷鲜血,如一堆烂泥般瘫了下去。 秦思远这里激战正酣时,雷暴那里刺客也到了。雷暴从军二十年,经历大小战百余次,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对危险的敏感性比邓和还要高。他虽然睡得正酣,但刺客到房内的时候他已经醒来了,只是还来不及起身,刺客的剑就已经到了胸前。雷暴暴喝一声,身子陡然缩起,一拳击出,正中剑面,竟发出金铁轰鸣之声,刺客的剑已被震开。 刺客一退即进,长剑快如闪电,急刺而来,速度之快,竟令雷暴不及起身。雷暴再吼一声,不避不闪,右拳击出,直奔对方剑尖而去。刺客手腕一抖,长剑刺向雷暴丹田。雷暴左拳击出仍是直奔对方剑身。 刺客以快打慢,雷暴以力制快,如此相斗片刻,竟成僵持之局,刺客刺不中雷暴,雷暴急切间也起不了身。形势对双方都不利,刺客没有时间,雷暴的功力消耗较多。 外面已传来了士兵的脚步声,刺客不欲再纠缠,运足全身功力,将长剑甩手向雷暴射去,人却飞身而退,从窗户钻了出去。雷暴双拳击出,发出一股拳风,将剑阻了一阻,然后提脚踢去,踢中剑面,那剑顿时改了方向,斜向上飞,深深插入横梁中。这时外面传来刺客的几声呼喝,越来越远,显见得是刺客已冲出士兵的包围,去的远了。 邓和也同样受到了刺杀。他并没有睡下,正在回忆白天的战斗并考虑明天的部署。娜云雪的计谋并没有完全的欺骗了他,他已经对对方的兵力部署产生了一丝怀疑。正要叫亲兵去喊赵青来商量,忽然身上一寒,警兆立现。他还未有所动作,破瓦声响起,来人的眼力令人惊诧地准,一点寒星般的剑尖从屋顶破入房内,直指邓和的百汇要穴。 邓和的武功可比秦思远要高得多,一个闪身,已抓住了墙上的长刀,反手劈出,正中刺客剑身。虽然仓促间只用出七八分力道,却已将刺客劈回了空中,。 刺客头下脚上,双脚用力在房顶横梁上一蹬,长剑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刺下,瞬间就到了邓和的头顶。 邓和此时已转过身来,冷哼一声,上身后仰,双手握刀,全力劈出,正中对方剑尖,一股强大的气劲从接触处四溢开来,房内的物品被吹得到处乱飞。 刺客只觉手掌一阵发麻,长剑竟有脱手之势,知道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行刺行动已经失败,当机立断,借助对方的劲力,飞身速退,同时打出一柄飞刀。 邓和正要追赶,飞刀却已到了眼前,只得挥刀击开,如此一耽搁,刺客已从房顶的破洞退了出去,等他赶到门外时,已不见了刺客身影,大批亲兵拥了上来。邓和命令几名亲兵迅速去向千夫长以上的将领示警。 过了一会儿,亲兵纷纷来报,雷暴千骑长和秦思远千骑长亦受到了刺杀,雷暴无恙,秦思远受了轻伤。另外有部分敌人偷袭了西城门,妄图打开城们,幸得赵青千夫长住在城们附近,带人及时杀到,敌人才未得逞。 这样一闹,等平静下来时已到了后半夜。不过邓和心里的疑问倒是解开了,原来敌人只是为了刺杀偷袭,那么白天的进攻行为就可以理解了,看来只要加强防范,敌人短时间内也没有好的办法。 --------------------------------------------------------------------------太阳从东方升起,意味着威武城第二天攻防战的开始。 号角声中,鞑凶步兵推着箭塔、攻城槌,抬着云梯等攻城器械向着威武城西城门缓缓推进。其中箭塔约几十座,高达四丈,上窄下宽,底下三个巨大的木轮子,以几十个士兵推着前进。箭塔顶部是一个射台,十几名弓箭手站在上面。威武城墙只有三丈高,所以箭塔顶射台上的鞑凶弓箭手可以居高临下地向威武城墙上的守兵发箭。攻城槌只有两台,它高度只有八尺左右,表面是一层经过特殊处理的厚厚木板,可用来抵挡箭矢,木板下用支架支着几个巨大的轮子,中间是一根粗长的圆木,圆木前方顶端呈尖状。这是用来直接冲击城门的工具,由二三十个士兵推着前进,直奔城门。最简单的云梯倒有几百架。 很显然,鞑凶军利用一日一夜的时间制造了一些相对简单的攻城器械。 数十具高大的箭塔,两台攻城槌缓缓地推进。在它们后面是由上万攻城步兵组成的十几个方阵追随,一些士兵抬着云梯,其他的士兵举着大盾,护住前方和头顶上面,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 守城的威武城士兵已各就各位地准备就绪了。 双方的距离已拉进到弓箭的射程范围内,鞑凶兵将箭塔停在离城约一百五十步处,射台上的鞑凶兵开始竖起了一排大盾,然后从大盾的缝隙向城墙上射箭,其他的士兵则加快速度前进。 由于鞑凶兵的臂力普遍大于大洪士兵,加之箭塔比城墙高一丈,鞑凶兵居高临下射击,煎矢都能落到城墙上,虽然大多数被盾牌挡住,但还是射中了一些大洪士兵。 威武城墙箭垛上盾牌突然撤开,一排弓兵迅速射出一排火箭后,大盾又迅速补上护住。 火箭落到鞑凶军攻城部队中,有的射在士兵身上,有的射在步兵方阵的盾上,有的射在云梯上,只有极少数臂力特强的士兵射出的箭能够落到箭塔上。云梯是木制的,经过特殊处理后虽然不畏火烧,但毕竟是木制的,抵挡火的烧烤也是有一定时间限制的。盾牌是牛皮制的,也能够着火,何况威武城头射出的火箭前端涂有能够持续燃烧的油料。因此一时间整个鞑凶攻城部队中到处星火点点。 抬着云梯的鞑凶兵用弯刀削去云梯上的火箭,而攻城步兵方阵中有的士兵干脆取下盾牌来拔箭,攻城部队的步伐开始显得有点凌乱了。 第二排火箭又已射出,火焰开始蔓延。 站在指挥台上的琳娜叹道:“城上的指挥官还真有两下子,一阵火箭就打乱了我军攻城阵脚。” 身旁的娜云雪说道:“火箭除了能烧毁攻城器具外,最大的一个作用,便是打击我军士气,使攻城的士兵生出畏惧之心。试想到处都有火燃烧着,不管它是否能烧得着自己,总是会心里发虚的。心里一虚,攻城时一往无前的勇气便泄了。” 威武城墙上已射了三次火箭,鞑凶攻城部队也开始向城墙全力冲刺,由于没有护城河,少了一层重要障碍,这支鞑凶部队很快就带着斑斑火焰扑到了城墙边。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墙,一个个鞑凶士兵争先恐后地向上爬。 赵青一声令下,投石机、滚石、擂木、滚油一起发动,大大小小的石块、擂木砸向鞑凶军的攻城部队,一桶桶滚烫的热油淋向城墙附近的鞑凶士兵。石头,尤其是上百斤重的大石头砸进步兵方阵中滚出了一条血路。擂木沿着城墙、云梯一路滚下,挨上的鞑凶士兵无不筋断骨裂。一桶桶滚烫的热油淋下,沾上的鞑凶士兵惨叫连连。鞑凶军的方阵队形大受破坏,仍然亡命前冲,有的步兵手上的盾牌已经着火,便扔在一旁,随部队继续前冲。 赵青将打击重点也改向了那两辆攻城槌。如果让两辆攻城槌到城墙下同时撞门,则城门危矣。即使在城门口将它击毁,也将堵住城门,阻碍骑兵出击。因此投石机、火箭,都指向了攻城槌。 攻城槌在投石机和火箭的集中打击下已经损毁,操作攻城槌的鞑凶士兵,也迅速被城墙上的箭矢消灭了。 已有不少鞑凶攻城勇士利用云梯和绳索爬上城头,他们都左臂拿护手盾,右手则持了长长短短的弯刀。城上开始短兵相接。赵青站在城楼上继续指挥,邓和则带了秦思远到墙头支援守城。 鞑凶人的攻城勇士均是武功不弱之辈,一跃上墙头,便如虎入羊群,寻常士兵根本不是对手,几乎一个照面便可解决一个。大部分鞑凶勇士跃上了墙头,但是,守卫城墙的大洪帝国士兵也潮水般地扑上。 第一卷 崛起 第七章 威武攻守(五) 第七章威武攻守(五) 邓和的厚背钢刀带着青幽幽的夺命光华,收割着登墙鞑凶士兵的性命。秦思远的长剑也左砍又刺,每一次挥动,必有一名鞑凶士兵倒下,仿佛要把昨夜被刺受伤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雷暴的骑兵又进行了出城突击,不过这次没有达到预期效果。鞑凶军在城门附近布置了大量的长枪兵和弓箭兵。骑兵一出城便遭到了弓箭兵的打击,在冲击的过程中又遭到长枪兵的顽强抵抗。看看不能取得什么效果,雷暴只得带兵退回了城里,这一次出击损失了近三百骑兵。 激烈的城头争夺战进行了近两个时辰,鞑凶军终于被赶了下去。宁静下来的墙头布满敌我双方的尸首,城墙内外到处是血和火。城墙攻防战十分残酷,攻的一方往往是明知必死也须勇往直前,守的一方则必须用血肉之躯去论证城墙的坚固。 午饭后鞑凶军在离城三百步外排成方阵,摆出进攻的态势,却不立即攻城,只在千步以外垒起了一堆堆土台。 邓和与赵青、秦思远在城楼观望后皱眉道:“敌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青亦感不解道:“攻城战术中有一种土台渐进之法。连续数日,土台必越垒越高,越垒越近。当土台推到离城三百步左右时,如果攻方有投石机,就会对守城方形成居高临下之势,城墙上的防御完全暴露在攻方的投石机打击之下,那时侯,城池再是墙坚厚壁,也将无险可守。但鞑凶军明显没有投石机,垒起台又有何用?实是令人不明。” 邓和道:“且观察一阵再说。” 鞑凶军挥汗如雨,垒台不停,连晚上亦未停歇,土台越垒越高。 第二天,鞑凶军也未组织进攻,只是将垒台之地推进到离城四百步处,继续垒台。 邓和命人将库房的床驽机抬了几架到城上,发动驽机,强劲的驽矢几乎成直线射到鞑凶军的几个土台上,立时便将土台上忙着垒土的鞑凶军士兵射倒一大片。 众人正在高兴,却见每个土台上突然斜斜地竖起了一面又大又厚的木牌,把整个土台顶部都挡住了。驽机所发射的驽矢全都扎在木牌上,根本不能伤害木牌后的鞑凶士兵。 赵青命令道:“发火驽。” 火驽钉在木牌上迅速燃烧起来,然而木牌仍然屹立着。待到木牌已变成火焰熊熊的火牌而终于不支轰然倒地的时候,木牌后面的土似乎又高了许多。火牌倒塌后,立即又有一面新的木牌竖起。 邓和沉吟了一会,道:“命令士兵找一些陶罐,将陶罐装满火油,绑在驽箭上射出,然后再发射火弩。” 鞑凶军正在挥汗如雨地忙碌着,却听一声声异响从城墙上传来,接着“乒乒乓乓”的声音出现在各个土台上。大大小小的陶罐被大洪军绑在驽箭上用床驽射出,摔在木牌上的有,摔在木牌顶部的也有,更有越过木牌摔到后面来的。这些陶罐摔碎后里面装满的特制的火油溅炸开来,四处泼散。 接着,一轮火驽从城墙上射出,落在土台上。火油被点燃,顿时整个土台成为火台,木牌更是成了助燃物,立即倒塌。身上沾了火油的鞑凶士兵被烧得满地乱滚,侥幸没有沾上火油的士兵四处乱窜,却很难逃出已成火山的土台。 接着又是一轮陶罐投来,更加猛烈的大火覆盖了所有的土台,构成一座座美丽的火焰山。已经没有什么着火士兵的哀嚎惨叫了,如此猛烈的火势下痛苦不会持续太久。 一轮又一轮的油罐轰击,不过半个时辰,原本就垒得不甚结实的土台终于受不了烈火的炙烤,纷纷土崩瓦解。 邓和等人哈哈大笑,开战以来,从没有像这次打得爽过,既破坏了敌人的阴谋,又让敌人伤了不少的士兵。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敌人的阴谋是什么,但只要是敌人想做的,总是己方不想让做的,这一点确信无疑。 然而,他们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过了一会后鞑凶军又垒起了土台。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只垒几个土台,而是横着垒起了一长排,就象在垒一条城墙一样,只是每隔一丈就留出一个通道。土台也不再垒高,到一人高的时候就不再加高了。邓和等人目瞪口呆,不知道敌人到底要干什么。而且,先前的攻击方法也不能再用了。因为范围太大,无从破坏起,况且,土台又不高,不象先前的高台那样容易坍塌。一群人只能看着鞑凶兵忙忙禄禄地将土台渐渐垒起,越垒越长。 一下午加一夜,就这样平平静静,没有发生任何战事。鞑凶兵垒了一下午的土台,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为止。晚上有不少的鞑凶兵干脆在土台边驻扎了下来。威武城的守军摸不清敌人的意图,也不敢轻易出城偷袭,以免中了埋伏。 大洪历六百四十一年九月二十七日,威武城攻防战第四天。 这一天注定将载入史册。在这一天里,一个名将的名字开始在大洪的大地上流传;这一天里,未来的耀华大帝开始了他一生中最漫长的逃亡之路;这一天里,东大陆的格局开始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而造就这一切的当事人,却并没有这样的觉悟,他们只是在为威武城的争夺绞尽脑汁,然后做最后的拼搏。 天刚亮,嘹亮的号角声就已响起,预示着鞑凶军进攻的开始。同前几天的进攻不一样,这次,鞑凶军采取了一面佯攻,三面强攻的进攻方式。在西面,鞑凶军部署了三万兵力,每万人为一批,分成五十个纵队,同时攻击,在西城墙上形成五十个攻击点。南面和北面,鞑凶军亦各布置了五千人,分别较前几天增加了两千人,而且攻势较前几天也有明显的加强。在东面,鞑凶军布置了三千人,不过攻势并不猛烈,看起来是佯攻。 针对鞑凶军的兵力部署,邓和也及时调整了城防兵力安排,将东门的兵力抽调了五百人到西门,并将作为预备队的一千骑兵全部调上了西门城墙。鉴于鞑凶军对骑兵突击已有了防备,骑兵出城突击已无可能,雷暴的一千七百骑兵全部弃马,也上了西门城墙。另外,从城里的居民中组织了三千青壮,协助西门防守。这样,剔去前几天赵青手下伤亡的一千五百人外,西门的总兵力就达到了七千三百人。 鞑凶军一上来就展开了猛烈的进攻,箭塔、攻城槌、云梯、绳索等攻城工具全部使用上了。刀盾兵在弓箭兵的支援下舍生忘死地往前冲,向城墙上爬。大洪的士兵也豁出了性命,他们用弓箭射,用石头、擂木砸,用滚油淋,用大刀劈,用长剑刺,用长枪捅。威武城就象一部巨大的绞肉机,每一息之间都有双方的士兵死亡,每一息之间都有血雨在飞溅。生命已显得不再重要,仿佛生命就是用来迎接战斗;死亡已变得不再可怕,好象死亡就是他们追求的归宿。双方的官兵都在拼命地用生命、鲜血演奏一曲死亡的乐章。 激战一个时辰之后,大洪官兵打退了鞑凶军的第一轮进攻,未等他们松一口气,鞑凶军的第二轮进攻又开始了,而且这一轮进攻更迅速、更凶猛。攻击开始不久,已有不少鞑凶士兵攻上了城墙。雷暴在众将官中最先一个冲入战场,用他巨大的斩马刀收割鞑凶士兵的生命。邓和、赵青、秦思远随后不久也投入了战斗,不过与雷暴不同的是,邓和、赵青二人随时都在留意着战场的形势,不时的调整着兵力布置。他们出现的地方也往往是情况最为危急的地方。靠着他们这群高手的支援,好几个情况危急的地方都化险为夷。 南门、北门的攻守战也进行的如火如荼,虽然不象西门这样激烈,但每一刻也有大量的双方士兵死亡。只有东门,双方没有过多的流血。 当鞑凶军第三轮攻势发起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大洪士兵又累又饿,西门守城的人数已不到四千,其中有一千民丁。在两个多时辰的战斗中,作为防守方,他们损失近四千人,可见战斗的惨烈。但看到城下像蚂蚁一般扑上来的鞑凶军,他们没有害怕,没有犹豫,拿起武器,又投入了战斗。 邓和看着手下勇敢的士兵,既欣慰又悲伤,这些大好的大洪儿郎,为了荣誉,为了身后这片养育他们的土地英勇地战斗,这一战下来,他们有几个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邓和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他叫过李得胜,命令到:“你带一百士兵,赶到城内粮草武器仓库,一旦城池被鞑凶军攻破,立即放火烧掉粮草武器,决不能让它们落到鞑凶军手里。” 李得胜正准备带人出发,一个传令兵急匆匆跑来报告:“邓将军,城内出现大批敌军。” 邓和大吃一惊道:“什么,敌人从哪里来的?” 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说道:“不久前城里突然出现五个地道出口,大批敌军从地道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已有不少敌军占领了我军的粮草武器仓库。” 邓和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明白,自己最终还是中了敌人的奸计。敌人先前的种种部署都是为了掩盖其最终目的:通过地道攻进威武城,夺占己方的粮草武器。可恨自己的思路一步步被敌人引入了歧途。敌人第一天的缓攻本让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但紧接着夜晚的刺杀和偷袭城门,让自己以为敌人攻城器械不足,靠刺杀己方将领和偷袭城门来破城。刺杀和偷袭不成后,第二天的强攻让自己以为是敌人无奈的举动。从第二天下午开始的垒土台举动又让自己以为敌人是强攻不成后想采用垒台攻城术。现在想来,所谓垒土台不过是敌人掩盖挖地道的举动。这是敌人整个计谋中最关键的一环。挖地道攻城也是攻城方法之一,只是对那种拥有又宽又深的护城河的城池没有什么用。因为有护城河在,地道必须挖得很深才能从护城河底穿过,且会被护城河水大量渗透导致地道严重积水,军队根本无法通过,而守城将官只须看护城河水位是否下降便知道敌人是否在挖地道了。但威武城这等没有护城河防卫的城池就不一样了,地道一旦挖进城,坑道内敌军士兵勇士涌出,内外夹攻,城门很难保住。在没有护城河的威武城挖地道,要想不被己方发现,最重要的一点是处理好从地道里挖出的土,鞑凶军连续两天垒土台,显然就是借机处理土,不让自己发现。其实对付地道偷袭并不难,只需令人在城内沿城门内侧横挖一条深三丈的坑道,并派兵驻守坑道两侧,一旦敌军挖进城,必首先从坑道中破出,可以立即将其消灭。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第一卷 崛起 第八章 冲出重围 第八章冲出重围 这些念头不过在邓和的脑中转了一下,他迅速回过神来,下达了一连串命令。“赵青将军,命令士兵放弃城墙,转入巷战。”“秦思远将军,带领我的亲兵骑上战马,赶向东城门,会合尚宝石将军突围,向甘兰城报信。”“其他将领随我带军阻击敌人。”转头叫过自己亲兵队长邓平,道:“交给你一个死任务,无论如何要保证秦将军的安全。” 秦思远在听到城内出现鞑凶军的那一刻,脑中几乎一片空白,这回真是死定了。他不禁埋怨起他的宰相老爹来,为何非要把自己送到军中来,捞那个什么要命的军功,而且帝国这么大却偏偏要把自己送到边关来,还说安全得很,这回可安全得小命也要没了。可怜自己只有十八岁呀,金钱、美色、权力都没有怎么享受呢!就在他胡思乱想时,他听到了邓和让他带兵突围的命令。他不由得一阵狂喜,仿佛听到了世上最美妙的乐曲,连邓和那张平常严肃得有些讨厌的脸也变得可爱起来。他生怕邓和会改变主意,因此在听到命令后以比平常爽快百倍的态度答应道:“遵命,将军!” 邓和这样的安排其实也是无奈之举,秦思远毕竟是左宰大人的宝贝儿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如果真的让他死在这里,自己以下一干将领的家属怕是要受到左宰大人的残酷报复。为了家属的安全,也只得让他走了。他知道自己难以幸免,但为自己和手下将领的家属留条后路还是必要的。因此,他拍着秦思远的肩膀说道:“秦将军,我和一干将领的家属就拜托你照顾了。” 秦思远倒是态度诚恳地请邓和放心,只要他回到都城,一定会照顾好各位的家属。至于这诚恳的态度有几分可信性,则只有天知道了。 秦思远带着邓和的三十名亲兵,骑上战马,一路向东城门杀去,路上倒是没费多少时间。鞑凶军从地道进城的士兵绝大多数去占领粮草和军械仓库去了,剩下为数不多的士兵虽然勇猛,但在没有战马的情况下仓促之间根本阻挡不了他们的冲击。到达东门的时候,城门已被攻破,鞑凶军正一窝蜂似的往城里涌。秦思远不知道尚宝石是否还活着,不过他可没有心思去找他们,现在急需的是要冲出城,带着尚宝石他们那帮步兵可是极大的包袱。 秦思远命令亲兵向城外杀去。邓平冲在最前面,秦思远紧跟在邓平身后。在出发前,秦思远和亲兵都换上了斩马刀,这时三十一人排成一条长龙,三十一把斩马刀挥下,顿时血雨纷飞,很快就杀出了城门。 出城之后,三十一人迅速变成三排,秦思远处在中排的最前面,左边是邓平,右边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亲兵,三人形成一个尖锥形,带队向敌军中杀去。城外的鞑凶军已没有阵势可言,这给他们造成了方便,一行人很快就杀到了敌人中间。 鞑凶军毕竟是大陆有数的精锐之兵,很快就在一名千骑长的呼喝之下收拢了队形,在秦思远他们面前布成一个方阵,长枪兵在前,刀盾兵在后。秦思远等人的进攻势头顿时被遏制住。 秦思远虽然是第一次带兵上战场,战场经验并不丰富,但毕竟当过一年多的千骑长,在平常的演练中也指挥过骑兵的攻守,骑兵的基本战阵之道还是懂的。这时他一看战场上的形势,立即对邓平说道:“邓队长,你带一队人从敌人左翼进攻,我带一队人从右翼进攻,以弧形攻势杀入敌阵,杀透敌阵后在敌人后方会合。” 两队人马一分,秦思远带队从右面划了一个弧形,绕过敌人的长枪兵,斜杀入敌人的刀盾阵中。秦思远知道成败在一举,能杀透敌阵,则逃出生天,杀不透敌阵,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因此他运足了全部功力,举刀杀去。斩马刀每一次挥下,必带起一蓬血雨,鞑凶兵在他的刀下纷纷倒毙。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两刻钟,秦思远忽感身子一轻,已杀透了敌阵,回头看时,左边的邓平也刚好带队杀出敌阵。当下不敢停留,两队合兵一处,继续向东奔去。此时他们已只剩下了十四人。 前行不到十丈,秦思远忽感一股巨大的压力向自己涌来,狂奔的战马竟然一滞,速度慢了下来。秦思远勒马停下,抬眼向前看去,只见前方十丈远处,大路的正中立着一人一马。白色的战马,高约八尺,长约一丈。马上的骑士,银盔银甲,手持一柄银色的长枪。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这一人一马立在那里,形成的气势竟似千军万马一般。秦思远感觉到大道虽宽,竟无一丝让自己通过的缝隙。 这人正是琳娜,在威武城即将攻破的时刻,她按照娜云雪的命令,骑着军中仅有的几匹战马中的一匹,赶到东门来指挥,防止大洪军突围。她到达东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秦思远等人在鞑凶军阵中冲杀,于是绕到前面来拦截。 秦思远简直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杀出敌阵,却不知从哪里跑出这么一个煞星,就象一座大山拦在前面,己方十几人的气势竟不敌对方一人。对方身上散发的阵阵杀气,让己方失去了上前的勇气。难道上天给自己开了个玩笑,让自己高兴一场后再丧命此地? 转头与邓平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决绝的神色。“妈的,拼了”秦思远吞了一口唾沫,高举长刀,喊了一声“冲”,踢马向前冲去。亲兵们也鼓起勇气,跟着冲了上去。 琳娜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手中长枪平举,策马正对着秦思远冲过来,她要一枪将这敢于挑战她的小子送上西天。 十丈的距离,对于狂奔的战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转瞬即至,眼看琳娜的长枪已到了秦思远的马头,秦思远忽然一提马僵,战马人立而起,琳娜的长枪如闪电一般从秦思远的马腹之中刺入,从马背穿出。秦思远的身子却已到了空中,斩马刀向琳娜头部急斩而下。 琳娜一着失算,竟陷入了被动,却毫不惊慌,真气运转间,秦思远战马的前半个身子竟爆炸开来,长枪在离头三寸处架住了秦思远的刀。秦思远暗叹一声,身子在空中一转,已到了旁边的一个亲兵马上,甩手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两人一马向东方冲去,回头看时,那骑士已和邓平他们战作了一团。 奔行了不到五丈远,马上的亲兵忽然身子一歪,向马下倒去。秦思远吓了一跳,却没有心思去理会原因,仍是策马狂奔。 其实那个亲兵早在鞑胸军阵时就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只是一直强忍着伤势,刚才被琳娜强大的气势一逼,再也忍受不住,伤势顿时爆发,瞬间就要了性命。 秦思远一口气奔行了三十里,直到战马口吐白沫,才将马速减下来,身上却已湿透了汗水,被西北的秋风一吹,顿时有一种凉嗖嗖的感觉,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这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难怪又累又饿,都是鞑凶人害的! 抬眼向前望去,见前方约五里处吹烟袅袅,好象有一个集镇,正准备催马前去,忽听背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他回过头去,只见百丈之外,那白马白甲的骑士正朝他急弛而来。秦思远霎时又出了一身冷汗,暗叫一声:“我的妈呀,叫这煞星盯上了可大大不妙!” 前行已不可能,以对方马的速度,五里范围内一定能追上自己,即使追不上,大白天到了镇上也难以逃脱。秦思远左右瞄了一眼,见五丈外的右方有一条小路,似乎是通向山中,也不管好不好走,打马冲了过去。 幸好小路还能走马,前行了三四里地,已到了山林之中。回头看时,白衣骑士也沿着小路追了过来,真是阴魂不散。 西北地方少雨,绝大多数山上不长树木,光秃秃的,象这样有树木的山倒是少见。山上的树木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的好,起码在这种地方对方马好的优势就发挥不出来。秦思远不由地感谢了一声老天,或许是老天看自己还没有享受够,给了自己一点点机会吧。 又前行了四五里,树林开始稀疏起来,原来已到了半山腰,再往上就逐渐没有树了。秦思远回头望了一眼,没有发现骑士的身影,却知道那鬼女人必定在身后某处,找机会给自己致命一击。 “得想办法将对方引开,不然到了没有树木的地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秦思远想了一下,跳下马来,在马屁股上刺了一刀。那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腿向东边跑去,撞得树木发出哗啦啦的响。秦思远伏下身来,果然听见身后三四十丈处传来树木的响声,渐渐地向东去了。 秦思远站起身,将轻功施展开,迅速翻过山岭。山那一面的树林竟还要稠密,山脚下还有一条小河。秦思远身形扑下,很快就到了密林之中,一屁股坐下,靠在树上直喘粗气,此时天已渐渐暗了下来。 秦思远休息了一阵,精力已有所恢复,正准备起身,蓦然心头有所感应,迅速翻身看也不看地挥刀挡隔。 “叮”的一声,一支势大力沉的长箭被他挡飞,他的手臂也是一阵酸麻。 秦思远凝目望向漆黑的林间,苦笑着问道:“你到底是谁?” 一把火辣的笑声在夜空里荡漾,火把闪光处走出一个身材修长的女骑士,一身银甲,左手高举火把,右手横握长枪,背上背着一张长弓,正是紧追秦思远不舍的银甲骑士。 “你应该只是一个千骑长吧,能数次从我的手中逃脱,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琳娜火热的目光上下放肆的打量着秦思远,“只怕这次你再也无法可想了。” 秦思远端详着眼前的女骑士。这是一个异常美艳的少女。高挑的身材,连大洪的好多男儿都不及,却异常匀称。贴身的银甲,包裹出高耸的胸部和玲珑的曲线,显得非常丰满火爆。蓝汪汪的大眼,转动之间,足以挑逗起男人灵魂深处的**。她的嘴唇虽然略显得厚了些,却更加的性感和热烈。这样美艳的少女,算得上花花公子的秦思远即使在都城也未见过。 “想知道我是谁么?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能数次从你的手中逃脱么?”秦思远故作轻松地微笑说道,不着痕迹的拖延时间,一边努力开动他那还算聪明的大脑。 琳娜怔了一下,显然为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的镇定不解,既而花枝乱颤的笑起来道:“不要耍什么花样了,你是谁并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能数次从我手中逃脱,这次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逃走的。” 第一卷 崛起 第九章 旖旎之夜 第九章旖旎之夜 秦思远当然能够看出这个女人在眼睛里隐藏的杀机。他微笑着说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琳娜犹豫了一下,她有点拿不定主意是否将他生擒。眼前的这个男人长的实在是英俊潇洒,在鞑凶人中是见不到的,杀了真有些可惜。 夜静的可以听见流水的声音,火把在无声的燃烧,时间在缓慢的流淌。风吹过,可听见树林在呜咽。 琳娜已打定主意,先将秦思远制服再说,是杀是俘到时再做决定。就在她准备动手时,秦思远已一刀劈了过来。 琳娜手中长枪一闪,已刺在刀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还未等她继续动作,光线突然一暗,原来,秦思远在斩马刀劈出时,右脚踢出一块石子,将火把打熄。 琳娜听见前面发出两阵哗啦啦的响声,一在左,一在右,相隔约两丈左右,忙将真气运转,气机牢牢锁住左边秦思远的身子,燃起火把,提枪追去。 追了大约五百多米,已出了树林,一条溪流出现在面前,在夜色中蜿蜒流向东方,秦思远正站在溪流边,望着她苦笑。 琳娜将火把插在地上,恨声道:“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秦思远看似随意地踢起一块小石头,“啵”的一声坠入溪流中,激起一串涟漪。 琳娜诧异地望着他道:“你倒是很悠闲的样子,不着急么?” 秦思远道:“这样都摆脱不了你,着急有什么用。” 琳娜笑道:“你不如束手就擒吧,我或许不会杀你。” 秦思远冷哼,忽然踢起一蓬沙子,向琳娜飞去,就在她挥手遮挡时,左手中的石头飞出,再次将火把打熄,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混蛋!”琳娜没料到他有这手,在漆黑的夜间她的视力大受影响,很难看清对方的身影,只有喃喃咒骂。 秦思远迅速移动,朝溪流中退却,一只脚已踏进水里。 一阵寒风袭面,黑夜里亮起一道绚丽的银光,琳娜宛如一头迅捷的雌豹向秦思远扑去。 “铿!” 秦思远的斩马刀准确地劈在琳娜的枪头上,但是对方透过兵器涌来的强大力量令他的双手一麻,斩马刀激飞,斜斜抛向半空。 秦思远的胸口一窒,肋部的衣服也被森寒的枪劲割裂,拉出一条细长的伤口。 秦思远丝毫没有慌张,借着琳娜的强大冲击力朝后飞快退却,双脚已全部踩入溪水。朦胧的微光里他看见琳娜充满杀机的美丽脸庞,却不再害怕。 “嗤”,琳娜的银枪穿透空气爆发出强劲的气流声,象毒蛇般向秦思远刺去。 秦思远的手中已经没有武器可以招架,只有侧身闪躲,几乎是间不容发中从对方的枪影中穿过,但是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此时琳娜的双脚已到了溪水边。 秦思远忽然侧身倒下,几乎看也不看地探出双手,准确地抓住琳娜娇小的玉足,用力一抡,在琳娜惊呼声中将她甩到了溪水中,紧接着一个虎扑,将她牢牢压在水中。 冰冷的溪水使秦思远的伤口顿时感觉到难以言喻的疼痛,他不禁哼了一声,用力抱住琳娜,几个翻滚到了溪流的深处。 秦思远刚才已经用石头探测过溪流的深浅,冰冷的溪水足以吞没常人的头顶,这个时候陆地上的实力已经无关紧要,谁能在水中获取上风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黑暗中,琳娜与秦思远紧紧纠缠在一起,宛如亲密的情人。她的长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落,双手死死抓住秦思远的衣甲不敢松手,眼睛里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 鞑凶人大多数怕水,女人更是如此,这一点秦思远是知道的。他挖空心思制造这么一个战斗场面,就是要利用水将琳娜制服,现在终于成功了。这个陆地上强他数倍的女人,在水中却只有任他摆布的份。 秦思远把昏迷中的琳娜拖上岸,连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封住她全身的功力,才放心地坐在旁边喘起粗气。虽然最终制服了这个火辣辣的女子,但刚才那一阵确实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秦思远休息了一阵,起身找来火把,从身上掏出火石点上,俯下身来端详躺在草地上的琳娜。她仿佛是熟睡的少女,湿漉的秀发飘逸着清香。她的盔甲已经在水中脱下,露出里面仅存的轻袍,由于被水浸透紧紧的贴在了欣长丰满的身体上。她的呼吸十分微弱,好象随时可能停止。秦思远怔了一会,一时竟不知道将她怎样处置。 就这样犹豫了一会,秦思远脱下身上的盔甲和湿漉漉的衣服,重新坐在地上,将琳娜翻过身来,搁在自己的腿上,双手开始在她的背部按压。片刻后冰凉的溪水从她的樱桃小嘴里缓缓逸出。 等不再有水从她嘴里流出时,秦思远将她翻过来,让她仰躺在地上,低头吻住她的嘴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呼出。如此反复几次,她渐渐有了动静,僵硬的身体开始柔软起来,冗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秦思远的身体与她毫无保留的紧贴在一起,一阵阵兴奋的刺激从她丰满柔软的**上传来。他的眼睛里渐渐燃烧起火焰,呼吸变的急促。 这时琳娜嘤咛一声醒来,无力地睁开失去光彩的眼睛,她的脸上立刻出现震惊的表情,双手企图推开秦思远的身体。 秦思远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欲念犹如潮水一样不可抑制的涌来,刚才在水中的搏斗令自己和琳娜耳鬓厮磨,激起了心底无穷的渴望。眼见她想推开自己,使自己的**变的更加强烈,不仅没有松手反而低头紧紧吻住琳娜柔软湿润的香唇。 琳娜竭力地挣扎,身体象水蛇般在秦思远底下扭动,彼此强烈的摩擦令秦思远越来越兴奋,他的手铁钳似的按住琳娜肩头,双腿与她缠绕在一起。 秦思远修习的内功是魔门天邪宗的“不动邪心”,这种功法的显著特点是修习的人阳火特别旺,对男女之事需求非常强烈。秦思远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流连青楼楚馆,被称为都城的花花公子,与他所修习的内功不无关系。从军以后,几乎与女色绝了缘,让他非常难过,连功夫也不怎么敢练了。这时候被琳娜火辣辣的身材撩动,便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 秦思远双手齐用,转瞬间就将琳娜的轻袍,亵衣脱下,一副绝美的**展现在他的眼前,茁壮丰挺的双峰,雪白耀眼的肌肤有如凝脂白玉,毫无一丝多余赘肉的有力小腰肢,再配上两条修长健美的**,浑圆秀气的小腿。由于她的身材比一般女子高出不少,更是显出一股特别的风味。这个异族女子的的绝世身材,简直就是使人惊心动魄的上天完美的杰作。 秦思远叹息一声:“造物主究竟是怎样选择他诠释的对象呢?为什么有的是不屑般的涂鸦,而有的却是精雕细刻的玉然美物呢?” 秦思远熟练老道的抚摩亲吻琳娜身体每一个敏感的部位,不断变换彼此间的姿势。琳娜渐渐地失去抵抗,只懂得呻吟,眼睛里充满欲火。她的身体在秦思远的挑逗抚摩下渐渐热起来,**的火花在眼眸中越烧越旺,不由自主的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 秦思远终于进入琳娜最圣洁的躯体里,他的眼神随着那粒颤动的泪珠,刹那间变得无比温柔。如果说刚才的一切只是**的冲动,那么,这一刻,秦思远的心中则充满了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粹的爱。 一股令人产生无限好感的气流从他的身体里缓缓倾入面前娇娆的躯体中,在经过她刻骨铭心爱恋的升华后,又如泉水般流回来。两人的身心就在这一刻达至水乳交融般的亲密无间。此时,他们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一般,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心跳,甚至每一根发梢的触感。 秦思远缓缓移动着火热的双唇,轻柔地吻着她脸颊上泪水流逝的痕迹,开放出自己最真挚的心灵,让她如受伤小鹿般的心情得到无处不周的抚慰。 两个人身体的热度不断上生,秦思远一次次把琳娜带上人类最美妙酣畅的颠峰。琳娜的手猛然抬起,搂住秦思远的脖子,火热的樱唇重重的吻在他的嘴巴上。她的舌头仿佛是一条灵动的小蛇,在秦思远嘴的里缠绕翻卷,一阵阵的刺激他的神经。她的鼻孔里发出美妙的呻吟,好象已经沉醉在他的怀抱里。 秦思远心中涌动着对眼前美女恣怜意爱的无限激情。毕竟,她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令他动情的女子。 极致就像喝一杯最浓郁的香茶,就那样自然而然地悄然发生。秦思远只觉一股巨大的热浪包裹了自己,无边的快感滚滚而来,他长嘶一声,将自己全部的生命精华送入琳娜的体内。琳娜则沙哑地竭力高呼,然后身体象稀泥一般软倒在草地上,满足地喘息呻吟却无力再动一根手指。 激情终于过去,两人又回到现实中来。想起双方的敌对身份,两人不由相对苦笑起来。 琳娜道:“你跟我回军营吧,做我的夫君。”说的时候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 秦思远道:“做你的夫君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还是你跟我走吧。” 琳娜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两人一时陷于了沉默。 秦思远站起身,到树林里捡了枯枝,燃上一堆火,将两人的衣服烤干,又替琳娜将衣服穿上,并到溪水中将她的盔甲、长枪捞上来,才穿上自己的衣服盔甲,说道:“我要走了,你的穴道还过一个时辰就能自动解开,有火在将不会有野兽到来,希望你保重。” 琳娜用火热地目光望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属于我琳娜的,我一定会抓到你的。” 秦思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叫秦思远,想抓我就来吧。”转过身,萧萧洒洒地走了,留下琳娜望着他的背影沉思。 --------------------------------------------------------------------------娜云雪在威武城的城守府的议事厅里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底下的一众将官规规矩矩地坐着,将白天胜利的兴奋深深地压在心底,不敢表露出丝毫来。这本应该是个庆功的会议,因为威武攻城战取得了胜利,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军械,并缴获了三千匹战马。如今,鞑凶军的粮草足够七万多人马吃两个月,军械也足够支撑一场大的攻城战。另外,威武城的大洪帝国守军几乎被全歼。城守兼万骑长自刎身亡,两名千骑长(千夫长)在战场上力尽被擒,七名千骑长(千夫长)死于乱战,只有一名千骑长突围。一万守军除两千人被俘外,其他全部被杀。娜云雪本应该很高兴,可她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最亲近的姐妹,最信任最可靠的将领----琳娜已经整整失踪了一个下午,到现在一点音信都没有。 第一卷 崛起 第十章 千里逃亡 第十章千里逃亡 琳娜虽然不是娜云雪的亲妹妹,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同师学艺,感情可说比亲姐妹还要好。琳娜武功高强,精通兵法战术,是娜云雪最信任最可靠的助手。娜云雪素来冷静,如果说有什么事令她发怒的话,那么其中之一绝对是琳娜受到了伤害。 据了解,琳娜是追敌人的一名千骑长去了。娜云雪并不担心敌人会在武功上战胜琳娜,她的武功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分半分。娜云雪担心的是琳娜中了敌人的诡计,因为琳娜的性情爽直,不喜欢玩阴谋,江湖经验也不丰富,更何况听说她所追的那名敌将在战场上杀了己方最勇猛的万骑长,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 娜云雪终于停下身来,下了一道命令:“达鲁将军,立即派出精锐小部队,骑上战马连夜向东搜索,其他各部休整一晚,明天向甘兰城开进。” 一众将领轰然答应,娜云雪挥手让他们退下,心里暗自喊道:“琳娜,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琳娜此时正静静地躺在地上,神态安详,脸上丝毫没有被打败的神情,心里还在默默呼唤着秦思远的名字。想起那个英俊的大洪男儿就那么占有了自己保留了十八年的清白身体,不知怎的,自己心里竟没有丝毫的愤怒。想起那个男儿挥手离开的潇洒样子,在失望的同时,心里竟有一丝欢喜。也许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理想男儿的形象吧。如果对方贪恋自己的美色,卑躬曲膝地投降了自己,或许自己反倒不喜欢了。“这样的男儿,我琳娜是一定不会放过的!”琳娜喃喃地说道。 秦思远其实并没有走多远,整整一天的战斗,加上未吃未喝,他已经非常的疲惫。他借助微弱的星光,沿着溪流向东走了五里左右便停了下来,到水里摸了几条鱼,烤来吃了。便爬上一棵大树,打坐调息。天色大亮的时候他醒了过来,感觉到神清气爽,功力竟又增强了几分,所受的外伤也都结了疤。看来老爹说的不错,女子的元阴有助于自己练功,尤其是功力深厚的女子。 再次吃了几条鱼,秦思远便开始翻山往北行,寻找有人烟的地方。鱼虽能饱腹,但没有调料确实难吃。他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安慰一下自己肚子。自出生以来,自己的肚子就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罪,这次真是难为它了。当然,自己也没有受过同样的罪,都是鞑凶人害的,自己的老爹也有份。 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地走着,一个时辰之后,他已看见了昨天见到过的集镇。秦思远欢呼一声,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镇里。 镇里安静的很,似乎有一些异样,但秦思远并未在意,鞑凶军应该还在三十里外,琳娜受了打击,想必不会一个人追来。因此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大街上,向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酒楼迅速的接近,脑中已幻想出自己大吃大喝的画面。 走进酒楼的时候有个什么刺眼的东西在自己的眼前晃了一下,秦思远也没往心里去,他现在急需的是慰劳自己的肚子。 当半斤牛肉,一碗羊哨面下肚的时候,秦思远才有心思去想那个什么刺眼的东西。这一想,秦思远顿时面色大变,剩下的半碗洋肉汤竟再也喝不下去。因为他想起酒楼的门口系着一群马,要命的是里面有一匹白马,好象是琳娜的。 秦思远迅速抓住桌上的斩马刀,站起身来。还未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琳娜已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笑吟吟地对他说道:“我说过一定会抓住你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她虽然一脸的笑意,浑身上下却发出强大的气势,牢牢地将秦思远锁住,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秦思远对着她苦笑道:“我也没有想到,还以为你会休息几天哩,你难道不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么?” 饶是琳娜生性豪爽,听了他的话也不由脸红了一红,露出了一丝羞意,身上的气势竟微微一弱。 秦思远的右脚飞起,身前的饭桌连带碗筷扑头盖脸朝琳娜罩了过去,自己的身形急退,已到了街上。 琳娜叫了一声“无赖”,大袖挥出,扫飞了身前的诸物,身子起处,跟着到了街面,却见秦思远朝东面飞跑而去。琳娜呼哨一声,便听得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刹时间,街的东西两头各冲出十几名骑士。 秦思远一刀劈出,地上沙石飞溅,人却借反冲之力上了街边的屋顶,沿着屋面向东飞奔,留下一路破碎的瓦片。 募听一阵弓弦声响,大蓬的箭雨朝屋顶落来,箭矢并不只是对准他射,更封死了他的前后左右。 秦思远身子一沉,破开屋面到了一间屋内,紧接着从窗户飞出,到了东边骑士的跟前,斩马刀连挥,一连削断了好几匹马腿,在众骑士反应过来前身子一转,又从一扇窗户飞进了屋内。 琳娜气得银牙直咬,她跟着秦思远从酒楼到街面,从街面到屋顶,一连转了半天,不仅没抓住他,还让他趁机伤了几匹马,真是可恨。不过她在气愤之余,也很佩服秦思远的反应,这越发坚定了抓住他的心。 琳娜命所有的骑士下马,一部分上了屋顶,一部分进入秦思远前后的房子,自己则带领剩下的骑士向他所在的房子逼去,并命令一定要活捉。 秦思远知道要想逃脱,必须远离琳娜,因为她的武功太高。他眼珠一转,对着外面喊道:“琳娜你进来吧,我投降了。”一边说一边迅速脱下盔甲,点了房子的男主人的哑穴,将盔甲穿在他身上。 琳娜当然不信他的鬼话,说道:“你又在耍什么鬼计?要投降就出来吧。” 秦思远道:“那你等着,我出来了。”将穿着盔甲的男子猛力从窗户甩出,人却迅速靠近东边的墙壁,一刀将墙壁破开冲进邻屋。 邻屋已涌进五六名骑士,秦思远涌起万丈豪情,长刀高举,幻起重重刀浪,疾施强击,当先的一人运刀挡格,“呛”的一晌,那人的刀竟只剩下半截,一怔间,秦思远快刀已至,准确地劈在他眉心处,寒气透脑而入,那人立即命丧当场。秦思远更不停留,又一刀向门口的那名骑士劈去。那骑士见了他先前一刀的威势,竟不敢抵挡,让开了去路。 秦思远冲出门去,两眼一扫,不由大喜,原来东边的十几匹战马上竟没有骑士,马上还有弓箭。秦思远几个起落,已上了一匹战马,弯腰摘弓,一箭射出,竟不再看,带转马头向东弛去。 琳娜等人见屋里真的飞出一人,立即全神戒备,谁知那人扑倒在地,再无动静,此时东边屋子里却传来打斗的声音。琳娜顿时知道又上当了,当即向中间的房子里扑入。在她想来,只要东边房子里的手下能阻挡片刻,她就能赶到将秦思远擒下。可等他赶到时,秦思远已出了屋,她追出门外时正看到秦思远射出那一箭。那一箭带着尖锐的啸声,飞过十几丈的距离,竟将她心爱的白马射毙!琳娜几乎气的吐血。 秦思远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又回身射了几箭,射毙了几匹战马,还要再射时,箭壶里已没有了箭矢。他扔掉手里的弓,一意策马,心里知道自己又能坚持一段时间。琳娜最神骏的白马被自己射毙了,其它的战马不过和自己的坐骑差不多,要想追上自己,不是一会半会的事。因此当他听到背后的马蹄声响时,也不去理会,只管催马疾行。 如此过了近两个时辰,估计已跑了上百里,坐下的战马再也坚持不住了,速度越来越慢,最后一个趔趄,倒了下去,竟活活累死了。秦思远只得施展轻功,继续前行,心里却明白危机又到了,因为琳娜的武功远高于他,靠轻功是无论如何跑不过她的。 又跑了十来里地,身后的琳娜已到了二十丈外。不能再跑了,否则等琳娜追上时,自己将没有丝毫的力气抵抗,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秦思远停下,转过身,静等着琳娜的到来。 二十丈的距离,琳娜转瞬即道,她在两丈外站定,美丽的脸上布满怒气,一双大眼瞪着秦思远道:“你还能再跑么?” 秦思远也不答话,闪电投向空中,一掌握住刀炳,一掌按住钢刀的刀背,连人带刀射向琳娜。此时没有必要和她讲什么规矩,兵不厌诈,越诈越好。 琳娜冷哼一声,后退了一大步,长枪疾出,准确地击在刀柄前方三寸处,将秦思远的攻势粉碎,随即单手握枪,棍式扫向秦思远的腰部,瞬间便使攻守易势。 秦思远脸色严肃,先前的潇洒一扫而空,长刀波浪般的翻卷着往上迎去。 琳娜身体羽毛般飘忽,见缝就钻,八尺长枪在她手中便如一根绣花针,枪法使得轻轻巧巧,绵绵密密,叫秦思远钻不到一点空子。 两人以快打快,一触就收,转眼换过十来回合。 琳娜突然轻身飞起,一改刚才的轻快打法,拿枪当棍使,全力抡下去。 秦思远冷冷一笑,长刀全力迎接。“叮”,刺耳鸣响震人耳鼓,余音缭绕,历久不散。 长枪撞破坚硬的黄土,悄无声息的扎入地面,深达三尺,秦思远当然不会客气,后退的身体说停就停,一个箭步跨回原地,长刀卷向琳娜握枪的右臂。 琳娜轻叱一声,双手紧握,抓住长矛旋转一周,双脚不可想象地先后撑上刀面。长枪向后大幅弯曲,枪尖在“扑哧”声中破土而出,溅起满天尘土。在秦思远的惊异声中,琳娜白皙的双手猛按枪身,斜向投上空中,身体骤然翻卷,右拳在三个旋身中聚集起汹涌力量,印向对手胸膛。 视线受到不大不小的阻碍,周围空气在瞬间被抽空,等秦思远看清对手贴上衣襟的玉拳,顿时魂飞魄散。魔门上乘内功的威力在关键时刻显露,一股热流从丹田迅速向全身扩散,秦思远只觉得仿佛有了新生的力量,他猛然后移三尺,长刀划破虚空,全力拦截。刀式走到半途,玉拳的气劲无情抵达,将他庞大身躯断线风筝似地荡飞,撒下一路的血线。 琳娜美丽的大眼中露出痛惜的神色,看着两丈外站立的秦思远,柔声道:“投降吧,你打不过我的。” 秦思远心里刹那间有了一丝动摇,随即摇头打消了那个念头。如果就此投降了,只怕一生要生活在这个女人的阴影下,连找美色都失去了自由。再说投降了鞑凶人,只怕会连累自己的宰相老爹。 琳娜看见秦思远的双眼在迷茫了一下后又变得明亮锐利起来,心知自己的劝说已经失败。她实在不明白眼前的这个英俊男人为什么越来越坚强。不过她也动了真怒,要将他彻底降伏。 琳娜凝聚起强大的气势,长枪刺出,漫天的枪影向秦思远罩去。 第一卷 崛起 第十一章 难以摆脱 第十一章难以摆脱 秦思远感觉到自己的灵觉从未有这一刻强,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可以感受到外在气压的变化,是以,他依然能够准确地辨出琳娜的长枪自哪个方位攻来。 “当……”秦思远横斩在琳娜的枪锋之上,身子借势侧斜退丈外,他感受到了琳娜长枪强大的杀伤力。 琳娜也有些惊讶,但身在虚空,受秦思远巨力一震也不得不向侧边落去,他们的气机紧紧地锁在一起,只要稍有松神,便将会换来对方无情的攻击。 秦思远运刀前扑,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刀,诡异之中又带着飘逸的洒脱,更有着无迹可寻的杀伤力,似乎可以自任何一个角度切出,又似乎可以任意改变攻击的目标和方向,应风而变。秦思远明白,琳娜的长枪在远距离相搏之下,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赢,凭琳娜的功力和枪法,想要打倒这样一个对手,实在不可能。他只是利用琳娜不愿受伤并且想生擒自己的心理来寻找机会给她沉重一击,然后远远逃走。 琳娜纤足飞起,准确的点在刀面上,长枪从右臂缩进,从左臂穿出,刺向秦思远的右肩。秦思远来不及闪避,左手探出紧紧地握住琳娜的枪杆,而右手的刀紧抵枪锋,有一截枪尖已刺入了秦思远的肩胛。“噗……”琳娜的枪迅速拔出,秦思远松了手,连连退后五步,鲜血自他的肩胛喷洒而出。他已单膝跪倒在地,以刀拄立,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琳娜那指向他的枪头。 两人的气机和精神紧锁为一个整体,琳娜没有动,秦思远只是将自己的身子挺得更直一些,肩胛之上依然有些微微的血水湍湍流出,而秦思远便像是一尊石雕的神,宁静得让人想到子夜的苍穹。 琳娜的武功实在是很可怕,那种枪法既象暴风骤雨般狂野无情,又似无数张丝网般绵绵不绝,但此刻琳娜却静得可怕,由动骤然变得静,这之中的过程是那么突然,突然得有些诡异。 秦思远身上的气势也已有了变化,此刻的秦思远与方才的秦思远似是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因为他似乎拥有了截然不同的气势。 琳娜脸上的表情逐渐化为平静,不再有脑怒,不再有讶异,甚至看不出任何的喜怒衰乐,平静得像是一潭无底的潭水,无风无波,不惊不扬。 静立,对峙,惟有目光在交缠----琳娜和秦思远的目光!这个世界似乎只属于他们两个人,外人再也无法融入其中,这像是一个被某种物质完全隔离的世界。 秦思远手中的刀斜斜挑起,刀尖呈一个内扣的弧状,刀锋低指,斜对琳娜的脚腕。一个小小的动作,琳娜的脸色又显出一丝惊讶,她能够体会出其中的意境。 琳娜的长枪终于动了,并不是她推动,而是枪尖以一种怪异的弧度作轻微的震动,而手指根本就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 “砰……”秦思远紧紧地逼上一步,右手中的刀依然是保持着那种异样的架式,没有半点改变,而他的脚步如同平滑而出,但又结结实实地落在地上,发出了那一声沉闷的异响,犹如丧钟一般响在人的心中。 琳娜一声怒叱,不再应有的沉默,身形在一片矛影之中淡化为虚无,尘土沙石如同被暴风卷起,变得狂野而粗暴,又像是一个巨大的浪头,以一种扇形的大平面直向秦思远压到,似乎吞噬一切的生命。 两人之间相隔一丈五尺,实在不是距离,其实,心与心之间根本就没有距离,也没有任何距离能够阻碍由心而起的攻击。 刀,化为一道亮弧,自一个玄奥莫测的角度划出,看上去极为平淡而朴实也毫无花巧,而那被激起的扇形平面竟出现了裂痕。那是被枪劲激起的沙石,但是,此刻已完全崩溃,只因为秦思远这平淡而朴实的一刀。 “当……”刀锋、枪尖竟然在万分之一的可能之中相触、相交,再相互弹开。 秦思远被震得倒退了两步,琳娜的攻势立刻一窒,所有的后招全都无法继续,只得惊讶后退两步。 琳娜一退即进,攻势又再一次重组,她绝不想给秦思远任何喘息的机会。 秦思远似乎完全不在乎对方那汹涌如暴怒之海潮一般的气势,而只是极为轻松洒脱地挥刀,像是在拈花,优雅柔和得让人心醉。 琳娜心中的惊讶是无与伦比的,这像是将上一次的经过重演了一遍,秦思远轻轻松松地一刀再次把他的攻势阻竭,后招根本就无法使出。不过秦思远又退了两步。 秦思远的刀,又一次在万分之一的机率之中,找准了琳娜的枪尖,并且相击,再相互弹开。当他挡住第十枪时,已退了近三丈远。 琳娜第十一次举起长枪,凝目说道:“你能挡住这一枪,我今次便放了你。”说罢长枪闪电般刺出。 秦思远的刀再一次劈上了刀尖,却发出一阵噼噼啪怕的响,竟变成了一堆碎铁,琳娜的枪尖已指在了他的胸口。他功力终究要差琳娜很多,斩马刀多次被琳娜的内劲透入,早已受了损伤,再也挡不了琳娜的强劲一击。 琳娜盯着他的双眼,嗔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思远正要回答,忽听一声尖锐的啸声传来,一颗石子准确地击在枪尖上,将枪从他的胸前弹开。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形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秦思远仔细地打量着来到的神秘人。那人身子极高,再加上肩膀十分宽阔,给人一种强大的压抑感。而那人的眼神却非常柔和,与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显得格格不入。秦思远鼓起勇气望进那人眼里,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走进了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神奇,见所未见,却又恢宏雄伟,对人具有魔异般的慑服力。 琳娜气恼异常,好不容易将秦思远制服,却不想被眼前之人破坏。这人功力似乎十分高强,可她却丝毫不惧,长枪闪电般向来人刺出,竟发出风雷之声。 “哦,苍穹劲,原来是扎木帖的弟子”,来人高大的身形在空中幻出几个如画面一般清晰的影子,面色凝重得象一块岩石。他跃起的速度如此之快,偏偏却又显得层次清晰,实是惊人之极。 硕大的拳头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出现在空中之时,略微一振,一重重的拳影如山峦起伏,似风过松涛,仿佛地面旋风起处,无数的沙石在盘旋游走,这一瞬间秦思远看到的只有拳头,而看不到他的身影。 拳头与银光接触的一刹那,战阵中的两人开始后退,直到相距两丈,才开始宁立不动。 秦思远惊骇莫名,这才知道琳娜刚才与自己相斗时并未用全力,否则怕自己已死了几回。 来人呵呵一笑道:“小姑娘,你的苍穹劲怕是已到了第八重境界了吧,不过还不是我的对手,就此退去吧。” 琳娜娇叱一声“打不过也要打”,长枪一摆,使出一套绵绵密密的枪法,顿时将来人困入枪影中。来人虽然功力高于她,也一时难以脱身。 秦思远看二人一时难分胜负,眼珠一转,赶紧借机开溜。 向东走了一里左右,到了一个三叉路口,大路笔直向东,一条小路向南,秦思远念头一转,踏上了向南的小路。他现在可不敢继续往东去,琳娜的大批手下不久就会追来,东边的危险要大的多。 又走了约十里地,秦思远的内伤发起作来,琳娜的那一拳虽然在最后关头收取了几分劲力,但八重深厚的“苍穹劲”可不是好玩的,已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另外不甘寂寞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两场激斗,加上一百多里的路程,早上吃的半斤牛肉和一碗洋哨面早已消耗得一干二尽。 秦思远现在急切地想找一些吃的,然后寻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可一路走来,竟没有发现一个有人烟的村落。他也曾走过几个村子,可等他满怀希望地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除了破败的房子,满地的荒草,什么也没有。秦思远大感不解,难道此地出现了盗贼不成? 秦思远只有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往前走,当他走进第四个村子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一缕细细的炊烟,这让他几近绝望的心有了一点活力,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向那个有炊烟的地方走去。 这个村子几乎和前面的村子一样慌凉,到处是残破的房子,地上除了荒草外就是一曾厚厚的落叶,秋风吹过,荒草发出瑟瑟的响声,枯黄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久久不肯落下,一如秦思远此时的心。 有炊烟的房子在村子的后头,秦思远一路走去,沿途看到了几个妇女儿童,穿着破旧的单衣,在破旧的房子门口站着,满脸麻木的神情,看见他可怖的样子,发呆的双眼也没有什么变化。 秦思远终于到了目标地。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最里边是三间低矮的房子,墙壁用黄土夯起,屋顶上盖着茅草,仅有的一个小窗户糊着一张发白的红纸,象是一件旧衣服上打的一个补丁。院子的左角处还有一间很小的柴房,从门口望去,里面胡乱地堆放着一些枯草。 秦思远走进屋里,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蹲在地上,正在用一种他叫不出名的植物编织扫把。老人抬起头,有些诧异地望着他。他发现这个老人年纪已经很大了,满脸堆集了深深的皱纹,只是一双眼睛还算清澈,里面透出一股书卷气。 老人站起身来,问道:“客人从何处来?” 秦思远想不到一个乡间老头竟能说出文绉绉的话来,不禁有些惊异,答道:“本人乃是帝**千骑长,从威武城突围而来。老头你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快给本将军弄些来。” 老人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将军大人。将军能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是我老汉的荣幸,自应尽心招待。只是家里太穷,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怕难以合将军胃口。” 秦思远挥挥手道:“有什么先弄上来再说。” 老人应了一声,朝右边的厨房喊道:“小雯,给将军弄些吃的上来吧。” 里面一声脆脆的女孩声音答道:“知道了,爷爷。” 老人请秦思远坐下。过了片刻,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瘦瘦弱弱的女孩走出来,将手中端着的一个青瓷大碗和一个小碟放在桌子上。老人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家里只有这些,请将军莫怪。” 秦思远朝桌子上望了一眼,顿时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直欲呕吐。只见小碟里装着一样咸菜,红红的,还有些好看,大碗里则装着黑糊糊的粘稠状的什么东西,比自己家喂狗的东西还不如。他当即便发了火,对着老人吼道:“死老头,这就是你招待本将军的东西?” 老人连忙说道:“将军请息怒,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好吃的了。这是用地瓜粉煮的,虽不好看,倒也能饱肚。” 第一卷 崛起 第十二章 感人肺腑 第十二章感人肺腑 秦思远道:“你们平常就吃这动西?” 老人道:“将军有所不知,西北地方苦寒,粮食本来就不宽裕,近来听说西边在打仗,甘兰城也在准备防御,官府到处征收兵丁,搜集粮草,我们村子里壮年男子都被征走了不说,就连粮食牲畜也被搜刮一空。老百姓现在就靠这些东西度日,其实就连这些东西也不多了,今年冬天还不知道能否挨过呢!” 秦思远道:“你家里也有人被征兵么?” 老人答道:“这倒没有,小雯的爹娘死得早,家里就剩下我们祖孙两个。我年轻的时候读过一些诗书,前些年光景好些的时候靠教村子里的孩子断文识字过日子。近几年情况一年比一年差,各种赋税越来越重,村子里的人要么搬走了,要么负担不起孩子读书,我也就没了生活来源。好在小雯渐渐长大,田地里的事也能做些了,我也编些小东西到镇上卖,补贴家用,日子才算勉勉强强过了去。只是如今官府这么一折腾,日子就确实没法过了。” 秦思远怒道:“官府整军备战,老百姓支援些人员粮草,那是应该的。否则,鞑凶人一来,哪还有你们的好日子过,怕都要被杀光了。你怎能因这点小事就心生怨气,编排官府的不是?” 老人忙道:“将军大人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也不是编排官府的不是,只不过感叹日子难过罢了。” 秦思远忽然凝神倾听了一下,说道:“哪来的羊叫声?” 老人的身子僵了一下,说道:“哪有什么羊叫,将军一定是听错了,我们村子里的牲畜可都被官府搜走了。”声音中微微有一丝颤抖。 秦思远紧盯着他,狠狠的说道:“真的没有么,你可知道欺骗帝国官员是什么罪行?轻则打板子,重则杀头。” 老人似乎被他凶狠的神情骇住了,张了张嘴,竟没有说出话来。 秦思远也不理他,径自出门奔向柴房,他已听出羊叫声是从院子左角的柴房里传来。那个小女孩也急急地在后面跟来。 秦思远走进柴房里,发现叫声是从地下传来。他扒开乱草,见地上有一个圆圆的木盖子,上面有用铁丝做的一个环。他伸手抓住铁环,一把将盖子揭开,便看见了一个地洞,里面黑黑的,不知有多深,一阵阵羊叫声从里面传来。他蹲下身去,先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清地洞不过一丈来深,里面有一只绵羊,正仰头朝着洞口叫。 秦思远正要往洞里跳,那个小女孩从背后拉住他,哭道:“你不要下去,那是我们家的母种羊,我好不容易才留下的,我们家明年还指望她呢!” 秦思远一把将女孩推开,径自下洞将羊捉了上来。那羊发出欢快的叫声,浑然不知悲惨的命运即将到来。 秦思远提着羊向屋里走,那女孩一路跟着,不停地哀哀哭叫:“求求你,放了她吧,我们就指望她了。”秦思远心烦不已,一把将羊丢到屋里的地上,转过身来对着女孩怒吼道:“本将军为了保护你们,在前方打仗,弄到如今这个样子,吃你一只羊过分么?再要罗嗦,将你送官问罪。”女孩见他发怒,骇得不敢再出声,只是哀哀低泣。秦思远转头对老人道:“赶紧杀了招待本将军。” 老人叹一口气,对女孩说:“小雯你去村头打些水来。”说完去厨房取了刀,将羊拖到院中宰杀。女孩还要犹豫,秦思远又瞪了她一眼,她才极不情愿地挑着木桶出了院门。 老人刚将羊杀死,小雯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爷爷,不好了,好多鞑凶人进了村子。” 秦思远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定是琳娜的手下追了上来。自己如今伤势不轻,一旦被缠上,怕是难以脱身。琳娜虽然下令活捉自己,但这些人被自己戏耍了个够,一旦捉了自己,肯定会让自己吃不少苦头的。这样想着,他的脸色便不由地一阵阵发白。 老人此时却表现出了少有的镇定,对秦思远说道:“将军大人不如到地洞中躲躲吧,我想鞑凶人是不会注意到那里的。” 秦思远却犹豫了起来,自己刚刚逼着他们杀了羊,他们会不会借机报复,将自己出卖给鞑凶人?如果是那样,自己在地洞中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老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说道:“将军大人请放心,我们虽然只是普通老百姓,但毕竟是大洪帝国的子民,民族大义还是懂得的,一定不会出卖大人。” 秦思远将信将疑地进了地洞,老人和小雯将木盖盖上,又在上面堆了一些杂草,才继续去杀羊。 秦思远盘膝坐在黑暗的洞中,外面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只听得小雯问道:“爷爷,这人逼着我们杀了羊,我们为什么还要保护他?”老人答道:“小雯,你自小跟我读了不少诗书,应该明白什么是小节,什么是大义。将军在前方打仗,保护了我国的老百姓,这是大义。他逼我们杀羊,这是小节。现在鞑凶人要抓他,我们作为帝国的子民,一定要保护他,这也是民族的大义。等一会鞑凶人来了,你一定不能慌张,一切由我来应付。”小雯应了一声“知道了”,两人便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便听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粗豪的声音问道:“老头子,你这里是不是来了一个大洪的军官?”说的竟是一口帝国官话。老人的声音答道:“各位不知是听谁说的,老汉这里从未来过什么军官。”粗豪的声音怒道:“老头子竟敢撒谎,明明有人看见一个军官朝你家来了。”老人的声音答道:“也许是有人从老汉的门前经过了,不过老汉没有看见。”这时另外一个尖细的声音问道:“那么你杀羊干什么,总不会是给自己吃吧?”老人的声音答道:“老汉打算把肉拿道镇上换一些日用品。”尖细的声音说道:“你明明在撒谎,这羊肚子里已有了小羊,你怎舍得将他杀了。”老人的声音答道:“家里的油盐都没有了,实在没有办法,舍不得也只有舍了。”粗豪的声音说道:“看样子不打你你是不会说实话了。”接着便听见一声响亮的掌声和重物落地的“扑通”声,紧接着是小雯尖叫了一声“爷爷”,便再无声息。 过了一会,尖细的声音说道:“糟了,你把这老头打死了,小女孩也昏了过去。”粗豪的声音说道:“死个把人有什么关系,不如将那小女孩也杀了吧。”尖细的声音说道:“不可,娜将军有令,不得随意伤害大洪老百姓。我看还是搜一搜,若是没有,我们就撤兵。”不久,响起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往柴房而来,在门口停了一下,随即退回去了。 又过了一会,尖细的声音说道:“看来那人是真的没有来过,我们只有撤了。”粗豪的声音说道:“将这只羊带上,今晚我们可以打牙祭,老子好久没有吃到新鲜的羊肉了。”随后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渐渐去远了。 秦思远等了两刻,确信鞑凶人去远了,才出得洞来。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他看见老人和小雯都倒在地上。老人躺在一块石头边,头下有一大滩鲜血,女孩趴在老人的身上。秦思远用手试了一下老人的鼻息,已没有呼吸,显然是死了,小雯则只是昏了过去。秦思远将手掌贴在在小雯的背上,输入一股内力,她便悠悠醒了过来。 小雯突然跳了起来,对着秦思远又撕又打,嘴里还哭喊着:“你这坏人,是你害死了我爷爷,是你杀死了我的羊!” 秦思远呆立不动,任凭她撕打,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他出生在豪门世家,从小锦衣玉食,家里下人成堆成群,出着苦力,服侍着主人,他认为那是天经地义。稍大一些,他也开始学会对他们呼来唤去,从没有把他们当“平等”的人看待。长大以后,他结识了一帮达官子弟,一群人在都城里横冲直撞,老百姓无不退避三舍,他为此自豪,认为达官贵人就应该高高在上,就应该将普通老百姓踩在脚下。而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却让他以往坚固的观念产生了动摇。一个普通的老人,一个他眼中最卑贱的平民,为了心目中的民族大义,可以为他这个给自己家庭造成伤害的贵族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不由得想到,如果没有这些平民的存在,他们贵族还有没有存在的价值,如果没有这些平民的贡献,他们贵族还能不能活得下去。这个世界,到底是谁养活了谁,谁保护了谁呢? 小雯直哭的泪尽血流,最后终于累了,倒在地上睡了过去。秦思远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将她抱进屋里的床上,又将老人的尸体移进屋里,然后盘膝坐在尸体旁边运功疗伤。 秦思远收功醒来的时候,已到了第二天早上,桌子上摆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地瓜羹,小雯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秦思远走到小雯跟前,说了一声“对不起”。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说对不起,而且是对他往日心目中的贱民说,自然很是艰难,但终于说了出来。他说了之后,只感到心里一阵轻松。然后他坐到桌边,大口吃起了地瓜羹。同样的食物,他昨天看一眼就要反胃,今天吃起来,虽然味道不是很好,却已经能够顺利下喉了。 吃完之后,秦思远抱起老人的尸体,叫上小雯,出村将老人埋葬了。秦思远在坟前做了标记,打算以后将老人移葬。老人家里实在太穷,没有任何陪葬物,连棺木也没有。他们只是挖了个坑,用草席将老人的尸体一卷,就那么埋了下去。在挖坑的时候,秦思远要帮忙,小雯死活不肯,非要自己一个人动手,结果忙了大半天才将老人葬下。小雯基本上不说一句话,只是在隆起的坟前又大哭了一场,哭的死去活来,最后昏了过去。 秦思远只得再一次将小雯抱回家放在床上,然后继续打坐疗伤。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这一日晚间,秦思远打坐练功时,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睛明亮起来,然而看到的却不是处身之处的境况,而是自己身体内部的结构,经脉血络竟清晰地浮现在脑中,并呈扩散的趋势。接着他发觉到了在他体内有两股力量,其中一股呈白光缩集成微小的珠状,藏在会阴处。而另一股则呈发散的火球状潜藏在小腹之下丹田之中。他知道那火球状的力量是自己多年修习的“不动邪心”功,却不知道白球是什么东西。 秦思远试着用意念调动白球在体内运动,隐隐间会阴的地方有一股绵绵泊泊的醇厚力道涌上,涌向全身,竟有异常舒泰的感觉。陡然间,秦思远福至心灵,竟然无师自通地引导那股力道按照“不动邪心”的行功路线运行。 第一卷 崛起 第十三章 再遇异人 第十三章再遇异人 那股力道自会阴而上,过长强,沿督脉而上,过三关,冲玉枕,行百会,到了百会处,却略作勾留,然后折转而下,过鹊桥,下十二重楼,来到丹田,与红球聚集。好象两者天生便相互吸引一般,白球迅速被红球包溶,消失得无影无综,而红球则长大了不少。 接着,红球从丹田里出来,化为一条绵绵的细线,按照“不动邪心”的行功路线在浑身经脉里穿行,每循环一周,细线便粗壮一分,绵延不断,周而复始,秦思远已经沉浸在一个奇异的天地里,浑然忘了身外万物。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秦思远终于从混沌的状态中醒来,发现依旧坐在原地,却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观感。天地万物竟然有自己合为一体的感觉,己不动则万物均寂,一动则山川摇晃。一呼一吸间,天地似乎应和着自己的脉搏。 长身而起,秦思远疏懒地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内外伤已经全好了,视力亦大为提高,虽然不能完全看透黑夜,却也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些东西,看来自己的功力又有大幅长进了。 秦思远不知道,在他会阴处的白球是琳娜的处子元阴,这时被他全部吸收,功力自是大有长进了,这正是“不动邪心”的神奇之处。 第二天秦思远决定离开这里,同时把小雯带走。他原以为要花费大量的口舌才能劝说动小雯,不想他一出口,小雯二话没说,便默默地收拾起行囊。于是在这个不知名的小村停留了五个日夜自后,秦思远带着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踏上了未知的行程。 秦思远带着小雯一路南行,现在鞑凶军肯定已到了甘兰城下,再去甘兰城已不可能,因此他决定先到青州,然后绕道蜀州回都城。 青州位于大洪帝国西北地区中南部,地处青番高原,上青江、湟水河上游。东部和北部与甘州相接,西南部毗连康番自治领,东南部邻接蜀州,西北部毗邻西域。东西跨两千余里,南北纵贯八百余里。青州地广人稀,人口较少,总人口约五百万,全州共有民族三十多个,除黄族外,人口数量较多的还有番族、维族、土族、撒拉族、蒙族、鞑凶族、哈克族等。青州地处多民族杂居地区,宗教众多,主要有佛教、斯兰教和道教等。州境内除黄族外的少数民族几乎都信教。州内各宗教重点寺院宫观有北禅寺、广惠寺、夏峻寺、瞿昙寺、东关清真大寺,北关清真大寺,塔尔清真寺、南佛山道观等。 青州草原面积极大,畜牧业发达,野生动植种类繁多。青州的珍稀动物有:“雪山之王”----雪豹,“高原勇士”----野牦牛,“荒漠之舟”----野骆驼,“珍禽之冠”----黑颈鹤。珍贵的毛皮兽有:水獭、旱獭、赤狐、猞狮、石貂、兔狲、香鼬等;肉用兽类有:黄羊、野驴、盘羊、鹅喉羚、狍等;名贵的马种则有河曲马、浩门马、玉树马等。此外,青州还出产各种鱼类,如青湖裸鲤。青州药用植物六百余种,名贵药材五十多种,其中雪莲、冬虫夏草、大黄、贝母、当归、麻黄以及蘑菇、蕨菜、发菜、地衣、枸杞等具有极高的经济价值。 这一日,秦思远他们来到了青州的首府湟水城。 湟水城位于湟水与其支流北川河、南川河汇流处的河谷平原上,扼青州高原东部门户,是大陆东西黄金通道上的重要的中继站,北有达坂山,南有拉脊山,西有日月山为天然屏障,东有大、小峡,其地险要,是内地通往康番、蜀州的交通要道及历代王朝与西北少数民族争夺的要地,素有“岩疆”、“西海锁钥”之称。 湟水城是天然避暑胜地,名胜古迹众多。城区内有东关清真大寺,城北有北禅寺,附近还有瞿昙寺、塔尔寺、青湖等圣地。东关清真大寺具有帝国古典宫殿建筑特点和独特的民族风格。北禅寺有佛寺、道观、砖塔、洞窟、壁画和露天大佛寺古迹。塔尔寺寺院殿宇相连,白塔林立,回廊墙面上布有约四百尺见方的壁画堪称一绝。青湖是帝国最大的内陆咸水湖,湖水翠蓝、波平如镜,各种鸟类在湖面上戏水,湖西北部的鸟岛,面积约两里见方,却栖居着无以数计的鸟类。 湟水城最有名的是被称为“番艺三绝”的酥油花、堆绣和壁画被。 酥油花相传是古时黄族的一位公主与康番赞普松赞干布联姻时,当地佛教徒为表示尊敬,在公主从都城出发时带去的一尊佛像前从奉一束酥油花,后在康番成为习俗。其后传到塔尔寺,而塔尔寺的酥油花塑得非常精巧,形象逼真,逐渐成为一绝。每年新年前几个月,酥油花艺人便将纯净的白酥油,揉以各色石质矿物染料,塑造成各种佛像、人物、花卉、树木、飞禽、走兽,有的还组成宗教故事、人间天上生活及神话故事等。每到正月十五日灯节会上将做好的酥油花展出,一年一度,成为寺内盛会。 壁画,有的直接绘于墙上,有的绘于栋梁上,更多的是绘于布幔上,悬挂或钉在墙上。壁画染料采用矿物染料,色泽鲜艳,经久不褪。每年六月观经会上,将绘有大佛像的数十丈长的布幔在山坡上高高挂起,谓之晒佛,围观瞻仰者常达数万人。 堆绣是用各色绸缎剪成各种形状,塞以羊毛、棉花之类的充实物,在布幔上绣成具有明显立体感的佛像、佛教故事、山水、花卉等,是一种独特的工艺美术品。 秦思远走在湟水城的大街上,感觉到这西部重镇与威武小城大是不同。街道平整宽阔,两旁商铺林立,行人熙熙攘攘,商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在这里,只要是在帝国流通的东西几乎都能看得到。丝绸、茶叶、瓷器、古玩、字画等一应俱全,甚至连大陆西南部的琉璃、咖啡也能见到。当然,最多的还是青州本地的特产,珍贵的獭皮、赤狐皮、香鼬皮等皮毛,高大神骏的浩门马,名贵的雪莲、冬虫夏草等药材,甚至还有“雪山之王”----雪豹的皮毛。秦思远看了看身边仍着单衣,在秋风中冻的脸色彤红的小雯,有心给她买一件上好的毛皮,可伸手摸了摸衣袋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金币,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后咬牙给她买了一件普通的黄羊皮夹袄。当他给小雯披上时,她眼里首次流露出一丝温暖之意。 秦思远二人找了个不大的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决定去游览一下北禅寺。虽然袋里的金币不多,但这西部重镇说不定自己一生就来的这么一回,不看一看实在太可惜。北禅寺离城不远,游一趟想必不需要多少时间,当然也就花不了多少费用。他当然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临时的决定,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北禅寺位于湟水城北的土楼山峭崖间,历史上称为土楼观、永兴寺、北禅寺。因其独特的建筑风格和文化底蕴被誉为丝路南道的明珠、湟中古寺第一。《水经注》中说:“上有土楼,北依山原,峰高三百尺,有若削成楼,下有神祠,雕墙故壁存焉”。 北禅寺起初本为佛教寺院,以后由于道教盛行而成为道观,这种亦佛亦道的寺庙如今已经所存不多了,尤其是这种依山而建的寺院,更是弥足珍贵。 秦思远二人来到北禅寺的时候,正值北禅寺举行庙会。庙会最吸引人的节目当属唱戏了,大殿右侧的戏台在庙会当天一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这种戏主要以当地方言为主要唱腔,唱、念、坐、打都极具特色。秦思远二人虽然也听不懂几句,但现场热烈的气氛让他们很快“入戏”,舍不得挪动脚步。同时,周围大大小小的道士、道姑纷纷忙着化缘、施舍斋饭。而远近的善男信女也拖家带口赶来进香朝拜,全寺香烟缭绕,人声鼎沸,香火盛极。 看过了戏,秦思远二人沿着北禅寺一弯弯的小道,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拾阶而上,也不知累,只听钟声随风飘飞,幽静的环境,只有一只小鸟在飞来飞去,像寻找自己的情侣。 北禅寺多用洞窟建成,壁画存于悬崖岩洞中。整个建筑背倚北山,上载危岩,下临深谷,木楼悬空,结构奇巧。寺内共有“九窟十八洞”,城障洞、玉皇洞、七真洞、无量洞、黑虎洞等等。洞内寒风袭袭,洞间由栈桥曲廊相连接,虚实相望,可谓独具匠心,别有曲径通幽之感。洞内绘藻井图案及佛教艺术壁画,塑立各种佛尊神像。佛像金壁辉煌,妙相庄严,气韵生动。有些佛像双目微启,好似跟人说话一样,特别亲切。大肚弥勒佛极受喜爱,除了他笑口常开,大腹便便的样子十分逗人以外,上边有副深藏哲理、生动有趣的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上可笑之人”。长像是“大耳横颐方面相,肩查腹满身躯胖。一腔春意喜盈盈,两眼秋波光荡荡”,真是极尔场中长一尊,南天弥勒笑和尚。 秦思远站在湟水城北山上,举目四望,湟水城美景尽收眼底,连绵起伏的群山云蒸雾绕;弯曲的湟水,像一条狭长的白色飘带,由西而东,滚滚而来,穿过沿线两岸茂密的丛林,顺着古城流转,灌溉着扬金吐翠的庄稼,使人爽神悦目,精神放纵飞舞。秦思远看着这如此奇特的风光,忽然想起一首优美的古诗,不禁吟出口来:“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夹路桑麻行不尽,始知身是太平人。” 一声低沉而苍劲的声音忽然传来:“不知你这太平人能做多久呢?” 秦思远转过身,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身子极高,肩膀十分宽阔,给人一种强大的压抑感。眼神非常柔和,与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显得格格不入。眼睛深处就象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神奇,见所未见,却又恢宏雄伟,对人具有魔异般的慑服力。 此人正是那天把秦思远从琳娜手下解救出来的老人,令他吃惊的是,老人此时在腋下拄着两只拐杖。 秦思远有些吃惊地问道:“老前辈的腿是怎么了?” 老人道:“这且不谈,你且说说这天下还能太平多久?” 秦思远沉吟了一下,说道:“老前辈是指鞑凶人入侵么?在我看来,帝国兵力雄厚,先前只不过是吃了偷袭的亏,一旦反应过来,鞑凶人是折腾不了多久的。” 第一卷 崛起 第十四章 初现雄心 第十四章初现雄心 老人道:“是啊,我大洪帝国地域广阔,人口亿兆,物产丰富,国力之雄厚,那是鞑凶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以鞑凶人口不过千万,兵力不过百万的实力,想要占领我大洪,简直就是蛇口吞象。听说鞑凶军已攻克甘兰城,兵锋直指天水,预计也会指日而下。但我料鞑凶军凶猛地进攻势头也会到此而止,因为再往东,就是关中的屏障----金鸡关。金鸡关虽不如千幛关那般雄峻,但也易守难攻,而且帝国的援军也应该到了。以鞑凶军现有的兵力,想要攻克金鸡关恐非易事。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帝国自光武大帝以后,国事每况愈下,先是鞑凶宣布脱离帝国,继而丽韩国、小日国拒绝向帝国朝贡。大洪历五百六十年,又发生了哈州、吉州、辽州政变独立事件,二十年后,息安、密哈、吐蕃、乌木、哈克宣布成立西域松散联盟,不再向帝国纳贡。至此,帝国已失去了一半的疆土。” 老人停顿了一下,吐出一口浊气,继续说道:“当今的皇帝仁和帝更是一位禄禄无为的昏君,整日里只知在皇宫内宣淫,追求长生不老,完全不理政事、国事。朝廷上的一干文臣武将拉帮结派,你争我斗,将整个朝廷弄得乌烟瘴气。各州总督则纷纷拥兵自重,不听调遣。如今的帝国,贪官污吏数不胜数,苛捐杂税一加再加。老百姓不堪重负,或忍气吞声,苦苦挣扎;或背井离乡,千里流浪;或挺而走险,落草为寇;或高举义旗,聚众造反。长此以往,不需外敌入侵,帝国就将分崩离析,鞑凶人入侵不过是加快了帝国崩溃的进程罢了。” 秦思远不信道:“老前辈说的太严重了吧,虽然我从甘州一路走来,也看到田地荒芜,民生凋敝,但还不至于严重到帝国大厦将顷的地步吧?” 老人沉声道:“说得严重?你可知道齐州境内张觉举旗造反,应者云集,不到一年间流民军已达十万之众?你可知道湖州境内太平教的信徒百万,还在大肆招纳各种人才?你可知道吴州总督孙宣、粤州总督黄安、春州总督杨玉坤正在暗中招兵买马,三州各拥兵力三十余万?” 秦思远目瞪口呆,道:“这些都是真的么?为什么我的老爹给我的来信中没有提到一丁点?” 老人问道:“我那天见到鞑凶军死命追你,想必你也是一位重要人物,你的父亲是谁?” 秦思远说道:“我只是威武城守军中一名千骑长,算不得一位重要人物,鞑凶军追我是另有原因。倒是我的老爹算得是一个重要人物,他是当朝的左宰。” 老人说道:“原来是左宰大人的公子,我倒是有些失敬了。” 秦思远听出他语气中有些嘲讽的意味,也不以为意,问道:“你是如何看待我老爹的?” 老人道:“你的父亲其实是个很有才气的人,只是权位心太重,因此在朝中极力培植自己的势力,可以说是朝中拉帮结派的领头人。另外你祖上几代世家,你父亲的世家思想极为严重,不太关注民生,放纵手下欺压百姓,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帝国现在这个局面。” 秦思远听他直指老爹的不是,说得一点也不客气,心里很有些不舒服,但想想老爹的性情和所作所为确实如此,也就无话可说了。 老人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住在城里的鸿运客栈,你晚上过来,我们详细聊一聊,现在我们还是观赏景色吧,也许这大好的河山不久就会弥漫战争的硝烟了!” 吃过晚饭,秦思远安顿好小雯,到鸿运客栈去见老人。他到了时候,老人正在打坐调息。过了一会,老人醒来,招呼他坐下,说道:“你白天不是问我的腿是怎么回事么,我现在不妨告诉你。前些日子,我从青州出发,本是要到天散关去办一件重要事情的,走到那个三叉路口的时候,听到附近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一时好奇,便赶了过去。到的时候正看见那个女子用枪指着你的胸口,便出手救了你。那个女子恼羞成怒,缠着我打斗起来。她是大陆六大宗师之一扎木帖的弟子,功力实是不低,扎木帖的看家功夫苍穹劲已被她修到了第八重境界,离顶峰只差一层。我的功力虽高于她,但被她不要命的纠缠着,一时半会也难以脱身。缠战良久,就在我准备将她击伤强行脱身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女子,功夫竟似不在她之下,使一柄鞑凶弯刀,内力赫然也是苍穹劲。最奇异的是两人配合纯熟,一刀一枪进退有序,使我不得不用出全力。本来,这两人功力虽高,时间长了,我凭借深厚的内力,不难脱身,可要命的是,在全力运功的情况下,我早年所受的内伤终于被激发,大大影响了我的战力。最后我虽然脱了身,但还是在两腿各受了一刀一枪,腿部经脉被苍穹劲所伤,等回到此地时双腿已经残了。” 秦思远惭愧地道:“真是对不起,为了晚辈,竟让老前辈双腿成残。”经过小雯一家的事情之后,他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认为别人帮他是天经地义,已经开始学会理解人,体谅人了。 老人说道:“我已活了八十多岁,生命对我来说已不再重要。说起来,能够救下你,现在又能够认识你,也许是宿命中的一种缘分哩。” 秦思远道:“老前辈舍命救了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您的名讳呢。” 老人呵呵一笑道:“我还以为你小子不会问呢。”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可曾听说过五十年前的云氏双英么?” 秦思远道:“你说的可是云飞、云流两位老前辈?若是他们二位,只怕我大洪帝国没有几人不知道的。据说云飞老前辈武功高强,军事才华卓著,十五岁从军,二十岁官至元帅,带兵驻守大峪关。他在大峪关的十年间,鞑凶人竟不敢南下一步,反而是他屡屡带兵杀入鞑凶境内,将鞑凶军杀得是东奔西突。云流老前辈则听说是文才非凡,精通政事,十年间从一个普通小吏做到户部尚书。因他们二人是亲兄弟,所以被称为云氏双英。” 老人说道:“他们二人用文才武功成就了盖世英名,但也带来了悲惨的命运。” 秦思远问道:“老前辈为什么忽然提起他们,难道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老人道:“我正是他们中的老大,云飞。” 秦思远大感突然,他虽然料到眼前的老人大有来历,但还是想不到他的来头竟如此之大。 云飞脸上露出惨痛的神色,说道:“当年我兄弟二人一文一武,一主内,一主外,创下了偌大的名声,可也带来了祸事。历来功高震主啊,何况有忠臣就必有奸臣。当时的皇帝听信奸臣的谗言,找了我们一个莫须有的谋反证据,要将我兄弟二人拿下问斩。幸好我二弟云流在朝中有些亲信,提前得到了消息,迅速逃出都城,并派人给我送信。那时我正在奉诏反回都城的路上,接信后也不敢继续回去了。皇帝见我二人逃脱,下旨将我们的家属下人,杀的杀头,充的充军。我二弟一气之下到了鞑凶,我则在江湖上流浪。如此过了几年,我遇到了先师,即前代魔门门主,入了魔门,并在先师去世后接了门主之位,自此全心研究魔门武功,不再关心国事。而我二弟虽然做了鞑凶公主的老师,但这些年仍心系故国,潜心研究我大洪帝国的政治、经济、军事,著下《天书》一部,托人传送于我,希望我能找到一个传人,以此治理国家,实现我帝国的复兴。我前些时日北上,是想去大散关。听说大散关守将风夕舞才华非凡,以一女子之身,二十岁不到便做了元帅。我有意去了解一下,如果属实,便将《天书》传于她,也算了结我二弟的一个心愿。” 秦思远一边感叹他的遭遇,一边问道:“那我岂不是误了老前辈的事?” 云飞说道:“那也未必,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么多么?因为我看你也是个合适的人选。” 秦思远诧道:“我?老前辈不是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是治国的材料!” 云飞道:“谁天生就会治理国家,还不都是后天学的。所谓的天才,只不过是智力比一般人高,肯学习,又有好的老师教而已。我看你骨骼青奇,反应敏捷,天资定然不差,所差者不过是从小长在豪门世家,没有经历过苦难,欠缺坚强的意志和对老百姓的理解,另外就是野心不足。但经过这段逃亡,想必你的意志已坚强得多,对平民的生活也有了一定的理解,所以你真正欠缺的只是野心而已。” 秦思远道:“野心?难道治理国家还要有野心?” 云飞道:“不错,要有野心。我问你,一座房子,如果主体结构已经腐烂,而你又指望住它,你会怎么做?” 秦思远道:“那只有推翻重建。” 云飞道:“我再问你,你认为大洪帝国还能治理好么?” 秦思远道:“如果情况真是你说的那么糟,恐怕很难治理好。” 云飞道:“不错,帝国现在就如一个已经坏了主体结构的房子,任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休想治理得好它,那么唯一的办法,只有推翻它重建。” 秦思远失声道:“你的意思是造反?”他一向虽然无法无天,一旦涉及到造反,还是骇得出了一身冷汗。 云飞道:“你不必如此紧张,造反也没有那么可怕。齐州的流民不是已经反了么?吴州、粤州、春州的总督们不也准备反么?你不反,别人是要反的,到时候你家作为帝国一脉,能够在反叛者的铁蹄下保全么?” 秦思远道:“即使有此野心,但一没兵马,二没粮草,如何能够成事?再说,我如今造反,怎能保证我的老爹不会受到牵连?” 云飞道:“这就是造反的方式选择和时机把握了。其实造反的方式多种多样,不一定非得高举造反的旗帜,在自己的脸上写上一个大大的反字,也不一定现在就反。你现在要做的是培植势力,等待时机,而你现在的身份和你父亲在朝中的势力正好可以利用。” 秦思远不知不觉被他引导了思维,问道:“那又如何培植势力,如何等待时机,如何利用我老爹的势力?” 云飞显然是早有准备,从身上拿出一张蜀州的地图铺在桌上,用手点着巴中郡,说道:“你看蜀州东部这块地方,以巴中郡为中心,含盖万原、达川、南冲、广昭等地,东连湖州,北接秦州,西北部比邻甘州,西南面由陵水与蜀州中部隔离开来,可以说是作为培植势力的好地方啊。若占据蜀东,北边有大秦高山,西北有摩天岭绝壁,东边有万原坚城,西南有陵水屏障,可说是已立于不败之地。而若要出击,向东可以顺江而下击湖州,向北可以自大秦山俯身而下击秦州,西北可出甘州,至于向西,只要渡过陵水,则蜀中大地尽在囊中矣。” 第一卷 崛起 第十五章 远走边穷 第十五章远走边穷 云飞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占据蜀东还有几个好处,其一,蜀东盛产盐、煤、铁、铁杉木等物。盐是重要的经济来源,煤和铁是炼制钢材,制造武器的重要原料,铁杉木质地坚硬,是制造弓箭的上好材料。其二,你想要收服民心,必定要实施新政,蜀东地处山区,世家势力薄弱,实施新政时阻力会小很多。其三,蜀东现今聚集了不少流民闹事,你可以剿灭流民的借口插手其中,乘机将流民收服,既可以立足,又可以获得大量兵员,当然,这就要借助你的父亲给你弄个合适的身份。” 秦思远插口道:“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利用我老爹的势力了。” 云飞道:“不错,以你父亲的权力,想必给你弄个身份并不难。另外你父亲还可以用剿灭流民的名义让朝廷给你支援大量的粮草、武器、军饷。” 说到这里,云飞转变了一下话题,问道:“就你看来,鞑凶人如果久攻金鸡关不克,下一步会怎么做?” 秦思远思考了一阵,说道:“难不成他们会进攻蜀州?” 云飞说道:“在我看来,鞑凶人有两种选择,一攻青州,一攻蜀州。青州地域辽阔,战略回旋空间大,又盛产战马,占领青州有一定的好处。另外,青州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地,当地人的国家观念不是很强,统治起来比较容易。因此攻占青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青州粮食产量低,经济不太发达,财力不雄厚,满足不了鞑凶军长期作战的需要,因此攻占青州不会是鞑凶人的首选。蜀州历史十分悠久,素有“沃野千里,天府之国”的美誉。蜀州地域宽广,人口众多,物产丰富,粮食产量占到帝国的三成,财力也排在帝国各州的前五位,煤和铁的产量极大。占据蜀州可得粮食、武器、兵员、财力等四利,而且还可东击湖州,南攻春州,西出青州,北破秦州,进退自如。因此我料定鞑凶军一旦长时间不能攻破金鸡关,必图蜀州。” 秦思远道:“那我在蜀东培植的势力岂不是为鞑凶人做了嫁衣裳?” 云飞道:“非也,只要你迅速在蜀东扎下根基,然后拿下与甘州交界的摩天岭,就可拒鞑凶军于蜀州之外,那时你就成了抵抗外族入侵的民族英雄,在帝国子民的心目中形象大好,然后再利用你父亲的权力给你在蜀州谋一个更大的官职,便可以兵不刃地得到整个蜀州。此时,你坐拥一州之力,进可以争霸天下,退可以保全自身,岂不比你在都城做一个朝不保夕的世家公子强的多?” 秦思远道:“这一切都是纸上的东西,实际做起来怕要困难得多。” 云飞道:“那是当然,真要做起来会遇到各种各样想象不到的问题,但男子汉大丈夫怎能甘于寂寞,人生的乐趣不就在于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重重困难相斗么?马革裹尸也罢,功成名就也好,只要你做了,在这漫漫历史长河中便有你的一席之地,岂不比你默默无闻有意义得多?” 秦思远只觉全身的热血逐渐沸腾起来,内在的一种莫名的兴奋在强烈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问道:“你刚才说要收服民心,必须实施新政,那是怎么回事?” 云飞道:“帝国之所以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关键在于政事不调,老百姓难以生存,民心全失。你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就要想方设法收服民心,这其中的关键是实施与帝国不同的政策,让广大平民感觉到你能给他们带来切切实在的好处,他们才会拥护你,支持你,跟随你。当然,这里面要把握一个度,过犹不及。须知世家贵族的势力毕竟在帝国根深蒂固,如果他们感觉到你的出现会给他们造成灭顶之灾,就会联合起来围攻你,那时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难逃覆灭的命运。这一切在《天书》里面说得很清楚,你一旦做出决定,我会将书传给你,很多的东西,你一看就会明白。而且,我相信以你的才智,将来必有很多的创新。” 秦思远道:“你让我考虑你一下,明天答复如何?” 云飞道:“好吧,不过以我阅人千万的眼光来看,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巴颜喀喇山在番语中即“先代的山”的意思,鞑凶语的意思则是“富饶的美丽的山”。它是潢水河与上青江的源头。《山海经》曾有记载:“昆仑山在西北,河水出其东北隅”。“出其东北隅,实惟河源”。意思就是巴颜喀喇山是潢水河的源头。该山地势高耸,群山起伏,雄岭连绵,景象恢宏。山上空气稀薄,气候酷寒,一年之中竞有**个月时间飞雪不断,雪山有经年不融的皑皑积雪和终年不化的冻土层。山上地域辽阔,山峰显得并不险峻,比较平缓。有的山峰浑圆粗犷,有的山峰远看象山,近看象川,山岭之间犹如平原一般广袤平坦。巴颜喀喇山是青州境内一座有名的大山,虽地势高寒,气候复杂,但雨量充沛,是青州南部重要的草原牧场。这里盛产牦牛和玉树马。巴颜喀喇山山前遍布大小沼泽和湖泊,其中著名者为星宿海、扎陵湖和鄂陵湖。巴颜喀喇山口是古时帝国通向吐蕃必经之地。古时一位著名的公主入番和亲,经日月山口、巴颜喀喇山口前往吐蕃首都。古道沿途尚存有黄蕃交往的遗迹,流传着美妙的传说。 秦思远正背着云飞,和小雯一起艰难地走在通往巴颜喀喇山的小路上。他终于没能抵制住云飞的诱惑,去巴颜喀喇山上的魔宫,接受云飞将要送给他的两份“大礼”,然后去实现也不知是他自己还是云飞的野心。 后世之人对当初云飞为何看中秦思远,最后造成一代大帝的诞生始终不解,史学界也长期对此争论不休,不过主要的说法有两种。一种认为云飞毕竟是魔门的门主,而魔门之人行事向来怪诞不经,正常人认为不会做的事,他们偏偏会做的津津有味。云飞选中秦思远纯粹是一时心血来潮,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另一种说法认为云飞当时选秦思远是出于无奈,因为云飞当时受了重伤,不良于行,已没有时间精力去寻找传人,加上秦思远的资质还算不错,又有宰相父亲这个有利条件,虽然他本人在才华武功等各方面不尽人意,也只得赌一赌了。 秦思远已得到了云飞所授的两本书,一本是云流写的关于治国之道的《天书》,一本是云飞写的关于兵法战略的《战诀》。秦思远这些天除了赶路外就是专门学习两本书,这两本书上的内容博大精深,他已深深被书吸引,只觉得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战诀》是云飞一生研究兵法的结晶,处处体现了他用兵“不动如山,动如惊雷闪电”的思想,对军队操练、行军布阵、军队用人、后勤补给等各方面都做了详尽地阐述,并引述了他一生征战的全部战例。书中最重要的思想是对战略的看重,认为战略的失败用战术的胜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弥补的。而战略只要得当,战术上即使有一时的失利,最后也会取得胜利。这与一般的兵书只谈战术是不相同的。 《天书》则是云流在总结了黄族几千年发展史的基础上提出的一整套全新的治国之道。《天书》主要分为内政、外交、军事三大部分。在内政上,《天书》提出军政分离、刑政分离,改革官吏招考制度,给予平民一定的权力。所谓军政分离,就是将军队从各级衙门中完全独立出来,地方官吏不再管理军队,文官专事从政,武将专事治军,这样就可以避免地方官吏权力过大,不听朝廷调派,甚至造反;所谓刑政分离,就是设立专门的刑律部门和监察部门,实行垂直管理,刑律部门专职打击刑事犯罪,监察部门专职监督官吏犯罪,避免现行的官官相护,包庇犯罪的现象;改革官吏招考制度,是针对现行的科考制度过于单一而提出的。在帝国现行的科考制度中,官吏的招考,一般是考一篇文章,内容就是关于如何治理国家,范围太过狭窄。须知人的能力是不同的,有人善于管理,有人擅长水利,有人精通刑律,有人则长于商务。而各级衙门所需的人员也是多种多样,因此仅考一篇治世的文章是不能得到足够的有用人才的。 《天书》中提出要分不同的行业举办不同内容的考试,便于得到更多更有用的人才。至于给予平民一定的权力就是准许镇一级的官吏由民众选举产生,城一级的官吏民众有监督权。这样便于减少基层官吏贪污**,欺压百姓的现象。在外交上,《天书》总结了黄族与其他各族分分合合的历史原因,得出结论:黄族要想与其他各族长期统合,必须首先实现文化的融合。具体做法一是与各族通商,向各族输出黄族的食物、服装、日用品,让各族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黄族的东西。二是经常派出文化团体到各族进行交流表演,尤其是可以经常组织歌舞团到各族进行巡回演出。三是设立专门的通译部门,通译黄族及各族的典籍。四是向各族传授耕种、膳食等各种民用技术。总之一句话,要让各族的生活方式尽可能与黄族相同;在军事方面,除提出军政分离外,还提出军权收归朝廷所有,由皇帝直接掌控,实施军人的职业化,设立专门的军事学院,培养职业军人。总之,《天书》的治国之术与帝国现行的一套全然不同,确实是想前人所未想,发前人之未省。 秦思远就这样一路贪婪地吸收着新鲜的东西,等到达魔宫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无论是眼界还是思维方式都与以前相比有了极大的不同。 魔宫坐落在巴颜喀喇山上的星宿海边,整坐宫殿用巨大的青石砌成,依山而立,雄伟壮观。星宿海位于湟水河源头地区,东与扎陵湖相邻,西与流玛曲相接。星宿海,番语称为“错岔”,意思是“花海子”。这里的地形是一个狭长的盆地,东西长五百多里,南北宽三百多里。湟水河之水行进至此,因地势平缓,河面骤然展宽,流速也变缓,成为四处流淌的河水,使这里形成大片沼泽和众多的湖泊。在这不太大的盆地里,竟星罗棋布着数以百计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湖泊,大的有几百丈见方,小的仅几丈见方。登高远眺,这些湖泊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星宿海之名大概即由此而来。史书有这样的记载:“星宿海形如葫芦,腹东口西,南北汇水汪洋,西北乱泉星列,合为一体,状如石榴饼子。每月既望之夕,天开云净,月上东山,光浮水面,就岸观之,大海汪洋涌出一轮冰镜,亿万千百明泉掩映,又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少焉,风起波回,银丝散涣,眩目惊心,真塞外奇观也。” 第一卷 崛起 第十六章 占有双妹 第十六章占有双妹 秦思远到达的时候,正是秋阳斜挂的时刻,只见星宿海的无数湖沼在阳光照耀下,光彩夺目,如同孔雀开屏,十分美丽壮观。在星宿海的碧绿的滩地上,紫色的高山紫苑、黄色的垂头菊、粉色的马先蒿、还有点地梅、报春花、紫云英等,一丛丛,一簇簇;一群群骏马与野牦牛、番羚羊等一起在山坡上、滩地上任情游荡;溪流里,斑头雁、黄鸭拨水嬉戏,无鳞湟鱼成群游戈,真是美景天成。 魔宫其实只是魔门的总坛,人并不多,至少秦思远看到的人不多。他背着云飞走进魔宫的时候,只看到三个人。一个是身材高大壮实的年轻人,如刀劈斧削般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虽然粗造,却给人刚强坚毅成熟稳重的感觉,虎目犀利充满自信,挺直如标枪的腰板充满力量,一身衣裳却很朴素。另外两个是十七八岁,长相几乎一摸一样的年轻女子,如果不是一个左边的脸上有个酒窝,一个右边的脸上有个酒窝,秦思远简直不能将她们区分开来。两女都长的十分漂亮,与琳娜是同一级数。两人都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那里不言不动,只是一个一脸冷漠,显得沉凝冷静,另一个则眼珠流转,显得灵动活泼。 年轻男子看见秦思远背上的云飞,脸上现出惊异的神色,却并无慌乱之意。他上前一步,将云飞接过,问道:“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云飞示意年轻男子将他放到椅子上坐下,指着秦思远说道:“破天,小兰、小菊,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收的弟子秦思远,那边的小姑娘叫小雯。”又对秦思远说道:“他们三个都是我魔门弟子,其中云破天是我的徒弟,小兰、小菊则是暗影门下弟子。你们认识一下。” 待他们相互认识完毕,云飞吩咐小兰、小菊带秦思远二人去沐浴。小兰、小菊还未答应,秦思远看见云飞的嘴唇又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小兰、小菊应了声“是”,脸上却红了起来,显然是云飞用传音入密和二人说了什么。秦思远正感到疑惑,耳中传来云飞的传音入密声:“小子,我已将小兰、小菊送给了你做贴身保镖,你可要抓住机会哟!” 秦思远看到浴池的时候不禁吃惊于上天造物的神奇,在这千丈高的山上竟有温泉。两丈见方的的浴池里早放满了温泉水,整个空间都被浓热的蒸汽填满。即使此时有十来个人共浴,也只能互相看见个模糊的影子而已。 小兰小菊把一个精致的小架子抬到池边。架子的上层放了盛着皂荚子磨成的浴液的小木盒以及一叠棉质的白巾,下层则有几件华丽的浴衣。 两女柔软的纤手伸了过来,缓缓解开秦思远身上的衣服。 秦思远从小就习惯了侍女的侍浴,但见两女刚认识自己就陪浴,还是不免吃了一惊。 两女见他惊异的表情,脸上也出现了羞红,小兰解释道:“我们两人是老门主专门选来服侍少门主的,老门主已选定你作为他的继承人,所以就将我们送给了你。” 两双温腻的小手在身上抚过,令秦思远全身泛起难以言喻的舒适感。更因些许生疏的动作,嫩滑的指尖时常滑过他的肌肤,更增两性相接的刺激感。 在秦思远目定口呆中,两女默默脱去自己身上的纱衣。不一会,两具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动人娇躯展现在眼前。小兰丰满性感,小菊骨感十足,两人同样的美艳撩人。直至两女用宽大的白巾裹住四肢外的部分,秦思远仍不能把早已黏在两女身上的目光收回来。 两女俏丽的双颊升起两朵醉人的红晕,悄悄垂下了小脸。 秦思远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体所呈现出的最原始的男性反应,不禁有些尴尬,微笑了一下,踏进热度适中的水里,背靠着池壁坐下来。 小兰小菊一左一右跪在身旁。沾着皂荚液的小巾在他身体的各个部分游抹、轻拭着。 鼻子里嗅着发自两女的幽幽体香,秦思远全身的血液渐渐沸腾起来,久违的快感在他脑海中轻快地跳动着。自从那晚和琳娜春风一度后,这近一个月来不是养伤就是赶路,根本没有没有猎艳的机会。积累了近一个月的欲念终于在这一刻被这两个纯美的小姑娘挑起,顿时窜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熊熊燃烧起来。心下一动,他不禁探手到小兰的胸部,深入浴巾里捏住她坚挺的峰峦揉搓起来。 小兰冷不防下发出一声动人的娇吟,呼吸顿然急促起来,微喘着气道:“少门主……” 一旁的小菊小脸红得像一个熟透的大苹果,拿着纱巾的玉手不住颤抖着,任由秦思远作怪的大手潜入浴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流连。 看着两女轻轻扭动的娇体,秦思远再也克制不了身体里愈演愈烈的原始冲动。双手捏着两人的浴巾用力一扯,裹在小兰、小菊娇躯上的障碍立即离体而去。在小兰娇体剧烈一颤的同时,小菊尖叫一声,两手一上一下险险遮掩着自己羞人的部位。 秦思远抚着小兰玉背的右手一紧,小兰啊地一声倒进他怀里,羞得将螓首挤到他宽大结实的胸肌上,紧贴着的俏脸滚烫得像烧红的铁块。 秦思远托起小兰巧俏的下巴,凑下头去痛吻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小兰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后瘫软下来。秦思远趁机将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兰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秦思远捧起她的俏脸,深深望进她迷离的大眼睛里,这小妮子顿时被他深情的目光所迷。小菊那里也好不了多少,在秦思远超绝**手段下,她很快就瘫软在这个可恶的男人怀里。 前面是小兰动人的娇体,后面是小兰柔软的双手,秦思远舒坦得简直要大声呻吟起来。 感受着身上两女的无尽热情,秦思远不知不觉使出自己最狂野的动作去占有这两个美女的处子娇体。 (删去两百字) 待两女爬起来后,娇慵不堪地替秦思远擦洗身体,那柔荑触体的美妙感觉令他差点忍不住要和她们再战两场。 抹干皮肤上的水分,小兰小菊一起服侍秦思远穿上衣服。衣服刚披上他雄伟的躯体,立即爆发出魔异般的摄人魅力。小兰小菊虽然是云飞送给他的,有些被迫的成分,此时两人美丽的眼睛里却不约而同地爆发出崇慕依恋的神采。 第二天吃过早饭,云飞命云破天将秦思远叫到他的书房,让二人坐下,说道:“今天我叫你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向你们交代。破天虽然跟随了我十几年,有些事情也并不清楚,今天我就当着你们二人的面,将一些事情说清楚。思远你还记得我说过要送你两件重大礼物么?我想其中一件你可能已从小兰小菊的口中知道了,那就是我决定将魔门门主之位传授与你,让魔门成为你日后争霸天下的助力。第二件便是我准备对你实施‘开鼎传薪’**,让你的武功在短期内有一个大的突破,免得你在大业未成之前就丢了小命,那可就枉费了我一番心血了。” 秦思远看了云破天一眼,见他仍是一脸的平静,忍不住问道:“师傅,我看师兄也是成大事之人,你为什么不选择他?” 云飞道:“我原先本有此意,奈何破天虽也是大才,却只对军事有兴趣,对政治则完全不敏感,只是带兵的料,没有为帝的才。须知战争和政治完全是两回事,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是不见硝烟的战争。战争是为了应付政治的需要,是由政治决定的。政治的争斗往往比战争更残酷,因此,做一个皇帝,比做一名将军要困难的多,需要更冷酷的心,更敏锐的政治洞察力和更高明的政治手腕。而这些东西恰恰是破天所不具备的,所以我只得放弃了他,只是全力传授他武功兵法。破天虽不是当黄帝的料,但在一个英明的皇帝手下,必能成为一代名将。” 秦思远道:“那么师傅在师兄身上也实施过‘开鼎传薪’**么?” 云飞道:“哪有那么容易!看来你是不了解什么是‘开鼎传薪’**,才以为实施起来很容易。我现在就给你们详细说一说。我魔门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门派,历来能人辈出,几百年来在江湖上一直与以天心阁为首的白道分庭抗礼。魔门发展到今天,除了总坛外,下面共有六宗,分别是迷心宗、花间宗、暗影宗、天邪宗、偷天宗和毒极宗,各有各的秘技。其中迷心宗的‘天媚迷心’,花间宗的‘万幻天罗’,暗影宗的‘魅影千里’,天邪宗的‘不动邪心’,偷天宗的‘偷天换日’等武功最为有名。毒极宗则是以毒药医术闻名于世。” “六宗之中,除毒极宗外,其它五宗的武功都是极上乘的功夫,修到极至,都可以进军天道。因此,几百年来,白道虽然屡屡对我魔门进行围剿,我魔门的势力反而越来越大。若不是我魔门人喜好内斗,恐怕早已一统江湖了。” “六宗之上,则是魔门门主。与江湖上一般门派不同的是,魔门门主对六宗的影响力并不是很大,这其中部分原因是六宗的势力过于庞大,难以控制,最重要的原因是很少有门主能将代表着魔门武功颠峰的‘开鼎传薪’**练成,仅凭门主的天魔气很难压制其它武功。因此魔门门主一般只是掌控着魔门总坛。当然总坛实力也不可小看,足可和一宗相抗衡。思远你没有看到总坛有什么人,可能有些怀疑,其实他们都在魔宫后面的山洞里,破天以后可以带你去看。” “这‘开鼎传薪’**实是我魔门先辈惊天动地的创举,他的核心是实现生命力的转移。一个人的潜力是有限的,而世上不论什么样的武功,也不可能将人的潜力全部开发出来。一个修习武功的人,修行一生,身体的潜力开发到极限后,再想前进一步,便千难万难。所以世上很多绝顶高手离进军天道就差那么一步,可终其一生,也不能迈过这一步。” “‘开鼎传薪’**就是要解决这个难题。具体实施上分为两步。第一步是选定一个‘炉鼎’,对其实施‘开鼎’,开发炉鼎的潜力。第二步是进行生命力的转移,可将‘炉鼎’的生命力转移给‘传薪人’,也可将‘传薪人’的生命力转移给‘炉鼎’,这个过程叫‘传薪’。如果是采用第一种转移生命力的方式,则‘炉鼎’具有自己的意识,却拥有‘传薪人’的武功经验,可以说‘炉鼎’一开始就站在了武功修行的高山上,何况由于实施了‘开鼎’,他的身体潜力会更快更大程度地发挥出来,只需要经历与‘传薪人’生命力的融合过成,很快就会成为绝顶高手。如果是采用第二种转移生命力的方式,则‘传薪人’具有自己的意识,却拥有‘炉鼎’经过了‘开鼎’的全新生命力,等于重生了一次,所以会很快越过原来的瓶颈,进入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第一卷 崛起 第十七章 开鼎传薪 第十七章开鼎传薪 “这其中的道理虽然说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却繁杂无比。首先是‘炉鼎’难找,世上之人千千万万,符合条件的‘炉鼎’却几乎没有,这也就是不能在破天身上进行‘开鼎传薪’的原因了,虽然他武功比你高,却不符合做‘炉鼎’的条件。其次是生命力的排异情况难以解决,要知人体先天就具有排异性,毒极宗研究人体器官的转移,花了上百年时间才解决排异性问题,何况生命力的排异性要复杂得多。有此两个原因,所以‘开鼎传薪’**自创立以来,也只有一个魔门前辈修成过。” 秦思远道:“师傅不是想把我的生命力转移到你的身上吧,那我岂不是要从世上消失?再说要是解决不了排异问题,我们两个岂不是都要完蛋?” 云飞道:“臭小子,师傅有你想的那么自私么?我已活了八十多岁,再活下去又有何意义?当然是将我的生命力转移到你的身上了。至于说生命力排异的问题,我已有了解决办法,你就不用担心了。” 秦思远感动地说道:“师傅待我如此之好,只怕我难以报答了。” 云飞道:“你只需做好两件事,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其一,将魔门统一并发扬光大。这是你师祖对我的要求,我有生之年未能完成,只能寄望于你了。其二,建立一个全新的王朝,让四海一统,让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安定的日子。我这些年也未闲着,培植了一些势力,比如在帝国内建立了一个情报网络,开办了一些经商机构,这些你以后都可利用。另外,破天兵法谋略不在我当年之下,为人忠诚耿直,你的军队大可托付与他。小兰、小菊一个沉凝冷静,一个灵动活泼,精于潜伏暗杀之道,既可贴身保护你,又可带一支秘密部队。我想你有这些基础,以后会少走很多弯路。” 秦思远只觉一股冲天的豪气自胸中喷发,朗声道:“请师傅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去做,誓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又转身对云破天施了一礼道:“请师兄助我。” 云破天道:“师弟不必客气,师傅既然选中了你,必然是你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能够成就大业。我愿做师弟的马前卒,为你冲锋陷阵。” 秦思远带着小兰、小菊,与云破天站在山坡上,看着远处奔驰的骏马,自由游荡的牦牛、羚羊,脸上流露出沉思的神色。云飞已对他实施了“开鼎传薪”**,将自己的生命力注入了他的体内,虽然中间经历了九死一生的过程,但总算成功了。他心中充满了对那个接触时间并不长却给自己命运带来巨大变化的老人的崇敬与感激。他绝对要把老人的梦想继续下去。以后的路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可以指导他,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因为那个神奇的老人已经在这世界上永远地消失了,留在他身上的是傲世的豪情和不屈的精神。秦思远的气质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一种气吞山河的霸气揉合了深无穷尽的智慧的特异气质。那对比深夜的大海更深沉的眼睛内却蕴藏难以揣度的平静深远,既让人觉得莫测高深,又使人忍不住有种想要跪地膜拜的冲动。 云破天一声轻咳,将沉思中的秦思远惊醒过来,指着奔驰的骏马说道:“师弟,你看这些马匹如何?” 秦思远道:“个个体格强健,奔跑如飞,确是好马。” 云破天道:“这些都是我魔门放养的。此地山势极高,空气稀薄,马儿尚能奔跑如飞,到了山下,可都是万中挑一的宝马了。这些马儿共有一万多匹,足够我们组建一支象样的骑兵部队了。” 秦思远道:“好,等我们在蜀东一站稳脚,就将这批马运过去,组建骑兵部队。我们兄弟就带着这支铁骑将天下搅个天翻地覆!” 两人哈哈一笑,盖世的豪情冲天而起,连远处奔驰的骏马都惊动了,纷纷停下脚来。小兰、小菊则呆呆地看着两位英伟的男儿,满眼都是痴迷的神色。 --------------------------------------------------------------------------大洪历六百四十一年秋冬之交,秦思远带着云破天、小兰、小菊、小雯和另一个魔门弟子黑天到了巴中郡,开始了他争霸天下的历程。帝国的这个秋冬之交的季节,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季节。九月二十七日,鞑凶公主娜云雪率领的鞑凶军攻破甘州小城威武。十月十二,娜云雪挥军攻下西北第一大城甘兰城。十一月十日,帝国千幛关守将,磐石军团军团长----铁流元帅,在粮草武器即将耗尽的情况下,毅然帅所部十七万兵马出关与鞑凶三十五万大军对决,不幸兵败身亡,全军覆没,鞑凶军损失也达十万人以上。十一月二十五日,娜云雪再度挥军攻克甘州另一重镇天水,秦州的屏障----金鸡关暴露在鞑凶军的兵戈之下。 秦思远还在魔宫的时候,就命令一名魔门弟子快马赶往都成,给他的父亲送去一封信,信中详细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和以后的打算,并请父亲为他在巴中郡谋一个官职。 巴中郡位于大巴山系米仓山南麓的蜀州与秦州交界处,下辖四城,幅员面积两万余里,丁口一百余万。巴中郡资源充足,物产丰富。境内有丰富的煤、铁、金等矿产,盛产水稻、小麦、玉米、薯类等粮食作物。 据《华阳国志》、《太平寰宇记》、《山海经》等史书记载,巴中郡自远古起即有人类活动。古殷周时期,在这一带繁衍生息的古巴族先民们用勤劳和智慧创造了古朴深厚的巴蜀文化,成为黄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巴中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群雄逐鹿之地。古战国时期,巴便频频与楚、秦交战。古汉高祖刘邦打关中,通(江)、南(江)、巴(州)就是重要的根据地和后勤补给线。古汉丞相萧何留守巴蜀据通江得汉山“以通饷道”;古三国名将张飞从荆州沿江而上,夜袭巴州,智擒严颜;古宋名将岳飞曾屯兵巴河东岸朝阳城。 秦思远等人到达巴中城的时候才知道该城果然不愧为蜀东大城,城池的防御体系非常完整严密。城的外面是护城河,阔三丈,深二丈,流水不竭。主城门外是瓮城,为方形,高厚与城相等,只是偏开一门。这样的设计很有道理,实战中即便敌军攻破了瓮城城门,但其进攻路线必然不能一气呵成,只能绕个弯以后再攻大城门,已延缓了进攻速度,而城顶的守军则能以极快的速度,组织调度,居高临下从四面组成交叉射击网,给敌人以致命打击。主城墙高四丈,宽两丈,上有城楼、角楼、闸楼、箭楼、垛口等建筑,并布置了投石机,床弩等大型防御武器。城门用厚达五寸的铁杉木做成,外包铁皮,重达千斤。秦思远等人看到这样完整严密的防御体系,均想只怕没有五倍以上的兵力,休想攻破此城。 秦思远等人进入巴中城以后,得知朝廷的旨意已经到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朝廷竟封他做了巴中郡守,看来老爹在朝中权势确实不小。就他自己的想法,能弄个统领当就很不错了。 不过朝廷的旨意中附带了一个条件,就是要求他在半年内剿灭境内的流民军。 大洪帝国的官制较为复杂,朝廷之中,皇帝以下设有左右宰相,宰相以下设六部,分别是吏部、军部、户部、工部、刑部、礼部,六部的首脑为尚书,副职是侍郎。左宰相分管吏部、军部、户部,右宰相分管工部、刑部、礼部。从分工来看,左宰相的权力要大于右宰相。地方则设州、郡、城、镇。州的首脑为总督,总理一州军政,下设长史管行政,提督管军务。郡的首脑为郡守,下设司马管行政,统领管军务。城的最高长官是城守,镇的官员为镇令。帝国的军队设置分野战军和地方军。野战军主要是指五大军团,即磐石军团、轻风军团、闪电军团、暴雨军团、东海军团,其中东海军团是海军。另外则是保护皇宫的羽林军,人数为三万。野战军从上到下分设军团(十五到二十万人)、师团(三到五万人)、大队(一万人)、中队(一千人)、小队(一百人)。军团主官为军团长,由大将军或元帅担任。师团主官为师团长,由上将军或将军担任。大队主官为万夫长(万骑长),由将军担任。中队主官为千夫长(千骑长)由都尉担任。小队主官为百夫长(百骑长),由校尉担任。再往下就是十人队,由什夫长带领普通士兵,什夫长不算军官序列。羽林军的主官则为统领。地方军的军官称呼有所不同,州一级的军事主官为提督,级别是上将军或将军,下辖大队、中队、小队。郡一级的军事主官为统领,级别为将军,下辖中队、小队。城一级的军事主官为千户,级别是都尉,下辖小队。一般提督直接指挥五到六万人,统领直接指挥二到三万人,千户直接指挥一到三千人。 秦思远在办理交接的时候还对原来的那个郡守有些同情,因为做到郡守这样的官职已经很不容易了,却由于自己的到来被朝廷找了个剿灭流民军不力的罪名,一道旨意给免了。不过当他后来看到那个原郡守带走的大车小车钱物时,才发现自己的同情心有些泛滥,也明白境内的流民为什么要造反了。 办过了交接,秦思远便开始理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剿灭境内的义军,否则自己的郡守位子坐不稳不说,一旦鞑凶军出兵蜀州,自己也将无力应对。因此他和云破天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看看自己的军队。 叫上了巴中军统领刘达,秦思远带着云破天、小兰、小菊向东城门附近的兵营走去。巴中军兵营很大,足可容纳五万人,各中训练设施也比较齐全。可秦思远看到那些士兵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大洪帝国的正规军队?简直和流民差不多。约两万名盔甲不振的士兵东倒西歪的在训练场上,有的懒洋洋地躺在地上,晒着深秋的太阳;有的在嘻嘻哈哈地打闹;有的在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更有的在赌博,旁边则围着一圈人看热闹。地上到处摆满了士兵的武器。看武器盔甲的质量倒是不错,可再好的武器盔甲到了这样的士兵手上又能发挥什么作用? 秦思远一言不发地走上指挥台,冷冷的注视着他们,就在刘达一声巨大的怒吼声中,士兵才慢吞吞地排队集合,喧闹的兵营逐渐安静了下来。 第一卷 崛起 第十八章 巴中练兵 第十八章巴中练兵 秦思远运转天魔气,一股无比的霸气从他的身上向四周扩散,瞬间便覆盖了整个训练场,直到每个士兵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才用冰冷的声音说道:“大洪帝国的士兵们,我是新来的郡守。我刚来巴中城的时候,看到城高墙厚,防御设施齐全,很是高兴,认为巴中城几乎是攻不破的。可我看了你们的样子,非常失望,巴中城墙再高再厚,城上的防御设施再齐全,由你们这样的军队防守,那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各位可能还不知道,鞑凶军已经占领甘州,离我门巴中已不远了。鞑凶军一旦进入蜀州,到时候我们外有鞑凶军,内有造反的流民,我们靠什么来保护我们的父母妻儿?靠你们这样的士兵吗?” “我曾在西北边军中抵抗过鞑凶军的进攻,鞑凶军的凶悍是知道的。鞑凶人这个名字带来的不仅仅是杀戮,还会有灭顶之灾和炼狱般的血腥。他们会抢占你们的土地,掠夺你们的财产,侮辱你们的妻子姐妹,杀害你们的父母儿女。你们说,当鞑凶人来的时候该怎么办?” 台下士兵的激情顿时被调动起来,就在秦思远的问话刚刚落下时,两万人齐声高喊:“坚决抵抗,杀光鞑凶人!” “那么你们靠什么来杀鞑凶人?靠你们严明的军纪?靠你们坚强的斗志?靠你们高强的武功?靠你们健壮的体魄?还是靠你们高明的战术?我看这些你们都没有。因此你们要训练,要严格的训练,只有严格的训练,才能使你们成为精锐的军队,你们才能迅速地打败流民军,然后抵抗鞑凶军的进攻。那时候,你们就是帝国的英雄,你们的家人会以你为荣,帝国的子民会以你为荣!” 台下士兵的激情再一次被调动起来,纷纷喊道:“严格训练,誓成精军,坚决杀光鞑凶人。” 秦思远挥手让下面安静下来,说道:“现在我宣布一项任命。我本人将兼任你们的统领,刘达将军降为第一大队的万夫长,我身边的云破天先生任第二大队的万夫长,原来的万夫长降为千夫长,原来的所有千夫长和百夫长就地免职,由你们自己推荐或比武产生。” 话刚说完,底下轰地又乱了起来,当下就有几个军官带头起了哄。云破天也没有想到他的动作会那么大,想阻止时已来不及了。 秦思远大吼一声:“住口,谁要是不服,这台子就是他的榜样。” 说完一拳击在地上,巨大的爆炸声发出,指挥台竟被他一拳击飞了一半。底下的两万士兵被他的威势吓住,没有人敢再出声,那几个带头叫嚷的军官脸色变得煞白。 秦思远道:“现在开始推选军官,你们在战场上的命运一半将决定于你们的上司是否合格,因此我希望你们一定要认真推选。” 底下一片沉静,这推选将官的事毕竟在帝国没有先例,有些匪夷所思,士兵们都有些将信将疑。 秦思远大声道:“难道我巴中郡的军队中竟没有可当将官之人么?”见底下没有反应,秦思远不得不用激将之法。 话音刚落,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我推荐自己任百夫长。” 秦思远循声望去,只见士兵中走出一个壮实的青年人,不高的个子,双臂修长,一双圆眼炯炯有神。 秦思远道:“好,你叫什么名字,有何特长?” 那士兵道:“小人名叫杨成,擅长箭术。” 秦思远道:“你可敢当众表演?” 那士兵道:“小人愿意。” 秦思远对刘达道:“刘将军,命人从库房中取一副好弓来,让杨成试射。” 刘达吩咐了一声,当下有士兵去库房挑选了一副上好的长弓并一壶箭,交给杨成。 杨成接过弓箭,在距箭把一百五十步处站定,从箭壶中抽出一枝箭,随手搭在弓上,稍一瞄准,张弓射了出去。只见那箭带着锐利的尖啸声,飞过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稳稳地扎在把心上。底下的士兵轰然叫好。 杨成更不停留,迅快地从壶中抽出三只长箭,搭在弓上,双臂用力,将弓拉了个满圆,随即一松手,三枝箭如闪电一般飞出,中间一枝成直线,上下两枝成弧线,先后扎在把心。底下又爆发出一阵更热烈的叫好声。 秦思远大为高兴,问道:“杨成,你最远可射多少步?最多一次可发几箭?” 杨成答道:“回大人,小人最远可射一百八十步,最多一次可发五箭。” 秦思远道:“很好,那么你现在就是千夫长了,暂时带一个步兵中队,以后你可以组建一个弓箭中队。” 杨成道:“是,谢大人提拔。” 底下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士兵们见杨成瞬间从一个普通士兵变为千夫长,对秦思远的话再无怀疑,纷纷开始推选起来。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忙乱,所有军官被推选出来了。秦思远问了刘达,得知有一大半仍是原来的军官,心想原来的一些军官还是有能力的。 在当场任命了那些被推选的军官后,秦思远说道:“士兵门,今天你们推选了你们的上司,我相信你们的眼力,相信这些军官能带领你们打好仗。今后在我的军队里,升职将只论军功和能力,不讲出身和资历,希望你们严格训练,奋勇杀敌。我相信你们之中会出现更多的校尉、都尉甚至将军。” 两万士兵齐声高呼:“严格训练,奋勇杀敌!严格训练,奋勇杀敌!” 在回郡守府的路上,小兰问道:“公子,鞑凶人真有你说的那么凶残么?” 秦思远答道:“当然没有。实际上这次鞑凶军为了长期占领帝国,采取了较为柔和的政策。我就亲耳听见鞑凶军的士兵说他们的娜云雪将军曾下令不得伤害帝国百姓。可是你们刚才也看到了那些士兵的样子,如果不激起他们的恐惧之心,如何能够严格训练他们?所以只有给鞑凶人脸上抹点黑了,因为大多士兵毕竟出身平民,对造反的流民并无多大仇视恐惧之心,用流民造反去吓唬他们是没有多大作用的。” 云破天叹道:“难怪师傅选中你,你的手碗确实是我所不及。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欺骗士兵的。” 秦思远说道:“师兄是仁厚君子,将来一定会得到将士拥戴的。” 从第二天起,每天一大早秦思远就亲自带着部队在训练场上跑步,这是每天必须坚持的训练之一,名为四十里长跑。起初士兵们对这项训练很是不耐,认为没有什么意义。秦思远开始还向他们解释,在战场上,争取时间就是胜利的保证,而速度和耐力又是争取时间的保证,何况,蜀东地区多山,骑兵的作用不大,打仗主要靠士兵的两条腿。后来看解释的作用不大,秦思远干脆采取铁碗手段,凡不能在规定的时间里跑完的士兵,下来后再加跑二十里。后来又规定,有不能完成跑步任务士兵的小队,整个小队加跑。有不能完成跑步任务小队的中队,整个中队加跑。有不能完成跑步任务中队的大队,整个大队加跑。如此几天后,在秦思远亲自带头下,每天鼓声一响,士兵们都自发地跑了起来。 早练结束后,接着就是弓术训练,这项训练由云破天主教。云破天知道,在人数繁多的攻防战中,弓箭的准确已经不再具有重要的杀伤力,最为重要的是发箭的速度与力量。因此云破天首先让他们练习反复搭箭和拉弦,快速的搭箭和有力的拉弦是射箭的基本条件,虽然枯燥,但是由于有了先前跑步的教训,也没有人敢于偷懒。所有人,不停的重复着动作,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等到一群人累得手酸气喘的时候,云破天才让他们停下来练习拉弦瞄准,却不让他们放箭,这使得一群人叫苦连天,哪有瞄准了又不让射箭的,这不是在折磨人吗?可是云破天双眼的冰冷样也不比秦思远好多少,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刀术和剑术由刘达与小兰、小菊教,在秦思远的要求下,他们对士兵的折磨也比秦、云二人好不了多少。练刀的士兵每天要劈刀五万次,练剑的士兵则要刺剑五万次,而且都有时间限制,完不成任务的要处罚,或跑步,或加罚练刀、剑次数。 跟着秦思远学枪术的士兵日子自然不会好过,但效果却很明显,几天之后就有模有样,一大批人挥舞着长枪气势汹汹,有如在真正的战场杀敌。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秦思远等人开始教授士兵五人合击的战术,将一个十人队分为两个战术小组,每个小组前后两人持刀盾,中间三人,其中左右两人持剑盾,中间一人持长枪。五人相互配合,或直冲,或旋转,灵活冲杀,将每个士兵的战力发挥到极处。 一个月以后,魔门的弟子将巴颜喀喇山的战马送到了。秦思远挑选了九千名身体强壮的士兵,加上原有的一千骑兵,组成一个万骑队,由云破天带领并负责训练,剩下的士兵则重新组成一个万人队,由刘达统帅。按帝国的军制,一支健全的部队,应该有轻步兵、轻骑兵、重步兵、重骑兵组成。由于蜀东多山,为了增强部队的机动性,秦思远只组建了轻骑兵和轻步兵,没有重骑兵和重步兵。 面对着绝大多数骑上战马不久的一万骑兵,云破天浑厚的嗓音中带有十分威严:“将士们,自古以来,在平原中作战骑兵都是取胜的关键,而草原的铁骑更是出类拔萃,因为他们平时就在马背上生活,这是我们无法比拟的。然而我们大洪帝国的铁骑也不是等闲之旅,早在六十年前,帝国的元帅云飞就带着铁骑深入草原,将鞑凶军杀得东奔西突,从而让鞑凶人不敢小看我帝国的军威。我相信你们一定不负先辈的厚望,能够用实力证明我们不输于先人,不输于鞑凶军。因为你们的体内流淌着的是先辈的热血,是一种无畏勇猛的鲜血。六十后我们将再次用铁骑证明我们的实力,我将和你们一起创造一个后人敬仰的神话,把鞑凶人赶出帝国去!” 一万骑兵同时高举右臂,声势直冲云霄,“把鞑凶人从帝国赶出去,把鞑凶人从帝国赶出去……” 云破天的话并不多,然而却及富煽动性,他用前人的事迹比拟现在,激发将士的血性。在士兵们的心里有很多的理由:捍卫自己的尊严,为了自己的理想建功立业,保护自己的家人不被蹂躏,保护这片乐土不被践踏。无论什么原因,但毕竟他们的血性和豪情已经被激起,正在彭湃着等待浴血沙场的使命。 一万骑兵的训练不同于个别作战,讲究的是整体的力量。过分拥挤会使骑兵发挥不出冲刺的威力,太过分散又无法凝聚成一股洪流所向披靡。在云破天的指挥下,一万骑兵分作十个纵队,每一队都排成五十排,每一排之间是两个马身的距离。十个纵队的最前方一名士兵高举着大洪帝国的飞龙战旗,迎着洌洌的寒风不停地飞舞。 第一卷 崛起 第十九章 空城以待 第十九章空城以待 就在云破天下令冲锋的一刹那,飞龙战旗率先冲了过去,身后的骑兵排着整齐的阵容紧随其后,左手握缰,右手提枪,身体伏在马背上,枪身夹在臂腕。前方百米处是一片木桩,有一个人的高度,就连上方也吊着木桩,仿佛是骑在马上的敌人。 “杀!”第一排骑兵对准木桩冲杀过去,最前面的木桩被刺倒,上方悬挂的木桩也被捅的东倒西歪。就在第一排骑兵刚刚留下七零八落的木桩时,第二排骑兵再次刺击,之后是第三排、第四排。一轮冲杀过后地面上仅有几个木桩摇摇欲坠,上方的木桩更是体无完肤,枪眼布满了全身。 “看来这些将士毕竟都是老兵,虽然骑上战马的时间不长,短短的几天就能掌握骑兵的技巧。”秦思远轻轻地点头,对于这群骑兵发挥的威力还算相当满意。 云破天却摇着头道:“还差得远,现在面对的是不会动的木头,将来面对敌人的时候才能知晓他们的实力。连木桩都不能刺透,看来还要加紧他们的刺击训练。”云破天回头下令:“每个人面前吊一个木桩,能够一击刺穿才能休息,否则就让他们一直练习。” 基本功训练了两个月后,秦思远下令进行实战训练以中队为单位进行攻防训练,输的中队被罚跑步。这下子,每个中队都铆足了劲练武,免得输了既要跑步,又要被同伴嘲笑。于是将士们一个个白天明着练,晚上偷着练,你练战阵我也练。 看到仅仅三个月巴中的军队就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秦思远不得不佩服云飞写在《战诀》中的那一套管用,他知道是时候该剿灭流民军了。 --------------------------------------------------------------------------巴中郡守府的议事大厅里,秦思远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巴中郡的地图,连云破天等人走进来也未在意,直到小兰提醒了他一声,他抬起头来,扫视了云破天、刘达、黑天等人一眼,说道:“大家都到齐了,我们现在研究一下剿灭流民军的事吧。” 众人都露出严肃的神情。 秦思远说道:“我打算近期内将境内的流民军剿灭,理由有以下几个。第一,朝廷给我的旨意是在半年内剿灭流民军,目前已过去三个多月,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第二,本郡的军队经过三个月的严格训练,无论是从精神状态还是战斗能力来看,都大为改观,但还不能称为精军,因为没有经过实战,没有经历血与火的考验的军队是不可能成为精军的,他们现在需要通过战争的磨砺。第三,通江的铁矿、盐矿,南江的煤矿,都是本郡的重要经济来源,被流民军长期占领,极大地影响了郡府的财力。第四,眼看雨季就要来临,就巴中郡的地形和气候情况来看,在雨季作战,对我们进攻的一方极为不利。第五,鞑凶军已占领甘州全境,目前正在强攻金鸡关,如果他们久攻金鸡关不下,很有可能转攻蜀州,因此我们要尽快安定内乱,以便到时候腾出手来迎击鞑凶军。大家有什么意见?” 云破天道:“大人分析的很全面,我认为是到了该剿灭流民军的时候了,否则郡内的许多事情不好处理。” 刘达道:“我没有什么意见,这件事在前任郡守的任上我就提议去做,可当时的郡守害怕进攻的风险太大,采取了保守的防守策略,以致于流民军坐大。如今确实不能再拖延了。” 秦思远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么我们现在商讨一下具体的剿灭方案。黑天,你先把流民军的情况介绍一下。” 黑天有着不高的身材和一张非常平凡的脸,是一个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注意的人。他出身魔门暗影宗,为人精明沉稳,精通潜伏、刺探之道,眼光敏锐,善于从千头万绪的情报中找出有用的东西,武功也很高强。目前,秦思远让他全权负责情报工作,机构的名称叫暗影。这时他听了秦思远的吩咐,应了声“是,公子”,走到地图跟前,用一种非常平实的声音说道:“三个月前,公子就命我在流民军活动频繁的地区建立情报网络,全面掌握流民军的情况。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已取得初步成效,流民军各方面的情况已基本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根据情报显示,目前,流民军总兵力约三万,均为步兵,主要活动在通江、南江两城及周边地区。其中通江城及周边地区驻军约两万,南江城及周边地区驻军约一万。通江、南江、巴中三城呈三角状,三地相隔均为百里左右。通江、南江地区多山,地形复杂,道路狭窄,土堡险隘也不少,不利于大军行动。流民军粮草比较充足,但武器装备一般。另外,流民军占领两城后,大肆开仓放粮,深得民心,流民军所到之处,平民无不竭诚欢迎,和官军形成鲜明对比,因此流民军的声势近来呈愈来愈壮大之态势。” 云破天问道:“流民首领的情况如何?” 黑天平凡的脸上仍无一丝波动,说道:“流民军有两个首领,大首领王暴,二首领刘存孝。王暴人如其名,性格比较暴躁,易冲动,好战成性,但为人任侠尚义,作战勇猛,每战必冲锋在前,深得士兵拥戴。刘存孝则相反,性情沉稳冷静,多谋善断,据说流民军计谋大多出自于他之口。” 秦思远看着云破天问道:“以师兄来看,这一仗该怎么大打?” 云破天道:“从黑天所说的情况来看,这一仗并不是很好打。其一,我军兵力不占优势,虽然流民军武器装备不如我军,士兵素质也较我军为差,但兵力总数却比我军多出一万。其二,通江和南江的地形不适合大军作战,尤其不适合骑兵作战,我军的一万骑兵将很难发挥作用。其三,民心向着流民军,我军不得人和。当然,我们也有优势,一是我军都是老兵,尤其是经过三个月严格训练,可以说战斗力已非比寻常,应在流民军之上。二是我军武器装备要优于对方。三是我军的情报要较对方快捷。四是我军有一万骑兵,如果在平原地区将处于绝对优势。因此我的想法是要充分利用我军的优势,尽量避免攻坚,采取诱敌深入的办法,在平原地区与敌决战。” 刘达接口说道:“王暴占据通江、南江两城,虽然得铁、盐、煤矿之利,财力上暂时没有困难,但两城毕竟是山区小城,不利于长期坚守,且对于流民军的长远发展不利。我听说王暴早就想进攻巴中城,若不是李存孝以流民军力量不足的理由坚决阻止,恐怕王暴早就帅军进攻我巴中城了。我看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王暴的这种急于得到巴中城的心理和他的急躁脾气。” 云破天说道:“如果能将流民引诱到巴中城下,利用我们骑兵在平原地区作战的优势,消灭他们倒是不难,问题是如何将他们诱惑过来。” 秦思远思索着说道:“如果王暴知道鞑凶军杀进了蜀州,巴中郡官军奉命前去抵挡,巴中已成为一座空城,他会怎么做?” 刘达道:“以他的性格,绝对会趁击进攻我巴中城。” 云破天道:“从王暴的所作所为来看,若巴中城空虚,极有可能趁机进攻,但想要骗过李存孝恐怕很难,他那一面,还要仔细应付。” 秦思远道:“若李存孝真是流民军参谋式的人物,在没有摸清我军虚实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劝阻王暴。我们要设法让李存孝对我们的作战意图心存疑虑,最关键的是不能让李存孝与王暴见面。” 刘达道:“若能截断通江与南江之间的联系就好了。” 云破天道:“完全截断通江与南江两城之间的联系,以我军现有的兵力恐怕不够分配,另外这样做也会使流民军起疑。” 黑天说道:“我可以命人在通江和南江两城散播谣言,混淆流民军的视听,让流民军搞不清楚我军的真正意图。” 云破天道:“我们还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流民军的斥候。” 刘达道:“最好能派一支部队在南江一带附近或动,做出有可能进攻南江城的样子,让李存孝不敢离开南江到通江与王暴见面。” 秦思远道:“好,大家的意见基本上都清楚了,那我就作如下部署。黑天,你立即命手下暗影在通江、南江两城广播谣言,就说鞑凶军已攻进我蜀州境内,朝廷命我巴中军西进,抵挡鞑凶军,如何让谣言听起来真实,就靠你多想办法了。同时在南江与广昭之间沿路多布暗影,俟机捕杀流民军的斥候,尽量不让真实消息传到南江,可能的情况下,要利用敌军的斥候将假消息传出去。师兄,你明天即领一万骑兵向西开进,沿途要大张旗鼓,做出一副全力西进的样子,接到王暴西来的消息后留下少量骑兵伪装成大部队继续西进,主力则秘密潜回巴中城东,准备夹击流民军。刘达将军领步兵三千,留守巴中城,在王暴的流民军来攻时要坚守一天一夜以上,为云将军骑兵回援争取时间,若王暴迟迟不动,你在巴中城要想办法吸引他。我自领七千步兵随后西进,到魁山后兵分两路,令三千步兵斜插至南江与巴中城之间的光山阻击有可能从南江城来援的敌军,大部继续西进,至旺苍后向东北转进,占领蜀州与秦州交界处的空山坝,堵截南江城敌军向山中撤退的路。” 说完后他看着云破天、刘达,黑天三人问道:“你们认为如何?” 云破天道:“大人是想将流民军在南江城内做最后歼灭?” 秦思远不怀好意地一笑,道:“不,我要将南江城的流民军赶往广昭郡。师兄将王暴击败后亦不能全歼,赶着他回通江,在攻克通江后将他继续赶往万原郡。” 云破天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好,如此广昭、万原有难了。” 他有一句话当着刘达的面没有出口,那就是将来出兵广昭、万原有了借口。 --------------------------------------------------------------------------秦思远和小兰、小菊在品尝着小雯做的饭菜。秦思远一边吃一边称赞着她:“不错,不错,小雯的手艺真是越来越高了。” 小兰接口说道:“小雯还真有这方面的天赋,跟府里的大厨学习做菜不过二十来天吧,我看手艺已经比他还高了。” 小菊也笑道:“再这样下去,只怕府里的厨师都要失业哩!” 小雯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已经逐渐从家破人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虽然话还是不多,脸上却已渐渐有了笑容,并认秦思远做了大哥。她年纪小,平常除了修炼秦思远他们教的武功外,也没什么事做,于是近来便跑到厨房里帮忙。不曾想她做菜的天赋非常高,十几天的工夫,竟把厨师们的手艺全学到了手,而且还时有创新,经常弄些新鲜饭菜出来,令大家赞不绝口。这时听他们夸奖,她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说道:“只要大哥和几位姐姐喜欢,我便天天做给你们吃。” 秦思远道:“可惜我有一阵子要吃不上了。大哥明天就要带兵出征,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呢。” 转过头对小兰说道:“小兰你这次就不要跟着我了,留下来保护小雯吧。” 小兰揪着嘴道:“公子吃不上小雯做的饭菜,可以天天吃姐姐哩!” 小菊的脸红了一红,笑道:“你吃醋了么,不如让公子晚上将你好好吃了。” 小雯一双大大的眼睛瞪着小兰、小菊,一头的雾水:“大哥怎么能吃两位姐姐?” 第一卷 崛起 第二十章 争分夺秒(一) 第二十章争分夺秒(一) 巴中城的练兵场上,两万骑步兵整齐地排列着,长枪刺空,钢刀闪亮,战马轻嘶,军容齐整。秦思远站在指挥台上,看着下面训练有成的军兵,心里充满自豪感。这就是自己的军队,是自己争霸天下的本钱。虽然这支军队还算不上是一支精锐之军,但他相信通过战争的考验,通过血与火的磨练,他们一定能成为东大陆上最精锐的军队之一。虽然这支军队的数量不多,但他相信有了这些火种,自己一定能够发展出东大陆最强大的军队。 锐利的目光从官兵身上一一扫过,被注视的官兵无不昂首挺胸。秦思远满意地点了点头,用充满挑逗性的语音说道:“士兵们,告诉我,这几个月来,你们流血流汗,勤学苦练,为的是什么?” 底下沉默了一下,一个千骑长喊道:“为了保家卫国。” 紧接着,两万军兵齐声喊道:“保家卫国!保家卫国!” 秦思远喝了一声“好”,清朗的声音穿透两万人的喊声,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一为官兵的耳中:“前不久,鞑凶军已占领了甘州全境,他们在那里抢占帝国的土地,掠夺百姓的财物,焚烧同胞的房产,侮辱我们的姐妹。现在,他们已经向蜀州开来,他们想在蜀州干同样的事情,想将我们踩在脚下,任凭他们蹂躏,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做?” 冲天的喊声从下面响起:“决不能让鞑凶人打进蜀州。”“将鞑凶人赶出帝国去!”“和鞑凶人拼命!”“坚决保卫我们的土地,保卫我们的同胞!” 秦思远说道:“可是听说鞑凶人很凶残,很会打仗,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冲天的喊声再次响起。 “很好,”秦思远说道,“鞑凶人没什么好怕的,他们也是人,也会怕流血,也会怕死亡,也会打败仗,我们的先辈就曾经杀入草原,将鞑凶人赶得东奔西突。只要你们比他们更凶狠、更不怕死亡,就一定能够打败他们。” “誓死打败鞑凶军,将他们赶出帝国去!” 秦思远道:“记住,你们是英雄的帝**队,不要辱没了先辈的名声,不管是鞑凶人也好,还是其他的人也好,只要他们想抢占我们的土地,掠夺我们的财产,欺压我们的家人,就一定要将他们消灭。”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 “现在我命令,骑兵大队全体官兵在云破天将军带领下,即刻向西开进,步兵大队在我的带领下随后跟进。” “流尽我的鲜血,杀尽我的敌人,保护我的土地,庇护我的家人!” 响彻云霄的声音,在巴中城的练兵场的上空久久回荡,远远避开的飞鸟探头探脑地望着练兵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它们似乎也猜测到,从今天起,这个世界要改变了。 --------------------------------------------------------------------------通江城里这几天流言四起,当然不外乎是鞑凶军进攻蜀州的消息。由于流民军的清洗,通江城里已没有多少富户,否则恐怕早已出现了携带家财外走的事情。但还是有一些家境比较殷实的人家,已悄悄做好了准备,一旦鞑凶军进攻蜀州的消息证实,就举家外迁,免得到时候准备不及,落得个家产不保。 当然,也有人在散播相反的消息,这不,在通江城的通旺酒楼里,两个传播不同消息的人还为此争执了起来。 “我昨天连夜从巴中城赶回来的,昨天上午,我亲眼看到大批的郡府官兵向西开去了,听说是去打鞑凶军,出发之前还在练兵场召开了誓师大会。城里也实行了戒严,与战争有关的物资如粮食、铁器等物都进行了控制。我原来已经订购的粮食也没能运回。” 说话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白净中年人,一副典型的商人摸样。 “不对,我也是昨天从巴中城赶回的,倒是看到军队出城向西去了,不过听说是练兵去了,根本不是去打鞑凶军。” 说话的人横眉竖眼,一副流氓地痞的样子。 “你胡说,巴中城到处都在传说鞑凶军已经到了摩天岭,就要打进蜀州来了,郡府已接到了朝廷的旨意,要派兵援助摩天岭的驻军,这难道还是假的?”商人摸样的人说道。 “你才胡说哩,我在巴中城得到内部消息,此次郡府军队出城练兵,有诱惑义军的意思。”地痞摸样的人神秘地说道。 “好,那么你说,你的内部消息从哪里来的,如果能说出透露消息的人来,就证明你的消息是真实的,否则就是骗人的。”商人摸样的人白皙的脸上泛起红色说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消息的来源,我有不是你干爹。”地痞摸样的人嬉皮笑脸地说道。 围观的人立即轰笑起来,本来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 商人摸样的人顿时胀红了脸,指着对方说道:“你侮辱人,你分明那不出证据来,我要到义军那里告你散播谣言。” 地痞摸样的人不屑一顾地说道:“我侮辱了你怎样?就是到了义军那里我也不怕你,不定是谁在造谣呢!你再瞎说,我便先打了你再说。” 商人摸样的人说道:“好,你有本事就打我,看义军怎么收拾你。” 地痞摸样的人冲上前揪住对方的衣襟,说道:“我就先打你。”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旁边几个人上前拉住他们,一人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跟我到义军驻地走一趟。” 看样子,几个人竟是义军的密探。 地痞摸样的人顿时熄了气焰,放开手,点头哈腰地对为首的义军密探说道:“原来是义军大人,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一定要治治这个说谎的家伙。” 商人摸样的人却昂首挺胸起来,说道:“大人,这个人在散播谣言,你们一定要明查。” 为首的义军密探皱着眉说道:“你们不要吵,到了义军驻地再说,我们会查清楚是谁在说谎。” 说完到头向门外走去。 两个争吵的人不再说话,却相互瞪了一眼,跟着走去。 --------------------------------------------------------------------------在通江城守府里,王暴紧盯着跪在他面前的斥候,问道:“消息是否真实?” 虽然只是初春,斥候仍是一头的汗水,他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答道:“千真万确,属下亲眼看见巴中郡守秦思远在练兵场誓师出征,随后一万骑兵出城向西去了,又过了约一个时辰,秦思远也带着七千步兵押着粮草辎重出城西去,城内只留下刘达带三千步兵防守。是以属下连夜赶回报信。” 王暴挥了挥手,让斥候退下,脑子却飞快地转了起来。他虽然脾气暴躁,却并不是一个糊涂之人,否则也不会在一年之内就创下偌大的局面。鞑凶人占领甘州的消息,他是知道的,这几天通江城里到处流传的鞑凶军进入蜀州的消息也早已传入了他的耳中。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进攻巴中倒是一个好机会。攻占巴中一直是他的梦想,自己领导的流民军虽然占据着通江、南江两城,可这两座山区小城毕竟无法与巴中那样的大城相比。巴中城是巴中郡的首府,城高墙厚,丁口众多,如果能够占领,流民军的实力就会大增,也有了一个坚固的后方基地。如今有了这样好的机会,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了。问题是自己的斥候到如今也没有传来鞑凶人进入蜀州的确切消息,这会不会是官军故布疑阵,引诱自己上钩?想到这里,王暴不禁有些犹豫不决。“还是再等等吧,看看情况再说。”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一个流民军密探匆匆跑了进来,报告道:“首领大人,我们又得到了官军的消息。” “什么消息,快说。”王暴急切的问道。 “我们刚刚审问了两个散播不同消息的人,其中一个是本城的粮食商人,一个是本城的地痞。经过审问和调查,证明了粮食商人所说的消息是真实的,郡府官军确实是打鞑凶军去了。”密探说道。 “说说具体情况。”王暴命令道。 “好的,”密探说道,“我们先对两人进行了审问,两人都说自己的消息是真实的。后来我们对两人这几天的行为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粮食商人确实是昨天从巴中城赶回来的,他本来是到巴中城拖运一批早已订购的粮食,因为郡府对战争物资进行了控制,没有运成。我们查看了他的契约,供粮的商人是巴中城的大粮商周继业,这人也确实存在。综合以上几点,粮食商人的话基本属实。” “那地痞呢?”王暴问道。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那地痞这几天根本没有离开过通江城,我们怀疑他说的是假话,就对他进行了严刑拷打,结果他招供了,说是前几天有一个人找到他,要他在城中散播郡府官兵出城练兵的消息,对方愿意付给他一千金币,先预付他五百金币,事成之后再付五百金币。我们随后搜查了他的家,找到了还未用完的四百八十金币,我们有审问了他的家人,证实他平常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看来他的招供应该属实。” 王暴思考了一下,说道:“好的,先将这两人放了,派人跟踪他们,看有没有人与他们接触。另外密切注意巴中城的动向,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是,大人。”密探向王暴敬了一个礼,匆匆地去了。 --------------------------------------------------------------------------南江城守府里,刘存孝安坐在椅子上,正听着密探关于巴中郡官军西去抵抗鞑凶军的报告。 李存孝是一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人,瘦削的身材,穿着一件显得有些宽大的棉麻长衫,若不是两只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很难将他与流民军的二首领联系在一起,而且是直接统帅一万流民军的将军。 听完密探的报告,李存孝闭目沉思起来。官军的意图究竟是什么?若是真的西去抵抗鞑凶军,怎么没有没有得到斥候关于鞑凶军进攻蜀州的消息?再说,巴中郡的官军真能置境内的了流民军不顾,倾军而去,他们不怕被流民军夺了巴中城?若是官军引诱流民军出击,借机消灭,可为何他们西去抵抗鞑凶军的样子会如此逼真?那新来的巴中郡守也太会演戏了! 手下一个千夫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李首领,现在城中到处都在流传着鞑凶军进攻蜀州,巴中郡官军已前去抵抗的消息,底下的弟兄们都吵吵着趁此良机打下巴中城,不知首领到底是什么意见?” 李存孝睁开双眼,问道:“派在西边的斥候有什么消息?” 那个千夫长摇摇头道:“还没有消息传来。” 李存孝站起身来,在手下众将面前来来回回踱了几个圈后,停下来问道:“你们说说,若是巴中城只有三千守军,我们夺下该城的可能性有多大?” 先前说话的那个千夫长说道:“虽然巴中城城高墙厚,防御设施齐全,但以我们十倍于对方的兵力,相信很快就能将其拿下。” 第一卷 崛起 第二十一章 争分夺秒(二) 第二十一章争分夺秒(二) 李存孝说道:“那么官军怎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将绝大部分军队往西调去呢?难道他们不怕我流民军夺了巴中城,截断了他们的归路?” 另外一个千夫长说道:“听说朝廷给郡府下了旨意,会不会是郡守迫于朝廷的压力才这样做的?” 李存孝道:“我们有谁看到了朝廷的旨意?一切只不过都是听说而已!再说,据传这新来的郡守不同凡响,短短几个月就将一支懒散的军队训练成一支精军,他不可能不考虑到我们流民军的问题。” 第一个说话的千夫长道:“首领是怀疑官军引诱我们出击,借机消灭我们?” 李存孝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对于巴中郡府来说,我们就像是锋芒在背,不将我们消灭,他们始终难过安稳的日子。” 第二个说话的千夫长道:“可万一官军真的是西去抵抗鞑凶军呢,我们若是犹豫不决,岂不是白白错失良机?” 李存孝道:“这正是我难以决断的原因,不能知己知彼,是兵家的大忌。现在我们流民军处正处在十字路口,一步走对了,将海阔天空,得到很大的发展,若是这一步走错了,很可能陷于绝地。” 第一个说话的千夫长道:“那我们还是等一等再看?” 李存孝道:“我担心的是王首领会沉不住气,冒然帅军出击,中了官军的计。” 第二个说话的千夫长道:“那我们就派人提醒一下大首领。” 李存孝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命令道:“传令斥候队,加强在广昭方向、巴中方向的探察。传令第一步兵中队出城于三江坝地区布防,传令第二步兵中队出城于木门地区布防,传令第三步兵中队出城于长池地区布防,传令第四步兵中队出城向巴中城方向搜索前进,若遇官军,坚决抵抗并迅速回报。另派人提醒大首领,请他不要轻举妄动。” --------------------------------------------------------------------------巴中城里,刘达对小兰说道:“王暴毕竟不是省油的灯,到现在还能沉得住气,看来我们有必要加点料。” 小兰疑惑地道:“将军的意思是……?” 刘达道:“我们不如来搞一次招兵活动吧。” 小兰想了一想笑道:“对,将动静弄得越大越好。” 于是不久之后,巴中城一场轰轰烈烈的招兵活动开始了。 --------------------------------------------------------------------------魁山巴中军步兵大营里,秦思远听了暗影的报告,对小菊说道:“刘达倒是一个可用之将,竟能想到在城内大肆招募新兵,以迷惑王暴,王暴这回应该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 小菊说道:“王暴先前按兵不动,想必是没有得到鞑凶军进入蜀州的确切消息,担心中了我们的计。现在得知巴中城在大肆招兵,就只得赌一赌了,否则一旦巴中城招足了兵员,他再想攻破就难了。” 秦思远说道:“这刘存孝确实名不虚传,将兵力布置得滴水不露,既防备了我军突然回头进攻南江城,又监视警戒了巴中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作出这样的反应,不简单呀。” 小菊笑道:“但他终究要败在公子这个大阴谋家的手上。” 秦思远笑道:“我不好么?为什么有人昨晚一个劲地叫好哥哥?” 小菊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嗔道:“你就会欺负我。” 秦思远哈哈一笑,说道:“好了,我们也该行动了,你安排一下,令第二、四、五三个中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光山,由第二中队长于光远统一指挥,务必阻击住从南江去往巴中的敌军。其余各部随我往苍旺方向开进。” 小菊收起笑容,应了一声“是”,快步安排传令兵传令去了。 --------------------------------------------------------------------------大洪历六百四十二年二月八日,王暴在得知巴中城大肆招兵的消息后,再也忍耐不住,留下五千人防守通江城,自己亲帅一万五千流民军,浩浩荡荡地杀向巴中城。巴中郡官军与流民军的决战正式开始。 大洪历六百四十二年二月九日,云破天的骑兵大队中军大帐中。 “报告云将军,王暴已帅领一万五千流民军,于昨日上午从通江城出发,杀奔巴中城而去,以敌军的行军速度,预计今晚可到达巴中城下。”一个暗影气喘吁吁地报告道。 云破天从军用地图上抬起头来,对着暗影说道:“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 待暗影退下,云破天将目光从手下的千骑长身上一一扫过,说道:“我们该正式上场了,这一仗胜利的关键是争取时间,在流民军没有攻破巴中城之前赶到他们身后,将其包围。这一路之上将没有时间休息,大家要有克服疲劳的思想准备。” 众千骑长异口同声地道:“将军尽管放心,我等一定督促部下,按时赶到目的地。” 云破天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各位都知道,我们这次军事行动,实际上是要剿灭流民军,但为了掩饰我军的作战意图,对外声称是西去抵抗鞑凶军,现在突然回头,可能会影响士兵的激情,大家要向士兵解释清楚,只有剿灭了流民军,我们才能安心抵抗鞑凶军。还有一个情况需要向大家说清楚,我估计自巴中城西来的官道上布满了流民军的密探,因此我军不能自原路返回,需绕道苍流、龙仪,路程会比原来增加五成,而且道路也崎岖狭窄得多,各位有没有信心?” 众千骑长说道:“将军尽管下命令吧。” 云破天道:“好,现在我下达作战命令。李立,你领本部一千骑兵大张旗帜,继续缓缓向西前进,至苍旺附近后扎营休息,注意不要与广昭军起冲突,如遇流民军向西逃窜,亦不必拦截,放过他们,自领兵回转。其余各部,偃旗息鼓,马嘴上环,马蹄裹布,随我秘密绕道向巴中城东运动,务必于明日夜间到达巴中城东的小鹰山,切断王暴军与通江城的联系。” “谨遵将军令谕。”众将官轰然应道。 经过一夜半日的急行军,云破天帅军到达了龙仪境内的一条名为仪溪的河边。按他原先定下的计画,只要跨过仪溪进入巴中城境内,只需大半日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巴中城东的小鹰山,成功地对王暴的流民军实施包围。但是,云破天的军队却在这里碰上了一个大难题。 仪溪是巴河的一条支流,平常时期河面虽宽达五丈,却浅不及两尺,人马可以轻易涉水而过。如今水深已达一丈以上,河面宽十丈以上,而且河水急湍,他的大军根本无法强渡。如果绕道的话则要费时旷日,耽误了战机。 云破天站在河边,望着翻滚的河水,素来平静的脸变得煞白。出发之前,他曾详细地研究过行军地图,前进的途中只有一条小河,人马可以轻易涉水而过,几曾冒出这么一条大河,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千骑长王横说道:“将军,会不会是大巴山上下了大雨,山洪下泄,导致河水暴涨?” 云破天顿时恍然大悟,自己终究是初次带兵,缺乏经验,对一些影响因素考虑得不够深远,否则也不会被困于此了。 到底该怎么办?云破天苦思不得渡河良策。如果不能到达对岸,自己的大队兵马只能困死在这里,白白坐等王暴的流民军攻下巴中城,自己无颜见师弟不说,毁了师弟争霸天下的大业,自己真是万死莫辞其咎了。 就在云破天为如何渡过仪溪绞尽脑汁的时候,于光远正带着三千步兵,奔波在往光山的途中。 从魁山到光山,有四十多里的路程,对于步兵来说,要在两个时辰内感到,确实有些费力,可于光远知道,光山是南江到巴中城途中的最后一道屏障,过了光山,地势将变得较为平坦,无险可守。因此要想南江城的流民军不对巴中城造成夹击之势,就必须将他们阻截在光山以北。 看着从身边经过,显露疲惫之色,脚步变得缓慢起来的士兵,于光远大声打气道:“弟兄们,前面不远就是光山,我们一定要在流民军之前赶到那里,将他们阻击在光山脚下。这是我们新式练兵来的第一仗,郡守大人还在等着我们的捷报,我们可不能让大人失望,更不能让我们的父母妻儿小看了我们。大家拿出勇气来,加快行军步伐,未时之前赶到光山!” 队伍的速度顿时加快,巴中军三个月强化训练的成效终于在此时显现出来,虽然已是极度疲劳,但三千步兵没有一人被队伍拉下,在于光远的带领下全部按规定时间,赶到了光山。 光山是巴中城以北二十里的一座小山,山不高,山势也并不险峻,并不很利于防守,但相对于以南的平地,这里毕竟还占有一些地理优势。站在光山顶上望着远远而来的流民军队伍,于光远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幸亏及时感到到了,否则真辜负了郡守大人的厚望! 第一天在光山发生的战斗并不激烈,因为南江的流民军毕竟只有一千。于光远帅部很快就将他们击退了,消灭了大约六百流民军。但于光远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是残酷的,因为阻击战一打响,巴中军的战略意图就会暴露,刘存孝势必会拼死向南攻击,以造成对巴中城的夹击之势,减轻王暴对巴中城攻击的阻力。因此他丝毫不敢懈怠,命士兵砍伐树木,构筑坚固的防御营寨。 绝不能让一条小小的河流阻遏住我前进的步伐!想到这里,云破天向全军下达了一个命令:凡有人能够提供出渡河良策的,将上报郡守大人,官进一级,赏钱一百金币! 命令下达半天后也得不到回应,当云破天差不多要完全失望之际,王横领着一名骑兵来见他。 “将军,他叫钱来,是龙仪人,他说知道一条可以渡河的捷径。” 王横将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推到云破天面前,说道:“钱来,你自己向将军详细说说吧!” 面前的年轻人年约二十三四岁,个子不高,长得壮壮实实,有着一副大众化的脸孔,虽然谈不上英俊,却显得朝气十足。 此时他的脸色因激动而变得有些发红,黑色的双瞳中闪动兴奋的神色。 云破天打量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说道:“钱来,说说你知道的路途,若是能带领我军渡过此河,我和郡守大人一定会记你一个大功!” “是,将军大人,”钱来挺了挺胸,继续说道:“在河的下游十里处有一个叫‘鹰喙崖’的地方,仪溪正好从那里通过,而且正好那段河道是从地下通过的,在枯水季节,地面没有水,在丰水季节,只在地面露出一道不足一丈宽小涧,战马可以从上面跃过。” 云破天不禁大奇道:“竟有这样一处地方!可是为什么在军用地形图上未曾标明?” “回将军的话,那里地处穷乡僻壤,很少人经过,一般人根本没有听说过‘鹰喙崖’的名字,而我因为是在那里附近的村子长大的,所以才知道。而且,‘鹰喙崖’中因为风的缘故,常传出可怕的怪响,所以村民认为那里是鬼怪出没的地方,自己不敢进去,也劝外来人不要进去。我小时候和村子的小孩偷偷进去过,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钱来欠了欠身恭敬地说道。 第一卷 崛起 第二十二章 驱逐出境 第二十二章驱逐出境 “好,钱来,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云破天高兴地笑着说道,“你现在是什么职务?” “回将军的话,属下现在是个什夫长。”钱来说道。 “钱来,我现在任命你为百骑长,并上报郡守大人,奖励你一百个金币。钱来百骑长,你在前面领路吧!”云破天大笑道,转而向全军下达命令:“命令全军,立即出发!” 与此同时,秦思远帅军到达苍旺附近后即向东北转进,目标直指南江城以北蜀州与秦州交界处的空山坝。 刘存孝在得到光山遇敌的同时,也得到了王暴出兵巴中城的消息,他马上就明白了巴中军引蛇出洞的计谋,可此时王暴出兵已有一天,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拼死解救。因此他立即命令所属部队除留两千人防守南江城外,其余各部火速向巴中城进发。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在光山上就发生了最激烈的战斗。一方拼命地要打通往巴中城的道路,以便协助王暴迅速攻下巴中城。一方则要拼死地将流民军阻截在光山以北,为巴中军在巴中城下将王暴主力歼灭争取时间。而此时此刻,王暴军也刚刚开始对巴中城发动了攻击,云破天则带领骑兵刚刚到达巴中城东的小鹰山上扎营休息。 在光山的流民军有七千人,是于光远的巴中军的两倍以上。可于光远信心十足,他已命士兵构筑了严密的防御工事,鹿砦、滚钉、陷阱在光山上到处都是,何况自己的士兵经过的‘残酷’的训练,他相信流民军就是再多三千,也休想在短时间内攻下光山。 流民军是后半夜到达光山的,他们在山脚下只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便开始向光山进攻。如此不顾士兵的疲劳,李存孝也是迫于无奈,现在最主要的是争取时间赶往巴中城解救王暴,否则,流民军只有灭亡一途。 流民军在山下排列成进攻阵形,开始向山上进攻。看他们的整体战术倒是不错,只是绝大多数的中下层军官毕竟不是专业军人出身,对战争的认识还停留在最原始的阶段,对如何避开鹿砦、滚钉、陷阱等防御设施没有有效的办法。因此,他们冲到半山腰的时候,已损失了不少的士兵,队伍也便得散乱起来。 于光远冷静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势,当流民军到达一百二十步左右的时候,他命令道:“放箭。”顿时,箭矢如骤雨一般向流民军中倾泻而去,大批的流民军瞬间倒在血泊之中。 流民军冒着箭雨一个劲地往光山上冲,他们的战术不怎么样,武器也较差,却非常的狂热,悍不畏死。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前冲,绝不因死伤太多而停留,有的甚至以身体为盾牌,掩护后面的同伴进攻。 于光远也不禁佩服流民军的勇气,却丝毫没有动摇打退他们的心。他冷静地命令道:“突击队出击。” 五百人的突击队,分成一百个战斗小组,如下山的猛虎,迅速杀入流民军的队伍中。五人小组的威力此时充分地显示了出来,每个小组前后两人持刀盾,中间三人,其中左右两人持剑盾,中间一人持长枪。五人相互配合,或直冲,或横扫、或旋转,灵活冲杀,将每个士兵的战力发挥到极处。他们在流民军中横冲直撞,不仅打乱了流民军的进攻节奏,还大量地杀伤了流民军。 在山下观望的李存孝叹道:“巴中郡的官军真是不凡呐,仅仅几百人就将我们的几千人杀得没有抵抗之力,如果我们流民军都有他们这样的水准,何愁大事不成!” 旁边一位千夫长问道:“我们该怎样应对?” 李存孝道:“传令我军,不要分散,成密集队形将敌军往中间挤压。” 山上的于光远注意到了战场上的变化,及时命令道:“命令突击队,不可恋战,成尖锥阵形,杀透敌阵后迅速撤回。” 激烈的战斗持续几个时辰,流民军组织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于光远的巴中军则充分利用地形条件,利用快速有力的箭矢不停地给流民军造成巨大的伤亡。不时的,于光远还组织一下反突击,利用士兵的五人战术,给敌人以巨大杀伤,并打乱敌军的进攻节奏。战斗到午时,双方都有了巨大的伤亡,流民军伤亡人数已达三千,而于光远的部队也有一千人失去了战斗力。这时流民军的气势已衰,攻势渐弱,最后终于停止了攻击。于光远可不敢松气,让士兵吃了点干粮,抓紧修复被损坏的营寨,以应付流民军的下一轮攻击。 --------------------------------------------------------------------------王暴此时正站在自己的营帐里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巴中城的设计者。他早听说巴中是一座坚城,却没有想到它的防御系统竟如此的完善,一个上午的攻击,他没有取得象样的战果,仅仅是填平了几段护城河,连巴中的城墙都很少靠拢,却已付出了两千人伤亡的代价。他共有一万五千步兵,令六千士兵分别佯攻南北两门,自己亲帅九千士兵攻东门,在护城河边就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巴中城的护城河阔三丈,深二丈,流水不竭,大冬天的,游过去根本不可能。他最开始用云梯搭桥,让一些士兵冒着城上的箭雨抢过护城河,可城上的刘达随即命士兵往河里浇浮油,并发射火箭。一时间河面大火漫天,架在河上的云梯全被烧毁,过了河的流民军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很快被城上倾泻而下的箭雨消灭干净。王暴无奈之下只得名士兵用麻袋装着沙石,冒着箭矢填河。这项工作既耗时间,士兵的损失也大,可王暴没有更好的办法。等填平几段护城河的时候,王暴已损失了两千士兵,时间也到了午时,他只得下令暂停进攻,让士兵吃午饭。 王暴总算认识了什么是防御力超强的坚城,什么是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以前他和李存孝带领流民军进攻通江和南江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这使得他误认为官府的城池防御力并不强,官军的战斗力也很弱。其实,通江和南江都是小城,防御设施本就比较差,官军的数量也不多,又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所以攻击起来并没有花费流民军太大的力气。但巴中城就不同了,它是巴中郡的首府,城池的大小、城墙的高度和厚度、各种防御设施自是通江和南江那样的小城所无法比拟的,何况刘打所统帅的三千步兵又是经过了“残酷”训练的官兵,再加上刘打也算得上是一个颇有才能的将领,王暴的流民军人数虽然是对方的五倍,攻击起来却也很费力了。 但上午的失利也激起了王暴的倔性,他决定下午倾所有兵力给巴中城守军全力一击,誓报上午被动挨打之仇。 王暴忽然感觉到大地在震动,他刚要喊传令兵问是怎么回事,密集的马蹄声已传来,那是大队骑兵冲刺所形成的马蹄声,如惊雷滚在天上,象暴雨砸在地上。王暴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知道自己中计了,遭到了巴中军骑兵的偷袭。他迅速抓起身边的战刀,冲出营帐,大声命令士兵拿起武器抵抗,却已不及,大队的巴中军骑兵出现在所有流民军的视线里。 云破天命士兵在小山上休息了半天,养足精神,早早吃过午饭,趁流民军吃饭时实施突袭。流民军昨天下午才从小山经过,王暴根本没有想到巴中军会在夜间抄了自己的后路,也未派斥候探察,这给云破天突袭创造了条件。 云破天黑甲黑盔,手持一柄八尺长的黑色钢枪,跨下一匹黑色的骏马,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初春的风吹在脸上,很有几分寒意,却丝毫不能给他造成影响。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横枪跃马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喜欢指挥千军万马与敌人亡命撕杀。十几年来,他努力地学习兵法战术,刻苦地修炼武功箭法,为的就是有这么一天。他要让所有的人明白,他云破天一定可以成为盖世的名将,他云破天带领的军队一定是无敌的铁军。 不到十里的距离,全力冲刺的战马一刻就可到达,云破天的眼里很快就出现了流民军惊慌的神情,他可没有丝毫的同情,长枪转动间,流民军士兵便如纸扎的人一般四处飞舞。一名流民军千夫长舞着大刀,想阻挡他的攻势,云破天冷哼一声,长枪闪电般刺出,从刀影的缝隙穿过,直扎入他的胸膛,在他惊天动地地惨叫声中,云破天手腕一抖,他庞大的身躯离地而起,飞过几丈的距离,砸倒了一排流民军。云破天看也不看,长枪连续挥舞,仿佛一条巨大的毒龙,搅起一蓬蓬血雨。身后的骑兵也象是虎入狼群,见人就杀,见营帐就挑,一时间只杀得流民军哭爹喊娘,四处奔逃流民军的战力本就比不上巴中军,更何况在平原地区遭到兵力更多的骑兵突袭,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在巴中骑兵来回冲杀了几次以后,流民军已完全溃散,不少士兵开始丢掉武器,脱下盔甲逃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另外一些士兵则在巴中军的“降者不杀”声中丢掉武器投降,只有少数顽固分子拼死抵抗,却很快淹没在骑兵的铁蹄下。 王暴虎吼连连,吆喝着士兵聚起队形抵抗,可在这万马奔腾,杀声震天的战场上,他的声音显得那么软弱无力,再加上流民军的士气已受到严重的打击,因此,他的吆喝声已完全不起作用,除了他自己挥舞着狼牙棒伤了几名骑兵外,整个战场局势已失去了控制。 王暴本想死战到底,却架不住手下的劝说,带着少量部下往通江城方向逃去。云破天也不理会他,只是命令部下打扫战场。 等战场打扫完毕,云破天和刘达见面商量了一下,令两千骑兵驰援光山,自己才带领七千骑兵去追击王暴的残军,刘达的三千人则看押投降的近四千流民军。 王暴此时已汇合了从南北两门撤退的流民军,三军合在一起也仅有五千人。想到一天之内自己损失近七成兵力,王暴简直痛苦欲狂,几次拔刀自杀,幸赖部下死命阻止,却再也没有以前的豪气了。 在追了近二十里后,云破天赶上了王暴的残军。看着前面丢盔卸甲,垂头丧气的流民军,云破天发出一阵冷笑,下令道:“第三、四、五千骑队轮番上前冲杀,将敌人的队伍冲散,不得伤害王暴的性命,违令者斩!” 三名千骑长应声而出,各带队伍轮番上前冲杀。他们专门斩杀普通的流民军,却不靠近王暴及他的护卫附近。如此冲杀了一阵,又斩杀三千余流民军,却放过王暴及剩下的人。王暴不明白对方到底在搞什么鬼,却也没有什么应对办法,只得带着不到两千的流民军继续往通江城跑。 第一卷 崛起 第二十三章 平定巴中 第二十三章平定巴中 再往东走上十里,开始进入山区,路也渐渐窄起来,骑兵便失去了优势。云破天也不着急,命部下放慢速度,只是远远地吊在流民军的身后。王暴开始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显然是想跟在自己身后杀进通江城。他几次欲转身拼命,手下却死活不让,说通江城有五千兵力,凭借城池可以与敌军一战,即使丢掉通江城,还有南江城可以立足,可一旦首领战死,流民军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于是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巴中军将自己追往通江城。 快到通江城的时候,云破天将兵力一分为二,令两千人秘密赶往北门,堵住流民军往西北方向逃窜的路,自己则领五千人迅速赶上王暴的残兵,将他们死死缠住,不让脱身。城里的流民军见首领被围,欲出城相救,王暴见状,大声喝止。他知道,此时若城内的部下出城,官军势必会趁机杀入城中,通江定然不保,不如牺牲自己,保住城池,给流民军保存几分元气。 在阻止了部下出城的打算之后,王暴高声喊道:“对面的主将,可敢与我一战?” 云破天打马而出,应道:“有何不敢!” 双方的士兵纷纷闪开,给中间留出一大片空地。王暴盯着云破天道:“我王暴不听李将军之言,中了你们的奸计,导致今日兵败,自应负全部责任,你有能耐便来取我的性命。” 云破天摇摇头道:“你王暴也算是一个人杰,可遇上我们郡守大人,败亡是迟早的事。取不取你的性命,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之所以答应与你一战,一来是敬重你是一位豪杰,二来是要让你知道,即便不用计谋,我同样可以击败你。” 王暴道:“废话少说,我们手底下见真章。”说完举棒欲击。 云破天道:“且慢!” 王暴道:“怎么,害怕了么?” 云破天道:“我们不如来打个赌。” 王暴问道:“如何赌法?” 云破天道:“如果你胜了我,我带兵撤回巴中,通江城让你继续占领。如果你输了,带领你的部下撤出巴中郡,到万原去,以后不许踏入巴中郡境内。” 王暴道:“此话当真?” 云破天道:“君无戏言!” 王暴道:“好,我与你赌了!” 云破天缓缓下马,道:“你可准备好了?” 王暴道:“你尽管拿出你的本事来。” 云破天不再说话,长枪斜举,遥遥指向王暴的眉心,一股无形的压力朝他涌去。 王暴左右移动了几步,仍然无法摆脱那股无形的压力,对方的枪尖始终指着他的眉心,他这才知道对方的功力不可轻估。他是个不会轻易认输的人,对手愈强,他的战意愈足。当下奋起神威,虎吼一声,高举狼牙棒,朝着云破天急劈而去。 云破天轻叱一声,天魔气在身体里加速运转,强大的内力瞬间冲入手臂,双腕抖动间,枪尖一阵急颤,一息间刺出了几十枪,每一枪都刺在王暴的狼牙棒上,发出“叮、叮、叮”的响声,王暴强大的攻势顿时瓦解。 王暴闷哼一声,狼牙棒收回,划了一道弧,横扫而出,击向云破天的腰部。 云破天一声暴喝,一手握枪头,一手握枪尾,扭身迎击。 但听“轰”的一声响,枪棒相接,暴发出满天的火星。王暴道“蹬、蹬、蹬”连退了三步,手心一阵子发麻,云破天也连退了两步。 云破天一退即进,长枪挽起斗大的枪花,向王暴当胸扎去。王暴不甘示弱,狼牙棒斜击云破天的的枪杆。云破天长枪回收,坐拳一连发出三拳,强劲的拳风逼住王暴的狼牙棒,长枪再次刺向王暴的右臂,顿时将王暴逼退了两步。 王暴将功力运足,竟不顾云破天的长枪来势,只管挥舞着狼牙棒进攻,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云破天轻笑一声,举重若轻,使出一套细密的枪法,将王暴圈入枪影中。 斗到酣处,王暴每击出一棒,必大喝一声,待击出第十棒时,头上的短发根根竖立,显然已将功力运到极至,却也将云破天逼退了十几步,地上布满了他的脚印,空中则充满了棒风带起的灰尘。流民军都轰然叫好,巴中郡骑兵则都露出紧张的神色。 王暴却有苦自知,如此强劲的棒法,竟不能伤对方分毫,自己的内力却快要耗尽了。待自己力竭时,对方的攻势将再难以抵挡。 果然,王暴击出第二十棒时,一口真气衔接不上,棒势竟不能递满。云破天见状,也不再退让,一改刚才细密的枪势,运足天魔气,长枪带着强劲的力道,疾刺而出。 此时轮到王暴退却了,云破天每刺一枪,他便后退一步,不一会,他便退到了原先的位置。巴中郡的骑兵齐声喝彩,流民军则显得垂头丧气。 云破天大喝一声,刺出了开战以来最神奇,最刚猛的一枪。这一枪刺出,两边的士兵忘了喝彩,忘了惊叫,只有深深的叹息。王暴也忘了抵挡,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无法抵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枪尖直奔自己的咽喉。 由极动变为极静,闪亮的枪尖停留在王暴的咽喉处,王暴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冷。 云破天盯着王暴道:“你可愿认输?” 王暴叹息一声,垂下手中的狼牙棒,说道:“我输了。” 云破天道:“那么履行你的诺言吧。” 局势到了现在已没有任何悬念,流民军在王暴的带领下从通江城的东门向万原方向撤退。云破天留下两千士兵维持城内秩序,余下近五千人一路监视着流民军,直到他们退到了万原境内。 --------------------------------------------------------------------------光山,刘存孝在午后又发动了一次猛烈的攻击,可不久以后,他就发现对方有骑兵加入。他心里一沉,预料到王暴已经败了,再战下去只怕自己也要陷在这里,当即下令停止攻击,全军后撤,向南江城退却。 于光远和几位将领商量了一下,决定尾随追击。他下令受伤的士兵返回巴中城,剩下的四千多兵马向南江城推进。第三天中午,他们到了南江城下,在离南城门五里处扎营。又过了一天云破天也带着五千骑兵赶到了,在东门驻扎。与此同时,秦思远在得到暗影传来的情报后,也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带领四千步兵从空山坝出发,向南江城北门逼近。就这样,三天之内,巴中军一万三千余人从东、北、南三面围住了南江城。 李存孝陷于了两难境地,王暴肯定已经兵败了,是死是活现在还不知道,通江城也不知是否还在流民军手中。南江城守是守不住的,向东南方向突围,奔通江城而去,似乎也不可能。巴中军留给自己的只有西边的路,可一旦向西,则只能杀往广昭郡,虽然暂时摆脱了困境,但那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流民军生存的可能性有多大?刘存孝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决定奔广昭而去,先保存住手头的这点实力再说,其它的也只能以后见机行事了。于是在和巴中军对峙了两天之后,刘存孝带领手下七千人马出南江城西门,奔广昭而去,离开了他转战一年的巴中郡。 站在南江城不算太高的城墙上,秦思远目送李存孝带着流民军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浮起一丝不经意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李存孝,希望你能给广昭郡带去一份大礼,也希望你能在广昭郡站稳脚跟。这次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我仍然感谢你让我兵不血刃地收复了南江城,让我圆满地完成了自己剿灭巴中郡境内流民军的任务。希望下次见面时,你会给我带来更大的惊喜!” 此战历时十二天,共歼灭流民军一万五千,巴中军仅死伤三千不到,可说是一场完胜。 --------------------------------------------------------------------------秦思远从堆积如山的文案中抬起头来,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心里发出一声哀叹:“这见鬼的政事,要处理到什么时候啊,自己又是一个通宵没有睡觉了。” 巴中郡的战事结束了,可秦思远的日子并不好过,一大堆的政务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从来都未曾想到,政务竟比军事更复杂,更令人头痛。前一阵子一直忙于训练、打仗,很少过问政事,等战事结束后,他才发现,要处理的政事实在太多太多了。 首先是流民安置问题。巴中郡由于流民造反,聚集了大量的流民,虽然巴中军消灭、赶走了流民军,但境内留下的流民仍有十万之多。这些流民一旦安置不好,将会是变乱的根源,难保不会再出现流民造反的事。以前王暴对待流民比较优厚,处置流民的方法也有好几种。一是让一部分流民从军,二是将没收的贵族世家的田地分配给他们,三是用没收的钱财来接济他们。虽然有的办法不是长远之计,但由于流民军造反的时间并不长,倒也没有出什么问题。这些办法,有些可以借用,有些则不行,关键是要找到一个长远、稳定的安置办法,让流民感觉到官府对待他们不比流民军差。当然,最好的办法是给他们分配土地了,可巴中郡境内大部分是山区,可耕种的土地本就不足,如何能够满足他们?而且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贵族世家的利益问题,现在已有不少的贵族世家向郡府上书,要求返还被流民军没收的土地。这个问题处理不好将会造成另一场震动。 第二是商业的问题。由于流民造反,安全得不到保障,外地商人不敢来做生意,本地商人亦纷纷外迁,导致境内除巴中城外,其它各地商业极度萧条。如何尽快使商业兴旺起来,使经济活起来,是亟待解决的的问题。 第三是财力紧张的问题。巴中郡在光武年间岁入曾达到千万金币,一般年景岁入也有五百万金币。可近年来由于民生凋敝,岁入已不足三百万金币。去年更由于流民造反,工商业萧条,加上通江、南江两城的收入被流民军占有,岁入连一百万金币都不到,弄得郡府财力非常紧张,甚至官吏的年奉都不能发足。 第四是基础设施建设问题。现在巴中郡境内道路、灌溉水渠等各种设施都已经年久失修,如果不想办法尽早恢复,恐怕将严重阻碍工商业和农业的发展。 第五是人才的问题。秦思远现在手头可用的人才极少,尤其是政务人才。前任郡守留下的一些人要么是些贪赃枉法之徒,要么是些不学无术之辈。即便有少数可用的,也不怎么贴心。他自己几乎没有什么人可用,以至于在通江、南江收复后令两个千夫长代行城守之责。如果这一点不在短时期内得以解决的话,所有的工作都将很快陷入困境。 秦思远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是那种长于宏观思维,短于细微考虑的人。在把握大的原则、方向、战略上,自己有很清晰的头脑,很清楚的思路,在细节的处理上则不是很到位。巴中郡在政务上的一些问题,自己在大的方面很清楚,也有了一些处理的思路,可究竟如何具体实施,心里总觉得没有谱。 第一卷 崛起 第二十四章 天命相遇 第二十四章天命相遇 “看来现在一切问题中最最紧要的是尽快寻找一个能够全面处理政事的人才啊。”他自言自语道。 天色已经大亮,秦思远站起身来,往郡守府的后花园里走去。他要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清醒一下头脑。花园里,早春的桃花已俏然绽放,将春天的气息清楚地传递给他的主人,似乎在说:“春天可是奋发的日子。” 秦思远站在花园里,看着小兰和小雯在桃花间嬉闹,一股温馨的感觉浮上心头,几天来积压的愁绪似乎在悄悄释放。 “是啊,春天可是播种的日子!”他喃喃道。 --------------------------------------------------------------------------大巴山,在黄江支流任河谷地以东,蜀州、秦州、湖州三州边境。其山延绵深广,中间包括孤云、两角、米仓诸山。 大巴山历来是诗人游客的圣地,诗人对它的描写很多,如“巴山春色静,北望转逶迆。”“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秦思远正和小兰、小菊、小雯跋涉在大巴山中,去寻找刘达口中的“旷世人才”。 大巴山的景色非常迷人,峻岭、白云、飞鸟、翠林、小桥、流水、垄田、古宅、石板路。置身于大巴山,他们不能不被它的苍茫,它的质朴所打动。绚丽的山野,粗犷的色调,厚重的民俗,坦荡大气的胸襟,俨然世外桃源。 小兰在一座山顶上站定,转望身下的群山,感叹道:“公子,你看这大巴山是不是一本苍茫的历史典籍?一页页记载着这里的先民沉甸甸的生活沧桑,记载着他们世俗的悲喜和淳朴的传奇。触摸土地,似乎有一种体温抵达掌心,那是先民们剽悍的胸膛、精魂、气息、脉动。风掠过的时候,山林上空弥散一种亲切的气息。” 秦思远也叹道:“是啊,你们看这山岭上的石屋依稀残留有杀伐的痕迹,依稀迸发着原始的疼痛,一种无可奈何的疼痛,犹如一首读不懂的民谣。多少先民的开山拓界,多少先民的鲜血汗水,才换来了大巴山今日的奇特景观。它是原始的文化景观,是……” 他突然停住,缓缓转过脸。骤然,他的心沉沉地跳动了一下,深深地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那是一幅他这辈子都不会有丝毫忘却的画面──一个身形修长纤美的白衣女子在初春的山花间缓缓而行,风的轻缓与她步履的柔和形成强烈的对比,那是一种仿佛除了她以外一切都是静止的奇妙感觉。白衣女子突然转过头来,秦思远脑际轰然一震,再也找不出任何人世间的词句能描述出她的容貌。空山灵雨般秀丽的轮廓令任何美景为之黯然失色,而那对美得无懈可击的眸子里像有着一潭最平静的湖水,清澈无尽,不起一丝涟漪,周围的一切与她眼中的深邃星宇相比之下显得微不足道,就像几只萤火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太阳,在她耀眼的光芒里根本存在不了一点萤火。 秦思远身体内的天魔气和不动邪心突然疯狂地暴涨,宛如大海翻腾一般,瞬间到了功力的顶点。一股无比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向四周漫无边际地扩散开去。而他头脑却从未有这一刻的清明。那远处的女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清澈的目光向他投来,瞬间与他的目光纠缠在一起,仿佛两颗相距遥远的恒星,穿过无数的时间和空间,相撞在一起,爆炸出巨大的光和热。 “魔门”,“天心阁”。两人心头各自涌现出一个名子。 一般来说,道与魔是完全对立的。它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对目标追求的过程。这并不象有些人认为的那样,道就是高尚,魔就是鄙邪。它们并没有好坏之分,只是追求的手段不同。以武道为例,道的主旨是由内而外,把精神修炼作为开端和重点,讲究能随意控制躯体乃至情绪,自然给人以高深莫测的感觉。而魔的精神则是以外为先,以客观之物刺激磨练自己,期能达到即使意未到,躯体却已先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创敌手。这就要求习者随心所欲,甚至不择手段地去追求刺激。所以往往让人觉得过于自私、卑鄙。其实二者的起点和终点都是一样的,任何一方到达某一极限的时候都归结于对精神境界的追求,也就无所谓道魔之分。秦思远借助极诱种魔**,武功修为在短期内攀升到了精神修为的境界,那女子显然也是此中好手,所以他们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两人的目光才分开。女子悄然隐身在花海中,秦思远也失去了游览的兴致,带着三个女孩直奔目的地----青木川而去。 青木川的古建筑群,依山而筑,古拙典雅。那幢已有近百年历史的苏氏庄园,古色古香,大气浑成,浓缩着主人的智慧和历史的风尘。 走过青木川有深深履痕的石板路,经过一幢幢美丽精巧的老街屋,秦思远等人到了苏氏庄园门前。小雯上前敲了敲古朴的木门,不多久,一个头扎双髻的清秀童子打开门,问道:“客人有何事?” 秦思远上前说道:“请禀告苏先生,巴中秦思远专程来访。” 童子说道:“客人请稍候,待我禀告主人。”转身去了。 不一会,童子出来说道:“主人请各位到里面用茶。” 秦思远等人随着童子一边走在白石板铺成的小路上,一边观察着庄园的布置,只见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摆布得十分奇巧,别具匠心,无不体现着主人的修养和智慧。 到达客厅的时候,主人已在门口相迎。这是一名貌不惊人的年轻人,中等身材,浓眉高鼻,一双眼睛犹如两颗黑钻闪动着犀利的光芒,穿着一件麻布白袍,显得十分朴素,但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摄人的丰采。 主人施了一礼,说道:“大人到来,在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秦思远还了一礼,说道:“哪里,冒昧打搅,还请先生不要责怪哩。” 在客厅里分宾主坐下,主人命童子上过茶,问道:“不知大人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秦思远从来认为,才能高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希望有所作为的人,否则又何必发奋苦读?何必将名声传的到处知晓?好多人自侍高才,不屑出道,只不过是未逢名主,害怕明珠暗投罢了。故老相传的什么“三顾茅庐”,“赤足披发相迎”实在没有必要,真正的名士,只怕一生也在寻找名主。因此他开门见山地道:“苏良先生的大才之名传遍巴中,本人今次前来,是想请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苏良沉思了一下,问道:“不知大人对当今天下大势作何看法?”他一开口就抛出一个大难题。 不过这个问题秦思远早已考虑的很多,抿了一口茶,他字斟句酌的回答道:“不容乐观啊,总的一句话是内忧外患。如今的帝国,贪官污吏数不胜数,苛捐杂税一加再加。老百姓不堪重负,或忍气吞声,苦苦挣扎;或背井离乡,千里流浪;或挺而走险,落草为寇;或高举义旗,聚众造反,各州总督亦有不臣之心,再加上鞑凶人已长驱直入,帝国分崩离析已不远矣!” 苏良道:“大人目前已经是帝国一郡之守,执掌一郡大权,听说大人上任不足四月就平定了境内的流民军,真正的战事只有半月不到,可见大人能力非凡,那么下一步有何打算?” 秦思远道:“对内打好基础,励精图治,扩充实力,对外保持低调,远交近攻,先易后难,逐步扩大势力范围,等待时机。”简简单单几句话,道出了自己下一步的战略意图。 苏良道:“不知大人需要我做何事?” 秦思远道:“不瞒先生,我现在急需一位能前全面管理政务的人士,久闻先生大名,特来请先生相助。” 苏良道:“大人可否说说目前有哪些急需处理的政务?” 秦思远道:“需要处理的政务颇多,但目前最棘手的有五件事。一是境内的大量流民不易安置。二是商业极度萧条,需要尽快恢复。三是财力非常紧张,要寻求解决之道。四是基础设施年久失修,如不尽早恢复,将严重阻碍工商业和农业的发展。五是各方面的人才极度匮乏。” 苏良道:“我也曾研究大人所说几事,且提出一点想法来,看是否符合大人心意。” “关于流民安置问题,最重要的是解决耕地不足的矛盾,其实这件事情不难解决。巴中郡多山,很多不太陡峭的山坡宜于耕作,只需解决保水问题即可。可令流民在这样的山坡上垒造梯田,并在山沟处建造水库,巴中郡便可多出许多良田,安置十万流民应不成问题,前提是给造田的流民一些优惠政策,如几年内免征赋税等。若还不足,可征一部分流民从军,从事基础设施建设等。” “关于商业凋敝问题,我想随着巴中郡的稳定,会逐渐有所好转。为了刺激商业的繁荣,大人可出台一些利于商业发展的政策,如减免货物进出境的税收,适度开放官府专营的一些商品。这样短期内可能会减少税收,但从长远来看,却可促进商业的发展。” “财力是与地方的经济发展相辅相成的,从长远来看,财力的强弱取决于地方经济的发展程度,短期内则可采用一些特殊办法增收。可由官府出面向商家富户借贷解决一部分资金,另外的资金则通过出卖部分专营权解决,如出卖煤矿、铁矿、盐矿、武器制造工场等行业的部分经营权,这些行业都是高利润行业,相信大商富户们会踊跃购买。” “基础设施建设说穿了还是一个资金的问题,解决的办法也有几种。一是以工代赈,征召部分流民和本地闲置劳动力进行建设,以劳力抵他们的税赋。二是令富户垫资建设,以税收冲抵。三是赋予基础设施一定年限的经营权,由富户建设经营,如道路由富户修建,在一定年限内修建者可向过往行旅收取少量费用。” “至于人才问题,关键是建立一种选拔、使用、培育人才的制度。短期内可在帝国范围内公开向各阶层招聘,长远来讲则要建立各种学府,培养自己的人才。” 苏良一口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秦思远一副倾听的样子,接着说道:“当然这只是大的方向,具体操作起来,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考虑。如果大人觉得可用,在下愿为大人详细筹划。” 秦思远兴奋地说道:“先生果然大才,有先生相助,我相信一定能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让老百姓过上富足日子。” “好一句‘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让老百姓过上富足日子’。”一个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子迷人的磁性,让人迫不及待想看看来人是一副怎样醉人的风情。 第一卷 崛起 第二十五章 人间仙子 第二十五章人间仙子 秦思远转眼望去,只见一个美妙的身影疾若流星,倏忽间穿过花间的白石小道,掠到客厅之外,卓然俏立,白布麻衣迎着春风飘扬飞舞,有若观音大士下凡人间。正是在山间曾经现身的女子。 白衣女子清澈的眼神投道苏良脸上,淡淡道:“琼瑶未告而来,先生不会介意吧。” 苏良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过来,说道:“仙子能够光临,在下无上荣幸,怎会介意。”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将目光转到秦思远身上,说道:“既然再次相遇,便足证有缘,公子可愿指点几招?” 秦思远只觉全身功力疯狂暴涨,豪气大发,朗声道:“仙子有旨,敢不从命?” 魔门历来与以天心阁为首的白道是对头,秦思远既知白衣女子是天心阁传人,便明白两人之间迟早免不了一战,这时见她相邀,便慨然应允,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自己自开鼎传薪**修成以来的武功进境。 白衣女子娇躯一转,离地而起,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索牵扯一般,瞬间掠过三丈的距离,在一座假山顶站定,一只玉足只方寸间与石尖接触,却是站得平平稳稳,丝毫没有摇摇欲坠的感觉,平衡的功夫,叫人深为佩服。 秦思远迈步跟出,几个起落间到另一座假山顶站定,亦是站得四平八稳。 白衣女子轻启玉唇,发出美妙的磁音:“听闻公子已修成开鼎传薪**,想来令师云飞先生已经去了。” 秦思远心中一震,气势顿时弱了一分,暗道不好,中了对方的精神攻击。 武功到了他两人这种境界,已非是徒拚死力了,比拚的还有精神、意志、修养和战略。云飞与秦思远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是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云飞的去世一直在他心中留有一丝遗憾,白衣女子显然是猜到了这一点,这时提出来用以影响他的精神力。 秦思远一声长啸,心神转往本体那不可言传的秩序里,辨识到严密的自然结构,各种节奏和机能,包括心脏的鼓动、呼吸、细胞微不可察的变化,精神顿时振作,说道:“家师求仁得仁,眼见一生研究的开鼎传薪**成功,再无遗憾,去的无牵无挂。倒是听说令师的旧伤一直不能复原,性命堪忧哩。” 白衣女子的师傅,也就是天心阁主,三十年前曾与云飞有过一战,当时两败俱伤。后来云飞与琳娜等人打斗时伤势发作,双腿成残,才决定传授秦思远开鼎传薪**。而天心阁主几十年来也一直伤势难愈,功力难有寸进,才全力造就白衣女子。天心阁主伤势也一直是白衣女子的心病,秦思远就是想借此打击她的信心。 白衣女子莞尔道:“家师早已勘透生死,伤势能否痊愈已不在她心上了。”她一对秀眸变得幽深不可测度,俏脸闪动着圣洁的光泽,飘飞的衣袂软垂下来,紧贴着她修美的仙躯,超然於世间一切事物之上,包括了生死成败。 秦思远不再与她在口舌上纠缠,趁她说话的间隙,从石上升往半空,双拳作出不断的变化,到最高点时向前推出。一股强猛沉雄的激流,立时照脸往白衣女子而去。 白衣女子仙容恬静无波,秀眸射出温柔之色,长剑奇迹般出现在手里,忽地剑芒暴长,刺在这若如实质、无坚不摧的气柱中心处。 “轰”的一声巨响,白衣女子脚下假山摇动了一下,而秦思远也退回到假山上站定。 秦思远却知道自己的功力仍要低对方一筹,因为自己是主动攻击,对方是被动防守,现在两人表现出功力相若的样子,实际上对方仍占了上风。 他却不欲就此罢休,天魔气和不动邪心内功都运转到极处,两手内外相转,不住交换,雄伟的躯体鬼魅般移往白衣女子,须发根根直竖,气势骇人。 白衣女子含笑看着秦思远迅速接近,心中不起半点涟漪,甚至没有想过以何招却敌,一切均发乎自然,出自真知。 蓦地秦思远一手收後,另一拳迎面击来,由白转黑,由小变大。 白衣女子的心灵通透澄明,连秦思远身後那一手暗藏的真正杀着亦知道得一清二楚,全无遗漏。 这正是心灵无尘的境界,眼所见或不见的,均没有遗失,因为她用的是心内的慧觉。 白衣女子实是不出世的武学奇才,年纪虽轻,修为却已到了心灵无尘的境界,离天心阁的武学最高境界无我无相只有一步之隔。 长剑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化成一圈先天剑气形成的气罩,迎向迎面而来的巨拳。 “砰”,掌气相击,两人同时剧震,似乎两人谁也胜不了谁。 秦思远一拳不逞,立时旋转起来,收在背後蓄积全力的大手,化作千万拳影,朝白衣女子狂攻而去,一时假山下的池水卷天而起,四周气流激汤。 白衣女子晋入至静至极的无上道境,忽然似若无挂碍,漫不经意地一剑劈出,仿如柔弱无力地递向秦思远千百只铁拳其中一只的拳尖处。 秦思远浑体剧震,不但拳影散去,还往後飘飞数丈,脸上涌出掩盖不住的讶色。 他早预知以白衣女子的修为,必能看破他这招的虚实,找到杀着所在,甚至拟好出拳后七、八种中剑时的变化后着,叫她有所损伤。 可是白衣女子这一招却是别有玄虚,随着剑气与劲力接触的刹那光阴,她竟以无上念力驾御长剑将他的所有后着封死,让他无法得逞。 白衣女子还剑入鞘,微笑道:“今天到此为止如何?” 秦思远也笑道:“求之不得。” 小兰等人在旁边看的惊心动魄,生怕两人有所损伤,这时见二人罢战,才安下心来。小兰上前对白衣女子说道:“姐姐的功夫真高,我看比得上六大宗师哩。” 白衣女子微笑道:“姑娘过奖了,六大宗师的武功实非我辈所能比,你以后见过就知道了。” 苏良道:“我虽然不懂武功,但见了仙子与秦大人的比斗,想来二位的武功定是同辈人中顶尖的了。二位今天能够同时光临蔽处,实在是我的无上荣幸,且让我安排酒宴为诸位接风。”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说道:“也好,我正有事向先生请教。” 三人回到厅中重新坐下,苏良命侍女泡上三杯“兰陵春雾”茶,说道:“这是我五年前从齐州弄回来的,二位尝尝味道如何。” 秦思远和白衣女子端起茶杯细细品尝了一口,白衣女子赞道:“果然是好茶,入口生香,回味无穷!” 苏良说道:“这是产自齐州灏崂山绝顶的‘兰陵春雾’,每年产量不过百斤,绝大多数用作了贡品。我是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两斤,几年来也只是来了至交好友,才拿出来一起品尝。不怕二位见笑,我第一次品尝此茶时曾萌生做一茶农的念头,却终究记挂着天下大事,将这个心事压下。前不久听说齐州的张觉举兵起事,齐州已乱成一锅粥,如今我做不了茶农,怕是从今往后,这‘兰陵春雾’也难以喝到了!” 白衣女子道:“我此次前来拜访先生,便是听说先生才名远播,对天下大事有独到的见解,想亲身请教先生对帝国局势的看法。” 苏良谦逊地说道:“不敢当得请教二字,我还未请教小姐的芳名呢。” 白衣女子道:“先生太客气了,我出身天心阁,名玉琼瑶。” 苏良道:“原来是玉琼瑶小姐。小姐仙姿灵态,人如其名,定是轰动江湖的人物了。” 他不是江湖人物,对天心阁在江湖中的地位并不了解,表现得比较平静,秦思远却深知天心阁在武林人士心目中的地位,虽然早已猜到她的出身,但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仍是忍不住一阵心动神摇,当即说道:“先生可能不了解天心阁,那可是武林人士心目中的圣地,玉小姐既然出身天心阁,自然是大大有名了。” 白衣女子微笑道:“好了,你也不用替我吹嘘了,我们还是听听苏先生的高论吧!” 苏良面容一整,说道:“若论帝国局势,可用简单的八个字来概括:‘腐而未死,乱而再生。’” 白衣女子道:“此话怎讲?” 苏良道:“帝国走到今天,已经有六百多年的历史,期间经历过多次变乱,却从未有一次像仁和帝即位以来的局势这样严峻。在外,一些附属国相继脱离帝国的管辖,还屡屡向帝国挑战;在内,朝廷官员拉帮结派,地方官吏鱼肉百姓,致使政治不清,朝事不明,世家富户日日笙歌宴舞,百姓却贫无立锥之地。如此一来,流民举旗造反,州府忙于独立,自是情理中事,帝国的灭亡也在早晚之间。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帝国这个庞然大物要彻底倒毙,也非一朝一夕之事,而在这个过程中,新生的各种力量,慢慢培养锐气,此长彼消,最终必有一支力量能够将它取而代之。” 白衣女子道:“依先生来看,会是哪种力量最有希望呢?” 苏良道:“现在还很难说,就目前来看,以右宰相南宫长春、吴州总督孙宣、齐州流民军首领张觉的势力最大,但他们都有致命的弱点,若是不能改变策略,恐怕很难笑到最后。” 白衣女子道:“那么先生认为该采用什么样的策略为好呢?” 苏良道:“逐鹿天下,最重要的是争取民心,因此要有一套全新的治国方略,让各色人等都能从中获得好处,我先前说的几家势力欠缺的恰恰是这一点。” 白衣女子道:“先生对外族入侵又怎么看?” 苏良道:“外族入侵只不过是疥藓小疾,只要帝国大治,区区外族,又何足道哉!” 白衣女子道:“先生的一席话让琼瑶大开了眼界。” 苏良谦逊地道:“小姐过奖了,其实我这都是纸上谈兵,眼前的秦大人却已在身体力行,小姐如果有时间,不妨和他详细探讨。” 白衣女子将目光转向秦思远,说道:“我先前听了公子的说话,本有此意,不知公子可愿与琼瑶探讨?” 秦思远道:“仙子既然开了金口,我想拒绝都难啦,小姐不若和我到巴中郡走一趟吧,你看可好?” 白衣女子思索了一下,点头道:“好,琼瑶便随你走一趟。” 苏良道:“那好,我让下人安排酒菜,饭后我们一起去巴中郡。” 秦思远道:“先生之言正合我意。” 说完与苏良相视一笑。 --------------------------------------------------------------------------“太过分了,如此下去,我鞑凶的大业如何能够实现!”娜云雪将手中的情报扔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琳娜拿起桌上的情报,只扫了一眼,顿时明白这一向冷静睿智的统帅为什么突然大发脾气。 “大洪历六百四十二年二月十五日,鞑凶第一军团第三万骑队第二营在清水河抢劫粮食,遭当地民众反抗,杀十人,焚烧房屋三十余间。二月十七日,鞑凶第三军团第一万骑队第一营在娘娘关奸杀妇女五人。二月二十三日,鞑凶第二军团第四万骑队第八营在麻沼河抢劫牲畜五十余头,并与当地民众发生冲突。”一连串的数字,显示鞑凶军正在占领区不停地干着烧杀抢淫的勾当。 第一卷 崛起 第二十六章 军政改革(一) 第二十六章军政改革(一) “进入帝国之初,我就约束部队,不得做出伤害普通民众的事,一定要注意收服民心,可你看看他们现在都干了些什么?”娜云雪余怒未息。愤愤地说道。 “定是他们久攻金鸡关不下,在拿平民泄愤了。”琳娜道。 “前次的军事会议上,我提议若金鸡关难以攻克,便转攻蜀州或青州,不曾想非但王叔不赞成,就连一向支持我的将官也不赞成,令我的提议未获通过,以至今日这般局面。”娜云雪一脸失望的表情。 “他们的理由听起来倒也很充分。鞑凶的军力毕竟有限,只有迅速进军中原,直捣帝国的都城瑞京,才能起到震摄作用,逼迫各州投降,若一个州一个州的进攻,我鞑凶怕没有那么多的军队分散防守。况且我军攻击蜀州或青州,若帝**出金鸡关占天水、甘兰两城,掐断我军的补给线,那便如何?”琳娜有些茫然地道。 娜云雪有些吃惊地看着琳娜,说道:“这也是你的想法?可不我那个开朗、精明的妹妹所想哩!琳娜你不是想那个秦思远想得头都昏了吧,连思考问题的能力都失去了!” 琳娜的脸红了一红,既而跺脚愤然说道:“那个混蛋秦思远也不知跑哪儿去了,竟没有听到他的一点消息。” 娜云雪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说道:“那个秦思远真有那么好么,我看妹妹你都为他茶不思饭不想了,清减了不少哩。” 琳娜道:“姐姐你不知道,我开始也不怎么在意他,认为他不过是一个胆小鬼,连自己的手下都不顾。可后来他一次次从我手中逃脱,我发现他不但计谋不少,而且越来越有英雄气概,已渐渐爱上了他,近来更是常常在梦中看见他那坏坏的样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娜云雪道:“听妹妹一说,我倒真想见见他哩,听说近来巴中郡出了个郡守,很有些能力,说不定就是他。好了妹妹,既然他是你说的那样一个英雄人物,必定会耐不住寂寞,只要还在世上,总能找得到的。不过你可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我们只有将帝国占领,才能圆你们这段因缘哩。” 琳娜开始恢复以往的开朗和自信,说道:“姐姐刚才说要收服民心,是不是说我们不需要强攻硬占,那么进攻蜀州或青州就不需要太多兵力,甘州可以保留重兵,也不必担心补给线被帝**掐断了。” 娜云雪道:“不错,帝国虽然有不少的忠君爱国者,但绝大多数的平民这样的思想却很淡薄,在帝国的统治下他们也没有得到多少好处,因此只要我们善待他们,他们未必就会反对我们的统治。基于这样的战略思想,我军的进攻就应以收复民心为主,强攻硬打为辅,这也是我先前下令不得伤害平民的原因。秦州以东是帝国的心脏地带,重兵聚集,卫护着帝国的都城瑞京,如果我们能够迅速攻克金鸡关,以我军的骑兵优势,当能够直捣瑞京,虽然也会重大损失。但如今金鸡关重兵集结,我军与对方对峙近三个月还不能攻克,就需另寻它法了。蜀州物产丰富,丁口众多,地方偏远,兵力比较薄弱,是我军进攻的首选。得蜀州,我军将不再为粮草所困。青州地域辽阔,战略回旋空间大,矿产丰富,出产战马,兵力较蜀州更为薄弱,且各民族杂居,尤其是有大量的鞑凶人,易于攻占和统治,是我军的次选。攻占两州,我军只需出兵十万即可,一旦占领,实施宽厚的政策,收服民心,待局势稳定后再征各族平民从军,分而攻占其他各州,则大业可成。如今我军困于金鸡关下,士兵长期困闷,必生事端,行那烧杀、抢掠、奸淫之事,长此以往,我军凶名必广传于帝国,以后每至一处,帝国官民必拼死抵抗,我鞑凶以现有实力,如何能够统治帝国?” 琳娜道:“可惜大军的统帅权在左贤王手里,姐姐你也无能为力。” 娜云雪道:“我打算回王庭一趟,向父汗阐明厉害,希望父汗出面干预,妹妹你替我把守甘兰城,记住一定要约束士兵,不得伤害平民,我尽快赶回来。” 琳娜爽快地道:“姐姐你放心地去吧,我一定不会误事的。” --------------------------------------------------------------------------风夕舞站在大散关的城楼上,遥望西北的方向,两行清泪从绝美的脸上潸然落下。 “恩帅,你就这样去了,连最后见上一面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可惜我身负坚守北疆的重任,不然定亲帅大军杀入草原为你报仇。” 风夕舞是个孤儿,八岁起开始到处流浪,十岁那年遇上铁流,命运发生改变。铁流将她介绍到好友----六大宗师之一的剑神梁昊门下,五年后又推荐她进入军队。风夕舞才华出众,用兵如神,屡屡大败孟京军,在铁流的影响下,五年间便做到了元帅,成为帝国最年轻的元帅。铁流是改变她一生的人,她从小就对铁流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和孺慕,可未等她对铁流有所报答,这帝国的名帅竟匆匆去了。 “报元帅,孟京军三十万在两百里之外集结,似有向我关移动的迹象。”一个斥候匆匆赶来报告。 “传令加派斥候探察,第一骑兵师团前往中绥城驻扎。”风夕舞收拾起情怀,迅速下达命令。 --------------------------------------------------------------------------“诸位,开会之前,我给大家介绍两位大名鼎鼎的人物。”秦思远端坐在郡守府议事厅的主位上,清朗中不失威严的声音传入大厅每一个官员的耳中。 “这一位是天心阁的当代传人玉琼瑶小姐,受我特别邀请参加今天的会议。” 玉琼瑶微微颔首,清澈的双眸转动之间,大厅的每一个人顿时感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无不昂首挺胸坐好,深怕失了仪态。 “这一位是大名传遍巴中的苏良先生,我已请苏先生出任郡府司马,全面负责本郡的政务。” 下面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不少官员开始交头接耳。 秦思远举起手,待下面安静下来,继续说道:“前一段时间,在各位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取得了一些成绩,平定了境内的流民军,郡内的形势开始好转。但是,目前存在的问题却更多,境内大量流民难以安置,工商业凋敝,郡府财力紧张,基础设施年久失修,各种专业人才缺乏。这些问题如果不能在短期内解决,郡内的形势将会迅速恶化,我们好不容易获得的稳定局面就会破坏。因此,我和苏司马、云将军、刘将军商议后,决定在郡内实行军政改革。今天将大家召集起来就是要商讨改革方案。下面先请云将军宣读军队改革方案。” 云破天站起身来,用低沉浑厚的声音说道:“根据郡守大人的意思,我郡的军队改革方案如下:一、组建军务司,由郡守大人领导,下设参谋处、后勤处、情报处、军法处和训练处。参谋处负责作战计划的编列,后勤处负责粮草、武器的筹集,情报处负责军事情报的收集,军法处负责官兵违犯军纪的查处,训练处负责军队和民兵的训练。二、成立巴中野战军第一师团,编制暂定两万人,负责野战,师团长由郡守大人兼任。师团下辖两个旗,第一骑兵旗一万人,旗长由云破天担任。第一步兵旗一万人,旗长由郡守大人兼任。三、成立巴中城防军第一旗,编制一万人,负责各城防务,直属郡守大人领导,旗长由刘达担任。四、在各旗成立工程兵营和后勤兵营。五、建立民兵预备役,各城各镇在农闲时节组织青壮进行训练,战时开展后勤运输或作为预备队。民兵不领军饷。六、推行军衔制。分为上将军、将军、副将、都尉、校尉、士官、上等兵、下等兵,列兵。师团长由上将军或将军担任,旗长由将军或副将担任,改中队为营,编制不变,营长由都尉担任,小队长由校尉担任,什夫长由士官担任。野战军士兵最低军衔为下等兵,城防军中士兵最低军衔为列兵。官兵一律按军衔领取军饷。七、推行军官任命和推选相结合的制度。旗长以上的军官采用任命制,营长和小队长采用推选和任命相结合的制度,什夫长一律由士兵推选。宣读完毕。” 按照云破天宣读的改革方案,改革后的巴中郡军制与帝国现有军制主要不同之处有六点:其一,将军队分为野战军和城防军,各有专攻,各负其责。其二,将军政分开,地方官员将不再指挥军队。其三,成立专门的工程兵和后勤兵部队。其四,在士兵中推行了军衔制。其五,建立了预备役部队。其六,引入了军官推选制度。 秦思远道:“大家对军队改革方案有什么意见?” 于光远站起身说道:“我对改革方案没有意见,就是想问一下我们的军种怎么设置。” 帝国的陆军主要分为轻步兵、重步兵、轻骑兵、重骑兵四种,四种兵种各有优缺点,其它都是辅助兵种,包括弓箭兵、长枪兵、投枪兵、斥候等。轻步兵费用低廉,形成战斗力快,而且移动和变换阵型都十分方便灵活,更适合在丘陵、山地以及河流湖泊较多的平原地区作战,也是踞险防守的主要力量。但轻步兵盔甲薄弱,对弓箭的抵御能力较差,在野战中,轻、重骑兵尤其是重骑兵对它的杀伤力相当大。重步兵盔甲厚实,战斗力也较强,是大规模会战中的中坚力量,也是防守的基石,特别是针对骑兵的防守,十分有效。但重步兵移动缓慢,机动性差,临时变换阵型困难,而且易造成混乱,费用也比轻步兵高。骑兵费用比步兵高得多,尤其是重骑兵。轻骑兵移动速度快,机动性好,攻击力也不错,便于在平原地区作战,特别适合于突袭和偷袭。但它也有着轻步兵一样的弱点,那就是对弓箭的免疫力差,而且战斗力也不及重骑兵。重骑兵是四个兵种中战斗力最强的兵种,它盔甲防护好,弓箭对它杀伤力很小,机动性也强于步兵,攻击力特别强,特别适合在地势开阔的平原、浅丘、草原上作战。它的优点很突出,缺点也很明显,费用昂贵,一名重骑兵的费用至少相当于五名轻步兵。另外,它训练复杂,形成战斗力慢,在山地、深丘以及河流湖泊多的地方不够灵活,战斗力强的优势不易发挥。弓箭兵是最重要的辅助兵种,它主要用于防守,但有些时候也用于进攻,对盔甲薄弱的兵种有很大的杀伤力。长枪兵和投枪兵主要用于对重骑兵的辅助防御。 秦思远道:“除了工程兵和后勤兵外,其它兵种与帝国一样。当然,鉴于我郡的财力和地形条件,我们暂时只组建少量的重步兵和重骑兵。” 等了一会,见没有人提出意见,秦思远说道:“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么军队改革方案就算通过,会后下发执行。下面由苏司马宣读政务方案。” 苏良起身道:“先宣读政务机构设置方案。组建政务司,由司马领导,隶属郡府,下设吏务处、财政处、工商处、农业处、学务处、治安处、督察处等七处。吏务处负责官员选拔,财政处负责税费征缴和资金支出,工商处负责工场、作坊、矿产和商业管理,学务处负责宣传和教育,治安处负责城乡治安,督察处负责官员监督。” 第一卷 崛起 第二十七章 军政改革(二) 第二十七章军政改革(二) 看大家没有反应,苏良继续说道:“下面宣读将出台的政令。一、所有在巴中郡的流民,经登记造册后,即为巴中郡百姓,享有巴中郡百姓的权利和义务。政府将提供每家房屋三间,费用可采用以工代银方式偿还。每人奖励两亩坡地,在官府指导下垒造梯田,归个人所有。二、巴中郡民不论种族、阶层一律平等,官府保证所有郡民的合法私有财产不受侵犯。非法财产一律由官府没收。三、经过登记的流民三年内免收一切农业赋税,官府免费租借耕种的农具、牲畜、种子供其使用,但使用者有保养义务。流民每户派一人参与官府的利民事业。四、所有商业税在原来的基础上下降一半。巴中郡境内所有进行商业经营活动的店面必须登记造册,经核实发放经营证件方可经营,否则,一律视为非法,依照相关规定处理。所有过境的商队或货物,必须持有过境证,三年内按二十税一征收过境税,没有证件的货物一律没收。五、凡在十六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必须向民兵管理部门登记造册,参与军事训练。战争时期所有百姓无条件响应征召,官府依据规定发放各种相关待遇。六、境内所有居民未经官府授权不得私自贩卖武器、战马等军用物资,不得为敌人提供巴中郡相关情况,发现可疑分子必须立即报告。七、官府向社会募集建设资金,承担十厘的利息。前十位向官府借贷资金的居民,将享受优先承建基础设施等官府的优惠政策。八、官府将向社会出售武器制造、矿产开发、食盐经营等产业的部分经营权,采用竟标方式,价高者得。九、实行考绩制度,待后制订具体细则。凡是不能胜任其所担任的职务者,根据具体情况一是就地免职,二是降职使用。凡是离任的官员必须接受离任审查。十、兴办官学,筹建巴中军事院校和技艺学院。” “以上十条措施,是在请示郡守大人的情况下提出来的。当然,由于我对巴中郡的情况还不是非常熟悉,这些措施不一定十分正确,所以请大家认真发表意见。” 刘达起身说道:“苏大人,我想问一下,将武器制造权对外出售,会不会造成军队受商人制约的情况出现?” 苏良道:“刘将军的顾虑很有道理,不过在这方面我们也将采取一些预防措施。一是只出售普通武器的全部制造权力,如普通弓箭、战刀、长枪等。对于机密、核心武器如床弩、大型投石机、新式刀枪剑的制造权则不予出售或不全部出售。二是对于大多数的武器制造工场,由官府控股经营,这样经营权仍在官府手里。三是官府牢牢掌握着新式武器的研制权,组建研究机构专业从事新式武器的研制,使最新的武器技术永远在我们手里。四是有制造权的商人制造的武器,只有在取得官府同意的情况下才能向境外出售。” 刘达道:“如此以来军队的制约是没有问题了,但会不会影响商人购买制造权的积极性呢?” 苏良道:“我想应该不会。一来郡府军队所用的普通武器将主要向他们采购,二来在非战时期,在保证军队供给的情况下,官府一般也不会禁止他们向境外出售。” 刘达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没有什么疑问了。” 一个文官站起来说道:“苏大人,这巴中郡民不论种族、阶层一律平等一条怕是不妥吧,自古以来就没有贵族和平民平等的,这一条如何能够实行?” 按大洪帝国律法,贵族享有许多特权,如不需要纳税,不需要服兵役,贵族伤害了平民,处罚也很轻。而种族之间也极不平等,黄族的地位要较其他民族高,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苏良提出的“不论种族、阶层一律平等”显然与帝国律法不合,是以那位官员才有此一问,当然,其中不乏包含个人的目的。 苏良正要开口,秦思远举手阻止,说道:“这一条是本郡守提出来的。你可知道流民为何造反?你可知道少数民族为何屡屡生事?你可知道帝国的形势为何一日不如一日?这贵族享有特权,我黄族享有特权便是很重要的两条原因。如今在我们的帝国内,贵族锦衣玉食,穷奢极欲,随意欺压平民。而平民呢,忍饥挨饿,朝不保夕,饱受贵族的欺凌。你说他们能不造反?再看看一些少数民族,被我黄族压制在偏远荒凉之地,生存条件极为恶劣,耕种技术和制造技术又极为落后,生活困难异常,少数进入黄族领地的,又要遭受我黄族人欺负,你说他们能不生事?其实平民和少数民族的要求并不高,不过求一温饱而已,帝国连这一点都不能保证,也就难怪他们造反生事了。如今我巴中郡境内实行种族平等和阶层平等政策,就是要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让普通民众都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本郡守决心已下,在这一条上,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秦思远说话的时候,天魔气运转,一股无形的气势从身上散发,渐渐笼罩在整个大厅,许多人被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一些人开始偷偷地用衣袖擦着冷汗,也有人从军令、政令中看出了郡守大人的野心,心里有几分兴奋。跟着一个有野心的上司总比跟着一个碌碌无为的上司好,因此没有人再敢提出什么异议。 秦思远缓缓收功,等众人缓过劲来,才继续说道:“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有关的军令、政令,会后将陆续下发执行。望各位团结一心,尽心尽力地执行好新的军令、政令,在短期内开创出一个新的局面,不负朝廷所托,不负百姓厚望。” 一众官员齐声道:“请郡守大人放心,我等必竭力而为。”至于之中有几个真心,几个假意,也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公子,你可是越来越厉害了,我和姐姐两人都陪不起哩!”小兰喘息着说道。她此时正一丝不挂地伏在秦思远强健的躯体上,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布满了晶莹的汗珠,显然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同样**的小菊则在一边昏睡着。 “是么,那你们可要加紧练功哦,否则,白天老是没有精神,可是有人会笑话的哟!”秦思远嬉笑着说道。 的确,秦思远也感觉到自从接受了开鼎传薪**以后,自己的身体发生了重大变化,不仅记忆力、领悟力、灵觉和功力大为增强,就连房事能力也明显变强。小兰、小菊出身魔门,又受过专门的训练,在这方面的能力本来很强,以前一个人也能和自己缠战一番,近来却明显不行,就是两人联手,片刻间也在自己的身下一败涂地。 小兰平复了一会,见他一副不大正经的样子,说道:“公子,我看那玉琼瑶是一个绝顶的美人,功力又高,你不如将她弄到手吧,保管她一个人比我们姐妹俩都强!” 秦思远失笑道:“我看你是在说疯话吧,你没见她仙姿灵态,一副距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哪有那么容易弄上手的!” 小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吃吃笑道:“我看公子你是有贼心没贼胆哩。”这平时沉凝冷静的美丽女子,只有在闺房之中才露出她的本来面目,却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 秦思远道:“你们不怕我将她追上手后便将你们抛弃了么?” 小兰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说道:“公子难道会这样无情么,那么我和姐姐只能怨自己命薄了,只求公子赐给我们一个孩子,让我们也好有个寄托了!” 小菊也憋着嗓子说道:“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我会对他说,他的父亲是世上最英俊、最潇洒、最伟大也最无情的人。” 秦思远在小兰白嫩丰满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说道:“你这小妮子,就会作怪。”心里却充满了柔情,伸出双手将两个女子紧紧地搂在怀里,玉琼瑶的绝美身姿也暂时从脑中跑出去了。 --------------------------------------------------------------------------玉琼瑶静静地站在花园中,一脸的恬淡平和,姿态之美实是难以言喻,仿佛天上的仙子,有一种超凡脱俗的仙气和遗世独立的骄姿,一种不占染半分尘俗的至洁至美。 秦思远远远地看着这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绝世美女,心里在想:“如果能将她搂在怀里轻怜蜜爱,只怕神仙都不想做了!” 玉琼瑶忽然转过身来,红着脸,嗔道:“你这小子,刚刚欺负完两个婢女,又跑到这里来动歪心思。”她这一做娇态,仿佛天上的仙子忽然掉落到了人间,满园的鲜花顿时失去了颜色。 秦思远目瞪口呆,诧道:“你怎么知道?” 玉琼瑶道:“你那两个婢女的叫声隔了几栋房子都能听见,只怕昨晚府内没有几个人能休息好。至于你这小子的坏想法,只要一看你的脸就知道,何况我现在对你的思感似乎特别敏感。” 秦思远恍然大悟,难怪出门时碰到小雯双眼通红,呵欠连连,自己还以为她又想起了伤心往事,没有睡好呢,原来都是被小兰、小菊的叫声闹的。他在有几分尴尬的同时,也不禁为自己的能力自豪。 秦思远上前嬉笑道:“我看你一副仙姿仙态,难道没有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么?”说完这话,他自己不禁感到奇怪,怎么在这仙子般的女子面前,自己竟没有一分自卑之感,难道接受极开鼎传薪**后,连自己的信心都增强了么? 玉琼瑶叹道:“我真看不透你是怎样一个人,有时象一个花花公子,有时又象一位谦谦君子;有时行事怪诞离奇,有时行事精明睿智。这样的性格到底是怎样形成的呢?” 秦思远收起笑容,坦率地说道:“这或许与我的出身经历有关吧。你可能不知道,我出身豪门世家,从小就有所有世家子弟的通病----自大、好色、贪生怕死,十六岁以前便在都城得了个“花花公子”的绰号,是那场战争以来的经历改变了我。那场战争使我知道了什么是英勇无畏,什么是慷慨赴难。小雯的爷爷,一个普通的老人用他的生命救了我,使我知道什么是大义,使我懂得了什么是帝国的基石。而我的师傅更让我知道了人生的意义,帮我制定了人生的目标。” 说道这里,他停了一下,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接着说道:“我的师傅是一个奇怪而伟大的人,至少在我的心中是这样认为的。他出身白道,后来又投入魔门;他才华横溢,功名卓著,却不能保家全身;他仇视朝廷,却始终牵挂帝国子民;他半生研究开鼎传薪**,本可用以自救,却最终成全了我。我有时真看不透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过,不管怎样,我非常感激他,因为是他造就了我,我的身上有他的生命力,这或许也是我性格多变的原因之一吧!” 第一圈 崛起 第二十八章 拍卖筹款(一) 第二十八章拍卖筹款(一) 玉琼瑶道:“你的师傅对道魔之争持何看法?” 秦思远道:“我师傅忠于魔门,却并不排斥道。他认为道与魔的最终目标是一致的,都是通过对人体自身潜能的开发,达到与天地同在的极至,不过是采用的手段不同罢了。魔门的有些手段过于自私,极端残忍,师傅也是反对的。当然,若利用残忍的手段成全大多数人的利益,师傅非但不反对,还会极力赞成,这与白道之人有较大不同。” 玉琼瑶也坦率地说道:“听起来你的师傅倒是心胸开阔的很,我师傅反倒不如了。我师傅的正邪观念十分坚定,对魔门一向极力排斥,自当年与你师傅比武受伤后一直耿耿入怀,以至于影响了心境,这么多年来非但伤势不能复原,功力还有所减退。其实,道与魔之间谁对谁非,哪是一两句能说得清楚的?世上之人,无一不为利益所驱使,一旦涉及到利益之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便很难把持得住了。我这次下山游历,便看到很多白道之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采取极不人道的手段,还能说他们就是正道么?” 秦思远哈哈一笑道:“想不到琼瑶竟有这样的胸襟,看来我们是有共同语言了。” 玉琼瑶嗔道:“就你脸皮厚,谁和你有共同语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没有追究秦思远的亲密称呼。 秦思远也不在意,趁势说道:“琼瑶你对我的军政改革有何想法?” 玉琼瑶白了他一眼,在他的骨头发酥后才冷静地说道:“军政改革的设想和措施都是不错的,关键是要落实好,不能让下面的官员打夹帐,给落实得变了样。另外对贵族世家的反应不可轻估,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和应对手段。” 秦思远讨好道:“琼瑶你真是仙姿慧心,一眼便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玉琼瑶哼了一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秦思远厚着脸皮道:“你这仙子般的人物,是男人的都想献殷勤哩,我总是一个正常男人吧,再说我还真的有事想请你帮忙。” 玉琼瑶道:“不用口舌生花了,有事就说,看在你是个‘正常男人’的份上,我或许会帮上一把。”说完才想起某句话太露骨,不禁又红了脸。 秦思远又发起了呆,在玉琼瑶薄怒的双目注视下赶紧说道:“我想请琼瑶你帮我游说一下白道,毕竟我现在是魔门门主的身份,一些做法恐怕很难获得他们的理解,尤其是贵族世家。我想以你的影响力,说服他们会容易得多吧。” 玉琼瑶思索着道:“这事恐怕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首先说服我的师门就有难度,何况你的一些做法直接影响着他们的利益,不过我答应你尽力而为吧!” 秦思远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相信没有多少人能抵御得了你的魅力。” 玉琼瑶夸张地道:“你不是想让我牺牲色相吧?” 秦思远道:“我怎会舍得让琼瑶牺牲色相,就是你愿意,我也不会同意哩。”眼珠一转,说道:“琼瑶,不如我们去看看拍卖会吧,见识一下我巴中郡富人的‘风采’。” 说完也不等玉琼瑶同不同意,伸手过去拉住了她的手。玉琼瑶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也就由得他了。 --------------------------------------------------------------------------秦思远和玉琼瑶牵着手走在大街上,立时引来无数惊异、艳慕甚至嫉妒的目光。玉琼瑶虽然早已习惯了各式各样的目光,但被一个年轻的男人牵着手还是第一次,何况是走在大街上,因此以她深厚的修为,也忍不住双颊发红。秦思远则一副昂然自若的样子,还不时走到街边,亲切地拍拍那目瞪口呆的青年人,用微笑的眼神告诉他:兄弟,不要这样,只有你们英俊的郡守大人才能配得上这绝世上的佳人! 苏良召集的拍卖会在巴中城最大的酒楼----福远酒楼举行。这是一座极具特色的建筑物,完全按照某个少数民族的建筑风格建造。整个建筑物呈圆形,圆周高三丈,为三层,分隔成大大小小的房间,中心则是一块巨大的空地,没有屋顶,就象一个巨大的天井。因与本地建筑的风格迥然不同,酒楼就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拍卖会就在酒楼中央的空地举行,此时苏良和几个郡府官员已坐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下面则挤满了百十来人。看来苏良为拍卖会花的功夫不少,郡内几乎稍有名气的富户商家都被他请了来。 秦思远和玉琼瑶并没有惊动会场的人,让酒楼的侍者悄悄地将他们引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对于拍卖的事,自己并不是很熟悉,还是让苏良他们放手操办的好。也许是见他们的气势不凡,侍者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角度极好的房间,从垂下的门帘间可以看见整个拍卖场的情形。 秦思远和玉琼瑶坐下不久,拍卖会就正式开始,由苏良主持,只是旁边多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抡锤定音。 苏良站起身,咳嗽一声,待下面安静下来,才说道:“各位,这次按郡守大人的意思,将大家请来,举办拍卖会,主要目的是筹措本郡的发展资金。当然,郡守大人也明白,商家是要追求利润的,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所以郡府这次安排的拍卖项目都是高利或垄断项目。郡守大人的意思就是要让郡府和商家共同发展,希望过一会大家踊跃竟买。” “这第一个拍卖项目是普通武器生产许可证,期限五年,拥有此证可以自行开办一个武器工场,生产武器出售给军队,具体来说就是刀、枪、剑和弓箭。以后郡府的军队,将采用向工场采购普通武器的方式而不再是由郡府直接提供了。凡是开办的武器工场,按照武器的产量向郡府交纳税金,每产一万把刀、枪、剑或者十万枝弓箭交纳税金两千金币,而且只能按照证上填写的名称生产,不得擅自更改生产武器的类型,且在战争等特殊时期须得到郡府许可才能对境外销售,否则将取消生产资格。今年只有两个名额,每个竟买者只能买一个名额,现在开始竟拍第一个名额,底价为五万金币。” 话音刚落,台下的众人已经是前仆后继,相竞者如过江之卿。价格一路扶摇上扬,片刻功夫竟到了二十万金币的天价。秦思远冷眼旁观,发现到得最后,两个主要竞争者是一个黑瘦的老者和一个白白的胖子。两人都不认输,一个出价,另一个则相继押上。秦思远喊来侍者问了,才知道黑瘦老者是本城最大的铁器行老板刘大铁,白胖子则是本城的世家大户白世才。 “怎么会这么贵?足够一家人过上几十辈子哩!”玉琼瑶说道。 按时下的生活水平,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支出不过五十个金币,二十万金币足够一个普通家庭过上四千年!。 “总算有些事情你这位仙子不懂了。”秦思远笑道。“虽然一万把刀、剑现在在巴中郡卖价是一千个金币左右,除去原料费用五百个金币和税金,赚得也只有不到三百个金币。可郡府卖的是长期生产权,一个武器工场一年生产两百万把刀、枪、剑和弓箭是不成问题的,那么一年就能盈利将近六万金币,不到四年就完全可以收回本金。若是碰上战争,武器价格上涨是肯定的。而最重要的是,武器工场绝对是军队的命脉,老板可以影响郡府决策----这是许多商人一直想要却难以得到的!” 随着黑衫男子的重锤落下,第一个武器生产许可证被白世才夺得。刘大铁不禁有些丧气,他的铁器行生产武器有先天的优势,当然想获得武器生产许可证,可十八万已是他的所有家底了,再多上一点他便无能为力。但接下来他就喜出望外,因为第二个武器生产许可证竟到十七万便没有人出价了,结果他比自己的底价还少化了一万就得到了武器生产权。 第二个拍卖项目是通江的铁矿四成的经营权,苏良报出的起价是二十万金币。通江的铁矿、盐矿,南江的煤矿是原巴中郡府的重要经济来源,每年为郡府带来近一百万金币的收入。流民军占领两城后,自然也占有了几处矿产,不过破坏得比较严重。秦思远消灭流民军后收回了矿产,并大力组织修复,目前已恢复到流民军造反前的生产水平。 “二十五万”,“三十万”,“三十五万”,报价声此起彼伏,一忽儿飙升到了五十万。不少的商人摇头退出,却仍有两三家在硬挺着。 铁矿的开采不比开办武器工场,其专业性不强,所需的的技术也不高,更容易经营,何况还有郡府的股份,麻烦事也会少的多。因此,虽然不能掌握全部的经营权,竟买者还是争得硝烟滚滚,最后通江城的一个富户吴得福以五十五万金币的高价竟得。 秦思远叹道:“通江城被流民军占领将近一年,据说世家富户几乎都被流民军杀光了,即使没有杀的,财产也被瓜分了,可现在竟冒出这么一个富户,看来贵族世家的实力真是不可小瞧啊!” 玉琼瑶说道:“既然是巨富之家,必然有很广的社会关系,也许在流民军起事之前就得到了消息,将财产转移了哩!不过你说的贵族世家的实力不可小瞧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须知贵族世家优于平民的制度在我黄族已实行了几千年,贵族世家的实力自然强大无比,不可等闲视之。” 接下来的南江煤矿经营权拍卖同样激烈,最后被巴中城最大的米行老板周继业以五十万金币购得。 第四项拍卖品是通江盐矿的四成经营权,也是开拍以来争夺最激烈的一个拍卖项目。苏良报出的起价为二十万金币,价码一路上扬,迅速到了八十万的位置。这次的情况相当紊乱,不仅空地的商人参入了竟拍,原来二楼的房间还有一些未露面的大户也站出来加入了竟拍。但到了八十万的位置,绝大多数都已退出,显然许多人都不济了,只剩下巴中郡的大盐商孔三丘和蜀州首府锦城的郑氏财团当家人郑扶僵持。 要知道食盐历来是官府的禁品,利润十分惊人。民间要想经营,必须向官府交纳非常高昂的税费,所得也就不是很丰厚了。正因为利润丰厚,所以有很多商人甘冒杀头之险也要贩运私盐,以求一夜暴富。如今能够持有郡府盐矿四成的股份,等于直接分享了郡府的暴利,又没有什么风险,自然是趋之者若骛了。 “八十万一次……八十万两次……”黑衫男子面无表情地喊着。 这八十万的价钱是孔三丘报的,如此的高价,他也是被对方所逼,掏出了所有的老本。但他不能不这样做,因为如果让对方得逞,对方将拥有食盐经营的优先权,自己祖传几代的产业很可能就再也无法经营了。 第一卷 崛起 第二十九章 拍卖筹款(二) 第二十九章拍卖筹款(二) “八十万三……”随着黑衫男子的重锤落下,一切就要尘埃落定。 “一百二十万!”一个声音从二楼稳稳当当地传出,赫然就是郑扶。 四下里声音轰然,即便是秦思远也没有料到郑扶能出这么大的手笔。那拍卖师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一百二十万一次……” 孔三丘在先前的竞争中已耗尽了心力,发鬓早已乱了,几丝垂下来,披在额头,眼眸通红,尚浮起几线血丝,整个形象看起来就是笼里的困兽。此时再听到对方的报价,整个人便如被抽去了经脉一般,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郑扶的神情则淡然自若,还不时向四周报以微笑,显然一百二十万金币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大数目。 黑衫男子的重锤终于落下,郑扶却在此时做了一件令人更为吃惊的事。他向苏良问道:“苏大人,我想将两成的股份转让给这位孔先生,不知是否可行?” 孔三丘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眼巴巴地望着苏良,满脸乞求的表情让人难以想象这是富甲一方的风云人物。 苏良却为了难,因为这种情况显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秦思远清朗的声音徐徐传入耳中:“苏先生,既然那位郑先生原为本地商家留一点血脉,你就接受了他的这番好意吧。” 苏良其实也深为佩服郑扶的气度手段,既介入了巴中郡的盐业经营,又不结怨于本地商家,确实很有战略眼光。这时听了秦思远的传音,也就顺水推舟地说道:“既然郑先生有此心意,只要孔先生愿意接受,郡府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孔三丘当然是忙不迭地说愿意,于是盐矿的拍卖就在一波三折中划上了句号,至于多少人的神经受了刺激伤害,则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有数了。 接下来进行的是基础设施建设权的出让。苏良介绍说,郡府打算拓宽巴中城到通江城、南江城的官道,同时修建二十座中小型水库,向流民的梯田供水。郡府的意思是让商家来修建道路和水库,由商家在一定的年限内向过往行商和用水的农民收取费用,希望愿意承建的商家报名。哪知苏良介绍完后,竟无一个商家报名,拍卖会出现了冷场,苏良也觉得很尴尬。 秦思远对玉琼瑶笑道:“看起来我们该出场了,不然苏良难以下台哩。” 玉琼瑶道:“你又有什么歪主意?” 秦思远道:“我哪有那么多歪主意,顶多就是利用一下我们两人尤其是玉仙子的影响力了。” 说完不等她有所反应,就拉着她出了房门。他们这一现身,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少人已喊出了“郡守大人”。 秦思远拉着玉琼瑶走到台上,向苏良微一点头,转身说道:“大家可能都知道我就是本郡的郡守,但对我身边的这位仙子并不清楚,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她就是天心阁当代的传人玉琼瑶小姐。” 底下立时议论纷纷,这些人从秦思远上任以来的所作所为当中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这时见他和代表白道的天心阁传人如此亲密,不禁对他又看重了几分。 秦思远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见目的已达到,挥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说道:“我看了刚才拍卖的全过程,知道大家都是有担当且乐见本郡发展的商家,不知对道路和水利设施建设这样利己利民的事为何不热心?” 孔三丘说道:“大人,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几家大的商户基本上都在先前的竟买中有了投入,所以没有能力承建。我问了几家小的商户,他们都有些担心费用难收。道路修成后主要还是官府使用,向官府之人收费商家是有顾虑的。水库虽然可以向农民收费,但大家都知道农民历来生活艰难,向他们收费是很困难的,若遇上天旱,则更难了,而事关全郡的吃饭问题,水是不能不供的。所以看来投资的风险很大。” 秦思远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来是我们欠考虑了。” 孔三丘说道:“其实大家都知道郡府做的是好事,也都愿意为郡府出些力,我建议基础设施还是由官府修建,我们商家就捐些款好了,我本人愿捐十万金币。” 孔三丘刚才用六十万金币获得了两成盐矿的股份,也算是达到了目的,还省下了二十万金币。他对郡府同意他接受郑扶转让股份还是很感激的,捐款也是出自真心。他的话音刚落,其他商家富户也纷纷响应,一万两万的捐,不一会,捐款总额竟达到了五十多万金币。苏良默算了一下,如果节约使用,拓宽两条道路也差不多了。 商家富户们能踊跃捐款,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在玉琼瑶的身上。天心阁支持的人历来是不会差的,帝国的历史上便有好几位帝王是在天心阁的支持下登上帝位的,何况当着如此绝世佳人的面,只要是正常男人,谁都不会表现出贪财、吝啬的样子。 秦思远也不知道该归功于自己的能力还是该归功于玉琼瑶的魅力,也许两者都有吧。能够得到这么一大笔意外之财,他是很高兴的,虽然出让道路和水库建设经营权的举措受挫,但筹集到一大笔资金,也算是达到部分目的了。待捐款行动结束,他又说道:“各位既然对郡府的利民事业热情这么高,那么我便再提出一个设想,与大家商议。郡府打算面向社会借贷资金,期限为三年,郡府承担每年一成的利息,不知在座各位可有兴趣?” 底下的人又纷纷议论起来。一成的利息不算低,现在好多行业的经营利润也没有这么高,问题是三年后的郡府有无偿还能力?还有若三年后郡守换了人怎么办? 就在许多人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把平和的声音响起:“我愿意向大人借贷两百万金币,另外向郡府捐款五十万金币。” 秦思远抬眼看去,见正是锦城的郑氏财团当家人郑扶,不禁问道:“阁下为何会出这么大的手笔?” 郑扶呵呵一笑道:“我郑氏财团的经营战略是进行长远投资,最注重的是结交人。以我从商二十年,阅人千万的眼光来看,大人绝对是一个干大事的人,所以我想与大人交个朋友。” 秦思远与他清澈精明的双眸对视了片刻,断然说道:“好,从今天起,阁下就是我的朋友。” 接下来的事便容易的多,本地商家富户见郑扶这个外地人都敢大笔借贷,哪还有什么顾虑的,纷纷慷慨解囊。等秦思远他们回到郡府的时候,苏良的怀里已揣了近九百万的金票,足够郡府支撑一年多了。因此这一晚,几乎所有的郡府重要官员都睡了个好觉。当然,小兰、小菊除外,她们被某个兴奋过度的人折腾了整整一晚上,直到天快亮才睡去。 --------------------------------------------------------------------------“城中的居民撤退得怎么样了?”中绥城下轻风军团的中军大帐中,风夕舞向自己的部下问道。 “城中两万户居民已全部撤退完毕,能够带走的东西也全部带走了。”年轻的第一骑兵师团长吕子岳回答道。 “告诉大散关的城守,一定要妥善安置这些居民,他们都是为帝国做出牺牲的人,要有好一阵子不能回去了。”风夕舞一脸无奈、痛惜的表情。 “是,卑职一定将风帅的意思传达到。”吕子岳的神情非常恭敬。 “城北的埋伏陷阱可布置好了?”风夕舞转脸问第一步兵师团长陆厚望。 “都已布置好了,地下可藏步兵一万人。”壮实的陆厚望瓮声瓮气地说道。 “好,你立即组织士兵在城中不显眼之处布置干柴和硝石硫磺,并在军中精选三百死士,到时候执行纵火任务。这一次,我要让孟京人吃个大亏!”风夕舞绝美的脸上散发出一股冷冽的寒气。 --------------------------------------------------------------------------中绥城北三十里,孟京国大王子的黄金大帐中,年轻英俊的王子阿骨打把玩着手中的一个紫色玉镯,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近卫军的骑兵千户金牙忽望着自己的王子殿下,十分不解地问道:“王子殿下,您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他的同胞兄弟金牙虎附和道:“是啊,王子殿下您都微笑了好长时间了。” 望着自己手下两个最贴心的亲信,阿骨打年轻英俊的脸上笑意不住扩大,说道:“你们可知道我能当上统兵主帅,意味着什么?” 金牙忽和金牙虎相互看了一眼,金牙忽说道:“卑职等不明白。” 看到两人都是一脸迷惑的样子,阿骨打微微摇头,他知道自己的这两个亲信都是武技强悍的好手,但说到动脑筋方面,他们就差很多了。 “你们知道二王子的手中有多少军队吗?”阿骨打放下了手中的玉镯,决定开导一下自己的亲信。作为自己身边最亲近的部下,他需要他们不仅具有高强的武功,还要有精明的头脑。 “四十万军队。”金牙忽想也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不错,你们知道我们孟京国总共有多少军队吗?”阿骨打点点头,继续发问道。 “一百万的军队。”仍然是金牙忽回答。 “不错,一共才一百万的军队,二王子就掌控了四十万,所以二王子在朝廷中说话才那么有分量,本王子虽然是皇位的优先继承人,又协助父皇处理朝政,可在朝廷中的势力竟不如他啊!”阿骨打轻轻叹息了一声。 金牙忽和金牙虎面面相觑,虽然他们的政治头脑不怎么样,但久在大王子身边,对朝廷中的一些事情也有耳闻。两位王子为争夺皇位继承权,已明争暗斗很久了。自己的这位主子因为手中没有军权,已处于明显的劣势,朝廷中好多大臣都投到了二王子阿骨朵的阵营里。 “你们知道吗?这次我向父皇争取到南征的统兵权,手中掌握了三十万的兵力,虽然仍不如二王子,但只要拿下大散关,取得一场大胜,便能扭转以往的劣势。到时我内有治理政务的基础,外有战争胜利的军功,二王子如何能与我抗衡? 所以,这次出兵大洪帝国给了我一个大好的机会,我一定要想办法获得战争的胜利,趁机将朝廷中绝大多数的势力掌握的在自己的手中,孟京,将是我的国家!” 说到最后的时候,阿骨打的话语已变得严厉无比。金牙忽和金牙虎顿时跪倒在自己的主子面前。 见到二人一副心悦臣服的样子,阿骨打摆了摆手中的玉镯,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听说大散关的守军主帅风夕舞是一位绝世的美人,我这次专门花了十万金币买了这个极品紫玉镯,打算亲手戴在她的手上,让她作我的妃子,你们要奋勇杀敌,给我争足面子,同时要告诉下面的人,一定不能伤了她。” “是”,金牙忽和金牙虎再次跪倒,向自己的主子顿首,发誓效忠。 第一卷 崛起 第三十章 轻风劲动 第三十章轻风劲动 萨巴手提一柄八十多斤重的钢椎,骑马走在队伍的中间,巨大的身躯就向一座移动的小塔,跨下的坐骑若不是万中选一的宝马,早已被压趴下了。他是孟京军中数一数二的猛将,是此次南征军的先锋营主将,手下有五万骑兵,其中两万是重骑兵。阿骨打用他做先锋营统领,就是要利用他的强大冲击力,扫清大军前进中的一切障碍。萨巴不负所托,一路上已粉碎了大洪军的好几次骚扰。 前进到离中绥城二十里的时候,斥候来报,前面五里处发现大洪骑兵,人数约三万,正朝己方冲刺而来。萨巴冷冷一笑,竟敢用三万骑兵冲击自己的五万骑兵,对方主将的头脑怕是出了问题,那么就让他清醒清醒吧。 “儿郎们,给我往前冲,将大洪人的躯体踩在我们的脚下。”萨巴下完命令,猛的发出了一声霹雳般的怒吼,策马冲了出去。 吕子岳和他的部下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神速的骑兵,黑色的骑兵有如闪电般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无边的杀气如潮水般向大洪的骑兵涌了过来。 “杀!”吕子岳也是一员猛将,毫不示弱,带领三万骑兵冲了上去。 高速冲刺的骑兵瞬间撞在一起,就象两股巨浪相逢一般,激起滔天的浪花,无数的骑兵从马上跌落,随即被铁蹄踩城肉泥。 吕子岳手中所用铁枪又粗又长,挺枪直上,将当头的马上敌兵长枪打落,连伤了两个,还想多杀几个时,没想到这些铁骑久经训练,上起阵来,一味前冲,人虽杀死,马却不停,又都披甲,左右两边的再纷纷冲杀上来,竟有些难挡。他也不惊慌,功力运转间,回手猛力一枪,将左边冲来的一骑破甲透颈而过,紧接着长枪飞舞,瞬间又连伤三骑,马上敌兵也有一人滚落,被旁边的马踏死。 忽听一声大喝,一条人影带着一团寒光,由斜刺里横飞过来,跟着便听玱琅琅一片急响。目光到处,见是一名孟京军千户,纵身一铁棒,先将己方一骑兵的长枪打飞,再猛力将棒一挥,马的头立被打碎,马上骑兵倒下马来,在四周的战马乱蹄之下,该骑兵顿时红白相间,鲜血飞溅。 吕子岳拍马上而上,长枪幻出万点光影,将敌兵千户圈入其中,敌将奋勇抵抗,终究不敌,在交手三个回合后被吕子岳一枪刺于马下。 吕子岳的长枪舞动,又将迎面冲过来的两名铁骑刺下马来,但他的面前很快出现了一具有如巨木般的钢椎,钢椎已经到他头顶,尖利的破风声才响起,其出手的速度之快,已经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钢椎当头压下,当钢枪迎上去的时候,忽然划了一个弧形,扫向吕子岳的侧腰,椎还未到,凶狠的劲气已经像巨浪一样撞过来,令到吕子岳呼吸竟然也为之感到一阵缩紧。 吕子岳屏住了呼吸,钢枪在空中变幻出道道寒光。“当,当,当……”一连串的撞击,他的虎口一阵火辣辣,但钢椎还是没有离开过他的侧腰范围。 吕子岳无计可施,只有身形再变,整个人从战马的一边滑下,同时钢枪斜举,侧向刺中钢椎的柄部,才将钢椎的攻击化解。 战马冲错而过,吕子岳重新上马,暗暗松了一口气,手中的钢枪也没有停顿的刺翻前面的三个敌骑。 “不错,报上你的名来?”钢椎挥舞间四五名大洪帝国的骑兵旋风般地跌下马来。 “吕子岳!”一边努力平息着有些紊乱的气息,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敌人。 一身黑亮的铁甲胄,一张比身上的盔甲还要黑亮的脸庞上布满钢针一般的短须,一双明亮的虎目中有着熊熊的火焰,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压迫,面对如此的强敌,吕子岳用长枪在自己的身前摆下了严密的防御架势。 “我是孟京萨巴!”话音未落,钢椎再次搅起巨大的风雷,象翻江倒海的巨龙卷向吕子岳。 “孟京有数的虎将!”吕子岳几乎惊叫出来,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自己可以战胜的,自己虽然也是轻风军团中少有的勇将,但功力与他还是有一段距离,光在气势上,自己就已经输了他一筹。 又是一个冲刺,吕子岳的肩膀处被钢椎带走一块皮肉,坚硬的盔甲在萨巴的钢椎下,就像是纸做的一般,如果不是闪避的快,半边肩膀就会没了,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一直传到吕子岳的大脑。 这时候,整个战场上孟京军的铁骑开始将大洪的骑兵压下去。大洪骑兵的强悍和勇气虽然超过了孟京人的想象,孟京军铁骑的每一步前进都需要付出很大的力量,可毕竟在数量上要少两万,而且,孟京军还有两万的重甲骑兵。要知道,在平原地区作战,重甲骑兵的冲击力是轻骑兵无法比拟的,大洪的骑兵能坚持两刻钟以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吕子岳虎目一扫,见己方的骑兵已经在不断往后退缩,不再恋战,虚晃一枪,退回自己的骑兵中,招呼部队撤退。他的部队虽然也是训练有素,但要想从缠战当中迅速撤退,却也不易,在付出了上千骑兵的伤亡后才与孟京军脱离接触,亡命朝中绥成方向逃去。 萨巴却不欲就此放过,见敌人都是骑兵,前面不会设有陷阱之类,并没想到别的,催马急追。等追出四五里,刚觉出万蹄奔腾之声有异,便听近侧兵将急呼:“这一带恐有陷阱翻板,大家留神!”跟着便是一片惊哗之声。前面忽然重甲骑兵一个接一个,连人带马纷纷翻倒,转眼就去了一小半。他不禁吓了一大跳。 萨巴仔细一看,到处都是一人来高的井形土穴,内中各藏有手持斩马刀的大洪军勇士,这时忽将上附泥土的木盖握在手里护住头脸,由穴中纷纷暴起,用刀专斫马足。 重甲骑兵的士兵和战马皆身披重甲,倒地后便难已爬起,后面的马再往前一冲,便成了自相践踏之势。大洪军乘机再将后来的马蹄斩断,孟京骑兵越发惊蹿挤压,人翻马倒,不死必伤了。 重甲骑兵相继翻倒,穴中大洪军又各换了长枪大锤,纵将出来。倒地的孟京兵本就多半受伤,再吃这些健儿们一路乱扎乱打,转眼尸横遍地,欲逃无路。萨巴见此情势,心胆皆寒,连忙传令后退,可后面的重甲骑兵也同样翻倒伤亡。一片喧哗惊扰声中,后面黄尘弥漫,高涌十丈,连号令也无法传达。他正在马上暴跳急呼,骤出不意,坐马前蹄忽被大洪军斫断,人便摔落下来,忙想纵起来时,已经来不及了,被后面的重甲骑兵猛冲过来,在身上踩了一蹄,当时便受了伤。萨巴怒吼一声,钢椎挥舞间连伤了几个大洪的勇士和一骑重甲骑兵,正欲翻身站起,一把长柄巨斧带着万钧之势劈斩而来,却是陆厚望见机杀了过来。萨巴奋起勇力,挡了一斧,不想被身后一名大洪勇士的长枪扎在脖子上,顿时透颈而过。萨巴一声悲嘶,钢椎甩出,将那名偷袭的大洪勇士砸成肉泥,才怒目圆睁而死。萨巴一死,孟京骑兵更乱,不消片刻,两万重甲骑兵全数翻倒,没有一骑生还。 原来轻风军团的第二骑兵师团和第一步兵师团早就埋伏在两侧的山林中,等重甲骑兵一过,一声号炮,便从林中冲了出来,杀向后面的孟京轻骑兵,吕子岳本是奉命诱敌,见重甲骑兵一乱,也帅兵杀回,三方合围,顿时将孟京军杀了个人仰马翻,只余三千轻骑突围而去。 孟京军初战失利,损失了近五万兵马,还折了大将萨巴,这样的情形,使得阿骨打在大帐中大发雷霆。 “明天,我将亲自督战,一定要攻下中绥城!”斩了几名斥候,又将斥候队长痛骂了一顿,末了,年轻的王子这样对他的将军们说道。 阿骨打直接统帅的十五万孟京军第二天早上开始向中绥城发动猛烈的攻势,孟京军将投石机、冲城车、攻城锤、箭塔等大型攻城器械全部使用上了,不管是进攻的密度还是强度,都是攻城史上所少见。中绥城外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可是孟京的士兵还是踩着同伴的尸体、冒着密集的箭雨和飞石,往中绥城的城墙靠过去。 巨大的撞车和攻城锤将中绥城的城壁打的摇摇晃晃,长长的云梯接二连三的搭上了中绥城的城头,不断有孟京的士兵跳上中绥城的城墙,和坚守的轻风军团士兵展开激烈的战斗。 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在落日的余晖之下,一个身穿无比华丽盔甲的骑士在两个高大骑士的陪伴下,穿过层层的盔甲,出现在孟京大军的阵前,高高飘扬的金黄色帅旗就跟在他的身后。在他的后面,是数十个密集的方阵,枪矛如林,杀气腾腾。 “这次居然是王子亲自出马了,看来对方是要拼命了。”风夕舞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城头,一脸平静地说道,蓝色的盔甲在夕阳的照射下分外显眼。 风夕舞的出现越发刺激了阿骨打的神经,他两眼放出火热的光芒,宛如一头发情的野兽,迫不及待地要将他的对象扑倒在地上。 随着阿骨打的长剑挥出,后面的大军犹如潮水一般冲上来,几乎将阿骨打和中绥城之间的土地完全淹没。 如此气势,却不能让中绥城的近八万守军有丝毫的害怕,因为他们无敌的统帅风夕舞就在他们的身边。 “进行一次反突击,然后撤退。”风夕舞冷静地命令道。 就在孟京的攻城部队靠近到中绥城的城壁之际,中绥城那禁闭的城门突然打开了,吕子岳带着五千名轻风军团的战士向冲到城门口的孟京军发动猛烈的冲锋。 没有想到大洪军会在这种情况下发动了反扑,冲在最前面的孟京军都是带着笨重的攻城机械,根本不是这些手持长兵器的轻风军团士兵的对手。 几乎在双方一接触的瞬间,鲜血飞溅,孟京军的士兵惨叫着倒下去了。 很快的,措手不及的孟京军士兵纷纷丢下笨重的攻城武器往后退下去,而后面的步兵则在将官的指挥下拼命往上冲,试图趁机抢占中绥城的城门,整个场面变得相当混乱。 轻风军团的战士在吕子岳的带领下不断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将眼前一个一个孟京军的士兵砍倒、刺翻在地,硬生生的插入孟京大军的阵势中,以一个密集的锥形阵向位于方阵中间位置的阿骨打猛扑过来。 面对大洪军突如其来的猛烈突击,以及孟京军如此的混乱场面,年轻的王子脸上出现了一阵惊愕和慌乱的神情,这个火热而疯狂的战场远比他想象中的情况还要可怕。 金牙忽和金牙虎却是久经沙场之人,虽惊不乱,带领近卫军迅速在阿骨打的战马前组成严密的阵形。 孟京军厚实的阵形发挥出了强大的作用,大洪军的锥形突击阵推进的速度越来越慢,看到这样的情况,吕子岳带着队伍突然高速往后撤退,迅疾和孟京军脱离了紧密的接触,往城门口飞退,在城门口处大洪军的接应和城头上面一阵阵箭雨的掩护下,退回到城里,城门再次紧紧关闭起来。 第一卷 崛起 第三十一章 火舞边城 第三十一章火舞边城 虽然成功打退了大洪军的反击,但孟京军损失了大批的攻城机械,阿骨打不禁被这样的结果气的暴跳如雷,下令全军更加猛烈地攻城,一定要尽快将中绥城攻下。 但是这一次大洪军的抵抗力似乎有所降低,仅仅是抵抗了两轮冲锋后便被孟京军攻破了了北门,于是就开始了激烈的巷战。 中绥城与一般的城池不同,只有南北两门,因此,孟京的大军绝大部分从北门攻入,大洪军则节节抵抗地向南门退却,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大洪军已全部退出南门,阿骨打指挥的十几万大军也全部进了中绥城。 阿骨打刚在城守府中安顿下来,金牙忽突然皱眉道:“奇怪,怎么城中没有发现百姓?” 阿骨打这才记起果然一路走来没有看见一个百姓,刚觉不妥,一个士兵慌慌张张来报:“殿下,大事不好,城中到处起火。” 大火首先从北门烧起,一路呼啸着奔向附近的木楼,瞬间就将城门封死,紧接着城里到处都起了火。最早发现起火的是两个由于受伤,落在进城队伍后面的孟京帝国士兵,他们刚刚通过城门,就看见一团冒烟的火球一跳一跳地窜进了城门附近一座木楼的大门。立刻有几缕被青烟夹裹的火光从木楼的许多窗孔升腾起来。燃烧的木楼在噼噼叭叭的爆裂声中,将一团团火球抛在空中,又向四面飞溅开去,落在邻近的房顶上面,很快就蔓延到方圆百丈的范围。 伤势较轻的士兵对伤势较重的士兵说:“你在附近喊我们的队伍救火,我去向千户报告。” 伤势较重的士兵说道:“你快去吧,我觉得这火来得有点怪,恐怕是有人在纵火,你得提醒千户大人注意。” 伤势较轻的士兵一路向城中心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喊救火,可已经没有人理会他。沿途都是着火的房屋,烧断的木头从房上纷纷落下,阻塞了城中的街道,满街都是被砸死烧伤的孟京帝国士兵,军官、士兵的悲呼惨叫和房屋的倒塌声混成一片,恐惧的军士们怀了生的希望,在火海中盲目地奔跑着,顷刻间又倒退回去。伤势较轻的士兵被狂奔的人群撞倒在地,火苗点燃了他烤焦的衣服,他高喊着自己的队长千户大人,却已经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孟京军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士兵大都筋疲力尽,火起的时候,大多数士兵正坐在地上喘气,不少士兵跳起身想找工具灭火,却发现竟找不到一滴说,连水井都被堵死了。 原来大洪军在撤退之前留下三百死士,化装成孟京军,分散到城中各处,只等孟京军全部进城,便开始四处放火。先前两军一直都在激战,孟京军没有时间在城中各处检查,加上天色已黑,城中遍布的干柴、硫磺硝石不容易看出来,大洪军的死士也便于四处放火。更为恶毒的是,大洪军在撤退之前,不仅将所有的水泼掉,还将水井用沙石全部填埋了,如今火势一起便再难控制,孟京军的士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蔓延,残忍地吞噬着自己的同伴。 从海边吹来的风在呼啸,几百条火龙在挥舞黑烟化为火焰,燃烧得华丽璀璨,光芒万丈,整个城池炽烈灼热,像创世纪时喷涌的火山,映的半边天空都火红欲燃,充满无法言喻的妖冶美感,向人们预示着永恒的苦难和重生的希望。火光由橙红变为白色,耀亮刺目,交错林立的房屋影影幢幢,东倒西歪,在大火的光与影中形同一只只活动了的鬼蜮。 房屋的倒塌声,士兵的奔跑声,传入阿骨打的耳里。他同金牙忽和金牙虎跑到城守府的楼顶上,驻足观察。只见一阵阵大风刮过,熊熊火焰窜向空中,火舌从一个地段伸向另一个地段。他们离大火这么远,脸上仍然烤得热灼灼的。 阿骨打跳着脚喊道:“快令部队从南门出城,那里大洪军刚撤退,应该不会有大火。” 先前进来报告的士兵还未出门,又一个士兵跑进来报道:“殿下,南门外已被大洪军用投石机发射巨石封死了!” 阿骨打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嘴里喃喃道:“风夕舞,你可真够狠毒的!” 金牙忽急切的说道:“王子殿下,我们赶紧走吧,要不就来不及了!” 阿骨打双目失神,喃喃道:“走?往哪里走?我们还能走得出去么?” 金牙忽说道:“王子殿下,趁现在道路还没有完全封死,我们组织一批敢死队,打开一条通道,定能逃出城去。” 阿骨打道:“逃出城去又怎样?我的二十万大军就这样葬送了,我有何面目回去见父王?有何面目去见支持我的大臣?我又拿什么去和二王子争夺王位?” 金牙虎劝道:“王子殿下,黄族有一句俗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殿下今日能够冲出去,以后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若是王子殿下执意留在此地,则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阿骨打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是望着外面的大火发呆。 金牙忽和金牙虎对望了一眼,两人忽然同时出手,一人架着阿骨打的一只胳膊,拖着他便往楼下走去,一干近卫连忙跟在后面。 阿骨打倒也配合的很,也不挣扎,任由他们架着往城守府外走。 几个人冲出城守府,正好遇见一队前来保护王子殿下的近卫军,金牙忽将手一挥,命令道:“速在前面开路,保护王子殿下冲出中绥城。” 近卫军毕竟是阿骨打手下最可靠最精锐的部队,他们倒也并不慌乱,在金牙忽和金牙虎的指挥下,立即分为三队,一队在前面开路,两队在路的两边,将阿骨打护在中间,一路挑打着不断飞过来的残木火球,往前行去。 穿过了几条火势不太大的街道,眼看离北城墙已经不远,众人正在暗自庆幸,突然路边一栋着火的木楼轰然倒塌,熊熊的大火顿时拦住了去路,刚刚有了点精神的阿骨打脸色立即变得煞白。 金牙忽命令道:“快去找未着火的木板,压在火焰上,一定要保证王子殿下通过!” 几个近卫迅速奔去,不一会抱回几扇门板,压在路中间的火焰上,熊熊燃烧的大火顿时为之一暗。 一个近卫快步走上门板,不几下就到了火路的中间,大概是感觉到没有问题,他挥手示意后面的人跟随前行。金牙忽正欲扶着阿骨打前去,忽然又是轰的一声,门板熊熊燃烧起来。原来那门板早已大火烤得枯干,在火中放的时间稍微一长,便也起了火。 那个近卫瞬间被火焰包围,火苗沿着腿部向上,几息间就到了他的头部。虽然四周不时传来房屋的倒塌声和大火毕毕剥剥的燃烧声,但众人仍能听见他的肌肉被身上的火烧得吱吱作响。他在大火中一边拼命地挣扎,一边凄厉的惨叫,仿佛在跳一曲凄惨的舞蹈。不久之后,他的叫声渐渐变低,最终完全消失,身子也轰然倒下,在火焰中轻轻地抽搐。众人都双手掩面,不忍目睹,四周的火势虽烈,不少人却已冒出了冷汗。 金牙忽和金牙虎对望一眼,两人都露出决然的神色。金牙忽从一名近卫手里要过一面盾牌,金牙虎则迅速将身上的盔甲脱下,将上身的衣衫撕成布条,准备把阿骨打绑在背上。 阿骨打顿时明白二人的意思,他们准备利用武功,带着自己强行突出火海。想到这二人虽然是自己最亲近的手下,自己也未曾真的对他们怎么好过,在这危难的时刻,他们仍是千方百计地护着自己,他不禁第一次从内心生出感动之情。 阿骨打叹息一声,说道:“还是算了吧,火势这么大,带着我定然难以逃生,你们还是自己逃出去吧!” 金牙忽道:“王子殿下千万不可灰心,只要我们兄弟二人还有一口气在,定要护卫殿下突出城去!” 阿骨打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回去告诉我的父王,就说我辜负了他的期望,也没有脸再见他,只有在地下为他祈福。” 金牙忽向金牙虎打了一个手势,后者也不管阿骨打是否同意,一把将他拉到背上,迅速用布条紧紧绑起来。 阿骨打黯然低下头,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掉在金牙虎**的肩上,被热浪一蒸,化为小小的一团舞气,迅速消失在空中。 金牙忽大吼一声,左手的盾牌击出,一股强大气流向路中间的大火涌去,火苗为之一缩,不等火苗窜起,他的右掌已经挥出,刚猛的真气呼啸而出,熊熊的大火中间竟被他的掌力击出一个空洞。 金牙忽一步窜入空洞中,左盾右掌,连环击出,残木乱石四下疾飞,空洞在不断扩大,向前延伸。 金牙虎紧随着窜入空洞中,双掌翻飞,将阿骨打护住,一路前行。一团火星飞来,落在金牙虎的手臂上,“吱吱”地燃烧起来,却原来是一团松油。金牙虎也顾不得扑打,只是一个劲地挥舞双掌向四周拍击,阿骨打却看见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浑身上下汗出如雨。 两人就这样一路拍打着前行,就在真气快要耗尽的时候终于冲出了火海,到了北城墙下,金牙忽一屁股坐在地下,不停地喘着粗气,金牙虎将阿骨打解下,也爬在城墙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阿骨打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发现金牙虎的手臂有一段已经烧焦,金牙忽也好不到哪里去,左脚背上已露出了黑黑的骨头。再回头看时,大火已封住了来路,跟随的近卫士兵竟一个也没有跑出来,全部葬身火海! 三人休息了一阵,爬上城墙,幸好攻城时的云梯还在,他们顺着云梯出了城。站在远处望着城里映红了半边天的大火,听着火中仍然在嘶喊着的惨叫声,阿骨打咬牙切齿地说道:“风夕舞,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中绥城的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到第二天的黄昏时候,火势终于弱了,但整个城池已变成废墟。从城南到城北,大火燃过的黑色灰烬铺满一地,竟连铺在街道上原本麻白的石头,也被烧成黑色。一些未曾倒塌的房屋还在燃着,一缕青烟弯曲地伸向天空,向人间举报着这里刚刚发生的事情。 孟京国的十五万大军几乎全部葬身火海,阿骨打仅带着少数逃出生路的部下与后军的十万人马会合,灰溜溜地退回到孟京国境内,接受他那未知的命运去了。 中绥城之战后的第三天,风夕舞单人独马来到中绥城,看见满地的枯骨焦尸和残破的房屋,她泪流满面。这无敌统帅的心,远不如阿骨打想象的狠毒,只不过战争的残酷性逼得她不得不采取一些非人道的手段罢了! 第一卷 崛起 第三十二章 平民贫民 第三十二章平民贫民 “思远,先休息一下,跟我去一个地方吧。”玉琼瑶走进郡守公务房,对伏案批阅的秦思远说道。 秦思远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抬起头来,问道:“琼瑶要带我去哪里?” 玉琼瑶脸上带着几分忧伤的神色,说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秦思远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说道:“好吧,等我和小兰她们交代一下,就跟你走一趟。” 玉琼瑶螓首轻摇,说道:“不用了,我已和她们打过招呼。” 两人并排走在大街上,自是引来无数人注视的目光,二人也不在意,他们早已习惯了万众瞩目的情景。 秦思远渐渐抛开玉琼瑶忧伤的神色所带来的不安,融入到热闹繁荣的街景中。由于郡府一系列新政策的推行,巴中郡的各行各业日渐兴旺起来。秦思远每一次从巴中城的大街上走过,都会发现一些新的变化。如今的巴中城虽然没有都城那样的大城繁华,却也渐渐有了一个中等城池的繁荣程度,秦思远想到这都是自己近两个月来的功劳,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穿过繁荣的东西大街,两人已进入了西城区,街道渐渐变得窄小起来,行人也越来越少。秦思远正要向玉琼瑶询问,忽然前面一样事物吸引了他。 在一面墙边有一堆垃圾,虽然现在还只是初夏,仍有大批的苍蝇在垃圾上面乱飞。一个衣衫蓝缕的小男孩正蹲在垃圾堆旁,用手在垃圾堆里扒拉着,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漫天的苍蝇在他头上飞来飞去,他也不予理会。半晌,男孩发出一声欢呼,跳了起来。秦思远仔细看时,只见男孩手里捧着一个发霉的馒头,上面还沾着不少垃圾。男孩将馒头在身上蹭了蹭,又拿到眼前看了看,满脸都是欣喜的神情。可还未等他将馒头往嘴里送,“轰”地一声,从一条巷子中冲出一群同样破衣烂衫的小孩,一个小孩一把将男孩手中的馒头抢过,撒腿就跑,未跑出几步,后面的一群小孩已围住了他。于是一群孩子为了一个发霉的馒头大打出手,不一会已有两三个孩子鼻青脸肿,那个发霉的馒头也掉在地上,被踩得变了形。 秦思远目瞪口呆,先前的欣喜和自豪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从小丰衣足食,仆从成群,何曾见过如此的情景?而且这样的情景竟出现在自己治下的城池里! 玉琼瑶却早已上前,也不管孩子们的身上有多脏,将他们一个个拉扯开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不要打了,姐姐给你们钱买包子吃。” 孩子们将玉琼瑶围在中间,一个大一点的孩子显然认出了她,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神仙姐姐!” 玉琼瑶从身上拿出一个钱袋,自里面摸出一把银币,说道:“来,大家一人一个银币,去买包子吃,可不许再抢再打了。”她温柔的神情,就像是一位降落人间的仙子。 孩子们安安静静地从她手中接过银币,一副十分听话的样子。玉琼瑶用手在那个从垃圾堆里找馒头的小男孩的头上抚摸了一下,说道:“好了,你们去买吃的吧。” 小男孩欢呼一声,叫道:“走喽,有包子吃了!”一群小孩欢叫着冲出巷子,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秦思远脸色沉重地问道:“琼瑶,你经常来这里么?那些孩子似乎对你熟悉的很!” 玉琼瑶叹了一口气,道:“来过几次,每次来这里,我的心里就会难受几天。” 秦思远肃然道:“是啊,以前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我总为自己的政绩自豪,却没有想到在同一座城池里还有如此贫穷的孩子,真是惭愧呀!” 玉琼瑶安慰他道:“你也不要过于自责,须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造成平民贫穷的责任不在你,而要改变这种状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秦思远道:“你虽然说的有道理,可我的心情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我们还是继续往前去看看吧。” 玉琼瑶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说道:“那么你随我来吧。” 越往前走,秦思远的心情越沉重。现在已进入平民区,出现在他眼里的景象与城中心大街处截然不同:道路窄小,起伏不平,不少地方还有积水;房屋低矮破旧,许多房屋的屋顶都是用茅草铺成的;居民则大都破衣烂衫,满脸菜色…… 玉琼瑶带着秦思远七弯八拐,最后停留在一间低矮破旧的房子前。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正蹲在屋子前搓洗着一大盆衣服。六月的巴中,天气已有些炎热,女人大概是劳动的时间有些长,浑身上下已汗透了。 听到秦思远他们的脚步声,女人抬起头来,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说道:“玉姑娘来了,快到屋里坐吧。” 说完将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引着秦思远他们往屋里走。 秦思远二人跟着她走进屋里,抬眼打量,只见屋子面积并不大,分为三间,中间是正厅,两边各有一房,正厅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个小小的方桌和几把破旧的椅子,再无余物。两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正在地上玩着石子,看见他们进来,抬起头用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女人拖过两把椅子,用袖子在上面擦了擦,对二人说道:“玉姑娘你们请坐吧。” 玉琼瑶点了点头,说道:“赵大嫂你不要忙了,这位是我在郡府的一位朋友,或许能帮得上你的忙,你就将家里的事情对他说一说吧。” 女人惊喜地问了一声:“真的?” 秦思远狐疑地望了玉琼瑶一眼,见她点了一下头,便接口说道:“是的,大嫂,在巴中郡,大小事我还能说了算,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 女人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吧,我就和公子说一说。”举手理了理鬓边的乱发,接着说道:“我的丈夫赵刚在城中的富户付德全家中做事,他为人比较丈义,所以在下人心目中很有些威望。前不久,付府中的一个下人不小心将府中的一个花瓶打碎了,付德全说那是一个价值很高的古董,不仅扣掉了那个下人几个月的工钱,还要他拿家里的财产赔偿。那个下人要我的丈夫帮他说话,于是我丈夫偷偷拿了一个花瓶碎片到城中的一家古董店鉴别了一下,发现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花瓶,跟本值不了几个钱。我丈夫当即找付德全理论,付德全便要将我的丈夫和那个下人解雇。我丈夫不服,说是要到官府告付德全讹诈,付德全才同意不再追究此事。本以为这事就算完了,不曾想几天后我丈夫天黑回家时,途中被几个蒙面人毒打了一顿,等路人发现将他送回来时,他已经昏死了过去。我变卖了所有家产,也没能救活他。我知道一定是付德全派人干的,想过到官府告状,可没有证据,只怕到了官府,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便没有去告。丈夫死了以后,家里变得一贫如洗,现在全靠我给人洗衣服来维持生活。” 女人说道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秦思远脸色铁青,咬牙说道:“大嫂你放心,这事我会安排人查个清楚,一定还给你一个公道。”说完将手伸进衣袋里,想拿些钱出来,却猛然想起自从做了郡守以后,自己身上是从来不带钱的,不禁露出尴尬的神色。 玉琼瑶却早已将钱袋拿出,从里面抓出一把银币,放到桌子上,说道:“赵大嫂,这些钱你先用着,相信这位秦大人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女人抬手擦了擦眼泪,说道:“玉姑娘,你每次来都要破费,叫我怎么好意思?” 秦思远挥了挥手,说道:“大嫂你就收下吧,你家落到这个地步,说起来都是我的责任。不过,我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你和你的孩子会得到很好的照顾。明天你就到郡府去告状,伤害你丈夫的人也一定会得到报应!” 女人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听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也就相信了,连连点头称谢。 从女人家里出来以后,玉琼瑶带着秦思远在平民区里继续穿行,玉琼瑶边走边说道:“现在我带你去看一个小姑娘,她的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六十多岁,又聋又哑的老婆婆,也常年卧病在床,全靠她一个人糊风筝卖养家糊口。” 不久之后,他们到了一座更破旧的房子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伏在桌上低低抽泣,地上散乱地摆了一些纸张竹条,旁边的房间里不时传出一两声老人的咳嗽声。 玉琼瑶拍着小姑娘的肩膀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了?” 小姑娘抬起头,看了玉琼瑶一眼,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泪眼婆娑地说道:“玉姐姐,我的风筝被人抢走了。” 玉琼瑶拍着她的背,说道:“好了,小妹妹,不要哭,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姑娘抬起头,用手擦了擦眼泪,说道:“今天早上,我在街上卖风筝的时候,来了一个官员,说是收税的,非要我交经营税,我说没钱交,他就将我的风筝全抢走了,我还等着卖风筝的钱给婆婆抓药哩!” 秦思远皱了皱眉,问道:“小妹妹,你可知道那个官员叫什么名字么?他平常是不是老抢人家东西?” 小姑娘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玉琼瑶,玉琼瑶说道:“没有关系,你将知道的都告诉这位大哥哥。” 小姑娘点了点头,说道:“我向旁人打听了一下,那个官员叫李明,是个专门收税的,听说蛮横得很,做买卖的人稍微不如他的意,他就将人家的东西全部没收。” 玉琼瑶望着秦思远道:“思远,象她这样的情况也要收税么?” 秦思远道:“律法上倒没有明确的规定可以免税,不过那个李明的做法显然是违法的,至于象她这样的情况,待我和苏先生商量以后再拿出一个具体办法。” 玉琼瑶将钱袋中剩下的银币全部交给小姑娘,说道:“小妹妹,这些钱你先拿着给你婆婆看病,我想以后官府会免掉你的税的。”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从身上拿出一块牌子,交给小姑娘道:“小妹妹,你将这块牌子收好,以后如果有人找你收税,你就将牌子拿给他看,说是给你牌子的人已经收过税了。如果他还是要强行收税,你就拿着这个牌子到郡府来找我。” 小姑娘犹豫地望着玉琼瑶,不知道是否该接受牌子。玉琼瑶说道:“小妹妹,你就收下吧,这位大哥哥不会骗你的。” 小姑娘伸手将牌子接过,问道:“大哥哥,你是一个大官么?” 秦思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大哥哥的官不算很大,不过在巴中郡还能说了算。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尽可以到郡府来找我。” 小姑娘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谢谢大哥哥了。” 秦思远微笑了一下,道:“将你的婆婆照看好,大哥哥以后再来看你。” 第一卷 崛起 第三十三章 草原军议(一) 第三十三章草原军议(一) 两人回到郡府的时候正碰上苏良,秦思远道:“苏先生,你来得正好,我有事与你商量。” 苏良见秦思远阴沉着脸,有些诧异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大人的脸色不太好看。” 秦思远将在平民区了解的情况介绍了一番,最后说道:“苏先生,看来我们以前过于乐观了,郡内的情况并不如我们想象的好啊!” 苏良有些惭愧地说道:“这都是我的过错啊。” 秦思远摇头说道:“也不能全怪你,我的考虑也不周全。不过既然发现了问题,我们就要尽快想办法解决。” 苏良问道:“大人有什么计划?” 秦思远道:“有几件事情需要立即着手办理。第一,尽快将付德全指使人殴打下人致死的事调查清楚,如果情况属实,要予以严惩。另外要发动平民举报贵族富户欺压平民的情况,一经查实,坚决予以严惩。第二,对郡内上上下下的官员进行一次全面清查,看有没有违背帝国律法及郡府规定的情况,如果有,对违法违纪的官员要进行严厉处罚。第三,郡府的税费减免范围要重新进行调整,对于确实非常困难的居民,要减免其应交的各种税费。” 苏良思考了一下,说道:“大人说的这几条我都赞成,回去后我立即安排人办理。不过我还想补充一点,请大人考虑。” 秦思远道:“先生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我们一起商议。” 苏良道:“目前郡内有很多孤儿和孤寡老人,他们的生活相当困难,仅靠减免税费,对他们是没有什么用的。我想先在郡内进行一次全面的调查,将这样的情况摸清楚,然后由郡府拿出专门的资金,根据他们的贫困程度每月发放一定数量的补助,确保他们最基本的生活。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秦思远点头道:“先生的这个办法很好,如果郡府的资金不足,我们还可以发动民间力量捐助。“苏良道:“如果大人没有什么意见,那我就安排人办理了。” 秦思远道:“先生就按我们刚才商量的意见办理吧,我希望尽快见到成效。” 苏良道:“大人放心,我会尽全力将此事办理好,让平民享受到郡府新政带来的好处。” 送走苏良后,秦思远对玉琼瑶说道:“琼瑶,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带我到平民区去,我还不知道在我的治下有这么多不平的事,有这么多穷困的平民,我还会为自己的政绩沾沾自喜!” 玉琼瑶螓首轻摇道:“不,思远,是我应该感谢你。” 秦思远诧异的问道:“你为何要感谢我?” 玉琼瑶道:“我天心阁历来以解救天下百姓为己任,历代门人弟子为此奔波不止,要挑选一个造福于民的帝王。几百年来,曾有不少的帝王是在天心阁的帮助下登上皇位的,在登上皇位之前和登上皇位之初,他们也能为百姓做一些事情,不过那都是为了他们能坐稳皇位,从没有一人能象你一样是发自内心地关心老百姓,真心地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而你不仅发自内心地关心他们,还建立了一种制度,一种能让他们长远富裕的制度。这让我看到了希望,那是帝国复兴,民族复兴的希望。所以,我真的非常感谢你,感谢你将要实现我天心阁数百年来的梦想。” 秦思远叹道:“我出身世家,从来都是以贵族子弟自居,没有将平民放在眼里,经过小雯一家的事情之后,我才开始改变对平民的看法,并思考贵族和平民的关系,但也思考的并不深入透彻。我之所以走上争霸天下的路,主要是先师的话鼓动了我男儿汉的一身热血,另外就是在乱世想保存自己和自己的家族。近来随着对《天书》的理解越来越深刻,和苏先生等人尤其是和你的接触越来越多,我才真正地感觉到帝国的复兴,民族的兴旺离不开广大的平民,我应该为他们做一些事情。” 玉琼瑶道:“任何人对某件事情的认识,总是逐渐深入的。你出生在豪门世家,从小受贵族世家的影响,不像我,从小受到的教导就是以解救天下百姓为己任,你能有现在的认识殊为不易,这正是我要感谢你的地方。” 秦思远道:“琼瑶,你悲天怜人的情怀真是令我感动,我现在虽然也有解救天下百姓的觉悟,但与你相比,还差得远哩!” 玉琼瑶道:“你已经很不错了,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 秦思远道:“我也知道,要想真正解救天下百姓,要走的路还很长,遇到的困难将会很大,我有点担心自己能否坚持下去哩!” 玉琼瑶道:“你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头。我相信你的勇气、你的毅力、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 秦思远伸出双手握住玉琼瑶的右手,说道:“琼瑶,希望你能时时在我的身边,提醒我,鼓励我,帮助我。” 玉琼瑶伸出左手与他相握,柔声说道:“你放心,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共同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两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对视着,久久不愿分开,相视的二人都有一种相知相惜的感觉。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苍蒙草原正是如此的景象。 “唉……”娜云雪深深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走出毡房。 十天前她已回到了鞑凶王廷,向父汗申述了出兵蜀州或青州的理由,父汗并没有给自己明确的答复,只是让自己耐心地等待。可时间不等人啊,前线的战局一日三变,再继续等下去,谁知道帝国的局势会发生什么变化,到时候即便有了决定,或许也无法执行了哩。 鞑凶的王廷实际上是一个大的毡房,里面可以住上很多人,除了生活的地方,还是鞑凶大汗处理公务的地方。大汗博尔带着部下打猎去了,整个王廷里没有几个人,显得空荡荡的,一如娜云雪空荡荡的心。 娜云雪走出王廷,放眼望去,只见广褒的草原上,到处都是鞑凶人的毡房。鞑凶人的毡房,面东南而居,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山坳里、大树下、草地上、海子旁。几乎每户鞑凶人的毡房前都停放着数量不等的架勒车,长辕高轮粗辐,这是包括鞑凶人在内,许多游牧部族不可或缺的重要工具之一,几乎可以与牛马羊驼等牲畜同等重要。 还有就是妇女乘坐的特儿车,其实就是在架勒车体上用柳木条弯曲成半圆形车棚,棚周围包以羊毛毡,以成篷帐,可以遮阳光、挡风雨、防雪御寒,鞑凶人外出探亲访友,接送亲人、婚姻嫁娶等等都会用到,多半为女子所乘坐,家境富裕者还会覆以帷幕,前垂帘幕,棚顶装饰,四角悬挂流苏,装饰得美观豪华。 王廷四周的草原上,马嘶、犬吠、牛鸣、骆驼吼叫、羊群咩咩、鸟雀嘁喳、婴儿呜咽……声声相应,不时传来,这些天籁之声反而显得此时的草原格外静谧悠闲。 蜿蜒曲折的草原小河,穿过一片片盛开着白色黄色小花的草地,流聚汇集成大大小小的海子,一泡泡碧水如珠,镶嵌在草原上。各种水禽,天鹅、野鸭、大雁,三三两两,在水边追逐,觅食,遨游…… 远处山角,一片疏林子依着大片繁盛的花草,许多马儿在草地上悠闲自得地低头吃草,风不时拂掠着马鬃,数个牧人骑在马上,手持着长鞭驱赶牛羊畜群。 水边,草滩,不时飘起一阵轻柔的歌声,低缓、曼妙,回荡在白云飘浮的天空苍穹之下。 “真是一副绝美的草原图画!若是没有战争该多好!” 娜云雪却知道这是不太现实的想法。鞑凶人每每主动挑起与大洪帝国的战争,有多方面的原因。大洪的富饶、繁华、先进的技艺、深厚的文化、华丽的建筑、高雅的艺术、丰美的食物,是每一个到过大洪的鞑凶人所深深向往的。草原民族的天生好战也是导致战争的一个重要因素。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随着草原上人口的膨胀,草场的放牧已到了极限,食物的供给严重不足,鞑凶人不得不靠掠夺和抢劫来维持自己的生存。 天色渐晚,远方草原蹄声如雷,旌旗飘扬,跟随博尔行猎的大队人马归来了。旌旗猎猎,鼓角低昂,飞骑奔逐,惊心动魄。博尔身披铠甲,在周围亲卫簇拥下,纵马飞逐,返回营地,身手勇猛矫健。 行猎归来,享受野获自是必然,当然,烤制全羊也是必不可少的宴饮美味。架起了火堆,先把石头放在火堆上烧烤。这边厢,宰杀羊只,去掉头部,内脏清理干净,最后在清理好的羊内腔中放进滚烫的石头,还有从大洪帝国抢劫过来的各种蔬菜和炒米、盐等,然后架在火上烤,这总要一个时辰方可食用。 这期间,除了忙活着打理食物的男女,营地中的绝大部分人出动“游戏”,除了拔树桩,叼羊羔之外,还有许多骨粗体壮、精力旺盛的鞑凶男人半坦着胸腹扭打摔跤,不分胜负之时,围观的人们便挥动着粗壮的手臂,“嗨!嗨!”呐喊,为场上的人助阵,乐此而不疲。 食物熟了,映着星光和篝火,营地中的鞑凶人围火而坐,开始这露天的野宴。 剖开了羊腹,浸了羊油,滚烫无比的石头被取了出来。不少鞑凶人不停的将滚烫的石头在全身上下熨烫,据说这样可以强身健体不生疾病。 羊腹中的蔬菜和炒米已经焖烂,浸透了羊油,味美无比,羊肉嘛,则要手撕刀割了。 星光洒满大地,人们安享着盘中喷香的肉味、炒米和乳粥,大碗儿喝着马奶酒,高声谈笑,在茫茫的夜色中,一片欢腾…… 享受过晚餐,不少鞑凶人围着篝火跳起了舞蹈。 鞑凶族一向有“音乐民族”、“诗歌民族”之称。鞑凶民歌具有独特的民族有风格,无论是高亢嘹亮,亦或是低吟回荡,都充分表现出鞑凶族人质朴、爽朗、热情、豪放的性格。 鞑凶族是能歌善舞的民族。鞑凶族舞蹈的特点是节奏明快,热情奔放,语汇新颖,风格独特。动作多以抖肩、翻腕来表现鞑凶族姑娘欢快优美,热情开朗的性格。男子的舞姿造型挺拔豪迈,步伐轻捷洒脱,表现出鞑凶族男性剽悍英武,刚劲有力之美。鞑凶族舞蹈久负盛名,传统的马刀舞、筷子舞、驯马舞、挤奶舞等,节奏欢快、舞步轻捷,都表现出了鞑凶族人纯朴、热情、精壮的健康气质。 伴随着马头琴低回婉转的抒情之音,牛皮鼓的激越厚重之声,鞑凶人在草原的夜空下亦歌亦舞,自得其乐,篝火旁的气氛欢快热烈。 直到篝火燃尽,歌舞的人群全部散去,娜云雪才有机会和她的父汗博尔说上话。 “父汗,那件事不能再犹豫了,迟则生变啊!”在王廷的议事之地,娜云雪焦虑地说道。 第一卷 崛起 第三十四章 草原军议(二) 第三十四章草原军议(二) “雪儿你的建议我已反复考虑过了,单纯从军事角度考虑,你的建议是很有道理的。可如今的这场战争,不仅仅是一个军事问题,更重要的是一个政治问题。军事历来是服从于政治的,而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政治,就变得复杂多了。”博尔一边喝着奶茶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娜云雪疑惑地道:“到底有什么政治问题?” 博尔道:“先说这次偷袭行动吧,你设计了一个偷袭威武城的军事行动,并亲自带军完成了任务,使你在军中的威望大增,已隐隐有盖过你王叔之势。你王叔身为左贤王,领军几十年,又是此次南征军的统帅,他会不会容忍你的这种势头继续下去?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所以只要进攻蜀州或青州的方案是你提出来的,他就一定会反对。” 娜云雪道:“难道王叔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威望而不顾大局么?” 博尔道:“雪儿,你在军事上确实有天赋,但在政治上毕竟还稚嫩了一些。你王叔觊觎我这个汗位已经很久了,若不是对我还畏惧三分,恐怕早已下手谋夺了汗位。他今年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吧,若是不能在几年内立下盖世功劳,建立无边威望,即使我离开了人世,恐怕汗位也传不到他头上。若按你的方案进攻蜀州或青州,迂回进攻大洪帝国都城瑞京,那么灭亡大洪帝国需要多长时间?五年?十年?二十年?恐怕到时候即使灭亡了大洪帝国,他已垂垂老矣!而进攻秦州却是一条捷径,虽然风险较大,但只要攻破了金鸡关,帝国都城瑞京指日可下,他的盖世功劳将会成就,威望亦将上升到一个空前的高度。到时候即使我生前不让位于他,临终前亦必传位于他。所以他是在进行一场豪赌,只不过赌赢了,得偿所愿,赌输了,个人也没有什么损失。” 博尔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此次进攻大洪帝国,我们共出动了两路兵马。在东面,右贤王脱里脱率领的二十万兵马正在强攻蓟门关,我们的本意是由他牵制大洪帝国的闪电军团,减轻西面主攻方向的压力,但也不排除脱里脱先攻下蓟门关直捣瑞京城的情况出现,若是这样,则左贤王的梦想就会落空了,所以他更急于攻下金鸡关。” 娜云雪道:“照父汗这么说,进攻金鸡关的计划岂不是不能更改?” 博尔道:“也不尽然,若我强行命令左贤王进攻蜀州或青州,谅他也不敢反对。只是这样一来,他必定会借故拖延或是指挥不力,反倒不利于此次军事行动。另外一种办法是召开部落首领会议,做出改变军事计划的决定。毕竟此次南征的军队是各部落联军,部落首领会议的决议他是要慎重考虑的。而战争的进程直接关系到各部落的利益,各部落的首领为了本部落的利益,最终会选择一个符合大多数部落利益的军事计划的。” 娜云雪道:“那父汗什么时候召开部落首领会议呢?此事真的不能再拖延了!” 博尔道:“你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已派人到各部落通知,今天已有部分首领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明天就可以开会了。不过能否在会议上通过你的计划,就看你的说词了。” 娜云雪稍稍放下心来,说道:“我尽力而为吧。” --------------------------------------------------------------------------一队队铁甲武士踏着整齐的步伐巡守于外,而在王廷四周盔甲鲜明,刀矛闪亮的亲卫更是戒备森严。 鞑凶族的部落首领齐集一帐,等待着商议娜云雪提出的军事行动计划。 “各位首领,我先将此次西路军南征的情况向大家介绍一下。”在博尔的开场白之后,娜云雪站起身来说道。 “大洪历六百四十一年八月二十日,我率领十万鞑凶族健儿从苍蒙草原出发,穿越乌格里沙漠,渡小羊河而下,于九月二十三日到达大洪帝国威武城下,同日,我鞑凶左贤王扎木合帅四十万大军围困千幛关。九月二十七日,我部攻破威武城,歼敌一万。十月十二,我部攻下西北第一大城甘兰城,歼敌三万。十一月十日,左贤王帅所部败千幛关敌军,歼敌十七万。十一月二十五日,我部再次攻克甘州另一重镇天水,歼敌两万。至此,我军已占领帝国甘州全境,共歼灭敌军二十六万,自身伤亡十五万,其中左贤王部十一万,我部四万。我部伤亡的四万人中,有两万人是死于小羊河上。” “自十二月初起,左贤王帅部二十九万人强攻秦州金鸡关,到我返回草原之时,已三月有余,大小战十余次,始终未能攻破金鸡关,我军伤亡在五万以上。期间我曾提议放弃进攻金鸡关,转而进攻蜀州或青州,遭左贤王及部分将领反对,未获通过。” “我军久攻金鸡关不下,将士积愤,转而骚扰大洪帝国平民。大洪历六百四十二年二月十五日,我鞑凶第一军团第三万骑队第二营在清水河抢劫粮食,遭当地民众反抗,杀十人,焚烧房屋三十余间。二月十七日,我鞑凶第三军团第一万骑队第一营在娘娘关奸杀妇女五人。二月二十三日,我鞑凶第二军团第四万骑队第八营在麻沼河抢劫牲畜五十余头,并与当地民众发生冲突。” “我担心这样的局面长期下去,不但战争的进程会减缓,而且大洪帝国的抵抗会越来越激烈,我军以后的损失会越来越大,即便占领帝国,也将难以统治,因此快马赶回,请求部落首领会议作出决定,改变军事计划,放弃强攻金鸡关,转攻蜀州或青州。” “我的理由如下:一、金鸡关重兵集结,不易攻下,即使能勉强攻下,我军亦必伤亡惨重,不利于以后的进攻。二、如果我军久困于金鸡关下,士兵长期困闷,必生事端,行那烧杀、抢掠、奸淫之事,长此以往,我军凶名必广传于帝国,以后每至一处,帝国官民必拼死抵抗,我鞑凶以现有实力,将无法统治帝国的亿兆子民。三、蜀州物产丰富,丁口众多,地方偏远,兵力比较薄弱,较易攻击。四、得蜀州,将能解决我军最为紧缺的粮草。五、青州地域辽阔,战略回旋空间大,矿产丰富,出产战马,兵力较蜀州更为薄弱,且各民族杂居,尤其是有大量的鞑凶人,易于攻占和统治,若攻蜀州不成,攻青州也是不错的选择。六、若占领蜀州,则可北出秦州,南攻春州,东击湖州,进退自如。七、若短期内攻蜀州而不得,则在占领青州后自西、北两面攻蜀州也可达到同样效果。八、攻占两州不需要大部兵马,我军仍可在甘州驻扎重兵,保障我军的补给线。” “以上是我的一些看法,供各位首领参考。” 娜云雪说完后坐下,静待各位部落首领商议。 “我赞成云雪公主的意见。”灭乌部的首领温无阿抢先说道,“听说蜀州是大洪帝国的产粮大州,占领蜀州之后可以解决草原上急需的粮草。” 灭乌部是鞑凶族的一个中等部落,由于所处的位置不好,草场较差,放牧有限,食物极为短缺,每年冬季都有不少老人、儿童饿死,因此攻占蜀州,解决粮草问题是部落首领温无阿最关心的事。 “我也赞成云雪公主的意见,我们鞑凶族总兵力不过百万,经不起大量消耗,不能进行大规模的消耗战,要尽量减少伤亡。”泰赤部的首领速赤接着说道。 泰赤部是一个小部落,人口本就不多,此次进攻甘州和金鸡关,该部落已死伤了近万勇士,如果再继续这么打下去,该部落的男子怕是要消耗殆尽了。速赤最关心的是如何减少伤亡,能否占领帝国倒是其次了。 “不能这么说。”昆塔部的首领昆尔反对道。“进攻金鸡关虽然暂时有困难,但是一旦将金鸡关攻下,帝国再无险可守,我鞑凶的铁骑可长驱直入,直捣帝国都城瑞京,只要将瑞京城拿下,帝国将尽在我鞑凶族控制之中。如此所花的时间可能会更短,消耗的兵力也会更少。因此,只要能够攻下金鸡关,再大的消耗也是值得的。再说,打仗哪能没有死伤的,就看死得值得不值得了。” 昆塔部是苍蒙草原上的第三大部落,人口众多,草场也非常肥美。昆尔也早有争霸草原的野心,只是一直受博尔强大势力的压制,野心得不到展露。此次南征,该部派出的士兵最多,目的就是想借助战争来提高部落的政治地位。昆尔并不在乎死多少人,也不太关心能抢多少东西,他要的是占领帝国的都城,以便在另外一块土地上重新建立政治格局,最起码让自己的部落有更多的发言权。 一众首领言语哓哓,各持一词,争辩不休,会议一直开到了深夜。 自娜云雪说话开始,博尔就一直没有做声,此时看看时间不早,他说道:“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基本上也就是两种意见,而且两边的人数差不多,一时也难以统一。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来个折中,将西路军一分为二,左贤王仍旧指挥所部进攻金鸡关,但必须保证甘州的补给线。娜云雪则帅部进攻蜀州或青州,另给她加派四万兵马。大家以为如何?” 别勒部首领者勒首先响应道:“我赞成大汗的意见,这样既可以让左贤王放手进攻金鸡关,从秦州直捣帝国都城瑞京,又可以另劈进攻路线,即使金几鸡关久攻不下,也可以从蜀州迂回向帝国腹地进攻,可说是双管齐下,再好不过了。” 别勒部是草原上的第二大部落,者勒与左贤王扎木合关系最是要好,当然不希望左贤王的愿望落空,但他也不愿意得罪大汗博尔,因此极力赞成这个折中的计划。 众首领都觉得这个折中的计划虽然没有完全采纳自己的意见,也基本上符合自己的心意,又见别勒部的首领者勒率先响应了,便都纷纷赞成。 博尔站起身来,说道:“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就以部落首领会议的名义向左贤王下令,同时按各部落人口比例挑选四万兵马,由娜云雪指挥出征。” --------------------------------------------------------------------------薄薄的轻纱缓缓地从身上落下,一副绝美的**顿时展露在秦思远的眼前。 蛾首上的青丝在上面绕成一个十分好看的鬓儿,接着直直曼曼垂落下来,仿佛瀑布一般,溅起漫天的的水雾,充满了仙气。 两道柳眉划着无比美妙地弧度,柔和得让人看了都想随着那道柳眉的痕迹,在心中划出同样一道柔软温和的弧线,用它来撩拨痒痒的心弦。 那道眉毛本来便己经绝美了,但是配上那双仿佛秋波微微荡漾的美眸,两道柳眉仿佛瞬间便活了起来。眉宇间的那道温柔风韵,与辰雾中美丽的孤山一般,充满了宁静而又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便被吸引过去。 第一卷 崛起 第三十五章 春意浓浓 第三十五章春意浓浓 一双美目清澈得仿佛秋日深山丛林中的湖泊,高高隆起,而又秀气绝伦的瑶鼻,山根高高隆起,显得又是高贵又是雅致,配上下面巧美温润如同最娇艳花瓣一般的樱桃小嘴,那张脸蛋顿时有着让人屏息的美丽。 那对**也不是人间的东西,雪白坚挺骄傲地耸立,**还微微往上翘起,樱红的色泽让人恨不得有马上就要咬它一口的冲动。完美的痕迹和形状,仿佛是天才的画师用他的妙笔画出,秦思远找不出任何语言来表现她们的浑圆,她们的滑腻,她们的雪白,她们的坚耸。就连上面那颗小奶头,粉红娇腻,秦思远也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它。 洁白粉嫩的小腹,平坦得没有一丝赘肉。那微微隆起的那么一道弧线,显得那里美肉有着无比美妙的弹性,中间那个浅浅圆圆的香脐儿更加是点睛之笔了,而且这香肚脐儿也将美人的蛮腰衬托得又圆又细,看来也仅仅只能够秦思远一握而己。 在上面绝美腰臀那向内凹陷的曲线的衬托下,两瓣雪白滑腻的香臀划着绝美的弧度高高隆起,丰隆起一个骇人的高度,使得两瓣肥臀那么地挺翘圆滚,又那么的肥美娇嫩,嫩的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滴出香啧啧的水来一般,雪白光滑得泛着一道迷人的光晕。 (删去一百字) 圆润修长却又健美柔韧的双腿使她在万种风情的柔媚中,流露出一种刚健婀娜的特殊风味。 长年的练武生涯,居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白晰的肌肤还是那么的娇嫩柔滑,如同羊脂也如同世上最洁白无暇的白玉一般,泛着迷茫醉人的光晕,吹弹得破的冰肌玉肤下面,隐隐约约有似有光泽在流动,触手又是如此的富有弹性,焕发出一股妩媚诱人的风韵。 尽管有着这样鬼斧神工的身材,但是秦思远还是没有想出惹火这个词,因为眼前这个美人无论是高傲坚挺,极尽完美的**,还是两瓣雪白肥嫩的双臀。都美得让人不敢想到妖媚淫荡这上面来,虽然这个美人儿的身材曲线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起伏玲珑,但是看来有种带着艺术的美感,心中很难用猥琐的念头去站污她、亵渎她。那柔软雪白地娇躯。那香气袭人,娇嫩粼贵的美肉,让人看了心中最大的理想就是将这个美人抱在怀中好好爱怜一番,再难有深入的想法。 “呆子,你看够了么?”美人的那声音柔软得仿佛世上最纤细美妙地羽毛一般,轻轻一撩便将人内心深处所有的**全部撩拨出来。 秦思远向她的脸上望去,只见美目中正跳动着炽热的情感,如花娇靥上含羞的媚笑,比世上最厉害的春药还要让秦思远**高涨。 秦思远努力克服着火热的**,问道:“琼瑶,你真的决定了么?” 玉琼瑶嫣然一笑,道:“既然爱上了你这个无赖,便将身子给了你有如何?” 秦思远道:“这样会不会影响你在师门中的地位?” 玉琼瑶道:“影响又如何,不影响又如何?我的心法最重自然之道,既然心已交给了你,便一切顺其自然吧,如此更能坚定我说服师门的心。” 秦思远叹道:“能得到仙子一般的你的垂青,不知我前世修了什么福!” 玉琼瑶眼波一横,嗔道:“既然知道本仙子垂青你,还不过来!” 秦思远终于放开心神,哈哈一笑道:“你可准备好了,我可是很厉害的哟!” 玉琼瑶媚笑:“尽管放马过来吧,难道本仙子还怕你不成!” 秦思远如何还能够忍的住,虎吼一声,扑了过去。 --------------------------------------------------------------------------秦思远忽然做了一个最美丽的梦。梦到了自己化身为鸟,在广袤的绿野上自由翱翔。天上,白白的云、灰灰的云、黄黄的云、淡淡的云,突然之间从金黄、瓦蓝的嶙峋崖层中钻出来,从绿油油、碧滴滴的山坡上冒了出来,一边轻轻地飘游着,一边神幻地变化着,有的似天鹅抱蛋,有的如猎狗搜山,有的像玉兔奔月,有的犹如白龙过江,有的似老翁醉酒,有的如仙女梳妆,有的像宝塔倒栽,有的如百花怒放,成了变幻无穷的万花筒。地下,处处绿树如海,鸟语花香;步步芳草茵茵,如织如绣。山势错落,幻化出千姿百态的形象,满山的绿树青翠欲滴,林间绽开一朵朵、一片片金黄的花儿,黄得透亮。田野里,碧绿的庄稼间,不知名的虫儿在跳,鸟儿在叫,好似一首旋律优美的乐曲,就像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 秦思远忽然看到了极不协调的一幕,在一片田野里,一群农民正在劳作,几个恶奴手持粗大的皮鞭穿行其间,不时将皮鞭抽打在他们身上。皮鞭飞舞间带起片片破碎的衣衫和缕缕血丝。 秦思远正感气愤间,眼前的景物已变,他来到了一个瀑布前。只见一道宽八十多尺,高七十多尺的大瀑布似天河决口,从九天崩泻而下,拍石击水,发出轰然巨响,犹如万马失蹄,千军扑地,百楼倾倒。整个瀑布就像是有人把滚滚湟水河、滔滔上清江高高提起来倒悬在那里,千万般粗若冰柱的水流排山倒海一般向下重重砸了下去,直把瀑下的深潭搅得似滚水沸腾,以至于碎玉四溅、银珠乱飞、雪浪翻滚、烟雾冲天……忽然,一束耀眼的阳光穿透云层射来,大瀑布霎时又化作五光十色的彩虹一般的万缕玉帘挂在半空,让人目瞪口呆连连惊叹,那磅礴的气势是那样大气、雄壮而又神奇。 秦思远目瞪口呆,他何曾想到,伟大与平凡、雄奇与普通、名震天下与默默无闻,有时仅仅相差那么几十尺,相差几息间,只是经历了那么壮烈地一跃。就是这么壮烈地一跃,平凡竟化作了伟大,普通竟化作了雄奇,无名竟化作了闻名,平庸竟化作了壮丽,柔弱竟化做了磅礴,暗淡竟化作了灿烂,寂静竟化作了绝响。就在这一刻,秦思远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生命的真意,那就是作壮烈的一跃,让世间的恶消失,让人间的美长存! --------------------------------------------------------------------------(删去一百字) 无论心灵和**,他们都紧密地结合着,携手品尝灵欲销融的爱恋。他们水乳交融地把自己完全献给了对方,互相向对方最深藏的心灵秘处搜寻和探索,又无条件地把自己尽情开放。这种深刻的感觉,从未曾在任何其他钟爱的女子身上得到过。他们喘息缠绵,阵阵欢愉汹涌而来,那是爱的极致!忘掉了男与女,你与我的分别,有的只是洪水般吞噬了他们的爱恋,生命的光和热。 秦思远将生命的精华全部射入她的体内,玉琼瑶娇躯一阵颤抖,几滴泪珠从眼角滚下。秦思远用舌尖温柔地舔去玉琼瑶泛着圣洁光辉的俏脸上那斑斑的泪渍,玉琼瑶则用尽所有力气搂紧了他。 第二天秦思远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赤身**仰躺在床上,玉琼瑶则一身雪白衣裳,秀发披垂,盘膝端坐,手作莲花法印,宝相庄严,俏脸生辉,不但回复了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气质,还犹有过之,教人不敢迫视。 秦思远精神舒畅坐了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和写意。不但思虑清明,体内的魔功更澎湃不休,充满了力量。玉琼瑶女子体质果是不同凡响,使他像脱胎换骨地变了另外一个人。 想起昨晚和她颠鸾倒凤,占有着她那仙躯时**迷人的感觉,秦思远有种莫名的感动。正惊疑间,玉琼瑶甜脆的声音传来道:“思远!” 秦思远抬眼望去,刚好与玉琼瑶的明眸正面交触,立时目定口呆。 那对美眸不含丝毫杂质,有若两泓清澈但深不见底的潭水,偏又内藏着深刻之极的感情,如星移月转,沧海桑田,人事迁移,在这永无止尽的变异里,她的精神正与周遭的一切翩然起舞。 玉琼瑶嫣然一笑,顿时变回尘世的美女,说道:“我打算离开一段时间。” 秦思远并不惊异,说道:“你是想回师门一趟么?” 玉琼瑶道:“师门是肯定要回的,不过我想先在江湖上走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是要到大散关去一趟。” 秦思远道:“你想做什么?” 玉琼瑶道:“既然成了你的妻子,自然要为我的夫君出些力。在江湖上走的用意不说你也明白,去大散关则是给你找一个重要的帮手。” 秦思远道:“你难道是去找风夕舞?” 玉琼瑶道:“我的夫君真是明白,风夕舞名满天下,手中又掌握着十几万兵马,如果能拉拢过来,会成为你的一大助力。” 秦思远疑惑地道:“会有那么容易么?” 玉琼瑶道:“我和她以前曾有交往,可算得是说得来的朋友,我的话她是会听几分的。等我牵过线后,你再去专程拜访她,相信以你的魅力,定能打动她。不过这事要快,听说已有不少人向她求婚了。” 秦思远笑道:“我的仙子怎么成了拉皮条的?” 玉琼瑶嗔道:“还不都是为了你,要知道你若真能俘获她的心,便等于平白得到了十几万的军队,大业的实现可能会提前几年哩!” 秦思远装摸作样地施了一礼,道:“那就拜托我的好娇妻了。” 玉琼瑶媚笑道:“如果这件事办成了,你怎样感谢我?” 秦思远笑道:“自然是陪着你共赴鸳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玉琼瑶在他的胸脯上轻轻擂了一拳,说了声“无赖”,然后收起笑容,又变回仙女的摸样,说道:“我之所以爱上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解救天下百姓的志向打动了我。这三个月来你实施的新政也使得巴中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平民都看到了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走之后,希望你能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时时不望你当初说的那句‘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让老百姓过上富足日子’。当然有些事我还是要提醒你,第一,万事不能操之过激,要一步步打好基础。第二,要时刻注意世家贵族的动向,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但不等于在某些特殊时期不会跳出来反对你。最后一件,对于你的父亲,你现在既要依靠他,又有防止他扯你的后腿,甚至要做好将来与他决裂的准备,毕竟你现在的诸多做法与他的观念是背道而驰的。” 秦思远也严肃地道:“琼瑶的话我一定牢记在心,相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会看到我打造的一个全新的局面!” --------------------------------------------------------------------------巴中郡的新政实施三个月来,各方面都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首先是招聘了一大批各种专业人才,有一些还是外地的人才。政务司的六个处所需人员基本上配齐,各城、镇的原有人员也进行了淘汰更换,郡府上上下下的办事效力提高了不少。 第一卷 崛起 第三十六章 情义动人 第三十六章情义动人 流民在官府招聘的专业人员指导下,垒造了大量的梯田,基本上保证了郡内滞留的流民所需,虽然有些梯田由于缺水不能种植高产量作物,但种上一些旱季作物,这个冬天,流民也不会饿肚子了。 基础设施建设也在轰轰烈烈地开展,向梯田供水的水库已建造了十二座,巴中城通往南江城、通江城的道路拓宽工程已接近完工,南江城、通江城两城的防御工程建设也快到尾声,一些灌溉系统相继开工。由于时处春夏之交,闲置劳力不是很充足,拖延了部分工程的进度,否则,基础设施建设的成效会更大。 由于开展大量的基础设施建设,各种物资的需求量大增,加上实施了鼓励工商业发展的的政策,许多作坊主和商人也纷至沓来,大大的促进了经济的发展。三个月期间,全郡境内共有一百五十三家各种商铺开张,七家大型工场、十六家大型作坊、二十八家中型作坊开业。 武器工场、煤矿、铁矿、盐矿在全部或部分出售给私人后,各位老板纷纷通过民间借贷的方式注入资金,扩大生产规模,不仅为郡府贡献了大量的税收,还带动了相关行业的发展,吸引了不少外地的人口迁入。 随着人口的大量增长加和居民财富的增加,境内的服务业和娱乐业也随之兴起,大大小小的旅店、酒楼、饭馆、茶楼、当铺等服务场所也都生意兴隆,还有新的铺子在不断开张。 巴中军事学院和巴中技艺学院正在筹建当中,学院地址已经选好,各种建设物资已经备齐,只等劳力充足就可开工,麻烦的是教学人员比较欠缺,尤其是技艺学院的教学人员,看来也只好加大招聘力度了。 军队也没有闲着,军官们都明白,巴中郡的稳定靠的就是军队,何况高层军官都知道,他们的郡守大人的志向远大的很,因此训练的强度比以前还要大,不过绝大多数的士兵都从以前的战斗中尝到了好处,训练起来也没有什么怨言。城防军第一旗已组建完毕,士兵的来源主要是以前的下面四城的部队和投降的流民军。刘达把先前训练的那一套也用在了城防军的训练上,只不过训练的方向与野战军有所不同,他们着重训练的是城池的防守和巷战。治安部队主要由原来各城的刑捕组成,他们虽然不属军务处管辖,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一些正规部队的训练方法,必要的时候他们也可以上战场。 玉琼瑶走了以后,秦思远专门抽出时间到各地走了一趟,视察城防、农田水利建设、道路桥梁修建、军队训练、工商业发展等情况,一路上看到的情况令他很高兴,等他返回巴中城的时候,一个新的计划已在脑中形成。 --------------------------------------------------------------------------“李兄钧鉴:近闻兄内外交困,处境堪忧。内有世家贵族骚扰不住,武器粮草供应不足,军心民心摇摆不定;外有剿灭呼声此起彼伏,广昭兵马虎视眈眈,商贾行旅裹足不前。兄之困窘,弟尽知矣!。 据传兄自幼严父早亡,家境贫寒,全赖慈母含辛茹苦,将兄抚育成人。兄亦侍母至孝,冬暖床被,夏驱蚊暑,更自名存孝,乡里坊间传为佳话,弟甚敬之,以为至孝之人必大义之人也。 兄少时便有大志,不以家境苦寒而自弃,不以出身低下而自卑,勤奋苦学,常效古人悬梁刺股,凿壁偷光之举。兄不止苦读诗书,尚勤练武艺,是以成年之时,得传文武全才之名,远近之人深慕之。 兄以三十余人响应王暴起兵造反,一路冲杀,战无不胜,年余间占地一城,拥兵过万,弟与兄虽无对面交手,然对兄眼光之准、布兵之精也深为佩服,常思若兄是王暴,则破流民军难矣! 兄起兵之意,不外救百姓于水火。今朝廷无能,官吏**,诸州不臣,赋税沉重,民不堪负,百业凋敝,实大乱之兆。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兄之起兵,实非其时。兄之困窘,非兄战之过,乃兄识时不清也。 弟自主政巴中以来,颁布新政,出资安置流民,实施种族平等、阶层平等之策,大兴农业、水利、道路、桥梁、城池之建设,年前至今,诸事颇有起色,境内居民虽不富足,也能安居乐业。何以顺利至此?实乃借朝廷之名,行利民之事也。 弟之心愿,与兄同尔,誓还天下太平盛世,使百姓安居乐业。今兄困顿至此,何不来投,共图大业?进则卫国安民,退则保全自身。兄若到来,弟必十里相迎,寄以重任。望兄早做决断,勿误人误己矣! 弟秦思远翘首以盼!” 李存孝来回地走着,不时扫一眼案几上的信笺,白纸黑字,话不多,却字字千斤,如一把把重锤反复敲打在自己的心上。这个巴中郡守不简单啊,不仅将自己的来历探查得清清楚楚,甚至自己的处境亦看得明明白白。如今自己确实到了内外交困的地步,虽然占据着广昭郡的剑阁城,但局势却一日不如一日。剑阁乃蜀州通往都城瑞京的要道,官府断不会让自己长期占领。剑阁也为四战之地,北有广昭城,南有花阳城,东则有巴中城,均相距不过两百里,骑兵两日间就可到达。西边虽然较为荒僻,但州府在摩天岭住有重兵,随时可以杀过来。前几天广昭郡守已传来檄令,要自己投降或解散流民军,否则将派重兵围剿,自己没有回应,想来这几天对方就该有动静了。自己倒并不怕广昭的兵马,先前已交过了几次手,他们的战斗力与秦思远的军队是无法比的,以广昭城的两万兵马想攻下自己近万人马防守的剑阁城是不太可能的。问题是到时候若州府命花阳、巴中两郡的兵马夹攻怎么办?只怕想退走都难了。 李存孝不禁大为苦恼,解散流民军?可这近万部下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向广昭郡府投降?更不现实了,官府对造反的人历来是不会让其有好下场的,谁能保证自己和部下不会人头落地?再说自己也不甘心,救万民于水火的志愿岂不就此落空! 想自己起兵以来,战无不胜,年余时间,声威大震,虽只是流民军的二首领,也拥兵过万,占据一城。不曾想秦思远一来,就逼得自己流亡异地,困顿交加,此人的本事还真是了得。按说自己的困境全是他造成的,自己应对他恨之入骨才对,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对他竟无半点恨意,有的只是钦佩,这也许就是英雄惜英雄吧! 再次扫了案几上的信笺一眼,几行重要的字迹深深印入脑海,“弟之心愿,与兄同尔,誓还天下太平盛世,使百姓安居乐业。今兄困顿至此,何不来投,共图大业?进则卫国安民,退则保全自身。兄若到来,弟必十里相迎,寄以重任……” “且先派人到巴中郡看看信上所言是否真实,若是,便相投了罢!”李存孝思考良久后作出了最终的决定。 --------------------------------------------------------------------------乌日乐带着七分醉意,最里哼着大草原流传最广的情歌,一路朝自己在天水城的相好沈寡妇家走去。 娜云雪治军严谨,从不准部下干奸淫妇女的事,一旦抓住奸淫妇女的官兵,必斩首无疑。近来娜云雪虽不在军中,可琳娜比她更严厉,但考虑到官兵长期在外,也有需要,因此对部下上青楼楚馆,或与民间妇女通奸,则不予理会。乌日乐是娜云雪手下的一名参军,很有些权势,前些日子,无意中遇见了一个妖媚的寡妇,两人一来二去,便好上了,乌日乐还为她花了不少钱。 想到沈寡妇那丰硕的**,白嫩肥满的大屁股,乌日乐的身上一阵子发燥,脚下的路变得漫长起来,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沈寡妇的房子在城东,一切如旧,小小的院子里三间平房,安安静静,房子里透出的灯光显示主人还在。乌日乐知道沈寡妇定是已脱的赤条条的躺在床上等自己,这是她每隔两日就必做的事。 乌日乐走进正屋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不禁犹豫了一下,但随即就释然了。天水城驻有鞑凶的三万大军,大洪的反对势力早已清除干净,外地的刺客是很难进来的。再说自己虽然是一名参军,但也不算的是最高层人物,就是有刺客潜进城来也没必要刺杀自己。因此他排除杂念,径直进了亮灯的房间。 沈寡妇果然脱光了身子躺在床上,还双腿大张,摆了一个十分诱人的姿势。这成熟妖媚的妇人果然是男人的恩物,在床上的花样千奇百怪,每次都搞得自己筋疲力尽。可自己就是喜欢她的骚媚样子,一天不见她就心里发痒。 乌日乐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沈寡妇的姿势虽然诱人,但脸上并没有妖媚的神态,反倒有一丝惊慌之色。正疑惑间,一柄闪亮的长剑扑头盖脸向他刺来,强烈的剑风竟令他的呼吸忍不住一阵紧缩。 乌日乐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酒意霎那间去得干干净净。他虽是文官,但鞑凶人天生勇猛过人,何况他自幼修习武艺,功力很是不低,虽陡遇变故,倒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当下尖叫一声,身子斜倒,一拳击出,正中剑面,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将刺客击退,自己在地上一个翻滚起身,顺势拔出腰间的弯刀,抬眼向刺客看去。 刺客却不欲给他喘息的机会,一退即进,长剑幻出无数朵剑花,将他罩在其中,剑尖却吞吐不定。 乌日乐只来得及看清对方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剑尖就已到了他的眼前。乌日乐弯刀在身前化了一道弧,将剑影尽数挡开,随即还攻了几招。 眼见得对方的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乌日乐不由得渐渐放下心来,这里毕竟是鞑凶军的地盘,时间一长,必有鞑凶军赶来,那时刺客可就插翅难飞了。 乌日乐瞥了沈寡妇一眼,却发现她一脸的惊色,正感不妙,一丝异响自身后传来,想要躲避,已经不及,一把长剑自背后刺在他的肩井穴上,弯刀再也把握不住,掉在地上。前面的女子长剑不停,连刺他身上几处大穴,他顿时软倒在地,连说话的能力也失去了。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黑衣男子,从身上拿出一条麻袋,迅速将乌日乐装入袋中,提住袋口,往背上一搭,与两个女子冲出门外,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刘达走进秦思远的书房的时候,秦思远正负手站在窗前,神态轻松舒展。他似乎是很随便地站在那里,像是持卷甚久的文人,站起身来放松心神;再仔细看他时,又仿佛他自古以来就站再那里,与周围的环境已溶为了一体。他全身的线条柔和中不乏刚毅,飘逸中带着神峻,仿佛是远古的神灵降临尘世,刘达竟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获得证词 第三十七章获得证词 良久,秦思远缓缓转过身来,双眼紧紧盯着刘达,一股无形的威势从他身上散发,刹时弥漫整个房间,屋内的空气仿佛开始被冻结,六月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竟没有一丝暖意。 刘达顿时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压力笼罩着他。他武功不低,又是久经杀场的军人,自不肯轻易示弱,忙运功抵抗,却发现自己就像陷入了泥潭,愈是挣扎,愈是陷得深,渐渐有不能呼吸之势。他才知道这年轻的上司是自己无法比拟的,连忙放弃了抵抗,却已是精疲力竭。 秦思远忽然微微一笑,房间内的压力、寒气刹时消失得无影无综,刘达仿佛从泥潭中挣脱了出来,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 秦思远用颇勘玩味的语气说道:“听说刘将军府上最近热闹的很,可说是门庭若市吧!” 刘达刚刚放松的心神顿时一紧,最近确实有不少的贵族世家人士到自己家里拜访,对郡府推行的各阶层一律平等,没收非法所得等打击贵族的政策大发不满,不少人还游说自己出面领头与郡府对抗,自己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坚决拒绝。难到这事被秦思远知道了,要拿自己开刀? 想到这里,刘达赶紧说道:“大人说的不错,最近确实有不少的贵族世家人士到自己家里发泄对新政的不满,不过卑职以为一项新的政策的推行,总有一些人感到不满,人们的适应期会有一个过程,所以也没有怎么在意。” 秦思远说道:“听说有一个叫周朝晖的贵族往你府上跑得特别勤,还不时的给你的几位夫人送些礼品,想必你的几位夫人没少在你面前说他的好话吧?” 刘达说道:“是有这回事。这周朝晖以前与我也有些交往,近来是来的勤了些,卑职倒没觉得有什么异常,难道这人有什么问题么?” 秦思远又盯了刘达一会儿,发现他没有流露出惊慌的神情,才说道:“也许刘将军确实不知道,那么我便来告诉你吧。这周朝晖是一个下等贵族,住在城外的一个庄园里,靠祖上传下的几百亩田地过日子。此人雇佣了几十个下人为他种田,平素间对下人极端苛刻,每日天不亮边督促他们起床干活,深夜才准许他们睡觉,下人稍有异议,便遭毒打。郡府的新政推行以后,周朝晖不能像以前那般为所欲为了,下人们每天鸡鸣以后才起床干活。周朝晖极为不满,却又不敢随意毒打下人,于是便想了一个办法,每日三更时便到鸡棚学鸡打鸣,他这一打鸣,其它的公鸡便也鸣个不停,于是下人们不得不起床干活。” “最初下人们也未太在意,只是奇怪主人家的公鸡与一般人家不一样,打鸣特别的早。后来有一个下人夜解,发现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往鸡棚里去,悄悄跟过去一看,见是周朝晖去学公鸡打鸣,顿时明白了主人家鸡鸣的特别早的原因。这个下人回去和大家一说,大家都很气愤,决定想法子报复周朝晖一番。” “第二天晚上,下人们早早埋伏在鸡棚前,一见到周朝晖,也不由分说,就将他按倒在地,当作偷鸡贼狠狠打了一顿。” 周朝晖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如何能够罢休,终于被他寻了一个理由,将那个领头的下人殴打至残。这事如果是发生在以前,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按帝国的律令,贵族享有特权,他顶多也就给那个残疾的下人几个钱,将他打发了事。可郡府的新政推行以后便不行了,按新政的规定,他起码得坐几年牢狱。于是他便千方百计地讨好你的夫人,想在事发之后由你出面作保,刘将军只怕不会一点也不知道吧?” 刘达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周朝晖给他夫人送的礼物不轻,他也隐隐猜到是有求于他,却不曾想到是违背新政的事。新政推行不久,其它各方面是比较顺利的,唯独各阶层一律平等这一条成效不大,贵族世家总是阳奉阴违,秦思远早就想拿人开刀,不曾想周朝晖一头撞了进来,搞不好还将自己牵连上了。 刘达正欲开口,秦思远举手阻止他,继续说道:“刘将军,我知道你近来很有些想法。其一,我来巴中郡以后就将你从统领降为万夫长。其二,你是贵族出身,新政的推行对你不能说没有影响。其三,我将你从野战军系统调到城防军系统,似乎地位又有所降低。所以你有些想法是很正常的,我也不会为此怪你。但你对贵族世家们的态度、动向很清楚,却既不报告,也不反对,就令我很失望了。”说到此,他的语气已逐渐严厉。 刘达用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大人责备的是,就我个人而言,虽然对各阶层一律平等的政策不是很赞成,也不会反对,对于其他贵族世家的态度没有明确反对,确实与自己的身份不符,请大人处罚。” 秦思远放缓了语气道:“我今天既然请刘将军来,便没有打算追究此事,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向将军说清楚。为何要推行各阶层一律平等的政策,我前次在军政会议上已经说得很明白,这里就不再说了。我要告诉将军的是,我的志向远不止巴中一郡,希望将军能够助我。其实我对将军是很看重的,尤其是前次将军在巴中城上演的招兵一幕,令我深为欣赏将军的能力。将军目前虽然仅为城防军旗长,可也是城防军方面的首脑,将来指挥的远不止一旗的兵力。当然将军若不赞同我的做法,也可离去,我决不阻拦。若是留下来,我竭诚欢迎,但必须从此以后一心一意为我做事,否则就不要怪我的手段毒辣。” 说道这里,他身上的那股无形的气势又释放出来,使得他看起来就像魔神降世。 刘达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放心,卑职从此以后全心全意追随大人,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乌日乐歪倒在牢房的茅草上,神情委顿不堪。他的武功早已被封死,抵抗能力变得极差,六月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投在他身上,分外的灼人,他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发出一股难闻的异味。 自那天在天水城被掳,醒来后便在这个牢房里。乌日乐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更不知道掳他来的人有什么目的,只知道不时的有几个面目冷峻,浑身冒着森森寒气的彪形大汉走进来,用带刺的皮鞭将他毒打一顿,直打得体无完肤,浑身冒血,再给他敷上高效的伤药,然后用上好的饭菜招待他。如此情形每天都要重复一两次。最初乌日乐拒绝进食,可后来终于忍不住又痛又饿的感觉,也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每次将饭菜吃得精光,他的精神防线已经快要被彻底摧毁了。 牢房门响了一下,紧接着走进几个人来。与以往不同,这次多了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中年女子。乌日乐抬起头,费力地打量了一下,顿时被年轻男子的气质所吸引。那是一种气吞山河的霸气揉合了深无穷尽的智慧的特异气质。一件普通的长袍披在他雄伟的躯体上,却爆发出魔异般的摄人魅力。那对比深夜的大海更深沉的眼睛内却蕴藏难以揣度的平静深远,既让人觉得莫测高深,又使人忍不住有种想要跪地膜拜的冲动。 年轻男子随意扫了一眼牢房,然后将目光投注到乌日乐的双眼上。乌日乐顿时感到两束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强烈的光线直射入自己的眼中,转瞬间仿佛穿过眼珠进入了大脑。乌日乐的大脑一阵阵发痛,神智开始模糊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乌日乐听得年轻男子说了声“行了,可以开始了”,紧接着,一个带有磁性的女声说道:“你现在开始跟着念。”乌日乐不由得点了点头。 “我叫乌日乐,是鞑凶在天水驻军的参军。”带有磁性的女声念道。 “我叫乌日乐,是鞑凶在天水驻军的参军。”乌日乐跟着念道。 “我这次受鞑凶军总参军娜云雪的派遣,到广昭郡来联络广昭郡守齐世昌投降事宜。” “我这次受鞑凶军总参军娜云雪的派遣,到广昭郡来联络广昭郡守齐世昌投降事宜。” “齐世昌已答应投降我鞑凶军,到时候协助我军从摩天岭进入蜀州。” “齐世昌已答应投降我鞑凶军,到时候协助我军从摩天岭进入蜀州。” …… 也不知念了多久,便听得年轻男子的声音说道:“好了,等他醒后让他按刚才所述写下来就成了。” 乌日乐心神一松,顿时昏了过去。 --------------------------------------------------------------------------欢迎李存孝的宴会正在福远酒楼热烈地举行,巴中郡的几个重要人物秦思远、苏良、云破天、刘达等都参加了宴会,小兰、小菊当然也参加了,不过是站在秦思远的身后。 “李兄的到来,是我们巴中郡的大事,有李兄的加入,我们的大业会实现得更快。来,我先敬李兄一杯。”秦思远高举酒杯,兴高采烈地说道。 “大人的这杯酒我可不敢喝哩。”李存孝微笑着说道。 “这是为何?”秦思远诧异道。 “大人一口一个李兄,叫得我坐立不安。大人不把我当作属下,我这杯酒如何能够进口?”李存孝解释道。 秦思远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失了礼数哩!既然是这样,那我便称你为李将军吧。来,我敬李将军一杯酒,愿我们从今以后同甘共苦,共谋大业。” 李存孝郑重地说道:“从今以后誓死追随大人,救百姓于水火!”端起酒杯与秦思远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刘达端杯说道:“我出身贵族,追随大人后,得大人教诲,知道要想改变帝国的积弱局面,必须改善百姓的生活。我提议,为李将军的‘救百姓于水火’,一起干一杯。” 众人都举杯同饮。 李存孝说道:“说心里话,未见大人之前,听传闻大人如何如何了得,我有几分不信。今天见了大人的面,才知道所传还远远不足以形容大人的气概啊!大人的风采气度确实是我生平仅见!” 苏良道:“李将军的这句话可算说到大家心坎里了。我第一次见到大人,就为他的风采气度所折,所以毫不犹豫地追随大人来到巴中。这几个月来的一切事情证明,我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云破天说道:“李将军的本领,大人和我们几个也是深为钦佩的。不说别的,只看当初在南江城的部署,既周密严谨,防范我军对南江城的偷袭,又深具远见,监视了巴中城的情况,听说李将军还提醒了王暴不要轻易出兵。大人曾说过,若你是王暴,我门要想破流民军怕不是很容易了。” 李存孝道:“云将军过奖了,秦大人的战略眼光之高明,是我和王暴远不能及的。比如说当初巴中军仅将我们驱逐出境,不作消灭,怕不只是避免消耗那么简单吧?所以即使当初流民军能保持暂时不败,最终还是要败在大人高明的战略手段之下。” 第一卷 崛起 第三十八章 歌舞大家 第三十八章歌舞大家 秦思远正色道:“我个人纵有天大的能耐,也是独木难支。只有各位倾心相助,才能成就大业。” 众人齐声道:“大人请放心,我等定全力追随!” 秦思远道:“我看李将军就任巴中野战第一师团第二步兵旗旗长兼军务司参谋处参谋,仍统领原有人马,编制不足的就由预备役中征召,如何?”说完将巴中郡的军队建制情况向李存孝介绍了一下。 李存孝道:“大人不见疑,仍让我统领原部人马,我感激还来不及,哪还有意见?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希望能给我部派一些中下层军官。” 秦思远沉吟着道:“那就从步兵第一旗和城防军中抽调一部分中下级军官吧,不过数量不宜过多,免得你不好指挥。另外我让后勤处给你补充一些武器盔甲。” 李存孝大喜道:“那简直太感谢大人了,我的部下目前最缺的就是武器盔甲。” 秦思远道:“感谢倒不必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嘛。不过还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你部现在还不能打巴中军的旗号。” 李存孝道:“难道大人有什么行动?” 秦思远道:“我计划近期拿下广昭郡,已做了不少准备工作,现在需要你继续扮成流民军,将广昭城的兵马吸引过去,待我拿下广昭城后再与你内外夹击,将将广昭城的兵马消灭或降伏。” 李存孝道:“大人公然进攻广昭郡会不会招致州府和朝廷的非议?” 秦思远不由得欣赏他的思维敏捷,笑道:“这方面我已做了详细安排,保管州府和朝廷抓不住把柄,顶多是怀疑罢了。” 李存孝道:“既然如此,我谨听大人安排。” 秦思远道:“好,那么你明天就返回剑阁,务必将广昭城的兵马拖在剑阁城下。今天我们就放开痛饮,不醉不归。” 众人轰然应诺,只苦了不善饮的苏良,大家离开酒楼的时候,他已醉成了一堆烂泥。 --------------------------------------------------------------------------秦重眯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太师椅里,仿佛进入了睡眠状态,只有偶尔从眼缝里射出的几缕寒光证明他还清醒的很。他四十来岁的样子,白净的脸,微微发福的身材。岁月似乎在他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他的头发仍是那么油光黑亮,他的双眸仍是那么清澈如水,他的双手仍是那么白皙丰润。若不是多年的手握重权使得他看起来不怒自威,他的整个形象就像一个商人。 没有人敢小看这个商人一样的中年人。他执掌左宰相之位十几年,门生故吏遍及天下,朝野势力如日中天,敢于和他作对的人要么从他的眼前远远消失,要么从这个世间彻底消失,除了那个人----帝国的右宰相南宫长春。 秦重现在就正为如何应付南宫长春而激烈地思考着。他今天接到儿子秦思远的一封快信,信中说广昭郡守齐世昌欲投降鞑凶人,他准备带兵将其捉拿。秦重对齐世昌欲投降鞑凶人之事有些半信半疑。齐世昌这个人是他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对此人的为人他很了解。此人虽然贪才好色,但说到向外敌投降,却未必有此胆量。可儿子随信附来的鞑凶军一参军的供词,又显得确有其事。 秦重有些犹豫不定,是如实在朝廷上公布齐世昌的罪行,让儿子出兵捉拿?还是将此事隐瞒,派人阻止儿子出兵?两者各有利弊。前者的有利之处在于儿子可以名正言顺地占领广昭郡,实力大增。不利之处是齐世昌毕竟是自己提拔起来的,他的出事会影响到自己的名声。后者则正相反,自己的名声不会受损,儿子却失去了一次扩大实力的机会。 “南宫长春会怎么利用这件事呢?”秦重不由的想到,“这个自己在朝廷中的唯一对手,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大做文章吧?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伤害?自己该如何应付他的攻击?” 秦重反复权衡着此事的利弊。南宫长春之所以这么多年来能与自己相抗衡,关键在于他手中掌握着帝国四大野战军团的一个----驻扎在蓟门关的闪电军团,他的长子南宫布武是闪电军团的军团长。没有掌握嫡系军队是自己的致命伤,为此他自己多年来也做了不少努力。风夕舞能在不到二十岁就当上帝国元帅,除了铁流的影响力外,与自己为了在军中培植中间势力制衡南宫布武有很大关系,否则以帝国现今的体制,平民出身的她无论如何是不会升得那么快的。但是,这种制衡也只能在朝政平稳之时起作用,一旦帝国发生变乱,风夕舞是不会为自己个人出全力的,这与南宫布武的闪电军团可以成为家族的军队大不一样。如此看来,尽快将自己的儿子扶持起来,让他手中掌握一支精锐军队,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至于其它的风险,也只有想办法尽力化解。当然,也有必要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提醒,听说他在巴中郡实行什么各阶层一律平等的政策,这是与自己、与自己家族的观念相背离的,也会给政敌造成攻击的借口,要警告他不能搞得太过分了。 确定了利弊得失,秦重开始考虑如何应对南宫长春可能的攻击。南宫长春可能采取的手段不外乎两种,一是在皇帝面前指责自己用人不当,趁机打击自己的威望。二是推荐他方官员出任广昭郡守,让自己的儿子掌管广昭郡的愿望落空。对于第一点,自己可以先向皇帝把事情说明,化被动为主动。对于第二点,则要据理力争,至不济也要派一个中间派官员出任广昭郡守,决不能让对方得逞。 一旦作出了决定,秦重便马上付诸于行动。他站起身来,喊道:“来人,备车马,我要进皇宫。” --------------------------------------------------------------------------齐世昌在他最宠爱的小妾身上做了最后一次努力,终于还是失败了,齐世昌颓然地从小妾的身上滚下来,长叹一声,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小妾伸过丰润的玉手,抚摩着他肥厚的胸脯,问道:“爷有什么心事么?” 齐世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他的心事说出来。这小妾温顺可人,明白事理,最能理解他的心意,每次遇到不顺心的事,只要到她这里来一趟,便烟消云散,因此这小妾也最得他的宠爱。 他说道:“这几天我老是感觉到心惊肉跳,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和剿灭流民军有关。” 小妾说道:“爷不是派出大军去剿灭了么,难道三万官军还对付不了不到一万的流民军?” 齐世昌叹道:“这支流民军的战力不差啊,三个月前从巴中郡流窜到我广昭的时候曾和我广昭军一路交手,竟无一败绩,终被他们占领了剑阁城,为此朝廷和州府对我严加申斥,一再命我派兵征剿,不得已之下,我才将本城的兵马尽数派出,又令郡下各城派兵协助,这才凑足了三万兵力。可如今几天过去了,剑阁那边一点音信也没有,不知道是胜是败,而郡中的兵力都已抽空,若再出现流民造反的事,可就无力应付了。” 小妾说道:“爷何不向附近几个郡府求救?” 齐世昌叹道:“我也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心思,可如今乱世将至,各地官员都在拼命保存实力,谁会好心来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小妾正要再说话,房门响了两下,一个婢女的声音传来:“大人,刚才城门口的士兵来报,说是巴中郡的郡守秦大人带兵来到了城下,声称来帮助大人剿灭流民军。” 齐世昌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兴奋地说道:“有这等事,简直是太好了!” 小妾问道:“那位秦大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齐世昌一边穿衣一边说道:“是我的老师左宰大人的公子,定是受恩相所命来帮助我,看来恩相始终将我放在心里呀!” 不等衣服穿好,他已跑出了房门,一边跑一边下令:“快安排人随我到城外迎接。”一路急急忙忙地去了。 --------------------------------------------------------------------------“少公子真是来得及时呀,不瞒你说,我这城中只有一千士兵,不要说再来什么流民造反,就是平民有个什么骚乱的,我就没有办法应付了。少公子不忘旧情,慨然来援,我不甚感激,今天一定要敬少公子一个痛快。”在广昭郡府大厅招待秦思远的宴会上,齐世昌高举酒杯,非常热情地说道。 “齐兄太客气了,你我都是帝国的官员,相互帮忙是应该的,何况你还是家父的门生,就更不能算是外人了。齐兄尽管放宽心,我已命手下一万骑兵驰援剑阁,这次随我来广昭城的也有五千步兵,相信流民军很快就会被消灭,齐兄此后可以高枕无忧了。”秦思远也亲热地说道,脸上的神情就像是见了多年未见的兄弟。 齐世昌大喜道:“少公子如此厚待于我,叫我如何报答?” 秦思远道:“都是自己人,谈何报答,再说我们两郡很快就成一家了,广昭郡的事不就是巴中郡的事?” 齐世昌也许是太高兴的缘故,对他‘两郡很快就成一家’的话并未在意,说道:“我记得少公子在都城时风流洒脱,乃花中王子,听说不少红姑娘至今对少公子念念不忘哩。我今天准备了一个小节目,让我们的花中王子品尝一下吧。” 秦思远懒懒地笑了一下,道:“哦,齐兄准备了什么好节目?” 齐世昌神秘地一笑,也不说话,举掌相击,发出“叭”的一声响,便见一队乐师走了进来,在大门两旁坐下。紧接着,近门处又是一阵哄动。秦思远举目望去,却见一个美丽女子在数十个舞女的簇拥下,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那女子身披真丝织就的雪白罗衣,上面坠有无数发光的白色鳞片,光辉灿烂。耳坠是淡蓝色的翡翠,云状的发髻横着一枝金簪,闪烁生辉,绢裙轻薄,娇躯散发着浓郁的芳香。她的脸形极美,眉目如画,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诱人之极。最使人迷醉的是她配合着动人体态显露出来的那娇慵懒散的风姿,成熟迷人的风情,比之玉琼瑶的飘逸、琳娜的爽朗、小兰的灵动、小菊的冷凝,又是另一种别样的妩媚美艳。 齐世昌偷看了秦思远一眼,见他一脸的赞赏之色,不由得意地一笑,随即轻击双掌,大门两旁的乐师立时起劲吹奏起来。一群数十个姿容俏丽,垂着燕尾形发髻,穿着呈半透明质轻料薄各式长裙的歌舞姬,在白衣女子的带领下,翩翩若飞鸿地舞了起来,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教人神为之夺。 秦思远顿时沉浸在美妙的歌舞之中。 乐声渐弱,那数十名美女婀娜多姿的旋转着向正中聚合,一曲荡人心魄的琴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数十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正是那领头的女子。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第一卷 崛起 第三十九章 怀壁其罪 第三十九章怀壁其罪 此时琴声骤然转急,数十名舞女以白衣少女为中心,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轻纱飞舞之中,一件件纱衣从舞女们的身上滑落,顷刻间,便见大厅内白茫茫一片,乳波臀浪,肉光致致,大厅内顿时弥漫着一股**的气息。原来,舞女门纱衣之下竟未着寸缕,仅在**和胯下贴着一片小小的鲜花。 白衣少女亦是如此,一身几乎全裸,莹白如玉的肌肤,隐隐透出一层奇异的光泽,使人无从怀疑她的细腻与弹性。丰满结实如瓷质半球般的双峰,峰顶被两朵鲜花遮住了最诱人的部位。纤细的腰肢仅堪一握,笔直修长、极富动感和弹性的两条美腿却紧紧并拢着,**之上,则是一条泛着银色光泽的三角形皮裤,勾勒出性感到极点的饱满耻丘与挺翘圆臀,而那亮如寒星的勾魂眼神,顾盼之间,更是散发出无人能够抗拒的诱惑力! 发髻早已解散,少女轻摇螓首,瀑布般的黑色长发立刻披拂而下,直达臀际。乐声节奏又变,少女纤腰开始合着节奏缓缓摆动起来,那让人看了魂飞魄荡的细腰美臀于是就在如墨汁般的黑色里忽隐忽现,让观者仿佛跌入了梦幻的黑色漩涡,却一个个沉迷其中不愿醒来。秦思远已深深为少女的舞姿所吸引,身后的小兰、小菊则羞得面红耳赤。 当音乐停止,现场依旧一片静寂,直至白衣少女款款地施礼,带着众舞女退下,众人才爆发出恍然而醒的热烈掌声。 “呵呵,少公子,这些舞女的舞技还入得你的法眼吗?”齐世昌向秦思远望去,却见他并未与自己想象般的沉迷,眼里流露的更多是欣赏之色。 听到齐世昌的声音,还有些陶醉的秦思远一边点头一边赞道:“不错,不错,真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不知齐兄从哪里寻来如此出众的舞女?” 齐世昌得意地说道:“这是江南的歌舞大家雪怜丹和她的歌舞团,前几天她从锦城起程前往秦州,途经广昭,被我以高价聘请,留下表演几天,不想少公子能够赶上,可见少公子与她有缘哩!” 秦思远说道:“那就难怪了,听说帝国有两大演艺大家,江南的雪怜丹,以歌舞著名,江北的顾倾城,以琴技传世。今天能欣赏到雪怜丹的歌舞,确实很有眼福。” 齐世昌笑道:“以少公子的风采,如果用点心思,定能抱得美人归,到时候就可以天天欣赏了。” 秦思远正色道:“如此绝艺,应该和世人共赏,如果一心想将其据为己有,则是对艺术的糟蹋了。” “想不到公子有如此的胸怀,怜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哩。世人都道左宰大人的公子贪花好色,看来是以讹传讹了。” 随着一把柔柔的声音,雪怜丹袅袅地走了进来。卸去了舞妆,换上了一件纯白的衫裙,收起了媚态,此时的她给人的是一种端庄大方的感觉。 秦思远苦笑道:“小姐过奖了,世人的说法也许并没有错。不过,人是会变的,随着时间、地点、环境的变化,人的性情也在跟着改变,就像小姐,刚才是一副妩媚之态,此时给人的感觉却是端庄大方了。” 雪怜丹却不赞同,说道:“人的外形易变,本性却是难以改变的,就像我,不论在人前是一副什么模样,却始终保持着一个纯洁的心。” 秦思远道:“世上能够做到小姐这一点的有几人?有时候迫于时局,违背本心的事也要做哩!” 雪怜丹不依不饶地问道:“公子什么时候做过违心的事呢?” 秦思远尴尬地说道:“小姐一向都这样穷追不舍么? 雪怜丹娇笑道:“我想了解公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哩!” 齐世昌打岔道:“好了,好了,雪小姐想了解少公子,以后不妨跟少公子到巴中郡住一段时间,现在我们还是继续着未完的酒宴吧。” 雪怜丹娇笑道:“不知公子会不会欢迎呢?” 秦思远哈哈一笑道:“像小姐这样的佳人,世上怕是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拒绝吧,秦思远也是人,怎能脱俗!” 雪怜丹妩媚一笑,直令秦思远的心旌动摇,说道:“公子可不要忘记你的承诺哟!” 秦思远笑道:“那是当然,欢迎小姐随时到巴中郡。” 雪怜丹美目深深注视了秦思远一眼,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酒兴了。”转过身,袅袅婷婷地去了。 --------------------------------------------------------------------------秦思远对齐世昌说道:“齐兄,我看酒宴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事与你相商。”说完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齐世昌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那么我们到书房谈吧,让他们继续酒宴。”说完带着秦思远往他的书房走去。小兰和小菊连忙跟了上去,秦思远也未阻止。 到了齐世昌的书房里,秦思远也不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齐兄,你是我父亲的门生,此次又如此热情地招待我,我是很感激的。可是有些事情,我还是不能不做的,正如我刚才对雪怜丹所说,迫于时局,有些事即使违背了本心,也要去做。” 他说话的语气相当严肃,齐世昌不由得紧张起来,问道:“少公子此次来广昭城,莫非还有别的什么事?” 秦思远从怀里掏出乌日乐的供状,递给他,说道:“你且看看这个。” 齐世昌伸手接过,看了两眼,立刻浑身颤抖起来,说道:“诬陷,这纯粹是诬陷!” 秦思远叹道:“我也知道这是诬陷,可有一份同样的东西,已经到了皇帝手里。” 齐世昌瘫软在椅子上,喃喃说道:“是谁,是谁要这样陷害我?”忽地跳起身来,嘶吼道:“难道是你?” 秦思远道:“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该如何处理。” 齐世昌挥舞着双手,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要回都城,我要向皇上申辩!” 秦思远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怎么回都城?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五千士兵此时大概已解除了广昭城军队的武装,你的郡府也被包围了,你走得出去么?即便你回得了都城,又能怎样?我的父亲是保他的儿子还是保他的门生,你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结果!” 齐世昌又瘫软在椅子上,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思远道:“因为我要解救全天下的百姓,我要将这片无尽的大地踩在脚下,而你阻挡了我前进的步伐,所以只有牺牲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流露出无边的霸气,压迫得齐世昌忘了反抗。半晌,齐世昌才软弱地问道:“你想将我怎样?” 秦思远说道:“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写下你的罪状,然后‘自尽’。” 齐世昌又跳了起来,吼道:“不,决不可能!” 秦思远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很好,想不到你有这样的勇气。听说你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儿子,是你齐家三代的独苗,还听说你有一个美貌的小妾,深得你的宠爱。你既然不愿意按我指明的路走,就等着看他们的下场吧。” 齐世昌顿时如同泻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说道:“你想将他们怎样,想不到你竟变得如此狠毒!” 秦思远没有丝毫表情地说道:“我说过,迫于时局,有时违心的事也是要做的。” 齐世昌终于投降,虚弱地说道:“好吧,我按你说的做,但你一定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秦思远道:“你放心,要知道,伤害你的家人,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只要你从这个世间消失,我一定保证他们的安全。” 齐世昌伏在案几上,按照秦思远的意思写着供词,一边写,一边流泪。他知道,从今以后,一切的荣华富贵、香车美女再与自己无缘。写完以后,他将供词连同郡守的印信一并交给秦思远,又强调了一句:“你一定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秦思远接过供词,看了一遍,觉得齐世昌的文才还真是不错,一篇供词写得有根有据,悔恨之情溢于言表,再加上上面沾满的泪痕,仿佛还真有那么一回事。秦思远不由得暗叹一声,这齐世昌还算是一个人才,可惜做官不怎么样,否则也不会在内有流民军造反,外有朝廷施压的情况下,还有心思留下歌舞团搞什么表演,更重要的是不该挡了自己的路,要不然,他的一生可能就是另外一个结局了。 收拾起情怀,秦思远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齐世昌,说道:“这颗药吃下之后,你会‘死亡’七天,之后你能否回复过来,要看你的体质和求生的**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会给你办一场隆重的丧事,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服药自尽。七天之后你如果能够醒来,我会将你转移到一个秘密之地,那个时候,‘齐世昌’已经从人世间彻底消失了,活着的将是另外一个人。如果你不想就此死去,就一定要保持旺盛的求生欲,即使在‘死亡’的那段时间,潜意识里也要有这个念头。” 齐世昌接过药丸,转身朝郡府的内进望了一眼,虽然隔着墙壁,他仿佛还是看到了自己活泼可爱的儿子,温顺可人的小妾,不知今生还能不能与他们相见。如果有一丝其它的可能,自己是决不会轻易就范的吧?可如今人为刀俎,己为鱼肉,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闭上眼将药丸放入口中,不一会身子便软绵绵地倒下。 秦思远用手把了一下他的脉搏,对小兰、小菊说道:“行了,我们可以出去公布此事了。” 外面的宴会还未结束,由于两边的首脑都不在场,气氛更加热烈。秦思远带着小兰、小菊走进大厅,拍了一下手,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说道:“广昭郡守齐世昌勾结鞑凶人,被我们发现,已服药自尽。从现在开始,广昭郡的所有官员听从我的号令。” 在坐的广昭郡官员都是齐世昌的亲信,如何能轻易相信他的话,当下便乱轰轰地吵了起来,一个官员站起来说道:“不可能,齐大人一向忠于朝廷,怎会和鞑凶人勾结?” 秦思远冷哼一声,将齐世昌的供词抛向他,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你自己先看了他的供词再说话。” 那写满供词的纸片缓缓地向那名官员飞去,他伸手去接,却见纸片滑过他的手指,直撞上他的胸膛。他顿时感觉到胸膛如被巨锤重击了一锤,全身气血翻腾,两眼直冒金星,身不由己地退了几大步,竟无力去捡地下的纸片。 旁边的一个官员将纸片捡起,看了一遍,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纸上确是齐世昌的字迹,虽有些乱,但语言流畅,完全是齐世昌一贯的文风。 待众官员将纸片传看了一遍,秦思远说道:“我知道各位都是齐世昌的亲信,不太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老实说,我与齐世昌是多年的故交,起先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可事实就是事实,谁也不能否认,而且各位既然是跟随齐世昌多年的人,会不会有人也参与了他的计划呢?” 第一卷 崛起 第四十章 夺占广昭 第四十章夺占广昭 众官员先是被他的武功所慑,接着被齐世昌的供词所惊,此时再被拿话一吓,都不敢否认齐世昌与鞑凶人勾结的事,生怕一个不慎,自己也成了齐世昌的同党。于是,一个个除了为自己表白外,再也不肯为齐世昌说一句分辨的话。 秦思远见众官员都老实下来,说道:“很好,各位从此以后就在我手下做事,只要证明各位是清白的,而各位又肯老老实实做事,我是不会为难大家的。但是,如果有人不肯听从我的号令,或是阳奉阴违,那么齐世昌就是他的下场。” 一众官员轰然应是。 秦思远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身边一个亲卫说道:“传我命令,令云破天将军出击。” --------------------------------------------------------------------------云破天带领一万骑兵在剑阁城北的一坐山上扎营已经两天了。五天前,他带兵从巴中城出发,途经苍源城,渡过陵水,进入剑阁境内。由于广昭的兵力大都抽调到了剑阁城下,他一路走来,倒未遇到任何阻碍。 “各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郡守大人已成功控制了广昭城,下面该我们上场了。”巴中野战师团第一骑兵旗的中军大帐中,云破天对部下宣布道。 大帐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这些将官们自从三个多月前在巴中郡一战后,再没有上战场的机会,整天进行枯燥的训练,早就憋得心里发慌,此时听说终于可以上战场了,不禁兴奋莫名,一个个摩拳擦掌。 云破天举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说道:“各位不要高兴得过早,此次虽然可以打一仗,但我军的目的是使广昭郡的军队投降,因此,我军最重要的是给敌军以震慑,而不是将他们消灭。大家在战场上不可放手杀敌,只需将他们击溃就行。这一点是郡守大人反复交代过的,大家一定要牢记在心。” 众将官一听不能放手杀敌,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个个蔫了下来。 云破天好笑道:“大家不要这个样子嘛,这次只不过是为了收服广昭的军队,才不能让大家尽兴,毕竟他们将来也是我们的兄弟部队,双方最好都不要有太大的伤亡。我可以大胆地告诉大家,只要你们一心追随郡守大人,以后的仗有的你们打,只怕到时候你们都打腻了!” 众将官的热情又被调动了起来,一个营长说道:“我们相信云将军,将军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云破天站起身来,道:“好,我现在命令,全军拔营,朝剑阁城方向开进。” --------------------------------------------------------------------------广昭军统领高顺烦躁不安地在自己的大帐里转着圈,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妈的,也不知是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流民军是被巴中军打败的残兵败将,这分明是一支正规军嘛。害得老子攻了四天,投石机、冲城车、箭塔、冲城椎等大型攻城武器全用上了,都不能动摇剑阁城分毫,还折损了不少兵马。这仗要再这么打下去,即使攻下了剑阁城,老子的兵马也折损得差不多了,老子这个统领还当得有什么劲!” 也难怪高顺骂娘,他的部队虽号称三万,其实只有两万四千人,而其中训练有素的只有自己直接指挥的一万九千人,其他五千人都是各城抽调来的,简直就是一群垃圾兵!剑阁城主将李存孝本就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将领,手下的七千人马也都久经沙场,再加上最近又从巴中郡得到了大批的武器,还得到了一批战斗经验丰富的中下层军官,战力更是大增。高顺要想以两万四千兵马攻破由武装到牙齿的七千人防守的剑阁城,就有些力不能及了。因此,攻城四天来,尽管高顺将所有的攻城武器都用上了,将所有的兵力都投入了,还是只填平了几段护城河,没有士兵的脚能够踏上城墙一步,反倒伤亡了近五千士兵。 高顺不知道的是,为了吸引他的兵马,为秦思远夺取广昭城创造条件,李存孝主动放弃了剑门要塞,否则,以高顺的兵力,恐怕攻下剑门要塞都难,更不用说攻破剑阁城了。 一个斥候匆匆来报:“将军,在我军背后发现大批骑兵,人数约有一万,打的是帝国的飞龙旗。” 高顺心里一喜,莫非是帝**来援,可这支帝**又是从哪里来的? “对方的将领是谁,意图如何?”他向斥候问道。 “对方的旗帜上有一个大大的‘云’字,意图不明,不过好象保持着攻击队形。”斥候答道。 “继续打探,务必搞清楚对方的意图。传令兵,命令部队在军营后方摆布防守阵形,同时加强剑阁城方向的警戒。”高顺清晰地下达着命令,他虽然脾气急躁,倒不是一个糊涂的将领。 “对方的反应倒是够快的,片刻间就布出了一个防守阵形。”一个营长对云破天说道。 “听说广昭军的统领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将军,开口闭口‘老子’不断,想不到指挥打仗还有一手。”另一个营长说道。 “可遇上我骑兵第一旗,也只有怨自己的命不好了。”先前说话的营长笑道。 云破天拍马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巴中野战师团第一骑兵旗长云破天请高顺将军答话。”浑厚的声音虽然不高,可几万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高顺打马而出,在云破天前十丈外站定,说道:“云将军带大队人马来此,不知是何用意?”声音异常洪亮,双方的官兵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云破天说道:“广昭郡守齐世昌勾结鞑凶人,意图不轨,已被我巴中郡守秦思远大人拿下,我奉秦大人之命,特来劝将军放下武器,向我军投诚。” 高顺吃了一惊,随即喝道:“胡说,齐大人对帝国衷心耿耿,怎会与鞑凶人勾结?莫非你等与流民军勾结,意图夺占我广昭郡?” 云破天道:“将军此言差矣,齐世昌热衷于荣华富贵,早就不满足于广昭郡守的位子,鞑凶人许他以蜀州总督的官职,他当然要投降了。否则以我秦大人与他多年的交情,怎会陷害于他?至于流民军,则早在我秦大人的一纸书信感召之下,向巴中军投了诚,将军若是不信,请往城上看。” 高顺转身往城头看去,只见号炮声中,流民军的旗帜缓缓落下,帝国的飞龙旗冉冉升起,不少的流民军还在高呼“帝国万岁,秦大人英明”。 高顺回过身来,对云破天说道:“你说齐大人勾结鞑凶人,有什么证据?” 云破天道:“证据自是有的,只要高将军归顺了秦大人,自会看到。” 高顺冷哼道:“没有证据,老子如何能相信你,要想老子投降,拿出你的本事来吧。” 云破天道:“都是帝国的军队,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自相残杀,高将军不再考虑一下么?” 高顺道:“让老子看看你军的本事再说。” 云破天道:“高将军执意如此,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巴中郡野战骑兵的威力吧。”随即转身命令道:“王横自左向右,李立自右向左,各带三千人马从敌军两侧杀入,穿透敌阵后撤回,记住,只需击溃敌阵即可,不得多有杀伤。” 两支疾如闪电的骑兵,就像两根巨大的钢锥,自广昭军的两勒刺了进去。广昭军虽然绝大多数训练有素,还排成了防守阵形,但毕竟久战成疲,又是在平原之地,如何是憋足了劲的巴中郡骑兵的对手。就像狂风横扫一切,便如巨浪摧毁所有,两支巴中郡骑兵将他们前面的障碍冲击得干干净净。巴中军并不用刀斩杀,他们将巨大的斩马刀翻转过来,用厚厚的刀背砍砸,将广昭军的盾牌、武器砸飞,将士兵砸晕。饶是如此,乱军之中,也有不少的广昭官兵死伤于战马的铁蹄之下和自相践踏之下。不消片刻,广昭军的阵形便完全被击溃,王横和李立凿穿敌阵后带队撤了回来,在云破天的左右站定,两人身上竟无多少血迹。 高顺大吃一惊,他虽然听说过巴中军的厉害,但如何会想到竟厉害一至如斯,看来对方只凭六千骑兵就能将自己的近两万人马消灭了,他的脸不由得一阵青一阵白。 云破天说道:“高将军还不能作出决定么?” 高顺钢牙紧咬,说道:“我们来比试一场,如果你能胜了老子,老子便投降于你。” 云破天道:“好,就此一言为定。” 说完,高举钢枪,拍马冲了出去,高顺也挥舞着长柄大刀,打马冲了上来。 两骑迅速接近,转瞬间迎在了一起,钢枪与大刀做了无数次交击,每一次交击都发出巨大的声响,令双方的将兵为之震撼。当马身交错而过的时候,一片衣甲从高顺的身上飞落下来,他的脸顿时变了颜色。 云破天勒转马头,与高顺对视片刻,说道:“还要再打下去么?” 高顺正要回答,一骑远远驰了过来,马上骑士高喊:“云将军,广昭城来信。” 云破天转脸望去,那骑眨眼间便到了跟前,马上骑士跳下马来,施了一礼,说道:“禀报云将军,广昭城秦大人传来急信。”上前掏出一封信递给云破天。 云破天打开信,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喜色,抬头对高顺说道:“高将军不是要证据么,且看这封信。”将信抛给高顺。 高顺接过信,见上面写着“兹令广昭军统领高顺帅部向巴中军投诚”一行简单的字,底下清清楚楚的盖着广昭郡守的大印。 原来,秦思远担心剑阁城下发生激战,双方损伤过多,便利用齐世昌交出的印信,写了这道命令,令传令兵连夜送来。 高顺犹豫了一下,终于下令:“广昭郡的所有官兵放下武器,向巴中军投诚。” 战场上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广昭官兵见识了巴中郡骑兵的厉害,早已不想打了,这时听到统领大人的命令,纷纷抛下武器。 云破天跳下马,走到高顺跟前,伸出手,说道:“欢迎高将军成为我的战友。” 高顺苦笑了一下,跳下马,伸手与云破天相握,说道:“与云将军做战友是我的荣幸。” 云破天道:“秦大人要是知道高将军来投,一定非常高兴。” 高顺道:“秦大人能拥有云将军这样的手下,一定不是凡人,我倒是盼望着与他相见哩!” 云破天道:“秦大人天纵之才,志比天高,高将军见了一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我们在大人的领导之下必定会成就大业。” 高顺道:“希望如此。”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双方的官兵受他们感染,也都放声欢呼。一时间,剑阁城内外充溢了欢快喜庆的气氛。 --------------------------------------------------------------------------“苏先生,你看这广昭郡的人事安排以怎样为好?”在广昭城的郡府书房内,秦思远一边品着香茗,一边问苏良。 “大人急急忙忙将我召到广昭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么?”苏良端起案几上的香茗呷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 第一卷 崛起 第四十一章 意外收获 第四十一章意外收获 “当然不只是这件事,”秦思远说道。“如今巴中郡的各项事务都走上了正轨,只要按照各种制度操作,便不会出现大的问题。倒是这广昭郡,我们刚刚接手,又要推行新政,棘手的事情倒是不少哩。就说这人事安排,就颇令我头痛,所以我才急急忙忙将先生请了来。” “关于人事安排,在我想来其他的也不难解决,难就难在这个郡守的位子由谁来坐。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恐怕也只有大人兼任一段时间了。”苏良仍是不慌不忙地说道。 “问题是我到底能兼任多长一段时间?前任郡守齐世昌是我父亲的门生,这次我们给他安了个勾结鞑凶人的罪名,必然会使我的父亲受到牵连,朝廷若再派郡守,不可能是我父亲这一派的人,最大的可能是南宫长春的人,即使我父亲力争,也会是一个中间派的人。若是新郡守一来,我自然要让位了,到时候如何控制广昭郡的局势呢?”秦思远问道。 “大人何不采用一下老手段?”苏良说道。 秦思远眼睛一亮,说道:“先生的意思是……?”他将手放到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苏良一笑,说道:“不过最好在广昭境外去做。” 秦思远说道:“不错,新上任的广昭郡守在赴任途中遭遇盗匪,本人被杀,财物被抢,这一定是帝国的重大新闻了。” “南宫长春的脸色也一定非常好看了。”苏良接口说道。 两人相对哈哈一笑,仿佛一个重大的难题已经解决。 “我想组建巴中野战第二师团,先生怎么看?”秦思远亲自给苏良续了一杯茶,说道。 “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以我们两郡的财力,供养两个师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大人打算由谁出任师团长呢?”苏良问道。 “我想让云破天出任第二师团师团长,将其骑兵划归第二师团名下,并兼任骑兵旗长。将李存孝的步兵师团划归第二师团。将高顺调道巴中,出任第一师团第二步兵旗长。组建城防军第一师团,由刘达出任师团长兼第一旗旗长,由于光远出任第二旗旗长。”秦思远说道。 “大人是想在广昭郡全部驻扎巴中的兵马?”苏良问道。 “不错,这样一来,即使将来广昭发生什么变故,我们也能应付。”秦思远说道。 “高顺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毕竟他当过统领。”苏良问道。 “我和此人见过一面,他除了脾气暴躁一些外,还是一个不错的军官。我已和他打过招呼,他表示服从安排。”秦思远说道。 “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苏良说道。“虽然两郡名义上是三个师团,但总兵力和过去差不多,应该不会给我们的财力增加负担。” “那么这事就这么定下来,至于政务上的事就由先生多操心了。我的意见是将巴中郡的那一套搬过来,该换的官员要尽快换下来。”秦思远说道。 “大人放心,我这次从巴中带来了一批人才,相信新政会很快地推行下去。”苏良说道。 书房的门响了一下,小兰走进来说道:“公子,你不是答应了雪怜丹的邀请么?人家已经派人来催了。” 秦思远站起身说道:“只顾和苏先生谈正事,差点忘了,先生不如和我一起去吧。这雪怜丹是江南歌舞大家,名气大的很哩,先生也去见识一番。” 苏良说道:“美人邀请的是你,我可不愿坏你好事,还是你独自去的好,我还要处理政务。” 秦思远哈哈一笑道:“那好吧,以后再请先生欣赏她的歌舞。” --------------------------------------------------------------------------广昭郡是蜀州的北大门,广昭城是蜀州北部最大也最重要的城池,城高墙厚,街道宽阔。秦思远带着小兰、小菊不紧不慢地走在大街上,一边往雪怜丹住的地方去,一边欣赏街景。 广昭郡守的“自尽”似乎给老百姓并没有带来多少影响,大街上仍是人来人往,商贩的吆喝声,买卖双方的讨价还价声,玩杂耍的金鼓声,江湖卖艺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看来老百姓并不关心谁当郡守,只要能保证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就行。 秦思远忽然发现前方有些异常,本是围在一圈的人群猛然向四下散开,露出中间一大块空地来。秦思远举目望去,只见四个人正在打斗,其中一方是三个身着黑衣的年轻人,另一方则是一个身穿灰衣的年轻人。他们并不像平常的武者那样用武器打斗,而是使用暗器。三个黑衣人使用的暗器多种多样,有飞刀、飞镖、铁黎蒺,而灰衣人使用的只是小小的钢珠。一时间,只见空中暗器飞舞,叮叮之声不绝于耳,难怪围观者要四下散开了。 灰衣人显然处于下风,身上已中了好几枚暗器,虽然都不是在致命位置,却也鲜血长流。可他显然没有认输的意思,仍在顽强还击。 秦思远大喝一声“住手”,一个起落已到了场中,右掌在空中划了一个园弧,只见漫天的暗器就像飞蛾扑火一般,纷纷投向他的手掌。秦思远掌力一收,暗器便在他的身前落下一地。 三个黑衣人吃了一惊,各自手握暗器,做出一副戒备的样子,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黑衣人说道:“阁下请自重,这是我们唐门的家务事,请不要插手。” 他的话虽然客气,语气却坚决的很。 小兰、小菊早已跟了上来,小兰拔出剑指着说话的黑衣人,娇喝道:“大胆,在广昭郡境内,秦大人什么事不能管?” 三个黑衣人更为吃惊,刚才说话的黑衣人显然是三人的首领,他向另外两人做了一个手势,待二人将暗器收起,才说道:“原来是巴中郡守秦大人,在下等失礼了。可此人是我唐门的叛徒,我等奉门主之命,将他捉拿回去,还请大人看在敝门面上,予以成全。” 秦思远还未答话,却听灰衣人叫道:“大人不要听他胡说,我只是要到巴中郡去投靠大人,并不是什么叛徒,请大人为我做主。” 秦思远听说过蜀州唐门。唐门是一个古老的门派,大概有几百年的历史,总部在蜀州西部。唐门以毒药暗器闻名于世,据说用毒可以和魔门毒极宗媲美,暗器之术则天下独一无二。唐门在蜀州势力极大,经营着好多行业,据说还在暗中经营着兵器。对于这样一个大的世家,有没有必要去得罪,秦思远不禁有几分犹豫。 灰衣人似乎看出了秦思远的犹豫之意,说道:“大人,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是我自己设计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小菊将那张纸接过来,递给秦思远。他看了一眼,立即为纸上的东西所吸引。原来那是一张设计图,上面画的是一副弩,与普通弩不同的是,在弩机外面加装了一个机匣,在用于瞄准的“望山”上增设了刻度,另外设计了一个箭匣,按图上的说明,这种弩一次竟能发射十支弩箭。 秦思远知道,弩是一种致命的武器,它有很好的射程,比大部分的弓强大(长弓除外),由于从瞄准到发射都不需要借助人力,使得弩手可以很好的进行瞄准。而不借助人力的优点带来的最大好处是,给弩带来最大程度的力量,因为,很少有人能拿同等力量的弓进行长时间的瞄准。弩射出的箭矢可以轻易洞穿最坚硬的铠甲。弩手只需极少的训练就可以操作弩,新兵能非常迅速地熟练使用弩,并且只要瞄准好了,可以杀死一个花费一生来进行训练的重装甲骑兵。但是弩要花很多的时间来装弹,弩手平均每三十息发射一支箭,这个速率比弓箭就差多了,因此弩不能用来进行大面积打击,这也是弩的致命弱点。如果灰衣人图纸上的弩一次真能发射十支箭,那简直是太惊人了。 秦思远仔细打量了一下灰衣人,只见他貌不惊人,一张苍白的脸,五官很平凡;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干枯得就像秋天的茅草;一件破旧的灰袍,随随便便地套在身上。若不是看见他的那一双执着的眼睛,秦思远很难想象他能设计出这样的兵器。 秦思远怀疑地问道:“这真是你设计的么?真有图纸上说的效果?” 灰衣人答道:“是的,大人,我已经做过试验。” 秦思远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好吧,我暂时安排你住下,等看过了你的东西再做决定。小兰、小菊,你们两个将他护送到郡守府,我回头再与他详谈。”又对三个黑衣人说道:“这个人我已经收下了,你们不要再纠缠他,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三个黑衣人虽然心有不甘,但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也不敢放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悻悻地走了。 小兰走出几步,又倒回来说道:“公子,你可得小心些,我看这几个人心生怨毒,恐怕会找机会报复。” 秦思远朗笑一声,说道:“你放心,凭这几人的武功,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小兰道:“我担心的不是他们的武功,听说蜀州唐门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毒药,令人防不甚防,你可不能大意!” 秦思远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小兰这才灿烂一笑,放心地去了。 雪怜丹的住处在广昭城的北区,那是一个很大的院落。秦思远到的时候,看到数十个舞女正在排练舞蹈。一个舞女看见了他,走过来施了一礼,说道:“大人来了,小姐等了很久了哩,大人请跟我来吧。” 那舞女将他带到院落后面的一座两层小楼的二楼上,轻轻敲了敲房门,说道:“小姐,秦大人来了。” 房里一个柔柔的声音带着惊喜的语气说道:“请大人进来吧。” 舞女对秦思远说道:“大人请进去吧,我就不陪了。”转身下楼去了。 秦思远推开房门,一股温暖芬芳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地上铺着厚厚的大红羊绒地毯,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宽大的窗户上挂着粉红色的窗帘,将房内光线遮得不明不暗;房间的四角摆着几盆不知名的鲜花,散发出阵阵芳香;靠里面墙壁处的案几上摆放着一具古琴,一个美丽的少女正在调弄琴音,其它几面则有几个锦凳和茶几。最里面还有一道门,门上垂着珠帘,从珠帘的空隙间可以看见里间挂着粉红色蚊帐的牙床。若不是有那个调弄琴音的少女存在,整个房间就像是一间新房,既温馨又撩人。 雪怜丹一身粉红色的纱裙,盈盈地站在房门口,一双明亮的大眼带着幽怨的神色望着秦思远,幽幽地说道:“大人可真繁忙,奴家都等了几个时辰了!” 秦思远歉然一笑,说道:“对不起,广昭初定,确实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劳小姐久等了。” 雪怜丹请他坐下,又亲自为他泡了一杯香茗,问道:“齐大人真的是勾结鞑凶人的叛徒吗?” 第一卷 崛起 第四十二章 艳舞媚态 第四十二章艳舞媚态 秦思远端起香茗喝了一口,说道:“小姐是一个艺人,对政治也关心么?” 雪怜丹说道:“那倒不是,齐大人待我不错,这个院落还是他送的,我只是想不到这样一个帝国官员,转眼间就成了叛徒,感叹人生变幻莫测罢了。” 秦思远道:“小姐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广昭城?” 雪怜丹明媚的双眼转了一转,说道:“大人赶我走么?” 秦思远道:“小姐言重了,我是想,像小姐这样的歌舞大家,不可能在广昭城这么一个小地方长呆吧?” 雪怜丹妩媚一笑:“那可说不准,或许我会抛弃旧业,从此长跟在大人身边哩!” 秦思远自嘲地笑道:“小姐说笑了,若真是如此,只怕天下的男子都要找我拼命了。” 雪怜丹扑哧一笑,说道:“以大人的英雄气概,也怕有人和你拼命么?” 秦思远正色道:“小姐难道不知道妒火中烧的男人是最可怕的么?” 雪怜丹道:“不知大人有没有妒火中烧的时候?” 秦思远调笑道:“当然有啦,比如说看见你在大厅广众之下裸身表演的时候。” 雪怜丹情意绵绵的说道:“那我从今以后再也不在别人面前裸身表演了,好么?” 秦思远顿时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好。半晌他才找出一句话来,道:“其实,若将小姐的表演当作艺术来欣赏,倒也无可厚非。” 雪怜丹幽幽一叹,说道:“可世人能有几个懂得艺术,绝大多数的男人不过是想得到我的身体罢了。” 秦思远道:“小姐一秆子将天下的男人打尽了哩。天下这么大,总有几个不凡的男人吧?” 雪怜丹道:“至少我到如今还未遇到过,当然除了大人你。” 秦思远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可也是个男人哩。” 雪怜丹道:“因为那天我曾仔细观察了你,发现你在看我表演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欣赏,而不是**。” 秦思远道:“这就能说明问题?或许只是我控制得好罢了。” 雪怜丹道:“可自我出道以来还没有遇上一个能像你一样控制的人,这至少说明你与一般人有不同之处了。” 秦思远摇头道:“女人的心思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雪怜丹吃吃笑道:“你才知道么?”话锋一转,说道:“不说这些了,我新编了一套舞蹈,请你评点评点吧。” 秦思远笑道:“只怕我没有那么高的欣赏水平吧。” 雪怜丹却不说话,朝弄琴的女子做了一个手势,便听得叮叮咚咚的琴声响起,秦思远顿时便如走进了春暖花开的季节。雪怜丹盈盈起身,轻哼起一首轻快的舞曲,脚步在地毯上轻移,以一个让人赏心悦目的角度和姿势,弯下腰身以柔若无骨的一双玉手,做出掬水的动作。 秦思远忽然进入到一个奇妙的境界,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副画面:一个美丽的少女,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来到一条小河边,掬起一捧水,两手倏然分开,清澈的水从指间滑落,她抬起右足迎向那落下的水,溅起无数水珠,两手飞快的轮流接住水珠,一身薄纱随着她的动作飘动。她屈指弹出掌中的水珠,那些水珠竟飘浮在她周身,飞溅的水珠绘出一幅美妙的图画,叫人叹为观止。突然少女飞身跳起,落在毫无借力处的水面上。她在水面上解下同为丝制的腰带,就那么舞了起来,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牵动沾了水的衣摆,在水面上溅出朵朵不同的水花,她飞跃、她旋身,就像那水面是她自由的舞台。她的两颊上浮现红晕,额上冒出汗来,晶莹剔透衬托出她益显容光焕发的容颜。 琴声渐变,不知不觉间变得冷瑟起来,秦思远回到现实中来。雪怜丹的舞姿也变得滞缓而凝重,做着梳妆、卸妆的动作。她蛾眉轻蹙,脸上带着一股浓浓的哀怨和思念之色。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被有了新欢的丈夫忘却在脑后的春闺怨妇,亦或是一个新婚不久,丈夫就出外,再也没有半点音信的青春少妇,只有靠不停地梳妆、卸妆来打发无聊而寂寞的时光。秦思远顿时有如走进了秋风瑟瑟的季节,一股莫大的压抑之感笼罩在心头。 琴音又变,仿佛万物开始复苏,雪怜丹的动作也有了变化。她的动作是如此轻盈,姿势也毫无花俏,双眼深情的看着一无所有的地毯,仿佛那是一片花海;双手轻轻往前,像是要摘下花海中那朵最为美丽的鲜花。但她却并未真正将花摘下,只见她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摘花的手也变成抚摸状,轻轻抚摸起花海中的花朵。紧接着,手臂地抖动,双手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做出各种不可思意的动作,双足虽毫无所动,但秦思远感觉她全身都在动,动得那么有节奏,动得那么美感十足,动得那么让人目不暇接。慢慢的,手臂停下了摆动,可秦思远的目光仍被她深深吸引,仿佛这世间只有她才值得关注,最少暂时是这样。 又是一阵无声无息的沉寂,就在秦思远的期待值达到一个新的高度时,雪怜丹动了,原本静如一尊石像般的她刹那间全身而动,大到四肢头部,小到眉目手指都开始舞蹈,每一个动作都那样狂野而轻盈,冲击着秦思远的每一根神经,并让他又一次获得了超过期待的享受。 琴音再变,变得欢快热烈起来,仿佛春闺的怨妇终于等到了她丈夫的归来。翩翩起舞的雪怜丹以脚尖在地毯上轻点,搭配手势逐一解下身上的衣物,一件、二件……,解下的衣物轻滑过她凝脂般的白玉肌肤,她微侧着俏脸,双眸似睁未睁,唇角上一抹让人觉得充满幸福的笑容,全身再无寸缕。 雪怜丹一只玉手自脸上抚摩而下,滑过如天鹅般的玉颈,到了饱满的胸前。另一只手自大腿抚摩而上,平坦的小腹,最终也停于胸前。她用双手轻轻捧上胸前雪白羊脂般的**,让秦思远充分体会到沉甸甸的感觉,接着俯下绝美的脸蛋,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无比的温柔,美目中射出仿佛在看自己儿女一般的母性光芒。稍许时间之后,嘟起小嘴轻轻在粉红的小奶头上吻了一口。而她那娇嫩粉红的小奶头,以及上面如同新剥鸡头肉一般的乳晕敏感无比,随着小舌头轻轻添过的时候,她的娇躯也随之轻轻一颤。美目中更是射出温柔无比的目光,似箫似管的娇吟,也不住从喉咙底下发出。就在秦思远惊讶的时候,他发现她一只雪白的玉手绕到身后,捧起两瓣圆滚肥臀的下方,接着轻轻扭起纤纤一握的杨柳小腰,两联雪白肥美的丰臀转过来,进入自己的视线,目光中仿佛有着无比的骄傲和喜爱。 如次过了片刻,雪怜丹又开始扭动身子舞蹈,动作狂放而富有激情,千奇百怪的姿势中有无限的动人风情,却只有极少的淫糜之意。她越舞越快,越舞越急,**的娇躯上布满了汗珠,口中也发出喘息之声。 秦思远只感觉到一股无边的**从身上涌起,恨不能立即扑上去将她按倒在地,提枪上马冲杀一翻,可心里却清醒的很,决不能这样做,否则将在无边的**里迷失自己。他运转全身功力,终于控制住那股强大的**。 琴声骤停,雪怜丹软倒在地,浑身汗出如浆,口中发出激烈的喘息声。 秦思远走到她跟前,俯身问道:“你是魔门迷心宗弟子?” 雪怜丹喘息着道:“终于还是被大人发现了,可惜我的功夫还不到家,没能迷惑住大人。” 秦思远道:“不,你的‘天媚迷心’功法其实已经大成,能将一个女子的心理变化演绎得如此到位,相信世间再无人能够办到。只是我的‘不动邪心’功法本身可以抗拒任何的迷心功法,又已接近大成境界,加上我的身体与一般人迥然不同,所以可以不受你的迷心功法所迷。” 雪怜丹道:“这就难怪了,我还以为自己的迷心功练得不到位哩。” 秦思远问道:“你为什么要迷惑我?” 雪怜丹犹豫了一下,说道:“因为你是魔门门主。” 秦思远恍然道:“我明白了,魔门六宗历来相互争斗,迷心宗想必是想借我来打压其他几宗。这么说来你必是迷心宗的重要人物?” 雪怜丹道:“是的,我是迷心宗的两大宗主之一。” 秦思远道:“你此次迷惑我不成,只怕功力要倒退吧?” 雪怜丹苦笑道:“是的,这是‘天媚迷心’功法的最大弊病,迷敌不成,反伤自身。我已感觉到自己的功力正在大幅倒退。” 秦思远道:“我记得好象有两种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雪怜丹道:“不错,其一是将你杀死,彻底消除自己心中失败的阴影,将自己的精神从失败中解脱出来。其二是向你臣服,与你建立精神联系,这样修为将更有精进。” 秦思远道:“你愿意选择哪一种办法?” 雪怜丹叹道:“我有选择的余地么?” 秦思远道:“好象是没有,不过跟着我也不错嘛!” 他哈哈一笑,曲指在雪怜丹红晕的**上弹了一下,雪怜丹浑身一颤,口中的喘息声愈重。 雪怜丹道:“我真是作茧自缚。”她忽地纵身跃起,紧紧抱着秦思远,说道:“我这套舞蹈专门留着给大人跳,好么?” 秦思远向她望去,只见她水汪汪的大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情义,忍不住照着她的樱唇深深吻了下去。雪怜丹嘤咛一声,顿时热烈地反应起来,紧紧抱住他,恨不得将娇躯融入他强壮的身体内。 那个弹琴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就在两人身体的温度不断升高的时候,房门响了一下,小兰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你还好么?” 两人嘴唇分开,秦思远苦笑一下,说道:“你先去收拾一下吧。” 雪怜丹温顺地点了一下头,起身替秦思远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去拾起自己的纱裙,进了里间。 秦思远喊道:“小兰你进来吧。” 房门打开,小兰走了进来,她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秦思远,然后又扫视了一下房间,说道:“公子,没有发生什么故事吧?” 秦思远笑道:“能发生什么故事?那个唐门弟子呢?” 小兰道:“姐姐正陪着他说话,他嚷嚷着要见公子哩。” 雪怜丹已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说道:“这位是小兰姑娘吧?快请坐,我来给你倒茶。” 秦思远说道:“怜丹你就不要忙碌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下次再来吧。” 雪怜丹道:“那好吧,希望大人再来的时候将小菊姑娘也带来。” 小兰用怪怪的眼神扫了秦思远一眼,仿佛在说:“还说没有发生故事,连称呼都这么亲热了!” 第一卷 崛起 第四十三章 武器专才 第四十三章武器专才 秦思远和小兰回到广昭郡守府的时候,正听到那个唐门弟子在问小菊:“秦大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秦思远打量了他一下,见他已经过一番梳洗,换过了一身干净衣服,头发也理顺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秦思远呵呵一笑道:“阁下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唐门弟子听见他的声音,欣喜地站起来说道:“大人终于回来了,我叫唐鸣,听说巴中郡在不拘一格招揽人才,特地来投靠大人。” 秦思远道:“你先说说你的来历和特长,你放心,只要你真有才能,我一定会重用你的。” 唐鸣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说道:“我是蜀州唐门家主唐天放的儿子,我的母亲原是唐府的一个婢女,唐天放在一次醉酒后糟蹋了她,于是她便怀上了我。我自小便不受唐天放的喜爱,其他的兄弟姊妹也不把我当亲人对待,常常借故欺负我,若不是我的叔叔唐天纵多年来一直照顾我,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唐门以毒药暗器闻名于世,对兵器也有独到的研究,我的叔叔唐天纵更是兵器研究的大家。叔叔从我十岁起便教我兵器制造方面的知识,我也对此十分喜爱,多年来一心一意地学习,将叔叔的东西全部学会了,还不断制造一些新的东西。不久前,叔叔听说巴中郡在招揽人才,便让我前来投奔,说是若他不在人世,恐怕我在唐门难以呆得下去。可家主唐天放害怕唐门的兵器制造技术外传,不让我出门,我便找了个机会偷跑了出来。唐天放知道后,派人一路追杀,理由是我偷了唐门的兵器制造书----《武经总要》。其实那本书的内容我已全部记在脑中,根本没有必要去偷。今天在街上就是几个唐门弟子追杀我,幸得大人解救。” 秦思远见唐鸣提起他的父亲时一口一个唐天放,知道他对唐门的怨恨很深,不禁对他的话信了几分,问道:“你除了会设计新式弓弩之外,还会设计什么兵器?” 唐鸣立即表现出兴奋的神色,说道:“那可多啦,如小型投石机、冲锋弩、新式盔甲、攀爬器具等,另外,我能对现有的所有兵器加以改进,使其威力增加,这一技术连我的叔叔都不知道。” 秦思远疑惑的道:“你能对所有的兵器加以改进?” 唐鸣自信地说道:“是的,大人。帝国目前使用的兵器不外乎两类,一是进攻型兵器,二是防守型兵器。在进攻型兵器中,最常用的是刀、枪、剑、戟、矛、戈、斧、钺、匕首、弓箭、弩、投石机等。 刀由刀身和刀柄两部分组成。刀身狭长,刃薄脊厚。刀柄或长或短。其种类很多,有大刀、腰刀和环首刀等,是帝**队装备的主要兵器。 枪,一种刺击兵器,分为枪头和枪杆,枪头为短而尖的形式。 剑是用于近战刺杀和劈砍的尖刃兵器。分剑身和剑柄两部分,剑身细长,两侧有刃,顶端尖而成锋。剑柄短,便于手握。剑常配有剑鞘。 戟,一种将矛和戈功能合为一体的格斗用兵器。由戟头和戟柄组成。戟头以金属材料制作,戟柄为木、竹质。戟最长可达一丈多,既能直刺,扎挑,又能勾、啄,是步兵、骑兵使用的利器。 矛,用于直刺,扎挑格斗的兵器,由矛头和矛柄组成。矛头多以金属制作,矛柄多采用木、竹和藤等材料制作,也有用金属材料的。矛长通常为五到八尺,有的达一丈二尺多。矛头一般长一尺二寸,有的达两尺四寸。最为出名的是被称为骑士枪的“变种长矛”。它的柄较短,有护手,从护手开始呈长而尖锐的圆锥型,是骑士进行突击的最强武器,马的力量会通过矛身传到矛尖,这时的骑士就象一支雷霆之箭能将对手轻易刺穿。“戈,用于钩杀和啄击的兵器。由戈头和柄组成。戈头多为金属制造,柄多为竹、木制作,长度通常为三尺左右,最长超过九尺。 斧,用于劈砍的格斗兵器,由斧身和斧柄组成。斧身由金属制造,斧柄由木头制造。钺与斧形制相近,区别是钺形体薄、刃部宽且成圆弧形。钺主要是作为军权的象征,所以钺大多铸造精良,钺身上刻有人面或兽面纹饰,形象狰狞而华美,给人一种威慑力。 匕首,一种短小似剑的兵器。由刀身和刀柄两部分组成。长四到六寸,有单刃和双刃之分。匕首短小易藏,从古至今一直是军队使用的兵器之一。 弓箭,以弓发射的具有锋刃的一种远射兵器。弓由弹性的弓臂和有韧性的弓弦构成。箭包括箭头、箭杆和箭羽。箭头为金属制造,杆为竹或木质,羽为雕或鹰的羽毛,是军队使用的重要武器之一。 弩,一种装有控制装置,可待机发射的远射兵器。由弩弓、弩臂、弩机三部分组成。弩机由金属制成,包括牙、牛、悬刀三部分。 投石机,当代的最强威力兵器,主要是用于攻城,用投出的巨石攻击坚固的城墙,虽然也能用于野战,但是由于体积巨大,太过笨重,野战时并不常用。 在防御型兵器中,最常用的是盾和盔甲。盾,军队使用的手持防护兵器。形状有长方形、梯形或圆形。材料为皮革、木材、藤或金属等。大盾高约三尺,宽约一尺八寸到两尺四寸。小盾高约一尺八寸,宽约一尺两寸。盔甲,军队将士穿在身上的防护兵器。由三部分组成:甲身、甲裙和甲袖,甲裙和甲袖可以上下伸缩,便于作战。最初以藤木和皮革等材料制造,以后出现了青铜和铁制铠甲,可以有效地防御青铜和铁制兵器的攻击……” 看得出来,他对兵器确实非常熟悉,说起来滔滔不绝。 秦思远打断他道:“这些我大约都知道,你且说说如何改进。” 唐鸣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刀、枪、剑、戟、矛、戈、斧、钺、匕首等近身格斗兵器,最重要的是解决其硬度和韧性问题,若硬度不够,则兵器失去了锋利。若没有韧性,则容易崩口甚或断裂。我通过无数次试验,终于找到了两种材料。将这两种材料按一定比例加入到现有的钢材中,可大大提高钢材的硬度和韧性,用之制造的兵器既锋利又不容易损坏,可使杀伤力大幅增加。” 秦思远道:“真有这样的事?” 唐鸣说道:“千真万确,我已制造过一些兵器,其性能确实非现在军队使用的兵器可比。” 秦思远道:“那远程进攻兵器又如何改进?” 唐鸣道:“弓箭和弩箭的箭头可以用前面的方法改进,弓和弩则要另想办法了。先说弓。弓箭的威力从力量的大小或距离的远近和箭矢的准确度两方面来体现。准确度是由箭手的射箭技术决定的,无法从弓箭本身改进。力量的大小或着说箭矢射出的远近是有弓的张力和箭手的力量决定的,而弓的张力则可以通过改变制造弓的材料来改进。” 小菊说道:“我知道弓都是用木材或竹子制造的,上好的制弓材料是铁杉木,用它制造的弓射程可达一百八十步,世间只有极少的弓是用特殊材料制造的,射程最多可达千步。但这样的材料极为难寻,因此射程达到五百步以上的弓便被称为神弓,难到你能大量制造这样的弓?” 唐鸣说道:“大量制造神弓当然不可能,但制造射程达到三百步的弓倒并不难。我称之为复合弓,是用青州的一种蛮牛的骨头作弓基,在外面包上铁杉木,这样普通的弓的射程就能达到三百步。” 秦思远问道:“那种蛮牛的骨头是否好寻?” 唐鸣说道:“听说青州的巴颜喀喇山上到处都是这种蛮牛,应该不难寻获。” 秦思远大喜道:“如果真是巴颜喀喇山上的那种蛮牛,那材料一事无忧矣!” 唐鸣问道:“大人能容易的搞到巴颜喀喇山上的蛮牛?” 秦思远道:“此事以后再说,你且说说弩又该如何改进?” 唐鸣说道:“弩的优点是力量大,准确度高,缺点是射击速度慢。我设计了两种新式弩以改进旧式弩,今天给大人看的弩我称之为连弩,可一次射出十支弩箭,但它有一个缺点,就是准确度不高,只能用于打击密集的敌军。于是我又设计了一种冲锋弩,这种弩利用一个箭匣,一次装填十支弩箭,射击时只需将箭匣置于弩机上,可分十次将弩箭射出,准确度不会降低,射击速度则大为提高,军队在冲锋时使用最为适当。” 秦思远问道:“这两种弩的射击力量或射程是不是会降低?” 唐鸣道:“一般情况下是的,因为不论是一次连射十支箭也好,还是分十次射出十支箭也罢,弩玄只能张开一次,那么分散在每支箭上的力量自然就小了,即使采用复合弩臂,箭的力量或射程仍会大幅降低。因此,我又研究出了一种特殊金属,我称之为弹力钢,用这种钢制造的弩臂张力极大,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不过,这种钢材制作较为不易,价格昂贵,若用这种新式弩装备部队,成本会相当高。” 小兰问道:“如何解决弩手张弩力量不足的问题。” 唐鸣道:“我设计了一个摇臂,可轻易将弩张开,不过所需时间稍长一点。” 秦思远道:“这两种结构可否用在床弩上?” 唐鸣道:“当然可以,只需将材料改为粗大一些的即可。而且摇臂的使用将大大降低床弩装填弩箭的难度。” 秦思远道:“你设计的两种弩的射程可达多少?射击速度又能达到多少?” 唐鸣道:“采用复合材料制造的连弩的射程可达八十步,速度为每两息一支箭。冲锋弩的射程为六十步,射击速度为每三息一支箭。采用弹力钢制造的连弩的射程可达一百二十步,速度保持不变。冲锋弩的射程为一百步,射击速度亦保持不变。” 秦思远道:“造价呢?与普通弩的造价相差多少?” 唐鸣道:“用复合材料制造的两种新式弩,价格与老式弩相差不大,大概一副新式弩相当于两副老式弩。用弹力钢制造的新式弩,价格就有些高了,大概一副新式弩相当于五副老式弩。” 秦思远道:“这么说来,用弹力钢新式弩大量装备部队还是有些困难了。” 唐鸣道:“我想是的,这种新式弩应该装备在一些精锐部队中。” 秦思远道:“那么投石机能否进行改造?” 唐鸣道:“投石机的最大缺点在于笨重,搬运不方便,在野战中不太适合。我的设想是制造一些小型投石机,这样虽然单个投石机的威力有所降低,但可以大规模的制造。” 秦思远道:“不错,若是野战中有大量的小型投石机可使用,对敌方的打击将是灾难性的。” 第一卷 崛起 第四十四章 举旗不定 第四十四章举旗不定 唐鸣道:“我在这方面已做了一些尝试,但还没有定型,需要继续试验。” 秦思远问道:“防御器具方面呢,你是否也进行过研究?” 唐鸣道:“是的。现今使用最多的防御器具是盾牌和盔甲。盾牌多采用木材、牛皮制造,也有一些铁叶盾。木盾和牛皮盾轻便,但防御能力差,铁叶盾则笨重,造价也较高。盔甲有牛皮甲、藤甲、铁叶甲等,优缺点和盾牌差不多。目前还没有很好的材料可以制造这些防御器具。” 秦思远有些失望地道:“这么说来,防御器具方面只能维持现状了?” 唐鸣道:“其实我已制造了一种材料,我称之为白钢,它的防御能力完全可以和现有的钢材相媲美,重量却只有钢材的三成左右,只是造价相当高。” 秦思远道:“重量只有钢材三成左右的白钢?若用这样的钢材制造成盔甲、披甲,装备一支重骑兵,岂不是同时具有重骑兵和轻骑兵的优势?” 唐鸣道:“可是造价却太高?” 秦思远追问道:“到底有多高?” 唐鸣道:“大概相当于钢材的三倍。” 秦思远道:“是提炼这种材料的矿石太少?” 唐鸣道:“那倒不是,提炼这种材料的矿石到处都是,比铁矿石的储藏量还要大,只是提炼非常困难。” 秦思远道:“不知我巴中郡和广昭郡境内是否有这种矿石?” 唐鸣道:“那要看过后才能知道。不过一般铁矿的附近往往会有这种矿石。” 秦思远道:“好吧,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你先安心地住下来,我会给你安排一个适当的位子,让你专门从事武器的研究,相关的人员、经费、场所亦会为你配备。” 唐鸣道:“大人给我安排什么位子并不重要,只要能让我研究武器就行。” 秦思远点了点头,说道:“小菊,你去给唐鸣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另外找一些可靠的人员对他进行严密保护。小兰,你去将苏先生请来,我有事与他相商。” --------------------------------------------------------------------------“苏先生,我今天可是捡到一个宝了。”秦思远一脸兴奋地对苏良说道。 “哦,难怪大人如此高兴,到底捡到什么宝了?”苏良问道。 秦思远将如何遇到唐鸣以及唐鸣所说武器改进的情况向苏良介绍了一番,然后说道:“我觉得此人可堪大用。‘苏良说道:“如果唐鸣真有他说的一身本事,那对大人的大业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 秦思远说道:“是啊,前一段时间我们将武器制造权卖给了巴中郡的商人,虽然获得了大笔的资金,解了郡府的燃眉之急,但毕竟郡府对武器制造失去了部分控制权,尤其是没能及时组建武器开发研制机构,军队的武器状况全部由民间兵工场的制造能力而定,这是很危险的。” 苏良说道:“是啊,我们本打算在武器制造权出售后就组建一个专门的武器研制机构,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才,这事就一直拖了下来,现在该到了解决的时候了。” 秦思远道:“我来广昭之前曾到巴中郡的两个民间兵工场去看了一番,他们制造普通的武器还是可以的,但开发新式武器则显得能力有些不足了。其实,即使他们有开发新式武器的能力,我们也要组建专门的研制机构,毕竟民间的兵工场是不能作全部依靠的。” 苏良道:“既然大人找到了这样好的一个人才,组建武器研制机构一事就可以马上着手办了,就由唐鸣负责好了。只是还是否需要筹建官府的兵工场呢?如果官府没有兵工场,将来研制的新式武器则只能由民间兵工场制造了,这样恐怕难保技术不泄密。” 秦思远道:“先生的顾虑很有道理,不过从目前来看,我们暂时还不必筹办官府兵工场。按唐鸣的说法,目前他研制的新式武器,关键的变化在于材料的运用上,比如刀、枪、剑等武器运用了硬度高、韧性好的钢材,弓和弩运用了蛮牛骨头和弹力钢,盔甲则运用了白钢等。因此我们只要控制住这些材料的制造和供应,便能保证绝大部分的技术不会泄密。我们还可以对两个兵工场进行监督,不允许将官府研制的新式武器对外出售。今后一段时间,我们的武器制造重点是放在新式武器的研制和新型材料的制造上,要筹办一个新式武器试验场和新型材料制造工场,而且要严格控制在郡府手中。对于相关武器研制人员,也要进行严密保护。当然,在以后,随着我们的家业越来越大,我们还是要筹建自己的兵工场的。” 苏良道:“大人准备将唐鸣安排到一个什么位子上?” 秦思远道:“我想让他任军务司后勤处副处长,专门负责武器的研制事宜,你看怎样?” 苏良道:“我看可以,就大人介绍的情况,唐鸣应该是一个很专业的人才,不一定在乎职位的高低,但对能否发挥自己的特长却一定很在意,所以我们要尽量提供他所需的条件,为他创造一个能发挥所长的环境。” 秦思远道:“先生的话正是我要说的,在经费、人员配备、场所等方面,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他的要求,这方面的投入我们是不会吃亏的。我盘算了一下,如果唐鸣的新式武器能够装备我们的部队,即使人数不变,我军的战力将提高一到两倍,而整个投入的增加将不到一倍,无论如何我们是划算的。” 苏良道:“好的,我会指定相关政务部门给唐鸣划拨经费、配备人员、安排武器研制场所。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回巴中?” 秦思远道:“我已令李存孝带所部来广昭城驻扎,令刘达来广昭组建城防军第二旗,等他们来进行交接后,我就回巴中。至于朝廷安排广昭郡守的事,我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等我回到巴中后再布置刺杀行动。” 苏良道:“唐鸣的身份来历是否要派人调查一下?” 秦思远道:“先生提醒的对,我会安排暗影进行调查。” 苏良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向大人汇报。上次你安排调查德雇凶杀害赵刚的事已查清楚了,确实属实,我来广昭之前已让人将他抓了起来。” 秦思远道:“那对官员调查的事呢?” 苏良道:“对郡府以下的官员基本上进行了一次清查,也发现了一些不称职的官员。” 秦思远道:“好吧,等我回巴中后一并处理。” --------------------------------------------------------------------------“究竟是先进攻蜀州还先进攻青州呢?”在甘兰城的城守书房里,娜云雪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只怕进攻蜀州的最好时机已经错过了吧。”想到还在金鸡关下与帝国对峙的鞑凶大军,娜云雪不禁苦笑了一声。 此时的她已经不是军人的打扮,身着一套薄薄的纱衣,舒服地斜依在软塌上,对着袅袅升起的香茗热雾陷入沉思之中,整个人看上去是如此的娴静,只有那双秀丽的双眸不时闪过智慧的光芒。 在说服部落首领会议作出改变军事计划的决议后,娜云雪带着新调拨的四万鞑凶军,快马加鞭地赶回了甘兰城,沿途仅用了二十几天的时间,可帝国的形势变化之快仍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首先是风夕舞带领轻风军团在中绥城大破孟京帝国三十万大军,使得孟京帝国短时间内再无力南侵,这样以来,帝国在东北方向的防御压力大为减轻,势必会增加在西北地区的防御力量。其次,蜀州的权力结构也发生了变化,巴中郡出兵攻占了广昭郡。按理来说,这对鞑凶军应该是一件好事,蜀州内部发生争斗,对外的防御力量就必然会减弱。可娜云雪内心总隐隐有一丝不安,觉得那个巴中郡守不是一个简单之辈。第三是自己的一个参军竟在天水城无缘无故失踪了,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会不会被敌人绑架走了,如果是这样,则己方进攻蜀州的设想很可能已经泄露出去了。 “如果自己进攻蜀州的意图已被蜀州的军队知晓,则除了强攻摩天岭以外,自己还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娜云雪想。可是打消耗战最不合她的心意,她认为那纯粹是用士兵的尸体来制造胜利的果实。娜云雪一直有这样的认识,一个好的将领就要想到如何用最低的代价来换取最大限度的胜利,士兵是要牺牲的,但如何牺牲是最关键的,为将者必须要将这牺牲降到最低,这才真正体现出将领的指挥能力。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侍女的报告打断了娜云雪的沉思。 “好了,不想啦,还是先洗个澡吧。”娜云雪端起案上已变冷的香茗,一饮而尽。六月的甘兰城,天气已有些炎热,爱洁的娜云雪每天都要洗几次舒服的热水澡。她一浸入热热的水中,紧张的头脑便会得到最大的放松。 “至于是不是进攻蜀州,等斥候侦探过摩天岭敌军的变化情况再说吧。”娜云雪一边往自己的卧房走一边想。 --------------------------------------------------------------------------秦思远此时同样在为鞑凶军的行动困扰着,按照先前云飞的分析和自己的判断,鞑凶军在攻克金鸡关不下后,很可能转而进攻蜀州。然而,鞑凶军占领整个甘州已经半年多了,却只是一味强攻金鸡关,丝毫没有进攻蜀州或青州的迹象,这可不像娜云雪的作风。前些日子从乌日乐口中得知鞑凶军中意见有分歧,娜云雪不能做主,已回草原去了。可她回草原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乌日乐并不清楚。秦思远当然不会认为娜云雪是为了逃避,一去不回,像她这样一位天才的军队将领,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主张的。秦思远感觉到娜云雪回草原一定有什么目的,或许还是与鞑凶军进攻蜀州有关。如果真是这样,娜云雪该返回甘州了,鞑凶军进攻蜀州的军事行动也会很快就展开了。 “公子,黑天处长求见。”小兰的声音从议事厅外传来。 “请他进来。”秦思远道,心里很有些高兴,自己正要找他,想不到他倒是心有灵犀似的,竟先来了。 “拜见大人。”黑天施了一礼,用平平实实的声音说道。 “免礼。”秦思远摆了摆手,仔细打量了一下,见他一脸的汗水,满身的灰尘,显然是赶了很长的路。 “你这次是从都城赶回来的吧,可有什么重要情报?”秦思远让小兰给他上了一杯茶,问道。 “卑职正是从都城赶回,在都城的时候已与左宰大人取得了联系。目前朝廷中争论得最激烈的是关于广昭郡守齐世昌勾结鞑凶人的事。南宫长春一派利用这一事件大肆攻击左宰大人,不过,左宰大人已提前向皇帝作了禀报,皇帝也没有追究左宰大人用人失察的事。倒是对齐世昌的处理意见很不统一,有人主张将他就地免职正法,也有人主张将他解送到都城审问。对于新郡守的人选几派也不一致,因此我离开的时候,事情还没有定下来。我已交代在都城的暗影,一旦有了结论,迅速将情报送过来。” 秦思远道:“我父亲没有给我交代什么事么?” 第一卷 崛起 第四十五章 激情喷发 第四十五章激情喷发 黑天道:“左宰大人写了一封书信,让我转交给大人。”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秦思远。 秦思远接过信拆开看了一下,里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除了对他在巴中郡所作所为进行了肯定外,就是介绍了一下都城的局势,与黑天说的差不多。只是最后一段话引起了秦思远的重视,信中这样写道:“闻你在巴中郡推行各阶层平等之策,大缪也。自古至今,何曾有阶层平等之事?我秦家之能享荣华富贵多代,皆因高居于平民之上也。今你推行阶层平等之策,上不符朝制,下不合家风,置帝国体制于何在?置列祖列宗于何在?望即刻停止。切记!切记!” 秦思远暗叹一声,玉琼瑶的预感真的不错,自己在巴中郡推行的阶层平等政策终于犯了父亲及家族的忌讳,看来确实有必要做一些准备了。在两郡加强消息的封锁是要做的,另外还要大力积蓄自己的力量,否则一旦和父亲闹翻,自己将无力应对。 收拾起情怀,秦思远问道:“还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黑天道:“还有两个消息,我认为大人应该注意。第一是蜀州南部的高山族人近来聚众造反,已攻占了长宁城,这或许是大人介入州府事务的机会。” 秦思远道:“这个消息我已从暗影处获悉。高山族人主要生活在蜀州与春州交界的大山中,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民族。高山族人身高体壮,习惯于在山林生活,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擅长捕猎。帝国历来对高山族人采取极端歧视的政策,蜀州州府对高山族人也极力打压,所以高山族人很少下得山来。近年来,由于人口增加,食物短缺,一些高山族人不得不下山谋生,却往往受黄族人欺负,被安排从事一些极端危险而繁重的事情。这次高山族人造反,据说是因为一个高山族人少女被一个富家公子奸污。当时,那个高山族人少女进长宁城用兽皮交换食物,被一个富家公子看上了。那富家公子将少女引诱到家里,将她奸污。少女回山后将事情说给族人听了,族长当即派人到长宁城找城守告状,不想城守不仅不为那少女做主,还将告状的人毒打了一顿。高山族人多年来受官府欺压,与我黄族本有极大的矛盾,此事便成了爆发的引子。几天之后,高山族人聚集一万多人,攻占了长宁城。不过就我看来,如果没有外力相助,州府终究会将他们扑灭,毕竟高山族人没有经过正规训练,武器也差的很。” 黑天道:“第二个消息是吴州境内近来粮食、铁器等物资的价格大幅上涨,我估计恐怕是吴州的总督孙宣要反了。” 秦思远点头道:“这倒有可能,去年秋天,先门主就告诉我,吴州在大肆招兵买马,兵力已达三十万之众,有造反的迹象。现在吴州境内与战争有关的物资涨价,可能是孙宣在筹备战争物资。不过,现在是夏季,江南多雨,不利于大军行动,我预计孙宣会在秋季造反。” 黑天道:“大人说的是。” 秦思远问道:“你的暗影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黑天道:“暗影是由先门主创办的,已有十几年的时间。先门主在创办暗影时,将主要精力放在都城、蜀州和吴州等地,其他各地的暗影机构较少,尤其是在苍蒙草原和孟京帝国,几乎没有暗影机构的存在。都城、蜀州和吴州等地的暗影人员较多,组织比较严密,有一些暗影人员已打入了官府高层,但由于没有很好的身份掩护,打入官府世家的人员并不多,对高层的信息了解还是显得不够及时和准确。我接手暗影以后,虽然在各地都想法建立机构,但限于时间和人力,成效也并不很显著。” 秦思远道:“看来还要花大力气来发展暗影组织啊。我现在已感觉到我们的暗影组织有几个明显的不足。第一,覆盖面太窄,很多地方的信息我们不能及时得知。比如鞑凶军近来的军事行动计划我们就一无所知。第二,打入高层的人员太少,难以搞到一些机密的,具有重大价值的情报。比如吴州的动向我们只能从市场上价格的变化来推测孙宣可能要造反,而对他什么时候造反,以什么名义造反,如何造反却一无所知。第三,缺乏得力的情报分析人员。很多有价值的情报并不是明明白白的得来的,而是通过整理归纳大量凌乱的信息分析得来的。我的身边除了你以外,还没有发现一个擅长分析的人员,而你又要经常在外地发展暗影组织,所以很多情报到了我这里没人整理分析,成了废物。” 黑天道:“大人说的这些我也曾考虑到,不过一个好的情报分析人员不仅要忠诚可靠,还要天生就具有这方面的才能,并不是很好找,我以后会在这方面多加注意,尽快物色这样的人员。” 秦思远道:“你近期要做好三件事,第一,尽快查清楚鞑凶军的动向。第二,时刻注意高山族人的行动进展。第三,摸清楚新任广昭郡守的人选和他的来历。至于其他方面的事可以先缓一缓。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个信息,情报机构肯定要进行整合,至于如何整合,等我见过一个人后再做决定吧。” 黑天道:“是,我会亲自去落实大人说的三件事。” --------------------------------------------------------------------------“大人,你要是再不来,奴家可要去找你了。”当秦思远走进雪怜丹的闺房的时候,她欣喜地迎上来,媚笑着说道。 在广昭城停留了良久,雪怜丹还是跟着秦思远来到了巴中城,这些天的接触,他们的关系已非同一般。 秦思远向她看去,只见她穿着一套三件式的衣服,那是一袭蝉翼似的轻纱罗袍,等于没有穿一般,里面那一件仅能托出双峰的肚衣,将她的娇嫩挺拔完全衬托的淋漓尽致,下面那一条勉可遮羞的中衣更是连修长**根部都可以看到。浑身上下,那凸起处犹如奇峰怒突,窄小处不胜一握,玲珑透凸令人心荡神摇,那白玉凝脂似的粉弯雪股,即便是最铁石心肠的男人见了也会化为绕指柔。 雪怜丹的粉面早已娇艳似火,而秦思远却是看的眼睛都直了。 “大人,奴家的衣服好看么?”雪怜丹站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媚媚地说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檀口已经被秦思远的大嘴封个结结实实。秦思远一边用舌头在她的檀口中搅动,一边用空出来的手在她娇美无比的娇躯上游走,上探迷人的峰峦,下试娇嫩的玉溪。上下其手,不消片刻,雪怜丹便已是情动如火,从秀美的琼鼻中流出了诱人之极的娇吟。 当秦思远的嘴巴离开娇艳如花的樱唇时,雪怜丹的玉靥已是桃花点点,迷人之极。 “现在让我好好看一下,几天不见,怜丹你到底有哪些地方发生变化了。”秦思远在雪怜丹的彤红发烧的小耳边喃喃地低语一声,然后开始往下移动。 “啊!……”雪怜丹激情地呻吟了一声,虽然是第一次被男人这么亲热,可这个男人的影子早已深深印入了她的心里,她热切地期待着这个男人的**,那种期待让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来。 莹白如雪的肌肤上,那胭红的两点傲然挺立着,并随着秦思远游走的嘴巴微微颤动着,似乎是在召唤秦思远前来品尝它的娇嫩和美好。 秦思远三两下将她本就不多的衣衫剥落,他的手滑过雪怜丹那如丝般的肌肤,在平坦结实的小腹下来回摩动。雪怜丹的娇躯忍不住颤抖起来,连她自己也分不出这到底是由于期待还是兴奋的关系。 (删去三百字) 许久,许久,几乎是同时发出呻吟,雪怜丹的整个娇躯挂在秦思远的身上,无力的喘息着,瘫软下来。秦思远则是双手紧紧搂住吊挂在自己身躯上,几乎进入昏眩境地的雪怜丹,享受着其中的激狂美妙滋味。 云收雨散,雪怜丹趴在秦思远的身上问道:“大人,奴家的表现还能令你满意么?” 秦思远在她丰满滑腻的臀部拍了一掌,笑道:“你可真是个小妖精,每次见面都要诱惑我,你还叫我大人么?” 雪怜丹吃吃笑道:“那我该叫你什么?夫君大人?思远?” 秦思远道:“都行吧,我且问你,为何每次和你见面,你都要诱惑我?” 雪怜丹撒娇道:“我想试试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嘛,到底能不能迷惑我的夫君大人。” 秦思远苦笑道:“终于还是让你成功了。” 雪怜丹扭了扭身子,说道:“可我也搭上了处子之身,说起来还不是你赢了!” 秦思远道:“你的处子之身破了,以后还能表演歌舞么?” 雪怜丹道:“奴家早就看够了男人色咪咪的眼色,正好就此退出演艺界,一心一意侍侯夫君大人。” 秦思远道:“那你的歌舞团怎么办?” 第一卷 崛起 第四十六章 少女情怀 第四十六章少女情怀 雪怜丹道:“自然靠夫君大人养活啦,你一个堂堂的郡守,不会养不起这几十号人吧?” 秦思远道:“自然是养得起,不过这么一大群娇滴滴的美少女放在我的郡守府里,怕是要影响我部下的办事效率哩!” 雪怜丹道:“那你就找合适的人将她们嫁出去好了。” 秦思远眼睛一亮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我这两郡的文武官员中,还有好多未婚的年轻男子,就给他们搭搭桥吧。” 雪怜丹道:“其实,我这歌舞团中歌舞出色的姑娘不少,没有了我,她们照样能够表演。” 秦思远道:“那就这样吧,对于那些愿意继续表演的,我们也不强求她们留下,让她们组成一个小型歌舞团继续表演;愿意留下的,就让她们在我的部下中挑一些人嫁了。” 雪怜丹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秦思远道:“我听说你们迷心宗还有一个谋生手段,就是靠出卖情报获得收入,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怜丹道:“是有这回事。我迷心宗在江湖上对外的称号叫‘红楼’,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我领导的‘丽舞堂’,主要借助歌舞表演来掩饰身份。另一部分是由顾倾城领导的‘流莺堂’,主要借助青楼掩饰身份。由于歌舞团和青楼的服务对象绝大多数是上层人,获取情报比较容易,于是我们专门训练了一些情报人员从事情报收集,然后对外出售。” 秦思远道:“你们的情报人员能否为我所用?” 雪怜丹道:“我的‘丽舞堂’当然没有问题,‘流莺堂’则还要取得顾倾城的同意。不过在我想来问题也不大,毕竟你是魔门门主,而且顾倾城和我虽然是迷心宗的两位宗主,各自领导着一堂,但我们交往密切,两人的关系非常好,由我出面说服她应该是不难的。” 秦思远问道:“顾倾城是怎样的一个人?” 雪怜丹道:“她比我大一岁,我俩小时候一同学艺,我主学的是歌舞,她则主学乐器,当然,我们的技艺都是以魔门迷心宗的‘天媚迷心’功法为基础,因为只有修炼了‘天媚迷心’功,歌舞和乐器才能发挥最大的媚惑威力。老宗主去世后,作为迷心宗最杰出的两个弟子,我们接任了宗主之位,并分别掌管‘流莺堂’和‘丽舞堂’,这也算是开了迷心宗没有两位宗主的先例。‘流莺堂’和‘丽舞堂’虽然互不隶属,我们两人平时也互不干涉对方的事情,但如有涉及到宗门的重大事情发生时,我们也可调动对方的人员,而且两堂的情报是互通的。” 秦思远道:“我听说帝国有两大演艺大家,江南的雪怜丹,江北的顾倾城,想必她的乐器演奏之艺非常出色吧?” 雪怜丹傲然一笑,道:“那是当然,我魔门迷心宗宗主的技艺岂止是非常出色而已,简直就是世间仅有!” 秦思远拍了她一掌,笑道:“夸了你们一句,你倒是喘起来了。” 雪怜丹向他抛了一个媚眼,就在他的男性之物蠢蠢欲动时,举手投降,说道:“说正经话,顾师姐的的乐器演奏之技确实是天下无双,尤其是琴技,让你听了之后再也不想听别人演奏。古人说的‘绕梁三日,三月不知肉味‘大概就是这种境界吧!” 秦思远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恨不能立即欣赏了。” 雪怜丹吃吃笑道:“怎么,你心动了么?” 秦思远道:“你将她的技艺说的天上仅有,地下绝无,我想不心动都难!” 雪怜丹道:“恐怕不仅是心动她的技艺吧?” 秦思远道:“那你说还能心动什么?” 雪怜丹用春笋般的指尖在他的额头戳了一下,笑道:“当然是她的人啦,不过你以后定能见到她。” 秦思远道:“我有这么花心么?” 雪怜丹哼了一声道:“你这都城花花公子的外号是让人白叫的么?不过,顾师姐外形非常端庄,宛如一个大家闺秀,一般人很难接近,将来你能不能将她骗到手,可就看你的本事了!” 秦思远轻轻抚摩着她的秀发,说道:“万一不行,就请你帮忙啦。” 雪怜丹嗔道:“我就知道你的鬼心事!” 秦思远道:“好了,我们说点正经事吧。我有这样一个想法,将你的‘丽舞堂’纳入我的情报机构,你来出任我的情报处副处长,专门在我身边负责情报人员的联络事务,这样我的情报处长黑天就可以集中精力负责外部事务了。这样还有一个好处,目前我的情报机构暗影主要是在民间收集情报,很难打入高层,而你的‘丽舞堂’恰恰可以弥补它的不足。至于‘流莺堂’那边,等和顾倾城取得联系后再说吧。” 雪怜丹道:“是,夫君大人,不过我可是赔了老本了,不仅人给了你,连所有的家当都赔上了,夫君大人如何奖励我呢?” 秦思远哈哈笑道:“自然是每晚陪你厮杀,鞠躬尽瘁,精尽人亡了。” 雪怜丹在他胸前擂了一拳,吃吃笑道:“那我就天天等着你哟,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浓浓的春意。 --------------------------------------------------------------------------圆月之夜,月光如水。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月光下挥洒着宝剑,劲急之处如隼鸟穿空,绵柔之处如飞蝶绕花。 匹练般的剑光忽然一断,娇小的身体一跤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连站在远处的秦思远都清晰可闻。 少女银牙轻咬,站起身来,长吸了一口气,凝神出剑,再次舞了起来,由慢变快,越舞越急,不久之后,她娇小的身子已隐藏在一个剑的光团之中。 忽然光团一乱,娇小的身影出现,却是又跌坐在地上。少女这次却不再停留,立即起身,挥剑起舞,可坚持的时间比上次更短,不到十招,一口真气衔接不上,跌坐在地,连宝剑也脱了手。 少女终于忍受不住,低低地抽泣起来。 秦思远心中忽然升起一丝隐忧、一丝惭愧…… 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原本贫穷可还算平静的生活由于自己的介入而遭到破坏,家破人亡。自己将她带入尘世,却未能好好照顾于她,也很少顾及过她的感受,她的沉默寡言,也未引起自己的重视,以为学学厨艺,练练武功,又有小兰、小菊相伴,她应该很开心了。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自己从未真正的关心过她,从未走入她的内心世界。 寂静的月夜下,她显得那样无助,春风虽暖,秦思远却发现她浑身在瑟瑟发抖,想必是她的内心很孤独寒冷吧! 秦思远缓缓走到她的身前,爱怜地凝视著她,说道:“小妹,为何要这样拼命练功?” 小雯仰起小脸看著他,眼中有了薄薄的水雾,她没有回答。 “伤着没有?让我扶你起来……”秦思远伸出了自己的臂膀。 露珠般晶莹的泪水从小雯的脸颊滑落,她低下头,偷偷擦了擦眼角,依旧没有回答。 秦思远心中暗叹,他环抱著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将这小姑娘抱了起来,就像抱著自己亲妹妹的感觉,可是,小雯那发育中的胸部紧贴在他的胸膛上的那种青涩和充盈的弹力,他可以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一下下地从胸前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更是分外地诱人。秦思远这才注意到,半年过去,当初瘦弱的小女孩,已长得很有些大了。 他抚摩着小雯披撒在胸前的如云秀发,有些动情地说道:“我的小妹妹,修炼武功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哪能像你这样没死没活地练的?” 小雯仰起秀脸,泪眼朦胧地说道:“大哥,我是不是很没有用?” 秦思远诧异地问道:“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小雯说道:“我看见其他的几位姐姐都有那么大的本事,都能帮你的大忙。玉琼瑶姐姐武功高强,宛若天仙,能施展影响力帮你招揽人才;雪怜丹姐姐管理着情报机构;小兰、小菊姐姐不仅是你侍卫,还能帮你执行秘密任务,听说上次到天水城擒获乌日勒就是她们完成的。唯独我,除了会做饭菜外,什么本事也没有。” 秦思远道:“你不是还小么?再说你做的饭菜很不错啊,我和你的几个姐姐都很喜欢哩!不知将来哪个男儿有福能天天享受到你的饭菜!” 小雯的脸色立即暗淡下来,低下头一声不吭。 秦思远问道:“小妹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么?” 小雯无精打采地道:“没什么,我只是很想为大哥做更多的事。” 秦思远道:“那也不能这样急着练功,要知道武功是需要慢慢练成的,像你这样练只会伤身体。” 小雯道:“可玉琼瑶姐姐的武功为什么那么高?还有,小兰、小菊姐姐更是比我大不了几岁,武功也比我强多了。” 秦思远笑道:“傻孩子,你怎么能和她们相比。你玉琼瑶姐姐的资质,那是千万个人中很难找出一个的,师传武功又是世上排在前几的绝技,再加上自小习武,当然会那样高了。至于小兰和小菊,也是从小就练起,虽然年纪不大,可也练了十几年了。你才练了半年都不到,怎能和她们相比?” 小雯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练到她们那种境界?” 秦思远说道:“要想练到你玉琼瑶姐姐那种境界,恐怕不大可能,因为世上像她那样资质,又具备各种条件的人毕竟太少。要想达到小兰、小菊那种程度倒不是很难,只要坚持练下去,相信再过几年,你就可以做到了。但千万不能操之过急,须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现在修炼的是魔门武功,本门武功虽然与白道武功不同,可以借助外力对身体的刺激来加快修炼的过程,但也得把握一个度,超过了这个度,就容易走火入魔。” 小雯恍然道:“难怪我近几天感觉到身体内的气血不畅,原来是练功过度了。” 秦思远抱着她坐下来,说道:“让我看看有多严重。”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输入一股真气,在她的体内循环了一周,将她的真气理顺,才收了回来。 小雯只觉得一股温暖的气流在自己身上流转,所过之处,自己原本凌乱的真气全部归位,浑身暖洋洋的,就像置身于温泉之中,舒服之极。她真想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一辈子都不起来。 秦思远见她一副极端享受的样子,笑着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雯脸色一红,坐直了身子,说道:“好多了,我已感觉到体内的真气趋于正常。” 秦思远道:“那好,以后可不许这样折腾自己了!” 小雯道:“可我真的很想为大哥多做些事情哩!” 秦思远道:“你已经为大哥做了不少事情了,像做饭菜呀、收拾屋子呀等。倒是大哥对你关心得太少,前一阵子忙,也没有抽出多少时间来陪你,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 小雯的眼泪又渗了出来,心里说:“大哥,你明白就好!” 秦思远伸手替他擦了擦眼泪,说道:“其实人的能力是不同的,并不是只有武功高,才能干大事,只要在某一方面有特长,照样可以做成很多事。比如说苏先生,本身一点武功都不会,可郡府上上下下,有谁不尊重他?” 第一卷 崛起 第四十七章 新式兵器(一) 第四十七章新式兵器(一) 小雯道:“大哥的意思是要我专门研究厨艺?” 秦思远点头道:“可以将它当作一门技艺重点研究。” 小雯疑惑地问道:“可是有什么作用呢?” 秦思远道:“当然有大作用了,用好了照样能干成大事?” 小雯道:“大哥不是想让我去开酒楼吧?” 秦思远道:“当然不是。其实有一手好的厨艺,开办酒楼也不是一件坏事,不少豪门巨富就是靠开酒楼起家的。不过我说的大事倒不是开酒楼。” 小雯道:“那是什么?” 秦思远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关于用厨艺干大事的故事。” “好吧,我就听听大哥的故事。”小雯双手抱膝,一双大眼看着秦思远,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 秦思远道:“古时候有个伟大的帝王,他在未登上帝位之前有很多的竞争对手,有一些比他的实力要强的多。他若不能迅速改变被动的局面,就很有可能被其他的势力打压下去,再也没有争夺皇位的机会,可他偏偏最缺乏辅佐自己的人才。 当时有一位惊才绝艳的隐士,世上传说只要得到他的辅佐,就可以轻易打败竞争对手,夺得皇位。于是各大势力都纷纷出面请他出山,有的皇位争夺者甚至亲自前去相请,可那位隐士息隐之心非常坚定,无论谁去相请,都一律拒绝。 那位隐士隐居在一座小镇外的一座山上,他有一个品尝美食的嗜好,隔不几天,就要到镇上好好吃一顿,由于他名气很大,镇上的酒家,无不以他的到来而自豪。 那位后来成为帝王的人有一个恋人,做得一手好菜,凡是吃过的人,无不赞不绝口。他听说了隐士的嗜好后,就想了一个办法,让他的恋人到小镇开了一家小酒楼。 酒楼开张不久,隐士果然来了,那女子使出全身的本事,做了几样小菜,让隐士品尝。隐士吃过之后,也是赞不绝口,直觉得以前尝过的东西都是垃圾。 自此以后,隐士每天都要到酒楼来饮食,女子也不断变换菜的花样,让他大饱口福。天长日久,隐士再也离不开女子的饭菜了,一餐不吃,边茶不思,觉不睡。 忽有一日,隐士来到酒楼时,发现酒楼没有开张,女子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走。隐士忙问原因,女子便以实情相告,说自己的爱人马上就要被对手打败了,自己得回去陪着他,要死要活都在一起。 隐士虽然不愿意出山,可此时已离不开女子的厨艺,再加上为女子对爱人的情义感动,便答应女子出山辅佐他的爱人,条件是每顿要吃到女子的饭菜。 女子的爱人得到隐士的辅佐后,果然很快就扭转了被动的局面,不几年就将其他的竞争对手一一击败,最后登上了皇位,成为一代英明的帝王,那女子也做了皇后。” 小雯已被他的故事深深吸引,见他讲完,问道:“那女子做了皇后以后,不可能再天天为隐士做饭菜吧,他该吃什么?” 秦思远道:“隐士出山后不久,那女子就另外寻了一美丽聪慧的少女,将自己的一身厨艺全部传授给她,并将她许配给了隐士,这样所有的问题就解决了。” 小雯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张小脸变得彤红,秦思远发觉了她的异常,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小妹,你没有什么事吧?” 小雯低下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没有什么事。”其实,她是在想,若自己就是那位女子,而大哥就是那位帝王,该有多好! 秦思远虽然是久在花丛中打滚的人,但见她年纪还小,一向只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如何能够理解她的心事,此时见她的额头只是微微有点发热,放下心来,说道:“小妹,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小雯道:“什么问题?” 秦思远道:“你学厨艺也才几个月的时间,却比府里的大厨还做得好,这里面有什么诀窍吗?” 小雯道:“也没有什么诀窍啦,只不过是菜的搭配要花样多一些,另外就是在刀功、火候上下了一些工夫。” 秦思远问道:“世上的菜千万种,你怎么知道哪些菜搭配在一起味道才好呢?” 小雯道:“这里面的道理我也说不出来,只是我挑选菜很细心,至于哪些菜相互搭配为好,我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思远道:“这么说来,你有很准确的眼光,另外就是很细心了?” 小雯点头道:“我想是的,就选菜来说是这样,至于做其它的事是不是会这样就不知道了。” 秦思远道:“你有这样的天赋,我想有一件事你或许能做。” 小雯问道:什么事?” 秦思远说道:“现在我们每天收到从各地传来的大批情报,可这些情报涉及到方方面面,牵扯的事情无以数计,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一非常善于分析情报的人员,能够一眼从大量杂乱无章的信息中看出有用的东西,因此里面隐藏的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无法发现,这些情报也就浪费了。你既然有这么准的眼光,又非常的细心,说不定对情报的分析有所擅长,我想让你去帮你雪怜丹姐姐试一试。” 小雯道:“我真的能行吗?” 秦思远道:“行不行试一下就知道了,即使不行也没有关系,就当没有这回事。” 小雯犹犹豫豫地说道:“那我明天就去试一下吧。” 秦思远道:“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我明天和雪怜丹打个招呼。现在天已经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小雯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大哥也要早点休息,我看你这一段时间没日没夜地忙,人已经瘦多了。” 秦思远笑道:“你放心,大哥的身体可结实得很,这点事情还不能累着我。不过,这段时间也确实够忙的,没有好好陪你。从明天起,大哥一定抽时间多陪你,让你过得开开心心的。” 小雯听到他的话,情绪终于好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拾起宝剑,说道:“大哥,那我就走了。” 秦思远点点头,小雯转身离去。看着她一路迈着欢快的脚步,秦思远忽然有一种明悟:有些人,他的要求并不高,你一个关心的眼神,一句亲切的问候,就可能让他一天有个好心情。是啊,自己应该多给身边的人一些关心! --------------------------------------------------------------------------推开雪怜丹的粉臂**,秦思远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来。 雪怜丹迷迷糊糊地说道:“夫君,天还这么早,你去干什么?”她昨晚和秦思远进行了一场盘肠大战,虽然修炼有“天媚迷心”功法,又经过特殊的床上技能训练,但秦思远的体质太特别,还是将她杀得浑身无力,到现在也未恢复过来。 秦思远轻声道:“你睡一会吧,我去练练功,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修炼了。” 雪怜丹却没有应声,显然已入了梦乡。秦思远摇摇头,穿好衣服,往后花园走去。 春天快过,桃花早已凋谢了,但牡丹和芍药开得正旺,一丛丛,一簇簇的,鲜艳夺目,芬芳袭人。秦思远深深吸一口早上的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在花丛间的一片草地上盘膝坐下,秦思远缓缓运功。他先将“不动邪心”功运转了三个周天,又将“天魔气”运转了三个周天,等他做完的时候,他感觉到这一阵子虽然没有好好练功,功力还是有所精进,大概是和一连串与几个优异的女子交欢有关吧。 正准备站起身来,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自己的“天魔气”和“不动邪心”虽然是两种不同的功法,一冷一热,一阴一阳,但既然同出自于魔门,应该有相通之处,能不能将二者融为一体?以自己不同于常人的体质,即使不成功,也应该没有问题吧? 想到就做,他试着一心两用,将两种功法同时运起,左半身是天魔气,右半身是不动邪心。开始的时候倒也不难,两股内力在体内听话的运转,很快就同时到达了灵门穴。 就在这时,情况突然发生异变,一冷一热两股内力在灵门穴猛然间激烈地争斗了起来,就像一瓢冷水泼到了一锅热油里,发生了激烈地爆炸。 秦思远感觉到眉心一阵巨痛,随即整个头部好像被撕裂开来。他赶紧试着将两股内力撤回,可先前指挥如意的内力再也不肯听他的话,既不退回,也不融合,只是在灵门穴拼死打斗。 两股内力你进我退,你退我进,毫不相让,谁也制服不了谁。而全身其他部位的内力仍在源源不断地在各自进行着支援。不久之后,灵门穴的两股内力越来越粗壮,争斗也越来越激烈,秦思远却感觉到自己的头部痛得渐渐要失去知觉。他知道自己已快到走火入魔的境地,此时万万不能昏过去,否则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因此努力克服巨痛,始终保持着灵台的一点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实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灵门穴处忽然暴出一阵响,紧接着两股内力呼拉一下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随后欢快地在全身流转。所过之处,就像是用熨斗在熨烫,既不热也不冷,只是暖融融的舒畅无比。 秦思远只觉得自己全身再无一丝杂质,剩下的只有纯净和睿智,他攸然睁开了双眼,巴中城的恢弘气象尽纳眼底。而城外那横亘千里的平原,雄浑壮丽的河山也被踏在脚底。呈现在他眼中的,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世界。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武学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层次,虽然还没有达到玉琼瑶那种境界,但已相去不远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小兰,她正站在他的身前不远,手抚着胸口,一脸担心的神色。 小兰见他起身,说道:“公子,你刚才在练什么功夫,半身红,半身黑,好吓人哪!” 秦思远不欲让她担心,说道:“没有什么,我只不过在试验一种新的功法,已经成功了。对了,小兰,唐鸣这一阵子在干什么?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 “听说他前几天带着一帮人在巴中郡境内到处跑,说是找什么矿石,还拖了好几车各种各样的石头回来哩。近几天又听说在炼制什么材料,将那个新建的试验场搞得乌烟瘴气的,我看他呀,简直是一个怪物!”小兰一边上前替他整理着衣衫一边说道。 秦思远笑笑道:“这就对了,像他这样的专业人才,一些行为常人自是难以理解。我们去看看他吧。” 小兰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说道:“我看也只有公子这样的人才会相信那个怪物!” 秦思远说道:“这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是也老喜欢往雪怜丹那里跑么?”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带着小兰往唐鸣的试验场走。 小兰道:“人家找她是有紧要的事嘛!” 秦思远道:“哦,你找她能有什么要紧的事,莫非是想跟她学习如何分析情报?若真是这样,我倒是小看你了。” 小兰美目四下扫了一眼,见街上的行人离自己有些远,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公子,我最近正在跟雪姐姐学习一门技艺!” 第一卷 崛起 第四十八章 新式兵器(二) 第四十八章新式兵器(二) 秦思远诧异地望了她一眼,说道:“到底学习什么技艺,还要搞得这样神秘兮兮的?” 小兰犹豫着是否该说,秦思远命令道:“快说,否则小心晚上家法侍侯!” 小兰咬了牙,说道:“我前些日子发现雪姐姐非常有本事,每次都能将公子侍侯得舒舒服服的,就和小菊姐姐商量,要将她的秘诀找出来。小菊姐姐脸嫩,让我出面,于是我去向雪姐姐讨教,果然她有一套侍侯男人的功法,我这几天正在向她学习。” 秦思远失笑道:“她迷心宗练的就是那一套迷惑男人的本事,自然不是你们所能比拟的。但她们那是从小就练起,你们现在才开始学,能有效果么?” 小兰道:“这个我也知道,可我和小菊姐姐商量后都觉得学了总比没有学好!” 秦思远脸上没有了笑容,他从小兰的话语里感觉到了她们深深的情意。他停下脚步,伸手拍了拍小兰的的香肩,目含深情地说道:“你们不必太在意,其实你和小菊已经做得很好了,即使没有雪怜丹的那套本事,公子一样喜欢你们。” 小兰点点头,眼里布满晶莹的泪珠,心里却充满了幸福感。 唐鸣的试验场在巴中城的东区,离郡守府约三里地。那是一个占地五亩的场地,四周围着高一丈的院墙,一百名士兵严密地把守着。守门的士兵见了郡守大人,纷纷行礼。秦思远摆了摆手,径直走进院内。 院内建着一排平房,平房前还搭着几个棚子,此时在棚子里,几个炉子燃着熊熊大火,火上烧着巨大的陶罐,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正光着膀子,挥汗如雨地鼓着风箱。唐鸣则浑身上下沾满灰尘,衣服也穿得乱七八糟,正站在一个炉子旁搭起的台子上,手搭凉棚向着陶罐里观望,一副全神贯注的神情,连秦思远走近也未注意。 小兰正要招呼他,秦思远举手阻止。只见唐鸣观察了一会,喊道:“捞渣子,准备铸槽。” 几个大汉迅速拿着工具从炉子里捞出红彤彤的渣子,另外几个大汉则抬过一排铸槽。 又过了一会,唐鸣喊道:“浇铸。” 几个大汉拿着专用的工具,迅速将陶罐抬下,往一排铸槽中浇铸,不一会就浇铸完毕。红彤彤的液体在铸槽中逐渐冷却,变成了长条状的红色固体。 唐鸣又喊道:“开始锻造。” 几个大汉手持铁钳,将长条状的红色固体夹起,放到铁砧上,另几个大汉则手持大铁锤,开始锻打长条。随着铁锤的不断落下,长条渐渐变形弯曲,最后成了弩弓形,此时红色也变成了黑色。 唐鸣道:“好了,将弩弓放到炉中加热。” 几个大汉纷纷将弩弓放到炉中,鼓风箱的大汉则拼命地鼓动风箱,不一会,炉中的弩弓又变成了红色。 唐鸣道:“淬水。” 持钳的大汉从炉中将弩弓取出,放入旁边巨大的水池中,一时间便听得“哧哧”之声不绝于耳。 待弩弓完全冷却,唐鸣又命回火,大汉们将弩弓从水中取出,放入另外一个大陶罐中,将陶罐抬到炉子上。鼓风箱的大汉则轻轻鼓动风箱,炉中的火不大不小,缓慢而稳定的燃烧着。 唐鸣这才举袖擦了一下满脸的汗水,转过身来,有些惊讶地对秦思远说道:“大人怎么来了?” 秦思远笑道:“我来看看唐处长在忙些什么?” 唐鸣脸上顿时露出兴奋的神情,说道:“我最近收获不小哩,已找到了几种可用的矿石,还炼制成了弹力钢,并用它制造了一些弩弓,大人可有兴趣看看?” 秦思远道:“哦,这么快就见成效了?那我倒要欣赏欣赏你的杰作。” 唐鸣命一个大汉去取弩弓,然后说道:“这得益于苏大人的大力支持,经费、人员、场所很快就到位了,否则,我也不会有这么高的效率。” 那个取弩弓的大汉取来一副上好玄的弩弓,交给唐鸣。唐鸣用手在弩弓上轻轻地抚摩了一遍,宛如抚摩着一个初生的婴儿,然后他将弩弓交给秦思远,道:“大人试试它的张力吧。” 秦思远接过弩弓,只觉入手甚为沉重。细细打量了一遍,见它大小如普通的弩弓一般,通体用同一种材料做成,打磨得漆黑发亮,没有安装弩机,仅上了一根弩弦。秦思远试着拉了一下弩弦,竟没有拉动分毫。他默运魔功,将他新练成的自己命名为“太初”的真气注入双臂,弩弓一分分张开。当天魔气运到八成境界时,弩弓已成满月状。秦思远手一松,弩弓顿时恢复原状,只余弩弦不停地“嗡嗡”响。 秦思远赞道:“好,这张弩弓怕有五张普通弓合起来的张力!” 唐鸣道:“大人说的不错,这种弩弓的单箭射程可达千步之远,不过一般的士兵根本无法张开,非得借助摇臂不可。” 秦思远道:“这弩弓的重量也不轻吧?” 唐鸣道:“单这弩弓的重量为三十斤,若加上弩机、摇臂和箭匣,重量将达五十斤,非身强体壮的士兵不能使用。” 秦思远道:“这是不是用你所说的弹力钢制造的?” 唐鸣道:“是的。” 秦思远道:“你还有什么收获?” 唐鸣道:“当然有啦,大人请看那几个炉子,陶罐中盛装的材料就是我说的能提高钢材的强度和韧性的材料,将它加入到普通钢材中,强度和韧性将大为提高。” 秦思远道:“我记得你上次曾跟我说过什么白钢的事,可有收获?” 唐鸣道:“我曾到通江的铁矿场走了一趟,那里伴生的白钢矿也有不少,只是因为炼制困难,短时间之内还不能获得白钢,不过,我会想办法,尽快试炼一部分出来。” 秦思远高兴地道:“好,如此一来,我军的战力将大幅增强,我要为你记一大功。” 唐鸣道:“记功倒不必了,我想向大人提一个要求。” 秦思远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唐鸣道:“由于这些材料制造工序复杂,以现在试验场的规模,制造起来太慢。我想要大人建一个大型的材料制造场,以便加快制造的进度。” 秦思远道:“好的,我会安排苏大人尽快调拨资金人手供你使用。” 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的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 唐鸣道:“没有什么困难,大人。” 秦思远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唐鸣道:“菊小姐原来在郡守府附近给我安排了一个住处,我觉得离这里有些远,就搬到这里来住了。” 秦思远道:“带我们到你的住处看看吧。” 唐鸣忸怩地道:“还是不去吧。” 秦思远笑道:“怎么,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们看见?” 唐鸣道:“那倒不是,就是有些乱。” 秦思远道:“那我越发要看看了,到底是怎样一个乱法。” 唐鸣嘿嘿一笑,只好带着秦思远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的住处就在那一排平房中间,秦思远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地上到处摆满了各种矿石样品、武器部件,连下脚的地方几乎都没有;一张单人床上摆满了图纸和书籍,也不知他是怎样睡觉;床附近的案几上有一张未完成的草图,上面放着画图的工具和一小的武器部件;旁边的椅子上则堆着一堆脏衣服,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秦思远皱了皱眉头,对捂着鼻子的小兰说道:“这怎么能行,小兰,你立即选两个侍女,专门侍侯唐鸣的起居,另外通知刘达将军,加派人手保护唐鸣和试验场的安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便进入试验场。” 小兰刚应了声“是”,一个士兵匆匆跑进来报告道:“报告郡守大人,雪怜丹小姐在大门外,说有要事向大人汇报。” 秦思远挥挥手道:“让她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又拍了拍唐鸣的肩,说道:“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找苏大人,也可直接来找我。” 唐鸣道:“明白了,大人。” 秦思远和小兰走出试验场的时候,雪怜丹正焦急地在大门外来回走动,脱去了风尘之色的她此时再无一丝媚态,有的只是端庄靓丽。见到秦思远,她急忙走上来说道:“思远,甘州和都城传来急报。” 秦思远一边往郡守府的方向走,一边问道:“都说些什么?” 雪怜丹道:“来自甘州的情报说,今天午时,鞑凶南征军西路军副帅娜云雪帅四万鞑凶军进入天水城,加上原驻扎天水城的三万人,这样天水城的鞑凶军就达到了七万之众,我估计娜云雪要向蜀州动手了。” 秦思远哼了一声,问道:“都城这边呢?” 雪怜丹道:“广昭郡的新郡守已定,是中间派的万明辉,昨天早上已自都城出发,前来就任。” 秦思远道:“此人的来历摸清楚了么?” 雪怜丹道:“是的,此人是湖州人氏,今年三十八岁,曾做过荆郡郡守,任内政绩平平,为人不好也不坏,属于朝廷的中间派,此前赋闲在家。” 秦思远道:“此次护送万明辉就任的人员有多少?” 雪怜丹道:“有一千兵马,都是南宫长春派的人,里面有不少好手。” 秦思远冷笑了一声,道:“南宫长春想送顺水人情,这回就叫他白忙一场。” 雪怜丹道:“你打算怎么做?” 秦思远道:“自然是叫他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了。传我命令,令黑天在暗影中精选一些高手,李存孝将军派两千兵马协助,装扮成土匪在大秦山对万明辉一行进行伏击,不许放过一人一马。整个行动由黑天负责,小兰、小菊也参加行动。令剑阁城的云破天将军带所部骑兵火速前往摩天岭驻扎,若摩天岭的州府驻军能够抵挡鞑凶军的进攻,则不介入,否则就参与防守,可能的情况下接管摩天岭的军队及防务。令高顺将军带所部兵马迅速赶往摩天岭,以便接应云破天将军。另派人向摩天岭的驻军发出警告。” “是,夫君大人。”雪怜丹不伦不类地答了一句,匆匆忙忙地走了,留下秦思远二人望着她的背影苦笑。 --------------------------------------------------------------------------大秦山横贯大洪帝国中部,是湟水河水系和上青江水系的分水岭,是大洪帝国“南方”与“北方”的一条重要地理分界线。大秦山西起甘州东到禹州,东西延伸两千余里。它的北麓俯临秦州平原,南隔龙江谷地,与大巴山、米仑山遥遥相望,南北宽约数十里至五六百里。高度多在三百到一千丈,最高峰白云山高一千二百丈。大秦山在地形上极不对称,北坡短而陡峻,多断层三角面,在三角面之间发育了众多沟谷,当地称为“峪”,有“大秦山七十二峪”之说。南坡长而平缓,高度逐渐降低,常出现山岭与盆地相间分布的“盆岭地形”。 在大秦山中修有一条宽约两丈的大道,是秦州通往西南各州的唯一官道。道路虽不如一般的官道好走,却由于是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平常时期车辆行旅也是络绎不绝。只是前一阵子,广昭郡流民军造反,截断了剑阁要道,有好长时间,这条道路上的商旅行人少多了,显得有些冷清。 第一卷 崛起 第四十九章 山岭刺杀 第四十九章山岭刺杀 万明辉坐在双马拉动的马车上,在大秦山北麓的官道上颠簸前行,他的心一如这颠簸的马车,起伏不定。他知道,自己能够就任广昭郡的郡守,完全是左右宰相两派妥协的结果,否则以自己与两派都沾不上边,又长期赋闲在家的旧官,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这个位子的。可他也知道,这个位子不好坐。广昭郡扼守着南北交通的要道,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如今乱世将至,两派对这个地方的争夺必然会非常激烈。此次右相派了一千兵马护送自己到任,并吩咐这一千兵马从此跟随自己,摆明了是要控制自己。听说巴中郡的郡守秦思远是左宰大人的宝贝公子,就是他出兵占领了广昭郡,他会不会轻易让自己到任?就是让自己就了任,他又会不会轻易撤兵?左右二相这两派自己无论如何是都得罪不起的,他们无论是谁,只要轻轻地动一个小指头,自己这个无根无靠的小官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自己到任后该如何做?是两面讨好还是干脆投靠一派?想到未知的前途,万明辉心头一阵茫然。 “弟兄们,打起精神来,马上就到达山顶了,过了山顶,我们就安全了。” 前面传来千骑长南宫强浑厚的声音,万明辉挑起车帘看去,只见前面已快到山顶,最前面已有几个士兵站在了山顶上。南宫强骑在马上,正挥舞着长枪呼喝后面疲惫的士兵加速前行。万明辉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南宫强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将领,一路上行军布仗井井有条,不论何时何地,都将防范事务安排得非常周密,今天早上更是三更天就督促部队起程,现在天未过午就赶到了大秦山顶,即使有人想对自己不利,恐怕也很难把握自己的行程了。 他万没有想到,就在前面不远处,已经张开了一张罗网,只等待着他们钻入! 队伍在山顶上休息了半个时辰,又继续前行。山顶以南,地势变得平缓,道路也比北边好走得多,士兵们的心神逐渐放松,前进的步伐也逐渐加快,不少士兵开始嘻嘻哈哈地说笑,队伍有些凌乱起来。 万明辉和南宫强也没有太在意,再往南前行三四里就进入广昭境内,料想秦思远就是想为难自己等,也不会选择在广昭境内吧,否则他自己就难脱嫌疑。 又前行了一两里地,前面的队伍忽然慢了下来,南宫强命身边的亲兵去看看怎么回事。不一会,亲兵来报,前面有一个运粮的商队拦住了去路,粮商说是天气炎热,拉车的马中了暑,一时难以前行。 南宫强忽然感到一丝不安,蜀州的马个子矮小,冲刺能力不行,但耐力却是有名的,最适合跑长途运输,怎会轻易中暑?只怕其中有古怪。他正要命令士兵将粮队车马移开,迅速赶路。忽听得号角声响,无数的瓦罐、布包从道路两边的草丛中、树林里飞来。只见瓦罐、布包一落到队伍中间就碎散开来,顿时石灰粉、辣椒粉漫空飞扬,士兵们的咳嗉声、打喷嚏声接连不断,不少士兵扔下手中的武器,拼命地用手揉搓眼睛,却是愈揉愈辣,泪流不止。 黑天带着两千多人已在此地埋伏很长时间了。在接到秦思远的命令后,他做了充分的准备,在暗影中精选了一百精于埋伏刺杀的好手,又在李存孝的部队中挑选了两千精锐战士,化装成各种身份,分批分期进入大秦山埋伏。自禹州到广昭,沿途都有暗影严密跟踪监视万明辉一行的行程,并通过特殊的方法及时将情报送到黑天手中,使他能够选择有利的伏击地形和时间。 黑天不愧是伏击刺杀的高手,在时机的把握上极为恰当。此时是正午,在炎热的夏季,正是人的体力最差的时候,而且,由于此地是下坡路段,万明辉一行的心神都已放松,于是他们就懵然无知地进入了黑天所部精心部署的伏击圈。 在道路两侧的浅草丛和树林中,秘密挖掘了多行成阵列错落分布的土坑,每个土坑都挖掘构筑得非常精巧,坑内构筑成阶梯形,一高一低,人在其中可坐可立,上面再用坚实的木板掩上,以带着湿润泥土的新鲜青草皮做伪装掩盖,人藏坑中,丝毫不露痕迹。 在这些隐藏在草丛下面的坑洞中,部署了相当多擅长使用强弩的弩弓手,他们将组成能够对整个官军队伍发动多轮攒射的箭阵,同时还准备了一些临时制作的石灰弹、辣椒包。 黑天完全把这次刺杀行动当成了一次常规伏击战,关键就是潜藏的弩弓手们能取得多大战绩,射杀得越多,成功的机会也就越高。 官军队伍前方的运粮车队,不用说就知道是黑天的人假扮的了,就在他们与官军扯皮的时候,躲在坑洞中的人们,却正在一点点绷紧死亡的罗网。 就在官军被石灰粉、辣椒粉弄得一阵慌乱的工夫,四面八方骤然而至的狼牙利矢,已经象镰刀割草一般连人带马射倒了一大片,这时那令人心慌心寒的弓弦狂鸣声才传入耳中! 雨打残荷般,连绵不断的破风厉啸,声音是那样的令人恐怖,“嘣……嘣……”,“嗖……嗖……”,无休无止。 弦声狂鸣,撕裂着人的神魂心胆;劲矢破空飞行,其声如隐隐殷雷! 南宫强的一千骑兵本是南宫布武的闪电军团的精锐边军,可在这两边都是草丛和树林的官道上,精锐骑兵的作用大打折扣,再遇上石灰、辣椒这等阴损的武器攻击,顿时便有些手足无措。骑兵们虽然挟有弓矢,但在这么猛烈的连绵箭雨下很难找到反击的空当。 两个爬起准备冒险用弓矢反击的士兵,转瞬已经利矢穿胸,重重摔倒,那惊心动魄的惨嚎,令人闻之心胆俱寒。 官道两侧,突然从地下冒出来幽灵般的弩弓手,已经整齐地在官道两侧站成数列,步步挺进,叠相交射,猛烈的箭雨似乎没有停歇,也没有死角。 南宫强的队伍在猝不及防之下,已被这猛烈绝伦的箭雨打击,硬生生截断成三截,首尾皆无法相顾。 南宫强毕竟久经沙场,虽惊不乱,一边拨打着箭矢,一边高声呼喝:“所有骑兵下马,三人为一组,相互配合,各自为战。” 他的骑兵也不愧为精锐边军,竟在片刻间就从慌乱中恢复过来,纷纷下马,几个人互相配合,以手中盾牌,或护前,或遮上,组成一个小型的密集盾阵,抵御从上方和前方射来的利箭。 然而这些发动突袭的弩弓手,要不就是准头惊人,利箭从盾牌缝隙中刁钻穿入,给予盾后藏身的人以致命打击,要不就是纯用劲矢的强劲冲力,硬生生冲开临时组成的盾阵,使他们暴露在强弩利箭的打击下。 万明辉一行队伍的所有官兵护卫,并没有携带野战步兵列阵布营所用的那种防护力超强,也超级笨重的大型橹盾,单凭手中的骑盾旁牌抵挡强弩劲矢,至为勉强。 前后护卫的一千骑兵在这种密集的箭矢下,只在瞬间就被射倒了不少,伤亡惨重,只有身手机灵,武技强横的骑兵,能凭借着镫里藏身的骑术以及运气,凭借着马尸人骸构筑的尸墙,以及随身携带的皮盾、刀剑左右格挡,加上身上披的铁甲,勉强躲过了硬弩利箭的第一波攒射。 被打击至为惨重的是队伍中间,守护着骡马车队的万明辉的随从护卫,差不多已经死伤了一大半。 呜----呜呜----随着画角长鸣,急骤如雨的利箭逐渐疏落下来,看来这一阵短暂急促,凶狠至极的强弩劲射,也消耗了大量箭枝,连绵不断的打击势头势难再继续保持下去,而山道之上已经是血腥遍地,伤患遍野了。 短暂的几息之后,大批的士兵手持各种兵器从林间冲了出来,瞬间冲进了道路上的人丛,刀下绝情,剽悍绝伦! “砰”一声大震,一名骑兵被对手连人带盾砍成两片,刀光再一闪,长驱直入,头颅横飞,鲜血喷溅。 长啸震天,黑天率领队伍长驱直入,手中大剑宛如奔雷掣电,刃过处人头飞滚,进如雷霆,动如电逝。 南宫强方自将长枪从一名敌兵的胸中拔出,一股劲疾的剑风自背后传来,原来小菊早已盯上了他。南宫强斜身扭腰,长枪挥出,挡了她一剑,正要反击,募感胸口一凉,一截闪亮的剑尖从前胸透了出来,却是小兰趁机偷袭了他。南宫强悲嘶一声,长枪胡乱挥出,砸伤了几名敌我双方的士兵,自己也秃然倒下。这在边关屡立战功的骁勇将领,本想到广昭寻找高升的机会,不想在这山岭之上断送了他的梦想。 小兰和小菊双剑齐出,快如闪电惊鸿,每一剑刺下,必带起一蓬血雨,沾上的官兵纷纷抛跌开去。两人将‘魅影千里’身法展开,就像两缕轻烟,在官兵阵中来回飘动,瞬间就由南到北杀了一个来回,对方根本摸不清她们的行踪,反倒是稍不留心,就是血溅沙场的结局。 黑天的身法只比她们稍慢,手中钢刀的劲力却更足,每一刀挥出,必带起一股巨大的旋风,每一刀挥出,必有一个官兵倒下。官兵们见他杀来,纷纷想逃,可在他几乎不亚于小兰、小菊的‘魅影千里’身法之下,又如何能逃得开去,不过是慢一步到阴曹地府罢了。 面对敌军陷阵一般的强力扫荡,整个驿道顿时变作血腥屠场。南宫强一死,官军队伍更是抵抗无力,整个战场上已成了单方面的屠杀。片刻之后,屠杀结束,万明辉已经在众伏击兵的凶悍围攻下被大卸八块,乱刀分了尸! 还没有被乱箭射杀的的健马,散处在山道两旁,不安地喷鼻踢蹄,山道上和道路两旁则散布着许多尸体。 黑天命令手下迅速打扫战场,没有死透的官军,一律补上一刀,不留一个活口。人畜尸体仅仅是略作清理后堆放在原先用来藏身的坑洞里。所有的物品、武器、战马统统带走,做出一副强盗打劫的样子。 片刻之后,黑天及手下人马全部撤走,只留下满地的鲜血和空中弥漫的血腥味,见证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战。 --------------------------------------------------------------------------“好,如此以来,我将能够安心地经营巴、广两郡了。”读过雪怜丹送来的大秦山伏击情报,秦思远高兴地说道。 “只怕鞑凶军不会给我们多留一些时间。”雪怜丹道。 “是啊,”秦思远说道。“关键是看我们能不能抵挡住鞑凶军的进攻。” 雪怜丹道:“摩天岭的州府驻军有两万人,云破天将军带去了一万骑兵,高顺将军又带去了一万步兵,这样岭上的总兵力就达到了四万。娜云雪目前统领的总兵力为十万人,在甘兰城驻有三万人,在天水城驻有七万人。进攻摩天岭的部队实际上是天水城的驻军,但也不会全部出动。这样一来,预计进攻摩天岭的部队实际上应该在五万左右。以摩天岭的险峻,加上与对方相差不大的兵力,阻止住娜云雪的攻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秦思远道:“娜云雪用兵奇诡,变幻无方,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另外,我们还不知道州府军队的战斗力怎么样,这也是一个不利因素。” 雪怜丹道:“州府军队的战斗力虽然比不上我巴中郡的精军,但比一般的郡府军队还是要强一些的。再说此次抵抗鞑凶军的进攻,关系到广大士兵的妻儿父母,我想他们也不敢不奋力战斗。另外,云破天将军稳重镇定,用兵细致周到,派他做此次抗击鞑凶军的主帅,是一个英明的决策,我相信他定能不负你所望。” 秦思远点点头,站起身来,将目光投向遥远的西方,喃喃自语道:“娜云雪,你已胜了第一回合,与你的再次交锋将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第二卷 暗战 第一章 群英会萃 第二卷暗战 第一章 群英会萃 娜云雪一身戎装,端坐在帅帐之中,神情肃然,琳娜银盔银甲,站立在她的身旁,一名鞑凶军斥候正恭恭敬敬跪在她们的面前,两旁则站立了两排鞑凶军将官。 “摩天岭的大洪军这几天有什么动静?”娜云雪沉声向斥候问道。 “回将军的话,摩天岭的大洪军白天倒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属下在夜间观察发现,他们在挖陷阱壕沟。”斥候回答道。 “驻军的数量有无变化?”娜云雪仍是波澜不惊地问道。 “从岭上大洪军排布的情况看,敌军的数量应无变化,仍是原来的两万人。”斥候恭敬地回答道。 娜云雪挥了挥手,待斥候退下后对众将官说道:“看来我们已错过了进攻摩天岭的最好时机,大洪的驻军显然已有了防备。” 琳娜道:“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么?” 娜云雪道:“不,我们已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况且岭上的驻军数量没有什么变化,对我们的影响不大,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进攻一番再说。” 琳娜问道:“若是蜀州有军队驰援怎么办?” “若是敌军驰援军队战斗力过强,我们就迅速回军进攻青州,至少我们此次进攻摩天岭的行动给青州守军造成了假像。”娜云雪说道。 琳娜问道:“这次还是你亲自指挥么?” “不,我要回甘兰城准备进攻青州的事宜,进攻摩天岭的战斗由你全权指挥,我拨给你五万兵马。记住,要以偷袭为主,尽量避免消耗战!” “是!”琳娜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响亮地应道。 --------------------------------------------------------------------------玉琼瑶在太岳山崎岖的山路上缓缓前行,离开了秦思远后,她又恢复到一副淡然若仙的样子。 太岳山位于禹州境内,地处中原,主峰高五百丈,雄伟挺拔,称为峻极峰。全山有七十二峰,峰多寺也多,有“上有七十二峰,下有七十寺”之说。 “太岳天下奥”。太岳山是历代帝王将相封禅祭祀、文人学士游宴讲学、佛儒道传习修炼的重要场所,自然风景与人文景观并重,名胜古迹繁多,在太岳山可以领略黄族数千年的历史进程。 翻过一座山峰,越过一段险道,玉琼瑶停下身来,对着一处树林说道:“阁下跟着我好久了,为何不现出身来?” “哈哈,小姐好听力!”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林中的树枝一阵摇晃,一个俊朗的青年走了出来。他身材欣长,面目英俊,身着一袭白袍,手持一柄折扇,风度翩翩,气质不凡。 秦思远的脸上波澜不惊,问道:“阁下为何一直跟着我?” 英俊青年张开折扇,摇了一下,神态极为洒脱,说道:“小姐仙姿灵态,气质高华,我南宫宣文游历江湖多年也未曾见得,想来小姐的目的地应该与我相同,虽有心与小姐同行,又恐唐突了佳人,只有暗中追随了。” 玉琼瑶清澈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之色,问道:“你也是到大林寺么?” 南宫宣文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小姐以前可曾到过大林寺?” 玉琼瑶螓首轻摇,说道:“未曾到过。” 南宫宣文道:“我曾到大林寺数次,对太岳山也较为熟悉,不知可有为小姐当向导的荣幸?” 玉琼瑶凝目望了他一眼,说道:“不会误南宫公子的事吧?” 南宫宣文连忙说道:“当然不会,其实我这次到大林寺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在大林寺要举办一次武林大会,来看看罢了。” 玉琼瑶蛾首轻点,说道:“如此说来,南宫公子的目的倒是与我相同了。” 南宫宣文高兴地笑道:“那简直是太好了,看来我这个向导还真是当定了。” 玉琼瑶用平和的目光扫视着他,说道:“我听说朝中右宰相南宫大人有两位公子,大公子南宫布武军法谋略出众,官居帝国四大元帅之一,统领闪电军团二十万兵马,长期驻扎于蓟门关;二公子虽名宣文,但自幼拜大陆六大宗师之一的皇甫浩为师,文武双全,被誉为江湖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高手。不知南宫公子和南宫宣文有何关系?” 南宫宣文哈哈一笑道:“小姐的眼力真是惊人,不错,我就是南宫宣文。不过在小姐面前,却不敢妄称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高手了。”他的语气中虽无傲气,却也充满了自豪。 玉琼瑶淡然一笑道:“南宫公子就不要自谦了。” 南宫宣文道:“小姐的芳名是……?” 玉琼瑶淡淡地道:“玉琼瑶。” 南宫宣文惊呼道:“莫非是天心阁的当代传人玉琼瑶小姐?” 玉琼瑶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峰,说道:“天心阁已淡出江湖多年,名气早已不及六大宗师多多,南宫公子又何必惊讶?” 南宫宣文道:“可我听说琼瑶小姐一出,江湖震惊,想来小姐定是青出于蓝而甚于蓝了。” 玉琼瑶不置可否,半晌说道:“我们还是赶路吧。” 南宫宣文说道:“那我便为琼瑶小姐带路吧。” 玉琼瑶点了点头,南宫宣文举步先行,一边说道:“玉琼瑶小姐想必听说过,太岳山为禹州地区的第一名山,七十二峰起伏错纵,横卧于禹州大地,群峰矗立,层峦叠嶂,东西綿延三百多里,这里峻峰奇异,风光秀丽,宫观林立,其神韵主要体现在它的博大与丰腴,包容滋养世间万物。所以,道教把太岳神尊奉为掌管‘世界土地山川陵谷、兼牛羊食啖’之事的尊神。以体现大道滋养万物的精神。同時,它也是儒家中土之德的象怔。历代以来,太岳山已成为儒道释并存的名山。” 玉琼瑶道:“我听说太岳山名胜古迹繁多,最著名的是太岳庙和大林寺。” 南宫宣文道:“不错,太岳山古迹多不甚数,如太岳书院、太岳三阕、太岳寺塔等,但最著名的还是太岳庙和大林寺。太岳庙位于太岳山山南麓的太室山脚下,它背倚黄盖峰,面对玉岸山,群山环抱,布局谨严,规模宏伟,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太岳庙给人的印象是大。规模大,庙宇大,神像大,气魄大。该庙现占地万丈见方,庙房四百余间,它们仿佛是一群历史老人,静谧地肃立着,对人们诉说黄族辉煌的古代文明。” “太岳庙为祭祀太室山神的场所。历史上的一位皇帝,统一创立了一个以黄族为主体的多民族国家,但到了晚年,热衷于神仙方士之说,渴望自己能够同传说中的轩辕皇帝一样,成为神仙。有一年,那位皇帝游览和礼祭太岳山时发生了奇迹:随从的官员在山上听到好像有呼“万岁”的声音,其实,这是方士们为博得皇帝欢心,投其所好而设的一个骗局。但晚年好大喜功,贪恋长寿的皇帝听后十分高兴,于是下令叫祠官增建太室神祠,禁止砍伐山上的树木,以山下之百产封给神祠作为供奉之用,使太岳庙地位更加巩固。” “大林寺则是东大陆的佛教发祥地和佛门武功的创立地。佛教文化的久远深邃和佛门武功的博大精深,让大林寺演绎着一个民族的过去。它坐落在大溪河北岸,寺院宏大。从山门到千佛殿,共七进院落,占地达三千丈见方。大林寺的辉煌与它传承的武功是分不开的,东大陆的绝大多数武林宗派的武功都发源于大林寺,历史上大林寺的武僧还为某个王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 玉琼瑶对他广博的见识也有一些钦佩,说道:“南宫公子对太岳山还真是了如指掌!” 南宫宣文笑道:“我师门的武功‘浩然罡气’就脱胎于大林寺的佛门武功,所以我对太岳山倒是有过一番研究,若是说起帝国内的其它名山,我便未必这么熟悉了。” 玉琼瑶不禁对南宫宣文起了一丝警惕之心,此人武功高强,学识渊博,却又能不张扬外露,懂得收敛掩饰自己,恐怕不是一个简单角色了。 二人说笑之间,已到了大林寺。大林寺的最外面是一道山门,山门的正门是一座面阔三间的单檐歇山顶建筑,它座落在六尺高的砖台上,左右配以硬山式侧门和八字墙,整体配置高低相衬,十分气派。门额上有前朝某位皇帝亲笔所提“大林寺”三个大字,更添一道辉煌的风景。 与山门前的寺僧打过招呼,二人迈进山门。一进山门,就可看见弥勒佛供于佛龛之中,大腹便便,笑口常开,人称“大肚佛”、“皆大欢喜佛”。神龛后面立有韦驮的木雕像,神棒在握,是大林寺的护院神。过了山门,便是甬道,两旁碑石如林,故称碑林。锤谱堂就在山门内碑林西侧,里面有泥塑和木雕群像,演绎着大林武术的发生发展及其赫赫功绩等。 天王殿,经甬道过碑林后便是,它是一座三间重檐歇山顶殿堂,外面有两大金刚,内里则是四大天王像,好不威武! 穿过天王殿,二人来到大雄宝殿。殿内供奉着佛教释迦牟尼、阿弥陀佛、药师的神像,屏墙后面悬塑观音像,两侧有十八罗汉侍立。南宫宣文介绍说,大雄宝殿之后,又有藏经阁,那是寺僧藏经说法的场所。阁前甬道有大铁钟一只,重约千斤。该阁的东南面是禅房,是僧人参禅打坐的地方,对面的西禅房,则是负责接待宾客的堂室。 此时在大雄宝殿中站满了人,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不过绝大多数是江湖人的打扮。玉琼瑶美目扫了一下,发现一些人的打扮极为有趣,另一些人的组合则更是令人叫绝。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穿一件大红的长裙,头上带着一朵大红花,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嘴唇涂得鲜红,还不时地向年轻的男子抛着媚眼。一个八尺高的大汉,身穿一件花团锦簇的长袍,一手拿一方布帕,一手拿一支绣花针,正在聚精会神地绣花。一对年轻的夫妇,男子温文尔雅,深情地注视着身边的女子,那女子则一脸的妖媚相,怀抱一个婴儿,她一手拍着婴儿,一双媚眼到处乱转,完全无视身边男子的存在。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小人,骑在一位身高近丈的大汉肩上,一双小手不时地拍着大汉的头,嘴里嚷道:“兄弟,再往前挤挤。”一个乞丐,左手拉着一位文士,右手牵着一位姑娘,在人丛中动张西望…… 南宫宣文对玉琼瑶轻声说道:“大概是今天来的人太多,西禅房接待不下,所以大家都聚到大雄宝殿来了。” 人群前面一位四十来岁的英俊中年人听到了南宫宣文的声音,语带惊喜地说道:“南宫公子来了,请到前面来吧,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是谁?” 南宫宣文向他使了一个眼色,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安排你的事吧,我就不干扰你了。至于这位姑娘,说起来名头可就大了,她是天心阁的当代传人玉琼瑶小姐!” 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骚动。天心阁虽然近三十年已淡出江湖,但它过去毕竟是白道的领袖,是正义的象征,在老一辈的武林人士心中,它的江湖地位是无可替代的。即使是年轻的武林人士没有见过天心阁的风采,但听了江湖上关于它的传说,也有许多人把它当作心目中的圣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玉琼瑶投来,各种各样的神色尽情展露无疑,有惊奇的,有钦佩的,有艳募的,有敬仰的,有恐惧的,有……,其中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的目光最为大胆,他用火热的目光在玉琼瑶的身上巡视着,仿佛饿狼遇上了最可口的美食。 玉琼瑶淡然一笑,仿佛不甚在意,身形却忽然间在年轻男子的眼中变得模糊起来,他的目光在顷刻间就像是投进了黑洞,连眼珠都有掉进去的架势。年轻男子精神一震,赶紧运足功力,将目光收回,却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中年英俊男子见南宫宣文拒绝,不再强求,举掌相击,发出“叭”的一声响,待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才高声说道:“各位,本人这次借大林寺这块宝地,举办武林大会,推选武林领导人,感谢各位抬举,不远千里赶来。不过,今天天色已晚,各位远程赶路,想必也累了,我已包了寺外的几家客栈,大家可先到那里去休息,我们明天共商大计。” 第二卷 暗战 第二章 洞悉阴谋 第二章 洞悉阴谋 众人纷纷走出大雄宝殿,不多时,殿里就剩下中年英俊男子、一个满脸红润长须飘飘的老和尚和玉琼瑶、南宫宣文四人。 中年英俊男子指着老和尚对二人说道:“玉小姐、南宫公子,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大林寺的主持----智贤大师。” 智贤双手合什,对玉琼瑶说道:“天心阁传人能重出江湖,乃武林之福,真是可喜可贺!” 玉琼瑶还了一礼,说道:“大师过奖了,大林寺几十年来主持江湖正义,排解江湖纠纷,乃我白道的柱石,家师每每提及,都钦佩不已,说‘天下武功出大林,大林精神传天下’一点都不假哩!” 智贤道:“令师太看重大林寺了,她的身体还好么?” 玉琼瑶道:“谢大师关心,她还是那个样子。” 智贤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南宫宣文对中年英俊男子说道:“你只顾介绍别人,就不介绍自己么?” 中年英俊男子失笑道:“失礼,失礼。玉小姐,在下白乐天,忝掌白云山庄。” 玉琼瑶微笑道:“原来是号称江湖四大剑客之首的白庄主,玉琼瑶倒是幸会了。” 白乐天摇头道:“什么江湖四大剑客之首,那是江湖朋友瞎乱起哄!与剑神梁昊前辈相比,简直给他提鞋都不够格!” 玉琼瑶凝目道:“庄主与剑神梁昊前辈交过手么?” 白乐天道:“五年前,一些江湖朋友送我一个‘江湖四剑客之首’的称号,并怂恿我去挑战剑神梁昊,我那时还有些气盛,一时忍不住,真的去了。不想在剑神梁昊的剑下仅支持了五十招,就惨败而归,我这才知道自己实在是过于自负了。” 玉琼瑶道:“六大宗师乃武林绝顶高手,自不是我辈能望其项背。不过庄主能在剑神梁昊手下支持五十招,也足以自豪了。” 白乐天试探着问道:“玉小姐此次能够出山,想必是尽得师门真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玉琼瑶淡淡一笑,说道:“庄主过奖了。天心阁武功博大精深,短短十几年,岂能修行到极致?我此次下山,不过是秉成家师旨意,行走江湖历练罢了!” 白乐天道:“玉小姐和南宫公子来的正好,我和智贤大师正要商议明天的武林大会事宜,二位也参加如何?” 玉琼瑶还未答话,南宫宣文摇头道:“你们还是自己商议吧,我们二人就不参加了。我还是陪玉小姐游览大林寺的好。” 白乐天道:“那好吧,我和大师就失陪了。” 从大雄宝殿出来,南宫宣文带着玉琼瑶到了大林寺西面不远处的塔林。这些古塔是历代大林寺和尚的墓塔,共计五百余座,占地面积约五千丈见方。古塔因建筑年代不同而具有不同的建筑风格,它们造型典雅,石雕艺术精美,塔铭大多涉及到黄族和外族文化交流和大林寺武功的资料。 从塔林北行约三百丈,就到达初祖庵。它三面临壑,背连五乳峰,景色幽雅秀丽,它是禹州最古老的一所木结构建筑,是为纪念大林寺的创立人而修建的。殿的檐柱、内柱、墙下雕石以及神台周围都有精美的浮雕。大殿神龛内供着初祖像。 从初祖阉出发,沿山路登上五乳峰,即可到初祖洞。洞内,有初祖和他的弟子的石像五尊。洞外,有一座前朝建造的石牌坊。传说初祖曾在此面壁三十年,由于功夫深厚,他的身影形状被印在山石上,留下了极富传奇色彩的“初祖影石”。古时有一位伟人曾写下一句诗,“面壁经年图破壁”,即来源于这一典故。 从大林寺往西南方向登钵盂峰,峰顶有一座佛殿,这就是二祖庵。南宫宣文介绍说,相传禅宗二祖向初祖学佛,断臂得到衣钵真传后,就在此养伤。殿前有四眼井,传说是二祖所凿。这四眼井相距甚近,但水味各异,名为“卓锡井”,当地人也称“苦、辣、酸、甜四眼井”。 二祖庵里的将军柏给玉琼瑶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直那么粗,那么高,那么蓬勃的翠,卓而不群,静而沉重,配着幽幽的佛香,让人心里平静如水。玉琼瑶不由的想起秦思远,他就像这将军柏,强大、沉稳而又富有朝气,让人能够依靠的同时又带给你生命的活力。一阵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玉琼瑶的脸上也露出了思念的神色。 南宫宣文显然发现了她的异样,却故做不知,问道:“玉小姐,我们还要往前行么?” 玉琼瑶抬头看了看已被远山遮住了半边脸的夕阳,说道:“天色不早了,不如下山吧。” 南宫宣文点头道:“那我们改日再来。” --------------------------------------------------------------------------妖艳的女子一把将南宫宣文从身上推下来,**的身体顿时全部暴露在空气中,在圆月之夜的月光照射下,玲珑浮突的身材别有一番动人的风采。 南宫宣文卒不及防地摔倒在一侧,那种宣泄的快感突然被打断,一阵子难受。他剑眉竖立,两眼圆睁,怒道:“你干什么?” 妖艳的女子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懒庸地说道:“不干什么,我只是不想你在和我燕好的时候,心理却想着另一个女人。“南宫宣文的怒气顿时平复,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妖艳女子嘴唇一撇,说道:“我皇甫雅如果连这点都不知道,岂不是白白与你相好了几年!” 南宫宣文冷哼一声,说道:“谁知道你有没有想别的男人!” 皇甫雅怒道:“你可不要污蔑我,你去打听打听,自从跟了你后,我何曾将别的男人放在眼里,哪像你,整天到处留情!” 南宫宣文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皇甫雅道:“你可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不能离开谁。你想争霸天下,没有我父亲的工部支持,只怕也难以成就大事。” 南宫宣文怒哼一声,一股强大的气势从身上散发,直到压迫得皇甫雅几乎透不过气来,才说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的父亲了,你信不信,只要我稍使手段,你父亲工部尚书的位子就得让给别人。” 皇甫雅立即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我也不是想管你的事,只是不想你一边搂着我的身体,一边想着别的女人。” 南宫宣文放缓语气说道:“你吃吃别人的醋,我也不会怪你,因为吃醋是女人的特权。只是不要试图干预我的事,须知成大业的男人永远是不会受女人控制的。” 皇甫雅又恢复到妖媚的样子,娇笑道:“告诉我,你刚才是不是在想那个叫玉琼瑶的女子?” 南宫宣文道:“你倒是鬼精鬼精的,这么快就猜到了。” 皇甫雅撇撇嘴道:“你白天都陪人家大半天了,高傲的南宫公子何曾对一个女子这么热情,只怕连瞎子都能看出你对人家倾心了!” 南宫宣文道:“这你却只猜对了一半,我固然对她有好感,但还不至于短时间里就到痴迷的程度,我最看中的是她所代表的势力。天心阁可是许多武林人士心目中的圣地,在三十年前更是白道的领袖,若能将她弄到手,对我争霸天下必然大有帮助。” 皇甫雅感觉到心里一阵子发冷,这真是一个深沉可怕的男人,对玉琼瑶那般仙子样的人物都想加以利用,自己在她眼里又能算什么?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南宫宣文问道:“你怎么了?” 皇甫雅道:“没有什么,我曾远远看了玉琼瑶一眼,发现她确实是男人的梦想。不过我觉得她不是一个简单之人,你要小心,不要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南宫宣文一边穿衣,一边自信地的说道:“你放心,只要是我南宫宣文看中的女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飞出我的手掌心。” 皇甫雅暗叹一声,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南宫宣文说道:“你先回店里去,我还有事要处理,这两天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 皇甫雅道:“那好吧,我明天就返回都城。” 南宫宣文沉思了一下,说道:“也好,你回都城后传信我的父亲,请他加紧准备,我预计吴州的总督孙宣快要反了,到时候我们要趁浑水摸鱼,尽量多谋一些利益。” 皇甫雅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地去吧。” --------------------------------------------------------------------------玉琼瑶在南宫宣文身后百丈间的山林间穿行,没有发出一丝声息,仿佛整个人融入了大自然之中。自从和秦思远燕好之后,她的功力亦突飞猛进,跨入了无我无相的初级阶段,此时她跟在南宫宣文身后,对方毫不知情。 白天南宫宣文向白乐天使的眼色被她发现,她知道此次大林寺的武林大会恐怕不是她先前想的那么简单,因此对南宫宣文的一举一动留了意。晚饭后,她见南宫宣文出了客栈,便尾随着跟了过来。站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她耳闻目睹了南宫宣文与皇甫雅见面的全过程,对南宫宣文的为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这更坚定了她搞清南宫宣文意图的心。 南宫宣文懵然无知地走在山林间,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跟踪他,这与他的自信心有关。他相信凭自己的功力,只要有人进入他周围一里的范围内,他就能够发觉,当然,六大宗师除外。他不知道玉琼瑶的功力已高到接近六大宗师的程度。 穿过一片树林,走过一段山坡,南宫宣文到达一坐岩石前。岩石前面站着一个白衣英俊中年人,正是白云山庄庄主白乐天。 白乐天见了南宫宣文,施了一礼,说道:“公子来了,属下已等了一段时间。” 南宫宣文点了点头,肃然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此时的神态已不是白天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摸样,倒像是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白乐天道:“已联络了十三个江湖门派,四十六个江湖散客。若是不出意外,让公子争取到武林的领导权,应无问题。” 南宫宣文皱了皱眉,说道:“恐怕不够,天心阁门人玉琼瑶的到来,成了武林大会的最大变数。” 白乐天有些不信地说道:“天心阁已有三十年未出江湖,影响力已大不如前,仅仅一个玉琼瑶,不会造成太大变化吧?” 南宫宣文摇摇头道:“不可掉以轻心。天心阁毕竟曾经是白道的领袖,对老一辈江湖人物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即使在一些年轻的江湖人中,天心阁也是他们心目中的圣地。” 白乐天道:“能不能想法让她站在我们这边?” 南宫宣文道:“我也有此想法,而且正在采取行动,虽然目前还看不出效果,但我想她至少不会站在我们的敌对方。她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抓紧今晚的时间再争取一些武林门派和无门无派的武林人士,力争做到万无一失!” 白乐天道:“好吧,我回去后就安排人去加紧联络。对了,那些对我们敌意甚深的武林人士,是否下手将他们铲除?” 南宫宣文摇头道:“万万不可,如果在武林大会期间出现暗杀、决斗等不正常的情况,势必引起有心人士的注意,对我们的大计反而不利。” 白乐天道:“那我们就置之不理么?” 南宫宣文道:“正是如此,有少数这样的对手存在,反而显得这次的武林大会合情合理,不会引起人的怀疑,我们只要做好正面的争取工作就行了。” 白乐天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就回去安排。” 南宫宣文道:“那你就去吧,记住,重要的门派和人士你要亲自出面。另外这几天没有紧急事情不要和我联络,千万不能让人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 白乐天应了声“是”,再次向南宫宣文施了一礼,转身去了,几个起落之间不见了踪影。南宫宣文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站在岩石前沉思了一会儿,才向山下走去。远处的玉琼瑶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形,才现出身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南宫宣文,你要成为我夫君的对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你的阴谋既然被我得知,想取得武林的领导权,我是无论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大雄宝殿里再次聚集了来自江湖的武林人士,与昨天相比,今天的人员更多,更复杂。大林寺的僧人在大雄宝殿里摆了数百个蒲团,可一些人不愿意受约束,就那么站着。 智贤大师站起身来,咳嗽一声,待大殿里安静下来,双手合十,说道:“各位施主都是江湖上的知名人士,今天能够光临我大林寺,实是本寺的荣幸。此次白乐天庄主借本寺举办武林大会,推选武林盟主,老衲认为是好事,自当大力支持,也希望各位能够出于一片公心,支持此次大会举办圆满,则江湖幸甚!武林幸甚!国家幸甚!好了,老衲就不罗嗦了,还是请白庄主说吧。” 第二卷 暗战 第三章 谁是谁非 第三章谁是谁非 白乐天站起身来,向各方施了一礼,说道:“诸位,几百年来,天心阁一直是我白道的领袖,可自三十年前天心阁主与魔门门主一战,两败俱伤后,我白道武林再无一门一派有领袖的威望,顿时便显得群龙无首。其后虽然出了六大武术宗师,可一来他们相互牵制,二来他们也不愿介入江湖俗事,这群龙无首的状况也就一直没有发生变化。幸得这三十年来,帝国的局势还算稳定,武林之中也未发生大的事情。可眼下形势不同了,鞑凶军已占领我帝国甘州全境,目前正在强攻金鸡关,并有进攻蜀州和青州的迹象;后孟京帝国频频派兵南下,威胁我帝国大散关;齐州的流民军已举旗造反,声势浩大;帝国不少的州府也都在招兵买马,大有造反的迹象。总之一句话,天下即将大乱!我武林人士的命运历来是和帝国的命运息息相关的。历史上多位皇帝就是借助江湖势力登上帝位的,历史上也有多个武林门派因为跟错了对象,最终惨遭灭门之祸。因此,在这乱世将至的时刻,我们有必要选择一位武功高强、智谋出众、眼光独到、颇具威望,最好是有深厚的家世背景的人士做我们的领导人,带领我们在乱世之中趋利避祸。如果还是像过去那样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我敢断言,在坐许多人和不少的门派,势必会在乱世中消失!” “此次武林大会虽然是我发起举办,也得到了许多门派的支持。大会的目的就是要选出新的武林盟主,希望大家以大局为重,公正地推选出一个合格的人来。” 一个男子站起来问道:“白庄主为武林大局着想的看法,我深表赞同,不知庄主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玉琼瑶向他望去,只见此人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面目清秀,颌下黑油油的长须随着他的身子飘动,使他显得文秀儒雅。 白乐天说道:“原来是无极宗的宗主万仁清万大侠,不瞒你说,我心中是有合适的人选。不过此次大会既是由我发起,为了避嫌,我就不先说了,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 万仁清道:“庄主此言差矣,你刚才所说,此次大会,大家都要本着公心,既然如此,说出你心中的人选又何妨?” 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万大侠说得极对,既没有私心,说出来又何妨?” 玉琼瑶扫了他一眼,此人又矮又瘦,一件灰色长袍穿在身上显得又宽又大。背上背着一柄阔剑,简直与他的身子一般高。玉琼瑶发现他虽然貌不出奇,但观他身上的气势,功力竟大是不弱。 白乐天犹豫道:“海南剑派掌门魏严兄虽然说的有道理,可我总觉得这事不是太好,不如……” 他还待要推辞,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既然白庄主如此客气,我看就由我先推举一人吧。你们看天心阁的玉琼瑶小姐怎么样?天心阁原本就是武林的领袖,玉小姐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位有德有才、武功高强的人。我想在场的人应该没有不被玉小姐的仙姿灵态所折的吧?” 玉琼瑶平静如初,却注意到说话的那人正是昨天穿着一件花色长袍,手拿布帕针线的八尺大汉,想不到他的声音也这样尖细。 底下立即有好些人附和,其中昨天盯着玉琼瑶看的那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叫得最起劲:“不错,不错,若是玉琼瑶小姐当武林盟主,我们大家都心服。” 白乐天顿时傻了眼。他原本和几个门派商量好了,大会开始后便演一场双簧,最后由他将南宫宣文推出来,不曾想由于戏演得太过分,反被别人抢了先,将玉琼瑶推了出来。 愣了半晌,白乐天终于说道:“玉琼瑶小姐的人品武功自是没有话说,若是在时局平稳时期,她也是最合适的人选。可眼看天下就要大乱,我们武林人士不可避免的要卷入天下争霸的浪潮中去,玉琼瑶小姐既没有军方的后盾,也没有朝廷的背景,作为武林领导人就不太合适了。” 万仁清轻抚长须,悠然说道:“白庄主心目中人选究竟是谁,还是爽快地说出来吧,免得大家心急。” 白乐天道:“其实我要推荐的人就在场中,他就是南宫宣文公子。” 南宫宣文的父亲是帝国的右宰相,在朝廷中的势力巨大;他的哥哥是闪电军团的军团长,在军方有雄厚的力量;他的师傅是六大宗师之一,在武林有深厚的影响力;他本人也被誉为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因此,白乐天提出他来,好多人倒说不出反对意见。 风度翩翩的男子说道:“我反对,白乐天庄主的话乍听起来有道理,实际上大谬矣!我们推选武林盟主,主要是为了维持江湖秩序,而不是为了争霸天下。即使我们武林人士会卷入争霸天下的浪潮中,只要选对了追随的对象,就不会受到多大的损害。因此,我们选武林盟主,更应注重他本人的才能德行,而不是他的家世背景。如果南宫宣文能当这个领导人,那我宫文博也能当。” 南宫宣文盯着宫文博看了一会,说道:“你反对我当武林盟主,那是你的权利,我不会介意。但你想当这个盟主,那绝对不行。你是魔门出身吧?魔门弟子怎能领导我们?” 宫文博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着,说道:“为何魔门弟子就不能当武林盟主。请问南宫兄,你出道以来,为武林人士排解了多少纠纷?又杀了多少为祸江湖的巨凶大恶?给予了平民百姓多少帮助?” 南宫宣文顿时无言以对。他出道江湖三年来,除了挑战天下高手,建立自己的威名外,就是培植自己的江湖势力,为争霸天下做准备,再或者追求美貌的女子,确实没有做什么有益的事。 白乐天给他解围道:“不管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总之,魔门弟子属于邪门歪道,绝不能当武林盟主!” 一个乞丐打扮的男子站起来问道:“不知玉琼瑶小姐对白道黑道之分是如何看法?” 玉琼瑶向他看去,见他正是昨天一手牵少女,一手拉文士的乞丐,此时他满脸油污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正希翼地看着自己。 玉琼瑶向他点了点头,将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下,也未起身,平静地说道:“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我此次出山,曾经过湖州,遇到了这样一件事:在湖州有一个著名的白道门派,这个门派在某城开了一家染坊,以经营收入补贴费用。在同城还有一家胡姓商人开的染坊,由于是祖传的手艺,生意相当好,将白道门派的染坊挤得几乎没有生意。一日,胡姓商人家里忽然来了一群官兵,不由分说将胡姓商人抓进官府,打入了大牢。胡姓商人的女儿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那个白道门派由于染坊竞争不过,疏通了官府,胡乱安了一个罪名,将她的父亲关进了大牢。那天我从官府门前经过,正巧碰见胡姓女子被官兵赶出府来,在府门外哭泣,便上起追问根由。听了女子的哭诉,我还有些不信,当晚便潜入那个白道门派,要将事情弄个清楚。不想正碰见他们在宴请官府官员,席间谈论的都是如何诬陷胡姓商人的事。我心里愤怒不已,当场将席上之人教训了一番,并逼令官府官员将胡姓商人放了出来。不知在场各位听了这个故事之后,对白道黑道之分如何评价?” 众人还未说话,一个五十来岁的精瘦老者站起身来,涨红着脸说道:“玉琼瑶小姐出生天心阁,我原本是很尊敬的,可也不能为了帮黑道说话而编排我太平道的不是吧!” 玉琼瑶仍是平静地问道:“前辈贵姓?” 精瘦老者答道:“我是太平道的二当家石竹正。” 玉琼瑶问道:“前辈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家?” 精瘦老者答道:“约半年时间。” 玉琼瑶问道:“那前辈如何知道我说的白道门派就是太平道?” 精瘦老者道:“在湖州,最有名的白道门派就是我太平道,而且我太平道确实开有一家染坊,你这不是明摆着在说本派吗?” 玉琼瑶叹息一声,说道:“我本不想点出太平道的名字,可前辈自暴家丑,我也没有办法了,你且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扔向石竹正。那纸张缓慢而平稳地向石竹正飞去,片刻见越过几丈的距离到了石竹正的手中。他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原来那上面是官府官员关于那件事的认罪书。 玉琼瑶道:“还请前辈将这件东西还给我,这可是官府不敢再迫害胡姓商人的令符。” 石竹正将纸张恭恭敬敬地送还给玉琼瑶,说道:“我错怪玉琼瑶小姐了。” 白乐天说道:“难道玉琼瑶小姐仅凭这一件事就将白道全部否定了么?” 玉琼瑶螓首轻摇,说道:“我并非要否定白道,只不过想说明有时候黑白是很难分辨的。其实我天心阁几百年来一直领导白道与魔门争斗,正邪、是非的观念一向是非常明确的,对魔门、黑道也一向非常排斥。但我下山后遇到的一些事情,使我不得不思考究竟何为正,何为邪?何为白,何为黑?恐怕不能简单地用出身和武功来区别。出身白道的人,如果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损害大多数人的利益,那么他就入了邪道;学了邪派武功的人,如果他用所学做有益于社会的事,那么他就走上了正道。各位可能还不知道,现任巴中郡守,左宰相大人的公子秦思远即是当代魔门门主。他上任以后,出台一系列政策,安置境内流民,发展农、工、商业,救助贫困家庭,并训练军队,准备抵御鞑凶军。你们说,像他这样的人,能算是邪道之人么?” 南宫宣文道:“玉琼瑶小姐的话我不敢苟同,道与魔,正与邪,永远是不可融合的两个群体,我们不可因为魔道之人在一时一地做了一些好事,就将他划入正道的行列。” 智贤大师道:“南宫施主的这个说法有些欠妥。老衲这大林寺是佛门的传承地,对魔道的研究可说最为透彻。一般来说,道与魔是完全对立的。它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对目标追求的过程。这并不象有些人认为的那样,道就是正义,魔就是邪恶。它们并没有好坏之分,只是追求的手段不同。以武功为例,道的主旨是循序渐进,先难后易,注重扎好根基,修炼的手段也大都和缓稳重。而魔的精神则是以客观之物刺激磨练自己,使武功能够速成。这就要求习者随心所欲,甚至不择手段地去追求刺激。所以往往让人觉得过于自私、卑鄙。其实二者的起点和终点都是一样的,任何一方到达某一极限的时候就必然会与另一方交错。” 白乐天有些诧异地望着智贤大师道:“大师,我们今天讨论的是如何推选武林盟主,现在大家纠缠于道魔之分,是不是离题了?” 智贤大师道:“不,搞清楚了这个问题,才能更好地推选武林盟主。白道与魔门争斗了几百年,现在想起来,实在很无聊,大家都是武林一脉,没有必要争个你死我活。或许采用引导的办法,更能处理好魔门的问题。因此,即便是魔门之人当武林盟主,只要他不为祸武林,不为祸国家,也并没有什么不可。” 他的话音刚落,以宫文博为首的一干人立即轰然叫好。 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道:“既然大家的意见难以统一,不如采取比武决定吧,只要不是在江湖上凶名着著的人物,谁的武功高,就由谁当好了。”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发话的是一个身高近丈的大汉,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小矮人,正拍着大汉的腰,嘴里还一边说着:“兄弟,你说的不错!” 宫文博立刻响应道:“大洪山双雄乔壮大侠的话深合我意,就采用比武的方式决定,这样我们大家都心服。” 随后响应的声音此起彼伏:“对,比武定人选!比武定人选!” 南宫宣文和白乐天面面相觑,他们谁也想不到局势的发展会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南宫宣文皱了皱眉,用责备的眼光瞪了白乐天一眼,白乐天只有报以苦笑。 智贤大师道:“白庄主,既然大多数人都赞成采用比武的方式决定,我看就依大家的意见办理吧,施主以为如何?” 白乐天将目光投向南宫宣文,后者无奈地点了点头,白乐天道:“那就这样办吧!” 玉琼瑶忽然闻到一股似有私无的香味,她皱了皱眉:“对智贤大师传音道:“大师,有人在下毒,赶紧运功抵抗。” 智贤大师身子一震,连忙运功检查自己的身体,还未等他的内力运行一周,便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你们不用争了,这武林盟主的位子还是由我唐门来坐好了!” 第二卷 暗战 第四章 出人意料 第四章出人意料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年约七八十岁,面容枯槁,身材极瘦的老太太,手拄一根龙头拐杖,正站在人丛中不住冷笑。 乔壮洪声道:“凭什么?就凭你一个快要进棺材的老太婆么?” 老太太冷笑道:“凭什么,就凭你们都中了毒!” 众人脸色大变,纷纷运功检查,不久,就有人惊呼道:“我们果然中了这老太婆的毒!” 老太太桀桀笑道:“这下你们没有话说了吧?” 白乐天说道:“你采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即使当了武林盟主,只怕也没人服你。” 老太太道:“没有关系,老婆子只需将你们的解药控制在手,你们自会听我的话。” 乔壮道:“难道我们承认你为武林盟主,你还不给我们解药?” 老太太道:“我当然不会那么傻,将解药一次给你们,我会每月按时给你们一部分解药,直到你们完全臣服于我,我才会将你们中的毒全部解去。” 魏严站起身道:“如此不生不死的日子,过下去又有何意义?不如大家趁还有一些气力,合力将她拿下,逼她交出解药。” 一些人听了她的话,纷纷站起身来,欲上前与老太太交手。 老太太一点也不惊慌,说道:“千万不要使用内力,否则有你好受的!” 魏严怒道:“我偏不信。” 说完,抽出背上阔剑,身子腾空而起,向老太太刺去。哪知,才到中途,忽然惨叫一声,身子从空中落下,双手抱腹,在地上翻滚不止。 众人见了他的惨相,冷汗直流,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老太太洋洋自得道:“如何?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她的话刚说完,玉琼瑶盘膝而坐的身子忽然冉冉升起,紧接着衣袖一挥,美妙的仙体便如驾着祥云一般,直向老太太飞去,瞬间便到了她的跟前。 老太太吃了一惊,举起龙头拐,迎头向玉琼瑶砸去。别看她已七老八十,动作可利落的很。 玉琼瑶玉足伸出,点在拐头上,一只大袖飞出,罩向她的面门,带起一股强劲的风。 老太太只感一股强大劲力沿拐身传入自己的双掌,手心一阵发热。她闷哼一声,后退了一步,舞动拐杖,迎向对方的衣袖。 玉琼瑶手臂轻抖,长袖在空中拐了一个弯,缠在龙头拐杖上,运功一夺,老太太再也把持不住,竟叫她将拐杖夺了去。 老太太尖叫一声,双手伸进身上的革囊,又迅疾挥出,顿时,漫天的暗器罩向玉琼瑶。 玉琼瑶不慌不忙,右掌在身前划了一个圆弧,漫天的暗器顿时如飞荧扑火一般,投入她的玉掌,随即在她的身前落下。玉琼瑶更不停留,长袖裹着的拐杖在地上一点,身形便到了老太太的身后,一指点在她的后背上。老太太闷哼一身,身子便如一堆烂泥,迅即瘫软在地上。 这几下兔起鹘落,从玉琼瑶起身,到老太太倒地,不过几息的时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老太太已经被制服。 玉琼瑶轻飘飘地落在老太太身前,说道:“你是唐门的唐老太太吧,这么大把年纪了,何必到江湖上来争强斗胜?” 唐老太太冷哼一声,竟不说话。 玉琼瑶道:“你还是将解药交出来吧,不要做领导武林的梦了。” 唐老太太道:“休想!” 玉琼瑶叹息一声,道:“我本不想伤害你,可你如再坚持,我只好将你交给群雄处理了。” 唐老太太抬眼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是一副怒形于色的样子,顿时有了几分惧意,叹息道:“你为何没有中毒?” 玉琼瑶不置可否道:“你不要以为你的毒药很厉害,我想现场没有中毒的绝对不止我一个人。” 说完扫了南宫宣文一眼,后者的脸红了一红,赶紧避开她的目光。 唐老太太泄气地道:“好吧,我将解药交给你,但你得保证我平安离去。” 玉琼瑶道:“没有问题,这个我保证。” 说完解开了唐老太太的穴道。 唐老太太从革囊中掏出一个玉瓶,交到玉琼瑶的手里,说道:“一人服一粒,然后运功调息一周即可。” 玉琼瑶道:“还得委屈你等一下,等大家的毒解去了才能走。” 唐老太太哼道:“那是当然。” 玉琼瑶将药分给众人,除了智贤大师、南宫宣文、宫文博没有要外,人手一粒。 待众人的毒解去,唐老太太问道:“我可以走了么?” 玉琼瑶道:“当然可以,希望你从此以后在家享清福。” 唐老太太哼了一声,一顿拐杖,悻悻地去了。 智贤大师对白乐天道:“白庄主,今天大家毒性刚解,体力不支,再说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依老衲之见,不如明天开始比武吧!” 白了天望了南宫宣文一眼,见后者没有反对,说道:“就依大师所言。” --------------------------------------------------------------------------一声闷雷在天上滚过,激烈涌动的云层骤然而止,倾盆大雨从天上哗啦啦落下,砸在满是沙尘的地上,溅起一阵阵泥水。这北方边关的雨季虽然来得晚一些,但终究还是来了,而且一来就给人一个下马威! 风夕舞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不停落下的瓢泼大雨,一阵愁绪涌上心头,不由地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近来令她烦心的事情不少,这头等大事就是中绥城的百姓的居住问题。前不久在中绥城发生的激战,她以十五的兵力对后孟京帝国的三十万兵力,结果大败敌军,歼敌近二十万,连敌军主帅----后孟京帝国的大王子阿骨打都差点在中绥城葬身火海,最后带十万残兵败将,灰溜溜地退回国去了。这场战争,大大伤害了后孟京帝国的元气,想来他们在短期内是无力南下了,帝国北边的战事可以令人松一口气了。 这场战争对帝国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轻风军团直接损失的军队就达三万人,更重要的是中绥城的大火,令城中的两万户居民失去了居住之所。虽然战后风夕舞向朝廷作了紧急报告,要求朝廷拨款修建民居,可朝廷迟迟不作答复,无奈之下,她只得挪用军饷购买帐篷供百姓使用。可如今雨季来临,在这倾盆的大雨下,帐篷又能起什么作用?中绥城百姓的日子定是非常难过了。每每想起边关百姓为帝国作出的牺牲以及帝国对他们补偿的拖拖拉拉,风夕舞就不禁对朝廷一阵失望。 “这样的帝国还有希望么?这样的朝廷还值得我为它效忠么?”风夕舞喃喃自语道,她感到前途一片暗淡。 另一件令她烦心的事情是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问题。前不久,她接到了闪电军团军团长南宫布武的求婚书。这件事乍看起来很正常,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千古以来的人伦大欲,也是最自然不过的事。可风夕舞细细一想,总觉得这里面的意味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与帝国当今风雨飘摇的局面,与朝廷的派系斗争必定有很大的关系。 恩帅铁流在世时就曾经来信说过,如今朝廷里以左右两位宰相为首的两大派系争斗得非常激烈,左宰相秦重一心想维护自己的权利威望,对朝廷倒还忠心,右宰相南宫长春则有不臣之心。前者在政界有强大的势力,后者则在军方有雄厚的实力,两人的争斗短时间还难分出胜负。恩帅要自己千万不可陷入二者争斗的旋涡里,否则,一个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自己能坐上元帅的位子,恩帅的推荐固然重要,左宰相秦重为了在军方培植势力,居中说话也起了很大作用。自己当上轻风军团的军团长后,尽量远离朝廷的政治斗争,一心抵御后孟京帝国的进攻,这几年也算平静地过来了,可如今烦恼还是找上了身。 南宫家族的意图应该很明显,如今天下乱像已生,帝国不知能够维持多久,一旦群雄逐鹿的局面出现,那时比拼的就是各自的实力,拥有军队的多少,拥有名将的多寡,更是其中的关键。所以南宫布武在这个时候送来求婚书,摆明了是想实现强强联合。试想拥有两大名帅的南宫家族,拥有数十万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的南宫家族,天下又有哪一股势力是他们的对手? 其实南宫布武应该算是一个优秀的男子,他今年二十八岁,兵法谋略出众,执掌闪电军团达五年之久,在军方有雄厚的实力。他生活作风严谨,外面从未传言过关于他的艳闻。他的父亲是当朝的右宰相,在朝廷中有强大的势力。不凡的人品,高贵的出身,耀眼的身份,显赫的地位,这样优秀的年轻男子,正是无数青春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无数春闺怨妇梦中的情人。可风夕舞觉得,这个男子并不是自己心目中想象的那一位。 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应该是怎样的呢?风夕舞不禁想到。他应该英俊、洒脱、充满朝气,能给人以依靠,最重要的是拥有一颗为天下黎民谋福的心。自己出身贫寒,自小漂泊流浪,体会了太多的人生苦难,也见识了太多的世道不平。从军以后,又认识到战争给平民百姓带来的灾难。因此,在自己的内心,结束战争,让四海一统,让天下黎民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的想法特别强烈,连带着对心目中的佳偶的要求也与常人不一样了。 可南宫布武偏偏缺乏这最重要的一点。他虽然也很优秀,可多年以来,从未表现出为民的意愿,更不用说有此类的行动,他的优秀都用在了为家族谋利,为自己谋利上去了。这样的人,即使再优秀,又怎么是自己心目中的佳偶? 风夕舞还知道,自己的部下吕子岳一直在暗恋自己。吕子岳有勇有谋,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是自己最忠心,最得力的部下,自己对他也颇有好感,可长时间以来也只是停留在好感的程度上,怎么也上升不到相恋的高度。为了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自己也曾托人为他介绍了几个女子,可他死活都不同意,摆明了还对自己抱有痴念。看来,有必要找个机会将话挑明,免得误人误己。 又一个惊雷从天上滚过,雨下的更大了。风夕舞的思绪被雷声打断,她摇了摇头,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大脑中赶开,振作精神,对门外喊道:“外面谁在当值?” 一个身材健美,一身轻盔轻甲的近卫敲门走了进来,问道:“元帅有何吩咐?” 风夕舞道:“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去中绥城看看。” 近卫吃惊地说道:“这种天气去中绥城?” 风夕舞皱眉道:“怎么,这种天气就去不得么?那中绥城的几万百姓还在雨中挣扎,又该怎么办?” 近卫连忙道:“元帅难道忘了,你昨天已派吕子岳将军到中绥城去看望百姓去了。” 风夕舞道:“我没有忘记,只是不亲自去看一看,我总有些不放心,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过。” 近卫劝道:“元帅不是已向朝廷请求拨款了么?还是等朝廷的款项到了再去吧,这么大的雨,恐怕路上很不好走哩!” 风夕舞摇头道:“朝廷的款项恐怕一时半会难以下来,这个时候我们更应和老百姓在一起,须知都是因为我们,他们才无家可归的。” 近卫道:“那好吧,不知需要准备些什么?” 风夕舞道:“你到后勤处跑一躺,让他们准备一些帐篷、粮食,目前我们也只有这些了。另外你再通知陆厚望将军派一百士兵押送。” “是!”近卫施了一礼,风风火火的去了。 --------------------------------------------------------------------------大林寺的千丈坪上,正演绎着龙争虎斗。经过两天的激烈争斗,能够进入决战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乔壮手提一柄巨大的铁锤,柄长大约是六尺,看来相当沉重。他站在擂台之上,一双虎目紧盯着对面的万仁清,神态之威猛,便如天神一般。 但万仁清可不敢当他是一个纯有蛮力之人,他刚才看了对方上擂台时的矫健步伐,已知这敌手不但功力深厚,并且非是纯凭气力取胜之人,必定是既凶猛而又矫捷灵活的路数。 万仁清是无极宗的宗主,由於无极宗乃是各大门派中,最强大的门派之一,因此他的见闻比旁的门派之人博杂得多。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阅历无数,因而养成了极为锐利的观察力。 这种高明的观察力,使他每每在上阵交锋之时,无形中要占很大的便宜。此时他观察之下,已发现对方并非徒逞勇力之士,当然也就早早拟定最稳妥的应对手法。他不敢略有浮躁,把一腔雄心壮志,收藏在心底,将之转变为一种潜藏的力量,务求在最後关头击败对方,而不是一上来就全力搏杀,希望一举可以取胜。 第二卷 暗战 第五章 擂台争雄 第五章擂台争雄乔壮见对方并没有先出手之意,边当先攻击,一柄铁锤,劈砸出千重寒光,劲气呼啸,凶猛无比,数招之内,已把万仁清迫到擂台边缘。 台下的的数百武林人物,其中有许多人已忍不住大声呐喊,有的在激励万仁清的斗志,有的在为乔壮助威。千丈坪上掀起了第三天比武以来的第一次**。 乔壮听得台下的呐喊声,更为凶猛,锤锤不离对方手中长剑。只要碰上一下,万仁清手中之剑,便非断不可。 智贤大师的浓眉却渐渐皱了起来。 玉琼瑶叹息道:“乔壮的功力的确要高于对方,却终究勇力有过,智谋不足。此时他气势正盛,迫得敌人有退无进。若能放手施为,不顾对方伤亡,全力进击,不出十招,定可将对手迫落台下。但他一心一意要砸断敌剑,反而让对方有回旋余地了。久战下去,待自己力竭,对方必全力反击,那时怕他就难以抵挡了。 智贤大师道:“虽然如此,他的仁厚之心,也足以打动群豪了。” -------------------------------------------------------------------------- 白乐天对南宫宣文道:“此战再打下去,万大侠可稳操胜券。” 南宫宣文道:“不错,上阵交锋,自应因时制宜,随时改变战略。乔壮勇猛有余,机变不足,输自是在情理之中。不过此人武功如此高强,倒在我意料之外,想必他的兄长乔精也不是等闲之辈,若能将他们收服,必能成为我们的一大助力。” 擂台之上乔壮兀自猛攻不休,占尽上风。从开始交锋直至现在,已斗了一百余招。这乔壮狮虎之勇,猛攻不休,直打得万仁清全无还手之力一般。万仁清却表现出绝世的韧力,无论对方攻势多么凶猛,他都能险险避过,既不心烦气躁,也不设法反击,始终保持着柔韧之势。 看看又斗了数十招,蓦然剑光暴涨,冲破了对方铁锤光幕。这道剑光乍现即隐,两人也立时分开,停手罢战。但见乔壮的右臂之上,现出少许血渍。这等情形,一望而知,万仁清乃是及时收剑,没有给对方造成重伤。 乔壮性情憨直,叫了一声“老头子,有你的,你赢了”,回头便奔下擂台。万仁清也在白乐天等人的欢呼声中,徐徐步下擂台。 那个不足三迟的小矮人乔精跳到乔壮的肩上,敲着他的头说道:“兄弟,这一场你本应该赢的,就是心肠太软,才打输了。我平常总是叫你在战场上要狠下心来,你就是记不住!” 乔壮摸了摸被他敲击的地方,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只想过过打斗的瘾,可不想当什么武林盟主。再说,就是送我们一个武林盟主的位子,我们能坐得好么?” 乔精气得直翻白眼,不停地敲他的脑袋。群雄却大都被他的话逗笑了。 -------------------------------------------------------------------------- 智贤大师站起身来,令旁边的僧人取来一根禅杖,一步一步走上擂台,对着南海剑派掌们人魏严说道:“魏施主,该我们活动活动筋骨了。” 魏严取出背上阔剑,在地上击了一剑,顿时沙石飞溅,他瘦小的身子却借反冲之力腾空而起,落到了台上,说道:“大师乃世外高人,难道还没有抛却名利之心,非要争这个武林盟主么?” 智贤大师单手立掌,说道:“老衲对这个武林盟主倒没有什么兴趣,但既添为地主,总该有所表现,也只能遵守游戏规则了。” 魏严以掌击剑,道:“好,那我就来领教大师的高招!” 智贤大师原本对自己的胜败并不看重,但此次的擂台比武已明显分为两大派系,以玉琼瑶为首的一派和以南宫宣文为首的一派,而魏严又显然是南宫宣文的人,因此战胜对手,打击对方派系的威信就显得较为重要。故而,智贤大师丝毫不敢大意,一改平日从容闲静之态,迅快奔去,挥杖便扫。他的身份非同小可,观战之人,无不清请楚楚,因是之故,许多人见他出阵,都大声呐喊助威,希望击败对手。 南宫宣文摇头道:“这一战,只怕魏严是输定了。” 白乐天道:“智贤是武林有数的高手,魏严输给他,也不算冤枉。” 南宫宣文道:“话虽如此说,但他若输的太快,也有损我方的威望。” 白乐天道:“魏严的武功也很是高强,我想不会很快就输吧?” 南宫宣文道:“这很难说,就我的观察,智贤的武功恐怕高魏严不止一筹。” 智贤大师运杖如风,大开大阖,纵砸横扫,气势十分雄猛凌厉,但见杖影如山,把魏严罩在当中。他使的是佛门降魔杖法,这套杖法博大精深,共一百零八式,一经使开,不至最后一招,对手便很难有还击的机会,除非功力远高于他,强行突破他的杖势。不过,这套杖法由于是佛门武功,甚少杀招,其意境便是逼对手不战而降。 魏严虽然个子瘦小,武功却是走的进攻的路子,此时被智贤大师抢了先机,一阵急攻,顿时有束手束脚之感。不过他毕竟功力深厚,一口如身高等齐的阔剑运转如飞,深藏固守,有如金汤城池,教人一望而知,他后劲极强,一时三刻之内,定必难分胜败。 智贤大师放手施为,高攻远取,招招皆是十分刚强威猛的招式。一根鸭蛋粗细的禅杖在他手中便如一根灯草一般,越使越快,使到酣畅处,只见擂台之上到处都是他的杖影。他这一轮急攻,迫得魏严奇招迭出,拼命抵挡。此时的情景倒有些和上一场高小与万仁清初对仗时相像。 这一场激烈搏斗,只杀得天昏地暗。全场之人,不论是哪一派系的,无不瞠目结舌,屏息以观。看看已剧斗了四五十招,智贤大师的杖势毫无减缓之意,魏严却已是拙襟见肘,汗流夹背了。 南宫宣文早已料到战况会是一边倒,白乐天却大皱眉头,说道:“魏严怎会如此大意,明知自己的功力不如对方深厚,却不抢先进攻,发挥自己的长处。如今让对方从容发挥全力,则这一场,从头到尾,他将无反击的机会了。” 南宫宣文道:“谁会想到,一个佛门高人,会抢先进攻?看来,我们一直低估这老和尚了。” 白乐天赞同道:“不错,我最初和他说准备推选公子做武林盟主时,他也没有明确反对,不想关键时刻和我们唱对台戏。” 擂台上的打斗已到了关键时刻,智贤大师忽然放慢了进攻节奏。他双手持杖,如挽千斤重物,东划一杖,西划一杖,每一杖击出,都带起一股风雷之声,每一杖都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魏严只感到四周的空气都被禅杖抽空,他就像是陷进了泥潭,越是挣扎,则陷得越深,眼见就要遭遇没顶之灾。 白乐天说道:“魏严要败了。” 南宫宣文道:“不错,智贤使出了降魔杖法中的风雷击,待他这二十一杖击完,魏严的四周就会形成一个巨大的气罩,到时候魏严呼吸都会感到困难,更不用说还击了。除非他的功力高于对方,强行破开气罩,否则只有认输的份。” 果然,智贤大师使到第十八杖的时候,魏严已是呼吸不畅,待第二十一杖使出,魏严已扔掉阔剑,坐在地上不住喘粗气。 智贤大师微微一笑,杖势向外一引,一股强大的气劲顺着杖势直向擂台下面冲去,“轰”地一声响,离擂台三丈远的地下竟被那股强大的气劲砸了一个五尺见方的大洞。台下群豪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魏严喘息良久,才起身对智贤大师施礼道:“大师武功高强,在下甘拜下风。” 智贤大师还了一礼,说道:“施主过奖,老衲取了点巧,若让施主先抢攻,只怕老衲赢得不会这样轻松。 两人先后步下擂台,魏严坚持让智贤大师先走,刚才的一场交锋,让他对智贤大师生出了敬重之心。 -------------------------------------------------------------------------- 宫文博站起身来,双足在地上轻轻一点,欣长的身材便轻飘飘地落到擂台上。他举手弹了弹原本一尘不染的衣衫,神态极为潇洒地说道:“白庄主,久闻你乃江湖四大剑客之首,武功高强的很,今天借此机会,让我来领教领教。” 白乐天抓起身边的长剑,轻轻松松地纵上擂台,说道:“江湖传言,怎可当真?不过宫兄既愿指教,在下当得奉陪。” 宫文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那么就请庄主指点吧。” 白乐天拔剑出鞘,说道:“宫兄不用兵器么?” 宫文博拍了拍双手,说道:“我的功夫全在一双手上,庄主不必顾忌。” 白乐天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说完一剑轻飘飘地刺出。 这一剑仿佛是天上流动的云彩,忽悠忽悠,既不知流向何方,也像是不含有任何力道,让人看了,心里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宫文博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轮流弹出,意态极为洒脱,仿佛是在手挥琵琶,目送飞鸿。那飘忽不定的剑身却在瞬间与他的手指相接,发出“叮、叮、叮”的极为悦耳的声音,令台下众人心旷神怡。 两人一触即分,宫文博嘴角扯开一丝笑容,神态悠闲。白乐天却暗自吃惊,他这一剑看似如同白云一样绵柔,却是他流云剑法中的一记绝招,剑势展开,朦胧飘逸的剑光便能如同影子般紧紧随着对手的身躯,将其困在其中,不曾想对方能轻松将他的剑势破掉,他顿时对宫文博的认识有了改变。 智贤大师道:“这宫文博的武功路子似乎是魔门花间宗的万幻天罗。” 玉琼瑶螓首轻点道:“不错,而且他似乎已修到了大成的境界。” 智贤大师道:“如此说来,白乐天算是遇到对手了。” 玉琼瑶道:“白乐天既然曾经与剑神梁昊拼斗了五十招,功力自是不低,这两人有得一拼。” 他们二人在这里说着话,台上的白乐天和宫文博却已战作了一团。 白乐天的剑法名为流云,顾名思义,是像天上流动的云一样,变动不停,飘忽不定。此时他将剑法展开,顿时擂台之上就像有一片白云在不停地翻滚流动,将宫文博罩在其中。 宫文博朗喝一声,双臂一振,高挺胸膛,一股威猛无俦的真气循绕周身,迫得衣袍飘扬,已然催起万幻天罗手之中的护体秘诀。 万幻天罗手虽称手法,实则脱胎于魔门宝典天魔诀,融合内功、拳掌、兵器、轻功等等于一体,包罗万有,为历代魔门花间宗的不传之秘,传闻一旦修练大成,就可进军天道。宫文博天资聪颖,年纪虽轻,却已跨过了修炼过程中的若干障碍,进入大成阶段。只是他武功高强,平日里很难有全力出手的机会。今日他本欲全力以赴,能够夺得盟主之位更好,即便不能,也可当众展露自己的武功,以搏得玉琼瑶的另眼相看。此时再见白乐天的功力不凡,自是将毕生功力尽数发挥,气势之强盛,手法之玄奥,已是平生之最。 白乐天也知道此战至关重要,虽然最终争夺盟主之位自然是南宫宣文的事,但自己是本派系的第二号人物,若此战失利,不仅影响到自己在江湖上的威信,也会对南宫宣文的心理上造成影响。因此他心中绝无丝毫大意,舒缓内息,将全身血气保持在最清明的状态,一心一意施展自己的看家本领。 台下众人一反刚才呐喊欢呼的样子,凝神感受着擂台上的气氛。面对白乐天的沉着,宫文博的自信,他们不禁由衷赞佩,暗道:“这才是势均力敌的一战,魔门的绝顶功法,江湖四大剑客之首的独门密技,毕竟不同凡响!” 白乐天剑势一变,如暴风雨前的怒云一般,翻滚涌动。原来云也有发怒的时候。宫文博清啸一声,双掌齐推向前,十指暴张,威势强横,犹如千万旌旗之摇动,却又在前推的过程中演绎着无数变化,在众人眼中看来,他的招式不仅强横,而且优美无比。台下不少江湖女子看的心醉神迷,更有那大胆泼辣的,已尖叫出声。 这一招真力深厚,自不待言,白乐天却全无惧色,正面出剑相抗。 剑掌一交,两人各自一震,旋即分开,宫文博又是一啸,身形急晃,一眨眼便抢至白乐天身前,手影重重叠叠,绵密无匹,招招都是重击,宛如万马践踏。白乐天全力相抗,虽未露败相,但也被逼得后退了上十步,眼看到了擂台的边缘。 玉琼瑶和智贤大师脸上露出讶异之色,万仁清、魏严则失声惊呼,只有南宫宣文仍平静如昔,仿佛知道白乐天犹有余力。 第二卷 暗战 第六章 尘埃落定 第六章尘埃落定 果然,白乐天再退一步后忽然前进,长剑悠然挑出。他这一退一进之间,犹如荡舟无风的湖泊,轻松而优雅,挥臂挑剑时,如同拈花捻草,柔和中又透刚健之美,进退之间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之感,若行云流水,生动至极。 那剑仿佛来自异空间,无首无尾,无始无终,犹如流云霞彩,又似残虹惊电,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剑出,生机盎然,飘洒灵逸,再看白乐天的表情,如品酒吟诗,闲亭作画,那是一种难以阐述的境界,是一种无法评议的洒脱。 这才是他的绝招,流云剑道! 宫文博轻松的面孔首次显露出凝重的神色,双掌一拍,声如磐石撞击,沉郁凝重,右掌骤然切出,左掌于后追叠,双掌之力先后震出,真气震汤,威力骤增数倍,全然分不出哪一掌威力强些。这一招已将万幻天罗手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霸气十足! 轰的一声巨响发出,惊虹灭,流云和霞彩尽散,露出了一柄有形有质的长剑,夹在宫文博的双掌中。 白乐天叹息一声,说道:“你赢了!”松开握剑的手,转身下了擂台。此时,台底下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傍晚的落日,绝对的红,绝对的大,就像熟透了的巨型果实,滴着红汁向远远的西边跌落而去;也像一盏巨大的红灯,悬在远处天地相接处的彩霞上,凝视着这片几乎被人遗忘了的地方,把一抹桔红色的颜料撒在他的身上。 一片绒毛似的云,好象疲倦得不能动弹似的,凝固在逐渐阴暗的天空。狭长的云朵,被夕阳映照得像被火烧起来一样。 琳娜叹息一声,五万大军从天水城开拔已经两天了,进攻摩天岭的军事行动快到关键时刻,可她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天边的云一样,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一点精神来,心里却又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自己不能安定。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她不禁想到,“难道是此次的军事行动会出问题?可自己的准备也够充分的了,不仅派出了大量的斥候,还找出了一条秘密的路径,可以派出小股部队给摩天岭的大洪驻军以偷袭,应该说这次军事计划够完美的了。” 一个男子的身影突然在琳娜的脑海中闪现,他开始很模糊,然后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欣长的身材,宽肩厚背,鼻直口方,剑眉入鬓,一双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坚定不屈的光辉。他似乎挥了挥手,琳娜顿时感到他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一种气吞山河的霸气揉合了深无穷尽的智慧的特异气质。那对比深夜的大海更深沉的眼睛内却蕴藏难以揣度的平静深远。 “秦思远!”琳娜忽然明白了一切,为何这几天来自己一直精神不振,心里却总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原来全是因为思念,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 琳娜和秦思远并非一见钟情。第一次在战场相遇的时候,琳娜虽然有些欣赏秦思远的智慧,可对他不顾手下的生死,只管自己逃命的自私行为甚为不齿。第二次相见的时候,因为中了他的算计,**于他,那时虽然对他的有了一丝情感,可更多的是争强斗胜的心,并没有完全迷念恋他。待第三次见过之后,琳娜才终于被他不屈的精神震撼了,一颗心渐渐投入到他的身上。此后两人虽然再没有见过,甚至不知道对方的一点信息,可琳娜爱他之心日甚,已渐渐有茶不思,饭不想之势。 “想不到一向爽直开朗,视男子如无物的我,也有为情丝所困的一天!也会为一个人愁肠百结!”琳娜不禁苦笑着喃喃自语。可想到与秦思远相见的每一刻,想到他的坚强、潇洒、睿智,想到他占有自己身体时带给自己的无边快感,琳娜从心底里升起一股甜蜜的感觉。 随着夕阳西下,气温逐渐降低,天地间开始恢复生气。‘叫天虫’又开始了不知疲倦地长鸣,白天躲在林间的飞鸟纷纷飞到田间地头,寻觅食物,一只野兔在洞口探头探脑地望了一眼,见似乎没有危险,窜出来,在草地上欢快地啃着青草。琳娜看着这一切,一股愉悦的情绪从心中升起。 信步走上一个小山坡,琳娜看见了一棵千年古树,树身缠绕着藤蔓。细细一看,藤蔓把古树紧紧箍住,像一条褐色的绸带盘屈缠绕在树干上,扶摇直上,与古树浑然一体,枝藤相覆,真可谓亲密无间,同心相恋。琳娜伸出玉掌,轻轻在树上抚摩着,喃喃说道:“秦思远,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像这树藤一样,永不分离呢?” 想象着与秦思远相亲相爱的情景,这爽朗的女子竟有些痴了。 “报告。”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琳娜的思路。 琳娜转过身来,一个魁伟的鞑凶军大汉站在她的身前。 “将军,狼牙队已准备完毕,什么时候出发,请将军示下。”大汉似乎没有注意到琳娜的情绪变化,大声说道。 “向导是否已经找好?”琳娜振作精神道。 “是的,将军,他是附近的一个采药人,对那条秘径非常熟悉。”大汉道。 “好的,你们现在就可以出发,我随后也带大队人马向摩天岭正面推进。你们突入敌军驻地后,以火箭为信号向我报信,以便大部队配合进攻。”琳娜说道。 “知道了,将军。”大汉答道。 “记住,要好好对待向导,他可是我们此次军事行动成败的关键,千万不可因为他而坏了大事!”琳娜叮嘱道。 “是,将军。”大汉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去了。 琳娜将目光投想遥远的东方,自语道:“秦思远,你究竟在哪里呢?那个巴中郡守到底是不是你?如果是,恐怕我们不久就会见面了。不过,不管你在哪里,我终究会找到你,今生今世,你做定了我的夫君!” 一阵清风从西边吹来,饶过琳娜的身子,继续向东边而去,仿佛感受到了琳娜的决心,要将她的话带给远方的恋人。 --------------------------------------------------------------------------玉琼瑶不徐不疾的向台上走去,全场之人,但觉她举止步伐之间,自然而然有一种宁静恬淡的超逸之气。虽然她是袅袅娜娜的走著,人又长得清丽绝俗,美不可言。然而,她却不能使众人引起尘俗间的欲念,只觉得她似是天上仙子,只可顶礼膜拜,而不可有丝毫亵渎之心。玉琼瑶姗姗走上擂台,那冷艳的容光,宁恬静谧的气质,使得一向桀傲不逊的江湖群豪,无不肃然起敬。 那晚见了南宫宣文和皇甫雅、白乐天会面的情景后,玉琼瑶决定破坏掉他的阴谋。为此,她连夜找智贤大师长谈了一番,敲定了他的态度。随后,她又与宫文博进行了一番切磋,将他折服。于是在第二天的武林大会上才会出现智贤大师、宫文博相继支持她的情形。在这两人的带领下,形成了与南宫宣文相抗衡的一大派系,最终将武林大会推向比武定武林盟主的结局。前几天的比武,实际上主要是两大派系的争锋,到得最后,中途的胜者纷纷退出,留下玉琼瑶和南宫宣文二人作决定性的一战。 站在玉琼瑶对面的南宫宣文叹息一声,说道:“玉小姐,我实在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说心里话,我是真不愿意与你交手,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最好的朋友,而不是互相仇视的敌手!” 玉琼瑶淡淡一笑,说道:“南宫公子不必如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既然跳进了江湖这个大染缸,就要按江湖的规则办事,个人的喜好、情感甚至利益也只有先放在一边了。” 南宫宣文道:“我不明白,初接触小姐时,小姐将一切看得很淡,为何现在如此执着于武林盟主之位呢?” 玉琼瑶螓首轻摇道:“并非我执着于武林盟主之位,我只想向大家宣示一个道理,黑与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甚至黑与白的区别根本就不存在。因此,我们之间的争斗,并不是你我个人的争斗,也不是两个门派之间的争斗,而是两种理念的争斗。” 南宫宣文难以理解地道:“难道玉小姐真的要放弃天心阁历来的信念,与黑道同流合污么?” 玉琼瑶道:“无所谓放弃不放弃。天心阁历来的信念未必就正确,即使过去是正确的,现在不一定正确,将来就更难说了。‘时易势移’,我想就算它过去正确吧,现在也该到了改变的时候了。” 南宫宣文仍不死心地道:“这么说来,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 玉琼瑶嫣然一笑道:“当然有,南宫公子退让一步,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南宫宣文被她笑得心动神摇,赶紧运功使自己镇定下来,肃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只有得罪了!” 玉琼瑶也收起笑容,说道:“南宫公子不必客气,尽管放手施为。琼瑶早就对令师的武功仰慕的很,今天正好见识一番。” 南宫宣文不再说话,向前跨出一步,一掌击出。他毕竟是个枭雄式的人物,既然非要动手不可,就不会再讲客气。 随着他的手掌不断前推,台上顿时风声大作。台下的群豪不禁暗自咂舌,纷纷想到:“六大宗师之一的传人究竟不比等闲,这一掌若是换了自己在台上抵挡,只怕当场就要出丑!” 玉琼瑶玉颜不见一丝波动,玉手伸出,以指作剑,在身前轻轻一划,一股无形的剑气涌出,就像一把锋利的钢刀剖开纸张一般,将南宫宣文的雄浑掌劲剖成两半,从自己的身体两侧涌过,却连她的衣裙也没有带动分毫。 台下顿时欢声雷动。 南宫宣文脸色微微一变,却并不惊慌,长啸一声,腾空而起,捏掌成拳,双拳交相击出,每击出一拳,他便后退一步,等他击出第十拳时,已退到擂台的边缘,十拳重叠形成的拳劲却如惊涛骇浪一般,向玉琼瑶汹涌滚去。 玉琼瑶仍是不慌不忙,指剑似快似慢地划出,每划一下,拳劲便减弱一分,等她十剑划出,那凶猛的拳劲已消失于无形。 群豪无不心动神摇,南宫宣文深厚的功力,精妙的招式,固然令他们大开眼界,玉琼瑶的仙姿灵态,神奇剑法,更是让他们倾心,都觉得虽然不能当上武林盟主,但见识了这样的武功,也算不虚此行。 玉琼瑶卓立台上,微风拂过,裙角飞扬并带起如云秀发,清尘脱俗的脸庞无喜无忧,比湖水更明净,闪射不属人间的风采。 南宫宣文微呆了一下,凭他的修养同样受到对方绝世风仪感染,涌起不忍的罪恶感。他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迅速抛开,踏前一步,原本有所收敛的庞大气势顿时涌现。只见他双臂伸开,两只手掌像两把扇子一样不停地相对扇动,如此反复十几次后,在他的双掌之间出现一个脸盆大小的气球。 群雄大惊失色,南宫宣文的功力之高太出他们的意外,他竟能将无形的真气压缩成有形有质的气球,这样的境界,他们许多人不仅没有见到过,连听都未听说过! 南宫宣文双掌一推,气球轻飘飘地朝玉琼瑶飞去。 玉琼瑶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她知道,这种真气压成的气球稍一触碰,就会发生剧烈地爆炸,其威力之大,简直骇人听闻。可她并非没有应对之策,只是不能让众人受到波及。 玉琼瑶轻喝一声:“大家站远些。”一掌轻飘飘的击出,延缓气球的来势,随即双手不停地在身前划动,动作繁复曼妙,便如仙子在翩翩起舞。那个气球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托住一般,先是缓慢飘到她的身前,接着在她的双手上方不停转动,越转越快,最后旋转着向擂台之下飞去。 “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溅,地上被气球击中的地方出现一个一丈见方的大洞,幸亏群雄已经先行避开,不然定会有人受伤。 玉琼瑶说道:“南宫公子攻了几招,该轮到琼瑶出手了。”不见任何支撑起跳动作,她冲天而起,指剑点出,扬起满天光影。 南宫宣文右拳横扫,肉眼难辨的变换着方位,击上剑气形成的剑身,蓄力强劲的一拳将之击散,高欣的身躯也让巨大力量斜向挑飞。 第二卷 暗战 第七章 孤崖伏击(一) 第七章 孤崖伏击(一) 玉琼瑶在在相接瞬间轻飘上升,急速下压重心,纤足重新点踏向底下的南宫宣文。 南宫宣文肋下反穿出手掌,印上足底,两人像交错而过的一双燕子,迅疾分开。 玉琼瑶美妙无方的旋转一周,指剑疾射,一柄气剑迅若流星般的破空而出。这一剑不沾半缕花俏,突破人体乃至视力可见度的范畴,给人的是把万千花巧虚实变化熔于平实的美妙视觉享受。 南宫宣文脸色一变,侧身险险闪开,剑风所到之处,擂台下的地面被划开深深的一个槽,由近而远,走势一直达到四丈远外,就像是被铁犁犁过一道,场面尉为壮观。 南宫宣文一跃而起,长声清啸,连连出掌,快得彷佛无影无踪,寂然无声,却又掌掌凝重,力道雄猛,每一掌都蕴含有浩然罡气的九重后劲,更加显得浩瀚玄妙,变化无穷。 一掌又一掌的追击,恍若霄汉繁星运行,周而复始,既不能抗,复不能止,玉琼瑶感此压迫,心神更见宁静,突然身形急转,指剑迭出,衣裙犹如旋风乱舞,剑虽乱,却是乱中有序,一一截下南宫宣文掌力,无一遗漏,护尽全身。 玉琼瑶以指代剑,那无形剑气初时尚有奇兵之效,可时间一久,南宫宣文摸得门路,便夷然不惧,他掌法精妙,漫天掌影中竟让玉琼瑶瞧不出丝毫破绽,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而想起那天和秦思远燕好后奇妙的境界来:世间一片寂静,自己的思感在天地之间漫游,周围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印在心底……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此乃剑道的最高境界。忘记一切:成败、得失、喜怒、哀乐,甚至生命,万事万物尽在心中,此乃无我无相。想起下山时师傅说的话,玉琼瑶在瞬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既然心中有剑,又何必执着于手中有没有剑呢?玉琼瑶不觉嫣然一笑,宛若寒冬腊梅之绽放,天地间仿佛又静了下来,她已进入到无我无相的境界,周围的一切清清楚楚地印在心底,南宫宣文自认绝世无双的掌法,在她他眼中已满是破绽。 南宫宣文在刹那间击出八八六十四掌,掌掌皆实,那八八六十四掌看上去便如一掌一般,看去极慢,实际极快,眨眼间穿过指剑剑气,击向她的胸口要害,力道尚未及体,天地已然变色,冲天的气劲带来的压力连擂台之下的群雄都能感受的到。 仍是满脸笑意,无一丝惊慌之色,那令天地变色的掌力拍到胸前,玉琼瑶的娇躯连闪都未闪一下,只是挥手轻轻劈出一剑,然而她手中无剑,有何来挥剑? 心中既然已有剑,又何必在意手中是否有剑,这一剑挥出,劈在空处,然风已停,劲已止,那惊天动地的六十四掌竟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方才那一剑竟似海绵一般将他的掌劲吸得干干净竟净! 再看之时,玉琼瑶手中已多了一柄充满了杀气的气剑,这是由那六十四道掌劲聚集而成的气剑,虽非实剑,若论威力,天下再厉害的武功也难挡其一击。 微微一笑,玉琼瑶又挥出了一剑,这次手中不再无剑,而是天地必杀之剑,南宫宣文的脸色顿时如死灰一般,玉琼瑶的这一剑似乎极慢,可以南宫宣文傲视天下的武功,竟生出无力抵挡之心,他非常清楚自己那六十四掌的威力,然而,玉琼瑶是如何将自己那六十四道掌力做成一把剑? 玉琼瑶这一剑已封住他所有去路,南宫宣文只觉得自己无论向哪个方向退却,都将免不了挨上这一剑。 这一剑实在太慢,二人相距不过丈许,南宫宣文感觉到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剑尖才停留在他的胸前。他黯然垂首,说道:“我输了!” 玉琼瑶淡然一笑,玉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弧,毁天灭地的气劲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云淡风轻,斜阳依旧,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台底下这才爆发出轰然的叫好声,“玉盟主!玉盟主!”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连远山的飞鸟似乎都受了感染,在空中盘旋观望,感受这热烈的气氛。 玉琼瑶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南方,心中默默念道:“思远,我已为你尽了一份力,你感觉到了么?我的夫君,你此时又在做什么?” --------------------------------------------------------------------------“我打算去长宁城。”秦思远对在坐的众人说道。 大多数人都吃了一惊,小兰急切地问道:“公子这个时候去长宁城做什么?鞑凶军不是在进攻蜀州么,公子不在巴中郡坐阵能行么?” 秦思远将目光投向苏良,后者悠闲地挥动鹅毛扇扇了扇,微笑着说道:“大人是想插手高山族的事么?” 秦思远说道:“丽舞堂传来情报,州府将派遣大军剿灭高山族义军。高山族人虽然占领了长宁城,但他们毕竟没有经过专门训练,加上武器粮草缺乏,我担心他们抵挡不了官军的进攻。” 苏良点头道:“只有将蜀州的局势搅乱,我们才能借机发展,如今高山族人举事,正是个好机会,我们不能轻易放过。” 小兰说道:“难道州府会置鞑凶军不顾,一心剿灭高山族义军么?” 苏良道:“这就是我大洪帝国人的弊病,总是喜欢搞内斗!” 小兰道:“公子走了,那摩天岭的战事怎么办?” 秦思远道:“摩天岭有云破天将军坐阵,应该不会有问题,我会将两郡的军队调动权全部授予他,政务方面则有苏先生全面负责。” 苏良肃然道:“大人放心,我会和云将军配合好,确保不出问题。不知大人到长宁城后如何行动?” 秦思远道:“我想主要是做好以下几件事情。第一,帮助高山族训练好军队。第二,为他们的军事行动出谋划策。第三,有必要提醒他们搞好民族关系。第四,给予他们一些粮草武器支援。” 苏良道:“前三件事情大人可以直接做,最后一件事情恐怕有些麻烦,关键如何将粮草武器运过去。” 秦思远道:“此事我曾经考虑过,郡府不宜直接出面,要通过可靠的商人来运作,只是寻一个可靠的商人要费些心思。” 小菊提醒道:“公子不是与锦城的大商人郑扶是朋友么?此事何不通过他来做?” 秦思远以手击额,说道:“不错,我差点忘了这个关系。若是由他来做,郡府更没有嫌疑了。”转头对雪怜丹说道:“你尽快安排情报人员和郑扶联系上,若有什么消息及时报送于我。” 雪怜丹大眼转了一下,媚笑道:“你不如带上我吧,这样情报联络也方便些!” 秦思远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一来巴中的情报机构离不开你,二来我此次准备化装前去,若是带上你,容易暴露身份。” 小兰嘟着嘴道:“那我和姐姐也不能去么?” 秦思远看到三女情绪都有些不高,解释道:“是的,越是我身边的人,越是一个也不能跟在我的身边,否则容易暴露我的行踪。我走以后,你们对外宣称我生病了,在郡府静养,以避人耳目。” 小兰还要再说,小菊赶紧拦住她。秦思远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会通过暗影随时和你们保持联络。怜丹你尽快和顾倾城取得联系,将我的意思传给她,先摸摸她的想法。小兰、小菊在这段时间里要秘密训练一支狙击部队,至于人员嘛,可以先让黑天从魔门总坛调一些人来,另外可招一些江湖人物,但要确保他们的忠诚。” 三人都有些不大情愿地应道:“好吧。” 苏良问道:“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秦思远道:“我想明天就动身,此事愈快愈好。家里的事就拜托先生了。” 苏良道:“大人安心地去吧,若有重大事情,我会请雪处长与你联络。” --------------------------------------------------------------------------阴平古道起于阴平都,途径文城,翻越青城境内的摩天岭,经唐家河、阴平山、马转关、靖军山,到达平武城的江油关。阴平古道自古以来就是险要崎岖之路,历代除了当地居民行走之外,就只有必要的战争需要才用此道。阴平道上最险要的去处是摩天岭。其岭北西有一段坡度较缓,南面则是峭壁悬崖,本来无路可行,后来为了应付战争的需要,在峭壁悬崖上建造了一条栈道。古时邓艾就是从这里裹毡而下,飞度摩天岭直插江油关而灭蜀的。 阴平道上雄关重叠,地势绝险,在军事上居重要地位。昔人有诗云:“阴平鸟道接天斜,翠律连峰遮日月,幽深九曲盘点壑,险迹堪称冠蜀川。”越摩天岭北行,就是北天门,此处群山环抱,深谷幽壑,流水淙淙,鸟语蝉鸣,大有登临仙境之感。北天门之下有一石壁,像一屏镜。再下去,白熊关赫然在目。《边防考》曰:“大雄关,峻极,出于云表,白熊关也。”相近还有控夷关、统水泉、梧空、铁蛇四关。 在摩天岭上,有一个叫大竹垭子地方,有一大草坪,其草特异,每年夏季,遍开红花,山风吹过,像一面巨大而鲜艳的红旗在山上招展。 云破天的一万骑兵就驻扎在这个大草坪上。 本来,骑兵在摩天岭并不利于作战,但为了赶时间,秦思远还是将他的部队先派了出来。 云破天到摩天岭已有两天了,也派人向岭上的州府驻军发出了警告。他相信,凭借岭上的一道道雄关和巴、广两郡部队的支援,摩天岭的防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可云破天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前次在巴中郡剿灭流民军时,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差点被堵在仪溪,几乎导致整个军事行动受挫。吃一堑长一智,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因此,他将各个方面的因素都考虑遍了,甚至派出大量斥候到附近的山上搜索,以防鞑凶军从什么秘密路径偷袭。 “云将军,你的担心果然没错,斥候在附近的山中发现了一条秘密路径!”王横跑进中军大帐,兴奋地说道,也忘了礼数。 “哦,快说是怎么回事?”云破天高兴地说道,并没有怪他的失礼。 王横说道:“在我们的东面不远处,有一条樵夫和采药人走出的秘密小径,可直通岭北,虽然沿途都是悬崖峭壁,不能通行大队人马,但小股精锐部队倒是可以通行。” “好,”云破天一手击案,说道,“既然有此密径,我想鞑凶军也应该能够发觉,你立即带本部人马,赶往小径中途埋伏。记住多带干粮、弓箭,我命令后勤营将新式弩弓全部给你,若遇鞑凶军偷袭,你务必将对方的偷袭部队消灭干净。” “遵命。”王横行了一个军礼,一股风似地跑出去了。 --------------------------------------------------------------------------七月的太阳,放肆地发挥着它的威力,将永无穷尽的光和热倾倒在大地上。树木为抵抗它的热力,都耗尽了精神,纷纷耷拉下了脑袋,而那光秃秃的岩石则更是妁热无比,只差起火冒烟了。 这样的暑天里,却有一队人在猿愁崖的悬崖峭壁间攀爬而行。 阴平古道的险主要在于摩天岭,而摩天岭之所以险,是因为除了它西北面的中间有很窄的一段平缓坡地外,其它地方都是悬崖峭壁,其中又以猿愁崖最为险峻。 猿愁崖是摩天岭东面万千险峰尖崖之中最高的一个,从山下望去,高耸入云,猿猴难度,故此得名。崖的西北面是万仞绝壁,绝壁之上,尽是累累巨石、道道隙缝,尖崖林立,裂谷纵横,险峻无比。崖顶之上,寸草不生,青灰色的山峰断岩错层,寒木寥寥。崖的东南面则与丛林相连。 经过猿愁崖南北,有一条秘密小径,一边是峭壁万仞,一边是万丈危崖。那是千百年来,樵夫和采药人刀砍斧劈开凿出来的,虽然狭窄陡峭无比,却也能容一人通行。 第二卷 暗战 第八章 孤崖伏击(二) 第八章孤崖伏击(二) 此时在这景物虽幽绝,山势却也险极的窄路上,一支部队正如长蛇一般蜿蜒而行,好些地方甚至须借用绳索等各式工具攀岩而上。虽说山岩极其险峻陡峭,尖石林立,那一行人的行动还是相当敏捷。他们全是清一色的步兵装备,领头的是一位身材颀长健壮,面呈紫黑色的大汉。只见他精赤的上身套着一副轻便的牛皮铠,下面是中筒的登山靴,腰间挂着一把鞑凶弯刀,左臂上挽持一只圆行牛皮盾,右手拿着一根栓着钢钩的绳索,肩上斜挎着一张强弓。这人一张方脸上短须根根直立,充满霸气,犹如一柄刚出土的古朴利刃,举手投足间,已生出了千军万马的凛冽之气。虽说脸上、身上满是尘土,下身的裤子也有些破烂,甚至因被锋利的岩角划破的伤口还浸出点点血迹,却也丝毫没有遮掩他的这种气势。 在他后面的士兵都是和他差不多的装束,也同样满是尘土和伤痕,青一色的弯刀系在背上,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步履动作之间,仍可看得出他们是一支经过千锤百炼且久历沙场的精锐部队。 好不容易攀上了一个峭岩,这是一个尖峰与另一个更高尖峰之间的一个缓冲地带,有相当大的一块相对平缓的空地。领头的那位大汉仰头看了看还有十几丈高的崖顶,又回头看了看身后满是倦色和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兵士,心里暗自叹息一声,虽然过了崖顶就进入到蜀州境内,此次的偷袭行动算是成功了一半,但看士兵的样子,若不休息,这十几丈的山崖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的了。 打了个手势,示意休息,除了四周严密戒备的之外,所有的人立即全部坐在原地,一言不出,动作异常整齐。大汉看着自己的这些属下,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精心训练的狼牙队毕竟不同于普通部队,虽然疲劳不堪,可仍是井然有序。用这样的部队去偷袭,定然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自己又可以立下一个大功了,也能向勃儿曼求婚了。 勃儿曼是娜云雪的一个亲卫,大汉扎勒追求了她很有一段时间,勃儿曼答应只要扎勒再立一次功,就嫁给他,所以大汉主动向琳娜要求了这次偷袭任务。他要立一个大功,作为向勃儿曼求婚的礼物。想到日思夜想的美人儿即将投入自己的怀抱,扎勒觉得浑身有了用不完的精力。 扎勒的部队已经在这崇山竣岭中跋涉了一夜加大半天,中途只休息了少许时间。头天夜里的路还好走些,从今天早上开始,他们完全是在悬崖峭壁间攀爬而行。不过这深山绝岭的风景极美,一路上曲折回环,眼中所见,俱是青岩白石,松涛绝壁。晨间满山浓荫,将白石清泉俱都映成一片苍碧,风吹林木,其声与鸟语相和,绵延不绝,踏在初升的晨雾上,宛如乘云,景物幽绝,天趣满眼。如此美景,却也掩饰不住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在这险峻的山势之中,依然损失了不少人。但对于他们来说,这都是必须承受的,因为只要此次偷袭成功,摩天岭就可指日而下。相对于强攻摩天岭给部队带来的损失,他们失去的这点人根本就不算什么。 此刻,一个兵士上前,低声报告道:“启禀将军,狼牙队一千五百军士,失足掉下悬崖二十六人,沿途受伤留下者一百零五人,失踪者三人,其余一千三百六十六人全部在此。” 扎勒朗笑道:“好,用黄族的话说,六六大顺,预示着此次偷袭行动将会成功,我们也会立一大功!” 旁边一位将领调笑道:“如此说来,扎勒将军很快就能将勃儿曼小姐娶回家了,只是到时候莫要忘了请弟兄门喝喜酒。” 另一位将领却似乎有些不满,牢骚道:“我狼牙部队也算是鞑凶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久经沙场,战功无数,如今却在这崇山峻岭劳累奔波,没有见到一个敌人,就损失了这么多弟兄,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若是直接用于战场,即使失去这些弟兄,怕也要让敌人损失十倍以上的兵力!” 先前说话的将领接口道:“说的也是,我总觉得如此偷偷摸摸的行动,不如在战场去杀得过瘾。扎勒将军为了赢得美人欢心,自是心甘情愿,我们可遭了罪了!” 扎勒的脸一沉,肃然说道:“你们以为我仅仅是为了讨勃儿曼的欢心才争取这个任务的?你们以为打仗就是为了过瘾?告诉你们,此次偷袭行动是按照娜云雪将军的要求,由琳娜将军亲自部署的,就是找这条密径也费了好大的劲。此次偷袭任务能够交给我们,正因为我们是精锐部队,有好几支部队想争都没有争上哩!要知道摩天岭险关重重,正面强攻困难很大,即使攻下了,我军的损失也会不小,只有通过这条秘密小径,对敌军予以奇兵偷袭,才有可能将进攻的损失降到最低限度。所以就算我狼牙队全军覆没,只要偷袭成功,也是值得……”话未说完,嘎然而止,他突然转过身,望着头顶上方,脸上满是惊愕的神色。 众人大惊,谁都知晓,扎勒将军素来沉稳镇定,是什么让他如此惊愕,因此无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时间却也不禁全都惊呆了。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有些怪异,若是索性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存在,那么这种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里却是有人的,有一千多狼牙队战士。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这种静便是极不正常,便是一件极为不好说的事,至少在狼牙队很多人的心中是这种感觉。太阳依然放肆地散发着巨大的热量,崖上诸人的脊背却一阵阵发凉。 让他们有这种感觉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头顶上露出崖边的一排箭矢,锐利的箭头在阳光下发出闪亮的寒光。一切都透着一种从骨子里渗出的神秘。虽然没有看到人,但大家都知道,在那箭矢的后面,不知名的敌人正用冰冷的眼光在盯着他们。 扎勒反应迅速,大手一挥,喝道:“布盾阵。” 狼牙队的士兵迅速起身,排成一个方阵,一些士兵高举盾牌,将头顶和四周挡住,另一些士兵则张弓搭箭,数不清的箭矢闪烁着寒光,从盾牌的缝隙间指向崖顶。狼牙队的士兵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英,高超的战斗技艺,行动之利落和那毫不拖泥带水的作风足以让所有的人触目惊心。 但一且似乎已经无法改变,尽管狼牙队的士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且久经沙场的精兵,但不利的地形注定了他们失败的命运。 随着崖顶一声响亮的“放”字,无数的箭矢、弩矢便如暴风骤雨一般,从崖顶倾泻而下,落在鞑凶军的方阵之中,有一些从盾牌的缝隙间射入,另外一些则穿透了盾牌,直扎入鞑凶士兵的身上,鞑凶军的队形顿时大乱。 王横带着他的部队早已在猿愁崖顶等了大半天,就在他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鞑凶军的人影,令他惊喜莫名的是敌人全部集中在脚下的峭岩上,可以让他来个一网打尽!于是在敌人的心神最放松的那一刻,他下达了攻击命令。 扎勒后悔不已,自己毕竟还是大意了,完全没有想到大洪的军队会在此地伏击,否则也不会将全部的手下集中在这个峭岩上,变成敌人的活靶子。可此时后悔也没有用处,只有想办法改变被动挨打的局面才有一线生机,不然就会全军覆没,连个回去报信的人都没有! 想到此,扎勒一声长啸,身子拔空而起,左手牛皮盾一挥,挡过几支破空疾驰而来的劲箭,右手的钩索飞出,搭上崖顶,身子直向崖顶扑去,动作迅捷如猿猴。 一些武功高强的鞑凶军士也有样学样,纷纷向崖顶攀去。 一支强劲的弩箭带着尖锐的啸声,破空而下向扎勒飞来,他挥盾抵挡,不想那弩箭穿透盾牌直扎入他的左臂上。扎勒闷哼一声,真气一泻,顿时跌落下来。紧接着,一阵弩箭如雨而下,半空中的鞑凶军士纷纷跌落。 王横这次带了十几具新式弩弓,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这些新式弩弓的强大威力发挥无遗,箭矢可以穿树透石,以扎勒高深的功力也不能抵挡。 扎勒有些悲愤地看了看身前那些或死或伤的士兵,心里一阵剧痛,他们强大的战力在这块绝地根本没有发挥的机会,一个个便像中了瘟疫一般,软软地倒在地上。刚才的一阵袭击,使他至少损失了数百手下,现在能够站着举弓还击的,不足六百人。这些在战场上以一挡百的好手,此时竟成了待宰的羔羊!扎勒虽然心痛,却也无能为力! 崖顶的箭矢仍是密集如初,并不因为鞑凶军的无力抵抗而减缓,不过两刻时间,峭岩上的鞑凶军已没有几个人能够站立。飞溅的血雨将峭岩、绝壁染得彤红,在艳阳的照耀射下反射出刺目的光。有风吹过,浓烈的血腥味随着风的脚步传出老远。 太阳虽烈,扎勒的心却如泡在寒冷的冰水之中一般,自己纵横沙场十数载,何时遭受过如此惨败?何时曾看到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士兵在自己手下伏尸遍野?听着仍然未曾断气的士兵的呻吟之声,一股巨大的悲怒交加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忍不住仰天一阵悲啸。 飞泻而下的箭矢渐渐稀疏起来,终至于完全消失。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对方的将领可愿意投降?” 扎勒不由苦笑,一千三百六十六名精锐的军士如今就剩下自己一个,自己又怎能独活?若是如此,自己的良心将会终生不安了。 缓缓将头转向西北方,扎勒举起手中的弯刀,在脖子上轻轻一抹,一股鲜红的血彪出,他的身子软软倒下。 “勃儿曼,原谅我,我终于没能履行自己的诺言,用耀眼的功绩来迎娶你,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吧!”无边的黑暗渐渐淹没了他。 王横看着这悲壮的一幕,耸然动容,说道:“想不到鞑凶军中也有这样的勇士!” 匆匆清理了战场,王横挥了挥手,发出撤退了信号,众人很快就消失崖顶后面的丛林之间,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只有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满地的血腥,证明这里在不久前曾发生了一场屠杀般的战斗。 --------------------------------------------------------------------------琳娜站在一方巨石上,双眼紧盯着摩天岭的方向。朦胧的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落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片班驳的影子,使得她的整个人看起来不太真实。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何还没有接到偷袭部队的信号?”琳娜喃喃自语。按照她和扎勒的约定,狼牙队在到达白熊关附近后就会以火箭向她报信,她帅主力部队开始强攻铁蛇、梧空、统水泉、控夷四关,攻克四关后,狼牙队开始偷袭白熊关,与她的主力部队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白熊关。 摩天岭的大洪帝国驻军主要在白熊关,白熊关是诸关中最险要也是最大的关口,只要拿下了白熊关,此战就算是胜利了,至于其他几个关口,一来并不险要,二来驻军也不多,攻击起来倒并不太困难。 难道偷袭行动已经失败,狼牙队中了敌人的埋伏?若真是如此,敌人又是怎么可能如此准确地掌握狼牙队的行程?在找到秘密小径之后,自己就立即密令扎勒率狼牙队日夜兼程赶去,并叮嘱他一路上不得惊动任何人,更不得将行动的内容泄露出去,包括他的副将都要蒙在鼓里,直到进入了荒无人烟的峭壁绝岩,才宣布任务,敌人怎么可能知道? 时间已经是半夜,暑热也已渐渐退去,高山之上,晚风一吹,会感到有些寒意,可想到偷袭行动有可能失败,琳娜浑身上下禁不住一阵燥热。 “将军,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一名鞑凶军万骑长悄无声息地走上巨石,向琳娜问道。 看着下面的山道上排得密密麻麻的鞑凶军士,琳娜深吸了一口气,道:“传令先锋营,即刻发动攻击。” 第二卷 暗战 第九章 险关激战(一) 第九章险关激战(一) 随着命令的传达,一排排鞑凶军士开始手持武器,弯腰躬背,缓缓向铁蛇关推进。 铁蛇关形如其名,就像是一条长蛇,蜿蜒地横卧在山坡之上,阻挡着从甘州通往蜀州的去路。铁蛇关并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坚固,但凭借地势之利,少量部队要想攻下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鞑凶军先锋营的军士,都是精锐的战士,久经沙场,夜战经验十分丰富。他们开始的时候步伐缓慢,步履放得很轻,在快要接近关前时,才突然加速。朦胧的月色之下,几千军士就像是蓄势已久的海浪,终于释放出巨大的潜力,向远处的礁石激烈的冲撞而去。 突然之间,队伍中间传来“哗啦啦”的一阵巨响,一排排的鞑凶军士瞬间从地面消失,紧接着从底下传出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战场上顿时飘满了血腥的气味。 原来铁蛇关的大洪帝**队早已在关前挖了陷阱,陷阱里布满削尖了的竹枝、木桩,陷阱之上盖上一层薄薄的木板,木板上再铺上灰土,在夜里很难看得清楚。此时鞑凶军士经过,将木板踩翻,不少的鞑凶军士便跌落到陷阱中,被木桩、尖竹一扎,顿时非死即伤。 一个鞑凶士兵堪堪在陷阱前止住了脚步,正欲转身提醒身后的战友注意,不想被后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军士一撞,顿时栽下了陷阱。一根锐利的尖竹从他的前胸扎入,直透他的后背,大量的鲜血泉涌而出。他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又一个鞑凶士兵从陷阱上方落下,重重砸在他的身上。带着喉咙深处的闷吼,他到了另一个世界。 大洪军队的陷阱让鞑凶军先锋营损失了不少的士兵,更重要的是使他们的锐气受挫,他们的进攻节奏有些零乱起来。 就在鞑凶军进攻队形开始散乱的时候,一点火光从铁蛇关上亮起,随即迅速地向两侧传播开去,几息之间,铁蛇关上从南到北,亮起了一整排火光,远远望去,铁蛇关就像是在熊熊燃烧着的一条火蛇。 站在琳娜身边的一个亲卫说道:“大洪的军队果然有了准备,看来我们此次进攻恐怕不会很容易了!” 琳娜面沉若水,道:“传令,第二大队迅速用沙石将陷阱填平,保障先锋营的进攻。” 亲卫道:“可陷阱里仍有不少受伤的士兵,不将他们救上来么?” 琳娜的一双大眼在月色下闪着寒光,沉声道:“战场之上不可有仁义之心,时间就是生命,他们的仇恨就让大洪帝国士兵的鲜血来洗刷吧,速去传令!” “是。”亲卫应了一声,快步走下巨石。 由于先前已经得到了大洪帝**挖陷阱的情报,琳娜对如何应付陷阱早已有了准备,让部下用麻袋装了沙石备用。因此,虽然先锋营的进攻受挫,琳娜倒并不着急。 一队队鞑凶军士肩扛装满沙石的麻袋,迅速上前,先锋营的士兵纷纷让开,为他们留下一条通道。他们到达陷阱边,将麻袋抛下,里面虽然还有一些受伤未死的士兵,可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要顾及,必须迅速将陷阱填平。因此,他们一个个脸上虽然有不忍的神色,可也不敢不服从命令。 一袋袋沙石抛下,陷阱里面的惨叫声逐渐消失于无形,阱底也渐渐升高,最终与地面齐平,鞑凶军前进的道路再次被打通。 先锋营的军士“嗷嗷”叫着往前冲,他们已经从未战先损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满腔的怒气喷发,势要将铁蛇关踩在自己的脚下。 既然突袭的图谋已经失败,没有必要再掩藏什么。这些鞑凶军士有的手持弯刀,有的手拿长矛,有的挥舞战斧,呐喊着,吼叫着,你追我赶,奋勇争先,就像是一群出林的猛兽,将自己的尖牙利齿彘向铁蛇关。 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铁蛇关上出现一排大洪士兵,他们张弓搭箭,向关下奋力发射。一时间,如雨的煎矢倾泻而下,落到鞑凶军先锋营的阵中,虽然有盾牌遮挡,仍有不少的先锋营军士伤亡。 箭雨并未能阻止住鞑凶军前进的步伐,他们高举着盾牌,挥舞着兵器,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前进再前进。 巨石上的琳娜冷静地下令:“传令弓箭手上前,对敌军实施压制性射击。” 一队队弓箭手迅速上前,站到先锋营战士的身后,向关上发射箭矢。一时间,只见漫天箭雨交错飞舞,鲜血随着一个个身体的倒下而激发四射。 大洪帝国的士兵虽然占有地利,但人数毕竟远少于鞑凶军,再加上鞑凶军士的臂力一般都要大于大洪士兵,因此,双方的对射,大洪士兵反倒处于劣势,片刻之后,鞑凶军的弓箭手已将对手压制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先锋营的军士哪肯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迅速向前推进,很快就到了关墙之下。他们取下身上的绳索,甩出后钩挂在关墙之上,然后快速攀爬而上,动作轻捷如猿猴! 由于怕伤及己方的战士,鞑凶军弓箭手已停止了射击,而大洪士兵见对方已经逼近,弓箭的作用不大,也改用滚木、擂石、火油来反击。 一根根滚木,一颗颗擂石、一桶桶热油从关上飞泻而下,闪避不及的鞑凶军士或被碾成烂泥,或被砸得血雨飞溅,或被烫得浑身起泡。可是,没有人害怕,更没有人后退。他们仍是争先恐后地向关墙上攀爬,仿佛那上面有某种极大的诱惑,值得他们付出受伤乃至死亡的代价。 一个鞑凶士兵躲过了无数根滚木后刚爬上关墙,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一根长枪闪电般地向他刺来,直扎入他的腹中。他虎吼一声,手中的弯刀飞出,带走了那个刺上他的大洪士兵的半边脑袋,又转身抱住一个想继续偷袭他的大洪士兵,向关下滚去,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两个紧抱的人同时摔倒在地,抽动了几下后再无声息。 随着越来越多的鞑凶军士爬上关墙,战斗进入到最惨烈的阶段。大洪的士兵也表现得非常勇猛,面对如此多,如此凶猛的敌人,他们没有丝毫的畏惧和丝毫的犹豫。虽然他们都知道,铁蛇关很可能坚守不住,但能将敌人拖延一刻,就会给后面的部队多一些准备时间;能将鞑凶军多消灭一个,就会给后面的部队减轻一分压力。因此他们都舍生忘死,只是拼命地杀敌。 尽管大洪的士兵表现得异常勇猛,可巨大的实力差距不是仅凭勇气就能改变的,关墙上的激战持续了两刻之后,鞑凶军已渐渐控制了局势,他们占据了大部分地段,将大洪军压缩到几个角落,看来铁蛇关的陷落只在迟早之间。 巨石上的琳娜脸上露出了笑容,对身边的亲卫说道:“好了,大局已定,我们也该往前挪挪了。” 亲卫说道:“不等战斗全部结束么?” 琳娜道:“兵贵神速,铁蛇关已阻挡不了我军前进的步伐,我们应立即向梧空关推进。传令全军突进,沿途不必理会敌人的残兵,到达梧空关后即刻发动攻击。” 大批的鞑凶军如潮水般涌上,瞬间就将铁蛇关淹没。 --------------------------------------------------------------------------“报告将军大人,鞑凶军已攻刻铁蛇、控夷、梧空、统水泉四关,现已到达白熊关下,正在扎营休息。”一名斥候匆匆跑进云破天的中军大帐,气喘吁吁地禀报。 “哦,州府军队的伤亡情况怎么样?”云破天问道。 “回将军,四关共有八千驻军,能回来的没有几人,估计不是战死就是被俘。”斥候一边擦着汗,一边回答道。 “那敌军方面的损失情况呢?”云破天继续问道。 “敌军伤亡的具体数量还不清楚,不过从敌人的营帐数量来看,他们的损失应不下于一万人。”斥候有些惶恐地回答道。 云破天用手拍了拍斥候的肩膀,温和地笑了笑,说道:“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一下,不过要让你的手下继续探察白熊关的战斗情况,要做到半个时辰报告一次。” “是,将军大人。”斥候向云破天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快步走出了大帐。 “鞑凶军用短短半夜时间就连克铁蛇、控夷、梧空、统水泉四关,战斗力不可小瞧啊!”高顺叹息着说道。他是昨天下午带着部队赶到大竹垭子的,来到之后就立即前来拜见云破天,为了议事的方便,云破天留他在自己的中军大帐住了下来。 “是呀,”云破天点头说道。“我曾听秦大人说过,鞑凶军作战勇敢,悍不畏死。此次鞑凶军的主将琳娜又是娜云雪手下最得力的将军,指挥打仗很有一套,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呐!” “我们是不是现在就上去增援?”高顺问道。 “还得再等一等。”云破天说道。“秦大人曾经交代过,我们此次不仅要将鞑凶军阻截在摩天岭下,还要想办法得到州府军队的指挥权。因此得让他们双方再拼一下,拼得越狠越好,那时我们的增援就显得更有意义了,说话的分量自然也就更重了。” “得注意把握火候,可不能让鞑凶军真的将白熊关攻破了,或是将州府的军队打没了,那我们可不好向秦大人交代了。”高顺说道。 “那是当然,”云破天说道。“高将军你现在就回部队去作好准备,等候我的命令增援白熊关。我的部队都是骑兵,打防守战就不如你了。” “好的,我现在就回去,随时等候云将军的命令。”高顺爽快地应道。 --------------------------------------------------------------------------数百枚磨盘大小的巨石向着白熊关呼啸而来,岩石碰撞,石屑四溅,白熊关的关墙上瞬间添加了大大小小的各式伤痕。 在投石机的掩护下,鞑凶士兵加快了他们冲击前进的步伐。以步兵开路,吸引关上的弓箭手的阻击,紧随其后的是大量的云梯,箭楼组成的冲击阵型。 关上的士兵们看到投石,纷纷寻找着掩体躲藏自己。一时之间,猛烈的箭矢减弱了不少。而鞑凶的大军,更是趁着这个空当,拼命的向前挺进。不少冲得快的士兵已接近了关墙,准备利用云梯和绳索攻上关墙。 姜承功手握长剑,一动不动地站在关墙之上,远远望去,他就像是矗立在险关之上的一座雕像。其实,他的内心远不如外表看起来那样平静。他是摩天岭驻军的统帅,肩负着将鞑凶军阻截在蜀州之外的重任,可此时此刻,他对能否完成这个任务有了深深的怀疑。鞑凶军的战斗力太强了,短短半夜时间,就连破四道关口,还是在自己的精心准备之下,自己的八千将士竟没有几人能够生还!如此强悍的军队,如此强大的攻击力,仅凭自己手中剩下的一万二千将士,能当得住么?州府的援军又在哪里? 又是一阵巨石呼啸而来,砸起一路血雨,关上的士兵纷纷四下奔走,局势竟有失控之势! 姜承功再也保持不住沉默,提剑上前,不顾天空中呼啸而来的巨石,向着士兵们高声喊道:“大洪帝国的战士们,难道你们就被这些石头吓破了胆吗?有不怕死的,站出来随我一同迎敌,让这些鞑凶人看看我们帝国好男儿的豪气!” 面对硝烟四起的战场,巨石纷飞的死亡地狱,姜承功的身影如一道铁壁一般矗立在白熊关的关墙之上。看着他身先士卒的激情号召,大洪的士兵们纷纷离开了刚刚躲避巨石的掩体,回到了他们自己的防御位置。刚刚暂停了一刻的满天箭雨,又一次回到了鞑凶军士兵的头上。 密密麻麻的箭矢和呼啸翻飞的巨石,将此刻的白熊关的天空笼罩起来。白熊关上下不断传出阵阵在巨石压迫下骨骼爆裂的声响和箭矢入体的噗噗声。飞滚着、飙射着的魔鬼带走了不少来不及呼的喊士兵的生命,鲜血如同闪烁的花朵,接连不断出现在关上关下的各个角落。 “将军,小心飞石。”一名亲兵急促的提醒着姜承功。 “不要管我,快上前迎敌。”姜承功朝着亲兵喊道。 第二卷 暗战 第十章 险关激战(二) 第十章险关激战(二) 他的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一枚尖石带着巨大的冲力冲撞在那个亲兵的胸前。亲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巨大的惯性向后带去。不仅如此,还可以听到岩石和地面刺耳的摩擦声,骨骼清脆的断裂声。岩石和他的身体为地面留下了一条血色的印记,随后狠狠的撞击在坚硬的墙壁上。又一朵血红的鲜花,绽放在高山,又一条年轻的生命,消失在战场。 姜承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将目光在墙壁上亲兵破碎的身体上扫了一下,随即转过头,命令道:“弓箭手,进行三轮压制性射击,刀盾手,准备上前搏杀。” 投石机虽然威力巨大,但由于地形的限制,琳娜此次带的并不多。鞑凶军方面进攻伊始的打击,更多的是给大洪士兵造成心理上的恐慌,在姜承功的指挥和亲自带领下,白熊关上成功地消除了巨石所带来的恐惧,挽回了部分劣势。 漫天的箭雨虽给了鞑凶士兵不小的伤亡,但却不能阻止他们前进。不少鞑凶士兵,已经举着盾牌,一面挡着城上的弓箭,一边向关墙上攀爬。高大的箭楼也缓缓地前进到了关下,几千名鞑凶弓箭手在箭楼的掩护下与关上的大洪士兵对射。白熊关上的弓箭手受到压制,形势继续恶化。 --------------------------------------------------------------------------“报告将军,鞑凶军已开始了对白熊关的第四轮进攻,此次进攻较前三次更为猛烈。鞑凶军先以投石机进行毁灭性打击,然后利用弓箭手进行压制性射击,步兵则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实施强行突破。敌人还组织了一千名敢死队员,这些人个个身手高强,悍不畏死,已有不少人攻上了关墙,目前正在关墙之上争夺立足点。”一名斥候汗如雨下地向云破天禀报告。 “双方伤亡情况怎么样?”云破天冷静地问道。 “回将军,据观察,州府军队仍能战斗的人员仅为五千左右,敌人的损失也不低于一万人。”斥候擦了一把汗,回答道。 “好,”云破天大手一挥,喊道:“来人,传令高顺将军,即刻率领所部火速增援白熊关。传令本部骑兵,除留下一营照料马匹外,其余各部持步兵装备,即刻向白熊关开进。” --------------------------------------------------------------------------姜承功浑身是血,机械地挥舞着长剑在在鞑凶军丛中冲杀,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敌人,也记不清自己受了多少处伤,只知道自己还活着,白熊关还没有完全落入鞑凶军的手中。身边的这段关墙已被敌我双方反复争夺了五次,现在是第六次被鞑凶军占领。他明白一定要将眼前的鞑凶军赶下去,否则白熊关就会易手,明年的今天也会是自己的忌日。 从关下涌上的鞑凶军越来越多,姜承功的嗓子已经嘶哑,无法呼喊士兵,只有不停地挥舞长剑杀敌,表达自己誓死抵抗的决心,为身后的大洪士兵发出无言的命令。 一个鞑凶军官举着巨斧向他迎头劈来,强大的劲气将四周的士兵刮得东倒西歪,声势极为骇人。姜承功举剑相迎,斧剑相交,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姜承功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连退了三步,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抬手看时,那把跟随了自己多年的长剑已只剩下一个剑柄。 敌人却不肯罢休,大吼一声,跨前两步,又是一斧劈下,斧未到,强劲的斧风已令姜承功的呼吸不能自如。这个鞑凶军官的功力实在太高,姜承功若是在身体状况良好时或许还能与他一战,此时伤痕累累,身疲力竭,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了的。他不由得叹息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支强劲的箭矢飞来,带着尖锐的啸声,越过姜承功的头顶,直向鞑凶军官的胸前射去。鞑凶军官吃了一惊,庞大的身躯扭动间,巨斧在身前划了一道弧线,将箭矢击飞,却也被箭矢强大的冲击力带得后退了两步。 姜承功那肯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在地上一个翻滚,顺手拾了一把钢刀,站起身来,警惕地面对着鞑凶军官,却见对方并没有再进攻的意思,只是诧异地望着自己的身后。 姜承功正感不解,己方士兵激动的喊声募然从激烈斯杀的战场中响起:“援军来了,帝国的援军来了!”先是一个声音,然后是两个、三个、几百个、上千个。激动的喊声,盖过了战场上的斯杀声。 姜承功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魁伟的大洪战士,左手高举飞龙战旗,右手提一把巨形钢刀,迅快地自关内奔上关墙,朝着鞑凶军冲杀过去。在他的身后,源源不断的帝国士兵涌上关墙,扑向鞑凶军。 云破天对增援时机的选择恰到好处,经过半天的激战,白熊关上的州府士兵固然损失惨重,鞑凶军的战士也相当疲惫。高顺的这些生力军的加入,不仅激起了州府士兵的斗志,也沉重打击了鞑凶军的士气。 随着云破天的后续部队的源源到达,白熊关的战局开始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巴中的军队经过严格的训练,单兵作战能力已不在鞑凶军之下,又是养精蓄锐,此时一投入战场,个个如猛虎下山,将关上的鞑凶军杀的节节后退。关下的鞑凶军虽然仍在舍生忘死地向上攻击,但还是弥补不了关上鞑凶战士的损失。 站在远处指挥的琳娜脸色铁青,命令道:“传令,全军撤退。” 身边的一个将领问道:“将军,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快要到手的胜利么?” 琳娜俏脸紧绷,说道:“你难道没有看到敌人的大批援军?虽然还不清楚这支援军是哪里的部队,但人数至少在一万五千以上,而且战斗力惊人。虽然我军的兵力仍然占有优势,但对方占据地利,以我军现有兵力很难将白熊关攻下,即使能够攻克,恐怕也是损失惨重,这样的胜利还是不要的好。速令全军撤退,令弓煎手殿后,防止敌人追击。” 白熊关上,云破天和高顺在士兵的引领下快步走向姜承功,看到对方浑身鲜血的样子,他感叹一声,施了一礼,说道:“姜将军,巴中云破天救援来迟,还望恕罪。” 姜承功还了一礼,说道:“云将军太客气了,此次若非是将军来援,只怕我姜承功已埋骨沙场了,该是我向将军道谢才是。” 云破天方待说话,旁边的一个将领说道:“云将军,敌人开始撤退了,我们是否追击?” 云破天将目光投向战场,看了一会,说道:“不必,敌人这是有组织地撤退,队形未乱,此时追击,易为敌军所趁。传令部队打扫战场,同时防止敌人反扑。” 高顺道:“琳娜还真是不同凡响,知道再强攻下去,也讨不了什么好处,竟主动撤退了。” 姜承功感叹道:“敌人进攻时章法清楚,层次分明,此时撤退,也布置得井然有序,鞑凶军中不乏人才啊!” 云破天道:“将军有所不知,这琳娜是鞑凶总参军娜云雪手下头号战将,用兵很有一套,鞑凶军中像她这样有勇有谋的将领还不多。” 姜承功道:“云将军为何对她如此熟悉?” 云破天道:“我们巴中郡守秦大人在威武城时曾与她交过手,对她有所了解。” 旁边的那个将领问道:“云将军,敌人会不会占据下面四关不退,以便卷头重来?” 云破天摇摇头道:“我想不会,以琳娜的智慧,当知道凭她手上的兵力,难以在摩天岭讨得好处。不过,也不能不防,毕竟天水城还有两万敌军,甘兰城也有三万鞑凶军,若娜云雪倾其兵力来攻,我们要想将他们阻止在摩天岭是很困难的,关键是看她能否承受得起巨大的损失。” 姜承功道:“不错,敌人虽然快要将白熊关攻克,但损失兵力也在两万以上,元气大伤。” 云破天道:“姜将军,白熊关的战斗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不知将军下一步作何打算?” 姜承功思索了一下,说道:“我想到锦城一行,搞清楚为何州府不派兵增援,因为十天前我就已经向总督大人去信,说明鞑凶军即将进攻摩天岭了。只是不知这里的防务该怎么办。” 云破天道:“如果是这样,我看将军就不必去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州府不增援的原因。总督大人前一阵子在筹划剿灭高山族义军的事,此时怕是已带军走在通往长宁城的路上了。” 姜承功有些怀疑地问道:“这消息确切吗?” 云破天道:“千真万却,这也是我们秦大人为什么派我们来的原因了。大人说姜将军是一位忠义之人,带兵打仗也很有一套,千完不能让你毁在鞑凶人手中,更不能让鞑凶军攻进蜀州,免得我州的百姓遭难。所以,在得到鞑凶军进攻摩天岭的消息后,就命令我们日夜兼程赶来。” 姜承功道:“感谢秦大人的抬爱,也感谢二位将军不辞辛劳,千里救援。若是帝国的官员都有诸位的爱国爱民之心就好了。” 云破天道:“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们都是帝国的军人,抵御外敌是份内的事。只是将军的部队损失惨重,下一步该如何走,还是要早作打算,毕竟我们此次来援,纯粹是秦大人的安排,还没有得到州府的同意,恐怕不能在此长期驻扎。” 姜承功顿时着急起来,说道:“云将军如果撤走了,鞑凶军回头进攻怎么办?凭我的这点残兵败将,那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 云破天沉吟了一下,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说出来怕将军不会同意。” 姜承功急道:“将军快说,只要能守住这摩天岭,不管什么办法我都同意。” 云破天叹道:“我们秦大人说将军是忠义之人,果然不错,那我就直言了。将军何不投到我们秦大人手下,对外就声称鞑凶军来势凶猛,州府军难以抵挡,特请求秦大人支援,这样我们在此驻军也就有理由了。不瞒将军说,我们已占领了广昭郡,这摩天岭在广昭境内,如今将军有请求,我们在此驻军也算说的过去。” 姜承功不禁犹豫起来,从总督手下跑到郡守手下,对他来说可是一件大事,里面的得得失失不由他不细加思量。云破天也不催促他,只是将目光投向正在打扫的战场。 过了一会,姜承功还是拿不定主意,高顺说道:“姜将军就不要犹豫了,我家秦大人谋略无双,武功盖世,志向远大,勤政爱民,绝对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上司。我原来是广昭郡的统领,大人入主广昭郡的时候投靠的他,现在我是一百个肯定当时决定的正确。” 姜承功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好,我虽然没有见过秦大人,但以两位如此的英雄气概,也对秦大人钦佩不已,想必秦大人定是一位顶天立地的人物。从今天起,我便与两位一道,成为秦大人手下的一员。只是我的家人尚在锦城,我得想办法把他们接出来。” 云破天笑道:“将军见了我家秦大人,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至于你家人的事,将军不需操心,我们自会安排人将他们接出来,只要将军出一个信物即可。” 姜承功道:“如此就多谢了。” 云破天握住他的手,说道:“不必客气,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将军的亲人自然也是我等的亲人,对于自己的亲人,我们还能不尽力么?” 说完哈哈大笑,姜承功、高顺也相继大笑,爽朗的笑声顿时冲淡了战场上惨烈的气氛。 第二卷 暗战 第十一章 风雷神驹 第十一章风雷神驹 艳阳像火球一般高高地挂在空中,竭尽全力地把光和热撒向大地,树木被晒卷了叶子,无力地耷拉下脑袋,鸟虫动物也都不见了影子,就连风好象也害怕这夏日的暑热,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炎炎烈日之下,秦思远却在山脉之间飞快地驰行。自巴中郡一路南来,他晓行夜宿,一连赶了三天的路程,眼看离长宁地区已不远了。 翻上一个山顶,秦思远停下了脚步,他打算休息一下。在这暑热高温下长时间地赶路,即使以他深厚的功力,也有些吃不消。 站在山顶上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葱郁。山脚下有一片巨大的的草原,不知名的黄色野花一簇一簇地在原野上绽放著,给大地增添了不少颜色。 休息了一会,秦思远恢复了体力,便继续朝山下走去,当他快到达山脚时,突然传来一声响彻天空的嘶叫声,接踵而来的是点点的马蹄声。蹄声先如雨点,然后渐渐增大,似若响雷轰轰而至。 秦思远停下脚步,惊异地看著眼前突然发生的异况。 只见从草原尽头的树林中奔出一大片的野马群,各色的野马仿佛被猛兽追逐而逃命似的疯狂地奔驰出林,朝着他这边的山林奔来,带起铺天盖地的声响。 林中不断有马儿奔出,就在这时,一匹漆黑色骏马快逾奔雷似的窜身而出,猛然前蹄跃起,仰天一声长嘶,“唏嘘”一声,声震九霄,正是先前的嘶声。 秦思远目瞪口呆,仿佛看见了一幅最美的图画:一匹浑身漆黑的骏马,奔驰在广阔的草原上,四蹄翻飞,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信鸽,宛如暴风雨中勃然奋飞的海鸟。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苍穹。应和着这雄壮的嘶鸣,四面八方的野马群海潮般势不可挡地从夏日生机昂然的草地上滚了过来,成千上万匹马聚集在一起,呼啸奔腾。长长的马鬃马尾飘动起来,一个接一个,一个重叠另一个,凝成一个整体,飞快地向前推进。那是一幅奔腾的美,力量的美交织在一起的奇异画面。 那匹黑色的骏马身形如电,几个起落之间已跑到了众马的前面。他原来是那样的神骏、强健、威风!他的四肢修长,身长过丈,眼如铜铃,耳似竹削。他的后蹄总是踩在前蹄留下的蹄印上。他高扬着那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他迈步又从容,又威武,又大方。 近了,更近了,秦思远看见那黑色的骏马身上散发着奇异的光,更神奇的是他的头上长着一对龙角! “龙马!”秦思远脑中忽然闪现一个远古的名字。 椐传,龙马是远古时龙与马交配的产物,这种马神骏异常,奔跑如飞,是真正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千里马,最奇异的是该马有变身的异能。不过,这种马数量极为稀少,千百年难得一见。想不到在这荒野之地,竟出现如斯非凡异物,让秦思远心动不已,起了收服之心。 机不可失,秦思远心念电转,要驯服这匹异物不能错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否则片刻间它将冲入丛林,远扬天际不见踪影。 秦思远运起神功,仰天长啸,龙吟之声盖过了漫天的蹄声,也将这匹异驹的嘶叫声压了下去。他的身形跃向高空,在空中旋即一个翻身向这匹异驹射去。 这匹漆黑的神骏异驹也发现了秦思远的突然出现,竞将嘶声再次高扬起来,似乎要与秦思远进行著啸声的比试。 秦思远再提功力,身形去势不减,啸声却更加悠远洪亮,突然身影变幻一闪,如流星般射向这仰天长嘶的异驹,落身在其背上。 这非凡异驹当然不会让他轻松得逞,猛地前蹄一蹬,整个马身人立而起,想将秦思远甩下来。 秦思远双手揪住马鬃,两腿用力,紧夹马腹,身子与马紧紧合为一体,任凭骏马怎样翻腾摇摆,只是紧贴在马身上。 那马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见仍不能摔掉他,长嘶一声,在马群之中奔驰起来,身旁的马儿惊慌地躲避开来。秦思远体内热血激荡,真气一提再次啸起龙吟。 这体形壮硕的异驹负着秦思远有若雷闪风疾似地在草地上奔行,大地在迅速倒退着,转眼间,异驹已摆脱了马群,迅速远去。 秦思远双目射出神光,坐在马背上感受著这无比畅快的感觉,似乎已经和这异驹化成了一个整体,不分彼此地朝前奔行著。 奔行良久,这异驹终于放缓速度,秦思远将体内真元流入异驹体内,当自身真元又循环而回时,他的灵觉告诉他:这匹异驹已经被他驯服,将他视为主人了。 秦思远跳下马来,抚摩着马身上光洁如缎的皮毛,说道:“你有名字么?我该叫你什么呢?” 异驹一双大眼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能听懂他的话。 秦思远大喜过望,道:“你真能听懂我的话么?看样子传说都是真的了。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可好?” 异驹将头点了点头,并在他身上蹭了蹭。 秦思远道:“起个什么名字呢?对了,我看你奔跑如风,蹄声如雷,就叫你‘风雷’好了,你看怎样?” 异驹轻嘶了一声,四蹄离地,摇头摆尾,竟表现得异常的欢喜。 秦思远哈哈一笑道:“好,那么我从此以后就叫你‘风雷’。对了,我听说你有变身的能力,你变给我看看。” 风雷一扬头,长嘶一声,一道异光从他的身上发出,接着,他的身体开始收缩,变小,头上的双角也逐渐萎缩,最终消失于无形,不一会,风雷已变成一匹普通的马,只比一般的马稍微神骏一些。 秦思远惊异地说道:“你果然有此异能,那么就保持这个样子吧。” 风雷摇了摇头,竟有不愿意的样子。 秦思远失笑道:“好了,好了,你先前的样子太过惊世骇俗,平常还是这样的好。” 风雷轻轻地撞了秦思远一下,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秦思远翻身跨上风雷的背,拍了拍他的头,说道:“我们从此以后就是伙伴了,走,我们先到长宁去,且看我如何将州府军打个浠里哗啦,到时候你也可以显威了!” 风雷欢嘶一声,放开四蹄,驮着秦思远向草原的尽头奔去,沿途的野马纷纷闪避。 驰过草原,越过几座高山,一人一马来到一条官道上。官道沿着山边迤俪向南绕去,秦思远回忆了一下心中所记的地图,知道这条官道正是蜀州首府锦城通往长宁的道路,便策马沿着官道向南行去。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已快要到达,只要翻过了前面的那座山,就到了长宁境内。 向前行了几里地,官道已延伸到慌山之中,两边的树林越来越密,遮天蔽日,从远处看来,这里根本没有道路,少量的行人在这里也很难被发现。不过,炎炎烈日下,秦思远一人一马走在山道间,倒是感觉到很舒爽。 又前行了几百丈,秦思远已到了半山腰,他忽然听见左边的密林间传出断断续续的救命声。那声音喊了一下便停了,秦思远开始还以为听错了,可不久又传来兵器的碰击声,看来林中确实有人。 秦思远不再犹豫,拍了一下风雷的头,身子忽然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如一只飞鸟般向密林中投去。树林虽密,却丝毫不能阻挡他的身形,他便如一条滑蛇一样在密林中穿行,瞬间就到了密林的的深处。 前行了十几丈,一片空地出现在眼前。空地上围着几十个官兵,在他们的中间,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美丽少女,中等体态,一身普通的棉麻衣裳,瓜子般的精致脸庞绝没半分可挑剔的瑕疵,轮廓分明不经修饰,清秀无伦,动人心弦。只是此时这美丽少女秀发散乱,一条辫子已经松开,连带束发的红绫搭在肩上,原本白皙的俏脸布满红霞,连双眼都充斥着红色。棉麻的上衣,从领口处斜斜撕开,整个左肩和大半个胸脯暴露在空气中,显得既凄切又妖艳。 一个百骑长模样的军官手持一把细长的宝剑,指着少女说道:“山鸾秀,投降吧,你跑不了的,更别指望有人来救你。这慌山野岭的,毒日炎炎,根本不可能有人来,你就死了逃脱的心吧。” 少女双唇紧咬,冷哼一声,一双充血的大眼睛里露出不屈的光。 军官继续说道:“即使你能跑出去又怎样,你已中了天下最厉害的媚药,没有我的独门解药,谁也无法救你,你还是想清楚的好!” 少女忽然腾空而起,手里的蛮刀带起一溜寒光向军官飞洒过去。军官卒不及防之下大吃一惊,连忙闪避,终是不及,被少女的蛮刀在脸上划了长长的一道伤口,鲜血沿着他的伤口流到满面,使得他看起来狰狞可怖。 少女虽然伤了军官,可自己也将刚刚恢复的一点体力消耗的干干净净,落地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连忙用蛮刀支撑着身子,不住地喘息。 军官恼羞成怒,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面目更见狰狞,狠声说道:“小娼妇,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弟兄们,将她拿下,今天我做主,让你们高兴一回,将她好好玩玩,人人有份。” 一众官兵轰然叫好,纷纷举起武器向少女攻去,少女虽然奋力抵挡,奈何功力早已消耗殆尽,加上又中了媚毒,根本没有多少抵抗之力,不几下便被众官兵击落了蛮刀,按在地上。 一个官兵丢掉手中的武器,一把将少女的上衣连带胸围撕下,顿时少女的大片雪白里透着粉红的酥胸暴露在空气中,玲珑的椒乳随着胸堂的起伏而不停地跳动,显得分外的迷人。 另一个官兵则双手扯下少女的裤子,让少女最迷人的部位暴露在自己的眼前,然后将手伸入自己的衣裤中,掏出庞然巨物,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 秦思远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畜生!”一拳击在地上。 地上的落叶冲天而起,然后像一片片锋利的飞刀,直向官兵射去。只听“噗、噗”声不绝于耳,血花漫天飞舞,转眼间,除了那个军官外,一干官兵全部毙命。 那个军官向后退了几步,转身望着秦思远,喝道:“什么人,官军在此办事,你敢干涉?” 秦思远一个起落到了他的跟前,沉声说道:“放下解药,留你一条性命,否则,定叫你粉身碎骨!” 军官被他的气势所摄,忍不住又退了两步,色厉内荏地说道:“她是朝廷的要犯,你不怕王法么?” 秦思远冷哼一声,说道:“王法!王法就是被你们这样的人糟蹋的。” 军官问道:“你究竟是谁?” 秦思远此次出行,进行了一些化装,脸部轮廓有了一些改变,否则,这军官或许能认出他来,因为像秦思远这级别的官员,州府也许已得到画像。 秦思远道:“你不要管我是谁,识相的赶紧留下解药,否则,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辰。” 军官道:“你真的不怕官府找你的麻烦么?” 秦思远哈哈一笑道:“今天就是总督在此,也休想让你逃脱,我数三个数,如果你还不拿出解药,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一……” 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直压得军官透不过气来。 秦思远数完“三”字,见军官没有反应,便举起右掌,作势欲击,杀气腾腾。军官连忙挥手,说道:“且慢,我告诉你,我根本没有解药。” 秦思远说道:“胡说,你既然下了毒,怎会没有解药?” 军官说道:“她中的是我唐门的媚毒,此种毒根本就没有解药。其实解毒的方法很简单,只需男女交合就可解去,我先前说有解药根本就是骗她的。” 秦思远哼道:“又是唐门,真的没有解药么?” 军官道:“确实没有。” 秦思远道:“既然如此,饶你不得。” 一掌向军官击去,强大的掌力袭上军官的胸膛,将他击飞到一丈开外,落下地时,整个胸膛已凹陷了下去,人也毙了命。 第二卷 暗战 第十二章 慌山艳遇 第十二章慌山艳遇 秦思远转身望向少女,只见她双目赤红,从破碎的衣衫间露出的皮肤呈现妖艳的粉红色。她不停地用一只手撕扯着原本已经不多的衣衫,另一只手则在胸前用力地揉搓,嘴里还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 秦思远叹息一声,俯下身来,准备帮她整理衣衫,不想那少女忽地一把抱住他,使劲一拉,秦思远卒不及防之下,竟被她拉倒在地。 少女显然已给体内的媚毒弄得迷失了本性,一边撕扯着他的衣服,一边将彤红的樱唇在他的脸上乱咬,身子则在他怀里拼命的扭动摩擦,弄得他欲血贲张,那荡人心魄的呻吟声更是令他的男性之物起了反应。 秦思远只觉坠到一堆软绵绵的,让人舒服的垫子上,幽香扑鼻,引人遐思,胸前抵着的那两团软绵绵,又极富弹性的要命的东西,加上整个柔若无骨,温热无比的娇躯,令他感觉到旖旎无比,刺激之极。 秦思远欲挣脱对方纠缠,那知越是挣扎,对方缠得越紧,鼻息咻咻的纠缠挣扎中令人**夺魄,柔若无骨的娇躯在怀中扭动磨擦,他已有些心动神摇。在吃吃的荡笑声,秦思远只觉双唇已被对方温软湿润的樱唇吸住,丁香微吐间更让他把持不住,心神俱迷失在香艳刺激的激情中。 此时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着温软的红唇狂吻下去,秦思远重重压到了少女的身上,将他的庞然大物深入到少女圣洁的身体里。 少女猛然发出一声悲鸣,紧接着反应却更加激烈,双臂紧紧缠绕着他的虎躯,扭腰摆臀,主动地迎接着他的冲击。一时间,山林之中充满了无边的春色。 (删去一百五十字) 收功醒来的时候,秦思远看见少女正坐在他身前望着他。她此时已恢复了本来面目,脸如新月,双眉似柳,眼珠漆黑,樱桃小口,似喜还颦,秀发垂肩,梳成两条辫子,束以红绫,肤色有如羊脂白玉,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秦思远将目光投向她的身上,见她已将衣衫穿上,晶莹如玉的肌肤从破碎的衣衫中露出来,发出眩目的光。秦思远虽然刚刚和她燕好过,仍是心动不已。 少女脸上并无害羞之色,只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秦思远,似乎在探索他身上的秘密。 秦思远灿烂一笑,少女顿时感觉到他的身上发出一股巨大的亲和力,使的自己身上懒洋洋的,好象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下,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想做,就那么舒舒服服地躺着。 秦思远问道:“你叫山鸾秀?” 少女道:“你怎么知道?” 秦思远道:“我听那个军官说的?” 少女“哦”了一声道:“先前的好多事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是你救了我吧?” 秦思远歉然道:“对不起,因为没有解药,我只好冒犯你的身体了。” 少女摇摇头,说道:“不用,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再说,刚才我也感觉到很快活。” 秦思远顿时目瞪口呆,这样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沉默了一下,他问道:“那些官军为什么要捉拿你?” 少女明媚的大眼睛在秦思远的身上乱扫,看得他浑身有些发毛。 秦思远问道:“你在干什么?” 少女道:“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你官军捉拿我的原因,你虽然救了我的命,可此事关系到我高山族的存亡,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你。” 秦思远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就不用说了。” 少女歪着头,又想了一下,说道:“我还是告诉你吧,我看你长得虽然不算英俊,但脸上倒有几分正气,又救过我,应该是个好人。” 秦思远啼笑皆非,说道:“好人坏人就是这样分辨的么? 少女奇怪地问道:“那该如何分辨?” 秦思远道:“看一个人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要通过长时间的观察,有些心机深沉的人,就是接触很长时间也难得看出好坏,你怎么能一眼就看出一个人的好坏?比如说我吧,就按你说的虽然不英俊,也有几分正气,并且救了你的命,但若是官府的人故意乔装的呢?那你岂不是上了当?” 少女立即露出紧张的神情,说道:“你真是官府的人吗?” 秦思远道:“当然不是,否则就不会告诉你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少女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思远道:“我是一个在江湖游历的武林人士,听说长宁城有高山族在起义,准备去投奔,希望能混个将军当当。” 少女欢呼道:“那太好了,我就是高山族义军首领的女儿,你跟我去绝对没错!” 秦思远道:“我已知道你是高山族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你的身份如此重要!” 少女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高山族的人,我好象没有告诉过你吧?” 秦思远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么,官军捉拿你关系到你高山族的秘密,那你自然是高山族的人了。” 少女眼里露出钦佩的神情,说道:“你真厉害,连这也猜得出来。不错,我这次是奉我父亲的命令,到山下打探州府官军的情报。” 秦思远顿时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佩服少女父亲的高明,还是鄙视他的无知,竟然派一个如此纯真,毫无心计的少女下山打探情报! 少女见他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问道:“你认为派我下山打探情报不对吗?” 秦思远点头道:“当然不对,打探情报可是经过训练的专业人员的事。” 少女道:“可是我已经将官军的情况打探清楚了耶!” 秦思远问道:“那你如何被官军发现的?” 少女道:“我前几天听说官军到了溪江城,就去打探,不想遇到了那个军官。他是蜀州唐门中人,以前曾到我族所在地采过药,见过我。他当时就认出了我,并带兵来捉拿,一路追了三天,今天终于将我围在了山里,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秦思远道:“好在我来得及时,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少女点头道:“对,对,你就像是未卜先知似的,在最关键的时候赶了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秦思远道:“你还记得问我的名字么?我以为你不会问了呢!” 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娇声道:“人家忘记了嘛!你可不要怪我失礼。” 秦思远好笑道:“好,不怪你,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元思秦。” 少女皱了皱眉,说道:“元思秦?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怪里怪气的。你很想念秦州吗?” 秦思远苦笑道:“我的祖上是秦州人,后来移居他乡,所以我的父亲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少女吐了吐舌头,道:“那就难怪了,我以为是你在思念秦州呢!” 秦思远道:“我们是不是该走了?”他还真怕与这少女对答下去,否则,不知她又会说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来。 少女道:“元大哥,你真的要去投靠我们义军吗?” 秦思远道:“那是当然,不然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只是不知你们欢不欢迎?“少女道:“当然欢迎,你的本事这么大,我们找这样的人都难呢!我父亲常说,我们高山族人常年生活在山上,对山下的事不太清楚,要想打败官军,非要找有大本事的人帮助才行。你能去投靠义军,我父亲定然欢喜都来不及,怎会不欢迎?“秦思远道:“那我们就趁天还早,赶紧上路吧。“少女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却突然双腿一软,又跌坐在地,秀眉紧蹙。 秦思远当然知道自己刚才的大力伐挞使她严重伤害,当下说道:“我抱着你走吧。”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少女只觉得他的怀抱既安全又温暖,也不说话,将娇躯拱了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静静地伏在他的怀里。 走出树林,秦思远见风雷在路边啃着青草,呼哨了一声,它立刻跑了过来,一双大眼好奇地打量了秦思远怀中的少女几眼,又转向秦思远,好似在奇怪他如何在不长的时间里就弄上了一个漂亮的女子。 秦思远在它的头上拍了一下,说道:“走啦,没见过美女么?” 风雷轻嘶了一声,将大眼转向少女。少女伸出粉嫩的玉手,轻轻地抚摩着风雷光滑如缎的皮肤,赞叹道:“元大哥,你在哪里弄到这样一匹好马,真是漂亮耶!” 秦思远道:“我这马儿的本事大的很,它的真身更是神骏无比,你以后就知道了。” 少女兴奋地道:“真的吗?它还能变身?你快让它变给我看看!” 秦思远道:“你的父亲不是在等你的情报么?我们还是赶路要紧,以后再让你看它的本事。” 少女道:“你可不许反悔。” 秦思远一边上马,一边说道:“当然不会。” 少女道:“你要是反悔,我就像刚才一样,拿牙咬你。”说完嘻嘻笑个不停。 秦思远道:“好,好,如果反悔,我就让你咬。” 二人一马渐渐远处,在山林间撒下一路的笑声。 --------------------------------------------------------------------------大洪帝国的都城瑞京城是东大陆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东大陆最大的城池,有人口五百万。瑞京城分为皇城、内城和外城,皇城是皇族居住的地方,内城是各部大臣居住、处理公务的场所,外城则居住的是贫民百姓。 瑞京城的建筑融合了古今东西大陆的建筑风格,既有民族特点,又吸纳了西方文化。其中最著名的当然是皇峨建筑群了。 皇峨的正式名称为昌恒宫,取昌运恒久之意。它占地六万多丈见方,共有宫殿六千多间,均为木石结构,大部分是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饰以金碧辉煌的彩画。这些宫殿是沿着一条南北向中轴线排列,并向两旁展开,南北取直,左右对称。这条中轴线不仅贯穿在昌恒宫内,而且南达长定门,北到鼓楼、钟楼,贯穿了整个城市,气魄宏伟,规划严整,极为壮观。建筑学家们认为昌恒宫的设计与建筑,实在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杰作。它的平面布局,立体效果,以及形式上的雄伟、堂皇、庄严、和谐,都可以说是世所罕见。它标志着黄族悠久的文化传统,昭示着几千年来匠师们在建筑上的卓越成就。 昌恒宫四周有四个门。 正南为朝门。朝门是整座宫城的大门,位于昌恒宫的最南面,俗称盘龙楼。高高的城台上,中央有一座八开间的大殿,在它的两翼各有十二间的殿屋向南伸出,在这殿屋两端各有一座方形的殿堂,这种形状的门楼称为“阙门”,是大门中最高级的形式。朝门作为昌恒宫城的大门,同时又是皇帝下诏书、下令出征和战士战后凯旋向皇帝献俘的地方。每遇宣读皇帝圣旨,颁发年历书,文武百官都要齐集昌恒宫前广场听旨。 后门为玄武门,位于中轴线之北。玄武为古代四神兽之一,从方位上讲,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玄武主北方,所以帝王宫殿的北宫门多取名“玄武”。玄武门也是一座城门楼形式,用的最高等级的重檐庑殿式屋顶,但它的大殿只有五开间加围廊,没有左右向前伸展的两翼,所以在形制上要比朝门低一个等级。 东为紫气门,西为昆仑门。紫气门和昆仑门遥相对应,门外设有下马碑石,门内微水河南北流向,上架石桥一座,桥北为三座门。紫气门以西是文心殿。紫气门与昆仑门形制相同,平面方形,红色城台,白玉须弥座,当中辟三座券门,券洞外方内圆。城台上建有城楼,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基座围以汉白玉栏杆。城楼面阔四间,进深三间,四周出廊,梁枋绘有墨线大点金旋子彩画。 第二卷 暗战 第十三章 有女同行 第十三章有女同行 昌恒宫的建筑依据其布局与功用分为“外朝”与“内廷”两大部分。外朝以承天殿、华英殿、谨心殿三大殿为轴心,文德、武功两殿为侧翼,是皇帝行使权力、登极大典和召见群臣的主要场所。内廷包括干乾宫、和泰殿、息宁宫,居中轴线,有御花园、东西六宫环绕,既是皇帝处理日常政务之处,也是皇帝与皇后、嫔妃以及太后、太妃等居住的地方。 在内廷的东六宫中,有一座醒目的西式建筑,那就是阿丽亚娜宫,这座以香槟酒和奶油色砖石砌成的庞大宫殿,以东西为轴,南北对称。内部装修的突出特点是富丽奇巧,糜费考究。宫中有许多豪华的大厅,大厅的墙壁和柱子多用大理石砌就,加之金漆彩绘的天花板,雕刻精美的木制家具,以及装饰用的贝壳、花饰及错综复杂的曲线等,给人以华美、考究的感觉。宫中最为富丽堂皇的殿堂要算著名的镜廊了。镜廊长十五丈,宽三丈,高四丈。拱顶上布满了描绘光武大帝三十年征战功绩的彩色绘画。吊灯、烛台与彩色大理石壁柱及镀金盔甲交相辉映;排列两旁的八座古代天神整耳雕像及二十四支光芒闪烁的火炬,令人眼花缭乱。最为吸引人的,还是与长廊左侧面对花园而开的十八扇巨大拱型窗门相对应的十八面巨型镜子。这十八面大镜子,每面均由四百块镜片组成。白天,人们在室内便可通过镜子观赏园中美景。夜宴时,四百支蜡烛的火焰一起跃人镜中,镜内镜外,烛光辉映,如梦如幻。 阿丽亚娜宫是光武大帝所建。在光武皇朝最鼎盛的时期,四夷朝服,就连遥远的西方的一些国家也年年来朝。其中一个国家敬献了一个美女,名字就叫阿丽亚娜,深得光武大帝宠爱,大帝专门为她建造了一个宫殿,并以她的名字命名,其建筑风格与东方大不相同,在帝宫皇峨中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仁和帝即位之初,深怀雄心壮志,事事效仿光武大帝的做法,就连妃子们的住地分配也是如此,将他最宠爱的妃子安排在阿丽亚娜宫中居住。后来虽然政事日渐不如,但这个习惯却一直未改,只是他宠爱的妃子已经换了数位,阿丽亚娜宫的主人也就随之而变了。 夜幕低垂,阿丽亚娜宫中的火炬早已燃起,光亮仍如白昼一般。仁和帝**着身子,仰躺在龙床之上,双目似闭非闭,正在享受着宠妃----慧妃的服务。他已经很老了,浑身的肌肉已经松弛,脸上皱纹重叠,如果不是双眼中偶尔射出的寒光使他还保有一些帝王的威风,很难想象他就是这个庞大帝国的最高掌权者。 一个宫廷侍者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尖着嗓子说道:“陛下,蜀州总督传来急报。” 仁和帝懒懒的挥了挥手,说道:“朕我不是吩咐过了么,这些事情,让左右二相处理好了。” 侍者说道:“上次为广昭郡守人选的事,左右二相争论得很凶,这事大臣和总督们都知道。此次蜀州总督要求直接将急报送给陛下过目,说是牵扯到左宰大人,免得二位宰相大人再次争论,乱了朝政。” 仁和帝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侍者道:“急报中说,前不久,鞑凶军向摩天岭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就在驻摩天岭的州府军队堪堪抵挡不住的时候,巴中和广昭两郡的援军到了,将鞑凶军打退回去。” 仁和帝道:“这不是很好么?” 侍者道:“问题是巴中和广昭两郡的援军到达的时间太过凑巧,那时摩天岭的驻军已快消耗得差不多了。另外,不久之后,摩天岭驻军将领姜承功的家属在一夜之间悄悄失踪,蜀州总督怀疑他有可能已投靠了巴中郡守秦思远。” 仁和帝道:“不管是蜀州总督也好,还是巴中郡守也罢,他们都是我帝国的官员,姜承功在哪一个手下做事,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侍者道:“可是,秦思远前次出兵占领广昭郡,此次又将州府官员收服到自己手下,如此不择手段地扩充实力,恐怕有不臣之心了。” 仁和帝忽然坐起身来,双眼盯着侍者道:“这是你的猜测还是蜀州总督的想法。”他毕竟做了几十年的皇帝,君王的的威严还是有几分的,此时一做势,皇者的霸气顿时让侍者心胆俱寒。 侍者扑通一声跪下,以头点地,说道:“陛下,这都是总督大人的想法。” 仁和帝道:“你和蜀州总督是什么关系?” 侍者惶恐地道:“回陛下,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只是有几次他来朝见陛下,是臣带的路。” 仁和帝挥了挥手,让侍者站起身来,说道:“最好不要和外臣有什么往来,否则当心你的人头落地。” 侍者应了声“是”,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仁和帝让慧妃给他批上衣服,走下床来,赤着脚在地上转了几圈,对侍者说道:“去将御使侯似道叫来,记住,刚才的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是”,侍者施了一礼,一路小跑着去了。 慧妃走到仁和帝身边,娇声说道:“陛下,按理说这朝廷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应该多嘴,可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要说两句。目前帝国的形势相当严峻,鞑凶人一心想占领我帝国大好河山,攻势正紧;后孟京帝国屡次派兵南下,前一阵子虽然轻风军团在大散关外打了一个大胜仗,但保不住他们会再次派兵;各地总督也有不稳的现象。在这个紧要的时候,可不能再生是非了!” 仁和帝叹息一声道:“朕多年以来疏于政事,将其交给秦重和南宫长春打理,已让他们养成了强大的势力,几乎把持了朝政。偏偏二人又是死对头,整天在朝廷中你争我斗,搞得乌烟瘴气的,实在是令人头痛啊!” 慧妃道:“他们二人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如果没有强大的第三方势力介入,他们把持朝政的局面很难改变。不过,他们二人不和,对陛下倒是一件好事,否则就更难操控了。所以依臣妾之见,陛下万不可打破这种平衡。” 仁和帝道:“爱妃所言极是,秦重喜好权势,这朕是知道的,但他对朝廷倒是一片忠心。南宫长春则野心极大,又有强大的军队做后盾,如果没有人对他加以牵制,造反的可能性极大。此次若让他知道了秦思远的事情,定会借此大做文章,给予秦重极大的打击。” 慧妃道:“那陛下就应该对此事淡化处理了,否则若让南宫长春一方的势力独自座大,朝廷的局势将更难控制。” 仁和帝道:“朕正有此意。此事瞒是瞒不了多久的,南宫长春迟早要知道,朕只有趁他还没有准备时就迅速处理完,让他不能借机生出多大的是非。朕刚才让人去叫侯似道来见朕,就是商量处理的办法。” 慧妃道:“原来陛下早有打算,臣妾倒是多嘴了,请陛下恕罪。” 仁和帝伸手揽着慧妃的纤腰,说道:“爱妃一心为帝国着想,一心为朕着想,何罪之有?还望爱妃以后在诸事上多多提醒于朕。” 慧妃道:“只要陛下不怪臣妾多嘴,那臣妾以后就多有放肆了。” 仁和帝哈哈笑道:“这才是朕的心肝宝贝。”说完拥着慧妃向龙床走去。 --------------------------------------------------------------------------翻过眼前这座山,长宁城已遥遥在望,山鸾秀纤手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城墙,说道:“元大哥,那就是我们的城池,我们快走吧,我父亲见了你,定然高兴的很。” 秦思远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鸾秀,我们刚才翻过的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山鸾秀道:“那座山叫马鞍山,山以形名,大哥你回头看一看,它像不像一副马鞍?” 秦思远回头望去,见那山果然极似一副马鞍,官道穿过的地方低,两侧高高隆起,就像一副巨大的马鞍扣在地上,不由得感叹上天造物的神奇。 山鸾秀问道:“大哥,你怎么突然问起山的名字?” 秦思远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我们定情的地方,我当然要将名字记下了。” 山鸾秀掉头望着他,欣喜地说道:“大哥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秦思远道:“大哥难道会骗你不成?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你看,马鞍山上的官道是通向长宁城的唯一道路,官军要进攻长宁城,必然要经过这里。这里山高林密,道路狭窄,很适合打伏击战,我想以后或许会在这里和州府官军先打一仗。” 山鸾秀明媚的大眼中立即露出钦佩的神色,说道:“大哥真是厉害,仅仅是走过了一次山道,就想到了这么多事情。” 秦思远道:“大哥难道只有这一点厉害么,在山上和你燕好的时候就不厉害?当时某人可是不停地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呢!” 山鸾秀举起粉拳,在他的胸堂上轻轻擂了一拳,嗔道:“还说呢,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人家的第一次就被你弄得死去活来,到现在还痛呢!” 秦思远哈哈一笑,伏在山鸾秀的耳边说道:“你说,大哥到底厉害不厉害?” 山鸾秀双颊终于发红,说道:“厉害!说真的,我从未想到,男女之间的事竟是如此动人。” 秦思远道:“那你喜不喜欢大哥那样对你?” 山鸾秀道:“当然喜欢啦,和大哥做的时候真的很快活呢!” 秦思远道:“好,那大哥就天天让你快活,欲死欲仙。” 山鸾秀道:“我听人说,男人若是天天做那事,会很伤身体的耶。” 秦思远自信满满地说道:“你放心,大哥练有特殊的功夫,保证不会伤身体,而且越做得多,越对身体有好处。” 山鸾秀惊奇地道:“世上真有这样的功夫?” 秦思远道:“当然啦,这世上奇奇怪怪的事多的很,大哥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山鸾秀问道:“那大哥你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秦思远道:“是有一些,怎么,你吃醋了吗?” 山鸾秀道:“当然不是啦,其实,在我们高山族,女人越多,表示男人越有本事。有好多本事大的男人甚至将别人的女人抢来做自己的妻子。” 秦思远道:“那你问我有多少女人是什么意思?” 山鸾秀道:“我是在想大哥既然这么厉害,肯定是要很多女人才能满足你吧,只不知这些女人漂不漂亮。” 秦思远道:“当然和你一样漂亮。” 山鸾秀甜甜一笑道:“我真的很漂亮吗?” 秦思远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原来没有人告诉你么?” 山鸾秀道:“有倒是有,可我以前也并没有在意别人的说法,不知怎的,今天听了大哥的话,心里却特别高兴。” 秦思远道:“那就对了,说明你已经喜欢上了我,所以才特别在意我的说法,若是你以前在意别人的说法,大哥我可就惨了!” 山鸾秀道:“这就是男女之情吗?我以前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你说,是不是有了男女之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才特别的幸福? 秦思远道:“那是当然,互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很痛苦的,至少有一方很痛苦。” 山鸾秀道:“那为什么在我们族中,很多抢来的人在一起生活也是好好的?” 秦思远道:“男女之情有很多种。有的是长期相处后慢慢培养出了感情乃男女之情,有的是一见钟情,也有的是先有了**接触后再产生了男女之情。我们之间大概是后两者的综合体吧,而你说的那种情况应该属于前者。当然也有可能是男人纯粹为了占有,两人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女人的忍耐力一般比较强,很少将她的痛苦表现出来罢了。” 第二卷 暗战 第十四章 巧言说服 第十四章巧言说服 两人说说笑笑之间,已到了长宁城门口,几个站岗的高山族大汉见了二人,先是露出惊奇的目光,随后表现的很高兴,为首的大汉说道:“小姐终于回来了,首领大人可等急了,多次派人到城门口来催问,说是一见到小姐,就立即回报。” 山鸾秀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你们回报了,我这就去见我父亲,你们要小心站岗,官军已离我们不远了,要防止他们的密探混进城来,见到可疑的人要立刻报告。” 大汉敬了一礼,说道:“是,小姐。” 二人也不下马,直接向城里驰去。秦思远说道:“鸾秀,我刚才见城门口的士兵穿的是很简陋的藤甲,拿的武器也很粗糙,你们的武器装备是不是很缺乏?” 山鸾秀说道:“那是当然了,我们的盔甲都是用山藤编制的,武器也是自己打造的,因为根本没有武器装备的来源,即使有来源,也没有资金购买。不仅如此,粮草也很短缺。长宁城是一个山区小城,粮食产量本来就不高,仅仅够本地人的供应,如今突然多了我们一万多的战士,立即就显得紧张了。” 秦思远道:“那你们前一阵子是怎么过来的?” 山鸾秀道:“我们从山里下来的时候,带了一些肉食,维持了一段时间,后来将城里的一些富户的粮食没收了,又支撑了一些时日,近来这些粮食也快耗完,我父亲正在为此发愁哩!” 秦思远道:“这就是了,我沿路走来,看见的人大都脸有菜色,想来平民百姓的生活并不宽余,义军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了。” 山鸾秀回头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道:“大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秦思远道:“办法是有一些,不过得需要一些时间。这个问题肯定要解决,不然久拖下去,发展到义军与民争食的地步,义军就很难在此站稳脚跟了。” 山鸾秀高兴地道:“大哥有办法就好,我听父亲说我们大概还能支撑十天半月的。我真高兴,这回可是拣到宝了!” 秦思远皱眉道:“大哥是一件物体么?” 山鸾秀吐了吐香舌,调皮地说道:“不错,大哥就是一件宝贝,是我的亲亲好宝贝。” 秦思远对这天真无邪的少女还真没有办法,只有报之以无言的苦笑。 不到两刻的时间,二人一骑来到了义军首领的驻地,也就是原来的城守府。一个高大壮实的青年正好从大门里走出来,看见了他们,先是惊喜地叫了一声“表妹回来了,叔父正在担心你呢”,随后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秦思远,问道:“他是谁?” 山鸾秀跳下马来,对青年说道:“表哥,你来认识一下,这是我刚刚结识的朋友元思秦大哥。” 秦思远跟着下马,向青年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元思秦,很高兴认识你。” 青年环抱双手,满脸戒备的神色,说道:“你是哪里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秦思远依旧笑道:“阁下仪表堂堂,英气逼人,想必是高山族中有名的人物。” 青年的脸色稍微和缓,翁声翁气地说道:“山扎敖,高山族义军千夫长。” 山鸾秀笑道:“元大哥,我这表哥可是高山族年轻一辈中的第一高手,不过……” 山扎敖的脸上刚刚露出笑意,听道她的“不过”二字,问道:“不过什么?” 山鸾秀狡颉地一笑,说道:“不过,元大哥来了,你就只能屈居第二了。” 山扎敖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哼了一声,说道:“那就找个机会,我们好好比一场。” 秦思远瞪了山鸾秀一眼,说道:“扎敖兄不要听你表妹胡说,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山扎敖道:“我这表妹可不是胡说的人,我们定要比试一场!”他的态度非常坚决。 秦思远苦笑不已,想不到刚到长宁城,山鸾秀就给他树立了一个对手,不知道她是真天真无知呢,还是故意如此。 山鸾秀却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好了,你们要比试,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我们还是先去见我的父亲。” 三人走进城守府大厅,秦思远看见大厅中坐了不少人,正中央的首位上是一个中年大汉。他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身材高大魁梧,手长脚大,方正的脸上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一对浓眉的中间处紧紧纠结在一起,使他看起来很有几分威严。他看见三人进来,将目光投到山鸾秀身上,流露出欣喜的神色,抬了抬身子,似欲站起身来,却终究坐着未动。 山鸾秀一阵急跑,很快扑到中年大汉的怀里,撒娇着说道:“爹爹呀,女儿都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有没有为我担心啊?” 中年大汉再也不能作态,伸出巨掌,轻轻地抚摩着山鸾秀的背,说道:“乖女儿,爹爹怎能不担心你,正要派人去找你呢,你回来了就好!快说说,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山鸾秀唧唧喳喳地将她如何被官兵追杀,又如何被秦思远所救的情况说了一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竟将身中媚毒的事也说了出来,末了纤手指着秦思远说道:“爹爹,他就是救我的元思秦大哥。 众人都听得惊心动魄,最后将目光齐唰唰地投向秦思远,眼里含着敬佩的神色,只有山扎敖的眼里充满敌意。 中年大汉将怀里的山鸾秀轻轻推开,站起身来,向秦思远施了一礼,说道:“元兄弟救了我的女儿,便是我高山族的大恩人,我山连横在这里多谢了。” 秦思远还了一礼,说道:“山首领不必客气,鸾秀小妹如此清纯可爱,我想只要是有几分正气的人,都是不会让她受伤害的。” 山连横道:“我高山族人有恩必报,元兄弟这份大恩我们记下了。你既然来到了长宁城,就请多住几天,也好让我们有报答的机会。” 秦思远道:“正要打搅首领。” 山鸾秀道:“你们二人就不要客气来客气去的了,爹爹,元大哥此次是来投靠我们义军的,你以后有的是报恩的机会。” 众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山连横望着秦思远道:“真是这样的么?” 秦思远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山连横还未来得及说话,山扎敖抢先说道:“我们高山族可不欢迎黄族人加入,谁知道你是不是官军的奸细!” 众人本来还有几分欢喜之意,听他如此一说,都露出怀疑的神色,就连山连横也是如此。 山鸾秀顿时涨红了脸,说道:“表哥,你怎能这样说话,元大哥救了我的性命,怎么可能是官军中人?” 山扎敖说道:“怎么不可能,黄族人狡猾的很,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难保他们不会使用什么苦身计,骗取你的信任。” 山鸾秀道:“那叫苦肉计,连这个都不懂,还在那里瞎乱猜测!” 山扎敖满脸通红,一仰脖子,倔强地道:“我不管那是什么‘苦身计’还是‘苦肉计’,总之我们不能收留黄族人,免得中了官军的奸计!” 山鸾秀道:“我就是不相信元大哥是官府的人,爹爹,你怎么说?” 山连横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看这样吧,先安排元兄弟住下,至于是不是接纳他为我们义军的一员,我们以后再商量吧。” 说完,他将目光投向秦思远,问道:“元兄弟,你看这样可好?” 秦思远却不答话,转身就往大厅外走。 山鸾秀急忙追上来拉着他的手,问道:“元大哥,你要到哪里去?” 秦思远回头望着她道:“鸾秀,我原以为高山族义军能够成就大事,所以满怀信心地前来投靠,希望跟随义军干一番事业,将来也好光宗耀祖。哪知今天见了在坐的人,才知道他们都是目光短浅之辈。我若是跟了你们高山族义军,只怕还没到出头之日,就人头落地了。我今天不走,难道陪着你们送死么?” 山鸾秀道:“大哥,形势真的有这么严峻吗?” 秦思远道:“当然是真的,我难道还会骗你么?鸾秀,我看你也要早寻出路,免得年纪轻轻就葬身在官军手中。”说完转身欲走。 山扎敖喝道:“且慢,你侮辱了我们大家,就想一走了之吗?” 秦思远回过身来,说道:“怎么,想将我留下么?我就算侮辱了你们,也比官军将你们杀光了好吧?” 山扎敖道:“胡说八道,官军如何就能将我们杀光?” 秦思远道:“好,那么我问你,州府三万大军马上就要杀过来了,你们怎么抵挡?” 山扎敖:“当然是依靠城墙抵挡了。” 秦思远冷笑一声,说道:“就凭你们的万把子人,能抵挡的了人家的三万大军?” 山扎敖道:“官军有什么好怕的,当初我们不是轻而易举地攻下了长宁城么?几千官府正规军队不是叫我们给消灭了?” 秦思远道:“长宁城的军队也算是正规军队?” 山扎敖道:“那什么才是正规军队?” 秦思远道:“你既然要问,那么我就告诉你。大洪帝国的军队有多种,分为野战军和地方军。野战军有五大军团,分别是磐石军团、轻风军团、闪电军团、暴雨军团、东海军团,每个军团有十五到二十万人,是帝国战力最强的军队。另外保护皇宫的羽林军,人数为三万,虽然没有列入野战军序列,但其战力较同等人数的野战军更为强大。地方军则有州府军队、郡府军队和各城军队,越往上,军队的战力越强。所以长宁城的军队是最低级的军队,根本算不上是正归军!” 山扎敖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夸张!” 秦思远道:“我夸张?你见过大型投石机吗?你见过大型的床弩吗?你见过箭楼、冲车吗?这些都是攻城的利器,郡府以上的军队都有。小小的长宁城,只要州府军队来一次投石机的集中轰击,床弩的集中发射,再利用箭楼、冲车来一个集团冲锋,破城会在转眼之间!” 众人这才露出紧张的神色,山连横问道:“元兄弟,照你这么说,长宁城真的守不住?” 秦思远问道:“山首领,请问你有多少箭矢,有多少刀枪,有多少粮草?又有多少战士?” 山连横道:“我们的武器都是在长宁城缴获的,目前尚有箭矢三万余支,刀枪一万余把,粮草大概可以支持半月左右,至于战士嘛,我族有五十万人口,可以补充十万战士。” 秦思远道:“好,那么退一步讲,州府军队不使用大型武器,只采用普通武器攻击,你的这点武器只怕在对方的几轮冲锋中就消耗殆尽了吧,接下来拿什么和官军打?再退一步讲,州府军队仅是围而不攻,半个月后你们吃什么?没有了粮食,你们还有力气打仗么?” 山扎敖道:“那我们可以和他们拼人员消耗。” 秦思远斜了他一眼,说道:“笑话!赤手空拳的人和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拼消耗,人再多又有什么用?再说,你们将青壮都拼光了,以后族人还怎么生活?” 山扎敖虽然心中已有些认可了他的说法,口中仍是不服道:“我们打不赢,退回山中总可以吧?官军总不会追进山中吧?即使追进山中,丛林可是我们高山族的天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秦思远冷笑道:“是吗?官府对于造反的义军,从来是不会轻易放过的,何况你们还是少数民族的义军?官军是不会追入山中,但他们可以将你们困死在山中!” 山连横问道:“元兄弟,我们在山中有吃有喝,官军怎么可能困死我们呢?” 山扎敖也连声不迭地道:“是呀,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山中,官军怎么可能困死我们呢?” 第二卷 暗战 第十五章 女儿心事 第十五章女儿心事 秦思远说道:“山首领,你们过去是生活在山中不错,但总会下山做一些交易吧?你们在山中可以解决吃喝问题,但穿的呢?是不是从今以后打算编树叶当衣服?更重要的是,你们的食盐从哪里来?只要官军封锁你们的食盐交易,结果如何,不用我说你就能想象得到吧?” 山连横悚然动容,说道:“元兄弟说得不错,只要官军封锁我们的食盐交易,我们最多能支持半年。” 在座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问道:“那么依元兄弟之见,我们又该如何应付官军的进攻呢?” 秦思远断然说道:“进攻,只有主动的进攻,才能扭转被动挨打的局面!” 山扎敖惊呼道:“主动进攻,你没有毛病吧?刚刚说我们依托城墙都抵挡不了官军,现在却要我们主动进攻!” 山连横喝道:“扎敖,不要多嘴,且听元兄弟说。” 秦思远道:“各位,官军之所以敢于攻打义军,不外乎几个原因,一是他们的武器装备比义军强,二是他们的战士久经训练,三是他们的粮草比较充足。义军死守长宁城是守不住的,逃跑也不是办法,那么就只有主动出击,让他们的优势发挥不出来。具体来说,义军可以派人偷袭他们的后勤队,让他们没有粮草可用;可以选择有利的地形作战,让他们的大威力武器发挥不了作用;可以采用有利于义军战士打斗的方式,比如在丛林中作战,让他们的战士的战力受到极大限制。只有这样,义军才可能打败官军。” 众人齐齐点头,山连横说道:“元兄弟果然说的有道理。” 秦思远道:“至于义军的粮草、武器短缺问题,如果能给我一段时间,我或许能帮助你们解决。” 山连横道:“元兄弟这样全力支持我们,当真是为了在我们义军中干一番事业吗?” 秦思远点头道:“确实如此,关于这一点,在来此的路山,我已和鸾秀小妹说过了。” 山连横拿眼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齐齐点头,说道:“不知元兄弟想在义军中谋一个什么职位?” 秦思远道:“如果义军能接纳我,我就当一个参军吧,指挥权还是你们自己掌握,我只管出出主意。” 山连横道:“好,那么从今天起,元兄弟就是我们高山族义军的参军。等一会我们设宴欢迎你。” 山鸾秀欢呼一声,道:“元大哥,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众人都高声欢笑,惟有山扎敖阴沉着脸,一副满不高兴的样子。 -------------------------------------------------------------------------- 良久,山鸾秀清醒过来,见秦思远清澈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她动了动手,发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似乎全身的力气已被抽空。秦思远帮她摆了一个舒服的睡觉姿势,温柔地问道:“鸾秀快乐吗?” 山鸾秀眨了眨眼睛,说道:“非常快乐。大哥,今天下午我真担心你一怒之下走了呢!大哥,那时候你是真的准备走吗?” 秦思远道:“当然不会走,我还没有达到目的哩!” 山鸾秀疑惑地道:“可如果那时侯我没有拉住你,你该怎么办?” 秦思远自信地说道:“第一,我相信你一定会拉住我。第二,我相信他们一定受不了我的激怒,会追问于我。所以根本不存在我该怎么办的问题。” 山鸾秀钦佩地说道:“大哥,我真是好佩服你耶!你怎么什么事都能想到?” 秦思远道:“其实这些事情你也应该能够想到,只是你不愿意去想而已。” 山鸾秀打了一个呵欠,说道:“大哥,我们真能打败官军吗?” 秦思远道:“只要你父亲他们肯听我的,就一定能够打败官军!” 山鸾秀道:“那我就劝我的父亲,一定要什么事都听你的。” 秦思远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说道:“这些事明天再说,我看你已经很疲乏了,赶紧睡觉吧。” 山鸾秀撒娇道:“大哥别离开,我好喜欢你身上的气味。” 秦思远道:“你安心地睡,大哥一定不离开。” 山鸾秀闭上秀目,不一会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秦思远看着她天真可爱的样子,心理涌起一股柔情,忽然想起了远在巴中郡的小妹小雯,那个可爱的小妹妹此时在做什么呢? --------------------------------------------------------------------------伶仃长夜,万籁俱寂。小雯站在窗前,凝望着远方的苍穹。晚风徐来,吹过脸颊,吹过发梢,吹过思绪。她的的思念,随着这轻柔的风,飘向夜空…… 是谁说过,思念是一种痛,一种无可名状,又难以痊愈的痛? 是什么时候,开始没日没夜的思念他,一会不见到他,心里便空荡荡的?那个令自己家破人亡的人的影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印入了自己的心底,生根、发芽,然后占据了自己的整个心扉?他可能还只当自己是一个没有长大成熟的小妹妹吧?可是,大哥,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刚见你时的那个小女孩了,你真的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心思? “明月多情应笑我,愁肠百结,春心深藏,独自闲行独自吟。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小雯忽然想起小时候学的一首词。 明月小楼,好风如水,清景无限,相思如梦,任夏夜的虫鸣声在夜空中流淌,任思绪默默飘向远方,任窗外的繁星悄悄然点缀这满屋的惆怅。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小雯还未反应过来,一张清纯靓丽的俏脸已出现在她的眼前。 小兰隔着窗户对着她,夸张地问道:“小雯,想什么呢,一副呆呆的样子!” 小雯的脸微微发红,有些慌张地说道:“没有想什么,我在看这夜色。” 小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说道:“是吗,我怎么感觉到你的情绪有些不对头?” 小雯被她看的有些发毛,躲避着她的目光,说道:“真的没有什么!” 小兰道:“那好,你跟我到后花园里去看夜色,小菊姐和怜丹姐都在那里,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小雯有些犹豫地道:“我还是不去了吧?” 小兰道:“走啦,你一个人呆在房里有什么意思?”说完,隔窗握住小雯的手,一把将她提出了窗外。 如水的月光,洒在池面,洒在庭前,洒满空间。人在其间,仿佛溶入了月光之中。这夜,这月色,浸透着难以言表的美!雪怜丹和小菊正坐在池塘边的石桌旁,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纳凉赏月聊天。池塘种满了莲藕,茂盛的藕叶争先恐后地展示其巨大的叶盖,严严实实地遮住水面,虽然没有“静影沉璧”之美,但每一片藕叶中心的水珠在月光下有如晶莹的宝石争奇斗艳。偶尔有几句蛙声虫鸣加入她们的倾谈,组成一曲轻轻的背景音乐。其时其地,人与自然相互交融,相互渗透,几近道家“物我两忘”的境界。 雪怜丹见小兰牵着小雯的手走来,笑道:“小雯,你一个人躲在屋里做什么?” 小兰娇笑道:“她呀,一个人站在窗前发呆!” 雪怜丹道:“是吗?你有什么心事?” 小兰道:“是呀,我也问过她,可她不肯说。” 雪怜丹明媚的眼波一转,说道:“让我猜一猜。对了,你定是在想你的秦大哥!” 小雯的双颊顿时发红,双手扭动着自己的衣衫角,欲言又止。 小菊微笑道:“难怪这几天我发现你的情绪有些不正常,原来是在思念公子!” 小雯吞吞吐吐地说道:“没,没有啦。” 雪怜丹笑道:“不要害羞啦,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其实我们大家都在思念他,小兰你说是不是?” 小兰道:“是的,公子走了好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真的很担心耶!” 雪怜丹道:“不用担心,他今天已平安到达了长宁城,据说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子!” 小兰惊喜地道:“真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雪怜丹道:“思远早就在长宁城布有暗影密探,他一到长宁城就被暗影发现了,他们用飞鸽传书送来了情报,我是在傍晚时得到消息的,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 小雯期期艾艾地问道:“大哥他还好么?” 雪怜丹娇笑道:“他和那个女子共乘一骑,两人亲亲热热的,你说好不好?” 小雯道:“只要大哥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小兰鼓掌道:“公子可真有能耐,离开我们没几天,就又弄上了一个女子!” 雪怜丹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不担心么?” 小兰诧异地问道:“我担心什么?” 雪怜丹道:“担心他在外面玩的开心,忘记了我们。” 小兰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雪怜丹道:“你倒是对他有信心的很!” 小菊接口道:“这一点我也可以担保。我们跟随公子的时间也不短了,很了解他。他虽然有些花心,但却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雪怜丹叹息道:“如此说来,倒是我有些小心眼了。”她眼波一转,随即说道:“小雯,我看你已快长成大姑娘了,既然喜欢你大哥,就要对他说出来,不然他可只将你当小妹了。” 小雯的脸顿时又变得彤红,小兰说道:“没有关系,你要是不好意思说的的话,我帮你对他说。” 小菊见小雯极度害羞的样子,岔开话题道:“怜丹姐,与郑扶联系上了吗?” 雪怜丹收起笑容,说道:“已经联系上了,他答应很快派人到巴中郡来与我们联络。你们的狙击队准备得怎么样?” 小菊道:“已经招收了一些人员,主要是魔门总坛的,这几天也陆陆续续来了一些武林人士,说是琼瑶姐介绍来的,不过离公子的要求还有差距。” 雪怜丹道:“这件事情要抓紧,我估计你们的狙击队将来会派上大用场。” 小兰问道:“苏先生那边要不要将公子的消息告诉他?” 雪怜丹点头道:“当然要,我明天就过去,有很多事要与他商量。长宁那边的粮草武器事宜,还要靠他全面运作。” 小雯问道:“几位姐姐,我能做点什么?” 雪怜丹将她拉到跟前,纤指点着她的头,说道:“你呀,一心练好功夫,将来好能给你大哥帮大忙。另外呢,就是继续给我们做饭,我们可是已经离不开你的手艺了!” 小兰连连点头,说道:“对,对,有一句俗话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小雯,你放心,公子的胃已经被你紧紧抓住了,将来想离开你都难!” 雪怜丹道:“说的好,我们姊妹几个将都将自己的事情做好,让思远他感觉到再也离不开我们!” --------------------------------------------------------------------------承天殿建在汉白玉砌成的两丈高的台基上,远望犹如神话中的琼宫仙阙。殿高八丈,东西二十丈,南北十丈,有直径达三尺的大柱九十根,其中六根围绕御座的是沥粉金漆的蟠龙柱。御座设在殿内高六尺的台上,前有造型美观的仙鹤、炉鼎,后面有精雕细刻的围屏。整个大殿装饰得金碧辉煌,庄严绚丽。承天殿是昌恒宫内最体现帝制权力的象征,不仅面积是昌恒宫诸殿中最大的一座,而且形制也是最高规格。 朝阳初露,承天殿里已聚集了大洪帝国的文武百官,文左武右,排成整齐的两排,等待着仁和帝的到来。皇帝陛下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最近的一次朝会还是在鞑凶军入侵后不久的事。今天陛下突然上朝,是不是帝国发生了比鞑凶军入侵更为紧急的事?文武百官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休。 第二卷 暗战 第十六章 朝中争议 第十六章朝中争议 时已巳初,一个宫廷侍者走到御座旁,尖着嗓子喊道:“皇帝陛下驾道。” 文武百官纷纷停止议论,抬头向御座左侧望去。只见仁和帝在两个宫廷侍女的搀扶下缓步走入大殿。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四十来岁,面无表情,手按宝刀的英伟汉子,众人知道那是皇帝陛下的贴身护卫,比御前带刀侍卫还要与皇帝亲密。 大半年未见,皇帝陛下更显苍老了。满头的白发,虽然梳理得整整齐齐,但从皇冠的缝隙望去,仍像是即将枯萎的玉米穗;脸上皱纹重叠,仿佛是千年老树皮;一件金黄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就像套在一跟快要枯死的老树干上。只有昏花的眼睛里偶尔发出的寒光,使他还保有一丝帝王的威严。看见他垂垂老矣的样子,一些忠心的臣子已忍不住落下泪来。 仁和帝在御座前座下,众大臣整理衣襟,齐唰唰地跪下,口里高呼:“参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和帝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地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众大臣站起身来,重新分成两排站定。 仁和帝道:“众卿家,朕昨日收到蜀州总督孔定方的密报,说巴中郡守秦思远有造反的嫌疑,不知你们作何看法?”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以秦重和南宫长春为首的两派既不知道皇帝的意图,也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情报,不了解详情,不知说什么好,另外的大臣则不愿意与秦重为敌,自然更是装聋作哑了。 仁和帝见没有人开口,昏花的目光依次扫过殿上的近百位大臣,最后回到秦重的身上,问道:“秦爱卿,你怎么说?” 秦重走道大殿中央,深深地一躬腰,凑道:“陛下,臣有一段时间没有得到愚子的消息,对他近来的动向还不清楚。不过,愚子一向忠心卫国,在威武城抵抗鞑凶军就曾九死一生,到巴中郡后又大力剿灭流民军。因此臣可以担保,他绝无造反之心,请陛下明查。”说完又躬了一下腰,才回到左排站定。 南宫长春虽然也是文官,却由于是右相的缘故,也站在了右排。还未等皇帝再开口,他出列凑道:“陛下,既然孔定方送来密报,他手中定然握有证据,皇上可派人督察,此事关系重大,陛下不可因为秦大人的一番说词就轻易放弃调查。” 南宫长春五十多岁,身材高瘦,细长的眼睛,一张青瞿的脸上留有五缕长须,一副文质斌斌的样子,仅从他的外貌来看,很难想象他就是帝国内手握重权的右宰大人。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矮胖的大臣凑道:“陛下,右相大人说得不错,这事关系着帝国的命运,不可轻易放弃。前一阵子秦思远报告说广昭郡守齐世昌勾结鞑凶人谋反,出兵占领了广昭郡。朝廷曾下旨要他将齐世昌解送都城审问,他却回报齐世昌服罪自杀,并弄了一张自首书来应付,也不知道齐世昌谋反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后来朝廷派万明辉到广昭赴任,却在大秦山上莫名其妙地遭刺杀,弄得再也没有官员敢去,这个案件到现在也没有个结果,恐怕与秦思远脱不开干系吧?” 这个矮胖的大臣是工部尚书皇甫嵩,他是南宫长春一手提拔起来的,多年以来,他为南宫家族也出了不少力,南宫布武的闪电军团战力强大,与他工部大量精良的武器支援是分不开的。前不久,女儿皇甫雅回来传达了南宫宣文的话,他明白自己已完全被绑在了南宫家族的战车上,再也休想下来。所以,此时见南宫长春发了话,他赶紧跟着上凑。 秦重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的一个大臣望了一眼,那个大臣急步而出,伏地凑道:“陛下,皇甫大人这话说得可没有根据,广昭郡守齐世昌勾结鞑凶人谋反,可是有他的自首书为证的,他的自首书已经过鉴定,确实是出自于他的手笔,怎能说是不清楚真假?新任广昭郡守万明辉是在秦州境内被杀的,这事怎么也不能怪到秦思远头上。皇甫大人胡乱猜测,不知是和用意。” 说话的是吏部尚书陈少谋,他可是秦重的铁杆支持者,在这个关键时刻,秦重自然首先就想起了他。 军部尚书罗崇豪接着凑道:“陛下,听说当初护送万明辉赴任的主要是南宫布武元帅的边军,我想到底是什么人谋杀了他,护送的人应该比较清楚,陛下何不让刑部会同御使衙门将当初护送的人招来询问,应该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军部尚书罗崇豪原本是一个中间派的人物,后来由于南宫家族拉拢军方人物,渐渐将军部架空,使得他失去了很多权利,他也就渐渐投向秦重这着一边了。 仁和帝点了点头,说道:“罗爱卿说的有道理。” 南宫长春听了罗崇豪的一番话,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上次护送万明辉的边军全军覆没,一个也没有逃回来,弄得南宫家族也没有一点证据,他虽然猜测此事是秦思远做的,可也拿不出证据来,否则早就上凑朝廷将秦思远办了。此时罗崇豪提出将护送的人招来询问,摆明了是知道护送的人一个也没有逃脱,不仅讽刺了闪电军团的的无能,更是给己方出了一个大难题。要知道既然由御使衙门会同询问,想造假都不可能!御使侯似道的为人他可是清楚得很,中间派人物,铁面无情,除了听皇帝的话以外,谁的帐也不买。若说自己和秦重二人在朝廷中还有所顾忌的话,主要也就是顾忌此人。 秦重仍是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心里却高兴的很。这几年自己在军方花了大量的精力,果然没有白废工夫,虽然没有掌握军队,但能将军部尚书拉到自己的一边,也算是成绩不小了。今天罗崇豪的一番话,就让自己立即占据了优势,只不知南宫长春这个老狐狸有会如何应对? 刑部尚书田青山凑到:“陛下,大秦山刺杀事件,当事人已经全部阵亡,刑部和军部联合调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什么结果,如今再花大力气去重新调查,臣估计也难取得很好的效果。臣建议先将此事放在一边,还是商议孔良方密报秦思远谋反的事情为好。” 他一说话,顿时转移了话题,同时将军部参与调查的情况披露了出来,让罗崇豪也不能有什么话说。 南宫长春说道:“陛下,孔良方密报秦思远有谋反的意图,到底有何证据?老臣反复想了想,如果没有证据,此事就不追究了吧。” 他这一说话,三方的人顿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孔良方密报秦思远有谋反,明明对他有利,让他有了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他为何要主动放弃?何况他刚才还要求皇帝追查,怎么一会就变了?只有秦重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以退为进。皇帝既然在朝会上提出了此事,肯定要弄出个结果,他这样一说,皇帝就更不会放弃了。若是证据充足,他大可乘胜追击,若是证据不充足,他也留有回旋的余地了。正是进可攻,退可守,不愧是在政界打滚多年的老狐狸! 仁和帝也不知道是否明白了他的意图,说道:“孔良方密报上说,前不久,鞑凶军向摩天岭发动了进攻,就在摩天岭驻军快要全军覆没的时候,巴、广两郡的军队赶到,击退了鞑凶军,可事后不久,摩天岭驻军将领姜承功在锦城的家属一夜间消失不见。孔良方一来怀疑巴、广两郡的军队赶到摩天岭的时间有蹊跷,二来怀疑孔良方已投靠秦思远,所以给朕送了份密报,说秦思远有谋反的嫌疑。以诸位爱卿看来,秦思远究竟有否谋反的嫌疑呢?” 秦重说道:“陛下,不知孔良方的密报上有否说过,鞑凶军进攻摩天岭的时候,州府是否知晓,他是否派过军队增援?” 仁和帝说道:“这他倒未曾提过?” 秦重道:“哦,原来是这样。”不再说话。 吏部尚书陈少谋说道:“陛下,这就是孔良方的不对了,他仅凭秦思远的部队到的时间凑巧和姜承功家属的失踪就怀疑秦思远谋反,可是太草率了。” 工部尚书皇甫嵩说道:“我倒觉得孔良方怀疑的有道理,秦思远的部队早不到,晚不到,恰恰是在摩天岭驻军快要消耗完的时候到,不能不令人怀疑他有消耗州府驻军的意图,加之随后姜承功的家属失踪,很有可能他将姜承功招到了手下。这样明显的消耗朝廷军队,扩大自己实力的行为,不就是有谋反的嫌疑吗?何况他的军队一到,鞑凶军就撤退了,这里面会不会还有什么问题呢?” 军部尚书罗崇豪反驳道:“照你这么说,秦思远派部队增援摩天岭倒是错了,让鞑凶军打进蜀州才对?摩天岭的防务可不归巴、广两郡负责,秦思远并没有派兵增援的义务!” 刑部尚书田青山说道:“话可不是这样说,只要是我帝国的子民,抵抗外敌入侵都有责任,何况秦思远还是一郡之首,手下有几万军队?只不过派兵的动机令人怀疑罢了。” 礼部尚书方仪是一个老态龙钟的人,此时他轻轻咳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觉得秦相问得有道理,我们要先搞清楚孔良方在干什么,说不定他是因为自己玩忽职守,拿秦思远的事在做遮挡,以推卸自己的责任。” 仁和帝将目光投到御使侯似道的身上,问道:“侯爱卿,你对此事是何看法?” 众人都知道侯似道一向铁面无情,正直无私,是中间派的领军人物,在这两派相持的时候,他的意见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可以说决定着胜利的天平倒向哪一方。因此,大家将目光齐唰唰地投到他矮小的身上。 侯似道面无表情,走到大殿中央,深深一躬,凑道:“陛下,臣也刚刚得到密报,正要上凑陛下,既然陛下此时问起,臣正好当着诸位大人的面,将情况说个清楚。秦思远派兵增援摩天岭,是应摩天岭驻军将领姜承功的请求。鞑凶军进攻摩天岭的时候,孔良方正在筹备剿灭长宁高山族义军的事宜,所以没有派兵增援。至于姜承功是否投靠了秦思远,现在还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罗崇豪道:“这就对了,说明秦思远派兵增援摩天岭合情和理,孔良方怀疑他谋反,纯粹是无稽之谈!” 皇甫嵩问道:“不知侯大人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比军部的情报还快?” 他这句话一石二鸟,既嘲笑军部的无能,有对侯似道的情报来源表示怀疑。 罗崇豪顿时涨红了脸,侯似道却仍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御使衙门自有自己的情报渠道,这一点不用皇甫大人过问,大人若是不信,要不要我将大人这几天的行踪说出来?” 皇甫嵩碰了一个软钉子,嚅嚅着没有说出话来,他可不敢冒风险让侯似道将他前天夜宿青楼的事说出来,那可就在众人面前丢大脸了。 仁和帝咳嗽了一声,待众人的目光转到他的身上,才问道:“那么依侯爱卿的意思,此事该如何处理?” 侯似道说道:“陛下,依臣之见,秦思远派兵增援摩天岭不仅无罪,还有大大的功劳,朝廷应予以奖赏。至于姜承功是否投靠秦思远的事,一来没有确切消息,二来即使属实,孔良方不派兵增援,姜承功对他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恰好秦思远解救了他,他投靠秦思远的行为可以理解。只要他仍为帝国效力,他的事可以不追究。孔良方对大局认识不清,不派兵增援摩天岭,导致鞑凶军差点攻进蜀州,给帝国带来巨大威胁,应下旨加以申斥。” 仁和帝向秦重和南宫长春问道:“两位爱卿对侯爱卿的意见持何看法?” 秦重抢先说道:“臣完全赞同御使大人的意见。” 南宫长春犹豫了一下,说道:“臣听从陛下的吩咐。” 仁和帝道:“既然如此,传旨,加封巴中郡守秦思远为一等子爵,在广昭郡守的人选没有确定下来之前代理其郡守之位。着户部准备一百万金币,一万担粮草,运送巴中郡,工部准备武器三万套,与粮草一并运往。着吏部派人带朝廷旨意去蜀州对孔良方严加申斥。退朝。” “退朝……”宫廷侍者尖尖的嗓音在宽阔的大殿里久久回荡。 第二卷 暗战 第十七章 探察敌情 “元兄弟,山鸾秀已将官军的情况介绍了,敌人四天前已到达了溪江城,按他们的行军速度,估计离马鞍山已经不远了,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山连横一大早就将秦思远请到了他城守府议事大厅,问道。 秦思远看了山鸾秀一眼,见她一脸自豪的样子,说道:“鸾秀其实只摸清了官军的大概情况,对于他们的武器装备、粮草运输、步骑兵构成、统兵将领以及作战意图等情况都没有搞清楚。这些情况不明,我们很难制定最正确的应对之法,因此,我认为有必要再对敌军情况进行一次更详细的探察。” 山鸾秀一脸诧异的说道:“还要探察这么多东西吗?” 秦思远道:“那是当然,你以为打仗是那么简单?不做到知己知彼,便很难获得战争的胜利。”见山鸾秀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他接着说道:“当然,鸾秀你一个从未出远门的女子,能探察出敌人的行踪,也很不容易了。” 山鸾秀顿时高兴了起来。 山连横说道:“那派谁去探察好呢?我们高山族中可没有一个精通这些的人员。” 秦思远沉吟了一下,说道:“还是我去吧,我对官军比较熟悉。” 山鸾秀说道:“那我跟你去。” 秦思远道:“你就不要去了,一来你刚赶了几天的路,比较辛苦,二来我此次去不能骑马,只怕你跟不上,反倒误了事情。” 山鸾秀道:“你太小看我了吧,我的身体早已恢复了,再说,我可是有奔跑如飞的本事耶,保证不会拖累你!” 秦思远疑惑地道:“你真有奔跑如飞的本事?” 山连横接口道:“不错,她自小便跑的比常人快,长大以后更是奔跑如飞,山上的许多动物都跑不过她。这也是我派她去探察官军情况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秦思远道:“还真看不出来!” 山鸾秀哼道:“我如果不是跑得快,官军如何追了三天才追上我?他们可都是骑着马呢!” 秦思远道:“你还是不能去,我一个人方便些。” 山鸾秀立即使出女人惯用的手法,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大哥,让我去吧,我保证不拖累你就是了。” 秦思远苦笑着望了山连横一眼,见后者无奈地摇头,便说道:“好吧,让你去,不过你得一切听我的。” 山鸾秀立即眉开眼笑,说道:“没问题,你叫我向东,我决不向西!” 秦思远点了点头,对山连横说道:“我走以后,首领可挑选五百精锐战士,备好火种,随时待命。另外将所有的武器全部发给其余的战士,我预计会在马鞍山打一个伏击战。” 山连横道:“好的,我会按元兄弟说的办,希望能尽快听到你的消息。” 二人告辞山连横出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打扮成一对行走江湖的兄妹,出城向溪江城方向进发。 山鸾秀的奔跑能力果然不凡,秦思远将轻身功夫施展到五成,她仍然能够跟得上,好象还有余力。秦思远暗暗点头,却也没有再加功力,以免累着她。 二人一路急赶,到正午时,已走了一百多里地,翻过马鞍山好久了。日正中天,照在身上分外地灼人。秦思远看见山鸾秀头上渗出细蜜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却仍是咬牙坚持不停,心里不由一阵痛惜,将脚步放缓,说道:“鸾秀,我们休息一下吧。” 山鸾秀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我不累,还能跑一阵子。” 秦思远说道:“我们已赶了一百多里地,仍然没有发现官军的影子,说明他们的动作并不快,我们还有时间,不必赶太大的忙,前面似乎有一个茶肆,我们到那里去休息一下。” 说完,伸手握住山鸾秀的玉手,输出一股真气。山鸾秀顿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真气从秦思远的大手传向自己的全身,自己就像是从炎热的夏季一下子到了清凉的初秋,汗也消了,呼吸也正常了,舒服之极。 山鸾秀问道:“大哥,你这是什么功夫?” 秦思远道:“这是武林人士所说的内力,你没有修习过么?” 山鸾秀摇头道:“没有,我们高山族人的功夫都是长年累月在山上捕猎练出来的,从不知道什么是内力。” 秦思远奇道:“我还以为你奔跑的快是练过武功,原来纯粹是靠天赋。” 山鸾秀道:“我是天生就比别人跑得快,不过,我从小就在山上到处跑,十几年来年年如此,这也是我如今奔跑如飞的重要原因。” 秦思远道:“等以后有空的时候,我教你练内功和轻功,让你成为世上跑得最快的人。” 山鸾秀雀跃道:“好耶,大哥你可一定不能忘记现在说的话!” 秦思远笑道:“不忘,不忘,决不会忘!” 两人说笑之间,已到了茶肆。茶肆正在大路边,大大的一片凉棚,十几张方桌,足以容纳几十人。想来这是通向长宁城的唯一官道,平时行人定然不少,才有这么一个大茶肆。不过,大概是已闻到了战争的气息,今天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连带这茶肆也没有什么生意,仅有廖廖的两三个人。 一个肩搭白布的伙计迎了上来,说道:“客人要喝茶吗?” 秦思远点了点头,说道:“赶紧泡一壶茶来,我们一会还要赶路。” 伙计应了声“是”,不久就提了一壶茶并两个碗过来。秦思远先给山鸾秀倒了一碗,后者正要端起碗来喝,忽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踢声。 秦思远转头望去,只见远远的驰来几匹马,急促的马蹄打在地上,带起一阵阵灰尘。片刻间,几匹马已到了茶肆跟前,马上的骑士猛一勒缰,马儿唏律律一声长鸣,前蹄扬起,在空中瞪了几下,等落下时,马身已停了下来。 三个身着紧身便衣的马上骑士利落地跳下马来,将马儿系在栓马桩上,一边向茶肆里走,一边喊道:“伙计,快泡几壶茶来,我们喝了好赶路。” 伙计嘟囔了一声“怎么又是几个性急的主”,却一路小跑着泡茶去了。 三个骑士寻了一个离众人较远的桌子坐下,伙计很快就将茶提了上来。一个背插长剑的骑士倒了一碗茶,递给对面背着钢刀的骑士,说道:“头儿,我们一路走来,没有看到一个高山族人的影子,想来他们还不知道官军到来的事吧。” 背着钢刀的骑士说道:“小点声,你怕别人听不见哪!” 另一个背上插着一支短矛的骑士压低嗓子说道:“不可掉以轻心,听说前几天一个百骑长带着几十个弟兄追踪一个高山族女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说不定已出了事。” 背着钢刀的骑士说道:“不错,高山族人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官军即将进攻长宁城的事,前面不远就是长宁城的范围,我们一定要小心。以后有外人的时候不可提及与官军相关的事。” 三人不再说话,只是一心一意喝茶。 秦思远和山鸾秀对望了一眼,二人眼里都露出欣喜的神色。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官军的斥候。 三名骑士一口气喝了三壶茶,结完帐向长宁城方向而去,不久就消失在路的尽头。秦思远赶紧在桌子上丢下几个银币,拉着山鸾秀向东追去。 向东追了不到十里地,二人已赶上了三名骑士。那三人听见后面的脚步声,纷纷勒转马头,满脸戒备地望着秦思远二人。为首的骑士问道:“你们二人一路跟踪我等,是何意图?” 秦思远向前跨了一步,离三人不到两丈远,说道:“很简单,要问各位一点事情?” 为首的骑士问道:“什么事情?” 秦思远道:“有关州府官军的情况?” 为首的骑士大吃一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秦思远笑道:“我们是什么人,那还用说么?” 为首的骑士道:“你们是高山族人?可看你们的样子明明是黄族人。” 秦思远道:“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告诉我官军的情况。” 为首的骑士道:“我们并不知道官军的情况,也不会告诉你们什么。”说完,拔出背上的钢刀,作出攻击的样子,他身边的两个骑士也拔出武器,与他组成一个三角阵形。 秦思远不慌不忙地道:“这下露馅了吧,连官军骑兵惯用的三角冲击阵形都用了出来,还不是官军么?” 为首的骑士道:“你如何识得官军的三角冲击阵形,莫非你曾从过军?” 秦思远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到底说不说官军的情况?” 为首的骑士哼了一声,喝道:“休想,弟兄们,冲!”当先策马向秦思远二人冲过来。 一般来说,斥候都是由军队的精锐士兵来充当,他们战场经验丰富,以便在危险时刻能够容易脱身。这几个骑士显然都是官军的精兵,虽然不会武功,但组成三角冲击阵形攻击过来,倒很有几分威势。 秦思远冷冷一笑,这几人攻势虽强,但在他这样的武功高手眼里,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的身子腾空而起,双足交叉踢出,为首骑士的钢刀顿时脱手飞向了空中,庞大的身体也从疾驰的战马上跌落下来,在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响,溅起漫天的灰尘。另两个骑士想不到自己的头领一个照面不到就栽在敌人的手里,均大吃一惊,其中一人勒马侧身,长剑向秦思远急刺而去,另一人却猛踢马腹,那马越过山鸾秀向来路驰去,显然是想逃回去报信,二人的配合倒是熟练的很。 秦思远竟不理会向自己刺来的长剑,身子在空中一转,就像一只大鸟一般向逃跑的骑士追去,口里喊道:“鸾秀,这人就交给你了,不可伤害他的性命。” 山鸾秀应了声“是”,急冲而上,蛮刀挥舞,劈头盖脸向持剑的骑士攻去,那人急切之间竟不能抵挡,惟有打马不停地后退。 秦思远几个起落间,已距逃跑的骑士不远,那人回头望了一眼,甩手将短矛投出,身子伏在马上,一个劲地踢脚催马。 秦思远再次腾空而起,单足在空中的短矛上点了一下,募地加速,瞬间到了骑士的头顶。他伸出右手,抓住骑士的领口,轻轻一轮,那骑士便到了空中,直飞出三丈远才落到地上,却并未发出多大的响声,显然他使的是巧劲。 那无人的战马仍在奔跑,只是未跑出两步,秦思远已落在它的背上。他用力一勒马缰,那马发出唏律律一声长鸣,人立而起,停了下来。秦思远待马前蹄放下,才轻轻一带马缰,掉头驰了回来,此时,山鸾秀已将持剑的骑士击落马下,正用蛮刀指着他的头。 秦思远跳下马来,将三名骑士弄到一起,对山鸾秀说道:“鸾秀,你在此地照看马匹,我去审问他们。” 山鸾秀应了声“好”,走过去将马匹牵到一块,秦思远腋下夹着一个骑士,双手各提一个骑士,朝远离道路的草丛走去。 将三人丢在草丛中,秦思远点了持刀骑士和带矛骑士的穴道,向带剑骑士问道:“快说,官军此次共来了多少兵马,带了多少粮草,主将是谁?” 带剑骑士瞪了他一眼,然后将头转向一边,一言不发。 秦思远冷笑道:“充硬汉是吧?我让你尝尝当硬汉的滋味!” 说完,抽出身上的配剑,一剑削出,那人的右掌顿时脱离手臂,飞出老远,鲜血泉涌而出。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旁边的两人虽然不能动弹,却也面无人色。 秦思远将剑搁在那人的左腕上,问道:“说是不说,再不说,你这只左手就没有了。” 那人犹豫了一下,秦思远手腕一抖,他的左手便离了身子,他又发出一声惨叫。 秦思远将剑指向他的胸口,说道:“下一次,就是你的性命了,你可要想好。” 那人忽然破口大骂道:“老子就是不说,你小子有种就取了老子的性命,老子做了鬼再来找你!” 第二卷 暗战 第十八章 获得情报 秦思远道:“好,有骨气,那我就成全你,不过你记住,做了鬼也千万别来找我,否则我会打散你的七魂六魄,让你鬼都做不成。”说完一剑刺入那人的胸腔,他的骂声顿时嘎然而止。 秦思远回过身来,解开带矛骑士的穴道,用剑指着他的鼻子,问道:“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要和他一样当英雄?那我便成全你。” 那人早已骇得面无人色,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连忙说道:“我说,我说,我将什么都告诉你。” 秦思远道:“这才是聪明人,你且等一下。”他顺手点了那头领的睡穴,说道:“你可要想好,不能有一句假话,我一会要和你的头领核对,如果发现你有一句假话,你的下场将会更惨。” 那人连声道:“当然不会,我保证每一句都是真话。”接着他一五一十的将官军的情况说了出来。 秦思远等他说完,又解开头领的穴道,说道:“你说不说已不重要,因为我已从你的手下口中得知了详情,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爽快的说一遍,免得我动手让你受苦。” 那人叹了一口气,知道再隐瞒也无作用,便将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由于是头领,他知道的情况自然更为详细。 秦思远听他说的绝大部分与先前那人一致,甚是满意,说道:“你们既然如此配合,我就留下你们的性命,不过,得委屈你们一段时间,跟我们到长宁城去一趟。” 他提着二人回到大路上,将他们各自放到一匹马上,又从他们的身上撕下布条,将他们绑得牢牢的,才对山鸾秀说道:“鸾秀,你骑着马匹,将这二人押回长宁城,并通知你父亲,除留下少数人外,将其余大队人马连夜带到马鞍山上埋伏,等候我的音信。” 山鸾秀问道:“大哥要去干什么?” 秦思远道:“我还要到官军那里去探察一番,争取弄到更详细的情报。” 山鸾秀道:“你难道没有从他们口中得到情报吗?” 秦思远道:“是得到了一些,不过他们毕竟只是斥候,掌握的情况并不多,因此我还得跑一趟。” 山鸾秀点了点头道:“那大哥要小心些。” 秦思远道:“我知道,你快去吧,一定要尽快赶到长宁城,另外记得将风雷带来。” 看着山鸾秀的身影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秦思远才继续向溪江城方向前进。走了不到二十里地,前面蹄声大作,尘土飞扬,显然是官军到了。秦思远下了大路,在离路边十丈远处的庄稼地里伏下。 不多久,大批的官军进入秦思远的视线。这是一批骑兵,总人数在五千左右,分成三排,在官道上迤俪向长宁城方向而行。秦思远知道这是官军的先头部队,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支部队的队形,发现他们虽然盔甲鲜明,武器闪亮,但行进的队伍略见散乱,可见这支军队虽然也算得是训练有素,但并不是十分精锐。 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秦思远得出这支先头部队今晚只能在马鞍山下扎营的结论,他的心里也就不怎么着急,等队伍走出老远后,才又上了大路,继续前行。 又向前行了约十里地,前面出现一片大荒原,官道正从荒原中间穿过。秦思远发现大批的官兵正从官道上走下来,进入荒原,而荒原上已有一些士兵在搭帐篷,显然这支队伍准备在荒原上宿营。秦思远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太阳还有一些高。他皱了皱眉,不知道这支队伍为何这么早就开始扎营休息。 低头思索了片刻,秦思远走下官道,坐在路边的庄稼地里调息,他准备天黑后混进营中打探一番。 调息完毕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亮还未升起来,夜色浓黑,正是探察的好时机。秦思远掏出干粮啃了几口,便奔向官军的军营。他将轻功施展开,走的无声无息,几个起落间到了官军军营外。 正在苦恼怎样想个法子混进去的时候,一阵响动从身后传来,他赶快隐藏起来。 不一会儿,两个官兵哼着小调歪歪倒倒地走来。 一个士兵道:“连赶了几天路,吃没吃好,喝没喝好,浑身都不得劲,再不换口味都没胃口吃东西了。” 另一个士兵道:“这回可爽了吧,不但到搞到一壶酒,还弄到了几块牛肉!” 原来是两个偷出来吃喝的官兵。 “真是天助我也!”秦思远暗道一声,紧紧尾随其后。 远远地,一队巡逻兵走过来,秦思远赶紧伏倒在地。 “口令!”一个巡逻兵高举火把,喝道。 两名醉兵愣了一下,幸好还没有醉到忘记口令的地步,其中一个答道:“野火!” 为首的巡逻兵见他们答对,又问道:“你们两个在军营外偷偷摸摸地干什么?” 两个人支支唔唔地答不出来。 问话的巡逻兵闻到他们身上的酒气,大笑道:“原来是跑出去偷吃偷喝的,好了,快回去吧,将军有令,天黑以后不得随意出营!” 二人大喜,其中一人取出剩下的牛肉献给那为首的巡逻兵,那人哼了一声,道:“下不为例。”却伸手接过牛肉,带着巡逻兵走了。 一个官兵高兴地说道:“下次再偷跑出来就容易了。” 另一个官兵说道:“你没听那巡逻的头说‘下不为例’么?” 先前的那个官兵说道:“他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你没见他已收下牛肉了么?其实这几天大家都憋得难过,他有了好吃的,岂能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说话的那个官兵刚开始咧嘴笑,还未笑出来,秦思远已猛扑上去,一掌切在他的后颈上,他顿时眼睛一瞪,流着口涎倒下。另一个还没有反应过来,也被秦思远用同样的手法击倒。 将两名官军醉兵的尸体拖到草丛中,换上其中一个和自己身材相仿的官兵的盔甲,又胡乱找了些木石将两人的尸首掩盖住,再运功将盔甲上的酒味驱散,秦思远大摇大摆走向军营辕门口。 守兵喝道:“口令!” 秦思远答道:“野火!” 守兵问道:“为什么才回营?” 秦思远道:“奉命前去探察敌情,回来晚了。” 守兵说道:“快进去吧。” 轻易地混进了军营,秦思远正欲向中军大帐摸去,突然想起一事,顿时再也迈不开脚。 原来他想起了不知道口令的下半句。军中口令一般由两句构成,须上下相符才可以认定是自己人。口令必须至少每日一换,以保持其机密性。若是不知道下半句,有人一问,便会立即露馅。 突然,他看见一个官兵钻出自己的营帐,一手扯着自己的裤腰,大约是要去小解。秦思远灵机一动,喝道:“野火!” 那名官兵愣了一下,答道:“烧山”。 “有意思”,秦思远暗暗想到,“大概口令是取烧掉高山族的意思吧。” 得了完整的口令,秦思远心中大定,朝着中军大帐摸去。 中军大帐附近灯火通明,有重兵把守。秦思远不敢贸然靠近,便绕了一个大圈,到了中军大帐的后面。 蹑手蹑脚地摸到帐旁,帐内的一切便清晰入耳,只听得一个清亮的男声说道:“将军,这次州府出兵剿灭高山族义军,可是开局不利呀,还未到达长宁成,后方就下起了大雨,将粮草辎重隔在一两百里外,逼得我们不得不在此扎营。” 一个厚重的声音说道:“这倒也不是大问题,我们只需放慢行军速度就行了,不过是让义军多活几天。另一件事倒是让人担忧。” 清亮的声音说道:“何事让将军担忧?” 厚重的声音说道:“此次总督大人置鞑凶军的进攻于不顾,执意先剿灭义军,民众已对此意见很大,若是朝廷再怪罪下来,大人的日子怕是很难过了,就连你我也脱不了干系。” 清亮的声音说道:“当初将军也曾极力劝说总督大人先派兵抵抗鞑凶军,是总督大人一意孤行,将军也没有办法。朝廷若是真要怪罪,将军也有说法。” 厚重的声音说道:“话虽如此,作为蜀州的最高统兵将领,我总是难辞其咎,幸好鞑凶军被打退了,否则我就更罪大了。” 清亮的声音说道:“高山族人起义,有相当一部分责任应归咎于官府,他们也没有非占领城池不可的意思,只要州府采用招抚的手段,答应他们的一些条件,我想是可以将他们平息下去的。如今这样出动大军清剿,倒是逼得他们没有退路了。” 厚重的声音叹道:“是啊,如今一出兵,双方都没有退路了。此战我们如果能够迅速胜利便好,若是兵败,或是战事旷日持久,我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清亮的声音问道:“将军对此战没有必胜的把握吗?” 厚重的声音说道:“若是单单打败义军,我认为倒是不难,难的是如何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使他们彻底臣服。若是对方见势不对,及早退回山中,这仗就会旷日持久了。” 清亮的声音问道:“如此说来,最好是能将义军拖在长宁城中,然后派大军突然将其围困,再慢慢消灭,让他们不能逃脱。” 厚重的声音说道:“不错,这也是我只派五千先头部队的原因。要让他们感觉到压力不大,才不会及早撤退。” 清亮的声音说道:“可我们的主力也不要和先头部队拉得太远,免得他们一旦有事,我们救援不及。” 厚重的声音说道:“是的,我已命先头部队今夜在马鞍山下扎营,明天再向长宁城开进。另外我还派传令兵连夜赶往后面的辎重部队传令,要求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加紧赶来,确保部队的粮草武器供应。” 清亮的声音说道:“这样就比较稳妥了。” 二人开始说一些其它的事情。秦思远见主要的情报已经得到,便蹑手蹑脚地退了开来。 由于知道官军的口令,出营的时候倒是异常的顺利,到达辕门口的时候,守兵热情地打着招呼:“兄弟,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么? 秦思远道:“没有办法,谁叫我是斥候呢,就是奔波的命!” 守兵道:“混天黑夜的,兄弟可要小心些。” 秦思远道:“多谢关心,兄弟我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会小心。” 出了辕门,秦思远将轻功施展开,全力向长宁城方向驰去,两个时辰后,已到了马鞍山脚下。此时新月如牙,朦胧的月色下,可看见官道旁的一座小慌山上,黑压压的一片营帐,显然是官军先头部队的营地。秦思远又潜到营地附近观察了一阵,发现官军没有什么防备,才悄悄地越过营地,到了马鞍山中。 快到山顶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路边的密林中纵出来,喊道:“是大哥吗?” 秦思远见是山鸾秀,连忙说道:“是的,部队带过来了吗?” 山连横从林中走了出来,说道:“除了留下一千人防守长宁城外,其余的一万一千战士全部带过来了。” 秦思远道:“好,目前山脚下有五千官军骑兵,我已观察过了,他们没有什么防备,我们今夜就去偷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先带五百战士摸进营地放火,首领带其余战士在营地外埋伏,见到火起,就杀进营地,一举将他们消灭!” 山鸾秀道:“我随大哥一起去吧。” 秦思远拍了拍她的香肩,说道:“鸾秀,你已经累了一天,今夜的行动就不参加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以后有的是打仗的机会。” 山鸾秀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里甜蜜无比,温顺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 秦思远对山连横道:“放火小队我想让山扎敖指挥,你看如何?” 山连横笑道:“元兄弟和我想到一块了,此前我已让他指挥着放火队。” 他回头冲林中喊道:“扎敖,出来见过元参军。” 山扎敖从林中走了出来,勉强地对秦思远抱了抱拳,脸上仍有一些敌意。 第二卷 暗战 第十九章 黑夜偷袭 秦思远说道:“扎敖兄,我知道你对我有些想法,但当务之急是要打败官军,我需要你的密切配合。至于你我之间的矛盾,我们战后再解决,你看如何?” 山扎敖低头思索了一下,抬起头来注视着他,说道:“好!” 秦思远道:“既然扎敖兄答应了我,那么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扎敖兄一切听从我的指挥,须知战场之上最重纪律,否则就难以取得胜利。” 山扎敖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自会事事以你为主,不过也仅限于战场。” 秦思远点了点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五百精锐战士在秦思远、山扎敖的带领之下,不到一个时辰就接近了官军的营地。秦思远命士兵在林中等候,和山扎敖潜到营地跟前。 二人伏在营地的栅栏边,秦思远说道:“扎敖兄,我一会先潜进营地的后方,在他们的粮草处放火,你命手下战士将栅栏悄悄破坏,见后方火起,一起冲进去放火。” 山扎敖点了点头,秦思远向营地后方摸去,他则退回林中布置。 秦思远一路上腾跃潜伏,避过了一个个隐蔽的暗哨,慢慢接近了军营后方。 官军毕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虽然他们没有预料到义军会偷袭,没有布置陷阱等防偷袭的设施,但精心安排的的监视系统仍是非常完善。秦思远将内力提到极致,这使他能够凭借感知敌方哨兵的内息而清楚掌握每个暗哨的位置。同时他将轻功身法全力施展,就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了数道防线。 当秦思远靠近一片密集的帐篷边缘时,他发现这里站岗看守的士兵比较多,并不时有一队队的士兵经过巡逻。他知道这应该是官军的粮草仓了。 秦思远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在不引起士兵注意的情况下接近粮草仓,便于放火。正思索间,离他最近的一面的两个士兵中走出一个,向他隐身的暗处走来,看样子该是来解手的。 只见这名个子高大的士兵一路歪歪斜斜地向草丛走来,将长矛夹在臂下,用手解开腰带,随即一股急流泻在秦思远身边的草地上,差点没溅到他的身上。士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副很舒服的样子,完全没有想到就在他的脚下有一头随时会跳起来噬人的猛兽。 这心急解手的士兵一把小便还没有解完,突然见眼前一条黑影飘出,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秦思远点住穴道。秦思远不等他倒下,迅速提著他的身体,抓起长矛闪身到黑暗处,脱下这士兵的盔甲换上。 粮仓边的一个士兵喊道:“大个子,还没完么,你小子也太憨了!” 秦思远压低嗓子哼了一声,装着刚解手完毕的模样,一边低头用头盔挡住自己面容,一边用手去系腰带,就这样向那士兵来的地方走去。 对他这样的武功高手来说,要模仿一个人并不是很难,虽然他没有听到过那个大个子士兵的声音,不能模仿,但那人的动作和神韵全在他的心中,此时模仿起来倒是非常逼真。 当快要接近那个士兵时,那人说道:“大个子,你在这里盯一下,我要去大便,可得盯紧了,莫要出什么差错,否则上头追查下来,你我吃不了要兜着走!” 秦思远又哼了一声,继续向他走去,很快距离他不足三丈的距离,此时他已系好了腰带。 那人突然“咦”了一声,原来他突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他思索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不对的地方,眼前这人比大个子的身材要矮一些,一副盔甲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他用手指着秦思远,说道:“你……” 就在这一刹那间,秦思远向前跨了一大步,一下子竟然跨过了三丈的距离欺身到了他的跟前,仿佛他原本就站在那里一样。 秦思远手中长矛向前一点,那人顿时僵立不动。秦思远放下手中的长矛,右手伸出两指捏住他的喉咙,左手解开他的穴道,说道:“不许声张,否则捏碎你的喉咙。” 那士兵眼中露出了恐惧之色,点了点头。 秦思远问道:“这附近是不是粮草仓?” 士兵连连点头。 秦思远又问道:“你们的主将在哪里?马棚又在什么地方?小声说。” 士兵低声说道:“营地中间那个最大的帐篷是主将的营帐,马棚在营地的右前方。” 秦思远道:“不许骗我,否则你的小命难保。” 士兵道:“不敢,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带着我过去。” 秦思远盯着他的眼睛,见他没有撒谎的样子,说道:“那倒不必,你还是留在这里吧,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你的运气如何了。”说完点了他的昏睡穴。 将那士兵拖到先前的那个大个子士兵处,秦思远迅速回到粮草仓边,拿出准备好的火油点燃了这个粮草仓,又迅速用威力强大的火箭向远处几个粮草仓射去。 几支火箭就像长了眼睛般,准确无误地同时射到粮草仓上,立时爆起一阵火花,迅速燃烧起来。 他这里火势一起,吸引了官军的注意力,山扎敖带领五百高山族战士,从早已破坏掉的栅栏处迅速冲进营地,到处放火。 高山族战士本就擅长丛林和夜间作战,这黑夜放火,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不多久,已有无数的营帐被点燃。 秦思远抓起一把火灰在脸上抹了一下,一边向营地的前面跑,一边高喊:“不好了,失火啦,大家快去救火。”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也是士兵睡眠最深沉的时候,不少的士兵在睡梦中被大火夺去了生命,另一些士兵则被惊醒,一边睡意朦胧地穿着衣服,一边往营帐外跑。 秦思远一边喊一边跑,遇到落单的官军士兵,就毫不犹豫地来上一剑。一些士兵还没有完全清醒,就那样稀里糊涂地见阎王去了。 不久之后,秦思远已找到了马棚所在地,这里也是官军防护的重点,不少的士兵围在马棚边。秦思远再不顾忌,提剑冲杀过去,那些普通士兵在他的剑下就像是软弱的婴孩,毫无招架之力,顿时被杀得尸首遍地。 杀透了官兵阵,秦思远几剑将马棚的围栏砍开一个大口子,又削断了一些马的缰绳,然后在那些马的臀部各刺一剑。那些马便像发疯一般,向马棚外冲去,将前面拦截的官军士兵撞倒在地。 秦思远也不停留,不断地削着马的缰绳,不大的工夫,几千匹战马就像是获得解放的囚徒一样,前呼后拥地冲出马棚,在营地中横冲之撞,挡者披靡。 营地本来已经够乱的了,再被这几千匹战马一冲,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士兵的惨叫声,军官的呼喊声,战马奔跑的蹄声、嘶鸣声,大火燃烧的毕剥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首惨烈的交响曲。 秦思远眼看马棚的战马差不多已全冲出去,便掠上一匹战马的马背,驱赶着战马向营地中央驰去。发生这么大的动乱,官军主将等人肯定会出来查看,若能乘乱将其击杀,那将是莫大的收获。 突见前方驰出几匹战马,当中一人的打扮正是一万骑长的模样,其身旁还有几个千骑长打扮的人物。那万骑长一副急怒交加的样子,显然被是被眼前的局势触怒的焦急发狂了。 那人虽然急怒,但还保有几分清醒,看到一身士兵打扮的秦思远骑在一匹没有马鞍的马上,还不停的挥剑驱赶着四周的马匹,感到非同寻常,不等身边的将领提醒,怒喝道:“来者何人?” 秦思远哈哈大笑道:“对面的主将听着,你们已被我高山族义军包围,眼下你军中粮草已经被我烧毁,战马也被我驱散,反抗是徒劳的,趁早下马投降,或可保得住一条性命,否则,乱军之中,定会是一个尸骨无存的结局!” 那万骑长怒喝道:“住口,本将军即使要死,也要先将你碎尸万段!”说罢手中长枪化为一团光影,策马向秦思远冲来。他身后的将领也纷纷策马跟上。 顷刻间,那万骑长已经近身离秦思远不到两个马身的距离,秦思远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枪劲所带来的寒意。 秦思远左手一按马背,身子腾空而起,闪电般来到那万骑长的上空,长剑舞起千重寒光,向他的头顶笔直刺落。 那万骑长突然感觉到四周火势虽烈,自己却仿佛处于冰天雪地之中,浑身冷嗖嗖的。他知道对方功力非比等闲,这一剑劲力更是十足,若被对方刺上,只怕当场就要了自己的命。 好在他的马战经验十分丰富,当下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化直刺为上挑,同时打马前冲,瞬间向前驰出了一个马身。此时他身子后仰,几乎是贴在马背上,双手自头顶握住长枪,枪尖点向秦思远的剑身。 秦思远手腕一阵急颤,剑尖在枪身上一借力,竟不理会那万骑长,人已到了他手下的将领头顶。 当那万骑长长枪与秦思远的剑尖接触时,顿时感到从对方剑尖上传来一股潮水般的内劲,越发清楚对方的功力非凡。此时见对方竟舍下自己直奔手下的将领,连忙大喝一声“小心,此人相当扎手!”,却又哪里来得及? 就在这一刹那间,秦思远的长剑已刺穿一名将领的头盔,直扎入他的头颅。那人一声惨叫还未发出,就已毙命。秦思远伸足在他的马背上点了一下,身子再次腾空而起,长剑带起一缕鲜血,直向另一名将领奔去。 还未到达那人的跟前,秦思远忽然感到一股寒风袭来,正是那万骑长的长枪到了。原来那万骑长见一个照面不到,就损失了一名精锐手下,大感焦急,带转马头,向秦思远驰来,长枪带着一股锐利寒冷的内劲,朝他背部彪射而来。同一时间,另外几人的兵器也纷纷投往他身上,这几人既是千骑长级别的人物,武艺大都不凡,若被他们缠上,恐怕就脱身不易了。 秦思远一声长笑,身子在空中一个高速旋转,一剑劈在那万骑长的枪尖上。 那万骑长只觉得手心一阵发麻,由手中兵器上传来巨大的气劲震得他胸口血气翻腾,他身子向后一挫,身下的战马蹬、蹬、蹬地连退了三步。 秦思远大笑道:“你们人太多,我去也,有种就追过来。”身形拔起,一个翻身,速度有增无减地朝众人身后投去。 众人哪肯就这样放他离去,纷纷打马急追。秦思远身形忽快忽慢,忽左忽右,官军将领虽然人多,却一时也追他不上,反倒撞倒了不少己方的士兵,将营地弄得更乱。 那万骑长喝道:“两人在左,两人在右,剩下的人跟我从正面追击。” 众将领立即调整队形,秦思远忽然倒地,众人正在惊异间,他的身子贴地疾飞,瞬间到了一个将领的马腹下。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翻上了马背,一掌将他击下马,他在空中喷了一口鲜血,落地时已经毙命。 秦思远勒转马头,向将领们冲去,长剑舞出一团寒光,顷刻间又刺杀了两名将领。他一面继续策马前冲,一面喊道:“对面的主将还是下令投降吧,你且听听,义军已经杀进来了。” 那万骑长勒马望去,只见四面八方无数黑影向营地杀来,黑影一边冲,一边发出嗷嗷的叫声,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不久就盖过了营地里杂乱的声音。 那万骑长方知道事态的严重,惊怒交集下再顾不上细想,狂喝道:“小子别跑,老子要杀了你!”说罢使劲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连人带马向秦思远急冲过去。 眼看离秦思远已经不远,万骑长的枪尖已抵到了他的背心,万骑长正感惊喜间,秦思远忽地一伏身,枪尖从他的背上划过,带起一溜火星。秦思远在马背上一个旋身,对着万骑长弹射而回,来势比方才更是迅速。这招让万骑长始料不及,他来不及收回长枪,左手握拳,运起全身功力向秦思远前胸击去。 第二卷 暗战 第二十章 军营谈判 拳头抵达对方的胸口,万骑长忽然觉得就像一拳击在海绵上,软绵绵的着不上劲,正在惊异间,突觉胸口一凉,低头看时,发现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从自己的前胸扎入,直透自己的后背,全身的力气随着彪射的鲜血迅速泻去。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悲鸣,一头栽下马来,抽搐了几下,随后寂然不动。 秦思远俯身割下万骑长的人头,用他的长枪挑起,又跃上他的战马,一边飞驰,一边高呼道:“将军被杀死了,大家快逃呀,义军杀来啦!” 众官兵见己方一士兵手持一杆长枪,枪尖上挑着一个人头,在火光映射下,那张狰狞的面孔竟是自己的主将时,惊慌的情绪顿时就像潮水般在部队中传开。 此时义军已杀进了军营,这些高山族战士个个身强力壮,勇猛无比,又擅长夜间作战,就像猛虎下山一般,势不可挡。官军早先被大火从睡梦中烧醒,随即被几千匹战马冲得稀里糊涂,一直没有调整好状态,此刻听到主将已经被杀,四面八方又有无数的义军杀来,群龙无首的他们再也无心恋战,顿时乱作一团。 秦思远奔驰了不多远,就看见山扎敖带着一干手下正在凶狠地杀敌。他手持一柄开山巨斧,旋转飞舞,就像在舞弄着一根灯草一般轻松,沾上的官兵却无不血雨飞溅,筋断骨裂。秦思远暗暗点头,这山扎熬虽然倔强,杀敌的本事却是不小,若能加以调教,不难成为一名猛将。 就在这时,一声娇呼从右侧传来,秦思远转头望去,只见一大群官兵中间围着一个身披轻铠甲的绝色女将,正挥舞着蛮刀在拼死抵抗,却正是山鸾秀。 秦思远原本安排山鸾秀在山上休息,因为她一日间来回跑了两百多里地,虽然她善于奔跑,下半天的行程还是骑马完成的,但作为一个没有修炼内功的女子,也确实累的够戗。可山鸾秀终于放心不下他,不仅随着大军杀来了,还一个人跑在最前面,杀到了军营的中间。 秦思远随手一挥,将万骑长的首级插在一杆军旗顶端,喝道:“想要小命的就赶快逃跑吧,挡我者死!”说罢一夹马腹,挥起长枪由众敌兵中间向山鸾秀的所在地杀去。长枪在他手中化成了一团光芒在身前滚动,战马过处敌人顿时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不肖片刻,秦思远已杀到了山鸾秀跟前,举枪刺倒了几名官兵,他伸出左手,一把将山鸾秀提到马上,放到自己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我不是叫你不要来么,怎么不听话?” 山鸾秀一边喘息着,一边说道:“人家担心你嘛!” 秦思远道:“我不是好好的么?有什么好担心的!” 山鸾秀道:“人家就是放心不下嘛!” 一个官兵见他们卿卿我我,似乎放松了警惕,从背后举枪偷袭,秦思远看也不看,反手一枪刺出,顿时将他刺了个透心凉。秦思远举枪将他的尸体摔开,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安心休息,且看我杀敌。” 山鸾秀应了一声,将蛮刀插在腰间,双手从背后搂着秦思远的虎腰,秀脸紧贴在他的背上,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当真什么都不管了! 秦思远策马挥枪,一路冲杀,挡者披靡,不久之后就已与山连横的人马会合。此时战场呈现一片混乱,群龙无首下官府军队已是兵败如山倒。 官军本来都是骑兵,在马上的战力当然要比义军强大,但在马下就差得多了。由于秦思远等人的放火偷袭,除了极少数官兵抢到了战马外,绝大多数连盔甲都未穿戴整齐,更不用说骑上战马了,只能勉强的拿起武器步战,战力远低于义军,所以被冲杀之下片刻间已经伤亡数千。而义军个个身强体壮,善于步战,人数又在对方的两倍以上,自然大大占据了上风。此消彼长下,义军士兵士气越发高涨,官兵士兵士气越发低落,再过得片刻,战场上几乎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秦思远对山连横说道:“首领,没有必要大肆屠杀了,命令一部分士兵到粮草仓处救火,尽可能抢救回来一些粮草。另外的士兵对敌军实施分割包围,劝其投降。” 山连横此时对他言听计从,赶紧下令,不久之后,几千义军迅速赶往后营救火,剩下的义军则将残存的官兵围成几块,高喊“投降不杀”。 那些残存的官兵早就散了军心,只不过为了保命在做最后的抵抗。此时听到对方高喊“投降不杀”,一些士兵便丢下了武器,举手走向对方的阵营。看到他们果然没有被杀害,更多的士兵也放下武器,纷纷投降。 天色已经放亮,这场混乱的杀戮战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停止下来。清理完战场后,众人发现此战共消灭官军四千六百多人,其中毙敌三千多,俘获一千五百多,另外缴获战马三千多匹,粮草数百担,而义军死伤不到五百人。大家对秦思远钦佩不已,就连山扎敖也对秦思远有了几分信服。 山连横向秦思远问道:“元兄弟,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思远说道:“这些俘虏要妥善处理,否则会出问题。” 山扎敖道:“干脆都杀了算了,反正官兵也没有一个好东西。” 秦思远道:“万万不可!” 山扎敖双目圆睁,说道:“为何不可?” 秦思远道:“一来这些士兵绝大多数出身平民,和我们大家一样都是帝国的最‘下等人’,二来屠杀俘虏会激起帝国官兵和百姓的愤慨之情,三来我们可以利用这些俘虏谋一些利益。” 山连横道:“前两点还可以理解,但利用俘虏谋利又作何解释?” 秦思远道:“我们可以要求官军用金钱、物品来赎俘虏。” 山连横疑惑地道:“官军会这样做吗?” 秦思远道:“这就要看他们的主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若他是一个体恤下属的将领,就会赎回俘虏。若他是一个不顾下属死活的将领,则有可能不会来赎。但不论他怎样做,我们都会得到好处。” 山扎敖急急问道:“到底有什么好处?” 秦思远道:“如果他来赎,我们就可以得到金钱物资;如果他不来赎,他就会失掉军心,对我们同样有利。另外,我们还可以借谈判的机会摸一摸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山连横和山扎敖连连点头,山连横叹道:“想不到仅是赎俘虏一事就会有这么多好处,看来元兄弟真是思虑周全啊!” 秦思远谦虚地说道:“我只不过在官府的军队中待过,才会知晓这些事情,等你们打仗多了,也会渐渐明白的。” 山连横道:“只是这谈判的事,该派谁去呢?” 秦思远道:“我看还是由我去吧,毕竟我对官军熟悉一些。” 山连横道:“元兄弟已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如何还能劳累?” 秦思远道:“没有关系,我还能支持得住,等打完这一仗再好好休息。” 山连横道:“也只好如此了。” 秦思远道:“另外还有一件事须得定下来。” 山连横问道:“什么事?” 秦思远道:“官军新败,再次进攻的时间估计将会推后,但也不排除他们复仇心切,反倒孤注一掷地加快进攻,因为他们毕竟还有两万五千人马,仍是我们的两倍以上,因此我们不能放松警惕,要做好防守准备。” 山连横道:“这个我也明白,我们是不是在马鞍山上埋伏,给他们来一次伏击?” 山扎敖道:“对,在山林中伏击可是我们的强项,或许还可以取得一个像昨晚一样的胜利。” 秦思远摇头道:“昨晚是敌人轻敌,没有想到我们会主动偷袭,但经此一仗后,敌人再也不会大意了,即使进攻,也会稳步推进,让我们难有偷袭的机会。兵法上这叫‘可一不可再’”。 山连横道:“那我们该如何办,退回长宁成么?” 秦思远道:“虽然像昨晚那样大规模的偷袭已不可能,但利用马鞍山的有利地形打一场阻击战还是有必要的。对了,你们高山族战士会水吗?” 山连横道:“那是当然,我们的战士没有不会水的。” 秦思远道:“那就好办了。” 憋了半天没有说话的山鸾秀问道:“怎么个好办法?” 秦思远冲她笑了笑,说道:“我们先在离山顶不远处布置好陷阱,抵挡他们一阵,要做出拼死抵抗的样子,然后逐步撤退,在对方最不注意的地方给他们来一个伏击战。” 山扎敖道:“你刚才不是说不可能再打伏击战么?怎么转眼间又变了?” 秦思远道:“我是说对方吃了偷袭的亏,在险要的地方会倍加小心,我们难有偷袭的机会,但在不险要的地方,他们就会放松警惕,我们反倒有伏击的机会。” 山鸾秀道:“哪有这样的地方?” 秦思远道:“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在马鞍山到长宁城之间的官道两旁,有不少的水塘,糖里长满荷叶。如果我们的战士口含竹管,潜伏在水塘里,待官军经过时突然杀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 山鸾秀拍手道:“好啊,官军定然是卒不及防,被我们杀得大败!” 山连横和山扎敖也连连点头,山连横说道:“元兄弟,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秦思远道:“如果首领没有意见,那我们就这样安排,我去与官军谈判,你们派一部分战士将俘虏押回长宁城,剩下的战士就按刚才说的布置。” 山连横道:“好,祝元兄弟一路顺风。” 山鸾秀叮嘱道:“大哥可得小心些,看见势头不对就赶紧开溜。” 秦思远点头道:“你放心,我自会见机行事。” 山扎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说道:“元参军一定要安全回来,我还等着与你比试呢!” 秦思远将目光投向他,只见他的目光中流露出钦佩、相惜的神色,便伸手与他相握,说道:“扎敖兄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 “姐姐,我有负你所托,此次出兵,不仅未能攻下摩天岭,还折损了我鞑凶两万健儿,我,我心里难受的很。”琳娜站在娜云雪身边,呐呐说道。她一脸沮丧的样子,原先明亮的湖蓝色眼睛,此时暗淡无光。 娜云雪将透过窗户,投向遥远西南方的目光缓缓收回,转过身来,理了理头上的发辫,然后拉起琳娜的一只手,说道:“这也不能全怪你,其实我对此次的军事行动失败早有预感,但不尝试一下,总不甘心。你且说说,详细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琳娜将情况详细介绍了一番,末了说道:“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我们的偷袭部队到底怎么被敌人发觉的,为何在最关键的时刻大洪帝国有部队来增援?他们究竟是谁的部?” 娜云雪拉着琳娜坐下,说道:“我军能发现那条秘道,大洪人就也能找到,这倒不稀奇,只能说明对方的将领并非等闲之辈。敌人既然能发现秘道,将我军的偷袭部队消灭,肯定是早已到了摩天岭,却偏偏拖到最关键的时刻才前去增援,说明他们不大可能是朝廷的援军,至少不是蜀州州府的援军,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巴中、广昭两郡的军队。” 琳娜疑惑地问道:“既然是巴中、广昭两郡的军队,为何他们要等到摩天岭的驻军快要拼光的时候才增援?” 娜云雪道:“妹妹有所不知,这巴中郡的郡守就是你朝思夜想的秦思远,据说他的野心不小,此次从他的军事行动来看,很有可能是在借机消耗蜀州州府的军队,并接管摩天岭的驻军。” 第二卷 暗战 第二十一章 诱敌深入 琳娜惊喜地问道:“姐姐怎么知道巴中郡守就是我的那个秦思远?” 娜云雪笑道:“也不害羞,什么你的那个秦思远,好象他已经被你捏在了手心似的!” 琳娜傲然道:“这有什么害羞的?我说过他是我的,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他!” 娜云雪摇摇头,笑道:“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屋里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琳娜急切地说道:“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样知道他是那个秦思远的。” 娜云雪道:“我们在帝都布有眼线,眼线传回的情报说,巴中郡守秦思远是帝国左宰相秦重的独子,也是那个从威武成逃脱的千骑长。不知他逃出威武城后有什么奇遇,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武功极高不说,谋略更是不凡。听说他做了巴中郡守不久,郡内就变了大样,前不久,他还谋夺了广昭郡的管辖权。” 琳娜高兴地说道:“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娜云雪叹道:“可是他越不平凡,我们的麻烦就越大。须知我们终究是要进攻蜀州的,有他这样厉害的人物在,我们想攻进蜀州谈何容易!” 琳娜有些茫然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没有解决的方法吗?” 娜云雪道:“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我已制定好了进攻青州的计划,你回来得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行动,这次定能马到成功!” 琳娜道:“青州的军队该不会有防备吧?” 娜云雪道:“不会,前一阵子,我派人在青州散播谣言,说我军正在全力进攻蜀州,让他们放松了警惕。根据斥候侦察,青州目前还没有军队调动的迹象。三天前,我已命先头部队三万人马,秘密潜伏到了湟水城附近,只待一声令下,就可全力进攻。你去准备一下,我们等一会就出发,前去与他们会合。” 琳娜又恢复了她的飒爽英姿,响亮地应道:“好,这回让我好好出一口恶气!” -------------------------------------------------------------------------- 秦思远打扮成一个儒士模样,羽扇纶巾,一身青袍,骑着风雷,一路驰向官军中军大营。到得军营外两里处,他下了马,让风雷自去觅食,自己则姗姗向军营走去。 辕门口站岗的正好是昨晚的几个守兵,其中一个见了他,喝道:“站住,这里是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他随即“咦”了一声,盯着秦思远说道:“我怎么看着你有些面熟?” 秦思远灿烂一笑,说道:“请禀报你们的主将,说义军的使者来访,有要事商谈。” 守兵疑惑的盯了他一会,见他一副坦然的样子,便没有再怀疑,转身往中军大帐禀报去了。” 过了一会,守兵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白面中年人来到辕门口,指着秦思远说道:“参军大人,就是他自称义军的使者。” 白面中年人盯着秦思远问道:“你真是义军的使者?” 秦思远哈哈一笑,说道:“官军正在和义军打仗,我若不是义军的使者,没有必要前来送死吧?” 白面中年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义军中是什么身份?来此有何事?” 秦思远冷冷一笑道:“这就是官军的待客之道么?竟然在辕门口问起使者的话来了!” 白面中年人不为所动,说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义军的使者而不是义军的探子?” 秦思远冷笑道:“不知一千五百名官军俘虏的性命是不是能让我走进军营?” 白面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思索了一下,说道:“好吧,我带你去见狄将军,但中途不得乱看。” 秦思远道:“你放心,我还没有偷窥别人机密的嗜好。” 一路跟着白面中年人往中军大帐走去,秦思远虽然没有用眼去看,但凭他高深的内力,他还是感觉到军营中有一丝紧张慌乱的气息,心里忍不住一阵偷笑。 不多久,二人已到了中军大帐附近,大帐口整齐地站着两派战士,见到二人走来,齐唰唰地举起刀枪,架起一个刀枪的长廊,威势甚是吓人。 秦思远知道这是谈判时主人惯用的吓唬使者的方式,只要摧毁了对方的意志,接下来的谈判就容易多了。可这点小阵仗如何会放在他的眼里,因此他面不该色,只是望着白面中年人冷笑。 白面中年人见自己的布置不仅没有吓到他,反被他嘲笑,脸色微微一红,挥了挥手,待两排战士将高举的武器放下,才带着他走进大帐。 大帐的帅位上坐着一个中年将领,正伏在案几上看着一张地图,听到二人的脚步声,抬起头来,一双虎目灼灼地盯着秦思远,很有几分威势。 秦思远面不改色,抱拳施了一礼,说道:“高山族义军使者元思秦见过狄将军。” 狄姓将军摆了摆手,说道:“元先生请座吧。” 秦思远在他的右手下侧寻了一个位子坐下,羽扇轻摇,一副安然自在的样子。 狄姓将军等了一会,见秦思远不开口,只是将目光在帐内乱扫,忍不住说道:“听说元先生是来谈判的,不知所谈何事?” 秦思远避而不答,说道:“狄将军,我从长宁城一路赶来,走了百十里地,又累又渴的,将军似乎该让人给我来杯茶吧?” 狄姓将军古铜色的脸微微一红,说道:“这倒是我失礼了,来人,给元先生泡一杯好茶来。” 不一会,一个卫兵给秦思远端来一杯茶,他端起茶杯品尝了一口,说道:“果然是好茶,虽然比不上齐州的‘兰陵春雾’,吴州的‘碧玉春’,但在军中能喝到这样的茶也算是不容易了。” 白面中年人见他东扯西拉,完全不提正事,忍不住说道:“阁下到底是来谈判的还是来品茶的?” 秦思远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道:“本来是来谈判的,但我看你军军容整齐,兵员充足,似乎谈不谈无所谓,所以我也不好开口了。对了,还未请教,阁下的大名是……” 狄姓将军说道:“他是我的参军廖施谆先生。” 秦思远道:“那么将军应该就是蜀州鼎鼎有名的提督大人狄铭卓将军了?” 狄姓将军:“不错,本将军正是狄铭卓。” 秦思远道:“久闻狄将军爱兵如子,既然是狄将军当面,那我就直说了。” 狄铭卓虽然素来持重,但被他一恭维,也有些高兴,说道:“元先生尽管说。” 秦思远道:“昨日义军偷袭贵军的先头部队,将五千骑兵尽皆消灭,想必将军已经得到消息了,我此次前来,就是商讨贵军的一千五百名俘虏的处理事宜。” 狄、廖二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先头部队五千名骑兵几乎全部被歼,只有两三百残兵逃回来,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耻辱,这时听得对方手中还有官军的一千多名俘虏,更是感到羞愤。 沉默了片刻,廖施谆说道:“我看阁下应该是黄族人,为何为高山族人做事?在义军中又是什么身份?” 秦思远轻摇着羽扇,说道:“廖参军此言差矣,高山族人也是我帝国子民,他们也在向帝国称臣纳税,为何我们就要对他们另眼相看?再说我在义军之中对官军未尝不是好事,此次若不是我阻止,只怕贵军的俘虏已全部被杀害了。” 狄铭卓暗自嘀咕一声,心里想,若义军真是将俘虏杀了,反倒是一件好事,可以激起己方士兵的愤怒之情,在战场之上必拼死奋战,自己也可以放手杀敌。如今对方不杀俘虏,自己倒是投鼠忌器了,救与不救之间,自己也很难选择。 想到这里,他说道:“元先生该不该为高山族人做事,我们在此不作讨论,先生还是说说你们打算怎样处理我方被俘的士兵吧。” 秦思远说道:“义军首领虽然听从了我的劝告,答应不杀俘虏,但也不愿意轻易释放,因此派我来与贵军做一笔交易,由你们出钱将俘虏赎回,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狄铭卓问道:“那要我们出多少钱呢?” 秦思远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多,每个普通士兵一百个金币,百骑长三百个金币,千骑长一千个金币。这一千五百名俘虏中,有千骑长两名,百骑长十八名,普通士兵一千四百八十名,共计十五万五千四百金币。” 狄铭卓勃然变色,说道:“开什么玩笑,怎会要如此多的金币!” 秦思远不慌不忙地说道:“不是开玩笑,将军你想想,一个普通士兵一年的军饷要三十来个金币吧?一百个金币不过是三年的军饷而已,何况能买一条性命?军队训练一名百骑长、一名千骑长远远不止花费三百金币、一千个金币吧,你现在只需花这么一点钱就能将他们赎回来,不是划算得很?” 廖施谆说道:“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只怕总督大人也拿不出来!” 秦思远道:“廖参军这样说就没有诚意了,谁都知道蜀州可是我帝国最富裕的州之一,每年的收入上千万金币,这区区十几万金币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我听说总督大人为他的第八房小妾建造花园、闺楼,一下子就花去了二十万金币,如今为了一千五百名军官士兵的性命,不会舍不得这点小钱吧?” 狄铭卓和廖施谆面面相觑,半晌,狄铭卓才说道:“即便这样,我军中也没有这么多现金。”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说道:“那么这样吧,将军就以武器、粮草冲抵如何?你不会说军中连这些都没有吧?” 狄铭卓断然拒绝道:“不行,我们如何能向义军提供武器粮草?绝对不行!” 秦思远道:“那么我再退让一步,将军只需用粮草冲抵就行了,如何?” 狄铭卓摇头道:“还是不行。” 秦思远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我看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我就告辞了。不过,有些话我得向将军说明,这一千五百名军士的性命断送在将军的手里不说,义军还会在州府各处散播将军拒绝赎回俘虏的消息,只怕将军的兵以后很难带了。” 狄铭卓喝道:“且慢,你难道不怕我将你拿下斩首么?” 秦思远面不改色地说道:“将军既然要做违背战场规则的事,我又有什么办法?不过我一人之命能抵一千五百人的性命,我死的也不为过了。” 廖施谆向狄铭卓打了一个眼色,说道:“将军,依我之见,就答应了元先生的条件吧,反正我们的粮草也很充足,如果真的让全州的人知道你我二人让一千五百士兵白白丢了性命,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狄铭卓疑惑地看着廖施谆,见他连施眼色,思索了一下,对秦思远说道:“好吧,不过,我只答应给你们五千担粮草,多一点都没有,你若不答应就请便。” 秦思远其实早将他们的眼色看在眼里,他也不在意,说道:“十五万多金币要买一万五千担粮草,将军却只给五千担,杀价可真够狠的!好吧,我就做一回主,五千担就五千担。不知什么时候交换?” 狄铭卓道:“三天之后,在马鞍山下交换。” 秦思远道:“那就一言为定,希望将军不要失信。” 狄铭卓沉着脸道:“希望你们耐心等待,不要做伤害俘虏的事。” 秦思远道:“这个请将军放心,到时候交给将军的一定是活蹦乱跳的人。告辞了!” 狄铭卓站起身道:“元先生一路好走,但愿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秦思远看着他道:“一定会有的,这一点我坚信。”施了一礼,转身往帐外走去。 出得军营,秦思远寻到风雷,一路赶向义军驻地,回到驻地时天色已黑。此时义军大部人马已撤到马鞍山以北,只在山顶处驻有两千士兵,山连横、山扎敖和山鸾秀却都在。 四人见了面,山连横问道:“元兄弟,情况怎么样?” 第二卷 暗战 第二十二章 正中圈套 秦思远见山鸾秀一脸关心的样子,先冲她笑了一笑,表示自己很好,在看到对方放心的眼神后,才将去和官军谈判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番,最后说道:“狄铭卓虽然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但我感觉到其中有诈。” 山连横问道:“何以见得?” 秦思远分析道:“狄铭卓的大军本身带的粮草并不多,根本不够交换俘虏所用,即使刚好够,他也不敢冒大军缺粮的危险来交换。我昨晚在他们那里得知他们的辎重被大雨隔在后方两百里外,即使想方设法加快前运,也得三四天才能赶来,再运到这马鞍山下,总共没有五天的时间是做不到的。所以他承诺的三天后交换俘虏一事,从时间上就算不过来。另外,狄铭卓开始不答应以粮草交换俘虏,后来在廖施谆的再三施眼色下才答应,这更说明了里面有问题。” 山扎敖道:“会有什么问题?” 秦思远道:“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他们是想在此期间偷袭我军,承诺以粮草交换俘虏,不过是在麻痹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而已!” 山连横道:“那我们该如何应付?” 秦思远道:“官军想将我们吸引在马鞍山下加以歼灭,我预料他们今晚就会赶来偷袭,一旦没有看到我军,就会明了自己的计谋已被我方识破,那么只有迅速向长宁城推进,紧紧咬住我们,使我们没有时间处置俘虏,最好是在路途将我们消灭。因此我们可来个将计就计,在马鞍上抵抗一阵,将他们激怒,然后引向伏击圈。” 山连横道:“好,就这么办。” 山鸾秀道:“官军会不会连夜翻越马鞍山?” 秦思远道:“不会,官军赶到山下时已经相当困乏,断然不敢在夜间翻越此山,我预计他们会在山下休息一晚,大概在明天巳时末到达山顶,因此我们还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山鸾秀道:“那我们现在可以放心地休息了?” 秦思远道:“为防万一,我们先将山上的陷阱等防御设施安排好再休息,并在山道的沿途布下探子。” 山连横道:“白天我已派人作了布置,你要不要看一下?” 秦思远点头道:“好,我们去看一下。” 一行人举着火把,将白天布置的设施看了一遍。秦思远说道:“大致上还可以,不过还要加强一下。陷阱还要挖深一些,里面插上尖桩,另外准备一些檑木。” 山连横立即吩咐战士办理。他将人手分成了三批,轮流休息着开挖防御攻事。主要是深坑,地壕等。山石则不易寻找,否则在这狭窄的山路上,巨石将成为最佳的攻击手段。幸好山上树木够多,山连横派人砍下不少的树,截成三尺长的圆木。这些原木因为刚砍伐的缘故,水分充足,每一截都足有数百斤重,虽然受道路宽度的限制,其威力不如举石,但从陡峭的斜坡上滚落,对密集的官军来说,杀伤力之大也是不可轻估的。 到了天亮的时候,一切已准备妥当。秦思远对山连横说道:“好了,这里就由我和山扎敖指挥,首领还得辛苦一下,到后面去让士兵做好埋伏的准备。请记住,一定要掌握好出击的时机,要将官军截为数段,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山连横带着一千战士去了,秦思远命令剩下的士兵休息,自己也打坐调息,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他也确实够累的,若不是近来魔功日见精进,只怕早已没了精神。 到得午时初,经过两个时辰休整的高山族战士们都恢复了神采。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他们都抱了极大的信心,表现得都极为镇定,像往常一般小声说笑着。因为他们对秦思远已极端地信服,相信只要跟着他,没有打不赢的仗,就连山扎敖也有了一些这样的心理,山鸾秀就更不必说了,她的一颗心已完全放在秦思远身上,对他佩服得更是一塌糊涂。 战士们才刚吃过干粮,不远处便升起了狼烟,这是前方的探子传过来的信号,显然官军已经到了。相隔不久,果然听到一阵沉重脚步声传来,那是大股部队行军所发出的脚步声。不久之后,众人的眼里已出现官军的影子,起初还是模糊的一线,然后渐渐地变大。战士们都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山扎敖的眼里钦佩之色更浓,而山鸾秀看着秦思远的眼里则满是痴迷之色。 秦思远迅即下达命令,战士们都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防御位置,手上的青筋紧紧攒起,一些战士挽弓搭箭,另一些战士则每两个人推着一段檑木,静侯着官军到达最佳的位置时,便予以迎头痛击。 官军的队伍声势庞大地涌来,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形,在不到三丈宽的官道上谨慎地推进。前面和两侧的战士举着巨大的方盾,中间的战士则一手举着圆盾,一手持着武器,还有很多的弓箭兵将弓箭指着两侧的丛林。山扎敖心想,官军吃过一次亏后果然小心了许多,若是在林中伏击只怕很难凑效,不禁对秦思远的钦佩又增加了几分。 官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向上推进,没有一丝停滞。沉重的脚步声通过地表隆隆地传来,震撼着每一个高山族战士的神经,他们不由眼睛睁大注视着敌人的逼近,与此同时瞳孔却在缩小,双手的肌肉也绷涨着就要爆发出力量。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五十步……。弓箭的最佳攻击射程在一百二十步左右,而高山族战士由于身高体壮,最佳攻击射程则在一百五十步左右。因此,到了一百五十步时,秦思远好不犹豫地命令放箭。 密集的箭雨落到官军队伍中,效果却并不是十分明显,因为绝大部分都被他们的盾牌挡了下来,只有少数通过盾牌的缝隙射入,伤了一些士兵,另外就是一些力气特别大的战士射出的箭,穿透盾牌扎在官兵的身上,不过由于盔甲的抵挡,伤害力已经不大了。 山扎敖狠狠地砸了一拳地面,痛骂了一声。敌人的防御如此周密,居高临下射出的密集箭矢竟没有多大效果,原本杀伤力极巨的第一攻击竟然如此潦草地收场,也不由他愤怒了。 秦思远安慰着他道:“不要紧,我们不是还有陷阱、壕沟和檑木么,定能给他们造成不小的伤害。” 官军的队伍稍微乱了一下,就继续向前推进,大概是感觉到对方箭矢的威力不大,他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很快就到了九十步以内,山顶上的箭矢越来越稀疏,官兵们大感放心,不少士兵已开始奔跑了起来。 忽然脚下传来哗啦啦的一阵响,那些跑在前面的士兵迅速从地面消失,落到了陷阱、壕沟里面,顿时被尖利的木桩刺穿,惨叫声从地下传来,不绝于耳。后面的士兵想停下脚步,却被更后面的士兵推挤,收势不住,也纷纷掉落下去,不肖多久,已有一百多士兵落下陷阱、壕沟,没了性命,只有少数精明的士兵冲进两边的树林,才逃脱过去。 山扎敖不由的高兴起来,笑骂道:“妈的,这下总算出了一口气。”可没等他高兴多久,敌人又在向前推进。原来,山路狭窄,陷阱、壕沟威力虽大,但毕竟不多,很快就被官军的尸体填满,后面的官兵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推进,已到了八十步外。 七十步,六十五步,六十步。山扎敖的瞳孔在不住缩小,攒紧的手筋终于有了爆发的一刻,只听他大喝一声“放”。数十段檑木滚了出去,刚开始还是颤颤巍巍的,逐渐地速度加快,在五十步的时候已经是势若流星,威不可挡。 全速前进的官军根本没有料到对方还有这一招,看着天外来客般突然出现的檑木,一时间俱是不及反应。奔腾咆哮的檑木就在这一刹那间触了上去,原本奔跑的双腿顿时被摧断,奔在最前排的士兵都矮下了身子,痛嘶着骨碌碌地滚下山坡。后面的官兵则在根本不知情的形势下连带着一起滚了下去。 这一刹那,原本刚刚恢复队形的官军突然又乱成了一锅混水,惨嚎声、惊叫声,鼎沸地充斥着整个山坡。官军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又损失了一百余人。 第二批檑木又接着滚下,此刻官军已经彻底失去了次序,被这批檑木肆无忌惮地攻上,瞬间又损失了一两百人。也就在此时,人群中响起了一个喊声:“大家把盾牌插在地上,缓缓从两侧后撤。” 混乱的队伍突然有了指挥,所有人出于本能都遵从了这个话声。前面的人把盾牌斜插在地上,用武器撑住,而后有序地顺着两翼撤了下去。如此一来,等第三轮檑木滚下时只造成了轻微的伤害,伤了不及逃走的数十人。 “***!想不到官军中竟有些人才,在那种惊慌场面下,竟然能想出对策。”山扎敖恨恨地骂道。 秦思远道:“这些官兵都是州府的正规军,当然不可等闲视之。不过不要紧,反正我们在此的任务是诱敌深入,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无关紧要,只要让他们感觉到我们是在拼死抵抗就行。” 山扎敖看着在山坡下整顿的官军,眉宇间不觉露出了忧色,说道:“不知对方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进攻方式,若是他们不顾一切的杀上来,我们的檑木也所剩不多,只怕抵挡不过他们一轮的攻击,到时候就要硬拼了。” 山鸾秀说道:“他们会不会挑选精兵,从两侧的丛林中攻上来?” 秦思远道:“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一点我们没有必要担心。一来两边的丛林太过密集,对方派来的人数不会太多;二来我方的战士都是丛林作战的好手,对方与我们在丛林作战定然讨不了好处。” 山扎敖道:“那我们还是要有所防备。” 秦思远点头道:“扎敖兄,你挑选三百战士进入两边的丛林埋伏,消灭可能到来的敌人,这里就由我来指挥。” 山扎敖答应了一声,挑选战士去去了。秦思远和山鸾秀重新将目光投到官军的方向。 果然,官兵中分出几百人,手持短兵器,从远处进入了道路两侧的丛林。秦思远也不着急,只是望着他们冷笑。 不久之后,便听得林中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和士兵的惨叫声。声音开始很大,然后逐渐变小,最后完全消失。再过得不久,秦思远和山鸾秀便看见几十个官兵狼狈地从远处的林中蹿出,回到官军的队伍中,个个身上流着鲜血。 秦思远冲山鸾秀一笑,说道:“如何?我说他们得不到好处吧!” 山鸾秀娇笑道:“大哥说的还能有错么,我一点也不担心!” 两人浑不将对面的数万官军放在眼里,身后的高山族战士也受到了他们情绪的影响,一个个神情变得轻松起来。 坡下的官军终于有了动静,队伍出现了调动,想是要进行新一轮的进攻。只见前面的士兵纷纷向两边闪开,中间出现一队空马。众士兵正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时,秦思远突然命令道:“弓箭手准备,檑木手准备。” 山鸾秀问道:“大哥,他们要干什么?” 秦思远双眼不带丝毫感情地盯着前方,说道:“对方想用马匹来消耗我们的檑木。”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些马突然向发了疯般踢踏着马蹄朝山顶上奔来,势若疯狂。待到稍近才发觉马尾巴竟然是燃烧着的,山鸾秀顿时明白了,却也不由佩服起这官军的手段来。 马群很快就到了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秦思远大喝一声“发射”,顿时密集的箭矢骤雨一般落到马群中,瞬间就射倒了不少的马。 可马的速度毕竟比人的速度快得多,仍有许多马匹越过箭阵冲了上来,很快就到了一百二十步外。秦思远又喝一声“放”,早已准备停当的高山族战士们迅速将檑木推了出去。 檑木愈滚愈快,战马却愈跑愈慢,到得六十步处时,两股洪流激烈地撞在一起,溅起巨大的浪花。前排的战马有不少当场被摧折前蹄,倒了下去,后面的战马虽然没有遇上檑木,但被它们一绊,也倒下了不少。只有极少的战马冲上山顶,却被手持斩马刀的高山族战士迅速消灭。 第二卷 暗战 第二十三章 大败官军 秦思远道:“好了,我们的檑木已经不多了,再说路上布满了战马的尸体,剩下的檑木也起不了作用,大家准备与敌人正面斯杀一场,然后徐徐撤退。” 官军再次进攻,首先是山道正面缓缓地涌上了一个步兵队,排成了一个方形纵队,向前行来。他们一手持方盾,另一手拿着厚重的钢刀,典型的地面攻击阵势。步兵队在行进的途中不时地停下来,冒着箭雨清理路中间的檑木、尸体,为后面的部队开路。如此过了两刻左右,前排的官兵已到了秦思远等人的跟前。 秦思远大喝一声“杀”,第一个跳入官兵阵中,手中的厚背钢刀飞舞间,官兵纷纷倒地。山鸾秀和山扎敖也不甘示弱,一左一右,在他的身后两侧,奋勇杀敌。山鸾秀的蛮刀倒也罢了,山扎敖的巨斧却有巨大的杀伤力,每一斧挥出,必有几个官兵倒下,一时之间,在他的身边竟出现一片空地! 后面的一千高山族战士也都是热血沸腾,大声嘶喊着亡命般地朝敌人冲去。一道道闪亮的刀光在山坡上纵横交错,钢刀划开了轻薄的空气,撕出了清脆的声音。为了生存,为了荣光,他们狂奔着冲下山顶,然后战斗,最终死亡。 官兵毕竟人多,杀不甚杀,而义军战士的体力却消耗极大,终于被官军缓缓向后挤压。秦思远扫了一下战场的形势,果断地下令撤退。 翻过山顶,形势逆转过来,官兵在上,义军在下,官兵更占优势。义军一边抵抗,一边后撤,后撤的速度越来越快。官兵此时已杀红了眼,紧紧咬住他们不放。 到得山下的时候,义军的队伍已完全散乱,他们不再抵抗,掉转身子,撒腿就跑。前面的官兵早已积下了无穷的怒火,如何肯让他们轻易逃脱,拼命地追赶。后面的军官见了,也只得催促部队加紧跟上。 于是,在马鞍山至长宁城的官道上,出现了一片奇异的景象,几百义军在前面狼狈逃窜,后面数万官兵在拼命追赶,队伍拉成长长的一线。 官兵队伍中间的狄铭卓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对方在马鞍山的队伍只有千人左右,剩下的上万义军到哪里去了,莫非他们是在引诱自己,前面会有埋伏? 七月的天气已很是酷闷,午后行进在太阳底下,更是些热的撩人。在马上颠簸的狄铭卓品尝到了阳光的炽烈无情,衣甲内全身上下很快便布满了汗珠,他整个人都已经浸泡在汗水之中,湿透了的的内衣黏滋滋的贴在身上让人十分难受。擦了擦顺着额头流淌到眼际的汗水,他停下马来,将目光向官道两侧扫去。 官道两侧,是一片水塘和庄稼地。水塘里长满荷叶,靠近官道的地方,清澈的水面上涟漪不惊,一眼便能看清浅浅的河底到处都是游弋的鱼虾。庄稼地里种植着稻谷,齐膝的稻叶绿油油的,甚是爱人。再远处,一座座小山包连绵不断,虽然山上全都长满了树木,可距离官道也至少有上千米的距离。 狄铭卓稍微放了心,策马继续前行,遥望着前方尚在狼狈奔逃的义军士兵,那份不安也随之渐渐的淡薄下去。 突然,走在官道边的士兵齐声发出惊呼,只见无数的箭矢从水塘的荷叶里飞了出来,倾泻在官兵的队伍之中,瞬间就将官兵射倒了一大片,喷洒而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土地。 狄铭卓一边拨打着箭矢,一边转头前后张望。这一望,他立即惊出一身冷汗。七月的太阳虽然暴烈,可他此时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跌进了冰窖里。 在长长的官道两侧,每个水塘里都有箭失射出,自己的部队在没有丝毫防备之下,完全暴露在箭矢的乌云中,不停的有士兵倒下,鲜血四处激飞,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队伍已乱成了一团。 狄铭卓痛苦万分地呻吟了一声,他明白自己终于还是中了义军的埋伏,已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重大损失,当务之急是要收拢队伍,做有效的防御。 “天啊!”还没有等他发出命令,身旁便传来一声惊心动魄的哀叹,语调凄凉绝望充满了震惊。他忐忑不安的扭头一看,只见官道两侧的水塘里,爬出来无数义军战士,证明了他刚才的不安并非是空穴来风。他们吐掉用作呼吸的竹管,迅速沿着官道展开,手中的弓刀泛射出冰冷刺骨的杀意。 “快,大家收缩队形,全力反击。”狄铭卓大声呼喊着,可已没有多少官兵能够听从他的指挥。 义军一到官道上,就将官军截断为数十截,使他们首尾不能相顾。一些失去军官指挥的地方,士兵各自抵抗,全无章法,乱作一团。另外一些地方虽然有军官指挥,抵抗也有章有法,但局部的兵力比义军少得多,还是被义军占了上风,手里的兵器根本无法抵御义军的砍刺,死亡的亲吻伴随着对手的兵器不期而至。 狄铭卓大声指挥着身边的部队迅速聚成防守的阵势。长枪手和刀盾手压住阵脚排成密集的方阵。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弓弩已失去了作用,所有的弓弩兵扔掉弓弩,拔出刀剑应战。一连串清晰有效的命令发布后,他身边的部队恢复了正常。 可总的形势仍是义军占了上风,部下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声不停地传来,狄铭卓紧握战刀的手指关节处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惨白,骑在马上的身躯也微微晃动。似火骄阳下,他却觉得如同置身于寒冬腊月。 队伍最前面的秦思远、山扎敖、山鸾秀已带着部队杀回。山扎敖陷入了彻底的亢奋中,他圆瞪着血红的眼睛,挥舞着巨斧嘶喊道:“跟我杀!”踏着地上的尸体,他率先冲进敌人的前队。到处都是官兵,他也不怕伤到自己人,巨斧快速有力的劈砍,很快便杀进了敌人的中间。 秦思远的钢刀虽然不如山扎敖的巨斧沉重,可杀伤力更在他的斧头之上。他的钢刀迅捷飘逸,寻隙遁缝,专门找官兵的关节等致命部位下手,每一次挥出,必有一个官兵倒下,好象是在演绎着一门杀人的艺术。官兵见了他如此高明的杀人之术,无不变色,纷纷闪避,可在这官道之上,到处都是士兵,又如何闪的开?也只有引颈就戮了。 山鸾秀也不甘示弱,充分发挥她擅跑的优势,在官兵丛中东奔西走,手里的蛮刀却一刻也没有停留,带起一路的鲜血。她前次被官兵追杀了三天三夜,早憋了一肚子气。那日在偷袭官军骑兵时,由于疲劳,也没有报复到位,今天可要出一口恶气了。 战场上的形势对官军越来越不利。本来,官军的兵力在义军的两倍以上,加上又久经训练,若是在开阔之地,排列阵形作战,义军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的。可如今他们在官道上成了一长条,被义军截为几段,有的地方官军多,却根本找不到义军作战,只能空耗着;有的地方官兵的数量却远少于义军,被对方压着打。义军单兵作战能力强的优势在这里发挥无遗,而官兵整体作战能力强的优势却一点也不能发挥出来。 更为重要的是,官兵的士气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官道两旁的水塘里仍有义军战士源源不断地冲上来,官兵根本不知道义军到底有多少兵力。此地已是长宁境内,也是高山族义军的大本营,义军的数量会不会是自己的数倍以上?不少的官兵心里早已有了这样的疑问。这样一想,他们的士气便显得更加低落起来。 官道的前头,秦思远三人带领着几百名义军,猛烈地冲击着敌人的部队。远远地看上去,他们就象是惊涛骇浪,奔腾着,咆哮着,毁灭敢于阻挡的一切。一些想顽强支撑的官兵,还没有将自己的武器挥出,刚刚排起的薄弱阵形很快就在义军强劲地冲击下灰飞烟灭。 骑在马上前后冲杀的狄铭卓已经渐渐陷入了绝望,前面拦路的义军虽然阵伍稍显散乱,可在为首的两男一女带领下,攻击力出奇的强,不仅牢牢地扼住了去路,还不断将自己的队伍向后逼退,官军冲破阻碍到达长宁城下宽阔地带的想法根本就不现实。而自己队伍的两侧,形势变得更加恶劣,不少的地段已变成了空地,那里的官军已全部被消灭,攻击他们的义军又加入了其它的战场,更增加了其它战场的压力。 悔意不可抑制地浮上脑海,他懊恼当初在马鞍山上时没有听从廖施谆的劝告,控制部队的追击速度。如果当时听从了他的建议,稍微稳重一些,不想着急于报复义军偷袭先头部队的仇恨,也许就不会发生眼前的一切吧。 水塘里终于不再有义军出现,可此时战场上义军已完全占据了上风,他们的兵力虽然仍没有官军多,可个个士气高昂,战意十足。反观官军,士气低落,反击无力,完全是一副被动挨打的样子。 狄铭卓知道再不迅速作出决定,自己的这支队伍很可能就要葬送在这里。他环视了战场一眼,钢牙紧咬,终于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命令一下,官军纷纷掉头往马鞍山方向边打边撤,由于他们整支队伍被截成了数十段,撤退起来也非常困难,开始追在前面的士兵自然此时落在了最后,为了能逃出一条生路,他们中的好多人干脆从路边的水田里绕道走,有的甚至跳到水塘里游水,当场就有好多人被淹死了,一些在田里跑得慢的士兵也被随后追上的义军消灭。 好在官军还有几千骑兵,在原地作战也许不行,但撤退起来倒占了不少优势。狄铭卓在骑兵的保护下首先撤退到了马鞍山上,等他收拢残兵时,发现来时的两万五千战士此时已剩下不足一万,而且不少人还带着伤,他直欲大哭一场。 激战后的官道上血流满地,长长的官道上,残肢断刃比比皆是。胜利的欣喜一过,义军战士们就被眼前凄婉的场景深深震撼,这满地的死尸当中不仅有官兵,也有他们的同胞,他们的的兄弟。他们默默无语的在死尸堆中翻寻着,试图找到还活着的人。围聚在秦思远身边的义军将领们脸上也没有笑容,很多人真正第一次领略到战争的残酷,前天晚上虽然也经历了大战,但那毕竟是一面倒的战斗,没有死伤这么多己方的战士。十几处伤口流血的山扎敖兀自挺立在场中,悲伤的望着身旁躺倒的义军,其中有不少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仅仅不到半日时间,已经人天永隔。就那样沉默了许久,才有一滴清泪自他的眼角无声地滑落。 清理战场花了义军不少的时间,义军的尸体自然要隆重地下葬,官兵的尸体也要掩埋,否则大热天的,不多久就会腐烂变质,发出难闻的气味。好在义军虽然死伤达三千人之多,剩下的战士还有七八千,做这些事倒也不是很难。 等将一切事情处理妥当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山连横才指挥着战士将缴获的武器、粮草以及少量的俘虏押解回城。 城里的义军早已得到了胜利的消息,准备好了庆功的酒宴。义军虽然粮草比较紧张,但在这个欢庆的时刻,却也将最好的食物拿了出来。 高山族的战士都是豪爽的汉子,在宴席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秦思远自然是宴席的主角,前来向他敬酒的战士络绎不绝。他开始还能应付,到了后来,敬酒的人实在太多了,只得运行内功,将酒化去,才得以不醉。如此以来却更加赢得了义军战士的钦佩,因为他们历来将千杯不醉的人视为英雄。 第二卷 暗战 第二十四章 心悦诚服 当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山扎敖也有了六七分醉意,作为高山族中年轻的第一高手,义军最年轻的千夫长,此次作战的大功臣之一,他也赢得了族人的钦佩,来向他敬酒的人也很多,虽然他的酒量很大,却还是有些醉意。 趁着酒兴,山扎敖走到秦思远跟前,将敬酒的人一一推开,对他说道:“元参军,你的智谋之深,武功之高,我自问无法相比,但我们高山族人还有一项特长,就是会喝酒,也非常敬佩能喝的人物。我们今天不如来比试一场,如果你能喝过了我,那么从今之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敢不敢比?” 秦思远说道:“扎敖兄,不比不行么?” 山扎敖打了一个酒嗝,说道:“你若自认不行,当然可以不比,但莫怪我今后小看你了。” 秦思远还未答话,不少的义军战士已喊了起来:“好啊,元参军,比吧,看看到底谁厉害!” 山鸾秀上前说道:“表哥,你发什么酒疯,大哥他是黄族人,怎么能喝得过你,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山扎敖道:“表妹,你不要管,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 山鸾秀道:“我偏要管,你喝酒厉害,能把官军喝跑吗?有本事到这里逞能,为什么不比试怎样想办法将官军打败?‘ 山扎敖一张坳黑的脸本来就因为酒而涨得通红,此时听了她的话,更是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愤愤地说道:“表妹,我都承认武功智谋不如他了,你怎么还这样说?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也不要这样侮辱我吧!” 山鸾秀还待再说,秦思远赶紧拦着她,说道:“鸾秀,扎敖兄说的对,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就不要介入了。” 山鸾秀着急地说道:“他在我们族中喝酒最厉害了,你怎么比的过他?” 秦思远道:“不要紧,我们都是自己人,就是比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山鸾秀揪着嘴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秦思远也不生气,冲她一笑,然后对山扎敖说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为了增加比试的乐趣,我们不如来点赌注,你看如何?” 山扎敖道:“行,只要你愿意与我比,什么赌注都行!” 秦思远道:“你既然这样爽快,那我就说赌注了。我们谁要是输了,就终生听从对方的命令,你觉得怎么样?” 山扎敖爽快地说道:“好,就这么办,我们如何比法?” 秦思远道:“赌注既然是我提出来的,比试的方法自然是由你说了。” 山扎敖道:“我们同时一坛一坛地喝,谁要是先倒下了,谁就算输,当然也可以主动认输。” 秦思远道:“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 山扎敖道:“那我们就先开六坛酒,每人先喝三坛再说。” 山连横早已来到了跟前,对于他们拼酒的事,他也没有阻止,反倒有鼓励之意,毕竟崇拜强者,是他们高山族的传统,再说他也想看看这处处高人一等的参军,是不是也是酒桌上的英雄。因此,他看见二人达成赌约,连忙命人抬了十几坛酒来。 山扎敖用手掌削开三坛酒的泥封,抱起一坛就喝了起来,几口将一坛酒喝了个干干净净。他打了一个酒嗝,拿眼望着秦思远。 秦思远更是干脆,连酒坛都不端起,仅用手指在泥封上戳了一个洞,然后张口一吸,坛里的酒成一股酒泉,直向他口中投去,便像长鲸吸水一般,瞬间就将坛里酒喝得点滴不剩。围观的众人不由的发出一阵叫好声。 山扎敖双颊更红,也不说话,将两坛酒打开,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秦思远微微一笑,仍是采用先前的办法,喝下了另外的两坛酒。 两人你一坛我一坛地喝个不停,喝到第八坛的时候,山扎敖的身子已有些站立不稳,而秦思远也微微有了几分醉意,毕竟八坛酒有十好几斤,喝酒的速度也太快,即使采用内力化解,还是有些来不及。 看着桌上的第九坛酒,秦思远对山扎敖说道:“还要比下去吗?” 山扎敖红着双眼,吐字不清地说道:“比,当……当然要比下去,我还没……有倒下哩。” 秦思远道:“好,这次我先来。”说完迅速又喝下了一坛。 山扎敖不甘示弱地抱起酒坛,仰头向口中倾倒,不想喝到一半时,双腿一软,身子斜了一斜,那酒顿时洒了不少。 他却是个硬性人物,不肯占丝毫便宜,向身旁的战士喊道:“再倒……一碗酒来,将刚才洒下的补……上。” 秦思远道:“不必了,如果你还能喝,我们就再喝一坛是了。” “不……行,我不能占……你的便宜,非补上……不可。”山扎敖死活不依。 山连横摇了摇头,他其实早已看出山扎敖不是秦思远的对手,因为他注意到秦思远的脚下有一滩水,显然是他将酒已化解了不少,而山扎敖的却全在身上。 山鸾秀却满是惊异地表情,向山连横问道:“爹爹,大哥为何如此能喝?” 山连横道:“你看看他的脚下就知道了。” 山鸾秀向秦思远的脚下看了一眼,什么都明白了,顿时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山扎敖终于坚持着补了一碗酒,可这一碗酒也使他的酒量到了极限,在秦思远喝下了第十坛酒仍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醉意后,他总算明白自己无论是在哪一方面,都不是这个看来比自己还年轻的参军的对手。勉强地将自己的第十坛酒喝了一半,他再也承受不住,酒意凶猛上涌,一跤跌到在地,呼呼大睡起来,剩下的半坛洒了他一身,他却半点都不知道。 秦思远俯身拉了拉他,见他没有一点反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酒如果再继续这样喝下去,他也有些承受不住,如果不使用内力,他早就倒下了。对于山扎敖的酒量,他其实佩服得很。 高山族战士却不明白其中的内情,他们本就对秦思远的武功智谋深为钦佩,此时见自己族中酒量最厉害的人都输给了他,对他更是佩服得不得了,都大声为他欢呼。直到这一刻,他们的内心才真正认可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秦思远辰练完毕走出城守府花园的时候,就看见山扎敖正静静地站在花园门口等着他。 秦思远笑着问道:“扎敖兄怎么不好好休息,你的酒醒了吗?” 山扎敖说道:“我的酒已经全醒了,元参军真是厉害,将我这高山族第一酒量之人也喝倒了!” 秦思远道:“扎敖兄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山扎敖道:“我是来履行赌约的,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谁输了就终生听从对方的命令。我就是特地来和你说一声,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听你的。” 秦思远道:“昨天的赌约都是在酒席上说的话,扎敖兄就不必当真了吧!” 山扎敖道:“那可不行,我们高山族人最重承诺,既然输给了你,自然要履行承诺。” 秦思远道:“不瞒扎敖兄说,其实我昨天是玩了巧的。” 山扎敖疑惑地问道:“你玩了什么巧?” 秦思远说道:“我用内力将大部分的酒都化解了,因此即使再喝下去,我一时半会也不会醉倒。其实我的真实酒量并没有你的大,我对你的酒量是很佩服的。” 山扎敖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黄族人真的很能喝哩!” 秦思远道:“所以呀,你也就不必要履行赌约了,只要将我当成朋友就行。” 山扎敖沉默了一下,说道:“还是不行,我们在开始赌的时候并没有规定不能使用其它的手段,只要将酒喝下去就行,这样说来,我还是输给了你。再说,你能将内力这样使用,我也佩服的很。” 秦思远强调道:“你非要履行赌约么?那样可是对你很不利呀。” 山扎敖道:“是的,不过我也想了想,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秦思远问道:“什么条件?” 山扎敖道:“将你的内功法门教给我。” 秦思远道:“我听山鸾秀说你们从未修炼过内功,真的是这样的吗?” 山扎敖点头道:“是的,我们的功夫都是在山上摔打练出来的,确实没有练过内功。” 秦思远赞赏道:“你们自己能练到这个地步,也很不容易了。你们这样的练法倒像是在练外功,只不过不够规范罢了。” 山扎敖问道:“你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秦思远想了想,觉得山扎敖如果能得到调教,将来会是一个不错的将领,将他收服,对自己的大业会有帮助,便说道:“好吧,我答应你,将魔门的‘不动邪心’功法传给你。” 山扎敖问道:“‘不动邪心’是一种什么内功?” 秦思远将‘不动邪心’功法的来历和威力向他介绍了一遍,末了说道:“你现在练内功虽然晚了些,但只要坚持下去,以你的资质也会有不小的成就的。” 山扎敖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 秦思远道:“上午和首领还有一些事情商量,我下午开始教你吧。” 山扎敖道:“好,那我下午再来找你。另外我要对你说一句,希望你好好对待山鸾秀。” 秦思远问道:“扎敖兄,你是不是很喜欢山鸾秀?” 山扎敖说道:“是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她是我们高山族的第一美女,我曾经发誓要将她娶回家。” 秦思远道:“我初来的时候你对我抱有很大的成见,大概是因为她的缘故吧?” 山扎敖道:“不错,我想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山鸾秀迟早会嫁给我的,你的到来使我感到了危机,我当然对你有敌意了。” 秦思远道:“那你现在还恨我么?” 山扎敖道:“如果说完全不恨,那是假话,不过已经很淡了。” 秦思远问道:“为什么呢?” 山扎敖说道:“因为我们高山族人崇尚武力,崇拜英雄,你什么都比我强,我争不过你,只好放弃了。另外,我现在也明白了山鸾秀的心事,她这么多年连一直把我当作兄长,并没有男女之情,对你就不一样了。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地喜欢你。” 秦思远说道:“扎敖兄能这样想,我很高兴,我可以告诉你,我也是真心喜欢她。” 山扎敖认真地说道:“我希望你能一直对她好,否则,即使我不是你的对手,也会和你拼命的。” 秦思远肃然说道:“我以家族的名义起誓,一定会永远对她好的。” 山扎敖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是一位守信的人,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我走了,下午再来找你。” 秦思远道:“我们一起走,去和首领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山扎敖道:“那好吧。”当先走去。 秦思远也跟着他向一起走去。 二人走到议事厅的时候,正碰上山鸾秀。她见了二人,说道:“你们来的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爹爹等着你们进早餐哩!” 山扎敖笑道:“是吗,姨夫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招待我们?” 山鸾秀道:“你昨天还吃的不够好吗?一大早就想吃好东西?” 秦思远道:“你可就冤枉他了,他昨天只顾着喝酒,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 山扎敖连声说道:“不错,昨天装了一肚子酒,老早就饿了!” 山鸾秀惊异地问道:“你们两个昨晚拼得那么凶,现在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秦思远道:“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那只不过是男人之间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罢了。”说完,他将头转向山扎敖,问道:“你说是吧,扎敖兄?” 山扎敖点头不已,说道:“对,对,那确实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表妹你是一个女子,自然不懂的。” 山鸾秀撅了撅嘴,说道:“你们男人真是奇怪,一会拼死拼活的,一会又像好朋友一样亲热,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真是莫名其妙!” 第二卷 暗战 第二十五章 再作计划 秦思远转变话题道:“你不是说首领在等着我们进早餐吗,怎么还不带我们去?” 山鸾秀这才想起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连忙说道:“都和你们扯忘记了,我们赶紧走吧,免得我爹爹等急了。” 三人走进内进的餐厅,桌上的菜都上齐了,山连横正坐在桌边,看见他们进来,站起身说道:“元兄弟快来坐,菜都已经快凉了。” 山鸾秀不满意地说道:“爹爹,你不要再叫他元兄弟了,否则我和表哥该如何称呼他?” 山连横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呵呵笑道:“对,对,对,从现在开始,我便称呼你元参军吧。” 秦思远道:“首领也可直呼我的名字,这样我听起来更感亲近。” 山连横望了山扎敖一眼,见他一脸平静,也不由得有些奇怪,随即说道:“好,那么除了在正规场合我称你元参军以外,其它时候就叫你思秦好了。” 山鸾秀拍手道:“这样最好。” 众人围着桌子坐下,山连横一边劝秦思远吃菜,一边问道:“思秦,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思远有意对山扎敖加以点拨,向他问道:“扎敖兄,你有什么看法?” 山扎敖正在大口地吃着饭菜,见他发问,停箸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们的粮草不多了,武器也很欠缺,当务之急恐怕是要解决这两个问题。”说完他将目光投向秦思远,似乎是在询问自己说的是否正确。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们一连打了两个胜仗,消灭了官军两万余人,估计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再来进攻了。但也不可不防,毕竟州府本身的兵力加上各郡的军队仍有十几万,他们吃了大亏,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我们目前有三件紧急的事需要办理。一是筹集粮草。我们的粮草原本只能维持半个月左右,加上这次的缴获,也只能支持二十天,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到时候很可能与民争食,就很难在此地站稳脚跟了;二是购买武器。我们的武器本来就不多,在这两场大战中又消耗了不少,已所剩无几。若是不能在短期内筹措到,官军再来的时候便难以应付了;三是补充士兵,并加以训练。我们原有一万二千战士,经过两场大战,仅剩下八千多,应付两三万官军还可以,若官府派出五万以上的军队,我们无论使用什么计谋都没有用。另外,现在的战士单兵作战的能力不错,但整体作战就没有什么章法了,如果是在平原地区和经过严格训练的官军作战,必定会吃大亏。因此,补充和训练士兵是必须的。” 山连横道:“关于补充战士和训练士兵的事,我想还不是很难。我们族**有五十万人,青壮男子也有十万,征个几万战士不是问题。至于训练士兵的事,我想有思秦你在也应该能够办到。倒是粮草武器的事比较麻烦。我们举旗造反,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近年来我族人口膨胀,仅靠山上的捕猎和种植的少量粮食难以维持生计,不得不下山来寻找一快立足之地。而长宁城也不富足,粮食仅够本地居民消耗,我们在此地是弄不到的。武器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向官军缴获,我们既没有购买的途径,也没有购买的资金。” 山扎敖道:“不知元参军有什么办法?” 秦思远说道:“武器粮草的问题,我已有了安排,估计这两天就会有回音。如果事情顺利,我们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最终还得靠我们自己,这其中最关键的是资金问题,说不得我们只好组织一个盗贼团了。” 山鸾秀放下手中的餐具,天真地问道:“组织盗贼团干什么,难道我们要抢劫商旅吗?” 秦思远道:“解决粮草武器的问题,最好的办法是夺得一座中大型城池,使我们有一个可靠的基地。但以我们现有的实力,想要攻克郡府一级的城池是有困难的,那么解决资金的唯一办法就是抢劫了。当然,我们不是去抢劫平民百姓,而是去抢劫官府,抢劫为富不仁的商家富户。” 山鸾秀眨着美丽的大眼,不解地问道:“抢劫官府不就等于攻取城池吗?再说那些有钱有势的大户也都住在城池里面,如何能够抢劫?” 秦思远说道:“抢劫官府当然和攻取城池不一样。我们的兵力不多,短期内不可能攻取太多的城池,否则我们兵力分散,容易被官军各个消灭。但抢劫官府就不一样了。我们挑选一些身材较小的战士,化装成普通的黄族居民,混进一些小城里,趁官军不防,抢劫官府的金库,一旦得手,迅速撤出城外。抢劫富户也是如此。另外,各地官府不是要定期向州府上缴饷金么,我们可以在中途抢劫。” 山扎敖刚刚吞下一快兔肉,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肉汁,说道:“不错,是个好办法。” 山鸾秀问道:“那为何要化装成黄族人?“ 秦思远道:“一来高山族人身材高大,比较显眼,如果一个地方同时出现了大量身材高大的人,必然会被官府发觉,使行动难以成功。二来我们要想在黄族人集中的地方站住脚,就必须不能弄坏了名声。” 山连横点头道:“好的,这件事我看就这样定下来,我想先将需要补充的战士补齐,然后从中挑选一些身材矮小,身手矫健的士兵组成一个盗贼团,不过得辛苦思秦你亲自训练了。” 秦思远道:“这没有问题。军队的数量我看不宜过多,多了我们的粮草武器供应不上,就两万人好了,可以将那一千多俘虏先补上,剩下的就从高山族的青壮中征召。” 山扎敖反对道:“军队的数量我没有意见,但将俘虏补充到军队中不合适吧?他们可都是黄族人!” 秦思远肃然道:“扎敖兄,我们如果想干成大事,就千万不可有种族之分的观念。试想高山族总人数也不过五十万,仅相当于帝国的一个大一点的城的人口,即使人人能上战场杀敌,又能将官府怎样?所以我们一定要和普通的黄族人搞好关系,不仅如此,还要学会利用他们,这样才能有所前途。再说那一千多名俘虏绝大多数都是平民出身,对朝廷也未必有什么好感。” 山鸾秀说道:“表哥,元大哥说得对,他本人不就是黄族人吗,还不是一心一意帮助我们?” 山连横也说道:“确实是这样,我们高山族的青壮男子总数也不过十万人,总不能全部征来当士兵吧?那样族人的食物怎么解决?只要我们对黄族平民好,我想他们是不会反对我们的。” 山扎敖沉默了一下,说道:“好吧,那我就不反对,可那个盗贼团的首领得让我来做,不然在这城里待长了,身上会长出赘肉来。” 山连横笑道:“你这小子,就是喜欢打仗!” 秦思远道:“以你的身材长相,原本不适合当这个首领,不过既然你喜欢,我还是支持你。想来就你一个人身材高大一些,也不会引起官军的太大注意,也正好可以锻炼一下你。” 山连横道:“既然思秦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反对,就由你当这个首领好了,可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我们几万人可都指望你们了。” 山扎敖问道:“这盗贼团以多少人为好呢?” 秦思远道:“人数不必太多,否则容易暴露目标,就一千人好了。” 山连横点头道:“扎敖你先到城里的士兵中间挑选合适的人,鸾秀你陪思秦回山中一趟,征召一万战士。思秦,回山中征兵的事就拜托你了,原本我回去是最合适的,但这城中这么多事,我一时也脱不开身,就让鸾秀陪你去了。” 秦思远说道:“首领请放心,有鸾秀陪着,我想这件事能够办好。再说我也很想到山中去看一看你们族人的情况,毕竟原来对你们的了解只是停留在道听途说上。” 山鸾秀拍手道:“好哦,终于可以回山了,我已很久没看见我娘了,我太想她了!” 山连横爱怜地看着她道:“这丫头,在山上的时候老想着下山,到山下来又想着回山,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秦思远看着他们父女情深的一幕,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已经快三年没有见到他了吧,不知道他会不会还像过去一样宠爱自己? -------------------------------------------------------------------------- 在瑞京城内城的西城区杨柳街上,有一座巨大的园林,名字叫做叠翠园,这就是当今重权在握的帝国右宰相南宫长春的府第。叠翠园始建于光武三十六年,是当时的一位著名宰相的官邸,建筑得非常气派,至今虽然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但仍完好无损。南宫长春搬进叠翠园后,又调集百名能工巧匠融江南园林与北方建筑格局为一体,汇西洋建筑及东方古典园林建筑为一园,添置山石林木,彩画斑斓。 叠翠园有大门五间,正殿七间,后殿五间,后寝七间,左右有配殿,形成多进四合院,府邸还有后花园。整个府邸的规格可与亲王府相提并论,可见当年仁和帝对南宫长春是何等的器重。 右宰相府邸分为中、东、西三路,贯穿着四合院组成。中路的建筑是花园主体。花园的正门五开间,门前蹲着一对石狮,显得格外气派。进门后是一块高丈五的瑶湖石,称做独乐峰,后面的大厅是主人招待客人的地方,中轴线最后的建筑是倚松屏和蝠厅,是消夏纳凉的好地方。 东路主要建筑是大戏楼,建筑面积百丈见方,建筑形式是三券勾连搭全封闭式结构。厅内南边是高约三尺的戏台,厅顶高挂宫灯,地面方砖铺就。除了演戏外,还是举办红白喜事的地方。 西路的主要景观是湖心亭,以水面为主,中间有敞轩三间,是观赏、垂钓的好地方。水塘西岸有“凌倒影”,南岸有“浣云居”,园中叠石假山,曲廊亭榭,池塘花木,轩院曲回,风景幽雅。有二十余处景区,掩映在奇花异树、怪石修竹之间,极工尽巧,精美入画。还有榆关----既有城门,又有雉堞,相传它的主人站在城墙上,遥望东北的故乡,以排解思乡之情。 太阳在天上还不算太高,气温却已升了起来,七月的天气就是这样,太阳一起,那一丝凉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便是在都城瑞京,在豪华气派的宰相府也是这样,暑气可不管你是什么人,总是那么放肆无忌。 南宫长春眯着双眼,躺在蝠厅的一张凉椅上,似睡非睡。旁边的案几上摆着一碗解暑的凉粉,在他的身后,两个美貌的侍女正用羽扇给他轻轻地扇着。这就是贵族高官的好处,无论什么时候,总有办法消除环境给他们带来的不便。 一阵脚步声轻轻地传来,南宫宣文走了进来。他仍是那么英俊不凡,风度翩翩,神态不慌不忙,似乎在大林寺竞争武林盟主的失败并未给他造成多少的打击。 “父亲。”他小声地喊了一声,然后站在那里不言不动,仿佛已融入了这娴静的气氛当中。 南宫长春睁开细长的双眼,见了他,并没有流露出惊异之色,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两个侍女乖巧地退了出去。 南宫长春坐起身子,轻咳了一声,说道:“听说你这次大林寺之行不大顺利?” 南宫宣文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平静地说道:“是的,想不到半路杀出来天心阁的弟子,让我们原先的计划流了产。” 南宫长春也不急不躁地说道:“那个天心阁弟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们作对?” 第二卷 暗战 第二十六章 暗通信息 南宫宣文道:“她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名字叫做玉琼瑶,武功高得出奇,江湖人称‘无尘仙子’。”他提到玉琼瑶的名字时,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双眼之中却有一丝失落。 南宫长春细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半晌说道:“你不会是对她动了真感情吧,而因此丧失了思考能力?” 南宫宣文勉强压下心中既兴奋又失落的情感,说道:“我确实对她动了真感情,我从未见过像她那样仙姿灵态,慧质兰心的女子,但这并不是此次失利的主要原因。主要的原因是我轻敌了,没有想到这外表看上去不染一丝尘气的女子会插手俗世的事物,而且好象早有准备似的,竟拉拢了不少人,连原本支持我们的智贤老和尚都反了水!” 南宫长春哼了一声,说道:“以你的智慧而言,原是不会轻敌的,出现这样的结局,肯定是受到了那女子的影响。我曾经对你说过,争霸的路上不能对任何一个女子投入一分真感情,看样子你对我的话已经忘记了。” 南宫宣文道:“父亲的话我没有忘记,但当时不知怎么的就对她产生了感情。” 南宫长春道:“对于这件事你觉得应该怎么补救?” 南宫宣文眼里神光闪烁,说道:“玉琼瑶已当上了武林盟主,她手中虽然没有实权,但对武林人士的影响力不可轻估。在乱世之中,她所代表的势力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一定要想办法将她拉到我们这一方来。” 南宫长春问道:“如何拉法?” 南宫宣文说道:“玉琼瑶与我们的分歧主要在于对正邪之分的看法不同。我观察她的态度,对魔门寄予了相当程度的同情和认可,这与她师门的理验也是背道而驰的,我们何不就从此处下手?” 南宫长春流露出非常感兴趣的神情,问道:“该怎么做?” 南宫宣文说道:“我们何不利用她师傅非常憎恨魔门的心理,直接向她师傅求亲?此事可请我师傅出面。” 南宫长春怀疑地说道:“你不是还一心一意想将她弄上手吧?” 南宫宣文说道:“我即使有这方面的意思,但能将她娶进家门,对我们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何乐而不为?” 南宫长春点点头,说道:“说得倒有几分道理,你预计她师傅答应婚事的可能性有多大?” 南宫宣文满怀信心地说道:“若是由我的师傅出面,成功的希望当在八成以上。” 南宫长春道:“若是她本人坚决不同意怎么办?” 南宫宣文说道:“听说玉琼瑶自幼由她的师傅抚养长大,又传授了她一身盖世武功,她对自己的师傅非常感激、孝顺,我想只要她的师傅答应了,她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再说即使她不同意,估计也不会加入第三方。” 南宫长春断然说道:“好,那么此事就这样办理,你随后就去请你的师傅出面。” 南宫宣文点头称是,随后问道:“我上次让皇甫雅带信回来,要父亲加快准备,不知她是否将信带到?” 南宫长春说道:“她已经带到了,不过近来皇帝对我产生了一些怀疑,大概是我们前一段时间的动作大了些,走漏了风声。所以我已吩咐底下的人一定要注意保密,一些动静太大的动作已暂时停了下来。” 南宫宣文问道:“大哥那边呢,情况怎么样?” 南宫长春道:“已经和鞑凶人有了接触,对方的开价太高,还没有达成协议。” 南宫宣文道:“我们不妨将条件开优厚一些,尽快达成协议,反正将来可以慢慢收拾他们,当务之急是要让大哥能腾出手来。” 南宫长春道:“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 南宫宣文站起身来说道:“那我今天就去找我的师傅去了。” 南宫长春道:“你在走之前最好去一趟皇甫雅那里,她这次回来好象对你有些怨言,你要将她哄一哄,我们现在还离不开皇甫家族,可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出了问题。” 南宫宣文沉默了一下,说道:“好的,我知到该怎么做。” 说完他转身去了。南宫长春看着他英俊的背影,眼里露出欣慰之色。 -------------------------------------------------------------------------- 从山连横那里出来,山扎敖挑选盗贼团的战士去了,山鸾秀对秦思远说道:“大哥,你来长宁城几天了,也没有到处走走,今天我陪你到城中各处看一看吧?”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忽然神情严肃地对山鸾秀说道:“鸾秀,你相信大哥吗?” 山鸾秀惊异地望着他,说道:“当然啦,我不相信大哥,还能相信谁?大哥你怎么啦?样子好吓人哪!” 秦思远脸色放松,说道:“因为大哥有些事情瞒着你,我不想让你将来埋怨我,可现在又不能告诉你。” 山鸾秀说道:“这些事跟我有关吗?” 秦思远道:“那倒没有什么大关系。” 山鸾秀神情紧张地问道:“那是否会伤害到我的族人?” 秦思远道:“当然不会,只会对你的族人有好处。” 山鸾秀顿时轻松起来,说道:“那就行了,你想什么时候告诉我就什么时候告诉我,我不会怪你。” 秦思远问道:“你真的不介意?” 山鸾秀认真地说道:“当然啦,我才不愿多管大哥的事哩,只要能跟你一起就行了。” 秦思远道:“那我谢谢你了。” 山鸾秀道:“大哥你还用得着跟我客气吗?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么的快活!” 秦思远道:“我也很快活,如果没有你,我在这里的日子会失色很多。” 山鸾秀撒娇道:“那大哥以后要多陪我,而且不论到什么地方一定要带上我!” 秦思远笑道:“行,我现在就陪你去上街。” 两人手牵着手,沿着街道一路走去,山鸾秀蹦蹦跳跳的,十分快活的样子,俨然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秦思远则不停地左右张望。 山鸾秀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秦思远答道:“我在找一个地方,等一会到了之后你什么都不要说,而且今天看见的东西对任何人也不要说,好吗?” 山鸾秀道:“大哥你放心,只要你不让我说,我对任何人都保密,包括我的父母。” 前面出现一个小小的客栈,秦思远拉着山鸾秀在客栈门口仔细看了几眼,说道:“到地方了,我们进去吧。” 山鸾秀点点头,随着他走进客栈。一个伙计走过来,先是奇怪地看了山鸾秀一眼,然后向秦思远问道:“客人要住宿吗?” 秦思远问道:“有没有一个从巴中郡来的客人?” 伙计想了一下,说道:“好象是有的,他就住在后面最左手的一间客房里。” 秦思远问道:“他在吗?” 伙计答道:“在,他早上出去了一躺,刚刚才回来,客人是要找他吗?要不要我带你去?。” 秦思远挥了挥手,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他转头对山鸾秀说道:“鸾秀,你在这里等一会,行吗?” 山鸾秀爽快地应道:“好,大哥你去吧,我就在前台等你。” 秦思远拍了拍她的香肩,独自向客栈的后面走去,很快就到了最左手的房间门口。他拍了拍门,一个很平凡的男声应道:“来了。” 房门开处,出现一个同样平凡的男人面孔,见了秦思远,脸上欣喜的神色一闪而逝,说道:“公子来了,我正等你来谈笔交易,快请进吧。” 秦思远暗暗点头,举步走进房内,男人迅速将房门关上,扑地跪下,说道:“见过大人。” 秦思远挥手让男人站起,问道:“你是谁的手下?” 男人答道:“卑职是暗影部队巴中小队队长莫凡,现在受雪怜丹处长领导。”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此次带来什么消息?” 莫凡请秦思远坐下,说道:“雪处长命我前来与大人联络,一是向大人传递几条消息,二是有几件事情要向大人请示。” 秦思远说道:“你一一说来。” 莫凡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一是大人安排的向长宁义军运送粮草武器的事。郡府与郑扶取得了联系,对方答应帮忙办理此事,他说本人不宜出面,但会安排可靠的人来运送,保证不会误事。我来长宁之前,郡府已将粮草武器准备妥当,郑扶的人也到了,估计四五天后所有的物资就可运到。郑扶说此次运送的费用由他承担,算是对大人的赞助,另外他想见大人一面。雪处长命我向大人请示,该怎样回复他。” 秦思远说道:“很好,你让雪怜丹转告他,就说我会抽时间到锦城见他。” 莫凡点头应是,说道:“二是驻扎在天水城的五万鞑凶军在琳娜的指挥下进攻摩天岭,期间派出偷袭部队,被云破天将军识破,予以歼灭。对方不得不强攻,最后被云将军帅军击退。云将军还帮大人收服了摩天岭驻军将领姜承功,并得到了近一万战士。” 秦思远高兴地说道:“这倒是个特大的好消息。” 莫凡说道:“对我们确实是,但总督大人却不爽了,据说他曾向皇帝上书,告大人意图造反,朝廷之中为此争论得很厉害,最后皇帝听了御使侯似道的话,才没有追究。左宰大人让人带信来,要大人你注意分寸。” 秦思远道:“朝廷当然也不会给我们奖赏了?” 莫凡道:“不,朝廷给予了大人很丰厚的奖赏。都城那边传来消息,朝廷已封大人为一等子爵,在广昭郡守的人选没有确定下来之前代理其郡守之位。并拨给巴中郡一百万金币,一万担粮草,三万套武器。” 秦思远道:“这倒是有意思,恐怕不会有人想到皇帝会这么做吧?你回去告诉苏大人,不必理会朝廷那边怎么说,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但要加紧郡内民众的管理,抓获告密者,一律重罚。” 莫凡表示记下了,接着说道:““玉琼瑶小姐已当上了武林盟主,并向郡府引荐了不少武林人士,这些人士已陆续到达巴中郡,小兰、小菊二位小姐正在组织他们进行刺探、伏击、暗杀的训练。” 秦思远笑道:“这又是一个好消息,玉琼瑶当上武林盟主顺利么?” 莫凡道:“玉琼瑶小姐开始并没有竞争武林盟主的意思,后来发现右相南宫长春的二公子南宫宣文在千方百计争夺盟主之位,才将它夺了过来。” 秦思远说道:“南宫宣文这个人我在都城时有一些了解,英俊不凡,武功极高,深沉多智,是都城十大高手中最有名的人物。不过我已有三年多时间没有看见他了,不知道是否变得更加厉害。” 莫凡说道:“玉琼瑶小姐也是这样评价他,她让暗影传话,叫大人一定不可轻视此人,说他将来很有可能是大人最大的对手。” 秦思远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还有什么消息吗?” 莫凡道:“鞑凶西路军副帅娜云雪正在指挥部队猛攻青州的湟水城,另外南宫布武近来好象有与东路鞑凶军接触的迹象,但消息还不确切。” 秦思远“哦”了一声,说道:“吴州那边有什么消息?” 莫凡道:“那边的粮草、铁器等物品的价格还在上涨,吴州的军队也有调动的迹象。” 秦思远道:“粮草、铁器等物品的价格上涨已持续了很长时间了,看来孙宣的准备很充分。军队的调动具体是怎样的? 莫凡说道:“具体调动的数量还不是很清楚,不过调动的方向倒是比较明确,主要是向西北方向调动。” 秦思远道:“看来他是要向潭州和毫州下手了。他们东南边的洞越人最近没有什么动向吗?” 莫凡道:“洞越人最近平静的很,或许已与孙宣达成了什么协议。” 第二卷 暗战 第二十七章 相携进山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说道:“你将我的几条意见传递给雪怜丹。一、我短时间内不会回巴中郡,两郡的政务由苏大人全面负责,军事由云将军全面负责,若遇重大疑难事项,可由暗影向我汇报。二、任命姜承功为第一骑兵师团第二骑兵旗旗长,兵员由他们自己补充,战马由魔门弟子从总坛运来。其下属官员的任命由云将军和姜将军商量决定。三、巴中郡不必再向长宁运送武器粮草,这边剩下的事由我和义军自己想办法解决。四、令魔门总坛弟子将巴颜喀喇山的所有马匹迅速运送到巴中郡,并在山上大量捕获也蛮牛,将其骨骼迅速运送巴中郡。五、令唐鸣加紧武器的研制,朝廷的一百万金币送到后,首先满足武器研制所需。六、派人提醒我的父亲,密切注意南宫家族的动向,尤其要注意防止他们发动宫廷政变。七、令小兰、小菊查一查魔门商业网点的情况,在可能发生变乱的地方,如不能继续经营,则迅速变卖。八、令暗影部队和丽舞堂密切注意吴州、齐州、并州、粤州、春州等地的形势。” 莫凡道:“是,我尽快赶回巴中郡。” 秦思远道:“你将我刚才说的复述一遍。” 莫凡复述了一遍,虽然不能做到一字不漏,但意思却一点不差。 秦思远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走之后,这里的情报网是怎么安排的?” 莫凡道:“我们在这里有不少的人员,我会交代下去,让他们随时与大人保持联络。” 秦思远站起身来,说道:“令你手下的所有暗影,务必在短时间内将长宁附近几城的兵力部署、金库位置、饷金运送州府的时间和行走路线以及贵族富户的情况探察清楚,尽快向我报告。” 莫凡道:“是,我走之前一定安排妥当。” 秦思远道:“我走了,记住让你手下人不要直接来找我,如果有事要禀报,只需留下联络信号就行了。” 莫凡道:“我明白,大人尽管放心。” 走到前面的时候,山鸾秀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帐房在聊天,见他出来,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道:“大哥的事办完了?” 秦思远一边和她往外走,一边说道:“办完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很快就有粮草武器了。” 山鸾秀惊喜地说道:“真的,那可太好了,原来大哥是在想办法筹措粮草武器,害得我在外面白担心了半天。” 秦思远捏了捏她的手心,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之意,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上山?” 山鸾秀道:“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以风雷的脚力,天黑前就到了。” 秦思远道:“可是我答应山扎敖下午要传他内功心法的。” 山鸾秀道:“我们去和他说一声好了,练功也不在于这几天。” 秦思远笑道:“好的,就按美丽公主的意见办。” 山鸾秀嘻嘻一笑,拉着秦思远向军营跑去。 -------------------------------------------------------------------------- 芒赤山,在长宁城的东南方,绵延数百里,将蜀州和春州相隔。芒赤山山高谷深,层峦迭嶂,群山耸立,气势十分壮观。山色黟然若黛,宛如山水画中的泼墨山水,奇松、怪石、云海、峰林层出不穷,山中有雄伟壮丽的七峰尖,远望如锷剌天。有千姿百态,争妍斗艳的奇松,有美不胜收,质朴幽静的山谷盆地和风光无限的千亩良田。雾山云海是芒赤山经常可见的景色,飞瀑群更是令人叫绝。飞瀑主要分布于玉龙溪和白蛇涧,玉龙溪水量充沛,水流湍急,溪水劈开万仞石山,飞流直下,形成四级瀑布,以龙门瀑布最为壮观。白蛇涧自外兰塘缓缓流去,一进入花岗岩区,水流骤然转急,形成五级瀑布,自上而下依次为剑池瀑、玉笏瀑、白蛇瀑、飞鱼瀑、三龙戏珠瀑,瀑间有潭,潭中有鱼,长尺许,见人不惊。 芒赤山怪石比比皆是,有“和尚取经”、“金蟾望月”、“龟豹鲸”等,造型各异,维妙维肖。 秦思远和山鸾秀两人一骑,走在芒赤山的山中小径上,一路享受着山中的美景,心中格外的舒爽。 举目四望,世界是绿色的。竹子、铁杉、青冈、鹅掌楸、黑松林……浓浓淡淡的绿,覆盖了逶迤起伏的群山,风一吹,林涛四起,像群山深深的呼吸,给人一种神秘幽远的感觉。最使人着迷的,是那条从高高的山坳中奔流而下的溪涧,山泉澄澈得如同有了生命的水晶,喧哗着,打着旋涡,吐着白沫,蜿蜒流泻在堆满乱石的山谷里。 风雷果然是世间仅有的神驹,在这这崎岖的山路上,登山跨涧,如履平地,经过大半天的跋涉,它不仅没有一丝疲惫感,反倒是一副兴奋无比的神情,好象回到了大自然后,它才真正感到自由舒畅。 由于风雷的步履快捷,到午后不久,二人已走了大半的行程。这时候,天开始变了,大片的乌云从东边涌来,不一会就覆盖了头顶上的整个天空,十分阴沉。紧接着几个惊雷响过,大雨便哗哗地下了起来。这七月的天,真是说变就变。 雨不住地下着,却丝毫不去惊扰山谷的静谧。雨声和溪水声交融在一起,而画眉那婉转的曲调在湿润的空气里回荡,与前面两者非常协调。他们一路走去,身子擦过不知名的花儿往下淅沥滴水的花朵。不知名的花儿沿着小径的边沿生长,成簇成团。细长地水线从浸透了的花瓣里落在风雷的腿上。风雷的脚边也有不少花瓣,因浸泡多时已开始变色,可芳泽犹存,甚至变得更浓郁,同时却又不免带点陈腐。此外,还有多年苔藓的清香,泥土的苦涩味、羊齿梗和扭曲入地的树根的气息。 山鸾秀将手放在额头上,搭起一个雨棚,前后左右望了一遍,说道:“这雨怕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避一避。” 秦思远道:“若是有个山洞就好了。” 山鸾秀道:“大哥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面不远出有一条山谷,是我们族人下葬的地方,山谷的两边山崖上有很多的石洞。” 秦思远道:“那我们快去吧,免得将你淋病了。” 山鸾秀轻轻拍了一下风雷的肩部,它好象非常明白似的,撒开腿向前跑去,硕大的四蹄有力地踩在地上,溅起漫天的雨水。 前行不到百丈,山道的右侧出现一条岔道。山鸾秀轻轻一带马缰,风雷便乖巧地向岔道上走去。 再前行了约五十丈,眼前一亮,二人一马已出了树林,到了一条山谷中。这是一个两山对峙的长谷,中间一条清水石涧,流泉碰在石上,淙淙作响,点滴都留在地上,并不曾流出山去。谷中不生树木,遍布山石,两旁的山崖上也是光秃秃的,可以看见崖壁上到处都是石洞,里面还有不少的木棺。 秦思远问道:“这崖壁上的洞穴就是你们族人的墓地么?” 山鸾秀说道:“是的,我们族人的习惯是人死后葬在崖壁上的洞穴中。” 秦思远问道:“为什么要葬得那么高?” 山鸾秀道:“祖上传下来的风俗,说是人死后葬得越高,他的后人就越有福气。所以条件好一些的人家都将死后的家人葬在高高的崖壁上。” 秦思远问道:“我看有些洞穴离地数十丈,他们是怎么将棺木弄上去的?” 山鸾秀道:“稍矮一些的是在地上搭架子,太高了的就从山的背面翻上去,从崖顶垂索往下放。” 秦思远感叹道:“风俗习惯的力量真是大的出奇,人们为了那个虚无的说法竟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 两人在离地不高的崖壁上找了一个山洞,爬进去避雨。秦思远本欲将风雷也带进去,可他却不大愿意,径自跑到雨中嬉戏去了,好象非常享受回归大自然的感觉,二人也只得由它。 令二人感到惊喜的是,洞中竟有不少的柴木,想来是山民为了避雨所用。秦思远生了一堆火,和山鸾秀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挂在火边烘烤。 山鸾秀绝美的**,秦思远已看了多次,可在这无人的山洞里再次看到的时候,他仍然忍不住涌起一股无边的**。山鸾秀仿佛明白她的**,扑到他的怀中,玉手抚弄着他的巨大,吐气如兰的说道:“想要我吗,那就来吧!” 这诱人的话语,简直就是世上最厉害的春药。秦思远顿时将她扑倒在地,将自己的庞然巨物深入她的体内,山鸾秀也热烈地反应起来,娇喘呻吟不止,与洞外的雨声一起构成一曲动人的音乐。 欢乐的激情过去之后,他们的衣服烤干了,外面的雨也停了,二人穿上衣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还不算太晚,便决定继续赶路。 秦思远忽然拉了拉山鸾秀,说道:“你听,我们头顶上有什么声音?” 山鸾秀侧耳听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听见,说道:“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秦思远知道她没有修习内功,听力与自己无法相比,说道:“我忘了你的听力远不如我,当然听不见。这声音离我们还很有些远,如果不是雨停了,我也听不见。” 山鸾秀轻蹙秀眉,道:“到底是什么声音?” 秦思远道:“好象是敲击木头的声音。” 山鸾秀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说道:“不会是鬼吧?这个地方平素很少有人来,这大雨连天的,就更不会有人了。” 秦思远失笑道:“世上哪有什么鬼?那都是人编出来的。你待在这里,我上去看看。” 山鸾秀抱住他道:“不好,我要你带着我。” 秦思远道:“那好吧,你趴在我的背上,牢牢抱着我,千万别松手。” 山鸾秀点点头,伏在他的背上,双手牢牢抱住他的脖子。秦思远走到洞口,一手扶着她的香臀,一手搭在崖壁上,双足在地上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像一只猿猴一样轻捷地斜向上攀爬而去。 向上升了十几丈,秦思远注意到敲击的声音已经停了,他将耳朵贴在崖壁上听了一下,发现就在头上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有细微的声音传来。他微微一笑,四肢加力,很快就到了那个洞口。他一手搭在洞边沿,将头缓缓向上抬起,伸到洞口处,洞里的情形顿时全部映入眼中。 山洞不算太大,约三丈见方,口小内大,里面甚为干燥。洞中摆放着一具棺木,棺木很新,显然是刚刚下葬用的,此时棺盖已经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子正趴在棺木上做着什么。他的整个上半身全部伸入到了棺木中,洞壁上的数支火把虽然将洞里照得通亮,可秦思远却看不清他的脸。 秦思远将手在洞边沿一按,腾空而起,一个翻身,便到了洞中。山鸾秀卒不及防,发出了一声尖叫。那趴在棺木中的人被她的叫声所惊,迅速跃起,退到洞角,将双手放在胸前,做出防守状。他的左手中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右手中是一把小镊子,现在这两样工具正在往下滴着鲜血。 山鸾秀已落下地来,惊异地看着那人,娇喝道:“你在这里干什么,莫非是盗墓的?” 那人一声不吭,只是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们。 秦思远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见他身材瘦小,一袭灰色的长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脸色苍白,全无一丝血色,上面长着一双细小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戒备而执着的光;一蓬发黄的头发,乱糟糟的,就像是很久没有梳理了。他的整个外形和气质看起来与当初自己刚遇到的唐鸣非常相近,只不过身才要比他矮小一些。 山鸾秀又喝了一声:“你怎么不说话,究竟是不是盗墓的?” 秦思远摇头道:“这人看起来不像是盗墓的。” 山鸾秀道:“那他是干什么的?” 秦思远道:“你看他手中的小刀和镊子上还在滴着血,他显然是在摆弄着尸体,只是不知究竟在干些什么。” 第二卷 暗战 第二十八章 药毒医精 山鸾秀道:“在我们族中,死人的尸体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人竟敢跑到这里来动尸体,胆子倒是不小,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秦思远点头道:“那是当然,这人鬼鬼祟祟的,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先将他拿下。” 他们两人在这里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对面的那人仍是一声不吭,只是眼里露出一丝不屑之意。 秦思远喝道:“阁下快快说出来意,若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或可放你一马,若是还不说明来意,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那人忽然放下手中的镊子,用手在腰间一拍,一股黄色的烟雾从他的身上散发,向秦思远二人飘洒过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秦思远喊道:“这人在放毒,鸾秀你快闭住呼吸。” 他一把将山鸾秀拉到身后,迅速拍出一掌,强劲的掌风将飘到身前的烟雾逼住,然后左掌向外一引,那烟雾就像被一跟无形的绳索扯着一般,直向洞外流去,霎时间洞内的烟雾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人眼中的戒备之色更浓,他将左手的小刀也丢到地上,双手伸入袍内,望着秦思远,仍是一言不发。 秦思远喝道:“你可是蜀州唐门弟子?那可饶你不得了。”他捏掌成拳,便欲击出。 那人咬了咬牙,双手从袍里退出,右手往地上一摔。一点白霜落到地上,然后迅速向前扩展变大,霎时间便越过棺木,到了秦思远的脚下,棺木被白霜沾上的地方则开始迅速腐烂。 秦思远失声叫道:“无影之毒!” “无影之毒”是用毒的最高境界,这并不是说它的毒性最烈、最狠,而是说它无色无味,最不容易被人发觉,一旦发觉时,往往已经中毒很深,回天无力了。所以江湖中人提起它,无不谈虎色变。好在会用无影之毒的人并不多,也只听说蜀州唐门和魔门毒极宗中有限的几人会使用,否则江湖只怕要大乱了。 秦思远反应极快,他运集全身功力,左手食指在身前一划,将地面切出一条长槽,减缓“无影之毒”的前进速度,右手迅快地一掌击出。顿时在他的身前燃起了一片大火,大火不停向前烧去,不久就将棺木吞噬,烧到了那人跟前。那人连挥了几掌,才将身前的火拍熄,脸上却沾上了黑灰,一张脸黑白相间,甚是可笑。 自那日将天魔气和不动邪心功二和以后,秦思远练成了一门新的内功,他命名为“太初”功,自己的武功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后来他试着将两门功法分开运转,竟也能随心如意,而且每种功法都有大的长进。不动邪心原本是阳刚的功法,秦思远全力运转时,已能发出三味真火来。此时地上的火焰,正是他运转不动邪心发出的三味真火。只是那棺木中的人生前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死后不仅被人动刀分尸,最后被火一烧,落得个尸骨无存! 见对方的“无影之毒”已被自己烧毁,秦思远大为高兴,正欲上前将那人拿下,忽然身后的山鸾秀发出一声痛呼。 秦思远吃了一惊,转过身去,只见山鸾秀已萎顿在地,昏了过去,她的脸上叮着一只不知名的飞虫,飞虫叮着的地方正在迅速地肿起,然后快速地向四周扩散,刹那间,她的一张秀脸肿得像一个浸了水的馒头,连原本明媚的一双大眼也不见了。 秦思远伸出两指,将她脸上的飞虫捏成一滩血水,然后一个纵跃到了那人的身前,伸手去揪他的领口。那人双掌击出,想拦住他的手,却怎生拦的住,啪啪的两声响中,那人的双手无力地垂下,领口已被秦思远揪住。 秦思远微一用力,那人的身体顿时离地而起,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秦思远狠声道:“赶快拿出解药来,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一张原本黑白相间的脸涨得通红,他困难地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先将我放下来再说。” 秦思远将他放下来,让他的一双足尖着地,说道:“快拿。” 那人又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得答应放过我,否则我宁愿陪她一起死。” 秦思远转头看了山鸾秀一眼,见这一瞬间,她的脖子都肿了起来,显然那飞虫的毒厉害的很,若不赶快抢救,怕是要香消玉陨了。他转头望着那人说道:“好,你只要让她完好如初,我便放过你。”说完松开了手。 那人揉了揉发痛的脖子,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瓶,从里面倒出两粒药丸,递给秦思远,说道:“一颗内服,一颗涂抹在伤口处,很快就没事了。” 秦思远一把将他的药丸连同玉瓶抢过,风一般地掠到山鸾秀的跟前,先将一颗药丸捏碎,涂抹在她的脸上,然后将另一颗药丸放入自己的口中嚼碎,吻住山鸾秀肿胀的嘴唇,运转真气将药送进她的腹中。 那人的解药果然灵验,山鸾秀的肿胀迅速消退,不多久,她已恢复到原先美丽的样子,紧跟着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一双明媚的大眼睁了开来。 秦思远俯身将她抱起,说道:“鸾秀,你没事了么?” 山鸾秀伸手在脸上摸了摸,说道:“我没事,好象刚刚睡了一觉,只是脸上有些轻微的痒。” 秦思远拍着她的粉背,说道:“没事就好,刚才可把我急坏了!” 山鸾秀问道:“大哥,是你救了我吗?” 秦思远说道:“是用那人的药救了你。” 山鸾秀问道:“那人到底是谁,为何要到这偏远之地来?” 秦思远道:“我还不清楚,我怀疑他是唐门中人。” 山鸾秀道:“我们再去问问他吧,他若愿意说,自是更好,若是不愿意说,就想办法将他杀了,我可不愿意与他这浑身是毒的人待在一起。” 秦思远点点头,将目光投到那人身上,见他倚在洞壁上,不言不动,一双眼睛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思远皱了皱眉,问道:“你究竟是不是唐门中人?” 那人摇了摇头,仍是不说话。 秦思远脑中灵光一闪,说道:“莫非你是魔门毒极宗弟子?” 那人的身子微微一震,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秦思远说道:“既是魔门毒极宗弟子,那就难怪会到这深山野岭来动人家的尸体了。” 山鸾秀奇怪地问道:“魔门毒极宗是个什么门派,为何它的弟子会动死人的尸体?” 秦思远解释道:“魔门是一个庞大的武林宗派,它的下面有六宗,各宗的实力都很强大,可以相当于一个普通武林门派,毒极宗就是其中的一宗。这一宗以毒药医术闻名于世,其用毒之术可以可蜀州唐门相媲美,医术之高也是世间少有。毒极宗的弟子尤其擅长一些奇奇怪怪的医术,比如说开腹结肠、破脑取瘤、刮骨疗毒等。他们喜好研究死人的尸体,大概就是为了提高医术吧。” 山鸾秀问道:“他们的医术真有那么高明吗?” 秦思远道:“这个我也没有亲眼见过,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听我师傅说的。” 那个一直没有吭声的毒极宗弟子哼了一声,说道:“当然是真的,否则怎能称为毒极宗。”他的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秦思远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举在手上对那人说道:“你可认得这个?” 那人凝目看了一会,忽然施了一礼,说道:“拜见门主。” 秦思远将牌子收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答道:“属下名叫言行益。” 秦思远道:“你到这里来赶什么?” 言行益道:“门主刚才已经说了,我们喜欢研究死人的尸体,便于提高医术。我听说高山族人死后不入土,停放在崖壁上的山洞中,我便寻到了这里来,看看有没有新鲜的尸体。刚好找到了一具新鲜年轻的尸体,正在分尸查看死亡的原因,不想门主就来了。” 秦思远道:“你知不知道,高山族人最忌讳别人动他们亲人的尸体了,你难道就不怕他们将你捉到后火焚吗?这可是他们的习惯!” 言行益摇摇头道:“我并不知道他们有这个习惯,再说凭我的毒技,他们也不可能捉住我。”说道最后的时候,他露出一股自信的神情。 秦思远道:“你想得太简单了,这里是高山族人的天下,他们可是有五十万的族人,连官府的军队都不敢进山来,何况是你一个人!你有多大的能力?你的毒药能毒倒十人,几十人,可能毒到千万人吗?高山族人的勇敢可是出了名的,他们并不害怕死亡!” 言行益微微低下了头,说道:“这我倒没有想到。” 秦思远道:“你是魔门弟子,我当然可以放了你,但我不能保证这位姑娘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因为涉及到他们族中的风俗习惯,我也不能勉强她。” 言行益道:“我可以将她毒倒,让她永远不能开口。” 秦思远道:“那不可能,我不会再让你有这样的机会。” 言行益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走不出这大山了?” 秦思远道:“有九成九的可能,但如果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我倒可以说服这位姑娘不将你的事说出去。” 言行益问道:“什么条件?” 秦思远道:“你研究尸体不外乎是为了提高医术,那么提高医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你有没有想过?我听说毒极宗的弟子有好多一生潜心研究毒药医术,却终生没有使用的机会,那么你们的研究又有何意义?我看你不如从此以后跟着我,我既给你提供研究医术的条件,又给你提供使用的机会,让你一身的本事能够发挥作用,你看如何?” 言行益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你怎么保证那位姑娘不将我刚才的事说出去?” 秦思远说道:“你跟着我以后,可以用你的医术救她很多族人的性命,她自然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了。鸾秀,你说是不是?”他将头转向山鸾秀。 自秦思远和言行益说话起,山鸾秀就一言未发,她知道秦思远一定有特别的用意,此时见他问自己,连忙说道:“当然,如果你能用医术救我族人的性命,我自然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 言行益问道:“我跟了你以后,如果我的宗门追究起来怎么办?” 秦思远说道:“你是毒极宗的弟子,更是魔门的弟子,这么多年来,虽然魔门各宗不太服从总坛的管辖,但明目张胆地犯上也是不敢的,你跟了我以后,他们怎敢追究你?再说,魔门各宗这种一盘散沙的状况,我是不会让他长期下去的,你就放宽心的好。”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身上涌现出一股无穷的霸气,仿佛天下万事万物俱在他的掌握之中,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住他前进的步伐。言行益固然是被他的无边霸气所慑服,山鸾也看得心醉神迷。 言行益说道:“好吧,我从此就跟随门主。” 秦思远道:“很好,我看天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路去,争取在天黑以前赶到山寨中。” 三人下到谷底,秦思远一个呼哨,风雷从远处跑了过来。秦思远让山鸾秀一个人骑在马上,自己陪着言行益走路。他心里高兴得很,盘算着若是让言行益组织一个医师队,只怕以后自己军队的伤亡会大为减轻了。 三人一马走出山谷,拐上主道,再翻过一个山岭,前面出现了一块平地。平地的前方有两条路,一在左,一在右。一个身长近丈的大汉,肩上背着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矮人,正在平地上左右张望,似乎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走。听到秦思远等人的脚步声,大汉转过身来,一双巨眼打量着三人,当他的目光落到山鸾秀的身上时,夸张地叫了一声:“哇,美女呀!” 第二卷 暗战 第二十九章 大洪双雄 他肩上的矮人用手敲了一下他的头,说道:“就知道看美女,可别忘记了玉小姐交代的事情!” 大汉说道:“你还好意思说,玉盟主可是叫我们到巴中郡去找一个叫什么秦思远的人,你却偏要跑到这芒赤山来,如今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矮人又敲了一下大汉的头,说道:“傻兄弟,玉小姐让我们去巴中郡是为了帮秦思远的忙,如果我们能将高山族义军的情况探察清楚,再将情况告诉那个秦思远,他便可以轻易将义军剿灭,我们岂不是立了大功?将来见了玉小姐也有面子了。” 大汉说道:“可我们在这崇山峻岭中连路都搞不清楚,如何能摸清义军的情况?” 矮人说道:“都怪你,一路光想着看美女,也不好好问问路。” 大汉道:“你还说我,你一路也没有少看美女。” 矮人道:“我是在欣赏美女,哪像你,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大汉嘿嘿一笑道:“说实在的,看美女真有意思,我们大洪双雄虽然不能做欺负妇女的事,但看看美女总可以吧,你看对面的那个美女,看起来多舒服!” 矮人将目光投到山鸾秀的身上,说道:“确实够美,不过比玉小姐还差那么一点点。” 大汉连声道:“对极,对极,玉盟主可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美女!” 山鸾秀见他们自称是到山里来打探义军的情况的,已有些不高兴,此时见他们对自己评头论足,还说自己不如别人美貌,更是生气,沉下脸喝道:“喂,你们两个在那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大汉摸了摸头,说道:“我们没有胡说八道呀,你虽然也很美貌,但确实比玉盟主差一些。” 山鸾秀忽地跳下马来,掣出蛮刀,冲到大汉跟前,举刀就劈,嘴里说道:“我叫你胡说八道,砍死你。” 大汉赶紧跳开,说道:“喂,你怎么不讲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要再打了,我们大洪双雄是不跟女人打架的。” 矮人在他的肩上拍手笑道:“兄弟,这回你可惹上麻烦了。” 山鸾秀俏脸涨得通红,一言不发,追着大汉一刀接着一刀劈出,霎时间寒光闪闪,刀影绵绵,将大汉圈在刀幕中。 大汉也不还手,在刀影之中左躲右闪,矮人兀自拍着手笑个不停:“有意思,有意思,兄弟,这回你可知道美女的厉害了吧?” 大汉躲闪了半天,见山鸾秀还不停手,喊道:“喂,你再不停手,我可要还击了。” 山鸾秀手中的蛮刀舞个不停,嘴里说道:“你还击呀,我还怕你不成!” 大汉道:“好。”忽地停住身子,一拳击出。 秦思远原本含笑地看着二人相斗,此时见了大汉击出的一拳,马上变了脸色。大汉这一拳气势磅礴,劲道十足,竟有令风云变色之威。他暗道一声“不好”,快步奔出,却已不及,才到中途,就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大汉的铁拳正中山鸾秀的刀面,将刀击飞,山鸾秀的身子也向后跌飞,待自己接着她时,发现她的脸色煞白,嘴角渗出细细的血丝。 秦思远向她的体内输入一股真气,将她紊乱的真气理顺,才将她放下,说道:“你且到旁边休息一下,看我来为你出气。” 一边举步朝大汉走去,秦思远一边说道:“很不错,大洪双雄的功夫应该进入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了,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或者向那个姑娘赔礼道歉,然后发誓做她的侍卫,或者与我决斗,输了的一方听候对方摆布。” 望着朝自己走来的秦思远,大汉和他身上的矮人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情,矮人拍了拍大汉的头,后者慢慢移动脚步,作出了防备的架势,因为他们已从对方的神情中知道他的功力非同等闲,要想取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们的!”秦思远放缓语气说着,垂在腰下的右手慢慢提起,随着他的手势一点点抬高,四周的空气仿佛受到了强劲的吸引一般,纷纷向他的身前涌去,瞬间在他拳头处形成一股巨大的旋风,他原本不算太高大的身材一下子变得雄伟起来,简直与先前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看得对面的两人一阵头皮发麻。 大汉和矮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均看出对方心中的惊异。 秦思远斜斜向前跨了一步,右拳上举,真气灌注时发出隐隐龙吟声,拳劲阵阵涌发,空气激荡有如洪流骤发。这样的威势更是让大汉和矮人感到吃惊,他们仿佛看到了那天南宫宣文在擂台之上全力运功时的情形。 一声轻叱,秦思远的身影如电闪进,拳未发,怒滔般的气浪几乎已经将两人完全淹没,方圆三丈范围内均可感受到这一股强烈的劲气。 “好刚猛的拳劲啊!”大汉面现惊容,知道自己无法挡其锋芒,只得旁闪避开他正面的攻击。 这一放手施为,威力之大连秦思远自己也感到有些意外。自练成“太初”功后,他还从未和一流高手交过手,虽然知道自己的功力大有长进,但究竟到了什么层次,自己并不是很清楚。此时全力出手,见对方的两个一流高手都面现惊色,颇有难以应付之态,想必自己的武技已在一流高手之上了,若能将“太初”功熟练运用,只怕和六大宗师也有得一拼了。虽然争霸天下并非纯靠武功,但拥有一身称霸天下的武功,对自己的大业总会有好处。 正在高兴之际,突然间听到大汉一声沉喝,手中的长柄巨锤高高举起,带着他如山般巨大的身躯猛击过来,显然是想仗着自己的重型兵器与他硬拼,而他肩上的矮人则整个身子团起,越过秦思远的头顶,手中的细剑扎向他的背后。 “我就不信,以你的功力还能强过我十二重的‘太初’功!”秦思远心中暗暗冷笑,不避不闪,原式迎上前去。对手会联手出击,倒也在他计算范围内。而方才的一拳所形成的威势,无疑让他对自己的武技有了更大的信心。 “轰”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大作,巨大的旋风将地面的青草刮起,四处乱飞。大汉的呼吸一阵紧缩,连退了三大步。秦思远的身子也是一顿,他以左足为轴,迅速在地上划了一个圆,回过身来,左手屈指弹出,正中矮人的剑尖,令他的偷袭落空。矮人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到大汉的肩上,发出激烈的喘息声,显然秦思远那一指虽然是仓促弹出,但力道也大是不轻。 大汉发出一声怒吼,大跨一步,仍是举锤相击,矮人却一个后翻,到了大汉的胯下,接着一连几个翻滚,从大汉的胯下穿过,到了秦思远的身前,一柄细剑快如闪电,急攻他的下盘。这两人配合得纯熟默契,联合攻击的威力,远远不是两人的武功相加那么简单。 秦思远小时候学武功时,内功修习的是“不动邪心”,招式修习的是剑法,后来云飞传了他“开鼎传薪”**后,他便放弃了单一兵器的修炼,因为“开鼎传薪”**的特点之一就是不拘成法,花草木石、身体发服都可作为兵器,也没有固定的招式,皆因对手的情况而定,随手所创,随时而变,加之他承继了云飞一生的打斗经验,因此可以说他既没有兵器可用,也有无数的兵器可用,既无招式可用,也有无数的招式可用。 对方的功力虽然高强,配合虽然默契,秦思远却并不慌乱,他上面以硬碰硬,双拳交相击出,强劲的拳风将大汉的巨锤挡在身外,底下则以玄对玄,双脚连环踢出,专门寻找矮人的手腕。两人刚猛迅捷的攻势顿时被他挡住。 大汉忽然巨吼一声,松手飞锤,巨锤向秦思远的头顶落下,同时,他巨大的身子好似一颗流星般直冲秦思远而来,前进的速度无以伦比,可以说锤刚脱手,人已经破空而进,到了秦思远的跟前。 与此同时,矮人也是松手扔剑,细剑带着一缕寒光向秦思远的下腹射去,而他则在地上一个翻滚,到了秦思远的脚下,将他的双腿紧紧抱住。 山鸾秀和言行益同时惊叫出声,她们原本见秦思远以一敌二,仍然占着上风,虽然打斗得非常激烈,却也不怎么担心,不曾想还是低估了这两个人的烈性,处于下风的他们竟然会使出这样不要命的的招数来,显然是想要不顾一切和秦思远决个胜负了。 山鸾秀和言行益同时抢出,想对秦思远施以援手,还未到达三人的跟前,场中的打斗已分出了胜负。 身陷危局的秦思远也被大汉和矮人两个的这一招吓了一跳,两个人配合默契,在还没有完全落败的情况下就使出这样的绝招,应该说是他没有想到的。看来这二人的争强斗狠之心不可小瞧。 千钧一发之际,云飞传承给他的打斗经验终于起了作用,秦思远完全发挥出这段时间在武技上的收获,他深吸了一口气,全身的功力尽出,出右拳,先将大汉的铁锤击飞。 此时大汉已到了他的身前,一只醋钵大的铁拳向他的胸口击来,拳未到,强劲的拳风已将秦思远的衣襟冲击得紧贴在他的身上。 秦思远将一口真气运转到胸前,硬接对方一拳,出左掌,拍在大汉的背上。 “噗”地两声响,大汉的铁拳和秦思远的左掌几乎同时击上对方的身体,如中败革。大汉的后背一阵巨震,只觉一股炽热的劲气直涌进他的体内,他忍不住“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洒了秦思远一头一脸。秦思远也不好受,但觉胸口灼热无比,随即整个前胸立刻麻木起来,身子一阵剧烈地摇晃,好在他的体质不同于常人,承受打击的能力远非一般人所能想象。他的胸口一缩,对方透体的拳劲有一部分被他的内力引导着流向丹田,随即大喝一声,双腿猛力一挣,矮人的双臂顿时骨折,矮小的身子也抛到了几丈开外,他的那柄细剑却深深扎入了秦思远的大腿中。 这一下两败俱伤,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应该说会出现这样的结局,原因在于秦思远的打斗经验还是不足。他若能及时闪避,比如说仰倒在地,避开大汉的攻势,先将矮人的双臂弄开,再回头攻击,断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如今一步失算,终究是两败俱伤了。好在他的功力毕竟要深厚的多,与对方二人的伤势相比,他的伤要轻得多,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大汉此时已跌坐在地,山鸾秀和言行益也顾不得去看他二人怎样,他们这时候扑到秦思远身边,刚好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山鸾秀和言行益在仔细察看下,才知道秦思远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轻微的内伤,至于那扎入大腿上的剑,也没有伤到他的筋骨,二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山鸾秀拔出秦思远腿上的剑,言行益拿出一个药瓶,从中倒出一些药粉在伤口上,然后用一方布帕将腿细细包好。秦思远顿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滋味从伤口的部位传出,伤口也不怎么痛了,他不禁越发欣赏起言行益的医术来。 秦思远道:“行益,你去将他们二人治疗一下,他们将来对我大有用处,不可让他们残废了。” 言行益点点头,走到大汉的跟前,给他把了把脉,拿出一粒药丸让他吞下。大汉睁开无神的双眼看了秦思远一眼,见他一脸友好的神色,竟没有拒绝,吞下药丸闭目打坐。言行益再走到矮人跟前,在他的双臂上摸了摸,然后到林边折下两根树枝,将他的双臂接好绑牢。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碍,充分显示了他高超的医术。 第二卷 暗战 第三十章 山中征兵 待这一切做完的时候,秦思远吩咐山鸾秀和言行益坐下休息,等待着大汉运功完毕。山鸾秀却坚决不坐,掏出一方秀帕,温柔地擦拭着秦思远脸上的血迹,明媚的大眼中盈盈地布满一层水雾。 待大汉打坐醒来,秦思远问道:“你们二人刚才自称是大洪双雄,那么名字是什么?” 大汉答道:“我叫乔壮,他叫乔精,我们两个是双胞兄弟,他是哥哥,我是兄弟。” 秦思远心中暗暗好笑,想不到同胞兄弟的体形竟有这么大的差别,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了。他忍住笑意,问道:“你们刚才提到的玉小姐,名字是不是叫做玉琼瑶?” 乔壮道:“你怎么知道,你认得她吗?” 秦思远道:“当然认识,再熟悉不过了。她让你们到巴中郡去投靠秦思远,对吧?” 乔壮惊奇地道:“你真厉害,不仅武功这么高,连这些事都知道。” 乔精说道:“兄弟,哪是他厉害,分明是我们刚才说的话被他听到了。” 乔壮道:“我们刚才提到了秦思远吗?”他摸了摸头,又说道:“是了,我记得刚才好象提起过。” 秦思远道:“你们要到山中了解义军的情况,然后告诉秦思远是吧?我看就不用了,因为秦思远压根就没有打算对付义军。” 乔壮不信道:“你见过秦思远吗?你怎么知道他的心事?” 秦思远神秘一笑,说道:“我当然见过秦思远,我不仅是玉琼瑶小姐的好朋友,也跟秦思远熟得不能再熟,他的心事我全知道。” 乔壮兄弟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秦思远说道:“你们不相信?那我说说玉琼瑶的特征。她是不是喜欢穿一件棉麻白衣?她是不是长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她是不是对黑白两道的看法与一般人不同,尤其是对魔门的看法与她师门的意见大不一致?” 乔壮兄弟顿时无话可说,他们虽然和玉琼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她身上的几个主要特征和秦思远说的一般无二。 秦思远道:“我看你们两个不如跟着我吧。” 乔壮道:“那可不行,玉小姐让我们去投靠秦思远,我们已经答应了,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秦思远道:“这样吧,我答应将来一定将你们送到秦思远的身边,另外也不让你们做违背玉琼瑶意愿的事,在此之前就跟着我,怎么样?” 乔壮心里已有了几分愿意,毕竟秦思远若是强行不让他们离开,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再说对方的条件也算比较宽松。他将目光投到乔精的身上,后者与他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乔壮转向秦思远,说道:“好吧,但你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 秦思远说道:“这个你放心,我若说话不算,以后玉琼瑶和秦思远都会找我的麻烦,我还不愿意得罪这两个人哩。” 山鸾秀的一颗心全放在秦思远的身上,见他要收留乔壮二人,也没怎么在意,她认为秦思远既然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因此将乔壮伤她的事抛在一边。言行益倒是明白了秦思远的身份,可一来他的话本就不多,二来秦思远是魔门的门主,所作所为也轮不到他来干涉,所以也没有吭声。于是秦思远收留乔壮二人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行人重新上路,秦思远三人虽然受了伤,但对他们这样的高手来说,这点伤也算不了什么,何况还用了言行益这个医术高手的伤药。因此剩下的路程他们非但没有减速,为了在天黑一前赶到目的地,他们反倒走得更快。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山鸾秀的山寨,秦思远顿时为山寨美丽的景色所迷。这是一个风景美丽、古朴的山寨,坐落在一片大山岭上。这一片山岭象一对翅膀硕大,展翅欲飞的岩鹰,山寨恰好落在壮实的鹰背上。山寨傍着悬崖绝壁,藏在白云深处。远远望去,真有似“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的诗情画意。山寨四周古木参天,绿树荫森,寨中桃李特多,想必每到春暧花开时节,定会是桃李争艳,如在画图中。寨上有上千家高山族人,都住着五柱八桂、四品排房,板壁油漆发亮,窗棂雕龙刻凤,火塘地楼样式古朴。阶沿、坪场、寨路一律用方方正正的青石板铺就,平整洁净,古朴优雅。 山寨四周皆为巍峨险峻的大山,有的山像“双龙抢宝”、有的山像“金龟望月”、有的山呈“品字”形、有山相“八仙峰”,群山相互媲美。两条秀丽的河流从山寨的两侧流下,在山寨前的脚下汇合,共同为山寨塑造了一片肥沃的河滨田园。左侧的那条河流,在流经山寨的这段,有着自己独特的风貌,它首先在这里转了一个大弯,然后顺着古老的河床,傍山穿寨,悠扬而去。这河水洁净清亮,如同玉液,奔流不绝。河中有珍贵“娃娃鱼”,河岸边有绿柳翠竹,还有筒车在咿咿呀呀地转动,以及靠水力带动的石碾盘也在咕噜咕噜地奔旋。 在山寨的后面,有一座鼓楼,楼旁古木参天,苍翠绿郁。鼓楼为三重檐歇山顶屋面,木结构建筑,覆盖小青瓦,其下层呈四方形,空间宽敞。楼高约三丈,占地六丈见方,整个建筑结构以中间独柱为中心,周围十六根外环檐柱为衬。利用逐层内收的粱、枋、瓜柱、檐柱支撑挑出屋檐。结构无一钉一铆,撵横穿斜插,衔接紧密牢固。前后留进出通道。左右柱外,设置美人靠坐栏,供人坐息。其用料粗大,结构严谨、工艺精湛。 秦思远还沉浸在如此美景中,山鸾秀却一股风似地冲进了山寨。不多久,山寨口出现了一群青年男女。男的在头顶挽着发髻,穿着自家纺织的无领右开衽铜扣青布衣,直筒大裤管青布裤,身佩腰刀。女性则穿着蜡染衣裙,花色不多,以方块和线条为主要装饰,配以色彩鲜艳的刺绣,胸前挂有少量银饰。 男子在寨门前吹奏芦笛、芒筒,姑娘们则用牛角杯向秦思远等人敬上米酒。一曲芦歌奏毕,三通鼓声响起,寨门大开,山鸾秀伴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走出寨门。山鸾秀笑嘻嘻地看着秦思远,不发一言,那中年妇女也不住地向秦思远打量,倒有些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 又是三通鼓响,中年妇女仿佛清醒过来,向秦思远等人做了请的手势,说道:“远方的客人请到寨中歇息吧。” 山鸾秀向秦思远做了一个鬼脸,随后与中年妇女在前面引路,秦思远等人跟着她们,沿林中石板小道往前走,不久之后到了一座厅堂。厅堂中已有很多男女,男的拿着芦笛、芒筒,女的则手持花帕,见到他们进来,男子开始吹凑起来,女的也表演起歌舞。 山鸾秀见秦思远一脸茫然的样子,走到他跟前,说道:“这表演的是芦笛歌舞,是我们高山族人最隆重的欢迎客人的仪式。” 秦思远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但也对高山族人的热情好客非常欣赏。 歌舞表演结束后,中年妇女带着秦思远等人来到一露天广场,这里已摆好了酒宴,地上则燃起了篝火。几个有些年纪的老者见到秦思远等人,都站起身来相迎。山鸾秀介绍说他们都是族中的长老,特地来迎接尊贵的客人。秦思远自免不了与他们一阵客套。 晚宴非常丰盛,那香气扑鼻的腌肉,滑脆爽口的笋子厥菜,酸辣开胃的酸玉米,令秦思远等人胃口大开。在喝那碗浓浓的野鸡汤时,乔壮甚至最后连碗都舔干净了! 晚宴的气氛也非常热烈,自始至终伴随着歌舞的表演。姑娘们跳着欢快的舞蹈,一个个鲜花也似的面容,杨柳也似的腰肢。小伙子们演奏着乐器,健壮精神,气韵十足。中间的时候,一些姑娘拉着秦思远等人去跳竹竿舞,结果小脑不发达的乔壮和太过专业的言行益一个被夹哇哇大叫,一个被夹得冷汗直流。那些帅气的高山族青年都看得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 这一顿宴席直到深夜才结束,乔壮等人早已烂醉如泥。由于没有使用内力化酒,秦思远也醉得厉害,只隐隐约约记得好象是山鸾秀抱着自己进的房子,还给自己洗了一番,其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思远刚刚走出房门,就碰到山鸾秀,后者问道:“大哥,你的酒醒了吗?” 秦思远说道:“醒了,昨天只顾着喝酒,连征兵的正事也忘了说。” 山鸾秀道:“你放心,我已向族中长老们说过了,他们安排好了人,今天就到各山寨去征召。” 秦思远道:“那么说没有我什么事了,我该干点什么呢?” 山鸾秀道:“你难得来山中一趟,我就陪你到处看看吧。” 秦思远点头道:“也好,这山中的美景确实吸引人,若是没有什么事,真想在这里住下去。” 山鸾秀笑道:“那我们将来老了的时候,就住到山中来吧。” 秦思远道:“行,不过你得给我多生几个孩子,等我们老了的时候,也好有人照顾我们。” 山鸾秀轻轻擂了他一拳,说道:“你可真是想得远!” 秦思远道:“这叫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你可得一定努力哟!”。 山鸾秀拉着他的胳膊,咯咯笑个不停,屋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远处看着他们的中年妇女,脸上也露出了欣慰之色。 山中的征兵进行得非常顺利,由于前方打胜仗的消息已传遍了各个山寨,族民们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再加上族中的第一美女亲自回山征兵,年轻力壮的高山族人都踊跃报名,不到三天,已征集了一万战士。秦思远将他们简单地训练了一下,便带着他们踏上了通往长宁城的路。 -------------------------------------------------------------------------- “风帅,有一位叫玉琼瑶的小姐来访,说是风帅的旧识,见是不见?”一名亲卫匆匆走进风夕舞的书房,报告道。 “是吗,难道是她?”风夕舞放下手里的书卷,疑惑地问了一句,随即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说道:“快快有请。” 亲卫快步去了,风夕舞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裙,随后向客厅走去。 客厅里,玉琼瑶一身白布麻衣,神情恬淡地看着墙壁上的一幅字画,那上面是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胸怀天下”。 听到厅门口传来的脚步声,玉琼瑶缓缓地转过身来,仔细地打量了来人一番。只见她欣长的身材,紧身的青色长裙将她完美的曲线毫无保留地现了出来,丰满的酥胸茁壮的挺立着,小蛮腰下的香臀楚翘着,一双修长的**使她更有种傲视天下男子的气势。秀发飘洒到笔直的腰肢,随意而自然。 五官汇聚天地灵秀,即便用雕琢形容仍显粗糙乏力,那眸光、眉宇、表情充斥阅尽人间风景以至包容一切的宁静而淡然的气息,冷淡反而加重吸附人魂魄的魅力。只有从眸子深处闪现的一缕锐利的寒光,使她看起来隐隐有叱咤疆场的大将军风采。 玉琼瑶对着同样打量着自己的风夕舞微微一笑,说道:“夕舞妹妹,还记得我么?” 风夕舞也报以灿烂的一笑,说道:“琼瑶姐姐,若是事先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真是认不出你,想不到你变得如此漂亮,我简直不敢相认了!” 玉琼瑶笑道:“你也不是一样的漂亮?人们都说风帅是帝**中的凤凰,可是一点都不假!” 风夕舞道:“我比琼瑶姐就差远了,这北国的风沙都让我的皮肤变粗糙了,哪像你,简直是跌落人间的仙子!” 玉琼瑶道:“我们就不要相互夸捧了吧,还不让人给我上杯茶来,我可是赶了很远的路哩!” 第二卷 暗战 第三十一章 抢劫行动(一 风夕舞失笑道:“你看我,只顾高兴,连这都忘了,真是失礼。来人,给玉小姐上茶。” 随即请玉琼瑶就坐。 一个亲卫将茶送上来,玉琼瑶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说道:“我们已经有五年没有见面了吧,想不到妹妹短短几年间就坐到了元帅的位子,可见妹妹才华不凡哪。” 风夕舞道:“是啊,五年前,我随师傅到天心阁拜访令师,与姐姐一见投缘,此后再没有相见的机会,我时常想念你哩,可惜军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去拜访你。” 玉琼瑶道:“我听说妹妹心怀天下,时时以解救天下百姓为己任,今日一见,果然不假,看你墙上的字画就知道了。” 风夕舞叹道:“解救天下百姓谈何容易,那只不过是美好的愿望罢了!那字画是铁流元帅生前送给我的,他希望我能时时记着天下的百姓。可帝国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我一人之力又能成什么事?便是铁元帅本人,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玉琼瑶道:“妹妹若真有解救天下百姓的心,也不是没有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风夕舞问道:“琼瑶姐姐此话怎讲?” 玉琼瑶道:“妹妹认为如今的帝国还有复兴的机会吗?” 风夕舞沉思了一下,说道:“我看很难,且不说皇帝陛下才能平平,无所作为,即使他现在想有所作为,也无力回天了。” 玉琼瑶道:“不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帝国目前已积重难返,指望那个朝廷来复兴帝国,那是不可能了,要想解救天下的百姓,还需另寻它法。” 风夕舞疑惑地道:“玉琼瑶姐有什么好的办法?” 玉琼瑶道:“朝廷既然没有指望,那就只有另外寻找一支力量取代他了。” 风夕舞沉默了一下,说道:“琼瑶姐姐的意思是要将朝廷推翻?” 玉琼瑶道:“朝廷**到这个程度,即便不去推翻它,恐怕它也坚持了不多久了,何况现在外有鞑凶人的威胁,内有流民军起义,各州也蠢蠢欲动,帝国这庞然大物还怎能站立下去?” 风夕舞道:“琼瑶姐的师门不一直都是朝廷正统的拥护者吗?怎么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 玉琼瑶摇头道:“天心阁支持的是能让天下百姓过安稳日子的朝廷,并不是如今这**的朝廷。” 风夕舞沉吟不语。玉琼瑶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她毕竟做帝国的官员多年,现在突然要去推翻朝廷,她一时也难以下定决心。 玉琼瑶问道:“听说南宫布武已向你求婚,可有此事?” 风夕舞点点头,说道:“是有这事,可我觉得这其中并不是那么简单,也就没有急于答应他。” 玉琼瑶道:“这就对了,南宫长春早有谋反的意图,他的手里掌握着闪电军团,在军中有强大的势力,如果再能让儿子与你联姻,帝国内就没有一支力量与他抗衡了。” 风夕舞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当年铁流元帅就提醒过我,不可和左右二相走得太近,否则不会有好的结局。如今南宫布武贸然向我求婚,我就怀疑他有其它的目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家族想造反罢了。” 玉琼瑶道:“他们造不造反,倒不是主要问题,若是南宫家族一心为民,就算他们造反成功,也不是坏事,问题是南宫家族纯粹是为了满足私欲,没有一点为民的心。” 风夕舞问道:“那琼瑶姐认为哪一支力量入主朝廷会比较好呢?” 玉琼瑶道:“目前帝国内有可能入主朝廷的最大几支力量分别是右宰相南宫长春、吴州总督孙宣、齐州流民军首领张觉,但他们都有致命的弱点。” 风夕舞问道:“什么弱点?” 玉琼瑶道:“南宫长春和孙宣是为了满足私欲,没有心怀百姓的觉悟,张觉虽然代表平民百姓的利益,但对贵族世家、商人富户太过苛刻,因此他们入主朝廷后未必是帝国之福。” 风夕舞道:“这么说来,琼瑶姐姐认为目前还没有一支合适的力量了?” 玉琼瑶摇头道:“不,有一支力量,不过他目前还不强大。” 风夕舞问道:“是谁的力量?” 玉琼瑶道:“左相秦重的儿子,巴中郡郡守秦思远所代表的力量。” 风夕舞吃惊道:“琼瑶姐没有说错吧?秦重贪图权贵,天下皆知,他的儿子怎会给天下老百姓造福?” 玉琼瑶坚定地道:“妹妹你错了,秦思远和他父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有一颗解救天下百姓的心。”接着她将秦思远在巴中郡的所作所为介绍了一遍。 风夕舞道:“我前些日子听说巴中郡出台了打击贵族世家的政策,还以为是南宫长春在攻击秦重,这么说来那都是真的了?” 玉琼瑶点头道:“千真万确!” 风夕舞问道:“琼瑶姐是要我与秦思远联合?” 玉琼瑶道:“是的,原本以你的才华和胸怀,也可以争夺帝位,只是你乃一介女子,身份很难为帝国子民接受,加上没有背景,成王成帝非常的艰难,所以我才劝你支持秦思远。” 风夕舞道:“这事太过重大,我还得深思熟虑才行。” 玉琼瑶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妹妹,你相信我吗?” 风夕舞见她的眼里充满真诚,说道:“当然,我虽然已有多年没有见过姐姐,但也从江湖人士口中听到过你的所作所为,都说你有一颗仙子般的心哩。” 玉琼瑶道:“那好,你听我一句话,无论如何抽个时间到巴中郡看一看,我相信你会不虚一行的。” 风夕舞点点头,说道:“我会认真考虑姐姐的建议。好了,我们不说这些烦心的话题了,我们姐妹几年没有见面,该说说女儿家的贴心话了。” 玉琼瑶道:“对,一见面就说这些大话题,难怪妹妹有些烦了,我们就说些别的吧。” 两个优秀的女子开始了女儿家之间永远谈不完的话题。 -------------------------------------------------------------------------- 高珙城距长宁城两百余里,坐落在广南河畔,是广南河以东最大的一座城,也是最富裕的一座城。高珙城有官兵三千,这在城一级城池中是不多见的。 尽管有这么多的军队,高珙城的城守林德利还是不敢大意,因为两百里外的长宁城已被高山族义军占领,前不久州府前去剿灭的大军损兵折将,大败而回,可见义军的实力不差。虽然高珙城在长宁附近的几个城中离它最远,但谁知道义军会什么时候打过来。因此近几天来,林德利命令手下的军队加强了警戒,不仅对过往的商旅严加盘查,晚上还增加了城门上岗哨的数量,想来义军的少量部队是很难对高珙城构成威胁了。 林德利的谨慎确实给秦思远的行动带来了麻烦,高珙城的官军数量比一般的城多,这一点秦思远从暗影的口中已经得知,但他认为那不是大问题,因为他和山扎敖的计划是在晚上进行抢劫,一击即退,不与官军多作纠缠,官军就是多个千把人,也不会构成大的威胁,只要不是防守太严,他们的队员能够混进城就行。所以他们还是选定了这个离长宁最远,也最富裕的城池。哪知到了附近后,又得到暗影的消息,官军突然加强了戒备,对来往的商旅盘查得很严,没有官府路引的一律不准进城。秦思远他们准备的路引并不多,因此一个下午只有百十来个盗贼团的队员混进了城。 秦思远和山扎敖带着七百队员趴在广南河边,他们总共有一千人,一百多人混进了城里,还有一百人被秦思远留在城东照看马匹,以作接应。他们打算抢劫成功后直接从东门杀出,与城外的队员会合,远飙而去。队员都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骑马训练,策马狂奔已没有问题。 秦思远和山扎敖之所以选择从西边进城,是因为这边不是官军的重点防守方向,这里地势不开阔,不适合大军行动,再说义军要想从西边进攻,也必须从东边绕过来,官军也来得及调整部署。没有想到的是林德利谨慎的有些过头,不仅东面加强了戒备,在西面的城墙上也增加了岗哨,虽然不如东面的密集,但也令他们偷进城的困难增加了很多。 “怎么办?恐怕很难不惊动哨兵进城了,到底还干不干?。”趴在秦思远身边的山扎敖轻声问道。 “干!”秦思远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先上去将最近的一个哨兵干掉,放下绳索,你让穿着官军盔甲的队员上去,我再去干掉稍远的哨兵,让队员依次接替我的位置,这样将西城墙上全部换成我们的队员,余下的事就好办了。” “好,就这么办。”山扎敖也是性格坚毅之人,当然不愿意轻易放弃。 “等会让队员动作轻点,千万不可惊动了其他的哨兵。”秦思远叮嘱道。 “我知道,你自己要小心。”山扎敖答道。 秦思远点了点头,向城墙边潜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山扎敖看得大为佩服。 到了城墙脚下,秦思远双掌贴着墙壁,两只脚尖顶在墙上,开始向上爬去。他的身上穿着官军的盔甲,不能用整个身子靠着墙壁爬,以免发出摩擦声。这种攀爬的姿势非常消耗功力,若非他内力深厚,是很难做到的。 接近城墙顶的时候,他才将身子贴在墙壁上,一手搭着城墙的边沿,悄悄探头去观察城墙上的情况。 一双宽大的脚在他的眼前来回晃动,秦思远顺着这双脚往上看,只见那个官兵怀里抱着一杆长枪,一边在城墙上来回走动,一边打着呵欠。秦思远知道己方选择的进攻时机很好,此时正是半夜时分,哨兵刚刚换过岗,这刚上来的哨兵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警觉性要大打折扣。 向远处的哨兵看了一眼,见他也是在那里晃荡,等他转向别处的时候,秦思远动了。他曲指弹出一股指风,正中眼前哨兵的咽喉。那哨兵忽地松开手里的长枪,双手捂着喉咙,却发不出叫声来,身躯缓缓倒下。秦思远迅速翻上城墙,接住长枪,扶住哨兵的身子,将他轻轻放倒在地。再看远处的哨兵时,他正好转过身来,面朝这边,似乎有所感应。秦思远举起长枪向他挥了挥,他才放心地转过去。 秦思远将系着钢钩的绳索固定在城墙上,向下面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朝远处的哨兵走去。离那哨兵两丈远的时候,那哨兵转过身来,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秦思远从身上掏出一块熟牛肉,做出要与他分享的样子,他顿时放了心。 走到那哨兵的身前,秦思远将牛肉递给他。那哨兵感激地一笑,撕了一块牛肉送到嘴里,嚼了几下,还未下肚,秦思远已闪电般出手,一把捏住他的喉咙,他翻了翻白眼,顿时气绝。 秦思远将他放倒在地,转身看时,已有一个盗贼团队员上了城墙,站在第一个哨兵的位子上。 如此这般,不肖片刻,西面城墙上的哨兵已被他统统放倒,都换上了盗贼团的队员,秦思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卷 暗战 第三十二章 抢劫行动(二) 对城墙上的队员作了一番交代,秦思远和山扎敖当先从远离城门的地方下了城墙,到了城里,不久之后,所有的队员也陆陆续续地从城墙上进了城,几名暗影队员也从城里来到了城墙边,与他们接上了头。 秦思远对一名暗影队员问道:“白天进城的人员现在都在哪里?” 那名暗影队员答道:“他们都在金库附近潜伏着,等待命令。” 秦思远对山扎敖说道:“你带四百队员,由密探引领直接去金库抢劫,得手后迅速向东门撤退。” 山扎敖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呢?” 秦思远道:“我去将官军主将以及城守刺杀,让他们失去指挥,这样万一官军发觉的太快,也难以组织部队拦截我们。” 山扎敖问道:“东城门那边恐怕也得做好准备。”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你令手下一名将领帅三百队员,在密探的带领下直接去东门埋伏,一旦城里发生变乱,就迅速夺下城门。” 山扎敖立即叫过一名将领作了安排。 秦思远道:“好,我们现在分头出发,记住,得手后迅速撤退,不管我是否跟上,尽快出城。” 众人立即分头行动,秦思远在一名暗影的带领下,向官军主将的住地奔去。 一路伏伏行行,那名暗影的武功大是不弱,竟未给秦思远前进的速度造成什么影响。不久之后二人来到了一座大院跟前,暗影说道:“这就是那主将的家,我们看见他天黑的时候回的家,现在应该在家里。” 秦思远道:“你在院前等候,我一个人进去,若是有人出来,立即截杀。” 暗影点了点头,秦思远施展轻功,一个翻身,跳到了院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秦思远四周扫了一眼,见东南边有一丝灯光透出,便径直向那里奔去。 那是一个小小的花园,中间有一栋二层小楼,灯光就是从小楼的楼上发出。秦思远正准备上楼,忽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他赶紧隐在暗处。 不久之后,一个娇俏的侍女走了进来,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一个食盒,向小楼走去。秦思远暗道一声“天助我也”,一个箭步上前,捂主侍女的嘴巴,压低声音说道:“不许出声,否则没命!” 侍女吃了一惊,手里的灯笼和食盒再也提不住,往地下掉落。秦思远一手捞住灯笼,一脚挑住食盒,说道:“不要惊慌,我不会把你怎样的,你先将东西拿好,再小声回答我的问话。” 侍女点点头,重新将两样东西提起。秦思远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问道:“这是谁住的地方?” 侍女小声说道:“是将军的小妾住的地方。” 秦思远问道:“你们的将军是否也在这里?” 侍女点头道:“是的,将军今晚在这里过夜。” 秦思远大喜,问道:“他们还没有睡么,这么晚了你还送食物?” 侍女说道:“将军的小妾饿了,我给她弄了些消夜来,将军已经睡下了。” 秦思远道:“好,你在前面走,不许瞎说,我就在你后面,事了之后自会放过你。” 侍女颤颤巍巍地上了楼,走到有灯的房门前,喊道:“夫人,夜宵来了。” 房里传出一个懒庸的声音:“你这死丫头,叫你去弄些夜宵,结果弄了这半天才来。”随着她的声音,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露出一张俏丽的脸。她用责备的眼光看了侍女一眼,随即注意到了她身后的秦思远,脸上露出惊鄂的神情,张了张嘴,就要发出声音来。 秦思远一股风似地从侍女身边掠过,顺手点了她的穴道,在女人发出声音之前捂住了她的嘴,拖着她往房里掠去。女人仅穿了一件内衣,丰满的身体由于挣扎在他的身上不停地摩擦着,有种说不出的旖旎滋味,不过秦思远现在可没有猎艳的心思,他将女人拖到房屋的中间,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扔到一张椅子上,迅速向床边扑去。 床上的男人已经醒来,他刚刚跃起身子,秦思远已经扑到,一掌拍出。男人虎吼一声,双拳出击,脸上的短须根根竖立。秦思远冷笑一声,掌势加速拍出,只听“轰”的一声响,拳掌相接,那人庞大的身子向后跌飞,直撞到床后的墙上。他张口喷出一股鲜血,身子沿着墙壁无力地滑下。 秦思远不等他爬起来,跃到床上,又是一拳击出。那人抬手欲挡,手臂刚碰到秦思远的拳头,便发出“噼噼啪啪”的响,骨头全碎了。秦思远的拳势不停,轰在他的胸膛上,将他的整个胸部击得凹了下去,那人又喷出一口鲜血,抽搐了几下,便寂然无声。 秦思远跳下床来,在床边的将军服里搜出一块令牌,又走到门口将侍女抱到房里,才对惊恐莫名的女人说道:“不要怨我,要怨只怨你丈夫做错了官。你们的穴道两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相信那时候我也去的远了。” 他拍了拍侍女的头,走出房外,随手将房门带上,迅疾下楼。由于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加之又是府里人的禁地,因此发生的一切倒没有惊动别人。 出了院子,秦思远见那名暗影正警惕地四下张望着,他打了一个成功的手势,让暗影带着他向城守府奔去。 -------------------------------------------------------------------------- 金库所在地,山扎敖带着的盗贼团队员正在与看守的官兵进行激烈地的短兵相接。 金库是高珙城的重兵防手地带,平常这里就有两百名士兵看守,这两天林德利仿佛有预感似的,又下令增加了一百士兵。现在虽然是晚上,可官兵们接到了严令,心神一点都不敢放松,哨兵不停地来回走动,让刚刚赶到的山扎敖有难以下手之感。 山扎敖皱了皱浓眉,令手下几个精锐的队员上前将哨兵干掉。这几人都是高山族中狩猎的高手,自有一套偷袭的办法,他们选择了几个哨兵视线难及的位子,伏在地上悄悄向哨兵接近,嘴里含着他们狩猎用的一种特制吹管,那里面有带着麻醉药的钢针,用嘴吹出,钢针射入猎物的身体,能很快将其麻倒。 刚开始的时候还比较顺利,队员放倒了五个哨兵,但到第六个的时候,那个哨兵刚好侧了一下身子,钢针从他的颈边滑过,落了空,紧接着他就发现了趴在地上的敌人。哨兵迅速将手里的一个竹哨放到嘴里吹了起来,凄厉的哨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偷袭队员连忙吹出钢针将他麻倒,可金库的房子里已传出官兵的呼叫声,随即大批的官兵涌了出来。 山扎敖暗叹一声,当机立断,下令强攻。他令一名将领带着部分队员前去打开金库,搬运饷金,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向官兵进攻。 挥舞着巨大的钢斧,山扎敖一马当先向官兵冲了过去。一个官兵举枪刺来,山扎敖一斧劈出,将他长枪劈成两段,紧跟着一斧,将他连人带盔甲劈成两半,猩红的鲜血洒了一地。山扎敖也不停留,大步迈进,又劈倒了两名拦在身前的官兵。 身后的队员也忘命的向前冲杀,他们虽然都是在高山族中身才比较矮小的人,但也和一般的官兵个头差不多,且都是狩猎的好手,单兵作战能力仍在官兵之上,又都勇猛过人,此时一味前冲,官军顿时抵敌不住,连连向后退却。不多久,盗贼团的队员们已杀透官军阵形,到了金库门口。 那受令搬运响金的将领一斧将门上的巨大铁锁劈落,紧接着一斧将门劈开,带着手下的人冲了进去。山扎敖则带着另外的队员将官兵不断地向两边压缩。 过不多久,进入金库的队员一人搬着一个装满金币的箱子走了出来,等他们全部出来后,为首的将领向山扎敖喊了一声:“首领,任务完成,可以撤退了。” 山扎敖随手将一个官兵劈飞,命令道:“全体撤退!”掩护着搬运饷金的队员向外撤去,剩余的官兵想阻止,可他们的兵力本在盗贼团之下,又被他们一阵砍杀,死伤了不少人,如何阻拦得住?可也不敢轻易放弃,只是跟在他们后面追杀。 一行人冲到街上,前面传来震天的脚步声,原来是巡逻的官兵听到这里的喊杀声,赶了过来。山扎敖命令搬运金币的队员在暗影的带领下先向东门撤退,自己则带着一部分队员边阻击边撤。 城里的喊杀声已惊醒了林德利,他这几天本有些心神不宁,睡眠不是很好,喊杀声一起,他就醒了过来。匆匆地穿上衣服,他赤着脚跑出卧房,一路跑,一路喊着卫兵。那些卫兵早就被喊杀声弄得心神不定,听到城守大人的喊叫,自是一窝蜂似地奔了过来。 秦思远正在城守府里寻找林德利,林德利的叫声给他指明了方向,他将轻功施展到极限,几个起落就到了林德利的所在地,此时卫兵们也刚好到达。 一个卫兵见到他,刚要喝问,秦思远一拳击出,将他的身子击飞老远,空中留下一路血线。其他的卫兵大惊,一部分人纷纷举起武器,向他攻来,另一部分人则护着林得利,向后退却。 秦思远冷冷一笑,拳掌齐出,双脚纷飞,沾上的卫兵无不筋断骨裂,跌飞开去,鲜血四溅。卫兵们见他武功奇高,又是如此的悍勇,都面无人色,可城守大人就在自己的身后,退却是不可能的,只有鼓起余勇,奋力进攻,可又能奈秦思远何? 不肖片刻,秦思远已将身边的卫兵全部击倒在地,举目看时,林德利已被部分卫兵拥着退到了房子里。他正要向里面冲,忽听一阵急促的弓玄声响,接着密集的箭矢从窗户的缝隙里射了出来,封锁了他的前后左右。 秦思远一声长啸,身子如陀螺般急速旋转,带起一阵旋风,射到身边的箭矢都被卷走,没有一支落到他的身上。紧接着,他腾空而起,到了房子的瓦面上,双腿一用力,使出千斤坠,身子带着大片的碎木瓦屑落到了房里,在林德利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脚踏在了他的头顶上。林德利顿时如一堆烂泥般瘫了下去。 秦思远也不去看他,他相信自己的这一脚即便是武林高手也承受不起,何况是不懂丝毫武功的林德利?定然是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接连两脚踢飞了身边的两个卫兵,再一掌将前面拦路的卫兵击飞,秦思远冲出房屋,紧接着几个起落出了城守府,迅速向金库方向弛去。 走到半路,遇上搬运金币的队员,秦思远问道:“山将军呢?” 为首的将领答道:“在后面拦截官军,他让我们先撤退。” 秦思远道:“好,你们继续往东门撤,我去接应他。” 那将领点头应是,带着手下往东门去了,秦思远继续向山扎敖那里奔去。 前行不远,已看到了山扎敖正带着队员一边与官军厮杀,一边缓缓后撤。山扎敖的巨斧确实厉害,翻飞之间,总有官兵倒下。可官军死战不退,他和队员们一时也难以脱身,而且,附近仍有官军在赶来。 第二卷 暗战 第三十三章 抢劫行动(三) 秦思远几个起落来到山扎敖的身前,随手劈飞了一个想上前偷袭的官兵,对他说道:“你速带手下撤退,这里交给我。” 山扎敖也劈飞了一个官兵,说道:“你一个人怎顶得住,我们还是一起撤吧。” 秦思远从身上掏出官军主将的令牌,塞到他的左手里,说道:“不行,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东西出城,你到东门后,若城门没有打开,就利用这个令牌诳开,迅速出城,不必等我。我的轻功高,一个人容易出去。” 山扎敖见他态度严厉,只得命令手下随他撤退,临走时还愤愤地劈死了两个官兵。 官军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去,纷纷追赶,秦思远劈手夺过一名官兵手中的长枪,顺手扭断他的脖子,将他扔到官军阵中,矫健的身影不停地在官军中左冲右突,那杆锃亮的长枪好似一条醒目的蛟龙,不停的穿梭闪耀于阵中,鲜红的枪樱左右游动,在不太宽的街道上形成了一片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每当官军受不住他的攻势后退时,他便持枪挺立街道中央,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拦在了官军的前面。几百官军竟被他一人之力堵在了大街上,难越雷池一步。 山扎敖带着手下赶到东门的时候,发现城门口也在激战当中。原来,他手下一名将领带着三百名队员听见城内的喊杀声时,当即夺了城门。由于他们都是穿着官军的盔甲,初夺城门时倒没有费太大劲,可随后的防守让他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官军在东城墙驻有一千士兵,兵力在他们的三倍以上,开始让他们得手纯粹是疏忽大意所致,一旦醒悟过来,自然是全力进攻,力图夺回城门的控制权。官军在一名千户的带领下分成三批,轮流进攻。他们先用强弓硬矢进行压制性射击,然后由轻步兵进行强行突破。盗贼团的队员虽然个个都是狩猎的好手,但这种正面防守并非他们所长,防守起来相当吃力。尽管挡住了敌人的几轮进攻,他们也伤亡了百十来人。 幸好官军没有重步兵,否则以重步兵远高于轻步兵的强大战力,队员也不可能支撑下去。更幸运的是秦思远有先见之明,一上来就将官军主将和城守刺杀,造成官军的指挥失控,到现在为止,北、南、西三面的官军没有赶来支援,如果不是这样,几百队员早就淹没在几千官军进攻的浪潮中。 山扎敖带领的队员也都身着官军的盔甲,所不同的是他们的手臂上都扎着一条白布巾,以示区别。他见东门的战斗非常激烈,便拿出秦思远交给他的牌子,高声喊到:“将军有令,放他们出城。” 官军千户将信将疑,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己方的人。一些官兵见他手中的牌子确实是将军的令牌,不禁放缓了进攻的节奏。山扎敖随手将一个攻在前面的官兵劈飞,喊道:“将军有令,违令者斩!” 那千户也发现他的令牌属实,再见他带了五百多战士,与先前城门口的队员合在一起,兵力不在自己之下,打下去也落不到什么好处,终于下令停止进攻,让出了出城的道路。山扎敖更不停留,指挥着手下迅速出了东门。 秦思远看到东门外天空中的火箭信号,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一连挑飞了几个官兵,又将长枪向一个军官射去,喊了一声“我去也,不必远送”,几个起落从官军阵中突了出去,直奔西门。那些官军早被他神奇的武功和诡异的杀人手法吓破了胆,见他远去,俱都松了一口气,也不敢放步追赶,只是远远的射出了几箭,却连他的衣服边都未沾上,他就已经去得远了。 不肖片刻,秦思远已到了西城墙下,这里已聚集了不少官军,却因为没有接到主将的命令,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秦思远装成主将的传令兵,将官军骗得向东城而去,自己却会合城墙上的队员,迅速出了城,向东边绕去。 天快亮的时候,秦思远等人终于追上了山扎敖,骑上早已备好的战马,一行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 赤溪是长宁城东北面三白里外的一个郡,该郡在蜀州算是比较大也比较富裕的一个郡,人口超过百万,下辖五城。赤溪的农业比较发达,尤其盛产茶叶和药材,蜀州的茶叶和药材,有四成是由赤溪郡提供的,因此,在赤溪经营茶叶和药材生意的商人不少。当然由于经商的人多了,不少的商人就将生意做到了外地,一些商人便是从江南贩运茶叶和药材,再卖到遥远的北方和西方,如苍蒙草原、西域等地。 杨秋广就是赤溪郡最大的茶叶药材商人,他祖上本是经营药材起家,到了他的曾祖父时,见茶叶的利润惊人,便也操起了茶叶业务,不几年间,生意就越做越大,等他的父亲接手时,赤溪的茶叶和药材业他一家就占了近半。可好景不长,父亲去世后,他的哥哥当家,在一次与西域的某个大商人争生意中掉进了对方的陷阱,不仅将祖上几代攒下的财富输光,更连自己的命都丢了。当时杨秋广还小,只有十六岁,复兴家族的重担却落在了他的身上。好在他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白手起家,短短二十年间就将这两行生意做得比祖上还大,整个赤溪的茶叶药材生意被他占了六成以上。正因为经历了家族起起落落的过程,杨秋广对财富特别地看重,平常就表现得非常吝啬,这引起了同行和老百姓的非议。可杨秋广并不在乎,他认为被别人说两句,总比当一个穷光蛋好。 从赤溪郡到蜀州首府锦城,需要向西南穿过高珙城,再渡广南河西去。杨秋广知道最近这一带出了一股马匪,路上并不平静。他听说前不久这股马匪还抢劫了高珙城的金库,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到锦城去,可自己有一批货必须在近期到锦城交付,迟了就违约了。杨秋广虽然吝啬,但还非常守信,这也是他能将生意越做越大的重要原因之一。 为了保证货物的安全,杨秋广请了一个五百人的佣兵团。佣兵是最近几十年才出现的一个职业,据说是由一个西方人传进帝国的。佣兵团的任务和帝国的镖局是一样的,只是组织结构有些差别,最大的差别在于佣兵团很有些像军队的构成,善于整体作战,这和镖局一般由江湖人士组成,个人战斗力出色是迥然不同的。杨秋广正是听说那股马匪很有些像一支正规的军队,才决定请了一个佣兵团,便于万一有事时可以正确应对。 其实请这个佣兵团杨秋广还是非常心痛的,因为费用就要花去他整批货物的利润。可他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保住那个大的客户是当务之急,至于能不能赚到钱,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考虑了。 挑起布帘看了看前面的路,杨秋广稍微放了心。他的车队现在行走在一片谷地中,两边五十丈外是光突突的小山岭,出了这片谷地,距高珙城就只有二十里,地势也变得开阔,马匪想在白天打劫就难了,且不说佣兵团有强大的实力,就是打不过,只要他们能抵抗一个时辰,高珙城的官军就能赶到,他们可正想报上次高珙被抢的一箭之仇哩! 望着前面已快走出谷口的佣兵,杨秋广对骑马走在身边的佣兵团长战伟说道:“战团长,这一路你们辛苦了,眼看我们最危险的地方已经过去了,等到了高珙城,我请你好好吃一餐,让大家休息一夜再赶路。” 战伟沉着脸说道:“现在说危险已经过去还为时过早,等我们全部出了山谷才能松一口气。至于杨老板要请我吃饭的事就免了,我还是跟弟兄们一起吃的好。”对于杨秋广请他好好好吃一餐的话,他并未流露出任何高兴的意思,因为对方的吝啬是出了名的,一路上多次说过要好好请他吃,结果每次到酒楼后点的都是三菜一汤。 杨秋广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说道:“既然战团长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还请团长多费心,保证我们剩下路程的安全。” 战伟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请你放心,我们既然收了你的佣金,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你们……” 他突然将话打住,目光投向两边的山岭,一张脸变得更为严峻起来。 杨秋广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脸色煞白如纸。只见两边的山岭上出现了不明来路的骑士,开始是一骑,接着是两骑、三骑,从山岭的背面不断的有骑士出现,过不多久,两边的山岭上已站满了黑鸦鸦的骑士,就像两片乌云一下子落在了两个山头上。 战伟虽惊不乱,迅速下令:“一、二、三、四小队在两官道两侧布盾阵,第五小队护送车马迅速冲出谷去。” 他的反映不可谓不快,部署也非常对头,可对手显然不是等闲之辈,断不会让他阵势成形。随着一声号角响起,山上的骑士策马狂奔了下来,一边还不停地放箭。 左边山上领头的骑士的箭矢威力最大,他从策马开始便不停地放箭。他离官道上的队伍尚有五十丈的距离,约合一百五十步,但他箭无虚发,每一箭必射倒一名佣兵。一个佣兵看箭矢飞到身前,举盾相迎,那箭矢竟射透盾牌,深深扎入他的胸膛中,将他的身子带得向后飞出,撞倒了身后的两个佣兵。 右边山上领头的骑士与他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虽然箭矢的劲力没有他的大,却也准确无比,每支箭都从盾牌的缝隙钻入,射到佣兵的身上。一些佣兵虽然没有当场被射死,却也受伤失去了战斗力。 秦思远和山扎敖带领的盗贼团已在此地埋伏了好长时间了。在接到了暗影传来的杨秋广贩运茶叶药材的消息,并弄清楚了他的为人后,秦思远决定对其进行打劫。杨秋广既然为富不仁是出了名的,打劫他也用不着愧疚。在搞准了商队的行走路线和时间后,秦思远和山扎敖经过商量,终于选定了这个谷地作为打劫之地。 几轮箭雨过后,佣兵们已死伤了不少,这时前面的骑士们也到了车马队伍五丈外的地方,强大的冲击力所带起的劲风,让佣兵们的呼吸都变得紧缩起来,他们的恶运才正式开始。 战伟大声吼道:“弟兄们注意,不要乱了阵形,全体盾牌竖立,长枪向前,弓箭兵仰射。” 他的喊声让已经慌乱的佣兵开始镇定下来,纷纷竖盾横枪,中间的弓箭手们则拉弓还击。毕竟他们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和镖局的镖师们不一样,应付这样的场面还是有经验的。 第二卷 暗战 第三十四章 心生毒计 弓箭兵才射出了两轮箭支,前方的敌人已到了跟前,他们已没有机会再发射第三轮弓箭了。弓箭兵们纷纷扔下手中的弓,抽出了腰间的马刀。瞬间前排的盾牌手已和敌人交上了火,刀剑劈砍在长盾上的声音让那些车夫感觉到如此的刺耳。长枪兵纷纷的挺枪往盾牌兵身前的敌人刺去,这些配合他们曾经训练过,此时用起来倒也不生疏。保护好跟前手持盾牌的战友,就是在保护自己的生命。整个战场已陷入了疯狂,不管是盗贼团还是佣兵团,他们都在做着差多同样的动作----挺刺劈砍,每个人口中都发出不同的声音,有吼声,有叫声,有骂声,当然中间也夹杂着车夫的哭泣声。 佣兵团的顽强阻击虽然延缓了盗贼团的进攻势头,但终究无法将他们完全阻止住。战马从山上俯冲而下的冲击力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往往要牺牲两三个佣兵才能阻止住一个骑士继续向里面冲击。佣兵团的兵力本就比盗贼团少,如此以来,不久之后,兵力对比的差距就更明显了,有不少的地方已被骑士们突破了防线,杀入了车马中间,佣兵团也被分割成了几截。 秦思远手中的长枪就像一条蛟龙一样,在佣兵队伍中盘旋飞舞。他的一次突击就让佣兵到处飞跌,让开了一条通道。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在他这样不世的高手面前,那些想抵挡的佣兵完全没有任何的机会还手。只见他只是不断的挥动着长枪,动作是那么的简单,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将长枪刺入敌人的身体,无一例外的长枪都会毫不停留的顺着一条直线从敌人身体的另一端滑出。随着尸体的倒下,鲜血喷涌而出,秦思远根本就没有去躲避这些鲜血,任其洒落在自己和座下战马的身上,这样的战斗已经成为了他的杀人表演。 山扎敖也不逊色多少,他的巨斧力大招沉,每一斧劈下,必有一名佣兵毕命。有的佣兵试图用盾牌去阻挡他的攻势,却往往被他连人带盾劈成两半。 战伟目眦欲裂,他拉起这个佣兵团很不容易,可不想就这样轻易断送在这里。此次本不欲接手这个任务,因为他知道杨秋广的为人,也知道最近这附近出了一股马匪,来无影,去无踪,战力非凡。可终究禁不住杨秋广开出的高价诱惑,将护送任务接了下来,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怒吼一声,战伟向秦思远奔去,他已看出秦思远是对方的领头之人,也是武功最高之人,只要将他击杀,对方的士气将会崩溃,或可挽回败亡的命运,因此他下了决心,一定要与秦思远舍命一拼。 双手大剑带着巨大的力道向秦思远的马头劈下,猛烈的剑风令四周的双方队员纷纷闪避。秦思远朗笑一声“好”,竟不闪避,长枪在空中划了一道美妙的弧线,击在剑身上,爆出漫天的火星。战伟“蹬、蹬、蹬”连退了三步,手心一阵发麻,秦思远座下的战马也长嘶一声,向后挫退了一步。 秦思远喊一声“再来”,一带马缰,向前冲出,长枪闪电般刺出,直奔战伟的胸口。战伟虎吼一声,也不退让,举剑劈向枪尖。秦思远手腕一抖,枪尖经过一个玄妙的变化,避过对方的大剑,从他的盔甲缝隙中扎入他的左肩。 战伟痛哼一声,身子继续前冲,任长枪穿透他的肩胛,大剑直奔秦思远的头部劈出,竟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秦思远眼中掠过一丝欣赏之色,却毫无留情之意,双手握枪,用力一挑,对方庞大的身躯顿时飞向空中,紧接着,长枪回缩,又闪电般刺出,将战伟的胸口捅出个碗口大的窟窿。战伟悲嘶一声,身躯从空中落下,砸到了两个佣兵,当即毙命。 战伟一死,佣兵的士气顿时大跌,盗贼团的士气则更为高涨。此消彼涨之下,佣兵团已溃不成军,不少的佣兵开始逃亡,剩下的一些佣兵虽然顽强抵抗,可很快湮灭在盗贼团队员的铁骑之下。 这一战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以佣兵团的大部灭亡而告终。秦思远和山扎敖也不管剩下的佣兵和商队人员,只是命令队员们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战场,赶着货车迅速离去。 -------------------------------------------------------------------------- 孔定方坐在州府议事大厅的主位上,一张脸阴沉得像六月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坐在下手的几个亲信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的心情确实很不好,一连串的坏消息让他焦头烂额,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扭转眼下非常被动的局面。 坏消息首先是从朝廷那边传来。他曾向皇帝上了一道密折,状告巴中郡守秦思远意图谋反,不曾想朝廷不仅没有丝毫追究对方的意思,反倒对他大加封赏,加封秦思远为一等子爵,在广昭郡守的人选没有确定下来之前代理其郡守之位,拨给巴中郡一百万金币,一万担粮草,三万套武器装备。与此相对应的是,朝廷派吏部使者带朝廷旨意来蜀州对他进行了严加申斥。 紧接着传来的坏消息是摩天岭主将姜承功对自己让他回锦城汇报前方战事的命令推三阻四,说是摩天岭的的防守战刚刚结束,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何况鞑凶人在天水城还有几万驻军,说不定哪天就打过来了,在这个时候断不能离开摩天岭。简直是鬼话连篇!娜云雪的部队总共才十万人,目前大军正在进攻青州,怎么可能还有余力来攻摩天岭?这分明是推脱之词。可惜让他的家属溜出了锦城,否则他也不会这样放肆,将自己的命令不放在眼里了。想到那个平日里对上司还算听话的人因为巴中军的出现,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孔定方恨得钢牙直咬,可心里却有一种乏力的感觉。 还有让人气愤的事,三万官军进攻万把人的高山族义军,先是被对方偷袭,损失了前锋五千兵马,紧接着中了对方的埋伏,再折损一万五千兵力,剩下一万人狼狈退回,而据说义军的损伤不到五千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一股小小的马匪,就让下面的两郡数城不得安宁。七月底,这股马匪撞入高珙城,刺杀了城府主将和城守,还抢走了十几万金币。八月初,马匪打劫了赤溪首富杨秋广,八月上旬至中旬,马匪又连续打劫了几城解送州府的饷金和数家富户。马匪的这一连串动作,弄得广南河以东鸡犬不宁,商旅裹足,官员自危。地方官员富户请求剿灭马匪的信件雪片似地飞来。可这股马匪行动如风,来无影,去无踪,自己怎么剿灭?再说就是知道了他们的行踪,自己又怎敢轻易派兵去剿灭?长宁城的义军整日里演练兵马,对附近各城虎视眈眈,这个大的隐患不消除,有何谈其他? 想到这一大堆令自己极不舒心的事情,孔定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一股巨大的烦躁情绪弥漫全身,恨不得狠狠发泄一通。 坐在他左侧的长史连文斌见他处于暴走的边缘,轻轻咳嗽了一声,一边摇着手里的鹅毛扇,一边慢悠悠地说道:“大人的烦恼属下俱都了解,其实如今我们虽然有些被动,但不是没有扭转局面的办法。” 孔定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问道:“有什么好的办法?” 连文斌说道:“这一连串的事情猛然一看互不相干,可细细一想,实际上它们之间都有牵连,只要找出他们之间联系的关键所在,我们就不难寻求应付的办法。” 孔定方知道自己的这个长史在动脑筋出主意方面很有一套,当即流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它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连文斌说道:“大人可曾注意到,巴中郡守秦思远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 孔定方道:“他不是因病在静养吗?” 连文斌说道:“问题是我们有谁亲眼看见他在巴中郡养病?这一切消息不过是巴中郡府传出来的罢了!” 孔定方疑惑地问道:“你是说他已离开了巴中郡?” 连文斌说道:“秦思远称病不久,巴中郡的军队就到了摩天岭,随后姜承功的家属就不见了。再过不久,长宁的义军中就多出了一个名叫元思秦的黄族参军,义军的作战方式也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随后,广南河以东又出现了马匪,据说其中的一个首领武功高强,手段狠辣。大人可曾想过,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 孔定方思索了片刻,惊呼道:“莫非那个义军参军就是秦思远?” 连文斌点点头,说道:“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大人想想,义军之中怎会平白无故地出现一个武功既高,又对战争之术非常精通的参军?像他这样一个大有本事的人,怎会贸然去加入一支难成气候的义军?” 孔定方点头道:“若是秦思远,就可以理解了,他是在借义军谋反,并趁机培植自己的势力。” 连文斌道:“正是如此,元思秦倒过来不就是秦思远吗?” 孔定方兴奋地说道:“这下可好了,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向朝廷举报秦思远谋反的事了!” 连文斌摇头道:“不可,毕竟这都是我们的猜测,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以左宰秦重在朝廷的势力,我们是无论如何扳不倒他的。” 孔定方问道:“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连文斌说道:“我们的一切麻烦都是由秦思远引起的,我们也可以向他学学,给他制造一些大麻烦,让他没有精力做别的事情,这样我们就可以腾出手来了。我想义军和马匪若是离开了他,消灭起来就容易了。” 孔定方问道:“那么该怎样给他制造麻烦呢?” 连文斌说道:“我们并不需要直接出手,可以借助外力,比如说唐门。” 孔定方疑惑地道:“唐门?” 连文斌点头道:“不错,唐门。大人是否记得唐门有一个弟子投奔了秦思远,当时唐门为此还找过州府,请大人出面说项,让秦思远将那个弟子放回去。大人当时正忙于筹备剿灭义军的事,没有理会。” 孔定方思索了一下,点头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回事。” 连文斌道:“唐门唐老太太在大林寺争夺武林盟主不成,狼狈退回,击败她的人是天心阁弟子玉琼瑶,据说玉琼瑶与秦思远的关系又非同一般。” 孔定方点头道:“这我也听说过。” 连文斌道:“还有,唐门有一个弟子在官军中任百骑长,在追杀义军首领女儿的途中被杀。” 孔定方道:“这也属实,但不能肯定是秦思远做的。” 连文斌阴笑道:“是不能肯定,但我们可以向唐门说是他干的,唐门能分辨出真假么?” 孔定方道:“有道理。” 第二卷 暗战 第三十五章 训练义军(一 连文斌道:“总之,唐门已与秦思远结下了难解的仇恨,如果我们再在从中加以撩拨,并保证州府做他们的后盾,以唐门老太太的脾气,大人说她会怎么做?” 孔定方道:“定然是想方设法加以报复了。” 连文斌道:“唐门的毒药暗器天下闻名,若是他们能将巴中郡的主要人物毒倒几个,大人想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孔定方终于云开雾散,笑道:“当然是秦思远焦头烂额,分身乏术了。” 连文斌道:“我们还可以辅之以别的手段。秦思远不是在巴中、广昭两郡推行阶层平等之策吗?我们就派人到两郡去游说贵族富户反对他,让他再增加一点麻烦。” 孔定方大笑道:“秦思远既然分身乏术,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消灭义军和马匪了。” 连文斌道:“大人这下该安心了吧?” 孔定方点头道:“当然,都是长史大人的计谋好,我们就依此办理,定叫秦思远一个好看!” -------------------------------------------------------------------------- 宽阔的练兵场上,义军战士们正在进行着热火朝天的训练。与官军的数次作战,使他们知道了仅靠个人力量在战场上是很难取胜的,只有靠群体的配合,靠高明的战术,才能打败敌人。因此,天气虽然炎热无比,战士们还是冒着酷暑,顶着烈日,反复地按照秦思远制定的训练方案严格训练。 秦思远制定的训练方案确实很严格,比如说用刀的战士,要在一个时辰内连续挥刀三千次,弓箭手则要连续拉弦一千次,枪骑兵要能一枪将碗口粗的木桩捅穿,刀骑兵则要一刀将木桩劈开。 对于这样的训练方式,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战士不理解。像那些弓箭手,他们本来就是高山族中的神射手,很少有猎物能够从他们的弓箭下逃脱,对于秦思远要求的训练拉弓速度就难以理解了,有些抵触情绪。秦思远对他们解释说,在战场之上,射箭的准确性固然很重要,但在大规模作战时,最重要的还是射箭的速度。因为那时候敌人很多,根本不需要瞄准就能射中,而射击的速度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了。这一点和猎手打猎有很大的区别。 为了让战士们有个形象的了解,秦思远还让战士们扎了很多草人,整齐地排在训练场上,自己与一个神射手做了比试。结果,秦思远在一刻之内射出了一百八十支箭,虽然有五十支落了空,仍有一百三十支射中了草人。而那个神射手只射出了五十支箭,虽然支支命中,但若对面的是敌人,他就少伤了八十人。 经过这样一示范,战士们终于明白了秦思远所说的道理,训练的热情大为高涨,自觉性也提高了。有的战士除了完成规定的训练任务外,还自觉延长训练的时间,增加训练的次数。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的战斗技能大为提高。 山鸾秀也在场中练习,不过她练的是轻功和刀法。秦思远已将天魔气和轻功的法门教给了她,并利用自己深厚的内力帮她疏通了身上的一些经脉。她的练武天赋相当高,加上从小锻炼,体质非常好,因此虽然修炼内功和轻功的的时间不长,可内功也有了一定的功底,轻功更是突飞猛进,成了一个女飞人。秦思远还结合她奔跑如飞的特点,传给了她一套刀法,使她的一把蛮刀成了真正的杀人利器。 看着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战士,山连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对秦思远更加的佩服了。这个年纪不大的黄族人,可真是了不起,不仅自己的武功高强无比,指挥打仗和训练也有非常高明的一套。自己手下原本只知道蛮打蛮杀的士兵,经过他的调教,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成了真正的战士,虽然还不能算是一支精兵,但相信再经历几次战场的磨练之后,定会与帝国的正规军队相比也毫不逊色。 不过,山连横对秦思远也产生了一点点怀疑。这个如此高明的年轻人,为什么不去加入帝国的正规军,却跑到这个小城来,帮助高山族义军?他会有什么目的?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为了图个出息,光宗耀祖吗? 想到这里,这个爽直的义军首领终于忍不住问道:“元参军,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不知是否合适?” 秦思远说道:“首领有什么就问吧,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山连横道:“那好,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为什么会来加入我们的。” 秦思远暗叹一声,他早想到山连横迟早会问他这个问题,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自己的表现早已超出了一般人,像他这样一个身负奇才的人是不会轻易来投靠没成气候的义军的,帝国内有更多的地方,更好的机会让他的才能发挥。 坦然地注视着山连横,秦思远反问道:“请问首领,我和山鸾秀的关系怎么样?” 山连横道:“那还用说,明眼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在我的心里也早已把你当成了她可托付的人。” 秦思远又问道:“那我来这里后所做的一切对义军有利吗?” 山连横道:“这就更不用说了,你帮助我们连打了两个大胜仗,解除了官军的威胁。你还让人运来了大批的粮草武器,使我们的战士不用挨饿,打仗不用赤手空拳。你想出的组织盗贼团抢劫的计谋,使我们获得了大批的钱财物资。你更将我们的部队训练成了正规的军队。这一切无不说明你是在真正地帮助我们。” 秦思远道:“不错,我确实是在全心全意地帮助你们,但也是在帮助我自己,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我还不能告诉你原因,但请你相信我,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不论形势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我永远不会伤害高山族人,关于这一点,我可以我家族的名义发誓。而且我是真心地喜欢山鸾秀,我一定会娶她做我的妻子!”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语气已变得斩钉截铁。 山连横注视着他不算英俊的脸,那上面流露出来的是诚恳、坚定、刚毅甚至睿智的表情,他已被对方的表情深深打动,忍不住动情地说道:“好,我相信你,无论将来怎样,你都是我高山族最好的朋友,是我女儿可依靠的丈夫!” 山鸾秀跑到二人的身边,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问道:“爹爹,大哥,你们怎么了?这么严肃的样子。” 山连横呵呵一笑道:“没有什么,我在和思秦探讨练兵的事。” 山鸾秀怀疑地道:“真的是这样的吗?我怎么看着有些不像?” 秦思远说道:“是真的,我们在商量怎么进行下一步的训练。” 山鸾秀说道:“他们这样训练还不够吗?还能怎样进行训练?” 秦思远说道:“当然不够,他们现在进行的主要还是个人能力的训练,对于如何配合作战,掌握得很不够,尤其是没有进行实战训练。” 山连横道:“你这一说,我也认为确实还有更进一步训练的必要。” 秦思远问道:“首领,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原来的军官是怎么安排的?” 山连横答道:“我们是比武决定,谁的功夫高,谁就当军官,工夫越高的,他的官职就越大。” 秦思远道:“这种做法很不合理。” 山鸾秀问道:“为什么,难道功夫高的人当军官不好吗?” 秦思远道:“打仗和比武是两回事,一个军官的武功高强固然是好事,但战场之上更注重的群体配合和对随时出现的变化的应对。一个军官最重要的是能及时把握战场形势的变化,随时想出应对的办法,将手下战士的整体能力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也就是说对军官来讲,最重要的指挥才能,而不是个人的功夫高低。” 山连横频频点点道:“思秦说的有道理,当初我们一万多人攻击只有两千守军的长宁城,也花了不少时间,还损失了上千的战士,而你仅指挥一千盗贼团队员就偷袭了有三千守军的高珙城,不仅抢劫了他们的金库,还消灭了四五百官军,自己仅损失了一百多人,这就是指挥不同的结果。” 山鸾秀道:“那我们该如何选拔军官呢?又怎么知道谁的指挥能力强?” 秦思远道:“我们可以先将一些战术教给战士们,再按现在的编制将部队分成若干组,让他们进行实战演习,这样既可以使战士们得到锻炼,也可以发现能力强的军官,经常胜利的队伍,他的指挥官的能力肯定要强一些。” 山鸾秀问道:“那些老是指挥打败仗的军官该怎么办?” 秦思远道:“自然不能让他再指挥了,不然到战场上去可是要吃大亏的。” 山连横道:“可这样以来,我们的军官肯定不够用了。” 秦思远道:“我们可以让战士门来推荐军官,因为他们毕竟对身边的人最为了解,还可以让他们自我推荐。然后再让他们指挥演习,从中挑选出一批军官来。” 山连横击掌道:“好注意,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这样训练。” -------------------------------------------------------------------------- 旌旗雷动,战鼓激扬,宽大的练兵场上,两千义军战士分为两方,正准备展开实战演习。虽然只是演习,但由于涉及到各自队伍的荣誉,以及军官的选拔问题,无论是双方的指挥官还是普通的士兵,都憋足了劲,誓要与对手一较高低。 这样的演习前面已进行了好多天,不过那都是以小队为单位,展开百人级的比拼,演习的场面和激烈程度自然与大队千人级的无法比拟,但其效果确实非常好,战士们通过演习,已基本掌握了在战场上整体配合作战的要领,对各种战术的运用已经熟练,以小队为单位的作战能力大为提高,而且还发现了几个很有指挥天赋的军官。 站在练兵场东边的千人队是白方,战士们一律在左手臂上扎上白布,其指挥官是原来的一名千夫长;站在练兵场西边的是黑方,他们的黑布扎在右手臂上,其指挥官则是前几天刚从百人队演习中提拔起来的一名千夫长,名字叫做花岱。 两方的兵力武器配备完全是一样的,都是由刀盾手,长枪手,弓箭手组成,这与实战还是有所差别,因为在实战中,两支敌对的队伍的武器装备、兵种构成、人员数量完全一样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不过,为了选拔有能力的军官,秦思远他们还是做了这样的安排,相信过了这个阶段,以后的演习就会不一样了。 第二卷 暗战 第三十六章 训练义军(二) 三通战鼓声响过,双方的队伍开始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对方推进,到相距一百二十步时,弓箭手开始射击。他们的箭矢都去了箭头,前面用布包上石灰,这样就避免了士兵的伤亡,演习结束后计算士兵身上白点的数量,来评判双方的输赢。长枪也是如此,至于刀盾手用的刀则都是木刀,其目的也是不言自明。 三轮箭射过之后,双方已是短兵相接,前面的刀盾手已开始了拼命的厮杀。虽然是演习,可为了荣誉,士兵们还是非常的投入。 经过一轮拼杀之后,黑方似乎抵敌不住白方的攻势,队伍缓缓向后退却,不过他们还不算是全面的败退,只是阵形的中间逐步向内凹陷,不久之后,他们已成了一个内凹的半月形。而白方的刀盾手见对方两侧的抵抗力较强,中间较弱,就纷纷向中间涌了过去,渐渐地越来越深入白方阵形的中心。 站在指挥台上观战的山连横皱起了眉头,说道:“花岱是怎么搞的,他的队伍实力应不在对方之下,怎么一个照面间就让对方杀入了阵势中心,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对方不久就会将他的阵形凿穿,那时他的阵形可就乱了,变成各自为战,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败局!” 山鸾秀说道:“他是不是想将对方包围起来加以歼灭?” 山连横说道:“那不可能,他的兵力与对方一模一样,如何能将对方包围?思秦不是说过,野外作战,至少要对方的三倍兵力才能将其包围吗?” 秦思远双眼注视着战场,也不回头,说道:“是的,不过我看花岱似乎另有所图,你们看,他阵形前面凹了进去,但左右两边并非一般厚,左边士兵的厚度似乎是右边的三倍。” 二人仔细地观察战场,见情况确实与秦思远说的一样,黑方的阵形几乎被白方分成了两瓣,但两瓣的大小并不一样,左边的士兵数量要在右边的三倍以上,显然是白方有意为之,但花岱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他们却不明白。 战场之上,白方的队伍已经被拉成了长长的一条,前面的刀盾手全部进入到了黑方的阵形中间,中间的长枪手也有大部分杀进去了,唯有后面的弓箭手还没有被卷进去,不过此时双方已纠缠在一起,弓箭已失去了作用,他们都将弓箭挎在身上,抽出短兵器准备应敌。 与白方的部署不同的是,黑方的弓箭手在阵形的中间,当对方的刀盾手杀进来之后,他们的抵挡并不强烈,只是稍微抵抗一下,就向两边让开,阻止对方向两边进攻,将他们逼着向前杀去。就这样,不久之后战场上就成了这样的局势:白方的刀盾兵攻击到黑方阵形的底部,遇到了对方顽强抵抗的长枪手,白方的左右两侧是黑方的弓箭手,虽然弓箭手正面交手能力比较低,但由于白方在中间位子是侧身作战,一时半会也难以将黑方弓箭手击溃,而白方的弓箭手,尚跟在长枪手的后面,准备向黑方的阵中杀入。 秦思远脸上露出了笑意,说道:“白方的弓箭手要遭殃了。” 山连横问道:“何以见得?” 秦思远道:“短兵相接,刀盾手的战力最强,长枪手次之,弓箭手最弱。目前白方虽然处于进攻的态势,但他们的刀盾手被黑方的长枪手顽强地阻挡住,长枪手又是侧身作战,虽然黑方的弓箭手最弱,但都是正面作战,短时间内也能将他们抵挡住。如此以来,黑方就腾出了大量的战力最强的刀盾手,这些刀盾手一旦杀入白方战力最弱的弓箭手之中,很快就能将他们击溃,然后再反身从背后攻击白方的长枪手,则胜局已定。这正是兵法中的以上驷对下驷之法。” 山连横和山鸾秀仔细观察战场上的形势,果然与他说的完全一样,黑方的刀盾手全部在阵形的外围,移动起来非常方便。 白方的指挥官似乎也发现了情况的不对,不断命令刀盾手加快进攻,妄图将对方的阵形击穿,可黑方的长枪手在防守上表现了很强的韧力,白方的刀盾手急切之间,竟不能将他们的防守阵线攻破。 随着花岱手中的令旗挥动,黑方的刀盾手终于全面进攻了,由于他们主要在阵形的左侧,因此他们就像是一片乌云,划了一道弧线,从侧后方杀入了白方的弓箭手中。 白方的弓箭手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不肖片刻,弓箭手们已全部溃散,有些甚至冲入己方的长枪手中,将他们冲得东倒西歪。黑方的刀盾手并不停留,追着对手从背后杀入长枪手阵中。这些长枪手反身非常困难,自是无力抵挡,被对手追杀着冲向己方的刀盾手。 秦思远说道:“好了,大局已定,可以下令演习停止了,这个花岱能力不凡,可以重用。” 山连横也看出白方已无力回天,当即下令终止演习,并让人将花岱叫上指挥台。 秦思远拍了拍花岱的肩膀,说道:“做得不错,你原来是一个百夫长,现在指挥一个千人队,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很不容易了,希望你继续努力。” 花岱挺了挺胸,一张年轻朴实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说道:“是,参军大人,我一定努力。” 秦思远问道:“如果对方的弓箭手见你们攻来,迅速后撤,让你们抓不着,你该怎么办?” 花岱对这个问题似乎有所考虑,说道:“那我们的刀盾手就直接从背后攻击对方的长枪手。” 秦思远道:“那如果此时对方的弓箭手从你们的背后射击呢?” 花岱膛目结舌,愣了半晌,说道:“不可能吧?我们双方搅在一起,他们这样一来岂不是要伤到自己的战士?” 秦思远道:“没有什么不可能,战场之上,有时为了取得全局的胜利,就要做到局部的牺牲。对方的箭矢虽然会伤到自己的长枪兵,但如果能将你的刀盾兵全部射杀,这场演习谁胜谁负就很难说了。” 花岱仍是难以接受,不过想一想若对方真能狠下心来,不顾长枪手的伤亡,自己还真的未必能赢得了这场演习,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秦思远说道:“我知道你对这样的做法很难接受,但战场之上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我们作为指挥官,一定要思虑周全严密,这样才可能应付任何情况的发生。好了你可以去了,好好想想该怎样应付我刚才说的情况吧,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正确的答案。” 花岱点点头,离开了。山连横说道:“我原本对他的指挥能力极为赞叹,想不到思秦你一说,才知道中间有这么大个漏洞!” 秦思远道:“这个花岱很有潜力,只不过他禀承了高山族人爽直的个性,才对一些阴险的手段没有料及。如果能对他加以调教,再经历过几场战争的磨练,我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将领。” 山连横道:“我们现在有两个万人队,是不是可以让他当一个万夫长?” 秦思远道:“不可,提拔得太快对他并不是一件好事,容易让他产生骄傲自满的情绪,不利于他的成长,只有经过反复锤炼的军官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要让他多加锻炼。” 山连横点点头,说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训练?” 秦思远道:“前面进行的都是战力对等的演习,下一步可以搞战力不对等的模拟实战,这样更能磨砺战士和指挥官。” 山连横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我随后就令下面准备。” -------------------------------------------------------------------------- 身边的山鸾秀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疲惫不堪,已沉沉地睡过去了。秦思远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思虑更加明晰清楚。披衣下床,又将蚊帐掩好,秦思远缓缓步出了房门,走到院子的中间。 月光如水,静静地撒在大地上,给四周都染上一层银灰色,使夏夜显得朦胧而宁静,秦思远却思潮泉涌。 最近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地传来,令自己有些始料不及,想不到形势的发展会如此之快,虽然这都是与自己及众人的一番努力有关,却也令自己喜出望外了。 玉琼瑶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不仅给南宫家族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也令自己增加了一支重要力量。要知道在乱世当中,武林人士的力量是不可轻估的,他们往往决定某股势力的兴衰。若能对这股力量善加运用,相信自己的大业会成就得更快。 摩天岭防守战的胜利和姜承功的加入,不仅使自己在朝廷和民间的威望大增,而且自己也增加了一万的军队,这样算来,自己目前就拥有七万军队了,其中野战军就有五万,虽然与一支野战军团甚至与一州的军队相比,仍是大有不如,但这些部队经过新式练兵,战斗力更在各州的军队之上,与帝国的野战军团有得一比了。 巴、广两郡的经济形势也大为好转,尤其是巴中郡,在推行了一系列新政之后,各行各业蓬勃发展。经过夏收,粮食已能满足两郡所需。赋税也大幅增长,虽然现在还是八月下旬,但收缴的赋税已突破四百万金币,照这种趋势,全年可达七百万金币,能够满足各方面所需了。 唐鸣研制的新式武器已开始装备部队,据说已装备这些新式武器的部队战斗力提高了两倍以上,其他暂时还没有得到的部队纷纷向郡府请求,有的甚至直接找到云破天和苏良吵闹,弄得二人大为头痛,只得一股脑推到自己身上。那些将领见不到自己,一时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去苦苦训练,拿士兵出气。 义军这边的形势也很好,在巴中郡运来一批武器粮草之后,义军在短时期内已不用为吃饭问题,武器问题发愁。最近自己和山扎敖带领的盗贼团连续打劫了官府和商家富户,更是得到了大笔的财富,可以让义军支持相当长一段时间。盗贼团刚成立时,由于担心山扎敖的指挥经验不足,几次抢劫行动都是由自己和他一起指挥,后来见他日渐成熟,自己才回到长宁训练军队。山扎敖这小子还真有一手,不仅在自己走后进行了多次打劫,还将他的队伍扩大了,如今他的盗贼团已发展到近三千多人,新增加的都是黄族的流民,看来“贫穷出盗贼”,这句古话一点都不错。 如果算上山扎敖的盗贼团,义军的兵力已经有两万二千人,快够组成一个师团了,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严格训练,战斗力也不可小瞧。目前义军虽然仍呆在长宁城,但扫荡附近各城,霸居一郡是早晚的事。这支军队虽然不是自己的嫡系手下,但自己的影响力已深入每个战士的心中,相信时机一旦成熟,只要自己蹬高一呼,他们就会投入自己的旗下。 第二卷 暗战 第三十七章 横扫宜川(一) 当然也有坏的消息,据暗影传来的情报,南宫布武最近与蓟门关外的鞑凶人频频接触,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但自己可以肯定南宫家族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最大的可能就是双方达成一个停战的协议,这样南宫布武的闪电军团就可以腾出手来,用于帝国内部的争斗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帝国的形势就更加严峻了,自己也将面临严峻的考验,因为仅凭自己目前所掌握的力量,还不足以与闪电军团抗衡,何况还不知道有多少其他的军队在支持着他们。 另外一个坏消息是南宫家族已向天心阁求婚,而亲自上门做说客的是六大宗师之一的皇甫浩。据说天心阁的阁主----玉琼瑶的师傅已经答应了这件婚事,只等玉琼瑶回山通气后便举行婚礼。这件事已在帝国内传得沸沸扬扬,消息应该是真的了。秦思远听玉琼瑶说过她的师傅很固执,对黑白两道的界线划得非常分明,却想不到她还是这样的独断,连婚姻大事也不与徒弟商量,就那样答应了。 初得到这个消息时,秦思远确实大受打击,不过冷静地思考一番后他就放下了心。他了解玉琼瑶的性格,也知道自己和她之间的那种心灵相印的深厚感情。自己虽然和她相隔千里,但感觉得到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自己,就像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一样。这是一种奇而又玄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他也说不出来,只是自己就那么清晰地感觉得到。因此,他相信玉琼瑶断然不会同意这件婚事,哪怕是从小抚育、教养她成人的师傅硬逼。 其实细细一想,玉琼瑶的师傅答应这件婚事也属正常。南宫宣文师从皇甫浩,在江湖中的身份那是白得不能再白,正合天心阁主的心意。何况他被称为武林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人也英俊潇洒,博学多才,也配得上玉琼瑶了。再加上他有深厚的家庭背景,与他们家族的结合,天心阁将重新恢复三十年前的威风。只是天心阁主没有想到,自己最器重的弟子与魔门中人相爱已深,要想促成这件婚事不是那样容易了。 这件事虽然还没有成为定局,但对武林的影响已是不小,原本有些已经开始支持自己的江湖门派,现在的态度又开始模糊了起来。想到这里,秦思远心里还是一阵阵不舒服。 摇摇头,将玉琼瑶的事暂时放在一边,秦思远开始思考起了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已经到了八月下旬,雨季快过去了,吴州的孙宣也该有所动作了吧?娜云雪已占领了大半个青州,一旦他将青州完全占领,就会再次打蜀州的主意了。在这个非常的时期,自己究竟该怎样做呢? 在院子里走了几个来回,将纷乱的事情理出了头绪,秦思远渐渐确定了该走的步骤。“对,就这么办,玉琼瑶,我就以耀眼的成就迎接你的归来吧!”他喃喃自语,一股冲天的豪气从身上散发开来。月儿似乎也感到了害怕,躲到云层里去了。 -------------------------------------------------------------------------- “师傅,弟子虽然不是您亲生,可一向视您为自己的亲娘,若是别的事情,弟子都能答应,唯独此事,弟子实在无法应承!还请师傅见谅。”回到天心阁的玉琼瑶,在证实了南宫家族求婚的事后,回答天心阁主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说的。 天心阁主原本略带病态的脸立即变得阴沉起来,说道:“琼瑶你为何拒绝得如此坚决?那南宫宣文为师也见过,出身名门,武功高强,博学多才,人又长得英俊潇洒,再加上家世不凡,正是春闺少女的梦中情人,足配得上你了。” 玉琼瑶的脸上平静无波,说道:“师傅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与他接触过,觉得此人野心极大,心机太过深沉,并非良配。” 天心阁主摇头道:“男人有野心有什么不好,有野心才能干成大事嘛!至于说心机太深,那更不必考虑,只要他对你是一片真心就行了。” 玉琼瑶道:“师傅常常教导我,我们天心阁要以解救天下百姓为己任,弟子这次下山也是这样做的。可那南宫宣文却缺乏一颗爱民的心,与弟子志不同道不合。” 天心阁主不悦道:“南宫宣文既然出身皇甫浩门下,心性想必不会太差,再说他若是真心喜欢你,你也可以影响他呀!你这样推三阻四,到底有何原因?” 玉琼瑶平静无波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说道:“因为弟子已经爱上了一个人,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天心阁主说道:“能让你动心的人毕定不同凡响,他是谁?” 玉琼瑶道:“他是巴中郡守秦思远,帝国左宰相秦重的儿子。” 天心阁主的脸色更加阴沉,问道:“可是那个新任魔门门主秦思远?” 玉琼瑶说道:“是的,不过目前他还没有统一魔门,只是个名义上的魔门门主。” 天心阁主说道:“近来江湖传言,你和秦思远走得很近,为师还不相信,原来都是真的。你可知道,我们天心阁与魔门是死对头,为师的伤就是前任魔门门主云飞造成的?” 玉琼瑶平静地道:“这些弟子都知道。” 天心阁主怒道:“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难道是存心让师傅难堪吗?” 玉琼瑶抗声道:“我天心阁与魔门争斗了几百年,给江湖带来了无数的杀戮,黑白两道为此牺牲的人员不计其数,很多门派由于精英人员的死亡,导致秘技失传,其实细细一想,真的有这个必要吗?魔门也是武林一脉,几百年来不论经受多么大的打击,他们都生存下来了,这必然有他的道理。再说魔门中的巨凶大恶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魔门弟子并未对武林造成危害,您看这三十年来白道没有我们天心阁领头与魔门作对,江湖还不是很平静么?也没见魔门把白道人士怎么样了!” 天心阁主身子微微颤抖,说道:“照你这么说,为师以前与魔门作对都是做错了?” 玉琼瑶道:“弟子并不是这个意思,弟子常想,黑道中人未必都是邪恶的,白道中人未必都是正义的,关键看他的所作所为。弟子这次下山,见过了太多的黑白颠倒的事情,越发证实了弟子的这个想法。” 天心阁主坚决地说道:“不论你对白道黑道是何看法,总之为师不允许你与魔门子弟往来,如果你还将我当作你的师傅,就趁早死了与秦思远相好的心。” 玉琼瑶忽然做出小女儿态,撒娇道:“师傅,弟子已有好长时间没有回师们了,我们不说这些好吗?反正我现在也不想急于嫁人,就在师门好好陪陪师傅。” 天心阁主见她这样一做态,倒也一时硬不下心来再逼她,说道:“那好吧,这事就先放一放,不过你得好好想想为师的话,我可是已经答应人家了。” 玉琼瑶道:“是,师傅,弟子一定认真地考虑。” -------------------------------------------------------------------------- 长宁城的城守府议事大厅里,众义军将领齐聚一堂,正在商议进攻附近各城的计划。 山连横咳嗽一声,待众将领安静下来,说道:“各位,最近一段时间来,我们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目前我们在长宁算是站住了脚,武器粮草也足可以支持一段时间。这些都归功于大家的共同努力,尤其是元参军的帮助。不过,官军终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下一步该怎么走,我们要有一个明确的计划,免得到时候自乱这脚。今天把大家召集来,也就是商量这件事情。下面我们先听听元参军的意见。” 秦思远站起身来,用清澈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大家可能都知道,目前,鞑凶人正在从帝国的北、西、西南三个方向帝国进攻。北边,鞑凶的二十万大军与帝国闪电军团在蓟门关已对峙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西边,鞑凶左贤王的二十五万大军在金鸡关下已驻扎了大半年,期间与金鸡关守军发生过多次交锋。西南边,鞑凶总参军,鞑凶公主娜云雪帅八万军队正在横扫青州。在齐州,张觉率领的流民军起义声势浩大,义军兵力已达二十万之众。” “大家还有不知道的。吴州总督孙宣拥兵三十万,正准备起兵造反。湖州和湘州的太平道有信徒百万之众,其用意不言自明。帝国的闪电军团正和蓟门关外的鞑凶人频频接触,必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总之,帝国已处于变乱的边缘。在这个时候,我们高山族义军应该有一个明确的发展方向,否则我们就会湮灭在帝国变乱的浪潮之中。” “目前,我们拥有两万多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武器粮草也非常充足,实不应再坐守长宁这座小小的孤城,而应趁帝国变乱之际,各方势力还没有注意到我们时,占领更多的地盘,扩充自己的势力。这样无论帝国将来的形势怎么变化,我们都有实力来争取自己的利益。因此,我的想法是,在州府还没有能力进攻我们时,立即出兵攻击长宁附近各城,先占据一郡。” 他的话音刚落,山扎敖说道:“参军的想法正是我们大家的意见,问题是我们该先进攻哪里,该怎样部署兵力。” 秦思远说道:“长宁城属宜川郡管辖,宜川郡有总兵力两万,其中宜川城有一万,下面各城加起来一万。我们虽然有超过两万的兵力,但若是与官军硬拼,必然会造成重大损耗,不利于义军今后的发展,因此,此战要以偷袭、伏击为主,充分调动官军,在野外加以歼灭,尽量避免攻坚。” 山连横点头道:“元参军说的很有道理,我们总共只有两万多战士,确实经不起消耗,否则即使占领了宜川郡,我们也没有兵力防守。” 花岱站起身来说道:“参军大人,我想说两句。” 秦思远用鼓励的眼光看着他,说道:“你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商议。” 花岱说道:“我想此战的关键是如何引出宜川城的一万官军加以消灭,因为其它的城池里面官军最多也就是三千左右,即使强攻硬打,我们也能轻易拿下。但若用两万人去攻击有一万守军的宜川城,我们定会损兵折将。” 秦思远赞赏地说道:“花将军说的很有道理,这正是我们此次用兵的关键所在。” 山扎敖道:“对于各个小城,我们可以利用我的盗贼团将官军引出城来加以消灭。比如说高珙城,我们上次实施了抢劫行动后,里面的官军对我门极端仇视,只要有机会,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报复。我们可以充分利用他们的这种报复心理,派出小股盗贼团成员,在高珙城外反复抢劫,大批人马则在附近埋伏,一旦官军出城,就迅速将他们消灭。” 第二卷 暗战 第三十八章 横扫宜川(二) 秦思远道:“你的这个想法很好,不过我们一定注意不能伤害平民百姓的性命,此战过后也要将他们的财物归还给他们。另外,这种办法只能用一次,因为官军在上过一次当后,就不会再轻易中计,而且我想在宜川城的官军没有消灭之前,其它的城池也不能急于攻克。” 山连横问道:“这又是为何?” 秦思远道:“我们不能让老百姓觉得我们只会给他们带来灾害,否则他们就会激烈地反对我们。至于暂时保留其它的城池,是为了将它们作诱饵,引诱宜川城的官军出城,在野外加以歼灭。” 山连横扫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是一副迷惑的表情,说道:“还请参军说出详细计划。” 秦思远道:“高珙城离宜川城不过五十里,是宜川城东边的门户。我军攻克高珙后,宜川城的官军定会寝食不安,因为那时义军随时都在威胁着宜川城。此时若我军在高珙城只保留少数兵力,而同时大肆进攻其它各城,你们想宜川城的官军会怎么样?” 山扎敖道:“最大的可能就是出兵收回高珙城了。可是若我军在高珙城的兵力太少,高珙城岂不是会真的得而复失?” 秦思远道:“这就是我们要保留其它各城的原因了。我们分兵攻击各城,宜川城的官军定会认为我军在高珙城的兵力不多,才敢出宜川城前来进攻。殊不知我军进攻其它各城只是在做样子,采用少量的兵力,多设军帐旗帜,装做是大部队。其实真正的大部队埋伏在高珙城与宜川城之间,一旦宜川城的官军出城,就加以歼灭,并趁机夺占宜川城。” 山扎敖以拳击掌道:“不错,真是好计谋!” 山连横频频点头,花岱的眼中也露出钦佩的目光。 秦思远道:“此战胜负的关键在于让官军摸不清我军的真正军事意图,因此我们要将主力部队的行动严格保密,同时我们进攻各城的部队伪装成的主力一定要逼真,而且要暴露在官军斥候的眼皮底下,让官军对我们的行动作出错误的判断,为我们歼灭宜川城的官军主力创造战机。” 山连横道:“主力部队行动保密的事情那就靠带兵的将领想办法了。至于伪装主力的事情,我想好办,我们可以将山中的族民招一些来,由他们来伪装,官军的斥候一定看不出来。” 秦思远点头道:“这是个好办法,我看首领可以下令准备了。” 山连横沉思了一下,说道:“此次军事行动就由元参军全面指挥,我也听从你的命令,至于如何部署,那就是你的事了。” 秦思远推辞道:“这样不太合适吧,我看还是由首领指挥,有什么事情我提醒首领好了。” 山连横摇头道:“兵贵神速,这个我是知道的。战场之上,有时需要指挥人员根据形势的变化,迅速作出决断,才能不贻误战机,因此,没有必要再转一道口,就由你直接指挥好了。” 山扎敖和众将领齐声道:“对,就由参军直接指挥,我们相信你。” 秦思远终于点头道:“好,既然大家这样相信我,我就勉为其难。不过,军令如山,我希望大家能够严格遵守我的命令,否则军法从事!”说道这里的时候,一股无边霸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众将领说道:“参军放心,我等一定遵守参军的命令。” 秦思远道:“好,现在我命令,山扎敖将军领一千盗贼团员在高珙城附近一带活动,务必将高珙城的官军引出城来,但不得杀害百姓。花岱将军带领五千兵马,其中两千盗贼团员,在高珙城附近埋伏,待官军出城后,与山扎敖将军一起,将其消灭。然后领三千兵马进驻高珙城,其余两千盗贼团员由山扎敖将军带回与我会合。山连横首领带六千兵马,在高珙城得手后,多张旗帜,多设军帐,分兵围攻附近三城。其余各将随我行动。” 众将领齐声道:“谨遵参军令谕!” -------------------------------------------------------------------------- 高珙城和宜川城之间隔着广南河,河上建有一座较为宽阔的石桥,可以并行六匹马,这也是为什么义军占领高珙城后就会对宜川城构成巨大威胁了,因为奇兵从高珙城出发,两个时辰就可到达宜川城下。 在宜川城到广南河间的官道也很宽敞,此时道上侦骑密布,都是宜川城的官军派出的。义军对高珙城攻占,使得宜川城的守军统领的神经变得敏感起来。 可官军的斥候并没有捕捉到秦思远的主力部队的行踪。两天前的夜里,他们从广南河上游五十里处偷偷渡河,目前大军正潜伏在宜川城至高珙城的官到旁的一山谷中。 中军大帐里,秦思远一脸平静地坐在主位之上,下面坐满了千夫以上级别的将领。这些将领开始的时候脸上都有焦虑之色,可看到他平静如惜,也渐渐放松了心神。 其实秦思远的内心并不如他表面那样平静。义军占领高珙城已经三天了,山连横带领的数万义军、民众也正在大张旗鼓地分兵进攻其它各城,可宜川城的官军至今也没有动静。他虽然对自己的部署信心满满,此时也不由有一丝焦虑。 义军夺占高珙城并没有费太大的劲。山扎敖率领的一千盗贼团成员在高珙城外肆无忌惮地抢劫,极大地刺激了高珙城守军的神经。为了使抢劫行为逼真,山扎敖还令一些团员打扮成老百姓,用绳子捆着手,连成一排由其他团员用皮鞭赶着在路上走。当这样的情景被官军的斥候探知,报到官军将领那里后,将领们一个个更是义愤填膺,纷纷向主将请战,坚决要求出城围剿盗贼。 高珙城守军的主将就是那晚在带兵东门与盗贼团激战的千户,他已升为副将,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虽然对盗贼团极端地仇恨,下面的军士也强烈要求,他可并没有草率地带兵出城围剿,而是反复派斥候出城加一侦察,在得知盗贼团确实只有一千人后,才决定留下一千人防守城池,自己亲率两千士兵,出城围剿盗贼团,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山扎敖在得知官军出城后,故意装出所带抢劫的东西太多,逃跑不及的样子,直到官军追上后,才逐步扔掉东西,加快逃跑的步伐,将官军一步步引进花岱的埋伏圈。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以六千对两千,何况义军还有三千骑兵,自然是形势成一面倒了。官军副将当场战死,两千官军除五百人投降外,其他无一生还。可怜那官军副将刚刚提升不久,副将的位子还没有坐热,就一命呜呼,到阎王殿上去做他的升官梦去了。 主将既去,大部军队被消灭,高珙城里剩下的一千官军见了城外密密麻麻的义军,顿时没有了斗志,当即打开西门,向宜川城逃了去。义军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占领了高珙城。 在得到高珙城被夺取的消息后,山连横也开始采取了行动。他前几天已从山中招揽了一万多名高山族青壮男子,将武器盔甲发给他们,并进行了简单的训练,只要保持队形不乱就行。他将这些山民分成三批,每批四千人,自己带一批,另外两个将领带批,大张旗鼓地向附近的三个城池开进。 那些山民穿上盔甲,带上武器后,由两千战士带着走在官道上,队伍整整齐齐,还真像那么回事,至少官军的斥候就分辨不出来他们到底是不是正规军,反正已把他们当作了正规部队报到宜川城去了。 山连横的部队到达各城后,也不急于进攻,只是在城外扎营训练,大造声势。可这样也给各城的城守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毕竟他们每个城的兵力都不足三千,要想抵抗对方六千多人的进攻,短时间是可以的,时间长了,就很难说了,因此他们纷纷派人向宜川城求援。山连横正希望哪他们这样做,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他还令人将信使追杀了一番,当然最后无一例外地让他们逃脱了。 鱼饵已经准被好,鱼儿上不上钩,就看宜川城守军统领的智慧和他对高珙城的看重程度了。 一个斥候匆匆奔进中军大帐,报告道:“禀报参军大人,宜川城的官军出动了。” 秦思远终于松了一口气,问道:“对方有多少兵力?” 斥候答道:“约八千人左右,正以每时辰二十里的行军速度向这里走来。” 秦思远挥了挥手,道:“好,继续打探。” 斥候实施了一礼,转身退出去了,秦思远对众将领说道:“各位,鱼儿已经上钩,我们该行动了。传令,花岱将军带所部人马在广南河边死守,决不能放官军一兵一卒过广南河。山扎敖将军带四千人马,待官军过后,将退路封死。其余各部在官道边的山上埋伏,听令出击。” -------------------------------------------------------------------------- 宜川城守军统领铁成钢骑马走在队伍的中间,心里有一丝惭愧,也有些许兴奋。作为宜川城的最高将领,他对义军在宜川境内横行无忌,予取予夺而无能为力,感到惭愧。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机会,能将高珙城夺回来,并将那里的三千义军消灭掉,他又感到兴奋。自己此次带了八千兵马,攻打只有三千义军防守的高珙城,应该是手到擒来了。想到终于可以报一箭之仇,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精神也更加健旺起来。 一骑从前面飞快地驰来,瞬间到了他的面前。马上的传令兵顾不得满脸的汗水,气喘吁吁的报告道:“启禀将军,广南河桥头发现数千义军,我军先锋部队被堵截在河边。” 铁成钢心里咯噔一声,义军敢以三千人阻截自己的八千大军,莫非有什么阴谋?对于此次的军事行动,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行动之前也将义军的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义军总兵力为两万二千,在高珙城有三千,其他三城每城约六千,剩下的两千留守长宁城。这是斥候们反复打探所得知的,为了将义军兵力部署的情况搞清楚,有些斥候甚至在路边挖一个土坑,将自己埋在地下,一个个地数着经过的义军士兵的数量。在彻底弄清楚了义军的兵力部署之后,铁成钢才决定进攻高珙城,以为此城里其它各成都较远,义军一日之内绝对不能赶来增援,而有一天的时间,足够自己将高珙城拿下了。 想不出义军有什么阴谋,铁成钢摇了摇头,果断下令:“令先锋营全力进攻,打开通道,中军加快行进步伐,我们今晚在高珙城宿营!” 传令兵应了一声“是”,正准备勒马转声,忽听得一阵嘹亮的号角声传来,紧接着,密集的箭雨像乌云一样从官道旁的山上向官军罩来。 第二卷 暗战 第三十九章 横扫宜川(三) 铁成钢大吃一惊,也来不及思考义军是怎么会出现在此地的,急忙下令:“刀盾手在前,布盾阵,长枪手在中间,保护刀盾手,弓箭手在后,实施还击,各部徐徐向田中后退。” 官军成一条长线在官道上,若是被义军冲断为几截,将会迅速崩溃。铁成钢久经沙场,深知这一点,因此下达了上述命令。好在现在是九月,田里庄稼已经收割,倒可以作为战场,若是自己的队伍能迅速布成阵形,还可与义军一战。 三轮箭矢射过之后,无数的义军从山上铺天盖地地扑了下来,秦思远一马当先,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他跨下风雷,手持钢枪,犹如来自远古的战神,虽然还没有与官军接触,那夺人的气势已另最近的官军为之神移。 秦思远此次共带了一万二千兵力,其中有三千是骑兵。为了截断官军的退路,他让山扎敖带了两千骑兵,两千步兵到官军后方拦截,自己这边还有八千战士,兵力还在官军的中军之上。此时这一千骑兵和七千步兵从山上扑下,顿时给官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一些胆小的官军士兵,已忍不住双腿哆嗦起来。 铁成钢的快速反应,还是给官军争取了一些时间,尽管在义军的三轮箭矢下损失了数百士兵,官军还是在田地里布成了一些简单的防御阵形,能不能抵挡住义军的冲击,就看义军的攻击能力到底有多强了。 秦思远一马当先,手中钢枪贯注了十成“太初功”,挡者披靡,所到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无人能在他手上起过一回合。紧随其后的是排着整齐队型的一千骑兵,如滚滚钢铁洪流,所到之处,所有生物俱被碾成粉碎。 一个官军军官眼见他就要将一个刚刚部成的防守阵形冲散,急忙策马上前抵挡,秦思远大喝一声,铁枪当棍,砸向迎面冲来的敌人。那名军官眼见钢枪当头砸落,大骇下举枪挡格。“当”的震响中,枪身中断,贯注十成太初功的钢枪不仅把对方强壮的身躯砸成两半,就连奔驰的战马也给砸伤,悲嘶声中,战马轰然倒地。 另一个军官见他不备,想从背后偷袭,不想秦思远坐下的风雷是一匹世间仅有的神驹,只听风雷一声嘶鸣,一双后腿猛力蹬出,那个军官的兵器还未出手,整个胸堂已被风雷的硕大后蹄蹬得凹陷了下去,一个身子也飞出老远。 山鸾秀也杀得非常高兴,一把蛮刀上下飞舞,碰上的官兵纷纷倒毙,鲜血溅了她满头满脸,她也毫不在乎。乔精和乔壮护在她的两侧,一锤一剑,接下了从侧边偷袭她的所有官兵的武器。这两人被秦思远安排专门在战场保护她,倒也尽职尽责,没有让她有丝毫的顾忌,只是一味地向前冲杀,三人所过之处,留下一条血巷。 义军的步兵们此时也与管军开始了短兵相接,这些战士都经过了秦思远的严格训练,再不是那日长宁城外只知拼个人勇力的新手,知道了整体作战的技巧。他们五人为一组,或防守,或进攻,进退有序,章法分明,在官军丛中来回冲杀令官兵难以抵挡。 战场上交战的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什么仁慈可言,你不打倒对方,就会被对方打倒。所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快最狠最简单最实用的方式打倒你的敌人,而且要不停的杀,直杀到敌人完全心寒胆颤,崩溃败退为止,这是大军混战保命的金科玉律。 尽管兵力不如对方,又受到突然袭击,铁成钢指挥的官军却也不是一触即溃。他们利用仓促之间布起的阵形,奋力抵抗,间或组织一下反突击,给义军造成一定的伤亡。郡府的军队毕竟不是各城的军队可比。 官军的先锋营却正在舍生忘死地在广南桥上进攻东岸花岱的守军,中军遇伏的消息已传到了前面,这里的官军主将知道击破了前面的守军,进入高珙城,部队还有一线生存的希望,如果被困在河边,迟早要被义军消灭。因此,他们的攻势异常凶猛,成队成排的士兵轮番攻击,妄图打开一个缺口。 可在着不太宽的桥面上,能够使用的兵力毕竟有限,加上义军的防守又异常严密,尽管官军先锋营将各种进攻武器都使用上了,各中队的士兵也轮番冲杀了一个遍,可除了在桥上留下大批的尸体,他们仍是难越雷池一步。 在官军的后方,山扎敖带领的部队也投入了战斗。在命令一千步兵摆下防守阵形,确保不放过一个后退的官兵后,山扎敖带着两千骑兵冲入了敌阵中。这两千骑兵都是跟随他到处抢劫的盗贼团成员,指挥起来如臂使指,异常顺手。山扎敖手中的巨斧是重武器,每一击贯足了十成劲力,大开大斫,横扫一大片,挡者无不被劈成两半,轻者断手断脚。他原本就力大招沉,近来又修炼了秦思远教的天魔气,力量更见增大。此时他试着将天魔气灌注斧中,顿时觉得斧头变轻了许多,杀伤力却增加了不少。他不禁大喜过望,一柄巨斧上下反飞,寒光所到处,血肉横飞,无人可挡,如劈波斩浪,血肉横飞,惨嚎声不绝。 大军混战中,没有什么花招可言,比的是速度,力量,秦思远手中钢枪刺,挑,砸,打,扫,全是硬碰硬,贯注十成太初功的钢枪无人能挡,阻挡在他前面的敌人,不是给挑飞,砸倒,就是兵器折断震飞,他的一身盔甲已被敌人的血染成了红色。 在官军的阵中杀了一个来回,秦思远驻马观看,见官军队伍虽然已大部溃散,但仍有一些士兵在一个魁梧的军官指挥下保持这防守的阵形,奋力抵抗。秦思远不由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个官军统领倒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战局发展到如此地步还能镇定指挥,只可惜无论他如何努力,已是回天无力了。 “命令各部,一百人队为单位,对敌人实施分割歼灭,所有的骑逼宫跟随我,攻击敌军主将。”下达完命令,秦思远一磕风雷,一马当先向官军的主将所在地冲去,身后的骑兵也蜂拥跟上。 一个短暂地冲刺,秦思远带着骑兵已到了铁成钢的阵形跟前。手中的一杆钢枪如同一只怒龙出海般,挡者披靡,只一冲错,倒下了一大批敌人。 挑飞一个敌人,秦思远长枪一振,震飞了两杆刺来的长枪,左右跟进的两个骑兵将领已把那两人挑飞,顺势砸倒了几个蜂涌冲来的官军士兵。以他们三人为首的骑兵瞬间在官军的阵形中间杀开一条血路,直冲铁成钢的身前。 铁成钢所率的人马本已赶了三十来里路,有些疲惫,加上兵力在义军之下,又突受打击,士气已落,如何是养精蓄锐,兵力在他之上的义军的对手。任他如何神勇,拼命的砍杀敌人,聚集在身边的部下越来越少,混战中,他手中的斩马刀接连劈翻了几个敌人,突觉身子一震,左肋剧痛传来,一柄长枪已深深刺入体内。 抬眼望时,只见一名年轻的义军将领,骑在一匹神骏的战马之上,身材魁梧,双目如矩,掌中一柄鹅卵粗细的钢枪,闪着森森寒光,枪头插在自己的左肋中。那将领见他抬眼相望,眼中露出吝惜的光芒,随即叹息一声,回手抽枪。铁成钢“嗯”的痛哼声中,手中斩马刀已无力握住,失手跌落,整个人翻落马背。跌落马背的瞬间,他看到一支铁骑如劈波斩浪般压入自己的步兵阵中。 主将既死,官军顿时没有了斗志,一些士兵开始放下兵器投降,另外一些士兵虽然仍想顽强抵抗,可很快就被义军凶猛进攻的浪潮淹没。 官军中军在秦思远和山扎敖所带人马的围攻之下,无有一人逃脱,先锋营见花岱的防守严密,前进无望,反身欲与中军会合,也一头撞入了义军的包围圈中,最后除战死的外,余部皆降。 简单地打扫完战场,秦思远对山扎敖说道:“你带两千战士,换上官军的盔甲,装成败兵的样子,将宜川城门诳开,并扼守住,我随后带大军跟进,一举夺下宜川城。” 山扎敖道:“是,我立即布置前往。”风风火火地去了。 -------------------------------------------------------------------------- 已是夜半时分,宜川城的城墙之上却仍是灯火通明,刚刚换岗的哨兵虽然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可也不敢丝毫放松警惕,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在城墙上来回地走动,注视着城内外的一切。因为上锋传下命令来,大部队已经调往前方,城里的兵力不多,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防止意外的情况发生,否则定必军法从事。 一个哨兵的一个呵欠还未打完,忽然发现城外远远地亮起一点火星,他顿时闭上嘴,摇着身边另一个哨兵的手臂,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那个哨兵抬眼望去,只见火星逐步移近,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火线。他赶紧说道:“你快去报告长官,有大批人马向本城来了。” 先前的那个哨兵点了点头,一溜烟地跑下了城墙。第二个哨兵则紧张地注视着火线靠近的方向。 过不多久,城东面已传来凌乱的马蹄声和士兵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声音特别的震耳。再过片刻,一支队伍的影子进入了哨兵的视线。哨兵发现他们分明是一支败兵,一个个垂头丧气,盔甲破损,浑身都是鲜血,连战士最倚重的兵器也拖到在地。在队伍的中间,有两匹马并排走着,两马之间,挂着一个马兜,兜里躺着一个人。由于是夜里,虽然队伍的火把不少,哨兵还是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模样,但从四周严严实实围着的战士来看,他显然是一个将领。 队伍来到城门口,一个军官上前喊道:“快开城门,我门是铁将军的手下,在前面中了义军的埋伏,败退了下来,义军正在后面追赶,快放我们进去。” 哨兵说道:“大人,对不起,我不能当家,请你等一下,我们已经向上级报告去了。” 军官怒道:“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报告个屁,等你慢慢报告来,义军早就追上来了。” 哨兵说道:“大人息怒,这事小人真的不能做主,您还是等一等吧,我想我们的上司很快就会到的。” 军官骂道:“狗屁!老子在前方打了一天仗,又累又饿,到了这里却进不了城。告诉你,铁将军负了重伤,如今就躺在这里,若是耽搁了他的伤势,当心你的狗命!” 哨兵吃了一惊,说道:“铁将军也在那里?” 军官道:“废话,你没有看见那边躺着的不就是铁将军吗?” 第二卷 暗战 第四十章 辞别义军 哨兵正不知如何是好,背后一个声音接口道:“你是谁,我似乎没有见过你?”哨兵转头一看,却是一个千夫长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军官说道:“你不认得我吗?那你认不认得铁将军的亲兵?”他说完将身边的一个士兵拉到身前来,并命人举起一支火把。 那个士兵喊道:“将军大人,我们确实是铁将军的手下,今天白天在广南河边中了义军的埋伏,部队都打散了,铁将军也负了重伤,正等着回城救治。” 千夫长见他确实是铁成钢的一名亲兵,怀疑之心去了几分,问道:“铁将军的伤势怎么样,能不能说话?” 军官说道:“废话,铁将军若是能说话,我们还在这里与你罗嗦什么!” 千夫长不为所动,说道:“那你将铁将军的令牌拿出来看看,另外将铁将军抬到前面来。” 军官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扔上城墙,同时命人将驮着马兜的两匹马赶到前面来。 千夫长仔细检查了一番令牌,见确实是铁成钢随身携带的令牌,心里的怀疑再去了几分。他又向城下望去,那马兜里躺着的人似乎正是铁成钢,只是他此时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远远地传来了马蹄声,军官吼道:“快开城门,义军已经追上来了,误了铁将军的性命,你项上人头难保!” 千夫长向远处看了一眼,果然见大批的火把向这边涌了过来,不敢再犹豫,命令道:“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 吊桥缓缓放下,城门也慢慢打了开来。城下的军官偷偷用手抹了一把冷汗,命令道:“全体速速进城。” 一众败兵迅速涌进城门,当城里的士兵正要关上城门时,走在最后的败兵忽然拿出武器,向他们发起了猛烈地攻击,几个守城门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就倒在了血泊中。 城门口士兵的惨叫声传入千夫长的耳中,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上当了”,这个念头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他迅速命令道:“他们是义军,赶快反击,将城门夺回来。” 山扎敖嘿嘿一笑道:“晚了。”掣出巨斧,一连劈倒了几个官军士兵,带着手下向城墙上扑了过去。那个败兵军官正是他所改扮。 宜川城虽然还有四千官军,但在这东面城墙也不过两千人。千夫长临来之前已将两千士兵带来,可这些官军士兵刚从睡眠中醒来,大多数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又没有思想准备,如何是如狼似虎的义军对手,战况顿时呈一边倒。 千夫长一边命令哨兵发出警信,一边抽出长剑迎敌。当他刺倒了两个义军战士时,一柄巨大的战斧带着强劲的斧风向他当头劈来,他举剑挡了一下,金铁交鸣声中,他只觉得手心一阵发麻,身子也一连向后退了三步。 山扎敖喊了一声“好”,随手劈飞了两个官兵,巨斧继续当头劈下。千夫长不敢硬接,身子一侧,避开他的斧势,长剑挽了一个剑花,疾攻山扎敖的左肋。 他二人在城墙上战作一团,城门口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义军已将城门通道完全占领,官军却要拼死将其夺回,进攻和防守虽然易势,却也进行得非常激烈。一个官兵刚刚将一杆长枪插入一个义军战士的胸口,还没等他抽出来,他的头颅已飞上了天空,鲜血喷得老高,他和那名义军战士双双倒下。另一名义军战士刚刚将对手的左臂砍飞,忽觉胸口一凉,却是一把长剑透胸而过。他虎吼一声,钢斧飞出,将断臂的官兵劈倒,自己才闭目倒下。 城外远处,蹄声越来越急,火光也越来越亮,显然义军大队人马已经杀过来了。千夫长心里大感焦急,竟不顾自身安危,全力向山扎敖进攻。山扎敖冷冷一笑,他的功夫本就是走的硬打硬拼的路子,对方若是与他缠斗,或可能支持一段时间,如今急于求成,反倒会败得更快了。 一声巨喝,宛如凭空一声惊雷响起,在千夫长的惊骇声中,山扎敖一斧接着一斧连续劈出,战斧与钢剑不停的碰撞,火星四溅,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当第十次斧剑相接时,但听得哗啦啦地一阵响,千夫长的长剑变成了一堆碎铁,落到地上。他还未有所反应,山扎敖一斧劈在他的胸膛上,将他的盔甲连带胸膛劈得稀烂。千夫长闷哼一声,秃然倒下,在他跌倒的一瞬间,他看见大批的义军涌进了城门。 秦思远的到来,使得宜川城的战斗再无任何悬念可言,到得天亮的时候,义军已占领全城。守城的四千官军,除两千余人战死外,剩下的一千多人尽皆投降。宜川郡的郡守也带着一众官员投降。秦思远下令义军战士不得入户抢劫,不得伤害城内居民,并严厉打击趁火打劫的流氓地痞。经此一来,城里的秩序很快安定下来,倒也没有出现大的动荡。 休息了一天,秦思远令花岱前来接管宜川城的防务,自己与山扎敖带着大部义军,开始向其它几城进发。 其它三城的守军得到宜川城被义军攻克的消息,惊慌莫名,在秦思远、山连横、山扎敖的三路大军一波猛烈的攻击后,纷纷投降。至此,整个宜川郡已落入了义军的手中。 -------------------------------------------------------------------------- 站在宜川城郡守府的练武场中,看着山鸾秀婀娜矫健的身姿,秦思远既高兴,又忧愁。宜川城的战事已经完结,义军在宜川城算是站住脚跟了,自己帮助义军的目的已经达到,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可自己该怎样和山鸾秀说呢?自己曾经答应她不论到哪里都要带着她,可这次是去锦城,那是州府的心脏,驻有州府的重兵,带上她可危险得很,因为山鸾秀的形象早已在州府中备了案,极易被官兵发觉,一旦被官兵盯上,脱身就不容易了。 一趟刀法使完,山鸾秀也顾不得擦汗,跑到秦思远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说道:“大哥,你看我的刀法使得怎么样,是不是大有进步?” 秦思远心不在焉地说道:“不错,是很有进步。” 山鸾秀见他心神不定的样子,诧异地问道:“大哥,你有什么心事吗?” 秦思远叹道:“也没有什么大心事,只是有一件事想与你商量,又怕你不高兴。” 山鸾秀道:“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嘛,我还会生你的气吗?” 秦思远道:“那你保证不生气我就说。” 山鸾秀道:“好,我绝对不生气。” 秦思远道:“我要到锦城去一趟,有一件重要事情需要办理。” 山鸾秀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去就去吧,将我带上就行了。” 秦思远道:“就是因为不能带你,我才很是为难。” 山鸾秀立即变了脸色,带着哭音说道:“难道你要丢下我吗?” 秦思远连忙说道:“不是,绝对不是。只是你在州府的官军中已经出了名,很容易被官军发觉,一旦让他们看见了你,我们脱身就难了。” 山鸾秀说道:“你不也在官军中出了名吗?为何就能够去?” 秦思远道:“我们魔门有一种秘技,可以改变人的形貌。一旦使用这秘技,虽然大的样子不能改变,但结合我特殊的体质,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再说我一个人即使被他们发觉了,脱身也容些,带上你就很困难了。” 山鸾秀不信道:“世上哪有这样的功夫,你分明在骗人!” 秦思远道:“我没有骗你,其实我现在的这副面孔就不是我本来的面目,不信我变给你看。”说完他运功对相貌作了改变。 山鸾秀紧盯着他,只见他面部的轮廓果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虽然仔细看去,他仍与原来的样子有些相像,但人却英俊了许多。 秦思远道:“我没有骗你吧,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 山鸾秀眼珠转了一转,说道:“那你将这门工夫教给我不就行了,我也可以跟着你了。” 秦思远苦笑道:“你以为这门功夫很容易练哪!我是因为体质与一般人不一样,才能练成功,一般人练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有什么效果。” 山鸾秀又要哭出来,说道:“你真的不能带我吗?” 秦思远道:“是的,带上你确实太危险。” 山鸾秀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秦思远道:“这个很难说,不过我估计短时间里可能回不来。” 山鸾秀终于哭出声来,抽泣着道:“那我该怎么办,你说过不论到哪里都带着我的,现在就不算数了!” 秦思远赶紧将她拉到怀里,拍着她的粉背,哄道:“鸾秀乖,不要哭,我将乔精、乔壮还有言行益留在这里,如果我一个月没有回来,就让他们陪你到巴中郡去。” 山鸾秀抬起泪眼望着他,说道:“我到巴中郡去赶什么?” 秦思远道:“我不是说过么,大哥身上有很多秘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到了巴中郡后就什么都明白了,到那时候大哥再也不离开你。” 山鸾秀也不说话,只是低低地抽泣。 秦思远用手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说道:“好了,笑一个,我们的小公主笑起来最可爱了。” 山鸾秀勉强笑了一下,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秦思远道:“我想明天就走,走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向你的父亲交代。” 山鸾秀紧紧地抱着他,说道:“大哥,你今天晚上要好好地爱我。” 秦思远伏在她的耳边说道:“好的,大哥今晚和你欢好一个通宵!” -------------------------------------------------------------------------- 送别的路走了一程又一程,秦思远停下身来,对山连横说道:“首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就到此为止吧!” 山连横说道:“思秦,我们大家都舍不得你离去,可你既然有紧急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强留你,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大家,忘了我们五十万高山族子民。” 秦思远肃然说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高山族人的热情爽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各位对我的信任更是让我感动莫名。我决不会忘了大家,忘了高山族子民。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而且那个时候宜川郡定会是另一翻景象。” 山连横点点头,说道:“思秦虽然要走了,但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宝贵的东西。我们一定会按你说的去做,继续训练好我们的军队,竭力处理好与黄族居民的关系,发展各行各业,不负你所望,让宜川城的老百姓和我高山族子弟都过上好日子!” 秦思远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道:“首领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多保重。” 山连横说道:“你也多保重。” 秦思远放开他的手,走到山扎敖的身前,举掌与他互击,说道:“扎敖兄,希望我们能再次并肩作战。” 山扎敖说道:“我也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到那时候,我一定做你的一个马前卒。” 秦思远最后走道山鸾秀的跟前,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山鸾秀也不说话,将一张秀脸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强劲的心跳声。 良久之后,秦思远松开双手,报拳向众人一礼,说了声“诸位多保重,思秦告辞了,我们后会有期”,快步走到风雷跟前,一个翻身上了马背,打马而去,再不回头。 山鸾秀跟着他的马跑了几十步,停下身来,痴痴地望着秦思远远去的背影,直到他从自己的视线中完全消失。良久之后,一滴晶莹的泪珠才从她的眼角滑落。 第二卷终 第二卷终于上传完了,长久以来,六百多热心的读者朋友一直给予我支持和鼓励,如果没有你们,我或许不能坚持到现在,在此我表示衷心地感谢! 本书可说是一部比较失败的作品,上传以来,点击率一直难以上去,近期还呈下降的趋势。经过反复考虑,我决定暂停更新一段时间,一来好好反思一下问题之所在,并吸收消化读者朋友的意见,以便以后能写得更好;二来我正在筹备写作另一部作品,现代都市题材,书名是《风流大亨》。希望看到本书结局的朋友请耐心等待一段时间,也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 第三卷 怒火 第一章 初进锦城 吴州孙宣起兵造反了,这个消息像一颗惊雷在帝国的大地上涌动。一些有心人得到这个消息,有的兴奋,有的担忧,更有的害怕。各种势力都因为这个消息而苦思对策。 大洪帝国原本就摇摇欲坠,在西北面,鞑凶军在正进攻蓟门关和金鸡关;西面,娜云雪率领的大军正在横扫青州;东北面,孟京帝国屡屡派兵南下,虽然有风夕舞的轻风军团牢牢扼守着大散关,可也牵扯了帝国的大量精力;东面,齐州的流民军声势浩大,已发展到二十万之众。如今吴州的孙宣再起兵造反,帝国的形势顿时更为严峻,看来刘家六百多年的天下是要保不住了。 秦思远现在还不知道孙宣起兵造反的事,他正走在前往锦城的路上。 锦城是蜀州的首府,位于蜀州盆地西北部的锦都平原,气候温和土地肥沃,历来被称为“水旱从人,不知饥馑”的天府明珠。 锦城作为蜀地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古蜀文化渗入骨子,演绎过许多帝王将相、王侯大臣的故事。前朝时,曾有一位皇帝偏爱芙蓉花,命百姓在城墙上遍植芙蓉树,花开时节,锦城“四十里为锦秀”,故锦城又被称为芙蓉城。 锦城的织锦业和造纸业也非常发达,是州府的重要经济来源,每年为州府带来大量的赋税。而这两个行业的发达也带动了商业的繁荣,大街上到处可以看到来自外地的商人,有的甚至是跨洋过海而来。 锦城人爱吃是天下闻名的,这点单从锦城的饮食文化便可见一斑。走在这个城市中,几乎是五步一小店,十步一大店,星罗棋布的全是饭馆,酒楼,各种档次不一而全。这还不够,仔细瞅瞅,大街小巷上,凡是有人流的地方,总有推着小车、挑着小担的生意人,那生意,都是吃。锦城人爱吃也会做,十分稀松平常的原料,三下五下就能成为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变幻出令人目眩的各色美食,让人忍不住十指大动,大快朵颐。 秦思远到达锦城的时候,天色已晚,街上没有什么行人,街两边的店铺门外红红的灯笼有的已经亮起来了。有说话声,笑声传出来,却不嘈杂。他心里升起一股温暖的气息,在夜幕里荡漾开来。 牵着马匹在大街上站立了一会,秦思远拐进一条小街。从小街口望进去,隐约的灯光从两排整齐的店铺里透出来。脚下是一条石板路,刻着岁月的沧桑。他一路走去,看见每间店铺门口都有一面旗,蓝面镶着白边,又或是一块古朴的木匾,上面写着店名。雕刻着各式各样花纹的木门,有些年月的门槛,灰砖白灰砌墙,彩绘飞檐,显得古朴素雅。 前行了许久,他在一家店铺门口停下,那是一家饭馆,门匾写着“清心酒家”四个字。秦思远点了点头,上前敲响了店门。 “谁呀?”一个浓重的鼻音从里面传出来。 “仓山人。”秦思远答道,这是他的暗影密探的联络暗号。 “来了。”浓重的鼻音略带惊喜之色,秦思远随即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店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中年人仔细将秦思远打量了几眼,问道:“请问你是几号?” 秦思远也不说话,竖起大拇指,向天一指。中年人顿时露出既紧张又兴奋的神情,连忙命令一个伙计将他的风雷带到后院,并将他请进了店里。 在一张饭桌上坐下,秦思远说道:“先弄些吃的来吧,我还没有吃晚饭。” 中年人应了声是,先给他泡了一杯茶,随后又亲自到厨房安排饭菜。 **辣地吃了一顿饭,又舒舒服服地洗漱了一番,在中年人安排的房间里,秦思远看起了他给自己的情报。 主要的情报有两份。第一份是关于吴州总督孙宣起兵造反的事情。九月十日,孙宣在吴州首府陵城宣誓起兵,打出的口号是“清君侧”,将矛头直指帝国左右二宰相。十二日,孙宣的十万兵马开到上清江边,做出渡江北上的架势,就在江对面的毫州守军慌忙调兵遣将准备防守的时候,他手下的五万兵马突然越过吴州与德州的交界线,攻入德州境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清饶城,进而占领了清饶郡。十五日,孙宣的另一路兵马利用两日一夜的时间,翻越玉开山,突然出现在德州的工业重地景窑郡内,德州军队卒不及防,一触即溃,不到三天,景窑郡全境被吴州军队占领,德州失去了重要的经济来源。 德州总督似乎对吴州军队的进攻无能为力,除了向朝廷请求援助外,拿不出有效的应对手段,军队的战斗力也远不如对方,在战场上一败再败,短短半月间,就丢失了四个郡,看来整个德州被吴州的军队占领是迟早的事。 这一份情报让秦思远对孙宣的能力和吴州军队的战力都有了警觉。孙宣的战略眼光是很准的,德州与吴州紧密相连,占领了德州,孙宣的实力大增不说,还控制了更长的上清江航线,渡江北上的选择性更大,令江北的各州更加难以防守,而且沿江而上攻击湖州也非常容易。吴州的军队战斗力也不可小瞧,同样是州府军队,德州的军队竟远远不是对手。虽然最初他们是没有防备,可后来的失败就足以说明两州的军队战斗力不在一个档次上了。 另一份情报是关于鞑凶军队进攻青州的事。自七月下旬开始,娜云雪率领的七万鞑凶军从甘州攻入青州境内,一路势如破竹,截止九月中旬,鞑凶军已占领青州全境。青州境内的帝**队或亡或降,已无一兵一卒。娜云雪占领青州后,采取了怀柔策略,极力安抚各族居民,目前青州境内的局势比较稳定。 对于娜云雪的军事天赋,秦思远是深为了解的,当初甘州的丢失就主要靠她的率军偷袭。想不到的是她还有这样的政治手腕,这个对手真是棘手啊,自己一旦占领蜀州,将主要面对的是她。想到将要来到的与娜云雪的第三次交锋,秦思远既感到压力,也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思考了一番这两条情报给自己带来的影响,秦思远将中年人叫进房间,问道:“目前巴、广两郡的形势还稳定吧?” 中年人答道:“很稳定,孙宣造反的消息并没有给两郡造成什么影响。” 秦思远又问道:“前巴中郡流民军首领在万源的情况怎么样?” 中年人说道:“还没有关于他的最新消息,不过前些时的消息说他在万源占据一城,兵力发展到了一万以上,官军暂时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你立即传信回巴中郡,一、令郡府迅速从预备役中征召一万士兵,加以严格训练,组建巴中野战师团第二步兵旗,旗长有云破天将军选定后报我审批。二、令云破天将军率两万人马进入万源境内,以剿灭流民军的名义夺取万源郡,具体出兵事宜由他和苏大人商量决定,不必向我请示。三、令雪怜丹加紧与顾倾城联系,要在短时期内搞清楚对方的态度。四、我和云破天将军不在巴中郡期间,军事上的事情由刘达将军、李存孝将军、黑天处长、雪怜丹副处长协商决定,政务上的事情由苏良全面负责。” 中年人将秦思远的命令复述了一遍,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秦思远问道:“与锦城郑氏财团的联系事宜是不是由你负责的?” 中年人答道:“是的,上次向长宁城运送武器粮草的事情就是我去联系的。” 秦思远问道:“你在锦城有多少年了?” 中年人说道:“我们在锦城的暗影机构是由老门主在十年前创立的,开始时是由黑天大人负责,后来黑大人到外地去发展暗影组织后,我就接了手,算起来我在锦城也有八年时间了。” 秦思远说道:“这么说来你对郑氏财团应该很了解了?” 中年人道:“可以这么说,我来锦城时,郑氏财团还不是很出名,他的发展也就在这短短的十年间,对于这样异军突起的商界势力我们还是很注意的,因此对于他们算是比较了解。” 秦思远道:“那你说说他们发迹的过程,还有,郑氏财团的当家人郑扶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中年人说道:“是,大人。郑扶的祖上是开米行的,米这项生意虽然很好做,但因为太普通,想做大也不是很容易,所以郑氏家族虽然做了几代生意,却一直做不大。十年前,郑扶的父亲去世,他接手了家族的生意,开始两年起色也不大。八年前的时候,郑扶抓住了一个机会,一下子将生意扩大了开来。” 第三卷 怒火 第二章 秘密协议 “原来,有一次郑扶和几个朋友出城游玩的时候,偶尔发现田里的稻穗和往年不一样,稻穗虽然很大,却大都是瘪的。他的几个朋友都未注意,郑扶却暗暗留了心。回城之后,他当即召集族人商议,准备四出借贷,大肆收购粮食。当时他家族的大多数人都不同意,因为头一年蜀州大丰收,粮食价格跌得非常厉害,大家都害怕囤积粮食会血本无归。郑扶力排众议,使家族会议通过了他的提议。于是那一年他们以非常低的价格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当年秋收后,果然整个蜀州的粮食产量大跌,到了第二年,市场上的粮食供应非常紧张,粮价大涨。郑扶将头一年囤积的粮食全部出售,狠狠赚了一笔,他的生意一下子做大了起来。” 中年人说道这里,停了一下,见秦思远没有说话的意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郑扶的米行生意做大以后,开始瞄准了织锦业。大人知道,蜀州的织锦在帝国是有名,蜀锦和和吴锦同为天下两大锦。但正因为名气大,做锦生意的人也非常多,竞争很激烈,而且当时锦城就有好几个大的锦业老板,郑扶要想插手织锦业是不容易的,可他还是有办法。他先收购了一个快要倒闭的小型织锦作坊,然后花很大的代价从吴州请了一织锦师傅,将吴州的织锦技术和蜀州的织锦技术融合在一起,织出了一种新式锦。这种新式锦织出来之后,他也不在本地卖,而是将它运到西域出售,一下子就将市场打开了。随后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不仅自己织锦,还收购蜀锦和吴锦到外地卖,不几年,他已成为锦城乃至蜀州最大的锦业老板。” “经营锦业成功之后,郑扶又开始进军造纸业,同样也获得了成功。到如今,郑氏家族的生意已广及米业、锦业、纸业、盐业甚至兵器业,是蜀州最大的财团。” “郑扶为人慷慨丈义,交游极广,同时又非常圆滑,上至总督,下至平民,他无不妥善应对,人们普遍对他有好感,这可能是他生意越做越大的最重要原因。” 秦思远听完中年人的介绍,对郑扶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看来这人大是不简单,无论是眼光还是手段都非常人所及,如果能将他彻底拉到自己的一方,对自己的大业会有很大的帮助。 中年人见他不说话,问道:“大人这次是专门来见郑扶的么?”因为郑扶上次曾要求与秦思远见一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谈,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秦思远说道:“来见他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另外我也想了解一下锦城的形势。” 中年人问道:“大人可要我作什么安排?” 秦思远说道:“不必,我明天就直接去郑府见他,另外我也打算明天到客栈去住,免得将你的这个地方暴露了。” 中年人道:“大人如果没有什么吩咐,那我就去了,大人好早点休息。” 秦思远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我来此地的消息要严格保密,只有你知道就行了。” 中年人点头称是,出房去了,秦思远又拿起桌上的情报反复看了几遍,然后运功将其化成粉末,才上床打坐练功。 第二天,秦思远吃过早饭,在城中找了一个客栈住下,才往郑府走去。 郑府在城的西边,那是一个占地十几亩的府第,雕梁画栋的宅门和青灰色砖院墙,显得很是气派。不甘寂寞的花树藤萝爬上院墙,享受院外的明媚春光,使得整座府第在豪华之中透着一股自然的气息。 秦思远走到大门前,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开了,一个下人站在门口,问道:“请问公子找谁?” 秦思远道:“请告诉郑扶家主,就说巴中一位欠帐的客人来了。” 下人迷惑地看了他一会,说道:“公子请稍等,我这就去向家主禀报。”说完转身进去了。 过了一会,郑扶在下人的引领下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他看见站在门口的秦思远,疑惑地问道:“公子是……?” 秦思远爽朗一笑,说道:“怎么,郑兄连我巴中元秦都忘记了吗?” 郑扶顿时听出了他的声音,他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当即哈哈笑道:“果真是元兄,好长时间未见,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秦思远道:“郑兄还不请我进去么?” 郑扶在头上拍了一下,说道:“你看我,只顾着高兴,也忘了请你进去,真是失礼。来,元兄快请进吧。” 秦思远跟着他一路走去,见他这里果然是大富之家,奇花异草,比比皆是。楼阁轩堂,不但在外观上富丽堂皇,而且室内装修也极为讲究。花罩隔扇都用镂雕、镶嵌工艺。楼阁内装修以掐丝珐琅为主,无论是嵌瓷片,还是嵌画珐琅,都有很高的工艺水准。亭轩内月亮门以竹编为地,紫藤雕梅,染玉作梅花、竹叶,象征岁寒三友。 郑扶将他笔直引到书房,秦思远见书房的装修更精,挂檐以竹丝编嵌,镶玉件,四周群板雕百鹿图,隔扇心用双面透绣,处处精工细雕,令人叹为观止。 郑扶见他不停地打量房间,说道:“生意人就是这样,不弄得气派点,别人说你没有实力,倒叫大人见笑了。”此时房内已没有外人,他便改了称呼。 秦思远说道:“不,我倒觉得郑兄府上的装饰独具匠心,很有特色。” 郑扶道:“那是大人抬举,其实我们这些人就是有些钱,哪像大人能干那么大的事业!” 秦思远道:“我听说过郑兄的发迹经历,对你的能力倒是佩服得很哩。” 郑扶道:“再怎么说也不能和大人相比,不到一年时间,占据两郡,拥兵数万,大业可期呀!” 秦思远微微一笑,说道:“听说郑兄急于要和我见一面,不是催我还帐吧?不瞒郑兄说,我如今可是没有能力还的。” 有侍女送上两杯茶,郑扶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待侍女出去后说道:“大人说笑了,我还怕大人赖了我的帐?莫说区区百万金币,就是再多十倍八倍,对大人来说也不算什么。” 秦思远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郑兄你这可就说错了,如今我可真是没有能力拿出一百万金币来。” 郑扶笑道:“没有关系,就算是我捐给大人的好了。” 秦思远凝目望着他道:“郑兄为何如此不遗余力地相助于我?” 郑扶说道:“我记得曾经向大人说过,我们经商的人最重要的是结交朋友,注重长远。我郑氏家族目前的生意是做得很大,但到底能坚持多久,那可难说的很,尤其是在这乱世之中,一个不慎,很可能一夜之间整个家业就灰飞烟灭,因此我一直在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上次到巴中郡见到大人后,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都在寻找的人。目前我虽然还没有从大人身上获得一点好处,但相信将来得到的回报会是非常丰厚的。这就是我不遗余力支持大人的原因,也是我邀请大人来锦城的目的,我想与大人建立一种长期合作的关系。” 秦思远问道:“那么郑兄到底想采用什么样的一个合作方式呢?” 郑扶说道:“我上次在巴中郡见了大人推行的一系列新政,就知道大人胸怀天下,志向远大,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大人想要成就大业,需要很雄厚的资金支持,在这方面,我可以给大人以帮助。我郑氏财团虽然不能说是富可敌国,但家财千万还是有的,另外我还可以为大人联系一些可靠的商人。当然,商人是要追求利润的,我们也不能光有付出,而没有回报。我的想法是我们现在全力帮助大人争霸天下,将来大人允许我们在你的地盘里优先经商。” 秦思远道:“你的这个想法我很感兴趣,不知你还有什么条件,一并提出来吧。” 郑扶说道:“当然,如果能让我们家族的人在你的官府中任个一官半职,那就更好了。” 秦思远说道:“郑兄的要求并不高,不过我要说明的是,在我的官衙中是不允许以权谋私的。” 郑扶道:“这个我当然明白,否则大人也就与其他的官员没有什么区别了。我并不是要以在官府中的权利来谋取私利,而是为了保护自己家族的正当利益不受侵害。毕竟在官府中有人就有了巨大的影响力,足可以将好多隐患消灭于无形了。再说,我们也不想吃独食,我们商家有一个经典说法,叫做有钱大家赚。吃独食的人,他的生意是做不长的。我的家族以后在大人的地盘里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会采用正当的竞争手段,决不会仗势欺人。” 秦思远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郑兄的这个合作要求,我现在就可以答应,如果你们家族有什么合适的人才,你尽可以推荐给我。” 第三卷 怒火 第三章 青楼定计(一) 郑扶兴奋地说道:“那简直是太好了。我的一个侄子叫郑经,管理财务很有一套,大人如果方便可以和他见上一面。假如大人觉得满意,就在你的府衙中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位子吧。” 秦思远道:“没有问题,正好巴中郡的政务司中还缺少一个财政处长,如果他真是你说的那样有能力,就让他替我主管财务吧。” 郑扶道:“那我就先谢谢大人了。另外我还有一些可靠的朋友,我想给大人引介一下。”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说道:“见是可以见,但目前我还不能用本来面目。总督大人现在对我恨之入骨,若是知道我到了锦城,必定会想尽办法除掉我。我虽然不怕,但还是减少些麻烦的好。” 郑扶说道:“这个大人尽管放心,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而且见面的地点也不在我家里,我想就在锦城最有名的青楼----梦楼好了,我们经常到那里去聚会,州府断不会怀疑到。” 秦思远道:“行,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下来,郑兄约好他们后就通知我,我会准时赴会。” 郑扶问道:“大人住在客栈吗,我看就搬到我这里住好了。” 秦思远道:“不了,我们表面上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以免别人起疑。” 郑扶道:“也好,大人将住址留下,我到时候好通知你。” 秦思远将客栈的名称说了,接着又与郑扶聊起了一些别的事情,越说越是投机,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了不少。 郑扶正准备让人安排午饭,秦思远站起身来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告辞了,回去等候你的消息。” 郑扶也站起身道:“快到午饭的时间了,大人吃过饭再走吧。” 秦思远说道:“不必,反正我们还有机会,今天我想到城里转一下。” 郑扶道:“那我送大人出去,顺便去安排人约那几位朋友。” 从郑府出来,秦思远在城里转了一圈,又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午饭,才往客栈的方向走。在一条大街上,他突然看到一大群人跟着一顶软轿奔跑,不停地还有人喊:“你们看呐,那是梦柔小姐。”“梦小姐,我终于看到你了!” 秦思远向软轿望去,正好轿子的布帘被一只欺雪赛霜的手掀了开来,里面露出一张精雕玉琢的脸,脸上有一双如梦一般的眼睛。秦思远心里一震,只觉得那双眼睛非常熟悉。他向那双眼睛里望去,顿时感觉到好象跌入了一个沉醉的猗梦,再也不愿意醒来。 那美人儿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眼向他看来,随即露出诧异的眼色,她摇了摇螓首,将手中的布帘放下,顿时一张俏脸隐藏在帘后,秦思远立即听到大街上传来一片唏嘘声。 轿子里的美人再没有任何动静,直到轿子从身边过去了很远,秦思远才摇摇头,将她熟悉的眼睛从脑中赶走,回到客栈,静候郑扶的音信。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郑府一个管家驾了一辆马车来接秦思远,说是家主的朋友都已约到了,家主直接去了梦楼,特派他来接秦思远过去。秦思远当即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出客栈上了他的马车。 马车行到了一处幽静的巷子,沿路之上,人流熙熙攘攘,繁荣热闹比巴中城要强得多了,不愧是蜀州最大的城池。 越过了那条幽静的巷子,前面又是一片天地。此时天色尚不太晚,却有一些灯火已经燃起来了,眼前矗立的一片屋宇鳞次栉比,在沉沉的暮霭中砖瓦相连,自有一派豪华的气概。大门是雕镂过的香贵樟木,正上方的一块匾额,书有“梦楼”两字,遒劲狂放,独具匠心。 秦思远对那管家说道:“这是青楼吗?看上去倒像是一位高官府邸,比你们的郑府也不遑多让了。” 那管家笑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听人说梦楼确实是锦城乃至整个蜀州最大的青楼,生意兴隆自是不必说了,尤其是梦柔姑娘加盟以后,名气更是大得不得了,许多富贵风流之士可是不远千里幕名而来。据说这梦柔姑娘已隐隐有江南第一名妓之称,不过她是卖艺不卖身的。” 他们在这里说着话,一个风韵犹存,艳光四射的半老徐娘迎面走过来,笑道:“这不是郑府的胡管家吗?今天又带来了什么尊贵的客人?” 胡管家笑道:“几天不见,梦姨可是更加年轻漂亮了,你说的不错,这位公子可是我们家主最尊贵的客人,你可得招待好了!” 梦姨笑道:“胡管家尽管放心,你们郑府的客人梦楼几曾怠慢过?再说你们的家主不是也在吗?” 她将目光转到秦思远的身上,双眼顿时一亮,媚笑道:“原来郑府的客人是这么一位年轻英俊的公子,可不要把我们梦楼的姑娘都迷倒了,不然我的这个梦楼可就要关张了。”她款款上前,挽了秦思远的手臂,一个丰满的身体几乎全挤进了他的怀里。 秦思远哈哈一笑,用手在她丰腴的臀部揉了一把,说道:“原来梦姨是如此的会说话,难怪梦楼的生意会这样好了,有梦姨这样的妈妈,男人想不来都难哩!” 梦姨被他的魔手弄得心里一阵悸动,整个身子趴在他身上,喘息着说道:“我还以为公子是一个初哥儿,想不到却是久历花从的老手,这下我们的姑娘可是要遭殃了。” 胡管家摇了摇头,说道:“梦姨将元公子带进去吧,我就不陪了。” 梦姨说道:“怎么,胡管家不进去乐一乐吗?” 胡管家道:“我哪有这样的福气。府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去做哩。”他向秦思远打了一个招呼,赶着马车径自走了。 梦姨向秦思远送了一个秋波,眉目间依稀有当年颠倒众生的痕迹,说道:“元公子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不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可要我为你介绍一些?” 秦思远一双魔手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游动,说道:“我看就由梦姨你陪我好了,我就喜欢像你这样有成熟风韵的。” 梦姨媚媚地望了他一眼,依然是烟视媚行的神情,说道:“公子这张嘴可真甜,奴家都被你说的春心荡漾哩!不过郑家主他们还在等着你,如果公子真的青睐有加,奴家今晚就陪公子好了。” 秦思远原本是和她开玩笑,不想这妖媚的妇人魅力还真是不小,弄的自己也动了春心,男性之物竟起了反应,蠢蠢欲动。 梦姨显然是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变化,一张俏脸通红,呼吸更加急促起来。 秦思远默运玄功,将自己的**压下,说道:“梦姨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一下你这里的红姑娘吗?我洗耳恭听好了。” 梦姨拉着他的手臂忽然变得沉重起来,竟仿佛颇有醋意,半晌才说道:“梦楼有五厅和一些厢房,主厅名为仙梦,是由我们这里最红的姑娘梦柔主持,不过她是卖艺不卖身的。其它四厅分别是青莲、百合、芍药、牡丹,四位主持的姑娘名如厅同,也是我们这里除了梦柔姑娘外最红的姑娘。其余的厢房则简陋了些,接待的都是一些层次稍低的客人。郑家主他们现今在牡丹厅里。” 秦思远问道:“我听说那梦柔姑娘才来了不久,却已红遍方圆千里,她究竟是哪里人氏?” 梦姨嗔道:“怎么,公子将她的身世打听清楚,是想给她赎身吗?她可是我们这里的台柱子,公子可不许挖我的墙脚!”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醋意。 秦思远说道:“哪里,我今天在街上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是以有此一问,并无其它的意思,再说纵使那梦柔姑娘有千般美貌,但比起梦姨的万般风情也要逊色不少哩!” 梦姨顿时高兴起来,说道:“这还差不多,我先领公子去见郑家主,若是公子想见梦柔一面,待会我去安排。” 秦思远跟随她走进牡丹厅,厅里已有好多人,郑扶正陪着三个男子在说话,他们每人的怀里都有一个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知道是久历风尘的女子。 郑扶看见他走进来,推开怀里的女子,站起来说道:“元公子果然不比等闲,我们的梦姨竟亲自送你来了。” 梦姨笑道:“郑家主的朋友我自是不敢怠慢了,否则家主不来捧梦楼的场,我可是失去了一个大主顾了。” 郑扶笑道:“梦楼这么好的地方,我要是不来可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他转身向身边的女子问道:“你说是不是?” 那个姑娘掩嘴说道:“郑爷自然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一点我们这里的红姑娘都知道。” 郑扶哈哈大笑,梦姨说道:“好了,我将元公子交给你了,我去将牡丹姑娘请过来。” 郑扶说道:“梦姨果然偏心,我们来了好久了也没有见到牡丹姑娘,元公子一来你就去请她。不过今天光是牡丹姑娘还不够,你可得将梦柔姑娘也请过来,我们这位元公子可不是一般的人。” 第三卷 怒火 第四章 青楼定计(二) 梦姨道:“郑家主既然发了话,奴家自然会尽心安排,你就放心吧。好了,奴家先告辞,去请姑娘们了。”说完又向秦思远抛了一个媚眼,扭着腰去了。 郑扶调笑道:“元公子,那梦姨看上你了,你可得抓住机会,她侍侯男人的本事可是一流的,这里的很多姑娘都是出自她的门下。” 秦思远笑道:“郑兄还是先向我介绍一下你的几位朋友吧。” 郑扶道:“对,我来为你介绍我的几位朋友。”其他三个男子听到他的话,纷纷推开怀里的女子站起身来。 秦思远向他们仔细看去,只见第一个胖胖的身材,个子不高,圆脸小眼,一副典型的商人模样;第二人中等身材,相貌极为普通,惟有那双眼睛像鹰眼一样锐利;第三人则是一副书生模样,脸色有些发青,好像营养不良的样子,那双大眼睛却有目空一切的神韵。 郑扶指着商人模样的人说道:“这位是锦城最大的茶叶药材老板夏广兴夏老板。” 秦思远道了一声“幸会”,夏广兴却深深施了一礼,说道:“听郑兄说公子是如何的不凡,我初时还有些不信,今日见了公子,才知道闻名不如见面啊!” 秦思远说道:“夏老板过奖了,老板的大名我也是早有所闻,今天也很荣幸见到你。” 郑扶又指着那个相貌普通的人说道:“这位是州府工曹司理尉迟冰老弟。” 秦思远又说了声“幸会”,尉迟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见过元公子。” 郑扶正欲向他介绍那个书生,只听他自己说道:“我还是自己来说吧,‘读书学剑两不成,落拓江湖一狂生’,我的名字就是狂书生鲁少华。” 秦思远笑道:“听鲁兄的一番话,就知道你是一个爽快人。” 鲁少华哈哈笑道:“元兄只要不嫌我狂就行了。” 秦思远正色道:“我倒是认为,自我称狂的人都是本事不凡的。” 郑扶说道:“元公子可算是说对了,鲁兄是锦城的第一才子,只是因为性情耿直,得不到官府重用。” 秦思远道:“如此说来,倒是官府中人有眼无珠了,不过我相信只要是明珠,迟早会发光的。” 鲁少华顿时生出知音之感。 众人重新落座,郑扶对三个女子说道:“我们有些事情要商量,你们先去对梦姨说一下,过一个时辰后请梦柔姑娘和牡丹姑娘过来。” 三个女子有些不高兴地出去了。郑扶又向三人介绍道:“我隆重地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都城的元秦公子,是左宰相秦重大人的一个亲戚,极得秦大人的看重,不久就要做一方大员了,今次特地来蜀州游玩一番。” 三人内心都大为震动,秦左宰的红人?又要做一方大员,莫不是要来做蜀州总督?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蜀州现任总督孔定方近两年来几件事都没有做好,先是巴中郡的流民军久未平服,接着摩天岭差点被鞑凶军攻克,再就是高山族义军占领了宜川郡,听说朝廷对他已大为不满,前不久还派了官员前来申斥。如今宜川郡的义军已成了气候,鞑凶军又从北边和西边威胁着蜀州,这个时候撤换总督不是没有可能。 但巴中郡的郡守秦思远是左宰大人的儿子,为何不直接用他做蜀州的总督?夏广兴和鲁少华对这一点想不明白,尉迟冰却是在官场打滚了十几年的人,想了一想,也就明白了。用秦思远毕竟太过明显,这元秦既然是秦左宰的红人,用他和用秦思远不是一样么?说不定他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总督,真正当家作主的就是秦思远!联想到对方此时来到锦城,尉迟冰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三人在那里各自想着心事,郑扶说道:“元公子这次到锦城来,也有结识朋友的意思。三位都我生死相交的朋友,我们都信得过对方,所以今天将你们请来,介绍给元公子认识。” 秦思远接口说道:“三位是蜀州大大有名的人物,又是郑兄的生死朋友,我是很愿意和大家结交的,不知各位愿不愿意认我做朋友?” 夏广兴是老奸巨滑的商人,当然不会轻易表态,尉迟冰在官场打滚了十几年,人变的很谨慎,也不开口,只有鲁少华性情爽直,说道:“我原本是不愿意与官府中人打交道的,因为官府中没有几个好人,尉迟兄你不要瞪我,你当然是个例外。不过既然是郑兄介绍的,情况当然不一样,我想请教元兄几个问题。” 秦思远道:“鲁兄尽管问,不敢当请教二字。” 鲁少华问道:“帝国目前的局势如何?” 秦思远道:“变乱四起,大厦将倾。” 鲁少华问道:“当以何种方法解决帝国的问题?” 秦思远反问道:“如果鲁兄住的房子已经腐朽得没有维修的可能,鲁兄该怎么般?” 尉迟冰和夏广兴微微变了脸色,鲁少华也怔了怔,随后露出兴奋的神色,问道:“若元兄当了高官,当怎样理政?” 秦思远道:“种族平等,阶层平等,发展百业,保护合法财产。” 鲁少华问道:“那又如何用官呢?” 秦思远道:“公平选拔,合理淘汰,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鲁少华问道:“现如今该怎么办呢?” 秦思远一字一句地道:“培----植----实----力,蓄----势----待----发!” 鲁少华将他最后的八个字重复了几遍,向他伸出手来,说道:“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秦思远伸手与他相握,说道:“很高兴能做你的朋友。” 郑扶微微一笑,对另外二人说道:“你们二位怎么说?” 尉迟冰和夏广兴对望一眼,后者说道:“请问元公子,与你合作我会得到什么好处?不要怪我这么问,因为我是一个商人,是要追求利益的。” 秦思远点头道:“这个我理解,我能给你的承诺是在我的管辖范围里,你有优先经营本行业的权利,当然前提是你得守法经营。” 夏广兴道:“既然公子这么说,那我也没有理由不认公子做朋友了。” 秦思远微笑道:“能结识实夏兄,我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郑扶向尉迟冰问道:“尉迟兄还有什么犹豫的吗?” 尉迟冰叹道:“既然你们三位都认他做了朋友,我还有选择么?” 郑扶笑道:“好象是没有。” 尉迟冰说道:“那就是了,希望元公子以后多多关照。” 秦思远笑道:“尉迟说兄的不对,应该是互相关照才是。” 夏广兴问道:“不知我们现在能为元兄做些什么?” 秦思远肃然道:“天下已经大乱,鞑凶人占领了帝国的两个州,张觉的流民军声势浩大,孙宣又起兵造了反,蜀州境内也不平静,战争一触即发,在这个时候我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战争一旦打起来,牵扯到方方面面,比如说士兵的军饷和死伤抚恤需要很多钱,治疗伤残的士兵需要很多药材,打仗需要武器粮草等等。我想各位在这些方面应该能够给我一些帮助。” 夏广兴沉思了一下,说道:“别的方面我也不能给元兄多大的帮助,不过药材我倒是储存了不少,如果元兄有所需要,我可以无偿支援一批,另外我再赞助你一百万金币好了。” 秦思远喜道:“那简直是太感谢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将药材运到巴、广两郡就最好了。”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均想他果然与巴中郡的秦思远有深厚的关系。 夏广兴说道:“这个倒不是很大的问题,不过如果长期往那里大量运输,恐怕州府会加以干涉。” 秦思远道:“那就先运一批过去吧,另外夏兄可以大量囤积药材,到时候我会按市场价格收购。” 夏广兴道:“元兄什么时候来收购呢?如果压得太久,我怕资金会周转不开。” 秦思远说道:“夏兄尽管放心,蜀州的形势很快就会发生变化了,到时候保证你的药材会大赚一笔。” 夏广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回去后我就着手安排,至于赞助你的一百万金币,我一并运往巴中郡好了。” 秦思远再次道了谢,将目光转向郑扶,后者笑道:“夏兄这位新朋友都有这么大的手笔,我自然是不能小气了。刚才元兄说需要粮草,正好这是我的老本行,我就支援你十万担粮草好了,另外像夏兄一样,再赞助你一百万金币。” 秦思远感动莫名,说道:“上次郑兄就支援了我那么多资金,这次又大量破费,会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意?” 郑扶笑道:“不要紧,这些钱还伤不到我。” 夏广兴笑道:“元兄尽管放宽心,他这个蜀州首富岂是被人白叫的?他的家底雄厚得很!” 秦思远道:“既然这样,我就却之不恭了。我听说郑兄也做武器生意,不知能否购到武器马匹?” 第三卷 怒火 第五章 青楼定计(三) 郑扶道:“只要有钱,马匹倒是可以买到,不过武器可就有些困难了,这一阵子州府对武器的买卖控制得很严。” 秦思远道:“那就这样吧,郑兄赞助的一百万金币就全部用来购置马匹,然后想办法运到广昭。” 郑扶道:“只怕大批的马匹运往广昭有些困难。” 秦思远道:“你只需将他们运出锦城地区就行,我会安排人到锦城地区附近接应,我想其他的郡府还不敢拦截巴中郡的物资,他们要是拦截,那就更好了,我正愁找不到剿灭他们的借口。”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无边的霸气,四人心旌摇动,对他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郑扶道:“好,那此事就这么办,至于武器的问题,巴中郡不是有兵器工场么?” 秦思远道:“巴中郡是有一些兵器工场,其生产的武器应付小规模的战争也够了,但如今大战即将展开,生产能力就不足了。” 鲁少华说道:“我看你们是糊涂了,现成的一条途径摆在那里,你们却没有想到。” 秦思远和郑扶问道:“什么途径?‘ 鲁少华说道:“尉迟兄不是州府的工曹司理么,管的就是武器的事,怎么不让他帮忙?” 秦思远以手拍头,说道:“对,我们我还真是糊涂了,不知尉迟兄是否方便?”他将目光转向尉迟冰。 尉迟冰思索了一下说道:“目前州府对武器的买卖控制得实在很严,这事办起来确实有些风险,不过既然是元兄的事,我一定想办法去做。” 秦思远大喜道;“那简直是太好了,我看夏兄赞助的一百万金币就不必运往巴中郡了,全部用来购买武器吧,尉迟兄需要打通哪些关节,该花钱的尽管花,不要怕浪费,费用就从那一百万金币里出好了,但千万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尉迟冰点点头,说道:“我会小心行事,元兄尽管放心。” 鲁少华说道:“各位兄长都能为元兄出力,只是我要钱没钱,要物没物,要权没权,恐怕帮不了元兄什么忙了。” 郑扶说道:“此言差矣,鲁兄不是蜀州第一才子么?我看为元兄当个参谋,出出注意是一定能行的。” 秦思远接口道:“不错,我身边正缺这样的人才,鲁兄大才,一定能给予我帮助。” 鲁少华说道:“既然元兄这么看重我,我想请问,元兄和巴中郡守秦思远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思远沉吟了一下说道:“各位都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和秦思远的关系非常密切,我说的话就等于他说的话。” 众人已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但见他没有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开,也没有追问。 鲁少华说道:“既然如此,元兄是有占领整个蜀州的意思了?” 秦思远点头道:“不错,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鲁少华说道:“元兄的顾虑是对的,目前朝廷虽然对蜀州总督很不满意,但是不是撤换他还不清楚,这个时候贸然动手,名义上很难站得住脚。再说吴州孙宣的造反时间还不是很长,朝廷虽然慌乱,却也没有将精力完全投入进去,还会注意到别的事情。” 秦思远问道:“那依鲁兄看来,什么时机最合适呢?” 鲁少华说道:“我认为有两个机会可以把握。第一,等青州的鞑凶军攻入蜀州的时候。鞑凶军杀进青州,一个很重要的目的是绕道进攻蜀州,而蜀州的西部人烟稀少,兵力更是不足,要想挡住鞑凶军的进攻是不可能的。州府若是不能抵挡住鞑凶军的进攻,总督就会更加失去朝廷的信任,在蜀州百姓的心中也就更没有了威信,那时元兄夺取总督之位,就顺理成章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鲁少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第二个机会是等孙宣将帝国闹的天翻地覆,朝廷完全没有精力理会蜀州的事之后,那时不论元兄想做什么,朝廷也无能为力了。” 秦思远说道:“鲁兄分析得很有道理,再请问鲁兄,如果我要占领蜀州,该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呢?” 鲁少华道:“最好是采用兵不血刃的方式。刚才不是说过,元兄购买的马匹有可能被沿途的郡府夺去吗?元兄要想办法让他们来夺马,这样就可以有借口进攻他们了,在州府反应过来之前将广昭至锦城之间的郡府尽皆拿下,州府即使有意见,也不好说什么了。我想以巴、广两郡的实力,夺取花阳、彭德两郡应该没有问题的。” 秦思远道:“这个问题应该不大,但锦城该怎样夺取呢?” 鲁少华道:“夺取两郡后,你的兵马已逼近锦城,总督肯定非常紧张,他会想方设法将你的兵马调开,此时鞑凶军攻进了蜀州,他就正好有机会,会命你带军前去抵抗。你可将兵马带到锦城之下,要求总督派兵相助或拨给粮草武器。他若同意,可趁兵马粮草出城之机夺了锦城。他若不同意,就在城中大造谣言,扰乱军心、民心,再联络军中的一些忠义之士,里应外合,夺下锦城。” 秦思远击掌道:“好计谋,只是不知州府军中是否有这样的忠义之士?” 鲁少华道:“我听说蜀州统领狄铭卓原本和总督的意见就很不一致,前次在长宁兵败后,总督解除了他的兵权,他的意见更大,若是总督再不派兵抵抗鞑凶军,他必然极为不满。虽然他已经被解除兵权,但在军中影响力非同小可,若能做通他的工作,则锦城的军队倒戈很有可能。” 尉迟冰接口说道:“鲁兄说的确实不错,为是否出兵增援摩天岭的事,狄铭卓就和总督发生过激烈的争执。从长宁回来被解除兵权后,他对总督已极为失望,认为蜀州的事迟早要坏在他的手里。狄铭卓从军二十年,为人极端忠义,在军中有很高的威望,完全可以争取他。而且这事我可以先去探探他的口风,我们平常还有些来往。” 郑扶道:“你主管着军队的武器供应,自然是与他有交情了,看来这事能成。” 秦思远道:“好,那就麻烦尉迟兄先去探探路子,如果他有一丝口气,我就亲自去拜访他,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 在坐的也只有郑扶知道他与狄铭卓交过手,对他的说法倒不奇怪,另外三人就有些糊涂了,尉迟冰问道:“元兄怎么会认识他?” 秦思远道:“这件事以后再告诉大家,并非我故意保密,而是说出来太过惊世骇俗,大家暂时还是不知道的好。” 众人也没有再追问,秦思远说道:“鲁兄的才智我深为佩服,我看以后你就委屈做我的参谋好了。” 鲁少华点头道:“只要元兄不嫌弃我无能,我以后就追随你了。” 郑扶大笑道:“好,今天我们四个朋友聚在一起,本就是一件大喜事,如今再确定了一系列大事,更是喜上加喜,要好好庆祝一番。我去让人送上酒来,再将几位红姑娘请来,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乐一个通宵。” 夏广兴道:“我们当然是没有问题,只是尉迟家里有一个河东狮吼,若今晚不回家,明天的日子就难过了。” 秦思远道:“哦,原来尉迟兄还有这么一个怕老婆的好习惯么?” 尉迟冰的脸色微微一红,说道:“元兄不要听他胡说,我只不过是很尊重我那糟糠罢了。” 夏广兴大笑道:“对,那是尊重,不是怕。” 众人正在欢笑一团,珠帘轻动。五位美貌的姑娘走了进来,当先一位是一个仪态万千的少女,乌黑漂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得异乎寻常,她那对美眸深邃难测,浓密的眼睫毛更为她这双像荡漾着最香最醇的仙酿的凤目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仿佛那里面隐藏着一个最深邃的迷梦。另外四位与她的美貌也相差无几,高矮肥瘦,各有风情。 郑扶笑道:“我们的面子不小,梦楼最红的五位姑娘全都到了。不过我想这恐怕是沾了元公子的光吧,以前我们可是从来都没有这种待遇的,看来那梦姨对元兄是一片真心了。” 秦思远向当先的姑娘望去,见她正是白天在街上见到的那个女子,她此时的打扮已有些变化,却另有一种醉人的风情,只是那梦幻般的气质却丝毫未改。 梦柔将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脸上,娇躯微微一震,眼里流露出一丝慌乱之意,随即低下头,向众人施了一礼,樱唇里吐出一缕仙音:“各位先生就由四位姐姐相陪了,妾身为大家演唱一曲。” 秦思远又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正在那里苦苦思索,一个火热的身子贴入到怀里来,随即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公子发什么呆嘛,奴家来陪你好了。” 第三卷 怒火 第六章 迷样梦柔 秦思远向她望去,只见她丰满的胸前绣着一朵牡丹,知道她一定是牡丹厅的主持牡丹姑娘,当下放开心神,调笑道:“好啊,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牡丹姑娘相陪,我什么心事都没有了。” 牡丹吃吃一笑,说道:“公子真是可人儿,奴家喜欢死了!” 秦思远笑道:“那今晚就让你死吧,保证让你死几遍。” 众人与身边的姑娘调笑,那边梦柔像独坐深闺之内,顾影自怜地作了几个使人心跳情动的姿态表情后,已幽幽唱了起来。 她的婴唇放送出缥缈优美、如云似水的歌声,反覆如蛛丝结网,环绕不绝,仿佛勾留在缠绵的气氛中,不但自己欲舍难离,也叫人走不出去。听到她的幽幽歌声,秦思远脑海中泛起一幅凄美的图画,若似梦境里有位春闺少妇,正在对着铜镜里自己美丽的倩影深情咏吟。她唱的是古词《琵琶行》,那是一首咏怀的曲子,描写了少妇人生的不幸和对少时恋人的多情。她的歌声虽是若断若续,似实还虚,但偏是异常清晰,咬字明确,教人听得一字不漏。 当她唱到“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时,声音转细,与乐音同时消没,化入千山万水外的远处。 众人听得呆在那里,连带对身边的四位红姑娘也似乎失去了调笑的兴致,半晌方用力鼓起掌来。 梦柔浅浅笑了笑,柔声道:“各位大爷,妾身歌艺如何?” 鲁少华抢先说道:“天籁之音,绕梁不绝,只怕我要三月不知肉味了。” 梦柔妙目一转望向秦思远,问道:“公子认为呢?” 秦思远说道:“不错,仅就歌艺而言,与江南歌舞大家雪怜丹有得一比了。” 梦柔盯着他问道:“公子见识过雪怜丹的歌舞之艺吗?” 秦思远似觉失言,用手在牡丹的身上揉了一下,在她的一声娇呼中说道:“曾在江南见识过。我这人,就这么点爱好,只要是美女身上的东西,那是一定要想方设法见识见识的。好在雪怜丹还看的起我,让我做了她的入幕之宾。梦柔小姐愿意与我相交么?” 梦柔俏脸微红,更显艳丽,说道:“妾身是卖艺不卖身的。” 秦思远说道:“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先交个朋友嘛,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我这个人长处是很多的。” 梦柔说道:“只怕妾身高攀不起。” 牡丹在秦思远的身上掐了一把,嗔道:“公子可真是偏心,人家送上门来你都不动心,却偏偏看上了梦柔姐,她可是守身如玉的。” 秦思远听出她的话里浓浓的醋意,在她的肥臀上拍了一掌,说道:“谁说我对你没有动心?不过我一向认为美女是多多益善。” 郑扶笑道:“早听说公子是有名的花中王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秦思远正色道:“我若不多多追求美女,岂不是糟蹋了这‘花中王子的称号’? 众人都轰然大笑,鲁少华说道:“梦柔小姐对元兄还是很有情意的,我们虽然也多次欣赏过她的歌艺,却从未有一次见她唱得这样出色,也未听过这样情意缠绵的曲子,元兄可要抓住机会了。” 秦思远夸张地说道:“真是这样的吗?那我可真的要努力了。” 梦柔的脸色更红,望向秦思远的双眼里却大有情意。 郑扶说道:“梦柔小姐若不嫌弃,陪我们喝上几杯如何?” 梦柔将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脸上,见他眼中颇有期盼之色,犹豫了片刻,终于说道:“好吧,不过妾身不甚酒力,只能喝一小杯。” 说完款款落座,牡丹当即起身为她斟上酒。 梦柔端起酒杯说道:“各位大爷看得起梦柔,妾身很感激,敬各位大爷,先干为敬。”她将酒杯放到唇边,一干而尽。 一杯酒下肚,蒙柔的脸色变得绯红,更增艳丽,双眼也更加迷蒙起来,仿佛罩上了一层浓雾。秦思远向她的双眼望去,却发现那里面隐藏着说不尽的情绪,有迷茫、无助、伤感,欢喜、怜惜等等。他的心神大为震动,想不到一个人的双眼能表露这么复杂的情感。 秦思远说道:“梦柔小姐很像我幼时的一个朋友,不知你仙乡何处?” 梦柔的双眸亮了一下,随即暗淡下来,说道:“沦落之人,四处漂泊,故乡何在,已记不清了。” 郑扶笑道:“既然是这样,梦柔小姐不如跟了元公子吧,他可是爱花之人,决不会亏待于你。” 梦柔黯然道:“风尘之人,怎敢高攀?” 秦思远说道:“郑兄说笑了,似梦柔小姐这样的名花,若是被我独占,怕是天下的男子都要找我拼命了。” 鲁少华笑道:“以元兄的豪情,也怕人找你拼命么?” 秦思远正色道:“那是当然,妒火中烧的男人是最可怕的。” 梦柔忽然兴致寞落,打了个哈欠,说道:“妾身不甚酒力,告辞了,由几位姐姐好好陪陪大爷们吧。” 众人见她一副倦意十足的样子,也没有勉强,梦柔站起身来,婷婷袅袅地走出了厅房。 梦柔走了以后,房间里的气氛反倒变得热烈起来,众人吃喝调笑,直到都有了七八分醉意,才各自拥着身边的美人去休息。 秦思远半抱半扶着牡丹进了她的房间,她的身子整个已变得火热起来,不等房门关牢,就在秦思远的脸上乱吻起来,显然是春心已动。秦思远苦笑一声,关好房门,将她放到床上。 大红的鸳鸯被,粉红的牙帐,更增加了房间里的旖旎气氛。牡丹固然是浑身火热,娇喘不休,秦思远也被她弄得**大涨,男性之物不由自主地反应起来。 牡丹似乎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喘息更急,一双眼睛里似要滴出水来,迫不及待地去抚弄他的身体。秦思远三下两下扯去了她的衣裙,扑到了她丰满性感的身体上。 牡丹不愧是久历风尘的女子,在床上的花样千奇百怪,淫声浪语将秦思远的**挑逗到极限。秦思远也放开心神,尽情享受她美妙的**。 秦思远的身体终究太过特殊,以牡丹的奇能异技也不是他的对手,在经历了无数次**之后,她终于坚持不住,沉沉昏睡了过去。 就在他们放肆狂欢的时候,梦柔却正拿着一张画像,痴痴出神。那张画像上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与秦思远的模样竟有七八分相似! 月光如水,从窗户里射进来,投到梦柔的身上,她曼妙的身躯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烟雾,整个人如在梦中。 良久之后,梦柔抬起玉手,拭去了眼角的清泪,银牙轻咬,对着外间喊道:“小秋。” 一个十四五岁的婢女走进来,一边揉着睡意朦胧的眼,一边说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梦柔拿起案几上的一个信封,说道:“你将这个送到总督府中,让他们交给总督大人。” 婢女诧异地问道:“现在就送去吗?” 梦柔说道:“是的,事情很紧急,现在就要送去,记住一定要叮嘱他们尽快交给总督大人。” 婢女应了声“是”,换上衣衫去了。梦柔重新将画像拿起,仔细端详着画中的少年,嘴里喃喃说道:“不要怪我,要怪只怪这上天作弄人。”她将画像拿到眼前,闭上双眸,樱唇贴到画中少年的嘴唇上,两行清泪无声地流下。 -------------------------------------------------------------------------- 秦思远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剧烈的喘息声,他披衣下床,走到门口将门拉开,只见梦姨正依在门口的墙上原来这风韵尤存的妇人早已对秦思远动了情,在经过牡丹的房间时,听到里面的欢好声,再也忍耐不住,当即在房门口自我安慰了起来。 秦思远虽然刚刚和牡丹大战了一场,但看到这妖媚妇人极端诱人的神态,又忍不住**上涌,俯身将她抵在墙上,就要再享那鱼水之欢。 梦姨惊叫一声,睁开眼来,见是他,顿时放松了心神,却也脸色绯红,趴在他的耳边说道:“好人儿,不要在这里,把我抱到我的房间里去。” 秦思远暗笑一声,将她一个成熟丰满的身体抱起,按照她的指点走到她的房间,放到床上。梦姨顿时迫不及待,像一只八爪鱼似地缠了上来。 这成熟的妇人给秦思远的感觉又自不同,她不仅体力比牡丹一点不差,床上的技巧更为熟练,花样也更多,许久之后,两人同时到达快乐的颠峰。 激情过去之后,梦姨趴在秦思远的身上,懒慵慵地说道:“公子可真厉害,奴家阅人无数,却从未有一人像公子一样神勇,奴家简直爱死你了!” 秦思远笑道:“是吗?那你不如跟着我好了?” 梦姨道:“奴家是很想哩,只是奴家去后,这偌大一个梦楼怎么办?” 秦思远问道:“这梦楼真是你一人开的么?” 梦姨说道:“奴家年轻时也是这梦楼的一个红姑娘,原先的老板无儿无女,她去世前将梦楼交给了我。十几年来,梦楼的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奴家就是想丢手,也是欲罢不能了,否则这百十个姑娘该怎么办?” 第三卷 怒火 第七章 欲语还休 秦思远问道:“那梦柔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 梦姨道:“她来了有快半年了,自她来后,这梦楼的生意更上了一层楼。可惜她只是卖艺不卖身,否则生意会更好。” 秦思远道:“那也未必,正因为如此,才有一种神秘感,男人才趋之若骛。若是她破了身,便未必如此吸引人了。” 梦姨诧道:“想不到公子对人性也有这么深的了解。” 秦思远道:“那也不是,只不过我是一个男人,更懂得男人的心意罢了。” 梦姨说道:“公子说的不错,这一点奴家倒是没有想到。” 秦思远问道:“那梦柔是什么地方人?” 梦姨语带醋意地问道:“公子看上她了吗?” 秦思远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她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梦姨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哪里的人,半年前,她孤身一人来到梦楼,说是愿意在这里当一个姑娘,但只卖艺不卖身。我见她长得极为美貌,歌又唱得好,便收下了她,后来也问过她的出身来历,可每次问起时,她便泪眼迷朦,就是不肯说。” 秦思远道:“看来她的身世大有隐秘。” 梦姨道:“奴家想来也是如此,可见她如此模样,便也不好再问了。好在她也没有给梦楼带来什么麻烦,奴家便由得她了。” 秦思远沉默不语,暗暗思考着梦柔的情形。梦姨见他不语,说道:“你困了吗?好好睡一觉吧。” 秦思远哼了一声,梦姨打了一个呵欠,随即闭上双眼,不一会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秦思远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躺了良久,终于忍不住穿衣下床,向梦柔的房间摸去。 梦柔其实也迷迷糊糊地没有睡着,秦思远从窗户翻进她的房间里的时候,她立即醒了过来,娇喝道:“是谁?” 秦思远应道:“是我。” 梦柔听出了她的声音,说道:“深更半夜的,你不在牡丹房里陪她,到妾身这里来做什么?” 秦思远说道:“我见小姐颇似我的一位故人,特来证实一下。” 牙帐里沉默了一会,随即响起悉悉嗦嗦的声音,不久一点灯火亮了起来,梦柔梦一般的娇颜呈现在秦思远的面前,她的脸上仍隐有泪痕,看到秦思远时,瞳孔微微缩小了些,似是羞怯又似惊喜。 秦思远紧盯着她如梦一样的双眸,说道:“你到底是谁?” 梦柔低下头,说道:“我是谁很重要吗?” 秦思远说道:“我小时候有一个女伴,长相与你极为相似,我那时候不太懂事,曾经欺负过她。这些年来,我虽然没有见过她,可她的身影时常在我的脑海中出现。我见小姐与她极为想象,便忍不住前来一问,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梦柔咬了咬牙,说道:“公子只怕是看错了人,妾身从未见过公子,更不知道你儿时的什么女伴。” 秦思远叹道:“也许是我真的认错了人,对不起,打扰小姐了,在下告辞。” 梦柔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要到牡丹那里去么?” 秦思远的眼光微微下移,注意到那盈仅及握的腰肢上,微笑道:“小姐风采迷人,我怕在这里长呆下去,会忍不住侵犯小姐,只好尽早告辞了。” 梦柔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眼光则羞恼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总是那么风流无忌么?” 秦思远哈哈一笑道:“风流潇洒是男人的本性,小姐不喜欢么?” 梦柔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目光,说道:“难怪你刚和牡丹欢好过,就跑到了梦姨的房间里,原来都是风流本性在作怪!” 秦思远微微笑着,踱步向床前迈了一步:“你吃醋了么?” 梦柔他走了过来,心中不由一紧,既而被他的话吸引了心神,矢口否认道:“谁吃醋了……你不要过来,尽管快活去。” 秦思远俯身贴到她的脸前,问道:“真的不是吃醋么?” 梦柔伸出玉手将他的脸推开,嗔道:“谁会吃你的闲醋,你爱和谁好就和谁好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思远看她又羞又恼的样子,心中蓦然涌起怪异的念头,这梦柔不会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吧?自己的魅力难道真有这么大?他随即压下心中的这个念头,说道:“牡丹他们虽然也是美女,怎及得梦柔小姐这人间的绝色,若是能够得到小姐的青睐,在下当真是三生有幸了。” 梦柔的眸子中一刹那间似乎要绽放出光彩来,低着声音道:“公子一向都是如此赞美异性吗?无怪女子都那么喜欢你。” 秦思远微笑着否认道:“不,我只是对心仪的女子才说这样的话,梦柔小姐难道感觉不到我对你的一片真情吗?”此时他已彻底放开了心神,将故人的影子抛之脑后,变得口花花起来。 梦柔站了起来,恼羞不过,一挥手,向他的脸上击来。秦思远却早有准备,一把将她的玉手捉住,放在嘴边亲了一口,说道:“好香。” 梦柔大羞,小手挣扎不已,秦思远一不做二不休,右臂一伸,将那娇躯搂了过来,在她嘴上吻了一口,调笑道:“你这小嘴真是香甜,若是天天能够亲着你的樱唇,神仙都不愿做了。” 梦柔自然不甘心束手就缚,挣扎着要摆脱。如此一来秦思远更感刺激莫名,下腹立刻坚挺起来,顶在她的娇躯上。两人都是一滞,梦柔似乎软瘫下来,娇喘着伏在秦思远的肩膀上,哀求着道:“不要这样好么?妾身真的是不卖身的。” 秦思远见她一副无助的样子,顿时心软了下来,收起一腔欲火,将她放开,说道:“好吧,小姐你好好休息,在下告辞了。” 梦柔的喘息慢慢平息下来,见他已走到窗口,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你要小心些。” 秦思远转过身,疑惑地望着她,问道:“你说什么?” 梦柔欲言又止,最后说道:“你在梦楼已出了风头,当心嫉妒的人找你的麻烦。” 秦思远哈哈一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你放心,世上能伤害到我的人还不多。”说完,从窗户里笔直飞出去了。 梦柔望着他豪气冲天的背影,眼里露出痴迷的神色。 -------------------------------------------------------------------------- 初秋的天,虽然不是很热,但太阳照在身上,还是有些灼人。正午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因此这辆由一位美貌的少女赶着的马车走在路上,便尤为显眼。 赶马车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头戴竹斗笠,看不清她的脸,一身紧身衣服将她玲珑的曲线展露得无疑。背上背着一把宝剑,手里拿着一根马鞭。她不时地将马鞭甩动一下,发出“叭”的一声响,拉车的马儿听到响声,脚步便快了几分。 前面远远地出现了城廓的影子,少女让马儿的脚步放缓,回过头来,对着车厢说道:“小姐,巴中城就要到了。” 车厢的布帘掀开,露出一张绝美的脸,五官汇聚天地灵秀,即便用雕琢形容仍显粗糙乏力,那眸光、眉宇、表情充斥阅尽人间风景以至包容一切的宁静而淡然的气息,冷淡反而加重吸附人魂魄的魅力。抬眼打量了一下远处的城廓,车中的美人儿说道:“果然是巴中郡的首府,气派自是不凡!” 这美人儿就是轻风军团的军团长风夕舞,在听了玉琼瑶的建议后,她反复考虑了很久,终于决定到巴中一行。 来巴中郡之前,她与第一骑兵师团长吕子岳进行了一次长谈,表明了自己对他只有兄妹之义而无男女之情的意思,并说明自己要外出一段时间,将军团的事情委托他全权打理。吕子岳对她的表白自然很失望,因为多年来他一直把风夕舞当作自己的梦中情人,默默地支持她,帮助她,希望有朝一日能打开她的心扉。如今听她清楚地表明了态度,失望之情是可想而知的。不过他毕竟是一位英雄男儿,最终接受了现实,将自己对她的一腔爱慕之情转化为兄妹之情,并爽快地接受了她的请托,这让风夕舞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轻松地踏上了前来巴中郡的旅程。 赶车的少女说道:“小姐,这巴、广两郡的情形果然与其它地方大为不同,我们一路走来,到处都是衰败残破的村庄、背井离乡的百姓,可这种现象在巴、广两郡完全看不到,这里的百姓生活虽然不是很富裕,可也都能安居乐业,在帝国大乱的今天,殊为不易了。” 这位少女是风夕舞的一个亲卫,名叫赵晰曼,此次出行为了掩人耳目,她们两个装扮成了主仆二人。 风夕舞说道:“是啊,这里不仅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各行各业也很繁荣,道路、桥梁、水利等基础设施都非常齐全,我相信若是再过得两年,巴、广两郡将会成为帝国最富裕的地方之一。” 赵晰曼道:“我们沿路来听说这里实行了阶层平等、种族平等的政策,小姐你说这种政策真的能行得通吗?” 第三卷 怒火 第八章 突遭刺杀 风夕舞说道:“一种政策的好坏,关键是看它是否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如果是的,它就能行得通,反之,它就行不通。你看我们沿途遇到的人,都在谈论这个政策的好处,说明它是行得通的。” 赵晰曼问道:“可不是也有一些贵族在骂这项政策吗?” 风夕舞道:“那是很正常的,任何一项新政的推行,总是有一个过程的,不会那么一帆风顺,何况两郡推行的新政是帝国前所未有的?而且这些新政损害了贵族的利益,他们当然要反对了。他们现在只是在议论,我估计一旦有机会,他们还会做出更激烈的反应。不过我认为这项新政是很好的,推行这项新政的人更不简单,那需要有无穷的智慧和巨大的勇气。” 赵晰曼道:“听说这项政策是由巴中郡守秦思远提出来的,小姐真的这么看重他吗?” 风夕舞道:“现在说完全认可了他还为时过早,不过从沿途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此人确实不是简单之辈,至少他的勇气可嘉。” 赵晰曼道:“帝国的贵族这么多,恐怕他的这项政策会有很多的人反对吧?” 风夕舞道:“是啊,我听说朝廷中已有很多人在拿他这事做文章,我想他的压力应该不小吧。” 赵晰曼道:“按说帝国的局势已经很乱,两郡的形势应该很紧张才对,为何我们一路走来也没有见人盘查?” 风夕舞道:“这你就没有看出来,其实沿路已经有很多人对我们注意了,不过他们都掩饰得很好。” 赵晰曼道:“真的吗?我怎么没有发现?” 风夕舞道:“你记得不久前我们碰到的两个推着货车的商人吗?其实他们应该是巴中郡的密探。” 赵晰曼问道:“小姐怎么看出来的?我看他们很像是商人哩!” 风夕舞道:“你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手,那手的手指修长,骨节粗大,分明是长期握兵器的手,商人是不会有那样的手的。” 赵晰曼钦佩地道:“小姐观察得真是仔细,我确实没有注意到。” 风夕舞道:“看样子巴中郡是外松内紧,大概是不想让老百姓感到紧张吧。” 赵晰曼叹息道:“看来真是什么都有学问,难怪小姐平常总叫我们仔细观察了!” 风夕舞严肃地道:“晰曼你要记住,我们是军人,人生的大部分时间是要在战场上度过的,而战争的胜负往往决定于一个小小的细节,所以我们在平常时就要训练自己的观察能力,在战场之上更要认真注意每一个细节,从一些小的变化中去寻求胜利的契机,这样我们虽然不能说立于不败之地,但胜利的可能性就会大增。” 赵晰曼点头道:“是,小姐,我一定记住你的教诲。” 两人就这样一路说着,向巴中城走去。 -------------------------------------------------------------------------- 秦思远心情舒爽地走在锦城的大街上,向自己的客栈而去。从梦柔那里出来之后,他回到了牡丹的房间里,又将牡丹折腾了一番,直到天快亮时才沉沉睡去。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醒来问时,郑扶等三人早已回去了,秦思远让梦姨安排了一些吃的,饱餐了一顿,才出了梦楼。 秦思远的心情现在确实很爽,此次梦楼赴约,结交了几个新的朋友,得到了很大的援助,还享受了两个美人,另外梦楼最红的姑娘梦柔对自己也大有情义,相信自己只要再使些手段,梦柔便会投入自己的怀抱。想到这一系列令人开心的事,秦思远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来。 走进一条小街,秦思远不由放慢了脚步。这小街的两侧都是做生意的摊贩,虽然天色已不早,但生意仍然十分红火。秦思远一路东张西望,准备给家里的几个女子挑选一些礼品,多年来花丛中打滚的经历告诉他,对自己心爱的女子是要经常哄一哄的。 秦思远注意到一个小摊上摆着许多玉手镯,看起来十分漂亮,他正要走过去挑选几个,忽然感到身上一凉,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街边的一个店铺里突然窜出一个灰色的人影,激起了漫天的灰尘纷纷扬扬,让他眼前的视线一下模糊了起来。 这人显然已在此等待了很久,这个时候才突起发难。 对危险超强的感知能力让秦思远有了一丝警觉,他没有半分迟疑地向前扑倒,一道劲风也于此时从他的背上掠飞,发出一种尖啸打在那个玉器摊上,当场将玉器摊击得四散开来,卖玉器的老太太胸膛内凹地滚了下去,翻了几下就不动弹了,显然已经死了。 秦思远头皮一阵发麻,这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如果自己不是先一步感知到了危险,恐怕倒在地下的就不是那老太太,而是自己了。 正欲翻身站起,忽听背后又是一声尖锐的厉啸,赫然是兵器划破空气的声音。秦思远不用想就知道是另外一个杀手攻了过来,对方的配合非常严密,绝不让自己有还手的机会,显然是想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 秦思远一声闷哼,在地上一个翻滚,到了先前的玉器摊处,随手抓起一把玉镯,扔向后来的杀手,将对方挡了一下,身子却借机站起。 第一个杀手却已经到了他的头顶,一柄漆黑的长剑当头向他的顶门穴插下,与此同时,后来的杀手一刀将迎面飞到的玉镯绞成粉末,跟着一个旋身,钢刀直奔秦思远的胸前。 秦思远头部一个急速地晃动,避开对方插向顶门穴的长剑,握拳击出,在对方的剑与自己的肩部相接的瞬间击上剑身,同时底下一足飞起,踢向后来的杀手握刀的手腕。 “当”的一声响,拳剑相接,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第一个杀手的剑被击开。他却不欲就此罢手,在空中一个翻身,到了街边的屋面上,随即双脚一蹬,连人带剑以更快的速度向秦思远的背心射来。 后来的杀手手腕一抖,避过秦思远的脚尖,紧接着连劈三刀,刀影重重,劲风呼啸,将秦思远的前、左、右三方封死,叫他不能脱身,给第一个杀手创造一击必杀的机会。 秦思远直到此时仍未看清楚对方二人面孔,可见对方攻击的速度之快!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这是场精心安排的刺杀行动。对方趁他的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突然发难,虽然方法很简单,可是包含在其中的智慧和对时间的把握,绝对是专业级的水准。 必须先击伤一个敌人,否则难以扭转被动挨打的局面,前面的刀势虽猛,却主要是阻挡自己的闪避,杀伤力倒并不是很大,后面的一剑才是致命的杀着。脑筋飞速地转了一圈,秦思远竟不理会前面的刀招,一个旋转,反过身来,将太初功运到双掌,左手抓住即将抵达胸前的长剑,右手一掌猛力击出。 长剑在他的手心滑过了两寸的距离,将他的手掌割开两道口子,堪堪在他的胸前停住。秦思远皱了皱剑眉,右掌加快击出,正中第一个杀手的胸膛。 “噗”的一声,如中败革,第一个杀手的胸膛整个凹陷了下去。他喷出一口血箭,松开手中的长剑,高瘦的身子向后飞出,撞开了街边店铺的一面墙壁,跌倒在店铺的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使刀的杀手大吃一惊,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看穿了己方的杀着所在,付出受伤的代价先击倒了己方的一人,将己方严密的配合破去。可此时后悔已来不及了,唯有将手中的钢刀加速劈下,瞬间切入对方的背肉。 刀刚入体,秦思远已反应过来,运功将刀夹住,让它不能再深入分毫,紧接着抬腿,一脚撑在对方的小腹上。 使刀的杀手只觉得小腹上一阵火热,知道自己已受了内伤,他不敢再停留,松开手中的钢刀,一个纵跃上了屋顶,飞驰而去。 秦思远却不欲就此放过他,他已看出这两个杀手使用的是魔门暗影宗的“魅影千里”功法。对于魔门各宗,他早有将他们降伏的念头,这也是师傅临终前的心愿。可一来不知道各宗的具体地点,二来自到巴中以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没有腾出手来,这事就一直放下了。今天竟然有暗影宗的弟子来暗杀自己,他如何能放过追查的机会,因此他迅速上了屋顶,一路追了下去,连背上的钢刀也来不及拔出。 那人虽然受伤,可是逃跑的速度仍快的惊人,秦思远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好象成了一条直线。那人显然是一个反追踪的高手,他的每次窜高伏低,都改变了一次方向,若不是秦思远的轻功实在太高,恐怕早已被他丢下。 如此不久之后,二人便出了锦城,沿着官道飞驰,就在秦思远想猜估一下,那人是谁,为何有这么高的身手的时候,突然发现他拐上了一条岔道,竟是往眉山的方向而去。 第三卷 怒火 第九章 落入陷阱 眉山是蜀州第一名山,在锦都平原西南部边缘拔地而起,主峰鑫顶绝壁凌空,高插云霄,巍然屹立。登临其间,可西眺皑皑雪峰,东望莽莽平川,气势雄而景观奇,有云海、日出、佛光、圣灯四大奇观。中部群山峰峦迭嶂,含烟凝翠,飞瀑流泉,鸟语花香,草木茂而风光秀。植被垂直带谱明显。雄伟的山体景观与秀丽的植物景观以及神奇的气象景观有机地融合,在大洪帝国名山中实属罕见。 秦思远追踪着杀手一路前行,一个时辰之后,已进入了眉山之中,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百丈之外已人影难辨。秦思远虽想拉近与杀手的距离,可一来杀手的“魅影千里”身法委实高明,二来自己背上的伤势也影响了自己的行动,所以他也只能与杀手之间保持着八十丈左右的距离。 再追了大半个时辰后,二人已到了深山中,杀手忽然离开了蹬山的大道,拐上了一条岔道。幸好秦思远自从练成了太初功后,眼力已大胜从前,勉强能看得见杀手的影子,他连忙从岔道上追了过去。 岔道很难走,二人的速度不约而同地减缓了下来,不过杀手并未在意后面的秦思远,只是一个劲地施展轻功,在林中穿梭。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秦思远根本看不清杀手的身形,只能凭着感觉知道杀手仍在前面的几十丈外。 如此前行了十几里路后,秦思远的思感中忽然失去了杀手的音信,他心里一惊,忍着伤痛将脚步加快了几分,不久之后他来到了一座峭壁之下。 峭壁高约百丈,光滑如镜,只在中途长着几棵老松树,秦思远抬头将峭壁仔细打量了一番,又左右探察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杀手的踪迹,他不禁感到非常纳闷。 回到峭壁下思索了一会,秦思远拔下背上的钢刀,又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伤口包扎好,然后坐下来运功调息。现在天色太暗,他决定等天明后再仔细查看,不信那杀手会飞上天去。 等他收功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秦思远先到林中打了一只野兔,剥后烤了,胡乱吃了一些。虽然没有调料,味道极差,但此时的他已不是当初那个非锦衣玉食不能过的花花公子,这点小苦处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安慰了肠腹之后,他又走到峭壁下,反复打量。从地面起至一丈来高处长满了苔藓,再往上就是光滑如镜的石壁,那几棵松树最低的离地也有数十丈,即使以六大宗师的功力也不可能上得去,因此杀手绝不可能上了壁顶,那么他究竟到那里去了呢? 难道在这峭壁之上会有秘密?秦思远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仔细检查起那些苔藓来。观察了良久,他终于看出一些异样,原来有一块苔藓与别的苔藓不大一样,长得似乎旺盛一些,如果不是特别留意,根本就看不出来。 秦思远心中一喜,伸手到那块苔藓中去摸索,不久之后,他触到了小小的一个突起。秦思远用手按了一下,没有丝毫反应,他接着用手一拉,感觉到那突起动了一下,不久峭壁上传来轧轧声,接着一扇石门打了开来,露出一个约半人高的洞口。 探头向里面望了一下,秦思远发现洞里黑乎乎的,深不见底。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进去探察一番。将功力运转到全身,作好随时应变的准备,秦思远弓着身子进了山洞。 前行了几丈之后,洞顶变得高起来,秦思远已渐渐能直起身子,到得最后,洞顶离地有三丈高,左右也变得宽起来,最宽处有三丈左右。洞顶和两侧的石壁凹凸不平,地面却相当平整,显然这个石洞是天然生成的,不过后天进行了改造。 大约深入了五十多丈的时候,已到了洞的尽头,尽头处是一块石壁,挡住了他的去路。不过这回秦思远已有了经验,知道这石壁上一定另有玄奥。他仔细将石壁检查了一番,果然发现有一个地方比其它地方光滑一些,显然是有人经常在上面摩动。 暗暗一笑,秦思远伸手在那个地方按了一下,轧轧的响声传出,有一快石壁突然转动起来,竟是一扇以中心为轴的石门,此时石门打开,从左右都可以进去。 秦思远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发现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巷道,两侧的墙壁上插着火把,将巷道照得通明,可以清楚地看见地面铺着麻石板,不过被染成白一块黑一块的。 秦思远试着将脚探出了一步,见没有什么反应,才大着胆子往前走,哪知还未走出三步,忽然感觉到脚下一动,接着听到嗖嗖声不绝于耳,大批的箭矢从两边的墙壁上向中间射了过来,这巷道里果然有机关暗器! 秦思远迅速一个前扑,伏倒在地,紧接着像一条蛇一样向前滑出,直到滑出了箭矢的范围,才双手在地上一按,站起身来。 还未等他站稳,墙壁上又是一阵急响,无数排长矛从墙壁上向他刺了过来,原来他无意中双手按到了地上的机关,引发了另一轮进攻。好在他此时已有了思想准备,庞大的身躯飘然而起,平摊开来,宛如一片在空中漂浮的树叶,数排长矛从他的身上身下交叉穿过,将他夹在中间。 秦思远直到再没有长矛射出,才运功于掌,以掌为刀,先将身上的长矛削断,坐起身来,再将下面的长矛弄断,落到地下。 如此一路削过去,直到三丈开外,才脱离了矛阵。秦思远不由暗自心惊,这设计机关的人手段毒辣无比,若非自己的武功高强,即使不死在箭阵下,也必伤在这矛阵中了。 站在那里调息了一下,待自己的气力恢复过来,秦思远才又往前走,这次他可小心多了,每次都将脚轻轻放下,直到没有任何反应,才迈动另外一只脚。可他的小心似乎是多余的,直到将这条巷道走完,他也没有再遇到任何机关,看样子设计者似乎知道能通过前两关的人武功必是不凡,普通的机关很难伤得到他,没有必要再花精力去布置机关。 小心翼翼地走到巷道的尽头,秦思远终于松了一口气。尽头处仍然是一块石壁,有了先前的经验,秦思远也不慌乱,仔细在石壁上寻找,不久就找到了机关的按钮,用手按了下去。 石壁一阵响动,秦思远正在高兴,突然感到脚下一软,接着整个身子向地下落去。他大吃一惊,想不到在这个地方还有机关,看来设计者对人性的把握非常到位。因为一般人到了这里,会认为已越过了机关阵,心神自然会放松,何况此时又打开了另一道石门,更是将危险抛之脑后了。 秦思远一掌击下,身子借反冲之力向上升起,就在快要出地洞时,猛然头顶上一块巨石落了下来,势如万钧,不可阻挡。眼看横跃已经来不及,秦思远暗叹一声,单掌上击,将巨石的来势阻了一阻,身子加快下落,到了地洞中。 轰的一声,巨石落下,正好将洞口堵住,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洞中刹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秦思远不知道这洞有多深,也不知道洞底下有什么,只得将内力运到足底,以防受到伤害。 下落了约三丈左右,秦思远只觉双脚一阵,已落到实处,他松了一口气,缓缓收功,闭目站了一会,才睁开眼睛打量洞内的情形。 模模糊糊地看见这是一个石室,室顶自不必说,四周都是石壁,连地面也是整块的巨石,显然是人工建造而成。室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四周封闭得非常严密,看不到一丝缝隙,不过秦思远并不感到气闷,他知道这里有特殊的通风渠道。 试着在四面的墙壁上敲击了一下,发出的沉厚的声音证明石壁厚得无法想象,根本没有击穿的可能。又用脚在地上蹬了几脚,秦思远发现地面的石块同样的厚,看来唯一的出路是在头顶了。 默运了一口真气,秦思远纵身而起,快接近室顶时,他一掌击出,强劲的掌力打在室顶上,发出嗡的一声响,在这密闭的石室内分外的刺耳。室顶震动了一下,落下少许石屑,却没有半点碎裂的迹象,秦思远的身子却在反冲之下落到了地上。 显然,这石室的顶部所用的巨石非但极厚,而且坚硬无比,以秦思远深厚的功力也不能动它分毫。当然,由于是悬空向上出掌,无从着力,秦思远的功力最多也只能发挥出七成来。 秦思远却不甘心,长吸一口气,将功力提到十二成境界,再次腾空而起,一掌击在室顶上。这次发出的响声更大,秦思远只感到自己的双耳嗡瓮作响。只是轰击的效果仍是令他十分失望,因为除了碎石屑多了一些外,室顶并没有其它的反应。 第三卷 怒火 第十章 成功脱困 秦思远不由大感泄气,难道自己要丧命此地么?那辛苦创下的基业怎么办?那自己心爱的女子怎么办?那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的百姓怎么办?想到身后部下期盼的眼光,百姓乞求的眼光,爱人迷恋的眼光,秦思远不禁热血上涌,雄心奋起。“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他深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盘膝坐下,苦思脱困的良策。 -------------------------------------------------------------------------- 平宣城外的巴中军中军大帐中,云破天正紧盯着案几上的军用地图,思考着夺占万源郡的策略。两天前,他率领两万大军从昌巴城出发,进入万源郡境内,目标直指平宣城的王暴流民军。哪知对方得知他大军来到的消息后,竟不战而退,扔下平宣城,向东北方向逃去了。 云破天此次出兵万源,剿灭流民军是假,夺占万源郡是真,流民军的不战而退,使他不费一兵一卒夺得平宣城,当然是一件好事,何况流民军仍在,他就有了继续进兵的借口,不用担心万源郡的军队起疑。但如何攻克万源城却让他大费脑筋,因为万源郡的军队主要集中在万源城,若是他们不出城,强打硬攻是很困难的,毕竟那里有近两万的军队。 大帐的布帘动了一下,高顺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巴、广两郡的主要将领中,云破天之外,本以李存孝的兵法谋略最为出色,可他毕竟是前流民军首领之一,不适合本次出征。其他将领则各有重任,刘达驻巴中城,于光远驻广昭城,姜承功守摩天岭,惟有高顺没有固定的任务,所以此次云破天仍是将他带了出来。 高顺见云破天浓眉紧蹙,沉思不语,问道:“云将军还是在为如何攻克万源城发愁吗?” 云破天抬起头来,叹息着说道:“是啊,若是不能攻克万源城,我们即使将其它所有的地方占领,也不能算是胜利呀,更无法向秦大人交代!” 高顺说道:“万源城是万源郡的首府,不攻下它,确实不能说占领了万源郡,可城里有近两万的军队,用我们的两万兵力去攻是不可能攻下的,若是能将他们引出来就好了,在野外我们的骑兵可以发挥强大的攻击优势。” 云破天说道:“这正是我在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将万源成的军队引出来呢?” 高顺道:“要是流民军向万源城方向逃窜就好了,万源城的军队总不会看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吧?” 云破天道:“可是王暴也不会那么傻,怎会自寻死路?”说道这里,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接着道:“有了,我们可以将万源城的军队引出来。” 高顺急着问道:“云将军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云破天道:“我们可以利用骑兵速度快的优势,绕到流民军的东南侧,将他们逼向万源城的东边,然后联合万源城的军队夹击,万源城的军队该不会拒绝吧?” 高顺道:“若是他们拒绝呢?” 云破天道:“我料定万源郡守没有这个胆量,我们毕竟是来‘帮助’他的,剿灭流民军的主要责任在他的身上,他若是拒绝,头上的乌纱帽恐怕就难保了。” 高顺点头道:“不错,是个好主意,我看可行。” 云破天道:“那就这样,我立即带领骑兵绕道追击,你带一万步兵沿流民军的路线跟进。在万源城的军队到达后先将他们消灭,再慢慢收拾流民军。” 高顺道:“好,就按将军的计策行事。” -------------------------------------------------------------------------- 秦思远从静坐中醒来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腹中空空如也,肠胃提出了强烈的抗议,可他仍未能想出脱困的办法。无奈之下,他又采用老办法,在室顶轰击了三四次,却没有任何成功的迹象,反倒折腾得筋疲力尽,肚子更是饿得厉害。叹息一声,他只得打坐调息,期望这样能减少肠胃的反应。 这次静坐的时间更长,醒来时肚子也更饿,不过他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倒是深厚了一些,轰击室顶行动也有了一些效果,因为他发现已能击下一些石块来。想必是在精力耗尽以后人体的潜力发挥出来了的缘故吧。这给他带来了一线希望,于是他便反复重复这样的举动,到得后来,击下的石块越来越大,有的已接近拳头大小。不过等他第五次静坐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内力不再增加,显然已到了功力增进的瓶颈,而肚子已饿得令他无法忍受。 这个时候他多么期望能享受小雯做出的美餐啊!想到小雯做出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他禁不住咽下了一口唾液。 秦思远的脑中忽然有个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极力想抓住它,却没有抓住。是什么呢?他不禁努力思索起来。应该是与小雯做菜有关,因为刚才就是想起了小雯做的菜肴才有样东西从脑中闪过。菜肴,做菜,做菜要用什么?油和水。对了,似乎就是油和水。油和水又能有什么?他拍了拍脑袋,苦苦思索。 脑中似乎有一道电光闪过,跟着一声霹雳响。对了,是爆炸。怎么会有爆炸?秦思远忽然想起小兰有一次学做菜的情形来。 小兰见小雯的菜做的非常好,秦思远每次吃了都赞不绝口,便也想学着做。有一次她非要缠着小雯教她,小雯便让她尝试一下。第一次学做菜,小兰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因为火大了些,油在锅里烧了起来。当时小雯正在准备菜,没来得及处理,小兰一看慌了神,一瓢水倒在锅里,结果发生了猛烈的爆炸,水和油溅了小兰一身,她的脸上还起了几个水泡。自此以后,小兰再也没有提过做菜的事。 水和油相遇后为什么会爆炸?秦思远想了一下,顿时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水是冷的,而油是热的。这么看来,热的东西和冷的东西混在一块便容易爆炸。秦思远不由想起自己身上拥有的两种内力,天魔气性属阴寒,不动邪心功性属火热,它们相遇后是不是也会发声爆炸? 应该是可能的,当时自己修炼太初功时,两股真气不就是在自己的天灵穴相遇后发生过爆炸么,差点弄得自己走火入魔。 秦思远之所以无法击穿室顶,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身在空中无法借力,自己的功力只能发挥出七成来,若是站在底下能实施远距离攻击,将自己的全部功力都攻击到室顶上,相信能够成功。所以他想到了爆炸,如果天魔气和不动邪心功能在室顶处发生激烈的爆炸,岂不能将室顶炸开? 想到就做,秦思远舍弃太初功的运功方式,重新按天魔气和不动邪心功的运功路线来运转两种功法,不久之后,他的左手布满了天魔气,右手则蓄聚了不动邪心功。 他轻啸一声,双掌同时拍出,两股强大的真气呼啸而出,在室顶处相遇。但听得“砰”的一声,果然发生了激烈的爆炸,室顶落下了碎石。 原理是对了,但效果并不好,大概是真气分散的缘故,秦思远想。该如何将真气集中,然后使二者突然接触,产生巨大的爆炸效果呢? 秦思远低头思考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他先将太初功运行了一遍,从口中吹出一片气膜,然后再同时运行天魔气和不动邪心功,双掌发出天魔气和不动邪心功,布在太初功的气膜两侧,做成一个半边寒,半边热的气球,气球的中间是无色无形的太初功。做完这一切,他将气球扔到墙角,张口一吸,将太初功气膜吸出,天魔气和不动邪心功瞬间接触,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墙角的石壁被炸掉了一大片。 秦思远大喜,迅疾又做了一个气球,这次他将天魔气和不动邪心功反复压缩,将气球做的更小,丢到墙角时,爆炸的威力却更为巨大,墙角的石壁被炸出了一尺多深的一个洞。 秦思远反复演练,动作越来越熟练,到得最后,呼吸之间就可以做出一个气球,而且也不需要用嘴,在气球发出后,仅用手指射出一丝太初功将气膜一扯就能发生激烈的爆炸,威力也更为巨大。 他的这种做法如当初南宫宣文在擂台之上发出高压气球的做法极为相似,只不过在利用了冷热碰撞相爆的原理后,爆炸的威力更为巨大。他今天在这石室里为求生而创出的武功,以后成为威震天下的一大奇功,他命名为“冰炎击”,是远距离攻击的一大利器。 秦思远终于向室顶发出了“冰炎击”,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后,碎石纷纷落下,室顶出现了一水桶般大小的洞口。火光从洞口照进来,让他有重见天日的喜悦。他呆了一下,迅疾从洞口跃出,中途注意到室顶的石板有三尺来厚,难怪以他的功力也击不穿,若不是创出了这门武功,说不定真要丧命此地了! 第三卷 怒火 第十一章 别有洞天 巷道里仍是静悄悄的,看来敌人对石室的功能放心的很,没有人来理会他。秦思远也不知道在石室中待了多久,只是凭自己的饥饿程度猜测到应该有三天以上。 打开了巷道的石门,前面又是一条巷道,不过墙壁上没有火把,远远的前方有日光传来,秦思远知道快要将巷道走穿了。他这次更为小心,一步一步缓慢前行,终于走到了巷道口,中途倒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站在巷道口向外望,秦思远大感上天造物的神奇。只见外面是一个山谷,淡淡的山岚雾气间,小溪像条柔柔的银色丝带,飘落在了谷底。初升的斜阳撒在山谷间,可以看见粼粼波光在幽幽谷底闪烁跳跃,就好像有微风轻轻吹来,拂动了丝带。往更远处看,丝带的那一端,越来越细,越来越淡,就那么飘着,渐渐地隐在黛色山嶂的缝隙里了。 山谷的两旁,是密密的树林,林子里有油松、伞杉、野榛子……最多的是高高大大、挺挺拔拔的红枫树。秋天来了,油松落了果,大颗大颗的松果滚落在芦箕草坡上,伞衫也脱了旧衣,一枝一枝的黄叶茬,悄然地落了一地。枫树齐齐地换上美丽的红妆,一树一树地红,像是秋天的手,高举着一面面鲜艳的旗帜。灌丛中,东一簇,西一角,“乌饭”、刺莓、野葡萄,红得不能再红,就紫紫的。还有星星点点的野菊花,都绽开了香喷喷的笑,把自己一朵一朵地佩在了大山的鬓边…… 山谷里,依山傍水,散落着一些房屋,房屋中间的空地上有不少的人在练习武功,似乎没有注意到秦思远的出现,他们都在专心致志地练着。 秦思远步下洞口,走在山谷间。清晨的山风拂面而来,挟来一种清洁的寒意。天、地、人,都显得那么干净。忽然间,他发现了一队白鹤,那么从容优雅地漫游在小溪上。 那是多么美丽的白鹤啊。那只领队的雄白鹤,高昂着美丽的脖颈,纯红色的长冠和腹体在晨光中熠熠发亮;雪白的背翅和长长的尾羽,显得那么洁净娴雅;鲜红的面容和脚蹼,则是那么高贵和雍容。它从容镇定地看着他,并不惊飞而去。其他的雌白鹤和小白鹤都望着它,安静了下来。 秦思远惊喜地看着它们,一动不动。看着这美丽的白鹤,看着这清霜覆盖的山谷和小溪,在那一刻,他仿佛一下子窥见了生命和自然之间的奥秘,武功再次迈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谷中的人终于发现了他,一个英伟的汉子走了过来,双眼凌厉地盯着他,一言不发,秦思远注意到他正是那天刺杀自己的幸存杀手。 微微一笑,秦思远说道:“怎么,还要来一次刺杀行动么?” 英伟汉子顿时感觉到好象有一股春风从自己的身上拂过,原本凌厉的气势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骇然变色,只觉得眼前这人虽然没有那天的威猛气势,却比那天更为可怕得多。 一把平和的声音传来:“金一,他是谁?” 声音如一缕轻烟在山谷里飘动,飘忽不定,似有似无。秦思远听了这声音,神态却变得肃然起来,因为他感觉到这人的功力实在太高,自己没有绝对的制胜把握。 “宗主,他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金一答道。他的声音厚重,如同金属一般。 “难怪有这么高的功力。”随着话声,一个瘦高的身影飘然间落到了秦思远的身前,仿佛来自异空间,不带一丝声息。 秦思远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发现很难看出他的实际年龄,似乎是四十岁左右,又似乎在五六十岁之间,惟有头上花白的头发证明他已经不很年轻了。 老人用细长的双眼扫视着秦思远,说道:“你能找到我暗影宗的住地来,实在是很不容易了。我听金一说你使用的也是魔门武功,想不到我魔门出了你这样一个年轻高手,真是可喜可贺。”他的语气中带有一种戏虐的味道。 秦思远露出一种懒懒的神态,说道:“想不到我魔门暗影宗的宗主武功这样高强,做为魔门门主,我也是高兴的很。” 暗影宗主身子一挺,顿时显得威猛无比,说道:“你是魔门门主?” 秦思远从身上拿出魔门门主令牌,喝道:“见了门主令牌,还不行礼?” 暗影宗主盯着令牌看了一眼,嘿嘿一笑,说道:“你既是魔门门主,当知道魔门各宗一向不把门主放在眼里,你若想我向你行礼,还得拿出些本事来。” 秦思远收取令牌,说道:“好,我们就来比试一场,若是我赢了,你该怎么说?” 暗影宗主道:“若是你赢了,我宗臣服于你,刺杀行动自然取消。不过你若是输了,门主令牌归我不说,恐怕你的性命也难保了。” 秦思远昂然道:“我们一言为定。” -------------------------------------------------------------------------- 云破天骑在战马之上,双眼望着对面密密麻麻的流民军阵形,神情肃然。在他的身后,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一万骑兵战士,旌旗蔽天,枪林如雨,军容鼎盛。 旁边一位营长笑道:“王暴毕竟不是傻瓜,还知道停下来摆出一个防守阵形,比狼狈逃窜强多了。” 另一个营长说道:“他如何能够跑得过我们,昨天他的几百流民军落在身后,被我们一个冲刺就消灭得干干净净,如果再继续逃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他的那点部队就被我们蚕食光了。” 云破天转头问道:“万源城的部队到了什么地方?” 一个斥候应道:“禀将军,万源城的部队今天早上出的城,现今距此已不足十里。” 云破天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高顺将军的部队呢?” 斥候答道:“高将军的部队在正西方约十五里处,正在全速赶来。” 云破天沉思了一下,命令道:“传令高将军不必赶往此地,沿东北方向斜插至万源城军队的后方,堵截住他们回城的道路。” “是,将军。”斥候应了一声,策马驰了出去。 云破天策马走出军阵,来到流民军阵前二十丈开外,喝道:“巴中云破天在此,请王暴将军出来答话。” 流民军的阵形一阵波动,不久士兵闪开一条通道,王暴骑着马走了出来。多日不见,他明显的瘦了许多,一脸的短须更显浓密,惟有那双巨眼仍是炯炯有神。 王暴勒马在云破天身前三丈处站定,喝道:“云破天,你为何不讲信用?” 云破天哦了一声,问道:“王将军此话怎讲?” 王暴道:“我已按约定退出了巴中郡,你为何穷追不休?” 云破天道:“王将军怕是记错了吧,按我们之间的协议,你不能进入巴中郡,可没有说我不能来万源!” 王暴顿时语塞,云破天确实没有答应他不来万源郡。他愣了一下,说道:“那你究竟是何意,难道非要逼得我拼个鱼死网破么?” 云破天道:“将军说错了,是鱼死,而不是网破。” 王暴哼了一声,说道:“那也未必,若是我们没有生路,定然让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云破天道:“将军先莫要说大话,我且让你看一样东西。” 他举手一招,只见从骑兵阵中冲出两百骑兵,数百马蹄击打在地上,发出滚雷般的声音。更为惊人的是马上的骑士个个强壮无比,每人手上端着一个新式的弩箭。 两百骑士在云破天的两侧站定,气势之强大令王暴骇然变色。他惊疑不定地说道:“你要干什么?” 云破天道:“将军不必紧张,我只是让你见识一下我军的真正战力。” 他再次挥手,只听得两百骑士同时大喝一声,声势震天,就在王暴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时,无数的弓弦响声传来,紧接着大批的弩箭从自己的身子两侧射了过去,弩箭穿透空气带起的尖啸令自己的双耳发炸。 数息过后,弓弦响声和弩箭的尖啸声停了下来,王暴转头望去,只见在自己的步兵阵前的地上,密密麻麻地插着数千支弩箭,它们都已深入地底,只有约一寸左右的箭尾露在外面,其攻击力之大可想而知。若是对准自己的部下射击,只怕已有数百人伤亡了,王暴的脸色顿时煞白,再看自己的部下时,发现他们的脸上都是惊恐之色,显然士气已大受打击。 云破天问道:“王将军,这种新式兵器在我军中有数千副,若是同时向你军攻击,不知你的一万步兵能够经受住几轮打击?” 王暴仍未从强大的震撼中恢复过来,惊疑不定地问道:“这是什么兵器?” 云破天道:“这是我军的新式弩箭,专门用于近距离打击,力可穿石破甲,攻击速度是普通弓箭的五倍以上。” 王暴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云破天问道:“请问王将军,你起兵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王暴到:“当然是为了解救平民百姓。” 第三卷 怒火 第十二章 夺占万源 云破天问道:“那你几年来解救了多少平民百姓呢?” 王暴愤然道:“若不是你们来到巴中郡,我早已将巴中郡的百姓解救了出来。” 云破天道:“王将军大错特错矣!” 王暴诧异道:“我如何错了?” 云破天道:“即使我们不来巴中郡,你的那点兵力也迟早要被官军消灭,朝廷是断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而如今恰恰相反,我们给你提供了一个生存的机会。” 王暴问道:“什么机会?” 云破天说道:“将军难道没有听说过吗,巴中郡的平民百姓如今的日子过得非常安稳,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就连流民也是如此。这都是将军以前想做而做不到的,我们的秦大人却都做到了。我们秦大人胸怀远大,智谋无边,常以解救天下百姓为己任。将军既然立志解救天下百姓,何不投到我们秦大人手下,共谋大业?” 王暴问道:“我如何能够相信你?” 云破天说道:“你们原来的二首领李存孝将军投靠我们后,秦大人不仅没有剥夺他的兵权,还委以重任,让他担任一旗之长,领兵一万,并拨给他大量粮草武器,帮助他训练军队,如今他的部下已经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了,将军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王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云破天道:“将军就算是不相信,也该为你的这一万部下想想吧,他们可都是随你转战数年的平民子弟,你难道愿意看着他们牺牲在战场?我们此次出兵是和万源的军队联合好了的,万源城的近两万军队已经从你们的西北面包了过来,你还能逃得脱么?” 王暴还未说话,一个流民军斥候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报告道:“禀首领,大事不好,在我们的西北面发现大批官军,离我们已不足五里。” 云破天道:“将军这下该相信我不是胡说了吧?” 王暴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部下,见他们都是惊恐莫名的样子,叹息一声,说道:“就算我投靠了你们,你又如何向万源的官军交代?” 云破天道:“不瞒你说,我们此次出兵万源,主要的目标并不是你们,而是占领万源郡,将万源城的部队引出城来,也是为了将他们消灭。王将军若是加入了我们,我就正好集中精力对付他们。” 王暴问道:“你难道不怕我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万源的官军么?” 云破天道:“他们会相信吗?只会以为是你们挑拨离间的诡计而已。” 王暴还待犹豫,云破天说道:“王将军,不若我们再来打一个赌吧。” 王暴问道:“如何赌法?”他虽然上过云破天的一次当,但还是起了兴趣,这或许是他天生就有几分赌性吧,不然他也不会起兵造反了。 云破天道:“万源的军队到达后,我们会从西北、东南两个方向夹击于你,到时候我军进攻时你们不要抵抗,让开数条通道,便于我军从你们的阵形中通过,去攻击万源的军队。若是我们能将他们击败,你就加入我们,否则,就让你带着军队离去,你看如何?” 云破天开出的条件对双方来说比较公平,因为他若是将万源的军队击败,流民军就是想逃走也不容易了,反之,他也没有能力留下流民军,只能任他们离去。 王暴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并不吃亏,说道:“好,我们就再赌一次,我就不相信你次次能赢。” 云破天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王将军就回去准备,我们的赌局胜负如何,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了。” 王暴哼了一声,打马回去了,云破天也回到自己的队伍中间,布置下一步的作战方案。 不到半个时辰,远远的西北方向出现了大批的人影,万源城的官军果然按照预计的时间到达了战场,一场大战即将展开。巴中的士兵都作好了战斗的准备,连战马也似乎感觉到了大战来临之前的紧张气氛,兴奋地喷着鼻息。 号角长鸣,云破天向万源的军队发出了进攻的信号,对方在听到信号后,排列成整齐的攻击阵形,向流民军缓缓逼近。 云破天命令道:“一营、二营先行攻击,注意把握好出击的时机,在穿过流民军的阵形后用弩箭射杀,将万源军队的阵形击溃。四、五、六、七营随后跟进,全力冲击。八、九两营从万源军队的左右两侧包抄。三、十两营负责监视流民军的动向,不得让他们逃脱。” 云破天的骑兵中,一、二、三营配有新式弩箭,攻击力最大,他如此的用兵,既保持了对万源军队的强大攻击力,又对流民军起着巨大的威胁作用,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一营、二营骑兵缓缓驰出,他们分成十排,每排两百士兵。队形排好后便开始加速,向流民军驰去,到达流民军跟前时,马速已非常之高,冲击力强大无比。 流民军迅速让开数十条通道,便于他们穿过,当然也有闪让不及的,当时就被高速奔驰的战马撞得骨断筋裂,在战场之上,没有什么仁义可讲,骑兵绝不会因为他们而放慢攻击的速度。 不肖片刻,两千骑兵已穿过流民军阵,到达了万源军队的跟前,此时他们刚刚开始与流民军接触。 如雨的箭矢疾射而下,强大的穿透力令万源的士兵根本无法抵挡,弩箭轻易破开他们的盔甲,深深扎入他们的体内,鲜血彪射而出,绽开一朵朵红色的鲜花,惨叫声不绝于耳,几息之间,万源的军队就损失了数千人。 巴中郡的骑兵首先攻击的是万源的的骑兵,目的自然是削弱对方的攻击能力。万源的骑兵本就不多,也就是三个千骑队,在他们的第一波打击之下竟死伤了两千多,剩下的几百骑已不能构成什么威胁了。 失去骑手的战马在万源军队的阵形中横冲直撞,顿时将阵形冲得大乱,万源的军官连忙吆喝着士兵重整阵形,可已经来不及了,巴中军的第二波攻击已至。 射出弩箭后的骑兵将弩弓挂在马身上,迅速抽出斩马刀或骑枪,趁乱杀进了敌军中,将本来已经混乱的阵形搅得更乱。而此时,他们身后又有四个营的骑兵杀了过来,强大的冲击力让万源的军队更是无力抵挡。 云破天冲在队伍的中间,一柄钢枪挑、刺、扎、砸,宛如出海的蛟龙一般,当者披靡。凡是被他的钢枪沾上的,不是当场死亡,就是倒在地上,被战马踏成肉泥。在敌军中冲杀了一阵后,他举目看了一下战场的形势,随即下令:“一、二、四、五、六、七营成平行攻势,将敌军驱向对方的后阵,八、九两营从左右两侧向敌军的后阵包抄,侧向攻击,务必将敌军的后阵击溃。” 万源军队的前阵已完全溃乱,军队统领见救无可救,干脆不予理会,径自收缩兵力,在后方组成防御阵形,以期阻挡对方的攻势。哪知前军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纷纷掉头冲了回来,竟将后阵也冲得有些松动。统领大怒之下,命令督战队连斩了数十个溃逃了的士兵,才堪堪稳住了阵势。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忽见前方两支骑兵分左右冲出,划了一道弧形,就像两道闪电,斜向杀入己方的后阵中,闪电过去,留下两条血路,刚刚稳住的阵形又动摇起来。他刚要调兵将其绞杀,又见前面六条巨龙驱赶着己方的前阵士兵直奔后阵而来。己方的士兵拼命地奔跑,稍微跑得慢一些的,不是被对方的斩马刀一刀两段,就是被骑枪洞穿胸腹,再或是被疾驰的战马踏成齑粉。那些士兵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亡命向后飞逃,有些士兵为了跑得快些,甚至将挡在身前的战友刺杀! 万源军队的统领命督战队斩杀溃逃的士兵,可再也没有半点作用,一些士兵甚至与督战队员打了起来。不肖多久,后阵在对方左右骑兵的冲杀和己方士兵的冲击下,已整个崩溃!那统领长叹一声,知道已无法挽回败局,只得下令全军撤退。 撤退的命令一下,万源军队更是如潮水一般地向后退去,云破天此时反倒不急起来,下令部队放缓追击的步伐,只是不时地冲击一下,让对方喘不过气来。 退了不到五里地,万源的官兵顿时绝望起来,原来在他们的前方有一支上万人的部队,排着密集的防御阵形,阻挡着他们的去路,那正是高顺的部队。万源军队的统领下令亡命冲击,顿时败兵一窝蜂似地涌向高顺的部队,可高顺的部队就像是屹立在惊涛骇浪中的巨石,任凭风浪多么巨大,它自岿然不动。 高顺摆的是典型的防御阵形,前面是刀盾手,中间是长枪兵,后面是弓箭手。万源军队还未接近他们,就遭到了弓箭手的强力射击,勉力接近后,又被盾牌中间伸出的长枪刺倒了一大片,随后就是刀盾手的顽强阻击。败兵冲撞了数次,非但没有将对方的阵形冲散,反倒伤了无数的官兵。 第三卷 怒火 第十三章 征服暗影 一些败兵见中路无法突破,便向两边逃跑,可云破天的骑兵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在这平原之上,士兵的两条腿如何跑得过战马的四条腿,还未跑出多远,就被骑兵追上斩杀。 混战之中,万源军队的统领被一支流矢射中,栽下马来,未及起身,就被乱兵踩成肉泥。他一死,万源军队的军心更是大乱,已有些士兵扔下武器跪地投降,紧接着投降的士兵越来越多,到得最后,整个战场之上到处都是跪着的士兵,极少数的顽固分子很快就被巴中的军队消灭。 原来的战场上,王暴确实有趁机开溜的意思,但看见剩下的两千骑兵手中闪闪发亮的弩箭和冒着寒光的斩马刀时,他终于放弃了那个诱人的念头。 战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在统计了胜利的成果之后,云破天不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此战斩杀万源官军五千余人,俘虏一万一千余人,另外接受投诚的流民军有九千余人,而己方死伤不足三千人,可以说是一场巨大的胜利。 将战场简单地清理了一番,云破天下令部队向万源城开进,他要一鼓作气夺下该城,实现对万源郡的彻底占领。 -------------------------------------------------------------------------- 高瘦的身影如轻烟般地掠起,在空中未做丝毫的停留,瞬间到了秦思远的头顶上方,手中虽然是一把普通的钢剑,可在他使来比一把神兵利器也好不逊色。剑尖指着秦思远的天灵大穴,剑未至,强劲的剑风已令秦思远的头皮一阵发麻。 “好,果然不愧为一宗之主,武功之高自非一般杀手可以比拟。”秦思远夷然不惧,身子微微侧移,一拳迎空击出,却是使出了不动邪心功,炽热的拳风令四周的空气温度骤然上升,拳风与剑风相接,发出“哧”的一声响,钢剑不停地左右颤动,似乎变得柔软起来,却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暗影宗主轻笑一声,钢剑回收,身子在空中一个转动,到了秦思远的背后,速度之快,实已到了人体能力的极限,就像他的身子被一根无形的线扯着一般,闪转腾挪毫无征兆可言。 秦思远竟不回头,反手一掌击出,呼啸的掌风将地上的枯草刮起,漫天飞舞。暗影宗主的剑势不变,猛提功力,将剑硬刺进他的掌风范围内。 秦思远一凛,猛然转身,单足踢出,准确无误地踢在敌手迅快无伦的剑面上。“蓬”的一声,两人一齐往后飘退。 暗影宗主掠往两丈外的虚空处,忽地凝定了半刻,然后飕的一声,笔直掠回来,往秦思远迫去,钢剑与身体成笔直的一线,剑尖指向秦思远的眉心。 秦思远全身衣服无风自动,衣袂飘飞,缓缓落在三丈外的草地上,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精芒,紧盯着暗影宗主疾掠而来的身影,周围的一切已被他全部抛之脑后,他的眼中、心里只有对方似慢实快,变幻莫测的魅影千里身法。 魅影千里身法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快,那并非只是比别人快上一点那么简单,而是内藏着玄妙的至理,好似超出了时间、空间的限制,将体能的发挥和环境的利用都达到了极限,世上再没有任何一种功法能在速度的追求上超越于它。 若是在进入巷道石室之前,秦思远亦发觉不出暗影宗主疾掠过来的那身法暗藏着的精义,可他现在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里面的奥秘。 秦思远的一身武功,除了传自父亲的不动邪心功外,绝大部分是来自于云飞。开鼎传薪**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受薪之人不仅承继了传薪之人的生命力,还继承了他全部的武功经验。当然,这并不是说受薪之人立即就能成为绝顶高手,还得经过无数的磨练,将武功逐步发挥出来才行。这就像是一个人突然得到一笔巨大的财富一样,如果不懂得如何使用财富,它终究没有什么作用,只有掌握了怎样使财富发挥最大作用的办法,才算是真正拥有了财富,让财富为自己带来帮助。 自接受开鼎传薪**以来,秦思远所经历的打斗虽不少,但真正与高手决战的机会却并不多,与玉琼瑶的一战以及和两个杀手的一战可以说是他仅有的用尽全力的两战。因此他的武功虽然一直在不停地增长,但增长的速度并没有如想象的那样快,若不是他突发奇想创出了太初功,只怕他的武功与玉琼瑶还有遥远的一段距离。不过在石室的几天,他虽然吃尽了苦头,武功却再一次迈进了一大步,脱困的那一刻,他已足可以和玉琼瑶相提并论了。 此时在他的眼里,敌手虽似是笔直掠来,但秦思远却看出对方其实不但速度忽快忽慢,连方向亦不定,似进若退,像闪往左,又若移往右,叫人完全没法捉摸他的位置。由此可见暗影宗主魅影千里身法是何等的厉害。 秦思远赞叹一声,眼中精芒暴长,左手天魔气,右手不动邪心功,隔空印去。手掌推至一半,一阵龙吟虎啸似的风声,随掌而生,同时劲风狂起,波汹浪涌般往暗影宗主卷去。 周遭忽地变得冷热交集,左掌过去,地面结了一层严霜,阴冷无比;右掌过去,空气灼热撩人,空中漂浮的枯草有一些竟无火自燃! 暗影宗主眼里露出赞赏的神色,叫了声“好”,忽燃陀螺般急旋起来,阴冷、灼热的掌风全给他快至身形难辨的急转带起的劲旋卸往四外。倏忽间他欺近到秦思远的五尺之内,速度之快,真的迅若鬼魅。钢剑一阵急剧的颤动,与秦思远的双掌做了无数次撞击。 两人在电光石火间,交击了五十招以上,全是以快打快,凶险处间不容发,而他们除了掌剑相接外,身体也做了无数次接触,任何一部分都可作攻防之用。 两人如一双燕子般交错分开,相隔五丈站定,暗影宗主固然是凝神调息,秦思远也微微喘息。 这种短兵相接,最耗精神功力,以他们深厚的内功,亦不得不争取调息机会。 秦思远原本想凭借自己强猛的掌劲实施远距离攻击,将对方挡在自己的掌风之外,不想暗影宗主的速度太快了,一下奥妙的旋身,竟将自己的掌法破去,猝不及防下给对方贴身强攻,若不是自己两种内力施展之下产生了一股旋转的力道,牵扯了一下对方闪电般的身法,恐怕刚才的一番交手,自己就要落败了。他不禁对暗影宗主的武功大为佩服,难怪以云飞的武功也难以使魔门各宗臣服了,这一宗之主的武功实在是太高强! 暗影宗主微微一笑,说道:“我已见识了你的两大奇功,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造诣确实不凡了,若是再过得三五年,我定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今天若是只有这些手段,恐不免要落败身亡了。” 秦思远的脸上古井无波,飘身而起,忽然间现身暗影宗主身前两丈处,轻飘飘地一掌拍出。 暗影宗主吃了一惊,原来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隐含着一种由四方八面压过来的庞大压力,非是集中于一点。而那种压力不阴不阳,不热不冷,似像一阵春风吹来,柔和敦厚,绵绵不绝,如此奇功,暗影宗主还是初次遇上。 春风虽柔,却具有无穷的侵蚀力,暗影宗主感觉到自己好象浑身懒洋洋的,似乎没有半点力道,他的魅影千里身法大有施展不开之势。 轻咬了一下舌头,暗影宗主沉喝一声,打起精神,终于将魅影千里身法施展了开来,钢剑在空中划起无数条影子,与秦思远的掌影相接。倏忽间,两人已实实在在的交手了数十招。 秦思远的掌势越来越轻柔,速度也一式比一式缓慢,每一个姿势让人看到得清清楚楚,是那么优美悦目,好似闲庭信步,碧波荡舟,充满闲逸的姿致。暗影宗主却感觉到他掌中的压力越来越大,就像有无数根细丝,一缕一缕向自己绕来,绵绵密密,无始无终,从自己的脚下一路向上,越过大腿、小腹、胸口,慢慢到了口鼻之处,眼看自己的身法越来越慢,竟有不能呼吸之势! 暗影宗主蓦地里一声狂喝,冲天而起,身形在空中闪了一闪,似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了。 秦思远双掌在身前划了一个圆弧,绵绵的掌劲将自己的方圆一丈之内包裹起来,才停下身来,凝立不动。 空气一阵波动,偷袭不成的暗影宗主在秦思远的身前五丈处站定,眼里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 秦思远微微一笑,说道:“难道名满天下的暗影宗主也认不出我的这门武功么?” 暗影宗主的脸上微微露出尴尬之色,说道:“天下之大,奇功异技数不甚数,纵有几种武功我不知道,也算不得丢人之事,不过你这门武功倒不像是魔门的功夫,难道你另有师承?” 第三卷 怒火 第十四章 乱相初现 秦思远摇头道:“我学的都是魔门的功夫,这门功夫是我自己所创,算得上是正宗的魔门武功。” 暗影宗主沉思了一会,说道:“不错,你这门功夫很有点意思,我还想见识一番。”语音才落,他疾掠而来,一边身子作着急速的旋转。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想出的应对之策,高速旋转的身子让对方的绵绵掌劲无法将他困住。 秦思远不由佩服他果然不愧为一宗之主,见多识广,瞬间就想到了应对之策。不过他也有随机应变的办法,右掌沿着对方高速旋转的身子反向击出,滞缓他旋转的速度,左手屈指弹出,五缕指风向暗影宗主射去。 云飞是武将出身,在战场上使用的是长兵器,后来加入魔门后放弃了对单一武器的研修,一生再没有使用过固定的武器。秦思远承继他的武功经验后也继承了这个特点,所以他也没有固定的使用哪种武器。好在武功到了他这种境界,已不需要使用什么武器,山石树木,身体发衣,都可作为进攻的武器。他这一轮与暗影宗主的决斗,就充分发挥了这一特长,肩抗、背靠、肘击、指点、膝顶、脚踢,身体上只要能使用的部位,都使用到了,奇招怪式,层出不穷,让旁边看的人眼花缭乱,暗影宗主的武功虽高,却始终拿他没有办法。 暗影宗主虽然将速度增至极限,可是他仍未有出手的良机,唯有在身法的变幻上做文章,在身体做自我旋转的同时,也绕着秦思远不停的转圈。他绕行的方向变化万千,时近时远,飘忽不定,只要秦思远一下失神,他即可瓦解秦思远攻守兼备的招式。 如此过了良久,暗影宗主终于抓住了秦思远的一个破绽,身形一个急速旋转,切入了秦思远的胸前,钢剑当胸插落,誓要将他毙在剑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秦思远却似早有感应,身子募地后倒,双手一合,顿时他的胸前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气球,气球一与剑尖接触,立即爆起万千点光影,再烟花般往四下扩散。原来他终于使出了冰炎击。 强烈的爆炸将暗影宗主的钢剑的剑尖炸成了碎铁块,四散飞了起来,有几快险些扎入暗影宗主的身上,他大吃一惊,闪电般后退。他不知道对方这又是什么奇异的武功,打算观察一下后再想应对的办法。 秦思远却不欲就此放过他,身形拔起,双掌不停地开开合合,一个接着一个的小气球从他的手掌间飞出,飘到暗影宗主的前后左右,将他的身形紧紧包围。暗影宗主的身子稍微一动,气球便发生激烈的爆炸,他不敢稍有异动。 待暗影宗主的周围布满气球后,秦思远双掌一招,所有的气球同时爆炸,强大的气浪从四面八方冲击着暗影宗主的的身体,令他的身子摇晃不停,他虽然已运功护体,可爆炸的巨大威力还是令他的衣服破碎不堪,脸上也起了几个水泡。 秦思远趁他手忙脚乱地应付爆炸的气浪的机会,飞身抢进,在暗影宗主反应过来之前,一掌击在他的背心处。 在围观众人的惊叫声中,“蓬”的一声巨响发出,暗影宗主断线风筝般往前跌飞,在六丈外勉强站稳身子,脸上血色褪尽,哗的喷出一口鲜血,胸口急速起伏。 金一急忙跑过来欲扶他,暗影宗主举手将他推开,抬袖拭去嘴角的血迹。他的脸色虽难看,但神情平静,说道:“好,想不到我魔门出了你这样一位天才,真乃可喜可贺。你刚才使用的是什么武功?” 秦思远对他的武功也大为佩服,自己刚才那一掌已用出了十成的内力,若是对方的武功稍差,当场就会要了他的命。可自己的掌力方一攻入对方的身体,对方体内就生出一股强大的抗力,叫自己的掌力不能完全透入,使他的伤势大为减轻。想到这里,他说道:“这也是我自创的一门武功,名字叫做“冰炎击”。 暗影宗主叹息道:“你年纪轻轻,就能创出数门威力无比的功夫,实乃天纵之才,可笑我竟然想凭一己之力统一魔门,今天见识了你的武功,才知道自己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秦思远道:“其实宗主也算得上是绝顶高手,我若不是机缘巧合,创出了几门功夫,令宗主猝不及防,今日谁胜谁负就难说的很了。” 暗影宗主挥了挥手,说道:“你不用安慰我,凭你的资质,即使不能创出新的功夫,三五年后,我也远不是你的对手。我虽然自傲,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好了,废话少说,你既然胜了我,我当然要履行自己的诺言,从今天起,我暗影宗全体听命于你,之前的刺杀令自动取消。”说完当即向秦思远施了一礼。 秦思远坦然受了一礼,说道:“宗主重诺的举动令我深为高兴,相信有暗影宗的帮助,我们定能在这乱世之中干出一番大业来。” -------------------------------------------------------------------------- 雪怜丹手拿几份情报,带着小雯,袅袅婷婷地向苏良的公务房走去。 对于雪怜丹的惊人魅力,苏良是深有体会,她的一举手,一抬足,一颦一笑,都有极大的诱惑力,叫人心动神摇。以苏良的定力,也怕与她单独相处。所以雪怜丹每次去见他,总要带上一个人,或是小兰、小菊,或是小雯。 苏良埋头在案几上的卷宗里,听到她们的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赶紧站起身来,神情肃然地说道:“雪处长来了,快请坐。” 他可不敢笑脸相对,如果引起对方的媚笑,自己免不了又要露出一些不雅的动作来,类似的情形已经出现过好几次。 雪怜丹的脸上刚露出一丝笑意,随即醒悟过来,将笑意收起,平静地说道:“苏大人,近来两郡出现了一些异常的现象,不知你可曾听说?” 苏良哦了一声,问道:“未曾听说,不知有何异常现象?” 雪怜丹将手里的一张情报递给他,说道:“这是小雯姑娘从大量的情报中整理出来的,你先看看吧?” 苏良接过情报看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郑重的神色。 “八月十四日,剑阁城中一赵姓富户因下人毁坏一件物品,令人将下人打伤致残,最后给了少许钱财后将其赶出家门;八月十七日,广昭城中一余姓贵族因佃户欠租,强行将佃户的女儿抢回家为妾;八月十九日,广昭城中一王姓商人将一名伙计打成重伤,原因是伙计偷窃店铺里的货物;八月二十三日,龙仪城一孔姓世家中发生主人奸污下人妻子的事件;九月五日,巴中城中一商人因货物价格问题与客户发生纠纷,当即命伙计将客户棒打出门;九月七日,巴中城一白姓世家因与邻居的房产界线出现纠纷,召集打手冲进对方的家中,毁坏了对方的不少家具等物品……” 雪怜丹见苏良抬起头来,问道:“大人对这一系列事情有什么看法?” 苏良道:“我看这些事情的发生,似乎都牵扯到了贵族、世家、富户。” 雪怜丹道:“不错,自郡府推行阶层一律平等的政策以来,虽然也出现过一些违背新政的现象,但却从未像近期这么多,这么密集。而且,事情的发生是从剑阁城一步步向巴中城推进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苏良说道:“雪处长是说这里面有人在操纵?” 小雯欲言又止,雪怜丹向她投去一线鼓励的目光,她说道:“是的,大人,近来暗影密探注意到一些陌生的面孔频频进出一些贵族世家的府第,我们怀疑有人在鼓动贵族世家闹事。” 苏良问道:“雪处长认为是谁在操纵此事呢?” 雪怜丹说道:“我们怀疑是蜀州总督孔定方。” 苏良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停下身来说道:“如果是他,倒是不难理解了。我们上次收服了摩天岭驻军后,孔定方已经有了警觉,曾在皇帝面前告了秦大人一状。前不久高山族义军占领了宜川郡,孔定方肯定意识到这里面有我们的帮助。他如今操纵广昭、巴中两郡的贵族世家闹事,其用意不外乎牵扯我们的精力,使我们放慢扩张的步伐,以便他作好应付我们的准备。” 雪怜丹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吴州的总督孙宣已经起兵造反,娜云雪已占领了青州,下一步很可能会进攻蜀州。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我们可以趁机扩张我们的势力,秦大人命云将军进攻万源郡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若是此时我们的内部不平静,就会大大影响我们向外扩张的计划了。” 苏良点头道:“雪处长说得极是,不知你可有应对的方案?” 雪怜丹道:“我初步拟定了一个应对的方案,总的目标是将这场可能发生的变乱消灭于无形,但需要大人的配合。” 第三卷 怒火 第十五章 初遇云雪 第十五章初遇云雪 苏良问道:“雪处长希望我怎么做?” 雪怜丹说道:“我已命暗影密探对那些出事的贵族世家及近一个月来出现在两郡的一些陌生面孔严密监视,一旦掌握确凿证据,就实施雷霆打击。但暗影的人员不够,我需要大人的治安处加以配合。” 苏良道:“没有问题,我会交代治安处全力配合你们,另外我让财政处给你拨一部分资金,估计你们的行动需要不少的钱。” 雪怜丹道:“还是大人考虑得周到,我正愁不知道该怎样向大人开口哩,毕竟前不久大人刚刚拨给了我们一笔资金。” 苏良道:“对于情报部门我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也知道搞情报是很费钱的。雪处长以后若是在这方面有难处,尽管提出来,我会在可能的情况下全力支持。再说若是将隐患消灭于无形,保持两郡的稳定,郡府的收入也会相应的稳定,这笔帐无论如何是算得过来的。” 雪怜丹媚媚一笑,说道:“苏大人如此大力支持我,我该怎样感谢呢?” 苏良顿时心旌摇动,赶紧避开她的目光,说道:“感谢的话就不必提了,只要雪处长在我面前将你的魔功收敛些,我就感激不尽了。” 小雯听得在一边抿嘴偷笑。 雪怜丹收起笑容,说道:“还有一事要向大人通报一下。” 苏良问道:“什么事?” 雪怜丹道:“秦大人不是已经到了锦城么?这几天却没有他的消息,来自锦城的情报说他遭到了暗杀,追着杀手出城去了,我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苏良沉默了一下,问道:“大人失踪已经有几天了?” 雪怜丹道:“已经有五天了。” 苏良道:“锦城的密探没有跟上他吗?” 雪怜丹道:“他们跑得太快,密探得到消息时他们已经出了城,等密探追出城外时早已没有了他们的踪迹。” 苏良道:“大人既然能追踪杀手,可见当时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密探有没有向城外的百姓打听?” 雪怜丹道:“打听过了,只知道他们进了眉山,可再也没有他的消息。”说道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旁边的小雯更是泫然欲泣。 苏良安慰道:“大人乃天命之人,我相信他不会有什么问题,雪处长不用过于担心,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雪怜丹点点头,说道:“郑扶那里传来消息,大人已与他们达成了协议,近期将会有大批的粮草、武器、药材运来广昭,我们要派人接应。” 苏良道:“云将军已占领了万源郡,不久就会返回来了,等他回来后我们商议一下,看派谁去接应为好。” 雪怜丹站起身来,说道:“那就这样吧,锦城那边我会让人加紧打探大人的下落,一有消息我会尽快知会你。” 苏良也起身道:“好的,我这边也马上安排治安处配合你的行动。” 雪怜丹向他施了一礼,带着小雯去了。苏良站在那里思索了一会,对门外喊道:“来人,请治安处长来一下。” --------------------------------------------------------------------------秦思远走在眉山的山路上,心情非常愉快。此次暗影宗之行,虽然吃了一些苦头,可收获着实不小,自己的武功上了一个台阶不说,还收服了暗影宗,为自己增添了一大助力。 暗影宗的实力真是不小,总人数有三百多,分为五堂。其中实力最强的是寂灭堂,是专门进行暗杀的组织,有杀手八十多个,有几个杀手进入了大陆杀手榜前十之列。以金一的身手,在寂灭堂中也只能排在第五位。 秦思远考虑着从暗影宗中抽出一些人手,与小兰、小菊训练的狙击队合并,组建一个强大的狙击机构,专门从事对敌军将领或政治对手的暗杀行动。乱世之中,要想占据一席之地,就不可有仁慈之心,什么手段都要使用了,包括暗杀对手在内。 不过也有一件事让他心里起了很大的疑问,从暗影宗那里得知,此次暗杀他是受蜀州总督的委托,那么蜀州总督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呢?他是确切地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是怀疑?又是谁向他透露了自己的消息? 秦思远将自己到锦城以来遇到了人筛选了一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只有锦城的暗影负责人、郑扶、夏广兴、尉迟冰、鲁少华等有限的几人。暗影负责人当然没有问题,郑扶是自己的老朋友,也应该没有问题,那么可能泄露自己身份的人就只有夏广兴、尉迟冰、鲁少华等三人了。可这三人都是郑扶的生死之交,应该是比较可靠的,再说他们泄露自己的身份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秦思远不由得陷入迷惑之中。 梦柔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秦思远的心里震动了一下,会不会是她?记得自己从她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曾经警告自己要小心,当时自己也未在意。现在想起来,她的话里面恐怕有特殊的意思了。再想起她几次见自己时都有一种震惊的神情,秦思远越发产生了怀疑,莫非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可她究竟是谁呢?会不会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人?若是,则她认出自己的可能性很大,泄露自己身份也在情理之中了。只是以她的身份,怎会去从事妓女这种职业? 秦思远心中的那个人是南宫长春的女儿南宫如梦,她是南宫长春的一个小妾所生,在家里并不受父亲和兄弟姐妹们所喜,甚是孤独。秦思远认识南宫如梦是在她十四岁的那一年。那时候秦思远也不过十五岁,却已是都城有名的花花公子,经常与一帮高官子弟走马章台,横行都城。有一次他和一帮狐朋狗友在大街上游玩的时候,遇上了南宫如梦。她年纪虽小,却已是一个美人坯子。秦思远惊为天人,当即上前调戏她。南宫如梦虽然极力反抗,最后还是被秦思远在她的樱唇上强行吻了一番。 南宫如梦虽然不大受家里人的喜欢,可这件事倒是给了南宫长春一个借口,他在朝廷上大肆攻击秦重,说他教子无方,不配为百官之首,弄得秦重非常狼狈,回家后将秦思远狠狠训斥了一番。不久之后,秦重就将秦思远送到了威武城的军队中,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南宫如梦。可以说秦思远的从军,与他强吻南宫如梦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梦柔就是南宫如梦,那一切都不难理解了。看她对自己颇有情意的样子,说不定当年一吻之后她爱上了自己。但作为南宫长春的女儿,她将自己的行踪泄露给孔定方,让他暗杀自己,消除南宫家族的政治对手,也是正常之举。只是南宫家族为了自身的利益,让南宫如梦混迹青楼,出这个注意的人的手段之可怕,心肠之狠,不能不令人心惊了。 “不管是谁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一定要将他查出来,不然自己的身边就会留下一个很大的隐患。”秦思远喃喃自语。 转过一道山弯,前面出现一条峡谷,长约两里。峡谷里有迂回曲折的栈道。这里两山壁立如削,谷中溪流渲腾飞溅,栈道就开凿在壁立的峭壁上。俯视峡底清流,锁磁如玉,仰望凌空峭壁,天光一线。秦思远虽然没有到过眉山,但听说过眉山上盛传千载的“龙江栈道一线天”,想来这就是了。有人说看了清音阁和一线天乃是看到了眉山山光水色的精华。 秦思远看到在栈道之上正有几个人在做舍生忘死的拼斗,其中一方是两个年轻的女子,另一方是三个年轻的男子。正在拼斗的是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 秦思远将目光投到那个站在旁边观战的女子身上,顿时心头大震,他虽然见识过无数美丽的女子,但看了这个女子的容貌,仍忍不住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只见那个女子高挑的身材,在帝国的女子中较为少见,一头黑发披三下来,在山风的吹拂下,随着她的娇躯微微抖动,给人一种飘逸之感。身上穿着一件淡蓝的连衣长裙,齐腰用宽宽的腰带束起,更显腰肢的纤细。圆润的脸盘,皮肤嫩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双眉入鬓,两只大眼黑的像两汪深潭,望进去,就像是暗夜里无边无际的星空。那高挺的瑶鼻,抿得紧紧的菱形的樱唇,再加上两腮边若隐若现的梨窝,美的让人不敢逼视,美的让人沉醉。 秦思远忽然觉得她有些与常人不一样,可一时也想不起哪里有区别,他仔细打量了她一阵,又思考了片刻,才猛然记起她的长相不似黄族人。 那个女子似乎感觉到了秦思远的注视,转过目光扫视了秦思远一眼,双眸中爆出夺人的异彩,不过只是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将目光投向战场。 打斗中的女子也相当的美貌,身材虽然不如旁观女子的高挑,比一般的黄族女子也要高一些。她穿着紧身的衣服,玲珑的曲线展露无疑,健康丰满,充满性感。她的手中持着一柄弯刀,虽然不是鞑凶弯刀的那种制式,但也有些相似。 第三卷 怒火 第十六章 山中惩恶 和她相斗的男子二十来岁,一身轻袍,长相相当英俊,手持一柄宝剑。旁边的另外两个男子也都是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相貌也都不差。 此时场中两人的打斗已到了关键时刻,女子一柄弯刀盘旋飞舞,将男子圈在刀影中。男子的武功虽然不弱,但似乎比那女子仍是差了一线,一柄宝剑翻转之间,尽是守招。 女子猛然轻叱一声,腾空而起,全力劈下,弯刀带着强劲的刀风。男子吃了一惊,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强攻,在这狭窄的栈道之上,闪避的空间实在太小,他只得双手握剑,硬迎而上。 “叮当”一声,刀剑相接,男子的一柄宝剑竟把握不住,脱手掉在地上,与栈道碰了一下,随即一个翻滚落下了悬崖,很久之后才传来回声。 女子竟不相逼,收刀后退,站在旁观的女子身边不住喘息。显然刚才那一战她虽然赢了对方,自己也消耗了不少功力。 旁观的一个身着白色轻袍的男子哈哈一笑,说道:“小娘子的功夫果然不差,小生也想领教领教。”他的话中带有一股淫邪的味道,说完从身上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来,举步上前。 先前打斗的女子正欲迎战,旁边的女子伸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让我来吧。” 她向前迈了一步,对着白袍男子说道:“我主仆二人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纠缠不休?”她说得一口流利的帝国官话,声音里带着一股磁性,迷人之极。 白袍男子仿佛沉醉在她的声音之中,半晌才咂了咂嘴,说道:“二位小娘子如此美貌,令小生仰慕不已,不若随小生回去吧,小生一定全心全意地对待你们。” 那侍女模样的女子怒哼了一声,当场便要发作,小姐模样的女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待她平静下来,才转头对白袍男子说道:“不知公子是何等人物,若是大大有名,妾身或许会考虑考虑。” 白袍男子得意洋洋地说道:“小生乃白云山庄的少庄主白小天,那两位是我的朋友,小娘子跟了小生,定然会享尽荣华富贵。” 小姐模样的女子思索了一下,螓首轻摇,说道:“对不起,妾身未曾听说过你,看来妾身是无法答应你了。” 秦思远先前见了白小天一副急色的样子,还以为他不过是一个世家阔少,听了他的来历后,才有了几分重视。白云山庄在江湖中可是大大有名,庄主白乐天曾与六大宗师之一的剑神梁昊接战过五十招,武功之高可见一斑。前不久在大林寺中,就是白乐天发起举办的武林大会,原本想推举南宫宣文做武林盟主,不想半路里杀出了玉琼瑶,图谋落空,他本人也输给了魔门花间宗的宫文博。不过他的一手流云剑法仍是让现场的武林人士大开了眼界,不得不承认他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白小天听了小姐模样的女子的话,脸色涨得通红,说道:“小娘子没有在江湖中走动吧,凡是在江湖中行走的人,谁不知道白云山庄!” 小姐模样的女子说道:“这么说来,白云山庄真是大大有名了?” 白小天子顿时又自得起来,说道:“那是当然,六大宗师之一的剑神梁昊,小娘子该知道吧?小生的父亲曾和他大战过三百个回合,最后仅以一招之差落败。” 秦思远听得不由暗笑,这白小天还真能吹,将五十招变成了三百招,好在他还有些自知之明,没有说白乐天与剑神梁昊战了个不分胜负。 小姐模样的女子脸上露出崇拜之意,说道:“真的吗?那公子的武功定然也是高强无比了。” 白小天大为高兴,秦思远却看出那女子分明是在戏弄他,因为她的脸上虽然有崇拜之意,双眸中却满是戏谑的神色,只是白袍男子被她的美貌弄得晕晕糊糊的,根本没有看出来。 白小天沾沾自喜地道:“小生的武功当然不能和我的父亲相比,不过一般的江湖高手还不放在我的眼中。 小姐模样的女子说道:“好,妾身最是钦佩英雄好汉,不如我们就来比一场,若是公子赢了妾身,妾身自会认真考虑公子的建议。” 白小天道:“行,我们就此一言为定,小娘子到时候可不要反悔。” 小姐模样的女子说道:“那是当然,就看你的本事如何了。” 白小天摆了一个起手势,说道:“小娘子先请吧。” 秦思远见了他摆出的姿势,心想,这白小天虽然大话连篇,倒还有一些真功夫。 小姐模样的女子说道:“那妾身就不客气了。”伸手抽出腰间的弯刀,顿时一股森森寒意向四周扩散看来。 轻轻向前跨了一小步,女子一刀劈出,一阵古意苍苍的气劲顿时向白小天涌了过去。 秦思远心头一震,那古意苍苍的气劲太过熟悉,分明是苍穹劲!对于苍穹劲,他可是记忆太深刻了,当初在甘州,他在琳娜的手下吃尽了这门功夫的苦头,若不是琳娜手下留情,只怕自己早已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琳娜虽然用的是枪,但那里面的意境分明和眼前的女子一模一样。 女子的刀势一出,白小天猛然感觉到自己像走进了原始森林一样,那苍苍古意虽然没有致人于死地的意味,可自己感觉到迷失了方向,无论向哪个方向走,都难以脱困。他这才知道自己一直小看了对面的这个美貌女子,她先前分明是在戏弄自己。 奋起雄心,白小天刺出了手中的剑,一剑刺出,剑势再不停留,丝丝缕缕,连绵不绝。他使的是家传的流云剑法,仿佛是天上流动的云彩,忽悠忽悠,既不知流向何方,也像是不含有任何力道,让人看了,心里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秦思远暗暗点头,白小天到底出身名家,一手剑法大是不凡,看似如同白云一样绵柔,内中却含有深厚的劲道,剑势展开,朦胧飘逸的剑光便能如同影子般紧紧追随着对手的身躯。 女子刀势一变,苍苍古意中带着厚重的力道,每一刀劈出,必带起一股强劲的刀风,吹得白小天的白袍猎猎作响,旁边观战的两个男子也被刀风带得身子摇晃不停,纷纷后退。 白小天的剑势已难以展开,他的剑法本以飘忽灵动见长,在这狭窄的栈道之上已大受制约,对方的功力又明显在他之上,当对方厚重的刀势展开之后,他便被对方压制得无法反击,连连后退。 女子刀势不停,虽然每一刀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却总能在对方的漫天剑影中劈中剑尖,将对方逼得后退不已。待她十刀劈出之后,白小天已退了三丈之远。 秦思远已能肯定女子就是娜云雪,六大宗师之一的扎木帖一生只收有两个女弟子,这一点他听师傅云飞说过,其中一个就是琳娜。这女子与琳娜的内力完全一样,无疑就是娜云雪了。另外,她的略为不同于黄族人的长相也证明了这一点。 娜云雪的胆子可真大,竟敢在两国交兵的时候深入到蜀州来!她来干什么?是不是打探蜀州的形势?秦思远不禁忧郁起来,不知道是否该帮助白小天将她擒下或是击毙。娜云雪的武功虽高,但他相信以自己现在的功力,擒获或是击毙她应该不是难事。 问题是擒获或是击毙她对自己究竟有多大好处。娜云雪自进兵帝国以来,对平民百姓百般优待,这固然与她的政治智慧有关,也说明了她不是一个残暴之人,与其他的鞑凶将领大为不同。娜云雪陈兵青州,虎视蜀州,对自己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一来可以牵制蜀州的兵力,自己也好借机成事。另外,若娜云雪一去,鞑凶左贤王很可能放弃金鸡关,转奔蜀州而来,以他手中的二十余万重兵,可就有得自己受了。 这样想着,秦思远顿时打消了擒获或是击毙她的诱人想法。至于里面是否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自己也是拿不准了。 他在这里想着心事,场中的打斗已到了将分胜负的关头。猛听得女子娇喝一声,身子腾空而起,弯刀自万道剑影中劈在白小天的剑尖上,发出轰的一声响,劲气四溢。白小天手心一阵发麻,宝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一个身子摇摇欲坠,险些跌下悬崖去。 女子收刀入鞘,微笑着说道:“公子的武功不怎么样嘛,看来我是不用考虑你的建议了。” 白小天的一张俊脸涨得通红,问道:“你使的是什么武功?” 女子笑道:“我使用的什么武功公子看不出来么?看来白云山庄是徒有虚名了。” 白小天俊脸更红,呐呐说不出话来,心里总算明白了自始至终对方就是在戏弄自己。可既然自己艺不如人,也就无能为力,只得任由对方奚落了。 女子脸色一沉,说道:“按你们的行为,本欲施以重罚,但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不再计较,赶快带着你的朋友滚吧,免得本姑娘看了生气。” 第三卷 怒火 第十七章 倾心交谈 白小天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带着两个朋友灰溜溜地走了,经过秦思远的身边时还瞪了他一眼,显然是怪他看见了自己的狼狈样子。 秦思远摇了摇头,悠然上前,微笑着说道:“小姐好功夫,天下虽大,像小姐这样年轻,功夫又这么好的女子可真是不多,敢问小姐可愿将芳名相告么?” 小姐模样的女子笑道:“只怕公子的武功也很高明吧,站在那里看了半天,一点声色都不动!” 秦思远夸张地道:“小姐越发令我佩服了,打斗之中还能注意到我的神色,可见是游刃有余啊!小姐还未告诉我你的芳名哩。” 小姐模样的女子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叫云雪,这是我的侍女小曼。公子的大名呢?” 秦思远道:“云雪,云雪,流云飞雪,那果然是好名字。”他故意将“那”字咬得很重。 云雪的脸色变了一变,随即恢复正常,说道:“公子也该将你的名字告诉我了。” 秦思远说道:“我的名字就太俗了,是元秦二字。” 云雪道:“名字不过是一个人的称呼而已,其实以公子的风度气质,什么名字都无所谓。” 秦思远道:“能得到小姐的夸奖,我简直是太荣幸了。不瞒小姐说,我本有意将名字改一改,听小姐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没有必要了。” 云雪话题一转,说道:“公子是来山上看风景的么?” 秦思远道:“不错,我听说眉上乃蜀州第一名山,特地来看一看,果然风景绝佳。不过眉山风景虽好,却比不上小姐的风姿迷人了。” 云雪的俏脸微微一红,说道:“公子一向都是这样赞美女子的吗?” 秦思远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女子了,像小姐这样美丽的女子,若是视而不见,那眼睛肯定是有问题了。” 云雪笑道:“公子可真会说话。” 秦思远道:“小姐不是黄族人吧?” 云雪的身子微微一震,问道:“公子为何这样说?” 秦思远道:“小姐的长相气质都与我黄族女子有异,所以我才这样认为。” 云雪暗自松了一口气,说道:“公子说得不错,我自小在西域长大,这次来蜀州是寻访老家的亲人。” 秦思远叹道:“我原以为异族之人,长相定然与我黄族人无法比拟,今天见了小姐,才知道以前的想法大错特错了。小姐的容貌之美,即便是我族最美的女子亦不过如此。” 云雪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公子一向都这样看不起异族之人吗?” 秦思远道:“不瞒小姐说,小时候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现在可不敢了。” 云雪道:“这又是为何?” 秦思远道:“我近来接触了不少的异族人,发现他们很多方面并不比我黄族人差。” 云雪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公子果然见识与常人不同。” 秦思远道:“小姐既然是来游玩的,不如我们同行如何?” 云雪思索了一下,说道:“也好,反正我对此地不熟悉,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以自然风光优美、佛教文化浓郁而驰名帝国的眉山,以其“雄、秀、神、奇”的特色,雄踞于帝国名山之列并为其中姣姣者。 眉山雄秀神奇的自然景观与悠久的历史文化内涵有机地融为一体,相得益彰,给人们美的享受与熏陶,使之成为人们崇拜与讴歌的对象而名扬天下。 眉山主峰,三峰并峙,绝壁凌空,刚劲挺拔,气势雄伟壮观。远观眉山山脉绵延数百里,其轮廓修长柔美“状若“蛾眉”。中低山一带,峰峦叠翠,景貌百态千姿。若云遮雾绕,更显妍丽多娇。山中植被丰茂,林海郁郁葱葱,散发出勃勃的生机和青春的气息。 眉山的美是变幻的美,流动的美。云海忽尔翻腾疾驰,忽尔飘逸舒卷,旭日东升的时候,拂光或现或隐,圣灯飘浮升沉,山岚烟云在沟壑林间飘逸,瀑布飞泻,溪流潺潺;鸟类在蓝天上自由地翱翔,猴群在林间小道与游人塘戏。整个眉山都显得那么飘逸、神奇、仪态万千。 眉山象一幅色彩绚丽的山水画卷。四时风光,各展风彩。春季杜鹃争艳,姥紫嫣红;夏季草木繁茂,苍翠欲滴;秋季霜叶似火,五彩缤纷;冬季白雪皑皑,一片银色世界。每当晨曦晚霞,或万山红遍,或群峰披金。金顶祥光七彩缤纷,虚幻迷离,令人惊叹。 眉山处处回旋着大自然中悦耳的旋律,给人以“鸟呜山益静”的美学意境。溪泉的流淌,林海松涛的吹拂,山谷余音的回响,伴以寺庙殿堂的晨钟、暮鼓和僧尼念唱,交织成一篇篇扣人心弦的抒情乐章。 秦思远等三人一边交谈,一边欣赏山中的美景。 看过了青椿坪、仙峰寺、洗象池、神木阁、清音阁,三人最后登上了鑫顶。站在鑫顶远眺,云海茫茫,峰峦隐约。大小瓦屋山似漂浮在云烟之中的仙山琼阁;雪峰在烈日映照下璀璨夺目;洗象池前皓月高悬在苍劲的冷杉林梢;如琴如瑟悦耳动听空山乌语,幽谷花香……眉山的形影声光交织成鲜明、生动的境界与和谐温馨的情调,身临其境,使人感到超然于尘世之外,身心俱净化澄澈。美的自然,带来美的感染、熏陶和享受。 秦思远感叹道:“多美的景色啊,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 云雪也动情地道:“是啊,可没有战争是不可能的。” 秦思远凝目望着她道:“那是为什么?” 云雪幽深的大眼里透着一丝无奈:“因为**,只要人还有**,世间就少不了争斗。” 秦思远问道:“小姐在西域长大,可知那里的人为何总想与帝国争斗?” 云雪沉默了一下,说道:“因为他们也想过帝国人的生活。” 秦思远问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脱离帝国呢?” 云雪道:“因为帝国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相反,在帝国的统治下,他们的负担更重,生活更加艰难。” 秦思远道:“少数民族的日子真的很不好过么?” 云雪问道:“公子到过西域和苍蒙草原吗?” 秦思远摇头道:“未曾到过。” 云雪道:“那就难怪了。西域绝大多数地方土地荒凉贫瘠,出产甚少,即使在少数土地肥沃的地方,由于人们不懂得耕种技术,也生产不出什么东西来。苍蒙草原虽然草场肥美,但由于人口极度膨胀,所产也不足日常所需。这就是少数民族为何屡屡进攻帝国的真正原因了。” 秦思远问道:“小姐既然对西域和苍蒙草原的情况很熟悉,可曾想过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西域各国及鞑凶人与帝国之间的矛盾问题?” 云雪思索了一下,双眸闪着睿智的光,说道:“若是帝国真正能够实行种族平等的政策,向西域及苍蒙草原输出耕种技术,开放边界交易,允许人们向内地迁移,或许能从根本上解决各族之间的矛盾。可这个想法太渺茫了,几千年来,何曾有一个帝国皇帝将异族之人平等对待?” 秦思远说道:“小姐武功高强,风姿高雅,定是西域大有名气的人物。我想问小姐一句,若是帝国之中有人愿意将异族之人平等对待,小姐是否愿意与他合作,利用你的影响力,在西域各国和鞑凶人中游说游说,为消灭战乱出一分力呢?” 云雪双眸露出警惕的神色,凝视着秦思远,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有如此想法?” 秦思远哈哈一笑道:“小姐不用紧张,不管我是谁,目前对你还没有敌意。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为消灭战乱出一分力,免得老百姓受苦,免得这大好的河山遭践踏。”说道这里,他的身上露出一股无边的豪气。 云雪沉默了一下,说道:“你的想法虽好,可要结束战乱谈何容易?战乱一起,往往便不受人的控制,因为这里面不仅有民族之间的矛盾,还牵扯到各势力自身的利益。你纵然能够顺从百姓的意愿,又怎能遏制枭雄们的**?” 秦思远道:“小姐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但我想既然是有利于百姓大众的事,总得有人去做,否则这天下岂不是永远没有太平之日么?” 云雪双眸异彩闪烁,说道:“公子的豪气真是令人敬佩,若是真有这样的机会,妾身倒愿意尽一份心意。” 秦思远道:“好,有小姐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相信我们将来一定有合作的机会。” 云雪问道:“公子难道有争霸天下的雄心吗?” 秦思远道:“小姐看我是否有这样的机会?” 云雪道:“如今天下大乱,只要是有能力的人都有机会。只是争霸天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单靠个人的能力是难以成事的。如果公子想干一番事业,妾身倒是可以将公子引荐到一个地方去。” 秦思远见云雪的眼中大有情意,有些感动地说道:“感谢小姐的抬爱,你引荐的地方我知道,只是我不能去。” 云雪诧道:“你如何知道?” 第三卷 怒火 第十八章 出卖之计 第十八章出卖之计 秦思远神秘一笑,说道:“这个我以后自会告诉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好了,我也该告辞了,能够认识小姐,又陪小姐游览了这么多地方,实在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希望下次再见面时我们还是如此的投机。” 说完,向二人施了一礼,转身向山下驰去,几个起落间已去了数十丈,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滞碍,充分显示了高深的功力。 云雪远远问道:“元秦是你的真名吗?” 秦思远身子不停,回过头来粲然一笑,说道:“你自己猜吧,替我向琳娜问好,就说我很想念她,叫她等着我,我会娶她的。” 不一刻,他的身形就消失在树林间,只余下他清朗的声音在山峰间回荡。 云雪一下子就变了脸色,那侍女见了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云雪说道:“勃尔曼,他已经知道我们是谁了。” 勃尔曼说道:“他怎么知道,他是谁?” 云雪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是----秦----思----远,是琳娜梦中都在想着的人。” --------------------------------------------------------------------------南宫宣文瞪着赤红的双眼,盯着眼前女子**的**,狞笑道:“你可是越来越丰满了。” 女子有些畏惧地看着他,说道:“公子,你还好么,我看你的神情怎么有些不对?” 南宫宣文道:“我很好,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他说完,伸出双手握住女子丰满的**,用力揉搓着,眼中露出野兽般的光芒。女子开始皱着双眉,随着他的动作加剧,双眉渐渐展开,嘴里也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 南宫宣文伸出双指捻弄一下她红晕的**,女子发出一声痛哼,说道:“公子,你弄痛我了。” 如此过了良久,女子终于忍受不了他的蹂躏,哀声道:“公子,我不行了,你停下来好吗?” 南宫宣文却丝毫不予理会,只顾发泄自己的兽欲,直到将女子弄得死去活来,才在她的身体内爆发,然后趴在她的身上剧烈的喘息,像一条将死的狗一样。 女子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温柔地问道:“公子,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南宫宣文似乎清醒了一些,翻身从她的身上下来,躺在旁边一动也不动。 女子伸出玉手,轻轻地抚摩着他的胸膛,问道:“公子,是不是玉琼瑶的消息让你不高兴?” 南宫宣文烦躁地说道:“不要提她,那个贱人,竟敢拒绝我的求婚!” 女子柔声道:“公子,何必非要想着她,天下美貌的女子何止千万,公子不都是予求予取?” 南宫宣文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天下美貌女子虽多,在我眼里却在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 女子道:“这或许就是越得不到的越可贵了吧!” 南宫宣文哼道:“我一定要得到她,在这世上,只要是我想要的,还没有一样东西能飞出我的手掌心。” 女子道:“其实,公子有一个办法可以得到她。” 南宫宣文顿时露出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什么办法?” 女子道:“公子可以想法将她诱出天心阁,然后绑架了她,逼她答应婚事。” 南宫宣文道:“她的武功如此高强,怎能轻易绑架了她?” 女子道:“公子是气糊涂了吧,请你师傅出面不就行了?” 南宫宣文道:“我师傅在武林之中地位尊崇,怎会做绑架女子的事?” 女子道:“如果是仅为男女之事,你师傅或许不会出面,若是向他讲明政治上的厉害关系,我相信你师傅会出面的。” 南宫宣文道:“即使绑架了她,她也未必会答应,那又该如何?” 女子笑道:“你不会强行占有了她的身子吗?亏了公子在花丛中打滚多年,还不懂得女子的心事,女子一旦**于人,多半会慢慢将心也交给了他。以公子的优秀,只要占有了玉琼瑶的身子,时间一长,她自会倾心与你。” 南宫宣文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是一个办法,不过我总觉得不太好,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女子道:“还有一个办法,他不是喜欢那个巴中郡守秦思远吗?若是能让他陷于绝地,再将玉琼瑶嫁给你作为释放他条件,她定能答应你。” 南宫宣文大喜,随即疑惑地道:“她不答应我的求婚,最大的原因恐怕是在秦思远的身上。既然能让他陷于绝地,将他杀死岂不是更干脆?” 女子摇头道:“公子还是对女子的心思了解不深,若是那样做了,你就休想得到玉琼瑶,即使得到了她的身子,也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南宫宣文道:“好,那就依你所说行事。”他轻轻揉了揉女子的**,说道:“你可真是公子的心肝,我没有白疼你。” 女子撒娇道:“还说哩,你刚才快将我折腾死了。” 南宫宣文道:“我刚才心里不痛快,将火都发在了你身上,让你受了苦,来,让我现在好好补偿你。”说完他翻身骑到女子身上。 女子道:“公子可要温柔些,我那里还痛得厉害。” 南宫宣文道:“刚才是暴风骤雨,这回一定是和风细雨。” 正在剑将入履的关头,门外一个侍女的声音传来:“二公子,大公子回来了,老爷让你到书房去见他。” 南宫宣文哭笑一声,在女子的下面摸了一把,恋恋不舍地说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晚上再来疼你。” 匆匆穿上衣服,南宫宣文赶到书房,南宫长春和南宫布武已在坐,后者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赶了很长的路。 南宫长春有些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最近的局势瞬息即变,你不要老将心事放百女人身上,要想着正事。” 南宫宣文答道:“是,父亲。”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南宫长春说道:“布武,你将情况介绍一下。” 南宫布武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高大的身材,一张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虽然赶了很长的路,脸上有一丝疲色,但仍沉稳异常。 他用厚重的声音说道:“经过与鞑凶人的多轮接触、谈判,我已和鞑凶右贤王达成协议,将并州让给他,我闪电军团撤出并州后分为两部,一部进入骥州,一部进入禹州。鞑凶右贤王给我的承诺是不入骥州和禹州。” 南宫长春皱了皱眉,说道:“这样以来,鞑凶人在帝国的势力是不是太大了一些?目前他们已经占领了甘州、青州,秦州岌岌可危,蜀州也大有可能被他们占领,如今再让他们占领了并州,帝国的土地有两成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了。另外,将整个并州让给他们,他们就离禹州太近了,一旦我们在禹州有事,他们的威胁会是一个巨大的压力。” 南宫宣文道:“这个我们倒是不必要太担心,鞑凶人占领帝国的地盘愈大,兵力就越分散。鞑凶总兵力不过百万,能够用来进攻帝国的也就是八十来万,再加上沿途交战的损耗,预计占领五州时,兵力会降到六十万左右。这六十万的兵力分散到五个州,每州不过十几万人,还要防止境内的一些反抗力量,真正能够集中起来的兵力并不多,我们只要把住禹州的几个重要关口,相信他们即使有心也难以突入到禹州来。当然,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我们的闪电军团只有二十的兵力。” 南宫长春有些诧异地望了南宫宣文一眼,见他双眸中闪着睿智的光芒,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由大感奇怪。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自从听到了玉琼瑶拒婚的事后,整天像掉了魂似的,昏昏沉沉,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下子恢复了过来。 压下心头的疑问,南宫长春向南宫布武问道:“闪电军团为何要一分为二,派一部分进入骥州,这样我们的兵力不也是分散了么?” 南宫布武答道:“这也是老二的意思,他说如果二十万大军突然回到禹州,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对我们的起事不利。另外,我们的一部分军队进入骥州,可以扼制住轻风军团返回禹州的路线,逼迫风夕舞与我们合作。” 南宫长春点点头,说道:“有道理,前些时我们派人向风夕舞求婚,她到现在还没有回复,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我们能够占领骥州,截断她的退路,那么她前有孟京军,后有闪电军,没有回旋的战略空间,就只有与我们合作了。” 第三卷 怒火 第十九章 询问根由 南宫宣文道:“对于风夕舞,我们还不能逼得太急,否则一旦弄得她与我们翻脸,就不划算了。” 南宫布武道:“这个我懂得,我自会掌握好分寸。” 南宫长春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鞑凶右贤王会不会从并州入秦州,与左贤王内外夹击,将暴雨军团消灭,再回头来进攻禹州?” 南宫布武道:“据说鞑凶左右两贤王之间的矛盾比较大,右贤王大概不会帮助左贤王进攻暴雨军团,倒是进兵秦州,占领一部分秦州地盘的可能性较大。” 南宫宣文道:“即使他进入秦州也不要紧,左右两贤王的兵力加在一起也不过四十来万,右贤王在并州起码要保留十万的兵力,这样以来,他进入秦州的兵力不会超过十万。秦州的地方军有二十万,加上暴雨军团的二十万,总兵力和鞑凶军差不多。暴雨军团在金鸡关和鞑凶左贤王相持了近一年,可见双方的战力不相上下。鞑凶军即使能够将暴雨军团和秦州地方军消灭,估计自身损耗也要超过二十万人,余下的兵力自保有余,若想进攻禹州,就有些无论为力了,毕竟禹州是都城所在地,重兵聚集,远非一般的州可比。我估计他们最大的可能是在占领秦州后分兵进攻蜀州,听说秦思远在蜀州折腾得很凶,就让他去和鞑凶人应付好了,看他是怎样头痛!” 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嫉恨之色,不过是一现而隐。 南宫长春点点头,觉得他说的甚有道理,又问道:“闪电军团撤出并州后,我们在那里的势力怎么办?毕竟那里是我们经营了多年的地方,亲信不少,财产无数。” 南宫布武道:“这一点我与鞑凶右贤王已说的很清楚,除了州府首脑外,其他的地方官员鞑凶人不得更换,凡是我们亲信的财产,他们也不得没收。当然,在鞑凶人统治期间,我们的人都要服从于他们。” 南宫长春问道:“这一点鞑凶人能够轻易答应吗?” 南宫布武道:“他们答应了,毕竟不费一兵一卒得到一个州,对右贤王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南宫宣文道:“其实我们的条件够优厚的了,想想鞑凶西路军,前后折损了近二十万人才得到一个甘州,这还是靠了鞑凶总参军娜云雪的偷袭。如今鞑凶右贤王不过在蓟门关外损失了三万人马,就获得了整个并州,他如何能不答应?” 南宫长春道:“这倒也是,不过他没有想到我们是在以退为进,在并州有雄厚的势力,并不是他能轻易控制得了的。只要他现在不采取雷霆手段将我们的势力清除,将来反攻起来,就有他好看的了。” 南宫宣文问道:“大哥准备什么时候从蓟门关撤兵?” 南宫布武道:“我想起码还得一个月吧,我要给并州的亲信一些准备的时间,另外还得和鞑凶人装模作样地打上几仗,就这样不战而退,帝国的子民可要对我们另眼相看了。” 南宫宣文道:“大哥考虑得对,最好等吴州孙宣的动静弄得再大一些,朝廷完全没有能力顾及我们的时候再撤兵。” 南宫布武点头道:“好的,我会把握好时机。” 南宫长春道:“此事就这样定下来,我们再商量一下这边起事的事宜。” 于是三人又细细商议起来。 -------------------------------------------------------------------------- 秦思远返回锦城的时候,暗影负责人正急得跳脚,巴中郡一个接着一个的急信催问他秦思远的消息,他这边却毫无头绪,郡守大人就像是从世上消失了似的。直到手下报告秦思远回到了居住的客栈里,他才松了一口气,一颗悬了几天的心落回肚里,赶紧让人将大人平安归来的消息传回巴中郡。 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又吃了一顿美味佳肴,然后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深夜,他才起身,无声无息地到了暗影负责人的店里。 暗影头领还没有睡,显然是在等着他的到来,见了他,也不怎么吃惊,只是将他引到一个密室,才开始汇报有关的情报。 从暗影头领的口中,秦思远知道了巴中郡方面的情况。云破天已占领了万源郡,收服了王暴及万源方面的近三万军队。广昭和巴中两郡相继出现了一些贵族世家违反新政的情况,郡府正在采取有关措施。 待暗影头领汇报完,秦思远说道:“你尽快传信巴中,令云破天将军加紧对万源方面军队的训练,要在短期内形成强大的战斗力,大战迫在眉睫,千万不可懈怠。令娜云雪严密监视贵族世家的动向,一旦证据确凿,就地斩杀,不必向我请示了,不采取一些严厉的手段,他们还当郡府的政策是用来看的。” 暗影头领说道:“是,大人,天一亮我就派人传信回去。” 秦思远问道:“我上次在城里又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近来有什么动静?” 暗影头领说道:“大人失踪的这几天,他们都焦急的很,不停地派人到客栈去打听。” 秦思远问道:“我上次曾和他们谈了几件事情,他们有没有在准备。” 暗影头领说道:“我已和郑扶接洽过了,据他说都在准备,粮草药材这几天就能运送,马匹和武器相对困难一些,不过也有了一些眉目。” 秦思远道:“他有没有提到尉迟冰和狄铭卓接触的事?” 暗影头领说道:“提到过,他说狄铭卓已有了几分口气,但还没有最后决定,他说要和大人见过一面后再做决定。” 秦思远点点头道:“好,我会尽快和他见面。” 暗影头领说道:“大人,你上次遭暗杀的事我们也进行了调查,将目标锁定在了郑扶、夏广兴、尉迟冰、鲁少华、梦姨、梦柔、牡丹等七人身上,目前除了肯定郑扶、夏广兴、鲁少华三人没有问题外,其他人都值得怀疑。” 秦思远有些诧异地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接触过梦姨、梦柔、牡丹等人。” 暗影头领有些尴尬地一笑,说道:“不瞒大人说,我们在梦楼中也安插有人,对大人的行踪甚为了解,只是大人后来遭暗杀,又追杀手出城等一系列事情发展得太快,让我的手下追赶不及,所以才失去了大人的消息几天,为此我将手下狠狠训斥了一通,还向娜云雪处长请了罪。” 秦思远见他一副惭愧的样子,说道:“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事情的发生连我也没有想到,何况是旁观者的你们?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短短几天就排除了三个嫌疑人。我问你,你是怎么肯定那三人没有问题的?” 暗影头领说道:“郑扶是大人的老朋友,长时间以来一直在帮助大人,他在巴中郡还有产业,完全没有伤害大人的动机。夏广兴是郑扶的生死之交,他有几次生意处在濒临倒闭的关头,都是郑扶出资帮他度过了难关,再说他与州府的关系也不深,没有出卖大人的道理。鲁少华就更不必说了,他一向不为官府所喜,人有非常正直,断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 秦思远问道:“那另外四人呢?” 暗影头领说道:“尉迟冰和郑扶结交时间较短,他们最初的交往是一中利益关系,以后才成了朋友,这中朋友是否可靠很难说。他是官府中人,出卖大人对他上升有很大的好处。因此他有伤害大人的动机。梦姨和牡丹来历可疑,尤其是梦姨,以一个孤身女子操持这么大一个梦楼,背后没有势力支持是不可能的,可惜我们现在还没有查出她背后的势力是谁。梦柔就更值得怀疑了,这个梦一般的女子如来自异空间一般,神秘地出现在锦城,在此之前的经历完全是空白,我们根本无法查出来,而且她近一段时间经常进出总督府,听说与总督孔定方的关系已非同一般,因此她也有出卖大人的动机。” 秦思远听到梦柔与孔定方的关系密切,没来由的心里一阵不舒服,他深吸一口气,将这种不舒服感压下,问道:“你说三个女子都可疑,但她们是如何认出我的呢?” 暗影头领说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按理说她们不可能认识大人。” 秦思远说道:“这都是你的猜测,可有什么证据么?” 暗影头领说道:“我在梦楼的手下注意到那天晚上有几个人出了梦楼,其中一个是陪着尉迟冰的青莲的侍女,一个是梦柔的侍女,另两个是梦楼的保镖。这些人可郑、夏、鲁没有丝毫关系,和后四者却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也是我作出前面那样判断的重要原因。” 秦思远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好,你就按照你的思路追查下去,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贸然作出结论。至于三个女子方面,我也会想法从侧面打听。” 暗影头领说道:“是,大人,我一定会谨慎行事。” 第三卷 怒火 第二十章 再入青楼 色已深,梦楼却仍是灯火通明,这男人的天堂,富人的的销金窟就是这样,夜晚永远比白天热闹。 秦思远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梦姨的房间里,他此番是悄悄而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当他潜进梦姨的房间时,看到了令他血脉喷张的一幕。 只见屋内水汽迷漫,大浴桶内,梦姨正一手扶着桶壁,一手在那丰挺高耸的双峰上用力揉搓。那颈白似雪,肤若凝脂,侧弯的娇躯,使得背部勾划出深深的弧线;一声动人的娇喘过后,满头秀发似瀑布垂下,一副动人的娇躯也慢慢滑入水中,渐渐的连头也没入水里,青丝漂散,合着水面上的花瓣轻轻的动荡,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一切是那么的详和。然后,在水声“哗啦”里,一张吹弹得破、动人心弦的脸露出水面,娇靥光滑细致、眉目如画,清洗过后的肌肤微微泛红,两手横张,搁在澡桶边缘,特大的桶子又高又宽,她两脚微踢,桶里的水渐起波澜,水流滑过股下,乌黑茂密的春草像一团水草漂摇,起伏有致。 梦姨天生丽质,风流绝代,已经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对**的需求一天强似一天。在与秦思远欢好之前,她已有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男人,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自从与秦思远接触后,她的**便如开了闸的洪水,再也难以抑制。如今独自一人在房内沐浴,想起了那个英俊勇猛的男儿,她的**便如潮水一般涌来,再也无法遏止,以至于秦思远进了她的房间也没有发现。 秦思远轻咳一声,梦姨一惊,整个身子缩进水里,喝道:“是谁?” 秦思远转到她的面前,微笑道:“梦姨连我都忘记了么?” 梦姨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即露出欣喜的神情,娇嗔道:“是你,你这个小怨家,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奴家担心死了!” 秦思远见她一副真情流露的样子,也颇为感动,走到木桶边,用手抚摩着她光滑细致的娇靥,说道:“我这几天出门办了些事,梦姨在想我么?” 梦姨将脸斜靠在他的大手上,感觉到温暖无比,她的眼里流出晶莹的泪珠,用埋怨的语气说道:“小冤家,出门也不说一声,你可知道奴家有多么的担心!” 秦思远说道:“那天追踪一个杀手,走得太急了些,让你担心了。其实这几天我也常常想着你,现在就让来好好补偿你吧。” 说完他将另一只手伸进水中,在梦姨丰满的**上轻轻地揉搓着。 梦姨本已对他情根深种,此时被他一挑逗,已是欲火燃升、粉脸绯红、心跳急促,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将秦思远的脖子搂住,主动将她那艳红的樱唇凑向秦思远的脸上,在他的眉、眼、耳、鼻、唇等处吻个不停,湿滑的舌尖又舐又吮留下处处唇印,她热情的吸吮弄得秦思远阵阵舒畅,浑身快感绵绵。 (删去四百字) 两人快活地颤抖着,喘着粗气,半晌后梦姨的魂魄才从天上回来,她细细娇喘着瘫软在秦思远的怀里,粉腮红透,纤纤玉指理了理自己零乱的秀发,水汪汪的媚眼看着这个让他欲仙欲死的男儿:“小坏蛋,你可真是厉害,奴家再也离不开你了。” 秦思远斜躺在床上,将她那香汗淋漓的娇躯搂在怀中,抚摸着,亲吻着她的娇颜,说道:“我也很喜欢你哩,你太漂亮,太迷人了!” “哼,就会说好听的讨好我,你呀长的俊,嘴又甜,还有啊,功夫那样厉害,嘻嘻,可要让女人害相思病了!”梦姨笑着说道。 秦思远笑着道:“能让梦姨得相思病,我可是前世修来的福了。” 梦姨在他的胸前轻轻咬了一口:“冤家,你以后不在我身边,我的日子该怎么过!” 秦思远道:“那你跟着我好了。” 梦姨道:“我上次不是说过了么,我走了,这偌大一个梦楼怎么办?” 秦思远说道:“我正要问你哩,这梦楼真是你自己的吗?” 梦姨沉默了一下,叹道:“都告诉了你这冤家吧,这梦楼其实是魔门迷心宗的产业。” 秦思远立即露出兴奋的神情,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流莺堂的人了?” 梦姨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秦思远神秘地一笑,说道:“我还知道你们的堂主是顾倾城。” 梦姨更感惊讶:“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思远从衣服里拿出魔门门主的令牌,问道:“你可认得这个?” 梦姨仔细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立即翻身跪下,说道:“拜见门主。” 秦思远看着她那耀眼生花的**,又是好笑又是爱怜,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在她丰满的臀部拍了一掌,笑道:“好了,这里也没有外人,用不着装腔作势的。” 梦姨趴在他的身上问道:“公子既是魔门门主,奴家可有些高攀不上了。” 秦思远说道:“谁说的,公子可是喜欢你得很,谁也不能让你从我的身边离开。” 梦姨喜极而泣:“公子这么看重奴家,奴家便是现在就死了,也是值得了。” 秦思远正色道:“可不许轻易说死的话,要死也只能由公子我让你快活而死,就像刚才那样。” 饶是梦姨久历风尘,脸上也现出一丝羞意,粉拳轻轻擂着秦思远的胸膛,说道:“冤家,冤家,你可真是奴家命中的克星!” 两人柔情蜜意了半天,秦思远问道:“我那天从你这里出去之后就遭到了暗杀,你可知道是谁将我的消息透露出去的么?” 梦姨摇头道:“我也只是听说那天在街上有人遭到了刺杀,杀手和刺杀的对象都不清楚,当然也就不知道是谁将你的消息透露出去的了。” 秦思远说道:“这么说来,在今天之前你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梦姨说道:“是的,如果不是你自己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就是魔门的门主,更不知道你是巴中郡守了。” 秦思远问道:“梦楼不是你们流莺堂的一个情报机构么,为何你们的反应如此之慢?” 梦姨道:“我们并不是以收集情报为主,再说我们的情报来源主要是梦楼的客人,在梦楼之外的事情就不大清楚了。” 第三卷 怒火 第二十一章 谁是奸细 秦思远问道:“那青莲是什么人?” 梦姨道:“她是我们流莺堂的一员,从小是由我带大的,可以说是我的弟子。” 秦思远道:“这么说来,她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了?” 梦姨道:“应该不知道,怎么,她有什么问题吗?” 秦思远道:“我遭暗杀的头天晚上,有人看见她的侍女出了梦楼。” 梦姨道:“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去查一下,看她出梦楼后去了哪里。” 秦思远道:“还有,梦柔的侍女当晚也出去了。” 梦姨讶道:“你是说小秋呀,她是在梦柔来后的不久来的,挺机灵的一个小姑娘,梦柔一见就喜欢上了,选她做了自己的侍女。” 秦思远点头道:“这么看来梦柔果然有些问题。” 梦姨道:“公子是怀疑梦柔和小秋早就认识?” 秦思远道:“有这个可能,不然一切就都太巧合了。” 梦姨疑惑地道:“可梦柔为何要害你,而且她又是怎么认出你的?” 秦思远道:“有两个可能。第一是梦柔真是我的一位故人,我此次来锦城虽然改变了一下容貌,但有一些特征是无法改变的,对我熟知的人不难认得出来。第二是梦柔从总督府那里得到了我的画像,虽然不能完全确定我的身份,但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枉纵的心理,还是让总督府派出了杀手。” 梦姨不解地问道:“我知道梦柔与总督孔定方的关系非同一般,若是她从画像上认出了你而去告密,还可以理解。可若她是你的故人,又怎会害你?” 秦思远解释道:“我说的故人是朝廷右宰相南宫长春的女儿南宫如梦,梦柔的长相和她非常相象。若二者是同一人,以南宫家族和我秦家的矛盾,她向总督告密就很正常了。” 梦姨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明白了。公子打算怎么办?” 秦思远道:“我正在安排人追查梦柔的来历,看能否查出来。另外我也要去与她见一面,看看她的反应。” 梦姨道:“你可要我帮些什么忙?” 秦思远道:“你若是帮我,顾倾城会不会责怪你?” 梦姨不很肯定地道:“我想不会吧,听说二宗主雪怜丹都投到你旗下了,顾宗主还会有异议吗?” 秦思远道:“那可说不准,我让雪怜丹和她联系,到现在也没有回音,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算了。” 梦姨沉思了一下,最后咬了咬银牙,说道:“不管那么多了,若是顾宗主责怪我,我就干脆解散梦楼,去找你好了。” 秦思远道:“那好吧,你让青莲摸一下尉迟冰的底细,看他是否真心与我合作。” 梦姨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让她办好这件事。” 秦思远翻身坐起,说道:“你睡一会,我到梦柔那里去看看。” 梦姨道:“你不累么?” 秦思远笑道:“不累,不信我们再来大战一场。” 梦姨啐了他一口,笑道:“你还是走吧,我可没有精神陪你了。” 秦思远满意一笑,穿上衣服,无声无息地出了房门。梦姨痴痴地坐了一会,才躺下睡了。 -------------------------------------------------------------------------- 秦思远悄无声息地进了梦柔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丝细细的灯火,将整个屋子照得朦朦胧胧的。透过轻柔的纱帐,秦思远看见梦柔侧卧在床上,紧蹙着柳眉,一副极为惹人爱怜的样子。一床薄薄的锦被,大半滑落在地上,显然她睡得并不塌实。 梦柔忽然翻了一个身,接着嘴里发出轻微地呼声:“别怪我。别怪我,我不想伤害你。” 秦思远皱了皱眉,轻轻咳嗽了一声。梦柔一下子惊醒过来,惊呼道:“是谁?” 秦思远应道:“是我。” 梦柔坐起身来,用迷朦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随即一下子缩到床角,露出一副又惊又怕的神情:“你别过来,不是我要伤害你,不是。”她身上那件薄薄的睡衣大半滑落下来,露出瘦削的双肩,粉嫩的肌肤闪着眩目的光,但看在秦思远的眼中并没有香艳的感觉,只觉得她特别的孤独无助。 秦思远将桌上的灯火弄大了些,然后将纱帐撩起,探出身子盯着她问道:“真的是你么?为什么?” 梦柔渐渐恢复了镇定,将梦一般的眼光投到他身上,露出无限的情意,看了半晌,才低下头说道:“你没有事么?” 秦思远哼了一声,说道:“我若是那样轻易就被人刺杀的人,我就不是我了。”他的身上露出一股糅合了豪气和霸气的气质。 梦柔再次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痴痴地看着他,眼里露出迷醉的神色。 秦思远心里一阵颤动,几乎融化在她痴情的目光里。他摇摇头,随即狠下心来,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我?”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 梦柔抵不住他强烈的目光,低下头,声音有若蚊呐:“你不问行么?” 秦思远断然道:“不行,这事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梦柔沉默了半响,用手拉了拉胸前的被子,柔声道:“好吧,我将什么都告诉你。” 秦思远脱掉鞋子,纵身上了床,坐到她的身前,将她的双腿分开放到自己的腿上,双手搂住她的柳腰,弄出个十分旖旎的姿势,说道:“好了,我现在听你说。” 梦柔大羞,一张粉脸涨得通红,呐呐说道:“你,你这个样子我如何说得出来?” 秦思远笑道:“这是对你害我的轻微惩罚,如果你再说假话,我还有更多的办法惩罚你。” 梦柔只觉他的那双魔手传出阵阵热力,透过自己的腰身一直传到了自己的心里,她忍不住心里一阵怦怦乱跳,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秦思远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满意地一笑,随即向她体内输入一股清凉的天魔气,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梦柔紊乱的呼吸渐渐恢复正常,她举手扯了扯肩上滑落的睡衣,又理了理鬓边散乱的秀发,才缓缓说道: “在湘州西部的大山里,有一个土寨,寨子里有一个富户,虽然不能与山外城池里的富户相比,可在方圆一带,也算是一个大户人家。” “这个富户的主人看中了寨子里的一个穷人家的女儿,便一门心思想将她娶回家,可他的大老婆死活不同意,她是另外一个寨子里一个富户的姑娘,主人虽然不大高兴,可也不好太违拗她的意思。正好大老婆没有生育,主人便对大老婆说,若是她一年之内还没有所出,便将那穷人的女儿娶回来。这个说法倒也合情合理,大老婆只得答应了。” “一年之后,大老婆果然没有生育,主人便如愿以偿地将穷人的女儿娶回家做了小妾。又过了一年,小妾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主人极为高兴,对小妾非常宠爱。” “可好景不长,小妾自生了一个女儿后,再无所出,而大老婆却在第三、四两年接连生了两个儿子。于是主人开始将一腔宠爱之情转移到大老婆身上,对小妾逐渐冷落起来。” “大老婆原本对小妾就极度不满,此时有了资本,便越发欺负起小妾来。主人见小妾几年间再无动静,便也渐渐对她不闻不问起来。” “如此过了几年,两个男孩渐渐大了,在母亲的教唆下,他们终日欺负异父姐姐,小妾若是相护,大老婆便对她们母女又打又骂,后来甚至发展到主人也经常对她们打骂。” “小妾经不住折磨,不到两年就病去了。她一去,女孩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她终于忍受不住家人的折磨,一个人逃出了山寨。” “女孩的名字叫小梦,那时候她只有八岁。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有什么生存能力?她只能靠乞讨为生,过着饱一餐饥一餐的日子。如此在外面漂泊了两年,她遇到了她的师傅,一个精于歌技的女子。” “她从此跟随师傅在山中学艺,直到十八岁那年师傅去世,她才又走入尘世中来。她本想凭借自己的技艺,组织一个演艺团,收留一些和她一样的女子,可她一无名气,二无钱财,想做这些事谈何容易?于是她便来到了一个名气很大的青楼,想先赚些钱。” “她人长得还算漂亮,技艺也确实不凡,来青楼后不久就出了名,远近的高官富户,名士才子纷纷募名而来,其中一些人固然是来欣赏她的技艺,更多的人则是想得到她的身体。好在她坚持卖艺不卖身,总算保住了一身的清白。” “可不久之后麻烦还是来了,这个地方最大的官员----总督大人看中了她,非要娶她做小妾不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别人还可以拒绝,但这样的高官她怎么拒绝得了?可她实在是不愿意做别人的小妾,因为她不想重复母亲的命运。于是她便以死明志,迫得总督大人放过了她。” 第三卷 怒火 第二十二章 情意深重 “不过总督大人也没有那么轻易地放过她,他开出了两个条件,一是定期到他的府上表演。二是给她看了一个人的画像,让她一旦看到画像上的人便立即向总督府报信。总督说她若是不答应两个条件,就立即占有她的身子。她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不久之后,她果然在青楼中看到了那个画像中的人,那人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她一见之下便喜欢上了她,可为了自身的安全,她还是不得不将那人的消息透露给了总督。” “第二天,她便听说那人遭到了暗杀,此后几天再无他的消息。她又惊又忧,惊的是总督果然没有安上好心,忧的是那人不知到底怎样了。所以她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觉,有时在梦中看到他血淋淋的样子,她既伤心又害怕。” “直到他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才突然明白,自己先前的作为真是错了,此时她便是为他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梦柔一口气说道这里,低低地抽泣起来。 秦思远见她真情流露,不似作伪的样子,大为感动,一颗心再也硬不起来,一方面叹息她的遭遇,一方面感动她对自己的那份情意。他双手一用力,将梦柔抱到自己的怀里,擦着她脸上的眼泪,柔声道:“好了,好了,我不是没有事么?你也不用自责了。” 梦柔用朦胧的双眼看着他,怯怯地说道:“你,你真的不怪我么?” 秦思远微笑道:“当然不怪你,你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之中想要保全自己,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可以理解。我不怪你,要怪只怪这个世道不好,还有那个总督太可恶。” 梦柔见了他真诚的笑意,一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柔柔一笑,说道:“我这几天真的很担心,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秦思远耸了耸肩,自信地说道:“这个世上能够伤害我的人不能说没有,可也绝对不多。凭那两个杀手的本事还伤不了我。” 梦柔用痴迷的眼光看着他,说道:“我也相信你不是那样容易被人暗算的人,可总是有些放心不下,这几天真是担心死了。” 秦思远哈哈一笑道:“这下我回来了,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我还是要惩罚你。” 梦柔神情黯然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想怎样惩罚就怎样惩罚吧。” 秦思远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后悔哟?”他将嘴巴附到梦柔的小耳边,神秘一笑道:“我不仅武功厉害,还有一样工夫也很厉害,你想不想尝试一下?” 梦柔在青楼待了半年之久,什么没有见过,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大羞,声音低低地说道:“不行哩,人家可是卖艺不卖身!“ 秦思远将她的身子向前一拉,让她紧贴在自己的身上,说道:“为什么不行?我并没有要买你的身,我要你将你自己的身心都给我,以赔偿我这几天的劳累。” 梦柔感觉到有一个硬硬的东西紧紧抵在自己最羞人的部位,弄得自己酥麻酥麻的,好象一直麻到了心里。她感觉到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整个娇躯伏在秦思远的怀里,细细地娇喘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秦思远见她一副情意绵绵,任君采摘的样子,**大动,一个前扑,将梦柔压在身子底下,一边将手伸进她的睡衣里揉搓着她的**,一边吻着她的耳朵,说道:“如果你不反对,我可要惩罚你了。” 梦柔发出动人心魄的呻吟,这声音像世上最厉害的春药,弄得秦思远**大增,伸手便去脱她的内裤。 梦柔赶紧捉住他的手,说道:“不行。” 秦思远诧异道:“为什么,你不愿意么?” 梦柔一张玉脸涨得通红,期期艾艾地说道:“人家,人家的那个来了。” 秦思远将手身伸进她的内裤摸了一把,果然带起一丝鲜红。他不由大为泄气,苦笑道:“真是令人丧气。” 梦柔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将一个樱桃小嘴凑到他的脸上,不停地吻着他,以此表达自己对他的情意。 秦思远一边揉着她的**,一边含着她的樱唇,热烈地回吻着她。梦柔激情地呻吟着,显示自己的快感。房间的温度因为二人的激情而不断上升。 亲热了良久,直到梦柔快透不过气来,秦思远才放开她,翻身下来,与她并排躺在一起。梦柔的酥胸起伏不停,小口中发出剧烈的喘息声。 秦思远待他平息下来,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还要在这里长期待下去么?” 梦柔沉默了片刻,黯然说道:“我一个孤身女子,无依无靠,不在这里待下去又能怎样?” 秦思远说道:“你不如跟我走吧,让我来保护你,爱护你。” 梦柔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随即暗淡下来,说道:“我一个青楼女子,跟着你只怕会影响你的声誉。” 秦思远道:“这是什么话,我可不在乎这些,谁要愿意说就让他说去好了。” 梦柔道:“你不在乎我可在乎,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既然总督都要暗杀你,你定然是一个大大有名的人物,我不愿意让我深爱的人因为我的缘故影响事业。” 秦思远大受感动,侧身将她搂在怀里,说道:“你放心,这世上只要我想做的事,还没有什么不能做成的。我今天在这里起誓,一定要娶你,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神阻杀神,佛阻杀佛!” 梦柔伏在他怀里低声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死了,也心满意足了。不过,我现在不能嫁给你,等你功成名就时,再来娶我好了。” 秦思远道:“好,那就一言为定,你一定要等着我。” 梦柔深情地望着他,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保留清白之身等着你来娶我。” 秦思远拍拍她的粉背,说道:“那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记得保重自己,如果遇上危急的事情,就去找郑扶,他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一定会帮助你。” 梦柔应了一声,问道:“你要离开锦城么?” 秦思远道:“是的,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等这件事处理完后就要离开这里了。” 梦柔道:“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秦思远道:“本来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这都是男人家的事情,你听了徒增烦恼,所以还是不告诉你的好。” 梦柔点点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说道:“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么?人家可不想忍受分手的痛苦。” 秦思远轻轻吻着她的眼睛,说道:“好吧,你安心睡,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也许是几天都没有睡好,太疲劳的缘故,在放下了心神后,梦柔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秦思远待她沉睡以后,才将她放下,为她盖上被子,又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悄悄地下了床。 重新掩好纱帐,将灯火弄小,秦思远在床前站立了片刻,看见梦柔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显然是在做一个美梦。他终于放了心,无声无息地从窗户里出了房间。 从梦柔那里出来,秦思远又到梦姨那里缠绵了一翻,将在梦柔那里憋了很久的欲火全部发泄在她身上,直到将她弄得连连叫饶,才放过她,回到了客栈里。 -------------------------------------------------------------------------- 风夕舞站在客栈的窗前,眼望着窗外繁华的街面,心情如潮般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来巴中郡已经六天了,走遍了巴中城的大街小巷,对巴中的政策、官府架构、百业发展状况、居民生活状况等一系列情况虽然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也基本上算是搞清楚了。巴中郡府所采取的一些发展经济、改革军队、改善居民生活的措施,确实是开帝国之先河,巴中郡内红红火火、百业兴旺的现状也确实非帝国其它地方所能比拟。对于秦思远这个人,她从老百姓的口中也有所了解,年轻英俊、英明开朗、大智大勇,这是老百姓对他的基本评价。 风夕舞的心里已有了基本的决定,这样一位年轻英明的人物,一位能为百姓考虑的人物,在帝国内确实少见。不管他的动机如何,不管他最终要达到什么目的,起码来说,他在这乱世之中,为老百姓开拓了一快能够安居乐业的地方,也算很不容易了。从这一点来看,他是一个值得合作的对象。 风夕舞的遗憾是没有能见上秦思远一面,虽然多次让赵晰曼到郡府打听,可总是没有秦思远的消息。郡府的说法是秦思远病了,在府内静养,暂不见客,可风夕舞有一种预感,秦思远不在巴中,因为像他这样一位武功高手,是不会轻易生病的,而且一病就是这么长时间! 风夕舞确实很想与秦思远见上一面,对他作一番正面的了解。这位巴中郡老百姓口中英明伟大的郡守,玉琼瑶口中足智多谋、志向远大的青年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呢? 第三卷 怒火 第二十三章 孤女多难 对于秦思远的过去,风夕舞也听说过一些。他是左宰大人的宝贝公子,帝都有名的花花公子。在帝都,至今还有许多关于他寻花问柳,横行街市的传说。听说他离开帝都时,固然有许多的百姓拍手欢庆,却也有不少的女子伤心落泪。若不是听了玉琼瑶的介绍,又亲眼看了巴中郡的情况,风夕舞很难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成就。这样一位世家出身的纨绔子弟,是怎样在经历了战争之后,变成了一位英明不凡的人物呢?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风夕舞很是好奇。 一阵秋风吹过,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风夕舞叹了一口气,秋天已经来来了,帝国这个秋天的局势比去年更加严峻。去年秋天,鞑凶人占领了帝国的甘州,宣布了东大陆动乱的开始。而今年的秋天刚刚到来,鞑凶人就又占领了帝国的一州,齐州的张觉控制了全州,吴州总督孙宣也反了,基本上已占领了德州,看来帝国大动乱的时代是真正来临了。 不能再在这里长待下去了,风夕舞想,现在帝国的局势瞬息万变,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孟京帝国在这个时候派兵南下,北边的局势就危险了。吕子岳虽然比较可靠,但毕竟没有指挥过大军团作战,能否应付得了孟京帝国的强大攻势,还值得怀疑。若是自己的防线再出点什么问题,帝国可就真的很危险了。 这样一想,风夕舞便待吩咐赵晰曼收拾行装,突然街对面的一幕吸引了她的视线。 街对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高高的围墙将里面遮挡得严严实实,四周站满了守卫的士兵。虽然天上已下起了雨,但那些士兵还是很忠于职守,没有一丝懈怠之意。风夕舞听说过那是巴中郡的武器实验场,据说里面在研制新式的武器,那里是郡府的重点防御之地。 此时从街的南面缓缓驰来一辆马车,车子在院子的大门口停下,一个十四五的美貌小姑娘走了下来。她左手提着一个食盒,右手打着一把雨伞,径直向大门里走去。风夕舞注意到,在她的马车到来之后,从街的两头走出了一些身披蓑衣,头戴竹笠的汉子。 小姑娘刚走道门口,一个士兵上前拦着她,笑着说道:“是雯小姐呀,大雨天的,怎么过来了?” 雯小姐说道:“大哥你辛苦了,我是来给唐处长送饭的。” 士兵说道:“原来是这样,听说雯小姐的饭做得非常好,唐处长每次吃了都赞不绝口,小姐过几天就来一趟,想必都是送饭来了,唐处长可真有口福!”他说完还咂了咂嘴。 雯小姐说道:“大哥,我能进去么?” 士兵问:“小姐带了郡守大人的令牌吗?” 雯小姐说道:“这我倒是忘了,以前每次来时都是小兰姐陪着,她有郡守大人的令牌,可惜她有事出去了,也没有将令牌交给我。” 士兵收起笑容,说道:“那就很对去起了,我们奉有严令,没有郡守大人的令牌,无论是谁都不能进去。” 雯小姐说道:“不能通融一下吗?” 士兵摇摇头,说道:“请小姐原谅,我们不能失职。” 雯小姐无奈地道:“好吧,那就麻烦大哥一趟,将唐处长请出来,我还有话和他说。” 士兵道:“这倒是可以,请小姐等一下,我马上去请唐处长。”他说完,转身走进了院子。 不一会,里面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哈哈,雯小姐,你简直是太好了,知道我唐鸣正谗得要命,就将美味佳肴送来了。”随即出现一个瘦削的年轻男子身形,快步奔向雯小姐。 刚刚奔出大门,他忽然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嗡嗡之声大作,随即大片的暗器从街道的三面飞了过来。 这些暗器发射得非常刁钻,一部分飞向大门两侧,阻挡士兵们的来路,另一部分在空中划了两道弧形,绕过门口三人的身子,在大门口会合,封锁住三人退往院子里的路线,还有一部分则直奔三人的身上而去。 唐鸣的身子向前一扑,拉住雯小姐的手臂,一个翻滚,避开了射向两人的暗器,两人沾了一身的泥水。雯小姐的手里还紧紧地抓住食盒,只是里面的饭菜已撒了一地。 那个在门口的士兵却没有他们幸运,闪避不及,被大蓬的暗器击中,当场倒在地上,抽动了几下,随即寂然无声,显然是送了性命。 大门两侧的士兵吹起了凄厉的哨声,并不顾危险向那些蓑衣人扑了过去。这些士兵显然都是训练有素,明知道对方非常危险,但为了牵制他们,仍是不顾性命地冲了上去。 那些蓑衣人显然将重点放在了唐鸣身上,他们一面发射暗器,阻挡两侧的士兵,一面向唐鸣二人逼近。 士兵们虽然都是巴中的精兵,但对这种江湖上的暗杀,显然没有很好的应付办法,尤其是对方在几丈外发射暗器,让他们根本无法发挥军队作战的优势。已有不少的士兵身中暗器,倒在了地上,可他们知道所保护的对象的重要性,仍是拼死前冲。 唐鸣二人还未起身,又有大批的暗器射了过来,他吼了一声:“雯小姐,将手中的食盒扔掉!”一把夺过雯小姐手中的雨伞,在空中一旋,将自己和雯小姐的身子护住。 雯小姐毕竟没有实战的经验,慌乱之中将手中的食盒扔了出去,却砸在了唐鸣手中的雨伞上,顿时将他的防线打开了一个缺口。 几个蓑衣人已逼到了唐鸣二人的一丈范围内,见二人的身子从雨伞中露出来,大喜,纷纷投出了手中的暗器。其中一人发出的暗器特别奇怪,像雨点一样,飘飘忽忽地朝唐鸣飞了过去,速度虽不快,劲道却十足。 唐鸣脸色大变,惊呼道:“断肠相思泪!”。一把将雯小姐推开,随即将雨伞扔了出去,期望能够阻挡一下。 不想那雨点状的暗器丝毫不受影响,穿过雨伞的布面,仍是朝着唐鸣飞了过去,速度却已加快,眼看就要击到他的身上! 雯小姐听到唐鸣的惊呼,知道这种暗器非比等闲,因为唐鸣本来就是暗器的高手,若是一般的暗器,他定不会这样吃惊。此时眼见暗器就要击中唐鸣,银牙猛咬,一个闪身,挡在了他的前面。唐鸣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那几颗雨点般的暗器已全部打在她的背上,将她打得一个前冲,扑倒在唐鸣的怀里。 唐鸣悲嘶一声,抱着雯小姐迅速后退,那些蓑衣人显然不欲就此放过他,已有三个人逼到了他的跟前,其中一个堵在了大门口,另外两个抽出一把细长漆黑的钢剑,开始了近距离地进攻。看那剑锋蓝幽幽的,显然也涂抹了巨毒。 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快,从唐鸣出门,到雯小姐身中暗器,不过数十息的时间,街道上的院子边还有不少的士兵没有赶到大门附近来。 唐鸣赤手空拳,又抱着雯小姐,如何是两个杀手的对手,不过三两招,已经是险象环生,眼看就要伤在二人的剑下,忽听空中一声轻叱,紧接着一个曼妙的身形落在了他的身前,一把闪亮的长剑将对方二人圈在了剑影里。 原来,客栈里的风夕舞在雯小姐中暗器的那一刻就觉察到了形势的不妙,毫不犹豫地摘下墙上的宝剑,自窗户中穿了出去,宛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在空中横跨近十丈的距离,落到了唐鸣的身前。 风夕舞师从剑神梁昊,学剑五年,练剑十年,剑法实已到了大成的境界。她学的是“千机随风剑法”,这门剑法是梁昊观察大自然里风势的变化,结合自己的师门剑法所创,是世上的绝顶剑技,梁昊就是靠着这门剑法挤身六大宗师行列。 风夕舞一剑刺出,正是“千机随风剑”中的柔风剑式,剑势轻轻柔柔,似乎全无力道,两个蓑衣人顿时便感觉到自己好象处于春暖花开的季节里,一股春风吹来,全身份外的舒服,却也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似乎浑身提不起劲来,就想那么躺在地上,享受着这春天的轻风。 这正是柔风剑式的厉害之处,看似没有巨大的威力,实际上它在不知不觉中消耗了人的斗志,让你的抵抗力大为下降。 两个蓑衣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奋起精神,挥剑还击,可无论如何努力,攻势却再也没有先前猛烈。两人对望了一眼,两双眼睛中都露出惊恐之色。其中一人打了一手势,挥剑前攻,另一个则后退了一步,探手摸出一把暗器打了出去。 风夕舞面不改色,剑势一变,使出了旋风剑式,顿时平地里刮起了一股巨大的旋风,不仅将飞来的暗器全都刮飞,连近身蓑衣人手中的钢剑也险险把握不住。二人大吃一惊,连忙收剑后退。 第三卷 怒火 第二十四章 狄府交谈 风夕舞却不欲就此放过他们,剑势再变,却是飓风剑式。剑势一出,狂风大作,天地变色。飓风是大自然中最厉害的风暴,具有摧枯拉朽,横扫一切的威力,此时风夕舞使出的飓风剑正具有这样的威势。两个蓑衣人虽然也是一流高手,但他们最厉害的功夫是暗器,剑法并不算得十分高强,如何能够抵挡得了风夕舞的飓风剑势?顿时被强劲的剑风扫得向后跌飞,在三丈开外摔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眼见得是活不成了。 看也不看二人一眼,风夕舞身子更不停留,一个起落间到了另外几个蓑衣人中间,剑势展开,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不肖片刻,将几个蓑衣人尽皆刺倒在地。 那个原本在大门口堵截的蓑衣人见形势不妙,想开溜,却被愤怒之极的唐鸣缠住,几个照面后也被击毙。 风夕舞走到雯小姐身边,将她扶起,伸手把了把脉,皱起眉头,对刚刚走过来的唐鸣说道:“这位小妹妹中的是什么暗器?好象她的生命力正在缓缓消失,虽不至于马上丧命,但若不及时救治,却也有生命危险。” 唐鸣听她一说,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也来不及答话,快步跑到蓑衣人尸体旁,在他们的身上挨个搜了一遍,最后满脸失望地走了回来。 风夕舞问道:“你是在找解药吗?” 唐鸣道:“是的,虽然我已猜到他们带解药的可能性极小,但还是要试一试,不幸的是果然被我猜中了。” 风夕舞道:“她中的究竟是什么暗器?不好治疗么?” 唐鸣正要回答,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接着他们就看见雪怜丹、小兰、小菊带着大批的城卫军赶了过来。 小兰当先问道:“唐处长,发生了什么事?” 唐鸣答道:“我们遭到了蜀州唐门的刺杀,雯小姐为了保护我,中了他们的暗器,我也险些丧命,若不是这位小姐相助,恐怕也等不到各位来了。” 三女面色一变,小兰当即将风夕舞手中的雯小姐抱起,摇着她的身子,焦急地喊道:“小雯你怎么了,到底中了什么暗器,要不要紧?” 小雯被她一摇,无力地睁开了双眼,无声地笑了一下,却没有力气说出话来。 雪怜丹见小雯清醒了过来,稍微放了一下心,转过身向风夕舞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姐姐相助,敢问姐姐尊姓大名?” 风夕舞回了一礼,问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应该是江南的歌舞大家雪怜丹了?” 雪怜丹怔了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凝视着她说道:“姐姐好眼力,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 风夕舞摇摇头:“没有,不过我来巴中郡已有好几天,对你的事情也听说了一些,所以一见到你就能猜出来。” 雪怜丹问道:“那姐姐究竟是谁呢?” 风夕舞道:“我是风夕舞,此次专程前来拜访你们的郡守秦大人,可惜一直未能如愿。” 雪怜丹惊呼道:“原来是风元帅!我们大人对你仰慕得很,早就想见你一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不瞒风帅说,我们已注意你很久了,只是没有弄清楚你的真实身份,否则也不会怠慢了。” 风夕舞点点头:“这个我可以理解,不知秦大人究竟在不在巴中?” 雪怜丹道:“秦大人暂时不在巴中,不过既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会尽快请他返回,风帅还是在巴中等几天吧。” 风夕舞思索了一下,说道:“好吧,我的事以后再说,还是先看看这位小妹妹的伤势,我感觉到她的伤势不轻。” 雪怜丹点点头,转身向唐鸣问道:“唐处长,小雯究竟中的是什么暗器?” 唐鸣黯然道:“她中的是唐门的绝毒暗器‘断肠相思泪’。” 雪怜丹问道:“有解药吗?” 唐鸣道:“这种暗器上带的毒是由三十六种毒药混合而成,解药极难配制,唐门中原本也只有极少量的解药,现在还有没有,我也不清楚。” 雪怜丹继续问道:“中了这种毒后有什么特征?” 唐鸣道:“这种毒是一种慢性毒,中毒的人生命力缓慢消失,一直持续四十九天才丧命。正因为解毒极端困难,人们看着中毒的人生命渐渐失去却无能为力,痛苦不堪,所以才被命名为‘断肠相思泪’。” 众人听了他的话,无不骇然变色,惟有小雯倒是相当的平静。雪怜丹伸手抚摩着小雯的脸,柔声说道:“雯妹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将你解救过来。” 她转过身来,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小兰,你立即去见苏先生,请他想办法将巴中、广昭、万源三郡内最好的郎中在最短的时间里请来;小菊,你让狙击队做好准备,等大人一回,我们就去唐门讨解药;肖队长(跟随她赶过来的一名城卫军中队长),你向刘达将军报告,此地要加派人手进行保卫,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我随后安排暗影用飞鸽传书与大人联络,请他火速赶回。” 下达完命令,雪怜丹对风夕舞说道:“风帅,你随我到郡府住下吧,相信秦大人一两天内就能赶回了。” 风夕舞思考了一下,说道:“好吧,我就再等两天,我的一名部下住在对面的客栈里,还请你派人通知一下。” 雪怜丹点点头,叫一名城卫军前去通知,然后带着风夕舞等人向郡守府走去。 -------------------------------------------------------------------------- 秦思远此时刚刚在狄铭卓的客厅里坐下,端起侍女送上来的茶正欲品尝,忽然心中一阵悸动,仿佛大祸将要临头一般,他忍不住脸色一阵发白。 坐在对面正仔细注视着他的狄铭卓问道:“阁下有什么心事吗?” 秦思远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说道:“没有什么,此次我贸然前来,狄将军不会介意吧?” 狄铭卓凝视着他,问道:“我听尉迟冰介绍过你的情况,原以为真的是都城来了什么大人物,想不到竟是你。我究竟该称你元先生好呢还秦大人好呢?” 秦思远洒然一笑,说道:“原来狄将军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随便你怎么称呼吧。” 狄铭卓道:“如果我还不知道秦大人的身份,那我可真是个大傻瓜了。既然你不在意,我还是称呼你元先生吧。” 秦思远暗笑,这狄铭卓果然是老于世故之人,称呼自己为元先生,就可进可退了。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说道:“上次迫于形势,将狄将军逼于兵败的境地,还请将军见凉。” 狄铭卓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自然,说道:“老实说,我之所以落到此等境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拜阁下所赐,对你没有意见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也深为佩服阁下的智慧。阁下以一己之力将一支散乱的义军变成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以弱打强,以少胜多,智谋之高,领导能力之强,不能不令人敬服。” 秦思远摇头道:“将军错矣。” 狄铭卓不解道:“我何错之有?” 秦思远微笑道:“将军落到这个地步,非是偶然,而是必然。将军乃忠义之人,一心为国为民,而那孔定方乃是心胸狭窄,自私自利之心极重之人。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与谋’,将军和孔定方不可能长期相处,即使此次将军不兵败,你和他迟早也会分道扬镳。” 狄铭卓黯然一叹:“阁下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秦思远说道:“如今天下大乱,鞑凶人已打到了家门口,齐洲的张角早已举起了义旗,吴州的孙宣也反了,南宫家族也在与鞑凶人频频接触,其意图不言自明。天下一乱,遭殃的自然是平民百姓,将军既然一心为国为民,难道对这种局势坐视不理吗?” 狄铭卓道:“我如今是赋闲之人,能有什么作为?” 秦思远道:“将军不可妄自菲薄。将军在蜀州军中数十年,威望无人能比,只要将军瞪高一呼,我想定会应者如云,那时将军就可为国为民出力了。” 狄铭卓凝视着他道:“你的意思要我造反?” 秦思远道:“无所谓造反不造反,孔定方无视国家,无视百姓,这样的官员只会对帝国带来危害,而不会有任何好处。将军将他赶下台,实际上是在为国为民造福。” 狄铭卓道:“只怕不会那样容易就将他赶下台,他毕竟在蜀州当了多年总督,也有一些心腹手下。我即使出面,想让所有的士兵都来公开与他作对也是不可能的。” 秦思远道:“这个将军倒是不用担心,我的兵马不久后就会来到锦城下,那时只要将军能召集一部分手下,我们里应外合,相信不难拿下锦城。” 狄铭卓思索着道:“这样不是有发生一场内斗,于国于民有什么好处?” 秦思远点点头道:“将军顾虑得有道理,可你想过没有,如今蜀州局势非常危急,在内官府**之极,老百姓怨声载道,在外鞑凶人虎势端端。这样的局面若不迅速改变,只怕将来一旦鞑凶人攻进来时,蜀州就要遭灭顶之灾了。” 第三卷 怒火 第二十五章 心急如焚 狄铭卓点头道:“你说的倒是实情,那么你认为有什么好办法改变这种局面呢?” 秦思远道:“很简单,迅速更换一个爱国爱民,能力超卓的总督。” 狄铭卓问道:“你认为谁合适呢?” 秦思远傲然一笑道:“在下自认为自己就比较合适。” 狄铭卓凝视着他道:“你的志向究竟是什么?” 秦思远豪气冲天地道:“让天下一统,让老百姓都过上安稳的日子。” 狄铭卓疑问道:“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变成第二个孔定方甚至是仁和帝呢?” 秦思远笑道:“将军应该听说过我在巴中、广昭等地施行的政策,在那些地方,种族平等,阶层平等,郡府还出台了一系列鼓励各行各业发展的政策。目前,巴、广两郡百业兴旺,百姓安居乐业,实非其他各地所能比拟。我去巴中郡之前,那里的岁入几乎为零,而今年前八个月,郡府收入已达四百万金币,这之间的变化将军可以想象得到。再说,我在高山族义军中时,也极力约束义军,不得伤害我黄族平民百姓,搞好各族之间的关系。目前义军也在推行巴中郡的政策,相信不需多久,宜川郡也能安定富裕起来。这一切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狄铭卓思索了片刻,说道:“好吧,既然大人一心为国为民,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不过话说在前面,若是大人将来背逆了诺言,我还是要离你而去的。”他这声大人一叫出口,代表着是真心向秦思远臣服了。 秦思远笑道:“有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将军是个爽快人,我很赞赏。我在这里向将军起誓,若是将来我做出祸害百姓的事,叫我众叛亲离!” 狄铭卓哈哈一笑,伸出手来,道:“大人言重了,我相信大人不会令我失望。” 秦思远伸手与他相握,笑道:“有将军相助,大事可成矣。”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狄铭卓非常热情地留秦思远吃了晚饭,他才告辞出来,回到了客栈。 刚走到客栈的门口,秦思远就看见暗影头领在客栈附近来回地走动,一副焦急的神情。秦思远向他打了一个手势,先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暗影头领敲门走了进来。 还未等秦思远开口询问,暗影头领急切地说道:“大人,巴中方面传来急报,唐鸣遭蜀州唐门弟子刺杀,幸得雯小姐相助,未受伤害,可雯小姐身中暗器,生命垂危!雪怜丹处长请你火速赶回巴中。” 秦思远只觉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一股锥心刺骨般的痛从心头扩散到全身。小雯,这个腼腆内向,温柔可爱的小妹妹,为自己付出的太多了:她的爷爷为了救自己而牺牲了性命。她跟自己来到巴中郡后,全心全意地伺候自己。为了能给自己更大的帮助,她拼命地修炼武功,以至于差点走火入魔。而自己给她的回报太少了,连对她的关心都不多! 回想起与小雯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秦思远忽然明白她对自己有一种特殊的情意,以前自己一直把她当作一个可爱的小妹妹,现在想来,自己从头到尾都错了。想到自己终于明白了她的情意,可只怕今后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了,秦思远不由得心里更是一阵绞痛。 使劲摇了摇头,秦思远竭力使自己从沉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对暗影头领说道:“立即传令宜川的暗影,通知言行益、山鸾秀、乔精、乔壮火速赶往巴中。通知魔门暗影宗,做好进攻唐门的准备。上次我受暗杀的事情不必查了,我已清楚事情的经过。你继续做好锦城的情报工作,随时与巴中保持联络。我连夜赶回巴中郡。” 暗影头领点头应了声“是”,悄无声息地走了,秦思远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骑上风雷,连夜向巴中郡赶去。 一路没有丝毫地停留,秦思远全力往巴中郡赶。好在风雷果然不愧为千年一见的良驹,一天一夜竟不见有多少疲劳,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秦思远终于回到了巴中城。 众人已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他,此时相见,自免不了一番惊喜。秦思远也顾不得与大家多做寒暄,直奔小雯的卧房。 “断肠相思泪”确实是一种奇特的毒药,小雯的生命力虽然不断地消失,可她始终处于清醒的状态。秦思远见小雯已瘦了不少,忍不住一阵心痛,眼泪也涌了出来。谁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拉着小雯瘦小的手,秦思远哽咽着道:“雯儿,对不起,大哥让你受苦了!” 小雯却表现得相当的平静,看见秦思远,脸上竟露出了微笑,声音微弱地说道:“大哥,不要难过,能够在走之前见上你一面,小妹已经心满意足了。” 秦思远道:“不要这样说,大哥令你家破人亡,平常也没有好好照顾你,现在想来,真是后悔死了。” 小雯笑道:“大哥,我从来没有后悔认识你,跟随你的日子,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可惜以后不能伺候大哥了,不过我相信有几位姐姐在你身边,一定能够将你伺候好。” 秦思远听了她的话,心里更是难受。多好的女孩啊!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珍惜呢?旁边的雪怜丹等人听了小雯的话,也无不感动得哭了起来。 秦思远握着小雯的手,坚定地说道:“雯儿,大哥一定会将你治好,你千万不要灰心。大哥已让魔门毒极宗的言行益赶了过来,他是一个用毒的高手,也是一位医术高手,相信他一定能够解除你身中的奇毒。” 小雯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大哥,我一定尽量坚持下去。不过大哥也不要焦急,即使治不好,也没有关系,小妹今生已没有什么遗憾了。” 秦思远忽然想起一事,当即捋起袖子,用指甲在腕脉上划了一下,鲜血顿时泉涌而出。他将手腕放到小雯的嘴边,说道:“雯儿,将这些血吸下去,言行益曾经说过,我的体质特殊,血液有解毒功能,说不定能解去你的毒。” 小雯勉力将头转到一边,说道:“大哥,这怎么能行,会伤害你的身体。你还有那么多大事要做,还有那么多姐姐需要照顾,怎么能为了我伤害自己的身体?” 秦思远脸色一沉,说道:“雯儿,这点鲜血还不能伤害到我的身体,你快吸下去,否则大哥要生气了。” 小雯见他真的要生气的样子,将嘴凑到他的手腕边,一边流泪,一边轻轻吸着。旁边的众女既伤心又高兴,自己的夫君果然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 小雯吸了几口,便将嘴移开,无论秦思远怎么说,她也不肯再多吸一口。秦思远见她态度坚决,也只得依了她,运功将血止住。 打了一个呵欠,小雯说道:“大哥,我困了,想睡一会儿,你赶了一天多的路,也早点休息吧。” 秦思远掖了掖她的被子,说道:“好吧,你好好睡觉,大哥明天再来看你。” 小雯点点头,闭上眼睛,不一会便沉沉睡了。秦思远等人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她的房间。 一行人回到郡府议事大厅,苏良、云破天、刘达等人都在坐。和众人打过招呼,秦思远收拾起情怀,说道:“我不在巴中郡的日子里,大家都辛苦了,我们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大家的共同努力,我在此谢谢大家。说完他抱拳向众人施了一礼。 苏良等人赶紧起身还礼:“大人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份内的事,做好是理所当然,说起来能有今日的成就,还是全靠大人领导有方。“ 秦思远挥了挥手,待众人重新坐下,说道:“现在有几件事需要尽快办理。一、我已决定夺取蜀州的控制权,前些时在锦城已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现在只等找个借口先夺取附近的几郡,军事行动由云破天将军全面负责,苏先生予以配合。二、对于散布在巴中、广昭等郡的敌方间谍,一律清除,对于闹事的世家贵族,也要迅速予以镇压,绝不能手软,此事由刘达将军负责,情报部门和治安部门全力配合。三、去唐门索取解药,并将他们连根拔起。以前由于我掉以轻心,才致有今日之失,以后再不能发生类似的事情了,要将一切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此事由我亲自执行,以魔门暗影宗和小兰、小菊的狙击队为主,雪怜丹带情报人员配合。四、尽快在万源郡推行新政,此事由苏先生负责。” 他说完将目光扫向众人:“大家对此安排有什么意见?” 众人齐声道:“没有意见。” 秦思远道:“好,那么各位下去后尽快行动,帝国的局势风云突变,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希望大家要有紧迫感。” “谨遵大人令谕。”众人再次齐声响应。 秦思远问道:“各位还有什么事吗?” 第三卷 怒火 第二十六章 再得大援 第二十六章再得大援 雪怜丹道:“轻风军团的军团长已来巴中好几天了,她是特地来拜访大人的,大人什么时候见她?” 秦思远的脸上首次露出笑容:“是吗,简直是太好了,你立即请她前来相见。其他人若没有什么事情就下去吧。” 众人站起来向他施了一礼,各自退去了,雪怜丹也去请风夕舞了,只有小兰、小菊留了下来。 小兰一下子扑到秦思远的怀里,玉手擂着他的胸膛,撒娇道:“坏公子,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 小菊也走到他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抚摩着他的脸庞,温柔地说道:“公子,你瘦多了。” 秦思远将小菊拉到怀里,说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公子也很想你们,只是一些事情没有眉目,不能尽快赶回来。今天晚上,让公子好好疼你们。” 小兰说道:“今天晚上把雪姐姐拉在一起,我们三人来服伺你。” 秦思远大为高兴:“那简直是太好了,我要看看你们的工夫有没有长进,到底谁最厉害。” 小兰已经情动,伏在秦思远的怀里不停地喘息,小菊还能勉强控制自己,问道:“公子在宜川和锦城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吗?”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基本上已经办妥了。高山族义军已全部占领宜川郡,他们虽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对我非常信任,再说还有山鸾秀这层关系,相信将来只要我表露真实身份,他们一定会追随于我。我在锦城也争取了一些势力,对我们夺占蜀州很有帮助。另外,我还收服了魔门迷心宗,使我们增加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小菊说道:“这些可都是大喜讯,可惜小雯妹妹身中奇毒,否则,我们真该庆贺一番。” 秦思远顿时神色黯然:“这都怪我,没有引起重视。我们接纳了唐鸣,玉琼瑶又粉碎了唐老太太的阴谋,我还击杀了唐门的一个弟子,他们肯定会报复。如果我们能防患于未然,也就不会出现先前的事了。” 小兰道:“唐门怎么知道你杀了他们一个弟子?” 秦思远说道:“这次巴、广两郡发生的一些事情,摆明了是有人在操纵,最大的可能是蜀州总督,他们一定会将我击杀唐门弟子的事透露给对方。” 小兰愤愤说道:“唐门可真大胆,竟敢来巴中城刺杀我方官员,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秦思远阴沉着脸道:“他们的胆子还不算太大,只敢刺杀唐鸣,不敢伤害郡府的其他官员,小雯显然是碰巧遇到了这事。不过,不管怎样,我们这次是不会放过他们了,我要让这个门派从江湖上永远消失!” 二女正要说话,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人赶紧分开,秦思远整理了一下衣衫,站起身来,快步走向厅门口。 还未到达门口,雪怜丹已领着风夕舞走了进来。秦思远将目光投到风夕舞身上,立即身子一震。他早就听说对方是一位军事大家,却未想到也是一位绝世美女,简直与玉琼瑶有得一比! 风夕舞也被秦思远的外表所深深吸引,虽然还没有与对方交谈,但对方的风度气质却是自己生平仅见。“看来玉琼瑶的眼光果真不凡!”风夕舞不由得想到。 秦思远施了一礼,说道:“听说风帅已来巴中一段时间了,在下琐事缠身,今日才赶回来与风帅一见,真是失礼得很!” 风夕舞回了一礼:“秦大人不必客气,我此来巴中并未表露真实身份,自是怪不得大人。再说,我一路之中见识了大人的成就,已经不虚此行了。” 秦思远道:“风帅谬赞了,与风帅的赫赫战功相比,我的这点成绩算得了什么!” 风夕舞笑道:“大人过谦了,短短一年时间,就坐拥三郡,且将境内治理得井井有条,就是光武大帝复生,也不过如此了。” 秦思远哈哈笑道:“风帅如此褒奖,在下可是无地自容了。” 雪怜丹插嘴道:“夫君,你还不请风帅落座,太失礼了吧?” 秦思远以手击额,笑道:“见到风帅,只顾高兴,真是失礼了,来,风帅快快请坐。” 众人分宾主坐下,秦思远问道:“风帅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巴中,在下无上荣幸,不知风帅此来何事?在下是否能为风帅效劳?” 风夕舞微微一笑:“大人这是明知故问吧?难道玉琼瑶姐姐见我之前没有和大人商议过?” 秦思远尴尬一笑,说道:“琼瑶是和我说过,不过我可不敢作此想法。在下何得何能劳动风帅大驾,亲自来巴中谈合作的事?” 风夕舞凝目道:“如果我真是来谈合作的呢?” 秦思远身子一正,肃然道:“自然是求之不得。” 风夕舞道:“我一路走来见识了大人的成就,觉得大人确实是盖世之才,对与大人的合作还是有信心的。不过,我还想亲自听听大人的想法。大人的志向究竟是什么?大人对当前帝国的局势是如何看待?” 秦思远沉默了一下,说道:“既然风帅表现出诚意,我也就实话实说。我的志向是让天下一统,让老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至于说到对帝国局势的看法,我想用十六个字可以概括,‘大厦将倾,群雄并起,鹿死谁手,民心来定。’” 风夕舞赞道:“好一个‘鹿死谁手,民心来定’。大人的志向可嘉,眼光很准。不过该如何争取民心呢?” 秦思远道:“帝国之所以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最主要的原因是制度已经腐朽落后。阶层的不平等导致官员贪婪至极,敛财无度,贵族世家穷奢极欲,而平民百姓则流离失所。种族的不平等又导致少数民族对帝国极端仇视,屡屡与帝国作对。要想使帝国复兴,就必须推翻这种制度。” 风夕舞道:“具体又该如何做呢?” 秦思远道:“一是推行阶层平等的政策,使耕者有其田,商者安其业,官者尽其职,能者用其才。二是平等地对待各种族,不仅给予少数民族同等的待遇,还要尽力帮助他们,努力教化他们。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内乱和外患。当然这只是从大的方面来讲,具体操作起来要复杂得多。比如说改革军队,改革官员任用制度,兴办官学,实行各种族之间的文化交流等等。这就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楚的。” 风夕舞道:“大人的设想是好的,只怕做起来很难。” 秦思远豪气迸发,说道:“是有很大的难度,但只要全力去做,终有成功的一天。” 风夕舞不禁为他的豪气所感染,兴趣盎然地说道:“如果我与大人合作,大人希望我怎么做呢?” 秦思远道:“不瞒风帅说,我如今最缺乏的是军事实力,而帝国的局势瞬息万变,不容我有过多的时间来积累实力。若是风帅能与我合作,我对实现大业就更有信心了。我们已得到消息,南宫家族正在与鞑凶人接触。据我的估计,他们很可能要放鞑凶人进入并州,从而腾出手来参与帝国内部的争霸。如果真是这样,闪电军团就会退到禹州和骥州。所以,我希望风帅能够抢先占领骥州,不让南宫家族有可乘之机。” 风夕舞疑惑地道:“并州是南宫家族的老家,若是被鞑凶人占领,他们的损失岂不是太大?” 秦思远摇头道:“正因为是他们的老家,他们的势力在那里根深蒂固,鞑凶人在短期内定然难以拔除,一旦南宫家族控制了骥州,再回头对付鞑凶人,也不是没有能力。” 风夕舞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看来南宫家族确实有此打算。” 秦思远道:“所以风帅要尽快占领骥州,不能让南宫家族的势力坐大。” 风夕舞思考了一下,决然道:“好,此事就这样定下来,南宫家族既然要引狼入室,我也不会让他们的日子好过。” 秦思远道:“只是这样以来风帅的压力就很大了,不仅要面对孟京帝国可能的进攻,还要应付闪电军团。” 风夕舞双眸闪光,英气四溢:“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秦思远道:“那我就预祝风帅成功了!” 风夕舞忽然一笑,问道:“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听说玉琼瑶姐姐的师傅已经答应将她下嫁给南宫宣文,你不担心吗?” 秦思远自信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相信玉琼瑶一定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风夕舞道:“你对她这么有信心吗?” 秦思远道:“如果这点信心都没有,我就不配为琼瑶看重了。” 风夕舞嫣然一笑,道:“果然不愧为玉琼瑶姐姐中意的男子。那我们将来是什么关系呢?” 秦思远见了她的笑容,心想这名震天下的无敌统帅,原来也有柔情的一面。当即半开玩笑地道:“风帅希望我们将来是什么关系呢?如果你想当皇帝,我就做你的马前卒好了。” 第三卷 怒火 第二十七章 一床四好 第二十七章一床四好 风夕舞咯咯一笑道:“只怕你愿意,玉琼瑶姐姐可要给我脸色了。我们现在还是平等相处的好,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秦思远道:“行,不过我要向你提一个要求。” 风夕舞诧道:“什么要求?” 秦思远道:“请不要叫我秦大人,这样太生分了。” 风夕舞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秦思远道:“叫我的名字,或称呼秦兄也行。” 风夕舞盯着他道:“你比我大么?” 秦思远道:“至少看起来我要比你大。” 风夕舞道:“好吧,看在玉琼瑶姐姐的面子上,我称呼你秦兄,不过你也不要老是叫我风帅。” 秦思远苦笑道:“原来你称呼我秦兄还是看在玉琼瑶的面子上,看来我的面子不大呀。我倒是想直接叫你的名字,只怕你不愿意接受。” 风夕舞白了他一眼,脸色一红,道:“随便你吧。” 秦思远大喜,看来风夕舞对自己竟有那么一丝情意,可见玉琼瑶做了不少工作了。 两人这么一闹,关系竟拉近了不少,旁边的三女也嬉笑起来。秦思远瞪了她们一眼,说道:“笑什么,安排筵席招待风小姐,明天陪她在城中到处走走,免得她说我们怠慢了客人。”他终究将到嘴边的‘夕舞’二字改成了‘风小姐’。 风夕舞红着脸道:“明天就不用陪我了,我得赶回去,出来已经很久了,北边的事我还不太放心。”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说道:“也好,迟则生变。吃完饭后你好好休息一下,我明天送送你。” 陪着风夕舞用过了愉快的晚餐,又到小雯那里去探视了一番,秦思远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洗漱休息。 刚回到卧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小兰等人的说笑声,只听小兰热情的声音说道:“雪姐姐,今晚是不是应该将你的功夫全部用出来,让公子尽个兴?” 小菊冷静的声音说道:“公子又去看小雯了,只怕看了之后他的心情好不起来。” 小兰说道:“正因为如此,我们大家才要尽全力服侍好他,让他高兴起来,你说是吧,雪姐?” 雪怜丹妩媚的声音说道:“不错,小雯中毒的事对夫君的打击不小,虽然风夕舞的到来令他喜出望外,但我看得出来他的内心实际上还是很痛苦,我们一定要让他轻松起来。再说他离开我们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我是非常想他的,你们呢?” 小兰说道:“当然想了,自认识公子以来,他从没有离开我们这么长时间,我真的非常想他,若不是有任务在身,我早就跑去找他了。” 小菊也说道:“不瞒雪姐说,我常常在梦里看见公子。” 雪怜丹笑道:“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想念他,原来你们都是一样!既然是这样,我们三人待会将所有的功夫都使出来,让他尝试一下真正**的滋味。” 秦思远看了小雯之后,原本是有些不高兴,此时听了三女的话,一股柔情涌上心头。原来这些美人对自己是如此的情重!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抛开心事,与她们尽情享受快乐,以免辜负了她们的情意? 想到这里,秦思远哈哈一笑道:“好啊,我正想看看,几个月不见,你们的功夫究竟是不是厉害了。”说完迈步进了房间。 三女笑着争相上来迎接他,小兰拉着他的手臂,说道:“我们姐妹三人联手,你不一定是对手哦!” 雪怜丹抛了一个眉眼,嗲嗲地说道:“听说夫君在外面认识了几个美女,又娇又媚的,夫君没有乐不思蜀吧?” 秦思远在她的胸前摸了一把,弄得她发出一声娇哼,笑道:“我怎么闻到房间里有一股浓浓的醋味,是谁将醋坛打翻了?” 小菊轻轻地说道:“那一定是怜丹姐了,我和小兰可不爱吃醋!” 雪怜丹身子一扭,整个娇躯偎到秦思远的怀中,伸手去摸他,一边吃吃笑道:“这个害人的东西,不知将来要迷倒多少女子,我把它揪下来!” 秦思远也将手伸进雪怜丹的胸衣里,揉搓着她丰挺的**,说道:“你揪下了它,自己可要受苦了,你真的舍得?” 小兰喊道:“喂,你们也太性急了吧,公子你可还没有洗漱哩!” 雪怜丹,笑道:“对,快去洗漱,你的这个坏东西,不知进入多少个女子体内!” 秦思远发出一声痛哼,随即在她的**上还击了一下,说道:“好,待我洗漱完,将你们一个个就地正法,让你们明天起不了床。” 雪怜丹挺了挺胸,媚态十足地说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奴家难道还怕你不成!” 秦思远看她一副迷死人不赔命的样子,几乎忍不住就要吃了她。还是小菊冷静一些,推了他一把,说道:“热水早已准备好了,公子还是去洗漱吧,夜长得很,公子还怕没有时间惩治她?” 秦思远哈哈一笑道:“对,今天晚上让她‘死’定了。” 在三女的侍侯之下,秦思远舒舒服服地洗漱了一番,期间自不免动手动脚,虽然没有真刀真枪地上阵,三女却也被他撩拨得**大动。 斜靠在宽大的床上,秦思远笑眯眯地看着脱去衣服的三女,一股自豪的神情涌到脸上。眼前的三女都是绝世的美人。雪怜丹丰满性感,妖艳迷人;小兰身材匀称,热情大方;小菊骨感十足,清丽脱俗。能同时拥有三女,确实是自己前生修来的福气。 眼睛在三女身上扫了几个来回,秦思远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谁先来?” 小兰推了雪怜丹一把,说道:“还是雪姐先上吧,我看她已荡得不行了。” (删去五百字) 休息了良久,三女才平息下来,恢复了一点点精神,雪怜丹问道:“夫君,你究竟练成了什么功夫,为何变得这样厉害?” 第三卷 怒火 第二十八章 俘获芳心(一) 第二十八章俘获芳心(一) 秦思远将在眉山遇险,因祸得福的事说了一遍。他说得虽然轻描淡写,但三女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里面所包含的凶险,都捏了一把冷汗。雪怜丹轻轻抚摩着他胸膛,柔声说道:“夫君,你以后可不许一个人去冒险,要知道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姐妹可都没法活了。” 小兰、小菊也齐声道:“是呀,公子,你就是不为我们想,也要为众多的手下想,为天下的百姓想,他们可都指望着你哩!” 秦思远大为感动,说道:“好,我答应你们,以后除非万不得已,我绝对不冒险。” 小兰道:“万一要冒险,也要带上我们,否则我们都不答应。” 秦思远将她搂过来,拍着她的粉背,说道:“是、是、是,要冒险一定带上我的小心肝。” 小菊叹了一声,说道:“要是小雯没有中毒该多好,我们一家团团圆圆,开心死了。” 秦思远顿时神色黯然,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她的毒解除。对于伤害她的人,我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雪怜丹说道:“夫君你知不知道,小雯的一颗心全部放在了你身上,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常常一个人望着长宁的方向发呆。” 小兰也接着道:“是呀,公子,待她好了后,你也将他收了吧。你现在这么厉害,多一个人也可减少我们的一些压力。” 秦思远叹道:“我原本只将她当作一个小妹妹,从未有其他的想法,直到这次听到她中毒的消息,才发觉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她。” 小兰欢声道:“那简直是太好了,小雯若是听到这话,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求生的力量将大为增强。” 雪怜丹道:“是呀,夫君,你不如将这话亲口对她说出来,我想对她抵抗病毒会有帮助。” 秦思远道:“好吧,我明天就去和她说。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等她好了再说吧,当务之急是稳住他的病情,然后到唐门索要解药。” 小菊问道:“公子的血液真的有解毒作用吗?” 秦思远说道:“是的,这是毒极宗的言行益告诉我的,他是用毒的大家,也是医术高手,是我在长宁时收服的。我已命他火速赶来巴中,说不定他能解去小雯身上的毒,最不济也能减缓毒性发作的速度。” 小兰问道:“如果他能解去小雯身上的毒,我们还要到唐门去吗?” 秦思远道:“要去,唐门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大隐患,非消除不可。如果小雯的毒解去了,我就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臣服于我,要么被我消灭。如果小雯毒发身亡,那他们也就死到临头了。”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森森寒气。 雪怜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缩了缩身子,说道:“如今帝国的局势非常严峻,我们也处在紧要的关头,你亲自去唐门会不会影响我们这里的局势?” 秦思远自信地道:“不要紧,苏先生和云破天都是可堪大用之才,有他们两个一文一武的人才坐镇,我相信能够应付得了任何的变化。我走之前会将近期的应对策略向他们交代清楚,另外我们的情报部门也会随时让我们保持联络。我之所以要将唐门收拾掉,小雯中毒固然是头等理由,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防止唐门投靠娜云雪。娜云雪很可能在近期进攻蜀州,她进攻的路线是自青州发兵,由西向东,首先将占领蜀州西部。唐门在蜀州西部有极大的势力,若是投靠娜云雪,她的胜算将大为增加。而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一来我夺站蜀州后唐门会极度恐惧,定会寻找依靠;二来娜云雪是一个非凡的人物,肯定不会拒绝唐门的投靠。” 三女恍然大悟,对他的远见更为佩服。 秦思远问道:“怜丹,我上次让你与顾倾城联系的事情可有眉目?” 雪怜丹道:“她已有了回音,尊重我投靠你的决定,也同意与我们情报共享。至于流莺堂是否加入我们,要等到和你见过面后才作决定。” 秦思远道:“那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等蜀州的事情安定下来,我会到瑞京去和她见一面。” 小兰嘻笑道:“公子干脆到时直接将她吃了,我想她一定会臣服于你。” 秦思远在她的丰臀上拍了一掌,笑道:“就你鬼点子多,不过你的建议可以考虑,到时候你们可别吃醋!” 小兰道:“我和小菊姐保证没有问题,只要雪姐不吃醋就行了。” 雪怜丹伸手去挠她的痒痒,一边笑着说道:“小妮子,难道我是一个醋坛子吗?” 小兰一边回手与她打闹,一边笑道:“难道不是吗?是谁听说公子在长宁找了个美女,说话都带着酸味?” 秦思远看着二女嘻闹的样子,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风夕舞就前来向秦思远辞行,在秦思远的再三坚持下,她才同意让他送一程。 对于如何处理自己同风夕舞的关系,秦思远实际上怀着一种矛盾的心理。他很想将这无敌的统帅和绝世的美女变成自己的禁脔,这是一个好色男人的正常心理,也是一个政治家的常用手段。也只有这样,二人才能形成牢不可破的同盟关系。可毕竟是初次见面,秦思远不好提出非分的要求。再说,风夕舞可不同与一般的女子,秦思远还没有手到擒来的信心,操之过急,反倒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但此次分手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以后会不会发生其它的变故,秦思远实在没有把握。因此他对两人将来的结局,有几分期待,也有几分担心。 坐在马车之中的风夕舞也是心潮起伏,身边这英俊睿智的年轻男子,确实是自己生平仅见的人物,无疑对自己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可自己与他匆匆一面,对他的了解毕竟不深,有些话也不便出口,否则就显得交浅言深了。她心里暗叹一声,若不是局势变幻莫测,自己真想在巴中多停留一段时间,好好将他了解一下,看他究竟是不是自己心中期盼了多年的人儿! 将目光投到马上一言不发的秦思远身上,风夕舞忽然心里一颤,马上的人儿俊伟的身材,英挺的面容,刀砍斧削般的轮廓,无不给人一种强大的震撼力。尤其是他沉思的神态,充分显示了他男性的魅力,难怪连玉琼瑶这样仙子般的人物,都对他情有独钟了。这确实是一个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英雄男儿! 风夕舞终于开口问道:“秦兄,你为何一言不发?” 秦思远侧过身来,双目神光炯炯,仿佛要穿透到风夕舞的心里,就在风夕舞快要抵挡不住他的眼光时,他才神光一敛,叹道:“我们今日一分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我本有许多话要与你说,可又怕交浅言深,唐突了你,实在是左右为难。” 风夕舞见他一副真情流露的样子,忍不住脱口说道:“秦胸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们相识时间虽短,但我有一种骤遇知音的感觉,我很愿意听听秦兄的心里话。” 秦思远见她语带至诚,便敞开心扉说道:“我很早就听说过你,当然那都是你用兵如神,战功赫赫的故事。玉琼瑶谈到和你结盟的时候,我很感兴趣,因为有你的想助,我相信一统天下将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听说你亲自来到了巴中,我便立即与你相见,只想尽快与你结盟。但见过你之后,我才知道,你不仅是战场上的神话,也是男子梦寐以求的佳偶。说心里话,我已对你起了深深的钦募之心。你可能会说我好色,身边有这么多美丽的女子,还不满足,对一个见面不久的女子说这些话。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风夕舞见他说得这样直接,脸色微微一红,虽然感到有些突然,但也深为欣赏他的英雄气概。她说道:“秦兄不如到车上来详谈如何?” 秦思远正担心自己说得太直接,会让对方生气,见她没有表现出异样,大为高兴,当即飞身上了马车。 马车相当宽大,里面相对摆着两排座位。秦思远在风夕舞的对面坐下,静静地等着她说话。 风夕舞一双美目投到秦思远脸上,注视了他一会,说道:“秦兄,如果我不是轻风军团的统帅,如果我不是战功赫赫,你还会对我有好感吗?” 秦思远与她目光纠缠,说道:“如果是那样,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你追到手,让你永远不离开我的身边!” 风夕舞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对我有好感了呢?” 秦思远道:“我不知道,或许什么理由都没有,就像人们说的,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是没有任何理由可讲的。” 第三卷 怒火 第二十九章 俘获芳心(二) 第二十九章俘获芳心(二) 风夕舞将目光从他的身上收回,投到车外,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在外人的眼中,我指挥千军万马,纵横无敌,风光无限,其实我的内心非常孤独,多么希望有一双有力的臂膀作为依靠啊!你知道吗,再坚强的女人,再强大的女人,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是需要爱怜,需要安慰的。” 秦思远忍不住抓起她的一只手,动情地说道:“我愿意做那个爱怜、安慰你的男人,不知夕舞你是否愿意接受?” 风夕舞望着他道:“你真的愿意吗?你不怕人家说你贪图我的军权?说你依靠女人成事?” 秦思远不屑一顾地道:“我才不在乎世人怎么说呢!只要我认为是对的,我就会尽全力去做,世人的评价与我何干?” 风夕舞道:“若是我放弃军权,留在巴中呢,你是否还会那样喜欢我?” 秦思远毫不犹豫地道:“当然,只要你愿意,怎么做都可以,而且那样我也就不担心别人把你抢走了。再说,有你在我的身边,我还不能打造出另一个轻风军团么?” 风夕舞与他对视了片刻,见他眼里透出真诚的光,嫣然一笑道:“我真的很高兴,你虽然不是第一个不贪图我军权的人,却是第一个既不贪图军权又敢于正面向我表达的人,而且我心里对你也实有几分喜欢。” 秦思远喜出望外道:“这么说来,我是大有希望了。” 风夕舞道:“那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秦思远立即苦着脸道:“可是你今天就离开了我,我以后怎么表现呢?我以后就是天天想你,想得骨瘦如柴,只怕你也不知道。不如你先安慰一下我,让我亲一下如何?” 风夕舞扑哧一笑道:“玉琼瑶姐姐说你是一个无赖,我还有些不信,今天见了,才知道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赖!”说完伸出春葱般的手指在他的额头上戳了一下。 秦思远借机捉住她的手,拿在嘴边亲了一下,说道:“好香,想不到这指挥千军万马的手竟是这样香嫩!” 风夕舞的脸一红,却也任由他握着玉手,说道:“难怪你身边有那么多美丽的女子,原来她们都是被你油嘴滑舌骗来的。” 秦思远叫起撞天屈来:“这你可冤枉了我,我哪需要骗她们,她们都是被我世间仅有的外貌,旷古绝今的才华,纵横无敌的武功迷倒的。” 风夕舞不由笑弯了腰:“你可真能吹,还说那些女子不是被你骗来的,鬼才相信!”这一刻确实是她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刻,她一向高高在上,何曾有人敢这样与她说话?她的寂寞可想而知了。 秦思远就势而上,将她抱过来,说道:“你冤枉了我,我要惩罚你。”说完低头去吻她鲜红欲滴的樱唇。 风夕舞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随即沉醉在他的亲吻中,不久她反倒激烈地反应起来,双手搂着秦思远的脖子,将整个身子挤在他的怀中,热烈地与他亲热。 良久,两人才分开来。风夕舞深情地凝视着秦思远,说道:“思远,我这一生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负我。” 秦思远真诚地说道:“夕舞你放心,我若负你,定然不得好死。你若是不想回去,就留下吧,我们重新打造一个轻风军团。” 风夕舞摇了摇头,说道:“我手下十几万将士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战力非凡,放弃了实在可惜,若是被别的势力收服,则更为失策了。再说你也说过,南宫家族即将参与帝国内部争斗,我一定要将他们的凶猛势头遏制住,否则对你争霸天下极为不利。” 秦思远道:“你不回去,轻风军团会出问题么?” 风夕舞道:“我的手下虽然忠心没有问题,但却缺乏统帅全军之才,如果我长期不在,一旦发生大的战役,尤其是遇到像南宫布武这样的名将,就无力应对了。” 秦思远道:“那好吧,你就先回去,将骥州的形势控制住,但一定得答应我,万一形势不利,发展到无法控制的时候,千万要记得先保全自身,脱身来巴中,我宁愿失去一个军团,也不愿意失去你!” 风夕舞深深为他的情意感动,伏在他的胸前说道:“我答应你,无论形势如何变化,我一定平安来见你,我还想尝尝做妻子的滋味哩!” 两个人又温存了片刻,马车已到了城外。风夕舞坐正身子,说道:“你出来已不少时间了,还是回去吧,免得大家担心。” 秦思远伸头到车外看了看,恋恋不舍地说道:“真想这马车走的慢一些,可再慢终究还是要分手。我下车了,夕舞你可千万要保重,我会尽快安排情报人员到你那里去,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风夕舞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听说你要去唐门,你也要小心,唐门里有不少的能人。” 秦思远抱着她的身子,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放心,不把你娶到手,我是舍不得让自己受伤害的,你就安心地等着我来娶你好了。”说完是使劲搂了搂她的身子,然后松开手,迅速下了车。 风夕舞将螓首从车中伸出来,回望着他,直到车子驶出老远,才向他招了招手,将头缩回车内。秦思远则骑在马上一动不动,直到马车完全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才策马返回城里。 再过得一天,山鸾秀、言行益等人从宜川赶了过来。山鸾秀一见秦思远,就纵身扑到他的怀里,一边捶着他的胸膛,一边说道:“臭大哥、坏大哥,到锦城后一点音信都没有!” 秦思远哭笑不得,轻轻地哄着她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你快别这样,大家都在笑你哩!” 山鸾秀兀自伏在他的怀中,说道:“我才不管,谁让你不给我来信!” 秦思远道:“我这不是通知你赶来巴中了吗?来,让我给你介绍几位姐姐。” 山鸾秀这才从他的怀中离开,将目光投到雪怜丹三女的身上,见她们一个个笑意满面的样子,自己却丝毫也没有一点羞意,说道:“不用你介绍,让我来猜一猜。这位性感迷人的姐姐一定是雪怜丹姐了;这位清丽脱俗的姐姐应该是小菊姐;那这位热情大方的姐姐不用说就是小兰姐了。我猜得可对?”她说完将目光投到秦思远身上。 秦思远连连点头:“不错,想不到鸾秀你还有这样的眼光,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山鸾秀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下你可不敢小看我吧?” 秦思远连声道:“不敢、不敢。” 乔壮嗡声嗡气地说道:“元公子你被他骗了,她哪是猜出来的,她分明见过她们的画像!”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秦思远的真实身份,所以仍喊他元公子。 秦思远诧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壮正欲开口,山鸾秀瞪了他一眼,嗔道:“大个子,你敢说?” 乔壮巨大的头颅一缩,道:“好,我不说。” 山鸾秀却嘻嘻一笑道:“好,你不说,我自己来说。我们在宜川城的郡守府搜出了一批画像,其中就有三位姐姐的。” 秦思远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还真以为你有识人的本事,原来是这么回事!” 雪怜丹笑道:“夫君,我看你有难了,原本只有小兰一个活宝,现在又多出一个来,有你头痛的时候!” 小菊说道:“不过,有了山鸾秀小妹,我们这里就更热闹了。” 山鸾秀立即拉着小兰的手,亲热地说道:“原来小兰姐的性格和我一样呀,这下我可多了一个玩伴了。” 小兰当即表态:“对,以后要是有谁欺负你,我一定帮你的忙。” 秦思远摇头苦笑不已。言行益上前道:“门主,你急急将我们招来,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秦思远肃然道:“是的,我们这里有人中了唐门的毒,你去看看能否解去。” 言行益道:“若是一般的毒我或许有办法,但要是唐门的‘断肠相思泪’就很棘手了,听说这种毒由三十六种毒药混合而成,很难解去。” 秦思远有些失望地道:“她中的正是‘断肠相思泪’,难道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言行益有些兴奋地道:“那要看过之后才知道,我早就想见识这种毒药了,想不到今天有了机会。” 秦思远道:“好吧,那我们先去看看病人,这两天我给她喂了自己的鲜血,她的病情发展似有所减缓。”说完带头向小雯的房间走去。 言行益边走边道:“门主的血液有抗毒的作用,如果能减缓她毒性发作的时间,我或许能找出解毒的方法来。” 秦思远等人的心里立即重新燃起了希望。 一行人走到了小雯的房间门口,秦思远停下身,让乔精、乔壮留在门外,带着其他人进了房间。 小雯已经醒了过来,同前天相比,她的精神既没有见好,也没有变得坏多少,可见秦思远的血液确实有一定的功效。 第三卷 怒火 第三十章 整顿军政 第三十章整顿军政 看见秦思远等人走进房间,小雯动了动身子,似想坐起来。秦思远连忙上前拦住她,说道:“雯儿,你快躺着别动,我说的医术高手已经到了,让她替你好好看看。” 小雯温顺地点了点头,言行益快步上前,开始为她把脉。过得片刻,言行益说道:“门主,我需要借这位小姐的血液一用。” 秦思远道:“干什么?” 言行益说道:“‘断肠相思泪’是由三十六种毒药混合而成的,我需要知道里面究竟是哪三十六种毒药,而这只有通过病人的血液来检验。” 秦思远道:“那好吧,该怎么做,你自己做主决定。” 言行益点点头,从身上摸出一根长长的皮管,一端带着一根空心银针。他将银针扎入小雯的手臂上,不一会,那皮管中已充满了鲜血。 将银针拔下,言行益说道:“好了,等我将毒性弄清楚了,再寻找解毒的办法。门主的血液对这位小姐身上的毒确实有缓解的作用,如果可能的话,可每天喂食一些。”说完向房间外走去。 秦思远让小兰、小菊留下来,自己带着雪怜丹、山鸾秀跟着言行益出了房间,边走边向言行益问道:“行益,你对解毒到底有多大把握?” 言行益见离小雯的房间已远,才停下身说道:“不瞒门主说,一分把握都没有” 秦思远大吃一惊:“什么,连你也没有办法?” 言行益苦笑道:“这‘断肠相思泪’之所以被称为天下绝毒,就是因为它的毒性虽然不猛,却绝难解去。三十六种毒药相生相克,才能保持药性缓慢发作,若是随便解除一种,打破了平衡,其它的毒药便会立即发作,顿时要了人的性命。所以,像这样的毒一般有两种解法,一是同时将三十六种毒全部解除,二是一种一种的解,但要控制住另外的毒药不发作。这两种解法无论哪一种都千难万难。因此之故,自‘断肠相思泪’问世以来,还没有听说过唐门以外的人能够解毒。” 秦思远对言行益的满怀希望顿时落空,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说道:“看来我们只有向唐门索要解药一途了。” 言行益安慰道:“门主也不必太过担心,唐门既然能够研究出这种毒的解药,相信我也能够研究出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有了门主的血液和我的金针之术,那位小姐将可以坚持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我们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方面向唐门索要解药,一方面研究解药。” 秦思远道:“目前看来也只好如此了。那么你就留在巴中研究解药,我带人到唐门去索要解药。小雯就交给你了。” 言行益道:“可以,门主若是在唐门找到解药,最好让唐门弟子试验一下,免得上当受骗,耽搁了时间。” 秦思远点头道:“这个我自然懂得。你研制解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出来,我好安排。” 言行益道:“主要是需要药材,另外需要寻找一些合适的动物做试验。”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样吧,稍后我把你介绍给郡守府的司马苏良大人,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他。另外我让乔精、乔壮留下来听你调用。” 言行益点头道:“门主怎么安排怎么好。” 当天下午,秦思远召集在巴中城的政界副处长以上官员、军界旗长以上官员开了一个军政联席会。会上,秦思远全面分析了帝国当今的局势,郡府所面临的机遇和挑战。对下一个阶段所要采取的应对措施进行了全面部署。会上还对军队进行了一定幅度的改编,并进行了一些官员的任命。 会议决定组建巴东军团,军团长由秦思远自己担任,暂时下辖三个师团。第一师团师团长为云破天,下设三旗。第一骑兵旗一万人,旗长由云破天兼任。第一步兵旗一万人,旗长高顺。第二步兵旗一万人,旗长王暴。第二师团长为李存孝,下设三旗。第一骑兵旗一万人,旗长由李存孝兼任。第一步兵旗一万人,旗长王横。第二步兵旗一万人,旗长李立。第三师团师团长为姜承功,下暂设两旗,第一步兵旗一万人,旗长由姜承功兼任。第二步兵旗一万人,旗长于光远。 组建巴东城防师团,直接受秦思远领导,师团长为刘达,下辖三旗。第一步兵旗住巴中,旗长由刘达兼任,第二步兵旗住广昭,旗长由杨诚担任,第三步兵旗住万源,旗长由萧遥担任(他原是姜承功手下的一名万夫长)。 这样以来,秦思远直接掌控的兵力就达到了十一万,相当于帝国的大半个野战军团了。当然,在整体战力上,和野战军团还有一定的差距。 对于军队的改编和军官的任命,秦思远是煞费苦心的,尤其是在官员的任命上,既要考虑到才能,又要考虑到资历,还要顾及到各势力之间的平衡。在他手下的将领中,论才能,无疑是云破天、李存孝、姜承功最强,但论资历,他们就不是最老了,比如说刘达和高顺的资历就比云破天、李存孝要老。另外,在他的军中,由于军官的来历不同,不可避免的形成了几派,如云破天、于光远等人算得上秦思远的嫡系;李存孝和王暴属于流民军系;刘达、高顺、姜承功等人则属于官军系。虽然目前派系还不是很分明,但为了避免将来出现派系斗争,秦思远还是考虑要将他们拆分开来。 如此综合考虑,秦思远才有了以上的改编方案和军官任命。 在宣布了军队改编方案和军官任命后,秦思远又进行了文官的任命。自己代广昭郡守,苏良代万源郡守。秦思远还特别说明,自己不在期间,三郡政务由苏良负责,所有军队由云破天负责。 对于广昭和万源两郡的郡守任命,秦思远用的都是“代”字,现在还不便于做的太明显,毕竟自己目前只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巴中郡郡守,还没有权力任命其它的郡守。尤其是万源郡,自己是以剿灭流民军的名义夺得的,没有得到朝廷的认可,虽然现在朝廷已是焦头烂额,没有精力顾及巴东这边的事情,但自己如果做得太明显,就成了公然造反了,对自己以后的发展并不利。 秦思远还作出了一项重要决定,成立了一个专门的狙击机构,命名为“黑鹰营”,由小兰、小菊负责。这是超越军务司和政务司之外的一个部门,由他自己亲自领导,其职能是专门对敌对势力主要人物的暗杀。当然,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对付内部的不稳定分子,至于这一点,秦思远自不会在会议上说出来。 整个下午的会议可以说是秦思远个人的表演,一言堂的气氛非常浓厚。虽然军队改编的方案和官员的任命都经过了秦思远的周密考虑,但从基本上没有征求其他的意见这个情况来看,秦思远霸主的形象已展露无疑。 这也是秦思远经过连番磨练后的结果。民主这个东西虽然不能完全不要,但在这个乱世之中,也不能过多的采用,否则,很多事情就不好处理。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秦思远决定将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有所改变。 可以说从这一刻起,秦思远才真正地向一方霸主过渡。 会议一直开到晚餐时间,留下众官员在郡府吃过晚饭之后,秦思远又单独和刘达、黑天、雪怜丹、小兰、小菊商议了一番。看着众人先后走出郡守府,秦思远眼里闪射夺目的寒光,“今夜,将有多少个无辜的人头落地呢?”他喃喃自语。 --------------------------------------------------------------------------曹中天有些兴奋地走在通往客栈的路上,脚步轻快便利。他是蜀州总督孔定方手下的一个重要密探头目,来巴中城已有一段时间了,期间与城内的不少世家富户进行了接触,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已有好几家与他达成了合作协议,其中有的还付诸了行动,比如说九月五日,巴中城中一商人因货物价格问题与客户发生纠纷,命伙计将客户棒打出门。九月七日,巴中城一白姓世家因与邻居的房产界线出现纠纷,召集打手冲进对方的家中,毁坏了对方的不少家具等物品。这都是曹中天操纵的结果。 巴中郡府显然注意到了这些异常现象,有一段时间盘查得相当严,曹中天不得不停止了活动。但自从唐门在城中进行了一次暗杀活动,伤了郡府的一个重要人物后,郡府的调查活动停止了下来。曹中天见机会难得,便又开始了活动。今天下午,他就到城中的一个大户付家进行了拜访,并与对方达成了协议。想到这次来巴中郡的成果不小,回锦城后定能得到总督大人的重赏,曹中天不由得一阵高兴,步履越发轻盈起来。 第三卷 怒火 第三十一章 铁血手段 第三十一章铁血手段 客栈里一切正常,曹中天与客栈老板打了一个招呼,吩咐送些热水到房间里去。他决定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赶回锦城。 走进房间的时候,曹中天忽然感觉到一些异样,他是一个老密探,反应自然要比一般人灵敏一些,房间里的一切似乎没有变化,可他还是从里面沉重的气氛中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曹中天的反应可谓不慢,他迅速后退,准备先出了房间再说。可还没等他退到房门口,一股强大的拳风自背后击了过来。 曹中天斜身扭腰,举拳还击。拳拳相碰,发出轰的一声响,偷袭的人退到门外,曹中天也后退了两步。 还没有看清楚偷袭之人的模样,头顶上风声又起,却是两个人自房梁上扑了下来,其中一个直击他的头部,另一个则在空中一扭身,转而攻击他的右肋。 举掌上迎,曹中天与头顶之人对了一掌,却没能避开另一人的偷袭,右肋中了一掌。他发出一声痛哼,身子一个踉跄,还未站稳,门外的那个人已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一掌切在他的后颈上。曹中天当即昏了过去,至此也没有看清楚三人的模样。 --------------------------------------------------------------------------付连成正在小妾的身上做着剧烈地活塞运动。他非常兴奋,下午刚刚见过了总督的密使,双方达成了一个协议。他按照州府的指示联络一些对郡府不满的世家富户,不时在城中制造一些麻烦,州府则给他提供一大笔资金。密使还答应,将来若是州府收回了巴中郡的控制权,总督会让他在郡府中出任一个重要职务。 付连成之所以如此热心地为州府办事,是因为他的父亲付德全前些日子被郡府斩了首,罪名是指使杀害了一个叫赵刚的下人。付连成对郡府恨之入骨,一个下人的贱命怎能和自己父亲的性命相比?这要是在原来,也是不可能发生的,大不了赔一些钱了事。可现在郡府推行的什么狗屁新政,让自己的父亲丢了性命。因此,当总督的密使找上他,要求他为州府办事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欢迎总督密使的晚宴上,付连成很喝了几杯酒,兴奋莫名。在送走了密使之后,他便到小妾的房中,开始了盘肠大战。由于酒精的作用,他的**特别的旺盛,直将小妾杀得**连连。 眼看自己就要达到**,付连成忽然发现身下的小妾神情有异,一双杏眼睁得老大,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付连成还没有反应过来,突感胸口一凉,接着他就看见一截闪亮的剑尖从前胸透了出来,直扎入小妾**的胸膛里。付连成发出一声痛嘶,随即趴在小妾的身上,寂然无声。 刺杀他的是一个黑衣人,他抽出长剑,冷笑了一声,退出房外,对站在外面的一群黑衣人命令道:“付府家小一个不留,大家迅速行动。” 一群人如黑夜的幽灵一般,瞬间消失在付府的各处,不久,到处传来惨叫声。不肖片刻,众人回到为首的黑衣人身边,稍一碰头,无声无息地退出了付府。 这一夜,巴中、广昭两郡内有数十世家富户惨遭灭门之祸,一时间,那些原本准备闹点事情的世家富户无不噤若寒蝉。 第二天,两郡各城公开斩杀了一批不法分子,罪名是袭击境内居民。其实他们都是州府派在两郡的密探,极少数的有心人知道这一点,却不敢声张。而老百姓见头天晚上发生的惨案第二天就告破了,无不对官府的能力大加赞叹,越发坚定了跟随秦大人的心。 对于这次采用铁血手段打击境内不稳定分子的行动,秦思远并没有投入过多的精力,他只是将命令下达下去了,至于如何做,是刘达、黑天和小兰等人的事。他此时正走在前往唐门的路上,身边跟随着雪怜丹、山鸾秀等人。小兰、小菊本应该一起随行的,因为要开展昨晚的行动,所以延迟一步,随后带着黑鹰营赶来。 唐门世代居于蜀州西部金川郡,在江湖上为暗器世家名门,是一个非常古老的门派,在江湖上存在达数百年之久。 唐门人以暗器和毒药雄踞蜀州,善于设计、发明和使用各种暗器与毒药,威力惊人。他们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而且唐门四周机关重重,布满暗器,进入十分困难,所以唐门虽然名声远播,但是始终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唐门人行事诡秘,遇事不按常理出牌,因此总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琢磨不透的感觉。当然近几十年来,唐门的行事风格也在发生变化,他们不仅经商,甚至也开始介入官府事务。 蜀州唐门,本身就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足以使提到他的人面露惊恐之色。唐门的毒药可以杀人于无形,一粒在空中漂浮的沙尘,一张被风吹落的枯叶,一朵散发着香气的鲜花,都可能成为致人于死地的利器。 唐门的当代掌门人唐大,心高气傲,自高自大,以他为首,门下还有主管暗器房、机关房、医药房和武功房的唐氏四兄弟,他们都是唐大的叔伯兄弟,个个都有一身特殊的本事。 不过,据说唐门真正的掌权人是唐大的祖母----唐老太太,她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可肝火旺盛,在唐门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江湖上还有一种传说,说唐门第一高手既不是唐大,也不是唐老太太,而是唐家的大小姐----唐漪,传说她的毒药暗器功夫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唐大和唐老太太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不过,极少有人见过她,当然更不谈见识她的功夫了。 这一切的信息,秦思远当然都掌握了,但他并没有丝毫畏惧。没有人能够伤害他至亲至爱的人,没有人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其他的势力如此,神秘的唐门也是如此。 五天之后,秦思远一行到达了金川郡,在金川城休息了一天,小兰、小菊的黑鹰营到了,魔门暗影宗以金一为首的一些人员也到了。秦思远召集为首的一些人员商量了一下,开始分期分批奔向唐门的所在地----金川城西北五十里外的唐家堡。 唐家堡坐落在半山腰上,占地两百多亩,背靠青山,俯瞰平地。堡前一条白石铺就的一丈来宽的大道,证明唐门近年来不再是一个封闭的门派。 站在堡门前五十丈外,秦思远仔细打量着唐家堡,一副沉思的样子。雪怜丹说道:“唐家堡机关众多,我们只怕很难攻得进去。” 秦思远道:“我们不必攻进去,逼他们出来。” 小兰道:“如果他们坚守不出,我们该怎么办?” 秦思远说道:“我自有办法。”他转身对金一命令道:“你带领手下绕到唐家堡后山,找出唐家堡的水源,将之截断。若遇唐门中人,尽管用强弓硬弩射杀,不必留情,也不可让他们接近。” 金一领命去了。此次黑鹰营带了不少新式弩箭,秦思远让他们分给了暗影宗的人员不少,金一等人的安全应无问题。 雪怜丹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没有了水源,量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必然会主动出战。” 山鸾秀问道:“大哥怎么知道他们在后山有水源?” 秦思远说道:“你看唐家堡的地形就知道了,这附近没有河流,他们的用水必然取自地下,那么在后山就应该有水源了。” 山鸾秀道:“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秦思远道:“其实很多事情并不复杂,只要你仔细观察一下就会知道。” 小菊问道:“公子,我们大肆杀死唐门中人,唐鸣会不会有意见?” 秦思远说道:“我来之前已征求过他的意见,他说既然唐门不念旧情,连他都要杀害,他也不会对唐门再有丝毫感情,我们尽可放手对付。” 雪怜丹道:“这样以来,我们倒是少了一层顾虑。” 秦思远道:“我们就在路旁扎营,截断唐家堡进出的道路,明天再去叫战。” 小兰道:“为何我们现在不去叫战,时间对我们可不利。” 秦思远道:“我们得给金一他们留出一些时间,免得唐门有了准备,多储存水。” 众人开始在路边布扎营帐,不一会已将营帐扎好。 唐家堡的堡墙之上的巡逻人员发现了秦思远等人,见他们在路边布扎营帐,不知意欲何为,已有人回堡内禀报去了。 不一会,堡墙上出现了一批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汉子。他们站在堡墙上向这边张望。秦思远命令众人不必理会,除留少数人站岗外,大多数人进帐休息。 堡墙上的黑衣人是唐大手下的四大高手之一----唐一,另外三人分别是唐飞、唐冲、唐天。他见对方在堡外扎营,最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待看清楚对方竖起的旗杆上高高飞扬的一个“秦”字时,才突然面色大变,失声道:“难道是巴中的秦思远?” 第三卷 怒火 第三十二章 逼近唐门 手下有人问道:“秦思远是谁?为何带人跑到唐家堡前来扎营?” 唐一并未理会,对手下命令道:“没有掌门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堡门,也不得放对方的人进来。” 说完,他急急走下了堡墙,留下一干手下面面相觑。 唐一走进堡内大厅,发现唐门的一干实权人物都已在座,坐在上首的正是唐门掌门人唐大。唐大四十来岁的样子,面上有几分威严,更多的却是自信满满。 唐大问道:“看清楚了没有,对方究竟是何方人物?” 唐一回答道:“我看见对方打着的旗子上写着一个‘秦’字,怀疑他们很可能是巴中郡的人。” 唐大皱着眉说道:“这么说来,是巴中郡的秦思远报复来了?” 唐一说道:“有这个可能,我们上次派往巴中郡刺杀唐鸣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也不知刺杀的结果怎样。但巴中方面既然来了大批人马,想来我们的人定是暴露了行踪,不是被擒就是被杀了。” 唐飞说道:“巴中郡的秦思远势力强大,很不好惹,我们派人刺杀唐鸣本就是一个错误,这次对方大批人马来犯,只怕我们不好应付。” 唐冲不以为然道:“怕什么,这里毕竟我们的一亩三分地,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能把我们怎样?” 唐天说道:“怕倒是不怕,但我们也不可掉一轻心。听说那秦思远不仅本身武功高强,而且足智多谋,手下高手无数,我们要小心应对。” 唐大自信地说道:“我唐门的毒药暗器天下无双,堡内机关暗器无数,那秦思远武功再高,智谋再深,量他也攻不进来。只要他进不了堡,他又能奈我们何?再说,鞑凶的使者就要到了,一旦我们与鞑凶人达成协议,他们定会出兵蜀州,到时候秦思远就会不战自退。” 唐飞忧心忡忡地说道:“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秦思远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夺占三郡,拥兵数万,岂是简单人物?他来这里之前会不考虑一些意外事情?说不定他已从我们人的口中得到了我们将与鞑凶人结盟的消息,早已做好了布置。当初派人刺杀唐鸣的时候我就不同意,我们毕竟只是一个江湖门派,与官府作对是很难讨得好处的。” 唐冲说道:“三哥,我看你这是在杞人忧天了,巴中郡离这里有千里之遥,中间隔有数郡。秦思远与总督孔定方矛盾重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纵是拥兵数万,又怎能带领大队人马来到这里?来的肯定只是少数武功高手。我唐门高手无数,怎会害怕他的少数人马?” 唐大说道:“不错,秦思远想用少数人手攻破我唐家堡,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说不定反会在此丢了性命。至于我们是否应该与秦思远作对的事,三弟你就不要再说了,这是我和老祖宗共同作出的决定。秦思远和他的人数次给我唐门造成伤害,这个仇是不能不报的,哼,这世上想同唐门作对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唐飞说道:“可是……” “可是什么?”他的话还未说完,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外表老态龙钟的老婆婆从大厅的后门走了出来,手里拄着一根鹅卵粗细的龙头拐,让人很难想象她怎么拿得动。 众人连忙站起身子,恭声道:“老祖宗……” 唐老太太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挥了挥手,待众人落座,说道:“我唐门怕过谁来?秦思远先是庇护了唐鸣,接着让人从我手中夺了武林盟主之位,随后又杀了我唐门弟子,这口气我们如何能咽下?我们上次派人刺杀唐鸣,已是大大让步了,要是就我的原意,定会将他手下的重要人物刺杀几个。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不想被总督孔定方利用。如今秦思远竟敢跑到我唐家堡来生事,我们定要叫他来得去不得!” 唐冲鼓掌道:“老祖宗说的不错,这次我们要让秦思远吃个大大的苦头,叫他知道我们唐门不是好惹的!” 唐飞说道:“既然老祖宗态度如此坚决,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太冲动,先观察一下对方的打算再说。” 唐大说道:“那好,就这么办,令堡内众人加强戒备,不得轻易出堡,仔细观察对方的动静。老祖宗,你看这样可行?” 唐老太太点点头,说道:“待对方精疲力竭之后,我们杀出堡去,将他们杀个人仰马翻!” -------------------------------------------------------------------------- 秦思远这边刚安置停当,一个黑鹰营战士来匆匆来报:“大人,远处有数骑向这里驰来了。” 秦思远问道:“可曾看清楚对方是何等模样?” 黑鹰营战士答道:“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不过已有弟兄摸上去了。” 秦思远道:“好,小兰、小菊,你们迅速带人迎上去,不论是谁,先擒住了再说,不可放走一人。” 小兰、小菊应了一声,同黑鹰营战士一起走了。不过一刻,小兰兴冲冲地跑进来说道:“公子,我们抓住了三个鞑凶人。” 秦思远“哦”了一声,说道:“看来我的预计不错,唐门果然与鞑凶人有了勾结。不过这次倒是成全了我,让我们有了一个了解鞑凶人情况的机会。” 他说完转身对雪怜丹道:“这次你那套迷死人不赔命的功夫又要派上用场了。” 雪怜丹给他抛了一个媚眼,笑道:“夫君放心,我定将他们的祖宗三代都挖出来。” 秦思远被她的媚眼弄得一阵心动,赶紧运功压制住**,说道:“我放心得很,世上能不被你这小妖精迷惑的人,不是已成仙成佛,就是已不是正常男人。” 雪怜丹装模作样地施了一礼:“多谢夫君夸奖。”扭着丰臀去了,留下秦思远站在那里苦笑。 在小兰的带领下,雪怜丹走进了关押鞑凶人的营帐。里面正有几个黑鹰营战士在审问他们,粗大的皮鞭抽打在他们的身上,带起一缕缕碎衣片,留下一道道血痕。几个鞑凶人痛得肌肉扭曲,汗水直下,却没有一个人屈服。小菊在一旁看着黑鹰营战士审问,对他们毒打鞑凶人视若无睹,脸上甚至连一点颜色都没有变。“这丫头还真是冷静!”雪怜丹忍不住想到。 “快停下,谁让你们这样毒打的?他们都是鞑凶族的英雄,怎么能这样对待他们?”雪怜丹娇喝道。 几个黑鹰营战士放下手中的皮鞭,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小菊说道:“好了,你们按雪小姐说的办吧。” 战士们向后退了几步,雪怜丹走上前,在为首的鞑凶人胸前抚摩了一下,用痛惜的语气说道:“你们可真狠心,竟将他打成这样!” 那个鞑凶人被她的玉手一摸,浑身一颤,也不知是疼痛还是其它的原因。他虽然不知对方的用意,眼里也露出了一丝感激之意。 雪怜丹对几个战士说道:“你们将其他二人带出去好好医治,我要和这位英雄说几句话。”说完向小菊施了一个眼色。 小菊挥了挥手,战士们将另外两个鞑凶人带了出去,她和小兰也跟了出去。 雪怜丹冲着他们的背影喊道:“别忘了送些伤药进来。” 待众人退了出去,雪怜丹将鞑凶人身上的绳索解开,让他坐下,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一会给你上药。” 鞑凶人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茫然地坐下。不久,一个战士送了伤药进来,雪怜丹接过药,在鞑凶人的身上轻轻涂抹起来,动作轻柔细致。那个鞑凶人舒服得简直要呻吟出来,觉得一生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雪怜丹一边上药一边温柔地说道:“我最敬慕英雄人物,听说鞑凶人个个都是英雄好汉,早就想见识一番,想不到今天终于如愿以尝了。他们可真狠心,竟将你打成这样,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她的话温柔缠绵,像一根轻柔的鹅毛在鞑凶人的心上拂动,让他的心痒痒的,**上的痛苦竟全感觉不到了。 伤口涂抹完毕,雪怜丹收起药,说道:“好了,以你健壮的身体,休息个一两天应该就没有事了。都说鞑凶人健壮如虎,果真不是假话!” 她虽然不停地称赞鞑凶人,却语气自然,句句像是出自内心,让人听起来毫无一丝做作之意。那个鞑凶人虽然是一个厉害人物,也被她的话语打动了。 雪怜丹举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动作之优美,无以言表。鞑凶人呆呆地望着她,浑然忘了身处何地。 雪怜丹皱了皱眉,说道:“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听说唐门的毒药天下无双,这个地方可是危险得很,一个不小心就会中了他们的毒,怎么丢的命都不知道!” 第三卷 怒火 第三十三章 施展迷功 她的语气中含有责怪的意味,鞑凶人却听得热血沸腾。“这么美丽的女子竟会关心我,我是走了好运了。”他忍不住脱口说道:“唐门的人是不会害我们的,因为我们是来和他们谈合作的。” 他说完后才警觉失言,赶紧闭上嘴巴。 雪怜丹却装做没有注意到,她将上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个,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胸脯,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天气真是奇怪,都十一月分了,还是这么热!” 鞑凶人双眼紧盯着她的胸部,眼里露出野兽一般的光芒,刚才的一丝警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怜丹挺了挺胸,原本丰满的**更是破衣欲出。她笑着问道:“听说鞑凶的女子个个性感美丽,是不是这样的?” 鞑凶人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道:“她……们……哪有……你这样美丽!” 雪怜丹说道:“娜云雪和琳娜不都是绝顶美人吗?” 鞑凶人说道:“是的,但未必有你漂亮。” 其实娜云雪和琳娜的姿色比雪怜丹一点也不逊色,但此时在鞑凶人的心中,雪怜丹无疑是最美丽的,尤其是她那醉人的风情,更是前二者所无法比拟。这固然是娜云雪和琳娜平日里高高在上,严肃无比,难得一见她们的女儿家神态,更重要的是雪怜丹施展的迷心功无形中已深深影响了他的心神。 雪怜丹轻抬双手,做了一个抚胸的姿势,问道:“听说唐门大小姐唐依美丽无比,你此来不是见她的吧?” 鞑凶人眼珠都快掉下来了,矢口否认道:“不是,绝对不是,我确实是和他们谈合作来的,我根本不知道唐门大小姐是个什么人。” 他已完全掉入了雪怜丹的温柔陷阱中,再也不知道保守秘密。 雪怜丹欣喜道:“那就好,我还真担心你这位英雄被唐大小姐俘虏了。” 鞑凶人连声道:“不会,绝对不会!” 雪怜丹说道:“唐门之人阴险无比,你们和他们合作,只怕占不了什么便宜。” 鞑凶人道:“没有关系,我们想进攻蜀州,而他们想找个靠山,双方有共同的利益,能够合作好。” 雪怜丹道:“你们才占领青州不久,恐怕没有能力这么快进攻蜀州吧?” 鞑凶人道:“青州目前已经安定下来,我们正在招兵买马,预计一个月后就能进攻蜀州。” 雪怜丹道:“唐门能给你们什么帮助呢?” 鞑凶人道:“他们可以给我们提供情报,可以帮助我们暗杀帝国官军的将领,还可以和我们里应外合攻破城池。我们则可以给他们提供庇护,让他们的生意做大。” 雪怜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唐门真的可以做到。你们是不是已经和他们接触过?” 鞑凶人道:“是的,已经谈过一次,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达成最后协议。” 雪怜丹怀疑地问道:“你是什么身份,有这么大的权力吗?” 鞑凶人挺了挺胸,自豪地说道:“我是娜云雪将军手下的一名谋士,此次娜云雪将军赋予了我全部的权力。” 雪怜丹赞道:“难怪你这么英勇神武,原来是鞑凶军中的重要人物,奴家真是佩服死了!” 鞑凶人心里舒畅无比,说道:“娜云雪将军说,只要我此次完成了任务,回去后还会给予重奖,那时候我又可以升级了。” 雪怜丹道:“那我在这里就先恭喜你了。你立了功,又升了官,一定有更多的女子喜欢你了。” 鞑凶人高兴地道:“有没有别的女子喜欢我倒不重要,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 雪怜丹脸色一沉,随即醒悟过来他此时的心神已完全为自己所迷,连他此时说的什么,清醒后他自己也不会知道,因此她的脸色顿时恢复正常,说道:“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要看看你是不是对我一片真心,若是说假话,我就不会喜欢你了。” 鞑凶人连声道:“好的,好的,我全说出来,绝对没有一句假话!” 随后他滔滔不绝地将所知道的鞑凶军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 雪怜丹听他说完,道:“你果然没有说假话。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过一会再来看你。” 鞑凶人心犹不甘地道:“你再待一会吧。” 雪怜丹摇头道:“你受了伤,要好好休息,睡吧,睡吧。” 她连说了几句,鞑凶人果然坚持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沉沉入睡。 从营帐里出来,雪怜丹又用同样的方法审问了另外两个鞑凶人,他们知道的情况虽然没有先前的鞑凶人多,但能够说出的部分也都大同小异。雪怜丹知道自己成功了,才放心地走进秦思远的营帐。 秦思远见雪怜丹一脸的汗水,爱怜地将她揽在怀里,用手帕轻轻地擦着她脸上的汗水,说道:“看你高兴的样子,定是收获不小。” 雪怜丹自豪地说道:“那是当然,本小姐出马,哪个男人能够逃脱!” 秦思远道:“你也累得够戗吧?” 雪怜丹靠在他的身上,说道:“为夫君出力,再累也是应该的嘛,只要夫君好好补偿我就行了。” 秦思远在她的耳边说道:“没问题,要我怎样补偿你,只管开口。” 雪怜丹对她抛了一个媚眼,笑道:“夫君认为怎样补偿最好呢?” 秦思远道:“自然是陪你好好修炼双修**了!” 雪怜丹道:“我们什么时候修炼过双修**?” 秦思远笑道:“我们每次欢好后功力都有进步,这不就是双修**吗?” 雪怜丹咯咯笑道:“亏你想得出来!我还以为你真的懂得什么双修**哩!” 秦思远道:“好了,说正经事吧,你到底得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雪怜丹收起笑容,将从三个鞑凶人口中得到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秦思远道:“看来我的预感是对的,唐门不仅有意与鞑凶人结盟,而且已经开展了行动。我们来得还算及时,没有让他们达成协议。这回我们消灭唐门的理由更充分了,便是总督孔定方出面也救不了他们!” 雪怜丹道:“这娜云雪真是不可小看,眼光总是那么深远,不时会有令人吃惊的行动。” 秦思远赞同道:“你算是说对了,娜云雪以十八岁的稚龄出任鞑凶军总参军,岂是幸运?帝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固然根子在于内部,但娜云雪起的作用不可小视,如果不是她设计并亲自带兵实施了那个偷袭威武城的军事行动,帝国很可能还会坚持一段时间。却由于她的那一军事行动,导致帝国现在的局势如此混乱,她的厉害之处可想而知了。” 说道这里,秦思远不由得想起了在眉山与娜云雪相遇的情景。那个天才横溢,光芒四射的女子,想不到竟是如此的美丽,让自己怦然心动,若不是双方处于敌对势力,自己定会将她猎获。 雪怜丹见他一副失神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想起了娜美人吗?” 秦思远回过神来,笑道:“你吃醋了吗?” 雪怜丹笑道:“我才懒得吃你的醋哩!反正我也想开了,像你这样的人,是没有哪一个女子能够拴住你的心的,即便是玉琼瑶也不行!” 秦思远道:“我真有那么花心吗?” 雪怜丹撇撇嘴道:“花不花心你自己还不知道?你想要得到娜云雪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还要费一番周折。” 秦思远问道:“此话怎讲?” 雪怜丹道:“你不是说娜云雪对种族之别的看法与你基本一致吗?这样说来,若是你能得到天下,与娜云雪倒有合作的可能。不过,娜云雪既然才华如此出众,决不会轻易臣服于人,你想要得到她的心,首先得有强大的实力。” 秦思远点头道:“说得有道理,要想让她臣服,先得将她击败,至少要让她奈何不了我,我们之间才有合作的可能。” 雪怜丹道:“你明白就好,所以呀,不要在那里空想,赶紧做实事要紧!” 秦思远笑道:“想不到我的丹儿宝贝不仅迷人的功夫厉害,还是我的女诸葛!” 雪怜丹白了他一眼,道:“还不是都跟学你的,跟你这个狡猾的人一起的时间长了,连奴家这么单纯的人也变得狡猾起来。” 小兰失笑道:“雪姐姐,你也算是单纯的人?” 雪怜丹道:“怎么不是,至少在遇上夫君之前,我还是处子之身。” 秦思远哈哈大笑道:“对,对,我的丹儿宝贝不仅身子纯洁,大脑中更是一点歪主意都没有,是我将你勾引到手的,并让你变得狡猾起来。” 雪怜丹笑道:“夫君总算是说了实话,不过我一点都不怪你,还非常非常地喜欢你勾引我,而且我对自己变得狡猾起来也不后悔。”说完她还在秦思远的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第三卷 怒火 第三十四章 初见成效 第三十四章初见成效 小菊见他们闹个没完,将正事抛在了一边,忍不住问道:“公子,那几个鞑凶人怎么处理?” 秦思远收起笑容道:“封了他们的穴道,派人将他们严加看管,将来可以作为唐门的罪证。” 雪怜丹问道:“你真要将唐门彻底消灭掉吗?” 秦思远道:“那是当然,除非他们交出解药,并完全臣服于我。我们不能再犯过去的错误了,一定要将隐患消灭于无形。” 雪怜丹道:“听说唐门的大小姐不仅技艺高超,而且人也长得美丽无比,你忍心将她也杀掉吗?” 秦思远道:“那都是江湖上的传闻,谁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又有谁见过她?” 雪怜丹道:“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呢?” 秦思远道:“该杀的时候还是得杀。” 雪怜丹道:“若是他们主动将她送给你呢?” 秦思远毫不犹豫地说道:“小雯的毒一日不解去,一切免谈!” 雪怜丹道:“我原本担心你到时候见了美女放松了警惕,会遭受对方的暗算,这下我就放心了。” 秦思远夸张地道:“我不至于这么好色吧?” 雪怜丹笑道:“反正提醒你一下总是好事。” 小兰接口道:“雪姐姐说的对,唐门中人狡诈多端,又浑身是毒,公子你要小心些。” 秦思远道:“放心,你们的话我会紧记心中。” 众人正说着话,一个暗影宗弟子来报:“门主,我们已找到唐家堡的水源,金师兄正带着各位师兄弟在进行堵截。” 秦思远笑道:“好,令金一将人手布置在水源附近,将那里变成一个诱杀唐门弟子的战场。” 暗影宗弟子答应了一声,匆匆去了。秦思远笑着对众人说道:“到了明天早上,当唐家堡的人发现水井里取不出水来时,脸色一定好看得很!” 小兰说道:“人可以三天不吃饭,却不能三天不喝水,我看唐门的人最多三天就会主动出来。” 雪怜丹摇头道:“要不了三天,最多两天就会前来挑战。” 小兰不解道:“那是为何?“雪怜丹道:“到了第三天,只怕他们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如何迎战?” 秦思远赞扬道:“还是怜丹思虑周密。” 山鸾秀满脸崇拜的神情,说道:“大哥简直是算无遗策,我看这个世上真没有人能够斗得过你!” 秦思远摸了摸鼻子,说道:“我有这么厉害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小兰说道:“公子当然厉害,至少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物。” 秦思远道:“好了,你们也不要在这里吹捧我了,大家吃完饭后好好休息一下,说不定明天就会有一场激战。” 山鸾秀问道:“我们明天还要前去叫战吗?” 秦思远道:“那是当然,若有人从堡内出来,凡不是送解药来的,不可让他们接近,一律用强弓硬弩射杀,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杀杀他们的傲气。” 有厨师将晚饭送了进来,众人开始进餐。山鸾秀一边吃一边说道:“听大哥说小雯小妹的饭做得非常好吃,可惜我没有能够吃上一回,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帐内的气氛顿时沉重了起来,众女都不说话,默默地吃着饭。还是秦思远打破沉闷,说道:“我想再过一两天巴中郡那边该有消息传过来,大家不用过于担心,有言行益在,小雯暂时不会有大的问题,我们会在毒药发作前拿到唐门的解药。” 其实能不能从唐门拿到解药,他心里也没有很大的把握,因为唐鸣说过,“断肠相思泪”的解药极难配制,唐门原本也只有少许,不知现在是否还存有。就是有,唐门是不是就能很痛快地拿出来?唐门势力强大,高手众多,要想让他们臣服,怕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小雯的中毒,内心最痛苦的还是秦思远,一来是他造成了小雯的家破人亡;二来他与小雯接触的时间最长,感情最深,如今甚至发展到相爱的地步;三来小雯的这次中毒,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的疏忽。所以每每想到小雯躺在床上那无助的样子,秦思远心里便如刀绞一般。但他不能把自己的痛苦表现在脸上,因为他是巴中郡的郡守,是三郡数百万人的希望,是数万将士的最高统帅,更是一群痴心女子的依靠。他要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击不倒,打不跨的硬汉,是一个充满信心,随时准备踏平一切障碍的英伟男儿! 众女的情绪虽然不高,但听他一说,都放下心来,毕竟自认识他以来,还没有发现什么事情能够难住他的。于是大家安安心心地吃了晚饭,洗漱休息。因为放开了心神,这一夜自然是春色满帐。 第二天,唐大刚刚起床,便有弟子来报,水井里突然没有水了。唐大开始并未在意,待那个弟子走后,才突然警觉事情有些不对。堡内的水井没有水是极少有的事情,那只有在最干旱的年份才会发生。如今虽然是在十一月,不是雨量最大的季节,可也没有大的干旱,怎会突然间没有了水?想到此,他命弟子们将所有的水井都查了一遍,当得知都没有水时,他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一定有人将堡外的水源截断了。 匆匆将唐一等人召集起来,唐大让大家商量对策。众人虽然都是武功高手,可对于这种战争式的对战方式,也都没有经验,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找不出好的应对办法。 还是唐飞冷静一些,思考了一会说道:“对方既然截断了我们的水源,用意自然是逼我们出堡,我们可一方面派遣人手从后堡悬索而下,夺回水源的控制权,一方面作好在堡前迎战的准备,看看对方究竟作何打算再说。” 唐大正待点头同意,忽听一把清脆的声音从堡外传来:“唐门的人听好了,快将‘断肠相思泪’的解药送出来,我们秦大人或可饶你们一命,否则,唐门将会从江湖上彻底消失!” 众人面色一变,唐大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那秦思远究竟有多大本事,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他随即下令:“唐冲,你带二十名弟子到后山上,务必将水源的控制权夺回,其他人随我到前堡,看看那秦思远究竟是何许人物。” 他这一作势,倒很有几分一方霸主的气派。 众人随他蹬上堡墙,放眼望去,只见三十丈外站立着数十人,有男有女,为首之人身材欣长,面相英俊。虽然从相貌上看,他无论如何算不上是一个武功高手,但众人感觉到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无形的霸气,给人一种逼人的压力。 唐大心里咯噔一声,他虽然狂傲,却毕竟是雄霸一方的人物,见识武功都非常人所及。他已看出对方数十人个个都是武功高手,相当一部分都有不下于唐一等人的武功。而那为首之人更是如大海般宽广深邃,叫人莫测高深。如果正面与这些人作战,他不知道自己的一方究竟有多少胜算。 一边盘算着该怎样应对,唐大一边问道:“谁是巴中秦思远?” 秦思远反问道:“你便是唐门的掌门人唐大么?” 唐大答道:“正是本人,你是秦思远么?你们将我唐家堡的出路堵住,意欲何为?” 秦思远说道:“唐大掌门是在装糊涂吧?你派门中弟子潜入我巴中郡刺杀郡府官员,该当何罪?” 唐大冷笑道:“笑话,我们追杀本门的叛徒,何罪之有?” 秦思远道:“唐鸣已在我郡府任职,便是我大洪帝国的官员,你派人刺杀于他,便犯了谋杀帝国官员的大罪,仅此一项,足够满门抄斩了,何况你还与鞑凶人勾结?” 唐大吃了一惊,说道:“你说我与鞑凶人勾结,有何证据?” 秦思远哼了一声道:“证据当然有,该拿出来的时候自然会拿出来。” 唐大道:“废话少说,你待怎样?” 秦思远道:“赶快交出‘断肠相思泪’的解药,并向我宣誓臣服,我便不与你计较,否则,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唐家满门的性命!” 唐大哈哈大笑道:“好大的口气,我唐家上下俱都在此,你有本事就来取我们的性命。” 秦思远肃然道:“好,你既然执迷不悟,我就成全你。你唐家堡的水源已被我截断,我看你还能坚持几时!” 唐大正待反驳,一个弟子匆匆来报:“掌门,大事不好,唐冲师叔等人遭对方伏击,伤亡惨重,已有十二名师兄弟丧命,余者皆伤,唐冲师叔肩部中了一箭,伤势颇为沉重。” 唐大面色大变,问道:“怎么会这样?他们伤了对方多少人?” 那名弟子答道:“据唐冲师叔说,对方根本不让我们的人接近,只是一位用弩箭射杀,我方根本没有伤着他们的人。” 唐大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秦思远,我唐门与你势不两立。” 第三卷 怒火 第三十五章 丛林争战 第三十五章丛林争战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被秦思远听到了,当即哈哈笑道:“唐大,你唐门虽然势大,但要想和我作对,还不够格。识相的交出解药,向我投降,否则,你唐门在江湖上的存在不会超过三天。” 唐大狠狠地说道:“秦思远,你等着,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说完这句话,他带着一干人下了堡墙,匆匆去看唐冲去了。 秦思远望着唐大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沉思了一会,一挥手,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山鸾秀不解地问道:“怎么,今天又没有什么事了?” 秦思远边走边说道:“唐门的人在后山吃了亏,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不过,他们也明白与我们面对面的交手恐怕占不了便宜。所以,我想他们白天未必会出堡来,倒是晚上有偷袭我们的可能,我们要做好准备。” 小兰道:“我们黑鹰营和暗影宗做的就是暗杀和偷袭的事,唐门中人想在晚上和我们作战,只怕更不会占到便宜。” 秦思远道:“说得不错,不过唐大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自己的手下善于暗袭行动,却不了解我们的实力和特长,所以注定会失败。兵法上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就是这个道理。” 众人刚刚返回营帐,就有暗影宗弟子来报:“门主,我们在后山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杀死杀伤唐门子弟十人以上,己方无一伤亡。” 秦思远道:“很好,告诉金一,不可轻松大意,继续作好迎战的准备,唐门中人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水源是他们的命脉,他们一定会尽全力争夺。另外,凡是唐门子弟出入过的地方,尽量不要让我们的人过去,就是要去,也一定要小心检查后才行。唐门之人浑身是毒,说不定在他们出入过的地方都布有毒药。” 那个暗影宗弟子应了声“是”,转身去了。山鸾秀伸了一个懒腰,有些无精打睬地说道:“真是没劲,原本想今天会有一场激烈的战斗的,却什么也没有发生,那唐门还是什么江湖有名的大门派,依我看呀,完全是浪得虚名!” 秦思远微笑道:“不能这样说,唐门的毒药暗器天下无双,人才济济,财力雄厚,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可不是空有虚名。那唐大虽然狂傲,却也是江湖上有数的人物,否则,不会领导得了偌大一个唐门。他的才智也算不凡,这一点从他不贸然出堡与我们作战就看得出来。你放心,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一场激战,到时候热闹有得你看的。” 山鸾秀仍是热情不高地道:“可是这一整天干什么呢?要防着他们出来,也不能出去走走。” 雪怜丹媚眼一转,说道:“我有一样功夫,你要不要学?” 山鸾秀问道:“什么功夫,很厉害吗?否则我可没有兴趣学!” 雪怜丹道:“当然很厉害,不信你问小兰她们。” 小兰见了雪怜丹的神态,就知道她要教山鸾秀什么功夫,当下不等山鸾秀开口,就接着说道:“是很厉害,你如果学好了,可以和公子大战数百回合。” 山鸾秀立即非常感兴趣的追问道:“真的有这么厉害?学好了可以和大哥大战数百回合?我见识过他的功夫,可是厉害无比的。” 雪怜丹笑道:“那是当然,难道姐姐还会骗你不成?” 山鸾秀始终有些不信,转向小菊问道:“小菊姐你说是不是真的?”她知道依小菊的性格,断然不会说假话。 小菊红了红脸,说道:“我想是真的。” 山鸾秀放下心来,说道:“那好吧,雪姐姐你教我。” 秦思远笑着说道:“你们在帐内练功夫,我出去看一下。” 山鸾秀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出去,雪姐的功夫你不能看么?” 秦思远说道:“她的功夫我都知道,没有必要看,你练得好不好我们晚上一试便知。” 说完他转身出了营帐,走出不久便听得里面传来山鸾秀的惊呼:“世上还有这样的功夫……” 金一那边却并不平静。唐大在听了唐冲汇报的情况后,命唐飞再次带了二十名唐门弟子出后堡争夺水源。这次唐飞他们要小心得多,三人一组,步步为营。在树木密集的地方,必定先用暗器试探一番,确信里面没有埋伏,才小心通过。不过,就算如此,在接近水源被截断的地方时,他们还是损失了三个好手,都是被对方的弩箭射中的。 在接到秦思远的命令后,金一做了充分的准备。他命人在水源被截断处修建了一个小型防御工事,将一部分暗影宗弟子部署在工事后面,另外一些人手则分散在四周,或埋伏在岩石后面,或潜伏在树上。对于潜伏暗杀,他们都是行家里手,做起来轻松自如,唐飞等人很难发现潜伏在四周的人,他的三个手下就是被这些人射杀的。 在一棵大树后面,唐飞对手下的二人说道:“从对方的手段来看,他们很可能是一个专门从事暗杀的组织,我们一定要小心。用暗号通知大家,先将这四周的对手找出来消灭掉,然后再向水源那边进攻,否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支乌黑闪亮的弩箭从远处射来,带着尖利的啸声,直奔一个唐门弟子的后背。唐大喝一声,“扑倒”,抢步上前,一掌击在箭杆上。那箭稍微偏离了一下方向,从那名弟子的背上划过,带走了一片碎衣。唐飞一拉两人,就地一个翻滚,离开了树边。他们刚离开,就有数支弩箭先后射在他们刚刚站过的地面,箭头深入地面,箭尾还在不停地震颤。三人不由骇然变色,那个被箭矢划破衣衫的唐门弟子更是惊呼出声。 那个偷袭的暗影宗弟子使用的显然是巴中郡的新式武器----冲锋弩。这种弩一发十支,在短距离内偷袭最具威力,虽然由于在树林中使用威力大打折扣,但也让唐飞他们伤透了脑筋。 唐飞躺在地上四下扫了一眼,很快发现了那个暗影宗弟子的藏身所在,那是在距他们不远的一棵树上。他迅速起身,向那个所在奔去,身形忽左忽右,叫对手难以瞄准,很快就到了树下,沿路留下一地的箭矢。那两个唐门弟子却没有他的身手,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便被弩箭射中,一个伤了左肩,一个伤了右腿,两人都只剩了半条命。 唐飞一到树下,甩手打出一把金钱镖。他的暗器如同他的为人,不张扬,却非常周密。那金钱镖如一张网,虽然飞行的速度不快,却从四面八方罩向了暗影宗弟子,让他没有退路。 那人却也不是庸手,在唐飞到达树下时,已经将弩弓背在了背上,拔出一把钢剑,一剑劈出,将身前的金钱镖劈飞,接着连人带剑扑向了唐飞。 唐飞当然明白对手的意图,是想近身作战。唐门中人以暗器毒药为武器,近身作战的能力都不是很强,自己虽然是唐门中有数的高手,可近战的功夫未必就强得过对方。可唐飞并不担心,他已做了部署,敌人一旦来到树下,定会吃个大亏。 迅速向后退了几步,唐飞再次打出一把金钱镖,这次再不是四面出击,而是仅仅攻击对方左、右、后三面,金钱镖飞行的速度也比先前快了不少。 那人此时已经到了树下,飞舞的钢剑将身前的小树绞得枝叶乱舞,空气中随即弥漫着一层薄薄的尘雾。那人也未在意,仍是挥剑进击,刚迈出两步,突然身子一个踉跄,几乎跌倒。他大吃一惊,方知对方刚才在小树上洒了毒药,自己不小心之下已然中毒! 唐飞见对手身形不稳,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刚才的部署已经起了作用。当即停下身子,又是一把金钱镖撒出,直奔对方前身,又急又快。他料定自己这一仗已经胜了,对方在中毒的情况下再难避开自己的这把金钱镖,即使能避开,也绝对躲避不了自己的下一轮攻击。 眼见得金钱镖就要击在那人的身上,却见他根本就不闪避,任由暗器全部打在身上,就在此时,他用尽全身力气投出了手中的钢剑。 钢剑带着一股尖锐的呼啸,直奔唐飞的胸前而来。唐飞大吃一惊,慌忙闪避,却终究因为放松了警惕,闪避不及,虽然避开了前胸要害,却仍然被剑扎上了左臂。那人临死一击的威力非同小可,钢剑穿透了唐飞的左臂,将他钉在身后的一颗树上,痛得他冷汗直流。直倒此时,那人才倒地死去。 这一战可说是两败俱伤,唐飞虽然杀死了对方一人,可己方三人都受了重伤,基本上失去了战斗能力。唐飞大为泄气,以自己的身手加上两个手下,仍然被对手伤成这样,可见对方的力量是何等的强大!他不由得极大地担心起唐门的命运来。 第三卷 怒火 第三十六章 偷袭失败 第三十六章偷袭失败 咬牙将手臂上的钢剑拔下,又撕下身上的衣服将伤口包扎起来,唐飞才去看自己的那两个手下,却见他二人浑身是血,脸色惨白,伤势相当沉重,已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唐飞叹了一口气,发出了召集手下的暗号。过了很久,才有三个浑身是伤的手下到来。唐飞问了一下,得知林中的战斗惨烈无比,己方虽然消灭八个对手,却也损失了十四个弟子。他知道这一仗虽然没有完全失败,却连惨胜都算不上,己方再无攻击的能力,他只得带着剩下的几人退回堡里。 --------------------------------------------------------------------------花阳城是花阳郡的首府,距离广昭郡的剑阁城不过百里。花阳郡与广昭郡相连,虽然两郡目前分属于不同的势力,但由于两郡的郡守暂时还都是帝国的臣子,两郡之间倒也相安无事。 李存孝占据剑阁城时,几乎截断了南北的交通,北上南下的商旅很少。秦思远将李存孝收服后,南北交通才再次打通,虽然由于州府与广昭郡府面和心不和,路上的商旅较最先前要少一些,但同李存孝时期相比,可也多出了不少。 此时在由花阳城到剑阁城的路上,就有一队商旅在赶路。这是一队奇怪的商旅,运送的并不是什么货物,而是一批马匹。 花阳城的城墙已被抛在身后,走在队伍后面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对身边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说道:“江叔,我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老板说我们这一路可能会遇到麻烦,弄得我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如今过了花阳城,我们不久就可以进入广昭境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吧?” 那个中年人说道:“小李,还是谨慎一些好,我们毕竟还没有进入广昭境内,谁知道这剩下的路途中会不会出什么事情,老板说出那些话,应该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的话刚说完,后面传来轰隆的马踢声,显然是大批的马队赶了上来。接着,他们就听见一个声音喊道:“前面的商队赶紧停下,我们是花阳郡府的部队,奉郡守大人的命令前来办事。” 中年人苦笑一声,说道:“怎么样,麻烦来了吧,赶紧让前面的人马停下,让大伙不要反抗。” 年轻人应了一声,向前去了。中年人停下身子,待花阳郡府的部队来到跟前,问道:“军爷,有什么事情吗?” 一个百骑长模样的军官上前问道:“你们这些马匹是运往巴中郡的吗?” 中年人回答道:“回军爷的话,正是运往巴中郡的,前面已经检查过了。” 军官说道:“那就不错了,速将马队转回花阳城。” 中年人问道:“军爷,有什么问题吗?我们有通关文碟的。” 军官说道:“刚接到州府的命令,近期内,凡与战争有关的物资,若没有总督大人的令谕,一律不准运输,你这些马匹被郡府收缴了。” 中年人说道:“军爷,这不合适吧,你们收缴了马匹,我该如何向老板交代?” 军官怒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再要罗嗦,连你也一并拿下了。” 中年人连忙说道:“军爷息怒,既然是总督大人的命令,我们也只好遵从了,只希望军爷能给我们一个证据,我也好向老板交差。” 军官说道:“这还差不多,放心,你只要老老实实将马匹赶回花阳城,我们自会给你一个证据。” 中年人说道:“是,我们会服从军爷的命令。不过,我想派一个人到巴中郡那边去说一声,免得客户说我们不守信用,还请军爷允许。” 军官思考了一下,说道:“好吧,这个要求还算合理,我答应了。” 这时,先前同中年人走在一起的年轻人已经走了回来,中年人将他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一阵,待他向广昭方向去了,才命其他人赶着马匹,同官军们一起,向花阳城而去。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唐家堡的堡门悄悄打了开来,几十个轻装便履的黑衣人无声无息地走出唐家堡,迅速向秦思远等人的营帐扑去。 眼看距营帐已不足二十仗的距离,忽然道路两旁灯光大亮,将方圆数十丈之内照得如同白昼,几十个黑衣人顿时暴露在亮光之下。紧接着啸声大起,无数的箭矢直奔黑衣人而去,嘣----嗖之声不绝于耳。 走在队伍中间的唐大高喊一声:“不好,我们中了埋伏,大家迅速冲向道路两侧,与敌人近身作战!” 劲急的箭雨已伤了不少的唐门弟子,大家很有些慌乱,此时听了唐大的喊声,知道这是唯一反败为胜的办法,便都一边用暗器还击,一边冲向道路两侧。 他们毕竟都是唐门的精英,一旦镇定下来,被弩矢射中的机会就小得多,在付出了近十人的伤亡代价后,大多数的唐门弟子已与黑鹰营的战士开始了短兵相接。 站在十丈外的山鸾秀说道:“大哥果真料事如神,你说唐门之人会在晚上出来偷袭,他们就真的来了,好象是在听你的命令似的。” 旁边的雪怜丹有些担心地说道:“唐门子弟浑身是毒,此时与我方近身作战,只怕我们会有伤亡。” 秦思远点了一下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要尽快结束战斗,否则我们的伤亡不会太小。” 山鸾秀说道:“如今已成混乱的局势,只怕难以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 秦思远道:“只要将唐大生擒或击伤,对方自会溃败。你们在这里观战,我前去将他解决掉。” 山鸾秀跃跃欲试道:“我也和大哥一起去吧。” 秦思远断然道:“不行,这不是一般的战斗,对方的人太危险,你很容易受到伤害,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陪你怜丹姐。” 山鸾秀见他脸色严峻,又想想他说的很有道理,便没有多说话,顺从地点了点头。 雪怜丹温柔地说道:“夫君你要小心些。” 秦思远点点头,拍了拍二人的香肩,快步奔向了战场,目标直指唐大。 唐大果然不愧为一门之主,一身本事远在他人之上,不仅暗器使用的出神入化,一身武功也高强无比。此时他已伤了两个黑鹰营战士,虽然没有将对方当场毙杀,可也让他们失去了战斗能力。 一个黑鹰营战士趁他不备,一剑飞向他的右臂,欲将他的手臂砍下。唐大斜身扭腰,一掌击在剑面上,将剑震开,跟着一脚,将对手踢得连翻了几个跟头。另一个黑鹰营战士正待上前攻击,唐大左手一挥,一粒钢珠打在对方的手臂上,将他打成骨折,跟着飞身上前,举掌迎头劈下。眼看那人的头颅就要开花,忽然他的手掌下方发出劈啪一声响,跟着他就感到手掌一阵发热。唐大吃了一惊,迅速后退,才退出三步,一股沉重的掌力向他击来,接着秦思远那高欣的身材已出现在他的眼前。 唐大一咬牙,与秦思远对了一掌,借着对方的掌力后退,身在空中还未落地,左手的钢珠已飞了出去,直奔秦思远的头部。 秦思远夷然不惧,大袖一展,将钢珠尽皆兜在袖中,身子腾空而起,一只脚尖点向对方的顶门。 唐大身子一矮,在地上急旋了一周,避开秦思远的攻击,探手打出了一把飞针。他知道其它的暗器目标太大,容易为对方所察觉,便改变策略,使出在黑夜里难以发现的细小飞针。 秦思远的灵觉超强,对方的飞针刚出手,便清楚地感觉到了飞来的路线。他却故做不知,仍是出拳攻击,暗地里却运起太初功,将身上的衣杉鼓起,挡下飞针,使它们不能射进身体内。 唐大却不知情,见秦思远拳刚击出,身子就滞了一滞,以为他身中暗器,心里大喜,连忙又打出一把飞针,自己则紧随其后,出掌攻击,誓要将对方击毙掌下。 哪知秦思远的身子忽然一震,再无半点滞碍,原本已停止的拳头重新击了出来,拳势较刚才更为猛烈。唐大刚刚暗叫了一声“不好”,对方的拳头已后发先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他的胸膛上。 唐大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热,身子也被击得腾空而起。他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勉力喊了一句“风紧,扯乎”,再不敢多发一言,强忍伤势,快速向堡门方向驰去。 唐门弟子见唐大受伤,不敢恋战,纷纷摆脱对手,跟着他往唐家堡跑。黑鹰营战士欲待追击,秦思远下令不得追赶,只用弩箭射击。于是便有那撤得慢的唐门弟子,被密集的弩矢射成了蜂窝。 待唐大等人退到了堡里,秦思远下令清理战场。黑鹰营战士将双方死亡的人员就地掩埋,受了伤没有来得及跑掉的唐门弟子自然成了俘虏,而那些中了毒的黑鹰营战士则用从唐门弟子身上搜出的解药进行了救治。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极坏消息 此一战杀死唐门弟子十八人,俘获三人,可说对唐门造成了又一个重大打击。而黑鹰营的战士仅死亡四人,伤十一人。不过,小兰和小菊还是心痛不已,毕竟这些人手都是精英分子,为了训练他们,二人耗费了无数的心血。 回到营帐之后,雪怜丹对三个唐门弟子进行了审问,可并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断肠相思泪”的解药是唐门的至高机密,一向由掌门亲自保管,现在是否还有,他们根本不知道。至于堡内的情况,他们只知道部分的机关暗器所在,绝大多数并不知晓。秦思远想通过他们了解堡内的机关暗器的详情,以便杀进堡内,尽快结束这场战斗的想法落了空。 围困唐家堡的第三天,唐门众人表现得相当平静,既没有派人出来争夺水源的控制权,也没有向秦思远他们偷袭进攻,似乎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惟有坐以待毙。从堡墙上唐门弟子无精打采的情况看,堡内的缺水情况应该很厉害,一天以上没有喝水,人自然没有精神。 对于这种情况,秦思远虽然不太理解,但并非没有应对的办法。在他看来,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唐门确实没有“断肠相思泪”的解药,唐大交不出来,又不愿意丢面子,只好静观待变;二是唐门正在筹划着其它的什么阴谋。秦思远算了算小雯中毒的日子,觉得离毒发的日子还早,时间还充足,便也不太着急,命令手下加强戒备,尤其是控制好四周的水源,只要掐住了唐门的命脉,他相信唐大就是有天大本事,也飞不出自己的手心处。 到了第五天,终于有耐不住饥渴的唐门弟子独自出堡寻找水喝,其中一个到了金一等人的所在地不远处。那里有一个水坑,是金一按照秦思远的命令派人挖的,专门用来诱捕唐门弟子。 那人一脸的茫然,嘴唇干得发裂,手里拿着一个大号的羊皮水袋,步履不稳地向水坑走去。当他看见水坑里的水时,立即露出欣喜的神色,抛下羊皮袋,趴下身子就要将头伸进水中痛饮一番。 就在这时,一支弩箭嗖地一声从远处飞来,射在他身前的水坑中,溅起的水花洒了他一头一脸。那人吓了一跳,抬头四下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他伸出舌头,贪婪地在嘴巴四周舔了舔,脸上露出更加饥渴的表情。 又是一支弩矢飞来,射在他身边的地上,溅起漫天的尘土,那人这次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好象那攻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低下头,将脸埋入水中,贪婪地喝着清凉的山泉。 直到肚子涨得像一个皮鼓,那人才抬起头,用手抚摩着肚皮,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过了片刻,那人才拿起旁边的羊皮水袋,拔开塞子,将袋放入水中,开始装水。还未装入多少,忽然又是一支弩箭飞来,准确地射在手边的袋颈上,将袋射得脱离了他的手。那人呆了一呆,随即挪了挪身子,将水袋抓在手中,继续装水。 这次再没有弩箭飞来,那人终于将水袋装满。他将塞子塞上,提起水袋,准备离开。 “噗”地一声,一支弩箭从袋子正中间穿过,将水袋射了两个大窟窿,两支水箭从袋子两旁彪射了出来,原本鼓胀的水袋迅速瘪了下去。那人不甘心地用双手去捂那两个窟窿,却又有两支弩箭飞来,准确的射在水袋的底部,袋子再添四个窟窿,里面的水迅速外泻,不一会,袋子里便滴水不剩。 那人呆呆看着手中瘪得不能再瘪的水袋,就像傻了一般,良久,他忽然抛开手手中的袋子,坐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一个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喂,不要哭了,向我们投降吧,我们这里有吃有喝,包你不会吃亏。” 那人抬头向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那里站着三个年轻的汉子,其中一个正在向他招手,显然是那发话的人。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向他们的所在地走去。 -------------------------------------------------------------------------- “门主,看样子唐家堡里面再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在秦思远的营帐里,一个暗影宗弟子正在向秦思远报告。 “何以见得?”秦思远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们今天已经诱惑了一个唐门中人,他告诉了我们一些有用的情况。”暗影宗弟子说道。 “他都说了些什么?”秦思远仍是平静地问道。 暗影宗弟子说道:“他是一个外姓唐门弟子,算不得是唐门嫡系。他家里仅有兄弟两人,弟弟还小,才有十三岁,他就是因为不愿意看到弟弟被渴死,才冒死出来找水的。据他说,唐家堡的存水已在前天就用完,目前,唐门的一些高层人物是靠地窖里储物用的冰块来维持,不过听说每人的用量也不大,而他们这些外姓弟子已有两天多没有喝水了。” 秦思远沉思了一下,说道:“你对金一说,不可为难此人,给他一袋水,将他放回去。” 暗影宗弟子有些不解地望着他,秦思远也不解释,只是说道:“你仅管将我的话告诉金一,我相信他会明白的。” 暗影宗弟子点点头,转身去了。雪怜丹说道:“夫君是想让那个外姓弟子劝更多的人前来投降吗?” 秦思远点头道:“不错,人一旦绝望,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唐门中的大多数人目前正处于绝望的边缘,我们此时如果能够给他们留有一线希望,相信他们的意志将不会再那么坚定,我预计将那人被放回去后,会有不少的唐门弟子尤其是外姓弟子会投入我们的阵营。” 雪怜丹笑道:“夫君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 事情果然正如秦思远所料,从这天开始,已陆陆续续有唐门弟子前来投降,到得第二天,投降的人数已达八个。 就在众人大为高兴的时候,从巴中郡那边却传来了坏消息:小雯的病情突然间加重了。 这天中午,秦思远等人吃过午饭,正在帐内说笑,有人来报,说是锦城的一名暗影队员来到了这里,有重要情报向秦思远报告。秦思远一听,连忙命人将他带了进来。 那名暗影队员一脸的汗水,满身的灰尘,显然是连续赶了很长的路。他一见到秦思远,顾不得多礼,急忙说道:“大人,巴中郡那边传来消息,雯小姐的病情突然加重,生命垂危!” 众人一惊,秦思远问道:“怎么会这样,她的毒不是还有二十来天才发作吗?” 那名暗影队员答道:“事情是这样的,在大人出发后的第五天,言行益就研制出了一种药物,在动物的身上试验后,发现对解‘断肠相思泪’的毒性很有用处,便在小雯小姐的身上用了一些,开始效果很好,毒性开始减轻,不想第二天时毒性突然发作,差点要了雯小姐的命。好在言行益一直在观察雯小姐的病情,发现情况不对,及时抽出了她身上的不少血,才将她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秦思远心里一阵绞痛,沉声问道:“目前她的情况怎样?” 那名暗影队员答道:“据说很不好,病情时好时坏,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言行益一刻都不敢放松。他很痛苦,说辜负了大人的厚望,请求大人责罚。” 秦思远强忍心中的痛苦,说道:“回去传信给他,说我丝毫没有怪他的意思,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取得一些成效,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希望他继续努力,尽快将真正的解药研制出来,万一不成,也不是他的过错,毕竟‘断肠相思泪’是世上最厉害的毒药之一,外人找不出解法,也很正常。” 那名暗影队员说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秦思远道:“你传信给小雯小姐,就说我这边已快弄到解药了,要她一定要有求生的信心,坚持到我赶回来。” 那名暗影队员说道:“好的,大人,我会尽快将信传到巴中郡。” 秦思远拍了拍他的肩,说道:“那就辛苦你了,时间紧急,我也不能让你休息。” 那名暗影队员挺了挺胸,说道:“能为大人效劳,是我的荣幸,大人就不必客气了。” 秦思远赞赏地点点头,说道:“那你就去吧。” 那名暗影队员施了一礼,急匆匆地去了。秦思远转头对众女说道:“我原本想待堡内的人渴得筋疲力尽,再杀进堡,那样可以减少我方的伤亡,如今看来行不通了,我们只能现在就主动进攻。” 山鸾秀说道:“那也没有什么,堡内毕竟断水好几天了,相信大多数人已没有了抵抗能力。” 小兰也说道:“对,我们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耗下去。” 秦思远道:“传令下去,向唐家堡发动攻击,黑鹰营自堡前正面进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金一带人伺机从后面杀进堡内。” 第三卷 怒火 第三十八章 美人之袭 第三十八章美人之袭 命令下达不久,黑鹰营就准备完毕,秦思远一马当先,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杀向唐家堡。 还未到得堡门前,就见堡门徐徐打开,一位身材曼妙,黑纱遮面的年轻女子从堡内缓步走了出来。 众人大感不解,怎会这样巧,己方正准备强行进攻,对方就有人走了出来,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有什么意图?她孤身一人,前来干什么? 秦思远也是满腹的疑问,他挥手让众人停下,开口问道:“来者何人,有什么目的?” 那女子走到秦思远身前三丈外站定,说道:“你就是秦思远吗?我听说巴中郡守秦思远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原本还有几分佩服,今日见了,却失望的很,你只不过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就会用些下作手段。” 她的一双美丽的大眼冷冰冰的,连说话的语气也冰冷刺骨,众人听了他的话,有的已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秦思远不为所动,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双方交战,各尽其谋,小姐若是连这个都不懂,我看就不要在此饶舌了,还是说出你的来意吧。” 黑纱女子说道:“你不是要‘断肠相思泪’的解药么?我就是送药来的。” 秦思远问道:“你是唐门大小姐唐依?” 黑纱女子冷笑一声,说道:“若是我姐姐唐依在家,只怕你们早已横尸就地,哪还能够在此耀武扬威!” 秦思远问道:“那你是谁?我怎能相信你手中有解药?” 黑纱女子说道:“我是唐家二小姐唐漪。” 秦思远疑惑地道:“唐二小姐唐漪?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他回头向雪怜丹问道:“你听说过吗?” 雪怜丹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只听说唐家有一个大小姐唐依。” 黑纱女子冷哼一声,说道:“唐门的事,岂是外人能够尽知的?我自小多病,从未出过内堡半步,便是唐鸣也不知道有我这个人,何况你们?” 秦思远疑问道:“你既然从未出内堡半步,为何现在出来送药?” 黑纱女子说道:“我想看看秦大英雄到底是何许人物,能将我唐门逼到如此地步!” 秦思远道:“好吧,我不管你是谁,赶快将解药交出来。” 黑纱女子举起手中的玉瓶,说道:“解药就在这里,你来取吧。” 秦思远说道:“你将解药抛过来。” 黑纱女子眼里露出不屑的光芒,说道:“怎么,秦大英雄不敢上前来取么,难道怕了我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子?我道你真是一个英雄人物,原来也不过是一个胆小鬼,倒让我失望得很!” 秦思远说道:“你失望不失望与我何干?不过,我若是不上前来取,倒真显得无能了。”说完迈步就欲上前。 雪怜丹说道:“夫君,小心中了对方的奸计!” 秦思远道:“没关系,这世上能当面伤得了我的人还没有几个。”径直往前走去。 黑纱女子冷冷地望着他,眼里无喜亦无悲。 秦思远走到她身前三尺远处,停下脚步,伸手说道:“你可以将解药交给我了。” 黑纱女子将解药放到他的手里,白嫩的玉手与他的大手碰了一下,忽然展颜一笑,说道:“你可拿好了,小心烫了手。” 她这突然一笑,宛如冰山上的寒梅怒放,四下里顿时失去了颜色。以秦思远的修为,也不免被她的笑容弄得心神一震,紧接着他就觉得手心一阵发麻。 “不好,中毒了!”秦思远暗叫了一声,迅速作出反应,手一捏,将黑纱女子的一只玉手连同解药一起捏在手里,随即一带,拉得她的身子向自己怀里倾斜,左手伸出,去点她身上的穴道。 黑纱女子一声闷哼,空出的玉手挥动,空气中顿时烟雾弥漫,将二人罩在其中。 秦思远闭上双眼,张口吹出一股真气,将头部附近的烟雾吹散,左手不停,五指挥动间,已连点了黑纱女子身上数处穴道,她一个软绵绵的身子顿时倒在秦思远的怀里。此时秦思远感觉到右手的麻痹已到了手肘处,而双脚也开始发麻。 秦思远原本很谨慎,若对方是一个笑颜嫣然的女子,他一定会更加小心,因为那很可能是对方的美人计。但对方一直冷脸相对,秦思远反倒有些放松了警惕,再加上对方的突然一笑,让他的心神受了震动,就在那时,对方发动了毒药攻击,他终于中了毒。 虎目盯着怀里的黑纱女子,秦思远说道:“你是唐门大小姐唐依?” 黑纱女子并没有晕过去,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冰冷的眼光与秦思远对视着,说道:“正是本大小姐,你已中了我的‘七步追魂’,若是没有我的解药,绝对走不出七步。” 秦思远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说道:“那玉瓶上布满了毒药?” 黑纱女子傲然道:“岂止是那玉瓶上,我所站之处方圆一丈内都布满了毒药,那是无形之毒,你根本看不出来,当你踏进我身前一丈范围内时,已然中毒,那玉瓶不过是毒药的引子。” 秦思远点头道:“难怪我的双腿开始麻木了。” 身后的众女听得秦思远中毒,纷纷焦急地喊道:“夫君(公子、大哥),你没有事吧……” 秦思远回头说道:“不要过来,我暂时没有什么事。” 黑纱女子冷笑道:“想不到你竟是一个多情种子,勾引了这么多女子!” 秦思远说道:“唐大小姐,你处心积虑在我的身上下毒,目的是什么?” 黑纱女子说道:“很简单,用你来换取我唐门的平安。” 秦思远冷笑道:“你以为用我一个人的命就能救得了你整个唐门?” 黑纱女子说道:“掌握了你就等于控制了你的整支队伍。” 秦思远道:“如今你落在我的手中,只怕是个平分秋色之局。” 黑纱女子说道:“唐门失去了我,还能生存,你那一方若是没有了你,就会群龙无首了。” 秦思远问道:“唐门究竟有没有‘断肠相思泪’的解药?” 黑纱女子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已在我的控制中,我不妨告诉你,那种解药目前已经没有了。” 秦思远首次变了脸色,说道:“那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你唐门上上下下,也将为愚蠢的行动付出血的代价。“黑纱女子不屑地说道:“你没有我们的解药,连七步都走不出,还能干什么?尽吹大气!” 秦思远冷笑道:“你真以为你的‘七步追魂’能奈何得了我?” 黑纱女子傲然说道:“不信你就试试!” 秦思远道:“好,我若不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本事,想来你不会死心。”说完他抱着黑纱女子一连走出了七步。 黑纱女子终于变色,有些惊恐地说道:“怎会这样,你没有中毒?” 秦思远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以为就凭你的那点本事,就能小看天下人么?” 黑纱女子虽然不信他说的话,可也无法解释他为何没有中毒,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秦思远并非没有中毒,只不过他的体质特殊,对毒药有一种很强的抵抗能力,‘七步追魂’虽毒,却也不能一下子要了他的性命。再加上他及时运转了太初功,将毒性压在了膝盖和手肘以下,暂时还能够行动,没有性命危险。不过,那‘七步追魂’的毒性毕竟非同小可,若不及时运功解毒,还是会出问题的。 雪怜丹说道:“夫君,你没事就好,将那女子交给我们吧。” 秦思远摇头道:“这女子浑身是毒,你们都不可接近她,还是我将她带回去的好。今日到此为止,大家撤退吧,命金一他们放弃进攻。” 大家点头称是,随他撤回营帐。秦思远命人单独扎设一个营帐,将黑纱女子放到里面,说道:“大家在帐外看守,不可进帐,若是发现异常,只管用弩箭射杀!” 安排完这事,秦思远回到自己的营帐,吩咐小菊等人在帐外守候,自己运功驱毒,众人才知道他身中之毒委实不轻。 一个时辰之后,秦思远才将绝大部分毒解去。他出了一身大汗,汗中带着浓浓的腥臭味,那是‘七步追魂’的余毒。营帐中原本有些细小的虫子,在余毒的作用下,纷纷死去,可见这毒药的厉害。还好是他,若是换了别人中毒,只怕当真走不出七步,看来黑纱女子虽然冷傲,倒也没有说大话。 将身上衣服脱下,命人找个地方埋了,又在众女的侍侯下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秦思远才神清气爽地走进关押黑纱女子的营帐。他要将这个女子好好整治一番,以发泄小雯和自己连番中毒所积压的怒气。 黑纱女子斜卧在地上,由于身上的穴道没有解开,她保持这种姿势已有一个多时辰了。见到秦思远进来,她冷冷地盯着他,冰冷的眼睛里露出不屈的光。 第三卷 怒火 第三十九章 怒辱美人(一) 第三十九章怒辱美人(一) “唐大小姐,这长时间不能动弹的滋味如何?”秦思远看着黑纱女子,脸上露出一种颇堪玩味的笑容。 黑纱女子看着秦思远脸上那古怪的笑容,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其实秦思远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他的笑容对于异性来说,无疑是具有相当的诱惑力,但在此时已成阶下囚的黑纱女子看来,眼前这样的笑容,简直就是一只恶狼在对爪下的羊羔露出露出的狞笑。虽然从意志上来说,她并不认为自己像待宰的羔羊那样薄弱无助,但也不觉心生寒意。 黑纱女子与他对视了片刻,发现自己的勇气在不断地下降,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可以低头,绝对不能向他认输!”可在对方那灼人的目光下,她感觉到了无穷的压力。她知道如果再继续对视下去,自己的意志终将会崩溃,于是便冷笑了一声,装着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开。 秦思远却知道在这一次无形的较量中自己占了上风。他看得出来,面前的是一个技艺高超,意志力极为坚强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是很难被打倒的,即使你在技艺上战胜了她,也未必征服得了她的心。秦思远原本也没有征服她的意思,他只想将自己十几天来所积累的怒气发泄一番,然后再从女子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的一些东西。但现在看了女子的神态,他却起了征服她的心,是从身体到心理上的彻底征服。他觉得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新的挑战,不过这个挑战别有一番味道。 背着手在黑纱女子的面前转了一圈,秦思远在她跟前蹲下来,说道:“唐大小姐,唐依,这个名字很美,让我看看,你的相貌是不是和你的名字一样美。” 说完他伸手去摘她脸上的黑纱。 唐依将目光投到一侧,对他的言行不理不睬。 黑纱被揭开,露出一副绝美的脸蛋,琼鼻瑶口,肤如凝脂,脸上的一丝淡淡的羞红,让人恨不得上前亲上一口。 秦思远夸张地“咋”了一下:“果然是天姿国色,难怪江湖上流传着唐大小姐的艳名!只可惜这样的大美人如今要遭难了,不知那唐大掌门若是知道他美丽的女儿就要香消玉陨了,后不后悔当初的作为。”说完他伸手去摸唐依的脸。 唐依勉力将头扭了一下,避开他的手,寒声道:“你要干什么,你这个恶魔,拿开你的脏手,不许碰我!” 秦思远嘻嘻一笑:“我的手脏么?不对,拜你所赐,我刚刚洗了个澡,很干净的,不信你闻闻,有香味的。” 他将手伸到唐依的琼鼻前晃了一下,随即贴上了她的脸,轻轻抚摩着,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对方动了动头,却终究没能避开。 “拿开你的臭手,你这恶魔,你会不得好死的!”也许是从来没有和男子这么亲近过,唐依脸上露出羞愤的神色,很想骂一些恶毒的话语,可她从小受的教育里,根本就没有更多骂人的字句,骂来骂去也就是那么几句。 面对唐依羞愤之极的指责,秦思远却是冷冷的一笑,道:“我是恶魔么?那你们又是什么?想想你唐门对一个弱女子做了些什么?你见过一个小女孩中了‘断肠相思泪’躺在床上那无助的样子么?如果今天不是我的力量胜过你,如果不是我能够抗拒得了你的‘七步追魂’,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些话?” 说到后来,秦思远已经是声色俱厉,双眸之中闪动著令人心寒胆颤的光芒。他的大手猛地从唐依的脸上滑下,一把抓住她的胸口,将唐依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唐依本能地大叫起来,她发现自己在秦思远的手下,就像是毫无抵抗力的婴儿,心中的巨大恐慌让她终于变了脸色。 “你说我想干什么?”秦思远朝唐依露出了邪邪的笑容,一种莫名的寒气顿时从唐依的心中升起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用起全身的力气反抗,却猛然醒起自己中了对方的点穴手法,头部以下都不能动弹,虽然自己用尽了力气,却终究只是在拼命地摇动头部。 “我说过,唐门中人会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前几天只不过付出了一些利息,今天要开始还本钱了。” 秦思远冷笑一声,另一只手伸向了唐依的下身。 “呸,你这个该死的小人、恶魔……” 唐依的头部摇晃着、挣扎着,刚刚骂了半声,只见秦思远的脸色一变,伸向她下身的手抓住她的黑裙,猛地用力往下一拉。 “哗啦!”一声,布料破裂的响声传出,唐依的黑纱长裙顿时被撕开,离她而去,露出了里面黑色的亵裤,圆润修长的双腿和雪白娇嫩的丰臀暴露在秦思远的眼前。 “唐门弟子浑身是毒,我将你的衣裙全部脱光,下毒的机会总该小些吧?” 秦思远的右手再次用力,唐依的上衣顿时也飞出老远,她那如刀削的双肩和雪白娇嫩的酥胸全部暴露无疑,可以看见双峰上两颗樱红的葡萄由于不适应颇有凉意的空气而微微地颤动着。 “嘿、嘿,这么美丽的身体,如果不享受那简直是太可惜了,今天就让我来享受享受,算是收回一些成本!” 在唐依羞耻的惊叫声中,秦思远伸出双手毫不客气地在她的丰挺双峰上肆意揉捏起来。 唐依大骇,想挣扎躲避,可全身僵直根本不能动弹,除了拼命晃动一颗螓首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魔手在自己的乳峰上探索摩挲。 “对了,我倒是忘了你被点了穴道,这样不能动弹一点情趣都没有。”秦思远说着,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却仍将她的功力封住。 “淫贼……”唐依穴道刚一解开,便伸手去抓秦思远的脸。她的十指腥红,看起来是涂的指甲油,秦思远却知道一定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定那上面就有剧毒。 一把将唐依的双手捉住,秦思远冷声说道:“听说唐门中人浑身是毒,便是脱光了身子也能下毒,想必你的指甲和毛发中都藏有毒了。但是如果你再敢给我下毒,我便将你的指甲片片扯下,将你的毛发根根拔光 他的态度极端坚决,令唐依不得不相信他的话。她的身子一僵,无力地垂下头,眼中的清泪也泛了起来。 松开她的双手,秦思远将手伸到了唐依的亵裤上,稍稍用力往外一扯,向后一抛,黑色的布料从空中悠悠坠落,有如被风雨无情吹落的花朵。暴露出来的冰肌玉肤柔嫩滑腻,仿佛一点就会渗出水来,让秦思远的双眼爆出了一阵异常的光芒。 “淫贼,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美女的凄厉尖叫,非但没有增加她的气势,反而更加体现出她的无助和软弱。现在的她,已不是过去那个高高在上,冷若冰山,又浑身是毒,让人敬而远之的大小姐,而像一只待宰的羊羔,而她的挣扎和珠泪反而激发了秦思远心中的**。 秦思远知道对方在自己的连番威胁加蹂躏之下,坚强的意志已开始崩溃,只要再前进一步,这个毒美人或许就会臣服。这正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只有将她彻底地征服,自己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其实,秦思远并没有意识到,他今天之所以有这种异样的举动,更多的原因是自己积累的怒气在作怪。自小雯中毒以来,他的心情便一直不太好,虽然从外表看来,他一直是保持着乐观的态度,可那都是为了增强部下和身边女子的信心,他内心的怒火实际上一点点在积攒。今天在得知小雯的伤势发作后,他的怒气就开始猛涨。先前的大意中毒,也让他恼羞成怒,再听说唐门根本就没有解药后,高涨的怒气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出来,也就有了报复唐依的举动。若是在正常情况下,以他风流的个性,是断不会做出强迫美女的事情的。 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秦思远慢慢伸出一双大手,抓向了洁白丰挺的**。而那刚刚解放的双峰快乐地舒展着,欢呼着,浑然不顾自己的主人是如此的悲痛。 看着饱满的**在自己的手里不断地变换着形状,仿佛极为享受异性地触摸,秦思远的欲火大炽,他的双手稳定地抓住那酥胸上雪白娇艳的嫩肉娇蕊,一时狠命地搓揉扭捏,像是要将她们揉碎;一时又轻轻抚弄,慢慢感受那里的清香,那里的粉嫩,那里的柔腻。 一向冷若冰山,视天下男人如无物的唐依何曾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受到男人如此的羞辱,简直羞愤欲死。高傲的她却不想在秦思远的面前流露出她的软弱,咬紧牙根,强忍心中极度的羞愤。但从来没有被人触摸过的圣洁玉峰,被如此毫无怜惜之情的抓捏,那种难忍的刺痛和奇异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从琼鼻中发出了断断续续的也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呻吟。 第三卷 怒火 第四十章 怒辱美人(二) 第四十章怒辱美人(二) “是痛苦还是快乐?”秦思远笑吟吟地问道。他用力拉提了一下雪峰上的樱桃,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洁白无暇的两团乳肉,呈现出道道鲜红的指印,樱红如豆的嫩蕾,也变得殷红如血,挺立于雪玉双峰的顶上。 唐依干脆闭上双眼,不予理会。 “不好意思说是吧?不要紧,你总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酥胸前猛地一阵痛痒交加的感觉传来,让唐依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原来秦思远屈指在她的乳峰上弹了一下,那樱红的葡萄一阵颤动,带得丰乳摇晃不停。 “真是一个迷人的尤物,若不是一身是毒,谁娶了你倒是艳福不浅。” 秦思远说着 “住手,你这个流氓!”唐依忍不住尖叫起来。她虽然做好了受辱的准备,但见对方将魔手伸向了自己最神秘的部位,还是惊惶失措地挣扎了起来。 随着她的挣扎扭动,那饱满的溪谷,两条白生生的修长**,纤细秀气的脚踝,在自己的眼前美妙地晃动起来,秦思远不禁有些看痴了。 “不错,这才有点味道。”看着美丽雪白娇嫩如花的女体,在自己的眼前扭动纤腰,带动酥胸前的一对**嫩峰也随之缓缓跌宕起伏,跳跃不定,秦思远心中的欲火倏然高涨。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会解开你的穴道,让你恢复功力,这里离营帐口只有十步的距离,若是你能在一百个数内跑到营帐口,我就放你离去,否则,你就老老实实地投降于我,听我摆布,当然,前提是我站在这里不动,你可敢答应?” 秦思远知道像她这样高傲冷峻的女子,只有彻底击溃她的尊严,才能使她臣服。他现在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唐依感觉到无论哪一方面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与自己做对永无胜算,这样,她的信心就会崩溃,自尊受到打击,最后才会彻底服输。 唐依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她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这个恶魔是不是又在弄什么鬼?”她的心里不由得这样想到。 秦思远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说道:“你放心,我说话一向算数,开出的条件一定会兑现。当然,你若不愿意利用这个机会,我也不会勉强。” 唐依咬牙思考了一下,终于经不住诱惑,冷冷说了一句:“好!” 举手解开唐依的穴道,秦思远说道:“等我开始数数后,你就可以跑了,我再说一遍,你若是对我用毒,我就什么也不顾了。” 唐依原本想用毒的想法立即落了空。 “一!”就在秦思远的一声出口后,唐依已快步向营帐口跑去,也不管自己赤身**在他面前奔跑是何等的羞人了,只要脱过这次大难,以后有的是报仇机会,她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刚刚跑出两步,忽然前面发出劈啪一声响,一股巨大的气浪向自己扑面而来,热力加压力使得唐依退回了原处。她愣了一下,随即改变方向望外跑,可还未跑出三步,前面又是一声巨响,同样的情景再次发生。唐依这才知道事情果然如自己想象的一样,并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退让已不可能,只有硬着头皮望前冲了。唐依运足全身功力,不停地变换方向前冲,目标就是营帐门口。 不到片刻的功夫,唐依的全身已经香汗淋漓。她雪白的肌肤泛起了丝丝的嫣红粉色,晶莹的香汗点点挥洒。腾挪跳跃之间,酥胸嫩峰好似一对活泼的大玉兔,上下晃动,具有极大的可看性。可无论她多么努力,总是被爆炸的气浪逼回原处。 眼看一百个数已快数完,唐依距营帐门口还有五步的路程,虽然只有五步,可对她来说,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距离。唐依这才悲哀地发现自己与秦思远的差距有多么之大。等秦思远将一百个数数完,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下,娇喘吁吁,全身乏力。她知道,自己一开始就进入了对方设好的圈套,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挣扎,只不过是增加了对方的快乐而已。 悲伤的珠泪挂满了秀丽的双颊,全身上下没有丝毫布料的她,无力的双腿竭力夹住,但还是无法掩饰大腿根部点点的茸毛,更显得分外的诱人。 “怎么样,现在心服了吗?”秦思远走到唐依的身前,盯着她最诱人的部位,发出一种古怪的笑声。 “你究竟想怎样?”唐依无助地看着他,眼里再没有冰冷之意,有的只是慌乱和羞愧。 “你说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一个**的女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美丽的女人,会怎样呢?”秦思远笑吟吟地看着她,话里的用意便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 唐依身子一颤,心中涌过悸动。秦思远那笑语中所含的凌厉无比的问题将她逼到了无法回避的境地,她在感到绝望的同时,偏偏有一种即将被征服了的隐约快感。便在这种痛苦与快乐心情的煎熬交织中,她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秦思远也不理会,站起身来在她的面前来回踱步。唐依微微仰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发现他的身影是如此的高大,仿佛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能将他打跨。唐依惊恐地发现这恶魔的影子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一丝烙印! 秦思远踱了一会,停下身来,伸出右手,抬起她光洁的下颔,深邃的眼光直要穿到她心里去:“你知道魔门有一种专门惩罚女人的手段吗?想不想试一下?” 唐依拼命地摇着头。她知道江湖上的门派大都有一些秘密手法,专门用来整治人,她的唐门就有不少这样的手法,而魔门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整治人的手法千奇百怪,谁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法惩罚自己?她已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不行,你今天非得尝试一下!”秦思远的态度异常坚决。随即他那有力的双手在唐依的腰间一提,她的身子便趴在了地上,摆出了像母狗求欢一样的羞人姿势。 唐依脸上血红欲滴,她一个平素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她不甘心地挣扎着,但秦思远随即就点了她的穴道,再一次封死了她全身的功力,她便又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象征性地挣扎在秦思远的大手下根本算不了什么。 (删去三百字) “啪”,声音是如此的清脆诱人,听在两人耳中,却是绝然不同的感受。唐依固然是羞怒交加,秦思远却是兴奋莫名。 “这就是你为你自己及唐门所做的错事所要付出的代价!”秦思远沉声在她耳边说着,一掌又击了下去。 “啊……”唐依不禁叫出声来。从柔嫩润细的肌肤上涌起了一阵痛楚,令不肯屈服的她短短地呻吟了一声,但臀部却更加高高地撅了起来,这种羞人的姿势固然让她感到无比的耻辱,但却有一种被征服的感觉在心中澎湃。 秦思远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烈了,手掌也不停的落下,每一下,都发出了清脆响亮的拍打声。 啪啪啪…… 雪白的粉臀很快染上了一层粉嫩的红色,肉丘轻颤中,肌肤变得火热起来。 唐依咬紧牙关,竭力忍受着对方的掌击所带来的疼痛和羞辱。她美妙的**在不住的摇晃,酥胸前的一双饱满娇嫩的雪丸也随之像一对玉兔在欢快地跳动。当对方的掌击力度加大时,她的双丸便不由自主地与地面接触,顶端的敏感乳首在地面多次厮磨后,变得又硬又大,那阵阵痛痒交加的感觉传来,让她忍不住从鼻子中流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虽然粉脸被压在双手上,唐依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她可以想像得到,如今的自己是何等一副不堪的样子。 “怎么样,还敢不敢与我作对?”秦思远一边享受着发泄的快感,一边毫不放松地问着,似乎要在征服她身体的同时,还要将她的心灵彻底征服般。 唐依咬牙不语,但她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已将彻底崩溃,心灵已将为对方所摄入,但是在她心中却偏偏澎湃着异样的快乐,一股夹杂着羞耻与尊严被践踏的快感。 第三卷 怒火 第四十一章 身心俱服 第四十一章身心俱服 “不说话,那是惩罚得还不够!”秦思远说着,又是一掌重重地击下。 清脆的响声伴着唐依又是痛苦又是快乐的哭泣,格外**。这样的娇吟声,听在秦思远的耳朵里,更是助长了他的欲焰。他将下腹紧紧地顶在那丰隆而又光华的臀部上,舒服地出了一口长气。 唐依感受到了背后那隆起的强大,似乎预感到最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她虽然十分的害怕,但内心却有一种莫名的渴望。这股莫名而又矛盾的感情让她感到不知所措,只能将臻首深深地埋在双臂间。 “该是到了最后的的惩罚的时候了!” 说完这句话,秦思远扯下自己的衣裤,亮出了早已坚硬如铁,壮硕无比的武器,紧顶在唐依最敏感的部位。 (删去三百字) 高抬起的螓首沉重地跌下去,一双小手在地上无助的抓着,似乎惟有这样才能宣泄自己的屈辱和痛苦。她真想昏迷过去,再也不醒来,那样她就不会再有痛苦,有屈辱,有伤心,有悔恨。可撕心裂肺的痛却让她偏偏保持在清醒状态,两行珠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终于明白,选择和这个可怕的男人作对,是唐门犯下的最大错误,也是她一生犯下的最大错误。 (删去两百字) 秦思远将头低下,伏到唐依的耳边,说道:“很痛是吧?这是你应得的惩罚。不过,我不会让你痛苦死的,我会让你快乐,因为,我已决定让你做我终生的性奴。” 说完这句话,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轻柔起来,双手也在唐依身上的敏感部位来回抚弄。 唐依的痛苦刚刚有所减轻,下身又有些异样的感觉不断升起来,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随着秦思远的一双魔手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游动,她感觉到这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随即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开始熟悉和喜欢这种怪异感觉,而且愈来愈喜欢,她的脑子也慢慢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秦思远本是花中的王子,对付女人很有一手,他魔门的功夫中,又有专门对付女人的手法,连雪怜丹那般厉害的女子都在他的手法下俯俯贴贴,何况是清纯的唐依?唐依的性格虽然倔强,意志虽然坚定,但在他的连番施法之下,也不知不觉的在心灵上出现了缺口。此时再被他几下手段施展开来,顿时感觉到苦尽甘来,不一会,她已开始娇喊连连,婉转呻吟,说不清她到底是苦是痛是痒是麻是酥是辣。 看到唐依的反应,秦思远知道自己已到了成功的边缘,不由加快了动作。他知道,当对方感受到无尽的快感的时候,就是她向自己彻底臣服的时候。 (删去两百字) 强烈的罪恶感加上无尽的快感,让唐依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剖成了两半。当秦思远最后在她的体内爆发时,她发觉自己的心已经彻底地沉沦,再无一丝其它的想法,只想永远沉睡在那个男人所带给自己的无边旖梦中。 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从冰山变成春水的女孩,秦思远说道:“记着,以后你就是我的性奴,一生都不能背叛我。” 唐依早已软成了一团,但没有听到秦思远的命令,依旧保持着跪趴的姿势,一双明媚的大睛却在泪水汪汪地看着他。 那又乖又怕的模样让秦思远的心中一荡,恨不得上去再伐挞一番,可他知道若是做的太过,会起到相反的作用。于是他走过去在她粉臀上轻轻拍了一记,说道:“好好休息,下次再来收拾你。” 唐依身子一颤,她明眸凄迷地望着他那挺拔的背影,心中再也分不清这是如何的一种感觉,只是觉得自己这一生再也离不开他,便是让她为了这英伟的男儿立即死了也愿意。 ------------------------------------------------------------------------剑阁城,李存孝的书房里,云破天和李存孝正相对而坐。 端起案几上的香茗品了一口,云破天说道:“李将军,帝国的形势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南宫家族已经和鞑凶右贤王达成了协议,估计不久之后北边的鞑凶人就要进蓟门关了;吴洲孙宣已经占领了德州大部;西边的娜云雪正在招兵买马,预计不久也会进攻蜀州;金鸡关的鞑凶左贤王正在与暴雨军团激战,据说双方的伤亡都很惨重。在这种情况下,秦大人决定迅速夺占蜀州,我们购买的马匹在花阳被扣,实际上是大人为夺占蜀州所做的设计,目的是寻找起兵的借口。此次将攻克花阳城的重任交给你,你可有什么困难?” 李存孝冷静地问道:“将军准备给我多少兵马?” 云破天道:“第二师团的全部兵马,广照境内的防务由杨诚的城防军负责。” 李存孝道:“情报显示,花阳城的守军约为一万,以我的三万兵马攻下它应不成问题,但就怕时间拖得过长。” 云破天微笑道:“这就要李将军多想想办法了。我的想法是要争取智取,回避力克。既要争取时间,也要避免过大的伤亡。” 李存孝沉思了一下,说道:“好的,我会按照云将军的意思去做。” 云破天说道:“秦大人一向对李将军的才智非常欣赏,所以此次专门将这一重任交给你,我也相信李将军定能不负大人所托,出色地完成任务。” 李存孝肃然道:“感谢秦大人的看重和云将军的信任,末将一定尽全力去完成任务。” 云破天:“好,我在此预祝将军马到成功!”说完,端起案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秦思远走进自己的营帐的时候,见雪怜丹四女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不禁在自己的身上仔细扫了几眼,然后问道:“你们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山鸾秀说道:“大哥,你有些太过分了吧,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女子?” 秦思远道:“你们都看到了吗?” 小兰说道:“还说哩,若不是我们替你站岗,只怕我的那些手下都听见了你的恶行!” 秦思远满不在乎地道:“听到了又怎样?我就是要让唐依的尊严彻底遭到践踏,只有这样,她才能从内心里臣服于我。” 山鸾秀道:“她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耶,你真的忍心?” 秦思远肃然道:“想伤害我及我亲人的人,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无论他是谁!” 雪怜丹道:“好了,既然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必要。只不知你是否真的征服了她。” 秦思远信心十足地道:“那是当然了,我的能力难道你们还不知道?” 雪怜丹道:“那就好,我们可以从她的口中获知‘断肠相思泪’的解药配方,这样言行益或许能够尽快配出解药来。” 秦思远道:“这也是我将她彻底征服的重要原因之一,你们可以去问她。” 雪怜丹道:“还是将她带到这里来问吧,没有你在跟前,她不一定会说实话。” 秦思远点点头,让小兰去将唐依漪带过来。 不久,唐依随着小兰走进了营帐,众人注意到她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有在望向秦思远时,目中才露出温柔之色。 第三卷 怒火 第四十二章 决心已下 第四十二章决心已下 秦思远对着唐依问道:“你可知道‘断肠相思泪’的解药配方?” 唐依说道:“奴婢知道,要告诉爷你吗?” 秦思远说道:“很好,你将配方说出来,我们大家听听。” 唐依说道:“所用药材种类很多的,爷要不要记下来?” 秦思远点头道:“当然,小兰,你去准备纸笔。” 小兰应了一声,不一会就准备好了。 秦思远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唐依想了一下,报出了一长串药名,总共有两百多种药,其中有几种药材非常珍贵。 秦思远等她报完,又让她报了两次,结果三次的药名一样不差,连先后顺序都一样,众人固然相信了她说的是真话,也非常佩服她的记忆力。 秦思远问道:“你唐门真的没有解药?” 唐依说道:“是的,因为其中有几样药材非常珍贵,举世难寻,我唐门中已有一段时间没有配制解药了。” 秦思远道:“没有替代的药材吗?” 唐依摇头道:“这个奴婢不知道,我们也没有试验过。” 秦思远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说道:“小兰、小菊,你们两人立即赶往锦城,与夏广兴取得联系,看他是否有那几种药材。他是蜀州最大的药材商人,或许会有的。如果有,你们就带着药材赶回巴中,如果没有,就让锦成的暗影机构将解药配方用飞鸽传书送回巴中,看言行益能否找到替代药材。” 小兰问道:“那公子什么时候回巴中?” 秦思远道:“我想快了,唐家堡已缺水多天,量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何况如今唐大小姐在我们手中,他们更是投鼠忌器,不投降是不可能了。你说是不是,唐依?” 唐依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爷去说服我的族人,只希望爷能饶恕他们。” 秦思远冷笑道:“你当然要去说服他们,但是没有资格提什么要求。” 唐依低头道:“是,一切听从爷的吩咐。” 雪怜丹等人看见唐依那么一个高傲冷峻的女子变成了一个小绵羊,无不心里叹息。小菊说道:“公子,那我们就走了,希望你能尽快回到巴中。” 秦思远点点头,叮嘱道:“你们一路小心,经过花阳城的时候最好绕道而行,恐怕那里已经成了战场。” 小兰、小菊二女答应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赶路去了。秦思远又和其他三人商量了一下,将第二天的计划定了下来。 --------------------------------------------------------------------------大散关,轻风军团的中军大帐中灯火通明,万夫长(万骑长)以上的军官都在坐,他们正在举行一个关乎轻风军团命运的会议。 “各位,这次会议非常重要,它决定着我们轻风军团的命运,也决定着你们个人的命运。我希望等一会大家能畅所欲言,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使我们能做出正确的决策,为轻风军团,为大家寻找一条光明的道路。” 虽然连续赶了十几天的路,还没有休息就召开了这次会议,风夕舞的声音仍是那样沉稳,双眸依然那么明亮。 吕子岳发现风夕舞的脸上虽然有一丝疲惫之色,眼中却透出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意,原本皱了好长时间的双眉都舒展了开来,绝美的容颜更是显得光彩照人。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是什么事呢?”他不禁喃喃自问。“对了,听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难道她此番出去找到了一个意中人?”想到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极大,吕子岳心里不由一阵不舒服。他随即将这个想法强行从脑海中驱逐出去。“我已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妹子,怎可有这样的想法?她找到意中人正是值得高兴的事,我应该为她高兴才是。”吕子岳这样默默地提醒自己。 “吕将军,你有什么心事吗?”风夕舞的声音打断了吕子岳的思路。他抬起头来,见对方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正闪闪地盯着自己,眼光仿佛已穿透到了自己的心里。 “没有什么,风帅请继续说吧。”吕子岳赶紧说道,微微避开了一下对方明亮的眼光。 “本帅得到绝密消息,南宫家族已与鞑凶右贤王达成了秘密协议,双方休战,闪电军团退出并州,参与帝国内部争斗,将并州全部让给鞑凶右贤王,条件是鞑凶右贤王的军队不得进入禹州,不得再与闪电军团为敌。”风夕舞一口气说出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帐内一下子嘈杂了起来,不少人已惊呼出声。 吕子岳和等陆厚望等少数高级将领仍保持着平静,因为在开会之前,风夕舞已经将消息透露给了他们。 风夕舞摆了摆手,待众人安静了下来,将一根修长的食指点在帝国地图上,划了两条直线,说道:“闪电军团退出蓟门关后,将兵分两路,一路进入骥州,一路进入禹州。如此以来,我轻风军团与帝国的联系将被掐断,失去后方支援,形势极为严峻。” “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三条路,一条是放弃大散关,迅速退往望禹州;第二条是出兵占领骥州全境,破灭闪电军团进入骥州的企图;第三条是固守大散关,坐等形势的变化。前两条路对我们轻风军团的生存有利,但有造反的嫌疑。后一条路虽然没有造反的嫌疑,但前有孟京帝国的大军,后有闪电军团,腹背受敌之下,没有回旋的余地,很可能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现在我们要商议的是,我们究竟选择走哪一条路。” 她的话刚说完,吕子岳站起来说道:“以末将看来,当然应该选择第二条路。第三条路是一条死路,根本不用考虑。第一条路能否走得通还是个很大的问题,朝廷不会轻易让我们十几万军队进入禹州,那样对朝廷的威胁太大。另外,即使我们到了禹州,若是没有得到朝廷的许可,军队的供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而第二条路就不同了,我们占领了骥州全境,有足够的战略空间,军队的供给也不成问题,无论将来形势发生怎样的变化,我们都有回旋的余地。” 陆厚望紧接着说道:“我赞同吕将军的话,在这乱世之中,我们要多为自己考虑,第二条路对我们来说最合适不过了。” 在开大会之前,风夕舞召集几个最贴心的将领开了一个小会,将形势分析得很清楚,并将自己的打算也告诉了他们,取得了他们的支持。所以此时她一说完,吕子岳等人就毫不犹豫地站起来支持。 一名万夫长疑问道:“若是朝廷怀疑我们造反怎么办?” 另一名万骑长冷笑道:“齐州的张觉早就举起了义旗,吴州的孙宣也反了,朝廷不是拿他们没有办法吗?如今南宫家族既然与鞑凶人达成了协议,其造反的意图也是不言自明,在这天下大乱的时候,朝廷哪还顾及得了许多?我们走上这样的路也是被闪电军团逼迫的,可不是有意造反,再说即使真的反了又怎样?这样**的朝廷还值得我们为他拼命么?” 有军官不放心:“可是,朝廷会不会对付我们的家属?” 吕子岳说道:“这一点大家倒是放心,毕竟我们没有公然造反,我想朝廷还不会采用这种手段逼迫我们造反的。” 陆厚望说道:“不过,我们占领骥州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这样就避免了公然造反的嫌疑。”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半天,选择第二条路的意见渐渐成了会议的主流。 待众人讨论得差不多了,风夕舞站起身来说道:“大家的意见很明确,那就是占领骥州全境,为我轻风军团留一个立足之地。其实这也是本帅的意见,本帅很高兴大家与我的意见一致。我轻风军团自组建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帝国留下了赫赫威名,本帅实在不想让她在我的手中消失,那样本帅就是轻风军团的罪人。现在大家的意见和本帅一致,本帅就有了无穷的信心和斗志,一定能让轻风军团保存下去,让我们的战旗在帝国的大地上高高飘扬!” 吕子岳说道:“风帅就下命令吧,我相信弟兄们为了战士的荣耀,为了轻风军团的荣耀,会紧跟风帅走下去的。” “誓死追随风帅,誓死追随风帅……”一众将官齐声高呼。 “谢谢大家的信任。”风夕舞摆了摆手,“现在,我下达作战命令。”她坚定响亮的声音在中军大帐中久久回荡。 --------------------------------------------------------------------------看着前面已经在望的花阳城,王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原本是云破天手下的一名千骑长,秦思远组建巴中军团的的时候,将他调到了李存孝手下,任第二师团第一步兵旗旗长。对于从骑兵部队调到步兵部队,王横心里有些不乐意,虽然职务提升了,但他总觉得骑着战马在战场上驰骋比跑步作战要过瘾得多。不过,作为云破天亲自培养起来的一名战将,对于“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一点,他还是非常明白的。因此,尽管心里不是那么愿意,他还是服从了命令,并迅速适应了新的岗位,成为一名合格的步兵将领。 第三卷 怒火 第四十三章 施展计谋 第四十三章施展计谋 王横好战成性,每战必冲锋于前,为此,云破天曾多次批评过他。王横也明白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并不在于自己在战场上杀了多少敌人,而是要指挥好自己的军队。可他就是喜欢冲锋陷阵的那种感觉,就像这次偷袭花阳城,原本不必要他亲自来的,可他忍不住将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了副手,自己还是来了。 这次李存孝指挥进攻花阳城,动用了自己第二师团的全部人马,共三万人,其中自己亲自指挥的一万骑兵,王横的第一步兵旗一万步兵,李立的第二步兵旗一万步兵。用三万人攻击一万人防守的花阳城,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取胜是不在话下的。可为了争取时间和减少部队的伤亡,李存孝还是决定采取智取。于是王横的第一步兵旗的部分战士就成了一支偷袭的力量。 从昨晚到现在,王横的部下已有不少利用各种身份混进城里去了,他们现在是最后最多的一批,近两百人的运粮队伍,走在官道上,成长长的一线。士兵们都是从一万部下中千挑百选出来的,个个都是精锐,武器藏在粮食的中间,随时都可以取用。王横相信,只要自己这一批人进了花阳城,这场战役就胜利一半了。 “不要紧张,一切由我来应付。”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王横低声提醒大家,同时也走向了队伍的最前面。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城门口一个站岗的官兵看见走近的车队,站到城门中央,将手中的长枪一横,开口问道。 “军爷,我们是向锦城运送粮食的,听说西边要打仗了,州府正在征集粮草,我们就是响应总督大人的号召,送粮食去的。”王横让车队停下,赶紧上前说道。 “有这事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官兵一脸怀疑的神情。 “军爷若是不信,我这里有通关的文碟。”王横掏出一份文碟递了过去。 官兵见那文碟确实是由总督府签发的,便将文碟退还给了他,问道:“你们是哪家商行的,老板是谁?” 王横答道:“我们是锦城郑氏财团的车队,老板是郑扶。” “原来是郑老板的车队,我道是谁有这么大本事组织如此多的粮食!”官兵恍然说道。 王横问道:“军爷认识郑老板?” 官兵摇头道:“不认识,不过我听说过他的名字,听说他与总督大人的关系很好。” 王横顿时放下心来,说道:“如此说来,我们可以进城了?” 官兵道:“对不起,上峰有令,过往人等一律严格检查,你们虽然有通关的文碟,也不能例外。” 他说完用枪在前面的车上乱捅,不一会,粮袋上到处都是窟窿,白花花的大米洒了一地。 王横赶紧拦住他,焦急地说道:“军爷手下留情,这些可都是军粮,若是有所损失,我们是无法交差的。” 官兵将目光投到他的手上,说道:“我看你不怎么像一个商人,倒像是一个军人。你的手骨节粗大,那像是长期握兵器的结果。” 王横陪笑道:“军爷说笑了,我们长年在外面奔走,总得练两手才行,否则一旦遇到强盗,就只有束手就擒了,你说是不?我这手是握过兵器,不过那是行走江湖的兵器,可不是军队用的兵器。” 说完,他赶紧掏出一个装满金币的袋子递了过去。 官兵接过袋子掂了掂,脸上露出笑容:“好吧,你们赶紧进城,不要耽搁了我们值勤,听说这几天剑阁那边有动静,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王横松了一口气,说道:“是,我们立刻进城。” 他向后挥了挥手,车队开始缓缓向城里走去。 --------------------------------------------------------------------------“报告掌门,堡中的水井里有水了。”一个唐门弟子匆匆向唐大报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有这回事?有多少水?”唐大急切地问道,没有血色的脸上带有惊喜莫名的神色。 “不是很多,但若节约着用,够堡内的人支持一天。”那名弟子答道。 “秦思远究竟在耍什么阴谋?”唐大喃喃自语,原本欣喜的神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怕他是在消磨我们的意志,迫使我们最终投降。”唐老太太那阴沉嘶哑的嗓音传来。 “老祖宗来了。”唐大转过身,向唐老太太行了一礼,露出一丝苦笑:“老祖宗说的对,只怕对方的意图正是如此。昨天漪儿出去以后再也没有回来,堡墙上的弟子说她已为对方所擒,显然是偷袭行动失败了。” “依儿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无论如何得想法将她救回来。”唐老太太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我们还是小看秦思远了,以依儿的功夫也为他所擒,可见他的实力有多强!如今想从他手里将依儿救回,实在是困难得很。”唐大一脸沮丧的表情,前些天的狂傲已荡然无存。 “实在不行,就向他投降了罢。”唐老太太也是满脸的无奈:“或许选择与秦思远作对是我们最大的错误。” “可我实在不甘心,此次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弟子,难道这滔天的仇恨就这样算了?”唐大心犹不甘地呻吟道。 “我们又能怎样?依儿还在他的手中,若是惹恼了他,或许依儿的性命难保。唐门的子弟虽多,有谁的性命能与我的依儿相比?”唐老太太的语气中流露出万分的心痛。 “依儿是我的亲生女儿,落在对方的手中,我自是心痛不已,可若是放弃我们的仇恨,就此投降,只怕唐门的弟子不会心服。” “谁要不服,叫他来找我老婆子好了。”唐老太太将龙头拐在地上重重拄了一下,愤愤说道。 唐大正要继续分辨,又一个弟子来报:“掌门,秦思远在堡外叫阵。” 唐大和唐老太太对望了一眼,后者说道:“我和你一起到堡墙上去看看,那秦思远究竟是何许人物!” 唐大点点头,命令弟子去叫唐飞等人,自己和唐老太太一起到了前面的堡墙上。 堡墙十丈外站着一大群人,不停地说说笑笑,气氛极为轻松。秦思远就站在那群人的最前面,他的左右两侧各站着一个女子,怀里还搂着一个。唐大惊讶地发现他怀里的女子正是自己宝贝女儿唐依。平素高高在上,冷若冰霜,视男子如无物的女儿竟温顺地伏在秦思远的怀里,一副陶醉的样子。唐大简直忘记了合上下巴,唐门的众人也都目瞪口呆。 唐老太太爱孙心切,忍不住先出声问道:“依儿,你还好吧,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唐依抬头看着她,说道:“老祖宗,漪儿很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您就放心吧。” 唐老太太看她一切正常,不像是被迫的样子,迷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回来?” 唐依答道:“漪儿已经是秦爷的人了,爷待我很好,依儿决定跟着他了。” 唐门众人更是膛目结舌,实在想不到一向看不起男人的大小姐就这样归顺了秦思远。唐大怒道:“秦思远,你对我女儿使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秦思远大笑道:“唐大掌门,今天重新尝到水的味道,感觉很好吧?” 唐大说道:“秦思远,我当你是一个英雄人物,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小人,阴谋截断了我们的水源不说,还采用卑鄙手段迷惑了我的女儿,我怎能服你?” 秦思远冷笑道:“彼此,彼此,唐大掌门不是也只会采用偷袭下毒手段么?这些手段就算不下流,难道还高明到哪里去了不成?” 唐大反驳道:“我唐门一向擅长毒药暗器,天下皆知,怎会是下流手段?” 秦思远道:“战阵之上各施奇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唐大掌门若是连这一点都不知道,趁早一头撞死算了,免得连累唐门弟子。” 唐大气得脸色铁青,说道:“可我们并非对阵战场之上。” 秦思远道:“秦某出身于军营,无论与谁对阵都遵行战场上的法则,唐大掌门若是没有应付办法,还是赶紧投降的好。” 唐依接口说道:“爹爹,你还是投降了吧,爷已经答应我,只要唐门真心归附,他就不再追究我们下毒的事情。” 唐大咬牙骂道:“逆子,秦思远究竟对你施了什么手段,你竟然帮着他说话?” 唐依摇头道:“爷真的没有对我用什么手段,我是自愿归顺他的。”她将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身上,双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情意。 唐门众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通一夜之间,在这冷若冰霜的女子身上怎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唐老太太厉声道:“秦思远,你若想让我唐门投降,先将唐依放回来,否则一切免谈!” 秦思远哈哈笑道:“唐老太太,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少了唐依,你们岂不是又少了一大顾忌?再说,即使我有意放她,她也未必会离我而去。你说是么,唐依?”他将目光转到唐依身上。 第三卷 怒火 第四十四章 花阳之战 唐依点点头,说道:“是的,奴婢再也不离开爷的身边。” “如何?”秦思远将目光转到唐老太太的身上,“你们还是趁早投降的好,免得我改变了注意,到时候唐门上上下下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唐门众人的信心大受打击,连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大小姐在一夜之间就对秦思远死心塌地了,可见对方的厉害,这样的人还能被战胜吗? 唐大见唐门的一干弟子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再对峙下去,怕当场就有人提出投降,赶紧向唐老太太使了一个眼色,带着众人下了堡墙。 “秦思远,你要是伤害了我的依儿,老婆子与你势不罢休!”唐老太太临走时狠狠丢下了一句话。 “唐大掌门,你听好了,我们最多再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内我们会给你们一点维持生命的水。三天后若还不投降,就莫怪我的手段毒辣了。”秦思远冲着唐大等人的背影喊到。 唐大的身子停了一下,随即消失在堡墙后。 “爷,若是我爹爹他们三天后还不投降,你真的要杀死他们吗?”唐依问道。 “你说呢?”秦思远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笑道。 -------------------------------------------------------------------------- 花阳城北十里处,李存孝骑在马上,神情肃然,对着刚刚赶到的斥候问道:“王横将军现在何处?” 斥候一边喘着气,一边答道:“禀将军,王将军的粮食车队正在进城。” “好,传令下去,左右两侧的步兵加快速度,迅速逼近东、西两门,一旦接近即展开攻击,不必吝惜武器,尽管用投石机,强弓硬弩攻击,务必将敌人吸引住,使之不能救援北门。令正面的骑兵部队开始冲锋,在王将军他们力尽之前赶到,一举突破北门。” 随着命令的下达,将士们快速行动了起来。战马的蹄下虽然都包扎了棉布,但数万只马蹄同时打在地上,仍是发出沉闷的轰隆声,大地也为之一阵颤抖。 在经过了两刻之后,王横的车队才大部分进了城,就在最后的车马快要通过城门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整个车队也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站岗的官兵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头,急忙跑过来问道。这些车马堵在了城门口,一旦有事,城门都无法关上,他的责任可就大了。 “可能是前面的车子坏了,我派人前去问问。”故意走在最后的王横陪笑着说道。现在可是关键时刻,能拖上一下就是一下。 “赶快将拦路的车子推开,出了事你可担当不起。”官兵大声吼道。 “是,是,军爷请放心,我们马上处理。”王横连连点头,心里却在暗骂:“小兔崽子,老子看你能横行几时!” 官兵又骂了一声,正待离开,忽听远处传来轰隆的声音,他转身一望,发现一线黑色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 官兵还未反应过来,王横巨大的铁掌已切在他的后颈上,他顿时双眼一黑,一头栽到了地上。 “大家赶紧将车子推到一边,留出通道,然后操兵器,扼守城门,务必坚持到我们的骑兵部队赶来。”王横一边捡起官兵的长枪,一边迅速下令。 城门口的另外几个官兵发现势头不对,快速杀了过来,其中一个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哨子,吹了起来,凄厉的哨声传出了老远。 王横已持枪迎了上去,他是一员勇猛的战将,这几个官兵在他的眼里可算不了什么。长枪挥舞之下,不到片刻,几个官兵尽皆了账。 可城门口官兵的哨声已惊动了城墙上的官兵,一名官兵千夫长带着数百官兵向城门处杀了过来。 先进城的巴中战士将车子都推在了两侧,这样就形成了一道防御工事。他们躲在工事之后,用连弩、冲锋弩不停地射杀官兵,从城墙上扑下的官兵虽多,一时之间竟越不过他们的防线,不过由于对方是居高临下,弓箭攒射之下,他们的人员也在不断地减少。 这样僵持了片刻之后,官兵终究人多,轮番进攻之下,已突破了巴中战士的防线,眼看他们就要杀进城门洞时,忽听背后一阵呐喊,后面的官兵不停地倒下。原来,最先分批化装进城的两百多巴中战士赶到了,在他们的一阵猛烈地砍杀之下,冲到城门洞附近的官兵被全部消灭。 可他们的优势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大批的官兵到达,他们又陷入了苦战之中。 算上王横亲自带领的车队人员,此次进城的巴中战士一共有五百人,在经过了两轮冲杀之后,现在仅剩下了两百来人,可见战斗是多么的激烈。幸好城门附近的地方不大,否则在数倍于他们的官兵攻击下,这些人就算是巴中的精锐,也早已被消灭了。饶是如此,在官兵的远射近攻下,他们防守得也非常艰难,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士的数量在不断地减少。 王横站在城门的里洞口,一杆长枪上下翻飞,碰上的官兵无不血肉飞溅。他已负伤多处,其中一箭射在了他的大腿上,扎了个对穿,伤势相当沉重。可他仍是死战不退,连箭也来不及拔出。现在已到了关键时刻,若是让敌人攻进城门洞,将城门关了起来,城外不远处的己方骑兵就无法进城,整个行动就会失败,自己的几百部下也白白牺牲了。因此,他一边挥枪拒敌,一边高喊:“弟兄们,再坚持一下,我们的骑兵就要到了,一定要将敌人阻挡在这里,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那些巴中战士听了他的喊声,无不振作精神,全力抵抗,浑然不顾自己的伤亡。官兵虽多,在他们的拼死抵抗下,却也一时拿他们没有办法。 就在王横的力气快要用尽时,巴中的骑兵终于赶到了,钢铁的洪流冒着城墙上密集的箭雨,涌进了城里,当第一个骑兵从身边驰过时,王横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城墙边,不住地喘息。 冲进城的巴中骑兵的进展并不如想象中的顺利,由于已有了一段准备时间,官兵在大街上摆布了密集的长枪阵。在这狭窄的街道之上,长枪兵可是骑兵的克星,虽然巴中骑兵手上持有冲锋弩这种新式武器,在攒射之下伤了不少的官兵,但失去了骑兵冲锋的优势后,进攻的速度仍是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而且随着官兵后方弓箭手的反击,已有不少的骑兵中箭落马。 就在北门陷入苦战的时候,东西两门也开始了短兵相接。与北门外的一马平川不同,东西两门外不远处就是密集的山林,李存孝早已命两支步兵埋伏在那两处的山林中,随着攻击命令的下达,两支步兵分别快速向前推进。虽然步兵前进的速度慢,但由于距离近,两支步兵部队几乎是在骑兵进入花阳城的同时就对东西两面展开了攻击。 花阳城的官兵统领在接到北门敌袭的报告后,就命令东西两城的守将派兵增援,可还未等他的传令兵出发,就接到了两城守将发现敌人的报告。他虽然料定敌人的主攻方向在北门,可面队两城守将关于敌人数量约为一万的报告,他也不敢再命令他们派兵,因为两城本来守军就较少,分别只有两千人,防备一万人的攻击已经很吃力了,如何还有余力增援?他只得亲自去到北门,将那里的五千军队做了最大程度的调配,以期望能将北门守住。 东西两城外的巴中军队的弓箭兵最先到达,他们利用人数多的优势,轮番射击,将城墙上的官兵压制得抬不起头来,攻势之猛烈,叫城墙上的守军将领不得不认为这里是主攻方向,更不敢派一兵一卒到北门增援。随着巴中军投石机的到来,东西两面的战斗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若不是接有严令,东西两面的攻击只是为了吸引官兵,不得因强攻而导致大量的士兵伤亡,李立相信凭自己的兵力,在开战半个时辰之后,自己的士兵已经蹬上了花阳的城墙。 北面,巴中骑兵悍不畏死地挺刀而上,在长枪入体的一刻,将来不及拔枪的敌人斩杀,虽然这样将对方的长枪阵冲开了几个缺口,可损失却太大,一两个骑兵的人命才能换对方一条。李存孝的骑兵毕竟成军不久,大都是从步兵转职而来的,马上作战的经验不足,尤其是在城池中狭窄地段骑马作战更没有经历过,只知道强打硬攻,不知道寻求它法,大量损伤也就不可避免了。 可是王横却承受不了这种损失,这些战士都是巴中军的精锐,虽然马上作战还不是很精通,可也是步兵中的精华。再说巴中郡的骑兵本就不多,如何还能这样消耗下去?他本是骑兵中的优秀将领,又在步兵中待了一段时间,两种兵种的战法都熟悉,此时看了战场上的形势,立即就有了应对之策。 热心的读者大大们,请你注个册,然后将本书放上你的书架,让本书有一个个封推的机会,以便我有继续写下去的勇气和动力,拜托了,致以无上的谢意! 第三卷 怒火 第四十五章 大功告成 第四十五章大功告成 他找来一把战刀,将大腿上的弓箭砍断,强忍伤势命一名骑兵势让出了战马,骑上马冲到前面,高声喊道:“大家听我命令,最前面的战士弃马,上两边的屋顶,用弓弩射击对方的长枪兵。后面的战士准备弓箭,目标正前方十五丈,密集覆盖!” 随着“蓬蓬”的箭雨声,官兵的弓箭兵首先遭殃,由于巴中骑兵在马上,居高临下,加上他们使用的都是改良后的弓箭,射程自然要较官兵的弓箭远。因此官兵射不中他们,反倒被射中,一片一片地倒下。 紧接着,爬上屋顶的巴中战士对长枪兵展开了密集的射击。这些长枪兵顿时顾前顾不了上,也是一片一片地倒下,长枪阵瞬间被撕开了几个大洞。 王横带领后面的骑兵迅速扑上前去,在已经被己方撕裂的长枪阵中迅速地围杀敌人。此时,战场被局限于箭雨之后的十丈空间,王横利用弓箭弩矢形成了局部的绝对优势,砍菜切瓜般地迅速清除敌人,将官兵的枪阵很快破去。 官兵将领也意识到屋顶的重要性,命令士兵不惜代价地进行屋顶的争夺。可在连弩、冲锋弩的攻击之下,他们又如何上得了屋顶? 长枪阵一破,形势顿时呈一面倒,其他的官兵如何是高速冲锋的骑兵对手?被冲得东倒西歪,纷纷躲避。巴中骑兵兵分三路,一路冲向城中心,目标直指郡守府,对于沿途躲入民房中的官兵并不理会;另两路沿着两边的城墙一路杀过去,终点是东西两门,配合城外的步兵攻城。 两路骑兵率先到达了东西两城门,与城外的步兵配合之下,很快就将城门打开,大批的步兵涌进了城来。这些步兵有很多是从城防军转为野战军的,对于城池巷战非常熟练,他们一面歼灭沿途的官兵,一边稳步向城中心推进。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之后,胜败已成定局。花阳军队的统领见势不对,先一步带着郡守从南门逃了出去,所带的军队不到两千人。他们一走,官兵更无斗志,不少人放下武器,向巴中军投降。巴中军也不为难他们,将他们收拢在一起,等待着师团长李存孝的安排。 李存孝是最后进入花阳城的,这并是因为他害怕冲锋陷阵,当年率领流民军攻克南江城时,他就曾身先士卒,冲在了最前面,身上负伤十几处仍不后退,第一个攻上了南江城墙。可如今不同了,他帅兵数万,指挥好部队比自己冲锋陷阵更为重要。克服自己亲身杀敌的**,是成为一个名将最起码的素质。李存孝认为自己还不是一代名将,不过他正在朝着成为名将的方向努力。指挥好几万部队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攻克花阳城,就是他努力的过程之一。 李存孝成功了。此次攻击花阳城,从策划到攻克,不过短短两天半时间,真正的攻击时间不过两个时辰,却取得了巨大的胜利,杀敌三千,俘敌五千,夺得武器物资无数,而己方只伤亡了不到一千士兵。这是巴中军的胜利,也是李存孝个人的胜利,虽然这胜利之中也有那么一点点问题----骑兵在狭窄地区作战所暴露出来的应变无方,但李存孝相信,只要再给自己一些时间,他会解决这些问题,会让自己的部队成为一支百战雄师。 --------------------------------------------------------------------------秦思远很高兴,一连串的好消息让他不得不高兴。 花阳城攻克了,用了很少的时间,付出了很小的代价,却取得了巨大的成绩。花阳城一下,花阳郡归属自己名下已成定局,自己又添一郡,离蜀州权力的颠峰更近了,相信夺取锦城已不是什么难事。尽管花阳郡守逃到锦城以后,孔定方的警觉性会大为提高,也会通过各种途径攻击自己,毁坏自己的声誉,可自己在进攻花阳城时已准备了很好的借口----花阳官兵擅自没收自己用来抵抗鞑凶军的战争物资,相信只要自己派人在民间广为散播花阳官兵的行为,蜀州的老百姓会理解自己的作为。再说蜀州的老百姓对总督大人也没有什么好感,在这双方的嘴巴官司过程中,未必会听信他的说词。 李存孝的能力让他大为赞赏。他原本就相信李存孝是一个智将,可此次进攻花阳的表现仍是让他喜出望外。他在高兴夺取花阳的同时,也庆幸自己收服了李存孝。目前自己掌控的军队已达到了十万,可军队人才缺乏的弊病也暴露了出来,尤其是独撑一面,能够指挥大部队作战的人才相当缺乏,在此之前,不过云破天、姜承功二人而已。云破天的能力已多次得到检验,而姜承功本是蜀州有数的战将。其他如高顺、刘达、王暴等人虽然也指挥过万人以上的部队,但与他们之间还有相当的差距。此次李存孝在花阳之战的表现,充分显露了名将的潜质,相信只要再经过几次磨练,完全可以对他委以重任。 小兰她们也传来了好消息。夏广兴果然不愧为蜀州最大的药材商人,配制‘断肠相思泪’解药的最珍贵的几种药材,他那里大部分都有。原本自己还担心缺少一两种,解药配制不出来,可言行益在看了解药的配方后,说那两种缺少的药材他可以用药代替,虽然配制出的解药效果要差一些,但也能解毒,不过用的时间长一点而已。那个苦命的小妹妹终于争脱了死神的魔手,秦思远悬在心上的一颗巨石总算落了地。 唐依是彻底地向自己臣服了,对自己惟命是从,这几天自己享尽了艳福,光是她那樱桃小嘴为自己服务这一点,就让自己体会到了在其他女子身上从没有享受到的美妙滋味。何况她还是自己降伏唐门的一个重要筹码!看来自己采用“不光彩”的手段征服她是做对了。自己本想将她当作终生的性奴,可她这几天的表现让自己狠不下心来。对于一个死心塌地爱上自己的女子,自己又怎能以非人的手段对付她?长期下去,其他的女子也有看法。何况以她一身的本事,如能善加利用,将来也是自己的一个好帮手。因此,唐依的身份已从性奴上升到了情人。 “该结束了,”秦思远将目光投向唐家堡的方向,“既然小雯的毒能解了,我就看在唐依的面子上,宽大你们一回吧,只要你们明天能够投降,一切的恩怨都让他过去吧!”秦思远喃喃自语。 唐门终于投降了。他们有不得不降的理由。连续多天的断水,已使绝大部分唐门弟子失去了战斗力,连生存都成了问题。若不是后几天秦思远命令向堡内少量供水,只怕唐门的大多数人已经失去了性命。唐门虽然是一个强大的门派,但在秦思远的强大力量前,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几次的作战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秦思远所带的人员虽然不是很多,但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更重要的是秦思远用指挥战争的方式来进行江湖间的对阵,处处掌握先机,占领主动,这一点,唐门根本无法比拟。唐门的暗器虽然高明,毒药虽然厉害,但没有使用的机会,也就等于废物。因此,唐门与秦思远的对阵,注定是要失败的。 唐依的被擒和“投敌”也是唐门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唐依是唐门的天之骄女,是唐门年轻弟子的偶像。她的毒药暗器功夫在唐门之中无人能及,武功也不低,她的被擒和“投敌”,对唐门弟子的士气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另外,由于她是唐大掌门的女儿,是唐老太太的心肝宝贝,唐门中的一部分人就是想顽抗到底,也要顾忌唐大尤其唐老太太的感受,投鼠忌器是很自然的。即使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一旦对方以唐依相威胁,只怕唐门子弟的战力会大打折扣,胜负也就不言自明了。 其实,围绕是否该投降这个问题,唐门中人也曾有过激烈的争论。赞成的人的理由自然很明确。反对的人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认为唐门是江湖上的一个古老门派,几百年来从未向任何势力屈服过,如果这次投降了,即使门派保存下来,只怕将来在武林人士面前也抬不起头来,在江湖上更没有地位,门派中的暗器毒药的秘密恐怕也会泄露出去。与其这样,不如拼死一战,宁作玉碎,不做瓦全。最后还是投降派占了上风,当然主要是唐老太太的功劳。而唐老太太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孙女不受伤害。 秦思远愉快地接受了他们的投降,还给予了他们一个承诺:保持唐门的相对独立性。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小雯的毒可以解了,唐依也成了自己的情人,唐门答应全力帮助他争霸天下。秦思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承诺让唐门保持相对的独立性只不过是送了一个顺水人情,就是看在唐依的面子上,这个人情也是该给的。 在返回巴中郡的途中,秦思远将他全部的心思放到了争霸天下的大计上。基础已牢,怒火已息,该是全心全意开始中原逐鹿了! 收藏太低,写作就没有激情,写起来也很累,这是第三卷的最后一章,上传以后,我会休息一段时间,暂停更新,大大们见谅。 第四卷 交锋 第一章 斩首(一) 第一章斩首(一) 风夕舞一身戎装,骑马站在一座小山顶上,望着远处隐隐约约的烟京城,一丝微笑从绝美的脸上浮起。 夺占骥州的军事行动已全面展开,代号为“斩首”,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擒获骥州的总督晋择明,占领骥州首府----烟京城。 风夕舞指挥作战以奇著名,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强打硬拼。她的部队来无影,去无踪,每每让对手摸不清她的战略意图,就在对手为她的意图绞尽脑汁时,她的部队已出现在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所以很多的军事家评价说轻风军团就像风一样,无形无影,捉摸不定。和风夕舞作战,你得长十个心眼,否则你一旦听说轻风军团来了,干脆避开,有多远走多远。 此次军事行动,风夕舞仍将发挥她这一特长,采用飘忽不定的战法,力求以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占领骥州全境。 她的初步计划是,假借奉诏援助金鸡关的名义,派兵南下,在部队通过烟京城的时候突然发难,一举擒获晋择明并占领烟京城,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石城,只要这两城到手,其它各地自会不战而降了。 为了迅速解决骥州的问题,风夕舞此次动用了四个师团共十二万人马,在大散关仅留下六万兵力。对于这样的布置,风夕舞心里是有把握的。孟京帝国前次在中绥城大败,损失兵力二十万,元气伤得不浅,为此,孟京皇帝将带兵的大王子阿骨打狠狠责骂了一通,并禁止他再带兵出战。阿骨打有此一败,人气大跌,继任皇位的可能性降低了许多,而二王子阿骨朵的人气相对上升,在皇位的争夺战中立即占了上风。不过阿骨打并不甘心就这样被阿骨朵压下去,他发动自己的亲信部下拼命扯阿骨朵的后退,反对朝廷派他帅兵南下复仇的计划。于是孟京帝国再次进攻大洪帝国的军事计划也就搁浅了,大散关将有一段时间的平静。 这些情况都是风夕舞派在孟京帝国的密探传回来的,正是有了这些情报,她才放心率领大部队南下作战,而只留少数部队防守大散关。当然,即使孟京帝国出兵,风夕舞相信凭借大散关的坚固和自己手下六万精锐将士,抵御相当长一段时间也不成问题,只不过要再一次牺牲中绥城罢了。可相对占领骥州来说,中绥城的牺牲也是值得的。优秀的统帅总是会站在全局的角度思考问题,为了大局有时需要局部的利益,风夕舞正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统帅。 大军的先头部队已有部分进了烟京城,那是吕子岳带领的第一骑兵师团。他们将不在烟京城停留,他们的任务是快速南下,占领石城。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让骥州的总督晋择明吃一个定心丸。当后续的步兵在城内动手时,他会丝毫没有准备。 看着从山脚下一排排走过的,威武雄壮,盔甲鲜明的轻风军团将士,风夕舞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古老的烟京城,就让你为轻风军团的征战史添上辉煌的一笔吧!” --------------------------------------------------------------------------晋择明的心情很好,风夕舞终于要走了,自己的宏图大计终于可以实施了。 作为一州总督,拥有人口千万,掌控军队二十万,晋择明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若是在太平盛世,晋择明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现在是在乱世,是群雄并起,中原逐鹿的时代,萌生这样的想法再自然不过。 晋择明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与孙宣相比或有不如,至少与张觉相比自己不会差。张觉一平民出身,以五百人起兵,短短几年间兵力已达二十万之众,占领了齐州大部。自己如今有地盘,有兵马,有钱财,难道今后的发展还不如他?即便不能争得皇位,起码也要扩大地盘,增强实力,将来无论是谁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自己也能做一方的霸主,至少不会在这乱世之中被湮没。 晋择明的野心其实萌生已久,只是由于骥州所处的特殊地理位置,使他不敢将野心过早的暴露出来。骥州以南便是禹州,那是皇都所在地,历来重兵云集。骥州以北是孟京帝国,拥兵百万,多次出兵南下。最重要的是风夕舞的轻风军团就在骥州境内的大散关,虽然她的主要任务是防守大散关,阻止孟京帝国的大军南下,但晋择明相信,一旦自己稍露不臣之心,朝廷一纸令下,风夕舞就会率领轻风军团,将自己打入十八重地狱,根本不需要禹州那边出兵夹击!因此,轻风军团在大散关一天,晋择明便一天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晋择明这些年来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大肆招揽人才,秘密招兵买马,大量囤积粮草,为此自己还得罪了风夕舞。前次轻风军团在中绥城大败孟京军后,风夕舞曾致信自己,希望州府能够拨一些钱粮安置中绥城的百姓,自己以种种理由拒绝了。在这种时候,他可不想削弱自己的财力。 现在好了,风夕舞终于要走了,而且是走得远远的,自己再无太多的顾忌。虽然轻风军团在大散关仍留有部分兵马,但晋择明相信,没有了风夕舞的轻风军再不是那么可怕,何况自己的兵力还占有绝对优势。 晋择明原本还有些不相信轻风军团是真的离开,因为他并没有接到朝廷关于要轻风军团西去的消息。当对方要借道而过时,他还命令烟京城的部队作好了应变的准备,万一有个什么变故,自己最不济也能安全脱身。直到轻风军团的先头部队三万骑兵毫不停留地穿城而过,笔直南下后,晋择明才完全放下心来,命令部队放弃戒备,让轻风军团的中军快速通过。 就在晋择明为下一步行动作计划的时候,一名手下匆匆来报:“大人,大事不好,轻风军团的中军突然在城内停了下来,并快速包围了我们的军营及州府的重要部门!” “什么?”晋择明大吃一京,“他们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向我们动手?” “有这个可能,我来之前,已看见大批的轻风军团士兵朝总督府这边来了。”手下说道。 “你可知道轻风军团进城的兵力有多少?”晋择明勉力控制住自己,问道。 “看对方的旗号,好象是两个师团的兵力,按轻风军团的编制,两个师团应该是六万兵力。” 晋择明脸色一片煞白,若真是这样,自己就只能束手就擒了。烟京城内虽然有三万兵力,但在自己的命令下,除了正常的当值人员外,其他的部队都回了军营,在没有丝毫准备之下,这点兵力如何是轻风大军的对手? 烟京城是大洪帝国少有的大城,千年以前,曾经是前朝的都城。后来由于北方鞑凶族和真和族的崛起,烟京城屡屡受到威胁,前朝某任皇帝才将都城迁到了禹州的瑞京。不过由于烟京的东北方不远就是大散关,烟京城作为抵抗北方势力的第二道防线,历来就住有重兵。目前烟京城有兵力六万,其中城内驻有三万,城外驻扎三万。所以风夕舞用了三个师团共九万的兵力夺取烟京城。 晋择明正在苦思对策,府外已传来呼喝声和兵器的碰撞声,不久零乱的脚步声响起,大批的轻风军团士兵冲进了府里,当先一人正是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风夕舞。 “总督大人,好久不见,一向可好?”风夕舞犀利的目光中略带讥讽的意味。 “风帅突然派兵包围我总督府,是何用意?”晋择明愤然道。 风夕舞道:“自然是解除你的权利了,总督大人还不明白么?” 晋择明道:“本总督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要劳动风帅亲自出马?你这样对待朝廷一方大员,帝国侯爵,只怕与礼法不合吧?” 风夕舞冷冷地盯着他:“总督大人早已不将帝国的礼法放在眼里,还有什么资格谈帝国礼法!” 晋择明抗声道:“风帅无端加本总督罪名,只怕令人难以心服。” 风夕舞冷笑道:“总督大人做了何事,难道还要本帅指出来么?” 晋择明昂然道:“当然,风帅若不能提出确切的证据,本总督定然要在陛下面前与你理论。” 风夕舞沉声道:“好,本帅就让你心服口服。我且问你,烟京城西北三十里外有一黑风谷,里面有两万兵马正在日夜操练,这是怎么回事?去年底,朝廷有一笔军饷在石城附近被劫,三十万金币尽落贼人之手,你可知道贼人首领是谁?前次我请你调拨钱粮安置中绥城百姓,你说州府财力紧张,可随后不久你就动用一百万金币购买了两万匹战马,这笔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风夕舞每说一件,晋择明的脸就白一分,到得最后,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一个身子几乎要瘫软下去。 第四卷 交锋 第二章 斩首(二) 第二章斩首(二) “总督大人,私自招兵买马是什么罪名,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吧?抢劫军饷又是什么罪名你更该清楚吧?不要说你不知道贼人是谁,你的小舅子在那一段时间里的行踪我们可是一清二楚。至于你购买战马的一百万金币,总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风夕舞冷笑着说道。 晋择明终于瘫坐在地上,他总算明白自己远没有想象的那样聪明,自认为很高明的招数在对方眼里漏洞百出,自己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行为全部在对方的监视之下,只是对方没有发动而已,可笑不久前自己还在做争霸天下的美梦! 轻蔑地看了脸如死灰的晋择明一眼,风夕舞轻轻挥手:“传令下去,第二步兵师团全面接管烟京城,第三步兵师团立即出城,与第四步兵师团一起围困城外的骥州军,迫其投诚。” --------------------------------------------------------------------------金一静静地伏在蜀州总督府的一个屋檐处,一丝声息也无,好象完全溶入了夜色之中。 他是来暗杀总督孔定方的。秦思远带人经过锦城的时候,突然作出了暗杀总督孔定方的部署。金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部署,不过他并不需要关心这些,他只需要执行好秦思远的命令就行。不折不扣地执行上级的命令,这是他做多年杀手的经验,何况对于他这样多年从事杀手生涯的人来说,暗杀总督和暗杀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在他的眼里,他们都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只不过这次暗杀的难度稍微大一些而已。 想想自己近期的身份变化,金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前不久自己还受命暗杀秦思远,现在却又按照秦思远的命令暗杀孔定方,转眼间猎人变成了猎物,世间的一切是不是太捉摸不定了? 不过金一还是很乐于参与此次行动。自成为秦思远手下的一员以来,金一已渐渐适应了听从他的命令。虽然上次刺杀秦思远不成,还在他手下吃了一个不小的亏,可金一没有丝毫怨恨他的意思。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自己艺不如人,想不服输都不行。何况连宗主都向他臣服了,自己还有什么话可说? 秦思远的武功技艺、智慧谋略、胸襟气度也令金一非常敬服。金一庆幸有机会在秦思远手下办事,他觉得这或许是自己人生的一大转折点。 自从来到秦思远的手下以后,金一的内心就萌生了一个愿望,那就是有朝一日成为秦思远手下的一名将领,一名指挥千军万马,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将军。跟随秦思远的时间越长,这个愿望越强烈。作为暗影宗的杀手之一,金一虽然武功高强,但始终没有排入前三名以内,这主要与他的性情武功有关。金一性情直爽,武功也是走的阳刚的路子,并不适合于从事暗杀活动,若不是他武功实在很高强,只怕早已死过多回。饶是如此,金一也是多次险象还生,就像上次暗杀秦思远一样,不仅没有将秦思远怎样,还损失了另一名杀手,自己也受了重伤。 正因为如此,金一觉已经厌倦了杀手生涯。杀手一生都生活在黑暗之中,没有感情,没有追求,只知道听令行事,麻木地杀人。杀手一般都没有好的下场,绝大多数最后都是死于非命,不是失手被猎物反杀,就是被自己的人灭口。杀手生涯不符合金一的性格,他喜欢光明,喜欢堂堂正正地肆杀,喜欢被许许多多的人崇拜。所以,金一在认识了秦思远以后,就萌生了当一名将军的想法,他希望将来能够衣锦还乡,光宗耀族。 当然,金一并不是一个痴心妄想的人,他知道要想得到秦思远的认可,就必须做几件出色的事情出来,以证明自己的能力。上次在征战唐门的时候,他按照秦思远的部署,截断了唐家堡的水源,并成功阻止住了唐门的几次反扑,秦思远对他的表现甚为认可。但金一并不满足于自己的表现,他认为若不是秦思远的部署太过完美,或许自己还有更多的表现机会。不过,在唐家堡的战斗也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他开始明白战争和江湖打斗有着根本的区别,武功是次要的,谋略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金一知道,这次暗杀孔定方的行动对自己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机会,只要行动成功,自己在秦思远心中的地位将进一步提升。因此,他精心挑选了几名杀手,又做了完善的部署。他相信,只要不出意外,孔定方将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秦思远此时也在总督府的另外一个地方静静地潜伏着。此次安排暗杀孔定方的行动,是他临时的计划。在返回巴中郡的途中,他得到了风夕舞开展军事行动的消息,也得到了孙宣正在攻打德州浔阳城的消息。他觉得自己的发展有些慢了,与盟友相比,与对手相比,都是如此。孙宣本来就拥有帝国最富有的吴州,如今又占领了德州的大部,势力极度膨胀。而风夕舞虽然才开始行动,但以她的军事实力,以她的盖世才华,拿下骥州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反倒是自己,虽然一年来占领了蜀州的四个郡,但与他们相比,无论是地盘还是军事实力都相差得太多,若是不加快发展的步伐,只怕这种差距会越来越大。何况娜云雪马上就要进攻蜀州了,自己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因此,他放弃了原来逐步蚕食蜀州的想法,决定来一次“斩首”行动,一下子将蜀州的问题解决。 当然,秦思远部署这次暗杀行动也不是盲目的,在行动之前,他分别与郑扶、尉迟冰、狄铭卓等人进行了会晤,详细讨论了今后的发展问题。确定一旦蜀州总督孔定方发生意外,由狄铭桌迅速接管锦城的军队,然后他和尉迟冰、郑扶等人一起,联合州府的一些官员和锦城的部分商人,共同推荐秦思远来接替总督的职务。秦思远虽然没有说明孔定方为什么会发生意外,但郑扶等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将要采用什么手段。狄铭卓是一个比较方正的人,对秦思远的手段原本有些不太赞成,在大家的反复劝说之下,他才同意了,毕竟他也明白,政治斗争本来就是一场战争,有时甚至比战争还要残酷,流血是免不了的。 秦思远还命令高顺帅一万部下进驻花阳,接替李存孝负责花阳的防务,而李存孝则帅第二师团全部人马以西去抗击鞑凶军的名义向锦城接近,作好接管锦城的准备。如果狄铭卓能够顺利地接管锦城的军队,则李存孝所部不必进城,否则就以平乱的名义在狄铭卓等人的配合下迅速拿下锦城,确保秦思远整个战略部署的顺利实现。 秦思远虽然赋予了金一此次暗杀行动的全部权利,但为了保证行动万无一失,自己还是亲自来了。不是他不相信金一的能力,也不是他不相信暗影宗弟子的本事,而是此次行动关系重大,若是不能成功,自己占领锦城将会付出重大的代价。所以,在金一带人进入总督府以后,他也悄悄地潜入了进来。 时间已经是三更,偌大的总督府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巡逻士兵走过,才传来一丝轻微的脚步声,金一知道该是行动的时候了,他开口学了一声夜鸟的叫声。 几个暗影宗弟子从暗处奔出,迅速扑向孔定方的书房。他们也都是暗杀的高手,行动快速敏捷,竟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 孔定方的书房前有好几个警卫的士兵,他们都是军中的精锐,但与暗影宗的弟子相比,显然还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一个照面之下,绝大部分已经了帐,连呼救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金一仍是一动未动,他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孔定方身边有一个贴身侍卫,是一个少见的武功高手。这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很可能是在等待机会。金一让手下先出击的目的,固然是消灭那些警卫,更重要的是将那个贴身侍卫缠住,以便自己能给孔定方致命一击。 书房前的警卫已全部被消灭,书房的门也被破开,那个贴身侍卫也终于现身。他的武功果然非比等闲,一出手便缠住了三个暗影宗弟子,同时发出了遇警的信号。 金一透过窗户,很清楚地看见房内的情形。那个侍卫以一敌三,仍是攻多守少,并且将三人堵在了房门口处,使得其他的暗影宗弟子根本无法进去。孔定方负手站在书房内,神色平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金一不由产生了一丝怀疑,在这样紧张的关头,他还能保持平静,实在有些不正常。可时间不等人,机会稍纵即逝,他也不再犹豫,闪电般从屋檐上掠下,破开窗户,一刀向孔定方劈了过去,强劲的刀风刮得书桌上的纸张打着旋地乱飞。 第四卷 交锋 第三章 强攻(一) 第三章强攻(一) 明天出差到西安,要暂停更新几天。 眼看刀锋离孔定方已不足三尺,对方仍是波澜不惊。就在这时,一把闪亮的宝剑直奔金一的头顶刺了下来,高速运动的剑身与空气摩擦,发出锐利的尖啸。金一若是不退,只怕自己的钢刀未及孔定方的身前,自己就要先丧命在对方的宝剑之下。 金一大吃一惊,来不及思考为何会有这样的变故,魅影千里身法全力展开,身子在空中晃了几晃,避开对方的攻势,一刀辟向对方的剑身。现在想直接刺杀孔定方已不可能,惟有将眼前之人先解决了再说。 “轰”地一声,刀剑相交,发出巨大的声响,强大的气浪吹得房内的其他诸人身形摇晃不停,连书房的墙壁也是一阵晃动。 持剑之人身形上升,在到达房顶处用双脚在房梁上一蹬,身子加速下降,宝剑仍是直指金一的头顶,速度之快,与金一的魅影千里身法身法也不遑多让。 金一已降落到了地上,虎吼一声,身子微微后仰,双手握刀,全力辟出,刀还未动,强劲的刀气已令对手的发丝拉成了直直的一线,可见这一刀的劲力之强。他的武功本就是走的刚猛的路子,而魅影千里身法在这面积不大却挤满了人的书房内发挥不了十成的功效,所以干脆采用硬打硬拼的战法,虽然这样声势太大,会招来孔定方的手下,可也顾不得了。他只希望能尽快将眼前之人斩于刀下,以便刺杀孔定方。 对手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这次并不与他硬拼,剑势一转,避开金一的刀招,寻缝钻隙,专攻他的死角。这人的武功走的是阴柔的路子,虽然功力不如金一深厚,可身法刁钻快捷,剑法阴狠毒辣,在这方寸之地,更能发挥威力,一时之间与金一打了个不相上下。 金一大感焦急,在采取行动之前,他已通过秘密途径将总督府的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近一段时间,孔定方每晚必在书房待到三更以后,书房前虽然有几名警卫,身边却只有一个贴身侍卫。他的一切部署都是针对调查到的情况安排的,哪曾想半路里杀出这么一匹黑马,而且武功高得出奇!眼看已与对手拼斗了十几招,虽然自己略站上风,急切之间却也不能将对手击杀,而远处已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显然是这边的打斗已惊动了府内的警卫,大批的士兵就要过来了,到那时整个暗杀行动就失败了,自己固然脱不了身,最重要的是影响了秦思远的大计。 咬了咬牙,金一正准备拼受一剑之伤,也要将孔定方斩于刀下,就在这时,书房靠后的一面墙突然轰的一声破了开来,大片的砖头夹杂着灰尘漫空飞溅,令得房内众人的视线一阵模糊。 一直平静非常的孔定方赫然变色,还未来得及转身,一个高大的身影已随着飞扬的砖头冲进了房内,一只铁掌实实在在地击在了他的背上。孔定方只觉得背心一热,紧接着自己的身躯腾空而起,向前疾飞,大股的鲜血和着内脏从口中喷了出来。 这偷袭之人正是秦思远。他一直在观察着金一等人的行动,本想将这次功劳让给他,可发生的变故让自己不得不出手,因为一旦大批的府内警卫赶来,情况就变得复杂了,那时即使能将孔定方击杀,自己这边也将有暗影宗弟子难以脱身。 孔定方的身子还未落下,人已气绝。秦思远也不管他,双手一合,向持剑之人发出了一记冰炎击,身形不停,冲到那名贴身侍卫背后,一掌当头击下。 一个气球在持剑之人头顶猛地炸开,将他击得头昏眼花。金一当然知道是秦思远到了,哪肯放过这大好的机会,趁对手还未恢复过来,一刀闪电般劈出,将对方从头到下身劈成了两半,花花绿绿的内脏洒了一地。 那名贴身侍卫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刚闪过秦思远的一掌,三名暗影弟子的长剑已从三个不同角度刺入了他的身体里,随着长剑的回收,他的身子便如被捅破的水袋一般,大股的鲜血彪射了出来。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倒在了地上。 秦思远喊了一声“走”,当先冲出书房。此时已有大批的警卫赶了过来,秦思远身形不停,冲入警卫群中,双掌上下翻飞,沾者无不飞跌开去,瞬间就杀出了一条血路。金一等人跟他身后,趁势扩大战果。不久他们就冲出了警卫群,沿着早已看好的退路,迅速出了总督府,消失在锦城的大街小巷中。 --------------------------------------------------------------------------浔阳城在德州的北陲,上青江中游南岸,天卢山北麓,东滨番阳湖,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老而美丽的城市。它“襟江带湖”,雄据三州要冲,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素称“德州门户”。古书说浔阳“据三江之日、当四达之衢”,七州通连、商贾集至,亦是帝国“四大米市”和“三大茶市”之一。 浔阳城在帝国数千年的历史上饱经战火的洗礼,可这并没有导致它的衰落,相反,每一次战争之后,它都比以前更加繁荣。史学家门研究说,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主要由浔阳城的战略位置决定的。由于它的战略地位太过重要,每一个占领者都想方设法将它建造得更宏大,更坚固,所以它也就越来越繁荣了。 而现在,浔阳城又将迎来一场战火的洗礼,又将经受一次战争的考验。 号角声起,旌旗四动,数万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排列成整齐的战斗方队,依次按照各自部队的番号,在将领们的指挥下,缓缓地向前推进。雪亮的刀枪如同白色的浪花,起伏不定;沉重的步伐,如夺命的节奏,整齐划一。这一切为渲染战争而组合在一起的生命,毫无遮拦地显示着它凶残的本性。 缓缓推进的大军,无论是整齐的节奏、严肃的军容,还是饱满的气势、漠视生死的态度,都显示出这支部队确实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钢铁劲旅。 一架架高耸的箭塔,顶部的塔楼四周裹满了涂有防火涂料的生牛皮,塔楼里面站满了张弓搭箭的士兵;一辆辆高大的攻城车,四周都用木版钉得严严实实,仅在上下两方留有士兵进出的通道。木板上也涂满了防火的涂料,里面则全部是持枪拿刀的战士;一台台巨大笨重的投石机,远看就像是一个个挥动着巨臂的怪物,后面紧跟着一辆辆石弹车,那是它们的食粮;为数不多的攻城槌,高度有八尺左右,表面是一层经过特殊处理的厚厚木板,可用来抵挡箭矢,木板下用支架支着几个巨大的轮子,中间是一根粗长的圆木,圆木前方尖状顶端正正地指向城门;硕大的床弩,狰狞的弓弦已经张开,粗若手指的弩弦一看就知它的弩矢杀伤力是多么的巨大。而里面最醒目的是几台多层的床弩,没有弩弦,粗若儿臂的弩矢尾部垂着引线,那是一种用火药做推力的新式床弩,显然是江南霹雳堂的杰作;更多的则是最简单的云梯,几乎有上千架之多。所有这些为战争而诞生的攻城器械,被士兵推着、抬着,缓缓移向第一线,将去撕咬那巍峨的城墙。 而在城池北边的江面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数百只大小战舰整齐地排列在江面上,将浔阳城以北封锁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从战舰的规模来看,这是一支大型的水军舰队。旗舰是一艘大型的楼船,长二十长,高五长,共五层。战舰不但外观高大巍峨,而且上有两百名士兵,持矛戈、树旗帜,戒备森严。战舰底尖面阔,首尾高昂,首尖尾方,两侧有护板,船舱为水密隔舱结构,甲板上布有三台大型投石机,没有人不相信从它上面投出的巨石不能打到浔阳城的城墙上。 旗舰以下是二十艘大型战舰,称为“飞虎舰”。这也都是楼船,不过只有三层高,每舰载士兵一百人,舰上有投石机一台。下层装土石压舱,二层住兵士,三层是作战场所,居高临下,弓箭弩矢向下发射,往往能克敌制胜。“飞虎舰”首部高昂,又有坚强的冲击装置,乘风下压能犁沉敌船,多用船力取胜。 再往下是一百艘中型战舰,称为“猎豹舰”。它们都是蒙冲战舰,每艘战舰载士兵五十人,没有投石机。“猎豹舰”虽然没有“飞虎舰”那样看起来威武气派,但群起作战,威力当也不小。 为数最多是小型“海豚舰”,有两百艘之多,每舰载士兵二十人。“海豚舰”是为作战时能抢上风和追歼敌船的需要而设计制造的,虽然威力更小,但其较好的适航性能、操纵性能和较高的速度也使得整支舰队更加完善和更具备攻击力。 第四卷 交锋 第四章 强攻(二) 第四章强攻(二) 孙宣看着自己威武雄壮的部队,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次进攻浔阳城是他的一项重大战略决策。在经过了近一个月的作战后,他的部队已经占领了德州大部,如今只剩下浔阳城和金昌城两座大城了。而浔阳城的战略地位促使他作出了先占领浔阳城的决定。只要占领了浔阳城,控制了上青江上的一个重要港口,他就取得了战略上的主动权,到时候南下可以进攻金昌城,北上入毫州或湖州,沿江而上则更容易侵入湖州,简直是进退自如。 此次进攻浔阳城,孙宣共动用了十万的兵力,其中陆地上三个师团九万人,水军一万人。他的打算是速战速决,不让对手有更多的喘息之机。他相信凭自己强大的兵力,仅有三万人防守的浔阳城不出三天就会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走在浔阳城墙上视察的浔阳郡守兼军队统领申公烈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双眼匡上两个重重的黑圈。他确实已有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汹涌而来的敌军令他心焦不已。从情报的显示来看,敌人这次的进攻共动用了十万大军,而且是由孙宣亲自指挥。自己的手下只有三万兵力,虽然自己一向对他们严加训练,他们的战力与其它各郡的军队不可同日而语,但毕竟只有三万人马,如何能够抗击得了对方十万精兵?即使是浔阳城高墙厚,也不过是多拖延一些时日而已。 更让他愁绪满怀的是如今浔阳城已成了一座孤城。德州惟有浔阳城和金昌城没有落入敌手,孙宣在帅兵围攻浔阳城的同时,已命另一路兵马向金昌城逼近,眼看金昌城自身就要难保了,如何还有能力向浔阳城增援?而向朝廷求援的信件已发出去了很久,到如今朝廷那边一点增援的迹象都没有,看来不是朝廷没有引起重视,就是一时调不齐增援的部队,短时间内增援是没有什么可能了。没有补给,没有援兵,这仗如何能打的下去?幸好这些情况还没有泄露出去,否则军心立即就乱了,这仗干脆也就不用打了。 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和整整齐齐的战舰,申公烈猛然萌生了投降的念头,他吓了一跳,随即将这个念头赶出了脑海。自己跟随德州总督多年,他一向待自己不薄,在这种危急关头,自己怎可背叛于他?再说,自己对孙宣的为人也不是很了解,虽然听说他胸怀大志,但到底是不是一个能够成大事的人,自己却并不清楚。何况若他是一个志大才疏的人,自己的投降就毫无意义,若他是一个志能兼备的人,自己这样不战而降,只怕也会被他看轻。看来无论如何,还是先打一仗再说,其它的事,只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去考虑了。 一骑战马从远处奔来,马上的骑士行了一礼,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恭恭敬敬地递给孙宣。孙宣接过信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有意思,连风夕舞都动手了,看来这逐鹿天下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好吧,就让我来看看,到底是谁能摘得那帝王宝座上的皇冠!” “传令下去,加快进攻节奏,水军亦开始行动。”孙宣果断下令。 争夺浔阳城的战斗不久就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攻守的双方先是用远程武器进行了打击,伴随着弓箭和巨石的尖叫呼啸,鲜血四溅,尸骨横飞,一个个鲜活的年轻生命就这样成为了野心家实现野心,忠烈者成就忠名的牺牲品。 在远程武器的掩护下,进攻的一方到达了护城河边,一批批背着沙袋的士兵开始冒着城上如雨的箭矢奋力地填河。浔阳城是一个水边城池,护城河特别的宽大,想填平它确实不容易,但孙宣的部队不愧是久经训练的精兵,半个时辰之后,硬是填平了几道河段。 箭塔、攻城车和攻城槌开始沿着那被填平的几段向城墙处推进,虽然城上不时落下的巨石将它们中的一部分砸得四分五裂,但仍有不少到达了城墙下。箭塔上的士兵开始与城墙上的士兵对射,攻城车内的士兵也开始向城墙上跳跃。 面对这些庞大却极具攻击效果的攻城器械,早已有备的防守方不得不冒着箭矢和巨石的打击,纷纷钻出工事,向箭塔和攻城车上倾到火油,然后发射火箭。不时有士兵被箭矢射中,被巨石砸中。中箭的士兵惨叫着摔下城墙,而挨了巨石的士兵却连惨叫声都发不出,就肢体破碎,有的甚至变成了一堆烂泥。饶是如此,士兵们仍是前赴后继,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让这些大型攻城器械全部架好,防守的压力就会更大,甚至有可能很快破城。 那些攻城槌更是防守方打击的重点。如果让它们到城墙下同时撞门,则城门被攻破的危险性会大大增加。因此不少投石机、火箭,都指向了攻城槌。攻城槌在投石机和火箭的集中打击下不久就已经损毁,操作攻城槌的鞑凶士兵,也迅速被城墙上的箭矢消灭了。 箭塔和攻城车虽然都采取了防火的措施,但沾上大量的火油后还是容易起火。随着城墙上的火箭射下,不少的器械已经着火,熊熊燃烧了起来。但进攻的一方已经赢得了一些时间,不少士兵已经跨上了城墙,一场白刃战正式开始。 江面上,在经过了几轮对射,损失了几架投石机和数艘小型战舰后,二十一艘大型战舰和一百艘中型战舰已经接近了城墙。一部分水军战士拼命地向城墙上发射箭矢,另一部分战士拿出一根城索,甩出后搭在城墙上,开始向上攀爬。 在这种攻城战中,中小型战舰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们最大的用途是向大型战舰输送士兵,并给防守的一方造成心理压力,牵制他们大量的兵力。目前看来是比较成功的,由于战舰的数量太多,申公烈估计这边的兵力不下于一万,他不敢掉以轻心,在北边的城墙上部署了五千以上的兵力。 浔阳郡虽然有一支小型舰队,但由于成军时间太短,无论战舰的数量还是战舰的大小都无法与孙宣的水军舰队相比,平常也只是用于护送物资,并未参加过大规模的战斗。因此,申公烈不想让他们白白牺牲,干脆命他们开进了番阳湖内。 随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士兵出现在城头,城墙上顿时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地狱。双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心中再无他想,惟有将对方消灭的念头。在他们的眼中,对方士兵的身影、刀、枪、剑、戟、斧、钺都是阻挡自己生存的障碍物,惟有将他们杀死、砸碎,击飞,自己才能够生存下去。因此他们亡命地斯杀,各种武器相互碰撞,鲜血飞溅,肢体破碎,生命在这里已经变得一钱不值。武器的碰击声,士兵的呼喝声、惨叫声、怒吼声共同构成了一曲血与肉的交响曲。 看着城墙上己方的士兵越来越少,孙宣终于微微变了变脸色。对方的抵抗力之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虽然没有妄想一举将城池攻破,但的确想过凭借自己数倍于对方的兵力,在首次进攻中就给对方以沉重打击,既消耗对方大量有生力量,也打击对方的士气。不曾想对方不但防守非常严密,而士兵视死如归的精神也是自己生平仅见。这第一轮攻击己方不仅没能占到丝毫便宜,恐怕士兵的损失还在对方之上。看来不仅对方的统兵将领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就连士兵的素质也不在自己的精锐部队以下呀! 微微摇了摇头,孙宣发出了撤退的命令。随着“呜呜”的号角声起,后方的士兵不再向前推进,而前方的士兵也迅速竖盾牌,掩护住身子,缓缓向后撤退。江面上的水军也用弓箭进行压制性射击,掩护正在攀爬的士兵撤退。城楼上的申公烈谓然一叹,孙宣的精锐部队究竟非比等闲啊,不仅进攻时层次分明,连撤退也是井然有序,让人找不到一点反击的机会。他不禁更加充满了忧虑,在这样精锐的大部队围攻之下,这已成孤城的浔阳城还能支撑几天? --------------------------------------------------------------------------总督大人被刺杀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一大早就在锦城里迅速地传了开来。处于下层的平民百姓对这个消息不并没有什么反应,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谁当总督,生活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日子本来就很苦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可稍有地位和权势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知道或许这就是一个变乱的开始,自己的财富、地位和权势还能不能保得住,就要看上层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了。因此,他们一边在密切地注视着局势的变化,一边也在做好应变的准备,一些人已经开始收拾家当,随时准备出走,另一些人则在积极联络,希望能够推举一个符合自己的利益的新总督。 第四卷 交锋 第五章 轻取 狄铭卓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他还是不免吃了一惊。秦思远的行动之快,手段之辣,都令他感到意外。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有继续走下去了,否则一旦锦城的局势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遭殃的还是平民百姓,这是一向对平民百姓极富同情心的他所不愿意看到的。在锦城的暗影队员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他之后,他迅速到了锦城的军营中。 自从第一次和秦思远见过面后,狄铭卓就已经和以前的部下进行了广泛地联络。他在蜀州从军二十年,从一个普通士兵一步步做到提督的位子,在军中的关系自然很广。总督府直属的一个师团里的绝大多数军官都是出自他的门下,这些人对他被罢免一事本就不服,听说他想重新回到军中,自然是全力支持。不过狄铭卓很谨慎,让他们不动声色,一如继往地带好部队,耐心等待时机。现在时机终于成熟了,狄铭卓走进军营与他们取得了联系,告诉他们即将采取行动,这些老部下毫不犹豫地开展了部署。 新任蜀州提督兼州府直属师团师团长孔定山是总督孔定方的一个远房堂弟,他原是师团的一名万夫长。从能力上来讲,他虽然不是一个很差的人,但当一个万夫长还勉强可以胜任,做师团长就有些力所不及了。这也是师团里的大部分军官心里不服的一个很大原因,毕竟他们中的一些人能力都在他之上,却因为与总督的关系不如他深厚,在狄铭卓走后没能升上去,有的甚至仍然只是一个千夫长。虽然“朝中无人不做官”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但如此明目张胆地培植亲信,打压异己,还是令绝大多数军官对总督极为失望,支持狄铭卓也就很正常了。 狄铭卓带着一干亲信士兵走到孔定山的住地时,孔定山还没有醒来。他昨天晚上睡得很晚,原因是和自己的一个亲信万夫长进行了长时间的商谈。他不是一个糊涂的人,知道自己当这个提督很有些勉强,大部分的军官都不心服,关于这一点,从自己的命令不能很好地被执行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决定在近期向自己的堂兄专门作一次汇报,要求撤换一批手下军官,换上自己的亲信。虽然这样以来自己的师团战斗力会有所下降,但也顾不得了,毕竟只有将军权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里,自己这个提督才能长久的当下去,至于部队的战斗力,只有慢慢去想办法提高了。他昨晚和亲信万夫长商量的正是此事,决定撤换的军官名单已经定下来,接替的人也已经选好了,他打算今天就去向孔定方汇报。 在孔定山门前站岗的士兵都是他的亲卫,这些亲卫看到狄铭卓带着一干士兵走来,感觉到事情有些异常,刚想上前阻止,那些士兵已蜂拥而上,迅速将他们缴了械,接着狄铭卓推门走进了屋里。 孔定山刚刚在床上坐起身子,狄铭卓已经到了他的床前,看着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他,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孔大人一向可好?” 孔定山心里一惊,这个以前的老上司在被罢免的初期一直是深居简出,但近一段时间听说比较活跃,与以前的老部下频频接触。自己也曾提醒过堂兄要注意他的动向,必要时找个理由将他做了。可堂兄说他在蜀州的军中威望无人可比,如此以来恐怕会造成部队的混乱,这事也就放下来了。今天他突然来到自己的住地,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看了狄铭卓那方正严肃的脸一眼,孔定山作出起身下床的架势,一边说道:“狄将军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对于这个在军中极有威望的前任,他至少当着面还不敢怠慢。 狄铭卓也不阻止他,待他将衣服穿好,说道:“狄某特来告诉孔大人一个消息?” 孔定山问道:“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劳动狄将军大驾亲自来说?” 狄铭卓一字一句地说道:“总----督----大----人----死----了!” 孔定山忍不住打了一个踉跄,骇然说道:“狄将军怎可如此诅咒总督大人,虽然他解除了你的职务,但毕竟是你战败在先,总督大人也是按帝国的律法行事。” 狄铭卓道:“你不信也没有关系,不久你自然会知道真相。不过这不是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我告诉你,你已经不是蜀州的提督了,自然也不是师团长了,从现在起,军队由我接管。” 孔定山勉力镇静下来,抗声道:“没有总督大人的命令,我是不会交出手中的权力的。” 狄铭卓冷笑道:“你想听孔定方的命令,那只好到阴曹地府去听了,不过作为同事一场,我还不希望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 孔定山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要证实了总督大人遇害的消息后才能决定是否交出兵权。” 狄铭卓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时间,因为我要稳定锦城的局势,需要军队出面。” 向门外招了招手,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走了进来,孔定山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知道,荣华富贵离自己已经远去了。 与此同时,外面的两个万人队也动了手。在州府直属师团的三个万人队中,第一万人队和第三万人队的万人长是狄铭卓的亲信,而第二万人队则是孔定山的嫡系,毕竟他在那里当了数年的万人长。当狄铭卓走向孔定山的住地的时候,第一、第三万人队在两名万人长的带领下包围了第二万人队的驻地。面对昔日的战友手中闪着寒光的刀枪,第二万人队的士兵都有些不知所措。一些孔定山的亲信军官虽想指挥手下反抗,可在数倍于己方的兵力面前,他们的反抗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当狄铭卓出现在几万战士面前时,局势的发展再也没有任何悬念可言。 将孔定山的亲信军官囚禁之后,狄铭卓迅速命令部队开春军营,对整个城池实施戒严,并派人与尉迟冰、郑扶等人联络,以便推荐新的总督。 --------------------------------------------------------------------------秦思远此时正和金一等人走在回巴中郡的路上。对于锦城下一步形势的发展,他并没有过多的操心,将它全甩给了狄铭卓、郑扶等人。对于郑扶,他是绝对信得过的。至于狄铭卓,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秦思远觉得他也是一个可交之人。方正、忠诚、爱民之心甚重,却也不是愚忠,这是秦思远对狄铭卓的基本评价,这一点,从他不赞成自己对孔定方采取非常手段,但最后仍然默认了自己的行为,就可以看得出来。秦思远认为他是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人,锦城的事务由他来主持,秦思远比较放心。退一万步讲,若是他取得了锦城的控制权后不归顺自己,形势也不会坏到哪里去,起码他不会成为自己的对手,自己下一步西去抗击鞑凶人也没有后顾之忧,在抵御外敌这一点上,他和自己的立场是一致的。再说,李存孝的三万大军就在锦城以外不远处,在城内,还有郑扶、尉迟冰等一干自己的支持者,狄铭卓就是想搞独立,也不能不有所顾虑。 金一的情绪却一直不怎么高,一路走来,连话也不多说。秦思远知道他的心事,他想成为自己手下的一名将领。自从来到自己手下以后,他就一直竭力表现,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在征战唐门的时候,他的表现很好,虽然由于自己的完美部署,他的能力没有得到全部发挥,但自己布置的任务,他完成得还是不错。秦思远也认为金一具有成为一名优秀将领的潜质,只要对他加以好好培养,相信他能够成为独挡一面的人物。秦思远也知道他的情绪为什么不高,自己将刺杀孔定方的行动交给他全面负责,他却几乎失手了,若不是自己及时出手,恐怕要铸成大错。对急于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他来说,这个打击确实不小。不过秦思远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毕竟他的部署还算完美。至于意外地出现了那个武功高手,说明暗影宗在总督府的内线好没还完全掌握里面的情况,这也不能怪金一。 “金一,你说我们能不能够顺利地取得锦城?”秦思远有意转移金一的注意力。 金一动了动头,随即沉默了一下,说道:“大人,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占领锦城?”近几天来,他对秦思远已经改了称呼,由门主变成了大人,这也是秦思远能够猜测出他心思的最主要原因。 秦思远微微一笑,说道:“你一直在江湖上行走,不懂得政治,不知道政治上的斗争往往比战争还要残酷,更不用说与江湖打斗想比了。我们现在毕竟还没有公开造反,不能做得那样明目张胆,否则,我们会受到各种势力的攻击,至少朝廷就不会放过我们。” 〖制作〗 第四卷 交锋 第六章 应对 第六章应对 金一问道:“那孙宣不是公然造反了吗?朝廷也没有将他怎样。” 秦思远摇头道:“那不一样,他掌控一州,拥兵三十万,这样的实力在帝国的各个势力中都是少见的,而且他四境安宁,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朝廷并不是不想平定他,只是没有这个能力。而我们就不行了,毕竟我们的实力还非常的薄弱,还面临着鞑凶人在北面和西面的威胁,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所以我们暂时还只能打帝国的牌子。” 金一说道:“大人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还要继续借助朝廷的名义发展自己,待实力雄厚以后再与朝廷决裂?” 秦思远点点头道:“看来你已经有些明白了,我的意思正是如此。锦城的事情我让狄铭卓、郑扶他们出面,就是处于这样的考虑。毕竟刘家的江山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了,在老百姓的心中,刘家才是帝国的正统,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与各大势力抗衡之前,我们还得借助朝廷的名义。以风夕舞的实力,在夺占骥州时还要寻找种种借口,也是处于这样的考虑。” 金一疑问道:“那若是狄铭卓不肯听从大人的,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秦思远赞赏地看着他道:“不要紧,狄铭卓虽然过于方正,但他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凭他掌握的锦城那点军队,是不足以成大事的,再说他也不是个野心很大的人。” 金一点点头,说道:“大人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 秦思远问道:“你还在为昨晚的事懊悔吧?” 金一秃然道:“是的,没想到会出现那样的变故,若不是大人及时出手,恐怕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秦思远安慰道:“这不能怪你,孔定方能在总督的位子上稳坐多年,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是很正常的。你能有那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以后行事要尽量将问题考虑得复杂一些,多想几套应对方案。当然,此事也说明了我们的情报系统还存在明显的不足,我们以后得想法改进。” 金一的情绪顿时好转起来,说道:“还请大人以后对我多加指教。” 秦思远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那是当然,好好干,在我的手下,只要你有真本事,是不会被埋没的。” -------------------------------------------------------------------------- 狄铭卓并没有辜负秦思远的信任,在控制了锦城的局势之后,他与郑扶、尉迟冰等人迅速碰了面,就下一步的安排交换了意见。大家一致同意尽快请秦思远来锦城主持蜀州的事务,当然先决条件是要取得商家大户和州府官员的支持。在这方面,他们进行了一下分工,郑扶出面去做商家大户的工作,官员们则由狄铭卓和尉迟冰搞定。 商家大户那边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郑扶是蜀州的首富,在商家大户中间的影响力非常大,他的话是没有多少人不听的,何况还有夏广兴这个蜀州第一大药材商人敲边鼓。因此,不到三天的时间,商家大户们已经联名写了一个请秦思远出任蜀州总督的万言书,准备上凑到朝廷。而官员那边就不太顺利了,孔定方任蜀州总督多年,提拔了不少亲信官员,这些人知道孔定方和秦思远不睦,不少人甚至怀疑孔定方的死与秦思远大有关系,他们自不会轻易就范。因此一连几天在总督府的议事厅里,几派的官员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在这个时候,狄铭卓终于表现出了一个将军的果敢。他见事情在三天后还没有眉目,便果断地在第三天夜里出动军队,将那几个反对得最为强烈的官员拘捕囚禁。于是在第四天的议事会上,反对的声音再也没有了。 六天之后,两骑快马驰出了锦城,向北而去。他们的身上带着两封书信,一封是蜀州官员和商家大户举荐秦思远为蜀州总督的万言书,另一封是他们邀请秦思远到锦城主持蜀州军政事务的邀请书。看着两骑渐渐远去,狄铭卓和郑扶都松了一口气,从夺权到送出书信,虽然时间不长,可他们确实操尽了心。他们现在才知道,政治这个东西真不适合自己二人。他们希望秦思远能够尽快到来。 -------------------------------------------------------------------------- “蠢材!废物!”南宫长春将案几拍得轰轰作响,几上的纸张、笔墨跳起来又落下,无辜地承受着这无妄之灾。 一个侍女端上一杯茶,刚走近他的身边,“走开!”他一抬手,将茶盘连带杯子扫出老远,茶叶、茶水洒了一地。侍女脸色煞白,不明白一向温和的老爷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浑身发抖。 “滚,快给我滚!”南宫长春见侍女仍然站在那里,铁青着脸吼道。 “父亲,什么事情使你发这么生气?”随着一把清亮的声音,南宫宣文那俊美的身形出现在侍女的眼前。 “都是晋择明这个混蛋,坏了我的大事!”南宫长春余怒未息,忿忿说道。 “你先出去吧。”南宫宣文对侍女吩咐了一声,后者如获大赦,赶紧将地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匆匆去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宫宣文待侍女出去后问道,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父亲在家里一向都很平和,若不是遇上重大变故,断然不会发如此大的脾气。 “风夕舞占领了骥州,晋择明苦心经营数十年的一切数天之内被她兵不血刃地接收了,我们进兵骥州的计划要落空了。”南宫长春稍微冷静了一下,叹息着说道。 “怎么会这样?消息是否确切?”南宫宣文也变了脸色。与鞑凶人达成协议,放弃并州,占领骥州,控制禹州,这个计划是他一手策划的,如今出现这样的变故,那么自己的整个计划都要泡汤了。 “消息准确无误,十二月五日,风夕舞亲自带兵占领了烟京城,十二月八日,风夕舞的手下大将吕子岳带兵占领了石城,随后其他各郡一一向风夕舞上书归附。”南宫长春冷声说道。 “晋择明在骥州呆了几十年,势力根深蒂固,拥兵二十万之众,在烟京城有六万兵力,在石城有两万兵力,怎会轻易就败给了风夕舞?”南宫宣文不解地问道。 “哼,兵力再多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风夕舞轻而易举地缴了械!”南宫长春又恨又怒地说道,“风夕舞打着奉诏西去抵抗鞑凶人的旗号,先派吕子岳带兵直奔石城,自己随后带领大军跟进。晋择明见风夕舞的先头部队经过烟京城时没有什么举动,就放松了警惕,不想风夕舞的大军在经过烟京城时突然动手解除了城内部队的武装,晋择明还未反应过来就成了她的阶下囚。” 南宫宣文皱了皱眉头,问道:“风夕舞怎么会突然占领骥州呢?她究竟是什么意图?她难道不怕朝廷问罪?她难道不怕孟京帝国趁机派兵南下?”他一连问了四个问题,像是在问他父亲,也像是在问自己。 南宫长春沉思了一下,说道:“风夕舞突然出兵占领骥州,其中的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她也有了谋反的心;二是她知道了我们将要进兵骥州的消息,抢先动手,免得被我们抄了后路,截断了她同帝国的联系。这两个原因只要有一个存在,她都会动手,两个同时存在就更不用说了。” 南宫宣文道:“如果说她知道了我们即将进兵骥州的消息,抢先动手是正常的。但说她造反,我倒有些不信。风夕舞虽然一向和朝廷的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沾边,但对朝廷是很忠诚的,怎么会起兵造反呢?” 南宫长春叹道:“在这乱世之中,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便是秦重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他的儿子秦思远还不是大有反意?风夕舞为何就不会造反?再说,我们在轻风军团的内线传来消息,风夕舞前不久曾经消失了一段时间,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南宫宣文问道:“父亲说你的老对头秦重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我没有听错吧?” 南宫长春正色道:“这是真的,别看秦重在朝廷里拉帮结派,你就认为他有谋反的野心,其实,那只是他的权欲心在作怪,他对朝廷倒是忠诚得很。关于这一点,很多人弄不明白,我也是一样。像他这样一个权欲心极重的人,却丝毫没有做皇帝的意思,确实非常奇怪。” 南宫宣文问道:“那他为何极力扶持自己的儿子发展?” 南宫长春道:“那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利。他明白,自己在军方没有势力,如果帝国真的发生变乱,他是很难保住现在的权力地位的,所以急于培植自己的力量。但是他对秦思远搞的那一套什么‘阶层一律平等’也很反感。” 第四卷 交锋 第七章 欢聚 第七章欢聚 南宫宣文点点头,问道:“我们还是说风夕舞吧,她这样明目张胆地占领骥州,不怕朝廷问罪吗?” 南宫长春摇头道:“她做的天衣无缝,朝廷根本就拿不出问罪的理由。” 南宫宣文非常感兴趣地问道:“她是怎么做的?” 南宫长春道:“她指控晋择明私自招兵买马,又指控他抢劫朝廷军饷,仅这两条就足够晋择明的脑袋掉一百回了,她出兵将他拿下,朝廷也没有话说。” 南宫宣文说道:“现在各州的总督都在暗地里招兵买马,大家都心照不宣,这算什么大罪?” 南宫长春道:“问题是总督私下里招兵买马,却没有人提出证据指证他们,而晋择明就不一样了,风夕舞在黑风谷里包围了他私自训练的两万兵马,证据确凿,朝廷还能说些什么?” 南宫宣文点头道:“这倒也是,那抢劫朝廷军饷又是怎么回事?” 南宫长春道:“去年朝廷曾向轻风军团下拨了一百万金币军饷,运输到石城附近时被抢劫了,朝廷曾派人到骥州查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查出个结果,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不想风夕舞抓到了盗贼团的首领,竟是晋择明的小舅子,那家伙将什么都招了,说是受晋择明的命令去抢劫的,盗贼团的成员也都是骥州的军队。” 南宫宣文道:“如此说来,风夕舞早就有了图谋骥州的心,不然也不会将骥州的情况搞得如此清楚。” 南宫长春摇头道:“那倒未必,一个月前风夕舞还丝毫没有造反的意思,一切都是她失踪一段时间后发生的变化,看来她的失踪大有隐秘。” 南宫宣文道:“那么我们与鞑凶人的协议要取消了,不然大哥的闪电军团就没有了立足之地。” 南宫长春摇头道:“已经来不及了,你大哥来信说,三天前他们已经撤出了蓟门关,目前正在缓缓向南开进。” 南宫宣文急道:“那就赶紧送信让他停止南撤,若是让鞑凶人占领了并州全境,闪电军团何以立足?” 南宫长春道:“可蓟门关以南一马平川,正适合鞑凶骑兵作战,你大哥一旦停下,势必与鞑凶人反目,到时候只怕要吃亏。再说刚刚与鞑凶人达成协议,转眼之间就反悔,是不是不太合适?” 南宫宣文顿足道:“我看父亲你是气糊涂了,以你过去的精明睿智,难道还不知道协议只不过是强者的游戏?这世上跟本就没有永远不变的协议。” 南宫长春拍了拍头,说道:“说的也是,我真是被晋择明那混帐小子气糊涂了。” 南宫宣文道:“为了不使鞑凶人有太多的话说,大哥可以退到晋城,然后派人去和鞑凶人谈判,将晋城以北的地盘让给他们,我们何时再往南退,要看我们占领禹州和骥州的时间。” 南宫长春问道:“以你看来,与鞑凶人再次达成协议的可能性有多大?” 南宫宣文信心十足地说道:“我看应该能够达成协议,毕竟鞑凶人已经占了将近半个并州,他们也没有吃多少亏。再说他们即使不答应又能如何,晋城城高墙厚,防御设施齐全,鞑凶人想攻下它怕是千难万难,我们的闪电军团又岂是好惹的?” 南宫长春问道:“我们真的还要承诺将晋城以南让给他们吗?” 南宫宣文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口头承诺而已,说白了也就是一个缓兵之计。是不是要真地让给他们,要看我们在这边发展的状况,但首先一点在时间上我们可以无限期的拖延。如果我们将来夺得了禹州和骥州,而实力又不足以应付内外两条线的战争,我们可以将并州完全让给他们,否则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当然,如果我们占领了禹州和骥州,而实力又足够强大,我们不但不会让出并州,还要将鞑凶人从并州撵走,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南宫长春连连点头:“不错,很有道理,我这就让人给你大哥送信。” 南宫宣文道:“风夕舞那边,我们也不能让她过得太逍遥了。” 南宫长春颇感兴趣地问道:“我们该如何做?” 南宫宣文道:“父亲可以在朝廷上提议任用一个新的骥州总督,命风夕舞交出骥州的权力,若是她遵从了,则她控制骥州的图谋就要落空了,若是她不遵从,朝廷就可以向她问罪。” 南宫长春叹道:“问题是大家都知道风夕舞的实力,有谁愿意到那里去和她作对?再说,她就是不交出权力,朝廷又能拿她怎样?在占领了骥州之后,她可是拥有了四十万的兵力,没有几家势力能和她相比,朝廷就更无能为力了!” 南宫宣文道:“她虽然拥有四十万兵力,但要抵抗孟京帝国的进攻,真正能用于帝国内部争斗的,未必有多少。” 南宫长春道:“孟京帝国刚经历大败,两个王子又斗得厉害,短期内怕是没有能力南下了。” 南宫宣文道:“也不尽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可以派人去进行游说,许他们以重礼,我想那孟京的皇帝未必经受得住诱惑。” 南宫长春思索了一下,点头道:“这个方法倒可以考虑,只是还得派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去,不然人家未必肯信。” 南宫宣文道:“那么我就亲自去一趟吧。” 南宫长春眼中露出欣慰之色,说道:“好,此事就这样定下来。” -------------------------------------------------------------------------- 回到巴中城的秦思远来不及和众人寒暄,就匆匆奔向了小雯的闺房。 房间里静悄悄地,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镜前梳妆打扮,动作是那么轻巧甚至是柔弱。看着眼前瘦弱的人儿,一股柔情涌上秦思远的心头。 “雯儿,你终于康复了。”秦思远深情地唤道。 小雯纤细的身子震了一下,随即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娇声道:“大哥,你等一下再过来。” 秦思远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定是瘦得变了形,不愿意自己看到她的样子。 正如他所想,小雯确实是那么个意思。在重病了将近一个月后,她瘦得很厉害,几乎变了形。听说秦思远今天要回来后,她没有去迎接,而是躲在闺房里精心打扮。每一个女子都希望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自己心爱的男儿,这是千古不变的至理。小雯虽然年纪不大,却也不算很小了,她的心里早已将秦思远当做了自己的终生伴侣,所以才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已经瘦变了形的面容。 “雯儿,是大哥让你受苦了!”秦思远轻轻走上前,双手揽住小雯的纤腰,自责地说道。 “大哥,是雯儿没有用,怪不得你的。”小雯转身将头埋在秦思远的怀里。 “抬起头来,让大哥好好看看你。”秦思远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 小雯摇了摇头,说道:“不,雯儿丑死了。” 秦思远双手捧起她的脸,深情地端详着她。她那原本圆润的脸盘已不复存在,两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眼睛也明显地变大了,头发有些枯黄干燥,皮肤也失去了光泽。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大哥最亲爱的好妹妹。”秦思远坚定地说道。 小雯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暗淡下来,低声说道:“是的,我永远是大哥的妹妹。” 秦思远见她会错了意,赶紧补充道:“我是说,你是要和大哥一生一世都生活在一起的那种妹妹。” 小雯的眼睛立即闪射出异彩,瘦削的脸上也泛出一丝羞红,她将头再次埋进秦思远的怀里,激动地说道:“大哥,雯儿能听到你这句话,就是立即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秦思远正色道:“小傻瓜,大哥怎会舍得让你死去,以后再也不许提‘死’这个字,大哥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苦。” 小雯点头不已,多时的心愿终于实现,她已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惟有不停地点头。 “雯儿,你知不知道,大哥听说你中毒以后,不知有多么着急,恨不能立即将唐门上上下下都杀光了。”秦思远伏在小雯的耳边说道。 小雯说道:“雯儿清醒以后听说大哥去了唐门,也很着急哩,唐门的毒药暗器那么厉害,雯儿害怕大哥也中了毒,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秦思远笑道:“唐门的毒药暗器虽然厉害,可也不能把大哥怎样,你看大哥不是安全地回来了,而且还将唐门杀得大败。” 小雯问道:“大哥你真的将唐门中人都杀了?” 秦思远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杀了他们一部分,将剩下的都收服了,你不会怪我吧?” 小雯说道:“怎么会,我正担心你将他们都杀了哩。我的毒已经解了,没有必要杀那么多的人。” 秦思远叹道:“雯儿你的心地太善良,在这个乱世可是容易受伤害的。” 小雯笑道:“我才不怕哩,大哥你不是说要一生一世都保护我吗?” 第四卷 交锋 第八章 嬉闹 第八章嬉闹 秦思远也笑道:“说得也是,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 小雯道:“所以呀,我就放心地做一个大善人!” 秦思远还从没有见她说过如此多话,可见她真的是很高兴。他抚摩着小雯的头,说道:“雯儿,我们出去好吗?大家都等着见你哩!” 小雯点头道:“大哥,让我打扮一下好吗?我这个样子真的难以见人哩。” “好,大哥来帮你打扮。”秦思远将小雯放在椅子上坐下,帮她打扮了起来。 待他们走进郡府议事大厅的时候,发现大厅里只剩下了雪怜丹众女。秦思远问道:“苏先生他们呢?” 雪怜丹道:“他们都走了,说是明天再来见你。” 秦思远笑道:“苏先生可真是一个明白人,知道我们今天大团聚,没有心思商议事情。” 雪怜丹娇笑道:“那是当然,苏先生跟随了你这么久,知道你是一个大色鬼,难得我们今天大团园了,你自然要大逞**!” 秦思远伸手在她的胸前摸了一把,说道:“大胆,竟敢说为夫是一个大色鬼,今晚定要好好惩罚你。” 雪怜丹向他抛了一个眉眼,然后挺了挺胸,嗲声道:“难道奴家还怕了你不成?” 虽然时间已经是十二月,雪怜丹的衣服不是那么单薄,但秦思远仍然能够感觉到她一双丰乳的惊人弹性。此时她再一挺胸,那双**仿佛要破衣而出。秦思远想到她身上的妙处,身上的阳刚之物立即有了反应。 山鸾秀抗议道:“喂,你们太过分了吧?这里可是有未成年少女耶!” 雪怜丹媚眼左右扫了一眼,故意说道:“对,我忘了你还是一个未成年少女!” 山鸾秀立即挺了挺胸,不服道:“谁说我未成年!”她的一双饱满酥胸也确实比雪怜丹小不了多少。 小兰笑道:“对,你确实成孰了,而且孰得要滴出水来!” 唐依见她们闹得开心,虽然脸上仍是冷冰冰的,可眼里却流露出一分羡慕、一分失落。小菊扫了她一眼,顿时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变化。她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唐依的心情。唐依是新加入的,以前又是自己等人的对手,难免和大家有一定的距离。但她的全部身心已放在了秦思远的身上,自然希望能够融入这个大家庭。所以她见大家闹得开心,便既失落又羡慕。 想到这里,小菊当即说道:“公子,你看这里有些人雯妹妹还不认识,你是不是该介绍一下?” 秦思远恍然道:“对,小雯还不认识山鸾秀和唐依,我来为你介绍一下。” 他拉过小雯的手,指着山鸾秀说道:“这是山鸾秀,是高山族义军首领的宝贝女儿,是我在长宁认识的。” 小雯向山鸾秀施了一礼,说道:“见过鸾秀姐姐,上次姐姐来的时候,小妹正在生病,也没有和姐姐说上话,失礼得很。” 山鸾秀赶紧拉着她的手,说道:“难怪大哥总是想念小雯小妹,果然是我见犹怜,虽然瘦了不少,还是这样美丽!” 小雯的脸上泛起一丝羞红,低声说道:“姐姐夸奖了。” 秦思远又指着唐依说道:“这是唐依,是唐门的大小姐,一身毒药暗器功夫厉害得很,连我上次都差点中了她的毒。” 小雯正待施礼,唐依抢先一步上前施礼道:“见过雯小姐,唐门给你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奴婢现在给你赔礼了。” 小雯听说她的毒药厉害,原本有些心虚,但见她一副谦卑的样子,顿时便有了同情之心,赶紧还礼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唐姐姐也不必放在心上。你比我大些,还是叫我妹妹吧,千万不要喊我小姐。” 唐依的眼里露出感激之色,却仍然坚持道:“那怎么能行,你是爷的小妹,自然是奴婢的小姐。” 小雯摇了摇秦思远的手臂,说道:“大哥,这么美丽的大姐姐,你怎么能将她当作奴婢?” 秦思远暗叹一声,小雯的心地果真是善良无比,前不久还中了对方同门的暗算,在死亡线上挣扎了良久,现在就替对方说情。不过他还是依了小雯的意思,说道:“好吧,唐依,从今之后你就和她们姐妹相称。” 唐依的双眸中泛起泪花,深深看了小雯一眼,说道:“是,奴婢记下了。” 秦思远的双眸在众女的身上一一扫过,嘴角露出邪邪的笑意,就在众女莫名其妙时,他突然说道:“你们都是我心爱的女人,我不能亏待了你们,我要给你们每人封一个官!” 山鸾秀首先跳起来响应:“好耶,听说雪姐姐是巴中郡的情报处长,威风得很,我也早就想弄个官当,学雪姐姐威风一下,看将来我族中的男子谁敢小看我!” 小兰、小菊露出无可无不可的神情,唐依有些惊异,小雯则没有丝毫反应,惟有雪怜丹觉得事情并不是大家想象到的那样,她笑吟吟地问道:“夫君,你又在弄什么鬼?” 秦思远也不回答她,径自说道:“雪怜丹原本就是情报副处长,现在将你升一级,做我的情报处长;小菊任我的保卫处长,小兰任保卫副处长;小雯任我的后勤处长,兼任情报副处长;唐依任我的生活处长。” 说道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山鸾秀赶紧问道:“她们都封了官,那我呢?大哥准备给我安排一个什么职务?”在座诸人之中,她当官的愿望最强烈,见众人都有职务,惟独自己没有,当下很焦急。 秦思远沉吟道:“你还真是不好安排,给你封个什么官好呢?让我好好想一想。” 山鸾秀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能快点想出个职务来。雪怜丹看见秦思远的嘴角微微露出笑意,知道他定然又在弄鬼。 秦思远思考了片刻,突然一拍手,吓了山鸾秀一大跳,他却浑不在意,说道:“对了,你就当我的通信处长,这样可以发挥你‘飞毛腿’的长处。” 山鸾秀立即欢呼起来:“好耶,我终于做官了!” 小兰说道:“公子,你没有和苏先生他们商议,就大肆分封官职,只怕不妥吧?尤其是雪姐姐的情报处长,那可是黑天的位子,你怎么安置他?” 秦思远还未答话,雪怜丹抢先说道:“你放心,他这次分封官职根本就不需要和苏先生他们商议!” 小兰不明白,问道:“那又是为何,公子原来任命官员,都是征求他们的意见的。” 雪怜丹好笑道:“你没听他说,分封的官员都带有一个‘我’字吗,‘我的情报处长’,‘我的通信处长’。他根本是在分封他自己的官,而不是巴中郡的官!” 山鸾秀顿时明白了过来,玉手在秦思远的胸前擂了一拳,嗔道:“臭大哥,骗得我白高兴了一场!” 秦思远捉住她的小手,拿到嘴边亲了一口,哈哈笑道:“只有你这样的小官迷才会受骗,你雪怜丹姐姐怎么就没有被骗到?” 山鸾秀不依道:“我不管,你以后一定得给我弄个官当当。” 秦思远点头道:“好,只要你以后立了功,我定然给你一个官做。不过这次封的官也不完全是假的,你们都我的内阁成员,是我内阁的官员。” 山鸾秀问道:“内阁是个什么东西?” 秦思远抓了抓头,说道:“内阁嘛,就是内部的楼阁,也就是家庭的意思。” 雪怜丹笑道:“这倒是个新鲜词,怕是你的一大创举吧?” 小兰问道:“公子,你分封的这内阁官员,我大都理解,只是唐依的生活处长是干什么的?” 秦思远道:“生活处长嘛,自然是安排我的生活的,像铺床呀、叠被呀、陪吃呀、陪睡呀什么的。” 众女看着唐依,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秦思远看着众女的样子,说道:“你们不要这样,其实你们都要陪我吃,陪我睡的,谁也不要想逃避。” 众女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开心起来。 秦思远神色一肃,说道:“好了,大家也闹够了,我们说点正事。” 雪怜丹首先响应:“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秦思远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心内暗笑,他强忍笑意,说道:“我想将黑鹰营交给金一负责,小兰、小菊还是做我的贴身侍卫,你们说怎么样?” 小兰、小菊自是满心欢喜,点头不已。雪怜丹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看可以,这次西行,他表现得很不错,有足够的能力担任黑鹰营营长,只不知他本人的意愿如何,我听说他想带兵打仗的。” 秦思远说道:“我有一个想法,将黑鹰营的规模扩大,发展成一支正规的部队,战士的训练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侧重于江湖上的暗杀,训练的重点自然是潜伏、跟踪和暗杀;另一部分侧重于战场上的暗杀,训练的重点是如何在激烈斯杀的战场上刺杀对方的军官。这两者的任务也各不相同,前者是刺杀我们的政治对手、商业对手以及在战争爆发之前刺杀敌方的主要将领。后者将直接进入我们的部队,在战场之上刺杀敌方军官。” 第四卷 交锋 第九章 分析 第九章分析 小菊说道:“这么说来,黑鹰营就是一支半正规化的军队了,而且将来还可能发展成黑鹰旗。” 雪怜丹皱眉道:“只是这支部队永远不可能单独上战场,恐怕金一不愿意长期干下去。” 秦思远道:“没有关系,只要他将黑鹰营训练得好,我可以将他调到军队里去,至于黑鹰营长的人选,我们再从暗影宗挑选,那里从事暗杀的人才多的是。” 小兰说道:“自玉琼瑶姐姐当上武林盟主后,受她介绍来巴中城的武林人士不少,我看都可以让他们进入黑鹰营。” 雪怜丹摇头道:“还得挑选一部分出来做夫君的亲卫。” 秦思远道:“没有必要吧,现在除了六大宗师,能够伤害我的人只怕不多。” 雪怜丹道:“不能这么说,你在明处,想害你的人在暗处,你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处在高度警惕状态吧?再说,以你现在的身份,也需要有一支亲卫队,这虽然是一种形式,却是很有必要的。” 秦思远想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也就没有反对。 雪怜丹继续说道:“进入你亲卫队的人员,要进行严格的筛选,不仅要武功高强,更重要的是要家世清白,来历清楚,可不能在你身边留下隐患。”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这件事就由你和小兰、小菊操心了。我会任命小菊做我的亲卫队长,小兰做我的亲卫副队长,另外我想我们的重要人物身边是不是都应该配一支亲卫队?” 雪怜丹赞同道:“不错,像苏先生这样的人物,本身不会武功,若是没有高手保护,是很危险的。” 秦思远道:“好,我明天会向苏先生他们提出这项意见。看来我的这个内阁不简单呀,转眼之间就定下了几件事情。好了,正事说完了,该是进晚餐的时候了,然后就是我来安慰你们。今天你们一个都不许走,统统留下来陪我睡。” 小雯的一张小脸顿时羞得通红。雪怜丹吃吃笑道:“雯妹妹,你也不用害羞,迟早要服伺夫君的,不过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今天就先观战了,学一点伺候夫君的功夫。” 小雯听她一说,连耳根都红了,另有一种病态的美。秦思远一把将她楼在怀里,说道:“对,雯儿今天就先看看,不过你们可不许欺负她。” 山鸾秀说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雯妹妹这样可爱,我们爱护她都来不及哩,哪会欺负她!” 秦思远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我命令:山鸾秀跑步通知厨房开饭,小兰安排热水洗澡,小菊和唐依铺床叠被,雪怜丹、小雯陪我说话,待会我们餐厅见。” 众女看他神情严肃的样子,都忍不住娇笑了起来。 -------------------------------------------------------------------------- 远在千里之外的湟水城,两个绝美的女子也正在议论着和秦思远有关的话题。 “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进攻蜀州?”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挑丰满的女子,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披散开来,将她的一张玉面映衬得越发的白净,一双湖蓝色的眼睛,闪动着火一般的激情。 “我想再有十天的时间,我们就该完成准备工作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兵了。”另一个女子说道。她的美貌比金发女子更有过之,虽然身材没有金发女子高,但也算少见,一头黑色的细小发辫,圆润的玉脸,长长的睫毛开开瞌瞌之间,黑得如暗夜的深海一般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姐姐,你说我们老是与秦思远作对,他会不会不要我?”金发女子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脸上流露出期待的神情。 黑发女子失笑道:“妹妹,你什么时候变得患得患失起来,这可不像我们那一向豪迈的琳娜将军!” 金发女子有些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只感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他的思念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听了你说的他要娶我的话之后。” 黑发女子暗叹一声,却也非常羡慕自己的这个思想单纯,敢爱敢恨的妹妹。她比自己要小,却已有了思念的人儿了,虽然对方不在身边,但能天天思念她,想必妹妹的心中也充实得很吧?而自己呢?除了一味忙碌政务军事,也就只能靠看书来打发漫漫长夜了。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平常家的女子,早就出嫁生儿育女了。上次回苍蒙草原的时候,母后就要自己抓紧时间找一个意中人,前几天又来信催说此事,还介绍了鞑凶族中几个优秀的人物。自己的军中也有不少将领向自己示爱。可自己为何一点兴趣都没有呢?是他们不够优秀还是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谈情说爱的想法? 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浮现在黑发女子的脑海,并且越来越清晰。他的身上有一种气吞山河的霸气揉合了深无穷尽的智慧的特异气质。那对比深夜的大海更深沉的眼睛内蕴藏着难以揣度的平静深远,却又偶尔流露出一点玩世不恭。他伸伸手,仿佛天空已在他的手触处;他跺跺脚,仿佛大地尽被他踩在脚下。他的粲然一笑,让黑发女子心跳不已。 金发女子见她有些走神,诧异地问道:“姐姐,你想什么呢?不是也在想他吧?” 黑发女子心头一跳,脸上也泛起一丝红色,赶紧矢口否认道:“说什么哩,你以为人家都像你一样,整个一思春少女!” 金发女子不信道:“被我说中了心思吧,不然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黑发女子赶紧转变话题,说道:“妹妹,我觉得那个秦思远真的不错,能配得上你。” 金发女子皱着眉头道:“可是我们老是处在敌对状态,怕是难以走到一起哩!” 黑发女子道:“那也未必,说不定我们将来有合作的机会。” 金发女子连忙问道:“如何个合作法?” 黑发女子说道:“我听那秦思远说话的意思,他对种族之分的观点持反对意见,对我们鞑凶族也没有很深的成见,如果他的势力能够壮大起来,我们将来或许有合作的机会。” 金发女子欢然道:“那我们是不是不要进攻蜀州,不然又要和他对阵。” 黑发女子摇头道:“蜀州还是要进攻的,我们的实力越强,将来与他合作时说话的余地越大,你将来若是嫁给他,地位也就越高。听说他身边已经有不少的女子,我们若是不表现得出色一些,或许他将来会看轻你。” 金发女子道:“我倒是不在乎他身边有多少女子,只要他心里有我,我能跟在他身边就行。” 黑发女子叹息一声,说道:“即便如此,也只有我们越强大,与他合作的可能性才越大。听说右贤王已经进入了并州,左贤王在金鸡关下与大洪帝国的暴雨军团对峙了近一年,双方伤亡都很惨重,对方近来也有退却的意思。我们若不努力,只怕要落在他们的后面了,那时候秦思远未必会选我们作为合作的对象。” 金发女子点头道:“姐姐认为我们此次进攻蜀州有多大的把握?” 黑发女子说道:“我们的西路军原本有十万兵马,在天水城留有三万,进攻青州时带了七万,但在作战时损失了两万,近来经过补充,我们在青州又恢复到了十万人,除了留守的五万人外,我们这次出征可以动用五万兵马。若蜀州的总督仍然是孔定方,相信有这五万铁骑,横扫蜀州虽然不够,但占领一半地盘是有把握的。但孔定方已经被暗杀了,接任他的人很可能是秦思远,如果真的是他来做蜀州总督,我们图谋蜀州就有难度了。” 金发女子说道:“这样以来,我们进攻蜀州岂不是没有意义?” 黑发女子道:“不,以秦思远的个性,他决不会坐视蜀州的领土丢失,很可能会亲自领兵来蜀西与我们对决,这正是我想营造的局面。我们必须与他打一场,若是胜利了,自然一切好说,即使是打成平手,我们也有说话的余地。” 金发女子女子道:“与秦思远交手,你到底有多大的胜利把握?” 黑发女子自信地道:“全胜不敢说,但至少不会失败。” 金发女子道:“若是打成平手,我们怎样与他合作呢?” 黑发女子道:“太详细的方案我还没有考虑,但至少他得承认我们对青州的占领,并开放蜀州到青州的商路。” 金发女子道:“这只怕很难吧,那他就成了黄族人心中的叛徒,在帝国很难立足的!” 黑发女子道:“我们当然不会签书面协议,也不会公开此事,一切只在私底下进行,只要他的官府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 金发女子道:“我总觉得这事有些悬乎。” 第四卷 交锋 第十章 商议(一) 第十章商议(一) 黑发女子道:“那是你还不了解他的性格和志向。我近来派人收集了他的不少资料,从他进入蜀州以后的所作所为来看,他的志向决不在于一郡一州,甚至是大洪帝国,他的胸中装的很可能是整个东大陆。而要实现这个志向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他的实力现在还很弱,不要说与我们整个鞑凶族的实力相比,就是与大洪帝国已经暴露出来的几大势力相比,他也处在劣势。而且他周边的环境也不好。在东边,吴州的总督孙宣正在攻打浔阳,浔阳一下,整个德州就差不多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那么他下一步的目标很可能是湖州,一旦湖州被他占领,秦思远就有得受了。在北边,如果暴雨军团撤离金鸡关,左贤王就会进入秦州,也会威胁到他。在南边,春州的总督也有谋反的迹象,而且实力也不弱。因此秦思远要想有所发展,就只有和我们达成协议,确保西边的稳定,这样才能腾出手来向东或者向南发展。” 金发女子露出焦急的神色,说道:“这么说来,他岂不是危机四伏,困难重重了?” 黑发女子说道:“想要争霸天下,就必须经历重重困难,否则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皇帝?不过从他一年来的表现看,他应该有能力渡过难关。” 金发女子稍微放了一下心,问道:“既然姐姐认为他有这么大的困难,为何不直接占领蜀州,而是考虑与他合作呢?” 黑发女子道:“首先一点是如果我们强行占领蜀州,只会拼得过两败俱伤,对我们双方都不利。更重要的是我们鞑凶族不可能占领得了大洪帝国。” 金发女子不解道:“这又是为何?” 黑发女子道:“我曾经详细研究了帝国几千年来的历史,发现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外族,都不可能统治帝国多久,即便是短期内强行占领了,不久之后就会被黄族驱赶走。原因就在于黄族太大,文化也太深厚了。外族占领帝国,原因都在于帝国出现了内斗,就像现在一样。但当外族真正统治了帝国时,这些内斗的势力必然会联合起来,共同驱逐他们,那时候再强大的外族也不是对手。所以我们不要梦想统治黄族,我们只能与他们合作,分享他们的利益而不是掠夺他们的利益,这样我们才能与他们一起长久的发展。难得秦思远有不仇视外族的观念,我们与他有合作的基础,这就是我考虑与他合作的真正原因。” 金发女子点头道:“姐姐真是眼光独到,思虑深远!” 黑发女子笑道:“所以呀,你也不要着急,秦思远迟早还不是你的!” 金发女子也笑道:“那他是不是迟早也是你的?” 黑发女子脸色一红,作势欲打,嗔道:“竟敢笑姐姐!” 金发女子将脸伸到她的跟前,嬉笑道:“打呀,你怎么不打,是不是被我说中心事了?” 黑发女子终于出手,却是去挠她的痒痒,两个美丽的女子顿时闹成一团。 -------------------------------------------------------------------------- 也许是英雄所见略同的缘故吧,秦思远和娜云雪想到一块去了,在回到巴中城的第二天,他就召开了一个军政联席会议,会上讨论的正是自己下一步的发展问题,他的许多观点与娜云雪有惊人的相似。 参见会议的人员包括在巴中城的军方旗长以上的将领,政务司处长以上的官员,由于黑天不在巴中城,雪怜丹作为特邀人员,也参加了会议。 会议开始后,雪怜丹首先通报了帝国的形势,她的发言中包含的最主要的几个情况是:一、蜀州总督孔定方已经被暗杀,锦城的军政官员和商人将邀请秦思远去锦城主理蜀州的事务;二、风夕舞已出兵占领了骥州。三、南宫布武的闪电军团已退出蓟门关,正在向晋城方向开进,鞑凶右贤王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入关;三、暴雨军团有撤出金鸡关的迹象;四、孙宣已占领德州大部,目前正在强攻浔阳城;五、齐州义军兵力发展已至二十万之众,占领齐州大部,目前正在向齐州首府泉城开进;六、娜云雪已基本完成军事集结,预计会在十天左右进攻蜀州。七、春州总督也有造反的迹象。 在雪怜丹之后,苏良通报了经济及民生形势:目前秦思远实际控制的地盘有巴中、广昭、万源、花阳四郡,另外宜川郡也属于秦思远的势力范围,这样蜀州的一半已归于秦思远的旗下。各郡的经济及民生形势大不相同,最好的巴中郡,通过一年来的建设,各行各业发展迅速,基础设施建设成绩斐然,民众安居乐业,郡府财力大幅增强,截止十二月末,郡府财政收入已突破八百万金币。其次是广昭郡,经济和民政已基本走上正轨,财政收入半年时间也有两百万金币。而万源郡和花阳郡的形势则不容乐观,由于占领的时间短,新政才刚刚推行,一时还难见到成效,民众生活困难的情况一时难以改变。万源郡目前要靠巴中郡来补贴,花阳郡也只能勉强自保。至于宜川郡,形势还比较乐观,在巴中郡派出的官员帮助下,新政已经顺利施行,虽然还没有竟全功,但局势基本上稳定了下来,到十二月底,财政收入也有五十万金币。另外一点就是巴中郡的技艺学院和军事学院已经建设完毕,学生也正在招收之中,只等新年过后就开学。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人才的缺乏,广昭的郡守是由秦思远兼任,万源的郡守是由苏良兼任,花阳的郡守还空缺着,中下层的官员就更缺乏了。技艺学院的教师还有所欠缺,军事学院的教师则基本上还没有。 苏良说完之后,云破天通报了军事状况:目前四郡共有正规部队十三万,其中野战军也就是巴中军团九万,即云破天的第一师团三万,李存孝的第二师团四万(在攻克花阳城后增加了一万),姜承功的第三师团两万。城防军四万,四郡各一万。经过新式练兵,加上配备了新式武器之后,部队的战斗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与帝国正规部队相比毫不逊色,尤其是第一师团,由于是最先经过新式练兵的部队,战斗力完全可以和帝国四大军团的师团相媲美。但也存在着一些问题。一是骑兵的数量不足,目前只有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各配有一万骑兵;二是兵种不齐全,没有重骑兵和重步兵,也没有水军,如果进行大规模的作战将会受到影响,而且根本不能进行水战。三是随着军队数量的增加,军官的数量也出现短缺。 紧接着,唐鸣汇报了武器研发生产的情况:截止目前,弹力钢、白钢已经研制成功,并进行了小规模的生产,还用这些材料制造了少量的弓箭、弩箭和盔甲;冲锋弩、连弩技术已完全成熟,正在进行大规模的生产,已陆续装备部队;改良弓箭和其它常规武器也投入大规模生产;投石机的小型化已进入尾声,很快就可以批量生产了。现在的问题是武器材料的生产规模太小,不能保证供应;随着军队的增加和战争规模的扩大,原来拍卖的几家武器工场生产能力不足,需要新建一个大型的武器工场。 在众人将情报通报完毕后,秦思远说道:“一年以来,我们在各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地盘扩大了三倍多。军队数量由两万增加到了十三万,如果算上即将纳入我们管辖的宜川郡的军队和锦城的军队,军队数量实际上已有十八万。财政收入大幅度增长,基本上满足了各项开支所需。基础设施建设成绩也不小,巴中、广昭、通江、南江的城池维修已经完工,巴中城至通江、南江的道路建设也已完工,巴中城至广昭城的道路扩建接近尾声,通江至万源的道路扩建也已开工,另外还修建了数十座水库,保证了流民的梯田供水。境内的民众基本上能够做到安居乐业,各行各业的发展欣欣向荣。教育问题也正在着手解决。这些成绩的取得,与大家的共同努力是分不开的,在此,我要向各位表示感谢。” 以苏良为首的众人赶紧说道:“大人不必客气,这都是属下份内的事。” 第四卷 交锋 第十一章 商议(二) 第十一章商议(二) 秦思远举起手,待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但是,大家也应该看到我们还面临着非常严重的问题。先看我们的外部,孙宣已经占领了德州大部,浔阳一克,他的一路大军很可能进入湖州,若是湖州被他占领,我们在东边的压力就非常大了,至少要牵制我们三个师团以上的兵力;在我们的北边,暴雨军团若是撤出金鸡关,则鞑凶左贤王必会进兵秦州,不排除他派兵进入蜀州的可能,这样以来,也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压力;西边,娜云雪已经准备妥当,即将出兵蜀州,我们势必要与她进行一场决战;南边,春州总督造反是迟早的事,他一旦起事,也有可能进兵蜀州。再看我们的内部,由于我们发展的时间太短,财力还严重不足,应付大规模的战争的能力还不具备;我们的军队由于增加得太快,军官的数量短缺,必然会影响部队的战斗力;蜀州虽然马上就要整个落入我们之手,但要想使局势完全稳定下来,使各地的财力、物力、人力为我所用,还需要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我们的可用人才严重缺乏,已经影响了各级部门的运转,技艺学院和军事学院虽然已经建设完毕,但教师缺乏,恐怕短时间内还不能满员招生。总的来说,我们面临的形势是严峻的,我们大家要充分认识到我们的困难,不能盲目乐观。” 众人被他这样一分析,原本高昂的情绪顿时低落起来,有些人已经流露出丧气的表情。 秦思远话锋一转:“当然,困难虽然多,我们还是有信心克服,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就是要大家献计献策,以便于我们集思广益,解决我们面临的问题,现在请大家踊跃发言。” 苏良说道:“我提几点想法:一、我们要派出专门的使团到各地去招揽人才,尤其是要到江南各地去招揽。江南历来多才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二、大人到锦城以后,我们可以向商家富户借贷资金,以解燃眉之急。三、我们是否可以考虑出台一些更优惠的政策,吸引商家到蜀州来投资,比如将官府的土地赠送给外来的商人,新投资的外来商人几年内享受减免税收的政策,这样虽然短期内没有什么效益,但从长远来看,收益会相当大。四、军队的数量不宜再增加了,我们现在已经有十八万军队,若是大人能当上蜀州总督,算上各地的军队,总数不下三十万,基本上到了蜀州的承受极限。我们应尽量提高现有军队的战斗力来解决我们的军力不足的问题。” 云破天说道:“苏大人关于军队建设的意见我表示部分赞同,通过加强军队训练和改善武器装备来提高部队战斗力是应该的,但军队数量还有必要增加。刚才秦大人已经说了,我们四周都有强大的敌人,如果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我们是无法应对恶劣的形势的。我算了一下,在陵水以东,我们必须保持十五万以上的的军队,这样才可能应付来自秦州、甘州、湖州方向敌人的攻击。在蜀州西部,我们要有十万的常住部队,否则,将不能抗击娜云雪的进攻。在蜀州南部,我们也要有十万人的部队,因为据说春州的部队有三十万之众,一旦春州总督有进攻蜀州的意图,我们低于十万的部队是难以应付的。我们还必须保持十万左右的机动部队,以便随时驰援各地。另外,我们还要建立一支不少于五万人的水军,否则,一旦湖州方向的水军逆水而上,我们将无法应对。这样算来,我们就需要五十万的军队。我们蜀州有一千多万人口,按二十人养一个士兵来算,我们应该是能够保有一支五十万的军队的。在军种的配备上,我想提几点意见:一是尽快将骑兵扩大到五万人,其中重骑兵两万,轻骑兵三万;二是重步兵的数量要达到五万以上;三是组建一个近卫师团,受秦大人直接领导,并将它训练成我们最精锐的部队,以后在其它各部队任旗长以上职务的军官,必须有在近卫师团任职的经历;四是组建一支五万人的水军,理由刚才已经说了;五是要保持三十万人左右的预备役,以便随时应付大规模战争的需要。” 刘达说道:“我基本上同意云将军关于军队建设的想法,补充一点是城防军是不是也进行一下野战的训练,这样一旦有需要就可以直接转为野战军。” 唐鸣说道:“军队的数量扩大了,武器工场必须多加开办,否则武器供应会很成问题。” 雪怜丹说道:“情报部门也要进行改革和扩大,我赶感觉到我们现在的情报反应跟不上形势的需要。” 高顺说道:“军队的数量扩大了,军纪就成了一个问题,前一阵子出现了不少军官士兵违纪的问题,我建议单独成立一个军法部门,受秦大人直接领导。” 待众人都讲得差不多了,秦思远总结道:“大家的意见都很好,我将大家的意见归纳一下,作如下决定。 一、政务方面的事情,由苏先生全面负责,该出台什么政策,该采取什么措施,苏先生拿出一个详细方案,由我审阅后下发执行。我们接管蜀州后,各地政务官员的任命,原则上不要做大的变动,对于过去表现不好的官员,只要以后能好好工作,可以既往不咎,极少数民愤太大的官员,要坚决予以清理。 二、蜀州军队的总数,按四十万的编制发展,在陵水以东,保持十万陆军,三万水军。在蜀州西部保持五万军队,在蜀州南部保持十万军队,另外十二万军队作为机动部队。这里我要特别说明一下,孙宣占领湖州还有一个过程,东边的部队主要是应付来自秦州方向的威胁,短期内有十三万军队应该够了。在西边,我准备与娜云雪先打上一仗,然后与她达成一个和平相处的协议,这样西边的军队数量就不需要太多了。我曾与娜云雪见过一面,同她达成协议的可能性是有的,但前提是我们必须显示足够的实力,这件事我们下来后将召开专门的军事会议讨论。 三、巴中技艺学院和军事学院要按时开学,技艺学院欠缺的教员要从各地尽快招聘,现有的营长以上的军官要轮流到军事学院任教,保证学院正常教学。 四、在巴中郡开办一家大的材料生产厂和一家大型武器生产厂,巴中郡将成为我们最大的后方基地。 五、广昭城要进行扩建,我们将来最大的威胁很可能是来自于秦州方向,要早做提防。 六、对情报部门进行改革和扩编,建立反谍报部门,黑天和雪怜丹商量后拿一个详细的方案出来,报我批准。 七、各部队的军法部门将独立出来,归属军务司军法处直接管理,由军法处向各部队派遣。 八、城防军加大野战训练量,所需物资向军务司后勤处申报。 九、开办一个造船厂,主要建造战船,此事由政务司工务处负责。 十、组建近卫师团,暂定编制两万人,以后再增加编制,师团长人选我会在近期向大家公布。 顺便说一声,我准备组建自己的亲卫队,人数为一百人。苏先生和旗长以上的军官都要组建亲卫队。苏先生的亲卫队八十人,师团长五十人,旗长三十人。大家对我的决定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众人齐声说道。 “好,那就拜托各位做好自己的事情。”秦思远站起身来挥了挥手。 这是一次很重要的会议,会上决定了秦思远所代表的势力下一步的发展方向,虽然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但一众官员看到了秦思远的志向和决心,他们也有了努力的方向和目标。 秦思远也注意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军方和政界首次出现了争议。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的担心,由于立场的不同和对一件事物的认识不同,大家有不同的意见是很正常的,只要这种差异不是太大,以至于影响到工作的推进,那么就应该容忍这种差异的存在,再说有时候一团和气并不是一件好事。秦思远也明白,部下之间存在着一些矛盾,更有利于自己驾御他们,只要把握住其间的平衡就行,这是政治家们常用的御下手段。秦思远虽然还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但生长在一个政治家的家庭,自小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为上者的本事。 这次会议开了整整半天,吃过午饭之后,秦思远留下苏良、云破天、刘达、雪怜丹等人,专门商议进驻锦城和进兵蜀西的事情。 第四卷 交锋 第十二章 商议(三) 第十二章商议(三) 众人都知道,秦思远到锦城主理蜀州的事务,已经是铁板上定钉的事情,不管朝廷会不会同意,他们也不可能让蜀州的总督之位落入他人之手。现在要探讨的是如何尽快将巴中郡的这套军政机构移过去。秦思远目前名义上虽然仍是一个郡守,但实际管理着四郡,他手下的这套机构着实不小,要搬到锦城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按照秦思远的意思,他要将巴中郡建成自己最重要的后方基地之一,那么在巴中郡就还要保留一定的机构人员,特别是巴中郡的郡守由谁来任尤为关键。 小兰、小菊给众人上了一杯茶,秦思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苏先生,你对政务最熟悉,依你之见,我们此次去锦城,这军政机构该如何迁移?” 苏良沉思了一下,说道:“大人说过,我们接收蜀州的权力,要充分利用原有的军政官员,这样以来,州府的人员就不宜作大幅度的调整,而且大人也有将巴中郡建成我们最大的后方基地之一的意思,那么在这边就要保留相应的军政官员。因此我的看法是此次去锦城的人员不宜太多,只去关键的人就行。到锦城之后,我们按现在机构的设置改革州府的机构,推行现行的政策,如此我们就会两边都不误。” 秦思远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说的有道理,但先生是必须过去的,政务司那边还需去哪些人,还请先生提出一个名单来。” 苏良说道:“我看就让各处的处长过去好了,其他的人员全部留下来,副处长升为处长,管理各处的事务。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谁来做巴中郡的郡守,毕竟大人到了锦城以后,不可能再有精力来料理巴中郡的事情。” 秦思远道:“我看可以,不过到锦城之后,七处将升格为七司,几个处长未必就能当司长,否则那些原州府的官员恐怕难以心服。另外,原来的财政处长一直是由苏先生兼任着,到锦城后我想任命先生为长史,财政司长就由郑扶的侄子郑经担任好了。” 苏良道:“大人顾虑的是,我想他们不一定要当司长,如果州府的一些官员确实有能力,就让这些处长们做他们的副手好了。至于郑经,我不太熟悉,不过既然是郑扶推荐的人,应该有能力,大人如果觉得他可行,就任命他好了。” 秦思远道:“那就这样吧,我们到锦城后,对原先的官员进行一番考核,如果确实有能力,又愿意为我们做事,就任命他们为司长,我们的那些处长任副司长,如果不行,再根据情况调整。” 苏良道:“如此甚好,不知大人对巴中郡的郡守人选是如何考虑的?” 秦思远道:“我有这样一个设想,将陵水以东的巴中、广昭、万源、川达四郡划为一个战区,设总指挥一人,全面负责这里的军事,大本营就设在巴中郡,由云破天担任总指挥及巴中军团军团长,并兼任巴中郡守。这样的安排主要是考虑到下一个时期来自北边的威胁将最大。” 苏良道:“我看可行,不知云将军是什么想法?” 云破天道:“大人如此看重我,我自当全力以赴,只是我对政务不熟悉,只怕未必能当好这个郡守。” 苏良道:“政务可以慢慢熟悉,我的政务司这套机构基本上都留下来了,云将军倒不必过多的操心。” 秦思远道:“刘达将军也要留下来,任巴中城防师团长,主管四郡的城防事务,受云将军节制,你意如何?” 刘达问道:“大人的意思是将四郡的城防军编成一个师团?” 秦思远说道:“是的,你的师团将有四万兵马,刘将军可要将他们训练好哦!” 刘达说道:“不敢辜负大人所托。” 云破天问道:“大人将兵力都留在了巴东,此番西去如何与娜云雪对抗?” 秦思远道:“李存孝的第二师团已经进驻锦城地区,就不再返回了,将随我西征,另外你第一师团的一万骑兵也随我西去。你在巴中的首要任务是训练五万精兵,骑兵一万,步兵四万。骑兵补充到第一师团中,三万步兵组成一个步兵师团,另外一万步兵补充给第三师团。另外还要着手组建水军。任务是很艰巨的,但我相信你能够完成。” 云破天道:“大人放心,我保证在半年之内训练出五万骑步兵来,如果有战船,我再训练一万水军。” 秦思远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刘达问道:“加上第一师团的一万骑兵,大人手中也只有五万人马,对阵娜云雪恐怕有些吃力吧?” 秦思远道:“这个你们尽管放心,锦城那边狄铭卓的三万兵马虽然不能全部为我所用,但抽调一万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另外宜川那边还可以抽调一万兵马。我上午不是说有一个近卫师团长人选吗?高山族的万夫长山扎敖就是那个人,我打算以他的一万人马为基础,组建近卫师团。” 云破天道:“如此以来,大人手中有七万兵马,当可以与娜云雪一战。” 苏良问道:“大人说有可能与娜云雪达成一个平等相处的协议,这个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这不是一件小事,它关系到蜀州州府将来的战略布局。如果真的能够达成协议,蜀州的西部从此将稳定下来,自己的一方可以节约五到十万的兵力。因此大家都露出非常关注的神情。 秦思远说道:“娜云雪的军事才能就不用多说了,这从她偷渡小羊河,偷袭摩天岭,奔袭青州就可以看得出来。我在眉山与她一番交谈之后,发现她也有非凡的政治远见。她在话中流露,若是有可能,她愿意与人合作解救天下的百姓,尽早结束战争。因此,我认为与她合作的可能性很大。” 雪怜丹向他投去别有用意的一眼,似乎在怪他没有告诉自己与娜云雪相遇的事情,问道:“鞑凶人不是一心想占领帝国吗?为何她有如此的想法?” 秦思远微微一笑,说道:“娜云雪的文课师傅是我师傅的兄弟,也是帝国曾经的户部尚书,依我看来,她受她师傅的影响甚深,对黄族之人并不怎么仇视。而且,以她对帝国历史的了解,她应该知道没有哪一个外族能够统治得了黄族多久的。与其一心想统治帝国,不如与帝国合作,谋求共同发展。当然,这得首先有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才行。如果我们能够符合她心中的条件,她就很可能与我们合作。” 雪怜丹问道:“你对与娜云雪的这一战有多少胜利的把握?” 秦思远道:“娜云雪确实是一个军事天才,与她这一战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但这一仗我们非打不可,我尽量争取胜利,最起码要打个平手。娜云雪准备充分,占据天时,我们则拥有地利、人和,我想这一仗鹿死谁手,还真难说。” 刘达说道:“大人这次西征的兵马是东拼西凑起来的,指挥起来恐怕不会得心应手,这是最大的弊病。” 秦思远说道:“不要紧,李存孝的第二师团中有三万兵马是我们的老底子,说起来应该算是精兵,指挥上也没有什么问题,山扎敖的一万人马我也很熟悉,再加上第一师团的一万骑兵,有这五万精兵,我们足可以打一仗了。此次作战,我将以这五万兵马为主,至于第二师团的另一万刚收服的兵马和狄铭卓的一万兵马,我打算作为预备队用。” 刘达道:“不知娜云雪此次到底会出多少兵马,如果太多,大人恐怕就有些吃力了,我看不如将巴中的兵马再调些过去,确保此战的胜利。” 云破天也说道:“刘将军的话有道理,我看大人将第一师团全部带过去吧。” 秦思远摇头道:“没有必要,娜云雪进入青州也不过七万兵马,在青州作战必然会有相当的损耗,就算她在青州招兵买马,由于时间的关系,新增兵力也不会太多,加上她要留相当的兵力驻守青州,因此,我预计她此次用于进攻蜀州的兵力绝对不会超过十万。就算她有十万兵力吧,虽然比我们多出三万,但她每占领一处,必然要留下兵力驻守,我们可以以空间换取时间,等她的兵力剩下五六万时再与她决战。” 雪怜丹问道:“这样以来我们岂不是要丢失大片领土?” 秦思远说道:“蜀州西部大都是荒凉之地,即使被她占领了一部分,也无关大局,再说只要我们最后胜利了,还可以要求她退让出来,最起码可以让那里变成一个军事缓冲区。” 苏良道:“大人这样一说,我们就放心了。” 第四卷 交锋 第十三章 臣服 第十三章臣服 秦思远道:“此次西征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至于军政机构迁移的事,军务司要全部移到锦城,但唐鸣要暂时留下来,将材料工场和武器工场建起来后再去锦城,期间云将军要令巴中政务司密切配合。“ 云破天道:“大人放心,我们会尽力配合他,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两个工场建设起来。” 秦思远道:“好,那就这样,如果大家没有异议,就下去准备吧。” 众人纷纷应是,起身告辞。 -------------------------------------------------------------------------- 孙宣紧盯着眼前被绳索捆得像粽子一样,却仍昂然挺立的申公烈,脸上露出既爱且恨的神情。此次自己动用十万精兵进攻只有三万兵力防守的浔阳,原本预计三五天就可以拿下,不曾想却攻了十天之久才攻克,自己损失兵力近四万,其中陆军三万多,水军三千。指挥三万兵力防守浔阳的就是眼前这个申公烈,直到他的三万人马打得剩下不足五千之数,实在无法坚守,他才下令士兵放下武器。而他自己,虽然被擒,却仍没有一点服输的意思。孙宣本想将他一刀斩了,但想到这样一员虎将,就此杀了实在可惜,便有些犹豫不决。他一边盯着申公烈,一边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孙宣手下的第一师团师团长看见申公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申公烈,你***好大胆子,见了我家总督,还不跪下,你当我们真的不能杀你?” 他的第一师团是这次进攻浔阳城的主力,损失也最为惨重,整个师团三万将士,伤亡近两万人,可以说师团已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要想恢复恐怕不是一两天的事。因此他恨不能立即将申公烈杀了。可他知道总督大人一向爱才,颇有收服申公烈的意思,在大人没有明确的态度之前,他也不敢贸然行事,只有骂他一两句解解气。 申公烈哈哈笑道:“浔阳既破,本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要剁要剐,悉听尊便,可要我想你等下跪,却是千难万难!” 站在第一师团长旁边的第三师团长破口大骂道:“**你姥姥,老子现在就做了你。”说完便欲上前动手。他的第三师团虽然不是攻城主力,却也损失了五千兵力,他一向爱兵如子,自是心痛非常。 孙宣摆了摆手,制止住第三师团长的躁动,命令道:“来人,给申将军松绑,看座。” 当下便有两个卫兵走上前给申公烈松了绑,另有一个卫兵搬来一个凳子。 申公烈拒不肯坐,说道:“总督大人不必来这一套,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本人已做好了就死的准备。” 孙宣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怒火压下,说道:“申将军以三万兵力困守孤城,挡我十万大军十天之久,还令我损失了近四万兵马,按理说我该将将军斩守示众,以平息手下将士的怒气才是,可将军的才华令我非常欣赏,我欲让将军投靠与于我,共谋大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第一师团长和第三师团长同时惊呼道:“大人……” 孙宣转头瞪了二人一眼,他们立即闭嘴不言,知道总督大人一旦作出了决定,是不允许反对的。 申公烈微微动容,说道:“总督大人难道不怕手下将领们有怨言?” 孙宣笑道:“我手下将领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老部下,深明大义,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他们不会有怨言的。” 他转头看着第一师团长和第三师团长说道:“你们说是不是?” 第一师团长和第三师团长虽然怒火满腹,但听了他的褒奖之词,也舒服了许多,再听得总督大人相问,知道大人已作出了决定,不由得他们反对,他们即使心尤不甘,还是得答应。他们对视了一眼,说道:“末将等遵从大人的决定。” 孙宣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申公烈问道:“申将军该相信了吧?” 申公烈说道:“总督大人的心胸之宽广令人佩服,只是本人受德州总督栽培多年,怎可背叛于他?” 孙宣见他的语气颇有松动,乘势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浔阳一下,金昌城已是我囊中之物,德州总督不久就会为我所俘,或是死于战场之上。即使他能够逃出德州,但孤家寡人一个,又能有什么前途?你无论是否投靠于我,对他已没有丝毫影响,怎能算是背叛了他?” 申公烈辩解道:“话虽如此说,但毕竟金昌城还没有被你攻克,说不定形势会有变化。” 孙宣笑道:“申将军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金昌城已被我十万大军包围,攻克是早晚的事。将军莫要指望朝廷派兵救援,如今狼烟四起,帝国内外交困,朝廷已无可用之兵,救援是不可能的。周边各州即使有唇亡齿寒的觉悟,却也没有出兵的勇气,他们要出兵,得好好想想是否能够承受得了我三十万大军的报复。” 申公烈说道:“投靠大人于我有何好处?” 孙宣说道:“古语云‘良禽择木而栖,良才择主而侍’,大丈夫处世,当审时度势,趋福避祸,如此方能建盖世之功业,成万世之威名。我吴州富甲天下,人口众多,兵力雄厚,本总督起兵吴州,占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再得德州,实力更是大增,皇图霸业指日可期。将军若是追随于我,我当委你以重任,到时候你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岂不是人生一大幸事?若将军一味愚忠,抱残守缺,非要追随那夕阳西下的德州总督,只怕会落个妻离子散,尸骨不全的结局了。” 申公烈说道:“总督大人的志向虽然远大,只怕争霸天下的路没有那么好走。鞑凶军来势凶猛,侵占帝国的目的明确;齐州张觉的义军发展蒸蒸日上,势力日见庞大;南宫家族军力强大,谋反之心昭然若揭;粤州总督黄安、春州总督杨玉坤造反的准备工作正在紧锣密鼓;蜀州的秦思远集团发展迅速,大有后来者居上之势;还有那孟京帝国,图谋帝国的野心不死。这些势力没有哪一家好对付,总督大人就一定胜券在握?” 孙宣哈哈笑道:“看来申将军也是一个有心人嘛,对天下形势研究得如此透彻!” 申公烈的脸色微微一红,却没有出言反驳。 孙宣继续说道:“鞑凶军虽然来势凶猛,但所到之处,帝**民抵抗激烈,攻势必不能持久;张觉的势力虽然发展迅速,但毕竟根基薄弱,尤其是人才匮乏,后劲不足;南宫家族虽然在军方拥有强大实力,但一向不得人心,未必有多少胜算;粤州和春州乃边荒之地,黄安和杨玉坤想要逐鹿中原,恐非易事;秦思远不过是花花公子而已,能成多大气候?至于孟京帝国,前次在中绥城一战,大败于风夕舞之手,军力大损,两个王子又争斗得厉害,怕是没有多大能力南侵。而我在吴州积累多年,如今又抢了先手,占领了德州,合两州之力,兵多将广,钱粮充足,争霸天下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八成总是有的,岂不比其他势力要强大的多?” 说到这里,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无边的霸气,使得他看起来真有七八分霸主的气势。 申公烈一言不发,脸色却变幻不定,显然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孙宣也不逼他,只是微笑着静静地看着他。良久,申公烈抬头看着孙宣说道:“总督大人若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归降于你,否则,本人誓死不从?” 孙宣说道:“你且说说是什么条件?” 申公烈道:“大人夺得金昌城后,不得为难德州总督一家大小,是去是留,悉听他意。若是他愿意留下,大人需得保证他一家平安,并保证他一家衣食无忧。” 孙宣略一思索,断然道:“好,就依将军之意。” 申公烈终于伏地拜倒。 -------------------------------------------------------------------------- 羌塘郡是蜀州最西边的一个郡,位于青番高原东缘,巴颜喀喇山和阿巴玛山山脉尾端,全郡皆山,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西北部为高原区,平均高度达千丈之多,为上清江和潢水河的分水岭。东南部为高山峡谷区,绝对高差达一千五百丈。 羌塘郡方圆千里,辖有十一城,人口却只有不到五十万,其中六成左右是康巴族和羌族人,典型的地广人稀。郡内粮食出产极少,居民大都靠放牧为生。由于历来就没有什么税赋,蜀州州府对羌塘郡从来都不太重视。不过,自从青州被鞑凶人占领以后,羌塘郡就成了一个战略要地,因为蜀州和青州相接处,只有羌塘郡境内有一条商道通往青州。虽然这条商道并不宽阔,也崎岖难行,但鞑凶人若想从青州攻入蜀州,这条商道是必经之路。 第四卷 交锋 第十四章 偷袭 第十四章偷袭 前蜀州总督孔定方虽然不是一个好总督,可也不算太笨,知道若是让鞑凶人从西边攻入了蜀州,自己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即使不被朝廷罢官,一顿训斥是免不了的。因此,自从娜云雪占领了青州之后,他就在羌塘郡增加了驻军,从三千兵马增加到一万,其中羌塘城七千,壤塘关三千。 壤塘关扼守着羌塘郡至青州的通道,只要壤塘关不破,鞑凶军便无论如何也进不了蜀州。如果将一万人马都驻扎在壤塘关,鞑凶军攻破壤塘关的可能性自然会大大降低。但壤塘关太小,最多只能容纳三千驻军,其他的人马也只好驻扎在羌塘城了。好在壤塘关易守难攻,距羌塘城也只有八十里,骑兵半日可到,步兵也要只需要一日时间,鞑凶人若是强攻壤塘关,关上守军只要坚持一日,救兵就可以赶到,驻军少点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壤塘关地处偏远,附近极少有村寨,关上的士兵生活比较艰苦,主要是没有什么蔬菜可吃,这对于一些刚从内地调来的士兵来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虽然每日都有从羌塘城运送蔬菜的车辆到来,但毕竟僧多粥少,在优先保证军官之后,分到每个士兵头上的蔬菜极少。这样的生活使得士气大受打击,不少士兵甚至为了争夺蔬菜大打出手,军官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知道,若是不让士兵们发泄发泄,只怕士气会更低落。 壤塘关的守军主将全少川是一个千夫长,级别是都尉,也是不久前从内地调来的。刚接到命令时,他很有几分高兴,毕竟以一个都尉的身份来统帅三千人马,算是无形地升了一级。可不久之后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在这荒无人烟之地,生活不习惯不说,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找不到女人。在内地之时他可是一天也离不了女人的,这里不仅没有女人,连母猪都没有一只,他如何受得了?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他前一阵子带着几个亲卫在附近的山里转了几天,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有女人的家庭,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一家。那家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虽然长相非常一般,也不肯依他,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威逼带利诱之下,终于将那姑娘弄上了手。此后他每天晚上必定要去她家一趟,非要将那姑娘干得死去活来,才回关上。 今天晚上亦是如此,虽然天色已是三更,全少川仍然在姑娘的身上驰骋。刚到壤塘关时,全少川还有些紧张,怕鞑凶军随时来攻。可近来一直未见鞑凶军的踪影,他也就渐渐放宽了心。看来总督大人也只是估计鞑凶军有可能来攻,并没有他们进攻的确切消息,自己也没有必要那么紧张,该享受时还是要尽情享受。 俗话说‘十八岁的姑娘无丑女’,身下的女子虽然长相一般,但青春正茂,身材还算不错,双峰挺拔,小腹平坦,双腿结实有力,这也是全少川乐此不疲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听着这青春少女在自己的身下快乐的呻吟,他感觉到无比的自豪。 就在这时,少女原本微眯的双眼忽然睁大了开来,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全少川心里一惊,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弓弦声响起,一支箭矢带着尖锐的呼啸自背后破入他的体内,随即从前胸穿出,直扎入少女柔嫩的胸膛里,将二人牢牢地钉在了一起。二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当即毙命。 偷袭之人将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全少川**刚过,精神高度放松的那一刻出手,而且箭矢的力度非凡,一箭就要了二人的性命。 偷袭之人从屋面上跳下,检查了全少川一番,确信他已死亡,便开始在他的衣服里搜索。不久,他找到一块令牌,仔细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放心地走出房间。此时全少川的几名亲卫也都被另外几人射杀,连少女的几个家人也都死于非命。一群偷袭之人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四周,确信没有活人,才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 壤塘关建在巴颜喀喇山和阿巴玛山山脉尾端交接处,出关向西,是一条长长的峡谷,地势逐渐变高,崎岖不平,中间是一条不太宽的商道,两侧是高高的山峰。若不是有壤塘关在,虽然商道不宽,自西向东俯攻而下,是很占优势的。但壤塘关的存在却改变了一切,它将东进的道路完全堵死,要想从青州进兵蜀州,就必须拿下壤塘关。因为两侧的山脉陡峭无比,大部队根本无法通行,只有极少数武功高强的人士,才能借助飞檐走壁的功夫翻越山脉。 夜已四更,壤塘关上静悄悄的,士兵们大都已进入了梦乡,只有站岗的士兵不停地来回走动发出的声响。十二月的蜀西,天气已非常寒冷,尤其在这深夜,寒风吹过,有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哨兵们站岗非常辛苦,惟有靠不停的来回走动驱逐寒气。 而就在此时,有一支三千人马的鞑凶精兵潜伏在壤塘关前一里处,所有战马的嘴都被特制的嘴笼套上,以防发出声响,而四蹄也都被厚厚的棉布裹住,即使是士兵也被严格要求每人口中都含上一截木头,防止不小心暴露,所有一切都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完成。天黑后不久,三千精锐铁骑,就这样不动声色的移动到了关前一公里外的隐蔽处,再往前就是敌军灯火所能照到的地方了。 琳娜一身黑色轻甲,端坐在马上,上身挺得笔直,双眸紧盯着壤塘关上。在她身后,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三千精锐骑兵。虽然天气非常寒冷,但将士们没有一个露出畏冷的样子,象一群早已凝固的石像,静静的潜伏在那里,这固然与鞑凶战士的耐寒能力强有关,也可以看出他们确实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 进攻摩天岭的失利,使得琳娜的心里一直有一丝惭愧,所以这次进攻壤塘关,她主动向娜云雪请缨,亲自率领先锋营。她要第一个攻入壤塘关内,以雪前一次进攻蜀州不成的耻辱。虽然进入蜀州以后,最终要和秦思远对阵,她内心有一些不愿意,但既然这一仗不可避免,她还是勇敢的面对了,这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必须具备的素质。琳娜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她就具备这样的素质。 “将军,已经快四更天了,为何关上还没有动静,莫非刺杀的行动已经失败?”旁边战马上的副将小声问道,声音里有一丝紧张。 “不必紧张,再耐心等一等。”琳娜的声音平静如昔,微弱的星光下,可以看见她的一双明眸闪动着寒光。 娜云雪一向善出奇兵,前次偷袭威武城是如此,此次进攻壤塘关也是如此。她先派人装扮成商人,进入壤塘关内,摸清楚了全少川的行踪,然后制定了一个偷袭壤塘关的计划。整个计划的关键是派遣少数精锐潜入壤塘关内,趁全少川打野食时将他刺杀,利用他的令牌骗开关门,然后在关外潜伏的精兵趁势杀入,一举将关隘夺下。此时琳娜他们等待的就是关上的动静。 关上的哨兵忽然停止了走动,有几个哨兵将身子探向了关内,随即一阵呼喝声传来。琳娜眼里寒光一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微转身:“命令全体将士准备出击。” 队伍里顿时涌起一阵轻微的波动,将士们俯身提缰,作好了冲刺的准备。琳娜此次带领的三千兵马,是娜云雪直属部队精锐中的精锐,其战斗力在整个鞑凶军中也算得上是王牌。娜云雪将他们交给琳娜,就是期望能一举夺下壤塘关。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胜负就在此一举了。 漫漫长夜,寒冷难耐,关上的几个哨兵一边走动,一边聊起了全少川的韵事。“喂,牛三,你知不知道,我们的都尉大人搞到了一个女人,说不定这会正在女人身上爽哩!”一个身材矮小的哨兵说道。 第四卷 交锋 第十五章 计议 第十五章计议 “麻杆你小子就会瞎说,这方圆几里地里连头母猪都没有,哪来的女人?”那个叫牛三的高大哨兵翁声翁气的说道。 “不骗你,我是从都尉大人的亲兵那里听说来的。”麻杆认真地说道。 “别提你的消息来源了,一提我就生气。”牛三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上次你说你从都尉大人的亲兵那里得到消息,关上运来了大批的蔬菜,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吃到不少。我听信了你的话,吃饭时见没有蔬菜,与火夫吵了起来,结果被队长狠狠骂了一顿。” 麻杆尴尬地一笑,说道:“上次我听错了,不过这次是真的,不信你问胖子,我们两个是一起听见的。” 一个胖胖的哨兵接口说道:“没错,麻杆这次没有骗你,我们是一起听见的。” 牛三露出感兴趣的神情,问道:“那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胖子一向老实,不会说假话。 胖子说道:“今天我和麻杆去方便的时候,远远听到都尉大人的两个亲兵在聊天。其中一个说他们命苦,每天晚上都尉大人和女人快活,他们都在外面喝西北风,还要忍受声音的刺激。另一个说谁叫他们是当兵的呢?若是能当上将军,别说不用在这鬼地方受苦,还不是可以天天享用女人。我们正要听他们继续说下去,先前说话的亲兵看见了我们,拉着另一个亲兵走了。” 牛三说道:“麻杆你小子总算说了一回真话,那些亲兵说的对,谁叫我们是当兵的呢?若是当了将军,不仅不会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女人还不是天天能够享用。不过都尉大人也真够胆大,都说鞑凶军要攻进来了,他还天天出去打野食,也不怕误事!” 麻杆道:“谁知道鞑凶军是不是真的会来,我们来到这里已不少天了,却连一个鞑凶人的影子也没有看到,也难怪都尉大人会去打野食,换了是我,也要去快活。” 牛三笑骂道:“你小子就是一个当兵的命,就你那身子骨,要是天天和女人快活,只怕没有几天就会被榨干,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岗,莫要想瞎心思。” 麻杆正要反驳,忽听关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人将头探出望去,一队士兵举着火把在一个百夫长模样的军官带领下向关墙方向走了过来。 “干什么的?”牛三率先问道。他心里有些奇怪,还未到换岗时间,往日这个时候是不会有士兵过来的。 “奉命执行任务。”军官答道,脚步不停地向关墙上走来,其他的人则站在了关门口。 “长官执行什么任务?”这次是麻杆问,对着已经走到跟前的军官行了个军礼。 “不得多问,你们只要打开关门让我们出关就行了。”军官一脸严肃的表情。 “没有都尉大人的令牌,夜间是不能开关门的,长官难道不知道吗?”牛三说道。 “都尉大人的令牌在此。”军官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牛三。 牛三接过令牌仔细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是都尉大人的令牌,便招呼其他几个哨兵开关门,一边将令牌还给了军官。虽然眼前的军官长相不像一个黄族人,自己也没有见过他,但关上的驻军中也有一些少数民族人,牛三没有太在意,何况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上面的一些行动,下属是不能随便问的。 架在关门上的吊桥格吱格吱地放了下来,与此同时,紧闭的厚重铁门也在十几名士兵的用力推动下缓慢的裂开了一道裂缝,裂缝逐渐变大,最后整个关门已全部打了开来。 牛三忽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推开关门的士兵并没有出关,而是站在门洞里,将关门牢捞守住,军官站在关墙上,也没有下去的意思。他正要开口相问,忽然听见军官发出一声鸟叫,紧接着关外远出传来隆隆地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牛三惊异地问道:“长官,你这是……?”他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军官忽然对他神秘一笑,接着一掌击在他的前胸上。牛三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火热的力道自对方的掌上传来,身上的盔甲顿时变了形,连同自己的胸膛一起凹陷了下去,他发出一身惨叫,张口喷出一股鲜血,仰头倒了下去。 “有奸细,敌袭。”麻杆尖叫了起来,惊慌凄厉的声音顿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但他的叫声并没有持续多就被军官一掌切在脖子上而打断。麻杆临死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大批的骑兵向关门口冲刺了过来。 琳娜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在接近关门时,她抬头向关墙上的军官投去赞赏的一瞥,随即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关门。 麻杆的尖叫声已惊醒了关门附近的大洪士兵,他们纷纷向关门口冲了过来,可毫无准备的他们如何是全力冲刺的鞑凶骑兵的对手,整个关门迅速变成了一座屠场。当军营里的士兵们睡眼惺忪地冲出营房时,鞑凶人的军队已经牢牢地控制住了事关隘存亡的关门。 随着雷动的铁骑蹄声滚滚而来,战局已成一面倒的态势,一队队大洪士兵消失在不断涌入的鞑凶骑兵的洪流中,但后面的士兵却不敢后退半步,战亦死,退亦亡,抱着与敌共存亡的念头,他们一个个勇敢地迎向敌人,用血肉宣示着大洪军人的尊严。 由于失去了主将,大洪的军队根本没有能够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队形,散乱的各自为战的甚至还睡眼朦胧的大洪士兵根本无力抵御这些天生的步兵克星,随着全身甲胄的鞑凶骑兵的弯刀狂舞,卷起一阵阵血浪,关隘不算太宽阔的街道成了一个修罗地狱,一个鞑凶铁骑耀武扬威的屠宰场。 以排山倒海之势冲进来的鞑凶骑兵将大洪士兵们一排排踩在铁蹄之下,在将所有的街道冲杀了一个遍后,一些鞑凶骑兵跳下马,迅速开始对关隘的街道房屋进行扫荡,被打懵了头的守关部队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御,而不断跟进的鞑凶士兵涌入关隘也使得关隘内的防御工事完全丧失了作用,一个时辰之后,整个壤塘关已完全控制在了鞑凶人的手中。 -------------------------------------------------------------------------- 仁和帝秃然坐倒在阿丽亚娜宫的龙椅之中,内心的居丧之情再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 自大洪历六百四十二年十一月以来,一连串的打击落在帝国这个庞然大物的身上,给他原本千疮百孔的身子造成了更加致命的伤害,若不是帝国实在太大,生命力实在太顽强,只怕他早已倒下了。如今他虽然还站立着,可仁和帝知道离他倒下的日子已经不远,谁也救不了他,即便是光武大帝复生也不行! 仁和帝现在最恨的是孙宣和南宫长春两人。前者坐拥帝国最富有的州府,却不思报效朝廷,效忠皇帝,反而起兵造反。虽然他打出的旗号是清君侧,可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后者贵为帝国宰相,却仍不满足自己的权势地位,一心想当皇帝!他们家族掌控的闪电军团竟让鞑凶人进入了蓟门关,这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那也是一目了然。 “可恨自己没有可用之兵来消灭他们,否则一定要他们好看!”仁和帝愤愤想到。帝国的几大主力部队不是已经损失掉,就是被牵制得不能动弹。磐石军团在千嶂关一战,全军覆没,连元帅铁流也未能生还;暴雨军团被牵制在金鸡关,进退两难;轻风军团坚守大散关,也不能轻易调动。据报风夕舞出兵占领了骥州,理由是骥州总督有谋反的嫌疑,想必是确有其事吧。风夕舞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应该不会做出对不住朝廷的事来;东海军团是水军,驻扎在东海上,听说近来小日人也在蠢蠢欲动,这支部队也是动不得的,否则将他们调往上清江沿线,孙宣断不会这样猖獗;闪电军团原本驻扎在蓟门关,朝廷的意图是让他们挡住来自正北面的鞑凶人的攻击,不曾想他们竟主动将鞑凶人让了进来。虽然南宫长春说鞑凶军势大,难以抵挡,但以闪电军团的战力,加上蓟门关的险要坚固,还抵挡不住鞑凶人的攻势,这话怕只能骗骗三岁小孩;至于其他地方部队,自保还可以,要想将他们调动去剿灭孙宣、张觉甚至是去抵抗鞑凶军,恐怕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再说在这个时候,他们也未必肯去。 仁和帝数来数去,发现除了三万禁卫军和都城的十万城卫军外,自己竟无可用之兵,而这两支部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动用的,否则京城空虚,一旦有个什么变故,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 “难道偌大的帝国真的就这样完了吗?刘家六百年的江山就这样断送在自己的手里?”仁和帝不由自主地想到,脸上的神色更见秃然。 第四卷 交锋 第十六章 设计 第十六章设计 “不行,朕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你南宫长春不是想当皇帝吗?朕先派人将你斩了,看你还能如何!”仁和帝忽然怒气勃发,跳起来吼道。 “陛下,万万不可!”在旁边一直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的惠妃赶紧拦着他道。 “为何?”对着这自己最宠爱的妃子,仁和帝的语气不由得缓和下来。 “南宫长春有谋反之心已非一日,必定已有了充分的准备,陛下派人杀他,未必就能成功。再说他毕竟还没有公开谋反,陛下派人杀他,于理不合,只怕会寒了不明真相的大臣们的心。更重要的是,南宫长春的两个儿子都是厉害角色,陛下即使杀了南宫长春,也不能给南宫家族以致命打击,反而会逼得他的两个儿子公开造反,到那时就会得不偿失了。”惠妃急急说道。 “那依爱妃之见,该当如何?”仁和帝毕竟是做了几十年皇帝的人,还不算很糊涂,听她一说,开始冷静下来。 “以臣妾之见,为今之计,只有全力扶持秦重,让他牵制甚至压制住南宫长春。”惠妃见仁和帝冷静下来,也不急不躁地说道。 “具体该怎么做?”仁和帝露出非常感兴趣的神情,对于这个爱妃的才华,他清楚得很,她每每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主意。 “陛下不妨设立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让秦重来坐这个位子,指挥天下兵马。” 仁和帝吃了一惊,问道:“这样做有何好处?” 惠妃笑道:“有几个好处。一是这样以来就逼得南宫长春将敌视的对象完全转移到秦重的身上,在没有将秦重打倒以前,他不会与皇家作对;二是秦重对地方官员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他调动地方军队抵抗叛军,地方官员不得不卖他几分面子。” 仁和帝问道:“你认为秦重能够稳定住帝国的局势?” 惠妃说道:“目前对帝国最大的威胁来自于四个方面。一是鞑凶人,二是南宫家族,三是孙宣,四是张觉。秦州方向的鞑凶军有暴雨军团和秦州地方军挡着,一时难以杀进来,即使他们能够进入秦州,在没有消灭暴雨军团之前,也不可能杀进禹州,反倒有可能南入蜀州,他们暂时对帝都构不成威胁。北边的鞑凶军虽然已经进入了并州,但南宫家族决不会让他们奔禹州而来,否则他们夺皇位的图谋就会落空。而青州方向的鞑凶军就更遥远了,再说蜀州官员士绅不是推荐秦思远做蜀州的总督么?就让他去和那里的鞑凶人周旋好了。南宫家族下一个目标将首先是秦重,在没有扳倒他之前,还威胁不到朝廷。孙宣已经占领了德州,下一个目标可能是湖洲、湘州,也可能渡江北上,如果是前一种可能,情况还好说,如果是后一种,对朝廷的威胁就非常大了。张觉正在围攻泉城,如果泉城一破,他下一步也将威胁到禹州。” 说道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见仁和帝连连点头,微笑着继续说道:“陛下可以对秦重提出两个要求,要他务必将孙宣阻挡在上清江以南,将张觉的流民军逐步消灭。粤州和春州的总督不是也想造反吗?就让孙宣和他们先拼个你死我活好了。齐州离禹州太近,万不可让张觉将齐州全部占领。秦重做到这两点应该是不难的,以他与地方官员的关系,命令毫州的部队在上清江边严密布防,命令湖州的部队大部收缩到上清江以北,阻止孙宣过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至于齐州的张觉,秦重可以让风夕舞从骥州出兵加以清剿,他不是和风夕舞有一定的关系么?必要时,还可以让东海军团撤出东海,进入上清江,放小日人入齐州,牵制张觉的流民军。” 仁和帝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样以来,秦重的权力是不是太大了,反过来会对朝廷造成威胁?” 惠妃说道:“陛下放心,秦重一向在军方没有什么说话的力度,帝国的现存四大军团,除了风夕舞有可能听他的一部分话以外,其他几个军团未必会卖他的帐。陛下用他,主要是借助他对地方官员的影响力,再就是转移南宫家族的视线。而且,陛下不是说过吗,秦重虽然权力**极强,却是一个保皇派,始终坚守着不谋夺皇位这样一个底线。” 仁和帝高兴地说道:“爱妃说的有道理,不愧是朕的贤内助。” 惠妃说道:“其实臣妾的这些想法陛下也都知道,只是近来陛下焦虑过度,一时没能想到罢了。” 她苦心孤诣地为仁和帝谋划,自有她的苦衷。毕竟她的一切荣华富贵都寄托在这个夕阳西下的老人身上,虽然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样爱他,甚至还有几分讨厌他,但离开了这个老人,她什么都不是。而且,她已习惯了奢华的生活,如果再叫她去过苦日子,她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忍受的。 仁和帝的心情已彻底好起来,哈哈笑道:“好,明天朕就上朝,任秦重做天下兵马大元帅。” -------------------------------------------------------------------------- 小妾一边在秦重的身下喘息着,一边说道:“陛下……待老爷……可真好,让老爷你……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不过……惠妃娘娘……待你更好,听说你这…….大元帅的职务是……她让陛下封给你的,你该……怎样……谢人家?”她原本是一个宫女,是仁和帝赏给秦重的,极得秦重的宠爱,在他面前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秦重的夫人以贤惠出名,对秦重宠爱她倒也没有过多的闲话。 秦重在她的丰臀上击了一掌,说道:“不准瞎说,我和惠妃娘娘可没有特殊的关系!。” 小妾说道:“奴家可没有瞎说,是宫里的姐妹告诉我的。” 秦重猛地一个冲刺,将小妾顶得浑身乱颤,随后小妾臀部猛抬,双手搂住秦重的虎腰,整个娇躯紧紧贴在他的身上,颤抖不停。良久她才松弛下来,躺在床上喘息着说道:“老爷,奴家真是爱死你了!” 秦重缓缓从她的体内退出,侧过身子,将她搂在怀里,说道:“陛下这招走的怕是臭棋,我得了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名号,却哪有军队可以指挥?还要惹得南宫长春对我恨之入骨!” 小妾吃吃笑道:“你不当这个兵马大元帅,南宫长春就不恨你么?以你的能力,还怕南宫长春恨你么?再说,你并不是没有军队可以指挥,那些地方官员大都出自你的门下,你对他们还是有影响力的。还有,你的宝贝儿子秦思远手下也有几十万军队。” 秦重说道:“问题是剿灭张觉的流民军,其他的军队都指望不上,惟有风夕舞的骥州军队最合适,可她一向对我不冷不热,我未必能调动得了他的军队。” 小妾在他的额头上戳了一下,笑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风夕舞既然出兵占领了骥州,证明她也是一个有野心之人,如今放着大好的扩大地盘的机会,她如何会不加利用?” 秦重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将风夕舞在齐州夺得的地盘封给她?” 小妾点头道:“正是,反正齐州滨临大海,随时受着小日人的威胁,风夕舞占领齐州后正好做禹州的屏障。” 秦重想了一下,赞道:“有道理,想不到你一个妇人竟有如此见识!” 小妾嗔道:“妇人怎么了,就一定比男子差吗?那风夕舞的军事才华在帝国有几人能比得了?再说我在惠妃娘娘身边待得久了,自然受了她不少影响。” 秦重尴尬笑道:“失言,失言。” 小妾说道:“你现在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说话力度更大了,正好可以将你的宝贝儿子好好扶持一下。” 秦重叹道:“那小子让我比较头痛,他在蜀州的很多做法与帝国律法及我家族传统背道而驰,我真不知该拿他怎样好!” 小妾说道:“他毕竟是你的儿子,疏不间亲嘛!何况他的势力壮大了,将来可以成为一支稳定江南局势的重要力量。说实话,我是不大看好黄安和杨玉坤等人的,在江南若是没有一支足够强大的力量牵制,只怕孙宣会独自坐大,到时候就很难剿灭了。” 秦重说道:“说的也是,我会酌情考虑。” 小妾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总是想不明白,你的权力**极大,却为何没有做皇帝的意思呢?” 秦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做皇帝的野心?” 小妾说道:“我是听陛下和惠妃娘娘说的。” 秦重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不愿意落下千古的骂名。” 小妾说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要你成功了,若干年后,谁还记得你是采用什么手段当上皇帝的。” 秦重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谋夺皇位的。” 小妾叹息一声,说道:“这么说来,我想当皇妃的梦想是要落空另外,但无论如何,你得笼络好禁卫军和城卫军,不能让南宫长春将他们拉过去了,否则,我们大家的性命堪忧。” 第四卷 交锋 第十七章 反制 第十七章反制 秦重说道:“你放心,我会全力去做的。” 小妾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好吧,不过你要记得经常到宫中去看看惠妃,她真的对你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秦重说道:“不行,别人会起疑的。” 惠妃说道:“你是帝国左相,又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进宫朝拜陛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谁会怀疑?再说惠妃在宫中有一些亲信侍从,他们会替你们掩护的。” 秦重摇头道:“还是不行,我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愿落下骂名。” 小妾叹息一声,心里却充满了欢喜之意。 -------------------------------------------------------------------------- 南宫长春不停地在书房中来回地走动,内心极度不安,在这严冬之际原本因为炉火暖融融的书房似乎变得躁热起来,他的脸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南宫宣文看着父亲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父亲,到底是什么事情令你这样焦躁?” 南宫长春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今日才返家,不知道皇帝已任命秦重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了!” 南宫宣文吃了一惊,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南宫长春说道:“昨天早朝的时候,皇帝突然任命了他,还封秦思远做了蜀州的总督。” 南宫宣文更为吃惊,皱着眉头说道:“这样看来,皇帝已对我们产生了高度警惕,用秦重来压制我们了。” 南宫长春说道:“是啊,这明摆着是皇帝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可我们也只得跟着他的安排来走,全力对付秦重,在将他扳倒之前,起事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南宫宣文道:“以秦重的精明,也应该看得出来这是皇帝的移花接木之计,他难道就甘愿钻这个圈套?” 南宫长春道:“也未必全是个圈套。秦重一向在军方没有什么势力,他早就想在军方插上一手,此次有了兵马大元帅的名义,正好给了他机会,可以说皇帝这样的安排是两方都好的事,惟独给我们增加了压力。” 南宫宣文道:“可秦重也未必指挥得了帝国的军队,他的兵马大元帅之职岂不是一个摆设?” 南宫长春摇头道:“不然,秦重对地方官员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指挥地方军队很有可能性。另外,他既然当了兵马大元帅,必定会想方设法谋夺禁卫军和城卫军的指挥权。” 南宫宣文道:“禁卫军一向忠于皇室,他只怕很难控制,城卫军的四大都督成分复杂,他也未必控制得了。” 南宫长春道:“就算禁卫军忠于皇室,他无法控制得了,但城卫军方面他是一定要下手的。目前城卫军东、西、南、北四大都督中,东督是九公主的人,南督是第三方势力的人,西督和北督是我们的人。秦重要想控制城卫军,必然会从我们的人身上下手。原本我们在城卫军中是占有优势的,若是他再插上一手,我们就处于劣势了。” 南宫宣文道:“禁卫军拱卫着皇城,城卫军控制着都城的四大城门,我们若是想在都城起事,至少要在两者中有相当的势力。禁卫军既然只终于皇室,那我们在城卫军中的势力是万万不能失去的。” 南宫长春道:这个道理谁都明白,问题是秦重若是要撤换我们的人,皇帝一定会支持,我们恐怕没有办法抗拒了,至少他可以撤换一个我们的人。“ 南宫宣文叹道:“不知是谁提议让秦重做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这一招可真毒!” 南宫长春道:“有两个人最有可能,一个是御史侯似道,另一个是惠妃。前者深得皇帝的信任,后者最为皇帝所宠爱。我认为以后者的可能性最大,因为据说惠妃很可能与秦重有染,而她的智慧又非同一般,能够想出这样的计谋。” 南宫宣文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从这方面下手,密告皇帝惠妃与秦重有染的消息,瓦解皇帝与秦重的同盟关系?” 南宫长春说道:“皇家内部的事岂能随便干涉!不说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即使有,也不能直接禀告皇帝,因为这牵扯到皇室的颜面问题,弄不好要将我们自己套进去。” 南宫宣文道:“那我们就散布惠妃与秦重有染的消息,尤其是通过在皇宫的内线在宫中散布,这样总能起到一些作用。” 南宫长春道:“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但一定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散布出去的,否则就会适得其反。” 南宫宣文道:“父亲放心,此事由我来安排,保证叫人不知道这消息的来源。” 南宫长春道:“对于城卫军方面,你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南宫宣文思考了一下,说道:“看来只有以退为进了。” 南宫长春问道:“如何个以退为进法?” 南宫宣文道:“让我们的一个都督投靠秦重。” 南宫长春怀疑道:“只怕秦重不会相信。” 南宫宣文眼里闪烁着寒光,说道:“必要时需要作出一些牺牲,让他将我们在都城的一些暗势力向秦重出卖,几次之后,不由得秦重不相信他。” 南宫长春沉默了一会,叹道:“看来只有如此了,只要能够保住一个都督之位也行。想不到一步之差,竟让我们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当初在风夕舞动手之前出兵骥州就好了!” 南宫宣文道:“这确实是我们的重大失误,与鞑凶人谈判的时间拖得太久。关键是我们不够果断,该舍的时候舍不下。不过,父亲也不必灰心,我们的实力还没有太大的损失,还有翻本的机会。” 南宫长春道:“如何翻本?” 南宫宣文道:“我想让白乐天的手下出面,将都城的江湖势力控制起来,这是一股不小的实力,将来我们起事时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南宫长春皱眉道:“都城的江湖势力龙蛇混杂,只怕很难控制。” 南宫宣文道:“父亲放心,白乐天在白道之上很有影响力,控制都城的江湖白道应该没有问题,至于黑道,就采用雷霆手段加以控制,凡是不能为我们所用的,坚决加以消灭,决不能留给他方势力。” 南宫长春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要注意保密。” 南宫宣文道:“这个我自然知道。” 南宫长春道:“你大哥已退到了晋城,与鞑凶右贤王也重新达成了协议,基本上是按我们先前所议的方案来的。只是骥州既然无法进入,我们的回旋空间就显得小了。” 南宫宣文道:“大哥可以派一部人马向秦州渗透,目前那里的局势比较乱,正是我们进入的好时机。” 南宫长春道:“你这个提议不错,稍后我就派人通知你大哥,让他酌情安排。” -------------------------------------------------------------------------- “夫君,恭喜你,老爷子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你可就是天下兵马的少帅了。”在锦城的总督府里,雪怜丹手里拿着从都城传来的情报,笑吟吟地说道。 “什么天下兵马大元帅,他能指挥得了哪一支军队?这只怕是皇帝的移花接木之计,将南宫家族原本指向朝廷的矛头转移到他的身上!”秦思远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冷淡地说道。 “话也不能全这么说。”雪怜丹认真地说道,“老爷子有了这个头衔,做起事来总要方便得多。再说,即使没有这个职务,老爷子和南宫家族的矛盾还不是不可调和?” “这话倒有些道理。”秦思远说道,脸色已恢复了正常,“只是我担心父亲有些操之过急,惹得南宫家族不顾一切的报复他,那他就有些危险了。” “你放心,老爷子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他该知道怎样应对复杂的局势。不过,依妾身看来,派一些人秘密保护老爷子,还是有些必要的。”雪怜丹分析道。 “那就让暗影宗派一些人秘密潜进都城吧。”秦思远沉吟着说道,“父亲虽然也是一个武功高手,但身边似乎没有什么出色的护卫,一旦有事,还真有些危险。” 小兰说道:“公子,老爷当了天下兵马大元帅,总该对你更加关照了吧?” 秦思远摇头道:“那倒未必,父亲对我们在蜀州的做法颇有微词,已几次来信对我进行了申斥,指望他更多的关照我们似乎不大可能,我们还是得靠自己。” 雪怜丹道:“那也不见得,毕竟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俗话说‘疏不间亲’嘛!再说,婆婆她老人家难道不心痛你?她难道不会在老爷子的面前说些护着你的话?” 秦思远脸上露出思念的神情,悠然说道:“我已经三年多时间没有见到娘亲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雪怜丹道:“夫君不必难过,等这仗打完了,你就抽个时间回都城一趟,好好陪陪老人家。” 秦思远打起精神道:“不错,当务之急是打好与娜云雪的一仗,其他的一切以后再说。怜丹,娜云雪的部队已到了什么位子?” 第四卷 第十八章 敌踪 第十八章敌踪 雪怜丹道:“情报显示,娜云雪在占领羌塘以后,兵分两路,一路向北,由她亲自率领,攻占查理,一路向南,由琳娜率领,攻占孜霍。据今天早上传来的最新情报,娜云雪的北路军已占领了查理,而琳娜的军队正在强攻孜霍城。” 秦思远点头道:“那么不久之后她们就可以向金川河挺进了。” 雪怜丹看他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说道:“是啊,若是她们渡过了金川河,我们就又少了一道防线了,夫君为何还是不紧不急的? 秦思远道:“当然有原因,第一,娜云雪占领的地盘越多,兵力就越分散,有利于我们集中优势兵力与她作战;第二,我们刚到锦城不久,粮草武器的筹备还要一个过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供应不上,是无法打好仗的;第三,我们的部队是由各部抽调来的,在一起还有一个磨合的过程;第四,我已派李存孝率兵西进了,算行程,他也该到了鳘江边了吧,娜云雪即使渡过了金川河,怕也过不了鳘江。有此四个原因,所以我并不着急。” 山鸾秀问道:“那大哥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秦思远道:“明天我就出发。你哥哥的一万兵马正在和巴中第一师团第一骑兵旗以及原蜀州州府直属师团第一步兵万人队整合,待他们整合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出兵。另外我还要就后勤方面的事务以及州府的一些事情和苏先生他们商量一下,估计有一天的时间也就够了。对了,我忘记问你,此次回去搬兵时,你父亲没有怎么为难吧?” 山鸾秀答道:“没有,我父亲听说你当了蜀州总督,高兴得不得了,哥哥听说是和你一起作战,更是二话没说,就迫不及待地点齐兵马和我一起来了。” 秦思远点头道:“首领待我真是不错,有机会我要好好谢谢他。你族人的日子现在过得怎么样?” 山鸾秀道:“我族人的日子过得很好,已有部分族人搬到了山下,正在学习耕种之术。留在山里的族人在宜川郡府的接济之下,生活也都没有问题。我父亲说,高山族能够今天的日子,全拜大哥你所赐,他说要好好谢谢你哩!” 雪怜丹笑道:“我看你们就不要相互客气了,毕竟现在大家成了一家人嘛!只要这次的仗打好了,蜀州的局势就可以完全稳定下来,将来大家的日子就会更好过了。” 秦思远道:“说得也是,当前关键的是如何打好这一仗。” 山鸾秀道:“大哥你这次出兵可得带上我。” 秦思远道:“好的,我这次不仅要带上你,连小兰、小菊和唐依都要带上,不过雪怜丹要留在锦城。” 小兰、小菊和唐依都露出高兴的神色,雪怜丹却揪起了嘴,说道:“为什么不带上我?” 秦思远道:“黑天已经到前方探察去了,锦城这边的情报机构得有人负责,所以嘛,你就只好留下来了。” 雪怜丹在几女中的年龄最大,也最成熟,听他讲的有道理,说道:“好吧,那我就留下来,等候你们的好消息。几位妹妹,你们可要将他照顾好了,不要让他有什么‘意外’。” 山鸾秀说道:“雪姐姐你放心,我们定会将他照顾得好好的,不让他轻易上战场。” 雪怜丹摇头道:“光这样还不够,你们最好不要让他一个人出外。” 秦思远笑道:“你的意思不就是不让我和娜云雪、琳娜他们单独见面么?直说出来好了,何必说得那么含蓄?你放心,这一仗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在没有分出胜负之前,我是不会单独见她们的。” 雪怜丹嫣然道:“你知道就好,我并不是担心你和她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怕大战之际你的情绪受到影响,于战争不利。” 秦思远肃然道:“我明白,你就不用担心。你在这里的任务也不轻松,不仅要指挥情报机构掌握帝国的局势,还要摸清楚蜀州境内反对势力的情况,毕竟孔定方在蜀州经营了多年,他虽然已经死了,但残存的势力定然不小。” 雪怜丹道:“夫君放心,等你凯旋时,我定会交给你一份详细的情报。” 秦思远对唐依说道:“依儿,你多带一些毒药,尤其是一些能让战马拉肚子的药物。” 唐依也不问什么原因,答道:“妾身知道了。” 小兰不解地问道:“公子让她带这些药物干什么?” 秦思远道:“现在还很难说,不过将来或许用得着。好了,你们下去好好准备,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 “将军,前面已是金川河,我们是不是在河边扎营?”第一步兵旗旗长王横向李存孝问道。 “不,命部队过河,今夜我们在河对岸扎营。”李存孝毫不犹豫地说道。 第二步兵旗旗长李立说道:“将军,我们推进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秦大人的部队还没有出锦城哩!” “不要紧,情报显示,鞑凶目前距离我们还远,他们一路正在攻打孜霍,另一路刚刚占领查理,我们这一路上应该是安全的。秦大人虽然命令我们小心从事,但并不是说我们就应该草木皆兵,毕竟我们也有四万人马,即使遇上鞑凶人,也足可一战。再说,我们推进得越远,鞑凶人占领我们的地盘就越小。”李存孝信心十足地说道。 李立说道:“听说娜云雪用兵神出鬼没,秦大人都吃过他的亏,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李存孝说道:“你说得不错,小心是应该的,命令部队快速过河,先过河的部队布好防御阵形,以防万一。” 命令一下,四万大军迅速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开始从浮桥上过河。而斥候最先过了河,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侦察的范围要远出三十里外。 斥候大队长左千里带着三名斥候在离金川河约二十里的地方,正以中等速度向西而行。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斥候,尤其是眼睛特别锐利,耳朵特别灵敏。虽然情报显示鞑凶军正在孜霍和查理城,但为了谨慎起见,李存孝还是将他派了出来,并命他尽量将侦察范围扩大一些。 金川河距查理城两百里,距孜霍城两百五十里,中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冬季的草原上,牧草已经枯黄,牧民基本上都迁移走了,偌大的草原显得冷冷清清的,只有偶尔的苍鹰从天上飞过,才使得草原有一点生气。 一阵寒风吹过,斥候们都打起了冷颤。一个年轻的斥候缩了缩脖子,说道:“队长,我们已经离大本营二十多里了吧?还没有发现鞑凶军的影子,看来鞑凶军在孜霍和查理城的消息是准确,我们是不是该返回去?” 左千里皱了皱眉,说道:“不可,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向西侦察三十里,现在我们还没有到达这个距离,怎可返回?再说我也发现了一些疑点。” 另一个斥候问道:“队长发现了什么疑点?” 左千里说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沿途有的地方的草被踏平了,似乎是行经过马队。” 年轻的斥候说道:“这我倒是注意到了,不过没怎么在意,我想这么一大片草原,总该有些人行走吧?” 左千里说道:“我们做斥候的,就是不能放过任何疑点。虽然不排除有牧民在草原上行走的可能,但也不是没有敌人斥候经过的可能。” 年轻的斥候点头道:“还是队长想得周到,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左千里道:“大家打起精神,我们再向前侦察十里地,若是没有异常,就立即返回。” 一干斥候纷纷昂首挺胸,抖擞精神,正待催马前进,忽听队长“咦”了一声,勒住马,说道:“那是什么?” 随着队长的目光,几名斥候都把疑惑的目光望向了西方,可什么东西也没有看见,映入他们眼帘的仍然是荒凉寂静的草原,落日的余辉撒在草原上,大片的枯草反射出金黄色的光芒。 “没有什么呀!”年轻的斥候疑惑地说道。 “你们在再细看一看。”左千里神情肃然地说道。 年轻的斥候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重新将目光投向远方,不久他惊呼道:“队长,远处似乎有一条黑线。” 一条起伏不定的黑线在地平线上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又平静了下去,看不出什么端倪,再过得片刻,它似乎又动了起来。几名斥候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目光牢牢的锁定在那条似隐似现的黑线上,心里在猜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只可惜距离的确太远,几个斥候几乎将眼珠从眼眶里瞪了出来,还是无法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队长,我也看见了那条黑线,而且它似乎越来越粗。”另一名斥候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太肯定地说道。 第四卷 交锋 第十九章 遭袭 第十九章遭袭 左千里心中震了一震,立即跳下马来,从草丛中捡起一块马粪,只看了一眼,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他扔掉手中的马粪,伏下地,扒开一片草,将耳朵贴在地面上,脸色瞬时变得煞白,虽然在数九寒天,豆大的汗珠还是迅速浸透了他整个背心。 两名较为老练的斥候似乎明白了队长已有发现,也立时变了脸色。年轻的斥候愣了一愣,不知道队长为何会有如此奇异的举动,他刚要开口相问,忽然发现队长已经呼的一下窜了起来,紧接着翻身上了马背,一边勒转马头,一边喊道:“快跑,鞑凶军来了!赶快回去报告!”语气中竟充满了惊恐之意! 两名老兵赶紧跟了上去,年轻的斥候却仿佛傻了一般,兀自在那里发呆。左千里回头骂了一句:“你***找死呀,还不赶紧跟上来。” 年轻的斥候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掉转马头,催马回跑。就这么耽搁了一下子,临回头时他眼中的那道黑线似乎又粗了几分。他一边打马跟上,一边将信将疑地问道:“队长,那真是鞑凶军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罗嗦,跑路要紧,有命回去的话再跟你慢慢解释。”左千里不耐烦地说道,一边不停地脚踢胯下的战马。 两名老斥候倒是知道队长是如何发现鞑凶军的。他查看的那块马粪里必然有大豆的渣滓,这不是普通马匹拉出来的,最大的可能是敌人的斥候所骑的战马留下的。另外,一个老练的斥候都有一种特殊的本事,那就是通过借伏地听音能够辨识出大地的微微震动是什么原因形成的。队长刚才肯定已经听出了大地的震动绝非什么野马群或者牲口群所形成,而是由大队的骑兵奔驰所造成的威势。虽然伏地听音不能够准确把握敌人的数量,但现在没有时间去摸清敌军数量,当务之急是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传回大本营,以便让己方的部队有所防备,否则就要吃敌人的大亏了。 左千里不愧是一名精锐的斥候,他的判断没有错,那条黑线确实鞑凶的骑兵。就在他带着三名斥候纵马狂奔而去不久,那条黑线终于变成了一道汹涌的波浪,沿着宽阔的草原滚滚而来。阴雷般的铁蹄每一次飞扬落地,都会激起阵阵灰蒙蒙的尘土,枯黄的牧草在无数只铁蹄的蹂躏下,化为了无数的碎屑,在空中飞舞,却丝毫不能阻挡铁骑的步伐。整个大地在无数铁骑融汇成的巨大声势下摇晃着,颤抖着,无边的杀气随着呼啸而过的骑兵方阵在荒凉的草原上弥漫开来。 这是一支精锐的鞑凶军,无论是娴熟的马技,还是严明的军纪,无论是威武的气势,还是充溢的杀气,都说明他们是一支久经沙场,杀戮无数的军队。他们的弯刀闪烁着寒光,他们的眼睛充斥着鲜血,他们就像一群要择人而嗜的庞然野兽,随时准备将面前的猎物撕裂得支离破碎! 李存孝接到鞑凶军来袭的报告,大吃一惊,今天早上的情报还显示娜云雪正在查理城安抚百姓,琳娜正在带兵攻打孜霍城,那这支鞑凶军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天下掉下来的不成?如果这支鞑凶军真像斥候说的那样强大,那只有一个可能:娜云雪在查理城安抚百姓,琳娜正在带兵攻打孜霍城都是假象,是鞑凶人做给己方的情报人员看的,真正的鞑凶大军已经潜伏在金川河以西不远处,在得知自己的军队正在渡河后,实施了偷袭。 李存孝现在没有时间考虑己方的情报人员为何会出现这么大的疏忽,当务之急是如何抵抗敌人的突击。现在最大的困难是自己的军队只有一半过了河,而过了河的部队还没有扎起营寨,无险可守。李存孝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既然娜云雪精心布置了这次突击行动,前来的军队就一定不会太少,至少不会低于三万,否则,面对自己的四万大军,她是占不了多少便宜的。而现在,自己已过河的只有两万兵马,步兵一万,骑兵一万,步兵才刚刚开始布置防御阵形。用这两万兵马去抵御全力冲击的三万以上鞑凶骑兵,其结果不用想都知道。想到这里,李存孝出了一身冷汗。 刚刚过河的李立看见李存孝的脸色不断变幻,却难以作出决策,说道:“将军,不能再犹豫了,是战是退,得赶快下定决心。” “退?我们此时如何能退?”李存孝苦笑着说道,“先不说在桥上的部队掉头多么困难,就是能顺利地掉头,我们的部队也来不及退过河去,只怕退到一半,鞑凶军就来了,那时候我们背对着全力冲刺的鞑凶骑兵,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我们下定决心坚守吧,天色已经不早了,到天黑后再想办法脱身。”李立说道。 李存孝的眼睛忽然一亮,迅速下令道:“传令第一步兵旗在正前方布防,第二步兵旗在两侧布防,务必坚守到天黑。传令第三步兵旗在河东岸布防,作好接应的准备。李立,此地的指挥权交给你,我将带领一万骑兵远出两侧五里之外,并伪装成大部队的样子,在天黑后从两侧加以攻击,将鞑凶军吓走。” 李立道:“好,这恐怕是目前唯一最好的应对办法。” 李存孝道:“此战的关键是你们能否坚持到天黑,若是不能,我们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李立道:“将军放心,我们的战士都是巴中军的精锐,不是那么轻易能够被打垮的,而且我们带有大量的新式弩箭,定能让鞑凶军大吃一惊。我相信能够坚持到天黑,毕竟太阳已经下山了。” 李存孝道:“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得赶紧离去,免得被鞑凶人发现了。” 李立点点头,前去指挥布防,李存孝也将骑兵一分为二,直向南北两侧驰去。 正如李存孝所想,娜云雪针对他的急进布了一个局。娜云雪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和秦思远的军队交手,她进兵查理和孜霍也都是真的。毕竟对她来说,拿下查理和孜霍城是必须的,查理、孜霍和羌塘三城连成一片,她就有了一个稳定的后方,无论今后和秦思远的作战是胜是负,她都没有后顾之忧。只是在得到了李存孝孤军深入的消息后,娜云雪临时改变了计划,自己带领两千人马留在查理城,并不断抛头露面,给蜀州方的情报人员自己的大军仍在查理的假象,实际上她已令手下将领带领两万大军秘密潜入到了离金川河五十里的地方。琳娜那边也是如此,娜云雪令勃尔曼装扮成琳娜指挥三千兵马进攻孜霍城,琳娜则带领两万大军前去与娜云雪的部队汇合,并统一指挥对李存孝部的突击战。 黑天正在全力往金川河方向赶。他是奉秦思远的命令亲自到查理方向来侦察的,到查理城后,他就与先来的暗影队员接上了头,得知了娜云雪仍在查理的消息。本来他对手下的办事能力还比较放心,可一个城内居民无意中的一句话让他惊了心。那时候他正在大街上走,经过两个闲聊的居民身边时,只听得其中一个说:“昨天晚上简直没有睡好,城门口闹了一晚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黑天没有再听下去,迅速潜伏到了鞑凶的军营,一看之下他大吃一惊,军营的规模无论如何也装不下五千人,那么娜云雪的大部分人马哪里去了? “偷袭”,这个词一出现在黑天的脑海,他就再也不敢耽搁,迅速出了查理城,全力向东飞奔,希望能够及时将情报送给李存孝。鞑凶军既然决定偷袭,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针对他。可惜信鸽不能认定移动中的目标,否则李存孝应该能够及时得到情报。不过在出城之后,黑天还是向锦城放飞了一只信鸽。 如雷般的踢声终于响起,鞑凶骑兵的身形也出现在蜀州士兵的眼里。高速奔驰的骑兵,如隆隆滚动的巨浪,排山倒海而来,气势之强,骇人听闻。蜀州的军队虽然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也被对方的气势骇得变了脸色。对方不是小股骑兵,而是整整四万大军,在这平原之上,己方的两万步兵如何是敌人的对手? “儿郎们,你们怕了吗?就因为敌人比我们多,比我们强大?你们是谁?是英勇的帝国战士,是英明睿智,神勇无敌的秦大人手下!没有人能将你们打垮!记住,秦大人在后方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如何将鞑凶人赶出蜀州去。大家拿出勇气来,将鞑凶人的攻势挡住,只要坚持到天黑,我们的援军就会到了,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大家可千万不能让大人失望!”看到己方的士气已有些低落,王横连忙打气。他知道本来己方就处在绝对劣势,若是士气不能振作,这一仗就根本不用打下去了。 第四卷 交锋 第二十章 鏖战 第二十章鏖战 受到鼓舞的战士顿时振作起来,手中的武器握得紧紧的,眼睛也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鞑凶骑兵,仿佛已无退路的野兽,虽然对手凶猛无比,但自己也不愿意束手待毙,就是死也要在对方的身上狠狠咬上一口。 近了,更近了,蜀州的战士已能清楚地看到鞑凶军狰狞的面孔,他们的神色是那么相似,兴奋中夹杂着残忍,露出的目光都是那么嗜血,似乎期待着择人而噬。高速的奔驰使得他们身上的盔甲闪射出一片模糊的光芒,如林的弯刀与蔽天的旌旗漫天飞舞,呼啦拉的旗帜声带过风啸,在这一刻显得异常刺耳。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三十步……“放”,当鞑凶军距自己的前排长枪兵只有三十步的时候,王横果断地下令。 顿时,遮天蔽日的弩箭如同暴雨一般落在鞑凶的骑兵阵中,无数骑兵中箭落马,失去控制的战马左冲右突,将鞑凶军的攻击阵形弄得一阵大乱。 虽然到达河这边的时间不长,但蜀州军队还是布置了一个严密的防御阵形。最前面是长枪兵,他们是防御骑兵冲击的最好的兵种。长枪兵后面是刀盾兵,一旦敌军突破长枪兵的防御阵形,就会受到刀盾手的斩杀。第三层是弩手,这是蜀州军队的秘密武器,他们手中持的都是新式的连弩或冲锋弩,平均每一个弩手要相当于三个弓箭兵。最后是弓箭兵,他们使用的是改良以后的弓箭,射程和力量都比一般的弓箭要强上不少。正面的布置是如此,左右两侧的布置也是如此。而且为了减少打击面,王横和李立尽量将部队收缩,只是牢牢守住浮桥。 奔驰在队伍中间的琳娜见对方的阵形中飞出如此密集的箭矢,将自己的骑兵射倒了一大片,不由得吃了一惊。初步观察之下,她发现对方的兵力不会超过两万,怎会有如此多的弓弩兵?难道对方将大部分士兵改成了弓弩兵?可这样的安排也太愚蠢了吧!要知道弓弩兵始终是一个辅助兵种,两军对阵,最终靠的常规兵种,尤其是这种近距离作战,一旦两方的人员混杂在一起,弓弩兵就根本起不了作用。琳娜虽然有些怀疑对方的安排,但并没有任何犹豫,仍是命令部队加紧冲击。她相信只要将对方的阵形冲开一条缺口,对方这样的安排就只会使得他们灭亡得更快。 琳娜是带着矛盾的心理来指挥这场战斗的,毕竟对手是自己心上人的手下,将他们彻底消灭自己心里还有几分不忍,再说若是对方损失太大了,秦思远会不会对自己怀恨在心,从此就不要自己了?可她也知道,战场之上是容不得半点仁慈的,否则搞不好反会吃败仗。因此,心里虽然矛盾,琳娜还是毫不犹豫地指挥着部队凶猛地扑了上去,就像一只饿狼扑向一只弱小的羔羊。 两军终于相撞,就像巨大的浪潮击打在礁石上一样,溅起漫天的浪花。不过,巨浪固然有一刻的停滞,礁石却并非真的屹立未动,而是向内凹陷了下去。全力冲刺的骑兵,其攻击力确实非同小可,一个冲刺之下,就让蜀州军队的防御阵形出现了轻微的松动。 处在最前排的长枪兵在对方的第一波攻击之下就损失了不少,不过他们的英勇抵抗也令对手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一丈八尺长的钢枪,从战马的下腹斜刺而上,将鞑凶军连人带马扎成了肉串,惨烈异常。有些鞑凶士兵虽然没有被钢枪刺中,可被受伤的战马摔在地上,随后而来的铁骑也将他们踩成了肉泥。战场之上就是这样,往往不是被敌人杀死,就是被自己的战友伤害,生命在这里变得一钱不值。 不过鞑凶军确实是悍不畏死,血腥和死亡不仅没有令他们产生恐惧,反而激起了他们内心深处的兽性。他们怒吼着,咆哮着,勇往无前地向着蜀州的军队冲刺,完全无视迎面而来的枪林箭雨。即使是被钢枪刺中的鞑凶骑兵,也往往在倒下之前挥舞弯刀,将对手的脑袋劈飞到天上。 汹涌而来的浪潮一浪接一浪地扑打在斜指向天的枪林之上,高呼着口号的鞑凶骑兵红着双眼高举着弯刀砍劈着眼前的阻碍。从蜀州军队的阵形中一波接一波飞出的弩矢和箭矢就像巨大的镰刀一般切割着脆弱的生命。鞑凶军的牛皮盔甲根本无法阻挡强力的新式弩弓射出的稠密箭雨,此时的王横和李立已经无暇顾及箭矢的浪费了,尽量将所有的弩箭、弓箭发射出去是他们心**同的想法。“噗嗤噗”的箭矢中体的声音夹杂着鞑凶军凄厉的惨叫声让二人在紧张之中有一种发泄的快感,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但这一刻他们都有一种异样的兴奋,能够经历这样惨烈的战斗,即便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琳娜并没有冲在最前面,而是站在队伍的中间,明媚的双眸左右扫动,寻找着对方阵形的薄弱环节。可观察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哪一处是对方的弱点。对方的布阵显然很用了些心思,三个方向的厚度都差不多,虽然两侧的兵力要少一些,可宽度也稍微窄一些。她发现无论自己的部队从哪一方进攻,要想凿穿对方的阵形,付出的努力和代价都不会小。 琳娜摇了摇头,命令集中兵力攻击正面,两侧只做牵制性的攻击。毕竟自己的部队是从正面冲刺而来,在正面的攻击力最强,若是绕到两边攻击,由于方向的改变,冲击力就小得多了。 她的命令一下,王横顿时感到防御的压力大增。在对方的轮番冲击之下,前面的长枪兵已损失了六成,不少地方出现了缺口,让鞑凶骑兵冲了进来,虽然最后都被后面的战士给消灭了,但整个阵形已成摇摇欲坠之势。无奈之下,王横只得命令继续收缩阵形,尽量减少打击面。 站在后阵指挥的李立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他当即命令阵中心的弩手和弓箭手大部向正前方射击,以减轻王横的压力,饶是如此,正前方的防御阵势仍是岌岌可危。 琳娜暗暗点头,心上人的部队果然不同凡响,都是精兵,在这平原之地,又是处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面对骑兵的强大冲击,竟然支撑了将近一个时辰之久,而且还给己方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开战到现在,自己的骑兵也损失了三千来骑吧。以绝对优势对绝对劣势,仍然有这样巨大的损失,是难以想象的。不过付出的鲜血代价并不是没有回报,当将所有的长枪兵完全摧毁消灭时,就该是决定胜负的时候了。琳娜决定让这一刻早些到来,她派出了手中的最后一支部队----三千重甲骑兵。 重甲骑兵是最强的兵种,它盔甲防护好,弓箭对它杀伤力很小,机动性也强于步兵,攻击力特别强,特别地势开阔的平原上,它的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重甲骑兵对马匹和骑士的要求非常高,因为负重太大,一般的马匹都支持不了,身轻力小的骑手也不能胜任。另外,重甲骑兵的费用也非常昂贵,一名重骑兵的费用至少相当于五名轻步兵。因此,重甲骑兵的数量一般不会太多,否则光费用就承担不起。 娜云雪虽然拥兵十万,但重甲骑兵也不过五千,有两千留在了天水城,剩下的三千都让琳娜带来了。由于重甲骑兵不善于长途奔袭,此次琳娜的突击行动中,这三千重甲骑兵落在了后面,若不是这样,可能战场上的形势早就发生了改观。 琳娜一声令下,三千重甲骑兵就像一个移动的堡垒,向蜀州的军队碾压过去,顿时将正面的防御阵形冲开了一个老大的缺口。王横虽然目眦欲裂,却也没有很好的应对办法。他的部队抵抗到现在,已经是尽了全力,就像一个挑担的人,已经到了负重的极限,只要再加上一根稻草,就能将他压垮,何况琳娜的三千重甲骑兵远不是一根稻草那么简单! 在平原上作战,对付重甲骑兵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以重甲骑兵对重甲骑兵,二是由重步兵对重甲骑兵。前者实行的是对攻,后者采取的是防守。重甲骑兵对重甲骑兵自不必说,那纯粹是实力的较量,数量往往是决胜的关键。而重步兵由于身高力大,盔甲厚重,盾牌坚硬,武器也大都是重兵器,防御重甲骑兵的攻击也有一定的效果。但现在,蜀州的部队中既没有重甲骑兵,也没有重步兵,在鞑凶的重甲骑兵冲击下,其结果可想而知了。 第四卷 交锋 第二十一章 兵败 第二十一章兵败 前面长枪兵的防御体系已在重甲骑兵的冲击下土崩瓦解,长枪兵也基本上损失殆尽,重甲骑兵正在向阵中心推进,后面跟随着大批的鞑凶轻骑兵。蜀州将士在重甲骑兵的冲击之下损失惨重,他们不是被身批重甲的战马撞得筋断骨裂,就是被骑士手中沉重的钢枪捅个对穿,身上的盔甲在对手强大的冲击力下就像薄纸一般,一扎即穿。唯一对重甲骑兵能够造成伤害的是新式弩矢,可到了此时,战士们手中已没有多少弩矢可射了。 尽管如此,蜀州的战士们没有一个后退,前赴后继地挡在重甲骑兵前进的道路上。他们知道,若是让重甲骑兵将阵形凿穿,那么整个防御阵形也就瓦解了,到时候只有任敌人宰割的份。 王横奋力跳起身子,一刀斩在一名重甲骑兵的脖子上,将他的头颅斩飞了天。然后一脚将他踹到马下,顺手夺过他手中的钢枪,骑在了马上。另外一名重甲骑兵一枪向他的背心刺来,王横一伏身,让过来枪,回手一枪,刺在对方的手腕上,扎了个对穿。他腰身一拧,那名重甲骑兵庞大的身躯离马而起,落到了地上,挣扎了几下没有爬起来,随即被后面的骑兵踩得身子变了形,七窍流血而死。 王横本是骑兵出身,马上的功夫娴熟无比,这一抢到战马,顿时大展神威,一连刺杀了五名重甲骑兵。不过他的这番努力并不能改变战场的局势,乘隙间的一瞥让他心惊不已,重甲骑兵已经杀到了阵中心,而由于前面的不利,左右两侧也大受影响,分别被打开了数个缺口,看来如果没有奇迹出现,这一仗是败定了,只要重甲骑兵杀透到河边,己方的这两旗步兵就必然会溃散。 在后阵的李立也是心焦不已,前面的阵形已经完全溃散,两侧也差不多散了,惟有后阵还保持着一定的阵形。这一仗败是肯定了的,他只希望不要全军覆没。手下的这几万将士,都是蜀州的优秀儿郎,是费了李将军、王横以及自己无数心血训练出来的精兵,如果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等人实是无脸去见秦大人。因此他虽然心焦,还没有完全丧失信心,全力指挥士兵维持着后方的阵形。他知道,若是这后阵也散了,到时即使是李存孝赶来,也挽救不了覆亡的命运。反之,则还有一线收拾残局的机会。 天已基本上黑了下来,可战场上的双方似乎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仍在借助微弱的光线舍生忘死地拼杀,一方要将对手彻底击败,一方则顽强地抵抗,以争取最后的一点机会。 就在李立的后阵到了承受的极限时,两侧的不远处终于亮起了两线火光,那火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紧接着,在更远的地方,大片的火光亮了起来,并且也正在向战场方向靠近。 王横骑在马上,第一个发现了了火光,他大声喊道:“儿郎们,我们的援兵到了,鞑凶军就要完蛋了,大家加油反击呀!” 随着他的话声,左右两侧各三千骑兵如两股狂风一般卷入到了鞑凶人军阵中,手中的斩马刀挥舞之下,鞑凶骑兵纷纷落马。由于他们来的太快,又是从背后攻击,鞑凶军猝不及防,顿时被打懵了头,被他们杀开了两条血路。 蜀州军残余的步兵听说援兵到了,也都精神大振,纷纷奋起还击,鞑凶的重甲骑兵虽然凶猛,但在他们不要命的抵抗下,推进的速度再也快不起来,不少重甲骑兵甚至被蜀州军偷袭得手,死于非命。 在鞑凶军反应过来之前,蜀州骑兵已从后面杀到了步兵跟前,不过他们并没有进入步兵阵中,而是划了一个弧线,斜向杀了出去。鞑凶骑兵战到此刻,已大都有些疲惫,虽然想缠住对方斯杀,可跟不上这支生力军的步伐。 琳娜刚看到这支援兵的时候,大吃了一惊,对方哪里来的援军?莫非是秦思远增援来了?当她看到这支援军只有五六千人时,就放了心,看来这只不过是李存孝的一万骑兵罢了,虽然对方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不过琳娜并不担心,毕竟对方的兵力太少,自己仍处在绝对优势地位,只要稍加调整,就可将这支骑兵包围消灭。 她正要下令,旁边一个将领惊呼道:“将军你看,敌人真的有大部队增援来了。” 琳娜举目向两侧望去,只见远处果然亮起了大片的火光,一排排,一列列,正快速向战场方向推进。琳娜数了一下,每边都有五排火光,每排的宽度有百丈之多,如果是三千骑兵为一排的话,那么对方的援兵就有三万之多!而且从推进的速度来看,对方分明都是骑兵!她不禁微微变了脸色。 旁边的将领说道:“将军,我们还是撤吧,免得被对方包围了,此战我们已经大胜,没有必要再冒风险了。” 琳娜犹豫了一下,随即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手下说得对,此战已经获得大胜,虽然没有完全将对方的两个步兵旗消灭,但对方的兵力损失当在一万人以上,挡在最前面的那支步兵只怕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是该见好就收了,没有必要再冒风险。否则,若是被对方的援兵包围,造成部队的重大损失,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正在战场上斯杀的李存孝看见鞑凶军如潮水一般地撤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先前他带着骑兵离去时,命战士带了不少马草,并带上了一些火油。他命两测的各两千骑兵在离战场十里外排成五排,每两百人一排,中间拉开距离。每个骑士的马后拖着一捆浇上了火油的马草,在前面的三千骑兵出击后,就将马草点燃,向战场方向靠近,造成大部队增援的架势。由于天黑,加上距离较远,琳娜一时弄不清真假,真的以为有大部队增援来了。若是琳娜再坚持片刻,就要露馅了。好在鞑凶军已经占得了不少便宜,琳娜也没有太大的贪心,迅速撤兵了,否则今夜很可能就是自己和手下三万将士的最后一个晚上。 看着脱离战场渐渐远去的鞑凶骑兵,李存孝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这才下令打扫战场上。这一仗败得很惨,士兵的损失应该不下万人,士气更是受了严重打击。想到自己的出师不利必然影响到后面的战事,李存孝心里难过万分,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向对自己信任有加的秦大人。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救治受伤士兵,掩埋战士的尸体,然后安排好下一步的行动,才是当务之急。 王横和李立走了过来。王横一身是血,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身上的盔甲破烂不堪,露出里面棉袄的棉絮,一双血红的眼睛里露出悲哀的光。李立虽然稍好一些,但身上也满是鲜血,盔甲也破损了几处,显然也负了伤。李存孝知道二人在先前的战斗中尽了全力,可谓九死一生。尤其是王横,由于处在鞑凶军攻击的重点方向,承受的压力难以想象,若不是他意志比常人坚定得多,恐怕早已垮下去了。现在他虽然站在自己的面前,但从他身上的情形就可以看出,他一定受了无数处伤。 伸手拍了拍王横的肩,李存孝说道:“都是我轻敌大意,才造成今日的大败,连累二位将军了。我会向秦大人请罪,请求处罚。在此之前,我希望二位将军能够配合我收拾好残局。” 二人点了点头,无言地离去,招呼手下打扫战场。李存孝叹了一口气,自去安排骑兵帮忙。 一个时辰之后,战场打扫完毕,士兵伤亡的数字也统计出来了,虽然事先已有心理准备,但听了士兵伤亡的情况,李存孝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战共伤亡将士一万八千三百二十一人,其中死七千五百三十二人,重伤三千四百八十三人。在伤亡的各部中,王横的第一步兵旗最为惨重,死五千二百五十三人,重伤一千八百九十人,余者皆为轻伤,全旗一万将士,竟没有一个完好的。李立的第二步兵旗次之,死两千一百七十四人,重伤一千五百六十一人,轻伤三千九百六十人。第一骑兵旗由于参战时间短,伤亡数量较少,死亡一百多人,轻重伤加在一起也不过几百人。 令李存孝更为惊心的是中下级军官损失非常严重,死亡营长八人,重伤五人,轻伤三人,中队长更是伤亡了一百多人。这些都是军队中的精华,没有了他们,王横的第一步兵旗和李立的第二步兵旗可以说基本上名存实亡!即使将来能够将兵员补充充足,要想恢复战斗力也不是短时间的事。 第四卷 交锋 第二十二章 用谋 第二十二章用谋 而现场发现的鞑凶军尸体只有三千多具,估计鞑凶军此次伤亡的人数不会超过五千。双方损失的兵力比达到了近四比一,这真是一场惨败!它让李存孝等人第一次认识到了娜云雪和琳娜的厉害以及鞑凶军的超强战力,也让他们的骄傲之心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个面色惨白的男人面面相觑了半天,最后还是李存孝打破了沉默:“二位放心,此次的罪责由我一人承担,决不连累你们。” 王横摇头道:“仗打成这个样子,我当然不会回避责任。我现在不是担心这些,而是伤心有那么多英勇的蜀州儿郎伤亡,他们可都是我们的精锐战士啊!” 李立也说道:“是啊,仗没有打好,我们都有责任,怎可让将军一人承担?不过这些事以后再说,我们还是要布置好下一步的行动,万一鞑凶军识破了我们的计谋,回头来攻,我们怎么办?我们可再也经受不了一次打击了。” 李存孝说道:“李将军说的有道理,我们立即过河,在河对岸布防,只要我们守住了浮桥,鞑凶军也不能拿我们怎样。” 李立道:“那将军就快下命令吧。” 李存孝点了点头,当即下令东撤。 金川河边的一战,是李存孝一生中仅有的几次败仗中的一次,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次败仗,正是从这个时候起,李存孝才真正向一个名将的道路上迈进。多年以后,已经成为帝国元帅的李存孝对人说起他一生的成就时,说他能够步上元帅的高位,最应该感谢的是三个人----耀华大帝和他的两位皇妃。是耀华大帝的信任让他一直带兵下去,是二位皇妃给他的沉痛教训让他在以后的战争中小心谨慎,算无遗策。没有他们,就没有后来的李存孝。他的这番话,成为了史学家们研究耀华大帝和众皇妃的重要证据之一。 -------------------------------------------------------------------------- 秦思远得到黑天的情报已经是二更天的事,此时他还没有睡觉,正在和苏良就政务府的一些事情作最后的商议。政务府是蜀州总督府下面主管政务的机构,它和军务府一起成为秦思远在蜀州的军政机构的两个支柱。政务府的主官是长史,由苏良担任,下设八司,即吏务司、财政司、工商司、农业司、学务司、治安司、督察司、联络司等八司。原来的一些州府官员在新的七司中分别担任了重要职务,比如尉迟冰就担任了工商司的司长,连文斌担任了联络司的司长。另外也新任命了一些官员,如郑经就担任了财政司的司长。 秦思远看到雪怜丹送来的情报,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向她问道:“李存孝的部队到了什么地方?” 雪怜丹答道:“傍晚时接到他的飞鸽传书,他已到了金川河边,正在过河。” 秦思远的脸色更白,一双浓眉紧紧蹙起。苏良不解地问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思远将情报递给他,用沉重地语气说道:“只怕李存孝要吃一次败仗了。” 苏良看了一下情报,说道:“情报上说娜云雪的大部队不见了,那么很可能是秘密东进了,大人担心对方会偷袭李存孝的部队?” 秦思远点头道:“正是,若是敌人趁李存孝渡河的时候突然偷袭,只怕李存孝就会大败了。” 苏良道:“大人何不下令李存孝停止过河,在河这边严密防守?” 秦思远道:“来不及了,金川河离此三百里,采用飞鸽传书也要将近两个时辰,这么算来,从李存孝发出消息到现在也有三个多时辰了,他的部队要么已经全部过河,要么已经受到了鞑凶军的偷袭,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雪怜丹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若是李将军打了败仗,损兵折将,我们西进的兵力就不是很充分了,以后的仗也不好打了。” 秦思远道:“岂止是兵力不充分,恐怕对我方的士气也大有影响!娜云雪,你可真是一个军事奇才呀,不经意之间就又使了一个瞒天过海之计!”说道最后,他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苏良劝道:“大人不必过于担心,我看那李存孝也是一个优秀的将领,未必就会中计,再说以他的四万兵力,即使受到偷袭也应该没有大的问题。” 秦思远摇头道:“我估计这次李存孝肯定会受到偷袭,从他率兵急进的举动来看,他这次已有了轻敌之心,这是兵家大忌,很多优秀的将领就是在这方面吃了亏。” 苏良问道:“那该怎么办,大人是不是等一等,将巴中方面的部队再调一些过来?” 秦思远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圈,停下来望着雪怜丹道:“我今夜就带兵西进,若是李存孝兵败的消息传到锦城,你就命人在城内散布我要将李存孝解除兵权,并解押回来问罪的消息。” 苏良不解地问道:“大人这样做是何用意?大战之际先问罪主将,只怕会更加打击士气吧?” 秦思远冷冷一笑道:“我要让娜云雪也上一个大当!” -------------------------------------------------------------------------- 金川河战役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大洪历六百四十二年十二月十五日,金川河东岸李存孝的军营里来了几个面无表情的军人。没有过多的寒暄,为首的来人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李存孝道:“李将军,这是秦大人的手书,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存孝接过书信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愣了一下,随即坦然道:“好,李某早已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准备,大人尽可按程序来办。” 为首之人说道:“我就知道李将军不会让我们为难的。”他一挥手,身后几人拿出一副枷锁,就要给李存孝戴上。 第一骑兵旗的一名营长跳上来挡在李存孝的前面,吼道:“你们要干什么?”他是李存孝的流民军老部下,对李存孝一直很尊敬,此时见来人要给李存孝上枷锁,忍不住跳了出来。 李存孝在第一骑兵旗的另外几名老部下也齐声喊道:“对呀,你们想干什么?就算此次兵败,师团长大人有责任,你们也不能这样对待他呀!” 为首来人面色一寒,说道:“军法司在此办案,闲杂人等不得干涉。” 营长跳着脚吼道:“军法司又怎样,就能够随便拿人呀?你可得问问弟兄们答不答应,李将军在前方差点连命都丢了,你们不来安慰一下,还要抓人,这是什么道理?” 李存孝挥手将身前的营长推开,说道:“你们不要这样,我这次辜负了秦大人的希望,确实是罪有应得。这是军法司的冷铁冷大人,你们不可无礼。” 他主动伸出双手,对冷铁说道:“他们都是些粗人,冷大人不要和他们计较,让你们的人给我戴上枷锁吧。” 冷铁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几名军法司人员迅速给李存孝戴上了枷锁。 李存孝转身对李立说道:“李将军,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秦大人的手书中说得很清楚,由你暂代第二师团师团长。” 李立说道:“将军放心,我会尽力将这里的事情安排好。此次兵败,情报失误是一个很大的原因,我相信秦大人会公正处理的。” 那名营长愤愤道:“是啊,此次兵败,完全是情报出了问题,怎能怪到我们师团长的身上。” 冷铁冷冷说道:“军法司自会将情况调查清楚,此事用不着你多嘴。” 那名营长还待反驳,李存孝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许多嘴,你们给我听好了,我走之后你们一定要听从李立将军的指挥,不得多生是非。你们都是跟随了我多年的老部下,可不要给我丢脸。” 说完当先向帐外走了出去,冷铁等人随后跟上。第一骑兵旗的几名军官看着冷铁等人的背影,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当天下午,第二师团的中军大帐中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随后不久,第一骑兵旗在几名军官的带领下离开了军营,向南方驰去,途中还与试图阻止的步兵发生了小规模的冲突。第二师团在前天晚上的一战中大败,士气本来就低落,经此以来,士气更是萎靡不振,整个军营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娜云雪和琳娜一起站在金川河的西岸,正在观察对岸的蜀州军情况。她是金川河战役后的第二天晚上到达琳娜的军营的,在听了战役情况的汇报后,她意识道琳娜中了对方的疑兵之计了。不过,对于此战的成果,她还是很满意的,消灭了对方近两旗兵马,而己方损失不到五千,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场大胜仗。经此一战,对方的兵力和自己已相差不远了,相信以鞑凶军的超强战力,足可和秦思远做全力的一拼。 第四卷 交锋 第二十三章 诱敌 第二十三章诱敌 娜云雪对怎么样打过河去暂时还没有很好的办法,金川河上下两百里内只有眼前这一坐像样的桥,其它地方虽然有几条索桥,却根本无法让部队通过,更不用说自己的都是骑兵部队了。渡口倒是有几个,但一来船只都在东岸,二来自己的战士都不会水,在这严冬之际,一旦翻船,那只有丢命的份了。所以,除了从眼前的这座桥上强攻过去外,娜云雪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可强攻的代价太大,娜云雪不愿意这样做,这既不符合她的用兵方略,也不符合她兵力不多的现实。 时间已不太早了,可天色还是朦朦胧胧的。西部天亮本来就迟,又是在隆冬季节,天亮就更晚了,虽然时间已是晨时中刻,但河对岸仍是看得不太清楚。 娜云雪忽然觉得对岸的情形有些不对,那边太安静了。虽然天色还没有大亮,但这个时候,对方的士兵应该已经起床进行晨练了,这是军队的习惯。而且,对方的军营中还有一些灯火没有熄灭,这也是不正常的,哪有天亮还点着灯火的? 稍一思索,娜云雪果断下令:“派一队斥候过河探察一下。” 一个传令兵匆匆往军营方向跑去,他刚走不久,娜云雪等人就看见桥那边有一个人急匆匆地向这边跑来。不一会,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人来到娜云雪等人的跟前,气喘吁吁地报告道:“将军,敌人已经撤退了。” “什么时候的事?”琳娜抢先问道。 “昨天天黑以后不久敌人就撤退了。”那人答道。 “你是我们的斥候?是什么时候混到对岸的?”娜云雪问道。 “属下是斥候大队第三小队队长,五天前就装扮成商人过了河。”那人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为何现在才来报告?”娜云雪皱着眉头问道。 斥候小队长答道:“敌人在桥头留有少量部队,属下无法过河。” 琳娜问道:“附近不是有渡口么,你为何不坐船过来?” 斥候小队长答道:“附近渡口都有敌人的巡逻队,根本无法偷渡。我一直等到敌人全部撤走了才赶紧过来报告。” 娜云雪问道:“你在对岸还探得了什么消息,你可知道敌人为何会撤退?” 斥候小队长答道:“昨天上午,我看见敌人的主将李存孝带着枷锁被押解走了,昨天下午,敌人的骑兵约一万人向南去了,临走时还与步兵发生了小规模的冲突。到了晚上,敌人的步兵就偷偷撤走了,只留下少量的骑兵,到天亮时才撤走。” 琳娜疑惑地道:“敌人发生内讧了?这个时候怎会将李存孝押解走?” 娜云雪蹙着秀眉说道:“有没有可能是敌人的计谋,诱惑我们追击?” 斥候小队长说道:“将军,我还听到一些消息。” 琳娜说道:“还有什么消息,一并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的。” 斥候小队长说道:“是,将军。那队骑兵在经过我的身边时,我听到一个营长模样的对另一个军官说道:‘我当初就劝李大人不要投靠秦思远,他是朝廷高官的子弟,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可李大人不听,说秦思远不是等闲之人,断不会对我们有偏见,坚持投靠了他。现在怎样,我的话应验了吧?这次兵败,主要责任应该在情报部门,可秦思远不追究情报部门的责任,却将李大人拿下问罪。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情报部门的头头都是他的嫡系,黑天是他的同门,雪怜丹是他的情人,所以他只好拿我们李大人出气了,谁叫我们是后娘养的呢?’另一个军官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秦思远确实对嫡系不一样,不说别的,只看那些新式兵器,他都优先给了云破天的部队,我们只能拣剩下的。这次兵败,他肯定要找人顶罪,否则就不好向军政各方交代了。情报部门的头头固然和他有深厚的关系,李立和王横也是他的嫡系,所以他就只好拿我们李将军问罪了。’先前的营长说道:‘我看跟着他也没有什么前途,我们不如到春州去投靠杨玉坤,听说他正在招兵买马。’另一个军官说道:‘对,有我们这一万训练有素的骑兵,到了那里或许能弄个更高的官当当。’” 娜云雪问道:“你没有听错,他们真是这样说的?” 斥候小队长肯定地说道:“没错,属下当时距离他们不到五十步远,他们的声音又不小,属下听得清清楚楚。” 娜云雪皱起了眉头,喃喃道:“秦思远,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你难道不知道派系之争是为上者的大忌,尤其是在你还没有成气候的时候?难道我看错人了,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争霸天下的料子?” 按理说,秦思远那一方出现内讧,娜云雪应该高兴才对,可不知为什么,她不仅高兴不起来,还隐隐有一种失落和担忧的感觉。 琳娜见她有些走神,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娜云雪摇了摇螓首,说道:“没有什么,传令下去,派三千骑兵先过河,试探一下再说。” 三千骑兵在一名鞑凶将领的带领下过了河,小心翼翼地进入蜀州军的军营,不久之后,一骑快速驰了回来,报告道:“禀报将军,蜀州军全部撤走了,只留下一座空营。” 娜云雪的脸上忧色更浓,她愣了一会神,随即脸色冷峻地命令道:“令全军追击,只留五千人马驻守在桥边,确保我军的退路。” 既然秦思远能够犯下这么大的错误,就证明他不是一个争霸天下的料子,也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那就彻底将他击败吧!娜云雪已经对秦思远完全失去了信心,一颗心也渐渐变得冷酷起来。 琳娜同样对秦思远又爱有恨,她的一颗心已完全放在对方身上,无论对方的表现怎样,她对他的爱意没有丝毫减弱。可她也恨对方的不争气,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不仅将输掉这场战争,而且也会让娜云雪对他彻底失去信心,双方再无合作的可能,自己与他之间的结局也变得不可捉摸起来,这是她难以接受的。但娜云雪的决心已下,她也只有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指挥着部队快速追击。 到得中午的时候,追击的部队离鳘江边已经不远。这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座军营,看对方的旗号,正是在金川河边吃了败仗的那支蜀州军。 娜云雪命部队在五十丈外停下来,摆出攻击的阵形。战马从起步、加速到速度达到顶峰,需要有一段距离,而五十仗正是战马达到顶峰速度的最佳距离,那时,骑兵的冲击力将强大无比,这也是娜云雪没有立即下令攻击的最主要原因。经过长途追击之后,部队的阵形已经散乱,战马的冲击速度也需要进行调整。 蜀州军显然也是刚到达不久,虽然构筑了一些防御工事,可非常简单。尤其是背对着鳘江,后退的余地都没有,可以说是背水一战。琳娜不知道对方的主将为何会犯下这种低等的错误,难道是李存孝一去,对方的军中就没有高明一点的将领了?对方的兵力虽然弱小,但若是能够将金川河上的浮桥牢牢守住,己方还真一时拿他们没有办法,等秦思远的援兵一到,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如今对方在此扎营,若是没有特殊变故,其结局可想而知了。“这会不会是金川河战役的重演?”琳娜忍不住想到。 望着对方匆匆布扎起来的简陋营寨,娜云雪冷冷一笑,说道:“就凭这一万多残兵败将就想挡住我三万鞑凶精锐铁骑的攻击?我看简直是痴心妄想!” 琳娜说道:“姐姐,秦思远既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就霸居一州,他本人必然有过人的才能,手下的将领也定然不凡,怎会犯下这样低等的错误?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娜云雪说道:“你说得对,事非寻常,往往便有阴谋的存在,所以我在金川河边留下了五千兵马,就是以防万一。不过,对方出现这种情况,恐怕不是军事指挥上的失误,而是政治上深层次的原因。我们在路上不是接到来自锦城的线报么?秦思远确实下令将李存孝拿下问罪。正是他的这一排斥非嫡系的做法导致了李存孝直属部下的叛变,让对方的主将乱了阵脚,采用了这个自以为聪明的瞒天过海之计,使得他们陷入绝境。秦思远虽然不凡,但毕竟年轻,政治手腕还不老到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非常自信的神情,仿佛自己是一个老练的政客,却没有想到自己与秦思远的年纪差不多,一生中经历的事情比他还要少。这或许就是年轻人的通病吧,总是充满强烈的自信,何况自带兵出征以来,她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军事神话。 第四卷 交锋 第二十四章 坚守 第二十四章坚守 站在军营中间的李立望着营前排得密密麻麻的鞑凶铁骑,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此次按照秦大人的部署,将鞑凶军诱到了鳘江边,以便己方的大军进行合围,给予敌军致命的一击。可看见敌军气势如虹,李立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否坚持到援军到来。自己的这支部队原本是三万步兵,在金川河边的一战后,损失了近两万,虽然经过几天的休养,一些轻伤战士已经能够作战,但现在全部兵力也就一万五千多一点,面对对方三万铁骑,这一万五千战士究竟能够坚持多久?若是在援军来到之前让敌人攻破了营寨,那就真正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虽然有这样的想法,李立还是冷静地指挥部队做好了防御的准备。现在想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惟有将工事修得坚固一些,将阵形排布得严密一些,才能坚持得更久一些。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终是胜是败,已不是自己所能够决定得了的。 鞑凶军的攻击来得实在太快,娜云雪显然不想给对方留下更多的准备时间,就在蜀州军将壕沟、营栅和鹿砦还没有完全准备妥当时,她已指挥鞑凶铁骑像暴风一般席卷而来。娜云雪的军事天赋可不是假的,短短的时间内,她就看穿了蜀州军的防御薄弱点,命令琳娜和另一名万骑长格腾带领两万铁骑,分成两道狂飙一左一右向蜀州军的两翼袭来。而在正面,她只用五千骑兵作牵制性进攻,另外五千骑兵作为预备队。 匆匆之间挖掘起来的壕沟限于深度和宽度,并不能阻挡住鞑凶铁骑进攻的步伐,绝大多数骑兵都能一跃而过,鹿砦也在很短的时间内被鞑凶军荡平。不过这些障碍物还是影响了鞑凶军进攻的节奏,就在他们的进攻速度减缓之时,蜀州军的弩矢、弓箭的洗礼让他们付出了相当代价。为了能够靠近蜀州军的军营,他们付出了超过两千人的代价,填满壕沟以及横七竖八仰躺在栅栏旁的尸体见证了这一场攻防战的惨烈,虽然蜀州军的实力要大大不如,但作为防守的一方,他们还是占据了一定的地利优势,能够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 不过进攻的一方付出的代价并非没有收获,填满尸体的壕沟成为了畅通无阻的大道,鹿砦的被荡平也使得他们能更凶猛地冲击栅栏。而经过前期的冲杀,鞑凶军潜藏的凶性被完全激发了出来,狂热的求战情绪已经让他们全身热血沸腾,一个个脸色赤红,双眼放光,口里发出嗷嗷的叫声,此时的他们已成了一群饥饿的野兽,迫不及待地要将眼前的猎物撕碎,然后吞下肚去。 李立和王横都是骑兵出身,对于骑兵的战术相当清楚,这种阵地攻坚战,骑兵往往会优先选择攻击对手的两翼,毕竟无论防御的一方排布的是什么阵形,或是扎的什么营帐,除了后阵之外,两翼总是最薄弱的。一般进攻的一方也不会绕到后方进攻,因为那不仅耗时而且也将使骑兵的速度优势带来的冲击力大大缩小。像今天的战斗,这种情况就更不会出现了,因为自己的后方是鳘江,敌人根本不可能到后方进攻。 不过,虽然猜到了鞑凶军的主攻方向,李立也没有更好的防御办法,毕竟自己手头的兵力太少,总共一万五千多战士,其中还有五千多身上带伤,虽然伤势不是那么严重,可也或多或少的影响了战斗力。李立能做的就是在两翼部署了各三千未受伤的战士和两千受伤的战士,在正面部署了两千未受伤的战士和一千受伤的战士,另外留下两千未受伤的战士作为预备队,一旦敌人真的从自己预料之外的的地方发起攻击,预备队可以利用敌人扫荡障碍物的时间在最短时间内赶到完成布防。 秦大人的命令在此前已经传了过来,那就是要求全力坚守,坚守多长时间没有说,但命令中有一点说得很明确,那就是将这支部队打得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也不能放弃,只要将鞑凶牢牢地拖住就行。想到手中的这支部队很可能就此断送在这里,李立的心头不由得一阵悲哀,这都是蜀州优秀的儿郎啊,也是费了自己无数心血训练出来的精锐战士!可他也知道战争就是这样,有胜利就必然有牺牲,为了将眼前的鞑凶军主力消灭掉,说不得自己的这支残兵就只能当牺牲品了。 鞑凶军的攻势并未因为前期付出的巨大代价而有所减缓,相反,在鲜血和死亡的刺激下,他们的进攻更为凶猛,滚滚而来的浪潮一浪接一浪地扑打在木质栅栏上,那匆匆布扎起来的木质栅栏在嗷嗷叫着的鞑凶骑兵弯刀砍劈下显得那么脆弱,惟有从军营里射出的一波接一波的弩矢和箭雨能够迟滞他们前进的步伐。“噗嗤噗”的声音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以及鞑凶士兵的呐喊声,使得战场上就像在演奏着一首惨烈的交响曲。 琳娜指挥着一万骑兵进攻蜀州军的左翼,她的部队中有两千重甲骑兵,但她并没有首先将他们使用于战场,因为重甲骑兵虽然冲击力强大无比,但由于负重太大的缘故,跳跃能力要稍逊于轻骑兵,并不适合飞跃壕沟。再说,在她看来。即使没有重甲骑兵,一样也可以击破对方的防线,毕竟对方是一支残兵,匆匆布扎起来的营寨也并不是很坚固,她相信在自己八千轻骑兵的冲击下,对方很快就会崩溃。但在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攻击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对方的防御力。虽然自己的部下已经将障碍物扫清,扫荡范围不断扩大,攻击点也不断地增多,但敌人异常狡猾,在栅栏后面采取连环阵势,互为犄角,这样相互支援的防御点可以充分利用他们的弩矢弓箭优势,更大程度的杀伤己方的有生力量,使得自己先期进攻的部队付出了惨重代价。 看着双方的士兵不断地倒下,残肢断体冲天而起,脑髓内脏四散飞射,鲜血流淌成河,琳娜有一种不忍目睹的感觉,无论哪一方战士的伤亡都让心痛。自己的部下伤亡固然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对方士兵的流血牺牲也让她难受,因为那毕竟是心上人的部下,是他费尽千心万苦训练出来的精锐战士,是他赖以争霸天下的本钱! 可战争就是这样,有时并不是你想避免就避免得了的,而且一旦你陷入战争的旋涡,你就很难脱身,只有全力以赴地进行下去。所以琳娜虽然心里不好受,还是认真地指挥着战斗,全力争取这场战役的胜利。 壕沟有好几段已被战马和士兵的尸体填平,鹿砦被全部扫荡干净,栅栏也被砍倒了不少,琳娜知道是该让重甲骑兵出击的时候了,她果断地下令,让手中的这支最精锐部队冲了出去。 重甲骑兵的冲击力果然不是轻骑兵所能比拟,残存的栅栏在他们的一次冲击之下就完全蹦塌,奔腾咆哮的战马蜂拥而入,即使是密集的弩矢弓箭打击波也仅能使得他们的攻势微微一顿,就像潮水漫过护堤一般,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倾泻而下,蜀州军的防线顿时被冲开了几个缺口。 率领一万骑兵进攻右翼的格腾与琳娜的心情完全不同,他是一名好战成性的猛将,残肢断体和飞溅的鲜血不仅没能令他的心有一点发软,反倒更激起他内心深处的凶性。在障碍物被扫平之后,他就亲自带着麾下的剩余几千精锐突入了蜀州军的军营,那狂野的气势,奔腾的铁蹄,令蜀州的士兵心里发怵。蜀州军虽然也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士,但失去了障碍物的保护之后,他们的防线就变得脆弱起来,根本不足以抵挡鞑凶骑兵足以踏平一切的气势和铁蹄。 望着狂泻入自己军营的鞑凶骑兵,李立的脸色微微发白,敌人的冲击力出乎意料的猛烈,尤其是对方的重甲骑兵的一轮猛攻,使己方左翼原本残存的一些栅栏荡然无存,给对方制造了更多的攻击点,呼啸而去的箭雨根本无法阻挡舍生忘死的鞑凶骑兵的前进步伐,只有强力的弩矢,才能微微迟滞敌人的攻势,可己方的弩手毕竟不是太多,而且弩矢也所剩无几了。李立虽然知道太过密集的射击,必然会浪费大量弩矢弓箭,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命令士兵拼命地射击,希望能够阻止更多的鞑凶骑兵涌入军营。 弩矢和弓箭终于消耗殆尽,双方真正进入短兵相接了。李立调整兵力,部署了数道防线,进行梯次防御,虽然这样近似于自杀,可惟有这样,才能延缓敌人的攻击速度,尽量拖延防守的时间。 第四卷 交锋 第二十五章 反击 第二十五章反击 被浓浓的血腥刺激得狂性大发的格腾已经完全陷入了杀戮的兴奋**中,对于好杀成性的他来说,这种杀戮带来的快感甚至比在女人身上发泄还要让他感到兴奋刺激。寒光闪亮的弯刀盘旋飞舞间总会带起阵阵血浪,那一颗一颗痛苦、惊惧、愤怒、不甘等种种神色写满面容的头颅带着血雨在空中的飞行,让无尽的快意在格腾的胸膛中尽情荡漾,他心中的愉悦无法用一个词语来描写,只能说痛快,实在太痛快了。杀,杀,杀,杀尽一切敢于阻挡自己的敌人,身后的鞑凶骑兵一样是悍勇无匹,一样的弯刀,划出不同的弧线,带走的是同样年轻的生命,顽强地抵抗和让人足以发疯的凄厉惨嚎,已不能阻挡已经看到了胜利曙光的鞑凶勇士。 左翼的琳娜也随着部下冲入了蜀州军军营,一杆银枪上下翻飞,挡者披靡。战争发展到这种程度,她已完全抛开了个人情感,只想尽快结束战斗,其它的已顾不得了。一名蜀州军千骑长想阻挡她的去路,琳娜冷哼一声,一枪砸下,将对手中的钢刀击得飞出老远,紧接着银枪来回一动,蜀州军千骑长的胸前出现碗口大个窟窿,他惨叫一声,不甘地倒下。 李立的梯次防守虽然看似近乎自杀,但还是有效地延缓了鞑凶军的进攻速度。一队队陷于包围圈的蜀州军士兵很快就在鞑凶骑兵的疯狂绞杀下牺牲殆尽,饶是他们拼尽了全力,但骑兵对步兵的优势使得他们的一切努力近乎徒劳,但正因为如此,落入鞑凶骑兵包围中的他们在丧失了生存希望的情况下,拼上一个够本,拼上两个就算赚的心理让他们更加舍生忘死,不顾一切,拼命斯杀,在这种疯狂的举动下,他们让鞑凶骑兵多费了很多力气,进攻的节奏变得慢起来。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激烈战斗,鞑凶骑兵在几个千骑长以上的人物率领下撕破了蜀州军的几道防线,陷入鞑凶骑兵重围的蜀州军士兵基本上被消灭殆尽,对于骁勇好战的鞑凶军来说,这种屠杀无疑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当他们接近蜀州军防守阵形的中央时,好多鞑凶骑兵仿佛已经看到胜利之神在向他们招手,欢喜得呐喊嚎叫不已。 站在正面的娜云雪脸上露出了微笑,两翼的攻击部队已进入了敌阵的中心,受两翼的影响,敌人正面的防线也出现了松动,现在该是出动预备队的时候了,只要自己的这一千重甲骑兵来一个集团冲锋,相信敌人再无回天之力。 正要下令让一千重甲骑兵出击,娜云雪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她心里一惊,还未有所反应,大批的骑兵已出现自己的视线里。 从左右两侧奔驰而来的是各约一万骑兵,左面的敌人中间高高的旗帜上写着一个斗大的秦字,右边的敌人旗帜上是一个同样大小的李字。两万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带着呼啸席卷而来! “中计了”,一个念头迅速在娜云雪的脑海中浮起,她终于变了脸色,左侧分明是秦思远亲自带领的骑兵,而右侧的部队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是谁,但既然秦思远亲自来了,那就证明这场战役从头至尾都是由秦思远在主导,那么右侧的部队很可能就是李存孝了,而先前的一切争吵叛变都是假的,是做给自己看的! 来不及后悔自己当初的轻率,娜云雪迅速下令两翼的骑兵反身应敌。她知道此时反身应敌一定会吃大亏,因为骑兵的优势在于高速奔跑所带来的冲击力,而自己的骑兵已完全丧失了这方面的优势,更为不幸的是自己的骑兵掉头,必然会让阵形散乱,给了敌人可趁之机。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让对方的骑兵追着己方的骑兵队伍打,这一仗就会输得更惨。 娜云雪猜得不错,在左侧带领骑兵冲击的正是秦思远。他连夜率兵从锦城出发时,给李存孝下达了一条密令,让他演一场内乱的戏,引诱娜云雪追击,然后突出奇兵,一举将鞑凶军击溃。他的部队已在远处埋伏了一会,待战场上的斯杀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联络李存孝突然出击。而李存孝在被押解离开蜀州军营后不久,就绕道追上了第二师团第一骑兵旗,带着他们杀了回来。先前在军营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和李立等人联合演出的一场戏。 “鞑凶小儿,下马受死!”巨大的声音如猛虎啸林,吓的鞑凶骑兵胆战心惊。琳娜刚回身,就发现铺天盖地的骑兵高举弩箭,呼啸而来,杀气腾腾好像猛虎下山,随着“嘣,嗖,嗖,嗖”的声音响起,还未反应过来的鞑凶骑兵已纷纷落马。 在发出了几轮弩箭之后,蜀州骑兵将弩弓挂在马鞍旁,顺手摘下钢枪和斩马刀,在鞑凶骑兵的阵形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之前,就冲了上来。高速奔跑的骑兵的冲击力确实是无与伦比的,只是一个接触,就有大量的鞑凶骑士掉下马来。虽然鞑凶骑兵的个体实力比蜀州骑兵不差,甚至还有过之,但在失去速度优势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被动挨打。 面对即将溃败的局面,琳娜不断集结队伍,“不要慌张,我们草原勇士是不怕死的。给我顶住!”琳娜竭力呼喝道。草原军的彪悍本性被唤醒,纷纷调转身躯迎接战斗,然而就在蜀州骑兵的狂猛冲击下,本来渐渐收拢的队伍不一会又被冲得四散开来。 秦思远高举一杆乌黑发亮的钢枪,不断地砸扫冲刺,鞑凶军无一合之将。面对如刀尖般犀利地撕裂阵营杀向自己的秦思远,琳娜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如同杀神的凶残本性暴露出来,秦思远已经不再是那个谈笑风生的梦中情郎,替代的是凌厉的杀气和绝情的兵刃。琳娜虽然和他交过手,而且凭借往昔的认识他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此时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却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琳娜估计即使自己在颠峰状态下与他对敌,也未必能胜得了他。看着心上人儿那矫健的英姿,琳娜不由得又惊又喜。 “琳娜宝贝,为夫来了,你还不下马投降吗?”秦思远一枪刺死了一个挡在前面的鞑凶骑兵,冲着琳娜嬉笑着说道。 绕是琳娜大方爽朗,但听见他在万军之中呼唤自己为“宝贝”,也不由羞得玉面通红。她不由得嗔道:“秦思远小贼,有本事就来和我大战一场,不要在那里胡说八道。” “好,宝贝儿你等着,为夫来了。”秦思远哈哈大笑道,顺手又刺翻了两个鞑凶骑兵,催马直向她奔来。 秦思远之所以在战场之上这样戏谑琳娜,是为了打击鞑凶军的士气,同时也鼓舞蜀州军的士气。鞑凶军见他这样称呼琳娜,无不以为琳娜和他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骇然变色。而蜀州军听了他的称呼,更是充满了自信,士气更加高昂起来。 一个鞑凶千骑长打马上前,意欲拦住秦思远,嘴里还高呼着:“黄族小儿,竟敢羞辱我家琳将军,拿命来。”闪亮的弯刀直奔秦思远呼啸而去。 秦思远轻轻一带马缰,座下风雷忽然仰天一声长嘶,声音如龙吟一般。鞑凶千骑长的战马就如见了百兽之王一般,骇然止步,人立而起,几乎将马上的他摔下马来。秦思远哈哈一笑,催马上前,未等千骑长坐稳身子,一枪刺在他的前胸上,将他刺了一个对穿。他手腕一振,对方庞大的身躯离马而起,摔出老远,撒下一路血线。周围的鞑凶骑兵固然是骇然变色,秦思远的部下却轰然叫好。 风雷又是一声长鸣,四蹄翻飞间,直奔琳娜而去,鞑凶的战马纷纷闪避。这千古神驹果然非比等闲,一旦发威,群马慑服,便是琳娜坐下的那万中选一的良驹,见了它狂奔而来的威势,身子也微微发抖,令得琳娜大感诧异。 在右翼,李存孝也带领一万骑兵突入了鞑凶军的阵中。他的这一万骑兵组建的时间不是太长,论战力固然比不上秦思远带领的一万骑兵,与鞑凶骑兵相比更有差距。因为秦思远带领的是巴中军团第一师团第一骑兵旗,这是秦思远到巴中郡以后组建的第一支骑兵,不仅训练的时间最长,而且作战的经验也是李存孝的第二师团第一骑兵旗无法比拟的。而鞑凶骑兵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马上的功夫娴熟无比,单个骑兵的战力是李存孝的骑兵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不过,此时此刻,李存孝的部队却占尽了优势,原因是多方面的。鞑凶骑兵已战斗了近两个时辰,体力消耗了不少;他们反身迎战,失去了速度优势;他们没有完整的阵形,各自为战,战斗力大受影响。这一切决定了他们只能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第四卷 交锋 第二十六章 胜利(一) 第二十六章胜利(一) 李存孝的一万骑兵在几名核心人物的带领下,组成多个锥形攻击阵形,像一根根巨大的钢锥,狠狠地钉入鞑凶骑兵之中。一些掉转马头的鞑凶骑兵,刚刚组成一个稍有模样的防御阵形,就在蜀州骑兵的狂风暴雨般冲击下,烟消云散,留下一地的尸体和留成河的鲜血。多个锥形攻击阵相互配合,交相掩护,在鞑凶骑兵中间纵横驰骋,疯狂地吞噬着鞑凶骑兵的生命。他们在金川河一败所积存下来的怨气和怒气已在这一战中淋漓尽致地发泄了出来。 格腾看着自己的精锐部下在对方精心布置的攻击阵形冲击下不断地消失,目眦欲裂,暴跳如雷,可并没有更好的反击办法。他的部队数量虽然和对方相差无几,个体战力更在对方之上,可有一部分士兵还在和蜀州的步兵纠缠当中,难以脱身,另外一些则各自为战,不是对方攻击阵形的对手。格腾一面拼命呼喝手下聚集成阵,一面策马冲向李存孝,希望能够将他击杀。他看得出来,李存孝是对方的主将,只要将他击杀,对方的士气必定大受打击,阵形也会散乱,那时自己的部队就有机会反击了。 李存孝却看穿了他的用意,并不与他正面接触,只是带着部下按既定战术攻击。并不是他害怕与格腾一战,而是他已看出只要按既定战术攻击,鞑凶军迟早要败亡,没有必要逞个人英雄,与格腾单打独斗。金川河边的一战,让李存孝彻底成熟了起来,他变得非常谨慎,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知道,战场上的一点点疏忽,往往会导致整个战争形势的逆转。所以他一心指挥着部队按自己的方式作战,力求打一个完美的胜仗。 格腾见李存孝并不理会自己,气得哇哇大叫,带着一部分手下追逐着李存孝的锥形阵,而在他的后面,则又有数个锥形阵在追逐着他。于是,战场上形成了一个很奇特的画面:攻击者被人攻击,追逐者被人追逐。就在这攻击与被攻击,追逐与被追逐的过程中,鞑凶骑兵的数量在一点点减少。 娜云雪绝美的脸上已渐渐失去了颜色,蜀州骑兵的来势之快,攻击力之强令她大感意外,尤其是对方所使用的新式武器,威力之大是自己见所未见。在两军接触之前,对方的几轮弩矢弓箭的射击,就令己方至少损失了两千精锐部下。娜云雪从未想到两万骑兵竟能射出如此密集的弩矢弓箭,而且其穿透力惊人,鞑凶骑兵身上的盔甲就像薄纸一般,根本不能阻挡它们分毫。很显然,对方使用的都是新式弩弓。而对方的刀枪也非同一般,兵器接触碰撞之下,往往是自己部下手中的弯刀断裂,而对方的刀枪完好无损,以至于自己的许多部下不敢与对方硬拼,这让以蛮力取胜的部下的战力大打折扣。 娜云雪看得出来,整个战场上,己方已经处于劣势,尤其是两翼的形势非常严峻。两翼的两万鞑凶骑兵原本并不逊于对方的两万骑兵,但由于一部分陷入与步兵的纠缠中,难以脱身,另一部分反身作战,能力难以充分发挥出来,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所以导致两翼的形势非常危急。左翼还稍好一些,虽然秦思远带领的骑兵更强,但一来琳娜的指挥能力非同一般,二来那边有两千重甲骑兵,战力更在右翼之上,一时半会还不会到崩溃的地步。而右翼就非常危险了,李存孝带着一帮发狂的蜀州军左冲右突,已经将格腾的骑兵冲得七零八散,如果不赶紧想办法解救,那边很可能马上就会溃败。 娜云雪决定将身边还未出击的一千重骑兵派到右翼去,将李存孝的部队击溃,然后回过头来解救琳娜。她也看得出来,李存孝的骑兵战斗力并不是很强,远在秦思远带领的骑兵之下,之所以将格腾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是因为占据了先机,以有阵对无阵,而且格腾的指挥也有些问题,他一心想与李存孝对阵,却不想这样以来就失去了对部下的指挥,使自己的部队更乱。若是他冷静下来,牺牲一些手下,迟滞敌人的进攻步伐,然后在后面布置起防御阵形,或许早已将李存孝的攻势遏制住了,毕竟鞑凶骑兵的战力要比李存孝的骑兵强大得多,只要缓过劲来,即使人数比对方少,至少也能和对方打个平手。 娜云雪正准备下令让一千重甲骑兵出击,忽听得背后又传来隆隆的马踢声,她转头看了一眼,顿时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她明白,这一次只怕自己是真的要败了。 伴随着隆隆蹄声而来的是一支黑白分明的骑兵队伍,奔驰在前面的约两千骑兵,从上到下一片银白,惟有手中钢枪是黑色的,已经西斜的太阳照射在骑士的身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令得娜云雪的眼睛一阵发花。而后面的约三千骑兵则是从上到下的黑色,只有手中挥舞的巨大斩马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射出夺人的寒光。看他们的装束,这五千骑兵竟是一支重甲骑兵! 这确实是一支重甲骑兵,是由山扎敖带领的一支五千兵力的重甲骑兵。山扎敖的盗贼团原本是三千骑兵,在占领了宜川之后,他将这支骑兵队伍发展到了五千,此次他带领一万兵马前来支援秦思远,其中就有这五千骑兵。秦思远见高山族战士个个身高体壮,便萌生了将他们改编成重甲骑兵的想法。不过由于唐鸣研制的白钢生产的盔甲数量不多,他到锦城时只带了两千副,他便在州府的武器库中取了三千副老式重甲骑兵装备给了山扎敖,所以才有了这五千装备不一的重甲骑兵。 五千重甲骑兵如一座移动的山丘,以排山倒海之势压了过来,大地也在为之震颤。娜云雪知道这一仗败局已定,因为自己的兵力已将用尽,仅靠手头的一千重甲骑兵和四千轻骑兵是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对方五千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的重甲骑兵的,而在两翼,自己也处于劣势,尤其是右翼,格腾的部队已将崩溃。更为不利的是,自己此时若是反身迎战,对方白色骑兵身上反射的光线就令己方战士的眼睛难以睁开,这仗还如何能打?看来只有撤退了,保存几分元气要紧。 娜云雪果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带领一千重甲骑兵和四千轻骑兵向左翼斜向杀了过去。她的意图很明显,接应琳娜的部队撤退,至于右翼的格腾部,那只有看他的运气和个人的能耐了。 撤退的命令一下,攻击蜀州军营正面的鞑凶骑兵首先响应,纷纷脱离战场,尾随本军的重甲骑兵而去。由于在正面李立安排的防守兵力较少,与鞑凶军的纠缠不是很紧,鞑凶军脱身倒不是很难,不一会,除了损失的约两千骑兵外,剩余的三千鞑凶骑兵都冲了出去。 山扎敖却不欲就此放过娜云雪,他也是好战之人,憋了近两个月没有打仗,他已经很难受,此次刚刚上战场敌人就要逃跑,他如何甘心?虎吼一声,山扎敖手中的斩马刀一挥,两千白甲重甲骑兵跟着他尾随鞑凶骑兵追去,而另外落后的三千重甲骑兵则直接向左翼斜插了过去。 由于白钢的重量要比钢轻得多,做成的盔甲自然也甚为轻便,除了手中的钢枪较为沉重外,山扎敖的这两千重甲骑兵负重与轻骑兵差不多,当然冲击速度与轻骑兵也就相差无几了。此时他们追赶久战成疲的鞑凶骑兵,速度上反而占了优势,不久之后,他们已经追上了娜云雪的轻骑兵。 秦思远此时已经杀到了琳娜跟前,望着一年多没见,却变得更加丰满漂亮的美人儿,一股火一般的激情在秦思远的心里涌起。他深情地注视着琳娜,微笑道:“宝贝,你变得更漂亮了,看来日子过得还不错嘛,有没有想为夫呀?” 琳娜望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儿,天蓝色的大眼中升起一股柔情,脸上的神色却变幻不定。她真不知道该怎样对待他,双方的士兵在舍生忘死地斯杀,她总不能不顾大局,与他笑脸相对吧,那也太对不起自己的部下,对不起娜云雪姐姐了。可她真的很想投入他的怀抱,重温那晚的春情。 一个鞑凶骑兵瞎头盲脑地冲到了秦思远的附近,秦思远看也不看,随后一枪将他刺下马,鲜血顺着他的枪头滴下,甚是凄厉。秦思远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是不是向为夫投降?你们是败定了的,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处。” 琳娜咬了咬银牙,举起手中的银枪,轻叱道:“小贼,那晚中了你的奸计,让你占了便宜,今天我们再来比过,看谁是真正的厉害!” 第四卷 交锋 第二十七章 胜利(二) 第二十七章胜利(二) 秦思远嬉笑道:“为夫的厉害你不是已经尝过了吗?而且你早已心悦臣服,难道还想再尝一次?不要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为夫满足你好了。不过如今为夫的功夫更厉害了,只怕你承受不起!” 琳娜见他一语双关,想起那晚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顿时脸上一阵羞红,身子却变得火热起来,心里竟真有重复那晚旖旎春情的渴望。她不由得吃了一惊,自己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候会有那种**,难道这个坏蛋真有某种刺激女人**的魔力? 秦思远见她双颊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更加挑逗道:“宝贝,我们不要在这里打了,要打就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打一场,为夫一定让你满意,你看如何?” 琳娜听他一说,竟真有放下武器的想法,她摇了摇头,努力将这个诱人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勉力将手中的枪刺出。她知道,若是再让秦思远继续说下去,自己说不定真的会放下枪投入他的怀抱,那可就出大丑了,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有这样的举动。不过,她的枪虽然已经刺出,威力却不及平时的五成,显然是心神已大受影响。 秦思远轻轻闪过她的银枪,举枪还击,嘴里一边说道:“好,既然你不愿意轻易认输,为夫就和你打一场,将你擒下,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从此以后也好唯夫君我的命是从!” 琳娜听她这样一说,反倒激起了内心深处的傲气,枪势也变得激烈起来,一杆银枪翻飞之间,带起呼呼的风啸,斗大的枪花此起彼落,将秦思远圈在漫天的枪影中。她的武功毕竟非同小可,这一收拾心神,银枪的威力渐渐显露出来,秦思远也不得不凝神应对。一些先前和她接触过的蜀州军将士见了她的真正武功,才知道她刚才手下留了情,若是不然,自己只怕已经到阎王殿上报道去了,他们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 秦思远在琳娜强大的压力之下,也渐渐将自己的功力一分分发挥出来。他原本武功远在琳娜之下,自从接受了“开鼎传薪”**后,武功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到他创立出太初功时,他的武功可以说已达到琳娜的境界。在眉山的遭遇,使他的功力再上一个台阶,尤其是“冰炎击”的创立,他的武功已在琳娜之上,即将步入六大宗师的境界。不过,他也感觉到琳娜的武功在一年来有了长足的长进,自己将全身的功力发挥了近九成,才堪堪和她打了个平手。 琳娜却是愈打愈惊,愈打愈喜。一年多不见,这个坏蛋不仅创下了偌大的局面,本身的武功也变得这样厉害起来,看来他真的是一个争霸天下的料子,自己总算没有看错他。不过,他的武功这样高强,也让自己将他擒下,以解今日危局的想法落了空,娜云雪姐姐只怕不好收场了。想到这里,她确实很有几分焦急,一杆银枪越发舞得急了起来。 他们两个在这里战作一团,鞑凶骑兵的形势却越发不妙起来,在蜀州骑兵的强大攻势下,鞑凶骑兵已溃不成军,李立的步兵也趁势反击,将落单的鞑凶骑兵一一消灭,整个战场的形势已呈一面倒。 幸好这个时候娜云雪带领的骑兵杀了过来,在一千重甲骑兵的猛烈冲击下,鞑凶军强行在蜀州骑兵的阵中杀开了一个缺口,一些琳娜手下的鞑凶骑兵纷纷向娜云雪的方向靠拢,跟随着他们从缺口中冲了出去。 不过,娜云雪的骑兵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山扎敖的五千重甲骑兵可不是吃素的,两千重甲骑兵跟在鞑凶军后追杀,稍微跑得慢一些的鞑凶骑兵都成了他们的枪下亡魂,而另三千重甲骑兵走直线杀入左翼,将娜云雪的部队尾部截断,近四千鞑凶骑兵顿时陷入了蜀州军的包围圈。 而在右翼,格腾的一万骑兵已在李存孝的锥形阵的扫荡以及步兵的夹击下损失殆尽,只余不到三千鞑凶骑兵还在做垂死挣扎。格腾也早已放弃了追击李存孝,他终于明白,在对方的严密阵势下,自己想击杀他的图谋只是白日做梦。他也放弃了突围的打算,四周都是蜀州军,突围已不可能,此时他正勉强将剩余的三千骑兵聚集在一起,抵挡蜀州军的攻击。他知道今天很有可能丧命此地,不过对于他这样一个好杀成性的猛将来说,战死沙场并不是一件不可以接受的事情。他也知道现在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不过能够多杀一些敌人,能够将他们拖在此地,让娜云雪将军多出一些突围的机会也是好的。他相信只要娜云雪将军能够突围出去,今日的耻辱就会得到洗雪,他及牺牲的鞑凶将士的仇也会有人来报。所以他仍在做最后的抵抗,他没有想到的是,今日的一战是娜云雪与秦思远的最后一战,他的仇永远也没有人给他报,至少娜云雪不会报。 娜云雪杀出重围以后见琳娜没有跟上来,便欲反身杀进阵中。身边的一名万骑长连忙拦住她,说是敌军势大,若她再杀进去,不仅救不回琳娜,只怕自己也会陷入敌阵中。娜云雪想想也是,再说以琳娜对秦思远的感情,她落入秦思远的手中也不会受到伤害。于是她便狠下心来,带着部下一路向西驰去。蜀州的骑兵却不欲就此放过他们,咬在身后紧追不舍,尤其是山扎敖,带着两千披挂白钢盔甲的重甲骑兵牢牢盯住他们,直到娜云雪反身迎战,差点一枪将山扎敖刺于马下,他才知道这只母老虎并不是好惹的,追击的步伐也放慢下来。饶是如此,蜀州骑兵还是一直将娜云雪追到了金川河边,直到留守在河边的五千鞑凶骑兵将娜云雪等人接应过了河,山扎敖等人才停下追逐的脚步。 战场这边,格腾的骑兵已被全部消灭,格腾也死于李存孝的枪下,李存孝还分出了五千骑兵前去接应追击的部队,只有琳娜仍在和秦思远拼斗。秦思远看看战斗已经结束,便虚晃一枪,策马后退了几步,说道:“宝贝,战斗已经结束了,你还要再打下去吗?” 琳娜将银枪收起,看了一下战场,娇喘着说道:“坏蛋,你想怎样?” 秦思远笑道:“战斗既已结束,剩下的时间当然是我和我的娜儿宝贝亲热了,一年多不见,你难道不想和为夫亲热吗?”说完打马上前,就要将琳娜抱过马来。 琳娜摆出一副防备的架势,见他不仅没有一丝敌意,还露出深情的目光,才犹豫了一下,将武器收起,任由秦思远将她抱过马去。战场上的蜀州军将士见了,发出一阵欢呼。 秦思远命李立组织打扫战场,命李存孝带着剩下的骑兵跟随自己去接应追击的部队。虽然鞑凶军已经大败,但娜云雪可是一个天才军事家,保不准还会弄出什么花样来,毕竟她手中还有一万多骑兵。 风雷脚快,不一会就将李存孝的部队远远甩在了身后,蜀州的将士对秦大人的风流个性也早有了解,对于他二人共乘一骑快速离去也不感到奇怪。 琳娜对秦思远日思夜想,此时总算满足了心愿,不仅与他共乘一骑,还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虽然两人都穿着厚厚的盔甲,但由于心理作用,琳娜似乎有一种与他赤身相对的感觉,一颗心变得火热起来。 秦思远又何尝不是如此,眼前这异族女子分外给他一种不同的感觉,高挑丰满的身材即使是穿着盔甲,也掩饰不住她曼妙的曲线。金黄色的头发从盔甲中露出来,使她显得像西方神话中的女战神,是那么高贵。而这高贵的女子现在就是自己的。想起那一晚这女子表现出来的火一般的激情,秦思远不由得心里一阵发热。 感受着秦思远心中越来越沸腾的火气,耳边又传来他火热的呼吸,坐在秦思远前面的琳娜渐渐感到自己的心情越发不一样起来。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原野上静悄悄的,只有风雷的奔跑传出的踢声。琳娜似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饶是她爽朗豪放,一张俏脸也渐渐红起来。 “琳娜,你很热么,要不要将盔甲脱掉?”秦思远伸手在琳娜的脸上抚摩着,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道。 沙哑干燥的声音让琳娜的心情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尤其当秦思远突然将热热的一口气呼在她耳内,她整个人都不禁震了一下。 “不要……!” 看到到秦思远伸手去脱她的盔甲,琳娜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被他这么亲昵地搂着,又在马背上奔驰了许久,身体碰撞之下,她全身已热了起来,很有些期待,但是盔甲之下只有薄薄的一层衣衫,要是去掉身上这套盔甲,那就和裸身相见没有什么区别了,若是途中遇见一些落伍的士兵,只怕很不好看。 第四卷 交锋 第二十八章 野欢 第二十八章野欢 秦思远却不容她拒绝,很快便将她身上的盔甲脱下,放在马鞍旁的挂袋里。寒风从身上吹过,琳娜有一种舒爽的感觉,这才知道自己的身子热得厉害,不然即便自己功力高深,在这严冬之际,还是有几分寒意的。 没等琳娜有更多的抗议,秦思远的双手已经开始兵分两路,在琳娜的娇躯上下抚弄起来,同时低头在她娇美白嫩的玉颈上落下热烈的吻。 “唔唔……” 娇羞的呻吟中,琳娜的娇躯整个缩进了秦思远的怀中,只是在碰到他身上的盔甲时,那冰冷的寒意令她打了一个哆嗦。 秦思远怔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三两下将自己身上的盔甲脱下,也放入马鞍旁的挂袋中,然后用熟练的动作,全心全意地挑逗着琳娜,不一会,便将琳娜逗得欲火狂升,娇颜绯红,眼中水汪汪的似乎要滴出水来。 “秦郎……秦郎……” 琳娜喃喃低语一声,反手圈住秦思远的脖子,半转螓首,主动将樱唇送到秦思远的嘴边。 秦思远略一低头,吻在琳娜柔嫩的樱唇上,接着吸出香滑的丁香嫩舌,用力的**起来,同时,他的一只大手攀上了琳娜酥胸前的妙峰,隔着薄薄的衣衫抚弄起来,另外一只手伸到一双丰盈大腿的根部,灵巧在琳娜最敏感的部位揉挤着。 (删去四百字) 炽烈的情火在秦思远和琳娜两个人之间越烧越厉害,琳娜此时已顾不得少女的矜持,从喉咙间发出迷人、**的呻吟声,一双纤手终于自动解起秦思远的下裳来。 (删去八百字) 琳娜祖籍在遥远的西方,自小便遗传了西方人的外露开放的天性,加之受鞑凶人豪放风气的影响,性情自是比黄族女子大胆得多,此时再被秦思远这种特有的交合方式所引诱,她的心灵已彻底放了开来。她紧紧地搂着秦思远,与他热烈地亲吻,尽情地享受着快乐,旷野地放纵着自己的**。而她的放浪形骸,娇媚狂野,也极大地刺激了秦思远奋,几乎沸腾的情火欲焰,在他的体内彻底的燃烧,将他心中的**和冲动完全地释放出来。 (删去六百字) 第四卷 交锋 第二十九 知心 第二十九知心 良久之后,琳娜渐渐恢复了一些气力,她抬起身,将衣服穿好,又温柔地替秦思远穿衣,动作轻柔,就像是一个贤淑体贴的妻子,不再是一个叱咤疆场的将军。 秦思远抚摩着琳娜的玉面,轻轻说道:“琳娜,你快乐吗?” 琳娜点点头,说道:“快乐,我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秦思远道:“那么你从今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我保证让你天天快乐,如何?” 琳娜怀疑地问道:“你真的打算娶我么?我可是一个异族女子哩!” 秦思远充满霸气地说道:“异族女子又怎么样?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我一定不让她离开我的身边!” 琳娜脸上露出迷醉的神色,说道:“可我们现在毕竟还处在敌对状态,我就这样跟随了你,太对不起娜云雪姐姐了。” 秦思远说道:“这一仗之后,你们再没有能力在蜀州呆下去了,我想娜云雪会考虑与我合作的,那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我身边了。” 琳娜点点头,说道:“姐姐倒是说过要与你合作的事,不过这一仗打得太惨,不知道她心思现在有没有变化。” 秦思远问道:“娜云雪真的和你说起过要与我合作的事?” 琳娜说道:“是的,姐姐说凭我们鞑凶人的实力,想要完全统治帝国是不可能的,惟有寻找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将他扶持起来做帝国的皇帝,我们鞑凶人才能从帝国的发展中受益。” 秦思远赞同道:“娜云雪说得不错,帝国太大,黄族人太多,而且帝国的历史太久,文化博大精深,任何一个外族想统治帝国是不可能的,即使是短时间内统治了,很快也会被黄族人推翻。别看黄族人平时斗得厉害,一旦外族人入侵,他们还是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已经使得黄族人之间有一种无形的凝聚力,这种力量平时看不见,但当危机真正降临时,它就会显现出来。” 琳娜说道:“姐姐也是这样说的,看来你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过,为什么我们进入了帝国这么久,你们还在搞内斗?” 秦思远道:“那是因为危机还没有真正地降临,别看你们占领了帝国的两个洲,那只不过是在帝国这个庞然大物身上割去了小小的一块肉而已。你知道帝国有多大吗?有三十个州,而且最富裕的地方是在东南一带,那才是帝国的根基所在!西北一带地域虽然广阔,却都是贫寒之地,失去他们对帝国的实力没有太大的影响。莫说你们目前只是占领了帝国的两个州,即使是将帝都占领了,也只是伤了帝国的元气,而不能损毁帝国的根基,只要帝国的根基在,翻本是很容易的。” 琳娜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帝国的人大都是鼠目寸光、利欲熏心之辈哩!” 秦思远道:“帝国历来人才辈出,每到危机真正降临的时候,总有一个能力挽狂澜的盖世英雄出现,将帝国从危难中拯救出来,这也是帝国虽然历经风雨,却从没有真正倒下的重要原因之一。你说帝国的人利欲熏心倒是不错,但鼠目寸光却未必。” 琳娜笑着问道:“那秦郎你是不是那个能力挽狂澜的盖世英雄?” 秦思远笑着反问道:“你说我像不像一个盖世英雄呢?” 琳娜咯咯笑道:“我看有些像,也有些不像。” 秦思远不解道:“那又是为何?” 琳娜一本正经地说道:“说你像,是因为你的能力确实不凡,就说这一仗吧,就将娜云雪姐姐打得大败,你要知道,她在我们苍蒙草原可是被誉为军事天才的,自带兵以来也是屡战屡胜,不想这次败在你的手下,而且败得很惨。说你不像,是因为你没有多少盖世英雄的样子,反倒像一个大色狼!”说道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秦思远沉着脸道:“大胆,竟敢说为夫是一个大色狼,看为夫怎么惩罚你。” 他一边伸手去揉捏琳娜的丰乳,一边作势脱她的衣裤,嘴里还威胁道:“既然你说为夫像一个大色狼,为夫就好好表现一下,让你尝尝被大色狼侵犯的滋味!” 琳娜赶紧捉住他的手,求饶道:“不要,人家不行了,那里痛得厉害。” 秦思远道:“那你赶紧认错,然后喊几声夫君我听听。” 琳娜道:“好,好,是我错了,夫君你饶了我吧。”她终究是一个性格爽朗的女子,不像一般女子那样扭扭捏捏的。 秦思远松开手,说道:“看在你认错的份上,这次放过你,下次再犯,加倍重罚。” 琳娜说道:“是,不过你这个大色狼,等我好了后再来大战一场,不一定谁怕谁哩!” 秦思远大跌眼镜,这个异族女子果然与众不同,一边承认错误,一边却在犯着更严重的错误。不过他很喜欢她爽朗的性格。 琳娜继续说道:“你说你不是大色狼,可我听说你身边的女子不少,难道她们不是被强迫的?” 秦思远傲然道:“本大人怎会采用强迫的手段,她们都是被我英俊潇洒,智谋无边的风姿所迷醉的。” 琳娜撇了撇嘴,说道:“还说不会采用强迫的手段,你当初不就是采用强迫手段得到我的身子的。” 秦思远尴尬一笑道:“那纯属意外,不过你还不是死心塌地地爱上了我?” 琳娜怔了一下,随即用玉拳擂着他的胸膛,说道:“还说哩,大色狼,一年多来也不给人家通个信,害得人家整天想你,做什么事都没有心思,让姐姐常常笑话我。” 秦思远没有想到琳娜对自己竟是这样一往情深,大为感动,他将琳娜搂在怀里,说道:“对不起,这一年来事情确实太多,再说我也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不敢贸然和你通信,何况我们一直处于敌对状态?” 琳娜说道:“我历来不大看得起男人,总想和他们比个高低,说起来鞑凶族中英雄的男儿也不少,可没有一个能入得了我的眼的。可不知怎么的,自那晚和你一番缠绵后,竟再也忘不了你,总想着要和你在一起,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有时候茶不思,饭不想。以前跟随老师学习黄族的文化,读到才子佳人的故事时,心里总有几分不信,心想世上哪有这样醉人的爱情?可当爱情落到自己的身上时,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那种思念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秦思远亲吻着她道:“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再也不用受那思念的痛苦了。” 琳娜说道:“可我若是跟在你的身边,就太对不起娜云雪姐姐了,她虽然不是我的亲姐姐,可自小便将我当亲妹妹一样看待。你这次将她打得这样惨,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样想的,更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合作的机会。” 秦思远问道:“你们这次到底损失了多少人马?” 琳娜说道:“我估计损失在两万以上,接近三万。” 秦思远说道:“我估计我们的损失也不下于这个数,这一仗我和娜云雪之间没有胜利者,可以说是打了一个平手。” 琳娜说道:“毕竟娜云雪姐姐自带兵以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肯定恼火得很,若是她生气得不与你合作,我就很为难了。” 秦思远笑道:“若是仅仅因为这一仗的失利,娜云雪就拒绝与我合作,那她就不是娜云雪了。” 琳娜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秦思远道:“世上哪有不败的将军?诸凡盖世的名将,大都是从失败中总结经验,一步步走向成功的,没有听说哪位名将一生没有打过败仗。娜云雪既然被誉为军事天才,又熟读经史,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决不会因为这一仗的失利就迁怒于我。再说,我越是表现得出色,就越有合作的价值,如果我被她打得一塌糊涂,她就未必肯与我合作了。因为那说明我没有能力,即使合作成功也没有什么前途。” 琳娜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似乎听姐姐这样说过。” 秦思远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所以呀,你就安安心心的呆在我的身边,享受我给你带来的快乐好了。” 琳娜终于放下心事,大眼转了一转,说道:“你既然这样有魅力,何不将娜云雪姐姐也追到手?” 秦思远诧道:“你没有意见?” 琳娜说道:“我为什么有意见?你若是能将她追到手,我们姐妹就可以在一起,我高兴还来不及哩!再说,只有你们结合了,才能真正形成牢不可破的联盟。” 一旦放下了心事,这异族的优秀女子就开始放射智慧的光芒。 秦思远赞道:“想不到我的琳娜宝贝还有这样的远见,我倒是小看你了。” 第四卷 交锋 第三十章 难决 第三十章难决 琳娜挺了挺胸,傲然道:“那是当然,本姑娘在苍蒙草原可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除了娜云雪姐姐,我服过谁来?” 秦思远在她的丰臀上击了一掌,在琳娜的一声惊呼中说道:“是吗?你难道连为夫我也不服?” 琳娜嬉笑道:“先前是有些不服的,现在嘛,倒是有些服了。” 秦思远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是佩服为夫的智谋呢还是佩服为夫某种特殊能力?” 琳娜耳根子发热,脸上红朴朴的,说道:“两样都佩服。” 秦思远笑道:“要不要和为夫再来一次?” 琳娜说道:“不行,我那里真的很痛,再说我们已经走了好久,说不定前面就赶上部队了,若是让人看见,就太难为情了。夫君请忍耐一些,我们下次再来好了。”说完她主动在秦思远的脸上亲了一口。 秦思远说道:“好,不过下次一定得让为夫尽兴。” 琳娜说道:“我尽力就是了,实在不行,我就和娜云雪姐姐一起对付你。” 秦思远摇头道:“追求娜云雪的事,怕不是那么容易就办到的,像她这样自负的女子,是不会轻易动心的。” 琳娜道:“怎么,没有自信么,你刚才不是还在大吹大擂吗?” 秦思远道:“那倒不是,像玉琼瑶那样天仙般的女子都被我追到了手,世上还有什么样的女子我不能得到的,只是追娜云雪不是那么容易,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琳娜道:“姐姐虽然自负,却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而且我看的出来,她对你很有几分好感,只要你肯花一些工夫,定能将她追到手的,何况我也会帮你的忙。” 秦思远点点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天已经黑下来了,我们点上火把赶路,尽快赶上部队,我不希望他们再大打一场。” 琳娜点头同意,二人穿上盔甲,点上火把,让慢下来的风雷加快步伐,向前赶去。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前面出现大片的灯火,原来二人赶上了山扎敖的三千重甲骑兵,这支部队因为负重太大,不善于长途奔袭,落在了后面。秦思远和为首的千骑长打过招呼,令他们继续以原速度前进,自己和琳娜先行西去。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二人已到了金川河边。此时山扎敖等人的队伍都停留在河边,他们正在为部队的去留争论着。 这支追赶的队伍由两部分组成,第一师团的第一骑兵旗,山扎敖的两千新式重甲骑兵。由于事先没有指定由谁来统一指挥,这两支部队意见不统一,一时难以决定去留。山扎敖建议在河边驻扎,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而第一骑兵旗的几名千骑长则要原路返回,理由是后勤部队没有跟上来,大部队在此驻扎,粮草将会是一个问题。 秦思远听了几人的意见,思考了一下,迅速下令道:“传令部队利用我军先前的营帐就地驻扎,令辎重部队连夜赶往此处,令各步兵部队除将伤兵送往锦城外,其余人员全部向此地靠拢。” 传令兵赶紧传令去了,第一骑兵旗的几名千骑长有些不解地看着秦思远,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部署,辎重部队即使是快速赶来,也要到天亮以后,没有粮草,战士和战马就要饿一个晚上了,到时候如果鞑凶军来攻,只怕没有力气抵抗。 秦思远解释道:“我知道你们的疑问,这确实不是一个好的部署,但你们想过没有,此时我们若是后撤,鞑凶人反过来尾随追击怎么办?那时候我们一样饿得没有力气,恐怕会反胜为败了。这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敌人还有一万五千左右的兵马,与我们的兵力差不多,其中更有五千生力军。先前敌人之所以匆忙退过河,是因为他们那时候已是兵败如山倒,完全没有了士气,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或许就调整过来了,足可以与我军一战,所以我们只有驻扎在河边,守住他们他们进攻的唯一通道,让他们没有进攻的机会,这样即使我们是支饿兵,敌人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到了明天,我们就占领了主动权了。” 几名千骑长听了他的解释,都恍然大悟,各自吩咐手下驻扎休息。 到了第二天,所有的蜀州部队除了送走的伤兵外,都赶到了金川河边。部队的伤亡数字也统计出来了,秦思远听了手下关于部队伤亡情况的报告,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自西征以来,他共损失了近两万五千将士,其中金川河一役损兵一万二千(轻伤不算),鳘江一战又损兵一万三千。第二师团的三个步兵旗几乎损失殆尽(算上轻伤),其它各骑兵部队也各有损伤。这是他自进入蜀州以来从未有过的重大损失,虽然这一仗最终还是胜利了,前前后后共歼灭鞑凶军近三万,但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却是他不能忍受的,这简直就是一场惨胜! 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让娜云雪这个军事天才在他的面前没有讨到好处,而且通过这一仗,自己的能力在娜云雪面前得到了证明,与她合作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若是真的能够与她合作成功,自己得到一个重要的盟友,蜀州的西部也不需要驻扎大量的军队,这个沉重代价的付出算是值得了。 不过还是有一个问题在困扰着他,那就是如何处理黑天和李存孝。事情已经很清楚,金川河战役的失败,原因有两个,一是情报严重失误,二是李存孝的轻率冒进。如果仅仅是一个原因,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失败,偏偏两种情况同时发生了,才使自己损兵折将。前者的责任是在黑天的身上,因为他是情报部门的最高首脑,而且有关娜云雪的情报探察工作还是他亲自布置的。后者的责任就更不用说了,李存孝当仁不让。 对于这两个人,处罚是肯定要进行的,否则不好向军政各方交代,以后也难以管理部队。这次西征,损失部队这么大,难保自己的部下不会有怨言,若是没有人承担责任,许多人是不会心服的。最重要的是,带兵之道,首重赏罚分明,胜利了,要奖励有功之士,失败了,要有人承担责任,若是不然,就不可能带出一支精锐的军队。因此,对黑天和李存孝的处罚是必须的。 问题是如何处罚两人。处罚得太轻,起不到震慑的作用,也难以堵住一些人的嘴;处罚得太重,会给二人造成沉重的打击,自己也于心不忍,毕竟这二人都是自己的爱将。黑天几乎是一手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系统,功劳是不可抹灭的,能力也非常不凡,目前在自己的部下中,还没有人能够替代他的位置。李存孝跟随自己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名将的潜质已充分展露出来,只要稍加磨练,定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将领,相信金川河的惨败会给他留下毕生的教训,经此一役,他会成熟起来,一步步向名将的目标迈进。 秦思远最初的想法是将二人撤职,但深思一番后觉得这种做法不可取。黑天在情报部门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雪怜丹的能力虽然不错,但作为自己最亲密的女人之一,不可能经常外出,坐他的位置是不合适的,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因为作为情报部门的首脑,不仅要能力非凡,还要非常的忠诚可靠,目前还没有这样的人选。李存孝的第二师团损失惨重,肯定要补充人员,训练新兵,工作量是非常大的,这个时候如果将他撤职,会严重影响部队作战能力恢复的进程,也是不行的。所以想来想去,秦思远也没有想出一个很好的处置二人的方案。 在中军大帐中来回走动了半天的秦思远摇了摇头,决定将这个头疼的事情放下,先考虑其他的事情。仗已打到这个程度,是该和娜云雪谈判的时候了。娜云雪在河对岸按兵不动,既没有退走的意思,也无丝毫进攻的迹象,想必她也在等待着自己的态度吧。 “来人,传令下去,派人去给娜云雪送信,就说我要和她谈判。”秦思远停下脚步,下达了命令。 -------------------------------------------------------------------------- 江陵城是江陵郡的首府,坐落在上清江边,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它位于湖州中部偏南,地处上清江中游,清江平原西部,南临长上清江,北依龙江,西控巴蜀,南通湘粤,被称为“七省通衢”。 沿上清江而下,进入湖州后,江陵城是第一座大城,它和樊城连成一线,控制着往来东西的两条通道,也控制着湖州境内南下北上的两条通道之一,因此历来的兵家要想在湖州境内有所作为,就必定要占领江陵城和樊城。 第四卷 交锋 第三十一章 消息 第三十一章消息 江陵城既然是这样的交通要道,繁华自是不必说的,在湖州,除了首府江夏城以外,江陵城算是最繁华的城池了,城内常住居民达八万户之多,来往行商也是多不胜数。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在这个繁华的城池里如鱼得水地生活着,也构成了这个城池繁华的一部分。 繁华的城池总是离不了青楼的存在,像江陵城这样繁华的大城,青楼业就更发达了,光是名气大的青楼就有四五家之多,其中最有名气的青楼是凝翠楼。 凝翠楼之所以名气大,就在于它的姑娘最出色,南国佳丽,北国胭脂,在这里一应俱全,其中最红的姑娘是凝翠姑娘。 凝翠姑娘并不是凝翠楼最漂亮的姑娘,却是技艺最出色的姑娘,据说她的一手琴技几乎可以比得上琴技大家顾倾城,凡是听过她琴技的人,没有不想再听第二遍的。这还不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她最能令男人流连忘返的是侍侯男人的本事,据说她的床上功夫连最出色的男人也要为之倾倒,凡是和她欢好过的男人再和其他女人欢好,便如同嚼醋一般,因此,许多男人为了和她尽一夜之欢,常常耗尽了家财。 不过凝翠姑娘接纳客人有她自己的原则,她看不上的人,就是出再多的花红,她也不会接纳,而她要是喜欢的人,就是不出一分钱,她也会将他侍侯得好好的,让他尽兴而归。 此时此刻,凝翠姑娘就在侍侯着一个没有花费分厘的客人,而且是在用尽全身的功夫侍侯着。 这个艳福不浅的客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道士,长相虽然一般,功夫却着实不凡。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已和凝翠姑娘进行了数场盘肠大战,却没有丝毫败阵的架势。也难怪凝翠姑娘要免费接纳他了,能和这样的高手对阵,对她这样难以达到**的风尘女子来说,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道士上青楼本就是一件少见的事情,何况还免费被凝翠姑娘接纳为入幕之宾,就更为轰动了。在凝翠楼中,有身份地位,有钱财的人不少,他们被道士夺去了风采,自然极为不舒服,愤怒、嫉妒、失望是当然的,不过他们也只能在心里骂几声世道变了,连道士都上青楼来了,可不敢公然采取什么行动,毕竟若是得罪了凝翠姑娘,从此得不到她的亲睐,那就太不划算了。 房中的战斗已接近尾声,道士在凝翠姑娘的手、嘴、乳等全方位服务下,终于败下阵来,躺在床上像将死的狗一样喘息,而凝翠姑娘也在道士的最后冲刺下达到了**,满足地娇喘着,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眼睛中还保持着几分清明。 稍微休息了一下,凝翠姑娘撑起身子,一手抚摩着道士健壮的胸肌,说道:“道爷可真厉害,奴家自入行以来,还从没有遇上这样厉害的男人哩!” 道士的呼吸已平稳下来,自豪地说道:“你也不差呀,以前和本道交合的女子,从来没有撑过一场的,你却能和本道连战四场,不愧为凝翠楼最红的姑娘。” 凝翠姑娘说道:“奴家既从事这个职业,自然是练过特殊功夫的,哪像道爷,纯粹靠的是体力,可见道爷是天赋异凛了。” 道士说道:“何以见得本道就没有练过特殊功夫?” 凝翠姑娘道:“奴家也曾接触过一些道家之人,他们都练有特殊的功夫,像真阳教的阴阳双修功,太阴教的追阴滋阳功,却没有哪一个像道爷这样表现的。” 道士神秘一笑道:“难道道家的功夫就只有这些么?” 凝翠姑娘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听说光明教也有一门双修的功夫,是吸纳了佛道两家之长创立的,只是没有见识过,难道道爷是光明教的人吗?” 道士说道:“你就不要问这么多了,只要知道本道很厉害就是了。” 凝翠姑娘道:“奴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道爷这么厉害,却不知道使用的是哪门功夫,有些不甘罢了。” 道士突然道:“糟了,只顾和你快活,差点误了大事,我得走了,不然该有麻烦了。”他说完便起身穿衣。 凝翠姑娘道:“道爷什么时候再来,奴家可舍不得你哩!” 道士说道:“你放心,过了这几天,本道就可随时来这里找你,而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凝翠姑娘问道:“道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道爷这次是偷着跑来的么?” 道士说道:“这几天城里将要发生大事,你最好不要走出凝翠楼,免得误伤了性命。” 凝翠姑娘不解道:“到底要发生什么事,道爷不能说得明白些么?奴家也好有个准备。” 道士犹豫了一下,说道:“江陵城要换主人了,这几天城里可能会出现一些骚乱,你只要知道这些就行了,不要再多问,本道得赶紧走了。” 凝翠姑娘道:“是,奴家知道了,道爷定是有大事要办,奴家也不耽搁道爷了,只希望道爷不要忘了奴家,经常来看看,奴家一定扫榻以待。” 道士说道:“你放心,本道以后会是这里的常客,说不定还会将你赎出去。” 凝翠姑娘露出欢喜的表情,笑道:“道爷若是不嫌奴家是残花败柳,奴家一定全心全意侍侯道爷。” 道士点了点头,道:“本道去了,你就安心等候本道的好消息。”说完他留恋地看了凝翠姑娘一眼,毅然去了。 凝翠姑娘低头思考了一会,随即穿衣下床,拿起眉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她的侍女喊了进来。 -------------------------------------------------------------------------- 刮了半夜的北风停下来了,太阳从东边升起,撒下点点金黄,散发的热力虽然不是那么强,但照在身上,还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让人在饱经严寒之后感觉到分外的舒适。 “这真是一个谈判的好天气呀!”秦思远发出一声感叹,一步步地走上了浮桥。 桥的那边,一个曼妙的身影也正在向桥上走来,步履轻盈,仿佛一位从晨雾中翩翩走出的仙女,来人间寻找她久违的记忆。 二人在桥的中间停下,相距不过一丈远。娜云雪清澈的目光投注在秦思远的身上,轻轻问道:“琳娜还好么?”她的脸上平静无波,先前的失败在她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秦思远与她对视了一眼,说道:“她很好,也许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娜云雪的双眸中露出一丝暖意,微笑道:“那就好,我知道你是不会亏待她的,对她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毕竟她对你已是情根深种,若是呆在我的身边,怕迟早要憋出病来。” 秦思远凝目望着她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好好地待她?” 娜云雪说道:“那是当然,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秦思远,还会对一个全心全意爱上他的女子不好么?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一个绝世的佳人!” 秦思远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看来我这个花花公子的名号确实太响亮了,连苍蒙草原的盖世名花都知道。” 娜云雪挪谕地一笑,说道:“你也别太自吹自擂了,苍蒙草原上的人并不知道有你这么个花花公子,不过既然要与你交手,我总得将你的情况调查清楚才行。” 秦思远笑道:“无论怎样,能够让你这样的军事天才,绝代美人将我记住,我已是无上荣幸了。” 娜云雪失笑道:“琳娜妹妹常说你是一个无赖,我看呀她说得一点都不错,你嘴里没有几句正经的。”她说话的语气中流露出一股娇嗔的味道。 秦思远愤然道:“好个琳娜,竟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看我回去以后怎么收拾她!” 娜云雪骇然变色,但随即就放下心来,因为她发现秦思远的样子虽狠,嘴角却露出了笑意,知道他又在捣鬼,当下说道:“你是该将她好好惩治一下,她竟然不来见我,难道这么快就将我这个姐姐忘了?你记得收拾她的时候将我的一份也算上。” 秦思远见自己的计谋被识破,有些尴尬,他打了个哈哈,说道:“这事以后再说,你还好么?” 娜云雪突然幽怨地望了秦思远一眼,嗔道:“还说哩,将我的部队打得这么惨,我能好得哪里去?” 秦思远被她的眼神弄得心头一跳,赶紧长吸了一口气,苦笑道:“你还说我,你不是也将我的部队打得七零八落的,我自领军以来,还从没有遭受过这么大的损失!再说,我若是不奋力反击一下,你会看得起我吗?我们还能站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谈话?” 娜云雪狡颉地一笑,说道:“那可怨不得我,都是你的琳娜宝贝做的,你要是有气,就回去好好惩罚她。” 秦思远恨恨地道:“若不是你在幕后策划,琳娜怎能想出这样的奇谋,所以说罪魁祸首应该是你。再说我已将琳娜惩罚过了,将她整治得哭天喊地的,下一个该轮到你了。” 第四卷 交锋 第三十二章 和平 第三十二章和平 娜云雪虽然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但见话说到最后,有一种暧昧的意味,知道他说的一定不是好话,当下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转变话题道:“你约我到这里来,到底要谈些什么?” 秦思远挪谕道:“以你的天资,难道不知道我约你谈什么吗?只怕是装糊涂罢了!” 娜云雪的玉面红了一红,说道:“我虽然猜到你有可能是和我谈罢兵言和的事,但想到你刚获得大胜,士气正旺,未必会就此收手,所以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这两人谈话的气氛虽然轻松,却是从一开始就在勾心斗角。娜云雪是在充分利用琳娜对秦思远的影响力以及自己做为一个绝代美人的诱惑力来影响秦思远的心智,而秦思远则充分表现了花丛老手的抵抗力,还不时地打击一下娜云雪的信心。他们这样做的目的都是为了在下面的谈判中争取主动权,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秦思远笑道:“云雪将军,我看我们就不要绕弯子了,还是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否则再这样说下去,就是说上一天也谈不出个什么结果来。” 娜云雪的脸色更红,却也笑道:“是,元将军,你尽管直说,我一定认真地倾听。” 两人对视了一眼,想起那日在眉上相遇的情景,忍不住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 秦思远肃然说道:“那我就直说了,我此次约你前来,是想和你谈合作的事。你还记得我在眉山说的话吗?我当时说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的,现在这个机会已经来了,就看你怎么把握了。” 娜云雪说道:“我当然记得你说过的话,也很佩服你的志向和勇气,经此一战,你的能力也得到了充分的证明,虽然我的部队这次损失惨重,却更加坚定了我与你合作的信心,只是不知在你看来,我们该如何合作呢?” 秦思远说道:“我的目标是让四海一统,消灭战乱,让百姓过上安定富裕的日子,当然也包括少数民族在内,在这一点上,我相信你的目标和我是一致的,有了这个基础,我们合作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娜云雪点头道:“你说得不错,进攻帝国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所有鞑凶人的本意,虽然在苍蒙草原,有一些人整日梦想着进入帝国,享受帝国奢华的生活,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厌恶战争的,毕竟战争会带来流血、死亡,会造成千千万万个家庭破碎。所以如果是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我是很乐意采用的,相信不少的鞑凶同胞也会欢迎。” 秦思远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放了一些心,我原本还担心你面临的压力太大,难以达成协议的。” 娜云雪摇头道:“也不是那么乐观,毕竟在鞑凶人中,进攻帝国的势力占了上风,若是有人知道我与你进行谈判合作,只怕立即就有不少人攻击我,我的这个西路统帅和鞑凶军总参军的位子就未必坐得住。” 秦思远道:“那我们就达成一个口头协议好了,不必形成文字,更不对外公布,只是私下里按这个协议执行就行了。” 娜云雪点头道:“有道理,我完全赞同。不过我们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说了半天,如何合作的事却一句未说。” 秦思远失笑道:“你提醒得对,我现在就说出我的想法,如果你觉得还不满意,我们再来商议。” 娜云雪道:“行,你就先说吧。” 秦思远道:“我们的合作内容有这么几点,第一,自达成协议之日起,你逐步撤兵,直至完全退出蜀州境内。我承认你对青州、甘州事实上的占领,你所辖部队不得再进入蜀州,也不得帮助其他的鞑凶部队进攻蜀州。第二,开通蜀州至青州的商道,允许两州的商人互相往来,并免收关税。第三,我们双方以后不得向对方攻击,也不得进攻对方的盟友,若一方与本族以外的敌人作战,另一方在情况许可的情况下,应予以帮助。第四,对于主动向帝国进攻的鞑凶其他部队,我方在还击时,你方不得帮助对方,同样地,对于主动攻击你方的帝**队,我方也不予支持。第五,若形势发生变化,情况变得许可,你帮助我登上帝国的皇位,我则帮你当上鞑凶族的大汗。第六,我当上皇帝后,将鞑凶草原设为自治领,属帝国管辖,除军事和外交权由帝国掌控外,其他的一切权利归你所有,当然,你还可保留一定数量的军队,由你亲自调度。第七,新兴的帝国向鞑凶草原输入文化和各种技术,帮助鞑凶人改善生活。允许两族的子民自由往来,迁移,鞑凶人享有黄族人同等的待遇。我的意见就这么多,考虑得不周的地方,你可以提出来,我们再来商议。” 娜云雪思考了一会,说道:“你已经考虑得很周到了,不过我还是有几点意见。” 秦思远道:“你尽管直说。” 娜云雪道:“关于第一点,此次进攻蜀州,我损失了这么多兵马,如果就这样退出蜀州,什么成果也没有,只怕手下不会心服。因此我的意思是将我军占领的蜀州地盘划归我所有。” 秦思远摇头道:“这一点恐怕很难做到,要知道此次我军的损失也不小,不在你方之下,若是你不退出蜀州,我很难向手下交代,也难以获得帝国子民的认可。再说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我不是承诺开通蜀州到青州的商道么,你们完全可以从中获益。” 娜云雪皱眉道:“那就很难办了,我退出蜀州后,你军势必重新占领壤塘关和羌塘城,卡住我军进入蜀州的通道,到时候万一发生什么变故,你封锁商道,我们此次的牺牲就一点价值都没有要了。” 秦思远道:“这一点你放心,既然双方达成了协议,就一定要遵照执行,否则没有信誉可言,以后谁还敢跟我合作?” 娜云雪道:“世上没有永远不变的协议,只有永远不变的利益,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无法预料。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将来蜀州被别人占领了呢?我们之间的这条协议还有什么用?”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就这样吧,你还是退出蜀州,我在壤塘关也不驻扎军队,让它成为一个不设防的关口,我们双方的军队在离关口一百里外驻扎,数量也不得超过一万,中间形成一个军事缓冲区,你看如何?” 娜云雪道:“这个建议倒是可行,我想我的手下应该能够接受。” 秦思远道:“那么这一条就算是定下来了,你对其它的条款有什么意见?” 娜云雪道:“我有一个疑问,你说承认我对青州和甘州事实上的占领,若是将来两州被其他的鞑凶军队占据怎么办?或是你将来做了皇帝后,这两个州该怎么处理?” 秦思远道:“如果是其他的鞑凶军队占领两州,我就有随时收回的权力了,如果是我坐上皇位,两州自然要归还帝国,你的鞑凶自治领可是不包含这两个州的。” 娜云雪道:“那我们岂不是白白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秦思远不以为然道:“我的云雪将军,若论付出的代价,只怕帝国付出的更多吧?不说别的,千嶂关一战,帝国就损失了二十万兵马,帝国最有名的军事家之一铁流元帅也送了性命,这个代价还小了?而且是你们首先挑起了战争,如今帝国内乱四起,还不知有多少热血男儿和无辜的百姓会死于战乱之中哩!” 娜云雪的脸色一红,说道:“你虽然说得有道理,但鞑凶人未必会这么理解,他们只知道付出了就要有收获。” 秦思远道:“那就靠你去解释了,再说你们也有收获呀,你们进攻帝国的目的不就是想过上帝国人一样的好日子吗?将来帝国向你们输入技术和文化,开放商路,允许子民自由往来,我想用不了多少年,鞑凶人就会过上黄族人一样的生活了,这个收获还小吗?” 娜云雪沉默了一下,说道:“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我就依了你。不过琳娜妹妹呢?你是打算将她还给我还是留下?” 秦思远道:“当然是将她留下了,他可是我的俘虏,也是我的人质,有了她,我就不怕你变卦了。” 娜云雪跺了跺脚,嗔道:“你难道对人家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秦思远见她露出一副小儿女态,心里震了一震,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力控制住自己摇动的心旌,说道:“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在鞑凶族中像你这样有远见的人并不多,我怕你将来承受的压力太大,有了琳娜做人质,你也好说话了。“ 娜云雪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愣了半晌,她说道:“若是我将来不想做鞑凶的大汗呢?你准备将我怎么安排?” 第四卷 交锋 第三十三章 情义 第三十三章情义 秦思远向她望去,只见她明媚的大眼中带着浓浓的情义,忍不住脱口说道:“只要云雪你喜欢,我随时欢迎你来到我的身边,那时候我一定会像对待琳娜一样对待你,再说琳娜也希望你和她在一起的。” 娜云雪见他语带至诚,情义绵绵,也颇受感动,说道:“此事以后再说吧,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等不到天下一统的那一天,你我都已不在人世了。” 秦思远豪气冲天地说道:“云雪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是相信自己会一统天下的,也相信我们之间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云雪你可不要放弃哟!” 娜云雪受她的豪气所感染,也信心十足地说道:“好,为了那一天的到来,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放弃!” 秦思远赞道:“这才是我的那位天资横溢、叱咤风云的云雪将军。” 娜云雪脸色一红,嗔道:“无赖,谁是你的云雪将军!” 秦思远哈哈一笑,说道:“好,我说错了,是未来我的云雪将军。” 娜云雪摇了摇头,拿他的无赖也没有什么办法。 秦思远道:“云雪,你看我们的协议已经达成了,你是不是到我军中坐坐,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你也可以顺便看看琳娜。 娜云雪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算了吧,我的部下都在等待我的消息,若是时间长了,我怕会出什么乱子。” 秦思远道:“那好吧,不过我相信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在一起。” 娜云雪道:“你可得对琳娜好点,不然我可不依你!” 秦思远道:“你放心,对我心爱的女人,我一向是视为至宝的,琳娜也不例外。” 娜云雪点了点头,转身欲走,秦思远说道:“你等一下。” 娜云雪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秦思远也不说话,招了招手,不久琳娜从桥的这头迅速向中间奔了过来。 “姐姐……”琳娜拉着娜云雪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想到即将和相处了十几年的姐姐分手,这位爽朗的姑娘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难过。 “妹妹不要这样,”娜云雪抚摩着琳娜的秀发,劝慰道,“你总算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应该高兴才是。” “可我就是舍不得姐姐。”琳娜泪流满面的说道。 娜云雪一边擦着她脸上的泪水,一边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姐妹终究是要分开的,除非我们都不嫁人,再说我们也不是就此不再相见,我想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的。”娜云雪虽然这样说着,眼睛也是一阵阵发酸。 琳娜忽然破啼为笑,说道:“姐姐你何不也跟了秦郎,这样我们姐妹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 娜云雪给闹了个大红脸,斥道:“胡说,姐姐怎能跟你相比,我是一军之统帅,若是投奔了敌人,只怕会立即引起轩然大波,局势会对我们双方都不利。” 琳娜为将多一年多,经她一说,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大可能实现,当下说道:“那姐姐答应多来看我。” 娜云雪将目光投向秦思远,见他眼中满是期待的神色,心里一甜,说道:“看机会吧,在我们的合作协议没有公开之前,我是不便于来的,不过我尽量找机会暗中前来。” 琳娜高兴地说道:“姐姐可要说话算数哟!” 娜云雪瞪了她一眼,说道:“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琳娜你记住,你是秦大人的俘虏,并且投靠了他,将来的一切行动与我无关。” 琳娜惊疑地问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秦思远说道:“她的意思是说从今以后你就彻底是我的人了,不必再掩掩藏藏的,你还可以上战场,只是不得和鞑凶人对阵。” 琳娜将目光投向娜云雪,后者点点头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你跟了秦大人,可要好好表现,他身边的女人太多,可不要让别人小看了我们。” 琳娜还未有所表示,秦思远已笑道:“云雪你可考虑得真周到,不过你放心,我身边的女人一个个心胸开阔得很,决不会对你们另眼相看的。” 娜云雪瞪了秦思远一眼,拍了拍琳娜的香肩,说道:“姐姐去了,你自己要多保重。” 琳娜拥抱了她一下,说道:“姐姐你也要多保重。” 娜云雪点了点头,再看了秦思远一眼,转身离去。当她走出三丈远时,秦思远忽然说道:“云雪,若事情不可为,就迅速脱身,保全自己要紧,我可不想失去你!” 娜云雪的身子震了一震,她停了一下,然后重新起步,迅速离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桥的那一边。 -------------------------------------------------------------------------- “诸位,你们对左宰大人的这道命令持何看法?”移驻石城不久的风夕舞就接到了左宰相兼兵马大元帅秦重让她出兵齐州的命令,现在她正召集一干部下商量对策。 骥州的局势已基本上稳定下来,在夺取了烟京城和石城之后,其它各郡都纷纷上书投诚,一些少数晋择明的死党被风夕舞以雷霆手段消灭干净,多年的战场经验使她明白,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是万万不能有过多的仁慈之心的。 对于骥州的军队,风夕舞也进行了整编,组建了骥中军团,人数为九万,由吕子岳任军团长,下设三个师团,师团长中有两人是原骥州的军官,一人来自于轻风军团。在兵力安排上,将吕子岳的第一骑兵师团调到了骥中军团,成为军团的中坚力量,将骥州的一个师团调到了轻风军团中。剩下的十一万军队改编为城防军团,由风夕舞亲自任军团长,下面不设师团,只有十一个万人队,万夫长由各郡郡守兼任。风夕舞这样做有她的道理,毕竟骥州刚刚才归于自己的手下,不可一下子将下面官员的军权全部剥夺,否则就容易出乱子。所以在骥州进行的军队整编,既借鉴了巴中郡的做法,又保留了一些原来的做法。这样就在使局势保持稳定的前提下,风夕舞手中掌握了一个机动军团。 “风帅,这恐怕是秦大人的一石二鸟之计,风帅现在手下有三十多万兵力,骥州与禹州又紧紧相连,朝廷对风帅是有所顾忌的,此次命我们出兵齐州,既可以牵制我们的兵力,又可以打击张觉,朝廷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了。”吕子岳第一个说道。 “是啊,风帅,朝廷明显使的是借刀杀人之计,目的是消耗我们双方的力量,我们不可不防。”师团长梅显庭说道。他原本是骥州的一个师团长,现在在吕子岳手下任职。对于风夕舞,他一向是十分钦佩的,何况现在又加入了她的阵营,自然要全心全意为她考虑。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风夕舞说道。“问题是张觉一旦占领齐州全境,不但对禹州不利,也随时威胁着骥州,那时候我们三面临敌,压力就太大了。” “风帅的意思是我们就按照秦大人的命令出兵齐州?”吕子岳问道。 “目前我们还没有和朝廷正式翻脸,朝廷的面子还是要卖几分的。”风夕舞没有正面回答吕子岳的话。“另外,我们在北边有孟京帝国这个夙敌,西面的闪电军团对我们虎视眈眈,鞑凶右贤王已进入并州北部,恐怕他也正盯着骥州,这三股敌人都非常强大,若是与我们开战,我们的战略回旋空间就显得有些小了,因此如果能将齐州占领一部分,扩大我们的战略空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还有一个原因风夕舞没有说出来,左宰大人是情郎秦思远的父亲,看在秦思远的面子上,自己也不好拒绝秦重的。他虽然当了天下兵马大元帅,手下却没有一兵一卒,完全靠地方官员的支持。对自己的这道命令是他上任后的第一道命令,若是自己不遵从,他以后就不好指挥其他的地方官员了。 师团长庞先德问道:“若我们进攻齐州时,这三股敌人来攻我骥州,我们该怎么办?”他是原轻风军团的一名万夫长,现在骥中军团任师团长。 风夕舞说道:“庞师团长顾虑得非常有道理,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最大一个难题,我们不得不小心应对。就我看来,孟京帝国的两个王子斗得非常厉害,短时间内恐怕没有精力南下,再说北边我们有大散关这个坚固的堡垒,孟京帝国除非倾国南侵,否则是难以攻克大散关的。当然,我们也要做好应付万一的准备,一方面派人游说孟京帝国大王子一方的保守势力,让他们与二王子等激进派斗得更凶一些,拖延南下的时间,另一方面在大散关保持足够的兵力,确保大散关的安全。” 第四卷 交锋 第三十四章 机会 第三十四章机会 见手下的众将频频点头,风夕舞满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闪电军团暂时进攻骥州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们还没有公开造反,要顾忌在民众中的声誉,再说和我们轻风军团对阵,他们也没有十足胜利的把握,何况我们的西边是天行山,他们想要越过这道天然屏障进攻骥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目前最应防备的是鞑凶右贤王,他的二十万兵力集中在并州北部,南下不成,很可能转而东进,攻击我骥州西北部。我们必须保持相应的兵力应付来自于鞑凶方面的攻击。” 吕子岳说道:“看来风帅出兵齐州的决心已经下定了,具体该如何办,还请风帅示下吧。” 风夕舞说道:“我决定此次出兵齐州由你领兵,带领两个师团,先占领乐城、平城、阿城,收编那里的朝廷军队,补充满编你的骥中军团,将三城连成一线,构筑一道坚固的防线,然后相机向齐州内地渗透。在占领乐、平、阿三城后,你第二阶段的作战任务是消灭义军的有生力量,不以占领地盘为目的,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只要将义军的大量兵力歼灭了,齐州的地盘终究是我们的。” 吕子岳道:“风帅的意思属下明白,在占领乐、平、阿三城后,卑职让步兵固城防守,而亲率我的骑兵师团四出游击,伺机歼灭义军的小股部队。” 风夕舞点头道:“很好,你已经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我补充一点,你可以让骑兵师团的三个万骑队分散出击,这样效果会更好一些,遇上小股敌人就地歼灭,遇上敌人大部队就远远避开,总之不要与敌人硬碰硬。” 吕子岳道:“风帅放心,卑职一定会贯彻好你的作战意图。” 风夕舞道:“鞑凶军想进攻我骥州,唯一的路径是自同城走宣城,因为宣城以北都是崇山峻岭,骑兵根本无法通行,而往南,则是天行山,鞑凶骑兵更是无法越过。所以只要我们守住了宣城,鞑凶军就难以进入骥州。我决定将庞师团长的师团调往宣城驻扎,另外从大散关中抽掉两个师团作为机动兵力,由我亲自率领,一旦鞑凶人进犯宣城,只要庞师团长坚守三天,我就可以赶到。宣城西南方向的地势并不开阔,大军难以展开,鞑凶人用于进攻宣城的兵力不会超过十万,庞师团长的三万兵力加上原宣城的一万兵力坚守三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庞先德问道:“这样以来,大散关的兵力是否薄弱了一些?” 风夕舞说道:“大散关还有三个师团九万兵力,单纯防守应该没有问题,何况必要时我们还可以将附近各郡的城防军调派过去。” 众将点头称是,没有再提出异议。 风夕舞说道:“那就这样,各位下去后做好准备,三天以后,吕子岳将军带兵出发。” -------------------------------------------------------------------------- “光明教要起兵了吗?”望着雪怜丹递过来的情报,秦思远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蜀州的战事基本上结束了,最后与娜云雪的一战,虽然损兵折将,却也勉强胜了,至少可以说打了一个平手。双方秘密达成的协议在悄悄地执行着,娜云雪率兵退出了蜀州,在距壤塘关一百里的西边象征性地驻扎了三千军队,秦思远也没有在壤塘关驻扎军队,在羌塘城也只驻扎了五千军队。如今壤塘关成了东西交往的一条重要通道,来往的商人日渐增多,估计要不了多久,这条商道会成为接通苍蒙草原、西域、康番、印巴等地的一条最重要的通道,毕竟北边的商道早已不通很久了,而且看样子短时间内也没有开通的可能。 与娜云雪的讲和,还使得秦思远节省了七万以上的兵力,目前在整个蜀州西部,他仅仅部署了三万左右的兵力,还不是主力军。对于这样大胆的部署,不少官员是有疑义的,可秦思远仍然坚持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对娜云雪有足够的信任。虽然同娜云雪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秦思远坚信,娜云雪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红粉知己,何况以她的盖世才华,也绝对不会做出于己于人都不利的事情。 黑天和李存孝也得到了处罚。秦思远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撤掉二人的职务,不过仍然让他们代理原先的职务,视他们今后的表现来决定是重新任命还是彻底撤职,这样各方面都说得过去了。这件事情让他伤透了脑筋,因为涉及到人事这个最敏感的问题,又是他的两个嫡系手下,其他的官员都不发表意见,虽然征询了很多人,但都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意见,最终还是得靠自己作出决定。秦思远决定加快军法司的建设步伐,这样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由军法司先拿出意见来,自己再斟酌办理,就要少操很多心了。 “光明教起兵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夫君为何笑得这样古怪?”雪怜丹见秦思远拿着情报一言不发,只是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忍不住问道。 “这封情报是从哪里来的?”秦思远并不回答,反而问道。 “是从迷心宗的流莺堂那里传来的。三天以前,流莺堂在江陵城的一个弟子接待了光明教的一个重要人物,从他的言辞之间得到了一些信息,虽然不是很明确,但综合江陵城前几天来流动人员的变化情况,她得出了光明教即将在江陵城起事的结论。”雪怜丹耐心地答道,却也忘掉了再对秦思远追根寻底。 雪怜丹已和顾倾城达成协议,丽舞堂和流莺堂实现情报共享,当然涉及到秦思远一方机密的事情是不能共享的,同样涉及到流莺堂的机密也不会告诉蜀州一方。 “光明教的起兵当然对我们有影响。”秦思远却主动解释道。“这要从好坏两个方面看。好的方面是,光明教起兵以后,在我们东面形成了一道屏障,使我们不必很快与孙宣对阵,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与孙宣为敌是有些困难的。坏的方面是,光明教的起事使帝国的局势又多了一个变数,将来我们也更多了一个对手。” 雪怜丹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光明教现在对我们还是很有用处的,必要时我们得帮助他们一下,不能让他们轻易被孙宣消灭了,那样以来,孙宣的实力将会膨胀得更厉害。” 雪怜丹说道:“我们怎么帮他们,总不能出兵帮他们造反吧?也不能帮他们对付孙宣,那样做我们和造反派就没有什么区别。” 秦思远笑道:“那是当然,无论什么情况下我们都不能出兵。但我们可以秘密卖给他们武器呀,也可以秘密派军官帮他们训练军队,这些是很容易做到的,而且对我们还有不少的好处。” 雪怜丹问道:“什么好处?” 秦思远说道:“卖武器给他们可以赚取大量的金币,帮他们训练军队可以趁机拉拢一些军官,还卖给了他们一个老大的人情,将来若是他们抵挡不了孙宣的攻势,我们还可以将他们拉到我们这边来。” 雪怜丹咯咯笑道:“你呀,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阴谋家。” 秦思远摸了摸鼻子,说道:“是吗?可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阴谋家才能笑到最后?” 雪怜丹还未说话,小兰匆匆走进来说道:“公子,苏先生要见你。” 秦思远说道:“好吧,你让他到议事厅,我随后就来。” 小兰应了声“是”,转身去了。秦思远对雪怜丹说道:“你去告诉尉迟冰,让他准备一些武器,通过秘密途径卖给光明教,但不能卖我们的新式武器。另外在湖州多布密探,务必将光明教的情况打探清楚,必要的时候让黑天亲自跑一躺,看他们是否需要教官,但一定要注意保密,前期不要将我们暴露出来,免得给人借口。” 雪怜丹道:“我知道,只有在适当的时候才能让对方知道是我们卖给了他们一个老大的人情。” 从蜀西回来后,秦思远住在了总督府。他原本是不想住在这里的,因为蜀州的总督府建造得太奢华,并不适合他的口味。虽然从小生长在豪门世家,但多年的军旅生涯,秦思远已经习惯了简单的生活,对衣食住行并没有太高的要求,惟有小雯做的饭菜,是他每顿必想的。可一干部下非要他住进来,说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对于为上者来说是必须的,再说住在总督府办事也方便些。不好太违拗部下的意思,秦思远住了进来,但他并没有住进原总督孔定方豪华的居室,而是在后花园里选了一栋小楼作为起居地,他喜欢花园的风景。 从后花园到议事大厅很有一段距离,秦思远到的时候,苏良的一杯香茗快喝完了。秦思远道了声歉,在椅子上坐下,说道:“苏先生即使不来,我也要去找你的,自蜀西返回后,还没有与先生好好谈一下,有好多事情需要与先生商量以后才能作出决定。” 第四卷 交锋 第三十五章 政事(一) 第三十五章政事(一) 苏良微微一笑,说道:“属下本来是有事要向大人请示的,既然大人也有事与属下相商,就请大人先说吧,看属下能不能给大人提一些建议。” 秦思远说道:“如今蜀州内部的战事已经结束了,预计对外在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大的战事。暴雨军团虽然有撤出金鸡关的迹象,但鞑凶军进入秦州后必然有一个休整的过程,短期内不会南来蜀州;东边的湖州境内,光明教起事以后,我们有一个隔离孙宣的屏障,巴东将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平静;春州的杨玉坤还没有公开造反,即使他起了兵,进攻蜀州还有一个过程。因此,我们有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这段时间对我们很重要,一定要抓住机会积累我们的实力。” 苏良说道:“大人分析得很透彻,属下也是这样认为的。” 秦思远说道:“我想了一下,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有几个问题。一是粮草不充足。蜀州虽然富庶,但一年来战争不断,消耗甚大,农业生产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若是我们不能储存足够的粮草,明年一旦有大的战争,后勤供应就成了问题了。二是人才匮乏。政务方面的情况我就不说了,先生清楚得很。单就军官来说,我们就欠缺不少,巴中军团第一师团第一骑兵旗的旗长一直是由云破天兼任着,第二师团第一骑兵旗的旗长也是由李存孝兼任,部队调动起来甚为不便,这都是军官缺乏的结果。三是武器装备供应还不能满足大规模作战的需要。我们成立了武器研制部门,也开办了武器工场,再加上原有的蜀州武器工场,生产能力是具备了,但炼制武器材料的矿石却不多,致使我们的武器工场开工不足,一些新式武器也不能投入生产。如果将来战争持续的时间较长,规模较大,我们的武器供应就成了问题,对我们是很不利的。” 说到这里,秦思远停了下来,端起香茗喝了一口,静待苏良说话。 苏良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大人说的几个问题确实是我们的当务之急。关于粮食问题,我来锦城后让各地官员清查了一下粮库,得到的数字不是太乐观,如果是正常消耗,预计可以支撑到明年的夏收季节,但若是期间发生大规模的战争,粮草供应就有些问题了。另外这里面还可能存在一个虚假数字的问题,情况应该更严重一些。纵观我们四周的局势,我们不难发现从外地采购粮食是比较困难的。秦州方面正在和鞑凶军激战,粮草肯定会比较紧张。湖州的光明教既然决定起事,定然储存了不少粮草,民间未必有多少余粮。春州方面与湖州差不多,青州和康番自治领就更不用说了,那里的粮食本来就靠外地输入。因此,粮草问题,还得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主要在蜀州内部解决。” 秦思远问道:“在蜀州内部解决?苏先生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苏良说道:“首先是节约,发动全民节约。” 秦思远疑问道:“节约?那能够节约出多少粮食?” 苏良说道:“大人千万不可小看节约的潜力。一个家庭,如果是精打细算,一年下来节约一个月的粮食是没有问题的,这样算来,从现在起到明年夏收季节,我们可以节约出半个月的粮食,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秦思远说道:“先生这样一说,我倒觉得有些道理,不过,我们刚接管蜀州,就要求民众勒紧裤带,民众会不会对我们太失望?” 苏良说道:“当然,要想民众节约,首先要从官员做起,然后是商家富户,另外我们还要做好必要的宣传工作。我想只要我们将情况向民众说清楚了,官员又做出表率,民众是会理解的。” 秦思远道:“好吧,如果先生觉得可行,那么就先从总督府做起,从我做起。” 苏良点点头道:“第二是禁止蜀州的粮草外运,至明年夏收以前,粮草只准进,不准出。” 秦思远道:“这一点倒是不难做到。” 苏良道:“第三是组织商家到外地去收购粮草,这项行动的收效不会太大,但我们也不能不做。” 秦思远说道:“那就让郑扶带头到外地去收购吧。” 苏良说道:“以上这些都只是临时措施,并不能解决我们的根本问题。关键还是要扩大蜀州粮食的产量,我们才不会受粮草的制约。” 秦思远颇感兴趣地问道:“先生还有什么办法?” 苏良说道:“不知大人注意到了没有,蜀州的粮食主产区在锦都平原,这个地区的粮食产量占了蜀州的一半以上,因为锦都平原上有三条河流----鳘江、小金川河,金川河,平原上的土地非常肥沃,水源充足,粮食产量自然也高。但正因为有三条河,水患也非常严重。原因在于鳘江和小金川河上游水流湍急,进入汶城以后,地势突然低平,水势减缓,所挟带的大量沙石沉积下来,淤塞河道,时常泛滥成灾。平原上的土地潜力并没有真正发挥出来,尤其是下游地区,只有三成的土地得到了利用,如果我们能够在小金川河和鳘江的交汇处即十方镇修建一个水利工程,不仅使上游的许多地方得到灌溉,下游的水患也会得到抑制,锦都平原的粮食产量将会翻上一翻,我们从此以后就不会有粮草之忧了。” 秦思远耸然动容:“真有这么大的效益?这是先生自己的估算,还是别人的建议?” 苏良微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人。在十方镇有一位老先生,名叫水文盛,对水利特别有研究,多年来一直在探索锦都平原的水利工程。前几天我经过十方镇,听说了这么一个老人,就去拜访了他,言谈之下他提出了这个方案。” 秦思远问道:“这位老先生是怎么设想的?” 苏良道:“根据老先生的工程方案,采取“引水灌田,分洪减灾”的办法,先在汶城西边的鳘江和小金川河交汇处凿开与牛头山相连的离堆,在离堆上游修筑分水堤和湃水坝,把鳘江分为内江和外江两支,并筑有水门调节两江水量,从此把鳘江的水流分散,既可免除泛滥的水灾,又便利了航运和灌溉,修成了具有防洪、灌溉、航运多种效益的综合水利工程。这个水利工程,可以保证大约三百万亩良田的灌溉,使锦都平原成为旱涝保收的“天府之国”,老人称这个工程为‘十方堰’。” 秦思远兴奋地道:“好,抽个时间我去见一见他,如果情况确实如他说的那样,我们就在那里修建‘十方堰’。不过这个工程量不小吧?我们有没有这么大的财力?” 苏良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根据水盛茂测算,修建这个工程大概需要两千万金币。” 秦思远皱眉道:“这么大一笔资金呀,恐怕我们现在没有这个实力。” 苏良道:“不错,我们确实没有这个实力。虽然巴东地区一年来发展得不错,但整个蜀州的形势并不是很乐观,而且随着新政的全面推行,未来一年内我们的财政收入增长的幅度不会太大,因此财力是相当紧张的。” 秦思远见苏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问道:“想必先生已有应对之策吧?” 苏良点点头道:“属下想到了一个办法,还请大人决断。” 秦思远道:“先生快说来听听。” 苏良道:“第一,我们可以向蜀州的商人借贷。蜀州的商家富户不少,尤其是在锦城,与郑扶的实力相差不远的商人就有好几个,我们如果采取在巴中郡的做法,由政务府出面借贷,相信筹措一千万金币是没有问题的。第二,以工代银的方式征集民工修建‘十方堰’。如果征集五十万民工,我们就可以节约五百万金币。第三,卖武器赚钱。大人不是说湖州的太平教准备起事么,我们可以卖给他们一些武器,筹集两三百万金币应该没有问题吧。第四,做生意。政务府出面组织一支商队,到西南、西北一带做生意,相信能够大赚一笔,毕竟北边的商路已经断了很久了,蜀西的通道成了东西贯通的唯一通道,西南、西北一带的生意应该是很好做的。通过以上四种办法,我相信不仅能够筹措齐备修建‘十方堰’的资金,还会有剩余。” 秦思远高兴地笑道:“先生可真有办法,这么难的事情,经你一说,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苏良道:“当然,具体操作起来并不是很简单,关键是要争取时间,赶在农闲季节将‘十方堰’修起来,不误明年的耕种。” 秦思远问道:“先生估计这个工程需要多长时间完工?” 苏良道:“如果资金充足的话,有五十万民工,相信四个月的时间就能够完工,明年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秦思远道:“好,先生你尽快拿出一个详细的方案来,稍后我们开一个军政联席会,定下来后立即开工。” 第四卷 交锋 第三十六章 政事(二) 第三十六章政事(二) 苏良道:“关于人才欠缺的事,确实比较麻烦,单靠我们自己培养,短期内是无法保证军政各方需要的,毕竟人才的培养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见效的事。古语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是很有道理的。因此我们还得加大选拔人才和从外地招聘人才的力度。前不久我们不是已经派了一个招聘团去了东南一带吗?昨天他们已经送回消息,说是有了一些成果,不过招的大都是文人,军官还得靠我们自己培养了。” 秦思远道:“不管怎样,能够招到一些文人也是好的,至少可以解一解你那边的燃眉之急嘛。目前我们也只有从两方面着手,加大招聘和自主培养的力度。政务人员方面,政务府不仅要常年派人到外地去招聘,还要出台一套政策,在蜀州内部进行定期的招考选拔。军官方面,巴中军事学院已经开始了培育,但一时还不能见效,所以我想在军队内部也进行一次选拔,将一批优秀的下层军官或士兵调到近卫军来任职,进行突击培训,然后视他们的表现分到各部队任职,以后他们将是我们军队的骨干力量。” 苏良问道:“大人说的近卫军是不是指山扎敖的的部队?” 秦思远说道:“是的,目前他们只有一个旗的兵力,我想以他们为基础,扩大成一个近卫师团,由山扎敖任师团长,琳娜任参军,直属我领导。这支部队不仅将成为我们最精锐的部队,也是一个军官培训基地。” 苏良道:“大人的这个想法属下完全赞同,从近卫师团出来的军官成为各部队的骨干力量后,部队的忠诚就没有问题了。而且琳娜将军是鞑凶军中有名的将领,有她帮助训练,近卫师团一定会成长得更快。” 秦思远道:“这也是我让琳娜出任近卫师团参军的主要目的。虽然以她的能力,她完全可以自领一军,但毕竟她是鞑凶的将领,出任我军主要将领不太合适,我们不得不注意民心。而让她做参军后,她可以帮我们训练出一支精锐的部队,尤其是能够训练出大批的军官,也算是人尽其能了。” 苏良道:“大人关于人才的解决办法,在属下看来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政务府这边,我会按照大人的意思去安排,军务府那边如果需要我们配合的,大人尽管吩咐,属下也会全力配合。” 秦思远道:“那么大的原则就这样定下来,至于细节问题,我让军务府拿出方案后再与政务府协商。” 苏良说道:“属下还有一个想法,能不能让左宰大人为我们引介一些人才,毕竟他身处高位这么多年,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引介人才是不难的。” 秦思远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莫说我们不能求他,即使他主动引介,我们也不能轻易答应的。” 苏良不解道:“这是为何?” 秦思远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我父亲的才华是没得说,但思想非常保守,对朝廷一味愚忠,我们的这些做法他并不认同,目前他虽然支持我,那也是因为他在军方没有什么势力,想让我们成为他的一支威慑力量,其实他的内心一直是想让我向保皇派靠拢的,这些从他在来信中不断地警告我就可以看得出来。正因为父亲是一个保皇派,所以他的门人弟子绝大多数受了他的影响,对朝廷是忠诚得很,却缺乏一种开拓创新的精神,更没有反叛的意识。如果父亲将这些人引介到我们这里来,你说我们能够合作得好吗?说不定他们反倒会影响我们的工作。再说,我也不想让父亲在我的身边安插一些耳目,若是有人经常在他的面前说我的坏话,只怕我们父子的关系很快就会闹僵。” 苏良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么说来,我们不仅不能让左宰大人引介人才,还得防他一手了?” 秦思远道:“是的,我的父亲虽然现在还在支持我,但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将来必然是两个不同的阵线,两阵对垒是不可避免的,最坏的结果是父子相残,这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愿不会有那一天。” 苏良叹道:“这就是政治,其残酷性不亚于战争。自古至今,为了权利、地位、名声、财富,出现过多少兄弟反目,父子相残的事!虽然很多事情的发生不是出自本意,但事到临头,也不由得你不去做。” 秦思远道:“是啊,古人说‘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我看这话并不准确,政治斗争比战争更为残酷,有时流的血比战争还要多!” 苏良说道:“我赞成大人的这个说法,古往今来,由于政治斗争带来的牺牲要比战争多得多!” 秦思远道:“不说这些了,还是说正事吧。我们的武器材料缺乏的事还得尽快想办法解决。” 苏良点点头,说道:“大人提到我们制造武器缺乏材料,倒令我想起一件事来。” 秦思远道:“什么事?” 苏良说道:“我在翻看原蜀州总督府的卷宗时曾看到攀郡的一个报告,说是有人曾经在攀城附近挖掘到铁矿石和煤,郡府怀疑攀城附近可能有大量的铁矿和煤矿。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个报告似乎并没有引起孔定方的重视。” 秦思远道:“你说的攀郡是不是西南部与春州接界的那个郡?” 苏良道:“是的,攀郡地处攀西大裂谷中段,横断山南段,地质构造复杂,气候变化多样,森林覆盖面积大,喀斯特地貌分布广,裂谷、温泉、溶洞、瀑布和河流比比皆是。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境内到底有没有大量的铁矿和煤矿,但木材蓄积量大,玛瑙、水晶石、宝玉石、花岗石、砚台石丰富多彩,确实是一个资源非常丰富的地方。攀城则位于境内流沙江与雅江汇合处,是攀郡的首府。” 秦思远道:“我听说过这个地方,据说帝国的砚台石有近四成出自那里,宝玉石也有近两成由那里供应,如果再有大型的铁矿和煤矿,那里可就真是一个宝地了。” 苏良道:“我们是不是派人到那里探察一番?” 秦思远道:“那是当然,不仅要探察,而且是全面彻底地探察。如果真有大型的铁矿和煤矿,我们的武器材料供应就不成问题了。目前我们的武器来源主要是靠巴中郡和其它几个地方,供应量应付大型的战争还有问题。” 苏良道:“那我回去后立即安排人手。” 秦思远道:“我们要注意一个问题,攀郡离春州太近,如果那里发现大型的铁矿和煤矿并进行了开采,只怕春州的杨玉坤是不会轻易放过的,我们得在那里驻扎重兵。” 苏良道:“大人的顾虑属下非常赞同,但如何布兵还请大人考虑。” 秦思远思考了一会,说道:“我看这样吧,李存孝的第二师团不是要重新组建吗?就让他到那里去练兵好了。那里的地形很复杂,对练兵是很有好处的。我看还可以将那里建成一个练兵基地,以后每支部队轮流到那里去练兵,这样那里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了。” 苏良道:“我看可以,每次一个师团,再加上当地的城防军,那里常年就有四万兵力了,防御应该没有问题。” 秦思远问道:“开办两个采矿场,再加上一个炼铁场,需要的资金不在少数吧?我们有没有这个资金能力?” 苏良道:“还是老办法,将采矿权出售一部分,筹集一笔资金,州府再拿出一些,我想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秦思远道:“我们不妨将眼光放开阔一些,出售的范围不限于采矿权,炼铁权也可以出售嘛,只要州府占大头就行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竟买的商人也不限于蜀州的商人,外地的也可参与,或者与蜀州商人联合购买。毕竟蜀州商人的财力是有限的,有好多地方需要他们出钱,他们未必承受得了。再说这次让外地商人参与,等于给他们开了一道闸门,以后说不定能引来大笔的资金。” 苏良道:“还是大人考虑得长远,属下会按你的意图去办的。” 秦思远笑了笑,说道:“先生不必过谦,我只不过是给你提供了一个思路,具体操作起来肯定复杂得多,我也考虑不了那么周到,这都是先生的强项,就由先生去布置了,这方面我是不如先生的。” 苏良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安排妥当。” 秦思远道:“先生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提出来商议吗?” 苏良说道:“暂时就这么几件大的事情,至于一些小的事情,属下就不麻烦大人了。”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好吧,那么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政务方面的事,还请先生多费心,我的精力近期将重点放在军事上。除了非常重大的事情外,一般的事情先生尽可全权处理,不必请示,以免影响了办事效率,先生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 第四卷 交锋 第三十七章 水利(一) 第三十七章水利(一) 苏良说道:“感谢大人的信任,属下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负大人的厚望。” 秦思远起身道:“先生就和我一起用餐吧,今天是小雯康复后做的第一餐饭,先生可得尝一尝,看她的技艺是否退步了。” 苏良大喜道:“那真是太好了,能够吃到雯小姐的饭菜,是我莫大的荣幸!” 秦思远一笑,与苏良一起向饭厅走去。 ***************************************************************** 水文盛望着案几上倾注了自己一生心血的的水利工程图,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几天前,一位州府的高官拜访了他,言谈之下对他的“十方堰”水利工程非常感兴趣,两人就此交谈了很久,临走时,那位官员让老先生耐心等待,说州府一定会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可好几天过去了,州府再也没有人来过,老先生便不由得焦急起来。等待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何况为了这个水利工程,老先生已等待了无数回,每一次都是无果而终,他尝够了等待无果的苦涩滋味。 “难道这一次又是空欢喜一场?”老先生喃喃自语。 水文盛自小喜欢水利,遍读了有关水利的书籍。稍大以后,他的脚步踏遍了鳘江、小金川河流域以及锦都平原,掌握了所有的地质、水情等资料,也见识了无数次水灾给老百姓带来的灾害。他决心设计一个水利工程,一劳永逸地消除鳘江、小金川河流域水患,同时解决锦都平原的灌溉问题。为此,他花费了数十年的精力,也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家产,终于设计出了“十方堰”水利工程。 可这个水利工程方案设计成功之日,就是它被束之高阁之时,虽然蜀州的总督换了好几任,可没有哪一任能够认同这个方案。他们不是说他的方案太异想天开,就是说工程量太大,没有人力、物力、财力来开工建设。几十年过去了,水文盛从青春正茂的少年变成精力充沛的壮汉,再便成皱纹满面、头发班白的老人,少时的梦想一直未能实现,为此他郁闷不已。 “难道这个花费了我一生心血的方案真要被我带到棺材中去吗?”想到这种可能性极大,一股悲哀的情绪慢慢笼罩上他的心头。 “爷爷,有客人来了。” 一个清脆的童声打断了老先生的思路。他转身一看,十岁的孙子正奇怪地望着他,一双大眼中闪烁着难解的神情。 “爷爷你很伤心吗?为什么会流泪?”孙子问道。 水文盛擦了擦湿润的眼眶,用手摸着孙子圆圆的小脑袋,说道:“没有什么,爷爷想起了一些往事。你刚才说来了客人,可知道是哪里来的?” 孙子的注意了力顿时被转移,他歪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不过看他们的装束,好象是唱戏里面的大官。” 水文盛心里一惊,随即露出欣喜的神情:“莫非是州府的官员来了?如此说来上次来的那位官员没有说假话了。” 他拍了拍孙子的头,说道:“乖孙子,恐怕我们家里来了尊贵的客人,我们快去迎接。”说完拉着孙子的手向外走去。 孙子不知道一向愁眉不展的爷爷现在为何突然这么兴奋,转眼间好象年轻了十岁。他一边好奇地打量着爷爷,一边跟着他向外走去,心里想着一定要问问那些到底是什么客人。 来人正是秦思远等人,在听了苏良的介绍后,他对“十方堰”工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今天一大早,他就拉着苏良前来拜访水文盛,想亲自听一听关于工程的详情,以便作出是否兴建工程的决策。 仔细打量了从屋内走出的老人一眼,秦思远立即有了认同的感觉。眼前的老人一身粗布棉袍,头发花白,脸上皱纹重叠,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射着智慧的光芒。大概是长期伏案的缘故,他的腰背微驼,使他看起来更见苍老。 微微一笑,秦思远问道:“你就是水老先生吧?” 老人点了点头,问道:“客人是……?” 秦思远说道:“晚辈是蜀州总督秦思远,这位苏良先生乃蜀州政务府长史,老先生已经见过了,这两位姑娘是我的侍女。” 介绍完自己,秦思远用手指着苏良三人做了介绍。 “原来是总督大人,老朽失敬了。”老先生连忙施礼。 “老先生不必客气。”秦思远摆了摆手,“听说老先生设计了一个重大的水利工程,可以造福百姓,造福子孙,晚辈特来向老先生请教。” “大人太客气了。”老先生说道,“大人能在万忙之中抽出时间到老朽这里来,老朽已经是无上荣幸了,如何还敢当得请教二字?” “老先生不必自谦。”秦思远说道,“听说老先生一生精研水利,耗尽心血设计了一个水利工程,却不得官府认可,至为遗憾。晚辈此番前来拜访,就是想了解一下详情,若是工程方案真的可行,晚辈打算倾全州之力将它建造成功,也算是为百姓做一件好事。” 老先生大喜道:“那简直是太好了,不瞒大人说,老朽盼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直到今日才算看到了一线希望。大人请进,待老朽将工程情况向大人细细解说。” 老人的孙子突然向秦思远问道:“你是一个很大的官吗?你真的能帮助我爷爷?”他露出一副天真的神情,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秦思远。 秦思远微微一笑,说道:“叔叔的官不算很大,不过能够帮助你爷爷实现愿望。” 那孩子突然拍着双手,跳着脚欢呼道:“太好了,爷爷再也不用发愁了!” 老先生用溺爱的眼光看了孙子一眼,说道:“老朽管教无方,倒叫大人见笑了。” 秦思远说道:“哪里,小兄弟天真可爱,晚辈喜欢得很。” 一行人走进屋里,老先生也顾不得端茶倒水,就将秦思远等人引到案几旁,指着上面的图案说道:“大人请看,这就是花费了老朽一生心血的‘十方堰’水利工程图。” 秦思远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画着几条河流和不少建筑物,更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数字。他一时也看不明白,便说道:“还是请老先生解释一下吧,我们可都是这方面的外行。” 老先生说道:“好吧,让老朽一一为大人等解说。” 他用手指点在图上,说道:“‘十方堰’水利工程主要由分水堤、淘沙堰溢洪道、吞龙道进水口三大部分构成,建成后可以解决江水自动分流、自动排沙、控制进水流量等问题,消除水患,使锦都平原成为‘水旱从人’的‘天府之国’,灌溉面积可达三百万亩,增加耕种面积一百余万亩。” “大人可能知道,鳘江和小金川河是上清江上游的两条较大的支流,发源于蜀州北部高山地区。每当春夏山洪暴发之时,江水奔腾而下,从汶城进入锦都平原,由于河道狭窄,常常引起洪灾,洪水一退,又是沙石千里。汶城鳘江东岸的翠叠山又阻碍江水东流,造成东旱西涝。所以锦都平原虽然面积很大,土地非常肥沃,但真正利用的不到三成,其它的都浪费了。” “‘十方堰’水利工程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它的主体工程是将合流后的鳘江水流分成两条,其中一条水流引入锦都平原,这样既可以分洪减灾,又达到了引水灌田、变害为利的目的。为此,需要在翠叠山开凿一条通道,将水东引,老朽称这条通道为吞龙道,开凿翠叠山分离的石堆叫‘离堆’。” 秦思远问道:“翠叠山的地质如何?开挖是否容易?” 老先生说道:“大人问道了关键处。老朽曾经实地考察过翠叠山,山上都是岩石,开凿很不容易,不过老朽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加快工程进度,那就是以火烧石,然后以水浇石,使岩石爆裂。” 秦思远点头道:“不错,是个好办法。”他想起自己创立的武功“冰炎击”,不就是利用冷热相爆的原理的? 老先生继续说道:“吞龙道引水工程完成后,虽然起到了分流和灌溉的作用,但因江东地势较高,江水难以流入吞龙道,这就需要在离翠叠山不远的鳘江上游和江心筑分水堰,用装满卵石的大竹笼放在江心堆成一个狭长的小岛,鳘江流经小岛,被分为内外两江。外江仍循原流,内江经人工造渠,通过吞龙道流入锦都平原。这个小岛即为‘分水堤’,而西边叫外江,是鳘江正流,主要用于排洪,东边沿山脚的叫内江,是人工引水渠道,主要用于灌溉。‘分水堤’设计有一些密巧,它利用地形、地势,巧妙地完成分流引水的任务,而且在洪、枯水季节不同水位条件下,它起着自动调节水量的作用。” 第四卷 交锋 第三十八章 水利(二) 第三十八章水利(二) “为了进一步起到分洪和减灾的作用,在分水堰与离堆之间,还需修建一条长约五十丈的溢洪道流入外江,以保证内江无灾害,溢洪道前修有弯道,江水形成环流,江水超过堰顶时洪水中夹带的泥石便流入到外江,这样便不会淤塞内江和吞龙道,故老朽将它取名‘淘沙堰’。为了观测和控制内江水量,可雕刻三个石桩人像,放于水中,让人们知道枯水不淹足,洪水不过肩。还可凿制石马置于江心,以此作为每年最小水量时淘滩的标准。” 秦思远问道:“这么说来,整个工程的三个关键环节是‘吞龙道’、‘分水堤’和‘淘沙堰’了。” 老先生说道:“是的。内江水流进吞龙道’后,通过干渠经节制闸,把江水一分为二,流过一段距离后又用闸二分为四,如此顺应西北高、东南低的地势倾斜,一分再分,形成自流灌溉渠系,灌溉锦都平原,及花阳、洪阳、资射、青神等郡城方圆近五千里,三百余万亩农田。” “‘分水堤’所分的水量有一定的比例。春天,鳘江水流量小,灌区正值春耕,需要灌溉,这时鳘江主流直入内江,水量约占六成,外江约占四成,以保证灌溉用水;洪水季节,二者比例又自动颠倒过来,内江四成,外江六成,使灌区不受水潦灾害。在流量小、用水紧张时,为了不让外江近四成流量白白浪费,采用杩搓截流的办法,把外江水截入内江,这就使内江灌区春耕用水更加可靠。” “‘淘沙堰’是‘十方堰’三大工程之一,看上去十分平凡,其实它的功用非常之大,可以说是确保锦都平原不受水灾的关键要害。‘淘沙堰’的作用主要是当内江的水量超过‘吞龙道’流量上限时,多余的水便从‘淘沙堰’自行溢出;如遇特大洪水的非常情况,它还会自行溃堤,让大量江水回归岷江正流。另一作用是‘淘沙’,鳘江和小金川河从万山丛中急驰而来,挟着大量泥沙,石块,如果让它们顺内江而下,就会淤塞‘吞龙道’和灌区。‘淘沙堰’将上游带来的泥沙和卵石,甚至重达千斤的巨石,从这里抛入外江,确保内江通畅。这里要特别说明的是每年要进行淘滩,就是指‘淘沙堰’一段、内江一段河道要深淘,深淘的标准是在河底深处预埋的‘卧铁’。岁修淘滩要淘到卧铁为止,才算恰到好处,才能保证灌区用水。” 秦思远听了老先生的一番解说,深深为他宏大的构思所震撼。这么一项浩大的工程,若是没有渊博的知识,没有实地考察的经验,不花费大量的精力,是无论如何也设计不出来的。可叹他费尽无数心血设计出来的东西,竟没有得到官府的认同,不知是该鄙视前总督的无知呢?还是该庆贺自己的幸运? 秦思远有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若是这个工程能在前任总督手中建成,蜀州的粮食产量将翻上一番,而赈灾的花费要减少八成以上,一去一来,蜀州州府的财力起码要增加四成。而有了这四成的财力,孔定方可以训练十万以上的精兵,实力足可以和孙宣有得一比了,自己也不可能这样轻易将他击败。 想到这里,秦思远问道:“老先生,你将这个工程设计方案拿给孔定方看过吗?” 老先生怔了一下,问道:“大人是否指的前任蜀州总督?” 秦思远点头道:“是的。“ 老先生说道:“我去拜见过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见着他的面,可还没等我介绍完毕,他就将我赶出了总督府。”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良问道:“这又是为何?” 老先生愤然道:“他说老朽即便不是个疯子,也是个异想天开的狂人,让浩荡的江水分流,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更别提什么利用‘淘沙堰’淘沙了,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秦思远问道:“有一点我也不大明白,‘淘沙堰’怎么就能将沙石淘出来呢?” 老先生叹道:“前任总督若是有大人的一半谦虚就好了。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淘沙堰’前修有弯道,江水形成环流,江水超过堰顶时洪水中夹带的泥石便流入到外江,另外有一部分在‘淘沙堰’沉淀下来,只等枯水季节淘出。旋转时可将东西抛射出去,这个道理我想大人应该明白。” 秦思远等人道:“原来如此。” 老先生问道:“总督大人对老朽的这个工程方案持何看法?”他的双眼中露出期待的目光。 秦思远问道:“老先生预计建成这个工程需要多少时间?” 老先生说道:“这要看如何建法和用多少人来建以及财力是否充沛了。” 秦思远问道:“此话怎讲?” 老先生说道:“若是财力充沛,可一次性将工程建造成功,既可消除水患,又可解决灌溉问题。用十万民工,大概需要五年,用五十万民工,大概需要一年半。若是财力有限,可先修‘淘沙堰’和分水堤,消除水患,‘吞龙道’及锦都平原上的灌溉渠道放到以后再修。用十万民工,两年可成,五十万民工半年可成。后一种方案可以使鳘江下游百万亩荒地变成良田。” 秦思远转头向苏良问道:“苏先生,你认为我们应该采用哪套方案?” 苏良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看我们应采用第二套方案,若是同时修建整个工程,州府的财力恐有不足。” 秦思远点头道:“我也是这样的想法,若是能在半年里获得百万亩良田,我们的粮食问题也就解决了。” 苏良道:“不错,待‘吞龙道’和‘分水堤’完工后再修建‘淘沙堰’和引水渠,我们的财力将能够保证。” 秦思远又向老先生问道:“老先生,我想让你出任蜀州政务府工务司副司长,主持修建‘十方堰’水利工程,你意如何?” 老先生说道:“大人这么看重老朽,老朽自该为官府出力,主持修建‘十方堰’水利工程没有问题,不过老朽年纪大了,在州府任职并不合适,大人若不介意,老朽推荐小儿水亦伏任工务司副司长,相信他能够为大人分忧。” 秦思远问道:“怎么,老先生的公子也擅长水利吗?” 老先生点头道:“是的,小儿水亦伏一直跟随老朽学习水利,如今在水利方面的造诣不在老朽之下,这个工程是他和我一起完成的。” 秦思远大喜道:“令公子在什么地方,可否让他前来与我等相见?” 老先生说道:“他有事出去了,大概今晚就能回来,我让他明天去拜望大人。” 秦思远道:“那好,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希望老先生明天和令公子一起来总督府,和我的手下一起讨论修建工程的事。” 老先生高兴地说道:“大人放心,这个大好机会老朽父子二人是无论如何不会错过的。” ****************************************************************** 宽敞的房厅内幽暗朦胧,墙角处的碳炉将屋内烧得暖融融的,铜鼎中燃烧着龙涎香,浓郁的芬芳弥漫,一切似乎都变得如梦似幻。 秦思远身着一袭淡灰色轻袍,歪坐在宽大的蜀锦坐椅上,脸上挂着慵懒和煦的笑容,眼神却冷酷似冰雪,犀利如刀剑,这种奇异的神态组合,使他在亲切之中又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云眉派掌门的师妹云静一身素雅的月白僧袍,同色僧帽下的裸露处光可鉴人,可以想象她的头上一根青丝也无,却丝毫不损她的美丽,清丽绝俗之处,犹如春天的第一抹新绿。 淡泊若云、清明如水的眼眸深处却含着无穷的热力,使她显得既冷峻又有几分妖魅,从月白道袍上裸露出来的肌肤流光隐隐,光艳清华之极,可以想见她不是练有特别保持青春的功夫,就是在内力上有着惊人的成就。 在秦思远强大的精神力压迫下,云静漠然静坐,沉寂如深山幽兰,是那么淡定从容。嘴角眉梢隐隐含了一丝冷冷的笑意,却如惊鸿一瞥,转瞬即逝,稍不注意,就再难发现她的踪迹。 秦思远顿时对云眉派的武功有了重新的认识。 云眉派的总坛就在锦城附近的眉山之中,相传它的创派祖师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因为受了感情打击,愤而出家。云眉派的看家武功是乱批风剑法,亦是开山祖师所创,这门剑法专走偏门,迅疾诡异,颇有愤世嫉俗的意味,正合它的闯立者出家时的心态。几百年来,这套剑法久经演变,容纳了后世武学高手的无数心血,威力也日益增大,不过它偏激的本性一直没有改变。 第四卷 交锋 第三十九章 云眉奇女(一) 第三十九章云眉奇女(一) 云眉派还有一门剑法,叫做回风抚柳剑,是后世高手所创,它继承了乱批风剑法迅疾多变的特点,不过却赋予了更多新的含义,最显著的是它生机勃勃的剑意,一经使出,便如春风抚柳,生机盎然。据说这套剑法与乱批风剑法相生相克,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个在生机盎然中消灭敌人于无形,若是两者配合使用,则威力要增加数倍,叫敌人生死两难。 不过秦思远一向没有把云眉派当作一回事,因为在大陆的六大宗师中,没有一人出自云眉派,前次在大林寺的武林大会上,云眉派也没有高手参加。在他想来,云眉派或许已经没落了,再也不复以前的辉煌。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上次和娜云雪一起游览眉山时,他都没有注意云眉派的存在。 现在见了云静之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先前的确小看了云眉派。眼前这年轻女尼的功力至少不在琳娜之下,以不到三十的妙龄就能臻至武功的上乘境界,固然其本身必定是异质奇材,但云眉派的师传武功却也非比等闲。 回味着刚才那隐隐的浅笑,秦思远忽然有一种幸亏接见了她们的感觉。那稍现即逝的笑容,在淡雅恬静中分明透着入骨的天生媚艳,令他的心头不由火热。想想云静的独特身份和作为云眉派掌门师妹的地位,秦思远就有一种邪恶的快感萌生,暗自里下决心它日一定要把这恬淡中透着骚媚的美尼姑弄上手。 这次能够接见云静等人,也是出于一个临时的决定。昨天看了情报部门的一份情报,里面详细介绍了蜀州的武林门派情况,秦思远这才知道云眉派算得上是蜀州的第一大武林宗派,不仅门人弟子众多,而且与蜀州的各行各业甚至与州府各级官员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在蜀州的影响力着实不小。秦思远不由得引起了重视,看来要想使蜀州能够长期的稳定下去,笼络云眉派还是有必要的,毕竟在乱世之中,武林门派往往起着很重要的作用,关键的时候它可以决定某个势力的成败。 另外一个原因是苏良等人的建议。随着自己的地位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自己的仇家也越来越多。那些被自己打击、压迫甚至杀害了亲人的对手自不必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死自己而后快,就是被自己的政策伤害了利益的人,也在盼望着自己出事。更重要的是那些政治对手,恐怕都在想法设法要将自己消灭掉,以便使他们在争霸天下的道路上少一个危险的竞争对手。可以想象得到,今后针对自己的阴谋暗杀会越来越多,自己的身边需要一支强有力的护卫队伍。虽然自己的武功已是天下少有,但总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处在高度警备状态吧,那样以来自己什么都干不成了。而在自己的身边,真正的高手并不多,琳娜是除了自己以外武功最高的,但去了近卫师团,魔门暗影宗的人手和玉琼瑶引介来的一些高手都去了黑鹰营,留在身边的只有雪怜丹、小兰、小菊、小雯、山鸾秀、唐依和乔精、乔壮等八人。雪怜丹主修的是天媚迷心功,武功不是很高,小雯和山鸾秀的武功修炼时间短,算不得高手,乔精、乔壮主要还是保护山鸾秀,一旦有事,真正能够保护自己的,也只有小兰、小菊和唐依三人。所以苏良等人建议自己召集一些贴身护卫,此次云眉派有人前来拜见正好是一个机会,自己也就答应接见她们了。 云静等人前来拜见秦思远是有原因的。作为一个江湖门派,其生存发展离不开官府的支持,尤其是像云眉派这样的大门派,时刻在官府的监视之下,若是不和官府搞好关系,想要保证自己派别的利益是很难的,弄得不好,官府给你安上一个聚众闹事甚至是密谋造反的罪名,你就面临着灭门之祸,毕竟再强大的武林门派也是无法和官府的大军相对抗的。在秦思远主政蜀州以前,云眉派与孔定方有良好的关系,正是因为如此,当州府的主政者换了之后,云眉派与新的州府发生了一些冲突。在一些地方,因为新政的推行,伤及了云眉派的利益,一些云眉派弟子与官府起了争执,甚至与官兵动了手,已有好几个云眉派弟子被抓了起来。云静等人来拜访秦思远,就是想解决这个问题,并试探一下州府的态度,以便确定云眉派今后的发展方向。 秦思远将目光在云静的身上逡巡了许久,见她仍是寂静如故,便将目光转到另一个云眉派弟子身上。此女年纪比云静要小上七八岁,内力造诣比之云静却差不了多少,容貌之艳丽更是丝毫不亚于云静。 肌肤似玉,面若桃花,眉若远山,眼如星辰,唇若涂丹,鼻如玉柱,耳若垂珠,稍长的勃颈昂然直立,使她看起来像一只骄傲的天鹅,肌肤上隐隐透着迥异凡俗的光泽。这玉也似的一个人儿,青春正茂,艳光四射,比之云静的成熟雅媚又是另外一种骄人的风情。 漆黑亮泽的长发批散下来,如同挂在风景绝佳的山峰上的一帘瀑布,月白僧袍罩体,隐约可见乳峰高耸,小蛮腰细,千种风情,万种妖娆都深藏在骨子里。这分明是一个绝世尤物嘛,哪里像是云眉派弟子!秦思远怔了一下,这才想起她不是俗家弟子便是带发修行。 见秦思远将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那个批发云眉弟子挺了挺胸,清澈的目光与他对视着,没有丝毫的畏惧,更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 秦思远心下暗笑,这个云眉弟子虽然武功与云静相差不了多少,精神修为到底是因为年纪的缘故而差了些。她的这一作态,虽然表露了自己的无所畏惧,却也落下精神修为缺陷的痕迹了,比之云静的无嗔无畏、寂静如山还是差了一个境界。 见二人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秦思远懒懒一笑,说道:“二位小姐今日来此,就是要陪秦某人静坐的吗?如果仅仅是这样,秦某就要说对不起了,因为我的事情太多,可没有时间和你们耗下去。” 他既不称呼对方为大师,也不称呼女侠,而是称呼小姐,便是打击她们的精神,让她们知道,在自己的眼里,她们不是什么世外的高人,而是俗世的女子。 果然,那个批发云眉女弟子皱了皱眉,脸上泛起一丝红色,张嘴欲说,可在见了秦思远挪谕的笑容后,她终于忍住没有开口。 云静却发出笑声,说道:“贫尼二人来到这里,自然是有事要向大人请教,只是大人一直不假颜色,贫尼等不好开口罢了。”她的声音中有股一浓厚的磁音,份外具有感染力。 “是吗?”秦思远仍是懒懒地说道,“好象我并没有给你们什么颜色吧?倒是你们从一进门开始就一副冷若冰霜,距人千里的样子,要说不假颜色的,应该是你们吧?” 云静举手到鬓边,作出一副整理头发的样子,动作极为优雅,让秦思远看得大为意动,眼里放出光来,想象着她若是真的有头发,样子该是多么的美。 云静很满意秦思远的反应,说道:“贫尼叔侄二人今日有两件事情向大人相求,一是本派有几名俗家弟子前几日与官府起了冲突,被官兵抓走了,希望大人能够下令放了他们;二是我们云眉派想在蜀州进一步发展,希望大人能够给予支持。” 秦思远说道:“第一件事我听说过,你们那几名弟子如今就在州府的大牢里。至于你们想在蜀州发展,希望得到州府的支持,也是正当的要求。这两件事解决起来不难,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批发云眉女弟子不屑地说道:“既然不难,大人何不爽快地说一句话,答应我们的要求。” 秦思远突然身子一正,虎目紧盯着她,目光如刀,森寒冰冷。女子与他对视了片刻,终于忍受不住,缓缓低下了头。 秦思远的话语中不带一丝感情:“你们可知道,做任何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那几个弟子的事情可大可小,与官府作对,甚至殴打官员,那可是要杀头的。至于说到在蜀州的发展,若是不好好地与州府合作,那也是万万行不通的。” 二女见他一发威,房间的温度顿时下降了不少,自己的身上也被一股巨大的压力笼罩着,这才知道外间的传说不假,这新任总督大人不仅手段非凡,一身功力更是天下少有,她们顿时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 云静展颜一笑,将房间内的凝重气氛冲淡了不少,说道:“我这师侄年轻,官场上的规矩不是很清楚,说话鲁莽了些,大人不要见怪。大人说的要付出代价,贫尼也知道。现在贫尼请问,如果大人答应我们的两个要求,需要我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第四卷 交锋 第四十章 云眉奇女(二) 第四十章云眉奇女(二) 秦思远洒然一笑,房间里的温度顿时恢复正常。他将身子斜躺下来,又恢复那种懒洋洋的样子,问道:“请问二位小姐,云眉派不就是一个江湖门派么,需要发展什么呢?又要我支持什么?” 云静笑道:“本派在蜀州已有几百年的历史,门人弟子众多,不仅有出家弟子,更多的是俗家弟子,这些弟子是要生存的,就是我门出家弟子也是如此。因此本派弟子从事各行各业的都有,本派也与各行各业有或多或少的关系,不瞒大人说,我们甚至与州府各级的官员也有关系。大人主政蜀州后,推行了一系列新政,也撤换了一批官员,有的政策已影响了我们的生意,而新上任的官员对我们与原来的官员有关系而产生了成见,对我们进行打压,使得本派在各方面的发展受到极大影响。我们想请求大人给本派一些优惠,改变这种不利的状况。” 秦思远断然道:“你们莫非想身处新政之外?这是不可能的。” 云静道:“大人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想违背新政,既然全州的士绅百姓都能遵守,本派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所要求的是让新任的官员消除对我们的成见,另外在政策许可的范围内,让我们有优先的发展权,比如说官府物资的运送优先考虑本派弟子的船队或车行等。” 秦思远身子前倾,俯身问道:“那你们准备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他这一俯身,离云静已不足两尺,呼吸可闻,明亮的双蛑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饶是云静恬淡镇定,也不由得脸色泛红,心跳加速。她抬了抬手,做了一个要推开他的动作,却终究没有付诸实施,只是手抚酥胸,娇笑道:“大人希望我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秦思远心头一震,暗叫了一声“我的娘呀!”,这成熟美女的一举一动真有迷死人不赔命的魅力,刚才的一个抚胸动作,就让自己**大起,恨不得将她立即按在地上,就地正法。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力控制住自己摇动的心旌,说道:“我的身边正缺乏一些武功高强的侍卫,我看你们两人的武功都不错,就做我的亲卫好了。” 批发云眉弟子发出了一声冷哼,似是对秦思远的这个无理要求大为不满。 秦思远转身望着她道:“怎么,不愿意吗?你要知道,当我的亲卫可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不知多少人想当我的亲卫都未能如愿哩!” 批发云眉弟子将目光移向别处,似乎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秦思远将身子缩回,满不在乎地说道:“好了,我的条件已经开出了,原不愿意是你们的事情,你们不妨商量一下,我等你们一刻时间。” “卑鄙!”批发云眉弟子终于忍不住愤愤说了一句。 秦思远勃然变色,站起身来,喊道:“来人,送客,传令治安司,将抓获的几个云眉弟子立即斩首示众,对所有涉及云眉弟子的业务进行突击检查,看有无违法情况,若有,所有财产一律没收,相关人员交刑务司问罪。” 批发云眉弟子惊得面色苍白,手指着秦思远道:“你……” 秦思远道:“我怎么了,这是帝国赋予我的权力,你就等着给你的同门收尸吧,还要祈求你的另外一些同门没有做违法的事,否则,你们就趁早多准备一些棺材!” 批发云眉弟子气得浑身发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云静赶紧赔笑道:“大人息怒,我们答应你的条件还不行吗?” 秦思远道:“不行,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若想救你们的同门,除你们之外,还得选六名武功和你们差不多的同门做我的亲卫,否则一切免谈。” 批发云眉弟子已经是目瞪口呆,云静还保持着几分清醒,说道:“大人,这怕不合适吧,本派武功高强的弟子大都是尼姑,给你当亲卫会影响你的名声的。” 秦思远冷笑道:“你放心,秦某的名声若是这样容易受损,我这个总督也就不用当了。赶快作出决定,否则我的主意还会变的。” 云静气恼地看了批发云眉弟子一眼,说道:“好吧,贫尼答应大人的条件,回山向掌门汇报后即带人前来。” 秦思远道:“可以,等你们来后我就释放你们的同门,另外你可以回去,她则要留下来。” 批发云眉弟子又要发作,云静赶紧向她使了一个眼色,问道:“这是为何?” 秦思远道:“你们既然逼得秦某开出了条件,就容不得你们反悔了,她留在这里做人质。” 云静的脸上露出忧色,秦思远说道:“你放心,我给你们五天时间,在这期间,我是不会动她分毫的,若是过此期限你们的人还未到来,那就说不定了。” 云静稍微放了心,对批发云眉弟子说道:“凝碧,那我先回去了,你在此听从秦大人的安排,不可胡闹,我想有三天的时间我们就该来了。” 批发云眉弟子此时却出奇地冷静,说道:“师叔尽管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云静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却也不好多问,向秦思远施了一礼,出了厅房。她却不知道批发云眉弟子的心中正有一个危险的想法在萌生:这个家伙将我单独留下来,一定是想对我无礼,这人一看就是个大色狼,又狠辣无比,我不如找个机会将他杀了,也好解救蜀州的百姓。 秦思远见她的态度反常,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她的心意,嘲笑道:“你是不是想找个机会将我杀了,那样以来你的师门就解脱了?我告诉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否则,我的手下会将眉山踏平,蜀州的所有云眉派弟子以及他们的亲人朋友也将会被斩尽杀绝。如果你敢冒这个风险,尽管来下手,我保证不还击。” 批发云眉弟子脸色顿时又变得煞白,眼前这人真是个恶魔,将自己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轻轻的一句话就将自己的图谋击得粉碎,偏偏自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难道他是自己命里的魔星? 秦思远看着她变换不定的面容,说道:“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动你分毫的,秦某虽然喜欢美女,但绝不会用强迫的手段的。” 批发云眉弟子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脸上也露出不信的神情。 秦思远摇了摇头,问道:“你叫凝碧是吧?姓什么?” 批发云眉弟子警惕地望着他,也不回答。秦思远脸色一冷,说道:“这可不好,你答应过你师叔,要听从我安排的,现在却连我的问话都不回答,如何履行你的诺言?” 批发云眉弟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姓水,叫水凝碧。” 秦思远点头道:“这就对了,水凝碧,好名字,就像你一样美。好了,你以后就是我的贴身侍卫了,这里的情况你要先熟悉一下,我让我的侍女陪你到处转一转,以后你就听从她的安排。” 他将头转向门口,喊了一声“小兰”,一个美貌的女子走了进来。秦思远正要开口,小兰说道:“公子不必说了,你的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恭喜你又收了一群大美女!”她说完嬉嬉笑了起来。 秦思远摇了摇头,笑道:“你这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看我不拿家法惩罚你!” 小兰神情暧昧地笑道:“多谢公子,我最喜欢你的家法了。” 说完她上前拉着水凝碧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水姐姐你跟我走吧,不要害怕公子,他其实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去熟悉一下总督府的情况。” 水凝碧回头望了秦思远一眼,见他只是一味地摇头苦笑,心里不由大感疑惑:“难道他真是一个大好人,先前的一切都是做出来给自己二人看的,目的是逼自己二人就范?否则为何对她的侍女这样宽容?” ************************************************************** 九公主刘韵望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同胞弟弟刘鑫,一股悲哀的情绪泛上心头。 仁和帝虽然嫔妃无数,子女却不多,后宫的嫔妃总共只给他生育了十个子女,却有五个中途夭折了,剩下的两男三女也未给他带来多少的希望。二公主刘颖,才德一般,对政事也不感兴趣,嫁给了朝中一位侍郎;三王子刘莽,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既莽撞又好色,整天游手好闲,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可算得是秦思远的前辈,而且名气并不在他之下;五公主刘莉远嫁康番,多少年难得回京城一次,对朝局也没有什么影响;十王子刘鑫虽然博学多才,却生性懦弱,甚少决断,也不是成大事之人;惟有九公主刘韵,才华横溢,精明过人,决断果敢,是皇室中少有的厉害角色,却终因是女子身份,限于帝国的体制和传统,不能有太大的作为。 第四卷 交锋 第四十一章 公主 第四十一章公主 刘韵和刘鑫是一母所生,二人的母亲原也是仁和帝的一个宠妃,却在生刘鑫时难产死了。对于自幼丧母的姐弟二人,仁和帝原本是很宠爱的,从小给予他们最好的照顾和教育,这也是姐弟二人才华都非常不错的一个重要原因。不过有些东西天生是无法改变的,就像刘鑫懦弱的性格,虽然仁和帝采用了种种方法对他加以训练,刘韵也经常鼓励他,帮助他,却始终没有什么效果,这让仁和帝很失望,对他的宠爱也渐渐淡了,连带着刘韵也受了影响。 今天早上,仁和帝将刘鑫召进御书房,询问他对秦重的一道建议的看法。建议是这样的:秦重拟以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身份下令东海军团撤出东海,进入上清江,一方面攻击上清江沿岸的吴州城池,威胁孙宣的后方,拖延他进兵帝国内陆的步伐;另一方面放小日人进入齐州,牵制张觉的兵力。刘鑫听了后半天拿不定主意,因为在他看来这样做有利有弊,有利之处是确实可以减少朝廷面临的威胁,不利之处是小日人凶残好杀,穷凶极恶,一旦入侵帝国,只怕老百姓要遭殃了。犹豫了很久,刘鑫还说道:“儿臣觉得秦大人的建议有利有弊,实在不知道是否该赞成,还是请父皇决断。” 仁和帝听了他的话,顿时大怒,将他狠很责骂了一通,并让他禁足半月,不得出皇宫半步。刘鑫感到极度委屈,却也不敢反抗,所以直到现在,仍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看着弟弟年轻却缺乏朝气的脸,刘韵叹了一口气,说道:“弟弟,你可知道父皇为何如此生气吗?” 刘鑫摇了摇头,眼巴巴地望着她。 刘韵说道:“父皇一生优柔寡断,错失了很多重振朝纲的机会,致使朝政被秦重和南宫长春把持,国事日渐不如,如今虽然有心振作,却已是积重难返了,因此他希望在我们这一代上有所改观。但我们兄弟姐妹本就不多,二姐、五姐早已出嫁,三哥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担不得大任,父皇早已没有作他多少指望,我也是女流之辈,所以父皇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而你却又是如此的表现,难怪他会失望生气了。” 刘鑫不服道:“姐姐你比我要强上一百倍,为何父皇不将朝中的大事交给你来处理,甚至将皇位传给你。” 刘韵摇头道:“弟弟你饱读诗书,难道还不明白帝国的传统和体制吗?自古以来,有几个女子当过皇帝的?这不是说女子的能力就一定不如男子,而是在我黄族的传统中,女子的地位永远不能超越男子之上,这世俗的力量太过强大,以至于没有几人能够接受一个女子来当皇帝的。姐姐虽然不敢妄自菲薄,但也没有能力挑战这世俗的力量,父皇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父皇虽然对你有恨铁不成钢的想法,仍是千方百计的培养你,目的就是想让你能够继承皇位,并治理好帝国,使帝国再现前朝的辉煌盛世。” 刘鑫道:“可我实在厌恶争权夺利的日子,只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刘韵道:“我也知道弟弟的志趣,何曾想逼迫于你?可谁叫我们生在皇家呢?既然作为皇子、公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就要承担帝国兴衰的义务,这是我们的命运,想逃脱也是逃脱不了的。” 刘鑫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姐姐,我真想找一个没有纷争,没有勾心斗角的地方,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 刘韵苦笑道:“是呀,世外桃园般的生活,谁不羡慕?朝看旭日,夜观流星,一卷在手,烦恼俱无。‘采菊东篱下,悠悠见南山’,这样的日子多么悠闲自在!可我们能够做到吗?即便我们不是皇子皇女,不需承担帝国兴衰的义务,但现在国事已到了如此难以收拾的地步,世上又哪有这样的地方?” 刘鑫问道:“姐姐,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刘韵肃然道:“是的,这是我们的夙命,想逃避是逃避不了的,如其畏缩不前,不如停起胸膛来,勇敢地迎接命运的挑战。” 刘鑫怔了怔,说道:“那姐姐你说,秦重的那条建议到底如何?” 刘韵说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你是否认同那条建议,而是你必须给父皇一个明确的答案,这样才能体现出你的果敢。或许父皇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并不在乎你给出的答案,他要的是你的决断,而你恰恰含糊其词,难怪父皇会对你失望,甚至生气了。” 刘鑫黯然道:“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才好。同意吧,放外敌入侵,百姓遭殃,实非我所愿;不同意吧,孙宣对帝国的威胁太大,似乎也该将他压制一下。” 刘韵叹道:“这就是你的致命弱点,遇事不能决断。需知为上者最重要的一个素质就是果断,也就是魄力,尤其是在关键的时候,不论你的判断是对是错,你必须尽快作出决定,犹豫不决往往会将事情弄得更不可收拾。” 刘鑫道:“姐姐说的都有道理,如果是换了你,该作出怎样的答复呢?” 刘韵道:“其实无论你作出怎样的选择都无可厚非,因为局势到了这个地步,两种选择都是有道理的,就看你站在什么立场上看问题了。如果是站在皇室的立场上,就会选择同意那个建议,因为此时此刻,消灭内乱,确保皇家的统治地位是首要的,为了皇室的利益,也只有牺牲一下百姓了;如果是站在民族大义的立场上,就会选择反对那个建议,因为无论是孙宣也好,还是张觉也好,都是帝国一脉,即使是他们做了皇帝,帝国还是我们黄族人的天下,但小日人就不一样了,这个凶残暴虏的民族一旦入侵帝国,给老百姓造成的伤害是灾难性的。若是姐姐当时在场,会选择反对那个建议,因为在姐姐的心中,民族的利益是在皇室的利益之上的,姐姐决不允许卑鄙凶残的小日人踏进帝国一步!” 刘鑫沉默了片刻,问道:“姐姐,帝国的局势当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吗?” 刘韵点点头,说道:“是的,帝国的局势可以用内忧外患四个字来概括。在内部,群雄并起,其目的都是为了金銮殿上那个金光灿灿的帝皇宝座。孙宣自吴州起兵,数月时间就占领了德州全境,势力如日中天;张觉以五百流民起家,义旗一举,应者如云,短短一年间就占领了齐州大部;南宫家族、春州总督杨玉坤、粤州总督黄安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湖州的太平教妖言惑众,听说最近还起了事;还有那蜀州的秦思远,听说野心也大是不小。在外,鞑凶军已占领了帝国的两个多州;孟京帝国屡屡派兵南侵,虽然多次被风夕舞阻止在大散关下,但其侵占帝国的野心不死;小日帝国觊觎帝国已久,如今帝国内乱四起,他们是断断不会放过如此良机的。这些还只是表面的危机,更重要的是帝国的制度已经腐朽不堪,世家贵族享有特权,穷奢极欲,平民百姓饱受欺凌,流离失所,民心已失,帝国怎能维持下去?” 刘鑫说道:“照姐姐这样说来,帝国已经是山穷水尽了,还有我们去操心的必要吗?” 刘韵摇头道:“那也不尽然。帝国毕竟有六百多年的历史,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无论哪一家势力,想要将帝国推翻,是不那么容易的。再说,群雄之间争权夺利,必然要相互斯杀,彼此消耗实力,如果我们此时能够采取一系列措施,整顿朝纲,收拾民心,平息内乱驱逐外敌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刘鑫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说道:“听姐姐这样一说,似乎事情也不是那么难了。” 刘韵说道:“知易行难,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坚定果断,采取雷霆手段,罢免、惩治一批贪污**的官员,选拔德才兼备的贤能,使万民归心,只有这样,帝国才有一线回生的希望。这就要求我们要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果敢和决心。所以,我希望弟弟你坚强起来,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家族皇室,也要坚决改掉你那懦弱的性格。” 刘鑫果然振作起来,两眼熠熠放光,说道:“姐姐说的是,我一定努力克服自己的毛病。” 刘韵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刘鑫又说道:“不过姐姐你一定得帮我,时时刻刻要呆在我的身边,没有你,我总觉得像没有依靠似的,一想到要和那些嘴脸丑恶的大臣门打交道,我就觉得害怕。”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红色。 第四卷 交锋 第四十二章 春情 第四十二章春情 刘韵心里暗叹,这自小宠爱的弟弟,恐怕终究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就那么振作了一下,转瞬间又泄气了。不过她没有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只是说道:“弟弟放心,姐姐会一直支持你的。” 天空阴暗无比,从昨夜就开始下的大雪到现在还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皇宫花园里一片银白,花草早已枯萎凋谢,光秃秃地树枝也被厚厚的积雪压低了头,一点生气都没有。刘韵望着死气一片的皇宫,情绪越发低落,庞大的帝国如今不就是和这严寒的冬天一样,死气沉沉的么?不过,冬天来了,春天就不远了,还有春暖花开的时候,那么帝国呢,他还有没有回春的时候? **************************************************************** 同样的季节,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便有不同的风景。 熊熊燃烧的碳火,将房间里烧得暖烘烘的,虽然已是隆冬季节,但房间的温度即便是春夏之交也不过如此。更暖的不是碳火,而是燃烧不尽的春情。 秦思远精赤着身子,斜躺在软榻之上,正在享受着唐依全方位的服务。随着唐依丰硕的**在他的胸膛上摩过,樱红的小嘴在他的巨物上**,秦思远简直舒服得要呻吟出来。 任谁也想不到,昔日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唐大小姐,如今在秦思远的面前会是这副模样,这或许正应了一句俗话:越是高傲的女子,一旦被征服,她就越是温顺。 作为唐大的唯一子女,唐门的当代继承人,唐老太太的心肝宝贝,唐依可真是一个天之骄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也养成了她高傲冷峻,眼高于顶的性格,不说外界的男子不能够入她的法眼,就是唐门中的青年才俊也难以接近她。不过,唐依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她自小聪明过人,体质绝佳,唐门的武功、暗器、毒药都被她练到了极至,到她十五岁时,唐门之中已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十八岁时,唐大和唐老太太两人联手都败在了她的手下。 这样一个天之骄女对秦思远却是百依百顺,不仅用她的樱桃小嘴给秦思远做特殊的服务,还让秦思远给她开了后庭。如果是唐老太太知道她的宝贝孙女对秦思远是如此的温顺,只怕会惊掉下巴。 灵巧的香舌划过秦思远巨物的顶端,让他牢固的精关一阵松动。这冷艳的少女真是男人的恩物,仅仅是小嘴的服务就能让你达到**的颠峰。 想到她美妙的后庭带给自己的在其他女子身上从没有体验过的快感,秦思远的心中一阵火热,身下的巨物越发的膨胀,就像是昂首怒立的巨龙,让唐依的一只小手都握不过来。 唐依其实也是春情勃发,粉脸艳红,双眼迷朦,似要滴出水来。原本就丰硕无比的**高高耸立着,更见丰盈,上面的两圈红晕,发出眩目的光,娇嫩的乳蒂已然变硬,仿佛两个成熟的葡萄,在等待着秦思远的采摘。迷人的深沟丘壑中,**汩汩而下,那沾着点点春露的茸毛,发出闪亮的汹涌,大概是情火已经非常炽烈,整个花房也已经变成一种妖艳的红色,和两边那雪白的大腿形成强烈对比,给秦思远无比强烈的视觉冲击。 秦思远伸出两根手指,探到了唐依的花房深处,唐依的一双大腿随着他的手指在张合伸缩,白嫩腻滑的肌肤也在轻轻跳动,粉脸上也充满了迷人的光彩,以一种妖媚的表情催促着秦思远。她娇美的柔嫩的花瓣也已经大开,甚至可以看到里面亮晶晶的花汁。 “小依儿,爷来了!” 随着温柔的话语,秦思远抱起了唐依丰满的大腿,凶猛的器物顶在了柔嫩的玉门上,花瓣**的感觉,使他知道眼前的美人儿已完全沉醉在**之中,他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闪电般的突刺,一路到底,唐依不禁张开了樱桃小嘴,雪白的贝齿,从喉咙深处发出快要断气一般的呻吟。 秦思远身子开始猛烈前后挺动,勇猛如虎,进退如龙,每一次的抽击都让唐依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声。 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浪潮席卷着唐依的身心,让她美得不知道身在何处,只有紧紧抱住身上的男人,奋力挺身扭腰,主动迎合,换来那一次又一次的甜美滋味。 “很美是吗?这才是刚刚开始哩!更美的还在后头。” 说完这句话,秦思远将他的巨龙抽出,伸手摸了一把**,在唐依的菊蕾上抹了抹,然后抬起她的丰臀,直接进入了她的后庭。 一声甜美娇哼声刚刚出口,唐依蓦然竖起了膝头,脚尖拼命用力挺直,美丽的大腿不停颤抖。 知道唐依已经到了快乐的颠峰,秦思远并没有停止,而是用猛烈的冲刺,使她向更高的山峰攀升。刹那间,唐依尖叫起来,舒爽的快感之中,秦思远仍是执拗的耕耘着,以一定的节奏不停地冲刺,使得唐依一波**尚未停息,便又再度被勾出难以忍受的激狂,发出难以自制的荡呼**。如此反复地迅疾耸挺冲刺,让唐依觉得好像连心肝都被顶到喉咙,心里是无比的滋润舒畅。伴随着牙床的嘎嘎做响,两个**的身子相互配合,恍若那琴瑟齐奏,美妙无比。 “完了,要死了,飞了……” 在无数次的冲击之后,唐依的三魂六魄已飘到了九霄云外,神智迷离,呓语连连,奔流的快感让她流出悸动的泪水。等到秦思远在她体内爆发的时候,她突然美目大睁,四肢如八爪鱼般地狂搂紧夹他的身躯摇扭不已,接着,全身颤抖不止地软在床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休息了良久,唐依翻转身子,趴在秦思远的身上,两眼痴迷地看着他,轻轻说道:“爷,你真厉害,奴儿爱死你了。” 秦思远傲然一笑,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说道:“小依儿,不后悔当初跟了爷吧?” 唐依摇摇头,说道:“不后悔,如果没有爷当初对奴儿的占有,奴儿恐怕一生都不会享受到这么快乐的滋味哩!” 秦思远问道:“跟爷说实话,当初爷强占你的身子时,你有没有恨过爷?” 唐依忸怩了一下,说道:“恨是恨过,不过很快就被爷带来的快感给淹没了。当爷离开营帐的那一刻,奴儿就知道这一生再也离不开爷了。” 秦思远哈哈笑道:“好,只要你不离开爷,爷保证让你一生都快乐。” 唐依说道:“奴儿当然相信爷说的话,爷是天纵之才,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倒爷的,奴儿跟了爷,也一定很幸福。” 秦思远拍了拍她的螓首,说道:“你这样想就好,其实爷当初强占你也是有原因的,事情过了之后,爷也有些后悔,心里对你也一直有几分歉意,如今你既然说自己很快乐,爷就宽心多了。” 唐依点点头道:“奴儿知道,爷当初因雯妹妹中毒,憋了一肚子火,恰好擒获了我,便借机发泄了出来。不过奴儿一点也没有怪爷的意思,反倒庆幸这事发生了,否则奴儿怎会有现在的幸福?何况现在想来,爷当初那样惩罚奴儿,也算是让奴儿还了雯妹妹的一些债,奴儿心里也轻松多了。” 秦思远道:“好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以后就不要再提起,只要你们姐妹和睦相处就行。” 唐依说道:“爷尽管放心,奴儿一定会和各位姐妹相处得很好的。” 秦思远转变话题道:“依儿,你们唐门的毒药天下无双,医术是不是也很厉害?” 唐依道:“毒和医是相通的,我唐门精研毒药,对医术自然也不会陌生,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医术世家了。不过,由于我们的主攻方向是毒药,医术上还不能说有蹬峰造极的造诣,比起魔门毒极宗的医术还有一定的差距。” 秦思远道:“这么说来,唐门中精通医术的弟子当不在少数了?” 唐依道:“是的,一般的弟子都懂一些医术,医术高手也有好几个。爷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秦思远并不作答,继续问道:“我观唐门前一段时期的所作所为,发现你们有参与天下之争的意思,是不是这样的?” 唐依说道:“是的。我们唐家在江湖上沉寂了几十年,到了我父亲这一代,便开始介入世俗的事务。我父亲本来就是一个极具野心之人,如今天下又已大乱,他便越发忍耐不住,一心想有所作为,为此,唐门已作了不少的准备工作。” 秦思远道:“既然唐门有介入世俗事务的愿望,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家族提供一个机会。” 唐依问道:“爷准备提供什么机会?” 秦思远说道:“我的军队中不是要成立狙击队吗,我看唐门的弟子就很适合担任狙击的任务,不如让你的一些同门师兄弟到我的军队中来,若是立下功劳,将来还可以提升。另外,我还想成立一个专门的医疗机构,负责战场救护,既然唐门中有医术高手,也可以让他们到州府来,和魔门毒极宗的弟子一起负责这件事情。” 第四卷 交锋 第四十三章 精神侵略 第四十三章精神侵略 唐依疑问道:“爷真的不计较唐门以前的过错,让我的同门参与爷的军政事务吗?” 秦思远说道:“小雯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唐门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没有必要纠缠过去的事不放了。再说既然唐门已向我臣服,就是我的部下了,我当然要给予他们公平的机会。何况就是看在我的依儿小亲亲面子上,我也是不能亏待他们的。” 唐依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主动在秦思远的身上亲吻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谢谢爷……奴儿简直是……太高兴了。” 秦思远被她亲得欲火大旺,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便欲再次提枪上马。唐依发出一声惊呼:“爷,奴儿已经不行了,你还是让小兰、小菊妹妹进来吧。” 秦思远看了看她的下体,果然已经红肿,当下放过她,转过身来,对着门外喊道:“小兰、小菊,你们还不给公子进来!” 房门打开,小兰、小菊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二人的脸色绯红,双眼迷朦,看样子受了不少活罪。 秦思远问道:“你们两个丫头在门外偷听够了吧?现在是不是该自己上场了?” 小兰跺了跺脚,嗔道:“谁愿意听哪,可你们的声音太大,尤其是依姐,**的声音隔了三重屋子都能听得见,塞着耳朵都没有用!” 唐依大羞,连耳根子都红了,却呐呐说不出话来。 小菊说道:“我们还好,见惯了公子的风流,只苦了那云眉派的几个尼姑,她们何曾见过这等风流阵仗,一个个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都想一走了之,只可惜职责所在,不敢轻易离开岗位,惟有忍受着这‘非人’的折磨。” 秦思远哈哈笑道:“她们既然做了公子的亲卫,自然要习惯公子的生活方式,否则以后如何长期呆下去?再说这对她们来说也是一个修炼的过程,当外界的万事万物不能影响她们的心神分毫的时候,她们的修为才算进入大成的境界。” 小兰说道:“公子说得轻巧,可她们都是青春正茂的女子耶,如何经得起这等‘折磨’!” 秦思远笑道:“不要紧,时间长了,她们就会慢慢习惯的。不说她们了,你们两个丫头赶紧过来,让公子好好宠爱你们。” 小兰、小菊望了望他身下昂然怒立的庞然大物,脸上露出又爱又怕的表情。两人对望了一眼,终于咬了咬牙,开始宽衣解带。于是不久之后,房间里又响起了淫声浪语。 站在房间外五丈处的云静心里如潮水一般,起伏不定。一点微痒从她的下体缓缓升起,渐渐扩散到全身。虽然已经是严冬,气温极低,但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热得厉害,恨不能将身上的僧袍脱下,让冬日的寒气进行抚慰。尤其是自己的一颗酥心,就像是被猫的爪子在轻轻挠过一般,痒得叫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动了动身子,猛然惊觉到自己的下体竟流下了某种液体,将内裤都弄的潮湿了。 功力到了她这种地步,对声音的敏感格外强烈,方圆十丈之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耳目,房间里的淫声秽语就更不用说了,自一开始就尽收于她的耳底。作为一个正宗的佛门弟子,她对自己的修为还是很自信的,刚开始的时候也确实没有什么感觉,可随着房内的春潮一浪接着一浪的涌动,她发现自己竟有了最原始的反应,到得小兰、小菊上阵的时候,她的精神已有了剧烈的波动,几十年的清修竟起不到丝毫作用。她现在真后悔自己为何有这么高的功力,隔了五丈远仍能将那诱人的声音尽收耳底,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抬头看了看身边不远处的几个同门,云静发现她们比自己更不堪,一个面红耳赤,双目蒙水,显然也正在经受着精神的煎熬,尤其是水凝碧,由于是带发修行,精神上的修为比之常年青灯古佛的尼姑自然要差些,一张绝美的脸上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轻盈的娇躯也摇摇欲坠。 “真是荒淫无耻!”云静恨恨地想到,却也弄不明白这荒淫无耻的人物究竟有什么高明的手段,不仅身边美女成群,而且短短一年间就创下了偌大的局面,成为蜀州千万人的主宰,连带自己等人都为了门派的利益,不得不在这冰天雪地里受他精神上的蹂躏。 房间里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云静松了一口气,抬眼看时,发现几个同门都是满头大汗,水凝碧更是几乎瘫坐在地上。云静可以想象得到,这几个同门怕是和自己一样,内裤都湿透了,难受得很。 云静不知道,她们之所以表现得如此不尽人意,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秦思远对她们进行了精神侵略,这是魔门的一个秘法,修炼到了极至可以控制人的心神,当然对手的修为越高,也就越难控制。秦思远对这个秘法的修炼时间不长,还没有达到最高境界,但实施精神侵略也不是太难。他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帮助提高云静等人的精神修为,使她们以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镇定;二是在她们的精神上打下一个深深的烙印,让她们体验到欢好的快感,为自己今后占有她们打下基础。这八个云眉派弟子都是绝世尤物,不吃了实在可惜,尤其是云静和水凝碧,一想到她们在自己的胯下婉转呻吟的样子,秦思远心里就一阵火热。 “云护卫,你进来。” 秦思远的声音懒洋洋的,听在云静的耳中却别有一种惑人的魅力,让她忍不住一阵心跳。犹豫了片刻,云静咬了咬牙,还是走进了房间,里面的情景立即令她面红耳赤。 秦思远精赤着上身,歪倒在软榻上,健壮的身材令他有一种震撼人心的魅力。贴身的一条内裤,勉强遮住他胯间的巨物,却更加的诱人,令得云静片刻间有了一探究竟的冲动。三个美丽的女子身批轻纱,依偎在他身边,脸上流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小兰还用玉手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的抚摩着,一边发出惑人的声音。 “真是一个无道昏君。”云静低声嘀咕了一声,却也不敢抬头看第二眼。 “云护卫,怎么不看本总督,难道我的形象难以入你的法眼吗?”秦思远仍是懒洋洋地说道,声音中却带有一丝威严。 云静勉力抬头看着他,一言不发,眼睛里却露出鄙夷的神色。 秦思远似乎并没有注意她的神态,说道:“你以后跟在我的身边,这样的情景免不了经常要见到,若是不能勇敢的面对,并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恐怕就不能尽护卫之责了。” 云静顿时有一种上前将他刺上一剑的冲动,若是天天忍受这样的精神折磨,只怕自己等人很快就要心力憔悴了。 秦思远继续说道:“我听说佛门中人修炼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远离尘世,静坐清修,另一种是踏入红尘,经历万事万物,而后回归自然。你不妨将这段经历当作是修炼的过程,那样以来或许对你的修炼大有好处。” 云静心中一动,佛门中确实有一种入世修道的方式,身在红尘,心在天外,经历万事万物,却又不陷入其中,最终回归佛道。自己何不依他所说,就当这是一段修炼的过程,坦然地面对一切?这样一想,云静的心中顿时平静了不少,对秦思远的行为也不是那么看不惯了。 看着云静的脸色变化,秦思远心里暗笑,他费尽口舌让云静接受他的这种生活方式,就是要消除她的抵触情绪,为以后彻底将她俘获做准备,只要她融入了自己的这个集体,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秦思远相信耳濡目染之下,云静最终会向自己投降,这世上还没有自己降伏不了的女子。 拍了拍小兰的螓首,秦思远做出了一个准备起身的架势,三个女子心领神会地起身服侍他穿衣。看着他昂然而立的魁伟身材,云静的双眸中瞬间露出迷醉的神色。 秦思远露出满意的表情,挥了挥手,说道:“云护卫,听说云眉派的乱披风剑法和回风抚柳剑法都是当世的顶尖剑法,我们不妨来比试一下如何?” 云静顿时露出傲然的神色,说道:“大人既然想指教,贫尼自然奉陪。” 秦思远道:“好,那我们就先比画一下,你若是不敌,就和你那些同门一起来。” 云静秀眉一竖,变色道:“大人胜了贫泥手中的剑再说。” 秦思远哈哈笑道:“想不到云护卫还有这么强烈的争强斗胜之心,这可不像佛门弟子的表现哩!” 云静顿时一惊,心里想到:“是呀,自己今天的情绪为何这样容易波动?对方的每一句话都能影响自己的心神,这可不像往日的自己哩,难道自己竟对他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想到这里,云静的心里不由一阵慌乱,却也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第四卷 交锋 第四十四章 比试 第四十四章比试 秦思远却带着三女已步出了房外,云静赶紧收拾一下心神,跟着走了出去。 一行人向总督府的练武场走去,一路之上,秦思远注意到几个云眉派女弟子的姿态都有些异常,尤其是水凝碧,两腿迈动的姿势很不自然,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由暗自得意。 练武场在一个单独的院子里,甚是宽大,最里面是一排凉亭,作为中途休息之用,左右两面的墙边,有两排兵器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地面是用青砖铺成,不过此时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根本不见青砖的影子。 秦思远在院子中间站定,也不摆什么姿势,对云静说道:“云护卫可以出手了。” 云静凝目望着他道:“大人不用兵器?” 秦思远洒脱地笑了笑,说道:“云护卫放心,该用兵器的时候,我自然会到兵器架上去取。” 云静显然对他的轻视有了一丝怒意,眼里寒光闪闪,沉声说道:“那么恕贫尼失礼了。” 说完她从背上拔出长剑,直指秦思远。随着她的长剑出手,原本寂静的空气仿佛活动了起来,纷纷向她的长剑周围涌去,一时间劲气呼啸,风声大作,地上的积雪也被带得四散飞了起来。 这云眉派的第二高手果然非比等闲,只一个出剑的动作就显示出了高深的功力,令得秦思远的轻视之心顿时去了不少。 秦思远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不避不闪,迎面一拳向对方的剑尖击去,出手之间用上了八成的功力。他从云静的这一剑中已大略看出了对方功力的深浅,应该不在琳娜之下,和自己的八成功力大概在伯仲之间,是以出拳时留了些后劲,这样既能给对方保持相当的压力,也不会给她造成伤害。 铁拳带起的风声并不在云静的剑风之下,而拳头转瞬间就要和剑尖接触。云静面色一凝,她虽然知道秦思远的功力不凡,却未曾想到他会以拳头硬接自己的宝剑,在不知道对方真正实力的情况下,她可不想和对方硬拼,再说她的武功是以迅疾诡异见长,也不适宜硬碰硬。当下,她身子美妙地一个旋转,手腕抖动间,长剑划了一道弧线,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直取秦思远的左肋。 仿佛一道惊虹闪电划破夜空的沉寂,在人们的视觉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已从遥远的天际射到了眼前,其惊人的气势和无与伦比的震撼力让人有一种骇然变色的感觉。旁观的小兰等人固然惊异于云静剑法的迅疾诡异,云眉派的几个弟子也是第一次看见她全力出手时的威力,纷纷鼓掌叫好。 然而,这如惊虹闪电般的剑势似乎对秦思远并没有构成多大的威胁,只见他庞大的身躯募然腾空而起,不仅避开了对方威胁自己的宝剑,两脚还交相踢出,直攻云静的头部。就在一瞬间,他已转守为攻! 云静却也并不惊慌,脚下交相移动,身子不停后退,手中的长剑振动间,剑锋与秦思远的一双脚尖不停地接触,发出“叮叮叮”的声音。不需多久,她已退了三丈远近,剑锋和脚尖的接触也不下百余次,而秦思远终于一口真气用尽,从空中落了下来。 看着身前不远出洒然而立的秦思远,云静的脸色越发凝重,缓缓说道:“大人果然名至实归,武功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以身体作兵器,竟不亚于宝刀利剑分毫。” 秦思远微笑道:“好说,秦某的武功还未到宝刀利剑难伤的境界,不过与云护卫对阵似乎还用不上兵器。” 云静的脸上泛起怒色,冷哼了一声,说道:“贫尼要使用乱批风剑法了,希望大人等一会还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说完这句话之后,云静一声清啸,随着啸声乍起,罡风烈烈,她柔滑细嫩的纤纤玉手中紧握的长剑闪电般刺出,刹那间,彻骨寒流,破空生啸,狂风刮起的雪花忽然之间都被赋予了煞厉凶锐的杀气,一片两片三四片,飞入虚空皆利刃,雪花夭矫如龙,声势惊人,刹那间抵达秦思远身前,伴随着长剑翻腾鼓舞地击了上去。 下一刹那,剑光折射,如锥如刺,疾射迸发,嗤嗤连缕,无匹巨力瞬间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挤压撕裂出炫丽无比的光华。云静的乱批风剑法在这一刻终于显示它全部的威力,霸道险崛,如痴如狂,快如惊雷闪电,爆起一团团精芒,一簇簇激射绽放,重重叠叠,勾画出绚丽无比的乱坠天花,倏生倏灭。 秦思远喝了一声“好”,双拳击出,真力怒涌,殷雷迸发,宛如天雷激荡,苍海龙吟。汹涌的拳风与凌厉的剑气纠缠,刹那间石破天惊! 凌厉的拳风破入那梦幻般的剑影,秦思远陡然凭空生出一种人生无常,世事虚幻,不可捉摸的悲泣忧伤的情感,其中却又包含着几分激愤,几分痴狂。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令得他全力劈出的凌厉双拳亦为之一滞,竟有不能对当面对手形成阻截之势。 原来乱批风剑法的创立传说竟不是假的,这套剑法中饱含着创立者的失望、悲观、激愤、疯狂等种种负面情感,一经使出,令得对手的情绪大受影响,就在对手失神的片刻间,它阴毒的攻击毫无阻挡地要了对手的性命。 但使这套剑法的云静却并没有表先出激愤、疯狂和阴毒,只是在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痴迷,僧袍飘动之间,她苗条的身子旋转腾挪,极具美感。这种强烈的对比使得秦思远如同身处一个凄美华丽的梦幻泡影中,深深地痴迷陷落,最终在幻灭无常中致命。 秦思远可不愿意在这瞬间幻灭,在这红尘世间他还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牵挂,幻灭空无,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而且今天只是一种比试,无论是谁受到伤害都非他的本意。 长啸一声,秦思远冲天而起,如空中飘摇的雪花,似迎风飞舞的蓬草,飘摇直上,右手中指屈起,与拇指紧紧相扣,随后倏然弹出,“嘶”的一声轻响脱手疾飞而去,怪异的是除了起初的一声轻响,再无声音,一缕暗芒忽焉而逝,隐入虚空。 危急关头,秦思远已运用太初功发出了指剑。 指剑穿破层层剑气,势若奔雷,剑气摩擦之间,有若实质,厉啸若泣,声遏行云。 云静微偏身子,手腕翻动间,青芒潮涌,凛冽的青芒映着地上的雪光,宛如碧海潮生,月华朗照。 奔雷疾飞的指剑,划过一道模糊的弧线,如飞鸟投林,灵动非常的破空而至。青芒陡盛,向前翻涌,芒锋与那疾旋飞射的指剑碰个正着,发出“叮”的一声响,随即一阵裂帛般的声音传出,青芒四散,而指剑也在弹指之间灰飞烟灭,消失于无形。 借助这瞬间的喘息,秦思远踏落雪地,顺势使出一套巧妙的步法,足下瞬息间连踏数步,身子忽倾忽倒忽扑忽跌,前幌后摇左拧右摆,务令对方摸不清去势,双手则或拳或掌或指,拍、砍、削、击、捶、戳、点,刹那之间将云静圈在自己的攻势之中。 云静的功力虽高,剑法虽厉,但被他一阵贴身攻击,竟无力反击,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急切之间她喊了一声“凝碧!”。 积雪纷舞中虚影急闪而出,剑气破空自秦思远右侧袭来。虽然那道剑光显得有些无声无息,但里面蕴藏的暗劲却令秦思远皮肤生寒。 水凝碧一出手就是回风抚柳剑法。与云静的乱披风剑法的激愤、痴狂、阴毒不同,她的回风抚柳剑法生意昂然,一重接一重,一层绕一层,层层叠叠的气机剑意,宛似缠绵情丝,如水柔发,凄美华丽一如梦幻泡影,让人沉醉,然而美丽之下却是致命的幻灭无常。 秦思远深吸一口气,抽身急退,然而那梦幻般的剑意,凛冽无匹的剑芒仍然奔涌而至,彻底合围,潜力如潮,翻天覆地。似乎在这梦幻泡影般的六如剑芒之下,一切有为皆要幻灭无常,消逝于须臾之间,怎么挣扎都是归于无用,无济于事。 得水凝碧之助,云静的乱披风剑法再次爆发,青芒触目皆碧,剑意狂涌,凛冽的剑气如天风海雨,锐啸破空,震得秦思远耳鼓隐隐作痛。 这二人双剑合壁,阴阳互补,威力顿时增加三倍以上。秦思远这才知道厉害,两个女子合起来足可和自己一搏! 再次吸入第二口长气,秦思远向后翻仰,金鲤倒穿波,如同一尾庞大滑溜的怪鱼,在即将合围的青芒剑气和梦幻剑意中扭身斜窜,呼的一声脱出青芒的笼罩,紧接着双拳连续击出,雷霆般的内劲犹如山崩,陡然倾注而出,狂猛的冲击,凶厉无匹。磅礴气劲凶猛的冲撞,犹如轰雷炸响,震惊数里,九天殷雷之劲至此方才迸发,令得追击的云、水二人不免为之身手一滞。 第四卷 交锋 第四十五章 军制(一) 第四十五章军制(一) 但如斯天雷之威,却不能令席卷合围的璀璨青芒停滞多长时间,转瞬间即已卷土重来。青光如潮翻浪涌,风雷隐隐,伴随着细细的剑啸如潮暗生,盈贯耳鼓。 气劲交错,轰然巨响,雪泥被卷入呼啸的气芒,瞬间摧化为尘埃,一时间天地翻覆,难辨晨昏。 募然,空中出现了一个个的气球,悠忽间到了云、水二人的头顶,就在二人不知所以的瞬间爆裂开来,热浪夹杂着雪片熔成的水珠劈头盖脸向二人扑了过来,将她们弄成了大花脸,衣袍上也被炸出了几个洞,露出里面的冰肌雪肤,流光莹莹,份外诱人。 云静怔了一怔,随即发出一声轻叱,在外围观战的云眉派诸女纷纷抽出宝剑,加入战团,骤发杀机,势如雷霆,秦思远武功虽高,却也抵敌不住,一时间被弄得手忙脚乱。 “唐依!”,秦思远喊了一声。站在远处的唐依应声而上,快步奔到近前,双手扬处,云眉派诸女只觉一点麻木从脚下升起,迅速传遍全身,不多久,她们一个个身硬如铁,呆若木鸡,就像是一尊尊直立在雪地上的雕像,惟有眼珠可以活动。 她们原本也没有这么容易中毒,只是和秦思远的打斗吸引了她们大部分的心神,再则她们也没有想到唐依一上来就用毒,诸般因素之下,她们就轻易着了道。 秦思远长喘了几口气,待呼吸平复下来,才拍拍手,说道:“云眉派武功果然不凡,本大人差点栽在你们的手下,好在我有一个秘密武器,不然被手下几个护卫打败了,面子上可不好看。” 他走到诸女的身前,在她们每个人的脸上摸了一把,继续说道:“不过本大人很满意,有你们这帮母老虎在身边,本大人可以高枕无忧了。只是你们的江湖经验还欠缺些,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中毒了,以后可得注意。” 云静等人脸上顿时绯红若血,眼中射出嗜人的光芒,若是眼光也能杀人,只怕秦思远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秦思远却满不在乎地道:“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可是你们的上司,你们得注意自己的身份。” 小菊说道:“公子,时间已经不早了,小雯妹妹说不定正等着我们开饭哩,还是赶紧将她们的毒解了吧。” 秦思远看了看天,说道:“好,唐依,你给她们解了毒,然后带她们去洗漱一下,我等着你们来后开饭。” 唐依照他的话做了,水凝碧临走时恨恨地瞪了秦思远一眼,却换来对方的哈哈大笑。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饭厅,却是军务府战略司司长鲁少华。他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抽吸着鼻子,嘴里还连连说道:“好香,好香,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今天有口福了。” 小雯做饭菜的本事已经出了名,凡是尝过她的手艺的蜀州官员,无不挖空心思地想多吃几回,最常用的招式就是趁秦思远吃饭的时候找他汇报,这样就能蹭一顿了。鲁少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到总督府任职的时间不长,却已来蹭过好几回了。 鲁少华是蜀州最有名的青年才子,也是著名的狂生,不过和秦思远非常投缘,二人第一次在梦楼见面后,就结为了知交好友,他当时还为秦思远如何夺占锦城提出了很好的建议,虽然后来由于形势的变化,他的建议并没有被使用上,不过秦思远对他的远见还是很欣赏的。秦思远主政蜀州后,任他做了军务府参军司司长(参军司是由巴中郡军务司的参谋处发展而来),并兼任自己的军政参谋,在制定作战计划的同时协助自己处理军政事务。这样的任命是考虑到鲁少华在各方面的才能都非常出色,却又不适合独当一面,因为他的脾气影响了他与人相处。鲁少华上任不久就表现出了卓越的才华,前次和娜云雪的一战,秦思远只是提出了一个大的思路,具体的作战部署,都是他制定的,那一仗能够取得胜利,鲁少华可说是功不可没。 “鲁司长来了,想必还没有就餐吧,我们一起用过。”秦思远笑着招了招手,说道。 小兰打趣道:“鲁大人这个时候来,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即是不请他,他也不会走的。” 鲁少华一屁股在秦思远的旁边坐下,面不改色地说道:“真是太巧了,怎么我每次来都碰上大人就餐呢?也不知道是我的运气太好,还是几位小姐的运气太坏。” 小兰等人自然知道他说的运气好坏的意思,别看他是一个书生,可饭量却不小,每次都要将桌上的饭菜吃掉一大半,弄得小雯只好重新去做一番,才能让大家吃饱。 秦思远说道:“好了,老规矩,小雯还是去做几个菜,不过这回只能是做些小菜,不能大鱼大肉的。” 鲁少华自然知道州府正在厉行节约,为明年的战争做准备,这是秦思远在上次的军政联席会议上做出的决定,而且他也正在带头执行。因此他也不在意,说道:“管他是什么菜,只要是雯小姐做出来的,本人都喜欢。” 说完,他不等众人开口相劝,就先伸筷夹了一筷青菜豆腐,放在口中慢慢嚼着,一边眯起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嘴里还模糊不清地说道:“香,就是香。” 山鸾秀问道:“鲁大人,往日里你总是狼吞虎咽的,今天为何变得斯文了些?” 鲁少华瞥了另一张桌子上的云静等人一眼,小声说道:“往日里就是秦大人和几位小姐,我们都是熟人了,放肆一些大家也不会见怪,今日有佛门弟子在,我自然要收敛一些,不然就有损大人的形象了。” 雪怜丹将螓首伸到鲁少华的跟前,在他耳边轻轻说道:“鲁大人莫不是看上了其中的某个尼姑吧,不然以大人狂放洒脱的性格,怎会在意几个尼姑的看法?” 鲁少华脸色通红,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雪小姐千万不要瞎说。” 小菊说道:“原来鲁大人也有脸红的时候,真是少见得很。” 秦思远解围道:“男人怎么就不会脸红?尤其是看见他心爱的姑娘的时候,我当初看见你们时不就面红耳赤吗?” 山鸾秀疑惑地问道:“有这种事?我怎么就没有见过大哥你脸红过,雪姐姐,大哥当初看见你的时候有脸红吗?” 雪怜丹几乎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鸾秀妹妹你真是天真,连他的这话也相信?” 一顿饭就在大家的说说笑笑中吃完了,旁边的云静等人对秦思远有了更深的认识,原来这个人并不像她们刚认识的那样一个凶神恶煞,与他的手下在一起是这样随和的。 鲁少华摸着鼓胀的肚子,叹息着说道:“真是舒服呀,若是天天能够享受到这样的饭菜,只怕神仙都不想做了!” 雪怜丹笑道:“那容易得很,你看上了哪个姑娘,跟大人说一声,让小雯将手艺传授给她,你不就可以天天享受了?” 鲁少华道:“没有那么容易,诸位小姐都是聪明绝顶的女子,可没见哪一位学到了雯小姐一半的手艺呀?可见这人都有某一方面的天资,别人想学也不是随便能够学得来的。” 秦思远道:“好了,饭也吃完了,你也该说正事了,你总不会是专门来吃一顿饭的吧?” 鲁少华说道:“大人真是对属下知根知底,属下确实有一件很重大的事情要向大人报告。” 众女听见他们要谈正事,便纷纷知机地退了出去,小菊临走时还给二人泡了两杯香茗。 秦思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到底是什么重大的事情?” 鲁少华反问到:“大人不觉得我们的军制有些问题吗?”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也觉得蜀州的军队应该进行改编,但前一阵子一直忙于十方堰水利工程和攀城铁矿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细加考虑。” 鲁少华说道:“大人有这方面的考虑就太好了,属下说起来也就容易些。” 秦思远道:“那你就说说,我们的军制到底存在哪些问题。” 鲁少华说道:“属下归纳了一下,大概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军队比较散乱。目前蜀州的军队,来源有三个:大人在巴中郡起家的部队,原蜀州的军队,高山族义军。这三家的军队没有进行整合,编制比较乱。大人在巴中郡组建了巴中军团,编制是九万人,但其中的第二师团有四万人,第三师团却只有两万人,而且第二师团西调以后,也一直没有归还建制,实际上巴中军团已名存实亡。原蜀州的军队被大人接收后没有进行整编,基本上处于各自为政的状态。高山族义军被大人抽调了相当于一个旗的兵力,剩下的军队怎么处理,州府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意见。还有城防军,也只是在巴东几郡成立了,其它地方都没有组建。总的说来,蜀州的军队无论是编制也好,还是隶属关系也好,是比较散乱的。” 第四卷 交锋 第四十六章 军制(二) 第四十六章军制(二) 秦思远见他说的非常在理,不禁连连点头。 鲁少华继续说道:“二是军种不齐全。纵观大陆的军队,虽然各国的军制不一样,但陆军是必不可少的,有河流的地方也都设置了水军。目前在我们蜀州,陆军和水军都有,但二者的比例失调,而且两大军种内部的配备也不齐全。先说陆军,我们的步兵多,骑兵少,尤其是重甲骑兵太少,虽然蜀州地处南方,水网密集,重甲骑兵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但将来大人是要争天下的,一旦在北方干旱平原地区作战,没有强大的重甲骑兵,我们是会吃亏的。步兵当中,重甲步兵的数量也太少,同样的,在北方作战,若是遇上敌人的强大骑兵,缺少重甲步兵将会使我们的防御能力大为降低。再说水军,虽然原来的蜀州军队中有一些水军,云破天将军也在巴中郡训练水军,但目前我们的水军数量还是太少,而且无论是士兵素质还是战舰的大小、规模和质量都不足以应付大规模的水战。不说将来沿上清江而下攻取南方诸州,即使现在孙宣的水军逆江而上来攻,我们也是难以应付。” 秦思远耸然动容,说道:“说得好,继续说下去。” 鲁少华喝了一口茶,说道:“三是军官的任用制度不尽合理。大人原先确定的是军官必须有在近卫师团任职的经历,这样可以保证军官的忠诚。但如此以来就限定了军官的提拔发展,毕竟近卫师团的职位有限,不可能容纳太多的军官,仅靠从近卫师团提拔是远远不能满足军队所需的,也会打击相当一批军官的积极性。” 秦思远道:“原来军官的任用制度还有这么多的缺陷,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鲁少华接着说道:“四是军队的编制不太合理。帝国目前的一个军团的士兵数量在十五万到二十万之间,下面是师团,一个师团三万人,再下面是万人队,一万人,然后是大队,一千人,中队一百人,最后是小队十人。我们的军队编制和帝**队的编制差不多,除了军团的编制不齐,万人队和大队改名为旗和营外,其他可说都是一样的。属下研究了大陆几千年来的战争史,发现这种编制是有弊端的。比如说军团,士兵数量达到十五万以上,战场的空间就甚为广阔,指挥起来并不方便,指挥效率也低。再比如说万人队或旗的兵力配备,下面十个大队或营,大队长或营长有十个,指挥起来也不方便,若是万人长或旗长出了什么事,指挥上就很成问题。而且属下发现,战场上最佳的作战单位是三千到五千人,以万人队或旗作为基本作战单位并不能发挥最大效率。” 秦思远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前次在鳘江边的战斗,我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当时我亲自带领一个骑兵旗,当我不在场时,部队的战斗力就大受影响,原因就在于营长过多,各自为战的现象严重。” 鲁少华肃然道:“所以说属下认为我们的军制必须进行改革。” 秦思远问道:“那么以你之见,应该如何改革呢?” 鲁少华说道:“属下拟定了一个详细的改革计划,如果大人不嫌哆嗦,属下就说给大人听听。” 秦思远道:“好,反正冬日夜长,你就一一道来。” 鲁少华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大人原来计划蜀州的军队保持在四十万左右,依属下看来,这个数量可以不变,只是在军种的兵力分配上做一些调整,将陆军定遍为三十五万,水军定遍为五万。” 秦思远点头道:“这个设想我看可行。” 鲁少华说道:“陆军分为野战军和城防军,野战军设三个军团,一个近卫师团。每个军团定编八万五千左右,近卫师团定编两万八千人。城防军定编八万人,不设城防军团,在军务府设一个城防司,负责管理城防军。” 秦思远问道:“野战军设三个军团我同意,问题是怎样设法,还有由谁来任军团长,你考虑过么?” 鲁少华说道:“属下的想法是我们的军队统称为巴蜀军,野战军称为巴蜀第一、二、三军团,城防军称为巴蜀城防军。巴蜀第一军团由云破天将军任军团长,负责整个巴东地区的防务,巴蜀第二军团由狄铭卓将军任军团长,负责蜀州西部地区的防务。巴蜀第三军团由大人亲自兼任军团长,待以后找到合适的军官后另行任命,负责锦都平原地区的防务。近卫师团则跟随在大人身边,驻扎在锦城。” 秦思远微笑道:“看得出来,在军团长的安排上你是煞费苦心的。云破天将军在我军的地位已经稳固,任第一军团军团长应该没有人不认同。狄铭卓将军是蜀州夙将,在原蜀州军队中威望很高,也不会有人反对他任第二军团军团长。倒是第三军团一时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将领任军团长,也只好由我兼任了。” 鲁少华苦笑了一下,说道:“不瞒大人说,这三个军团长的安排确实让属下考虑了很久,想来想去,也似乎只有这样的安排最合适。” 秦思远道:“军团长是定下来了,三个军团的军队该如何调配呢?” 鲁少华道:“第一军团以云将军的第一师团和姜承功将军的第三师团为基础,吸收部分原蜀州军队组建,第二军团以狄铭卓将军的直属师团为基础,吸收其他的蜀州军队组建。第三军团以李存孝将军的第二师团为基础,吸收原蜀州部分军队组建,” 秦思远道:“这样以来,恐怕战斗力不太平均,云破天的第一师团是目前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姜承功的第三师团虽然人数不足,战斗力也不可小看,狄铭卓的直属师团虽然也是原蜀州的精锐部队,但比起他们还有所不如,而李存孝的第二师团更是在上一次与鞑凶军的战斗中受到重创,短期内难以恢复战斗力。” 鲁少华点头道:“正式考虑到各部队的战斗力不平衡,属下才认为上述安排比较合理。属下预计下一阶段我们主要的压力在东北方向,云将军的第一军团必须保持最强的战斗力,第三军团目前的战斗力最弱,但一来防守的区域在蜀州中部,离前线最远,二来有近卫师团坐镇,也可以弥补它的战斗力不足。” 秦思远赞同道:“有道理。你刚才说一个军团定编在八万五千人左右,而不是原巴中军团定编的九万人,是何道理?” 鲁少华道:“这要从师团以下的部队编制说起。属下说过,基本战斗单位以三千到五千人最为合适,而不是现在的一个旗一万人的兵力,因此有必要对基层部队的编制加以调整。属下的想法是在营和中队之间增加一个战斗单位----哨,编制三百人,在营和旗之间增加一个战斗单位----标,编制两千七百人。这样我们的军队从下到上的编制情况依次是:小队十人;中队由十个小队组成,一百人;哨由三个中队组成,三百人;营由三哨组成,九百人;标由三个营组成,两千七百人;旗由三个标和斥候队、后勤队、狙击队组成,九千人;师团由三个旗和工程兵部队组成,两万八千人;军团由三个师团组成,八万四千人。当然这里面会略略有一些出入,比如说师团和军团可能有直属的斥候队以及师团长、军团长的亲卫队,不过一个军团的总数将控制在八万五千人以内。” 秦思远笑道:“增设哨和标,这倒是一个新叫法。” 鲁少华摇头道:“不然,哨和标在古代的军队中都是一个战斗单位的名称,我只不过是引用一下罢了,所不同的现今的编制数与古代有所差别。” 秦思远问道:“城防军呢?它的编制又该如何?” 鲁少华道:“蜀州现有八郡八十七城,可按每城三个哨,九百人的编制来组建城防军。在军务府设城防司,由刘达将军任司长,领导全州的城防军,各郡设城防处,处长领导本郡的城防军,各城则设一个城防营,城防营为最基本的城防军战斗单位,和平时期协助维持地方治安,战争时期进行城池防御,必要时还可以将他们组合起来,成为野战部队。”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照这样计算,城防军为七万八千人,也没有突破八万。” 鲁少华说道:“锦城的城防军可适当增加一些,这样八万人也就差不多了。” 秦思远点头道:“不错,像锦城这样的大城,城防军是应该多一些。” 鲁少华说道:“城防军的主要任务是防守城池,因此没有必要组建重步兵和重甲骑兵,主要是轻步兵,可少量搭配一些轻骑兵。野战军就不同,兵种必须配备齐全。” 第四卷 扩张 第四十七章 军制(三) 第四十七章军制(三) 秦思远道:“刚才你已经说了我们野战军的缺点,现在你说说野战军中兵种到底该如何配备。” 鲁少华说道:“陆军中大的兵种是四类,即轻步兵、重步兵、轻骑兵、重骑兵(又称重甲骑兵),另外还有一些辅助兵种,如弓弩兵、投枪兵、投石手、工程兵、后勤兵等。辅助兵种我就不说了,暂且都归在轻步兵之内。我认为旗以上的战斗单位应该配备重步兵,其比例不低于两成,师团以上的战斗单位应配备重骑兵,其比例不低于一成半。” 秦思远接口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二十五万野战军,要配备五万左右的重步兵,三万三千左右的重骑兵。” 鲁少华点头道:“不错,属下正是这个意思。” 秦思远问道:“可你知不知道,装备一个重步兵的费用相当于两个轻步兵,装备一个重骑兵的费用相当于五个轻步兵,我们现在约有一万重骑兵,两万重步兵,若是按你的方案,我们相当于增加了十五万军队的费用,我们哪来这么多资金?” 鲁少华嘿嘿一笑道:“这就不是我所考虑的了,那是大人你和苏大人去伤脑筋的事。” 秦思远佯怒道:“你是我的军政参谋,自然要为我想办法。” 鲁少华苦笑道:“我也知道大人很为难,我们刚刚占领蜀州,财政上还很拮据,而且十方堰水利工程才开工,攀城铁矿的探测工作已取得了成果,估计不久那里就该开办炼铁场了,这些都需要资金。不过属下也确实没有好的办法,毕竟赚钱非我所长。” 秦思远道:“你这叫为德不卒,画饼充饥!” 鲁少华道:“大人息怒,实在不行,就先定编制,逐步实施好了。” 秦思远叹道:“看来也只好如此。” 鲁少华道:“还有军官任用的事,属下认为可以采取双管齐下的办法,一方面在近卫师团中提拔军官到另外的部队任职,另一方面在各部队中选拔优秀军官到巴中军事学院学习,然后回部队任职,这样既保持了军官的忠诚度,又调动了军官的积极性。” 秦思远高兴地道:“这个注意好,我完全赞同,近卫师团和巴中军事学院将成为我军军官的摇篮。提到近卫师团,你还没有说它将怎样组建哩。” 鲁少华说道:“大人这是在逗我吧?你不是已经内定山扎敖为近卫师团长吗?我看就以他的一万兵马为基础,再抽调各部的精锐组成好了,总之,近卫师团要成为我军的王牌部队。” 秦思远道:“我是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担心在各部抽调精锐人员会引起各部军官的不满。” 鲁少华摇头道:“这个大人倒不必担心,能够将自己的手下送到大人的身边,只怕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满?再说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我看他那个官职也不用当了。” 秦思远失笑道:“这话也只有你这个狂生能够说得出来,换了任何一个人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鲁少华阴阴地笑了笑,说道:“是吗,看来大人用我作你的军政参谋是有目的的,你不好开口的话就由我来说了。我老是做恶人,大人该给我什么奖赏呢?” 秦思远略带嘲弄地问道:“你要什么奖赏,是不是如雪怜丹所说,看上了云眉派的某个尼姑?看上了哪一个,干脆点说出来,我去给你做说客。” 鲁少华大摇其头,说道:“那几个尼姑虽美,却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我可惹不起,大人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秦思远颇感意外,问道:“以你的狂放不羁,连孔定方都敢得罪,还怕几个尼姑吗?” 鲁少华道:“那不一样,得罪了孔定方,大不了一死,痛苦也就是一下子,若是娶个凶神恶煞似的婆娘回家就不一样了,受苦是一辈子的事。” 秦思远点头道:“有道理,那么你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奖赏?” 鲁少华忸怩了半晌,终于说道:“属下听说雪小姐的手下有不少美貌贤惠的女子,大人还将其中的一些介绍给了巴中郡的官员,他们一个个都欢喜得不得了,大人若是能给属下介绍一个,属下就感激不尽了。” 秦思远哈哈笑道:“原来是这样,没有问题,我让雪怜丹给你挑一个非常优秀的。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些女子的床上功夫世所罕见,保证你试过了以后连神仙都不想做。”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低了下来。 鲁少华也吃吃笑道:“真是这样吗?难怪大人总是春风满面的,定然是雪小姐将你侍侯得欲死欲仙的了。” 主属二人对望一眼,两人眼里露出只有男人才能意会的神色。 门响了一下,小菊提着一壶水走了进来,看见二人脸上古怪的笑容,她露出不解的神色,却也没有多问,在二人的杯子里加满了水,又疑惑地望了二人一眼,才走了出去。 秦思远收起笑容,说道:“继续说正经事。水军又该如何建设?” 鲁少华说道:“水军目前存在三大问题:兵力不足,缺乏优秀军官,没有大型战舰且战舰数量少。” 秦思远点头道:“不错,蜀州原来只有一万水军,加上近期云破天训练的五千水军,也不过一万五千之数,优秀的水军军官几乎没有,水军战舰也只有五百来艘,而且都是两千石以下大小的。水军的战力可说相当低,发展水军势在必行,只是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呢?” 鲁少华说道:“兵力不足的问题不难解决,蜀州的民间青壮大都会水,只要将他们征集起来加以训练,水军的数量就可以满足,当然要他们成为一支能征善战的水军,还有一个遥远的过程。军官不足是一个难题,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在上清江上有一个帮派,叫做清江帮,专门从事水上运输,里面的一些头领对船只的操作,水上作战有很出色的技艺和丰富的经验,尤其是其帮主谭弄潮,是一个水战的高手。据说他本是东海军团的一个水军军官,由于得罪了上司,屡受排挤,一气之下退了役,创立了清江帮。该帮自创立以来,与盗匪大小战无数,从无一次败绩,可见他的指挥有方,帮众的水上功夫了得。大人若是能从清江帮中聘请一些水战高手,或是干脆将青江帮纳入自己的麾下,则我们水军的兵力问题和军官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 秦思远问道:“这谭弄潮是什么地方人?多大年纪?家里有些什么人?本人有什么爱好?和谁的关系最好?他创立清江帮的目的是什么?” 鲁少华笑道:“大人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不怕属下难以回答么?” 秦思远信心十足地道:“你既然提到他,想比对他已有所了解了,定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鲁少华摇了摇头,说道:“大人你可真是一个吸血鬼,非要将我身上的一点东西吸得干干净净不可!“ 秦思远得意地笑道:“你既然想让我给你拉皮条,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吧?” 鲁少华道:“好,都告诉你。其实这谭弄潮的情况我都是从郑扶那里得来的,他常年做生意,与谭弄潮打交道多,一来二去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对谭弄潮的情况也就很清楚。谭弄潮是湖州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家里有一个妻子和一子一女,本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在他创立清江帮之前,湖州也有一些跑运输的船只,可一来常遇盗匪打劫,二来单个船只的运力低,生意并不好。谭弄潮回湖州后将那些散户组织了起来,创立清江帮,其主要目的是为了一帮穷兄弟有条活路,不想生意越做越好,规模也越来越大,目前清江帮已成为上清江上最大的一个水运组织,其规模远远超过排帮和番阳帮,势力范围已延伸到了蜀州和德州。” 秦思远颇感意外地道:“郑扶与他的关系很好么?我倒没有听他说过。” 鲁少华道:“想必他没有想到大人准备扩大水军吧,不然以他的精明,定会向大人说起。大人可以通过郑扶出面疏通一番,或许能够有所收获。” 秦思远点头道:“这事下来再说,你先说说战舰的问题如何解决。” 鲁少华道:“水军战舰的关键问题是没有大型的战舰,而制造大型战舰的关键技术----龙骨制造技术我们没有,这是帝国最高军事机密,由朝廷的工部掌握着,如果我们能从工部将技术搞回来,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了。”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工部尚书皇甫嵩是南宫长春的人,从他手上搞到龙骨制造技术恐怕是很难的,不过我会让暗影堂想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将它弄回来。” 鲁少华道:“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事情就该大人去操心了。” 秦思远站起身来道:“那好,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你回去以后拿一份详细的军制改革计划出来,我会在旗长以上的军官讨论后安排执行。” 鲁少华点点头,起身出了饭厅。秦思远却没有立即就走,来回踱着步,喃喃自语:“军制、水利、炼矿、钱粮,看来这个冬天没有一刻轻松了。” 第五卷 京城 第一章 新年 第一章新年 大洪历六百三十三年的新年终于在人们的翘首以盼中姗姗来临了。对于黄族人来说,新年是他们最重要的一个节日,庆贺往年的收获,祈祷来年的好运,是新年当中必须要举办的活动。今年与往年分外的不同,因为在过去的一年里,人们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他们都将希望寄托在未来的一年里,期盼帝国太平,生活安定。虽然很多人都明白这个希望非常渺茫,但为了心中那一点点尚存的希望,他们还是烧香拜佛,祭祖供神,指望着神佛祖先给自己以保佑。 似乎为了满足一下百姓心中那一点点可怜的愿望,各方的枭雄们大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在金鸡关,鞑凶左贤王组织了一次猛烈的进攻后,在新年的头一天将部队后撤了三十里;在并州北部,鞑凶右贤王作出了进攻骥州的态势,却并没有付诸行动;在湖州,光明教轰轰烈烈地占领了江陵、樊城、江夏三座大城后,并没有继续向四周扩张,而是展开了安抚百姓,恢复集市的行动;吴州方向,帝国东海军团已进入上清江,对沿江孙宣控制的江镇、祝阳、竟陵等城进行了一系列打击,虽然没有登陆占领城池,但也牵制了孙宣的大部兵力,使他一时之间没有余力继续扩张;南宫布武的闪电军团在秦州和骥州的边境线上各部署了五万以上的兵力,却也暂时没有开展行动,其意图不明;风夕舞手下的吕子岳率领六万大军占领乐城、平城、阿城三城后,也按兵未动,静等着张觉与小日人的决战结果。 正如九公主刘韵所说,小日民族确实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民族,在这新年之际也不让帝国子民有一日的安宁。大洪历六百三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就在人们忙碌着迎接新年之际,三万小日军队突然自齐州半岛登陆,一路向内陆推进,沿途之上采取了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无数帝国子民丧生在小日人的屠刀之下,无数的房屋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三天后,也就是大洪历六百三十三年正月初一,小日军队到达了齐州东部大城----登州城之下,并随即向登州城发起了攻击。 张觉虽然是平民出身,爱国之心却非常强烈,在得知小日人进入齐州的消息后,立即放弃了对泉城的围攻,迅速回兵东进,一面令登州城的守将左克诚固城死守,务必将小日军阻挡在登州城脚下,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在登州城迅即展开。 皇城的阿丽亚娜宫中,琴瑟之声悠扬,仁和帝斜躺在锦榻之上,正在欣赏一群舞女的轻歌曼舞。依偎在他旁边的惠妃用小巧的银刀不时地切下一小片蜜儿瓜的内瓤,轻轻放进他的嘴里。整个阿丽亚娜宫的气氛显得祥和、欢乐。 蜜儿瓜产自遥远的西域,味道甜美,是一种极上乘的瓜果,原是密哈国的贡品,市面上流通的极少,除了皇亲国戚、高官重臣和世家富户外,等闲人家很难消费得起。西域诸国成立西域联盟后,就不再朝贡了,皇家也就断了蜜儿瓜的一条最重要的来源,只得花高价从市面上购买。可自从一年多前鞑凶军占领甘州后,西行的商路不通,蜜儿瓜的来源就更少了,只有极少数要钱不要命的商人才敢冒着极大的风险从西域弄回一些,当然价格也就高上天了,尤其是在这个不是吃瓜的季节,市面上一斤蜜儿瓜已卖到一个金币以上,相当于普通的三口之家十天的日常开销,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不过作为帝国的最高掌权者,无论是多么昂贵的东西,仁和帝都是有权享受的,何况同其它昂贵的消费品相比,蜜儿瓜也算不了什么,因此,虽然不是吃瓜的季节,虽然市面上这东西极少,皇宫之中蜜儿瓜却从没有少过。 仁和帝今天的心情也不错,西边的鞑凶军后撤了,吴州孙宣的强劲攻势被东海军团遏制,齐州的张觉也被小日人拖住了,帝国应该有一段时间的平静。因此在白天的新年祭上,他命宫廷祭祀官读了一篇热情洋溢的祭词。虽然那篇祭词有些太长,让身体不太好的仁和帝站立得有些吃不消,但看到群臣一个个兴奋的面孔,他还是大为高兴。 “爱妃,前次多亏你出了一个主意,让秦重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不然今年过年哪会有这样太平的日子?朕得好好奖赏你。”仁和帝从惠妃手中接过一片蜜儿瓜,放到她樱红的小嘴里,眯着眼睛说道。 “这都是陛下英明,果断地任命了秦重,并听从了他撤回东海军团的建议,才至有今日的安定局面,臣妾怎敢居功?”惠妃将嘴里的蜜儿瓜胡乱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迅速回答道。 “哎,不能这么说。”仁和帝看见她被尚未嚼碎的蜜儿瓜噎了一下,赶紧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若是没有你的建议,朕也不会想到用秦重来做天下兵马大元帅,这是一个驱狼吞虎之计,狼是秦重,虎是南宫长春。想不到的是这条狼又想出了一条驱狼吞虎之计,只不过这次狼是小日人,而虎是张觉罢了!” 惠妃扑哧一笑,说道:“陛下把南宫长春和张觉比作是虎,把小日人比作是狼都很合适,只是把秦重比作是狼就有些冤枉他了,要知道狼是凶残、狡猾又缺乏忠心的动物,秦重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并不太像狼哩!” 仁和帝微笑着点头道:“爱妃说的倒也是,秦重虽然狡猾狠辣,权力**又极大,但对朕倒是忠心一片,与他比起来,南宫长春则更像是狼。” 惠妃娇笑道:“陛下英明,对他们二人认识得很清楚。听说南宫长春这段时间低调得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仁和帝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说道:“是啊,朕原来以为秦重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后,南宫长春必然会作出强烈的反应,没想到他反倒沉默了许多,做事也低调了下来。前几天还听说他的派系一个城卫军都督投靠了秦重,并提供了一些相当重要的情报,秦重根据这些情报破坏了南宫长春的几个地下组织。受了这样大的打击也没有见他还击,不知他到底是怎样想的。” 惠妃说道:“事非寻常,往往便会有阴谋的存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总会有一段时间的平静的,陛下还是提醒一下秦重,要他不可放松警惕。” 仁和帝点头道:“爱妃说的是,我会找机会提醒他。唉……” 惠妃见他好好的突然叹起气来,不解地问道:“陛下为何叹气?” 仁和帝爱怜地望着她,说道:“爱妃如此贤德聪慧,可惜未能为朕生下一男半女,否则这些子女定是天纵之才,朕也不会为后继无人而担忧了。” 惠妃脸色微微一红,说道:“虽然三王子行为有些荒诞,但九公主和十王子可都是聪明绝顶之人,陛下完全可以对他们寄予厚望。” 仁和帝叹道:“莽儿不学无术,整日里游手好闲,是一个废物,那就不用说了;鑫儿虽然天资不凡,可性格懦弱,优柔寡断,也不是成大事之人;韵儿倒是精明干练,是一个可堪大用之人,可惜是女儿之身,按帝国祖制,不能得传大统,再说她的脾气也有些倔强,很多观点与朕不一致,让朕甚为头痛。唉,朕本生有十个子女,五个中途夭折,剩下五个之中也没有一个让朕十分满意的,难道老天真要我刘家王朝至此而亡吗?” 惠妃劝道:“陛下不必过于担忧,您春秋正盛,身体还好,只要辛勤耕耘,相信臣妾定能为你生下一男半女来。” 仁和帝忽然想起一事,立即转忧为喜,说道:“对了,前几天宫廷御医给朕送来一瓶药物,说是从一个专门研修丹道之术的道士那里弄来的,吃了后不仅房事能力大为增强,还能使人生育能力得以恢复,今天晚上我们试一试,说不定爱妃真能为朕生下一男半女来。” 惠妃红着脸道:“臣妾一切都依陛下。” 仁和帝哈哈一笑,挥了挥手,乐士和舞女鱼贯而出。于是不久之后,阿丽亚娜宫中便充满了无边的春色。 -------------------------------------------------------------------------- 同样的春情戏在蜀州的总督府中也在上演着,稍有不同的是演戏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一男六女。 对于秦思远来说,这个新年确实是值得庆贺的新年,在过去的一年里,他带领着一帮手下取得了一个又一个骄人的成绩,可以说是喜事连连。从一个郡守一跃而成为拥有千万人口的总督,这是第一件;与娜云雪达成了和平相处的协议,使得蜀州的西部不再受鞑凶军的威胁,这是第二件;十方堰水利工程已轰轰烈烈地动工兴建,几个月后,蜀州将增加百万亩良田,粮食供应将不再成为问题,这是第三件;攀城的铁矿探测取得重大成果,铁矿冶炼场正在着手建设,武器供应将不再受制约,这是第四件;军制改革基本完成,三十万陆军野战军、八万城防军已经到位,三万水军正在训练当中,这是第五件;还有新政在蜀州的全面推行,州府商队的组建,人才的引进、选拔等等一系列喜事。虽然各方面还不同程度的存在问题,但有了这些基础,秦思远争霸天下已不再是一个虚幻的梦想。 第五卷 京城 第二章 苦练 第二章苦练 因此,虽然十方堰水利工程和攀城冶炼场的建设正处在紧要关头,秦思远还是下令全州放假三天,好好庆贺新年。而他自己,除了在白天和州府的重要官员吃了一顿年饭后,便全身心地投入了和几位女子的浓情蜜意当中。 小雯并没有参与晚上的春戏,一来她的年纪还小,秦思远不想这么早就占有她。二来她也比较害羞,不太习惯这样大被同眠的场面。所以,吃过晚饭,与大家说了一会话后,她便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雪怜丹、琳娜、小兰、小菊、山鸾秀、唐依六女陪着秦思远演绎不尽的春情。可怜的云静、水凝碧等云眉派弟子则不可推卸地承担起了守卫的责任,再一次承受那非人的精神折磨。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在见过了总督大人太多的荒诞之后,她们的抵抗力也增强了许多,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出丑露乖了。 房间里的春戏已进入尾声,雪怜丹、小兰、小菊、山鸾秀、唐依等女已经被宠幸了两遍,力气早已耗得差不多了,惟有琳娜还在与秦思远抗衡着,不过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一点从她的狂呼**中就可以看的出来。诸女之中,琳娜的功力最高,坚持的时间也最长,但秦思远的体质太特殊,魔门功夫也实在是太厉害了,六女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即便是功力与秦思远相差无几的琳娜,在被他抽送了几百下之后,也不知道魂儿飞到哪里去了。 在琳娜高昂的嘶叫声中,秦思远终于将全部的生命精华送入了她的体内。看着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的一个个绝妙的**,秦思远心中的自豪感不亚于取得了一场战争的胜利。 雪怜丹懒懒地抬起手,撩了撩额前的乱发,问道:“夫君,为何我们与你欢好了多次,却没有一个姐妹怀上孩子?” 她这个问题大概问出了其他几个女子心里的疑问,她们都用探询的目光看着秦思远。 秦思远微微一笑,说道:“这个问题若是她们几个问起,还说得过去,你似乎不应该猜不到吧?” 雪怜丹怔了一怔,随即露出恍然的神情,说道:“你用了魔门练精化虚的密法?” 秦思远点头道:“是的,运用这种密法之后,我的生命精华中已没有活的物事,因而你们也就不会怀孕了。其实这种密法不仅仅是我魔门才有,道家和佛门中也都有内似的功法,所以那些阴阳双修的道侣们和参研欢喜禅功的佛门高手也都可以不生育。” 琳娜接口说道:“不错,我的师门中也有这种功法,当功力高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控制生育,不仅男方如此,女方同样可以做到,道理是一样的,将男子射入自己体内的生命精华进行炼化,吸收,不仅可以控制生育,还可以提高自己的功力。” 秦思远问道:“以你现在的功力,能否做到练精化虚?” 琳娜摇头道:“还不行,但离那个境界也不会太远了。” 雪怜丹问道:“夫君为何不让我们怀孕呢?” 秦思远说道:“我们的大业才刚刚起步,要做的事情太多,我不想让你们因为怀孕而分散了精力。再说我们的年纪都不大,也没有必要这么早要孩子吧?” 雪怜丹“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投向他的目光中却带有几分疑问的神色,好象在说:“真是这样的吗?就没有其它的原因?” 秦思远摇了摇头,对雪怜丹疑问的眼光不置可否,但他心里明白,这玲珑剔透的女子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确实,秦思远不想让她们怀孕固然有上述两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让她们在玉琼瑶之前有孩子,因为在他的心中,玉琼瑶始终是摆在第一位的,若是将来自己能够坐上皇位,玉琼瑶也必定是皇后,她的孩子是第一皇位继承人。虽然这样做对其他女子来说似乎不太公平,但秦思远坚持认为,在自己所认识的女子当中,玉琼瑶是最适合做皇后而母仪天下的。当然,如果没有她的存在,风夕舞或娜云雪也是非常不错的人选。至于眼前的诸女,雪怜丹太过妖媚,琳娜太过直爽,小兰、小菊、山鸾秀缺乏大气,唐依由于先前的遭遇,在自己的面前姿态过低,她们做妃子是可以的,当皇后则不太合适了。 皇室的家事也就是国事,后宫的事情也是世上最复杂的事情之一。一些朝代的动乱,往往便是从宫闱乱起。一个德才兼备,能母仪天下的皇后,虽然不能决定国家的兴衰,但也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反之,无才无德的皇后则常常导致后宫无序,从而影响朝政。秦思远自小出生在高官世家,又饱读诗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自己身边的女子目前虽然是一团和气,但那是因为现在是创业时期,没有多少利益可争的,将来一旦自己得了天下,她们还会不会这样和气?会不会因为家族的利益、子女的利益、亲朋的利益而相互争斗呢?秦思远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玉琼瑶绝对不会。因此由她来管理后宫,后宫就不会出问题。 “公子,想什么呢?一副呆呆的样子。”小兰推了秦思远一把,让他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没有什么。”秦思远说道,“我在想,李存孝的部队也不知道训练得怎么样了,听说他们过年都没有休息,训练得很辛苦,我们是不是该去看一下?” “好啊!”山鸾秀首先响应道,“听说攀城那边景色非常不错,我们就去看看吧。” 秦思远将目光扫向众女,见她们一个个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说道:“好,我们明天就起程前往攀城。” -------------------------------------------------------------------------- 冰天雪地,寒风呼啸,边少锋**着上身,双手各用五指捏着一块石头,扎着马步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凛冽的寒风从他的身上吹过,使他虬结的肌肉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不能让他沉稳的身子有分毫的晃动。 他这样站立已有接近一个时辰了,这是每天清晨起床后必做的功课。作为巴蜀第三军团第六师团的一名标令,他必须做好自己手下两千七百名将士的表率,这样才能更好地激励自己的部队,因此他训练起来就更为刻苦,每天起床也比士兵早上将近一个时辰。 边少锋原本是江湖上一个不太出名的门派的弟子,曾参加过大林寺的武林大会,虽然没有资格上台争雄,却深深为玉琼瑶的武功人品所感动,在大会结束后跟随一些武林人士到了巴中。由于他的武功不算太高,加入黑鹰营不太合适,小菊介绍他进了李存孝的部队。似乎天生就是一个打仗的材料,跟随李存孝一路西来,边少锋屡立战功,几仗打下来,他从一个小队长一路升到了营长,蜀州实行军制改革后,他又升任了标令,统领两千七百名将士,当然由于李存孝的部队在与娜云雪的一战中损失太大,他现在的手下中绝大多数是新兵。 为了尽快恢复战斗力,李存孝在攀成对部队进行了几乎可以说是残酷的训练。每天天刚亮,他就命令士兵起床,进行站桩,一个时辰后负重攀爬峭壁,说是这样可以提高士兵的个体战力。与鞑凶军的作战经历告诉他,帝**队的单兵作战能力是很难比得上鞑凶军的,因为无论是力气还是耐力,黄族士兵都与鞑凶兵差上一大截,惟有像高山族那样身高体壮的战士才能和鞑凶士兵有得一拼。因此,增长士兵的力气和耐力就成了部队训练的一个重要科目。为了使训练更具效果,李存孝还传授给了士兵最基本的练气之法。事实证明,他的这个训练方法还是很有效的,刚开始的时候,很多士兵在呼啸的寒风中根本站不稳,攀爬峭壁则有更多的士兵在中途就退了下来,可在坚持了半个月后,士兵们已基本能够站立一个时辰,也没有士兵从峭壁中途退下来了。 早饭之后是武器的训练,李存孝将原来巴中训练士兵的那一套全部用上了,士兵挥舞武器有一定次数的要求,对目标的劈、砍、刺也有严格的规定。这种训练很枯燥,但有了站桩和攀爬的经历,士兵也都坚持了下来。 午饭过后是实战训练,这项训练最有趣,也最得士兵的欢心,但真刀真枪的训练造成士兵的受伤很厉害,好在有唐门的不少医术高手在,倒没有出现士兵伤残或死亡的现象。 晚饭过后还要进行识字教学,尤其是学习认识地图。李存孝自小饱读诗书,深深认识到文化的重要性。在他看来,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没有什么前途的。战场之上,若是读不懂情报,看不了地图,往往会吃败仗,军官尤其如此。所以他开展了这项独特的训练,也造就了以后秦思远麾下的一支独特的军队。李存孝后来被人称为儒将,与他带出一支有文化的军队大有关系。 第五卷 京城 第三章 将才 第三章将才 不过这项训练却令士兵更为头痛,看着那些它认识你,你不认识它的文字,士兵们一个个头都大了,他们宁愿去站桩、去爬山、去真刀真枪地拼杀,流血流汗都不怕,就怕这小小的方寸文字。 每隔三天,部队还要进行一次长途拉练,背负五十斤的重物,一天行军八十里。这也是巴中军的传统,只不过在这冰天雪地里行军更加困难罢了。 一天到晚这样训练下来,士兵大都精疲力尽,倒下以后就呼呼大睡。确实,这样的训练是很耗体力的,好在士兵的饭菜都很好,精力的补充恢复跟得上。蜀州虽然在厉行节约,但秦思远对花在士兵身上的费用一点都不吝啬,每顿大鱼大肉管饱,这样才保证了士兵有充足的体力。 看看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大亮了,边少锋深吸了一口气,扔掉手里的石头,缓缓收功,返回军营。 军营里已有不少士兵起了床,他们今天不需要进行站桩和攀爬训练,因为上面已经传下令来,今天要进行长途拉练,而且这次的拉练与以往不同,要连续行军数百里,从攀城出发,翻越大横断山脉,途经米理、源边等地,最后到达木里,要求部队在三天时间内到达指定地点。 边少锋的两千七百士兵中,有一个营的重步兵,这是李存孝为了将他的部队培养成一个精锐标而特设的,因为一般只是旗以上的部队才有重步兵。不过这次长途行军重步兵倒成了负担,因为重步兵负重大,行军速度要比轻步兵慢一些。 安排战士们吃过了早饭之后,边少锋带着部队出发了,为了保证全军的行军速度,他适当地作了一些调整,将重步兵的行装物资给轻步兵背负,重步兵只带自己的武器。 三天之后的下午,边少锋和他的部队到达了指定的目的地,虽然战士们非常疲惫,可在一个不少的情况下能够按时到达目的地,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对于他们这样一支有不善于长途行军的重步兵的部队来说,能圆满完成行军任务殊为不易。 安排战士们扎营休息后,边少锋到四周转了转,他发现已有数支部队先行到达了,不过大多数是骑兵,步兵很少,而且没有一支重步兵。他知道自己平日的严格要求见了成效,心里和战士们一样,甚为高兴,却没有像士兵们那样表现出来。 傍晚的时候,部队集合的号角吹响了,边少锋带着自己的部队迅速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期间他拿眼扫了一下,发现所有的部队已经到齐,虽然有的部队是刚刚达到的,行装都来不及卸下,战士们一个个还在喘着粗气,但看着站得整整齐齐的数万将士,边少锋知道这支重建的部队已经具备一支精锐部队的雏形了。 隆隆的蹄声传来,边少锋应声望去,发现远处驰来数十骑,当先一骑竟不是师团长李存孝将军!只见马上骑士身材高欣,黑盔黑甲,背上披着一袭红色的披风,凛冽的寒风将他的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的跨下战马高大神骏,最神奇的是马头上竟长着两支龙角! “总督大人!”边少锋心里一阵兴奋,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 边少锋并不认识秦思远,他来巴中的时候,秦思远已经去了长宁,而秦思远回巴中的时候他又到了李存孝的军中。在鳘江边的一战中,边少锋是一个中队长,带着手下战士在防守阵的最中心作战,也没有见过秦思远。不过他听说总督大人有一匹神奇的坐骑,是几乎已经绝迹的龙驹,名为风雷,此时一见那神骏的战马,他就猜测马上的骑士应该是总督大人。 骑队来到了军阵前,当先骑士正是秦思远,稍微落后一个马身的是李存孝,再后面是银盔银甲的琳娜诸女和一身僧袍的云静等人,最后是十几名卫兵。 将士们看着眼前这支奇怪的队伍,大都露出好奇的神色,不过一些高级的军官都知道总督大人“寡人有疾”,身边从没有少过女子,是以并不在意,倒是对他身边跟着一群尼姑觉得有些新鲜。 秦思远扫了跟前的队伍一眼,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战士们虽然都很疲劳,一些战士的盔甲也有些破损,但看旗号,所有的部队都到了,而且他们的气势没有丝毫的减弱,武器也没有拉下一件。重建不久的部队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令他大为满意了。 李存孝威严地注视了自己的部下一会,命令道:“现在以标为单位清点人数,第一旗开始报数。” “第一旗第一标应到两千七百人,实到两千五百八十五人,落伍一百一十五人,报告完毕。” “第一旗第二标应到两千七百人,实到两千七百人,报告完毕。” “第一旗第三标应到两千七百人,实到两千五百七十人,十二人生病,一百一十八人落伍,报告完毕。” …… 秦思远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李存孝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因为除了一个骑兵标和边少锋的一标步兵外,其他各部不同程度的存在士兵落伍的现象,就连第三旗的第二第三骑兵标都因为战马失蹄,分别有几名士兵失踪,而掉队最多的是第二旗的第三重步兵标,全标两千七百名士兵,能够按时到达的不足两千名! 一向在士兵眼中和蔼可亲的李存孝铁青着脸,冷笑道:“很好,很好,全师团两万七千三百名官兵,准时到达的只有两万五千零一十一人,整整两个多营的战士没有到达,除了第一旗第二步兵标和第三旗第一骑兵标外,各部不同程度的有士兵掉队。如果这是一场实战,一千八百名战士没有赶到会造成什么后果,你们想过吗?那很可能是整场战役的失败!你们一个个是怎么啦,难道与鞑凶人的一战都将你们打成了孬种吗?如果是这样,你们趁早给我滚蛋,我李存孝的部队不需要孬种!” 一众将士连大气都不敢喘,原来轻易不发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竟是这样的厉害,让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觉,将士们知道今天才看到了师团长大人的另一面,纷纷在想:“幸亏以前没有惹怒他。” “你们给我听着,凡是有掉队士兵的部队,自明天起,训练量增加三成,时间为七天,七天后我们原路返回攀城,若是再出现战士掉队的现象,军法从事!”李存孝余怒未息地吼道。 说完这句话,他将目光转向秦思远,说道:“请大人训话吧。” 秦思远点了点头,目光在队伍中转了一转,顿时所有的士兵感觉到总督大人的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身上,无不昂首挺胸。秦思远满意地微笑道:“将士们,你们经过短短时间的训练,就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很不容易,本总督感到高兴,也为按期到达的将士们祝贺!” 他的声音温和中带有几分威严,不高不低,但在呼啸的寒风中却让每一个士兵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正如李将军所说,战场之上是容不得有一点疏忽的,时间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秦思远话锋一转,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行军的延误,很可能导致战役的失败,因为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点点兵力的差距,你们就不能战胜敌人,反而会被敌人打败。因此你们不要小看少数战士的掉队,你们要时刻记住,一个小小的错误完全可以断送整支部队。” “李将军刚才已经安排了有士兵掉队的部队加强训练,我看很好,你们不要认为这是在惩罚你们,而要认为这是李将军对你们的严格要求。‘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自古有名训。我相信你们是帝国的英雄男儿,是巴蜀子民的骄傲,一定能够完成训练任务,在下一次的长途行军当中,再不会出现一个战士掉队的现象!” “刻苦训练,誓成精兵!” 不知是谁首先喊了一句,接着数万将士一起喊了起来,声音响彻云霄,连高空之中的苍鹰也吓得不知所以,打了一个旋,急急飞走了。 秦思远微笑着点点头,目光转向李存孝,后者待将士们的喊声停下来,命令道:“全体解散,扎营休息。” 边少锋正待带着部下离去。却见秦思远向他指了指,接着李存孝喊道:“边标令,你留一下。” 边少锋命令部下自行离去,自己则走到秦思远等人跟前,行了一礼,问道:“将军大人有何指示?” 秦思远微笑着问道:“你是边少锋,一名步兵标令?” 边少锋挺了挺胸,回答道:“报告总督大人,末将巴蜀第三军团第七师团第一旗第二标标令边少锋。” 第五卷 京城 第四章 探讨 第四章探讨 秦思远颔首问道:“边标令,你的部队在此次的长途行军中没有一个掉队的战士,而且是提前到达了,听说你的部队中还有不善于长途行军的重步兵,请问你有什么诀窍吗?” 边少锋怔了一怔,顿时显得有些紧张,毕竟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么高级别的官员。他将目光转了一转,发现在那几个女骑士中有两个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个的眼里露出鼓励的目光。他想了一下,记起来她正是介绍自己到李存孝的部队来的小菊小姐。 “边标令有什么为难之处吗?”秦思远见边少锋沉默不言,也不生气,仍是和言悦色地问道。 边少锋顿时回过神来,答道:“报告总督大人,没有为难之处。末将的部队之所以能够按期到达,一是末将平时对部下要求甚严,训练量比规定的要大两成左右,二是在行军途中末将合理地安排了行军和休息的时间,使行军效率得以提高。” “哦,增加训练量还可以理解,通过安排行军和休息时间来提高行军效率倒是没有听说过,你是怎么做到的呢?”秦思远有些惊异地问道。 边少锋已完全冷静下来,沉着地回答道:“报告总督大人,末将发现行军之时,一个时辰内效率最高,时间再长,效率就会降低,而连续行军的时间越长,效率就越低,当连续行军三个时辰以上时,行军速度会降到最初的一半以下,而且经过长时间的休息也恢复不过来。因此末将就采取非连续方式行军,每隔一个时辰休息一刻钟,这样就保持了较高的行军速度。虽然看起来我们休息的次数多,但休息的总时间并不多,行军速度却大为提高。” 秦思远高兴地道:“很好,作为一名将领,最重要的是善于动脑筋,你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具备了一个优秀将领的潜质。边标令,你愿意到我的近卫师团中来吗?” “大人!”李存孝急忙喊了一句,下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秦思远挥手打断了。 边少锋看也没看李存孝一眼,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听说近卫师团是蜀州最精锐的部队,能够进入近卫师团是末将的荣幸。” 李存孝皱了皱眉,却听边少锋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第六师团刚刚重组,训练工作难度很大,末将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再说李将军待末将很好,末将也舍不得离开他。” 李存孝双眉舒展,无声地笑了起来。 秦思远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重情重义,不募虚荣,很不错呀,恭喜你,李将军,你拥有一员良将。”将头转向李存孝,秦思远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要将他调走一段时间,不是到近卫师团,而是到巴中军事院校的旗长培训班培训三个月。” 边少锋说道:“总督大人,这个……” 秦思远挥手打断他的话:“你不会还不愿意吧?要知道,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不仅要善于动脑筋,还要全面掌握战争的知识,到巴中军事学院培训就是让你学习这些知识,希望你不要拒绝,而且这是命令,也不容你拒绝。” 边少锋将目光转向李存孝,后者含笑点头道:“边标令,这是总督大人对你的厚爱,还不赶紧谢恩?只是学习完了后不要忘记回到第六师团来。” 边少锋赶紧施礼,说道:“感谢总督大人,末将到军事学院后一定认真学习,决不让总督大人和李将军失望。” 秦思远点了点头,笑着对李存孝说道:“你倒是盯得紧,先将话锁定了。不过蜀州的军队可不是哪一个人的军队,军队的将领也不是哪一个人的将领,必要的时候我还是要随时调用的。” 李存孝听他的语气虽然和缓,但话中含义却非同等闲,让自己听得有些寒气上涌,当下赶紧说道:“大人放心,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一点卑职是知道的,若是大人真有需要,将他调走,卑职决不会说半个不字。” 也许是权势越来越高,也许是功力越来越深,秦思远的威势越来越重,虽然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甚至是有些荒诞的样子,但他身上不经意之间显露出来的那份威严和霸气却令得一众手下感到敬畏,知道如今的他已不再是一年多以前刚到巴中时的那个花花公子了。 看见李存孝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秦思远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李将军不必紧张,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你身边的爱将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发现有潜质的将领要向我推荐。” 李存孝连连点头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记在心中。” 秦思远挥了挥手,说道:“边标令,你先去吧,今晚将你的部队安排好,明天和我一起返回锦城。” 边少锋应了声“是”,又向二人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去了。李存孝这才引着秦思远一行往自己的中军大帐中走去。 在李存孝的大帐中吃过晚饭,秦思远告诉琳娜诸女,自己要和李存孝商量一些事情,让她们先去休息,只将小兰、小菊、唐依留下即可。众女应了,由李存孝的亲兵引着去到早已准备好的营帐。这里是李存孝的军营,秦思远的安全问题倒是不需她们不担心。 熊熊燃烧的大火将营帐里烧得暖暖的,虽然外面是冰天雪地,寒风呼啸,但身处营帐之中却有一种如在春天的感觉。 秦思远脱去了盔甲,一身轻袍,懒懒地斜躺在锦毯之上。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他又恢复到那副随意的样子。 李存孝却仍是盔甲在身,正襟危坐。不知怎的,跟随秦思远的时间越长,他对秦思远的敬畏感越强,现在面对秦思远,他就不敢表现得太随便。 秦思远看着李存孝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微笑着说道:“李将军何不将盔甲脱下,现在也没有外人,我们还是随便一些好。” 李存孝说道:“多谢大人关心,卑职已经习惯了,再说有几位小姐在,卑职怎能失礼?” 秦思远见他的态度相当坚决,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他知道,随着自己的职位越来越高,权势越来越大,与部下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这并不是说他们就不再对自己像以往那样忠诚,而是他们对自己更加敬畏,也更明了上下之间必须保持应有的礼仪。不过这样也好,上下之间太过亲密并不利于指挥,只是越往后走,自己的部下越多,朋友却越来少了,这就是为上者必须忍受的孤独和寂寞。 李存孝问道:“大人此来,是专程视察我们第六师团的训练情况的吗?” 秦思远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看看你们的训练情况是一个方面,另外我还要到攀城去看看铁矿场的建设情况。” 李存孝问道:“大人对我们的训练情况是不是很失望?” 秦思远摇头说道:“不,我对你们的训练情况很满意。第六师团重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已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李存孝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说道:“大人太夸奖了,不过我对部下的要求确实非常严格,与鞑凶人的一仗使我认识到我们的单兵作战能力与鞑凶军相差不少,若是不能大幅度提高士兵的个人素质,将来与鞑凶人作战,除非我们有绝对的优势兵力,否则是会吃亏的。” 秦思远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鞑凶人身体强壮,常年生存在恶劣的环境中,无论是力气、耐力还是意志都是我们一般的士兵难以比拟的。他们还有一个最大的长处,就是自小生活在马背上,个个马术高超,骑兵的战斗能力堪称东大陆第一,在帝国数十万骑兵中,恐怕只有皇家禁卫军的骑兵可以和他们相比。” 李存孝疑问道:“闪电军团和轻风军团都是以骑兵见长,难道他们的骑兵也不如鞑凶骑兵吗?” 秦思远说道:“是的,他们之所以不比鞑凶军差,关键是统帅的指挥艺术高超,弥补了战力的不足,其实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与鞑凶军比还是有差距的,当然,作为帝国的精锐部队,他们的骑兵比一般的部队还是要强上不少,与鞑凶军的差距也不是太大。” 李存孝问道:“大人认为在蜀州的军队中,有哪支骑兵可以和两个军团的骑兵相比?”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剔除指挥方面的原因,单论战斗能力,第一军团第一师团的骑兵旗(秦思远的第一支骑兵部队),大概可以和他们有得一比,毕竟这支部队是挑选当时巴中最优秀的战士组成的,而且屡次作战,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另外就是山扎敖的五千高山族骑兵,高山族战士的身体素质非常好,这五千战士又是从盗贼干起,一步步打拼出来的,战场经验非常丰富,可以说是一支精锐骑兵。至于其他的部队则都要差上一个档次了。” 第五卷 京城 第五章 预谋 第五章预谋 李存孝沉默不言,脸上却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秦思远说道:“存孝,你是在为自己的部队赶不上他们生焦吧?其实也没有必要如此,需知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过犹不及嘛!一步步的来,我相信你能训练出一支精锐部队的。” 李存孝说道:“卑职是有些焦急,前次在金川河打了一个大败仗,承蒙大人信任,没有解除卑职的职务,若是不能在短期内将部队训练成一支精兵,就辜负了大人的期望了。再说,卑职预计这平静的局势也持续不了多久,说不定我的部队很快就要上战场。” 秦思远“哦”了一声,问道:“以你看来,我们下一阶段主要作战方向会是哪里,又会在多长的时间内爆发战争?” 李存孝的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说道:“卑职预计我们下一步的主要作战方向会在东北和西南,最可能先爆发战争的是西南方向。” 秦思远问道:“有什么依据吗?” 李存孝说道:“我们的西边,大人已和娜云雪达成了协议,不会有战争的可能;东边的湖州,光明教起事后将孙宣与我们隔了开来,给了我们一个与孙宣直接面队的缓冲时间。而光明教起事不久,平定湖州内部需要一个过程,短时间内还无力向外扩张;东北方向的形势较为严峻,听说暴雨军团与鞑凶左贤王的部队在金鸡关对峙一年多,双方激战无数次,伤亡都很惨重,暴雨军团早有撤退的意思,只是碍于朝廷的严令,没有采取行动。若是鞑凶军在新年后继续猛攻,暴雨军团则很可能东撤,放鞑凶军入关,拉长他们的战线,分散他们的兵力。鞑凶军入秦州后,继续东进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东边重兵集结,他们未必讨得了好,那么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只有是我们蜀州了。” “而最有可能先动手的是杨玉坤,他密谋造反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在等待时机而已。他起兵以后,有两个进攻方向,一个是向东,攻击粤州,在占领粤州后再向东攻击越京或向北攻击湘州。另一个是自西北攻击我蜀州,在占领蜀州后北上秦州或沿江而下攻击湖州。粤州的黄安也是准备造反的主,粮草武器准备很充分,兵力也有三十万,与杨玉坤的实力不相上下,杨玉坤想夺占粤州并无多大把握。再说,就算是他占领了粤州,那么下一步很可能就要与孙宣对阵,因为湖州和越京等地早已被孙宣作为了自己的禁脔,是绝对不允许他人插足的,而杨玉坤合两州之力,与孙宣相比,实力还有差距,他肯定不愿意过早地与孙宣对阵。这样看来,杨玉坤就只有北取蜀州了,毕竟蜀州刚经历了一年的战乱,经济受到了打击,军队损失严重,而大人又刚刚坐上总督的位子不久,各方面还没有理顺,进攻蜀州正当其时。” “杨玉坤攻蜀州,必先取攀城。”秦思远接口说道,“攀城有大型铁矿,取之则武器供应不成问题,此其一;攀城离春州最近,三面被春州包围,像是伸进春州的一个半岛,便于兵力展开,此其二;攀城是上清江上游沿岸的一个重要城池,夺取攀城可以控制上清江上游相当长的一道航线,此其三。有此三点,杨玉坤若不取攀城,他就没有资格争什么天下了。” 李存孝说道:“不错,看来大人早已经考虑到了。” 秦思远问道:“那么你认为他会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呢?” 李存孝说道:“卑职预计会在春暖花开以后,也就是四五月份。因为春州气候温暖,士兵们大都不适应在严寒的天气作战,而在四月份以前,攀城的气温还相当低,并不利于春州的军队行动。” 秦思远继续问道:“有道理,我们又该如何防备呢?” 李存孝说道:“在攀城驻扎一支三万人以上的部队是必要的,这样无论敌人何时来攻,我们都可以防守一段时间,等待援军的到来。大人前次说将蜀州的部队以师团为单位轮流拉到攀城去训练,我看这个办法可行,但部队在训练期间不能离攀城过远,比如像我们这次的长途拉练可一不可再。另外在昌西地区应该驻扎一个师团的兵力,这样一旦攀城有事,可以就近支援。在善阳城附近还应驻扎一支水军,随时从水上对城内的防守部队以支援,也可截断敌人的补给线。” 秦思远点头道:“你的这套防守部署很严谨,但我总觉得单纯的防守有些被动,有没有更积极一些的方案?” 李存孝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提两点建议供大人参考,一是出兵一部,攻克攀城以西的永胜城,将上清江以北的地盘全部占领,这样就避免了敌人从攀城以西攻击攀城,减少了攀城防守的压力。二是派一支精锐骑兵,自东汇过江,直插东威地区,威胁东威城。东威城是春州东西交通要道,一旦被攻克,春州的东西交通就会瘫痪,军事、经济都会受到沉重打击,杨玉坤断不会容忍这种情况出现,必定会抽调兵力相救,那时候我们趁势反击,或许能取得重大胜利。” 秦思远点头道:“好,这套方案攻守兼备,我们就进退自如了。” 李存孝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秦思远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如果我不在蜀州期间,军事上由谁负责比较合适?” 李存孝问道:“大人为何突然提起这个问题,难道大人要离开蜀州么?” 秦思远说道:“有这个可能。南宫家族图谋皇位已久,前次放鞑凶军进入蓟门关,就是和鞑凶人达成了某项协议,以便腾出手来。只是没有想到风夕舞突然下手占领了骥州,令他们措手不及,也打乱了他们的部署,因此近一段时间他们低调了起来。不过,我估计他们不会长期按兵不动,因为他们的地盘已大为缩小,没有战略空间,以南宫长春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情况长期存在下去的。而且我认为他们下一步很可能是在京城内部下手,直接发动政变,夺了皇位。如果形成这种局面,对我们大为不利,因此我有必要回京城一趟,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李存孝并不赞同:“大人一人回到京城,能起多大作用,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秦思远摇头道:“不然,京城的势力目前分为三大股,一股是南宫家族的,一股是我父亲的,还有一股是中立派。我父亲是忠于皇室的,中立派中的大多数也是保皇派。我此次回京的目的就是要把中立派拉到我父亲这边,至少是在南宫长春垮台以前暂时和我父亲合作。有我父亲的势力和我背后蜀州的力量,我想没有多少人敢明目张胆地把我怎么样的,至于来阴的,我又怕过谁来?” 李存孝稍微放了一下心,小心翼翼地说道:“若谈负责军事,云破天将军最合适,他是大人的师兄,也是新的州府的创始人之一,在我军的威望是够了,大人以前不在时也是安排他负责军事的。只是云将军远在巴中,指挥起来不太方便,而且他那边的任务很重,恐怕也是分身乏术。狄铭卓将军在原蜀州军中的威望倒是较高,但跟随大人起家的将领不一定会听他的话。其他的众将就更不具备资格了,所以卑职一时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秦思远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原本云破天是最合适的,但他那边要随时准备应付鞑凶军从秦州方向来攻,没有一员能让自己放心的大将坐镇是不行的。而在巴中指挥蜀州西部的部队,显然不太现实。 左思右想了好一会,秦思远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出来,大帐中的两人一时沉默起来。 直到一杯茶快喝完了,秦思远才说道:“你看由鲁少华负责怎样?他的军事才华是没得说的,这次的军制改革就是他的建议。另外他是我的军政参谋,我不在的时候由他负责也说得过去。” 李存孝摇摇头,说道:“卑职以为不可,需知军中最讲资历,鲁司长在军务府任职时间不长,更没有参见战争的经历,即便是他军事才华盖世,将士们也是难以心服的。这就是军界与政界的区别,在政界,只要你有能力,当多大的官都行,没有人会不听你的话。” 秦思远道:“那么由琳娜来辅助他呢,琳娜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 李存孝说道:“卑职以为那更不妥。琳娜小姐虽然是鞑凶的名将,与大人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但她毕竟是鞑凶人,一般的将士在短期内是很难接受她指挥的。” 秦思远无言,李存孝说的都是事实,他也找不出理由反驳。再说如果以李存孝的精明理智都认为这种做法不妥,那么其他一些将领那里就更难说得通了。 第五卷 京城 第六章 拒绝 第六章拒绝 近期出差,提前更新五章。 看见秦思远皱着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李存孝犹豫了一下,说道:“卑职还是提个建议,供大人参考吧。” 秦思远道:“你有什么建议尽管说。” 李存孝道:“大人不是将三个军团划定了防守区域吗?卑职以为近期内动用一个军团以上的战争的可能性不大,大人不妨命令三个军团各负其责,将近卫师团配属给第三军团,以确保最可能爆发大规模战争的攀城方向的安全。另外成立一个军事联席会,由鲁司长牵头,各军团长加上琳娜小姐、山扎敖师团长参加。这样如果需要两个以上的军团联合作战,就由鲁司长和琳娜小姐拿出方案,军事联席会作出决定,交由各军团执行。” 秦思远考虑了一下,说道:“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因为效率不高,不过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但是第三军团方面,你可要负起责任来。” 李存孝推辞道:“卑职还在停职阶段,负责整个军团不合适,还是让山扎敖师团长负责吧,卑职愿意配合他。” 秦思远摇了摇头,说道:“山扎敖的能力我了解,指挥一个师团还可以,指挥一个军团就力不能及了,第三军团方面,只有你最合适。我会在走之前让你恢复职务,并指派你负责第三军团的事务,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哦!” 李存孝见推辞不掉,只得说道:“大人既然这样看重卑职,卑职只有以死相报了。” 秦思远笑道:“不要说得那么严重,你只要将攀城守住了,就是大功一件,我可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 李存孝再不说话,只是俯首叩拜,久久不愿起身。 -------------------------------------------------------------------------- 蒋起望着一脸平静,沉默不言的风夕舞,一股焦急的情绪涌上心头。 此次出使骥州,他带着一项重要的使命,就是按照左宰相兼天下兵马大元帅秦重的命令说服风夕舞进兵齐州,趁流民军与小日军交战正酣的时候消灭流民的有生力量,一举将齐州收复,最不济也要青州郡以西的地盘全部收回。 对于风夕舞在占领乐城、平城、阿城三城后就按兵不动,秦重颇为不满,曾两次致信风夕舞,希望她尽快发兵东进。他冒着被帝国子民唾骂的风险让东海军团撤出东海,放小日军队进入齐州,主要的目的之一就是牵制张觉的兵力,为风夕舞收复齐州创造条件,以消除流民军对禹州的威胁。可风夕舞在接信后没有丝毫反应,这让秦重非常恼火,于是派兵部侍郎蒋起携着他的亲笔信出使骥州,务必促使风夕舞进兵。 作为兵部侍郎的蒋起,也算是朝廷一方大员,正二品,二等侯爵。若是在和平时期,像他这样的高官到了地方,无论是军界将领还是地方官员,迎进送出,礼遇有加,那是必然的。不过这次可不一样,风夕舞不仅是帝国现役的三名元帅之一,还是骥州的实际掌权者,更是天下战功赫赫的军事大家,在她的面前,蒋起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傲慢之情。 蒋起也知道这次的使命并不是那么好完成,风夕舞既然在两次接到秦重的信后没有反应,肯定内心有她自己的想法。因为长期在兵部任职的他知道风夕舞能够步上元帅的高位,固然她自己的本领非凡,但秦重的极力推荐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可以说秦重对她有大恩,但她现在不顾过去的恩情,对秦重的命令无动于衷,必然有非凡的理由。 蒋起这是第三次拜访风夕舞了,前两次风夕舞都以需要考虑为由,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蒋起等了三天,见风夕舞还没有丝毫召见他的意思,便忍不住再次前来拜见,因为秦重给他下的是死命令,说服不了风夕舞进兵,他是没法回去向左宰大人交代的。 “风元帅,您考虑好了没有?流民军与小日人激战正酣,机会难得呀!一旦他们决出胜负,再想收复齐州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见风夕舞平静如昔,只是默默地品着香茗,没有丝毫说话的意思,蒋起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风夕舞忽然展颜一笑,就在蒋起目眩神迷的时候,她迅快收起笑容,问道:“蒋大人是什么地方人?” 蒋起怔了一怔,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见她一副认真的表情,还是回答道:“我是禹州人士。” 风夕舞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蒋大人的家里并没有过被倭匪洗劫的经历了?” 蒋起说道:“是的,我听说东南沿海一带常有倭匪上岸打劫,但并没有深入内地,更没有到过禹州了。” 风夕舞道:“大人在兵部多年,对小日国及倭人应该有一定的了解吧?” 蒋起道:“倒是听过一些。小日国是帝国东海以东的一个岛国,地域南北狭长,土地贫瘠,出产甚少。小日国由于生存条件恶劣,所以民风彪悍,国人性情凶残,卑劣无耻。小日国的历史并不长,国内实行的是家族统治制度,正是由于这种制度导致了国内战火不断,因为不断有成长壮大的家族向皇家挑战,每一次挑战都会引发一场战争。而每一次的战争,总有一个或几个失败者,这些失败者的亲属被流放到海上,就成了倭匪,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被流放的罪犯。倭匪靠打劫海上商旅和沿海居民为生,数百年来给帝国的沿海居民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由于他们对大海非常熟悉,又狡猾异常,遇有大军征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旦大军撤走,便又四处为害,所以数百年来,倭匪一直是帝国的一个心病。” 风夕舞道:“看来大人对小日国和倭匪还是相当熟悉的,不过近期小日国和倭匪的动向也许大人并不了解。” 蒋起问道:“有什么新的动向?” 风夕舞道:“小日国的军队已和倭匪联合,正在侵略我国。” 蒋起吃惊道:“有这种事?” 风夕舞肃然道:“千真万确。” 蒋起问道:“倭匪不是一向也抢劫小日国么,他们怎么会联合?” 风夕舞道:“为了图谋更大的利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大人知道,小日国对帝国的肥沃土地、大好河山觊觎已久,只是一来帝国太过强大,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二来小日国内战争不断,牵扯了他们的精力,三来他们的水军战舰技术比较落后,水军与帝国相比具有明显的劣势,所以他们虽然做梦都在入侵帝国,但数百年来一直没有机会实现。五十年前,强大的相马家族统治了小日国,经过数十年的修养生息,如今小日国的国力已不可小看,更重要的是他们盗取了帝国制造大型战舰的核心技术----龙骨制造技术,建设了一支强大的水军,完全可以和东海军团相抗衡。所以,在帝国如今战乱四起的时候,小日国便萌发了侵略帝国的野心,而且他们还和倭匪达成了某项秘密协议,共同瓜分帝国,而东海军团的撤退,正好给了他们入侵的机会。” 蒋起几乎跳了起来,脸色苍白地问道:“小日国真的盗取了帝国的龙骨制造技术?这怎么可能?龙骨制造技术一直是帝国的最高机密,由工部保管着,存放图纸的地方防卫非常严密,根本不可能被盗的。” 风夕舞螓首轻摇道:“再高的机密也是由人掌管的,只要是人便有弱点,一旦被他人掌握了这些弱点,便有泄露机密的可能。再说,盗取龙骨制造技术也并不一定要盗取图纸,只要劫掠几个核心部位的制作工匠,让他们吐露各自掌握的机密,然后加以组合研究,就可以掌握全部的技术了,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小日人已经掌握了龙骨制造技术的。” 蒋起秃然道:“如此看来,此次小日人来犯,并非如以往的倭匪一样,仅仅是掠夺一番,而是想永久地占领帝国了。” 风夕舞说道:“是的,小日国拥兵百万,在大海上的倭匪加起来也有十万之众,听说此次他们动用了十万水军,二十万陆军,再加上五万倭匪,总兵力达到三十五万之众。如此强大的兵力,帝国若是不迅速作出反应,恐怕是要吃大亏的。” 蒋起问道:“这就是风元帅迟迟不派兵东进的真正原因?” 风夕舞反问道:“以蒋大人之见,我应该在这个时候去抄流民军的后路么?” 蒋起叹道:“是呀,‘鹬蚌相争,鱼翁得利’,如今流民军与小日人打得正凶,朝廷看起来是鱼翁,但若是风帅此时出兵剿灭流民军,则得利的只有小日人了。” 第五卷 京城 第七章 变化 第七章变化 风夕舞肃然道:“大人说的正是,张觉虽然在造朝廷的反,但他毕竟是我黄族一脉,他造反也不过是为平民百姓讨口饭吃。而小日人就不同了,这是一个卑鄙无耻,凶残成性的民族,若是让他们在帝国站稳了脚跟,想赶他们走就很难了,而且帝国子民将受到他们残酷的奴役。所以在这个时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兵进攻流民军的,必要的时候还要出兵相助。我希望蒋大人回去以后能向秦大人说清楚,并非我风夕舞有意违背他的命令,实在是民族大义使我不得不这样做。” 蒋起苦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只有如实向秦大人回报了,希望他能够理解风帅的苦衷。” 风夕舞起身施了一礼:“那就有劳大人了。” 蒋起起身还礼道:“好说,在下就告辞了,我得赶回去向秦大人汇报。” 望着蒋起匆忙而去的背影,风夕舞绝美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她告诉蒋起的话半真半假,小日人建立了强大的水军不错,但并没有盗取帝国的龙骨制造技术,前次秦思远来信说有意盗取帝国的龙骨制造技术,风夕舞今天借机说了一声,算是做了预防,将来秦思远一旦得到技术,帝国就不一定怀疑他是从工部盗取的了。而小日人出兵三十万也是假的,实际上他们只派出了十万大军,加上五万倭匪也不过十五万。不过在这个变乱四起的时候,谅来朝廷也没有能力搞清楚小日人的兵力多寡,即使搞清楚了又能如何?自己一句情报有误,就可以搪塞过去了。她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不想背上放纵外敌的骂名,一旦落下这个名声,以后争取民心就难了;二是送给张觉一个人情,以便将来有机会将他收服。流民军此次和小日人一战,肯定会实力大损,将来收服他们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成功,则自己要少付出很多代价,即便不能,将来在东边有一个稳定的边防,自己也可以全力应付来自西边鞑凶军和闪电军团的威胁了。 -------------------------------------------------------------------------- 站在攀城外的一座山峰上,望着脚下忙忙碌碌的数万民工,一股自豪的感觉涌上秦思远的心头。 攀城的这座铁矿确实不小,沿着大横断山脉的走向,东西绵延数十里,按照专业人员的估计,若是仅仅用来制造武器,大概可以保证大洪帝国全部军队三百年的供应。对于秦思远来说,有了这座铁矿,武器材料永远不用发愁了。更让他欣喜的是,这里不仅有取之不尽的铁矿,伴生的白钢矿石也不少, 铁矿的开采和冶炼场的建设年前就开始了,为此共征集了民工近三万人,过年的时候放了三天假,自正月初四开始,工程便恢复动工。帝国百姓的勤劳善良确实没得说,只要你给予他们一个基本稳定的生活,只要你能让他们有一口饭吃,他们便会听从你的召唤。虽然现在的天气仍然是寒冷无比,虽然现在新年还没有过完,但在州府的一声命令下,这数万民工就毫无怨言地带着行装到工地上来了。因为他们相信这位新的总督大人,是他结束了蜀州的战乱,是他颁布一系列新的政策,让他们享受到了实惠,看到了希望。 “这个地区是该驻扎重兵,若是让攀城落到杨玉坤的手中,自己就被动了。”秦思远想。 攀城东南两面环水,西面和春州的永胜城相接,北面则是大横断山脉,这样的地形本来不易受到攻击,但由于东西两面的河对岸就是春州的地盘,实际上攀城处在春州的三面包围之中,若是春州有一支强大的水军,则可以水陆配合,从三面围攻攀城,那时候攀城可就危险了。因此在看过了攀城的地形后,秦思远对李存孝的建议有了更深入一步的想法,在攀城必须保持三万以上的常驻军队。他的初步设想是令第三军团的一个师团进驻攀城,另一个师团进驻昌西,水军一部在攀城附近的皎平渡训练,另外将第二军团的三个师团轮流调往攀城地区训练,训练期间接受第三军团主官的指挥。这样以来在攀城及附近地区就保持了十万左右的强大兵力。秦思远这样做隐藏着一个很大的企图,就是随时可以向春州进攻。杨玉坤既然可以图谋蜀州,他又何尝不可以图谋春州? 一骑从远处快速驰来,到得山脚下,骑士翻身下马,连马也不系,就急急忙忙地向山上爬。秦思远心里“咯噔”一下,料想着定是锦城那边来了紧急情报,不然这送信的骑士也不会这么赶忙。 不久之后,骑士来到了秦思远的跟前,来不及擦一下满头的汗水,他从身上掏出一根钢管,喘息着说道:“大人,锦城送来的紧急情报。” 小兰从他的手中将钢管接过,递给秦思远。秦思远看了一眼,见上面的漆封完好无损,暗记显示紧急度为一级,机密度则为三级,绷紧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一下。 蜀州的情报传递有严格的讲究,不同机密度和紧急度的情报,书写情报用的纸张或布料、墨水或药水,装填情报用的钢管都是不一样的。紧急度或机密度为一级以上的情报,不用纸张书写,而是写在一种特制的蜀锦上,这种蜀锦只有郑扶的织锦场能够生产,产量极少,产品受到严格的控制,绝不允许外流。书写情报时也不用墨水,而是用言行益研制的一种特殊药水,用这种药水写出来的字不能在空气中暴露过久,否则就会消失。而装填情报用的钢管也是由唐鸣研制,由他的试验场生产出来的特殊产品,密封好后一旦打开,钢管便报废了,不能使用第二次。紧急度和机密度为特级的情报,还是用密码书写的,外人根本无法阅读。因此,蜀州的机密紧急情报极难被人造假。 秦思远打开钢管,抽出里面的蜀锦,看了一眼,发现情报是出自雪怜丹的手笔,分三个方面的内容,具体是这样写的: 夫君安好: 近日接获秦州、并州、骥州方面的情报,所报之事关系重大,妾身思想夫君虽在千里之外,然对帝国局势之变化定时时挂心,是故将三份情报内容稍加整理,急报夫君,盼能对君之决策有所帮助。 一、关于金鸡关之战事。正月初二夜,鞑凶左贤王率二十万大军秘密返回金鸡关,正月初三早,鞑凶军便展开自交战以来最猛烈之攻击。鞑凶军以两个师团为一攻击波,分三个批次不停歇地轮番攻击。暴雨军团由于准备不足,在对方第二个批次的攻击下就险些破关。接战至第三天,双方死亡将士都在五万以上。正月初五午时,鞑凶军利用己方之优势兵力,采用两点牵制,集中攻击一点之方式,终将金鸡关攻破一处。暴雨军团见事不可为,便主动后撤,至正月初七,已退至安西城。鞑凶军因此战伤亡过大,并未尾随追击,目前正驻扎在金鸡关休整。 二、关于闪电军团之动向。正月初六,即鞑凶军攻破金鸡关的第二天,集结在并州与秦州交界处的闪电军团五万大军突然自芮城出兵,一举接管秦州通往禹州的官道要塞童子关,随后十万并州地方军越过并州与禹州之交界线,先后向宝宁、洛宁、营池等城进发,至正月初九,三座城池已全部被该军接管。是故,南宫家族在西起童子关,东至营池一线两百里内共部署十五万大军,完全切断了秦州与禹州之联系。他们出兵之理由是防止鞑凶军进入禹州,确保帝都之安全。 三、关于齐州方向之战事。大洪历六百三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三万小日军和两万倭匪自齐州东部沿海登陆,一路烧杀抢掠向内陆推进,大洪历六百三十三年正月初一到达登州城,与守城的流民军发生激战。正月初二,张觉率八万大军回师东进,于正月八日抵达蓬城,而此时小日军连同倭匪已增兵至十万以上,双方为争夺登州城激战正酣。期间左宰大人曾数次令风夕舞出兵收复齐州,均为其拒绝。 以上所言均为公事,夫君看后作何决策,妾身不知。然夫君与众姐妹在外大被同眠,风流快活,妾身却要为夫君之事劳心劳力,何其不公也!夜深寒重,妾身孤枕难眠,盼君早日归还,此心切切,望君谅之! 雪怜丹 大洪历六百三十三年正月十二日 看到最后,秦思远不由摇头苦笑,这个雪怜丹,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在情报里面还要来上这么一段文字,若是情报为敌人截获,倒成了一个笑话了。 随手将情报递给小菊,秦思远将目光重新投到山下的铁矿场上,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他募然回头对身边的众女说道:“你们准备一下,我们连夜返回锦城。” 第五卷 京城 第八章 思念 第八章思念 玉琼瑶静静地站在一处峭岩之上,淡然若仙。山风掠过,将她的白布麻衣吹得飘飘欲飞,从远处看去,她就像是一位欲乘风飞去的仙子。 其实她的内心并不平静,正如脚下群山之间不断翻涌滚动的云海,没有一刻停息。 回到天心阁已经大半年了,期间南宫家族曾数次遣人前来催婚,师傅也多次逼迫自己表态,自己总以年纪还轻,修为火候也不到,暂时不想出嫁为由推脱着,可长期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弄不好会和亦师亦母的师傅翻脸。 玉琼瑶实在不想违背师傅的意愿,自己从小父母双亡,是师傅一手将自己带大,并传授自己最上乘的武功,使自己成为天下有数的高手。师傅的脾气虽然有些古怪,观念虽然有些落后,但对自己确实是一片真心,如此天高地厚的恩情,自己还没有报答,怎能轻易拂逆她的意思? 但玉琼瑶的一颗心却全部放在了秦思远的身上,尽管南宫宣文也是世上少有的英俊男儿,尽管他志向远大,谋略不凡,家世显赫,玉琼瑶却对他没有丝毫的感觉。每当师傅一提到南宫宣文,玉琼瑶的心中总是迅速浮现秦思远的形象,将南宫宣文盖压下去。 为了对师傅有所交代,玉琼瑶也曾试图将秦思远忘却,打算谁也不嫁,这样师傅也可能会好想一些。因此在初回山的那段时间里,她努力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绝口不提和秦思远相关的任何事情,只是一门心思修炼武功,除了每天早晚两次向师傅请安外,她甚至连自己的房门都很少出。也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秦思远的影子已不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修为也在那一段时间里突飞猛进。玉琼瑶以为自己成功了,可不久后她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当她准备向更高的境界攀登时,秦思远的影子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她的心上,再也无法抹去,而她的修为也从此停止不前。玉琼瑶这才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已经忘却了他,而是他已经进入自己心灵的更深处。 而随着秦思远的影子再一次在玉琼瑶的心上出现,玉琼瑶发现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思念他,这种思念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自己食不知味,夜不能眠。每每想到在离开巴中的前一夜两人之间的抵死缠绵,灵欲交融,玉琼瑶就有一种浑身燥热,恨不能立即飞到他的身边,享受他无尽宠爱的感觉。玉琼瑶至此才知道,自己这一生是无论如何也离不开他了。 “是不是该去找他呢?”玉琼瑶喃喃自语,“也许是该到了下定决心时候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古人这话不会错哩!” “师姐,你在这里呀,让我一阵好找!” 随着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一位十六七岁,长相绝美的少女走了过来。她身上同样穿着白布麻衣,一头如瀑布般长发直泄及腰,随着她的脚步有韵律地摆动,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像是会说话一样,眼波流转时彷佛正在对人诉说情意,让人甜进心里。红艳的樱唇,此时微微带笑,那笑容如同见着爱人时的喜悦,她整个人给人感觉是个正沉醉在爱河里的女孩,浑然天成的气质让男人见着她就像自己正是令那个她幸福的男人,女人见着她都会打心里同她一块笑出来,彷佛感染到她的幸福。 玉琼瑶转过身来,看着女孩,眼里露出溺爱的神色,说道:“是叶恬师妹呀,你找我有什么事?” 叶恬甜甜一笑,说道:“师姐,南宫家族又来人了,听说还是为你婚嫁的事,师傅让你去见一见哩!” 玉琼瑶皱了皱秀眉,说道:“你去对师傅说,我不想见南宫家族的人。” 叶恬问道:“师姐,你真的很讨厌那南宫宣文吗?听说他可是一个少有的英俊男儿,本事大,家世又好,不知有多少女子将他当作心中的白马王子哩!” 玉琼瑶摇了摇头,说道:“我已有了心上人,便是他再强十倍、百倍,我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叶恬问道:“你是说秦思远吧?他真的有南宫宣文那么好?我见过南宫宣文一次,真的是很不错的一个人哩!他对师姐又是那么痴心,我若是师姐你呀,早就答应这门婚事了!” 玉琼瑶失笑道:“小鬼头,你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知道什么样的人好,什么样的人不好呀?告诉你,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他便是有再多的缺点,在你的心中他也是完美的;当你讨厌一个人时,他便是再完美,在你的心中他也满是缺点。你决不会因为他的长相、本事、家世而改变你的喜恶。再说人的好坏,也不是你看人家两眼,听别人说两句就能分辨出来的。那南宫宣文我接触过,在我的心中,他比秦思远差了十万八千里。” 叶恬怀疑地说道:“可是半年多了也没见秦思远递个信来,是不是他已将师姐给忘了?” 玉琼瑶坚定地说道:“不会,我能够感觉得到,他时时刻刻在思念着我。” 叶恬的大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爱情真有这么神秘呀,相爱的人能够彼此感觉到对方的思念?” 玉琼瑶笑道:“等你哪一天真正喜欢上了一个人时,你就会体会到这种感觉,我现在说得再多你也不一定懂。” 叶恬拉着玉琼瑶的手,撒娇道:“那你说说秦思远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连师姐这么淡泊的人都被他俘虏了。” 玉琼瑶伸手抚摩着她的秀发,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说道:“他也是一位英俊的男儿,武功比不上你,也不如南宫宣文。他的脸上经常带着一点坏坏的神情,也经常有一些荒唐的举动,不过他一旦做起正事来,那英雄气概、无边智慧便展露无遗,更难得的是他有一颗仁义之心,常以安定天下、解救平民百姓为己任,这才是师姐我最欣赏的。” 她并不知道如今秦思远的武功经过多次磨练后突飞猛进,已不在自己之下,还认为他的武功连叶恬都不如。 叶恬听得有些神往,说道:“师姐,你将来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他?” 玉琼瑶笑道:“你打算下山呀,江湖上可是很复杂的。” 叶恬嘟起嘴,说道:“我总不能在山上呆一辈子吧,再说下山历练对我的修为大有帮助哩,师姐不是在下了山一趟后武功就突飞猛进了吗?” 玉琼瑶拍了拍她的肩,说道:“那好,有机会我一定带你下山。” 叶恬忽然跺了跺脚,喊道:“糟糕,光顾着和你说话,连正事都忘了,师傅还等着你哩!你还是去见一见南宫家族的人吧,要不师傅又该生气了,她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玉琼瑶苦笑道:“好吧,就去见一见,我也想开了,逃避不是办法,这事总得有一个了结。” 说完拉着叶恬的手,缓步向下走去。 -------------------------------------------------------------------------- 青楼是一个古老的行业,而且与其它的行业不一样,不论是战乱时期还是和平年代,它总是那么红火。战乱时期,很多人在那里面醉生梦死,寻求一时之快;和平年代则有大量的高官富人在里面寻欢作乐。总之,不管局势如何变化,只要这个世上还有男人,只要这个世上还有富人,青楼行业就永远不会凋敝。 梦楼作为蜀州最红的一家青楼,始终是人流如水,锦城的兵变,蜀州当权者的更替,丝毫没有影响它的红火,倒是近几天来梦柔的称病不出,对它的生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天色已暗,梦楼门檐上的大红灯笼都点起来了,将门前老大的一片照得雪亮,成群结队寻花问柳客纷至沓来,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走路来的、坐车来的、骑马来的……。梦楼是有钱人的销金窟,梦楼的夜晚是男人的天堂。 秦思远一身普通打扮,不急不忙地向梦楼走去。身后跟着的小兰、小菊、唐依和云静等人都是一身男装,若是不仔细看,她们倒像是一群英俊的小生。 回京城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得多了。各大军团和城防军的职责已经分配清楚,军事联席会已经建立,下一阶段作战的大致方案已经制订,政事已交给苏良全面负责,进京的路线已经选定,随行人员也已确定下来。可以说,秦思远随时都能够动身了。 不过秦思远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那就是关于梦柔的安排问题。 自那次离开梦楼后,秦思远再也没有来过,也没有和梦柔见过面。虽然他到锦城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一来蜀州刚定,要处理的事确实太多,二来作为一州之总督,明目张胆地上青楼总有些不好,虽然他自己不在乎,但也要顾及手下的面子。所以秦思远对梦柔的承诺也一直没有兑现。 第五卷 京城 第九章 破身 第九章破身 现在秦思远要离开蜀州了,这一去也许又是好长时间,该将梦柔的事做一个了断了。他决定在走之前和梦柔见上一面,一来慰一慰相思之情,二来对她作一个妥善的安排,毕竟让她长期呆在青楼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哪天就被一个冒失鬼给玷污了,那时即便将那人千刀万剐也不能洗雪耻辱。 刚走进梦楼的大门,梦姨那像蜜一样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哟,公子爷,您可是好久都没有来了,再不来,我们这里的姑娘可都要得相似病了!” “是吗?不知梦姨你有没有得相思病?”秦思远哈哈笑着说道。 梦姨的脸色一变,她仔细看了秦思远一眼,随即明媚的双眸中露出惊喜的神色,说道:“原来是爷你呀,你这一改变装束,奴家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随着她的娇嗔,她一个丰满火热的身子已经全部挤进了秦思远的怀里。 秦思远一只手在梦姨的丰臀上抚摩着,嘴巴凑到她发红的耳根处,轻声说道:“梦姨有没有想爷?” 梦姨点点头,一双大眼快要滴出水来:“想,奴家都快想死了,爷也真是的,听说你来锦城已经很久了,也不来看看奴家和梦柔。” 秦思远道:“爷这一阵子太忙了,一天到晚忙得喘不过气来,哪有时间上你这里来?不过既然今天爷来了,可得好好宠幸你,你就等着享受吧!” 梦姨兴奋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娇喘连连,虽然隔着厚厚的几层衣服,秦思远仍能够感觉到她的身子发烫。 “哼!”,水凝碧似乎看不惯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冷冷哼了一声。 梦姨从秦思远的怀里探出身子,仔细看了水凝碧一眼,眼里充满浓浓的笑意,说道:“爷,这位小兄弟是谁?好像在吃醋似的。” 秦思远拍了拍她的肩,指着云静等人说道:“他们是我的几个侍卫,你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他们喝茶,我去看看梦柔,晚一些再来找你。” 梦姨脸上幽怨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即娇笑着说道:“好,奴家干脆送爷一个顺水人情,免费给他们安排几个姑娘。” 水凝碧冷哼道:“谁要你安排姑娘,你只管给我们找一个安静的房间就行了。” 梦姨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夸张地说道:“这就奇怪了,到我们这里来的客人,没有不爱姑娘的,除非他们不是男人,难道几位也不是男人吗?”她故意将“不是”两字说的特别重,聋子都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水凝碧的脸上冷若冰霜,说道:“我们是不是男人与你何干?” 梦姨也不生气,依然娇笑道:“与我是没有什么相关,但我们这里的姑娘有个习惯,喜欢将客人的衣服脱光了嬉闹,以前有好几个假男人曾经在这里出过丑,让不少客人看见了她们的玉体,不知你是否能够适应?” 水凝碧顿时涨红了脸,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秦思远在梦姨的丰臀上拍了一掌,说道:“好了,不要吓唬小孩子,你们这里的姑娘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习惯?快去安排地方,要不然我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梦姨四下看了一眼,果然见许多客人的目光集中在秦思远和自己的身上,有些带有深深的敌意。她知道自己对秦思远的绵绵情意落在众人的眼中,已引起了一些对自己觊觎已久的人的嫉妒,当即从秦思远的怀中脱出身子,令一个龟奴领着秦思远去见梦柔,自己则去给云静等人安排房间。 看着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秦思远,梦柔梦一般的双眼里露出悲喜交加的神情。 曾经不止一次地在梦里见到他,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激情与欢乐,可当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做着一个个痴梦。尤其是听说他到锦城已经很久了,却再也没有踏进梦楼一步,梦柔几乎已经死心了。是呀,他如今是一州总督,数十万军队的统帅,千万百姓的父母官,怎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牺牲自己的声誉?他先前的许诺不过是一个青楼过客的敷衍之词罢了。因此当秦思远突然出现的时候,梦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着清减了不少,脸上还有几分病态的梦柔,秦思远的心里涌起一股怜昔的情绪。在分别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家世凄苦的女子显然过得并不开心,难怪她近来要称病不出了,以她这种精神状态,显然不适合接待客人。 “柔儿,你还好吗?”秦思远轻轻抚摩着梦柔的秀发,柔声问道。 泪水在梦柔的眼里转了几转,却终究没有流下来。她侧过头,偷偷擦了擦眼睛,低声说道:“我还好,公子你怎么来了。” 秦思远扳过她的肩,双目神光烁烁,透过梦柔的双眼直望到她心里去:“柔儿你并不好,这都怪我,这段时间太忙,没有及时来看你。” 梦柔见他的双眼里露出海一般的深情,鼻子一酸,终于忍不住伏到他怀里,低低抽泣了起来。 秦思远轻轻拍着她的粉背,哄道:“好了,不要哭了,我这次来就是专门来履行诺言的,从明天起,你就搬到总督府去,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梦柔抬起螓首,问道:“你真的不怕别人说闲话?” 秦思远哼了一声,说道:“我秦思远连鞑凶人都不怕,还怕人家说闲话!” 梦柔仍不放心地问道:“那你身边的女人呢?她们有没有意见?” 秦思远说道:“你放心,我们的事她们都知道,没有一个人反对你的加入,你会和她们相处得很好的。” 梦柔略略宽了心,点头道:“那好吧,妾身一切听从公子的安排。” 秦思远说道:“我一会去和梦姨说一下,你明天就住到总督府去,我早就计划好了,这是我离开蜀州前必须办的一件事。” 梦柔一惊,问道:“你又要走吗,这次是到哪里去?” 秦思远说道:“将你安排好后,我要回京城一趟,我已好久没有回家去了,再说在京城还有一些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梦柔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问道:“你不能不去吗?” 秦思远摇头道:“不能,有些事情太紧急,非要我去处理不可。” 梦柔说道:“听说鞑凶军都打到秦州了,你这一路上怎能确保安全?” 秦思远笑道:“你放心,我这次不走秦州,打算坐船到湖州,自江夏转道北上。” 梦柔没有再说话,只是紧咬着嘴唇,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秦思远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梦柔摇摇头,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说道:“公子,我想将我的身子给你。” 秦思远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这原本也是他今天来此的目的之一,可是由一向害羞的梦柔说出来,仍然让他有些吃惊。 梦柔的脸色绯红,见他没有动静,仍然鼓足勇气说道:“公子,你不想要妾身吗?” 秦思远说道:“怎么会,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只是想不到我的亲亲柔儿会主动提出来。” 梦柔娇喘着说道:“那你还等什么?难道要妾身主动宽衣吗?” 她轻柔的话语如同世上最厉害的春药,秦思远如何还能忍受得住,一双大手已经伸了出去,仅仅几下之间,梦柔身上的衣物就被他去的干干净净。于是,十八个春天所孕育的处子之美便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了秦思远的眼前了。 乌黑发亮的长发随意的散落著,映衬得像雪莲花瓣一样洁白圆润的肌肤更加无暇。长长的勃颈和刀削一般的双肩,使她像一只生病的白天鹅,分外的惹人生怜。两座还没有人攀登过的圣女峰静静的横卧在她的胸前,一动不动的,像两只胆小的小白兔,虽然不是那么壮硕,却也非常坚挺,让人有一种想捧在手里,精心呵护的感觉。 (删去三百字) 随着灵巧的舌头在两颗葡萄上舔过,梦柔的身体一阵轻颤,异样的媚惑从骨子深处散逸出来,醉人的秋水明眸水润雾湿,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最清澈的秋水明波也不及梦柔此时明艳媚惑眼波之万一。 第五卷 京城 第十章 安排 第十章安排 (删去五百字) 就在秦思远爆发的一瞬间,梦柔的全部知觉都集中在了那个骤然膨胀起来的家伙身上。就像没有放过一颗生命的种子,梦柔也没有放过那一瞬间的每一个细节。她要将今天的每一点感受都珍藏在心底,她更要将这个早已闯进自己生命里的男人紧紧地拥在怀里,因为,从现在开始,她的命运已经和这个精力异常旺盛的男人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不论将来的结局如何,她会和这个男人同呼吸,共命运,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秦思远低头看了看梦柔,发现她已经进入了昏睡状态,她的秀发差不多都被汗水打湿了,一小撮一小撮的粘在额头上、脖子上、胸乳上。秦思远爱怜的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道:“乖宝宝,好好的睡一觉吧。” 也许梦柔听到了秦思远的甜言蜜语,她甜甜的笑了笑,弄的秦思远以为她已经醒了。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她已轻轻地打起了小呼噜。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秦思远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间,发现站在门外的小兰、小菊和唐依三人一个个面红耳赤,娇喘细细。秦思远伸手在三人的粉脸上各捏了一把,笑道:“今天可没有你们的份,跟我来。” 三女勉力振作了一下,跟着他来到梦姨的房间外。秦思远也不敲门,径直闯了进去。 梦姨正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自怜,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来,发现是秦思远,粉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站起身,一路小跑着迎向他,很快两个火热的身子就紧紧贴在一起。也不顾门外站着的三女,梦姨楼着秦思远的虎腰,鲜红的樱唇在秦思远的脸上落下一个个唇印。倒是秦思远还没有忘记反手将房门关上,也将火热的春情隔绝在屋内。 在梦姨丰满的身躯上驰骋了良久,直到将她杀得一丝力气也没有,秦思远才在她的体内爆发了一回。轻轻地揉搓着那坚挺的**,在梦姨的细细娇喘中,秦思远说道:“我打算明天就将梦柔接到总督府去,梦楼的生意可能要受影响了,你有没有意见?” 梦姨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自爷来过这里两次以后,梦柔的情绪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奴家就知道有这一天。梦柔走了,梦楼的生意自然要大受影响,不过,如今连奴家都是爷的人了,梦楼自然也是爷的,生意好不好,奴家才不担心哩!只是将来一旦倒闭,爷可得养着奴家。” 秦思远诧异地道:“你上次不是说梦楼是迷心宗流莺堂的产业吗,怎么又变成你的了?” 梦姨摇摇头,说道:“可能是奴家上次没有说清楚,我和牡丹等人虽然是流莺堂的弟子,梦楼的产业却不是流莺堂的,只不过是流莺堂掩护身份的一个所在。梦楼是奴家的养母所创,养母虽然也是出身于流莺堂,但创办梦楼时并没有动用流莺堂的一分钱,因此梦楼的产业可以说是她个人的。她去世后,奴家继承了这份产业,从那时候起,它就是奴家的私产了。倒是奴家一个人也没有多少花销,每年为流莺堂提供不少的活动经费,也养活了不少穷苦女孩。” 秦思远问道:“流莺堂还收养穷苦女孩吗?” 梦姨点头说道:“是的,雪怜丹难道没有告诉爷吗?流莺堂虽然操持的是世间最下贱的职业,但我们是从来不勉强别人的,来我们这里的女子,多半是家境不幸,自愿入行的,还有一些是迷心宗从小收养的孤儿,经过培训后来从事这个职业,她们也都是自愿的,因为她们都想报恩,何况她们的牺牲可以养活更多的孤儿,这牺牲也算是值得了。流莺堂在帝国各地办了数十个孤儿收养所,这些孤儿长大后一部分进了流莺堂,另一部分则嫁了人,其中一些嫁入了高官富户当中,流莺堂的很多情报就是来源于她们那里。” 秦思远叹道:“看来正与邪、道与魔确实很难划分,谁能想到一向被视为邪魔外道的魔门迷心宗也在做着善事,虽然一些被养大的女孩有被利用的成分,但毕竟你们让世上少了很多无辜的冤魂。” 梦姨说道:“爷说的不错,其实我们的堂主顾倾城被人称为琴仙,固然是她的琴艺绝世无双,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有一颗仙子一般善良的心,琴仙的称呼最先是流莺堂的弟子喊出来的。” 秦思远悠然神往,说道:“这么说来,我这次到京城以后无论如何要见见她。” 梦姨吃惊的问道:“爷要去京城吗?什么时候走?” 秦思远道:“就在这两天吧,在京城有一些紧急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梦姨脸上露出幽怨的神色,说道:“爷这一走又不知需要多长时间,奴家没了爷也不知道日子怎么打发。” 秦思远道:“你不是有梦楼可以操持吗?没遇上爷以前你是怎么过的?” 梦姨说道:“那不一样,自从遇上爷后,奴家沉寂了多年的心像是复活了,奴家的一颗心也全放在了爷的身上,没有爷在的日子,奴家做事都没有精神。” 秦思远见她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也颇受感动,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说道:“你对爷的一番深情爷知道,爷不会忘了你。再说爷也不是一去不回,相信不需多久爷就能够回来,那时候爷再好好痛你。” 梦姨紧紧地搂着秦思远健壮的身子,令得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空隙。过了一会,梦姨说道:“爷到京城后最好尽快去见见顾堂主,如果可能将她也收了,她会成为爷的一大助力。” 秦思远问道:“你见过顾倾城么?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如何才能打动她的心?” 梦姨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说道:“奴家在三年前见过她一面,那时侯她的名气还没有现在这么大,不过琴艺已是天下少有的了。她的长相绝美,不在雪怜丹之下,最难得的是外表端庄贤淑,完全不像是一个混迹风尘的女子。不过以奴家在青楼打滚多年的经验来看,她是那种外美内媚的女子,她的那种媚完全在骨子里,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这种女子一旦对男人钟情,绝对是男人床第间的恩物,就是习练媚功的女子也绝对无法和她的天生媚骨相比。” 秦思远说道:“这么说来,她和雪怜丹是两个绝然不同的女子了?” 第五卷 京城 第十一章 起程 第十一章起程 梦姨说道:“她们两个有不同之处,也有相同之处。不同之处是雪怜丹一看就是一个妖媚的女子,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而顾堂主从外表上看反倒没有她那么诱惑人。相同之处是她们都有一身惊人的媚功,都是男人的恩物,不过雪怜丹多半是来自于后天,而顾堂主多半出自于天生。另外二人都是那种很专情的人,雪怜丹是久历风尘,看破了世情才专一,而顾堂主是那种天生就专一的人。” 秦思远说道:“这么说来,若是追求顾倾城,也要采用和雪怜丹不同的方法了?” 梦姨说道:“是的,顾堂主本身才艺非凡,爷若是想俘获她,最好是从才艺方面下手,若是让她能在某个方面对爷产生佩服之情,就好办了。” 秦思远说道:“好,有了你的这番介绍,爷就有准备了。爷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梦姨说道:“爷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了,何用来商量二字!” 秦思远说道:“爷想让你继续委屈一段时间,将梦楼办下去。梦柔虽然走了,但梦楼仍然有青莲、百合、芍药、牡丹四大台柱,生意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梦姨玲珑剔透,闻言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爷是想让梦楼成为一个收集情报的场所?” 秦思远赞赏地点头道:“是的,梦楼本来就在收集情报,只是一来原来的蜀州未必是帝国各大势力注意的焦点,二来你们收集情报的范围也不是很广,所以未必有那么重要。现在不同了,蜀州一年来发生的一系列变化使它成为了被关注的焦点,周边的各大势力也对蜀州产生了觊觎之心,因此,我预计从今以后,各大势力派往锦城的密探一定不在少数,什么身份的都有,还有可能他们会在锦城收买密探。而梦楼既是情报打探的最好场所,也是情报交易的优良之地,各个势力的密探断然不会放过这个地方,这就为我们收集情报提供了机会。” 梦姨点头道:“奴家明白,他们在收集蜀州的情报,我们又何常不能利用他们收集对手的情报?” 秦思远道:“不错,如果能够及时掌握对手的动向,对我的行动会大有帮助。” 梦姨说道:“爷放心,梦楼的姑娘中有不少收集情报的好手,只要他们到梦楼来活动,保准能将他们的祖宗三代挖出来。” 秦思远道:“只是这样以来你短时间内就不能脱身了,或许要好几年的时间。” 梦姨说道:“能为爷做些事情是奴家的荣幸,再说有这件事可做,爷不在的时候,奴家也有个精神寄托。” 秦思远紧了紧手,说道:“你真是爷的心肝宝贝,爷将来一定娶你为妾。” 梦姨的大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说道:“有爷的这句话,奴家就是为爷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秦思远肃然道:“不许说死的话,爷可舍不得你,像你这样的妙人儿,爷到哪里找去?” 梦姨紧紧伏在秦思远的怀中,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她抬头问道:“爷,那几个女子是什么人?” 秦思远问道:“你说的是哪几个?” 梦姨说道:“就是在单独的房间里喝茶的那几个?” 秦思远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们是女子?” 梦姨吃吃笑道:“奴家在青楼打滚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她们虽然作男子打扮,但奴家一眼就看出她们是女儿身!” 秦思远将她们的来历说了,梦姨笑着说道:“爷可真有本事,连尼姑都做了爷的贴身侍卫!” 秦思远叹道:“她们虽然被迫做了爷的亲卫,可心里一直不大舒服,整天对爷也没有个好脸色。” 梦姨摇头道:“那可不一定,奴家看的出来,她们对爷都有好感,其中的一些甚至喜欢上了爷,尤其是那个最年轻漂亮的。” 秦思远诧道:“有这回事?爷怎么没有看出来?” 梦姨说道:“爷的身边虽然女人无数,可爷并不一定完全懂得女人的心思。奴家是女人,自然更了解女人的心思。那个最年轻漂亮的女子见奴家和爷亲热时表现出浓浓的醋意,显然是喜欢上了爷。” 秦思远道:“你是说水凝碧呀,她一向对爷最冷冰冰的。” 梦姨道:“女人家就是这样,尤其是心高气傲的女子,明明喜欢上对方,却偏偏表现出讨厌对方的样子,其实这都是自尊心在作怪。爷想一想,她若是不喜欢你,又何必在乎你的行为?” 秦思远点头道:“有道理,爷以后倒要好好研究一下。” 梦姨道:“爷是应该将她们弄上手,毕竟用强迫的手段让她们为你服务并不可靠,尤其是她们都是你的亲卫,若是在关键时刻反水,爷就危险了。但爷若是将她们的心征服了就不一样了,女人的心一旦被征服,她是会死心塌地为着你的。” 秦思远屈指在她的**上弹了一下,嬉笑道:“你是不是也是这样?” 梦姨发出一声动人的娇吟,喘息着道:“爷啊,奴家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 秦思远顿时心火上涌,一根玉柱竖了起来,直顶着梦姨的秘处,说道:“爷也是真的喜欢你。” 梦姨梦呓般地说道:“爷,奴家受不了了,快给我,过了今天,奴家又要好长时间不能得到爷的宠幸了。” 秦思远如奉纶音,翻身上马,尽情驰骋了起来,一时间房间里再一次充满了无边的春色。 -------------------------------------------------------------------------- 上清江发源于巴颜喀喇山的南麓,出青州后沿着蜀州的西部边界一路向南,流入春州境内,然后折向东北,经蜀州、湖州、德州、毫州、吴州最后归入大海。 上清江是帝国中绝大多数民族的母亲河,在上清江流域中生活的民族多达三十来个,占帝国种族数量的六成以上。上清江流域也是帝国最富裕的地区,那里的粮食产量占帝国粮食总产量的七成,人口占帝国人口的四成。可以说,谁若是占领了上清江流域诸州,就等于控制了帝国的根基,掌握了帝国的命运。 上清江也是帝国最重要的内河航道,八千石的船只可达江夏,六千石的船只可达江陵,四千石的船只可至巴陵,两千石的船只可至攀城,而攀城以上还可以行走数百石的船只。因此上清江航道也是最热闹最繁忙的航道,来来往的船只络绎不绝,将东部的海盐、瓷器、茶叶、丝绸运往西部,而将西部的皮毛、牛角、药材、干肉运往东部。 水运业的繁荣自然导致上清江上的帮派丛生,小的水运帮派不说,仅拥有数百船只的大帮派就多达四五家,像吴州的排帮、德州的番阳帮、湖州的清江帮、蜀州的巴陵帮,拥有的大小船只都在三百以上,另外还有一些小的帮派和一些跑单帮的船只,这些帮派和散户构成了上清江上发达的水运体系。 水运帮派虽然都有各自的势力范围,但划分也不是非常严格,为了运输的便利和减少运输成本,帮派之间有一种默契,那就是只要不过分侵占对方的利益,一般都允许对方的船只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行走,散户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可以自由地在上清江上行走,前提是你要有贯通全线的能力。当然,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纷争,上清江上也并不是那么平静,除了要应付水匪外,有时为了争夺势力范围,帮派之间也大打出手,胜利者自然势力范围会扩大,而失败者就只能忍气吞声地将自己的地盘拱手让人了。至于一些跑单帮的散户,帮派倒不会把他们怎样,毕竟他们对帮派的影响太小,他们所面临的主要威胁是水匪的打劫。 正是由于存在这样的纷争,上清江上的水运组织已不仅仅是水运商家,他们已发展成为一个个半军事化的组织,大都拥有各式各样的战舰。虽然帝国严格限制民间组织拥有战舰,载重量大的战舰更是绝对不允许在民间存在,但在这乱世之中,这些规定都成了一纸空文,像排帮拥有的战舰最大的达到四千石,清江帮最大的战舰达到三千石。当然,为了不太过张扬,这些帮派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将它们当战舰使用。 自锦城骑马到达江安城,然后上船顺江而下,秦思远一行在水上已走了三天。现在他们到了湖州境内,前面不远就是湖州最上游的第一个大城夷陵城了。 秦思远此行一共带了十七人,小兰、小菊、唐依和云静等十一女,魔门暗影宗的两个弟子吴劲跃和池冷,郑扶以及他的四个手下。因为一路之上免不了会遇上危险,所以他此行带的都是高手,山鸾秀和小雯虽然也极想跟他在一起,都被他以安全没有保障为由拒绝了。而郑扶的随行则是为了帮秦思远与清江帮及光明教有所接触,因为他和清江帮主谭弄潮交情甚深,和光明教的一些高级人员也有过接触。 第五卷 京城 第十二章 遭袭 第十二章遭袭 他们的座船也是清江帮的,虽然巴陵帮也有载人的船只通往湖州,虽然对于他们来说,雇用巴陵帮的船只似乎更合适,但为了能够了解清江帮尤其是其帮主谭弄潮的情况,秦思远还是让郑扶找了一条刚刚在江安码头下了人的清江帮的船只。 郑扶是清江帮的老顾主,也是一个大顾主,清江帮的很多人员都认识他,所以听说他要去湖州,船上的保卫人员增加了不少。对于这样一个大顾主,船上领头的魏人杰可不敢让他出事,否则帮主绝对不会宽恕他。 不过等郑扶一行上了船后,魏人杰才知道郑扶好象并不是他们的首脑,因为他总是跟在那个个子高高的年轻人后面。魏人杰向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人姓元,是蜀州最大的武器商人,郑扶的武器就是靠他供应,所以对他很客气。魏人杰在水路上行走了十几年,也算得上八面玲珑,自然知道元姓商人很可能将来会成为清江帮的一个大主顾,因此对他也客气得不得了,沿途之上还从另外的船只上调了一些人手上来,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前面的江面渐渐变窄,似乎已进入了一条长长的峡谷,船行峡中,宽谷和峡道交替出现。峡道两侧峭崖壁立,奇峰耸峙,美不胜收。其叠峰秀嶂,奇构异形,钟灵奇秀,难以辞叙。 秦思远站在船首的甲板上,一边欣赏着两岸的美景,一边感叹道:“人说上清江上美景无数,果真如此呀,我们若是不走水路,怎能欣赏到如此美景!” 身边的唐依问道:“爷是第一次在上清江上行走吗?” 秦思远点头道:“是的,小时候我的足迹没有出过京城,稍大以后便去威武从了军,再后来就去了蜀州,虽然听人说上清江美景无数,可一直没有机会来看过。” 唐依道:“可惜现在是冬季,若是到了春天,景色就更迷人了。” 秦思远问道:“你在上清江上走过?” 唐依说道:“奴婢走过几次,而且是在不同的季节。” 秦思远叹道:“看来做江湖人还是有些好处,可以自由地到处行走,不像我,自由的时间太少!” 唐依道:“江湖充满了凶险,江湖人虽然自由,但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 秦思远说道:“官场还不是一样,一步走错,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唐依道:“那为何仍有那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官场上钻?” 秦思远道:“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为了眼前的利益,往往忘记了潜在的危险,等到危险降临的时候,后悔就已经迟了。” 唐依沉默不言,想想自己的父亲,何尝不是如此?若不是有参与政治的野心,怎会让数十唐门子弟送了性命,末了还赔上了自己的女儿?好在自己已经深深爱上眼前之人,而他待自己也不错,否则,自己的命运是多么的悲惨不用想都知道了。 秦思远也未再和她多说,而是将目光投向两丈开外的云静,说道:“云护卫,你为何离我这么远?” 云静的目光虽然是在看着岸上的风景,耳朵却一直听着他们说话,这时听得秦思远的喊声,身子一震,转过头来,清澈的双眸看着秦思远,淡然说道:“公子的身边有兰小姐等三人,安全已没有问题,不需要我们靠得那么近。” 她们和那天在梦楼一样,全部作男子打扮,衣领将颈部遮住,若是不仔细看,倒也不容易发现她们是女子,只是作为男子,她们俊美得有些邪异。 秦思远摇摇头道:“不对,作为我的亲近护卫,你们应该时刻作好最坏的打算,而不是总想着好的方面。” 云静皱了皱秀眉,说道:“我们离你并不远,两丈的距离,一个起落便能到达,即使你有什么事情,我们也能赶得上。” 秦思远并不赞同:“那可说不定,若是有人要谋刺我,必会利用一切有利的条件,不要小看这两丈的距离,就在你越过它的时候,可能很多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水凝碧不屑地说道:“我看你的命未必那么值钱,想要的人也未必有几个!” 秦思远一本正经地道:“不然,像我这样富有的武器商人,想要我命的一定不在少数,我死了,他们的生意就好做多了,甚至可以直接瓜分我的财富。” 云静道:“可是现在是在江面上,即使有人想要谋害你,也难以接近。” 秦思远道:“那也未必,他们可以从水下来呀!” 水凝碧讥讽道:“水下?现在气温这么低,如何能从水下进攻,我看你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 秦思远反驳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水里功夫高的人,在数九寒天都能在水下潜伏好长时间,何况现在天气已经变暖,气温不是太低。” 似乎为了应验他的话,一支奴弩箭“嗖”地一声从十丈外的水下射了出来,带起一溜水线,直奔秦思远而来。高速奔行的弩矢与空气摩擦,发出“呜、呜”的声音,听得船上诸人的耳朵有些发麻。 云静和水凝碧的脸上终于变色,还未来得及有所行动,那支弩箭已到了秦思远的跟前,倒是秦思远仍自保持着镇定,而身边的小兰、小菊则双剑齐出,一奔箭首,一奔箭尾,同时劈在箭身上,那箭顿时改变了方向,顺着秦思远的身边擦了过去,带起一片碎衣。 偷袭者的行动显然刚刚开始,这支弩箭刚被击飞,又有三支弩箭自左、右、前三个方向飞了过来,也是来自水下,同时大批的火箭在三支弩箭的后面接踵而至,目标覆盖整座船只。 原来秦思远等人只顾着说话,并未注意到前面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只没有悬挂任何旗子的战船,那些火箭就是从那只战船上射过来的。 云静、水凝碧诸女已到了秦思远的跟前,背上的长剑也已出鞘,同小兰、小菊一样,其中四人分为两组,同时出剑对付一支弩箭,另外四人则站在四周,舞动长剑,将火箭挡在外围,叫它们不能接近秦思远。 她们的战术相当成功,三支弩箭已经被击飞,另外的火箭也都被挡下了。不过那些火箭显然都蘸满了耐燃之物,一落到船上,甲板都烧了起来。 魏人杰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会遭到伏击,因为这里是清江帮的地盘,而且前方不远的夷陵城就是清江帮的总坛所在地,实力最为雄厚,在这里攻击清江帮的船只,即使得手,想走出清江帮的范围都难。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他在船上的防御并不十分严密,敌人的一轮火箭就得了手,船上有不少地方已经烧了起来。 不过清江帮能够发展到今天,自有它的过人之处,而魏人杰作为清江帮的一个重要头领,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敌人迅猛地攻击并未令他慌乱,他一面抽出腰间的娥眉刺拨打着火箭,一面迅速下令:“江三,让船加速前进,向敌船靠拢;罗五,带一队人下水,防止敌人破坏我们的船;黄进,组织人用沙袋灭火;其他人跟我一起拨打火箭。” 他的布置有条有理,一瞬间将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到了。敌人的战舰比己方的要小得多,一旦两船靠拢,敌舰难以占到便宜,而眼下最重要的是防止敌人从水下破坏船只和火箭将船只烧毁,因为自己的帮众虽然都是水里的高手,可客人并不一定会水,一旦船沉了,在这宽阔的江面上,水流又是那么急,生还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清江帮的这条船虽然是只客货两用船,但船上的水手水上功夫比正规的水军战士一点都不差,防御和救火用的工具也不少。随着魏人杰的命令下达,一队水手迅速从底仓中搬出一袋袋沙土,压在起火的地方,而另一队水手则拿出一块块带有把柄的方形铁片,竖立在船的两侧,以阻挡火箭,有那些漏网的,也都被他们手中的兵器击落。 潜入水下的水手们显然也取得了战果,随着鲜红的血花在江面上飘散,一具具身着黑色水靠的敌人尸体从水下飘了上来,当然其中也夹杂着清江帮水手的尸体,不过总的来说,清江帮的水手应该占了上风,因为飘上来的尸体中,己方的水手只占了极少数。 甲板上,众女围城一圈,将秦思远挡在中间,从水中射出的弩箭和来自敌船的火箭根本不能靠近他的身,而落在甲板上的火箭也被赶来的清江帮水手用沙袋压熄,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随着船只迅速地向敌舰接近,敌方似乎感到不妙,舰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呼哨声,紧接着,敌舰募然掉头,加速,向下游开去,水中的弩箭没有了,敌舰上也没有再射火箭。由于对方的船小,全力行驶之下,速度要比清江帮的船快得多,不一会,已与己方拉开了近二十丈的距离。 第五卷 京城 第十三章 水军将领 第十三章水军将领 本人的新书《魔武偷天》已在起点网站上传,欢迎新老朋友前去点击阅读。 “要跑?可没有那么容易?”魏人杰冷冷一笑,从腰间抽出一只竹筒,拧开一头,点燃引线,举手向天。只听“嗵”,一朵巨大的火花在头顶的天空中出现,甚是好看。不久,下游的天空中也升起一朵火花。魏人杰随后将竹筒丢到水中,说道:“好了,信号已经发出,自然有人会拦截他们,我们还是将船上收拾一下,等待着罗五他们上船。” 秦思远等人这才知道他是在向下游的清江帮总坛发信号,纷纷将目光投向敌舰,看他们是如何脱身。却见敌舰并未下行多远,而是在五十丈开外掉头驶向了岸边的一处悬崖,到达之后,一个个敌人从船中走出,抓住从悬崖上垂下来的绳索攀援了上去,而那艘敌舰在随后的一声巨响中涌起了大火。 原来敌人早已选好了撤退的路线,并安排好了接应的人手,云静等人固然是目瞪口呆,秦思远也颇感意外,魏人杰更是后悔不已,早知如此,还不如全力追上去,缠住他们不让脱身,或许能够将他们全部消灭。 好在水下的战果颇佳,虽然没有活捉一个敌人,但将他们全部消灭了,还缴获了一具弩机,为寻找敌人留下了线索。 望着手中这具制作精巧的重型弩机,秦思远陷入了沉思。这次伏击行动,其目标明显的是针对自己,是谁要谋杀自己呢?敌人又是如何这么快就准确地掌握了自己的行踪呢? 要知道秦思远这次远赴京城,是经过周密安排的,知道他要去京城的人虽然不少,但知道他行走路线的人并不多,而且为了使行踪保密,秦思远等人出锦城后向东走了一程才转而向南,而在他向南走的同时,仍有一支队伍向东北方向行进。如此周密的安排却仍不能保住秘密,敌人在短短几天内就准确地掌握了自己的行踪,这让秦思远不能不怀疑自己的部下中有了内奸。 另外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次伏击自己的敌人绝不是一般的江湖势力,而是军方的重要人物,或是与军方有紧密关系的人物,这一点从敌人拥有强弩就可以看出来。要知道强弩是极端重要又极端精密的武器,制造工艺复杂,用料非常讲究。它的弓是用昂贵的铁杉木制成的,它的弦是用犀牛筋编成的,这些材料民间极为稀少。因此强弩不仅在民间难以制造出来,而且由于它的威力巨大,朝廷也根本不允许民间生产。而这次敌人竟然拥有了这种威力巨大、只有在军队中使用的武器,可想而知对方必定与军方有着某种关系。 郑扶缓缓走到秦思远的身边,见他一副沉思的样子,问道:“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敌人伏击的时候,他在船舱中没有出来,没有看到那激烈的场面,他和手下几人也没有什么损伤。 秦思远回过神来,扬了扬手中之物,问道:“郑兄经营武器业务也不是一两年了,可曾将强弩卖入民间过?” 郑扶摇摇头,说道:“没有,这种东西我见是见过,但绝对没有经手过,因为它属于官府重点控制的武器,根本不可能流出军队之外。确实曾有买家向我要过这东西,我问了问尉迟冰,得知他也不敢私自将这东西弄出来,我便放弃了那项业务。” 秦思远点头道:“这就对了,敌人既然拥有这种东西,可见非是等闲之辈,一心想致我于死地。” 郑扶问道:“公子可曾猜出是谁?” 秦思远摇头道:“没有,想要我命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不过有了这东西,也可以猜出一个大致范围了。” 郑扶问道:“究竟是哪些人呢?” 秦思远道:“这都是我的猜测,在没有证据之前还是不说的好。”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看这样吧,你陪我见过了谭弄潮后就坐另外的船只东下,不要我和在一起,到江夏后我们再见面。” 郑扶说道:“公子是预料中途还会遇上伏击吧,我想有了这次的警觉,清江帮会增加保护的人员,我们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秦思远道:“还是小心一些好,你毕竟不会武功,一旦情况紧急,就很危险,也会增加我们的负担,所以分开走是最好的办法,对方的目标是我,你只要不和我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危险。” 郑扶见他说的有理,便点头答应了,同时和他约好了在江夏城见面的地点。 夷陵地处上清江右岸,扼湖州蜀州咽喉,控巴蜀要地,素有巴蜀门户之称,系蜀州东部、湖州西部货物集散之枢纽,为历朝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之中心。 走在夷陵城的大街上,秦思远见其不愧为湖州西部的一座大城,其繁华程度与巴中城几乎有得一比,南来北往的行人川流不息,小贩沿街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城里也没有半点战火的痕迹,暗影堂的情报显示太平教义军并没有占领夷陵城,看来确实如此。 沿着城中心最宽阔的大街向东行了近三里地,秦思远等人在魏人杰的引领下到了清江帮的总坛。这是一个占地近十亩的院落,里面的建筑却并不奢华,一层的平房,两层的小楼错落在松柏和樟树之间,通往各处的道路都用细小的鹅卵石铺成,没有花园,没有水池,没有亭台歌榭,整座院落在平淡中透着一股静谧。 秦思远却在一眼之间就看出院子的房屋和树木的布置都有特别的讲究,甚合战阵之道,如果一旦遭到进攻,无论进攻者来自哪个方向,无论他们走的是哪条道路,他们都会遭到来自各个方向的打击。秦思远暗暗点了点头,对谭弄潮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魏人杰将他们引到客厅,令一名侍女泡上茶,就去向谭弄潮报告去了。秦思远等人一边品着茶,一边耐心地等待。 一杯茶还没有喝完,魏人杰同着一个壮年汉子走了进来。秦思远向那汉子打量过去,只见他三十六七岁的样子,身子不高,却挺壮实,一张方脸之上,两条眉毛又浓又粗,下面的鹰眼闪着寒光,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有几分威严。 郑扶已经站了起来,拱拱手,呵呵笑道:“弄潮兄,好久不见,你一向可好啊?” 谭弄潮抢前几步,握着郑扶的手,哈哈笑道:“人杰没有骗我,果真是郑扶兄来了,有你这位大老板关照,兄弟我不想好都不成啊!” 郑扶说道:“弄潮兄你可是太抬举我了,仅我一人,怎能满足得了你的业务?还是靠你的信誉好,各大商家愿意和你共生意,你这才赚得个钵满盆满啦!” 谭弄潮道:“话随如此说,郑兄毕竟是我最大的客户,没有你的关照,兄弟的这几千号人可就要饿饭了。” 郑扶说道:“好了,我们兄弟之间,客气的话就不要再多说了,我来为你介绍一个重要客人,蜀州最大的武器商人----元五元公子。” 谭弄潮将犀利的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身上,脸上怀疑的神色一闪而逝,抱拳施礼道:“元公子大驾光临,在下真是蓬壁生辉了。” 秦思远起身回了一礼,说道:“好说,早就听郑兄说谭帮主乃一盖世英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在下有幸了。” 谭弄潮一边请二人落座,一边谦逊地说道:“那都是郑兄抬爱,其实在下将几千兄弟组织在一起,也不过是让大家混口饭吃,与二位相比那也算不得什么了。” 秦思远正色道:“不然,在这乱世之中,能够保得数千人的平安也殊为不易了,在下佩服得很。” 谭弄潮见他说得认真,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心中顿时对他生出一股知己之感。 郑扶说道:“弄潮兄心中是否有一丝疑惑,郑某原是蜀州最大的武器商人,怎会如今变成了元公子?” 谭弄潮怔了一怔,说道:“不错,兄弟心中确实有一丝疑惑。郑兄曾经说过,蜀州新任总督秦思远是你的知己朋友,做武器生意最有条件的应该是你,因为没有官府的支持,是不可能经营武器的。所以兄弟对元公子成为蜀州最大的武器商人感觉到不解。” 郑扶微笑道:“恐怕还不止这些吧?弄潮兄心中是不是还在想,以前根本没有听说过蜀州有姓元的大商人,怎会突然冒出个武器大亨元公子来?” 谭弄潮的脸色微微一红,自嘲地说道:“郑兄可真是兄弟的知己,兄弟心里想的什么,竟一点也瞒不过你!” 郑扶说道:“弄潮兄不了解元公子的背景,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很正常的,换了是我,也会这样想。我可以告诉弄潮兄,元公子是秦思远总督大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比我和秦大人的关系密切得多,所以元公子来蜀州后,我就只好将武器生意让出来了。” 第五卷 京城 第十四章 劝说 第十四章劝说 本人新书《魔武偷天》已在起点网站上传,欢迎新老朋友前去点击阅读。 谭弄潮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说道:“原来如此,在下倒是失敬了。”他向秦思远一抱拳,说道:“在下以后还得元公子多多关照了。” 秦思远还礼道:“谭兄不必客气,其实我和郑兄的关系也非常好,谭兄既然是郑兄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如今我虽然接手了蜀州的武器生意,但运输上还是会全部交给谭兄来做,这一点还请谭兄放心。而且如果我们合作得好,在下还会和谭兄合伙做更大的生意。” 谭弄潮耸然动容:“更大的生意,究竟是什么生意,元公子能够透露一些情况吗?” 秦思远将目光转到郑扶的身上,后者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弄潮兄,我们能单独谈一下吗?” 谭弄潮略一思索,回首命令道:“人杰,你出去安排一下,加强这里的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大厅五丈之内。” 魏人杰应了声是,转身去了。秦思远一挥手,身后的众女也都走出会客厅。 谭弄潮沉声道:“这方圆十丈之内没有人,郑兄有什么话可以放开说了。” 郑扶将目光转道秦思远的身上,后者说道:“谭兄,我有一个问题弄不明白,想请你教我。” 谭弄潮说道:“元公子不必客气,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秦思远问道:“光明教在湖州起事,其意图自然是占领湖州全境,夷陵城控制着东西交通的水上通道,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这样一个军事要地,他们为何没有占领呢?” 谭弄潮说道:“并不是他们不想占领,而是顾忌着我清江帮的势力。我清江帮的帮众近两千,若加上家属子女,总数已接近一万人,在夷陵城中除了官军以外,算是最大的一股势力。最重要的是我们在平民百姓中有不小的影响,光明教若是不得到我们的首肯,是很难得到这里的百姓支持的。” 秦思远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光明教有没有派人拉拢过你呢?” 谭弄潮说道:“派人来过,但被我拒绝了。” 秦思远不解道:“为什么呢?光明教以解救平民百姓为它的教义核心,谭兄创立清江帮也是为了让一帮穷兄弟有口饭吃,你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为何你不加入他们呢?” 谭弄潮叹道:“元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光明教是为了解救平民百姓不错,可他们的教义太过理想化,其中最核心的两条‘等人权、均贫富’根本不可能做到。帝国的体制已经传承了几千年,阶层等级划分的观念已深入人心,要想实现人人平等谈何容易?若说阶层平等还说的过去,权利平等则根本不可能实现,也不能实现,百姓和官员享有同等的权利岂不可笑?让大字不识一个的百姓来管理帝国,能管理得好么?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均贫富也不现实,首先士绅富户必然会强烈反对,这股力量太过强大,足以将任何势力压成齑粉,另外若是让好吃懒做的人和勤劳吃苦的人享受同样的财富,岂不是鼓励人不做事么?如果真是这样做了,实际是社会的一种退步。所以我觉得光明教没有多大的前途,虽然它的一些政策得到了贫民百姓的支持,但我料定必不能持久。” 秦思远耸然动容,说道:“想不到谭兄还有这样的见识,你的见解令在下耳目一新。” 谭弄潮摇头道:“在下乃军人出身,哪会想到这么多,这都是我的结拜兄弟孟彬说给我听的,我只不过将其转述了一遍。” 郑扶问道:“那孟彬是何许人,能不能介绍给我们认识?” 谭弄潮道:“他也是夷陵城中人,是读书人出身,曾做过一任城主,因看不惯官场的黑暗,愤而辞官,现在清江帮中,是我的谋士,等一会我向你们引见。” 秦思远说道:“可谭兄考虑过没有,夷陵城这样一个战略要地,光明教终究是不会放过的,一旦兵戎相见,你的这几千号人怎么办?” 谭弄潮叹道:“不瞒元公子说,我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但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思远和郑扶对视了一眼,后者说道:“弄潮兄出身军伍,对带兵打仗很有一套,这一点从你清江帮这几年的发展就可以看得出来。我还知道当初你是听说了倭匪骚扰我东海沿岸百姓才去从军的,可见你有一颗很强的报国之心。如今局势既然对你不利,你难道没有其他的想法吗?” 秦思远接着道:“是呀,谭兄的军事才能不凡,从这座院落的布置就可以看得出来,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特别的讲究,甚合战阵之道,可说是滴水不露哇!” 谭弄潮诧异地看着秦思远,问道:“元公子也懂战阵之道?” 郑扶摸着光秃秃的下巴,笑道:“元公子不仅是一个大商人,更是一位军事大家。” 谭弄潮说道:“既然如此,有机会倒要向元公子请教。” 秦思远笑道:“如果我们能够长期合作,倒是有机会相互切磋。” 郑扶说道:“我的问题弄潮兄你还没有回答哩!” 谭弄潮道:“我是有报国之心,但一来官场太黑暗,令我无处可投,二来一旦我走了,我这手下几千号人怎么办?所以也只有这么耗下去了。” 郑扶说道:“弄潮兄若真有报国之心,倒是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得。” 谭弄潮问道:“什么地方?” 郑扶说道:“蜀州,去投靠秦思远秦大人。” 谭弄潮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倒是从不少地方听说过这个人,有说好的,有说坏的。不过他既然能在短短一年之间就坐上总督之位,肯定有几分本事,只是听说他也在搞阶层平等,不知是否行得通。” 郑扶说道:“蜀州推行的阶层平等和光明教的阶层平等有本质的区别。蜀州的阶层平等主要是指的人与人之间的尊严平等,富人不得欺压穷人,贵族不得欺压平民,并不是所有人的地位平等,也不是要取消阶层制度。我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有钱人家照样可以请人服侍你,为你做事,但前提是你必须支付合理的工钱,也不得随意打骂雇工。这样做既保障了平民的权益,也保留了贵族富户的部分权利,得到了平民百姓的拥护,也没有遭到大多数贵族富户的反对。这与光明教的做法是截然不同的。” 谭弄潮恍然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民间的一些传说未必是真的。” 郑扶道:“那是当然,秦大人雄才大略,绝对不会做极端的事情,也不会做两面不讨好的事情。秦大人的新政在蜀州推行的很顺利,尤其是最早推行新政的巴中郡,一年来变化非常大,安置了流民近二十万人,百姓安居乐业,各行各业兴旺发达,道路、桥梁、水利、城池等基础设施建设成绩斐然,郡府的财政收入也从一年前的几十万金币增长到五百万金币。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成绩,无一不体现了秦大人的不凡,弄潮兄如果有机会,不妨到巴中去看看。” 谭弄潮盯着他道:“郑兄如此推崇那秦思远,不是来给他当说客的吧?” 郑扶面不改色地说道:“不瞒弄潮兄说,我此番前来确实有这方面的意思,现在知道了你的处境,就更觉得你应该到蜀州去了。” 谭弄潮问道:“听说蜀州的军队中军官的任用纯粹是讲功劳和能力,是不是这样的?” 秦思远接口说道:“是的,这一点我比郑兄清楚。半年前,一个武林小门派的弟子在蜀州军队中任小队长,如今却已凭能力和功劳升到了带兵两千七百人的标令,而且前不久秦思远发现了他,将他调到巴中军事学院学习三个月,回来后就可以任旗长,带兵一万。像谭这样的人才,在蜀州的军队中升迁是很快的,而且蜀州目前在发展水军,正缺乏像谭兄这样的人才。” 谭弄潮怀疑地望着他道:“元公子对蜀州军队的事情这样清楚,恐怕不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思远和郑扶相视一笑,说道:“不瞒谭兄,在下就是秦思远。” 谭弄潮大惊失色,站起身实施礼道:“原来是总督大人光临,在下失敬了。” 秦思远起身像扶,说道:“在下不告而来,还请谭兄见谅。” 谭弄潮道:“哪里话,总督大人是我请都请不到的客人,在下高兴都来不及哩!” 秦思远趁热打铁地说道:“不知谭形对郑兄刚才的提议有何想法?” 谭弄潮问道:“如果我到了蜀州,我的手下几千号人怎么办?” 郑扶说道:“弄潮兄怎么糊涂了,你这几千号人不会一起到蜀州么?偌大一个蜀州还会安排不下你的几千号人?何况总督大人就在眼前,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只管提!” 第五卷 京城 第十五章 敌情 第十五章敌情 秦思远说道:“不错,如果你愿意到蜀州来,我会让你做水军师团长,你的帮众中年轻力壮的,都可以加入军队,其他的人如果愿意,我可以介绍他们加入巴陵帮,另外每家可以按人头分得一份土地,保证他们的衣食无忧。” 谭弄潮思考了一下,说道:“承蒙大人抬爱,在下无上荣幸,只是这样的大事我一个人还无法决定,需得和手下众兄弟商量一下,大人和郑兄不妨在此停留一晚,在下明天答复你们如何?” 秦思远道:“好,我们就借贵宝地休息一天,静候谭兄的佳音。” -------------------------------------------------------------------------- “终于忍不住了吗?”望着有几分紧张,又有几分兴奋的庞先德,风夕舞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自得到暴雨军团从金鸡关撤退,鞑凶左贤王进兵秦州的消息以后,风夕舞就从石城出发,连日赶到了宣城。在她看来,既然鞑凶左贤王攻入了秦州,那么鞑凶右贤王也绝对不会甘于落后,定会进兵骥州。从鞑凶那边来的消息表明,鞑凶左右贤王之间明争暗斗非常厉害,其目的当然是为了争夺继承权。虽然鞑凶大汗的年纪还不是很大,但毕竟他没有儿子,而按鞑凶族的传统,女子是不能继承大汗之位的,因而百年之后,他的汗位必定由他的两个兄弟中的一个继承。以前在鞑凶族中,左贤王的威望要明显高于右贤王,但自一年前他的二十五大军在机鸡关受阻,长达一年的时间没有进展,还屡屡损兵折将之后,他的威望已大为下降,鞑凶族中各部落首领对他颇有微词,二十五万大军的粮草武器供应已成为鞑凶族各部落的一个沉重负担。而与之相对应的是,鞑凶右贤王在没有多大损失的情况下就进入了并州,威望大增,已与左贤王有得一比,这也是鞑凶左贤王在新年过后就不计损失地强攻金鸡关的最重要原因。 眼下鞑凶左贤王攻下金鸡关,将再一次刺激鞑凶右贤王的神经,使他不得不继续前进的步伐。他的选择有三个:一是继续南下,攻占晋城,进而占领并州全境,但这样以来势必与老对手闪电军团再次交锋。闪电军团的厉害他是领教过的,以他不足二十万的兵力与拥有十八万兵力的闪电军团交手,未必就能讨得好去,何况并州还有近二十万的地方军也在南宫家族的控制之下?二是自同城出兵向西,攻占秦州的神府郡,进而南下。但这样以来就会和鞑凶左贤王争夺秦州的地盘。三是自同城出兵向东,攻占骥州的宣城,再沿东南方向攻击,最后完全占领骥州。 风夕舞分析了鞑凶右贤王三种可能的出兵方案,最后认定他必会选择第三种方案。鞑凶军还没有和轻风军团交过手,不知道自己的实力究竟又多强,这是其一;自己北、东、西三面临敌,兵力较为分散,容易被各个击破,这是其二。有此两点,足以让鞑凶右贤王下定决心了。 正是考虑到了这个可能,风夕舞才在得到金鸡关失陷的消息后,就迅速赶到了宣城,一边命令大散关的一个骑兵师团和一个步兵师团同时向宣城开拔。 “鞑凶军已到了什么地方,共有多少兵马?”风夕舞冷静地问着下面的斥候。 “报风帅,鞑凶军离宣城已不足五十里,共有十万人马。”一个斥候回答道。 “杜天纵将军的骑兵师团呢,离宣城还有多远?”风夕舞又问道。 “回风帅,杜将军的骑兵师团离宣城已不足三十里了,预计一个时辰后就可以进入宣城。”另一个斥候回答。 庞先德微微松了一口气。在得知鞑凶军十万大军来犯的时候,他确实紧张过一阵子。毕竟他只有四万的守城兵力,其中还有一万是城防军,战力与自己的师团不能相比,而风夕舞虽然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却只带了几十个亲卫和几名斥候。在他想来,即使风夕舞的指挥能力再高,在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恐怕也难以持久。现在好了,有了一个轻风军团的骑兵师团,己方的总兵力就达到了七万,进攻虽然不足,但防守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了。 “萧载军将军的步兵师团呢?”却听得风夕舞继续问道。 “回风帅,萧将军的步兵师团离此还有两百里,预计后天才能到达。”第二名斥候显然对情况很熟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风夕舞没有再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了挂在墙上的大幅军用地图,仔细地搜寻着,似乎要找出什么东西来。 庞先德的心里微微一动,难道风帅准备在这里和鞑凶军大打一场?因为若仅仅是防守,有七万兵力就够了,宣城以西地势并不开阔,一次展开的兵力绝对超过不了十万,鞑凶军大都是骑兵,攻城不是他们的强项,用十万兵力攻打七万兵力防守的宣城,并不能占到多大的便宜。 “庞将军,宣城西南的天行山中是不是有一条小道,可以翻越天行山,进入并州境内?” 风夕舞的问话将庞先德的思路打断,他抬起头,发现风夕舞的一根春葱般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根非常不起眼的细线上,目光烁烁地望着自己。 连忙收拾起自己的心神,庞先德说道:“是的,不过那是猎手和采药人走出的一条小道,异常崎岖难行。” “如果派一支部队从此翻过天行山,进入并州境内,可能性有多大?”风夕舞继续问道。 庞先德吃了一惊,说道:“恐怕很难,这条小道本来就崎岖难行,如今又天寒地冻,很多地方根本无法攀爬。” 风夕舞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选一小队士兵,再找一个向导,在那条路上走一趟,情况如何,尽快向我报告。” 庞先德点了点头,问道:“风帅是准备派一支部队翻越天行山,从背后偷袭鞑凶军吗?” 风夕舞说道:“是有这个想法,但还得看看那条小路的情况再说。” 庞先德问道:“我们有十万兵马,防守宣城有绝对的把握,风帅为何还要冒险呢?” 风夕舞解释道:“单纯从宣城的情况看,我们当然完全可以将鞑凶军阻截在宣城以西,使他们不能越雷池一步,但这样以来会把我们大量的兵力拖在此地,长期下去对我们不利。需知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北边的孟京帝国虽然两个王子斗得厉害,暂时停止了南下的步伐,但这种局面能维持多久还很难说,一旦他们决出胜负,或是孟京的皇帝强力弹压让他们暂时合作,则孟京帝国的几十万大军就可能南侵,我们在北边的压力就会大增;西边的闪电军团对骥州虎视眈眈,虽然有天行山相隔,但难保南宫布武不会冒险派兵强行翻越天行山来攻;东边的流民军和小日人激战正酣,胜负一时难以预料,若是流民军胜了还好说,若是小日人胜了,我们在东边就又多了一个敌人。因此我们必须尽快将此地的鞑凶军解决,以便腾出手来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故。再说宣城乃偏远之地,十万大军的粮草武器大部分要从烟京城运送,路途遥远,运输成本太高,长期下去,我们的负担也太重。” 庞先德露出恍然的神情,随即又怀疑地说道:“不过以十万对十万,要想在短时间内决出胜负只怕很难哩!” 风夕舞点头道:“是的,鞑凶军单兵作战能力在我军之上,如果是面对面的作战,我们的战力还处于劣势,所以我才要冒险出奇兵,从敌人的背后加以偷袭,然后宣城的部队趁机出击,两面夹击之下,定让鞑凶军吃一个大败仗,一举解决鞑凶军的问题!” 庞先德问道:“如果那条小道不能通行部队或是部队的损失太大怎么办呢?” 风夕舞说道:“如果不能通行部队,那我们就想别的办法,在防守的过程中捕捉战机。如果能够通行,我们就要采取偷袭的战术,只要有六成的部队能够过去,我们就算是胜利了。” 庞先德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说道:“风帅,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风夕舞说道:“打仗哪有不冒险的,就看这个险冒得值不值得。你想想,如果我们和鞑凶军长期对战下去,战略上的风险就不必说,就是宣城的争夺战打下来,损失的兵力恐怕就得用万来记,而如果偷袭成功,我们的兵力损失减小不说,最重要的是一下子就可以解决鞑凶军的问题,我们也就争取到了战略上的主动权了。” 庞先德点点头,不再说话,显然已为风夕舞说服。 第五卷 京城 第十六章 撩拨(一) 第十六章撩拨(一) 风夕舞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庞将军,你吩咐下去,令部队在西城墙外泼水,制造一个冰坡,增加鞑凶军攻城的困难。” “是!”庞先德行了一个军礼,快步离去。 “传令兵,通知萧载军将军,让他不必来宣城,驻兵涿鹿,一来减少鞑凶军的警觉,二来做好翻越天行山的准备。斥候小队继续加强对鞑凶军的探察。”风夕舞又向下面的传令兵和斥候下令。 “遵命!”传令兵和斥候一路小跑着去了,留下赵晰曼陪着风夕舞站在那里沉思。 -------------------------------------------------------------------------- 自夷陵城顺流而下,一路顺风顺水,两天之后,秦思远一行便到了巴陵城。 这两天秦思远的心情确实很好,谭弄潮在和他会面后的第二天就给了答复,同意投到他的旗下,手下的近两千帮众除三百左右年老多病和年幼体弱的外,其他都加入蜀州水军,清江帮的帮众和亲属分批分期向蜀州迁移,帮内的业务也移交给蜀州的巴陵帮。按照秦思远的指示,谭弄潮还挑选了一些精干的帮众在夷陵城潜伏了下来,以便相机打入光明教的内部,为将来秦思远攻取湖州埋下伏笔。 清江帮的加入,使秦思远增添了一支重要力量,那一千多帮众,长年在水上生活,水性精熟,稍加训练就可以成为精锐的水军战士,其中一些头领可以成为很好的水军将领,最重要的是谭弄潮的加入,使秦思远的高级水军将领不再是一个空白。秦思远也当即兑现承诺,任命他为水军师团长,加快蜀州水军的训练进程。 船到巴陵城的时候,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站在甲板上的秦思远等人却注意到在自己右前方不远处的一只大船上灯火通明,在大船的船头上,挂着一面大铜锣。随着大船的缓缓开动,一个船老板模样的人开始点香烛,烧钱纸,另外有人在鸣鞭炮,杀公鸡;司锣船工则开始打铜锣。在锣鼓、鞭炮声中,船老板念诵祝词:“有请洞泊王爷,开船不遇风暴,不出险滩,一路平安!” 小兰奇怪地问道:“这些人在干什么?” 旁边的魏人杰说道:“他们是在敬洞泊王爷,这是洞泊船家的行船规矩。巴陵城又称巴州,土地肥沃,农业发达,毗邻的洞泊湖使它成为一个富饶的鱼米之乡。巴陵最为人们所熟知的就是洞泊湖边的巴陵楼了,有道是“洞泊天下水,巴陵天下楼”。而巴陵城外的洞泊湖更是一个流传着许多民间传说的美丽湖泊。” “在洞泊湖水乡,人们劳作、出门、祭祀、娱乐以及人们的衣、食、住、行都与船关联。千百年来,水乡百姓在劳作和日常生活中形成了许多的船俗。在洞泊湖行船,人们不管是上山间还是下江湖,都有行船规矩:开船敬菩萨,上船绕船头,说话避禁忌,睡觉分高低。而且,从造船到开船,不管是平常日还是庙会日,人们都要敬神灵。” “船开出之后,不能随便往回划。如有事需要返回,即被认为不顺利,当天便不行船了。行船时,不能哼唱《牧羊调》,否则,据说河里就会拱出‘屋角’,有碰撞船只的危险。每停靠一个码头,船老大都要上岸进庙祭祀。船平安抵达码头,被认为是‘菩萨的神灵保佑’。尔后,船工们吃上比平时丰盛的‘牙祭’,叫做‘到岸神佛’。在开船或者途中遇到险滩风险时,要在船头洒米,并且一路行船一路唱歌。”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显然对这一带的风俗习惯甚为熟悉。 小兰又问道:“想不到行船还有这么多规矩,这地方还有什么好东西?” 魏人杰说道:“好东西可多了,就说吃的吧,洞泊湖产的鲜鱼是天下有名的,巴陵的各酒家都很善于烹鱼,当地的‘巴陵全鱼席’颇有特色,席上所有的菜肴都由鱼制成,但都各具风味,有松鼠桂鱼、藉丝银鱼、冰冻鱼胶、竹筒蒸鱼、清蒸全水鱼、蝴蝶过海(原料是黑鱼)、松籽鳝鱼等。此外当地鼎鼎大名的君山银针鸡片也是味道极美的佳肴。” “君山银针茶产于洞泊湖的君山一带,沏泡后,芽尖竖立杯底,宛如嫩笋出土,香气清爽,回味甘醇。另外,巴陵的传统名产还有纸扇和羽毛扇。纸扇骨小纸薄而透明,一把纸扇要经过很多道工序才能制成;羽毛扇是用洞泊野雁等鸟类的羽毛制成的,据说品种有数百个以上……” 小兰拉着秦思远的手说道:“公子,我们干脆到巴陵城住上一晚吧,这么多好东西,不尝尝实在可惜!” 小菊也接口说道:“是呀,公子,我们在船上住了两天,姐妹们都没有好好洗一下,都有些难受哩!” 为了减小目标,以及心中那点不可告人的目的,秦思远在夷陵换上了一只小船,数十人挤在一只船上,起居确实有些不方便,众女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 秦思远原本没有上岸的打算,因为他不想再惹上麻烦,只想尽快地赶到京城。巴陵虽然是在上清江的南岸,却是湘州的地盘,已不是清江帮的势力范围,有事的可能性比别的地方更大。可他看了云静等人一眼,见她们都露出眼巴巴的神情,便咬了咬牙,同意了她们上岸的要求。 放开肚皮吃了一餐‘巴陵全鱼席’,又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秦思远回到客栈自己的房间,品起了君山银针茶。这君山银针茶确实如魏人杰所说,沏泡后,芽尖竖立杯底,宛如嫩笋出土。不过由于现在是刚开春,新茶还未上市,店家泡上的是陈茶,虽然回味甘醇,香气却要差一些。 一杯君山银针茶下肚,秦思远的精神出奇的好起来,连日在水上行走所带来的不适感消失得无影无踪。“该干点什么呢?”秦思远站起身,来回地踱着步。 小兰、小菊、唐依、水凝碧四女在魏人杰和两个暗影宗弟子的陪同下看巴陵城的夜景去了,小兰本是要秦思远一起去的,可他最怕陪女孩子逛街,推脱说要思考一些事情,没有陪她们去。小兰等人也没有强求,将他留了下来,因为客栈里还留下了云静等七女,她们对秦思远的安全倒也不是太担心。 隔壁的房间里响起一阵哗啦的水声,紧接着一声满足的呻吟传来。秦思远的神色一动,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朝隔壁的房间走去。 为了安全起见,秦思远一行人包下了客栈的整个后院,他住在中间最大的一个房间里,左边紧挨着的是小兰、小菊的房间,再过去依次是唐依、暗影踪两弟子、魏人杰等人的房间。右边第一个是云静的房间,接着是水凝碧的房间,再过去云眉派的六个女弟子两人一间,占了三个房间。如今小兰四女和三个男子都出去了,倒给了秦思远一个偷香的好机会。 全身浸浴在热水中的云静感受着丝丝缕缕的热力透入肌肤,流入内腑,整个人好似融化了一般,酥酥融融,妥妥帖帖,不想动弹分毫,任由灼热的水抚摸着每一寸肌肤。 蒸腾的雾气,使一切都变得朦胧。 莹莹如玉的肌肤,隐隐透出动人的艳艳晕红,仿佛透明冰凝,玉色流红,水波雾气似遮欲露,约隐约现的美妙身形宛似姑射仙子,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透过朦胧雾气,可以看到她的身材丰满傲人,肌肤晶莹流光,乳峰高耸丰润,娇红乳蒂翘凸诱人,饱满晶莹的**颤颤巍巍,夹峙出一道深深的乳沟,隐藏在水下那一大片令人眩目的朦胧雪白从脖项延伸至圆涡香脐,令人遐想…… “谁?”正在闭目享受的云静忽然睁开眼,双目射出冷电般的精芒,一个身子却缩进水里,只有颈部以上露在水面上。 “嘿嘿!”伴随着一声不怀好意的笑声,秦思远的面孔出现在云静的眼前。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看见是秦思远,云静稍微放了一下心,但随即在他神秘的笑容下,一颗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这还不简单么?”秦思远笑眯眯地看着她,“只要稍微施展一下隔山打牛的功夫,门闩就断了,然后我就轻易地走进来了。” 云静感觉到他的目光好象穿透了高大木桶里的热水,豪无阻拦地落到自己的身上,她不禁缩了缩肩,抬起双手挡在了胸前。虽然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潜移默化地习惯了秦思远“荒淫无度”的生活,但一旦这种“待遇”落到自己的身上,她还是免不了惊骇莫名。 “你想干什么?”云静的双目中寒芒依旧,声音中的底气却不是那么足。毕竟现在她身上一丝不挂,若是对方要采取什么出格的行动,她可是被动得很。 第五卷 京城 第十七章 撩拨(二) 第十七章撩拨(二) “我来看看美人出浴是个什么样子,尤其是想看看像你这样长年清修的佛门弟子和普通的美人出浴有什么两样。”秦思远背着双手,绕着木桶转了一圈,最后在云静的前面站定,将头俯到她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 “无耻!”云静抬起一只手,便欲去击他的脸。 “千万不要动,否则我就什么都看见了。”秦思远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就将云静的企图击得粉碎。 “你!”云静虽然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有丝毫动作,任由秦思远放肆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逡巡。 “紧张什么,你那天看了我的身子,我今天看看你的,也算公平合理,何况我还是隔着水看,并没有看得很清楚。”秦思远毫不在意她的激烈反应,满不在乎地说道。 云静羞愤不已,却只能在心里苦笑。世上竟有这样的无赖,上次看见他**的身子也不是自己的本意,想不到他竟以此为借口,趁自己洗澡之时来看自己的身体。 “啧啧!果然是天下少有的美人,长年清修就是不一样,冰清玉洁的身体连神仙看了都要心动。”秦思远一面啧啧有声,一面伸手去抚摩她嫩滑的脸。 云静再也忍受不住,闪电般出手,去点秦思远身上的穴道。 秦思远却似早有准备,身子一扭,不仅避开了她的攻击,还顺势将手探到水下,封闭了云静的穴道,她的一身深厚的功力顿时半点也发挥不出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云静惊骇地问道,身子软绵绵地靠在桶壁上。 “你放心,我不过是想看看你究竟有多美,顺便让你感受一下被男人爱抚的滋味,并不会真正把你怎么样的,我是从来不强迫女人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的。”随着他的话语,秦思远一只大手滑到云静的胸前,揉捏着她丰润娇挺的**。 云静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自幼清修的她何曾有过这种经历?雪玉般的身子不着一缕,随着那手的抚摩揉按而颤抖,她的心也便随之猛然悸动,浑身禁不住地微颤,麻酥酥的火热漫遍全身,全身酥软。 这男子的手似有无穷魔力,每一下的抚摸都令她悸栗酥麻。 看着云静双颊艳红,鼻息咻咻的样子,秦思远兴致大增,双手一用力,云静的身子顿时从水中滑了出来,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闪烁着眩目的光。 秦思远的双目射出异彩,一双灵巧的手动得更欢了,不仅探遍了酥胸,一只手还探向了她的最神秘处。 “不要啊!”云静叫了一声,却是那么软绵无力。房间里生着一大盆碳火,将屋里烧得暖融融的,虽然**的身体已全部暴露在空气中,云静却没有一丝寒冷的感觉,反倒是在朦胧飘忽中,四肢百骸热流翻涌,全身却酥酥麻麻,醺然欲醉,如在云端。 “怎么样,被男人爱抚的滋味是不是很美?”秦思远伏在云静的耳边,低低地说道。灼热的气流令得云静的耳朵里氧痒的,似乎一直痒到了心里。 云静嘤咛一声,睫毛微颤,红唇微张。她的身体里有莫名的灼热,烧灼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但是又有种暖暖融融,飘飘欲仙的感觉,渴望着**的冲击和释放。随着秦思远的动作加剧,一股热浪轰然上涌,脑门“嗡嗡”作响,强烈的晕眩使她无法思考,她也无法明白为什么发生了这一切,她只是软软地被眼前的男人搂抱着狎玩着,原始的羞耻和莫名的兴奋已然销蚀了她的心灵,她无法清醒地思考。 秦思远的双手忽然一动,云静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身子已经飘落到床上,随即一个强壮的身体俯压在自己身上,那双魔鬼般的大手再次落到自己的身上,传输的热力让自己一阵阵眩晕。 身体落到床上所造成的震动使得云静稍微清醒了一下,知道再继续下去必然是无法收拾的后果,她想反抗,可异样的**如涟漪般荡漾,她所有的力气也仿佛都已被抽吸一空,浑身火热烧灼,只觉软绵绵的酥麻无力,根本无力阻止身上男子的狎玩。 云静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跟随秦思远的这段时间里,秦思远的精神力和言行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她从最初看不惯秦思远的“荒淫”到最后视而不见就是一个明显的证明。秦思远的身影其实早已印入了她的心灵,虽然多年的清修使得她在自觉不自觉地抵制秦思远的侵蚀,但这个时而顽皮得如同孩童,时而霸道得如同魔王的男子早已在不布不觉中打开了她的心扉,否则她绝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蠕动纠缠,死而还魂,从来不曾经历过的狂热迷醉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淹没,当那只作怪的手再次轻柔地抚摩云静的小腹时,她的小腹涌起灼热,令人颤抖的酥美席卷全身,她嘴里不自觉地发出呻吟:“呃……啊……” 这钩人魂魄的呻吟比世上最厉害的春药还要厉害百倍,尤其是发自一个自幼清修的尼姑之口。秦思远更是**高涨,毫不客气的在云静的娇润红唇上肆虐,大手不时在挺耸的酥乳上,浑圆的翘臀上揉捏。他的每一下触摸,每一下揉捏,都令她内心颤悸,明知堕落偏偏又甘愿堕落。 云静吁吸娇喘,呻吟连连,袒露着的雪白饱满的椒乳,红红乳蒂高高翘凸,娇颤不已。全身肌肤泛起玫瑰般的艳色,一派媚艳妖冶之色,令人蚀骨**。 再一次的从眩晕中清醒过来,云静奋力地扭身反抗,虽然秦思远封住了她的功力,然而长年的练武生涯,使她保持了充沛的体力,比一般的女子要强得多。不过在这个强壮的男子身下,这一切的反抗似乎都是徒劳,乳波臀浪之间,只不过更增添了几分旖旎的气氛,也使得身上的男人更加兴奋。只是这个可恶的男人,似乎并不急于剑及履及,到现在为止,他纯粹就是在蓄意摧毁她的自尊、矜持、羞耻,似乎在通过狎邪的玩弄,把她变作一个**荡妇之前,他只愿意通过手眼的温存,肆虐蹂躏。也似乎正如他先前所说,他从不强迫女人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然而在他这样一个**高手面前,又有几个女子能够保持清醒,即便是清修多年,功力和定力已达上乘境界的云静也不行。她只觉得体内如焚,邪火流窜,焦渴的**无尽,多年的清修定力也抗拒不了山崩海啸般灼热的**,而秦思远这个男人的手又太邪恶,太邪恶。云静这才明白他先前说的从不强迫女子的含义,像他这样手法百出的人又何用强迫! 云静恨得牙痒痒的,这个可恶的男人,将自己折磨得欲生欲死,却始终不肯迈入最后一步,显然是在等着自己说出那个羞人的字眼,可自己怎生说得出口?虽然已经在渴望他的“折磨”早点降临。 秦思远却似乎不明白他的心意,将嘴贴到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宝贝,想要吗?想要就说来,我会让你如愿以尝的。” 云静脸颊绯红,异样的火热汹涌,冲击得她欲焰愈加高涨,却仍咬牙坚持着不肯轻易说出口。 秦思远见她不说话,也不着急,伸手肆意揉捏抚捻那一对高耸丰挺的乳峰,同时坚挺巨物在她的处来回地磨动着。 云静内火如焚,醉眼如丝,娇羞低头时,滑嫩白皙的乳上淡红的指痕纵横,乳蒂勃突翘挺,张扬着绛红艳丽的绮靡,全部映入眼帘,令她羞怯,同时又异样的兴奋。 可恶的魔手在她那浮凸有致的身子上不停游移,弹力十足丰润秀巧的**已经比平时涨大了许多,随着那手的游移,不时的跳荡颤摇,鲜红的乳蒂如同雪地火焰般飘摇跃动,**无比。 “啊……”云静忍不住再次叫出声来,一个“要”字在舌头上滚了几滚,就要出口。 就在这时,只听得“轰”地一声,厚实的房门一下子破裂了开来,无数的碎木屑夹杂着密集的暗器乌云一般向床上的二人罩了过来,紧随其后的是一点寒芒,一边推进,一边扩大,最后演绎成大片的剑光。 床上的二人仿佛一下子从温暖的春天跌进了冰窖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秦思远一声虎吼,抱着云静一个翻滚到了床的里边,右手探处,床上的棉被迎向了疾飞而来的暗器,左手则迅速解开了云静的穴道。 第五卷 京城 第十八章 却敌 第十八章却敌 暗器和木屑打在被子上,发出“噗噗噗”的声音,虽然是仓促之间出手,但秦思远此时的功力岂同小可?疾飞而来的暗器全部被被子挡住,竟无一遗漏。 迅速从床上弹起身子,秦思远追随着被子而去,要将敌人堵截在远处,云静身上一丝不挂,他可不想让敌人看见,否则即使能够成功地将敌人击退,脸上也大为无光了。 一点寒芒破开被子的正中间,直奔秦思远的胸腹而来,剑尖还未近身,剑气却已令秦思远感到冰冷刺骨。秦思远吃了一惊,这才真正的对敌人重视起来,暗器显然不是敌人的强项,先前的暗器攻击只不过是在吸引自己二人的注意力,现在的剑器攻击才是敌人致命的一击,而从对方剑器上展露出来的威力看,敌人的功力与自己竟相差不了多少! 棉絮在空中飞舞,令得秦思远的视线一阵模糊,他微一眯眼,斜身扭腰,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对方的剑尖,不过擦身而过的剑锋也让他的胸腹一阵火热,就像烙铁烙过一般。 刺客显然对他的武功有足够的了解,并没有打算一个照面间就能够伤到他,随着被子的剖成两半,刺客的长剑已横向扫了过来。 秦思远却也不慢,身形闪动之间,房间内那个巨大的木桶打着旋迎着对方的宝剑飞了过去,桶中的水却一滴也未洒出来,使得水桶像一块巨石。 剑桶相接,木屑四散,飞溅起漫天的水花,洒了刺客一头一脸,令得他的身形为之一滞。 秦思远要的就是这片刻的时间,他立定身子,长吸一口气,一拳击出,强劲的拳风带动空中的水珠向刺客呼啸而去,宛如平地里刮起了台风,房间的灯光为之一暗。 刺客来不及擦抹脸上的水珠,手腕抖动间,长剑一阵乱颤,双脚交相移动,迎着秦思远的拳风逆向而进。 他的功力真是不可小看,秦思远如此强烈的拳劲竟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几息之间,他已利用精湛的剑法和奇妙的步法,再次逼到了秦思远的跟前。 秦思远见不动邪心功不能阻挡敌人的攻势,正待施展太初功予敌以打击,募地心头一凛,后背无端生出一股凉意。他还未有所反应,身后的那面墙轰地一声破裂开来,残砖碎石飞舞间,一条人影冲进房内,巨大的铁掌印向秦思远的后背,掌还未近,灼热的掌风已令得秦思远的皮肤一阵火热。 秦思远顿时感到左右为难,这后来的刺客身手显然不在前者之下,二人配合得也是天衣无缝,此时自己若是抵挡前面刺客的攻击,则必然不能避开来自后面的铁掌,反之,若是反身迎敌,则很可能要挨上前面刺客的一剑,以敌方二人的功力之高,无论是挨上谁的一击恐怕滋味都不好受。 咬了咬牙,秦思远决定运功于背,承受后面的敌人一掌,先解决了前面的刺客再说,毕竟对手拿的是宝剑,若是被他刺上一剑,只怕自己就是不死,也要送上半条命了。 就在这时,忽然灯光一暗,一条人影从空中飞过,瞬间就落到了秦思远的身后,长剑闪动间,已与刺客的铁掌做了无数次交接,每一次交接都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秦思远想起云静,顿时放下心来,不再理会身后的敌人,一门心思应付前面的刺客。 原来,云静在被秦思远解开穴道后就用床单裹上了身子,手持宝剑在旁边观战。一来她身上裹着床单,动手有些不方便。二来她看得出来,刺客的功夫虽然厉害,但比秦思远还要差上一些,开始时占着上风,只不过是占了偷袭之利,一旦秦思远稳定下来,刺客就占不到丝毫便宜。三来秦思远刚才用那样的手段对付她,她有些羞恼,有意让他吃些苦头。所以,她并未上前助战。此时见敌方又来了一个刺客,两面夹击之下,秦思远难以应付,便断然出了手,她可不想真的让秦思远受到伤害。 此时外面已传来了打斗之声,显然是这边的打斗惊动了云眉派的诸女,纷纷赶过来助阵,而敌人这次来的也不仅仅是两人,其他的人在门外,一见云眉派诸女,便接战了起来。 云静的乱批风剑法以奇诡狠辣见长,在房间里的方寸之地并不能发挥全部的威力,再加上她身上裹着床单,影响了功夫的发挥,所以她十成的工夫只发挥了七成出来。不过敌人似乎也并没有占到上风,原因是云静裸露的身体大大影响了他的心神,使得他的功夫也只能发挥出七成左右。云静身上的床单只裹到了胸部以上,香肩和玉臂全部裸露在外,肉光致致,耀眼生辉,尤其是身子腾挪之间,不时从床单中露出的浑圆**,使她更增添了一种致命的诱惑力,令得对手渐渐双眼发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样在外人面前袒露身子,对于云静来说还是第一次,因此开始的时候她还是羞愤无比,但她毕竟清修多年,心性定力比一般人要强上不少,几息之后便定下来心神,全心全意投入了打斗之中。 秦思远那边却已占了上风,一旦解除了背后的威胁,他深厚的功力便全部发挥了出来,拳掌交相出击,与对手强打硬拼,不久就将刺客逼得后退了好几步。 那刺客见秦思远武功高强,自己逐渐落入下风,已萌生了退意,虚晃一招,便欲转身撤退,秦思远冷笑一声,手掌翻转之间,一个拳头大小的气球在对手的眼前爆炸开来,灼热的气浪使得他的身形一个踉跄。秦思远急步跟进,一拳击打在他的左肋上,将他打得跌飞开去,洒下一路的血线。那人却也硬朗,反手将手中的宝剑投出,将秦思远的身子阻了一阻,一阵风似地冲出了房间,口中还发出一阵急促的呼哨。 与云静打斗的刺客听见呼哨声,全力击出一掌,掌风逼住云静的剑势,双脚一蹬,自墙洞中倒蹿了出去,待云静挥动宝剑将掌风击散时,房间内已不见了敌人的踪影。 秦思远追出门外,发现刺客已全部撤走,惟有云眉诸女站在外面喘息,显然与她们接战的刺客功夫都不低,令得她们也出了全力。 反身走进房内,秦思远顺手关上了房门,发现云静正准备拿掉床单穿衣,见到他进来,停下动作,责备道:“你还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回来赶什么?” 秦思远嘻嘻一笑道:“我总不能光着身子回去吧,我的衣服还在你这里。” 云静飞快地掠了她**的上身一眼,顿时羞红了脸,转过身去,将他的衣服扔给他,说道:“快走,免得让我的师侄们看见。” 秦思远道:“来不及了,她们已经知道我在你的房间里,而且还看见我光着上身。” 云静跺了跺脚,娇嗔道:“都是你,害得人家成了这个样子,以后怎么见我的师侄们。”她此时的行为完全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哪像一位清修多年的佛门高人。 秦思远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瞪着她绯红的脸,说道:“宝贝,你的这个样子太可爱了,我简直爱死你了。” 云静的年纪要比秦思远大上不少,此时听他喊自己为“宝贝”,顿时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不过她的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被他多喊几次的渴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渴望,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他了? 看见秦思远还没有一点离去的意思,云静不由得颇为焦急,她真担心师侄们撞了进来,那时候可就羞死人了。瞪了秦思远一眼,云静放低姿态,哀求道:“求求你了,快走吧,我好穿衣服。” “要我走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秦思远趁火打劫。 “什么条件?”虽然知道他的条件并不是那么好答应的,但为了让他尽早离去,云静还是问了出来。 “先亲我一下,然后答应以后不能对我冷冰冰的。”秦思远说道。 “我什么时候对你冷冰冰的了?”听了他的条件,云静的脸上又热了起来。 “总之你以后对我要热情一些,要跟过去不一样。”秦思远口气中颇有些无赖的意味。 云静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该答应他的条件,不答应吧,他就不走,答应吧,他以后定会得寸进尺,自己的清白怕是迟早不保。 秦思远见她不说话,也不催她,径直走到床上坐下,说道:“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你吧,免得你正在更衣的时候刺客来了,那时候你就危险了。” 云静明知道他说的是鬼话,却也没有办法,咬了咬牙,她绯红着脸走到秦思远的跟前,闭上眼睛,主动送上了樱唇。 秦思远心内暗笑,这纯净得如同一张白纸的云静如何是他这个花丛老手的对手,稍一动心思,对方就主动送上门来,看来只要再下一些水磨功夫,她的处子之身迟早会献给自己。 第五卷 京城 第十九章 煽动(一) 第十九章煽动(一) 一边这样想着,秦思远毫不客气地吻上了云静樱红的嘴唇,不仅如此,他还探出舌头,撬开她的银牙,在她的口中肆意地探索着,宛如寻找宝贝,一时间房里的温度骤然上升。 良久之后,云静推开他的身子,喘息着说道:“你快走吧,要不然她们真的要进来了。” 秦思远哈哈哈一笑:“好,你可要记住你的承诺。” 说完着句话,他转身去了,连衣服也不穿,仅仅是披在肩上。 看着他的背影从门外消失,云静愣了一会神,才开始拿下床单穿衣。 -------------------------------------------------------------------------- 大洪帝国的都城瑞京城是由三重城组成,最外围的叫外城,是百姓的生活区和京城的商业区,中间一重是内城,是官员们居住生活的地方,最里面一层是皇城,住的都是皇室成员。皇城和皇宫还是有区别的,黄宫是皇帝、嫔妃、王子、公主生活的地方,是都城的最核心层,而皇城的范围更广一些,住的皇室成员也更多。 帝国对皇室成员的居住情况有严格的规定,比如说未成年的王子和未出嫁的公主都是生活在皇宫内,而他们一旦成年或出嫁,就不能再住在皇宫中了,皇帝会在皇城内给他们赐封一座府第,让他们般到那里去住。当然,由于封号的不同,他们的府第规格也不一样,比如说王子的府第就要比亲王的府第差上一个等级。 皇城东区的青龙大街是皇城内最宽阔的一条大街,街道两旁都是王子、亲王的府第,三王子刘莽就住在这里。二十六岁的刘莽已娶了数位妃子,也生了三个儿子,虽然没有能够封上亲王,但作为仁和帝幸存的两个儿子之一,他享受的待遇并不差,所住的府邸是王子级别中最大的一座,差不多可以比得上亲王的府第了。 天色已暗,鹅毛般的大雪却仍在不停地下着,地上积雪已有数寸厚,车马行走相当困难。这种季节,这种天气,正是闭门不出的日子,烧上一盆碳火,泡上一壶茶,再弄上些点心,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喝谈天,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正因为如此,往日里繁华热闹的青龙大街,此时便没有什么行人,显得有些冷清。 然而,似乎总有些人不甘寂寞,这不,大雪纷飞中,一辆马车向着三王子府驰了过来。这是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车身固然简单无比,拉车的马也极为普通,而整个马车上也没有任何显示身份的标记,这与以往的情形是大为不同的,因为能够进入青龙大街的都是高官显贵,坐的马车也大都是两驾的豪华马车,有的甚至是四驾以上。 马车在三王子的府第前停下,车夫跳下马,走到大门前,与门卫交涉了半天,末了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了门卫。一个门卫接过信封,快步进了府,车夫这才返回马车跟前,掀开了车上的门帘。随着一双高底靴落下,从车上走下一个全身都笼罩在一件黑色披风里的人,若不是他的身材甚高,恐怕连男女都难以分辨出来。 神秘人物一言不发,径直步上了大门的台阶。这时,从三王子府第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向神秘人物行了一礼,也不说话,引着他向府第内走去。 二人在府内走了很久,才到了三王子的书房门前,管家在门口站定,说道:“先生请进,王子殿下在里面等着您,小人就不陪了。” 神秘人点了点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随手关上了房门。管家招了招手,四下里走出几个侍卫,在书房外一丈处站定,将书房看守得严严密密。 书房内生着一大盆碳火,虽然外面大雪纷飞,但房间内却温暖如春。三王子刘莽身着一件宽松的衣衫,懒懒地斜靠在一个宽大的躺椅上。他中等身材,五官端正,若不是酒色过度导致白净的脸上透出一中病态,倒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子。看见全身包裹在披风里的神秘男子,他清秀的脸上略带一丝惊诧的表情。 神秘人解下身上的披风,随手丢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躬身施了一礼,说道:“臣南宫长春给王子殿下请安。” 刘莽坐正身子,摆了摆手:“南宫大人请坐吧,不必多礼,大人一向日理万机,怎有闲工夫到本王子这里来?” 他虽然贵为王子,一向又自高自大,但南宫长春乃右宰相,手握大权,在对方面前,他还不敢摆太多的谱。 南宫长春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四下里扫了一眼,将目光投回到刘莽的身上,说道:“臣早就想来拜望殿下,只是碍于朝廷的规定,怕对殿下有所影响,再说现在朝局复杂多变,陛下也是喜怒不定,臣越发要谨慎些,以免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借机生事,让陛下对殿下生出猜忌之心。” 帝国对大臣与皇室成员的交往有严格的规定,除非得到皇帝的许可,皇室成员与大臣之间是不可以相互拜访的,二者之间也不能走的太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皇室成员与大臣勾结,犯上作乱。南宫长春上面的那翻话正是基于这样的前提。 “哼,我在父皇的眼中是一个不成器儿子,他早已没有将皇位传给我的打算,就算有人在他面前说我的坏话,他还能把我怎样,难道将我杀了?”刘莽哼了一声,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情。 “殿下这就有些妄自菲薄了。”南宫长春似乎很满意刘莽的表现,脸上露出了微笑,“陛下未必就没有将皇位传给殿下的打算,只是殿下乃当局者迷,自己不明白罢了。” 刘莽身子前倾,露出一副急切的表情:“怎么,南宫大人得到了什么消息吗?” 南宫长春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刘莽颇为失望:“我还以为南宫大人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本王子,原来只是消遣本王子罢了!” 南宫长春手抚颌下的长须,悠然说道:“殿下不用着急,臣今次前来,就是要替殿下分析陛下传位于殿下的可能性,以便殿下有所准备。” 刘莽露出倾听的神色,说道:“那你说说看,这个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南宫长春说道:“大凡皇位继承人,多具备四个条件中的至少一个,一是本人的才气非凡,具有治理天下的能力,让皇帝陛下觉得只有将皇位传给他才能稳固江山社稷;二是本人在朝廷中拥有很好的人气,支持者无数,皇帝陛下不好太弗逆众大臣的意思,将皇位传给他;三是本人拥有强大的势力,尽管皇帝陛下认为他不是最好的继位人选,但为了不使天下大乱,也只得将皇位传给他;四是本人深得皇帝陛下的喜爱,即使他在其它方面不尽人意,但皇帝陛下还是一意坚持将皇位传给他。微臣说的可有错?” 刘莽虽然不好读诗书,但自小受皇家教育,历史典故倒也知道不少,他闭目思考了一下,觉得南宫长春讲的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南宫长春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在这四个条件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条件,那就是他必须是王子的身份。按帝国的祖制,公主是不能继承皇位的,其他皇室成员继位的情况不是没有,但那必须是在没有王子的情况下才会发生。这样算来,如今具备继承条件的就只有三殿下你和十殿下了。” “问题是十弟各方面的条件比我都强,他的才气比我高,又深得父皇的喜爱,还有秦重等人支持他。”刘莽并不笨,一听南宫长春说的几个条件,立即就想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也不尽然。”南宫长春并不赞同他的意见,“先说才气,才气是多方面能力的综合,并不单纯地指多读了几本诗书,历史上曾经有不少的皇帝都是平民出身,不仅打下了江山,还将国家治理得好好的,他们有的甚至连一天书都没有读过,你能说他们没有才气么?” 刘莽点了点头,颇为赞同他的观点。 “才气包括所读诗书的多少、处理事物的能力、与人交往的能力、人格的魅力、当断则断的魄力、政治的敏锐力、甚至是手段的狠辣程度,总之它是一个人多方面能力的综合。”南宫长春不愧是一个老练的政客,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 “狠辣的手段?”刘莽对他说的最后一点颇为不解。 “不错,狠辣的手段。”南宫长春点点头,“殿下想一想,历史上有多少人为了争夺皇位而杀兄弑父,又有多少皇帝为了确保自己的帝位而将自己的老战友、老部下、老朋友甚至是嫔妃儿女都杀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皇帝的宝座是用尸体和鲜血堆积起来的。” 刘莽想了一下,这确实是事实,在刘家江山六百多年的江山史中,就曾数次发生为争夺帝位而亲人相残的惨剧。 第五卷 京城 第二十章 煽动(二) 第二十章煽动(二) “再来看十殿下,”南宫长春见刘莽不说话,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他的诗书可能比三殿下你读得多一些,也得到了秦重的支持,但他也有不足之处。首先是他胆小懦弱,优柔寡断,这是他最致命的弱点,也因为这个弱点,陛下对他已没有小时候那样喜欢。其次是他的年纪太小,而陛下已垂垂老夷,所剩时日恐怕不多,如果陛下一旦面临大行,未必会放心将偌大一个帝国交给他来打理。第三是他因为还没有主理政事,在朝廷和地方官员之中也没有多大的人气,所支持者也不过秦重等数人而已。第四是他的母妃已经去世多年,在后宫之中缺少说话之人,争夺皇位的力度减小了不少。” 刘莽想不到在自己心目中一向比自己占居了太多优势的十弟还有这么多的弱点,不禁对南宫长春的敏锐观察力大为佩服。 南宫长春见刘莽渐渐为自己所说动,内心窃喜,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说动刘莽争夺皇位,以便自己从中牟利。对方贪图享乐,胸无大志,他是知道的,仁和帝不喜欢刘莽,他也清楚。如果没有意外的变故,仁和帝百年之后,帝位很可能落入十殿下刘鑫之手,这不符合南宫家族的利益,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秦重是十殿下的支持者,他南宫长春就必然是反对者,这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十殿下的亲姐姐九公主刘韵一向对南宫家族没有好感,而一旦刘鑫坐上帝位,真正的掌权者很可能是刘韵,以她的精明强干,那时候南宫家族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南宫长春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发动政变,推翻刘家王朝,自己做皇帝。他的计划是南宫布武的闪电军团出兵占领骥州,然后诱使张觉攻禹州,闪电军团则以解救都城为名回兵禹州,和京城内自己的一些秘密势力一起突然发动政变,一举占领京城。那时侯即使有人反对,但一来自己拥有两州的地盘,财力雄厚,子民众多,二来自己在军中还有不少支持者,军事实力强劲,料想也没有人能把自己怎么样。但风夕舞的一连串军事行动使的自己家族筹划多时的计划落了空,而且由于鞑凶军进入并州,自己家族还处于一种相当不利的境地。现在若是继续发动政变,且不说如何寻找闪电军团到达京城附近的理由,也不说其他势力是如何反对,即使政变成功,风夕舞的轻风军团随时都可以抄自己的后路,毕竟她离禹州太近了。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南宫长春和两个儿子反复商量后,决定改变原来的计划,采用扶持一个傀儡皇帝的办法来达到家族统治帝国的目的。这样的做法历史上有不少,“挟天子以令诸侯”,同样可以享受到帝王般的权力,一旦条件成熟,还可以自己直接坐上皇位。有了这个新的计划,就需要找一个名义上的扶持对象,也就是傀儡了。想来想去,这个傀儡自然是非刘莽莫属了,因为他一无能力,二无实力,扶持上去了,什么事情还不是他南宫长春说了算?现在就看他是不是有做皇帝的野心了。 见刘莽大为意动,南宫长春知道初步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只要继续加以煽动,相信他必然会钻入自己的圈套。其实想想也是,只要有机会,谁又不想做皇帝?将世间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那种滋味,想想都令人沉醉。刘莽过去欠缺的就是支持,现在当朝的左宰大人主动来支持他,他又怎能不心动?至于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来支持他,将他扶上台后会索取什么样的回报,他现在还没有仔细去想,也懒得去想。 “再看看殿下你吧,也有不少优势的。”端起刘莽亲手送来的茶喝了一口,南宫长春的思路更见清晰,“其一,殿下已经成年,主持朝政合情合理;其二,殿下育有三子,若是由殿下继承大统,不愁后继无人。这一点很关键,陛下现在深感传位困难,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王子太少,没有多大的选择余地,因此他在选择继承人时,皇孙的多少必定是他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其三,殿下的母妃还键在,在宫中有相当的势力,可以为殿下说得上话。” “哼,父皇现在整日里宠着惠妃,我母妃连见他一面都难,只怕说不上什么话。”提起后宫的事情,刘莽不由得想起可恶的惠妃那贱人,若不是因为她,自己的母妃不一定会失宠,也能够为自己多说些话了。 “也不尽然,殿下的母亲珍妃娘娘毕竟曾经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之一,真要到那个时候,她的话陛下还是要听一些的。”见刘莽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南宫长春心内冷笑。他其实很看不起对方,这种人不学无术,将一切失败的责任都推在别人身上,从来不知检讨自己的问题,实际上就是一个志气大于本事的人物。不过这样的人也有好处,就是比较容易控制,若是他精明过人,南宫长春也不会找上他了。 “真的能够说得上话?”刘莽显然对他的话有些怀疑。 “那是当然。”南宫长春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总要顾念一下旧情,再说珍妃娘娘在宫中还有一些人脉,陛下不能不考虑这些人的影响。” “若是惠妃帮十弟说话怎么办,恐怕她的影响力比我母妃要大得多。”刘莽仍是不放心。 “这个殿下倒不必有太多的担心。”南宫长春继续给他吃定心丸,“在这件事上,惠妃目前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再说九公主一向对惠妃也不满,认为陛下疏忽政事与他整日里沉湎酒色,宠爱惠妃有很大的关系。听说前不久秦重命东海军团退出东海,放小日人进入齐州,这个主意最初是由惠妃提出来的,九公主对她纵容外族人入侵的主意大为不满,已多次在公开场合表达了自己的反感,惠妃未必会为十殿下说话。” “照大人这么一说,本王子还真的有希望了?”刘莽兴奋了起来,白净的脸上充满了激动的红润。 “希望肯定是有的,不过还得殿下努力做出一些事情来。”南宫长春在继续鼓励他的同时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应该做些什么事情呢?”刘莽兴致昂然地问道。 “殿下现在缺乏的是人气、实力、和支持,如果殿下想有所作为,就须从这三个方面下手。”南宫长春一下子就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在这三个方面想要有所作为,怕是太难了。”刘莽想到里面的难度,立即有些丧气。 南宫长春暗叹,这人恐怕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自己选择他是不是一种错误?他一时竟有些动摇,随即他将这个危险的想法抛之脑后,如果不选择他,还能选择谁?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当务之急是继续鼓舞他的斗志,让他不轻言放弃。 “其实也不是太难。先说支持吧,微臣今天既然来到这里,就说明已经做好了支持殿下的打算。殿下应该知道,目前朝廷的势力分为三块,一块是秦重一派的,一块是中间派的,还有一块是微臣这边的。微臣虽然不才,但拥有的势力并不在秦重之下,尤其是在军方的势力是秦重无法比拟的,有了臣的支持,殿下完全可以和十殿下一搏。” 刘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自己虽然不太理会政事,但作为仅存的两位王子之一,朝廷中的事情基本上还是知道的。秦重和南宫长春的两大派系是朝廷中最大的派系,所谓的中间派无法与他们相比,只是在他们的夹缝中求生存。秦重派和中间派都是保皇派,但二者也有不同,前者是先忠于秦重,再忠于皇室,而后者是直接忠于皇室,因此二者之间也有矛盾。如今他得到南宫长春的支持,就等于得到了三大派系之一的支持,确实有了和十王子一搏的基础了。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想到的是,南宫长春既然对朝廷的忠心都值得怀疑,为什么会突然来支持他呢?这里面就没有其他的阴谋?也许是他的智力使得他还不能虑及于此,也许是他被从天而降的好运烧昏了头,跟本就没有想到,也许是现在赢得南宫家族的支持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都不必考虑,总之此时刘莽的心中对南宫长春没有任何的怀疑。 南宫长春见刘莽露出思考的表情,显然已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继续说道:“再说人气吧。人气是靠做事赢得的,殿下只要做几件漂亮的事情,人气自然就上去了,而且在这方面十殿下是无法和你比的,因为他年纪还小,不能理政,自然争取不到人气。” 第五卷 京城 第二十一章 民情(一) 第二十一章民情(一) “那我该做些什么事情呢?”刘莽迫切地问道。 “殿下应该先向陛下申请理政。”南宫长春胸有成竹,“陛下对殿下生出不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殿下不关心政事,让陛下大为失望,现在殿下主动要求理政,微臣相信陛下高兴得很,必定会授予殿下一定的权力,这样殿下就可以做些事情了。” “以大人之见,父皇会授予我哪些权力?”刘莽对南宫长春的话已深信不疑。 “殿下可以向陛下提出要求,将吏部和刑部直接划归给殿下管辖,我想陛下是会答应的。”南宫长春提出了一个令刘莽颇感意外的建议。 “吏部是秦重的重要家底,划归我管还说得过去,刑部却是你的势力范围,给了我后岂不削弱了你的实力?”刘莽对他的这个建议还是有些疑问。 “殿下此言差夷!”南宫长春摇着头,“既然说好了要支持殿下,就要拿出实际的行动来,将刑部让给殿下直管就是微臣的第一个实际行动。 “好吧,我明天就去向父皇请求。”刘莽见他说得在情在理,再无任何疑问。 “也不用那么着急,殿下可以先和珍妃娘娘商量一下,请她先在陛下那里打个底子。”南宫长春悠然说道。 “你说的有理,我就先去见过母妃。”刘莽对他言听计从。 “殿下接管吏部和刑部后就可以做几件漂亮的事情。一是整治几个贪官污吏。现在百姓对官员的**意见很大,殿下治理**可以争取民心。二是杀几个作战不力的将领。朝廷的军队在和外族军队及叛军作战中屡屡失利,固然是敌人比较厉害,但与军队的将领指挥不力也有很大关系,殿下将他们杀几个可以振奋军心。只要将这两件事做好了,殿下的人气就会立即上去。” 刘莽问道:“你说的倒是事实,只是做起来怕不那么容易,如果惩治秦重派系官吏遭到他的极力抵制怎么办?还有,杀军队的将领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做得到吧?” 南宫长春微微一笑,说道:“这里面当然要把握一个度,惩治秦重的重要部属他当然不会同意,但只要证据确凿,抓他几个不太重要的部属,他也不好说什么。至于军队的将领也是一样,各大军团的将领是不能动的,但杀几个从德州、齐州、青州败退下来的军官,谁都没有话说。就是微臣分管的工部和礼部,也可以弄几个不称职的官员给殿下杀了。而且,此事还可以寻求九公主的合作,她一向看不惯官员贪污**,也恨那些作战不力的军官,我相信在此事上她愿意与殿下合作,有了她的支持,秦重就是有一些想法,也不好公然反对了,否则他就将两方都得罪了。” 刘莽佩服地道:“听你这样一说,好象事情简单了不少。” 南宫长春说道:“还有一件事,殿下也可以去做。” 刘莽问道:“什么事情?” 南宫长春说道:“秦重命东海军团退出东海,放小日人进入齐州,这固然牵制了孙宣的兵力,但也放纵了外敌的直接入侵。小日人在齐州烧、杀、抢、掠、淫,制造了无数惨案,民间反响极大,便是朝廷之中,不少官员对他的这种做法也大不赞成,九公主更是坚定的反对者。只是这个方案经过了陛下的同意,现在想让东海军团进入东海不是那么容易。若是殿下能够说服陛下命东海军团重新进入东海,威胁小日人的补给线,迫使他们撤军或将他们消灭,则支持殿下的人会更多。” 刘莽皱眉道:“既然是父皇的旨意,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变更的吧?” “不然,”南宫长春摇了摇头,“一来东海军团不必全部进入东海,可以留下一部分在上清江继续牵制孙宣的兵力;二来东海军团一部进入东海后,可以与齐州流民军从陆海夹攻小日军,打一个大胜仗的可能性极大;三来殿下可以和九公主共同出面说服陛下,毕竟她也是反对那个方案的。有这三个因素,陛下同意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刘莽点点头:“如果父皇能够用我,我会试一试的。” 南宫长春说道:“至于实力问题,殿下可以寻找一些可靠人手,安排在吏部和刑部,还可以找机会在禁卫和城卫军中拉拢一些人手,相信以殿下的身份,这些事情是能够做到的。” 刘莽说道:“不错,只要父皇相信我,那些人也不能不买我的帐。大人还有什么好主意吗?” 南宫长春道:“当务之急是做好刚才说的几件事情,其他的以后再说。” 刘莽道:“那好,我会考虑按照大人说的去做。” 南宫长春叮嘱道:“殿下要记住,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否则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刘莽道:“大人放心,这个本王子自然清楚。” 南宫长春站起身,说道:“那么微臣就告辞了,以后再找机会来拜访殿下。” 刘莽也站起身道:“为了避闲,本王子就不送大人了。” 南宫长春点点头,重新批上那件黑色的披风,将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才开门走出了书房。 -------------------------------------------------------------------------- 从巴陵到江夏,水路行程约四百里,两天之后,秦思远一行到了江夏城。 一路之上,云静总是离秦思远远远的,让他再没有偷香窃玉的机会,不过从偶尔轻轻地一瞥中,秦思远发现云静的眼中总有几分淡淡的情意,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她紧闭的心扉上成功地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云静现在故意对自己疏远,不过是她的自尊心在作怪,当然还有一种害羞的心理。秦思远暗自得意,这高傲淡然的佛门弟子迟早会投入自己的怀抱。 江夏城是湖州的首府,也是现今光明军的总部。光明军是光明教起事后发展的军队名称,光明军与齐州流民军的发展过程有很大的不同。当初张觉带领五百流民军起家,一路攻城拔寨,一路发展队伍,最后将部队发展到二十万之众。而光明教则是利用教会发展信徒,从信徒中挑选人员秘密训练成军队,然后在几个城池里一举起事。光明教在起事之前,信徒已达百万之众,秘密训练的军队也有十几万,所以他才能一举占领湖州的几个大城。若不是他们的军队与官府的正规军相比还有差距,在几个城池里颁布的政策推行得并不顺利,只怕湖州已全部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光明教的核心教义是均贫富,它也是光明军颁布的政策的核心。这个教义得到了广大平民阶层的拥护,却遭到了贵族、士绅,地主和商人的坚决抵制。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贫困的农民、佃户谁不想将富人的财富分给自己?而贵族、士绅,地主和商人又怎会甘心自己的财富被无端地拿走?尤其是在城市之中,贵族、士绅,和商人的数量相当庞大,他们的共同抵制给地方的经济造成了严重的影响,比如说商人的罢市就使得市场萧条无比,而一些富户将财产和生意向外地的转移,则使得大量的人员失业,而随着失业人员的增多,社会治安情况也恶化起来。这些事情的发生,使得光明教上层的人员认识到政策的推行并不是那么简单,因此在占领了江夏、江陵和樊城三座大城,控制了周边相应地区后,他们就停止了扩张的步伐,而是花费大量精力来恢复集市,整顿治安,发展经济。 秦思远此次途经湖州的一个很重要的目的是了解一下光明教和光明军的情况,以确定自己下一步的对策,所以他将郑扶也带了来,因为郑扶卖给了光明军几批武器,与他们的高层有一些交往,可以引介自己与对方的高层人员见面,当然还是用武器商人的身份。不过,秦思远并没有急于去和光明军的高层人员见面,他要先到处走一下,听听民间的声音。光明军的政策如何,光明军是否受欢迎,听了民间的声音就可以知道。而要想听到民间的声音,最好的场所就是酒楼茶馆,那里是三教九流汇集之地,从士绅官员到贩夫走卒,没有哪一种人是那里没有的。 “元兄,这就是江夏最有名的美食城白鹤楼,吃的、喝的什么都有,有可供贵族富户享用的豪华包间,也有供贩夫走卒吃喝的大厅,想打听什么消息,这里面最合适。”魏人杰指着前面矗立的一座高楼,对秦思远说道。 “好吧,让唐依和云静她们上楼上的雅座,我、你和小兰她们一起到楼下的大厅。”秦思远看了白鹤楼一眼,迅速作出了决定。 为了能够听到民间的声音,秦思远一行人的身份都做了改变,他自己和魏人杰、小兰、小菊、吴劲跃、池冷都穿着极为普通,就像几个小商贩,而唐依、云静、水凝碧等人都是一身华贵的男装,像是一群出游的公子哥。这样的安排也是考虑到唐依、水凝碧都是娇贵的小姐出身,而云静等人是山野清修的佛门弟子,并不适合与贩夫走卒混在一起。 第五卷 京城 第二十二章 民情(二) 第二十二章民情(二) 白鹤楼底层的大厅够大,可以容纳两三百人,此时正是就餐的高峰,虽然不能算爆满,但也有了七八成客人,秦思远等人找了一张桌子,又随便点了几样小菜,一边不紧不慢的吃着,一边听着周围的交谈声。 哪知一顿饭快吃完了,也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秦思远颇感失望,正打算换个地方,一个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张兄,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你了,你跑到哪里去了,不会是光顾别的铁匠铺去了吧?”一个粗豪的声音问道。 “唉,别提了,曹兄,这一阵子生意没得做,差点连饭都吃不上了,这不,好不容易接了一个运棺材的活,才能来这里喝杯烧酒,不想就碰上你了。”另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我说哩,以前你的车子出了问题,或是要钉马掌,都会到我的铺里去,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哩!对了,你这是给哪家拉的棺材?”曹兄显然是一个粗豪的汉子,高高的嗓门在着糟糟的大厅里仍传出老远。 “都是光明教给闹的!自光明军占领江夏城后,这生意明显就少了,我们拉车的吃饭都成了问题。说到着棺材,也和光明教有关系,城外王家你知道吧,那是一个大地主,前一阵子光明军将他们家的土地没收了,分给了原先的佃户,王家不到五十岁的家主一气之下得了重病,过年没有多久就死了,这棺材就是他的。”张兄叹息着说道,声音要细小的多。 “不对吧,李兄,据我所知,光明军要比朝廷应该好得多,他们不仅收缴那些地主贵族的土地财产分给平民,还取消了不少苛捐杂税,只保留了正常的关税,商人们应该更好做生意才对,而商人的生意好做了,雇你的车子的人也就多了,你的生意也就好了,怎么你现在反倒没有生意可做了呢?”曹兄的声音仍是那么大。 “小点声,李兄,当心被光明军把你我当造谣分子抓起来。”张兄小声提醒道。 “好,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曹兄的声音果然小了下来。 “李兄你从事的是手工业,当然能从光明军的政策中感受到好处,商人们就不一样了,虽然税收是减少了不少,但如今有钱人的钱财都被没收了,商人们辛辛苦苦地赚钱有什么用,还不是为光明军在做义务工?所以很多商人都迁到外地去了,有的商人干脆就不做生意了,连带我们这些为商人服务的小车主们都失了业。”张兄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难怪这一阵子街上的小偷和打劫的多了不少,前几天我一不注意,打好的几把刀被人偷走了,敢情是失业的人多了,小偷也多了起来。”曹兄说道。 “是啊,像我们这些人,一没有土地,二没有手艺,一旦失业,还能做些什么?自然有不少人会沦落为小偷强盗了。”张兄的话中有愤愤不平的意味。 “听说光明军将从富人那里没收的财物拿了不少分给平民,你没有分到一些?”曹兄问道。 “是有那个说法,但我没有见到过。这世道穷人太多,他们没收的钱财又大都要供军队使用,真正分到平民头上的能有多少?这几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前虽然赋税重,但老天爷还算开眼,连着几年风调雨顺,庄户人大都能落得几颗余粮,可自去年开始,老天爷便像和穷人作对似的,不是水灾就是旱灾,小灾不断,大灾常来,庄户人的一点积蓄早就被折腾光了,过不下去就只有卖田卖地,当佃户雇农。如今光明军掌了权,农民是得到土地了,可有钱人不是变成了穷人就是跑到外地去了,本地的商人不愿做生意,外地的商人也不来了,可就苦了我们这些小商小贩和靠卖苦力为生的人了。”张兄显然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刘兄说的有些道理,光明军刚在城里起事的时候,许多人听说要均分财富,都欢呼雀跃,想不到一阵子下来,城里就萧条了许多,我的铁匠铺的生意也差了,看来事情并不是我们当初想象的那样好啊!”曹兄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店铺,同样发出感叹。 “光明军的政策,对于农民来说自然是好的,他们分到了土地,从此以后也不再受人的剥削,能不高兴吗?可对城里的大多数人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你想想,城里的大多数人是靠给有钱人做事,或是做小生意糊口的,如今富人没有了,市场也萧条了,这些人失了业,没有收入来源了,怎会拥护光明军的政策?” 张兄的话让秦思远有些意外,在他看来,光明军的政策或许会遭到地主、商人、工场老板和士绅世家的反对,但必定会得到所有平民的拥护,因为均贫富的政策一旦推行,富人遭殃是必然的,而广大平民应该能从政策中享受到好处。秦思远没有想到的是在城市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却因为商人的罢市、店铺和工场的停业以及其他一些富人的财产转移而失业,这些失业人口由于生活困难而反对光明军的政策。看来光明军的政策是失败的,至少它并不适合在城市里推行。 秦思远这里固然有所收获,唐依、云静她们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她们刚在一个雅座里坐下,就听到了隔壁的议论声,虽然隔着一道屏风,对方又压低了声音,但隔壁的话语声还是毫无遮拦地传了过来。 “李兄,这一向可好啊?” “别提了,王兄,光明军一来,兄弟我连饭碗都丢了,若不是以前还有些积蓄,只怕一家人早就饿肚皮了。可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没有收入来源,迟早是会挨饿的。倒是王兄你,这一阵子春风得意的,不仅保留了原来的职务,听说俸禄还增加了不少。”被唤作李兄的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李兄也知道,光明军一来,原来的州府上上下下的官员基本上都换光了,有的甚至还被杀了头,兄弟是因为有一个亲戚在光明军任一个较为重要的职务,才被保留了下来,不过也只是混口饭吃,要说春风得意,那根本谈不上。光明军对于我们这些外来人并不信任,好事是轮不到我们的,倒是一些当恶人的事让我们做了不少。”王姓官员显然对自己的处境也不是很满意。 “王兄,你我相交多年,可以说是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有一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听了可不要介意。”李兄郑重其事地说道。 “李兄一向对我好,兄弟我知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兄弟怎会介意?”王姓官员似乎很信任对方。 “王兄你要学得精一点,得罪人的事少做些,尤其是整治士绅贵族的事,能够避开就尽量避开,说不定这天哪天就变了。”李兄语出惊人。 “李兄说这话有什么依据吗?”王姓官员的语气中带着吃惊的味道。 “王兄你想想,光明军的政策在城里面推行得并不顺利,可见反对的人不少,而且自光明军掌权以来,城里各行各业萧条了许多,治安状况也变坏了,如果这种局面不能长期得到改变,光明军还能够在城里站住脚吗?”李兄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种情况应该是暂时的吧?光明军占领城池不久,各方面要想恢复总需要一个过程。”王姓官员对李兄的话并不赞同。 “光明军占领城池已有一个多月了吧?城里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还有不断恶化的迹象,这就说明他们的政策有问题。你想一想,富人的财产都被没收了,以后还有哪个商人敢经商?还有哪个老板敢办工场、开作坊?各行各业萧条那是很自然的了。还有,士绅贵族都受到了镇压,有一些甚至被杀了头,这些人对光明军能不恨之入骨吗?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光明军,但暗地里指使人搞破坏总可以吧?近来社会治安为什么这么差?你以为都是那些失业者在偷盗、抢劫、闹事呀,错了,真正原因是士绅贵族在暗地里操纵!”李兄振振有辞地说道。 “可这毕竟都是小打小闹,听说光明军有十几万人,仅这江夏城就有五六万军队,他们难道还能够翻得了天去?”王姓官员并未完全相信李兄的话。 “你说得不错,仅仅是城里的士绅贵族,并不能把光明军怎么样,可你别忘了,在我们东边不远就是吴州军,吴州军在占领德州以后,本来就有继续西进,占领湖州的意思,但被东海军团牵制了兵力,一时腾不出手。可这种局面不会持久,听说小日人的大军已进攻齐州了,东海军团迟早要返回东海,一旦他们撤离,吴州军就要向湖州动手了。吴州军现在有兵力近五十万,一旦打进来,光明军能抵挡得住么?而那孙宣本人就是一个大富豪、大贵族,是士绅贵族的代表人物,他的军队进了湖州,湖州的士绅贵族就要翻身了,到那时,曾经欺负过他们的人有好果子吃吗?”李兄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篇,像是在卖弄他消息的灵通,不过声音压低了不少,显然是有所顾忌。 第五卷 京城 第二十三章 谋权 第二十三章谋权 “这世道,简直没有一个安宁的地方啊!”王姓官员似乎呆了一下,才叹息着说道。 “所以说王兄你在光明军中做事要收敛一点,眼光得放长远一些,别把自己的后路都给堵死了。李兄耐心地劝说着。 “可有时候上头逼得紧,我有什么办法呢?”王姓官员颇为苦恼。 “王兄也是官场上的老人事了,官场上的那一套你还没有学会吗?有的时候你可以装病,还有的时候你可以提前给人家送个信。总之,离光明军不远也不近,能够避开的事情尽量避开,能够送的人情尽量送,这样只会对你有好处。”李兄的声音更低了,唐依等人功聚双耳才能够勉强听得清楚,显然是两人在耳语。 过了片刻,王姓官员说道:“我此次约李兄来,本来是想给你谋一个职位的,现在听了你的一番话,我想恐怕我是多此一举了。” 李兄问道:“什么职位?” 王姓官员说道:“光明军的高层也感觉到各行各业萧条的局面长期下去不是办法,近来准备招揽一些原州府的官员,由他们出面去说服商人和工场、作坊的老板们,让他们恢复营业和开工。上头给了我的部门一个职位,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李兄,所以今天专门约了你来谈这件事。可刚才听了你的话,恐怕你不愿意去做。” 李兄说道:“若是光明军的政策不改变,只怕难以说得动他们。” 王姓官员叹道:“是啊,所以我才担心李兄你不愿意去做哩!” 李兄似是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是去试一试吧,长期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人总得吃饭呀!” 王姓官员说道:“那好,李兄明天就到我那里去。” 回到客栈,秦思远将自己一行人听到的情况综合了一下,基本上对光明军现在的处境有所了解,他反复思考了很久,确定了与光明军高层见面时自己应说的话。 -------------------------------------------------------------------------- “陛下,您今日怎么有空,到臣妾这里来了?”珍妃向仁和帝行了一礼,娇声说道。 “听说你多次让侍者传话,要求见朕,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望着仍是美丽如昔,双眸中却传递着苍老之意的珍妃,仁和帝心里产生了一丝歉意,说话的口气也缓和了起来。 已四十出头的珍妃由于保养得好,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岁左右,青春正茂的女人,岁月的流逝似乎并未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不过,若是留意一下她的眼睛,就会发现那里面有浓浓的倦意,她的心其实已经苍老了。 “陛下难得到臣妾这里来一回,就让臣妾好好伺候您一下吧!”珍妃的话中带有一丝埋怨之意,见仁和帝没有反对,款款起身,走到仁和帝的背后,双手在他的肩膀上按摩了起来。 仁和帝眯起双眼,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来,好长时间没有享受她的服务,她的手法仍是那么熟练,按摩的部位还是那么到位,同惠妃比起来,她的手法明显要娴熟老到得多,看来她并没有放弃这方面的训练。想起以前恩爱的日子,仁和帝心中的歉意越发浓了许多。 “爱妃,有什么事情尽管向朕开口吧,朕一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仁和帝有些动情地说道。 “陛下,莽儿已经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给他安排一些事情做?”珍妃一边继续按摩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想法?”仁和帝颇感意外。 “莽儿有这方面的愿望,臣妾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他都是为人父的人了,也该为陛下分忧了。”珍妃的语气非常委婉。 “莽儿有为朕分忧的想法,倒是大出朕的意料之外。”仁和帝动了动身子,使得自己更舒服一些。“朕早就想安排他一些事情,可他整天游手好闲的,让朕伤透了脑筋。” “莽儿年纪大了,人也成熟了些,臣妾也经常教导他,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不能老像过去一样不务正业,要多读点书,也好陛下分忧解难。他近来倒是没有呼朋唤友,走马章台,而是一门心思在家读书。”珍妃解释道。 “那就好。”仁和帝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朕就这么两个儿子,百年之后这偌大的江山就靠他们两个打理,若是没有一点能耐如何能行?他现在能够静下心思来读书,朕就放心多了。” “莽儿是个野性子,若是没有事情缠住他,只怕他是不能长时间安静下来的。”珍妃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爱妃认为该让他做些什么事情呢?”仁和帝似乎很明白她的意思,顺势问道。 “该让他做些什么,关系到国家大事,臣妾怎好多嘴?”多年的宫廷生活,使珍妃明白后宫干政是皇帝的大忌,祸从口出这句话是经过无数血的事实验证了的,何况她自己已不是当年那样受宠?因此,虽然心里很想将自己的意思表露出来,但考虑了一下,她还是乖巧地将话推到了仁和帝那边。 “不要紧,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朕恕你无罪。”仁和帝倒是很大度,也许是珍妃的柔情钩起了他对往日的怀念吧。 “那就恕臣妾放肆了。”珍妃咬了咬牙,“臣妾听说如今朝廷的大权都被秦重和南宫长春把持着,连陛下有时候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不知是不是真的?” 珍妃的这句话一下子触及到了仁和帝的痛处,他平空生出一股怒气,当即就要发作,但转念一想,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珍妃说话的语气中也丝毫没有嘲弄自己的意思,当下忍了下来,哼了一声,说道:“这都是朕的过失,以前将大权授于他们,养成了他们尾大不掉之势,如今想要将权力收回,再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说道后来,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神情略显疲惫。 “陛下也不必过于担心,他们两人的权力虽大,但相互制约,朝中一时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只需慢慢削减他们的权力,局势就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珍妃劝慰道。 “哼,削减他们的权力谈何容易?朕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一个不好,就会导致朝局大乱。那秦重权力欲极重,到手的权力断然不肯让出,南宫长春狼子野心,更不会轻易放弃既得利益!”仁和帝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 “陛下想过没有,这二人不肯放弃手中的权力,固然是权力**在作怪,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现在维持着一个奇妙的平衡,若是一方的权力被削弱,必然会被对方打压下去。这二人是生死对头,一旦某一方势弱,对方是断然不会放过他的,弄的不好就是一个灭家丧命的下场。所以陛下想单独削弱某一方的权力,无论哪一方都不会答应,再说即使削权成功,打破了权力平衡,对朝廷也不利。若是陛下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将二人的权力都削弱一些,继续保持二人的权力平衡,又让他们的权力失去的不是太多,或许他们能够答应。”珍妃冷静地分析道。 “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仁和帝对她的提议颇感兴趣,“说说看,具体该怎么做?” “莽儿年纪大了,该是理政的年龄了,陛下不妨就以这为理由,将秦重的吏部和南宫长春的刑部划归莽儿管理,想那二人即使不情愿,也不好反对,毕竟这个理由很充分,满朝大臣也会赞成。”珍妃终于提出了酝酿已久的建议。 “吏部、刑部……”仁和帝沉吟了一下,“这两个部是二人分管的核心部门,只怕二人不会放手吧?” “臣妾听说秦重在政界拥有强大的势力,在军方的势力则比较薄弱,因此军部对他来说最重要,吏部虽然是朝廷的首要部门,但在他的心中恐怕要排在军部之后。而南宫长春虽然在军方拥有强大的势力,但军队离开了工部的支持,等于是没有了牙的老虎,只能吓吓人罢了,所以在他来说,工部的重要性远大于刑部,是万万不能撒手的。如此一分析,臣妾觉得二人将吏部和刑部让出来的可能性还是有的。”珍妃说的头头是道。 “爱妃倒是个有心人呀,将朝中的情况弄的如此清楚。”仁和帝似笑非笑,说出的话颇堪玩味。 珍妃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跪倒在地,惶恐地说道:“臣妾只是听说了一些情况,琢磨之后才有上述想法,实情是否如此,臣妾也不清楚,更没有其他的意思,请陛下明查。” “呵呵,朕并没有怪你的意思,爱妃不必紧张。”仁和帝弯腰将珍妃扶起,“朝中的情况明眼人一看都明白,只是没有人能够像爱妃一样看得这么透彻,也没有人提出像你一样的建议,所以朕有些惊奇罢了。” “多谢陛下的不罪之恩。”珍妃明白仁和帝虽然如此说,心里其实已起了怀疑之心,是以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第五卷 京城 第二十四章 生意 第二十四章生意 “也罢,朕会在明日的朝会上让人提出这个建议,看看众大臣的反应再说。”闭目沉思了一会,仁和帝终于开口说道。 仁和帝虽然一生优柔寡断,可并不糊涂,否则也不可能在知道了南宫长春的狼子野心之后还容忍了他这么久。珍妃的一番说词显然是有所准备,最起码是他们母子俩详细地商量过,而且很有可能得到了高人的指点,否则以珍妃母子的能力,断然不可能将朝中的局势看得这么透,也不可能提出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建议。这个高人是谁,值得推敲,用意如何,更值得琢磨。不过他并没有打算现在就继续追查下去的意思,因为无论出这个主意的人用意如何,只要这个建议能够得以实施,对朝廷,对皇室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那臣妾就代莽儿多谢陛下了。”见仁和帝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珍妃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不过,吏部和刑部是两个很重要的部门,莽儿是否能够将它们管好呢?”仁和帝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这就要陛下多多教导他了,臣妾相信有陛下的教导,莽儿不会出什么大错的。”珍妃连忙说道。 “你让莽儿多向防御史侯似道请教,他是朝中的第一清官,博学多才,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有他的指教,我想莽儿就是干得不出色,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仁和帝叮嘱道。 “是,臣妾一定会将陛下的旨意传达给莽儿。”珍妃应道。 “还有,带话给莽儿,可要用心做事,如果还是像以前那样游手好闲,给朕惹出些什么事来,朕可饶不了他。”仁和帝的话变得严厉起来。 “陛下放心,臣妾不仅会将陛下的话带到,还会严厉地督促他,让他好好做事,给陛下的脸上争光。”珍妃肃然回应,眼里却已露出喜悦的神色。 “给朕争光倒是小事,若是事情办不好,以后就再没有借口削弱秦重和南宫长春二人的权力了。”仁和帝哼了一声,“你还有什么事吗?” 珍妃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陛下难得到臣妾这里来一趟,是否今晚留下来,让臣妾好好伺候陛下?” 仁和帝见她脸上颇有幽怨之色,眼中却透出热切的光芒,心里一软,原本准备走的话到嘴边改了口:“好吧,朕今晚就在你这里歇宿。” 珍妃的脸上立即充满了喜色,连忙吩咐宫女准备去了。 -------------------------------------------------------------------------- 与光明军高层的洽谈还是在白鹤楼中,不过地方已换成了四楼的豪华包房,而且在房外和相临的房间里部署了大量的守卫,秦思远的众女亲卫也在其间。 光明教起事以后,其政权的架构采用了政教合一的模式,光明教的高层人物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光明军的掌权者。光明教是道教的一支,其成员分为五个等级,从下到上依次是信徒、修士、法师、天师、大天师。法师以上基本上都是道法修为深厚,武功高强的教中精英,也是光明军中军官的主要构成者。天师并不多,能够达到天师级别的,武功都非常高,见识也不凡,在光明军中都是万夫长以上的人物。大天师就是教主,也是光明军的总统领。秦思远这次见的就是一个天师级别的人物,也是光明军的总后勤官----后勤统领李文昭。 “李统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蜀州最大的武器商人元五元公子,我的武器都是来源于他那里,听说光明军有更大的需求,元公子特地来拜访贵军的上层,希望双方能够更好的合作。”当房间里只剩下三人的时候,郑扶当先开了口。 “我代表光明军对元公子的光临表示欢迎,光明军很需要元公子的支持。”李文昭不卑不亢地说道,口中虽然说着欢迎的话,但态度似乎并不热切。 秦思远仔细地观察了李文昭一下,见他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个子不高,一张瘦削的脸上波澜不惊,一对细长的眼睛开盍之间闪着寒光。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迅速作出了判断。 “李统领太客气了。”秦思远微微一笑,对他的态度并未在意,“听郑先生说你们之间合作得很愉快,贵军对我们提供的武器也很满意,只是郑先生在武器的数量上还不能完全满足贵军的要求,所以在下这次随郑先生前来,就是想亲自了解一下贵军到底有多大的需求。” “我想知道郑先生为何不继续与我们合作,而是将元公子推出来了呢?”李文昭并未直接回答秦思远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郑扶。 “李统领应该知道,我的主要业务是经营粮食和纺织品,武器方面虽然也有经营,但规模并不大,前几次与贵军的合作已经到了我能力的极限,所以此次才将元公子引介给贵军。他是蜀州最大的武器商人,无论贵军需要多少,他都能满足你们的要求。”郑扶显然是早有准备,一套说词天衣无缝。 李文昭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解释颇为满意:“如此说来,元公子与蜀州总督府高层的关系非常密切了?” “不错。”秦思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李统领想必知道,武器一直是官府的禁品,其生产、销售都被官府严密地监控着,若是没有与官府高层的关系,是根本无法经营的。” “元公子将大批的武器卖给我们,蜀州官府没有异议吗?”李文昭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 “有一点李统领可能还不了解,蜀州与别的地方有所不同,一部分武器工场是由民间经营着,蜀州官府也有规定,只要不是在战争爆发期间,并不禁止武器对外出售。而且据我了解,将武器卖给贵军,似乎并不会对蜀州造成什么影响。再说,我既然经营着这一行,与蜀州官府高层的关系非凡,自然也可以通过关系从官府的武器工场中搞到一些武器。”秦思远明白李文昭的问话中实际上含有试探蜀州官府态度的意思,因此他的回答非常谨慎,既略微透露了蜀州官府的态度,又说明了自己在蜀州的能量,使对方增强与自己合作的信心。 “既然元公子与蜀州官府高层有非常紧密的关系,不知是否能够弄到最新式的武器?”李文昭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热切之色,也许是秦思远的话给予了他某种希望。 “不知李统领需要什么样的新式武器?”秦思远故意沉默了一下,问道。 “我听说蜀州州府研制的连弩和冲锋弩威力巨大,若是元公子能够给我们弄上一些,我们就感激不尽了,如果元公子再能弄上一些新式盔甲,相信我们的合作就会愉快地进行下去。”李文昭亮出了他的底牌。 秦思远心中一动,光明军恐怕在蜀州安排有不少密探,因为自己的部队使用连弩和冲锋弩的次数并不多,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东西,而白钢盔甲更是绝密,只在与娜云雪的一战中使用过,就是自己的部队中,好多下层的军官也不知道有这样东西,现在光明军竟然将它们的情况都掌握了,可见对方在蜀州花了不少心思。 “这个恐怕有些难度,李统铃可能不知道,连弩、冲锋弩都是蜀州官府严格控制的武器,那白钢盔甲由于产量极少,更是严禁对外出售。”秦思远沉吟着说道,“不过,既然李统领有合作的诚意,在下倒是愿意试上一试,看能不能弄到一些。” 连弩、冲锋弩和白钢盔甲确实是蜀州的秘密武器,一般情况下,秦思远是绝不允许对外出售的,不过在听了民间对光明军的反应后,秦思远觉得有必要卖给他们一些,以提高光明军的战斗能力。因为他感觉到光明军的处境并不妙,他们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赢得人心,这对秦思远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蜀州现在面临着来自秦州的鞑凶军和来自春州的威胁,这两个方向给蜀州带来的压力不小,若是东面的湖州也有一股敌对势力,则形势就大为不妙了。孙宣的兵力目前虽然被东海军团牵制着,但秦思远预计一旦小日人的来势过大,东海军团迟早要返回东海,到那时,孙宣就能腾出手来,光明军也就危险了,而一旦光明军被孙宣消灭,他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蜀州。所以,秦思远需要在近期内扶持光明军,使他们能够和孙宣力敌,至少要坚持一年以上,给自己争取发展的时间。 “只要元公子能够搞到蜀州的新式武器,我愿意将光明军对外采购的武器一半交给你供应。”李文昭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话也说得爽快之极。 第五卷 京城 第二十五章 成交 第二十五章成交 “不过蜀州的新式武器毕竟控制得太严,在下也不能保证给你们供应太多,尤其是白钢盔甲,本身的产量就极少,供应蜀州的军队都有困难,恐怕暂时还不能弄出来,这一点还请李统领见谅。”秦思远不想让对方寄予太大的希望,话中还是保留了余地。 “这一点我能理解,只要元公子尽了力,我就感激不尽了。”李文昭也知道经营官府的禁制武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倒没有太为难他。 “不知道普通武器光明军需要多少呢?”秦思远问道。 李文昭沉吟了片刻,说道:“如果可能,元公子给我们提供十万人的装备好了。” “十万人的装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不过既然李统领提出来了,我会尽量想法在三个月内将武器运送到光明军手中。” “那就太好了,那么武器的价格呢?是不是和郑先生出售的价格一样?”李文昭问道。 “至于价格问题,我想就在武器的出场价格上加半成的利润好了,算是我对光明军的补偿。”秦思远大方地说道。 李文昭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只加半成的利润,那就是说一套武器要比郑扶的售价便宜近三个金币,十万套也就是三十万个金币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他问道:“元公子为何给我们这样多的优惠呢?” 秦思远呵呵笑道:“像光明军这样的大主顾,可是一辈子难得遇见一个哩!为了长期和你们合作,我也只好让利了。” 李文昭恍然道:“元公子既然如此爽快,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长期合作下去。” “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秦思远见对方的心情颇好,便提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话题。 “元公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李文昭爽快地说道。 “在下一路走来,听到了民间的不少反应,农民对光明军的政策都很拥护,但在城市里面反对的人似乎更多一些,不知贵军高层对这些情况是否有所了解?” “元公子为何对这些情况如此关心呢?”李文昭细长的双眸寒光闪动,语气中也带有一丝冰冷的意味。 “李统领不要多心,光明军既然是在下最大的客户,你们的兴衰自然与我有很大关系,所以我不得不关心。”知道触及到光明军的核心问题,已引起了对方的怀疑,秦思远微笑着耐心解释。 微微松了一口气,李文昭说道:“我们对这些情况已有所了解,近来也正在采取措施加以解决,相信不久情况就会有所改善。” “李统领说的解决办法是招聘原官府官员劝说商人复市、工场开工吧?”秦思远石破天惊地说道。 “看来元公子真是一个有心人哪,对我们的这些措施都了如指掌!”李文昭的脸上又露出狐疑之色。 “我说过,我只是想保留一个长期的客户而关心光明军的命运,并无其它的意思。”秦思远摇了摇手,再次解释道。 “那么公子认为这种办法如何呢?”李文昭随意问道,内心并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 “恕我直言,这并不是一种好的办法,政策的失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措施就能挽回来的。”秦思远却似乎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反倒说得郑重其事。 “我们的政策失误在哪里?以公子之见又该如何办?”李文昭的脸色有些难看,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重了起来。 “以统领的精明应该明白,好逸恶劳是人的本性,均贫富的政策只会鼓励人们好吃懒做,不思进取,实际上是社会的一种退步。而没收富人的财富又会导致工场、作坊的停业,商人的罢市,必然带来的是经济的萧条,失业人口的增加,这些都是社会动荡的根源,也是城市居民反对光明军的原因所在。”秦思远并不顾忌他的反应,仍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光明军的政策弊端。 李文昭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也知道秦思远说的都是事实,但均贫富是光明教吸引信徒的核心教义,也是光明军的根本政策,此时由一个外人将它说得一无是处,他很难接受。 “元公子恐怕言过其实了吧?”愣了半晌,李文昭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我也知道这些话很不中听,但作为光明军的合作伙伴,在下真的希望光明军能够发展壮大下去,所以虽然话有些刺耳,在下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还请李统领不要介意。”秦思远的神情非常认真。 “是呀,我一路走来,也听到了不少说法,大都是反对光明军的政策的,元公子没有说假话,他将真相告诉统领,也是为了光明军好。”郑扶也没有想到秦思远说得这样直接,见李文昭的脸色非常难看,连忙帮忙解释。 “依公子之见,我们该怎么做?”李文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沉声问道。 “光明军何不学学蜀州官府的做法,对于非法敛聚财富的富人,没收他们的财产,用以安置平民;对于正当经营的商人、老板,光明军可以出资收购他们的部分产业,交由平民经营,用他们每年的收益来偿还光明军的本金。这样既部分达到了均贫富的目的,也维持了经济的繁荣。” 秦思远提出这样的建议也是无奈之举,光明军现行的政策如果继续推行下去,很可能在短期内就会将他们葬送掉,这可不符合他近期内的战略利益。但若是光明军真的按他说的去做了,将来很可能发展成为一支重要力量,成为自己有力的竞争对手。因此,他的建议对光明军的影响有多大,将来是否会给自己造就一个强大的对手,现在还很难说。不过就目前的形势来说,他还是希望光明军按自己的建议去做。 “元公子的建议我们会考虑的。”见秦思远说得在情在理,李文昭的脸色略有好转,说话的语气也显得轻松了些。 “还有一件事光明军不可不查?”秦思远的一句话又让李文昭的心弦绷紧了起来。 “元公子请讲。”毕竟是光明军中少有的超卓人士,李文昭还是保持了应有的冷静。 “贵军应尽快出兵占领黄台、广济两城,并在两城驻扎重兵。”秦思远说道。 “这又是为何?”李文昭有些惊奇地问道。 “东海军团不可能长期驻扎在上清江上,一旦他们返回东海,孙宣就会向湖州动手。广济以南和以北都是山区,不便于大军展开,孙宣的部队想进入湖州,水路是其唯一的选择。广济可以作为光明军的第一道防线,一旦吴州的部队进犯,可以在广济城将他们拦截住,而黄台的大军随时可以向东支援,确保广济城的安全。”秦思远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究竟是商人还是军人?”李文昭狐疑地看着他。 “当然是商人,不过由于我经营的是武器,经常和军队打交道,连带着懂一些战争的常识。”秦思远哈哈笑道。 -------------------------------------------------------------------------- “大人,陛下突然提出让三殿下刘莽管理吏部和刑部,究竟是什么意思?”吏部尚书陈少谋看着来回不停走动的秦重问道。 “三殿下早已成年,是该参与理政了,陛下就这么两个儿子,十殿下又小,不依靠他还能依靠谁?”秦重停下身子,思索着说道,“倒是南宫长春第一个站出来赞成,令人有些奇怪。” “是呀,刑部在南宫长春的心中虽然没有工部重要,却也是他的心头肉,如今划归三殿下直管,他的权力就小了一大截,他应该极力反对才是,怎会第一个赞成呢?确实令人想不通。”陈少谋皱着眉,苦苦思索着其中的奥秘。 “会不会是南宫长春与三殿下达成了某种协议?”兵部尚书罗崇豪试探着问道。 秦思远心中一动,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自己一向支持十殿下刘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南宫长春既然是自己的生死对头,必然要想尽办法与自己抗衡。以前南宫长春极力发展军方的势力,不乏发动政变,自己当皇帝的想法,但风夕舞在骥州的一系列行动,使得他的计划受到了影响,再加上自己当了天下兵马大元帅以后,城卫军中原本忠于南宫长春的北督桂平原投靠了自己,借助桂平原提供的情报,自己捣毁了南宫长春的几个地下势力,使得南宫家族发动政变的可能性变得渺茫起来,那么,南宫长春此时选择与三殿下合作,力图将他扶上皇位,确保南宫家族权力的稳固,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这样想着,秦重将目光投向罗崇豪,问道:“军机处可曾接到南宫长春与三殿下来往的情报?” 第五卷 京城 第二十六章 盘算 第二十六章盘算 军机处是兵部的情报机构,与礼部的秘谍部一起构成帝国的两大情报网络,军机处负责军事情报,秘谍部负责内务情报。不过自罗崇豪向秦重效忠后,秦重也命他利用军机处收集一些内务情报,使得自己随时掌握政治对手的动向,以便于自己尽快寻找应对之策。 罗崇豪摇了摇头:“没有,所有的情报都显示,南宫长春近期内非常低调,除了上朝以外,很少出门,更没有发现他到三殿下的府上去过。” “右宰府上有没有其他人去过三殿下那里?”秦重继续问道。 “也没有。”罗崇豪回答得很干脆。 “那么三殿下的人有没有去过右宰相府?”秦重似乎有些不甘心。 “暂时还没有发现。”罗崇豪见秦重反复询问,心里有些发虚,语气也不是那么肯定了。 “这就奇怪了。”秦重皱起了眉头,“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联系,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大人,有没有可能他们已经联络过了,但军机处的探子没有发现?”陈少谋小心提醒道。 “这个可能性存在吗?”秦重抬起头,将目光再次投向罗崇豪。 “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罗崇豪微微回避了一下秦重锐利的目光,“毕竟军机处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军事情报的收集上,内务情报不是他们的重点和强项,有所疏忽也是可能的。” “从今天开始,全力监视南宫家族的动向,尤其是南宫家族和三殿下的来往情况,一有动静,立即向我报告。”秦重神情肃然,双眸寒光闪烁。 “卑职明白。”罗崇豪赶紧点头答应,秦重虽然没有当面责备他,但那冰冷的目光已令他的背上渗出冷汗。 “大人,若是南宫长春真的与三殿下达成了某种协议,我们该怎么办,是否拒绝三殿下的指挥。”陈少谋问道。 “不可。”秦重摇了摇头,“三殿下毕竟是皇位继承人之一,面子上的事我们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再说我已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同意了陛下的提议,如何能够反悔?” “可如此以来南宫长春就控制了六个部中的四个部了,势力在我们之上,恐怕对我们不利。”陈少谋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在吏部经营了多年,外人想插手吏部的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秦重似乎并不是很担心。 “这倒也是,没有卑职的同意,别人想过问吏部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陈少谋自信地说道。“当然,大人你就不一样了。”看见秦重的脸上略有不愉之色,陈少谋连忙加以补充。 “这就是了。”秦重脸上浮起笑容,“明面上你不要拒绝三殿下,但暗地里如何做,做到什么程度,那就是你的事了。” “卑职明白。”陈少谋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 “大人,还有一件事比较棘手。”罗崇豪见二人的话告一段落,接上了口。 “你是说小日人的事吧?”秦重似乎很明白他想说些什么,主动提了出来。 “是的,自东海军团进入上清江以后不久,小日军队就和倭匪一起在齐州东岸登了陆,一路烧、杀、抢、掠、淫,犯下种种滔天罪行。官方和民间对东海军团撤出东海,放纵小日人长驱直入反响极大,已有不少官员和市民到兵部抗议,要求东海军团尽快返回东海,与流民军一起夹击小日军,将可恶的小日人一举歼灭。”罗崇豪的情绪有些激动,话也越说越快。 “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秦重哼了一声,见罗崇豪颇有赞同的意思,冷声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东海军团进入上清江是一石二鸟之计,既牵制了孙宣的部队,又让小日人将齐州流民军吸引在了登州城一线,若不是当初采取了这个办法,只怕战火已经烧到禹州来了,你我哪还能像今天这样悠闲?” 罗崇豪顿时默然不语,他也知道秦重说的是事实,当初孙宣和张觉的来势都很凶猛,对禹州的威胁太大,调东海军团进入上清江,也是无奈之举。不过,小日人也确实太过凶残,造成的民愤太大,如今举国上下抗击小日人的呼声高涨,他的兵部面临的压力不小,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 “小日人和流民军打得怎么样了?”见罗崇豪不做声,脸上却带着几分愤慨,几分无奈,秦重知道他身上的压力不小,也没再多说,转变话题问道。 “双方在登州城激战正酣,据说仗打得非常惨烈,双方的死伤都在五万以上。”罗崇豪怔了一下,迅速回答道。 “上次蒋起回来说,风夕舞的情报显示小日人此次共出动了三十五兵力,是否属实?”秦重继续问道。 “风夕舞的情报大概有误,根据军机处的情报,小日人此次共出动了十五万兵力,其中小日军十万,倭匪五万。而流民军原本在登州只有三万兵力,得知小日人进犯后,登州守将左克诚迅速从附近各城抽调兵力增援,使登州在三天之内兵力达到五万。而张觉在得到了小日人进犯的消息后,也放弃了围攻泉城,率领八万大军回援。因此在登州防线,是十三万流民军对十五万小日军,一方仗着城坚,一方仗着人多,双方拼死斯杀,互不退让。”罗崇豪的口气中颇有同情流民军的味道。 “风夕舞的军队还没有动静吗?”秦重责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没有,她的部下吕子岳率领六万大军驻扎在乐城、平城、阿城一线,并未有所动作。”罗崇豪说道。 “哼,这是收复齐州的好时机,她却按兵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秦重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既愤怒却又无奈的表情。 对于风夕舞三番五次拒绝自己的命令,秦重很有些恼火。说起来她能够步上轻风军团军团长、帝国元帅的高位,自己是起了很大作用的。风夕舞在已故磐石军团军团长铁流的推荐下入军,并在他的影响下一步步走上高位,四年间便当上了师团长,但在军团长的任命上却遭到了朝中大臣的普遍反对,理由是她出身平民,当上师团长已是到了极限,何况她的升迁又是如此的快!当时秦重出于培植军中势力的想法,极力赞同铁流的提议,在他的坚持下,风夕舞的任命最终得以通过。可以说秦重对风夕舞是有大恩的,如今她拒绝执行秦重的命令,也难怪他生气了。 “大人,近日军机处得到消息,鞑凶右贤王的十万大军从同城出发,已兵至宣城脚下,风夕舞也到了宣城,正坐镇指挥对鞑凶军的作战,这或许是吕子岳按兵不动的原因之一吧,毕竟两线作战对轻风军团并不利。”罗崇豪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有这种事?”秦重颇感诧异,“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军机处刚刚得到的消息,情报显示风夕舞也在宣城方向投入了十万大军,看来双方要大打一场了。”罗崇豪略显兴奋。 “那就有些难怪了。”听到风夕舞率兵西去抵抗鞑凶军,秦重的心里好受了些,其实他的心里也不愿意接受风夕舞不听自己指挥的现实,有了这个理由,倒是可以自我安慰一下了,尽管这颇有掩耳盗铃的味道。 “大人,鞑凶军既然入了蓟门关,为何不沿杏花河南下,一举占领并州全境,而是劳师远征,攻击宣城。”陈少谋不解地问道。 “那还用说,定是南宫家族与鞑凶右贤王达成了什么协议,否则被称为天险的蓟门关都被鞑凶人攻克了,一马平川的并州又怎能挡得住鞑凶铁骑的步伐。”秦重冷冷说道。 他这话固然猜出了事情的真相,却也太小看闪电军团了,作为帝国五大主力军团之一,闪电军团的战斗力是无与伦比的,与他们作战多年的鞑凶军深知他们的厉害,否则鞑凶右贤王又怎会傻得去攻击易守难攻的骥州西北部?要知道协议不过是政治家的游戏,也是强者套在弱者身上的枷锁,若不是闪电军团太过厉害,担心硬碰之下落得个两败俱伤,鞑凶右贤王又怎会遵从与南宫家族之间的一个口头协议?只不过他这次的算盘打错了,没有想到轻风军团的厉害之处毫不在闪电军团之下,甚至尤有过之,以至于让他吃了一个大亏。 “看来大人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不好当啊!”陈少谋叹了一口气,“孙宣和流民军的问题没有解决,鞑凶军就进了蓟门关和金鸡关,紧接着湖州的光明教又起了事,更重要的南宫家族心怀叵测,不一定哪一天会弄出个什么大乱子来。好在少公子秦思远将入侵的鞑凶军赶出了蜀州,否则大人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第五卷 京城 第二十七章 奇袭(一) 第二十七章奇袭(一) 见陈少谋提到秦思远,秦重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虽然很多观点与自己不一致,但几次成功的抗击鞑凶军,倒是给自己长了脸,看来当初支持他在蜀州发展,是做对了,不管将来的情况怎样,至少他现在是自己的一支重要支持力量。 “西边和北边的鞑凶军暂且不去管它,就让暴雨军团、南宫家族和风夕舞去对付好了,我们现在的主要精力是确保帝都的安全。齐州那边,让流民军和小日人继续打下去,打得越凶,对我们越有利。东海军团暂时还是留在上清江上,继续牵制孙宣的兵力,为江北几个州的防御争取时间,也为光明军的发展争取时间。”秦重边思索着边说。 “为光明军的发展争取时间?”罗崇豪不太明白秦重的意思。 “光明教的起事对我门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秦重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耐心地向自己的两个贴心部下解释,“以孙宣的雄才大略,他应该明白,现在打过上清江来未必就那么容易,对他来说,最好的办法是先夺取江南诸州,待实力积累到足够强时再一举渡江北上。如果我所料不差,他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湖州或湘州。若是他进攻湖州,光明军就可以成为我们的一个挡箭牌,光明军的实力越强,对孙宣进攻的抵抗就越强烈,于我们也越有利,所以我们有必要支持一下他们,让他们争取时间发展。” 也许是父子连心吧,也许是政治家的远见相同吧,秦重和秦思远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想要支持光明军,尽管二者的出发点不一样,采取的方法也不一样,但在支持光明军争取时间发展这一点上倒是惊人的一致。 “目前最重要的是注意南宫家族的动向,”见陈、罗二人已经明白,秦重转变话题,“这是睡在我们身边的最大一个敌人,随时会趁我们不注意给我们致命一击,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军机处要多收集南宫家族的情报,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少谋你要学会与三殿下虚与委蛇,既不能得罪他,也不能让他掌握了吏部的实权。我这边将加紧与九公主联系,争取她的全力支持。” “卑职明白。”陈、罗二人点头应是。 -------------------------------------------------------------------------- 冰天雪地,莽莽群山,一支步兵队伍在艰难地跋涉着,凛冽地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偶尔有不小心的战士一脚踩空,连人带物跌下山去,不久即为涌动的大雪所覆盖,再无一丝生还的可能。 这支队伍是萧载军的步兵师团,五天前,他们从涿鹿城出发,沿西南方向踏上了翻越天行山的行程,其目的是绕到鞑凶军的背后实施偷袭。虽然在出发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但由于天气实在太恶劣,而这条由猎人和采药人踏出的了路也实在太难走,部队的行军速度不快不说,沿途还损失了大量的士兵。 在一块稍微宽阔点的岩平地上站定,萧载军望着从眼前经过的疲惫不堪的战士,向刚刚到达自己身边的第一万人队万夫长甘正淳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 拍了拍头盔上的积雪,又连着喘了几口气,甘正淳说道:“据向导说,离目的地大概还有二十里。” “二十里地,”萧载军沉吟了一下,“按照目前的行军速度,恐怕得大半天的时间。” “不错,”甘正淳颇为赞同他的观点,“虽然现在走的是下山的路,速度要快一些,但一个时辰的行程绝对超过不了五里地。” “命令部队找地方扎营休息。”萧载军抬头看了看天,命令道。 “天还早,我们不再赶一程吗?”甘正淳对他的命令颇为不解。 “战士们的体力消耗太大,如果不充分休息,即使赶到目的地,也不能马上投入战斗,还容易暴露目标,不如休息一天一夜,明天天黑以前在离敌人五里处扎营,后半夜开始进攻。”萧载军解释道。 甘正淳点了点头,问道:“我们这次偷袭真能成功吗?若是偷袭不成,可就太不划算了,这五天的行程,我们损失了将近两成的兵力,即使一场大战下来,也不过如此。” 萧载军的脸上露出痛惜的神色。这次偷袭确实是一个冒险的行动,尽管准备非常充分,但山道的难行仍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的部队非战斗减员达到了近两成,也就是六千战士,其中三千多战士长眠在了天行山上,其他的不是冻伤就是摔伤。而对于这次偷袭能否达到预期的效果,他也没有把握。其一,鞑凶十万大军到达宣城已经十几天了,宣城是否还在自己人的手中,他不得而知,若是宣城已被敌人攻克,则自己这支部队就成了一支孤军,去留都难了。其二,鞑凶军是否会继续增兵,他也不不清楚,若是敌人再增加三万人以上的兵力,自己的两万多人去偷袭,恐怕是石入大海,连大一点的浪花都翻不起来。其三,如果敌人也知道这里有一条小道,对后方有了防备,则自己的偷袭计划根本就落了空,变成与敌人硬碰硬,以鞑凶军的强大战力,对上自己的疲惫之军,结果不用想都知道了。 不过萧载军也不是完全没有信心,基于对美女战神风夕舞的信任,他直觉地认为此次偷袭还是有成功的可能。虽然跟随风夕舞的时间不长,但关于她的战争神话太多了。作为著名的军事家,她一向算无遗策,自己能够想到的这些不利因素,她肯定也早已预料到了,既然她坚持要采用偷袭,想必有一定的把握。因此,萧载军虽然有几分疑虑,又心痛部队的损失,但还是给自己的部下打气: “你放心,风元帅战无不胜,她作出这样的安排肯定有道理,我相信偷袭一定能够成功。至于部队的损失问题,你心痛我可以理解,但不能因此心生埋怨,更不能因顾忌部队的损失而踌躇不前。战争总是有损失的,无论战士是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行军的途中,只要最终我们胜利了,那些战士的牺牲就值得,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也要向下面的军官讲清楚。” “是,属下明白,也一定会命令手下拼死杀敌,争取最后的胜利,不让那些还没有上战场的兄弟白百牺牲。”甘正淳的态度非常坚决。 “去吧,命令部队好好休息,今天的晚饭是最后一顿熟食,让大家吃好,自明天开始,为了不暴露目标,就不能生火,只能吃干粮了。”萧载军满意地点点头,叮嘱道。 甘正淳行了一个军礼,往前面去了,萧载军清理了一下靴子里的积雪,随即加入了行军的行列。 夜已深,城墙上的火把大都熄灭了,只在有哨兵的地方点着一两根。北方的冬夜无月,但雪白的积雪使得大地还有一线朦胧的亮光。 风夕舞站在城墙上的阴影下,绝美的脸上无喜无忧,仿佛是伫立在天地间的一座美女战神雕像。旁边的庞先德不明白这位新上司为何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萧载军的步兵师团三万人从涿鹿出发已经六天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是否成功翻越了天行山,若是被风雪困在山上,或是减员太大,根本无力实施偷袭,那这一仗就会有失败的危险了,难道她一点都不担心吗?庞先德将询问的目光投到旁边的杜天纵身上,希望这位原轻风军团的师团长能够给自己一个解释,却见他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投注到风夕舞的身上,脸上充满着无比的信心。 其实风夕舞的内心并不如她的外表那样平静,萧载军的步兵师团六天来毫无音信同样牵动着她的心。与庞先德他们仅仅在意宣城一战本身的胜败不同,风夕舞所要考虑的是此战给整个骥州乃至帝国局势所带来的影响。如果此次偷袭失败,那么宣城将处于被动防守的态势,不仅牵制自己的大量兵力,而且长期守住的可能性有多大,她也没有把握,毕竟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她也没有更多的兵力来加强宣城的防守。就算宣城在短期内不会被攻破,但牵制了她大量的兵力,如果孟京帝国和南宫家族再同时图谋骥州,则骥州的局势就危险了。三面同时作战,即使她被称为美女战神,也难以应付。所以她才制定了这么一个冒险的偷袭计划,目的就是想一举解决鞑凶军的问题,好让自己腾出手来。 几天来大洪军在宣城同鞑凶军的战斗并不激烈,这得益于风夕舞的防守战术的成功运用。她命令部队城墙上和西城门外浇上水,形成了光滑的冰面,让鞑凶军所有的攻城战术都失了灵。火攻?不行,只要在房屋、城墙上泼上一些水,马上就能结冰,你有多少火箭火油才能点燃目标物呢?城里只需要组织百姓泼上一些水,就能把好不容易点燃的目标物浇灭了,连部队都不需出动。 第五卷 京城 第二十八章 奇袭(二) 第二十八章奇袭(二) 强攻?更不可能!城墙被守军弄成了光滑的冰面,城外的地面也是如此,而且成斜坡状,部队一旦踏上冰面,连攻击阵型都难以保持,接近城墙都要面对巨大的伤亡,何况云梯根本靠不上滑溜的城头,撞城车却在滑溜的冰面上使不出劲道。设计诱敌?城里的部队根本不中计,无论你是在城外谩骂也好,还是少量部队前来挑战也好,他们就是不出城,你骂他也骂,你的少量部队来得近了,他就拿弓弩射你,你走的远了,他就不理你。如此战术,弄得鞑凶军毫无办法。他们大都是骑兵出身,攻城拔寨本来就是他们的弱项,如今遇到这种无赖战术,真是有力无处使了。 恼羞成怒的鞑凶军主将也曾命令部队用投石机向城墙外发射沙袋,指望用沙铺设一条通道,使部队能够到达城墙下实施攻击,但城上守军泼下的大量的水使得沙层的上面迅速地冻成了另一层冰面。北方的冬季温度在零下三十度以下,滴水成冰,冰面的形成非常快,在鞑凶军还未接近城墙时,冰面就已经形成,使得他们不但难以登城作战,甚至于接近城墙都要一小步一小步地缓慢前进以避免滑到,一旦滑到将引发可怕的连锁反应:一大片的士兵都会被冲撞滑倒在地,成为城上弓箭毫无遮拦的靶子。然而慢速接近的结果就是靠近的时间延长了,同样增加了伤亡。 在各种战术都使用了一遍无效后,鞑凶军主将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在严寒的冬季确实不适合打攻城战。因此这两天他并没有派大量的部队攻城,除了每天仍有少量士兵到城外漫骂挑战外,其他的部队都未出阵。不过,精力旺盛的鞑凶战士似乎并不习惯于安静,他们每天骑着马到营外冲刺炫耀,即使是留在营内的战士也不甘寂寞,摔跤嬉戏,总要弄得筋疲力尽才肯休息。鞑凶军主将也并不怎么约束他们,他知道好动是鞑凶人的天性,只有不停地运动才能使他们保持旺盛的斗志,若是让他们整天呆在营帐里,说不定几天就会憋出病来。再说他也并不担心城里的军队出城偷袭,冻结的冰面阻挡了鞑凶军的进攻,同时也阻挡了城内军队的偷袭,而且从城上的弓箭反应看,骥州军的部队并不多,最多不会超过五万,这点兵力万不敢出城偷袭,否则不够他塞牙缝的。 鞑凶军的主将在等待,等待融冰的日子到来。现在是二月,再有一个月温度就高了,城墙上和地面的冰也该融化了,那时候就该是大举进攻的时候了,没有了天时地利,他的十万大军就可以轻易地将宣城的守军压成齑粉。 风夕舞当然猜到到了鞑凶军主将的心思,她精心采用那套防守的战术,示敌以弱,就是要造成今日的局面,让他以为自己无计可实施,只能借助天时地利被动防守,在他认为最不可能的时候加以偷袭,一举将鞑凶军击败。现在一切具备,只欠东风了,这股东风就是萧载军的部队自鞑凶军背后的偷袭。 “风帅,你看那是什么?”杜天纵忽然兴奋地喊了一声,用手遥指着正前方。 风夕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遥远的天行山上亮起一点火光,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萧载军的部队终于到了!按照事先的约定,萧载军的部队在攻击之前的一个时辰举火为号,城里的部队见火后配合攻击。风夕舞松了一口气,迅速下令: “打开城门,用沙石在城外铺设一条通道。杜天纵将军的骑兵在前,庞先德将军的步兵在后,一个时辰之后出城攻击。” 随着命令的下达,部队有条不紊地行动了起来,城门被打开,一袋袋早已准备好的沙子被倒在城门外的冰面上,不久就铺设出了一条宽六丈,长数十丈的通道。一个时辰之后,大批的骑兵高举火把向着三里外的鞑凶军大营冲了过去,后面跟着的是同样高举火把的步兵。 此时萧载军的两万多战士已摸到了鞑凶军的后营,在选择好了攻击点后,萧载军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一支支火箭划着美丽的弧线落到鞑凶军的营帐上,带给鞑凶战士的却是致命的恶梦。北方的冬季,天气非常干燥,营帐等物极易着火,火箭一落到营帐上,营帐立即起火,在西北风的助威下,再也难以熄灭。萧载军选择的攻击点也非常好,并不在鞑凶军营的正后方,而是在稍微靠左营的位置,也就是西北方向,这样火势一起,在西北风的带动下就迅速向东南方向的中军大营蔓延,再也无法遏止。 鞑凶军对来自城里的偷袭还有一丝防范,对来自背后的偷袭却完全没有准备,白天的耀武扬威和摔打嬉戏也消耗了鞑凶战士大量的精力,何况现在是下半夜,他们一个个睡得死死的,大火烧了许久,相当多的鞑凶士兵还没有醒来。在起火的区域里,不少士兵当即被大火吞噬,另外一些士兵被烧得痛醒,还没有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浠里糊涂地做了骥州军的刀下亡魂,只有少数警觉性比较高的士兵在大火来临之前逃出生天,一边奔跑,一边高呼报警。 鞑凶军主将被卫兵叫醒的时候还以为是营中士兵不小心失了火,但随后传来的喊杀声使他明白自己的后营遭到了偷袭。他不知道敌人是怎么到了自己的后营的,因为方圆几里之内都是己方的军营,根本没有往后的通道。不过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当务之急是安排人救火,并将小股偷袭敌人击溃。他直到现在还以为那只是小股敌人的绕道偷袭,根本没有想到这是对方的一项大的军事行动,其目的是彻底将他的部队击败。 安排完一个万人队往后营救火,鞑凶军主将披挂起了盔甲,他决定亲自到后营看一看,是哪个大洪将领这样大胆,竟敢来偷袭自己的十万大军,难道是嫌自己的命长了?就在这时,一个鞑凶士兵来报:“将军,大事不好,后营偷袭的敌人有三万之众,我军抵敌不住,已让对方杀进来了。” “胡说,对方总兵力才不过五万,怎会有三万人到我们背后偷袭?再要扰乱军心,当心我劈了你。”鞑凶军主将勃然大怒,根本不相信士兵的话。 那个士兵还未退出,又一个士兵冲进帐来:“将军,前营遭到敌人偷袭,对方兵力约有六七万,前面是骑兵,后面是步兵,不少骑兵已经冲进军营来了。” 鞑凶主将冲出帐外,只见前营火光冲天,火光照耀下,大批的大洪骑兵风驰电掣般地朝着自己的军营冲来,高举的火把使得他们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条火龙。 鞑凶主将这才相信这是对方有计划的大规模偷袭,只是不明白对方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兵力,又是怎样到自己的后营的。可现在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了,对方的攻势猛烈,如果应对不好,只怕自己要丧命此地。想到这里,他迅速下令组织部队迎敌。 但一切已经完了,随着杜天纵的骑兵将手中的火把投入到军营,燎原的大火已经烧毁了鞑凶士兵的意志,许多鞑凶士兵不是死在大火之中,就是死在大洪骑兵的刀枪之下。到处是身上着火,四散奔逃的鞑凶士兵,任由鞑凶主将怎么呼喊喝骂,也不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阵形。而庞先德的三万步兵则是压死鞑凶军的最后一根稻草,当他们呼喊着杀入军营的时候,战局就朝着一个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鞑凶军主将负寓顽抗的决心也被击得粉碎。 到天亮的时候,战斗已基本结束,鞑凶军主将在数百名亲卫的掩护下,拼死杀开一条血路从后营逃了出去,跟随他逃出的鞑凶军不过数千人,余者不是战死就是被俘。而风夕舞的军队死伤不过万余,加上萧载军的非战斗减员,全军损失也不过两万。这一战在风夕舞的军事神话上又增添了精彩的一笔,也使鞑凶右贤王进攻骥州的雄心完全熄灭。 -------------------------------------------------------------------------- 大洪历六百三十三年二月十四日,秦思远带着小兰一行众女回到了阔别四年之久的都城瑞京。此次京城之行是他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在京城期间,他与自己的父亲合作,完成了保皇任务,也是在这期间,他彻底失去了对刘氏王朝的信心,失去了对父亲的信心,从此全身心地投入到争霸天下的征程之中。 四年未见,都城在秦思远的心目中没有多大的变化,仍是那么宏伟,仍是那么繁华,只是在这繁华之中,隐含着那么一丝死气。这一点,一般人难以看出来,但秦思远能够感觉得出来。都城就像是一个身患绝症的壮年人,虽然外表看去他很健康,但一股死气正在慢慢散发。 第五卷 京城 第二十九章 回家 第二十九章回家 外放的高官没有皇帝的允许,一般是不能回都城的,这一点,原本帝国有严格的规定,但如今帝国乱成一团糟,这些规定已名存实亡,何况秦思远的父亲是朝廷的左宰,帝国兵马大元帅,没有人敢把他的儿子怎么样,所以秦思远并不需要避忌什么。再说,离京四年,他的相貌变化很大,也没有多少能够认出他来。不过为了使今后一段时间行事的方便,秦思远还是没有太过张扬。 轻车熟路地走在大街上,秦思远带一群女子往左宰府行去。小兰等女从没有见过这样繁华的大城,沿路之上左顾右盼,不时还停下来与街边的摊贩讨价还价,兴致昂然。倒是云静那几个云眉派的尼姑,目不斜视地跟在秦思远的后面,仿佛世间的一切与她们没有多大关系。秦思远一边走一边想,看来要把那几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尼姑弄上手,还得颇费一番工夫。 一行人刚刚走到长平街上,忽听得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摊贩的惊呼声和杂物落地的声音,从远到近,响成一片。秦思远等人刚刚来得及让开,就见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从自己等人的身边旋风般地驰了过去,马上的骑士红袄红裙,似乎是一个甚为年轻的姑娘。她一边飞驰,一边不停地挥动手中的马鞭,那些来不及躲闪的摊贩都被她的马鞭卷在街道的两边,水果、玩具、饰物撒了一地。这骑士的功夫大为高明,如此高速的奔马竟没有伤到一个行人,那些来不及闪避的行人被她的马鞭卷到大街两边后无一受伤,只是晕头晕脑地好半天不知该干些什么。那骑士一路狂奔,不久就消失在内城里面。 秦思远皱了皱眉,向旁边的一个摊贩问道:“这人是谁,怎的如此放肆,在大街上纵马狂奔?” 那摊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公子是外地人吧,连京成鼎鼎大名的‘狂暴龙女’都不知道?” “狂暴龙女?”秦思远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号倒是新鲜,怕是新崛起的什么人物吧?至少他在京城的时候还没有这号人物。 “是的。”那摊贩显然是一个热心人,见他露出疑惑的神色,热情地解释,“她姓雷名樱,因为性情暴躁,手中的那条鞭子又着实厉害,使动起来就像是一条乌龙,所以得了个外号‘狂暴龙女’。” 秦思远问道:“她经常在大街上这样飞驰吗?城卫军也不管管她?” 摊贩说道:“她是问道斋斋主雷动天的女儿,也是九公主的师妹,谁敢把她怎么样?不过这姑娘除了脾气暴躁外倒也没什么大恶,平常撞坏了我们的东西都是随手丢下银币赔偿的,今日大概是有什么急事,没有顾得上。” 秦思远点了点头,有些明白了。问道斋是都城内最著名的一个武林门派,虽然门人弟子不多,但斋主雷动天却是天下六大宗师之一,仅凭这一点,它在都城武林中的领导地位就无人可以撼动。 问道斋的传世武功是“问道九字”,由雷动天所创,那是一种融精神力、内力、招式为一体的武功,神秘莫测,霸道非凡,无论是用手还是兵器都可以使出。这“问道九字”共有九字,威力一击强过一击,据说使到最后,可以使天地变色。 问道斋一向和皇室的关系非常密切,这一点从九公主刘韵是雷动天的徒弟,而雷动天的大弟子雷虎又是仁和帝的贴身护卫就可以看的出来。有人说问道斋是皇家的保护神,秦思远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问道斋出了这么一个野性的女弟子,还是斋主雷动天的女儿。 谢过摊贩的解释,秦思远向小兰等人招招手,一行人加快步伐,不久就回到了内城东区的松柏街上的左宰相府。 秦重的左宰相府规模不在南宫长春的右宰相府之下,但两者的建筑风格却不尽相同。右宰相府是东西结合式的建筑,而左宰相府则纯粹是东方式的古典建筑,这也体现了二人的性格不同:秦重保守守旧,而南宫长春则开放叛逆。 左宰相府的整体设计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分为四进院落,结构紧凑、灵活,空间转换,曲直相间,气氛各异。府中的主要建筑物有清华轩、旭日亭、仰斋、遂初堂、竹香馆、赏翠楼、延趣楼、三友轩、润秀亭、碧螺亭、骑望阁、玉粹轩、倦勤斋等。府内共有建筑物二十几座,类型丰富,大小相衬,因地制宜,在平面和立面上采用了非对称的处理,在制度严谨之中又显着灵巧、新颖。 府内主体建筑清华轩,坐北居中,山石亭台,构成一个自然院落。西面砌赏亭抱厦中设“流杯渠”,仿王羲之兰亭曲水流觞,颇有雅趣。遂初堂是典型的三合院,垂花门内,仅立几块湖石为景,环境幽雅别致。赏翠楼为卷棚歇山顶的两层楼,满院山石,润秀亭居高临下,挺拔秀丽,三友轩深藏山坞。最后一进,居中为园内最为崇高、华美的骑望阁,以整座山石围其前院,又用庑廊联系阁后斋馆,形成不同的景致和趣味。骑望阁前山主峰上有碧螺亭,是个五柱五脊梅花形小亭,形状别致,图案全用梅花,且色彩丰富,是极少见的亭式建筑。 府内的楼阁轩堂,不但在外观上富丽堂皇,而且室内装修也极为讲究。花罩隔扇都用镂雕、镶嵌工艺。骑望阁内装修以掐丝珐琅为主,延趣楼的嵌瓷片,粹赏楼的嵌画珐琅,都有很高的工艺水准。三友轩内月亮门以竹编为地,紫藤雕梅,染玉作梅花、竹叶,象征岁寒三友。倦勤斋的装修更精,挂檐以竹丝编嵌,镶玉件,四周群板雕百鹿图,隔扇心用双面透绣,处处精工细雕,令人叹为观止。 小兰一边走,一边感叹:“公子,真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房子,建筑得就和花园一样,看来老爷子真不是一个俗人呢!我们将来发达了也建一个这样的园子住怎么样?” 小菊瞪了她一眼,责备道:“妹妹不可瞎说,这不是在我们自己家里,要知道收敛一点。” 小兰吐了吐舌头,果然不敢再说话。秦思远解释道:“这房子也不是我父亲首建,原来就有些像一个花园,我父亲住进来以后又请人加以修缮,使得更像一坐园林了。” 小兰问道:“不知那右宰相的府第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也像这里一样气派?” 秦思远道:“那是当然,一点也不比这里差,只不过他那里的建筑大都是东西结合式的,与这里的纯东方式建筑大为不同。” 小兰正待再说话,从一间楼阁里走出一位美貌的中年女子,望着他们一行,远远地喊道:“是远儿回来了吗?” “娘!”秦思远叫了一声,快步跑上前,扑到女子的怀里。在这一刻,他不再是管理千万子民的一州总督,不再是叱咤天下的少年英雄,不再是武功高绝的武林高手,不再是一群女子依靠的郎君,而是一个远游他乡,终于能够回到母亲怀抱重新撒娇的孩子。 “长高了,也长壮实了。”中年女子扳起秦思远的肩,仔细端详着他,眼里饱含着晶莹的泪珠。 “娘这些年来可好?”秦思远仔细打量着母亲,发现四十才出头的她鬓边已有了几根白发,不禁一阵心酸。 “娘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想你,尤其是听说威武城被鞑凶军攻破的时候,娘都快担心四了,直到听说你到了蜀州,娘一刻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中年女子举手抚摩着他的脸,仿佛在摸着一件宝物。 “孩儿不孝,让娘担心了。”秦思远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安全就好。”中年女子将目光投到小兰等人这边,“她们是谁?” “她们都是孩儿的护卫。”秦思远这才想起小兰等人,连忙转身向她们招了招手。 小兰等女走到二人跟前,各自行了一礼,交相开口:“见过夫人。” 中年女子凝目看了众女一眼,疑惑地对秦思远说道:“她们真是你的护卫?不是你这小坏蛋从哪里拐回来的吧?” “看娘说的,我哪有这么大本事,一下子能拐这么多人回来?”秦思远笑道,神情就像是个调皮的大孩子。 “小混蛋,还说不会拐,当年在京城的时候,你哪天不拐几个姑娘回来?”中年女子笑着骂道,语气中却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有的只是母亲对孩子的溺爱。 “娘你可得给我在部下的面前留点面子,不然我以后就没法管理她们了。”秦思远摇着母亲的手,神情颇有些尴尬。 “姑娘们,我们母子光顾着说话,也忘了请你们进去坐,好了,你们现在跟老身进屋去吧,随便一些,就当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中年女子显然明白了众女与儿子的关系不仅仅是上下级那么简单,她的话里透露着某种含义,令得原本强忍着笑意的众女脸色都红了起来。 第五卷 京城 第三十章 父子间的较量(一) 第三十章父子间的较量(一) “娘,父亲在家吗?”秦思远边走边问道。 “你父亲到兵部去了,大概到晚上才能回来。他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很高兴。不过你父亲对你在蜀州的一些做法颇有异议,你同他谈起这些事情时要小心些。”中年女子叮嘱道。 “娘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秦思远扶着中年女子进了楼阁。 晚饭之前,秦重果然回来了,父子相见,自然有一番惊喜,由于有众女在座,秦重并没有过多的询问蜀州的情况。吃过饭之后,秦重把儿子叫到了自己的书房,秦思远知道,父亲要与他进行一番谈话了,这也正合他的心意。他这次回京的主要目的就是与父亲合作,破坏南宫家族篡权的阴谋,但能否得到父亲的真心配合,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毕竟自己的很多做法已经与父亲的观点背道而驰。他猜想得到,父亲在这次谈话中一定会提起他在蜀州推行的政策问题,而且很可能会劝说自己放弃那些与他的观点不一致的做法。而自己呢?则要借助这次谈话说服父亲同意自己的做法,即便不成,也要他与自己暂时合作,先对付了南宫家族再说,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他相信以父亲的精明,是知道在这个时候哪轻哪重的,应该会和自己达成某种程度的一致。 看着秦思远那虽然略带几分稚气却异常坚毅的面孔,秦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在外面呼朋唤友、走马章台,回到家里却老老实实的花花公子了。对于儿子一年多来取得的成就,秦重有几分高兴、几分惊喜,也有几分苦恼。高兴和惊喜的是他坐镇一方,子民千万,兵马数十万,成为了自己威慑各方的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这不正是自己当初送他到军队里去的目的吗?而且他做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得多!苦恼的是他在蜀州的一些做法明显与自己的理念、与帝国的体制不合,他究竟能不能成为自己可靠的力量呢? 秦重可以说是个资深的政治家,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他,政治这个东西太神奇、太玄妙,也太无情,许多君臣、父子、兄弟、姐妹甚至夫妻就是因为政治观点、立场的不同,最后闹得分道扬镳甚至刀兵相见。秦思远虽然是自己的儿子,这一年多来自己也给了他不少的支持,但现在自己对他的控制力究竟有多少,他在背离自己观念的道路上还会走多远,秦重并不清楚。如果他依然坚持他自己的做法,并无限制地扩延下去,自己该怎么办呢?父子二人会不会走上对立的道路? 秦重觉得有必要和儿子好好地谈一谈,最好能让儿子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事,只有父子一条心了,才能更好地对付外敌。这也是他自见到秦思远以后一直保持着一种和蔼可亲的态度的原因,他要为父子间的交谈创造一个良好的气氛。 “思远,听说你在蜀州干得很不错啊,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当上了蜀州的总督,拥兵数十万,还击败了鞑凶军的数次进攻,皇帝陛下对你很是欣赏啊,为父也为你高兴,看来当年为父送你去从军算是送对了。”秦重以一种非常轻松的语气作了开场白。 “孩儿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得力于皇帝陛下的信任和父亲的支持,孩儿非常感谢陛下和父亲,没有你们就没有孩儿的今天。”秦思远也想创造一个好的气氛,非常配合他的父亲。 “呵呵,主要功劳还是你的嘛,不过你能想到陛下和父亲,为父已经很高兴了,看来你真是长大了,也成熟了。”秦重见儿子如此配合,觉得与他达成共识的可能性很大,笑得非常开心。 “不仅是孩儿,就是孩儿的部下,对父亲也非常感激哩!他们说,若是没有父亲为孩儿说话,孩儿也不会升得这么快,若是没有父亲在朝廷弄的钱、物支持,孩儿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成就。”秦思远微笑着继续释放友好的信息。 “他们能够这样想,也不枉为父担着那么大的风险支持你们了。”秦重点了点头,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在蜀州的一些做法让为父捏着一把冷汗哩!” 终于来了,秦思远心里想,看来真正的交锋要开始了,能不能取得共识,就看下面谁能说服谁了。 “父亲是说孩儿在蜀州推行的种族平等、阶层平等政策吧?”既然这个问题不可回避,秦思远干脆主动提了出来。 “是呀。”秦重并不想把宽松的气氛破坏,语气仍是比较和缓,“就说这种族平等吧,为父觉得难以理解,几千年来,我黄族一直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其他各族都是依附黄族生存着,怎么能够平等呢?再说那些少数民族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我们黄族踩在脚下,只要稍有机会,他们就会造反,抢劫我黄族的财富,杀害我黄族的子弟,掠夺我黄族的人口并将之变成他们的奴仆,我们怎么能够让他们平等呢?至于说到阶层平等,为父就更难以理解了。自有国家以来,便有阶层等级之分,经过几千年的传承,阶层等级制度已成为立国的基石,试想一下,阶层都平等了,皇帝还是皇帝吗?你父亲的这个宰相还是宰相吗?再说,士绅贵族是帝国最强大的势力,你让他们和平民平等,他们能答应吗?你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反对你吗?若是到了哪个时候,你能够抗拒得了他们的反击吗?” “父亲说的很多都是事实,可您想过没有,为什么少数民族要和我们黄族作对呢?为什么帝国如今会走到这个地步呢?”秦思远知道一句两句话并不能说服父亲,也不太急躁。 “说到少数民族和我黄族作对,原因很简单,归根到底是一个‘利’字,他们眼红我们的财富,想从我们这里获取利益,而他们的野蛮、未开化、桀骜不驯则是助长他们与黄族作对的因素。”秦重显然对这个问题思索已久,脱口而出,毫无犹豫。 “我并不完全赞成父亲的说法。说少数民族桀骜不驯、眼红我们的财富,这都是事实,说他们野蛮、未开化,则未必属实了。近一年来我接触了很多少数民族,发现他们很淳朴,对财富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能够有吃有喝有穿,他们就很满足了。再说,他们存在这样那样的毛病,是不是和我们黄族大有关系呢?我们黄族占据着帝国最富饶的土地,将他们赶到最贫瘠的地方,生存条件极端恶劣,这公平吗?他们能不眼红我们的财富吗?我们黄族有几千年的文明史,文明极度发达,当然是少数民族不能比拟的了,而我们又不愿意对他们实施教化,怎么能够要求他们和我们一样文明?”秦思远也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说起来头头是道。 “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将肥沃的土地让给他们,将财富分给他们了?还要对他们实施教化,让他们变得和我们一样聪明,能更好地反对我们?”秦重对他的振振有词有些恼怒,却并没有发火,只是在眼里露出讥讽的神色。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秦思远对父亲的嘲弄毫不在意,“将肥沃的土地让给他们,将财富分给他们,这都不现实,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也未必愿意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故土。但我们能不能够给予他们同样的生存权利呢?比如说让愿意到黄族的领地内生活的少数民族自由地出入,让他们能够和黄族人自由地通商,教给他们耕种技术和制造日用品的技术,对他们实施教化使他们变得文明。父亲您应该知道,没有人是天生喜欢战争的,黄族是如此,少数民族也是如此,因为战争就意味着流血牺牲,意味着家破人亡,意味着妻离子散。少数民族也是人,他们也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只要我们能够让他们维持温饱,能够让他们有一个稳定的生存环境,他们是没有必要反对我们的。” “只怕未必。”秦重冷笑,“苍蒙草原宽广无垠,草场丰富,为何鞑凶人却从来不愿意向帝国臣服,还屡屡向内地进攻?” “这里面当然有文化的因素,但现阶段更重要的是物质的因素。鞑凶族人口极度膨胀,草场已根本容纳不了他们的人口,而他们的农业生产技术极端落后,不能生产出其它的东西,无法满足鞑凶族人的温饱,我们又限制他们和内地通商,他们的毛皮等物不能用来换取最紧缺的粮食和日用品,他们就只好向内地侵略扩张了。我曾和鞑凶公主娜云雪见过两面,据她说,其实在鞑凶族内部,也有很多人并不喜欢战争,但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长期进行战争,不仅是对外实施侵略,就是部落与部落之间,也经常为了争夺牧场而大打出手。如果我们能够向他们输出耕种技术,使他们能够修造水利,在一些适合种植的地方开垦良田,种植粮食,以补放牧的不足,再或者我们能够多开一些商路,将草原上紧缺的粮食运过去,换取他们用之不的皮毛,达到一举两得的效果,使他们的生活没有问题了,或许他们就没有必要到内地来进行抢劫了。”秦思远耐心地解释。 第五卷 京城 第三十一章 父子间的较量(二) 第三十一章父子间的较量(二) “如果事情仅仅是这样容易,只怕前人早已解决了,哪里轮得到你!”秦重对他的说法极为不屑。 “我也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但总要做过,才知道效果。当然仅仅这样是不够的,我一直在想,几千年来,为何那些少数民族始终不能与黄族实现完全融合?军事进攻没有真正地征服过他们,阴谋诡计也没有长期地蒙蔽他们,安抚威压也难以取得很好的效果。看来,这些手段都不能作为主要的手段。后来我在一个前人所写的书中看到这样一个结论:中原大地之所以能够数度分裂又重新聚合到一起,在于文化的相通,这种相通使得中原大地不可能长期的分裂下去,这是任何人都不能左右的。所以,我们可以用温和的文明去影响周边的地区和民族,即输出我们的文明,当他们和我们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以及信仰差别不大的时候,他们也就不可能脱离我们或者不可能长期地脱离我们。”秦思远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侃侃而谈。 秦重虽然饱诗书,经文满腹,但从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种融合少数民族的方式,听起来颇有新意,也颇有道理,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秦思远继续说道:“文明是一种很难以显现出来的隐含的东西,我们首先要把它具体化,然后才能输送出去。我们可以将酒楼饭店开到少数民族那里去;可以将我们的布匹、服装卖到少数民族那里去;可以将我们的歌舞妓院赌场也开到少数民族那里去。反正能代表中土的那些酒、瓷器、茶叶、丝绸全部要大量的流入少数民族地区,要让他们的百姓能够使用我们的东西而不仅仅是贵族。总之,要使他们认识到我们现在虽然是不同的民族,但在若干年前,我们都是同种同宗,都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都可以享用同样的东西。如果有一天他们的生活方式与我们差不多了,他们也就与我们真正融合了,不会再坚决反对我们了。” 秦重沉默了半晌,说道:“就算是你这种族平等的政策能够说得过去,那么阶层平等呢?几千年来,阶层分化制度已经成为立国的基石,也深入了民心,可以说没有阶层分化制度,也就不会有帝国的存在,你现在要将这个制度推翻,也就是要推翻帝国,这不是犯上作乱吗?莫说那些贵族士绅不答应,就是为父也不会同意。” 秦思远说道:“阶层分化制度有它产生的历史根源,在很长的时期内,也对帝国的稳定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关于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随着社会的进步,这种制度的弊病也暴露了出来。父亲你想想,帝国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为什么会战乱四起,流民造反不断?最关键的原因是这种制度已经腐朽,它所造成的后果是:贵族世家穷奢极欲,任意欺压剥削平民百姓;官员衙役贪污腐化,大量敛财不说,还经常与贵族相互勾结,欺压平民。而平民百姓呢?则饱受剥削和压迫,不堪重负,或饥寒交迫,生活难以为继;或背井离乡,千里流浪;或卖儿卖女,以求一时之温饱,正如古人所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现在社会各行各业极度萧条,大量的田地荒芜,国库也非常空虚,如此下去,即便是不爆发战争,帝国还能支持多久?何况平民百姓的忍耐力总是有限的,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就会起来造反,蜀州的前流民军是如此,齐州的流民军也是如此。皇帝陛下就是想保住他的宝座,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也不可能吧?” “那也未必是制度的问题。”秦重冷哼了一声,“少数官员贪污腐化,那是有的,但未必就是阶层等级制度造成的,历史上就是最兴盛的朝代,也存在官员**的问题。至于流民军造反,还不是一些人想做皇帝?自古以来,皇帝受命于天,岂是人想做就能做的?怎么治理天下,那也是天神的意思,岂容其他人说三道四?更不容那些下等贱民犯上作乱了。” “父亲的这话我并不赞同。”秦思远极力反驳,“古人曾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并不是人一生下来就注定是要当皇帝还是当平民。父亲说皇帝受命于天,可你见过天神吗?世上又有谁见过天神?那只不过是统治者用以蒙蔽被统治者的手段罢了。真要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人们是不会相信这种说法的。退一万步说,即便是皇帝受命于天吧,古人也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可见一个国家能不能够长期稳定下去,关键还是要看平民百姓能否过上安定的生活,如今帝国的平民百姓都没法过日子了,帝国还能存在下去吗?” “那也不等于就让平民百姓和士绅贵族平等,都平等了,帝国还是帝国吗?宰相还是宰相吗?皇帝还是皇帝吗?”秦重虽然明白儿子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仍是难以接受他的那套政策。 “我并有让平民百姓和士绅贵族完全平等,事实上那也是不可能的。”秦思远见父亲的口气略有松动,继续他的说辞,“我所说的平等,主要是指人格上的平等,地位的平等只是相对的,它表现在某些方面,比如说,贵族士绅不得无故欺压平民百姓,贵族和平民在律法面前应该平等,贵族士绅让平民提供服务必须支付报酬等。在我的辖地里,贵族士绅的利益并没有受到大的损害,他们合法取得的财产能够继续拥有,他们可以继续让人为他们做事,只要提供合理的报酬就行。我所做的是限制贵族的特权,而赋予平民一定的权力。比如说贵族拥有的土地不得超过五百亩,超出的部分由官府收购回来分给平民;贵族不得强迫平民为其服务或无偿服务;贵族犯法与平民同罪而且不准以钱财赎罪;平民有参与基层政权管理的权力等等。” “这还不够吗?只差没有明说让平民来当家作主了!”秦重愤愤说道。 “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秦思远不以为然,“起码在我的治下没有出大乱子,而且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各行各业兴旺发达,州府财政虽然现在还不是很充盈,但也比过去强多了。这都是新政所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不管你怎么说,我是坚决反对你那个阶层平等的政策的,种族平等我可以不管,但阶层平等我万万不会同意。”秦重似乎没有更好的反对理由,只得拿出做父亲的威严。 “好吧,我们先不谈这个,说说我们怎么化解眼前的危机吧,这也是我此次回京的主要目的。”见父亲的态度坚决,自己一时难以说服他,秦思远只得改变话题。 “我们有什么危机?”秦重也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因为他没有更好的理由反驳儿子,再说下去,就只有争吵了,这也非他所愿。 “不是我们的危机,而是父亲你的危机,是朝廷的危机。”秦思远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危机?朝廷的危机?”秦重对他的话颇为不解。 “是的。”秦思远点了点头,“父亲既然是一个保皇派,那么朝廷的危机也就是你的危机,当然,危机的存在对我也有一定的影响。” “那你说说,究竟是什么危机。”秦重见他说得郑重其事,也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秦思远问道:“父亲难道没有感觉到南宫家族已经严重威胁到朝廷和你吗?” “有这种事?”秦重似乎有些不信,语气中颇多怀疑的意思。 秦思远问道:“父亲对南宫家族的动向了解多少?” 秦重说道:“基本上还算了解吧。第一,最近南宫家族的部队占领了童子关、宝宁、洛宁、营池一线,真正的意图不明;第二,南宫长春与三殿下刘莽有形成了联盟的迹象。第三,南宫家族与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上官家族似乎有所接触。除此之外,还没有发现南宫家族有什么动作,而关于第二点也是猜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秦思远问道:“父亲可曾想过,闪电军团为何不死守蓟门关而退居晋城,将鞑凶军放进并州?童子关,宝宁、洛宁、营池一线本来是秦州到禹州的必经之路,为何在暴雨军团从金鸡关败退后闪电军团将那一线占领,不怕暴雨军团说他们断自己的后路吗?” 秦重思索着说道:“我倒是想过,闪电军团让出蓟门关可能是与鞑凶军达成了什么协议,以便自己腾出手来参与帝国内部争斗,只是不知为什么后来南宫家族反倒没有什么动静了。至于南宫家族的军队占领童子关、宝宁、洛宁、营池一线的意图我就不太明白了,他们给朝廷的说法是确保禹州西部防线,防止鞑凶军突破暴雨军团的防线东进禹州,对都城构成威胁,我觉得似乎并不那么简单,但到底哪里存在问题不是很明白。” 第五卷 京城 第三十二章 朝廷局势(一) 第三十二章朝廷局势(一) 秦思远看着眉头轻皱的父亲,沉声说道:“父亲对第一件事的猜测很对,闪电军团确实与鞑凶军达成了协议,让出并州,全力参与帝国内部争斗,只是轻风军团快捷的行动打乱了他们的部署。因为轻风军团占领骥州以后,不仅闪电军团进兵骥州的计划遭到破坏,若是他们在禹州举事,还要随时受到风夕舞的威胁,在他们还没有战胜风夕舞的把握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有所顾忌,这也是闪电军团后来退到晋城后就没有继续后退的原因了。但南宫家族称霸帝国的野心并没有死,所以近来他们出兵占领了童子关、宝宁、洛宁、营池一线,目的是扩大自己的地盘,同时为夺取瑞金做准备。至于他们声称的确保禹州西部防线则都是鬼话,暴雨军团尽管和鞑凶军在金鸡关打了一年之久,但保留下来的部队还有上十万,再加上二十万秦州地方军,鞑凶军以疲惫之师想在短期内突破安西至童子关八百里的防线,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们还能增加十万人以上的兵力,但据我了解,短期内这个可能性不大。另外有一个很大的可能是南宫家族已与暴雨军团达成了什么协议,否则暴雨军团对他们截断自己的后路不会不有所表示。” “南宫家族与暴雨军团达成某种协议倒是有可能。”秦重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南宫家族在军方本来就有不小的势力,或许与暴雨军团早就有来往。只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谋夺都城瑞金?似乎不太可能,都城有城卫军十二万,禁卫军三万,禹州还有近三十万地方军,暴雨军团被西路鞑凶军牵制着,闪电军团一部也被北路鞑凶军撤着后腿,仅靠部分闪电军团和并州地方军能夺得了都城?何况他们还要顾忌风夕舞的部队!” “现在看来,他们武力夺取都城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情况的发生。禹州的军队虽多,但以南宫家族在军方的关系,难保这些部队中有一些已投入他们一方,尤其是如果城卫军和禁卫军中有他们的内应,那么都城就危险了。这也就是我说的南宫家族给朝廷和父亲带来的危机。”秦思远颇为担心地说道。 “这倒不需担心。”秦重摇了摇头,“城卫军中原本有两个都督是南宫家族的人,近来已有一个死心塌地地跟了我,剩下一个只要多加注意,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禁卫军的统领和副统领都是忠于皇室的,不可能被他们利用。” “父亲万不可掉以轻心,南宫家族密谋篡位已经多年,他们在京城的实力有多大,外人根本无法知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实力绝对不会只有显露出来的那么大。而且既然父亲怀疑南宫长春已与三殿下结成联盟,那么就存在另外一个可能,南宫家族在利用三殿下。如果他们能够将三殿下扶上皇位,然后对他加以控制,挟天子以令诸侯,实际上也达到了掌控天下的目的,一旦时机成熟,还可以废掉新帝,自己坐上皇帝的宝座。闪电军团陈兵童子关、宝宁、洛宁、营池一线也是为这个目的做准备,因为一旦京城有事,他们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赶到,威胁各方势力,促成三殿下争夺皇位的胜利,最不济也能将南宫家族的重要人物接应出京城。”秦思远双目闪光,冷静地分析道。 秦重点了点头,这种可能性是大为存在的,也可以解释陛下在提出让三殿下管理吏部和刑部时南宫长春爽快地答应的原因了,既然二人已形成联盟,那么刑部在三殿下的掌管之下还不就是在南宫长春的掌管之下?而自己则凭空少了一个吏部了。只是秦重有一点不明白,三殿下难道看不出南宫长春的野心吗?即便是他能够当上皇帝,当家作主的可能性有多大?到头来恐怕还是一个傀儡,不过是为南宫家族忙乎了一场。 还有一个问题,陛下是否看出南宫长春的阴谋,如果看出来了,应该不会认定三殿下为继承人吧?不过这也很难说,毕竟陛下只有两个儿子,十殿下太小,而且也似乎不是做皇帝的料,虽然陛下喜爱他更多一些,但如果三殿下在南宫长春那只老狐狸的指导下能够有不错的表现,为了刘家的江山社稷着想,陛下说不准真的将三殿下选为继承人。而且在这件事上,自己可不好多说话,因为涉及到皇室的家事,外人是不便于掺和的。 自己一向支持十殿下,若是三殿下当上了皇帝,只怕自己的日子会很不好过。想到这里,秦重免不了一阵焦急,向秦思远问道:“如果真是这种情况,我们应该怎么办?” 秦思远倒是并不太着急,慢条斯理地说道:“原本刘家由谁做下任的皇帝,对我们都不重要,不过既然南宫家族扶持三殿下,那我们就只能扶持十殿下了,不然将来父亲你的日子不会好过。” “三殿下想要坐上皇位,必须达成几个条件,第一,做出几件象样的事情来,上能够取得皇帝陛下的欢心,下能够获得群臣的认同;第二,在朝廷中必须要建立足够的势力,尤其是在军方之中要有得力的人支持;第三,要尽量打压十殿下的势力,使他没有与自己竞争的实力。这三个条件当中,前两个最为重要,如果达成了,他离皇帝的宝座也就不远了。” “有南宫长春在背后指导和支持,三殿下达成第一个条件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最起码只要他做出了几件象样的事情,他在陛下心目中的印象就会大大改观。关于第二点,与南宫家族结盟后,他的势力已不小,不过这还不够,因为他自己的底子太薄,即使得到了南宫长春的支持,也只能和十殿下的一方保持均势,因此他必定会想方设法在城卫军和禁卫军中拉拢人手,壮大自己的实力。至于第三点,他会利用自己掌管吏部和刑部的机会,寻找种种借口抓捕或罢免支持十殿下的官员,以削弱十殿下的势力。” 秦重频频点头,若是三殿下真的已和南宫长春结盟,那么秦思远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事情沿着你说的方向发展,我们该怎么做呢?”秦重在这件事上可不敢马虎,见儿子似乎胸有成竹,赶紧向他问计。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意图,当然是要阻止他们的计划的实施。”秦思远断然说道,“第一,要对三殿下和南宫家族加以严密监视,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以便于早做应对。第二,对于城卫军和禁卫军中的几个关键人物,要保持联络,即使不能将他们拉到我们这一方,也要确保他们不会站到对方的阵营里去。第三,告戒你的一些部下,近期内要收敛一些,不要被三殿下抓住了什么把柄,借机判刑或削职。如果有人被他们掌握了什么证据,那就干脆先处理了,争取主动,同时避免牵连出更多的人员来。第四,与十殿下保持更紧密的联系,尤其是与九公主多联系,我听说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与各方势力都有关系,又甚得皇帝的欢心,如果能够得到她的全力支持,我们就会多几分胜利的把握。第五,加紧与京城的四大家族联系,争取得到他们全部的支持,最不济也要争取两家。他们虽然都不是朝廷的大员,但都是有数百年历史的世家,财力雄厚,在京城的势力盘根错节,实力不可小看,关键的时候能起很大的作用。” 秦重皱了皱眉,说道:“别的都可以做,只是监视三殿下恐怕不行,他是王子身份,监视他岂不犯了皇家大忌?” 秦思远道:“这一点父亲不必担心,可以由我的人来做,不需动用军机处的密探。” 秦重说道:“九公主那里,还是由你出面吧,她对我有些看法,对你倒是大加赞赏,由你与她接触可能效果会好一些。” 秦思远不解道:“你不是一直在支持她的亲弟弟十殿下吗?她为何对你有想法?” 秦重说道:“还不是因为小日人入侵的事,九公主认为我不该撤出东海军团,放小日人进来。” 秦思远责备道:“父亲这事做得确实有欠考虑,小日人是一个贪婪成性的民族,又多年觊觎帝国肥沃的土地和高度的文明,他们一旦进入了帝国,想赶走就难了。再说小日人此次进犯齐州。一路烧杀抢掠淫,犯下了滔天罪行,民众对朝廷的怨言极大,对父亲也颇有微词。” 秦重叹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还不都是为了刘家江山着想。” 第五卷 京城 第三十三章 朝廷局势(二) 第三十三章朝廷局势(二) “可这样一来,民众对朝廷更是失去了信心,父亲在民众心目中的威望也大跌,即使确保了京城暂时的安全,也带来了无穷的后患。若是南宫长春和三殿下以此为借口,大肆攻击父亲,只怕父亲你在朝廷中也不好过。”秦思远对父亲的做法颇不以为然。 “那照你说该怎么办?”秦重也知道纵容外敌入侵必然会遭到民众的反对,可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得问计与他。 “为今之计,只有迅速令东海军团一部秘密返回东海,从海上夹击小日军,配合齐州流民军一举将入侵的小日军消灭,这样不仅挽回了损失,父亲还可以宣传说先前让东海军团远撤是一个计谋,都是为消灭小日军做准备,使父亲在帝国子民心目中的威望不降反增。”秦思远对这个问题早有筹划,说起来不假思索。 “那岂不是便宜了张觉和孙宣?”秦重仍是有些不甘心。 “父亲的目的其实已部分达到了。”秦思远虽然对父亲的做法也颇为不满,但还是耐心的解释,“东海军团已经牵制了孙宣一段时间,留下的部队还可以继续牵制。齐州的流民军与小日军激战了一个多月,双方的损失都很惨重,尤其是流民军,武器装备和士兵素质都不如小日军,损失更大,短期内难以有大的作为。如果此次再能将小日人消灭,确实是对各方都有利的事。而且,我估计南宫长春很可能会授意三殿下向陛下建议派东海军团攻击小日军,如果父亲现在不主动一些,等到陛下亲自下令,父亲就被动了。” 秦重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便点头道:“好,就依你说的办。” -------------------------------------------------------------------------- “秦思远已经回到了京城吗?”南宫长春望着南宫宣文,语气中颇有几分恼怒。 “是的,虽然他的行踪比较隐秘,但我们布置在秦府附近的人手还是认出了他。”南宫宣文知道父亲恼怒的意思,在从秘密途径得知秦思远回都城的消息后,他布置了几次暗杀,却都没有成功,反折损了一些人手,若是对方展开调查,说不定己方的那个秘密眼线还会暴露出来,父亲的不满是有道理的。 “你平日里总说你的那些人手是如何如何可靠,可关键的时候却连连失手,我们花这么多钱养着他们究竟有什么用?”南宫长春终于还是忍不住责备了一句。 “父亲责备的是。”南宫宣文有些尴尬,“我也没有料到秦思远的武功如今变得这样厉害,而且他的身边那些女人也个个武功高强。不过他既然回京成来了,料想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我们有的是暗杀他的机会,下一次,我们不会再轻敌了。” “希望是这样。”南宫长春冷哼了一下,“秦重现在真正能够依靠不过是两个人,一个皇帝,一个是他,如果能将他刺杀,就等于断了秦重的一条手臂,我们的胜算也就大多了。” “这一点我明白,秦重虽然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但在军方并不能说了算,前一阵子数次命令风夕舞出兵齐州,都为对方所拒绝,就说明了一切。至于那些文官,虽然平时能够摇旗呐喊,但一旦发生战乱,他们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秦重能够依靠的也就是秦思远的几十万人马。”南宫宣文说道。 “你明白就好。”南宫长春点点头,“我们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三殿下虽然已经答应与我们合作,并且他的要求也得到了陛下的认可,但他的表现会怎样,现在还很难说。若是他的表现太差,只怕陛下马上就会对他失去兴趣。我们要想成就大事,最终还得靠自己。而秦思远的回京,为本来就已经复杂的京城局势增添了更多的变数,我可不希望他扰乱我们的计划。” “但三殿下那边,我们还是得全力支持吧?以他的能力,如果我们不在背后指点,只怕办不出一件象样的事情。”南宫宣文明白,父亲选择刘莽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因为风夕舞在骥州的一系列军事行动,使得家族在京城发动兵变的打算成为了泡影,只有转而扶持一个傀儡。刘莽虽然没有什么大才,但在这个时候,倒可以做南宫家族的一颗有用的棋子。 “那是当然。”南宫长春自然明白儿子的意思,刘莽虽然无才,但家族现在可离不开他,再说他的母亲珍妃在后宫之中还有一定的势力,借助她的影响,说不定在京城中还能拉拢一些势力。 “父亲说风夕舞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说她忠于朝廷吧,她却并不趁机击败流民军,说她是秦重的人吧,她又几次拒绝执行秦重的命令,说她自己有野心吧,她又牢牢地把守着大散关,似乎还是在为帝国效忠,她到底要干什么呢?”南宫宣文脸上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 “这个人决不简单!”提起风夕舞,南宫长春心里恨得痒痒的,南宫布武的求婚被她拒绝了,不仅如此,若不是她在骥州抢先一步,或许闪电军团已经开进京城发动兵变了,自己也坐上了皇帝宝座了。而如今自己离那金灿灿的皇帝宝座似乎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 “或许他与某一势力已达成了协议,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为那一方积累实力。”南宫长春毕竟是成了精的人物,这一番猜测竟离事实不远。 “如过她与人达成了协议,那么这个人是谁呢?又有谁能够令闻名天下的美女战神俯首帖耳?”南宫宣文眼中掠过一丝嫉妒的神色。 “先不管风夕舞的事情。”南宫长春将儿子的神色全部收在眼中,却并没有说什么,“现在我们的大部分精力要放在都城,尤其是要重视秦思远,能够将他刺杀最好,如果不能,也要掌握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做好应变的准备。” “依父亲来看,秦思远这个时候回京城来干什么?他蜀州的形势好象并不妙,鞑凶军有暴雨军团和秦州地方军挡在安西城以西,很可能转而南下打蜀州的主意;春州的杨玉坤眼看就要起事了,他起事后的第一个目标也很可能是蜀州;湖州的光明教正在造反,若是湖州的形势不能迅速稳定下来,只怕大批的难民会涌入蜀州,给蜀州增加不小的困难。在这个时候秦思远却跑到京城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说到秦思远,南宫宣文也是妒火中烧,不过他的修为毕竟不凡,还能保持几分清醒。 “也许他已经掌握了我们的意图,专门回来帮助秦重的。”南宫长春的眼中闪烁着蓝幽幽的光,使他看起来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秦重虽然对秦思远的一些做法并不赞同,但还是在实实在在地支持着他,莫说他们是父子,血肉相连,就是单纯从政治的角度来看,秦重的失势对秦思远并不利,至少现阶段是这样。所以他仍是放下蜀州重要的事务跑回来了。” “但他带着几个女人回到京城能起到什么作用?”南宫宣文虽然认同父亲的说法,但对秦思远的作用表示怀疑。 “不要小看你的对手,否则你会再次遭到失败的命运。”南宫长春郑重地告戒儿子,“秦思远决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否则他也不可能赢得玉琼瑶的心,更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创下偌大的局面。” 南宫宣文脸上露出羞愤交加的神色。玉琼瑶是他的一块心病,争夺武林盟主失败使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而他又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偏偏她喜欢的又是秦思远。 “打起精神做事,只要将秦氏父子击败了,玉琼瑶终究会是你的。”南宫宣文见儿子有些丧气,对他又是安慰又是警告。 南宫宣文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排开,说道:“父亲教训的是,我想应付秦思远可从三个方面着手,第一,继续采取刺杀行动,能够将他刺杀最好,即便不能,也要干扰他的行动,让他不敢放肆地四出活动;第二,让三殿下加紧与城卫军和禁卫军的将领联系,争取能够多拉几个过来;第三,让三殿下利用手中的权力惩治几个不法官员,尽快建立自己的威信,可以采用雷霆手段杀他几个,只要不是涉及到秦重的核心成员,他是不会出头的,除非他想造反;第四,京城的几大家族,也要想法与他们联络,在这个关键时候,他们的支持是不可小看的。” 南宫长春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三殿下那里由我去说,至于安排刺杀和与四大家族联络的事,就由你去做好了。” -------------------------------------------------------------------------- 第二天一早,秦思远正在和父亲一起用早餐,来了一个宫廷侍者,传达皇帝的旨意,令秦思远进见。秦思远和秦重对望了一眼,两人都露出惊异的神色,看来皇帝的消息灵通的很,秦思远昨天才到京城,皇帝今天就来了旨意,也许仁和帝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无能。 第三十四章召见 仁和帝召见秦思远的地方在内廷的一个雅阁之中,秦思远跟着宫廷女官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走了好半天,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他这才知道皇宫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若是自己一个人进来,恐怕早已迷失了方向。 皇城是皇室成员居住的地方,而皇宫则是皇帝、妃子、王子及公主的起居地。皇宫又分为内廷和外廷,内廷是皇帝和妃子的起居地,未成年的王子和未出嫁的公主只能居住在外廷。这种严格的划分,既体现了皇家的尊严,也是为了皇帝的安全起见,那些想刺杀皇帝的谋逆分子,想通过层层防护网混进皇宫中已是千难万难,即使进去了,也很容易迷失在无数的建筑物中,所以自古以来,皇帝被刺杀的情况极为少见,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宫内有了内奸。 在前面引路的宫廷女官身材阿娜,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袍,但从她袅袅婷婷的姿势里,仍可以想象出棉袍下面的曲线玲珑。秦思远不禁暗自感叹,难怪人人都想做皇帝,这皇帝的待遇就是与别人不一样,不说别的,就说享受美女吧,这天下的美女几乎可以说是予求予取,眼前一个普通的宫廷女官,若是到了民间,那也是少见的美女。 思路从女官身上太转道仁和帝身上,秦思远的脑中转起了无数的念头,仁和帝用这种带有私密性质的召见,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是要责备自己没有奉旨就私自回京?看来似乎不像,若是那样,大可以在朝廷之上当众斥责自己;是要表彰自己的功劳?可据说自己在朝廷中的名声并不是太好,虽然数次抗击了鞑凶军的进攻,可自己推行的政策却被大部分官员深恶痛绝;是和自己商量朝廷的大事?可自己还没有与皇帝亲密到这个程度吧? 正在思忖之间,那个领路的宫廷女官突然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眼波流转,似乎要说什么话。 秦思远心中一动,猛然间想起父亲曾经说过,宫廷女官实际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员之一,负责文书事宜,在皇帝身边有一定的地位,皇帝要安排什么事情,她们大都提前知道。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向她打听打听? 想到这里,秦思远灵机一动,用试探的口气说道:“可否请教一下姐姐的芳名啊?” 这个娇美的女官似笑非笑地横了他一眼,然后轻声说道:“大人不必客气,奴家叫上官婉儿,大人以后就叫我婉儿吧。” “婉儿!”秦思远在口中念了一声,然后赞道:“真是人如其名,温婉可人啊!” 上官婉儿俏脸上浮起一丝红色,道:“大人过奖了,听说大人风流倜傥,身边的美女无数,而且无一不是绝色佳丽,像奴家这般俗脂庸粉如何入得大人的法眼?” 秦思远微微一笑道:“婉儿姑娘太谦虚了,姑娘既然知道在下是出了名的风流,当知道在下也是不轻易夸奖女子的了,能被在下赞美的决不是一般的美女。姑娘和在下身边的女子可说是春兰秋菊,各有所长,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其他人,哪个家伙不认为姑娘是温婉可人,那肯定是他瞎了眼。” 上官婉儿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在说她好话,但听到这样的赞美,作为女人自然非常受用。她也娇靥含笑道:“大人想说些什么,但请指教。” 秦思远暗叫了一声,“好家伙,的确是一个很明白的女人,看来她还是很不简单呢。”他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要问的话,而是另寻了一个话题:“不知姑娘和京城的四大家族中的上官家是什么关系?” 上官婉儿凝目望着他道:“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奴家正是来自上官家族。” 秦思远倒是大出意外,他可从没有听父亲说过这事,当下惊异地说道:“难怪在下觉得姐姐不是一般人,原来是上官家族的大小姐,这就不奇怪了。” 上官、费、苏、令狐是京城里的四大家族,都有几百年的历史,财力一个比一个雄厚。虽然现今他们在朝廷中没有一个任高官的子弟,但由于家族的历史悠久,他们在京城的势力盘根错节,与朝廷的大部分官员也有密切的来往。可以说一些高官能够多年在官场上屹立不倒,与他们的财力支持有很大的关系,便是秦重和南宫长春这样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人物,也不能不卖他们的帐,因为不仅自己的部下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说,就是他们自己也非常需要他们的财力支持。 这四大家族各有各的产业。上官家族经营的是粮食,据说他们的存粮和国库有得一比,上官家族若是打个喷嚏,市面上的粮价就会大起波动。费家经营的是布匹,从普通的粗棉麻布到上等的绫罗绸缎,他们都有经营,经营份额也占到了帝国市场总量的两成。苏家经营的是珠宝,帝国的珍珠玉石、南洋的珊瑚翡翠甚至遥远的西方的钻石琉璃,都是他们经手的货物,份额也占到了市场的三成,而且由于经常向皇宫提供珠宝,苏家与后宫的关系不一般。令狐家族经营的是瓷器、茶叶和毛皮,和珠宝一样,瓷器、茶叶和毛皮的重要消费者是贵族富户,因此令狐家族在他们心目有着较高的地位。 四大家族中,上官家族和苏家的实力最雄厚,对帝国的影响甚大,但二者的影响面不同。上官家族影响最大的是平民百姓,因为粮食的紧缺与否,粮价的每一丝变动,最先感受到的总是平民百姓。另外则是朝廷,一旦发生战争或天灾,粮食出现紧张,朝廷往往会向上官家族求援。苏家则对平民百姓没有什么影响,因为消费者中是没有平民百姓的,他们影响的都是贵族富户。 上官婉儿作为上官家的大小姐,自然是上官家主的掌上明珠,在家也是一呼百应的人物,如今却成了皇帝的女官,也难怪秦思远感到惊异。不过秦思远的心里倒是高兴得很,他本就想和四大家族加强联系,如今有了这个机会,那是万万不能放过。 于是他继续讨好地道:“在下很早就听说上官家的大小姐是一位才女,今日一见,才知道姐姐更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想必陛下对你喜欢得很吧?” 上官婉儿却有些羞恼,说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陛下身边的美女无数,怎会喜欢奴家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女子?奴家不过是为陛下处理一些事情吧了。” 秦思远赶紧用手拍了一下嘴巴,道:“在下说错了,应该是陛下欣赏姐姐才对!” 上官清儿素手掩着小嘴,轻笑一声,道:“这还差不多,不过大人这样恭维奴家,不知有什么事情需要奴家帮忙?” 秦思远面不改色,开门见山地问道:“姐姐知道这次陛下召见在下到底是为何事吗?” 上官婉娇笑道:“恭喜大人了,是天大的好事!” 秦思远见她神情颇有几分认真,心中略安,还想着继续追问,突见她的脸色一正,前行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只顾往前行去。 秦思远心中一愣,原来已经转过了回廊,前面雕花盘龙的阁门在望。而且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上官婉儿会有这样的转变,因为在那阁门的前面,正站立着一个同样清秀的侍女,不用说,肯定也是仁和帝身边的女官了。 看到上官婉儿和秦思远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来,站在阁门前的那个女官迎上来,口中低声对上官婉儿抱怨道:“怎么这么慢吞吞的,陛下在里面都等不及了。” 上官婉儿歉笑着道:“秦大人是第一次来宫中,我向他介绍了一下宫中的情况,所以来得慢了些,陛下没有发脾气吧?” 这个女官有着非常秀气的脸庞,此时她微微一皱眉头,道:“那倒是没有,不过陛下吩咐若是秦大人来了就赶紧让他进去,看来陛下是急于想见到秦大人,另外陛下让我们两人都守在阁门口,不必进去。” 上官婉儿和那个女官两个人留在了阁门外,叶天龙轻轻地推开了用上好的檀香木所制的门,恭恭敬敬地走了进去。 阁门无声地在他的身后关上了,一股醒脑的清香扑入鼻子,让原本走得有些晕头晕脑的秦思远不禁精神为之一振。 仁和帝正伏在白玉的书案上,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英伟的配刀男子,手按刀柄,气势如山。听见脚步声,仁和帝抬起头,望着朝自己面前走来的秦思远,温和地说道:“朕听说爱卿你回到了京城,急于想见你一见,没有事先通知你,爱卿不会受惊吧?” 秦思远连忙俯身拜倒,口中道:“微臣没有陛下的旨意就私自返京,还请陛下降罪。” 第三十五章www.16k.cn 仁和帝用柔和的声音道:“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谢陛下不罪之恩!”秦思远又拜了一拜,才站起身来。 “你且坐下,朕有些话要同你说。”仁和帝吩咐道。 “微臣就站着听工陛下的吩咐好了。”秦思远推辞道。 “你还是坐下,朕这些话也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得完的。”仁和帝的口气仍是非常柔和。 秦思远推辞不过,只有在书案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仁和帝含笑望着秦思远道:“秦爱卿,听说你在蜀州做得不错,不仅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你还消灭了蜀州的流民军,并数次抵挡住了鞑凶军的进攻,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吧。” 秦思远顿时感到颇为为难,这叫他怎么说呢?说自己阴谋刺杀了孔定方?说长宁的流民军是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所以做了总督后他们就归顺了自己?说自己推行了种族平等、阶层平等的政策,所以百姓和少数民族都拥护自己?说自己和娜云雪达成了秘密协议?这些中不论哪一件只要说出来,都是杀头的大罪。秦思远可不想就这么送了性命,这是在皇宫,自己的武功再高,想逃出去也是很难的。 但是皇帝的问话又不能不答,没有办法的他只有一本正经地施展他那江湖骗子的功夫,根据一年来的经历将事件扯得尽量合理合情,其中免不了对仁和帝大加恭维,将那些成绩全部归功于皇帝的英明,官兵对皇帝的忠诚上。 仁和帝也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他的这番半真半假的话,还是他的重点不在这里,并没有过多地追问里面的详情,也没有问及新政的事情,状似关切地听完他的故事,然后又谈了几句关心秦思远的话,就开始将话题转变了。 看似无神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芒,有如划破浓雾的闪电,仁和帝望着秦思远,状似轻松地说道:“如今帝国战火四起,灾民成群,惟独蜀州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你可为帝国的官员做出了一个好榜样,想要朕给你怎么样的赏赐呢?” 将眼前这个老人的这些变化尽数看在眼中,原本有些看不起这个古稀老头的心突然警觉了起来。秦思远不禁想到,这个老人或许并不如外界传说中的那样无能吧?如果没有相当的手段,仁和帝能够统治了大洪帝国将近四十年之久吗?尤其是在朝廷中两大宰相把持朝政又斗得个你死我活的情况下,帝国的局势仍然能够稳定这么多年,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吧?这老头平庸无奇的外表下,是不是有着不为人知道的可怕一面? 这样一想,他对眼前的老头突然有了一份凛然,也更加小心翼翼地猜测皇帝话中的含义。 秦思远平静地望着仁和帝,说道:“微臣既食帝国俸禄,就该为陛下尽力,这些都是微臣份内的事,何来功劳?再说微臣现在已经是一州之总督,三等伯爵,陛下对微臣的封赏已经够多,臣可不敢再有其它奢望了。” 仁和帝轻拍一下白玉书案,叹道:“居功而不傲,能够时时想着朝廷的恩德,爱卿你可真是朕的忠臣啊,可惜像你这样的忠臣太少了!” 秦思远心内既惊且笑,惊的是仁和帝对自己在蜀州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还一味地夸奖自己,定有什么“阴谋”;笑的是如果自己这样也算是忠臣,只怕朝廷就没有什么奸臣了。 皇帝到底有什么“阴谋”呢?秦思远一边猜测着,一边不动声色。在皇帝的底牌没有翻出来之前,他要看看风色再说。 见秦思远不为所动的样子,仁和帝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朕要封你为三等侯爵,西南都护使,全权管理蜀州、春州、粤州和康番自治领的军政事务。” 仁和帝说这句话的声音虽然柔和平缓,但落在秦思远的耳朵里却是如巨雷轰鸣。坐在那里的身子猛的一震,他抬起头来,用复杂难明的眼神望着眼前的大洪帝国皇帝。 从雅阁里出来良久,秦思远仍未从仁和帝带给他的巨大震惊中恢复过来。上官婉儿见他一副呆呆地表情,忍不住问道:“天大的喜事降临到秦大人的身上,为何大人看起来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秦思远盯着上官婉儿清秀的脸,问道:“婉儿姑娘认为这真的是好事吗?” 上官婉儿微微回避了一下他的眼神,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为什么不是?大人荣任都护使,这可是帝国几百年来没有人享受过的待遇。” 秦思远知道她说的倒也是事实。都护使一职原本是帝国的开国皇帝为了奖励当年随他一起打江山的主要功臣设立的,由于这个职位的权力太大,到了后来,也只有亲王才能担当这个职务,外姓大臣无论功劳有多大,都不能担任。即便如此,这个职位的设立还是导致了一系列问题。因为一个都护使管理的地盘往往有四五个州之多,占到了帝国地域的近两成,势力极度膨胀,朝廷根本对他们无力节制,尤其是当皇帝比较懦弱时,朝廷的军令、政令在他们那里根本行不通。到了大洪历三百二十七年,也就是光武大帝即位的第五年,终于出了大问题。当时任东南都护使的一位亲王因为实力太过雄厚,又欺负光武大帝年幼,遂起了野心,在吴州举兵造反,随后西南都护使和东北都护使也举旗响应。幸好光武大帝刘破虏虽然年幼,却雄才大略,在太后的帮助和一帮忠臣的支持下,起兵平乱,历时十年,总算将几个造反的都护使一一击败。由于认识到设立都护使一职的弊病太大,光武大帝取消了这个职位,自此以后的三百多年间再没有出现一个都护使。 正是由于有这样的历史典故,所以秦思远对仁和帝任命他为西南都护使非常地震惊。 “婉儿姑娘可否告诉在下,陛下的这个任命究竟是谁出的注意?”秦思远继续盯着上官婉儿问道。 “大人以为是谁呢?”上官婉儿举手理了理鬓边的散发,姿态极端优美。 “在下想来,能够提出这个建议的不外乎两个人,一个是惠妃娘娘,一个是御使大人侯似道。前者深得陛下宠爱,听说还有非凡的智慧,陛下一向对她是言听计从的;后者对陛下忠心耿耿,他的话陛下也是愿意听的。”秦思远思索着说道。 上官婉儿抿嘴一笑,脸上颇有几分得意的表情。 秦思远见她笑得神秘,吃惊地问道:“不会是婉儿姑娘你出的主意吧?” 上官婉儿笑道:“这个主意不好吗?大人得了这么大个官职,是不是该好好感谢奴家?” 秦思远苦笑道:“好,好得很,简直是把在下放在火上烤!” 上官婉儿问道:“此话怎讲?” 秦思远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有名无实的职务只会令在下成为众矢之的。” 他已想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西南都护使官职虽大,但现在确实只是一个空名。康番自治领是一个以番族为主的地区,那里实行的是政教合一的政治制度,当家作主的是喇嘛和僧侣,虽然名义上受帝国管辖,但多年以前帝国就失去了对它的控制。当地的官员早有脱离帝国自立的意思,只是时机还没有成熟而已。而且那里与印月帝国接壤,印月帝国的势力在当地插手比较深。可以说康番自治领是一个麻烦重重的地方;春州的杨玉坤和粤州的黄安各自拥兵不下三十万,造反的意图已昭然若接,都是不好惹的主,自己一旦成为他们的上司,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他们的矛头势必首先指向自己。仁和帝这样的安排显然有几个意图,第一,他已经掌握了杨玉坤和黄安准备造反的消息,让自己出面对付他们,避免他们一开始就将矛头指向朝廷;第二,自己既然做了西南都护使,那么康番自治领的事情就不能不管,那里闹独立也好,印月帝国插手也好,都得自己想办法应付,省了朝廷的很多麻烦,而且一旦出了什么大事,民众也只会怪罪自己,不会骂朝廷无能;第三,进一步激化南宫家族与秦家的矛盾,使得南宫家族将主要精力放到对付秦家上来,为朝廷减少压力。这些厉害之处秦思远虽然想得明白,却不好对上官婉儿说出来,毕竟两人初次见面,不便于交浅言深。 上官婉儿却似乎非常明白他的苦衷,正色说道:“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有利有弊,关键是看你怎么去处理,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大人觉得这都护使一职会给你增添不少的麻烦,但反过来一想,它未尝不可以给你提供做大事的借口,大人你说是吗?” 第36-40章手机站wap.16k.cn 第三十六章斗嘴 秦思远凝目问道:“婉儿姑娘说的大事是指什么?” 上官婉儿嫣然一笑道:“大人是一个明白人,当然知道奴家说的是什么,而且大人不也正在做吗?” 秦思远内心懔然,这上官婉儿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好象对自己的图谋掌握得很清楚,自己倒要好好摸摸她的底细,看看她到底是哪一方的人,若是能够拉拢到自己身边来,自然最好,否则就要尽快除掉,因为一个掌握自己底细的人留在皇帝身边对自己大为不利。 “大人不要这样将看着奴家,否则奴家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上官婉儿见秦思远的目光烁烁,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气,双手捧胸,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脸上却没有一丝害怕的表情,“奴家这样做可都是为了大人好。” 秦思远忽然一笑,身上的寒气顿时散发得干干净净:“在下能够成为婉儿姑娘的朋友吗?” 上官婉儿含笑道:“大人不嫌奴家是庸俗脂粉吗?” 秦思远哈哈笑道:“如果婉儿姑娘都算庸俗脂粉,那么这世上就没有几个绝代佳人了!” 上官婉儿脸上露出一丝红色:“大人如果不嫌弃,奴家欢迎大人到我家里做客。” 秦思远高兴地道:“好,在下一定抽时间到姑娘家里去拜访你还有令尊大人。” “谁在宫里大声喧哗,不要命了吗?”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两人转身一看,原来已经出了内廷,到了一个花园门口,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小姑娘正站在门口,双手叉腰,脸上布满寒霜,一双大眼睛冷冷地瞪着二人。 上官婉儿问道:“原来是铃儿姑娘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铃儿姑娘冷冷地道:“你们的笑声吵得公主不得安宁,公主让我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上官婉儿赔笑道:“对不起,我和秦大人说一些事情,一不注意声音大了些,影响了公主,请姑娘代我们致歉了。” 铃儿姑娘将目光投到秦思远身上,问道:“他就是什么秦大人么?是哪个秦大人?” 上官婉儿说道:“他是蜀州总督秦思远秦大人,左宰相秦重大人的公子,也是陛下刚刚任命的西南都护使。” 铃儿姑娘撇了撇嘴:“原来是那个有名的花花公子,他能当个总督已经不错了,还能当什么都护使?” 秦思远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在下的花花公子大名都传到宫里了,在下真是荣幸得很哪!” 铃儿姑娘大眼圆睁,愤愤说道:“你很为自己的花花公子大名自豪么?你可知道你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是吗?”秦思远对她的指责毫不在意,“我一没有强迫,二没有暗算,既然是良家女子,怎么会为我所害呢?姑娘指责我害娘家女子是亲眼所见呢还是道听途说呢?” “你虽然没有用强迫和暗算的手段,但骗人家姑娘总是事实吧?”铃儿姑娘冷哼了一声,“我若要是亲眼所见,只怕早已将你杀了。” “想不到姑娘还是一位女侠,真是失敬了。”秦思远嬉嬉一笑,“不过姑娘怎么知道那些姑娘不是自愿的呢?我可听说在我离开京城之后,好多姑娘哭得很厉害哩!” “这就越发显得你的可恶了。”铃儿姑娘愤然作色,“你若是真心喜欢人家,便应该负责到底,怎么能一去多年,丢下别人不管呢?” “姑娘说的有道理,看样子从今天起,我得去一一拜访过去相好的姑娘,与她们重续旧情,免得别人说我负心薄幸。”秦思远郑重其事地说道。 “那可不行!”铃儿姑娘有些着急的样子,“她们中的好多已经嫁人了,你再去找人家岂不是破坏了她们的家庭?” “这就有些为难了。”秦思远装模作样地来回踱了几步,“我不去找人家吧,姑娘说我薄情;我去找人家吧,姑娘又说我破坏人家的家庭。我究竟该怎么做呢?” “你以后就不要在再引人家姑娘了!”铃儿姑娘教训道。 “姑娘喜欢我吗?”秦思远突然问道。 铃儿姑娘脸色顿时通红,骂道:“色鬼,胡说什么呢?人家怎会喜欢你这个大坏蛋。” “那么无论我采用什么手段勾引你,你也是不会跟我来往了。”秦思远依然面不改色地问道。 “那是当然,除非我瞎了眼,才会和你来往。”铃儿姑娘脱口说道。 “这就是了,别人如果不喜欢我,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们勾引到手的,除非我采用强迫和暗算的手段,可我是从来不这样做的。可见那些姑娘和我来往,并不是我勾引她们,而是她们真心喜欢我,姑娘你说是吗?”秦思远振振有辞地说道。 铃儿姑娘顿时哑口无言,她若承认秦思远说的对,则自己说他勾引人家姑娘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她若否定秦思远的话,则自己不也是能够被秦思远勾引上? 上官婉儿在旁边偷笑不已,铃儿一个没有见过几天世面的小姑娘,怎会是在社会上闯荡了多年的秦思远的对手,否则他也不可能被人成为花花公子了,也不可能将那些姑娘骗得不知东西南北,在他离开京城多年后还有人想着他了。 “你,你强词夺理,你无赖!”脸儿通红的铃儿姑娘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这句话来。 秦思远双手一摊,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姑娘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都是根据你的话推论出来的,怎能说我是强词夺理甚至是无赖呢? “铃儿,叫你出来看看情况,你怎么和人家吵起来了?”一个黄莺般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话里面微带责备的意思。 秦思远心神一震,缓缓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处,只见自花园内轻步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身着一件华贵的宫装,那料子似丝非丝,似绢非绢,有着说不出的光泽。她的**修长,丰臀浑圆,瀑布般倾泻而下柔软光洁的黑发,天鹅般优雅的粉颈,一张玉脸明艳无暇,眼睛宝石般明亮清澈。那身似丝非丝,似绢非绢的衣服更衬得那少女如雪的肌肤粉嫩水灵,一掐好似会出水一般。玉靥娇嫩犹如盛开的桃花,站在那里一股华贵之气油然而生。秦思远不禁暗叹造物主对她不遗余力的恩宠。 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位年纪和铃儿差不多大的清秀姑娘,虽然也是侍女打扮,但一副文静柔弱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一位不大出门的大家小姐。 三个少女站在花园门口,宫装少女一身白装,而两个侍女一绿一红,主俏婢美,三人相映成趣,恍若画中仙女。 宫装少女轻轻扫了秦思远一眼,淡淡说道:“秦大人与一个小姑娘斗嘴,不嫌有**份吗?” 秦思远哈哈一笑道:“没有办法,谁叫我天生就是这种性格呢?不然别人也不会叫我花花公子了。” 宫装少女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有人竟敢在她面前这样说话。 秦思远其实已经猜出她就是九公主刘韵,本来颇有与她亲近的意思,但见她神情淡然,似乎并未将自己放在眼里,便干脆放开心神,率性起来。久历花丛的他明白,对于那种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女子,只有采取与众不同的言行方式,才能引起她的注意。 上官婉儿却实施了一礼,说道:“见过公主殿下,刚才我和秦大人说起一些事情,声音大了些,影响了公主您,还请见谅。” 刘韵轻点螓首,说道:“上官姐姐不必多礼,我并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刚才在思索一个问题时被一阵笑声打断,才让铃儿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不想她竟和秦大人斗起嘴来了。” “原来是公主殿下,臣倒是失礼了。”秦思远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久闻殿下乃京城三大美女之一,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假。” 刘韵见他那礼行得不伦不类,语气中更是对自己没有一点尊敬的味道,不禁又是好笑又是生气,冷声说道:“秦大人一向对上司都是这样无礼的吗?” 秦思远毫不在意地说道:“臣下要纠正公主的说法,第一,臣对公主并非没有礼貌,刚才已经向公主行了礼。第二,公主好象并不是我的上司。” 刘韵又是一怔,这个人倒是胆子大得很,跟公主竟敢这样说话。不过他说的好象也有道理,自己并不能抓住他的什么错处。 “听说秦大人一向胆大妄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刘韵微微变了脸色,“不过本公主并不想和你计较,倒是大人难得来宫里一趟,本公主有些事情想问问,就委屈大人到我那里去一趟吧。” “公主召见,那可是臣的荣幸,臣是非常愿意的。”秦思远笑着说道。 上官婉儿说道:“既然公主找秦大人有事,我就告辞了。” 刘韵说道:“姐姐有事就去忙吧,这边完了后,我会派人送秦大人出宫。” 第三十七章初会 上官婉儿又行了一礼,转身婷婷而去,临走时向秦思远使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色。 九公主居住的宫殿是外廷西侧的韶华宫,它的前面是西花园。秦思远一边跟随着刘韵主仆三人往前走,一边欣赏花园的美景,心中由衷地生起赞美之感。 西花园坐北朝南,东西长约二十丈,南北长约十八丈,以滞春阁为中心,周围散布有听雪轩、碧琳馆、凝晖堂等建筑。它们大小不一,高低错落,内以游廊相连,并配有山石树木,虚实得当,堪称融皇家园林与江南私家园林艺术特色于一体的佳作。而且它布局十分独特,并不追求左右平衡对称,呈现一种奇异的不对称美。 园内是一个以听到雪轩、慧曜楼一组建筑为主体的院落,甚为封闭、安谧。西边以滞春阁为主体建筑,倚宫墙建有吉云楼、碧琳馆、妙莲华室和凝晖堂。它们不仅以富华、艳丽的建筑立面遮蔽了平直的宫墙,而且在一片楼宇、花廊纵横的空间里衬托出滞春阁的高耸和宏伟。滞春阁的南边,叠石为山,岩洞磴道,幽邃曲折,古木丛篁中,饶有林岚佳趣。 刘韵见秦思远左顾右盼,颇有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听说左宰大人的府邸便是园林式的建筑,比我这里还要漂亮,秦大人难道还没有看够么?” 秦思远摇头晃脑道:“公主难道没有听说过么,‘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名。’我家虽然也是园林式建筑,但哪能和公主你这里相比?因为这里住着几位仙女!” 刘韵见他虽然油嘴滑舌,但说出的话实在让人听着舒服,不禁微微露出笑意,说道:“难怪那么多女子被你骗上了手,就你这张嘴,有几个女子能够不被你的甜言蜜语所蒙蔽?” 秦思远叫屈道:“公主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只有内心真的喜欢某一种事情,才能说出感情真挚地赞美话语,否则别人一听就知道你说的是假话。公主若是不信,不妨赞美我几句,我一定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刘韵停下脚步,盯着他道:“你喜欢听我赞美你吗?” 秦思远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却装作满不在乎地道:“那是当然,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又是美丽善良的仙子,能得到你的赞美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刘韵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善良,你见我做过善事吗?” 秦思远说道:“虽然没有亲自见过,但听说公主为了小日人残杀帝国百姓的事情多次向皇帝陛下请求,希望朝廷出兵抗击小日军,由此一点就可见公主的善良了。” 刘韵叹道:“可父皇陛下终究没有听进我的建议。” 秦思远安慰道:“公主不必担心,我料定小日人这次并不能讨得好去,说不定会全军覆没,百姓的仇恨到时候也可以得到报偿了。” 刘韵吃惊地望着他,问道:“你有什么依据?” 秦思远神秘一笑:“关于这一点,请原谅我暂时对公主保密。” 刘韵紧紧地盯着他,问道:“为什么要对我保密?” 秦思远苦笑道:“公主你能不能不这样看着我,说实话,以前我都是这样看女人的,从没有女人这样看过我,你这个样子让我很不习惯。” 刘韵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回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到了韶华宫内,刘韵将秦思远领到一个暖房内,命侍女为他泡了一杯香茗,又将铃儿二人赶了出去,才向他问道:“你可知道我请你来是什么意思?” 秦思远笑道:“自然是为了国家大事,我可不敢奢望公主对我有什么私情。” 刘韵苦笑了一下,随即正色道:“你想让我赞美你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做出几件像样的事情出来就行。” 秦思远问道:“什么样的事情才是像样的事情呢?难道我在蜀州抵抗外敌、平定义军、发展经济、安抚百姓等不是像样的事情?” 刘韵点头道:“倒也算得上,不过和你推行的那个什么阶层一律平等政策联系起来,也只能算功过相抵。” 秦思远叹道:“我听说公(手机小说网wap,16k,cn)主精明睿智,见识不凡,原以为和其他人大不一样,想不到你也是这样的想法。” 刘韵疑问道:“我的这个想法不对吗?” 秦思远问道:“公主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难道不明白帝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与那个见鬼的等级制度有莫大的关系吗?” 刘韵沉默了一会,说道:“你的这个做法我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这个制度已经实行了几千年,想要将它变过来谈何容易?” 秦思远不以为然道:“但帝国到了如此境地,若是不变弦更张,只怕支撑不了几年,而且只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能保持帝国的长久繁荣。” 刘韵说道:“这个议题太大,我们两个就算是意见一致了,也不能代表大多数人都能理解,所以还是不要再讨论下去了,你若是觉得可行,不妨就试着推行,但应以稳妥为主。我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探讨一下京城的局势。” 秦思远暗暗高兴,看来九公主刘韵果然与常人不一般,作为皇室的嫡系成员,能够不反对阶层平等的政策,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 “我刚回京城,对这里的形势还不太清楚,公主能不能先为我介绍一下呢?”秦思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 “好吧。”刘韵十根春葱般的(手机小说网wap,16k,cn)手指相互交叉,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 “京城的局势可从四个方面来看:朝政、军队、世家大户、江湖势力。先说朝政。朝廷的官员原本分三个派系,以左宰相为首,吏部、兵部、户部为辅的派系;以右宰相为首,刑部、工部、礼部为辅的派系;以御使侯似道为首,以御使衙门、太学、六部中清学人士为辅的派系。这三大派系中,前两大派系势力基本相当,后者要弱上一些,但左宰相的派系和御使的派系都是保皇派,而右宰相的派系则似乎有谋逆的迹象。近来,由于我三哥的参政并直接管理吏部和刑部,便形成了四大派系,目前看来他们的势力都差不多。” “第二是军队。京城的军队分为禁卫军(也称羽林军)和城卫军,其中禁卫军三万人,城卫军十二万人。禁卫军的统领疾千里是有我父皇直接任命的,两个副统领中,秋风疾是我舅舅,宗伯耀是疾千里推荐的。城卫军四都督中,东督甘罗属于中间派,南督宁敬祖属于左宰派,西督姬匡烈属于右宰派,北督桂平原原本也是右宰相的人,不过听说最近投靠了左宰相。总地看来,在禁卫军和城卫军中,忠于皇室的将领应该占大多数。” “第三是世家大户。京城的世家大户以四大家族为主,上官、费、苏、令狐,实力一个比一个雄厚,几乎主宰了京城的主要产业。上官家族和令狐家族还没有听说与谁有关系,苏家和左宰相大人有来往,费家则与南宫长春有联系。这四大家族的态度对京城的局势有很大的影响。” “第四是江湖势力。江湖势力分为白道和黑道,白道以问道斋为首,斋主雷震天是我的师傅,因此白道可以说是忠于皇室的。而黑道门派众多,如斧头帮、标枪会、飞刀门等等,这些帮派的态度如何还不清楚,不过听说最近这些帮派已经被一股神秘的势力所控制。” 刘韵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品了一口香茗,静静地望着秦思远。 秦思远说道:“听公主这么一说,京城的局势似乎比较正常,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好象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刘韵螓首轻摇,说道:“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也没有必要请你来了。其一,我三哥最近突然要求主政,不符合他的性格和一向的作为,这中间究竟有什么隐秘,我一时难以想透。其二,黑道帮派突然被一股神秘的势力控制,这股势力究竟来自何方?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也弄不清楚。其三,我所掌握的情况是不是完全真实,里面还有没有不为人知的隐秘,我并没有绝对的把握。综合以上几点,我对京城的局势并不放心。” 秦思远凝目望着她道:“公主是怀疑有人利用了三殿下还有其他的势力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刘韵并不回避他的目光,点头说道:“我是有这种担心,尤其是我三哥的表现令我不放心,他一向对政事不关心,现在突然主动要求理政,这里面难道没有别的原因?” 第三十八章联手 秦思远对刘韵颇为佩服,她能够想到这一点,足见她具有很强的政治敏锐性。自己也是和父亲一起分析后才得出刘莽很可能被南宫长春利用的结论,而她完全凭借自己的思考就能怀疑到事情的不正常,当真不容易。不过,她将这样一个皇室秘密告诉自己,究竟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呢?自己与她才刚刚见面,若说她完全相信自己,那是自欺欺人。想到这里,他问道: “这是皇室的私事,公主告诉我一个外人,怕是不太合适吧?” 刘韵俏皮一笑,反问道:“你不希望我将实情告诉你吗?” 秦思远正色道:直“当然希望,因为这样以来就证明了公主将我当作了自己人。但我认为以公主的精明睿智,又见过了太多的政治斗争,当不会这么快就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吧?” 刘韵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虽然很欣赏你在蜀州的一些做法,但并不会马上就相信你,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人,而帝国如今的形势又使得我们有不得不合作的理由。” 秦思远哦了一声,道:“这个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到,公主能不能说的更详细一些?” 刘韵点头道:“当然可以。我曾经详细地研究过你,你虽然被人称为花花公子,但对每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和你喜欢的人都会付出一片真情,这从你为了一个小姑娘而杀上唐门就可以看得出来。你在蜀州推行的一系列新政虽然不得朝廷和贵族富户的欢心,却给百姓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以上两点都说明了你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这样的人一般来说能够作为可靠的合作伙伴;你在短短一年时间内能够坐拥一州,并数次将鞑凶军击败,可见能力非凡,与你合作,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你与朝廷各方势力都没有关系,甚至与你的父亲都有一些矛盾,你难以与各方势力接近,与我合作对你也很有利;你蜀州的处境并不是很好,但在这个时候抛下一切回到京城,肯定是有重大图谋,我现在主动与你联系,应该是将一个枕头送到了正想睡觉的你。这些理由够不够充分呢?” 秦思远笑道:“想不到我一个花花公子在公主的口中竟变成了重情重义的人,简直是让我受宠若惊。不过听了公主的这么多理由,似乎我想不与你合作都难了。” 刘韵神色平静地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秦思远点头道:“当然,公主是皇室举足轻重的人物,又是如此的美丽,我就是想拒绝,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刘韵皱眉道:“我们现在谈的是正事,你能不能不要口花花。” 秦思远笑道:“没有办法,我生性如此,见了心仪的女子,便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 刘韵的脸色微微一红,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说你是个花花公子,真是没错。” 秦思远知道,其实自两人见面开始就在斗心计。自己不停地口花花,充分表现出一个花花公子的本色,就是为了不断地影响刘韵的心神,使她不能正常的思考,从而为自己在与她的谈判中争取利益。而刘韵从开始对自己的冷淡到最后不停地夸奖自己,也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使她在与自己的合作中多获起一些好处。想一想,这都是正常的,刘韵或许原来确实有与自己合作的打算,不然她也不会详细地研究自己,但今天的见面纯属偶然,她一定没有充分的准备,只能一边探听自己的口气,一边思考怎样才能既达到与自己合作的目的,又尽量使她获利。自己呢,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己和她是初次见面,对她的为人、志向、处事的方式都不了解,自然不会向她说太多的真话,有时候也只有用插科打诨来回避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了。 “公主究竟需要我干些什么呢?”见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秦思远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第一,我希望你说服你父亲,全力做一个保皇人士。”刘韵伸出一根春葱般的手指说道。 “我父亲本身就是一个保皇派,这一点似乎没有必要多说吧?”秦思远有些不解地问道。 “保皇的方式有多种,保谁不保谁,这中间的差别很大,你说是不?”刘韵笑着问道,语气颇为亲昵。 秦思远顿时明白过来,刘韵所说的保皇,一定是指全力支持十王子,但作为公主,她并不好明白地说出来,否则就有谋逆的嫌疑,她只能用这种含蓄的方式表达,期望自己能够明白,将来即使有什么事情,她也好脱身事外,算计倒是精明得很。不过她的这种想法也符合自己当前的利益,因此他连忙答应道:“行,关于这一点,我想没有问题。” “第二,你要利用兵部军机处的情报人员对禁卫军和城卫军的主要将领全部进行监视,并将他们的动向随时向我通报,同时要注意我三哥的行踪。”刘韵望着秦思远,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军机处隶属于兵部,我怎么能够利用他们的情报人员?”秦思远皱着眉头问道。 刘韵淡淡一笑:“兵部归左宰大人管辖,你不会说左宰大人指挥不动兵部吧?更不会说这个时候你父亲不向你通报情报吧?” “好吧,此事我尽力而为。”秦思远不想将话说得太死。 刘韵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第三,你要将控制京城黑道的那股势力的来历查清楚,如果能够将其控制在手中最好,否则就要坚决加以消灭。” 秦思远苦笑道:“你将我的能量估计得太大了吧,我离开京城已经多年,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实力,如何控制得了京城的黑道势力?” 刘韵笑道:“不要谦虚,作为一州之总督,你敢说在京城没有设立情报机构?听说你是魔门门主,是黑道的老祖宗,区区一个京城地区的黑道怎会放在你的眼里?再说必要的时候,我师门问道斋也会配合你行动的。” 秦思远说道:“说起问道斋,他们在京城的实力雄厚,为何不由他们去做?” 刘韵摇头道:“我师门多是修道之人,让他们保护皇室成员还可以,要他们参与黑道争斗,并不适合,其中的道理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秦思远说道:“好吧,你还要我做些什么事情?” 刘韵道:“暂时就这些了,以后会有什么事情,看形势变化而定。” “有收获就要有付出,我既然要为你做这么多事情,那么你能给我做些什么呢?”秦思远虎目闪光地看着刘韵问道。 “这个我当然明白,我自然不会只要求你为我做事。”刘韵显然早有准备,“首先,我会支持你在蜀州推行的新政,并劝说中间派的人士支持你,至少让他们不反对。其次,你不是刚刚被我父皇封为西南都护使吗?我会全力支持你做一个真正的都护使。第三,如果今后你需要朝廷的支持,我也尽量为你从中说和。” “你不怕我将来坐大后威胁到朝廷吗?”秦思远又问道。 “那是将来的事,至少我现在不需要担心。”刘韵微笑,“如果你真的能够造福一方百姓,对帝国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秦思远注意到她的用词中提到的是帝国而不是朝廷,似乎有特别的含义,不禁对她的态度感到模糊,这个精明的女子,内心真正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摇了摇头,秦思远抛开其他的想法,肃然说道:“还有一个条件,如果你不答应,我们的合作就不能成功。” 刘韵见他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不仅有些忐忑不安,问道:“什么条件?” 秦思远道:“你要同意我经常来看你。” 刘韵脸色一红,啐了他一口,露出一副小儿女态:“你呀,什么时候能够正经些?” 秦思远盯着她道:“我是很严肃地提出这个问题的,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刘韵犹豫了一会,架不住他那要将人融化的目光,终于说道:“好吧,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秦思远欢呼一声道:“好,成交。” 从宫中出来,秦思远和等在宫外的小兰、小菊一起回到了宰相府,在向秦重通报了皇帝的任命封赏及与刘韵会面的情况后,秦思远吩咐一众手下准备搬家。众人都莫名其妙,秦思远解释说,皇帝在离宰相府不远的地方给了自己一座房子,自己打算搬到那里去住。众人都很高兴,毕竟这么一大帮人住在宰相府里并不方便,尤其是那几个尼姑,与秦思远的关系不明不白的,总感觉到宰相夫人的目光怪怪的,让她们很不自在,现在好了,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也就不会有那种感觉了。 第三十九章接头 仁和帝原本是准备给秦思远一座亲王级的房子的,说是那样才能配得上他西南都护使的身份,却被秦思远坚决拒绝了。他知道自己得了个都护使的虚名,就已经令群臣眼红,若是再住进亲王级别的府邸,那自己一定会成为大臣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在再三推辞之下,仁和帝只得给了他一座侍郎级别的房子,虽然离左宰相府不远,但是在一条偏街上,不过这正合秦思远的心意,他以后的行动也可以隐秘些。 走进自己的府第的时候,秦思远才发现这虽然只是一个侍郎级别的房子,却也着实不小,起码能够住上两三百人。房子里只有一个管家和两个侍女,不过将房子收拾得挺干净,秦思远真不明白这三人是怎么做到的。 在房子里前前后后走了一遍,秦思远对小兰等人说道:“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也是我们今后在京城里的大本营,人多起来了,仅一个管家和两个侍女肯定不够用,我们得再找一些。” 小兰说道:“公穿子何不向老夫人要一些?” 秦思远摇头道:“我不想要我父亲那里的人,那都是他的亲信,我们现在有些事情还不宜让他知道。” 小菊问道:“可是我们对京城都不熟悉,到哪里去找人?” 秦思远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外城的天桥附近有一个非常繁华的市场,那里常有劳力出售,我们去看一看,能不能选几个满意的。” 二女点了点头,秦思远说道:“小兰你去将吴劲跃和池冷喊来,我们五人一起到天桥那里去选人,顺便买一些用具回来,其他人留在家里收拾房子。” 小兰应声去了,不久就带着二人过来,一行人出了府第,直奔天桥而去。 在天桥逛了许久,也没有挑选到什么合适的人,到最后只挑了一个佣人和一个侍女。秦思远大为失望,只得先买了一些用具,带着众人返回。 走到半途,秦思远忽然想起一事,命吴劲跃和池冷带着佣人侍女回府,自己则和小兰、小菊直奔一个所在。 沿着一条小街七弯八拐,三人最后停在一家布匹商店门前,秦思远看了看商店的招牌,微微一笑,走进了店里。 店里正有几个客人在买布,两个男子在招呼着,一个精瘦的男子约四十来岁,看样子是老板,另一个壮硕的男子才二十出头,应该是伙计。秦思远也不着急,站在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柜台上的布匹,小兰、小菊一左一右地护在他的身边。 待那几个客人走了,秦思远才向精瘦的男子问道:“店家,有蜀州的织花锦吗?” 精瘦的男子身子一震,问道:“有是有,但数量不多,不知客官你要多少?” 现今流行的锦缎一般都是印花锦,是将花印在锦缎上,织花锦非常难以加工,只有蜀州和吴州有极少的产量,买这种锦的人不是皇族就是贵族,再或者是像京城四大家族一样的大户,一般人很难消费得起,因此店老板见秦思远一开口就要织花锦,有些吃惊。 “不多,只要三丈三尺三寸就行了。”秦思远笑着回答。 精瘦的男子这次反倒没有什么反应,神情平静地说道:“虽然数量不多,但这种锦价格是很贵的,相当于印花锦的三倍,客官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用途,在下建议你选用印花锦。” 秦思远摇头道:“那可不行,我这是去朝神拜佛用的,灵不灵就看心诚不心诚,所以虽然价格贵不少,还是要用的。” “那好吧,客官请到里面坐,我去给你准备。”精瘦的男子举手将秦思远三人请进内堂,一边吩咐伙计照看店铺。 刚一到得内堂,精瘦的男子就沉声问道:“请问阁下是几号?” 秦思远并不做声,伸手握拳,大拇指朝上,连抬三下。 精瘦的男子脸色一变,就要下跪,一边低声说道:“您是秦大人?” 秦思远点点头,问道:“你是暗影堂在京城的负责人鬼影吧?” 精瘦的男子答道:“正是属下。” 秦思远道:“很好,有没有更隐秘的地方,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鬼影说道:“大人请随我来。” 他当下引着秦思远三人走进一间偏房,在墙上摸了一下,靠墙壁的一个柜子移了开来,露出半人高的一个洞。鬼影点了一盏灯,弯腰走了进去,秦思远三人随后跟进,背后的柜子无声无息地恢复了原位。 斜向下走了约三丈远,几人到了一个地下室中,里面甚为宽大,可以容纳十几人。秦思远等人并没有气闷的感觉,显然这里面设计了特殊的通风装置。 鬼影请秦思远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正式行了一礼,才站起身来,垂手站在他的跟前。 秦思远问道:“京城这边的暗影队员共有多少人?” 鬼影答道:“共有二十三人,其中官府中五人,军队中六人,各商业组织中七人,其他五人分布在武林门派中。” 秦思远称赞道:“不错,短短一年间就从五人发展到了二十三人,还分布在了不同的领域里,你的功劳不小,我将着黑天对你进行嘉奖。” 鬼影说道:“这都是大人您和黑大人领导有方,属下怎敢贪功?” 秦思远说道:“有功就要奖励,这是我的一贯原则,你也不要谦让。近来京城有什么新的变化吗?” 鬼影说道:“回大人,有,而且是三个大的变化。” “那你说说看,是哪三个大的变化。”秦思远哦了一声。 “第一是三王子刘莽突然参政了,而且一上来就直管了两个很关键的部门吏部和刑部。第二是京城的黑道势力突然收敛了许多,据说是被某个势力控制了。第三是京城里刚开了一个地下拍卖场,规模很大,而且生意也非常红火。” “第一、二两个消息我已听说过,第三个消息倒是第一次听说,拍卖场应该不是什么新鲜东西,为什么你将它作为一条重要消息呢?先说说是怎么回事。”秦思远露出非常感兴趣的神情。 鬼影说道:“在外城的东城区最繁华的千井府大街上,有一个规模很大的红牡丹酒店,专门招待档次较高的客人。这个旧酒店的地下有一座庞大的建筑物,装修得非常豪华,实际上是新开业不久的一个地下拍卖场。那里面的拍卖品千奇百怪,从珠宝首饰、古玩字画到数百年来帝国名妓的内裤,应有尽有。最引人注意的是的那里拍卖奴隶,而且不是一般的奴隶,他们来自大陆各地,不仅有帝国内部的,还有来自小日国、印月及遥远的西方国度的。奴隶中有男有女,更奇异地是那里还拍卖性奴。不过那个地方一般人很难进去,除非你得到了酒店的邀请,其他的人想进去,必须用十万金币做抵押。” 秦思远皱眉道:“帝国不是严禁奴隶交易么?难道没有人去管他们?” 鬼影说道:“知道这个地下拍卖场的人并不多,除了酒店邀请的人外,就只有极少数外来的千万富翁,另外属下分析他们的背后很可能是朝廷的某股大势力,所以到现在为止,朝廷还没有哪个部门过问。” 秦思远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鬼影说道:“我的一个部下先从朝廷的某个官员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并转告了我,我后来化装成一个外地来的富翁混了进去,发现确有其事。” 秦思远问道:“你有没有打探那个酒店的老板是谁?他背后的势力又是哪一家?” 鬼影道:“打探过,红牡丹酒店是在三个月以前换的老板,原来的老板离开了京城,至于到哪里去了并不清楚。新来的老板姓龙,店里人都称他为龙三先生,他来自何方,真名是什么,背后的老板是谁,目前还是一个迷。”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今天本来是让你介绍几个佣人侍女的,既然有这么个地方,我就先到那里去看看情况究竟是怎样的,顺便买几个佣人侍女。” 鬼影说道:“大人最好不要在那里买佣人,既然那里很可能是朝廷的某股势力兴办的,那么就有可能在出卖的奴隶中有探子。” 秦思远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会视情况而定,说不定能够从对方的探子中套出那股势力是谁的。” 鬼影问道:“大人既然决定要去,属下也不阻拦,不知是否要我带路?” 秦思远摇头道:“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你的身份太重要,一定不能暴露。另外你在这方面要多花些精力,这个地方很可能是那股势力敛财和培训密探的地方,如果查清楚了,对我们极为有利。” 鬼影说道:“大人放心,我会吩咐手下加紧打探的。” 秦思远说道:“还有一件事也不可放松,控制京城黑道的势力是哪一家,我们需要尽快搞清楚,以便正确地做出应对。” 第四十章拍卖场 鬼影说道:“这件事属下已经作了安排,为了争取时间,属下建议大人与迷心宗流莺堂联系一下,或许效果会更好。” 秦思远点头道:“好的,今天就到这里,以后有什么安排我会着人通知你,事情紧急时我也会亲自到你这里来。” 红牡丹酒店门前,偌大一片停车场上停满了数以百计的私家豪华马车,那一盏盏车灯宛如夜空中的璀璨繁星般闪闪发亮。 远近仍有无数马算车向这里驶来,就像一条条流动的河流,纵横交错,向远方伸展。到处闪烁着气死风灯的强光,流动着的车道也如彩似练。左车道泛着黄光的是前灯,右车道泛着红光的是后灯,左右车道相依,黄红相间,像黄绸金缎在飘动流淌。据说在车前车后使用不同颜色的灯是帝国工部的一项发明,目的是使人在夜晚能够很容易地分清车子的走向,减少车马的相撞。其实做法很简单,前灯上用的是黄色的琉璃罩,后等上用的是红色的琉璃罩。不过这项发明出来后,夜晚撞车的事故确实减少了不少,而最重要的是流动的车流给城市的夜晚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尤其是在月暗星稀的晚上,景色更为壮观,映衬得整个城市灯火辉煌。也正是这密如蛛网的车道和流淌的车河,使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更增添了繁华和无限生机。 秦思远站在红牡丹酒店门前的停车场上,望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车流,心里暗自叹息。帝国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可有多少人真正地在为他的命运操心?只看来红牡丹酒店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帝国的高官贵爵、世家富户,严峻的局势并没有影响他们继续追寻灯红酒绿、醉生梦死、寻芳猎艳的生活。 对于红牡丹酒店,秦思远并不陌生,几年前他还在京城晃荡的时候,也曾经常叫上一群狐朋狗党到这里买醉寻欢,因为这里不仅出卖酒菜,还提供色情服务。 不过眼前的红牡丹酒店与他记忆中的景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人流更多不说,建筑物的外观与过去也大为不同,原本灰褐色的建筑群外表几乎全贴上了玫瑰色的大理石,使它看起来有一种妖艳之感。宽厚高耸的花岗岩石壁傲然矗立于店区周围,犹如四面坚固的城墙。在建筑物之间种植了更多的花草,虽然现在春天还未真正来临,但不同季节的花草仍是开得非常旺盛,走进这里,便宛如走进了一个温暖的春季。 首次进入红牡丹酒店的客人,十有**会迷失方向,因为它实在太大了,光一楼大厅就有数百座包厢,只看那一扇挨着一扇古色古香、镶金嵌玉的华贵木门,就足够让人头晕脑涨的了,简直是一眼望不到边。好在秦思远已经来过多次,对这个地方可说是轻车熟路,虽然里面也有不少的变化,他并没有迷失自己,倒是跟在身后的吴劲跃和池冷已经有晕糊糊的感觉。 一名锦衣侍女走过来,笑盈盈地问道:“三位爷是是想用饭呢还是想找佳人聊天呀?” 吴劲跃和池冷对望了一眼,又将不解的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身上。秦思远笑着说道:“你们是第一次来,不懂这里的规矩,这位小姐所说的找佳人聊天,实际上就是青楼的那一套。我说的可对?”他将目光转到侍女身上。 锦衣侍女脸色微微一红,却仍迅速回答道:“爷说的是,看来您是这里的熟客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向您详细地介绍这里的规矩了。”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不错,几年前我曾经来过这里几次,不过听说这里换了老板,而且新开了一项非常有趣的业务,我想见识一下,不知有什么规矩?” 锦衣侍女稍一愣神后马上反应过来,问道:“爷有我们酒店的请柬吗?” 秦思远摇头道:“我刚从外地赶过来,并没有什么请柬。” 锦衣侍女说道:“那就有些为难了,按本店的要求,只有接到请柬的人才能进贵宾厅。” 秦思远问道:“只有到贵宾厅的人才能参与那项业务吗?小姐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业务,要搞得这样神秘的?” 锦衣侍女摇头道:“是的,非得进贵宾厅不可,至于是什么业务,我也不清楚,我是在这外面服务的,贵宾厅里另外有人招呼。” 秦思远问道:“不是说只要交上十万金币的押金就可以进去吗?难道这个规矩变了?” 锦衣侍女说道:“是有这个规矩,不过押金已提到二十万金币了,爷是否带了这么多钱呢?” 秦思远暗道一声好险,幸好临出门时向小菊多要了十万金币,不然这趟算是白来了。他从身上掏出二十万金币的一张钱票,递给锦衣侍女,说道:“你看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锦衣侍女接过钱票仔细看了一眼,说道:“爷请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向里面通报一声,再来领你们进去。” 秦思远点点头,侍女转身去了,大约一刻钟后,她回到三人的跟前,说道:“三位爷请随我来。” 锦衣侍女当即头前引路,领着三人沿着楼梯走向地下的贵宾厅。她一边前行一边介绍道:“爷的钱票我已交给了里面的领班,爷如果在里面没有什么花销,出来时她回退还给您。” 乍进贵宾厅的大门,秦思远的精神为之一振。眼前是一座气派豪华,富丽堂皇的巨大厅堂,统一用举世罕见的白色大理石打磨成的墙壁和地面光亮如镜,头顶上吊着巨大的宫灯,墙壁上也布有不少壁灯,将整座大厅照得如同白昼。在正对着楼梯口的那一面墙用厚厚的红色帏幕遮盖,不知后面隐藏着什么物事。虽然是在地下十几丈,但三人并没有一点气闷的感觉,显然里面的通风设施非常好。 眼下贵宾厅内也就五十余人,每个人都单独成一桌,桌上摆满了糕点,茶水和市面上根本见不到的水果,在每张桌子的旁边还侍立着一位体态婀娜、容貌姣好的华服女子,一边倒茶,一边陪着客人说话,伺候得非常周到。当然也有的客人视桌上的东西和身边的女子如无物,只是在闭目养神。 尽管热闹程度上,贵宾厅和外面的大厅要相差很远,但其格调之高却是大厅无法比拟的,不说别的,只看贵宾厅的那些人物,就知道这里的档次。整座贵宾厅里九成以上的男士们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女士们长裙款款,光彩照人,每个人都是那么斯文得体,严谨地保持着尊贵雍容的仪态,只有极个别人物,言行举止间看起来像一个爆发户。 一阵轻柔舒缓的箫笛鼓瑟合奏之声不知从何处传来,那幅巨大的红色帏幕冉冉升起,秦思远发现那帏幕之后是一方形高台,台子的后方摆着一张香檀木桌,桌上一个黑色的木锤,秦思远明白,那应该是拍卖师的工具。 乐声之中,从台子的侧边款款走出一位漂亮的红裙女郎,一边走,一边挥手向台下致意。当她走道台子中央时,乐声正好停了下来,配合得非常默契。 红裙女郎微微一笑,张开了玉口,声音清脆悦耳:“各位贵宾,今天的拍卖会正式开始,第一件拍卖品是一柄宝剑。” 她微一招手,两个锦衣女子推着一个精致的架子走了出来,架子上横放着一把宝剑,古色古香。随后一个身着黑衫的中年男子走到了桌子后面,拿起了那把木锤。 红裙女郎介绍道:“此剑名为‘横天’,制作年代和铸造人已不可考,我们曾请专业人士鉴定过,其存在年代至少有两千年以上。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它曾经是光武大帝的配剑,跟随大帝南征北战,不知饮过敌人多少鲜血。好,现在开始竟拍,底价十万金币。” 秦思远心内暗惊,这红牡丹酒店老板的能量倒是不小,连光武大帝的配剑也能搞到手。要知道这种名剑一般都保存在皇宫内,等闲是不会流入民间的。 不过他对这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剑虽然是名剑,但还要看是谁使用它。光武大帝一生战无不胜,靠的是自己的雄才大略,并不是这把宝剑,可以说是光武大帝成就了这把宝剑,而不是宝剑成就了他。个人的实力和兵器的威力相比,秦思远一向更看重个人的实力,虽然兵器有时候也能提升人的实力,但那毕竟不是主要因素。 台下的众人却是前赴后继,相竟者如过江之鲫,不一会价格就飙升到了八十万金币,最后被一个商人模样的人竟到了手。秦思远看着胜利者那得意的笑容,不由摇头苦笑。八十万金币,足够武装一支万人的骑兵队伍了,却用来购买了一把没有多大作用的宝剑,看来这些财大气粗的商人真不知道金钱的价值! 第41-45章 第四十一章性奴 接下来进行了一系列物品的拍卖,正如鬼影所说,这里的拍卖品千奇百怪,其中一件便是当代四大名妓之一的沈圆圆的内裤,上面还有她的签名,当场竟卖了八万金币,让秦思远看得目瞪口呆。 终于到了拍卖的**,红裙女郎款款上前,笑着说道:“现在开始特殊品的拍卖,首先拍卖的将是四十名佣人,男女各半。” 她的话音刚落,从台子的两旁各走出二十名男女,在台子中央站定,年纪最小的大概十五六岁,最大的不超过四十岁,男的个个体格健壮,女的大都姿容秀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来自不同的民族,有白皮肤、黄皮肤,头发有黑色的、金色的和白色的,眼睛也有黑色的和蓝色的。 秦思远发出一股片精神异力探测了一下,发现其中有一些男女有武功,而且他们的精神力都呈现出同一种波动状态,显然学的是同一门功夫。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过他还是打算买几个,正如他先前同鬼影所说,要想查出红牡丹酒店的幕后老板,或许从这些人身上入手最快。 花了两千金币,秦思远买了两男两女,会武功的和不会武功的各半。两千金币不是个大数目,而对于卖家来说,每个实际上的奴隶五百金币的价格并不错,因为这些奴隶的成本都很低,数量大了便会获得惊人的利润,何况他们还能达到其他的目的! 接下来的拍卖让秦思远很感兴趣,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材瘦削,面目漆黑,一双大眼里露出不屈的光芒,全身上下用铁练锁着,却仍不能让他安静。秦思远用精神力探测了一下,发现这个少年有一身深厚的内力,只是被某种手法封闭着,不能发挥出来。而且他发现这少年的内力与自己的“不动邪心”功法颇为相似。他仔细将魔门各宗的功法想了一遍,觉得这个少年很可能修炼的是偷天宗的偷天功,不禁大为高兴,决意将他买下来。 魔门六宗虽然修炼的功法各不相同,但都是来源于“天魔典”,自有相通之处,所以秦思远能够感觉得出来这少年和他自己出于同门。在魔门六宗中,迷心宗已有一堂归于秦思远,顾倾城领导的另一堂也有投靠他的可能。暗影宗已完全向秦思远臣服,天邪宗本来就是他自己的(秦思远的父亲秦重就是天邪宗的宗主,这一点是秦思远这次回京城才知道的),毒极宗的骨干分子言行益也是他的手下,如今只剩下花间宗和偷天宗他还没有接触过。不过花间宗的宫文博和玉琼瑶有过接触,对于花间宗的情况秦思远还是知道一些。若是这次能够买到一个偷天宗的弟子,详细了解一下偷天宗的情况,则掌控魔门六宗的日子就不会太远了,对于他争霸天下的大业颇有好处,所以秦思远才对这个少年有浓厚的兴趣。 红裙女郎介绍说,这个少年力大无穷,若能加以驯服,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护卫,拍卖底价一千金币。 对这个少年的竟买并不是太激烈,也许是这些贵族大户并对他并没有兴趣,也许是他们觉得这个少年难以驯服,总之秦思远只花了两千金币就将他买了下来,这让他大为高兴。 压轴戏终于上台了,这是拍卖一个美人宠物。秦思远虽然没有见过,也曾经听说过,知道美人宠物也叫性奴,就是把美人当作狗一样训练,既听话又温顺,是女人中的极品。许多贵族大户喜欢养美人宠物,既把她当作娱乐的宠物,又把她作为泄欲的工具。 随着红裙女郎的介绍,场内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显然这些人来此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买上一个美人宠物。秦思远向台上望去,见高台中间趴着一个女人,像狗一样跪在那里,脖子上套着一个圆环,环上栓着一根皮带,上身没有任何衣物,两个**高耸,在两个粉红的**上,各穿着一个小金属环,两环之间用一根金链连接着,雪白的胸部在金链的带动下,随着扭动的身躯不断地摇摆。女人下身穿着一条短裙,只垂到大腿根部的短裙仿佛是被人用力撕烂,一条一条的遮不住裙内的风光。 女人妩媚的双眼扫过台下,在涨破数双眼球后,女人深出细长的舌头添着湿润的嘴唇,鼻子里发出一阵消魂的喃呓,刻意甩动着凌乱的头发使双峰颤颤巍巍地晃动,刺激着男人的身心难以自控,一条水蛇般纤细的腰肢来回地扭动,使隆起的臀部扫开短裙,浑圆雪白的臀部在摆动中分外刺眼。 “这就是美人宠物吗?果然妖媚迷人!”秦思远暗自想到。 一个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短裤的健壮大汉走上高台,手中挥舞着一条乌黑的马鞭。他走到女人身旁,拉起她身上的铁链晃了晃。女人温顺的用脸蹭着他长满汗毛的腿。大汉拉着铁链走到台前,让台下的男人看的更清楚。女人则用双手和膝盖爬动着,扭动的身躯像一条等待交配的母狗。 绕着台沿,女人被牵着一点一点地挪动,晃动的胸部好象随时会挣脱牢笼,白如羊汁的小腹能挤出水来,腰肢水蛇般地左右扭动,使雪白的臀部不断张开,浑圆的大腿每一次落下都轻轻一颤。 健壮的大汉停下来将鞭尾伸进女人的短裙,在里面的某个部位蹭了一下,带起一缕亮晶晶的丝线,然后指着女人雪白的臀部大笑:“你们想不想看她更媚更骚的模样?” “好啊!”台下的男人止不住地狂欢起来,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喊“快点”,后面更多的人随声附和,一浪接一浪的欢呼让大厅里的吊灯止不住地晃动。 秦思远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厅内的男人大都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其中有几个鼻子已渗出了鲜血。他不禁摇头苦笑,这就是帝国的精英,以他们为支撑的帝国不灭亡才怪! 秦思远又回头看了吴劲跃和池冷一眼,发现他们虽然瞪着眼睛盯着台上,呼吸也有些急促,可并没有过多的冲动。他暗自点了点头,这二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见心志坚韧,修为也大是不凡,当可以大用。 “啪”,台上传来一声脆响,秦思远转向台上,只见健壮的大汉已经举起鞭子,唰的一声打在女人的屁股上。又是一条血红的痕迹呈现的雪白的臀部,野性和残忍也同时呈现出来。 女人不堪疼痛的发出声音,甜腻的嗓音在大厅里回荡。厅内的众人突然觉得体内有一股暴虏的冲动,**大涨,连秦思远也不禁兴起一种在沙场上屠杀敌人的快感。 马鞭不断的落在女人雪白的身体上,一条条血痕和一声声妖媚的呻吟刺激着男人的眼睛和耳朵,这仿佛不是虐待一个女人,更多的是在体现野性与娇柔的混合场面。没有一个男人不想征服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这种残忍的征服方式最能表达出内心的冲动。 秦思远虽然已经征服过无数异性,但从未采取过这样的征服方式,这疯狂的场面像是一滴血,一滴疯狂的血注入心灵,激发魔鬼般的性情。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有钱人对美人宠物近乎疯狂般的喜爱了,她确实能够激发男人的征服**。 一阵鞭打后健壮的汉子走下高台,女人此时已经娇喘连连,张着鲜红的双唇不断地喘息,香汗从额头滑到脸颊,身上也渗出细细的汗珠,顺着巍巍的胸部和雪白的大腿流了下来,地面被打湿了一片。女人伸出猩红的舌头,舔着胸前的汗珠,一双野性的眼睛扫过台下,挑动着男人的心魄,台下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红裙女郎趁机说道:“大家可以竟买了了,起价一万个金币,每次加价不少于一千个金币。” “我出一万五千个金币。”一个声音在安静的场面显得格外宏亮。 “一万六千个金币。” 价格一路上扬,不一会就突破了十万金币。吴劲跃将目光投向秦思远,不明白他为何没有一点反应。总督大人的荒诞好色他是知道的,身边总是美女成群,连云眉派的尼姑都成了他的近身护卫,如今放着个大好的机会,他却不出手,不知是什么原因。要知道,十几万金币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大数目。 秦思远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其中的原因。这个性奴虽然够吸引人,但对见识过太多的美女的他来说并没有致命的诱惑力,他也不想将金币浪费在这里。蜀州现在要用钱的地方太多,能够节约就要尽量节约,而自己作为一州总督,尤其要给下面的人做出榜样。何况自己现在正在猎获云静等女,如果弄一个性奴回家,只怕自己的形象在她们的心目中要大打折扣,对自己将她们弄上手的行动会造成严重影响。不过,今天的场面也让秦思远产生了另一类征服女人的**,他暗下决心,将来自己一定要亲自训练一个性奴出来。 第四十二章黑手 随着拍卖师手中的木锤大力的拍击,那个美人宠物以二十万金币的价格落入一个六十来岁商人模样的人之手,今天的拍卖也落下了帷幕。秦思远看着那个志得意昂的胜利者,露出一丝冷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玩美人宠物,只怕早晚非死在那个女人的肚皮上不可。因为大凡是性奴,在那方面的能力都非常强,又精通各种床上的技巧,一般的男人根本拒绝不了她,更奈何不了她。不过话说回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这么大年纪能死在女人肚皮上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回到家里,秦思远命小兰等人将买回的四个佣人加以安排,并要求对他们进行严密监控,尤其是那两个身怀武功的佣人。如果他们真是拍卖场的奸细,则必然要和他们的人联系,这样就可以从他们的身上找出拍卖场幕后的老板来。 安排完这件事后,秦思远让吴劲跃将那个黑脸少年带到自己的书房,他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物。 黑脸少年静静地使站在秦思远的面前,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双眼冰冷地看住秦思远,一言不发,既没有成为阶下囚的恐惧,也没有作为别人佣人的自觉。秦思远不禁越发对他产生了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见少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秦思远只得先问道。 “赫连铁树。”少年没有多说一个字。 “你可知道,你已经被卖给我了,从今以后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性命,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秦思远盯着他问道。 赫连铁树冷哼了一声,双眼毫不退缩地与秦思远对视着,没有一点其他的反应。 “你是魔门偷天宗的弟子?”秦思远见自己如矩的目光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多少压力,便将盯在他身上的目光收回,放缓语气问道。 赫连铁树微微变了一下脸色,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的功力被人以特殊手法封闭了?”秦思远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他的话,继续发问。 “不错。”赫连铁树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惊惧的神色,身子也微微发抖。 “看来对你下手的那个人武功高得不可思义,你对他的手法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现在你身上的铁链已经去掉了,可除了你那天生的神力外,你根本使用不了任何武功。”秦思远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一边打击他的自信。 赫连铁树闭上双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想不想消除你身上的禁制?”秦思远见他的心神已动,趁热打铁。 “你能解开我身上的禁制?”赫连铁树的双眼露出一丝暖意。 “当然,我既然这样说,自然有解开你身上禁制的把握。”秦思远傲然一笑。 “有什么条件?”赫连铁树瞬间恢复了冷静,令得秦思远大为欣赏他的定力,只不知这定力是天生的呢还是后天训练出来的。 “很简单,只要你今后效忠于我,永远不得背叛。”秦思远微微俯身,离他更近一些。 赫连铁树一时沉默了下来,秦思远继续说道:“你如果答应向我效忠,我不仅会解开你身上的禁制,还会让你有机会干一番大事业。” “你是谁?为何能够解开我的禁制?你所说的干一番大事业指的是什么?我如何能够相信跟随你后就能干大事业?”赫连铁树一连问了四个问题,反应之热烈倒有些出乎秦思远的意外。 秦思远从身上掏出一个金灿灿的令牌,举在手中问道:“你可认得这个东西么?” 赫连铁树凝目看了几眼,有些迟疑地说道:“这好像是魔门的门主令牌,我听宗主说起过。” 秦思远说道:“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 赫连铁树的反应倒是很快,但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尊重:“你既然是魔门的门主,我倒是有些相信你能够解开我的禁制了,只是你说的干大事究竟是指什么?” 秦思远说道:“看来你确实是刚出道江湖,不知道魔门的当代门主就是蜀州的总督,也是即将上任的西南四州都护使,凭我的这三重身份,你应该想象得到在我手下能干什么大事了。” “你是说,我能在你手下当官吗?可我对官府人员一向没有好感,我的父母就是死于官员之手。”赫连铁树并没有被他的话所诱惑,反倒嗤之以鼻。 “官府之人并不都像运城的那个官员一样坏,再说我的手下是不容许有不法官员存在的,何况你投靠我后或许我会安排你专门对付那些不法的官员。”秦思远继续对他加以诱惑。 “好吧,如果你能帮我洗雪耻辱,我便答应你的条件。”赫连铁树思考了一会,抬起头,双目烁烁地看着秦思远。 “好,你先说说那伤你的人是谁,你又是怎么惹上他的。”秦思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赫连铁树仰起脸,回忆着说道:“三个月前,我辞别师门下山,到江湖上历练,走到并州运城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令人十分气愤的事。当地的一个贵族看上了一个平民的女儿,几次上门提亲,要将那个姑娘娶回家做小妾,都为那个平民拒绝,于是他伪造了一张欠条,诬陷那个平民欠他的钱,并和官府勾结,将那个平民送进了大牢,然后带着一帮人将那个姑娘强行抢了回去。我一气之下,在一天夜里潜进那贵族的家里,将他的一家三十五口杀得精光,又连夜跑到官府,将那个狗官也杀了。第二天我刚出运城不远,就被一个五十来岁的武功高手追上,他也不问原因,当即出手对付我。他虽然赤手空拳,可武功高得出奇,不到二十个回合,我便败在他的手下。他并没有杀我,只是封闭了我的功力,一路将我带到京城,将我卖给了那个拍卖场的老板。在那里,他们用各种手段折磨我,要我向他们投降,我坚决不从,于是他们便将我弄到拍卖场上去拍卖,之后我就到了这里。” 秦思远心内暗惊,这人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一夜之间杀了三十几人,其中还有许多人是无辜的,而他提起此事竟面不改色,似乎将之当成了家常便饭,看来确实是个天生的狠角色。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现在就缺少一个这样的人,前一段时间因为军务府军法司的人选问题,自己伤透了脑筋,如今看来,他或许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如果能够对他加以好好培养,将来他或许能够成为自己军法部门的一个强力人物。 “你还记得那人长的什么样子,使用的是什么武功吗?”秦思远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而是继续询问。 “我一生都不会忘记!”赫连铁树咬了咬牙,“那人五十来岁,中等个子,一身青衫,面相清秀,如果不是他有那么高深的武功,我几乎怀疑他是一位教书先生。他使用的武功也非常有特色,劲道刚猛,气势磅礴,叫人凭空生出无法抵挡的感觉。” 秦思远仔细想了想,几个武林人物的形象出现在他的脑海。这得益于云飞通过“开鼎传薪”留给他的经验,否则以他的江湖见识,断不能这么快就将怀疑的范围确定下来。 “将你的右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伤你的人究竟是谁。”秦思远向赫连铁树命令道。 赫连铁树犹豫了一下,终于将手伸出来,秦思远握住他的手,输出一股内力,沿着他的七经八脉游走。 当内力到达赫连铁树的神封穴时,遇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再也难以前进。秦思远发现那里有一股异种真气,如跗骨之蛆,牢牢盘踞在神封穴内,截断了赫连铁树的内力,使之不能贯通循环,这也是他的功力不能发挥的原因。 秦思远试着感知了一下,发现那股真气果然如赫连铁树所说,浩瀚玄妙,气势磅礴,绝非一般的真气。 “皇甫浩!”秦思远的脑海中浮起一个名字,“只有他的浩然罡才有这样的气势,才会这样霸道!” 看着秦思远的剑眉紧蹙,赫连铁树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样,你没有解开禁制的把握吗?” 秦思远将内力收回,说道:“解是能够解开,不过要费些工夫,这个伤你的人武功高得出奇,连我都没有胜他的把握。” “这么说来,你根本无法给我洗雪耻辱了,我也不用死心塌地向你效忠了。”赫连铁树冷冷说道,眉角之间却掩饰不住地露出一丝焦虑之色。 “好小子,竟给我来激将之法!”秦思远暗笑,“你放心,他的功夫再高,也难以抵挡千军万马,你的耻辱我总会为你洗雪,你今生已经卖给我了,想反悔都不成。今晚你好好洗漱一番,然后安心休息,待我准备一下,明天为你打通经脉。” “那好,明天我的武功恢复了,我就正式向你宣誓效忠。”赫连铁树微露喜色。 望着赫连铁树瘦削的背影,一丝笑意浮上秦思远的嘴角,“赫连铁树,你将是我的一只强有力的黑手。” 第四十三章采撷(一) 多年以后,赫连铁树不负秦思远所望,成为了他的军法总监和暗杀部队头子。对于赫连铁树,后人的评价是好坏掺半。说他好的人认为他确实是一个称职的军法总监,由于他对军队的严酷监督,秦思远的军队几乎可以说都是铁军,战斗力至少提高了两个档次,可以说他为耀华帝国的诞生立下了汗马功劳。说他不好的人认为他太过冷酷无情,烂杀无辜,尤其是他掌控的暗杀部队,做了许多臭名昭著的事情,令得人们一提到他都谈虎变色。不过,无论如何,有一点大家不得不承认的是,如果没有赫连铁树,耀华大帝争霸天下的路或许会更为漫长。 **** “十万对十万,竟然将对方打得只剩三四千人,而自己损失不到两万人,风夕舞可真是非比等闲啊,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大手笔!”南宫长春看着手中的情报,感叹着说道。 “可惜这样一个花人才,竟不能为我们所用!”南宫宣文望着紧蹙双眉的父亲,同样发出感叹。 “经此一战,鞑凶右贤王进攻骥州的设想就要落空了,风夕舞在西北方向的防线也就稳固了,我们图谋骥州也变得更加不现实了。”南宫长春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是啊,近来的局势发展对我们可不太有利。风夕舞此战胜利后,手头的机动兵力更加宽余了,我们若是想进兵骥州,必然要与她硬碰硬,弄不好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这可不符合我们的利益。而孟京帝国虽然先前已经答应出兵南下,但鞑凶右贤王的失败恐怕会给他们造成心理上的影响,他们会不会按期出兵,现在还真难说。”想到自己制定的一系列计划受挫,南宫宣文有些丧气。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听说秦重已经下令东海军团的部分舰队返回东海,从海上夹击正在围攻登州城的小日军,估计此战胜利的可能性很大,到了那个时候,秦重原本在帝国已经下跌的威望反倒会窜到一个新的高度,将盖过我们南宫家族的光辉。”南宫长春冷着脸说道。 “必须得想个办法扭转我们的被动局面。”南宫宣文来回转着圈子,“不然,我们家族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在民间的威望都会大跌,会失去民心不说,一些原本就摇摆不定的分子恐怕都会投到秦重那边。” “有什么好办法呢?”南宫长春望着躁动不安的儿子,语气中有一丝依赖的味道,“我们原本是想将风夕舞拉过来的,上次你大哥向他求婚就是出于这个目的。据我们在轻风军团的内线反映,这事本来还有一线希望的,当时风夕舞是有些犹豫不定,却没有拒绝,但自从她失踪一段时间回来后,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仅公然拒绝了婚事,还摆出了防守我闪电军团的姿态。现在看来,想将她拉过来是不可能了。而京城这边,为了让三殿下树立威望,我们在表面上也不能有所作为,只能暗地里配合他。” “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下手。”南宫宣文停下身来,双目闪着寒光,“一是打击秦重的威信,二是提高我们的威信。” “此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谈何容易!”南宫长春感叹着说道。 “我们可以派人通知小日军,就说东海军团会从背后夹击他们,让他们早作准备,避免被东海军团击败。”南宫宣文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 南宫长春吃了一惊:“这样做岂不是成了典型的勾结外敌?若是一旦被别人知道,只怕我们要成为众矢之的!” 南宫宣文说道:“此事我们也不是没有做过,放鞑凶军入蓟门关就是先例,只要我们将事情做得隐秘,也没有人能够说什么。” 南宫长春说道:“那不一样,鞑凶族原本就是帝国的一部分,而小日人却是地地道道外族,再说在民众心里,小日人是卑鄙无耻、凶残成性的民族,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南宫宣文的面目有些狰狞:“局势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将最危险的对手击败再说。” 南宫长春沉默了半晌,说道:“好吧,此事你安排可靠的人去做,千万不能将消息泄露出去了。” 南宫宣文说道:“这个父亲尽管放心,我会安排最可靠的人去。” “那提升我们的威望又该怎么做?”南宫长春问道。 南宫宣文说道:“让大哥从晋城出兵,一举将盘踞在同城的鞑凶军消灭,即便不能,也要将他们赶出蓟门关去。” 南宫长春说道:“鞑凶右贤王还有近十万兵马,只怕要击败他们不是那么容易,再说我们多次毁约,只怕鞑凶人对我们恨之入骨,会想办法报复。” 南宫宣文说道:“鞑凶右贤王虽然还有近十万兵马,但在与风夕舞一战后,士气已经低落,再加上没有想到我们会突然翻脸,必无防备,大哥率兵突袭,当能大胜。至于说到鞑凶军报复的问题,我看大可不必担心。鞑凶总兵力一百万,一年多来的作战已经损失了三十几万,另外三十多万被牵制在秦州、甘州和青州,根本无多少可用之兵,不能给我们构成威胁。” 南宫长春思考了一下,说道:“若是真能将鞑凶右贤王击败,不仅能提升我们的威望,还可以重新取得并州的控制权,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大好事。此事我去信和你大哥商量一下,如果他觉得可行,就按此办理。” ***************** 夜阑更深,秦思远却毫无一点睡意。身边的小兰、小菊和唐依三女在他的大力杀伐之下,已经体力不支,沉沉睡去了,秦思远的的精神却越见健旺。也许是白天那性奴的表演钩起了他无边的**吧,总之,与三女的抵死缠绵并没有将他的心火完全熄灭。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秦思远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云静,上次在巴陵城虽然没能采摘了她的花红,却也使两人的关系成功地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自己是不是该将趁热打铁将她收了呢?若是时间长了或许会有其它的变故,就像一锅炖好了的热汤,若是不赶紧喝下,只怕下次又得重新加热。 这样想着,秦思远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披上衣服,朝隔壁云静的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的灯仍亮着,秦思远心中暗喜,看来今晚的偷香机会又大了几分。 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云静那不带人间烟火的声音:“谁呀?” “是我。”秦思远回答道。 “这么晚了,总督大人不去睡觉,跑到贫尼这里来做什么?”云静的声音略略有一丝变化。 秦思远立即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说道:“睡不着,想和你聊聊。” “总督大人还是请回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现在深更半夜的,说话不太方便。”云静推辞道。 “有些事情就是深更半夜说才方便。”秦思远轻轻一笑,“快开门让我进去。” “贫尼正在静修,希望大人不要打扰了我。”云静继续坚持自己的立场。 “你再不开门,我便破门而入了,如果你不怕被大家知道,就等着我踢破门好了。”秦思远无所顾忌地说道。 里面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云静颇为无奈的声音:“好吧,你等一下,我来开门。” 一阵脚步声响起,不久,房门无声无息地打了开来,露出云静有几分怨气的脸:“你非要扰得人心神不安么?” 秦思远嬉笑道:“清修有什么好,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世上最美妙的东西。” 云静瞪了他一眼,让他进了屋,随手将房门关上。 秦思远到处扫了一眼,说道:“你真是在静修么?我怎么发现你没有一点静修的迹象?” 云静瞪着他道:“都是你,害得人家睡觉都不安宁,只得起来打坐!” 秦思远当然知道是什么东西影响了她,笑道:“原来你并没有成仙成佛嘛,不然也不会受到影响了。我看你也不要那么清修了,干脆和我一起双修,我保证你的修为会进步得更快。” 云静问道:“怎么个双修法?” 秦思远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当然是和我在床上一起双修了,我有一套双修**,修炼的效果非常好,不信你试过就知道。” 云静脸色一红,啐了他一口,嗔道:“胡说八道,谁和你一起双修。” 秦思远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大嘴印在了她的樱唇上。 云静连连挣扎,口里发出伊伊呜呜的声音。秦思远双手用力,让她不能脱出自己的环抱。而随着两人的身体不断摩擦,云静感觉到秦思远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巨大的热力,将自己浑身烧得暖融融的,竟没有多少挣扎的力气,而自己身子的温度也不断地升高。 第四十四章采撷(二) 不久之后,云静已完全迷失在兴奋的狂潮之中,再不知道挣扎,只是伏在秦思远的怀里喘息。 灯火爆了一个花,变得小了,仿佛羞于看见屋内的春光。 僧袍不知何时飘然褪落,秦思远的手已然像长了眼睛一般移到云静的背后,几乎是在她不及反应的瞬间,已经解开内衣上的攀扣。于是在云静的惊呼之声未尽中,上身的障碍已然如云般移走。 (删去三百字)睛 云静只觉得奇异的热流如潮水般涌到前胸,如地火奔涌,似喷薄欲出。一阵阵酥麻的热流不断涌向全身,她感到自已在融化。 秦思远双手探出,将云静的身子抱了起来,一步步走向牙床。云静双手环抱秦思远的颈部,紧张不安,却又有一种迫不及待地被他蹂躏或者采撷的渴望。 将云静放在床上,秦思远上下其手,不几下就她将她脱得一丝不挂。 仔细地打量着面前明艳动人的云静,秦思远不由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她的**有着精致细腻的肌肤、玲珑丰满的身段,于柔媚中另有一种长期练功的刚健婀娜。洁白晶莹、光滑圆润的修长双腿,如白釉般细滑的肌肤,覆盖在既坚韧又柔嫩的腿肌上,形成柔和匀称的曲线。她的臂部丰满非常诱人,两股之间有一条很深的垂直股沟,外形曲线富于女性美。一双莲足只手可握,幽香薰人,真是美不胜收,引人遐思。 (删去六百字) 拥着云静满是香汗的身子,秦思远笑道:“我说得不错吧,与我一起双修比什么都好,你以后只要愿意,我会让你天天快活。” 云静摇了摇头:“若是让我的那些师侄们知道了,该是多么羞人!” 秦思远见她虽是已经放开了不少,却仍有所保留。他知道云静并未真正放下她心头的那份羞耻的感觉,这初夜的第一次,对于一位清修多年的尼姑来说,受佛门的教条和师门的门规双重禁锢,要想完全放开心神自然比一般人难得多。不过秦思远并不担心,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再说凭自己的一身功夫,云静食髓知味后,想不就范都难。 明亮的灯光下,云静丰盈的****侧身斜躺,蜷缩在秦思远怀中,更加动人。 丰盈圆润,苗条匀称,长年习武禅定,锻炼筋骨,使云静的身子如一片沃土,刚刚被情雨欲露透彻的沐浴一番,从处子一变而为少妇,血脉通达,脸上泛出美丽的光泽,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云静的眼睛里,恬淡空灵的光泽已经变成了一种新的神采,目光深处的恬淡消逝,空灵仍在,只是多了几分羞涩,如同换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从里到外洋溢着一种新的生命活力! “爷在想什么?”云静见秦思远温柔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抚摩着,一言不发,不由好奇地问道。 “我在想,你将头发蓄起来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老是一副尼姑的打扮可不太好。”秦思远微笑着说道。 “我可没有答应做你的女人。”云静调皮一笑,神情宛如一个少女。 “是吗?难道你还打算回云眉(电脑小说网手打小说)派修行,若是掌门问起你怎么失的身,你该怎么说?”秦思远并不在意,漫不经心地问道。 云静一时语塞,举起粉拳在秦思远的胸前擂了一下,埋怨道:“都是你,害得人家无颜见人。” 秦思远捉住她的玉手,说道:“修行有什么好?像你这样的美人就不应该埋没深山,而应该有人痛,有人爱,这才不枉上天将你造就成这个样子。” “可人家将来怎么和凝碧她们相处,依你的性子,你迟早要将她们吃了。”云静不放心地说道。 “那有什么关系。”秦思远满不在乎,“宫廷之中,皇帝娶太妃的事就多的是,何况你们只是师门的辈分差别,并无血缘关系。” “可我总觉得这样不是太好,就算别人不说什么,奴家心里也觉得不安。”云静期期艾艾地说道。 “好了,暂时不要想这么多,时间长了就会习惯的。”秦思远抚摩着她的玉面,温柔地说道。 “爷你究竟练了什么功夫,为何这样厉害?我明明已经听见你将小兰她们三个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却还有精力跑来折腾奴家。”云静对秦思远的能力之强确实有些不解,他经常是通宵达旦地剧战,第二天精神却没有一点萎靡的迹象。 “爷最初练的是魔门的‘不动邪心’功,这门功(电脑小说网www,16k,cn)法不仅能显著地提升人的**,行房之后功力还能得到提升,尤其是与纯阴之体的女子欢好之后。后来我又接受了师傅的‘开鼎传薪’**,体质迥异于常人,所以夜御百女也不成问题。”提起在男女之事上的能力,秦思远特别地自豪。 “难怪奴家见你夜夜**,不仅没有伤到身体,精神却越见健旺,原来是练有这门邪功。”云静笑道。 “这可不是邪功。”秦思远正色道:“正因为有了这门功夫,我身边的女子才那么幸福,你刚才不是一样么?” 云静羞涩一笑,说道:“爷的这门功夫倒真有些用处,奴家看哪,你只要将这门功夫用在京城的那些著名的美女身上,保证能将她们制服得服服帖帖的,她们也就能为你所用了。” 秦思远哈哈笑道:“我正有这种想法,顾倾城、刘韵、苏小娇、上官婉儿、雷樱,只要将她们一个个收服了,我也就凭空获得了莫大的势力。” 云静哼了一声,说道:“这只怕是你此次回京城的目的之一吧?” 秦思远道:“在京城发展自己的势力是我此次回京的一个重要目的,但采用什么样的手段却没有计划,不过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云静问道:“那顾倾城是魔门迷心宗的宗主之一,刘韵是当朝的九公主,雷樱是问道斋主雷动天的女儿,这些奴家都听说过,倒是那苏小娇和上官婉儿是什么人?” 秦思远解释道:“苏小娇是京城四大家族苏家的大小姐,和顾倾城、刘韵一起被称为京城的三大美女。而苏家是珠宝世家,在四大家族中实力排第三。据说那苏小娇不仅人长得漂亮,更是一个商界奇才,苏家原本在四大世家中排第四,自她接手家族的生意后,短短三年间,家族的实力就超过了排在第三位的令狐家族。上官婉儿是上官家族的大小姐,虽然没能入京城三大美女之列,但也是一个绝顶的美人,更难得的是她一身才华非常出众,是京城排在第一位的才女,目前在皇帝身边当女官,而她的家族在四大家族中实力第一。” “原来都是这样的大人物,”云静的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看样子爷若能将她们弄上手,倒真是凭空增添了偌大的势力。” 第四十五章忍者(一) 秦思远说道:“还有一个女子,是工部尚书的女儿,叫皇甫雅,听说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人长得漂亮不说,还诡计多端。她很风骚,不过对南宫宣文倒是一往情深。” 云静吃惊道:“爷莫非也想将她弄上手?” “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不过如果有机会利用一下她,也未尝不可。至于另外几个奇女子,想将她们弄上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秦思远倒有几分清醒,“刘韵和上官婉儿我已经接触过,虽然双方都有好感,但还没有到那种你情我爱的程度。雷樱只浮光掠影地看过一次,顾倾城和苏小娇则见都没有见过。不过我相信,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不会让她们跑出我的手掌心!” 云静笑道:“爷作一心一意地想着她们,不会将我们忘了吧?” “怎么会,你们都是我的亲亲小宝贝,我一定会好好地疼爱你们。”见云静的话中流露出一股酸意,秦思远大是高兴,双手用力,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根巨物又已坚挺,顶在云静的秘处。 “爷,不行,奴家受不了了,你还是……”云静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樱唇已经被秦思远的大嘴覆盖,房间的温度也骤然高起来。 *********************** 秦思远手持一束鲜花,步履轻松地走在大街上,心情无比的舒爽。 他确实有高兴的理由。回京城才三天的时间,已经取得了不少的成绩。与九公主刘韵达成了合作的协议,使自己得到了一个大援,虽然双方最终会不会成为敌人,现在还很难说,但至少眼前两人会很好地合作,而且刘韵并不反对自己随时去见她,显然对自己有了几分好感;上官婉儿的态度虽然不是很明朗,但听她的语气中似乎也有帮助自己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争取上官家族就有了一定的基础了;云静的处子之身已被自己采摘了,自己的后宫中增加了一位美女不说,她自此以后会成为自己最忠诚的护卫之一。这一切都是在短短的三天内发生的,虽然现在离自己达成回京的目标还很远,但起码开端是很好的。 秦思远决定去实现昨天对上官婉儿的承诺,到她家里去拜访。这束鲜花就是小兰、小菊帮他挑选送给上官婉儿的,据说京城里现在很流行这个,是一个什么西方人传进来的。上官婉儿是京城著名的才女,量必也很喜欢这个情调。 长街上忽然下起雨来,雨丝飘飘荡荡地迎面拂来,彷佛能挑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悸动,让人忍不住想拨开这层层雨帘看个清楚。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她预示着春天已经到来了。秦思远伸手拂动了一下空中的雨丝,微凉的快感让他有一种陷入这忽如奇来的春雨中,再也不想醒过来的感觉。 忽然,周围的气流发生了细微的变化,错非如秦思远这般的高手,只怕会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这么细微的变化,不过他却知道,那是高手溢出的杀气,虽然他们已经尽力隐藏,可还是溢出了一些,而这一些就影响了四周空气的变化。 “嗤……”一柄细长的武士刀穿过雨幕,刹那间到了秦思远的眼前,仿佛来自异空间,就那么突兀地出现。握刀的手白嫩细腻,与闪着寒光的钢刀交相辉映,有一种凄厉的美。 “五行忍者!”秦思远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样几个字。 忍者是小日国的一个武林族群,原本是为作刺探军情,暗杀敌方将领之用,后来逐渐发展成为一个体系,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族群。 忍者本是一群不见天日的可怜人,用世上最强大的毅力,最艰辛的努力,做秘而不宣的、隐讳残酷的事情。他们活在没有阳光的地方,连名字也被毫不留情地省略。 忍者一出生就要面对生死,只有强壮的才能活下来,弱小的只能死亡。一般从五岁开始就接受跑、跳、平衡的训练;十岁,就开始学习格斗技巧和使用武器,内心活动对身体造成的心理影响和体格的完善;十五岁以后,教他们作间谍的技巧,为他们以后成为忍者做准备。并且,忍者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被灌输对主人绝对忠诚的思想,除了自己的主人,任何人命令都不会听。这种从小开始的精神洗脑使得忍者比任何的宗教信徒都狂热、无所畏惧,这恐怕也是忍者战斗力超强的原因之一。 忍者天生是一种依附各种势力而存在的族群,虽然他们的力量非常强大,几乎天下没有不能完成的事情,但历史的原因使得他们只能依附其他的势力而生存。忍者从小被训练出来的忠诚心使得一个任务的失败,就往往意味着一个忍者的死亡,不是被杀就是自杀,很少有投降的可能,除非你能控制他的心神。而如果一个忍者被别人所救,那就是他毕生的耻辱,而他必须为仆三年才能洗清这种耻辱。但是如果救他的人不要他为奴为仆的时候,就证明了这个人是极其无用的,因此他只有自杀谢罪一途。 在忍者一族中,忍者分为影、上忍、中忍、下忍。上忍,又称智囊忍,专门策划整体作战计划;中忍,实际作战时的指挥,当然忍术也得超群出众才行;下忍,又称体忍,是忍者中的实际执行人员。“影”则是忍者的最高等级,能成为影的忍者,不仅忍术超群,智谋更是非同一般。 根据五行的变化,忍者又分为火忍、水忍、土忍、风忍和木忍,他们的最高级别就是传说中的“五影”火影、水影、土影、风影、木影。 秦思远虽然没有见过忍者,但与传闻中对比,他发现这当先出现的忍者分明已经达到了水影的境界。 就在他心念一闪的瞬间,对面水忍的刀光离他的面部已不足三寸,强劲的刀风令他的呼吸一阵紧缩,冰冷的刀气刺骨生寒。 好可怕的杀人手法,瞬息间秦思远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猛地把功力运到足下,青石板就在他神功催化下,变得像水一般向四面散去,他的大半个身子都沉入了地面。 刀光从秦思远的头上掠过,带起他的几缕发丝,随后在他背后的空中消失。秦思远不由暗暗惊出一身冷汗,却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对方定会回身攻击。 站在稍远处的小兰和小菊也遭到了袭击,她们本是暗杀的行家,“魅影千里”身法一经展开,也是来无影,去无宗,可与忍着作战还是第一次,经验固然不足,最重要的是攻击她们的是两个水忍,在这朦朦细雨中,身影忽隐忽现,叫她们根本找不准攻击的对象,身法快速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只能背靠背地挥剑自保。显然对手对秦思远身边的人非常熟悉,所采取的行动具有明显的针对性。 秦思远正待重新回到地面时,忽感脚下一紧,竟有拔不动之势。“土忍!借助灰土、岩石来隐藏自己的身形,专门从地下展开攻击。”秦思远只想到这里,形势的发展就不容他有更多的考虑,因为地面上的那个水影忍者凭空自背后出现了,并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向自己靠拢,闪亮的刀光泛起万点寒星。 秦思远的身体做出了最佳的反应,他上身后仰,几乎与地面贴平,右手划了一个弧形。“风龙卷!”他低喝一声,十成的太初功已经出手,一个强劲的龙卷风迅疾刮起,把他自己保护在了风柱后面,那满天的春雨被卷入了龙卷风里,更增加了龙卷风的威势,水影忍者的杀人招式,也被浩繁自然的威力化解于无形。 地面的威胁刚刚解除,秦思远身子一挣,想脱离那个土忍的纠缠回到地面,却没能如愿。他皱了皱眉,一掌击在地上,身子借反冲之力强行冲上地面,大片的青石碎裂开来,一个黄衣人影挂在秦思远的腿上,跟随他到了地面,甫一出来,他的掌中就寒光一闪,一柄短剑直朝秦思远的大腿根部扎去。 “真是阴魂不散!”秦思远嘟囔了一句。他看得出来,这个土忍的功夫虽然不如那个水忍高,但恐怕也达到了上忍的级别,抓住自己左腿的手指宛如钢钩,几乎要钩进自己的肌肉里,一阵疼痛自下面传来。看来对手花的本钱不少,一出手就动用了这么高级别的忍者杀手。 不过在地面之上,秦思远却丝毫不惧,他单足站立,身体一个急速的旋转,那个挂在他左腿的忍者手中的短剑立即失去了方向,人也被远远地甩了出去。 那人甫一落地,便消失不见,紧接着地面的青石板一阵波动,如起伏的海浪一般,直朝秦思远的跟前涌来。 秦思远冷哼一声,又是一掌击在地面,这一掌似乎没有什么威力,但地面的波动却突然停止了,宛如大海突然恢复了平静,波澜不兴。原来他这一掌使上了十二成的暗劲,一掌下去,地面的土石全部凝固,那个土忍被活生生地埋在了地下! 第46-50章 第四十六章忍者(二) 危机并没有解除,曾经消失了的水影忍者再次出现,伴随着一声轻叱,包含了全部意念力地一刀疾如闪电般劈来,强劲的刀风卷动漫天的春雨,如同一条狂舞的巨龙般向秦思远飞到,气势煞是惊人。 而在另一个方向,同样地刮起一阵巨风,伴随着巨风的是一条青色的人影,手中同样是一柄长刀,直指秦思远,速度仅比水影忍者手中的刀慢上半分。 “风忍!”秦思远微微变色,一直没动的左手终于动了,手中的那束鲜花轻轻一抖,那些花瓣似乎在一瞬间有了生命,瞬间由静而动,如离弦快箭般激射向天空,却又带着袅袅的螺旋,似快,似慢,让人分辨不清。 而正是这如快似啊慢的漫天飞花,交织成了一张无缝的密网,将那个风忍包裹在内。一时间,天地中百合花飘荡,白雪纷飞,煞是好看。 可惜,好看的东西往往是致命的,就像最美丽的蛇也是最毒的蛇一样,这人工的花雨也不例外,每片花瓣如同利刃一般划破了风忍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鲜红的血痕。 远处有一些围观的人,他们早已呆住了,仿佛已经被眼前这漫天飞舞的花雨深深吸引,整个人都好像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中。 风忍心中大骇,在攻击之前,他已经凝聚了自己的意念力,尽数将自己包围在内,相信就算强弓硬弩也难以穿过他周身的防护罩,奈何他不得。 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能用花瓣来挡住自己的攻击,而且这些看似娇嫩的花瓣,每片都暗含很强的攻击力,居然如划破薄纸片一般穿透了自己的防护意念力,深深地切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风过,刀止,一切又沉寂下来了,只有空中的花瓣片片飘落。落花之中,风忍的身形缓倒下,彪射的的鲜血和白色的花瓣交相辉映,有一种凄厉的美。 而在他倒下的同时,秦思远却和水影忍者对面而立,静止不动,两人中间,三尺三分长的武士刀笔直地指向秦思远,刀柄依旧握在水影忍者,而刀尖却稳稳地夹在秦思远的两指之间。这个动作是那么自然,那么洒脱,以至于远观的众人都不能置信。 劈里啪啦一阵轻响传来,打破了这暂时的安静,在水影忍者惊异之中,那把武士刀开始片片碎裂,由刀尖至刀身,由刀身至刀柄。随后她右臂上的紧身衣袖也开始片片碎裂、脱落,一直到肩部,不久一只白皙圆润的玉臂整个露了出来。而与此同时,秦思远的手指也缓缓流出一缕鲜血。 这水影忍者的功夫毕竟非同小可,秦思远虽然在最后一刻挡住了她的武士刀,但手指还是被割破了,而且一缕气劲从手臂透入,让他的内腑有受到了不轻的伤害。 水影忍者尖叫一声,转身欲逃,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根本无法动弹。原来秦思远在捏住武士刀的同时,已输入一股内力,从刀身传到她的体内,封住了她的穴道。 秦思远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眼前的杀手,发现她是一个十**岁的少女,个子不太高,但身材非常匀称,紧身的青灰色劲装包裹在她的身上,将她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该高的地方高,该凹的地方凹。秦思远将目光转到她的脸上,发现她的脸也非常漂亮,柳眉大眼,薄薄的小嘴,尖尖的的下巴,极富个性。 “真是一个尤物啊!”刚刚脱离险境的秦思远立即色心大发,恨不能将她的衣服扒掉,就地正法。可他知道这不现实,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事不行,对方的来历都搞不清楚,她还有什么要命的手段自己也不知道,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栽到在她手里,那可不划算了,与色心相比,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与小兰、小菊相斗的两个忍者见任务失败,己方的首领还被俘虏了,当即停下攻势,剖腹自杀了。小兰、小菊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提着剑到了秦思远的身边。 “你是什么人?受谁的指使?”秦思远收回手指,寒声问道。 水影忍者倔强地望着秦思远,一言不发。 小兰拿剑在女孩的脸上晃了一下,缓缓的说道:“你很漂亮。但不知道把你的鼻子割掉后,你还会这么漂亮吗?” 水影忍者秀丽的脸庞抽搐了一下,想到自己的秀丽脸庞上没有了鼻子,那种情形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她毕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忍者,虽然受到这样的威胁,面对已经伸到了她鼻尖的剑尖,她还是咬牙坚持,不不说一句话。 “将她带回府,我们的有的是时间慢慢审问。”秦思远挥了挥手,当先沿原路返回。 回到府里后,秦思远命人将赫连铁树找来,指着水影忍者问道:“铁树,这是我刚刚抓获的一个忍者,你有没有办法让她招供?” 赫连铁树看了水影忍者一眼,说道:“要想让忍者屈服可不太容易,不过大人若是给我足够的时间和用具,我会让她投降的。” 秦思远道:“那好,她就交给你了,只要不让她破身,什么招式都由你使用,另外你需要什么用具,尽管自己去准备,资金问题找小菊解决好了。” 赫连铁树奇怪地看望了秦思远一眼,见后者露出好色男人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并没有多问,只是说道:“听说府里有一个地下室,我想将它利用起来,不知大人是否同意?” 秦思远爽快地说道:“没有问题,你请小兰她们帮你收拾一下,这个地方暂时不要让其他的人知道,尤其是我从拍卖场买回来的几个佣人。” 赫连铁树点了点头,上前去拉水影忍者,她冷哼了一声,身子一扭,当先出了房门,显然是不让赫连铁树碰她。 五天之后,赫连铁树主动来找秦思远,说道:“大人,你让我审问的那个忍者已经差不多了,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招供,但精神已即将崩溃,只要大人再出一次面,我看她准会屈服。” 秦思远问道:“你是怎么做的?” 赫连铁树道:“我只做了一件事,反复刺激她的神经,让她在极乐的天堂和恐怖的地狱来回循环。” 秦思远疑问道:“就这么简单?” 赫连铁树道:“说起来简单,其实做起来倒有些复杂。我请菊小姐出面,向左宰大人要了两个死囚犯,弄到地下室里审问,问的当然是他们无法回答的问题,当他们答不出来时,就以各种刑罚折磨他们,有时也提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当他们答出来时,就给他们很好的享受,包括女色,一切的过程都让那忍者目睹,目的是让她以旁观者的身份感受投降与顽抗之间的差别。这里要说明一下,我和兰小姐一起到妓院里去弄了两个妓女回来,专门为他们服务。与此同时,我不停地变换忍者的待遇,有时候给她好吃好喝的,让她洗花汤浴,由兰、菊两位小姐给她做全身的按摩,有时候又在她身上施加各种酷刑。如此反复多次之后,她的精神就将崩溃了。” 秦思远说道:“难怪这几天我见小兰、小菊她们神神秘秘的,问她们在做什么,她们也不说,只说过几天就知道,原来是在做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她的精神就要崩溃了?” 赫连铁树说道:“今天早上她已经开始说话了,首先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叫和田稚子。” “哦,看来是真有收获了。”秦思远高兴地点点头,“说,需要我做什么?” 赫连铁树说道:“我魔门不是最善于精神控制吗?尤其是从肉欲入手来控制对方的心神。大人既然是魔门的门主,想必这方面的手段更为高明,在她的精神已产生一丝裂缝的情况下,我想大人有办法将她收服。”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说道:“好,你带我去看看。” 推开沉重的地下室门,里面灯光明亮,正对面三个相连、中间用铁栅栏隔开的房间里,情景大不一样。中间的房间里,和田稚子被蛟筋捆住双手,吊在上面的铁环上,仅脚尖可以勉强及地。捆住她的这种捆索虽然名叫蛟筋,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蛟筋,而是被泡制成半透明的牦牛皮条,韧性奇大,通常用作强弩的弓弦。这种捆索,假使是泡了水再捆人,那就会愈捆愈紧,即便是铁打的人也会感到吃不消,保证被捆的地方皮开肉裂。不过,赫连铁树并没有让人将蛟筋浸水,因为他不想要了和田稚子的性命,他知道秦思远还有另外一重意思。和田稚子的外衣已经被剥除,但还穿了胸围子和长亵裤,曲线玲珑的**充满著令男人神魂颠倒的魅力。在她的旁边还搁了不少刑具,其中包括烧着烙铁的火炉。 第四十七章酷刑 左边的房间里,一个彪形大汉精赤着上身,坐在老虎凳上,双手的十指插满钢签,正在大声惨叫。右边的房间里则是绝然不同的景象,一个精瘦的汉子正躺在一张华丽的床上,身上跨坐着一个丰满的女人,(删去一百字) 秦思远注意了一下和田稚子,发现她的脸色通红,鼻子里发出粗重的喘息,一个身子也不停地扭动,显得有些不太正常。 转头望了赫连铁树一眼,秦思远问道:“这四人是不是吃了什么药物?” 赫连铁树说道:天“是的,那边的三人正处于极度的兴奋当中,和田稚子却是饥渴难耐。” 秦思远问道:“我该怎么做?” 赫连铁树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通,秦思远连连点头,说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开始。” 赫连铁树走到和田稚子的跟前,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里,不久她就安静下来,只是不停地发出喘息。 秦思远和赫连铁树也不理会他,径直走到左边的房间里。 “他招供了吗?”站在大汉的身边,秦思远故意问道。 “这个家伙的口还很紧,要么什么都不肯说,要么说的都是假话。”赫连铁树面无表情向秦思远报告道。 “不肯说,是吗?”秦思远一副大怒的样子,用手一指大汉说道:“我看是刑还上得不够,来点更狠的。” “是。”赫连铁树配合得非常默契,从刑具架上拿起了一把小小的银刀和一个圆锥形的钢筒,在大汉的的眼前晃动了两下。 “你听说过吗?世上有一种叫剥皮的刑罚,是在头皮上割开一条口子,将水银灌进去,人身上的皮就轻易脱开了。不过对于你这样的顽固分子来说,这样的刑罚还是太轻松了,所以我另外发明了一种剥皮的办法,就是用手中的这把刀和钢筒,将身上的皮一片片剥开,现在就让你自己尝尝这个滋味。”赫连铁树站在大汉的面前,阴森森的望着他,而他的语气却是依旧毫无感情波动。 大汉眼皮不由得连跳了许多下,嘴角也出现了轻微的颤抖,暗呼倒霉:“妈的,老子上辈子不知作了什么孽,成为死囚也就罢了,却要在临死前承受这样的折磨。这人不是个神经病就***是个虐待狂,尽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叫老子根本无法回答,只得胡诌,而一旦回答得不合他的心意,就要承受残酷的刑罚。” 赫连铁树将圆锥形钢筒的尖端刺入大汉的右臂约三寸,循皮插入,在钢筒的尾部按了一下,随即握住尾部,钢筒开始缓缓绞卷。他的这个钢筒设计甚为精巧,不太粗,表面非常光洁,还有许多细小的针孔,钢筒内部还有一套巧妙的机构,当钢筒插入皮肤后,按一下尾部的按钮,从针孔中就伸出许多钢刺,刺穿皮肤,钢筒一动,皮肤便开始抽紧,卷在筒上,愈卷愈紧,皮肤从两端猛抽,但钢筒卷了一转之后,便无法卷动了。 “啊……”大汉终于禁不起这种猛烈的痛楚,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号声。 赫连铁树并不理会,举起牛耳小刀,准备割开上端的皮肤。这一来,钢筒就可以继续向下卷,这也等于是撕剥手臂上的皮。 “等一下。”大汉看见他手中的小银刀举起来,额头上立刻沁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你想说了吗?”举刀欲下的赫连铁树厉声喝问道。 “我说。”大汉嘴巴不停,一连说了好多事情,只期望其中的一件能令对方满意。 “看来你并不老实,那么下面就尝尝抽筋的滋味吧!”赫连铁树显然并没有打算收手,放下手中的钢筒,并不取出,从刑架上另外拿起一个钢钩,钩起大汉皮肤割开处的一跟筋,开始缓缓往外拉,大汉立即发出凄厉的惨叫。 “到底说不说实话?”赫连铁树稍微停了一下,问道。 “老子说什么呀?老子哪知道你***要听什么!”大汉心内暗骂,却绝对不敢表露出来,只是说道:“我说,我说。”又胡乱说起来,反正拖延一下时间也好。 不想这次竟轻松地过了关,赫连铁树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省得受这么多苦。看在你招供的份上,自今日起,你可以和那人一起享受了。”说完他指了指最右边的房间。 大汉立即露出贪婪的神色,那里面的春情正浓,让他有了最原始的反应。 秦思远偷偷注意了一下和田稚子,发现她已变了脸色。 “大人,下面一切就看你的了。”赫连铁树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递到秦思远的手里,又轻声介绍了一下用法,才将大汉解开,带到了对面另外封闭的房间,随后又将右边的一男两女也带了出去。 秦思远缓缓走到和田稚子的跟前,轻声问道:“你是干脆说出来呢还是想尝一尝剥皮的滋味?” 和田稚子脸色发青,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那就莫怪我不客气了。”秦思远将她放下来,拿起一根绳索,将她捆在刑柱上,一把撕掉她的胸围子,坚挺动人的一双妙乳便暴露在灯光下。 (删去两百字) 掏出赫连铁树给的一颗药丸,秦思远将它放进了和田稚子的嘴里,虽然她极力摇头反抗,那药丸在秦思远真气的推动下还是到了她的腹中。秦思远笑吟吟地看着她,不久她的脸上就变得艳红一片,身子也发热起来。一股空虚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开始扭动身子,口里也发出动人的呻吟。 秦思远将她解开,推倒在地上,随后拿起刑具架上的鞭子,挥动了起来。鞭子在空中发出了响亮的声音,狠狠的抽在了和田稚子的丰乳之上,灌注了三成真力的抽打,留在雪白**上的是一道隆起的血痕。数下之后,原本雪白耀眼的丰乳已经一片血红色,道道高凸的鞭痕,触目惊心。 但这样的抽打似乎并没有给和田稚子造成多大的伤害,皮鞭抽打过后的一瞬间,在感到异常疼痛的同时,她的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异常的快感产生。她的脸上露出既痛苦又兴奋的表情,而内心的需求更加旺盛。 秦思远将她翻过来,左手伸到她的跨下一提,让她摆出一副母狗等待交配的姿势,随即一鞭抽在她丰满的雪臀上,顿时雪白的肉丘上隆起一道鞭痕,肌肉一阵颤抖。 (删去两百字) 终于,和田稚子再也无力支持援,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口中不住的呻吟着。秦思远这才住手,将鞭子丢在一旁,解开自己的衣服,虎狼一般扑到了她的身上。 记不清对方在自己的身上驰骋了多久,反正春药的药性已经过去,和田稚子的神志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双眼中更是蒙上了一层迷蒙淫艳的味道,口中也在胡乱的喊叫着。一阵不由自主、牵心动魄的酥软从骨子里发出来,全身宛似电麻抽髓般地酸了起来。 已经神志不清、头昏眼花的和田稚子,此时完全无暇去探究这种令人骨头都快尽酥的酸软狂泄强烈感受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只是在尽情去感觉这种尽泄的快感。此刻的她,已经失去自主的神志,很自然地想要紧紧抓住这种蚀骨的麻爽快感。她几乎就像是飞蛾扑火那般,倾力地让体内所有的一切尽泄而出,便是就这样死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第四十八章上官家族 走出地下室,站在门口的赫连铁树问道:“大人,怎么样,她降服了吗?” 秦思远点头道:“降服了,你说得不错,这个女子的精神和**抗打击能力确实非同一般,若不是你前几天采用各种手段削弱了她的意志,恐怕她今天未必会屈服。” 赫连铁树道:“降伏了就好,不知大人得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秦思远皱眉道:感“有用的东西不是很多,只知道她是小日国伊贺流忍者,她的组织原本是依附宫井家族的,一个月前,组织将他们一行五人派到了帝国,说是接受一个叫寂灭楼的组织领导。这寂灭楼实际上是一个杀手组织,但其领导人是谁,背后的势力是哪一家,她并不清楚。她领导的五人小组中,一个影者,两个上忍,两个中忍,算是忍者中少见的高手组合了。” 赫连铁树道:“有了这些线索,属下想总能够追查出那个杀手组织的领导人及他们背后的势力。属下好有一个想法,大人不是说京城的黑道被一股神秘的组织所控制么,说不定这个组织就是寂灭楼。” 秦思远点头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寂灭楼既然能够驱使像和田稚子这样的人物,其本身的实力定然不弱,控制京城黑道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这次他们损失可不小,这样的高手组合在大人的手中还是全军覆没,可见大人武功之高了。”赫连铁树语气中颇有恭维的意思,可神态仍就是冷冰冰的。 秦思远道:“不然,我也受了不轻的内伤,修行了五天,直到今天还没有完全恢复,和田稚子的功夫不可小看。” 赫连铁树问道:“大人准备将和田稚子怎么安排?” 秦思远道:“经过这段时间之后,她已有了求生的**,再说她已向我臣服,所以我打算留下她,做我的贴身护卫。” 赫连铁树道:“我看可以,只要她真心臣服,倒是大人的一个好帮手。” 秦思远问道:“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你对用刑这一套为何这样熟悉?” 赫连铁树道:“我在师门时就喜欢研究刑名之学,还发明了不少刑具和用刑的方法,这是第一次用上,不想倒有些效果。” 秦思远道:“看来我将你买回来是买对了,你继续努力吧,我将来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位子,让你的一身本事能够得到充分的发挥。” 赫连铁树躬身施了一礼,说道:“谢大人,我会的。” 和田稚子的事情定下来后,秦思远决定到上官家族去完成没有成行的拜访。他原本打算还是带着小兰、小菊去的,可一众女子坚决不同意,尤其是云静,刚刚尝到了爱的滋味,可不想让他受到伤害,于是秦思远只好同意将唐依、云静和水凝碧也带上,有了这三个一流高手,相信再没有人能够接近他,更不用说对他造成伤害了。 上官家族的府第在外城的北区,这里居住的都是世家大户,被京城的人们称为富人区。京城外城的布局是这样的,北区是富人区,东区是高档商业区,南区是贫民区,西区则是手工业和小商品区。 秦思远以前也曾来过北区,那时候他在京城里呼朋唤友,北区的富户人家也有几个他的“狐朋狗党”。北区确实像一个富人区的样子,房子都是又高又大,气派无比,除了建筑制式限于规定不能和皇城及内城相比外,很多建筑物比那里的还要豪华。四年过去了,这里并没有多少变化,甚至比以前还显得冷清一些,帝国的局势之糟糕在这里也反映了出来。 上官婉儿的家在北区的一条叫颐合路的大街上,占地老大的一片,但建筑并不如何张扬。根基深厚的世家就是不一样,与那些爆发户的追求豪华张显相比,上官家更具有内涵底蕴。 站在大门口并没有等多少时间,上官婉儿已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看见围在秦思远身边的一众绝色美女,她脸上的惊异之色一闪而逝,笑着说道:“听门卫说秦大人来了,我还有些不信,原来竟是真的,更让奴家惊奇的是大人还带了这么多美丽的姐妹来!” 秦思远笑道:“我早就想来拜访美丽的宫廷女官小姐了,只是前几天发生了一点意外,才一直拖到今天,但愿来得还不算迟。” 上官婉儿收起笑容,有些担心地问道:“听说大人遭到了刺杀,没有受到伤害吧?” 秦思远说道:“是受了一点伤,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拜访你了,不过伤势不是很严重。” 上官婉儿以手抚胸,说道:“那就好,刚听到大人遇刺时,奴家很有几分为大人担心哩!” 秦思远说道:“能够得到上官小姐的关心,我真是荣幸之致。不过女官大人难道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吗?” 上官婉儿脸色一红,失笑道:“看看,光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请你和众位姐姐进去了,真是失礼。诸位不要见怪,快请进吧。” 小兰说道:“姐姐不是见了我们公子太过高兴吧?” 上官婉儿脸色更红,掩饰道:“秦大人和众位姐姐到来,令寒舍蓬毕生辉,奴家高兴是自然的,不过更多的是惊奇。” 秦思远从小兰手中拿过鲜花,递向上官婉儿,说道:“听说京城最近很流行送花,我也附庸风雅一回,女官大人不嫌唐突吧?” 上官婉儿接过那束百合花,放在嘴边闻了闻,说道:“想不到身为四州都护使的秦大人还这么风雅,奴家真是感到意外,不过还是谢谢了。” 小兰嬉笑道:“可惜送的不是玫瑰花,否则姐姐一定更为高兴了。” 秦思远回头瞪了她一眼,说道:“少贫嘴。” 上官婉儿却笑道:“秦大人一定经常给各位姐姐送玫瑰花了,否则各位姐姐怎生这样喜欢他!” 小兰嘟着嘴道:“那你可想错了,公子这可是第一次向女子送花。” 上官婉儿扑哧一笑,说道:“是吗,那可就是秦大人的不是了,你们都是这么美丽的女子,大人怎能不给你们送花呢?” 一行人说说笑笑,不久就到了大厅中。上官婉儿请众人落座,又吩咐侍女给大家泡上茶,才问道:“大人怎么知道奴家在家?” 秦思远说道:“我都打听清楚了,你一般上午在宫中处理公务,下午在家,所以我就趁着下午来了。” 上官婉儿说道:“其实你不来我也准备去看你的,陛下听说你遭到了暗杀,很是关心,让我抽时间去看看你,只是这几天宫里的事情太多,我一直到今天才出宫,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到府上去。” 秦思远笑道:“陛下如此关心我,倒让我受宠若惊了。” 上官婉儿说道:“你是陛下刚任命的西南都护使,他当然不希望你出事,否则他的一番苦心就是白费了。” 秦思远点点头,苦笑道:“那倒也是,我若是有什么事,谁来给他收拾西南那个烂摊子?” 上官婉儿摇头道:“不要这么说,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么,任西南都护使一职对你来说未必是什么坏事,单看你是怎么利用这个职位。” 秦思远说道:“这个先不说吧,你刚才说这几天很忙,难道宫里有什么事吗?” 上官婉儿螓首轻点,说道:“你不知道吗?令尊大人已将部分东海军团的部队调回了东海,准备夹击正在攻击登州的小日军,朝廷各部官员得知消息后反应不一,纷纷进宫求见陛下,申述自己的意见,弄得陛下也拿不定注意。” 秦思远说道:“我这几天在家里养伤,基本上与外界失去了联系。你能不能告诉我,各部官员都是什么意见?” 上官婉儿说道:“本来这是不适合告诉你的,不过你既然是陛下的新宠,想必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吏部尚书陈少谋、兵部尚书罗崇豪、刑部尚书田青山都是持支持意见,工部尚书皇甫嵩、礼部尚书方仪、户部尚书樊代星、御使侯似道持反对意见,三殿下和九公主则是全力支持。” 秦思远听得有些糊涂,刘韵的支持都属正常,刘莽的支持虽然有些意外,但也算合理。只是吏部尚书陈少谋、兵部尚书罗崇豪、户部尚书樊代星都是他父亲的人,应该支持才对,而刑部尚书田青山、工部尚书皇甫嵩、礼部尚书方仪都是南宫长春的人,应该反对,怎么现在竟乱套了呢?更奇怪的是御使侯似道,以他的精明,应该看得出来,父亲的这个做法对帝国只有好处,怎么会反对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秘?他们表达的是自己的真实意思还在掩人耳目? “他们支持或反对的理由是什么?”秦思远摇了摇头,问道。 第四十九章论势 上官婉儿说道:“陈少谋、罗崇豪和田青山都认为小日人太可恶,是应该加以打击;九公主的理由则更充分一些,她认为东海军团牵制孙宣的目的已部分达到,留下的部分东海军还可以继续牵制,而张觉的力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消灭小日军正是时候。三殿下的理由和九公主差不多;反对的人中,皇甫嵩、方仪和侯似道都认为短期内能够真正威胁到朝廷的还是孙宣和张觉,应该继续将东海军团留在上青江上对付孙宣,让张觉和小日军继续相互消耗;樊代星则认为现在朝廷的钱粮非常紧张,东海军团来回作战,势必需要大量的粮草,后勤补给很困难。” 秦思远想了一下,这些人中,恐怕只有九公主刘韵和御使侯似道表达的是自己的真实意思,前者是站在民族大义的立场和战略全局的高度来看待问题,认为目前消灭小日军是最佳的时机,而侯似道对皇帝最为忠诚,他考虑问题都是围绕如何对皇家最有利,消灭对朝廷威胁最大的孙宣和张觉当然是他的首选了。至于其他的人,要么就是在秉承上司的意思说话,要么就是在掩饰自己的真正意图。 “朝廷的钱粮真的很紧张吗?”秦思远想到户部尚书樊代星反对的理由,问道。 上官婉儿问道:报“左宰大人不是管着户部吗?你对户部的情况还不清楚?” 秦思远摇头道:“我有四年不在京城,各方面的情况都不清楚,又是刚回来不久,还没有来得和我父亲谈及这方面的事情。” 上官婉儿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说道:“这倒是真的。帝国在最鼎盛时期有三十个州、自治领、附属国,后来有的独立,有的脱离帝国管辖,到目前为止,只剩下二十三个州、自治领、附属国。自前年下半年以来,在这二十三个州、自治领、附属国中,向朝廷交纳赋税的已逐步减少到十四个州。其它的各州、自治领、附属国要么被鞑凶人占领,要么已经造反,要么准备造反,都拒绝向朝廷纳税。所以目前朝廷的钱粮确实非常紧张,据说有的部队军饷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发了,一些地方发生天灾**,朝廷根本没有能力赈济。” 秦思远虽然对朝廷的死活并不关心,但听说灾民得不到赈济,脸上露出黯然的神色。他沉默了半晌,说道:“说到钱粮,我想起一件事来,你们家族是京城的第一大富商,经营的又是关乎国计民生的粮食,帝国如今成了这个样子,生意肯定不是那么好做吧?你们有什么打算?” 上官婉儿神秘一笑,说道:“这恐怕是你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吧?来拜访我只不过是一种借口!” 秦思远尴尬一笑,说道:“也不尽然,女官大人如此美丽,我见了一面后便念念不忘,来拜访你倒是真心的。当然,作为一州之总督,要保证千万人的生存,粮食问题是我考虑的首要问题,如果能够得到上官家族的支持,使我的千万子民食无忧,我肯定是非常高兴了。” 上官婉儿脸色一红,说道:“你倒是坦白得很,不过家族的事务奴家一向很少过问,你的问题只有我父亲才能回答。” 秦思远还未说话,只听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接着从内堂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来,他一身青袍,面相儒雅,颌下五柳长须,看上去极具亲和力。 秦思远站起身来,便待施礼,一边道:“这位一定是上官家主了。” 中年男子赶紧拦住他,说道:“老朽正是上官云卓,不敢当得大人的礼。” 秦思远谦逊道:“在下是晚辈,向家主行礼是应该的。” 上官云卓别有深意地看了上官婉儿一眼,在后者的玉脸通红中说道:“大人既然如此客气,老朽也只有生受了,礼已行过,大人还是请坐吧。” 上官婉儿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上官云卓,自己在他的身后站着。秦思远待上官云卓坐定,自己才坐下。 上官云卓说道:“大人刚才向小女提的问题,实际上已经切中了我们家族的要害。如今帝国局势如此混乱,不管是经营哪一行都很困难,何况树大招风,像我们这样的家族,都是各大势力招揽或者打击的对象,一个选择不好,很可能造成覆灭的结局,没有一个长远打算是不行的。” 秦思远点头道:“家主的顾忌是对的,战乱一起,大家都会卷入,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大家族,对帝国的局势有着很大的影响,想逃避是不可能的,只能做出最符合自己家族利益的选择。” 上官云卓说道:“其实我若是将家族的生意卖掉,仅靠家族攒下的财富,也足够几十代人生活的了,但生意做到这个程度,钱财对于老朽已没有什么意义,我心中考虑的已不仅仅是家族的生存,更关心的是帝国的百姓,古语说,‘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但在老朽看来,国家兴盛的时候,百姓就是再苦,也比战乱四起时的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要好得多。这一年多来,老朽虽然拿出了不少钱财周济平民百姓,但总感觉到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所以老朽还是希望帝国能够恢复到太平盛世的日子,那时不仅我们家族的生意能继续做下去,百姓也能安定地生活。” 秦思远耸然动容,说道:“家主能有这样的心胸,确实令在下大为感动,不知你究竟有何打算呢?” 上官云卓说道:“我是一个商人,在这乱世之中,想保存自己的家族生意都困难,若说要拯救天下的百姓就更是大话了。要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让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还得靠大人这样的盖世英杰。不过只要是能为天下百姓出一些力,顺带稳定家族的生意,老朽还是愿意做一点事情的。” 秦思远见他的话中颇有示好的意思,大为高兴,说道:“如果我邀请家主和我一起共谋天下太平,家主是否愿意呢?” 上官云卓笑着问道:“不知大人准备采取怎样的手段谋求天下的太平呢?”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说道:“如今帝国的问题不外乎外患和内忧两点。所谓外患,主要是指鞑凶族、孟京帝国、小日国对帝国的威胁,其起因也不一样。鞑凶族和孟京帝国原是帝国的一支,只是由于帝国对待少数民族的政策失当,使得他们叛离帝国自立了,在看到帝国的力量一天比一天减弱时,他们更萌生了入主帝国的野心。小日国则纯粹是觊觎帝国肥沃的土地,丰富的物产,繁荣的文明,总想着将帝国吞并。内忧则较为复杂,既有枭雄们为满足自己的野心而挑起的战争,也有平民忍无可忍而高举义旗,还有官员**造成的民不聊生。总的来说,内忧的根源在于朝廷的体制不合理,由此而产生了一系列问题。要想使帝国恢复到光武大帝时代的太平盛世,就要这两方面入手。” 上官云卓说道:“看来大人对这个问题思索已久,三言两语就说得很透彻,只是不知大人认为是外患严重呢还是内忧严重呢?” 秦思远说道:“从近期来看,外患很紧急,从长远来看则是内忧更严重。” 上官云卓问道:“此话怎样?” 秦思远解释道:“鞑凶族已经占领了帝国的甘州、青州和秦州、并州的各一部,并有进一步扩张的可能;孟京帝国屡次发兵南侵,虽然都被风夕舞挡在了大散关,但他们毕竟还有上百万的军队,随时都有南侵的可能;小日国在五十年前结束了战乱时代,经过五十年的发展,该国的实力已非常雄厚,更在鞑凶族和孟京帝国之上,兵力也达百万之众,侵略帝国是必然的,目前他们已经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相信不久后会有更大规模的行动。所以说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外患更为紧急,若是应付不当,帝国很可能被三家瓜分。但这些外患都是由内忧造成的。帝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历史悠久,各种技术先进,若没有内忧,帝国的实力在各国的十倍以上,三方加起来也不能和帝国相比,他们想吞并帝国都是痴心妄想,即使一时占领了帝国,但只要消除了内忧,他们迟早也会被赶出去。所以从长远来看,内忧更为严重。” 上官云卓思索了一会,说道:“大人说的很有道理,不知有没有解决内忧外患的办法?” 秦思远说道:“外患的问题解决起来也不是很难,帝国虽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但只要内部团结,一致对外,也能够组止住三家进攻的步伐,问题是现在朝廷已经失去了民心,帝国的各大势力都想自己称霸,在这种情况下,想抵抗外敌是很困难的。” 第五十章联手 上官云卓露出担忧的神色,忧心忡忡地说道:“照大人这么一说,帝国还是要大乱的了?” 秦思远点头道:“依在下看来,帝国大乱是必然的,不过这也未必完全是坏事,大乱才能大治,或许只有经过大乱,帝国的内忧才能得以根治,在不久的将来出现一个繁荣强大的新帝国。” 上官云卓面色一紧,盯着秦思远道:“大人说的新帝国是怎么回事?” 秦思远笑道:“好这只不过是在下的猜想。或许朝廷会锐意革新,变更不合理的体制,重新赢得民心,使帝国再度繁荣富强起来。或许帝国内会出现一个盖世的英雄人物,重新建立一套体制,打造一个全新的帝国。这都是有可能的。” 上官云卓紧追不舍地问道:“如果朝廷不能改变眼下的局势,大人是不是愿意做那个盖世英雄呢?” 秦思远避重就轻地说道:“如果形势需要,在下倒是愿意为帝国子民做一些事情的。” 上官云卓知道自己和对方是第一次接触,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断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不过秦思远既然将帝国的形势看的这么清楚,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何况自己也听说了他在蜀州的一些做法,正有他刚才所说的建立一套新体制的迹象,看来他的雄心是不小的,只不过不会向一个不太熟悉的人透露而已。 这样一想,上官云卓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听说大人在蜀州推行种族平等、阶层平等之策,大人能不能给老朽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思远爽快地说道:“当然可以。所谓种族平等,实际上是指让少数民族享受黄族同等的待遇。我刚才已经说了,外患问题的根本原因是朝廷的政策失当,也就是种族歧视政策。少数民族被黄族视为下等民族,经常遭到歧视和压迫,他们自然会竭力反抗,再加上一些文化、信仰的差异和他们内部的诸如衣食不足等问题,他们叛离帝国甚至想入主帝国就成了必然。我在蜀州推行种族平等的政策,就是要改变这种状况,让少数民族享有与黄族同等的待遇,不仅不允许黄族欺压他们,还对他们实施教化,准许他们到官府做官。事实证明这个办法很成功,高山族义军不战而降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说起阶层平等,很多人都以为我是取消了阶层等级制度甚至是没收了富人的财产,其实这种说法是不对的或是不准确的,我并没有这样做,也没有打算这样做,因为阶层等级制度已经推行了几千年,在帝国子民的心中已根深蒂固,想一下子取消它根本不现实。我所推行的阶层平等主要是指人与人之间的人格平等,当然也取消了贵族士绅的一些特权,比如说贵族士绅不得无故欺压平民,贵族士绅和平民一样要交纳税赋且有服兵役的义务等。在我们蜀州,等级制度还是保留着的,不过贵族士绅更多的是一种称号、一种名誉,当一个人为国家、为社会作出了重大贡献时,就可以获得贵族的封号,当一个人的学问达到一定的程度时,就可以称为士绅。贵族士绅照样可以让平民为他们服务,只要付出合理的报酬就行。至于那些关于将贵族富户的财产没收了的说法,纯粹是无稽之谈。” 上官云卓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社会上的传言当真不可相信,不过大人取消贵族特权的做法还是有很大的风险的。” 秦思远点头道:“家主说得不错,取消了贵族的特权,他们肯定不高兴,即便是迫于形势表面上不反对,内心也不会赞成。不过帝国已经到了如今这个样子,不冒一冒风险,是无法打开新的局面的,只要这个制度能赢得民心,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 上官云卓说道:“大人刚才说希望我能和你一起共谋天下太平,那么我能为大人做些什么呢?” 秦思远笑道:“家主总算问道到核心问题了。”他微微一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上官家族是京城的第一富户,又是有数百年历史的大家族,在京城的势力一定不小,这第一点,家主可以让你的势力支持我。” 上官云卓不解道:“左宰大人为官数十年,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在朝廷和地方的势力庞大无比,大人还在乎我的这点势力吗?” 秦思远并不想暴露自己和父亲的矛盾,说道:“要想干一番大事,自然是支持的人越多越好,家主以为呢?” 上官云卓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第二呢?” 秦思远道:“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上官家族经营的是粮食,经营份额占了帝国的两成,这一点对在下尤为重要,若是家主能够支持我,我从此以后就不愁粮草没有保障了。” 上官云卓说道:“蜀州乃天府之地,一向很富庶,粮草供应应该不成问题吧?何况我听说大人在兴修一个什么大的水利工程,完工之后蜀州的粮食产量还将大幅度提高!” 秦思远说道:“家主说的不错,蜀州是一个很富庶的地方。不过由于前任总督的政策失调,近几年经济大幅度倒退,土地抛荒严重,粮草也只能勉强保持自足。家主提到的十方堰水利工程,完工之后蜀州的粮食产量将提高三成以上,但短时间内还不会有太大的效果。更重要的是,现在战乱四起,蜀州也不能避免战争的降临,一旦大规模的战争爆发,粮食生产势必受到影响,而粮草的消耗却会大幅度地上升,因此我不能不有所准备。” 上官云卓说道:“大人既然如此坦诚,我也就直言相问了。大人知道,老朽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如果我与大人联手,大人能够给我们家族什么好处呢?” “问道好。”秦思远豪气大发,伸出五个指头,“在我想来,上官家族起码能够获得五个好处。第一,上官家族得到我方的庇护,将免受他方势力的打击。战乱一起,上官家族想独善其身是做不到的,惟有选择一个可以依靠的势力,才能使你的家族延续下去,而我给上官家族提供了这样的机会。第二,我为上官家族提供了一个永久的客户。我可以保证我方的粮草相当大的份额将由上官家族提供,在和平时期这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战争爆发后,这个数目会更大。第三,我方的势力范围内,上官家族有优先进入的权力,当然,前提是要合法经营。第四,家主可以实现救助天下百姓的愿望。如果我们能够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比家主拿出一些钱财救济百姓效果要好得多,家主救助天下百姓的愿望也算是间接实现了。第五上官家族可以获得良好的名声。正如刚才家主所说,生意做到你这个程度,钱材或许已经不是你最关心的,但名声呢?上官家族难道不想得到帝国子民的敬仰?家主难道不想名留青史。而只要我们成功了,这一切都能实现。” “当然,这一切不是没有风险的,如果我们不能成功,那么家主的选择就是错了,而错误的后果是上官家族很可能在帝国战乱的浪潮中湮灭。但有一点我是自信的,那就是凭我现在推行的政策,我成功的机会要比别人大得多。” “想不到大人不仅是一著名的政客,还是一个优秀的说客。”上官云卓笑容满面,“听大人一说,我也觉得与大人联手共谋天下太平的机会要大得多。” 二人都刻意回避了采用何种方式共谋天下太平,是帮助朝廷还是另起炉灶?不过两人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这种事情只要双方明白就行,没有必要说出来,以免没有一点退让的余地。 “这么说来,家主是打算与我联手了?”秦思远脸上露出喜色,略带期望地望着上官云卓。 “婉儿,依你看来,我们是不是该与秦大人联手呢?”上官云卓并不做答,而是转脸笑着问身后的上官婉儿。 “爹爹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半吧,女儿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上官婉儿的脸色微微发红,“不过,女儿建议最好先和家族的元老们商量一下,取得一致的意见。” “那好。”上官云卓回身望着秦思远,一脸决然,“三天之后老朽给大人一个明确的答复。” *********************************************** 春州地处帝国西南边陲,东部与粤州为邻,北部同蜀州相连,西北隅紧倚康番自治领,南部和大甸国接壤。从整个位置看,春州北依广袤的黄龙大陆,南临辽阔的印太海洋,正好处在东南季风和西南季风控制之下,又受康番高原区的影响,从而形成了复杂多样的自然地理环境。春州全境东西最大横距一千六百里,南北最大纵距两千里,总面积约占蜀州的七成,人口则是蜀州的一半左右。 第51-55章 第五十一章阴云 春州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首府春城处于春州的东中部,一年四季如春,鲜花遍地,又称笑花城。春城是一个典型的大城市,人口三百多万,其繁华程度与蜀州的锦城相比一点也不逊色。 杨玉坤站在总督府的议事大厅里,双眼紧盯着墙上巨大的帝国地图,一双浓眉忽蹙忽舒。想到自己酝酿多时的计划就要实施了,作为一州总督的他,也不由得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杨玉坤是土生土长的春州人,从一个小小的城主一步步走上总督的高位,花费了他无数的心血,不过他的志向并不仅限于此。春州的版图虽然在帝国的各州、自治领、附属国中排第八位,但对于他来说,春州这片天地仍然太小了,不能让他自由地翱翔。他的目标是蜀州、粤州乃至更远的地方。 为了实现这个目离标,他做了充分的准备。几年来,他发展经济,招揽人才,整顿军政,储备粮草,可以说该做的他都做了。目前他的府库充盈,粮草充足,兵强马壮,足够应付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对于他来说,到三天前为止,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股东风就是他起兵的借口,而现在这股东风也不欠了。 京城的密探传来消息,皇帝任命蜀州总督秦思远做了西南都护使,总理蜀州、粤州、春州和康番自治领的军政。秦思远是什么东西?黄口小儿而已!他凭什么能做西南都护使?做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凭他有个左宰相的父亲?还是凭他与鞑凶军打了几仗?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正愁没有起兵的借口,现在朝廷倒是将借口送上门了。 杨玉坤将目光投到了地图上蜀州的方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早就在动蜀州的心思,春州虽然美丽富庶,但与蜀州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首先是人口比较少,没有足够多的人口,就没有充足的兵员,这一点在大规模的战争中将成为致命伤;第二是春州的粮食产量不如蜀州。春州多山,山地占到了领土的八成以上,虽然气候温暖,适合耕作,但土地的限制使得春州的粮食只能勉强自保;第三是春州没有大型的铁矿,制造兵器的原材料不足。虽然境内的铁矿满足军队的日常训练所需不成问题,但一旦爆发大规模的战争,武器的消耗量将非常大,武器供应就成了问题了。而在与春州一江之隔的蜀州攀城地区就有一个巨大的铁矿,一个可以满足百万大军数百年所需的铁矿,这是他图谋蜀州的最大理由。 “秦思远去了京城,现在蜀州群龙无首,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会。”杨玉坤想。他虽然有些看不起以花花公子著称的秦思远,但也不敢太小瞧他。秦思远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步上总督的高位,还数次击败了鞑凶军,说明很有几分本事。不过杨玉坤并不怕秦思远,他相信凭自己丰富的经验和充分的准备,击败秦思远没有问题,何况秦思远现在不在蜀州,自己的胜算更大。 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悄无声息地走进议事厅,站在杨玉坤的身后轻轻喊了一声:“大人。” 杨玉坤转过身来,望着清瘦的中(手机小说网wap.16k.cn)年男子,问道:“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清瘦的中年男子说道:“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都已做好了出发的准备,现在就等大人的一声令下。” 杨玉坤又问道:“粤州方面呢?” 清瘦的中年男子说道:“粤州方面已经回信,他们的十万兵马已经开始向大方城集结,一旦我们这边发动,他们就从大方城出发,直扑上青江边,伺机占领蜀州的江安城,并牵制锦城方面的蜀州部队。” “好!”杨玉坤浓眉一展,双手互击,“传令第一军团自禄丰出发,沿正北方向开进,目标上清江边的武定城;传令第二军团自祥云城出发,沿西北方向开进,目标攀城以西的永胜城。两军到达后就地扎营,等待我的下一步命令。” “是,大人。”清瘦的中年男子应了一声,转身离去,还未走出三步,背后再次传来杨玉坤威严的声音:“记住,各部对外宣称是进行例行的军事演习。” *************************************************** “什么,东海军团吃了败仗?这怎么可能?”匆匆赶到秦重书房的秦思远看着一脸铁青的父亲,吃惊地问道。 “这是刚刚接到的东海军团飞鸽传书,你看看。”秦重递过一沓厚厚的信纸,沉声说道。 秦思远将信纸接过,见上面的字迹颇为潦草,可见是匆匆写就,而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悲伤的情绪。 大帅: 遵照您之命令,我部九万水军于二月二十八日自上清江起程前往东海,三月七日到达齐州湾,沿途消灭小日军小股水军和补给船队数批。到达齐州湾后,我部拟定休息一晚,于第二天从海上对小日军发动攻击,并与登州城流民军取得联系,以便于东西夹击。 为了不惊动小日军,我部派出的斥候船并未远行,仅在舰队方圆五里内打探。当夜子时,我部将士正在熟睡之中,忽听远处的斥候船发来警信,卑职当即起床观望,发现自灵山岛方向和登州方向传来大片火光,大批的敌军战舰正向我军全力驶来,我军已处于敌军的包围之中! 卑职急令将士起床迎敌,却已不及,处于灵山方向的我军第三舰队当先受到打击,仓促之下损失惨重。卑职一面令第三舰队拼死抵抗,一面集中第一、第二舰队攻击登州方向之敌,期望一举将弱敌击溃,然后回身消灭灵山之敌。 不曾想还未与敌军接触,海面上突然烧起连天大火,原来敌军趁黑夜之机,在海面上抛洒了大量火油,待我军接近,点燃火油,以大火将我军困住,然后以强弓硬弩和投石机对我实施远程攻击。我军一时不备,遭受重大损伤。 敌人之意图非常明显,以大火困住我军大部,以强敌消灭我军小部。卑职虽明了敌军之意,却无应对良方,因我军舰队拥挤一起,掉头非常困难,若是强行掉头,费时费力不说,若第三舰队败退,我军必将自相冲撞,敌军再两方夹击,我军必败无疑。 情急之下,卑职决定破釜沉舟,令第二舰队不顾牺牲,强行向登州方向突破,第一舰队随后跟进。此一行动果然大出敌军意料,效果也相当明显,在牺牲了十艘战舰后,我军第二、第一舰队终于与登州方向之敌接触。此时,我军强大战力方始显露出来,远投近射,强冲硬撞,敌军顿时不敌,接战至天明,我军将迎面之敌击溃,伤敌战舰百艘,击沉敌舰五十艘。敌军见事不可为,便撤出战斗,我军亦脱出敌军包围。 然我军第三舰队在灵山方向敌军强大攻势下,伤亡惨重,三万将士,能够生还者不足一万,八十艘战舰,沉海者五十艘,伤者二十二艘,完好者仅八艘。 敌军撤往大海深处,我军亦无力追击。战场统计表明,此战击毁敌军战舰约百艘,击伤敌舰约一百八十艘,敌军亡约两万人,伤约一万人,而我军大小战舰沉海者七十艘,伤者五十五艘,死亡将士两万四千人,伤一万八千人。 此战虽然不能说我军惨败,但伤亡之惨重亦是我东海军团成立以来所少见,卑职有负大帅所托,甚感汗颜! 我部此次出征,行动甚为隐秘,然观敌军之部署,我部行动计划显然早已泄露,以致中敌埋伏。泄露者究竟为谁,还望大帅明察,卑职亦将在我军内部开展调查,以免重蹈覆辙! 此致 东海军团军团长方海明敬上! 大洪历六百三十三年三月八日 秦思远将信纸还给秦重,说道:“东海军团伤亡虽然惨重,但小日军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而且小日军既已撤退,我们的目的也算是基本达到了。不过正如方海明所说,此次明显是有人将消息泄露给了小日军,这个泄密者是谁,倒要好好斟酌斟酌。” 秦重脱口说道:“哪还用斟酌,肯定是南宫家族干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打击我的威信!” 秦思远心里一动,前次刺杀自己的忍者也是来自小日国,说明帝国内有某种势力早已与小日人有了瓜葛,如今又有人将东海军团的行踪泄露给了小日军,很有可能这个泄密者是来自同一股势力。细数京城各派势力,倒真是南宫家族的可能性最大,因为自己被杀和东海军团的出战不利,受打击的都是自己的父亲一派,而得到好处的只有南宫家族。 想到这里,秦思远说道:“父亲说的有道理,不过此事恐怕一时还难以找到证据,即便明知道是南宫家族干的,我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倒是忍者提供的线索和那个地下拍卖场的情况我们可以利用,只要顺藤摸瓜找出幕后控制者,就可以利用城卫军加以铲除。我怀疑那个拍卖场的幕后老板和控制京城黑道的组织都是那个叫寂灭楼的杀手组织,而它真正的后台很有可能是南宫家族。” 第五十二章评选花魁 秦重说道:“这件事就由你暗地里去办吧,我在面上和南宫长春斗。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南宫布武已将鞑凶右贤王逐出了蓟门关。” 秦思远先是一惊,随即就明白过来,南宫布武肯定是打了一次落水狗,趁鞑凶右贤王十万大军被夕舞消灭,士气低落的时候,来了一个突袭。不过闪电军团能在短短几天内就将剩下的十万鞑凶军从同城逐出蓟门关,战斗力之强可见一斑。 秦思远也明白父亲认为这是个坏消息的原因,东海军团的失利和闪电军团的胜利几乎同时发生,形成鲜明的对比,父亲的威望受到沉重打击,而南宫家族的威望却在转眼间就大幅上升。 “父亲不必担心中。”秦思远见父亲有些丧气,出言安慰,“我们已经和九公主形成同盟,在朝廷中的势力要大于南宫家族;东海军团虽然失利,但毕竟将小日军赶出了帝国,对父亲的威望并没有多大影响;南宫家族反复食言,鞑凶人肯定对其恨之入骨,必将成为他们的生死对头,会牵扯他们的大量精力。总之,形势对我们还是有利的。” 秦重听他如此一说,脸色顿时缓和了几分,问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思远说道:“南宫家族的所作所为,既有打击我们的威望的意思,又包含打乱我们计划的阴谋,我们不可自乱阵脚,还是按先前商定的方案行事。” 秦重思考了一下,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从父亲那里出来,秦思远决定去拜访顾倾城,这也是他回京城的目的之一。顾倾城掌管的迷心宗流莺堂已经与秦思远的情报机构实行了部分情报共享,秦思远想将流莺堂完全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下,曾经让雪怜丹试探过顾倾城的口气,对方答应见过了秦思远以后再说。秦思远原本就决定这次回京时将这件事敲定下来,眼下京城的局势如此复杂,正需要顾倾城帮自己打探情报,所以他感到与顾倾城的见面已刻不容缓。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顾倾城坐阵的怡情阁今天要进行花魁的评选,这也算得是京城娱乐界一年一度的大事,热闹非凡,秦思远也想见识一下。 顾倾城的流莺堂实际上就是一个青楼组织,在京城的怡情阁是它的总部。不过这个青楼组织与一般的青楼有一定的不同,除了有色情服务外,技艺表演也是重头戏,所以综合看来,她们更像是一个艺术团体。 怡情阁在外城东区最繁华的千井府大街上,与红牡丹大酒店相隔百丈左右,二者是这条大街上最红火的两个娱乐场所,都是王孙公子、高官富户最喜欢去的地方。 秦思远带着女扮男装的小兰、小菊和唐依三人很顺利的进入了怡情阁。为了不引起顾倾城的反感,他并没有亮出魔门门主的身份,而是纯粹以一个寻芳猎艳的富家公子身份走进去的。 怡情阁的花魁评选一年一度举办一次,这是怡情阁为吸引顾客而举办的一项活动。由怡情阁推出二十四位相貌和才艺俱佳的青倌,先由顾客评选出十二位,名曰“金陵十二钗”,再在这“金陵十二钗”选出当年的花魁。 “金陵十二钗”是上古时期一本书中描绘的十二位美貌的女子,不同的家世,不同的命运,有人也用十二种花来形容她们,其中一种谓之芙蓉,“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就是对它代表的一位女子的描述。现今的人们形容女子美丽,很喜欢把她比作“金陵十二钗”中的人物。 顾客的评选虽然采用投票的方式,却是用献花来表示,一支鲜花代表一票。鲜花在现场有供应,不过需要用钱购买,每支花一个金币,虽然价格不低,但为了心中满意的姑娘,顾客们花钱都很痛快,往往会为一位姑娘献上几百上千甚至上万朵鲜花。 “金陵十二钗”和花魁选出来后就进行拍卖,但拍卖的内容不一样,花魁要留在怡情阁服务至少一年,待下一届花魁选出后才可以离开,因此拍卖的只是初夜权,而其他进入“金陵十二钗”的女子则被当场拍卖掉。 能够入选“金陵十二钗”可以说一种荣幸,因为对这些靠出卖身体为生的女子来说,能幸运地被有钱有地位的买家买走,那就等于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得到梦寐以求的好结局。即便不能拍卖成功,她们的身价也是上涨得厉害,以后接客的收入也要比一般青楼女子高得多。 侍者领着秦思远等人走进一个大厅,安排他们在一间包厢里坐下。秦思远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他顺着来人的视线望去,顿时和那人的目光发生激烈的碰撞,宛如两道闪电在半空相遇,迸出漫天的火花。 “南宫宣文!”秦思远身子微微一震。对面的男子二十来岁,一身白袍,长相英俊,虽然是在初春季节,他的手里却拿着一把折扇,摇动之间,使他更显得儒雅潇洒。 南宫宣文显然也认出了他,身形大震,眼里露出又怒又嫉的神色。不过他并没有更多的表示,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向台上。 这是两个终生仇敌成年后的第一次见面,虽然他们双方都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情敌加政敌,但这次见面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冲突,不过这次的见面让他们的仇恨更深,终生再没有缓和的余地。 秦思远将目光转向舞台,二十四个美丽的女郎此刻正合著音乐的节拍,一个接一个地在台上来回穿行著。音乐来自舞台的两侧,那里各坐着十个演奏著不同乐器的乐师。当然,音乐虽然美妙,此刻却没有谁去关心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美女的身上。 舞台上,二十四个活色生香的美女,全都穿著仅可遮掩重要部位的抹胸和小胯,外披薄如蝉翼的纱衣,一时之间,满目尽是粉臂**,乳波臀浪,纤细的小蛮腰,怒放的乳峰,妙相纷呈。 这些美女都是经过怡情阁百里挑一选出来的,她们中间有的是自小由怡情阁培训出来的,也有的是从各地应召而来,选出这二十四个佼佼者并不容易,她们光是有相貌身材不行,还要有特殊的技能才有机会入选。入选后,她们还要经过更高级别的训练,学会如何取悦男人。正因为这样,能入选“金陵十二钗”,得到被拍卖资格的美女都会非常的抢手。而且,由于她们都经过特别训练,比一般的女子善解人意,被买主买回去后,大多能被娶为妾(做正妻的可能性是极少的,毕竟她们出身青楼,一般人还是不能接受她们为正妻),待遇大抵差不到哪里去。 评选开始,主持仪式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郎。宣布了规则之后,她首先请台上众女退场。乐器重新凑响时,才让她们按照自己编号的顺序,逐一登台表演。表演的过程很简单,除了特殊的妖娆步姿外,同时还要摆身体姿势造型。每一个女郎表演完毕后并不退场,当即由在场的顾客献花,直到没有客人献花时,对她的评选才算结束。最后,女郎们按得到鲜花的支数多少确定排名,排在前十二位的就是“金陵十二钗”。 秦思远发现这里的顾客真是大度,献花时争先恐后,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为了给一位金发碧眼的姑娘献花,竟一口气花了一万金币!秦思远向旁边的侍者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是费家的二公子费柘,看来大富之家的公子出手就是不凡。 逐一登台的诸女脸上都蒙著白色面纱,身上也穿著薄纱裙袍,均是一边扭胯摆臀、款款而行,一边将面纱掀下,身上的纱裙也缓缓脱落,等她们到达离顾客最近的舞台尽头时,摆出的姿势极为性感诱人。特制的宫灯照在活色生香、风味各异的一具具玲珑玉体上,带给人无限的遐想。二十四位女郎绝大多书都是黑发黑眼,只有极少数金发碧眼或是绿发兰眼,一看便知是来自异国他乡。诸女身材一个个都是玲珑浮凸,隆乳细腰、修腿丰臀。差别仅在于有些人**特别的硕大丰满,有些则臀部特别的浑圆高翘,还有些腰特别细、腿特别长。 秦思远并没有献上一支鲜花,这让旁边的侍者大感惊异。不是他看不上这些女郎,而是他来此的目的并不是看美女,而且他也舍不得身上的金币,蜀州各方面的建设需要大笔的金钱,他现在缺的就是金币。 不过他还是在心底里给二十四位女郎暗自评选了一番,事实证明他的眼光确实不错,入选“金陵十二钗”的女郎中,有十位在他的心中是入了围的。 第五十三章琴仙 真正的**开始来临,“金陵十二钗”穿着最适合自己的服装逐一登场,开始表演自己最拿手的技艺,然后仍是由顾客献花,得花最多者就是今年的花魁。 第一个登场的是一个穿著水蓝色长裙的少女,发髻高耸,娇酣的脸上白里透红,小巧的樱唇微微翘起,勾人心弦;衣领旁露出一段雪白的玉颈,增添几分遐想,紧身的衣裙将微凸的酥胸及纤细小巧的柳腰紧紧的包裹起来,更令人感到血脉喷张。这个少女的突出技能是在乐器演奏方面,一曲如泣如诉的动人箫声,令在场的观众全部听得如痴如醉,还没有表演完,已有不少顾客献花,待她表演完毕,台上的鲜花已是堆积如山,最后统计的结果,鲜花竟达四万八千支之多。 第二个出场的少女金发碧眼,穿着银白色的紧身舞蹈装,将曼妙的曲线尽皆展露无遗,丰胸高耸,肥臀翘挺,体态极为惹火。而她火辣辣的舞蹈更是令台下众人的眼球几乎都掉了出来。秦思远虽然早已见识了雪怜丹的妖媚,但看了这个女子的热舞,仍是忍不住身体一阵发热。这个女子的风头显然更盛,收获的鲜花突破了五万支。 “金陵十二钗”并一个接着一个登台表演,场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当最后一个女子出场时,气氛已经达到了顶点。秦思远对顾倾城的眼光相当佩服,这最后一个上场的女子显然在诸女中最为出色,安排她最后出场,不仅会将场内的气氛推向**,也不会影响前面女子的得分,收获的金币将更多。 最后出场的女子身穿白色宫装,身材高挑,体态玲珑曼妙,鹅蛋形俏脸上带著几分高贵优雅的气质。她擅长的技艺是唱歌,而且歌喉竟然优美婉转到了极致,仿佛不像出自人间。秦思远想了一想,在自己认识的女子中,恐怕只有梦柔的歌喉可以和她一比。他再也忍不住,终于献上了一百支鲜花。 这个女子不负众望,以十二万八千八百支鲜花获得了今年的花魁,从现场顾客的欢呼声中,秦思远知道这个女子算得上是实至名归。 花魁既已选出,接下来就是“金陵十二钗”的拍卖了。帝国原本不允许买卖人口,但青楼女子是个例外,因为她们的买卖实际上相当于花钱替她们赎身,所以官府也没有这方面的禁止规定。 不过在拍卖之前,怡情阁安排了一段歌舞表演,显然组织者很懂得顾客的心理,此时安排歌舞表演来调节场内的气氛,以便迎接下一个**的到来。 “金陵十二钗”的拍卖果然比花魁评选的气氛还要热烈,竟价者趋之若骛,如过江之鲫,其中竞争得最厉害的是两个少年男子,一个是费柘,另一个是令狐家族的少公子令狐翼。最后费柘以二十万金币的高价获得了那位金发碧眼女郎的所有权,而令狐翼则以五万金币获得了花魁的初夜权。 秦思远见两个少年争得面红耳赤,不禁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他们完全和自己当年一掷千金的风采有得一比,甚至出手比自己更大方,自己那时候可没有他们这样雄厚的财力做后盾。不过,在见识了两人的恶行恶态后,秦思远深幸自己那年去从了军,否则说不定一生真会一事无成。 南宫宣文一直没有什么表示,虽然自始至终,他的双眸中的光芒都是那么炽烈,表明他也并非对美色不在意,但只有在选花魁时他象征性地献了十支花,更没有参与竟买。秦思远虽然对他来此的意图有些不太明了,但对他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大为凛然,这是一个不可低估的对手。 第二个**终于过去,随着主持女郎的介绍,第三个**又将来临,因为这是今天的压轴戏,顾倾城将登台表演! 顾倾城的琴技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名气如日中天,被人们称为琴仙。近一年来,她亲自登台表演的次数越来越少,一般只有在帝国的重要节日或怡情阁举办重大活动时,才能够欣赏到她的琴技,所以每逢她登台表演的日子,怡情阁总是宾客满座,当然其中有多少是为了她的美色而来,那只有天知道了。 从舞台的右侧缓缓地走入了一位绝色姿容的仕女。她身着一袭曳地的白色长裙,宫鬓高挽,完美无暇的脸形上嵌刻着精致绝伦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闪动着清澈的光芒,只要与她对视一眼,便会被拖入一个静谧的世界。 人群叫得更疯狂了,而顾倾城只是清冷自若地报以目光及浅浅的微笑。所有人都心醉了,她虽然尚未表演,但举手投足间都有了深刻的意境。 秦思远颇赶迷惑,不明白一个混迹青楼又敛财有方的女子为何有这样一种高雅的气质,仿佛不沾染一点尘俗的东西。顾倾城确实够美,秦思远在心内将自己认识的女子和她比较了一下,大概只有玉琼瑶、娜云雪、雪怜丹、风夕舞等寥寥数女可以和她相比,便是同为京城三大美女之一的九公主刘韵,单论相貌还是要差她一筹。 秦思远发动自己的精神念力,缓缓附着到顾倾城的身上,不久之后,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梦姨说得不错,顾倾城确实是一个内媚的女子,他已从她的骨相和精神波动中感觉了出来。这样的女子虽然清冷得令人难以接近,但一旦钟情于某个男子,便会以终生相托,至死不悔,而且这样的女子最是男人的恩物,在床上的表现会让你欲死欲仙。 南宫宣文双眸中的光芒炽烈得近乎疯狂,秦思远终于明白他今番来此的用意,他是为了顾倾城而来!想到他的来意与自己相同,秦思远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己与南宫宣文好象天生就是对头,前次他苦苦追求的玉琼瑶是自己的爱人,而此次他慕恋的顾倾城又是自己不会放过的对象,看来自己与他真是前世的冤家了。 顾倾城款款走到台前,微微一笑,轻施了一礼:“感谢各位的捧场,使得今年的花魁评选圆满成功,倾城无以为敬,惟有抚弹一曲。”不过是普通平常的一句话,但吐自她的檀口,却有着悠远已极的韵律,令人如聆仙乐。 费柘首先站起来鼓掌道:“好啊,我们又有好几个月没有听到顾小姐的琴音了,在下愿意以每支曲子五百金币的价格买小姐的十支曲子。” 令狐翼也不甘落后,起身说道:“我愿意以八百金币的价格买小姐十五支曲子。” 费柘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以一千金币的价格买二十支曲子。” “我以……” 令狐翼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顾倾城笑着说道:“两位公子如此照顾,妾身感激不尽。不过今天妾身打算免费为大家弹三支曲子,如果两位还不尽兴,三天后可以再来,那时是春令节,妾身还要表演的。” 费柘和令狐翼虽然不甘心,但在顾倾城笑吟吟地目光下,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一言不发地乖乖坐下。旁观的众人对顾倾城的魅力也无不感同身受。 秦思远对顾倾城更加的佩服,这奇异的女子确实很会抓住顾客的心理,前面的花魁评选和拍卖中,她已赚取了足够的金币(秦思远大略算了算,收入至少有一百万金币),现在免费为大家弹凑几支曲子更能赢得顾客的好感,实在没有必要在几个小钱上斤斤计较,何况一些顾客为了讨她的欢心,还会主动花钱买一些鲜花送上,她可就是既送人情又得利了。秦思远不禁萌生一个想法,如果自己出资让顾倾城开办一家商会,或许她能够为自己挣得大笔的钱财。不过他随即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以顾倾城琴仙的名声,她怎会去经营商会? 南宫宣文站起身来说道:“上次听小姐弹琴是在半年之前的重阳节上,那时小姐弹凑的是刚谱就的一首新曲《幽思》,以上古奇人三丰老祖的一封家书为内容,曲调悠远,寄托了一种深深的对亲人的思念之情,让人听之潸然落泪。不知小姐这次有无新曲?” 顾倾城悠远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欣喜地说道:“南宫公子不仅记得半年前的曲子,还知道曲子的来处,让妾身好生惊讶!” 南宫宣文微微一笑,他温文儒雅的脸容上益发神采熠熠。打了个手势,自有随从递过了一个长长的匣子,他走到台上,恭敬地递了过去:“顾小姐以琴技著称,被人称为琴仙,在下总想为小姐寻找一具好琴,可惜未能如愿。不过俗话说‘一通百通’,想必小姐的萧技也大为不凡,这是在下费尽心血找来的一管‘引凤萧’,希望能入小姐的法眼。” 第五十四章献媚 顾倾城接了过来,欣喜地道:“公子的这份礼可重了,倾城可不知如何感谢是好。” 这“引凤萧”有一个著名的典故。相传在上古时期,一个国王的小公主出生时正好邻国一使者送来一块宝玉,那位刚出生的公主哭个不停,哄也哄不下,只有在见到宝玉时,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美玉的荧光不放,也不哭泣。国王见了,便将那块美玉雕成一架“碧玉萧”送给她。 公主稍大后,天天拿着碧玉萧练习,到十二三岁时,就能吹出百鸟的叫声和各种美妙动听的曲音,高者如上云霄、低者如沉塘底。她吹的凤凰鸣叫,就像真的一样,因而,人们都说她能做“凤凰鸣”。 一天夜里,长空夜如洗,明月皎皎,公主遣侍女设香坛,赏了一阵月后身依朱栏,吹奏起她那凤凰鸣的曲子来。夜静声寂,悠扬的曲声,清音细细,如柳如丝,飘出宫墙,回荡于夜空,如人间仙乐。忽然,一阵袅袅的曲音和着自己的萧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声声激越,从空而来。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所奏的回音,细一听,是从东方天际飘忽而下的洞箫声。此声非同凡响,一连几夜,都是如此。于是公主就特意吹奏了一曲“凤求凰”,然后,步回楼阁,似睡非睡地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她静立纱窗,遥望星空。忽然,只见东南方,天门大开,五光十色,倾泻楼台,一个童颜仙骨、眉清目秀的少年男子,羽冠鹤氅,身跨彩凤,翩翩从空而来,到楼前落下。他手持紫玉箫,徐徐品奏。其声似春风习习,似细雨蒙蒙,似白云悠悠,似小溪汩汩。公主听的心神荡然,像身在云雾之中。直到醒来,才知道那南柯一梦。 却不曾想这年八月十五那天,果有一持箫少年来到王宫。国王一见他羽冠鹤氅,举止潇洒,眉目清秀,风韵高雅,先自欢喜,就以上宾之礼待之。而躲在帷幔后的公主,一看他和梦中的人儿一模一样,心中不由得一阵喜悦。于是,国王招来百官要求少年吹奏。少年从袖中取出紫玉箫,在殿堂中从容的吹起来。一曲吹完,如仙乐在空,袅袅不绝;二曲奏完,殿柱上赤龙彩凤,神态跃跃,似舞似飞;三曲奏后,片片彩云,飘绕銮殿,引百鸟而来,凤翔于天,鹤鸣在地。 国王欣喜之余,将公主当众许配了少年。二人婚后日日寻曲觅谱,互传技艺。某一日,他们用“碧玉萧”、“紫玉箫”合鸣一曲,从天空中飞来赤龙彩凤,落于楼台前。少年乘龙,公主跨凤,徐徐离开飞升成仙去了。 后人因为公主的“碧玉萧”能引来彩凤,便将它改名为“引凤萧”。 正因为有这个典故,所以“引凤萧”成为世间的无价之宝,也难怪顾倾城听了南宫宣文所说是“引凤萧”时,欣喜莫名了。 得意之极的南宫宣文瞥了秦思远一眼,目光中似有挑战之意。秦思远站起身来,哈哈一笑道:“在下久闻琴仙大名,今天来此,也有一物献给顾大家,只是不知小姐可肯笑纳?” 顾倾城转过身来,双目凝视着秦思远道:“这位公子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秦思远笑道:“在下秦思远,想必小姐也曾听过在下的恶名。” 顾倾城淡然一笑道:“原来是秦大人,难怪有这么大的气势!不知大人要送妾身何物?” 秦思远道:“宝剑赠侠士,红粉送佳人,在下听说小姐虽然被人称为琴仙,却一直没有一具与小姐技艺相匹配的好琴,所以特地找了一具焦尾琴来送给小姐。” 顾倾城美目中异彩连闪,惊喜地说道:“大人真找到了焦尾琴么?” 焦尾琴可是绝世宝物,是帝国四大名琴之一。弹起来音色美妙绝伦,盖世无双。说起这焦尾琴又有一个故事,叫蔡邕救琴。 蔡邕是上古时的一位名士,由于当时的皇帝不识人才,使他落魄他乡。有一天,女房东在隔壁的灶间烧火做饭,她将木柴塞进灶膛里,火星乱蹦,木柴被烧得噼里啪啦地响。蔡邕正坐在房里抚琴长叹,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清脆的爆裂声,不由得心中一惊,抬头竖起耳朵细细听了一下,大叫一声,跳起来就往灶间跑。来到炉火边,蔡邕也顾不得火势,伸手就将那块刚塞进灶膛当柴烧的桐木拽了出来。当拿出来的时候,蔡邕的手都被烧伤了,他也不觉得疼,惊喜地在桐木上又吹又摸。好在抢救及时,桐木还很完整,蔡邕就将它买了下来。然后去掉焦皮,按宫商,调音律,精雕细刻,一丝不苟,费尽心血,终于将这块桐木做成了一张琴。这张琴弹奏起来,音色如天籁绝音,动人致极。后来这把琴流传下来,成了世间罕有的珍宝,因为它的琴尾被烧焦了,又叫它“焦尾琴”。 秦思远接过小兰手中的一个锦囊,从中取出一把古琴,上前递给顾倾城。顾倾城接过一看,只见焦尾琴长六尺,安十三弦,有二十六徽。弦用金蚕丝制成,轻轻拔弄,坚韧而发音纯正,余音绵长不绝,琴面板的外侧有二十六粒白色小圆点,称徽。白玉做成。琴尾部份已被烧焦。琴身花斑断纹,给人强烈的历史感和苍古美。 顾倾城轻轻抚摩着古琴,神情温柔,宛如一位慈爱的母亲在抚摩着手中的婴儿。也难怪她如此喜爱,毕竟她是以琴技著名,一把好琴对她来说意义自比萧大得多。 目中神采眩然,顾倾城轻拨了一段和弦,果见琴音清越。虽然只是和弦,但是却有着无比灵动的韵律,空气中的元素似乎活了,在空间中激荡起舞。场内一片寂静,尔顷之后响起了暴雨一般的掌声。 秦思远说道:“在下还有一物送给小姐,想必小姐也定会喜欢。” 不等顾倾城开口相问,他一招手,小菊捧过一个木匣。秦思远伸手接过,说道:“这是在下弄到了宫廷曲谱,里面有帝国数千来宫廷乐师所创的著名乐曲,在下将它和焦尾琴一并送给小姐。” 宫廷音乐历来自成一家,而且由于大量著名的乐师被朝廷征用,宫廷的曲谱往往比民间更为精深独到。顾倾城作为乐器大师,收集的民间著名曲谱不少,唯独宫廷曲谱难以弄到。现在见秦思远送给她梦寐以求的宫廷曲谱,心中高兴可想而知了。 秦思远此次来见顾倾城可说费尽了心思。那焦尾琴自不必说,是他花了数十万金币从一个收藏商手里买来的。而这宫廷曲谱则是他死打烂缠,从刘韵那里弄来的。刘韵对他要宫廷曲谱并不理解,秦思远也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是为了追求另外一个女子吧?那对刘韵来说可是大忌。他只能说用这东西可以换来大量有用的情报,刘韵被他磨得没有办法,只好让人将宫中的著名曲谱抄了一份给他,但也给他出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十天之内必须看到一份有价值的情报。 这样以来,秦思远顿时抢了南宫宣文的风头,后着望了秦思远一眼,双目中是又怒又恨的神色。秦思远也不在意,反倒对他报之一笑。 顾倾城轻轻地摩挲着琴身,半晌才悠然地道:“秦大人和南宫公子所送都是世所难求之物,也是倾城梦中都想见识的。但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如此贵重之物,妾身反倒不便轻易接受了。”她说话的神态淡远而宁静,给人一种恬淡的感觉,似乎失去这几件礼物也不会有一丝失望。 秦思远却注意到她的精神念力正处于剧烈的波动状态,可见她的内心并不如外表那样宁静,似乎很在意这几件礼物。这也难怪,对于一个追求艺术的人来说,一件对她的艺术造诣大有帮助的物品必然会令她心动。 “这几样东西虽然珍贵,但它们的创造者将它们创造出来就是给人用的,而且只有在行家的手里,它们的价值才能真正地发挥出来。”既然掌握了顾倾城的心理,秦思远便很容易找到说辞,“顾小姐乃一代乐器大家,当今世上无人能比,在你手中使它们应有的光辉焕发出来,也不枉它们的创造者的一番苦心了。” 顾倾城被他捧的微微一笑:“秦大人既然如此说,倾城想不接下都很困难了。倾城也没有什么好表示的,只有尽心弹凑几曲来感谢二位的好意了。”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卷,曼妙而又轻盈,令得二人心神大震。 就在二人的震惊之中,她向侧边招了招手,走上来三个侍者,一个侍者搬来一个琴架,另一个端着一个香炉和一个锦凳,最后一个端上一盆水。顾倾城将一长一方两个匣子交给她们,又将焦尾琴摆在架子上。 第五十五章仙乐 秦思远知道她准备弹琴了,也不打扰,微微一笑,走下舞台。南宫宣文犹豫了一下,也回到自己的座位。 琴声袅袅升起,轻柔细屑,仿佛小儿女在耳鬓厮磨之际,窃窃私语,互诉衷肠。中间夹杂些嗔怪之声,那不过是表达倾心相爱的一种不拘形迹的方式而已。那几乎透明的音质将厅中的一切嘈杂滤去,是如此的清澈,以至众人有立刻便要溶入其中的感觉。这不过是开场的小调,但已经如此动人,没有听过顾倾城演奏的人立刻明白了歌舞大家的手笔。 正当听者沉浸在充满柔情密意的氛围里,琴声骤然变得昂扬激越起来,就象勇猛的将士挥戈跃马冲入敌阵,显得气势非凡。接着琴声又由刚转柔,呈起伏回荡之姿。恰似经过一场浴血奋战,敌氛尽扫,此时,天朗气清,风和日丽,远处浮动着几片白云,近处摇曳着几丝柳絮,它们飘浮不定,若有若无,难于捉摸,却逗人情思。琴声所展示的意境高远阔大,使人有极目遥天悠悠不尽之感。 蓦地,百鸟齐鸣千,啁啾不已,安谧的环境为喧闹的场面所代替。在众鸟蹁跹之中,一只凤凰翩然高举,引吭长鸣。在攀至最高处却突然跌落,发出不甘心的几声悲鸣后便寂然无声。显然是这只不甘与凡鸟为伍的孤傲的凤凰,一心向上,饱经跻攀之苦,结果还是跌落下来,而且跌得那样快,那样惨。 一曲既罢,满场无声,良久之后,不知是谁第一个鼓掌,接着潮水般的掌声响起,其中夹杂着一个清朗的声音:“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凰。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 顾倾城美目闪光,注视着长身而立的南宫宣文,说道:“南宫公子果然学识渊博,这首曲子虽然是妾身自创,但确实是来自于古人的一首词,公子能将其中的意境准确地表达出来,足见不凡了。” 南宫宣文顿时面露得意之色,秦思远的心里却恨得痒痒的。他一向对音乐之道并无多少研究,来此之前也不过是临时读了几本关于音乐的书,但帝国音乐传承了几千年,哪是几本书就能够讲完的,何况他并没有将书里的内容全部记下来。因此在这方面自然被南宫宣文占了优势。 却听顾倾城继续说道:“妾身还有一首新曲,也是刚刚铺成的,趁今日盛会,一并献给大家吧。” 琴声再次响起,开篇看似平淡异常,没有一丝渲染,却立时把人引入一种悠远而迥异的意境:晶莹素洁的美人独立于怅惘的寥廓之下。风沙迷了双眼,叫人看不清,只见一个模糊的剪影。秦思远仿佛有这种感觉:大漠或者戈壁上,刺眼炙人的太阳下,风卷着细小的沙子划过脸风速慢了就像按摩,风速快了又像刀割。壁画上的飞天景象仍留有未褪尽的淡淡色彩,长长的水袖和绸带在大漠上的风一起纷飞,舞动着丝路上的花雨。 秦思远忽然张口高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秦思远歌罢,顾倾城的弹凑正好结束,仿佛这曲子就是为了他口中的词句所作,词曲相和,合拍得天衣无缝。 顾倾城美目中异彩闪烁,说道:“原来秦大人也是乐理高手,倾城倒是失敬了。” 秦思远暗叫一声惭愧,他刚才将自己的精神念力附着到顾倾城的身上,与她发生了奇妙的精神共振,不知不觉中唱出了这首词,其实完全是瞎猫逮了个死老鼠,说到乐理知识,他还是少得可怜。 秦思远所唱的词名为《佳人曲》,是上古时期有名的乐师李延年所作,描写的是一位北方的美女。帝国古典美女的典型本在江南水乡。红粉河边的温婉女子,轻解罗裳,独上兰舟,浑然一幅清秀的工笔仕女图,江南女子给人的感觉应当是吹面不寒的杨柳煦风。然而北方水土滋养下的佳人就是别番风致了。苍茫大地,风过云疏,这里的女子多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率性洒脱。一袭素白衫裙独立风中,吹乱的发丝和白衣一起在风中飞舞。南地女子如玉,温润细腻;北方女子如水晶,剔透清冷,有时还会折射出刺眼的光。北方佳人不能被描绘成细致的工笔,因为风早就吹散了工整的线条,吹晕了纤细的墨迹想画画啊,只能写意了。 秦思远自小贪花好色,诗词歌赋虽然学得不多,但描绘美女的倒学了几首,目的自然是为了讨美女的欢心,尤其是描写北方美女的诗词很少,他的印象自然深些,想不到此时倒派上了用场,令顾倾城对他刮目相看。 “小姐请继续,在下这纯粹是凑巧,当不得真的。”秦思远见顾倾城脸上颇有期待之色,赶紧说道。 顾倾城自然不肯相信,不过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定下心神,又开始了第三支曲子的弹凑。 乍起的琴音悠忽间在直线地升高,就像沿着一根细钢丝在极速往上攀爬。众人的心脏也被吊了起来,朝无尽的虚空上升,没有着落。终于到了平坦的处所,开阔的音脉顿给人以广袤的感觉。但正因为这种广大的空虚,分外予人一种身在高处不胜寂寥的悲凉,仿佛亘古风沙的戈壁滩,从古到今也只有那凛凛咧咧的风在不分昼夜地吹。 琴音陡然一变,便成了柔和幽怨的调子。忽疾忽徐的音符便若疏急相间的春雨,淫淫菲菲,摧打着庭前的那一树杏花。花落凋零,继而又被碾落成泥。腔调幽怨,令人闻之潸然,已有不少人纷然泪落。 正此时,琴音又是一变。若空山中的木鱼,深远而又沉重。若柔和的春风,直要将一切痛楚抹平,将人带到一个平和宁静的境界。琴音渐渐转细,余音袅袅,终不可闻。 场内再次卷过狂风暴雨般的掌声。 顾倾城盈盈起身,施礼道:“妾身最近谱写的三支新曲已经都献给大家了,大家若是有兴,几天后可以再来,那时妾身还有新曲奉上。” 众人见节目已完,只得恋恋不舍地退场。南宫宣文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似想留下,但终究还是走了,只在另走的时候恨恨地看了秦思远一眼。秦思远来此的真正目的没有达到,自然不会离开,找了个借口,让侍者领到了一个房间。 不久之后,有侍者前来,说是风夕舞有请。秦思远暗自点头,风夕舞果然是个有心人,知道自己来此的目的是是想见她,便主动令侍者相请来了。 一行人跟着侍者前行,不久之后就来到了一个客厅里。秦思远发现这个客厅相当大,里面的布置却很简单。大理石的地面色调素净,墙上除了几张字画外没有任何装饰品。靠里面的墙边摆着一个案几和一个锦凳,案几上摆放的正是自己送给她的焦尾琴。另外几面则放着几个茶几和几张椅子,除此之外,客厅里再无它物。物以言志,秦思远看过了客厅的布置,对风夕舞的性情有了另一番认识。 里面那面墙上有一道门,门上挂着珠帘,秦思远猜想那里应该是风夕舞的闺房,此时房内传来息息索索的声音。秦思远不禁闭上眼睛,想象着美人换装该是多么美丽诱人的场景。 珠帘动了一下,风夕舞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秦思远睁开双眼望去,发现她穿着一身便装,一头黑发也蓬松地披在肩上,而这一切却丝毫无损于她的美丽。秦思远不禁想起两句古诗:“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看来真正的美女无论怎样装束都是一样的美丽。 风夕舞见秦思远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脸色微微发红,款款走到案几前坐下,说道:“大人今日送给妾身如此重礼,倾城由衷地表示感谢。” 秦思远将头一歪,笑道:“顾小姐将怎样表示感谢呢?” 风夕舞一怔,她说这话原本是客气一番的意思,不曾想对方竟认起真来,而她自己并没有想好如何感谢。不过她反应也很快,笑吟吟地说道:“大人希望倾城怎样感谢呢?” 秦思远说道:“顾小姐可曾知道,在下今天送你两件礼物,花费了大笔的金钱不说,还得罪了两个人,如果不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些回报,可就折大了!” 顾倾城更感意外,想送她东西的人何其多也!能被她收下已是极大的荣幸,怎敢贪图回报?虽然那些人也都想从她这里得到回报,但能得到自己的一笑或是一句赞美之词就很满足了,可从没有一个当面向自己索要回报的。她不禁对秦思远颇感迷惑,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第56-60章 第五十六章倾谈 “大人先说来听听,你究竟花了多少钱,又得罪了哪两个人?”顾倾城对秦思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像他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 “花钱的事就不必说了,那毕竟是在下心甘情愿的。”秦思远微笑着伸出一个指头,“第一,在下得罪了九公主刘韵,那些宫廷曲谱都是从她那里要来的。你要知道,从一个女子手中要东西去讨好另一个女子是极端困难的,在下虽然最终如愿了,可也将九公主给得罪了。” “原来那些曲谱是来源于此,看来大人和九公主的关系是非同一般了。”顾倾城始终保持着笑吟吟的表情,话中却微露酸意。 秦思远说道:“代在下和九公主的关系还说得过去,不过得到这些曲谱也不那么容易,在下答应了她一个条件,她才给了我曲谱。” 顾倾城问道:“那大人答应了她什么条件呢?” 秦思远道:“在下答应在十天之内给她提供一个有用的情报。” 顾倾城说道:“以大人之能,想必十天之内定能弄到一个有价值的情报了?” 秦思远盯着她道:“这就要小姐帮忙了,在下刚到京城不久,虽然不能说是人生地不熟,但要在短短十天内弄到一个她感兴趣的情报也不容易哩!” 顾倾城避不作答,说道:“大人还得罪了什么人?” 秦思远说道:“这个人小姐应该知道。” 顾倾城说道:“你把倾城看的太高了吧?大人得罪了什么人妾身怎么知道?” 秦思远说道:“小姐看到南宫宣文临走时的表情了吧?我得罪了谁你难道还不知道?” 顾倾城神秘一笑,说道:“我可听说大人和南宫宣文早有矛盾,都是为了那个玉美人,即便没有今天的事情,大人和南宫宣文也是生死对头吧?” 秦思远有些尴尬,举手挠了挠头,说道:“话虽如此说,但经过今天的事情,我们之间的矛盾就更深了,说不定他现在正在策划如何置我于死地呢?” 顾倾城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那要不要妾身将两件礼物退给你,让南宫宣文知道妾身只收了他的礼物?” 秦思远赶紧摇头:“那怎么可以,送出去的礼物便如泼出去的水,岂能随便收回来的!” 顾倾城扑哧一笑,神态极美,就在秦思远的目瞪口呆中说道:“那么大人究竟要倾城怎么做呢?” 秦思远摇头晃脑地说道:“古人说‘一笑倾城,二笑倾国’,诚不吾欺也!” 顾倾城收起笑容,顿时恢复到端庄恬淡的样子,说道:“大人能不能正经些?” 小兰插嘴道:“我们公子呀,就是这个样子,一见到美女就正经不起来,何况姐姐又是如此的美丽,便是我们几个身为女儿身,也不由得由衷地赞叹!” 秦思远夸奖道:“兰儿你真是公子肚子里的虫儿,公子想什么你都知道。” 顾倾城苦笑着摇了摇头,问道:“大人究竟要倾城做些什么?” 秦思远道:“自然是为在下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了,一来在下可以向九公主交差,二来嘛,在下也能随时掌握南宫家族的动向,避免遭到他们的暗算。” 顾倾城正色道:“这只怕是大人来此的真正目的吧?刚才所说的花了多少钱,得罪了多少人都是借口!” 秦思远坐正了身子,肃然道:“不错,在下希望能和顾小姐合作,我现在很需要你的情报机构。”他这一作态,整个气质顿时发生了变化,霸气十足,威严无比,与先前的形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顾倾城美目中异彩连闪,问道:“听说大人是我魔门的当代门主,为何不拿出门主令牌来,直接吩咐倾城?” 秦思远气势一敛,说道:“我若拿出门主令牌来,小姐真会俯首听命吗?我可不想和小姐发生什么冲突!” 顾倾城沉默了一下,说道:“大人说的是,我魔门六宗分裂了这么多年,没有哪一宗将门主真正放在眼里,大人若是拿出门主的派头来压制倾城,说不定真会引起妾身的反感。” 秦思远道:“是啊,所以我认为还是与小姐和平想商的好,想必小姐不会拒绝在下的要求吧?” 顾倾城说道:“怜丹妹妹曾多次来信,要倾城将流莺堂交与你,妾身提出来要与大人见一面再说,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将流莺堂交给一个不放心的人,毕竟在它上面倾注了妾身大量的心血。也不是妾身不相信怜丹妹妹,是因为妾身坚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古话。妾身在妹妹的字里行间看得出来,她对大人的感情很深。女人一旦陷入情爱,往往会失去理智,让爱情蒙蔽了眼睛,妾身担心她就是如此。” 秦思远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么小姐现在已经见过了在下,对在下的观感如何呢?” 顾倾城道:“说实话,妾身也看透大人是怎样的一个人,但直觉告诉我,大人应该是一个可以托付大事的人。” 秦思远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看来我们之间的合作大有希望。” 顾倾城说道:“其实倾城也早想放下肩上的这副担子,这么多年来,妾身为维持流莺堂的生存与发展,耗费了无数心血,感觉到很累了,想休息休息。再说,妾身对音乐艺术的研究兴趣很浓,只想在这方面有所发展。妾身有个想法,就是走遍大陆各地,广泛收集素材,创造出一派独特的音乐来。” 她说放弃流莺堂的时候脸上恬淡无波,仿佛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流莺堂的去留,倒是在谈到对音乐艺术的研究时,她的脸上神光焕发,似乎音乐艺术才是她全部的追求。 秦思远暗叫不好,若是她真的将流莺堂完全放弃,全心全意投入到对音乐艺术的探索当中,恐怕就离尘世越来越远,而自己想要得到她就难了。 “那可不行!”秦思远脱口而出,“你不能离开流莺堂。” “为什么?”顾倾城有些不解地望着他,“将流莺堂完全留给你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么?” 秦思远看着她清澈的眼神,不禁一时无话,憋了半天才找出两个理由:“一来你对流莺堂知根知底,指挥起来得心应手,二来我现在还有很多其它的事情,恐怕没有精力来管理流莺堂。所以你不能放手,至少在短期内不能放弃流莺堂。” “好吧。”顾倾城思索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些倦色,“那么我就暂时替大人管理一下,但你得答应妾身,这个时间不能太长。” 秦思远见自己的缓兵之计起了作用,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她答应留下就好,自己会慢慢地让她接受,直到她完全离不开自己。他相信凭借自己的魔王手段,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小姐,”秦思远望着神情淡然的顾倾城,斟酌着说词,“这评选花魁的构思是出自小姐之手吗?” 顾倾城不答反问:“妾身的这项活动举办的如何?” “当然是好极了!构思独到,举措新颖,安排合理,收获丰厚。”秦思远毫不吝惜赞美之词赞叹,“不说别的,仅就收入来说,该有一百多万金币吧?” 顾倾城说道:“准确来说,是一百五十八万八千三百金币。” 秦思远叹道:“小姐可真是生财有道,一天的时间就赚了一百多万金币,想必大多数精明的商人也不会像小姐这样赚钱吧?” 顾倾城摇头道:“不能这样说,要知道举办这项活动的成本是很高的。从参选姑娘的培训,到活动的宣传,再到会场的布置,都是要花钱的。不说别的,仅是那参选姑娘的培训,就需要数十万金币。” 秦思远问道:“听说小姐在帝国范围内开办了数十家孤儿院,想必小姐赚钱的目的都是为了这吧?” 顾倾城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大人说得不错,倾城共开办孤儿院四十八家,收养孤儿近五千个,流莺堂虽然收入不菲,但维持这些孤儿院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秦思远点头说道:“小姐的仁慈之心确实令人敬佩,不过小姐想过没有,仅凭你的义举究竟能救得了多少人呢?帝国有子民亿万,现在绝大多数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若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帝国的问题,恐怕小姐是救无可救吧?” 顾倾城沉默了一下,脸上神色黯然:“大人说得是,可妾身只有这么大的能力,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秦思远摇头道:“不然,小姐完全可以采取另外的方法,或许效果会大得多。” 顾倾城脸上露出颇感兴趣的神情,问道:“采取什么方法?” 秦思远说道:“小姐大概也听雪怜丹说过,在下自主政蜀州以来,推行种族平等和阶层平等政策,大力发展经济,使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目前蜀州虽然不能说家家富裕,但起码没有出现饿死人的现象,也没有到处逃荒的流民。依在下想来,从制度上解决问题似乎比单纯的救助要好得多,小姐既有一颗仁慈之心,何不帮助在下建立一个太平盛世呢?” 第五十七章挽留 第五十七章挽留 顾倾城扑哧一笑,宛如冰山上的百合开放,光彩夺目。就在秦思远目眩神移时,她收起笑容,说道:“大人说了半天,原来还是不想让妾身放手!” 秦思远正色道:“确实如此,以小姐这样的人才,如果不能为社会出力,则太可惜了。” 顾倾城说道:“妾身研究音乐艺术也算是为社会做了贡献呀?” 秦思远说道:“劳小姐说得不错,音乐艺术是帝国几千来传承的文化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以小姐这样的音乐大家,如果全心研究音乐,相信一定会创作出名垂青史的不朽篇章来,可小姐应该知道,当今的帝国需要的不是艺术,而是如何建立一种新兴的制度,使帝国复兴,使百姓脱离苦海。” 顾倾城道:“妾身一个女子,能为帝国做些什么呢?” 秦思远说道:“小姐千万不可妄自菲薄,你能做的事情太多,不说别的,只要你能为在下提供情报,让在下随时掌握那些祸国殃民人物的动向,将他们不良的图谋消灭在萌芽之中,就算是为国家、为社会做出贡献了,也算是间接地帮助了帝国百姓。” 顾倾城笑道:“大人可真会说话,听大人这么一说,妾身就是想不帮你也难了。” 秦思远摇头道:“并不是在下会说话,而是小姐有一颗仁慈之心,否则就是在下再会说,也未必有效果。” 顾倾城说道:“那么大人究竟要倾城提供什么情报呢?” 秦思远问道:“小姐训练那些美女,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赚些钱那样简单吧?” 顾倾城脸上一瞬间闪过惊异的神色,随即笑道:“又让大人说中了。那些女子之中确实有专门的情报人员,她们被高官富户买走后可以随时向妾身提供情报。” 秦思远问道:“小姐怎样保证她们的忠诚呢?若是她们天长日久对买她之人产生了真情,岂不是容易泄露流莺堂的秘密?” 顾倾城自信地说道:“这一点大人尽可放心。她们一旦对他人产生了真情,不愿意再为流莺堂提供情报,可以脱离流莺堂,但前提是不得泄露流莺堂的秘密,否则我们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流莺堂对付叛徒的手段非常严厉,不仅不会饶恕叛徒,对她们的家人也不会放过,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泄密的情况。” 秦思远点了点头:“这样在下就放心了。不瞒小姐说,在下此次回京有两个目的,一是挫败南宫家族谋反的阴谋,确保朝廷的稳定,二是弄到大型战舰的龙骨制造技术。我希望小姐帮助的就是掌握南宫家族的动向,搞清楚他们的地下势力,另外就是摸清楚龙骨制造技术图纸的收藏地并搞到开锁的钥匙。” 顾倾城秀眉轻蹙,说道:“大人说得太笼统,能不能提供具体一点的目标?” 秦思远说道:“小姐说的是,一时之间,恐怕你的情报人员也弄不清重点。这样说吧,当务之急要弄到五个方面的情报。一是红牡丹酒店的那个地下拍卖场的后台老板是谁。二是控制京城黑道势力神秘组织是哪一家。三是南宫家族和三王子刘莽是什么关系。四是南宫家族和朝廷的哪些官员、民间势力有暗地里的往来。五是龙骨制造技术的图纸存放地和钥匙模型。关于第五点在下作一个特殊说明,据我掌握的情况,龙骨制造技术存放在工部的某地,那里有三道铁门,每道门又有三把锁,钥匙分别掌握在工部尚书皇甫嵩和两位侍郎手中,小姐的人要查清楚具体的存放地点,还要弄到九把钥匙的模型。” 顾倾城嗔道:“大人可真会安排,一下子就派了这么多任务,也不怕妾身做不来!” 秦思远失笑道:“对不起,在下是太看重小姐了,不过小姐若是觉得有困难,可将精力放在第四、第五两件事上,其它的由我来想办法。” 顾倾城思考了一下,说道:“妾身还是按大人说的去布置吧,不过会将重点放在后面两点上。工部的那些官员身边有我流莺堂的人,而且他们也经常到怡情阁来,查清图纸的存放地和弄到钥匙的模型应该没有问题。” 秦思远施了一礼,说道:“那就有劳小姐了。” 顾倾城说道:“大人不必客气,凭你和雪怜丹妹妹的关系以及魔门门主的身份,妾身就应该帮你,再说你做的是解救天下亿万百姓的大事,妾身就更不能推脱了。” 秦思远说道:“小姐能这样想,真是在下的荣幸。” 顾倾城问道:“倾城听怜丹妹妹讲,大人早就想将流莺堂纳入你的情报系统,但你今天并没有这样的意思,究竟是为什么呢?” 秦思远说道:“我是有这样的想法,从长远来看,如果想让情报系统发挥更大的效力,合并丽舞堂、流莺堂和我的暗影堂是必须的,毕竟形成一个统一的指挥系统,才能减少中间的环节,使办事的效率大幅度提高,而且流莺堂和暗影堂已经进行了合并,如果小姐不反对,我想在不久的将来完成合并的工作。不过短期内流莺堂还是由你指挥比较好,我们现在还没有精力顾及到合并的事宜,而且你熟悉流莺堂的运转情况,现在由你指挥效率会更高。” 顾倾城点头道:“倾城当然没有意见,妾身刚才已经说过,我累了,还想将精力投入到音乐的研究中,有人接替我会更好。” 秦思远回避道:“此事以后再说吧,小姐如果没有别的想法,我们就按刚才说的行事。” 顾倾城苦笑道:“大人既然不愿意放过倾城,妾身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小兰插嘴道:“姐姐不要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说不定以后你根本就舍不得离开。” 顾倾城诧异地将目光投到她身上,说道:“这位应该是小兰妹妹吧,你为什么这样说?” 小兰说道:“姐姐的消息可真灵通,第一次见面就一下子认出了我。” 顾倾城笑道:“谁不知道秦大人的身边有两个武功高强、聪明美丽的贴身保镖,一个活泼灵动,一沉稳冷静,我一看就知道你是那位活泼灵动的小兰姑娘了。” 小兰将手指向唐依,问道:“那姐姐猜猜她是谁?” 顾倾城将目光投到唐依的身上,思索了一会,说道:“这位妹妹一身黑衣,外表似冰,内心若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唐门大小姐唐依。” 小兰拍手道:“姐姐可真是一个情报头子,竟然猜得一点都不错。” 顾倾城失笑道:“情报头子?妹妹的用词倒很新颖。” 小兰笑道:“这可不是我的发明,而是公子的创举。姐姐和我们公子相处长了就会知道,他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新鲜的东西层出不穷,这也是我说姐姐以后舍不得离去的原因之一。” 顾倾城说道:“是吗?那我倒要见识见识。” 秦思远笑道:“小姐不要听她瞎说,我哪会有那么多新鲜的东西?不过,在下希望小姐不要离开倒是真的。” 顾倾城脸色一红,举手理了理鬓边的乱发,转变话题道:“倾城来为大人和众位姐妹弹凑一曲如何?”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还是改日吧,小姐的琴声太过迷人,说不定我们听着听着就不想走了。再说好的东西要留着慢慢品尝,我们不是来日方长吗?” 顾倾城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脸色更红,却故做不知,说道:“也好,那妾身就不留各位了。” ************************************************************* “想不到杨玉坤这么快就要动手了,而且来势还不小。”李存孝扬了扬手中的情报,对站在眼前的李立和王横说道。 得到春州和粤州两军的动向后,李存孝连夜将驻扎在昌西和江安城的王横、李立招了过来,商量对策。 “是啊,我们原先预计他可能在花开的季节才会动手,想不到现在刚刚开春,他就忍耐不住了。”李立赞同地附和。 “他一定是担心雨季来了之后对行军作战不利,所以才提前动了手。不过不管怎样,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包管叫他来得去不得。”王横有些不太在乎地说道。 “我们不可掉以轻心。”李存孝皱了皱眉,警告自己最信任的部下,“此次杨玉坤动用了二十万大军,从西面和正面两个方向奔攀城而来,虽然对外宣称是进行例行的军事演习,可我们都明白他是来攻击攀城的。目前我们在攀城地区只有不到四万军队,我们师团两万七千人,城防军一万人,另外在昌西地区我们有一个师团的兵力,双方的总兵力对比是接近一比三,我军处于绝对劣势。而且,情报显示,粤州的十万大军也已经开始向大方城运动,目标肯定是我们的江安城,这样以来,锦城方面的部队必将受到牵制,我们的压力会更大,若是不能妥善应付,很可能将攀城丢失,那可辜负了秦大人对我们的信任了。” 第五十八章三套方案 第五十八章三套方案 “妈的,黄安和杨玉坤不是对头吗?两人怎么会同时向我蜀州进兵?”王横一脸的不解,愤愤骂了一句。 “或许是两人都觉得我蜀州的威胁更大,所以暂时结成了同盟,共同瓜分我蜀州吧。至于他们之间的矛盾,待拿下了蜀州后再解决。”李立思索着分析道。 “恐怕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李存孝双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朝廷已任命大人为西南都护使,总理蜀州、春州、粤州和康番自治领的军政,大人现在是他们两人的顶头上司,若是他们现在不趁大人立足未稳就动手,将来就得向大人俯首称臣,这是他们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他们才放下了两人之间的矛盾,一致对外。” “将军分析得有次道理。”李力补充道,“秦大人既然被任命为西南都护使,就决不会允许他们二人搞独立王国,迟早会收拾他们。他们也正是感觉到了这份危险,所以才提前动手。” 王横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们秦大人可真有本事,到京城才几天就弄了这么大个官职,让人想不佩服都难!” 李存孝摇摇头,说道:“大人虽然得了个天大的官职,但这个官职对他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还很难说。从好的方面来看,大人可以有借口,便宜行事;从坏的方面来看,大人必会招人所嫉,黄安和杨玉坤的合作就是例子。” 李立说道:“我有些弄不明白,大人怎么会凭空得了这么大一个官职呢?是皇帝真正相信我们大人,还是这其中有什么惊天阴谋?” 李存孝道:“朝廷的事情一向最复杂,谁能说得清楚?或许只有大人心里有数。不管怎样说,大人既然接受了这个职位,说明他认为是利大于弊的。我们就不要想这些了,还是想想该怎样应付眼前的危急局面。” 王横伸出大手挠了挠头,说道:“听大人这么一介绍,形势还真有些危急,凭我们现在的兵力,如果与对方硬抗恐怕要吃亏。” 他虽然一向作战勇猛,悍不畏死,但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倒也并不莽撞。 “是啊!”李立接口说道,“我们在蜀州中部只有十一万野战军,加上城防军也不到十五万,应付对方的三十万大军确实有些吃力,而且黄安现在只动用了十万兵马,谁知道他会不会继续增兵?” 王横见李存孝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将军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说出来我们听听。” 李存孝点了点头,说道:“我虽然有了一些计划,但并不成熟,先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议吧。” 他低头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此次敌人来势凶猛,单靠我们第三军团、近卫师团和中部地区的城防军是难以阻挡敌人的攻势的,必须动用其他军团的兵力才有可能战胜敌人。” 李立说道:“鞑凶左贤王已进入秦州,随时有南下的可能,云破天将军的第一军团恐怕是不能动用的,真正能够派上用场的只有第二、第三军团和近卫师团。” 李存孝说道:“不错,不过秦大人已经和娜云雪达成了协议,在蜀州西部我们只需保持一个师团的兵力监视鞑凶军即可,第二军团的其他两个师团可以动用,这样我们的总兵力也有二十万,如果运用得当,打败敌人也没有问题。” 王横说道:“将军还是快说出你的计划吧,免得让人等得焦急。” 李存孝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想出了三套方案,各有利弊。第一套方案是以第三军团的两个个师团和第二军团的一个师团的一部驻扎攀城,以第二军团一个师团的一部加另一个师团夺取永胜城,两城互为犄角,据城死守。以第三军团的一个师团和近卫师团驻扎江安城,阻挡粤州之敌。只要坚持到雨季到来,敌人的进攻和后勤补给都不方便,或许会退兵,那时我们再进行反击。第二套方案是以第三军团两个师团和第二军团一个师团据守攀城,以第三军团一个师团和近卫师团据守江安城,派第二军团一个师团渡过上清江,或突袭春州的城池,或骚扰敌人补给线,逼迫敌人撤军。第三套方案是以第三军团的一个师团和第二军团的一个师团据守攀城,以第二军团的一个师团夺取永胜城,坚守一段时间后主动放弃,退守攀城。放弃江安城,将粤州兵马引入蜀州内地,分散其兵力,然后以第三军团的两个师团和近卫师团对分散之敌各个歼灭,最后再集中兵力对付春州之敌。” 李立想了一下,说道:“第一套方案是一个保守的方案,弊大于利,我军兵力一旦困守三城,就完全没有机动性而言,若是敌人继续增兵,或是雨季来临之后还不退兵,我们就麻烦了。” 王横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也不赞成采用这套方案,太被动了。” 李立继续说道:“第二套方案比第一套方案要好,但也有一个最大的弊端,一个师团深入到敌后,能起到多大作用很难说,加上无后方作战,粮草供应、兵员补给都很困难,情报也不灵通,若是敌人分兵一部截断我军归路,说不定这个师团就会葬送了。” 李存孝说道:“这个方案本是我和秦大人商量好的,只不过当初说的是派兵一部深入春州,偷袭东威城,截断敌人东西交通,逼迫敌人退兵。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粤州的军队加入进来了,所以我军不可能进入东威地区,只能从西边进入春州,而且派出的军队也不能很多,对敌人的威胁也小了许多。” 李立说道:“第三个方案倒是卑职最赞成的,以我军少量兵力将敌军大部吸引在攀城地区,示敌以弱放弃江安城,将粤州军队吸引到蜀州内地,待其分散后,集中我军兵力加以聚歼,再回头对付春州军队。这套方案我军胜利的可能性极大,但有一个前提是攀城的部队必须死守,将杨玉坤的二十万大军牢牢吸引住,到时候守城的部队牺牲可能比较大。” 王横拍掌道:“我也赞成这个方案,只要能将粤州的军队消灭掉,在攀城有所牺牲也是值得的。” 李存孝说道:“这套方案还有两个问题,不知二位将军想过没有?” 李立和王横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问题?” 李存孝说道:“第一,秦大人刚刚在蜀州主政不久,又才被任命为西南都护使,若是任敌人长驱直入,攻入蜀州腹地,只怕会影响大人在民众中的威望。第二,现在是春耕季节,战火在蜀州境内燃烧,势必会影响春耕,我们的粮食供应本来就有些紧张,若是春耕再受到影响,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二人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尤其是李立,饱读诗书的他知道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若是为了一时的胜利而在政治上失势,有时候是不划算的。再说战争不仅是士兵的拼杀,打的还有武器粮草,若是造成大量土地抛荒,即使暂时胜利了,以后的困难会更大。 见二人沉默不言,显然没有更好的办法,李存孝说道:“这样吧,将我们的方案上报军务府和秦大人,由军事联席会议作出决定,说不定其他几位军团长和鲁司长、琳娜小姐会有更好的方案,再或者秦大人有直接的命令。” 李立说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不过要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李存孝说道:“我已用飞鸽传书将敌军的动向报告了军务府,想必那边已经能得到消息并正在商量应敌方案,秦大人不久之后也应该得到消息了。这三套方案我也将随后上报,以供军事联席会议参考。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部署好攀城的防守,无论如何攀城是不能丢失的,这里有我们最需要的铁矿,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那好,我们听从将军的安排。”李立和王横对望了一眼,同时说道。 ********************************************************** 秦思远见到鬼影的时候就知道一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虽然仍是一个布店老板的打扮,但神色中有掩饰不住的焦急。秦思远曾经对他说过,非有重大事情,他不得主动与自己联系,他现在不但主动来了,还有一点点焦急,那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二人走到秦思远的书房,还未等秦思远开口,鬼影就抢先说道:“大人,春州和粤州同时向蜀州出兵了!” 秦思远心里一惊,杨玉坤向蜀州出兵是迟早的事,自己离开蜀州之前已经做了安排,只是没有想到他出兵会这么快,更没有想到的是黄安会同时出兵。他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的一帮属下能否应付得过来,而自己在京城的事才刚刚有点眉目,一时还脱不开身。 第五十九章回复 第五十九章回复 鬼影从身上掏出一份情报,递给秦思远,说道:“详细的情况在情报里都有说明,请大人过目。” 秦思远接过情报,仔细看了起来。情报是以蜀州军务府的名义发来的,里面详细介绍了春州和粤州的兵力部署及行动时间,并拟订了一个应对方案。这个方案基本上是李存孝的第三套方案,即死守攀城,吸引杨玉坤的二十万大军,放弃江安城,引诱黄安的十万大军深入蜀州,待其分散后聚而歼之。军务府的方案与李存孝的方案不同的地方有两点,一是待粤州的军队进入蜀州后,派水军一部截断其后勤补给线,二是在江安城地区采取坚壁清野,让进入蜀州的粤州部队得不到一粒粮食,也不能从百姓那里得到任何情报。另外对统兵将领也做了安排,李存孝统帅第三军团第七师团和第二军团第五、六师团,负责攀城地区的防务。山扎敖统帅近卫师团和第三军团第八、九师团负责歼灭粤州军队,琳娜任山扎敖的参军。情报的最后附上了李存孝的三套方案,并说明军务府的方案是军事联席会议决定的。 秦思远看过情报之后,陷入了沉思。杨玉坤和黄安此次共动用三十万大军进攻蜀州,企图显然不小,瓜分蜀州应该是他们的最终目的,而在此之前他们也显然达成了瓜分蜀州的协议。对于来势汹汹的敌军,单纯防守显然是不行的,太过被动不说,一旦有所失误,就很可能被敌人攻破城池。即便是能够将敌人的两路大军挡在攀城和江安城以外,但若是僵持的时间太长,不但会耗费大量的武器粮草,还会对民众的信心造成极大的打击,这是秦思远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的。 秦思远看得出来生,军事联席会议选定这个作战方案,是动了脑筋的,无论怎样看,这都是一个不错的方案,甚合他自己的胃口。秦思远一贯主张打主动之仗,力求避免被动挨打的局面出现,这个方案显然体现了他的战略思想。但这个方案不是没有弊病的,正如情报上分析所说,战火一旦在蜀州境内燃烧,老百姓遭殃是肯定的,政治影响不小,春耕也会大受影响,蜀州今年的粮食产量将会减少,给今后的发展带来困难。 另外秦思远还有一个担心,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回到蜀州现在还很难说,若是蜀州战争的时间太长,而自己又不能从京城脱身,恐怕战争的指挥就成了问题。几十万人的战争,没有一个有足够威望的统帅是容易出问题的,即便军事联席会议能够协调各方,但效率肯定是一个问题,而战争中时间往往决定胜败。 关于蜀州今后的粮食供应问题,秦思远倒并没有太大的担心,上官家族已经同意与自己联手,他们在帝国各地的粮仓里储备了大量的粮食,足够蜀州三年的供应。秦思远很庆幸与上官家族尽早取得了联系并达成了合作的协议,虽然对方的家族会议开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要秦思远与上官家族联姻,也就是将上官婉儿嫁给秦思远,但秦思远还是愉快地答应了对方要求。因为将上官婉儿娶到手本来就是他的心愿,何况他也理解上官家族的立场,只有双方实现了联姻,才能形成牢不可破的联盟,这也是古往今来惯用的政治手段。 反复权衡了利弊,秦思远觉得军务府的方案是可行的,虽然让粤州军攻入蜀州会在民众心中造成不良的影响,但他相信这个影响只是暂时的,只要能够将敌人击败,影响会很快消除,到那时民众的信心会更高。 停下来回走动的脚步,秦思远迅速走到案几跟前,小兰心领神会地准备好纸笔,秦思远稍一思索,提笔写了起来,龙飞凤舞的字迹顿时跃然纸上。 鲁少华、琳娜并云破天、李存孝、狄铭卓: 军务府来信收悉,现做如下回复:一,同意军事联席会议破敌方案。二、纵敌深入时力求逼真,不必顾忌田地抛荒问题,蜀州粮食供应已有来源。三、江安城方面的军队名义上由山扎敖负责,实际指挥以琳娜的意见为主。四、任命谭弄潮为水军师团长,统帅蜀州所有水军于江安地区助战。五、蜀州军务由鲁少华全面负责,时间上不允许召开军事联思会议时,他的意见即为我的意见,各部必须严肃执行,否则军法从事。六、时间紧急时军事指挥由你们临机处置,不必事事请示。 秦思远 大洪历六百四十三年三月十八日 盖上自己的私人印鉴,秦思远将信递给鬼影,说道:“立即发往蜀州军务府,密级和紧急度都为特级。” “是!”鬼影收取信件,转身欲走。秦思远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鬼影答道:“属下带了几匹布料,装成是送货来的。” 秦思远点头道:“好,那应该没有人注意到你,今后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亲自来。” 鬼影点头道:“属下明白。” 看着鬼影即将迈出书房,秦思远忽然道:“你等一下。” 鬼影转过身来,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又提起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了几行字,将纸交给鬼影,说道:“你将它以同样的情报等级发给蜀州的琳娜,她看了后自会明白。” “是!”鬼影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收起,见秦思远再没有什么吩咐,便快步离去了。 鬼影刚走,赫连铁树就匆匆走进来说道:“大人,从拍卖场买回来的奸细有动静了。” 秦思远问道:“怎么回事?” 赫连铁树说道:“就在刚才,那个叫施建的下人在府外院墙上的一个洞里放了一张纸条,属下等他走后将纸条取出来看了,发现上面写的是布店老板被大人秘密接见的事。属下将那张纸条收起,又另外写了一张纸条放上去,不久之后就有一个人来将纸条取走了,属下已让人跟踪了上去。” 秦思远问道:“你哪来的人手?” 赫连铁树说道:“属下这几天在城里收服了几个地痞,他们虽然不能干什么大事,但盯个梢送个信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属下刚才就是派一个地痞跟了上去。”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问道:“我们能不能跟上去?” 赫连铁树说道:“没有问题,我和他们有约定,盯梢的人会在沿途留下暗记。” 秦思远说道:“好,我们去看看那个拍卖场的后台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 赫连铁树说道:“事不宜迟,那我们就快走吧!” 秦思远点点头,向小兰吩咐了一声,跟着赫连铁树出了书房。 二人走出府外,赫连铁树在院墙上看了一眼,径直往东边走去,秦思远也不多问,只是跟在他的身后前行。 赫连铁树不时停下来观察一下,然后继续前行。秦思远发现自己二人已渐渐出了内城,赫连铁树却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最后竟带着他出了外城的东城门。 秦思远终于忍不住问道:“铁树,你没有搞错吧?我们都已经出了京城了。” 赫连铁树也不停留,边走边说道:“大人放心,不会错的,可能对手的老巢真的在城外。” 秦思远正要再问,赫连铁树忽然指着前面路边的一个人说道:“大人,那就是我们跟踪的人。” 秦思远向那人看去,只见他横眉竖眼,果然是一副地痞的样子。此时他正站在路边,向赫连铁树招手。 赫连铁树走过去,也不废话,开口问道:“目标呢?” 那地痞向远处一指,说道:“前面那个一身紧身黑衣的汉子就是,他的警觉性高得很,不时回头张望,若不是我对城里的地形很熟,恐怕早已被他发现了。不过,出城后地势开阔了,我不敢再靠得太近。” 赫连铁树从身上掏出一把金币递给他,说道:“你可以回去了,剩下的事我自己来做。” 那地痞掂了掂手里的金币,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回城去了。赫连铁树带着秦思远继续跟了下去。 那地痞说得不错,对方果然是一个反跟踪的高手,蹿高伏低,每每在回头间将周围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不过秦思远和赫连铁树都是高手,视力远非常人可比,只是远远的跟在那人后面,让他不脱出二人的视力范围就行,他虽然警觉无比,但也没有发现自己已被人牢牢盯死。 行行复行行,眼看离城已经三十余里,而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秦思远正感不耐,忽见对方脚步慢了下来,原来前面出现一个庄园,蔼蔼暮色中,密集的树林黑压压的一片,中间掩映着不少房子。 赫连铁树说道:“大人,看来那人的目的地就是那个庄园了。” 第六十章费家的秘密 第六十章费家的秘密 秦思远头也不回,说道:“不错,他已进了庄园。” 赫连铁树抬头看了看天,说道:“现在还不算太晚,我们不如在附近转一下,待天色完全暗下来后再进去。” 秦思远点头道:“行,既然到这里来了,就一定要查个清楚。” 二人拐下大道,情在一块麦田边坐到天黑,才向庄园摸过去。 庄园外围是高高的院墙,院墙上的大门紧闭着,上面没有灯,只在里面的树林间传出点点灯火,这倒给他们提供了方便。二人沿着围墙走了一阵,找到一个没有灯火的地方,翻墙跳了进去。 “汪……汪……”忽然一阵犬叫声传了过来,吓了二人一大跳。他们同时循声望去,只见院墙内侧有几条半人高的獒犬,正对着二人高叫,原来庄园里并非没有防备,虽然没有看门的人,但在院墙边布满了獒犬。 远处有灯火移动了过来,显然獒犬的叫声已惊动了庄园里的人。秦思远当机立断,对赫连铁树说道:“你在这里吸引对方,等他们来了后就退出庄园,我深入到庄园里面去。” 赫连铁树点点头,秦思远也不犹豫,一个起落间上了树顶,拐了一个弯向庄园中心潜去。在他去后不久,大片的灯火到了二人先前站立处,持灯的人却发现一个黑影从院墙上翻了出去。 秦思远此时却已到了一栋最高的房子的屋顶上,他的功力实在太高,茫茫夜色中就像一只大鸟在天上掠过,庄园里的人至今没有发现一个煞星已经到了他们的核心之地。 轻轻揭开一片瓦,秦思远向下面望去,只见他的下方是一个大厅,装饰不算豪华,但也绝不简单。在大厅右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岁,长得很富态的白净男子,肥胖的左手指上戴着一个很大的翡翠扳指,此时他正用右手抚摩着扳指,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大厅中间,一个青年长身玉立,双眼看着门外。秦思远惊讶地发现他竟是自己在地下拍卖场匆匆见过一面的费柘,京城四大家族之一费家的二公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费家的庄园?或者他是这里的客人?”秦思远大感不解,不过他知道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就在他思忖间,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两个黑衣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们一副商人的样子,但秦思远从他们沉稳的步履间发现他们武功高强,绝不是普通的商人那么简单。 费柘问道:“怎么回事?” 他的脸色肃然,语气中充满威严,完全不是那天在怡情阁的那副花花公子的样子,秦思远不禁大为佩服他的伪装手段,心里也提高了警惕。 “有人摸进了庄园,不过被发现后立即退了出去。”个子稍高一些的男子答道。 “来了几个人,是不是都退走了?”费柘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公子放心,只有一个人,确实已经走了。”这回是个子稍矮一些的男子回答。 “一定要加强戒备,我们这次要做的是一笔大买卖,千万不能泄露了消息。”费柘叮嘱着,语气更见威严。 “属下明白,我等已经做好了严密部署,绝对出不了问题。”两个男子同时说道。 费柘似乎放了心,不再追问,转过身对富商模样的人说道:“姚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验货?” 富商模样的人站起身来说道:“当然,虽然我们这不是第一笔交易,公子每次的货也很出色,但我毕竟是受命办事,总要亲自验过才放心,免得出了问题不好向上头交代。” 费柘笑了笑,说道:“先生的责任心真是令在下佩服,既然如此,先生就随在下来吧。” 他挥了挥手,两个黑衣男子当先走了出去,他和那位姚先生也随后跟了出去。 秦思远伏在屋面上不动,一直等到他们去得远了,才悄悄起身,一路跟了过去。为了不惊动庄园里的人,他没有下地,而是在屋面上潜行。 前面那行人七弯八拐,最后到达庄园东北角的一座房子面前。这座房子不大,大概只有平常两个房间那么宽,也不高,好象有一半是埋在地下。房子的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手持兵器,一副十分警惕的样子。那两个黑衣男子上前与两个看门的大汉打了个招呼,费柘便领着那位姚先生走了进去。 秦思远知道这间房子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他很难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走进去。门口固然有两个大汉在站岗,四周还有不少巡逻的护卫。而那间房子似乎连个窗户都没有,只能从大门口走进去。 在空中一个跨步,秦思远凭空越过三丈的距离,到了那间房子的屋顶。他伏下身来,将耳朵贴在屋面上听了听,下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显然这屋面很厚,里面的声音根本传不出来。他将手掌贴在屋面上,输入一股真气感受了一下,发现屋面有两尺来厚,竟是用整块的巨石造就的,根本无法弄开。 秦思远不禁有些发愁,该怎么进去呢?从门口倒是可以强行进去,但这样一来就惊动对方了,而且里面的情况不清楚,贸然撞进去或许会惹出什么事端来,虽然他相信凭自己的武功,脱身应该不成什么问题,但一旦对方发现了自己,定然不会让自己轻易知晓他们的隐秘。 思考了良久,秦思远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费柘等人出来了。费柘一边走一边说道:“姚先生,这些货你看了还满意吧?” 姚先生说道:“很满意,这次的货比上次还要好。” 费柘自豪地说道:“那是当然,这其中有一些是战俘,可以直接用于战场,连起码的训练都不需要。” 姚先生问道:“公子的能量可真大,从哪里弄到战俘的?” 费柘神秘一笑,说道:“这一点恕难奉告,先生只要知道我们有的是货源,与我们合作保证不会断货就行了。” 姚先生说道:“公子请放心,我信得过你,我的上司也相信费家。” 费柘说道:“有一点要向先生说清楚,因为这次有一半的战俘,所以价格要贵些,平均每个人六百金币吧,在上次的基础上加一百个金币。” 姚先生思考了一下,说道:“好,就依公子所说。” 费柘问道:“这次数量太大,先生的运输没有问题吧?” 姚先生说道:“公子不用担心,我们沿途的关节都打通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费柘问道:“听说光明军最恨奴隶买卖,你是怎么打通他们那一关的?” 姚先生避重就轻地说道:“光明军中也并都是圣人,只要舍得花钱,有什么事不能办成的!” 费柘一笑,不再说话,一行人渐渐去得远了。 秦思远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在做奴隶买卖,难怪要搞得这样神秘了。联想到红牡丹酒店的那个地下拍卖场,秦思远顿时明白它的老板必定也是费家,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实力。只是费家的钱已经够多的了,又何必甘冒这么大的风险做奴隶生意? 奴隶买卖是一个暴利行业,也是帝国严格禁止的行业,虽然一些贵族富户的家里也往往养有奴隶,但大规模的奴隶买卖还是不允许的,一但被发现,就有掉头的危险。费家作为京城四大家族之一,似乎没有必要靠买卖奴隶来赚钱,而且如果他们在朝廷中没有后台,买卖奴隶也是极其危险的。秦思远反复想了想,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费家的后面一定还有一个更大的老板。 一队巡逻的护卫来到门前,与两个看门的护卫打了个招呼,又转身走了。秦思远心里一动,伸手发出了一个极小的气球,片刻之后,其中一个巡逻护卫的灯笼忽然“啵”的一声暴裂开来,火星溅了他一身,他顿时手忙脚乱,旁边的几个护卫赶紧过来帮忙他拍打身上的火星,就连门口的护卫也跑过去问是怎么回事。 秦思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闪电般地从屋面上掠下,在看门护卫还没有回身之前进到了屋里面。 到了里面,秦思远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房间,而是斜向下的一条通道,通向深深的地下,两面的墙壁上插着火把,将通道照得通明。秦思远此时已顾不了什么,只是飞快地往下面掠去。 大约斜向下行了三丈,便到了平地,前面仍是一条直直的通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在通道的两侧,是无以数计的房间,房间的门紧闭着,只在门上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秦思远趴到一个房间的窗口上看了看,发现里面躺着十几人,一个个不言不动,双目呆痴,果然都是一副待卖的奴隶样子。 第61-65章 第六十一章雷霆行动(一) 一路走去过,秦思远数了数,这地下共有数百个房间,每个房间里基本上都住满了人,算下来奴隶的总数竟有四千人之多! 秦思远还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鞑凶人,他顿时明白刚才费柘所说战俘的意思了,显然就是指的他们,因为他看得出来,那些鞑凶人绝大多数是战士出身,与普通奴隶相比,他们显得桀骜不驯得多。 秦思远的脑中灵光一闪,“南宫家族!”不错,费家的真正后台应该是南宫家族。到目前为止,与鞑凶军作战并取得胜利的只有三家,一是自己,在蜀州击败过鞑凶军,二是风夕舞,在骥州西北俘虏过鞑凶军,再就是闪电军团,前不久刚刚打败过鞑凶右贤王。而风夕舞根本不可能将鞑凶俘虏当奴隶买卖,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南宫家族的闪电军团了。 想通了这一切,妈秦思远不再逗留,迅速回到地面上的出口。出来的时候倒容易些,因为是在门口两个护卫的背后,以秦思远的功力,两人还发现不了他。秦思远一直走到他们的身后,才闪电般出手,点了他们身上的某个穴道,让他们出现短暂的昏迷,然后迅速掠上了屋面。他的手法非常巧妙,两人十几息后便清醒过来,宛如失了一下神,并没有警觉到发生异常。秦思远见二人果然没有异常反应,便沿着来路向庄外掠了出去。 刚一来到庄外,赫连铁树就从某个暗处掠了出来,问道:“大人,有什么发现吗?” 秦思远高兴地说道:“此趟收获不小,我们边走边说吧。” 赫连铁树与秦思远并排前行,一边问道:“到底发现了什么?” 秦思远将在里面看到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末了问道:“你说此行收获是不是很大?” 赫连铁树点了点头,问道:“大人打算怎么办?” 秦思远双目寒光闪动,沉声道:“既然知道他们很可能是在为南宫家族服务,那么就必须加以铲除,我打算回去后让我父亲调动城卫军将此地费家的人全部抓捕,若是能够捉到一两个南宫家族的人就更好了。” 赫连铁树忽然停下脚步,说道:“那么属下留下来监视他们吧,万一他们有了准备,属下也好知道他们的动向。”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说道:“也好,你要注意安全,我尽量在天亮以前将城卫军带来。” 回到城里以后,秦思远也不回自己的府第,而是直奔左宰相府,面见自己的父亲。秦重见他匆匆而来,知道定有要紧事,也不多做寒暄,直接将他领进了书房。 “父亲,城卫军四都督中,谁是最可靠的?”秦思远开门见山地问道。 秦重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但还是很快回答了他:“城卫军四都督中,东督甘罗属于中间派,南督宁敬祖是我的人,西督姬匡烈是南宫长春的嫡系,北督桂平原原本也是南宫长春的人,不过最近投靠了我。若说最可靠的,应该是南督宁敬祖。”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看就派东督甘罗去做吧,我们不妨卖给一个天大的人情。” 秦重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思远将前因后果介绍了一遍,然后说道:“我估计费家已经与南宫家族结盟,而费家买卖奴隶是在为南宫家族筹措经费,我们借此机会将费家击倒,对南宫家族来说会是一个沉重打击。” 秦重高兴地说道:“好,这个打击对南宫家族来说确实不轻,不过此事是不是让南督宁敬祖去做可靠些?” 秦思远摇头道:“让甘罗去做更好。一来我们可以卖给他一个大人情,他立下大功后必定对父亲感激莫名,以后拉拢他也容易些。二来经此一来,他必然与南宫家族成为生死对头,无论将来局势如何变化,我们大可不必担心他会跑到南宫长春那边去。” 秦重点头道:“不错,我们此次不要提起南宫家族,只说一切都是费家做的,即便他不想得罪南宫长春,等他明白过来时也迟了。另外,我可以在陛下面前极力替他请功,便是从费家那边没收来的财产,我们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想怎么处理都行,将这个人情送足。” 秦思远心里暗自赞叹,父亲不愧是政坛老手,一番手段使来,甘罗就是不想投靠自己这边都难。因为以南宫长春好报复的个性,决不会轻易放过了给南宫家族造成重大损失的甘罗。而甘罗要想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和父亲搞好关系,有了中间派和左宰派同时做背景,南宫长春想动他就难了。 秦重说道:“我亲自到东督府上去一趟吧,此事太过重大,别人去我还不放心。” 秦思远考虑了一下,说道:“还是我和父亲一起去吧,如果他同意了,我就可以直接带他去庄园,也好节省时间。” 秦重点了点头,安排下人备车。秦思远又让一个下人到自己的府第去送个信,说自己今晚不回家,才跟着秦重出了宰相府。 东督府也在内城,离左宰相府不是太远,马车行了两刻钟左右就到了,门卫虽然不认识秦重父子,但见了二人的气派就知道不是等闲人物,等二人一报身份时,更是吓了一大跳,赶紧进去通报。 东督甘罗很快就迎了出来,甫一见面,他就行了一礼,说道:“左宰大人和都护使大人同时降临敝府,卑职真是深感荣幸哪!” 秦思远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只见他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中等身材,不胖也不瘦,略圆的脸上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再稍微眯一下,你就很难看清楚他的眼神。不过秦思远仍然感觉得到这双眼睛里透露着几分狡诈、几分精明,甚至还带着几分不甘。 “这不是一个简单人物。”秦思远心里暗想,“能力多大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但至少很有野心,也许东督这个职务并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其实东督这个职务并不小,直接统帅三万兵马不说,对其他三督还有节制的权力,紧急情况下他可以指挥京城所有城卫军。更重要的是他守卫的是京城,在某种程度上左右着朝廷的局势。所以东督的人选一般都是皇帝的嫡系,这也是仁和帝选用中间派的甘罗而不用秦重或是南宫长春的人的最重要原因。不过和军团长、总督等相比,东督这个职务还是要差一些,不仅爵位只是伯爵级,更重要的是不能开府设帐,自组部曲,这或许是甘罗有些不甘的原因吧。 将二人引到议事厅里坐下,甘罗问道:“两位大人这么晚了还到敝府上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秦重微微一笑,问道:“东督大人想不想立一个大功呢?” 甘罗一愣,随即问道:“有什么好事轮得到卑职呢?” 秦重说道:“大人乃四督之首,负责京城的安全,如果有人在京城做不法之事,想必大人不会不过问吧?” 甘罗双眼微微一眯,脸上露出警觉的神色,说道:“那得看是什么事了,如果仅仅是普通的违法行为,自有刑部去处理,也轮不到卑职来管闲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大人乃朝廷左宰相,又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若是大人有所命,卑职自当遵从。” “好!有大人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秦重满意地点点头,“出城向东三十里,有一个庄园,里面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奴隶交易,大人如果能够率兵将其一举捣毁并人赃俱获,便是大功一件,老夫一定在陛下面前为你请功,别的老夫也不敢说,让大人进位侯爵老夫还是有把握的。” 甘罗怦然心动,却仍是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大人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做奴隶交易的又是哪一家?” 秦思远插嘴道:“消息是在下亲自打探来的,不瞒大人说,做奴隶交易的是京城四大世家之一的费家?” “费家?”甘罗微微有些吃惊,“都护大人没有看错吧?费家富甲天下,在布匹行业是帝国龙头老大,有必要去冒杀头之险做奴隶交易吗?” “千真万确!”秦思远的态度非常肯定,“在下亲眼看见费家的二公子费柘在主持着交易。” “这个事情倒有些棘手。”甘罗皱了皱眉,“费家是有几百年历史的世家,在京城的势力根深蒂固,实力究竟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楚,听说他们还与右宰相大人有来往,弄不好不仅伤不了他们,说不定反被他们咬上一口。” “这一点大人倒不必担心。”秦思远分析道,“费家的实力再强,也万万不敢和朝廷作对,要知道大人代表的是朝廷而不是个人。再说即使左宰相与费家有什么瓜葛,在这件事上他也绝对不能说什么,一来买卖奴隶违反了朝廷的法律,二来奴隶买卖最受帝国民众的反对,他也不敢违反民意。另外如果有人想找大人的麻烦,左宰大人是不会不支持你的,在下也会为你声援。” 第六十二章雷霆行动(二) 第六十二章雷霆行动(二) “不错。”秦重适时接口,如果南宫长春来找你的麻烦,不论是用什么借口,老夫都会全力支持你。” 甘罗在心里仔细盘算了一番,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可以做的,理由很充足:第一,打击奴隶交易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在民间都是受到欢迎的,这件事情做下来,自己的声望就会大增;第二,秦重已经答应为自己请功,以他在皇帝面前的影响力,让自己的爵位进一级的可能性是很大的;第三,费家富可敌国,若是查封他们的家产自己可以从中大捞一笔;第四,如果南宫长春怪罪自己,自己尽可以将责任全部推到秦重身上,说是受命行事,不得已为之,谅他也不能把自己怎样。 想到这里,甘罗断然道:“好,既然元帅大人有命,卑职只有全力以赴了。事不宜迟,卑职这就前去召集兵马,将他们一网打尽!” 秦思远提醒道:天“大人可要多召集些人马,最好将费府监视起来,另外红牡丹酒店地下有个拍卖场,也是费家的,大人可一并将其捣毁。” 甘罗说道:“多谢都护大人提醒,卑职一定周密安排。” 费柘已搂着那个从怡情阁买来的叫安妮的金发女子酣然入睡。和姚先生做成了一大笔生意后,他很兴奋,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和安妮大战了一场。这个经过怡情阁特殊训练的女子床上的功夫非比等闲,体力也份外的惊人,以费柘久经沙场的老将,也被安妮折腾得筋疲力尽。 与外在的花花公子形象不同,费柘确实是费家的核心人物之一,管理着红牡丹酒店的地下拍卖场和费家的所有奴隶交易。那个地下拍卖场虽然是最近才开的,但费家的奴隶交易却是由来已久,费柘虽然接手这两项业务的时间不长,但经营得有声有色,甚得家族的称赞,家族中不少人预测,他很有可能取代管理布匹生意的大公子成为下任的家主。 不过费柘对出任家主并不太热心,不是他不热衷于家族的权力,而是他嫌家族的天地太小,他的理想是手握重权,主宰一方。所以当他听说拍卖场和奴隶交易都是在为南宫家族筹集资金时,他主动要求接手管理,目的就是和南宫家族直接搭上线,以便将来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他的用心没有白费,不但家族中人认可了他,就连南宫家族的主要人物也很看重他,这让他的信心更足,做事也更为用心。 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今晚,他一生中最大的敌人也是他的克星出现了,因为这个人的出现,他遭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打击,以致于他的梦想几乎破灭。虽然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他一直与对方进行作对,却从没有战胜过对方,直到他临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从来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就连自己最佩服的那个上司也不是。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将费柘惊醒,他一下子坐起来,吃惊地问道:“谁,有什么事情?” “公子,大事不好,官兵杀进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费柘呼地一声跳下床,一边穿衣一边问道:“来了多少人?由谁带领?” “官兵的数量太多,根本无法估计有多少人,领兵的人是谁也不清楚,只知道庄园四周都给官兵围上了,大门已经给打开,官兵也杀进来了。”门外的声音说道。 费柘侧耳听了听,果然听见四周杀声一片,其中喊杀声最响亮的是大门的方向,杀声之中不时夹杂着惨叫声,也不知到是自己的人被官兵所杀,还是官兵被自己的人所杀,不过从喊杀声越来越近中他知道自己的一方显然处于劣势,渐渐抵挡不住官兵的攻击。 费柘的脸上顿时冒出冷汗,他虽然不知道消息是怎样走漏出去的,也不知道来攻的是哪里的官兵,但既然对方动用了这么多的兵力,显然是想将自己等一网打尽,眼看自己多时的心血白废了不说,如果弄不好,说不定会丢了性命。 “公子,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门外的人听见里面没有动静,再也顾不了许多,一脚将门踢开,直接撞了进来。 “你……”费柘见进来的是自己最亲信的手下之一费八,怒视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脸上有一条血痕,衣服也有几处破损,显然经过了一场恶战。他不忍再加责备,转过身,伸手要去抱床上刚刚醒过来的安妮。 费八却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他说道:“公子,不能管她了,我们得赶紧逃走,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费柘怒道:“胡说,我怎能丢下她不管?” 费八说道:“公子不知道外面的形势有多危险,四面都是官兵,我们根本无法冲出去,只有借助那条秘道逃走,公子如果带上她,不仅会暴露目标不说,她还会成为我们的一个累赘,一旦我们被官兵缠上,或是秘道那里被官兵占领,我们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费柘停顿了一下,看着床上的安妮,满脸不舍的表情。费八一面把他往外拖,一边说道:“公子不要这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这次能够逃脱大难,公子以后还怕找不到漂亮女子?” 费柘咬了咬牙,终于铁下心来跟着费八王外走,一边问道:“费七呢?” 费八说道:“他带着庄中护卫在大门方向抵抗,为公子撤退争取时间。” 出门后刚走出不多远,迎面碰上一个官军千户,他手持一柄长刀,上面还滴着鲜血,见了二人,举刀便砍,嘴里还喊道:“尔等快快投降,免得做我的刀下亡魂。” 费柘怒哼一声,说道:“狗东西,看谁先下地狱。”一拳击了上去。 官军千户夷然不惧,长刀加速劈来,刀还未近,刀气已与拳风相接,发出轰的一声响,震得附近的花草一阵晃动,枝叶翻飞,官军千户一连退了三步,费柘的身躯也是一阵摇晃。 官军千户竟是勇猛异常,一退即进,再次举刀劈来,费八挥剑迎上,一边说道:“公子快走,我缠住他。” 费柘知道一旦被对方缠上,恐怕真不容易脱身,便不再犹豫,转身就走,一边说道:“费八你小心些。” 一路连杀了几个官兵,费柘终于到了那个大厅里,他关上厅门,迅速走到上方的那面墙边,举手在墙上摸了几下,地上露出一个洞口来。费柘跳下洞,摸黑奔去,那个洞口随即自动关了起来。 费柘去后不久,秦思远同着甘罗到了他的房间里。看着半遮半掩的安妮,秦思远笑道:“此番收获不小,不仅解救了几千奴隶,还得了一个大美人,大人该怎样感谢我呀?” 甘罗望着安妮丰满的身子,暗自吞了一下口水,却仍自笑着说道:“就将这个美人送给大人如何?” 秦思远摇头道:“这是大人的战利品,我可不敢要,大人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再说我身边还有那么多女子等着我去关照,我可没有太多的精力。” 甘罗笑道:“以大人的风流还怕女子太多了吗?我还常常以公子为榜样呢,看来我得重新找个学习的目标了!” 一个千户匆匆来报:“大人,庄园里的战斗已经结束,费家的护卫除少数投降外,绝大多数被击毙,只是费柘不见了,目前弟兄门正在清理战场,地下牢房的奴隶也正在陆续被放出来。” 秦思远问道:“可曾捉到一个姓姚的商人?” 千户说道:“俘虏中有一个五十来岁,白白胖胖的男子,手上带着一个翡翠扳指,不知是不是大人所说之人?” 秦思远点头道:“不错,应该是他。甘大人,这人是否能够借给我一用?”他将目光转想甘罗。 “没有问题。”甘罗爽快地点头,“我稍后派人送到你府上去。” 秦思远表示了谢意,说道:“庄园里应该有地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费柘是从地道跑了。不过他再也不会有所作为,因为他的老巢也被我们包围了。” 甘罗说道:“不错,谅他也只能只身远逃了,否则就是自投罗网。”他转向千户:“详细搜查各个房间,看能不能找到奴隶交易的有关记录文书,为进一步解决费家做准备。” 秦思远赞同道:“不错,我们是该向费家进军了。” ************************************************************* 琳娜和山扎敖骑马并排走在通往江安城的大道上,后面是密密麻麻的近卫师团两万七千将士。 近卫师团是以山扎敖的原一旗高山族兵马为基础组建的,主要将士都是高山族人,其他少量各族战士也都是各部队的精英。近卫师团虽然组建的时间不长,但由于士兵的先天条件都很好,再加上山扎敖近乎苛刻的训练和琳娜这个军事大家的指导,部队的战斗力提高得相当快,虽然目前还比不上云破天的第一师团,但也相差不远,相信只要经过几场实战磨练,其战斗力一定不会比后者差。 第六十三章诱敌深入 第六十三章诱敌深入 琳娜一身银盔银甲,跨下一匹高大的白马,手持一柄八尺来长的钢枪,浓密的金黄色头发从银色的头盔中倾泻下来,使她看上去像一位美女战神。和近卫师团同吃同住同训练了几个月,将士们已经接受了她,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对她的尊敬还要胜过山扎敖,因为无论是武功还是战略战术,她都要比山扎敖高。山扎敖对此倒没有什么不满,一来她是总督大人的准夫人,二来她各方面确实都要比自己出色,让自己不得不佩服。再说琳娜也很注意身份,事事都让他做主,山扎敖挑不出她一点毛病来。 驰到一个岔道口,山扎敖勒马站定,向身边的琳娜说道:“琳娜将军,由此地往南,一直可以走到江安城,大概还有两天的路程。而往东则是进入蜀州东南地区,我们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琳娜说道:“你是师团长,还是由你做主吧。” 山扎敖说道:“脚不,总督大人有令,东路军实际上由你负责,我只不过是对外发布命令,再说指挥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末将确实力有不及,所以究竟怎么办还是你说了算。” 琳娜思索了一下,问道:“将军对此次我们东路军迎敌有何看法?” 山扎敖说道:“东面的粤州军有十万兵马,我们则不到十万人,兵力上略处劣势,但我军占据了地利、人和,取胜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最不济也不会打败仗。” 琳娜说道:“问题是我们拖不起,因为我们的兵力使用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东边的战争时间拖得太久,攀城地区的压力太大不说,粤州方面还可能派出援军,那时我们就更被动了。” 山扎敖点头道:“是啊,所以我们要利用手头仅有的九万兵力,尽快将对方的十万兵马击败,然后回头对付春州军。” 琳娜问道:“此次粤州军队的统兵将领是谁,将军可打探清楚了?” 山扎敖说道:“已经打探清楚了,是黄安的二儿子黄远昭。” 琳娜问道:“此人有什么特点?” 山扎敖说道:“此人勇冠三军,是一个典型的进攻型将领,算得上粤州的名将了,其缺点是有些急噪粗心。” 琳娜笑道:“黄安此次派他而不是以稳重著称的李中良,大概是想趁我们的大军被春州军吸引在攀城时大肆占领蜀州的地盘了。” 山扎敖点头道:“琳娜将军说得不错,黄远昭既然以进攻著称,自然不会仅仅满足于拿下江安城,依末将看来,他拿下江安城后还会快速向内地推进,以期在春州军攻破攀城前占领更多的蜀州地盘。” 琳娜问道:“那么依将军看,若是黄远昭拿下江安城,他的下一步将会向哪个方向进兵?” 山扎敖思考了一下,说道:“西南方向肯定不可能,那里聚集了春州和我们的数十万大军,根本没有机会,即便孙宣夺得攀城,粤州军西去也只是和他们抢地盘,这不是双方的本意。向锦城方向进兵的可能行也不大,因为他应该想得到,锦城是蜀州的首府,必然是重兵云集,向那边进攻未必讨得了好。他最有可能的是杀向东北即蜀州的东南方向,那里是我们兵力的薄弱环节,再加上是平原地带,便于兵力展开,对于进攻的一方尤为有利。” 琳娜赞道:“将军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们在巴东地区本有云将军的一个军团,再加上城卫军,也有十万以上的兵力,但因为要预防鞑凶左贤王率兵南下,云将军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广昭、巴中一线,蜀州东南部的兵力就空虚了。黄远昭既然是粤州的名将,自然不会不明白以实击虚的道理,进攻蜀州东南地区必然是他的首选。” 山扎敖说道:“所以末将看来,我军似乎没有必要进江安城,而是直接到东南某个地方埋伏,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琳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变话题,说道:“此次我军所采取的战术是各个击破,即拖着春州军这个强敌,而集中兵力歼灭粤州军这个弱敌。此次战争我们能否取胜,取决于三个方面:一是能够将春州军队牢牢吸引在攀城地区,既不能让他们从攀城抽出一兵一卒来支援东路的敌人,又不能让他们将攀城攻破;二是将粤州的军队诱往蜀州内地,使之逐步分散,因为我们东路军只有九万,如果不能将敌人分散,战胜他们是没有把握的;三是截断粤州的援军,使之在短期内不能增援。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无论哪一个达不到,我们都很被动。而为了达成三个条件,我们在攀城地区必须保持足够的兵力,并做顽强的抵抗,既吸引春州的兵力,又造成我军大部在攀城地区的假象。同时我们在东边也要进行适度的抵抗,如果过早的放弃抵抗,容易让黄远昭看穿我们的计谋,如果抵抗得太激烈,则粤州方面很可能迅速派出援军。另外我们的水军出击的时间也要选择好,出击早了,黄远昭担心后路被断,很可能不会深入蜀州,出击晚了,粤州的后续部队很可能渡过上清江而来,我们消灭黄远昭的计划就会落空。” 山扎敖道:“目前西路军基本已经到位,第三军团的第七师团,第二军团的第五、六师团都已到达攀城,加上攀城地区的城防军,那里有近十万军队,防守攀城应该没有问题。倒是我们东边,王横的第九师团刚从昌西出发,我们近卫师团也刚出锦城不久,只有李立的第八师团在江安城防守,一切似乎显得有些乱,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琳娜见山扎敖有些焦急,微笑着说道:“将军不必着急,我们就是要造成这样的假象,在黄远昭看来,近卫师团要防卫锦城,是万万不能离开的,否则,蜀州的首府就空虚了,王横的第九师团远在昌西,支援更近的攀城的可能性更大,即便要支援江安城,时间上也来不及,这就让黄远昭产生一个错觉,从江安城到蜀州东南部只有李立一个师团的兵力,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攻下江安城,并放心大胆地向蜀州东南部挺进。殊不知我们根本就没有打算固守江安城,李将军的第八师团也只是一个诱饵,进行一定程度的抵抗后就会主动放弃江安城,引着黄远昭的大军到蜀州东南部去兜圈子,而我们则可集中近卫师团和王将军的第九师团以及水军一举将江安城的留守部队歼灭,先打一个胜仗再说。” 山扎敖说道:“琳娜将军的意思是我们近卫师团和王横的第九师团不必急于进兵江安城,也不进入蜀州东南部,而是待李立将黄远昭引望往州东南部后去抄黄远昭的后路?” 琳娜点头道:“是的,李将军往东南方向撤退正合黄远昭之意,一来他可以将第八师团消灭,二来他能够占领蜀州东南部的大片地盘,这样的好事他能不做么?当然,他会在江安成保持一定的兵力,以免退路被截断,但不会超过三万吧,太多了他身边的机动部队就不足了。就算江安城留下三万兵力,集中我们的近卫师团、第九师团、一万水军共六万多兵力,消灭他们不成问题,何况我们还可命李将军在撤退时将江安城的防御设施摧毁一些,增加城池的防御难度。” 山扎敖点头道:“琳娜将军的这个战略意图很好,如果能在江安城消灭对方三万人,剩下的七万敌人就好对付了,回头我们集中三个师团的兵力,定可将其一举歼灭。不过江安城是我们自己的城池,为了抵抗粤州军,李立对防御设施进行了大规模的修缮,现在自己去摧毁它是不是太可惜?” 琳娜摇头道:“此次作战,我们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只要将敌人的有生力量消灭,就是我们的胜利,这也是总督大人的意思。” 山扎敖说道:“好,那就按琳娜将军的意思办,你说现在该怎么做?” 琳娜神秘一笑,说道:“命令部队扎营休息,同时派人给王横将军送信,命他控制行军速度,越过大凉山后在山的东边就地驻扎,养足精神,等候下一步的命令。总之一个目的,我们不能让黄远昭有了警觉。” ******************************************************************* 大洪帝国的都城瑞京城这几天最惊人的事件莫过于四大世家之一的费家被连根拔起了,不仅红牡丹酒店和地下拍卖场被捣毁,连费家的府第也被城卫军查封。费家的数百口人除失踪的二公子费柘和在外地的大公子费翔外,全部被打入大牢,费家在京城的所有财产也被官府没收。朝廷还下令各地,凡是费家的店铺一律收归官有。 第六十四章阴谋的诞生 第六十四章阴谋的诞生 摇摇欲坠的刘家皇朝来了这么一手,确实令太多的人大感意外,看来那个半死的老头仁和帝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可以轻视,一旦他发起威来,还是可以令天地变色的,这让很多平时放肆无忌的高官贵族以及富家大户收敛了许多。 只有深明内情的人才知道这不过是朝廷中权力斗争的结果,如果不是秦重的坚持和果断,如果不是左宰派和中间派的合作,要想扳倒在四大家族中排名第二的费家并不是那么容易,单靠仁和帝,不说他想不想做,即使想做,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费家的覆灭,无疑是左宰派和中间派的胜利,尤其是秦重的胜利,前段时间因为东海军团失利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在这次的胜利中被洗刷一空,威望更是突破到一个新的高度,即便是那些对他独揽大权颇为不满的人,也因为他这次他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而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 当然,有胜利者似就有失败者,有高兴的人就有悲伤的人,有兴奋的人就有愤怒的人。南宫长春就是这个失败者,就是那个既悲伤又愤怒的人。因为费家的覆灭不仅是费家的失败,更多的是南宫家族的失败。 费家的覆灭给南宫家族造成了三个方面的打击:一是失去了大量的经费来源。费家与南宫家族的结合比秦思远想象的还要紧密,他们在十年前就开始接触,八年前开始正式合作。费家每年给南宫家族提供上千万金币的经费,足够南宫家族供养一支十万人的军队,这些钱除了来源于奴隶交易外,还有一些是费家做布匹生意的正当收入。而南宫家族对费家提供庇护,并承诺将来一旦取得大位,会给费家提供更多的生财机会,并优先考虑让费家的子弟进入南宫的王朝。现在费家倒了,这上千万金币的收入没有了,南宫家族立即感觉到了经费的紧张。二是南宫长春的威信受到了打击。因为明白内情的人都知道费家与南宫家族过往甚密,费家的倒台说明南宫家族失去了保护他们的能力,这让南宫家族的那些依附者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尤其是那些投机份子,已经在开始考虑是不是要重新选择依附的对象,这一点对南宫家族的打击恐怕比第一点更大。三是南宫家族自己的人信心受到打击。南宫家族内部的很多人原本信心十足,但在这件事后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以至于办事的效率都受到了影响。 “这事是怎么发生的?你们究竟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南宫长春望着一脸沮丧的费柘,冷冷地问道。他虽然怒火满腹,但当着费柘的面也不好发作,毕竟对方已经是家破人亡了,而且还是为了他们南宫家族。 “我也不是太清楚,可能是我们拍卖的奸细送信时被人盯上了。那天我们接到了从秦思远的家里送来的一个情报,不久后就有人摸进了庄园里,接着就是官兵围攻了庄园。”在外面东躲西藏了几天的费柘不仅神情沮丧,形象看起来与一个叫花子也相距不远。 “秦思远,又是秦思远,看来我们不杀掉他,我们家族就没有好日子过!”一旁的南宫宣文咬牙切齿,双眼几乎要放出火来。 “要杀掉他谈何容易!”南宫长春叹了一口气。他理解儿子的心情,从在大林寺争夺武林盟主开始,南宫宣文与秦思远的每一次交锋都落在下风,如今他已成了南宫家族的眼中钉、肉中刺,可家族竟拿他没有办法,几次刺杀都失败了。 “听说秦思远身边的护卫高手不少,要想干掉他,首先得将他的护卫杀掉,或者将他们分开才行。”费柘插嘴说道。难得他经受了那么大的打击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据我们了解,秦思远身边的女护卫中,至少有五个是一流高手,另外六个也已接近一流的水平,想将她们杀掉可不容易。秦思远本身的武功也非常高明,情报显示他很可能已达到宗师级水平,即便有些夸大,他离宗师级别也不远。他每次出门至少要带上护卫中的两个,以他们强大的组合,暗杀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也是我们派出的杀手数次失手的原因。要想除掉他,除非动用军队,但在京城是不可能的。”南宫长春毕竟老辣得多,强压怒火冷静地分析。 “是人就有缺点,只要我们找准了他的缺点,就有对付他的办法。”南宫宣文已渐渐恢复了冷静,双目神光闪闪。 “秦思远的缺点是什么?”费柘问道。 “好色,这就是他的致命弱点。”南宫宣问脸上痛苦的神色一闪而逝,“我们不妨使用一个最普通,最古老的计策美人计。” “可秦思远身边的美女不少,有一些更是可与京城三大美女相媲美的绝顶美人,美人计对他有用吗?”南宫长春对儿子的办法持怀疑态度。 “好色之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追求新鲜,即便再美丽的女人,如果在身边呆久了,他也会渐渐失去感觉。秦思远过去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他好色的本性一点都没有变,这从身边的护卫都是美丽的女子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既然这么好色,好色之人追求新鲜的的通病是免不了的,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这个弱点。”南宫宣文自信满满的说道。 南宫长春怀疑地看了儿子一眼,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好吧,如果你觉得可行,不妨试试,,除此之外,我们似乎也没有好的办法。” “还有一点,经过此事之后,我们的实力被削弱了不少,如果不赶紧想办法,我们就会被秦重一系完全打压下去,再没有翻本的机会。”南宫宣文接着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南宫长春问道。 南宫宣文双目闪光,脸上的神色异常狠厉:“这次我们来个狠的,就从禁卫军统领疾千里身上下手!” ******************************************************** 秦思远端起案几上的香茗,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微闭双眼,一副极端享受的样子,完全无视对面刘韵杀人般的眼光。 “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喝茶么?”见他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等了半天的九公主刘韵终于忍不住嗔道。 “好香!皇家的一切就是不一样,不仅美人是世所难求,连这种茶在民间也难以喝到。”秦思远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就不能正经些么?”刘韵的脸色一红。她真拿对方没有办法,这人毫不将她的公主身份放在眼里,第一次见面就没有个正经的样子,随着两人接触的机会更多,他越来越随便了。 “没有办法,我生性如此,想改也改不了,你得适应才行,否则将来如何和我长期相处?”秦思远双手一摊,满脸的笑意。 “谁要和你长期相处!”刘韵跺了跺脚,神态完全不似一位高高在上、精明睿智的公主,而像在情人面前撒娇的小姑娘。她不禁吃惊自己为何在对方的面前一点伪装也没有,而且心里也非常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你打算和我断绝来往么?那可令我太伤心了!”秦思远夸张地说道,并做出一副苦瓜脸,好像非常伤心失望的样子。 刘韵扑哧一声笑道:“你呀,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她螓首轻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里却很有几分甜蜜。 “好吧,我们现在开始说正事。”秦思远放下杯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你就说吧,我洗耳恭听。”刘韵收起笑容,动了动身子,使自己坐得更端正些。 秦思远严肃地说道:“我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京城的人别的方面虽然不行,但看女人的眼光是非常准的,你、顾倾城、苏小娇被誉为京城三大美女,我看一点都不错,那苏小娇我没有见过,你和顾倾城二人确实有得一拼,也是我生平中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之二。你的美丽来自与那与生俱来的高贵,不论多么华贵的衣裙都盖不了那种贵气。比那些名门淑媛世家小姐不知道端庄和骄傲了多少倍,举手投足间高贵的绝世风华像是天生的一般。而顾倾城的美丽则在于端庄的外表下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妩媚,让所有男人都会对她产生一种强烈的兴趣。她那巧笑倩兮的外表下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距离,她那对男人应对自如的手腕,愈显难以攀折,却又更能激起男人征服她的**,她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对男人的致命吸引力是无可抵挡的。” 刘韵哭笑不得:“这就是你说的正事?为何你满脑子总想着女人?难道做了西南都护使的你还改不了花花公子的禀性?” 第六十五章公主的情怀 第六十五章公主的情怀 “怎么不能算是正事?”秦思远仍是一本正经,“你们是如此的美丽,自然引来无数人的追求,若你们是普通美丽的女子也就罢了,却偏偏每个人身后都有一股庞大的势力,无论是谁得到了你们其中的哪一个,他的实力就会大增。可以说,你们在某种程度上对京城的局势有着重大的影响。” “那又如何?至少我们三人如今还没有一个倾心于人。”刘韵撇了撇嘴。 “不然。”秦思远摇了摇头,“南宫家族的二少爷南宫宣文已经在追求顾倾城,若是让他得手,对我们很不利,这也是我上次从你这里要宫廷曲谱的原因。” “那么你收获定科然不小吧?”刘韵问道,脸上浮起一丝紧张的神色。 “那是当然,本公子出手几时能空手而归的!”秦思远志得意满地说道。 “难怪你现在不将我当一回事了。”刘韵冷哼了一声,满不高兴的样子。 秦思远心内暗自高兴,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天地良心,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刚才还说要与你长期相处哩!只是某个人不愿意。” 刘韵脸上泛起一片羞红,情绪却也好转起来,问道:“听说你已得到了两个绝顶美人,一个是玉琼瑶,另一个是雪怜丹,她们又如何?” 秦思远说道:“她们的美丽与你们差不多,春兰秋菊,各胜擅长。玉琼瑶的美丽源自于她的高贵典雅,她那种超然物外的绝世风华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那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让任何人都生不起一丝亵渎之心。而雪怜丹,她的美丽来自于她勾魂摄魄的媚态,她无疑是所有男人床上最完美的恩宠,她那无穷的诱惑就像黑洞一般吞噬一切,而那份隐约含蓄的诱惑更容易彻底撩拔起男人的火焰。” 刘韵问道:“既然玉琼瑶是那么凛然不可侵犯,为何南宫宣文一门心思地追求她,听说他与你之间的矛盾除了政治立场不同外,玉琼瑶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秦思远说道:“他或许是一个特例吧,这大概和他的身世、相貌、能力有关。他一向以为自己是帝国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舍他之外没有人可以配得上玉琼瑶。不过,即便以他的自负,在玉琼瑶面前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敬行为。” 刘韵问道:“你和我谈了半天美女的问题,究竟要说明什么?” 秦思远说道:“我要说的是因为这些美女对政局有着重大的影响,所以我有可能采取各种手段将她们追到手,你可不要介意。” 刘韵颇为不愉,淡淡说道:“你追不追她们与我何干,我可不想管你的闲事。” 秦思远黯然道:“你真的不在乎我的事吗?看来是我表错情了。” 刘韵与他双目相对,见里面露出浓浓的情意,不禁一阵心软,柔声说道:“如果你觉得真的与大局有利,就尽管大胆去做吧,我不会怪你。” 秦思远欢呼一声,说道:“谢谢你,下面我向你报告你交代我要完成的事。” “费家的事情想必你已经都知道了,听说我父亲在向陛下禀报的时候你也在场,而且还帮着说了不少话,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恐怕剿灭费家还不会这样顺利,可见只要我们真诚合作,掌控大局是没有问题的。” 刘韵说道:“奴隶买卖既违反帝国的法律,也深为民众所反对,我自然要大力支持,何况你们在那个庄园里搜查到了费家买卖奴隶的确凿证据,我就更要支持了。” 秦思远说道:“费家的覆灭对南宫长春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在政治上,南宫家族目前处于明显的下风,正因为如此,我们要更加提高警惕,防止他们狗急跳墙,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 刘韵问道:“他们会采用什么手段呢?” 秦思远说道:“可采用的手段很多,比如说刺杀、绑架等就是他们惯用的手段。自离开蜀州以来,我就遭到了两次暗杀,我怀疑这都是南宫家族所为。” 刘韵点头道:“说得有道理,这一点我们不能不防,若是支持我们的官员或是拥护我们的军队将领遭到暗杀,对我们大为不利。” 秦思远说道:“这些还都是明面上的,如果我们某个将领的亲属遭到绑架,被人威胁之下暗中投靠了对方,而我们并不知情,关键时候他反了水,那我们可能要吃大亏。” 刘韵问道:“那你有什么的解决办法呢?” 秦思远说道:“得提醒我们的官员将领,一定要加强警卫,尽量不要给对方暗杀的机会。当然这还是不够的,最根本的办法是将对方的暗杀组织彻底消灭。” 刘韵疑问道:“南宫家族真地控制了暗杀组织?” 秦思远道:“不错,我已得到确切消息,控制京城黑道势力的那个组织就是帝国有名的杀手组织寂灭阁,而它的幕后老板就是南宫宣文。” 刘韵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说道:“堂堂帝国右宰相的二公子会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幕后老板,这太不可思议了吧,你的这个消息真的可靠?” 秦思远的态度异常坚定:“消息当然可靠,我上次说过要带给你有用的消息,费家那件事算是一个,这个消息是第二个。你也不用惊讶,南宫宣文出身武林,与武林人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是很正常的。他本身的武功极高,再加上他师傅皇甫浩是大陆六大宗师之一,控制一个杀手组织并不需要费很大的劲,而且我怀疑这个杀手组织根本就是他们南宫家族组建的,因为南宫长春的野心极大,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必然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手段,组建杀手组织就是其一。” 刘韵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我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总不能派军队去剿灭他们吧?” 秦思远说道:“当然不用派军队,江湖上的事最好还是用江湖手段来解决,你师门不是问道斋吗?可以请他们帮忙出面,白道对黑道,正合适。” 刘韵摇头道:“寂灭阁既然控制了京城的黑道势力,只怕仅凭我师门的力量还显不足,你的玉美人不是武林盟主么,此事何不请她出面?”提到玉琼瑶,她的话中还是忍不住带着一股酸酸的味道。 秦思远并不在意,说道:“玉琼瑶回师门去了,我已很长时间没有和她联系,即使和她联系上,怕时间上也来不及。再说凭皇甫浩和现任天心阁阁主的关系,天心阁定会阻止她来处理此事,那时她就左右为难了,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刘韵嗔道:“那你就不怕我为难么?” 秦思远嬉笑道:“你的身份和玉琼瑶不一样,维护朝廷利益是你的职责范围嘛!何况问道斋一直以来就是皇家的保护神,在这种时候自当义无返顾地站出来。至于你说的问道斋力量不足,我看那不是个问题,京城黑道势力是被迫跟随寂灭阁的,并不是真心拥护它,我们只要直接杀上寂灭阁,京城黑道势力未必会全力帮助他们。” 刘韵无奈地道:“你总是有道理,好吧,我明天先将你引到问道斋去和我师傅见一面再说。” ******************************************************************** 清晨,当大地刚刚从微微寒意中苏醒过来时,东方的太阳已经缓缓地升出了地面。三月的蜀州,满眼尽是春天的气息。小草已经悄悄地从地下冒了出来,给大地添上了一片新绿。早春的桃花含苞待放,原野处处点缀着一抹抹淡红。壮丽的上清江已经从冬天的死寂中苏醒过来,虽然没有雨季来临时奔腾不息的宏伟壮观,却也是春水涌动,生气昂然,别有一番动人的景象。 然而这一片平和的气氛如今却被战马嘶鸣、擂鼓阵阵所破坏。 随着一阵阵战鼓声的响起,城下的粤州军已经整理好队伍,数万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排列成整齐的战斗方队,在将领们的指挥下,缓缓地向前推进。雪亮的刀枪如同白色的浪花,起伏不定;沉重的步伐,如夺命的节奏,整齐划一。那排山倒海的气势令大地都为之震颤。 一架架高耸的箭塔,一辆辆高大的攻城车,一台台巨大笨重的投石机,还有为数不多的攻城槌,都做好了攻城的准备,更多的则是最简单的云梯,几乎有上数百架之多。所有这些为战争而诞生的攻城器械,被士兵推着、抬着,缓缓移向第一线,将去撕咬那巍峨的城墙。 手持盾牌的步兵在盾牌的掩护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江安城缓缓推进,从城头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的箭矢令得密集的攻击阵形为之一乱,可这并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粤州军冒著有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缓慢而艰难地向江安城推进,藏于步兵之后的弓弩手开始向城头发箭,顷刻间呐喊声、惨叫声、箭矢破空声便充斥了整个战场。 李立站在江安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城下蜂拥而来的粤州军,不断地下着各种指令,表面上如平常一样冷静,内心却如上清江的波涛,翻涌不息。 第66-70章 第六十六章激战江安城 黄远昭此次为了攻克江安城,确实下了不少工夫,花了不少本钱。江安城建在上清江北岸,离江边不足三里地,从南城门外到江边这不足三里的地方本来容纳不了大量的兵马,若是没有强大的水军支援,攻击江安城是很困难的。黄远昭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专门制造了数百条木船,在上清江上并排搭起了两座浮桥,这样就能保证南岸的部队源源不断地跟上,给江安城的防守部队造成足够的压力。 黄远昭不愧为粤州最勇猛的将领,这一点从他的部队的素质就可以看得出来。进攻江安城两天来,由于防守的一方有了充分的准备,尤其是新式武器连弩和冲锋弩的使用,粤州军可以说损失惨重,将士的伤亡应该在万人以上,攻城器械损失无数。可无论如何,他们进攻的决心丝毫没有动摇,前赴后继,死而后已,这固然与受战场地形所限前面的士兵没有退路有关,黄远昭所带出的部队英勇无畏是最大的原因。 好在李立也是一个以防守著称的将领,而且他的部下全部都是步兵,擅长于防守,虽然这支部队组建的时间不长,但绝大多数都是原蜀州的老兵,作战经验都很丰富,加上蜀州军的武器非常精良,又有擅长防守的李立指挥,尽管对方攻势如潮,但三天来江安城还是牢牢掌握在蜀州军的手中。当然付出代价是免不了的,李立的部队伤亡也达到了近五千。 李立已接到了山马扎敖的命令,固守三天,然后将防御设施大部摧毁,悄然撤退,轻装向蜀州东南部转移。命令中还明确指出,既要将黄远昭的主力部队引往蜀州东南部,又不能让对方咬得太死,避免对方吃掉了自己。李立不知道总部的意图是什么,但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他深深明白“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个道理,何况这次作战的方案是军事联席会议提出的,听说还得到了总督大人的认可,自然有它的道理,他只要按总部的指令行动就行了,没有必要想太多。因此,李立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等到天黑,就摧毁防御设施,然后趁夜间撤退。 “可惜了这些防御设施了,为了修缮它们,可是花费了自己无数的心血。”李立想,“还是蜀州的兵力不足,若是再多上个十万人马,哪里会让敌人打进蜀州来!虽然我们最后肯定能够将敌人赶出蜀州,但大片良田今年注定是要抛荒了,境内战火蔓延的地方或多或少都会遭到破坏。” “李将军,敌人来势真猛啊,似乎前两天的挫折并没有影响对方的士气,看来黄远昭不愧为粤州第一猛将啊,带出来的士兵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一位旗长来到李立身边,看着城下潮水般涌来的敌军,感叹着说道。 “是啊!”李立也发出感叹,“南方的人个子比较矮小,性格也比较柔弱,本来不是做战士的好材料,但看对方士兵的凶狠,竟不比鞑凶人差多少,真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啊!” “好在总督大人有先见之明,让我们整整一个冬季都在进行严酷训练,否则在这样凶狠的敌人面前可真有些吃不消。”旗长笑着说道。 “这就是我们总督大人的高明之处了,凡事都能想得比我们长远,我跟随大人一年多来,还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失算的。”李脸脸上露出敬佩的神情。 “那是,要是我们能够像总督大人那么高明,岂不是也能当上总督了。”旗长开着玩笑。 “好好干,在总督大人手下,只要你有本事,就不愁没有升迁的机会,说不定有一天你真能当上总督。”李立半开玩笑半认真,“不说这些了,传令部队,注意防守的节奏和战斗力的展现,既要将敌人挡在城下,又要表现出快力竭的样子。” “是。”旗长疑惑地看着李立,见对方没有解释的意思,便一头雾水地指挥部队去了。 此时,粤州军已经攻到江安城下,一架架云梯架上江安城墙,士兵蜂拥而上,冲车也开始冲击城门。李立一声令下,城头的蜀州军停止发射弩矢弓箭,转而扔下一块块大石,一根根擂木,把粤州军砸的一个接一个的从云梯上直掉下来,有的云梯在经受了数次冲击之后,终于不堪承受,断折破碎,连同上面的士兵一起摔倒在城墙下。更为厉害的,蜀州军还从城头浇下滚油,好象下雨一样,让粤州军无法抵挡,而一旦被泼到身上,立刻皮开肉绽,却不致命。整个战场上惨叫声此起彼伏,有如进了修罗地狱,真是惨不忍睹。 然而粤州军的彪悍在此时也充分表现了出来,同伴的大量死亡、哀号惨叫,不但没有打击他们的军心士气,反而刺激起同仇敌忾之心,随着前边士兵的倒下,后边立刻就有更多的士兵冲了上来,隆隆战鼓声中,竟无一人后退。战场之上还有人不断地高喊:“冲呀,杀呀,蜀州的金钱美女在等着我们。军团长大人说了,只要攻下江安城,允许我们抢劫三天,第一个蹬上城头的还奖金币一百枚,美女一个。为了金钱美女,大家使劲地冲呀!” 城头上的李立听到对方的口号,既觉得好笑,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粤州濒临大海,天气炎热,女子的皮肤较黑,长相虽然不丑,但也确实甚少美女。蜀州的女子则个个水灵,眼睛大而有神,皮肤白嫩光滑,仿佛一掐都能滴出水来。蜀州也确实比粤州富裕,官府财力要比粤州雄厚些不说,就是民间也要殷实得多。黄远昭以金钱美女来激励将士,虽然颇有些土匪军的样子,也确实能够鼓舞士气。 不过万事有利就有弊,对方的口号虽然鼓舞了粤州军的士气,却也令蜀州军将士的怒火大发。对方摆明了要来抢他们的钱财、女人,他们岂有不生气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不将这帮龟儿子打退,就真是白当了一回男人了。因此,蜀州军的士气上升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反击更为有力,粤州军不仅没有讨得一点好,反倒进攻的难度更大了,这让黄远昭有些目瞪口呆,没有想到自己发明的口号起了相反的效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的激烈程度有增无减,城上城下,总共近十万兵马拼死搏杀,浴血奋战,每一时每一刻都有人死亡。双方将士都已杀红了眼,在这种情况下,什么内功外功全都用不上,四面八方随时都会受到攻击,大家也都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胜负,至于什么战争的意义,为何而战更是丢到了脑后,完全是出于一种求生的本能,完全是为了生存而战。 转眼间天已变黑,夜幕降临,双方已血战了近四个时辰,午饭也没有顾得上吃。江安城下城上到处都是尸体,无论是粤州军还是蜀州军,都已是劳累不堪。撤退的号角终于响起,粤州军开始如潮水般地向后退却,城上的蜀州军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靠在城头上休息。 “军团长大人,为何不挑灯夜战,敌人看来已经坚持不住了,只要我们再加一把劲,江安城就是我们的了。”一个师团长看着潮水般退下的士兵,不解地向黄远昭问道。 “这一点本将军也知道,如果我们不顾疲劳,继续强攻下去,今晚就可能攻下江安城,但接下来的势必是巷战,我军地形不熟,黑夜之间在不熟悉的城池中进行巷战,是要吃大亏的。因此,不妨让士兵休息一下,明天再战,我相信明天一定能够拿下江安城。”黄远昭笑着说道。 “还是军团长大人想得周全,末将倒是粗心了。”师团长满脸佩服的表情。 “命令部队轮流休息,防止敌人夜间袭营。”黄远昭传下了今天的最后一道命令。 ******************************************************************* 问道斋坐落在京城外城西区,顾名思义,问道斋以修道为主,处处流露着道的意味,建筑古朴简单,不算太大的院落里面有几处斋堂,想来是供弟子们修行之用。 秦思远跟着刘韵走在问道斋的院子里,一边不停地左右打量。这里的气氛安静祥和,让人有一种清心寡欲的感觉,但秦思远知道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一会事,问道斋绝不仅仅是一个修道的门派,否则,它也不会成为皇家的保护神。 “师姐!”一个清脆的声音吸引了秦思远的注意力,他循声望去,只见从左边的一个院子门口处快步奔出一个穿着火辣的女子。 紧身的无袖红色连衣裙,下摆离膝盖还有老大的一截,刚刚只能遮住丰满的臀部,直到膝盖的长靴走在碎石地上清楚发出沙沙声响,在套着皮制长手套的双手腕上挂着随着走路不停发出清脆铃声的金色铃铛手环,腰际之上卷挂着的黑色皮鞭在阳光的反衬下发出乌黑的光芒。 第六十七章火暴龙女 第六十七章火暴龙女 一头浓密的棕色长发,用一个红绳扎成一个马尾,随着她的奔跑不停地左右晃动,使她看起来分外具有青春的活力。圆润的脸型上如翡翠般的碧绿双瞳给人一种神秘感,贴身的穿着虽然把这名女子火辣的身材清楚呈现,然而看在秦思远眼里却没有过多的暇想,只是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心中在想着:这女子容貌真是美,具有一种异国女子的特别情调,只怕和琳娜有得一比。 当这名火辣女子奔到二人跟前时,一把抱住刘韵的一只手臂,说道:“师姐,你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刘韵微微一笑,说道:“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火辣女子嚷道:水“你来得正好,我就愁着没人陪我玩哩,爹爹老是不让我出去,整天叫我呆在家里,闷都闷死了!” 刘韵说道:“你一个撞祸精,哪次出去不是弄得鸡飞狗跳的,末了还要师傅拿钱去给你买平安,若是让你天天出去,只怕师傅都成穷人了,他敢让你出去么?” 火辣女子神态略显尴尬,说道:“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 刘韵失笑道:“不是故意就成了那个样子,若是故意还得了,岂不是天下要大乱了!” 火辣女子灵活的眸子一转,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身上,问道:“你是谁,到问道斋来做什么?” 秦思远笑道:“我是公主的朋友,特来拜访雷老前辈。” 火辣女子睁大了眼看了他好一会后,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说:“耶!原来是师姐的朋友,难怪长得这么英俊!” 秦思远失笑道:“难道做公主的朋友就必须长得英俊么?” 火辣女子点头道:“那是当然,我师姐这么漂亮,若是一个丑八怪跟她走在一起,岂不是侮辱了她。不过光英俊不行,还得要有一身本事,你有本事么?” 刘韵挑逗道:“他的本事大得很,连你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火辣女子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说道:“真的吗?那我倒要试试。” 秦思远见刘韵的脸上流露出一股别有用心的笑意,苦笑道:“你怎么也跟着添乱?” 刘韵微笑不语,火辣女子见秦思远不理她,抽出腰上皮鞭随手对着路边的一块石头一抽,看似发泄情绪的一抽,在响亮的一声鞭击之下,那块石头在眨眼之间崩裂为细碎的石块直坍了下来。 “快来和我比过,否则不准你去见我爹爹,也不准你做师姐的朋友!” 秦思远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火辣女子说翻脸就翻脸,更没有想到她的功力是这么高,只是随手一鞭就把那块大石头打成粉碎。 一击把石块击成粉碎,秦思远自信以自己的太初功或是冰炎击的威力绝对办的到,但是这样的力量竟然只是来自一名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而且只是随意的一鞭,就很令人惊异了,她的功力显然不在云静之下,恐怕比小兰、小菊还要高上一筹。 秦思远将目光投到刘韵身上,后者笑着说道:“我这师妹好武成性,精力又充沛无比,你不陪她玩一阵子,恐怕是很难过关的。” 秦思远苦笑摇头:“好吧,我就见识一下姑娘的武功,不过我们可要说好了,只是点到为止。” 火辣女子说道:“比就比,哪来那么多废话,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秦思远暗自摇头,她倒是像个男人,恐怕比一般的男人还要男人些,谁要是将来把她娶回了家,恐怕有得受的。 其实秦思远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她定是那个被京城人称为“火暴龙女”的雷樱,也是六大宗师之一雷动天的宝贝女儿。那天他们一行刚回京城的时候见过她一面,也听说过她的一些事迹,只是今天亲身经历以后,他的体会更加深刻。 “总不能在这里比吧,姑娘的身手恐怕在这里根本就施展不开。”秦思远四下看了一眼,说道。 “那是当然,我们到练武场去,好好打一场。”雷樱说完,拖着刘韵就往她刚出来的那个院子里走。 进得院子,秦思远才知道里面是一个广约五丈见方的练武场,四周摆有兵器架,刀枪剑戟样样俱全,青石地面上还有一条条深深的新鲜鞭痕,显然是雷樱刚刚留下的,秦思远越发不敢小看她的武功。 “你使用什么兵器,尽可到兵器架上去挑选。”雷樱放开刘韵,一边玩弄着手中的皮鞭,一边说道。 秦思远双手一拍,说道:“这就是我的兵器,你放心出手吧。” 雷樱眨巴眨巴大眼,说道:“你真的不用兵器吗?到时候可不要说我欺负你。依我看,你还是选一件兵器吧。”她将目光转向左边的兵器架,“我看那杆抢倒是挺适合你,以长对长,你也不算吃亏。” 秦思远将目光也转到兵器架上,就在这时,雷樱毫无征兆的反手一鞭抽出。虽然从刚才雷樱一鞭击碎石头就知道她翻脸跟翻书一样,但秦思远却也没想到雷樱的出手不但快而且丝毫不留余地,一鞭挥来竟夹带猛烈气劲,仿佛要置自己于死地。 “好狠!”夺命而来的一鞭、锋利如刀的鞭风令得秦思远的呼吸一阵紧缩。亲身感受了皮鞭的厉害之后,秦思远才知道这火暴小姑娘的武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一个层次。 黑色的皮鞭不断挥击,像一条乌龙在空中急速盘旋,一**的黑浪、一圈圈的气波,原本只是简单的鞭击,却随着皮鞭越舞越快产生更多的变化。 而在重重鞭影之中,秦思远身形飘移,双掌凝气一掌接着一掌接下雷樱一鞭又一鞭狠辣的鞭击。掌鞭相接,爆出连串金铁交击之声。 雷樱眼见自己的鞭击给秦思远挡下,不但没生气反而鞭子挥得更快更急更,一边说道:“实力不差喔!准备接姑娘这一鞭!” 秦思远将不动邪心功运至九成以上,随手接下雷樱连续的鞭击,皮鞭挥扫如狂风暴雨,既猛又快,鞭势之下秦思远表面看来虽接着轻松,但原本游走快鞭之下的灵巧身形却逐渐迟缓,身动之际更把脚下的青石板踏出一个又一个脚印。 这并非秦思远的武功不如对方,而是他想看看雷樱的功夫到底有多高,不动邪心并没有运到极致,最厉害的太初功更是没有使用。不过雷樱的功力确实非比等闲,久接她运足全力的皮鞭,此时秦思远的双掌满是一道道白痕。 突然,原本如狂风般的鞭势猛然一消,顿消的压力虽让秦思远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听雷樱方才话意,眼下收回鞭势只是在为再来的攻击作准备。 收回鞭势,雷樱双眼带笑随手甩鞭在脚下附近地上击出一道道鞭痕,随着白皙的脸庞逐渐浮现红色,这时手上的黑鞭竟开始转成血红,同时雷樱原本带笑的眼神在变成骇人的目光直盯秦思远,右腕一振血鞭怒催脚旁四方之地,只听雷樱厉声一喊:“问道九字之‘怒’击天下!”声未停,雷樱抢身冲向秦思远,血鞭舞起,随着雷樱右手高举重甩而下,血鞭抽空而起夹带破体鞭浪对着秦思远抽去,鞭梢前方赫然出现一个大大的‘怒’字。 秦思远听说过问道斋的看家武功“问道九字”,可从没有见识过,不知道威力究竟如何,现在见对方的“怒”字出手,才知道果然非比等闲。那个“怒”字宛如夏天炽热的太阳,周身散发无穷的热力,仿佛要将一切融化。秦思远只感身处一个熔炉之中,浑身汗如雨下。他扬手发出一股掌力,哪知根本不能阻止“怒”字向自己接近,原来对方的这一招竟是沛莫能挡! 秦思远一个飘身,飙出老远,那个“怒”字落到地上,将青石地板渣出老大一个坑,沙石飞溅。秦思远不由惊异咂舌。 这时抽起血鞭发动攻势的雷樱,鞭随身动,气随鞭至,火辣的身体曲线随着鞭浪翻腾勾起炫丽的血鞭之舞,雷樱手起鞭落,一圈圈的血焰随着鞭动扫荡而出,拖引起一个个巨大的‘怒’字,一如巨浪涛击无止无尽,隐藏在“怒”字之后,她的鞭子抽、击、削、卷,鞭势变化无穷,攻击速度之快就只看得见血色鞭影在雷樱周身翻动狂舞,威力之猛在血鞭之下就算是坚硬的青石地面也给鞭击出一道道交错综痕的鞭痕。 面对雷樱血鞭的强攻硬击,秦思远将功力运至十成,双眼凝神,脚步轻移,不但避开了那一个个旋转飞舞的“怒”字,更在重重鞭影之下准确捕捉雷樱攻击的虚实,轻松以着最简单的动作避过。他已基本明白,对方的这个“怒”字是将全身功力化入字体之中,刚道霸气,凌厉无比,自己如果不使出十二成的功力,实在难以抵挡。只是他弄不明白,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会使出这样霸道的武功。 第六十八章问道宗师(一) 第六十八章问道宗师(一) 刘韵也是武学大家,她看得出来,虽然雷樱攻势猛烈,但秦思远并没有真正地陷入困境,在重重鞭影下他不但能轻易避过,眼神之中更充满着那特有的冷静与自信,吐息之中也不见任何纷乱。她虽然早就听说过秦思远武功高强,几乎追得上六大宗师,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他施展身手,看了之后她才知道秦思远的武功果然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 秦思远游走在血鞭气浪之下,双眼凝神注意藏身于四周虚实不一重重鞭影下的雷樱身影。雷樱此时已连续使出了问道九字中的“怒、寂、空、智”等字,鞭势时而博大精深,时而霸气十足,时而又专走偏锋柔中带杀,血鞭鞭尾如灵蛇穿噬,藉着击地时的反弹、空中鞭身的抽击,以着各种不同的角度或点或刺攻击秦思远。更厉害的是那空中不时闪现的一个个字体,包含了雷樱全部的功力,秦思远知道只要被字体印上一下,滋味肯定不好受。 雷樱身随鞭走游走秦思远四周,随着手腕轻翻急扭使得血鞭攻势越走越快,秦思远面对鞭身似刀、鞭尾似剑在重重鞭影中或削或刺的快速攻势,以及在四周飘飞的一个个字体,在几次侧身走位避过之后,猛然发出一声低喝,这时就见他全身涌出红色气浪,双掌之上更凝上一层红色的气膜,面对削斩而来的鞭势,秦思远不加思索举掌就挡,看着荡刺而来的鞭尾,秦思远红气凝于指上快点刺出。原来在对方的强劲攻势下,秦思远终于将不动邪心功运到了十二成的极致境地,气劲外泻,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层保护膜。 空中的字体不断种产生,却在秦思远的手掌挥击下又不断破灭。血鞭虽有摧山破石的破坏力,然而打在秦思远凝气化盾的手掌上却只能使之微微内凹,鞭尾纵然攻势如飞雨似飞蝗点点穿刺而下,但秦思远的手指却有着过雨不沾之速,后发先至一一挡下穿刺而来的鞭尾。 雷樱手抽血鞭在数波攻势之后,攻击的落空让她越打越怒,终于雷樱发出一声娇叱,挟怒回抽血鞭卷入掌上,快步一踏,火辣的身形轻跃而起在空中一屈,掌上血鞭再放,就见血鞭一旋带起红色血浪毫不留情对着秦思远旋刺而下,血鞭未至血色气浪率先在空中带起强大压力直压而下把秦思远脚下青石地面压得粉碎,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灭”字,而气浪与空气的摩擦更在秦思远四周引发一连串的爆炸把秦思远的退路全然封住,这招正是雷樱血浪鞭舞中最厉害的一招问道九字中的“灭”。 秦思远面对“灭”字一式,眼看退路被封,双眼紧盯半空旋转飞来的一个大大的“灭”字,眼中目光一锁,身子后仰,双掌交叉拍出,随即空中迅速出现两个气掌,成十字形向头顶的“灭”字飞去,高速运动的气掌带动附近的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 如红色彗星般的气掌穿透层层气浪在空中与“灭”字交会,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灭”字固然烟消云散,气掌也只剩下一些残影,不过这些残影仍是向雷樱飞去。舞鞭猛攻的雷樱面对后发先至的气掌残影,,神色忍不住一变,在空中连忙变招,手腕一翻,原本直抽秦思远的血鞭在空中快速旋绕反转回去,在她周身旋绕,危急之际及时把射到胸口的气掌在面前打散,饶是如此,气掌暴散的威力仍让雷樱整个人在空中失去平衡往下方跌去。 落地之后打了一个趔趄,雷樱惊疑不定地望着一脸镇定的秦思远,半晌之后她的红色才渐渐褪去,白净如昔,掌中的皮鞭也变成了黑色。甩手打了一个响亮的鞭花,雷樱嬉笑着说道:“不错,以你的武功,够得上做师姐的朋友了。今天就到这里,我们下次再找机会交手。” 刘韵失笑道:“你还要打呀,这次打得还不够吗?” 雷樱说道:“当然要打,这么好的练功靶子到哪里去找?师姐你和那些同门师兄弟们打起来可没有他这么用心,每次都不能让我尽兴。再说,我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总有一天要将他打败。” “你就是再练十年也胜不了他。”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传来,中正平和,听在众人耳里有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 秦思远回过头来,只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方正的脸盘,相貌极其普通,惟有那双眼睛如大海一样深邃,叫你一眼望不到边,也正因为有了这双眼睛,他的整个人看起来再也不普通。 秦思远躬身施礼,说道:“想必尊驾就是雷老前辈了。”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说道:“早就听说秦大人是一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秦思远说道:“雷前辈过奖了,在前辈面前,在下可不敢当得英雄之称。” 雷樱却早已跑到中年男子身边,抱住他的手臂摇晃道:“爹爹来得正好,你将他好好教训一番,灭灭他的嚣张气焰。” 雷动天笑道:“怎么,打不过人家就要为父帮忙吗?再说人家哪里嚣张了?” 雷樱不服道:“谁说我打不过他,只不过我没有兴趣打下去了。” 雷动天摇头道:“你呀,就是一副不肯服输的性格,我告诉你,秦大人根本没有出全力,否则你早就输了。” 雷樱不信道:“真的吗?那爹爹你就越发应该出手了,我要看看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雷动天将目光转向秦思远,说道:“见了秦大人的身手,老夫确实有些手痒,大人愿不愿意和老夫切磋一下?” 秦思远犹豫了一下,说道:“能得到前辈的指教是在下的荣幸,只是还望前辈手下留情的好,不要让在下输得太惨。” 雷动天笑道:“大人不可妄自菲薄,老夫未必能够胜得过大人。” 刘韵惊诧道:“师傅,秦大人的武功真有你说的这么高吗?” 雷动天点头道:“秦大人刚刚只用出了‘不动邪心’功,樱儿就已经不是对手,我听说秦大人是魔门门主,那么他在天魔气上的修为一定也非同凡响了。据说他还有自创的两门功法,一门叫做‘太初功’,一门叫做‘冰炎击’,威力更在前者之上,若是他同时将这些功法使出来,你们说会是什么样一个情景?” 秦思远心内暗惊,这雷动天久不出京城,想不到对自己的情况却是一清二楚,看来果然不仅仅是问道斋斋主的身份那么简单。 雷樱却跳着脚道:“爹爹你一定要狠很打,将他的几门工夫全都逼出来。” 刘韵却脸含忧色地说道:“师傅,你可是天下六大宗师之一,武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出手得留些分寸。” 雷动天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的脸色发红中笑道:“公主放心,秦大人若是那样容易被打败,恐怕几次暗杀都躲避不过去了。” 他拍拍雷樱的香肩,说道:“我就用你刚才反复用过的‘怒’字一式和秦大人切磋一下,你好好看看,与你使用时有什么不同。” 秦思远在一丈外站定,说道:“在下已经准备好了,请前辈发招吧。” 雷动天推开雷樱,向前跨了一步,叫了一声“好”,再不多话,神色凝重,右手食指在空中连划了几划,莹莹的白光随着他的手指升起,然后右掌竖立,左掌平放,成垂直状突然向外一推,一道白光激射而出。 那道白光的速度并不太快,可以清楚地看见这道白光是一个平侧斜飞着的“怒”字。 一股巨大的压力朝秦思远直压过来,伴随着的是无穷的热力。如果说雷樱发出的“怒”字是夏天上午的太阳,那么现在的这个“怒”字则是夏天正午的太阳,压力和热力都是前者的数倍以上,而且它的光也是白色的,不像雷樱的那样是红色的,可见这中间的温度有多么大的区别。 “怒”字离秦思远还有八尺远近,他已经感觉呼吸紧促,浑身上下如处于一个钢铁熔炉中,热得难受。秦思远估计了一下,无论是自己十二成的天魔气还是不动邪心功,都无法抵挡住这个“怒”字。 奋起神威,秦思远双掌交相拍出,运足了十二成的太初功,一连拍出八掌,每拍一掌,他的身形便后退一步,等到八掌拍完,他的身子离院墙边已不足三迟。 八掌出手,强劲的掌力像一股汹涌的暗流朝着“怒”字涌去,表面上却看不出其威势,只是听得有隐隐地殷雷之声传出。这正是太初功发挥到极致的象征,劲力含而不露,直到与目标接触才显示出其威力。 第六十九章问道宗师(二) 第六十九章问道宗师(二) 秦思远知道雷动天使出的“怒”字一式与雷樱使出的有很大的不同,后者是纯粹的阳劲,而以雷动天的功力,实际上已经达到了阳极生阴的地步,因此单纯的不动邪心功和天魔气都无法抵挡,除非功力更胜于他。而太初功则是柔中带刚的功法,包含了不动邪心功和天魔气的特性,在秦思远想来,用太初功的柔劲去抵消“怒”字中的阳劲,用太初功的阳劲去抵消“怒”字中的阴劲,或许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他的这一战术果然没有用错,随着一重接一重的掌力前涌,那个在空中前飞的“怒”字速度在变慢,光在变暗,字体也在渐渐变小。不过秦思远的功力显然是仍有不足,那个“怒”字仍是穿透了八重掌力,向他飞去,只是它的颜色已经变得鲜红,字体也只有碗口大小了。 秦思远深吸一口气,双手一合,一连串的气球从掌中飞出,直奔“怒”字而去,不久,空中就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待他第十个气球出手,那个“怒”字终于消失于无形,而他也退到了墙壁上,满身大汗,不住地喘气。 休息了一下,秦讲思远走到雷动天跟前,拱手道:“前辈武功之高确实不是在下能望项背的,在下甘拜下风。” 雷动天说道:“大人不必谦虚,其实老夫也是出了全力的,如果像这样施为,老夫的问道九字中,最多也只能用出三字来。” 秦思远向他望去,只见他的额际隐有汗迹,看来他说的不是假话。秦思远心里好受了些,以自己的身手,抵挡两个字应该没有问题,虽然仍然不是他的对手,但起码离宗师级的水平已经不太远了。 刘韵见二人的比斗已经结束,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雷樱则是啧啧有声地说道:“果然有两下子,能够抵挡得住我爹爹的一击,你这个练功靶子我要定了。” 众人摇头苦笑,雷动天说道:“丫头,你看清楚了其中的区别了吗?” 雷樱满不在乎地道:“当然,这有什么难的,爹爹的招式中只不过多了一股柔劲罢了。” 秦思远顿时对她刮目相看,想不到她一个火暴的女子还有这份眼力,当真不容易。 雷动天说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问道九字中,‘怒’字一式本不适合女子练的,因为它主要是阳刚之力,而女子天生阳气就不足,你却偏偏喜欢练这一式,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刘韵说道:“这大概和师妹的性格有关系吧,若是她能在‘智’字一式上多下些工夫,或许成就会更大。” 雷动天颔首道:“不错,樱儿的体质虽然和一般的女子有所不同,但毕竟不是男儿之身,以后还得在柔劲上多花些工夫。” 雷樱揪着嘴道:“知道了,总是借机教训人家,在外人面前也不给人家留些面子。” 雷动天摇了摇头,转向秦思远,说道:“大人请到里面去用茶吧,老夫和大人一见如故,想和大人好好聊聊。” 秦思远点头道:“正要向前辈请教,不过前辈千万不要一口一个大人的,就直接叫在下的名字好了。” 雷动天笑道:“好,那老夫就托个大,叫你贤侄好了。” 一行人走到一处客厅坐定,自有问道斋弟子送上茶来,待众人喝了几口,雷动天问道:“贤侄今天和公主一起来,想必是有什么事吧?公主可是有很长时间没有到这里来了。” 刘韵脸色一红,说道:“师傅不会是在怪我没有来给你请安吧?” 雷动天哈哈笑道:“我倒没有什么,只是樱儿无聊得很,成天吵吵着要去找你,我怕她出去惹祸,也没有让她出门,你们今天来的正好,她过剩的精力总算得到了发泄。” 雷樱不依道:“爹爹又在说我,这次说什么我也不在家里呆了,待会和师姐一起走。” 雷动天道:“你师姐住在皇宫中,她那里的规矩可多得很,你能受得了?” 雷樱大眼一转,用手指着秦思远道:“他那里总没有什么规矩吧,我到他家里去玩两天,顺便也好借用这个靶子练功。” 秦思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如果家里有这个惹祸精,怕是从此以后不得安宁。 刘韵却说道:“我看倒是可以,有秦大人带着她,谅必不会出什么事情。” 雷动天将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身上,笑着问道:“贤侄以为如何?若是能帮忙带几天,我也就省省心了。” 秦思远瞪了刘韵一眼,见后者一脸的笑意,也不好发作,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好吧,只要雷小姐愿意,在下表示热忱欢迎。” 雷樱却不满道:“本小姐陪你玩几天是你的荣幸,你怎么好象不高兴似的?” 秦思远尴尬一笑,说道:“哪里,在下是真心欢迎小姐到敝府做客。” 雷动天说道:“好了,贤侄和公主今天一起来,想必有什么正事,你就不要再起哄了。” 雷樱还待再说,雷动天瞪了她一眼,她才没有说话,不过嘴巴揪得老高。 刘韵说道:“师傅,京城里有一个杀手组织,名字叫做寂灭阁,你听说过吗?” 雷动天耸然动容,说道:“没听说过,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秦思远说道:“具体成立的时间我们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组织的负责人是南宫长春的二儿子南宫宣文。” 雷动天皱了皱眉,说道:“南宫家族掌握着一个杀手组织,恐怕对皇家大是不利。” 刘韵点头道:“师傅担心的对,这个杀手组织已经多次对秦大人进行过暗杀,其意图不言自明。目前京城的局势这么复杂,若是忠于朝廷的官员大量被对方暗杀,局势就越发严峻了。” 雷动天抬头望着秦思远道:“那你们的意思是什么?准备将对方消灭吗?” 秦思远道:“是的,不过这个组织的实力相当强大,单靠我的力量恐怕很难胜过对方,所以我们今天来就是向前辈求助,希望问道斋能够和我们联手对其实施雷霆打击。” 雷动天思索了一下,说道:“消灭南宫家族控制的杀手组织对朝廷有利,我们是义不容辞的,不过我的大弟子石磊是皇帝陛下的贴身护卫,是不能够脱身的,而我也不便于出手,这样以来,问道斋可以派出的高手并不是太多。” 秦思远疑问道:“石师兄不能脱身可以理解,前辈为何不能出手呢?” 雷动天道:“你应该知道,南宫宣文的师傅是和我一起被人称为大陆六大宗师之一的皇甫浩,我们这六人虽然不见得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人,但彼此之间保持着一个奇妙的平衡,如果其中一个贸然出手,势必将其他的人也引出来。我虽然没有和皇甫浩交过手,但估计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甚或比我更高,若是他不择手段向我方的人下手,恐怕我们遭受的损失会更大。所以我是不能出手的,只有这样才能牵制着皇甫浩。” 秦思远恍然大悟,六大宗师的武功都已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与一般的武功高手显然不在一个层次,正因为他们彼此相互牵制着,才保持了天下武林的一种奇妙平衡,这个平衡一旦被打破,天下的形势定然更趋混乱,因为武功到了他们这种层次,基本上已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住他们,千军万马之中取人首级若探囊取物,若是他们不顾后果地出手,恐怕对方的势力中没有几人能够保得平安,这种局面是无论哪一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刘韵说道:“师傅不出手就不出手吧,秦大人身边的高手不少,加上我们问道斋的一些师兄弟,在对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应该有很大的胜算。” 雷动天问道:“贤侄身边的高手究竟有多少?” 秦思远说道:“算上我,我这边总共有十个一流高手,另外还有六个接近一流水平。” 雷动天惊奇道:“想不到贤侄竟有这么强的实力!既然如此,我想问题应该不大,问道斋这边还可以派出三个一流高手,五个二流高手。” 秦思远问道:“公主算不算在内?” 雷动天摇头道:“不算她,她的身份特殊,最好不要参与。” 秦思远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我们纯粹以江湖手段解决,或许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雷樱跃跃欲试地说道:“这么热闹的事情,可不能不让我参加。” 雷动天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早已将你计划进去了,不过你一定要听从秦大人的安排,否则就不要去了。”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严厉起来。 “知道啦,总将人家当成一个小孩子!”雷樱的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喜色,却也回了一句嘴。 第七十章热情歌舞 第七十章热情歌舞 雷动天苦笑摇头,将目光转到秦思远的身上:“贤侄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说道:“待我进一步将寂灭阁的位置弄清楚之后就下手。” 雷动天道:“那好,我这边随时听你的通知。” 一回到家里,小船兰就埋怨道:“又一个人偷偷跑去和公主幽会了吧?也不带上我们,难道几次的暗杀还没有给公子足够的教训?” 秦思远失笑道:“我是和公主一起去办正事,哪是什么幽会!不要老想歪了。至于说到安全问题,有大批的皇家侍卫在,有谁吃了豹子胆,敢来刺杀?” 小兰不服道:“那可说不定,南宫家族的人已经横了心,什么事做不出来?公子也不为众姐妹想想,我们有多么担心!” 秦思远将目光投向刚刚赶过来的小菊、唐依、云静等人身上,见她们脸上露出一副“正是如此”的神色,连忙说道:“好了,我下次出门带上你们,这总行了吧?” 小兰说道:“这还差不多,否则大家都商量好了,以后不准你出门。” 秦思远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大红请柬,问道:“哪里来的请柬?” 小兰将请柬递给他,说道:“公子的机会又来了,看,这是菲亚国的‘夏之魅’歌舞团发来的请柬。” 秦思远接过一看,果然是“夏之魅”歌舞团的请柬,上面说明今天是“夏之魅”歌舞团到京城表演的第一天,特地邀请他观看演出。 秦思远知道菲亚国是帝国南海以外的一个岛国,面积只有帝国的一个州那么大,人口也只有一千多万。菲亚国属于热带地区,人民热情大方,尤其擅长舞蹈,听说最有名的是一种遮面舞,就是带着面具跳舞,因为跳舞时身子基本上处于全裸状态,带着面具就避免了彼此间的尴尬,不过“夏之魅”歌舞团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夏之魅’歌舞团是何来历,你们清不清楚?”秦思远思索着问道。 “赫连铁树出去打听过,在菲亚国确实有这么一个‘夏之魅’歌舞团,是该国最有名的歌舞团,团长叫苏菲拉娅,也是团的台柱子。据说她的舞技和雪怜丹姐姐有得一比,甚至被誉为菲亚国之国宝,菲亚国凡有大型的活动,她的歌舞团是必须参加的。”小菊见秦思远表示怀疑,便接过了口,“该歌舞团是五天之前来京城的,下榻在外城东区的一品香酒店,经过五天的筹备,今天是该团的第一场表演。” 秦思远笑道:“这么有名的歌舞团,倒要去欣赏一下。” “只怕是为了看美人去的吧?”正在不停打量着诸女的雷樱忽然说道。 秦思远振振有辞地说道:“看美人也是很正常的,美人生来就是给人看的嘛!比如你长得如此美丽,如果没有人欣赏,岂不是太可惜了?” 雷樱顿时高兴起来,说道:“算你有眼光。” 秦思远说道:“吩咐厨房早点开饭,晚饭后我们一起去欣赏具有异国风情的舞蹈,看看那大名鼎鼎的苏菲拉娅是不是盛名无虚。” 晚饭之后,秦思远带着小兰、小菊、唐依、雷樱等四女到了一品香酒店。一品香也是一个顶级的酒店,规格和档次与红牡丹酒点差不多,原本二者是竞争对手,可自从费家倒台后,这里几乎是一枝独秀,生意红火得不得了。 在一品香酒店三楼的大厅里,秦思远等人终于欣赏到了具有异国情调的舞蹈。 十几个身才健美,皮肤呈麦色的异国女子正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她们的脸上都蒙着一层面纱,看不清她们的容貌,但长而卷曲的睫毛和大而深陷的眼睛别有一种异国女子的风情。她们的衣着也很特别,红绸抹胸,布条宽度仅够遮住乳峰的蓓蕾,上面还有一些垂下的小珠子,一直垂到小腹部位。背后,露出了大片的麦色肌肤,腰间平坦光滑的小腹健康而性感。腰间还有一条腰链,漂亮的纯色软布上缀满闪亮金属片,随着身体的摆动会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悦耳又充满情趣。臀部飘垂着一条条绸带,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没有多少东西,只有一条窄小的丁字裤勉强着遮住了最重要的部位,她们裸腿、赤足,手持金属夹片,在独特的音乐伴奏下,使全身的骨胳、肌肉在乐曲中舞动。 音乐声中,这些姑娘忽而像蛇一样妩媚地扭动着腰肢,忽而又是夸张地摆动着,在充满异国情调的乐曲中,一个个**辣的舞姿点燃出奔放的激情,在挥洒着一身热汗的同时,更令舞者在激情中释放自我,沈凝里透著热烈,轻盈中蕴涵著狂放,极具视觉冲击力。 秦思远发现领头的一个姑娘尤其性感迷人,最有吸引力的是她的肚脐,小缝状的呈“t”型垂直的肚脐,上方有一皮肤突出遮挡,虽然肚脐周围没有一个性兴奋点,却有着视觉和触觉完美结合而得到的最奇妙的效果。从正面看,她的肚脐两边有两个对称的凹陷,与肚脐自然的逐渐凹陷共同将腹部分成两个部分。胸围和臀围大致相等,使腰部曲线柔和。从侧面看,腹部使胸部的前突部分和臀部的后突部分对称,腰线将它们分开。这女子充满女性味道的舞蹈,利用肚皮摆动臀部、腹部、胸部,把肚皮舞动得如游鱼戏水般性感风骚。能说那光洁的皮肤、柔美的曲线,那跃动的肚脐不是性感、迷人的?作为女人身上的性感特区、身体的中心,她的脐部还做了一些别具心思的装饰,将她女性的性感指数大幅度提升。 秦思远注意到台上女子的舞蹈与帝国舞蹈最大的不同是在胯的运用上,胯的动作有直线胯、园胯、抖胯三大类,直胯可分为前胯和斜胯,舞女挑送出去的胯部,似乎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腰部,直送到你的怀中;园胯,即可是以腰为轴的前后左右的送出,也可以是以腰为轴的上下蠕动,又可以是在平面上的园形转动,那种胯的自由、洒脱、给人以痛快淋漓的轻松。抖胯,就更加地美不胜收了,她可以控制胯上每一块肌肉的抖动,并由胯带动起身体的任何部位,好象舞女全身的肌肉、骨胳、不是被大脑,而是被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操作着,随时随地以各种方式,忘情地抖动着,放射着人类最本能,最原始的冲动。胯的动作带有极其强烈的挑逗性,以各种方式不停运动着的胯,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在奇异绚丽的音乐中,舞者神情专注、翩翩起舞,诡异的蛇形手臂舞,妩媚的腰部水平摇摆,尽情挥洒优雅与性感。她的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妩媚的眼神会在你的面前闪烁不定,让人觉得她在看你,在注意你。这样的女子,怎能不充满魅力,怎能不由内而外的散发美丽? 秦思远已深深为台上领头女子的舞蹈所吸引,那性感绝伦的**看起来柔若无骨,蛇一样柔软的手臂、纤腰上的脐环、叮叮当当的腰链。妩媚而妖娆的眼神从纱间穿透过来,勾魂夺魄。当她“静”的时候,眉峰微蹙,眼波含愁,配合著曼妙的舞姿,给人一种娇弱无依的感觉;当她“动”的时候,眼神狂热,动作狂野,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让人魄荡魂销的魔魅惑力。 当彩条飞舞的时候,台下的观众都屏息静气地欣赏,大气都不敢轻喘。最后,当女郎以一个仰面朝天,双峰怒峙的极度诱惑造型结束整个舞蹈的时候,大厅内第一次响起了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舞娘们已经退了下去,秦思远却还没有从舞者所带给他的震撼中恢复过来,雷樱使劲地撞了他一下,不满道:“色鬼,魂都丢了吧,有人找你来了。” 秦思远这才清醒过来,只见一个酒店侍者来到身边,送上一张纸条,说是苏菲拉娅小姐让送来的。秦思远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请君到酒店的四楼十三号房间,有要事相商。 雷樱抢过纸条看了一眼,嘲讽道:“又是美人相约,你的魅力可不小啊!” 秦思远尴尬地笑道:“说不定人家是真的找我有正事,你也不想想,我是今天才听说她,更是第一次见面,人家哪里就会看上了我?你把我的魅力想象得太大了。” 雷樱想了想,觉得他的话有一定道理,说道:“要去也可以,得带上我们。” 秦思远无奈道:“好吧,但不能惹事,要听从我的安排。” 苏菲拉娅的房间实际上一个套房,外面看起来并不出色,但里面的布置却非常讲究,一切的家俱陈设,皆是名贵的珍品,连客厅中的字画,也都是出自名家的手笔。可以说,酒店为了招待好这著名的歌舞团,在住宿的方面花费了不少的心血。 第71-75章 第七十一章苏菲拉娅 在客厅中,秦思远不禁产生出一种身入豪门的感觉,上面的大师椅都是梨花木雕成的,长案古色古香,盆栽的鲜花异香扑鼻,旁边橱架上的古玩更是艺术珍品。 灯火明亮,用的都是七柱的名贵烛台,比起规定皇室专用的九柱烛台仅仅小一号而已,而且这些烛台古色古香,显然是出自名匠之手。 虽然对于眼前这些琳琅满目的艺术珍品并不了解多少,但秦思远还是忍不住仔细斥欣赏起来,因为它们至少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令人的心情也不禁平静了许多。 一阵细微的脚步更声从里面的卧室传来,人未曾出来,淡淡的幽香便开始在整个空间里迷漫,让人闻到后不禁产生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秦思远忍不住转头看去,果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缓步走到客厅。 一个绝色美女出现在秦思远的眼前。所穿的淡紫色衣裳,充分表露了她那令人心动的美妙曲线,但仔细看过去,却是一点也不显得暴露或过分。她的睫毛很长,眼睛深陷,虽然眼珠是黑色的,但看上去她与帝国的女子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她的皮肤呈健康的麦色,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最具有诱惑力的还是那露出来的香脐,小缝状的呈“t”型垂直的肚脐,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脐环,给人以视觉和触觉完美结合而得到的最奇妙的效果,使她看起来分外的性感迷人。 苏菲拉娅仔细打量了秦思远一会,似乎要把的形象完全记在心里,才行礼道:“大人能够赏光到奴家这里来,奴家真是高兴得很。” 她说的竟是一口地道的帝国官话,让秦思远大为惊讶。 雷樱哼了一声,说道:“你当然高兴,秦大人能看上的女人可都不是一般人。” 秦思远回头瞪了她一眼,直到她抵挡不住自己灼人的目光,才转身问道:“小姐的帝国官话是从哪里学的?” 苏菲拉娅说道:“奴家的父亲原本也是帝国人士,二十年前到南洋经商,遇上了奴家的母亲,二人一见钟情,于是便有了奴家,奴家从小就随父亲学帝国的官话。” 秦思远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小姐也算是一半的帝国人了。” 苏菲拉娅说道:“奴家有一些要紧的事想和大人单独谈谈,不知大人是否愿意?” 秦思远说道:“她们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小姐有什么话尽管说。” 苏菲拉娅浅浅一笑,一双大眼看着秦思远,不发一言。 秦思远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转身看着小兰等女,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雷樱不等众女开口,抢先说道:“不行,谁知道她有什么阴谋!” 秦思远皱了皱眉,说道:“你白天答应了我什么话可曾记得?” 雷樱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小兰见秦思远变了脸色,连忙伸手拉着雷樱,连拖带拽地将心尤不甘的她弄了出去。 苏菲拉娅这才笑道:“这几个女子倒是对你关心的很!” 秦思远不置可否,问道:“小姐到底要和我说什么事?” 苏菲拉娅问道:“大人是否相信世上有一见钟情一说?”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说道:“应该有吧,不然也不会有这种说法。” 苏菲拉娅说道:“奴家是很相信这种说法的,因为奴家的父母就是例子,他们到现在还恩恩爱爱的,日子过的非常甜蜜。” 秦思远说道:“那我真是要祝贺小姐了,你有这么一个美好的家庭。” 苏菲拉娅凝目望着秦思远道:“如果我说奴家对大人一见钟情了,大人会相信吗?” 秦思远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苏菲拉娅点头道:“当然,奴家虽然来帝国的时间不长,可沿路走来听说过不少大人的事迹,心里对大人已是崇拜得不得了,今日一见大人,果然发现你正是奴家心目中理想的男儿。” 秦思远有些飘飘然,可也心惊不已,这异国女子果然比帝国女子要开放大胆的多,对一个初见面的异性竟然敢直接表达爱意。 苏菲拉娅见他不说话,神色有些黯然,说道:“大人难道对奴家不屑一顾吗?” 秦思远赶紧摇头道:“那倒不是,像小姐这么美丽的人儿,有哪个男子敢说不心生爱慕?我只是有些吃惊,再说小姐是菲亚国人,嫁到帝国合适吗?” 苏菲拉娅情绪好转起来,说道:“奴家从小就听父亲讲帝国的故事,对帝国的富饶美丽以及深厚的文化底蕴非常爱慕,老早就想着要到帝国来,我的父母也鼓励我嫁到帝国,这也是奴家这次率团到帝国演出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奴家要在帝国找一个夫婿。” 秦思远说道:“小姐最好还是多留意一下,或许能够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对于这样一个美人,他并不是不愿意接受,只是他隐隐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苏菲拉娅展颜一笑,宛如百花盛开,令秦思远的眼前一亮。她说道:“那好吧,我会留意的,反正奴家一天两天内也不离开京城,不过奴家要将你当做第一目标。” 秦思远无奈地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正事吗?” 苏菲拉娅说道:“这只是正事之一,当然还有另外的正事,不过请你等一下,我得去冲洗一下,跳舞的时候出了一身汗,难闻死了。” 她说完盈盈起身,向卧室里走去,临走之前向秦思远回眸一笑,令他心动神摇。秦思远不由想起一句古诗: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宫粉黛无颜色。看来苏菲拉娅也有这样的魅力。 不久之后,卧室里面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秦思远想象着苏菲拉娅**的**该是何等的迷人,一颗心不由怦怦直跳,浑身也变得火热起来。 正在遐想间,忽听卧室里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便寂然无声,仿佛被人掐断了脖子,而卧室的灯也在这时熄灭了。秦思远稍一犹豫,迅速掠了进去。 刚进卧室,一个火热的身子一下子扑到了秦思远的怀里,全身上下竟无寸缕,皮肤光洁嫩滑,触手非常舒服。由于卧室里一片漆黑,秦思远的感觉特别敏感,只觉双手触摸之处,晶莹的肌肤有如上好的羊白玉,修长匀称的**丰盈充满弹力,娇美的酥胸椒乳坚实而饱满,这性感的娇躯充满了诱人的魅力,足以激起男人原始的兽性,占有欲和征服感。 秦思远顿时有一种恍若置身梦幻中的感觉,自己的身子却也变得火热起来,男性最原始的象征也有了反应,高高竖起,将自己的裤子撑得像一顶帐篷。 (删去一百字) 秦思远**大涨,再也不管对方为何会这样,把自己的嘴巴压在玉人的娇唇上,用力把舌尖伸入她的嘴里,找到如灵蛇般的小香舌后,开始大力的吸吮起来。 碍事的衣物已在对方灵巧的玉手下离身而去,秦思远很快与对方肉贴肉,那种滑嫩的感觉令他的**无止境地攀升,一股莫名其妙的火焰从内心深处熊熊燃烧起来,而且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热,越来越猛烈。他终于双手用力,将怀中的玉人抱上了床。 (删去五百字) 第七十二章香艳陷阱 第七十二章香艳陷阱 现在她的心中已经十分清楚,或许自己今天的行为是彻头彻底的一个错误,“这真是做茧自缚啊!”她在心里暗叹,但很快,她的全部身心都被汹涌而来的充实感填满,舒爽之感也愈来愈激烈,不知何时,呻吟声已经变成了剧烈的喘息,娇躯颤抖得有如风中的花朵。 (删去两百字) 就在这时,秦思远忽然发现全身的功力不可抑制地随着生命的精华向身下女子的体内涌出,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泄不止。他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难道身下的女子练有一种什么功夫,能够吸干男子的阳精? 秦思远想抽身而位退,却发现自己浑身竟没有多少力气,而女子的秘洞宛如婴儿的嘴巴,将自己的分身牢牢含住,若是强行退出,只怕分身有断裂的危险。他想喊,却发现竟发不出声音来,而自己的功力还在源源外泻,情况已极端危险!秦思远的身上冷汗淋淋。 这究竟是什么功夫?身处险境中的秦思远苦苦思索。突然,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玉蚌含阳术!” “玉蚌含阳术!”是邪门的一种密功,专门用来吸收男子的阳精,与魔门的“锁阳术”有异曲同工之妙。据说两种功法其实是创于同一人之手,只是后来传承的对象不同,经历数百年的演变后才有一些区别。而邪门在数百年前也是魔门的一个宗派,是后来分离出去的,经过数百年的发展,邪门如今的实力与魔门也相差不了多少。 秦思远能够想到这些,得益于云飞的“开鼎传薪”**,因为云飞的经验和知识通过生命力的传承都给了他,在这关键时刻,他的经验和知识终于起了作用,让秦思远想起了身下女子所使功法的出去。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功法,秦思远便有了应对的办法,他勉强凝聚残余的功力,伸出拇指和中指,一下子扣在女子的菊蕾和花房之间。 这一手法果然用对了路,身下的女子身子一颤,秘洞立即停止了吮吸,秦思远的功力也顿时停止外泄,他左手不停,连点了女子身上的几处穴道,紧接着翻下身来,躺在一边喘息。这几下动作,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休息了良久,秦思远起身穿衣,将卧室里的灯火重新点上,开始打量那个害得自己几乎丧命的女子。只见她果然不是苏菲拉娅,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十分妖艳,尤其是一身的肌肤,白嫩光滑,耀眼生花。秦思远不禁暗自感叹,难怪她的身子摸起来是那样舒服,她的肌肤确实是世间少有! 妖艳的女子脸上忽然升起艳红之色,一个玉体也开始微微抽动。秦思远心里一惊,还未有所反应,就见那女子突然张口喷出一股鲜血,接着身子一弹,从床上翻起,一头从背面的窗户中钻了出去,连衣服也顾不得穿! “天魔解体**!”秦思远越发肯定那个女子是邪门中人,因为“天魔解体**”只有魔门和邪门中相当高级的人员才会用,那是一种脱身的功法,利用对身体的自残来激发身体的潜力,在危机的情况下一举脱困。那个女子既然会这门功夫,在邪门中的地位一定不低,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为何要害自己。 屋内的巨大声响令得门外的几个女子焦急不已,尤其是雷樱,脾气暴躁的她再也忍耐不住,一脚踹开房门,一股风也似地冲进了客厅,紧接着又冲进了卧室。 看见秦思远脸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她圆瞪美目,问道:“怎么回事?” 秦思远苦笑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总不能说自己在欢好之时中了对方的毒手吧?自己与她的交情还不深,何况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 小兰见他不说话,灵活的目光在床上扫了一眼,紧接着转到破碎的窗户上,问道:“苏菲拉娅呢?” 秦思远摇头不语,却见雷樱一阵风似地冲进了浴室,随即将半裸的苏菲拉娅提了出来。 一把将苏菲拉娅扔到床上,雷樱恶狠狠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菲拉娅大眼连转,却一言不发,显然是被人点了哑穴。小兰伸手解开她的穴道,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苏菲拉娅喘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我正准备洗澡,一个女子突然冲了进来,点了我的穴道,以后我只听见卧室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到底是怎样的情景我也不清楚。” 小菊别有深意地看了秦思远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在撒谎,我们公子的武功虽不说是天下第一,但也是大陆少有,若是屋内冲进来一个人,他断然不会不知道,而且那个女子是从哪里进来的,她又为何知道我们公子那个时候会在你的房间里?” 苏菲拉娅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眼睛里露出一丝慌乱之意。雷樱忽地一鞭抽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胸前留下一道血红的鞭痕,苏菲拉娅立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快老实招来,否则我的鞭子是不会客气的,你这个名满大陆的歌舞大家,或许从此以后就要与舞台永别!”雷樱凶霸霸地说道。 “苏菲拉娅小姐,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何必代人受过?”秦思远看见她饱满的胸前那道腥红的鞭痕,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我与你一无冤二无仇,你没有害我的理由,定然是受人所迫。你尽管放心,我一旦得知真相,一定会负责你的安全,保证不让那些人动你一根汗毛。” 苏菲拉娅犹豫了半天,终于说道:“好吧,我将什么都告诉你们。”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述说起来。 原来,“夏之魅”歌舞团一到京城不久,就有人找上门来,说是要利用歌舞团,引诱秦思远上钩,苏菲拉娅开始并不答应,因为她们是一个艺术团体,并不想沾染上江湖或是官府的是非,可对方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使用上了,最后还说如果她不答应,她的歌舞团休想踏出京城。当苏菲拉娅知道对方是帝国最大的势力之一,自己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时,终于屈服了,于是便有了发给秦思远的请柬,也有了以后发生的一切。 雷樱皱着眉头喝道:“你说了半天,那个势力到底是谁?那个代替你的女子又是谁?” 苏菲拉娅说道:“是南宫家族,至于那个女子,我好象听得有人叫她皇甫小姐。” 秦思远顿时明白过来,又是南宫家族动的手脚,而那个姓皇甫的女子,显然是皇甫雅,她对南宫宣文一往情深,只有她才能为南宫家族作出这样的牺牲,不过她的阴谋终究没有得逞,还让自己白拣一回便宜。想到皇甫雅嫩滑的**和特殊的功夫,刚刚从鬼门关上回来的秦思远仍是忍不住身子一阵火热。 “好了,事情的经过既然都弄清楚了,我们也没有必要为难苏菲拉娅小姐,毕竟她也是一个受害者,我们要找的是南宫家族。”清楚了事情经过的秦思远心里一阵高兴,立即开始怜香惜玉起来。 雷樱愤愤地冷哼了一声,满不情愿地收起了鞭子。 秦思远说道:“想来南宫家族不会再找小姐的麻烦,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小姐最好搬到我的府上去住。” 苏菲拉娅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答应了,不过为了减少麻烦,她只答应自己一个人去,歌舞团的其他成员仍是留在酒店,而秦思远也答应一旦要演出,将安排专人护送她前来。 *************************************** “哗啦哗啦”,随着一一阵阵巨响,巨大的石块从空中飞过,落到远处的城头上,砸碎了了一片片城墙,伴随的是一股股飞溅的血雨,大型多弓床弩车也不甘寂寞,咆哮着,怒吼着,“嗖嗖嗖嗖”的飞行尖啸声一阵接着一阵,巨大的弩箭像一杆杆钢枪,往往将城墙上的士兵穿成了一串串肉串,还有那低沉的木轮滚地声附和着士兵们震天动地的呐喊声,这是士兵们在推行着冲城椎在向城墙门处发起攻击。 在这众多的攻城武器中,有一种弩箭最为特殊,它不仅在飞行过程中不断地旋转,使得对目标的穿透力更为强大,即便是坚硬的城墙也能被轻易射入,最奇特的是它的前端构造特殊,一旦深入目标,便爆裂开来,被它扎上的士兵固然粉身碎骨,便是坚硬的城墙,也被一片片的炸开。这是唐鸣刚刚研制出的新式弩箭,它的箭头是有一片片的金属合成,内部有一个强力弹簧,尾部则有一个螺旋,发射后便呈上述特征,威力远非普通弩箭所比。 第七十三章围城打援 第七十三章围城打援 每一寸土地,每一块墙砖,每一个垛口,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城墙下干渴的泥土已经吸饱了鲜血,变成了紫黑色,而垒起的士兵尸体和工程器械更是如同废物一般堆满了城墙下。又是一轮攻势涌到,高大的箭塔中箭如飞蝗,铺天盖地而至的石块和弩矢更是将墙头上防守一方的士兵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缺乏足够远程武器的士兵们只能紧紧伏在墙地或者墙壁边缘,蜷缩着身体听着轰然巨响的石块砸下和巨弩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从头上掠过,间或伴随着闷响和惨嚎,那是运气不好被石块或者巨弩击中的士兵临终前的哀鸣。 随着吱呀吱呀的轱辘声越来越多的响起,大批的活动攻城车和箭塔已经逼近城墙,抖了抖头上身上灰尘,悄悄从雉堞和垛口间露出眼睛,小心地注视着如同蚂蚁般蜂拥而至的敌军士兵,长枪、砍刀、大盾开始捏紧,又一场惨烈的肉搏攻防战即将展开。 负责攻城的是王横的第十师团,作为此次进攻江安城的主要力量,他们带了大量的攻城器械,一上来就采取压制性的远程攻击。由于李立在撤退之前对江安城的防御设施进行了几乎毁灭性的破坏,第十师团的第一轮远程攻击就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给城墙上防守的粤州军造成了大量的杀伤不说,还将对方匆匆布置起来的一些防御设施几乎摧毁殆尽。 与前几天江安城阶的攻防战不同的是,此次进攻和防御的重点是在城的北门,由于前几天北城墙几乎没有遭到攻击,破坏的程度要小得多,防御起来当然要容易一些,但面队进攻一方的大量远程武器和亡命一般的英勇士兵,防守方的防御还是相当困难。 随着对方远程武器打击的稀疏下来,防守方的弓箭兵开始发威,“嗖嗖嗖嗖”的箭矢声不绝于耳,而城墙下传来的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一个个长长的云梯被快速推了上来,铁搭钩轻盈牢靠的挂附在墙头上,如同猿猴般疯狂向上攀爬的士兵几下子就冲到了城头上,迎面而来的是长枪和砍刀,血肉生死之战就此展开。而攻城车也在慢慢的向城墙逼近,巨大的身躯使得它的行进远远逊于被士兵抬着奔跑的云梯的移动速度,不过一旦当它靠近城墙,那就是一场灾难,蜂拥而上的士兵们高举着武器狂吼怒喝,城头上成为一处处生死战场,好在这种强悍的攻城武器速度实在太慢,绝大多数在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城墙时便被集中力量轰击的投石机咂成破烂或者被火箭焚烧为灰烬,但即便是这样,靠近城墙的寥寥几辆攻城车依然让防守一方吃足了苦头。 站在城楼上指挥防守的何成刚看着城墙上越来越多的蜀州士兵,脸色一阵阵发白。作为粤州军中以防守著称的师团长,他深深懂得缺乏防守设施的防守该是多么困难。四天前,当他第一眼看见江安城的防御设施遭到蜀州军几乎毁灭性的破坏时,他就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曾劝戒军团长黄远昭将军暂缓进兵,待江安城的防御设施修缮完毕后再行出击。可沉浸在夺取江安城的兴奋之中的军团长大人当即否定了他的建议,说对方的防守部队撤退的时间不长,如果连续追击,定能将对方一举歼灭,而且江安城附近根本没有蜀州的大军,对方重夺江安城,截断己方退路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即便是从地下冒出一支蜀州军队围攻江安城,凭何成刚一个师团的兵力完全可以坚守好几天,那时黄远昭的大军可以回头来个反包围,一举将蜀州的军队消灭在江安城下。 何成刚想想军团长的话也有道理,蜀州目前的机动兵力都被拖在攀城地区,唯一可用的近卫师团不敢远离锦城,在江安城以东地区只有李立一个师团的主力部队,加上少量的城防军,总兵力不到四万,重新夺取江安城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再说李立的部队是在头天晚上撤退的,距离己方不足一天的路程,若是陈胜追击,很有可能赶上他们并将之消灭,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未必能够一次性歼灭蜀州军数万人。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何成刚并没有过多地坚持自己的意见,按照黄远昭的命令带着自己一个师团近三万将士留了下来,并开始修缮城墙上的防御设施。不曾想他的预感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就在今天早上,黑压压的蜀州大军就像真的是从地上冒出来一样,一下子就将江安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并迅速发动了攻击。 还有一个令何成刚担心的问题是自己的粮草不多。此次进攻蜀州,大军只带了十天的粮草,按照原先的计划,粮草的供应从两个方面解决,一是进入蜀州后,就地夺取蜀州的粮草,二是由后勤部队从粤州运送而来。没有想到的是,江安城不仅一个百姓也没有,连粮食也没有一粒,显然对方已经做好了放弃该城的准备,并进行了坚壁清野。更要命的是一支蜀州水军突然出现在上清江上,将粤州军原本搭建的两座浮桥摧毁得一干二净,粤州方面的粮草根本无法运送上来。没有粮草,即便蜀州军一时难以攻破江安城,何成刚预计自己最多也只能坚持十天。 何成刚已经完全明白了蜀州军的意图,他们显然早就设计好了一个圈套,主动放弃江安城,引诱己方的大军前去追击,然后集中兵力一举歼灭己方留守江安城的部队。虽然已经清楚对方的意图,但何成刚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除了组织部队拼命防守外,就只能每隔一段时间派一些通信兵杀出重围,前去向黄远昭求援,希望军团长大人的大军能够及时赶回来,以解江安城之围。 何成刚不愧为一个著名的防守型将领,不但组织防守有条有理,还在攻城战一开始就准备了预备队,预备队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了作用,每当局势危急之时,总有一股新鲜力量加入让蜀州军队被迫一步步后退,最终消失在城墙头上,要么成为刀下之鬼,要么成为墙下冤魂,而并不甘心失败的蜀州军一样宁死不退,更多的云梯和攻城车加入了进来,借助着活动箭塔和投石机弩车的凶猛打击力不断发起一**攻势,而粤州军方面也被迫投入更多的兵力来加强城头争夺,以弥补远程武器的不足,这样的战斗反复持续纠缠,时分时合,从天明一直到夕阳西下。 望着从战场上缓缓撤退下来的将士,山扎敖由衷地发出感叹:“黄远昭不愧是粤州的名将啊,他本是以进攻著称的,想不到手下还有如此善于防守的将领!” 琳娜双眸中寒光闪烁,问道:“山扎敖将军,你说此战下来,我军会伤亡多少将士?” 山扎敖眼里露出痛惜之色,说道:“今天的攻击战我方损失当不下三千人,若是对方一直保持这么强的战斗力,恐怕我们即使能够攻下江安城,将士的伤亡也不会低于一万人。这还是李立将城上的大部分防御设施摧毁了,否则我军的伤亡会更大。” 琳娜说道:“歼敌三万,自损一万,对于攻城战来说,这个战果也说得过去了,只是此战下来,我军已成疲惫之军,而且与粤州军的兵力仍是不相上下,要想消灭黄远昭的大军就有些难了。” 山扎敖虎目一凝,望着琳娜问道:“那依将军的意思又当如何?” 琳娜说道:“我忽然有一个想法,我们何不采取围城打援?今天我们发动的强劲攻势已经让城内的守军吃尽了苦头,他们不但有士兵突出重围向东而去,定必是向黄远昭求救去了,因为我们的水军已经截断了粤州方面援军的道路,他们只能向黄远昭求援。而黄远昭在打不上我军第九师团的情况下,一旦接到江安城守军的求援信,势必回军救援,因为我们已经采取了坚壁清野,粤州军在蜀州境内得不到任何粮草,就必须保持后勤线的畅通,而一旦江安城被我军重新夺取,黄远昭的后勤线就中断了,对他来说可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我们不如在他回来的路上来一个伏击,一举将他的大军歼灭!” 山扎敖的眼睛一亮,随即暗淡下来,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原先的计划是先将江安城的敌军消灭掉,这是有足够的把握的,而且如此一来我们在总兵力上就不存在劣势了,再继续引诱黄远昭分兵,寻机逐个歼灭黄远昭部,似乎更为容易。如今作这样的调整,我们的总兵力在敌人之下,如果再分两线作战,兵力就更为分散,吃掉黄远昭的六万多大军恐怕没有把握吧?” 第七十四章突袭寂灭阁 第七十四章突袭寂灭阁 琳娜自信地说道:“我们自明天起开始减缓对江安城的攻势,然后留下一万部队在此伪装成大军,继续对江安城进攻,水军方面也可派出部分士兵上岸进攻,这样我们就用一万水军、一万陆军共两万兵力拖住了敌人在江安城的三万兵力。近卫师团和第十师团的剩下一万五千将士可悄悄东进,在离此一天路程的翠屏山埋伏,同时令李立将军的第九师团加上几城的城防军尾随敌人而来,一起打一个漂亮的伏击战。据我分析,此战我们有九成以上的取胜把握,原因在于:一,我们两方的兵力加起来有近七万,比黄远昭的兵力还要多上一些。二,黄远昭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中途伏击他,我们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三、黄远昭的部队来回长途奔波,定然是疲惫不堪,而我军则是以逸待劳,体力和士气都在敌军之上。四、近卫军中有一半的骑兵,尤其是有五千重骑兵,攻城非其所长,但打伏击战则能完全发挥其威力。” 山扎敖的浓眉随着琳娜的话逐渐舒展开来,等她刚一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琳娜将军的计策很好,只是翠屏山的地形怎么样,是否适合打伏击?” 琳娜说道:“我已仔细研究过地图,那里有两个小山头,中间一条通道,是黄远昭返回江安城的必经之路。那里的地形虽然不是十分险恶,但对于骑兵的冲击非常有利,而且黄远昭也不会警惕。” 山扎敖终于大笑光起来:“好,就按将军所说行事!” ********************************************** 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院子,秦思远回头向身边的和田稚子问道:“你确定这就是寂灭阁的总部吗?” 和田稚子点了点头,说道:“应该不会错,我们几次接受重要的任务都是在这里。” 秦思远笑道:“南宫宣文倒是会选地方,将寂灭阁的总部放在富人区的一个闲置的庄园里,一般人还真是难以想到。” 云静说道:“你不是总说南宫宣文是你重要的对手么?看来这个人还真有几分本事,上次皇甫雅算计你大概也是出自他的授意吧?这个人能够牺牲深爱自己的女子的清白来达到个人的目的,其心肠之很辣可见一斑了。” 秦思远的神情略显尴尬,说道:“好了,不说这些,大家做好准备,现在应该正是对方的晚饭时间,我们就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小兰有些担心地问道:“公子的身体是否完全复原了?不然就不要离开我们太远。” 秦思远甩了甩手,说道:“你看我像没有复原的样子吗?放心,我现在比什么时候都好!” 那日皇甫雅的“玉蚌含阳术”确实对秦思远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功力大受损伤,一直在家里调养了三天,才将失去的功力补回来。为此,身边的几个最亲密的女子几乎都埋怨了他一番,倒是水凝碧投向的他目光甚为复杂,既有幸灾乐祸之意,又有几分担心,让秦思远对她的心思大感不解。 小菊望了秦思远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却将身子向他身边靠了靠,显然是不太放心他的身体。 秦思远大手一举,喊了一声“杀”,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他刚冲出两步,却见雷樱一阵风似的从身边掠过,竟是性急无比。 离大门还有三步远,雷樱手中长鞭已经挥出,便听得“哗啦”一声响,寸许厚的大门变成了一堆垃圾,木屑漫空飞扬,令她的眼睛都无法睁开。雷樱却不停留,左手拨打着面前的木屑,脚下已经踏进了大门。 巨大的声响已经惊动了院子里的人,随着一阵阵喊声,不少手持武器的男女冲了过来,雷樱身形不停,长鞭挥舞,当即有两个男子凌空飞出老远,落地后抽动了两下便寂然不动,显然是死了。 跟在后面的秦思远等人出手也毫不留情,拳掌、刀剑、暗器相继出手,顿时血雨飞溅,惨叫连连。他们都是二流以上的武功高手,大多数更达到了一流水平,对付这些外围的普通杀手,便如虎入狼群,当者披靡,不到片刻的功夫,秦思远他们已经杀过了三座小院子。突然,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幽深的内堂。这里是大院的中心,也是首脑人物所在之地。 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男女,已经在内堂前的小院子里面列好了阵,站在阵前的一共有五名男女,居中的是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高瘦的身材,一件紧身衣穿在身上,使他看起来像一根插在地上的细竹杆,一双细小的眼睛闪着凶残的绿光,高颧鹰勾鼻,浑身散发出一种阴冷诡异的气息,手中一把带着弧形的长刀,蓝光隐隐,显然是涂有巨毒。左边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白面男子,文文静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杀手,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一看就是一个用剑的高手。右边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人,身穿丹青色劲装,姿色与和田稚子不相上下,但身材更为丰满惹火,喷火的**,该粗的地方粗,该细的地方细,该圆的地方圆,该凸的地方凸,的确是曲线玲珑,令人心荡神摇。她的手中持着一把狭锋的长剑,这种长剑忍者最喜欢的武器。最外边则是两个长相差不多的脸色阴沉的中年男子。 秦思远暗自庆幸南宫宣文不在场,否则还真不好应付,因为自己的一方虽然和南宫家族暗斗得厉害,毕竟还没有正式翻脸,若是他在场,对他是杀是留就难做决断,无论是杀还是留,都会逼使南宫家族提前叛乱,这对京城的局势并不利。现在没有了他,倒是可以毫不留情地将寂灭阁的首要人物消灭,南宫家族即便是知道自己带人歼灭的,也不好公开说些什么,只能吃了暗亏后再寻机报复。 为首的中年男子还未说话,那个惹火的女子就望着和田稚子一阵叽里呱啦的嚷叫,众人都听不懂她说些什么,却见和田稚子也在叽里呱啦的还嘴,原来对方竟也是一个忍者。 秦思远向和田稚子问道:“她在说些什么?” 和田稚子回答道:“她指责奴婢背叛了组织,奴婢则说爷是不可战胜的,劝她向爷投降。” 不等秦思远下令,身后的众人在云静和雷樱的带领,将这些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要顽抗到底,为某人流尽身上的鲜血?”秦思远手中的长剑向前一指,杀气腾腾地喝问道。 随着他的话语,从长剑上涌出了一股强大凌厉的劲气,首当其冲的那几个男女,无不脸色大变。 “秦思远,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一气?”一边向后面悄悄做了一个手势,居中的那个男子一边上前了半步,阴森森地问道。显然他对秦思远等人熟悉得很。 秦思远仰天打了一个哈哈,旋即沉下了脸色,喝道:“真的无怨无仇吗?那么前次派人暗杀我又是怎么回事?” “那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再说我们派出的人或死或降,反倒是你并没有什么损失,似乎不应该如此兴师动众。”中年男子面不改色,冷静如常地说道。 “说得倒轻巧,我的伤岂能白受了?再说你究竟是在为谁服务,你我都心知肚明,难道还要我说出来么?”秦思远冷笑着说道。 中年男子微微变色:“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在手底下见真章。” “好,你们非要负隅顽抗,就不要怪我们无情了。”秦思远长剑一扬,一股巨大的热力向为首的男子涌去。 一声怒叱,站在秦思远右边的雷樱迫不及待地挥鞭出击,一出手就找上了对方的白面男子,生怕有人抢了她的生意似的。而对方的那个火暴女子却在这一瞬间突然从空中消失了,秦思远只觉得空气一阵波动,那个女子的身形就出现在和田稚子的跟前。 随着这二人的发动,其他的人也纷纷挥起了手中的武器,向对方冲杀过来。云静和水凝碧对上了那两个长相相似的杀手。 为首的中年男子身子一扭,便脱出了秦思远的长剑所笼罩的范围,紧接着一个翻身,已到了雷樱的头顶,双手握刀,闪电般劈下,强劲的刀风令得雷樱的头发向后飘动,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可见这一刀的威力有多么大。他的算计非场精,打算趁雷樱与白面男子缠斗时一举将她击毙,既消灭了对方一个高手,也打击了对方的士气。因为他看得出来,雷樱脾气暴躁,人也较为粗心,暗算这样的人机会要大得多。 秦思远不禁暗自佩服对方的智计,果然是顶尖的杀手,转眼之间就找出了最佳的应对之策,不过在自己跟前玩这种手段,恐怕太小看了自己。他冷哼一声,左手一挥,紧接着踏步跟进,却不是攻击中年男子,而是向白面男子劈出了一剑。 第七十五章再会玉人 第七十五章再会玉人 一个拳头大的气球在中年男子的刀尖处暴裂开来,爆炸的威力令得他的刀尖成了碎铁片,而巨大的热浪将他冲击得向后飞了出去,连下面的雷樱也感觉到一阵躁热。 秦思远的身形却已到了白面男子跟前,手中长剑的前端吐出了一道红色的剑芒,同时爆出了耀眼的飞焰,炎热的气流乍起有如狂飙,周围的温度顿时上升了不少。 “裂!”秦思远的叱声震耳欲聋。正在挥剑攻击雷樱的白面男子首先感觉到长剑一震,接着一股绝大的力量循右小臂向全身蔓延,强猛的震力,霎时穿透了他的五脏六腑,在他的身体内连续循环了两周,猛地爆裂开来。他的身体顿时如同一个过水的筛子一样,大股的血箭从全身上下彪射了出来。 这人完全没有想拉到想到秦思远会不去直接营救雷樱,而是将攻击目标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仓促之下被秦思远十二成的不动邪心功攻入了体内,一击毙命,原本以他的功力是不至于这么不经事的。 白面男子一个照面就毙在秦思远的手下,给瘦长中年男子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他也知道秦思远的武功极高,却没有想到竟高到这种程度。有些惊慌的他在空中拼命扭身,想避开秦思远接重而来对他的攻击,不想恼羞成怒的雷樱长鞭挥出,一下子将他的双脚缠住了,他的身子一停,秦思远哪肯放过这样的良机,身子腾空而起,长剑笔直刺出,只一下就穿透了他的胸腹,随着长剑的回收,大股的鲜血彪射了出来,他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一头从空中摔落,瞬间毙命。 那边的火暴女子正和和田稚子战作一团,她是一个风影,武功不在和田稚子以下,由于能够借风隐身,与不能借水隐身的和田稚子相比,她还占了上风,身子忽隐忽现,围着和田稚子进攻。不过她的好运很快就到头了,随着秦思远的一声怒吼,她还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她那诱人犯罪的丰臀上就挨了一下重重的拍打,羞愤交集中,身不由己的向侧方飞抛而起,摔倒在内堂台阶下,又直滚下来。 几个云眉女弟子立刻扑上去,几根玉指伸出,在她的身上连点了几下,她顿时四肢无力,瘫软在地上。 与两个长相相似的杀手拼斗的云静和水凝碧也占了上风,几个照面过后,她们二人成了并肩作战的态势,乱批风剑法和回风抚柳剑法配合使用,威力成倍增长,不到十个回合,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对方二人的攻势,到第二十个回合时,对方已经被她们废了功力。她们毕竟是佛门出身,心还是要善一些。 几个首领死的死,俘的俘,杀手们士气大跌,随着进攻方手中的武器飞舞,触者无不飞跌开去,不是身死,就是受伤,不到片刻,现场竟没有一个完好的杀手。 清理完战场,秦思远又命赫连铁树在房屋内搜索了一番,看能否找到一些对南宫家族不利的证据,结果什么资料也没有找到,却在一间密室里找出了一个十三四岁小姑娘来,当问清楚这个小姑娘的来历时,秦思远心中大喜,这个意外的收获可以说比剿灭寂灭阁更大! 回到家里以后,秦思远命云静等人将那个小男孩好好照顾,说是将来会有大用。众人不明白这个小男孩到底有什么用,可见他郑重其事,便也按他的吩咐做了。 第二天一早,秦思远趁雷樱还没有起床,便带着小兰、小菊直奔怡情阁,去向顾倾城索要兵部某密室的钥匙模型。他要在近期内将帝国大型战舰的龙骨制造图盗出来,南宫家族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此时定然已有些手脚慌乱,很可能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叛乱的准备上,兵部那边的防备会松懈下来,盗取龙骨制造图正当其时。再说这件事完成之后,秦思远回京城的一个重要目的也达到了,接下来就可以全力应付南宫家族的谋反。 红牡丹酒店的覆灭使得怡情阁的生意更加红火,不过相对来说,上午的生意比下午要萧条得多,与晚上更是不能相比,因此秦思远三人很容易就见到了顾倾城。 窗明几净的房间里,顾倾城正席地而坐,她身着白纱长裙,腰间系着一条长长的同色丝带,清晨的微微春风从窗外吹来,带动她的裙裾飘飘欲飞,使她看起来有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她的项上挂着一条白色心形项链,和那秀气耳垂上勾挂着的白玉明珠耳坠相映成趣,乌黑的秀发流动着一丝看不到的光泽,在头上高挽的宫髻和那嫩白如羊脂般的肌肤相得益彰,更显得她的气质高华。 她的神情专注,双眼投注在面前的焦尾琴上,一双洁白如玉的酥手在琴弦上来回拨动,优美的琴声便如山间的清泉汩汩流淌出来。这也使得秦思远能够毫无顾忌地仔细打量她,越看越觉得名列京城三大美人的她确实不是一般的美。 她眉目如画,脸型极美,是那种不可思议的精致,诱人的樱桃小口上,一抹淡淡的殷红,让人一见便有种在上面品尝一番的冲动。明媚的双颊粉黛未施,却已是白里透红,比之浓妆淡抹更显娇柔艳丽,柔情似水。 那如天鹅一般的白嫩粉颈,使她不须作态也有一种无形的骄傲,而那流波似的双眸却又显示了她的娇媚温柔,使人不至于无法接近。在这种奇异地对比之下,她的整个人就正如碧水映照中的一朵莲花,既让你领略尽了胡光山色的明媚,又使你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难以生出采摘的**。 一曲终了,犹绕梁三日。 顾倾城螓首轻抬,美眸投注到秦思远的身上,淡淡说道:“大人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你不是弄了一个异国美人,整天和她热乎得分不开吗?” 她的语气虽然淡然,但若是留心,还是听得出来里面似乎有一丝酸涩的味道。 秦思远尴尬一笑,连忙解释道:“哪有这回事?我只不过是见她一个异国女子,在京城无依无靠的,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就近保护她罢了。再说她毕竟是菲亚国最著名的舞技大家,在大陆上都有很响亮的名声,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于帝国的声誉可不大好。” 顾倾城仍是平静无波地说道:“你急急忙忙地解释做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问,其实你与她亲近不亲近又与我何干?” 秦思远身子一俯,几乎要凑到顾倾城的脸上,盯着她的双眸,笑嘻嘻地说道:“你真的不在乎我与别人亲近吗?” 顾倾城身子微微后仰,稍稍避开他脸上灼人的气息,双眸中有一点点慌乱,娇嗔道:“你能不能正经些?” 秦思远抬起身子,哈哈一笑,说道:“好,我来就是找你谈正事的,上次我让你派人盗取兵部的钥匙,办得怎么样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在顾倾城的心里打下了烙印,心情格外地舒畅起来。 顾倾城却不说话,举手一拍,从门外走进两个侍女,一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里是几杯热腾腾的香茗。两个侍女将香茗放在案几上,又站了一会,见顾倾城没有再吩咐什么,才退了出去。 顾倾城说道:“这是刚从南海那边送来的新茶,你尝尝怎么样吧?” 秦思远端起茶杯闻了一下,一股甜香甜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尝了一口,果然在花香中带有微微的甜味。放下杯子,他说道:“茶是好茶,不过不合我的口味。” 顾倾城凝目望着他,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茶?” 秦思远说道:“我喜欢青茶,清香中带有一点苦涩的味道,虽然进口不是很好,但回味无穷。” 顾倾城道:“可惜现在还没有到喝那种茶的季节,不然在我这里你定能喝得上。” 秦思远点头道:“那是当然,以你琴仙子的大名,我想讨好你的人当不在少数,莫说区区一些茶叶,便是天上的月亮,只要你想要,怕也有人为你摘来。” 顾倾城横了他一眼,嗔道:“我有那么随便么?人家的东西来者不拒?” 秦思远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恨不能将她这难得一见的媚态永远留在视觉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略为平静,他才歉然道:“是我想错了,顾仙子岂是随便的人,否则京城里这么多王孙公子也不至于夜不成寐了!” 顾倾城这才转嗔为喜,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喝这茶么?” 秦思远奇道:“怎么,难道还有什么讲究吗?” 顾倾城点头道:“这里面包含着一段故事。” 秦思远颇感兴趣地问道:“有什么故事?” 第76-80章 第七十六章伏击战(一) 顾倾城说道:“我迷心宗有一个朋友,带着一帮人在南海上专做些无本的买卖,前不久,他拦截了一艘驶往南洋的商船,原本以为能收获些茶叶的,不想最后发现那船上除了少量这样的茶叶外,竟装了满满一船奴隶。他在审问了那个船主之后才知道,那宗奴隶生意竟是粤州总督黄安做的。他托人将这茶叶送了一些来,也将这个消息带来了。我今天让你喝这种茶,就是提醒你在喝茶的时候不要忘了那些苦苦挣扎的奴隶。” 秦思远肃然道:“这事我也知道一些,前不久我们在剿灭费家的地下奴隶场时抓到了一姓姚的商人,他供称是在为黄安效力,那些奴隶中的一些年轻力壮的被送入了军队,剩下的则被贩卖到南洋当苦力。” 顾倾城说道:“黄安不是在派兵攻打蜀州么?你能否利用这件事做些文章?” 秦思远点头道:名“我是有这种想法,打算派人到粤州将黄安贩卖奴隶的消息广为散播,这样以来虽然不能马上促成黄安撤兵,但至少可以毁坏他的名誉,让他不得民心。少了民众的支持,只怕他想长期发动战争就不容易了。” 顾倾城微笑道:“好了,既然你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那我就不饶舌了。你刚才不是问我钥匙的事吗?我的人已经将其全部弄到手了。” 秦思远大喜,说道:“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办成功的,只是没有想到真会这么快。你说说,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顾倾城说道:“兵部的两个侍郎家里都有我的人,得到他们身上的钥匙模型没有费什么力气。倒是兵部尚书皇甫嵩比较麻烦,职务到了他这种程度,不可能到怡情阁来买女子,虽然我们在他的府第里也有内线,但很难接近他,更不可能得到他随身所带的钥匙。而他来怡情阁的次数也不多,我的人几乎没有机会下手。无奈之下,我只得亲自向他下了一张请柬,请他前来听我弹琴,完了之后,以求他帮忙为由,与他单独接触了一番,在此过程中将他身上的钥匙弄了过来,并印下了模型。” 秦思远虽然听她说得轻描淡写,但知道这里面的过程一定复杂无比,顾倾城为了得到皇甫嵩身上的钥匙,肯定与他不仅仅是一般的接触交谈,说不定中间还牺牲了自己的身体。他在感激顾倾城的同时,却也懊恼无比,若是让她牺牲了自己的清白,那就太不划算了。想到这事的可能性很大,秦思远不由恨得牙痒痒的。 顾倾城见秦思远的脸色变幻不定,忽青忽白,思维一转,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她脸色微微一红,说道:“不要乱想,我与他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倒是我身边的一个侍女心竹牺牲了清白之身,你以后要好好报答她。” 秦思远长出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顾倾城虽然说得有些含糊,他也猜得出来中间的过程,定然是在开始时由顾倾城出面,在关键时候却换上了心竹。皇甫嵩虽然是武将出身,但他一身的功夫都是马上的功夫,武功倒不怎么样,由顾倾城这样的高手弄鬼,他一定看不出来,还以为得到了顾倾城的身子。不过即便如此,顾倾城的名声也是大为受损了,毕竟还从没有人在她的房间里过夜。还有那从未见过面的心竹,能作出这样的牺牲,也殊为不易。想到玉人的情义,秦思远不禁大为感动,动情地说道: “谢谢你,倾城,不论为了什么理由,你的这份情义我是不会忘记的,还有那心竹姑娘,我也会用心报答的。” 顾倾城望着他,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柔情,说道:“有你这句话,我们也算没有白辛苦了。”她转向门外喊道:“去将心竹叫来,让她把保存的锦盒也带来。” 秦思远说道:“倾城,办完这件事,我来京城的目的也算达成一半了,估计不久后就会返回蜀州,你和我一起去吧。” 顾倾城见他一副认真的表情,沉默了一下,说道:“你的这个邀请太突然,让我考虑几天再回答你怎么样?” 秦思远说道:“好的,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门口出现一个身高与顾倾城差不多的女子,长得相当美貌,虽然是一个侍女的打扮,但神情气质倒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秦思远猜想她一定是心竹,难怪顾倾城会让她替代自己,凭她的身材长相,在黑夜之中,皇甫嵩一定分辨不出来。 心竹看了房间里的秦思远等人一眼,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却也没有说什么,径自走到顾倾城的跟前,就要将手中的锦盒递上。 顾倾城说道:“你将它交给秦大人吧。” 秦思远一边伸手去接她手中的锦盒,一边认真地说道:“谢谢你,心竹小姐。” 心竹一怔,不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思远也不做解释,接过锦盒后就打开看了起来。心竹将目光投向顾倾城,发现她脸上露出一丝怜惜的神色,顿时明白了秦思远话中的意思,玉面绯红了起来。 秦思远打开锦盒以后,发现里面共有十八个印模,每两个为一组,上面有一张纸条,说明了是哪里的钥匙模型。他心里不由得佩服顾倾城心思的慎密,这样以来,就绝不会将钥匙弄错了。 合上锦盒,秦思远再一次将目光投到顾倾城的脸上,说道:“有了这东西,我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军的日子就不远了,你们都是我的大功臣,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们。” 他的话掷地有声,身上的霸王之气展露无疑,看得顾倾城和心竹一阵迷醉。 ******************************************** 翠屏山在蜀州江安郡与沐南郡的交界处,距离江安城八十来里,步兵也就是一天的行程,骑兵则只需要大半天。翠屏山并不高,由两个山丘构成,与其说是座山,还不如说是两座高大的山坡,如同少女的**耸立在平原上。山顶上的树木不算太密集,山坡上则是齐腰的茅草,眼下新草刚刚发芽,山坡上的都是去年的枯草,黄灿灿的一片,随着微风波浪般的起伏。 在两座高大的山坡之间,有一条宽阔的信道,足可容纳十人并排通行。这条信道是江安郡通往沐南郡的唯一官道,往来物资的运送,部队的调动,都是走这条大道,若是绕道而行,从江安城到沐南郡的首府南宾城起码要多走五天的路程。 此时此刻,在翠屏山两座山坡的茅草丛中,埋伏了数万蜀州步兵将士,山的后面还有一万多骑兵。由于毛草太深,战士们趴在地上根本不容易被发现,远远看去,山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显得有些太静了。 在右边山顶的树林里,山扎敖努力地望着沐南郡的方向,有些焦躁不安地问道:“我们都在这里埋伏一天了,算算黄远昭部队的行程,昨天就应该到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难道他识破了我们的计谋?” 身边的琳娜倒是非常冷静,不慌不忙地说道:“将军不要着急,根据斥候的报告,黄远昭确实已经回兵江安,至于为什么行军的速度比我们预想的慢,我猜想或许是他为了保持士兵的体力,并没有采取急行军,黄远昭毕竟是粤州的名将,应该知道他如果采取急行军赶往江安城,战士们疲惫不堪,恐怕也难以打胜仗。” 一骑远远驰了过来,到得山下,马上的骑士跳下马,一路朝山上爬了上来,不久之后他便来到了琳娜等人的跟前,来不及擦一下满头的汗水,他急急禀报道:“报告二位将军,粤州军已经奔这里来了,前军一万骑兵,由黄远昭率领,距此约十里地,预计两刻之后到达此地,后军约五万步兵,距此约三十里,预计两个时辰后到达此地。” 山扎敖先是一喜,随后又是一惊。喜的是在等了一天之后,敌人终于来了,并没有识破己方的计谋;惊的是对方的骑兵和步兵相隔了二十里,使己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若是攻击对方的骑兵,则后方的步兵必然会警觉,就不会中埋伏了,若是放过对方的骑兵,只攻击对方的步兵,则对方的骑兵逃脱了不说,他们到达江安城后还会对王横的部队造成威胁,另外黄远昭在骑兵中间,放走了他实在可惜。 山扎敖有些拿不定注意该怎么办,他将目光投向琳娜,后者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我们这次只有放过黄远昭和他的骑兵了,消灭他的五万步兵对我们更为有利,不过要用飞鸽传书通知王横将军和谭弄潮将军,令王横将军悄悄向锦城方向撤退,既不要与黄远昭的部队硬碰硬,又要防止黄远昭孤注一掷地向锦城进兵。令谭弄潮将军的水军停止上岸攻击,牢牢把住水上通道,防止敌人渡江南逃。” 第七十七章伏击战(二) 第七十七章伏击战(二) 山扎敖微一思索,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利弊,果断下令:“传令通信兵,按照琳娜将军的意见用飞鸽传书通知王横将军、谭弄潮将军,为了保险起见,再各派快马前去送信。传令各部继续埋伏,没有命令不得妄动,更不必理会敌人的骑兵,便是斧钺加身也不能暴露目标。” 下完令后,他将探询的目光投到琳娜的身上,琳娜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含笑点头,目中满是赞赏之意。 信鸽是重要的通信工具,也用于战场传达命令,但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只能用于固定地点的联络,在移动行军中就无法使用信鸽,因为它无法辨认哪是自己的真正目标,这也是信鸽在战场上使用不多的原因。好在山扎敖从从江安城下的军营里出发时带了两只信鸽,这些鸽子飞回王横的军营没有问题,所以他采用了飞鸽传书,目的是让王横有更多的撤退时间,免得被敌人包围。 两刻钟之后,大爸路上果然驰来了一支骑兵,旌旗招展,军容整齐,根本不像一支长途奔袭的部队。旗帜上一个斗大的黄字随风招展,队伍的中间有一个威风凛凛的将领,红盔红甲,跨下一匹高大的火红骏马,手持一把长柄大刀。斥候说得不错,这支队伍正是黄远昭亲自率领的一万骑兵。 队伍走到山前,黄远昭挥手令将士们停下,举目扫向两边的山坡,良久之后,他又侧头向身边的一个将领说了些什么,便见那位将领带着十几个骑兵走到山边,张弓搭箭,向草丛中发射了一阵箭矢。山扎敖不由得一阵紧张,生怕有些战士忍不住,暴露了目标,好在蜀州军久经训练,军纪严明,箭矢射到草丛之中,并没有引起动静。 琳娜轻轻说道:“黄远昭不愧为粤州的名将,粗中有细,竟会来上这么一手,若不是将军发下严令,只怕我们的战士真会暴露了目标。” 山扎敖点了点头,回头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通知我们的人,将那些鸟儿放飞出去。” 传令兵轻手轻脚地去了,不久之后,两边的山顶上陆陆续续飞起了一些鸟儿。 山下的黄远昭看到山上飞起的鸟,似乎放了心,命令部队继续前进,快速通过山口。于是不久之后,他的一万骑兵就消失在大路的远处。 茅草丛中这才有了一些动静,原来刚才对方的一阵箭矢伤了好几个战士,由于得到了严令,他们一直隐忍到现在,直到敌人远去了以后,他们才起身包扎伤口。 又过了约一个半时辰,远方终于出现了一支大部队,看对方的旗帜,正是粤州的五万多步兵,山扎敖松了一口气,一天多的等待总算没有白费。 当粤州的五万大军中的三分之一越过翠屏山的时候,震耳的号角声终于响起,紧接着密集的箭雨就像乌云一般从山坡上向大道上的粤州军覆盖了过去,只一轮射击就使粤州军的队形大乱。 面对着黑压压一排排毫无准备的粤州士兵群,山坡上早已严阵以待的弓箭手和弩手在同一时间吸气,搭箭,引弓,开声,发射,几乎不需要瞄准,飞泻而出的箭矢形成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密密麻麻的向着盾牌都没有举起的敌军士兵袭至。 密集的箭雨给对方士兵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借助高度优势,弓箭兵集结成的攻击群,可以轻松地打击到任何一个进入射程的目标群,而敌方轻步兵则是最佳打击对象。 威力更大的是连弩和冲锋弩,连弩一发十支,虽然射程和力量都不如弓箭,但在如此近的距离和如此密集的敌军面前,它的威力尽展无疑,平均一个连弩手的攻击相当于五个弓箭手。而冲锋弩手们则专门瞄准那些看似军官的敌人射击,它的准确度和快捷性使得敌军的军官往往只发出一个命令就遭受灭顶之灾。 粤州军倒也是不乌合之众,在蜀州的一轮射击过后,他们已经自发地竖起了盾牌,但无论是圆盾还是鸢形盾,对这种无孔不入的箭雨抵御能力都是相当有限的,尤其是在这不太宽阔的道路上,士兵们相互推挤,露出的空隙更多,蜀州军的冲锋弩矢固然很容易透过空隙射到他们的身上,即便是弓箭手,也能很明锐地发现这些空隙,总能及时的将箭矢寻隙射入,给粤州军以沉重打击,只有连弩手无法瞄准,不过还有很多暴露的粤州军,根本不需要他们瞄准。 几轮射击过后,粤州军死伤士兵已达数千人,更糟糕的是队形已经完全混乱,根本不能组织有效的防守。这个时候,山上的箭矢渐渐稀疏下来,就在粤州军刚松一口气时,两面山顶上的树林与茅草交接处突然出现大批的骑兵,各排成数十列攻击队形,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山下猛压了过来,雷鸣般的蹄声激起无数沙尘草叶,扬起的砍刀和钢枪透出森森杀气,如同暴风骤雨般袭来。 丁明贵是粤州军的一名师团长,也是黄远昭临时任命的步兵总指挥,他骑马走在队伍的中间,当“嘣嘣嘣嘣”一阵摄人心弦的奇怪声音连串响起时,他的心中就咯噔一响,糟了,中了埋伏了。他还来不及作出更多的反应,只来得及蜷身缩头,将身体紧紧贴在马背上,刺耳的尖啸携带逼人的劲气从头顶上方掠过,让人头皮发麻,身边已经响起几声惨叫,几个护卫亲兵已经哀嚎着从马背上倒撞下来,紧接着更多的箭矢像乌云一般向自己的士兵头上覆盖了下来。 在指挥身边的士兵利用盾牌勉力抵挡住了对方的箭雨攻击后,丁明贵发现己方的战士伤亡惨重,好在敌人的箭矢已经稀疏了下来,显然对方的箭矢用得差不多了,丁明贵暗自庆幸,若是对方再多几轮这样的射击,只怕连自己都无法躲避,要中箭身亡了。 没等他喘口大气,隆隆的马蹄声传来,丁明贵循声望去,只见大批的敌军骑兵从两面的山上成攻击队形疾驰而下,左面山上一个魁梧的骑士冲在最前面,手中一把巨大的双刃斧,挥舞之间发出森森的寒气。丁明贵暗中叫苦,敌人已经占据地理优势,自己若是不能妥善应对,只怕手下将士和自己都只有埋骨于此了。 “放箭!”丁明贵一声大喝,同时腰间的长刀在最短时间内已经拔出,摆出了严密的防守架势。 慌乱中射出的弓箭并未对俯冲而下的骑兵造成多少伤害,不过数十息之后,大批的蜀州骑兵已经冲进了粤州军中间,刀枪挥舞间带起漫天的血雨。 丁明贵一声怒吼,夹马直冲而上,迎着对方猛冲而来的身影,手中长刀由下而上荡起阵阵风雷,猛地向上斜提,正好与对方当先之人疯狂下劈的斧影碰撞在一起,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错声,短短一错面,双方都在这一瞬间中劈出了三刀三斧,飞溅的火星让双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楚对方狰狞的面孔。 在这乱军之中面对面的短兵相接战,比拼的就是勇气和臂力,没有任何取巧可言,任何花招在这个时候就只能给主人带来死亡。双方身后扑上的士兵都深深明白这一点,一个要拼死冲杀对方,另一边却要冒死拦截对方的冲击,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杀,发红的眼珠里只有对方的身体和手中的武器,砍翻杀死对方是双方心中唯一的选择。 刀影斧影交错,杀气纵横,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两条血性汉子在官道之上里展开了一场血火相搏。 与丁明贵交手的正是山扎敖,虽然他学习武功的时间不长,功力不如丁明贵深厚,但俯冲而下的强大冲击力还是使他一上来就给丁明贵制造了一点内伤,再说在乱军之中,拼的是勇气和力量,武功的高低倒在其次,因此几个回合之后,他已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丁明贵手下的将士却更惨,步兵对骑兵,本来就是以劣对强,何况对方是从山上俯冲而下,冲击力更为强大,尤其是那五千重骑兵,这种只有重步兵采用密集防御队形才能防御的兵种,其攻击能力是无与伦比的,而粤州军中虽有一些重步兵,此时此刻却根本不能摆出防御阵势,因此在一个照面之间,已有大量的粤州士兵倒下,不是被战马的铁蹄踏死,就是被骑士的兵器杀伤,更糟糕的是,原本就已经混乱的队形在骑兵的一轮冲击之下更是混乱不堪,根本不具备防御能力。 前面的另一名师团长储广汉此时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带领约一万粤州将士刚冲过翠屏山,后面的队伍就被箭羽阻止前进,在混乱中躲避山上射出的箭羽。如果他回身相救,很可能也会陷入敌人的重围,遭到后军一样的待遇,如果不顾后军,率军逃亡,倒是可以免遭覆灭的命运,但如此以来,自己定会落下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军团长大人也绝对不会饶恕了自己。 第七十八章伏击战(三) 第七十八章伏击战(三) 坐在马背上犹豫了一会,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喊道:“全军停止前进,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跟我从侧面杀上山去。” 他的这个决定本来不错,如果直接回军相救,几万将士挤作一团,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反倒是从侧面向山上进攻可以攻击敌人的薄弱环节,予敌以沉重打击,以解后军之危。 可他的这个举动早在琳娜的预料之中,此时她已率领数千将士在山上等候了多时。当储广汉带领一万前军将士刚冲到山脚下时,两面的草丛里突然射出漫天的箭雨,一个照面间储广汉就损失了数百士兵,当对方的三轮弓箭弩矢发射完毕时,储广汉的部队损失已达三千以上。 在突然遭到伏击文的情况下,储广汉被激怒了,挥舞着双斧拼命向前冲杀,漫天的箭雨在他的斧风下纷纷坠落,射不进他的身体三尺范围之内,不一会,他已冲上了半山腰,已有不少弓箭手丧生在他的斧下,而他身后的战士受其鼓舞,也呐喊着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草丛中突然站起大量蜀州军,每个将士都是左手举圆形盾牌右手持钢刀,疯狂的砍向储广汉的士兵,其中一个身材阿娜的女将军,银盔银甲,手中一杆钢枪上下翻飞,沾上的粤州将士无不跌飞开去,撒下一路血雨。 储广汉虎吼一声,抢步上前,双斧直奔琳娜而去。琳娜一声冷哼,随手刺穿了一个粤州士兵的胸膛,枪柄转动间,储广汉的双斧蹦起老高。她的武功和储广汉可不在一个等级上,随手一击,对方已是难以抵挡。 储广汉却不心服,收回双斧后扔是亡命进击,琳娜钢枪转动,枪尖一个急速的颤抖,分别与双斧做了一次接触,储广汉的胸前顿时大开,琳娜抢身而进,钢枪带着一阵震耳的呼啸,空气中仿佛电光一闪,储广汉的胸前已经出现一个碗口大的洞,连里面的内脏都能看得见。他一怔,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他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扑倒在地,不一会鲜血就将附近的茅草染成鲜红色。 主将阵亡,粤州军群龙无首,开始逃窜。琳娜带着八千将士尾随追杀,粤州军如草芥般倒下,节节败退,不多久已被赶到山脚下,与后方的粤州军挤作一团。 就在琳娜带着将士们追杀前方的粤州军的时候,老练的丁明贵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马上不能突破眼前的包围圈,让前面的敌人堵住了去路,那可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脱身了。不再犹豫,刀锋交错间,丁明贵微微斜身躲避身后山扎敖斜拉上来的一斧,锋利的斧刃轻松地穿过了他背后的盔甲,一霎那间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浆喷溅而出,不过此时他已经成功地劈飞了迎面堵截的敌人,就在对方痛苦地从马上翻倒下去时,彪射的鲜血甚至溅射到了丁明贵脸上,浓烈的血腥味儿让久经沙场的丁明贵也感觉到些许难受。但此时不是考虑其他问题的时候,丁明贵长刀转动间,又伤了前面的两个敌人,强行突破一个缺口,纵马跃出,嘴里一边高喊:“大家跟我一起向前冲!” 山扎敖当然明白丁明贵的意图,他是想突围,而突围的方向就是江安城的方向。目前两面的山上正有大队的步兵冲下来,而后面则是粤州军拥挤的后军不说,更远的方向尘土飞扬,李立的第八师团也围了上来。向这三个方向突围根本不可能,惟有向前冲,才有可能突破包围圈,因为那里有粤州步兵前锋一万人做接应。 山扎敖当然不想让丁明贵就此逃脱,他看得出来对方是一个重量级人物,即便不是总指挥,也是一个师团长,只要将他击毙或是擒获,粤州军群龙无首,定会崩溃得更快。因此,他想将丁明贵牢牢缠住,他的想法虽好,但实现起来却很困难,在这乱军之中,对方一旦走脱,双方就实在难有再碰面的机会,就在转眼之间,他的四周已围满了粤州士兵,将他和丁明贵远远隔了开来。 战斗进行了两个时辰之后,蜀州军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将粤州军分割成数块加以围歼。丁明贵在数百部下的保护下,拼死杀出了重围,会合前面的数千粤州军奔江安城方向去了。主将的离去,使得粤州军的士气越发低落,在蜀州军的一片“降者不杀”声中,已有不少士兵放下了武器,而随着一些顽固分子被毫不留情地消灭,投降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到处都是扔掉武器,蹲在地上的粤州士兵。 傍晚的时候,战斗终于结束,打扫完战场后,众人发现此次共歼灭粤州军四万八千三百人,其中毙两万八千人,俘两万零三百余人,丁明贵仅带着不到五千士兵逃跑了,而蜀州军方面死伤共五千余人。 刚刚聚在一起的众将领商量起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山扎敖向琳娜问道:“琳娜将军,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琳娜思考了一下,说道:“此战之后,黄远昭手头的总兵力不到四万,再没有大规模作战的能力,向锦城方向进攻和回军与我们决战都不可能。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一路向西,与春州军会合,进攻攀城,二是在上清江沿岸寻找一个渡口,迅速撤回粤州。这两个方案无论他选择哪一个,都会向西南方向进军。” 山扎敖问道:“那么将军认为这两种可能性中,哪一个更大呢?” 琳娜说道:“就黄远昭高傲的性格来看,他大概不会去投靠春州军,因为这很可能让春州人瞧不起他,是他难以忍受的,再说即便他帮助春州军攻下了攀城,也不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不过是为春州军做了嫁衣裳,他又何必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因此我分析他在上清上寻找渡口南撤的可能性大些,除非他无法南撤。” 山扎敖说道:“他会不会固守江安城?一来等待攀城的形势变化,二来等待粤州方面的援军。” 琳娜说道:“原本这是他的最佳方案,但现在则不可能了,因为他的粮草缺乏,这是他目前最致命的弱点。黄远昭的部队来蜀州时本没有带多少粮草,我们又进行了坚壁清野,他在蜀州期间一粒粮食也没有得到,而此次他的辎重部队又全部为我们截获,他现在缺粮肯定很厉害,若是呆在江安城不动,只怕坚持不了三天,所以我才料定他会奔西南方向而去。” 李立疑惑道:“江安城至攀城一线的江边虽然也有渡口,但未必有多少船只供他四万大军南撤,即便能够找到一些船只,要渡过上清江恐怕也得好几天时间,若是他在渡江的时候被我军赶上,岂不又要遭受一场大败?” 他的这个疑问很有道理,山扎敖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琳娜说道:“李将军说得不错,是存在这个可能。我想黄远昭会做三个方面的考虑,一是能够找到大量的船只,迅速渡过上清江,这对他最有利。二是被我们赶上,他就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他毕竟还有四万人马,若是拼死而战,还能狠狠咬我们一口。三是万一不行,他还可以率兵继续向西,投靠春州军。” 山扎敖点点头,甚为赞同她的分析,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琳娜说道:“黄远昭的部队大部已被我军歼灭,剩下的残兵败将已对我们构不成多大威胁,我们在他的身上倒不必再投入过多的精力。他能够退出蜀州,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因为目前攀城的形势比较吃紧,我们得尽快腾出手来,支援那边。如果我们逼得黄远昭和我们死拼,或是逼得他向春州军靠拢,对我方不利。因此,我们不妨给予他一定的时间,让他放心地向粤州撤退,不过也不能让他撤得太轻松了,可派一支部队在他的大部队撤完时对他剩下的部队来一个突袭,一举将其歼灭。” 山扎敖将目光投到李立的身上,见他频频点头,说道:“好吧,那么就请李将军率所部尾随追击黄远昭,我和琳娜将军一起率大部队增援攀城。” 李立正要同意,却听琳娜说道:“还是我去追击黄远昭吧,给我五千骑兵就行了。李立将军得驻防江安城,另外那两万俘虏还得他处理。山将军就带着近卫师团和王横的第九师团增援攀城,我在等黄远昭退出蜀州后也赶往攀城。” 以后的形势正如琳娜分析的那样,黄远昭在到达江安城后,迅速会合了何成刚的两万多兵马和丁明贵的五千残兵向西而去,两天后到达金阳渡,征集了一些民船渡江,用了两天时间才渡过了三万兵马,而在后方防守的近一万军队在随后赶来的琳娜五千骑兵突袭下,全部被歼。 第七十九章攀城大战(一) 第七十九章攀城大战(一) 琳娜在东线作战中所表现出来的卓越指挥才能和料敌先机的能力,彻底征服了以山扎敖为首的众将领的心,也赢得了战士们的尊敬,这为后来她自领一军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而此时在攀城方面,一场大战却正在激烈的上演。 攀城之战自开演以来,形势一直在发生着变化,总的趋势是蜀州方面越来越不利,而春州方面越来越占据优势。 在攀城之战上演种以前,蜀州方面曾有过唯一的一次进攻。大洪历六百四十三年四月初一,蜀州第二军团第五师团在师团长熊明建的率领下从蜀州西部秘密潜行至永胜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克了由春州控制的永胜城,歼灭城内守军三千人。 对于这次进攻永胜城,帝国内有不少人对李存孝持批评态度,说是他挑起了三州之间的战争。不过听到这个说法的秦思远嗤之以鼻,别人都将屠刀举起来了,自己难道还要束手就擒?或者是为了不担那个挑起战争的名声而放弃战争的主动权? 对永胜城的占领确实为蜀州军争取了主动,尽管三天之后春周的第二军团十万大军在军团长萧文学的率领下就到了永胜城下,并且不到五天永胜城就再次陷落了,但第五师团为攀城赢得了五天时间,使攀城的防御部署得更加严密,而且第五师团在永胜城的攻防战中,还消耗了春州第二军团上万的兵力。另外第五师团还为东线山扎敖的部队赢得了时间,使他能够在消灭黄远昭的大部队后及时赶到攀城,参与攀城之战。 大洪历六百四十三年四月十日,春州总督杨玉坤亲率春州第一、第二军团近二十万大军对攀城进行了包围,并迅速展开了进攻。由于攀城的东面紧临上清江,而春州的水军并不强大,因此杨玉坤的主攻方向在攀城的西面和南面,负责西面进攻的是春州第一军团,负责南面进攻的是春州第二军团,东面的上清江上则只有五千左右的水军做牵制性的进攻。 而此时在攀城以内,蜀州方面的部队也达到了八万人以上,计有蜀州第二军团第五、六师团,第三军团第一师团,另外还有攀城的原城防军约五千人。虽然在兵力上蜀州方面远远落在春州的后面,但自新年过后开始,李存孝就一直在加强攀城防御设施的修缮,目前攀城的防御设施非常齐全。三十二台巨型投石机分别安放在四面的城墙上,射程远达八百步,其中北面两架,东面四架,西面和南面各十三架;大型的多层床弩多达六十台,也是西面和南面最多,其中还有唐鸣最新研制出来的弩矢旋转飞行且箭头能够爆裂的床弩;还有数百台小型投石机,也是唐鸣刚刚研制出来的,对于近距离密集打击,这种武器最为有效;城楼两侧的瓮城又加筑了不少暗堡箭穴,甚至连煮滚油、开水的大型炉灶都修建了不少,以备不时之需;护城河的加深加宽使得城池的防御力度得到进一步提高,而且护城河与上清江相连,水源充足不虞被截断以至干涸。在这样完善的防御体系面前,李存孝相信短时间内春州军拿他没有办法。 攀城之战自一开始就进行得非常激烈,春州军方面准备得也非常充分,各种攻城器械一应俱全。数十架庞大的攻城车,每台攻城车的顶部都可以容纳数十名士兵,这些士兵中,有刀斧手、弓弩手。攻城车用数根巨木从不同角度支撑,十分稳定。车子的四周用厚实的牛皮紧裹并抹上防火涂料,只在顶部的一面留出几个战斗孔用于射击,另外就是一个活动的木门,当车子靠近城墙时,士兵可以从木门处跳上城墙。最下面是四个巨大的轮子,用来推动攻城车前进;大型的床弩车也有不少,每台都由数名士兵推动着一步一步向前移动,巨型木架车上,一具具用坚木、角质、硬胶以及机簧、绞盘、蛟筋(实际为牛筋)等机械配件联结而成的超大型强弩上一根接一根的大型钢头标枪被士兵送入弩盒暗沟,然后一支支绞紧,只待最后的发射,像这种具有极大冲击力的弩枪一旦发射出去,足以刺穿任何材料的盾牌,牛皮盔甲在它面前更如纸糊的一般,它可以轻而易举地洞穿数人的身体,虽然它的钢头不能像蜀州最新的弩枪那样暴裂,但其威力也足以惊人。 投石机是攻城战中最常用的武器,大型投石机的威力是任何其它远程武器都不能比拟的,但运输比较困难,而且石弹也难以寻找,不过春州军也准备了上百台。这些投石机被同时推上战场,其巨大的震撼力足以让任何一名主将为之胆寒,而且春州军也没有打算就地取才,在战斗开始之前就准备了大量的石弹,由一辆辆补给车装满着而跟附在投石车旁边;移动箭塔也建造得非常高大,比攀城的城墙还要高出五尺,能够保证塔内的弓箭手居高临下向城墙上射击。 除了这些大型设备外,像活动云梯、冲城椎等许多攻城器械都毫无保留地被推上了第一线,而站在这些攻城器械之间和后面的更是满脸渴望跃跃欲试的春州士兵,各部军官都已经身披重甲亲临第一线,若不是攀城方面准备得相当充分,仅这副气势就足以把城内的士兵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过,站在城墙上指挥的李存孝还是感觉到接下来的战斗一定是一场苦战。 伴随着攻城武器不断向前推进,各个步兵方阵也随之散开,簇拥在巨型滑动橹盾后,跟随在活动云梯和攻城车一旁,为发起第一次攻击波作最后准备。 沉闷的“呜呜”号角声终于吹想,一直缓慢前行,已经推进到城墙上防守方远程打击武器攻击边缘的各种器械骤然加速,士兵们一声呐喊,推动着冲城椎、移动箭塔、攻城车、活动云梯、橹盾猛然向前狂奔,而紧随其后的投石机、床弩车也在人力的推动下,加速向前挺进,一旦进入各自的攻击区域,便按照各自的攻击程序,展开铺天盖地的疯狂攻击。 冲在最前面的当然是抗着沙袋的步兵,他们的任务是将攀城的护城河填出几个通道出来。攀城由于离上清江不远,东城墙更是建造在上清江岸边,护城河与一般的城池有很大的不同,最大的区别是护城河的水流相当急。攀城的建造者从城南边的上清江引水,流经城西、城北后,回到东边的上清江中,护城河实际上成了上清江的一条支流,水的流速自然很急,这给进攻的一方填平护城河增加了很大的困难。 城内一声通鼓,巨物高速飞行撕破空气的厉啸声密集传来,天空中突然就像下起冰雹一般,漫天的小黑点从高空急速坠落,眨眼间已变成了盘磨般大的巨石,中间还夹杂着一根根长长的弩枪。城墙上的投石机和床弩早已在第一时间向城墙下倾泻出第一波巨石和弩枪,占据着高度优势的防守方始终在这一点上可以抢先一步发起攻击,给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部位予以先期打击,攻击的首要对象自然是敌人的移动投石机、床弩以及攻城车和箭塔,前者对自己一方城墙上的各种布置都会造成极大损害,而后者则是敌人步兵发起攻击的主要手段,只要能够将敌人的这些主要进攻器械大量击毁,就能有效削弱敌人的进攻能力,没有大型攻城器械的部队就像是掉了牙的老虎,一点也不可怕。 凌空而至的巨石不断在向前移动的活动投石机、床弩以及攻城车和箭塔周围落下,而弥漫排空而至的弩矢也像一潮接一潮的飞蝗黑压压的光临到这一片阵地上,负责保护投石机的士兵们几人撑起一面巨大的橹盾防止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坏自己的保护对象,但上百斤甚至几百斤重的巨石借助惯性落下,其带来的冲击力可谓惊人,非一般盾牌能够抵御得住,而那飞速而来的弩枪更是轻易地穿透了盾牌,将后面的士兵穿成了一串串肉串,间或有一柄弩枪射到投石机或是床弩的关键部位,顿时将它们破坏得不能再用,有的甚至射断了攻城车或是箭塔的柱子,于是高大的攻城车或箭塔轰然倒下,压死了一大片士兵。 城墙上的投石机威力虽然巨大,但毕竟数量有限,效果也不是很显著,不过城下的大型攻城器械还是有一部分被击毁,凡是被击中的器械被砸得粉碎,阵地上的一些士兵也被砸得血肉横飞,鬼哭狼嚎,拼命逃窜。也有的巨石偏差,落到了进攻中的密集士兵群中,砸死了无数士兵,大地也为之摇晃。 第八十章攀城大战(二) 第八十章攀城大战(二) 城头上的李存孝叹道:“可惜我们的大型投石机还是太少,若是有上几百架,只怕敌人根本无法靠近城墙。” 旁边的第五师团长熊明建笑着说道:“我们还有数百架小型投石机,等他们再靠近些,这些投石机就该发挥威力了,万石齐发,春州军一定不会好过。” 巨石和弩枪并没有阻挡住春州士兵的前进步伐,已有大量的士兵冲到了离护城河不远处,这时候,城墙上的小型投石机发威了,脸盆大的石头发出令人魂飞魄散的厉啸声,准确地砸落在背负着泥袋石块前进中的春州军士兵群中,直砸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大部份士兵都没有来得用发出惨叫声,冰雹般砸落的大石已将他们年轻的躯体砸得深陷地里。后面是张弓待射,冷血无情的军法处士兵督战,向后逃跑,必被射杀。中间是冰雹般的脸盆大石,唯有拼命的往前奔跑,才有一线活命的生机。再有十来步,就可到达护城河边,只要把背负着的泥袋石块往河里扔去,就能往回跑,只是城头上又是两声通鼓,无数蜀州士兵出现在城头上,弯弓搭箭,往城下密集的人群攒射,如雨般的劲箭“嗖嗖嗖嗖”地笼罩了敢于近前的士兵,无数的血花飘出,惨叫声不绝于耳,大片大片的士兵倒下,鲜血染湿了泥地,无数同伴,战友的脚从他们的尸体上踩过。 有盾牌掩护的春取州军弓箭手开始拼命地往城头上射击,以压制蜀州士兵的强弓,半空中都是交叉飞行的劲箭,血花飞溅中伴着惨叫声。因为距离太近,那是投石机的死角,是以春州军的士兵只有冒着如雨的劲箭拼命往前冲,挨上一箭,只要不是要害,还有活命的机会,脸盆般的巨石只要擦中一点,保证骨肉分离,神仙也没得救。只是要通过大、小型投石机封锁的中间那一段死亡地带,所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到了护城河边,还有如雨般的劲箭攒射,有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往河里扔泥袋,就被乱箭射倒,有的刚扔完,数支劲箭已贯入体内,士兵惨叫着一头摔入护城河中,尸体直沉入河底,一股股殷红的血水不停冒出,把河水都染红了。 城下的投石机和床弩也开始发挥威力。士兵们不顾头顶上随时会降落的巨石或是穿透力惊人的弩枪,忠实旅行自己的职责,取石置于投掷盒,拉线发射,周而复始,就像一台运行严谨的精密机器,每一个环节都是那么环环相扣,中间没有任何停顿,一发既出,另一发石弹立即又按照程序装入投掷盒,其熟练程度一看就知道春州的士兵也是久经训练。 空中到处是飞行的巨石、弩枪、弓箭。轰然落下的巨石砸上盾牌,往往是石落盾散,士兵们虎口震裂,甚至是骨折臂断,颓然倒地,“哗啦”破碎声、“咯嘣”脆响声、哀鸣惨叫声、士兵呐喊声、“噗哧”机簧发射声,在战场上组成一曲和谐而又真实的奏鸣曲。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巨石从天而降砸在自己头顶,这一刻他们只知道机械地重复着早已演练了千百遍的动作。 伴随着远程打击武器上的较量,面对面的正面搏杀也很快进入了实质性的的攻防阶段。首先是移动箭塔集中力量打击城墙上的防守步兵,这种相比城墙一方更具高度优势的武器虽然也是对方投石机和床弩的重点打击对象,但它们一旦进入自己的有效射程范围之内,便可以充分发挥主攻一方的优势。 密如猬刺的箭雨也开始一轮接一轮的扫荡着每一处城头,纵然有雉堞和盾牌作掩护,但面对敌人巨大的优势兵力和集中的打击,城头上的蜀州军队依然防守得有些吃力,不时有惨叫声传来,那是躲避不及的士兵被从缝隙中射入的箭矢击中时临死前的嚎叫。 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终于把护城河给填平了,士兵们齐声欢呼。负责指挥的春州军官们却没有半点喜悦的心情,反而更显得沉重无比。遍地都是已方士兵的尸体,起码有上万具,以这样的伤亡代价填平护城河,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也是他们军旅生涯所有攻坚战中遇到的最为惨烈的一次。如果再攻城,只怕损失更是不可估量,只是军令难违,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他们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去考虑,因为冲锋的号角已经吹响。 推着活动云梯和攻城车的春州士兵终于艰难地搭起了通往城墙的最后一条通道,活动云梯顶端的锚钩轻松的挂扣住了城墙垛口,而攻城车更是直接推到了城墙下,与城墙平行连接,甚至高处城墙一截,备用搭梯也在第一时间搭上了城墙,以方便士兵可以从多个角度直接对城墙上防守一方发起攻击。 城头上的蜀州军则以劲箭,擂石,滚木,热油等还击,一罐罐装了油的瓷瓶砸到箭塔和攻城车上,瓶碎油散,火把跟着扔来,火箭“笃笃”地钉入淋过水的木板上,引燃油水,大火燃烧起来,冒出一股股令人窒息的刺鼻浓烟,身上着火的士兵惨叫着往下或跳或摔落。跳上城头的士兵面对的是矛林刀山,不是被刺死就是给劈倒,有的还身在半空,就已经被锋利无比的如林长矛刺个对穿。城头上不断砸落的擂石滚木,倾倒而下的滚烫热油,把云梯上的士兵砸倒或烫着,有的云梯被推倒,士兵们惨叫着摔下,跌得手折脚断,呻吟不止。 不过还是有很多春州士兵像洪水漫过堤坝一般,在一瞬间就翻上了攀城城墙,血腥的肉搏战正式展开。从活动云梯爬上或者从攻城车上冲下来的春州士兵立即就与防守在第一线的蜀州士兵激战成一团,每一处垛口,每一处城楼,每一处通道,都成为了殊死搏斗的战场,刀光剑影,枪起斧落,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血淋淋的厮杀。春州士兵固然是奋勇当先舍生忘死,蜀州士兵更是不甘示弱以牙还牙。 残肢落地,头颅横飞,血肉飞溅,脑浆涂地,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没有任何多语的动作,双目圆睁,机械动作,砍、劈、剁、刺,简单而朴实的动作在这里可以得到充分验证,多一点花哨的动作其结果就是自寻死路。 杨玉坤一动不动地站在后方的指挥台上注视着战局的发展,对蜀州军队的准备之充分和表现出来的顽强和韧劲,他大感意外。自己这一次亲帅二十万大军而来,就是想趁秦思远不在蜀州时一举夺取攀城,掌控攀城的大型铁矿和冶炼场,进而侵占蜀州,但真正亲眼目睹这一残酷的场景,他为之震撼了,自己先前坚定的信心也有了一丝动摇。 自己一方在兵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但远程武器却比对方多不了多少,先期的远程攻击中,由于对方占据了地利,自己还吃了不小的亏。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使己方的士兵冲上城头,但立即就有无数不知道从何处钻出来的蜀州士兵咆哮着舞刀抡枪迎上前来,毫不客气地给予自己的士兵以迎头痛击,让己方无法扩大战果。他不明白没有秦思远的蜀州士兵为何还能这样勇猛,难道正如外间传说的那样,秦思远的形象已经深入了蜀州每一个民众的心中? 时间已经过了近三个时辰,残酷的搏杀还在每一寸墙头发生,无论春州的士兵多么悍勇多么凶猛,但总是在蜀州军队的顽强地抵抗面前嘎然止步,城墙上的坚固防线依然未见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攀城就象个巨大的绞肉机,把双方无数年轻的生命绞杀。城下的尸体堆了厚厚的一层,把泥土染成了一片殷红,还有遍地折断的刀枪箭矢,破损的盔甲,仍在燃烧、发出冲天浓烟的各种已损毁的攻城器械。双方士兵仍在拼命搏杀,震天的隆隆战鼓声,喊杀声,怒吼声,惨叫声,呻吟声,人体坠地的沉重撞击声,盘磨大石撕破空气疾速飞行的厉啸声,构成了一幅惨烈的战斗场面。 春州军连攻三天,攀城依然纹丝不动,士兵们损失惨重。此时想停止攻城,谁也不甘心,况且只会使士气受挫。只是除了强攻,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攀城守军的顽强防守超出杨玉坤的估计和想象。更让他心焦的是,东边已经传来消息,江安城已经被粤州军攻克,黄远昭正带领近七万大军尾随着蜀州军第八师团杀入了蜀州沐南郡境内,如果自己这边再无所作为,就大大地落后于粤州军的进展了,到时候分配利益的时候对自己大为不利。不过江安城被攻克的消息也让杨玉坤吃了一颗定心丸,蜀州的兵力肯定不足,不然江安城也不会这么容易陷落,这使得他能够放心大胆地将全部兵力投入到攻城战中,不必预留兵力防备来自蜀州方面的援军。 第81-85章 第八十一章攀城大战(三) 攀城之战进行到第十天,春州军的损失已经达到五万人,不过城上的防守明显减弱了,杨玉坤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己方付出的代价并非没有效果,蜀州方面的兵力损失也不在少数,不然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他不由得兴奋起来,向手下的两个军团长下了死命令,务必在三天之内将攀城拿下。他还下了另外一道命令,要活捉攀城的守将李存孝。他要好好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物,能够将攀城的防御组织得如此严密,让自己吃尽了苦头。当然,他还有一个收服李存孝的念头,争霸天下需要的就是人才,像李存孝这样的人才,雄心勃勃的杨玉坤是不会放过的。 但天公似乎并不作美,从这天早上开始便下起了蒙蒙细雨,随着时间的推移,雨越下越大,最后竟变成了瓢泼大雨。大雨给进攻的一方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地上到处都是稀泥,箭塔、攻城车等大型攻成器械的每一点移动,都要比平时费上几倍的力气,奔跑中的春州士兵一不小心就摔到在地上,那些云梯由于城墙打滑也常常不能保持稳定。不过防守的一方也并不轻松,因为最主要的防守武器弓箭由于弓弦打滑,射击的力度和准确性大幅降低,而火油、火箭和开水也都不能使用了。 杨玉坤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一般来说,蜀州的四月份还不是雨季,即便是有雨,也不会很大,对攻城的影响不大,这也是他选在四月份进攻蜀州的原因之一。而现在,这种很少见的情况竟然出现了,杨玉坤当然一肚子的不舒服。到得中午的时候,雨越发大了,连士兵的视线都受了影响,杨玉坤只得下令收兵,一边不停地咒骂老天。 随着命令的下达事,春州的士兵开始缓缓后撤,这个过程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那些大型攻城器械好些都陷在泥地里,要想将他们推回军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好在这么大的雨,也不担心城内的蜀州军出城偷袭,春州的士兵都放心地干着善后工作。 春州第一军团军团长向福田看着血水和着泥水的的战士,暗自叹了一口气。他的十万大军负责西城门的攻击,十天下来,已经损失了近三万战士,让他心痛不已。这些都是春州最优秀的儿郎,有好些都参加过对曼甸国的作战。他们没有死在异国的战场上,却在攀城的脚下碰得头破血流。而眼看今天就有可能将攀城攻破了,却不想老天来了这么一场大雨,令自己的梦想成了泡影。看这雨的来势,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城内的守军得到了喘息之机,再想打垮他们恐怕更加困难了。想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手下牺牲的儿郎们报仇血恨,向福田在心痛的同时还有莫名的焦虑。 就在这个时候,向福田忽然发现左侧的阵地上发生了一丝骚动,随即骚动越来越大,紧接着,一阵阵士兵的惨叫声传了过来。向福田心里一惊,将头转向左方,目光透过雨幕极力望去,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阵地的外围出现了一支敌军骑兵,模糊的视线中,看不清敌人究竟有多少,但对方的攻击力却是无与伦比的,漫天的大雨和湿滑的地面丝毫不能阻挡敌人前进的步伐,最外围的春州士兵在敌人的狂猛攻击下已经是损失惨重! 这支骑兵正是山扎敖的近卫师团一万五千骑兵,前面的是六千轻骑兵,后面的是九千重骑兵,跟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近四万步兵。这些骑兵的马蹄上都套上了防滑的蹄套,步兵的双脚也裹上了草绳,湿滑的地面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山扎敖和琳娜带着近卫师团和王横的第九师团是昨天晚上到达攀城以北的,当晚他们派人与城内取得了联系,准备里应外合来一次大的反击,一举将春州军击溃。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趁春州军攻势正猛时由山扎敖的部队从侧后翼突击向福田的部队,在对方忙于应付时再由城内派出一支两万人的部队出城突击。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攀城的防御减弱的原因,因为李存孝从防守部队中抽出了了两万人马,以做突击之用。今天的大雨也令山扎敖颇为意外,他不得不花费几个时辰的时间准备防滑的用具,所以直到现在才发动突击。不过这场雨对他们的好处更大,大雨影响了春州军的听力和视线,使得山扎敖的部队直到阵地上时春州军还没有警觉。 寒光闪闪的斩马刀每一次挥舞总会带起无数血浆,春州士兵包皮木盾根本无法抵挡这种精刚打造的凶悍武器,往往是刀落盾裂肉碎,血飞人亡,借助着强大的机动能力,近卫师团更是将突击骑兵的冲击力演绎到了极点,形成无数攻击箭头的近卫骑兵小队对于歼灭这种已经被打散了士气的轻步兵可以说是得心应手,每当军官们吆喝着队伍勉强集结起来,便会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近卫骑兵的反复冲击,直到完全崩溃,而单凭零散的步兵小队根本无法抗衡这种无论是机动性还是冲击力都远远强于自己一方的骑兵队,以至于匆匆聚合起来的春州士兵在后来索性见到疯狂扑来的蜀州骑兵便一哄而散,根本无需驱赶追杀。 由于春州军这次是倾巢而出,阵地上散布着七万多第一军团士兵,战场长宽各达数里,进卫师团骑兵的冲击力虽然强大,但毕竟数量有限,短时间内还不能杀透阵地,便在这段时间内,向福田终于将内部的士兵组织起了一个大的防御阵形,前面是手持长枪的步兵,往内是刀盾兵和弓箭手。这个阵形甚为有效,近卫师团的轻骑兵仅仅几个冲锋就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伤亡,方才斩杀对方步兵如斩瓜切菜,但面对如林的长矛步兵,轻骑兵这样硬碰上去无疑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激战中的山扎敖扫了一眼战场的局势,迅速下达了一个命令。在前面冲击的轻骑兵突然闪开一条通道,就在春州步兵们尚未明白怎么回事时,一队白晃晃的骑兵带着就像巨人踏足大地时的闷响出现在春州士兵们的眼帘中。 一丈八尺长的重装骑兵长矛齐刷刷地斜指前方,全身披着厚实的白钢盔甲连同士兵面部也被兽面护具遮掩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嗜血的眼睛暴露在外,胯下的战马似乎比起周围轻骑骑兵们的战马也要大不少,从头至尾的白钢甲一样将马匹全身遮盖,仿佛来自洪荒莽原中的野蛮巨兽,挟带着无匹的气势狂冲而来。 这一刻春州士兵几乎血液凝结肝胆欲裂,眼中露出了惊恐胆怯和畏缩,他们可以面对轻骑兵,因为长矛和箭矢都可以给对方造成巨大的伤害,但面对重骑兵,箭矢根本毫无用处,而长矛的攻击能力也大打折扣,缺乏厚实甲胄的步兵根本无法抵挡这种具有恐怖冲击力的钢铁怪兽。 就像闸坝决堤,重甲骑兵洪流陡然外泻,马刺猛磕马腹,吃痛的战马骤然加速,汹涌向前席卷而至,短短几十丈地不过是几息之间便到了近前,血红的眼珠,耀目的寒光,疯狂的呐喊声,在这一刻汇合到一处,血雾弥漫,肢体飞溅,人喊马嘶,兵刃撞击声、尸体落地声、长矛入体声、咒骂呐喊声、惨叫悲鸣声在这一刻同时爆发出来。 每一次扬蹄都卷起阵阵泥浪,随着巨大的矛枪向前猛刺,速度带来的巨大惯性连带着冲击力,第一排的春州士兵甚至连叫声都还未来得及发出便口吐鲜血被长矛洞穿胸腹,甚至连他们身后的刀盾兵也被透胸而过的长矛穿成了肉串。如同一道锋利的铁犁轻松的犁开松软的泥地,又像一把雪亮的匕首剖开鱼腹,心胆俱寒丧失了斗志的春州步兵防线立即就被势不可挡的蜀州重骑兵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而尾随而来高举斩马刀的蜀州轻骑兵骑兵立即恰到好处的切入,一步一步的将已经开始出现混乱的防线撕开。 向福田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防线的波动,不过当他发现对方动用了重骑兵撕开防线时,他已经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了。紧随对方重骑兵之后的轻骑兵面对这种混乱情形很快就发挥了作用,不断将口子越撕越大,并逐渐向两面延伸,而随后跟进的蜀州近四万步兵的集体冲杀使整个阵线立即变成一锅烂浆糊。更为要命的是,攀城的西城门此时大开,从里面冲出了一万轻骑兵和一万步兵,他们的加入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溃乱局面很快就演化成了崩溃,就像旋转起来的漩涡,不断地将周围的一切卷了进去,最终变成波及整个战局的大溃败。 第八十二章偷情(一) 第八十二章偷情(一) 春州第一军团的士兵不约而同地向攀城的南门溃败,因为他们的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那里有春州第二军团的七万多将士,他们能够向自己伸出援手。殊不知这样以来春州军队的败亡更快,因为他们的溃败将得到消息的第二军团原本已经布好的防御阵形冲得稀哩哗啦,于是整个战场的局势再也不可逆转。 杨玉坤在知道大势已去时就在亲卫的保护下向永胜城方向退却,等他在永胜城站稳脚跟并陆续接收完毕溃退下来的士兵后,他发现当初自己的二十万大军所剩已不足十万,他当即发出一声悲鸣,连吐了三口鲜血。 春州军的失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功于黄远昭,在他兵败后,出于逃避战败的责任和不想让春州人独享胜利成果的考虑,他并没有将消息传递给杨玉坤,使得杨玉坤误认为他还在追赶着东线的蜀州部队,蜀州不可能再有部队增援攀城,完全没有做防御的准备,当山扎敖的部队突然从天而降时,他已经反应不及了。 *******根********************************************** 秦思远此刻也在进行一场大战,不过不是在战场上,也不是拼刀拼枪,而是在床上与惠妃进行肉搏战。 在此之前,秦思远已经和惠妃有过多次接触,有时是在仁和帝接见他时,有时候是进宫见刘韵时被惠妃遇上,再有几次是惠妃单独派人去请他。 对于惠妃这个人,秦思远开始有几分戒备,据说她才智非凡,八面玲珑,不仅深得仁和帝的宠爱,与朝中的各势力还都有往来,秦重的那个将东海军团撤出东海,放小日人进齐州牵制流民军的主意就是她最先提出来的。不过在接触了几次后,秦思远知道惠妃真正忠于的是朝廷、是仁和帝,对她的戒心也就渐渐去了。当然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惠妃的美丽让他心生了好感。惠妃确实很美貌,完全可以和京城的三大美女有得一比,而且多了刘韵她们身上没有的那种成熟风韵,从某种程度上说比三大美女更能对男人产生诱惑力。惠妃的美在于她的高雅华贵,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芳香四溢。 今天早上,秦思远进宫觐见了仁和帝,汇报了京城的局势,刚从皇帝那里出来,便碰到惠妃身边的一个侍女,说是惠妃娘娘有请。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秦思远也乐得和那个漂亮的娘娘见面,便随着那个侍女径直到了阿里亚娜宫。 阿里亚娜宫仍是那么的富丽堂皇,只是今天似乎冷清了些,宫中看不到几个侍女,最让秦思远惊异的是在平常惠妃接见他的书房里竟摆了一桌精致的酒菜,而惠妃正一身盛装地坐在桌边,嫣然而笑,惋媚无比,艳光四射,见惯绝色的秦思远也不觉心旌摇动,不克自持,有些茫然地望着她。 惠妃挥了挥手,那个侍女转身而去,她这才站起身来,笑吟吟地说道:“听人说大人不久就要离开京城了,我今天特地办了一桌酒菜,算是提前替大人饯行吧。” 秦思远回过神来,说道:“娘娘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我不过刚刚和陛下提起这事,娘娘就知道了。” 惠妃似乎并不想隐瞒什么,说道:“大人应该知道,这宫中历来最为复杂,若是身边没有几个贴心的人,只怕很难在宫中站得住脚。” 秦思远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后宫中的皇后、妃子竟相争宠,其勾心斗角往往比朝廷中还要厉害,一些精明的妃子们经常在皇帝身边安排有自己的人,以便随时掌握皇帝的心态、动向,让自己作出最佳的应对,不至于被别人抢了先手,也能讨得皇帝的欢心。惠妃作为仁和帝最宠爱的妃子,在皇帝身边没有她的人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有了离开京城的想法,至于到底什么时候走现在还说不准,也许一时半会并不会离开,娘娘的这个饯行宴是不是准备得太早了些?难道希望我尽早离开京城吗?”房间里颇有几分旖旎的气氛让秦思远放松了心神,半开玩笑地说道。 惠妃说道:“我怎会希望你早离开呢?有你在京城,京城的局势安定得多,我的心也安稳得多。不过我知道你迟早是要离开的,便是京城的三大美女也留不住你,所以,我还是安排了这个宴席,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秦思远在桌子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说道:“说起京城三大美女,我倒是有些遗憾,那苏小娇至今没有见过面,在我离开之前也可能见不上。不过幸运的是我认识了娘娘,说实在话,娘娘的美丽一点也不在京城三大美人之下。” 惠妃雪玉一般的面靥上突然腾起一团红云,越发的显得容光焕发,说道:“我已经老了,哪能和她们三个相比!” 秦思远笑道:“娘娘还不到三十岁吧,怎么就能说老?以我对女人的了解,二十几岁的女人宛如怒放的花朵,最为吸引人。” 惠妃横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会说话,不过你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就不怕我将你告到陛下面前吗?” 秦思远摇摇头,不以为意地说道:“娘娘告我什么呢?说你摆了一桌酒菜,就在我们两个人边吃喝边谈心的时候我用言语撩拨你?” 惠妃啼笑皆非,螓首轻摇,盈盈起身为秦思远倒了一杯酒。她那丰盈滑腻,白润如玉的手在秦思远的眼前晃动,耀眼生花,看得秦思远一阵心旌摇动,恨不得将那双手捧在手里细心抚摩。 惠妃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子说道:“来,让我敬大人一杯,预祝大人回蜀州后建立更大的功绩。” 秦思远端起杯子与她碰了一下,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顿时一股热力直冲下腹,他的阳性之物竟有了反应。秦思远有些疑惑,这宫廷中的酒,大多不过是甜丝丝的御用果酒,喝上个百十杯,按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为何自己一杯下肚就有了醉酒的反应,以至于濒临失态? 疑惑归疑惑,秦思远却并没有细思这里面的种种疑点,唯有用内力勉强镇压自己,因为浅浅喝了一口就脸儿绯红的惠妃已经开口说话了。 “外间传说我和左宰相大人有某种特殊的关系,大人对此有何看法?”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惠妃竟然问出了这个甚为敏感的问题。 秦思远神色一紧,他也听到过这种说法,原本是不太相信的,因为以父亲对皇帝的忠诚,断不会做出这种犯大忌的事来,不过说的人多了,他不禁也有了几分怀疑,毕竟父亲位高权重,进出皇宫的机会多,与惠妃接触的可能性很大,而皇帝年事已高,身体极差,不能满足得了青春正艾,如狼似虎的惠妃,惠妃与父亲发生某种特殊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惠妃,秦思远问道:“我确实听到了不少这样的说法,娘娘能够告诉我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惠妃白了他一眼,吃吃笑道:“傻瓜,如果真有这事,我们能够这样坐在一起喝酒吗?我只不过是很佩服你父亲的才能,又见他对朝廷还算是忠心,便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也与他走近了些,一些有心人便利用这事大做文章,其目的不外乎是离间陛下与左宰相大人的关系。” 秦思远被她的一眼撩得**大动,心里在想,这惠妃难怪最得皇帝的充爱,凭她的美貌和媚惑手段,恐怕再是英明的君主也要受她所迷,何况仁和帝只是一个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皇帝。不过,听了惠妃的话,他也稍稍放了心,他原本也有将惠妃弄上手的想法,只是一来外间都说她与父亲有某种特殊关系,二来她的身份太特殊,令他有所顾忌,所以虽然多次与她见面,秦思远都很注意自己的身份,没有放荡的言行。秦思远虽然放荡不羁,但还是不能接受和父亲有过关系的女人,再说他现在和皇帝是在同一条战线,二者之间需要通力合作,他可不想破坏这种合作关系。 几杯酒下肚,秦思远固然是浑身躁热,惠妃更不胜酒力,晕红上脸,星眼迷离,言语也放荡起来,火辣无比的目光简直是要把秦思远撕碎了吞落肚去一般,在秦思远的感觉中,这宫廷久旷的怨妇,那种目光似乎比千军万马还要厉害一些。 “大人,你知道这宫廷的嫔妃们最怕的是什么吗?”惠妃娇艳欲滴的红唇似闭而欲开,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从喉咙深处发出腻人的呻吟,细若蚊蝇,媚眼如丝,散发出强大的妖艳魅力,一下子把秦思远的目光完全吸引。 “这个我还不太清楚,娘娘说是什么?”秦思远有些口干舌躁地问道。 第八十三章偷情(二) 第八十三章偷情(二) “最怕的是没有一子半女!”惠妃的目光转为幽怨,“陛下的年纪已不小了,身体差到什么程度我更清楚,他一旦大行,按照帝国的祖制,我们这些没有子女的嫔妃都得出家,即便是最得他生前宠爱的妃子也不例外。大人想想,我们这些人锦衣玉食惯了,如何能够忍受那青灯古佛的生活?” 秦思远知道帝国是有这种制度,原本是避免那些没有子女的妃子与继任的皇帝发生关系,以至于乱了伦。据说远古时期的制度还要残酷些,皇帝一旦殡天,凡是没有子女的妃子和宫女都要陪葬,后来某位皇帝觉得这种做法太残忍,才改成了让她们出家。不过这种做法仍是有些残忍,正如惠妃所说,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一旦让她出家当尼姑,整天青灯古佛,麻衣素食,便如从天堂一下子被打入地狱,她们确实难以接受。 对于这个问题,秦思远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毕竟这种制度传承了数千年,已为广大官员和士绅所认同,便是一般的皇帝也不敢随意改变,何况他还不是皇帝,如何能够有所作为? 轻轻叹了一口气得,秦思远问道:“那娘娘有什么打算?” 惠妃用幽怨的目光望着他,问道:“大人难道愿意看到我出家为尼,终日以青灯古佛为伴吗?” 秦思远说道:“当然不愿意,似你这样的美人,年纪轻轻就出家,实在太可惜了!可是我能够什么办法呢?” 惠妃双目罩雾,媚眼欲滴,说道:“大人只要愿意帮我,自然有办法。” 秦思远脱口说道:“娘娘快说有什么办法?只要做得到,我一定帮你!” 惠妃说道:“大人不会赐给我一个孩子么?” 秦思远吃了一惊,抬眼向她望去,却见她一点不似在说假话,她迷离的星目中满是渴望的神情,正如一个深闺怨妇见了久别的情人。秦思远在吃惊的同时却发现自己的**在无止境地攀升。 “你不怕被陛下知道么?”秦思远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欲火问道。 惠妃妩媚一笑,说道:“大人放心,那些下人们大被我差出去了,留下的都是最贴心的人,不会将这事说出去。再说我已向她们作了交代,若是陛下来找我,就说我出宫到寺庙上香去了。” 秦思远顿时明白了一切,难怪刚进阿里亚娜宫事没有看到几个人,原来她早已做好了安排。惠妃今天请他到这里来,也是经过精心策划了的,便是刚才喝下的酒中,只怕也加了特别的东西,不然以自己的酒量,不会这么快就有了不正常的反应。他不禁对她甚为佩服,这女子为了自己的幸福,倒是敢于冒风险,不过这样以来倒便宜了自己。 没有再说什么,秦思远直接付诸了行动。他站起身来,走到惠妃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一双魔手开始在她丰满的身上探索了起来。 惠妃将自己的樱桃小嘴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道:“大人不要性急,我带你去一个好所在。” 她轻轻将秦思远推开,一边走,一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按了一下,咔咔声中,一个书橱往一边滑了开去,露出一间秘室,惠妃当先走了进去。 秘室的门在他们身后隆隆地关上,秦思远发现这秘室虽然不大,却精致无比,点起明灯,看去满室锦绣奢华,好一处隐秘的所在! 里面的通风良好,室中居然不气闷也不热,甚至还有一股暖融融的感觉,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堆满绣褥的床榻,精致无比,非常有皇家气派,上面摆放的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秦思远发现靠墙的一面还有一列博古架,上面的有些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分层陈列的若干只圆径约八寸的月色素瓷盘,色泽典雅,每只盘面上均绘有鲜艳夺目的男女交媾性嬉之图,那栩栩如生种种不同的男女交媾之法,令得密室的气氛变得更加旖旎。 秦思远走近前一看,那些盘子一个个薄如蝉翼,仿佛透明一般。他顺手拿起一个盘子把玩了一下,发现盘底赫然仍是盘面上绘制的那幅春宫图,毛发俱见,历历如真,只是正反不同而已。这显然是来自德州官窑的极品御用瓷,烧制出这一套春宫瓷,怕不要好几十万金币! 这个密室里到处都潜藏着不可遏制的激情,挑逗和激发着雄性的无尽**,秦思远先前强行压抑的**在看了眼前惟妙惟肖的极品春宫画后,再也一发不可收拾地爆发了出来。 在吃吃的媚笑声中,惠妃已是钗横鬓乱,衣衫零落,白皙的身子,粉嫩的丰乳,挺翘的臀丘,修长的粉腿,欲掩而又露,非掩非露之间,充满着强烈的挑逗意味,引动着秦思远那汹涌奔腾的欲念。 衣衫尽褪,两具**的身子便在明亮的灯光里叠压在了一起。 秦思远一遍一遍地亲吻着美人的每一寸肌肤,眷恋而缠绵,尽显他花花公子高超的风流挑情手段。而惠妃也如久旷的怨妇,目眩神迷,洁白如雪的身体上泛起浓烈的粉艳,浑身上下奔涌着高涨饱满的喜悦,动情地热烈回应着湿润的亲吻、抚摩。伴随着由浅至深的细致触摸和爱抚,她发出一声声快乐的呢喃。 也许是在密室之中,惠妃一点顾忌都没有,一次又一次放浪形骸、灵魂出窍般地尖叫,比之青楼的女子还要放荡得多,令秦思远深深感到一个长年欲求不满的深宫旷妇是多们的渴望。秦思远便在这尖叫声中奋力耕耘,将她一次次推向极致的巅峰。 经过无数个**之后,秦思远终于在惠妃的体内爆发。她猛然嘶叫一声,如八爪鱼一般死命缠着秦思远,全身一阵颤抖,接着身体一松,躺倒在床上,不住地喘息,满脸都是满足的表情。 秦思远抚摩着她丰满地**,轻轻说道:“我已给你注入了生命的精华,不知你是否能够怀上孩子。” 惠妃沉醉地说道:“妾身已经感觉到了秦郎的精华,他们正在我的体内扎根,我相信一定能够怀上孩子,即便万一这次不能,秦郎多播种几次不就行了?”说道最后,她露出调皮的笑容,神情宛如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秦思远屈指弹了她的乳蒂一下,在她一声动人的呻吟中说道:“我们这种偷情的行为恐怕不能太多,不然万一让人发现了,对你对我对朝廷都不利。” 惠妃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妾身也知道,目前你和陛下及九公主都是合作的关系,如果此事一旦败露,那些对手们势必拿此事大做文章,陛下也会与你翻脸,九公主那里,你也不好交代。而现在南宫家族到底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来反击你先前的行为,甚或是直接危及到朝廷的安全,还不能确定,你与陛下他们暂时还必须合作的。不过经过今次以后,妾身发现已经离不开秦郎你了,妾身这一生从未有像今天这么快活过。” 秦思远甚为同情地说道:“你现在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整天守着一个黄土都埋到脖子上的老头子,确实够难为的了。我虽然很想让你天天快活,但在现在的形势下,这一点还不能做到,只能偶尔来陪陪你,不过我答应你,一旦陛下殡天,只要你愿意,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不论是谁都不能阻挡!” 惠妃见他的语气坚决,喜极而泣,说道:“有秦郎这句话,妾身便是死了也满足了,说心里话,妾身刚才还担心秦郎嫌我是残花败柳,只不过是在逢场作戏哩!” 秦思远说道:“说起来你也是一个苦命人,我怎会嫌弃你?便是你求一个孩子的想法也很正常,我甚至很为佩服你为自己争取幸福的勇气和努力。” 惠妃钻到秦思远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生怕失去他似的,说道:“谢谢你,秦郎,我原本以为今生算是完了,想不到会遇上你,老天总算没有抛弃我。” 秦思远回搂着她,让她感觉自己的可以依靠,一时都不说话。过了良久,秦思远问道:“珍妃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惠妃说道:“她那边倒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陛下最近到她那里去得勤了些,也许是三殿下的表现勾起了陛下对她的旧情吧。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刑部最近处决了吏部的一个官员以及从德州逃回来的一个军官,听说都是按照三殿下的指示办的,此事过后,三殿下的威望大增,甚得陛下的好感,不知三殿下怎么会突然有如此上佳的表现,而左宰大人又怎么会让自己手下的官员撞到他的手里呢?” 春节回乡,暂停更新一周。 第八十四章宫廷宴会(一) 第八十四章宫廷宴会(一) 秦思远说道:“据我了解,三殿下已经与南宫家族达成了某种同盟关系,他的一系列表现都是出自南宫长春的注意,否则以他之能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表现。至于吏部的那个官员,是我劝说父亲放弃的,一来他腐化堕落得厉害,实在不成样子,二来也是让对方尝到一点甜头,使他们放松警惕。” 惠妃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既然三殿下已经与南宫家族形成同盟,恐怕就不仅仅满足于做出这样一点事来。” 秦思远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他们的目光瞄准的是金銮殿上的宝座,一个是想坐那个位子,另一个是想扶持一个傀儡。不过这事都是我的猜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你不要和陛下提起此事。” 惠妃说道:“秦星郎放心,妾身知道里面的厉害关系,若是陛下沉不住气,或许会坏了大事。妾身想起一事,恐怕与此不无关系。” 秦思远问道:“什么事?” 惠妃说道:“再有半个月就是陛下六十岁的寿诞,寿诞的前一天晚上,都要由后宫的某个嫔妃举办一个庆典,预祝陛下的生日。近几年来,陛下每次寿诞前夜的这个庆典活动都是在皇后的坤宁宫或是在妾身的阿里亚娜宫举办的,珍妃只是参与,从没有主动要求在她的宫里举办庆典,今年不知怎的,珍妃数次向陛下要求在她的长春宫举办庆典,陛下已经答应了。我先前还以为她是在为三殿下造势,但刚才听了秦郎的话,觉得这里面似乎并不简单。” 秦思远说道:“这样的庆典我小时候也听说过,但从没有见过,到底都有那些节目?参加的人又有哪些?” 惠妃挪了挪身子,使自己躺得更舒服些,说道:“主要的节目有三个,一是举办祝寿宴席,二是请一些歌舞团体表演,三是皇后、嫔妃、王子、公主及大臣们为陛下拜寿。至于参加的人员嘛,自然就是皇后、嫔妃、王子、公主、主要的大臣及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秦思远问道:“这些活动的安全防卫由谁负责?” 惠妃说道:“皇城的安全历来是由禁卫军负责的,各宫殿也专门都安排了负责的禁卫军,像这样的活动进出的人多,安全保卫也更严密些,会临时抽调禁卫军加强庆典举办宫殿的防卫。另外皇帝陛下身边还专门有带刀侍卫,其中有一个贴身护卫,基本是十二个时辰不离开陛下身边的。” 秦思远说道:“这么说来,外人要想在那个时候混进宫殿是很难的了?进去的人也不能带武器了?” 惠妃点头道:“应该是的,但也不排除在庆典活动之前就有人混进去的可能。” 秦思远神色一动,问道:“如果有人混在禁卫军中进去,容不容易被发现?” 惠妃说道:“这事以前还没有发生过,妾身也不能肯定,不过以妾身想来,除非将禁卫军买通了,否则应该没有这个可能。” “买通禁卫军?”秦思远喃喃自语了一声,突然想起那天在寂灭阁总部找到的那个女孩,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他的脸色不由得微微变了一下。 惠妃将他的神情变化全部看在眼里,有些惊异地问道:“秦郎你怎么了,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秦思远神情肃然地问道:“你说,若是那天晚上陛下突然身亡,而在场的大臣也死于变乱,受益最大的会是谁?” 惠妃脸色一变,说道:“你说他们会借此机会谋杀陛下?不会吧,陛下若是死在长春宫,第一个受怀疑的应该是珍妃和三殿下,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秦思远说道:“若陛下当天是正常死亡,而三殿下又握有陛下授权继位的遗嘱呢?或是陛下虽然死于谋杀,但当场与三殿下对立的大臣们被一网打尽呢?那么宫中发生的一切又有谁知道?” 惠妃仍是不信道:“即便如此,京城中还有十几万城卫军,他们未必会相信三殿下及南宫家族的说法,再说天下的那么多总督也不都是傻子吧?” 秦思远摇头道:“京城的城卫军四大都督中,未必就没有南宫家族的人,再说到那个时候,南宫布武的闪电军团肯定已在京城附近了,只要有一个都督打开城门,将闪电军团放进来,京城的局势就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了,只要他们取得了京城的控制权,一切都难以改变了。如果他们再有陛下的遗嘱,怕是天下的大多数总督也没有话说。” 惠妃道:“但陛下未必会有遗嘱留给他们。” 秦思远说道:“只要他们将陛下的掌印官收买了,弄一份假遗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惠妃终于变了脸色,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你放心,既然让我猜到了他们的阴谋,我就有应对的办法。这样也好,我们倒可以借此机会将南宫家族一举歼灭,若是他们迟迟不动,我们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惠妃有些怀疑地问道:“你真的有办法?” 秦思远豪情大发,说道:“如果预知了对方的阴谋还没有解决的办法,我就不必在官场上混了。你放心,到时候我绝对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至少不会让三殿下登上皇位。至于你,我也不会让人伤你一根毫毛的。不过今天我们说的事你不能向陛下透露半分,免得他沉不住气而打草惊了蛇。”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无边的霸气,令得惠妃一阵迷醉,相信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他。 惠妃将自己的身子往他的怀里挤了挤,丰满的**在他的胸膛上摩擦着,喃喃说道:“秦郎,再给我一次吧,我好想要你!” 这话比世上最厉害的春药还要强烈百倍,秦思远顿时**大升,翻身将她压在了下面,一时间密室里再次涌起无边春色。 大洪历六百四十三年四月二十八日入夜时分,京城瑞京城。 华灯初上,灯影阑栅。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京城已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华丽的灯光将京城之夜映照得明亮如昼,而各家门前挂着的七色装饰品更是营造出一种喜庆热闹的气氛。 明天就是仁和帝的六十岁寿诞了,为了庆贺陛下的生日,京城各方面可是费尽了心机,城内的警戒加强了不少,小偷、地痞被大量的关进了监牢,百姓还被要求在门前悬挂彩灯,贴上喜字,这些都是为了营造一种安定祥和的气氛。虽然如今帝国的上空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虽然百姓心中并没有什么喜事可言,但皇帝的六十大寿可是帝国的大事,一点也马虎不得的,便是做也要做出一番喜气来。 而今夜在长春宫将有一个盛大的晚宴,预祝陛下的生日。虽然在大多数的心中,今年的晚宴在长春宫举办有些不寻常,但他们并没有考虑过多,毕竟这是皇室内部的事,轮不到外臣们来操心。不过大臣们还是看出了某种迹象,那就是陛下对三王子的印象已经有明显的改观了。 参加晚宴的皇室亲族、各部大臣陆续从帝宫皇峨南宫门经过层层严密的查验后进入内廷,然后折向长春宫。这些亲族、大臣们为了给皇帝祝寿,可说用尽了心思,光是那礼品就车载斗量,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奇珍异物,其中最珍贵也最得皇帝喜爱的自然是那延年益寿,滋阴壮阳的药物。在宫门口收礼的宫廷侍者见了这么多礼品,不由暗自咂舌,帝国如今已到了这个地步,想不到大臣们还是如此富有。 长春宫是一个全东方式的建筑,虽然没有阿里亚宫的气派奢华,但在皇宫之内也算是较大的宫殿,宽大宏丽,金碧辉煌,极富气派。雕栏玉砌莹光闪闪,龙纹环柱巍峨高耸,飞廊走檐穿顶迂回。地面上铺红毯锦绣,庄严肃穆,窗台前挂蝉幔珠帷,贵气逼人。在皇宫内,宫殿往往代表着主人的身份,珍妃当年能够住上长春宫,也足见仁和帝当时对她的宠爱了。 长春宫的大殿里,灯火璀灿,乐声悠扬,氲氤缭绕,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锦衣貂裘、玉带华衣的皇室成员熙熙攘攘,济济一堂,婀娜多姿、仪态万千的宫廷贵妇穿梭其间,明眸皓齿,衣光鬃影,打造出一幅极尽奢华、热闹喜庆、富丽堂皇的宫廷浮世绘画。 “陛下驾到!” 随着宫廷礼仪官的一声高呼,仁和帝在两个宫廷侍女的搀扶下缓步来到了大厅。他的面容有些憔悴,苍白如纸的脸上见不到一丝血色,双唇也是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气色比数月前更加灰败,深陷进去的双眼已变得浑浊不明,完全失去了神采。 第八十五章宫廷宴会(二) 第八十五章宫廷宴会(二) 看到皇帝陛下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大家更相信他们的皇帝陛下在病魔的折磨下,大概已没有多少时间了,也该是到了尽快决定帝位继承人的时候了也许今天在长春宫预祝他的生日就有这个意思吧,不少人这样猜测着。 当仁和帝出现在大殿上时,整个喧嚣的大殿霎时变得鸦雀无声。就算这个坐在皇座上的老人如今只是个垂死的病人,但始终还是处于帝国权位顶峰的帝王,其威仪仍在,是容不得丝毫亵渎的,至少在表面上,没有人敢于对他有一丝不敬,至于内心是怎样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皇帝身边紧紧陪伴著另一个人,四十来岁,一身劲装,方面大耳,颇具威严。从他的龙行虎步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绝顶的高手。他正是仁和帝贴身的护卫,也是六大宗师之一雷动天的大弟子雷奋。 紧跟在皇帝身后母的是皇后,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一身打扮雍雅华贵。众人都知道这个皇后是仁和帝的结发妻子,才貌平平,自从亲生的王子夭折后,她便不大理事,近年来更是一门心思烧香拜佛,这也是在皇权的争夺中看不到她影子的原因。不过众人倒也不能完全忽视她的存在,毕竟她还是后宫之主。 再过去是惠妃,一身艳丽的宫装,越发使她显得耀眼夺目,魅力四射。众人在赞叹她的美丽的同时,也为她惋惜,眼看皇帝已经不行了,这样一个青春正茂的美人就要出家做尼姑,实在太可惜。只有极少的人在纳闷,为何她看上去与以前有些不同了,满脸都是幸福的神采? 惠妃的后面是手牵手的刘韵姐弟。刘韵的美丽自不必说,名列京城三大美女之一的她是无数王孙公子的心中仙女,梦中情人。不过她的高贵、睿智却也让人望而却步,没有多少人能够在她的面前抬起头来。十四岁的刘鑫则还没有成人,多日不见,他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份稚气,不过如果作为一个皇帝,他似乎还显稚嫩了些。 随着皇帝的落座,大殿的人员按各自的身份一一坐了下来,宫廷礼仪官喊了一声“宴会开始”,殿门两侧的乐师们开始演奏,就在这悠扬的音乐声中,身着白衣的宫廷侍者宛如蝴蝶穿花一般,将酒菜端了上来。 坐在仁和帝左手的皇后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他的前面,施了一礼,说道:“臣妾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和帝含笑受礼。在皇后之后,珍妃、惠妃等嫔妃、王子、公主、皇室成员、各部大臣依次上前行礼,等礼行完毕时,已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案几上的酒菜都有些凉了。不过众人也并未在意,因为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给皇帝祝寿,吃喝倒是次要的。 行礼完毕,宴席才算是正式开始,众人一边吃喝谈笑,一边听着音乐,气氛极端热烈,确实有一种祥和安定、其乐融融的味道。 仁和帝端起珍妃敬上的酒,正要喝,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将杯子放下,一双昏花的老眼在人群中扫了一眼,问道:“谁能告诉朕,秦思远秦爱卿怎么没有来?” 秦重连忙站起来说道:“回陛下,小儿突然遇到了一件紧急事情,要过一会才能来,特地让臣请陛下恕罪。不过,小儿说了,他待会一定会给陛下送上一份大礼,而且他说这份大礼是陛下最喜欢的。” 仁和帝并未生气,笑道:“是吗?秦都护使每每都有让朕惊喜的事,朕倒是对他今晚送的礼品甚为期待呀!”说完他将经过侍者检验过的酒一饮而尽。 坐在秦重对面的南宫长春一惊,他也注意到了秦思远并没有出席宴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但现在经皇帝一提,他倒是警觉了。皇帝的生日宴会是何等重大的事情,既然他够资格出席,就一定应该来,而且是准时来,他到现在还没有来,难道是发现了自己一方的图谋而准备应付去了? 想到这里,南宫长春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不过一时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现在一切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就是想停也停不下来,他惟有将希望寄托在南宫宣文手上,希望他能够妥善应付出现的任何异常情况。 三王子刘莽站起身说道:“父皇,为了祝贺您的生日,儿臣特地将菲亚国的‘夏之魅’歌舞团请了来表演,希望父皇能够喜欢。” 仁和帝高兴地笑道:“皇儿能有这番心意,朕很高兴,好吧,你请他们进来,让大家一起欣赏一下具有异国情调的舞蹈。” 三王子拍了拍手,便从殿外走进一队舞女来,为首的舞女正是苏菲拉娅。 在具有异国情调的音乐声中,苏菲拉娅等人开始了热情的劲舞,舞蹈动作的热情大胆令很都大臣都目瞪口呆,面红耳热。 苏菲拉娅的舞蹈在菲亚国也是宫廷的舞蹈,而且为了适应这里的气氛,苏菲拉娅等人在舞蹈的风格上还略做了改变,动作上有所收敛,身上也都批了一层轻纱。不过由于在坐的都是皇亲贵族和各部大臣,受帝国传统文化的影响甚深,还是有一些人难以接受。当然也有一些人并不反对,甚至还在幻想着苏菲拉娅这样热情的美人儿在床上的表现不知到是一个什么样子。 一曲舞罢,苏菲拉娅等人退下。仁和帝说道:“这异国的舞蹈和我帝国的舞蹈果然有很大的不同,大家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不过这种舞蹈以后还是少看的好,尤其是三皇儿,要将心思放在政事上,切莫因为追求这些东西而荒废了正事。” 刘莽唯唯诺诺地说道:“是,儿臣一定将父皇的话紧记心中。” 秦重起身说道:“陛下刚刚欣赏了舞蹈,有没有兴趣再欣赏一段琴曲?” 仁和帝问道:“爱卿又是从哪里请来了琴师?” 秦重说道:“臣将顾倾城请来了,如果陛下愿意,臣就让她为陛下献上一曲。” 仁和帝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朕早就听说顾倾城被称为帝国第一琴技大家,可惜一直没有亲耳听到她的弹奏,今天爱卿既然将她请来了,自然要让她来献上一曲,让朕听听这帝国的第一琴技大家的琴技究竟是不是如外间传说的那样出神入化。” 秦重点点头,回头对着殿外喊道:“有请顾倾城小姐。” 从大殿门口缓缓地走入了一位绝色姿容的仕女。她身着一袭曳地的白色长裙,竖立的裙领遮住了半截天鹅般的粉颈,宫鬓高挽,完美无暇的脸形上嵌刻着精致绝伦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闪动着清澈的光芒,只要与她对视一眼,便会被拖入一个静谧的世界。她手中抱着一具古琴,身后跟着两个拿着琴架、香炉的侍女。 顾倾城一出现就吸引了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连仁和帝昏花的双眼一瞬间似乎也明亮了起来。她的美丽确实非言语所能表达,大殿内的美女虽多,恐怕也只有刘韵和惠妃能和她相比。不少人暗自叹息,深悔没有早日去见识她的美丽。 洗手焚香之后,顾倾城开始了演奏,琴声一起,众人再一次被带入了某种意境中。一丝声音若有若无地钻出,便像是从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升起,更似从九天之上落下。飘飘渺渺,空灵明净,有着流水般透明的音质。声音在持续拉高,竟变得呜泉幽咽,向隅而泣,闻之令人直欲潸然泪下。 声音陡然尖锐,像是被一根细丝急遽吊起,向飘渺的虚空一直上升。把人的心眼也吊到了喉咙上,还在剧烈挣扎,没有着落便不会心安。 经过一阵盘龙绕云似的回旋,声音终于被安置在一个平稳的场所。顿时能感觉到它的雄浑宽广,像是在无边无际的草原,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涌来,先是若潮水的一线,渐渐地波澜壮阔。靠近,到达,把自己的身体践踏而过,感觉到所有的一切都被冲得七零八落,一切都被湮没。 正在三军辟易的时候,声音竟没有转折地变成空明。空山古刹,佛音笃笃,不用回绕,便若黄钟大吕一样,敲击得心弦作响。 声音在变低,最终寂然。众人听得心摇神曳,竟久久没有清醒过来,似在回味无穷。 惠妃无意中扫了仁和帝一眼,忽然发现他没有一点动静,仔细看时,只见他双目微闭,脸上是一种极端享受的神色。她开始还以为仁和帝是沉浸在美妙的琴声中,但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因为此时顾倾城已经走出大殿了,他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惠妃站起身,走到仁和帝面前,轻轻喊了一声:“陛下!” 仁和帝仍是没有反应。贤惠妃又大声喊了一句,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便将手伸到他的鼻子下面,顿时心里一惊:仁和帝竟然没有了呼吸。 第86-90章 第八十六章摊牌(一) “快传太医,陛下不行了!”惠妃对着宫廷侍者大声喊道。 大殿里顿时乱做一团,有跑着上前看仁和帝的,有喊太医的,有高呼陛下的。直到一个太医来后,局面才稳定下来。太医替仁和帝把了把脉,又仔细在他的身上检查了一番,语气沉重地说道:“陛下已经殡天了。” 大殿里再次乱作一团。陛下突然殡天,大出众人的意料,他的身体虽然一向不好,但从刚才的情况看,无论如何也要拖上一段时间的,怎么会突然去世呢?这里面是不是有阴谋?酒菜里面是不是有问题?陛下的突然去世对谁最有好处?皇位的继承人将会是谁?自己又该做如何选择?众人发现在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堆需要回答的问题,其中一些还非要回答不可,否则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可能不保,他们不由得感到紧张、惶恐和不安,当然也有些人是吃惊和期待。 这里面最吃惊的果是秦重和刘韵、惠妃等三人,虽然已经预知这个宴会不会那么简单,他们提前也做了布置,但没有想道仁和帝竟在不知不觉中去世了,连死因都不清楚,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不过秦重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迅速冷静下来,喊了一声:“大家各就各位,在陛下的死因没有查出来以前谁都不要离开,再多找几个太医来,检查一下酒菜有无问题。” 皇帝一去,左宰相的权力最大,秦重的话当时就起了作用,大殿中的人纷纷坐到各自的位子上,一些宫廷侍者则分头去找太医去了。众人都明白,在皇帝的死因没有找出来之前,大殿的人都是被怀疑的对象,一些人是心中坦然,反正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不怕找上自己;另外一些人则忐忑不安,因为皇帝的突然去世肯定有问题,说不定那些个谋害皇帝的人会寻找替死鬼,将罪名安在自己的身上。 却见珍妃站起身来,愤愤说道:“秦大人这话很有问题,难道哀家会在酒菜中下毒害死陛下吗?那哀家岂不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莫说哀家没有谋害陛下的理由和心意,即便是有,也不会傻到在自己举办的宴会上来这一手吧?再说,如果酒菜中有毒,大家为何没有一点反应,唯独陛下中了毒?” 秦重沉声道:“娘娘不要急噪,臣并不是针对娘娘一个人,大家都看得出来,陛下虽然有病在身,但事先并没有一点发作的迹象,现在陛下突然去世,里面必定有原因,在原因没有查出来之前,这大殿的人都值得怀疑。臣之所以让太医来检查酒菜,也是寻找原因的方法之一,娘娘若是没有问题,自然用不着惊慌,或许检查完酒菜后还能还娘娘一个清白。” 珍妃说道:“说来说去,还是在怀疑哀家,那好,我看也不用请太医来检查了,哀家就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她走到皇帝的桌前,提起筷子将桌上的菜每样尝了一口,又在酒壶中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如果哀家一会没有反应,大人就得给我一个说法。”她狠狠地瞪了秦重一眼。 秦重一时语塞,珍妃既敢亲口尝试皇帝桌上的酒菜,说明里面应该没有下毒。当然也不排除她预先服下了解药。但皇帝在吃酒菜之前,必先由身边最亲近的侍者将酒菜尝试一番,确定没有问题后他才用的,现在那些侍者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么珍妃在酒菜中下毒的可能性就不大了,除非她将皇帝身边的侍者都买通了,让他们也预先服下了解药,但这个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刘韵冷冷地说道:“珍妃娘娘似乎不必这么急于表明自己的清白,酒菜中究竟有没有下毒,太医一查便知。父皇突然去世,大家都很悲痛,但悲痛归悲痛,父亲的死因还是必须查明的,我们不能让父皇死得不明不白,若是他被人谋害,我们也必须将凶手绳之以法,无论凶手是谁,也决不能轻易放过他。现在父皇的死因还没有开始查,娘娘就急急为自己洗脱,似乎有些急于求成了吧?” 珍妃脸色一阵发白,目光在大殿上一扫,发现不少人看着自己,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她这才醒悟自己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原本是要表明自己的清白的,反倒引起了别人的怀疑。 “九公主说得对,娘娘不必着急,陛下是不是中毒身亡现在还不得而知,即便是中毒,也不一定是今晚的酒菜中的毒,我们大可等检查的结果出来后再说。”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众人寻声看去,发现是右宰相南宫长春。 珍妃这才没有做声,一屁股坐下,一脸不满的表情。 不一会,几个太医在侍者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和先前的那个太医一起,对皇帝的身体作了全面的检查,并对酒菜也进行了检查。 刘韵在他们检查完毕后问道:“各位大人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父皇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一个太医说道:“回公主,陛下确实是死于中毒,但现场的酒菜中却并没有毒。” 刘韵大感诧异,又问道:“你们确定这个结果不会错?” 太医脸色凝重地说道:“我们反复斟酌过,大家都是这个意见。” 众人均是惊疑不已,皇帝既然是中毒而死,必然是有人要谋害他,而现场又没有毒,那说明他早就中了毒了,那么这个下毒的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有秦重等人明白,皇帝身上的毒一定是三王子一方的人下的,因为自己的这一方不可能给皇帝下毒,只是这下毒的手法太过高明,事先皇帝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而且发作的时间也算得非常准确,恰恰是在祝寿宴上发作,令自己一方没有准备。 三王子刘莽忽然跳起来指着惠妃骂道:“好你个贱人,竟敢下毒谋害父皇,难怪父皇生前说有人要谋害他,原来指的是你,父皇跟你一起的时间最多,我看除了你就没有别人能害得了他。不过谅你一个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快快招来,指使你的人是谁?” 惠妃被他一阵劈头盖脸地指责,一时还真没有话说,虽然她没有下过毒,但毕竟她和秦思远发生过某种不正常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发觉了,有些心虚。她心里暗暗叫苦,秦郎啊秦郎,你这个冤家,你不是说一切都在掌握中吗?怎么会出现这个情况,你可是害死妾身了! 大殿里的众人立即将怀疑的目光转移到惠妃的脸上,心里无不想着三王子的话有些道理,因为外间都传说惠妃与秦重有某种特殊的关系,说不定皇帝发现了他们的什么秘密,被迫之下,她先下手将皇帝毒杀了,而秦重则是她的指使人,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的。 刘韵却一点也不相信惠妃会毒杀皇帝,当下为她辩解道:“三哥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要这样胡乱指责人,我们还是静下心来查真凶要紧。” 刘莽却不服道:“这还用查么?这贱人与谁有关系,大家谁不明白?她一定是事情败露,与人一起谋害了父皇!” 众人虽然知道他指的是惠妃与秦重有染,但见他将这种事情公开抖露出来,一点也不顾忌皇家的颜面,却也不禁摇头叹息。 秦重自然也知道他是在攻击自己,但他在这一点上心里坦荡,一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当即说道:“三殿下,请你注重自己的身份,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可不要给陛下的脸上摸黑。” 刘莽瞪着他道:“你终于忍不住站出来了么?我早就知道,那贱人背后的人是谁你心里最清楚。” 刘韵勃然而怒,柳眉倒竖,叱道:“三哥,你有完没完,父皇刚刚去世,真正的死因并不清楚,你就指责这个,怀疑那个,你有证据吗?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是在胡言乱语,你置皇室的声誉何在?置帝国的安危何在?” 刘莽一向有些敬畏这个妹妹,见她一发火,还真不敢再说话。秦重接口道:“我看不如这样吧,今天凡是到场的人都要登记下来,并且不得离开京城,我们一边准备陛下的葬礼,一边追查凶手。” 众人点头称是,却听南宫长春冷笑一声说道:“陛下的死因当然要查,但新皇的人选要先定下来,须知朝廷不能一日无主,如今帝国的形势相当严峻,在这个时候更不能没有皇帝。” 秦重心里暗惊,对方终于摊牌了,只怕这才是祝寿宴在长春宫举办的真正目的,皇帝一死,就马上确定新皇人选,对方早有预谋,一切按照他们的步骤进行。 第八十七章摊牌(二) 第八十七章摊牌(二) 想到这里,秦重说道:“南宫大人此言差矣,新皇人选的确定哪有如此容易?陛下既然没有立下遗嘱,就要征求各方面的意见,甚至还要征求各总督的意见,岂是一时半会能够定下来的?” 南宫长春微微一笑,说道:“不然,陛下生前已经立下了遗嘱,就放在承天殿的‘正大光明’牌匾后面,我们只要取出遗嘱一看,就知道皇位继承人是谁了。” 秦重一方的人大惊,既然南宫长春说得这么肯定,那么事先他们一定准备了一份假遗嘱,上面的皇位继承人也一定是三王子刘莽,如果真的拿出来当着众人一念,那自己一方就一败涂地了。 秦重的脑筋飞快的地转了一周,说道:“南宫大人怎么知道陛下立有遗嘱,难道是陛下亲口告诉你的么?”他现在也没有好的办法,惟有拖延时间,希望秦思远那边会有好消息传来。 南宫长春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说道:“陛下就不能告诉我么?难道陛下就只能将一切情况告诉你?” 秦重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忽听得惠妃站起来说道:“既然陛下立有遗嘱,依哀家看来不妨就将它拿出来看看也好,免得众位大人在这里争论不休,误了追查谋害陛下凶手的事。” 刘韵、秦重都诧异地望着她,心说你难道糊涂了,不知道那很可能是对方伪造的遗嘱?却见惠妃向他们使了一个眼色,自信满满,弄得二人一头雾水。 沉默了一下,刘韵当先说道:“好吧,既然父皇立有遗嘱,我们就将它拿出来,先看看再说。”她毕竟没有什么把握,在话中留有了几分余地。 秦重见刘韵说了话,也不好再反对什么,勉强同意了,不过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因为他看见珍妃、刘莽、南宫长春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于是,刘韵、秦重、刘莽、南宫长春、侯似道等人带着一些宫廷护卫到了承天殿,将牌匾上的遗嘱取了回来。 遗嘱由侯似道来念,当他一字一句将内容念完时,众人都大感惊异,因为新皇的继承人既不是刘莽,也不是刘鑫,而是九公主刘韵。 刘莽第一个跳起来,吼道:“不可能,不可能,父皇明明说将皇位传给我的,怎会在遗嘱中这样写?一定有人将遗嘱掉包了。” 南宫长春接口道:“不错,我大洪帝国六百年来还没有一位公主继承皇位的,陛下怎么可能违背祖制?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秦重虽然也大感意外,却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因为他虽然也很钦佩九公主的才华,但要他接受一个女人当皇帝,他是很不乐意的,再说九公主精明过人,若是她当了皇帝,恐怕自己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大权独揽。不过,遗嘱中没有立三王子当皇位继承人,还是让事情有了转机,所以他一时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惠妃说道:“陛下立下遗嘱的事不是只有南宫大人一个人知道么?怎么会有问题呢?要说有问题,那也应该是南宫大人出了问题,南宫大人,哀家说得对吧?” 南宫长春一时语塞,不过当他注意到惠妃一脸神秘的笑容时,顿时明白了,对方一定是知道己方伪造了遗嘱,而且事先掉了包,可笑自己先前突然抛出了遗嘱一事,满以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了。 兵部尚书皇甫嵩见南宫长春陷入困境,解围道:“不管这遗嘱是真是假,但让九公主做皇位继承人不合适,一来违背了帝国的祖制,二来绝大多数人难以接受,三来也会遭到其它国家的耻笑。我想陛下立下这个遗嘱,或许是受到了他人的威胁,或许是当时糊涂了,所以究竟由谁继承皇位,还得从长计议。” “皇甫嵩,你好大胆,连陛下的遗嘱你也敢违背吗?”御史侯似道站出来吼道。作为一个卫道夫,他本来也不太赞成由刘韵继承皇位的,可作为一个保皇派,他也容不得有人违背仁和帝的遗嘱。 皇甫嵩嘿嘿笑道:“侯大人,这遗嘱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你为何急于要大家遵从遗嘱所说,难道说遗嘱是按你的意思写的?你不妨问问在座的各位,有几人是同意遗嘱所说的?” 侯似道将目光在大殿内转了一圈,发现大部分人看到他的目光投来时都转开了头,果然是没有几人愿意遵从遗嘱的意思,他不禁一时为之气馁。 南宫长春趁机说道:“看来侯大人也有将皇位继承人立即定下来的意思,依我看来,既然大多数人不愿意按遗嘱所说的办,那么还是立三殿下为皇位继承人吧,三殿下近来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再说按照立长不立幼的祖制,由三殿下做下任皇帝,任何人也没有话说。” 刘韵忽然冷冷地说道:“我可以不做皇帝,但三殿下决不能做下任皇帝。” 南宫长春道:“公主这话说得有水平,公主不做皇帝,又不让三殿下做皇帝,那么就只有十殿做下任皇帝了,其实也就等于公主做了,好算计呀!” 半天没有发言的秦重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九公主不同意由三殿下来继承皇位?” 南宫长春说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么,难道要我还说一遍?” 秦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的不对,真正的原因是公主不想让三殿下当一个傀儡皇帝!” 南宫长春故作不解地问道:“是谁要将他当作傀儡,难道是位高权重的秦大人么?” 秦重冷哼道:“究竟是谁有这个心思,你我心里都明白,而且我相信这大殿里的人也大都明白,我劝你就不要有这个妄想了。” 南宫长春忽然哈哈大笑道:“秦重啊秦重,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明白人,会审时度势,赞同三殿下继承皇位,哪想到你也与一般人一样糊涂,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不客气了。” 他双掌一拍,忽然从大殿外涌进大批的禁卫军,一个个全副武装,手中的武器放射着夺目的寒光,为首之人正是禁卫军副统领宗伯耀。他们一冲进大殿就迅速散布开来,将众人围在中间。殿内众人赫然变色,尤其是那些女人,好多已经瑟瑟发抖起来。 刘韵喝道:“南宫长春,你想造反么?” 南宫长春毫不在意地说道:“公主此言差矣,这怎么能算是造反?老臣的意思是尽快将新皇的人选定下来,免得大家争来争去的,影响了大臣们之间的和气,也避免京城的局势发生混乱,说起来都是在为帝国的千秋大业着想。公主若是能够体谅老臣的苦衷,就请配合一下,免得我为难。” 他将手一挥,对着宗伯耀说道:“宗将军,在新皇人选确定下来以前,不准放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若是有人反对三殿下的,不论是谁,先将他抓起来再说,一切责任都由我承担。” 宗伯耀点头道:“大人放心,这里已被我的手下包围得水泄不通,就是一只鸟也飞不出去。” 刘韵和惠妃对望一眼,发现对方的眼里有掩饰不住的焦虑之意。她们原本也预计到今晚的庆祝宴会并不寻常,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毙命,也没有想到南宫长春会如此明目张胆地配合刘莽谋夺皇位,而且发动得如此之快,让她们有些措手不及,她们如今惟有将希望寄托在秦思远身上,希望他尽快赶来解大殿之围。 秦思远此时却正在进行着一场生死之战。 为了应付今晚的宴会上可能发生的变故,秦思远做了很充分的准备,临来皇宫之前,他还找到了禁卫军统领疾千里,对方开始并不愿意与他合作,可当他将一个玉佩递到对方的手中时,疾千里立即变了脸色。在问清楚了详细情况后,疾千里答应了秦思远的要求。 在搞定了疾千里以后,秦思远匆匆赶往长春宫,不过在他离长春宫还有老远时,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此时此刻他最不想遇到的人六大宗师之一的皇甫浩。 秦思远虽然没有见过皇甫浩,可他还是在一眼之间就确定了他的身份。五十来岁的年纪,中等个子,一身青衫,面相清秀,很像一位教书先生,但秦思远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磅礴的气势,叫人凭空生出无法抵挡的感觉。 “呵呵,秦大人这么匆忙地赶往长春宫是为了什么呢?”青衫中年男子轻轻一笑,随意地抚弄了一下衣衫的下摆,写意自然。 秦思远却感觉到他已于大自然溶为了一体,全身上下竟无一点破绽,虽然他是那么随意地站着,可自己感觉前面好像有一座大山,叫自己无处可去,他这才知道六大宗师的武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望其项背的。 第八十八章激斗 第八十八章激斗 秦思远奋力一挺身,从对方无穷的压力下解脱出来,说道:“皇甫前辈拦住在下不知所为何事,难道以前辈的身份,也要参与这俗世的争端之中么?” 皇甫浩淡然道:“雷动天能够经常来皇宫,难道老夫就不能来走一走么?” 秦思远略带讥讽地说道:“这么说来,前辈是专门为在下而来了?能够劳动六大宗师之一,在下倒真是荣幸得很。” 皇甫浩对他的嘲团讽不以为意,说道:“老夫并没有与秦大人动手的意思,只要大人能在此等待一个时辰,老夫自会退走。” 秦思远自然明白皇甫浩话中的意思,一个时辰之后,长春宫的大势已经定了,自己再赶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明白归明白,可秦思远并没有什么办法,以皇甫浩之能,自己要想越过他这道关口,那是千难万难。秦思远心里暗自着急,也非常后悔和云静她们分开了,若是她们在,合她们几人之力,至少可以缠住对方片刻,那时自己就可以脱身了。 正待奋力一搏,忽然附近的空气一阵波动,接着在三丈之外平空出现一人。秦思远顿感身上的压力一轻,心里大喜,原来是雷动天到了。 “皇甫兄到皇宫中来,也不和雷某知会一声,难道没有将雷某放在眼里吗?”雷动天厚重的声音传来,震得附近的树木一阵晃动,显然在他的声音里蕴藏了深厚的功力。 皇甫浩转而面对着雷动天,波澜不惊地说道:“老夫知道迟早要与雷兄见面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看来我不想领教雷兄的‘问道九字’是不行了。” 雷动天说道:“听说皇甫兄的浩然罡气是天下至刚至猛的武功,今天既然见了面,自然也要领教一下了。” 说完之后他微微一笑,身形一凝,再无一丝一毫之波动,有若一个入定老僧般卓立于三丈外屹然不动。 夜风拂过雷动天欣长的身体,但奇怪地,他的衣袂竟然坚硬如铁,纹丝不动。他身周方圆一丈内的事物仿佛在那一刹那间被凝固了一样,微尘不起,枯叶不飞。 皇甫浩微微变了脸色,却在此时迈动了右脚,但他并没有真正地向前走动,只是做出了一个迈步的姿势,而于此同时,他的左手收于左肋,右手平举胸前,做势欲击,随着他的右拳一阵颤动,四周的空气疯狂似地向他的拳头跟前涌去。秦思远只觉得身边的空气被抽空,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他心里一惊,猛然想起自己还有更要紧的事,也顾不了看两大宗师之间的决斗,连忙朝长春宫方向跑去。 刚奔出五丈远近,忽然心神又是一紧,抬眼看时,只见正前方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中年男子,一身白衫,长相极为清雅,腰间悬着一柄古色斑斓的宝剑。他的神态轻松之极,仿佛闲庭散步,碧波荡舟,然而秦思远感觉到他给自己的压力一点也不比皇甫浩轻松。 “这又是谁?莫不成又是六大宗师中的一个?真是见了鬼了,像这样的高手一年到头难得见上一个,想不到今天一下子就见到了三个!”秦思远喃喃自语。 “久闻魔门出了一个绝世天才,老朽金善中虽然远居丽韩,却也听说过秦小兄的大名,今日欲与小兄印证一番,不知小兄肯否?”中年男子一口流利的帝国官话,只是其中带有一股特别的韵味。 “妈的,竟是大陆六大宗师之一的金善中,丽韩国最有名的弈剑大师,难怪有这么高的修为。只是这人口里说是印证武功,骨子里怕不是那么简单,否则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晚上来了,而且是和皇甫浩一起来?” 虽然内心在不停地骂着,秦思远表面上却笑容可掬地说道:“原来是丽韩国的金大师,在下倒是失敬了,大师要检验在下的武功原也不难,只是在下今天有些事情,恐怕不能陪伴大师了。” “有什么事情比印证武功更重要呢?”金善中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色。 “当然有紧急的事情拉。”秦思远笑了起来,“这样吧,等我将这件事情办好了,一定与大师好好印证一番。” 金善中沉思了一下,摇头道:“不行,到时候只怕难以找得到你,你是不是想去长春宫?我看你不用去了,那里一大堆人在争吵不休,或许一会还要杀人流血,有什么好看的?你如果非要去,那就等我们印证完了再去,我想我们之间的印证会很快结束的。” 秦思远心里一惊,随即大怒:“妈的,这金善中竟然是在消遣自己,他分明就是皇甫浩请来的帮手,否则哪会知道长春宫里发生的一切?可笑自己还以为他真是来印证武功的,浪费了半天的口舌和表情。” 想道这里,秦思远身子一凝,再不说话,探手从背后取出了一把短枪和一段枪杆。这是他在战场之外从未用过的武器,短枪和枪杆实际上是一杆长枪的两部分,分开来可以当枪和棍使用,合起来就是一杆长枪。 秦思远枪棍在手,立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上下充满着野豹般的爆发力,但给人的感觉却像岩石一般坚定,动与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与美,在他身上却是有如天成的平衡。 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心感像流水般流过秦思远心头,失去的自信和力量再度满溢于体内,仿佛只要有这对枪棍在手,他就有信心面对任何强大的敌人。 金善中亦感受到秦思远气质的改变,双目微露讶色,颔首道:“好!年纪轻轻已有此功力,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方大家!可惜……” 他言下之意不言而明,是认为秦思远今日无法战胜,终究要败于他的剑下,说不定还会战败身亡,再无取胜他的机会。 秦思远却丝毫不受他言语所动,面对成名较他早数十年的剑道名宿,在气势上一点也没有屈居下风,这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初生牛犊不畏虎,而是来自于坚强的意志和对本身实力的自信。 金善中脸上再度出现讶异神色,缓缓抽出腰间长剑道:“好!英雄出少年,我若再不出剑,那就是太小觑你了。”左手随意捏了一个剑诀,右手长剑下沉,斜指向地,整个人的气质忽生变化,有如仙圣,浑然天成,天地人融为一体,那种超凡脱俗的存在感,不是亲临现场目睹,怎样都难以说得明白。 秦思远顿时生出天地万物全都消失,只剩下他和金善中两人对持的奇异感觉。他深吸一口气,两手紧紧握住短枪和钢棍,从中寻找必胜的信心,忽然大喝一声,主动出击。 短枪先在枪锋前端亮起一点精芒,跟着爆开如百花齐放的灿烂枪影,凝成一颗流星往金善中的方向击去。 金善中身子不动,纯以精神力感应秦思远的枪势变化,忽然出手一剑劈在空处,局面立生变化。 金善中一剑扫出时,秦思远的力气忽然像长了翅膀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浑身虚虚荡荡毫不着力,感觉难过之极。更难堪的是他手中短枪竟然不受控制地往对方劈中的虚空处刺去,而且一刺就停不了手,原本是精心杰作的攻招变得一无用处。 六大宗师果然是世间仅见的高手,随手的一击,便成了一招能操控敌人走向的高明剑招。 秦思远首招失利,却并不因此而气馁,左手旋即补上一记老老实实的横棍扫击,虽无任何变化,却自生一股横扫千军、血战沙场的惨烈意味。 金善中再把剑招做出变化,平淡无奇的一剑封在空处,看似毫无用途,却给秦思远一种无论棍势如何强横变化,也会给这一剑封个正着的颓丧感觉,扫出的一棍再使不下去。 就在这进退两难的困局里,秦思远忽然沉喝一声,手中枪棍各划了一个半弧,一个自下而上,一个自上而下,构成了一个圆弧,从圆弧处发出一道螺旋状的锋锐气劲,破空攻向金善中。 秦思远这一招神来之笔,立使金善中无法再透过气劲感应他下一招的虚实,旋卷而来的气劲在边缘更带着刀锋般的锐利,随便被扫中便是皮开肉绽之灾,更奇异的是那股螺旋般的气劲半边热半边寒,让人有一种在冰火中交相煎熬的感觉。 金善中双目神光暴起,忽然举剑重重劈下,像分水般把秦思远攻来的气劲破开两半,剑身上发出的真气更把秦思远牢牢吸住,让他欲退不得,变成往剑锋撞来。 秦思远半空中身子一扭,短枪化为一道闪电也似的精芒,不偏不倚地点中金善中长剑剑锋,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火花四溅,星雨流灿! 秦思远怒吼一声,手中短枪闪电般接连刺出,无数道枪影以惊涛裂岸之势向金善中压下,就像虚空之中忽然出现无数星点,虚虚实实,真假难分。同时他的左手也没有闲着,钢棍挥动间,空中爆出“呜呜”的声响,一棍接着一棍地向金善中击去。 第八十九章乱局(一) 第八十九章乱局(一) 金善中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长剑似直似弯的循一道弧线封去,像在虚空中烙下一道无可逾越的分际线,浑然天成,全无破绽。 秦思远骇然发现到金善中的剑身上竟升起一股强大的吸摄力,有如磁铁般扯引着自己的枪势落在空处,使得他为避免出丑已豁尽全力,余招再无使下去的可能。而他的左手也射出一道道无形的剑气,让自己的棍击全然落空。 如此剑法,确是骇人听闻。 金善中微笑道:他“秦小兄还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来吧,否则只怕你很难从老朽的剑下脱身!” 秦思远冷哼一声,忽然双手一合,手中的短枪和钢棍竟变成了一杆长枪,他一手运枪,刺、点、扫、砸,乍看杂乱无章却又气势磅礴,深具某种神秘美态的线条,纵横交错,将金善中远远隔在两丈开外。他此时虽然只使了一种武器,但长枪在点刺间发出的气劲却比刚才的冷热两种气劲的威力强大数倍,令得金善中连退了数步。 金善中本是要激得秦思远沉不住气而向他贸然抢攻,不过连他也没想到后者会使出这么精妙的招式出来,尤其是长枪透出的内劲,不仅是是自己生平仅见,威力更是强大无比。 金善中不由对眼前的少年起了爱才之心。可惜他此次前来身负着特殊的使命,一举一动无法单纯以个人的感情为依归,而要以国家的利益为考量。暗叹一声,长剑挽起一个剑花,一道千锤百炼的精纯剑气在虚空中如开天辟地的出现,简单而直接的一封,却硬是让秦思远的长枪无法逾越雷池半步。 秦思远的眼神仍无半点气馁,像是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落败一样,长枪的攻势不停,左手摆动间,一个气球虚空生出,向金善中飘去,在他的头顶三尺处暴裂开来。巨大的气浪夹杂着热力,劈头盖脸向金善中罩来。 金善中一时不察,险些被气浪劈中。不过他毕竟是六大宗师之一,很快就作出了正确的反应,后退三步,避开了气浪,随后剑交左手,纯以右手的气剑来抵挡秦思远的长枪,而左手的宝剑则轻飘飘的劈出,剑尖点在飘然而来的气球上,手腕一振,那气球竟不爆裂,而是被他的宝剑甩出老远,将远处的花坛炸得粉碎。他的动作不停,那气球便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甩出,再没有一个在他的跟前爆裂。原来他竟然纯粹以精神力感应出了那气球的结构,用剑尖上的内力控制住了气球中间的那层太初功气膜,使之不能被抽出,气球也就不能爆裂。 秦思远这才变了脸色,自己的两样法宝都奈何不了对方,时间一长只怕就要遭到对方的反击了,那时候自己气力用尽,将再无能力阻挡对方的攻势。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一声琴音,琴音起处,先是一个单音,接着便连成了一串,宛如高山流水一般,倾泻而来。当第一声琴音响起时,金善中的身形一震,手中的宝剑竟然没能控制住剑尖的一个气球,让它爆裂了开来,巨大的气浪加热力令得他又退了三步,衣衫的下摆也被烧了一个指头大小的洞。 秦思远的精神却为之大震,右手的长枪攻势更见凶猛,左手的气球也一个接着一个地发出。而那气球的效果也从没有这样好,不断地在金善中的周围爆炸,让他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原来弹琴的是顾倾城,她从长春宫出来的时候正遇上秦思远和金善中拼斗,见秦思远处于下风,便出手相帮。她的天媚迷心功法本就是以精神修炼为主,自然一看就知道金善中的精神修为在秦思远之上,并且是在用精神力破坏秦思远的“冰炎击”,于是便利用琴声扰乱金善中的精神力,使他再不能轻易地将气球甩出。而与此同时,她的琴声频率却和秦思远的精神力频率相吻合,使秦思远的斗志更旺,攻势更猛。 激斗之中,秦思远大吼一声,手中的长枪忽然脱手飞出,无人掌控的长枪却自行旋转起来,发出破空的锐利声响,枪芒更随着自旋的力道而不住增强,他本人双手一连发出了几个气球,自己更是欺身而上,双拳交相击出,向金善中发动交手以来最猛烈的攻势。 刹那间,金善中彷佛同时面对气球、长枪以及秦思远三大高手的攻击,除了铺天盖地的枪幕拳影以及气球之外,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 这一招让金善中悚然动容,忽地一声清啸,有如九天龙吟,然后是一道水银也似的剑光冲天而起。 撑天巨柱的剑芒忽然炸裂开来,数不清的耀眼光华迎向了秦思远的气球、长枪、人,刹那间响起密集的爆炸声和兵器撞击声,连大年夜燃放鞭炮也比不上。 光华散去,秦思远一个踉跄现出身来,身上也添出无数剑伤。而对面的金善中也是灰头土脸,原本梳理得整齐的头发披散开来,一身洁白的衣衫也被炸开了好多小洞。 这一击竟然是两败俱伤,秦思远固然被对方划了无数剑,却也成功地在对方的胸腹上击中了两拳,让对方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 原本就算是秦思远和顾倾城加起来,实力也绝对在宗师级以下,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但金善中却是个例外,因为他是以精神力来御剑,这与一般的剑术大家用内力来御剑绝然不同,正因为如此,他的精神力一旦受到攻击,剑术就会大打折扣。而顾倾城偏偏是一个精神修为的大家,很容易就掌握了金善中的精神波动频率,利用琴声进行攻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更为奇妙的是,顾倾城和秦思远都是出自魔门,二人对精神的修为有相似之处,所以顾倾城的琴声一起,秦思远的精神就更见健旺,斗志更强,武功的发挥也更为充分,终于在全力一击之下令金善中负了伤。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若是换上皇甫浩和二人对阵,秦、顾二人绝对伤不了他。 就在这时,大批的人影落在了秦思远的身前,原来是小兰、小菊、云静她们赶来了。秦思远顾不上多做寒暄,吩咐道:“你们留三个人和顾小姐一起缠住他,其他的人和我一起赶往长春宫。” 说完他绕道向长春宫奔去,留下一道浑身浴血的影子。 秦思远和金善中的决斗告一段落,雷动天和皇甫浩也进行了一个回合的较量,他们之间的战斗与前者不同,似乎并不是很激烈,但其惊险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一开始雷动天就是一副低眉垂目神情庄严的表情,他是以静制动,而皇甫浩却是如张紧绷地弓弦时刻准备着出手攻击他,无论如何,忍不住地一定是对方。因此,雷动天并没有半分焦躁的心情,反而完全放松下来,整个心灵沐浴在天地间,感受着大自然带来的勃勃生机。 真正高手之间的对决,比拚的并不是武技,而是互相之间精神、心灵、意志和智慧上的交锋。因为,在雷动天这种级数的绝顶高手的眼中看来,招式间的任何变化都像是画蛇添足那般可笑。道理很简单,无论如何复杂变幻的招式,在攻击敌人时都只是一个过程,一个迷惑敌人的手段,而最终击打到敌人身体上的,仅仅只是接触对方身体时的那一点。故而,当武技修炼到颠峰时,繁杂多变的招式便反而成为遏制攻击速度、攻击力量的阻碍,只有摒弃掉招式的羁绊,才能将自己的攻击真正发挥到最颠峰状态。 天地萧杀,风起云涌,双方隔着三丈的距离相峙,时间竟似也在这一刻凝固,感觉不到它的流逝。 皇甫浩的右脚终于落下,随着他的一脚落地,他长袖一振,一拳击出。没有任何变化的一拳直击,沛然雄浑的真气利剑般切开雷动天身周的真气防御,直攻雷动天。 生无欢,死无惧。在出拳的那一刹那,皇甫浩的灵觉蓦然超脱物质的局限,俯观大地睥睨众生。天地间所有的物体在他的眼中都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美感,天际闪耀的星辰,路边的花草,即便是古老的宫墙也似乎蕴藏着一股跳跃的活力。 雷动天却在此时微笑了起来,莫名的喜悦涌上他的心头。和皇甫浩一战,对于他来说,也是探索武道极致奥秘的一个机缘。武功到了他这种几无敌手的级数,要想再进一步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困难地多。欲求一败而不可得的寂寞和独自一人行走在探索武道极致奥秘路途中的孤独,很容易便会造成精神上的压抑和偏激,使得自己迷失武道修习的方向,心境落于下乘,终生无望得窥武道极致。唯有与皇甫浩这类足以与己抗衡的超级高手交手,才能激发自己全部潜力,踫撞出新的火花,照亮继续前行的路途。 第九十章乱局(二) 第九十章乱局(二) 没有任何的招式,中宫直拳直攻雷动天的胸前。但在雷动天的眼中,皇甫浩这看似极慢地一拳中,竟然包含着世间所有武器的特性,并能将这些武器的攻击特性发挥到极致,尤其是其中浩然罡气的劲道,令天地为之变色。 雷冬天脚不沾地,连换七八种身法,却并没有后退半步,但在他的身法使出后,皇甫浩的天雷之劲似乎就要落空了。 皇甫浩哈哈一笑,如影随形一般紧贴着雷动天的身体,又是三拳击出。嘴里一边说道:“雷兄如果只想凭身法躲过本人的攻击,只怕是难以如愿了。” 雷动天长笑一声准,他身形一顿,双手在胸前一合,随即翻掌外推,一片白光应掌而出。夜色朦胧中仍可以清晰地看见是一个旋转前飞的“灭”字。 天地间突然充满死气,周围三丈之内再无一丝生机,便是那刚刚泛出的绿叶和含苞待放的花朵在这一刻也突然变黄、枯萎,最后寂然落下。 字体和拳头相遇,没有发出一点声息,似乎两者都没有含任何劲力,只是字体在变小、变暗,最后消失于无形,而原本洁白如玉的拳头却变成了死灰色。与此同时,地面的青石板就像是有人拿刀划过一般,成了龟壳,只余两人脚下三尺方圆内完好如初,四周刚刚枯萎的绿叶和花苞连同树枝和草茎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扯着一般,悠悠地飞出老远。 接战中的两人如一双大鹤翩然飞开,重新在三丈外对峙,一个如老僧参禅,神情庄重,一个则如闲庭散步,轻松优雅。 长春宫中,南宫长春充满了胜利的微笑。“长春宫、长春宫,真是好名字啊!既然老天都这么照顾我,将发生的一切都安排在长春宫中,我南宫长春又怎能不胜?”喃喃自语的南宫长春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对手,似乎看到帝王的皇冠在向自己招手。 秦重忽然说道:“南宫长春,你不要太得意了,你采用如此下流的手段,今天就是逼迫众人同意了三殿下继承皇位,大家出去之后不会反悔吗?到时候只要将你的所作所为公布出去,恐怕天下没有人能够服你,也没有人肯听新皇的话,到那个时候,天下就真的要大乱了,三殿下的皇帝位子也未必能坐多久。”他知道现在情况紧急,惟有设法拖延时间,期待局势发生变化。 南宫长春阴笑道:“秦大人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所有同意三殿下继承皇位的人都写下一个保证书,这样就不怕他反悔了,即便他们到时候反悔,也没有人相信他们。” 他说完便做,迅速吩咐人取来纸笔,由一个禁卫军拿着让众人依次写保证书。秦重想不到他会来这一手,顿时气得几乎吐血。 一直没有做声的雷奋忽然一个迈步,走到刘韵身边,低声说道:“公主,为今之计,我们只有迅速杀出长春宫去,否则我们就真要落入南宫长春的算计之中了,没有报仇血恨的机会,陛下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了。” 刘韵说道:“既然长春宫里已经被禁卫军占领,只怕宫外也被他们包围了,我们未必能够冲得出去,再说我十弟和皇后、惠妃他们都不懂武功,更是难以突围,我们总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吧?” 雷奋说道:“现在是生死关头,我们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将十殿下带出去就行。我看由我在前面开路,公主带着十殿下在后面,合我们二人之力,或许能够冲出去。再说我们还可以邀请秦重一起冲,听说他一身魔门武功极为高明,这个时候想必也会全力和我们携手合作。” 刘韵轻叹道:“看来只好一试了,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她伸手牵过刘鑫,清澈的目光投到秦重那边,后者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砰,砰,砰!”巨响传来,响声过后,大殿的门窗全部被打碎,大批的禁卫军呐喊着涌进来,手持刀剑,杀气腾腾。 “干什么?要造反吗?”宗伯耀大喝一声,宛如晴空里响起了一个霹雳,震得大殿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众人这才知道身为禁卫军副统领的他,身手果然不凡。 “你才是要造反!”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虽然不如宗伯耀的声音响亮,但在乱糟糟的大殿中仍是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疾统领!”宗伯耀的脸色一变,对着大殿门口喊了一声。 “你还记得我这个统领么?那为何没有我的命令就私自调动禁卫军?”随着话音,一个四十来岁,身材魁梧的军官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布满一层寒霜。 “你不是也支持我们这样做的吗?怎么变卦了?”宗伯耀吃惊地问道。 “是有人想逼迫疾将军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可惜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身是血的秦思远走了进来。他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脸上仍是带着平静的微笑。 “秦大人,思远!”从不同的地方响起不同的声音,却无一例外地充满惊喜之意。 秦思远微笑着向秦重、刘韵、惠妃一一点头,目光中充满自信。众人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知道最危险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众将士听着,南宫长春密谋造反,现在我命令你们将他拿下,奋勇立功者受奖,畏缩不前着重罚。”疾千里大声喝道。 南宫长春冷冷一笑,说道:“疾千里,你以为这些禁卫军将士会听你的话么?简直是太天真了。” 果然,内层的禁卫军将士没有一个听从疾千里的指挥,反倒将兵器指向了外围的昔日战友。 秦重和雷奋对望了一眼,两人突然身形展动,向南宫长春逼了过去。他们一个脸上布满杀气,另一个眼中射出了锐利的光芒。现在只要将南宫长春拿下,一切灾祸都会消灭于无形,该是携手合作,不再隐藏实力的时候了。 南宫长春的身形连晃,但秦重和雷奋他们两个人迫在他的身前,始终保持伸手可及的距离。一连数招,南宫长春无法摆脱他们两个人,反而被他们逼得退了好几步,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惊慌的表情。 刚刚被秦重的一招逼退了一步,雷奋左拳右掌,疾如奔雷,“噗“的一声击中南宫长春的左肋。南宫长春不禁狂喝一声,一连退了好几步。 “你果然身怀不俗的武功!”秦重冷哼一声,对于南宫长春被雷奋打中一掌居然没有什么损伤毫不惊奇,斜进一步,左拳再发,沉重无比力道千钧,劲气迫得四周的禁卫军将士连连后退。 南宫长春忽然定身不动,举拳迎向秦重的拳头,两拳相交,秦重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忍不住一阵气血翻腾,这时他才知道南宫长春比自己想象的远为高明,而且他使的分明是邪门的移山填海之术,将雷奋的掌力移来对付自己,南宫长春竟是邪门弟子! 一声巨响,秦重一声闷哼,有些大意的他在交手中吃了一点小小的亏,而南宫长春的身形一晃,倒退了两步,一把将刘莽挟在腰间,大喊一声:“大家向外冲!” 只见处在内层的数百名禁卫军将士忽然组成一个梭形战阵,将南宫长春和他那一派不会功夫的大臣围在中间,一路向殿门方向杀了过去。这批人均是训练精良,身经百战之辈,其中更有一些是一流的武功高手,外围的禁卫军将士虽多,但一来地形不适合他们组成战阵,二来他们也没有想到对方的禁卫军士兵之中混杂了大量的武功高手,一轮冲杀下,竟给南宫长春的人冲出了长春宫大殿。 秦思远暗自感叹,在两军的贴身战斗里,有组织和没有组织,强弱真有云泥之别,自己这边虽然也有小兰、小菊等不少高手,但在没有很好的配合下根本阻止不了对方的去势,而自己也有些小看南宫长春了,他的准备竟是如此充分,在禁卫军士兵中混杂了大量的武功高手不说,这些高手还显然和禁卫军士兵进行过一同训练,对战阵的运用可说是滚瓜烂熟,因此才有这样的效果,也难怪南宫长春夸口疾千里留不下他了。 此时整个皇宫里已经乱成一片,分成两派的禁卫军战作一团,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原本南宫长春一派是占有上风的,因为禁卫军三大统领中,宗伯耀是他的人,疾千里在受迫之下也投靠了他,另一个统领秋风疾势单力孤,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没有想到的是疾千里临阵倒戈了,局势顿时逆转了过来,原本稳操胜券的局面一下子变得不可控制。好在进入长春宫的禁卫军中混入了他收买的不少武功高手,否则他真有可能无法脱身。 第91-93章 第九十一章乱局(三) 南宫长春没有想到疾千里会临阵倒戈是很正常的,因为他原本捏着疾千里的命脉,料想疾千里不敢背叛他,只是没有想到终究还是出了意外。原来,秦思远那天带人剿灭寂灭阁时从地下密室里救出的那个女孩是疾千里家里的一个侍女,专门服侍疾千里十岁的独子的。从她的口中,秦思远知道寂灭阁绑架了疾千里的独子,并且为了人质的安全,将她也顺手绑了去,继续服侍她的小主人。大概是秦思远等人的攻击太突然,对方来不及转移,只是匆匆忙忙的从地道中将疾千里的儿子带了出去,将她留了下来。秦思远一听就明白寂灭阁的绑架行动是出自南宫家族的授意,目的就是让疾千里向南宫家族屈服,这样南宫长春就掌握了禁卫军的七成兵力了,做什么都方便。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阴谋,秦思远自然不会让对方轻易得逞,他回去后连忙命令鬼影、赫连铁树派人打探疾千里的儿子的下落,还请顾倾城安排流莺堂的弟子帮忙,几经周折之下,终于将那个小男孩的下落打听了出来。于是秦思远就在不久前突然带人将那个男孩救了出来,随后又带着那个小男孩身上的信物去见了疾千里。去掉了威胁的疾千里自然满口答应他的要求,那时候南宫长春等人已经进了宫,并不知道事情发生了变化。 不过南宫长春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毕竟禁卫军中宗伯耀的一系还有一万兵力,虽然疾千里倒戈后有一些也跟着倒戈了,但忠于宗伯耀的还有数千人,另外皇甫浩、金善中这两大宗师也是一支巨大的力量,虽然此时进攻已是不足,但掩护南宫长春逃跑还绰绰有余。因此,南宫长春带着从长春宫出来的一帮部下汇合了皇甫浩、金善中等人后,在其他禁卫军的掩护下,迅速逃出了皇宫。 与此同时,一支于约万名的骑兵队伍在皇宫东、西、南、北四宫门之间迂回骚乱──灵活机动、迅捷如风的行动,刚猛锐烈、豪勇难当的攻势,一击即退、明断果决的游走,让防守皇宫的的禁卫军疲于奔命,完全无法掌握住这支部队的动向。加上有人在不同的地点放火,刹时烽烟四起,到处火光映天,让京城的士兵、平民均不由人心惶惶。 这支部队是西督姬匡烈掌管的城卫军,指挥人员却是南宫宣文。在得知疾千里的儿子被救走后,他就知道形势不妙,可此时他也进不了皇宫,不能及时将信息传给他父亲,无奈之下,他连忙找到了西督姬匡烈,从他手中要了一万城卫军,不停地骚扰皇宫,希望能够拖住禁卫军,为他父亲的撤离减轻压力,他的这一行动果然有效,南宫长春能够逃出皇宫与他的行动是分不开的。 见父亲逃出皇宫,南宫宣文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迎接。南宫长春颇为不满地说道:“怎么搞的,疾千里那边怎么会突然出了问题?” 南宫宣文解释道:“他的儿子被秦思远带人救走了,我也是不久前才得到的消息,就连忙带着一万城卫接应来了。” 南宫长春皱着眉头说道:“这一万城卫军能顶什么事?目前宗伯耀的几千禁卫军已经被疾千里的人包围了,一旦被消灭,我们就根本别想再杀进皇宫了。还有东督甘罗、南督宁敬祖那边,很可能会派人到皇宫来护驾,如果应付不好,只怕我门要栽在这里了。” 南宫宣文笑道:“父亲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甘罗那边有桂平原的两万人马盯着,宁敬祖那边则有姬匡烈一万五千人马缠着,他们一时难以脱开身。而大哥的五万兵马已经从北门进了城,正在向这里赶来,有了这五万人马,我们拿下皇宫没有问题。” 南宫长春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还有转败为胜的希望了?” 南宫宣文说道:“那是当然,不过我们得好好利用一下三殿下,不然即使胜利了也难以善后。” 南宫长春说道:“你说得有道理,这个时候一定要将他推在前面,不然在百姓的眼中我们就成了乱臣贼子了。” 南宫宣文道:“我已让人在城里广播谣言,说左宰相与十王子一起谋反,阴谋毒害了皇帝,目前已占据了皇宫,三殿下正带着城卫军将士在捉拿叛党。” 南宫长春点头道:“很好,如今对方的主要人物都在皇宫里,局势对我们反倒有利,至少可以争取民心。” 正说着,有大批的战士呐喊着冲杀过来。原来是闪电军团的将领在接到南宫宣文的信号后,指挥着部队赶来了。 在南宫宣文的指挥下,大批的闪电军团将士和城卫军将皇宫包围得水泄不通,五万闪电军团将士加上一万城卫军,对秦思远他们形成了强大的压力。 皇甫浩走到南宫父子跟前,说道:“宰相大人,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我们还是回到大人的府上吧。” 南宫长春笑道:“这次我和三殿下能够从皇宫杀出来,多亏了皇甫大侠和金先生,本人深表感谢。” 皇甫浩摇头道:“说起来惭愧,没有想到秦思远的武功竟高到了如此程度,而且他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一流高手,我和金先生联手竟然也失手了,让大人的计划受到了影响。” 南宫长春摇头道:“这怪不得大侠,那秦思远确实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我们这次的失利可以说完全归因于他,不过他也有失算的时候,没有想到我闪电军团的五万兵马已经到了京城,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过这一劫。”说道最后,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皇甫浩点头道:“祝大人马到成功,我等就到贵府上等待好消息了。” 南宫长春说道:“大侠何不等我们攻下皇宫?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借重大侠。” 皇甫浩摇头道:“这种大军作战,我们并不能发挥什么作用,还是离开的好,再说我们到贵府上以后还能保护贵府的安全,在这多事之秋,说不定会有什么变故。” 南宫长春点头道:“也好,我的府第就拜托大侠了。” 皇宫的宫墙上,秦重眼看着宫外密密麻麻的闪电军团和城卫军士兵,脸上泛起忧色:“敌人的兵力恐怕不下六万人,以我们不足三万的禁卫军,到底能支撑多久?风夕舞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她的部队到现在还没有一点音信!” 在预料到南宫长春可能谋反后,秦思远让秦重给风夕舞下了一到命令,要她派一支五万人的兵马秘密潜伏到京城附近,以应付闪电军团。秦重开始对风夕舞并没有信心,因为他的几次命令都被风夕舞拒绝了。不过秦思远却说这次她一定不会拒绝,因为南宫家族若是谋反成功,对风夕舞来说并不是好事。于是秦重就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下了一道命令,只是到现在还没有轻风军团的消息,秦重原本就不多的信心更是荡然无存。 秦思远说道:“风夕舞的五万部队早已到了,不过是在西门外埋伏。我们原先的预计是闪电军团的部队会通过西门进城,因为西都督匡烈是南宫长春的人,最可能接应他们进城,风夕舞的部队也正好在西门外截住他们。现在看来我们的预计错了,闪电军团的人马一定是从北门进了城,那北都督桂平原本来就是南宫长春的人,投靠父亲很可能是假的。不过父亲也不用担心,疾将军的两万多禁卫军都是精锐战士,防守皇宫一段时间应该没有问题,再说这次轻风军团领军的将领吕子岳是风夕舞手下最得力的将领,必然会派人到城里打探消息,一旦知道闪电军团的部队进了城,肯定会想办法杀进城来,那时我们就胜券在握了。” 秦重稍微放了心,说道:“如此就好,这次一定要将南宫家族在京城的势力连根拔起,叫他再没有翻本的机会。”说到最后,他的脸上露出狞厉之色。 秦思远心里暗叹,如果南宫家族如此容易被铲除,他南宫长春也就不是南宫长春了,即使他在京城吃了败仗,还可以挟持着三王子逃到并州,并扶持刘莽称帝,那时候只怕帝国的局势更复杂了。 想到这里,秦思远说道:“父亲还是下去陪陪十殿下吧,他恐怕吓得不轻。这里有我和疾将军就行了。” 秦重点了点头,说道:“小心些,你本来就受了不轻的伤,可不要再让人伤了你。” 秦思远心里一热,毕竟是血肉相连的亲人,虽然自己回京城以后从没有听到过他一句关心的话,但在这种关键时候,他还是心里想着自己的。 号角声响,闪电军团和城卫军联军终于开始向皇宫发起猛烈的攻势,杀声震天,熊熊的战火终于在这座大陆首屈一指的超级大都市里燃起。 第九十二章乱局(四) 第九十二章乱局(四) “嗖……嗖……” 劲箭破空,在进攻一方士兵的上头飞过,夹杂着士兵们跑动时身上铁甲的相互撞击声,构成了攻击的前奏曲。 “弓箭手,仰射,目标城墙,覆盖射击!” 看到步兵已经开呼始向城墙下冲刺,闪电军团领军的是师团长艾志刚冷静地下达了命令。 他那富有穿透力的声音有力地压下了战场上所有的响声,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一个将士的耳朵里面。凭这一手,他就足以让本方的将士和对手为之佩服不已,他这个闪电军团的师团长绝不是什么花瓶摆设,而是真正靠实力得到的。 闪电军团本是以速度见长,尤其擅长于在广阔的平原地区作战,像这种攻坚战并非他们所长,不过艾志刚是个例外,他的师团是闪电军团中最擅长攻坚的,这也是南宫布武派他来京城的的原因,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正确无疑。皇宫虽然没有外城、内城那样高大坚固,但也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了,若是不擅长攻坚的其他闪电军团部队来攻,效果还真要差得多。 数千名闪电军团弓箭手齐声发出应喝,如同晴空霹雳一般,撼动瑞京城的上空,他们的喊声更将进攻一方的其他将士的士气完全点燃了。 似乎被进攻一方的气势所压倒,从皇宫射出来的箭雨稀稀拉拉,力道也明显不足,这更是让进攻的将士劲头十足,他们的脚步也更加迅捷,快的人已经贴到皇宫的城墙下。 突然,密集的箭雨从城头上倾泻而下,城下冲锋的士兵便如汹涌的波涛撞击在礁石上一般,猛然一滞,随即鲜血彪射,惨叫连连,无数士兵嘶吼着倒下,随后被淹没在身后猛冲而来的攻击浪潮中。 “英勇的禁卫军将士们,给我狠狠地射,让那些叛军瞧瞧,禁卫军的儿郎一点也不必他们差,甚至比他们更出色!” 随着一声浑厚的话语,一支劲矢从城头上疾射而下,啸声震耳,力贯重甲,冲在前面的几名闪电军团士兵被劲矢穿成了一串,惨叫着倒下。 “哈哈,疾将军的箭法真是了得,一箭竟射穿了三名叛军,在下也来向将军学一下。”一声大笑从城头上传来,紧接着又一支劲矢射下,啸声比刚才的那支劲矢更为响亮,而且一连穿透了五名叛军的胸膛。 这一下,城头上的禁卫军士气更是大震,箭雨也变得更加猛烈起来,夹杂着滚木和石头雨点般的打下来,让已经冲到城下的联军将士应付起来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南宫长春赫然变色,想不到在己方强大的压力之下,对方仍能保持如此高昂的斗志,他不禁对禁卫军的战力和秦思远蛊惑力又看重了几分。 艾志刚冷静地说道:“大人不必担心,对方不过是逞一时之勇而已,只要我们不停地增加压力,他们迟早要崩溃,毕竟我们的实力要远远强于对方。” 他转身下令:“以万人队为单位,分成三个梯次轮番攻击,绝不让敌人有喘息之机。” 随着命令的下达,局势顿时为之一变。进攻的一方毕竟兵力在禁卫军的两倍以上,这一连续不断的攻击,禁卫军确实没有喘息之机,一个时辰之后,战士们已经相当疲劳。 秦思远忽然从身上取下短枪和枪杆,双手一合,顿时变成了一支八尺长枪。他向小兰、小菊喊了一声“随我来”,一展身形,飞身下了城墙,小兰、小菊手持长剑,紧跟着跃下了城墙。 无数的劲箭在他们的身边呼啸而过,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行动,眨眼之间他们已经冲进了敌人的阵中。 联军士兵一阵呐喊,不少人挥舞着兵器向他们冲过去,但还没有近身,便纷纷飞跌开去,不是被秦思远的长枪捅穿,就是被小兰、小菊的宝剑刺翻。三人的身形一阵连晃,避开了更多的悍不畏死的士兵,直向一名闪电军团万夫长冲去。 南宫宣文一阵摇头,也不知是该佩服秦思远的勇敢还是该嘲笑他的愚蠢,千军万马之中竟敢孤身杀入低阵,胆子也实在太大了点。不过这倒给了他一个消灭对手的机会,他一挥手,身边的几个武功高手迅疾向秦思远那边冲了过去。 眼见秦思远等人已经快到跟前,那名万夫长倒也不是庸手,凝神静气,双手握刀,大吼一声,一刀向凌空扑来的秦思远劈去,竟置随后跟进的小兰、小菊于不顾! 他的手下倒与他配合得相当好,当即有数人抢上,拦截秦思远身后的小兰、小菊二人。而与此同时,从远处飞来两支劲矢封住了秦思远左右躲避的角度。 身在半空中,毫无借力之处,而不管是左闪还是右躲,都会被敌人的劲矢射中,由于担心秦思远的安危而正在急速跟进的云静、和田稚子、水凝碧等人不禁暗暗吸了一口冷气,自己主人的贸然出击真是太冒险了。 千钧一发之际,秦思远毫不惊慌,只听得他哈哈一笑,左手一挥,一个拳头大的气球从手中飞出,那个万夫长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刀尖处猛然发生剧烈的爆炸,手中的钢刀顿时只剩了半截,就在他微一怔神间,猛然又感觉到胸口一凉,秦思远的钢枪已刺穿了他的胸膛。 一股冰冷彻骨的感觉笼罩在他的身上,一瞬间,他连叫也叫不出来。 下一刻,他发觉自己的身躯忽然离地而起,飞上半天高,鲜血泉涌,溅得旁边的人满头满面。当他落到己方的士兵中间时,生命已离他而去。 而在此时,空中的小兰、小菊忽然如一双交叉而飞的燕子,悠忽间两人换了一个方位,拦截她们的士兵手中的武器纷纷落空,等待他们的则是死亡的命运。 这霎那间发生的事情令联军的士兵目瞪口呆,一时间,方圆数十丈内一片死寂,时间似乎是停止在这里。 “杀啊!杀死他们,为将军大人报仇!” 一个突然间醒悟过来的闪电军团战士蓦然大叫起来,挥动手中的武器朝秦思远扑过来,神情有如发狂一般,怒瞪的双眼都要凸到眼眶外面来了。 还未等秦思远有所动作,小兰、小菊已是飞身而起,一个错身间,那名士兵的头颅已经飞起老高,而一截闪亮的剑尖也从他的背后透了出来。 然而闪电军团的士兵好像被什么东西催眠了一般,虽然第一个扑上去的已经身首异处,但他们依然发出震天的呐喊声,挥舞手中的刀剑,潮水般地冲向站在中间的秦思远三人。 秦思远冷哼了一声,长枪尽情施展。他面对的是真正的刀山剑海,在他的眼前除了挥舞的武器外,没有别的东西,兵器与兵器之间几乎没有多少的空隙可以施展什么花招,有的只是全力以赴地出手,不留后手地击杀。 小兰、小菊也将魅影千里身法施展到了极致,虽然战场之上到处都是敌人,魅影千里身法施展起来要大打折扣,但她们二人精密的配合总能制造出空隙来,使自己的身法得以发挥,寻缝钻隙地击杀敌人。 头断肢裂,鲜血飞溅,血肉横飞,惨烈无比。在这里,个人的武勇更多的体现在悍不畏死上,一招定生死,稍微有那么一点软弱和犹豫,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价。 秦思远和小兰、小菊组成的铁三角就像是巍然屹立在海边的巨石,面对潮水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毫不动摇,也没有丝毫的移动。 片刻的功夫,在他们的四周,已经堆积了上百具尸体,流淌在地上的鲜血让人的脚步踏上去就觉得有些打滑,而四散的肢体也成为进攻者脚下的障碍物。 就在这时,秦思远忽然感到压力一重,紧接着刺出的一枪竟然第一次落了空。他抽空一看,只见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几个武功高手,他们虽然也穿着盔甲,但手中的不同于战士的兵器还是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秦思远正待提醒二女注意,突然身上的压力又是一轻,原来云静等女已经杀了过来,这群母老虎个个都是一流的高手,饶是那些围攻他们的高手不在少数,也抵挡不住她们的一阵猛杀。 “差不多了,撤!” 秦思远一声断喝,奋起神威,一枪刺翻了面前的一个敌人,在剩下的敌人再次冲击之前,转身便走,势如流星。身边的诸女也尾随而去,敌人虽多,竟不能阻挡他们的去势分毫,不久之后,他们已经安然回到了城墙上。 迎接他们的禁卫军顿时欢声雷动,而联军将士却是面如土色,士气大跌。对方在万军之中斩杀了他们的将领,却安然退去,实令他们没有颜面。而且对方高深的武功,无边的勇气也令他们又是佩服,又是心寒。 第九十三章落幕 第九十三章落幕 秦思远的这一行动虽然冒险,但确实有很好的效果,联军的士气受了很大的打击,进攻的节奏顿时慢了下来,城墙之上禁卫军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防守起来也不再是那么困难。 不过这样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那闪电军团的艾志刚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将领,在几次催促部下加快进攻节奏不果后,他一连斩杀了三名行动迟缓的百夫长级别的将领。他的这一举动顿时将闪电军团的士气重新激发了起来,进攻的猛烈程度猛然提高,进攻节奏也猛然加快,禁卫军的压力又开始大了起来。 秦思远望着奋不顾身、前赴后继强攻而来的联军士兵,感叹道:“只听说闪电军团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还从未见过他们是什么样子,今日看来,他们果然不负精锐部队的美名,无论是士兵的素质还是将领的指挥能力,都非一般的部队所能比拟,在他们的带动下,连城卫军似乎也变得厉害起来。” 疾千里不服道:真“即便他们再厉害,也未必强得过我们禁卫军,只要有我们这两万多禁卫军将士在,他们就休想攻进皇宫!” 不知何时走上城墙的秦重面带忧色地说道:“可对方的兵力毕竟是我方的两倍以上,我们又能够坚持多长时间?你看已有不少的地方出现险情了。” 疾千里道:“这点险情倒不算什么,我倒有些担心时间长了以后他们会使用大型攻城器械,那就有些难以抵挡了,毕竟皇宫的防御体系在设计上并没有考虑应付大型攻城器械,而我们也没有大型防守器械。”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看倒没有必要担心,皇宫是帝国乃至大陆最有名的建筑,是帝国的象征,它会萃了帝国数千年文化和建筑艺术的精髓,我料南宫长春还不会贸然使用大型攻城武器进攻,否则一旦毁坏了皇宫的建筑,他可要落下万世的骂名。” 秦重说道:“你这个分析有一定道理,不过若是对方长时间攻不下皇宫,南宫长春还是会使用的,他这个人我了解,为达目的,什么事都能够做得出来。” 秦思远想想也是,南宫长春既然敢勾结外敌,敢谋杀皇帝,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虽然采用大型攻城器械会破坏皇宫的建筑,但只要他将自己的一方一网打尽,让三王子顺利地坐上皇位,就是被人唾骂也值得了。而闪电军团虽然没有携带大型攻城器械,但皇甫嵩管的就是工部,从工部的库房里弄些武器出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样一想,秦思远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当即决定杀出重围去联系吕子岳,尽快扭转被动的局面。 云静见他又要冒险,连忙拦住他道:“大人,这太冒险了,刚才我们是杀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这次对方一定有了防备,只怕你一去就要身陷重围了,未必能够出得去。” 秦思远道:“我知道有几分冒险,但是非去不可,不然等到对方的大型攻城武器运上来,我们就真的危险了。” 众人正在争执间,忽听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踢声,紧接着大批的骑兵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秦思远扫了一眼骑兵中间飞扬的轻风军团战旗,高兴地说道:“好了,吕子岳的部队终于赶来了,我们也不用去冒险了。” 疾驰而来的轻风军团将士迅速投入了战斗,强大的骑兵的冲击能力是无与伦比的,何况联军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自己的背后会出现这么一支强大的骑兵,完全没有准备,不一会,联军后军防线就出现了混乱。 秦思远对疾千里说道:“疾将军,待敌人的混乱加剧后,我们就出城进行反击,内外配合,一举将敌人击溃!” 疾千里点头道:“大人说的是,我立即下去布置,这回一定要让敌人吃一个大苦头。”他的三万禁卫军由于宗伯耀的叛乱而相互残杀,死伤了将近一万,而自己之前也差点被南宫长春所要挟,因此对南宫家族恨之入骨,现在有机会报复,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联军队伍在轻风军团将士的猛烈冲击下,终于大乱了起来,就在这时,皇宫四门突然大开,近两万禁卫军将士如同出闸的猛虎一样,一阵风也似地杀进了本已大乱的联军阵营中。 血腥的肉搏战正式展开,每一片土地,每一个角落,都成为了殊死搏斗的战场,刀光剑影,枪起斧落,到处都是厮杀。禁卫军将士怀着一颗复仇之心,奋勇当先,舍生忘死,联军士兵则为了自己的生存不甘示弱,努力还击。 残肢落地,头颅横飞,血肉飞溅,脑浆涂地,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没有任何多语的动作,双目圆睁,机械动作,砍、劈、剁、刺,简单而朴实的动作在这里可以得到充分验证,多一点花哨的动作其结果就是自寻死路。 若论野外作战能力,禁卫军确实不如闪电军团,毕竟闪电军团以野外作战为主,战场经验非常丰富,但此时此刻,他们却完全处于下风。因为禁卫军单兵作战能力要高于他们,而且在这种近距离作战中,闪电军团速度的优势发挥不出来,何况他们是被禁卫军和轻风军团的将士两面夹击? 不久之后,局势已呈一面倒,联军伤亡惨重,士气大跌,南宫长春见势不妙,已先让部分城卫军将士保护着突围了出去,而艾志刚则在组织剩下的部队边抵挡边向北门方向撤退。 秦思远拦住欲率兵追击的疾千里,说道:“疾将军,我们就不必追了,有轻风军团的将士追击即可。” 疾千里不解道:“这是为何,我们两方联合,正好集中优势兵力一举将敌人打败。” 秦思远说道:“敌军的士气已垮,并无大的威胁,再说接下来进行的将是巷战,部队多了也发挥了多大的作用,有轻风军团的五万将士就足够了。” 疾千里道:“北门那边有桂平原的三万部队,加上闪电军团的部队,实力还在轻风军团的部队之上,只怕他们要吃亏。” 秦思远摇头道:“东督甘罗没有赶来救援,显然是已经和桂平原接上了火,有他牵制桂平原,吕子岳吃不了亏。” 疾千里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该干些什么?” 秦思远说道:“将军可留五千禁卫军将士保护皇宫,剩下的去追击南宫长春,如果我所料不差,南宫长春一定会接了家人以后奔西门而去。” 疾千里问道:“南宫长春要逃出京城?” 秦思远点头道:“南宫长春的一方目前虽然还有近十万兵马,但夺占京城的可能性已经不大,因为我方的兵力总数达到了十三万,而且由于我们前一段时间开展的行动,他的一些地下势力也被摧毁,在这种情况下,他最可能挟持三王子逃出京城,回到他的老根据地并州去,以图东山再起。其实这个结果也是我们乐于见到的,毕竟他手中的兵力还相当强大,若是拼死力战,我们也会有相当大的损失。” 疾千里道:“那我们何必追击他?不如让他走好了!” 秦思远道:“我们自然不能让他走得太轻松,能够削弱一些他的力量,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目前他的兵力分为两块,一块在北门,一块在西门。北门那边,自有轻风军团和东都督甘罗去对付,我们可联络南都督宁敬祖追击南宫长春,我们和南督的兵力合起来有四万多,而西督只有不到三万兵力,且他们的士气低落,这一仗我们定能轻松取胜。南宫家族这么多年来在京城积累下了巨大的财富,此次他们逃走必然想方设法带走,即便不能全部带走,一些轻便易拿的也会带上。我们就给他来个穷追不舍,使他来不及带走京城里太多的财富,同时趁机将西督的兵力消灭一些。” 疾千里说道:“好吧,既然大人如此说,我就带人和大人一起去追击。” 不久之后,疾千里就带着一万五千禁卫军将士和秦思远一起向右宰相府追去,不过他们的行动仍是晚了些,南宫长春家里的一些主要人物已经随着他奔西门而去了,等秦思远他们追到西门时,只遇到了少量留下来阻击的城卫军,而南宫长春、南宫宣文和西督宗伯瑶已带着大批人马出了西门,直奔正西方向而去。 站在西城门楼上望着大批远去的队伍,秦思远叹道:“我们还是小看了南宫长春,想不到他竟断然舍下了偌大的家业,只带了一些主要人物逃走,连那些南宫家族外围的跟随者都甩了。” 疾千里说道:“这就叫做无毒不丈夫嘛!他如果不当机立断退出京城,或许真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秦思远点头道:“这样也好,他的这一做法必定会让天下人寒心,以后一些人在投靠他之前就要好好考虑了。” 一行人回到皇宫,正好吕子岳也回来了,他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艾志刚到达北门后,会合桂平原的部队且战且退,出了北门,转而往西去了,吕子岳这边的部队加起来和对方也差不多,就没有再追赶,免得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听完秦、吕二人的汇报后,刘韵目光深沉地说道:“帝国将分裂了!” 秦思远也沉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刘韵不愧是精明睿智的公主,对形势的发展有着精确的预见,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许多没有说出来的深刻分析与深远的思虑。 不了解情况的吕子岳却茫然问道:“公主何以作出这样的推断?我们已经控制住京城,大局已经稳定,帝国断不至于分裂吧?” 秦思远接口说道:“南宫长春将三王子带出了京城,他们这一去必然直奔并州,到达并州后,他会扶持三王子称帝,与瑞京这边分庭抗礼。以闪电军团的实力,再加上与他们已经结盟的暴雨军团,我们恐怕一时还拿他们没有办法。” 众人见刘韵和秦重频频点头,不禁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大洪历六百四十三年四月二十八日之夜,京城瑞京喜庆的色彩被鲜血凄厉的红色所取代,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人心惶惶,如临末日。这一天,籍由一场举世瞩目的生日庆祝宴开始,却在父子相残的宫廷政变惊天悲剧中落幕,也拉开了大洪帝国真正分裂的内战序幕,掀开了大陆新的历史篇章。 这一夜,对许多人来说是充满痛苦与悲伤的死亡之夜,直接被卷入政变而被杀的帝国贵族就超过数百家,死伤将士超过三万人,无辜被牵连的平民也达到数万之众,街道被鲜血所涂抹,犹如一块块沾满触目惊心、斑驳血迹的白色裹尸布。但对秦思远来说,这或许是一个好的开始,因为帝国力量的削弱为他的崛起创造了更多的机会。 第1-5章 第一章新的战乱 第一章新的战乱 江北的季节历来要比江南晚一些,虽然已经是暮春,但在这北方的大平原上,春天的气息还正浓,轻风微微地吹拂着,如毛的细雨无因的由天上洒落着,千条万条的柔柳,齐舒了它们的碧绿的眼,红的白的黄的花,绿的草,绿的树叶,皆如赶赴市集者似的奔聚而来,形成了烂漫无比的春天时,那些小燕子,那么伶俐可爱的小燕子,便也由南方飞来,加入了这个隽妙无比的春景的图画中,为春光平添了许多的生趣。 秦思远却无暇欣赏这美妙的春光,他正带着一帮手下快马加鞭地往蜀州方向赶。 他有不得不赶的理由。春州和粤州不甘心第一次进攻的失败,再次组织三十五万大军杀了蜀州,而鞑凶左贤王的手下大将乌代也率领十万大军越过大秦山,攻入了广昭境内,蜀州再次面临严重的危机! 在第一次进攻蜀块州的战争中,春州和粤州共动用了三十万兵马。其中粤州十万兵马,由粤州名将黄远昭率领,但在琳娜和山扎敖的巧妙设计下,一举歼灭了近八万人,剩下的两万多兵马狼狈逃回了粤州。而春州则动用了两个军团二十万兵马,强攻攀城十天,却在李存孝、琳娜和山扎敖的内外夹击下,也损兵折将近十万,余部在永胜城稍做休整后就迅速退回了春州。杨玉坤和黄安自然不甘心这种失败,尤其是杨玉坤,占领蜀州一直是他的梦想。占领了蜀州,他不仅可以解决粮食、武器问题,更重要的是他有了一个广大的战略空间,无论是向北、向西还是向东,都可以顺利地发展。因此杨玉坤在与黄安进行一番沟通后,两家再次联合出兵三十五万杀入蜀州,其中春州出兵二十万,由他亲自率领,粤州出兵十五万,由另一个名将李中良率领。 此次春州和粤州的进兵方略与第一次有很大的不同。在春州方面,杨玉坤不再强攻攀城,而是率领二十万大军从丹平渡过江,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向西展开,牵制攀城方向的蜀州军,一路往正北而去,直奔昌西城。杨玉坤的目的很明确,即用一路兵马将蜀州军大部牵制在攀城地区,另一路兵马夺取昌西城,进而沿东北方向急进,相机攻取锦城,只要锦成一克,蜀州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当然如果攀城的部队出城攻击,他还可以命北进的部队回头,钳击攀城部队,只要将攀城的部队消灭,他的这一边就再没有蜀州主力部队了,蜀州境内还不是任意进出? 而在粤州方面,进攻的路线和方向倒是与上次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是进攻的节奏却大不一样。李中良本就是以沉稳著称的将领,临出发之前,黄安又进行了特别的交代,让他千万不能再犯黄远昭急躁的错误,因此李中良是采取稳扎稳打的进攻战术。他先以优势兵力攻下江安城,然后对城池的防御系统进行了彻底的修缮,并留下三万大军防守,确保后防线的稳固,才缓步向蜀州东南方向推进,每天行程不过二十里,部队以师团为单位,相互之间距离不超过十里。他的意图也很明确,逐步蚕食蜀州。他的这种堡垒式的进攻方式确实很有效,让蜀州军根本没有偷袭的机会。 秦思远接到蜀州方面的第一封情报时,春州的军队刚刚渡过丹平渡,粤州的军队也刚刚到达江安城下,等他三天后接到第二封情报时,春州的一路兵马已到了昌西城下,另一路兵马则在攀城东北方向百里外的格南地区驻扎,而江安城已经落到了李中良的手中,可见敌人此次的来势之猛。更为要命的是,第三封情报也来了,情报中说鞑凶左贤王的手下大将乌代率十万大军越过大秦山,到了广昭境内。 鞑凶左贤王从苍蒙草原出发时带了四十万兵马,在千嶂关一战中虽然消灭了铁流元帅的磐石军团,但也损失了十万兵力,在金鸡关与暴雨军团纠缠了将近一年,等攻下金鸡关时,又损失了八万兵力。不过,娜云雪两次进攻蜀州的失利和鞑凶右贤王在并州的兵败,让鞑凶大汗明白进攻帝国只有秦州一条路,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鞑凶左贤王的身上,于是又给他增兵八万,这样鞑凶左贤王的兵力就达到了三十万。鞑凶左贤王在秦州的金鸡城休整了一段时间,在得到春州、粤州联军二次进攻蜀州后,留下二十万兵力准备秦州方向的进攻,派乌代率领另外的十万兵马南下进攻蜀州。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在春州、粤州联军牵制了蜀州大部兵力时一举攻占蜀州东部,为进攻帝国内地开辟另一条通道。 秦思远接到了第三封情报后不得不连夜离开了京城,蜀州面临的严峻形势与前一次完全不一样,一个应对不好,他一年多的心血将付诸东流,他必须赶回去领导蜀州的反击战。他的部下虽然都不是平凡的人物,但面临如此严峻的形势,恐怕还没有一人能够担当领导全局的重任。 其实在京城之中,秦思远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毕,仁和帝的葬礼他固然没有参加,最重要的新皇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 对于皇位究竟由谁来继承,朝廷中有不同的意见。秦重自然是坚决反对由九公主刘韵继位,理由很简单,帝国数千年来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其实他内心则是另外一个想法,刘韵精明睿智,若是由她继任皇位,秦重对朝政的把持就不可能那么容易了,弄得不好,刘韵说不定还会逐步削弱他的权力。而刘鑫就不一样了,他生性懦弱,向无决断,以秦重在朝廷中的势力,控制他是轻而易举,即便有刘韵在给刘鑫做后盾,但她毕竟不是皇帝,说话的分量不一样,秦重回旋的余地就大得多了。 朝廷中另一重要派别的代表侯似道的态度则比较暧昧,按照仁和帝的遗嘱,他应该拥护刘韵来继承皇位,但作为清学派的代表人物,他内心其实也不愿意接受一个女子来当帝国皇帝,所以对于究竟由谁来继承皇位,他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疾千里和雷奋倒是坚决拥护刘韵继承皇位的。疾千里是仁和帝亲自任命的禁卫军统领,对仁和帝是忠心耿耿,仁和帝的遗嘱他是要坚决执行的,再说他对刘韵也非常敬佩,认为她当皇帝会比刘鑫要强得多。而雷奋就更不必说了,刘韵是他的师妹,当了皇帝对他的问道斋自然大有好处。疾千里和雷奋联合起来,实力也不小,尤其是在皇宫之中,基本上是他二人的天下,因此他们的话也有相当的分量。 刘韵也很矛盾,从内心来讲,她并不想当皇帝,也知道那份遗嘱很可能是假的。但她也明白,如果是由刘鑫继承了皇位,帝国的局势恐怕会进一步恶化,因为弟弟确实太懦弱,虽然自己已经多次提醒他,教育他,但他天生的懦弱性格根本无法改变。更为严重的是,这次京城内发生的变乱,使得秦重的势力进一步坐大,朝廷六部中,吏部、兵部、户部控制在秦重手中,工部、刑部、礼部的主要官员都跟随南宫长春跑到并州去了,留下来的要么就是小角色,要么就是秦重的人,而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够分量与其他三部分庭抗礼的重量级人物。可以说京城之中再没有任何一支能够和秦重抗衡的力量,就连东督甘罗也渐渐跑到他那边去了,秦重是这次宫廷政变最大的赢家,若不是还有御使衙门和禁卫军以及属于问道斋控制的宫廷护卫,只怕秦重已经是事实上的皇帝。如果由刘鑫继承皇位,朝廷的局势势必会受到秦重的控制,即便是自己能够经常提醒弟弟也不能改变大局,这不符合父皇的本意,也不符合她自己的心愿。 其实出现这样的尴尬局面,可以说是秦思远一手造成的。当初在得知南宫长春伪造了一份遗嘱后,他就和上官婉儿商量伪造了一份遗嘱,将南宫长春伪造的那份遗嘱换了出来。上官婉儿是皇帝身边的女官,虽然没有直接掌管玉玺,但由她做内应,秦思远很容易就从已被南宫长春收买的另一个女官手中弄到了玉玺,并伪造了遗嘱。秦思远故意在遗嘱中将皇位继承人写上刘韵,目的就是让刘韵和自己的父亲之间产生矛盾,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刘韵继位的,而刘韵为了维护皇家的权力,就是不继承皇位,也必会以自己有继承权为借口争取相当的权力,以制衡秦重。这样二人之间就会产生矛盾,为自己今后争取更大的利益奠定基础。秦思远非常明白,铁板一块的朝廷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第二章回程 第二章回程 宫廷政变之夜在京城发生的一切更证明了秦思远的思路是对的,他和他的父亲确实不是一路人,最终必然要走向对立面。当天晚上,秦重不顾秦思远的劝阻,命令城卫军将南宫长春在京城的追随者全部捕杀,中间牵连了多少无辜,只怕执行命令的城卫军自己也说不出来。这一残暴的举动令秦思远深恶痛绝,他认为这不仅严重损害了秦氏家族的名声,更是与自己所坚持的以百姓为重的理念相违背,而且其政治手腕也无任何高明之处,会使更多的人走向秦氏家族的对立面。 正是由于秦重的这一疯狂举动,秦思远并没有将仁和帝的真正死因告诉秦重,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其实在宫廷政变的当天晚上,经过唐依这个用毒大家分析后,仁和帝的真正死因就基本清楚了,一定是南宫长春在皇宫内收买了某个侍者,很久以前就给仁和帝服下了某种毒药,这种毒药如果没有药引根本就不会发作,平常也就没有什么反应,而当天晚上庆贺酒宴的酒菜中被放上了药引,仁和帝吃菜喝酒之后,潜伏在他身体内的毒药就发作了,并且当场要了他的命。秦思远没有将这个秘密透露出去的原因是他不想让南宫家族背上一个弑君的罪名,以免给帝国的所有人一个共同讨伐南宫家族的借口,他现在需要南宫家族的存在,有南宫家族和朝廷的分庭抗礼,他才有机会得到更大的发展。 秦思远预计最终由十王子刘鑫继位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无论是刘韵所代表的势力还是侯似道所代表的势力,都不能和他父亲的势力相抗衡,即使二者联合起来也不行。为了促成刘鑫顺利继位,他父亲也会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比如说设立几个辅政大臣,由刘韵和侯似道分任辅政大臣之一。政治这个东西就是这样,总是在斗争中达成妥协,只不过看谁在妥协中取得更大的利益罢了。 令秦思远还有些站遗憾的是他在京城的猎艳行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首先是和刘韵的感情没有一个结局,虽然双方对对方都有好感,但限于时间,双方终于没有能够捅开那层窗户纸。这一别之后,两人今后不知是否还有见面的机会,即使见了面,或许那时两人已成仇敌,双方的这份感情将如何终了?其次是顾倾城终于没有和他一起去蜀州,虽然她已加入了秦思远的阵营,但在这战乱的年代,以后会发生什么变化谁也说不准,顾倾城究竟是不是自己命中的女人,也还是一个未知数,至少秦思远现在没有绝对的把握。第三是享誉京城的三大美人之一苏小娇至今自己没能见上一面,而且也许终其一生也不会见上面。这名满京城的美人究竟是什么样一个模样?她又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使苏家的排名超越令狐家之上的?第四是那个异国美人苏菲拉娅对自己颇有情意,但由于事情太多,自己也没有时间将她弄上手。 不过也有让秦思远感到意外惊喜的事情,跟上官婉儿的定婚以及和上官家族的结盟自不必说,雷樱的要死要活跟着秦思远去蜀州大出秦思远的意外,却也让他惊喜莫名,有了她这个“人质”在手,秦思远不愁将来问道斋不站在他这一边,在朝廷之中他也算有了一股潜伏的力量。 勒马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秦思远向身边的赫连铁树问道:“铁树,我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 赫连铁树从身上掏出一张地图,打开看了一会,回答道:“大人,翻过前面那个小山,我们就出了召南郡,进入邓州郡了,若是往西北方向走,经过不到一天的行程,则会到秦州的商南郡。”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快入险境了,听说这里近几天有南宫家族的军队活动,大家提高些警惕,莫要落入了南宫军的包围而不自知。” 小兰问道:“我一直弄不明白,公子既然急着赶回蜀州,为何不走湖州?那样虽然路程远些,但应该安全得多。” 秦思远这次回蜀州并不是走的来时的路线,而是出京城后一路直奔西南,经新郑、预州、召南,往邓州方向而去,在京城时就听说南宫家族的军队有向南进兵的迹象,所以小兰有此一问。 秦思远说道:“因为我们必须到龙盘郡去,而要去龙盘,我们现在所走的是最佳的路线。” 龙盘是秦州的一个郡,与甘州、蜀州接壤,北依大秦山,南屏大巴山,中部为盆地,它也是龙江的发源地。 龙盘郡虽然隶属于秦州,但由于它独特的地理条件,那里俨然成了一个独立王国,郡内有军队五万,郡守冷福成并不大听从秦州总督的话,甚至连朝廷的旨意也不太当作一回事。正是因为这种情况,秦思远才想着要去龙盘,如果能够说服冷福成为自己所用,由他的五万兵马出龙盘,自背后攻击乌代的鞑凶军,再由云破天自广昭出兵夹击,则可一举将乌代的鞑凶军击溃,广昭之围既解,自己可以腾出五万以上的兵力,蜀州也就满盘皆活了。 “快走啦,我们这么多高手在一起,纵使南宫家族有军队在此,我们又怕他什么?”雷樱嚷了一声,当先纵马向小山坡而去。 秦思远忽然面色一凝,打马赶上,拦住雷樱。后者不解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秦思远喝道:“你们都不要动,等候我的消息。”说完这句话,他策马奔上了山顶。 立马西望,秦思远冷峻的脸上微微泛起焦虑之色。在山坡的下面,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士兵,盔甲鲜明,刀枪生寒,一看就知道是一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人数也不下数千。秦思远看了一眼那飘扬的军旗,发现它所代表的正是闪电军团。 一个英俊的中年将领站在队伍的正前方,望着秦思远说道:“秦大人,艾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上次在京城拜大人所赐,艾某吃了一点小亏,事后也被南宫元帅好骂了一顿,不过艾某丝毫没有怨恨大人的意思,倒是对大人的如海智谋、绝顶武功佩服得很。只是如今艾某奉了大帅之命,不得不再次为难大人了。” 秦思远见他正是艾志刚,不由对他的气度颇为赞赏,口中却说道:“艾将军以为就凭你的这一点人马就能留得住秦某人吗?” 艾志刚不慌不忙地说道:“秦大人不妨回头看看,你们已经被我的数万大军合围,只怕大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插翅难飞了。” 秦思远回头一看,果然看见远处有大批的人马正合围而来。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向山下的人一招手,转过身来,面色冷峻,丝毫没有变化,虽是心中惊骇,却一点都没有反映到脸上来。 “艾将军既然在此出现,那么邓州城想必已经落入你手了?”秦思远波澜不惊地问道。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秦大人。”艾志刚微笑点头,“我军昨日刚刚占领邓州城,听说大人一路西来,艾某特地率大军在此迎接,希望大人能到并州一行。” “艾将军如此兴师动众地迎接秦某人,我可不敢当,并州秦某迟早是要去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秦思远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手势,只待身后的众人到齐,便打算突围。 艾志刚叹息道:“那就太可惜了,听说秦大人的爱人玉琼瑶小姐正在赶往京城,准备前去与大人相会,皇甫宗师已带人前去迎接了,大人若是去并州,定可与玉琼瑶小姐相见,大人既然拒绝艾某的邀请,难道是不想见玉小姐吗?” 秦思远终于变了脸色,心头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他与玉琼瑶已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也不知道她近来的行踪,只是听说她回师门去了,而且为了拒绝南宫宣文的求婚,与她的师傅天心阁主闹得颇僵。艾志刚既然说得如此活灵活现,玉琼瑶倒真有到京城与自己会面的可能,她的武功虽高,若是遇上皇甫浩,恐怕也讨不到好。 艾志刚将秦思远的脸色变化一丝不漏地收在眼中,笑着说道:“我家二公子对玉琼瑶小姐倾慕得很,一向将玉小姐当作自己的第一追求目标,为此不惜多次请求皇甫宗师出面,我想这次肯定能够将玉小姐请到并州,若是秦大人不随艾某而去,只怕今生再也无法见玉小姐一面了。” 小兰、小菊跟随秦思远的时间最久,自然知道玉琼瑶在秦思远心目中的地位,听了艾志刚的一番话,不禁暗暗担心,一是担心玉琼瑶真的被皇甫浩“请”到了并州,二是担心秦思远在听了这个消息后乱了心神,不能做出正确的决断。而雷樱、和田稚子等人并不了解秦思远和玉琼瑶的关系,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向有决断的秦思远一听到玉琼瑶的消息就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第三章遇敌 第三章遇敌 雷樱一声轻叱:“对面的将领听着,你用一个女子来威胁我秦大哥,好生卑鄙!若是落到本姑娘手中,定不会轻饶你。” 艾志刚并不生气,笑着问道:“小姑娘,若是你被人抓走,你是希望你的的情郎来救你呢还是希望他不管你而远走高飞呢?” 雷樱嘴唇一撇,脱口说道:“我当然希望他自己先脱离险境再说,否则又如何能来救我!”说完,她将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脸上,里面尽是温柔之色。 秦思远忽然神情习一松,一掌击在马屁股上,当先向西南方向冲了出去,一边喊道:“大家紧跟着我。” 这回轮到艾志刚变了脸色,他倒并没有奢望秦思远乖乖地跟自己去并州,只是想借雷樱的话来勾起秦思远的情感,使他一时难以做出决断,为自己的部队合围争取时间,没有想到自己弄巧成拙,雷樱轻轻的一句话就提醒了秦思远,使他迅速作出了突围的决定,而他突围的方向正是己方的薄弱环节,那是两支部队的衔接处,兵力最为薄弱。 其实秦思远早已选好了突围的方向。敌人从四面合围而来,看起来前方的兵力要雄厚些,但真正的大部队是在自己的后面。敌人的意图很明显,是要逼迫自己进入邓州境内,因为召南郡还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一旦自己退回召南,他们就对自己无可奈何了。他们不知道的是秦思远根本就没有退回召南的意思,蜀州的形势危急,自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往龙盘郡,能说服冷福成更好,即便不能,自己也要尽早回到蜀州,指挥蜀州的抗战,如果再退回召南,绕道湖州,自己就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返回蜀州了。 在西南方向,敌人的两支队伍正在靠拢,相距不到五十丈,秦思远知道那是己方唯一的突破口,他也知道艾志刚在拖延时间,为对方部队的合围争取时间,只是玉琼瑶的消息确实太过惊人,秦思远听了之后不免一阵犹豫,幸亏雷樱及时提醒了自己,不然就真可能犯大错了。虽然以自己之能,若是下定决心突围,天下虽大,只怕也没有几人拦得住,但自己的这一行人中,并不是所有人的武功都到了自己这般级数,一个决断不好,只怕会有人负伤甚至丧命的。 数十丈的距离,狂奔的战马转瞬即到,秦思远早已掣出了身上的钢枪,身后的众人也纷纷拿出了武器。现在是关键时刻,可讲不得什么客气,一行人中虽然大多是女子,甚至有几个是佛门清修的弟子,但此时也是全力出手,杀气腾腾。 那两支敌兵队伍刚刚靠拢,还没来得及排布阵形,秦思远等人已如一群下山老虎,风驰电掣般地杀了过来。随着秦思远手中的长枪挥动,一个刚刚来得及举起兵器的士兵已经腾空而起,一连越过数名士兵的头顶,砸在一排士兵中间,顿时将自己的战友砸倒了一大片,他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又有三个己方的士兵如同自己一样挣扎着四肢在空中飞舞,洒下一路的血线。 紧跟在秦思远身后的雷樱,杀死敌人士兵的数量并不比秦思远少多少,这火暴的女子似乎特别喜欢在战场上冲杀的感觉,不仅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有一种无名的兴奋,长鞭的每一次挥动,必有一名敌方士兵死亡,不是被她的鞭子抽得五脏俱裂,就是被鞭子卷起老高,落地时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有时一鞭击出,卷住一名士兵的脖子,轻轻一抖,士兵的头颅便飞上了天空,喷涌的鲜血溅得四周的士兵满头满脸,令得一些士兵丢掉武器狂吐不已,雷樱却兴奋得大呼小叫,浑不将战场的血腥当作一回事。 其他人的杀敌效果就要差些了,他们都是使的短兵器,在战场之上自然要吃些亏,不过他们的武功之高自然不是这些普通的士兵所能比拟,敌人的武器根本不能近他们的身,而他们的每一次出手,总有收获,即便不能将敌人杀死,也能将他们的武器劈飞,强劲的内力还往往通过兵器传到士兵的身上,令他们吐血而亡,至于那些被武器挨上的士兵,就更没有活路了。 赫连铁树并没有使用兵器,仅用双掌出击,不过他的武功甚为奇特,每一掌击出,敌人的兵器总是改了方向,原本是奔他而来的,却在中途划了一个弧线,奔自己的战友而去,将战友杀伤或杀死,弄得那些士兵莫名其妙,再也不敢轻易攻击他。他们不知道,赫连铁树使用的是魔门偷天宗的“移山填海”的功夫,这种功夫也称“偷天功”,是一种借力打力的功夫,敌人的力量越大,被他借用的力量越大,反击到攻击方身上的力量也就越大。当然,若是敌人的功力太高,是很难借到对方的力量的,但这些不过都是普通的士兵,赫连铁树借用他们的力量还不是轻而易举?因此他一旦将“移山填海”的功夫使用出来,敌人就成了自相残杀的局面。 原本对付秦思远等人,强弓硬弩是最有效的,如果是千万支弓箭弩矢密集攒射,任是你武功盖世,恐怕也难逃覆亡的命运,即便人能够避得开,跨下的马匹肯定是逃不过,只要马匹一倒,再要突围就难了。只是秦思远等人来得太快,并州的士兵刚刚来得及拿出强弓硬弩,秦思远等人已经到了他们的跟前,根本就来不及射击。当秦思远等人冲入他们的阵营中时,强弓硬弩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只能用近身格斗的兵器攻击,但散乱的阵形又如何能够阻挡住这群出林的猛虎的攻击? 等到艾志刚带着手下赶到时,秦思远等人已经杀透阵形,突围去了。艾志刚的部下虽然都拿着强弓硬弩,却也不敢射击,因为迎面的都是己方的士兵,若是射击,首先伤到的必是他们。数千将士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秦思远等人飞驰而去。 “将军,怎么办,难道就任凭敌人突围而去么?”一个千骑长向艾志刚问道。 艾志刚不慌不忙地说道:“不要紧,我在西南方向布置了数千兵马,谅秦思远短时间内难以冲过去,我们只要跟上就行了。你通知各部,加紧向西南方向合围。” 千骑长领命去了,艾志刚望着秦思远的背影喃喃自语:“秦思远,你若是能够冲出我数万人的包围圈,我就真的服了你了。” 一连奔出了近十里地,秦思远停下马来,回头说道:“大家让马休息一会,我们接下来很可能还有一场激战,可不能让马累坏了,到时候误事。” 云静问道:“大人,敌人是从哪里来的?” 秦思远沉声道:“我已感觉到了了几股敌人,正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向我们这边接近。西南方向虽然目前没有动静,但却有一种不寻常的平静,很可能是敌人埋伏了一支军队,我们得将这支埋伏的敌军击溃,不然就让他们合围了!” 众人都有些紧张起来,虽然他们个个都是武功高手,但这种战场作战,武功并不是决定因素,何况对方有数万大军,就算他们的武功再高十倍,也难以和数万大军匹敌,一旦被敌人包围,脱身就困难了。 雷樱跟在秦思远身后,倒是毫不畏惧,反倒想着若敌人冲到近前来,定要用手中的乌龙鞭,杀他个痛快淋漓。 秦思远见她一脸的兴奋之色,不禁苦笑摇头,如此好打好杀的女子倒是少见,不知她到了蜀州后会惹出什么事端。 雷樱却似乎没有注意秦思远的神色有异,深深吸了一口气,兴奋地叫道:“大哥,一会让我打头阵,定要将敌人杀他个落花流水!” 秦思远摇头道:“敌军势大,几路军马齐来,至少在两万人之上。而且他们既然各路兵马齐出,必然早有准备,我们不能硬拼,还是走为上。等一会和敌人作战时不可纠缠,宜尽快脱出敌人的包围。” 一行人慢行了一会,又打马狂驰,直向西南方向而去。在后面,却是几路人马追了过来,排成一个宽大的扇形,努力追向驰远的敌军,扬起漫天烟尘。 驰在队伍最前面的雷樱突然大声叫道:“大哥,前面有一大片树林,我们是不是躲到林中去,给敌军来一个反伏击?” 秦思远抬头望了一眼,说道:“林中太过安静,必定有敌人埋伏,我们不可贸然进去,在树林前方停下,随时准备战斗!” 那一大片山林,生长得郁郁葱葱,树木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在树林的外边,有一条浅浅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水里悠闲的游鱼。 第四章苦战(一) 第四章苦战(一) 秦思远命众人在小河边停下,望着树林皱眉道:“若是能将林中的敌人逼出来就好了。” 吴劲跃拍马走到秦思远的身边,说道:“大人,林中作战是我们暗影宗的强项,不如由我们几人冲进去将敌人一一消灭。” 秦思远摇头道:“不可,敌人只需用强弓硬弩攒射,你等便不是对手,还得另寻它法。”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有火箭就好了,定能将敌人逼出来!” 唐依接口道:“界爷,奴婢身上有一些毒气弹,只需投入林中,毒气散开,就会刺激敌人的眼睛,他们一定会忍受不住,跑出林来。不过奴婢的功力不够,投掷不了这么远的距离,还得爷亲自出手。” 秦思远大喜道:“想不到你竟有这种好东西,快拿出来,让我给敌人一点苦头。”这一刻他恨不能抱着唐依亲上一口。 毒气弹一个接一个地被投向前面的密林,似闪亮的流星般划过天空,落向林中,片片烟雾从林中升起,并迅速蔓延,不久整片树林就笼罩在烟雾中。 在那原本寂静的密林里面,到处响起了痛苦的惨叫声。大批大批的士兵疯狂地从林中奔逃出来,一边咳嗽,一边拼命地用双手揉搓着双眼,还有些人索性冲到树林外面的小河里去,一头扎进水中,用水冲洗着眼睛。 秦思远眼神冷峻,挥手下令道:“冲,注意杀出一条通道即可,不得与敌人纠缠。” 雷樱一马当先冲了过去,长鞭只一下挥动,已有几个敌军士兵飞上了天。而她跨下的枣红马似乎和主人的性子一样,暴烈无比,闪电般地冲进敌军阵内,狠狠一撞,便有几个士兵被撞飞出去,骨断筋折,惨叫着倒在地上,半死不活。 敌军士兵还没有从雷樱带来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只见又是一人一骑冲了过来,威武霸气,双目精光闪闪,手中持着一杆沉重的钢枪,寒气森森。他胯下那马也非凡物,迈开大步,如猛虎下山般地冲过来,蹄声震得大地都微微晃动。 不短的路程,转瞬即至,铁蹄踏下,将一名倒地的士兵胁骨踏碎,内脏迸出,稍远处的士兵惊恐地看着汹涌而来的敌骑,正在庆幸它没有撞到自己身上,忽然看到空中寒光狂涌而来,那巨大锋利的钢枪,似天外飞来的神兵般,闪电刺到,他感到胸口一凉,紧接着看见自己庞大的身躯飞了起来,一连越过数名战友的头顶,鲜血洒了一路,等落到地面时,无边的黑暗已淹没了他。 本已被雷樱杀得心寒的敌军士兵,看着悍猛的敌将如魔神般挥动钢枪,刺、砸、扫,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竟无一丝滞碍,那巨大的钢枪漫天挥舞,寒光刺目,无数战友被它捅穿、扫飞,惨叫声在血光飞溅中震天响起,都吓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人间竟有如此勇猛的战将。 随后而来的一群母老虎也不逊色多少,这群母老虎个个生得国色天香,却没有想到一个个都是要命的煞星,无论是宝剑还武士刀,挥动之间总会带起漫天的血雨。闪电军团的将士虽然都是军中的精锐,但在先中毒气后被雷樱和秦思远的一阵狂冲的情况下,也抵敌不住这群母老虎的攻击。 不肖多久,一群人已经杀出一条通道,沿着树林间的一条通道去了,惟有雷樱,仍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喊杀不已,直到秦思远喊了一声“小樱,快走”,她才心犹不甘地打马追了上来,临走时还挥鞭击飞了一个敌军士兵。 ************************************** 玉琼瑶和叶恬缓步走在通往京城的路上,一路引来无数惊艳的目光。 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后,玉琼瑶还是决定不顾一切地去到秦思远的身边。她的修为虽然已经接近宗师级的境界,但还是忍受不了那份相思之苦,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相思越来越强烈。 说服天心阁主让她下山自然费了一番口舌,为了得到她的同意,玉琼瑶甚至答应要好好考虑南宫宣文的求婚,并且主动提出来到京城去对南宫宣文再考察一番,其实她的内心早已做出了决定,今生今世除了秦思远外再不会嫁给第二个人。 回天心阁后近一年的潜心修炼,玉琼瑶的修为精进了不少,武功上的修为比之六大宗师已相去不远,气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如果说以前的玉琼瑶还带有一丝尘世的烟火之气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已经完完全全是那个满蕴灵气、高高在上的天界仙子了,美得超脱凡俗。 她那充满灵气的美眸,如透明的玉石般闪亮动人的肌肤,那小巧精致的琼鼻,那轮廓完美的小嘴,无一不闪现着神界精品的烙印。她的整个人都透显着好像能预言整个世界的终结的灵慧光辉。 “师姐,你说我们这次真的能够见到你的那个他么?我们一路走来,听到的传说不少,皇帝已经换人了,南宫家族也跑到了并州,京城的争斗已经告一段落,说不定秦思远已经回蜀州了。”精力旺盛的少女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唧唧喳喳地说道。 “没有关系,等到了京城将情况打探清楚再说,如果他回到了蜀州,我们就跟着去蜀州好了,就当带你到江湖上历练了的。”玉琼瑶的神情恬淡若仙。 “师姐,我没有想到连你也会说假话,若是师傅知道你是来找秦思远的,不知又要发多大的脾气了。”叶恬会说话的大眼睛眨了眨,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玉琼瑶微微一笑,问道:“你很怕师傅发脾气吗?” 叶恬点点头:“师傅近年来的脾气越来越怪了,动不动就朝我们发火,大家都巴不得有机会下山去,可师傅要求很严,武功不达到一定程度,跟本不让出师门。” 玉琼瑶轻轻一叹,说道:“其实师傅的心地很好,只是太好强了些,正邪观念太分明。她对我们要求严是希望我们能有出息,不要丢了天心阁的面子,只是有些事**速则不达,太急了反而会坏事。师傅一生好强,却并没有得到幸福,三十年前她与魔门门主云飞一战,两败俱伤,三十年来伤势一直未能恢复,修为也大受影响,功力不进反退。更为不幸的是,由于功力的退步,师傅没能进入宗师的行列,自觉无颜面对惜日的爱人,三十年来再没有和爱人见过一面,原本应该很幸福的一对却各自孤苦一生。这都是她太过好强,不能看透胜败得失而造成的。” 叶恬好奇地问道:“师傅年轻的时候有爱人吗?他是谁?” 玉琼瑶道:“他是六大宗师之一的梁昊,那时候他还没有达到宗师的级别,不过武功之高已是天下少有,师傅原本的武功和他差不多,两人一起在江湖行走,被人称为‘金童玉女’。师傅和云飞一战后,武功不仅从此没有进步,还逐步减退,而梁昊的武功却是日日进步,不久后就进入宗师的行列,师傅于是再不和他见面,两人从此以后天各一方。” 叶恬惋惜道:“师傅也真是的,难道武功高低真是那么重要吗?” 玉琼瑶感叹道:“是啊,其实若是两人相爱,武功高低又有什么关系!师妹你要记住,以后若是遇上心仪的人,千万不要在乎他的身世、武功什么的,只要你感觉到与他在一起快乐就好,可别像师傅一样。” 叶恬调皮地笑道:“师姐放心,我不会学师傅,要学也只会学你,为了爱情,连师傅也敢骗!” 玉琼瑶笑道:“你懂什么,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不了解南宫宣文这个人,他绝不是一个好的配偶,也不是一个好的政治家,若是我嫁给了他,并帮他登上皇位,不仅自己失去了幸福不说,天下的百姓也不会有好处!” 叶恬说道:“你这样一说,我倒很想快点见到秦思远,看他究竟有什么好!” 玉琼瑶正要回话,却突然脚步一停,凝目看向前方。叶恬被她的神情弄的一怔,也赶忙停下来,向前面看去。 只见五丈开外的大路上站着两个人,前面一人五十来岁的样子,赤手空拳,一身蓝衫,面相清秀,颌下五柳长须。后面一人四十多岁,面白无须,长相也颇为英俊,腰间挂着一柄宝剑。这两人看上去虽然文文静静,但在大路中间一站,无形的气势却让人感觉到有一座大山屹立在你的前面。 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行礼道:“一年没见面了,玉小姐一向可好?” 玉琼瑶见他正是自己在大林寺有过一面之缘的白云山庄庄主白乐天,还了一礼说道:“多谢庄主关心,琼瑶一切都好,这位想必是六大宗师之一的皇甫浩老前辈吧?不知二位在此有何贵干?” 第五章苦战(二) 第五章苦战(二) 白乐天说道:“南宫宣文公子一向对玉小姐十分记挂,听说小姐下山了,特地委托皇甫前辈请小姐到并州一行,至于在下嘛,是专门陪皇甫前辈来的。” 玉琼瑶双眸神光一闪,随即恢复到波澜不惊的状态,说道:“琼瑶何得何能,敢劳动两位前辈的大驾?请二位前辈转告南宫公子,琼瑶谢谢他的好意,合适的时候,琼瑶会到并州去的。” 皇甫浩见她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话中隐含的意思已非常明显,当下抚须说道:“老夫自认为小徒也算是人中之龙,为何小姐对他的求婚拒不作答呢?” 玉琼瑶淡淡地说作道:“人各有志,岂能勉强?老前辈的高徒再好,在晚辈的眼中也不过和一个陌生人一样,和晚辈没有任何关系。” 皇甫浩道:“这么说来,外间的传说都是真的了,你一心只想着秦思远?” 玉琼瑶螓首轻摇道:“这和秦思远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没有他的存在,晚辈也不会和南宫公子有所牵连。” 皇甫沉思了一下,说道:“无论如何,老夫已经答应小徒,要将你带到并州去一趟,老夫总不能在后辈面前失信吧,所以说不得只好得罪小姐了。” 玉琼瑶柳眉一竖,面带怒气地说道:“前辈难道要用强么?” 皇甫浩微笑道:“得罪之处,还请小姐见谅。” 玉琼瑶忽然展颜一笑,说道:“能得到六大宗师的指点,是晚辈的福气,不过在此之前,琼瑶想和师妹说几句话,前辈不介意吧?” 饶是以皇甫浩的修为,也被玉琼瑶的一笑弄得心神一阵波动,心想难怪徒弟对她一往情深了,这样的女子确实世间没有几人抵抗得了她的魅力。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是当然,否则老夫就太不近情理了。” 玉琼瑶转身对叶恬附耳说道:“师妹,一会我这边一动手,你就立即逃走,有多快跑多快,到京城后去找秦思远,若是他已回蜀州,你就也到蜀州去,不过不要透露我的消息。” 叶恬问道:“师姐没有必胜的把握吗?” 玉琼瑶说道:“皇甫浩的武功绝对在我之上,何况还有一个武功与我不相上下的白乐天,这一仗是有败无胜。” 叶恬摇头道:“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怎能丢下师姐一个人?” 玉琼瑶神情肃然地说道:“你留下也没有用,不过是多搭上了一个俘虏。” 叶恬道:“有我牵制白乐天,师姐的压力总要小些,说不定能够逃出去。” 玉琼瑶摇头道:“没有用的,就是我们两人联手也不一定是皇甫浩的对手。” 叶恬还在犹豫,玉琼瑶沉下脸说道:“你若是再不听话,就不要叫我师姐了。” 叶恬见她生气,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一切听从师姐的。” 玉琼瑶回过身来,缓缓抽出腰间的宝剑,斜指天空,说道:“请前辈指教吧。” 皇甫浩见玉琼瑶一剑在手,整个人便如变了样一般,空灵飘逸,仿佛随时要破空而去,偏偏又给自己留下无穷的压力。这女子的武功分明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即便与自己相比也不遑多让!他不敢再有丝毫轻视,双拳一立,说道:“小姐先出招吧。” 玉琼瑶也不多言,美妙的身形飘飘飞起,待飞到丈许高度,她手腕抖动,点点剑光耀眼生花,在空中闪亮,从皇甫浩的角度看去,这些剑光杂乱无序,星星点点,在她身体四面八方缓缓飘动,一些威力也无,仿佛柳絮轻飘,宛如雪花飞舞,竟似在表演一般,哪里有半分对敌的架势! 皇甫浩的眼力何等高明,早已看出这一剑并不如外表那样毫无力道,而是蕴藏着深厚的内劲,只是这是一种绵劲,击中敌身后才会发挥出来。 只见那剑光闪闪烁烁,突然像是被一股劲风吹动,“呼”的一下,向皇甫浩漫卷而去。他试着连击数拳,但那剑光轻飘飘的,就像雪花一样,受力即变向,力过又飘近,毫不受力,丝丝连连,漫空飞舞,将他缠定。 皇甫浩当然不会这么就束手无策,否则他就枉称大宗师了,只听他大喝一声,左脚踏前一步,右拳虚虚一晃,右脚紧接着再踏上一步,借着这前冲之势,左拳“轰”的向剑光击去。剑光拳风相接,劈啪做响,剑光消逝不见,他凌空的身影向后飘落,在三丈外站定,而玉琼瑶也一连后退了三步。 他竟以强劲的内力生生将剑光击散! 玉琼瑶微微一笑,说道:“老前辈的内力之深实令晚辈佩服。” 皇甫浩自然知道玉琼瑶是在嘲讽他凭仗年长修为深的优势,却并不在意,说道:“武林交手,各凭长短,小姐又何必计较用什么方法?” 那边的叶恬在玉琼瑶出剑的同时凌空飞起,长剑直射白乐天。白乐天见她剑势凶猛,连忙运足了八成以上的功力,举剑还击,却见叶恬的宝剑在他的剑尖上点了一下,身形在空中美妙地一转,越过他的头顶,一阵风似地向京城方向驰去。白乐天想不到她竟不顾玉琼瑶而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了。 玉琼瑶本想以言语扰乱皇甫浩的心神,以创造进攻的良机,不想对方根本就不上当,她明白皇甫浩不仅武功高得骇人,便是心志也是坚硬如钢铁,休想动摇其分毫。像他们这种级别的高手交战,武功固然非常重要,精神力的较量则占了更多的分量,只要一方的心灵出现了某个缺口,就很容易被对方的精神力攻入,那时候武功就要大打折扣,也会一败涂地了。不过,武功既然到了他们这种地步,精神力的修为也是极高,除非有特殊变故,一般是不容易出现精神波动的。 玉琼瑶见皇甫浩无动于衷,暗叹一声,再次挥剑出击。她的这一剑一改先前轻灵飘逸的风格,厚实凝重,宛如手挽千斤重物,剑离皇甫浩还有五尺来远,强劲的剑气已是刺骨生寒,他的呼吸也为之一阵紧缩。 前面的剑尖在皇甫浩的眼中放大至与眼睛同样大小,他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左拳挟带劲风迎着剑尖击去,击出左拳的同时,他身躯轻轻一转,侧滑三尺,避开玉琼瑶的正面攻势。 玉琼瑶的手腕一抖,手中的剑稍微变了一个角度,仍是正对着皇甫浩,好象根本没有受他的拳风影响,而且随着剑尖离他的身体越来越近,剑上的力道也大了起来,剑光变得耀眼刺目,从剑身附近也传出了风雷之声! 皇甫浩的脸色微微一变,猛然身体一个后仰,上身与地面平行,双拳同时从腰部击出,他一口气连出数十拳,身体随着拳头的击出,飞快倒退。皇甫浩一拳未尽,下一拳又到,后力推前力,威势越来越猛,当他击到第三十拳时,在他的前面已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团,宛如实质一般,玉琼瑶的剑势不仅不能前进分毫,还有被逼回来的迹象。 玉琼瑶眼看形势不妙,只得展动身形,腾空向后倒飞而出。她知道自己虽然是天纵奇才,但毕竟与对方数十年修炼的功力无法相比,硬拼是拼不过他的。 二人此时已相距十丈远近,但剑气和拳劲却已相碰,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传出,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广八尺、深三尺的大坑,可见两人功力的深厚。 远处观战的白乐天见了二人这一击,暗自砸舌。他一向自认为武功高明,算得上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可见了二人的一番交手,才知道自己还差得很远。尤其是玉琼瑶,上次在大林寺时她的武功虽然要高过自己,但相差还不是太大,而现在自己与她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想到她的进步如此之快,他在羡慕的同时也有一丝惭愧,惭愧以前太小看天下英雄了。他满腔的雄心在这一刻竟减弱了不少。 玉琼瑶的心中也是起伏如潮,自一开始,她对皇甫浩便不敢有半分小瞧。皇甫浩能挤身六大宗师行列,屹立武林几十年不倒,绝不仅仅只是武功高强,少有人敌的缘故,其为人做事必有过人之处。他此番前来,本来就有以大压小的嫌疑,若是不能将自己带回并州,只怕对他的名声更是大有影响了,所以无论如何,对方肯定会全力以赴。自己固然天赋不凡,又是名师出高徒,但限于年龄,无论是功力的深浅还是招式的精妙,应敌的技巧,内力的运用等等都在他之下,这一丈要想取胜确实是太难了。 但事已至此,自己也只有全力而为,即使输了,也要让对方付出相当代价。将脑中杂念全部排除,玉琼瑶双手自然下垂,双脚随意分开尺许,双目微合,让自己再次进入临战状态。 第6-10章 第六章苦战(三) 对战的两人寂然不动,一个美目微阖,仿佛在感受大自然的风光,一个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仿佛在欣赏美人的风情,两个人就这样僵住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起了风,一人的衣襟的下摆在风中略略展动,一人的裙脚也飘飘欲飞。玉琼瑶额前的几缕头发在风中轻轻地荡来荡去,有时不免掠过眉毛,擦过眼皮,她似乎是一无所觉,意念中除了皇甫浩再没有其它的东西能够让他分心。而皇甫浩的头发已变成了刺猬的毛刺一般,根根直立,动也不动。 白乐天目光不停地从玉琼瑶转到皇甫浩,再从皇甫浩转到玉琼瑶,最后固定在玉琼瑶的身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皇甫浩的武功之高固然令他敬佩不已,玉琼瑶的表现却更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实在想不明白她的武功究竟是怎样练的,以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就达到了和六大宗师相抗衡的境界,虽然不敢说是后无来者,但至少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他瞧向玉琼瑶平静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思之色,想从玉琼瑶的身上探究到他所需要的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风更急,轻微的啸声响起,玉琼瑶身体周围的气流开始飞速地向她手中的宝剑流去,仿佛那里是一个无底洞,可以吸收一切东西,地面上的沙石开始了跳动,皇甫浩的衣襟发出了扑拉拉地响声。 皇甫浩突然一声紧大吼,脚下一蹬,坚硬的地面顿时被他踏了个四分五裂。他的双目在瞬间射出奇异的光辉,脸上变得淡红起来,只见他的身体奇异地扭了几扭,忽地一声,一只红红的拳头从袍袖中亮出,闪电一般向玉琼瑶击去。 周身的空气仿佛被烈焰所烤,炙热无比,玉琼瑶知道这是对方浩然罡气出手的征兆。她潜运内力,护住全身,看看对方拳头离身体不到一丈,右手虚虚一挽,在空中闪过,顿时空中出现无数个碗口大小的剑花,这些剑花在空中旋转飞舞,最后汇聚到一起,变成一个大剑花,在剑花的中间露出一截剑尖,闪电般点在皇甫浩的拳头上。 “叮……”一个金铁交鸣的声音传出,随着这响声,一大团白色的烟雾蒸腾而起。 烟雾消失,只见皇甫浩脸上的红色已经消失,他脚尖连点,向后退出三丈左右,长喘了一口大气。 玉琼瑶则凌空一个翻身,向后翻出了五丈远,落地时又一连退出了三步,脸色略显苍白。 在这中间,玉琼瑶已经经历了一段由死到生的过程。皇甫浩的这一击威力实在太大,玉琼瑶只感有一点尖细的炙热气锥通过剑身刺到了她的手掌上,钻心的巨痛、火烧火燎的毒辣辣的苦痛透过手掌,越过胳膊,向身体各处窜去。只片刻之间她觉得仿佛全身的肌肉都开始了收缩,互相拉扯,好象要把她的身体撕成一条条、一片片。她身体的每一点每一处仿佛都被烈火所炽烤一般,紧接五脏六腑纠成了一团,一种绞肠断肝的感觉让她将几乎咬碎了银牙。就在她觉得眼珠外鼓,嘴张不开,舌头无法移动,嗓子发不出声时,从她的眉心处忽然流出一股寒流,如缕缕清泉,在瞬间涌遍全身,如久旱过后的甘霖,如莽莽沙漠中的绿洲,又好像大火过后,从火场干裂的泥土中钻出的青青的草绒,激发出了她体内勃勃的生机。寒流以势不可挡之势将玉琼瑶体内恣虐的热流扑灭,同时也将她忍受的各种痛苦迅速消除,让她焕发出了旺盛的斗志,勇于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和信心。 玉琼瑶心中大喜,知道在关键时刻,平常自己苦心修炼的大自在神功终于发挥了作用,不仅消灭了对方的浩然罡气留在自己体内的热毒,而且在浩然罡气的刺激下,大自在神功好象还上了一个层次,离最高境界无我无相已经不远了。 双脚点地,玉琼瑶挥剑向皇甫浩击去。一道匹练的剑光向皇甫浩而去。这剑光闪闪烁烁,如云雾剧烈翻腾,如大海中的波涛汹涌,轻灵而滞涩,飘洒而凝重,分明已达到了随心所欲,反璞归真的地步。 同时她的身体晃动,曲曲折折,所走路线奇特而玄妙,无迹可寻,实叫人无法判断她的攻击方位。 皇甫浩看着逐渐变得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反而定住身形,双手下垂,静静站立,只等玉琼瑶一击的到来。 玉琼瑶剑到中途,双脚一用力,身子忽然腾空而起,在空中如鸟儿扑扇翅膀,起起伏伏,宝剑向皇甫浩当头刺去。 皇甫浩睁大双目,感受着变得越来越近的剑影,承受着空气被剑风撕开发出的尖锐的啸声。他只感剑影带出的强劲风声,就象无数把利刃在切割着他的脸部,痛苦还在其次,更让人难以忍受是他的双目似乎被无数的砂粒卷进,酸楚得直想闭上。这种时候,他经过千锤百炼的功夫发挥出了强大的效果,坚韧的意念之下,眼睛圆睁,身体的机能迅速提升。他的眼中除了玉琼瑶的剑影,再无别物,等到剑影到了眼前,他大喝一声,向上连击三拳,拳风呈弧形绕着他的身体而出,他身体借着这股力道猛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浙浙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与此同时,他身体周围产生了一股空气涡流,将周围的剑影向内牵引,随着他身体转动的加快,这股吸引力越来越大,剑影受到强大的吸力,渐渐变少,最后只剩一个明晃晃的剑尖,随着空中的身体被吸到地面上。 玉琼瑶的脸色一变,身子顺势一个旋转,摆脱了对方的吸力,手中剑缓慢挥出,然后手腕急剧抖颤,片刻之间,无数朵碗口大的剑花再次绽放,最奇异的是这些花居然好象凝固在空中,竟似没有动一般。 皇甫浩的脸上沉重之极。这剑花使到如此程度,只能说明对手手腕上的技巧和出剑的速度已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只要自己稍一松懈,就可能遭到血雨之灾。 两道光芒从皇甫浩的眼睛射出,穿过剑花印到了玉琼瑶的身上。玉琼瑶突感两道炙热的有如实质的光棒触到了她的额头上,烫得她差点失神。听闻皇甫浩的浩然罡气是天下至阳至刚的功夫,想不到他已将这功夫练到如此地步,连眼光也能伤人! 玉琼瑶功运全身,将额头上渗入的灼热驱逐向外。同时手臂轻抖,数朵剑花合为一处,融成了一朵数尺左右的硕大剑花向皇甫浩汹涌而去。皇甫浩脸色沉重之极,宽大的袖袍烈烈飘摆,双拳互错,一前一后迎着剑花击了过去。这两拳一出,两道炙热无比的气流奔涌而出,周围三丈内的温度急剧上升,甚至可以听到空气发出兹兹的响声。 “轰!”的一声巨响,场中两人蹬蹬蹬,一齐向后面退去。皇甫浩的脸似乎更红,玉琼瑶的玉颜越加苍白。 玉琼瑶哼了一声,长剑一引,连劈三剑。这三剑毫无花巧之处,却又仿佛互不相干,各自攻向皇甫浩身上的不同部位。 皇甫浩瞪大了眼睛,以他的经验和眼力,竟然判断不出玉琼瑶的真实意图,心下大为错鄂。然而他毕竟身经百战,知道越是这等朴实无毕的剑法,越是难当。刹那之间,他的心中转了无数的招式,却觉没有一招有把握。大吼一声,皇甫浩置玉琼瑶莫名其妙的剑法于不顾,身形前欺,右拳一缩一伸,直击玉琼瑶的面部,同时左手虚虚一抬,“浩然指”以威不可挡之势,激射而出,直取玉琼瑶的右手腕。他竟是以简约对朴实,直来直去,完全是一副两败俱伤的招式。 玉琼瑶轻笑一声,意念所至,身形幻归于无,只见空中那三道剑光突然一敛,三剑竟归于一剑,再看时已奇迹般沉落尺许,转劈化刺,剑光缭绕之下,宛如长江大河,直刺皇甫浩的咽喉。 皇甫浩索性合上双眼,从对方身体散发出的体温以及剑光的寒意中,捕捉玉琼瑶身体的方位及长剑所取方位。 两只衣袖向下连续甩动,皇甫浩的身体好象长了翅膀,眨眼间已升到三丈之高,随后长袖左右飘摆,皇甫浩借着衣袖摆动之势,竟然生生在空中平移三尺,然后身形直如一只羽燕轻飘飘落到数丈之外。 白乐天瞧着皇甫浩飘飘欲仙,几乎不是人间气象的身影,目眩神驰,几乎忍不住要大喊一声好。这等轻功,如不是亲眼所见,以他的见识,也是不敢想象之事。 皇甫浩甫一落地,身形便如风般抢了上来。他的身体明明已奔出几丈远,然而似乎他起身处还留有模糊的影子,速度之快可以想见。 玉琼瑶长剑挥出,化作千点万点,仿佛一瞬间,有一道雷电劈在剑身上,反射出无数的的光影。 第七章苦战(四) 第七章苦战(四) 皇甫浩双手连挥,拳影翻飞间向剑光迎去。未等拳风剑影相接,他的身体侧滑,轻嘿一声,右手硕大的掌头闪电般劈向了玉琼瑶的肋下。 玉琼瑶宝剑连挥,将拳风驱散,然后右臂宛如没有骨头,长剑回圈,竟绕过自己的身体,从自己的左腋下刺了出去。她虽然自背后出剑,但剑尖好象长了眼睛,准确无比地指向了皇甫浩的劳宫穴。 玉琼瑶这一手应变之快之奇,实是出乎人的想象之外,就仿佛她已料到皇甫浩会施展这样的招式,早已准备好了一般。看起来倒好象是皇甫浩把手掌送过去,让玉琼瑶试剑。 皇甫浩心中懔然算,只好硬生生地抽拳回退,同时身体化为虚影,斜斜后退。玉琼瑶抢回先手,长剑斜掠,剑尖吐出尺许长的剑芒,横扫而出。 皇甫浩忽然大吼一声:“玉琼瑶,你知道秦思远正在南宫家族的数万大军包围之中苦苦挣扎么?” 玉琼瑶一惊,剑势顿了一顿,就在这时,皇甫浩掠出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一圈,电闪而回。双拳头同时击出,两道强劲的气流对上了匹练一般的剑芒。 霹雳般的巨响,惊天动地,两人的周围腾起巨大的尘雾。皇甫浩身体踉踉跄跄向后退去,直退到几丈开外,才算站稳身形,将喷到口中的一口鲜血吞了进去,知道自己已然受伤。作为六大宗师之一,他一向眼高于顶,实没有想到今日与玉琼瑶一战会受伤,而且还是在对方的心神失常之下!玉琼瑶玲珑剔透,出招每每出人意表,实让他吃了苦头。不过他知道对方的伤势要比自己重得多,自己最后一击用出了十二成的功力,对方一定不会好受。 玉琼瑶只感手中的长剑传来一股炙热刚猛的气劲,以威不可挡之势沿着她的手臂向体内钻去。抬眼看时,手中的长剑已变为赤红之色,被击出一个大弯,形状与长弓仿佛。执剑的手掌,焦黑一片,空气中隐隐散发出焦味。而就在片刻间,身体已如被置于烘炉中熔炼一般,炽热一时胜过一时,她忍了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一口鲜血吐出后她虽然感觉到轻松了不少,可整个人却软绵绵的没有多少气力。她知道身上这伤委实不轻,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 “看来宗师就是宗师啊,自己的功力虽然一再突飞猛进,但与宗师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尤其是在精神修为方面差距更大,对方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心神失了常!”玉琼瑶发出一声轻叹。 ************************************************* 穿过树林,前面又是一片平原,众人策马奔驰了一阵,秦思远忽然心神一震,冷汗直冒,他连忙勒马停下。 小兰见他脸色一阵苍白,焦急地问道:“公子怎么了?” 秦思远将目光转到京城的方向,沉声说道:“玉琼瑶出事了?” 众人大惊,小菊问道:“难道敌人说的是真的,皇甫浩亲自出了手?” 秦思远沉重地点点头,说道:“恐怕是的,我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呼唤。” 小兰问道:“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转回去救她?” 赫连铁树说道:“如今蜀州的局势非常紧张,只怕大人难以脱开身。” 小兰怒道:“难道我们丢下玉琼瑶姐姐不管么?”她和小菊是最先认识玉琼瑶的,三人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感情最为深厚,如今听到玉琼瑶出事,自然很焦急。 云静到底年纪大些,人也冷静得多,劝道:“兰妹别急,救是自然要救的,但要想一个稳妥的办法,再说我们现在还没有脱出敌人的包围,当务之急是先将身后的敌人摆脱,否则别说救玉琼瑶姑娘,只怕我们自身都难保。” 赫连铁树说道:“无论如何,大人一定要尽快回蜀州。” 秦思远转身面对着他,只见他与自己对视着,毫无退缩之意,不由对他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这人的心中恐怕只有自己的安危和蜀州的局势才是他关心的。秦思远在明了他的忠心的同时也认识了他的冷血。 抬头望着前面思索了一阵,秦思远说道:“这样吧,小兰、小菊和赫连铁树跟我一起向前走,吸引敌人的大部队,云静带着其他的人转而向北,翻过莽牛山,到并州去救玉琼瑶。敌人的主要目标是我,没有我在一起,云静你们脱身应该很容易,即便有敌人追你们,一旦进入莽牛山,以你们的身手,敌人也拿你们没有办法。” 赫连铁树阻拦道:“大人,这样不妥,应该由我们留下来吸引敌人,大人进入莽牛山,绕道去龙盘。” 秦思远双眼一瞪,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绝不会牺牲身边的女人来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若是不愿意跟着我,尽可以离去,我绝不阻拦。” 赫连铁树见他态度坚决,不敢再说什么,暗叹一声,走到一边。秦思远策马走到云静的跟前,说道:“你们虽然此时脱身较为容易,但到并州以后的任务并不轻松。并州是南宫家族的老巢,任何风吹草动都难瞒得过他们,再说他们既然抓走了玉琼瑶,自然会想到我们将派人去营救,防范也一定会很严密,你们要见机行事,我不希望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出问题。” 云静深情地看着他道:“大人既然作出了决定,妾身等自当遵从,大人放心,妾身等都是久走江湖之人,知道该怎么办,倒是大人这边人单力薄,千万要保重自己。”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玉琼瑶是武林盟主,若是武林人物知道南宫家族对她下了手,或许会去搭救,你们可在沿途放出消息,尽量联络武林人物,壮大自己的力量,即便别人不能帮你们,也可增加南宫家族的压力,对你们总是有利。” 云静点头道:“妾身紧记大人的吩咐。” 秦思远又走到水凝碧跟前,凝目看着她,说道:“凝碧,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情绪不高,我虽然不能完全清楚你的心意,但也略略知道一些,只可惜这段时间太忙,没能和你好好谈一谈。我知道当初你是被逼留在我身边的,心里老大不愿意,但政治就是这样,有时候并不能按人的本意行事。不过我是很希望你能真心帮助我的,我也很想好好补偿你。我希望你的情绪能够好起来,好好地帮助云静,安全地回到蜀州,让我有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水凝碧确实如秦思远所说,最近情绪一直不好,原因在于她已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秦思远,这个原本让她恨得牙痒的“恶霸”不知什么时候已深入到了她的心里,再也无法驱赶走,但对方却没有一点表示。如果是对方对她们都没有想法也就罢了,偏偏他与云静好上了,而且好得如胶似漆,这使得水凝碧在极度矛盾的同时又很痛苦,只是这种事也不好对人说,只有闷在心里,时间长了,自然从情绪上反映了出来。此时见秦思远明白了她的心意,她既感到轻松又感到委屈,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秦思远并非不想早表达自己对水凝碧的心意,只是在京城的日子确实太忙,再加上将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了刘韵、顾倾城等女子的身上,也就没有顾得上她。人就是这样,总认为身边的东西迟早是自己的,而那些远离自己的东西要尽快弄到手,否则就容易被别人抢了先手。 伸手擦了擦水凝碧脸上的泪水,秦思远轻声说道:“答应我,安全地回来,我会好好爱你,再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一向高傲的女子这回并没有拒绝秦思远的亲密动作,反倒温柔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你也要多保重。” 秦思远见水凝碧的情绪已经好转,这才放心地对云静说道:“好了,你们先出发。” 云静等人依依不舍地离去,秦思远一直等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这才大喝一声:“艾志刚,秦思远在此,有种就来追我。”说完策马向西南方向奔了出去。 他这一声大喝声震云霄,三里外的艾志刚听得清清楚楚,冷哼道:“好你个秦思远,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他转身下令:“传令加快行军速度,同时给前面的人发信号,务必不能让秦思远脱出我军的包围!” 秦思远四人奔行了几里地,前面出现大批的敌军,人数怕有数千之多,而在身后几里外,艾志刚带着上万兵马追了过来。 秦思远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银盔银甲的将领奔驰在最前面,看他的装束,猜出便是敌军的主将,正合心意。只因敌军势大,后面艾志刚带领的大军离自己已不远了,若是不能一举突破前面敌人的阻拦,等艾志刚的大军赶到时,脱身就困难了。若自己能一举击杀敌军主将,那便可令敌军军心动摇,便是不全军溃逃,也必阵形大乱,再难挡住自己等人的去路。 第八章苦思对策 第八章苦思对策 那名敌军将领满脸兴奋之色,拍马冲向前方,在军阵前挥舞着钢刀大呼道:“弟兄们,快跟我杀上前去,活捉了秦思远,抢了他的女人,你们个个都有好处!” 他想起探子送来的情报上说,那秦思远带着十几个女子,个个生得国色天香,那美貌简直是世所罕见。他本是个年轻将军,少年心性未去,又确实有几分本事,虽然听说秦思远厉害无比,但想到在自己数万大军围困之下,对方还能有何作为,还不是手到擒来?自己若能活捉了闻名天下的西南都护使,上头一定会给自己加官进爵,说不定还会将秦思远的女人赏给自己一个两个的,自己在同僚面前就可以炫耀了。一想到自己将会有这么风光的时刻,那名年轻将领放声大笑,冲得更是飞快,恨不得立即将秦思远活捉了过来,即便不能,也要将他斩在刀下。 秦思远将对方敌将的神态看在眼中,冷笑一声,一催坐骑,狂驰而出,如闪电般地奔向敌军,手中的钢枪挥舞间,带起一阵阵飓风,连身后三丈远的小兰等人都感觉到他身上狂发的怒气。 那名敌将正满心件痒痒地大笑着拍马前冲,忽见一骑飞驰而来,马上骑士手中的钢枪带着巨大的风浪,虽然离自己还有数丈远,巨大的压力已令自己呼吸为之紧缩。他不由吃了一惊,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对手,赶紧一勒马缰,放慢速度,让身边的士兵先上。 秦思远丝毫不将这些小兵放在心上,挥起钢枪,漫天砸下,砰砰一阵乱响,十数名靠在他身边的敌军士兵都被沉重的钢枪砸在头顶上,惨嚎着倒下马来,个个都被砸碎了头颅,鲜血流满额头、脸颊,白浆迸出。 旁边的敌军士兵大惊,却也金钱美女的刺激下烧昏了头脑,狂呼着围上前来,刀枪并举,如闪电般地疯狂砸向秦思远。秦思远却连闪都不闪,钢枪如毒龙般刺去,在空中洒出一片寒光,那些围攻他的敌军士兵眼见寒光袭来,却是无力躲避,只在一声惨叫之后,翻身栽倒,额头、颈间现出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那些士兵只在地上抽搐几下,便尸横就地,再无声息。 一众敌军士兵正在惊恐之际,又是三骑冲入阵中,双掌翻飞,双剑飞舞,顿时有十数名士兵跌下马来,惨嘶不绝。 秦思远一边挥舞着钢枪,大力刺杀面前的敌军士兵,一边抬起头来,双目寒光闪烁,冷然看着敌军主将,杀气狂涌而出。 那年轻的敌将看着秦思远那对森寒双眸,只觉一阵强烈的恐惧自心底泛起。他本来对自己的武功相当自信,才想着自己去亲手斩了他,现在看了他如此威武,于万军中来回冲杀,从容不迫,这才感到害怕。再想起传说中的六大宗师之一皇甫浩都没有将他如何,以自己的本领,他若冲到自己身边,又有谁抵挡得住他愤怒刺下的钢枪? 眼看着秦思远一路冲杀而来,如利刃般刺破自己部下军兵的防御,迅速接近自己。那年轻敌将终于胆寒,拨马便走,一边大呼道:“都给我上!若能杀了他,你们人人都有厚赏!” 秦思远钢枪狂挥,将一个拍马冲来的敌军士兵狠狠打飞出去,也不去看那尸骸四散飞落的惨状,只是催马追向那名敌军将领,周围的敌兵虽多,却不能延迟他的去势多少。 不肖多久,他已离那名敌将不到一丈距离,一连击飞了几名想来救援的敌军士兵,秦思远怒吼一声,一枪刺出,巨大的啸声响起,钢枪带着如暴龙般的巨大力量,重重刺进敌将脊柱右侧腰部,斜斜刺入,穿透敌将腹部,自他左边小腹穿出,他那几分厚的钢甲竟如一层薄纸一般,不能阻挡秦思远的钢枪分毫! 敌将当即痛得放声嘶嚎,只觉肚肠处似有无数小刀在凌迟切割,痛得钻心,恨不得立即死去,以免受这无尽的痛苦煎熬。 秦思远手腕一振,敌将庞大的身躯顿时飞出数丈远,砸到了一大片敌军。秦思远知道对方再无生理,也不理他,大喝一声,带领小兰三人,向着密集的敌军中心杀去。 四人四骑便似钢刀撕裂布匹,直杀向敌军中央。敌军士兵见自己的主将一个照面不到就死在对手之下,都吓得面无人色,一触即溃,任由秦思远等在阵中冲杀,直杀得人头乱滚,尸横遍野。数千敌兵,竟无人能挡得住这几骑的冲击。 此时艾志钢已经赶到阵前,见秦思远如此勇猛,也不由赫然变色,他本想追杀过去,但自己的部队已经混乱不堪,反倒阻挡了自己前进的步伐,虽想布下强弩阵,乱箭射杀了他,可是秦思远等人一直挤在大批己方士兵之中,与士兵混在一起,难分彼此,因此这强弩阵,一时也设不起来。 艾志刚仰天发出一声长叹,只得一边呼喝部下让路,一边勉力追赶,只是等他将前面的士兵分开,追到阵中心时,秦思远等人已杀透阵形远去了。 ************************************************** 琳娜走进军务府战略司的议事厅时,鲁少华正双眼盯在墙上的地图上,愁容满面。 自认识鲁少华以来,琳娜还从没有看见他这样一副发愁的样子,听说这个蜀州第一狂生即便是在最为潦倒的时候也是自信满满,今天他有这样的表现,看来蜀州的局势确实是相当严峻了。 “鲁大人还在为蜀州的战事发愁吗?”琳娜见鲁少华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只得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鲁少华转过身来,看了琳娜一眼,说道:“原来是琳娜小姐呀,快请坐。” 他随手倒了一杯茶,放到琳娜的面前,叹了一口气:“蜀州的局势堪忧啊!若是不能在大人赶回来之前将局势稳住,我们就有负大人所托了。” 琳娜也点头表示赞同:“是啊,至少我们不能让现在的形势继续恶化下去,否则即便是大人回来了怕也难以扭转败局。” 鲁少华叹道:“可要想将局势稳定住谈何容易!目前我们是三面临敌,在东南面,李中良的十五万大军已连克江安、沐南、泸溪、荣昌、壁山等城,正逼近东南重镇涪庆,一旦涪庆被敌人攻克,蜀州的整个东南部就算是丢了。” 琳娜接口道:“不错,涪庆城是我们蜀州东南地区最大的城市,是蜀州东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那里本身的价值不说,我们在东南地区开展坚壁清野以来,大量的武器、物资都转移到了该城,尤为重要的是,该城扼守着上清江航道,一旦失守,我们的水军将只能在涪庆城以东活动,对敌人再无任何威胁。” 鲁少华说道:“所以说涪庆城是万万不能丢失的。” 琳娜问道:“西南边又怎么样?” 鲁少华说道:“春州方面共有二十万大军,由杨玉坤亲自率领,其中盛金安率领的第三军团一部占领了东理城,另一部占领了德昌,这十万大军成犄角之势,将我们在攀城的三个师团压制得不能动弹。春州谈建率领的第二军团十万人则一路向北,分别占领了昌西、洛干、鹰源等城,前锋离锦城已不足三百里了。” 琳娜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这边的形势也不乐观。” 鲁少华神情严肃地说道:“是的,目前在锦城我们只有山扎敖的近卫师团、王横的第十师团和部分城卫军,总兵力不到八万,防守是没有问题,但根本没有能力反击。” 琳娜说道:“看来目前只有云将军那边的形势好些。” 鲁少华摇摇头:“也不尽然,虽然云将军的第一军团加上当地的城防军,目前巴东地区有十万军队,但乌代的军队也有十万,另外甘州尚有近十万鞑凶军,随时可以进攻摩天岭,云将军不得不在摩天岭部署一个师团的兵力,这样他手头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当然总的形势来看,云将军还是要轻松一些。” 琳娜说道:“那乌代是鞑凶族有名的战将,鲁大人还是提醒云将军小心一些。” 对于鞑凶军的情况,琳娜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是在鞑凶草原长大,对鞑凶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虽然因为秦思远的缘故,她背叛了鞑凶族,但一旦涉及到伤害鞑凶族的事情,她还是不愿意多发表意见。 鲁少华见琳娜只说了一句就打住,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也没有过多的要求,当下转变话题:“目前形势最严峻的是涪庆城,那里只有李立的第九师团和撤退到那里的各郡城防军,再加上谭弄潮的一万水军,总兵力不足七万,而李中良正亲率十万大军向涪庆城逼近,估计三天内就可到达涪庆城下,我担心时间一长,涪庆城会防守不住。” 那名敌军将领满脸兴奋之色,拍马冲向前方,在军阵前挥舞着钢刀大呼道:“弟兄们,快跟我杀上前去,活捉了秦思远,抢了他的女人,你们个个都有好处!” 他想起探子送来的情报上说,那秦思远带着十几个女子,个个生得国色天香,那美貌简直是世所罕见。他本是个年轻将军,少年心性未去,又确实有几分本事,虽然听说秦思远厉害无比,但想到在自己数万大军围困之下,对方还能有何作为,还不是手到擒来?自己若能活捉了闻名天下的西南都护使,上头一定会给自己加官进爵,说不定还会将秦思远的女人赏给自己一个两个的,自己在同僚面前就可以炫耀了。一想到自己将会有这么风光的时刻,那名年轻将领放声大笑,冲得更是飞快,恨不得立即将秦思远活捉了过来,即便不能,也要将他斩在刀下。 秦思远将对方敌将的神态看在眼中,冷笑一声,一催坐骑,狂驰而出,如闪电般地奔向敌军,手中的钢枪挥舞间,带起一阵阵飓风,连身后三丈远的小兰等人都感觉到他身上狂发的怒气。 那名敌将正满心痒痒地大笑着拍马前冲,忽见一骑飞驰而来,马上骑士手中的钢枪带着巨大的风浪,虽然离自己还有数丈远,巨大的压力已令自己呼吸为之紧缩。他不由吃了一惊,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对手,赶紧一勒马缰,放慢速度,让身边的士兵先上。 秦思远丝毫不将这些小兵放在心上,挥起钢枪,漫天砸下,砰砰一阵乱响,十数名靠在他身边的敌军士兵都被沉重的钢枪砸在头顶上,惨嚎着倒下马来,个个都被砸碎了头颅,鲜血流满额头、脸颊,白浆迸出。 旁边的敌军士兵大惊,却也金钱美女的刺激下烧昏了头脑,狂呼着围上前来,刀枪并举,如闪电般地疯狂砸向秦思远。秦思远却连闪都不闪,钢枪如毒龙般刺去,在空中洒出一片寒光,那些围攻他的敌军士兵眼见寒光袭来,却是无力躲避,只在一声惨叫之后,翻身栽倒,额头、颈间现出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那些士兵只在地上抽搐几下,便尸横就地,再无声息。 一众敌军士兵正在惊恐之际,又是三骑冲入阵中,双掌翻飞,双剑飞舞,顿时有十数名士兵跌下马来,惨嘶不绝。 秦思远一边挥舞着钢枪,大力刺杀面前的敌军士兵,一边抬起头来,双目寒光闪烁,冷然看着敌军主将,杀气狂涌而出。 那年轻的敌将看着秦思远那对森寒双眸,只觉一阵强烈的恐惧自心底泛起。他本来对自己的武功相当自信,才想着自己去亲手斩了他,现在看了他如此威武,于万军中来回冲杀,从容不迫,这才感到害怕。再想起传说中的六大宗师之一皇甫浩都没有将他如何,以自己的本领,他若冲到自己身边,又有谁抵挡得住他愤怒刺下的钢枪? 眼看着秦思远一路冲杀而来,如利刃般刺破自己部下军兵的防御,迅速接近自己。那年轻敌将终于胆寒,拨马便走,一边大呼道:“都给我上!若能杀了他,你们人人都有厚赏!” 秦思远钢枪狂挥,将一个拍马冲来的敌军士兵狠狠打飞出去,也不去看那尸骸四散飞落的惨状,只是催马追向那名敌军将领,周围的敌兵虽多,却不能延迟他的去势多少。 不肖多久,他已离那名敌将不到一丈距离,一连击飞了几名想来救援的敌军士兵,秦思远怒吼一声,一枪刺出,巨大的啸声响起,钢枪带着如暴龙般的巨大力量,重重刺进敌将脊柱右侧腰部,斜斜刺入,穿透敌将腹部,自他左边小腹穿出,他那几分厚的钢甲竟如一层薄纸一般,不能阻挡秦思远的钢枪分毫! 敌将当即痛得放声嘶嚎,只觉肚肠处似有无数小刀在凌迟切割,痛得钻心,恨不得立即死去,以免受这无尽的痛苦煎熬。 秦思远手腕一振,敌将庞大的身躯顿时飞出数丈远,砸到了一大片敌军。秦思远知道对方再无生理,也不理他,大喝一声,带领小兰三人,向着密集的敌军中心杀去。 四人四骑便似钢刀撕裂布匹,直杀向敌军中央。敌军士兵见自己的主将一个照面不到就死在对手之下,都吓得面无人色,一触即溃,任由秦思远等在阵中冲杀,直杀得人头乱滚,尸横遍野。数千敌兵,竟无人能挡得住这几骑的冲击。 此时艾志钢已经赶到阵前,见秦思远如此勇猛,也不由赫然变色,他本想追杀过去,但自己的部队已经混乱不堪,反倒阻挡了自己前进的步伐,虽想布下强弩阵,乱箭射杀了他,可是秦思远等人一直挤在大批己方士兵之中,与士兵混在一起,难分彼此,因此这强弩阵,一时也设不起来。 艾志刚仰天发出一声长叹,只得一边呼喝部下让路,一边勉力追赶,只是等他将前面的士兵分开,追到阵中心时,秦思远等人已杀透阵形远去了。 ************************************************** 琳娜走进军务府战略司的议事厅时,鲁少华正双眼盯在墙上的地图上,愁容满面。 自认识鲁少华以来,琳娜还从没有看见他这样一副发愁的样子,听说这个蜀州第一狂生即便是在最为潦倒的时候也是自信满满,今天他有这样的表现,看来蜀州的局势确实是相当严峻了。 “鲁大人还在为蜀州的战事发愁吗?”琳娜见鲁少华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只得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鲁少华转过身来,看了琳娜一眼,说道:“原来是琳娜小姐呀,快请坐。” 他随手倒了一杯茶,放到琳娜的面前,叹了一口气:“蜀州的局势堪忧啊!若是不能在大人赶回来之前将局势稳住,我们就有负大人所托了。” 琳娜也点头表示赞同:“是啊,至少我们不能让现在的形势继续恶化下去,否则即便是大人回来了怕也难以扭转败局。” 鲁少华叹道:“可要想将局势稳定住谈何容易!目前我们是三面临敌,在东南面,李中良的十五万大军已连克江安、沐南、泸溪、荣昌、壁山等城,正逼近东南重镇涪庆,一旦涪庆被敌人攻克,蜀州的整个东南部就算是丢了。” 琳娜接口道:“不错,涪庆城是我们蜀州东南地区最大的城市,是蜀州东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那里本身的价值不说,我们在东南地区开展坚壁清野以来,大量的武器、物资都转移到了该城,尤为重要的是,该城扼守着上清江航道,一旦失守,我们的水军将只能在涪庆城以东活动,对敌人再无任何威胁。” 鲁少华说道:“所以说涪庆城是万万不能丢失的。” 琳娜问道:“西南边又怎么样?” 鲁少华说道:“春州方面共有二十万大军,由杨玉坤亲自率领,其中盛金安率领的第三军团一部占领了东理城,另一部占领了德昌,这十万大军成犄角之势,将我们在攀城的三个师团压制得不能动弹。春州谈建率领的第二军团十万人则一路向北,分别占领了昌西、洛干、鹰源等城,前锋离锦城已不足三百里了。” 琳娜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这边的形势也不乐观。” 鲁少华神情严肃地说道:“是的,目前在锦城我们只有山扎敖的近卫师团、王横的第十师团和部分城卫军,总兵力不到八万,防守是没有问题,但根本没有能力反击。” 琳娜说道:“看来目前只有云将军那边的形势好些。” 鲁少华摇摇头:“也不尽然,虽然云将军的第一军团加上当地的城防军,目前巴东地区有十万军队,但乌代的军队也有十万,另外甘州尚有近十万鞑凶军,随时可以进攻摩天岭,云将军不得不在摩天岭部署一个师团的兵力,这样他手头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当然总的形势来看,云将军还是要轻松一些。” 琳娜说道:“那乌代是鞑凶族有名的战将,鲁大人还是提醒云将军小心一些。” 对于鞑凶军的情况,琳娜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是在鞑凶草原长大,对鞑凶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虽然因为秦思远的缘故,她背叛了鞑凶族,但一旦涉及到伤害鞑凶族的事情,她还是不愿意多发表意见。 鲁少华见琳娜只说了一句就打住,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也没有过多的要求,当下转变话题:“目前形势最严峻的是涪庆城,那里只有李立的第九师团和撤退到那里的各郡城防军,再加上谭弄潮的一万水军,总兵力不足七万,而李中良正亲率十万大军向涪庆城逼近,估计三天内就可到达涪庆城下,我担心时间一长,涪庆城会防守不住。” 第九章到达龙盘 第九章到达龙盘 琳娜自然明白形势的严重性,涪庆城一旦失守,蜀州东南占整个蜀州的两成版图会落入粤州人之手,更为严重的是,李中良可以腾出八万以上的兵力来支援杨玉坤方面,到那个时候,蜀州西南和锦城的形势也将非常危急,因为防守方和进攻方的兵力对比是二比三,处于明显的劣势,而且春州和粤州还可以得到援军,而蜀州的兵力使用已经到了极限。 “大人分析得是,以我看来,当务之急是解涪庆城之危,否则我们会满盘皆输。攀城和锦城一带已成绞着之势,短期内难以改变对峙的局面,倒是东南一带,虽然李中良已经取得绝对优势,反倒有隙可乘。”琳娜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双眼在地图上搜索着。 鲁少华颇为诧异地问道:“李中良用兵严谨,每攻克一城,必大力修缮防御设施,并派重兵把守,这也是他出兵半个多月仍没有到达涪庆城的原因,在如此严谨的用兵面前,我们还有什么机会呢?” 琳娜说道:“李真中良总兵力十五万,目前他亲率十万大军进逼涪庆城,在江安城留有三万重兵,那么在沐南、泸溪、荣昌、壁山一线总共才不过两万兵马,每城不过五千,我们如果有一个机动师团,一天之内可以攻下任何一城。江安、沐南、泸溪、荣昌、壁山就像是一个链条,只要斩断其中的一环,李中良的部署就会大乱,因为我们进行了坚壁清野,李中良的大军粮草武器的供应全部从粤州通过江安城运送,这也是他在江安城布下三万重兵的原因,我们攻下其中的任何一城,他的粮草武器供应都会中断,想安心地攻打涪庆城怕不是那么容易。” 鲁少华对军事深有研究,闻言眼睛一亮,接口说道:“我们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只需截断他的后勤通道,并消灭其有生力量,李中良兵力虽多,恐怕也拿我们无可奈何,最终会被我们拖垮。” 琳娜点头道:“不错,此战的关键是不争一城一地得失,只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鲁少华问道:“若是敌人放弃攻击涪庆城,转而消灭我们的机动部队又如何?” 琳娜微笑道:“那就更合我们的意思了,在我们的本土作战,我们地形熟,情报灵通,而敌人恰恰相反,敌人要围住我们是很难的,如果他坚持这样做,只怕会被我们拖垮。” 鲁少华连连点头,但随即双眼一暗:“可是哪来一个机动师团呢?” 琳娜说道:“大人可命狄铭卓将军带着他的第四师团来锦城接管锦城的防务,令山扎敖带着近卫师团向沐南一带出击。狄将军在锦城的时间最长,防守锦城正是他所长,而山扎敖的近卫师团在防守上是弱项,进攻恰是他们所长,用他们做机动部队最合适。” 鲁少华皱眉道:“那我们的西部岂不是完全空虚了,若是娜云雪趁机进兵怎么办?” 琳娜安慰道:“大人放心,我会在稍后西去青州,说服娜云雪姐姐遵守与秦大人达成的协议,这也是秦大人给我的命令,如果效果好,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鲁少华高兴地道:“原来秦大人早有安排,看来这场战争早在大人的预料之中了。其实想想也是,若是娜云雪要趁火打劫,我们在西部的一个师团根本不够她塞牙的,还不如大方一些,相信她的信用。” 琳娜笑道:“大人能够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 一连越过了南宫家族军队的三重阻截线后,秦思远等人再没有遇到大批的敌方军队,一些零星的小股部队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前进步伐。两天后,秦思远等人已经出了邓州郡,脱出了南宫家族的势力范围,再过得五天,秦思远经樊城、堰城、季康,终于到了龙盘郡。 龙盘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虽然它隶属于秦州,但由于大秦山挡住北边来的风沙和寒流,它的气候如江南完全一样,境内的龙江灌溉了大片肥沃的土地,正因为如此,龙盘是一个重要的粮食产地,秦州的大米供应有八成来自于龙盘郡。 龙盘位于秦州、甘州、蜀州三州交界处,西边与甘州相接,西南边与蜀州相接,秦州到蜀州的官道有一段便在龙盘境内。从龙盘往东,经过季康郡,也可到达湖州,虽然道路有些难行,但也是秦州、蜀州到湖州的一条重要通道。 龙盘独特的地理条件决定它的军事价值,控制了龙盘郡,向西可以截断秦州与蜀州的联系,向东可以直出湖州。而从蜀州和湖州进入龙盘并不容易,因为它东边的石泉关和西边的平阳关扼守着东西两边进入龙盘的通道,北边的大秦山和南边的仓山则将秦中大平原和蜀州与其隔离开来。可以说龙盘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占领了龙盘就往往占据了战略上的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历史上许多军事家屯兵龙盘,蓄势待发,正是处于这样的考虑。 望着龙盘城高大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秦思远暗自感叹,冷福成显然野心不小,在龙盘郡进行了一番苦心经营,龙盘城的建设比巴中城一点也不逊色,而那在城墙上来回走动的盔甲鲜明、军纪严明的士兵也显示着他在军队的建设上倾注了大量的精力。联想到西来时在石泉关见到的戒备森严的龙盘军队,秦思远顿时明白冷福成是想把龙盘建设成一个独立王国。 “既然如此,想必在西边的平阳关上,冷福成也一定部下了重兵吧?”秦思远喃喃自语。 “公子,你说龙盘这么一个好地方,鞑凶军为何不来夺取,攻取龙盘总比攻取蜀州要容易得多吧?”小兰有些不解地向秦思远问道。一路走来,她确实感觉到龙盘无论在哪方面一点也不比蜀州差。 “龙盘虽好,但对于鞑凶人目前来说,其战略地位远不如蜀州重要。”秦思远耐心解释,“龙盘虽然与甘州相接,但二者之间全部是崇山峻岭,中间并没有道路相连,鞑凶人想进入龙盘,必须绕道秦州。龙盘有五万兵马,鞑凶人以十万大军攻取龙盘并不是做不到,问题是夺取龙盘后,龙盘的鞑凶军很难得到后方的支援,因为暴雨军团随时可以掐断金鸡城至龙盘的通道,另外蜀州的军队可以自广昭北上,秦州的军队可以自商洛南下,湖州的军队可以自季康西来,龙盘的鞑凶军可以说是三面临敌,仅靠一支孤军想保住龙盘是很难的。” “而攻取蜀州就不一样了,只要占领蜀州,到时候甘州、青州、秦州西部连成一片,鞑凶人向南、向东发展都很容易,不虑后路被人掐断之危,而且蜀州毕竟要比龙盘大得多,无论是资源还是人力都是龙盘无法比拟的,鞑凶人一旦占领蜀州,经济力将大幅增长,兵员也很充足。” “这么说来,龙盘对我们也没有多大用处了?”小兰继续发问。 “那又不然。”秦思远摇了摇头,“如果我们控制了龙盘,实力增强自不必说,将来出兵秦州,就不必顾忌来自龙盘的侧翼攻击,而如此相反,敌人要想从秦州进攻我蜀州,就会受到我方在龙盘军队的夹击。另外我们可以经龙盘、商洛进入秦中平原,经龙盘、季康进入湖州,可以说龙盘是我们很好的一个跳板。” 小兰、小菊虽然不懂军事,但听秦思远解说得详细,也明白了几分,看来将龙盘郡控制在自己手中对己方是大有好处的,难怪公子在这种紧张时刻不急于回蜀州,而赶来龙盘了。 三人进城以后,秦思远并没有急于去见冷福成,而是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小兰大为不解,向秦思远追问,秦思远微笑着说道:“我不急于见冷福成有三个原因。一是我们不能以这种狼狈的样子见他,让他看轻了我们。二是要先和我们在龙盘的暗影队员联系上,将冷福成的动向弄清楚。三是不要让让冷福成以为我们是在求他,否则他会要价太高。” 因为在客栈外留了暗记,到得晚上,果然有暗影队员来见秦思远,从暗影队员的口中,秦思远知道了龙盘郡的形势。 正如外界所传,冷福成与秦州总督的关系并不好,总督府的命令在这里并不当一回事,总督府几几次下令冷福成派兵支援金鸡关防线,都被冷福成以种种理由拒绝了。这里面有冷福成保全实力的原因,也有冷福成与秦州总督不和的原因,而最重要的原因是龙盘郡和秦中平原之间隔着大秦山,山高皇帝远,秦州总督对冷福成无可奈何,尤其是在鞑凶大军逼近秦州,秦州总督自顾不暇的时候。 第十章巧设伏笔 第十章巧设伏笔 冷福成除了原有的五万军队外,最近又秘密训练了一万军队,这六万军队中有三万驻扎在龙盘城,东边的石泉关和西边的平阳关各有一万,另外一万在平阳关附近的宁南城。看来冷福成对鞑凶人也是深有戒心,在西边部下了重兵,防止鞑凶军偷袭平阳关。 冷福成本人是个严谨而正直的人,治军理政都很有一套,深得龙盘官兵百姓的喜爱,这一点从郡内的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军队纪律严明、训练有方等几方面都看得出来。他的缺点是对唯一的儿子有些溺爱,偏偏又惧内,以至于在夫人的放纵下儿子很有些不成器。他与秦州总督的矛盾也是有儿子引起,当初秦州总督的小舅子来龙盘执行公务,在大街上碰到冷福成的儿子,两人一言不和,发生了争吵,最后发展成武斗,冷大公子吃了点小亏,回家向母亲哭诉,他母亲逼着冷福成派人将总督的小舅子乱棍打出了龙盘城,自此冷福成便和总督结下了梁子。 暗影队员还带来了另外一个重要消息,京城那边十王子刘鑫继承了皇位,九公主刘韵和左丞相秦重分别为辅政大臣。而南宫长春则在晋城拥立三王子刘莽为帝,自任首辅大臣,与刘鑫、秦重等分庭抗礼。冷福成在得到这个消息后起初并没有什么反应,两天之后才上了一道贺折,派人送往了瑞京。 秦思远在了解了路龙盘郡的形势和冷福成的为人后,思考了一会,终于想出了应对之策。 ***************************************** 连成欢看着认真审视着手中的宝石戒指的冷夫人,肥胖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心中在想,这回总督大人交代的任务或许有完成的希望了。 以珠宝商人的身份掩饰着自己的真正职业的连成欢表面上看去确实像一个商人,富态的体形,肥胖的脸上经常带着笑意,细长的眼睛眯成一线,使他更显得和善。更难得的是他那张嘴,虽然不能将死人说成活人,可凡是和他接触过的客人,没有哪个在他的说词下是空手而归的。 这样一个人,却是暗影堂在龙盘郡的负责人,恐怕任谁也难以想象。暗影堂能成为秦思远手下最重要的一个情报部门并非偶然,仅从人员的选用上就可见它的不一般。 冷夫人其实已经四十岁了,但由于保养得法,看上去仍是三十来岁的样子,丰满性感,那股成熟妇女特有的风韵在她的身上尽显无遗,比青涩的少女更具吸引力。难怪冷福成有惧内的毛病了,见识了冷夫人的魅力就知道其中的原因。 冷夫人伸出戴着那个镶有翡翠蓝的宝石戒指的手在眼前仔细看了一会,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即目光一黯,将戒指从手指上褪下,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会,才放在桌子上那个精致的玉盒中,轻叹一声,说道:“连老板的这个戒指确实很合我的心意,但价格太高了,我买不起。” 连成欢装作吃惊的样子,说道:“夫人莫不是在戏谑我吧,堂堂一个郡守夫人,连一万金币也拿不出?” 冷夫人微微一滞,神情有些尴尬,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不瞒老板说,龙盘郡正在备战,各方面的开支都很大,郡守大人要求郡内的每一分钱都花在紧要的地方,便是我们的开支也受到了严格的控制。” 连成欢疑问道:“龙盘郡的局势不是很平稳么,为何要备战?” 冷夫人说道:“老板是生意人,应该对天下的局势有所了解,如今帝国已经出现了两个皇帝,分裂已成定局,战争随时都可能发生,再说鞑凶人已经向蜀州进攻了,保不准他们哪一天会打到龙盘来,郡守大人没有一点准备怎么能行?” 连成欢点了点头,顺势说道:“夫人说的是,鞑凶人狼子野心,侵占帝国之心不死,既然敢进攻拥有大军的蜀州,小小的龙盘郡恐怕迟早也是他们的口头肉。退一万步讲,即便是鞑凶人来不龙盘郡,恐怕秦州的总督大人也不会让龙盘郡长期置于他的管辖之外,我听说郡守大人与他有些矛盾,那他就更有理由对付郡守大人了。” 冷夫人歉然笑道:“所以还请老板见谅,这次我是真的不能买你的这些首饰了。” 连成欢摇了摇头,说道:“夫人不必这样说,这么多年来,夫人给了我们碧连天珠宝行极大的支持,不仅您是我们最大的买家,还给我们引介了很多客户,我感激夫人还来不及呢!” 冷夫人说道:“不能这么说,连老板的珠宝首饰之所以受人喜欢,主要是碧连天珠宝行的货源充足,品质不凡,做工非常精细,连老板又非常讲诚信,说实话,我的一些闺中密友都非常信得过连老板,而且也离不开你的碧连天珠宝行了。” 连成欢突然轻轻一叹道:“可惜我的碧连天珠宝行开不下去了!” 冷夫人吃了一惊,问道:“这是为何?” 连成欢说道:“夫人应该知道,我的碧连天珠宝行的货源主要来自于蜀州的攀城,那里的货源不仅充足,品质也是帝国最上乘的,其他地方虽然也有一些供货,但上乘品质的货源只是极少数,难以保证供应。如今鞑凶十万大军围攻蜀州了广昭郡,蜀州至秦州的商路顿时便断了,前几天我的一批货物便在北来的途中被鞑凶人截走了。我原本还打算从攀城走水路经季康运货,但听说蜀州的南边也被春州和粤州的军队封锁了,货物根本运不出来。没有了货源,我的碧连天珠宝行就只有关门了。” 冷夫人的脸上泛起同情之色,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碧连天珠宝行一旦关门,我的那些姐妹们再想买到高品质的首饰就难了。不过,鞑凶人不可能将那条商路长期封锁吧?只要他们将广昭攻下,想来就会开放商路了。” 连成欢道:“夫人有所不知,鞑凶人贪婪得很,听说他们每攻克一地,总要将当地最好的东西全部据为己有。我有个朋友以前在甘州做玉石生意,本来做得很好,鞑凶人占领甘州后,立即将玉矿收归官有,再不准民间经营,我的朋友只好回到他的老家去了。攀城的宝石在帝国乃至整个大陆都是有名的,鞑凶人一旦占领蜀州,断然不会再让别人插手,所以说我也不再指望以后还能经营,只有关门停业,准备回老家去了。” 冷夫人顿时变了脸色,愤然道:“鞑凶人怎能这样,我们帝国的宝物都是上天赐给我们黄族的东西,岂能让他们占有?” 连成欢叹息道:“可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好内斗,给了鞑凶人可趁之机呢?以前鞑凶人总是在丰收的季节来帝国掠夺一番就走,因为我们有强大的军队,他们还不敢大规模地进攻帝国。现在就不一样了,帝国出了两个皇帝,事实上已经分裂了,另外各地的势力相互残杀,使得帝国的力量大幅度削弱,再没有力量抵抗鞑凶人了。就拿蜀州来说吧,听说蜀州总督秦思远大人对付鞑凶人很有一套,连续几次打败了鞑凶军队,可这次春州和粤州的联军进攻蜀州,牵制了他大量的兵力,鞑凶军也才敢第三次向蜀州进攻,我看这一次他恐怕是很难打败鞑凶人了。若是让鞑凶人占领了蜀州,他们的实力就会大增,不知道还有谁能够阻挡得住他们的下一步攻势,眼看这大好的河山就要落入外敌之手了。” 他摇了摇头,似乎要将烦恼驱之脑外,接着说道:“不说这些了,说多了徒增烦恼。其实在下今天来并不是向夫人推销这些珠宝首饰,主要是来向夫人告辞的,另外想将这些珠宝首饰送给夫人,以感谢夫人多年来对在下的关照。” 冷夫人吃惊道:“那如何使得,这些珠宝首饰价值十几万金币,我岂能随便收下?” 连成欢微笑道:“珠宝有价,情义无价,夫人多年来对在下的关照岂是区区一点珠宝能够报答的?再说这么些年来我已赚了些钱,足够一家人生活几辈子的了,留下这些东西也没有多大用处。夫人美貌无比,气质高华,这些珠宝首饰正好与夫人相配,夫人若是喜欢,就留下自用,若是不喜欢,就将它变卖了,所得之资用于郡守大人的整军备战,也算是在下为龙盘郡、为帝国尽了一份心了。” 冷夫人肃然道:“连老板如此一说,我不收下倒是却了老板的一番心意了。老板放心,这些珠宝首饰我只留下那个宝石戒指作纪念,其它的都会变卖了,所得用来资助郡府,若能保得龙盘郡的一方平安,连老板也算是功不可没。” 第11-15章 第十一章攻取泸溪城(一) 连成欢站起身来,高兴地说道:“在下的心意已了,可以安心地离开龙盘了,在这里预祝夫人和郡守大人平安。” 冷夫人也站起身来,说道:“连老板不必急于离开龙盘城,或许局势会发生变化也不一定。” 连成欢双眼一眯,疑惑地问道:“夫人此话怎讲?” 冷夫人神秘一笑弟:“这个暂时保密,老板还是先等几天再说。” *********************************************** 泸溪城下,两千多盔甲不整,纪律松懈的蜀州士兵正在大声叫骂,一些难听的话语连混在队伍中间的花岱都感到难以入耳。 泸溪城位于江安、沐南、荣昌、壁山、涪庆等城的正中间,东边是荣昌城,西边是沐南城,泸溪城与二城相距各一百里,骑兵一日可达,步兵两日可到。泸溪城与涪庆、江安的距离则分别为三百里和两百五十里,骑兵行程分别为三天和两天半,步兵则需要六天和五天。 泸溪城目前有粤州军五千人,主将是李中良的小儿子李杰明。李杰明虽然不到二十岁,但由于生在将门世家,自小受李中良的熏陶,文韬武略俱都不凡,唯一的缺点是限于年龄,忍耐的功夫有所欠缺,李中良这次带他出征,就是要将他磨练一番,以便将来能够成为如自己一样的著名将领,继承家业。 泸溪城由于处在江安城至涪庆城一线的正中间,自然而然也就成了粤州大军的武器粮草中转站。李中良任命儿子李杰明为泸溪城驻军的主将,固然有磨练他的意思,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对儿子的信任。李中良的手下虽然将才不少,但驻守江安和进攻涪庆城都需要出色的将领,除此之外,其他的将领还少有能与李杰明比肩的,而防守泸溪城相当重要,所以他就将这个重任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儿子。 李中良一生以用兵稳重而著称,此次与春州军一起进攻蜀州,虽然将蜀州的大部队分割在锦城、攀城、涪庆城等几个大的城池里,蜀州再无大股的机动兵力,但他临走时还是反复地叮嘱儿子,一定要小心谨慎,只要将泸溪城牢牢控制在手里即可,不要轻易出战。虽然花岱的部队在城外收拾了一支粤军的运粮队,将一大堆粤军的粮草抢的抢,烧的烧,随后又气势汹汹地冲到在泸溪城下,在城下让士兵们大声地问候了一天李杰明的老娘,但李杰明并没有出城应战,以他的精明自然明白蜀州的军队绝对不至于这么嚣张,就凭这么一点人就敢来攻城,说不定是设下了天大的阴谋想要让他自己钻,何况他的父亲还反复叮嘱自己不得轻易出战!因此李杰明下令紧闭城门,不许出战,对蜀州军队的漫骂充耳不闻。 正如李杰明猜想的那样,花岱当然不会蠢得想用这么一点人马来攻破泸溪城,他的目的就是要将李杰明诱出城来加以消灭,顺便毁掉泸溪城中储存的武器粮草。在接到鲁少华的命令后,山扎敖就带着近卫师团连夜出了锦城,秘密潜伏到了泸溪城附近。他之所以选择先攻取泸溪城,是因为泸溪城的部队不多,夺取并不是太困难,而且附近的沐南、荣昌两城的部队加起来也就是一万,即使他们全部来援,山扎敖也有信心能打胜仗。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不能马上消灭三城的军队,发生了缠战,山扎敖也有信心在江安甚至李中良的大部队来援之前轻易脱身,毕竟江安和涪庆城离泸溪城较远,援军到来需要数天的时间。 山扎敖选择攻取泸溪城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李杰明是李中良的儿子,一旦将他击毙或是俘虏,必将给李中良造成沉重打击,毕竟父子连心,李中良就是再著名的将领,一旦听到儿子落败的消息,也会或多或少受到影响,若是他心神失常,在指挥上发生失误,蜀州军队或许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山扎敖相信凭自己的近三万兵马,攻取只有五千人防守的泸溪城应该没有问题,但他并没有带着部队强攻泸溪城,因为他不想让部队受到大的损失,现在蜀州的军队严重不足,任何一个战士的伤亡都是无可挽回的损失,对蜀州的战事不利。所以他带着部队在城北十里外的一个峡谷埋伏着,并给花岱下了一道死命令,让他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将李杰明诱到峡谷来。 花岱的士兵昨天在城外骂了一天,虽然语言极其粗俗污秽,却并没有动摇李杰明坚守城池的决心,几个千夫长见敌人只有两千兵马,且盔甲不齐,军纪松弛,都纷纷请战,要求将那些该死的敌人消灭掉,以清尽自己的耳根,却被李杰明狠很地训斥了一番,只命大家严加防守,不得再提迎战之事,否则军法从事! 可从今天一大早起,城下的蜀州士兵竟然添油加醋地大声诉说起李杰明家的隐秘来,几人说得是绘声绘色,似乎是亲眼所见一样,连城墙上的粤州士兵也津津有味地纷纷趴在城墙上面聆听起来。李杰名只听了几句,气得肺都要炸了。 只听士兵甲说道:“老李,你知道李中良这次出征为什么带上李杰明吗?” 士兵乙说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听说李杰明年纪虽轻,文韬武略俱都不凡吗?老李带上小李固然能让他磨练一番,还能让他立上一功,给老李家长长脸。” 士兵甲摇头晃脑地说道:“错了,大错而特错。” 士兵乙不解地问道:“那你说是为什么?” 士兵甲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说道:“李中良带李杰明出征最主要的原因是免得他在家里惹出祸事,败坏了李家的名声。” 士兵乙问道:“那李杰明不是一个少年英雄么?怎么会惹出祸事,还至于败坏李家的名声?再说李家是粤州的将门世家,在粤州可说是树大根深,一般人恐怕都不会放在他们的眼里吧,李杰明还能惹出什么祸事呢?难道他会得罪粤州总督黄安?” 士兵甲说道:“他不在外面惹祸,难道也不能在家里惹祸吗?” 士兵乙更家不解:“在家里惹祸?” 士兵甲看他一副迷惑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说道:“我都告诉你了吧,免得把你憋得难受。那李中良在三年前娶了一个漂亮的小妾,这个小妾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温顺可人,对李中良是百依百顺,深得李中良的喜爱。只是李中良常年在外带兵,对那女子不免冷落了些。那女子新婚不久就被李中良扔在家里,夫妻生活的甜蜜味道才尝到了那么一点点,不免对李中良略有怨言。而李杰明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多情,本来对这年纪与他差不了多少、而又美丽非凡的小妈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见被冷落在家的小妈微有轻愁,便前去安慰,不想一来二去,竟和小妈好上了。他们此后便经常幽会,好得如胶似漆。此事虽然做得极为隐秘,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终于还是被李中良知道了。” 士兵乙问道:“李中良既然知道了这事,难道轻易地放过了他们?” 士兵甲说道:“他还能怎样?一个是他深爱的小妾,一个是他最喜欢的儿子,总不能将他们都杀了吧?再说此事一旦张扬出去,对他们李家的名誉可是大有影响,他李家只怕再也休想在粤州立足了。所以这次李中良就趁机将李杰明带了来,免得他与自己的小妾继续接触,越陷越深。” 城上的李杰明听得大惊失色,蜀州的士兵怎么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而且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两个蜀州士兵说的情况基本属实。三年前,粤州总督黄安为了让李中良为他训练出一支精锐的军队,以便将来好争霸天下,特地送了李中良一个美女。李中良看得出来黄安是在收买他,他一向对黄安有些不满,再说他对女色也并没有多大兴趣,原本要拒绝的,可是在看了那个女子后,他动摇了,因为那个女子不仅长得美貌,更重要的是有一种楚楚动人的气质,让人一看就有一种将她搂在怀里细心呵护的冲动。于是他将那个女子带回了家,娶为小妾,并从此死心塌地地为黄安卖上了命。 新婚不久,李中良就去了军队,那个女子对李中良并没有什么怨言,因为李中良待她很好,虽然人在军队里,却不时着人送信来问候她,她对李中良还是很感激的。只是二者的年纪毕竟相差了几十岁,无论是性情还是对社会的认知都有一些差距,彼此之间要想达到完全的认同,短时间内是做不到的。而在这个时候,才华横溢、风流多情的李杰明却渐渐走入了那个女子的心里。 第十二章攻取泸溪城(二) 第十二章攻取泸溪城(二) 和李中良一样,李杰明一见那个女子,就被她的美貌和气质所深深吸引,只是对方是自己的小妈,受礼仪道德的约束,他开始的时候并不敢对她有什么想法。但在李中良走了想当长一段时间后,他见小妈很有些寂寞,便忍不住前去安慰她,不曾想两人一接触,便深深地相互吸引住了,感情飞速发展。两人都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无论是从良心上,还是从伦理道德上都说不过去,只是感情这东西最是难以捉摸,你越是压抑,它就越是强烈,两个人开始偷偷幽会,之间有说不完的话,不过他们都守着最后一个底线,没有进行**的接触。 李杰明知道父亲肯定不清楚自己和小妈之间的事情,不然以父亲的性格,绝对不会饶恕自己,想到蜀州士兵在城下这么一宣扬,事情的真相终究会传到父亲的耳中,他的脸色一阵发白。 城墙上的粤州军士兵听了之后无不信以为真,一个个纷纷转过头来用一种非常暧昧的眼光将李杰明盯着,李杰明读得懂那些目光中的意思,有的在说:“我们的李少将军可真厉害,竟连自己的小妈都敢勾引,不愧是风流多情的少将军,我们佩服死了!”另一些则完全是不同的意思:“哼,连伦理纲常都不要,这样的人也配当我们的将军吗?我们跟着你卖命简直是瞎眼了!” 李杰明被士兵盯办得全身不舒服,一向口才便捷的他有些结巴地说道:“你们可不要听敌人胡说八道,这一定是攻心战术,一定是秦思远那个缺德的小白脸想出来的损招,想要你们对我产生不信赖感,好瓦解我军的士气,你们要不是傻子的话可千万不要上当呀!” 城上的士兵还没有什么反应,城下的蜀州士兵说话却更加放肆起来。只听得士兵乙问道:“老王,你说的未必是真的吧,想那李中良的将军府一定是戒备森严,那个女子的生活地点更是在内院,怎么可能让人轻易发现李杰明和她小妈的事情?再说即使发现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到过李府么?” 士兵甲说道:“这你就不知道到吧,我有一个表兄弟在李府当下人,有一次他半夜起来小解时听到从一个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他好奇之下走到那个房间外,捅开窗户纸一看,你猜怎么着?” 说道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在吊其他士兵的胃口。其他的士兵连忙催促他快说,便连城上的粤州士兵虽然没有开口催促,心里也巴望他快些说出来。 只听那士兵甲满意地看了一眼面现焦急之色的众人,这才慢吞吞地说道:“那房间里面有一男一女赤身**,在做那男女之事,我的表兄仔细一看,发现那上面的正是李少公子,而下面的则是李中良将军的小妾。那李少公子也就罢了,那女子可真叫美呀,我的表兄只看了一眼,眼睛就再也拔不出来。她的皮肤水嫩细滑,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流出水来。她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就像是魔鬼一样。更难得的是她在床上的那个荡劲,便是世上最淫荡的妓女也不过如此,狂呼**声令得我的表兄身体一阵阵发热,差点当场便要自慰起来。” 这家伙说完之后几人一起一脸猥亵的淫笑了起来,有的甚至流出了口水。又有一人问道:“那李少将军的表现究竟怎样?” 士兵甲说道:“那是当然不凡了,否则怎能杀得他小妈哭爹喊娘地叫个不停?我听表兄说两人大战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结束,真是厉害,只不知道李少公子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时是不是也这样厉害。” 有士兵叫道:“肯定不如床上厉害,否则为何我们骂了一天多,他也不敢出来应战?” 另外有士兵应道:“那是,那是,若他真有床上厉害,我们也不敢来挑战了。” 一众士兵又大声轰笑了起来。 士兵乙却皱眉问道:“老王,我总觉得你说得有点玄乎,李中良若是知道儿子上了他的小妾,还能轻饶得了他?” 士兵甲说道:“老李,也难怪你有所怀疑,换了别人家里发生这事,肯定是鸡飞狗跳,可在李中良心里这并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也和他的小娘勾搭成奸,可以说儿子勾搭小妈是李家的传统,说不定那李杰明还是李中良与他的小娘所生呢?所以现在李杰明与小妈发生这种事,也不过是在向李中良学习,李中良自然没有必要大惊小怪了。” 士兵乙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说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他随即以手捶胸,顿足长叹:“想不到我李氏一脉竟然屡屡出现**的事情,真是李氏的不幸哪!” 混在士兵中间的花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自己只是将暗影密探打探来的李杰明与他小妈有暧昧关系的事情告诉了几个士兵,让他们以此为题激怒李杰明,想不到这几个家伙添盐加醋,竟编出这么多事来,这固然可以大大激怒李杰明,恐怕也有损蜀州军的名声,若是山扎敖将军知道这事,一定会怒加申斥,因为他一向光明正大,不大喜欢这种阴损手段。不过花岱还是庆幸自己发现了几个人才,尤其是士兵甲和士兵乙,两人配合默契,一唱一和,将李杰明的事说得活灵活现,让人想不相信都难。这两人如过任用得当,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李杰明的一张脸却已气得发绿,对方明摆着是在编造谎言,搬弄是非,自己何曾与小妈发生过**关系?可这种事被对方当众一嚷,再也说不清楚了,只看己方士兵的将信将疑的目光就知道了,自己与小妈之间纯洁的感情在他们的心目中已变成了**裸的肉欲关系。自己原本深得父亲的宠爱,父亲曾经说过,要将自己培养成为天下最著名的统帅,而成为天下的名将也是自己毕生的追求,可现在这一切怕是要泡汤了,对方不停地宣扬自己的隐秘,难保城头上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将这些话记在心中,要是一不小心传到父亲的耳朵里面的话,父亲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成为天下名将的梦想就破灭了。 更为可恶的是,对方竟然出言侮辱自己的父亲!父亲一直是自己最敬佩的人,是自己的偶像。他一生为人正直,言行稳重,对女色更是没有多少兴趣,怎么会做出**的事情来?自己若能将父亲的稳重学到七八成,也就能够控制自己,不会和小妈产生感情了。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打击自己父亲的威信,瓦解己方士兵的斗志,自己虽然清楚这一点,可一般的士兵又怎会明白,他们只怕会将对方的话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而到处宣扬了,那样以来,自己的名誉扫地不说,只怕父亲甚至整个李氏家族真是难以立足了,如何还能带兵打仗? 这时底下的蜀州士兵等人说得更加得意忘形了,有一个士兵甚至肆无忌惮的笑得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李杰明铁青着脸,心想再让他们这么说下去,不定还能编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来,自己就只有准备好棺材自杀算了,否则军中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吗? 李杰明一想到这里,不禁怒从胆边生,心道城下的敌军就这么一两千人,不如先杀将出去,将敌人全部消灭掉,以后再找借口将今天在场的人全部让他们从世上消失,免得他们将今天听到的话传出去。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自己虽然一向爱兵如子,但此事太过关系重大,自己也不得不忍痛手辣一回了,于是李杰明下令立即出战。 这时却有一个先前要求出战的千夫长反对出战,说这是敌人的阴谋,目的是激怒己方,诱使己方出城,好借机夺了城池。若是在往日,李杰明一定会听从对方的劝言,但现在对方的话却更坚定了他出城作战的决心。这个千夫长刚才还主动要求领兵作战,现在却反对出战,不是摆明了要看自己的笑话吗?看来敌人的一翻谣言确实已经深入了己方将士的心里。李杰明暗自下定决心,待这场战事结束,一定要将知情的人都消灭掉。 花岱在那里领着几名士兵正骂得口干舌燥,正想要喝口水继续再骂的时候,却发现泸溪城的城门突然大开,李杰明领着数千粤州军像一堆蝗虫一样从城门里蜂涌而出,朝着自己杀了过来,花岱知道李杰明已经上了钩,于是也召集起兵马来战李杰明。 第十三章攻取泸溪城(三) 第十三章攻取泸溪城(三) 李杰明虽然已经是怒火中烧,可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出城时只带了三千兵马,另外两千兵马则继续防守城池。这得益于他父亲平时对他的教导,立中良经常对他说,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首要的就是理智和冷静。李杰明虽然年轻,却颇有父风,除了风流多情的性格不似乃父外,他父亲指挥作战的本事倒也学到了六七成,所以他在暴怒之中仍留下两千兵马防守城池,以防止敌人趁机夺城。当然那些在城墙上听了蜀州士兵编造的故事的将士都被他带了出来。他已经想好了,最好这些人死于乱军之中,即便不能,自己也要想办法将他们干掉。 李杰明这时一心想要杀人灭口,居然一马当先地挥舞着手中的双枪直扑花岱,钢枪飞舞之间劲气呼啸,显示出深厚的功力,不愧为名将之后。花岱估摸了一下,从对方钢枪显示的功力来看,李杰明的身手应该与自己在伯仲之间,自己完全可以和他大战一场。不过山扎敖事前严令他只许败不许胜,要将李杰明引到伏击地点,因此他只得有些郁闷地迎上前去,与李杰命战了起来。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虽然只是诱敌,但也不能败得太快,否则以李杰明的精明,立即会看出自己的诱敌之计,未必会跟踪追击自己。 两人大战了近百回合,花岱才渐露败相。而那两千蜀州士兵在花岱的授意下,也配合得非常好,个个奋力作战,显示了深厚的实力,杀死杀伤了不少粤州军士兵,说明他们确实有与粤州军一战的能力,并不像诱敌的样子。 又与李杰明交手师了几回合之后,看看已经抵挡不住粤州军的攻势,花岱虚晃了一刀,叫了一声:“李少将军果然是少年英雄,花某打不过你,如果你能继续领军的话,花某下次再和你算帐!”说完拔马便走,他带领的士兵见了,也都纷纷抛下对手,跟着花岱飞快地跑了开去。 花岱和蜀州军表现出的强大实力果然让李杰明先前还存在的一点疑心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他的那些先前还怀疑对方是来诱敌的手下也认为对方确实是来攻城的。李杰明见花岱落荒而逃,转身招呼自己身后的士兵道:“弟兄们,大家加把劲,把那些可恶的蜀州将士给消灭了,本将军将禀报军团长大人,对立功的将士重重奖赏,大家给我冲呀!”那些粤州将士一听见“重重奖赏”四个字,顿时兴奋得嗷嗷乱叫,一下子全都变得像疯狗一样,争先恐后地向着花岱那一队人马追去。 李杰明率部追了一阵,忽然发现情形有些不对,敌人既然不是对手,应该赶紧逃走才是,而他们现在并不是这样,逃跑的速度不紧不慢,自己追得快一些,对方便逃得快些,自己追得慢一些,对方的速度便也降了下来,明显是一副诱惑自己的样子,难道敌人真的有埋伏? 李杰明虽然年轻,性情还不是很稳定,有些急躁情绪,但毕竟熟读兵法,加上受李中良熏陶多年,军事能力还是不凡的。一想到对方真的可能在诱敌,便立即挥手,让自己的部下停止追击,不过此时他们离泸溪城已有十里地了。 看到李杰明停止追击,前面不远处的花岱忽然大笑一声,说道:“弟兄们,今天我们已经和粤州的兔崽子们玩够了,不再陪他们玩了,改天再来逗逗他们好了,大家赶紧撤吧。” 一行蜀州部队在花岱的话后,忽然加快了速度,笔直向北面跑去,不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对方的这一举动,反倒打消了李杰明的顾虑,他一挥手,带着三千部下继续追了上去。 李杰明可不想让对方阴魂不散地缠着自己,如果对方每天到泸溪城下胡说一番,自己只怕气也被对方气死了。 一行人继续追了近十里地,前面忽然出现一个山谷,李杰明正待犹豫是不是该继续追击,忽见从山谷里冲出大批人马,为首一将身材高大,跨下一匹骏马,手中一柄大刀,威风凛凛,气势非凡。他往大道中间一站,仿佛千军万马也休想通过。 李杰明的一张玉脸顿时变得煞白,先前的怀疑终于变成了现实,敌人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目的就是将自己诱出泸溪城,然后加以围歼! 而在这时,粤州军队的后方也出现的一队蜀州兵马,为首之人正是先前带队在泸溪城下骂阵的将领。不知什么时候,花岱竟带着两千兵马绕到了粤州军队的后方! 山扎敖原先的计划是将李杰明引诱到山谷中加以消灭,但后来考虑到以李杰明的精明,未必肯上当,于是他干脆带着部下出了山谷,而命花岱绕到其后加以包围,反正李杰明只有三千人马,一旦被自己的几万大军包围,再无脱困的可能。 李杰明愣了一阵,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事情既然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反倒放下了一切,什么感情、名誉甚至生命此时已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他只想与敌人大战一场,即使要死,也要死得像个英雄,不能丢了父亲的脸,也不能丢了他李家的脸,何况自己身边仍有三千将士,若是拼死而战,也能给敌人造成不少伤亡。 李杰明的部下此时也大都明白敌人在泸溪城下所说不过是胡言乱语,目的就是将己方诱出城来,看来先前是错怪李少将军了。他们心里都有些后悔,若不是自己等怀疑李少将军,或许他就不会坚持出城,也不会遭敌人包围了。这样一想,粤州的将士们也坚定了斗志,一个个做好了死战的准备,包围圈中的粤州军的士气反倒高涨起来。 蜀州军队伍前面的山扎敖看到李杰明在一瞬间就恢复了镇定,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不禁对他很为佩服。早就听说李杰明是粤州的少年英才,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总督大人一向爱才,若是能将对方收归帐下,只怕比击毙对方更有意义。这样一想,山扎敖开口说道:“李少将军,山某久闻你的大名,都说将军文韬武略俱都不凡,堪称粤州后辈中的第一人,山某今日能与将军相见,实在是我的荣幸。” 李杰明见山扎敖语出真诚,不像是在讽刺自己的样子,心里也有几分高兴,不过他还是冷哼了一声,说道:“李某若真是像将军说的那样厉害,也不会中你等之计了。你不必恭维我,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不过李某将话说在前面,我的这三千部下都是粤州最优秀的儿郎,你若是要消灭我们,只怕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山扎敖微微一笑,说道:“李将军是将门世家出身,难道不明白黄安发动的是一场非正义战争吗?秦思远大人目前已被朝廷任命为西南都护使,是黄安的上司,更是你的上司,你等出兵蜀州,是公然违背朝廷的旨意,是为不忠;目前鞑凶人正在进攻帝国,而你们悍然发动内战,造成帝国子民自相残杀,是为不义;李少将军父母尚在,而你今日若义气用事,必将丧命于此,使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为不孝。少将军如此英明,难道要做一个不忠、不义、不孝之人么?” 山扎敖原本是一个勇猛善战之人,但自从跟随了秦思远后,学会了很多战争的技巧,和琳娜一起打败黄远昭,更使他成熟了许多,他已经深深明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李杰明悚然变色,对方说的句句在理,不由得他不深思。他沉默了半晌,说道:“山将军说的虽然有理,但李某毕竟是黄总督的直接部下,只能对他负责,至于其他的,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山扎敖见李杰明的话虽然说的坚决,但身上的战意已经下降了不少,知道自己的话还是起了作用,当下说道:“李将军,无论是粤州的将士也好,还是蜀州将士也罢,都是我帝国的好儿郎,不论是哪一方有伤亡,都是我帝国的损失,而且这一仗打下来,恐怕将军的这三千部下没有几人能够生还,难道将军就愿意看着你的这些部下毫无意义地送死吗?我看不如这样,就由我们两人来战一场,如果你胜了,我会让你和你的部下安全地离去,泸溪城我们也不要,若是你败了,就带着这三千部下跟随我们一段时间,等粤州和蜀州的战争尘埃落定后再定去留,你看如何?” 这个条件对李杰明当然再优厚不过了,他当然没有话说,当即一振手中双枪,浑身战意喷发,朗声道:“好,将军倒是个爽快人,这话也正合本将军之意,就依将军所言,只望将军莫要说话不算数!” 第十四章纵横捭阖(一) 第十四章纵横捭阖(一) 一句话说完,李杰明催动战马,笔直向山扎敖冲了过去,手中的双枪一上一下,成直线奔向山扎敖的面门和前胸,战马的急速冲刺加上钢枪上本身凝聚的强大气劲,使得附近的空气发出呜呜的锐啸,声势之隆,恐怕及得上琳娜钢枪的六七分威力。 山扎敖看了李杰明的出手之势,心内暗赞,对方外表就像一个公子哥儿,想不到出手竟是这样凶猛,而且功力之深厚,自己也未必能够强他多少。看来自己收服他的打算是对了,这样一个少年英才若是能投入己方的阵营,秦大人定会增加一个得力手下。 面对扑面而来的森寒压力,山扎敖不避不闪,无视李杰明浓郁凝结的杀气,催马直上,宝刀挚天而出,迎着飞来的敌手,直来直往地向身前劈出一刀。他这一刀的气势比李杰明的双枪更盛,挺枪刺来的李杰明心中升起沛莫能挡的感觉,虽然他身为一流高手,却也没有一点挡住对方攻势的把握。 脑海中闪现着这传样的念头,李杰明的手下可不敢有丝毫的停滞,双手一振,双枪尖在空中颤抖了无数次,每一次都点在山扎敖的刀刃上,兵刃猛烈地连连交接,让他的手臂隐隐作痛,待这一招接战完毕,李杰明赫然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原先的位子。 李杰明一退即进,仍然是主动攻击。他明白对方的功力在自己之上,如果让对方主动攻击,只怕自己更处于被动。不过这次他不再是强打硬拼,枪势灵动多变,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天马行空,了无痕迹,偏偏又简捷有效,务必叫对方摸不清自己的真正攻击方向。 山扎敖顿时大感吃力,对手的功力虽然在自己之下,招式却太过变幻莫测,让你永远无法猜测对手会怎样出招,然而一旦出招却又不得不佩服是绝妙好招。犹如在下棋,对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但是每一个棋子都蕴含深意,一个应付不对,随之而来的绵绵后招就会把你杀得个片甲不留。 山扎敖认识秦思远后,秦思远传授了他魔门的“不动邪心”功法,这种功法修炼的是阳刚之气,非常符合山扎敖的体质和性格,因此他的修为进步很快。不过由于修行的时间短,他的内力比李杰明也就是高出一线。至于武功招式,由于没有接受正规的教授,实际上与从小接受家传武功的李杰明更是无法相比。不过他从小在山中与野兽厮杀,养成了野兽般敏捷的身手,勇力更是在高山族年轻一辈中不做第二人想。此时他以自己独一无二的直觉去应对,蓦然发觉这场比斗对于自己的武学真是一次难得的提高。 眼前的对手武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每一次出手,无论是防御还是进攻都是那么的有新意,令人无法捉摸,顿时让山扎敖领悟到了不少平时根本无法获得的灵感。 山扎敖越打也兴奋,越打越开心,宝刀狂舞,劲气四溢。渐渐地,他将内力运到了宝刀之中,赤红的真气从体内涌了出来,缠绕在长刀之上,带着死亡的气息,虽然刀上散发的热力炙热无比,正在全力进攻的李杰明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鏖战中的山扎敖忽然大吼一声,一刀劈出,滔滔的刀浪消失不见,在李杰明的眼中只剩下了一片血海,以及冷的冻结人的意志的寒意,似乎有无数的亡魂厉鬼在耳边惨厉地哭嚎呜咽着,一种无力的恐惧漫上心头,十成的功力竟然发挥不出五成。魔门的功法本就有几分邪意,而山扎敖从小在山中搏杀野兽,不知杀了多少,自己的杀气强大无比不说,便是野兽的亡魂死气也渐渐溶入了自己的血脉之中,今天被李杰明一逼,这种死气和“不动邪心”功融合起来,使他的刀法在威猛之中更有一种强大的死亡气息,令对手不知不觉间就丧失了斗志。 李杰明此时便是收手也来不及,山扎敖手中的宝刀,搅起一圈圈带着极强吸力的血色真气旋涡,绕着李杰明的双抢向他的手臂缠来。感觉着自己手臂上的血肉似乎就要被剥离,溶解到山扎敖怪异的真气之中,李杰明心中大骇。 山扎敖的一瞬间突破,使他的武功上升到一个全新的境界,虽不能马上将李杰明的生死操控在股掌之间,但战胜他已无问题,一股兴奋的念头涌上心海,山扎敖心中一惊,赶忙将其压下心头,这新成的功法虽然厉害,却有一种让人嗜杀的冲动,若控制不住心魔的侵扰,只怕会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刀势翻转间,宝刀与双枪接触了一下,山扎敖忽然打马后撤,望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李杰明说道:“李将军,我们到此为止如何?” 李杰明知道再打下去只会自取其辱,收起双枪,点头道:“山将军武功高强,在下心服口服。” **************************************************************** 冷福成望着昂然站立的秦思远,脸上露出惊异和失落相混合的神色。对方整个人都留露出一种邪异的魅力,棱角分明刚毅的脸庞显得更加具有刚阳之气,深邃的眸子含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浑身充满了野性与霸气,但是偏偏又给人一种飘逸出尘的感觉,整个人随意一站便仿佛溶入到了自然之中,这种几乎相互抵触的气质中和到一起,那种妖异的糅合,使秦思远看起来十分的震慑人心,也更加容易让亲人朋友接近。冷福成在惊讶对方特异气质的同时,又为自己的气势不如对方而感到失落。 秦思远也很欣赏冷福成的气质,四十多不到五十岁的年纪,不高的身材非常匀称,一副成熟坚毅的脸,脸庞如风刀刻意雕刻的一般,像是沙漠中坚固的风雕,带着一种历史的沧桑成熟的感觉。他的眼神如沙尘一样朦胧,饱含迷情,仔细看去,透过这层朦胧,却发现其中包含着的是凌厉无情的光芒。秦思远暗自点头,仅凭一郡的实力便敢于与一州总督对抗,而且这个总督还是南宫长春的红人,冷福成若没有几分本事恐怕是不会有如此胆量的。 哈哈一笑,秦思远开口说道:“怎么,冷大人不欢迎秦某的到来么?” 冷福成这才从失神中恢复过来,连忙施了一礼,说道:“哪里话,秦大人能够到下官的这个穷地方来,正是下官的荣幸哩,下官又怎会不欢迎!大人快请坐。来人,上茶!” 秦思远摇了摇头,说道:“冷大人这就有些言不由衷了。” 冷福成的脸色微微一变,诧异地问道:“下官是真心欢迎秦大人,大人怎么说我言不由衷呢?” 秦思远微笑道:“龙盘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物产丰富,民风淳朴,如今在冷大人的治理下,到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大人怎么说是一个穷地方呢?” 冷福成的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大人过奖了,龙盘能有今日的局面,主要得益于这里的淳朴民风,再加上自郡府以下的一众官员肯为朝廷出力,下官怎敢居功!” 秦思远说道:“龙盘的官员肯为朝廷出力,那也是冷大人管理有方呀,若是换了一个人,他们也未必肯卖力了,可见这首要的功劳还是冷大人的。” 冷福成谦逊地道:“龙盘再好,也及不上蜀州的十之一二。下官听说大人自领蜀州总督以来,大力推行新政,实施种族平等、阶层平等之策,蜀州无论是人力、财力、物力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利用,如今蜀州百姓安居乐业,各行各业繁荣兴旺,州府财力日见雄厚,军队战力大幅提升。以下官看来,恐怕过不了多久,蜀州就会成为帝国最富庶,实力也最雄厚的州了。” 秦思远神秘一笑道:“再富庶的地方也经不起战争的蹂躏,冷大人想必已经听说了,如今春州、粤州和鞑凶的军队正在进攻蜀州,恐怕过不多久蜀州就会被三家势力瓜分了,说不定到那个时候,秦某会到龙盘这个‘世外桃园’来避难哩!” 冷福成面色一紧,有些尴尬地说道:“大人说哪里话,以大人之能,岂会将杨玉坤、黄安、乌代这些小人放在眼里?下官相信只要大人回到蜀州,弹指间就能叫敌人灰飞烟灭,到时候不仅将敌人消灭,还能趁机将春州和粤州也占领了,岂不是美事?再说如今帝国烽烟四起,又有哪里是‘世外桃园’?龙盘如今虽然还算平静,那只不过是因为它地盘太小,还没有放在一些野心家的眼中罢了,下官相信这种平静也未必能持续多久!” 秦思远哈哈一笑,说道:“冷大人太高看秦某了,秦某若是有大人说的这样厉害,杨玉坤他们也不敢这样大肆进攻蜀州了!不过冷人有一句话秦某倒是非常赞成,龙盘这个地方恐怕也平静不了多久。”说到最后,秦思远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第十五章纵横捭阖(二) 第十五章纵横捭阖(二) 冷福成说这话原本不过是推脱之词,因为他从秦思远的话中听出来对方在打龙盘的主意,他要在对方明白的说出来之前打消秦思远的念头。现在见秦思远真的认为龙盘不能保持平静,冷福成以为他得到了什么消息,免不了心里有紧张,连忙问道:“大人能给在下一些提示吗?” 秦思远不答反问:“冷大人知道鞑凶人为什么屡屡进攻我帝国吗?” 冷福成沉默了一会,说道:“以下官看来,恐怕是鞑凶人觊觎我帝国的富裕吧。” 秦思远摇了摇头由,说道:“觊觎帝国的富裕只是一个原因,但不是根本原因。大人应该知道,战争是要流血牺牲的,若仅仅是为了掠夺一些财富而牺牲大量的士兵,鞑凶人未必肯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做,即使是鞑凶的上层人士要这样做,普通百姓也未必会支持。鞑凶人屡屡进攻帝国的真正原因是他们的粮食不能满足内部的需求,需要寻找一块让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逐水草而居的生产方式,原本就非常落后,过度的放牧,又使草原上的很多原本肥沃的草场变成了荒地,再加上不时出现的天灾,如草原上最容易出现的白灾(就是降雪量太大,积雪非常厚,牲畜因为没有草吃而大量死亡),使得鞑凶族经常处于缺粮的状况,这样以来,他们就不得不靠掠夺与扩张了。过去帝国强大的时候,他们也就是在每年的秋收季节到内地来掠夺一番,如今帝国处于摇摇欲坠的境地,他们便起了占领帝国的心思了。” 冷福成想了一下,说道:“大人说的有道理,不过这和我们龙盘郡有什么关系呢?” 秦思远说道:“当然有关系。龙盘郡虽然地域不大,却是帝国有名的粮区,秦州的粮食有近一半是产自龙盘郡。鞑凶人虽然目前占领了甘州和青州,但大人应该知道这两个州本身就不是产粮区,每年都要靠从内地运送大量的粮食才能保持供应。鞑凶人占领甘、青两州后,不仅没有得到最紧缺的粮食,而且由于战争的影响,两州的田地大量抛荒,难民增加,粮食更为紧张,所以他们才屡次进攻蜀州,想靠蜀州的粮食来维持他们的供应。如果他们能够占领蜀州,估计短期内还不会向龙盘郡下手,反之则很可能回兵攻占龙盘郡。而对于秦某来说,抵御外敌是第一位的,即便是让杨玉坤和黄安占领了蜀州,我也不会让鞑凶人踏进蜀州一步。从这一点来看,龙盘郡是不是面临危机呢?” 冷福成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说道:“秦大人说的有道理。” 秦思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再来看秦州方面。听说大人与秦州总督矛盾很深,恐怕不易调解吧?” 冷福成说道:“是有一些矛盾,但并如外界传说的那样深。” 秦思远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在冷福成的脸色微红中说道:“南宫家族既然拥立刘莽为帝,恐怕不会仅仅满足于拥有并州和秦州两州吧,何况秦州还有一部分落入了鞑凶人的手中?因此,南宫家族的扩张是必然的,而一旦发动大规模的战争,粮草供应就成了头等问题。并州不是帝国的主要产粮区,而秦州除了龙盘郡之外,其它地方所产粮食也仅够本地所需,你说南宫家族会放任龙盘郡这样一个产粮大郡搞独立吗?何况你与秦州总督矛盾深重,只怕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南宫长春面前说了你不知多少坏话了!” 冷福成的脸色渐渐发白,却仍能保持镇定,说道:“想不到秦大人对粮食问题有着如此深刻的认识!” 秦思远说道:“自古一来,民以食为天,为上者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百姓的吃饭问题,若是这个问题解决不好,就不能让人追随你,甚至会共同起来反对你。若是在战争年代,粮食就显得更为重要,因为大量的青壮上了战场,劳动力减少了,粮食的产量就会降低,而且土地的损毁抛荒也会造成粮食的减产,在这个时候,粮食无疑会成为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关于这一点,我想冷大人不难理解吧?” 冷福成点了点头,问道:“除了粮食问题外,龙盘郡还有什么值得人关注的?” 秦思远洒然一笑道:“当然有了。龙盘郡的战略位置也相当重要,龙盘位于秦州、甘州、蜀州三州交界处,西边与甘州相接,西南边与蜀州相接。龙盘独特的地理条件决定了它的军事价值,控制了龙盘郡,向西可以截断秦州与蜀州的联系,向东可以直出湖州。而从蜀州和湖州进入龙盘并不容易,因为它东边的石泉关和西边的平阳关扼守着东西两边进入龙盘的通道,北边的大秦山和南边的仓山则将秦中大平原和蜀州与其隔离开来。可以说龙盘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占领了龙盘就往往占据了战略上的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历史上许多军事家屯兵龙盘,蓄势待发,正是处于这样的考虑。这样一个好地方,你想鞑凶人和南宫家族不想牢牢将它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吗?” 冷福成有些勉强地说道:“正如大人所说,龙盘郡易守难攻,无论是鞑凶人还是南宫家族,想要攻占龙盘郡,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秦思远不以为然道:“冷大人也太小看鞑凶人和南宫家族了!鞑凶人以狼为图腾,具有狼的凶残和狡诈。鞑凶人小孩十岁起就要独自出外猎获野狼,若是猎获成功,便可成为战士。这种残酷的训练方式,使得鞑凶战士份外的凶残好杀,而且战斗能力奇强,成年的鞑凶战士的单兵作战能力在整个东大陆可说是首屈一指的,若不是因为他们的武器装备落后,战争的指挥艺术也无法和我们黄族人相比,只怕鞑凶族早已成为大陆的霸主了。但鞑凶军队的战斗能力仍是不可低估的,铁流元帅的二十万大军在千嶂关下全军覆没,坚固的金鸡关也被鞑凶军强攻而下,都说明鞑凶军队不是好惹的。龙盘郡西边的平阳关就是再坚固,也难和千嶂关、金鸡关相比拟吧?更何况冷大人手中只有六万军队,能和磐石军团、暴雨军团相比么?” “南宫家族的闪电军团也是帝国的精锐部队,不要以为蓟门关被鞑凶右贤王攻克就认为闪电军队没有什么可怕的,其实那只不过是南宫家族与鞑凶右贤王达成了秘密协议,有意放他们入关而已,只看闪电军团的一个反击将鞑凶十万大军逐出了蓟门关就可知道他们的厉害。在这样强大的军队面前,冷大人还敢言胜吗?” 冷福成终于色变,问道:“那么以秦大人看来,下官该怎么做?” 秦思远见自己的一番话击中了冷福成的要害,心里暗暗高兴,却并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仍是肃然说道:“在如今这种局面下,冷大人想独善其身,保持龙盘郡的稳定,是不可能的,无论是鞑凶人还是南宫家族,最终都不会放过你。鞑凶人一旦攻入龙盘郡,大人的下场会怎样,我不说大人也应该能够想象得出来。而南宫家族也不是大人所能投靠的对象,因为南宫长春与刘莽一起谋害先皇陛下的事已是尽人皆知,大人跟随他们,只会招来世人的唾骂。而且刘莽一向不得人心,南宫家族更是狼子野心,二者的组合虽能苟延一时,最终还是一个失败的下场,大人跟随他们也必将是败亡的命运。为今之计,大人惟有和秦某合作,才能在逆境中谋得生机,不仅能够击败鞑凶人,抗拒南宫家族,还能成就不世功名。” 冷福成的脸上露出警惕之色,疑惑地问道:“这是秦大人来此的真正目的吧?下官与大人合作究竟有什么好处?又该如何与大人合作?” 秦思远微微一笑,说道:“龙盘郡虽好,但对冷大人来说,这片天地终归小了些吧?何况大人未必能够安稳地坐守龙盘郡!而大人只要与秦某合作,我保证大人今生决不仅仅是一个郡守而已。最为关键的是,我们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合作机会。大人只要率领四万兵马,出平阳关向南,自背后攻击鞑凶军,而我则命广昭的八万大军出城夹击,定能一举将鞑凶军击败,到时候,鞑凶人对龙盘郡的威胁解除了,蜀州也脱了困,我也可以腾出手来支持龙盘这边来自南宫家族的进攻,可说是一举三得,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机会呢?” 其实广昭城内目前不过六万军队而已,但为了坚定冷福成的信心,秦思远将它说成了八万。 冷福成点了点头,随即有些怀疑地问道:“即便鞑凶人被击败了,春州和粤州还有三十五万大军,大人有把握对付吗?” 第16-20章 第十六章威逼利诱(一) 秦思远哈哈一笑,豪气冲天地说道:“杨玉坤和黄安对与我来说只不是疥藓小疾,还不放在秦某的眼中,正如冷大人先前所说,只要我回到蜀州,弹指一挥间就能叫他们灰飞烟灭!” 秦思远身上无尽的霸气压迫得冷福成的心神一阵紧缩,他终于相信传言不虚,秦思远确实有王者之姿。不过,是否与秦思远合作,对于他来说确实太过关系重大,一时难以做出决断。因为一旦与秦思远合作,与南宫家族将再无缓和的余地。另外将来也很可能与朝廷成为对立面,他看得出来,秦思远决不是甘于下人的人,将来与朝廷对立的可能性非常大。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顾忌,冷福成犹豫不决,半天没有说话。 秦思远看得出来,冷福成已经有些意动,只是这种选择对他来说一场赌博,而且赌注太大,一旦赌输了,就是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所以迟迟不能做出决定。不过秦思远可不能给他太多的时间考虑,因为蜀州那边的局势已相当危急,救兵如救火,他需要冷福成尽快站到自己这一边。因此他决定继续给冷福成施加一点压力。 轻轻叹了一口气写,秦思远说道:“看来冷大人一时半会是难以决定了,那么秦某只好集中蜀州的大部兵力于广昭一线,将鞑凶军赶往龙盘一带了!” 冷福成脸色一变,还未说话,忽然内堂传来一个女声:“夫君还犹豫什么,秦大人说的句句在理,夫君与秦大人的合作是唯一的选择!” 随着话音,一个美貌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正是冷福成的夫人。 秦思远对着美妇人微微点头,说道:“这位想必是冷夫人吧?早就听说冷夫人见识不凡,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冷夫人行了一礼,说道:“不敢当得大人谬赞,妾身也早听说大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本来还有些不信,今天听了大人的一番话,才知道传言不假。” 冷福成皱了皱眉,说道:“我与秦大人说话,你出来干什么?” 冷夫人柳眉一竖,美目瞪了冷福成半晌,终于没有发作出来,只是轻轻说道:“别的事妾身可以不管,但这件事关系到我龙盘郡数百万百姓的生死和我冷家的祸福,妾身怎能不说上两句?夫君可知道么,鞑凶人确实如秦大人所说凶残成性,自入侵帝国以来杀我百姓不计其数。不仅如此,鞑凶人还贪婪成性,每到一地,必将最好的东西据为己有,甘州的玉器商人便因为鞑凶人强占了玉矿,连生意也没得做了。如今鞑凶人还没有占领蜀州,蜀州的货物就已经运不到龙盘来了,据说商人的货物都被鞑凶人没收了。你说若是让鞑凶人跑到龙盘来,我们还有好日子过么?” 冷福成问道:“这些事你都是听谁说的?” 冷夫人说道:“龙盘城里的珠宝行碧连天你该知道吧?它的老板连成欢经常将最好的货送到府上来。昨天他到府上来了一次,向我告辞,说是准备回老家去了,因为鞑凶人截断了蜀州到龙盘的道路,还没收了他几批货,他再也没有货源了,只好关门。我让他等几天再说,原本就是要劝夫君帮助秦大人,共同将鞑凶人打败的,难得秦大人今天亲自来了,并且这样真诚地要求与夫君合作,难道你要将大好的机会放过吗?” 冷福成还待犹豫,冷夫人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不要婆婆妈妈的,难道夫君的见识还不如我一个妇人吗?” 冷福成的脸上终于露出决绝之色,双掌互击,说道:“好,下官就赌上一赌,从此以后下官的命运就与秦大人紧紧绑在一起了!” ************************************************* 在通往并州南部重镇喜马城的官道上,水凝碧忽然停下身形,转身望着邓州的方向,一脸忧色地说道:“也不知大人脱出了重围没有。” 初尝情爱的滋味,水凝碧便与秦思远开始了生离死别,这对她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她与秦思远的关系可以说是说不清道不明,最初是为了救同门师兄弟,为了争取本门派的利益,她不得不违心地屈从秦思远,以一个清白女儿之身做了他的亲卫。刚开始在秦思远身边时,她很看不惯秦思远的“荒淫无度”,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她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并慢慢地佩服起秦思远武功谋略来。而秦思远对身边的每一个女子真挚的爱更令她感动,她从没有想到一个身居高位的人物会那样对自己所有的女人付出一份真情,因为当今的社会是一个男人至上的社会,女人多半是男人的附庸品,是男人娱乐发泄的工具,想起来了,就会拿来使用一番,完了之后,女人就又变成了一堆垃圾。水凝碧开始羡慕起秦思远身边的女人,希望自己也是她们中的一员,在秦思远身边的时间越长,她的这个想法越强烈,以至于她都“为伊消得人憔悴”了。可恨的是秦思远从不将她放在眼里,即便是后来他将水凝碧的师叔云静弄上了手,也没有向她表示任何意思。水凝碧在极度伤心的同时也很灰心,人也变得消沉起来。 水凝碧相信自己无论是容貌还是武功,都不会比秦思远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子差,可除了第一次与秦思远的见面外,对方再没有流露出对她的任何兴趣,与自己说话也不像对别的女子那样嬉皮笑脸的,从来都是一本正经。水凝碧开始很享受这种待遇,可后来发现这种待遇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一种不被认可的耻辱。水凝碧对此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自己的佛门气质使他远离自己,可为什么是真正佛门弟子的师叔都没有逃脱他的魔手呢? 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秦思远终于向她吐露了心声,可这种表露是不是来得太迟了些?因为他们马上面临着生离死别,秦思远固然在南宫家族数万大军的包围之中,能否脱困很难说,而水凝碧要去南宫家族的老家救人,能否成功返回也是一个未知数。不过水凝碧还是很高兴,毕竟自己终于走进了他的心里,从此在心里真正地多了一份牵挂,一份寄托。 唐依等女却没有水凝碧的多愁善感、患得患失,这倒不是说她们不在乎秦思远,而是她们的想法与水凝碧大不相同。唐依自那次被秦思远征服身心后,对秦思远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认为世上没有人能够击败他。和田稚子则从小受到严酷的训练,性格比较冷酷,对生死看得很淡,和秦思远的相爱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既然已经经历了一回,她就感到满足了,死不死都没有关系。而云静则因为是此行的统帅,心中所想的是如何将玉琼瑶救回来,至于其它的事情,她暂时还没有心思去想。 “凝碧,不要想得太多了,要相信秦大人会走出险境的,我们现在倒要多想想如何才能成功地救出玉琼瑶,否则我们将无颜面对秦大人了。”云静有些担心地看了水凝碧一眼,冷静地说道。 而此时在喜马城南宫家族的老家里,南宫宣文正呆呆地面对着玉琼瑶,苦思如何才能赢得玉琼瑶的心。 玉琼瑶美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身上的气质根本无法言语,声音如动人的乐曲,人更应该属于天上瑶池的仙子,根本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出现。她的那种淡雅清丽胜于南宫宣文所见过的每一个女子,她是世上最动听、最虚无聊赖的乐曲,挑逗着人们的每一根神经,却令人偏又无法用言语所描述。 南宫宣文想让她明白自己胸中的浓浓爱意,却在看到她圣洁的超脱一切俗念的眼神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满腔的枯涩,女人太过完美果然不是最美的事情。自己修炼的浩然罡气是至阳至刚之法,使自己在儒雅之中隐露着一种阳刚、霸道的气质,这种气质最是让女子这迷。以前无论见到多么美丽的女子,南宫宣文都能谈笑风生,而且往往是对方在受自己的这种气质影响下,让自己手到擒来。可这种气质对玉琼瑶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看来天心阁的大自在心法一点也不在他的浩然罡气心法之下,加上玉琼瑶让人自惭形秽的绝世美丽,最后南宫宣文竟然被玉琼瑶的大自在心法所引导,无法自主地展现自己的魅力。 “好在她的功力已被封住了,若是她保持在与师傅决斗之前的状态,只怕我现在连在她面前站的勇气都欠缺了。”南宫宣文苦笑着想。 “今次采用这样的手段将你小姐请来,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了,不过我们的诚意是毋用置疑的,所以还请你不要见怪。”咬了要牙,南宫宣文终于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第十七章威逼利诱(二) 第十七章威逼利诱(二) 玉琼瑶并没有说话,只是美目在南宫宣文的身上轻轻一转,随即闭上双眸,不言不动,仿佛进入了禅坐状态。 南宫宣文的身上一寒,仿佛对方清澈的目光穿透了自己的身体一般,自己的全部心思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 “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到底是祸还是福?”南宫宣文不由自主地想,随即他将这个可怕的想法赶出脑海,“即便是自己一生要在她的面前低上一头,自己也认了,谁叫自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呢?再说就是为争霸天下着想,也不能让她投入秦思远的怀抱。” 这个时代之所以该武林人物对争霸天下起着很大的作用,是因为没有威力巨大的武器,战争的胜利除了依靠军队的整体战斗力外,个人的武功高低有着很大的影响。试想如果在战争开始之前一方的将领就被武功高手狙杀,或是在战场上一方的将领都被武功高手缠住,根本无法进行指挥,还能取得战争的胜利吗?而且由武功高手开展的突袭、阻击、攻坚对战争的胜败也起着很大的作用。因此,无论是哪一股势力,对于武林人物的争夺是从没有停歇的。 玉琼瑶是新一代的武林盟主,虽然她无法影响全部的武林人物,对像六大宗师这样的武功高手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力,但她的去留对于一般的武林人物影响还是很大的,无论她投向哪一方,该方都会凭空增添一股巨大的力量,这也是皇甫浩以六大宗师之一的身份也不惜出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玉小姐,想不想听秦思远的消息?想不想听蜀州的消息?”南宫宣文将浩然罡气运行了一个周天,使自己的气势更加强盛,才开口说道。 玉琼瑶的娇躯微微一震,却终于没有睁开双眸。 南宫宣文心中暗喜:“我还以为你的修为已到了无欲无念、无色无相,与天地同在的地步,既然你心中仍有牵挂,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春州和粤州的三十五万大军第二次进攻蜀州,目前春州的二十万大军已经逼近锦城,粤州的十五万大军已经逼近涪庆城。鞑凶的十万大军正在围攻广昭城,蜀州西边青州的鞑凶军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蜀州目前可以说是危机四伏,困难重重。而秦思远为了赶回蜀州,自瑞京城出发后一路向西,到达邓州时被我的三万大军所围困,虽然狼奔兔逐,却始终逃不出包围圈,现在正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闯。”南宫宣文的话虽然不太响亮,却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拨动着玉琼瑶紧绷的心弦。 玉琼瑶睁开美目,冷冷扫了南宫宣文一眼:“南宫公子可真会编造谎言!春州和粤州的三十五万大军进攻蜀州,有二十万到了锦城,十五万到了涪庆城,难道蜀州的几十万大军是吃素的吗?春州和粤州的军队占领蜀州的城池后不留一兵一卒防守?” 对于蜀州的形势,玉琼瑶并不是很清楚,秦思远和娜云雪达成的地下协议,她也不了解,但蜀州有三十多万军队她是知道的,而且有战争就有牺牲,攻占了城池就要派兵把守,这一点她也懂得。别的她不敢说,春州和粤州的三十五大军占领了蜀州如此多的地盘,不可能没有牺牲,兵力也不可能不有所分散,怎么可能在锦城和涪庆城下还能保持当初进兵时的军队数量? 南宫宣文的脸色一红,很显得有几分尴尬,她没有想到玉琼瑶在听到蜀州和秦思远的不利消息后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她抓住了话中的矛盾之处,进而怀疑自己的整个说词。 “小姐可真是智慧如海,在下话中的任何一点漏洞都逃不过小姐的法眼。”南宫宣文顺口夸了玉琼瑶一句,掩饰自己的尴尬,继续说道:“刚才是在下说错了,准确地说,春州的十万大军逼近了锦城,粤州的十万大军逼近了涪庆城,而其它的部队则在沿途的城池驻扎,当然有些损失是免不了的。而鞑凶的十万大军正在围攻广昭城,主将是鞑凶左贤王手下最著名的将领乌代,据说此人的本事不在鞑凶另一位名将琳娜之下。至于青州的鞑凶军,虽然目前还没有动静,但也牵制了蜀州一个师团以上的兵力。” “另外,秦思远带着二十几人从瑞京出发,其中有十几个年轻女子,到达邓州后陷入我军包围,秦思远为了掩护那些女子突围,自己仅带着两个侍女和一个年轻男子吸引我军。目前那些女子已进入莽牛山,去向不明,而秦思远等四人还滞留在邓州境内,寻找着逃脱的机会,不过他们要想从我三万闪电军团战士的包围圈中逃脱,实在是太难了!” 他的这番话有真有假,真的便是春州、粤州联军以及乌代军队的动向,假的便是娜云雪根本没有牵制蜀州的军队,蜀州西部目前已无蜀州野战军队驻扎,狄铭卓的第六师团已经奉调回到了锦城,接替山扎敖的近卫师团防守,而秦思远等人更是早已脱出了南宫家族部队的包围圈,到了龙盘郡,而且促成了冷福成的出兵广昭。 不过他的这番半真半假的话还是让玉琼瑶深深感到震撼,因为蜀州的局势和秦思远的安危是她唯一关心的两件事。而且玉琼瑶也相信这消息的真实性,秦思远就是那种人,为了心爱的女子,他完全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这也是玉琼瑶爱上他的原因之一。玉琼瑶一生以拯救天下黎民百姓为己任,没有任何私心杂念,秦思远是她发现的唯一一个可以给天下百姓带来希望的人物,蜀州此前是天下的唯一一片净土,秦思远和他代表的蜀州势力的成败事关天下百姓的安危,她如何不为蜀州的局势担心?而且秦思远是她深爱着的人,是她心灵之中除百姓之外的另一种精神寄托,秦思远的安危又如何不牵动她的心?所谓关心则乱,以玉琼瑶的精神修为,在听到关于蜀州和秦思远的不利消息时,心也忍不住有些乱了。 南宫宣文始终在关注着玉琼瑶的神态变化,当看见对方终于动容时,他忍不住笑了,不过他的笑意只是一闪而逝,现在还不到笑的时候,他必须将自己的真实情绪隐藏起来,直到玉琼瑶向自己俯首认命。 “玉小姐,我知道你一向看好秦思远和他所代表的势力,也喜欢着秦思远,但天下并不是只有秦思远一个优秀男人,也并不是只有秦思远所代表的势力能给天下带来安定,我和我的家族同样可以做到你所想看到的而秦思远能够做带的一切,所以我希望小姐不要将目光仅局限在秦思远的身上,仅局限在蜀州的势力上。秦思远已经快完了,他所代表的势力也快完了,而我们南宫家族却正如初升的太阳,充满朝气。我对小姐你也是一片真心,如果小姐答应嫁给我,我发誓会用一生的努力来实现你所希望看到的太平盛世。”南宫宣文终于向玉琼瑶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玉琼瑶顿时怒容满面,南宫宣文竟敢在自己的爱人落难的时候来打自己的注意,简直是太可恶了,将我玉琼瑶看成了什么人?难道自己是那种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子么? 南宫宣文见玉琼瑶脸色大变,暗道不好,赶紧说道:“小姐不要生气,不如这样,你只要答应嫁给我,我便全力说服我的家族放秦思远回到蜀州,并出兵解广昭之围,如何?这样一来秦思远便保存了元气,将来他和我争夺天下,各凭本事和运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小姐应该没有话说了吧?这是我的底线,小姐若是不答应,我就只好下令将秦思远捉住杀了,那时候小姐恐怕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南宫宣文敢做这样的承诺,并不是他能做南宫长春和南宫布武的主,而是在事先已经征求了二人的意见。对于南宫家族来说,目前最主要的敌人是鞑凶人和瑞京。秦思远虽然可怕,但目前他的势力毕竟太小,而且受杨玉坤和黄安的牵制,短期内想要发展到和南宫家族相抗衡的地步,还不大可能。而鞑凶人和瑞京则不同了。鞑凶人原本就有上百万军队,虽然经过多次消耗,目前已下降到七十万左右,但鞑凶人天生都是战士,新兵形成战斗力较快,再加上他们已经占领了甘州、青州和秦州一部,实力大增,若是再夺取蜀州,则天下恐怕再没有一股势力能与之抗衡了。瑞京虽然摇摇欲坠,但毕竟是正统,根基深厚,支持它的各州不说,秦重手中还掌控着轻风、东海两大军团。无论怎么看,南宫家族的实力比鞑凶人和瑞京都要差上一截,只要是削弱这两家实力的事,南宫家族都要尽力去做的,而秦思远的存在,目前正好能够消耗鞑凶人的实力,所以南宫家族还不希望秦思远尽快垮台,尽管南宫宣文的心里恨不得秦思远马上就从世上消失。 第十八章决战广昭(一) 第十八章决战广昭(一) 若是南宫家族知道风夕舞已经是秦思远的人,而娜云雪又和秦思远达成了秘密协议,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可惜他们的情报还没有做到这一步,对秦思远的真正实力并不清楚。 玉琼瑶心内暗叹,南宫宣文不愧是年轻一辈的英才,开出的条件让自己想不接受都难。自己既然深爱着秦思远,既然希望蜀州的势力发展下去,自然不想看到秦思远遇难,不想看到蜀州这么快就被别人占领。对方肯定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意,才开出这样的条件吧?可在如此诱人的条件面前,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么?也罢,就让自己的牺牲换来爱人的平安,为天下百姓留一线希望吧! 这样一想,玉琼瑶冷眼看着南宫宣文,冷冷地说道:“我答应你的条件,但前提是我要看到广昭解围的消息。” *******城************************************************** 云破天站在广昭城的城墙上,眺望着远处黑压压的鞑凶军营,心中如波涛一样起伏不定。 鞑凶军围攻广昭城已经十五天了,期间广昭城的攻守战进行了十三次,虽然广昭城如今还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云破天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鞑凶军不愧为大陆上最强大的军队之一,虽然攻坚不是他们的强项,但十几天来的进攻还是让蜀州军队体会到了他们的厉害。鞑凶军队原是以骑兵为主,大概是为了攻坚的需要,此次乌代的十万大军中竟配备了六万步兵,大型的攻城器械也一应俱全,虽然其武器装备和蜀州的军队还无法比拟,但鞑凶士兵的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武器的不足,仅仅这六万步兵就让广昭城的军队不得不全力应付。 鞑凶的四万骑兵虽然不是攻城的主要力量,但其强大的骑射能力也令城内的守军穷于应付。鞑凶强弓天下闻名,射程之巨远远超过其他国家,以云破天所知,鞑凶铁骑强弓的打击强度,在现今恐怕只有蜀州军队使用的经过唐鸣改良过的强弓可以比拟,其他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种势力都不能与之相抗衡。那种强度足以洞穿城内所有房屋的屋顶,若非蜀州的军队已经大批装备新式盔甲,广昭城的守军只怕在鞑凶铁骑的三连射中就要大量伤亡。 云破天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四万鞑凶骑兵集体骑射的情景,当时黑压压的四万敌骑离城墙还有两百步远,城内的士兵正准备利用强弓射击时,便听得“哧嗡”一声,什么铁蹄声,什么城内的叫卖声,鸡鸣狗叫声,全部都消失不见,天地之间顿时被一种低沉而又尖锐的声啸所笼罩,如金戈铁马的乐曲,在低沉诉说的节奏时突然弹乱了一个关键的音符;更像是飞来了满天的黄蜂,无数次扇动着翅膀,听到这种声音,所有人紧张的心脏都如被抓起来了一般,抽搐的难受,呼吸都为之停顿。 城墙上的士兵便看到那满天的箭雨带着尖啸排列成行,密无缝隙地朝整个广昭城覆盖而来。 云破天缓缓伸出食中二指,整个动作却拖着一道幻影,只一下便捏住了一个射到他面门的利箭,手腕一振,精铁打造的箭矢便断为几截。不过他的手指仍是一阵发热,可见箭矢的力量之大。当然对于武功已经达到一流境界的他来说,无论箭矢的威力有多大,还伤不到他,下一刻他立即动了起来,双手在面前疾抓,手臂若精钢般搅动,将自己一丈范围内的箭矢全部搅落,一把把箭矢被他掷到身后,此时的他就如同九天战神。 噗噗声,以及碎骨头的声音夹杂着惨叫,在城头上以及身后的广昭城内响起,如乌云般遮住天空的箭矢,如长了眼睛一般刺入来不及闪躲的士卒身体里面。更多人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成为了全身插满箭矢的刺猬,最远处甚至到达了城内房屋上,一些对城内守军充满信心,仍在街面上走动的的百姓,立刻成了最好的箭靶。敌人的骑射经验相当丰富,采取了分散集射雷霆一击的战术,一入广昭城的城防圈,鞑凶骑兵的大队中突然闪现无数火光,只是一瞬间,漫天的火箭宛如凄美的流星雨般划过天空,疾速地覆盖向广昭城内,道道火雨不知疲倦地飞向广昭,一时间广昭城内火光冲天。 对鞑凶军骑射能力的估计不足使得城内守军在第一次的防守过程中吃尽了苦头,以后的情况就好一些,蜀州军一见敌人的骑兵前来,不等对方进入两百步的范围,便利用蜀州军队的强弓先行射击。由于蜀州军队的强弓射程较鞑凶强弓还要远,对敌人的骑兵进行了压制,蜀州军的死伤就要小得多了。不过,敌人骑兵飘忽如风的战法仍是给防守方造成了不少的压力。 令云破天苦恼的是自己的兵力与对方相比有相当大的差距,如果手中再多一个师团的兵力,他完全不会将敌人的攻势放在眼里。他的第一军团原本有三个师团,八万将士,但姜承功的第二师团驻扎在摩天岭,他的手头实际上只有杨诚的第一师团和王暴的第三师团,再加上广昭城的城防军,总兵力也就六万多一点,对付乌代的十万大军,防守广昭城虽然没有问题,但不能主动进攻,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这让云破天非常郁闷。 广昭城和摩天岭是蜀州北边的两道门户。广昭以南虽然还有剑门关天险,阻挡敌人通往锦都平原的道路,但广昭一破,整个巴东地区便像一个面临强徒,被剥光了所有衣服的少女,因为那里再无一兵一卒的野战部队,少量的城防军根本不可能阻挡住鞑凶军前进的步伐,仅有的五千水军也派不上用场。而巴中是秦思远的发家地,巴东地区是蜀州的军事、经济基地,因此广昭城是万万丢失不得的。 摩天岭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广昭城,它是阴平古道上最重要的一环。阴平古道起于阴平都,途径文城,翻越青城境内的摩天岭,经唐家河、阴平山、马转关、靖军山,到达平武城的江油关。阴平古道自古以来就是险要崎岖之路,历代除了当地居民行走之外,就只有必要的战争需要才用此道。阴平道上最险要的去处是摩天岭。其岭北西有一段坡度较缓,南面则是峭壁悬崖,本来无路可行,后来为了应付战争的需要,在峭壁悬崖上建造了一条栈道。古人就曾经从甘州出兵,从这里裹毡而下,飞度摩天岭直插江油关而灭蜀的。如今甘州境内仍有五万以上的鞑凶驻军,与阴平古道最接近的天水城就有三万,鞑凶军若是从天水城出发,三天内就可以到达摩天岭下。若是摩天岭被鞑凶军攻克,一支鞑凶军队沿阴平古道进入蜀州,那么就像是在蜀州这个巨人的心脏上插了一柄利剑,即便巨人不死,恐怕也剩不了几口气了。 正是由于广昭城和摩天岭两者都非常重要,云破天不得在两处都驻扎重兵,虽然防守两处没有问题,可也造成了没有机动兵力,处于被动防守的态势。 “如果我手头还有一个师团,我可以从摩天岭出兵直插天水城,切断鞑凶左贤王的补给线,那时候广昭城的鞑凶军就只有退兵了。”云破天想,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今蜀州的军队使用已经到了极限,他这边还好一些,锦城和蜀州东南一带的压力还要大,春周和粤州联军已经占领蜀州近三成的地盘了。 “如果是秦大人在,会用什么办法解蜀州之危呢?”面对严峻的局势,云破天不由得想起了半年多没有见面的秦思远。 “报……总督大人急信。”一个通信兵急匆匆地跑上城墙,手中举着一封信,朝云破天飞奔而来。 “难道是秦大人回来了么?”云破天心中一动,接过通信兵手中的信看了起来,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笑意越来越浓,最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一众亲兵都不知道这些天脸上一直阴云密布的军团长大人为何突然开心的大笑,都呆呆地望着他,云破天也不解释,只是喊道:“通信兵,你再辛苦一趟,给我到鞑凶军营中送一封信,就说我们明天在城下与他们决战!” 六月的早晨,艳阳高照,虽然还没有到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可温度已经不低。但在广昭城下,似乎感觉不到一点热,十几万大军带来的肃杀之气,冰冷刺骨,仿佛连天上的太阳都要冻结了起来。往日这个时候在空中飞来飞去的鸟儿早已不见了踪影,吵闹的蝉鸣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间只剩下彻骨的冰冷和萧瑟的杀气。 第十九章决战广昭(二) 第十九章决战广昭(二) 由双方的布阵来看,各自表现出来的态势并不一样。鞑凶军完全是一副进攻的态势,在前方布下了分别由三个万骑队组成的三个并排的骑兵三角型冲击阵,这些骑兵都是轻骑兵,并没有重骑兵。鞑凶族由于冶炼技术和制造技术落后,重甲骑兵的装备完全靠购买,代价非常高,重骑兵就一直比较少,整个鞑凶族一百万大军,重骑兵不超过十万。而这次乌代也没有带一个重骑兵来,因为重骑兵的强大冲击力只能在开阔地带的野战中发挥作用,而此次进攻主要是对城池的攻坚战,重骑兵完全没有什么用处。不过乌代相信即使没有重骑兵,鞑凶轻骑兵的强大冲击能力也会让蜀州军队吃尽苦头。 在骑兵的两翼,分别由一万长枪兵布成松散阵型保护,这是为了防备对方的骑兵从两翼发动攻击。在骑兵的后面,乌代布置了三万轻步兵,也是成三角攻击阵势。乌代的打算很明确,在骑兵给对方造成极大的伤亡后,步兵将被冲散的敌人全部消灭。 乌代的部队中这次也没有重步兵,这也是与他此次的任务有关,他此次是全力进攻,而重步兵的主要作用是防守,所以他并没有带速度慢而防守能力强的重步兵。 乌代原本有十万七人马,在经过十三天的攻城后,也有了一些消耗,如今能作战的只有九万多一点,前面的战阵中用了八万将士,他自己则带着一万二千人马(一万骑兵,两千亲卫)在后面的指挥台上指挥全局。 蜀州军方面,云破天把王暴的一个步兵师团和近一万城防军摆在最中间,形成四道防线。最前面的是长枪兵,高大的盾牌后面靠着一丈八尺长的乌黑钢枪,这是防守骑兵冲击的最佳兵种。第二排是一个旗的重步兵,坚硬的盾牌,厚实的盔甲,沉重的钢斧,高大的士兵。他们也是防守的有利武器。第三排是轻步兵,用于对付突破前面两层防线的少量骑兵。最后是城防兵,与野战部队相比,城防兵的战斗能力要弱一些,但防守是他们的优势,而且云破天在巴东的半年多时间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将城防军和野战军混合训练,为的就是应付像今天这样的局面,所以城防军与野战军的配合也不差。 在步兵的两翼,云破天布置了各一个旗的轻骑兵,既可以保护步兵的两翼,也可以随时向敌人的两翼发动进攻。这是杨诚的第一师团的两个轻骑兵旗,他们是从巴中最早的骑兵发展而来,战斗力在蜀州的各军中是最强的,目前只有近卫师团的骑兵战斗能力可以和他们比拟,近卫师团骑兵由于都是由高山族战士组成,胜在个人战斗力高,而杨诚的这支骑兵组建的时间长,经历的战斗多,胜在战场经验丰富,整体配合能力强。 在步兵的后面,云破天还预留了一个旗的重骑兵,也属于杨诚的第一师团。这是云破天的秘密武器,也是蜀州目前最强的部队。高大的战马,强壮的骑士,沉重的钢枪,从骑士到战马浑身包裹的盔甲,可以说武装到了牙齿。重骑兵骑士穿着同样用白钢制成的盔甲,甲片都染成了青色,上面打造出古朴的花纹,雕绘着犹如地狱冥神般栩栩如生的恐怖图象,盔甲左上心脏的部位上,雕刻的师团标志是一个从云中下扑的飞龙。盔甲上图纹的形状是唐鸣根据云破天的要求设计的,云破天出身魔门,恐怖图象正是魔门的标记,而龙则是帝国各民族共同的祖先,也是大洪帝**旗的标志,用龙做标志说明他的军队代表的是大陆各族共同的利益。云破天的这一设想成就了以后一支无敌的部队,那就是和近卫师团的虎骑兵齐名的龙骑兵。 云破天的重骑兵由于是用白钢作盔甲,其攻击能力几乎可以和一般的重骑兵相比,而其灵巧度和速度也几乎比得上轻骑兵,这是一支恐怖的部队,其综合战斗能力是任何一支重骑兵或轻骑兵都无法比拟的,他的诞生得益于唐鸣发明的白钢。 云破天之所以将这支骑兵保留下来,就是要在关键时刻给鞑凶军致命一击,在看了秦思远的来信后,他相信今天的战斗取得胜利已经没有多大问题,只是要尽量减少己方的损失并最大限度地消灭敌人,还需要做精心的布置。 从蜀州军的布置来看,他们采取的防守为主、进攻为辅的阵势,也就是准备打防守反击,当然能不能实行反击,就要看是否能够抵挡住敌人的攻击了。 乌代的参军仔细看了一阵蜀州军的阵势,皱了皱眉,对乌代说道:“将军,从敌人的布置来看,对方只有六万左右兵马,为什么敢与我十万大军决战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乌代实际上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他得到的情报是蜀州的部队大部分都被春州军和粤州军牵制住了,娜云雪那边也至少牵制了蜀州一个师团的兵力,云破天再无更多的可用之兵,想在战场上玩什么花样的可能性不大,因此在思索了一阵后他说道: “蜀州的第三军团被春州的十万大军压制在攀城地区不能动弹。首府锦城被春州的十万大军围困,东南重镇涪庆城被粤州的十万大军围攻,这两个地方的形势相当危急,急需要救兵。而云破天这边虽然兵力弱于我方,但相对来说压力是最轻的。如果云破天长期与我们对峙下去,恐怕锦城和涪庆城会落入春州人及粤州人之手,那时候他即使保住了广昭城,蜀州的大势已去,再没有丝毫意义。而且,我们在天水的三万人马随时可能向摩天岭进攻,到时候他两面临敌,形势更为困难。因此在我看来,云破天提前与我决战,也是无奈之举,他只有打破广昭这边的僵局,才能解其他地方之危。” 那位参军点了点头,说道:“将军分析得有道理,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为好,黄族人一向诡计多端,云破天又是秦思远手下最著名的将领,我们与他为敌,要多长几个心眼才行。” 乌代说道:“参军提醒得对,这样吧,命令中军的一个步兵万人队保持半攻半守的阵形,随时准备接应其他各军。” 随着命令的下达,鞑凶军中军的一个万人队退到了后边,不再保持进攻的三角阵,而是呈弯月形,将整个鞑凶军的后部包住,士兵们持刀戒备,准备随时接应。 云破天看见敌人阵势变化,冷冷一笑,敌人的一切布置都是针对自己而来,哪里会想到真正的威胁会来自于他们的后方,无论对方的阵势怎么变化,都挽救不了他们失败的命运。 在战场以北五里外的山林中,此时正有一支大军潜伏着,他们是龙盘郡的四万将士,其中两万骑兵,两万步兵。秦思远说服了冷福成后,当即同他带着这支部队赶来广昭,并派人给云破天送信,让他与鞑凶军决战,当决战到中途时,这支部队从背后杀出,给敌人致命一击。乌代对蜀州的情况确实打听得很清楚,但万万没有想到龙盘的军队会在自己背后出现,这就注定了他的失败不可避免。 在一个山头上,秦思远向身边的冷福成问道:“冷大人,你对双方的布阵怎么看?” 秦思远他们所处的位置虽然离战场有五里远,但对于他们这样的高手来说,这点距离并不是问题,战场上的形势在他们眼中一清二楚。 冷福成说道:“战场上的两支部队都是精锐部队,从他们的气势来看,其战斗力与我龙盘郡的部队要高一个档次。至于说到布阵,在下官看来,双方的布置与他们自己的实力倒是相符,云将军的兵力少,所以是以防守为主,寓攻于守,而鞑凶军则是以攻为主。” 秦思远微笑道:“云将军的第一军团是蜀州目前除了近卫师团外最精锐的部队,如果他的三个师团齐全,我相信战斗力绝对不会在鞑凶十万大军之下,只是目前有一个师团驻扎在摩天岭,他手中只有两个师团,在战场上的部队有近一万人的城防军,所以从气势上看要低于鞑凶军。乌代是鞑凶的名将,手下都是精锐部队,兵力又在云将军之上,采取进攻阵势是很正常的,但是想凭这九万多人就轻易击败云将军的六万人马,恐怕也是妄想。不过他能想到在进攻的同时保留几分守势,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来他不愧为鞑凶名将之称。” 冷福成吃惊道:“云将军的部队中还有一万城防军吗?我还以为都是野战军呢!他们的气势与野战军并没有明显的区别。” 秦思远点点头,非常满意地说道:“蜀州的城防军原是以防守城池为主,战斗力确实要比野战军差一些,不过从这支城防军的实力来看,云将军可能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将城防军当作野战军来用,对他们进行了特别的训练,所以他们的气势才比野战军差不多。” 第二十章决战广昭(三) 第二十章决战广昭(三) 冷福成相当感动,秦思远能将蜀州军队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他,说明并没有将他当做外人,联想到几天来与秦思远的相处中听到许多闻所未闻的新观点,而且对方并没有一个做上司的架子,自己丝毫没有一点拘束感,他觉得跟随秦思远算是跟对了。 “乌代如果想将云将军击败,关键是他的中间三万骑兵尽快攻破蜀州军的四道防线,如果他的骑兵陷入对方的步兵阵中,后面的步兵不能跟进发挥作用,等云将军的两翼骑兵从两翼反击时,他即使不败,恐怕也会吃个小亏。”放下心中的感想,冷福成双眼盯着战场,分析道。 “我方中央的前面三道防线是王暴的步兵师团,这个师团本是以进攻著称的部队,让他们来防守,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们了。不过他们都配备了蜀州最新式的武器,盾牌和盔甲都是用新式钢才制造的,防御能力很强,其中盾牌可以承受一千牛力的冲击,盔甲可以承受七百牛力的冲击。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是用新材料制成的,坚韧性都在普通武器的一倍以上。鞑凶骑兵想快速突破这几道防线,并不是那么容易。”秦思远胸有成竹地说道。 冷福成大吃一惊画,一般的盾牌承受力也就是七百牛力,盔甲的承受力五百牛力,目前帝国最好的盾牌和盔甲的承受力分别为八百牛力和六百牛力,但制造非常困难,而且代价也非常高,想不到蜀州的盾牌和盔甲的承受力会这么强,比帝国最好的装备还要高出一大截,而且是大量装备了部队!看来秦思远每天都能给自己惊奇呀!如果自己的部队能够装备这些武器,战斗力也会大幅提高呀。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秦思远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微笑着说道:“冷大人放心,等这一仗打完,我会让你的部队都换上新式的装备。” 冷福成又惊又喜,连忙道谢:“那真是太好了,下官先替手下将士谢谢大人了。” 秦思远摆了摆手:“冷大人还和我客气什么,如今我们是一家人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有什么好东西能不给你吗?” 苍凉的号角吹起,仿佛是午夜黎明的钟声,更是催命的咒符,既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又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鞑凶铁骑显示了其大陆一流军队的实力,列队待击的鞑凶铁骑,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任烈日毒辣,却无法驱散其周围的寒气,似乎有一层浓厚氤氲之气将其笼罩。士卒的脸上刚毅坚硬,看不到丝毫的表情,骑在战马之上稳如泰山,对面如林的刀枪,战场上森寒的杀气,都无法扰乱他们的心志。 听到出击的号角声,原本沉静如死稳如磐石的鞑凶骑兵,瞬间开始加速,他们果然有着草原骑兵的天赋,战马从启动到达到冲锋的速度,所用的时间仅仅是那么几息!他们如一的动作,让人产生了某种错觉,感觉到整个骑兵队形像一支漆黑的箭矢一般被射了出去。 鞑凶军坐骑的爆发力,放眼整个天下,最起码在帝国很少有战马能够比得上,那是草原上最优良的马匹。苍蒙草原上的战马体形高大,爆发力强,虽然长途奔袭的能力未必比得上蜀州的马匹,但其短距离冲刺能力,绝对是天下一流,即便是产自西域的汗血宝马,在三千步以内的冲刺速度也未必强得过它。 铁蹄腾飞,万马奔腾,若非亲身经历,你绝对无法想象千军万马高速扑面而来的那种强烈震撼。仿佛只要轻轻一跃,敌人那健壮的战马,就能带着彪悍的战士越过千步的距离,飞跃到自己的阵中。没有一声的喊杀声,那犀利如野兽一般幽深冰冷的目光,散发着冻人寒气的兵刃,吸收一切光线的黝黑战甲,这一切已经足以击碎所有人的胆气。 寒气越来越浓,敌人还在五丈之外,强大的声波气流已经令前排的长枪兵呼吸为之紧缩。顶着似乎要踏到头顶的战马铁蹄,九千多长枪兵脸色如岩石一般黝黑坚硬,他们屏住呼吸,心中热血沸腾。身后就是广昭城,那里有自己的父母妻儿,兄弟姊妹,亲朋好友,若是让鞑凶人攻破了城池,他们将遭受悲惨的命运,是男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来吧!来看看矛与盾究竟谁更厉害。 刷!无数长枪从盾林后面伸了出来,搭在高大的盾牌上,乌黑的枪尖发出摄人的寒光,仿佛要将天空刺穿一般。两军相逢勇者胜,个人的勇武在整个大军密集的对阵中,一时根本就无法显露出来,现在所考验的是整个大军的素质。 “轰”,奔腾的巨浪终于和屹立的礁石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溅起漫天血色的浪花,强大的声波气流在眼前一丈的空间范围内暴烈开来,荡起地上的尘土,遮挡了双方的视线。 长枪兵是防备骑兵冲击的最好兵种,一丈八尺长的钢枪,往往能将奔驰的骑兵连人带马刺个对穿,而斜插在地上的巨盾,也像铜墙铁壁一样,让撞上的战马筋断骨折,跌落尘埃,有效地减缓骑兵的冲击速度,所以冲在前面的骑兵往往都是牺牲品。不过鞑凶人的悍不畏死是天下有名的,如林的钢枪,飞溅的鲜血,不仅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还深深激起了他们潜藏在心灵深出的凶残本性。 鞑凶铁骑如翻转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拍打着海岸,鲜血飞溅,无数的人轰然倒地。没有任何繁杂的招式,所有人出手已经做到了最简单,最快捷!疾速收手,猛烈贯出,每一招都充满了最强大的力量,这是男人之间力量的碰撞。双方都不会退缩,他们都渴望着胜利,也都坚信着己方能够取得胜利。 一具具尸体倒下,在鞑凶铁骑猛烈的撞击之中,长枪兵不断地回缩,他们盾牌被无数战马踏在上面,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们健壮的手臂都要被折断了一般,迫使他们身不由己地后退,那不是心的退缩,是人数巨大差异带来的整体力量的虚弱。 人数的劣势,已经显露了出来,蜀州军仅凭九千长枪兵竟然抵挡住了敌人的第一波冲击,已经非常的艰难,可谓是一场奇迹。从敌人发起攻击,开战到现在不过在一刻时间,双方却已经付出了普通一场战争的伤亡,面对鞑凶铁骑接连而来的冲击,长枪兵就是再坚强,也有力尽的时候,终于被鞑凶铁骑攻破了几个缺口。 云破天望着战场上的变化,沉静如故,既没有一丝焦急,也没有一点高兴。战场上的形势早在他的预料之中,鞑凶骑兵的强大攻击力,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听秦思远说过多次,所以对此次决战的残酷性,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王暴的部队是擅长于进攻的部队,防守是他们的弱项,他的一个旗的长枪兵能够抵挡对方骑兵的几波冲击,已经很不容易了。敌人的骑兵虽然已经突破了己方的第一层防线,但接下来的重步兵必会给对方造成重大的损伤,这一点他非常坚信。而且己方两翼的骑兵还没有出动,还在等待时机,他相信等自己的骑兵出动时,一定会给对方造成相当大的损失。而且此战胜利的关键并不在于自己是否能够击败对方,而是要将战场的形势搅乱,让对方与自己缠战在一起,无法脱身,到那个时候,龙盘的四万大军从敌人背后发起猛烈的冲锋,敌人就会一败涂地。 远处的冷福成见识了鞑凶骑兵的强大攻击力,脸色微微一变,皱眉说道:“敌人的骑兵已经突破了我军的第一层防线了,云将军为何还不令我方的骑兵出击,对敌人的骑兵加以牵制?如果再拖下去,等到敌人的骑兵将我军步兵防线攻破时,只怕我军就回天无力了。” 秦思远却似乎对云破天信心十足,说道:“我军的骑兵数量比敌人要小得多,骑兵的出击虽然能够牵制对方的骑兵,但最终的结局是我军的骑兵会败在对方的骑兵手下,而我军的步兵都是处于防守的态势,对我军的骑兵攻击不能配合,如果骑兵一败,对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进攻了。因此在我想来,云将军到现在还不动用骑兵,恐怕是在等待时机,让骑兵给敌人的步兵沉重一击,在兵法上这就叫以上驷对下驷,其实乌代用骑兵来攻击我军的步兵也是采取这样的战术,只不过我军的步兵有防守的准备,而对方的没有,所以我军骑兵给对方步兵的打击会比敌人给我军步兵的打击大得多。” 冷福成说道:“敌人的步兵紧跟在骑兵之后,两翼又有两万处于防守状态的长枪兵,我军骑兵只怕不太容易伤到他们。” 第21-25章 第二十一章决战广昭(四) 秦思远道:“你说的有道理,云将军迟迟不让骑兵出击,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找到机会。”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忽然蜀州军的令旗一展,就见处于第二道防线的重步兵迅速后撤,不到片刻间便退了十几丈远,而前排剩下的长枪兵则主动让出了几条去路。鞑凶骑兵见了,以为对方已经抵挡不住,加快了攻击速度,而鞑凶步兵一时还不明白前面是怎么回事,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前进速度,这样就在鞑凶骑兵和步兵之间出现了十丈左右的一个空隙。 冷福成正在吃惊战场上的变化,忽然看见蜀州军的骑兵动了,他们冲刺的速度一点也不比鞑凶骑兵慢,从起步到战马达到最高速度也就是十几息的时间。这一万八千骑兵就像两道闪电,在战场上化划了两道美妙的弧线,从鞑凶骑兵与步兵的空隙间一下子杀入了鞑凶步兵的中间。 云破天的这些骑饭兵的战马都是来自于巴颜喀喇山,巴颜喀喇山上严酷的气候使得这些战马不仅身高体壮,而且爆发力和耐力更在鞑凶战马之上,虽然蜀州军骑士的马技与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鞑凶骑士无法相比,但神骏的战马加上优质的武器装备使得他们的战力一点也不比鞑凶骑兵差。 这支骑兵当初曾在鳘江边与娜云雪率领的鞑凶军有过一战,不过当时是由秦思远亲自率领,人数也只有一万,后来归建云破天后扩建为一个师团。鳘江一战虽然胜利了,但他们也认识到了鞑凶军的厉害,对方骑兵的战斗力更在他们之上,若不是秦思远指挥有方,那一战他们或许就会吃败仗。所以回到巴中后,他们拼命训练,战斗力与当初已不可同日而语。因为战斗力的大幅提高,再加上他们有与鞑凶军作战的经验,此时一上战场,他们就打得得心应手。 鞑凶军中间的两万步兵顿时被打了一措手不及,他们原本保持着进攻的态势,完全没有想到敌人的骑兵在己方强大的攻势下还能借着这么一点点空隙杀入己方中军的步兵中来。没有准备的步兵与骑兵对垒,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一万八千蜀州骑兵冲入鞑凶步兵阵后,分化为无数个箭头,在敌人中间左冲右突,就像是无数道闪电在敌人中间游离穿梭,被这些闪电击中的鞑凶步兵无不飞跌开去,血雨飞溅,不到片刻,鞑凶步兵的两个三角攻击阵形便被搅得稀烂。 站在后面指挥台上的乌代脸色发青,对方会来上这么一手,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原以为对方的骑兵会向自己的两翼攻击,他在两翼各布置一万长枪兵就是处于这样的考虑。现在对方从自己的骑兵和步兵衔接间的空隙处直接攻击自己的轻步兵,使得自己的两万长枪兵就完全发挥不了作用。目前在战场上虽然己方的整体兵力占优势,但在自己轻步兵这一块上,自己反倒处于劣势,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乌代在心痛自己的部下大量伤亡的同时,也对云破天出奇的用兵,毒辣的眼光深为佩服。 乌代庆幸自己听了参军的意见,在阵势的后面布置了一万步兵用于接应各军,若是没有这一万步兵的存在,敌人的骑兵只怕很快就能将自己的步兵阵凿穿,再来回冲杀几次,自己的步兵就算完了。而现在这支步兵将敌人的骑兵堵在阵势中间,使他们没有更多的回旋余地,冲击力大为降低,自己也就有了挽回劣势的机会。 “命令前面的骑兵加快攻势,务必将敌人的防御阵形在短时间内击破。命令后面的步兵竭尽全力将敌骑堵住,两翼的长枪兵向中间挤压,缩小敌骑的攻击范围。”稍微思索了一下,乌代冷冷一笑,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旁边的参军说道:“将军是想将敌人的骑兵挤死在中间吧?不过这样一来,恐怕我们的两万轻步兵完了。” 乌代铁青着脸说道:“只要将敌人的这两万骑兵消灭,就是将我军的两万步兵牺牲掉也是值得的,云破天失去了强大的骑兵,还拿什么与我们决战?” 随着两翼长枪兵向中间的不断挤压,蜀州骑兵的压力果然大增,再不能像先前那样灵活自如地在敌阵中来回冲杀。敌人不断地向中间合拢,战场空间越来越小,士兵的密度越来越大,那些鞑凶轻步兵虽然损失了不少,但战场的血腥也激起了他们凶残的本性,他们往往不顾生死地阻挡蜀州骑兵的攻势,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硬抗战马的冲击,目的就是为了减缓蜀州骑兵的冲击速度。在这诸般因素的作用下,蜀州骑兵的攻势确实逐渐减缓,对敌人的伤害也越来越轻了。 骑兵之所以是天下最强的兵种,便是由于他高速奔驰所带来的强大冲击力,不要说那从骑士到战马全部披上盔甲,像一座座移动的堡垒的重骑兵,就是轻骑兵,在开阔地带的全力冲刺,也很少有兵种能够抵敌得住。但骑兵一旦失去了速度的优势,便如困在笼中的老虎,再也不那么可怕,因为近距离的拼杀,他们的能力反倒不如步兵。当然秦思远的近卫师团是个例外,他们都是高山族战士,一个个身高体壮,力大无穷,即便是没有战马冲刺所带来的力量,也很少有人能够杀得过他们。云破天的这一万八千骑兵虽然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战士,单兵作战能力较普通的战士要强一些,但也有骑兵所有的通病,一旦失去了速度,战斗力便大幅下降,伤亡开始增加了。 而在战场的另一面,随着鞑凶骑兵的攻势加快,战斗更加的激烈,鞑凶骑兵已完全突破了蜀州长枪兵的防线,杀入了蜀州重步兵中间。蜀州长枪兵伤亡过半,剩下的战士被分割成无数的小块,顽强地抵抗着鞑凶骑兵的冲击。 站在重步兵中间,身着重甲的王暴一声怒喝,巨大的狼牙棒闪电般砸下,将冲向自己的一个鞑凶骑兵连人带马砸成了一堆烂泥,血肉四溅,洒了他一头一脸,他也顾不得擦抹,又是一棒击出,将身侧的一骑击出老远。 他原本就以勇猛著称,武功也已到了一流水平,当初在巴中与云破天对阵时,以云破天的武功,战胜他也费了很大的劲。自投入到秦思远的麾下以后,他不仅苦修兵法,更是苦练武功,身手与原先相比有了长足的进步。此时与鞑凶军对阵,敌人根本没有他一合之将,从开战到现在,死在他狼牙棒下的鞑凶军已达数十名之多,以至于很多鞑凶骑兵绕开他向别的地方攻击。 不过在这千军万马的大决战中,个人的武功再高,也只能多杀几个敌人,而不能决定战场的局势。王暴虽然勇猛无敌,他的部下却仍是岌岌可危。第一道防线的长枪兵已损失过半,第二道防线的重步兵也损失了三成,有少数鞑凶骑兵已经突破第二道防线,奔自己的轻步兵而去了。王暴心痛如绞,这些部下有很多是从起义时就跟随在自己身边的老兵,经过无数场战斗,他们都成为了军中的精锐,与自己的感情也是深厚无比,今天的一战,让不少人永远离开了自己,他想想就难受得要死。 王暴其实对云破天与鞑凶军在城外决战的做法并不理解,敌人的兵力在自己之上,骑兵更比己方多出了一万多,在这种开阔的地方决战,没有了骑兵的优势,又有几分胜算?王暴已经不是当年做义军首领时的王暴,与秦思远的军队作战屡战屡败,使他深深明白战略战术的重要性,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苦修兵法。正是由于钻研了兵法,他才发现这场决战无论怎么打都可能吃败仗,对云破天的决定很不解。 也难怪他有这样的想法,云破天并没有将龙盘四万大军到来的消息公布,只是说这是破釜沉舟的一战,如果败了,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他的目的是要激起全军的士气,奋力拼杀,将鞑凶军牢牢吸引在战场上,为龙盘军从敌人背后给他们致命一击创造机会。 冷福成看见鞑凶骑兵已经突破了蜀州军的三道防线,而秦思远仍没有命令龙盘军出击的意思,忍不住有些焦急地说道:“大人,我们是不是该出击了,若是鞑凶骑兵将我军防守阵势完全击溃,恐怕我们就被动了。” 秦思远双眼投注在战场上,冷静地说道:“还不到时候,云破天的九千重骑兵还未出动,乌代也有一万骑兵没有上战场,如果我们此时出击,乌代的这一万骑兵就会反身迎战,我军的攻击效果会大为降低,因此我们要等待出击的最佳时机。”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只见蜀州军指挥台上的令旗一展,云破天的九千重骑兵开始起步加速,而乌代身边的一万骑兵也开始向战场上驰去。 第二十二章决战广昭(五) 第二十二章决战广昭(五) 巴图是乌代手下最勇猛的万骑长,自开战以来,他一直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死在他巨大的弯刀下面的蜀州士兵已经不知有多少。他原本很有些看不起大洪帝国的军队,认为他们都是胆小鬼,战斗力与自己的骑兵也根本无法比拟,但此次的战斗让他对帝**队有了新的认识。虽然以三万骑兵对三万多步兵,己方处于绝对的优势,但蜀州步兵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顽强的战斗精神令他深深的震撼。对方的步兵阵就像一块巨大的牛皮糖,无论己方的攻势多么强劲,对方总能迟滞自己前进的步伐,而对方士兵的顽强和血性似乎与自己的战士一点也不差,一个落单的士兵也敢凭自己的血肉之躯来硬抗己方的战马,虽然结局的悲惨不用多说,但这种不要命的阻击确实令自己的骑兵付出了更多的精力,己方攻击的速度也大受影响。 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巴图击杀了无数的蜀州士兵,但自己也感到有些疲乏,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压力一轻,原来已经杀透了敌阵。巴图心中一喜,只要再来回冲杀几次,蜀州的这支步兵就彻底完了,自己也将成为此次战争胜利的最大功臣。 他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他的抬头前望,他脸上的笑意立即冻结了起来。在他的前面不远处,一支威武的骑兵闪电般地飞驰了过来,犹如山洪爆发一泻千里的气势,冷澈心肺的杀气,令得勇冠三军的巴图的一颗心也紧缩了起来。 仿佛从异空间冲她出来的蜀州铁骑卷起地上的沙土,荡起一条黄龙,在硝烟弥漫,杀声震天的战场腾飞,这种一泻千里,无坚不摧的气势迅速蔓延到整个战场,让所有人感觉自己在他们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如暴风雨下,波浪滔天的大海中的孤舟般无助,心中开始陷入无尽的黑暗。望着蜀州铁骑将士冷肃的面容,以及无坚不摧的气势,巴图心中叹息,这样的骑兵根本就是天下最强盛的铁骑,战力更在自己的骑兵之上,他们的气势已经与生命连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蜀州重骑兵展现的是生命最强盛的潜能,想要击垮气势连为一体的他们,就必须消灭他们的生命,再也没有第二种办法。但鞑凶的三万骑兵在冲破了对方四道防线后,无论是战马还是骑士的体力已大幅消耗,如何还有消灭他们的实力?想到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巴图的一颗心跌到了黑暗冰冷的谷底。 蜀州重骑兵犹如投入井中的巨石,顿时在井水之中推开一道巨大的波浪,哪容许鞑凶骑兵做出相应的反应。那些敢于和他们对抗,仓促应对的鞑凶骑兵,只能成为被屠杀的对象。青色的盔甲在烈日的映照之下,仿佛一个个黑洞,要将周围的一切尽皆吞噬。而此时的蜀州步兵却早已退在战场的两侧,给自己的重骑兵让出宽阔的战场,使他们随心所欲地肆虐着已经消耗了大量精力的鞑凶骑兵。 而在战场的另一侧,战况竟有着惊人的相似,随着鞑凶的一万骑兵预备队到达战场,鞑凶后排的步兵迅速让开数条通道,于是鞑凶骑兵预备队凶猛地杀向了已经有些疲惫的蜀州轻骑兵。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在南边,蜀州的近四万步骑联军包围着鞑凶的两万五千多骑兵斯杀,在北边,鞑凶的五万步骑联军包围着蜀州的一万五千左右的骑兵斯杀。 如果没有外力,这场战争很难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也很难说清楚谁会取得最终的胜利。鞑凶军的兵力超过蜀州军,而蜀州军的重骑兵战斗力超强,各有各的优势,战争的胜败取决于谁最先消灭对方被包围的骑兵。 震耳欲聋的的喊杀声直冲云霄,驱动着沙尘汹涌地翻滚,在这声音其中蕴藏着太多的悲壮、凄凉、痛苦、绝望、兴奋、紧张等人类最复杂的情绪。这种激昂复杂的声音秦思远曾经无数次地听到,但是每一次都强烈地震撼着他的心灵。他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文人,但是即使是心肠坚硬冷酷的人,听到这种发自人类灵魂深处的呼喊声都会为之动容。 “命令龙盘军全线出击!”摇了摇头,秦思远收拾心神,果断下达了命令。 凄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仿佛预示着鞑凶军命运的终结。首先是两万龙盘骑兵紧跟在秦思远身后,旋风般地从山林中杀了出来,仿佛出林的猛虎,要将面前的猎物撕得粉碎。后面的两万步兵也不示弱,呐喊着向山下猛冲。能够有机会击败以凶猛闻名天下的鞑凶军,可说是每个帝国战士的梦想,如今这样一个好机会放在眼前,他们如何不全力以赴?早已憋了半天的龙盘军一个个奋勇争先,其气势竟比先前的鞑凶军不差多少! 乌代是第一个听到号角声的,当他将头转到背后的方向时,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六月的太阳虽烈,他却感到自己的身上一片冰凉。无数的骑兵从山林中飞驰而出,气势如虹,沛莫能挡。当先一骑黑盔黑甲,骑士的手中握着一杆鹅卵粗细的丈二钢枪,双眼散发着冰冷的寒光。那骑士虽然距离自己还有数里远近,乌代却感觉到他的精神灵力已牢牢锁住了自己,仿佛自己只要一动,对方的雷霆一击就会如迅雷一般落到自己的身上。 乌代在鞑凶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将领,武功之高几乎不在琳娜之下,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他拔出身上的弯刀,迎空劈了几刀,顿时脱出秦思远的精神力笼罩范围,一个翻身跳到台下自己的战马上,催马向前,做好了迎击的架势。以他的武功见识,自然知道若是任对方的气势达到顶点,只怕自己躲不过对方雷霆一击,只有主动迎击,或有几分取胜的机会,因此他也采取了主动攻击之势。 乌代身边的亲卫都是鞑凶军的精锐,见主帅主动出击,也纷纷抽出兵器,奋勇向前。他们久经沙场,见识了太多的死亡和血腥,虽然敌人势大,他们一个个脸上却并无太多的惧色。 马踢翻飞,旌旗漫卷,只片刻间,龙盘的骑兵已与乌代等人撞击在一起,顿时人仰马翻,无数人被撞飞到天空,又落到地下,被踏成肉泥。 秦思远的手中钢枪泛出一片赤红,枪尖前方射出一道一尺来长的赤红色气芒,急速奔驰的骏马带动钢枪高速运行,在空气中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他已将“不动邪心”功运转至十二成的境界,钢枪带着惨烈的气势直奔乌代而去,务必要将乌代一击而伤。 乌代的虎目圆睁,紧盯着飞驰而来的秦思远,将对方的数万大军视而不见,他的眼中惟有越来越近的秦思远和他手中泛着红芒的钢枪。他非常明白,今天的大战自己已经败了,败在眼前的这个人和身后的数万大军手中,而能否保住自己的性命,就看自己是否能够抵挡住对面将领的雷霆一击,如果不能,自己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什么荣华富贵,高官厚禄,都将随着这场战争的结束而烟消云散。 眼看秦思远离自己已不足三丈,乌代手中的弯刀终于动了,在一瞬间劈出了无数刀,每一刀都准确地落在了秦思远的枪尖处。枪尖前的气芒消失不见,秦思远跨下战马的步伐也终于放缓。乌代正在暗自庆幸,却突然感觉到一股火热的气劲透过手中的弯刀,以威不可挡之势沿着他的手臂向体内钻去。抬眼看时,手中的弯刀已变为赤红之色,刀刃缺口点点,形如锯齿,执刀的手掌,焦黑一片,空气中隐隐散发出焦味。而就在片刻间,身体已如被置于烘炉中熔炼一般,炽热一时胜过一时,他忍了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庞大的身体腾空飞了起来,越过几丈的距离落到了自己的亲卫中间。 秦思远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一夹战马,笔直向前驰了出去。他知道对方已经受伤不轻,如果继续追击,定能将对方刺死在自己的枪下,不过他并没有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意思,南宫家族在秦州的势力强大,需要鞑凶军来加以牵制,乌代作为鞑凶的名将,留下他去对付南宫家族比杀掉他意义要大得多。 北面战场上的鞑凶军队此时已经注意到了这来意不善的军队,不过由于和蜀州骑兵缠战正紧,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就在他们正仓促地调整自己阵形的时候,龙盘的两万骑兵已经重重地撞击在他们的身上,犹如巨锤敲击在玻璃上,亦或是瓦罐掉在地上一般,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一声轻响,然后是那些步兵犹如纸浆糊的一般被撞飞到天上。 第二十三章决战广昭(六) 第二十三章决战广昭(六) 龙盘的骑兵虽然战斗力不如蜀州骑兵,但由于在山林中养精蓄锐了半天,体力充沛,士气旺盛,此时一上战场就给予了鞑凶步兵沉重一击。 鞑凶军后队的一万轻步兵首先崩溃,步兵对骑兵本来就吃大亏,何况他们人数比对方少,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战斗后,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对方是从他们的背后攻击,他们如何还有抵抗之力?只是一个冲刺间,这个万人队就被冲得稀烂。 龙盘骑兵却没有继续深入阵中,而是突然折转方向,两万人一分为二,在秦思远和另外一名将领的带领下划了两道弧线,向两边的鞑凶长枪兵扫荡过去,动作轻盈灵活优美。 秦思远的意图很响明确,那些残余的鞑凶轻步兵由随后跟来的龙盘步兵对付,而龙盘骑兵只要将两侧的鞑凶长枪兵消灭掉,在敌阵中的蜀州一万多骑兵也解放了出来,那时合三方之力,消灭鞑凶的一万骑兵及阵中间残余的鞑凶步兵易如反掌。 长枪兵本是对付骑兵攻击的最好兵种,但那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排成密集的阵形,正面应对骑兵的冲击。由于先前在攻击中间的蜀州骑兵,鞑凶长枪兵队形已经散乱,而且他们都是面朝中间,所以当秦思远和另外一名龙盘将领带着两万龙盘骑兵从侧翼攻击时,他们甚至根本来不及转身把长枪朝向敌人。要知道,在战场上兵种的相克是相对的,就拿长枪兵与骑兵来说,正面的碰撞,长枪兵确实能克制骑兵,但如果骑兵是从长枪兵的背后或者是侧翼进攻,那长枪兵就只有面对待宰的命运了。所以英明的将领在战场上总会选择最佳的攻击点,使自己的兵种尽可能的利用自己的优势,以长击短。目前龙盘骑兵对付鞑凶长枪兵就是这样,虽然不是从他们最不利的背后攻击,但从侧翼的狂攻也给了他们致命的打击,片刻之间,那两万鞑凶长枪兵便被冲得七零八落,战场上到处都是鞑凶兵临死前的哀嚎声。 此时,两万龙盘步兵已经冲了上来,痛打落水狗。他们的攻击力当然没有龙盘骑兵强,但对付那些被龙盘骑兵打散了阵形的鞑凶步兵却也绰绰有余。他们就像是巨浪中抱成一团的蚂蚁兵团般,在龙盘铁骑充满威势攻击的掩护下,趁人目光不及,以幽灵般灵巧飘逸的节奏行进,犹如天上落下的一根毫毛般不可察觉地在鞑凶军后军处抢滩登陆。 他们就像是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农夫,默默地收割着田里的庄稼;又像是游逸在水中的一群食人鱼一般,飞快而且无声无息地蚕食着将自己置身在水中,被龙盘铁骑冲散的鞑凶军。 当龙盘骑兵在两翼鞑凶长枪兵的阵形中来回几个冲刺后,北边战场上的大局已定。没有了鞑凶长枪兵的威胁,处于阵中心的蜀州骑兵也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残存的不到一万鞑凶轻步兵和一万鞑凶骑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随着龙盘军的出击,鞑凶军的士气已大幅下跌,而蜀州骑兵的士气则大幅高涨,这一去一来,两者的士气差距更大,蜀州骑兵已表现出了无敌的气势。 而在南边的战场上,双方还处在僵持的状态。云破天亲自率领的这九千重骑兵是目前蜀州最强的兵种,最新式的盔甲和兵器、最优良的战马、最优异的战士,使得这支部队具有最强大的战斗力。这支部队的上场给鞑凶骑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试想你的兵器砍在对方的身上,留下的只是一个印子,除非你有深厚的功力,能震碎对方的内腑,否则根本就不能给对方的骑士或是战马造成伤害,而对方骑士手中沉重的钢枪只要一刺,就能将你连人带马捅个透穿,这样的仗还有胜利的希望吗?是以,尽管鞑凶骑兵也是天下最优秀的骑兵,但在这相对狭小的战场上,失去了速度和灵活性优势的鞑凶轻骑兵对上蜀州这支重骑兵,还是有所不敌。不过由于战场范围的限制,蜀州重骑兵在冲入阵中间后,就没有了速度,而没有了速度就意味着没有高速奔驰所带来的强大冲击力,而鞑凶骑兵的数量又远在他们之上,蜀州步兵虽然还有两万余人,但对鞑凶骑兵的威胁并不大,因为由于两方骑兵混杂在一起,步兵对骑兵威胁最大的强弓硬弩不能使用,所以一时间战斗处于了胶着状态。 不知道自己为何能从对方数万大军中侥幸生还的乌代看着战场上左冲右突的秦思远,心中只感到气恼、沮丧、难堪和无奈。就是个人让自己将成为大陆战争历史上的著名失败人物,成为无数人茶前饭后的谈资和笑柄。自己早就听说过秦思远的不凡,对这场战争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他,想不到他竟然说动了龙盘郡的军队前来增援! 乌代也知道自己还是有些疏忽了,如果自己在平阳关以西留下一支部队监视龙盘军的动向,如果自己在后方多布置一些斥候,能及时掌握龙盘援军的消息,自己也可以从容应对了。如果自己事先有准备,凭自己十万大军的强大战斗力,即使对方的援军再多一些,自己也丝毫不惧。可惜现在想到这些都晚了,龙盘军队的突袭让自己在战场上失去了优势,眼看就要输掉这场战争了。 看着战场上的形势,乌代的脸色十分难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一仗自己肯定是败了,再打下去,只会牺牲更多的鞑凶英雄儿郎。可如果现在就下达撤退命令,部队的军心将更加散乱,没有组织的撤退也会带来更大的失败,如果敌军紧追不舍,只怕到时候自己的步兵一个也不能生还。 “我该怎么办?难道让这十万健儿尽丧命于此吗?”一向很有决断的乌代喃喃地小声自言自语着,浑没了昔日的豪气。 “将军,还是下命令撤吧,再打下去,一旦北边战场的敌人腾出手来,我们就全完了。命令步兵拼死阻敌,骑兵全部撤退。”被亲卫拼死保住一条命的参军脸色苍白地说道。 “难道我们要将步兵放弃么?如此以来我怎么对得住这些跟随我多年的弟兄,如何对得起他们的父母妻儿?”乌代双眼一瞪,不满地说道。 “可不如此做,我们很可能全军覆没,将军你又对得起谁呢?大洪帝国有一句话,叫做‘壮士断腕’,该舍弃的时候就得舍弃,只要我们能将最精锐的骑兵带回去,将军也就能够保住你的职位,而将军保住了职务,将来我们才有报仇的机会。”一向对乌代的决定并不反对的参军此时竟坚持起自己的意见来。 乌代默然半晌,终于无奈地说道:“好吧,就依你之言,你代我下达命令吧。” **************************************************************** 在涪庆城下的李中良同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泸溪城被蜀州军攻占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也被敌人俘虏,沐南、荣昌、壁山的粤州部队为了救援泸溪城,倾巢而出,却仍是被敌人击溃或消灭。如今自己的后勤补给线被截断,粮草武器的供应成了威胁大军的最严重问题,是继续攻击涪庆城还是回军将后勤线打通?李中良一时拿不定主义。 江安、沐南、泸溪、荣昌、壁山、涪庆等城由西向东连成一线,构成了李中良此次战略进攻的一根链条,而泸溪城是其中重要的一个环节,因为它处于各城的正中间,是粤州军后勤补给的中转站,城里存放了大量粤州军的武器粮草。山扎敖的近卫师团在攻占泸溪城后,并没有做长期坚守的准备,而是将粤州军存放的武器粮草全部销毁,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放弃城池的样子。不过,攻占泸溪城还是给了粤州军沉重的打击,李中良精心编织的链条被拦腰截断,首尾不能相顾,最重要的是后方的补给不能及时运送到前线,李中良对涪庆城的攻势不能持久。 在沐南、荣昌、壁山等城的救援部队被山扎敖击溃或消灭后,从江安至壁山一线再没有一支部队可以威胁到山扎敖的近卫师团。江安的三万粤州守军虽然勉强可以和蜀州近卫师团一搏,但江安城太过重要,一旦丢失,整个粤州军的后勤供应就算断了,所以李中良万万不敢令江安守军去攻击那支蜀州军队,如果他这样做了,说不定从哪里再跑出一支蜀州军队来夺占了江安城,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了。蜀州军已经给了李中良太多的惊奇,他不敢冒这个险,再说听逃回来的部下报告,蜀州近卫师团的战斗力惊人,江安的三万守军即使全体出动,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第二十四章李中良的苦恼 第二十四章李中良的苦恼 李中良急于想打通后勤补给线自有他的苦衷。他的大军只带了半个月的粮草,如今七天过去了,涪庆城还在敌人的手中,若是在八天之内不能将涪庆城攻克,用城内的粮草做补给,他的大军就要饿肚子了。如果节约使用,大军的粮草倒还可以支撑十二三天,可是战士们在吃不饱的情况下又怎有力气攻城? 蜀州方面对与春州和粤州联军的进攻显然做了充分的准备,坚壁清野做得非常好,李中良的大军一路东来,攻克了这么多城镇,却没有得到一粒粮食,而民众的粮食也不多,仅够他们自己食用的。李中良可不愿意命令部下到百姓家中抢那为数不多的粮食,否则即使这场战争胜利了,恐怕他们也失去了民心,将来要在蜀州立足就很难了。 其实要打通这条后勤补给线并不是难事,只要李中良率领十万大军回头,就很容易做到,蜀州近卫师团就是再厉害,也断然不是他的十万大军的对手。问题是如此以来就给了涪庆城的蜀州守军以喘息之机,下次再要攻克涪庆城,不知又要多费多大的力气,再说他的十万大军也不可能都分散驻扎在沿线诸城吧,若是他的大军一撤,近卫师团又来骚扰怎么办?自己岂不是永远都处于被动状态么? 李中良在蜀州东同南一带的兵力部署都是针对蜀州没有机动兵力做出的。蜀州的第一军团被鞑凶军牢牢吸引在广昭一带;第二军团的一个师团在蜀州西部防守青州的鞑凶军,另两个师团在攀城一带同第三军团的一个师团一起与春州的十万大军对峙;第三军团的一个师团被自己一路追着进了涪庆城,另一个师团同近卫师团一起防守锦城。蜀州三大野战军团被拖死了,另外的几万城防军,一来分散在各地,二来野外作战也不是城防军所长,所以蜀州不可能再有大股部队来骚扰自己的后勤线,而现在蜀州近卫师团却从锦城跑出来了,难道对方竟然打算放弃锦城,或是春州军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是这样,自己就要考虑重新部署部队了。 不过李中良确实不想放弃攻占涪庆城,它对粤州来说太重要了。涪庆城是涪庆郡的首府,水陆要冲,陵水和上清江在这里汇合,从此地可以东下湖州,西进锦城,南走粤州,北上巴东,是蜀州东南地区的政治、军事、文化、经济重镇。 涪庆城在上清江的北岸,江南有几个城也属于涪庆郡管辖,那几个城与粤州相接,若是粤州军队直接将那几个城攻克,也可以渡江攻击涪庆城,但粤州没有强大的水军,要想从水上攻克涪庆城这样的大城非常困难,所以李中良还是选择了从江安城着手,一路东进,从西北两个方向攻击涪庆城,只要攻下涪庆城,江南的几个小城自然不攻而破,到那个时候,涪庆城与粤州连成一片,从江南直接可以给粤州大军提供补给,大军无论是西进锦城还是北上巴东都十分便利。 占领涪庆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控制从涪庆城到江安城之间数百里长的一段上清江航道,有了这条航道,不仅与杨玉坤谈判有了一个重要的筹码,而且粤州可以建立起一支强大的水军来。粤州境内没有大江大河,这是粤州虽然有水军但水军一直不强大的重要原因。而争霸天下,一支强大的水军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在南方水网密集的地区作战,水军有其巨大的优越性。 任何一场战争,取得战略上的优势是最重要的,因为战略上的失败是用战术的胜利无论如何也弥补不回来的。而要想取得战略上的优势,首要的就是抢占战略位置。对于蜀州来说,就有几个这样的战略位置。在西南是攀城,控制了攀城,就等于控制了整个蜀州西南地区,所以在两次的三州间的战争中,春州的大军首要的目标都是攀城,而蜀州也在攀城云集大军,死守不退。在蜀州中部,最重要的战略位置当然是锦城,锦城一失,整个锦都平原都是春州军的天下。在东北部,巴中最为重要,占领了巴中,离占领整个巴东也就不远了。云破天的部队死守广昭城,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不能让鞑凶军进占巴中。而在蜀州东南,最重要的战略位置就莫过于涪庆城了。控制了涪庆城,蜀州的水军不能在陵水和上清江上自由地出入,水军的威胁大为降低,而沿江的上游蜀州城池也失去了一条重要的补给线和援军通道,抵抗能力大幅下降,更有利于春州、粤州联军的攻击。而对于粤州军来说,占领涪庆城就等于有了一个坚固的立足点,无论是向西、向东还是向北都可以自由攻击,相当于取得了战略上的主动权。 基于以上的原因,李中良急于想攻克涪庆城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不过涪庆城却也是摆在他面前的一个难题。坚固的城墙、擅守的军队、精良的武器、不屈的意志、充足的粮草、卖命的百姓,这一系列战争所需要的因素它一样都不缺,而这些因素的组合所带来的后果是李中良的部队在涪庆城下吃尽了苦头。 七天的攻击,李中良的部队消耗了大量的武器,部队的损伤也达到了一万以上,其中五千精锐的粤州战士永远倒在了涪庆城脚下,而涪庆城依然牢牢掌控在蜀州军的手中,丝毫没有一点屈服的迹象。 李中良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蜀州军队,对方的军队数量明显比己方少得多,李立的一个师团加上蜀州东南一带的城防军,充其量也就是四万人,即使加上上岸支援的谭弄潮的水军,也不过五万人,却每次让自己的十万大军在城墙下碰得头破血流。李中良更不知道蜀州的百姓为什么也这样悍不畏死,竟然冒着箭雨往城墙上运送武器,他粤州的百姓就从没有这样支援过军队,难道秦思远在蜀州人的心中真有这么大魔力吗? 李中良其实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放弃进攻涪庆城,转而向蜀州的内地进军。蜀州现在就像是一个鸡蛋,外壳是坚硬的,内部却是松软无比,因为它的军队全部在边界附近,内部兵力极度空虚,除了锦城外,其他地方再没有蜀州的大军。李中良相信只要自己向蜀州内部进军,沿途劫掠,即便不能取得整场战争的胜利,也必能给蜀州的经济造成沉重的打击。不过他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因为他不是那种为了追求结果而不择手段的人,不与蜀州的军队作战而去欺负老百姓,这算是什么军人?如果每个名将都有弱点,这就是李中良的弱点之所在,若是黄远昭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当然,担心蜀州的军队截断自己的归路,也是李中良顾忌的原因之一。 反复考虑了良久,将所有的得失都计算得清清楚楚,李中良终于下定决心,下达了命令:“来人,传令下去,派人给我打探锦城及春州军方面的情况,另外从今天起加强攻势,争取一举将涪庆城攻克,如果在四天之内还不能竟功,就回军打通后勤补给线。” ***************************************************************** 广昭决战已经结束了三天,城外的天地间还充斥着血腥之气,战场上双方士兵的尸体和损毁的兵器虽然得到了清理,但那遍地的鲜血却是清理不掉的,于是方圆几里内的大地整个成了暗红之色,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据说第二年的春天,广昭城北的野草长得特别丰茂,只是叶片都是血红色的,每到夜晚,草丛中就游离着幽灵鬼火,商旅不敢在此夜行,弄得云破天只好出动军队将野草全部铲除。 广昭决战是以蜀州军的大胜而告终,但蜀州军并没有将鞑凶军赶尽杀绝,乌代带着三万骑兵和一万步兵回到了金鸡城。这是秦思远有意放他一马,若是依照蜀州军一些将领的意思,只怕鞑凶军能够逃走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秦思远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乌代的十万大军在广昭城下损失了六万,元气已经大伤,最重要的是士气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对整个鞑凶军的负面影响是不可估量的,而且鞑凶军与蜀州军屡战屡败,恐怕再没有与蜀州军作战的勇气。而保存鞑凶军一定的实力,对于牵制南宫家族较为有利。秦州尚有暴雨军团和地方军共三十万大军,若是没有鞑凶左贤王的牵制,恐怕很快就会南下蜀州。而要想使鞑凶左贤王牵制住秦州的军队,就不能让他的军队损失得太厉害。目前鞑凶左贤王在金鸡城有十三万兵力,再加上乌代的四万残兵,进攻虽然不足,但防守金鸡城当没有问题,而只要鞑凶军占据着金鸡城,秦州的军队就不敢南下。 第二十五章战略重点(一) 第二十五章战略重点(一) 秦思远对南宫家族从来都没有轻视过。南宫家族将三王子刘莽弄到并州后,拥立他做了皇帝,年号“复兴”,与瑞金刘鑫的“中兴”王朝针锋相对。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复兴”王朝的真正皇帝是南宫长春,刘莽不过是一个傀儡,是南宫家族争取民心的借口。不过,普通老百姓未必知道这一点,再说南宫家族有雄厚的实力,“中兴”王朝一时半会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各地野心勃勃的总督们也巴不得两个王朝斗个你死我活,好趁机壮大自己,于是“复兴”王朝也就这样存在了下来。 秦思远的势力虽然发展很快,但毕竟根基太浅,与南宫家族经营了几十年的实力无法相比,而且一连串的战争使得蜀州的经济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他现在无论如何是没有能力与南宫家族直接为敌的。对于他来说,当前首要的任务是将春州、粤州的联军击败,然后在蜀州实行一段时间的修养生息,当实力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一举兼并粤州、春州和康番自治岭,到那个时候,他才有能力面队“复兴”王朝。因此,他现在必须让鞑凶人和南宫家族相互牵制,使双方都没有余力对付自己。 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血红色的土地,秦思远心内暗叹,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永远具有那么大的破坏力。广昭决战虽然己方胜了,可也损失了三万键儿,其中死亡就达一万五千人。一万五千人就代表着一万五千个家庭破裂了啊!而且此战下来,所消耗物资的补充、毁损设施的修复、伤亡战士的抚恤等等耗资将达到四百万个金币!这是多么大一笔财富啊!它相当于一个中等郡府一年的财政收入,可以令数十万人过一年安稳的日子! 想及这些,秦思冲远真有一种不愿意再打下去的念头,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说为了实现天下一统,创建一个太平盛世的理想,就是为了那些一心跟随自己的部下,他也要坚持下去。蜀州现在就像是一只在暴风雨中行驶的大船,而他自己就是那个船长,部下是那些船员。不管当初那些船员跟随自己上船的目的是为了平安到达彼岸还是为了发一笔财,毕竟他们上了自己的船,对自己寄寓了无限的信任和希望。自己如果甩手不干,这只船很可能就会沉没,船员们都会被海浪吞噬,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坚持下去。 “大人,参加会议的人都到了,云将军请大人您去主持会议。”一个云破天的亲卫来到城墙上,禀报道。 “好的,你去告诉云将军,让他先招待一下,我随后就到。”收回自己的思绪,秦思远向那名亲卫挥了挥手。 广昭决战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在广昭的郡守府里举行,参加会议的人员包括在广昭城的各军旗长以上的将领和情报部门在广昭的头领,冷福成的四万大军中的两万步兵已经在昨天返回了龙盘,他和他的一个师团长、两个骑兵万骑长也参加了会议。会议的议题是讨论下一步的作战方案。 秦思远到达郡守府议事大厅的时候,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都用崇敬的目光望着他。蜀州的将领固然对他说动龙盘军救援这一神来之笔敬佩不已,而龙盘的将领对他的算无遗策以及在战场上无人能敌的风采也是心服口服。 秦思远在主位上坐下,亲切的目光扫视了在座的每个人一眼,微笑着说道:“大家都到齐了,我们现在开会。今天我们的议题是讨论我军下一步的作战方案,在此之前我要先向各位表达我的谢意,由于各位的共同努力,我们击败了强大的鞑凶军,使蜀州的形势开始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说完,他向在座的人行了一礼。 众人纷纷回礼,不少人还说着“这都是大人领导有方”之类的话,议事厅里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秦思远挥了挥手,待众人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取得了此战的胜利,解决了来自北边的威胁,但我蜀州的形势总的来说仍是十分严峻。在攀城方面,春州的十万大军压制着我方的八万军队;在锦城方向,春州的十万大军包围锦城已达十天之久;而东南一带,粤州的军队已经占领了江安、沐南、泸溪、荣昌、壁山等城,目前李中良的十万大军正在强攻涪庆城。虽然泸溪城已为我近卫师团夺回,但并不能持久,一旦李中良的大军将涪庆城攻克,泸溪城便失去了其战略价值,或者李中良的大军回头,近卫师团也必将放弃泸溪城;而我巴东地区的兵力也并不充足,第一军团的三个师团中,第二师团在摩天岭不能调动,第三师团在此战中减员三成以上,第一师团减员也达到了两成。城防军野战能力不足,在此战中损失也不小,不能做任何指望。因此在巴东地区,目前能够作为机动兵力的也就是第一师团和冷大人手下的近两万骑兵,总兵力四万多一点。而这些兵力无论是加到哪一方,都不能构成对敌人的绝对优势。因此我们就要商议究竟要将这些兵力用到哪里,使它发挥最佳的效果。下面请各位就这个问题畅所欲言。” 秦思远说完之后,下面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对于这样重大的战略问题,在座的将领大都没有思考过,尤其是现在蜀州的局势错纵复杂,攀城、锦城、涪庆城三个地方的形势都很紧张,无论哪一个地方丢失,对蜀州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都需要救援,但究竟应该先救哪一个,他们短时间内还确定不下来。 云破天见等了半天没有人说话,便率先打破沉静,说道:“我先说几句吧,算是抛砖引玉。攀城、锦城、涪庆城三个地方都面临着庞大的敌人,形势的危急似乎都差不多,但如果我们仔细分析,就会发现其中还是有很大的不同。首先来说涪庆城。涪庆城目前的形势看起来在三城中最具危机,因为城内的守军最少,只有李立将军的一个师团加上一万多城防军,即使谭弄潮将军的水军上岸支援,总兵力也不过六万,因此我想在各位的心目中肯定认为涪庆城有可能最先被敌人攻克。我认为其实不是这样,涪庆城在危机中包含着最大的生机,原因在于五点:一是李立将军以善守闻名。二是涪庆城是蜀州除锦城之外最大的城池,城高墙厚,防御设施齐全,粮草武器充足。三是涪庆城两面临水,限制了李中良兵力的使用,相对来说也节约了城内的守军。四是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通过水军将涪庆城东部各小城的城防军运往涪庆城,以补充城中兵力。五是李中良的后勤补给线已经被山扎敖将军截断,李中良的攻势必不能持久,如果他强攻不克,士气下降,必然要撤兵,以便重新打通后勤补给线。有此五点,涪庆城并不是最危险的。” “再来看攀城。攀城的李存孝将军手下有三个师团的野战军,还有攀城地区的城防军,即使在第一次攀城之战中有所损伤,但总兵力仍不下于七万,防守敌人十万人的攻击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攀城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粮草武器的供应问题。攀城地区本来粮食产量就少,也没有武器工场,粮草武器大部分靠从外地调入,而春州的军队在占领昌西城后,攀城的后勤补给线就被切断了。七万大军,每天的粮草武器消耗巨大无比,如果不能得到及时供应,问题是很严重的。而且攀城过去一直是蜀州的落后地区,官府的储备不多,民间的潜力也无法和涪庆城相比,虽然秦大人主政蜀州后在攀称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但毕竟时日尚短,民生民力都没有达到支撑一场长期大型战争的程度,时间长了,是很难保证攀城不失的,所以说攀城的形势要比涪庆城严峻。” “至于说锦城,我认为形势最为严峻。锦城的形势严峻不在于它是否能够抵挡住春州军的攻击,而在于春州军围攻锦城所带来的政治影响和经济破坏力。目前锦城有两个师团的野战军和一万多城防军,总兵力有近七万,而春州军虽然号称十万,但实际上除开沿途占领城池的留守部队,实际兵力也就是八万多一点,因此春州军要想攻破锦城是不大可能的。但锦城是蜀州的首府,我们的首府被围攻,给民众的信心的打击是无可估量的。锦城对外的交通被截断,州府的政令不畅,州内各地无论是政治还是经济、军事、文化都会受到影响。锦都平原是蜀州最富庶的地区,敌人在锦都平原上四处肆掠,给蜀州的经济造成了沉重打击。还有十方堰工程已到收尾阶段,由于敌人围攻锦城,工程已被迫停下来了,若是雨季洪水爆发,工程就有被摧毁的可能,所造成的损失也是极其巨大的。所以说锦城方面的局势应该是最危急的。” 第26-30章 第二十六章战略重点(二) “综上所述,我认为我们应该首先救援锦城,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是攀城和涪庆城都是以山区为主,不利于骑兵行动,锦都平原则对骑兵的行动最为有利,而我们此次救援的部队都是骑兵,所以更能发挥其优势。” 云破天一口气说到这里,才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其他的将领见他分析得有条有理,不禁纷纷点头,有的甚至低头沉思了起来。 王暴忽然抬头问道:“云将军,我很赞成你的分析,但有一点不知将军考虑到了没有,如果李中良放弃攻击涪庆城转而率大军西进,与春州军一起围攻锦城,我们该怎么办?还有,若是李中良率大军在我蜀州东南一带四处掠夺,以战养战,我们又该怎么办?毕竟从涪庆城到锦城一带都是蜀州经济发达的地区,如果被他四处掠夺,我蜀州的经济也将遭受沉重的打击。” 秦思远听得暗暗四点头,王暴已经不是原来的王暴了,开始学会了从战略的高度思考问题,这真是值得高兴的事。不等云破天发话,秦思远说道:“这两个问题我来回答。春州和粤州已经达成了秘密协议,共同瓜分蜀州。双方的划分是以锦城为基点,由南到北划线,锦城及以西地区归春州,锦城以东归粤州,所以李中良断不会配合春州军攻锦城,那样只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裳。至于说到李中良会四处掠夺,王将军也大可放心,你对李中良不了解,他这个人是粤州的名将,用兵方正稳重,为人正直,爱民如子,而且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做出伤害老百姓的事来的,关于这一点你从他的部下来到蜀州后一路秋毫无犯就可以看得出来。” 杨诚忽然问道:“大人,春州和粤州既然划分了各自的势力范围,李中良会不会率兵直接北上,趁我东部兵力空虚时侵占整个东部地区?我们的坚壁清野只做到了东南一带,如果他杀入东北部,是可以实现以战养战的。”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你顾虑得有道理,不过我想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涪庆城就像是钉在他背后的一根钉子,不将这根钉子拔掉,他是不敢放心北进的,即使他北进取得了战果,我的近卫师团和李立将军的第八师团随时可以跟进,将他一路留守的部队消灭。另外,从涪庆城一路北上,最好的办法是走陵水水路,而他没有水军,此路不通,若是走陆路,那一带都是山区,不便于大军展开,行军速度也慢,我们有充分的时间开展坚壁清野。” 云破天接口说道:“李中良若是强攻涪庆城不克,最大的可能是率军西进,一方面打通后勤补给线,一方面占领锦城东南的一些城池,与江安、壁山等城构成一个坚固三角地带,先站稳了脚跟,再做打算,我们得提醒山扎敖将军,不可陷入了他的包围圈中。” 王暴皱眉说道:“如此以来就有些麻烦了,以李中良的为人,若是让他在蜀州站稳了脚跟,恐怕再想赶走他就不那么容易了。” 秦思远将目光转到姜承功的身上,问道:“姜将军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有什么看法?” 姜承功自云破天说话起就开始低头沉思,此时见秦思远相问,才抬头说道:“听秦大人和云将军的意思,都倾向于将我们的四万骑兵用于锦城方向,不知大人等想过了没有,这四万人马即使用于锦城,我们在兵力上也不具有绝对优势,因为敌人总共有二十万大军,随时可以调剂,相互支援。而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打破僵局,三个方向无论是哪一个,只要击败一处敌人,我们就全盘皆活,否则三处都有失败的危险。因此我们的这一击,对敌人来说即使不能致命,也要是沉重的打击。” 众将都耸然动容,大家都在探讨攻击哪个方向,却没有考虑到如何攻击才最有效果,如果四万骑兵的攻击不能打破僵局,反倒使自己也陷入了战争的泥潭,那整个蜀州的形势就真的危急了。 秦思远微笑着点头,似乎对姜承功的说法甚为赞同。众人原本对局势有些忧虑,但看了秦思远镇定的笑容,一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总督大人似乎早有计较了吧。 果然,只听秦思远说道:“春州军给我们造成的麻烦就在于他们的两大军团各自抱成一团,就像两个巨大的刺猬,让我们有无法下手之感。我们的兵力分散在几处,无论是哪一处加上这四万骑兵,都不能对敌人构成绝对优势,想在短期内取得一场大战的胜利似乎不大可能,而我们现在迫切需要的就是打破僵局,这就是我们当前的困难之所在。但这个困难不是不能解决的,只要我们将敌人调动起来,使其兵力分散,在运动中逐一消灭他们,我们就掌握主动权了。大家想一想,我们该怎样调动敌军呢?” 大家都沉思了起来,过了良久,杨诚说道:“要想调动敌人,就必须寻找敌人的软肋,在他的软肋上给予沉重一击,使敌人不得不救,这样他们就是想继续抱成一团也不可能了。” 云破天点了点头,思索着说道:“不错,只要击中敌人的软肋,他们就是想不调动部队都不可能,而这个软肋应该在昌西。大家都知道,春州军的两大集团在攀城和锦城,中间的维系是靠昌西地区的约两万敌军,这些敌军虽然数量不大,可起的作用却不小,一方面他们保护着锦城方向的敌军粮道,另一方面他们不时四出掠夺,破坏着锦都平原的经济。如果我们的四万骑兵秘密西进,一举将昌西地区的两万敌军消灭,敌人的粮道便顿时被我们截断了,到那个时候,他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从攀城地区出兵,另一个是从锦城方向抽调兵力,其目的都是将粮道打通,而无论敌人采取哪种选择,他们的兵力都会分散,我们就可以各个击破了。” 王暴问道:“敌人在锦都平原已经抢劫了很长时间,粮草的储备一定不在少数,若是对我们的攻击不管不顾,我们又该怎么办?” 秦思远摇头说道:“敌人一日不将锦城攻克,就必须保持粮道以及退路的畅通。须知敌人在锦城地区有八万大军,每日所耗不在少数,虽然靠劫掠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但必不能持久。另外就算粮草可以靠劫掠维持,但武器还要靠从后方运送吧?所以敌人调兵打通后勤补给线是必然的。” 云破天接口说道:“就算敌人的粮草武器供应都没有问题,但后路被断,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要知道大军远征,最忌讳的就是没有后路,除非他们有绝对的把握将锦城攻克,建立一个不需要后方的基地,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敌人攻克锦城显然是没有绝对把握的。” 众人纷纷点头,经过一番讨论,大家都清楚了攻克昌西城是打破僵局的关键,而昌西地区只有敌人的两万人马,只要己方的四万骑兵隐秘西进,不被锦城方面的敌人发现,攻克昌西是没有问题的。 一直没有发言的冷福城忽然笑着问道:“大人确定先击破春州方面的敌军,恐怕不是仅仅为了打破僵局这么简单吧,是不是还有抑制杨玉坤的势力方面的考虑?因为在下官看来,如果这四万骑兵配合大人的近卫师团,也不难迅速解涪庆城之危。” 秦思远微微一震,这冷福成果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与众将领不同的是,他考虑问题不单是从军事上,还兼顾了政治的因素,而且是站在战略的高度,看来这个人可堪大用。 众人都将不解的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身上,只有云破天微一思索,脸上露出理解的神色。秦思远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转,微笑着说道:“冷大人说得不错,我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春州无论是地域面积还是自然条件,都比粤州要大要强,杨玉坤的雄才大略更是远在黄安之上。粤州目前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内部矛盾重重,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而春州却是铁板一块。这也是为什么黄安虽然拥有李中良这样的名将,却仍不能和杨玉坤相抗衡的原因了。目前春州和粤州联军共同进攻我蜀州,从表面上看,粤州军取得了更大战果,对我们的威胁似乎更大,但真正威胁我们的还是杨玉坤,若是我们此次不能趁机大量削弱杨玉坤的实力,他将来必然成为我们扩张的巨大阻力。这也是我倾向于先将春州军击败的真正原因。古语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诸位都是我军的高级将领,考虑问题时思路应该给开阔一些,眼光应该更长远一些,否则即便你取得了一场局部战争的胜利,恐怕接下来遇到的是更大的困难。” 第二十七章营救 第二十七章营救 众人的脸上大都露出羞愧之色,对秦思远却是越加的的佩服,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他仍能够考虑到更远的事情,不是天生的领袖人才是做不到的,大家越发坚定了跟随他的心。 王暴却嘿嘿一笑,说道:“我王暴是一个粗人,只知道在战场上拼杀,对这些动脑筋的事一听就头痛,还是由大人去操心好了。不过大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要大人一句话,水里火里我都敢去,绝不皱一皱眉头。” 众人被他这么一说,都笑了起来,大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相当热烈。杨诚却问道:“大人,属下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春州的实力既然远胜于粤州,杨玉坤为什么不先占领了粤州呢?攻占粤州应该比攻占我蜀州容易得多吧?” 秦思远点点头,里对杨诚颇为赞赏,这个当初自己刚到巴中时通过自荐当上的千夫长,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不仅靠自己的才华和战功一路做到了师团长,而且比别人更善于思考战略上的问题,看来只要将他好好培养,他一定是一个军团长的好人选。 “这里面有三个方面的原因。”秦思远嘉许地看着杨诚,双眼流露出鼓励的信息,“一是蜀州太富庶,就像一块肥肉,具有巨大的诱惑力。大家都知道,我蜀州地域辽阔,是帝国目前经济保持最完整的地区之一,占领蜀州既得到了巨大的兵员地之一,更得到了帝国富庶天下的地区之一。蜀州一年的产出,相当于春州的一年半,粤州的两年。攀城的铁矿可以为武器生产提供充足的原材料,涪庆城发达的造船工业,可以使杨玉坤顺江直下,随时攻取帝国发达的江南腹地。虽然杨玉坤与黄安达成的协议是涪庆城归黄安所有,但他迟早是要夺去的。二是杨玉坤根本没有将黄安当做对手,而将我蜀州当作了他最大的对手。我们在蜀州推行的政策,使得蜀州在各个方面蒸蒸日上,发展迅猛,实力一天比一天强,对杨玉坤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他如果不趁我们的实力还未达到顶峰的时候攻占蜀州,以后就更难了。三是他可以借助黄安的力量打击我们。以他春州目前的实力,想单独攻占蜀州是很困难的,而联合黄安则有实现自己愿望的可能。而一旦占领蜀州,他的势力进一步膨胀,灭掉黄安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着众人理解的神色,秦思远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我现在先打击杨玉坤,也是出自同他一样的考虑,对于我们来说,杨玉坤是比黄安危险得多的对手,只要将他击败,黄安猖狂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另外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前一阵子我在京城时无意中发现了黄安贩卖奴隶的的事情,我已命人将这个消息在粤州广为散播,目前粤州的柔台、开福、纳金等地已有大批的流民聚集,准备起义,一旦起义爆发,必将牵扯黄安的大量兵力,他不仅不能增援李中良,说不定还会调兵回去平叛,所以说粤州军方面更没有什么可怕的。” 众人都兴奋起来,奴隶买卖一直是帝国的禁忌,虽然现在朝廷无力关注这种事情,但百姓对奴隶买卖是深恶痛绝的,一旦奴隶买卖的事情被发现,必将遭到百姓的坚决反对。黄安做下这种大不韪的事情,又被揭发了出来,流民爆发起义也在情理之中了,这倒给了蜀州一个绝好的反击机会。 秦思远挥手让兴奋的众人安静下来,说道:“好了,既然我们的战略意图大家已经清楚,那么我现在就下达命令。冷大人,请你返回龙盘主持大局,尤其要防备南宫家族的军队从东北面进攻龙盘。你的这两万骑兵暂时由我使用一段时间,待蜀州局势稳定后再归还。云破天将军,你要做好征兵及部队的训练工作,务必在短时间内使第一军团的元气恢复过来,并随时注意鞑凶军和南宫家族军队的动向,必要时出兵增援龙盘。杨诚将军,带领你的第一师团和我一起隐秘西进,我们打春州军一个措手不及!” ************************************************************ “宫文博,你还不快点,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是不想救我的师姐还是害怕了南宫宣文?”茫茫夜色中,叶恬沉着脸,对着落在后面的宫文博喊道。 宫文博一个起落跑到叶恬跟前,轻声道:“我的叶大小姐,你不能小点声吗?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是来救玉小姐的!” 叶恬斜了他一眼,嗔道:“你真的害怕了吗?我以为宫大公子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原来只不过是一个胆小鬼!” 宫文博苦笑一声,说道:“我的叶大小姐,你以为凭我们两个人就能将玉小姐救出来?简直是太天真了!不说南宫家族里有天下六大宗师的皇甫浩坐镇,就是南宫宣文和他的那帮手下,我们两人也讨不了好。” 叶恬怒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想救我师姐了,那好,你走吧,我一个人去救,大不了和师姐一起被困在南宫家里。” 宫文博赶紧拦住她道:“恬妹不要生气,玉小姐是我心中的偶像,她如今落难了,我怎能不救?只不过我们得有一些准备,不然免得没有将她救出来,反倒将我们也陷了进去。” 叶恬听他这么一说,怒气消了一些,不过仍是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警告你,我师姐已经有了爱人,你可别想打她的主意。” 宫文博连忙道:“我知道,玉小姐虽然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但我对她可没有其他的想法,在她的面前我都有些抬不起头来,怎有其他想法?不过我的恬妹妹比玉小姐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和恬妹妹在一起我最开心了,所以我一定要将你追到手。” 叶恬脸色一红,跺了跺脚,嗔道:“谁是你的恬妹妹?你说话注意点,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宫文博嬉嬉一笑道:“恬妹妹不要生气,女人生气可是容易变老的,你这么漂亮,我可不愿意你马上变老,你如果变成了一个老太婆,我到哪里去找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妹?” 叶恬的脸色更红,却有一股甜蜜的味道涌上心头,被这样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赞美,不管是多么高傲的女子,心理总是很舒服的。 叶恬是在京城里认识宫文博的。到达京城后,她立即打听出秦思远回蜀州去了,顿时感到茫然无措。她本没有江湖经验,在京城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了师姐的爱人这个依靠,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就在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时,遇到了宫文博。宫文博一见到她,立即惊为天人,当即上前撩拨她。以宫文博花间宗弟子的出身和性格,这种行为本来很正常,但叶恬出身天心阁,最见不得这些,再加上心情本来就不好,自然大为生气,于是两人在街上大战了一场。不想这一战两人竟打了个平手,惺惺相惜起来,最后两人不打不相识,成了朋友。宫文博听说了玉琼瑶的事后,自告奋勇地要求和叶恬一起去相救,于是两人一路打探着玉琼瑶的消息,最后来到了南宫家族的老家喜马城。 “你刚才神神秘秘地消失了半天,究竟干什么去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叶恬问道。 宫文博肃然说道:“我一路留下了本门的暗记,让本宗的弟子前来帮忙,刚才就是去联络他们去了。顺便我也打听了一下消息,据说城里来了不少武林人物,大都是冲着玉小姐来的。” 叶恬秀眉轻蹙,说道:“难道还有人和我们一样是来救师姐的吗?” 宫文博说道:“很有可能,玉小姐是武林盟主,她被南宫家族绑架,可说是有损武林人物颜面的事,大家相约来救她也很正常。这里面最大的一股势力是十几个女子和几个男子,据说个个都是高手。” 叶恬高兴地道:“那就太好了,有这些人相助,不愁救不出师姐来。” 宫文博摇头道:“恐怕不是那么乐观,据说玉小姐已经答应了南宫宣文的求婚,若是她不愿意我们相救该怎么办?” 叶恬变色道:“胡说,我师姐对秦思远一往情深,怎么会答应嫁给南宫宣文!” 宫文博严肃地说道:“千真万确!南宫家里正在大办婚事,据说不久就要举行婚礼了,不过这里面或许有什么隐情也未可知,因为以我看来,玉小姐也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女子。” 叶恬呆了一呆,半晌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宫文博道:“我们既然来了,好歹总要有所作为,即便不能将玉小姐救出来,也要大闹一番,让婚礼不能顺利举行,说实话,玉小姐若是嫁给了南宫苍蝇,我心里都不舒服!” 叶恬扑哧一笑,道:“南宫宣文什么时候在你口里变成了南宫苍蝇?” 第二十八章血溅喜堂(一) 第二十八章血溅喜堂(一) 宫文博振振有辞地道:“玉小姐在我的心目中便如天上的仙子一般,只可欣赏,不可亵渎,南宫宣文死缠着玉小姐,不是一只苍蝇是什么?” 叶恬笑道:“好吧,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坚决不让南宫苍蝇得手。” 与此同时,在城内的一个客栈里,云静等人也正在商议营救玉琼瑶的事。 “稚子妹妹,你告这次见到了玉小姐没有?”云静向一身黑衣刚刚从南宫府第赶回来的和田稚子问道。 “见到了,玉小姐前些日子与皇甫浩大战了一场,受了内伤,到现在仍没有恢复,再加上这些日子心情一直不好,看上去很有些憔悴。”和田稚子回答道。 云静皱了皱眉,继续问道:“外面到处都传说玉小姐已经答应了南宫宣文的求婚,南宫家里也在大办婚事,这到底是怎么会事?” 和田稚子说道:“我问过玉小姐了,原来是南宫宣文骗她说公子被南宫家族的大军包围了,并以公子的安全相威胁,以南宫家族出兵解广昭之围为诱惑,玉小姐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答应了她的求婚。” 云静松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好了,若是如外间传说的那样,玉小姐变了心,大人就不知道要多伤心了。” 和田稚子说道:“我已经将公子脱险及率领龙盘军队解广昭之围的消息告诉了玉小姐,她听了之后非常高兴,精神立即健旺了许多,若不是顾忌南宫家族的高手太多,说不定她当时就和我一起杀了出来。” 云静又问道:“玉小姐的伤势到底怎样?对她的武功发挥究竟有多大的影响?” 和田稚子说道:“据玉小姐说她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如果不是全力出手,倒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雷樱跳起来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将玉姐姐抢出来!” 和田稚子摇了摇头,冷静地说道:“不可,南宫家族的防备非常严密,而且我感觉到有一个绝顶高手在坐镇,他的精神力几乎将我锁定了,若不是玉小姐用精神力对他进行了干扰,只怕我就被他发现了。” 云静点头道:“那一定是皇甫浩,能够将你的隐身术识破的,世上也只有宗师级的人物才能做到。” 雷樱不服道:“皇甫浩再厉害,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他么?” 云静肃然道:“我没有见过皇甫浩,但知道武功一旦到了宗师级别,人数再多对他来说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你父亲就是六大宗师之一,相信你应该知道他们的厉害到了什么程度。另外南宫宣文也是一个厉害对手,据大人的介绍,我们在座的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和他相抗衡。最关键的是城内有大批的军队,我们的行动必须迅速,若是被对方缠住,等敌人的军队赶来了,我们脱身就困难了。我可不想救出了玉小姐,却将其他的人陷了进去。” 雷樱想到自己的父亲,知道云静说的不错,以自己不错的身手,十个加起来也不是父亲的对手。武功到了他那种境界,确实不能凭人数来决定胜败。想到这里,她没有再反驳,只是问道:“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云静说道:“城里最近来了不少武林人物,一些是来参加婚礼的,更多的则是来营救玉小姐的,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股力量。玉小姐的伤势既然已经好了七八成,全部恢复也应该要不了几天了,我们最好是等她完全恢复再说,她一人就可以抵住皇甫浩的八分攻势,再有我们相助,皇甫浩就不那么可怕了。最关键的是我们要利用一个南宫家族没有防备或不便于防备的时机采取行动,这样才能一举成功。” 雷樱问道:“什么时候是最佳时机?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云静微笑着说道:“最佳的时机应该是在举行婚礼的时候。” 大洪历六百四十三年六月十八,南宫家族的二公子,天之骄子南宫宣文与天心阁当代最优秀的弟子玉琼瑶的婚礼在南宫家族的老家喜马城举行,一时间宾客如潮,门庭若市。来客中不仅有复兴王朝的达官贵人、商家富户,还有大量的江湖人物,甚至连皇帝刘莽也派了使者到场祝贺。 南宫家族与天心阁的联姻是震动天下的大事,南宫家族在复兴王朝的势力如日中天,明白的人都知道南宫长春实际上是复兴王朝的幕后皇帝,南宫长春本人还是邪门的重要人物,南宫宣文是武林大宗师的传人,天心阁是武林白道的支柱,虽然近三十年来它身上笼罩的光环已经暗淡了不少,但潜在的实力和对武林人物的影响力还是无与伦比的,两家的联姻使得双方都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南宫家族有了天心阁的支持,如虎添翼,天下再没有任何一股势力可以和他相匹敌,而天心阁有了南宫家族的支持,将迅速恢复三十年前的荣耀,在武林中的地位将更不可动摇,并且可以实现“解救天下百姓”的梦想。 正因为如此,前来观礼的人不可胜数,这里面固然有不少人是来探听虚实的,更多的人却是来向南宫家族讨好的。依附强者一向是帝国大多数人的心理,有了武林大宗师和天心阁的南宫家族是强得不能再强的强者,自然是许多人依附的对象。 但世事难料,这个婚礼真会那么顺利的举行吗?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难测的变故? 南宫家族对这个婚礼的顺利举办倒是放心得很,南宫长春是邪门的绝顶高手,南宫宣文在年轻一辈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早就前来的白乐天、万仁清、魏严等人不是一门之尊就是一方大豪,有这些人在,已经可以应付任何变故,何况还有六大宗师之一的皇甫浩坐镇,除非有人不想活了,不然谁会在太岁头上动土?不过南宫家族为了防止意外,以免家族的形象受损,还是作了一些安排。因为几天来不断有人对南宫府第进行了骚扰,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毕竟说明有一些人还有不良企图,南宫父子可不想让这些人破坏了婚礼的吉庆气氛,暗地里布下了不少人手,于是在整个南宫府第里就形成了外松内紧的局面。 吉时已到,一对新人在侍女的引领下来到了大堂。南宫宣文一身吉服,神采飞扬,玉琼瑶一身白裙,头上罩着一方红巾,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众人只觉她举止步伐之间,自然而然有一种宁静恬淡的超逸之气,而从她那曼妙的身材上已可想见她的容貌定然是清丽绝俗,美不可言。这二人往大堂一站,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女,珠联璧合,众人再也想不到世上还有什么样的夫妻比他们更般配。 鞭炮声中,司仪高声喊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他的“三”字还没有喊出口,忽然目瞪口呆,张大的嘴再也合不拢。 正在俯身向南宫长春下拜的玉琼瑶忽然伸出一只纤纤玉手,一掌击在南宫长春的胸腹间。司仪立即就看到南宫长春原本坐着的身子腾空而起,向后跌飞出老远,落下时摇晃了半天才站稳,不过还是张口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玉琼瑶已经扯掉头上的红巾,那冷艳的容光,宁恬静谧的气质,使得大厅中的众人只觉她似是天上仙子,只可顶礼膜拜,而不可有丝毫亵渎之心。 南宫长春是邪门的顶尖高手,原是不会这么容易受伤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玉琼瑶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偷袭,一点准备都没有,而玉琼瑶的武功太过惊世骇俗,即便是他反应敏捷,还是没能躲过她的一击。不过,也正因为他的武功很高,玉琼瑶的一击才没有要了他的老命。 南宫长春之所以对玉琼瑶没有防备,是因为对方不仅受了内伤,而且一身功力被皇甫浩封了起来。虽然玉琼瑶已经答应了南宫宣文的求婚,但南宫父子对她还没有足够的信任。南宫宣文答应玉琼瑶,新婚后的第二天就请师傅解开她的穴道,在南宫宣文想来,像玉琼瑶这样高傲的人,一旦**于他,不可能再与别的男人有任何牵连。而以皇甫浩大宗师的身手,玉琼瑶要想自己解开身上的穴道是不可能的。正因为如此,南宫父子在防备外人的同时,对玉琼瑶却没有一点防备。 南宫父子没有想到的是,玉琼瑶一直在努力修复内伤,打通被封闭的穴道,在云静等人到达喜马城的时候,她已接近成功,而和田稚子秘密潜伏进南宫府第,给了玉琼瑶一定的帮助,使她一举成功,不仅将被封闭的穴道打通,而且内力比受伤前更为深厚。 大厅里的众人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一个个惊异莫名,以贺客身份混在众人之间的云静等人自是非常高兴,这是她们和玉琼瑶一起策划的行动,现在一举将对方的一个重要人物击伤,她们脱困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第二十九章血溅喜堂(二) 第二十九章血溅喜堂(二) 南宫宣文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在玉琼瑶向他父亲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今生再也不可能得到对方了,而玉琼瑶的出手实在太快,快得他没有应变的余地,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他父亲已经受了重伤。不过南宫宣文毕竟不是等闲人物,迅速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在心底深处,冷冷地对着玉琼瑶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我亏待了你么?” 玉琼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螓首轻摇,说道:“你虽然对我一片真心,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再说你们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逼迫于我,我又怎能心甘情愿地和你在一起?” 南宫宣文问道:“我们的手段又哪里卑鄙了?” 玉琼瑶眼中露出法不屑的光芒,反问道:“秦思远真的被你围困了么?南宫家族真的出兵解了广昭之围么?” 南宫宣文的脸色一红,玉琼瑶既然问出这样的话来,肯定是对自己的阴谋已经洞悉无遗,自己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了。望着离自己不足五尺之远的绝代佳人,南宫宣文只觉得在自己与她之间仿佛有一条巨大的鸿沟,自己无论如何也跨越不过去,他的一颗心渐渐跌入冰冷的深渊。 咬了咬牙,南宫宣文的脸上开始露出狰狞之色,说道:“你既然不仁,就莫怪我不义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玉琼瑶绝美的脸上仍是平静无波,说道:“你本也可算得是天下的奇男子,虽然我们的立场不同,我对你也没有特别的恶感,对你的能力还是有几分钦佩的,但此次的事你实在做得有些过分,让我不得不对你生出另外的看法。我希望你不要再逼迫于我,否则我也不会对你客气了。” 南宫宣文怒极而笑,说道:“没有我的允许,只怕你今天休想走出这个大厅。” 玉琼瑶淡淡道:“是么?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看我今天是否能够脱身。” 南宫宣文道:“好,前次在大林寺没有领教你的身手,甚为遗憾,今天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他说完双手一错,一股凌厉的气势油然而生,对面的玉琼瑶受他的气势所迫,身上的纱裙飘然而动。 玉琼瑶玉足轻移,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身上的衣裙便恢复到了自然的状态,仿佛南宫宣文凌厉的气势再不能影响到她分毫。 南宫宣文只觉得对方这一步退得大有讲究,就在一瞬间,他感到自己凝聚的强大气劲好象没有了宣泄的对象,憋得自己非常难受。南宫宣文大为吃惊,玉琼瑶的修为分明比在大林寺时更为高明,自己隐隐感到不是对方的对手。不过,此时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即大吼一声,一掌击出。 六大宗师的弟子究非等闲,这一掌隐隐带有风雷之声,随着他的掌势前推,二人附近的家具、布帘、烛台等物忽然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托着一般,平空飞起,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紧接着化为了一阵阵飞灰,令得众人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混在人群中的云静耸然动容,他们虽然都听说过南宫宣文的大名,但却没有想到他的武功已经高到了如此的地步,在自己的一群人中,若是论功力的深厚,只怕只有自己能与他一比,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要差上他一筹,她不禁对南宫家族的实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今天要想从南宫府第冲出去,恐怕要大费一番周折了。 眼见得南宫宣文威力无比的一掌就要击到玉琼瑶的身上,只见她淡淡一笑,身子轻轻一转,避开了对方凌厉的攻势,一只玉手伸出,忽然劈在某一个空处。众人正自不解,却见南宫宣文的身子一滞,仿佛遇到了巨大的阻力一般,下一掌再也击不出去。 南宫宣文愣了一愣,深深吸了一口气,脚下迈着奇异的步伐,再次出手,双掌交相击出,一掌快过一掌,片刻间,空中满是他的掌影,若不是他穿着一身大红的吉服,甚为抢眼,只怕众人此时连他的身影都看不见。 这大厅虽然宽阔,但里面的人太多,还是影响了身手的发挥,好多威力巨大的招式使不出来,所以南宫宣文才选择了快捷的打法,只要对方稍不留神,自己就可以给她沉重一击。 面对南宫宣文如此凌厉的攻势,玉琼瑶仍是从容不迫,身形灵动如仙,看似很慢,实则极快,玉掌的每一次出击,都能将南宫宣文的攻势挡在自己的三尺之外。众人只觉得她就像是一只在暴风雨中飞翔的海鸥,风雨虽烈,却丝毫伤害不到她。 二人一刚一柔,一个像是一只凶猛的豹子,另一个像是一位灵动的仙女,豹子虽猛,但对上仙女,却也没有办法,凶猛的攻势在她玉手的轻挥之间便消失于无形。旁观的众人却看得心醉神移,像他们这种高手的对决,等闲是难得看到的,虽然激烈的打斗与大厅里喜庆的气氛极为不符,但众人还是看得如痴如醉。 数十招过去,二人仍是不分胜负,忽听得玉琼瑶一声轻叱,挥动的双掌募然加快起来,每一掌都和南宫宣文的手掌相碰,空中顿时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二人如一双燕子,翩然翻分开来,玉琼瑶轻飘飘地落到地上,神色平静,淡然若仙,而南宫宣文在落地时一个踉跄,脸上赤红如潮,众人不用想都知道南宫宣文输了。 玉琼瑶淡然问道:“南宫公子,我们还要再打下去么?” 南宫宣文深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摇动的心神平静下来,眼中的神色却仍是那么凌厉:“就算是你胜了我,今天也休想走出这个大厅?” 玉琼瑶微微恼怒,说道:“你还想怎样?” 南宫宣文厉声道:“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来人!” 他的话音刚落,轰地一声,从大厅的两侧涌出数十名战士,他们的手中都拿着一具强弩,一旦站稳身子,便将弩矢对着玉琼瑶,乌黑闪亮的弩矢耀眼生寒,大厅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森森的杀气。 大厅的贺客中,有一些是军队的将领,知道这些战士手中的强弩是目前南宫家族军队中使用的最厉害的弓弩,在六十步以内,力能穿金透石,如今几十具强弩不仅指着玉琼瑶,还封锁了她四周的空间,只怕她就是有六大宗师的身手,也难以从这些强弩下逃生了。 玉琼瑶微微变色,说道:“南宫宣文,想不到你还这一手,只是你伤了我不打紧,难道不怕误伤了大厅里的客人吗?” 南宫宣文脸上犹豫的神色一闪而逝,面目更见狰狞,说道:“为了不便宜秦思远那小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玉琼瑶螓首轻摇,叹息着说道:“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要知道这大厅的人都是冲着南宫家族的面子而来的,你今日的举动可是伤了他们的心,以后他们未必会真心支持你们。” 南宫宣文不以为然道:“我当然希望他们支持我,但更希望你能留下来,因为你一人就能抵得上无数人。” 玉琼瑶摇头道:“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南宫宣文道:“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玉琼瑶嘲讽道:“你真以为这些弓弩能够伤到我么?” 南宫宣文自信地说道:“那是当然,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美丽的身体就会在转眼间变成一个蜂窝!” 玉琼瑶叹息道:“睁大眼睛看看吧,你的这些手下已经成了死人!” 南宫宣文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发话,却听得啪的一声,一个士兵手中的强弩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噼啪之声不断,不一会,数十具强弩全部掉在了地上,而那些士兵随后也软倒在地。 原来,唐依趁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二人身上时,悄然移动身形,在那些士兵的身上下了毒,就在玉琼瑶拖延的片刻间,毒已发作,南宫宣文的秘密武器顿时失去了作用。 玉琼瑶扫了发呆的南宫宣文一眼,不徐不疾地向大厅门口走去,虽然她是袅袅娜娜地走着,但众人只觉她举止步伐之间,自然而然有一种宁静恬淡的超逸之气,而她那曼妙的身材,清丽绝俗的容貌,使她更显得美丽不可方物。大家只觉得如果和这样一个仙子般的人物为敌,简直是一种犯罪,于是纷纷让开一条通道。 “玉小姐就这样走了么?也太不把南宫家族放在眼里了吧?”一把中正平和的声音传来,虽然不高,但大厅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玉琼瑶脚步一停,凝目望去,只见皇甫浩修长的身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大厅门口,他的身材虽然不是那么魁伟,但玉琼瑶感觉到他已经将宽阔的厅门遮挡得严严实实,如果不能击退他,再也休想迈出大厅一步。 第三十章血溅喜堂(三) 第三十章血溅喜堂(三) “前辈非要和晚辈过不去么?”玉琼瑶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问道。 皇甫浩手抚颌下长须,悠然说道:“小姐击伤了南宫大人,如果不做一个交代就匆匆而去,只怕有些说不过去了。再说老夫既然已经插手此事,总不能半途而废。” 玉琼瑶尚未答话,忽听得人群中响起一阵巴掌声,紧接着一个清朗的声音冷笑道:“皇甫大宗师屡屡与一个晚辈为难,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皇甫浩脸色一沉苦,冷声道:“是谁在和老夫说话?” “怎么,是我说错了还是前辈真地感觉到了羞耻?”随着话音,一个英俊的青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宫文博,紧随其后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手提两柄宝剑。只见那少女一股风也似地跑到玉琼瑶身边,将手中的一柄宝剑塞到她手里,然后与她并肩而立,凝神对着皇甫浩。 皇甫浩双眼一眯,盯着宫文博:“你是魔门的弟子?” 宫文博丝毫没有畏惧皇甫浩眼中冷电般的光芒,哈哈笑道:“大宗师究竟是大宗师,一眼之间就看出来我的来历。” 皇甫浩脸色更冷:“一个魔门弟子竟敢在老夫面前胡言乱语,难道不怕老夫取了你的小命?” 宫文博嗤之以鼻:“我虽然出身魔门,所作所为只怕比皇甫大宗师光要明正大得多!你若想取我性命就尽管出手吧,也好让我见识见识皇甫大宗师究竟有多厉害。” 一个中年男子挺身而出,直奔向宫文博,嘴里还说道:“宫文博,我们再来比试一场。” 宫文博转身看去,见他正是白乐天,当下冷冷一笑,说道:“败军之将也敢言勇?” 白乐天却并不生气,拔剑而出,指着宫文博道:“你不必逞口舌之能,尽管出手,今日我们不死不休。” 宫文博叫了一声“好”,抬手便击,同时身随手动,一眨眼便抢至白乐天身前,手影重重叠叠,绵密无匹,招招都是重击,宛如万马践踏,威势无穷。他知道今日是生死相搏,要想杀出重围,就必须倾尽全力,所以一出手就使出了本门最厉害的功夫“万幻天罗手”。 白乐天也是早有准备,长剑悠然挑出,犹如荡舟无风的湖泊,轻松而优雅,挥臂挑剑时,如同拈花捻草,柔和中又透着刚健之美,脚步进退之间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之感,若行云流水,生动至极。 那剑仿佛来自异空间,无首无尾,无始无终,犹如流云霞彩,又似残虹惊电,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剑出,生机盎然,飘洒灵逸,再看白乐天的表情,如品酒吟诗,闲亭作画,那是一种难以阐述的境界,是一种无法评议的洒脱。 就在一瞬间,白乐天也使出了他的绝招流云剑道! 上一次在大林寺输给了宫文博后,白乐天闭关了好一阵子,苦修流云剑道,工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苦修,他的剑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如今在全力施展之下,宫文博一点也讨不了好去。 另一边,玉琼瑶、叶恬两人和皇甫浩也动上了手。玉琼瑶知道今日之局不能善了,只有击败皇甫浩,才能获得自由,否则一旦城中的军队赶来,大家都要遭殃。因此她没有再和对方多费口舌,拔剑出手,攻了过去。身边的叶恬也挺身而上,配合玉琼瑶双攻皇甫浩。 玉琼瑶自小和叶恬一起练剑,两人虽然没有达到心意相通的地步,但也能大致明了对方的心意。再加上她们的剑法同宗同源,彼此相当熟悉,因此二人配合得相当默契,两人联手,竟不比皇甫浩的身手稍差。 当然,玉琼瑶近来功力更有精进也是一个重要原因,目前她已初步进入宗师的境界,虽然功力不如皇甫浩深厚,打斗经验也没有他丰富,但在武道上的修为一点也不比对方差,在叶恬的配合下,完全和对方有得一拼。 云静却感觉到了危机,虽然场中的两场打斗都是平手,但皇甫浩堵在了厅门口,若是不能迅速将他击退,时间一长,南宫家的军队势必赶来,那时大家想脱身就难了。她是秦思远任命的行动负责人,责任重大,考虑问题自然要全面细致得多,一想到这些不利因素,当即决定出手助战。她拉了水凝碧一把,后者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与它一起上前攻击皇甫浩。云静毕竟是名门出身,不愿暗算,一边挥剑一边高喊:“皇甫前辈以大欺小,我等看不惯,要得罪前辈了。” 吴劲跃、池冷等人见云静出了手,也向宫、白二人的战场奔去,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是帮助宫文搏。站在一旁观战的万仁清、魏严发现形势不对,连忙上前将他们拦住,四人战作一团。 不到片刻间,大厅里已乱成一片,和田稚子和唐依分别帮助落入下风的吴劲跃、池冷;云眉派的另外六个尼姑联手与南宫宣文斯杀;一个手拿绣花针的八尺大汉在几个无极派的弟子中间灵活地来回穿梭;而一个年轻的乞丐则与南海派的几个弟子战作一团。另外还有几块也在捉对斯杀,只是分不清到底谁是哪一方的人。总之这次来救玉琼瑶的江湖人物可不少,只是不知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云静和水凝碧的加入,使得皇甫浩的压力大增,玉琼瑶是刚进入宗师级的高手,云静、水凝碧、叶恬都是一流高手,这四人联起手来,连皇甫浩也难以抵挡。 皇甫浩一跃而起,长声清啸,连连出掌,快得彷佛无影无踪,寂然无声,却又掌掌凝重,力道雄猛,每一掌都蕴含有浩然罡气的九重后劲,更加显得浩瀚玄妙,变化无穷。 一掌又一掌的追击,恍若霄汉繁星运行,周而复始,既不能抗,复不能止。而他的掌中更是分出千百万道真气,庞大的气势将众人遥遥罩定,仿佛要将对方压缩成一团,然后再给予雷霆一击。 玉琼瑶感此压迫,心神更见宁静,突然身形急转,长剑迭出,衣裙犹如旋风乱舞,剑虽乱,却是乱中有序,一一截下皇甫浩掌力,无一遗漏,不仅护尽全身,甚至将云静等三人也护在自己的剑势之下。 而云静等人得此庇护,身手更见敏捷,云静的乱披风剑法、水凝碧的回风扶柳剑法、叶恬的天心剑法无一不发挥到了极致。 皇甫浩的一阵猛攻,不仅没有将四女的攻势压制下去,反倒使自己更加陷入被动,这才知道自己是有些小瞧年轻一辈的了,尤其是玉琼瑶,功力比前一次与自己交手时大有长进,已然跨入宗师的行列! 激战之中,玉琼瑶忽然长剑一抖,脚下一点,人隐剑后刺向皇甫浩而来,寒光闪闪的宝剑及玉琼瑶,此时在皇甫浩的眼里,只剩下了一个小点。玉琼瑶的这一剑似乎打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连一道残影也没有,五丈远的距离被其瞬间突破,能冻结世间一切事物的剑尖,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皇甫浩的面前。 凌厉的剑势如长虹贯日,玉琼瑶石破天惊的一剑,荡出满天的剑影,让人感觉如天被刺破了。如洪水般滔滔的剑势朝皇甫浩压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朦胧。玉琼瑶滔天的剑势将皇甫浩整个人都卷在剑海之中,而宝剑犹如大海中的蛟龙,在一片剑势之中灵活飞动,追寻着皇甫浩身上哪怕一丝的薄弱环节,凶猛无比。 皇甫顿时苦不堪言,其实若是他单独面对玉琼瑶的这一剑,他有绝对的把握躲开,并能给予对方凌厉的还击,问题是现在身边还有三个一流高手在牵制着自己。这三个女子虽然每人还不能和玉琼瑶相比,但三人加起来却要比一个玉琼瑶更强,牵制了自己一半的精力,自己仅用另一半精力对付玉琼瑶的这惊才绝艳的一剑就显得至为勉强了。 皇甫浩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迅速作出决定,一掌仍是对着云静等三人保持着强大的攻势,势必不能让她们近身,另外一掌收繁为简,随着他的招式的转变,满天的掌影就像是一朵朵鲜花,开始一个个飞快地收缩重叠,色彩却更加的鲜艳真实,吐出一根根花蕊,缠绕向玉琼瑶的剑尖。 玉琼瑶的剑如一道眩目的流星,带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芒,美丽得动人心魄至极,划过掌势下朦胧混沌的世界,叮的一声击在皇甫浩的手掌心。皇甫浩掌势一窒,一股轻柔如水般的力道透过自己的掌心,沿着手臂一路宣泄向自己的内腑。皇甫浩顿时感觉到自己浑身懒洋洋的,似乎提不起一点劲道来,便是攻向云静三女的掌力也弱了不少。他大吃一惊,知道玉琼瑶通过剑尖透入自己体内的剑气虽然轻柔,却如自己的浩然罡气一样具有巨大的破坏力,只不过对方的气劲是在通过另一种方式破坏,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受了内伤。 第31-35章 第三十一章落入圈套 强提一股内劲,皇甫浩挥掌将云静等人逼退,一连后退了数丈,落地时虽然没有明显的不良反应,嘴角间却无声无息地溢出了一丝鲜血。 云静一见,高喊道:“他已经受伤了,我们加把劲,将他逼出大门外。” 说完她挥剑而上,玉琼瑶等人也跟着攻了过去。皇甫浩虽然奋力还击,终究力有不逮,不久就被四女迫出了大厅。 皇甫浩的败退,赶使得南宫一方的士气大跌,而营救的一方士气大震。和田稚子首先发难,一个隐身,自魏严的背后出现,一掌将他击飞了开去。紧接着,和田稚子、唐依、吴劲跃、池冷四人猛攻万仁清,几招间又将他击伤。魏、万两人一败,和田稚子四人腾出手来,一路横扫,将营救方的人全部解脱出来,冲出了大厅。此时皇甫浩已被四女逼在一侧,众人不再理会他,径直向南宫府第外去了。 ************************************************************** 炎炎烈日之下,从江安城通往泸溪城的大道上,行走着一支长长的辎重队伍,太阳虽毒,却丝毫不能延缓这支队伍的前进步伐,士兵们一边挥汗如雨,一边驱赶着马车急速赶路。 从士兵的装束来看,这是粤州的一支辎重队伍,队伍的规模很大,马车的数量有数百辆之多,而押运的士兵也多达三千人。自从山扎敖的近卫师团攻克泸溪城后,已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粤州军的辎重队伍在这条道路上行走了,如今对方甘冒被近卫师团袭击的危险来抢运辎重,可见得李中良的部队武器粮草的缺乏是多么厉害了。 站在远处的一座小丘上的花岱看着大道上如长蛇一般的粤州军辎重队伍,一丝微笑浮上那张方正的脸。前天下午他就得到了一支粤州辎重部队从江安城出发的消息,当时他和近卫师团的其他各旗部队一起正在乐川城休整,得到消息后,山扎敖当即命他带着本部骑兵前来袭击这支辎重队伍,务必使他们不能将武器粮草等物资运到涪庆城前线。 近卫师团攻克泸溪城后并没有占据该城,而是在销毁了粤州军储存在城里的物资后就撤了出来,最近一直在沐南至壁山一线活动,不断攻击沿线各城,将各城的小股粤州军压制得不能动弹。山扎敖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破坏粤州军的后勤运输线,使得江安城的粤州军不能运送一粒粮食、一件兵器到涪庆城下,二是希望能诱使李中良回头,至少使他能分出一部分兵力来保护后勤线,以减轻涪庆城的防守压力。山扎敖的目的达到了一个,近一段时间确实没有物资运送到李中良的军中,据斥候报告,李中良已经在军中开始限制食物供应。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撤兵的意思,反倒加强了对涪庆城的攻势,这使得山扎敖的第二个目的没有达成。山扎敖见连日来的东奔西赶使得部队有些疲劳,便下令部队到二百里外的乐川城休整几天,只留下一些斥候密切注意江安城的动向,一旦有辎重部队行动就立即报告,近卫师团将在中途将他们截住。 花岱带着他的九千骑兵一天一夜赶了两百里路,于今天早上赶到了此地。此地是他选择的战场,这里离江安城一百二十里,离泸溪城八十里,无论哪一城的敌军,若想增援敌人的辎重部队,至少需要一天以上的时间,根本来不及。而且这里地势开阔,便于骑兵攻击,花岱相信只要自己的骑兵来回几个冲刺,敌人的三千运送队伍就会唏哩哗啦,听凭自己宰割了。 粤州军的辎重队伍中,为首一人骑着骏马,两眼直视前方,看似非常平静,可他的心神一点也不能平静,全神贯注观测着四周动静,生恐有一点闪失。临行前江安城的主将景隆曾经交代过,只要平安到达泸溪城,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那里自有接应的部队。如今离目的地还有一天的路程,虽然一路来还算平静,而且斥候报告说蜀州军已经退到乐川城去了,但现在毕竟还没有达到目的地,若是出现什么意外,那就前功尽弃了,所以这名将领不敢掉以轻心。 他名叫林飞,年龄不过三十出头,是一个极有才干和天赋的年轻人,深得景隆的喜爱。虽然他对于自己和自己的这些手下有着充分的信心,但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和大意,毕竟怀璧其罪,这次护送的东西对于己方的部队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前方的近十万将士正焦急地等待着这些东西去救急,若是自己有什么闪失,那就是粤州军的罪人,也太对不起一向对自己信任有加的景隆将军了。 按理说,蜀州的部队远在两百里外的乐川,泸溪城又有己方的部队接应,根本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可是越往前走,他心中就越是不安,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却又说不上来,林飞心中甚是苦恼。 继续前行了两三里,林飞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他终于忍不住心头一震,叱道:“迅速给我停上前进,进入战备状态。” 车队很快就停了下来,驴马低嘶,几名千夫长迅速指挥士兵摆出一个防守的阵势。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向对林飞甚为信服,绝对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三千名士兵迅速进入紧张的戒备状态,将那些马车围在身后,以便能够及时应付突发的变故。不过由于马车的数量太多,在大路上摆得老长,粤州士兵的防守阵还是显得有些单薄。 “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千夫长刚刚指挥自己的部下布好阵势,就赶上前来问道。 “杀气,我感觉到附近有冰冷的杀气!”林飞神色凝重地说道。 “铮……”千夫长迅速拔出自己的武器,他毫不怀疑自己的上司这种近乎本能的直觉,这是经历了无数次惨烈的训练和战场锤炼所得来的能力,正是这种能力,使得上司带着自己等人一次一次逃过了敌人的伏击。 便在此时,右侧远处的一座小丘后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号角之声,跟着就是蹄声如雷滚过,只震得天地为之摇晃。 林飞不由脸色大变,他虽然有些不妙的感觉,感觉到或许会有伏击的敌人,但绝对没有想到,敌人竟然会是大规模的骑兵,仅从蹄声来分析,敌人的这支兵马应该在五千人以上。自己虽然也有三千人,但毕竟都是步兵,而且在平原之上,经不起敌人铁骑的冲击! 瞬息之间,尘土漫天扬起,敌人那黑压压的骑兵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初时只是一排黑点,转眼已见到那些手执长矛钢刀等武器的骑兵,穿着统一的黑色盔甲,连马匹都披上了盔甲,竟然是一支重甲骑兵! 林飞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他早就听说过蜀州近卫师团有这么一支重骑兵,不仅冲击力惊人,而且速度和灵活性也几乎不在轻骑兵之下,面对如此强大的骑兵,他的三千人马如何能够抵敌得住! 此时此刻,他不禁非常佩服起他的上司景隆来,从江安城出发的时候,景隆命他带上大量的橹盾和长枪,当时他并不理解,因为这是防备骑兵攻击的武器,对于一支运输队伍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用。他曾经问了景隆为什么要带这些,景隆当时只是微笑不语,现在看来,景隆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运输队伍会遭到敌人骑兵的攻击。 摇摇头放下心中所思,林飞连忙下令,让士兵从马车上取下橹盾和长枪进行防御。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三千战士迅速而又有条不紊地从马车上取下橹盾和长枪,将橹盾竖在地上,又将长枪尾部斜插在地上,前端搁在橹盾上,以密集阵势沉稳地等候着敌人骑兵的冲击。 数十息之后,那些敌军骑兵已经接近到一箭之地,粤州军中立即发出了一阵密集的箭雨,密集的箭雨对于拉开了阵势的铁骑尤其是重骑兵,杀伤的效果并不很好,冲在前面的几个骑兵惨叫着落下战马,旋即成为马蹄下的肉泥,不过这丝毫没有对敌人造成多少影响,他们仍是狂冲而来。 第二波箭雨还来不及发出,那些蜀州铁骑距离粤州军已经不到五十步,站在阵前的士兵甚至可以看到那些骑兵的战马鼻子中呼出的白气。 轰地一声,狂冲而来的重骑兵终于撞在了枪林上,顿时人仰马翻,鲜血飞溅。粤州的部队毕竟人数太少,布置的长枪阵太薄,在蜀州重骑兵连续三波的冲击后,长枪阵即告破裂。没有了迎面长枪的威胁,重骑兵直冲而入,第二列的弓箭手还来不及更换武器,已经被蜀州骑兵冲得阵型大乱,斩杀无数。 杀入粤周军阵中的蜀州骑兵都将手中的钢枪挂在马鞍旁,换上了斩马刀,对于已经乱了阵形的敌人来说,斩马刀的杀伤力要远大过一丈八尺长的钢枪。 第三十二章沙场折戟(一) 第三十二章沙场折戟(一) 但林飞的部下也是粤州军中的精锐,虽然被冲乱了阵型,但仍然不顾生死,与蜀州骑兵杀成一团。刀枪在空中猛烈地交集着,人马的撞击声,兵器的交接声,人的喘息声,死亡之前的哀号声……组成了战场上最强的音符。在这样的场面中,飞溅的鲜血成为最常见的景色,但落到地上的热血会马上被干燥的大地所吸收,除了颜色稍微深一点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双方都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很多时候根本没有什么花巧可言,只有杀死对手,你才可能活下去。但往往在杀死一个敌人的同时,从敌人后面刺来的长枪也会夺走他的生命。一个士兵倒下去,马上就有一个士兵从后面填补上来,每一个人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感情,有的只是杀气,心中只有杀死对方的念头。 血腥气越来越浓,随着地上的尸体不断的增加,双方的人马也不断减少。但粤州军原本人数就少,又是步军,在这种旷野之中面对重骑兵,非常吃亏,虽然人人都奋勇作战,杀敌无数,但还是逐渐陷入了蜀州骑兵的重重包围当中。若不是那些马车影响了蜀州骑兵冲击力的发挥,粤州军只怕早就被消灭殆尽。不过,林飞估计若是没有奇迹出现,他的部下将坚持不了一刻的时间。 林飞的身边聚集而着数百名部下,这些人在林飞的指挥下,布成一个小小的圆阵,抵挡着蜀州骑兵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蜀州骑兵数次强攻,虽然斩杀了粤州士兵不少,但始终未能突破阵势,战斗进行得十分惨烈。 “闪开!”随着一声怒喝,一骑自蜀州骑兵中飞奔而出,率先向那些粤州军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粤州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他们的反抗在那人面前似乎变得微不足道,那人手中巨大的斩马刀有如一道眩目的惊虹,卷起了漫天的血雨,每一次的挥动都吸走敌人的生命。 其他蜀州骑兵也被此人激励起强大的斗志,齐声呐喊,各举手中的武器,冲击林飞的防守阵。林飞的部下虽然奋力抗击,但很快便在战场上倒下了成排的尸体和大量折断的长矛刀剑。 那人率众一连突破了林飞部下的数道阵线,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粤州士兵倒在他的刀下,鲜血将他连人带马都沾满了,手中的长剑不时爆出夺人心魄的血焰。 林飞的一颗心仿佛跌到了冰窖里,敌人的骑兵已经够厉害的了,想不到他们中间还有如此高明的人物,眼见此人所向披靡,不仅突破了自己部下的防御线,而且还连杀了许多手下,若是不能阻挡住他的攻势,只怕在他的带领下,自己的这个防御阵很快就会冰消瓦解了。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得指挥手下,主动挺枪出击。 一路冲杀如无人之境的花岱忽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枝有如毒蛇般的长枪,长枪已经到了跟前,尖利的破风声才响起,其出手的速度之快,已经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枪尖吞吐闪烁不定,忽然变成了一朵巨大的枪花,捅向他的前胸。枪还未到,凶猛的劲气已经像巨浪一样撞过来,劲气若狂泄的洪流自枪尖飞旋而出,令到他的呼吸竟然也为之感到一阵缩紧。 “嘿”,花岱大吼一声,整个人好像一把泛射出夺目光芒的的剑,无匹的剑气有如裂岸的惊涛向林飞汹涌而来。随着他的吼声,手中的大刀在空中连续变幻出道道寒光。“当、当、当……”一连串的撞击声中,不仅将袭来的长枪击开,还顺手将旁边的一个粤州士兵砍倒在地。 林飞大惊,他本人虽然年纪不大,武功修为却已到了极高的境界,但对手的实力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凶猛的刀势不仅封开了自己的长枪,还将自己的双手虎口震破,几乎拿不住手中的长枪。林飞明显的感觉到对方似乎并没有高深的武功,但他凶厉的杀气和巨大的力量弥补了内力的不足,以自己不俗的武功也难以抵挡。 不等他有过多的考虑,花岱又是一声长啸,一刀挥出,大刀带着强劲的刀风,直奔林飞而去。林飞咬紧牙关,虎目怒张,不退反进,枪化龙腾,撒出千重枪网,以迅雷疾风的声势,向他的刀芒而去。 花岱哈哈一笑,刀芒流动,突然切入林飞罩来的枪网之中,之间电芒暴涨,刀气破风声刺耳,劲气直迫八尺外,飞砂走石,龙吟虎啸似的震鸣令人惊心动魄。 “当……”这一响声极为清脆,极为响亮,便像是暮霭中的钟声,也像是那似远似近徘徊在风中的风铃声。紧接着是一声闷哼,林飞的身影若弹丸一般弹射而出,撞在后面的几个粤州军身上,翻倒在一块儿,手中的长枪已经断成数节,身上的衣甲,几乎都被那四射而散的刀气割得七零八落。空中飞洒出一片红霞,像西边那惨红的夕阳,这是林飞口中吐出的鲜血。 “将军”几名粤州军拼死冲了过来,护住林飞。 “咳咳”林飞咳出几大口鲜血,神情极为萎顿。 花岱也被对方的强大气劲逼得向后退了几步,不过自己的全力一击令对方受了重伤,他还是非常高兴,正待乘胜追击,一举将敌人击杀,忽听得远处响起一阵凄厉的号角声。 花岱一惊,转头看时,发现粤州的大军已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疯涌而出,声如海啸山崩,天地为之色变。 优劣之势顿时逆转,漫山遍野都是敌人,蜀州骑兵惊呆了,原本沉浸在苦战之后的喜悦中的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中了计谋,在这里遇到大批敌人的埋伏。 花岱立马观察,敌军打着“李”字和“景”字的旗号,足有数万之众,他们组成密集的方阵,从四面八方黑压压的向中间包围过来。最前面是一排是巨盾连成的钢铁防线,盾与盾之间是长枪组成的密林,后一排劲箭已将弓弦挤压得极满,整个空间之中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杀机。 望著周围巨盾、长枪、强弩组成的密林,一惯冷静的花岱,此刻手心也禁不住冒出冷汗来。 死亡的阴影在每一蜀州骑兵的心上冒了出来,虽然他们是蜀州最优秀的骑兵,虽然他们每一个都悍不畏死,但面队如此强大的敌人,他们还是忍不住有些沮丧。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的步兵方阵里有远距离对付骑兵的弓箭手,也有近距离专门对付骑兵的长枪兵,他们手中是特制的长枪,足有一丈八尺长,而且前方还有巨盾护身,这样一来,战力强大的骑兵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他们的身体。 四面八方的敌军摆着整齐的方阵,以一种非常雄壮,令人压抑的气势逐渐向中间逼来。在距离蜀州骑兵五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动不动,此刻天地间全都静寂无声了。 同刚才林飞的感觉一样,花岱的一颗心也像是掉到了冰窖里。他虽然知道自己中了李中良的圈套,却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因为在江安至涪庆城一带,布满了己方的斥候,对方是如何避开这些斥候悄然到达此地的? 这确实是李中良精心布置的一个圈套。三天前,李中良一面命部队加强对涪庆城的攻势,一面命两万大军做好秘密潜返泸溪城的准备。当涪庆城附近的蜀州军斥候将粤州军强攻涪庆城的消息发回之后,李中良突然派出部队将涪庆城附近数十里范围内的蜀州百姓全部拘押,这里面当然包括蜀州军的斥候,以致于蜀州军的斥候再也不能发回粤州军秘密回军的消息。然后,李中良亲自带领两万人马秘密潜伏到了泸溪城以西六十里的地方。而布置这一切的同时,李中良命令景隆派出两万人马在辎重队的后方二十里秘密跟进。江安城方面的蜀州军斥候虽然发现了粤州军的行动,并及时将情报用飞鸽传书报送给了乐川的山扎敖,但此时花岱已经带着部队出发了好久,而且由于部队在行进当中,无法利用飞鸽传书传递情报,花岱就无法及时得到粤州军设置圈套的消息,一头钻进了粤州军的包围圈。 李中良设置这个圈套其实也冒了相当大的风险,最大的变数是蜀州军对战场的选择,如果花岱选择的战场与李中良想象的不一样,那么粤州军就不能及时赶到战场对蜀州军实施包围,那样很可能就白白损失了三千辎重部队。好在李中良毕竟是粤州的名将,眼光之毒辣非一般将领可比,硬是猜到了花岱选择的战场所在地,使他的诱敌之计获得成功。从这一点来看,无论是山扎敖还是花岱,虽然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优秀将领,但与李中良这样的名将相比还有一段差距。 第三十三章沙场折戟(二) 第三十三章沙场折戟(二) 花岱的九千部下都是高山族子弟,这支部队成军的时间并不长,前后加起来不超过一年的时间,虽然成军以后经过了一系列战斗,但与久经沙场的精锐部队相比,在心理素质上还有一定的差距。而且,高山族子弟还有一个特点,他们在占据上风时,往往表现得非常勇猛,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档,一旦处于绝对的劣势,士气就会比较低落,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如今敌人的兵力多达四万,是己方的四倍以上,无论怎样看,这一仗有败无胜,这样一想,绝大多数战士都有些畏惧情绪。 花岱扫了一下自己的部下,见他们脸上露出畏惧之色,不由得大为焦急,己方的兵力本来就处于劣势,若是军心士气也垮了,那这仗就不用打了。当务之急是激发部下的士气,只有让大家发挥出无边的勇气,才有可能突出重围。 “弟兄们,你们怕了吗?你们可记得自己是谁?你们是勇敢的高山族子弟,是秦大人的近卫师团战士!秦大人将你们接出深山,给你们配备最好的战马,最好的武器,最好的盔甲,对你们进行最严格的训练,为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将你们养成一只娇贵的小鸟,放在笼中让人看的吗?”花岱神情肃然地对着身边的战士喊道。 一些士兵羞愧地或低下了头。在蜀州的所有部队中,近卫师团的待遇是最好的,无论是军饷、还是武器盔甲的配备,别的部队都无法和他们相比,即便是部队的训练,也是由秦思远的夫人琳娜亲自指导,这样的待遇其他部队如何能够享受?而这样一支精心打造的部队如今面对强大的敌人就露出畏惧之色,确实有负秦大人的厚望,战士们一想到这些,自然不能不羞愧了。 花岱见了部下的神色,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趁热打铁地说道:“弟兄们,告诉我,你们是想做供人观赏的小鸟,还是想做展翅高飞的雄鹰?” “我等愿意做那无敌雄鹰!征战四方扬名宇内!”中气充足,阳刚威武的将士齐喝,高声呐喊的声音,足以震慑所有人的心灵。 花岱满意地点点头,神色冷峻地望着战意燃烧的部下,大声喝道:“记住,你们是我高山族最优秀的儿郎,是秦大人手下的无敌战士,官军曾在你们的脚下匍匐,凶猛的鞑凶军也曾在你们的面前低头,区区几万粤州军队,又怎能阻挡住你们前进的步伐?你们不能让我高山族的子民蒙羞,不能让秦大人失望!” “吼!虽死无退,勇者无敌!”骑兵将士齐举兵器应道。 花岱高举手中巨大的斩马刀,沉声道:“好!好男儿!不愧是我高山族的英雄儿郎。我知道此战艰辛,若无法冲破粤州军的防守,我们的一切梦想都会破灭。因此稍倾本将军将冲在突击队的最前头,证实我近卫师团才是蜀州最精锐的部队。此战只要冲破敌人的包围,你们将成为我蜀州军的英雄,为我近卫师团带来无尽的荣耀。此战若败,我近卫师团将在其他军团兄弟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被族内的父老引为耻辱!成为蜀州军的罪人。你们是要想要那无上的荣耀,还是成为我蜀州军耻辱的象征?” “誓死追随将军左右,杀出重围,有我无敌!吼!”蜀州骑兵所有将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心怀顿开,将起先心中的那一丝恐惧丢开了,整个队伍的气势也为之一振。 “那好!”花岱高举手中的大刀,大声道:“就让敌人看看,什么才是真真正正的铁血男儿!” 说罢,花岱一勒马缰,如疾风一般率先向敌人一侧的方阵冲了过去。在刚才扫视战场的时候,他就已经观察清楚,由于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几乎全歼了三千粤州辎重部队,令李中良没有足够的时间布置。而在李中良和景隆的两部兵力结合处的防守最为薄弱,只要突破敌阵,定有突围的希望。 在他的身后,众骑兵一齐发出了怒涛般的呐喊声,策马直扑过来。而那些伤重不能上马的骑兵,也在原地就地掩护,拔出刀刃箭弩准备与敌人血战到底,同归于尽! “果然不愧为蜀州近卫师团的将领!”敌阵中的李中良暗暗赞。寥寥几句话,就将自己苦心营造出来的气势打破,激励起那些士兵的斗志。而且还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布置。 但现在不是赞叹的时候,虽然在李中良的心里对消灭这样一支优异的部队有些不忍,但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容他不痛下杀手了。 “放箭!”当蜀州骑兵距离本阵还有八十步时,两军结合部的一位将领大手一落,漫天的箭雨顿时向花岱的队伍落去,同时,西、南两面的士兵也纷纷向前推进,杀向正欲突围的蜀州骑兵。 花岱的骑兵都是重骑兵,弓箭对于重骑兵来说,杀伤力并不大,除非是那些能够穿透重甲的强弩,才能对重骑兵造成真正的伤害,显然粤州军由于轻骑突进,并没有带这样大型的武器,因此花岱的骑兵中只有极少数人中箭落马。 万事有利便有弊,重骑兵虽然冲击力和抗打击能力天下无双,但缺乏远程攻击能力,因为他们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训练骑射,再说他们连人带马身披重甲,手中还持有一杆八十斤重的钢枪,根本不可能携带更多的武器。花岱的重骑兵由于采用了新式的盔甲,负重要轻得多,不过他们人人都配备一柄三十斤重的巨大斩马刀,也没有能力去配备弓箭。正因为如此,他们无法进行远距离还击,惟有加快冲击速度,希望在近距离内给敌人以致命打击。 眼见得蜀州骑兵距离粤州军越来越近,李中良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浓。两军结合部虽然表面上看去是薄弱环节,但李中良在后面布下了重兵,只要蜀州骑兵冲进去,就会陷入粤州大军的泥潭中,那时粤州大军从四面围上来,蜀州的这支骑兵再想脱身就非常困难。这是李中良给花岱布下的又一个圈套,眼看敌人就要再次掉入圈套中,李中良自然是笑意满面。 就在这时,冲在前面的花岱忽然一带马缰,战马一掉头,斜着冲向了李中良的帅旗所在地,跟在他后面的蜀州骑兵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一起冲了上来。原本做好了防守准备的两军结合部的粤州士兵又惊又喜,惊的是己方布置好的陷阱竟没有一点用处;喜的是终于不需要同敌人短兵相接,要知道面对冲击力巨大的重骑兵,即便是己方有了充分的准备,大量的死伤还是免不了的。 李中良脸上的笑意顿时冻结了起来,他的帅旗所在地表面上看起来兵力最多,阵容最强大,实际上是全军最薄弱的地方,他采取这样的部署就是要诱使敌人上当,没有想到的是敌军将领真正看透了他的战术,他不禁对花岱的能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不等李中良调整部署,一马当先的花岱已经冲到了李中良部那些闪着寒光的巨盾长枪面前。他大喝一声,手中八十斤重的钢枪如一条冲出云雾的乌龙一般,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刺在粤州军阵前一方巨大的橹盾上,丝丝冷杀的气旋在虚空中飞旋、搅动,虚空似乎因此而破碎、内陷。 乌光所到之处,带着强大的气劲,四处散射,轻抚过的风便若被煮沸,炸开了一般,以这片光芒为中心,向四周疯狂地疾射,天空在刹那之间竟似变得无比昏暗,无比阴沉。这突然而来的狂风,突然而起的杀机,让天地、人间,全都浑浊不清,唯有杀机,无穷无尽的杀机,冷寒冰刺的杀机。劲气在飞旋,光芒在刹那之间吞噬了花岱前方数丈以内。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前方数丈内的长枪和巨盾全部破裂成无数小块,手执巨盾的刀盾兵和枪兵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飞了出去,脑浆、鲜血喷了一地,喷得地上一塌糊涂,在艳阳的映照下有一种异样的凄艳。 “兄弟们,冲呀,杀出这里我们就胜利了!”花岱又一枪将几个敌兵穿成了一个肉串,向身后的部下喊道。 其实不用花岱招呼,他的部下早已发疯似地向这里冲杀而来,从这个撕开的口子冲杀进去,将挡住自己前路的敌人一一刺杀。而坚守阵地的粤州士兵也疯狂地攻击,刀枪的闪光,伴随著鲜红色的液体在空中飞舞,年轻的生命、强壮的肢体,就在刹那间,归于虚无。 花岱之所以看透了李中良的部署,在于他猎豹般敏锐的直觉,敌人两军结合部虽然看起来很薄弱,却透着浓重的杀气,而敌人帅旗所在地虽然看起来阵势厚重,却是敌人全军杀气最弱的地方,因此,花岱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决定攻击敌人的帅阵。为了进一步迷惑敌人,他先作出了攻击敌军结合部的样子,然后才突然变向,杀向敌人的帅阵。 第三十四章突袭昌西城(一) 第三十四章突袭昌西城(一) 在花岱的带领冲杀下,粤州军帅阵的缺口越来越大,杀入敌阵的蜀州骑兵也越来越多。虽然想一下子杀透敌阵还不现实,但少了长枪巨盾,蜀州骑兵冲击的阻力减少了许多,杀出重围不是没有可能。那些蜀州骑兵刚才一直被压抑的情绪顿时宣泄出来,在敌阵中不要命地左右突杀,往往每一个倒下,都将带走四五个敌人的性命。 花岱亲手挥舞着重达八十斤的钢枪,凡是挡在他面前的粤州兵都倒了霉。无数裹在钢盔里的粤州兵脑袋被他那可怕的钢枪敲的粉碎,更多的敌人则在他的钢枪下成了肉串。在他的率领下,蜀州重骑兵迅猛如风,就如烈火掠过草原,扫荡所至,锐不可当。 忽然,花岱感觉到前面的阻力大了起来,抬眼看时,只见自己离敌人的帅旗已不足三百步,帅旗周围聚集了数百李中良的亲卫。阳光丽日下,写着斗大的“李”字的敌军帅旗迎风招展,无声地透露出沉重的威严,旗子上那龙飞凤舞的“李”字仿佛正在向自己发出无声的挑衅。 花岱顿时明白了石前面阻力大的原因,李中良的亲卫虽然数量不多,但都是粤州军中的精锐,每一个人不仅熟悉战场斯杀之术,还都有不错的武功,非等闲士兵所能比拟。 “弟兄们,敌人的主将就在前面,只要能将他击杀,我们这一仗就算胜了,大家跟我冲啊!”高高飘扬的敌军帅旗给了花岱巨大的诱惑力,喊完这句话,他率先向李中良杀了过去。 身后的蜀州骑兵也都杀疯了劲,不断地用马刺踢马腹,擎着长枪往最李中良的亲卫中冲去。 但他们雷霆般凶猛的冲击效果并不是很好,李中良的亲卫们虽然没有可与蜀州重骑兵可匹敌的盔甲和兵器,但他们高明的身手弥补了盔甲武器方面的不足,而且他们坚强的意志更是与蜀州骑兵不差分毫,甚或尤有过之,花岱虽然带着部下全力冲击,但一刻之后,也只不过前进了五十步左右。 而这个时候,粤州军已经从三个方向包围了过来,左右两侧还分出了一部分兵力向李中良的后方移动。李中良的意图显然很明确,以自己和身边的数百亲卫将蜀州骑兵牢牢吸引住,然后自己的大军从四面将敌人进行合围,只要两侧的部队能够在自己的亲卫被击溃之前赶到自己的后方,蜀州骑兵就再也休想突围了。他的这种战术不可谓不大胆,因为花岱毕竟有九千重骑兵,其冲击能力是无与伦比的,一旦自己的亲卫溃败,自己就有丧命敌手的可能。 一个蜀州骑兵标令一连刺翻了两个粤州兵,赶到花岱的身边,高声道:“将军,不能再向前攻击了,否则我们将陷入重围!” 热血上涌的花岱闻言一惊,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钢枪,一边抬眼四处打量,果然发现左、右、后三个方向的敌军也已经杀到,数万人挤在这方圆不足数里的地方杀成一团,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而敌人从两侧分出的各数千人马正在向李中良的后方靠拢,眼看再有四五十丈的距离就能够汇合了,若是等他们成功汇合,自己怕真是难以脱身。 花岱不再犹豫,一拨马头,对着那名标令说道:“传令部队,绕过敌人的亲卫,向敌人的侧后方攻击前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出包围圈!”说完当先冲了过去。 迎面一个高大的敌人怒吼著一刀砍过来,花岱催动战马向前猛冲,那刀砍在马身上,溅起一片火星,却连马的一根毛也没有伤到,而战马猛然向前一撞,将那名敌人撞得飞了出去。花岱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束冷光突然从右侧刺来,劲气扑面,显出对手的实力不俗。他身躯一晃,一支长矛从他的肩头上掠过。在坐直身子的同时,反手一枪将这个想趁机偷袭的粤州兵刺了个对穿。 就在花岱到达李中良的亲卫阵后方时,从两策赶来的粤州军堪堪合拢,不过阵势还比较薄弱,在花岱带人的全力冲击下,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顿时,蜀州骑兵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这个缺口泻了出去。 粤州军显然不甘心就这样放走他们,一路追杀,到得傍晚时已经追杀了近五十里,好在此时山扎敖已经带着近卫师团的大部队接应来了,李中良见自己的部队已经疲惫,面对对方的生力军,没有绝对的胜算,便下令退兵,而山扎敖也发现对方的兵力远在自己之上,拼下去也只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于是便接应着重骑兵一路退向乐川城。 花岱的重骑兵虽然突出了重围,但一路战下来,损失将士数量达四千之众,可说是近卫师团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败。不过,粤州军也没有讨到多大的好处,三千辎重部队损失殆尽,在围攻花岱的重骑兵过程中又损失了近五千将士,近卫师团重骑兵的惊人战斗力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茫茫夜色中,秦思远望着远处黑压压的昌西城墙,双眸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昌西城是邛海郡的首府,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就算是冬季最冷的时间,一件稍微厚一点的夹衣完全足够了。昌西城还有一个别称月城,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好,空气的能见度很高,所以这里的月亮格外晶莹剔透,洁白无暇。 昌西城是蜀州西南一带仅次于攀城的重镇,它扼守着攀城至锦城的最重要一条通道。昌西城的南部是崎岖的山区,北部是肥沃的平原,春州在昌西城的驻军就是在城北的平原上四处抢掠,所得粮草大部分用于支援围困锦城的春州军。 昌西城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城市,所以春州方面在此驻军并不多,仅有两万人马,而这两万人马还经常有五千左右在外面抢劫,并负责将抢劫到的物资运送到锦城下的春州第三军团处,因此,昌西城常驻军也就是一万五千左右,不过对于昌西城这个易守难攻的城池来说,有一万五千人防守也足够了,何况在蜀州西南一带,除了攀城地区的蜀州军队外,并没有像样的军队。 春州此次进攻蜀州的是第二、第三两个军团,第一军团前次在攀城大败,目前正在后方休整,补充兵力。昌西城的两万春州军隶属于春州第三军团,而春州第二军团的十万大军则驻扎在攀城东北方向百里外的格南地区。三支部队构成了一个铁三角,无论哪一支部队遭到攻击,另两支部队都可派援兵相救。 春州第二军团驻扎在格南地区有三个目的,一是牵制攀城地区的蜀州军队,使之不能北上攻击昌西驻军和救援锦城,二是保证春州军的南下退路和后勤供应,三是压制大邛山的凉族。 凉族是生活在大邛山的一个少数民族,人口有两百万之多,由于祖祖辈辈在山中生活,凉族人生性彪悍,对于外来人具有极大的侵略性。秦思远在蜀州推行种族平等政策后,凉族已经成为秦氏势力的一支重要力量。如今春州军队悍然攻入凉族聚居的邛海郡,自然遭到了他们的极力反对,骚扰昌西城驻军的现象时有发生。春州第二军团驻扎在大邛山以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压制凉族,使之不能大规模地攻击昌西城的春州军队。 秦思远最初的打算是带着四万骑兵沿路将在锦都平原上抢劫的小股春州军全部消灭,然后再攻击昌西城,但他后来改变了这个计划,带着部队秘密穿越大邛山,直接到了昌西城下。他这样做并不是担心敌人将消息泄露了出去,因为以他的四万骑兵,完全可以将沿路的敌人全部消灭,保证不会跑走一个。而蜀州推行的居民联保制度,使得春州的斥候根本无法在民间藏身,借助民众的帮助,也可以将散布在锦都平原上的敌军斥候完全消灭。秦思远担心的是敌人劫掠部队和斥候的失踪有可能引起锦城下的春州部队和昌西城的春州部队的警觉,导致锦城下的春州部队南下围剿自己或者昌西城的春州部队加强戒备。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出现,秦思远的计划就有可能失败。而穿越大邛山就不一样了,凉族对秦思远非常忠心,有他们的帮助,穿越常人难以经过的大邛山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完全不会被春州军发觉。 一名暗影密探匆匆来到秦思远的跟前,报告道:“大人,城里的情况基本上摸清楚了。” 秦思远嘉许地点点头,问道:“你说说,情况到底怎样?” 暗影密探说道:“城里原本有两万春州军,分别是春州第三军团第三万骑队和第八万人队,以第三万骑队万骑长刘同春为主将,以第八万人队万夫长丁樊为副将。三天前,刘同春带着五千骑兵到北边抢劫去了,至今还没有返回,如今城里的部队由丁樊指挥。敌人对我军的突袭显然没有准备,城里防守松懈,东城门处仅有一千士兵守卫,最重要的北城门则只有五百士兵。不过城内进行了宵禁,街上有不少的巡逻士兵,听说是防备凉族人闹事。” 第三十五章突袭昌西城(二) 第三十五章突袭昌西城(二) 秦思远皱眉问道:“为何东门的防守士兵要比北城门多?” 暗影密探答道:“东城门外就是大邛山,近来不断有凉族人从大邛山下来,偷偷翻越东城墙,到城里暗杀春州士兵,所以东门的春州士兵就多些,而北门外是广阔的平原,根本无法隐藏,春州军队对北门反倒防守得松一些。” 秦思远点了点头,问道:“可有刘同春部骑兵的确切消息?” 暗影密探答道:情“我们有专门的人对那支部队进行监视,据报,刘同春部在锦都平原抢劫了一些粮草物资后,正在向杨玉坤那边运动,应该是将所抢之物运送到那边。”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又问道:“城里部队的战斗力如何?” 暗影密探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不是很好评价,不过他们的军纪相当严明,武器盔甲也不错,以属下看来他们的战斗力应该不弱。” 秦思远挥了挥手,暗影密探正待退下,秦思远忽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喊道:“等一下。” 暗影密探不解地停下身,秦思远又问道:“西门那边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暗影密探似乎很明白秦思远的意思,说道:“昌西城的西城墙就建在邛海边,从城墙到海岸之间不过五长的距离,想从西城门进攻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城外根本无法容纳多少部队。正因为如此,春州军在西门的防守更为松懈,整个西城墙不过三百士兵,西门处只有两百士兵。” 秦思远沉吟了一下,向杨诚等人问道:“城内的情况基本清楚了,你们说我军该如何进攻?” 杨诚在秦思远询问暗影密探时就思考着这个问题,心内有了一些基本的想法,闻言答道:“昌西城的守军虽然不多,防守也较为松懈,但城池的地形决定了它易守难攻,而我军又都是骑兵部队,本不善于攻坚,再加上长途奔袭,根本没有大型攻城器械,所以采用强攻是行不通的,最好的办法是从内部将城门打开。” 龙盘军师团长马斯德说道:“我同意杨将军的意见,不过卑职认为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春州的部队不是有五千骑兵在外面抢劫吗?我们可以伪装成他们抢劫归来,骗开北城门。” 杨诚说道:“马将军的办法有一点碍难,我们没有春州军的盔甲,只怕难以骗得过城内的敌军。” 秦思远见暗影密探似乎有话要说,问道:“你想说什么?” 暗影密探说道:“刚才杨将军说我军没有春州军的盔甲,属下认为这倒不是太大的问题,我见过春州军的盔甲,虽然与杨将军身上的盔甲大不相同,但与马将军身上的盔甲倒是大同小异,若是由马将军的部下去伪装,黑夜之中敌人未必能够看得出不同来。”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倒可以试上一试,不过为了增加成功的可能性,我们还是要派一支人马混进城去,从内步攻击北城门,否则万一敌人识破了我军的伪装,加强了戒备,我们要想攻克此城就很难了。” 杨诚说道:“敌人在东门防守严密,从东城墙混进城恐怕很难,北门虽然防守松懈一些,但北门地势开阔,只怕我们还未接近就被敌人发现了,那么就只有从西门处混进去了。” 马斯德说道:“我们的目的是要打开北城门,以便于大军攻进城去,而敌人已经在城内实行了宵禁,即使能混进西门,恐怕也很难到达北门。” 秦思远微微一笑:“这个马将军倒不用担心,此次云将军专门给我调了一支特战队,这些队员都是精于潜伏暗杀的好手,从防守不太严的西门混进城不难,只要进了城,也能够到达北门,只不过时间长一点而已。” 马斯德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这也难怪,他对蜀州军的特战队并不了解。金一自接管黑鹰营后,让大量的暗影宗弟子加入了进来,不仅如此,他还招收了大批的江湖人士,对他们进行潜伏、暗杀、刺探等项目的训练,使得黑鹰营成为秦思远手中的一支神秘强大而恐怖的力量。由于黑鹰营的规模过大,秦思远曾令金一将最优秀的战士挑选出来,保留一个营的规模,剩下的那些战士则组成若干个特战队,分配给各军团。这些特战队的战士虽然都是从黑鹰营淘汰下来的,但他们原本就是武功高手,加上又经过金一这个著名杀手的训练,对于潜伏、暗杀等行当一个个都是行家里手。 秦思远对于马斯德的疑惑也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随即神情严肃地说道:“讨论到此为止,现在我下达作战命令。杨诚将军,你令手下一名将领带领百十名战士,伪装成凉族人,从东门处接近城墙,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另外你带领本部人马,跟随马将军之后杀进北门。马将军,你令一部兵力伪装成春州军,诱骗城内士兵打开北门,若是成功,就直接带着本部人马杀进城去,若是不能,就吸引北门处敌军的注意力,便于我从内部打开城门。我本人将带领特战队自西门摸进城去,想法打开北门。” 众将轰然应令,秦思远又强调道:“我们以两个时辰为限,两个时辰后,马将军的诱敌人马必须到达北城门下。” 昌西城作为邛海郡的首府,又扼守着蜀州西南的一条重要通道,城防体系堪称完善。它拥有三丈高一丈五尺宽的城墙,巨木为心薄铁为皮的宏伟城门,城楼上是三步一隔共计三百一十二口箭垛,中轴线上座落着三座中型塔楼,充当着了望台、烽火台、指挥塔的角色。 似乎是天公作美,六月的夜晚,本该是月朗星稀的,二更天后天上却涌起了乌云,将月亮和星星全部吞噬,抬眼望去漆黑一片,周围不见半点灯火。再过得不久,天上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秦思远带着特战小队潜行,看着三十一名同伴个个悄无声息地行走如飞,心中真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这些虽然不是最优秀的特战队员,一个个却也有不俗的身手和严明的军纪,夜晚的漆黑和大雨丝毫没有能影响他们前进的步伐,便是那名暗影密探也是如此。他们的行军方式甚为奇怪,说轻功不是轻功,说身法不是身法,居然是在介于奔跑和行走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秦思远知道若不是自己的轻功太过高明,精神念力更是那些战士无法比拟,恐怕要想在这漆黑一团又大雨弥漫的环境里跟上他们的步伐也很难。 若说是他带着特战小队,还不如说是特战小队带着他,因为在出发后不久,一些队员就走到了他的前面。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诀窍呢?我何不用精神捻力探测看看,到底这步法里有何奥妙之处吧!”一念及此,秦思远迅速分离出一丝精神念力,偷偷地侵入身侧一名队员的双腿经脉仔细观测起来。 顷刻间,一副生机勃勃的经络图就巨细无遗地浮现于脑海中。秦思远一边急速地奔跑,一边飞快地模拟。不一会儿,他已完全不需要用上轻功,虽然移动速度并没有降低,但除却体力消耗外,竟没有消耗半点真气。 “看来这潜伏暗杀之道真是一门大大的学问哪!”秦思远暗叹一声,“金一一门心思想带兵上战场,若是真让他如愿了,是不是浪费了他一身的特殊本事?”想到金一那渴求的目光,秦思远对如何安排他感到犹豫起来。 正在胡思乱想间,前面的队员骤然一齐匍匐倒地,秦思远也不敢怠慢,连忙照做,一下子扑倒在泥浆和污水里,头盔和面罩顿时被喷得斑斑点点脏乱不堪。 电光一闪而逝,周围再度恢复一片黑暗,紧接着远处传来一声惊雷,惊雷过后,城墙上有了一点动静,不过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看来城上的哨兵并没有发现他们,刚才的动静大概是惊雷闪电所引起。秦思远心里一阵欣慰,若是过早地被城上的敌军发现,事情就有些麻烦了,幸好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特战队队长丁汉几乎低不可闻地吆喝一声,三十名特战队员和那名暗影密探立时象离弦箭般窜射出低洼地带,倏地没入城墙下的阴暗角落。秦思远透过层层雨帘,发现丁汉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透着坚毅,一双虎眸精光闪闪,眼神中充满了责备。秦思远暗自点头,这丁汉倒是一个可用之才。 此时他们一行人已经全部到了西城墙下,不过离西门还有数十丈远。丁汉显然是不想与西门靠得太近,毕竟那里有两百敌军,比较难以对付。 五丈之外就是浩瀚无际的邛海,在漆黑的夜里,邛海再也显示不出那灿烂多姿的风采。密集的大雨砸在海上,溅起一阵阵水声,将特战队原本就很小的活动声完全掩盖了起来。 第36-40章 第三十六章突袭昌西城(三) 丁汉的脸上不动声色,却迅速做出一连串手势,秦思远还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却见三十名特战队员迅速分为两组,一组留在原地,取出软索,准备登城,另一组则向两侧散开,同时取下背上的冲锋弩,指向城上。 丁汉走到秦思远跟前,低声说道:“请大人和那名暗影密探留下,等我们登上城,确信没有危险后再上来。” 秦思远摇了摇头,说道:“暗影队员要给我们带路,不容有失,应该后上,至于我,你不需要为我的安危担心。” 说完,秦思远张穿开双手十指,插向城墙,丁汉顿时目瞪口呆。只见秦思远的十指无声无息地插入了坚硬的花岗岩石上,深达两寸之多,岩石上竟连一点粉末也未落下来。他竟然硬生生地在岩石上挤出了十个洞! 丁汉的脸上满是佩服的表情,他早就听说总督大人神勇无比,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不虚。他不禁对今晚的行动充满了信心,有总督大人这样的高手坐镇,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收拾了一下心神,丁汉再次发出了指令,就见十余根软索迎空抖得笔直,前端有如一个个昂首吐信的蛇头般“噗噗噗”地连续钉入墙头石壁内。那种特殊工具正是特制的攀爬装备“天途”,这是唐鸣的发明,前端是用最坚硬的精钢打造,既锐利又坚硬,软索则是用天蚕丝结成,能承受巨大的重量,而它的名字则是雪怜丹取的,取“天堑变通途”之意。 特战队员将软索的一头扣到腰间,遂手脚并用恍若一只只猿猴般灵活无比地攀爬了上去。 万忙之中的丁汉侧头看了秦思远一眼,见他双手交叉运用,每一下都插在城墙上,既干净利索,又迅快无比,不久后就超过了自己,竟然是第一个到达了城头。丁汉心底的崇拜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其实秦思远完全可以凭借高超的轻功,几个起落就到达城头,不过那样以来可能会有一些风声,惊动城头上的敌军哨兵,所以他才采取了这样费力的方式。 从城墙俯瞰下去,昌西城内灯火飘摇,颇有一番诗情画意的浪漫气氛,与城外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情景色竟是大不相同。不过有一点相同的是除了雨声外,城内也非常安静,这固然是春州军的宵禁使得百姓不敢上街行走,大雨也使得很少有士兵在街上走动。 丁汉双目鹰隼般迅速略过西城墙,只见敌人的哨兵大都呆在城楼里面,一个个困得东倒西歪,仅有的清醒者也蜷缩着身体,躲到了门洞里面避雨。显然,长时间的平静使得这些哨兵放松了警惕,而突然而至的大雨更是让他们连在城墙上巡逻都免了。 秦思远忽然有所感应,面向城内的身形不动,右手曲指一弹,就见一条原本笔直下落的雨线忽然改变了方向,直奔城门楼射去,一个哨兵刚刚站起身子,张嘴欲喊,那条雨线一下子从他的喉结处射了进去,等从颈后穿出时,已变成了红白相间的一线,那名哨兵软软地倒下,喊声竟没有出口。 丁汉也已经注意到了城门楼处的异常,不过他的反应比秦思远还是慢了一线,等他端起冲锋弩时,那个最先发现他们的敌军哨兵已经丧命。但他敏捷的反应还是发挥了重大作用,第二个刚刚醒悟过来的哨兵被他的一支弩箭洞穿了咽喉。 其他的特战队员反应也不慢,紧跟着丁汉用冲锋弩锁定目标要害,同时扣动了扳机。“蓬!蓬!蓬……”十支弩箭齐射,耳畔却只闻得一声声闷响。但见城楼门洞口和楼内的剩下十名敌军哨兵无一例外地被射穿咽喉。殷红的血液喷溅着飞出数丈,几个在门洞口的哨兵甚至被弩箭强大的劲力带得向后飞出了老远,直到撞在墙上,而楼内的哨兵更是在睡梦中浠哩糊涂地丧了命。 连天的大雨确实帮了他们的大忙,城楼上哨兵的被狙杀并没有引起城下敌人的警觉。秦思远轻轻一跃,如一只大鸟般飞下了城墙,身后亦传来数声略微沉闷的摩擦声,丁汉和二十九名特战队员并暗影密探也顺着软索滑下城墙。 从西门到北门的一段距离倒是费了秦思远等人的一番脑筋,秦思远明白,虽然大街上看不到一个敌人的巡逻兵,但在暗处一定有他们的存在,若是从大街上走,必然会被他们发现。好在那名暗影密探对城内的地形很熟,领着他们专走偏僻的小巷,饶是如此,有好几次还是差点被敌人发现,等他们达到北门附近时,已足足过去了两个时辰。 此时马斯德已带着三千兵马到了北门外,正在与城墙上的敌人交涉。北门处的敌人到底要比西门的守军警觉得多,见那些自称为春州骑兵的龙盘骑兵深更半夜地返城,难免有所怀疑,要求他们出示证件。马斯德哪里有证件给他们看,只得慌称证件被另外两千押运粮草的骑兵带到锦城下己方的大营去了,可城上的守军并不太相信,于是一时间出现了僵持的状态。 就在这一刻,从西城方向蓦然传来一阵嘹亮刺耳的警钟声,看来被狙杀的西城哨兵终于被人发现了,昌西城内也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无数的春州士兵在睡梦中被上司叫醒,慌乱地穿着衣服,然后衣甲不整地冲出营房。 秦思远一看时不我待,当机立断,命丁汉带着特战队员攻击城门,务必在短时间内将城门打开,而自己带着暗影密探冲上城墙,负责放下吊桥。 西城墙的警钟声使得北门的守军增强了警觉,此时城墙上的士兵都拿起了弓箭,指向城外的龙盘骑兵。而城门附近的士兵都拿起了武器,警觉地望着城内。不过,由于没有弄清楚龙盘骑兵的身份,城上的守军也不敢轻易射击。至于城门附近的士兵,由于千万道雨线密密织成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地浇洒下来,遮掩了他们的视线,根本看不清十丈以外的情形,他们也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攻击的行为。 大雨之中,一个声音暴喝道:“把城墙上的气死风灯投一部分下去,莫要让敌人摸到城门跟前来。” 城墙上的一些守军士兵如梦初醒,立刻将城头悬挂的灯笼扔了一部分到城门左近。由于气死风灯乃是用油蜡纸特制的物品,能够风雨不浸,霎时间在数百灯笼映射下,雨中的北大街立刻被勾勒出一抹模糊的轮廓。 与此同时,城门附近的弓箭手们立即发现了借墙角阴影正在向城门接近的敌人,顿时,数百支狼牙箭就嗤嗤作响地突破雨帘激射而去。 密集的箭雨却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效果,蜀州的特战队员在第一时间里做出了反应,当灯笼落地的那一刻,他们已经开始寻找掩体,等守军的弓箭到达时,他们早已躲了起来。 城墙上那个刚才发令的军官再没发出第二个指令,因为他的声音暴露了他的身份,秦思远几个起落就到了他身边,几个想要阻击的春州士兵被秦思远雷霆般的一掌轰出老远,落地时已是死人,而等到那名暗影密探赶到时,发现一名军官打扮的男子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躺在了地上,搭眼即可看出其脖子已全部粉碎性骨折,显然是被秦思远扭断了。在距离他右手数寸位置的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柄精钢长刀,刀身被拦腰折断,一截锋刃蜷曲如蛇,有如被巨物碾压过一般。 秦思远此时已杀入了守军士兵群中,就像是虎入羊群一般,举手投足间一个个守军士兵死于非命,鲜血和着雨水飞溅四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久,他已将吊桥附近的守军士兵杀得精光,竟没有给暗影密探一点立功的机会。 就在暗影密探一怔神间,秦思远俯身捡起两柄钢刀,左手一刀斩在身边的钢索上,右手一挥,手中的钢刀越过三丈的距离,准确地落到另一条钢索上,暗影密探惊讶地发现两条粗如鹅卵的钢索几乎同时断裂,紧接着“轰”地一声,巨大的吊桥从空中落下,砸在地上,溅起漫天的雨水。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稍远一点的守军士兵向眼前杀来,暗影密探收拾起心神,返身迎着敌人斯杀。 城门内,特战队员已经利用弓箭手换箭的间隙开展了反击,眨眼间,一蓬比暴雨更密集十倍的乌芒扑面而至,猝不及防的弓箭手们一瞬间被撂倒了数十个。冲锋弩的威力在于几息间能够连续射出十支弩箭,敌人根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近距离内弩箭力量强大无比,凡是被弩箭射中的敌人根本没有生存的可能。一蓬蓬乌芒接踵而至,期间根本未留下一点喘息余地,几息之间,春州的士兵就倒下了两百多人。 第三十七章突袭昌西城(四) 第三十七章突袭昌西城(四) 若是城墙上的守军不被秦思远和暗影密探牵制,倒可以远距离用弓箭对特战队员进行压制,可惜他们现在被二人一阵冲杀,自身难保,再加上失去了指挥官,更是乱作一团,也就由得特战队员们放肆了。 城门下剩下的守军都被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弄得六神无主,少数机灵的士兵匍匐在地,躲过了弩箭的打击,可随着特战队员的近距离攻击开始,他们的好运也要结束了。 射完了箭匣中弩箭的特战队员抛掉手中的冲锋弩,拔出身上的钢刀,呐喊着冲向了剩下的守军,人还未近,那闪亮的钢刀,夺人的气势,森寒的杀气,已令幸存的春州守军心底生寒。一些守军忍受不了面对死亡的恐惧,双腿开始发抖,更有极个别开始抛下手中的武器逃跑,此时此刻为挽救自己宝贵的生命,所谓战士的尊严和荣誉,早被他们象垃圾般抛弃到九霄云外去了。 秦思远和暗影密音探也到了城门下,特战队员已经和城门处的敌人短兵相接,他们没有必要再牵制城墙上的敌人,而吊桥已经放下了,留下来更没有多少意义,城墙上剩余的百十来个敌人自有马斯德他们打发。 果然,就在秦思远二人跳下城墙的瞬间,伴随着嗤嗤作响的尖锐破空之声,一蓬蓬乌芒从城外铺天盖地地向城墙上倾泻过去,那群手忙脚乱的春州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倒在血泊之中。龙盘的骑兵可不是重骑兵,人人都配备有弓箭,虽然他们的箭术不见得有多高明,但在这种近距离大密度覆盖射击下,城墙上的守军也逃脱不了覆灭的命运。 城门内附近的百十名守军与特战队员战作一团,虽然他们在人数上要多上不少,但面对战斗力与普通士兵根本不可比的特战队员,一点优势都没有,反倒被压着打。而秦思远却已杀开了一条血路,到了城门跟前。 战阵中的丁汉随时都在注意着战场的形势,见秦思远冲向城门,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喊道:“分出十人给我保护大人。” 立即有十名特战队员排成一个三角阵,杀向了城门洞,在秦思远的身后组织起一道坚固的防线,将那些试图冲上前的守军牢牢挡住,不能越雷池一步。 眼前是两扇高逾两丈、重逾数千斤的巨大城门,那根铁门闩长逾两丈、粗逾一抱,门闩上是一个重逾百斤的超级大铁锁。秦思远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这一刻,秦思远置身于一个万籁俱寂的世界里,不管是天上的风雨雷电、还是身后双方战士的喊杀声,都再也不能影响他分毫。因为他已与天地合一,与乾坤重叠,再无半点隔阂和障碍。 过得片刻,秦思远的双手忽然在虚空中缓缓动了起来。霎时间,天地万物都陷入了一种奇异而神秘的韵律之中,随着他的双手悠悠脉动。再过得不久,他猛地一睁眼,双眸中闪射着夺目的光芒,随着他的一声大吼,脉动的双掌猛地向前击出,右掌在前,左掌在后,先后击在城门上的那把巨锁上。 激战中的众人只觉整座城墙都晃了几晃,有种地动山摇的错觉,继而那把巨锁被挤压成一张薄铁饼,粗逾一抱的铁门闩也被挤成圆弧状,“嘎吱嘎吱……”在一阵阵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里,深入石壁两尺的粗大铆钉也纷纷拔起脱落,沙石灰土扑簌簌地坠落地面。 陡然间,那座厚实巨大的城门终于承受不住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轰然爆裂成千百碎块漫天激射而出。 单以内力而论,秦思远未必能够轰开巨大的城门,他在门内注入了天魔气和不动邪心功,两者相碰发生了大爆炸,才形成了这样的效果。 当策马狂冲的龙盘骑兵经过秦思远的身边时,无不露出骇然的神色,望向秦思远的目光充满无尽的敬意。他们想象不出这个人的身上为何蕴藏如此巨大的力量,以一人之力就能将千军万马难以冲破的城门击得粉碎! 直到此刻,昌西城内的春州主力军才惊慌失措地赶到北门附近,他们怎么都无法想象,坚固的城门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打开了,巨大的爆炸声如砰地炸雷,更加震慑了所有人的心魂。他们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入侵,仓促之间,哪有什么军阵好讲,分明就是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他们确实来得太晚了,从骑兵队伍里射出的犹如流水般的密集箭雨,将北门附近完全覆盖,春州军准备不及的反击完全被压制了下去。 马斯德手起刀落,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春州士兵斩在刀下,这些普通的春州士兵怎么会是他的对手,血光横飞,肢体交错,片刻之下就有十数人肢体不全地倒地而亡。既然是战争,在交战中就没有任何道义可以讲,以杀止杀,杀一个人而且要威慑到数十人,使其失去反抗的决心,这样才能最终减少死亡,有时候残忍之中何尝不是孕育着仁慈。 当马斯德的三千前锋骑兵刚刚遇到较大的阻力时,一万五千龙盘主力骑兵气势如虹,势如破竹地冲杀了上来,将敢于阻挡的春州军全部冲击散开。昌西城的春州守军虽然也是一支精锐部队,却因为没有准备,黑夜之中又不知道敌人有多少,气势全馁,根本没有能够威胁到龙盘骑兵的反击。 当杨诚的重骑兵冲进城时,战斗再也没有什么悬念,昌西城的易手已成定局。稍事休息的秦思远指挥两支大军对敢于顽抗的守军给予了雷霆般的打击,进攻一方强大的战斗力加上铁血般的手段令得守军军心丧尽,绝大多数成了进攻一方的俘虏。 **************************************************************** 昌恒宫历来是帝国最奢华、最高贵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不凝聚着帝国数千年来文化艺术大家的心血,是帝国权力和财富的象征。就说这花吧,时令已是夏天,若是在别的地方,花儿大都已经凋谢了,可在昌恒宫中,却仍是一番百花争艳的场景。 如此的美景却丝毫没有让中兴帝刘鑫高兴起来,在外人看来,徜徉在花丛之中的他似乎在欣赏美景,他自己却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就像是一个在荒郊野外飘荡的孤魂野鬼。 站在远处的林荫之中的刘韵看着一脸茫然的刘鑫,绝美的脸上露出怜惜之色,她明白兄弟背上的压力,内心的苦楚。以刘鑫稚嫩的年龄,懦弱的性格,要他挑起这副重担,确实太难为他了。 世上的人没有几个不想当皇帝的,那无上的权力、举国的财富、无尽的美女,都是皇帝身份所给人带来的致命诱惑。只有真正当上皇帝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辛苦。亿万子民的吃饭问题、官员的任用问题、经济的发展问题、权力的平衡问题、外敌的抵抗问题、民众的教化问题等等,这一切都要皇帝去决断、去操心,没有那个能力的人,是当不了皇帝的,至少是当不了一个好皇帝,所以历史上有很多皇帝,一生兢兢业业,也没有犯什么大错,却仍是将国家弄得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刘鑫的这个皇帝就更难当了,外敌的入侵、流民的起义、总督的造反,本已使得帝国千疮百孔,前不久发生在瑞京城的一场变乱,更使得帝国在残破的身躯上增添了一道巨大的伤疤。 如果仅仅是这些,刘韵相信在自己的帮助下,经过一段时间的变革,逐步消除帝国过去的弊病,刘鑫能够积累一些实力,逐步扭转帝国的局势,可前次瑞京城的变乱,使得秦重的实力空前的膨胀,自己合刘鑫、侯似道三人之力也弹压不住他,而秦重的观念和做法与自己等根本相左,变革的主张难以通过,帝国的局势日渐恶化,已成不可收拾之势! 发生在瑞京城的变乱,使得秦重成了最大的赢家。如今帝国中央六部中,吏部、兵部、户部三部尚书本来就是秦重的铁杆,新任的刑部尚书、工部尚书也是秦重提拔的人,只有礼部尚书是在刘韵的(手机小说网wap,16k,cn)坚持下任用的。京城四大都督中,南督是秦重的老部下,东督新近投靠了秦重,北督是原南督的下属,只有西督是由问道斋的大弟子雷奋出任。至于禁卫军统领疾千里,由于前次受了秦氏家族大恩,态度也是飘摇不定,虽然副统领秋风疾是刘韵的亲舅舅,但毕竟在禁卫军中忠于疾千里的士兵还是要多些。可以说目前京城的势力中,秦重的实力占了七成左右,刘韵、刘鑫和候似道三人加起来也不过三成,也就难怪京城的局势由得秦重左右了。 第三十八章皇帝的悲哀 第三十八章皇帝的悲哀 刘韵和秦重一向都不太和睦,原因在于刘韵的观念更像秦思远,超前、新颖,主张变革,而秦重则是一个典型的保守派,死守着帝国数千年的东西不变。前一阵子为了对付南宫长春,二人进行了短暂的合作,南宫长春跑了,他们的合作也就寿终正寝了。如今两人莫说是合作,简直成了政治对手,只是碍于秦思远的面子,没有成为生死大敌罢了。 南宫长春逃跑后,秦重对三王子刘莽和南宫家族的势力进行了一次大清洗,这是当时的刘韵所极力反对的。刘韵反对主要是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南宫家族和三王子密谋篡位,毕竟只有少数二者的核心份子知道,大多数人还蒙在鼓里,尤其他们一系的最下层人物,只不过是稍微和他们沾上了一点边,根本没有做出不利于帝国的事情,本着只铢首恶,从者不究的原则,应该尽量减少杀戮的范围,免得搞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二是刘韵已经预料到秦重以后会势力膨胀,有意保留一部分南宫家族和三王子一系的人,用以牵制秦重。可是刘韵的反对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秦重坚持进行了大逮捕和大屠杀,逮捕各类人员上万,其中三千多人被他送上了断头台,一时间京成血流成河,监狱爆满。 另一个使二人矛盾激化的原因是在新朝廷官员任命上意见的不同。秦重一意孤行,六部尚书中五部用了他自己的人,四大督都中三个督都也被他收入囊中,便是各部的侍郎,他也尽量用自己的人。不仅如此,他还以疾千里的恩人自居,想尽办法拉拢他,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疾千里也有脱离皇家控制的趋势。 刘韵虽然对秦重百的做法非常恼火,但他在京城的势力原本就树大根深,又挟击败南宫长春的威势,刘韵拿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以至于朝廷局势逐步为他所控制了。 轻轻走到刘鑫的身后,刘韵温柔地问道:“陛下,还在为早朝的事情烦恼吗?” 刘鑫回过头来,一脸沮丧地说道:“不要叫我陛下,我不要当皇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哭腔。 刘韵心中暗叹,在帝国如此危难的时候让十六岁不到的他做皇帝,确实为难他了,也许当初将皇位让给他真是一个错误。 当初让刘鑫登基,是几派妥协的结果,为的是避免京城再爆发一次内乱,只是刘鑫的年龄实在太轻,而性格也太懦弱了些,面对秦重咄咄逼人的气势,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甚至渐渐地连反抗之心也没有了。但帝国的形势日渐恶化,压力却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稚嫩的肩膀真的承受不了。 “弟弟,你既然坐上了皇帝的位子,就要勇敢地面对一切,不要轻易地放弃,姐姐过去曾经告戒你要克服你性格中懦弱的一面,今天我还要再说一遍,关于这一点,你必须做到,否则我们刘家可能就真的完了。你知道当你面对一只凶恶的野狼时该怎么做吗?我告诉你,你越是退让,野狼就会越是凶狠地进攻,你如果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或许他反倒会退让。”虽然内心非常同情弟弟的处境,刘韵还是不得不神情严肃地为他打气。 “可你也看到了,秦重的势力太大,我们如何斗得过他?早朝上为毫州减税的事,我刚发表一点意见,就被他一口否决了,而且大臣中有七成以上是支持他的。”刘鑫涨红着脸,激动地说道。 今天早朝的时候,御使衙门的一个官员凑了一本,说是今年毫州出现了洪涝灾害,夏粮欠收,请求朝廷减免当地百姓的税赋。刘鑫实际上事先已经知道这件事,也有意实施减税,让御使衙门的官员在早朝上凑本,不过是想走一道程序。没有想到的是,刘鑫刚流露一点减税的意思,就被秦重打断了,而且坚决不同意减税,理由很简单,一是目前帝国施行的是十税三,也就是百姓的收益中的三成交给朝廷,比前朝时的十税四减少了不少,不能再少了。二是毫州北边与齐州接壤,南边与吴州隔江相望,一边有流民军,另一边有造反的孙宣,毫州必须保持一支强大的军队来应付两州随时而来的攻击,而要想维持军队的战斗力,就必须保证粮草物资的充足供应,所以当地的税赋是减不得的。 秦重的话看起来有道理,但刘韵却知道真正的内情并不是这些。如今帝国施行的是十税三没错,但地方官员搭车收费的现象非常严重。而且朝廷的税费是按金币计算的,而地方收取税费时是按银币和铜币计算,如今天下大乱,银币和铜币贬值非常厉害,尤其是铜币,贬值已达四成以上,这样百姓就凭空多交了许多税赋。比如说按朝廷的规定,百姓要交一个金币的税赋,也就是一百个铜币,相当于一石粮食,而到了地方,由于铜币贬值,百姓就得交一百四十个铜币,而地方官员还是按一百个铜币一石粮食计算,这样百姓就得交一石四升粮食,税赋也就凭空上涨了四成。 秦重所说的要在毫州养一支强大的军队,以应付齐州和吴州方面随时而来的进攻,这倒是事实,但对付叛军本是朝廷的事情,不应该由毫州一家承担,而且虽然毫州受了重灾,临近的凤州和宿州却丰收了,从两地调拨粮草应无问题,如果在毫州还保持高的税赋,将当地的百姓也逼反了,就更得不偿失了。 刘韵知道秦重不愿意减免税赋的真正目的,毫州是他的老家,是他的发源地,当地的官员全部是他的嫡系,不仅每年给他送上大量的钱财,而且他也不愿意伤嫡系部下的心。如果税赋减免的政策成功实施,地方官员搭车收费就难了,这样他的一条重要的财路断了不说,失掉嫡系部下的心就更不划算了。 可刘韵不明白,以秦重的精明,应该知道孰轻孰重,若是将毫州百姓逼得走上了齐州流民军的路,对他和他的部下又有什么好处?难道是他利欲熏心还是势力膨胀得使他忘乎所以了? 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疑惑放下,刘韵说道:“斗不过也要斗,总不能将皇家的体面完全失去了吧?我刘家已经出了一个傀儡皇帝,你难道还想做第二个不成?再说秦重的势力也未必是铁板一块,那些官员目前跟随他,不过是因为他的势大,好多人得罪不起他,若是他真将朝廷的局势弄得不可收拾,官员们感觉到大厦将倾,自身难保,还会死心塌地地跟随他吗?” 刘鑫叹道:“只怕到那时候我们也无力扭转乾坤了!” 刘韵心里一惊,是呀,到那时候,自己再怎么努力只怕也晚了。她不禁想起了秦思远,也许像他那样开创一片新天地比自己这样抱残守缺更容易些吧?虽然他现在也有不少困难,但他身边全部是自己的得力部下,没有任何人制肘他,新政的推行又使得境内的百姓信他如同信奉神明,而且以他的能力克服眼前的困难应该没有问题,只要渡过这次难关,他就可以大展宏图了。 为何秦思远和他的父亲竟是如此的不同呢?刘韵不禁陷入了另一个疑惑中。秦重坚持黄族至上,而秦思远却大搞种族平等;秦重坚持阶层等级的划分,秦思远却要阶层平等;秦重坚持农业为本,秦思远却说农、工、商并重;秦重坚持从贵族士绅中提拔官员,秦思远却不拘一格降人才;秦重坚持家族和个人的利益至上,秦思远却发誓要解救天下百姓……刘韵猜测秦思远身上的反叛性格可能是他和他父亲不同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这几年他在外面遇到了对他有重大影响的人,刘韵甚至有些怀疑秦思远究竟是不是秦重的儿子。 “姐姐,你在发什么呆呀?”刘鑫见刘韵一副发痴的样子,不禁讶然问道。 刘韵却失笑起来,自己怎可对秦思远的身份起怀疑?以秦重的精明和身份地位,谁敢打他夫人的主意,除非是不想活了。不过秦思远和他父亲的不同倒是给自己提供了机会,他不是疾千里的直接恩人吗?东都督甘罗不也因为他才立了大功吗?自己何不利用他来拉拢二人,最不济也要将他们从秦重的阵营中分化出来,毕竟自己和秦思远的观念是最接近的,二人接受了秦思远就是从某种程度上接受了自己。 刘韵的心中此时还萌生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万一将来自己无力回天,就将帝国交给秦思远,起码在他的手里,帝国的百姓会过上太平的日子,总要比秦重掌控着帝国,内外交困的好。她能有这样的想法,固然是对秦思远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更重要的是不愿意看到帝国就这样衰败下去,不然等到凶残的异族大举入侵时,帝国真的要亡国灭族了。作为帝国的公主,刘韵能时刻为国家、民族着想,不计较家族的得失,千古以来只怕没有几个女子能够及得上了。 第三十九章攻击方向 第三十九章攻击方向 “到时候,我就嫁给他,在他身后默默地支持他将帝国建设得强大无比吧!只不知他有没有想着我。”刘韵喃喃自语。想起秦思远威武霸气又时常带着点坏笑的样子,刘韵有些痴了,脸上却泛起一丝羞红。 “姐姐,我在问你话哩!”刘鑫见她不答自己的话,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刘韵惊醒过来,随即振作精神道:“弟弟,我想到了一些办法,我们商量一下,马上付诸实施。” *******但********************************************************** 经过长途跋涉,千里奔袭,以秦思远的高超战略,对战术的灵活应用,以及大军强悍的战斗力,易守难攻的昌西城被轻易地拿下了,杀死杀伤春州军五千人,生俘一万人,其中骑兵三千,步兵七千,而秦思远的部队损失不过两千人,死亡更是不超过五百人。 若是杨玉坤知道他的后勤补给线被截断,退路被封,只怕脸上的神色一定很好看了吧! “大人,我军为何不趁胜一鼓作气南下,汇合攀城的蜀州兵马,一举将春州第二军团击溃?如今我军合攀城之军共有十二万兵力,而春州第二军团不过十万人,而且我军挟初胜之威,将敌人消灭虽然不大可能,但将其击溃应该不是太难。” “如今我军在昌西城待了三日之久,虽然每天都在组织部队训练以保持士气,但是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啊!大胜带来的高涨的士气终究会被消磨掉的,所以末将以为还是早日主动向南攻击的好。” 在昌西城的郡守府议事大厅里,龙盘骑兵师团长马斯德望着主位上的秦思远,有些郁闷地说道。 此时众将以官职大小,分左右一字排开,全部坐在秦思远的下首,在他们身前摆放着美酒佳肴,不过似乎人人的心思都不在吃喝之上,平时争抢的好东西,现在众将却仿如未见。 “来,来,来,大家先喝酒吃菜。”秦思远微笑着招呼众人,“这酸坨肉可是凉族的招牌菜,其肉以三十斤以下野生小猪为原料,辅以凉族特有的香料、佐料加工而成。其肉块硕大,一般呈方形,另一种主料是酸菜,故称‘酸坨肉’,入口化渣,肥而不腻,口感细嫩,充分体现了凉族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放性情。还有这手抓羊排,主料采用高山优质山羊肉,辅料为凉族特有香辛料,肉质细软嫩滑,外酥内软,口感特佳。这些东西都不是别的地方能够吃得到的,就是能够吃到,也没有这里的正宗。大家难道要将这么好的东西放过吗?” 第一师团第一旗的旗长宋天成嚷道:“大人不将下一步的计划定下来,属下等可没有心思吃喝,龟儿子的春州军和粤州军在我蜀州待了这么长时间,老百姓可遭殃了,弟兄们无不想着早日将他们逐出去,各位将军,我说的是吧?” 宋天成是一位二十刚出头的将领,当初秦思远刚到巴中时,他被士兵推荐为百骑长,仅仅一年多的时间,他就升到了旗长,和杨诚的进步一样快,可见秦思远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做法的英明。宋天成作战非常勇敢,也很有军事才华,是杨诚手下最得力的战将。 众将纷纷点头,其中一个龙盘骑兵的万骑长说道:“是呀,我们虽然不是蜀州人,但如今我们也是一家人,蜀州的百姓就是我们的亲人,可不能让他们长期受敌人的糟践!” 秦思远放下手中的美食,微笑着将目光投向杨诚,问道:“杨将军有什么看法,我们是不是该立刻南下?” 杨诚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战是要战,但末将以为我军不应该南下,而是应该北上。而且我们在此停留也不是浪费时间,而是做必要的准备。” 秦思远颇感兴趣地望着他,说道:“杨将军说说你的详细想法。” 杨诚理了理自己的思路,缓缓说道:“我军南下有几个不利。第一,春州第二军团有十万兵力,与我军相差并不多,而且他们是一个军团,指挥起来方便,我们则是数家联军,指挥协调未必顺利。第二,春州第二军团后勤畅通,粮草武器充足,士兵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力作战。第二军团自驻扎在格南以来,一直取防守姿势,防御工事必然修建得非常先进完善。第三,第二军团可以随时放弃格南,向南撤退,让我们打不着,我们劳师远征,却空扑一场,白耗费力气粮草不说,士气也会大受影响,甚至大人在战士们心中的形象也会受到影响。” “末将认为北上打春州第三军团较为有利,原因如下。第一,杨玉坤久攻锦不下,锐气已挫,加上第三军团的一万五千兵马被我军消灭,士气更会大跌。第二,杨玉坤的后勤线被我截断,粮草武器供应不上,部队的战斗力必然下降。第三,我方和锦城、近卫师团加起来也有十二万兵力,比春州第三军团多出一半,胜算更大。第四,如果能够活捉杨玉坤或者将他击毙,则春州的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 “至于说道我军在此停留数天的必要性,那是因为我们俘获了一万多春州军,将这些俘虏编入我军并使之不哗变,形成战斗力,有一个过程,而且我第一师团和龙盘骑兵师团的配合也存在不足,这在几天前的战斗中就表现了出来,我们两方需要进一步磨合。” 秦思远是越来越欣赏杨诚了,能从战略的高度和战术的角度将问题分析得如此清楚透彻,而且讲出来头头是道,让人不信服都不行,这在一般的将领是做不到的。秦思远相信,只要再经过学习和战争的磨练,杨诚完全有能力指挥一个军团的人马。看来这次的仗打完后得让他到军事学校却学习一段时间。 还没有等说出赞扬的话来,马斯德已经接着他的话,摇摇头道:“末将不赞成北上打春州第三军团,原因在于杨玉坤应该已经知道他的一万五千人马在昌西城被我军歼灭的消息,决不会坐等我军将他合围。此地距锦城有五天的路程,等我们到达锦城时,说不定杨玉坤早就带着部队从东南方向撤退了。而我们南下以后,即使打不着春州第二军团,也可将他们赶出蜀州,这样以来,就可以对春州第三军团实行关门打狗。” 秦思远兴趣昂然地望着两人,这种争吵在他的帐中十分常见。在战前,秦思远从来不压制手下将士对战争的看法,反而会让他们畅所欲言,尽情申述自己的看法,然后从中吸收最好的建议变成自己的命令。这也促使了蜀州将领在大战中迅猛地进步着。秦思远想不到的是刚跟随自己不久的马斯德也会参与这种争论,而且毫无顾忌地发表他自己的看法,看来他对蜀州军、对自己有很大的认同感了,这真是值得高兴的事。 “杨玉坤尚在锦城,恐怕春州第二军团不敢轻易撤退,如果我们在格南一带和敌人僵持不下,而春州第三军团经昌西南下,对我军进行夹击,我们就腹背受敌,处于被动状态了。”宋天成大着嗓门反驳道。 “我们可以在昌西留下一支部队,阻止春州第三军团南下,另外锦城的部队也可以尾随敌人追击,迟滞敌人南下的步伐,为我军击败敌人的第二军团争取时间。”马斯德显然对这个问题有所考虑,立即进行了说明。 “问题是我们在昌西留下多少人马?”杨诚冷静如初,“如果留的人马多了,我们南下的兵力不足,恐怕难以取得对春州第二军团作战的胜利,留得少了,难以阻挡住春州第三军团南下的步伐。再说,在锦城我们只有两个野战师团和一万多城卫军,城卫军必须留下来以防意外,那么追击的部队就只有两个师团五万多人马,若是春州第三军团突然回头,我军很可能被他们咬上一口。” “可是杨将军想过没有,若是春州第三军团向东南方向撤退怎么办?我军在乐川城只有一个近卫师团,而且秦大人说过,近卫师团刚刚被李中良咬了一口,兵力有所损失不说,士气更是大受影响,凭这样的一个师团能够阻挡得住敌人的八万大军吗?就算是他们凭借乐川城的防御工事能够阻挡住杨玉坤部,李中良会不会和杨玉昆合作,从背后攻击乐川城?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恐怕不等我们赶到,近卫师团就要葬送敌手了。而春州第三军团只要越过了乐川城,就可以迅速向西南方向挺进,与敌人第二军团会合,那时敌人有近二十万大军,我们无论如何也难以击败他们。”马斯德是想为龙盘军争一口气,极力寻找理由支持自己的观点。既然龙盘骑兵的战斗力不如蜀州第一师团,那么在战术的运用上决不能输给他们,否则就容易让对方看不起了。 第四十章各抒己见 第四十章各抒己见 但是这次,后者并没有反驳他的理由,杨诚非常绅士地耸耸肩膀道:“老实说,我也非常担心!” “近卫师团是目前我蜀州军中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山扎敖将军自跟随大人以来也从未吃过败仗,像这样一支高傲的部队一旦打了败仗,士气反倒最容易受到打击。近卫师团骑步各半,攻击力非常强大,防守是他们的弱项,打阻击战是有困难的,尤其对方是八万大军。另外李中良的部队离乐川城不过两百里,如果他决定与杨玉坤合作,两天两夜即可赶到,到那个时候,近卫师团真的很危险。” 马斯德见杨诚赞同自己的观点,心里非常高兴,毕竟自己对于蜀州来说,自己还算是一个“外来人”,能够取得对方高层将领的认同并不是那么容易。不过他也有一点点惭愧,对方不以出身来决定自己的好恶,纯粹从战略战术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善于接受正确的意见,这种虚怀若谷的胸襟是自己所不能比的。 宋天成说道:“色李中良的儿子李杰明不是被近卫师团俘获了么,何不用他来威胁李中良,令他不得与杨玉坤合作?” 杨诚摇头道:“像李中良这样的名将,决不会因为自己的儿子而影响自己对战役的决断,前次他能毫不客气地打近卫师团一个伏击就是证明。如果他觉得与杨玉坤的合作对整个战局有利,他会毫不犹豫地攻击乐川城的。” 宋天成点点头,知道自己与名将相比,是有无比巨大的差距的。作为一名将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时时保持理智战胜感情,关键的时候心要狠,手要辣,若老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是会经常吃败仗的。 抬头望了秦思远一眼,发现他的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宋天城有些不肯定地说道:“大人是不是早已有了计划?干脆告诉我们吧,免得我们在这里争得面红耳赤的!” 秦思远赞赏地望了宋天成一眼,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悠哉地道:“真是一群不懂得享受的家伙,连续长途行军四五天,又刚经历过一场大战,难道你们的疲劳就这样快恢复过来了?我这次特地请来了凉族的著名厨师,为你们做了满满一桌凉族的特色饭菜,竟然就这样浪费了!” 语气一顿,秦思远神色立即恢复了严肃,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诸将道:“好了!既然你们想要定下下一步的计划才安心,就把桌上的一切撤下去吧!来人,给我收拾一下,布置上军阵地图。” 等众人醒悟过来如此的美食还没有吃上几口时,秦思远的几个临时亲兵飞快地将众将面前的宴席全部撤了下去,并且按他的吩咐布置好了。 秦思远不给众将后悔的时间,将手在地图上春州的西部由西北向东南划了一条线,说道:“先告诉大家第一个消息,鞑凶的大将娜云雪率领六万大军在五天前杀入了春州,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连克德钦、白济、白汉、鹤川等城,兵锋直指春州西部最重要的城池南诏城,你们说,若是杨玉坤得到了这个消息,会怎么做?” 众将大惊,都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秦思远。娜云雪原本占据着青州,若是要进攻春州,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绕道康番自治领,另一条是进入蜀州西部,沿东南方向进入春州。康番自治领是以番族为主的地区,当地的民众和贵族势力极度排外,怎会允许鞑凶人借道而行?那么娜云雪就很可能是从蜀州进入春州的了。但鞑凶人是蜀州的死敌,曾数次进攻蜀州不果,这次既然进入了蜀州,为何不趁蜀州西部兵力空虚时抢占地盘,反而劳师远征,进攻春州,难道秦大人和娜云雪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不成? 秦思远微笑着说道:“大家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这个消息千真万确,是我今天早上刚刚接到的,至于娜云雪为什么要进攻春州,又是走的哪条路线,我们先不去管她,只要知道她对春州的进攻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就行了。” 秦思远当然不会透露他已经和娜云雪达成某种协议的消息,帝国子民对鞑凶人有一种刻骨的仇恨,如果消息透露出去,立刻就会有无数的人指责他,起码他在争取民心方面就失去了优势。虽然在蜀州人的心中,秦思远是至高无上的神,他一手创建的军队也不会反对他,但在没有建立起足够强大的势力前,他还不能让帝国子民认为他是一个“卖国贼”,再说眼前的两万龙盘骑兵跟随他的时间还不长,他不能保证这支部队在听到他与鞑凶人合作的消息后还对他保持忠诚。 娜云雪这次率领大军攻入春州,完全是秦思远的安排。当初在京城得到两州联军进攻蜀州后,秦思远就给琳娜下了一道密令,令她在形势危急时去找娜云雪,请娜云雪出兵春州。考虑到娜云雪的处境,秦思远当然不会让鞑凶军队白辛苦一场,除了承诺鞑凶军队在春州抢劫的物资全部归其所有外,还主动承担了他们出兵所需的武器粮草,并另外补偿他们粮食一万石、武器盔甲一万套、伤亡战士抚恤金一百万金币。 娜云雪进攻春州并不是为了占领地盘,这也是秦思远对她的要求,因为秦思远是西南都护使,若是让鞑凶人占领了他的领地,他就无法向帝国子民交代了。好在娜云雪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这固然与她和秦思远的协议有很大关系,鞑凶族物资缺乏,需要粮草武器和金币也是一个跟大的原因。 众人自然知道鞑凶大军对春州的进兵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对南诏城的进攻。南诏郡位于春州西部,东连浪雄郡,西接冲保地区,北与丽江地区毗邻,南和沧临地区接壤,是一个依山傍水的高原盆地。全郡州面积三万里见方,总人口一百多万。 南诏历史悠久,素有“文献名邦”的美名,在远古时期,就有古人类居住。在数百年之前,南诏一直是春州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苍山之麓,洱海之滨,南诏古国,佛道胜地,“风花雪月”的南诏历史悠久、山川秀丽,苍山洱海珠联璧合,文明古都极具神韵,自然风光秀丽迷人,民族风情多姿多彩。 自古以来,南诏城就是春州西部之通衢,博南古道、南方陆上丝绸之路必经之地,是沟通春州丽江、庆迪、宏德、冲保、浪雄、沧临、思毛等郡的交汇点和物资集散地,又是帝国与东南次大陆各国文化交流、通商贸易的重要门户。 南诏城在春州是仅次于首府春城的第二大城池,其战略地位也仅在春城以下,一旦南诏城被鞑凶军攻占,则春州整个西部,即春州的半壁江山都将在鞑凶人的控制之下,而且鞑凶铁骑从西部俯攻而下极为便利,春州军再也难以抵挡其强大的攻势,所以对于杨玉坤来说,南诏城是绝对不能丢失的。 “如果大人的消息属实,那么杨玉坤极有可能命他的第二军团迅速回兵春州,将鞑凶军驱逐出境。”杨诚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缓缓分析道,“我记得大人曾经说过,春州总兵力不过四十万,第一次进攻我蜀州时,已经损失了近八万,杨玉坤的第一军团基本上名存实亡了,此次又有二十万到蜀州,那么在春州内部只有十二万左右兵马,虽然杨玉坤有可能招募了新兵,但新兵形成战斗力至少要半年的时间。春州境内的十二万兵马分散在各处,各郡、城兵寡将微,根本无法抵挡住鞑凶六万大军的进攻,若是等南诏城被鞑凶人攻克,杨玉坤就相当于失去了半个春州,就算他在蜀州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无论多么大的战果也弥补不了这个损失,因此丢失南诏城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南诏城能够守得住,但春州军反击无力,鞑凶军可以在春州西部任意劫掠,给春州的经济造成沉重打击,杨玉坤的日子也同样不好过。所以末将判断,春州第二军团会在近期撤军。” “不错,末将也赞同杨将军的分析。南诏城对春州来说太过重要,是万万丢失不得的,杨玉坤为保住南诏城,必然会命他的第二军团先行退兵,然后他自己跟着撤退。”虽然在进攻的方向选择上,马斯德与杨诚有不同的意见,但听了秦思远公布的消息后,马斯德在春州军撤退的问题上倒是与杨诚一致。 “这样看来,春州第二军团我们是打不着了,只有北上打敌人的第三军团了。”宋天成接了一句。 秦思远并不作答,微微一笑,又公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粤州的柔台、开福、纳金等地的流民已经起义了,黄安已命李中良派遣一部分兵力回粤州平叛。” 第41-45章 第四十一章美人情义 宋天成高兴地道:“这可又是一个大好的消息,如此以来,李中良未必有精力协助杨玉坤攻击乐川城了。” 杨诚却皱起眉头说道:“粤州的流民究竟有多大的规模,粤州境内不是还有近十万兵马么,难道镇压不了区区一点流民军?” 秦思远笑道:“黄安志大才疏,可不像杨玉坤一样雄才大略,流民军的规模虽然不算太大,但也吓得他坐立不安,他在粤州本就不太得人心,担心时间长了各地都会起兵响应,所以急急命李中良调兵回去。” 杨诚说道:“如四此以来,来自东南方向的压力对于近卫师团来说就小得多了。不过依末将看来,李中良派回粤州的兵力不会太多,充其量也就是三万人吧,近卫师团那边对于李中良还是不得不防。另外,如果我们确定挥军北上,就要尽快成行,否则杨玉坤很可能迅速从锦城撤退,一旦他突破乐川防线,我们就难以抓住他了。”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不错,目前的战略态势对我们非常有利,只要我们将春州第三军团击败,李中良的一支孤军对我们来说就没有多大威胁了。但能不能抓住春州第三军团,一来取决于近卫师团能不能在乐川城将他们阻截住,二来取决于我们是不是能快速赶上,对他们实施合围,只要做到这两点,杨玉昆就插翅难飞了。” 众将领都摩拳擦掌,纷纷嚷道:“那就请大人快下令吧,这么好的战机我们可不能错过。” 秦思远肃然道:“好,我准备做如下部署。杨诚将军的第一师团留下一标人马,带一千春州投降的步兵驻守昌西城,城中其余的所有兵马明天一大早出发,向锦城方向进兵;令锦城的狄铭卓将军严密监视春州第二军团的动向,一旦其退兵,即率城中两个野战师团尾随追击,既与敌军保持一定的距离,又要想法迟滞敌人的退却步伐;令近卫师团死守乐川城,不惜一切代价将敌人阻击在乐川城以北;令涪庆城的李立师团向壁山、荣昌一线全力进攻,务必牵制住李中良的一部兵力;令攀城的李存孝在春州第二军团撤退后出城向东,攻击江安、沐南一线的李中良部,使其不能向乐川方向分兵。我的计划是最终将春州第三军团消灭在乐川城下。各位对此部署有什么意见?” 众将纷纷摇头,表示没有意见。秦思远的这一部署堪称完美,众将仿佛看到了春州第三军团灭亡的命运。 **************************************************************** 站在城外一个高高的山头上,望着南诏城内如诗如画的美景,娜云雪发出由衷的感叹。南方的景色和北方就是不一样,就像一个青春正茂的少女,无处不显着露她的温婉灵秀。虽然由于自己大军的到来,南诏城显得空前的紧张,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娜云雪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家乡,苍蒙草原更像是一个粗豪的汉子,豪迈而狂放,与南方的温婉灵秀成鲜明的对比。 身旁的琳娜也感叹着说道:“想不到在帝国的边疆还有这么美丽的城池,都说帝国富饶美丽,真是一点不错,难怪族中有那么多人一心想占领帝国了,生活在这样的地方,自然要比在草原上苦苦挣扎好得多!” 娜云雪道:“万事有利便有弊,正因为土地肥沃,山川秀丽,生活过得是那样的安逸,才形成了帝国子民懦弱的性格,我们一路南来遇到的春州军队一击即垮,与他们生活的环境不无关系。” 琳娜并不完全同意她的观点,摇头道:“那也不尽然,关键看是由谁训练出来的军队。蜀州也算得上是帝国富庶的地方了,为何秦思远的军队战斗力那么强,我军与他们数次作战都没有占到上风?这说明民众的素质虽有差距,但差距并不是那么大,只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完全可以缩小先天的差距。” 娜云雪失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时刻不忘为你的心上情郎做宣传。但你不要忘记了,秦思远虽然数次战胜了我们,并不是说他的军队战斗力就强过我鞑凶军,而是他高明的战术和先进的武器弥补了士兵能力的不足。就单兵作战能力来说,这个大陆上是很少有军队能比得过我鞑凶军的,就说秦思远的军队吧,除了他手中的几支精锐部队,大部分军队的战斗力仍是与我军不能相比。上古时期,我族一位著名的大汗用百万鞑凶军队统一了整个帝国就是这个道理。” 琳娜道:“姐姐说的虽然有理,可帝国有子民亿兆,从中挑选最精锐的战士就可以组成百万雄兵,也不是我族所能抗衡的。” 娜云雪沉默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帝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潜力无穷,任何一个民族想征服帝国都是不大可能的,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最著名的大汗,也不过统治了帝国数十年时间便被黄族人赶回了苍蒙草原,而且随后黄族人对我族子民进行了残酷的统治,使得我族在随后的数百年间人口锐减,经济大幅倒退,几乎达到种族灭绝的地步!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与秦思远合作的原因,从长远来讲,我族实不能和帝国为敌啊!” 琳娜非常认真地问道:“姐姐,你说实话,选择与秦思远合作是不是有喜欢他的因素在内?” 娜云雪的脸色微微一红,轻叱道:“说什么疯话,你以为人家都和你一样,整个一怀春少女呀!” 琳娜却嬉嬉笑道:“看,被我说中心事了吧?还不承认,脸都红了!” 娜云雪对这个自己一向宠爱的妹妹也没有办法,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我喜欢他又如何?人家身边的美女成堆,未必就将我放在眼里。” 琳娜有些奇怪地望着她,说道:“我一向英明睿智的姐姐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就如此糊涂呢?你想想,如果秦郎不是将你视为最知心的人,怎会将进兵春州,吸引杨玉坤回援这样重大的事情交给你来办,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 娜云雪脸上高兴的神色一闪而逝,摇头道:“那也不尽然,我和他毕竟有协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杨玉坤占领了蜀州对我们并没有好处,秦思远或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请我出兵襄助。” 琳娜叹道:“姐姐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呀?秦郎手中有近四十万兵马,春州和粤州联军虽然总兵力达七十余万,但一次能用来进攻蜀州的也就是三十来万,而且其战斗力与蜀州的军队不可比拟,即使没有我们的帮助,杨玉坤想打败秦郎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即便是他占领了蜀州,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那时候我族若是从青州和甘州出兵,定能一举将杨玉坤和黄安击败。所以三州之间的这场战争对于我族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我们不出兵比出兵要好得多,关于这一点,我看得出来,秦郎更看得出来。至于说你和秦郎之间的协议,那更不算什么,协议自古以来就是强者的游戏,有几个政治家将协议当了真的?何况你们之间达成的是秘密协议,外人并不知晓。那么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秦郎还让我来请你出兵呢?正是因为他对你有着无比的信任,坚信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坚信你是一个目光远大的女子,坚信你是一个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女子!姐姐你想一想,一个男子如此相信一个女子,那意味着什么?那不就意味着他已将那个女子当作了自己最心爱的人么?” 娜云雪的脸色阴晴不定,无论她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女子,一旦遇到爱情,就失去了往日的精明睿智,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琳娜继续说道:“而姐姐你不也是对他一往情深么?否则为何你一听说他的要求,就毫不犹豫地带着大军杀进了春州?” 娜云雪叹道:“就算你说的都是实情,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恐怕也不会那么简单。我是鞑凶族的公主,一举一动代表着鞑凶王族的形象,若是我贸然投入他的怀抱,只怕父汗立即会受到各我族各部落的攻击。你知道,皇叔左贤王觊觎汗位已久,如果被他找到借口,只怕会联合一些部落将父汗赶下台,那就是我害了父汗了。再说,秦思远也不能轻易接受我,毕竟帝国的子民对我族仇恨甚深,如果他迎娶一个鞑凶公主,他也就成了帝国的叛徒,对他争取民心很不利。” 琳娜点头道:“姐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不过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你也不是要现在就嫁给他,等将来他的势力大得足以夺得天下时,恐怕就没有人敢反对他娶一位鞑凶公主了,而我族之人若是感觉到他不可战胜,也许会觉得将你嫁给他,与他实现和平共处是最好的办法。” 第四十二章乐川攻略(一) 第四十二章乐川攻略(一) 娜云雪诧异地望着琳娜,想不到一向豪放爽朗的她竟有这样细腻的心思。过了一会,娜云雪振作精神道:“我们先不说这些了,琳娜,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攻下南诏城?” 琳娜思考了一会,摇头道:“我看不必,我们的目的只是吸引春州军回援,只要保持对南诏城足够的压力,让对方不停地向杨玉坤告急就行了。再说我军长途奔袭,没有带大型的攻城武器,攻击南诏这样的坚城势必会给我军带来重大的伤亡,而且攻下南诏城后,我军亦不能长期占领,除了能获得一些城内的物资外,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娜云雪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我军连续作战了六七天,部队已有些疲劳,实在不适合再打大的战役,而且我军自进入春州以来,所获已不在少数。虽然德钦、白济等地比较贫瘠,我军最初所获不多,但白汉、鹤川已经是春州比较富庶的地方,我军攻克两地时已经斩获不少,尤其是这南诏郡,富庶无比,到南诏城下时,我军劫掠所得已经快到运力的极限了,没有必要再到城内去抢劫。” 琳娜道:“但我关们也不能太便宜杨玉坤了,南诏郡既然如此富庶,若我们不好好劫掠一番,实在太‘对不起’他了。因此,我的意思是除了南诏城外,南诏郡内的其它城、镇我们是不能放过的。” 娜云雪道:“那就这样,我们留两万人马在此,保持对南诏城的压力,其他各部以万骑队为单位,分散对郡内的其它个城、镇进行扫荡,能带走的物资尽量带走,不能带走的就地焚毁。以五天为期限,五天后各部仍在此地集合。”说到这里,她绝美的脸上已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琳娜借口道:“还要令部队不得伤害百姓,也不得将百姓家中所有的存粮抢光。” 娜云雪诧异地道:“我们的琳娜大将军什么时候变得仁慈起来了?” 琳娜笑道:“姐姐,我们将来可是都要嫁给秦郎的,你难道愿意让帝国的百姓说他们未来的皇妃是魔女吗?” 娜云雪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就你鬼主意多,好吧,就按你说的向部队下令。不过我们手下的战士对抢劫可是情有独衷,一旦抢红了眼,未必控制得住。” 琳娜说道:“姐姐你这可是小看自己了,谁不知道娜云雪大将军一旦发起怒来,比一头母狮子还要厉害,这些部下们敢不遵从你的命令吗?” 娜云雪作势欲打,嗔道:“敢说我是母狮子,我看你才是一只母老虎!” 琳娜连忙后退,一边笑道:“好,我是母老虎,将来我们狮虎联手,将秦郎吃得死死的!” 勃尔曼等一众亲卫目瞪口呆,她们哪曾想到平日里严肃稳重的两大主将竟会这样的放浪形骸,看来爱情的魔力真是太惊人了。 ************************************************************ “报,大将军,蜀州李立师团正在猛攻壁山城,城内守军请求大将军火速派兵增援。” “哦!”李中良从桌上的军用地图上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汗水的通信兵,皱眉问道:“敌人有多少人马?什么时候开始攻击的?” “敌人大概有三万兵力,从昨天下午开始攻城。敌人的攻势非常猛烈,完全不顾士兵的伤亡,城内的守军已经快抵挡不住了。”通信兵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急急说道。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李中良挥了挥手,让通信兵退了出去。 “李立究竟要干什么?放弃涪庆城这样的坚城不守,却来攻击壁山,难道他不知道我的大军一旦回头,他就有全军覆没的可能?”李中良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目光重新投到地图上。 这个同族的蜀州将领让李中良在涪庆城下吃尽了苦头。涪庆城就像是一个巨大而坚硬的乌龟壳,李立就是那缩在壳中的乌龟,尽管李中良动用了十万兵马,强攻了半个月,也没有将那个乌龟壳啃开,反倒崩掉了几颗牙齿。损兵折将而粮草将尽的李中良不得不回师向西,设计打了蜀州近卫师团一个伏击,不过这次伏击的成果并不显著,己方的伤亡更在敌人之上。好在这次伏击将近卫师团的嚣张气焰打消了不少,近一段时间他们龟缩在乐川城中,不敢轻易出来。李中良现在正在考虑是不是率大军将乐川城攻下,如此以来,他就打通了和春州第三军团的联系,二者相互呼应,蜀州将再没有一支军队对他们能够构成威胁。 李中良的主力部队现在驻扎在威远城,这里离乐川城不过一百五十里,两日一夜即可到达。李中良相信凭自己手头的八万大军,攻下乐川城不成问题,毕竟乐川城无论是防御体系,还是军队数量甚至是武器物资都不能和涪庆城相比。令他犹豫不决的是攻下乐川城对自己究竟有多大的好处,消灭了蜀州近卫师团是可以消除来自西北方向的威胁,但得益更大的恐怕还是杨玉坤,他的第三军团可以毫无顾忌地攻击锦城,若是让他轻易地夺得锦城,对粤州的战略大局似乎更不利,因为一个强大的杨玉坤集团并不符合粤州的战略利益。 李中良在吃惊于李立不要命地攻击壁山城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现在似乎没有必要再为攻不攻乐川城伤脑筋了,先将李立的部队击败再说,若是能够趁机占领涪庆城,那就更是欢天喜地了。不过,李中良还是有些怀疑李立的疯狂行为,从前一阵子与他交手的情况看,此人并不是一个一般的将领,冷静、沉稳,将涪庆城的防守布置得井井有条,让自己大吃苦头,这样一个将领若是突然表现出疯狂的样子,不是有人逼得他这么做,就是有什么重大的变故使他不得不这么做。这样一想,李中良对救援壁山又有些犹豫起来。 “大将军,粤州境内流民造反,总督大人命大将军火速调兵回境平叛!”又一个通信兵匆匆来报。 李中良心里一惊,接过通信兵手中的总督令谕看了一遍,来回踱了几个圈子,朝门外喊道:“来人,传令部队集合,向壁山方向进军。” 流民造反的消息和总督大人让他调兵平叛的命令反倒坚定了他消灭李立师团的决心,因为他猜测李立很可能事先知道了粤州流民造反而自己要回兵平叛的消息,趁自己无暇东顾时在自己的背后咬上一口,那么自己就偏偏不撤兵回粤州,先将李立师团消灭了再说,几个流民闹事又算得了什么! 李中良的这一行为导致了春州第三军团的全军覆没和他的远征大军的大部灭亡,后世的许多军事学家对他此一阶段的军事行动有很多的非议,认为以他这样的名将,不应该为李立疯狂攻击的假象所惑,虽然他几乎消灭了李立师团,但给春州和粤州联军造成了更大的损失,若是他毅然攻克乐川城,或许整个的形势就变了。不过也有军事学家认为他的行为可以理解,原因在于:第一,他并不知道鞑凶军已攻入春州,春州的第二军团被迫撤军,而龙盘的军队加入了秦思远的阵营,使得他有能力对春州第三军团进行围歼。第二,李中良和春州军毕竟分属两个不同的势力集团,不可能同心同德,李中良首先考虑的总是粤州的利益。第三,李立的疯狂行为确实给李中良的东线造成了威胁,若是不将李立师团消灭,粤州军队将遭受重大损失,前期的战果将大幅缩水。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是历史的轨迹已不可逆转地发生了改变。 ************************************************************ 乐川是锦城东南方向的一个小城,距锦城一百五十里,算得是锦城的外围城池,是锦城东南的门户。乐川的防御体系可以说比较完善,不过当初的设计者主要是考虑来自东南方向的攻击,北城的防御设施就要差得多,因为若是敌人攻克了锦城,死守乐川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山扎敖接到秦思远坚守乐川城的命令不久,春州第三军团的主力部队就到了乐川城下,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春州大军,山扎敖的心里一阵苦涩,秦大人可是给了自己一个艰巨的任务啊! 春州人并没有给山扎敖过多的准备时间,他们一到乐川城下,就展开了猛烈的攻击。春州第三军团动用了六个万人队轮番进行冲击,虽然云梯和攻城车等攻城器械相比起蜀州的攻城器械来说显得有些落后和简陋,但春州军这次来蜀州本就做好了攻坚的准备,大型的攻城器械特别多,而且六万人集结起来发挥出来的威力就是不靠靠器械也够厉害的了。而山扎敖的近卫师团是以进攻著名的,防守并不是他们的强项,而且因为准备的时间短,许多大型的防守器械还没有来得及架设到城墙上,因此春州军的数次集团冲锋让近卫师团吃尽了苦头。 第四十三章乐川攻略(二) 第四十三章乐川攻略(二) 六万大军从北面向乐川的疯狂攻击给山扎敖的近卫师团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两天来,春州的敢死队已经有数次攻上了城墙,若不是近卫师团是蜀州最精锐的部队,高山族战士单兵作战能力远在春州军之上,又是以勇猛而著称,恐怕乐川城已经落入敌手了。 “师团长,这仗若是再这么打下去,恐怕我们近卫师团就要拼光了。”城楼上,站在山扎敖身边的花岱看着浴血奋战的双方战士,忧心忡忡地说道。 山扎敖一脸的冷静,沉声说道:“仗打到这个份上,兵力的多寡固然对战役的胜负起着很大的作用,意志力的强弱更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我们的日子不好过,相信敌人的日子也同样难熬。狄铭卓将军的五万大军已经到了,正在强攻敌人的后军,而秦大人的四万骑兵正在日夜兼程赶往此地,只要我们再坚守一天,敌人覆灭的日子就会到了。” 花岱苦笑了一下然,说道:“话虽如此说,但等大人的骑兵到时,恐怕我近卫师团已剩不了几个人了。” 山扎敖的心中何尝不是疼痛万分,近卫师团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部队,手下的儿郎们都是高山族最精锐的战士,前次花岱被李中良打了一个伏击,已经损失了四千战士,这两天的战斗下来,又损失了五千兵马,连续两次这样大的损失,死的都是他的同胞兄弟,他是难以忍受的。而且他知道这场战役即使最后取得了胜利,近卫师团也将完全丧失战斗力,要想恢复到全盛时期的样子,决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可秦大人已经下了死命令,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将敌人阻击在乐川城下,等待己方大军的围歼。作为秦思远亲自带出来的优秀将领,山扎敖自然知道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而且秦思远既然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也是对他充满了无比的信任,他可不能辜负了大人的期望。再说,山扎敖也懂得这场战役的重要性,只要将春州第三军团彻底消灭了,蜀州的形势就能转危为安,否则,蜀州将永远面临着春州和粤州联军方面的压力。 山扎敖有些烦恼注视着城下春州军发起的一波接一波攻势,敌人在弓箭手上占据了相当优势,密集的箭雨如同雨点般洒落在城头上,虽然士兵们都借助雉堞和盾牌严密的保护着自己,但当城下的攻势同时发动时,士兵们不得不冒着箭雨举起刀枪准备着新一轮冲锋的到来,而这样往往就难以周全地保护到自己,不时有箭矢从缝隙中钻了进来,士兵们发出沉痛的嚎叫,而像洪水漫过堤坝一般,冒着擂石滚油攻击的春州士兵立即与迎上的近卫师团战士在城头展开了激战。 “花将军的心情我能理解,对于弟兄们的伤亡,我与你一样心痛,不过你不要忘了,我们都是秦大人从山里带出来的,如果没有秦大人,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我们的族人也不会过上好日子。如果我们此次不能彻底将杨玉坤击败,等他入主蜀州时,我们又要回到山里去过那贫穷艰苦的日子,我们的族人又要受人歧视、欺负。所以,为了秦大人对我们的信任,为了我们的族人能过上好日子,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就算是部队拼光了,只要将敌人消灭,我们的牺牲也是值得的。再说军人死在战场上也是最大的光荣,我们高山族的儿郎都是最英勇的战士,还怕牺牲么?”跟随在秦思远的身边长了,山扎敖也学会了一些说话的艺术,面对花岱的犹豫和担忧,山扎敖的话说的语重心长。 “师团长说的是,是末将有些狭隘了。”花岱其实对秦思远也是非常敬服的,当初秦思远在宁城组织练兵时看中了他,此后着意培养和提拔他,使他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做到了旗长,可以说没有秦思远,就没有他的今天,因此对于秦思远的命令他并没有打折扣的意思,只是看到朝夕相处的战友一个个倒下,他的心情非常沉重。 将目光投向战场,花岱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说道:“敌人这次攻击的时间特别长,似乎想一举将城池攻克,末将是不是带着骑兵出去冲击一下,以减轻城墙上的防守压力,给弟兄们以喘息之机?” 春州军士兵的战斗力虽然不能与近卫师团的高山族战士相提并论,但他们在面对面的肉搏战中表现出来的凶悍和不畏死还是给近卫师团带来了许多麻烦,往往已经将对方刺倒或者砍翻,对方却会在临死之前还会拼命一击。也许是知道这一战役对他们来说是生死之战,攻克了乐川城,他们南下的道路就会畅通无阻,能够顺利地回到春州,否则等待他们的就是灭亡的命运,因此平日里并不太凶悍的春州士兵才表现得这样悍不畏死,无视刺向自己身体的兵刃,让自己在遭受死亡的同时也给对方致命一击,这让许多未料到这种情况的近卫师团士兵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两天来的战斗,山扎敖一直没有动用五千重骑兵,这是他的秘密武器,准备用在最关键的时刻,给敌人来一次沉重打击,如果过早的暴露了,敌人或许会找到应对的办法,比如说他们只需将放弃攻击城门,而将强弓硬弩对准城门,山扎敖的重骑兵就无法冲出城去。近卫师团的重骑兵虽然是蜀州最精锐的部队,但如果出不了城,那就等于是老虎没了牙,一点都不可怕。 汗水和血液在交织在一起,连汗水也变成了一种刺目的红色,冲刺、劈杀、格挡,种种动作和行为成为了城墙上肉搏战最真实的演绎,无论是春州军士兵还是近卫师团的战士,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其他想法,只剩下最单纯最本能的一个想法,杀死对方,保存自己。 春州军的将领似乎也疯狂了,往往利用爬墙士兵刚刚爬上城墙和近卫师团士兵缠战不久时,便下令城下弓箭手用箭雨覆盖,这在大量杀伤自己士兵的同时也给近卫师团士兵带来巨大伤害,近卫师团的兵力本来就少,更经不起这种消耗,若不是他们都是精锐的战士,军纪严明,对秦思远又是忠诚无比,只怕在第一天城池就被敌人攻克了。 “可以,但注意不得恋战,我们就这点生力军了,可不能给敌人包了饺子。”山扎敖见己方的队伍已经处于劣势,在几个地方已被敌人打开了缺口,便同意了花岱的建议。 “末将明白,我的这五千重骑兵是近卫师团的精锐,末将决不会让他们毁在敌人的手里。”花岱行了一礼,跑步下了城墙。 站在后方指挥台上的杨玉坤看见春州的战士在城墙上打开了几个缺口,两天来一直阴沉着的脸终于云开雾散,露出了一丝笑容。 “谈将军,是不是该命令后续部队加快攻势,敌人已经顶不住了,只要我们再加一把劲,我看今天我们就能在城里宿营。” 春州第三军团军团长谈建却依然脸色严峻,摇了摇头,说道:“属下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蜀州近卫师团有一支重骑兵,其战斗力在蜀州所有的军队中是最强的,便是秦思远的起家部队蜀州第一师团也要差他半筹,两天来,这支部队一支没有显现踪影,令属下颇为担心。” 杨玉坤被他一说,甚为扫兴,却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不好说他什么,只是皱着眉头道:“蜀州近卫师团前一阵子不是被李中良打了一个伏击么?听说中伏的正是那支骑兵,说不定他们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 谈建说道:“他们被李中良摆了一道是没错,不过损失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大,据粤州军方面的情报,战场上发现的近卫师团重骑兵的尸体约三千具,估计受伤者也就是一千来人,这么算来,他们应该还有约五千兵力。” 杨玉坤不解道:“既然对方还有五千兵力,为何一直没有看到他们出击,莫非他们的士气还没有恢复过来,或者是因为城墙上的兵力不足,他们都被当作了步兵使用?” 谈建道:“属下对此也颇为不解,这支骑兵的数量虽然不多,战斗力还是非常强大的,李中良的四万大军四面合围,还是让他们杀了出去,本身还伤亡了八千人马,近卫师团重骑兵的战斗力之强可见一斑。按理说对方是不可能不使用这支部队的,如果当时我军前来时对方的重骑兵趁我军立足未稳就对我军来一个突袭,我军就恐怕没有这么顺利地展开攻势。” 杨玉坤点了点头,转变话题道:“后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谈建的脸上浮起一丝忧色,说道:“形势不太乐观,狄铭卓大概也知道乐川城的局势吃紧,急于击破我后军的阻击,五万大军轮番上阵,对我两万阻击部队展开了猛烈的攻击。好在大人决策果断,一接到娜云雪进攻我春州的消息后就下令撤兵,为我们赢得了一天一夜的宝贵时间,有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我阻击部队修建了大量的防御工事,对抵挡敌人的进攻甚为有利,更幸运的是敌人的追击部队中没有骑兵,攻击能力大打折扣,所以目前他们还没有突破我军的防线。不过,敌人的兵力毕竟在我阻击部队的两倍以上,后军坚持太长时间也是不可能的。” 第四十四章乐川攻略(三) 第四十四章乐川攻略(三) 杨玉坤道:“可惜我们得到情报还是太晚了一些,若是早上一天,我们就可以和李中良联系上,让他从乐川背后出兵,山扎敖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难以抵挡联军的攻击,乐川或许早已被我们拿下了。” 谈建道:“我们远离本土作战,情报不灵是很正常的,再说李中良毕竟是黄安的人,就是和他联系上了,他也未必肯帮助我们。” 杨玉坤摇头道:“不然,李中良既然被称为粤州的名将,对大局的认识当非一般将领可比,自然知道一旦我军失败,他自己定然难以独撑大局,若是他清楚目前的整个局势,不会不帮助我们。” 谈建道:“据说习蜀州的李立师团正在狂攻壁山城,李中良就是率兵援救壁山去了,以属下看来,李中良大概是想将李立师团歼灭,趁机攻克涪庆城吧!” 杨玉坤点头道:“不错,李立以一部残兵猛攻壁山,肯定是秦思远的命令,目的是将李中良的主力吸引到东线,使之不能夹攻乐川。秦思远的这一招不可谓不毒,李中良就算是知道李立在引诱他东进,也不得不上钩,因为涪庆城对他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谈建皱眉道:“只是这样一来,秦思远也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处,李中良手头有六万机动部队,一旦到达壁山,李立师团恐怕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涪庆城也将落入李中良之手,如此以来,蜀州整个东南地区就是粤州人的天下了。” 杨玉坤摇头道:“你的这个推断不错,从战术角度来说,秦思远似乎是吃了亏,但从战略角度讲,他还是占了便宜的。目前对于秦思远来说,最迫切的是要打开蜀州的僵局,否则三方的大军长期在蜀州境内征战,胜负暂且不论,对蜀州经济的打击以及秦思远威信的损害就不是他所能够承受的。秦思远如此的布局,就是要以空间换时间,用蜀州东南地区这个空间换取消灭我第三军团的时间。我的第二军团已经向春州退却了,他只要再将我第三军团消灭掉,就可以腾出十八万以上的大军,那时候消灭李中良的十几万兵马易于反掌。秦思远这个人不简单哪!从他说服龙盘的冷福成出兵解广昭之危,以四万骑兵偷袭昌西城从而截断我军的补给线和退路,令山扎敖死守乐川、令李立猛攻壁山等等措施来看,他的每一步都是神来之笔,短短半个月内就将蜀州的僵局打破了,我甚至怀疑鞑凶军进攻我春州也是他操纵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我第二军团回援,否则他为何在蜀州西部没有一兵一卒,而鞑凶人为何不直接占领蜀州却劳师远征我春州?” 谈建点头,对他的分析表示赞同,随即又问道:“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大人猜测到鞑凶军进兵我春州是为了吸引我军回援,为何我们就要中计呢?大人完全可以让第二军团沿东北方向而上,将我军接应回去。” 杨玉坤叹道:“我何尝不是有此想法,只是南诏城对我们太重要了,我们不得不救。南诏是我春州西部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一旦被鞑凶军攻克,春州整个西部将暴露在鞑凶人的铁蹄之下,对春州的经济将造成沉重打击,另外在政治上也将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你想想,若是南诏被鞑凶军攻占,春州的军队在民众的心中会是一个什么形象?我杨玉坤在民众心中又是一个什么形象?他们还会那样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吗?所以就算明知道鞑凶军未必会真的攻占南诏,我们也不能冒这个险,只能尽快将第二军团派回去。世上有一种计谋叫阳谋,你明知道它是计谋,也不得不中计,鞑凶人的这一招就是阳谋。” 谈建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总督大人说的有道理,世上有些事情,即使你明知道去做了以后会在其他方面失去很多,可也不得不去做,就像眼前的战役,一仗打下来,自己的第三军团损失恐怕会在蜀州军之上,可为了将总督大人安全地送回春州,为了让手下的将士能有一部分与家人团聚,这仗还是得打下去。 “大人,属下有一个想法,你不如化装从小路先回春州吧,让属下在这里将敌人吸引住。”谈建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 杨玉坤鹰目中寒光一闪,盯着他问道:“你为何有这样的想法,难道对这场战役没有必胜的信心么?” 谈建咬牙说道:“从城内敌人的死战不退来看,他们显然是想拼了命也要将我们阻击在城下,而我们的后军将坚持不了多少时间,更糟糕的是秦思远的骑兵离我们的后军已经不远了,若是我军在明天还攻不下乐川城,我们就会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再想脱身就难了。所以为了大人的安全,属下建议大人还是先脱身为好。” 杨玉坤问道:“若是我走了,对我军士气会不会造成沉重的打击?” 谈建道:“这个大人倒不必担心,我军目前分为前后两军,我可以对前军的将士说,大人到后军督战去了,同样的,我也可以告诉后军,大人在前军督战。” 杨玉坤沉默了一下,将目光投向战场,说道:“此事稍后再说,将军还是命部队加强攻势吧,我看敌人已经快不行了。” 谈建半忧半喜,正待命令部队再给对方施加一点压力,忽然看见乐川城北门的吊桥轰地一声落了下来,紧接着城门洞开,一支铁骑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城门洞里冲了出来,雄壮的吼声直插云霄,配合着轰隆铁蹄践踏的声音,直接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蜀州近卫师团的重骑兵同第一师团的重骑兵装束甚为相似,骑士穿着同样用白钢制成的盔甲,甲片都染成了黑色,上面打造出古朴的花纹,雕绘着犹如地狱冥神般栩栩如生的恐怖图象,盔甲左上心脏的部位上,雕刻的标志是一个从林中扑出的猛虎。这支后来被称为虎骑兵的重骑兵部队和云破天的龙骑兵一起成为秦思远手下最精锐的部队。 一片乌光汹涌而来,虎骑兵就像是冲开坝堤的洪水巨浪,带着一泻千里的威势,由春州军的正面刺入,风卷残云般向春州军的右侧斜切而下,将敢于抵挡及尖锥队形两侧的春州军全部卷入这股洪流之中。血光飘现,肢体横飞,他们就是死神、是生命的收割者,任何敢于与这股洪流相碰撞的人,都将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死尸。 一片片的生命在虎骑兵的铁蹄下逝去。虎骑兵本来就是秦思远手中除龙骑兵外的另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前一次的失败使他们蒙受了巨大的耻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重振昔日的威风,而山扎敖偏偏将他们闲置不用,使他们憋足了劲。现在他们终于有了洗雪耻辱的机会了,虽然眼前的敌人不是使他们蒙受了耻辱的对手,但能够重振昔日的威风也是好的,因此他们一个个就像是出笼的猛虎,将敢于阻挡自己去路的一切事物撕得粉碎。 在虎骑兵突然的打击下,春州军脆弱的就像是一段枯木般不堪一击。铁骑所过之处,如秋风扫落叶般将春州军的阵形冲击的支离破散,队不成队,伍不成伍,乱成了一锅粥。 这一招偷袭大出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春州军意料之外,而且对方的攻击显然有重点目标,在划了一个极大的弧后,虎骑兵如狂飙一般横扫排在春州军后阵的箭士方阵,配备了锋利无匹斩马刀的虎骑兵猛然间突入弓箭兵阵营,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屠杀几乎将整个弓箭方队斩杀精光,被这疯狂突袭弄得目瞪口呆的弓箭兵方队几乎是毫无防备而又根本没有抵御能力,除了狼奔豕突作鸟兽散外毫无办法。 这一溃散不但使得春州军先前保持的优势化为乌有,给春州军的士气也带来了很大伤害。 杨玉坤和谈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真是说鬼就有鬼!还未等谈建将手头仅有的五千轻骑兵派出,冲杀了弓箭兵方阵的蜀州虎骑兵沿着弧形路线猛冲猛打,又趁势冲散了城墙下的春州攻击部队,然后回到出发点,欣欣然重新进入城内,有如完成一次蜜月旅行般洋洋而归。 春州虎骑兵的这一轮攻击,使得春州第二军团损失了近五千将士,虽然他们自己也付出了近一千人的代价,但杨玉坤和谈建想在今天攻克乐川城的图谋彻底落空了。谈建见士气已不可用,只得下令收兵,准备来日再攻。 *********************************************************** 清澈的玉泉水从古城的西北湍流至玉龙桥下,由此分为西河、中河和东河。三条支流再分为无数细小的支流,蜿蜒于古城的大街小巷,清可见底,明澈照人。于是,一城的水韵让丽江人夜夜听歌。 第四十五章乐川攻略(四) 第四十五章乐川攻略(四) 有水必有桥。古城内的玉泉水系上架有三百余座形式多样、风格各异的桥梁,有木有石,宽窄不一,行走其上,恰似风摆莲叶,又如浮萍悠游,颇为自在。 如此的美景却没能消去姑娘的离愁别绪,一路走来的两人没有说上几句话,气氛显得相当沉闷。 直到北城门口出现在眼前,琳娜才开口说道:“姐姐,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我看就到此为止吧,你还要安排部队撤离哩!” 娜云雪道:“我野还是将妹妹送出城吧,春州第二军团的主力离这里还有五十里,我们撤退还来得及。” “姐姐的部队这次带了大量的物资,行军速度一定不会快起来,还是尽快撤退的好,莫要让敌人缠上了,那时恐怕就要有所损失了。”琳娜有些担心地说道。 “不要紧,敌人不过是想将我们赶出春州,不敢和我们拼死一战,他们的第一军团前次已经打残了,第三军团这次恐怕也是一个全军覆没的结局,不到万不得已,这第二军团是不会和我们拼命的。”娜云雪脸上自豪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即有些忧心地说道:“我们这次一别,不知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所以我想多送妹妹一程。” 琳娜吃了一惊,问道:“这是什么话?姐姐和秦郎已是盟友,我们今后来往的机会多的是,怎么会没有见面的机会呢?” 娜云雪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几天我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恐怕我的这个西路军统帅做不长了。” 琳娜惊异地望着她:“是大汗那里来了信还是姐姐得到了什么不利的消息?” 娜云雪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但这几天我反复检讨了一下这次的军事行动,觉得实在有悖于我族的宗旨,即使父汗不说什么,但几位王叔和各部落首领肯定会有异议,若是他们联合起来指责我的不是,恐怕父汗也无话可说。” 琳娜不解道:“姐姐这次的功劳应该不小啊,抢劫了大量的物资不说,秦郎还答应给你补偿一批粮草武器,而且你这次的行动也没有损失什么兵力,几位王叔和各部落首领怎么会指责你呢?” 娜云雪道:“妹妹应该知道,我族此次出兵帝国和以往任何时候的目的都不相同,以前我们只是掠夺一些物资和人口,以弥补我族物资和劳力的不足,而这次是纯粹为了占领帝国。但自前年出兵以来,我军的进展一直不太顺利。左贤王挟四十万大军,在千嶂关一战虽然消灭了磐石军团,但自身折损兵力也达十万以上。随后他在金鸡关下与暴雨军团对峙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如今虽然进入了关中,却没能继续向东挺进,扩大战果。最不幸的是,乌代的十万大军南伐蜀州,却一无所获,反倒是损兵折将,溃败而回。” “右贤王率二十万大军强攻蓟门关,虽然由于与南宫家族达成了协议而进入关内,但先是败于风夕舞之手,损失兵力达十万之众,后是被不守信用的闪电军团赶出蓟门关,欲振乏力。” “而我这边,虽然占领了甘州、青州,但这两州都是贫瘠之地,并不能令我族的实力增强多少。我两次进攻蜀州失败,已令我族不少人产生异议,怀疑我和秦思远有了什么瓜葛,因为目前对于我族来说,除了禹州以外,最重要的战略要地莫过于蜀州。好在乌代进攻蜀州失败,使得族中重臣们对秦思远的实力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相对地也就减少了对我的怀疑。不过,三次的进攻蜀州不果,也让族中大臣对蜀州产生了仇恨,无不视它为眼中钉,欲拔之而后快。此次蜀、春、粤三州混战,我不趁蜀州西部兵力空虚之时出兵侵占,反倒劳师远征春州,明眼人一看其中就有问题,肯定会借此机会反对我。尤其是左贤王,觊觎汗位已久,如果这次能将我赶下西路军统帅的位子,就可以削弱父汗的嫡系实力,即便现在不能夺得汗位,也可以确定他继承人的身份。” “所以说,我这次回青州后还能不能继续做西路军统帅,是一个未知数,将来我们姐妹还能不能见面,也难说的很。” 琳娜听得有些呆了,对于政治上的事,她一向很少关心,想不到娜云雪的这次出征还牵扯到这么多问题。 “姐姐是在出兵之前就想到这些的还是近几天才想到的?” “在出兵之前我已有所考虑,只是还没有想到这么细。” “那姐姐为什么还要出兵呢?” 娜云雪苦笑道:“我不想失信于他,再说他有困难,姐姐能忍心不帮么?” 琳娜终于明白了,娜云雪虽然没有表露,但她对秦思远的爱意一点也不比自己少,为了他竟甘冒被人指责叛族的风险! 站在城外的小河边,望着欢快流淌的河水,琳娜的神思有些恍惚。若是姐姐能像这河水一样,能够自由自在地流淌该有多好! “姐姐,若是局势实在对你不利,你便干脆来投奔秦郎吧,他一定不会亏待你!” 娜云雪摇了摇头:“那是不可能的,在他还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我族是不可能与他和解的,而我的去留不仅关系到我的命运,更关系到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命运,一个公主的叛变势必严重动摇大汗的地位。” 琳娜暗自叹息,她知道娜云雪说的是实话。自己虽然和姐姐一样被称为鞑凶族的公主,但区别还是很大的。自己毕竟只是父汗的义女,投入敌人的怀抱,族人也只能指责自己忘恩负义,不会牵扯到别人。而姐姐就不一样了,她是鞑凶族真正的公主,是汗位的继承人,一言一行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大汗的意思,她的叛变必将严重影响大汗的威信,动摇他的地位,甚至给一家人带来杀身之祸。 “妹妹,你带信给他,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姐姐也不后悔这次的行动。姐姐希望他兑现自己的承诺,尽早结束战乱,实现种族平等、阶层平等,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如果姐姐不能做西路军统帅,要他对青州方面早做防备;如果将来姐姐不得不和他对垒沙场,也请他不要手下留情,只要他尽早一统天下,姐姐也就满足了。” 琳娜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止不住地留了下来,这一向豪爽开朗的异族女子被娜云雪的深情和大义深深感动了。 倒是娜云雪精神一振,拍着她的肩膀道:“妹妹不要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说不定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再说你难道对你的秦郎没有信心么?说不定他有什么奇思妙计能够解决我的问题呢!所以呀,你还是赶紧上路,早日将我的担忧告诉他,让他想办法。” 琳娜眼睛一亮,说道:“不错,秦郎一定有办法,我得赶紧回去告诉他。”说完她拥抱了一下娜云雪,翻身上了马,打马而去。 她毕竟不同于一般女子,一旦有了决定,便不再儿女情长,拖泥带水。 娜云雪苦笑着摇了摇头,喊道:“妹妹保重,代我向他问好。” 远远地传来琳娜的声音:“姐姐保重,我们今生一定会在一起的!” *********************************************************** 乐川城的战斗进行到第四天,双方都已到了承受的极限。蜀州近卫师团方面,原本的两万三千兵马只剩下了一万,其中完全没有受伤的几乎没有。近卫师团死亡的大小将领数十名,其中级别最高的是第三旗的旗长,是在极度疲劳的情况下被一支流矢射中身亡的。 花岱的重骑兵自那次出击以后再没有杀出城的机会,因为春州军在北、东、西三个城门处布置了大量的床弩、投石机等大型武器,一般的弓箭虽然不能给虎骑兵早成多大威胁,但从床弩上射出的弩枪力能洞金穿石,再坚硬的盔甲也抵挡不住,而从空中落下的数百斤的巨石也能将重骑兵连人带马砸成一堆烂泥!这些武器一旦对准城门,虎骑兵根本不可能冲出城去。无奈之下,山扎敖只得命虎骑兵上城墙助战。 山扎敖已经三天四夜没有合眼,一双大眼睛熬得通红,脸上的胡子也长了半寸长,整个人也瘦了几圈,若不是他的体力过人,意志坚定,再加上对秦思远有着无比的信心,只怕他早已崩溃了。但部下的大量伤亡、城墙的严重损毁、狄铭卓的部队攻击进度缓慢、秦思远的迟迟不到,都让他焦心不已,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同山扎敖一样,狄铭卓也是心焦无比。在锦城的时候,他没有想到春州的部队会突然撤退,等他发觉时,敌人已经走了一个晚上,再等将城里的部队召集起来追击时,时间又过了半天。就是这一夜半天的时间,使得春州的阻击部队修筑了不少象样的工事,给狄铭卓的部队进攻带来极大的困难,而敌人强大的战斗力和坚韧的意志也令他大感意外。三天来,虽然他命令部队轮番上阵,不间断地攻击,却只突破了敌人的两道防线,还有一道防线没有突破,而他已经损失了近一万兵力。狄铭卓头痛的是自己没有骑兵,如果自己手头有一支骑兵部队,哪怕只要五千骑兵,他相信在昨天就可以将敌人击溃。他更后悔的是没有带上大型的进攻武器,若是带上一些投石机、床弩等武器,局势也许就不会这样被动了。当时没有带上这些武器,是考虑到会拖延追击的速度,现在看来是自己的一大失策,磨刀不误砍柴功啊! 狄铭卓可以想象得到山扎敖的压力有多大,兵力处于绝对劣势,没有大型的防守武器,准备不充分,这一切都会给防守带来极大的困难。虽然自第三天起,春州人调集了一万兵力用于加强后军的防线,但其进攻乐川城的部队仍是近卫师团的两倍多,还是处于绝对的优势,何况春州军队此次带了大量的攻坚武器,对近卫师团造成的困难可想而知。 虽然知道这一切,狄铭卓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骑兵的事无法解决,大型进攻武器也来不及再让锦城方面运送,他惟有督促部队坚决进攻,部队的损失已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 春州第三军团方面,日子同样不好过,甚至比蜀州军队尤有过之。四天来对乐川城的进攻,谈建已经损失了两万兵力,而乐川城仍然牢牢掌握在蜀州近卫师团的手中。谈建不明白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蜀州近卫师团,明明已经疲惫欲死,可当自己的部队进攻时,他们就像是吃了兴奋药一样,一个个表现得生龙活虎。明明自己的部队在城墙上打开了数个缺口,眼看就要胜利了,可一转眼间,对方就发起了反攻,将自己的部队赶下城来。乐川城就像是一座被潮水侵蚀了千年之久的礁石,明明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却就是不倒下来。 令谈建同样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后军,三万阻击部队,在对方的强大攻势下已经损失了两万。三道防线已经被突破了两道,最后一道也是汲汲可危。谈建明白,自己的后方线被敌人突破之日,就是春州第三军团的覆灭之时,因为那时候自己的军心将完全溃散,即便是兵力仍不下于对方,也无取胜的可能。 乐川城就像一台巨大的搅肉机,在磨练双方将士意志的同时,也带走了大量的鲜血和生命,无论最后胜利的一方是谁,对双方实力的消耗都是巨大的。 就在山扎敖的意志快要崩溃时,秦思远的骑兵部队终于到了。从昌西到乐川,骑兵原本需要六天的行程,为了及时赶到,将春州第二军团全部消灭,秦思远命令部队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四天的傍晚赶到了春州阻击部队的附近。命令部队稍事休息,恢复一下战士和战马的体力后,秦思远果断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当震天的喊杀声和轰隆的踢声传入春州阻击部队的耳中时,他们绝望了,三天的艰苦阻击,两万同胞的牺牲,没有能够挽救他们灭亡的命运。当第一个士兵仍下手中的武器亡命而逃时,那一万阻击部队顿时全线崩溃。 乐川之战到了此时,再无任何悬念,春州第三军团全军覆没,战死将士四万五千人,投降三万五千人,军团长谈建自杀身亡。令秦思远遗憾的是没有找到杨玉坤,经过审问第三军团的高级将领,才知道他已在一天前化装潜逃了。不过秦思远没有太多的担心,两次战争,杨玉坤损失了近二十万军队,占去了春州总兵力的一半,杨玉坤再也对蜀州构不成大的威胁。至于粤州方面,没有了杨玉坤的呼应,李中良的一支孤军迟早要被自己吃掉。 望着盔甲破烂、满身是血、一脸疲惫的山扎敖、狄铭卓等将领,秦思远心内暗叹:“两次保卫战,蜀州付出的太多了,是该好好休整一段时间了,等将李中良击败后就进行修养生息吧!” 第1-5章 第一章重逢 “来了,她们来了,远哥还不去迎接!”山鸾秀一阵旋风似地冲进秦思远的书房,手舞足蹈地嚷个不停。 “谁来了?看把你高兴的!”从如山的文书中抬起头来,秦思远笑吟吟地看着山鸾秀。这个可人儿总是那么单纯快乐,仿佛只要自己在身边,她就没有什么烦恼似的。 “玉琼瑶姐姐她们呀!雪怜丹姐姐刚刚接到暗影的情报,玉姐姐她们已离城外不远了,我的腿快,雪姐姐让我先来通知你。走吧,我们快去迎接,我早就想见她了。”山鸾秀一把抱住秦思远的手臂,边摇晃边说道。 秦思远呆了一呆写,她终于平安归来了,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思念的痛苦不停地折磨着自己,若不是蜀州的战事确实太过吃紧,自己早已亲身救援她去了。即便是在战争最紧张的时刻,自己也没有一息将她忘怀。和她相聚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自己感觉到与她不仅是血肉相连,更有那种灵魂深处的融合,即便是在千里之外,彼此也能感觉到对方海洋般的深情,这是其他任何一个女子都做不到的。 “远哥还在发什么呆嘛,快走啦,再不走,玉姐姐就进城了,你可就太失礼了!”山鸾秀见秦思远两眼发直,忍不住又摇了一下他。 “好!”秦思远长身而起,“我们去迎接我亲爱的夫人!” 近了,更近了,秦思远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玉人的身影,她仍是那么高贵淡雅,清丽若仙。随着她的出现,整个天地顿时为之一变。扑面而来的灵气,让秦思远感觉大地一片馨香,不知何时六月的骄阳撒下的暑热已经消失不见,沾满俗气的尘世,已经变成了幽兰空谷,溪水潺流的仙家灵地,她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仙女,钟天地之灵秀,全都汇聚在她完美无暇的俏脸柔和的线条上。雪肌玉肤,明眸皓齿,她的全身散发着高雅出尘的气质,却少了几分过去那让人不敢接近的压力,增添了一种贴切,仁者爱人,博爱万物,让人亲近的柔情。 一身白色的麻布长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高贵,反倒将她完美得犹如鬼斧神工般天然雕饰的玲珑身材完全突现了出来。她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神,正含满笑意地向秦思远投来,她的美已经超脱了一切世俗的想象,分明就是一个最完美、最真实的幻想 当两人的目光仿佛穿越了亿万年的时空终于相遇在一起时,便激烈地纠缠,再也不愿分开。一切的压力,一切的磨难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们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情义、无尽的感动、无尽的快乐,他们知道,生生世世,他们不会再分开,也没有任何力量让他们分开! “夫君一向还好么?”玉人一句轻轻地问候,就像是世上最美妙的音乐,让秦思远的三万六千个毛孔在一瞬间通透,心里像喝了蜜一般甜蜜。 “好,好,好!只是为夫俗事缠身,没能及时给琼瑶以援手,让琼瑶受苦了。”想到玉人为自己承受的师门压力以及大宗师皇甫浩给她带来的伤害,秦思远一阵内疚,眼睛也不由得湿润起来。 “夫君不为谣言所动,对妾身寄予无限的信任,妾身又怎能令夫君失望?这点磨难对妾身来说算不了什么!”玉琼瑶淡然一笑,浑不将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秦思远却分明看见她的双眸中有晶莹的光在闪动,知道她的内心并不如外表那样的平静。是啊,面对抚育自己、教导自己的恩师所施加的压力,面对大宗师的迫害,面对以爱人的安危为手段的威胁,若不是心有灵犀,若不是那份对爱的执着,她又怎能坚持到今天? “夫君难道不想牵起妾身的手么?”玉琼瑶轻轻地跳下马来,动作之优美无以加复。缓缓伸出一只玉手,她笑吟吟地望着秦思远。 “为夫日日夜夜都在想!”秦思远从马上腾身而起,如一只大鹏般到了玉琼瑶的身边。 轻轻拉起她的手,两个人缓缓而行,就像是一对在云中漫步的仙侣。大地为之欢呼,百鸟为之歌唱,连毒辣的太阳都躲到了云层里,似乎不愿意给这双情侣一点伤害。 同玉琼瑶一起回来的的云静等人和前来迎接的雪怜丹等人看着漫步而行的二人,丝毫没有一点嫉妒之意,此时此刻,她们感觉到二人的幸福就是自己等人的最大幸福。 欢迎的晚宴简朴而热烈,尽管东南地区的战火仍然激烈,但在这个晚上,大家都忘记了战争和血腥,他们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玉琼瑶归来所带来的喜悦中。锦城的官员都知道,玉琼瑶的大夫人身份已是板上钉钉,而她高贵典雅的气质和武林盟主的身份也使她最适合成为都护使大人的大夫人,统帅秦思远的后宫。她的成功归来不仅严重打击了复兴王朝的威信,更为都护使大人带来了一支强大的力量绝大多数的武林人士的支持,这的确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晚宴过后,众人纷纷告辞,便连秦思远的那些女人也是在将玉琼瑶送到他的房间后就一个个离开了。她们明白,这个晚上是属于他们二人的。 “无赖,看什么呢,人家的脸上也没有长花!”单独面对秦思远,玉琼瑶恢复了小儿女神态,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世上最美丽的花朵在我的琼瑶宝贝面前也要黯然失色!”秦思远盯着玉琼瑶玉面的双眼一眨不眨,仿佛看不够似的。 玉琼瑶的心中一阵欢喜,任是世上最优秀的女子,也喜欢听爱人甜蜜的情话。 “夫君越来越会说话了,难怪一趟京城之行就骗上了那么多女子!”玉琼瑶娇嗔着,语气中却没有一点醋意。 “琼瑶可是冤枉我了。”秦思远叫起撞天屈来,“京城中那么多漂亮的女子我一个都没弄上手!” “是么?”玉琼瑶轻笑,“你敢说与顾倾城、刘韵、上官婉遥儿、雷樱、皇甫雅、苏菲拉娅、苏小娇没有一点关系?” “你的消息可真灵通!”秦思远摇了摇头,“不过为夫可是叫你失望了。顾倾城虽然投靠了我,但却不愿意随我来蜀州,我更是连她的手都没有拉一下;刘韵虽然与我有过联手,那也是形势需要,我们最后是友是敌还难说的很;上官婉儿是和我有婚约,但政治交易的成分大于感情的成分;雷樱是跟我出了京城,但这个脾气暴躁的女子我可不敢随便招惹,弄不好会倒大霉;皇甫雅设了一个温柔陷阱,差点要了为夫的老命;苏菲拉娅一个异国女子,万里迢迢来到帝国表演很是不易,我只不过是顺便照顾了一下她;至于苏小娇,我更是连面都没有见过,都说她是京城三大美女之一,我都不知道她是否盛名不虚!” 秦思远说道这里,发现自己到京城的泡妞大计还真是失败,竟没有真正泡到一个美女,不禁大为沮丧。 玉琼瑶笑得花枝乱颤,喘息着说道:“我英明神武的夫君竟然在美女面前也有失手的时候,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秦思远垂头丧气地道:“你就不要笑我了,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玉琼瑶道:“好了,不要这样,妾身可以保证这些女子一个都跑不出你的手掌心,包括那个恨你入骨的皇甫雅。” 秦思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我的琼瑶宝贝真成了神仙不成?” 玉琼瑶神秘一笑,说道:“当然,本仙子能前知三百年,后知五百年,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么?” 秦思远忽然正色说道:“其实有没有她们并不重要,只要琼瑶在我的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他说的倒是真话,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玉琼瑶,而没有任何其他的女子。他感觉到只要玉琼瑶在他的身边,他就比任何时候都安宁,都快乐。 玉琼瑶给秦思远的感觉,与别的女子份外不同。与别的女子在一起的时候,秦思远总会想到肉欲,至少是肉欲和感情各占一半。而与玉琼瑶在一起时,秦思远更看重的是精神的沟通,轻轻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让他有无穷的快乐,就像现在,他们虽然没有进行身体的接触,但秦思远已经感到很满足,玉琼瑶也是如此。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之间就没有肉欲,相反他们之间的肉欲比任何人都具有快感,只是由于精神的作用,他们的欲念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这是在其他任何女子身上所感觉不到的。 玉琼瑶能够感觉到秦思远话中的真情,这是她对别的女子丝毫没有嫉妒之意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她能够感觉出来,在秦思远的心中,自己的地位是任何女子也无法替代的。 缓缓走到秦思远的身边,玉琼瑶轻声道:“夫君,琼瑶要你宠幸她。” 第七卷内修第二章激情重演 第二章激情重演 轻轻的一句话,却比世上最厉害的春药还要厉害,秦思远的浑身上下如火一般燃烧起来。 当麻布长裙缓缓从身上褪下时,一副绝美的身材再次展现在秦思远的眼前。 白嫩光滑的玉颈如天鹅一般;圆润的肩部丝毫没有给人一点肥厚的感觉,反倒使她显出一种丰腴的美感;丰胸高耸,上面的两点嫣红就像是两颗成熟的葡萄,让人恨不得马上采摘下来放在口里,而粉红色的乳晕更增添了**的吸引力;平坦的小腹上一个形状极美的香脐;纤细的腰肢仅堪一握,却又似在柔细中蕴藏着无限的力量;滚圆翘挺的双臀仿佛是画家笔下最美的山丘;小腹下一点嫣红在浓密的春草中若隐若现,充满着无比的诱惑力;白皙修长的**,使她显得更加欣长高贵。她浑身上下的肌肤白嫩如羊脂,里面还隐隐流动着一股奇异的光泽。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已是上天的杰作,组合在一起更是鬼斧神工也难以达到如此完美。 虽然已经见识过群玉琼瑶的身体,但这次再见,秦思远仍是忍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她就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恩物。 秦思远爱怜地抚摸玉琼瑶的脸颊,玉琼瑶微震一下,腮颊又添了些许红热。她媚眼半开、朱唇微合,期待、喜悦、幸福的感受,让她心跳急剧,惹得胸脯双峰上的蓓蕾也一阵颤动。秦思远的手心,摩挲着柔嫩细致、吹弹可破的肌肤,让玉琼瑶觉得酥痒入骨,她彷佛听得自己内心在呻吟着。 秦思远轻轻挪开玉琼瑶掩住胸口的双手,轻柔地抚摸着她胸脯乳根的部位,掌缘刷过乳峰,让玉琼瑶原本欲醉的思绪,更陷入一种舒畅的晕眩中,酥麻骚痒的感觉,竟然从胸口窜向头顶,并延伸至小腹以下。玉琼瑶觉得丹田彷佛燃起一把火,那热度正慢慢地漫延散开,使她的额头、鼻尖渗透出点点汗珠。 (删去五百字) 一重接着一重的快感不断地冲击着两人,使他们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场精神与肉欲的激烈碰撞当中。秦思远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出壳,与玉琼瑶的灵魂一起,向着宇宙的最高处不断地攀升、攀升、再攀升…… 当秦思远醒过来的时候,玉琼瑶已经穿好衣裙坐在床边,一双明眸正看着他,里面蕴含着无限的深情。看到他醒来,玉琼瑶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抚摩着他的面颊,温柔地说道:“夫君睡好了?” 秦思远将她的手拉到嘴上亲了一口,问道:“什么时候了?” 玉琼瑶道:“已经卯时末刻了。” 秦思远道:“这么说来我都睡了近五个时辰了?” 玉琼瑶微笑道:“差不多吧,夫君大概是这段时间操劳过度,一直没有休息好吧。”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不错,近一个时期事情太多,再加之又担心你的安危,没有睡一个安稳觉。” 玉琼瑶道:“现在妾身已经回到你的身边了,以后你就可以天天安心地睡觉了。” 秦思远道:“说真话,有你在身边,我觉得从没有过的安心。” 玉琼瑶调皮地一笑道:“那妾身就天天守在你身边,只是怕的猎艳大计不能实施,又要埋怨妾身了。” 秦思远坐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感觉到精力无比的充沛,说道:“怎么会呢,有琼瑶在身边还会有怨言,只怕上天都不会饶过我了。” 玉琼瑶轻轻一笑道:“夫君可真会说话,我看天下的美女没有几个能逃出你的巴掌心了。” 秦思远一边在她的帮助下穿衣,一边问道:“今天为何这么安静,没有人找过我么?” 玉琼瑶说道:“小兰妹妹倒是来过,见你睡得正香,就没有打扰你,只是说鲁少华有事找你,让你醒了后通知他。” 秦思远跳下床来,说道:“鲁少华是我军务府战略司司长,也是我的军事特别助手,他来找我大概是为东南的战事,我得赶紧去见他。” 玉琼瑶点头道:“好吧,我吩咐她们尽快将洗漱用具和早点送上来,待你用完早点后去见他。” 秦思远走进议事厅的时候,鲁少华正望着桌上的军用地图出神,连他的脚步声也没有听出来,直到秦思远重重咳嗽了一声,他才抬起头来,秦思远发现他的神情相当严肃。 “有什么紧急军情么?”秦思远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李立师团的安危。 为了消灭春州第三军团,使战略态势向有利于蜀州的方向发展,秦思远命令李立师团不顾危险地向壁山攻击,以吸引李中良的主力东援,这个目的是达到了,但随着李中良大军的东进,李立师团陷入了危机当中。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大人想先听哪个?”鲁少华表情肃然地说道。 “先听听好消息吧。”秦思远可不想一上来就让坏消息破坏了自己良好的心情。 “好消息有两个。一个是李存孝将军率领两个师团的大军于昨天攻占了江安城,歼敌两万,目前正在向沐南方向挺进;另一个是狄铭卓将军的六万大军已经占领威远城,歼敌五千,先头部队已经开始向泸溪城挺进。” 秦思远还在昌西城时,就命令李存孝在春州第三军团撤退后率部向东出击,相机攻占江安城,截断李中良的退路。李中良原本没有打算调兵回粤州平叛,但经不住黄安的一连串催促,最终还是将江安城的三万部队派了回去,另外从自己的主力部队中抽调了两万接替江安的防务。而这两万人马在江安城立足未稳,就被李存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全部被歼灭。 乐川战事结束后,秦思远回到了锦城,命令狄铭卓统帅四万骑兵和本部经过补充的一个师团共六万七千人马向东南方向攻击前进。秦思远的战略意图很明确,就是让李存孝和狄铭卓的两路大军成钳形攻势,将李中良在江安、沐南、威远、泸溪、荣昌、壁山一带的部队逐次消灭,最后在涪庆城一带消灭李中良的主力。看来目前这两路大军的进展还算顺利。 至于山扎敖的近卫师团,由于在乐川一战中损失惨重,已经完全失去战斗力,秦思远将他们带回了锦城加以休整补充。鉴于虎骑兵的表现,秦思远打算将近卫师团重建成一支重骑兵师团,当然还是全部由高山族士兵组成。 “坏消息是什么?”由于在意料之中,听到好消息的秦思远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高兴。 “李立师团在壁山大败,两万将士折损过半!”鲁少华心情沉重地说道。 秦思远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李立的第八师团原本有两万七千人,经过一连串残酷的战斗,等李中良的大军从涪庆城撤退时,这个师团已经剩下不到两万人,如今再折损过半,那就是说剩下不到一万人,看来这支部队已经完全打残了。 “李立呢?他有没有事?”秦思远有些紧张地问道。李立是秦思远在巴中最先组建骑兵旗时的千骑长,算得上是自己的老部下了,他的安危自然令秦思远揪心。 “李立将军没有出事,他带着剩下的部队退回了涪庆城,不过李中良的大军随后跟到了涪庆城下,目前涪庆城岌岌可危。”似乎很理解上司的心情,鲁少华赶紧做出了回答。 秦思远松了一口气,只要李立没事就好,部队打没了可以重建嘛,若是李立也牺牲了,那可就损失大了,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我不是让李立一旦发现李中良的大军东进后就放弃攻击壁山,退守涪庆城吗?为何还被打得这么惨?”秦思远疑问道。 “李中良太狡猾了,他似乎算到了李立会这么做,一路上命两万步兵伪装成大部队缓缓东进,却命两万骑兵昼伏夜行,避开了我们的斥候,突然出现在李立将军的面前。李将军的兵力本来就处在劣势,又是在连续作战之后,将士们非常疲劳,自然抵敌不住,若不是他手下一名旗长带着五千人马拼死阻击,给李将军赢得了撤退的时间,只怕他就要全军覆没了。” 第七卷内修第三章东南战事(一) 第三章东南战事(一) “不愧是粤州的名将啊!搏狮用全力,搏兔亦用全力,与他相比,我军的将领到底还是嫩了些。”秦思远由衷地发出赞叹,却也坚定了收服李中良的心。 “不过在战略的运用上,他还是不如大人远甚的,虽然在战术上他可能比我军的任何一名将领都厉害,但战略上的失利仅靠他用战术上的胜利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过来的。”鲁少华叹息着说道。 “我们的鲁大司长什么时候学会奉承人了,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哪。”秦思远笑着调侃他。 “大人的所作所令为让属下不得不佩服啊!”鲁少华语出至诚,“大人先是说服龙盘军解广昭之围,使我军腾出了一支机动兵力。又利用这支机动兵力偷袭昌西城,掐住了春州军的咽喉,使杨玉坤不得不向乐川方向撤退,离他的第二军团越来越远。让鞑凶军出兵春州更是神来之笔,逼得春州第二军团非撤退不可,即便是杨玉坤知道他的第二军团撤退很可能给自己带来危机,也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丢不起南诏。春州第三军团在乐川城下的覆灭,使得我军彻底占据了优势,李中良的大军已对我们不能构成威胁。而命人在粤州广为散播黄安贩卖奴隶的消息,终于使得粤州流民造反,黄安情急之下命李中良调兵回援,这又中了大人的分兵之计。李中良若是多出三万兵力,李存孝将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攻下江安城,截断他的退路,那他就可以回兵向西,自江安城退回粤州。而现在,他就像是翁中之鳖,即使占领了涪庆城也没有多大作用。” “属下仔细研究了一下大人近一段时间来用兵的过程,发现其实大人在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布局,准确来说应该是派人在粤州散播黄安贩卖奴隶消息的时候吧。而近一段时间的安排只不过是使这个局更加的完善,发挥更大的作用而已。看来大人早已料到三州会再次爆发战争,所以无论杨玉坤和黄安多么厉害,也不可能取得胜利,因为他们早已进入了大人撒下的网中,只看大人什么时候收网而已。大人对战略的研究如此独到,能让属下不佩服么?” 秦思远摸了摸鼻子:“我有这么厉害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鲁少华真诚地道:“大人当然厉害,属下被称为蜀州第一狂生,以前服过谁来,现在对大人是真的服了。” 秦思远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在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布局,不过这里面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最主要的风险有两个。一是龙盘的郡守冷福成是不是能被我说服,出兵相助。二是娜云雪会不会如我所愿,进兵春州。这两个条件任何一个不能达成,我们就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扭转战局。” 鲁少华问道:“大人又是如何说服她们的?” 秦思远说道:“关键是要了解清楚他们的为人和处事的原则以及他们的处境。还在京城的时候,我就派人将冷福成的情况打探清楚了,知道他与秦州总督有很深的矛盾,有背叛秦州的可能,而他有一个惧内的毛病,我又提前让人做通了他夫人的工作,再加上我亲自前去对他威逼利诱,他就乖乖上钩了。至于娜云雪,她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我们也早已有了某种协议,让琳娜前去一说,她就爽快地答应了。” 鲁少华叹道:“虽然大人说起来简单,但属下想来这其中肯定花费了大人很多的心血。” 秦思远点点头:“娜云雪的事还请鲁司长保密,一旦传出去了,对我们双方都不利。” 鲁少华点头道:“这个属下明白。” 秦思远问道:“你认为李立守住涪庆城的可能性有多大?” 鲁少华道:“我军在涪庆城即使加上谭弄潮将军的水军也只有两万人,而李中良还有六万兵力,想守住是不可能的。” 秦思远道:“那么你认为涪庆城守还是不守呢?若守,倒是可以为李、狄两路大军的东进争取时间,但涪庆城的我军部队可能全军覆没;若不守,我军可以减少损失,但李中良一旦进入涪庆城,利用城防系统顽抗,将会拖延战事,而且他还有可能继续向东挺进,将战火引到长都、万平一带,加大我们的经济损失。” 鲁少华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考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属下认为涪庆城不可守也不需要守,原因在于:一、敌我兵力对比太过悬殊,死守涪庆城只会给我军带来更大的损失。二、李立将军在西出涪庆城之前,已经命令城防军将城内的武器粮草等物资分期分批运走,李中良得到的涪庆城只是一个空城,没有后勤供应,他根本不可能坚守涪庆城。三、涪庆城以东都是山区,李中良若是向东挺进,行军速度根本快不起来,我李、狄两路大军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追击得上。四、李立将军可以率领本部人马和城防军逐次抵抗,迟滞李中良的进军速度,谭弄潮将军的水军也可以从水上策应,若是抵敌不住,就由谭弄潮将军将他们接应到水上去。”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点头道:“有道理,涪庆城以东和东北地区本来就比较贫穷,李中良就是去骚扰一番也不会坏到哪里去,战后我们再对那里进行补偿吧。至于那里出产的矿产,李中良可搬不走。” 鲁少华补充道:“属下认为应该让狄铭卓将军率领骑兵先期追击,绕过泸溪、荣昌、壁山等城,直接攻击李中良本部,以减轻李立方面的压力,步兵则随后跟进。” 秦思远道:“我看可以,就按此方案部署。不过我想请你东去,代表我协调两路大军,另外传达一个命令,一定要生擒李中良。” 鲁少华犹豫道:“属下资历浅薄,恐怕难以服众啊!” 秦思远道:“你放心,我会给李存孝和狄铭卓去信,说明你是我的全权代表。我蜀州军军纪严明,他们是不会有异议的。你的一个重要任务是说服李中良投降,做好了这件事,你就是大功一件。” 鲁少华问道:“大人为何不亲自去一趟呢?如果你去了,收服李中良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秦思远道:“我实在是走不开啊!离开锦城已近半年之久,无数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蜀州连续经过了几次战乱,各行各业都遭受了沉重的打击,恢复经济是当务之急。而我的职责不仅仅是指挥打仗,这民政方面的很多事情还是要我来定夺。苏长史虽然优秀,但有些事情他也不敢擅做主张的。所以东南的战事就只有交给你了,毕竟你本来就是我的特别军事助理,由你代表我也说得过去。另外我会给李中良写一封亲笔信,适当的时候你交给他,会起一些作用。” 鲁少华见他态度坚决,只好点头道:“既然大人做出了决定,属下就遵命行事好了。请大人放心,属下尽最大的可能说服李中良投降。” ************************************************* 黑夜笼罩了一切,让一切失败者有一个掩饰自己,得以舔嗜伤口的空间。李中良犹如一支标枪一般挺立在涪庆城的城墙之上,定定地望着闪烁着数点星星的夜空,仿佛亘古便已经存在一般一动而不动。城墙外的蜀州军营灯火闪烁,仿佛无数只饿狼的眼睛窥视着涪庆城的粤州军队。从江上吹过来的夜风掠过他的身子,让他的身体一阵凉爽,却丝毫消不去他心头的燥热。在他周身数十丈范围内没有一个随从兵将,让他的背影在黑夜之中显得如此的孤独。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凄凉和沮丧。 两天前他的大军已经占领了涪庆城,但城池的夺得没有给他带来一点喜悦的因素,相反,如今的涪庆城对他来说成了一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李立撤退的时候不仅将城内的武器粮草等物资全部搬运一空,连城墙上许多防御设施都摧毁了。在李中良想来,涪庆城是蜀州东南地区的政治经济中心,蜀州方面断不会轻易放弃,即使逼于无奈放弃了,这城中储存的大量物资一时半刻也运不走。哪曾想到对方不仅未战先退,而且没有给他留下一点东西,看来对方早就有放弃涪庆城的打算,而且在较早以前就开始放弃的准备工作。 这次出征蜀州对李中良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大败,是他军事生涯中最不光彩的一笔。出征时的十五万大军,除了三万调回了粤州外,如今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只有六万,先前战死或者被俘的已达四万之多,还有两万在沐南至荣昌一线,但敌人的骑兵既然已经到了涪庆城下,想来那些部下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不是战死就是被俘。 第七卷内修第四章东南战事(二) 第四章东南战事(二) 李中良一生大小战无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被誉为不败的神话,若不是在朝廷没有后台,绝对不止在粤州当一个军团长这么简单。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无论是军事才能还是个人的品德,他一点都不比帝国的五大军团长差,甚至还有过之。但如此名将,在蜀州却栽了一个大跟头,不仅损兵折将达六成之多,而且连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也被敌人俘虏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若是自己当初不被涪庆城所诱惑,断然出兵进攻乐川,或许就不会有今日困窘的局面了吧?”李中良想。可现在一切已成定局,说什么都晚了。 李中良的失败最大的原因不在于涪庆城对他产生的诱惑,作为粤州的将领,攻占涪庆城,谋取自身最大的利益是对的,他的失败关键在于情报的失灵。秦思远说动龙盘军出兵的消息他不知道,秦思远率领骑兵偷袭昌西城的消息他也不知道,娜云雪出兵进攻春州的消息他更不知道。而这一切未知的因素导致了春州第二军团的撤退,春州第三军团的被歼,随着春州军队的失败,危机一下子就降临到了他的头上。若是他掌握了那些情报,以他的精明,他定会出兵乐川,解春州第三军团之危,可能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蜀州的骑兵是今反天上午到达涪庆城下的,他们并没有进攻,李中良知道他们是在等后面的步兵,单靠骑兵是无法攻城的。李中良明白,一旦对方的步兵到了,这涪庆城将再次面临战火的洗礼。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没有粮草,缺乏武器,没有完善的防御体系,这涪庆城能守得下去吗?再说即使守下去又如何?涪庆城已经成了一座孤城,四周都是敌人,没有后勤补给,没有援兵,敌人即使不攻,困也要困死自己! 李中良原本还指望从城南的浮桥上撤过江去,退往粤州,没想到李立竟将这唯一连接两岸的浮桥也拆毁了,而且敌人的一支水军不停地在江上游弋,自己的部队根本不可能再架一座浮桥。看来敌人的目的很明确啊,就是将己军全部消灭! 李中良现在最缺乏的就是粮草。他的粮草原本就不充足,虽然在将蜀州近卫师团赶到乐川城以后,后勤线被打通了,也得到了一些补充,但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蜀州的民间虽然富裕,存粮颇丰,李中良却一向不允许士兵到民间抢劫,这固然是他有一颗爱民之心,更重要的是考虑到既然要长期占领蜀州,就要赢得民心,否则就很难在蜀州站住脚。而且为了尽快拿下涪庆城,他东来时也没有带多少辎重。所以当他的部队进入涪庆城时,粮草已不足五日所需。李中良原本还想从城内的富户、粮商手中搜集一些粮食,哪知李立连这也想到了,竟将他们手中的粮食全部买走了! 无奈之下,李中良只得命令部队到城内居民家中搜集,虽然弄到了一些,但数量也不是太多,而且此举引起了极大的民愤。李中良白天从城中走过,见到百姓一道道愤怒仇恨的眼光,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将百姓得罪光了,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定会来咬自己一口。 “看来这涪庆城是呆不下去了,一旦蜀州的大军到来,从外面进行强攻,而城内的百姓乘机作乱,自己的六万大军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反复权衡了利弊,李中良决定放弃涪庆城,向东进军,绕道湖州回粤州。 “听说湖州的光明军起义闹得正凶,应该有隙可乘。”李中良这样想。 大洪历六百四十三年七月五日夜,李中良以少量部队伪装成主力留守涪庆城,大部队趁夜出东门,一路向东停进。第二天一早,狄铭卓发现城内情况有异,命令部队试探性进攻,结果城内防守力量很弱,他就猜到李中良可能走了。随即费了很大劲才从城内出来的暗影密探证实了他的猜测。于是他命令部队立即发起猛攻,一个时辰后,收复了涪庆城。他命令部队不在城内停留,继续向东追击,不过由于出城后不久即进入山区,他的骑兵发挥不了速度的优势,一时半会也难以赶上敌军。 而李中良此时的日子也不好过,东面是山区,只有一条官道通往长都、万平,大军根本展不开,只能排成一长溜在官道上行进。五万多大军行进在官道上,足足有数里长。而官道两侧不时有蜀州小股部队进行偷袭,大大延缓了粤州军的行军速度,等他们到达长都城时,狄铭卓的追击部队离他们已不足十里,而众多小股蜀州部队的袭扰,也使得李中良在途中损失了两千多兵力。 好在蜀州军在长都城没有驻军,这让李中良有了一口喘息的时间,不过他也不敢在长都城多做停留,让部队休息了半日,又留下五千兵力阻击蜀州的追击部队,大军继续向东挺进。 大军一路在蜀州小股部队的骚扰中疲惫地前进,此时他们的粮草已经快完了,李中良一边命令部队节约粮食,一边做好了宰杀战马给部队充饥的打算。现在他可不敢让部队到附近的村庄里去打劫粮食,敌人的追兵就在后面不远,即使能够抢劫到粮食,恐怕抢粮的部队也不可能返回。 李中良一向爱兵如子,在部下的心目中威信极高,现在粮草不足,他就和士兵一样,只吃个半饱,正是因为如此,才稳定了军心,虽然士气有所不足,但总算没有出现逃兵,若是其他的将领领兵,只怕这支部队早已垮了。 大洪历六百四十三年七月十日,万平城已经遥遥在望,春州的将士心头一阵喜悦。万平是蜀州东南角的最后一座城池,只要过了万平,再往东去不远就进入湖州境内,就不怕蜀州军继续追击了。而湖州的光明军主要集中在东部,西部是他们势力的薄弱环节,少量的官军也应该不会为难他们,即使为难,他们还有五万大军,也能够应付得下来。 但随后不久,他们就绝望了,仿佛从天堂一下子跌入了地狱,因为原本空旷的城墙上忽然一下子出现了大批的蜀州士兵,闪亮的兵器散发着夺目的寒光,一个个乌黑的箭头指着他们,阵阵杀气汹涌而至,令他们的呼吸为之紧缩。 李立已经在此等了两天,他在撤出涪庆城后,留下小股精锐部队沿途骚扰李中良的部队,大军则由谭弄潮的战舰直接运送到万平城,由于沿途没有滞留,加上战舰是顺水而下,速度要比路上行军快得多,他在两天前就到达了万平城。 李立的第八师团已只剩下八千人,不过蜀州东南地区的城防部队已经全部集中在万平,也有七千人,再加上谭弄潮的一万水军中的七千,李立此时手中还有两二万二千兵力,虽然进攻不足,但经过他严密部署,防守不大的万平城绝对没有问题。 万平城中出现大批的蜀州兵马,对粤州军的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他们经过长途行军,个个都疲惫欲死。粮食也早就吃完,这几天完全是靠宰杀战马充饥,马肉性躁,吃得多了,对身体并无好处,已有不少士兵身体出现了毛病。最可怕的是后面还有蜀州的大军追来,一旦等他们追上,己方的这几万残兵败将,还不够对方十几万大军塞牙的。饶是李中良威信至高,智谋无双,此时次刻也控制不了部队的沮丧情绪。 勉强指挥部队进行了一次试探性攻击,在损失了三千士兵而没有撼动万平城分毫后,李中良彻底放弃了攻城的打算。大型的攻城器械在行军途中已丢失干净,军心已散,士气低落,再攻下去只不过多一些无谓的牺牲。 半日之后,狄铭卓的骑兵部队到了,但他并没有攻击的打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还有李中良这样的名将在,狄铭卓也不想让自己的手下白白牺牲。 第三日,鲁少华又带来的一个师团的步兵,这样双方的兵力比就达到了二比一。粤州的将士更加绝望了,面对两倍于己方的敌军,他们已没有突围的希望,而且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蜀州军队赶来。 蜀州的军队仍是没有展开攻击,每天只是大吃大喝,吃饱了喝足了,就练练兵。但这就足够了,粤州的将士感到自己的头让就像悬着一柄利剑,随时都可能落下来,以致于他们睡觉都不塌实,不少士兵已陷入崩溃的边缘。 自第四天起,东西两边的蜀州军开始在城头和军营前摆上饭菜,并进行喊话,说只要粤州士兵投诚,就可以吃上好菜好饭,东面的城墙上还垂下好多绳索,便于投诚的士兵爬上去。开始的时候,粤州士兵慑于军纪,并不敢过去,后来有一个士兵终于经不住饭菜香味的诱惑,跑了过去,却并没有遭到己方的射杀,于是便有更多的粤州士兵开始向敌军投诚。 第七卷内修第五章东南战事(三) 第五章东南战事(三) 有人将这种情况报告给了李中良,他沉默了半晌,说道:“由得他们去吧,他们背井离乡,跟我远来蜀州作战,我不能将他们平安的带回家乡,已是对不住他们,怎可再让他们死在我们自己人的手中。”当时听了他这话的将领无不潸然泪下。 到得第七日,粤州军营中终于来了一位蜀州使者,羽扇纶巾,宽袍博带,甚是潇洒。李中良热情地接待了他,虽然自己已经做好必死的打算,但这数万部下却不能送死,因此没有必要得罪对方的使者。 经过自我介绍,李中良才知道对方是蜀州军务府战略司司长,还是秦思远的特别军事助理,虽然在军队中没有实权,但仅从其身份来说,他可是蜀州军中的第二号人物。李中良不由得对他更加重视。 “李将军,仗打将到这个地步,并非是你的指挥不当,而是因为粤、春两州发起的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不得民心,从一开始就在政治处于被动。”在进行了简短的开场白后,鲁少华就直奔主题,言辞中既不**份,又表达了对李中良的无限敬慕之意。 “鲁司长此话怎讲?”李中良见对方并没有对自己全盘否定,心里不免有几分高兴,但对对方的观点又有些不解。 “将军应该知道,我家秦大人已被先帝封为西南都护使,总理蜀州、春州、粤州、康番自治领的军政,在名义上就是你们的上司,你们第一次出兵蜀州还有可说,在朝廷的任命下来之后继续出兵蜀州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因为反对秦大人就是反对朝廷,如今朝廷虽然**,毕竟还是帝国的正统,你们的行为是对朝廷的不忠,此为其一。” 李中良知道鲁少华说的是事实,当初让他带兵进攻蜀州,他也犹豫过,但黄安一向待他不薄,他为人又非常仁义,最懂得知恩图报,在黄安的再三恳请下,面情难却,最终还是答应了领兵出战。 “黄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将军应该比在下更清楚,他任粤州总督十几年,又给粤州的百姓带来了什么好处?不说别的,单就他贩卖奴隶一条,就已经将民心丢失得精光。反观我秦大人,自主政蜀州以来,推行种族平等、阶层平等之策,大兴水利,发展工商,安置流民,仅仅一年多的时间,我蜀州各行各业就已经兴旺发达,百姓安居乐业,州府经济实力大幅增强。可以说秦大人的政策在蜀州已经深入人心,秦大人的形象在蜀州子民的心中已经如同神明。你们出兵蜀州,反对秦大人,破坏蜀州的安定祥和局面,能够得到百姓的支持和拥护吗?将军的部队可曾得到蜀州百姓提供的一粒粮食?可曾从百姓口中得到我军的一份情报?没有百姓支持的军队是不可能打胜仗的,此为其二。” 李中良虽然表面没有反应,心里却已认同了鲁少华的说法。黄安的才能确实不怎么样,属于那种志大才疏的人,更不该的是贩卖奴隶,导致了境内的流民造反,虽然这里面很可能有蜀州方面的挑拨,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粤州的官府本身没有毛病,蜀州方面又怎么能够挑起流民造反?而反观蜀州百姓,对蜀州政权的拥护竟是惊人的一致,无论自己怎样对待他们,他们从没有对己军好过。 “如今帝国外患严重,西北的鞑凶人已经占领帝国数州,东北的孟京人屡次南犯,东边的小日人也伸出了凶恶的爪牙,在这个时候,我们本应该一致对外,而你们却要挑起内战,这又怎能赢得民心?尤其是我秦大人屡次抗击外敌,已被百姓视为民族的英雄,你们却要反对他,真是其心可诛了,此为其三。” “对朝廷不忠,对百姓不仁,对我帝国的中流砥柱不义,落下不忠、不仁、不义之名,你们在政治上已经是一败涂地,军事上又怎能取得胜利?须知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英明的政治才是战争胜利的关键,**的政治只能导致战争的失败,哪怕暂时取得胜利,最终也逃不过失败的命运!” 鲁少华用斩钉截铁的一句话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 “鲁司长此来的目的究竟为何?”李中良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不想也无法和他争辩,便转变话题问道。 鲁少华轻摇羽扇,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之所以说了这么多,是要让将军明白将军进行的战争是毫无意义的战争,粤州军队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牺牲,将军的失败非战之过,不必为失败而烦恼,也没有必要为黄安做更多的牺牲。我家秦大人对将军仰慕已久,说像将军这样的名将,不能为帝国的振兴出力,实在是帝国的损失,所以他希望将军能和我们一起,共同驱逐外敌,谋求天下太平。” 李中良摇头道:“多谢秦大人的好意,只是自古以来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嫁二夫,李某虽不才,却也不愿意做不忠之事。” 鲁少华道:“将军此言差矣,良禽择木而栖,良才择主而侍,自古皆然,抱残守缺,敬献愚忠,迂腐之人而为。再说将军投靠秦大人就是投靠了朝廷,是尽了大忠,别人又怎能说将军不忠?这里有我家秦大人的一封信,请将军看过后再做决定。”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李中良。 李中良接过一看,果然是秦思远的亲笔信,信中充满了对他的仰慕之意,希望他能与自己一道,共同创造一个太平盛世,使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信中言辞恳切,语气诚恳,令李中良大受感动。 李中良闭目思考了一会,说道:“秦大人对李某如此推崇,令我大感惭愧。本欲依大人所说,只是李某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若是投靠了秦大人,只怕黄总督不会放过他们,所以还请鲁大人见谅,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不过,我可以命令部下放下武器,向贵军投降,李某自刎以谢天下,只求鲁大人善待我军将士。” 鲁少华微微一笑,从身上掏出另一封信,递给他道:“将军所虑早已在我家秦大人的意料之中,而且已经替将军解除了后顾之忧。” 李中良接过一看,见是自己夫人的手笔,心中一阵惊讶,待他将信看完时,更是震惊莫名了。 原来秦思远早已命令金一带着一部黑鹰营队员,将李中良的家属秘密接到了蜀州,这封信是他夫人向他报平安的信。 鲁少华接着说道:“我们已与将军的大公子进行了接触,他说只要保得将军的平安,他也愿意来蜀州,将军可手书一封,在下立即安排人去粤州将大公子接过来。 李中良至此再无话说,惟有命令部队放下武器投降。粤州将士得到消息,欢声雷动,看来他们早已不想打下去了。 ********************************************************************* “夫君,好消息。”雪怜丹一路小跑着走进秦思远的书房,一脸兴奋的神情。 “哦,什么好消息呀?让我的怜丹宝贝这么高兴!”秦思远从文案中抬起头来,问道。 “东南战事胜利结束,歼敌十二万,其中俘虏七万,而且李中良也投诚了。”雪怜丹笑吟吟地说道,仿佛她自己打了一个大胜仗。 “这倒确实是一个好消息,歼灭敌人倒在其次,李中良的投诚是我们最大的胜利,得他一人,胜过十万雄兵!” “是啊,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夫君这次可是收获不菲呀!” “话虽这样说,但两次自卫战给蜀州带来的损失可不小,大量的庄稼被毁,十方堰工程也被耽搁,好在今年雨量不大,否则洪涝给庄稼造成的损失不说,如果是在建的十方堰工程被冲毁,那损失可就大了。” “夫君是上天派来解救黎民百姓的,虽然中间要经历一些磨难,但总是有惊无险,上天是不会让你失败的。” “你倒是对为夫有信心得很!”秦思远满含笑意地望着雪怜丹。 “那是当然,不然为何奴家在千万人中选中了夫君!”雪怜丹颇有点洋洋自得。 “好了,你也别老是恭维你的夫君,天下的英才不少,为夫要想创造奇迹,立下盖世功业,还得花大工夫,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否则这天下就有可能是别人的。”秦思远并没有被雪怜丹的**汤灌糊涂。 “夫君说的也是,奴家倒是太过自信了。”雪怜丹自责地道。 “你知道就好,我问你,上次我让你查内奸的事,可有什么眉目?”秦思远笑着问道。 “有一些进展,但还没有最后确定。”雪怜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从我第二次被刺杀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了,你们的效率是不是也太低了些?”秦思远皱了皱眉,虽然没有疾言厉色,但脸色也变得相当难看。 第6-10章 第六章内奸问题 雪怜丹顿时花容失色,自认识秦思远以来,还从没有见他对自己做过这样的脸色,看来夫君是真有些生气了。 “你可知道,任何一种势力,历来都最忌讳内奸的存在,因为关键的一个机密的泄露,往往会导致满盘皆输。前次在上清江上,若不是我们有所准备,加上身边的护卫高手较多,只怕为夫未必能够逃过敌人的截杀。若是我们不能尽快将内奸查出来,以后不知道还会泄露多少机密。你想想,若是我们的一项军事行动的计划被敌人知道了,使对方有了准备,针对我们的计划设计一个圈套,我们是不是会大败?无数的将士会送命不说,我们甚至永远没有翻本的机会。”秦思远见雪怜丹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放缓语气说道。 雪怜丹见他的语气放缓,微微松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们已经初步确定了这个内奸是谁,只是她和夫君关系密切,没有你的同意,我们不好做进一步的调查。” “哦,竟有这等争事?你说说,这个人究竟是谁?”秦思远对雪怜丹的说法颇为惊异。 雪怜丹道:“一切的迹象表明这个人很可能是梦柔,因为你回京城所走的路线,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其他人来历都非常清楚,也根本没有泄露你行踪的可能和动机,只有梦柔,她的经历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而且对于你的行踪,她也是知情人之一。只是由于她和夫君是这种关系,奴家的手下不便进行更深入的调查,而且奴家也觉得此事还是等你作出定夺的好。” 秦思远一惊,她对梦柔不是没有怀疑过,在第一次遭到暗杀的时候,他就怀疑是梦柔走漏了消息,只是后来她主动承认了,而且她对自己也确实是一片真情,自己也就原谅了她,没有对她进行过多的调查。现在想来,她真的有可能是奸细,因为她的容貌实在是太像南宫如梦了。如果她真是南宫如梦,那么她的行为就不难理解,而她当初主动承认第一次暗杀是她泄露自己的行踪也是以退为进之策。 “梦柔的经历究竟有何值得怀疑之处?”虽然心里已有八成相信梦柔就是那个内奸,秦思远还是希望有万一的情况存在,毕竟梦柔对自己是真情一片,而自己也深深地爱着她。 “奴家记得夫君曾经说过,梦柔出生在湘州西部的大山里,名字叫小梦,八岁时因为受不了家里同父异母兄弟的欺负而离家出走,后来遇到了她的师傅,一个精于歌技的女子,跟随师傅在山中学艺,直到十八岁那年她师傅去世,她才又走入尘世中来,接着便到了梦楼。奴家根据她的说法,命人到湘州西部的大山里进行了调查,发现确实有这么一户人家,也有一个离家出走的叫小梦的女孩,只是她出走之后的经历无人知晓,梦柔到底是不是那个叫小梦的女孩,根本无法确定,因此她的来历就很值得怀疑。再加上知道你行走路线的人就那么几个,一个个排除之后,泄密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她了。”雪怜丹有些不安地看着秦思远,咬牙说出了调查的结果。 “既然知道她最值得怀疑,就应该继续调查下去呀,为何又停止了调查呢?”秦思远铁青着脸问道。 “奴家刚才不是说过了么,大家都顾忌着夫君的面子,不好再查下去,就是奴家也认为还是由你决定是否继续调查的好。”雪怜丹有些委屈。 秦思远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用你做情报司的副司长还是错了,虽然你对情报工作有所擅长,但心肠太软了些,须知关系到我方生死存亡的事情,不管涉及到谁,一定要搞清楚,不然我们就是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害了我们。” “是,奴家知错了,下次定不会再犯。”雪怜丹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秦思远见雪怜丹一副小心的样子,知道自己的威势日重,不经意间便吓到了她,当下说道:“好了,既然现在还没有出现不可挽回的事情,此事就当过去了,不过以后可不能重犯。” 雪怜丹见秦思远脸上云开雾散,顿时恢复了她妖媚的样子,微笑着上前依偎着他道:“好夫君,你刚才可是吓着奴家了,不信你摸摸,奴家的心现在还怦怦跳哩!”说完拿起秦思远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 在对手面前秦思远可以做到软硬不吃,可是在女人面前,秦思远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眼前的雪怜丹笑颜如花,胸前的两团凸起紧紧的贴了上来,光滑的俏脸也贴在他的脸上,口鼻中散发出来的热气撩人,温言软语,秦思远心头的那点火气,一下就被挥发的烟消云散。 不过秦思远还是提醒了一句:“怜丹,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否则别怪我军法无情。” 秦思远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严厉点,可雪怜丹好象已经吃透了他的心思,一把揽住秦思远的颈项,红唇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点了一下道:“夫君,你已经好久没有宠幸奴家了,难道不想要奴家陪陪你吗?我刚才安排人准备了洗澡水,我们就一起洗个澡吧?”说着她的一只手已经探到了秦思远的上,在那里温柔地抚慰。 秦思远不由得苦笑不已,这雪怜丹似乎是上天专门造出来迷惑男人的,便是自己的武功已经大成,在她的面前也往往不能意志坚定,就像现在,自己最后的强硬态度就在这红粉温柔中被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身体的强硬了。 抵死缠绵之后,秦思远抚摩着雪怜丹的丰乳,说道:“怜丹,我看你还是不要再任情报司副司长了。” 雪怜丹的身体一僵,惊讶地问道:“为什么?难道夫君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吗?” 秦思远摇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已经反复想过了,你继续呆在那个职位上,一些事情确实不好处理。第一,由于你的特殊身份,黑天不免有些束手束脚,工作难以开展;第二,你的心肠还是太软,并不适合当情报部门的首领。” 雪怜丹想想也是,黑天虽然与自己师出同门,蜀州的情报部门也差不多是他一手建立的,但自从自己任他的副手以后,他确实有了很多顾忌,工作也不那么大胆了。而自己的心肠也确实有些软,梦柔的事,依黑天的意思是继续追查下去,却被自己给拦住了。 秦思远继续说道:“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将情报部门一分为二,在军务府下面设立军事情报司,在政务府下面设立内部情报司。军情司专门负责军事情报的收集;而内情司的主要职能是对内部情报的收集,包括对我方官员的监督和反间谍活动,当然,它还有一项职能是收集境外军事活动以外的情报。这两个部门也不是绝对分开的,必要的时候,它们还要相互配合。” 雪怜丹稍稍释怀,看来秦思远让自己不再出任情报司副司长,并不是完全不信任自己,而是早有另外的打算。只是情报司按现在的模式运作已久,想要一下子变过来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这里面还涉及到人员的安排调配问题。 “夫君打算让谁出任内情司长呢?”雪怜丹问道。前一阵子,情报司的主要工作是收集军事情报,黑天对这一块非常熟悉,在雪怜丹想来,秦思远是不会将黑天调离的,而且据她预计,蜀州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打仗仍是主要任务,军情司更是离不开黑天。 “我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就是我在京城里收服的赫连铁树。此人出身魔门偷天宗,办事冷静,心思缜密,心狠手辣,对用刑非常有研究,很适合做内情部门的负责人。”秦思远是早有准备,很快就说了出来。 “他即便有夫君说的那么合适,但资历浅薄,又未立什么大功,一下子就坐到内情司长的位子上,只怕难以服众。”雪怜丹提醒道。她对赫连铁树的能力并没有多少怀疑,既然是秦思远看中的人就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魔门的弟子一旦出现在江湖上,定然是在某一方面有了很高的成就。她只是对秦思远一下子将他安排到如此高位有些不放心,在蜀州用人虽然不太讲究资历,但功劳却是非常讲究的。 “你说的有理。”秦思远颇为赞同她的观点。“内情部门刚成立时,人员还不充足,工作也不可能马上展得很开,所以我想不必急于设内情司,可先设立内情处,让赫连铁树做处长,待将来工作量大了,他也有了成绩,再升格为内情司,他也可以任司长。” “这倒是可行,只是内情处的人员从哪里来?”雪怜丹问道。 秦思远说道:“将你的丽舞堂全部划归内情处,另外从暗影堂中也分一部分人出来,如果还不足,就由赫连铁树自己招收好了。” 第七卷内修第七章梦柔的心事 第七章梦柔的心事 雪怜丹有些担心地问道:“如此以来只怕黑天那里的人手有些不足,毕竟目前来看,军情司还是重要一些。” 秦思远道:“不要紧,顾倾城不是已经将她的流莺堂交给我了么?我把她们全部给黑天,这样以来黑天的人手并没有减少什么,而且丽舞堂和流莺堂本是一家人,也便于两个部门的情报交换和协调。” 雪怜丹问道:“倾城姐既然将流莺堂的领导权都交给了你,她为何不和你一起来蜀州,难道是你还没有完全征服她么?” 秦思远有些悻悻共然,哼了一声:“她说留在京城里收集情报对我更有用处,还说什么要研究音乐艺术,谁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雪怜丹看他有些不高兴,连忙搂紧他,说道:“倾城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既然将流莺堂都交给了你,心里一定认可了你,奴家想来她终究会投入夫君的怀抱,你也不要太着急。” 秦思远吁了一口气,道:“不说她了,还是说说你的事。你退出情报部门以后,和小雯一起专门做我的情报助理。军情司那边自不必说,内情草处虽然隶属于政务府,但也直接对我负责,你们两个负责与两个情报部门的联络。” 雪怜丹见他终于给自己安排了一份工作,高兴地道:“夫君到底还是没有让忘记奴家,不然奴家可要成一个吃闲饭的人了。” 秦思远道:“你可不要得高兴早了,你们只是联络两个情报部门,并没有对他们的指挥权,可不能对他们指手画脚的。” 雪怜丹道:“这个奴家懂得,后宫干政是为上者的大忌,奴家不会忘记这一点。再说小雯妹妹纯洁单一,更不会做越权的事。” 秦思远道:“那就好。还有,你的那些部下不是有好些嫁给了蜀州的官员吗?她们都要和情报部门断绝关系,以后出嫁的也是如此。” 雪怜丹点头表示理解,那些女子出嫁后,若是继续担任情报人员是很危险的,因为夫妻感情深厚,就难免在枕边耳语之间将情报泄露出去,而那些不该得到情报的官员一旦得到了情报,就很容易弄出乱子来。 “梦柔的事情该怎么办?”雪怜丹见秦思远的情绪已经好转,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她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交给赫连铁树去处理,另外我亦会亲身参与此事,若她仍不顾我们之间的感情,再做出背叛我的事情,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提起梦柔的事情,秦思远非常头痛,可他也知道这件事根本不容回避,因为如果处理不好,将来说不定会吃大亏。 雪怜丹见秦思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坏,连忙趴到他的身上,一对玉兔在他胸前斯磨着,吹气如兰地说道:“夫君不必太过担心,说不定事情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坏。再说即使她对不起夫君,不是还有这么多姐妹对夫君真心真意吗?好人儿,就不要想别的了,快给我,奴家又想要你了。” 秦思远被她弄得欲火大旺,一根阳物坚硬如铁,当即翻身而上,将雪怜丹重重压在了身下,一时间书房里温度大幅上升。 第二天,秦思远将黑天、雪怜丹和赫连铁树召集在一起,对情报部门的调整做了安排,三人自无异议。黑天走了以后,秦思远又单独就追查内奸的事情对赫连铁树作了交代。赫连铁树见一上任就有这么一个重要的案子可查,兴奋莫名,虽然没有表现出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但秦思远从他眼里射出狂热的光中就可以看出他其实非常热衷于此事。 雪怜丹和赫连铁树走后,秦思远一个人向梦柔住的地方走去,虽然内奸的事情交给了赫连铁树处理,但涉及到梦柔,秦思远还是要亲身参与,而且其中最关键的一个步骤是由他自己亲自布置。 前任的蜀州总督孔定方将总督府建造得很豪华,也很大,占地数十亩,屋宇相连,院落重重。不知是梦柔喜欢安静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来总督府(当然现在已改称为都护府)后选择了一个单独的小院落居住,里面只有她和侍女小秋,显得冷冷清清的。 秦思远回锦城后只见过梦柔一次面,还是在他刚回的那天举办的庆祝晚宴上,此后一直忙于各种事情,连饭也很少在都护府吃,偶尔的几次和家里的几个女子同桌吃饭,也没有看到梦柔,询问之下才知道梦柔喜欢清净,大多数时候是让小秋来取了饭菜回住的地方吃。秦思远忙得昏天黑地的,也没有顾得上多问,现在想起来,还不免有几分歉意。即便她是真正的内奸,但这个柔弱温顺,如梦幻一般的女孩总令自己从心底里感到怜惜。 还未走进小院,就听见一阵琴声传来,琴声哀怨缠绵,让人闻之落泪,虽然没有顾倾城的琴声那么高的意境,但也相差不了多少,而且里面蕴涵了真挚的情感,似乎在表露主人凄凉的身世和内心的凄苦以及彷徨无依,秦思远不禁对梦柔有了另一番认识。 秦思远轻轻地走进小院,发现梦柔坐在树荫下的一个石桌上抚琴,小秋站在她的身后打扇,二人的神情都是那么的专注,以致于并没有发现秦思远的来到。 一曲凑罢,梦柔叹息了一声,再不言语,就那么坐着呆呆地出神。秦思远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心里一酸,这女孩的内心似乎有太多的负担,太多的苦楚。 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秦思远向二人走去。小秋首先惊醒过来,叫了一声姑爷。紧接着梦柔身子一震,转过头来,轻轻叫了一声“哥哥”。秦思远发现她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有几分惊喜,有几分内疚,还有几分慌乱。 秦思远微微一笑,说道:“梦儿心里不快活么,为何弹这么悲凉的曲子,有什么烦心的事,尽管跟哥哥说来,哥哥帮你解决。” 梦柔站起身来,福了一福,说道:“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秦思远笑道:“来了一会了,有幸听到了梦儿的琴声,这琴声太美妙了,只是太过悲凉,让人听了要落泪。” 梦柔羞涩一笑道:“妹子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心有所感,便随便弹了一曲,倒是让哥哥不舒服了。” 秦思远摆了摆手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不要老是放在心上,人嘛,总得向前看才是。如今你既然跟随了哥哥,哥哥就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整天开开心心。” 梦柔蛾首轻点,说道:“哥哥说得对,倒是妹子有些多愁善感了。” 秦思远问道:“我听说你不大愿意和大家在一起,便是吃饭也总是和小秋两人独餐,这又是为什么?” 梦柔道:“妹子幼时就孤独惯了,一时间不能适应大家庭的生活,几位姐姐也说过几次,但妹子还是不太适应经常和大家在一起。” 秦思远摇摇头道:“这可不大好,我不希望你在家里就像一个外人一样。习惯是可以慢慢改变的,尝试着开放自己的心灵,努力和大家接近,你会发现你能够分享大家的快乐,大家也能够分担你的痛苦。有一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好像是‘和大家一起分享快乐,你就会有更多的快乐;和大家一起分担痛快,你就会有更少的痛苦’。你要知道,在这个家里,大家都是把你当作亲姊妹的,你不快乐,大家也很担心。” 梦柔的眼里有几分迷惘,几分感动,沉默了半晌,她说道:“妹子知道了,以后定会尝试着和姐妹们接近。” 秦思远点头道:“这就对了,梦儿快乐起来,哥哥我才能放开心做大事嘛!” 梦柔温婉一笑,说道:“对了,妹子还没有恭喜哥哥哩!” 秦思远愕然道:“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梦柔道:“听说哥哥这趟京城之行收获不菲,而且一回到蜀州就连续打胜仗。妹子还听说蜀州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哥哥又收服了一个名将,想来哥哥将来争霸天下又多了几分把握吧?” 秦思远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蜀州打了胜仗是不假,收服了一个名将也是真的,只是京城之行却是有得有失,现在来说是得大于失还是失大于得还言之过早。” 梦柔梦一般的眼睛眨了眨,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秦思远解释道:“在京城里虽然将南宫家族的势力消灭,但并未伤及他们的根本,他们跑到了并州,并拥立三王子刘莽为帝,建立了复兴王朝,这样就直接导致了帝国的分裂。现在外敌如狼,内患如虎,帝国的分裂导致自身的实力大损,恐怕终究难以逃脱灭亡的命运。” 梦柔忧虑地道:“南宫家族拥立三王子刘莽为帝,毕竟言不正名不顺,未必是民心所向,他们能长久么?”提到南宫家族,她的表情有那么几分不自然。 第七卷内修第八章布设圈套 第八章布设圈套 秦思远摇头道:“不然,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最讲究的还是实力。复兴王朝虽然占据的地盘不大,但其军事实力恐怕还在中兴王朝之上,而且南宫家族准备多年,其潜在的实力究竟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楚。” 梦柔凝目问道:“南宫家族的军事实力很强大么?他们究竟有哪些军队?” 秦思远道:“现在控制复兴王朝局势的实际上是南宫家族,南宫家族的军队在帝国当今的各大势力中是最多的,闪电军团有十七八万人,暴雨军团有十二三万人,还有并州和秦州的地方军近三十万人。不仅军队的数量多,闪电军团和暴雨军团都是帝国的精锐部队,尤其是闪电军团,一直没有受过什么损失,军团长南宫布武更是帝国的名将,其战斗力是强大无比的。” 梦柔紧张地问道提:“那南宫家族会不会成为哥哥的敌人?” 秦思远点头道:“那是当然,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再说我和他们在京城时已经结下了不解的仇恨,双方最终是要一战的。” 梦柔问道:“难道就没有和解的可能么?” 秦思远摇头道:“我想是不可能的。南宫家族的野心很大,志在谋夺天下,而我是不可能让他们的野心得逞的。” 梦柔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咬牙问道:“那哥哥打算怎么对付南宫家族?” 秦思远有些奇怪地望着她道:“要想击败南宫家族,最关键的是要击败闪电军团,闪电军团一垮,南宫家族就像是没有牙的老虎,再也狠不起来。而要想击败闪电军团,最好的办法是除去南宫布武,因为他是闪电军团的灵魂,没有了他,闪电军团的战斗力至少会下降一半。所以,我打算派人去将他刺杀掉。” 梦柔脸色一阵苍白,说道:“南宫布武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人物,只怕身边的高手不少,哥哥的人能刺杀得了他么?” 秦思远笑道:“我魔门暗影宗是天下最有名的杀手组织,由他们派人刺杀,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 梦柔又问道:“那哥哥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秦思远道:“这件事愈快愈好,所以我打算三天后就派人去,而且由金一亲自带人去。” 梦柔纤弱的身子一阵摇晃,似乎要随时倒下,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雾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秦思远担心地问道:“梦儿不舒服么?要不要回屋去休息?” 梦柔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哥哥,南宫家族既然有这么强大的势力,只怕哥哥将来会斗不过他们。” 秦思远哈哈一笑,豪气冲天地说道:“梦儿放心,这世上还没有哥哥打不败的敌人。待我派几个高手将南宫布武刺杀了,看南宫家族还能猖狂多久!” 梦柔强笑道:“是,哥哥是天下最大的英雄,没有人斗得过你。” 秦思远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这都是男人们操心的事,说了你也不懂,反倒会平白担上许多心事。梦儿究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告诉哥哥,哥哥想办法让你开心。” 梦柔摇头道:“妹子没有不开心的事,在这里有吃有喝,也不需要看人家的脸色,姐妹们待我也很好,妹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安宁过。” 秦思远点头道:“那就好,只要梦儿快乐,哥哥我就安心了。只是你真的没有什么需要吗?” 梦儿的脸红了一红,吱吱唔唔地说道:“妹子就是想哥哥多陪陪我。” 秦思远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笑道:“好,今天哥哥就好好陪陪你。” 梦儿在秦思远的怀里扭了扭,终究安静下来,一颗螓首伏在秦思远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得这一刻无比的安宁幸福。 秦思远低下头来,轻轻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问道:“想不想要哥哥宠幸你?” 梦柔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却点了点头,并咬着牙轻轻哼了一声。 秦思远大笑一声,一把将梦柔整个抱起,大步走向了她的卧房。小秋望着秦思远高大的背影,一张小脸上的颜色青黄不定。 脱去了衣裙,一副绝美的**呈现在秦思远的眼前。乌黑发亮的长发随意的散落著,映衬得像雪莲花瓣一样洁白圆润的肌肤更加无暇。长长的勃颈和刀削一般的双肩,使她像一只生病的白天鹅,分外的惹人生怜。两座圣女峰静静的横卧在她的胸前,一动不动的,像两只胆小的小白兔,大概是经过了宠幸的缘故,比以前要稍微壮硕了一些,虽然不如雪怜丹等女那么的丰硕,却也非常坚挺,让人有一种想捧在手里,精心呵护的感觉。 顺著平坦的小腹搜寻下去,是片浓密的丛林,仅从它的色泽,你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想象出哺育它的那片处女地有多么肥沃。但是秦思远此时已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呕心沥血地开垦它。 (删去六百字) 云收雨散,梦柔偎依在秦思远的身旁,轻声说道:“哥哥,妹子想明天去烧香拜佛。” 秦思远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 梦柔说道:“妹子的母亲去世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尽一点孝道,妹子想去求神灵保佑母亲在另一个世界过上好日子。另外妹子也想请神灵保佑哥哥一生平安。” 秦思远道:“你有这个心思,哥哥自不便阻止你,你是想到城外的几座山上的寺庙中去上香呢还是在城内的寺庙中去上香呢?” 梦柔道:“妹子听梦姨说过,在西城区就有一座寺庙,妹子就到那里去好了。” 秦思远点头道:“那也行,我明天派几个人护送你过去,这一阵子城里有些乱,可不能让你受了伤害。” 梦柔摇头道:“不必了,有小秋跟着我就行,她的武功不低。” 秦思远问道:“这小秋是什么人,又是怎么跟着你的?” 梦柔道:“小秋出生在江湖人家,她的父母遭仇家所杀,自己也被追杀,受了伤,无意中被我所救,后来就跟随了我。她的武功相当不错,有好几次都打跑了几起想调戏我的坏人。” 秦思远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既然你认为有小秋就够了,那哥哥也不勉强,但你们还是要小心些,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呼救,城里到处都是城卫军,听到以后会赶去的。” 梦柔道:“妹子知道了,哥哥就放心吧。” 秦思远拍拍她的头,说道:“你安心睡一觉,刚才累得够戗。” 梦柔羞涩地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不久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秦思远等她睡熟了,才悄悄起身下了床,穿上衣服走出卧房,和小秋打了一个招呼,径直向外走去。等他一脚跨出院门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冷峻起来。 妙圆塔院位于锦城西区的文殊院街,是一个名气很大的佛教寺院,曾经历过多次战火,唯有十尊铁铸护戒神像和两株千年古杉,历劫尚存。一代高僧慈笃禅师当年来到荒芜的古寺,在两杉之间结茅为庐,苦行修持。传说慈笃禅师圆寂火化时,红色火光在空中凝结成文殊菩萨像,久久不散。 妙圆塔院坐北朝南,殿宇五重,进门往里走依次是天王殿、三大土殿、大雄宝殿、说法堂、藏经楼。东西两厢是钟鼓相对,斋堂与客堂对称排列。各殿堂之间有长廊密柱相连结。全院共有房舍近两百余间,建筑面积两千多丈见平。房舍为木石结构,柱础石琢磨精细;柱上斗拱雕饰玲珑;各殿堂的镂空花窗式样繁多,图案精美,藏经楼收藏有各种佛经上万册,十分珍贵。 五重大殿连同前后照壁,分布在长六十丈的中轴线上,各殿堂楼阁古朴宏敞,飞檐翘角,是典型的东方建筑。殿堂之间,主次分明,错落有致,疏密得体,大小相当,院中有园,园中有院,院中有景,环境极是清静幽雅。 第七卷内修第九章真相大白 第九章真相大白 在前堂上过了香,梦柔带着小秋一路望后面走去,穿过了数重殿宇,最后来到说法堂。此时已过了说法的时间,大堂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和尚在堂中打坐。听到梦柔二人的脚步声,和尚的双耳动了一下,却并没有睁开眼来,仍是一掌单立,一手敲打着木鱼。 梦柔袅袅婷婷地走到和尚跟前,行了一礼,问道:“大师法号可是禅净么?” 和尚终于睁开眼来,宣了一声佛号,说道:“贫僧正是禅净,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梦柔眼里露出欣提喜的神色,说道:“小女子梦柔,有事请教大师,大师可肯指教?” 和尚站起身来,说道:“原来是梦柔姑娘,贫僧虽然身在佛门,却久已闻得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 梦柔黯然道:“小女子乃一风尘女子,如何入得大师的法眼,若不是有要事请教大师,只怕小女子也不敢前来玷污了这佛门清净之地。” 和尚见她话中颇有自艾自怨之意,连忙说道:“姑娘不可妄自菲薄,须知风尘之中多奇女,贫僧听说过姑娘的事情,知道姑娘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子。” 梦柔道:“多谢大师夸奖,大师可有方便的说话之地?” 和尚道:“姑娘请随贫僧到厢房中说话。” 在和尚的带领下,梦柔二人来到了左侧一个小院的厢房中,和尚关上门,说道:“这里很安全,姑娘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梦柔急急道:“请大师转告我大哥,秦思远准备派人刺杀他,那些杀手后天就会出发。” 和尚脸色一变,问道:“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梦柔说道:“是他昨天亲自告诉我的,应该不会有假。” 和尚问道:“他没有怀疑你吧?” 梦柔呆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不知道,但从他对我的态度来看,应该没有对我产生怀疑。” 和尚点头道:“那好,我会立即安排人将这个消息送出去。” 梦柔说道:“另外请大师告诉我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南宫家族出力了,以后我不会再给他们提供任何消息。” 和尚一惊,问道:“这是为何?” 梦柔说道:“秦思远待我很好,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和尚皱了皱眉,说道:“可你毕竟是南宫家族的人,他们也没有将你当作外人来看呀?” 梦柔的脸上露出悲愤的神情,说道:“他们真的将我当作了南宫家族的人么?有谁会将自己的女儿、姐妹送往青楼?有谁会虐待自己的同胞姐妹?就因为我的母亲出身低下,她们就看不起我母亲,连带着将我也不当人来看,他们只不过将我当成了一个工具,一个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不瞒大师说,我早就不想干了,若不是我大哥待我还不错,而这次又牵涉到他的安危,我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大师,你可知道我有多痛苦么?一边是我的亲人,一边是我的爱人。亲人虽然对我不好,但毕竟我们有血缘关系,我不能对他们无情;爱人虽然与我没有血缘关系,可对我非常好,让我尝到了人间的真情,我更不愿意伤害他。可现在我做的一切,不是伤害到亲人就是伤害到爱人。每每想到这一切,我的心就如刀搅一般,再这样下去,只怕我都要疯了!” 说到这里,梦柔已是泪流满面。 和尚叹道:“说实话,姑娘的苦衷贫僧也能理解,贫僧也不太赞成他们的做法,只是姑娘若是叛出南宫家族,势必牵连到你的母亲,你可曾考虑到后果么?” 梦柔如受巨击,再也强硬不起来,禅净说的不错,自己的母亲本来在家中就没有什么地位,若是自己再叛出南宫家族,只怕她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和尚见她满脸凄苦的样子,说道:“依贫僧之见,不如这样吧,以后非是关系到南宫家族生死存亡的重大情报,姑娘就不要打探了,贫僧亦会劝劝南宫宰相,请他尽量不要让你为难。” 梦柔默然无语,显然是默认了。事实上也不由得她不同意,她知道父亲的性格,为了争权夺利,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否则以他这样的权势和地位,是不会为了拉拢孔定方而将自己的女儿送往青楼的。如果她现在就背叛南宫家族,父亲很可能将怒火发泄到母亲的身上,那本来就可怜的母亲日子就更难过了。母亲是她这一生中唯一的亲人,虽然出身低贱,也没有给自己带来好的命运,可梦柔仍认为她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自己宁愿多受些苦,也不能让母亲再受到伤害。 和尚在心中暗暗叹息,嘴里却说道:“姑娘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快走吧,在这里的时间长了,只怕会引起人的怀疑。” 梦柔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她虽然来此之前已经下了决心,要脱离南宫家族,可和尚轻轻的一句话,就将她的梦想击得粉碎!她不知道禅净和尚是真为她好还是在为南宫家族说话,但她知道自己已没有选择。 就在这时,一把冷峻的声音传了进来:“梦儿,你太令我失望了!”随着话声,厢房的门轰然大开,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来。 而在此时的都护府里,雪怜丹急急忙忙地找到了玉琼瑶,后者见她一脸焦急的样子,问道:“有什么事吗?为何妹妹的脸色这样难看?” 雪怜丹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有一件紧急的事情,只怕非得姐姐出面才能解决。” 玉琼瑶微感惊讶,问道:“究竟什么事情连妹妹也解决不了?” 雪怜丹道:“是这样的,前一阵子我们接连走漏了几个重要的消息,夫君怀疑我方出了内奸,令小妹调查,调查结果显示这个内奸很可能是梦柔,由于梦柔的身份特殊,小妹就将此事放了下来,前天夫君问及此事,非常生气,随后将调查的事情交给了赫连铁树负责,并说要亲身参与此事。昨天夫君去了梦柔那里一趟,结果今天梦柔就到城西的妙圆塔院去了,说是去烧香敬佛,而随后夫君和赫连铁树也带着不少人跟了去。小妹怀疑夫君给梦柔设下了一个圈套,梦柔中了计,传递情报去了,因为情报部门的调查显示,妙圆塔院是很可能是南宫家族在锦城的一个密探据点。” 玉琼瑶问道:“你是说思远要当场将梦柔拿下?” 雪怜丹点头道:“是的,虽然梦柔内奸的身份几乎可以肯定,但她确实很可怜,对夫君也是一片真情,小妹实在不愿意她受到伤害。” 玉琼瑶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梦柔的确是一个值得怜惜的女孩子,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雪怜丹道:“如果按照夫君的说法,她应该是南宫长春的女儿南宫如梦,是南宫长春的一个小妾所生。由于她母亲的出身低下,她一向不被家人所喜,南宫家族为了拉拢孔定方,先是将送入青楼,寻找机会与孔定方接近,孔定方死后,南宫家族又指示她接近夫君,只是没有想到她对夫君产生了真感情。” 玉琼瑶叹道:“如果真是这样,她确实更值得同情。不过既然如此,以思远的性情,应该不会将她怎么样的吧?” 雪怜丹摇头:“姐姐有所不知,夫君自从京城回来后,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威势增强了不少不说,心肠也狠了许多,这有可能是京城残酷的政治斗争影响了他。再说他还带了那个心冷如铁的赫连铁树去,如果当场拿到了梦柔的证据,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玉琼瑶想想也是,这次和秦思远见面,发现他身上确实有了不少变化。“你觉得应该怎样处置梦柔?”她问道。 雪怜丹道:“梦柔虽然泄露了我方的几个消息,但毕竟没有给我们造成什么伤害,鉴于她的身世,小妹认为最多对她实行软禁就行了。而我现在担心的是,夫君在羞怒交加的情况下会杀了她。” “那你为何不去劝说他呢?” “姐姐有所不知,夫君发怒的时候,小妹都有些怕他,所以这事只有姐姐出面才有解决的可能。” “那好吧,我就亲自跑一趟,妹妹也和我一起去吧,多一个人,成功的把握会更大些。”玉琼瑶略一思索,很快做出了决定。 “那是当然,小妹自然不能置身事外。”雪怜丹赶紧点头。 梦柔望着秦思远铁青的脸,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如同跌进了冰河里,刺骨生寒,便是连一颗心,也被冻结了起来。在这一刻,她的感觉不是害怕,而是内疚和伤心。内疚的是自己做出了对不起爱人的事情,伤心的是自己将彻底失去爱人。生死存亡此刻对她来说反倒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第七卷内修第十章心灵重伤 第十章心灵重伤 秦思远的心何尝不是在滴血,自己全心全意爱着的人,自己精心呵护的人竟然背叛了自己!虽然早已有了思想准备,但当真相真正摆自己的面前时,他还是接受不了,梦柔的背叛,不仅是对他感情上的伤害,还给他的自信心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我真的不想是你,尽管很早以前我就有所怀疑,但我总是将这个怀疑压在心底。”秦思远语气沉重,一字一句,“你知道么,就在昨天,我还抱着万一的希望那个内奸不是你,尽管为了大局,我不得不给你设下一个圈套,但我多么希望你不要上当啊!” 梦柔泪流满面,她从身上掏出一把剪子,抵在自己的心口,缓缓说道:“对不起,哥哥,我不想这样做的,真的不想,可我没有办法。如果有来生,我决不愿意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那样我就可以毫无牵挂地跟在哥哥身边,享受哥哥的呵护。原谅我,哥哥,今生对不起你,来生再来报答。” 她的声音凄婉,野如杜鹃啼血,小秋早已涕泪俱下,禅净也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秦思远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泣,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也许这样最好,不需要自己动手。自己身边的人成了内奸,如果不进行处理,只怕无法向自己的部下交代,今后也无法约束部下。只是要自己亲口下令处决她,自己也确实难以狠下心来,只有她自己了断,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虽然这样想着,秦思远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阵绞痛,他这才知道自己爱她有多么深! 梦柔见秦思远一脸的冷酷,一言不发,顿时感到万念俱灰,闭上梦一般的眼睛,她双手用力,剪子的尖端缓缓从胸口深入,鲜血渗透了出来,很快她胸前洁白的衣裙上腥红一片。 就在这时,自进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赫连铁树忽然飞身上前,一把将梦柔手中的剪子夺下,喝道:“想死可没有这么容易,先将你的同党交代清楚了再说!” 秦思远一愣,不知道赫连铁树究竟是聪明还是糊涂,不过梦柔没有马上香消玉陨,仍是让他的心里一阵轻松。他用复杂难明的眼光看了梦柔一眼,说道:“铁树,这里的一切交给你处理吧,无论你采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将锦城的南宫家族奸细全部挖出来。” “大人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赫连铁树的话里不带一丝感情。 秦思远又看了梦柔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他的步履蹒跚,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梦柔一阵心酸,眼泪又漫了出来。 “来人,将梦柔小姐带回去严加审问,另外将这妙圆塔院封了,院里的所有僧侣全部拘捕,其他人也一个不要放过,先拿回去审问。”等秦思远走出去了一会,赫连铁树下达了命令。 从门外走进几个人来,当先一个拿出一副枷锁,就要给梦柔戴上。 “且慢!”就在这时,一把仙乐般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玉琼瑶和雪怜丹美妙的身形出现在厢房内。 “二位夫人,属下正在办案,请不要干扰。”赫连铁树皱了皱眉,若是别人,他万不会这么客气,但玉琼瑶二人的身份令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我们没有干扰大人办案的意思,只是梦柔小姐和我们姐妹一场,我们有些话和她说。”玉琼瑶微笑着说道。 “请小姐原谅,在案件没有弄清楚之前,她是不能跟二位夫人走的。”赫连铁树怔了一下,随即说道。 雪怜丹眼波一横,娇笑道:“赫连大人,难道我们姐妹单独说说话也不可以么?” 赫连铁树只觉得从雪怜丹身上散发出一股妖媚之气,饶是他心冷如铁,也忍不住一阵心跳加快。他赶紧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说道:“夫人见谅,若是属下办不好这件差事,将无法向秦大人交代。” “秦大人那里自有我去向他解说。”玉琼瑶柳眉一竖,“如果你还同意,我就要强行带人了!” 赫连铁树虽然与玉琼瑶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听说过她的厉害,也知道她在秦思远心中的地位最高,见她亲自来要人,原本还是有些犹豫的,此时在见她一发怒,一股强大的气势压过来,自己顿时有一种俯首膜拜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就算不同意,也拦不住她强行将人带走,当下便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她就交给二位夫人了。” 梦柔见对方因为自己起了冲突,正要开口说话,玉琼瑶却像是早已知道她要说什么,摇手道:“妹妹什么也不要说,只管跟我走好了。” 说完她拉着梦柔的手,走出了厢房。而雪怜丹趁赫连铁树不注意,一把将小秋也带了出去。 玉琼瑶回到都护府的时候,正碰上小兰,后者一把拉住她,说道:“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公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从外面回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让进去。” 玉琼瑶点了点头,说道:“他今天遇到了一点不顺心的事,大概正在生气哩,你去忙你的事,不要管他,我自会去劝劝他。” 小兰原本还想问是出了什么事,见玉琼瑶的脸色也不太好,便将到嘴边的话忍了下来,和她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去了。 玉琼瑶站在那里思索了一下,便往秦思远的书房走去。 “走开,让我安静一会儿不行吗?”听到敲门声,秦思远大吼了一声,震得房门一阵抖动。 “思远,是我,你把门打开。”玉琼瑶并没有为他的吼声所动,冷静地说道。 房间里沉默了一下,然后门就打开了,露出秦思远苍白的一张脸。 玉琼瑶轻轻地走进房内,也不说话,只是在书架旁转来转去,不时还拿出一本书翻一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你们将梦柔带到哪里去了?”还是秦思远忍不住,先开了口。 将手中的一本书放进书架里,玉琼瑶转过身来,静静地望着他,说道:“还在为梦柔的事生气吗?” “哎,生气倒是次要的,她这样做太伤我的心!”秦思远叹了一口气,一脸寞落的样子。 玉琼瑶微微一笑,说道:“不知你想过没有,其实在这件事上你是一个胜利者。” “你不是说笑话吧?”秦思远一副吃惊的样子,“被心爱的女人出卖了,我还算是一个胜利者?” 玉琼瑶并不解答,反而问道:“我听说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不知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秦思远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有这回事,我们因为政治观点的不同而产生了一些矛盾,不过这和梦柔的事有什么关系?” 玉琼瑶也不解释,继续问道:“如果你听到有人对你父亲不利的消息,你会怎么做呢?” 秦思远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将消息告诉他了,毕竟他是我的父亲嘛!” 玉琼瑶又问道:“如果是有人对你的母亲不利呢?” “那我将会把这个人打入十八层地狱!”秦思远脱口而出。 “不错。”玉琼瑶点点头,“在我想来,你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你母亲是你最亲近的人。” “你究竟想说什么?”秦思远凝目望着她道。 “我再问你,如果有人以你的母亲来威胁你替他做事,而你一时又没有能力解救你的母亲,你又会怎么做呢?”玉琼瑶的表情非常认真。 这个问题似乎让秦思远很为难,他沉默了半晌,叹道:“如果真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很有可能向那人屈服。” “这就是了。”玉琼瑶点点头,“不论是谁,只要有亲人在,他便会有亲情在,有时候为了亲情,便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情。强大如你,手握重兵,独霸一方,为了你母亲,也不免要向人屈服,那么梦柔呢?她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为了自己的亲人,便不能做一些违心的事情么?” “你是说梦柔背叛我是不得已而为之?”秦思远疑问道。 “对于梦柔来说,根本谈不上背叛的问题,因为她本来就是南宫家族的人,为南宫家族做事天经地义。南宫家族的人虽然对她不好,但毕竟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梦柔没有忘记这层血缘关系,正说明她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何况,在南宫家族中,梦柔就和你一样,有她最爱的人,那就是她的母亲,南宫家族的人以她的母亲来威胁她,她能不妥协吗?你只是一味地怪梦柔出卖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处境?”玉琼瑶款款道来,语气虽然不重,却字字千斤。 秦思远目瞪口呆,自从知道梦柔出卖他之后,他就一直陷入伤心、痛苦、愤怒交加的情绪中,只想着梦柔对不起他,辜负了他的一片真情,根本没有细想梦柔为何要出卖他,也没有站在梦柔的立场上来看问题。在他看来,自己既然对梦柔是一片真情,全心全意地对她好,她就应该用同样的情意,同样的行动来回报自己,现在经玉琼瑶一说,他才猛然惊觉,自己似乎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第11-15章 第十一章治伤秘诀 “我说你是一个胜利者,也不是没有凭证的。梦柔虽然是为了某种目的接近你,最后却真正爱让了你,以至于她并没有为南宫家族传递多少情报,这一点你不否认吧?而且她虽然在为南宫家族效力,却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痛苦的煎熬,这就是她为什么虽然来到了都护府,却不愿意和大家在一起,脸上也整天没有笑容的原因,因为她害怕面对大家,她的精神上有着巨大的压力,这个压力使得她根本快活不起来。梦柔是南宫家族的人,却因为爱上了你而渐渐脱离了南宫家族,虽然由于种种原因,她并没有彻底和南宫家族脱钩,至少她的心有一半放在了你的身上,所以我才说你是一个真正的胜利,胜了南宫家族!” 秦思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此时此刻,他已不再有怒气,不再有伤心,有的只是悔恨,对自己怪罪梦柔的悔恨。是啊,她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无法改变她的身世,没有狠心割舍掉亲情,没有能力改变被胁迫的事实,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怪罪于她? “当你揭破她的秘密时,她为什么那么伤心?为什么那么悔恨?为什么要自杀?因为她觉得对不起你,她觉得辜负了你的深情!对于这样一个情深义重的女子,你难道忍心再伤害她么?”玉琼瑶似乎并没有放过秦思远的打算,每一个字就像是千斤重锤击在秦思远的心上。 “不要再说了。每”秦思远有些虚弱地说道:“你说得对,是我错怪了她,我太自私,完全没有为她考虑。” “你知道就好。”玉琼瑶见他醒悟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幸好没有铸成大错,若是当时你一怒之下杀了她,或是我们去得晚了,你以后就有得后悔的时候。” “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想见见她。”秦思远急急地问道。 “你又错了。”玉琼瑶摇摇头,“你现在不仅不能见她,而且梦柔必须从此消失,否则你将无法向你的部下交代,毕竟她出卖了你,出卖了蜀州。” “梦柔从此消失?那我岂不是永远看不到她了?”秦思远疑惑地看着玉琼瑶。 “你呀,本来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变得糊涂了?”玉琼瑶好笑地看着他,“梦柔是从此消失了,以后不会出现一个南宫如梦么?南宫如梦是南宫家族的大小姐,若是她成了秦思远的女人,对南宫家族恐怕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吧?” 秦思远的脑筋飞快地转了一圈,随即明白了,梦柔本是南宫如梦的一种身份,这个身份既然是后来安上的,也可以随时去掉,只要她消失一段时间就行。以后出现的就是南宫如梦,是南宫家族的大小姐,虽然自己的部下不免怀疑二者为何会如此的相像,但世上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只要几个知情者不说,别人也仅是怀疑而已,不好说什么。 “得警告几个知情的人,一定要严守机密,否则会招致麻烦。”一旦恢复了理智,秦思远立即变得精明起来。 “梦柔已经被我们秘密处决了,世上再不会有此人的存在。”玉琼瑶赞赏地望着他,“不过那赫连铁树太过精明,你要特别提醒他。” “赫连铁树那里由我去说,以他的精明,该知道若是我不想再追究此事,他是不该说出去的。”秦思远对玉琼瑶的话表示赞同。 “那好,梦柔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由我和雪怜丹妹妹负责,你暂时一心做好别的事情。”玉琼瑶微笑着说道。 “琼瑶真是我的贤内助,转眼间就去了我的一块心病,我真是爱死你了。”心情好起来的秦思远马上变得口花花起来,并且拉起玉琼瑶的手,放在嘴边使劲亲了一口。 “你呀,真是色心不改!”玉琼瑶在秦思远的胸前轻轻擂了一拳,苦笑着说道。 “梦柔怕是一时半会看不到了,眼看我身边少了一个女子,你难道不应该多补偿补偿,以安慰我这受伤的心灵么?”秦思远嬉嬉一笑,捉住玉琼瑶的手,借机将她拉到了怀里。 玉琼瑶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自己的上,自然知道他想要什么,脸色一红,嗔道:“大色鬼,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当心有人进来撞见了。” 秦思远振振有辞道:“不会的,大家都知道我心情不好,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我的。” 玉琼瑶失笑道:“他们哪里知道伟大的秦大人此时心情已经好得不得了!” 秦思远一边用手揉着她的酥胸,一边笑道:“是啊,他们可不知道玉夫人更加伟大,有治疗秦大人心情不好的秘方。” 玉琼瑶被他弄得心跳加速,体温升高,渐渐地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味地喘息。 **************************************************** 泉下郡是地处齐州中南低山丘陵与齐州西北冲积平原的交接带上,地势南高北低,地形复杂多样,大体可分为三带:北部临湟带,中部山前平原带,南部丘陵山区带。泉下郡境内河流较多,主要有湟水河、清河两大水系。还有南北小沙河,玉瑚河等河流。湖泊有太明湖、飞云湖、昌平湖等。 泉城是泉下郡的首府,也是齐州的首府。“家家泉水,户户垂杨”,“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说的就是泉城。这是一处以泉水众多、风光明秀而著称于世的美丽城市。 泉城内百泉争涌,分布着久负盛名的豹突泉、黄虎泉、腾龙潭、翡翠珠玉泉四大泉群,有美泉一百多处,享有“名泉天下扬”之美称。豹突泉有“天下第一泉”之美称,喷高三尺已不复见,然奇泉不可不看。黄虎泉,找一个人少的早上,漫步泉旁,看泉眼如珠冒起,听黄虎泉奔涌之畅快,亦属一乐事。 泉城不仅风景绝佳,战略位置更是重要无比。泉城扼守着禹州、骥州至齐州中东部的一条最重要的通道,也是内地物资输往海外的重要中转站。自古以来,泉城的得失总是决定着齐州的归属,因为它是齐州东西南北交通大动脉上最重要的一环,无论谁得到它,在齐州的争夺战中总会处于战略上的优势。 齐州的流民军首领张觉曾率领十五万大军猛攻泉城,就在他快要得手的时候,小日人在齐州的东岸登陆,并迅速向内地推进,三天后开始围攻齐州东部重镇登州城,张觉不愿意做亡国奴,从泉城撤兵,率八万大军回援登州城,自此以后,他就再没有入驻泉城的机会。 按照朝廷的旨意和秦重的命令,风夕舞本应在张觉和小日人激战正酣的时候出兵东进,趁机收复被流民军占领的齐州地盘,那样以来,她就势必先入驻泉城,但考虑到自己向东进兵很可能给流民军造成恐慌,使之不能一心一意抵抗小日人,风夕舞并没有理会朝廷的旨意和秦重的命令。不过,当流民军和小日人之战结束后,风夕舞就毫不客气地出兵占领了泉城,给东部的流民军造成威压的态势。此时流民军在与小日人的作战中已损失兵力达五万以上,再没有能力攻占泉城。 天色渐暗,从泉城的东门走进两个人来,当先一人三十七八的年龄,壮硕的身材,一张四方脸上长满了寸许长的胡子,使他显得强悍霸气。他的背上背着一柄大刀,那刀足有五尺长短,刀柄上系着一方红绸,在夕阳的映照下,红绸越发的鲜艳,与大汉赤红的脸交相辉映,使他看起来更加的威猛霸凌。在他身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儒士,瘦削的身材,一件蓝布长衫显得分外的宽大。这人和威猛大汉走在一起,一点也不显眼,不过他那双细长的眼睛中不时闪过的精光显示出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二人沿着城内的大道一路走去,两双眼睛不停地四处打量,大汉的脸上渐渐露出惊奇、羡慕之色,而儒士的脸上流露得更多的是赞赏之意。 “许先生,几个月以前,我也曾悄悄来过一次,那时的泉城可萧条的很,想不到数月不见,这里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大汉的双眼扫过街旁的一个热闹的店铺,赞叹道。 儒士微微一笑,说道:“那时候泉城正被战争的阴云所笼罩,人心惶惶,自然要萧条些,现如今风夕舞的大军驻扎在城内,居民无所顾忌,放心自在地吃喝玩乐,热闹繁华是很正常的了。” 大汉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恐怕不止是这么简单,虽然流民军与小日人一战,实力大损,但流民军仍有十多万军队,随时可以西来泉城,泉城的百姓就没有一点担心?再说那时候城内人流稀少,店铺关张,乞丐成群,也不像是仅仅因为战争造成的样子。” 儒士似乎对大汉的说法颇感诧异,怔了一怔,问道:“头领是说如今这种景象全部是因为风夕舞占领了泉城后形成的?” 第七卷内修第十二章会晤 第十二章会晤 “大有可能。”大汉点了点头,“风夕舞战无不胜,她的军队进驻泉城,可以稳定民心,这一点是无庸质疑的,但仅仅靠这一点,恐怕还无法造成泉城今日如此繁华的景象,我怀疑她采取了什么特别的政策。” 儒士对大汉的话并无多少怀疑,在外人看来,大汉似乎是一个莽夫,并没有多少心机,但儒士却知道,头领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看问题往往非常独到,所以他才能在短短几年间将流民军发展到二十万之众,并占领了齐州大部,若不是小日人来插上一杠,只怕整个齐州已落入他手了。 “实情究竟如何,我们只要和轻风军一接触就知道了。”儒士对大汉的看法不置可否,“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头领的打扮太醒目了,尤其是你的那把刀,简直成了你的标记,只怕我们早已被人盯上了。” 大汉嘿嘿一笑:表“盯上了又如何?我本来就没有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风夕舞若是用阴谋手段暗算了我,那她就不是风夕舞了,也休想与我流民军合作。” “头领虽然说的有理,但我们在暗处多了解一下轻风军的情况,对我们的谈判总是有些好处。”儒士劝道。 “说的也是,就依你,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大汉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在泉城的总督府里,风夕舞已经得到了二人进城的消息,听了密探人员的汇报,风夕舞笑着说道:“张觉的豪气真是大得很,竟敢大摇大摆地在泉城内闲逛。” 风夕舞是三天前来到泉城的,她来泉城的唯一目的是与张觉谈判,希望和平解决齐州的问题。虽然夺取了骥州的控制权,并占领了齐州一部,但风夕舞的压力并不小。孟京帝国的两个王子之间的斗争已经落下帷幕,主战的二王子阿骨打占了上风,孟京帝国已经做好了出兵南下的准备。而西边的复兴王朝也对骥州构成巨大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风夕舞必须稳定齐州的局势,使自己有一个强大的后方,如果三面临敌,即便是以轻风军的强大,也是难以应付的。 旁边的吕子岳说道:“张觉既然孤身前来,我们何不将他擒下,逼迫流民军投降?” 风夕舞螓首轻摇,说道:“张觉既然敢孤身前来,必定是对流民军做好了安排,即使拿下了他,流民军也不会投降。再说我们也不能失信于人,否则以后谁还会相信我们?” 吕子岳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风帅说的是,属下倒是欠考虑了。” 风夕舞说道:“这也不能怪你,恐怕大多数人在这种时候,都会有你这样的想法。不过我要说的是,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张觉既然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就将流民军发展到二十万之众,他就决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以前很多齐州的官员都是被他粗犷的外表所惑,认为他不过是一介莽夫,容易对付,结果一次次败在他的手中,让他占领了齐州大部。这些教训我们不能不吸取,不然我们不仅不能和流民军和解,有可能双方还大打出手,这不符合我们的战略意图。” 吕子岳点点头,说道:“属下一定会记住风帅的话,一切以大局为重。” 风夕舞微笑道:“好了,派人暗中保护张觉,不能让他在泉城出了事,也不要干扰他,就让他在泉城好好玩几天好了,相信等他将泉城的情况了解清楚了,他会和我们坦诚相见的。” 吕子岳点头称是,转身布置去了。 张觉在泉城转了三天,也不见轻风军的人来请他,颇感奇怪。他知道对方已经知晓他到了,因为一天十二个时辰跟在自己周围的人除了轻风军的人不会有别的。在他的耐心消磨得差不多了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主动和姓许的儒士一起到了齐州的总督府。 “张将军这几天在泉城玩得可好?”见手下将张觉二人引到议事大厅,早已在那里等候的风夕舞站起身来,笑吟吟地问道。 风夕舞绝美的风姿让张觉大大震惊了一下,他早就听说过风夕舞的大名,知道她是帝国最年轻的元帅,是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事大家,也知道她是军中的凤凰,美丽无匹,但亲自见识了风夕舞的风姿,他还是忍不住一阵心动神摇。 不过,张觉毕竟不是等闲人物,很快就醒过神来,笑着说道:“能自由自在地在小姐的领地里领略小姐治理地方的手段,又蒙小姐亲自接见,张某真是大感荣幸呀!” 风夕舞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张觉话里有话,他说自己在泉城自由自在,自然是表明没有将己方的数万大军放在眼里,而且对方称呼自己为风小姐而不是风元帅,也是表明在对方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女子,元帅的身份并不能压倒他。这个张觉确实不简单,一开始就为自己造势。 不过风夕舞似乎并没有和他一争高低的意思,只是笑着说道:“张将军来泉城一趟不容易,是该到处看看。来,让我为你介绍一下我方的诸位将领,以后将军若是还想到哪里去看看,他们都可以为你领路。” 张觉犀利的一句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就像是刚猛的一拳打到了空处,丝毫不着力,反倒让自己有些难受。他怔了一怔,随即掩饰性地大笑道:“好,张某早就听说过轻风军团的将领个个都是英雄男儿,今天倒要好好结交结交。” 双方作了简单的介绍,轻风军方面的吕子岳给张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随张觉一起来的流民军参军许如儒也让风夕舞等人感觉到不凡。 待双方分宾主坐下,风夕舞问道:“张将军在泉城走了几天,不知感觉如何?” 张觉洪笑道:“感觉很好,至少这泉城表面上看去一派繁华。” 风夕舞笑着问道:“听将军话中的意思,真正的情况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了?” 张觉瞪大眼睛说道:“张某这几天听说了一个故事,不知小姐可愿意听我说出来?” 风夕舞露出颇感兴趣的神情,说道:“张将军尽管说,本座洗耳恭听。” 张觉大声道:“好,那张某就直说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这城内有一个姓王的小商人,现在也就是三十五六岁,十年前因为得了一种病,久治不愈,以致于生意做不成了,还欠了一大笔债。他家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因为这病,他已没有办法养活他们。同城有一个姓赵的士绅,家里很富有,却因为妻子没有给他生下儿子,无人传承香火,于是他便想娶一房小妾,为他生个儿子,可他的妻子不同意,只让他租下一个女人,用来生儿子。有一个媒婆得知两家的情况,便从中说合,使得王姓商人在五年前将妻子典押给了赵姓士绅,当时双方签定了典押文书,王姓商人将妻子典押给赵姓士绅三年,收取对方一千金币,若三年内妻子为对方生下一男半女,就拿两百金币将妻子赎回,否则,典押期延迟两年。” “两年前,王姓商人用典押妻子所得钱财治好了病,并重新做起了小生意,他本想将妻子赎回,可因为妻子在典押的三年中没有生育,便只得又等了两年。今年六月十八日正好是典押的最后期限,那天,王姓商人拿着文书和两百个金币去赎妻子,却在赵家吃了闭门羹,原来他的妻子美貌善良,这些年来赵姓士绅已深深喜欢上了她,不愿意将她归还。王姓商人讨要妻子不成,便到官府告状,不想赵姓士绅早将官府买通了,官府不仅没有为王姓商人做主,反倒给他安了一个买卖人口的罪名,将他打入了大牢。王姓商人又急又气,旧病复发,死在了牢中,他那十五岁的儿子上赵家理论,也被对方乱棍打出,如今成了一个又残又穷的乞丐,在街上流浪。” 张觉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将剩余的茶一饮而尽,盯着风夕舞道:“小姐说说,这泉城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风夕舞听张觉说到中途,已是色变,等张觉质问她时,她的脸色铁青,回头盯着泉下郡的郡守吴通问道:“吴大人可知此事?” 吴通见风夕舞的脸色难看,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翻身跪在地上,说道:“风帅恕罪,属下并不知道此事,不过属下一定尽快派人调查,若是属实,属下一定会严办当事人!” 风夕舞的脸色稍稍好转,说道:“那好,希望你尽快给本帅一个说法,而且我也不允许在我的辖地里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本帅不希望我们刚创造的大好局面被一些人一些事给毁了。” 第七卷内修第十三章理论 第十三章理论 帝国虽然禁止买卖人口,但对于典押人口,并没有明确的禁令,只要双方当事人同意,又有保人,官府一般对这类事情是不过问的。不过,典押人口的行为对被典押人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人们普遍对这种行为感到不耻,尤其是对那些典押自己亲人的人,人们是极端看不起的。正因为如此,吕子岳等人对王姓商人并没有什么同情感,倒是对他的儿子有几分怜悯。 风夕舞的想法和吕子岳他们就不一样,她出身低下,从小就饱尝人间的冷暖,知道普通老百姓的艰难,王姓商人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应该不会将他年轻貌美的妻子典押出去的。因此风夕舞倒是有些同情王姓商人,当然更同情的是他的儿子了。风夕舞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自己已经在泉城推行了阶层平等的政策,而赵姓士绅的做法表明了他根本没有把这个政策放在眼里,若是任由这种现象存在下去,只怕自己推行的新政就成了一纸空文,这是很危险的。基于以上两点,风夕舞非常生气,对吴通也就很严厉。 风夕舞这边的人见张觉一上来就大伤己方的颜面,打压己方的气势,很不舒服。尤其是吴通,对方的一个故事让他今天在风夕舞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极坏的印象,他对张觉恨得牙痒痒的。 坐回原位的吴通一眼睛转了一转,忽然问道:“不知张将军的这个故事是自己亲自打探出来的呢还是有人事先告诉将军的?” 在座的风夕舞一方的众人都是一惊,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若是张觉自己打探出这个故事还好说,若是事先有人告诉他的,那就说明他在泉城有密探,这就不是一个小问题了。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轻风军这几天在张觉的身边安排的有探子,若是他自己打探出来的,这些探子没有不禀告的道理。 张觉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顿时感到有些为难,说是自己打探出来的吧,对方对自己这几天的行踪一清二楚,只要稍微一查,就知道自己说话的真伪,让对方知道自己在说谎并不利于以后的谈判;说是有人事先告诉自己的吧,那就是明摆着承认了自己在泉城派有密探,是一种极不友好的行为,而且对方在随后肯定会搜捕这些密探,消灭自己在泉城的耳目,对自己也很不利。有了这些顾虑,张觉一时说不出话来。 倒是他的参军许如儒反应较快,微笑着说道:“各位应该知道帝国有一句古话,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泉城内王姓商人典押妻子闹出的纠纷并不是一好事,我们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风夕舞对此事倒是不想过多的追究,张觉在齐州起兵两年多的时间,对泉城动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在泉城内安置一些密探也是很正常的,而且他布置密探肯定是在自己占领泉城之前,因此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缠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这倒可以作为谈判的一个筹码,毕竟对方培养这些密探并不容易,未必愿意让他们平白牺牲。 这样想着,风夕舞转移话题道:“张将军认为泉城的繁荣是表面上的,无非是说本帅治理泉城并不得法,泉城的百姓也未必会认同本帅,关于这一点,本帅并不完全否认,因为本帅接管泉城的时间不长,新政才刚刚推行,一些事情还来不及解决,百姓归心还有一个过程。不过本帅想问问将军,博合、乐坊、登州等地的情况怎样呢?百姓是否过上了好日子?尤其是博合,那是将军的起家地,将军占领该城已有两年的时间了吧?那里有没有泉城的繁荣?” 张觉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高大的身子往椅子里缩了缩,似乎想避开风夕舞如矩的目光。他这次之所以应风夕舞的邀请,冒着极大的风险亲自来泉城谈判,是因为他有不得不来的理由,而民生问题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理由。 张觉当初能够起兵成功,最大的原因是朝廷**,贪官污吏横行,弄得百业凋敝,民不聊生,他一打出造反的旗号,百姓就群起响应,部队迅速壮大。但起兵造反和治理国家完全是两回事,张觉和他的手下将领都是平民出身,没有读过什么诗书,对于治理国家完全是门外汉,虽然起兵以来占领了不少地盘,但治理得并不怎么样,民生状况并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这给流民军内部造成了严重的隐患。 概括来说,流民军的政策有四大失误:一是将富人的财产全部没收,收归流民军用,或是分给平民,这固然赢得了平民的心,但使得境内的商人富户大量逃亡。客观来讲,商人富户大都是社会的精英,这些人的逃亡,使得流民军占领的地盘内成了一潭死水,出现百业凋敝的现象。二是将官府完全推翻,过去的官员全部不用,这又使得流民军没有治理地方的人才;三是严厉打击士绅贵族,将他们完全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使流民军的敌人越来越多。要知道等级制度在帝国已经实行了几千年,贵族士绅的势力庞大无比,要想在短期内将他们完全消灭是很困难的,虽然在流民军的强大军队面前,他们暂时隐忍了下来,但暗地里一直在进行活动,这就造成了流民军领地的不稳定,社会安定状况极差。四是轻视读书人,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又使得流民军无法获得大量的治国人才。因此,在小日人进攻登州以前,流民军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内部已经蕴藏着巨大的危机。 博合城就是流民军政策失误的最典型一个例子。该城是张觉的流民军占领的第一个城池,落入流民军手中也有两年了,刚开始的时候,流民军没收富人的财产,杀贪官污吏,开仓放粮,深得平民的拥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流民军政策失误的影响开始显现出来了。商人富户的大量逃亡,使得资金大量外流;外地商人的裹足不前,使得市面极为萧条;对各行各业的管理不善,使得百业凋敝,境内除粮食之外的物资开始出现短缺;贵族士绅地下势力的活动,使得境内的社会治安变得极差……因此博合城虽然被流民军占领了两年,却远远没有泉城的繁荣,城内的居民没有过上自己想象中的日子,对流民军已颇有怨言。 博合城是如此,其他地方就更不堪了,若不是境内的农民得到了土地,农业生产的积极性大增,而这两年又风调雨顺,粮食供应暂时还跟得上,恐怕他的领地内早就出现问题了。但仅靠农民种粮,百姓是很难富裕起来的,而且这几年境内连续不断的战争,对农业生产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农民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好,而百业的凋敝使得流民军税收下降,财力不足,资金捉襟见肘,后勤供应已出现困难。若是再碰上天灾,农业出了问题,流民军又没有余力从外地购进粮食,解决境内百姓吃饭的问题,那可就要出大麻烦了。 许如儒是流民军中唯一的文人,与张觉不一样,他更早地感觉到了流民军中危机的存在,也不大支持流民军所采取的许多政策,但在流民军中,他人单势孤,他的观点和主张并没有多少人赞同和支持。他知道,如果不借助外力,流民军要想改变现在的政策是很难的,毕竟军中的将领都是平民出身,不可能支持改变现行的政策。因此当张觉接到风夕舞的邀请函来找他商量时,他极力赞成张觉往泉城一行,看看能不能借风夕舞的手来改变流民军的现状。不过,现在对方眼中嘲弄的神色还是令他非常难堪,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否则就太被对方看轻了。 “泉城是齐州的首府,千百年来都是齐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而我博合不过是一个郡的首府,自然无法与积累了千百年的泉城相比。再说,自流民军占领博合城以来,那里还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的。”许如儒奋理力争,不过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他的话中底气有些不足。 “是么?”不等风夕舞发话,吕子岳就用轻蔑的语气开了口,“我听说博合城是发生了很多变化,商人和富户都跑了,很多店铺关门了,居民的日用品短缺了,街上的流氓小偷变多了,这些恐怕都是流民军带来的变化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张、许二人顿时色变,张觉身子一伸,须发皆张,就要发作,许如儒连忙拉了他一把,他才醒悟过来,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一旦闹起来,吃亏的可是自己,再说人家说的也是事实,想不承认都不行,因此虽然脸色涨红,他还是将身子缩了回去。 第七卷内修第十四章说服 第十四章说服 倒是风夕舞笑脸依旧:“流民军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吧?战士们是不是很久没有领到军饷了?粮草武器的供应是不是吃紧?部队的战斗力是不是也成问题?” 张觉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风夕舞的几个问题问到了流民军的要害之处,这些都是流民军面临的最大问题。由于境内的百业凋敝,流民军的收入日渐减少,资金非常紧张,将士们已有半年没有领到军饷了;粮草虽然暂时还供应得上,但也不是很富余,若再有大战爆发,就成问题了;武器供应相当紧张,虽然流民军夺得了官府的几个兵工场,但由于管理人员和技艺人员的流失,武器的生产根本不能保证作战的需要;部队的战斗力也很成问题,原来与官军打一仗胜一仗,自己还以为流民军的战斗力很强,但与小日人一战后,才知道远不是那么回事。当初以十二万兵力防守十万小日军进攻的登州城,竟差点让敌人得手了,若不是帝国的东海军团在海上与小日人打了一仗,迫使小日人撤退了,登州之战鹿死谁手还真难说,即便如此,登州之战还是让流民军损失了五万兵力。登州之战使张觉明白了一个道理,流民军以前与官军作战之所以屡战屡胜,是因为没有遇上帝国的精锐部队,与轻风军团这样的军队相比,流民军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流民军存在的这几大问题,也是张觉来泉城的重要原因之一,他的军队已存在巨大的危机,实在没有能力与风夕舞的轻风军对抗的实力,若是拒绝风夕舞的邀请,将对方惹恼了,说不定就不得不与对方一战,而以流民军现在的状况,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轻风军的,尽管也可以给轻风军造成一定的损失。 “风元帅将我们指邀来泉城,就是要看我流民军的笑话的么?如果是这样,请恕我们失礼,要告辞了。”许如儒见风夕舞轻轻几句话,就令张觉一败涂地,不得不出言解围。 “非也。”风夕舞螓首轻摇,脸色转肃,“如果本座对流民军有不良企图,早在贵军与小日人作战时,我轻风军就出兵东进了,那时候你们前有小日军,后有轻风军,只怕很难保全。本座之所以没有那样做,是因为大家都是帝国一脉,我们之间自相残杀,只会使亲者痛,仇者快。再说张将军之所以起兵造反,也是为朝廷所逼,张将军不过是为了百姓有口饭吃才高举义旗的,从百姓的角度考虑,流民军并没有非诛不可的理由。” 张觉大生知己之感,说道:“风元帅的这句话张某爱听,张某起兵造反确实为形势所迫,并非我想当什么皇帝。”他终于喊出了风元帅,说明对风夕舞已经有了某种程度的认同。 风夕舞点点头,说道:“张将军的话本座相信,不过将军想过没有,由于政策的失误,流民军并没有给百姓带来多少好处,他们又能支持你们多久呢?再说朝廷也不会对流民军一直不管不顾吧?若是朝廷再次命令本座从西向东进攻,命令海州、毫州的军队由南向北进攻,张将军的流民军又能支撑多久?” 张觉和许如儒面面相觑,这个问题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直以来朝廷没有什么动静,再加上以前遇到的官军战斗力并不怎么样,他们也就没有太在意,但现在风夕舞既然提起这个问题,他们就不得不重视了。轻风军团的战斗力他们是知道的,骥州的其他部队经过了风夕舞的训练,战斗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风夕舞就是不动用轻风军团,也能给流民军造成巨大的压力。而在南边,合海州和毫州之力,也有近五十万军队,就算是要防止孙宣的部队过江,两州也可以动用十万以上的部队向北进攻。若真是三方联手,流民军是万万不敌的。 “风元帅刚才不是说过我们是帝国一脉么,难道真有与我们一战的打算?”张觉沉声问道,语气中紧张的成分展露无遗。 风夕舞叹道:“本座毕竟是帝国的元帅,轻风军团也是朝廷的军队,若是朝廷下定了决心剿灭你们,本座是不得不出兵的。” “那为何我们起兵两年来,朝廷一直没有对我们大规模的用兵?”张觉抱着万一的希望问道。 “理由有好几条。”风夕舞款款而谈,“开始的时候,朝廷是小看了你们。等你们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朝廷感觉到威胁的时候,在是否剿灭你们的问题上意见却出现了分歧,一直定不下来,这主要是秦重和南宫长春两派政治斗争造成的。后来秦重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命本座出兵剿灭你们,但本座考虑到你们正在抵抗外敌,就没有接受他的命令。如今小日人已经退了出去,而秦重在与南宫长春的斗争中取得了胜利,朝廷中再没有制肘他的势力,此时他下令剿灭你们也就顺理成章了。” 许如儒忽然说道:“风元帅若是出兵向我们进攻,就不怕孟京帝国和南宫家族从背后插上两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以许如儒的精明,他已经猜到风夕舞很可能是想收编流民军。从内心来讲,他认为流民军被风夕舞收编或许是一件好事,但作为流民军的参军,如何从对方那里为流民军争取最大的利益是他不得不考虑的,提出这个问题,就是想让对方明白,己方知道轻风军自己也并不轻松,不要将流民军逼急了,否则对轻风军来说也不是好事。 吕子岳等众将领微微变色,对流民军的看法顿时有所改变,流民军中也不乏人才,这其貌不扬的参军仅仅从己方的只言片语中就猜出孟京帝国要发兵南下、南宫家族对轻风军也不怀好意,殊为不易了。 风夕舞的脸色却丝毫未变,仍是平静无波地说道:“南宫家族已与鞑凶人结下了不解的仇恨,在他的西边和北边没有安定下来之前,是没有能力图谋我骥州的。至于孟京帝国,我轻风军团与他们作战已不是一次两次了,本座只需十万军队驻扎在大散关,就可以让孟京军难越雷池一步,而本座还可以动用十五万大军来剿灭你们,不知你们能够抵抗我十五万大军多久?”说道后来,风夕舞的脸色已经肃然,身上也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张觉本是武功高手,又久经杀伐,自身的气势自非一般人可比,如今在风夕舞的压力下,竟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而许如儒就更不必说了,他本是一介文士,手无缚鸡之力,被风夕舞的气势一迫,浑身已经抖了起来。二人这才知道风夕舞不仅是一个军事大家,本身的武功也高得吓人,他们不由得后悔这趟泉城之行,如今人为刀俎,己为鱼肉,恐怕由不得自己与对方讨价还价了。 待风夕舞的气势敛去,二人逐渐恢复过来,张觉才问道:“风元帅此次邀我们前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风夕舞微微一笑,说道:“很简单,本座希望流民军投靠到我的旗下。” 张、许二人微微一怔,虽然他们已经预料到对方很可能要收编流民军,但对方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还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风元帅要收编流民军,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一愣之后,张觉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好处可多了。”风夕舞依次伸出几根春葱般的手指,姿态之优雅无以加复,令在坐的众人耀眼生花,“第一,你们不必再担心朝廷的军队会来剿灭你们,因为你们本身便是朝廷的军队;第二,你们不必担心来自小日人的威胁,因为本座会是你们的强大后盾。本座要特别说明一下,不要以为小日人这次吃了败仗就偃旗息鼓了,他们这次只不过是试探性的进攻,以后还会再来的,而且再来之时绝不是这么一点点军队;第三,本座会从轻风军团中抽调军官帮你们训练军队,将流民军训练成一支精锐部队;第四,本座会在粮草武器等物资方面给你们以支持;第五,流民军的各级将领可以到轻风军团中去任职学习,以培养带兵打仗的能力;第六,本座会在齐州推行一系列新政,大力发展经济,使齐州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实现你们起兵时的梦想。” 风夕舞的话令张、许二人怦然心动,不过二人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心中仍有些疑问。互相对视了一眼,张觉问道:“张某听说朝廷对造反的首领一向是严加惩处的,若是朝廷要我张某人的脑袋,风元帅会怎么办?” 风夕舞自信地道:“你们投靠的是我风夕舞,今后就是我的部下,朝廷想要你的脑袋,得先问我同意不同意。” 第七卷内修第十五章迎接 第十五章迎接 二人心里更惊,风夕舞的意思是他们投靠的是她而不是朝廷,难道她也要造反,想自己做皇帝不成? 见二人用惊异地目光望着自己,风夕舞摇摇头,说道:“你们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皇帝人人想做,但还得有做的本事才行。我风夕舞自问打仗不会输给任何人,但当皇帝却没有那个本事。我既然不行,你们就更不行了,这一点从你们起兵以来推行的政策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你我都不要有什么妄想,没有能力做皇帝,却偏要拼命地去抢皇位,结局是很惨的。” 二人更是不解,既然她不想做皇帝,那要这么多军队做什么?难道是要为别人打天下? 风夕舞似乎又看处透了他们的心思,说道:“我们不适合做皇帝,并不代表别人就不适合做,本座就知道一个人很适合做皇帝,由他做皇帝,一定会开创一个太平盛世,我们可以为他打点基础,将来若是在他的带领下天下太平了,也算我们为帝国子民出了一份力。”说道这里,风夕舞的目光投向了西南方,似乎穿透了重重墙壁,一直射向了远方,而她的目光之中也充满了温柔之意。 张觉和许如儒都是聪明人,知道风夕舞说的那人和她的关系一定很密切,不过他们并没有追问那人是谁,因为他们都明白在没有成为风夕舞的部下之前,她是不会告诉他们这个秘密的。 过了一会,风夕舞收回目光,扫了二人一眼,问道:“你们是否愿意投靠本座?” 张觉沉默了一会,又和许如儒对望了一眼,说道:“此事太过重大,张某一时也难以做出决定,得好好想一下,也要征求部下的意见。” 风夕舞爽快地道:“好,你们今天就可以离开泉城,回到自己的领地去。不过一个月内必须作出答复,否则,本座的十五万大军将在一个月后全力向东攻击。” 张觉站起身来,报拳施了一礼,说道:“感谢风元帅体谅,张某在一个月内一定给风元帅一个答复。” *********************************************************** 本以为自己是一个败军之将,未必会得到对方多大的重视,不想自己一行人刚到锦城之下,秦思远已带着几位夫人和一大批部下迎接来了,其中还有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李杰明,这让李中良对秦思远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以如此小的年纪和如此高的身份,能够做到胜而不骄,难怪他在蜀州的威望这么高了。 “李将军以大义为重,思远代表蜀州上上下下欢迎将军的到来。”在距离李中良的队伍还有五十丈远的时候,秦思远就早早地就下了马,快步走向前迎接。 秦思远虽然已是四州的都护使,但毕竟那只是一个虚衔,能不能做到名副其实,还得靠自己的一番努力,并且广泛借助各方面的力量,其中李中良就是他需要借助的力量之一。李中良虽然在此次的三州战争中失败了,但并不表示他就是一个不称职的将领,相反,他粤州名将的称呼并不是白叫的,此次战争中,他的指挥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他的失败更多的归咎于政治和战略层面上的问题,而非战术指挥上的失败。因此,面对有名将之称的李中良,秦思远非常客气,没有一丝一毫得意显示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也没有必要张扬,他现在毕竟是四州都护使,实际上也掌控了一州,有子民千万,军队近四十万,即使不张扬也没有人敢忽视他的权势,何必再张扬落个小人得势的骂名呢?不如放低姿态以笼络人心。 听到秦思远远远传来的充满真心喜悦的声音,再加上他已下马表示对自己的尊重,李中良也不好继续坐在马上,虽然此战失败之后,自己的雄心壮志已消磨殆尽,自己不在乎他的权势,可毕竟自己的一家人都来到了蜀州,两个儿子还要在人家手下做官,没必要给儿子找麻烦,再说秦思远表露出来的诚意也确实让他有几分感动,所以他连忙下了马,口中真诚地回应:“败军之将,何劳都护使大人亲自迎接,李某惭愧。” 说话间秦思远已经飘身来到李中良面前五步之处,神采焕发,真诚的笑意洋溢在走过的空气中:“李将军,莫要笑我了,我这都护使只不过是一个空名,当不得真的,若是将军愿意,尽可叫我的名字思远好了。” 秦思远说完方才抬头向停下来的李中良亲卫队伍看去,面色逐渐地变得严肃起来,并包含着一丝敬佩之意。这百十名亲兵虽然盔甲破损,脸有疲色,可队形整齐,神情坚毅,杀气懔然,一看就是一支精兵,决非普通的军队可比。 李中良注视着秦思远的神态,微微露出欣慰之意。他坚持要将这一百亲卫带在身边,就是要想蜀州的大小将领明白,他李中良虽然败了,但绝不是一个无能之辈,他的部下都是粤州的精锐将士。自己虽然打算退出军界,但自己的部下绝大多数是要继续留在军中的,可不能叫蜀州的将士小看了。 “父亲!”这个时候,迎接队伍中的李杰明走上前,对着李中良喊了一声。 李中良转身望去,发现多时不见的小儿子风采如昔,身上更多了几分成熟,心里颇为高兴,不过他仍是板着脸教训了一句:“为父平日里总是教导你要小心谨慎,不想你还是那么浮躁,此次幸好是败在秦大人的部下手中,否则只怕你的小命难保!” 李杰明的脸色一红,说道:“父亲教训得是,孩儿今后一定改正。秦大人和各位将军待孩儿很好,孩儿还担心父亲不肯来锦城哩!现在好了,孩儿以后又可以经常听到父亲的教诲了。” 李中良摇了摇头,李杰明虽然成熟了不少,但毕竟年纪太轻,稚气未脱,以后不知能否和蜀州将领相处很好,这让他有几分担心。 秦思远笑着说道:“杰明已经得到了李将军的大部真传,只要稍加锻炼,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李将军尽可对他放心,思远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远不如他哩!” 其实秦思远比李杰明也就大了一两岁,这话说出来有些老气横秋,让身后的众人听的暗笑不已。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也没有人敢说他的这话有些托大。 “思远还是请李将军进城吧,都护府内已经摆好了接风宴,大家也都急于想见识李将军的风采,再不去,大家可要等急了。”玉琼瑶款步上前,与秦思远并排而立,微笑着说道。 “对,你看我,只顾高兴,也忘了请李将军进城。李将军还是随我来吧,顺便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夫人玉琼瑶,也是天心阁当代的大弟子。”秦思远微笑着举手相请。 饶是李中良已到了知天命之年,也深深为玉琼瑶仙子般的风姿所倾倒,一愣之后,连忙说道:“原来是玉夫人,属下虽然不在江湖行走,却也听说过夫人的大名。夫人不仅武功高强,气质高华,更难得的是有一颗悲怜天下的心,时时以解救天下百姓为己任,有夫人在身边,秦大人是如虎添翼,大业可期了。” 玉琼瑶淡然一笑,说道:“琼瑶哪有将军说的那么优秀,只不过在为天下百姓尽份心罢了,其实思远从事的这解救天下百姓的大业,主要还是依靠像李将军这样的英才。” 李中良肃然道:“夫人放心,属下一定尽己所能协助秦大人。” 秦思远暗自苦笑,想不到自己这西南都护使的身份还不如玉琼瑶三个字,她仅仅几句话,就让对方臣服了,自称属下,看来以后若要收服敌人,应该将她派上去才对,有她一人,足可抵千军万马。 其实秦思远这个想法有些错误,李中良在见识了他的英姿之后,已经有了臣服的意思,玉琼瑶的出现不过是更坚定了他臣服的心而已,因为在他看来,能被玉琼瑶托以终身的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何况有玉琼瑶在身边,秦思远的所作所为一定会以帝国子民为重。 双方又对其他的官员和将领进行了介绍,气氛逐渐变得友好热烈起来。秦思远请李中良上马,两人并排着当先向城内走去,身后十步之外是两人的部下,不过他们此时已没有明确的界线,好象已经成了一家人。 “李将军的家人已经先期到达锦城了,大公子也在来锦城的途中,不久之后,将军就能一家团聚了。”见李中良欲言又止,秦思远顿时猜出了他想问什么,先说了出来。 “大人思虑周密,每走一步棋都令人意想不到,属下不得不服啊!”李中良见秦思远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的心思,感叹着说道。 “思远毕竟年轻,见识浅薄,以后还得将军多多指点才是。”秦思远谦虚道。 第16-20章 第十六章交心 “大人太客气了。”李中良摇摇头,“属下战场上的经验或许比大人要丰富些,但在战略上的运筹远不及大人。观此次三州之战,大人的指挥艺术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对兵力的运用令人匪夷所思,大人一回到蜀州,战争的局势便急转之下,相信即便粤、春两州的兵力再多上十万、二十万,也难逃败亡的结局,只不过是多拖延一些时日罢了。” “将军太抬举思远了,不过思远也确实想听听将军对这场战争成败得失的看法哩!”秦思远微笑着说道。 “败军之将,本不敢妄言,不过属下一生就喜欢研究战争,所以见猎心喜,还是忍不住想说两句。”一谈起战争,李中良的神情就特别专注,“近几天来,属下综合各方面的消息,研究了大人指挥战争的过程,认为大人的成功之处在于以下几点。” “愿闻其详。”明秦思远的态度非常认真。 “第一,大人成功地说服了龙盘的郡守出兵,从而一举将鞑凶军击败,打破了战场上的僵局,这是蜀州方面取胜的最关键一点,也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蜀州三面临敌,兵力使用已经达到了极限,在各个战场上都陷入了僵局,如果不尽快打破这个局面,化被动为主动,终究难免一败,因为鞑凶人、春州、粤州还有兵力可以投入,三方加起来,经济力也远在蜀州之上,战争持续下去,不说击败蜀州的军队,就是拖也要把蜀州拖垮,而龙盘军队的出击带来的鞑凶军的失败,却使蜀州的整盘棋都活了。只不知大人是怎么说服龙盘人出兵的?” “龙盘的郡守冷福成与秦州总督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存在着另找一个靠山的可能性。他又有一个惧内的毛病,我们先疏通了他的妻子,关键的时候他妻子说了话。当然这里面也进行了威逼利诱。”秦思远毫不隐瞒地说道。 李中良点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秦思远能够告诉他这些,已经对他是很信任了。他继续说道:“第二,大人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敢于大胆放弃。广昭之战后,虽然腾出了一部分兵力,但蜀州的兵力并不占优势,此时若是采取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战略,蜀州还是难以取得胜利的。大人显然是看到了这一点,果断放弃最危险的涪庆城不救,反而长途奔袭,攻占昌西城,截断杨玉坤的后勤补给线和退路,逼迫他向东南方向撤退,赢得了战略上的主动。” 秦思远道:“置涪庆城的危机而不顾,确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若是该城被将军攻克,我蜀州东南就尽入黄安之手了。” 李中良笑道:“幸好属下没有得手,否则我们现在还是敌人。” 两人相视一笑,大生知己之感。 李中良说道:“第三,大人的种族平等政策帮了大忙。出兵偷袭昌西城,这并不是完全想不到,但能够得到凉族人的帮助,穿越崎岖难行的大邛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昌西城下,没有大人推行的种族平等政策是做不到的。” 秦思远想想也是,若不是凉族人的帮助,四万骑兵根本不可能安全地穿越大邛山,那样就很难瞒过春州军的探子,一旦昌西的春州军有了防备,攻下来就很难了。而时间拖久了,春州第三军团就很可能向昌西方向撤退,如此以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大胜。 “第四,蜀州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尤其是民间的保密工作,我们的探子根本无法从民众的口中得到蜀州军队的任何消息,因为蜀州实行了联保制度,一个陌生人在任何一个地方出现,都会被百姓报官,我们的探子在蜀州民间根本藏不住身。这样以来,我们就很难打探到蜀州军队的动向,比如说我若早知道春州第二军团撤退、第三军团向乐川方向运动的消息,我就不会受李立师团诱惑,而会向乐川城攻击,接应春州第三军团突围。” “第五,我怀疑粤州流民起义是受了大人所派人员的挑唆,不然他们起义的时间不会选择得这么好。粤州流民的起义,导致我的三万军队被抽调回粤州,使我兵力不足,连撤退都来不及。” 秦思远笑道:“粤州流民军的起义,确实有我们操纵的因素,不过黄安贩卖奴隶也是事实,这是我在京城发现的。这叫做‘天造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若不是黄按做出此等人神共愤的事情,我们也未必能鼓动得了流民起义。” 李中良犹豫着说道:“还有一点,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 秦思远问道:“你是不是想说鞑凶人出兵春州,也是我鼓动的?” 李中良咬牙道:“属下确实有这个想法。” 秦思远问道:“你为何有此猜测?” 李中良道:“锦城之中原本只有王暴师团和近卫师团,后来近卫师团走了以后还有两个师团,那么另外一个师团是从哪里来的?属下问了狄铭卓将军,才知道另外一个师团是从蜀州西部调回的,这么说来,蜀州西部根本就没有设防。青州是鞑凶人的天下,娜云雪在青州有十万大军,大人却在蜀州西部不布置兵力,可见大人与娜云雪的关系不一般。再说,娜云雪的军队要想从青州到达春州,只有蜀州西部和康番自治领两条路可走,属下还没有听说鞑凶人与康番自治领有什么特殊关系,而娜云雪置蜀州于不顾,直接杀入春州,这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与大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了。” 秦思远叹道:“将军仅根据一些线索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东西来,实在不愧为粤州的名将啊!只不知将军对我的这一举动有什么看法?” 李中良看着秦思远充满笑意的眼神,壮着胆子说道:“说实话,属下开始对大人与鞑凶人有联系是很不满的,因为在属下的心中一直认为鞑凶人是我帝国最大的敌人。后来听了蜀州将领对蜀州政策的介绍并了解了大人的志向后,属下心中也就释然了。大人胸怀远大,心中所装不仅仅是帝国,更是整个东大陆,推行种族平等政策正是处于这样的考虑,那么与娜云雪有某种协议就可以理解了。” 秦思远说道:“我还有些担心将军不耻我的所为呢,将军能这样想最好,这样我们就可以更好的共事了。不过这件事将军只要心中有数就行了,不要宣扬出去,别人未必有将军的心胸。” 李中良点头道:“属下明白,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秦思远问道:“不知将军对你自己的安排有什么想法?” 李中良说道:“蜀州有大人这样的战略家,又有大批优秀的将领,属下已经没有什么大用了,我打算把杰儿兄弟安顿下来之后,就退出军界,过几天安静生活。” 秦思远摇头道:“将军一代名将,战场经验丰富,蜀州以后要经历的战争还多,正需要将军这样的名将指挥,再说,军中还是需要老将坐镇的,你怎能轻易言退?” 李中良说道:“可粤州的降将如此之多,如果我继续在军中,到时候难免惹人猜忌,也不利于大人的管理,所以我想还是退出的好,至于我的两个儿子,尽可为大人所用。” 秦思远哈哈大笑道:“这一点将军尽可放心,若思远没有控制大局的能力,也不会邀请将军过来共事。” “既然如此,那属下就悉听大人吩咐吧。”李中良很清楚,秦思远既然不惜代价让自己投降,就决不会轻易让自己退出军界。而自己既然已经上了船,不如一切按照船长的意思办。 秦思远满意地点点头,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看这样,蜀州的军队在这次的战争中损失很大,要重新进行整编和补充,将军带来的约七万粤州部队也在此次整编的范围内。整编期间,将军就到巴中军事学院授一段时间的课,一来可以放松一下身心,二来也可以为蜀州多培养一些军官,等整编完成后,将军就出任一个军团的军团长。” 李中良自然知道秦思远有意将粤州的降军打散重编,关于这一点,他可以理解,毕竟降军的数量太多,放在一起很容易出事,谁也不会放心。所以他也不甚在意,爽快地答应道:“大人考虑得如此周到,属下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中良投诚所带来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琳娜就给秦思远带来了坏消息,娜云雪有可能不再总理青州的事务了。秦思远的心里增添了一份隐忧,虽然娜云雪的去留现在还没有定论,但他对娜云雪的预感非常认同,无论从哪方面来分析,鞑凶大汗将她调出青州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如果真是这样,倒是自己害了娜云雪了,更麻烦的是,自己将不得不在蜀州西部重新部署重兵,蜀州原来所有的计划都将随着变更。 第七卷内修第十七章钱啊钱!(一) 第十七章钱啊钱!(一) 宽大的议事厅里,苏良、鲁少华、云破天、黑天、狄铭卓、李存孝、琳娜、山扎敖等人神态各异,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鲁司长,依你来看,我们的兵力部署该如何调整?”见大家没有开口的意思,秦思远不得不一个个点名。 “大人,这件事确实有些麻烦,如果娜云雪真的被调出青州,我们在蜀州西部将不得不保持十万以上的兵力,由此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我们的军事计划将要调整,政务计划恐怕也得跟着改变。”鲁少华斟酌着说道。 “是啊,两次自果卫战,我们共损失了十万以上的兵力,很多部队基本上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虽然我们也俘虏了十万以上的敌人将士,但要想将他们变成忠诚、勇敢的我军将士,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如此以来,我军在短期内战斗力将大幅度下降,如何调整兵力部署,是要认真想一想。”云破天接口说道。他是连夜从广昭赶回来的,为的就是参加这个军政会议。 秦思远将目光继续投向鲁少华,说道:“鲁司长还是先将部队的现状介绍一下,让大家有一个清楚的认识。” 鲁少华点头,拿出一份记录,说道:“在第一次自卫战以前,我军共有兵力三十七万九千三百,其中野战军二十七万三千,城防军八万,另有水军一万五千,黑鹰营战士三百。野战军中,第一军团八万五千,第二军团八万四千,第三军团八万四千,近卫师团两万七千;水军中,谭弄潮的第一师团一万,巴中水军五千。经过两次自卫战后,目前我军不算俘虏共有兵力二十七万八千一百九十二,损失十万一千一百零八人,其中战死五万六千三百二十二人,重伤不能上战场者四万四千七百八十六人。在损失的兵力中,第一军团共损失两万二千八百一十五人,第二军团损失两万五千六百八十七人,第三军团损失三万四千三百六十五人,近卫师团损失一万四千零五十一人,城防军损失三千八百一十二人,水军损失三百五十九人,黑鹰营损失一十九人。在所有部队中,损失最惨重的是近卫师团和李立的第八师团,近卫师团损失一万四千零五十一人,第八师团损失一万六千八百三十三人,可以说这两个师团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众人听了部队的损失如此之大,心情非常沉痛,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秦思远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那么两次战争,我们共歼灭敌人多少?” 鲁少华翻了一下手中的记录,说道:“详细的数字不太清楚,但大致的数字还是有的。两次战争中,我军共歼灭敌人约四十五万,其中毙伤三十三万,俘虏敌人十二万。春州和粤州的敌军损失差不多,其中春州损失兵力十九万,粤州损失兵力二十万。另外毙伤鞑凶军六万.” 众人听说消灭了这么多敌人,心情才算好了些。 秦思远说道:“虽然两次战争给我军造成了重大损失,但我们也给予了敌人以重创,敌人的损失达到我军的四倍以上,他们再也没有能力对蜀州构成威胁。尤其是春州方面,杨玉坤一直以来是我们最大的威胁,经过两战后,他进攻蜀州的梦想是彻底破灭了,我们的战略目标也是实现了的,因此大家没有必要过于悲痛。” 听他这样一说,现场的气氛活跃了些。李存孝说道:“大人说的不错,解除了南边的威胁后,我们有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只要对部队加以补充,并严加训练,不久之后,部队的战斗力又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是啊。”狄铭卓接口道:“我们前后共俘虏敌人十多万,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只要将他们分别补充到各部队中,再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部队的战斗力是可以很快得到恢复的。” 鲁少华摇头道:“这些俘虏中有一些是敌人的死硬分子,还有一些老弱残兵,恐怕不能完全补充到我们的军队中,据我估计,最多可以从中选出七万人来。” 山扎敖瓮声瓮气地说道:“我的近卫师团可不要这些俘虏,还是用我们高山族的弟子好。” 近卫师团原本只有两万七千人,第一次战争损失不大,第二次战争却一下子损失了一万三千多人,整个师团完全被打残了。山扎敖近来一直情绪极坏,一是心痛部下的伤亡,二是感觉到对秦思远有愧。今天自进入会场后,他就一直耷拉着头,此时见说道部队补充的事,才勉强开了口。 “我看可以,高山族的战士体质特殊,其他的战士和他们在一起未必能配合得来,近卫师团就专门由高山族子弟组成好了,至于训练经费问题,苏大人那边尽量满足。”秦思远对近卫师团的重大损失也是非常心痛的,毕竟这是他亲自带出来的部队,不仅对自己忠诚无比,而且战斗力也非常强大。不过,作为蜀州的最高统帅,他不能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因为那样容易让其他的部队离心。此时见山扎敖提出了要求,他决定答应,也算是对他的补偿。 山扎敖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其他的将领见都护使大人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虽然有些嫉妒,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近卫师团为了大局,确实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再说近卫师团的最重要一个职责是保护都护使大人的安全,享受一点特殊待遇也不算过分。 一直没有开口的苏良突然说道:“各位将军恐怕都太乐观了些,虽然恢复部队的战斗力很有必要,但还得有足够的财力支撑才行,如今蜀州的财力可没有能力支撑一支庞大的军队了。” 山扎敖大声道:“不会吧,再怎么说我们蜀州也是帝国的富庶之地,而且去年大人还说过我们的财政有节余,怎么现在就没有钱呢?”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苏大人莫不是舍不得在军队建设上花钱?可如果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怎能保得蜀州的平安,何况都护使大人的志向不仅仅是在蜀州?” 苏良苦笑道:“各位将军以为我就不知道军队的重要性么?可现在都护府是真的没有钱了,财政方面的事郑经比我更清楚,还是由他来说吧。”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到坐在最下面的郑经身上,后者仿佛锋芒在刺,浑身都不自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下官虽然任财政司司长的时间不长,但都护府的财政状况还是清楚的,去年蜀州州府财政节余为两百万金币,今年一至六月全州财政收入约为五千三百万金币,由于十方堰工程建设、攀城矿场及冶炼场建设、巴中武器工场兴建、教育投入、军队建设和战争消耗等花去了大量资金,目前我们财政已节余不多,若是算上死亡和伤残士兵的抚恤金,我们的财政实际上已亏空五百万金币。” 众人大惊失色,自跟随秦思远以来,他们就从来没有为部队的经费担心过,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需要多少,政务部门从来没有打过折扣,在他们想来,既然每次都是有求必应,想必财政部门的日子很好过,没有想到目前亏空竟达五百万金币以上!他们可都知道钱的重要性,如果没有大量的金币,如何还能开展军队的建设? 秦思远自从苏良来后,几乎将政务全部甩给了他,自己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军事上,再加上在京城呆了近半年的时间,蜀州政务方面的事也不太清楚,他也没有想到都护府的财政现在会这么困难。皱了皱眉,他问道:“郑司长还是将财政收支的详细情况说一说,恐怕在座的各位都想知道我们的钱究竟是怎么来的和怎么花的。” 郑经点点头,也不看手中的资料,直接说道:“今年的五千三百万财政收入是这样构成的:农民完粮折合金币五百万,工商业和娱乐业税收三千七百万金币,政务府组织的商队经商所得三百万金币,向光明军出售武器获利三百五十万金币,向社会各界借款四百五十万金币。目前已开支五千零五十万金币,其中十方堰工程投入一千万金币,攀城矿场及冶炼场建设投入五百万金币,巴中武器工场建设投入三百万金币,教育投入五百万金币,军队建设和战争消耗(不含抚恤金)一千九百万金币,还历年借款三百万金币,其它开支九百五十万金币。现在财政节余两百五十万金币,但死亡和伤残战士的抚恤金还没有下发,如果算上这笔开支七百五十万金币,财政已实际亏空五百万金币。” 第七卷内修第十八章钱啊钱!(二) 第十八章钱啊钱!(二) 在座的众人大都是个部队的主官,后勤方面的事并不太熟悉,对于部队的建设和战争的消耗究竟需要多少钱,也没有算过细帐,现在经郑经一说,才知道军事上的花费在蜀州的整个财政支出中是最多的,不过他们还是有所怀疑,自己平常也没有用多少钱,怎么就花了这么多呢? 苏良见大家都露出怀疑的目光,不禁苦笑摇头,这些人打仗一个个都是行家里手,可对钱的事就不那么精明了,看来有必要给他们上一课。这样想着,他说道:“大家不要对郑司长报出的军费开支表示怀疑,这些支出都是实实在在的。我给大家简单算一笔帐吧,蜀州原有总兵力三十七万九千三百,每个士兵的月军饷是四个金币,只此一项,半年的开支就达九百余万金币,实际的开支还要多,因为军官的军饷要比士兵多。我们今年新增加了两万重骑兵和五万重步兵,每个重骑兵的花费是一百个金币,每个重步兵的花费是三十个金币,这项开支也有三百五十万金币。大家说说,军队是不是最花钱的一个部门?” 众人虽然对战争期间的消耗不太清楚,但对将士的军饷数量以及每装备某一军种士兵的花费还是清楚的,苏良所说的上述两项开支确实是真的,他们不得不承认军队的消耗是最大的。 云破天说道:“音苏先生就没有别的办法弄来一些钱么?现在部队都成这个样子了,如果不赶紧重新整编和训练,一旦再有类似的大战爆发,我们可没有能力应付了。” 苏良摇头道:“如果是小额的资金,我相信还是有办法解决的,可现在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军队要恢复到原来的水平,没有一千万金币的资金是很难的;各地被毁坏的城墙、道路等基础设施重建,也需要大笔的资金;战争对今年的农业生产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夏粮比去年减收了四成以上,若要保证州内的粮食供应,就需要花大笔的资金到外地采购。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战争以后我们需要额外增加的开支达到三千万金币,这么大一笔资金,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办法解决。” 众人面面相觑,三千万金币相当于蜀州一年财政收入的三成半,这么一大笔资金缺口,政务府恐怕真没有办法解决,但不解决怎么办呢?难道就让军队维持现状甚至裁减军队?恐怕打死他们也不愿意。 秦思远也没有想到苏良背负的压力有这么大,看来自己将政务全部推给他是太难为他了,而他从没有向自己说过一句怨言,这样的长史真是世所难寻。秦思远在感激苏良的同时也有几分愧疚。 “苏先生,以你之力,在短期内能够筹到多少资金?”尽管内心有愧,但问题还得解决,秦思远不得不沉声相问。 “如果给我半年的时间,我完全有把握解决资金的问题。”苏良思索了片刻,咬牙说道,“随着战争的结束,各行各业将恢复正常,预计下半年的财政收入将突破七千万金币。而随着十方堰工程、攀城矿场及冶炼场工程、巴中武器工场工程的结束以及战争消耗的降低,下半年的正常开支将减少两千万金币以上,这样我们就有三千多万金币的节余,完全有能力保证战后重建和军队恢复发展的开支。如果在一两个月内,我只能额外筹到六百万金币,主要来源是两个方面,一是向社会借贷四百万金币,这方面我已经向州内的商家富户打过招呼,另外就是加快武器的外买速度,争取赚两百万金币。” 众人摇头,六百万金币,和三千万金币的差距太大了,只够死亡和伤残将士的抚恤金,那军队重建怎么办?总不能等到有资金了才开始做吧?形势可不等人,战争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若是再爆发一场大战,蜀州残缺不全的部队还能打胜仗么? “苏先生,政务府那边前一阵子经商不是赚了三百万金币么,为何不继续去做?”李存孝见苏良并没有提经商的事,不由得问道。 苏良说道:“李将军有所不知,我们先前派出的商队是经过青州、康番自治领到印月等次大陆国家做生意的,那时候我们和青州方面的关系好,这条商路行得通,如今既然娜云雪有可能要走了,这生意只怕就不能继续做下去了。” 山扎敖说道:“我看这抚恤金就暂时不要下发了,苏先生先筹措资金用于部队的重建,我保证我高山族人没有意见。” 秦思远断然摇头道:“不行,那些死亡和伤残的战士为蜀州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我们不能将他们用性命和身体换来的钱克扣,这样会寒了广大将士的心。即便是他们的家属主动提出来,我们也不能同意,这笔钱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内发下去。” “那军队重建怎么办,我的近卫师团损失太惨重了,如果不赶快恢复起来,我简直没脸当这个师团长了。”山扎敖小声嘟囔了一句。 琳娜望着秦思远,有些不太肯定地说道:“说起来,我们这两仗都是为朝廷打的,能不能向朝廷要一点?” 秦思远苦笑道:“你的想法虽有道理,可不太现实,朝廷本来就困难的很,加上京城又经历了一次大变,根本没有财力来支援我们。” 琳娜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大人在京城不是结识了上官家族的大小姐么?何不向他们家族借一些,上官家族是帝国四大家族之一,财力之雄厚也是在四大家族中数一数二的,向他们借个一两千万应该不成问题吧?” 秦思远失笑道:“你的胃口可真大,一开口就是一两千万金币,你当上官家族是造金币的呀?就是造金币也没有这么快呀!” 鲁少华却拍掌道:“琳娜将军说得对呀,那上官婉儿大小姐还是大人的未婚妻,就算是预付嫁妆,上官家族多少也应该出一些吧?” 琳娜刚回锦城不久,还不知道秦思远与上官婉儿已经定了婚,此时听得鲁少华说起,不由得横了秦思远一眼,似是怪他没有将这么“重大”的消息告诉自己。 秦思远沉默不语,其实他本有向上官家族借款的意思,只是自己虽然与上官婉儿定了婚,但这毕竟是一桩政治婚姻,二人之间的感情还不太深厚,自己与上官家族也没有过命的交情,对方能否答应借款给他,借多少,他都没有把握。 一直以来面色冷峻的黑天却难得地微微一笑,望着秦思远说道:“其实这钱的事已经有人为大人准备好了,而且数量还不小。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消息,请大人过目。”说完,他从身上拿出一份情报,递给了秦思远。 秦思远接过情报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微笑。原来那份情报是从京城来的,上面有三条消息:一是上官婉儿已于七月十五日从京城出发,前来蜀州,同行的还有苏家的大小姐,京城三大美女之一的苏小娇;二是近期将有上官家族的一百万石粮食从湘州、禹州、宿州等地陆续运来蜀州,所经路线都是上清江,上官家族请蜀州方面派兵护卫;三是一个月以内,上官家族在各地的粮号将有三百万金币的现金送来蜀州,而苏家在各地的珠宝行也有总数五百万金币的现金送来蜀州,这八百万金币都是用来支援西南都护府的。 山扎敖见秦思远有点傻乐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大人,究竟是什么好消息?是不是有人给我们送钱来了?”现场的众人中,他重建近卫师团的心是最急切的,所以也就第一个发问。 秦思远抬起头来扫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露出期待的目光,点头说道:“不错,是有人给我们送钱来了,而且数目还不小,只是这钱的来路还有些不明,也不知是否能够动用。” 苏良悠然说道:“大人还是将详细情况说一说吧,有人送钱给我们总是好事,至于是否能够动用,我们一起来商量。” 秦思远说道:“好吧,我将情况告诉大家。上官家族支援了我们一百万石粮食和三百万金币现金,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家也给我们送来了五百万金币现金,上官婉儿和苏家大小姐苏小娇还联袂往蜀州而来了。上官家族的粮食和资金我们当然可以使用,但苏家的目的不明,这钱只怕未必好动用。” 他的话刚说完,山扎敖就嚷道:“管他是谁的钱,送到我们手上我们还不用,那就太傻了!” 琳娜笑着说道:“大人倒是找了一个富裕的妻子,一百万石粮食,价值有一千万金币吧?再加上三百万金币,可是一千三百万金币哩,上官婉儿的嫁妆可真是丰厚!” 第七卷内修第十九章丰厚的嫁妆 第十九章丰厚的嫁妆 众人听她的话中颇有醋意,不觉好笑,他们虽然知道琳娜性格豪爽,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却没有想到在这种场合也说出带有酸味的话来。不过他们和琳娜颇有同感,都护使大人确实会找女人,所找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有本钱。 秦思远瞪了琳娜一眼,随即笑着对众人说道:“你们笑什么,是眼谗了吗?正好苏大小姐苏小娇要来蜀州,她不仅是京城的三大美女之一,家里的财富之多比上官家族也不遑多让,你们尽可施展本事将她追到手,到时候嫁妆绝对不比上官婉儿少,也算是为都护府做了贡献了。” 众人摇头,纷纷说道:“我们可没有大人的本事。”“那苏小娇带了五百万金币来蜀州,说不定是冲着大人来的,依我看还是大人多努力一下,说不定能抱得美人归,还可以赚来大笔的嫁妆,以后我们就不用为钱的事发愁了。” 经此一闹,现场术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大家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有所放松。 苏良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道:“山将军大概是想重建你的部队想疯了,见钱眼开。苏家虽然富可敌国,五百万金币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他们毕竟是商人,商人是追逐利润的,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给我们这么多钱,既然这样做了,就一定对我们有所要求,在没有知道他们的要求之前,这笔资金还是不要动用的好。”在座的人中,苏良算得上是一个政客,政客考虑问题总要复杂些,因此他提出这个意见大家并不奇怪。 鲁少华却反对道:“苏大人的话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都护府现在的局势是没有这些资金很多事情便无法去做,卑职倒是赞成山将军的意见,先将这笔资金用了再说,大不了到时候还给他们就是了,反正苏大人已经说过,熬过几个月,都护府就有资金了。” 虽然鲁少华也是政务府的参谋,但他正式的官职是军务府战略司司长,屁股主要还是坐在军务府这边,而军队重建是当务之急,所以才有了以上说法。 云破天思索着说道:“我也觉得鲁司长的话有道理,蜀州的部队确实到了非重建不可的地步,拖延不得。既然有了这笔资金,我们不妨先用着,反正那苏小娇快要来了,苏家对我们到底有什么要求,她一来我们就知道了。如果苏家的要求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我们可以答应她,如果过于无理,我们就拖延一段时间,等缓过劲来后就将资金还给她。” 秦思远将目光在众人的脸上转了一圈,发现大多数人都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便说道:“那好吧,就这样定下来,这两笔资金到了之后,我们先就紧要的事情办理。” 苏良见他拍了板,也就不再反对,说道:“有上官家族的一百万石粮食,蜀州今年的粮食供应是不成问题了,不过湖州那边的形势有些乱,上清江上并不平静,我们确实得派部队护卫运粮队伍,不然这些粮食还真不能平安到达蜀州。” 山扎敖说道:“这还不容易么,谭弄潮的一万水军近来也没有什么事做,就让他们去好了。” 鲁少华摇头道:“湖州现在是光明军的地盘,我们的水军擅自进入湖州,只怕会引起对方的误会,虽然光明军没有象样的水军,谭弄潮将粮食护送回来不成问题,但与光明军的关系搞僵了并不好。”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看这样好了,由巴陵帮出面去护卫,让谭弄潮的一些军舰改扮成民船,随巴陵帮的船只一起去。”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巴陵帮是蜀州的一个民间水运组织,由他们出面,光明军方面应该不会有异议,再说有谭弄潮的一部分水军舰艇随行,可以保证有足够的护卫力量。 鲁少华说道:“既然资金的问题解决了,那么军队的重建就要抓紧进行了,青州方面随时都可能出现变故,我们在西部得尽快部署部队才行。” 秦思远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鲁少华显然是早对军队重建的事早有考虑,毫不犹豫地说道:“粤、春两州的降军有十万之众,可以从中选出七万左右补充到各部队中,另外从预备役中挑选一些,这兵员是没有问题了,但各部队的伤亡比例不一样,如何补充还得慎重考虑。卑职的想法是优先将选出的俘虏补充到第二军团中,因为第二军团的防区是在西部,需要马上恢复战斗力,而那些俘虏毕竟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形成战斗力要快一些,再说他们是去抵御鞑凶人,抵触的情绪也会小些。” 秦思远将目光转向狄铭卓:“狄将军有什么意见?” 狄铭卓点头道:“我看可以,我的军团在各部队中损失算是小的,补充两万多俘虏不会对部队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秦思远道:“那好,你可以优先在俘虏中挑选战士,鉴于第二军团将要承担重任,后勤方面也将优先保证供应。” 山扎敖嚷道:“大人,我们近卫师团可是你的卫兵哪,总得先考虑考虑吧?” 秦思远不由苦笑,山扎敖性情耿直,和自己又有特殊的交情,除了自己的女人外,也只有他、鲁少华和唐鸣那个怪才敢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尤其是在正规的场合。摇了摇头,秦思远说道:“近卫师团虽然是我直接指挥的部队,也不能搞特殊化,大家都是在为都护府出力嘛!近卫师团的重建由你和琳娜将军商量着办,兵力来源嘛就按你说的,全部选用高山族子弟,武器装备由后勤司统一调配。不过对于近卫师团的建设,我倒是有一些想法,你的近卫师团改名为近卫第一师团,全部建设成重骑兵,对外就称‘虎骑兵’。” 山扎敖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来,这可是极意外的惊喜,一个师团的重骑兵,战斗力几乎抵得上一个普通的军团! 秦思远沉着脸道:“你可别高兴得过早,若是不能尽快将部队训练成一支精锐之师,我可要拿你是问!” 山扎敖连连点头:“大人放心,我高山族的子弟岂是孬种?再说不是有琳娜将军吗?她可是训练骑兵的高手!” 鲁少华微笑道:“大人既然将山将军的近卫师团改名为近卫第一师团,那么应该还有近卫第二师团吧?” 秦思远星目闪光,点头道:“不错,我打算将龙盘的骑兵补充训练,并命名为近卫第二师团,对外称‘闪骑兵’。近卫第一师团将以强大的冲击力和近距离作战能力著称,而近卫第二师团则是一支轻骑兵,要将他训练成最具骑射能力和最善于长途奔袭的骑兵!” 众人从秦思远的安排中看出了他的野心,一个个兴奋莫名。这是不难理解的,这些人都是帝国的精英,谁不想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他们怕的就是秦思远畏首畏足,没有雄心,那样他们就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现在秦思远用行动表露出了自己的心迹,他们就可以放手大干了。 苏良却有些担心地道:“大人的打算虽好,但会不会引起冷福成的反感?” 秦思远的身上霸气四溢,断然道:“他既已上了我的船,一切行动就由不得他了。当然,我会给他一个保证,让他知道跟随我决不会吃亏。” 鲁少华说道:“大人既然打算将龙盘骑兵打造成近卫第二师团,还得有一个可靠的师团长才行,否则指挥起来未必会得心应手。” 秦思远将目光投向云破天:“这个恐怕还得云将军帮忙了。” 云破天脑筋飞快地转了一下,说道:“大人莫非打算让杨诚担任近卫第二师团师团长?” 秦思远笑道:“云将军真是明白人,只从我说的‘要将近卫第二师团训练成最具骑射能力的骑兵’一句话中就猜出了我要让杨诚担任近卫第二师团师团长。不知云将军可肯舍得?” 云破天有些心痛地说道:“既然大人有这个意思,我只有忍痛割爱了。杨诚足智多谋,对大人也是忠心耿耿,又以善射闻名,出任近卫第二师团师团长很合适,只是对原师团长马斯德要妥善安置,否则会影响军心士气,而且我看那马斯德也是一个可用人才,浪费了有些可惜。” 秦思远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说道:“云将军能以大局为重,我深表感谢,其实你的第一师团也有一个很好的师团长人选,那就是高顺将军。第一师团以善攻出名,又是以骑兵为主,那高顺将军本是一员猛将,出身骑兵,担任师团长很合适,我看不仅可以让他担任师团长,以后就将第一师团逐步发展成一个骑兵师团好了。至于马斯德的去留问题,我已有安排,将军不必担心。” 第七卷内修第二十章水样的情水样的人(一) 第二十章水样的情水样的人(一) 鲁少华忽然拍了一下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毫无自觉地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大人不是答应在军队整编完成后让李中良出任一个军团长么?可现在我们并没有多余的军队,大人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秦思远将目光投向李存孝:“李将军,我想让李中良出任第三军团军团长,你有什么意见?” 李存孝呆了一呆,这个打击对他可不谓不大,他虽然是第三军团的代军团长,可第三军团基本上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现在要他交出去,他本就舍不得,再说交出去了,他又能干什么?一个将领手里没有军队,那可是最大的悲哀! 难道秦大人还在级记恨自己在鳘江边的失败?或是对自己在两次自卫战中的指挥不满意?可仔细想一想都不像。如果他记恨自己在鳘江边的失败,就不会让自己迅速恢复第七师团长的职务并代理第三军团军团长了。至于说到自己在两次自卫战中的指挥,也并无失误之处,战后秦大人还表扬了自己。 李存孝的心潮起伏,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沉默了半晌,他抬头看着秦思远满含笑意的面容,沉声说道:“卑职听从大人的安排。” 众人对秦思远的安排也颇为不解,李存孝算得上一个优秀的将领,对秦思远也是一片忠心,为何会突然被解除兵权,让李中良出任第三军团军团长呢?李中良虽然有名将之称,但忠诚度比李存孝总要差些吧? 就在重人的疑惑中,秦思远笑着说道:“其实我让李将军卸职,是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你去做,那就是再训练一个军团出来,也就是巴蜀第四军团,有了这个军团,我就可以大胆扩张了。此事关系重大,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所以就只有委屈李将军了。第四军团组建起来后,由你任军团长,这个军团的战斗力如何,就全看你的了。刚才云将军所说的龙盘师团长马斯德就给你,还是让他当一个师团长。” 李存孝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虽然第四军团成军还要一段遥远的时间,但由自己一手组建的部队指挥起来也会更得心应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此,他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将第四军团打造成一支精锐部队。” 秦思远挥挥手,让他坐下,将目光投到苏良身上,说道:“苏大人,此事没有事先和你商量,我先表示歉意。不过第四军团确实有组建的必要,前两次的自卫战已经说明,我们的军队数量还是少了些,自卫都有问题,更遑论扩张了。因此我才下决心组建近卫第二师团和第四军团。当然,我知道政务府那边将承受很大的资金压力,因为一下子增加十一万部队,每年将增加一千万金币的开支。不过,我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会有所好转的。州内水利设施的完工,粮食产量将大幅增加;攀城冶炼场以及巴中武器工厂的建设成功,将使我们有能力大量出口武器,赚取利润;而随着州内局势的安定,各行各业将更加兴旺发达,税收也会大幅增加。因此,都护府是有能力供养这些军队的。至于说短期内的困难,还请苏大人多操些心,我也会和大人一起分担压力。” 苏良摇了摇手中的羽毛扇,说道:“大人都说到这份上了,属下还能说什么,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秦思远哈哈笑道:“苏大人的表态你们还满意么?如果满意,你们为什么还不表示感谢?” 众将哄堂大笑,随后齐齐站起身来,同声道:“谢苏大人支持!” ********************************************************** 匹练似的剑光在小院中飞腾跳跃,舞剑者的剑法虽然纯熟无比,但其中总少了一些春风抚柳的韵味,多了一些愤世疾俗,而院子中的花草树木也遭了殃,在跳跃的剑光中枝叶翻飞,落红一片。 “凝碧,还是停下来吧,再这样练下去,这套回风抚柳剑法不知会被你练成什么样子!”一旁的云静皱着秀眉,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她仍是一身素雅的月白僧袍,同色的僧帽下裸露出短短的黑发,却丝毫不损她的美丽,清丽绝俗之处,犹如春天的第一抹新绿。 淡泊若云、清明如水的眼眸深处却含着无穷的热力,使她显得既冷峻又有几分妖魅,从月白道袍上裸露出来的肌肤流光隐隐,光艳清华之极。大概是承受过男人恩宠的缘故,她的身材比先前越发显得成熟丰满,而气质也略微发生了变化,虽然仍是沉寂如深山幽兰,那么淡定从容,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眉眼稍不时会散发出一丝春情。 剑光敛去,现出水凝碧骄人的身形来,肌肤似玉,面若桃花,眉若远山,眼如星辰,唇若涂丹,鼻如玉柱,耳若垂珠,稍长的勃颈昂然直立,使她看起来像一只骄傲的天鹅,肌肤上隐隐透着迥异凡俗的光泽。漆黑亮泽的长发批散下来,如同挂在风景绝佳的山峰上的一帘瀑布,月白僧袍罩体,隐约可见乳峰高耸,小蛮腰细,千种风情,万种妖娆都深藏在骨子里。这玉也似的一个人儿,青春正茂,艳光四射,比之云静的成熟雅媚又是另外一种骄人的风情。 只是玉人的情绪似乎不太好,也不知因为激烈运动的缘故还是在生气,她的酥胸不停地起伏,秀眉紧蹙,一张玉面上笼罩着淡淡的轻愁。 云静款款上前,掏出一方秀帕轻轻擦拭着水凝碧脸上的香汗,一边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可也不应该用这种练功方式来发泄,这样不仅不能排解愁绪,弄得不好还容易走火入魔。” 水凝碧一言不发,明媚的双眼却变得模糊起来,她轻咬香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却还是禁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云静轻轻拍着她的粉背,低声说道:“其实他的心里是有你的,不然当初他就不会说出要报答你的话来,只是这一段时间事情太多,加上玉琼瑶又刚回锦城,他一时没有顾得上安慰你。” “师叔!”水凝碧终于忍不住扑到云静的怀里,低低地抽泣了起来。 虽然觉得师叔说的有理,可水凝碧就是无法排解心里的怨气,因为那个可恨又可爱的人除了在那次分别的时候说过一句稍微亲密的话以外,再没有主动与自己亲近过,让自己感到与他之间好象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云静暗叹了一声,说道:“其实有些时候你要主动些,毕竟她身边的女人太多,若是等着他主动,说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 水凝碧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可自己毕竟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带发修行的佛门弟子,要主动去接近他,自己又如何拉得下脸来? “哈哈,是谁惹得我的凝碧不高兴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令得心事满怀的两个女子一下子清醒过来,纷纷转头望了过去。 “还说哩,都是你,害得人家差不思饭不想的,却没有一点补偿人家的觉悟!”云静望着笑意满面的秦思远,轻声责备道。 “原来是我!”秦思远的神态夸张,“让美人不高兴真是天大的罪过,看来我今天是该好好补偿了。” “你知道就好!”云静横了他一眼,“还不赶紧将凝碧哄得开心起来!” “是,是,是!”秦思远快步上前,去拉水凝碧的手,“今天我什么都不做了,专门陪我的凝碧说话。” 水凝碧用力抽了一下,却没能从秦思远的大手中抽回手来,她别过发红的脸,泪水却流得更多了。 “秦郎陪凝碧好好说话,我出去办些事情。”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称呼秦郎,云静的面色也有些发红,不等二人有所反应,就逃也似地出了院子。 “都说女人是水变的,这话不错,凝碧姓水,似乎水比别人还要多些。”秦思远扳过水凝碧的脸,用衣袖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却是越擦越多,不一会,整条衣袖都湿了。 水凝碧的脸色更红,心里却非常享受他的调笑。自认识他以来,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师叔说的不错,他的心里不是没有自己。 “其实我是一直喜欢你的。”秦思远目光烁烁地望着她,仿佛一直要看到她的心里,“只是当初我用强迫的手段将你留在身边,使你对我有了芥蒂,便不好再过多的强迫你,免得你对我更增反感,想不到反而让你伤心了。” 水凝碧泪眼汪汪地望着他,眼里的情意表露无遗,仿佛在说:“我早已原谅了你的,只是你没有理解人家的心思” “当然,近一段时间事情太多,也是我没有精力来和你沟通的一个重要原因。”秦思远的手微微用力,将水凝碧拉到他的怀里,后者微微挣扎了一下,便伏在他的怀里不动,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第21-25章 第二十一章水样的情水样的人(二) “你可能怪我在京城的时候有时间寻花问柳,却没有时间关心你,其实你想错了。那时候京城的局势复杂无比,稍有不慎,我们就有可能一败涂地,死无葬身之地,而我在那些女人中周旋,只不过是想争取更大的利益,为自己获胜多赢得一些筹码,若没有刘韵的政治势力,没有上官婉儿的财力,没有顾倾城的情报,我们在京城是很难打一个胜仗的。”秦思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很有一些惭愧,因为他说的并不是实话,至少不全部是实话。与京城的那些美女交往,固然有政治的因素在内,但也不排除猎艳的成分。现在为了哄水凝碧开心,他也只有假话真说了,因为在他看来,利己不损人的假话说说也无妨。 “我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你,其实像你这样仙子一般的女子,若是有人不喜欢你,那他就不是男人了。还记得上次分手时我对你说的话么?我当时说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好补偿你,那就是我对你的表白,对你的承诺。前几天你回来了,我因为忙于一些事务,没有及时兑现承诺,这是我的不对,今天我就是专门来为你道歉的,也是来兑现我的承诺的。”秦思远继续着他的真情表白。 水凝碧毕竟是一个纯情少女,虽然在秦思远的身边见识了他太多的“荒淫”,但毕竟没有亲身体验谈情说爱的滋味,如何是秦思远这个花丛老手的对手,在他的一翻甜言蜜语下,先前的一腔怨气渐渐消失于无形。 秦思远低下头来岁,伸出舌尖在水凝碧耳尖上轻轻舔了一下,说道:“碧儿,你愿意我补偿你么?” 水凝碧顿时连耳根都红了,却没有一丝反抗的念头,反而用手搂紧了秦思远的虎腰,无言地表达出心中的想法。 秦思远暗自得意,一边继续舔着她的耳垂,一边用手抚上了她的柳腰和丰臀,没有几下,水凝碧已轻轻呻吟起来,嘴里含糊地说道:“别,不要在这里。” 秦思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见玉人已经情动,便毫不犹豫地将她抱起来,大步向她的房间里走去。水凝碧的一颗心怦怦直跳,却没有一点反抗,反倒充满了无限的期望。 虽然还没有脱去水凝碧的亵衣,秦思远已是惊讶于上天的杰作,水凝碧的身体之美,确非任何笔墨所能形容,尤其是她身上的嫩肉,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流出水来,“女人是水做的”的这句话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最深刻地体现。 将双手轻轻的放到了水凝碧的肩头上,一接触那细腻的皮肤,两人同时颤抖了一下,感觉到对方传来的热量。 熟练地解开对方的抹胸,秦思远的眼前一花,两团软肉离开了束缚,好像两只小白兔自动地跳了出来,那对粉红色的蓓蕾已经胀起,高高的峭立着,并随着软肉一跳一跳的荡起一**的乳晕。秦思远惊讶地发现,随着自己的手掌在对方身上的抚摩,那对形状完美的**上面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一张大嘴严严实实的吻住了她娇艳欲滴的小嘴,舌头缓慢而又坚决地撬开了对方的银牙,寻找到了对方的香舌。那条滑腻的香舌开始像一条害羞的小蛇,左右逃避,最后终于经受不住诱惑,主动迎接了上来,生涩地与大蛇纠缠。秦思远知道对方的**已被自己挑起,大舌在对方的小嘴里猛烈地搅动,吮吸着那里源源不断产生出来的香甜的津液,双手则不停地在她丰满的娇躯上抚摸着,让水凝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头颅。 “好热啊。”费力地将香舌脱出对方的纠缠,水凝碧发出一声动人的呻吟声,来自心底的欲火喷发出来,令她雪白的肌肤变成了淡红色,而那丰满的乳峰因急促呼吸而颤巍巍的抖动着,看得秦思远心动不已。 “真是上天的杰作啊!”秦思远发出这句由衷的赞美后,就将一个头埋入了那深深的乳沟,入鼻是浓烈的**,让他心旷神怡,真想就此长埋不起。 感觉到秦思远火热的嘴唇印到自己娇嫩的玉蕊,水凝碧发出激情的娇吟,她深深感受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迷恋,没有一个女人会不为爱人对自己的痴迷而骄傲,何况这是水凝碧长久以来所向往的。她满心欢喜地抱住秦思远的头,让他尽情地吻着自己也为之骄傲的饱满酥胸。 在秦思远的魔掌下颤抖扭动着,水凝碧发出一阵阵诱人的娇吟,一双玉手更是不安地在他的身上摸索,动作急切而生涩。 秦思远激情地在水凝碧平坦坚实的小腹上投下了一连串火热的吻,痒丝丝的感觉让她无比地舒畅,双手抓着床单,拱起骄躯,配合着那令她颤抖的热吻。 随着秦思远非常熟练地在她身上恰到好处地上下其手,未曾经历人事,也从来不知滋味的水凝碧更是娇躯轻颤,高吟低唱。爱郎霸道高超的挑情手段让她的**高涨到了极点。她感到自己的是如此的空虚,急需东西来填满自己的火热。可恨对方却是一直流连于自己完美无瑕的娇躯,似乎是不知道她已经再也无法忍受了。 终于,水凝碧娇吟一声,勉力地睁开满溢春情、布满水雾的秀眸,口中腻声道:“相公,宠幸我吧,人家太难受了!” 甫一进入,大量的春水便流了出来,秦思远感觉到自己仿佛捅破了一个装满温水的羊皮水袋,一边是大量的泉水外流,一边是自己的分身仿佛浸泡在温水中,暖洋洋地舒畅无比。 “这个女子就是与众不同呀!整个人仿佛是水做的!”秦思远在发出感叹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辛勤耕耘,将身下的人儿推向一个又一个**。 “啊啊”之声从水凝碧口中不断喊出,她初经人事,并不懂如何**,只是通过最原始的方式表达她此时此刻的欢乐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凝碧突然发出一声嘶鸣,随后全身一软,从桃源幽谷喷出一阵洪潮。于此同时,秦思远的后腰一麻,精华尽撒,与水凝碧神秘幽谷的洪潮紧密结合在一起。 软绵绵的身躯躺在床上,急促的呼吸令酥乳不断地摩擦秦思远的胸肌,一张红艳艳的小嘴则不住的张合,吐气如兰,星眸迷离,粉颊潮红。良久之后,水凝碧才睁开美目,深情地望着秦思远,无限满足地吁了口气,说道:“相公,谢谢你,使妾身有幸尝受到如此美满幸福的滋味。” 秦思远微笑道:“碧儿还恨我么?” 水凝碧眼角依然布满欢爱后的春情余意,说道:“只要相公喜欢妾身,妾身便什么恨也没有了。” 秦思远轻轻抚摩着她的肌肤,问道:“碧儿,为何你的肌肤这么细嫩柔软,摸上去就像水一样?” 水凝碧充满自豪地说道:“妾身的肌肤天生就比一般女子细嫩一些,又练了回风抚柳剑法,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回风抚柳剑法需要一套特殊的内功相匹配,而那门内功练了之后能使肌肤变得更细嫩。” 秦思远惊异地问道:“这么说来,你门中那些练了回风抚柳剑法的弟子都有一身好肌肤了?” 水凝碧摇头道:“那也不是,那门内功虽然能使练功之人肌肤变得细嫩,但功效还是有限的,关键是看练功之人先天的条件。妾身的师傅曾经说过,像我这样先天生成的肌肤是很少见的,千万人中才可能出现一个。” 秦思远点头道:“这就是了,要是那门内功有那么好的效果,只怕天下的女子都会上眉山拜师了。” 水凝碧笑道:“是呀,那样以来,云眉派的山门都要被挤破了。” 秦思远感叹道:“幸亏我得到了碧儿,要是让人家把你得到了手,我可就亏大了,像水一样的人儿,天下哪里去找第二个?” 水凝碧揪起嘴巴道:“难道相公喜欢的只是妾身的身体么?” 秦思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我先前又不知道你的身体会是这样的,还不是一样喜欢你?我的意思是说你有着这样的身体,我更喜欢。” 水凝碧这才转嗔为喜,说道:“幸好妾身的长相还过得去,不然相公可未必会喜欢上妾身,看看相公的身边,哪一个女子不是绝色?” 秦思远点头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爱美恶丑是人的天性,我自然也不能例外,不过对于我每一个喜欢的女子,我都是付出真情的。” 水凝碧说道:“这一点妾身相信,只看梦柔的背叛让相公多么伤心就知道了。” 秦思远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水凝碧连忙道歉:“对不起,妾身不该提梦柔的事情。” 秦思远吸了一口气,脸色逐渐好转,说道:“没有关系,梦柔虽然背叛了我,但我知道她对我还是有感情的,而且这件事情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决,以后你会看到她再回到我的身边的。” 第七卷内修第二十二章暴女发威(一) 第二十二章暴女发威(一) 水凝碧对如何处理梦柔的事并不清楚,正待相问,忽然看见秦思远侧了侧头,将目光投向房门的方向,接着她就隐隐约约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争吵声,渐渐地争吵声中还夹杂着打斗之声。 秦思远呼地一下跳下床,一边穿衣一边说道:“恐怕是雷樱那个小麻烦来了,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 水凝碧听见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本想起身去看看,不想才一动,就传来一阵剧痛,这才知道刚才激烈的交欢给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她皱着眉头哼了一声,竟没能爬起床来。 秦思远见了她的怎模样,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说道:“你不要动,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就行了,再说她若是看见你这个样子,说不定更麻烦。” 水凝碧想想也是,便躺在床上不动。秦思远穿好衣服,又走上前亲了她一下,才匆匆走了出去。 院子外面争吵打斗的是雷樱和小兰、小菊三人。雷樱生性活泼好动,是个闲不下来的主,自来锦城后,没有给秦思远少找麻烦,不是要秦思远给她安排事做就是要他陪着逛街,或是陪着他练功。秦思远知道她在家里被惯坏了,哪里能做什么事情,自然不会答应给她安排事做。至于说陪她逛街,就更不可能了,自己一天到晚忙得昏天黑地的,可没有时间陪着她去疯。可雷樱也不是好打发的,还是经常来磨他。无奈之下,秦思远只得派了几个侍女陪着她到城中闲逛,不想她经常骑着马在街上狂奔,弄得鸡飞狗跳,都护府从此经常有人来投诉。有一次她为买一件东西和一个店主争了起来,那店主说了一句难听的话,结果被她暴打了一顿,秦思远因此还专门代她去给那个店主道了歉。不得已之下,秦思远对她下了禁足令,严令她在没有自己的女人陪同下不得走出都护府。 自此以后,投诉是没有了,但都护府里的人却遭殃了,秦思远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没被她纠缠过的,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陪她说说话,练练功,可她的精力实在是太旺盛了,没有人能够陪得住她,最后大家都失去了耐心,一个个见了她就躲。于是便经常有侍卫被她拖去“切磋”武功,回来时一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秦思远虽然知道这事,但装作不知道,因为有这些人做陪练,他就可以轻松了,再说那些侍卫虽然每一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但并没有伤到筋骨,可见雷樱还是有分寸的,而且侍卫们的武功一天天见长,这可都是雷樱的功劳。秦思远不得不佩服刘韵,不知她当初是怎么管住雷樱的。秦思远也明白了当初雷樱要跟着自己来蜀州时,为什么雷动天一脸的庆幸了,原来他也是怕了这个惹祸精,巴不得赶紧将她送出去,让自己清闲一段时间。 今天上午,雷樱照例将几个侍卫揍了一顿后,忽然想起了秦思远,几天没有看见他了,不知他在干什么。她抓了一个侍卫逼问,得知秦思远往水凝碧的小院来了。雷樱顿时起了疑心,这个家伙大白天不干正事,跑到女人的地方去干什么?放了那个侍卫之后,她当即赶了过来,不想在院子门口碰上了“站岗”的小兰、小菊。 “秦大哥是不是到这里来的?”有些疑惑地看了脸色通红的小兰、小菊一眼,雷樱劈头问道。 小兰、小菊正被房间里的春情弄得面红心跳,并没有注意到雷樱的到来,被她大声一问,吓了一跳。还是小菊冷静一些,先反应过来,伸手拦住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秦大哥,他是不是在这里?”雷樱并没有想得太多,因为秦思远在和女子亲热的时候,总是尽量避着她,她对秦思远的“淫行”并不是太清楚。 “公子和水小姐正在商量事情,你不能进去。”这回是小兰开了口。 “水姐姐又不是都护府的官员,秦大哥有什么事情和她商量,还要搞得神秘兮兮的?”雷樱见二女的态度有些暧昧,不禁产生了怀疑。 “商量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但公子曾经下令,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小兰自然不能说秦思远正在和水凝碧欢好,只得撒了个谎。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面传来了水凝碧如泣如诉的叫声,雷樱顿时沉下了脸,说道:“不对,秦大哥一定在欺负水姐姐,否则她怎么在哭?快让我进去看看。” 小兰、小菊知道秦、水二人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自然不能答应她的要求。“不行,公子说了,他们商量完了事情自然会出来,外人一律不得入内。”仍然是小兰发话。 这个时候,水凝碧的叫声更大了,小兰、小菊不由暗自叫苦,心说水姐姐也真是的,叫声不能小点吗?其实她们也没想想,自己等在床上的叫声比这还要大得多。 雷樱听得水凝碧的叫声,更加怀疑了,当即跳脚说道:“我一定要进去,谁也不能阻止!” 小兰哼了一声,说道:“你要进去也可以,先将我们打败,否则就请回吧。” “好,都说你们是秦大哥的贴身侍卫,功夫了得,我今天就见识见识,是不是如外面传说的那么厉害。”脾气暴躁的雷樱冷笑了一声,一掌向小兰击了过去。 小兰没有想到她说打就打,而且一出手就用上了全力,掌风呼啸,直奔自己而来,大意之下,雷樱的这一掌差点击中了她。好在她的魅影千里身法是天底下最高明的轻功之一,总算及时躲过了对方的一击。 “你这疯丫头,还真打呀?”躲过了对方“毒手”的小兰站在五尺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说道。 “谁是疯丫头?”雷樱最恨别人说她疯丫头了,因为秦思远似乎就是因为这个而不大愿意理她,一听对方的话,雷樱顿时怒火中烧,柳眉倒竖,出手更不留情,仿佛与小兰有深仇大恨似的。 “好,打就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小兰也被对方的态度引发了怒火,将魅影千里身法施展开,与雷樱对攻了起来。 雷樱脾气暴躁,武功也是走的刚猛的路子,虽然因为没有完全体会刚中有柔的道理而武功大成,但毕竟是名门之后,受六大宗师之一的雷动天亲炙十几年,功力之高决非一般武林高手可比。此时她全力出手,双掌交相出击,每一掌都带着强大的劲力,周围三丈之内都被她的掌劲所覆盖,一时间风声呼啸,尘土飞扬。 小兰则是以快打慢,将魅影千里身法施展开,像一条游鱼一样在雷樱的掌风中来回穿梭,让对方的掌力根本不能击上她的身体。她原本就是魔门暗影宗的佼佼者,自从跟随了秦思远后,经常和他欢好,获得了很大的好处,功力日渐精进,已是一流高手中的一流。雷樱的掌法虽然厉害,却也伤不到她,不时地,她还能切到雷樱的身边,对雷樱构成威胁。 这两个互不服气的女子渐渐打出了真火,奇招异式层出不穷。不过二人似乎都奈何不了对方,雷樱固然对小兰神出鬼没的身法没有办法,小兰也因为雷樱的掌力雄厚而攻不到她的三尺范围之内。 激斗中的雷樱忽然猛击一掌,将小兰逼在一丈之外,从腰上取下乌龙鞭,说道:“好,有两下子,本小姐不再对你客气了。” “你什么时候对本姑娘客气了,你以为拿出那破鞭子,本姑娘就怕了你么?”小兰反辱相讥,却也知道对方鞭子的厉害,迅速从背上取下了宝剑。 “那你就尝尝本小姐鞭子的味道吧!”说完这句话,雷樱白皙的脸庞逐渐浮现红色,她手上的黑鞭也开始转成血红,原本充满怒气的眼神变成骇人的目光直盯小兰。右腕一振血鞭怒催脚旁四方之地,只听雷樱厉声一喊:“‘怒’击天下!” 喊声未停,雷樱抢身冲向小兰,血鞭舞起,随着雷樱右手高举重甩而下,血鞭抽空而起夹带破体鞭浪对着小兰抽去,鞭梢前方赫然出现一个大大的‘怒’字,一笔一划清晰可见,并且泛射着血红的光芒。 那个“怒”字宛如夏天炽热的太阳,周身散发无穷的热力,仿佛要将一切融化。小兰只感身处一个熔炉之中,浑身汗如雨下。小兰一剑刺出,剑尖吐出三尺长的白芒,哪知根本不能阻止“怒”字向自己接近,原来对方的这一招竟是沛莫能挡! 小兰身子一扭,飙出老远,那个“怒”字落到地上,将青石地板砸出老大一个坑,沙石飞溅。小兰不由惊异咂舌。 雷樱撇撇嘴,说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却连我的一招也接不下!本小姐要进去了。” 小兰被她的一句话激怒了,唰地一下飘回了原处,脸色发红道:“你也没有伤着本姑娘,想进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第七卷内修第二十三章暴女发威(二) 第二十三章暴女发威(二) 雷樱冷冷一笑,说道:“你既然不知好歹,就再接本小姐一鞭。”说完,手腕一振,就见她的鞭稍前方出现一个斗大的“破”字,飘飘悠悠地向小兰飞去。 小兰见这个字不如刚才的“怒”字刚猛,便生了硬接之心,不过她也知道对方的问道九字名震天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并没有怎么轻视。只见她身子在方圆三尺之内一阵晃动,眨眼之间便刺出了数十剑,强大的剑气在空中形成了一面气墙,迎着那个“破”字而去。 似乎前方没有丝毫障碍,“破”字毫不费力地割开了气墙,然后去势不改,飞向小兰,速度比先前竟还要快。 小兰吃了一惊,顶她虽然知道问道九字的厉害,但还是有些小看了,这一稍微轻视,便使自己陷入了被动之中,可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得将魅影千里身法使到极致,一边后退,一边不停地挥剑,在身体前面布下一道道剑网。 “哧,哧”声不绝于耳,“破”字裂开了一道道剑网,仍是奔小兰而去,力道竟似丝毫没有减弱。 小兰花容微微失色,心念一动,身形已瞬间消失,然后在远方出现。回首望去,那“破”竟并未撞到任何障碍物上,竟也似有跟踪功能似地紧随自己而来。她顿时大感头痛。这小小一个字竟使得自己拿它毫无办法,挡又挡不住,去又去不掉,怎么办才好? 雷樱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说道:“这个‘破’字看似阴柔,却是刚猛无比,它的特性就在于它本身能割裂一切,是以方才为破!你想用剑气挡住,做梦去吧!” 小兰心神一动,忽然不再闪避,挥剑之间,发出一道道阴柔的气劲,将“破”字罩住。待“破”字正欲割裂而出时,气罩顿时似乎变得极有粘性,紧粘之后,慢慢散开,将威力强大的“破”字生生拉裂开来。 雷樱的脸色一变,说道:“还真有两下子,想不到转眼之间就想到破解之法,不过你要能将我的问道九字全部破去了,我就真地服了你了。” 说完这句话,雷樱鞭随身动,气随鞭至,火辣的身体曲线随着鞭浪翻腾勾起炫丽的血鞭之舞。手起鞭落之间,一圈圈的血焰随着鞭动扫荡而出,拖引起一个个巨大的字体,一如巨浪涛击无止无尽。隐藏在字体之后,她的鞭子抽、击、削、卷,鞭势变化无穷,攻击速度之快就只看得见血色鞭影在雷樱周身翻动狂舞,威力之猛在血鞭之下就算是坚硬的青石地面也给鞭击出一道道交错综痕的鞭痕。 雷樱此时已连续使出了问道九字中的“怒、破、空、智”等字,鞭势时而博大精深,时而霸气十足,时而又专走偏锋柔中带杀,血鞭鞭尾如灵蛇穿噬,藉着击地时的反弹、空中鞭身的抽击,以着各种不同的角度或点或刺攻击小兰。更厉害的是那空中不时闪现的一个个字体,包含了雷樱全部的功力,只要被字体印上一下,滋味肯定不好受。 小兰顿时处于下风,她的功力虽然不在雷樱之下,但遇到问道九字这样的盖世绝学,不免还是有些吃亏,加上她的目的是要阻止雷樱进院子,自己不能离开院门太远,身法受了影响,自然更是吃亏。 小菊原本已经远离了战圈,此时见情势不对,立即拔出宝剑上前夹攻。她也不知道秦思远完事了没有,但既然对方到现在还没有现身,就很可能正在关键时刻,自己二人断不能让雷樱撞进去。 小菊的加入顿时扭转了小兰的劣势,她们二人从小在一起生活、学艺,心意相通,二人联手,威力增加不止一倍,虽然由于不能远离院门而大大影响了魅影千里身法的发挥,但毕竟雷樱的武功也未大成,与她们中间的每一个人也就高出那么一点点,被她们联手相挡,竟难越雷池一步。 雷樱生就一副不肯服输的性格,此时见二人联手,她却丝毫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只是将问道九字一一施展开来。当她施展出“寂”时,战场之上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将一切的声音全部吞噬,再也听不到一丝呼喝打斗之声。当她施展出“空”字时,小兰、小菊顿时感到身体轻飘飘的,心里有一种空虚难受的感觉。 雷樱手抽血鞭在数波攻势之后,攻击的落空让她越打越怒。终于,雷樱发出一声娇叱,挟怒回抽血鞭卷入掌上,快步一踏,火辣的身形轻跃而起在空中一屈,掌上血鞭再放,就见血鞭一旋带起红色血浪毫不留情对着二女旋刺而下,血鞭未至血色气浪率先在空中带起强大压力直压而下,把二女脚下青石地面压得粉碎,这招正是雷樱血浪鞭舞中最厉害的一招问道九字中的“灭”。 此字一出,周围顿时一片死气,仿佛战场在刹那间变成了地狱,一点生气也没有。小兰、小菊二人对望了一眼,看见对方的眼里露出决绝之色,顿时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两人的身形一并,运足功力,双剑齐出,就待与雷樱硬拼。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三人中间,挥掌之间发出一股沛莫能挡的气劲,将空中的那个“灭”字击得星流飘散,同时庞大的身形一转,瞬间到了雷樱的跟前,一把将她搂住,紧接着双脚一顿地,将雷樱带出了三丈之外。 空中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小兰、小菊见秦思远已经出手,连忙收剑,施展魅影千里身法脱离了战场,饶是她们反应快捷,仍是被爆炸产生的灰尘溅了一头一脸,甚是狼狈。 原来秦思远早已来到了战场,只是场中的三人已全身心地投入了打斗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秦思远见雷樱的“灭”字出手,小兰、小菊二女准备硬接,知道她们虽然能够接下,但如此以来三人都有可能受伤,于是便连忙出了手。他此时的功力比之那日在京城与雷樱交手时又高出了甚多,能轻松地接下雷樱的这个“灭”字,并将雷樱也带出了战场,避免她像上次一样狼狈。 被搂在秦思远怀中的雷樱并没有老实下来,一边用鞭柄在秦思远的身上乱戳,一边使劲地踢脚,口里还喊着:“放我下来,本小姐还没有打过瘾哩,今天一定要将两个丫头好好教训一番!” 由于是在夏天,二人的衣服穿的本来就少,雷樱的身材又非常的火暴,加上她在秦思远的怀里不停地乱动,身体间的摩擦使得秦思远的欲火呼地一下升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双手用力,将雷樱牢牢的抱住,一根阳物也硬挺了起来,抵在雷樱的两腿之间,还一跳一跳的,敲打着雷樱的敏感部位。雷樱虽然性情火暴,对男女之事还一知半解,但毕竟已经到了成熟的年纪,身体自然而然对秦思远的表示起了反应。她此时只感觉到身体比刚才打斗时还要热,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从胸前以及与对方摩擦的部位传来,一直痒到了心里,让她不知身在何方。她已经停止了叫嚷和反抗,鞭子也在不知不觉中掉到了地上,双手紧紧搂着秦思远的虎腰,嘴里也发出了动人的呻吟。 远处的小兰、小菊看见二人的样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得笑出声来。雷樱却像什么也没有听见,兀自沉浸在那美妙的感觉中。 秦思远心中一跳,这个时候却不适合做出这种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压下,将雷樱放下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虽然强自压下了自己的**,但雷樱动人的身体还是深深地在他心底留下了印象,从此刻起,他产生了占有雷樱的想法。 雷樱的双眼迷离,伸出猩红的小舌舔了一下嘴唇,仿佛还在回味刚才那美妙的感觉,直到秦思远又问了一句,她才稍稍回过神来,还有些茫然地问道:“我找过你吗?好象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几天没有看见你了,想看看你在干什么?” 秦思远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惹祸精定是将那些侍卫折磨得乏味了,又来找自己的麻烦。想到自己又将受到对方无穷无尽地纠缠,秦思远不由得一阵头痛。 “你皱什么眉头?本小姐找你玩是你的福气,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好多人想尽办法接近我,我都懒得理他们哩!”雷樱见了秦思远的态度,顿时心头上火,双手叉腰,一点也不淑女。 秦思远心头忽然一动,赶紧低声下气地说道:“是,是,是,雷小妹找我玩,是我无边的福气,我自然欢喜得很。不过我的事情太多,也没有办法整天陪你,不如这样,我给你找一个好玩的差事怎么样?” 雷樱见他的态度低下,顿时转嗔为喜,上前拉着他的手,摇晃着说道:“快说,你给我找了什么好差事?” 第七卷内修第二十四章左右为难 第二十四章左右为难 秦思远问道:“你的武功这么高,愿不愿意收徒弟?” 雷樱愣了一下,说道:“爹爹说过,我的武功还没有大成,是不能收徒弟的,再说我问道斋的武功也不能随便传授给外人。” 秦思远笑着说道:“不要紧,你爹爹远在千里之外,也管不到你,即使他将来怪罪你,自有我一力承担,再说我也不是要你将全部的武功传授给他们,你只要将基本功传给他们就行了。” 雷樱疑问道:“不他们?你是说我要收的徒弟不止一个?” 秦思远说道:“当然,我让你一下子收几万个徒弟,怎么样?” 雷樱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思远说道:“我的近卫一师团不是正在重建么?那些战士都是高山族子弟,先天条件非常好,只是因为没有武功,战斗力比一般的部队高出不了很多。我想让你传授他们武功,使部队的战斗力大幅提高,你看怎么样?” 雷樱想了一下,摇头道:“不干,你的近卫一师团有两万多战士,我根本就教不过来,再说他们都已过了学武的年龄,根本成不了武功高手,将来会让我很没有面子。” 秦思远鼓动三寸不烂之舌,继续诱惑道:“你不需要将他们培养成武功高手,只需将基本功传授给他们就行。他们的先天身体条件好,而你的武功又是以阳刚为主,正适合他们修炼。你将基本功传授给他们后,就让他们自行修炼,你只需要在一旁监督就行。当然,你还可以让他们当你的陪练,这样既可以促进他们的修练,你也可以提高修为。” 雷樱仍是摇头道:“不好,他们那种水平,再多的人陪我练也不能提高我的修为。” 秦思远问道:“你真的不愿意么?你可想好了,这可是扬名的大好机会。如果让他们学到了你的武功,他们就可以成为天下最强大的部队,将来飞虎旗过处,敌人无不退避三舍,人们一提到虎骑兵就会想到你,因为你是他们的教官。” 雷樱终于意动,问道:“真有这么大的好处?” 秦思远点头道:“当然,我还会骗你不成?一支人人都会武功的部队,谁会是他们的对手?将来近卫一师团一定会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部队,而你也就随着他一起名扬天下了。” 雷樱不由得点头,是啊,若是自己能够训练出一支天下无敌的部队,那岂不是一件美事?将来飞虎旗所过之处,敌人望风披靡,自己的大名也会天下尽知了。想到美妙之处,雷樱不由得笑出声来。 “怎么样?你同意了吗?”秦思远见她已经心动,赶紧问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给我写一道手令,免得那些将士不听我的。”雷樱点头说道。 秦思远说道:“手令就不必了,你去找琳娜姐姐,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她会支持你的。” 雷樱俯身从地下捡起鞭子,然后忽然在秦思远的脸上亲了一口,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口里还一边说着:“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近卫一师团训练成天下最厉害的部队。” 秦思远手摸被雷樱亲吻之处,只觉余温尤在,不由心中一荡,看来这火暴的小美女对自己已经生情了。 走上前来的小兰笑嘻嘻地说道:“公子可真有办法,三言两语就将她打发走了。” 小菊则幽幽地说道:“只怕近卫师团的将士们有难了!” 秦思远摇了摇头,望着雷樱离去的方向,说道:“但愿她不要玩得太过火,将将士们打残了。” 此时的三人都没有想到,秦思远这无奈的举动竟真的造就了日后无敌于天下的一支部队。 ********************************************************** 看着手中父汗的来信,娜云雪秀眉深蹙,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 信不长,内容也很简单,调娜云雪回苍蒙草原,任西域远征军统帅,负责攻占西域诸国,调鞑凶族昆塔部首领昆尔任青州总督兼西路军统帅。 信中没有一丝一毫责备的意思,但娜云雪明白事情并不像表面这样简单。从人事的调动情况来看,父汗和族中各部落首领显然对自己近一年来的军事行动并不满意,尤其是在占领了青州长达半年之后,对蜀州的进攻毫无建树。娜云雪想象得出来,信中没有责备自己,不是他们不想怪罪自己,而是担心自己会一怒之下不回草原,从而影响到族中的整个战略布局。 娜云雪理解王庭的处境。一年多来,除了开始几个月军事行动有所成就外,鞑凶族在三条战线上都没有太大的斩获。左贤王的东路军在自己的协助下占领了甘州,但也损失了近十万的兵力,随后在金鸡关下与帝国的暴雨军团对峙近一年的时间,双方损失惨重,虽然最后终于将金鸡关拿下了,但仍被暴雨军团和秦州地方军阻挡在安西城以西,未能再向前一步;右贤王的北路军虽然一度进入了蓟门关,但一个轻敌之下被风夕舞的轻风军团消灭了近十万人,随后又被闪电军团赶出了蓟门关,损兵折将不说,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自己的西路军虽然轻松地占领了青州,但青州本来就是一个相对贫穷之地,除了兵员补给多了一条路之外,对鞑凶族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好处,而原来想以青州做跳板进攻富庶的蜀州的设想并没有实现,在两次与蜀州的作战中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反倒损失了近五万兵力。在这样一个大的背景下,王庭调整战略部署是不难理解的。 娜云雪也知道,促使父汗将自己调回去的原因是自己对蜀州的暧昧态度,尤其是蜀州在面临三面围攻时自己没有趁机攻占蜀州,反倒长途奔袭,出兵春州,帮了蜀州一个大忙。虽然这次出兵春州收获不菲,抢劫了大量物资不说,蜀州方面还提供了大量补给,但相对占领蜀州来说,这点利益根本微不足道。也正是自己的这样一个令人难以理解的举动,使得族中的高官和父汗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决定将自己调回去。 从内心来讲,娜云雪是很愿意出兵西域的,以前她也曾向鞑凶大汗建议过。西域是丝绸之路上最重要的一环,地域广阔,大大小小的国家有三十多个。西域地广人稀,当地也不富裕,但它扼守着东西交往的最重要的一条通道,是东西方两个世界贸易的必经之路。从西域的东部出发,不仅可以到达东方的次大陆,还可以到达遥远的西方世界。通过西域交易的商品很多,东方次大陆的葡萄、苜蓿、胡麻、胡椒、胡桃,大宛马、地毯、毛织物等,西方的宝石、金银器、流璃制品、珍珠、钟表等,东方的丝绸、茶叶、瓷器、漆器,这些都是非常紧俏的商品,控制了西域,鞑凶族不仅能够获得自己所需要的这些东西,收取大量的关税,更重要的是卡住了东西方的贸易要道,使众多的国家尤其是大洪帝国在某种程度上不得不依赖自己。 娜云雪原来的建议是在东南边与大洪帝国搞好关系,在西南边出兵控制西域诸国,这个战略设想比攻占大洪帝国更容易实现。西域虽然一向是帝国的势力范围,但帝国从来就没有真正地控制过西域,因为它毕竟离帝国的中心地带太远,帝国鞭长莫及。鞑凶族出兵占领西域,肯定会招来帝国的反对,但帝国如今内部矛盾重重,流民起义此起彼伏,又有孟京帝国和小日人的威胁,帝国自顾不暇,哪还精力来管西域的事情?如果鞑凶族着力与帝国修好,帝国对鞑凶族占领西域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本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但被族内的好战分子给否决了,因为他们觊觎帝国的富裕,一心只想南下,于是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娜云雪曾经仔细研究过西域,她认为只要有十万鞑凶精锐铁骑,完全可以荡平西域诸国。西域虽然地域广、国家多,但人口稀少,各国的军队也不多,像高昌、楼兰、龟兹这样大的国家也只有两到三万军队,而像莆昌、乌斯这样小的国家就只有三到五千的军队,那根本不叫军队,纯粹是皇家的护卫。更重要的是,西域各国的军队普遍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武器装备也很差,战斗意识更弱,与自小靠战斗为生的鞑凶精锐根本无法相比。这样零散而没有战斗力的军队当然经不起鞑凶十万大军的扫荡。 正是由于以上原因,娜云雪愿意出任西域远征军统帅,令她感到犹豫不决的是她走了以后会使秦思远的压力增大,他好不容易赢得的一点喘息时间恐怕又要失去了,而且自己好不容易为鞑凶族寻找的一条路出路有可能就此断送,这是自己极不愿意看到的。 第七卷内修第二十五章惊喜 第二十五章惊喜 即将来接娜云雪之手的是鞑凶族昆塔部的首领昆尔,此人是一个极端的好战分子。昆塔部是苍蒙草原上的第三大部落,人口众多,草场也非常肥美。昆尔也早有争霸草原的野心,只是一直受娜云雪的父汗博尔强大势力的压制,野心得不到展露。此次南征,该部派出的士兵最多,目的就是想借助战争来提高部落的政治地位。昆尔原本就想在南征军中占一个统帅之位的,只是当初博尔对南征的预计比较乐观,担心昆尔在获得巨大的战果后野心会更大,也会赢得更多部落的支持,所以才否决了他带兵出征的要求。但现在三路大军的进展都不顺利,族内要求换将的呼声增高,博尔才考虑让他来接替娜云雪的位子。娜云雪担心的就是他的到来,此人非但好战,指挥打仗也很有一手,他来之后,青州和蜀州的关系绝对会变坏,即使他不立即进攻蜀州,也会在边境上大量陈兵,那样就会牵制蜀州的大量兵力,两州之间的商路也会被截断。如果他不顾一切地强攻蜀州,那么娜云雪和秦思远建立的关系就会完全被破坏,鞑凶族将会成为秦思远的死敌。 “可自己不走又怎么办呢?难道公然背叛鞑凶族,投靠秦思远么?这样以来不仅会给父汗造成沉重的打击,对秦思远也未必是好事,在秦思远的羽翼还未丰满之前,他还不能成为帝国的公敌的。”想到这里,娜云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愁容更浓。 勃尔曼悄悄地走进来,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见娜云雪一副愁绪满怀的样子,不由问道:“小姐,到底为什么事发愁呀?我可从来没有见到你这样样子。” 娜云雪转过身来雪,望着勃尔曼问道:“勃尔曼,我问你,你还恨黄族人么?” 勃尔曼沉默了一下,说道:“说实话,开始是很恨的,现在恨意渐渐淡了。” 娜云雪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呢?” 勃尔曼理了里头上的小辫,脸上露出缅怀的神情,说道:“扎勒说过,等立了战功以后就来娶我的,不想他不仅没有立功,还将性命送掉了。扎勒虽然在我的面前表白得不多,但我知道他是非常喜欢我的,而我也非常爱他,黄族人让他丢掉了性命,我自然非常恨他们。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战争,见识了这么多的鲜血,又经过小姐的指点后,我明白了,黄族人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是我们先侵略他们,他们只不过是在自卫,如果他们不抵抗,他们的父母、妻子、姐妹、儿女也会有悲惨的命运。再说,小姐说的对,大洪帝国是一只大象,而我鞑凶族只不过是一只蚂蚁,大象睡着的时候,我们可以占一点便宜,一旦它醒来,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们只能和它和平相处,而不要妄想吃掉它,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没有必要恨黄族人,谁让我们主动去攻击他们呢?” 娜云雪露出赞赏之色,说道:“想不到你有这样的见识,那你说说,我是继续留下来维持与蜀州方面的和平局势还是听从大汗的安排去统帅西域远征军呢?” 勃尔曼问道:“小姐是在为这事作难么?” 娜云雪点头道:“是的,我觉得率领西域远征军占领西域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可又担心昆尔来到之后将青州与蜀州的关系搞得一团糟,那我以前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勃尔曼摇头道:“其实小姐没有必要犹豫,应该听从大汗的安排。” 娜云雪问道:“为什么呢?” 勃尔曼双目闪光,说道:“第一,小姐如果不听从大汗的安排,将置大汗于非常为难的境地,会严重动摇大汗的地位,也不利于小姐将来与黄族人合作的大计;第二,如果大汗下定决心撤换小姐,小姐就只有投靠秦思远一途,这对目前的秦思远来说也并不利,因为他很可能成为黄族人的公敌;第三,小姐如果占领了西域,将来和黄族人合作,会有更多的筹码;第四,我想秦思远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昆尔打败的,这从他轻易击败三方的围攻就可以看得出来,再说若是他这么容易就被昆尔打败了,也就证明他没有争霸帝国的能力,小姐与他合作还有意义吗?第五,若是昆尔在秦思远的面前也吃了败仗,将来小姐回来收拾残局,族内的反对之声也会弱得多。” 娜云雪高兴地称赞道:“想不到你竟能看得这么远,看来我让你呆在我的身边是大材小用了。” 勃尔曼谦虚道:“其实这些小姐是完全可以想到的,只是你对秦思远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未免有些患得患失,我看小姐大可不必这样,那秦思远本来很有才能,只是出身贵族世家,缺少磨练,只有经历严峻的考验,才能成为真正的英雄霸主,昆尔的到来对他来说反倒是一个机会。” 娜云雪笑道:“你说的有理,那我就听你的,回苍蒙草原!” 站在十方堰的分水大堤上,望着滔滔而下的江水,秦思远发出由衷的感叹,人的力量有时真的很强大,就拿这十方堰工程来说,在水文盛父子的设计和督造下,硬是用半年的时间建造了宏伟的“分水大堤”和“淘沙堰”工程,将汹涌的鳘江一分为二,从此锦都平原再不会出现水患。 秦思远是第三次来十方堰工地,每次来他都感到十分振奋。前两次来的工程正在轰轰烈烈地建设,五十万民工忙碌的场面确实非常壮观,而这一次虽然没有民工,但宏伟的“分水堤”和“淘沙堰”还是让他从内心感到惊叹。 “可惜蜀州爆发的战争,使得‘吞龙道’及锦都平原上的灌溉渠道没有继续修下去,不然明年锦城以东的大片荒地就变成良田了!”水文盛苍老的脸上破有遗憾之色。 “是啊,战争给经济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苏良很有同感,“这场战争不仅使得十方堰工程半途而止,锦都平原的大部和蜀州东南地区今年的农业生产还遭受了严重影响,虽然今年没有出现水灾,但蜀州夏季的粮食产量不但没有增长,反倒减产三成以上,以至于粮食供应都出现了紧张。” 秦思远理解苏良的心情,作为蜀州的政务首脑,发展经济,解决民生问题,保障军队供应是他的主要职责。原本随着新政在蜀州的推行以及水利工程等基础设施的建设,蜀州的经济在今年会有一个飞速的发展,而战争的爆发将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十方堰工程的延期,使得农业的受益将会晚上一年;战乱给工商业造成的影响使得税收增长的幅度远小于年初的预期;春州军队对锦城西南大片地区的占领,粤州军队对锦城东南大片地区的占领,使得蜀州的两个最重要的产粮区粮食产量大幅减产,粮食供应出现了紧张。这一切都给苏良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好在自己早有预谋,在巴东地区部署了大批军队,没有让鞑凶人杀进来,若鞑凶人占领了巴东地区这个蜀州的又一富庶之地,那蜀州的日子就真的很难过了。另外与上官家族的联姻也是一步好棋,至少从目前来看,上官家族赠送的一百万石粮食和三百万金币就解决了大问题。 “苏大人,水老先生,我看秋收以后,‘吞龙道’及锦都平原上的灌溉渠道可以动工了,那时候我们的资金和劳力应该都不成问题。”将目光从江面上收回,秦思远扫了二人一眼说道。 苏良点点头,说道:“大人说的是,秋收以后开始动工,明年锦城以东就可以受益了。” 水文盛兴奋地说道:“有二位大人这句话,老朽就可以放心了。兴建这个水利工程是老朽一生的梦想,工程完工后,老朽就可以安心休息了。” 秦思远摇摇头道:“老先生千万不要提休息的话,蜀州需要修建的水利工程还多的是,我们还需要老先生多多出力哩!” 水文盛看了秦思远一眼,见他的目光非常真诚,便爽快地说道:“行,只要大人觉得老朽还有点用处,老朽就拼了这副老骨头。” 秦思远将目光投向郑经,问道:“郑司长,到现在为止,我们在十方堰工程上已经花了多少资金?” 郑经不假思索地说道:“按原来的预算,整个十方堰工程需要资金两千五百万金币,其中‘分水大堤’和‘淘沙堰’工程需要资金一千五百万金币。到现在为止已开支一千三百万金币,比预算节约两百万金币,但实际用去的金币是一千万,因为民工的工钱是用以工代赈的方式结算的,不需要支付现金。” “哦,节约了两百万金币?是个不小的数目嘛!”秦思远很高兴,“说说是从哪些方面节约的。” 第26-30章 第二十六章生财有方 “这得感谢水亦伏副司长,是他发明了一种新的建筑材料,不仅加快了工程的进度,而且节约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郑经用手指着水亦伏说道。 秦思远将目光转到水亦伏身上,露出颇感兴趣的神情:“水司长快给我说说,究竟发明了什么新的建筑材料。” 水亦伏是水文盛的儿子,现任政务府工务司副司长,专门主管水利。他三十来岁,外貌和穿着打扮与他父亲甚为相似,一看就是一个专业人士。此时见秦思远发问,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大人大概知道坚,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研究水利的,水利工程建设的好坏,不仅靠它的设计,还需要好的建筑技术,而这建筑技术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建筑材料。以前的水利工程建设,基本上都是用石头和土以及石灰,另外用上较少的木材。比如说修建堤坝,堤坝的两面是用巨大的石块垒成,中间用土夯实,石块之间的缝隙则用石灰填充。这样的建筑方法有几大弊病:一是开采石块需要花费大量的工夫,因为不仅要从山上将石块开采运来,还要将石块凿成规则的形状;二是用于填充的石灰的坚硬性和持久性都不够好,遭遇大水的冲击或是在水中长期的浸泡,石灰填充的地方就容易破损,从而使水渗入堤坝的内部,给堤坝造成破坏。” “有鉴于此,从我的父亲开始就一直在研究新的建筑材料,而石灰的制造方法给了我们启发。石灰是用一种石头烧制而成,加水搅拌后重新凝固,就成了建筑材料。那么有没有另外一种石头也能像石灰一样制造出建筑材料来,而其坚硬性和持久性远在石灰之上呢?经过我们无数次的实验,终于找到了这样一种石头,可以将它烧制成类似石灰一样的东西,加水搅拌再凝固后,其坚硬性几乎抵得上石头,持久性也远远高于石灰。尤其是在将它和一定数量的沙子、小石块混在一起,加水搅拌凝固,其坚硬性比很多的石头还要高,持久性也大幅提高。为了区别于石灰,我们将这种材料命名为‘铁灰’。” “在这次的十方堰工程建设中,我们大量的采用了这种‘铁灰’,结果建设速度提高了不少不说,还节约了大量的建设资金,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会节约二百万金币。” 秦思远双目放光,说道:“难怪我觉得这‘分水堤’堤坝的外观与其它的堤坝有些不同,原来是采用了‘铁灰’,这‘铁灰’烧制的过程简单不简单?烧制‘铁灰’的石头好不好找?” 水亦伏点头道:“烧制的过程非常简单,只比石灰的烧制过程稍微复杂一点点,而且烧制‘铁灰’的石头也很好找,到处都是,只看储藏量的大小。” 苏良笑着对秦思远说道:“恭喜大人,有了这个东西,我们的很多基础设施建设步伐可以加快了,而且还能节省大量的资金。” 秦思远也高兴地说道:“是啊,不过铁灰的用途恐怕还不止这些哩!”这一刻他想的更远,那就是铁灰在军事上的运用。 过去的城墙,基本上是用砖头加石灰或是石块加石灰建造的,虽然坚固,但若是被投石机反复的轰击,也会破损,因为连接石块与石块、砖头与砖头的石灰最容易损毁,今后若是用铁灰代替石灰,恐怕就不那么容易被破坏了,若是用铁灰建造一个整体的城墙,那就更坚固了。秦思远不由得想到了一些关隘地方,若是用铁灰建造一道整体的城墙,根本就不会被敌人摧毁。 苏良见秦思远有些出神,问道:“大人在想什么?不会是在想建造几个铁灰烧制场吧?” 秦思远心里一动,说道:“苏大人倒是提醒了我,看来我们很有必要建造几个铁灰烧制场了。” 苏良叹道:“大人的设想虽好,可我们现在的资金很紧张啊!” 一提到钱的事,秦思远不由得有些头痛,蜀州现在正在搞战后重建,各方面都需要大量的资金,虽然上官家族和苏氏家族提供了一百万石粮食和八百万金币,解了蜀州的燃眉之急,但相比蜀州所需要的开支来说,这笔资金还是太少了,很多事情只能压后办理。 “还有没有筹集资金的办法?”秦思远将目光投到苏良的身上,满是期望的神色。 “有是有,但需要大人下决心。”苏良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说吧,什么办法?”秦思远倒是很坚决,“现在只要能弄到资金,什么事都可以做。” “这些办法倒不会伤及我们的根本,但会使我们有一些损失。”苏良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 秦思远哼了一声,并没有打断苏良的话。 “第一,我们可以将攀城的宝石矿的开采权卖给苏家,可以筹措到一千万金币左右,正好苏家的大小姐苏小娇要来锦城,这是一个机会;第二,将攀城铁矿的开采权和冶炼场的股份卖一部分,也可以筹措到一千万金币左右;第三,扩大武器的出售范围。原来我们的武器只卖给光明军,我看现在可以向湘州和越京方面出售,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他们牵制孙宣;第四,与青州的鞑凶人谈判,打通西南、西北的商路,这样我们可以增加关税。” 秦思远将目光重新投注到江面上,没有说话,心里却在评估着苏良提出的这些办法的可行性。苏良说的不错,这些办法短期内确实可以使都护府筹措到大笔的资金,但长远来看对己方也有坏处。 珠宝业历来是最赚钱的行业,成品的买卖,利润就往往达到十倍、数十倍,若是用原材料直接加工出售,利润更可以达到百倍以上。比如说一个上好的拳头大小的玉石,卖原材料也就是十个金币左右,若是由雕刻名家将其雕刻成一座玉佛,就可以卖到一千金币以上。苏氏家族执帝国珠宝业之牛耳,每年的利润非常可观,这还是他们在没有珠宝矿的情况下,若是拥有像攀城这样的宝石矿,一年就不知道要赚多少钱了。因为攀城的宝石矿的产量占到帝国总供应量的两成以上,苏氏家族拥有这么大的矿产,完全可以左右市场上宝石的价格,从而使自己获得更大的利润。 秦思远并不怕苏氏家族有钱,再大的商业家族也是无法和强大的军队相抗衡的。他所担心的是不知道苏氏家族支持哪一家势力,虽然这次对方一次性支援了自己五百万金币,但谁又能保证这不是烟幕弹?若是苏氏家族利用攀城的宝石矿赚取了大量的金币,而用这些资金支持敌对的势力,那自己就吃亏了。 攀城的铁矿开采权和冶炼场股份的出售,对都护府倒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毕竟出售的开采权和股份只是一小部分,都护府对矿场和冶炼场有控制权,但现在是战乱时期,钢铁是紧俏商品,价格会不断上扬,矿场和冶炼场的利润非常可观,从长远来看,都护府还是损失不小的。 武器的出售也不是没有问题,虽然出售武器可以赚取大量的金币,也可以让光明军、湘州和越京方面牵制孙宣,但长期下去,会不会将三方面扶持成自己的强大对手?政治上永远就没有朋友,只有利益,现在三方面可以是朋友,将来很可能是敌人。 至于说到和青州的鞑凶人谈判,可以去尝试,但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很难说。从青州方面传来的情报证实娜云雪已经回鞑凶草原去了,新来的青州总督兼鞑凶西路军统帅是鞑凶族昆塔部的首领昆尔,据说此人很有野心,也是主张进攻帝国的强硬派,和他达成协议的可能性有多大,秦思远心里一点也没有数。 “我看这样吧,这些事情可以去做,但要把握分寸。”秦思远反复考虑了利弊得失,决定还是支持苏良的办法,战后重建是当务之急,即便这些做法会造成一些损失,也顾不得了。 “向苏氏家族出售攀城宝石矿的事情,等试探过苏小娇的态度再说;攀城铁矿的开采权和冶炼场的股份出售要注意控制份额,确保都护府有控制权;向湘州和越京方面出售武器的事现在就可以操作,必要的时候可以出售少量新式的武器,但最新式的武器不能出售,而且千万要注意制造技术的保密;至于打通西部商道的事情,可以派人去和青州方面接洽,我看这事一时半会未必定得下来。” 苏良见秦思远同意了他的建议,松了一口气,说道:“大人既然点了头,我就马上安排人去做,相信在短期内会有所收获的。” 秦思远点头道:“这些毕竟都是临时办法,最终解决问题还得靠经济的发展,苏大人还要在这方面多费心了。” 第七卷内修第二十七章玉人到来 第二十七章玉人到来 苏良道:“这是属下份内的事,不劳大人吩咐。” 秦思远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上次我们派人到江南一带招聘人才的事可有收获?” 苏良道:“有一些收获,已陆陆续续来了三十几人,其中有两个人很出色,分别叫毕青书和舒展,一个善于理政,一个善于理才。我将毕青书安排到了花阳郡下面的一个城守的位子上,将舒展安排到财政司下面的一个处长的位子上,据反应,这二人干得非常出色。” 秦思远笑着道:为“如果他们的表现好,可以将他们安排到更重要的位子上,我们这里是不太讲究资历的,只要有真才实学就行,再说他们得到重用也可以使我们能够更容易吸引人才。” 苏良也笑道:“我也正有这个意思,打算过一段时间就让毕青书做花阳郡守,让舒展做财政司副司长。” 秦思远点头道:“很好,那另外一些人呢?” 苏良说道:“另外一些人都做了安排,这些人既然敢到蜀州来,还是有一些真才实学的,有的被安排到政务部门,有的到了学校。” 秦思远叹道:“人还是太少啊,还得加大招聘力度才行!” 苏良点头道:“大人说的是,我们派出去的招聘队伍还没有回来,想必还会有所收获的,再说一旦来蜀州的人得到了重用,也会增加招聘队伍的影响力。” 秦思远道:“我现在感觉到最缺乏的是外务人才和军事人才。刚才苏大人说到去和鞑凶人谈判,我看这谈判的人就很难找。军事人才方面,不仅军事学院的教官不足,两次自卫战中我们损失了大批的中下层军官,现在重建军队,军官就很缺乏。” 苏良颇有同感:“大人说的是,这军事人才既要有理论水平又要有实战经验,确实难以招聘,也只能靠我们自己培养了。至于说与鞑凶人谈判的事,到时候万一找不到人就只有请郑司长跑一躺了,他经商多年,谈判还是有一套的。” 秦思远道:“此事以后再说吧。”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如果能够筹措到足够的资金,我想还是建几个大型的铁灰烧制场,这种材料用处太大了。” 苏良点点道:“行,我尽量合理安排资金。” 秦思远将目光转到水文盛父子身上:“请二位对铁灰烧制场的事多操操心,另外对烧制技术和配比使用技术要严格保密。” 水文盛父子齐点头:“大人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刚走进都护府的大门,小雯就蹦蹦跳跳迎地了上来,笑眯眯地说道:“大哥,有客人来了。” 秦思远看见她高兴的样子,问道:“看你这么高兴,究竟是谁来了?” 小雯歪着头,一副很神秘的样子,说道:“先不告诉你,让你猜一猜。” 秦思远笑道:“你不说个范围,我哪里猜得出来!” 小雯说道:“好吧,我提示你一下,是你最想见的客人。” 秦思远皱着眉头道:“我最想见的客人?风夕舞?娜云雪?不可能哪,她们一个远在蓟州,一个回到了苍蒙草原。” 小雯揪着嘴巴道:“笨大哥,你现在最需要见哪些客人?” 秦思远心里一动,说道:“莫非是上官碗儿和苏小娇?” 小雯拍手道:“大哥总算猜出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很‘笨’哩!” 自从秦思远向小雯表露了爱意后,小雯已经彻底从家破人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现在变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看着她生活得很快乐,秦思远也很高兴,毕竟她的不幸都是由自己造成的。 牵着小雯的小手一边往里面走,秦思远一边问道:“不是预计她们还有几天才能到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小雯调皮地说道:“可能是人家也想早点见到你嘛,所以就一路赶着来了!” 秦思远摇头说道:“雯儿这可就想错了,我与那上官婉儿总共才见过五面,感情说不上深厚,与苏小娇更是一面都没有见过,说她们急于想见我,恐怕没有道理。” 小雯不同意道:“那可不一定,世上不是有很多一见钟情的事情吗?我看那上官姐姐就是对你一见钟情了,何况她与你见了五面之多!至于苏姐姐,可能是被你的英雄事迹所打动吧,也急于想见到你。” 秦思远失笑道:“你哪来这么多道理?” 小雯认真地说道:“书上都是这么说的嘛!” 秦思远知道小雯自幼在她爷爷的教导下读了不少书,却没有想到她将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引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他倒是有几分期待这种好事真的落在自己身上,因为那苏小娇被誉京城三大美女之一,自己虽然没有见过她的面,对她还是有几分爱慕的。 “雯儿,今天可要将你的厨艺好好发挥哟,让她们知道我的都护府有一个大名厨!”秦思远说道。 小雯嘻嘻笑道:“大哥放心,我保证让她们吃了之后再也不想离开蜀州!” 说笑之间,几人走到了客厅里,正在招呼客人的玉琼瑶站起身来,笑道:“思远回来了,快来见过几位客人。” 坐在西边的一个女子首先转过身来,用略带惊喜地语气叫了一声:“相公!” 秦思远向她望去,见她穿着一件白色长裙,身材虽然不是那么丰满,却也是曲线玲珑。她的面相佼好,鹅蛋形的脸蛋,鲜红的小嘴,琼鼻不算高,但非常挺直。最吸引人的是那一双明媚的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闪烁着知性的光芒。她的整个形象看起来就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女子。 “婉儿,你来了,一路可辛苦了?”一丝笑意浮上秦思远的脸庞,虽然不是那么强烈,但透着无比的真诚。 上官婉儿顿时理会了秦思远发自内心的欢心,微笑点头:“一路上有苏小姐做伴,一点也不辛苦。” 当坐在东边的那个女子转过头来的时候,秦思远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这个女子简直太美丽了,真不愧是京城的三大美女之一。她身着一件淡黄色的长裙,身上露出的部分珠圆玉润,却丝毫没有给人一点肥胖的感觉。她的嘴巴不算很小,鼻子不算很高,眼睛不算很大,眉毛不算很细,但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却使她的相貌精致绝伦,没有任何一点可以挑剔的地方。她身上最令人震撼的是那脸上始终洋溢着的淡淡笑意,她的笑与人分外不同,别人是用嘴在笑,用眼睛在笑,而她却是用身体在笑,用心在笑!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春天的微风,冬日的暖阳,雪夜的篝火,让你全身上下感到温暖,仿佛只要一接近她就再也不想离开! 秦思远毕竟见识过太多的美女,对美女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苏小娇虽然美得无以加复,但他还是迅速回过神来,抱了一下拳,笑着说道:“苏小姐的到来真是令在下蓬荜生辉呀!” 苏小娇福了一福,说道:“秦大人太客气了,倒是小娇来得冒昧,还请大人不要见怪才好。” 秦思远摆了摆手,说道:“小姐这是什么话?我秦思远不过是一个挂名的都护使,在四大世家面前可不敢摆什么谱!再说小姐雪中送碳,给了我这么大的支持,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罪小姐?” 玉琼瑶笑着说道:“好了,你们也不要客气了,苏小姐和婉儿妹妹赶了一天的路,怪累的,还是赶紧坐下吧。” 秦思远附和道:“说的是,苏小姐还是请坐,不必拘礼。” 目光一转,投到上官婉儿的身上,秦思远笑道:“婉儿到了这里就等于到了自己的家里,不要我相请吧?” 上官婉儿脸色微微一红,心里却有一股甜蜜的感觉。她深深地看了秦思远一眼,等苏小娇坐下后才落座。 秦思远拍了拍小雯的肩,说道:“雯儿,今天就辛苦你了,将你最拿手的菜做几个出来,招待两位姐姐。” 小雯甜甜一笑,说道:“没问题,你陪几位姐姐说话,我到厨房去了。” 秦思远又向二女介绍了小兰、小菊,才走到玉琼瑶的身边坐下。小兰、小菊和上官、苏二女打过招呼,跟随小雯到厨房里去了。 秦思远向上官婉儿问道:“听说你们带了不少东西,一路还平安吧?” 上官婉儿说道:“还好,虽然路上遇到了几个小蝥贼,但我们这次带了一些护卫,苏小姐又有一身极高的武功,所以有惊无险。” 秦思远将目光转到苏小娇的身上,似感意外地说道:“哦,原来苏小姐还是一个武功高手,在下倒是没看出来。” 其实秦思远早就感觉出来苏小娇身具不同凡响的武功,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因为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涉及到对方隐秘的事,除非对方自己愿意开口,秦思远并不好问得过多。不过,令秦思远有些惊奇的是,苏小娇的真气泄露出来的气息表明她的内功与自己的天魔气似乎十分的相近,对这一点秦思远十分不解,难道她也是魔门弟子么? 第七卷内修第二十八章推测 第二十八章推测 秦思远能够感觉出苏小娇身怀武功,甚至能够感觉出她身上真气的来源,与他自身强大的精神力量有关。自从与六大宗师之一的金善中一战后,秦思远领悟了精神世界中那种神秘的力量,五官六识变得非常敏感。现在的他一旦入定,就可以感觉到十里范围内的风吹草动,鸟叫虫鸣,就算是不入定,也能感觉到周围十丈内一切动物的血脉运行,身怀武功的人物的真气运转就更不在话下了,这是一个非常玄之又玄的现象。 武功之道,在达到宗师之前,修习锻炼的是人的**,只有不断地锤炼自己的肉身,方能达到更高一层境界。 人体之内,精、气、神,三者具备。所谓炼精化气,正是将体内的精元转化为真气,当这个步骤达到巅峰之际,在机缘巧合之下,能够突破**的枷锁,接触到那虚无缥缈的精神世界。只有领悟了精神世界中的力量,并且没有迷失其中,才能真正地达到修神的目的。可以说,宗师以下的武者,所修炼的都是精和气,而只有宗师级数的绝顶高手才能修炼自身神通。 从炼精化气到炼细气化神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这不仅需要修炼者的资质、天赋,还要有名师的指导,更重要的是机缘,三者缺一不可,这也是为什么世上练武者千千万,而宗师只有那么几个的原因,任何一个条件的缺乏,你就不可能跨入精神修炼的神秘世界。 当然,这不是说宗师以下的武者就没有精神力,恰恰相反,所有的练武者都在修炼精神力,如果没有精神力的支撑,根本就没有武功的存在,只是这种精神力和那种修神境界的精神力是有本质区别的。 秦思远的天赋奇佳,又通过开鼎传薪**接受了云飞的全部生命力,虽然以后再没有得到名师的指点,但云飞的生命力中本身就含有了他的知识与经验,所以在与金善中一战之前,秦思远已到了突破神秘精神世界的临界点,而与金善中的一战,在对方强大的精神力压迫下,他再做突破,一举进入了修神的境界,虽然由于时日尚短,他的精神力与六大宗师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毕竟与一般的武者已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因此他也就能轻易感觉出来苏小娇身怀武功,甚至连她的真气性质都知道。 苏小娇见秦思远相问,说道:“小娇是懂一点武功,但在秦大人这样的武功高人面前,小娇却一点也不敢炫耀。” 秦思远微微一笑,没有深究,而是向上官婉儿问道:“婉儿,你们来蜀州走的哪条路线?” 上官婉儿说道:“我们出京城后一路向南,到达湖州后就乘船逆水而上来到了蜀州。” 秦思远又问道:“那你们一路来都遇上了什么样的蟊贼?” 上官婉儿说道:“我们一路上共遇到了四起打劫的,什么样的人都有。第一次遇到打劫的是在出京城后不久,对方都是武林人物,可能是什么帮派的;第二起好象是正规军队,因为他们进退有序,而且竟然会军队里的攻击阵势;第三起打劫的则是流民,一个个破衣烂衫,没有组织,没有象样的武器,更没有武功,对方自然不是我们的对手,不过我们也没有为难他们,最后还给他们留下了一些粮食;第四起打劫的也好象是军队,不过和第二起打劫的人还是有些不同,后者一击不中就迅速远撤了,而前者却死缠烂打了半天才被我们击退。” 秦思远心内暗惊,上官婉儿一行的队伍颇为庞大,其中的高手也不少,面对这样一支队伍,竟然还有这么多打劫的,看来不是这些人别有目的,就是对方被生活所迫,实在没有办法以致于铤而走险,只是不知道其中的武林帮派和两支军队究竟是哪一方的。 “你们遇到打劫的都是在禹州境内吗?”秦思远一边思索一边问道。 上官婉儿摇摇头,说道:“前三起是在禹州境内,后一起则是在湖州境内。” 秦思远又问道:“湖州境内的那支打劫队伍像不像光明军?” 这回是苏小娇回答道:“不像,这支队伍看上去虽然像军队,但士气非常低落,而且也没有光明军的狂热,小娇可听说光明军打起仗来是非常拼命的。” 秦思远心潮起伏,这几起打劫的虽然互不相干,但他仍然从中看出了很多问题。第一,京城内的皇位之争虽然告一段落,但中兴王朝似乎并没有改变恶劣的局势,不然也不会在禹州境内就有这么多打劫的队伍存在;第二,禹州境内的那支打劫的军队很可能是南宫家族派出的,如果真是这样,说明南宫家族的势力在禹州境内并没有被连根拔除,因为没有人在背后支持,这支军队是很难隐藏下去的;第三,流民敢公然打劫,而且是打劫一支庞大的队伍,说明他们的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下去,这也说明了帝国目前局势的恶劣程度;第四,湖州光明军的形势似乎也不太好,不然他们不会放任这样一支队伍在境内公然打劫。 上官婉儿见秦思远沉思不语,问道:“相公,这些事情和蜀州有关吗?” 秦思远抬起头来,说道:“当然有关,中兴王朝毕竟是帝国的正统,我们也是中兴王朝的一部分,王朝形势的不稳定,对我们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而湖州与我们比邻,它的东面面临着孙宣的威胁,一个稳定的湖州可以成为我们和孙宣势力的缓冲地带,若是湖州一乱,孙宣乘势取之,我们就不得不和孙宣集团为敌了,这对我们很不利。” 苏小娇问道:“蜀州真的不能和孙宣抗衡吗?” 秦思远摇头道:“也不能这样说,孙宣虽然很强大,但他要攻克湖州也不是那么容易,即使攻占了,消化胜利成果也要一段时间,而有这一段时间的缓冲,我蜀州的军队和经济重建也应该差不多了,虽然进攻不足,但抗击孙宣还不成问题。只是我仍然希望光明军能够多抵挡孙宣一段时间,这样我们可以多积攒一些实力。” 这时候,小兰来报,说是晚饭做好了,请大家去用餐。于是众人放下未完的话题,一一向餐厅走去。 晚饭过后,秦思远对苏小娇说道:“苏小姐,你长途跋涉,一路很辛苦,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我明天有很多事向小姐请教。” 苏小娇是一个水晶般的人儿,自然知道秦思远和上官婉儿有很多话要说,便含笑答点头,随着小兰、小菊去了。 众女也自觉得很,纷纷告辞,将今晚的时间让给了秦思远和上官婉儿。 牵着上官婉儿的手走进书房,又亲自为她泡了一杯香茗,秦思远问道:“婉儿,这次你带了一百万石粮食和三百万金币,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上官婉儿凝目望着他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秦思远笑道:“当然有了,我要知道我的婉儿是不是真的待我好?” 秦思远问话的真正目的当然不是想了解上官婉儿对他的态度,虽然与上官婉儿的订婚有诸多的政治因素在内,但她能够带着这么多钱粮来蜀州,本身就说明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秦思远真正想知道的是上官家族对自己的态度,如果这些钱粮都是上官家族主动捐献的,那就说明对方是真的打算和自己全力合作;如果是上官婉儿要来的,则说明上官家族虽然支持自己,但支持到什么程度还很难说。 上官婉儿的脸色微微一红,有些害羞地说道:“那一百万石粮食是家族主动支援相公的,三百万金币则是我向家族要的。” 秦思远听了以后很高兴,上官婉儿的回答表明了上官家族是在全力履行双方达成的合作协议,而上官婉儿向家族索要三百万金币也说明她对自己是一片真心的。 深深鞠了一躬,秦思远说道:“婉儿对我这样好,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才好哩,要知道你的这些钱和粮食解决了我的大问题。” 上官婉儿连忙让在一边,嗔道:“相公这是干什么?我们现在不是一家人吗?相公这样说话可就太伤妾身的心了!” 秦思远尴尬一笑,说道:“是,是我的不对,婉儿的就是相公的,相公的就是婉儿的,我们不应该分彼此。” 上官婉儿这才转嗔为喜,说道:“妾身虽然远在京城,但时时在关注着蜀州的形势,听到相公力挽狂澜,击败了鞑凶人和春州、粤州联军的消息,妾身真的很高兴,因为妾身的未来夫君果然是一个盖世英雄。不过,妾身也知道打仗是要耗费钱粮的,蜀州经历了这么大的战争,经济上一定会出现困难,所以就急急地催促家族将钱粮运往蜀州,并亲自带了一些现金来了。” 第七卷内修第二十九章利弊 第二十九章利弊 秦思远问道:“你家族对我提了什么要求吗?” 上官婉儿摇头道:“没有,我父亲说了,现在你们正在困难时期,不会向你提什么要求,他相信将来家族会从你身上受益的。” 秦思远叹道:“你父亲不愧是大家族的家主,看得就是比一般人长远些。” 上官婉儿见他称牛赞自己的父亲,心里也颇受用,笑道:“这一点相公没有说错,我父亲做生意从来是看长远的利益,否则家族的生意也不会在他的手中越做越大。” 秦思远突然神情严肃地说道:“不过有一点我得先向你说清楚,我蜀州的一个大商人郑扶对我的帮助很大,我曾经承诺过他,在我的势力范围内他有优先经商的权利。他是靠经营粮食生意起家的,虽然现在已进入了很多行业,但粮食生意仍占了他家族生意的很大一部分,蜀州的粮食生意,恐怕我不能给你们家族来做,希望你们不要介意,也希望你们将来不要因为生意和他发生冲突。” 上官婉儿笑道:“相公放心,帝国这么大,不论是哪一行哪一业,任何一家想独家经营是不可能的。就拿我们家族来说,虽然生意做的很大,但在帝国的粮食经营业中也不过占了三成左右。将来相公一统帝国,我们家族能将粮食生意做到帝国的五成就不错了,还有很大的空间留给其他人经营的。” 秦思远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真的放心了。虽然蜀州的粮食生意你们不能做,但我现在还是可以为你们介绍一个大主顾。” 上官婉儿问道:“是哪个大主顾?不会是朝廷方面吧?” 秦思远摇头道:“当然不是,相信朝廷方面和你们早有合作。我要介绍的大主顾是远在骥州的风夕舞。” 上官婉儿吃惊地问道:“风夕舞?难道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秦思远微笑道:“不错,风夕舞也是我的合作伙伴。据可靠消息,风夕舞已经收服了齐州的流民军首领张觉,这样以来她就拥有两州之地了,有她这个大主顾,你们家族的生意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上官婉儿张大了小嘴,半天才问道:“相公你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实力?” 秦思远神秘地笑道:“当然还有一些,不过这些实力充满了变数,现在还不便于告诉你。” 上官婉儿惊叹道:“都说孙宣和南宫家族的势力强大,在妾身看来,有了风夕舞,恐怕相公的实力是最强的了。” 秦思远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从占领的地盘和军队的数量来看,我这一方是除了中兴王朝以外实力最强的,但我们也有不如孙宣和南宫家族之处,毕竟我们两地相距遥远,不能相互支援,一旦有事也只能各自为战,有时候还是处于劣势的。” 上官婉儿道:“你们之间的联手到底比各自孤军奋战要有利得多,不说别的,若是南宫家族进攻蜀州,风夕舞就可以从骥州出兵加以牵制,反过来,若是南宫家族进攻骥州,你也可以出兵秦州加以牵制。若是风夕舞能够占领毫州就好了,那样你们双方都可以牵制孙宣,使他不敢放手攻击任何一方。” 秦思远耸然动容,说道:“婉儿不愧当过先皇的女官,竟有这样的见识!不过你为什么不假设风夕舞占领海州和宿州呢?” 上官婉儿娇笑道:“相公非要考考我么?那就依相公所愿,妾身说一点浅见吧。海州濒临大海,取之虽易,但夺取之后会面临两个方面的威胁:一是东海军团。风夕舞一旦夺取海州,必然和朝廷闹翻,朝廷会命东海军团从海上发动攻击,虽然东海军团在陆地上没有优势,但有他们时刻在海上威胁着,也会牵制风夕舞的大量兵力;二是小日人。小日人虽然在登州一战失败了,但那只不过是试探性进攻,并未动用主力部队,他们最终还是要进攻帝国的。风夕舞占领海州以后,在齐州和海州漫长的海岸线上,小日人有太多的攻击点,对风夕舞的威胁是巨大的,到那时候,只怕她要用大量的兵力来防止小日人的进攻,而没有兵力牵制孙宣了。至于说宿州,离禹州太近,朝廷也不会轻易让风夕舞占领的,一旦朝廷从毫州和禹州两个方向出兵,风夕舞也是很被动的。” 秦思远惊叹道:“我的婉儿真是大将之才,我看干脆让你领一支大军好了,免得浪费了你的才能!” 上官婉儿笑得花枝乱颤,喘息着说道:“相公太高看我了,我这是纸上谈兵,真让我带兵打仗,只怕会尽打败仗。” 秦思远笑道:“让你带兵打仗可能不行,但当一个参军一定行,我看你就留在蜀州好了,当我的参军。” “是,我的统帅大人,本参军有礼了。”上官婉儿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随即咯咯笑了起来。 秦思远笑着说道:“好,上官参军,我现在问你另一个问题,朝廷中的局势怎么样?” 上官婉儿立即收起笑脸,沉默了一会,说道:“很不好。” 秦思远见她没有下文,等了一会,忍不住问道:“究竟怎么一个不好法?” 上官婉儿凝视着他说道:“我说了相公可不要生气。” 秦思远似乎感觉到她要说什么,肃然说道:“是不是牵扯到我父亲?没关系,你尽管说来我听听。” 上官婉儿犹豫了一会,似乎在考虑该用怎样的语言表述,最后说道:“正如相公所猜测的那样,朝廷中的形势不好,和相公的父亲不无关系。发生在瑞京城的变乱,使得宰相大人成了最大的赢家。如今帝国中央六部中,吏部、兵部、户部、刑部、工部等五部尚书都是宰相大人的人;京城四大都督中,南督、东督、北督是忠于宰相大人的;禁卫军统领疾千里也和宰相大人有来往。可以说目前京城的势力中,宰相大人的实力占了七成左右,刘韵、刘鑫和候似道三人加起来也不过三成。” “由于这种实力的严重不平衡,朝中的大事基本上都是宰相大人说了算。若是宰相大人和皇上及刘韵等人的观点一致,这也没什么,问题是两派之间的分歧太大,所以造成了很多矛盾。比如说对于南宫家族遗留势力的处理,刘韵的观点是只诛首恶,不问从犯,但宰相大人却来了个大清洗;再比如说刘韵要改革军政,制约贵族的权力,提高平民的地位,减轻税赋,鼓励工商,实行军政分家,但每一样都被宰相大人否决了。新皇即位以来没有推行一样新举措,唯一的成绩是杀了几个不入流的小贪官。目前看来朝廷的局势与仁和帝在位时还有不如。” 上官婉儿虽然说得简洁,但秦思远却知道她是顾及自己的面子,恐怕朝廷的局势比她说的要严重得多。他可以想象得出来,自己的父亲已经完全把持了朝政,和南宫长春一样,是事实上的皇帝,只差一个名分而已。父亲是一个典型的保守派,刘韵的改革举措他是万万不会同意的,这样以来朝廷的局势当然不如仁和帝在位时,因为仁和帝毕竟在位三十多年,父亲对他还是很顾忌的,刘韵等人的一些主张一旦得到仁和帝的同意,父亲也不好全力反对,现在面对刘鑫和刘韵,他却一点都不需要顾忌什么。 “东督甘罗和禁卫军统领疾千里也与我父亲走得很近吗?他们可也算得上是我的人。”沉默了一会的秦思远问道。 “相公和宰相大人毕竟是父子关系,虽然你们两人的观点不同,但他们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分歧有多大,如今你不在京城,他们当然要听宰相大人的了。”上官婉儿分析道。 秦思远想想也是这个理,自己虽然对他们二人有恩,但并没有特别交代他们不听父亲的话,在他们想来,或许支持父亲就是支持了自己。 “你近来和刘韵见过面么?她有什么打算?”秦思远问道。 “刘韵本来是希望你出面和宰相大人说说话的,但近来她在生你的气,连求你的心思也没有了。”上官婉儿有些黯然地说道。 秦思远奇怪地问道:“她为什么要生我的气?我有得罪她么?” 上官婉儿嗔怪道:“还说哩,那惠妃怀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的?惠妃嫁入宫中多年都没有一点动静,偏偏先皇一去她就怀孕了,总不会这么巧吧?再说那一段时间也只有你和她关系比较密切,这一切刘韵都是知道的。” 秦思远顿时大为尴尬,一时说不出话来。当初她和惠妃“奸情”正热,惠妃为了逃避仁和帝大行后她被迫出家,请秦思远赐予她一个孩子,秦思远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她,想不到竟真的蓝田种玉,遂了她的心愿。这事确实让刘韵有些难堪,毕竟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如今自己和她的母妃有了孩子,让她何以自处? 第七卷内修第三十章评说美人 第三十章评说美人 上官婉儿见他不说话,显然默认了这事,忍不住责备道:“相公也真是的,你与惠妃偷情也就罢了,为何偏要让她怀上孩子?这件事让公主相当难堪,也难怪她生你的气了。” 秦思远苦笑着问道:“刘韵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上官婉儿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宫中本来就在传说你和惠妃的事情,恰好惠妃又怀上了孩子,以公主的聪明,那不是一猜就能猜出来?” 秦思远道:“事睡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只有以后再补救了。不过我父亲把持朝政也未必全是坏事?” 上官婉儿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秦思远道:“如今朝廷本就虚弱,如果再有两派的实力不相上下,整天斗来斗去,只怕朝政更是一团糟。我父亲虽然保守,不愿意实施变革,但他独揽朝政却能使得政令军令统一,下面的官员不会无所适从。再说我父亲也不会愿意看到帝国败在他的手中,总会坚持一段时间的。” 上官婉儿摇头道:“我看朝廷若是不变革,迟早是要垮台的。” 秦思远道:“只要我父亲能坚持一两年时间就行,那时候我们也该具备足够的实力了。” 上官婉儿看着秦思远脸上隐隐露出的笑意,心里一动,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一个锐意变革的朝廷并不是他所期望的,因为朝廷继续**,他才会有崛起的机会。当然,他也不希望朝廷马上就垮掉,因为他需要朝廷来为他的崛起争取时间。 “看来朝廷目前的局势很有可能是他有意造成的了。”上官婉儿忍不住想到。 秦思远看着上官婉儿一副沉思的样子,感觉到她有一种有别于其他女子的美,那是一种娴静和理性的美。他忍不住上前拉住上官婉儿的手,说道:“婉儿,我们说了半天的正事,是不是该说些别的了?” 上官婉儿从沉思中清醒过来,问道:“说些什么呢?” 秦思远笑道:“当然是说些情话了。比如说你有没有想相公啦,你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啦等。” 上官婉儿的脸上泛起一丝红色,却大胆地望着秦思远道:“妾身当然想念相公了,不然也不会急急忙忙赶来蜀州了。” 秦思远肃然道:“说真的,我们当初订婚更多的是政治的原因,我还担心婉儿很反感这桩婚姻哩!现在好了,我知道你对我是一片真心,我也就放心了,因为我不希望我的女人是被迫跟我在一起的。” 上官婉儿颇为感动,说道:“其实妾身当初对家族提出与相公订婚也是很反感的,虽然妾身与你交往几次后对你很有好感,但毕竟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而且妾身也最反对拿婚姻做交易。不过随着与你交往的时间延长,妾身发现自己真正喜欢上了你,内心的反感也就渐渐消失了。后来你离开了京城,妾身感觉到日子特别的难过,这才知道妾身已离不开你了。” 秦思远笑道:“幸好你相公还有一些可取之处,不然可就委屈你这个大才女了。” 上官婉儿叹道:“妾身自幼饱读诗书,虽然自知容貌无法与京城三大美女相比,但论才华,妾身可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因此妾身一向清高自傲,等闲男子根本没有放在妾身眼里,妾身更不相信那一见钟情的说法。不想遇到你以后,妾身渐渐失去了自我,以致于最后深深陷入情网中不能自拔,这才知道‘情’之一字确实是世上最神奇的东西,当爱情降落到你的头上时,你就是想逃也逃不掉的。” 秦思远哈哈笑道:“幸好你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小女人,不然相公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又漂亮又有才华的可人儿?” 上官婉儿用粉拳轻轻敲击着秦思远的胸膛,嗔道:“还笑哩,不都是你害的!” 秦思远低下头来,在上官婉儿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问道:“婉儿喜欢被相公害么?” 上官婉儿只觉得耳朵痒痒的,似乎一直痒到了心里,她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妾身虽然不服,却很喜欢。” 秦思远见她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忍不住便要去亲吻她,上官婉儿忽然用手捂住秦思远的大嘴,说道:“相公说说,我比你身边的那些女子甚至是京城的三大美女如何?” 秦思远见她一副紧张的样子,心内暗笑,任她才华盖世,终究是一个女子,总是特别在乎自己在心爱的男人心中的地位。 上官婉儿见他不吭声,脸上却露出似笑非笑地神情,脸色更红,跺了一下脚,说道:“相公快说嘛!” 秦思远神情肃然地说道:“好,我就把你与我心目中最优秀的几个女子做个比较吧。在我见识过的女子中,若论最优秀的,应该有十二个,玉琼瑶、雪怜丹、风夕舞、娜云雪、琳娜、梦柔、唐依、水凝碧、刘韵、顾倾城、苏小娇还有你。” “玉琼瑶的美丽源自于她的高贵典雅,她那种超然物外的绝世风华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那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让任何人都生不起一丝亵渎之心。而雪怜丹,她的美丽来自于她勾魂摄魄的媚态,她无疑是所有男人床上最完美的恩宠,她那无穷的诱惑就像黑洞一般吞噬一切,而那份隐约含蓄的诱惑更容易彻底撩拔起男人的火焰。” “风夕舞的美丽源于她飘逸中所蕴涵的一点沉稳,她英姿飒爽,却又有一种飘逸的气质,这大概是与她长期带兵有关,她的本质上是属于那种自由飘逸的人,但由于长期统帅大军,却又养成了冷静沉稳的气质,这也是她的轻风军团来去如风、捉摸不定却又能攻善守的原因。娜云雪的美丽则表现在她的冷静、沉稳、精明、睿智以及勃发的英气上,她就像是一柄露出一点剑锋的宝剑,在古朴之中蕴涵着逼人的气息。” “琳娜的美在于她的热情、爽朗以及勇于追求心中理想的勇气。和她在一起,你不必提防什么,可以敞开自己的心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这并不是说她没有心计,一旦上了战场,她就是机智百出的优秀将领。梦柔的美在于她那梦幻般的气质,她似乎让你永远琢磨不透,但正是她身上那无穷的秘密诱惑着你接近她,离不开她。” “唐依的美离不开她身上的那股冰冷的味道。她就像是冰山上的雪莲花,只可远看,根本难以攀折,一旦你走入她的内心,你才知道她是坚冰包裹的一团烈火。刘韵的美丽来自于那与生俱来的高贵,不论多么华贵的衣裙都掩盖不了那种贵气。她比那些名门淑媛世家小姐不知道端庄和骄傲了多少倍,举手投足间高贵的绝世风华像是天生的一般。” “水凝碧的美在于她的柔,她就像是一团春水,能将最坚固的冰融化,千种风情,万种妖娆都深藏在她的骨子里。顾倾城的美丽则在于端庄的外表下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妩媚,让所有男人都会对她产生一种强烈的兴趣。她那巧笑倩兮的外表下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距离,她那对男人应对自如的手腕,愈显难以攀折,却又更能激起男人征服她的**,她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对男人的致命吸引力是无可抵挡的。” “苏小娇的美则在于她的阳光,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春天的微风,冬日的暖阳,雪夜的篝火,让你全身上下感到温暖,仿佛只要一接近她就再也不想离开。而你与他们似乎都有不同,论相貌,你或许只是和琳娜在一个档次上,但你的长处不在相貌上,而是在于你的智慧、你的娴静、你的理性上,关于这一点,她们无论是谁都没法和你比的,你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知性的光芒。因此在我的心中,你的美丽和她们差不多,春兰秋菊,各胜擅长。” 上官婉儿对秦思远的评价甚为满意,他口中的这些女子,虽然有一些上官婉儿没有见过,但见过的一些却正如他的评价,无疑都是世上最优秀的女子。上官婉儿尤其满意他对自己的评价,若秦思远说自己的相貌与玉琼瑶有得一比,她肯定认为对方是在说假话,现在秦思远从气质才华上来评价自己,认为自己可以和玉琼瑶等女相提并论,上官婉儿就感到他是出于一片真心了。 “你似乎还忘记了一个女子吧?那苏菲拉娅又怎么样?我看她比你说的这些女子一点也不差嘛!”内心高兴地上官婉儿娇笑着说道。 秦思远点头道:“若不是你说起,我倒是忘记她了。这个女子确实可以和你们相提并论,她的身上有一股野性的美,尤其是具有异国的风情。她现在怎么样了?” 上官婉儿说道:“她还在京城逗留,据说她早就应该回国的,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成行。” 第31-35章 第三十一章讨价还价 秦思远道:“好了,不说她了,我们几个月没有见面,婉儿你是不是应该表现一下,以安慰相公的相思之情?” 上官婉儿看他满含**的眼神,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羞红着脸说道:“只要相公不破了妾身的身子,做什么都由你!” 秦思远疑惑道:“为什么不让相公破了你的身?” 上官婉儿说道:地“人家想等到嫁给相公的那一天嘛!”她的神情扭捏,愈发显得美艳诱人。 秦思远有一丝失望,却也知道对方有所顾忌,毕竟她出身大户人家,与一般的女子不一样,一旦破了身子,对家族的门风还是有所影响的。但看到上官婉儿这般模样,秦思远还是不由色心大动,伸手揽住她的小蛮腰,轻拥入怀。 上官婉儿此时温柔的如同一只小猫咪般依偎进他的怀抱。秦思远用手指抬起她细巧尖削的下巴,使她的俏脸完全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中。上官婉儿美目紧闭,身子微微颤动,二片殷红的唇瓣并未完全合拢,而是留下了一线空隙,隐约可见其中一点鲜红的舌尖。 秦思远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住了这二片红唇,将那丝细微的空隙完全封堵。一丝轻微的喘息声渐渐在书房中响起。 秦思远一边品尝着人世间最甜蜜的甘露,同时一只手伸入她单薄的衣衫中,上下其手,大肆抚摸。上官婉儿果然不做丝毫抵抗,任他为所欲为。只有当他的手指侵触到那些敏感地带,才引起了一阵战栗。 秦思远爱怜地看着怀中的美人儿,发现她已陷入**爆发的边缘,他知道若是自己用出魔门高超的**手法,对方一定逃脱不了自己的魔手,但他实在不忍心就这样夺取她的贞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欲念,秦思远说道:“婉儿,你也累了一天了,我送你去休息好么?” 上官婉儿勉强恢复了一点清醒,点点头道:“多谢相公。” 秦思远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裙,才拉着她出了书房。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苏小娇就求见秦思远。秦思远自己也正好有事向她询问,便爽快地答应了。 见面的地点是在都护府议事厅。苏小娇似乎精心打扮过一番,一身合体的鹅黄色紧身连衣裙,勾勒出了她全身完美的曲线,脸上略施脂粉,完美无瑕地玉容上透着无尽的娇柔和性感。她的脸上仍然洋溢着淡淡的笑意,让秦思远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苏氏家族雪中送碳,支援了我们五百万金币,在下再次对小姐及贵家族表示感谢,只是想问一声,贵家族为什么要支援我们呢?”从微微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秦思远肃然问道。 “先声明一下,这五百万金币并不是我苏氏家族的,关于这一点,小娇会在以后向大人专门解释。今天小娇想和大人做一笔交易。”苏小娇巧笑倩兮地说道。 “小姐想和在下做什么交易呢?”秦思远见对方声称那五百万金币不是苏家的,心里颇感吃惊,但对方既然说以后专门向自己解释,他也不好追问,只有将疑问藏在心中。 “小娇想买下攀成宝石矿的永久经营权,不知大人可愿意?”苏小娇虽然如此说,但她的眼睛中并没有露出热切之意。 秦思远心中又惊又喜,苏良昨天才和自己说起要拍卖攀城宝石矿的事,想不到今天苏小娇就提出来了,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向她走漏了丰声? “小姐愿意出什么价格呢?”压下心中的疑问,秦思远问道。 “原本这矿的价值也就是一千五百万金左右,但小娇知道大人现在缺钱用,就出两千万金币吧。”苏小娇似乎早有打算,毫不犹豫地抛出了价格。 秦思远不由得更加怀疑自己的内部有了奸细,前几天都护府的军政会议上,苏良预计战后重建的资金缺口在三千万金币左右,上官婉儿和苏家共支援了八百万金币,现在苏小娇提出用两千万金币来收购攀城的宝石矿,就正好弥补了都护府的资金缺口,世上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见秦思远一副怀疑的表情,苏小娇不以为意,淡淡说道:“大人是不是怀疑有人向我透露了都护府的资金缺口?其实大人没有必要怀疑,因为根本没有人向我透,这一切都是我估算出来的。” 见秦思远的怀疑之情更甚,苏小娇继续耐心解释道:“像我们这样的大商家都拥有自己的情报机构,蜀州是我们重要的原材料供应地,苏家在蜀州的情报人员自然要多一些。蜀州的财政收入是公开的,而支出也是透明的,除了战后重建所需要的资金还不能确定外,蜀州的财政现在还节余多少资金很多人都清楚。而小娇根据苏家的情报人员收集到的蜀州战争的规模、兵力损失的情况以及战争对经济的破坏程度进行了一下估算,得出大人的都护府实施战后重建暂时有三千万金币左右的缺口,所以小娇也就在购买攀城的价格上多出了五百万金币,也算是对大人的支持。” 秦思远耸然动容,蜀州的财政推行的是开放透明的政策,当初他提出推行这个政策是为了将资金用到最需要的地方,同时遏制**,争取民心,但没有想到万事有利就有弊,这一政策最大的弊病是将自己的家底全部暴露了,这可不是好事。另外秦思远对苏小娇的能力也大为佩服,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个人的估算和自己整个财政班子估算的战后重建资金基本一致,她在财经方面的能力也太惊人了。 “难怪小姐接手苏氏家族的生意后,短短三年间苏氏家族的位次就提升了一位,仅从小姐表现出来的对数字的敏感性,在下就感觉到了小姐的不凡,确实是一个经商奇才!”秦思远感叹道。 苏小娇似乎对秦思远的恭维并不在意,问道:“大人对小娇的要求是怎么打算的?”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政务方面的事在下一向过问得不多,大都是苏良大人打理的,财政上的事更是有专人负责,我看这样好了,我让人将苏大人和财政司长郑大人请来,你与他们去谈。” 苏小娇点头道:“好吧,只要他们能够当家,小娇自然没有异议,其实只要双方有诚意,和谁谈都是一样,最终总能达成协议的。” 秦思远道:“你放心,我既然让你和他们谈,自然会让他们当家。” 在小兰、小菊的相请下,苏良和郑经很快就到了,双方经过简单地介绍,很快就入了正题。不过令苏小娇惊讶的是,苏良将谈判的全部权力授给了郑经,这让她对郑经有了足够的重视。 “我们是不会出卖永久的经营权的,最多只能卖出五十年的经营权,而且价格要五千万金币。若是小姐坚持要购买永久的经营权,那就得拿出两亿金币来。”在得到秦思远和苏良的授权后,郑经马上进入了角色。 秦思远几乎惊讶得合不拢嘴来,这郑经还真敢要,一下子要对方的两亿金币,比昨天三人讨论的价格整整翻了十倍!虽然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可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吧? 苏小娇的双眸中惊异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即笑着问道:“郑大人开出这么高的价格可有什么依据?” 郑经面色从容地说道:“当然有。首先,小姐说的攀城的宝石矿价值只有一千五百万金币,只是指众所周知的矿石,而据我所知,还没有被大家所知道的矿石的价值更在已知的矿石之上;第二,若是小姐购买五十年的经营权,以苏家的财力,完全可以在五十年间将矿石全部开采完毕,也就是说实际上是将整座矿卖给了苏家;第三,大家都知道珠宝的原材料很便宜,但经过加工,它的价值就会翻几十倍甚至上百倍,苏家以前主要经营的是成品,虽然获利甚丰,但与自己用原材料加工相比,这些利润是微不足道的;第四,攀城的宝石供应占到了帝国的两成以上,若是小姐购买了其永久经营权,苏家就可以左右市场的宝石价格,这样以来,你们获取的利润就可以成倍的增加。由于以上原因,你们用两亿金币购买攀城的宝石矿是很合算的。” 苏小娇对郑经更是刮目相看,攀城现在的宝石矿附近还有一个更大的宝石矿,这是自己的情报人员刚刚发现的,想不到对方就已经知道了,若是对方知道也就罢了,若是他仅凭自己要购买宝石矿的永久经营权就推测出那里另有未发现的矿石,就更可怕了。想到这里,苏小娇决定试探对方一下。 “郑大人说笑了,大家都知道攀城的宝石矿价值也就是一千五百万左右,怎么会突然冒出另外的矿石呢?若是真有这样的好事,大人不妨拿出依据来,我们根据矿石价值的大小再来谈价如何?”苏小娇语气诚恳地说道。 第七卷内修第三十二章原来如此 第三十二章原来如此 慈爱善良的母亲去世,我万分悲痛,回乡办理丧事一周,写作的激情也大受影响,预计一个月内会放慢上传的进度,请朋友们见谅。 郑经哪里拿得出依据来?正如苏小娇所怀疑的那样,他不过是根据对方想购买攀城的宝石矿的永久经营权而推测对方可能另有发现,因为以苏家的财力,对方完全可以在五十年间将现有的矿石开采完毕,没有必要购买永久的经营权。 “依据自然是有,不过小姐得等上一段时间,让我们将数据完全测算清楚后再谈,或者我们先就现有的矿石谈一个协议,新发现的矿石我们另外谈一个协议。”郑经也是经商的奇才,转眼间便想出了一个缓兵之计。 苏小娇却更精明呢,马上就明白了对方完全是凭空猜测,笑着问道:“大人需要多少时间将数据测算清楚呢?” 郑经顿时感觉到为难,愣了半晌,说道:“总得一个来月吧!” 苏小娇肃然说道:“大人说笑了,小娇虽然不是官员,但也掌管着家族亿万额度的生意,不可能在在蜀州等上一个来月的时间。我看这样吧,就依大人所说,按现有的矿石谈一个协议。不过既然是矿石,就应该有一个范围,我想这个范围应该是以宝石矿的中心点计算,不少于十里方圆。” 郑经见她爽快地答应了自己提出的以现有矿石为内容来谈协议,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究竟是哪里不对,自己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出于本能,他立即提出出卖的宝石矿的范围应该限制在方圆五里范围内。 苏小娇苦笑道:“大人可真是斤斤计较,好吧,五里就五里,不过中心点得有我来确定,我依了大人两件事,大人总得给我一点面子,好歹依我一件吧?” 这回郑经倒是爽快地答应了,不过随即他就后悔了,如果对方发现的新宝石矿价值更大,而且恰恰在原矿的附近,她只要将中心点偏移,不就包含进去了么?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对方先前的让步都是为了得到确定中心点的权利,而自己却因为对方的让步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看来对方真是厉害,只是自己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苏小娇却没有一点得意的样子,说道:“我还是想购买永久的经营权,不过价格可以适当的上浮,就三千万好了。” 郑经摇头道:“三千万太低,就算没有新矿,起码也要一亿五千万金币。”他已隐隐感到刚才上了一个当,所以在价格问题上不肯让步太多。 苏小娇笑道:“郑大人,你在杀人么?一亿五千万金币是个什么样的概念?蜀州算得上是帝国最富庶的州之一了,原总督在任的时候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三千万金币,就是你们推行了新政,今年上半年财政收入也不过五千万金币,一亿五千万金币相当于蜀州一年半的财政收入!” 她虽然一副质问的口气,但神态却说不出的娇媚,让人无法对她失去一点好感。 郑经说道:“我说过,若是你们垄断经营,你们获利会翻上数倍,小姐花一亿五千万金币买下宝石矿的永久经营权,一点也不吃亏。” 苏小娇说道:“可我们是有很大的风险的,大人应该知道,帝国这么大,很可能会有比攀城的宝石矿更大的宝石矿存在,只是现在没有发现而已,若是将来发现了更的宝石矿,宝石就会贬值,我们就亏大了,这是其一。其二,你们现在虽然掌控着蜀州,但能否永远控制还很难说,若是蜀州将来换了主人,我们的权利就没有保障了,那么我们购买的资金就全部打了水漂。所以你们应该换位思考一下,体谅我们的难处,让我们有利可图。” 郑经说道:“小姐对我们秦大人也太没有信心了吧?” 苏小娇摇头道:“这不关信心的问题,听说大人也是商人出身,应该知道做生意必须考虑到风险问题,否则很可能血本无归。” 这话让郑经没有话说,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好吧,那我就再退一步,小姐拿出一亿二千万金币好了。” 苏小娇还是不同意,于是两人继续讨价还价,其激烈程度不亚于一场战争,让旁观的秦思远和苏良二人大开眼界。 最后苏小娇将价格开到了五千万金币就再也不肯多出一分,而郑经也将价格降到了六千万金币以后就再也不肯下降,一时两人僵持了下来。 过了一会,还是苏小娇开了口:“这样吧,价格上我确实不能再增加了,不过我可以将珠宝的加工店设在锦城,这样每年可以给蜀州带来一笔不小的税收,另外大批的商人到蜀州来买货,也可以带动蜀州的经济。这是我的底线了,如果郑大人还不答应,我就只有放弃了。” 郑经将目光投向秦思远和苏良,见二人都含笑点头,便应允了下来。其实能有这样的效果秦思远和苏良都很满意了,毕竟比预计的要多卖了三千万金币,而且苏家的珠宝加工店还开在了锦城,可以为蜀州增添更多的收入。 这场谈判让秦思远真正见识了商人的厉害,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他生出了将苏小娇收归旗下的想法,最适合她的职务是外务司长,现在自己缺乏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待双方的协议签定之后,半天时间已经过去了。吃过了午饭,苏小娇不等秦思远相邀,就主动说道:“大人早上要问的事情,小娇现在可以告诉大人了,另外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和大人说。” 秦思远道:“那好,就到我的书房里去谈吧,说实话,你是如此精明,如果不早点将那五百万金币的来源弄清楚,我还真是不安心,不知道将来我得还你多少金币。” 苏小娇笑道:“我有这么坏吗?看你把我说得跟个奸商似的,好象我给你那五百万金币就是为了获得回报!” 秦思远道:“你坏不坏的我现在看不出来,但你经商的手段太厉害了,所以我不愿意欠你的帐。” 说笑之间,二人走到了书房,随时跟在秦思远身边的小兰、小菊给二人泡上了茶,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秦思远举手请苏小娇就座,然后自己在她对面坐下,笑吟吟地望着她一言不发。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旖旎,饶是苏小娇身为一个谈判的高手,在这种气氛中也显得有些不安。 见秦思远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苏小娇张了张嘴正欲说话,秦思远却挥手阻止了她,然后站起身来,来回在她的面前走了几圈,突然盯着她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是不是在攀城那边又发现了新的宝石矿?” 这回倒是苏小娇用惊诧的目光望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秦思远道:“郑经的话提醒了我,另外你坚持要自己确定矿石的中心点也让我起了疑心,我想你要只要将中心点随便向哪边移动个一里两里的,很可能就将新的宝石矿筐进去了。” 苏小娇疑问道:“那你为什么还同意将宝石矿的经营权卖给我呢?” 秦思远肃然道:“原因有好几个,一是我不能确定那里究竟有没有另外的矿石,二是蜀州现在确实需要资金,三是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因为我感觉到你的价值比那座矿的价值大的多,将来或许需要你的帮助。”不知为什么,和苏小娇在一起,秦思远特别的轻松,就像面对老朋友一样,所以他一点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观点。 苏小娇笑道:“你还说我精明,我看你才是真精明,卖给我一个大人情,我将来即使不想帮助你也不好意思了。” 秦思远说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五百万金币的来源了吧?” 苏小娇道:“其实那五百万金币本来就是你的,只不过我保管了一段时间,现在还给了你而已。” 秦思远惊异地道:“你不会在骗我吧?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大笔钱?” 苏小娇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我五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我父亲叫他云先生。云先生一看到我就对我很感兴趣,对我父亲说要当我三个月的先生,我父亲似乎很高兴,当时就答应了。云先生在我家里住了三个月,期间教了我两个月的武功,一个月的军政谋略,我对武功和打仗并不怎么感兴趣,对政治和谋略倒是很热衷。云先生似乎有些失望,但他还是耐心地教我,并对我说,无论我将来做什么,一定要练好武功,这样自己会有一个好的身体和旺盛的精力,并且不容易受到伤害,我似懂非懂地答应了。” “三个月后,云先生走了,那时候我已对他有了很深的感情,想拜他为师,但他说我的兴趣与他期望的不一致,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云先生走后,我一边勤练武功,一边狠读诗书尤其是谋略方面的书,为的是不辜负云先生对我的一片期望。期间我也曾问过父亲,那云先生究竟是谁,父亲却不告诉我,说知道了他的身份并不是一件好事。” 第七卷内修第三十三章委托 第三十三章委托 “三年前,我开始接手家族的生意,不久之后,那个云先生又来了,不过这次他是悄悄来的,没有惊动我的家人。云先生考察了一下我的武功和谋略,似乎很满意,这才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原来他就是十九年前的帝国元帅云飞,也是现今的魔门门主。我虽然猜测云先生是一个高人,但没有想到他的身份是如此的显赫。这一次,云先生并没有教我什么,却给了我一副重担,就是将他创办的一项生意委托我管理,将来在合适的时候移交给下任魔门门主,这项生意和我苏家的生意一样,是珠宝生意。” “我感激云先生对我的教导,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并承诺对家族保密。此后,我逐步将魔门的生意和家族的生意融合,最后完全合在了一起,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将二者各折成了股份,以便于利润的结算分成。云先生既然如此信任我,我当然不能将魔门的生意变成了苏家的生意。” “由于魔门珠宝业务的并入,苏家的珠宝生意发展得很快,一年多的时间苏家就在四大家族中的位次提升了一位。外人都以为我是一个经商奇才,接手家族生意后一年的时间就使家族的实力大增,其实他们不知道内情,我虽然有经商的天赋,但如果没有魔门的业务,家族的实力也不会提升得这么快。” “前年的时候,阶江湖上传说云先生去世了,我开始不相信,云先生功力深厚,像他这样的人活个**十岁甚至上百岁都不成问题,怎么会突然去世呢?后来又听说你接任了魔门门主,而云先生是为造就你而去世的。我发动苏家的情报人员进行了调查,发现你确实是新任的魔门门主,而且曾经接受过魔门的开鼎传薪**,我便相信了,因为我听云先生讲过这门功夫,练功的过程中是要牺牲某个人的,看来云先生是为了造就你而牺牲了自己。” “云先生曾经说过,在新任魔门门主最需要的时候将珠宝业务移交给他。现在你既然是魔门门主,蜀州又是最需要资金的时候,我就先从历年的利润中给你支付了五百万金币,另外亲自来蜀州一趟,看看是不是需要将业务也转交给你。” 苏小娇一口气说道这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望着秦思远说道:“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你也不必为那五百万金币的来源不安了。” 秦思远顿时想起师傅在施行开鼎**前说的话,他当时告诉自己,他给自己留了两笔财富,一笔是黑天等魔门弟子和由他们掌控的情报机构,另一笔就是钱财。师傅去世后,黑天等人跟随了自己,情报机构也为自己所用,但那笔钱财却一直没有动用,因为师傅并没有告诉自己钱财存放在哪里。自己也没有用心去查那笔钱财的去向,因为自己希望靠自身的努力去打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而不是过多的依靠别人。现在听了苏小娇的解说,秦思远才知道自己最终还是承受了师傅的恩惠。想到师傅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秦思远不由得一阵感动,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这么说来,你也算是我的同门了,难怪我感觉到了你身上的天魔气的气息!”收拾起自己的心神,秦思远望着苏小娇说道。他现在感觉到与对方更加的亲近了。 苏小娇吃惊地问道:“你竟能感觉出我身上的内功性质?我一直尽量收敛内功的气息的。云先生曾经说过,我的天魔气已到了大成的境界,除非是宗师级的水平,根本感觉不出来的,难道你已达到了宗师的境界?” 秦思远摇头道:“在偶然的机会下,我的精神力量已经跨入了宗师的门栏,但距离真正的宗师境界还差得很远,因为无论从量上来说还是从质上来说都不能和宗师相比。” 苏小娇说道:“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恐怕在你这个年龄就达到如此境界的,当今天下就你一人而已!” 秦思远说道:“不,还有一人无论是精神力量还是武功修为都在我之上,她就是玉琼瑶。” 苏小娇双眸中异彩连闪,说道:“是吗?有机会我倒要见识见识!” 秦思远心内暗笑,无论苏小娇多么理智,在听说还有比自己更优秀的女子时就生出了不服之意,这大概是优秀女子的通病吧! 苏小娇见了秦思远似笑非笑的眼神,脸色微微一红,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转变话题加以掩饰:“你看我是否将魔门的珠宝业务移交给你?”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不必了,师傅既然这么信任你,就由你继续代表魔门经营好了,我乐得坐享其成。再说魔门中也没有经商的人才,将它交给外人我也不放心。” 苏小娇盯着他问道:“你难道就不怕我将它贪污了?” 秦思远与她对视着,不答反问:“你会这样做么?” 苏小娇避开对方如炬的目光:“好吧,那我就继续为你管理一段时间。” 秦思远问道:“你究竟能从攀城的宝石矿中获得多大的利益?” 苏小娇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然说道:“不瞒你说,如果经营得好,大概可以获利十几亿金币。” 秦思远吓了一跳:“这么大呀,你可真够狠的,竟然只给我们五千万金币!” 苏小娇扑哧一笑:“看你那样子,好象吃了很大的亏似的。这其中的利润虽多,但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赚来的,而且其中也有很大的风险,再说我就是赚了那么多,其中不是有一半是你的么?” 秦思远摇头道:“不行,你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得给我做点事情来补偿!” 苏小娇颇感兴趣地问道:“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事呢?” 秦思远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看你来我的都护府做外务司长吧,我们需要像你这样一个既会算计又会谈判的人才。” 苏小娇摇头道:“不行,我接受家族的生意时间不长,目前我的各项措施刚刚实施,这个时候是不能离开的。” 秦思远道:“那这样好了,你当我的外务顾问,当我有需要的时候,你代表我们去谈判。” 苏小娇仍然摇头:“还是不行,我不能保证在你需要的时候我有时间。” 秦思远咬咬牙道:“好,那我再退一步,你就代表我一次,到青州去和鞑凶人谈判,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我就撕毁我们刚刚签定的协议了。” 苏小娇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笑道:“你敢么?协议上可是规定哪一方无故撕毁协议要赔一千万金币的,你现在能拿一千万金币出来么?” 秦思远狡颉地笑道:“我为什么要现在撕毁协议?我不会等个一年两年后再撕毁么?那时候你的矿已经开起来了,加工场已经建起来了,没有矿石,损失就不知有多大了。而我们那时候也有足够的财政收入来赔偿你的损失了。” 苏小娇顿时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一个狡猾的商人?” 秦思远见了她的神态,顿时有一股征服的快感,哈哈大笑道:“这不都是跟你学的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苏小娇苦笑道:“你可真会现炒现卖!幸亏你不是商人,否则还有我们过的日子么?” 秦思远继续迫问道:“你究竟答应不答应?” 苏小娇脸上再没有了笑容,说道:“你都这样逼人家了,人家能不答应么?” 秦思远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阵心软,说道:“只要你将这件事做成了,我答应将来对你在蜀州的业务减免一些税费。” 苏小娇顿时笑意满面:“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思远顿时感觉到上了当,对方刚才的那副样子只怕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自己的同情,从而在自己的身上捞取更多的好处。可自己的话已出口,想收回也不行了,只有硬着头皮说道:“当然算数,难道我是一个不讲信誉的人么?” 苏小娇却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缠,而是转变话题问道:“你要我到青州去谈什么?” 秦思远不得不佩服苏小娇的聪明,懂得见好就收,这越发坚定了将她拉到自己旗下的心。他说道:“我们原来和青州方面的鞑凶人有协议,不论双方是否为敌,要保持贸易往来,保持商路畅通。但现在青州方面的首脑换人了,新来的青州总督昆尔不仅调兵遣将,做出一副进攻蜀州的样子,还没收了从这边过去的一些商人的货物,显然是打算将商路截断了。这样对我们很不利,一来往次大陆和西方的商路不通,我们的税收将会大幅减少,二来我们最需要的马匹不能从青州购进,严重影响我们军队的建设。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去和昆尔谈判,继续维持原来的协议,最不济也要保持商路的畅通。” 第七卷内修第三十四章意外 第三十四章意外 苏小娇问道:“你派我去仅仅是因为看中了我的谈判能力么?” 秦思远摇头道:“你是一个商人,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说话,昆尔或许更相信一些,这是其一;你和他没有利益冲突,即便谈不成,他也不会为难你,这是其二;我现在还不能和鞑凶人有名面上的接触,免得有人借此攻击我,这是其三;我相信你,这是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虽然我们才初次见面,但我感觉到我们仿佛早已认识似的,心中对你有无比的信任。” 苏小娇微微动容,她的心中也有对秦思远的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只是并没有将这种感觉说出来。她思考了一下,问道:“你有昆尔的详细资料么?” 秦思远道:“我花的情报部门正在收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有一份关于他的详细资料。” 苏小娇道:“那好,待你将资料交给我后我就动身前往青州,虽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我会尽量去做。” 秦思远道:“安全方面的事你大可放心,我会派一些得力人手保护你的。” ****************************************************************** 铁血冷望着孙宣肥厚宽阔的背影,眼里闪动着夺目的寒光。 铁血冷原本并叫这个名字,他的原名是刘二狗,铁血冷三字是他后来自己取的,意思是心似坚铁,血液冰冷,这三个字中隐含着一段血与泪的经历。 铁血冷是吴州浣纱郡江阳城小岗镇人,八岁时父母双亡,和他十六岁的姐姐刘春水相依为命。他姐姐是远近百里有名的美人,附近的人都称她为小岗镇的一朵花,可就是她的美貌给她惹上了杀身之祸,也给铁血冷带来了十几年的流浪生活。古话说,“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真是一点都不错。 铁血冷九岁那一年,孙宣从小岗镇上过,正巧碰见在镇上卖草帽的刘春水,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起了收她做小妾的心思。孙宣派人跟踪刘春水到了家里,在得到她的地址后托人上门提亲,可刘春水那时候已与本村的一个年轻人情投意合,而且对方平常给了他们姐第俩不少的帮助,刘春水不愿意背弃心中人,便死活不同意孙宣的求亲。 孙宣那时候已是浣纱郡的郡守,在他想来,自己乃一郡之首,弄个把民间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哪知刘春水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也不贪图荣华富贵,这让孙宣很恼火,于是他派人捏造了一个罪名,将那个年轻人丢进了大牢里,又以释放那个年轻人为条件,将刘春水娶回了家。谁知刘春水是个烈性子,在进入孙府的当天晚上就上吊自杀了。 从此铁血冷就成了一个孤儿,在变卖了家产将姐姐安葬后就开始在江湖上流浪。他是一个性格坚毅的人,将对孙宣的满腔仇恨深埋在心低,到处偷学武艺,发誓长大后一定为姐姐报仇,并将自己的名字也改了。 如此过了十年,铁血冷靠偷学也练成了一身武功,虽然因为没有得到明师的指点而成不了绝顶高手,但也达到了二流水平,对付等闲的人物十来个也不在话下。 铁血冷知道凭自己这二流的武功是无论如何也刺杀不了孙宣的,因为对方现在已经是吴州的总督,身边的侍卫成群,莫说是刺杀他,连接近他都不可能。要想成功地刺杀他,除非成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于是铁血冷就成天琢磨着如何才能混到孙宣的身边。 二十岁那一年,终于有一个小小的机会,孙宣因为准备谋反,开始大肆招兵。铁血冷决定先加入他的军队,再寻找接近孙宣的机会。实际上铁血冷也知道这样接近孙宣的机会微乎其微,因为作为普通的一个士兵,很可能连见孙宣的机会都没有就死在了战场上,不过他并没有灰心,这血海的深仇如毒蛇一般每时每刻都在噬咬着他的心,哪怕有万一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皇天不负有心人,二十二岁那年,机会再次降临了。由于军队的扩大,孙宣的不少亲卫到部队去任中下级军官去了,他需要重新招收一批亲卫,而且决定在军队中通过比武的方式公开招收。铁血冷由于武功不错,被幸运的选中了。当然这里面还经历了很多曲折,因为要想成为孙宣的亲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武功要好,人也要精明,这还不说,更重要的是家世要清白,在成为他的亲卫前,祖宗三代都会被调查清楚。好在铁血冷早就有准备,在参军前,他有意结识了一个叫王强的年轻人,在将他的所有家底摸清楚后把他给杀了,顶替他从了军。在军中的两年,他还不时地让人给王强的家里带信带钱,以证明他还在孙宣的军队中。因此在孙宣的人对他进行调查时,并没有查出他什么问题,于是他就幸运地成了孙宣亲卫中的一员。 孙宣的亲卫分为好几种,最接近他的是贴身侍卫,这些人武功高强,对他也非常忠心。其次是近卫,武功也不错,人也可靠,处在孙宣亲卫的第二层。最后才是普通的亲卫,是孙宣的第三防卫层次。铁血冷刚开始时就是这样的亲卫,不过由于他武功不错,人又精明,不久之后就进入了近卫的行列。又过了近五年的时间,他才凭自己的表现走到了贴身侍卫的位置上。 不过,铁血冷一直没有下手,不是他不想下手,而是没有机会。孙宣本身的武功高强,而且身边随时都有两个以上的贴身侍卫,以铁血冷现在的武功,在孙宣的身边有侍卫和他本身有警惕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刺杀成功,而如果一击不中,铁血冷就再也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所以他必须忍,忍到最好的机会来临,而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孙宣万没有想到他的身边有一个要命的煞星,他此时正在全心全意地指挥部队攻击湖州的广济城。在占领了德州之后,孙宣就有意出兵湖州,只是由于消化德州的力量还需要一个过程,加上东海军团在上清江上巡游,牵制了他大量的兵力,出兵湖州的事才暂时放了下来。如今经过近半年的治理,德州的形势基本上稳定下来了,而东海军团也大部撤出了上清江,于是孙宣决定向湖州下手了。 从德州进攻湖州,可由两个方向出兵,一个是从水路逆上清江而上,另一个是从陆路由德州的安修城出兵向东北方向进攻。由于安修城的东北方向都是山区,尤其是进入湖州后山势更大,不利于大军行动,所以孙宣还是决定从水路进军。 水路也有两种选择。一是攻克下游的广济城,然后沿东北方向攻击前进,只要拿下黄台,湖州的大门就洞开了;二是水军避开广济城,直上江夏,只要将湖州的首府江夏城攻占,光明军必然士气大跌,离丢失湖州也就不远了。但这种进攻方式有很大的弊病,一是江夏城乃光明军的总部所在地,重兵驻扎,孙宣的部队一时半刻未必攻得下,二是广济城的光明军随时威胁着自己的后方。因此,孙宣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先拿下广济城。 没有想到的是小小的广济城让吴州的部队吃尽了苦头,十万大军强攻了五天,没有攻下广济城不说,还折损了近万兵力。原来,光明军听从了秦思远的建议,在广济城驻扎了一万大军,还对广济的城防工事进行了大规模的修缮和加固。另外光明军在离广济城百里外的黄台城也驻扎了两万大军,吴州军在进攻广济城的两天后,黄台的两万大军就赶到了广济城,使该城的防御力量大增。 “哼,广济城难道是铜墙铁壁不成,十万大军强攻了五天,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的孙宣望着远处杀声震天的战场,冷哼了一声,对攻城的部队颇为不满。 “光明军的战斗力也未必很强,只是他们太过狂热,悍不畏死,再加上防御设施相当完善,给我军的进攻造成了很大的困难,所以我军的攻势虽猛,却只能消耗对方的兵力,并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效果。不过大人不用担心,毕竟我军的兵力具有绝对的优势,最终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当敌人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军定能一举夺取城池。”旁边的参军劝解道。 正如孙宣的参军所说,光明军确实非常的狂热,打起仗来完全不要命,开战以来,光明军的损失在八千以上,却丝毫没有一点胆怯的样子,那些光明军战士在武器损坏的情况下就用拳打,用脚踢,用牙咬,甚至抱着敌人一起跳下城墙,就是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下,吴州军虽然曾数次攻上了城头,却都被光明军赶了下来。 “我们能等下去么,如果江夏的援军到了,我们就更被动了。”孙宣显然并不满意参军的说法,语气中透着强烈的怒意。 第七卷内修第三十五章影响 第三十五章影响 “如果还能组织一支敢死队,或许我军就能突破城上的防御。”参军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今天就是大人的两名侍卫带着敢死队首先攻上了城墙,虽然最终被敌人赶了下来,但坚持的时间最长。” 孙宣沉默了一下,忽然转过头来,对着铁血冷身边的另一个侍卫说道:“赵东,你在我的亲卫中挑选一百人,组成一支敢死队,务必率先攻上城墙,并坚持到大部队上去。” 那个叫赵东的侍卫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我走了以后你的安全怎么办?” 孙宣说道:“你反放心,不是还有王强和其他的亲卫么?再说我在后面,敌人也不可能到这里来。我本来想让王强去的,可他的武功在你之下,又没有战场的经验,带队攻击的效果未必有你好,所以只有派你去了。” 赵东点头道:“那好,属下服从大人的命令,并保证一定在城墙上打开一个缺口。”说完他叮嘱了铁血冷一番,开始去挑选敢死队员。 铁血冷的心里一阵狂喜,他知道赵东是跟随孙宣最久的侍卫之一,不仅武功高强,对孙宣更是忠心无比,这也是前两次孙宣没有派他上战场的原因,现在大概是孙宣感到战局不能再拖下去了,才让他带着敢死队上去,这对铁血冷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因为刺杀孙宣的机会终于来了。 由赵东带着的敢死队果然攻击能力非凡,在另外两支敢死队的配合下,赵东的队伍在两刻之后就攻上了城墙,并成功地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虽然光明军如潮水一般地向他们发起了猛攻,但他们就像屹立在大海中的一座礁石,岿然不动。 赵东的敢死队成功地在城墙上打开了一个缺口,随着吴州军从这个缺口源源而上,光明军的坚固防御体系开始崩溃了,广济城的陷落眼看就要成为事实了。 “好!命令后续部队加快攻势,今天晚上我们在广济城内宿营!”高兴之极的孙宣大喊了一声,双手忘形地挥舞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丝杀气从背后袭来,孙宣一惊,还未来得及转过头来,就感觉到一样冰冷的东西透入了自己背后的肌肉。 铁血冷在孙宣最放松的时候断然出手,早已准备多时的匕首悠忽间刺入了孙宣的背部。 匕首刚入体,铁血冷就感到对方的肌肉一紧,匕首竟再难前进分毫,他这才知道自己仍是小看了孙宣,对方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仍然反应迅速,利用肌肉的扭动夹住了匕首。铁血冷心里一紧,可此时已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只有拼死一搏,希望能给对方致命一击。他大吼一声,双手握住匕首用力一送,匕首顿时前进了三寸。 孙宣此时已经回过头来,双目怒睁,大喊了一声“竖子敢尔”,一掌击在铁血冷的胸口上。铁血冷顿时感到胸口如遭铁锤重击,狂吐了一口鲜血,一个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飞过两丈的距离,洒下一路的血线,坠落在大江之中,溅起漫天的水花。 “大人!”参军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孙宣,“来人,快叫医生!” 站在稍远处的亲卫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直到参军的喊声传来,一个个才清醒过来,一些人慌忙上前替孙宣包扎伤口,另一些人连忙去找军医。 “竖子坏我大事!”孙宣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即晕了过去。 “传令收兵!”参军见孙宣的伤势太过严重,稍一犹豫,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 有人曾经说过,历史往往不是由伟人创造的,而是由小人物创造的,这话似乎有一定的道理,至少对于铁血冷来说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没有他对孙宣的刺杀,如果吴州的军队顺利地攻占了广济城,大洪帝国的历史将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但现在一切都被改变了。 涪庆城自古以来就是帝国的造船基地,因为在涪庆城造船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和人工条件。上清江自帝国西部的高原蜿蜒而下,流经涪庆城时,江面变得宽阔无比,江水也变得平缓,这就在涪庆城下形成了天然的优良港口,使得涪庆城成为水路运输的重要中转站之一,造船业也就相应的发达。 使涪庆城成为帝国造船基地的因素还有两个:一是涪庆城的东北都是山区,山上盛产阔叶杉,这种杉树是造船的最好材料;另一个是涪庆城一带木工特别多,尤其是从事造船的工匠数量在帝国是数一数二的。 当初李中良率十万大军强攻涪庆城,除了因为涪庆城是蜀州东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涪庆城乃帝国的造船基地,夺取了涪庆城,就可以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军,控制上清江的一段重要航道,好在他的目的没有达到,不然秦思远就有得头痛了。 秦思远接到孙宣被刺杀的消息的时候正在涪庆城的造船场,他先是愣了一会,随后就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众人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如此高兴,待他的笑声停下来,鲁少华问道:“看大人如此高兴,难道内情处给我们送来了什么好消息么?” 自从秦思远将情报部门分为军情司和内情处以后,军事情报以外的情报就由赫连铁树的内情处搜集,是以鲁少华有此一问。 秦思远将手中的情报递给他道:“军情司的情报,孙宣遭到刺杀,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伤势也颇为沉重,吴州的军队已全部撤回了德州境内,光明军保住了广济城。” 鲁少华顿时醒悟过来,内情处刚组建不久,各项工作还没有步入正轨,搜集情报的效率自然不高,目前蜀州方面的情报主要还是靠军情司搜集。 接过秦思远手中的情报看了一遍,鲁少华也忍不住喜上眉稍,说道:“恭喜大人,孙宣伤势严重,只怕一时半刻难以恢复,如此以来,吴州方面在短期内将不会有大的军事行动,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段时间了。” 秦思远点道:“是啊,我原本还担心吴州军队在较短的时间里将光明军打败,攻占了湖州,那么我们将不得不直接与他面对,现在看来我们又可以安心一段时间了。” 鲁少华表示同意:“有了这段时间,我们完全可以将蜀州的经济恢复到战前的水平,甚至更有发展,军事方面,军队能得到足够的补充训练,武器也可以大量的库存,下一阶段进攻粤州或是春州就更有把握了。” 秦思远道:“不过还得让情报部门进一步核实一下,孙宣的伤势究竟是不是有那么重,也要提醒光明军注意吴州军队的动向,如果孙宣的严重伤势是装出来的,在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他突然出兵西进,光明军就有难了,我们的部署也会被打乱。” 鲁少华点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我想我们对光明军的支持还得继续下去,毕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还需要光明军这样一个‘盟友’”。 秦思远笑道:“如果朝廷知道我们将光明军当作‘盟友’,恐怕我们就免不了遭受指责了。” 鲁少华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又如何?朝廷现在自顾不暇,还有精力来关心我们么?只要我们不给朝廷添乱,朝廷已经是万幸了。再说,我们支持光明军的行动都是秘密进行的,只要我们不说,光明军也万万不敢说出去,否则他们就失去我们这个‘盟友’了。” 秦思远思索着说道:“话虽如此说,但我总有一个担心,担心光明军在我们的支持下发展得过于强大,须知一支过于强大的光明军并不符合我们的战略利益,因为我们之间终究是免不了一战的。情报部门的消息表明,光明军听从了我的建议,对他们的政策作了大幅度的修改,目前湖州的局势基本算是稳定了。而吴州军这次久攻广济城不下,也是因为光明军听从了我的建议,在广济城驻扎了重兵,并对城防工事进行了大规模的修缮,还在黄台城驻扎了大军,及时给予了广济城以支援。所以说光明军中还是很有些人才的,如果我们对光明军支持得太大了,就有可能养虎为患了。” “我倒不这么看。”鲁少华摇摇头,“光明军再强大,也万不敢打我蜀州的主意,因为他们知道我蜀州的实力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退一万步讲,即使他们想进攻蜀州,我们也完全有能力将他们阻击在境外。光明军进攻蜀州,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从陨城西进,先攻占龙盘,然后南下蜀州,另一条是走上清江逆水而上。陨城以西都是山区,大军难以展开,而且龙盘是我们的势力范围,易守难攻,驻有重兵,光明军走这条路很难行得通。光明军若是从水路进攻,我们更不怕。蜀州的水军本来就比较强大,如今大人又得到了帝国的龙骨制造技术,我们的水军战舰将具有压倒性的优势,而且光明军逆水而上,本来就不利,如何能是我军的对手?” 第36-40章 第三十六章战舰 “你倒是信心十足!”秦思远失笑,随即严肃下来,“不过湖州也拥有帝国三大地方水军之一,除了东海军团外,湖州的水军可以和吴州、蜀州的水军相媲美,只是光明军占领湖州不久,又缺乏水军将领,对水军还不能熟练的运用,如果时间一长,他们物色到了优秀的水军将领,对我们不能不说是一种威胁,所以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旁边的谭弄潮接口道:“这一点大人可以放心,只要大人提供优良的战舰,末将一定训练出一支精锐的水军来,那光明军若是胆敢来犯,末将一定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前两次的蜀州自卫战,谭弄潮的水军只起了威慑作用,并没有参与大规模的战斗,他早已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听说光明军有可能从水上来犯,他自然兴奋莫名,话语中也饱含着激动的情绪。 秦思远看了他一压眼,哈哈大笑道:“好,有你这句话,我无论如何给你建造出最好的战舰来!”说到这里,他神情肃然,话锋一转:“不过,你可不能仅仅满足于打败光明军的水军,眼光应该放得更长远一些,将来我们还要与吴州的水军作战,甚至东海军团也将成为你的对手。” 谭弄潮对他的话有些不解,若说与吴州水军作战还有可能,但怎么会与东海军团为敌呢?毕竟大家都是帝国的军队,应该在同一阵线上的。 秦思远并不解释,将目光投向远处忙忙碌碌的工匠身上,一时陷入了沉思当中。 孙宣的被刺,除了对光明军和自己一方造成了有利的影响外,对其他的势力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呢? 朝廷方面,也应该有一段时间的轻松了,因为吴州军不仅威胁着湖州,也威胁着上清江对面的海州、毫州和宿州,甚至湘州、和州、越京国也是吴州军随时攻击的对象,现在吴州军一时不能展开行动,这些地方的威胁暂时解除了,那么朝廷会不会趁机反攻,打通南北交通线呢? 孙宣当初首先出兵德州而不是攻击吴州南面的和州和西南面的越京国,令很多人不理解,因为如此以来他很可能受到来自朝廷方面从北、南、西三个方向的围攻,但精明如秦思远者,却知道他这是一着狠棋。当时湖州的光明教正在酝酿着大规模的起义,一旦起义成功,就掐断了朝廷南北联系的一条通道,如果孙宣再占领德州,掐断南北联系的另一条通道,朝廷的势力就南北不能相顾,只能各自为战,对他的威胁也就大大降低了。事实证明也是如此,他出兵德州不久,光明军就起义了,后来朝廷南北的联系只能靠海上通道进行,但海上的通道一来路途遥远,联系起来费时费力,二来小日的流寇不断在海上骚扰,这条通道时断时续。可以说孙宣对德州的占领,相当于掐住了朝廷的脖子,虽然朝廷不至于一时断气,却也非常的难受。 按理说现在对朝廷来说是个机会,既可以出兵收复湖州,也可以出兵收复德州。但朝廷也不是没有顾忌,一来朝廷目前最大的敌人还是南宫家族控制的复兴王朝,不将南宫家族的势力彻底消灭,恐怕朝廷是不敢放心南下的,否则若是南宫家族趁朝廷出兵南下时在背后来上一刀,朝廷就够受的了。风夕舞的态度不明确是另一个隐患,她的实力本就不弱,尤其是她在收服了齐州的流民军后,实力更是大增,她即使按兵不动,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个威胁。 孙宣的被刺,对复兴王朝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南宫家族的势力目前占据着并州和秦州的大部以及中州的一小部,固然实力强大,但他们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因为他们三面临敌,而且哪一股势力都不是好惹的。东面的风夕舞有近五十万军队,西南面的中兴王朝势力更强大,西面和北面是鞑凶族的数十万大军。若是孙宣占领湖州,进一步将中兴王朝也拖入战争的旋涡,南宫家族就有机会蚕食中兴王朝的地盘,或是集中力量与鞑凶族一战,将鞑凶左贤王的军队赶出秦州。但现在南边平静了,朝廷有力量对付南宫家族,或许南宫长春也只有按兵不动了。 鞑凶族那边似乎也会受到一些影响,如果中兴王朝向南用兵,南宫家族最大的可能就是向东南方向进兵,因为毕竟对于南宫家族来说,中兴王朝要比鞑凶人好对付一些。如果中兴王朝不动,南宫家族不动,那么鞑凶族在秦州和并州方向动手的可能性也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进兵蜀州和横扫西域了。 孟京帝国方面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无论南边是战乱还是和平,他们的夙敌始终是风夕舞,只有将风夕舞击败了,他们才能感受到帝国的局势变化对他们带来的影响。因此估计孟京帝国发兵南下的既定战略不会有什么改变。 至于那卑鄙无耻的小日人,估计也不会蠢到现在就大规模地进攻帝国,因为齐州的流民军既然投入到了风夕舞的旗下,实力就更加强大了,未必那么好对付,而吴州的沉默,使得朝廷在东部也可以腾出大量的兵力来,随时对来犯的小日人进行反击。不过,小日人对东部沿海一带的骚扰也不会停下来。 总的来说,孙宣的被刺对各个势力都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这种影响的结果对自己来说有利有弊,如何利用其中的有利之处,规避不利之处,自己还要和军政各部门好好的研究才行。 秦思远严肃的神情对身边的众人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大家都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长嘘了一口气,回过神来,鲁少华才问道:“大人在想什么?” 秦思远微微一笑,说道:“这些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我们以后专门再议。走,我们去看看唐鸣有什么收获。” 唐鸣正趴在造船场的一间小屋里的一张图纸上,看得聚精会神,连秦思远等人走进来也未注意。九月的涪庆城,温度还很高,尤其是在这间小屋里,通风不是很好,就更热了。唐鸣的衣衫全部汗透了,一头头发被汗水湿成了一缕一缕的,不过他浑不在意,除了不时用手中的毛巾擦一下脸上的汗水外,双眼就没有离开过身下的图纸。 秦思远皱了皱眉,温声说道:“谁是这里的负责人,为什么不将工作条件搞得好一点?” 一个瘦瘦的中年人赶紧走上前,说道:“大人,卑职是这里的负责人,原本我们是准备了条件好一些的工作间的,但唐大人说那里工作起来不方便,而且保密也是问题,因此就坚持呆在了这里。” 秦思远这才想起刚才进来时一连经过了几道守卫,而这个房间也在地下几丈深处,显然是为了保密。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务?” 那个中年人说道:“卑职姓鲁,名向班,是这个造船场的总领。” “鲁向班?”秦思远回忆了一下,“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你是造船方面的专家。” 鲁向班连忙说道:“回大人,造船方面的专家卑职不敢当,不过卑职祖上数代都是造船的,卑职对造船还懂一些。” 这时候,唐鸣终于发现了秦思远等人,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大人来了。” 秦思远见他一副狼狈的样子,问道:“我不是让人给了安排了几个侍女么,为什么不见她们,而你又搞得这般狼狈?” 唐鸣嘿嘿一笑,说道:“大人给我的这张龙骨图纸可是绝密,不能让一般人知道了,再说她们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我也不愿意让他们跟我受这份罪。” 秦思远笑了起来,说道:“想不到唐大司长也知道怜香惜玉了,真是少见!” 唐鸣的一张脸顿时红了起来,只是嘿嘿地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思远转变话题问道:“你对这张图纸有什么看法?” 唐鸣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这真是一件宝贝,有了这个东西,再加上我炼成的新材料,我保证能够制造出最优良的战舰来,帝国现有的战舰根本无法相比!” 秦思远盯着他问道:“最大能制造出多大的战舰?” 唐鸣思考了一下,说道:“若是有足够好的造船场所,可以造出一万二千石以上的战舰。” 众人耸然动容,大家都知道,战舰的大小和性能的优良程度是决定水军战斗力的两个最重要的因素。目前帝国的水军中,地方水军一般的战舰都在三千石以下,最大的战舰也就是五千石。东海军团是最强大的水军,其战舰一般也在五千石左右,最大的战舰也只有八千石,而且只有为数不多的三艘。一万二千石的战舰,那可是超级战舰了,可以装载两千名水军战士,如果再装备上完善的大小型进攻和防御武器,那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水上堡垒! 第七卷内修第三十七章烽火大散关(一) 第三十七章烽火大散关(一) 秦思远愣了一下,问道:“这么大的战舰,恐怕行驶速度不会很快吧?而且其灵活性是不是也成问题?” 唐鸣神秘一笑,说道:“一般来说,战舰过大,速度和灵活性都会受到影响,不过属下对战舰的整体设计进行了改进,经过计算,这种改进后的战舰速度和灵活性会大大增强,一万二千石的战舰在上述两个方面的性能上应该和八千石的战舰差不多。” 鲁少华吃惊得张大了嘴,说道:“唐大人不会是夸大其词吧,竟会有这样的效果?你究竟对战舰的设计进行了哪些改进?” 唐鸣横了他一眼准,似乎对他看不起自己颇为不满,懒得和他多说,不过当他看见秦思远期待的目光时,还是解释道:“战舰的行驶靠三种力量太推动:风帆、水流、人力。大型战舰之所以慢,是因为它载重大,吃水深,阻力大。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对战舰的设计进行了三个方面的改进:一是改进了风帆的设计,使同样大的风帆可以承受更大风力,而且同样大战舰上可以安装更多的风帆;二是改进了船头的设计,将原来的方形船头改成梭形船头,减少了水的阻力;三是在战舰的两侧的仓壁上多设计了两排浆孔,一旦有需要,可增加若干浆手,加快战舰的前进速度。“ “为了解决战舰的灵活性的问题,我改进了舵的设计,在保留原舵的同时,在原舵两侧各增加了一个叶轮推进器,叶轮推进器由人力驱动,当左叶轮推进器工作时,战舰就向右掉头,反之则向左掉头,这样战舰的灵活性就大大提高了。而且当两个叶轮推进器同时工作时,还可以加快战舰的前进速度。” 鲁向班听得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叹道:“大人的设想太出人意料了,卑职从祖上学到了很多的造船方法,也亲手参与建造了无数的船只,却从来没有想到还能这样设计船只的!” 唐鸣傲然一笑,说道:“当然,这些目前还只是设想,如果要将它变成真正实用的东西,还得依靠鲁大人这样的造船高手才行。” 鲁向班肃然道:“唐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全心全力配合你。听了你的这些设想,卑职早就心动了,如果能亲手造出世上最先进的战舰,卑职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鲁少华向秦思远一拱手,在后者的惊异之中说道:“恭喜大人,如果真如唐大人所说,我们将来就可以建立一支大型的远洋舰队了,与海外诸国开展远洋贸易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可以征服小日国,将那个卑鄙的民族从世上抹去。” 秦思远摇头道:“现在说这话还为时过早,唐鸣的设想虽好,但能不能成为现实还很难说,即使他的设想可行,限于江水的深度,在涪庆城也不可能造出八千石以上的战舰来。” 唐鸣自信地说道:“这个大人尽管放心,只要用我的方法造出了五千石的战舰,我就有把握造出一万二千石甚至更大的战舰。” 秦思远笑道:“你且莫要吹嘘,先造出一只五千石的战舰给我看看,若是技术不成熟,就先给我造传统的战舰,我的水军可急等着用。至于资金方面你不要担心,你要多少我给多少。当然这不是说你就可以乱花,还是要尽量节约的。” 苏小娇购买攀城宝石矿给都护府带来了大笔的资金,秦思远现在有些腰大气粗,对唐鸣自然也就大方了。 唐鸣双目放光,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有大人这句话,我就更有把握了。为了不误事,我会一边利用大人交给我的龙骨图纸建造传统的战舰,一边设计建造新型战舰。据我估计,就涪庆造船场现有的生产能力,两个月内我可以造出一艘新型的五千石战舰出来,半年内可以造出十艘五千石的传统战舰出来。” 谭弄潮见秦思远一脸兴奋的神色,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秦思远注意到了他的神情,问道:“谭将军有什么话要说?” 谭弄潮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末将以为我们现在并不需要太多的大形战舰,因为毕竟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是在内江进行水战,战舰太大并不适合。因此末将建议多建造一些三千石以下的战舰,这样在同样的时间内可以制造的数量更多一些,能满足现在的水军所需。”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点头道:“谭将军的建议很有道理,我们现在确实没有必要建造太多的大型战舰。这样吧,谭将军拿出一份所需战舰的清单来,让唐鸣按照你的要求来建造。” 谭弄潮见秦思远接受了他的建议,非常高兴,立即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清单,递给秦思远道:“其实末将早已将所需战舰的清单准备好了,请大人过目。” 秦思远接过清单看了一眼,随即递给唐鸣,说道:“下面就看你的了。” 唐鸣见那清单上只有三艘五千石的战舰,余者都是三千石以下的规格,顿时有些无精打采,迟疑了半晌才勉强说道:“好吧,我按大人的吩咐去做。” 秦思远啼笑皆非,说道:“不要这个样子,以后有的是你建造大型战舰的机会,到时候你可不要埋怨事情太多。” ********************************************************* 九月的大散关,天气不冷也不热,本是欣赏风景的大好季节,若是站在大散关最高的城楼上,北望苍山,南瞰大海,要多遐意有多家遐意,然而此时的大散关却一点也没有让人欣赏风景的气氛。 随着一阵阵战鼓声的响起,城下的孟京军已经整理好队伍,数万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排列成整齐的战斗方队,在将领们的指挥下,缓缓地向前推进。雪亮的刀枪如同白色的浪花,起伏不定;沉重的步伐,如夺命的节奏,整齐划一。那排山倒海的气势令大地都为之震颤。 一架架高耸的箭塔,一辆辆高大的攻城车,一台台巨大笨重的投石机,还有为数不多的攻城槌,都做好了攻城的准备,更多的则是最简单的云梯,几乎有数千架之多。所有这些为战争而诞生的攻城器械,被士兵推着、抬着,缓缓移向第一线,将去撕咬那巍峨的城墙。 首先发威的是巨大的投石机。“哗啦哗啦”,随着一阵阵巨响,巨大的石块从空中飞过,落到远处的城头上,砸碎了了一片片城墙,伴随的是一股股飞溅的血雨。城墙上的投石机也不甘示弱,在轻军团战士的操纵下,进行了坚决的还击,由于高度的优势,从城墙上投下的石块飞得更远,威力也更大,落下时不是砸倒一片孟京士兵,就是将攻城车、投石机等攻城器械砸得粉碎。 大型多弓床弩车也显示了不凡的威力,咆哮着,怒吼着,“嗖嗖嗖嗖”的飞行尖啸声一阵接着一阵,虽然其不具备投石机一样大面积的杀伤力,但巨大的弩箭像一杆杆钢枪,往往将双方的士兵穿成了一串串肉串。 手持盾牌的孟京步兵在盾牌的掩护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大散关的城墙缓缓推进,从城头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的箭矢令得密集的攻击阵形为之一乱,可这并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孟京军冒著有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缓慢而艰难地向大散关推进,藏于步兵之后的弓弩手开始向城头发箭,顷刻间空中箭雨交错,像一片片乌云一样笼罩了大地,呐喊声、惨叫声、箭矢破空声便充斥了整个战场。 填平宽大的护城河让孟京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仅耗时大半天,而且损失兵力大约一万之众。从进入城墙上的弓箭射程范围开始到护城河边这一段距离简直就是死亡地带,无数的孟京士兵在这里丧生、受伤,与其说护城河是被沙袋填平的,不如说是被孟京战士的尸体填平的。 护城河的填平使得真正的肉搏战即将来临,随着吱呀吱呀的轱辘声越来越多的响起,大批的活动攻城车和箭塔已经逼近城墙。还有那低沉的木轮滚地声附和着士兵们震天动地的呐喊声,这是士兵们在推行着冲城椎在向城墙门处发起攻击。抖了抖头上身上灰尘,悄悄从雉堞和垛口间露出眼睛,小心地注视着如同蚂蚁般蜂拥而至的敌军士兵,长枪、砍刀、大盾开始捏紧,一场惨烈的肉搏攻防战就此展开。 再过得一个时辰,每一寸土地,每一块墙砖,每一个垛口,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城墙下干渴的泥土已经吸饱了鲜血,变成了紫黑色,而垒起的士兵尸体和工程器械更是如同废物一般堆满了城墙下。攻城的一方固然勇猛,但防守一方更加顽强,大半天的攻守战中,孟京军除了填平了护城河以及在城下留下了两万尸体外,再无任何收获。当然如此猛烈的攻势也让轻风军团伤亡了数千将士。 第七卷内修第三十八章烽火大散关(二) 第三十八章烽火大散关(二) 站在关城城楼上的风夕舞看着杀声震天的战场,脸上平静无波,似乎对战局一点也不担心。事实上她也并不为敌人眼前的攻势所担忧,敌人虽然有四十万大军,又由孟京帝国骁勇善战的二王子阿骨朵率领,但自己的轻风军团十五万将士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大散关被称为第一关,防御体系完善,敌人想要攻破关隘,那是千难万难。 大散关城,北高山险赫,南渤海涛涛,形势险要,把山、海、关连成一体,如虎踞龙盘,控制海陆咽喉。故素有“两京锁鈅无双地,万里疆域第一关”之称,是历朝历代的军事要塞。 大散关的建筑,颇具匠心,是罕见的奇作。整个城池布局为四方形,周长十里,城高三丈六尺,厚两丈一尺,东墙顶宽四丈五尺,可“十人同行,五马并骑”。整个防御体系由关城、东罗城、西罗城、南翼城、北翼城、威远城和宁海城七大城堡构成,墙体高大坚实,气势宏伟。城墙内部土筑,外用砖砌。城设四门,“东曰镇东,西曰迎恩,南曰望洋,北曰威远,俱设重键”。水门三个,居东南、西南、西北三隅,以泄城中积水。城外四周建有护城河,平时蓄水,战时防敌。城四门上各有箭楼。此外,在东面城墙上还有临闾楼、威远堂、牧营楼、靖边楼,均为防卫所用,它们与天下第一关城楼五楼鼎立,素有“五虎镇东”之称。 为了防御体系的分完备,关城东、西门外,各筑有东罗城、西罗城;城南北筑有南翼城、北翼城;城四门处建有瓮城;东门外,有城堡、峰火台多处。整个卫城建筑规模宏伟,防御工程坚固。这样,大散关关城及其附近军事设施,构成了完整的军事建筑群。 关城是大散关防御体系的核心部分,平面呈方形,周长八里,高四丈二尺,厚两丈一尺。有城门四座,东门最为壮观,名镇东,内悬“天下第一关”匾额,四门上都筑城楼,城中心建钟鼓楼,城外有护城河。 关城东门的城台,呈长方形,高三丈六尺。中部有巨大的砖砌拱门,沟通关城内外,有关门可以开闭。城台上建有一座二层箭楼,重檐九脊布瓦顶,高三丈九尺,宽六丈,深三丈三尺。东、南、北三面开箭窗六十八个,平时以木制朱红窗扳掩盖,板上有白环,中有黑色靶心,与彩绘桁枋相配合。登上城台远眺,北望古长城蜿蜒山间,南眺渤海波涛浩渺,正如古诗所说,“曾闲山海古榆关,今日行经眼界宽,万顷洪涛观不尽,千寻绝壁渡应难”。 风夕舞十五岁从军,二十岁任轻风军团军团长,长期驻守大散关,对大散关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可说是烂熟于心,如何利用关隘的防守工事最大限度的打击敌人,保存自己的实力,也是她长期以来研究的重点。为了加强主城与各罗城之间的联系,风夕舞出任军团长后,就在主城与各罗城之间开挖了一条地下通道。这项工程费时费力,因为主城外有护城河,一个不好,地下通道就会坍塌,当时有很多将领是反对的,但风夕舞仍坚持将地道建成了。事实证明,她的这项决定是非常正确的,在历次的攻防战中,地下通道起了很重要的作用,通过地下通道及时给东罗城和北两翼城提供支援,使得两瓮城的防御力大大加强,反过来又保证了主城的稳固。 由于在兵力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今天孟京军的进攻在三城方向同时展开,不过风夕舞看得出来,敌人的重点是东、北两个瓮城,尤其是在北翼城,敌人的攻势最为猛烈,显然阿骨朵是想借助兵力的优势,先拿下两个瓮城,砍掉轻风军团的两个“翅膀”,然后集中兵力攻击主城这个“躯体”。风夕舞对阿骨朵的战术还是很赞赏的,因为两个瓮城一失,主城将陷入孤军作战的境地,而且孟京军占领了东、北两个瓮城后更有利于进攻,因为两个瓮城有一定的高度,在瓮城上用远程武器攻击主城比在城下要占优势得多,尤其是北翼城,由于建在山上,高度更在主城以上,在北翼城的城墙上可以对主城进行压制性打击。风夕舞对此并不担心,因为主城可以随时派兵支援瓮城,孟京军想夺取两个瓮城并不那么容易。 不过风夕舞还是不太喜欢这种被动防守的战法,因为这样打下去就会变成一种消耗战。且不论双方的伤亡比例如何,也不论轻风军团是不是经得起这种消耗,单就风夕舞的用兵风格来说,她是最讨厌打消耗战的。 也许在外人看来,风夕舞只要将孟京帝国的四十万大军阻截在大散关下就是胜利,即使轻风军团有所消耗,她也能够承受得起,因为她现在已拥有近五十万的军队。在收服了齐州的流民军后,风夕舞的军队数量确实达到了五十万之数,手下拥有三个军团。在齐州,他以流民军为基础,组建了旭日军团,兵力十万,由张觉任军团长,剩下的五万流民军中,老弱士兵被淘汰掉,余下的划归了城防军;在骥州,她从原骥州地方军中挑选精锐,组建了朝阳军团,兵力也是十万,由吕子岳任军团长,剩下的原骥州地方部队一部分补充到了轻风军团中,另外一部分则成为了城防军。三大主力军团,加上近二十万城防军,军队数量够庞大的了,消耗一些似乎无所谓,但风夕舞不这么想,她一向珍惜战士的生命,从不让他们作无谓的牺牲,尤其是轻风军团的将士,他们都是军中的精锐,每一个人的牺牲,都令风夕舞痛心,因此风夕舞从内心上是抵制这种消耗战的。 “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又不损失己方大量的兵力呢?”风夕舞将目光投向北两翼城最激烈的战场。那里已是一片血与火的世界,双方士兵的搏杀已经使得城墙和地面被鲜血染红了,而攻守双方火箭的肆虐,也使得城楼和攻城器械燃起了大火,更远处的北岭之上,开始霜红的枫叶一片连成一片,与大火、鲜血一起将天空都映红了,别有一种凄艳的美。 “时间过得真快呀,已经九月下旬了,与秦思远的分离也有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蜀州这时候应该还有夏天的余韵吧?大散关却已是秋意袭人了。”望着远山上微红的枫叶,风夕舞的注意力有一时的分神,随即就醒悟过来,“现在战斗正激烈,我怎能想别的事情?” “小姐,上次我们在中绥城一把火烧掉了孟京十万大军,若是再来一回,恐怕这四十万孟京军也不得不退吧?”站在风夕舞身边的赵晰曼随着风夕舞的目光望向北罗城,随口说道。 “火?”风夕舞的心里一动,“既然枫叶已经开始泛红,想必山林能够烧得着了,若是能将孟京的大军引诱到北翼城以北的山林中,再点上一把大火,或许真能再来一次火烧孟京军。”风夕舞的脑筋急速地转动着,一个计划开始渐渐形成。 与此同时,数千里之外的青州也在进行着一场战争,不过与大散关不同的是这场战争拼的不是刀和枪,也没有血腥和硝烟,有的只是智慧的角力和口舌的争斗。 昆尔望着眼前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不禁心内暗叹,大洪帝国真是物华天宝,美女如云,随便的一个商人和她的两个女护卫,美貌程度竟几乎比得上鞑凶族最美丽的两个女子娜云雪和琳娜公主! 中间的那位苏小姐一身紧身的淡黄长裙,将她高挑的身材衬托得性感无比,她脸上始终洋溢着的淡淡微笑,让自己感觉到好象沐浴着春天的微风,冬日的暖阳,有一种醉在她怀中再不醒来的愿望。 左边的那位唐姓护卫身高与苏小姐相差无几,紧身的劲装将她完美的曲线毫无保留的现了出来,丰满的酥胸茁壮的挺立着,小蛮腰下的香臀楚翘着,一双修长的**使她更有种傲视天下男子的气势。此刻她冷冷地盯着自己,那种冰冷而宁静的美丽几乎让人窒息。 右边的田性女护卫虽然相貌略有不如,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她的身材较为矮小,比例却非常匀称,属于那种娇小玲珑型,最奇特的是她的身形给人的感觉,她明明站在那里,但自己却感觉到她似乎随时都在移动,竟把握不住她的确切位置。 昆尔这一刻有一种不顾一切,将眼前的三个女子收入房中的强烈愿望,哪管她们是不是来谈判的!不过他从对方的气势中知道她们不是等闲的人物,并非如一般女子那样容易被降伏,因此也只有将这种强烈的愿望暂时压在心底。 第七卷内修第三十九章攻心(一) 第三十九章攻心(一) “不知苏小姐到我青州来所为何事?”从强烈的惊艳中回过神来,昆尔问道。在如此美丽的小姐面前,他的语言不知不觉变得文雅起来。 “首领想必知道,我苏家是帝国的四大世家之一,生意遍及天下。”苏小娇脸上的笑意更浓,“商人最担心的是战乱,因为战乱导致人们的购买能力下降,再加上商路不通畅,生意往往就不好做了。” “这和小姐来青州有关吗?”昆尔有些奇怪地问道。 “当然。”苏小直娇的态度非常认真,“前不久,我去了一趟蜀州,原是准备购买一批货物运往次大陆的,却听蜀州方面说首领不仅将蜀州通往西边和西南边的商路截断了,还在边境上布扎重兵,准备进攻蜀州,我这生意也就做不成了,所以我才来到青州,想与首领沟通一下,看有没有开通商路、避免战争的可能。” 昆尔立即警觉起来:“这究竟是小姐的意思还是蜀州方面的意思?” 苏小娇道:“若说全是我的意思那也不是实话,蜀州方面确实有与首领和平相处的打算。前一段时间娜云雪小姐任青州总督时,这商路是通畅的,双方从中都获得了很大的好处,鞑凶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粮食、丝绸、茶叶等生活必需品,蜀州方面也得到了皮毛、药材等贵重物资,而且双方从过往商人的身上收取了大量的税收,可以说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昆尔哼了一声,说道:“只怕蜀州方面的好处更大一些,他们从青州获取了大批的战马,使骑兵的数量急剧增加,部队的战斗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苏小娇螓首轻摇,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鞑凶族不是也得到了急需的粮草么?首领难道不承认这些粮草的重要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去年冬天苍蒙草原上可是发生了不大不小的雪灾,如果不是从蜀州方面得到了一些粮食、草料,只怕草原上不知要饿死多少人畜吧?” 昆尔顿时没有话说,他知道苏小娇说的是事实,去年冬季降临在草原上的雪灾虽然不是很大,但由于一年多来的战争消耗极大,夺占的甘州、青州等地又不是粮食产区,根本不能对草原提供粮草支持,所以草原上的人畜都面临着饥荒,幸亏娜云雪从蜀州这边弄了一批粮草,虽然不能完全解决草原上的问题,但也确实让鞑凶族的困难得到了缓解。 “首领只要保持商路的畅通,鞑凶族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得自己所需要的物资,而你们用不完的物品也可以卖给帝国的商人,获得现金,这样的好事首领为何不做呢?”苏小娇见昆尔似乎心动,趁热打铁地说道。 “听说蜀州是帝国最富庶的州之一,本首领只要将蜀州占领了,就可以解决本族最紧急的粮草问题,又何必舍本逐末,开通商路?”昆尔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一下子就说到了问题的关键处。 苏小娇笑吟吟地问道:“不知首领认为自己的军事才能与娜云雪相比如何?” 昆尔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娜云雪公主是我族的军事天才,若论眼光和谋略,本首领自任尚不及她,不过她的战争经验少,在战术指挥上本首领相信她不如我。” 苏小娇摇头道:“首领说娜云雪的战争经验少是事实,但若说她的战术指挥艺术不如你,我看未必。抛开她率领大军秘渡小羊河偷袭威武城不说,她在威武城利用地道攻破城池,在蜀州西部查理、孜霍制造假象,然后闪击鳘江边的蜀州军,都是战术指挥的经典战例,如果由首领来指挥这几场战役,未必会做得如她一般好吧?” 昆尔不以为然道:“几场小胜并不能说明她的战术指挥能力如何高,而且她最后不是也败在了秦思远的手中了么?这正说明她的战场经验还不丰富,战术指挥能力还有待提高。” 苏小娇问道:“那首领以为乌代的战场经验是否丰富,战术指挥能力又如何?” 昆尔思索了一下,说道:“乌代算得是我鞑凶族的一员虎将,一生大小战无数,战场经验丰富,战术指挥能力也不错。” 苏小娇笑道:“可乌代将军也败在了秦思远的手中,而且败得比娜云雪惨得多,首领就没有思考其中的缘故么?” 昆尔反问道:“小姐以为是什么缘故?” 苏小娇神情肃然地说道:“无他,因为蜀州的军队是帝国最精锐的军队,蜀州军队的统领是最厉害的统领!以娜云雪的谋略,以乌代的勇猛,都不是他的对手,敢问首领,你与他对阵有几分胜算?” 昆尔的身子一震,愣了半晌,脸上重新露出傲然的神色,说道:“娜云雪公主的失败在于她过多的依赖计谋,若是集中大军堂堂正正与秦思远决战,以我鞑凶族战士以一当十的战力,秦思远定然不是对手;乌代的失败在于他轻敌了,完全没有想到秦思远会说动龙盘军从他的背后偷袭。本首领现在吸取这些教训,将大军集中在一起,稳步推进,并命令斥候做好探察工作,让蜀州军没有偷袭的机会,相信击败秦思远不是问题。” 苏小娇问道:“鞑凶族战士真有首领说的那么厉害,能以一当十么?” 昆尔傲然道:“那是当然,我鞑凶儿郎是天生的战士,个人战力是黄族人无法比拟的。” 苏小娇的双眸露出一丝讥讽的神色:“首领太自大了。娜云雪在鳘江边与秦思远一战,是三万对五万,乌代在广昭与秦思远一战,是八万对十万,若是鞑凶战士真能以一当十,会吃败仗吗?” 昆尔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说道:“本首领不是说过么?他们主要是遭到了秦思远的偷袭。” 苏小娇不以为然道:“请问首领现在拥有多少兵力?” 昆尔脸上露出警觉的神色:“这是军事机密,小姐还是不要问的好。” 苏小娇笑道:“其实首领不说我也知道,首领现在拥有的兵力最多不会超过十五万。鞑凶战士的单兵作战能力是在帝国的士兵以上,这一点我不否认,但若说能以一当十,就有些太夸张了,最多以一当二罢了。就算是以一当三吧,蜀州现在有四十万军队,不知首领和秦思远一战下来,能胜下多少兵力?何况你的军队中还有一些他族人,他们的战力是不能和鞑凶士兵相比的。” 昆尔道:“我鞑凶族有数百万大军,即便是我的部队打光了,族中会派出更多的部队前来支援!” 苏小娇盯着他问道:“大人真是这样想的吗?” 昆尔被她盯得有些发毛,问道:“本首领是不是这样想的又如何?” 苏小娇将目光投向昆尔手下的几个将领,说道:“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首领,不知当说不当说。” 昆尔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挥了挥手,那些将领出去了,只留下他的几个贴身侍卫。 苏小娇问道:“听说首领的部落在鞑凶族中是第三大部落,人口有两百多万,比之最大的部落博纳部只少一百多万,比第二大部落鲜支部只少几十万,不知是不是事实?” 昆尔点头道:“不错,这在草原上尽人皆知,算不得上什么秘密。” 苏小娇继续问道:“昆塔部虽然是鞑凶族中的第三大部落,但在鞑凶王廷中并没有什么势力,因为昆塔部人口众多,草场肥美,部落实力相当强大,鞑凶大汗博尔对你甚为顾忌,所以有意限制你的权力。“ 昆尔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小姐不要妄加猜测,我和大汗的关系好得很,大汗也没有限制我的权力。” 苏小娇微笑道:“是么?那为何此次南征,博纳部的左贤王任了东路军统帅,娜云雪任了西路军统帅,出身鞑凶第二大部落鲜支部的右贤王任了北路军统帅,而第三大部落的昆塔部一个统帅都没有捞到手?” 昆尔不以为然道:“本首领现在不是西路军统帅么?” 苏小娇道:“首领现在来接手西路军统帅,恐怕是因为秦思远太难对付了吧?再说,娜云雪可是去任西域远征军统帅了,领兵还是十万。我听说西域诸国兵力薄弱,武备荒废,有十万鞑凶大军,足以荡平西域诸国了,这样一件大功劳为什么就没有落到首领你的头上呢?” 昆尔凝视着苏小娇道:“小姐不要挑拨本首领与大汗的关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苏小娇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笑着说道:“你们之间的关系还用得着我挑拨么?首领在鞑凶王庭的规定之外秘密训练了八万精兵,不知是为了什么?” 昆尔的心神一紧,身子前倾,盯着苏小娇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苏小娇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苏家既然是帝国数一数二的大世家,自然不能不关心天下的局势,何况我在蜀州还和秦思远有过一番交谈?” 第七卷内修第四十章攻心(二) 第四十章攻心(二) 昆尔紧绷的神情一缓,说道:“我鞑凶族与帝国的战争正处于紧要关头,各部落都在训练军队,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苏小娇嘲笑道:“是么?那为什么上次博尔命首领向甘州方向派兵时,首领推三阻四,而这次首领却带了部落中十万大军来青州?这其中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原因?” 昆尔一时语塞,因为苏小娇说的都是事实。在首次进攻帝国时,昆尔派了部落中相当数量的战士,为的是想争取一路南征军统帅的位子,同时在战后多获得一些战利品。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仅没有得到一路南征军统帅的位子,而且部落的战士大量的伤亡,更没有得到什么战利品。因此后来在向甘州增兵时,他再没有派出一兵一卒。而这次他接任西路军统帅,带了部落中十万战士前来,目的自然是想在占领的帝国疆域中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 苏小娇继续说道出:“首领在部落中秘密训练军队的事情,我知道,秦思远知道,博尔不可能不知道,他没有当面指出来,是因为你们现在正与帝国交战,他不想引起内乱,但对你他还是有防备的,他这次没有给你一兵一卒,让你全部带着自己部落的军队来青州,就是对你的防备措施之一。首领想想,昆塔部总人口二百多万,就算是鞑凶族的战士比例较高,你的部落也只能凑足二十几万部队吧?进攻甘州时,你已损失了五万部落子弟,若是这次进攻蜀州再将十万部队打光了,你在鞑凶族中还有说话的余地吗?” 昆尔的脸色阴沉得难看,沉默了半晌,他问道:“小姐和我说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 苏小娇说道:“首领既然秘密训练军队,说明你是有野心的,有野心不是一件坏事,英雄男儿就应该有野心。但仅有野心是不够的,还得有实力,博纳部落为什么一百多年来一直占据着鞑凶族的大汗之位?就是因为他们部落的人口最多,兵力最强大。首领若是想登上鞑凶大汗之位,或者是在鞑凶族中争取更多的权力,就要保存自己的实力,若是将自己部落中的年轻男儿拼光了,不仅捞不到一点利益,只怕自己的部落也要被别的部落吞并了。” 昆尔对苏小娇的说法不能否认,苍蒙草原是个典型的弱肉强食的地方,虽然同为一族,但为了生存,各部落之间的战争也非常频繁(手机小说网wap,16k,cn),数千年来,不知有多少部落灭亡,也不知道有多少部落兴起。如果他将自己部落的年轻男儿拼光了,剩下的老弱妇孺就只有面对被其他部落吞并的命运了。 “所以,我建议首领不妨暂时与蜀州方面和平相处,同时开通商路,这样不仅保存了自己的实力,还可以从畅通的商路中获得好处,借机壮大自己,只要你自己的实力强大了,以后是和是战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昆尔怦然心动,对方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己虽然有十五万大军,但与蜀州的四十万大军交战,胜利的可能性并没有多大,先前自己的一番豪言壮语更多的是为了打压苏小娇的气势,并不是说自己真的就有把握打赢这场战争。娜云雪公主是鞑凶族的天之骄女,乌代是鞑凶族中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们都输在了秦思远的手中,说明这人确实不好惹,自己虽然很自负,但也不至于狂妄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地步。若是如对方所言,自己与秦思远和平相处,借机将青州治理得铁板一块,并扩大军队的规模,以后自己就掌握主动权了,那时再进攻蜀州,把握就更大了。协议算什么东西?只不过强者的游戏罢了,自己还不是随时可以撕掉!退一万步讲,即便不能东进蜀州,起码在族中的权力会有所增加。 不过,昆尔也不是没有顾虑,前不久就是以自己为首的激进派以娜云雪督战不力为理由要求博尔将她撤换的,此次来青州之前,自己也信誓旦旦,一定要击败秦思远,若是自己长期按兵不动,自己会不会在部落中失掉威信?会不会被博尔找到一个理由,使自己成为第二个娜云雪呢? “小姐有把握秦思远会和本首领和平相处么?”犹豫了半晌,昆尔终于向苏小娇问道。 “关于这一点,还请首领放心,若是秦思远没有这样的意思,我也不会到青州来了。”苏小娇笑着说道。 “看来秦思远是很相信小姐了,竟然派你做他的说客。”昆尔突然神秘一笑,“既然如此,为了增加双方的信任度,我想请小姐下嫁于我,你看如何?” 苏小娇微微一怔,随即笑吟吟地说道:“我这次来青州,固然带着秦思远的意思,为了家族的生意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所以首领不要将我与秦思远的关系想得太深了。再说首领虽然也是一个英雄人物,但我现在还没有嫁人的打算,所以首领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昆尔忽然站起身来,身子前倾,离苏小娇只有一尺远近,盯着她说道:“如果本首领坚持要这样做呢?” 苏小娇身子微微后仰,避开了他的压迫,说道:“首领最好不要逼迫于我,需知我虽然是一个弱女子,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昆尔哈哈大笑道:“是么?小姐可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便休想走出这厅门半步!” “我相信首领说的是事实。”苏小娇并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但我既然敢来青州与首领见面,难道就没有一点准备?首领应该知道,我苏氏家族屹立帝国数百年,没有一定的实力是做不到的,与苏家为敌对首领并没有什么好处。” “是么?”昆尔的眼中露出嘲弄的神色,“苏家的实力再雄厚,也不过是一个商家,充其量有几个钱,能把我怎么样?” 苏小娇微笑:“苍蒙草原很穷,首领一生也没有见过太多的钱,不知道钱的妙用有多么的大,这并不奇怪。” “那你说说,钱究竟能为你的自由带来什么?”昆尔浑不在意。 “钱可以让你的部下背叛你,可以让你族中的盟友出卖你,可以让你的对手更加仇恨你,总之可以给你制造无穷无尽的麻烦。” “笑话,我的部下会为钱来背叛我?我的盟友会为钱出卖我?至于我的对手,就算是为了钱更加仇恨我,只要我有实力,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昆尔觉得苏小娇的想法很幼稚。 “这是你根本不懂得钱的妙用。帝国有一句古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连鬼都能被钱收买,何况是人?一千金币、一万金币可能不会使你的部下背叛你,你的盟友出卖你,但若是一百万金币、一千万金币呢?你还能保证他们对你的忠诚和真心吗?你还能保证那些对手不会在博尔的面前造你的谣、生你的事么?” 昆尔微微变色,是啊,一千万金币该是多么大的一个数目,只怕自己部落所有的牛羊加起来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如果自己的部下、盟友被这么一大笔钱引诱,他们还会对自己忠诚、真心吗?昆尔真的不敢肯定。还有,如果那些对手在接受对方的钱财后将自己秘密训练军队的事情大肆宣扬,博二天也只怕不得不削弱自己的军权了。 苏小娇将昆尔的脸色变化一丝不漏地收在眼里,引发了又一个惊雷:“这世上有一个叫‘刺天’的杀手组织,不知首领听说过没有?” 昆尔的脸色更是大变,作为鞑凶第三大部落的首领,他如何不知道这个叫“刺天”的杀手组织?“刺天”是一个有千百年历史的杀手组织,虽然名义上是一个组织,但实际上每代只有一个传人,不过他既然连天都敢刺,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人是他不敢刺杀的了。有关“刺天”杀手组织的传说极多,八百年前,苍蒙草原曾经出了一位叫焉支盖黄的绝世英豪,不仅在二十年内统一了草原上的数百个大小部落,在随后的十年内,他带领的鞑凶铁骑曾踏入了中原大地,一度攻到了上清江边,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遇刺身亡,鞑凶军队的士气大跌,被黄族军队一路反攻,赶回到了苍蒙草原,而鞑凶族再次分崩离析,这才有了以后的光武大帝征服草原。若干年后,鞑凶人终于知道刺杀焉支盖黄的就是“刺天”杀手。六百年前,苍蒙草原北边的哥萨帝国派五十万大军入侵草原,当时鞑凶族刚经历过与黄族的战争,实力大减,而帝国的军队正在远征丽寒国和南诏国,一时救援不及,被哥萨的军队打到了鞑凶族的汗庭所在地鹿城,无奈之下,鞑凶族请动了“刺天”杀手,刺杀了哥萨统帅,使哥萨军队大乱,最终退出了草原。 第41-45章 第四十一章坚决抵抗 此后数百年间,“刺天”杀手时有出现,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帝国主要人物的死亡,不是军团级以上的将领,就是公爵、王子、亲王级别的人物,还从未听说过他们有失手的。好在“刺天”杀手的要价非常高,刺杀军团级别的将领要价五百万金币,刺杀国王的要价更是高达五千万金币,一般的势力根本付不起这个价钱,所以被刺杀的人并不多,否则天下早就大乱了。 “‘刺天’杀手已有百十年没有露面了,这个组织还存在吗?”昆尔有些紧张地问道。 “当然。”苏小娇非常自信,“苏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千把万金币还是拿得出的,若是首领一意孤行,说不定我的家族只有请‘刺天’杀手出面了。我想,除非首领有宗师级的人物十二个时辰护卫在身边,否则是躲不过‘刺天’杀手的刺杀的。” 昆尔的身上一阵动发冷,愣了半晌,勉强打了一个哈哈,自我解围道:“我不过是和小姐开个玩笑罢了,其实像小姐这般仙子一样的人物,我又哪里忍心采用强迫的手段?” 苏小娇知道他是在自找台阶,也不为己甚,笑道:“那就好,如果首领觉得我的建议可行,我们不妨再商量一下细节。” ************************************************************* 阿骨朵观察了一下战场上面的情形,随即大吼道:“耶律真,你究竟是怎么搞的?这么长的时间了,你竟然还没有将北翼城拿下来,亏你平常还自诩是帝国最勇猛的将领之一,我看你的勇猛都用到床上去了,简直是一个饭桶,比那个死掉的萨巴还要大号的饭桶。帝国花大把的金币养着你们这些饭桶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有你这样进攻的吗?你将所有的部队平均的分配在战场上面干什么?难道你是想在北翼城四面开花?风夕舞若是好对付的,我孟京的大军就不知攻破大散关多少回了。你难道不知道集中兵力,重点突破的道理吗?” 也难怪阿骨朵这样生气,四十万大军进攻大散关五天,除了将关城外的护城河填平了以外,竟再没有一点进展,反而损失了近三万兵力。 阿骨朵的攻击部署是用一部兵力牵制关城的轻风军,集中兵力重点攻击两翼的北翼城和东罗城,只要将北翼城和东罗城拿下了,就等于斩断了大散关的两只手臂,关城就处于三面围攻之中,孟京军可以展开大规模的进攻。 而对北翼城的进攻又是重点中的重点,因为北翼城地势较高,距关城不过五百步,拿下北翼城以后,可以利用城墙上的投石机和床弩等大型攻城器械对关城进行压制性打击,协助地面的进攻,所以一开战,阿骨朵就动用了一个军团十万大军对北翼城进行猛攻,只是没有想到北翼城的防守是如此的顽强,五天来孟京军没有一点进展。 耶律真是有苦说不出,大散关的北翼城是不大,防守的兵力也不多,但它的地势高,北、西两面的城墙下都是斜坡,云梯、攻城车等攻城器械根本无法摆放,而且两面的外围是一片树林,仅在城墙跟前有十丈左右的空地,不利于大兵力展开,投石机、攻城车等大型攻城武器更是难以通过树林运过去,因此想从这两面突破非常困难。 东面的城墙下虽然平坦而开阔,本是最适合攻击的一面,但由于处在关城和北翼城的中间,是两城远程武器最佳打击点,因此也难以集中兵力在此进攻。不仅如此,北翼城的敌军似乎对这一面的防守特别严密,防守的兵力要多不说,防守武器的密度更是远在北、西两面之上。耶律真在前三天是将东面城墙作为进攻的重点,后来看到部队的损失实在太大,便开始在三面平均使用兵力。 总之,北翼城的设计者充分考虑了地理的因素,轻风军团也将防守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而对于进攻的一方来说,就困难重重,耶律真虽然有十万大军,但能到达城下攻击的只有五万,自然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城池攻破。 完颜空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他的一个军团十万大军在攻击东罗城,五天来也没有多大进展,虽然阿骨朵更关心的是北翼城的攻击进展,但他现在这样骂耶律真,也将他连带在了里面。 “我再给你五万兵力,若是五天之内你还拿不下北翼城,就提头来见!”阿骨朵说完这句话,余怒未息地走了。 耶律真在羞愧的同时又有几分感激,二王子虽然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喝骂下属,但打仗还是很有一手的,北翼城确实是此战的关键,如果能够迅速将它拿下,那么就掌握了整个战场的主动权了,所以阿骨朵才又给了他五万兵力,有了这额外的五万兵力,他耶律真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命令先锋部队在北、两面的树林中开辟几条通道出来,保证大型攻城武器和部队的通行。命令后勤部队多准备一些沙袋,让战士们在北面的城墙下搭建平台,便于架设云梯。”耶律真铁青着脸,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军团长是打算将进攻的重点改到北面和西面么?”耶律真的参军望着远处的战场问道。 “东面敌人防守的太严密,我军伤亡太大,只有从北面和西面想办法了。”耶律真点点头,“这两面敌人的大型防守武器少,而且树林也使得敌人的远程武器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只要我军能够在城墙下将平台搭建起来,就有可能突破敌人的防线。” “只是要想将平台搭建起来,恐怕也要牺牲大量的战士了。”参军有些担心地说道。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耶律真的脸上有一些无奈,“我们有十五万大军,如果还攻不下只有三万敌军防守的北翼城,我就真没有脸面去见二王子殿下了。再说如此进攻总比在东面受敌人两方的打击好。”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我军有好几次攻上了城墙,却又被赶了下来,好象敌人的兵力并不如表面那样少。”参军收回目光,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或许敌人在城里还有一些预备部队吧。”耶律真并未将参军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北翼城内最多不会超过四万敌军,因为风夕舞的总兵力不过十五万,主力还是在关城内的。” 参军的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他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摇了摇头,他将疑惑压在心底,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战场。 陆厚望看着孟京兵在己方长箭射程范围之外的地方开始挖土装袋,然后一袋袋的码在附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风帅的计谋终于开始起作用了。几天来,自己在东面城墙集中兵力,给敌人以巨大的杀伤,敌人受不了了,终于将攻击的重点转向了北面和西面。而自己在北、西两面逐次使用兵力防守,又使敌人看到了攻破北翼城的希望,兵力越投越多,看今天的架势,敌人在北、西两面的兵力怕在十万以上。 “师团长,敌人这是想干什么?”一个万夫长望着城下忙忙碌碌的敌人,问道。 “孟京人用土袋能干什么?无非就是用来填补什么地方,我们这里城墙依山而建,随山势而上,高不过四丈,如果敌人从半山腰开始紧贴着城墙根用土袋码成一个平台,他们就有安放云梯的地方,就可以用云梯攻击我们了。” 万夫长惊讶地说道:“敌人不会是疯了吧?不然如何会从山上攻击城墙。山上地势倾斜,不但无法立足,连兵员器械补充都非常困难,就算有了可以让他们架放云梯的地方,他们要投入多少人才能攻上来?” “可我们的兵力远在对方之下,难以展开有效阻击,敌人一旦将平台搭建成功,我们是很难阻止他们破城的。”陆厚望脸上的神色不变,冷静地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命令部队加快反击的节奏,若是让敌人得逞了,我们防守的压力就太大了。师团长你看,远处的敌人在砍树木,好象是准备在林中开辟几条通道,我想过不了多久,敌人的大型武器就可以运到城下了。”似乎为了证明陆厚望的猜测,已有不少敌人肩抗沙袋蜂拥而来,万夫长脸上的神色有些焦急。 陆厚望摇了摇头:“命令部队控制反击的节奏,既不能让敌人轻易得逞,也不能将敌人打得太狠了,让他们又想别的办法。” 万夫长不解地望着陆厚望,如果想要阻止住敌人的进攻,就必须不能让敌人将平台搭建起来,为什么师团长会下这样的命令呢? 陆厚望阻止住正想开口相问的万夫长,肃然说道:“不要问为什么,你只管去下命令好了,以后你会知道答案的。” 万夫长见他的态度坚决,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一脑子的疑问去了。 第七卷内修第四十二章重蹈覆辙(一) 第四十二章重蹈覆辙(一) 陆厚望看到从树林上空飘过来一片黑云,耳边似乎都能听到黑云撕裂空气的凄厉叫声。 耶律真为了在阿骨朵规定的时间内拿下北翼城,可谓用尽了心思。他在整片树林中部署了八万大军,一边命令弓箭手对城墙上进行压制性射击,一边命令士兵背着土袋搭建平台,只要将平台搭建好了,他的大军就可以全面进攻了。 “举盾!”陆厚望的一声大吼惊醒了许多人。盾牌手不由自主的举起盾,随即就听到了弓箭射来的声音。虽然已经将盾牌举起,但面对如此密集的箭矢,还是有不少盾牌手受到了伤害。没有盾的士兵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眨眼间就连滚带爬躲到了城墙里侧,一个个本能的双手抱头,紧贴着墙根。城墙顶上一时间除了躲在盾牌后面的士兵,再无人迹。 巨大的一片黑色先箭雨呼啸而来,长箭夹带着刺耳的风雷之声狠狠的钉在城楼上,城墙上,发出骇人心魄的“嗖嗖”“噼啪”的声音。有些箭因为受树林的影响很快就落下来的,有些箭因为射程不够落在了城墙外,有的因为射程太远飞过了城墙,而落在城墙上的长箭却发挥了巨大的威力。有的盾牌兵被许多长箭一起射来的巨大力量撞倒了,有的长箭射到地面上弹起来却依然劲度十足地钻进了士兵的身体,城楼的木质顶和木质立柱,门窗上,到处都是斜插在上面的长箭。 耶律真站在山腰上的指挥台上,非常满意自己士兵所做出的精彩表演。这就是兵力多的优势,虽然敌人居高临下,但面对如此多的己方弓箭手,他们一时还没有还击的能力。 “命令弓箭部队,继续射击。命令先锋军靠近城墙,抛掷土袋。”他大声对站在自己后面的传令兵下令。 “呜呜……”的号角声从山林里传出,响遍了整座山。已经全部布置在土袋后边的几千士兵早已作好了准备,号角一响,士兵们立即两个一组,配合默契,一个蹲在地上,一个抓起一袋土,放到对方肩膀上。 “冲……”随着先锋军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几千士兵驮着土袋,狂吼着,飞快向城墙跑去。在他们的上方,一阵更密集的箭雨呼啸而过。 关城城墙上,风夕舞望向北翼城,听到了密集的牛角号声在山岭间此起彼伏,看到了密集的长箭在北翼城上肆虐,但她镇定自若,根本不为所动,眉角眼稍间还露出了一丝淡淡地笑意。 自敌人射击开始,一直到敌人爬上城墙,第一步兵师团的将士都被敌军的弓箭死死的压制在城墙顶上,无法出头。陆厚望却一点也不担心,敌人的弓箭手总有停止射击的时候,到那时就该自己的手下发威了。果然,像暴雨一样下个不停的长箭突然停了下来,敌人疯狂地吼叫着,爬上了城墙。陆厚望站起身来的时候,正好一张兴奋中夹杂着几分紧张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闪身避开对方刺过来的一刀,同时抡圆了战刀,狠狠砍在敌兵的头上。敌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摔下了云梯。 先前向陆厚望提建议的万夫长站在自己防守的城墙垛子口上,战刀挥舞的呼呼生风,毫无惧色地奋力阻挡着敌人的进攻,他的四周已经躺下了四五个死去的敌人。一个孟京战士趁他与一个孟京千夫长对刀时上前偷袭,不想万夫长早已发现了他,一刀将孟京千夫长劈飞,紧接着一刀将他的脑袋削到了半空中,激射的鲜血洒了自己一头一脸。万夫长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挥刀杀入了敌军丛中。 耶律真对第一次的进攻非常满意,虽然没有立即攻破城墙,但在城墙下搭建了数个平台,而且曾经有孟京军在城墙上坚持了一会,他相信只要再将平台搭建得更多一些,利于大军的进攻,在规定的期限内破城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北翼城的战斗又进行了两天,孟京军在损失了上万的兵力后,终于在北面和西面的城墙下搭建起了一长条平台。于是,更激烈的战斗开始了,大量的云梯架设在了城墙上,孟京士兵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通过云梯望城墙上爬。这些北方汉子前一阵子有力无处使,一个个憋了一身的劲,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如何不奋勇争先?他们有的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拿着大刀,仅靠手臂的动作帮助身体往上爬;有的一手拿着武器,另一只手扶着梯子向上;有的干脆用嘴含着武器,双手在梯子上交替用力,以加快上爬的速度。 攻城车也被推到了城下不远处,虽然北、西两面都是斜坡,并不利于摆放攻城车,但孟京军的毅力是惊人的,竟在林中开辟了数十条平坦的道路,还在城下的开阔地带上挖了数十块平地,使得数十架攻城车派上了用场。 林中还摆放了数十台投石机,虽然由于树木的影响,从投石机上发射的石块不一定都能落到城墙上,有些还在树木的影响下伤到了自己的人,但总比前几天完全没有远程的攻击武器好,时不时地给城墙上的轻风军团将士带来巨大的伤害。 不过,轻风军团毕竟是天下最优秀的军队之一,他们的机动作战能力固然天下无双,打这种阵地防守战也不比一般的军队差,尤其是陆厚望的第一步兵师团,那可是以防守反击著称的师团,前次在中绥城,就是他的第一步兵师团和吕子岳的第一骑兵师团联手,一个全攻,一个防守反击,歼灭了萨巴的五万骑兵,逼得阿骨打神智大乱,以致于最后狂攻中绥城,在城中被风夕舞一把火烧掉了十万大军,本人也差点葬身火海。 在这样一支意志力顽强、战斗力强大、指挥得当的部队面前,孟京军想要拿下北翼城并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虽然他们一次次地攻上了城墙,但并没有在城墙上站多久,就被对方的一个漂亮的反击赶了下来。这样的故事从早到晚不断地重复着。 孟京军吃亏的地方在于能够使用的大型攻城武器太少,否则仅凭对方的三万守军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他们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的,尽管对方的战斗力惊人,但兵力的巨大悬殊是战斗力所无法弥补的。在这个特殊的地理环境下,孟京军的大型攻城武器只能使用上十成中的一成,他们更多的是靠士兵的身体来消耗对方的兵力,去撕破对方的防线。 第四天的战斗依然激烈,双方似乎都动了肝火,孟京军固然是轮流用部队不停地攻击,城上的轻风军团将士也是一步不退,用血肉之驱筑起了一道钢铁防线。不过到得下午的时候,城墙上的防线还是有所松动,大概是城内的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战士的体力消耗也到了极限,孟京军曾有数次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可惜后续部队没有跟上,在城墙上坚持了许久的孟京军被轻风军团的将士顽强地赶了下来。不过这让在林中的高台上指挥的耶律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明天只要再将攻势放得更猛一些,就一定能将北翼城拿下来。 第五天的情况却有些出乎耶律真的意料,似乎是经过了一夜的休息,防守方的体力有所恢复,他们的抵抗比昨天还要猛烈,尽管他们的数量要比昨天少得多,但士兵一个个非常拼命,仿佛决心与北翼城共存亡。这让耶律真非常恼火,今天是二王子给的最后期限,若是还拿不下城池,自己可真要丢脑袋的,二王子的脾气耶律真知道,战场之上是说一不二的。 又气又急的耶律真不顾参军的劝阻,终于将全部的兵力投入了进去,除了两万兵力在东面的城墙下进行牵制性进攻外,其他十一万将士全部用在了北、西两面。在他看来,城上敌人的顽强表现应该是回光返照,坚持不了多久的。当然,即使对方不是回光返照,他又能如何?在阿骨朵的死命令下,他已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惟有一举将城池拿下,才能免过杀身之祸。 陆厚望一刀将对面的孟京士兵劈下城去,又连续劈翻了两个想偷袭的孟京军,对一直跟在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你立即到东北角的城墙上去,命令那里的部队将所有的檑木、门板、桐油全部扔到城下,然后转入巷战,逐次抵抗。” 敌人今天真是疯了,不要命地往上冲,自己的部队到现在为止连歇一口气的工夫都没有,更不用说吃饭喝水了,想来在敌人亡命地攻击下,自己部队的损失当不在少数了,不说别的,自己的亲兵都剩了没几个了。当然,敌人损失更在己方之上,光是死在自己刀下的孟京将士就达数十人。更重要的是敌人已经全部投入了进来,这正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风帅的计划马上可以实施了。 第七卷内修第四十三章重蹈覆辙(二) 第四十三章重蹈覆辙(二) 在传令兵到达城墙的东北角不久,大量的檑木、门板、桐油甚至木柴被投到了城下,将城墙下东、北交汇处的一片空地完全堵了起来。孟京军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反正北面和西面的部队都是从树林中冲出来进攻,根本不需要东面的部队去支援,这个地方通不通对他们来说没有影响。在他们想来这或许是敌人的垂死挣扎,将最后的一点防守器械全部消耗掉,然后就是等待着被消灭。 陆厚望在城墙上又坚持了半个时辰,杀死了数名孟京军将士,然后下达了全线后撤的命令,于是不久之后,轻风军团的将士全部退到了城内,进行着激烈的巷战。 “将军,城池终于被我们攻破了。”站在耶律真旁边的参军望着源源而上的孟京军将士,心里的一丝隐忧终于慢慢消去,一直紧绷的脸也松弛下来。 “命令部队全线钱出击,将城内的敌人全部斩杀,一个不留!”几天来的进展不顺让耶律真憋了一肚子火,下达了残酷的命令。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恶运才刚刚开始。 在北翼城西面的山岭上,此时摆放着十数台投石机和床弩,上面都用树枝伪装着,若是不走近看,根本看不出来。投石机的甩兜里放的不是石块,而是一个个油灌,而多层床弩上架设的也是一根根火箭。 上百名第一步兵师团的士兵已经在这里潜伏了三天,他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大人,放吧,敌人已经全部进入树林了。”一个士兵向百夫长请示道。 “再等一下,师团长带着部队刚刚退入城内,如果此时放火,敌人会加快进攻速度,紧紧咬着师团长不放,他们就难以退入地道了。而城外敌人的后军刚刚进入树林,此时返身救火还来得及,我们要等到他们深入树林以后再放火。”百夫人长冷静地说道。 等待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不少士兵的手心都捏出了汗水。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城内的喊杀声终于小了,这时候百夫长果断地挥手:“拿开树枝,放!” 数百个黑乎乎的油罐从山顶上倾泄而下,宛如一颗颗陨石,飞过近八百步的距离,落在了树林北面的边缘,着地时罐已破裂,大量的桐油流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数百根火箭,宛如划过天际的流星,拖着长长的红色尾巴,也射在了树林的边缘上,立即燃起了一片片大火。山岭上的士兵忙个不停,油罐和火箭也就不停地落到林中,火势顿时越来越猛。 与此同时,从关城方向也飞来更多的油罐和火箭,落在了树林东面的边缘处和北翼城东北角城墙下的檑木上,更猛烈的火势从树林的东面迅速向西边蔓延。不仅如此,关城之上的投石机紧接着投送了大量的木柴到北翼城东北角城墙下,顷刻间那里的木柴堆积如山,火势也更为猛烈。 山岭上的士兵在发射完油罐和火箭后,又用引火用具将脚下的树木也点着了,直到面前出现了一排长长的火墙,将西面完全封锁,他们才丢下投石机、床弩等武器,翻过山岭撤走了。 不到片刻间,整个北翼城北面和西面的树林燃起了熊熊烈火。九月的大散关,还不是秋风扫落叶的季节,山林原本是不易着火的,但一来北翼城外面的山林长期无人砍伐,地面积下了一层厚厚的落叶,二来孟京军在林中开辟道路时砍伐了大量树木,这些树木都堆积在林中,经过几天暴晒,已经干枯,容易着火,三来轻风军团的士兵头一天晚上在树林中埋下了大量的硫磺、硝石等易燃物,所以此时火箭一落到林中,大火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耶律真看到大火烧起的时候,心霎时间就像被钉进了一颗钉子,揪心的疼痛迫使他呻吟了起来。他剩下的十一万大军已经全部进入了树林,虽然有一半的兵力杀进了北翼城,但林中还有近六万将士,这大火燃烧得太快,无论士兵是前进还是后退,终将免不了遭受重大损失。 被参军提醒了的耶律真下达了一个命令,一个直接导致他的部队全军覆没的命令:命令部队快速向前,冲进北翼城。其实这个命令对当时的战场形势来说也许是一个最正确的命令,因为林中的十几条道路虽然没有被大火完全封死,但如果此时命令部队后撤,一来密密麻麻的部队转身比较困难,二来部队的数量太大,一时半会难以从那些道路上通过,惊慌失措之间相互拥挤,会将道路堵死,更多的将士将会死在大火之中。而如果向前冲,只要冲进城就安全了。只是耶律真没有想到在北翼城中,敌人设下了一个更大的圈套,那里将是另一个修罗地狱。 耶律真的命令刚下达完,就听得北翼城中传来激烈的爆炸声,浓烟滚滚而上,城中也起了大火。大火首先是从东门烧起,接着是北门、西门,再接着,城中到处都燃起了大火。原来,陆厚望早就在城中布满了易燃之物,并精选了数百死士在城中各处埋伏,待他带着大部队进入地道后,就四处放火,于是不久之后,整个北翼城就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在大军后面的阿骨朵呆若木鸡、目瞪口呆,失神一般地望着燃烧的山林及北翼城,望着山上若隐若现,狼奔豕突的士兵,好像他们的惨叫声就在自己的耳边,让人心胆俱裂。刚才看见部队攻破北翼城的激动和兴奋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恐惧和伤痛。 所谓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原本不大的秋风被大火一烧,竟变得越来越大,山林和北翼城的大火在风的吹赶下越烧越旺,烈焰不断地冲天而起,已经映红了半边天。天空的温度骤然上升,就连空气都是灼热的,树木燃烧后的灰屑随着风儿飘浮在空中,飘飘洒洒的落在血淋淋的战场上。 正在关城和东罗城前进攻的孟京军也惊呆了,这一刻他们忘记了进攻,不约而同地放下武器,望着西边的大火,连后面撤退的号角声也似乎没有听到。他们不能接受这个严酷的事实。在几乎一面倒的绝对优势下,竟然被轻风军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火烧山林及北翼城,把耶律真的十几万大军几乎一锅端了,而且还是如此残忍地被全军歼灭。 轻风军给孟京军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士气上的打击。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看到在烈焰中挣扎惨死的士兵,再想到以前听说的轻风军火烧大王子十万精兵的事情,没有人不恐惧,没有人不害怕。轻风军团对孟京将士来说已经不仅仅是牢不可破的神话,还有惨无人道的消灭敌人的恐怖手段。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关城北门忽然大开,一支骑兵在一员女将的带领如出海的蛟龙杀入了发呆的孟京军中,所向披靡,沛莫能挡,正是风夕舞带领的轻风军团三万骑兵部队。攻击关城和东罗城的孟京部队虽然有十多万,但一个个失魂落魄,如何是这支虎狼之师的对手?仅仅抵挡了片刻就轰然败退。他们这一退不要紧,要命的是将阿骨朵后面没有上战场的六万骑兵阵形冲散了,使得阿骨朵依靠这六万骑兵挽回败局的打算彻底落空。阿骨朵见败局已定,只得下令全军撤退,这一退竟退了三十里,等他收拢部队时,发现自己仅剩下了二十二万将士,余者不是在前一阶段的攻城战中伤亡了,就是被大火烧死了,再就是被风夕舞的骑兵掩杀了。 *************************************************** 宽大的练兵场上,到处都是战士们的喊杀声、刀枪的撞击声,好一个热火朝天的练兵场面! 蜀州近卫师团在两次自卫战中损失了大半兵力,基本上算是被打残了,秦思远让山扎敖在高山族预备役中征召了一万多战士,将部队的编制配齐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对部队进行严格的训练,使之达到战前的战斗力水平,甚至更高。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秦思远让雷樱做了近卫师团(现在是近卫一师团)的武术教官,并让琳娜帮助山扎敖进行战术训练。 当然,一支部队要想成为一支精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外,还要在沙场上经过反复的锤炼。当战士们见过无数的鲜血,经历太多的死亡,心里只有对荣誉的渴求而没有对死亡的畏惧时,他们才可以称得上是精兵。风夕舞的轻风军团是如此,南宫布武的闪电军团也是如此。 近卫一师团的战斗力在战前还不能与轻风军团等老牌帝国精锐部队相比,现在就更差了,要想达到轻风军团的那种水平,还有一段遥远的路程要走。不过,由于高山族战士的先天身体条件比较好,只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再加上战争的磨练,近卫一师团在并不太长的时间内成为一支精锐部队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这也是秦思远让雷樱和琳娜都来帮助山扎敖训练的重要原因。 第七卷内修第四十四章魔鬼式练兵(一) 第四十四章魔鬼式练兵(一) 一骑自练兵场的西南面驰来,骑士和战马全部包裹在青色的盔甲中,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但从骑士高大的身材和握着斩马刀的大手上来看,他应该是男子的可能性较大。这一骑越来越近,越来越快,急促的马踢声即便是在万人喊杀声中也听得很清楚,青色的盔甲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左胸前的黄色虎头面目狰狞,仿佛要择人而噬,而他手中的巨大斩马刀更是寒光四射,杀气逼人。真个是马如龙,人如虎。 而在急驰的骑士的正前方数百步处,一骑静静站立,似乎对狂奔而来的骑士熟视无睹。这一骑的战马虽然也披上了厚重的盔甲,但马上的骑士却仅仅是一件红色的轻甲,头上更是连头盔也没有戴,一头浓密的棕色长发用一根红绳扎成一个马尾,配上她火暴的身材,使她显得既有青春的活力,有非常的火辣。 女骑士手持一根九节钢鞭,如翡翠般的碧绿双瞳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对面骑士,一点寒光从中闪现,愈来愈亮,最后竟变成了两道闪电,随即她手中的钢鞭也动了。 此时对面的骑士早已经冲到了跟前,手中巨大的斩马刀带着一股狂风急劈而下,重重砍在了女骑士平举的钢鞭上,溅起漫天的火星。“轰”的一声巨响传出,紧接着是两匹战马发出两声长长的嘶鸣,女骑士的战马一连倒退了五步,在她一提缰绳之下勉强站稳了脚跟,而进攻骑士的战马则前踢竖立,将马上的骑士甩了出去,他手中的斩马刀已先一步离手而出,飞到了三丈开外。 女骑士一带战马,缓缓走到四肢朝天躺在地上的骑士跟前,圆润的脸型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手中的钢鞭一指,喝道:“不要装死了,我知道你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快起来,咱们重新来过。” 地上的骑士抬起手,将面罩推起,苦笑着说道:“雷小姐,你饶了我吧,我都已经摔了十回了,再打下去,我这一身骨头都要碎了!” 女骑士摇了摇头,断然说道:“不行,不将你们训练出一个样子来,本小姐无法向秦大哥交差。花岱,你不要耍赖了,快起来,否则本小姐的乌龙鞭可不认得你了。”说完她左手从马鞍旁取下了一条九尺长的软鞭。” 花岱顿时色变,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拾起斩马刀,爬上战马,远远驰了出去。他可不想惹火这个要命的煞星,她的那条不知用什么做成的乌龙鞭可比她手中的九节钢鞭厉害得多,能够透过白钢盔甲在你身上留下一道道鞭痕,挨上一下的滋味保准叫你终生难忘。 故事在不断的重演,无论是直劈、横砍还是斜削,无论是攻击人还是攻击马,花岱手中的斩马刀无一例外地会落在对方的钢鞭上,而他在每一次的攻击后也会无一例外地落在地上,当第二十次从马上落下时,花岱再没有一分动弹的力气,有的只是粗重的喘息声。 “真没用,比昨天只多坚持了两次!”女骑士摇了摇头,一脸的不满意,不过当她将目光转到练兵场的入口处时,立即就高兴了起来。 “秦大哥!”女骑士兴奋地喊了一声,打马向练兵场门口驰去。哪知才走了三步,那马一个趔趄,险些将她摔了下来。 女骑士吓了一条,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说了一声“死马,一点用都没有”,就跳下马来,也不管它,一阵风似地向着练兵场门口跑去了。 其实这匹马已是她和花岱拼斗后换上的第三匹马,前两匹早已累得趴下了,可见他们的打斗有多么激烈。 “秦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女骑士双手抱着秦思远的手臂,一边摇晃一边问道。 “雷小妹辛辛苦苦地为我训练近卫师团,我自然要来看你了,结果一来就看到了一场好戏,那花岱被你打得叫苦连天!”秦思远笑着说道。 “哼!”雷樱冷哼了一声,“他们太差了,花岱身为一旗之长,连我一招都接不下!” “你以为你是一般的人哪!”秦思远失笑,“你可是雷大宗师的女儿,天下有几个人是由宗师来当师傅的?再说,你每次都是和他硬拼,以他刚修炼不久的功力,怎会硬拼得过你!” “我不管!”雷樱摇了摇头,“你既然让我来当他们的教官,我就得将他们训练成一支精兵,否则岂不是弱了我的名头?再说战场之上可不管你修炼的时间有多长,打不过敌人就只有丢命的份。” 秦思远顿时对她刮目相看:“想不到几天不见,雷小妹竟有这样的见识!不过,我让你训练的是整个近卫师团,像你这样的训练方式,又能训练得了几个人?” 雷樱露出得意的笑容:“我自有办法将他们全部训练好。” 秦思远好奇地问道:“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样做的。” 刚刚赶来的山扎敖接口道:“雷小姐确实有办法,她先将本门的基本功法传授给标令以上的军官,然后与他们对练,在将他们一个个打得服服帖帖以后,就让他们照此方法逐级训练下属,几天以后,近卫师团的两万七千将士就都训练上了。” 秦思远将头转向他,问道:“这么说来,你也吃过她的苦头了?” 山扎敖顿时露出尴尬之色,嘿嘿笑着说道:“属下开始对雷小姐并不服气,一来认为她的武功未必在自己之上,二来认为打仗靠的战略战术,哪有靠武功高强的?于是属下和雷小姐比了一场,结果被她打得比花岱刚才的样子还惨,雷小姐打完了以后才告诉我,她来这里是大人的命令,于是属下就只有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打仗光靠武功高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是战略战术,所以我才让琳娜不时地前来指导你们演练阵法,讲解骑兵战术。不过,有一定的武功对提高部队的战斗力是大有好处的,起码单兵作战能力会大大增强,尤其是雷樱教给战士们的是阳刚的功法,练了这种功法后战士的攻击力和抗打击能力会大幅度提高,还可以培养部队沛莫能挡的气势。” 山扎敖表示同意:“大人说的是,战士们练了雷小姐传授的功法又按照她的练兵方法进行训练后,无论是力量还耐力都大为增强了,更重要的是聚在一起时有一种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现在当我面对一个小队的士兵时,就会感觉到很大的压力。” 秦思远笑道:“看来我让雷小妹来教你们是对了,因为我的本意就是要将近卫一师团培养成天下攻击力最强的部队。在各兵种中,重骑兵的攻击力是最强的,近卫一师团因为配备了轻便的白钢盔甲,灵活性和长途奔袭能力提高了,但由于重量的减轻,冲击力相对来说也就降低了。虽然由于高山族战士的身体强壮,部队冲击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弥补,但仅仅是这样还不能成为天下攻击力最强的部队。如今你们人人有了武功,又有无坚不摧的气势,离成为天下攻击力最强的部队日子已经不远了。” 山扎敖在追随秦思远之后,经历了一连串的战斗,也听说过很多精锐部队的故事,现在他已经知道什么样的部队是才是最精锐的部队。据说光武大帝曾有一支叫“战神卫”的近卫军,人数不过一万,其战斗力却可以与一个军团相比,一个百人小队,竟敢向万人敌军发起冲锋!这样的部队才真正算得上是天下最强的部队。山扎敖知道自己的部队与“战神卫”相比,战斗力还有天差地别,不过,将自己的近卫一师团训练成“战神卫”一样的部队一直是他的梦想,因此听了秦思远的打算,他还是很高兴的。 “难怪雷小姐除了教战士们内功外,还要死命的折磨他们,原来是为了培养他们悍不畏死、勇往直前的气势。”秦思远的解释让山扎敖明白了雷樱的真正用意 秦思远摇头道:“不仅仅是这样简单。我刚才观察了一下,战士们除了力量、耐力、气势都有大幅度的增强外,攻击的方式也有很大的改变,就是直来直去的那么几招。不要小看这一点变化,须知大军作战,花巧的招式是没有用处的,反倒是这直来直去的几招最能达到杀敌的效果。” 这一点山扎敖倒是有体会,他在战场上就从不使用花招,完全是拼力量和勇气。 雷樱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可没有想到大哥说的那么多,只不过喜欢直来直去的拼杀而已!” 秦思远当然知道以雷樱火暴的性格最喜欢的就是强打硬拼,当下笑道:“不管怎样,你的功劳不小,我得好好奖赏你。” 第七卷内修第四十五章魔鬼式练兵(二) 第四十五章魔鬼式练兵(二) “好啊!快说说你准备怎样奖赏我?”雷樱跳起脚喊道。 秦思远的目光在雷樱的身上反复扫荡着,从脸上到脚下,最后停在她高挺的胸脯上,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笑着问道:“你说要我怎么奖赏你呢?” 雷樱虽然只有十六七岁,却已发育得相当成熟,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等待着人去采摘。尤其是她的身材比秦思远身边的任何女子都要火暴性感,份外具有诱惑力,如果非要拿自己的女人相比的话,恐怕只有雪怜丹那个妖精的身材勉强可以和雷樱抗衡。秦思远让雷樱来训练近卫一师团,除了被她纠缠得头痛外,还有个原因,就是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将她吃了,她父亲是天下八大宗师之一,未经他的许可就将他女儿给吃了,恐怕会引来一场麻烦。得罪了雷大宗师可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雷樱身穿一起套紧身轻甲,将她性感的身材暴露无遗,要多诱人有多诱人,以秦思远的定力,面对活力十足、性感迷人的她,也忍不住欲火上升。 雷樱却一点也没有在意秦思远带着**的目光,反倒挺了挺胸,让本已非常饱满的胸脯耸得更高,说道:“你不如陪我逛逛街吧。” 秦思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眼中的**刹时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始终有一点不明白,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逛街,以雷樱火暴的性格,逛起街来却极有耐性,往往一逛就是几个时辰。这也罢了,最要命的是她爱闹事,一言不合就与人发生争吵,甚至大打出手,秦思远没少为此给人赔礼道歉。因此一提到陪她逛街,秦思远就痛苦难言。 呻吟了一声,秦思远说道:“此事以后再说,看了你今天的成果,我顿时有了一个想法,得赶紧去实施。” 雷樱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秦思远道:“近卫一师团在你的训练下成为最强的攻击部队指日可待,近卫二师团要想成为天下最善于长途奔袭的部队,也得有一个高手指导训练才行,我得赶紧去物色这个人。” 近卫二师团由原来的龙盘骑兵组成,杨诚任师团长。按照秦思远的设想,近卫二师团要成为天下最善于长途奔袭的部队,骑射能力比鞑凶骑兵还要强。实现这个设想可并不容易,因为骑射之术是非常难练的,没有数年甚至上十年的工夫,很难达到极高的水平。鞑凶人因为从小就在马背上练习,所以几乎人人都是骑射的好手,近卫二师团要想达到鞑凶骑兵的骑射水平,还得花真工夫才行。另外一个原因是对战马的控制和作战方法的训练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部队要想实施长途奔袭,就必须充分节省马力,这就要求战士合理使用马力,还要控制战马的负重,如果战士人人都有一身轻功,做到身轻如燕,自然对马力的消耗也就大为降低了,可做到这一点并容易。长途奔袭的部队到达目的地后,由于马力的大幅度消耗,自然不可能具有强大的冲击力,因此作战的方法上应该以灵动多变为主,这又要求训练士兵灵活的身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有天下最优良的战马,当然也可以迅速提高骑兵的长途奔袭能力,比如秦思远的风雷,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确实不在话下,产自宛月国的汗血宝马,一天跑个五百里也问题不大,但这样的宝马世所罕见,根本不可能用于装备部队。而且莫说是像风雷这样的罕世宝马,就是连一般优良的战马,蜀州现在也比较紧缺。蜀州的马个子矮小,耐力是不错,但速度和负重能力都比较差,作战马用是很成问题的。前一阵子蜀州骑兵的战马来自四个方面,一是最早从巴颜喀喇山上运回的由魔门放养的马匹,二是产自蜀州西部高原的少量马匹,三是缴获的鞑凶战马,四是娜云雪在青州时蜀州向青州购买的马匹。现在与鞑凶军的战争结束了,而苏小娇从青州那边传回的消息说昆尔在向蜀州输入战马这一条上坚决不让步,这样蜀州方面就断了三个战马来源了,战马立即紧缺起来,因此秦思远不得不在骑士身上痛下工夫。 杨诚是一个射箭高手,由他训练近卫二师团的骑射能力,秦思远比较放心,虽然短期内未必能将部队训练得有鞑凶骑兵那样的骑射水平,但只要给他时间,相信终有一天可以做到的,现在令秦思远伤脑筋的没有合适的训练部队控制马力和教授轻功及作战方法的人才。 雷樱兴奋地道:“不如还是让我去好了,反正这里已经差不多了,他们只要按照我的训练方法继续训练就行。” 秦思远摇头道:“不行,你的武功不适合训练近卫二师团,因为他们同近卫一师团不一样,需要的是速度和灵活性,得找一个轻功高,招式灵活的武功高手去训练他们。” 雷樱忽然大笑道:“笨大哥,这样的人还用得着去找吗?你身边现成的就是!” 秦思远疑惑地问道:“我身边有谁合适?” 雷樱用手指着小兰、小菊道:“她们两个的轻功除了玉琼瑶姐姐外,有谁能及得上?而且她们的招式又毒又辣,正适合搞偷袭。” 秦思远拍了拍头,说道:“不错,我想来想去,怎么就没有想到她们!还是我的雷小妹心思敏捷。” 小兰、小菊出身魔门门暗影宗,轻功和武功招式自不必说,控制马力也很有一套,因为暗影宗本身就是一个杀手组织,杀人于千里之外是他们必须训练的一个项目,而要实现千里奔袭,就必须学会控制马力,借助马匹的长途奔驰能力。 小兰瞪了雷樱一眼,转身对秦思远笑道:“公子,我们可是你的贴身侍卫耶,是不能离开你的!还有我们走了以后谁来服侍你?” 自跟随秦思远以来,小兰、小菊就从没有长时间离开过他的身边,眼看训练近卫二师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回到秦思远的身边,小兰自然非常不高兴。 秦思远摇头道:“现在都护府中高手如云,谁还有胆子敢来刺杀我,除非他是活腻了,所以我的安全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倒是训练近卫二师团乃当务之急,你们要去将这件事办好了。” 小兰虽然很不高兴,但见秦思远的态度坚决,也无可奈何,只有将满腔的怒气发泄在雷樱身上,死死地瞪着她,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雷樱早已死了无数遍了。 雷樱对此一点也不在乎,反倒洋洋自得,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由于性格差异的缘故,她和小兰算得上是“对头”,有小兰在秦思远的身边,她接近秦思远的机会也少了很多,现在总算将她赶走了,如何不高兴? 倒是小菊比较冷静,问道:“公子,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说道:“此事越快越好,听说杨诚在那边训练得很辛苦,毕竟龙盘的骑兵素质与近卫一师团是有很大差距的,你们去了以后也要将雷樱的一套用上,将那些战士折磨得越狠越好。” 小兰冷声道:“公子放心,我保证让他们脱上三层皮!” 山扎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看来小兰对雷樱的怒火将要发泄在近卫二师团的将士们身上了,这位小姐平常虽然笑颜如花,但在战场上的那个狠他是知道的,山扎敖已经开始在为近卫二师团的将士们暗中祈福了。 山扎敖的预料没有错,小兰、小菊到龙盘后对近卫二师团将士进行了魔鬼式的训练,让他们每个人实实在在地脱了三层皮,以至于近卫二师团将士们在暗地里都称她们为魔女。不过,山扎敖没有想到的是,正是二女的心狠手辣造就了日后扬名天下的闪骑兵,一支可以和他的虎骑兵媲美的骑兵,一支在长途奔袭上名列天下第一的骑兵。 秦思远理解小兰的心情,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也许小兰她们有这样一个心态是一件好事,毕竟龙盘骑兵的素质是让他较为担心的,只有经过严酷的训练才能在短时间内将他们训练成为一支精兵,而现在他需要的就是争取时间。孙宣虽然被刺杀,但并未毙命,一旦他的身体复原,东边就将又起战事;南宫家族虽然暂时按兵未动,但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有在中州进一步展开攻势的可能;杨玉坤虽然两次进攻蜀州不利,但雄心依旧,正在重新招兵买马;昆尔虽然与自己达成了协议,但这个协议能够维持多久还很难说。总之,蜀州在不久之后将再次面临大的战争,需要尽快做好应战的准备。 将目光投向杀声震天的训练场,秦思远的双眸中寒光闪烁,“或许等自己的部队训练好了,就该是自己主动进攻的时候了。”他喃喃自语。 第14-15章 第十四章各有原因 一名旗长问道:“大人,现在青州军与第四师团激战正酣,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将斑达城拿下再说?” 秦思远将目光转到杨诚的身上,见他一副沉思的样子,问道:“杨将军是怎么看的?” 杨诚的身子微微一震,抬眼扫了一下众人,最后将目光转到秦思远的身上,说道:“拿下斑达城并不难,因为城里只有三千青州军,又全无防备,以我近卫二师团的实力,可以在付出极小代价的情况下轻易拿下。问题是拿下了斑达城后我们能坚持多久?昆尔的大军现在壤塘关下,距离斑达城也就是两百里的路程,如果他得知斑达城被我军攻克,势必会放弃向蜀州进攻,反而率大军回头围歼我军。我近卫二师团远来青州,人生地不熟,又无后援,如果敌人兵力分散,我们还可以利用速度的优势各个击破,最怕的是被大军围困,一旦被敌人的一支部队缠住,待青州的大军赶到时,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秦思远满意地点整点头,杨诚确实比过去更成熟了,考虑问题敏锐而周全,完全具备独领一军的能力。 另一名旗长不解道:“大人既然决定在蜀州消灭青州军大部,那么在蜀州西部应该部署有不少兵力,难道他们不会跟着青州军杀进青州,对我军施以援手么?或许到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前后夹击,令昆尔吃个大大的败仗!” 秦思远说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为了拉长敌人的战线,使他们的兵力分散,我军大部队在蜀州内地,离壤塘关还有相当的距离,若是壤塘关的青州军立即撤退,我军无论以什么样的速度都赶不上他们。另外我刚才也说了,从蜀州到青州走的都是上坡路,道路又不是很宽,昆尔只要在壤塘关以西部署三万兵力,我军就非常难以杀入青州来。” 众人听了秦思远和杨诚的解说,果然觉得与鞑凶军一战的关键在于第四师团是否能够成功诱敌东进。他们既要在壤塘关狠狠打击青州军,将对方激怒,使之欲罢不能,又要选择适当的时机后撤,将青州军引入蜀州内地,离青州越来越远,为近卫二师团攻占斑达城创造战机。如今第五师团在壤塘关死战不退,真让近卫二师团进退不得,左右为难了,难怪都护使大人如此生气。 正在众人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情报人员匆匆跑了进来,来不及擦拭满脸的汗水,急急地报告道:“报大人,第五师团已从壤塘关撤退,昆尔亲率青州大军杀进蜀州去了。” 秦思远急切地问道:“消息是否确切?” 情报人员抬手擦了一把汗水,说道:“消息确切,一个时辰前接到蜀州方面的飞鸽传书,狄铭卓军团长昨天中午亲自赶到了壤塘关,勒令第四师团撤退,刘师团长命令部队抵抗到天黑,于夜里悄悄撤出了壤塘关,如今正在撤往羌塘城的路上。” 秦思远松了一口气,随即略一思索,说道:“传我命令,令第四师团取消原定在羌塘城坚守三天的计划,引着青州军继续东进。” 第四师团之所以违背命令,在壤塘关多坚守了三天,与师团蒙受的巨大损失有很大的关系。 壤塘关攻防战进行到第七天,第四师团已经损失兵力一万五千人,虽然也消灭了青州军两万人,但刘樊对自己的部队损失过半非常心痛,被激怒了,加之担心失去险关隘口后部队的损失会更大,所以就一边向锦城飞鸽传书请求支援,一边继续坚守。 到得第十天,青州军的损失已达两万三千人,而第四师团的伤亡也达到了一万七千人,这时候刘樊的参军劝道:“将军,我们已经在此多呆了三天,严重违抗了上级的命令,秦大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虽然平常时他很和蔼,但对违纪的官员,处罚是非常严厉的,到时候他若怪罪下来,恐怕狄军团长也保了你。” 刘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松地说道:“我们在此坚守了十天,没让鞑凶人前进一步,还消灭了他们两万多人,功劳是很大的,秦大人怎会怪罪于我?再说你也看到了,敌人的战斗力如此之强,我军凭借险关隘口还损失了一万七千兵力,若是放弃壤塘关,被鞑凶人追着打,只怕我剩下的这点部队要全部葬送了。如今我们只有拼死坚守,等待援军到来,一可以将鞑凶军拒之关外,二可以保存部队,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反而轻言退却?” 参军摇了摇头,说道:“狄军团长命我们在壤塘关坚守七天,然后在羌塘城坚守三天,肯定有他的道理,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计划,若是我们违抗命令,破坏了上面的计划,你我到时候就真不好交代了。” 刘樊呆了一下,这正是他不明白的地方,用他的一个师团抵抗敌人的十万大军,即便是依托险关隘口,也无论如何是抵敌不住的,不知道上头作出这样的安排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刘樊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忽见一个传令并气喘吁吁地来到跟前,报告道:“报将军,狄军团长已经来到壤塘关,命令将军立刻前去见他。” 等刘樊赶到狄铭卓面前时,发现他正阴沉着脸,不停地来回走动,显然情绪极为不好,刘樊的一颗心不由得直打鼓。 果然,狄铭卓一见到他,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好你个刘樊,竟敢置上级的命令于不顾,擅自做主,是你的官当大了,翅膀硬了,还是吃了豹子胆,不将我这个军团长甚至是秦大人放在眼里?” 刘樊的脖子一缩,在这个老上级面前,他可不敢摆什么谱,嚅嚅说道:“末将哪敢不将您放在眼里,更不敢不将秦大人放在眼里,只是末将想,要想抵挡住鞑凶军的进攻,最好的地方是这壤塘关,事实证明我们的抵抗也是有效的,虽然我第四师团损失了一万多大好儿郎,但鞑凶军更是伤亡了两万多,而且他们至今没有能把壤塘关怎么样。” “混帐!”狄铭卓见刘樊犹在狡辩,勃然大怒,一头花白的头发根根直立,“你以为秦大人跟你一样笨么,用一个师团去对抗十万鞑凶大军?秦大人深谋远虑,步步玄机,他让你在壤塘关坚守七天,在羌塘城坚守三天,一来为他千里奔袭青州争取时间,二来诱敌东进,为他攻占斑达城创造战机。如今你在羌塘城延误了三天,使昆尔的大军不能远离斑达城,秦大人带领近卫二师团眼看着兵力空虚的斑达城就在自己不远处却不能进攻,左右为难,还时刻有被青州军发现并围攻的危险。你说,你该当何罪?” 刘樊这才大惊失色,失声道:“秦大人亲自到了青州么?原来秦大人和军团长是这样部署的,只是为何不早告诉末将?那样末将就不会自作主张了。” 狄铭卓余怒未息地道:“军事计划的成功与否,很重要的一点在于保密,若是走漏了消息,敌人便不会上钩,我们的军事行动便会有失败的危险,作为一个老军人,一名师团级的将领,你难道不明白这一点么?再说,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你身为一名师团长,自该知道令行禁止对军队来说该多么重要。如今你公然违抗命令,先不说会造成什么样的恶劣后果,即便是打了胜仗,你以后又怎么指挥自己的部下?” 刘樊脸色苍白,惭愧地低下头,说道:“末将知错了,军团长大人说该怎么办吧?末将一定将功补过!” 狄铭卓见他醒悟,脸色才逐渐缓和下来,说道:“幸好青州那边传来消息,秦大人和近卫二师团暂时还没有被敌人发现,否则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为今之计,你赶紧组织部队撤退,不计代价地将青州军引向蜀州内地,至于以后怎么做,我会随时给你下达命令。” 刘樊抬起头来,说道:“现在我军与青州军激战正酣,恐怕难以脱身,不如坚持到晚上,待敌人停止攻击后,我们趁黑夜撤退,军团长以为如何?” 狄铭卓稍一思索,点头道:“好,你现在命令一部分战士做好撤退的准备,带不走的粮食武器,除分一部分粮食给关内的居民外,其余的一律就地销毁,决不能给鞑凶人留下一点点!” 刘樊挺了挺胸,说道:“是,末将这就去安排。”说完他行了一礼,转身跑步而去。 狄铭卓叹了一口气,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记住,战争结束后,你主动到军法司去报道,或许秦大人会看在你主动承认错误的份上,网开一面,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刘樊的身子震了一震,却并未停下,一边跑一边喊道:“末将明白,大人尽管放心地去吧。” 第八卷扩张第十五章顺手牵养 第十五章顺手牵养 朝阳初露,红霞满天,从斑达城里缓缓走出一支辎重队伍。这支队伍非常庞大,出城以后,便如一条见不到尾的长龙一般,黑压压地蜿蜒向前,青灰色铁甲和同色的战袍以及斜挎在腰间的弯刀,表明他们是鞑凶族的正规士兵,看那规模应该在两千人左右。一个千骑队的轻骑兵正沿着行进的步兵队两侧缓步前进,居中的是密密麻麻的辎重车,多达上三百辆的大车上虽然用蓬布遮得严严实实,但从干燥的地面上被压出深深的轮印来看,车上应该是装满了粮食和武器。也许是在青州境内的缘故,加之鞑凶的大军刚刚占领了壤塘关,附近不可能有敌人的存在,这支辎重队伍竟连斥候也没有派出。 由于车辆负荷过重加上道路状况不太好,辎重队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不时还有车辆由于车轮或车辕的损坏而停下来,使部队行进速度更加的缓慢。 一名壮硕的步兵刚刚修好一个损坏的车轮,站起身来吁了一口气,叹息着对与他合作的另一名身材高大的步兵说道:“听说前面已经攻下了壤塘关,前锋部队已经到了羌塘城了,再往东去就是蜀州富饶的地区,那里到处都是美酒佳肴,华屋美女,可惜我们被派来干这运输辎重的差事,这一切都享受不到。” 身材高大的士兵赶斜了他一眼,用嘲弄的语气说道:“说你小子不懂吧你还要装懂,羌塘城以东是较为荒凉的蜀西大草原,除了牛养以外,连人都少见,哪来的美酒佳肴,华屋美女?只有过了鳘江,才算是进入到蜀州的繁华地带,也才可以享受到美酒佳肴,华屋美女。” 壮硕的步兵脸色微微一红,说道:“就算暂时没有美酒佳肴、华屋美女,但攻克壤塘关和羌塘城已是大功一件,首领定会对前面的部队大加奖赏,金币是少不了的,再说最先到达鳘江以东的肯定是他们,到时候美酒佳肴、华屋美女还不是归他们尽情享受?只苦了我们这些押运辎重的了。” 有些羡慕的咂咂嘴,身材高大的士兵颇有同感,哀声叹道:“这倒是不错,我听说蜀州的金液醇是天下最好的酒之一,比我们草原上的酒不知要好多少倍,早就想尝一尝了,还有那蜀州的美女,听说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可惜我们落在后面,只怕到了蜀州以后只能吃人家的‘残羹剩饭了’!” “哼,‘有残羹剩饭了’吃就不错了,那帮小子哪一个不是嗜酒嗜色的主,尤其是打完仗后,没有酒和女人简直连觉都睡不安稳,只怕等我们到了锦城,酒都被他们喝光了,女人也被他们抢完了。”壮硕的步兵很有些愤愤然。 “你小子也莫说别人,自己还不是一样?以前在草原上作战时,哪次打完仗你不是抢酒又抢女人的?别人吃你的‘残羹剩饭了’的次数也不少。”身材高大的士兵嘿嘿笑着道。 “这次可不一样。”壮硕的步兵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草原上的酒和女人可无法和蜀州的美酒女人相比,先前你没有见过从蜀州来的三个女人,那才他妈是真正的女人!” “这倒也是。”身材高大的士兵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听说那蜀州总督秦思远的女人个个都跟天仙似的,比我们的两位公主毫不逊色,若是能弄上一个玩一玩,就是死了也值了。” “***,你们两个小子还不放快点,再这样磨磨蹭蹭的,莫说是秦思远的女人,只怕真的连‘有残羹剩饭了’都没得吃了!”一个路过的骑兵军官骂了他们一句,一提缰,胯下的健马扬起一阵黄尘,一阵风似地去了。 两个步兵对望了一眼,正待催赶骡马快行,突然听得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紧接着前面的辎重队伍就大乱了起来。 秦思远带着近卫第二师团已经在前面等了有一会了。在得到青州军占领壤塘关的消息后,秦思远命令部队继续在山谷中埋伏了一天,直到昨天后半夜才命令部队出发,利用半夜的时间赶到了斑达城以东不远的地带。他的战术很明确,待城门打开一段时间,有行人进出的时候,部队突然杀到城下,趁鞑凶人来不及关闭城门就杀进城去。 没有想到的是,斥候带来消息,城门刚打开,就有一支鞑凶辎重部队从城内出来,这支部队的出现令得秦思远的计划难以顺利实现,因为大批的车马堵在城前的路上,使蜀州近卫二师团的将士很难顺利进城,于是秦思远只得改变计划,决定等鞑凶辎重部队靠近后先将他们击溃,然后跟在溃兵后面杀进城去。 见鞑凶辎重部队离自己只有三里地,再往前走就可以发现己方了,秦思远果断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就像立地刮起一阵飓风,两万七千铁骑随着步幅的加大,频率的增快,整个骑兵方队就像一座移动的风暴中心,卷扬起阵阵黄尘,呼啸着向西方漫卷而去。草屑、树叶、泥土统统在铁蹄下化成齑粉碎末,为满脸狂热的骑兵战士身上盖上一层淡淡的黄尘,整个空间变成了一个混沌迷蒙的移动堡垒,带着巨大的震动力,向着毫无所知的鞑凶辎重部队猛扑而来。 懵然无知的鞑凶辎重部队直到蜀州近卫二师团逼近到距离自己一里地时才察觉到情况的异样,一里地,仅仅是几息时间,相互之间便已经可以看到对方的面目,铺天盖地的箭雨在接近两百步处便漫天飞起,骑射之术已小有成就的蜀州骑兵在两百步内已可以连射三箭,三箭之后,他们高高举起了斩马刀。密集的箭矢令得毫无准备的鞑凶辎重部队阵形大乱,随之而来的巨大惯性更像一具铁锤狠狠的砸在鞑凶辎重部队这个铁砧上,顿时铁砧便深深凹下去一块,随之更破碎成无数块。 鞑凶军不愧为天下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虽然蜀州骑兵强大的冲击力令他们的队形七零八落,但良好的单兵素质和军官体系使得他们很快就从慌乱中惊醒过来,在军官们的呵斥下,侥幸从箭雨和斩马刀下逃脱的鞑凶士兵迅速就地开始集结组队,一道道孱弱而又残缺的小型抵抗方队渐渐成型。 不过,巨大的兵力差距使他们的努力很快化为乌有,当二万七千蜀州骑兵全线压上时,那些小型抵抗方队就像一片片漂浮在巨大的旋涡边缘的木叶,转瞬间便被旋涡扯进深渊,消失得无影无踪。 鞑凶人虽然凶悍,但并不是绝对不怕死,当感觉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战胜眼前的敌人时,鞑凶士兵果断地选择了逃亡,随着第一个鞑凶骑兵掉转马头向斑达城逃去,更多的骑兵开始竟相效仿,而那些倒霉的步兵,则一个个不甘地成了蜀州骑兵的刀下鬼。 看着鞑凶军的部分骑兵亡命而逃,秦思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正是他所期望的。此地离斑达城不过五里,如此大的喊杀声,斑达城的鞑凶军应该有所察觉,或许已经将城门关上了,如果没有这些逃回去的鞑凶骑兵,城内的鞑凶军肯定不会打开城门,而现在,这个最大的问题已不是问题。 留下大部分人马继续围歼残余的鞑凶辎重部队,秦思远仅带着一标骑兵向逃跑的鞑凶军追去,并和对方保持了百丈左右的距离。他要给城内的鞑凶军制造一个假象,让他们认为有足够的时间将溃败的鞑凶骑兵放进城去后收起吊桥,即便是不能将吊桥收起,他的这点人马一时也不能给斑达城构成威胁。 五里的距离,全力冲刺的骑兵不肖片刻即到。正如秦思远预料的那样,城上的鞑凶军见追击的敌军距离鞑凶骑兵有百丈之远,果断地放下了吊桥,让溃败的鞑凶骑兵顺利过了桥。秦思远清楚地看到最后一名鞑凶骑兵冲过吊桥,然后那吊桥开始缓缓上升。 “风雷,加速!” 秦思远轻轻一提缰绳,跨下风雷募地四肢加力,迅杳如流星一般向那吊桥冲去,仅仅三息之间,离吊桥已不足二十丈,而此时那吊桥已拉起一半,城上的鞑凶军和后面的蜀州骑兵眼见得秦思远再不勒马,就要连人带马冲入护城河中,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风雷,变身!”秦思远又是一声轻喝。 一阵强烈的电光从风雷身上闪过,令得双方将士的眼睛一阵失明,等他们再次恢复视力时,他们忽然发现了一个令他们终生难忘的奇特景象:秦思远跨下战马的躯体变得高大了许多,头顶长出了两只龙角,肩部两侧生出了一双厚厚的肉翼,随着两只肉翼强有力地扇动,战马高大的身躯忽然离地而起,带着巨大的惯性斜向着护城河对岸的吊桥冲去,顷刻间便到了吊桥的上空。 第16-20章 第十六章疾取斑达 “断!”秦思远怒目大喝一声,左手取下挂在马鞍旁的斩马刀,与右手的钢枪一起,双双斩击在吊桥左右两侧的铁链上。 两串火花迸闪,两条铁链嘎然而断,吊桥从空中落下,“蓬”地一声重重在地上砸出许多烟尘,秦思远的胯下战马方才跃落桥面,震得桥板一阵乱响。风雷昂首长嘶了一声,似乎极为得意,但在秦思远的一声轻哼之下,又是一阵电光闪过,风雷顿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秦思远的跨下风雷是千古异种,是一匹真正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骏马,短距离的冲刺速度,堪比惊雷闪电,更奇异的是有变身的功能,变身后的风雷具有短距离飞行的能力。自从跟随了秦思远之后,风雷呆在他身边的时间并不多,加之秦思远刻意保留,所以包括秦思远身边的很多人在内,并不知道风雷是上古异种,具有特殊的能力,只以为它是一匹较为神骏的战马而已。此时风雷一展身手,蜀州的骑兵才知道他们英明伟大的都护使大人原来拥有如此神驹,难怪敢以一骑攻城了。 蜀州骑兵中传来际一阵震天的欢呼声,尤以雷樱的欢呼声最为响亮。城上的鞑凶军顿时清醒过来,箭矢如暴雨一样密集地落下,但这点弓箭哪里被秦思远放在眼里?他将斩马刀与钢枪双双舞起,磕飞愈来愈多的长箭,未等第二轮箭再射,他以一个几乎是马术表演的动作,硬策着风雷在原地快速转了半圈,冲过吊桥向城门奔去。 此时鞑凶溃逃的骑兵刚刚进入城内,高大而厚重的城门正缓缓关起。风雷两个起落间便到了城门跟前,随着秦思远的左刀右枪双双击在两扇城门上,原本缓缓合拢的城门忽地大开,门后的一干鞑凶士兵被飞速后旋的城门冲撞得远远飞跌开去,鲜血洒了一路,等他们落地时,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在城门处坚守了不到十息时间,后面的蜀州骑兵已蜂拥而来,他们连人带马都披上了白钢盔甲,虽然盔甲的厚度不如近卫一师团的盔甲,但也非等闲的箭矢所能穿透,因此从城上射下的箭矢根本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鞑凶军的反应也非常迅速,此时在城门内侧已经聚集了一个千骑队的鞑凶军,这些鞑凶战士一步不退,拼命将蜀州骑兵堵在城门口,于是一场血战就此展开。 秦思远一马当先冲在前面,手中的那杆粗如鹅卵的钢枪如出海的蛟龙,上下翻飞,左右盘旋,带起一团团血光,挡着披靡。他跨下的风雷也大发神威,头顶,脚踢,嘴咬,甚至连尾巴也能将鞑凶士兵扫到马下。 认真说来,风雷自跟随秦思远以后,还没有经历过多少次象样的战争,甚至加起来上战场的次数也不会超过五次,而且大多数是在高山族义军与原蜀州官军作战的时候。风雷唯一一次参加大规模的战役是在鳘江边,当时秦思远率领的蜀州军与娜云雪率领的鞑凶军作战,自那以后,它已经一年多没有上战场了。对于这样一匹神驹来,长期被困在马圈里实在是一种难受的事情,灵通人性的风雷为此曾向秦思远抗议了多次。此次与鞑凶军作战,憋了一身劲的风雷自然要大发神威了。 鞑凶军千骑长见秦思远勇猛异常,普通的鞑凶士兵根本不是一合之敌,几息之间,他已在鞑凶军阵中向前突击了三丈之多,不禁大为焦急。鞑凶军在城门处只有一千士兵,阵势并不厚,若是按照这样的突击速度,只怕不要一刻时间,他就可以杀投本阵了,到那时再无能力将蜀州骑兵阻挡住。因此,明知自己不是对手,鞑凶千骑长还是拼命杀向秦思远,希望能够将他阻击片刻,以便己方的大部队赶来。 秦思远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鞑凶骑兵全力向自己冲来,手中的弯刀似奔雷闪电一般向自己迎面劈下,刀未至,强劲的刀风已令自己肌肤泛寒。抬眼仔细打量了对手一眼,秦思远发现对方是一个千骑长级别的军官,不由得心中暗喜,目前在城门口处敌人也就是一千人马,这人显然是对方的最高级将官,只要将他击毙,敌人失去指挥,群龙无首,将会崩溃得跟快,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挺枪迎击。 将不动邪心功运至十成之境,秦思远抬手一枪刺了出去,阳刚至极的不动邪心功透过手臂流到钢枪之上,使钢枪全身泛起赤红之色,四周的温度顿时急剧升高,连空气也发出“哧哧”的响声,仿佛一根通红的钢滚插入冷水中。周围的鞑凶士兵早已被钢枪的威势骇得怯步不前,仅剩下前方那名鞑凶千骑长不顾一切地扑来。 鞑凶千骑长也被秦思远手中钢枪的气势和无比的劲道逼得骇然变色,这一枪仿佛来自九天之外,气势威猛,劲力无比,更可怕的是钢枪上散发的强大热力使得他像处在一个洪炉之中,浑身汗出如浆。他发现自己若是继续前冲,只怕不等自己的弯刀接近对方的身体,自己就要被对方的钢枪洞穿,而钢枪上的热力在瞬间就会将自己烘成一副干尸! 不过鞑凶千骑长并不是等闲之辈,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他,马术精熟,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见他一夹马腹,那马不仅没有减速,反倒加快了前进的步伐,而他已经到了马腹之下,等他再次在马背上出现时,秦思远的一枪已经刺空,而他手中的弯刀带着一抹璀璨的流光直奔秦思远的胸腹而来。 “好,果然不愧为马背上的民族,马术之精当真天下少有,只是功夫还太差了些!”秦思远并不惊慌,手中的钢枪一缩,枪柄闪电般地击在弯刀的侧面。 “叮”地一声,弯刀顿时被远远荡开,鞑凶千骑长感到手心一阵发热,几乎把握不住手中的弯刀,他这才知道仍是小看了对手,对方似乎是随手一击,自己就几乎抵挡不住。 鞑凶千骑长在马上一个斜身,卸掉对手加于弯刀中的力量,紧接着手臂划了一个美妙的弧形,弯刀自背后举起,准备再次攻击。 就在这时,秦思远跨下的风雷忽然仰首一声长嘶,紧接着前蹄高高举起,再猛然踏下,全力蹬在鞑凶千骑长跨下战马的头上。 “波”地一声,宛如踩破了一个气球,那匹鞑凶战马头部出现了两个碗口大的血窟窿,鲜血泉涌而出,马儿来不及发出一声悲鸣,高大的身躯便轰然倒下,将鞑凶千骑长的一条腿也压在了身体的一侧。 鞑凶千骑长分明听到了自己的腿骨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一声哀号还未出口,他又看见一截闪亮的枪尖在自己的胸前伸缩了一下,紧接着更巨大的疼痛撕裂着他的神经,让他的神志一阵模糊,朦胧的视线中,他看见一个硕大的马蹄在自己的马身上踩了一下,然后就向着自己的部队方向去了,被马蹄踩中的地方冒出大股的鲜血,与自己胸前流出的鲜血渐渐融在一起,慢慢向四周蔓延开去…… 雷樱在秦思远的右边,比他落后也就是半个马身,她此时手中拿着一根九节钢鞭,鞭子重达数十斤,可在她手中却像灯草一般轻,被她舞得团团转,凡是被钢鞭碰上的鞑凶军,无不筋断骨折,飞跌开去,甚至那些鞑凶骑士跨下的战马,也往往被她一鞭将头砸得稀巴烂,鲜血溅起漫天高,雷樱却一点也无视这血腥,手舞钢鞭在战场上大呼小叫,仿佛极端喜欢这种感觉,连秦思远都不得不怀疑她是否有暴力倾向。 雷樱的武功走的是刚猛的路子,正因为她还没有完全理解刚中有柔,柔中有刚的道理,她的问道九字也就没有达到最高的境界,与南宫宣文、白乐天这样的武功高手比试,她或许要落于下风,不过在战场之上,她的武功就更适合了,因为战场上四周都是敌人,什么花俏的招式都没有用处,内力运用的技巧也大打折扣,反倒是刚猛的武功最能达到杀敌的效果,战场之上没有什么招式可言,都是强打硬拼,比速度,比力量,速度快,力量大,先将敌人击伤、杀死,自己就有活下去的机会,雷樱的内力刚烈,速度又快,因此自开战以来死在她手下的鞑凶士兵已不下数十人,在鞑凶军的眼中,她简直就成了一个死神煞星。 秦思远和雷樱就像是两支箭头,箭头所指,鞑凶军的战阵就像是脆弱的肢体,立即被射穿两个大洞,鲜血从洞中狂喷而出,而随着鲜血的大量流出,肢体的抵抗能力也越来越弱。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就是这样,个人的战斗力大小往往对战役的胜败起着很大的作用,当然大兵团作战是另外一码事,那时候数万甚至数十万大军聚集在一起,个人的战力再强大,只不过能多杀几个对方的将士,对战役的胜败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第八卷扩张第十七章茫然若失 第十七章茫然若失 跟在二人身后的蜀州骑兵的进展并不如想像中的顺利。鞑凶军战士的单兵作战能力确实是天下无双,虽然近卫二师团的战士接受了小兰、小菊二女近半年的武功指导,又经过了严酷的训练,但单兵作战能力比从小就在马背上拼杀的鞑凶战士还是有所差距。而且与近卫一师团不一样,近卫二师团的战士训练的是灵活的杀敌之术,并不是强攻的战术,而在城门处这块方寸之地,他们灵活杀敌的优势恰恰难以发挥,因此他们向前推进的速度并不快,若不是人数是对方的两倍以上,前面又有秦思远和雷樱这两个煞星,只怕前进速度就更慢了。 战斗进行了一刻之后,鞑凶军的另一个千骑队赶到了,新来的千骑长一看战场的形势,果断地下达命令,放松对秦思远和雷樱的阻击,让他们深入己阵,反而集中兵力去堵截后面的蜀州骑兵。他的战术非常明确,只要将后面的蜀州骑兵赶出城门,仅靠秦、雷二人,也不能把城内的数千鞑凶军怎么样。 秦思远的头脑却非常清醒,一看敌人的部署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一边暗赞鞑凶军中不乏优秀的将领,一边对大呼小叫的雷樱喊道:“小樱,我们反身杀敌,接应后面的部队!” 曾经承诺秦思远是一切听从他指挥的雷樱立即掉转马头,与秦思远一起向后面杀去,二人联手,不久之后就杀透敌阵,与蜀州骑兵重新聚在了一起。这一次秦思远改变了战法,与雷樱一道放慢了前进的步伐,带着蜀州骑兵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鞑凶军虽然顽强阻击,但在二人的强大攻击力面前,也徒呼奈何。 再过得片刻,杨诚带着后面的大部队赶来了,战场的形势顿时出现巨大的变化,兵力对比的巨大差距,使得鞑凶军再无力阻挡住蜀州骑兵的进攻步伐,何况还增加了小兰、小菊、唐依、和田稚子这些厉害的突击手?蜀州骑兵整齐的大队,犹如天女散花一般迅速化做许多的小队,在一群母老虎的带领下分头奔向鞑凶军的防守阵。鞑凶军的防守阵势便如一张薄薄的纸片,在蜀州骑兵无数个箭头穿刺下,不一刻便显得千疮百孔。 秦思远此时已经将意犹未尽的雷樱拉在了一旁,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可言,他们没有必要去和战士争功,将功劳让给手下,正是为将者带兵的诀窍之一。雷樱虽然心犹不甘,站在一旁大呼小叫,但在秦思远将她抱到自己的马上,并在她的丰臀上轻轻拍了几掌后,她就安静下来了,像只小猫似地伏在秦思远的怀里低低地喘息。 一个时辰后,城门附近的战斗已经结束,除了少数鞑凶士兵逃脱外,绝大多数都被消灭,便是鞑凶军的三名千骑长,也全部死在战场上。 待战士们将战场打扫完毕,秦思远向杨诚问道:“杨将军,我们共消灭鞑凶军多少?自己又损失多少将士?” 杨诚叹息一声,说道:“这些鞑凶军的战斗力真是惊人,我们的兵力接近对方的十倍,竟仍然让三百多鞑凶军逃了出去,而我们也伤亡了近五百战士,其中死亡三百二十一人。” 秦思远脸上露出痛惜的神色,说道:“鞑凶军被誉为天下最精锐的部队之一,绝不是吹出来的,论单兵作战能力,除了我们经过训练的高山族战士外,天下恐怕还没有哪一个民族的士兵能够与他们相比,就算是高山族战士,在马上作战与他们也有一定的差距。好在鞑凶族人的武器制造技术一直比较落后,而且军中将领对战略战术的运用也远不如我帝国的将领,否则这天下只怕早就是他们的了。” 杨诚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问道:“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秦思远抬头向城中心看了一眼,见已有不少地方起了火,说道:“这些逃出去的鞑凶士兵只怕正在城中制造混乱,若不加以制止,恐怕过不了多久,整个斑达城将会变得混乱不堪。我军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若是当地百姓将制造混乱的帐算到我们身上,对我们实在不利。你立即安排部队全力搜捕漏网的鞑凶军,同时全力进行安民,整理防务。另外至紧要派人与狄铭卓将军联系,告诉他我们已经顺利攻克了斑达城,他可以按计划行事了。” “是,大人,末将立即去安排。”杨诚应了一声,掉转马头一阵风似地去了。 ***************************************************************** “怎么,秦大人真的亲自上了前线吗?” 玉琼瑶刚走到会客厅门口,就听到一把黄莺般的声音在发问,声音虽然美妙无比,但里面却有一丝失落之意。 “是真的,秦郎已经走了二十多天,想来现在他已经在青州吧,不过具体的位置还不能确定。”琳娜仍是那么爽朗,对秦思远的行踪一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苏家妹子是什么时候来蜀州的?”玉琼瑶一边款款走进大厅,一边含笑相问,语气虽然不是那么热烈,但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冷淡。 “大姐!”“琼瑶姐!”对坐的琳娜和苏小娇连忙站起身来,热情地喊了一声。 玉琼瑶对二人点了点头,走到中间的位子上坐下,等二人重新落座,才向苏小娇问道:“苏家妹子找思远有什么事吗?” 苏小娇摇了摇头,说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听说蜀州正在对外作战,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玉琼瑶见苏小娇虽然笑容依旧,但脸上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失望之意,心下一转,顿时明白她的心思,当下别有深意地问道:“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苏小娇的脸色一红,纳纳地说不出话来。 与秦思远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苏小娇却已对他有种奇妙的感觉,她也说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要说喜欢他吧,似乎还没有到那种程度,要说不喜欢他吧,似乎没有见到他便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少女的心就向就像六月的天,变幻莫测,晦涩难明。 在京城的三大美女中,苏小娇可以说是一个最神秘的人物,虽然京城里到处都传说着她的美貌,但真正见过她的人并不多。秦思远从京城回来后常感叹自己没能见到名列京城三大美女之一的苏小娇,实际上京城许多贵介公子、优秀人物也都以不能见到她为憾。 苏家将苏小娇雪藏起来,其实有更深的用意。作为一个商业世家,苏家需要同各方面保持良好的关系,而苏小娇则是维持这种关系的重要筹码。以苏小娇的美丽和才智,若是和哪一方势力有了婚约,苏家自然会得到对方的全力支持,但与此同时,苏家也可能得罪更多的势力,这笔帐是难以算过来的。而保持自由之身的苏小娇可以成为各家大少的追求对象,苏家也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支持。当然,苏小娇最终是要嫁人的,但苏家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势自然是维持的时间越长越好。 这种刻意的隐藏使得苏小娇失去了很多获得良缘的机会。京城乃大陆首屈一指的繁华大都市,年轻的优秀人物自然不在少数,像南宫宣文、费柘等都是京城中的佼佼者,而且既然做为东大陆最著名的城市,往来的优秀人物自然也不在少数。天下的年轻英雄人物并不只是秦思远一人,若是苏小娇经常在京城抛头露面,保不准早就喜欢上谁了,正是家族的蓄意雪藏,使她至今仍是黄花闺女之身。 若说有天意的存在,或许苏小娇与秦思远的相见就是天意。攀城宝石矿的存在使得苏小娇主动来到了蜀州,而双方出自同门的关系使得彼此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再者双方一个对对方是仰慕已久,另一个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优秀的人物,不知不觉间,双方彼此都有了好感,为感情地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基础。 当然,对秦思远耳闻已久,也是苏小娇容易对他产生好感的重要原因。苏小娇第一次听到秦思远的名字是在云飞的口中,那时候秦思远的名声还不怎么响亮,但既然云飞将他做为魔门的传承人,在苏小娇的心中,他就应该不是一个简单人物。第二次听说秦思远的名字就是在京城了,当然这时候听说他的事情有好有坏,好的是他与刘韵等人联手,挫败了南宫家族篡位的阴谋,坏的是他在京城到处猎艳,充分表现了一个花花公子的本色。第三次听说秦思远的名字是在他回到蜀州,大败鞑凶军及春、粤两州联军之后,这时候苏小娇听到的秦思远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豪,一个智谋无双的英雄人物,至于他的好色传闻,只不过令他白玉微暇罢了。正是在这一次听了秦思远的名声后,她才决定赴蜀州一行,也就有了以后二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第八卷扩张第十八章危机苗头 第十八章危机苗头 “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呢?不然为何一听到他要出征的消息就急急忙忙地放下家族的生意赶来蜀州?”苏小娇暗暗问自己。 玉琼瑶见苏小娇的脸色变幻不定,转变话题问道:“苏妹妹在蜀州的珠宝生意开展得可顺利?” 提起生意,苏小娇似乎顿时来了精神,笑着说道:“有蜀州方面的关照,这边的生意很顺利,目前在攀城和锦城已经开设了两个珠宝加工店,攀城的宝石矿也在顺利开采,不瞒两位姐姐说,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赢利一千万金币。” 玉琼瑶微笑着问头道:“我听思远说你可以从攀城的宝石矿中赚到十五亿金币,是不是真的?” 苏小娇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神色,说道:“确实不错,不过那得数十年的时间,而且也有风险的存在。” 琳娜几乎惊讶得合不拢嘴:“能够赚那么多钱呀?苏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听说当初郑经为了让你出五千万金币购买宝石矿的经营权,可是说破了嘴,事后三天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 苏小娇失笑道:“没有这么夸张吧?那初郑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厉害的生意人。” 玉琼瑶说道:“是呀,苏妹妹确实是一个经商的天才,更是一个谈判的高手,当初若是没有你去说服昆尔,我们也就没有半年修养生息的时间,现在也就没有能力对外扩张了。思远常常感叹说,可惜没有能力将你留在身边,否则他就可以多一个理财高手或是多一个外交能手,他的压力也就轻得多了。” “他真是这样说的么?”苏小娇又惊又喜地问道。 玉琼瑶心内暗笑,说道:“那是当然,我怎会欺骗妹妹?只不知妹妹你是不是能卸下家族的担子,来蜀州帮帮他?” 苏小娇脸上露出忸怩的神色,犹豫了半晌,说道:“其实小妹也很想帮他的,只是家族的事务一时丢不开。这样吧,琼瑶姐给小妹半年的时间,半年后小妹一定辞去家族的职务,来蜀州效力。” 玉琼瑶点点头,欢然道:“这就好,苏妹妹能来到他的身边,思远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苏小娇谦虚道:“姐姐太高看小妹了,秦大人身边有琼瑶姐这样仙子一般的人物,又有琳娜姐这样高明的战将,足以应付得了任何复杂的局势,小妹未必能起得了多大的作用。” 琳娜爽朗地笑道:“苏姐姐可别这样说,秦郎看起来很风光,可危机随时都存在,就拿现在来说吧,蜀州的一路大军在春州西部与春州军对峙,另一路大军与昆尔的决战胜负未定,而粤州的黄安在江安城对岸聚集了十万兵马,随时都有可能进攻兵力空虚的蜀州中部,或许现在正需要借重苏姐姐的外交才能。” 玉琼瑶惊讶地望着琳娜问道:“黄安有进攻蜀州的意图吗?他在江安城对岸聚集大军是什么时候的事?” 琳娜说道:“是最近两天的事,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玉琼瑶神情肃然地说道:“鲁司长在春州协调三路大军,狄军团长在蜀州西部,云军团长在巴中,李军团长在涪庆城,锦城这边唯一能够担当重任的将领好象就剩下了你,而且我记得思远临走时将蜀州的防务权暂时授给了你,那么你是怎么打算的?” 琳娜说道:“我已令李存孝将军急调一个师团加强江安城的防务,江安城原本有四军团的一个师团,现在增加一个师团,兵力就达到了五万多,防御一段时间应该没有问题。不过,第四军团是刚组建的,士兵大多是从预备役转来,战斗力不强,若是时间长了,未必能够抵挡得住粤州的十万大军。” 玉琼瑶道:“我对战争不是很懂,不过听说谭弄潮的水军在春州境内的作用不大,何不将他们调回来以防止敌人渡江?” 琳娜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并且已经向鲁司长发了紧急信函,如果三万水军能够东下,黄安的部队就难以过江。但有一点我还是很担心,那就是在春城的杨玉坤在得知我们与青州军决战后,很可能派他的第二军团从春城出发,与黄安的部队联手进攻江安城,那时候我军无论如何也抵敌不住。” 玉琼瑶思索了一会,转头对苏小娇说道:“苏妹妹,看来又要利用你的外交才能了。” 苏小娇惊讶道:“琼瑶姐有什么吩咐?” 玉琼瑶道:“黄安两次进兵蜀州失败,对蜀州军队已生恐惧之心,此次做出进攻蜀州的样子,只怕是受杨玉坤所迫,未必是内心所愿,以妹妹的口才,定能说服他退兵。” 苏小娇沉思了一下,断然道:“小妹愿往粤州一行!” 玉琼瑶点头笑道:“好,思远他果然没有看错妹妹!我在蜀州算得上是一个闲人,也没有什么大事可做,就陪妹妹到粤州一趟。” 苏小娇喜道:“有姐姐一道,小妹就更有信心完成任务了。” 玉琼瑶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如果苏妹妹不觉疲劳的话,我们收拾一下立即动身。” 苏小娇说道:“这点疲劳还算不得什么,事情紧急,我们是该立即动身。” 玉琼瑶满意地一笑,站起身来,对琳娜说道:“蜀州这边的事情就要娜妹多操心了。” 琳娜说道:“大姐放心,我一定尽职尽责。” ******************************************************* “胡说,蜀州的军队怎么可能杀进了我青州?”昆尔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通信兵,若不是对方一脸疲惫,像是赶了很长路的样子,昆尔真有可能一脚踢翻了他,免得让他带来的坏消息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几息之前,昆尔的心情还非常好,虽然在骧塘关下损失了两万多兵力,但毕竟将蜀州最坚固的屏障拿下了,自此之后青州到蜀州的道路已经变为通途,而且蜀州方面防守的军队也损失了近两万。在占领了骧塘关五天后,昆尔的近八万大军已连克羌塘、绰斯果等城,向东推进了三百里,离蜀州西部的第二大河流金川河已经不远了。眼看只要过了金川河,就开始进入蜀州比较富裕的地区,部队可以采用劫掠的手段实行就地补给,让一路辛苦的手下儿郎好好享受享受,想不到在这档子口上听到最不幸的消息,令他的心情大坏。 通信兵望着昆尔近乎杀人的目光,颤颤兢兢地说道:“回首领,消息千真万确,蜀州的一支骑兵于三天前偷袭了斑达城,驻守该城的我族三千将士几乎全军覆没,只有百十人逃出城外,为了及时将消息送给首领,前来送信的人一连跑坏了三匹战马,本人也累趴下了,小人是按照上司的命令接替他前来向大人报信的,在路上也跑坏了两匹马。” 昆尔长吸一口气,勉强控制住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绪,问道:“偷袭斑达城的是蜀州哪一支部队?有多少人马?又是什么兵种?为首的将领是谁?” 通信兵见昆尔的情绪稳定下来,才吁了一口气,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据从城内逃出来的兄弟说,敌人是蜀州近卫第二师团,人数大概三万左右。对方是什么兵种,那些兄弟也说不清,说他们是重骑兵吧,他们的盔甲也没有那么厚,而且也没有使用沉重的钢枪。说他们是轻骑兵吧,他们的盔甲抵抗能力非常强,我们的弓箭很难穿透对方的盔甲。至于对方的首领是谁,也说不准,好象应该是敌人的师团长杨诚,但那些兄弟说有一个敌军将领的身份似乎更在杨诚之上,而且他的武功也比杨诚高明的多,就是他亲手将吊桥的铁链击断,领着敌人杀进城的。” 昆尔几乎又要暴走,这些混蛋,敌人都将城池攻克了,他们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兵种,连敌军主将是谁也不知道,也太无能了。他强忍着杀人的冲动,问道:“那个率先进城的敌军将领长得什么样?使用什么兵器?” 通信兵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将这些情况问清楚了,否则保不准项上人头就要搬家。他一抬眼发现昆尔的目光正灼灼地盯着自己,连忙答道:“对方长的什么样那些兄弟并没有看清楚,不过他的武器主要是一杆钢枪,同时他也能使用一柄斩马刀。哦,对了,他跨下的战马非常神奇,具有变身的能力,变身以后头长双角,肋生双翅,能够短距离飞行。” 昆尔心里一动,这人莫非是秦思远,自己早就听说他有一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神驹,虽然没有见它变过身,但既然那马如此神骏,说不定真有变身的能力。而且听说秦思远在战场上的武器就是钢枪,至于斩马刀嘛,只要是骑兵一般都会使用。昆尔越想越觉得敌军的主将是秦思远的可能性大,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甘冒奇险,仅带着一个师团的兵力杀到青州,而且也不明白他是如何到达青州的。 第八卷扩张第十九章各有计较 第十九章各有计较 青州一共有十五万兵力,其中十万是昆尔从苍蒙草原带来的鞑凶军,另外五万是娜云雪当初招募的当地军队。昆尔此次来蜀州带了十万兵力,其中七万是鞑凶战士,在青州留下了五万军队,其中三万是鞑凶健儿。昆尔在青州经营了大半年,虽然青州不能算是铁板一块,但毕竟是昆尔的天下,秦思远仅凭一个师团的兵力就想占领青州,只怕是痴心妄想,何况他在青州人生地不熟,粮草、武器、兵员补给难以为继,只要自己给青州的部队下一个命令,拖也把他拖死,他到青州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思远难道想抄自己的后路?这也不大可能,骧塘关易守难攻,自己在那里留了三千部队,以保证后路的畅通,秦思远凭借一个师团的兵力,很难在短期内夺下该关,而自己的五万大军只要尾随着他追击,就很可能将他的这支蜀州骑兵消灭在骧塘关下。 不过昆尔还是有一点点担心。斑达城是自己远怔大军的后勤中转站,如今被蜀州军占领,自己的远征军的后勤线就算是断了,军中现在存粮不多,所占蜀州之地甚为贫瘠,就地补给困难,到达蜀州富裕的地方还有一段时间,如果出现军中断粮的情况,接下来的仗也就不好打了。 “是继续向东挺果进呢还是回兵将蜀州的这支骑兵消灭呢?”昆尔一时犹豫起来。 蜀州在进攻春州时动用了两个军团的兵力,如今蜀州近卫第二师团到了青州,那么蜀州内部的兵力就更加空虚了,此时横扫蜀州正当其时,很可能一下子就能将蜀州的首府锦城拿下,这是继续向东进兵的好处。但后勤线不畅,也可能给部队带来不利影响,而且秦思远若是带着他的那支部队在青州四处破坏,也会打击青州的经济,另外自己的很多将士的家属都在青州,若是被秦思远的部队抓获,就大大影响了自己的军心士气了。 如果是迅速回兵青州,集中兵力将秦思远部一举消灭,使蜀州群龙无首,蜀州的秦氏集团就有崩溃的可能,只是前一段时间在蜀州斩获甚少,如今命令部队回撤,只怕将士门心有怨气,士气会受到影响,而且一旦进攻春州的蜀州军返回,己方以后对蜀州的进攻也会变得困难。 思考了良久的昆尔终于下达命令:“令斥候尽快打探清楚在青州的那支蜀州部队主将的身份。令留在青州的各部队迅速向斑达城方向集结,务必不使那支蜀州部队向其他地方流窜。令第一、二师团迅速东进,渡过金川河,为部队寻找补给。令第三师团和军团直属万骑队就地待命,作好回青州的准备。” ********************************************************** “报大人,青州各地的鞑凶军正在向斑达城方向集结,总兵力是三万七千,其中最大的一股敌军来自青州首府潢水城,是由鞑凶将领特纳率领的两万鞑凶军,据悉敌军这些兵马的总指挥也是特纳。” 蜀州的情报机构最初是由云飞创建,黑天接任蜀州情报机构首脑后,蜀州的情报机构得到了迅猛的发展,短短几年,不仅在帝国的各州都设立了分支机构,甚至在苍蒙草原、孟京帝国、西域、印月国、越京国等地都布设了情报人员,后来雪怜丹的丽舞堂和顾倾城的流莺堂的加入,使得蜀州情报机构的覆盖面更为广阔,情报的收集和传递也更为快捷。青州虽然被鞑凶人占领了几年时间,但秦思远从未放弃过收复的打算,情报部门在这里花费了大量心血,固定情报机构的存在,使得情报人员能够采用飞鸽传书的形式互通情报,做到迅速、及时。现在秦思远虽然身在斑达城,但随时掌握着蜀州和青州的全面情况,这都是情报部门的功劳。 “昆尔有什么动静?”秦思远从军用地图上抬起头来,面带笑意地看着面前的军情人员,他对军情部门的效率还是很满意的。 “昆尔手下的第一、二师团已经渡过金川河,不过并没有大步向东挺进,而是放缓了行军步伐,并派出小股部队在附近劫掠,像是在给部队筹集补给。昆尔的第三师团和军团直属万骑队驻扎在金川河以西,暂时按兵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大概是秦思远的笑容给了军情人员以鼓励,他的表达更为清晰,而且里面加上了自己的猜想。 “这么说来,昆尔的部队已经分成了两块,那么这两块的兵力各是多少?”秦思远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回大人,昆尔的兵力并不是分了两块,而是分了三块。”军情人员望着秦思远,勇敢地回答。 “哦?你说得不错。”秦思远笑出声来,“如果算上他在沿途留下的防守部队,他的部队确实已经分成了三块。那么你告诉我,他现在的兵力分配究竟是怎样的?” 军情人员的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神色,却仍是非常冷静地说道:“昆尔出征蜀州时有总兵力十万,骧塘关一战,他损失兵力两万三千,不过这两万三千人中真正战死的只有一万人,另有五千人重伤,八千人轻伤。目前这八千轻伤的士兵已经全部恢复了作战能力,所以昆尔现在的总兵力为八万五千。” “昆尔在骧塘关留有三千人马,步兵两千,骑兵一千。在羌塘城和绰斯果城各留有一千兵力,都是步兵。目前他亲自统帅的部队有八万,其中第一师团两万五千,第二师团两四五千,第三师团两万一千,直属万骑队一万。从各部队的战斗力来看,应该是他的直属万骑队最强,因为这支部队本来就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部队,而且沿路并没有参加战斗,部队的编制齐全。” 秦思远满意地点点头,将目光转到一旁的杨诚身上,问道:“杨将军,以你来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杨诚思索着说道:“昆尔之所以令他的第一、二师团渡过金川河而自己在金川河边按兵不动,是因为他在犹豫,拿不准到底是继续向东进军,还是回军青州来围歼我们。锦城以西我军兵力空虚对昆尔来说是一个机会,但同时我近卫二师团占领了斑达城对他也构成了威胁,尤其是大人您在青州对他来说具有极大的诱惑力。以末将来看,昆尔命所有部队返回青州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消灭我的近卫二师团不需要那么多军队,而且锦都平原现在就像是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少女,**裸地暴露在他面前,他不扑上去占点便宜绝不会甘心。但我们若是想要他分兵回青州,仅仅占领斑达城恐怕还不够,只有将他在青州的部队打得狠了,打得痛了,他才有可能分兵回援。” “有道理。”秦思远重新将目光投到地图上,“目前昆尔在青州的主力部队是驻扎在潢水城的两万五千鞑凶军,这都是地地道道的鞑凶人,如果能将这支部队狠很打击一番,昆尔就不得不分兵回青州。” 杨诚说道:“特纳率领其中的两万人正在来斑达城的途中,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个机会,只是这支部队的数量还太多,战斗力不在我近卫二师团之下,只怕我们吃不掉。” 一名近卫二师团的旗长说道:“潢水城目前只有鞑凶军的五千人马,我们何不再次来个长途奔袭,将潢水城拿下?潢水城是青州的首府,鞑凶人万万不敢失去它,只要我们拿下潢水城。鞑凶人势必派兵来救,那时候就可以调动他们了。” 杨诚摇摇头:“潢水城离甘州太近,若是甘州的鞑凶军出兵夹击,我们就非常危险了。” 秦思远道:“特纳的这支部队我们也不宜去硬碰,否则在兵力不具备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只会打成消耗战。” 杨诚道:“那就将敌人的另外几路援军先打掉,我想只要将敌人的这两一万七千人马消灭掉了,敌人在青州的兵力就不具备绝对优势,昆尔也不得不向青州分兵了。” 秦思远抬头向军情人员问道:“其他几路人马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军情人员说道:“多玛的七千敌人离我们最近,距此地不过两百里,不过他们行军的速度极慢,似乎在等待其它敌军部队;阿尔顿和拉令哈的各五千人马倒是全速向此地赶来,只是两地离我们太远,这两支部队估计五天后才能到达。” 秦思远用手指在地图上比画了一下,然后手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对杨诚说道:“杨将军,我看这样,我先带领两个旗的兵马将多码的七千敌军消灭,然后令一个旗的兵马回斑达城由你指挥坚守,我则率领一个旗的兵力去寻机歼灭阿尔顿和拉令哈的各五千敌军,你意如何?” 杨诚思考了一会,笑着说道:“我看可以,只是这立功的事大人就不要和末将抢了,大人还是留在斑达城,由末将带着部队去消灭各路援军好了。” 第八卷扩张第二十章闺中密语(一) 第二十章闺中密语(一) 秦思远自然知道杨诚并不是想要立功,而是考虑到孤军深入敌境太过危险,他宁愿自己去冒险也不愿意让上司受到伤害。想到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处处懂得为大局着想,秦思远不由得暖在心头,当下说道: “杨将军,你可知道我让你留守斑达城,是因为此城太过重要,他就是我们在昆尔的大动脉上插入的一把钢刀,一日不将此城夺回,昆尔便一日不能安心,而我们一旦失去了斑达城,就等于被敌人截断了归路,因此以后围绕争夺此城的战斗将非常激烈,留守斑达城可能比率领部队深入青州腹地还要危险。” 杨诚耸了耸肩,笑道:“既然坚守斑达城的任务如此艰巨,以末将之能恐怕力有未逮,所以还是请大人留下的好,让末将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秦思远见他的态强度坚决,便不再坚持,说道:“那好吧,杨将军尽快带兵出发,赶在潢水城的鞑凶军到来之前将多玛城的援军消灭。” 杨诚走后,秦思远命令剩下的部队全力做好坚守斑达城的准备。对于近卫二师团的这些骑兵来说,防守城池并不是他们的强项,因为一直以来他们训练的都是骑兵战术,不过为了守住斑达城,他们还是放弃了心爱的战马,在秦思远的指导下临时学习着防守的战术。 秦思远知道让骑兵来守城,实际上是一种极端不利的做法,但斑达城太过重要,他不得不这么做。斑达城扼守着青州到蜀州的唯一通道,控制着斑达城,就等于截断了昆尔远征大军的后勤补给线,也切断了昆尔远征大军与青州方面的联系,而一旦斑达城被鞑凶军夺回,不仅昆尔的所有部队可以相互支援,蜀州近卫二师团也将深陷在青州,成为一支孤军,随时都有被鞑凶军包围消灭的危险。 好在秦思远有防守城池的经验,当年在威武城,帝国的一万部队抵抗娜云雪的七万大军达四天之久,四天里,他从千夫长赵青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守城的战术,这些战术虽然不能一下子传授给近卫二师团的将士门,但让他们学到一些还是有可能的,而且秦思远也打算亲自指挥斑达城的防守战。 杨诚走后的第二天下五,从西面传来捷报,从多玛出来的七千青州军被杨诚两个旗的骑兵全部消灭,没有一个敌人漏网,杨诚带着一旗骑兵奔多玛城去了,另一旗骑兵正在返回斑达城的途中。秦思远对这次胜利并不感到意外,以一万八千对七千,如果不能全胜,那就太失水准了。 第三天,蜀州近卫师团第二旗返回了斑达城,秦思远命部队稍事休息,就立即投入防守的准备当中。 第四天,特纳的两万部队赶到了斑达城下,在城西五里处扎营。秦思远派近卫二师团第三旗出城突袭,意在趁敌军立足未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不过特纳也是一个很经验丰富的将领,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点,防守非常严密,出城突袭的部队只占了一点小小的便宜,见无法扩大战果,便果断撤回了城里。 第五天,从蜀州传来消息,昆尔的第三师团已经掉头西返,看来昆尔在得知多玛的部队被歼后终于沉不住气了。昆尔的第三师团有两万一千人马,加上特纳的两万人,鞑凶军总兵力达到四万一千人,是斑达城蜀州军的两倍以上,秦思远知道,一场真正的恶战即将到来。 *************************************************************** 悠扬的琴声,如春天的山泉,从房间里汩汩地流出,弹奏的美人固然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旁听的美女也有些痴了。 一曲弹罢,顾倾城抬起头来,美目投注到刘韵的身上,含笑着说道:“公主来了,你可是已有很久没到我这里来过了!” 刘韵轻轻叹息一声,略显疲惫地说道:“我倒是想经常到你这里来,和你一起享受这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诸事繁杂,总也脱不开身。” 顾倾城有些惊讶地望着她,问道:“看公主的情绪有些不高,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吗?” 刘韵不客气地在一个锦凳上坐下,理了理鬓边的一缕乱发,说道:“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朝廷中的那些事情令人烦心!” 顾倾城招了招手,一个侍女端上了一杯香茗,放在刘韵旁边的案几上,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顾倾城直到刘韵品尝了一口香茗,才问道:“听说最近朝廷的局势有所好转,怎么公主反倒更烦恼呢?” 最近一段时间,刘韵利用秦思远和他父亲观念的不同以及秦思远对东督甘罗和禁卫统领疾千里的大恩,极力拉拢甘罗和疾千里,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虽然二人没有明确表明投入刘韵的阵线,但与秦重的关系已有所疏远,如今刘韵一方在朝廷的势力与秦重比起来是三成对五成的样子,算是扳回了部分劣势,所以顾倾城才有此一说。 “顾大家指的大概是宰相大人的势力有所削弱一事吧?”刘韵当然明白顾倾城说的什么,情绪并未有所好转,“虽然宰相大人在朝廷的势力有所削弱,但他从政数十年,门生故吏遍及天下,朝廷之外的实力雄厚无比。如今朝廷控制的几州中,有六成以上的总督都是他的学生,东海军团的军团长也与他过从甚密,朝廷的政令、军令如果没有他的首肯,下面根本就不会执行。另外甘罗、疾千里虽然与他有所疏远,但并没有真正投入我方阵营,对他们还不能完全加以倚重。所以说,朝廷的局势依然十分严峻。” 顾倾城虽然已经将流莺堂交给了秦思远,但并没有与她们完全脱离关系,一些重要的情报还是有流莺堂弟子不断地传送给她,因此她对帝国各方的局势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从她自己所掌握的情报来看,刘韵说的是事实。中兴王朝现在直接掌控的州也就是五个,即禹州、中州、宿州、毫州和海州,这五州中有三个州的总督是秦重的学生,另两个也受过他的指点,朝廷中的政令、军令若不是出自秦重的意思,到了这些地方恐怕根本难以执行。至于东海军团的军团长与秦重过从甚密,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秦重目前掌控着兵部、工部和户部,东海军团若是不投靠到他,兵员补充、武器配备、粮草供应就都成了问题,可以说离开了秦重,东海军团就像没有牙的老虎,根本没有战斗力可言。 “公主打算怎么办呢?”理解刘韵难处的顾倾城不由得同情地问道。 “我正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感觉到特别痛苦,顾大家能帮我出点主意么?”刘韵有些期待地望着顾倾城说道 顾倾城摇了摇头,说道:“只怕在这件事上我帮不了公主,毕竟我只是一个艺人,与各政治势力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恐怕不能这么说吧?”刘韵双目灼灼地看着顾倾城,“据我所知,朝中不少大臣经常来听顾大家演奏,其中一些对你还是非常欣赏的,我想你对他们总有一些影响力吧?” 顾倾城微笑道:“公主恐怕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朝廷中的不少大臣经常来听我的演奏不假,其中一些对我有些欣赏也是事实,若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他们或许能听我说一两句,一旦涉及到朝廷中的大事,关系到他们的政治命运甚至身家性命,他们是绝不会听我的。” 刘韵有些失望,仍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就算你对朝廷官员的影响力有限,但对秦思远总有些影响力吧?我听说你将自己的情报机构都交给他了,可见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若是你能让他劝劝他的父亲,或许陛下的日子就要好过多了。” 顾倾城的脸色微微一红,却也不做争辩,反而问道:“公主不是和秦思远的关系也非常密切吗?去年在京城的时候,他和你合作得很愉快,一同打败了南宫家族,而且我听说你与他的观点有很多相近之处,你为何不直接给他去一封信,请他帮忙呢?” 刘韵微微一叹,说道:“那时候我们确实合作得很愉快,只是当时乃政治的需要,如今物是人非,恐怕他未必记得我,再说他有些事做得太过分了,让我很难堪,我如何能拉下面情去求他?” 顾倾城问道:“公主是指惠妃娘娘的事吧?” 刘韵的脸上微现尴尬之色,说道:“原来顾大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其实这是皇家的丑闻,说起来很丢人的,只是为了国家大事,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惠妃跟随我父皇十几年,向无所出,恰恰在父皇去世以后,她便有了身孕,不能不让人怀疑。那一段时间秦思远经常去皇宫,宫中也有人看到他与惠妃来往甚殷,惠妃有身孕,最大的可能就是秦思远与他有某种特殊的关系。现在朝廷中已有不少人在议论此事,如果我在这个时候与秦思远有所联系,只怕更会遭到朝廷官员的指责。” 第21-25章 第二十一章闺中密语(二) 顾倾城问道:“公主是不是也在为此事生他的气?” 刘韵苦笑说道:“你说我不该生他的气么?他再怎么风流花心我都可以不计较,只是这件事做得太过分了,让我如何做人?” 顾倾城凝视着刘韵问道:“公主是不是很喜欢他?” 刘韵默然半晌,历说道:“我不知道,或许我以前曾经喜欢过他,但他做下这件事,令我太伤心了,我不知道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 顾倾城笑道:“其实公主还是喜欢他的,只是你自己故意将这种感情隐藏了起来?” 刘韵专注地望着顾倾城:“你为何有这样的想法?” 顾倾城说道:“皇宫的丑闻历朝历代都有,以光武大帝当年的文滔武略,到晚年时也发生了后妃与皇宫卫士偷情的事,所以这样的事情并不能算是了不得的事情。再说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以公主的精明睿智,断不会轻易放过了当事人,即便是对那个男人无可奈何,对惠妃也不会客气,如今公主仍然让惠妃住在宫中,对秦思远也没有什么敌意,说明公主的心里对秦思远实在看重得很,连带着对惠妃也并没有过多的追究,因为她的身上毕竟有秦思远的骨肉,你不愿意因为伤害他的骨肉而招致他的仇恨。” 刘韵呆了一呆,叹道:“或许你说的是事实吧,只是让我亲自求他,我总有些不甘心。” 顾倾城道:“其实你求不求他,事情都是一样,因为他肯定不会去劝他的父亲,朝廷现在的局势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甚至可以说是他有意造成的。” 刘韵不解地问到:“你为何有如此想法,朝廷的局势如此严峻对他有什么好处?” 顾倾城道:“公主和秦思远接触那么长的时间,难道没有看出他的志向么?就算你没有看出来,对他在蜀州所做的一切也应该知道吧?秦思远在蜀州推行新政,训练军队,招聘人才,这一切表明他决不仅仅是想做一个西南都护使那么简单,他可能早就有了争霸天下的心。但争霸天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来他的实力现在还比较薄弱,需要一个长久的发展过程,二来他毕竟是帝国的官员,公然反叛朝廷并不利于他争取民心。如今朝廷局势继续恶化,各大势力相互拼杀,他就可以从中争取发展的时间,而朝廷若是最终被其他势力推翻,他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起兵平乱了,最后他若是成功地做了皇帝,谁也没有话说。所以说朝廷现在这个样子,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以刘韵的精明睿智,其实也早就看到这一点,只是在她想来,秦思远和秦重毕竟是父子关系,秦思远未必愿意看到中兴王朝的覆灭而给他的父亲带来杀身之祸,现在听顾倾城一分析,才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当初刘韵也萌生过嫁给秦思远,辅助他争霸天下的心思,只是后来出现的惠妃怀孕的事情让她对秦思远产生了一些抵触情绪,这个想法也就渐渐淡了。 顾倾城见刘韵沉思不语,继续说道:“我有一句不当之言,不知该讲不该讲。” 刘韵抬起头来,说道:“我既然来征求你的意见,便没有把你当做外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顾倾城道:“那好,我就直说了。公主是帝国几百年最有才能的公主之一,观念与秦思远也非常接近,又喜欢着他,既然如此,公主何不下嫁秦思远,辅助他争霸天下?如此以来虽然失去了刘家江山,但若是早日结束战乱,让百姓过上安宁的日子,公主也会名垂青史的。” 刘韵想不到她说得如此直接,愣了一下,不答反问:“你如此为他说话,是不是也喜欢上了他?” 这回轮到顾倾城的脸色发红,她默然半晌,说道:“说实话,秦思远这人身上确实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能让人不知不觉地受他的吸引,我流落风尘多年,见过的人千千万,还从没有发现一个人有他这种气质的。他这个人你刚一接触,会感觉到他很花心,也有些不正经,一旦接触长了,就会发现他无论是见识还是谋略,尤其是超前的思维观念,都非他人所能比。” 刘韵打断她道:“说了半天,你还没有说究竟是否喜欢他。” 顾倾城道:“我对他是有一些好感,但还谈不上喜欢,否则我也就不会仅仅将手中的情报机构交给他而没有跟他去蜀州了。再说,我的志向是探究音乐艺术,与他的志向不同,他未必适合我。” 刘韵笑道:“我看未必吧,你不去蜀州,是不是怕与他接触的时间长了而变得离不开他?” 顾倾城怔了一怔,叹道:“就算是吧,你要知道,我既然决定将终生奉献给音乐艺术,就不能儿女情长的。” 刘韵摇头道:“这你就错了,艺术来源于生活,来源于丰富的情感,没有感情的艺术是没有生命力的,而美满的感情生活能带给你艺术的灵感,所以你没有必要借口探究艺术而放弃感情。” 顾倾城惊讶道:“公主这是哪里来的理论?” 刘韵说道:“我虽然对音乐没有研究,但听过太多的宫廷音乐,我总觉得宫廷音乐缺乏灵性和生命力,或许它的乐理更深奥,讲究也更多,但总没有民间的音乐那么能打动人。我开始不明就理,后来仔细研究了一下,才发现宫廷音乐的创作人大多没有家庭,感情封闭苍白,这才知道其中的原因。” 顾倾城叹道:“公主的这个理论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来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刘韵自信满满地道:“我相信你研究了以后定会赞同我的观点,所以你没必要克制自己对秦思远的感情。” 顾倾城道:“还是不要说我了,公主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刘韵说道:“你的提议虽然动听,但关系太大,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顾倾城道:“其实公主一时也不必急于采取什么行动,只要让朝廷的局势不恶化得太快就行了,这样就可以为秦思远争取一段时间。当然,你可以暗地里与他联系一下,表露自己的心迹,让他心里有个数。” 刘韵道:“想让朝廷的局势不恶化得太快恐怕不太容易,南宫家族已经在中州方向聚集重兵,似乎有吞并中州的打算,只怕战争一旦爆发,局势就难以控制。” 顾倾城摇头道:“这一点公主倒不必太担心,南宫家族现在与鞑凶人激战正酣,在中州方向就算用兵,进展也不会太快。再说秦重也不会看着朝廷就此垮台,肯定会集中力量进行反击,公主只要在这件事上不拖他的后退就行了。” 刘韵自然一点就透,点头说道:“说的是,在这件事上,秦重独揽大权反倒是一件好事。” 顾倾城见刘韵的情绪已经好转,说道:“好了,我们不再谈公事了,公主难得来一趟,听听我新谱的几支曲子吧。”说完,她在焦尾琴上拨弄了一下,一声激越的琴音传出,令刘韵的精神为之一振。 刘韵抚掌道:“那当然好,能听到你的新曲,那可是常人想都想不到的。” ************************************************************* 昆尔的部队急急忙忙赶了一天的路,士兵们都很疲劳,吃过晚饭后,除了负责警戒的士兵,其他人都倒头睡了。 在命令第三师团赶回青州以后,昆尔亲自带着直属万骑队渡过了金川河,与第一、二师团会合在一起,继续向东挺进,现在他们离鳘江不过一天的路程。 斥候在很早前就被派了出去,昆尔对他们下达的命令是探察范围不得小于方圆五十里。从已经返回的斥候口中,昆尔得知方圆五十里内根本没蜀州军的一兵一卒,这与他想象中的情况一样,蜀州西部的大军确实已经被调到春州去了,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敌人来偷袭。 夜色中的蜀西草原非常安静,轻凉的夜风偶尔把战马的鼻嚏声悄悄吹抚到空中,随风飘荡,草丛中不知名的各种昆虫肆无忌惮地鸣叫着。蜀西草原的环境与苍蒙草原在某些方面很有些相似,鞑凶战士们仿佛回到了家乡,一个个睡得非常安宁。 天上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昆尔是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将领,虽然斥候报告说附近没有蜀州军队的存在,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布置了不少巡逻兵。这些巡逻的士兵为了能够看得更远一点,在军营的四周点燃了十几堆篝火,燃烧的火焰散发出炙热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上百步的地方。 突然,象滚雷一般急促密集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正在四下巡逻的士兵吓了一跳,急忙三五成群迅速聚集到大营外面,凄厉的报警号角声响彻了夜空。 第八卷扩张第二十二章突袭战(一) 第二十二章突袭战(一) 大营内顿时沸腾起来,人喊马嘶,乱成一团。刚刚睡熟的士兵睡眼惺忪的被各级军官从营帐内叫了起来,他们骂骂咧咧地冲出军帐,迅速集中到一起,做着各种应对敌人突袭劫营的准备。 昆尔并没有睡下,他还在思考着青州方面的战事。从青州传来的消息证实蜀州军队的主将正是秦思远,这个人确实如外界传说中的那般厉害,自己已令青州的部队向斑达城方向集结,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表明青州的战事远不如自己想象的简单,秦思远利用自己的各部队行动的前后不一致,打了一个时间差,让自己从多玛城出来的七千部队葬送了,逼得自己将第三师团派了回去。 不过昆尔对接下来的战事还是充满信心,在蜀州西部除骧塘关外没有遇到一点抵抗部队,使他坚信蜀州的兵力确实已经空虚,秦思远在青州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将自己吸引回去,自己就偏偏不如他所愿,只派少量兵力西返,大部队继续东进,当自己兵临锦城时,看秦思远还有什么办法。 当第一声号角响论起时,昆尔最先冲出营帐,飞身上马,后面跟着一大帮盔甲不整的将领、亲卫兵、传令兵,大家乱哄哄地一团呼啸着冲出了大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点,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夺目。这片红点移动的速度非常快。时间不长,已经变成松散的一大片跳跃的火光了。从火把的分布来看,来袭营的敌骑至少有数千骑。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象鼓点一样敲击在每个士兵的心上,紧张的气氛立时笼罩在整个军营上空。 “各部就位,准备应战。”昆尔虽然有些奇怪这些敌人是从哪里来的,但并没有一丝慌张,就凭这点部队就想偷袭自己的大营,也太小看自己了。 众将轰然应诺,各自散去,组织自己的部队准备迎战,一时间整个大营显得忙碌起来。 大约相距一里左右时,对方的十几个号手同时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低沉的呜呜声激荡在漆黑的夜空,显得分外的肃杀和恐怖。 帝国的军队作战,一般是采用鼓和锣来指挥部队的进退,所谓“击鼓而进,鸣金而退”正是指帝国部队的进退方式。蜀州的军队却有所不同,他们与鞑凶军一样,也是采用号角来指挥部队的进退,这是秦思远的发明。在与鞑凶军多次作战后,他发现号角声更能激起士兵的战意,当苍凉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响起时,战士们往往像吃了兴奋药一样,战意昂然,所以秦思远就选择了用号角向部队下达命令。 昆尔的部队不愧为鞑凶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在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们已经做好了迎击敌人的准备。然而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敌人的火把突然之间全部熄灭,大地重新陷入了黑色之中,随即就听见一阵杂乱的马蹄践踏声,再之后就是整齐的马蹄声转头向黑暗深处跑去,渐至不可闻。 昆尔不知道敌人这是闹的什么玄虚,声势汹涌的准备劫营,却又莫名其妙地撤走了,令自己虚惊一场。 几个斥候飞驰出营,迅速融入黑暗之中,不久又迅速从各个方向跑回向昆尔禀报:三里之内,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昆尔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拨马回营。各部将领吩咐士兵解散休息,鞑凶士兵们一边高声咒骂着,一边无精打采地回到军帐里继续睡觉。不久,大营慢慢的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一阵阵鼾声。 突然,大营里十几把号角同时吹响,巨大而凄厉的短促叫声再次把睡熟的士兵们惊醒了。 昆尔和其他所有将士一样,飞步冲出了营帐。他们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距离大营三百步外的东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黑影,虽然不知道敌人究竟有多少,但借助微弱的火光,看得出这些都是敌人的骑兵,他们的刀已出鞘,箭已上弦,正准备展开集团冲锋。 昆尔的大营霎时间就象炸了锅一样,士兵们狼奔豕突,惊惶失措,各部将领们手忙脚乱,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指挥着。 昆尔的部队虽然看上去乱成一片,但却是乱中有序。士兵们都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该干什么,各部将领也能够准确的把自己的手下带到应战位置。由此来看,昆尔确有独到之处,他的部队也绝非鞑凶一些小部落的部队所能比拟。若是敌人被大营表面上混乱的现象所迷惑,贸然劫营,必然会碰得头破血流。 一名斥候队长跑到昆尔的面前,惊慌失措地跪下,一脸的恐惧。 “你们不是报告说方圆五十里以内没有敌军么?这些敌人是从哪里来的?”昆尔冷冷地问道。 “回大人,卑职的部下在方圆五十里以内确实没有发现敌人,也许这股敌人是在五十里以外,利用黑夜潜伏到了这里。不过敌人的数量似乎不多,仅有三千之数,大概是来骚扰我军的,目的是迟滞我军的前进速度。”斥候队长虽然惊慌,却说得头头是道。 昆尔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远处敌人的铁骑,发现他们依旧还停在那里,既没有吹响冲锋的号角,也没有打算攻击的迹象。看样子斥候队长说的有道理,敌人的数量不多,想凭这点兵力就偷袭自己的大营,确实有些痴心妄想,他们大概是来骚扰自己,迟滞己方进军锦城的速度。 “大人,诸部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击。”一名传令兵匆匆向昆尔报告。 昆尔正待下令出击,将这支胆敢骚扰自己的敌军消灭,却突然发现敌骑开始缓缓后退,密密麻麻的黑影逐渐减少,很快,敌骑就全部陷入了黑暗里,声息全无。 “大人,我们是不是追上去,将这些敌人消灭?如果任由他们骚扰,我们明天就别想赶路了。”第一师团的师团长问道。 “我们远来蜀州,地形不熟,黑夜进击,只怕会遭遇敌人的埋伏,就算我军势大,也免不了有所损伤,还是以静制动的好。这些敌人的目的不过为了骚扰我军,我们只要不为所动,他们也没有办法。命令部队轮流休息,除了我亲自下令外,休息的部队不必理会。”昆尔摆了摆手,下达了一个令他后悔终生的命令。 过了很长时间对面都没有动静,只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深邃的黑暗。士兵们接到了昆尔轮流休息的命令,再加上长时间没有敌人来骚扰,那些奉命休息的将士便都不管不顾地倒头睡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奔腾的马蹄声从大营北面传来。昆尔站在大营前,冷静地注视着前方的黑夜,并没有下达迎敌的命令。果然,那些敌人只是在营前站了一会,便自动退去了。 如此反复,每过半个时辰,总有一队敌骑在不同的方向出现,到得后来,敌人竟有数次从东、北、南三面同时来扰。时间久了,便是最谨慎的将士都能看的出来这是敌人的扰敌之计,虽然在奉命警戒,但也麻痹起来了。不过敌人反复骚扰也令那些休息的士兵睡得并不安稳. 到了下半夜,轮到第二师团的将士们警戒了,将士们在睡得香喷喷的时候给叫起来,一个个哈欠连天的,根本支撑不住,时间不长,营地四周已经睡倒一大片了。 这时报警的号角又响了,大营内的士兵们还没有站起来排好阵形,敌骑已经象旋风一般离去了。如此又反复了数次,敌骑总是远远地骚扰一番就立即消失,这些在营外巡逻的士兵差一点连号角都懒的吹了。也许敌人忙碌了一夜,也去休息了,很长时间之后,再没有敌人来骚扰,大营中该睡的士兵都睡着了,不该睡的也已经睡着了。昆尔勉勉强强的支撑着又熬了一个时辰,见敌人总是这一招,便也放松了警惕,随着心神的放松,他的眼皮也逐渐的变得越来越重,直至全部合上。 至此,昆尔的大营四周,除了少数尽忠职守的巡逻兵,已经没有一个清醒的人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终于到了。山扎敖站在五里之外,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灯火飘摇的敌军大营,脸上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他的身后是排成攻击方队的一片黑压压的重骑兵,巨大的斩马刀斜举而起,就像是一群张开獠牙的野兽,只待一声令下,就会将前面的猎物撕得粉碎。 参加此次突袭鞑凶军的蜀州部队共有三支,分别是蜀州近卫一师团,蜀州第一军团第一师团,蜀州第二军团第五师团,前二者是骑兵,后者是步兵,统归狄铭卓指挥。目前近卫一师团和第一师团已经到位,第五师团正在赶来的途中。 蜀州的部队实际上已经在附近埋伏了很久,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刻。他们此前埋伏在鞑凶军大营以北三十里外的一个山谷中,这个山谷非常隐秘,谷口本来就不大,又被蜀州军巧妙设计,以致于鞑凶军的斥候根本无法发现,造成了昆尔认为附近没有蜀州大军的假象。 第八卷扩张第二十三章突袭战(二) 第二十三章突袭战(二) 先前骚扰鞑凶军的骑兵是第一师团的一部轻骑兵,他们的马踢上没有套任何东西,在黑夜中奔跑起来声音特别响亮,而此时前来突袭的蜀州骑兵全部用厚厚的棉絮包住了马蹄,来得无声无息,是以数万大军到了鞑凶军大营五里处,鞑凶军还没有任何察觉。 北边和南边远处的天空忽然亮起了一支火箭,一个传令兵将这个情况报告了山扎敖。“没必要再隐蔽了,只有五里地,把火油袋和火箭准备好,一切按照既定计划发起攻击!”山扎敖没有半句废话,随着他一挥手,身后原本成扇形的骑兵队,立即分为了几个攻击箭头。 山扎敖的大手轻轻一下压,身后的骑兵方阵就像平静的大海突然涌起无数翻腾的恶浪,汹涌澎湃着向黑暗中的远处卷去。 地面泛起一阵不把规则的抖动,正在大营外巡逻的两个鞑凶士兵中的一个忽然侧耳听了一下,对另一个说道:“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另一个鞑凶士兵也侧耳听了一下,皱着眉头说到:“好象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滚动的声音,不会是敌人又来骚扰了吧?” 第一个鞑凶士兵说道:“不太像,先前敌人的马踢声要清脆一些,而这声音显得非常沉闷,倒像是包裹了马蹄的大股骑兵集团冲锋的声音。” 另一个鞑凶士兵问道:“要不去向上级报告?” 第一个鞑凶士兵有些犹豫地说道:“敌人骚扰了大半夜,大家都疲劳得不得了,若是没有准确的消息,只怕会挨上级的骂。” 另一个鞑凶士兵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不错,那我们就再等等看。” 就在这时,忽见前方亮起了一点火星,紧接着一点、两点,一片、两片,最后竟连成了非常广大的一片,方圆不下数里。两名巡逻的鞑凶士兵呆了一下,随即迅速拿起号角,放在嘴里拼命地吹了起来,凄厉的报警声在清晨的冷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几乎在几处同时响起了敌袭的警报,只是这警报来得太迟了一些,连躺在床铺上的士兵都已经能够感受到澎湃而来的蹄声,这样的警报又有何意义? “嘣……嗖……嗦嗦嗦嗦”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伴随着阵阵闷雷般的蹄声终于从东、北、南三个方向响起,有经验的老兵能够听出那是轻骑兵的弓箭声在空气中颤动发出的脆响,紧接着就是一阵雨打芭蕉般的砰砰声,各种惨嚎厉叫声一霎那像会传染一般波及了整个大营。 敌人来得太快了!没等负责警戒的鞑凶士兵反应过来,来自三个方向的冲击箭头已经毫无保留地深深扎入了成长条形分布的鞑凶大营,连环扎营的鞑凶大营几息之间便被来去如风的敌军骑兵撕得粉碎,纵马入营的敌军骑兵将放在马鞍后一袋袋黑糊糊的皮囊高高抛起,破裂开来的皮囊中流出的液体在空气中散发出阵阵异味。 由于主将的疏忽,负责警戒下半夜的鞑凶军第二师团两万多战士虽然整装待发,但绝大部分战士都陷入熟睡之中。他们太疲乏了,夜里又被多次惊醒,人人浑身乏力,无精打采。战士们连续几个时辰站着戒备,的确不容易,既然主将都已睡着了,其他将领自然也有样学样,士兵们就更不用说了。 主将的随意,最终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虽然依旧有一部分士卒及时发现了敌人的冲锋,但已经与事无补了。被惊吓的上万匹战马首先炸了营,它们四处奔逃,肆意践踏,将原本还想组织阵形抵抗的鞑凶士兵冲的七零八落,不少士兵被自己的战马踩死、撞死。还没等侥幸生存下来的士卒找到东南西北,随后冲进大营的蜀州铁骑已经呼啸而来,更多的士兵被飞奔的战马践踏踩踹,惨不忍睹。负责警戒的鞑凶大军很快就损失了三成以上,丧失了第一轮抵抗的机会。 在军帐内熟睡的将士们被厮杀和混乱的叫喊声惊醒了。他们有的抓起武器慌里慌张地冲出营帐,有的还在穿衣服找武器,有的三五成群向马圈跑去,大营里混乱之极。士兵找不到自己的首领,首领们也找不到的士兵,只好各自为战。相当多的士兵没有来得及冲出营帐便被挥舞着斩马刀的敌人士兵剁翻在地上,还有一些尚在睡梦中就被敌人砍下了头颅,割断了咽喉。不过这都不足以让鞑凶军屈服,历经百战已经让他们能够适应在任何情况下保持镇定和冷静,沉着应对,但是此时已经在整个大营中飘散开来的火油的异味却让几乎所有鞑凶士兵都心胆欲裂。 随着一股耀眼的火光升腾而起,就像接到了某种信号,大营之内到处窜起冲天的火光,如同沸腾的火山,立即在鞑凶军大营中掀起了血浪火涛! 虽然已经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血火洗礼,但占据绝对下风的鞑凶军队并没有就此崩溃覆灭,良好的单兵素质和军官体系使得他们很快就从慌乱中惊醒过来。敌人虽然打了己方一个措手不及,但对方的兵力似乎并不在己方之上,只要能够稳住阵脚,以己方强大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和敌人有得一拼,甚至还可能转败为胜。 在军官们的呵斥下,侥幸逃脱的鞑凶士兵迅速就地开始集结组队,一道道孱弱而又残缺的防守阵渐渐形成,逐渐变成一道道枷锁仿佛要将还在大营中纵横驰骋的蜀州骑兵牢牢锁住,但蜀州骑兵骑兵也并非弱者,他们是目前蜀州攻击力最强大的近卫一师团和蜀州骑兵成军最早的第一师团,而且早在袭击之前主将便已经再三嘱咐绝对不能让敌人形成有效的防御阵形,鞑凶骑兵的战斗力在是整个东大陆是屈指可数的,若是被他们组成了有效的防御阵型,遏止住了己方的攻势,再组织兵力反击,就有可能打成一场消耗战,这不是蜀州军攻击的目的。 蜀州的铁骑遵照军令不和敌人多做纠缠,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冲乱敌军,然后再予以歼灭。因此没等鞑凶军的防线构筑成功,凭借着来去如风的强大机动能力,蜀州骑兵早已经将那些孱弱的防守阵形冲垮了不少,无数个小型突击箭头在鞑凶军营中自由地穿梭,让鞑凶军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事后的统计表明,在第一波的攻击中,昆尔的第一师团损失了三成近八千兵力,而在第二波对鞑凶军防御阵形的攻击中。昆尔的第一、第二师团共损失了近一万兵力,若不是昆尔的直属万骑队绕道从蜀州军的背后攻击,对蜀州骑兵造成了牵制,只怕昆尔的第一、二两个师团在蜀州骑兵的两波攻击中要就此除名! 从鞑凶军大营正面攻击的是蜀州近卫一师团,这是一支全部由高山族战士组成的重骑兵,高大的身体,连人带马披挂的白钢盔甲,清一色巨大的斩马刀,使这支部队的攻击力无与伦比,鞑凶军的损失有七成是由他们造成的。 山扎敖骑在马背上的高大魁梧的身躯在人群中特别显眼,他挥舞着硕大的斧头,将一个又一个无辜生命硬生生地夺去。高山族人本就身高体壮,力量巨大,山扎敖更是里面的异类,在没有学习武功之前,就勇武悍猛,如今他的天魔气已小有成就,手中巨斧的杀伤力更是惊人,自开战至今,死在他手下的鞑凶军已不下二十人,其中更有几个百骑长以上的人物,最高级别的是一名鞑凶万骑长。当时那名鞑凶万骑长见山扎敖一连冲破了鞑凶士卒组成的几个防御阵,不顾一切地上前阻击,结果在三个照面下被山扎敖一斧连人带马劈成了两半。 花岱的大刀也是夺命的武器,刀刀致命。他的武功自然比不上山扎敖,但雷樱对他进行的魔鬼式的训练,使他的抵御力和攻击力都大幅增强,那些鞑凶军对他的攻击效果大都不佳,而他的斩马刀只要一出手,必然有一名鞑凶军重伤或者丧命,开战以来,他也杀死杀伤了十七名鞑凶军,其中还有一名鞑凶千骑长。 从北、南两侧攻击的是高顺带领的蜀州第一师团,这是一支由重骑兵和轻骑兵共同组成的骑兵部队,其中重骑兵一个旗,轻骑兵两个旗,虽然攻击力不如蜀州近卫一师团,但这支部队是秦思远最先组建的骑兵,战场经验丰富,往往能选择鞑凶军最薄弱的环节攻击,给鞑凶军以重创,开战以来,他们的斩获也不在少数。 高顺面狭上的刀疤在夜色里看上去分外的狞狰恐怖,他手上的长柄大刀重达六十斤,挨到了非死即伤,决无逃生的可能。因为杀了太多的人,从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愤怒或者悲伤,他只是机械的用战刀左劈右刺,坚决而无畏的一直向前。 第八卷扩张第二十四章突袭战(三) 第二十四章突袭战(三) 自从投入秦思远的帐下以后,高顺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旗长的位子上,看到很多比自己职位低的军官先后越过了自己,成为师团长级别的人物,他有一段时间甚不舒服,私下里也曾发过牢骚。有人将他的牢骚话告诉了秦思远,秦思远只是淡然一笑,说高顺将军是个直爽人,并无二心,军人嘛,谁不想多指挥一些兵马,高将军几年来职务一直没有变化,发几句牢骚是很正常的,没有必要大惊小怪。这话传到高顺的耳朵里以后,他对秦思远很敬服,以后牢骚话也少了,不过他内心还是希望秦思远能够早日重用自己。 杨诚调任近卫二师团师团长以后,云破天根据秦思远的意见任命高顺做了第一师团的师团长。高顺得到重用,自然很高兴,训练部队分外精心,使第一师团不仅在半年里恢复了战斗力,而且比以前更有提高。此次突袭昆尔的部队,就是第一师团的一标骑兵成功地实行了骚扰。而现在的战斗,第一师团在高顺的指挥下也打得得心应手。 不过昆尔的第一、二两个师团将士的拼死反击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虽然牺牲了大量的将士,但为昆尔直属万骑队的整队集结赢得了时间。 当蜀州骑兵大举合杀入鞑凶军营时,中军中的昆尔被惊醒了,仅仅是扫了战场一眼,昆尔就迅速作出了撤往后营的决定,虽然先前下达了错误的命令,但昆尔不愧为一名优秀的将领,此时的决定再也正确不过。 鞑凶军后营驻扎的是昆尔的直属万骑队,这是昆尔手下最精锐的一支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几乎不下于一个师团。自进入蜀州以来,昆尔一直没有动用这支部队,连晚上的警戒也没有让他们参加,战士们都保持着充足的精神和体力。当昆尔到达后营之时,这支部队已经开始集结,正准备向大营支援。 万骑长突力看见昆尔有些狼狈的样子,紧张地问道:“首领没有什么事吧?若是你再不来,末将就准备带着弟兄杀入中军大营了。” 昆尔见直属万骑队忙中有序,松了一口气,说道:“命部队加快集结速度,我们绕到敌人背后来个反突袭。” 突力有些奇怪地问道:“我们不去营救大营中的弟兄吗?只怕他们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昆尔摇了摇头:“敌人气势正猛,我们从正面出击非但难以阻挡他们的攻势,反倒有可能陷入其中,为今之计,只有在敌人的背后插上一刀,或许能挽回败局。敌军攻击力最强的是正东面的重骑兵师团,不过他们也有弱点,那就是灵活性稍差,掉头比较困难,我们就绕到东面,从背后攻击他们,只要将这支敌军击垮了,整个战场的局势就可以发生改观了。” 说话的当口,部队已经集结完毕,昆尔向突力一点头,当先策马冲了出去。一万鞑凶骑兵在突力的指挥下,冲出后营,划了一个巨大的弧线,直奔东面而去。 当昆尔到达大营的东面时,一个意料不到的情况令他几乎惊讶得合不拢嘴来:大批的蜀州步兵正在源源不断地赶向战场,看那火把的数量,敌人的兵力应该在三万之数!这个变故令昆尔从背后攻击蜀州近卫一师团的设想顿时落了空,他脸色大变,一颗头也变得两个大。 蜀州第五师团的师团长金开敏也被鞑凶一万骑兵突然出现的景象惊呆了。按照狄铭卓的计划,由两个骑兵师团对鞑凶军大营进行突袭,第五师团的步兵随后赶来扩大战果。在金开敏想来,鞑凶军虽然有六万之数,但在黑夜中遭到两个骑兵师团的突袭,定然乱成一团,战斗力大幅下降,此时他的步兵师团全线压上,定能将鞑凶军彻底消灭,没有想到的是敌人在遭到如此大规模的突袭后,还能保持一万人规模的完整部队。第五师团由于行军速度慢,刚刚赶到战场,又是一副进攻的架势,仓促之间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阵形,如今遇到大股的鞑凶骑兵,只怕要遭受重大损伤了。 呆了一下的昆尔随即指挥一万鞑凶骑兵对蜀州第五师团展开了最猛烈的攻击。如今从背后突袭蜀州近卫师团的梦想已经破灭,那就只有将错就错,将眼前的这支蜀州步兵击溃了再说,至于自己的第一、第二两个师团的命运,也只有靠他们自己了。 两支遭遇的部队迅速撞击在一起,如同滔天的巨浪撞在海岸上,溅起漫天的浪花,不过这浪花不是白色的,而是鲜艳的红色。 鞑凶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在这一刻充分显现了出来,虽然准备不足,没有组织完整的攻击阵形,但一个照面之间还是令蜀州步兵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大批的蜀州步兵倒在了鞑凶骑兵的弯刀之下,一刻之后,鞑凶骑兵已经在蜀州步兵阵中犁出了几条血巷。 步兵与骑兵相比,天生就是弱者,因为骑兵快速的机动能力和强大的冲击力,是步兵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的。一般来说步兵对战骑兵,要么利用优越的地形,要么排成密集的防御阵形,这样或许能减少骑兵的冲击对步兵造成的伤害,当然那也只是被动的防守。至于没有准备的步兵对付骑兵,那绝对是只有挨打的份。 第五师团的将士刚刚赶了三十里的路,已经很有些疲劳,再加上突然遭遇敌军,不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阵形,蒙受巨大的损失是理所当然的,片刻之间,部队的伤亡已经达到三千之数。好在鞑凶军也没有做好攻击的准备,否则到现在为止,只怕鞑凶骑兵已经将整个步兵阵凿穿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杀到了中间。 第五师团也非一般的部队可比,严酷的训练,精良的装备,良好的心理素质,使得他们并没有一击即溃。尤其是战士们配备的新式连弩和冲锋弩,给鞑凶骑兵造成了重大损伤,迟滞了他们攻击的步伐。在付出了三千多将士伤亡的代价后,第五师团已经在后方组织起了防御阵形。 昆尔的直属万骑队前进的速度慢下来了,战士伤亡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老练的昆尔立即发现了情况的不对,他果断命令部队迅速从两侧杀出,然后绕了一个大弧,从背后杀向蜀州第五师团。 作为战场总指挥的狄铭卓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后面的异常,不过对此他也无能为力,蜀州近卫师团和第一师团正在鞑凶军大营内突击,他一时无法集结部队,即使能够集结起来,他也不能令他们脱离战场,因为如果让大营内的鞑凶军缓过劲来,再想消灭他们就困难了。 于是在整个战场上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大营之内,蜀州两个骑兵师团大量地消灭着鞑凶军,而在大营之外,鞑凶的一支骑兵不断地蚕食着蜀州的步兵。 当天空的第一丝曙光降临时,战场上的形势终于见了分晓,蜀州近卫一师团首先杀穿了鞑凶军大营,当发现鞑凶军的后营是一个空营时,山扎敖的第一个反应是敌人的一支部队逃跑了,不过随即而来的狄铭卓的通信兵让他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在命令一个旗的部队反身杀回鞑凶大营后,山扎敖带着两个旗的骑兵沿着昆尔直属万骑队的路线杀了过去。 此时昆尔的直属万骑队利用其快速的机动能力和强大的冲击力已经将蜀州第五师团匆匆布置起来的防御阵形完全冲散,让蜀州军付出了上万人的代价,他自己也损失了三千兵力。如果没有意外,昆尔有信心最终能将这支蜀州步兵完全消灭。但就在这个时候,手下来报,第一、二师团已经完了,蜀州的一支重骑兵正在向此地杀来。昆尔痛苦地看了摇摇欲坠的蜀州步兵一眼,满心不甘地下达了全线撤退的命令。 此次两军对战,以鞑凶军的大败而告终,当昆尔在百里之外收拢部队时,发现自己来时的近六万大军只剩下了不到两万之数,气得几乎吐血。 蜀州的部队损失也不小,虽然两支骑兵师团加起来的损失也不超过五千,但第五师团损失了一万多将士,整个师团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 从粉臂**中拔出身来,秦思远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任由清晨的微风吹在**的身上,只觉得三万六千个毛孔通透无比,一股强烈的自信感涌上心头。 秦思远的原则一向是该奋斗时就努力奋斗,该享受时就尽情享受,所以尽管斑达城外鞑凶大军云集,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昨天晚上,他还是和身边的诸女欢好了半夜,不仅将六个女子弄得不知身在何处,他自己也是身心爽透了顶,以致于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心中还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第八卷扩张第二十五章钉子(一) 第二十五章钉子(一) 秦思远的护卫分为四层,最里面的一层当然是一直跟着他的小兰、小菊,第二层是唐依、和田稚子、云静和水凝碧,第三层是云眉派的六个尼姑,最外一层则是一般的亲卫。此次千里奔袭青州,秦思远原本没有打算带一个女子,但一干女子的娇嗔、伤心、纠缠让他最后还是带上了六个。 首先是小兰和小菊,她们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说秦思远的起居一向是由她们打理的,别人打理她们不放心,还泪眼婆娑地问秦思远,难道他与她们分开了半年多的时间后公子就不喜欢她们了吗?其次是雷樱,死死缠着秦思远不放,最后竟发展到秦思远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的地步。再次是唐依与和田稚子,这两人倒是没说什么,但她们眼中流露出来的强烈的愿望也令秦思远难以拒绝。最后是山鸾秀,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渴求的眼光望着秦思远,还不停地喊大哥,其意思不言自明。云静、水凝碧以及云眉六尼姑其实也有跟随的意思,只是她们毕竟出身佛门,比较善于控制自己的情感,见秦思远颇为为难,便没有提什么要求。 就这样,秦思远不得不带上了小兰、小菊、雷樱、唐依、和田稚子和山鸾秀六个女子,当然在临出发之前,他对云静和水凝碧好好宠爱了一番,至于那六个尼姑,虽然没有将她们吃了,但自然也要免不了手、嘴并用,将她们安慰一番。 想起昨天晚上与回六个女子大被同眠,秦思远不由得一阵自豪。小兰、小菊早已习惯了一起服侍他,唐依与和田稚子对他也是百依百顺,雷樱、山鸾秀和其他的女子共同与秦思远同睡一床还是第一次,将她们哄上床并不容易,尤其是雷樱,刚刚被秦思远破身不久,并不像其他女子一样习惯秦思远的“荒淫”,不过初尝甜蜜滋味的她最终还是经不住秦思远的诱惑,乖乖地与其他女子一起服侍了他。 大被同眠的感觉确实令秦思远非常喜欢,六个女子在床上的不同表现让他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滋味。小兰、小菊的花样百出,唐依、和田稚子的百依百顺,雷樱的狂放不羁,山鸾秀的全力以赴,让秦思远暗自庆幸自己带上了她们。 被“开顶传薪”**改造过的体质和魔门特殊的功夫使得秦思远有足够“荒淫”的本钱,与六个女子大战了半夜,将她们一个个杀得呼爹喊娘,秦思远却没有一点疲劳的感觉,早上起来,反觉得精神越见健旺,对即将来临的战争更是充满了信心。 缓缓转过头来,秦思远将目光投向肢体横陈的大床,一丝微笑掠过他英俊的脸庞。玉棠春睡确实是一种赏心悦目的景象,床上六女的姿势各异,却无不带着一种极具震撼力的美。 小兰、小菊相对而卧,小菊的一只手臂搂着小兰的头,另一只手放在小兰的腰上,小兰则一手捏着小菊的一只**,另一只手抚摩在小菊的臀部上,一条修长的**还压在小菊的腿上。唐依在床的最边上,一头秀发披散在床下,如同一帘黑色的瀑布,她一脸的温柔之色,似乎只有在睡梦中或是与秦思远单独在一起时才恢复女人的本性,不过她冷冰冰的性格还是令她不自觉地与其他女子距离开来。和田稚子缩在床的一角,双腿弯曲,双手抱胸,似乎随时都在保护自己,这大概是她身为忍者的习惯。雷樱的姿势最是夸张,仰躺在床的中间,双腿大张,诱人的密处尽显无遗,那高耸的**,纤细的腰肢,如婴儿嘴一样嫩红微张的桃源洞口,仿佛都在引诱着人去犯罪。山鸾秀则是趴着,丰满的**被压成了一双柿饼,两腿一高一低,使得她的最神秘处若隐若现,别有一种诱惑力。 秦思远发现小兰、小菊的眼皮同时动了一眼,接着就见二女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将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身上,同声说道:“公子起床了,怎么不喊我们起来服侍你穿衣洗漱?” 秦思远微笑道:“天色还早,你们可以再睡一会,我自己穿衣洗漱好了。” 小兰、小菊对望了一眼,同时跳下床来,便去拿秦思远的衣服,二女走动之间乳波臀浪,肉光致致,令秦思远暗自吞了一下口水。 当秦思远走上西面城墙的时候,近卫二师团的将士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城下鞑凶军也摆出了进攻的阵势。 望着缓缓推进的鞑凶军,秦思远向近卫二师团第二旗旗长蔡铎问道:“部队的情绪怎么样?” 蔡铎沉声说道:“将士们的情绪很高昂,都有坚守斑达城的决心,不过敌人的兵力在我们的两倍以上,我们又都是骑兵,打防守战不是强项,战士们还是有一些心理压力的。”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敌人虽然兵力多过我们,但一来他们也是以骑兵为主,攻坚非他们所长,二来他们来得匆忙,大型攻城武器少,进攻比较困难,所以我们并没有多少劣势,告诉战士们,只要我们坚定信心,一定能将斑达城守主。” 蔡铎道:“大人放心,近卫二师团的将士经过了半年多的严酷训练,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战斗力绝非先前所能比拟,这一点鞑凶军还吓不倒我们。” 秦思远道:“城墙上有不少鞑凶军留下的大型防守武器,我们要好好加以利用,不过也要注意节约,我预计在斑达城要坚持一阵子,可不能因为到时候武器不足而导致吃败仗。” 蔡铎道:“末将知道,大人还是去东门吧,那边的鞑凶军有一个师团两万多人,而且以步兵居多,又带有不少大型攻城武器,恐怕东面的形势要严峻得多,还得大人亲自去指挥。” 秦思远点头道:“也好,那这边就辛苦你了。” 在斑达城东边进攻的是昆尔的第三师团,这个师团按照昆尔的命令一路紧赶慢赶,于三天前到达斑达城下,不过他们并没有马上展开攻击,而是一边让战士恢复体力,一边准备攻城用的器械,如今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师团长薛延才下令部队展开了攻击。 薛延的师团以步兵为主,全师团现有的两万一千将士中,有一万五千是步兵,这也是昆尔令他回援青州的原因,一来攻击蜀州军占领的斑达城需要大量的步兵,二来以步兵为主的薛延师团与昆尔其他各部难以保持同样的行军速度,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如将他们调回青州,打通后勤补给线。 当进攻的号角吹响之后,首先上前攻击的是薛延的六千骑兵。鞑凶军的骑射之术天下无双,便是经过了半年严酷训练,又是由杨诚这个神箭手亲自教导的蜀州近卫二师团,在骑射之术上还不能与鞑凶军相媲美。六千骑兵在一里外开始加速,到离城墙三百步时,其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此时鞑凶战士们开始举弓射击,到离城墙一百五十步也就是城墙上弓箭反击的距离极限线时,鞑凶骑兵已经射出了三箭。由于鞑凶弓箭的射程本来就比较远,再加上战马高速奔跑所带来的冲击力,鞑凶骑兵的弓箭完全可以射到三百步以外,六千步兵在瞬间射出的一万八千支箭矢,几乎全部落到了城墙上。 “嘣……嗖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那是箭矢离弦的声音,当箭矢飞到空中之后,就变成了“嗡嗡嗡”的声音,如漫天的黄蜂一般吟唱着向城墙上飞去,再之后就是“夺夺夺……噗噗噗”的声音,那是箭矢射在了城墙上、防守方的盾牌上以及蜀州士兵的身体上的声音。随即就是彪射的鲜血和中箭士兵临死的惨叫声。 负责斑达城东面防守的是蜀州近卫二师团第三旗,这个旗目前只有八千八百战士,其中两千八百在北门处监视薛延师团的部分人马,在东城墙上防守的只有六千战士。六千战士要应付敌人一万八千兵力的进攻,自然有些困难,比如说鞑凶骑兵的这一轮远距离攒射就让他们感到难以应付,因为敌人的射击速度快,又是在自己的弓箭射程之外,除了躲避外,似乎并没有好的应对办法。 其实蜀州改良的弓箭射程也能达到一百五十步以上,不过那需要的臂力较大,在蜀州军中也只有少数的战士能将弓箭射到一百五十步以外。蜀州近卫二师团的战士专门练习过骑射,又修炼过小兰、小菊传授的武功,射击能力算是强的,不过由于时间短,战士们大多数也只能射到一百二十步,能达到一百五十步射程的很少。另外为了加强突袭效果,近卫二师团此次千里奔袭,更多的是配备的连弩和冲锋弩,弓箭带得并不多,这也是造成被动的一个原因。 第26-30章 第二十六章钉子(二) 不过近卫二师团战士身上的盔甲可非比等闲,都是由白钢制成,既轻便又具备强大的抵抗力,鞑凶的攻箭虽然猛烈密集,但除非是射到蜀州军战士们身上裸露的地方,否则并没有多大的效果,这倒令蜀州的将士们放了不少心。 秦思远到达东面城墙的时候,正好看到鞑凶骑兵集体骑射的一幕,他在赞叹鞑凶骑射之术的同时,也对蜀州军的反应感到不满意。战士们大都躲在城墙后面或者盾牌之下,不知道监视敌人,也不知道用什么武器还击,这可不是好事,如果敌人利用弓箭部队进行长时间的压制性射击,并让步兵趁机攻到城墙下,那时候再想阻止敌人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看来理论和实践毕竟是两码事啊!”秦思远暗叹。步兵的防守战术,自己前几天已经给各部队的将士们详细讲过了,可真正用到战场却是另外一回事,如今面对敌人的远距离攻击,部队不知道使用城墙上的投石机进行还击,从城中鞑凶军的武器库中弄来的鞑凶强弓就放在战士们的身边,他们也不知道使用,简直是太令人失望了。 城墙上的反应令于鞑凶军更加嚣张,在第一轮射击结束后,鞑凶骑兵绕了一圈,开始进行第二轮射击,这次有许多鞑凶骑兵竟跑到了城墙的一百五十步以内,而鞑凶的步兵也开始快步向前推进,大概是想借骑兵压制射击的机会迅速推进到城墙下。 秦思远冷笑一声,迅速下令:“力气小的战士举起盾牌进行防御,力气大的战士拿起弓箭从盾牌的缝隙进行射击。投石机全部开动,进行远距离攻击。” 近卫二师团的战士们虽然防御的经验不足,但对秦思远的命令倒是执行得一丝不苟,城墙上迅速升起了一片片盾墙,力气大的战士开始举起弓箭还击,而投石机也在盾牌的掩护下开始了还击。 弓箭从城墙上飞射而下,虽然不是很密集,但一来鞑凶军没有准备,二来他们的盔甲可没有蜀州军的坚固,几乎是一穿即透,于是不少鞑凶军顿时被射倒在马下,还有一些鞑凶战马被弓箭射死射伤,轰然倒下,将马背上的鞑凶军甩了出去,变成一个个滚地葫芦。杀伤力更大的是从空中落下的巨石,城墙上的投石机都是鞑凶军制造的,其射程和精确度远不如蜀州军的投石机,但在鞑凶军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其杀伤力也是惊人的,磨盘大的巨石从空中落下,往往能将鞑凶骑兵连人带马砸成一堆烂泥,不仅给鞑凶军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所带来的心理上的打击更为严重。 吃了亏的鞑凶军变得小心起来,骑兵不再进行骑射,而是被撤了回去;步兵将队伍散开,以减少城墙上大型武器所造成的伤害;鞑凶军的投石机也开始进行射击,掩护步兵进攻。 秦思远也马上调整部署,令战士们大胆用弓箭进行射击,同时令城墙上的投石机对敌人的投石机进行精确打击,以消灭这个最大的威胁。 近卫二师团的战士操控投石机并不熟练,不是打偏了,就是射程没有计算好,往往进行上十次的射击,才能有一次击中目标,好在鞑凶军的投石机数量不多,在地势上又处在不利的位置,对城墙上的威胁并不是太大,而随着城墙上的战士对投石机的操控渐渐熟练,鞑凶军投石机的损失开始增多了。 西面城墙上的战斗与东面有着惊人的相似,蜀州近卫二师团第二旗的将士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后逐渐掌握防御的技巧,防守开始变得有条有理起来,虽然防守战打得并不轻松,但战士们已能应付自如。 远程攻击与防守随着双方的投石机大量损毁而结束,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多时间,也就是一个多时辰。之所以这么快就结束,实在是因为鞑凶军制造的投石机太差了,被石块击中固然马上变成一堆废料,连续进行十几次射击后,投石机的机簧也大都损坏,不能再使用。由此一点,秦思远就深深理解为什么鞑凶族拥有世上最强大的骑兵,却始终难以称霸大陆,因为他们的制造技术实在太落后了,制造不出先进的大型攻城武器,他们就难以在攻城战中讨得好处,虽然他们的骑兵可以在草原上称雄,但一旦到了城池林立的内地,就变得英雄无用武之地。鞑凶左贤王虽然攻占了千幛关,却损失了十几万兵马,虽然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却在金鸡关下与暴雨军团对峙了一年的时间,现在想来,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随着双方投石机的损毁,鞑凶骑兵再次发挥骑射的威力,遮天蔽日的漫天箭雨从斑达之上倾斜而下,鲜血随着一个个身体的倒下而激发四射。与此同时,蜀州军也不甘示弱,从盾牌的缝隙间射出的弓箭向着城下的鞑凶军呼啸而来。箭雨碰撞,火星四溅,羽毛飘飞,鞑凶的骑兵和步兵瞬间受到了了不大不小的损伤。 在骑射的掩护下,鞑凶士兵加快了他们冲击前进的步伐。以步兵开路,吸引城防的弓箭和阻击,紧随其后的是大量的云梯,箭楼,巨角冲车组成的三角冲击阵型。 面对硝烟四起的战场,箭雨纷飞的死亡地狱,秦思远的身影如一道铁壁一般矗立在斑达城的第一线。密集的箭雨在他的身前三尺处自动落下,仿佛他的身上笼罩着一个神秘的光罩,敌人的武器跟本不能伤害到他。看着如不败战神一样的都护使大人,近卫二师团的士兵们信心大增,纷纷加快了弓箭的射击速度,有的战士甚至根本就不要盾牌的掩护,就那么冒着敌人的箭雨还击,一时之间,从城墙上射下的箭矢密度大增,满天箭雨劈头盖脸地落在鞑凶士兵的头上。 密密麻麻的弓箭将此刻斑达城的上空笼罩起来,城上城下不断传出箭矢入体的噗噗声,飞射的魔鬼带走了不少来不及呼喊士兵的生命,鲜血如同闪烁的花朵,接连不断出现在城上的各个角落和城下的每一块土地上。 “大人还是回到城楼里面去吧,这里的箭矢太密集,虽然您有神功护体,但时间长了,难免功力大为损耗,若是一不小心中上一箭,末将就万死不足其罪了。”近卫二师团第三旗旗长郭凯提醒着秦思远。 秦思远向身边的几个女子问道:“你们怕吗?” 小兰等女摇了摇头,齐声说道:“有公子(大哥、爷)在,我们还怕什么,再说能射伤我们的箭矢,只怕鞑凶人还没有制造出来。” 秦思远仰头高声笑道:“鞑凶军的箭矢连她们都伤害不了,又如何伤害得了我?郭将军你尽管指挥部队迎战,不必为我担心。”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一支利箭带着尖啸声射在一个近卫师团战士的胸上。坚固的白钢盔甲竟不能抵挡利箭分毫,被那箭矢贯胸射入,士兵甚至来不及呼喊出求救的声音,便被巨大的惯性向后带去。他的身体为地面留下了一条血色的印记,随后被狠狠钉在了坚硬的墙壁上。又一朵血红的鲜花,绽放在墙壁,又一条生命,消失在战场。 秦思远转头向城下望去,只见两百步开外一名鞑凶骑兵高举一张巨大的弓箭,正在在耀武扬威地欢呼,看他的衣着,应该是一名千骑长级别的人物。秦思远怒哼一声:“弓来。” 一名近卫师团战士送上一张弓,秦思远接过弓,走到那名死亡的战士身前,将他胸前的箭矢拔下,轻轻说道:“你安心地去吧,我会为你报仇。” 那名战士似乎对他十分信任,闭上了双眼。秦思远转过身来,张弓搭箭,微一用力,将弓拉成了满圆,随着他的手一松,那支箭便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笔直朝着那名鞑凶千骑长飞去。 那名鞑凶千骑长此时已经将另一根箭搭上了弓,正准备进行第二次射击,就在这时,一道闪电迎面飞来,准确地击在他的弓弦上,他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听得“嘣嘣”两声,弓弦和弓背几乎同时断裂,紧接着胸前一阵巨痛,令他一阵昏厥。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庞大的身体正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向着后方坠落,他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城墙上一个高大的身影举弓而立,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势,宛如天神一般。 漫天的箭雨虽给了鞑凶军不小的伤亡,但却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不少鞑凶军的士兵已经举着盾牌,一面挡着城上的弓箭,一边掩护着同伴架设浮桥,准备跨越护城河。高大的箭楼也缓缓的前进到了护城河边,近千名鞑凶弓箭手在箭楼的掩护下与城上的蜀州士兵对射。云梯和巨角冲车则是等待着自己的前锋部队将浮桥架设好后,给予斑达城致命的打击。 第八卷扩张第二十七章钉子(三) 第二十七章钉子(三) 秦思远威力无比的一箭给了蜀州战士绝对的信心。第三旗的战士在旗长郭凯的指挥下,凶狠地打击着浮桥的鞑凶士兵。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蜀州战士手中的冲锋弩和连弩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锋利的弩矢穿透了那些试图架设浮桥的鞑凶士兵身体,鞑凶人在这里遭遇到了蜀州军坚强的阻击。浮桥架设是以生命为基石,不断坠落进护城河的鞑凶士兵,将护城河的河水渲染成赤色。 凶狠的鞑凶大军,也只能无奈的一次又一次尝试着架设浮桥的工作。比起刚刚冲锋时死亡的数量,护城河旁留下了近乎两倍的鞑凶士兵。随着更多鞑凶部队前进到护城河边,架设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空话,完全是鞑凶士兵用尸体堆积出了数座浮桥,保证了部队向城下挺进。 护城河边,已经没有一处可以奔跑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弓箭弩矢插在地面上,遍地都是鞑凶士兵的尸体,流淌的鲜血混杂着泥土,在人们脚下四溅。 鞑凶军的箭楼不题时发出的冷箭,给予了蜀州军不小的麻烦,部队的伤亡也在增加。郭凯及时的发现了这个情况,命令道:“弟兄们,上火箭。集中攻击那些箭楼,把他们烧掉。” 裹着油布的火箭,冒着炙热的火焰,飞向了鞑凶军的箭楼。箭楼虽然高耸而坚固,但木质的箭楼遇到了火箭,便遇到了最大的克星。 一时间,鞑凶军的箭楼大部分都由于中了数十枚火箭而冒起了熊熊的火焰。不少鞑凶军士兵纷纷从高处跳落,但他们大多数的命运都是不幸的。刚刚还在威风八面的箭楼,此刻却成了鞑凶士兵的修罗地狱,惨不忍睹的呼叫声和一个个火人在箭楼上合起了死亡之舞,数百个巨大的火把将战场的温度瞬间提高了不少。 鞑凶部队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些箭楼,更谈不上救护这些箭楼上的士兵。他们一面要躲避着从上空坠落的火焰,一面继续他们前进的步伐。现在他们已经成功的架设了数条浮桥,数十架云梯被抬过了护城河,数百名敢死队员也渡过了护城河,开始了对斑达城的零距离攻击。 随着鞑凶士兵争先恐后地向城墙上攀爬,斑达城的争夺战开始进入白热化阶段。 近卫二师团的战士都是骑兵,平常练习的也是灵活作战之术,打这种阵地防守战并非他们所长,面对鞑凶军的近距离攻击,许多战士很不适应,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不过他们练习的轻功帮了不少忙,虽然每个人的轻功并不高,但一旦运用起来,用处还是很大的,而且随着时间的延长,他们也开始渐渐适应这种面对面的战斗,防守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城上的蜀州士兵,聚集在城墙边。搭在城墙上的云梯,被蜀州军和鞑凶士兵在空中推来推去。蜀州军将云梯推倒,鞑凶士兵就会立即合力再次将云梯送上城墙。无数鞑凶士兵,就在这一次次的推挡中,从高空呼喊着坠落在地面。地面上,平添了大量人形的坑穴。 在你来我往中,蜀州军和鞑凶军暂时僵持在了城墙上下。鞑凶军一时没有能够突破的办法,蜀州军也来不及再组织大量的弓箭对鞑凶军进行杀伤。 薛延指着城墙上战斗最激烈的一个豁口处,回首向一名敢死队长说道:“扈特,看见那个缺口了没有,带着你的敢死队上去,务必将那个缺口占领,接应后续大军进攻,去吧,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被称作扈特将领用巨大的手掌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吼道:“师团长放心,我一定不负你所望,不占领缺口,我决不下来。”说完率领着自己的部队,冲向了薛延所指之处。 薛延师团虽然拥有的投石机不多,制造得也很粗糙,但毕竟还是有一定的威力的,在前一阶段的远距离攻击中,将斑达城的城墙击出了数个缺口,现在这几个缺口成了鞑凶军的主要攻击点。 “可惜我的投石机已经全部损毁,否则再来一次密集打击,定可将缺口扩大。”薛延暗自叹息一声,随即抛开心思下令:“命令弓箭手对准豁口发射。” 一时之间,密集的箭矢像暴雨一般落在几个豁口处,尤其以扈特的敢死队攻击的豁口最多,蜀州军在此伤亡的数量激增到上百人。胶着的战况,随着鞑凶军敢死队的到达而出现了一些改变。在冷箭、云梯以及同伴生命的掩护下,近百名鞑凶士兵从豁口处冲上了城墙。 “将军,城门北边一处豁口受到了鞑凶军敢死队猛攻,那里已经数度易手了。”传令兵一口气将消息说完,急促地喘着粗气。 郭凯听到消息后,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鞑凶军的勇猛和顽强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以前他的部队和春州军及粤州军作战时,总是屡战屡胜,那时部队的战斗力还不如现在,虽然现在是骑兵当作步兵用,但鞑凶军最擅长的也是马战,打这种攻坚战也非他们所长。 虽然战况十分紧急,但郭凯依然是冷静的命令道:“命令预备一队急速向那里支援,坚决将敌人挡住。” 斑达城并不大,近卫二师团第三旗在东城方向虽然只有六千人,但郭凯还是留下了三千人作为预备队,并且将之分为预备一、二、三队,真正在城墙上与鞑凶军浴血奋战的也就是三千人。这是郭凯从秦思远那里学来的步兵防守战术,以斑达城的城墙长度和宽度,太多的兵力不利于发挥每个战士的战斗力,而且有了预备队后,可以防止最坏的情况出现。 这时鞑凶军敢死队攻击的豁口处已经如同一个巨大的坟场,双方都明白这里已经成为了这次战斗的关键。在刀光剑影中,士兵们在用自己的生命翩翩起舞。鞑凶军的敢死队虽然夺得了一个突破口,但是在蜀州军的誓死抵抗之下,一时无法扩大战果。就算是敢死队,其战斗力也不比经过了近乎严酷训练的蜀州近卫二师团的战士强多少,而且蜀州军的意志也是出乎意料的坚定,有的蜀州士兵甚至抱着自己的敌人一同从城上坠落。鞑凶军每前进一步,都是用生命为代价。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比蜀州军多出几倍的代价。 薛延发现自己的一支敢死队上去后吸引了城墙上的大批敌人,果断地派出了第二个敢死队,攻击的方向是另外一个豁口。在他想来,即使自己不能一举将豁口攻破,也能吸引更多的敌人,这样就为其它地方的进攻创造了战机。只是他的图谋很快就落空了,因为郭凯也派出了预备二队,将他的第二个敢死队同样牢牢地阻止在另一个豁口处。 鞑凶的部队拼命地从仅能容下两三人攀登的豁口处登上城墙,但是在这个过程之中,其中大部分都被各种各样的武器击中而飞落倒下,只有小部分幸运的才能一堵城墙的芳颜。但这部分的幸运儿,迎接的却是更为惨烈的不幸。因为登上了城墙,他们会看见到处都是扭打在一起的双方士兵,没有一寸土地是安全的。攀爬时候的凶险与这里相比,仿佛是一个观光度假的旅程,经历的千辛万险,不过就是为了参加这个死亡的游戏。因为城墙上面的战斗,已经脱离了战斗两个字多能表述的含义,那是死亡在做**裸的展示,是生命对于生存愿望的表露。 这一刻,这里仿佛是一个螺旋形瓷器中心在不经意间产生的一丝裂纹。每一个平日再普通不过的士兵都成为了这个裂纹的一部分,每一个动作都会对这个一碰即碎的瓷器产生致命的影响。如果说此时整个青州战役的焦点集中在斑达城的话,那么整个斑达战场的焦点却集中在东城,而东城战斗的焦点又集中在这几个仅能容下两三人通过的豁口处。 从城下远处,薛延刚刚发现了蜀州军增援而来的第二支预备队,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敢死队吸引了那么多的敌人而城墙上其它地方的防守并未减弱,看来敌人是早有准备,如果这时失去了豁口的登陆点,那么之前己方的努力就会化为飞烟。 “命令弓箭手再次对豁口处进行密集射击。”薛延命令道。 听到命令的传令兵怀疑地问道:“师团长,现在城墙上面还有我们很多兄弟啊!” 薛延听后犹豫了一下,随即脸上泛起冷峻的神色,一咬呀,说道:“这里是战场,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不迅速将城墙攻破,我们将会牺牲更多的弟兄。立即执行,如有违令者,斩!” 传令兵无奈地将薛延的命令一字不落地向弓箭部队的指挥官宣布。这一次,不单单蜀州军体验这些漫天激射的箭矢的滋味,数百名鞑凶族士兵也随同城上的蜀州军一起,感受到了箭矢的恐怖。 第八卷扩张第二十八章伏援(一) 第二十八章伏援(一) 就在双方士兵忘我战斗的时刻,天空中呼啸而来的密集箭雨夺走了他们其中不少人的生命。箭阵就像是几片乌云,将几个豁口覆盖在内。几百名还在搏斗的士兵,连后撤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双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变得像刺猬一样,随即痛苦地倒下。刚才还刀光剑影,杀声震天的战场,一时间变得一片死寂。 不过,令薛延没有想到的是,己方的一轮激射,造成损失更大的还是鞑凶军,因为蜀州士兵身上最先进的盔甲保护了他们,虽然由于箭雨太过密集,蜀州士兵也有不小的伤亡,但伤亡数量要比鞑凶军小得多,那些盔甲简陋的鞑凶军在箭雨的覆盖下几乎全部损失干净,而蜀州军不过伤亡了四成左右。之所以战场上出现死寂的状况,是因为蜀州军被鞑凶指挥官狠辣的手段惊呆了,一时来不及作出什么反应。 薛延却顾不得后悔,命令部队再次向豁口处全力进攻。鞑凶军的凶悍勇猛在这一刻得到了深深的体现,他们并没有为刚才来自后方的箭雨所惊吓倒,依然一往无前地进攻,瞬间几个豁口处再次聚集了数百名鞑凶军,与蜀州军激战在一起。 *******敢****************************************************** 娜云雪站在一座小丘之上望着远处的荒原,一丝落寞的情绪涌上心头。 率领八万精兵从草原西来,五天前她一举攻占了西域重镇庭北城,截断了西域北路东西交通的要道,取得了西征以来的首个胜利,也是一个重大的胜利。 庭北城位于高昌国境内,是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要的中转站,它的东面是莆昌国,西部是乌斯国,南面则是高昌国的首都乌托克城,占领了庭北城就等于截断了莆昌国和乌斯国的联系,同时也威胁着高昌国的首都乌托克城,对三个国家都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此次攻占庭北城,娜云雪继续发扬了她善出奇兵的风格,她以一部兵力佯攻息安国的西部重镇伊吾城,造成大军进攻息安国的假象,暗地里则派出主力部队千里奔袭,突然出现在庭北城下,当庭北城的守军发现城下出现大批的鞑凶军时,已经来不及有所反应,被娜云雪率领的鞑凶军轻易杀进了城里。 鞑凶军对庭北城的占领,就像是在高昌、莆昌和乌斯三国的心脏上钉上了一个钉子,使他们顿时生出巨大的疼痛感觉。西域虽然地域广、国家多,但人口稀少,各国的军队也不多,像高昌这样大的国家也只有两到三万军队,而像莆昌、乌斯这样小的国家就只有三到五千的军队,那根本不叫军队,纯粹是皇家的护卫。西域诸国先前之所以敢脱离帝国,便是在于他们之间定下了相互支援的协议,否则绝难和帝国的主力部队抗衡。同样的,西域诸国若想和鞑凶族相抗衡,就必须保证相互之间能快速支援,而娜云雪的军队对庭北城的占领,使得高昌、莆昌和乌斯三国之间只能各自为战,这是他们非常难以忍受的。 正因为如此,三国在向其它西域诸国发出求救信的同时,也派出军队向庭北城进击,他们的打算很明确,在鞑凶军立足未稳之前一举将庭北城夺回,重新打通三国之间的联系。 三国派出的军队加起来也有五万之数,其中高昌国两万,莆昌和乌斯国各一万五千。高昌国的两万军队是国家的正规军,而莆昌和乌斯国的军队则是部分正规军和一些佣兵部队。 佣兵部队是从西大陆和中大陆传入东大陆的一个兵种。西域地域辽阔,又是北丝绸之路的重要一环,盗贼非常猖狂,为了保护沿途的商旅,便诞生了佣兵部队这个兵种。佣兵部队平常靠保护商旅来维持生存,战时也为西域诸国服务,这也是莆昌和乌斯国等国只有少量正规部队的一个重要原因。 娜云雪在率领部队攻占庭北城之前,就预料到三国一定会不惜代价将庭北城夺回,因此她早已作好了第二步作战的计划,如今她在庭北城只留下了少量部队,主力部队已经秘密潜伏到庭北城以东三十里处,准备打莆昌国的部队一个伏击。 之所以选择先消灭莆昌国的部队,是因为娜云雪考虑到莆昌国与甘州相距不远,中间只隔着息安国,只要将莆昌国的主力部队消灭,莆昌国也就完了,而莆昌国一完,她的部队就可以从北、西两个方向钳击息安国,息安国灭亡后,鞑凶军占领的西域大片领地就可以与甘州连成一片,那时候有一个稳定的后方基地,娜云雪可以放心地南下或者西进,逐步蚕食西域诸国。 尽管取得了第一个战役的巨大胜利,同时也部署好了第二个战役,娜云雪还是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原因在于刚刚得到消息,昆尔终于和秦思远打起来了。 青州和蜀州和平相处的局面,是娜云雪苦心经营而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将来鞑凶族和新兴的帝国共生共荣留下一线希望,如今这点希望被昆尔葬送了,娜云雪一边痛心鞑凶族战士的大量伤亡,一边为鞑凶族未来的前途担心,更重要的是为秦思远的命运担忧,不知道这一战后他的实力又要下降多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娜云雪想秦思远比想自己父母的时间要多,关心蜀州的命运要比关心鞑凶族的命运要多。多少次午夜梦回,枕边犹泪,那是因为在梦里出现了自己与秦思远生离死别的场面。“难道自己真的如琳娜妹妹所说,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吗?”娜云雪不由得傻傻地想。 远处腾起阵阵黄云,那是无数战马奔腾而来带起的尘土,虽然还远隔近十里地,但以娜云雪的深厚的功力,仍然感觉到了大地的颤动。 倾巢出动的莆昌国正规军和佣兵部队成一个宽十排、长数里的队形猛扑了过来,隆隆的蹄声有如阵阵阴雷闷响,振聋发聩。 佣兵部队与帝国内的镖局有相似之处,但也有很大的不同,相同之处在于都是为了保护商旅而诞生的,不同之处在于佣兵部队的作战方式很接近正规部队,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当正规部队使用,就像眼前莆昌国的佣兵部队,无论是士兵的素质还是部队的纪律,甚至是武器盔甲的配备,都是正规部队所不能比拟的,其战斗力还在其正规部队之上。所以尽管只有一万多人,其气势还是相当骇人的。 “古尔丹兄,前面就是阿拉山口峡谷了,我们是不是让弟兄们在峡谷前休息一阵,然后快速穿过峡谷?”问话的人一脸剽悍之气,浓眉黑脸,脸上的胡子虬结,几乎和眉毛连在了一起,弧形的嘴唇使他看起来极具个性,一口雪白的牙齿与他的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高大魁伟的身材在骏马背上更显得威风凛凛。他的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极具力量感和煞气,不过他的话语间却是相当客气,显然与他并行之人也不是简单之辈。 另一骑上的军官是一名中年男子,穿着正规军队服装,外罩黄色披风。他的身材略胖,白净的脸上略带一丝青黄色,双眼中的光彩也有些暗淡,像是有些酒色过度的样子。他游目四顾,发现部队虽然仍然保持了行军队形,但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知道连续长时间的行军,部队确实有些疲劳,便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是此行的总指挥,但战斗经验远不如拉法兄,一切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古尔丹是莆昌**队的统帅,虽然名义上是统帅,手下的全部兵马也不过四千之数,此次奉国王之命前来合击鞑凶军,他带了三千正规军,其他一万二千兵马是由数股佣兵组成,其中最大的一股是拉法的五千疾风佣兵。古尔丹虽然打仗不怎么样,但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凭自己的本事和威望,要想很好地指挥这支混合部队是很难的,而拉法在莆昌国的佣兵部队中具有很高的威望,因此一路西来,古尔丹将军队的大小事都交给了拉法打理。 “命令部队下马休息,斥候沿着峡谷向前搜索,一直搜索到峡谷出口。”见古尔丹愉快地接受了自己的意见,拉法果断地下达了命令。他对古尔丹也很有些佩服,不是佩服他打仗的本事,而是佩服他的识时务,能够当上莆昌**队的统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古尔丹对拉法让斥候搜索峡谷的命令有些不以为然,在他想来,鞑凶军刚攻下庭北城不久,立足未稳,乌斯、高昌的大军又正在向庭北城挺进,娜云雪断不敢放弃坚城不守,而率领部队远出百里,到这里来伏击己军。不过他确实是一个聪明人,既然将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了拉法,就不再对他的行动加以干涉,因此他并没有说什么。 第八卷扩张第二十九章伏援(二) 第二十九章伏援(二) 拉法却从古尔丹的神色中看出了些什么,解释道:“娜云雪被誉为鞑凶族的军事天才,在用兵上确实有一套,尤其是她善出奇兵,几年前她从小羊河出兵偷袭帝国的威武城是这样,此次他佯攻息安,实取庭北,也是这样,我们不得不小心一些。” “唔!”古尔丹从鼻孔里发出一点声音,表示对拉法解释的认同,随即下马朝着卫兵布扎营帐的地方走去。 拉法是维穆族人,父亲原本是一个商人。拉法八岁那年,他父亲的商队遭到了马贼的袭击,不仅货物全部丢失,父亲还受了重伤,回家不久就去世了。也就是在那时候起,拉法萌生了当一名佣兵的想法。十七岁那年,拉法拉了几个小时候的伙伴,组成了一个小型的佣兵团,从此开始了职业佣兵生涯,经过二十年的拼搏,他的疾风佣兵团已经发展到五千人,不仅在西域诸国中算是较大的佣兵团,就连在中大陆也相当有名气,有许多次还为各国的官府征战。 由于长年作战,告拉法积累了丰富的战争经验,知道轻敌往往是战败的最大因素,而且面对娜云雪这样一个天才军事家,他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这也是他虽然知道娜云雪在峡谷伏击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但仍然派出斥候探察的原因。 从内心来讲,拉法不愿意与鞑凶军作对,尤其不愿意与娜云雪作战。鞑凶族军队强大,部队的战斗力惊人,以帝国的强盛,也要经常受到鞑凶军的威胁,经常吃败仗,何况是他小小的一支佣兵?而且此次率领鞑凶军的娜云雪更被誉为鞑凶族的军事天才,自她独自领军以来,创造了一系列战争神话,除了在与秦思远的对战中打了一个平手外,还从未有过失败的记录。面队这样一个对手,拉法一点胜利的把握也没有。 不过拉法也没有办法,当初他的佣兵团发展到一定的规模时,就和莆昌国达成了协议,必要的时候得听从官府的征召,如果他现在违背协议,一旦失去了信誉,只怕他的佣兵团在西域诸国难以生存。所以尽管内心很不情愿,他还是率领自己的佣兵团加入了这次战争。 接到命令的军官们很快依次下达了休整命令,各个正规军和佣兵团按照编制的分布就地休息,过于疲劳的他们很快就进入了放松状态,许多士兵甚至倒在地上就进入了梦乡。 拉法却仍是不大放心,在整个营地里走了一圈,直到将警戒哨布置得非常完善,才回到自己的营帐休息。 娜云雪站立的小丘距离莆昌**队的营地有三里左右,当莆昌**队进入休息状态时,她做了一个手势,顿时一抹青烟不为人注意地在山头处悄悄升起。早已在峡谷的另一端等候多时的一万五千鞑凶铁骑募然启动,迅速沿着峡谷向这一端奔来,而另外一万五千鞑凶铁骑也从莆昌军南面的十里外发动,直向着莆昌军休息之处猛扑过来。 拉法的顾虑没有错,娜云雪早已部署了一场伏击战,不过伏击的地点则不是唯一的。按照娜云雪的设想,如果能在峡谷内伏击成功固然最好,如果敌人有所防备,就在峡谷外进行伏击。 此次娜云雪出征西域,所带部队共八万,其中三万人马在佯攻息安国,另外五万则由她亲自率领,一举攻占了庭北城。如今随她前来伏击莆昌军的,是从庭北城出来的三万兵马。 娜云雪此次设计的伏击战采用的打时间差战术,她利用三国的部队相距较远的机会,主动出击,在庭北城以东百里之处伏击莆昌国的军队,只要将这支部队消灭了,她就取得了兵力上的优势,那时候高昌、乌斯两国的部队就根本构不成威胁了。 阿拉山峡谷成之字形,本来不利于骑兵的快速行进,但鞑凶骑兵是大陆最优秀的骑兵,骑术精湛无比,在峡谷中行进的速度并不比旷野中慢多少,而且峡谷的弯曲地形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莆昌国的军队不容易发现他们,这也是娜云雪敢于在峡谷之外伏击莆昌军队的重要原因。 虽然拉法依然保持了一定警惕,但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预料到在峡谷之外的旷野中会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突然袭击。 首先察觉到不对的还是拉法的佣兵警戒部队,作为久经战阵的老牌佣兵,长久以来形成的纪律性和责任感让他们即使在最放松的时候依然保持着相当警惕性,即便是明知道在这里遭遇袭击的可能性不大,但谨慎的各级将官依然按照常例派出了游动哨和警戒哨。 只是鞑凶骑兵来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加之拉法已经派出了斥候前往峡谷,这些游动哨和警戒哨的警惕性不免有所放松,当隐隐阴雷般的铁蹄声在前方的峡谷中响起的时候,游动哨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没有能够及时向营地的部队发出警报。 这也不能怪这些游动哨,娜云雪在峡谷中早已布置好了斥候兵,当拉法的斥候进入峡谷后不久,就被鞑凶军的斥候围歼了,由于弯曲的峡谷的隔音作用,他们的警报没有被拉法的游动哨所发现。 直到铁蹄轰响越来越大,甚至连大地也开始颤抖,峡谷的出口处已经出现一个青色的箭头时,游动哨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吹响了凄厉的警哨声,只是此时鞑凶骑兵已经逼近到莆昌军营地不足三里地。 凄厉的警哨声一下子将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莆昌军惊醒了过来,包括拉法和古尔丹在内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没有回过味来究竟是那里出了问题,但高度的警惕性让拉法在第一时间下达了警戒命令,不过由于缺乏明确的针对目标,加之过度疲劳后放松,一时间莆昌军都无法按照日常训练速度进入状态。 整队集合的脚步声与轰然而至的马蹄声几乎交织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突击骑兵一出峡谷,便分成无数个攻击箭头,狠狠的插入尚未完全成形的防御方阵中,立时搅起阵阵恶浪。 在奔行到距离正在整队的莆昌军三百步处时,马技精熟的鞑凶骑兵便挽弓搭箭,在连续射出三支箭矢后,方才熟练地收弓回鞘,换上鞑凶族战士最为擅长的弯刀。这是鞑凶族与生俱来的弓马优势,能够在短短三百步内连开三弓。农耕民族中最优秀的轻骑兵才能有这样的绝技,像蜀州的近卫二师团的骑兵,虽然经过了严格的骑射训练,个个都能在三百步内连开三弓,但无论是准确性还是力量,与鞑凶骑兵还有一定的差距。 连续袭到的箭雨让本来就还未来得及完全进入状态的莆昌军阵形更是混乱,呼啸而至的箭雨洗礼让尚未正式接战的莆昌军就蒙受了惨重损失,也破坏了首先发现敌情的疾风佣兵团结成防御阵线阻遏敌军攻势的企图,而当无数支攻击箭头扎进防御方队后,血战才开始正式展开。 鞑凶骑兵在旷野中的集团冲锋,其威力确实是巨大无比的,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们在面对阵形不整的轻甲步兵时甚至具备了重装骑兵的一定威力,如果没能结成有效的防御阵形,大陆上很少有兵种能够抵挡住他们的全力冲击。所以以前帝**队与鞑凶作战,要么利用高沟壁垒,将他们拒之门外,要么就是先利用重装步兵排成密集的防御阵形逐步消耗他们,再利用优势骑兵进行打压,绝少用轻步兵或等量骑兵与之对决的,因为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鞑凶骑兵的剽悍特性在这一仗中展现无遗,每一波弯刀的挥舞总能见到血雨纷飞和残肢败体的坠落,喊杀声和兵刃撞击声交织一团,一浪接一浪冲击波几乎没有间隔般地猛击而来,面对面的较量,刀与盾的交错,血肉、肢体、头颅在这里已经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生命在这里显得如此脆弱,而当莆昌军竭尽全力组织起防线苦苦抵挡时,来自侧翼的偷袭再次让他们承受了巨大的创痛。 由于地形的特点,西域诸国的军队也是以骑兵为主,这次莆昌的军队就全部是骑兵,而且除了莆昌的正规军外,其他佣兵部队的战斗力都不弱,尤其是拉法的五千疾风佣兵,战斗力几乎和鞑凶骑兵有得一拼,此时他们显示了久经沙场的部队所应具有的战斗力,虽然敌人骑兵的突袭使得处于被动状态的他们一时间无法组织起有效防御线,但依然用血肉之躯顽强地抵御着分割切杀的鞑凶骑兵。只是由于敌人来势的确太快,加上莆昌军是由数股部队组成,在指挥上还成问题,被分成无数道突击分队的鞑凶骑兵利用他们阵形未成之机,很快就将他们一方如同一个巨大的蛋糕一般的切割成了几大块。 第八卷扩张第三十章远望 第三十章远望 尤其是莆昌国的正规军,本来战斗力就差,又由于战斗经验不足,官兵普遍认为在这里不会遭遇敌袭,在休息时也处于一种毫无警惕的松懈状态,当敌袭来临之时,他们甚至没有搞清楚攻击究竟来自何方,匆忙开始结阵显得杂乱无序,甚至连防御鞑凶骑兵的第一波冲锋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导致了鞑凶骑兵从他们的一翼直接轻松突入,连带着影响了整个莆昌军的防御阵形。 而当鞑凶军的另一支骑兵从侧翼袭来时,莆昌军发现自己再无能力组织起有效的防线。兵力的巨大差距,突然而来的打击,使他们感觉到自己就如同砧板上的一块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各个突击箭头上的弯刀借助健马带来的冲击力犹如无数把巨大的镰刀将本来就疲惫不堪的莆昌军切割成无数块,围绕着这些各自为阵的莆昌军,鞑凶骑兵用游动冲击的方式轮番从各个角度突破绞杀,就像一把削水果皮的锋利小刀,一圈接一圈地转动着,每一圈的转动都将莆昌军削去一层,无数鲜血和生命组成的躯体就在这种不停地转动中化为尘土。 拉法的疾风佣兵团是所有的防守部队中最顽强的,纵然是在遭遇突然袭击的情况下,疾风佣兵团依然在前部抵挡敌军骑兵冲击那一段短暂时间里组织起了防御阵形,如果没有另一支鞑凶骑兵从侧翼的突袭,拉法相信自己至少可以带领部分部队突围。只是到了此时此刻,这些防御阵形已经变成了零散的防御圈和防御点,无法连成整体的防御线,他们已经被鞑凶骑兵分割包围,这些孤零零的小团体就显得更加势单力薄,实力相差悬殊并不是热血和勇气能够改变,尤其是在悍勇和血气更胜于自己一方的敌人面前,这种劣势就显得更加明显。 震天的喊杀声充还斥于整个峡谷前的荒原,原来一片安静的旷野变成了修罗场。随着战局的推移,无数莆昌军意识到突围已经不可能,顽强抵抗也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而要想战胜敌人则更是一种妄想,于是投降便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随着一个佣兵战士抛下手中的武器举手跪下,更多的佣兵和莆昌正归军加入了投降大军的行列。 站在小丘上观战的娜云雪松了一口气,若是敌人顽抗到底,己方虽然能将其全部歼灭,但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现在好了,被打垮了士气的敌人选择了投降,让自己的部下减少了许多损失,这正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实在是与莆昌军的构成有关。莆昌军中绝大多数是佣兵部队,佣兵虽然也听从官府的征召,但国家的概念比较模糊,更谈不上对国家的忠诚,所以不会为哪一个国家出死力,他们之所以战斗,主要是为了钱财,但不论多大的财富总要有生命去享受才行,当他们感觉到自己完全没有活命的的机会时,他们就会选择放弃,放弃钱财而挽救生命。至于莆昌国的正规军,本身就是一支垃圾军队,见佣兵已经开始投降,自然不甘落后,纷纷效仿。 当最后一名莆昌军放下武器时,娜云雪已经将目光转向了东方。“我又胜利一场了,你呢,是否也取得了胜利?”她喃喃自语。 ****************************************************************** 当秦思远亲自带领雷樱等女击杀了几乎所有的敢死队员后,鞑凶军终于无奈地选择了撤退,给斑达城第一天的攻防战划下了一个句号。在这一天的战斗中,鞑凶军在斑达城下留下了三千具尸体,而蜀州近卫二师团也损失了上千的战士。 对于近卫军战士的损失,秦思远自然非常心痛,这可是他寄予重望的一支部队,为了将他们训练成天下最善于长途奔袭的部队,秦思远在他们身上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也花费了巨大的代价,用于每一个近卫军战士身上的金币相当于五个普通蜀州战士。如今让他们打这种阵地防守战,可以说是所用非长。不过秦思远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斑达城的位置太过重要,失掉斑达城,自己的整个战略部署就难竟全功,所以尽管心痛,秦思远还是决定要将斑达城坚守下去。 回到城内的秦思远有些闷闷不乐,小兰、小菊因为做过近卫二师团的教官,由于部队的损失自然也高兴不起来,唐依、和田稚子受到秦思远的影响,情绪也有些低落,惟有雷樱,因为在城墙上大显身手,杀死了不少鞑凶军,其中级别最高的是一名鞑凶千骑长,高兴得不得了,兴奋个不停地在秦思远的耳边唧唧喳喳,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没看见公子的心情不好吗?”小兰见雷樱说个没完,忍不住冲她吼了一句。 “我偏要说,你管得着么?大哥为什么心情不好,我们今天打退了敌人的进攻,还让他们付出了重大代价,大哥应该高兴才是!”雷樱立即反击。 小兰斜了她一眼,不屑一顾地说道:“你懂什么?近卫二师团是蜀州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训练他们花了极大的代价,用他们打这种阵地防守战本身就是一种浪费,今天更是一下子损失了上千战士,公子的心情又怎会好得起来?” “你才不懂哩!”雷樱反辱相讥,“再优秀的战士也是用来打仗的,否则花那么大的代价训练他们有什么用?虽然我们今天牺牲了不少的战士,但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只要我们守住了斑达城,大哥的战略部署就能完全实现,我蜀州的部队就能消灭更多的鞑凶军。近卫二师团虽然是用来长途奔袭的部队,但守住斑达城比他们奔袭一个城池更为重要得多,就算是将他们全部牺牲了,只要我们随后占领了青州全境,他们就没有白牺牲!” 秦思远顿时对雷樱刮目相看,没有想到第一次上战场的她竟有这样的见识。她说得不错,自己是有些太看重近卫二师团战士的损失了,虽然他们是自己花费了巨大代价训练出来的部队,但只要是部队就要上战场的,而上战场就免不了牺牲,只看这牺牲是否值得。近卫二师团只要牢牢守住斑达城,就如同在昆尔的大动脉上钉上了一颗钉子,让他全身的血液不能流动,不久他就会成为一个死人,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即便是近卫二师团的将士全部牺牲了,也是值得的。 这样一想,秦思远的心情不由得好转起来,他微笑着向雷樱问道:“樱儿,这个道理是你想出来的么?” 雷樱洋洋自得地道:“当然,大哥如此厉害,我也不能太差了嘛!” 秦思远见她虽然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脸色却有些发红,便有些不信,调侃道:“樱儿有如此的见识,那简直是太好了,我看你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像你琳娜姐姐一样能文能武的将军,不如这样吧,以后你就做我的参军,专门给我提供一些如何打仗的建议,你看怎么样?” 雷樱顿时有些慌了手脚,目光闪闪躲躲,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可不愿意当参军,要当……就当一个将军。” 秦思远笑道:“要当将军也得先从参军当起嘛!只要你将参军做好了,我保证将来让你当将军。” 雷樱躲开秦思远的目光,跺了跺脚,望着唐依说道:“唐姐姐,还是你来当大哥的参军吧,我可不愿意做那些动脑筋的事!” 秦思远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转向唐依笑道:“原来是依儿想出来的道理,只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唐依浅笑了一下,说道:“雷妹妹性情直爽,她的无心之语恐怕更能打动爷的心!” 秦思远一想也有道理,自己先入为主,别的女子对自己说话都有些顾忌,只有雷樱什么都敢说,事实上她的话也确实有很好的效果。 “依儿既有这样的心智,以后不妨多为我出一些主意。”秦思远对唐依说道。 “爷的要求妾身自是不敢不答应,只怕妾身的主意不好,反倒会扰乱了爷的思路。”唐依淡淡地说道。 “没有关系,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多一些见解总是好的。”秦思远含笑望着唐依,态度很坚定。 秦思远的这一着叫做歪打正着,唐依是唐家的大小姐,唐门一半的事务基本上是由她料理的,她的远见卓识更在唐老太太和唐大之上。自跟随了秦思远以后,见他身边的能人无数,唐依也就藏了拙,安心做一个秦思远的贴身侍卫兼夫人。秦思远现在的安排倒是让她有了一个发挥才能的机会。 正在说话间,军事情报人员来报,狄铭卓指挥的蜀州大军已经成功地击败了昆尔的主力部队,歼灭敌军近四万人,目前昆尔正率领着残部向斑达城方向撤来,而狄铭卓也指挥着大军尾随追击。另外杨诚率领近卫二师团第一旗已先后成功地歼灭了阿尔顿和拉令哈两城出来的各五千鞑凶军,目前正在向潢水城方向运动。 第31-35章 第三十一章压力(一) 秦思远和众女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这可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昆尔的主力部队一败,秦思远的第二步战略目标就已经实现,如今只要近卫二师团牢牢守住斑达城,截断昆尔的归路,等狄铭卓的大军赶到之时,就是昆尔的覆亡之日。 “狄将军的大军离昆尔有多远的路程?”秦思远强压住心头的高兴之情,向情报人员问道。 “回大人,昆尔在沿途留下少量部队阻击狄将军的大军,自己则亲自率领剩下的约两万人马快速向青州撤退,如今狄将军的大军距离昆尔本部有一天的路程。” “大人,鞑凶军来在斑达城下有三万多兵马,若是再加上昆尔本部的两万人,总兵力就达到了五万多,是我军的三倍,只怕我们难以将城池守住啊!”蔡铎有些担心地说道。 秦思远皱了皱眉,蔡铎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如今狄铭卓的大军离昆尔本部有一天的距离,若是蜀州部队再在羌塘城骧塘关耽搁一些时间,二者之间的距离就更长,到时候自己等只怕在斑达城要抵御昆尔的五万多大军达三天以上,压力不能说是不巨大的。 “是不是命杨将军快速赶回斑达城,从西面牵制特纳的部队,以减轻斑达城的防守压力?”郭凯问道。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将目光转向唐依,问道:“依儿有什么想法?”他的观点一向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既然发现了唐依的才能,就立即加以利用。 唐依略一思索,说道:“在斑达城我方的兵力虽然不足,但若是妥善安排,防守个三五天应该没有问题,而有这三五天的时间,狄铭卓将军的大军就应该赶到了,到时候就是我军展开反击的时候了。妾身倒是担心昆尔会放弃斑达城不攻,绕过斑达城带着部队直接撤往潢水城。潢水城乃青州的首府,是青州最大也最繁华的城市,离甘州也不远,若是昆尔撤退到潢水城死守,同时向甘州方面求援,我们再想夺取该城就很困难了。而只要潢水城仍在昆尔的手中,爷占领青州的军事行动就算是功败垂成了。所以妾身之意,爷应该命令杨诚将军趁潢水城的鞑凶军兵力不足之机迅速夺取该城。” 秦思远耸然动容,唐依的见识果然不凡,一眼就看出了青州战事的关键之处,看来以前确实是浪费她的才能了。 正在沉思间,却听得蔡铎说道:“唐小姐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潢水城仍有五千鞑凶军,而且该城既然是青州的首府,防御设施就一定非常齐全,仅凭杨诚将军的九千骑兵,恐怕是很难攻得下的。” “地图!”秦思远点了点头,对卫兵喊道。 当即有卫兵取过一张青州的地图,迅速铺在桌子上。 秦思远的目光从斑达城向西移动,到达多玛城后再转向北,在潢水城停留了一会,又开始向东移动,最后停在了一个位置上,随即他的一根食指也点在了那个位置。 众人见他的手指下面是三个字:“乐潢关”。 秦思远抬起头,将目光在众人的身上转了一转,最后停在情报人员的身上,问道:“乐潢关目前有多少鞑凶军?” “回大人,只有一千鞑凶军。”情报人员显然对青州鞑凶军的情况非常熟悉,一点也没有犹豫。 秦思远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将目光又在众人的身上转了一圈,问道:“你们认为怎么样?” 蔡铎首先明白过来,点头道:“不错,乐潢关是甘州通往青州的必经之路,易守难攻,只要夺取了乐潢关,就卡断了甘州与青州的联系,甘州的鞑凶军进不了青州,青州的鞑凶军也不能退往甘州,即使昆尔退守潢水城,我们也可以集中大军进行围攻。” 郭凯也附和道:“是啊,乐潢关目前只有一千鞑凶军,以杨诚将军的兵力,可以轻松地将其拿下,比进攻潢水城容易多了,又能达到占领潢水城一样的效果。” 秦思远捏掌成拳,在地图上重重击了一下,说道:“传令,蜀州第一师团绕过沿途的城镇关口,不得与鞑凶军纠缠,一路向西急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追上昆尔的部队,狄铭卓将军带领剩下的部队加快西进的步伐;令杨诚将军率所部隐秘东进,限三天之内占领乐潢关,然后据险坚守,不得放甘州的一兵一卒进入青州,也不得放青州的一并一卒退往甘州。” ************************************************************** 黄安望着对面的几名绝世美女,内心生出一股苦涩之感。 若是在往日见了这样的美女,黄安不仅会马上口花花一番,还会大动将她们收入房中的心思,可在这几名美女面前,他不仅没有一点**,还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就像是面对千军万马一般。四月的天气还不是很热,可黄安发现自己的脸上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名气质高华,淡然若仙的女子一言未发,只是优雅地品尝着手里的香茗,无论是相貌神情还是动作都美到了极点,但从她身上散发的气势却最为强大,强大到好象自己只要稍微有不轨的行为,她身上的气势就能在瞬间将自己压成齑粉。 那名身着黄裙的女子也是世间难寻的美女,她的脸上始终带着一股淡淡的笑意,让她看起来仿佛是世上最和善的人,但这一刻黄安却有一种面对千年老狐狸的感觉。 另外两名女子似尼非尼,似俗非俗。其中年纪稍大的一位像是刚刚还俗,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僧袍,头上戴着一顶同色僧帽,帽边露出的短发有寸许长。她整个人沉寂如深山幽兰,是那么淡定从容,嘴角眉梢隐隐含了一丝冷冷的笑意,却如惊鸿一瞥,转瞬即逝,稍不注意,就再难发现她的踪迹。另一个女子青春正茂,艳光四射,一头批肩长发如同挂在风景绝佳的山峰上的一帘瀑布,却也穿着一件月白僧袍,倒像是在带发修行。这两个女子一个像是一柄露出一截剑锋的宝剑,杀意隐然,另一个则像是一潭暖暖的春水,让你的意志渐渐消融于无形。 黄安固然在打量着四位女子,可她们却并没有将心思全部放在他的身上。玉琼瑶正用她强大的精神念力与暗中的一个高手对弈,自踏入这座大厅以来,她就感觉到了这个高手的存在,从对方精神念力的强度来看,这人的武功似乎不在她之下,就算有差距,也很有限,这让玉琼瑶对黄安的实力有了重新的认识。 云静和水凝碧的注意力则放在了黄安身后的四个护卫身上,以她们的功力,还发现不了暗中高手的存在。不过眼前这四人也引起了她们足够的重视,对方好象是同胞兄弟,长相非常相象,只是四人的气质各异,一个威猛,一个阴柔,一个诡异,一个狠辣。云静和水凝碧有绝对的把握对方是学了四种不同的武功,而且这四种武功还能相互配合,若是自己二人与他们交手,未必有十成的胜算。 苏小娇却在仔细地观察着黄安,这是多年来的习惯,面对每一个谈判对手,她总要先将对方一举一动哪怕是最细微的动作观察清楚,确定对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以便拟定自己的谈判对策。在她的眼中,黄安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无能。他的头发花白,脸色黄中带青,似乎有些酒色过度,但他略显浑浊的眼珠灵活异常,说明他是一个八面灵通的人。他的两边嘴角略略下垂,使他的嘴唇呈一个小小的弧形,而两道眉毛则斜飞向上,与嘴唇的角度正好相反,这又说明他的性格中有刚毅的一面。 “这场谈判似乎并不轻松啊!”苏小娇心中暗想。 “玉小姐、云大师、水小姐都是秦大人身边的红人,而苏小姐是苏氏家族中仅次于家主的大人物,今天四位一起光临粤州,真是令黄某不甚荣幸哪!”在经过了一阵沉默之后,作为主人黄安终于先开了口。 苏小娇脸上的笑意不断放大,就像是春日的暖阳在天空中逐渐升高,让人感觉到暖意渐浓。黄安顿时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精神也大幅放松,就在这时,他听得对方说道:“我们是不得不来啊!黄大人在蜀州边境陈兵十万,大有入侵蜀州之势,我们现在不来,只怕将来就只能以阶下囚的身份与大人见面了。” 黄安的身心一紧,他早就预料到这几个与秦思远关系密切的女子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拜访他,不过没有想对方说话这么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他略显尴尬地笑着道:“苏小姐和秦大人应该没有特别的关系吧,为什么这么关心蜀州的局势?” 苏小娇叹道:“不关心不行哪!秦大人将他在攀城的宝石矿卖给了我,我在蜀州也开了宝石加工店,若是黄大人的大军杀进蜀州,我的这些生意只怕未必能够保得住了。” 第八卷扩张第三十二章压力(二) 第三十二章压力(二) “苏小姐说笑了,我在边境处部署了一些兵马,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免得像春州一样,让人杀入了自己的境内,哪有入侵蜀州的意思?” “没有入侵蜀州的意思就好。”苏小娇点了点头,“即便有这个意思,只怕大人的这点兵马还不够蜀州大军塞牙的。第一次粤、春两州联合进攻蜀州,以失败的结局而告终,第二次粤州、春州、鞑凶族三方共同进攻蜀州,总兵力达到了四十五万之数,在秦大人的英明指挥下,你们还不是一败涂地?我想这前车之鉴,黄大人不可不吸取,否则,秦大人是绝对不会允许他的敌人长期存在的。” 黄安的脸色一阵阵发白,两次进攻蜀州的失败,对他来说是一个莫大耻辱,也大大地打击了他的自信心,但他也不能不选择继续与蜀州方面作对,因为他不相信秦思远不会采取报复行为,对方现在大举进攻春州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也是他虽然没有信心战胜秦思远也不得不陈兵边境的原因,因为他担心杨玉坤一旦垮台,秦思远下一个就会拿他开刀。 “这么说来,秦未大人并没有进攻我粤州的意思了?”沉默了半晌的黄安试探着问道。 “那就要看大人的表现了。”苏小娇的笑意不减,语气却变得严肃起来,“秦大人现在是朝廷任命的西南都护使,总理西南四州、自治领的军政事物,是黄大人的顶头上司,若是黄大人宣誓向秦大人效忠,事事听从他的安排,秦大人或许会既往不咎,否则秦大人率大军进攻粤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黄安冷笑道:“秦大人被任命为西南都护使是前朝的事,现在都已经更朝换代了,这项任命怎可算数?让本人宣誓向秦大人效忠,并事事听从他的安排,只怕是有些太天方夜潭了。” 苏小娇问道:“这么说来,黄大人是打算铁了心与秦大人作对了?” 黄按摇头道:“那也不然,只要秦大人不为难我,我自会与他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秦大人非要我俯首称臣,说不得我也只有奋起反抗了。” 苏小娇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大人想过没有,你若是和秦大人作对,有几分胜算?” 黄安说道:“蜀州虽然强大,但也并非不可战胜的,如今蜀州第二军团的两个师团和水军师团深陷春州,两个近卫师团加第一师团、第五师团与青州的鞑凶军激战正酣,北边的鞑凶军和南宫家族的部队又拖住了蜀州第一军团的两个师团和龙盘郡的部队,蜀州可用之兵也就是李存孝的第四军团而已,这个军团是刚刚成军的部队,战斗力极差,此时我十万大军若是挺进蜀州,只怕很快就能打到锦城之下。” 黄安说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以前还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蜀州的形势,现在看来,若是自己快速出兵,说不定真能取得一场大胜,他不禁有些兴奋起来。 玉琼瑶表面仍是淡然若仙,内心却有一丝焦急,黄安分析的形势正是蜀州的现状,也是战前蜀州的军政各方所担心的,不懂军事的她不知道秦思远将如何应对这种局势。不过她自己暗下决心,一定要帮秦思远一把,自己作为他后宫的首脑,不能没有一点作为的。 苏小娇却泰然自若,笑道:“黄大人也太小看秦大人了,他既然决定出兵春州并进攻青州,难道这样的局势他早就不会料到?难道他没有准备应对之策?我不妨明白地告诉你,秦州的鞑凶军和南宫家族的军队激战正酣,两方根本没有精力顾及蜀州,而这种局面正是秦大人一手造成的,目的就是保证蜀州第一军团随时可以南下;秦大人亲自率领着大军与青州的鞑凶军在作战是不错,但他随时可以脱离战场,返回蜀州,因为目前蜀州的军队在主攻,脱离战场很容易,而只要在骧塘关留下一个步兵师团,就可以让青州的鞑凶军难越雷池一步,到时候秦大人可以率领三个骑兵师团在五天以内赶到锦城之下;至于春州方面,蜀州第三军团和水军师团已经令杨玉坤自顾不暇,他根本不可能有兵力来支援你。你说说,仅凭你的十万兵马,能够应付得了蜀州两个军团加两个近卫师团共二十万大军吗?” 苏小娇每说一句,黄安的脸色便白一分,说到最后,黄安的脸色已变成了苍白色,脸上的汗珠也更加密集起来。苏小娇似乎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紧接着说了一段令他更心惊的话:“秦大人指挥作战,最大的特点是敢于舍弃,以空间换取时间,前一次他果断地舍弃蜀州东南重镇涪庆城,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杨玉坤的第三军团,使得蜀州军取得战略上的优势,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若是黄大人将秦大人惹恼了,就算是青州的鞑凶军有可能杀进蜀州,北边的鞑凶军和南宫家族的部队有可能入侵龙盘和巴东,秦大人也有可能将蜀州西部和龙盘、巴东舍弃掉,收缩兵力将青州的鞑凶军挡在鳘江以西,将北边的鞑凶军和南宫家族的部队挡在剑门关以北,而集中兵力将粤州军一举消灭。” 黄安的情绪一下子跌到谷底,苏小娇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剑插在他的心上,每深入一分,他便多流出一部分鲜血,疼痛感也强烈一分,他这才知道自己先前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以秦思远的为人和他指挥作战的风格,他真的很有可能正如苏小娇分析的一样,先集中兵力将自己消灭掉。 就在这时,一名军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嘴里喊道:“大人,大事不好!” 黄安的情绪正不好,见他一副有失体面的样子,顿时怒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混帐东西,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没有看到我这里有客人吗?” 那名军官一惊,这才发现面前有四个绝世的美女,他用惊艳的目光扫了四人一眼,这才转向黄安,说道:“大人,真的是出了大事,我们在纳金的一个粮仓被一伙不明身份的武林人物烧了,十万担粮食被烧得一粒不剩!” “什么?”黄安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完全顾不得在美女面前失了态。十万担粮草是他刚刚筹集起来的前方十万将士的三个月军粮,正准备运往前方的,如今被人烧毁,他拿什么去给前方的将士吃? “那些守粮仓的都是死人吗?怎么让人摸进了粮仓的?”黄安暴跳如雷。 “大人,守粮仓的虽然有我军一千将士,但对方也有百十号人,而且都是武林高手,个个能以一抵十,我们的将士根本阻挡不住,被他们突入粮仓放起了火,由于火势太大,根本无法控制,将士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万担粮草化为灰烬。”军官战战兢兢地说道。 黄安欲待再骂,却见另一个军官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大人,大事不好,我们运往前方的百万金币半路被一群蒙面武林人士劫走了!” 黄安手足冰凉,粤州大都是蛮荒之地,州府本来就不富裕,这也是他甘冒极大的风险贩卖奴隶的一个重要原因。去年一连两场大的战争,消耗了州府的大量钱粮,弄得州府在财政开支上捉襟见肘,这一百万金币是他费了很大的精力才筹措来的,为的是支付前方十万将士三个月的军饷,如今粮草被烧了,连军饷也被劫走了,他的十万将士连吃喝都成了问题,还谈什么打仗? “查,给我严密地查,我要将这些该死的武林人物抽筋扒皮!”气极了的黄安跺着脚,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大人,恐怕很难得查清楚,这些武林人物手脚干净利索,没有留下一点线索。”一个军官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也得查,如果查不出一个结果来,叫情报部门的人一个个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挨刀子。你们两个还不快滚去通知情报部门,站在这里碍眼哪!”黄安歇斯底律地吼道。 两个军官对望了一眼,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黄安转过头来盯着玉琼瑶,神情宛如一只要择人而噬的野兽,问道:“玉小姐,你是白道武林盟主,这些烧毁我粮草,劫掠我军饷的武林人物和你有什么关系?” 玉琼瑶的神色不变,明眸微微一转,反问道:“大人以为他们和琼瑶是什么关系呢?” 黄安道:“我听说小姐等在前来粤州的途中,不断地与武林人物接触,难道那些匪徒不是你指使的吗?” 苏小娇插嘴道:“黄大人说这些话就有些奇怪了,我琼瑶姐乃白道武林盟主,她来粤州自然会惊动武林人物,那些人以前都没有见过新任的武林盟主,前来一睹盟主的风采,也是很正常的,这和你的粮草被烧、军饷被抢有什么关系呢?” 第八卷扩张第三十三章逼迫 第三十三章逼迫 黄安冷笑道:“真的没有关系么?那为什么有不少武林人物从蜀州和其他地方进入了粤州?” 苏小娇不以为然道:“这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吧?武林人物行侠江湖,四海为家,他们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有一些武林人物听说他们的盟主在粤州,来保护盟主的安全,也不算过份的事情,和放火、打劫扯不上一点关系。” “哼,听说玉小姐的武功高得出奇,难道还要人保护么?”黄安自然不信。 “需不需要人保清护是一回事,人家要不要来保护是另外一回事,人家出自一片好意,我琼瑶姐总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苏小娇的话滴水不漏。 世上有些事情,就算别人明明知道是你做的,你也不能承认,因为你不承认,别人没有证据就不能把你怎样,同时也给别人留下了退让的借口。苏小娇是个谈判的高手,自然知道这一点,因此对于联络武林人物焚烧黄安的粮草和劫掠军饷的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就算是我指使的又怎样?”玉琼瑶却似乎有另外的打算。 “好!”黄安怒极而笑,“玉小姐总算是承认了,如此以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这总督府只怕是你们来得去不得了!” “是么?”玉琼瑶将他的威胁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不知你这总督府比南宫长春的府第是否还要险恶些?不知你暗藏的那个高手比六大宗师之一的皇甫浩是否还要厉害些?” 黄安一呆,他之所以敢威胁对方,便是因为在总督府里除了有大批的卫兵外,还有数个武功高手,其中一个更是绝顶高手,他认为那个绝顶高手能够对付得了玉琼瑶。黄安没有想到的是,玉琼瑶已经发现了那个暗藏中的绝顶高手,这说明对方的武功至少不在那人之下,自己留下对方的打算便不一定能够实现了。 玉琼瑶忽然站起身来,指着黄安身后的那个神情诡异的侍卫说道:“这人心中的恶念太多,眼光淫邪无比,我要取他一只眼睛以示惩戒。” 说完这句话,玉琼瑶的身躯翩然而起,宛如一只白鹤向着那人飞去,似缓实快,瞬间便越过黄安到了那人的头顶。她左手的一根春葱般的玉指也已伸出,直指那人的右眼。 就在这时,一条黑色的人影从屏风之后窜出,宛如一缕青烟,瞬间就到了玉琼瑶的身后,他的手中是一把漆黑的宝剑,黑得仿佛能将所有的光线都吸进去,以云静、水凝碧、苏小娇这样的高手,也不由得被这把宝剑吸引了心神,一时忘了进行拦截。 眼看这把漆黑的宝剑就要与玉琼瑶的背部接触,却见她似乎早有准备,回过头来展颜一笑,这一笑宛如春天里百花绽放,天地间一下子失去了颜色。那偷袭之人似乎呆了一呆,手中的剑再也刺不下去。 就在这时,一点亮光起自玉琼瑶的身侧,先是很微弱的一点,但随即就便成一片,最后发展成一团大而耀眼的光芒,将那个黑影连人带剑包裹在光芒中。 黑影发出一声尖啸,手中的黑剑飞速舞动,众人只见一团亮光包裹着一团黑影,黑影左冲右突,似乎想突破亮光,却始终难以找到突破口,兵刃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随着时间的延长,黑影被压缩得越来越小,而亮光也在变弱,到得最后,亮光终于消失,黑影现出身来,众人发现那是一个身材瘦高的中年男子,神情有些委顿,身上的衣服被割开了数道口子。 在亮光与黑影交锋的同时,玉琼瑶的左手指也没有闲着,仍是指向神情诡异的侍卫。那人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毙,左刀右剑,护在眼前,招式诡异绝伦。然而,无论他多么严密的招式,却始终挡不住玉琼瑶的那根纤纤玉指,被她自万千刀光剑影间突入,一指点在那人的右眼皮上,紧接着传来的是那人的一声惨叫。 玉琼瑶的身形在空中曼妙地一转,飞回到自己的座位跟前,脸色微微泛红,酥胸轻轻起伏,极具诱惑感,可此时此刻黄安一方的人却没有哪一个敢有一点非份的想法。 “黄大人,有一个消息我想透露给你,据说有一个杀手组织受了某个势力的委托,正准备全力刺杀你的公子黄远昭。我知道黄公子的功夫非同凡响,但专职杀手的手段是防不甚防的,所以你要提醒黄公子倍加小心。当然,如果黄大人愿意和秦大人合作,蜀州方面是会帮助大人你将那个杀手组织消灭掉的,这方面蜀州有足够的情报和人手,也有足够的经验,去年秦大人在京城的时候,就一手灭掉了著名的杀手组织寂灭阁。”苏小娇的笑容越来越浓,话语也越来月甜蜜。 黄安却觉得对方的笑容是世上最毒的药物,她甜蜜的话语也是世上最刺耳的声音。他当然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什么杀手组织接受了某个势力的委托来刺杀自己的儿子,都是鬼话,根本就是蜀州方面玩的把戏,对方既然敢派武林高手来焚烧自己的粮草,劫掠自己的军饷,当然也敢派人来刺杀自己的儿子,而只要自己答应对方的条件,他们就会取消刺杀行动,那个“杀手组织”自然也就会被“消灭”了。 虽然有这样的认识,黄安却感到左右为难,黄远昭固然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但要自己将经营了一生的事业拱手交给别人,实在跟要了他的命一样,他如何能轻易答应?就在他犹豫不决时,玉琼瑶的一句话再次让他失神落魄。 “黄大人,十天之内你若是不从蜀州边境撤兵,为了蜀州千万子民的安危,为了我夫君的大业,我便不得不来取你的项上人头!” 斩钉截铁地说完这句话,玉琼瑶转身向大厅之外走去,苏小娇等女看了脸色惨白的黄安一眼,跟着她走了出去。 “琼瑶姐,既然你有把握杀掉黄安,为何不直接下手,以劳永逸?”走出总督府后,水凝碧不解地问道。 玉琼瑶说道:“黄安虽不才,但他毕竟统治了粤州多年,有他在,粤州还能暂时保持大的稳定,若是他一去,粤州只怕马上就会大乱,这不符合思远的意图,这是其一。那个黑衣人武功比我差不了多少,刚才很快输给我,是因为他太轻敌了,若是他全力以赴,我虽然能击败他,但也得数百招以上,那时黄安有足够的时间逃跑了,到时候黄安召集大军围攻,我们反倒会陷入被动境地,这是其二。” 苏小娇接口道:“是啊,有时候威胁比动手更有效果,琼瑶姐这一显露武功,再加上我刚才的分析和他的粮草被烧、军饷被劫,黄安不能不考虑从边境撤兵了。” 云静道:“可惜没能逼得黄安向秦大人臣服效忠,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就真不虚此行了。” 苏小娇笑道:“这一点你倒不比担心,只要秦大人能将昆尔消灭,到时候蜀州腾出几十万大军来,压也能将黄安压死,他想不臣服都难!” ************************************************************ 秦思远从一名鞑凶士兵的胸膛里将短枪抽回,一脚将他踢到了城下,微微喘了一口气。这是他杀死的第六十八个鞑凶战士,其中级别最高的是一名鞑凶万骑长。虽然他的武功早已进入先天之境,真气生声不息,但几个时辰不停息的斯杀,又是这种毫无闪避的硬碰硬,他还是有一种气短的感觉。 鞑凶军今天简直是疯了,对斑达城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到现在为止,鞑凶军已经连续攻击了四个时辰,让近卫二师团的将士没有一刻喘息的时间,吃饭就更谈不上了。城内的预备队已经全部用了上去,但由于对方的兵力在己方的三倍以上,防守方的兵力仍是感到非常吃紧,城墙上曾经有数个地方出现险情,若不是近卫二师团将士的拼死抵抗,再加上秦思远带着小兰他们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及时出现,恐怕斑达城早已被鞑凶军攻破了。 连续几天来的疲劳作战,近卫二师团的将士出现了大量的伤亡,损失兵力在五千以上,其中死亡就达到了三千人,许多战士是因为疲劳过度而活活累死的,另外一些战士则是因为力量透支过度无力抵抗而干脆抱着敌人滚下城墙摔死的。 蜀州军的拼死抵抗也给鞑凶军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数天来,鞑凶军损失的兵力在一万以上,仅仅是今天一天的攻击,就让鞑凶军伤亡了近三千人。这样巨大的损失和如此快的伤亡速度令得昆尔也心痛如绞。 昆尔是昨天晚上到达斑达城以东的,今天早上开始就指挥鞑凶军展开全面进攻。按理来说,如今鞑凶军在斑达城的数量达到了蜀州军的三倍,以这样的绝对优势兵力开展攻击,他们是不会有那么大比例的伤亡的,只是鞑凶军苦于没有大型的攻城武器,只能凭借意志和躯体进行强攻,这才造成了鞑凶军巨大的损失。 第八卷扩张第三十四章突进(一) 第三十四章突进(一) 昆尔东征蜀州时,原本是带了不少大型攻城武器的,但在与狄铭卓的一战中吃了一个大大的败仗,大型攻城武器丢失了不少,后来又被狄铭卓的部队一路追击,仅剩的一点大型攻城武器更是丢得干干净净,虽然他带着近两万人马比狄铭卓的部队早一天到达斑达城下,但不善于攻坚和缺乏大型攻城武器的鞑凶军面对着不太坚固的斑达城,也只能得到一个饮恨收场的结果。 天已经黑下来了,在最后一次努力无果后,昆尔终于下达了收兵的命令。斥候传来的消息,蜀州第一军团第一骑兵师团离自己已经不到三十里,一个时辰就可以赶到战场,如果继续与城内的蜀州军纠缠下去,一旦蜀州第一师团从背后发起攻击,自己的这点部队只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看着潮水般退去的鞑凶军,秦思远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敌人再进行一轮疯狂的攻击,他不知道自己的部队还能否坚持得住,战士们实在太疲劳了,敌人刚刚退下城墙,已经有不少战士趴在城墙边睡着了,还有的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宛如离水的鱼儿一般。 小兰、小菊、雷者樱等女也是拄着兵器喘息,连身上的鲜血也顾不得清理。虽然她们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但由于要救援最危急的地方,她们参与的搏杀最为激烈,连续长时间的激战使得她们的真气和体力都消耗得差不多,就连一向精力旺盛得有些过度的雷樱,也是疲乏欲死,只不过眼中的光彩比小兰她们稍微强一点。 秦思远还不知道蜀州第一师团已经到达三十里之外的消息,不过从昆尔今天不计伤亡地命令部队攻击来看,狄铭卓的部队应该已经在不远处,至少第一师团离战场不远,因为他曾经命令第一师团避开沿途袭扰的鞑凶军,日夜兼程追击昆尔。 回到城内,秦思远顾不上满身的血腥汗臭,就将蔡铎和郭凯召集在一起,说道:“二位将军这几天辛苦了,以我们极少的兵力打退了敌人的无数次进攻,你们是功不可没的。不过我们还不能松气,我估计昆尔会在今天晚上绕过斑达城,向西撤退,我们不能让他撤得太轻松了,得派出一部兵力对他们进行袭扰。” 蔡、郭二人对望了一眼,蔡铎问道:“恕卑职冒昧,不知大人何以判断昆尔会在今天晚上撤退?” 秦思远笑道:“有三个理由。第一,昆尔今天采取了疯狂的近乎自杀式的攻击,在这样强大的攻势面前,斑达城仍然牢牢掌握在我们的手中,鞑凶军的锐气已挫,再想攻下斑达城几乎不可能,选择撤退是明智之举;第二,第一师团应该离此地已经不远了。此前狄铭卓将军的部队离昆尔只有一天的路程,虽然沿途会遭到鞑凶军的骚扰阻击,但以狄将军部队的战斗力,行进速度受影响的程度应该不大,而且我已令第一师团不得与鞑凶军纠缠,避开沿途的鞑凶军向西急进。第一师团的到来对昆尔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不得不抢在第一师团到来之前向西撤退。第三,今天鞑凶军疯狂攻击,令城内守军极度疲劳,昆尔料定我们不敢也没有精力出城追击。有此三个理由,我认为昆尔一定会在今晚撤退。” 蔡铎说道:“正如大人所言,我军现在都疲惫欲死,如何还有精力追击昆尔呢?” 秦思远说道:“我军虽然疲惫不堪,鞑凶军又何尝轻松?之前在斑达城的鞑凶军每天进攻,没有一天休整的时间,昆尔本部的人马更是在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仓皇败退,没过一天好日子。如今拼的就是意志力,近卫二师团能不能成为天下最优秀的骑兵,就看是否经得起严酷的考验了。” 唐依插嘴道:“爷,杨诚将军已经奉命夺取了乐潢关,昆尔即使退到潢水城,也不过是困兽欲斗而已,到时候我们可以集中大军慢慢攻击,何必急于令疲劳的将士去追击他呢?” 秦思远神情肃然地说道:“潢水城是青州的首府,城高墙厚,防御设施齐全,昆尔若是将青州的鞑凶军集中到该城,也有四五万人马,而我们来青州的部队大都是骑兵,攻坚并非所长,到时候我们即使能够拿下潢水城,也会付出重大代价,所以有必要沿途追击,逐步蚕食昆尔的部队。另外我还有一个担心,就是粤州那边的情况,听说黄安已经在蜀州边境集结了十万兵马,若是青州的战事拖久了,或许蜀州南边会出问题。” 众人见他分析得有理,纷纷点头。蔡铎指着地图上的一条小道说道:“昆尔若是想绕过斑达城向西撤退,必然走城北的这条路,我们可预先在小道附近埋伏,给他来一次突袭。” 秦思远点头表示同意,说道:“二位将军去军中精选三千将士,由我亲自带领前去突袭。” 蔡铎首先表示反对:“大人乃千金之躯,怎可轻易上阵?先前防守时兵力使用到了极限,大人才不得不亲自上场,现在就没有必要了,还是由我去吧。” 郭开也接口道:“是啊,昆尔毕竟还有数万人马,此战太过凶险,大人是不能去的,卑职愿往。” 秦思远摇了摇头,说道:“连续多天作战,你们都很辛苦,你们的功力没有我深厚,体力消耗要比我厉害得多,如果晚上带兵出击,未必能坚持得住。另外,我虽然预料昆尔会在今晚撤退,但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们还得防备明天的攻城战,而你们作为防守的指挥官,是不能缺阵的,因此今晚你们必须好好休息。” 两人还待坚持,秦思远肃然说道:“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此事就此决定,你们赶紧去挑选人马,莫要耽搁了时间。” 二人无奈,只得应命去了。 月影朦胧,秦思远带着三千骑兵埋伏在斑达城以北十里外的小道旁的一座山上,战马的嘴里都套上了爵环,以免发出声音。山上的树林虽然不是很密,但由于是在春天,书叶已经长出来了,勉强可以遮住人马,再加上月光不是很强,从山下的小道上并不太容易发现树林里的伏兵。 斑达城外的地形比较奇特,虽然十里范围内比较平坦,但地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大小不等的石头,骑兵根本无法快速通行,而南北十里之外则是山,南边的山势高大险峻,没有道路,北边的山则比较低,但连绵不绝,山中有一条小道由东向西,这也是秦思远料定昆尔必走这条小道的原因。 城外密密麻麻的大小石头,也让秦思远和他的部队吃尽了苦头,从斑达城出来走到城北十里外的山上,他们一共花了近一个时辰,不少战马还扭坏了脚踝。 “大人,敌人来了。”站在秦思远身边的一名营长望着东边,轻轻地对秦思远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 这也难怪,毕竟对方仍有三万多人马,以三千突袭三万,胜利的可能性太小了,他不能不紧张。 秦思远的目力要强过那名营长多多,听力也远在他之上,早已发现了鞑凶军,他轻轻地在那名营长的肩上拍了拍,说道:“不必紧张,我保证今晚能够打一个大胜仗。” 营长只觉得从秦思远的手掌上传来一道温润的力量,这道力量令得他躁热的身子一下子冷静下来,心跳也恢复了正常,随之一股无比的信心从内心深处升起,仿佛只要跟随着秦大人,就没有打不胜的仗,击不败的敌人。 朦朦胧胧中,远远地出现了一条黑线,这条黑线非常之长,长得仿佛没有尽头。近卫二师团的将士们都知道这是鞑凶军到了,一个个屏住呼吸,握紧了兵器,一副随时准备出击的样子。 秦思远轻轻说道:“传令下去,让大家放心休息,离出击的时间还长得很,不要太紧张了。” 传令兵有些奇怪,敌人就快到跟前了,为什么还让部队放心休息?他不解地看了秦思远一眼,见后者并没有改口的意思,带着一脸的疑惑传令去了。 黑线终于到了跟前,近卫师团的将士们甚至可以听见鞑凶军的说话声。由于接到了放心休息的命令,大家的心神不免有所放松,不过看到仿佛无穷无尽的鞑凶军队伍,一些战士还是免不了紧张。 先头部队过去了,中军也过去了,甚至后军也开始通过,还是没有接到攻击的命令,战士们不免有些奇怪,难道因为敌人太多而不打了吗?那今晚几个时辰的埋伏岂不是白白耗费精力? 就在近卫师团的将士们大感不解的时候,上面传来了准备出击的命令。将士们一个个立即打起精神,翻身上马,马鞍旁的连弩和冲锋弩也端到了手臂上。 第八卷扩张第三十五章突进(二) 第三十五章突进(二) “呜……”,当鞑凶军的后军过去大半时,嘹亮的号角吹响了。顷刻间,从山上的树林里射出了密集的弩矢,弩矢一接触到鞑凶军战士的身体,立即发出“噗……噗……噗”的声音,与还未终止的号角声连成一片。 蜀州军的连弩和冲锋弩一发十支,对于密集的敌军,打击力非常巨大,虽然现在由于树林的影响,其打击力大为下降,但一来鞑凶军没有防备,二来他们拥挤在小道上,根本无法闪避,在蜀州军的一轮射击结束时,鞑凶军已经损失了上千人马。 发射完弩矢的蜀州军战士将弩弓挂在马鞍旁,一边策马向山下冲,一边掣出斩马刀。六十步的距离,战马并不能达到速度的极限,山上的树林也影响了战马的速度,但相对于毫无准备且没有地方闪避的鞑凶军来说,这样的速度也足够了。 马背之上是鞑凶义军的天下,但那也得看在什么地方,如果是在广阔而平坦的地方,鞑凶军确实可以如水中游鱼一般自由地发挥,如今他们没有广阔的空间,失去了速度,不能使用娴熟的马技,则只能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了。 昏头昏脑的鞑凶军很快被蜀州军截成了无数段,每一段的周围都是数倍于他们的蜀州军。在这一刻,他们终于尝到了失去空间和速度的滋味,就像是离了水的鱼儿,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蜀州军充分发挥局部范围内兵力的优势,尽情地屠戮着包围圈内的鞑凶军。被小兰、小菊残酷训练出来的杀敌技巧在这一刻也展露得无遗,斩马刀的每一次挥动,总会带起一条血线,伴随而来的是鞑凶军的惨叫声。 秦思远的一杆钢枪尽情挥洒,平常凶悍无比的鞑凶军在他的枪下就像一个个稻草人,漫天飞舞,血雨四溅。虽然在如此狭小的范围内,八尺长的钢枪似乎并不适合,但功力到了他这种地步,武器的长短已经丝毫不能影响他武功的发挥,自开战到现在,死伤在他枪下的鞑凶军已经达到十人以上。 走在中军的昆尔已经接到后军遭袭的消息,一名鞑凶将官问道:“首领,我们是不是派兵救援后军?” 昆尔瞪了他一眼:“救?怎么救?山道如此狭窄,部队反身都困难,莫说是救援后军,就是命部队掉转头来,只怕相互挤压之间也要损兵无数!” “那我们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后军被敌人消灭么?”那名将官痛心疾首地说道。 昆尔长叹一声,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想不到秦思远如此厉害,竟连我军连夜撤退都算到了,派兵在此伏击,而且他放过我的前军和中军,单单伏击后军,让我们救援的机会都没有!” 另一名将领附和道:“是啊,他若是伏击我前军,我中军和后军可以赶上来将他消灭,他若伏击我中军,我们也可以将他包围,如今他只伏击我后军,而且是后军的尾部,我们兵力虽多,也无法救援。” 昆尔说道:“秦思远既然伏击我后军,必定是兵力不多,我军就算有所损失,也不会太大,传令各部不必理会,加快前进的步伐,令后军相机突围,能跑出来多少算多少。” 薛延是鞑凶后军的指挥官,接到昆尔的命令后,他并没有遵照执行,而是组织在战场之外的后军接应被蜀州军分割围歼的鞑凶军。他这样做也有他自己的苦衷,他的第三师团在进攻骧塘关的过程中损失了不少,对斑达城的长时间攻击更是损失惨重,如果这次再遭受一个沉重打击,他的师团就该取消番号了,而没有了军队的他在鞑凶族中的地位将直线下降。因此,尽管知道反身营救要冒很大的风险,他还是决定去试上一试。 正如昆尔预料的那样,薛延的努力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好运,反倒使本来没有参加战斗的后军部队也陷入了混乱之中。山道太过狭窄,部队反身非常困难,在转身的过程中,不少鞑凶战士相互冲撞、挤压,从马上掉了下来,随即被踩成一堆烂泥。而从战场上逃脱出来的鞑凶军则拼命地向前冲,又与刚刚转过身来的鞑凶战士猛烈地碰撞在一起,顿时人仰马翻,马嘶人喊。 秦思远及时发现了这一情况,命令蜀州将士们不必全力阻拦那些试图逃脱的鞑凶军,而是先将他们放过去,然后尾随着他们追杀,这样一来杀敌的效果更好,那些侥幸逃脱蜀州军屠刀的鞑凶战士为了摆脱蜀州军,无不竭尽全力地向前奔驰,只是还没有跑出多远,便与己方的救援部队发生了激烈的碰撞,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随后而来的蜀州军手中的斩马刀已经将他们的头颅斩上了天。 薛延见确实救无可救,只得再次下达了部队转身西窜的命令。鞑凶的部队连续两次转身,更见混乱,许多鞑凶战士死于自相践踏之中,等他们好不容易再次将身转过来,整队西行时,秦思远率领的蜀州军已经将后面的约两千鞑凶军消灭干净,并且一阵风似地向前追杀了过来。 由于山道太窄,这种衔尾追杀的攻击面太小,一次并不能杀死杀伤多少鞑凶军,但对鞑凶军士气的打击则是致命的,因为他们同样由于山道狭窄而无法反身迎敌,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而且秦思远采取了一种奇怪的战术,使蜀州军始终保持着强大的攻击力,他命令前面攻击的战士只能连续攻击十息的时间,十息之后就要让在山道一边,让后面的蜀州军战士上前追杀,就像是车轮作战一样。这样一来,虽然每次杀死杀伤的鞑凶军很少,但鞑凶军始终在不停地减少当中,就像是一条蝎子的尾巴,被人一截一截的砍掉。 如此一个时辰之后,蜀州军已经将鞑凶军向西追赶了十里地,在此过程中又消灭了一千多鞑凶军,前后算起来,共消灭鞑凶军三千多人。鞑凶军的那种窝囊劲就不用说了,他们还从没有这样狼狈过,明明兵力比对方多出近十倍,却一直被对方追着打。 秦思远见蜀州军将士已经相当疲惫,而且战果也相当明显,便下令停止追击。鞑凶军却仍不敢放慢逃跑的步伐,继续拼命地往前狂奔,一直到奔出五里之后,他们才肯定蜀州军没有追来。薛延检视部队后,发现几个时辰内他又损失了三千多部下,气得几乎吐血。 回到斑达城内,秦思远发现高顺带着第一师团已经进了城,正准备率领部队去接应自己。秦思远自是高兴万分,有了这支部队,明天的追击战就不用担心兵力不足了。 命令部队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秦思远就带着第一师团和近卫二师团的两个旗共约四万人马一路向西追击前进,至于斑达城,自有后续的狄铭卓部队接管。 当天下午,蜀州部队追上了昆尔的后军,一个接触之下,鞑凶军丢下数百尸体,仓皇而逃。此后一连数天,蜀州部队始终与昆尔的鞑凶军保持着二十里左右的距离,不时地扑上去咬上一口。昆尔虽然怒火中烧,无奈士气已不可用,再加上担心一旦与秦思远纠缠,狄铭卓的大军会赶上来对自己加以围歼,所以始终不敢与秦思远对决,只是一路向西逃窜。 五日后,昆尔仓皇逃进了潢水城内,清点自己的兵马后,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出征时的十万大军,回到潢水城的只有三万不到,算上在青州境内损失的部队,自开战以来,前前后后已经损失了十万以上的兵力。而更令他感到心惊的是,蜀州军已经攻占了乐潢关,截断了青州与甘州的联系,自己就是想退往甘州也不可能了。 昆尔进入潢水城的当天下午,秦思远带着四万蜀州军到了潢水城下,在离城十里的地方扎营。第三天,狄铭卓带着蜀州近卫一师团到了,再过得两天,蜀州第五师团的约一万五千将士也赶到了。这样一来,在潢水城下的蜀州部队就达到了八万之数。秦思远将大营向前移了五里,八万大军将潢水城团团围住,只是并没有攻城大打算,一来他的这八万部队中,有六万多是骑兵,不善于攻城,二来因为部队都是匆匆赶来,也没有带大型攻城武器,无法进行攻击,于是潢水城的局势就暂时僵持了下来。 ********************************************************** 漫步在花园之中,风夕舞的心神如潮海般起伏。 离开秦思远已经两年时间了,两年时间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考虑与他之间的感情问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对他的思念一日强似一日,在忙碌时,这种思念之情还可以暂时忘却,一旦闲下来,这种思念便份外的强烈,就像现在,自己便有一种强烈的跑到他身边并扑入他怀中的愿望。 第36-40章 第三十六章迷惑 风夕舞不明白感情这东西为何如此神奇,其实自己与秦思远之间也就是见过一面,相处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不到两天,当初之所以许下嫁给秦思远的承诺,除了对他有几分好感外,更多的是看重了他的才华和心胸以及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的志向,希望通过自己的帮助使他尽早实现梦想,让老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夕舞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坠入情网,对他的思念日渐强烈,睡梦之中,往往都是他的身影,甚至出现他亲吻自己的情景,是那么甜蜜,那么令人回味。她不禁想起前人的一句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年之间虽然自己与他之间经常有书信往来,但总感觉到欠缺些什么,此时想来,欠缺的就是那种相依相偎的甜蜜,就是那种拥抱热吻的激情。风夕舞现在才明白,自己虽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但在男女的感情问题上,与一般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今天下的大势依旧晦暗不明,虽然秦思远已经是西南都护使,而自己也拥有两州,但离一统天下的日子还远得很,而且双方的属地远隔千里,见上一面都很难,要想最终走到一起,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自己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若是一般的女子,早已出嫁生子,而自己如今还是小姑独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秦思远结合。若是再过得七八上十年秦思远才一统天下,他会不会因为自己年华逝去、青春不再而忘却了自己? 想到自己的年龄座一天比一天大,青春年华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饶是身为帝国最著名的军事大家,被人誉为军中凤凰,风夕舞也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 “小姐,在想什么呢?不是又在思念他吧?”亦步亦趋跟在身边的赵晰曼见风夕舞的脸色变幻不定,顿时猜出了她的心思,关心地问道。 “是啊,小曼,你说一个女人若是老了,还能赢得男人的欢心么?”在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赵晰曼面前,风夕舞从不隐瞒自己的心思。 赵晰曼也是一个孤儿,十四岁那年,在街头流浪的她遇上了风夕舞,风夕舞见她同自己一样孤苦可怜,又生得聪明漂亮,便收留了她,并教她学识、武功。赵晰曼倒也没有辜负风夕舞,五年来,不仅学得了一身武功,学识也大为不凡,还做了风夕舞的亲卫队长。风夕舞和赵晰曼之间可说是亦师亦姐的关系,在她的面前,风夕舞从不隐瞒什么。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和什么样的男人了。”赵晰曼在单独与风夕舞相处时,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就拿小姐来说吧,你的功力如此深厚,就算到了四十岁,也会保持现在的美丽,所以小姐现在没有必要担心自己红颜老去,另外小姐的军事才华是天下公认的,帝国之内还没有几人能够及得上,就算是没有美丽的容颜,小姐也容易赢得男人的心。当然,男人和男人也是大不相同的,一些无才无志而又好色的人,是只会在意女人的美色的,如果女人失去了美丽,就不会得到他们的欢心,而那些才华横溢、胸怀大志、富于情感的男人则会更在意女子的才能。我看那秦大人就属于后一类男人,所以小姐大可不必担心他不喜欢你。” 说起秦思远的才华,风夕舞是真的不能不佩服,自己虽然不凡,但仅仅是在军事上有天赋,论政治才能就远远不如秦思远了。以前自己只是指挥轻风军团,感觉到比较轻松,得了两州之后,那些复杂的政务弄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若不是自己保留了一些原官府的官员,又将蜀州的那一套全部照搬,只怕骥州和齐州早就乱了套了。而秦思远不仅在政治上能力非凡,就是在军事指挥上,也表现出了卓越的才能。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么?他也是一个著名的花花公子呢!你看他身边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人间绝色?”被赵晰曼这么一分析,风夕舞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是以前的他嘛!再说哪个男人不好色?只不过看他是不是沉湎于女色之中了。以秦大人现在的所作所为,他绝对不是一个只注重女子相貌的人。”赵晰曼坚定地说道。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哪!他现在身边的女子这么多,时间长了会不会将我忘记?”风夕舞仍是不放心地说道。 “小姐的心思我能理解,不过我并不担心,毕竟从种种迹象看来,秦大人不是一个负幸薄情的人,而且小姐现在拥有这么大的实力,他对小姐是非常倚重的。”赵晰曼的信心十足。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想不到小曼比我还有信心,看来是我多虑了。”风夕舞心中暗叹。 “小曼,你跟随了我四五年,年纪也不小了,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心中有没有合适的人?若是没有,不妨让我给你介绍一个,轻风军团中年轻英俊的将领不少,对你倾心的也有的是,我给你挑一个最好的。”收拾起心神的风夕舞话锋一转,说道。 “小姐,你都没有出嫁,我怎能去想那些事情?再说,我也不想离开小姐的。”赵晰曼的脸色一红,有些忸怩也有些着急地说道。 风夕舞见她有些不正常的样子,心中一转,问道:“小曼,你不是也喜欢上他了吧?” 赵晰曼的脸色更红,沉默了一下,说道:“小姐,他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女子,我怎有资格喜欢他?我只是不愿意离开小姐罢了。” 风夕舞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笑道:“小曼你也不差呀,无论是文才武功还是相貌,世上又有几个女子能够及得上你?让你当我的亲卫队长,其实是有些委屈你了,以你的才能,完全可以独领一军。” 赵晰曼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小姐不要这样说,只要不让我离开你的身边,我干什么都愿意。” 风夕舞道:“你既然不愿意离开我,将来就随我一起嫁给他好了,只是便宜了他,让他白白得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子!” 赵晰曼大羞,忸怩着说道:“人家……人家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哩,等你嫁给了他再说我的事吧!” 风夕舞笑着摇了摇头,话锋再转,说道:“快半年了,孟京军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那阿骨朵在搞什么名堂。” 自去年风夕舞火烧大散关北翼城,一举歼灭孟京十数万大军后,阿骨朵便一退再退,一直退到了徒河城,然后分兵十万进驻凤城,摆出一副防守的架势。与此同时,他在两城以西派出大量游骑,搜捕轻风军团的斥候,使风夕舞不能及时掌握孟京军的动向。 风夕舞不相信阿骨朵会就此罢手,尤其是在大散关吃了一个大亏之后,因为这不符合他的性格,而且阿骨朵是在国内的保守派的极力反对中南征的,如果南征没有成效,反倒损兵折将,他在国内的威信就会大跌,再也难以压倒大王子阿骨打。有此两点,风夕舞判断阿骨朵一定有什么阴谋,他派出大量的游骑捕杀自己的斥候,让自己不能掌握他的部队的动向,正是为了实施他的阴谋。 “会不会是孟京国大大王子拖了阿骨朵的后腿?如果阿骨朵有什么阴谋,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动静了。”见风夕舞谈起正事,赵晰曼也恢复了正常,猜测着说道。 风夕舞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像,至少我们在孟京国的内线没有传来这样的消息。” 正在这时,一名亲卫的声音从花园门口传来:“来人止步,风帅在花园里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一名男子的声音说道:“请姑娘通报一声,在下有紧急军情要禀报风帅。” 风夕舞向赵晰曼点了点头,后者对门外喊道:“让他进来吧。” 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对着风夕舞行了一礼,说道:“报风帅,孟京十五万大军直奔大散关而来,目前距关口不到三十里。” 风夕舞怔了一怔,问道:“可曾查清楚对方是从哪里来的?” 男子说道:“回风帅,对方从东面而来,应该是驻扎在徒河城的孟京军。” “敌人的主将是谁?”风夕舞继续问道。 “敌人的中军打着王旗,主将应该是孟京二王子阿骨朵。”男子回答。 风夕舞挥了挥手,令男子退出,自己在花园内轻轻踱起步来。 “阿骨朵究竟想干什么?上次四十万大军都没能将大散关攻下,难道这次还想用十五万军队攻克大散关?简直是太异想天开了!”赵晰曼有些疑惑地说道。 风夕舞突然停下脚步,向赵晰曼问道:“小曼,你说孟京军要想进入中原,除了大散关外,还有哪一条道路可走?” 第八卷扩张第三十七章惊悟 第三十七章惊悟 赵晰曼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就只有绕道苍蒙草原,从蓟门关进来了,除此之外别无它路。但孟京帝国与鞑凶族的关系并不太好,鞑凶人借路给他们的可能性极小,而且蓟门关有南宫家族的十万大军驻守,孟京军即使到了蓟门关,也难以杀进来。” 风夕舞摇了摇头,说道:“不,还有一条路,我们都忽略了这条路。” 赵晰曼惊讶地问道:“还有哪一条路?” 风夕舞一字一句接地说道:“大……风……口!” 赵晰曼满脸不信的神色,说道:“不可能吧?大风口一带都是崇山峻岭,根本没有道路可走,几百年来就从未听说有孟京军在此通行过,而且我们在大风口也设有哨卡,一旦孟京军有风吹草动,哨卡之上就会点放狼烟,我左兵卫的驻军可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到大风口,将敌人堵在口外。” 风夕舞说道:“大风口以东原本有一条小道,前朝时也曾有孟京军从此进入中原,只是光武大帝一统天下后,这条道路数百年就没有用过,早已荒芜了,而且这几十年来,孟京军进攻帝国,总是走大散关,也没有人会想到孟京军会从大风口通过。我们在大风口布设哨卡,主要是防止山林火情,防备孟京人倒在其次,哨卡的卫兵的警惕性一定不高,若是孟京军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在大风口以北秘密开采了一条道路,突然出现在大风口,只怕那些卫兵来不及点放狼烟报信了。” 赵晰曼有些不在乎地说道:“就算孟京军能够通过大风口,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大风口以南也是山区,道路崎岖难行,他们的进军速度一定很慢,而且我们在滦河城驻有一万军队,足可以抵挡一阵子,有了这段时间,烟京城的大军也来得及增援了。” 风夕舞叹道:“我担心的是滦河城的守军一样大意呀!自古以来,轻敌就是兵家的大忌,一旦滦河城的守军疏忽大意,是很容易被孟京军偷袭的。” 赵晰曼这才紧张起来,滦河城是烟京城以北最重要的城市,一旦被孟京军占领,敌人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接威胁到骥州的首府烟京城。 风夕舞却没有给她更多的思考时间,说道:“你立即代我传令,令驻扎在石城的吕子岳迅速率军北上,进驻烟京城,若是孟京军还没有占领滦河城,就率军增援该城,若是孟京军占领了滦河城,就率军进驻平栾,若是连平栾也丢了,就迅速分兵进驻青龙城,务必将青龙城牢牢地控制在我军手里!” 赵晰曼疑问道:“平栾城是烟京城以北的第二大城市,是烟京北边的最后一道屏障,坚守平栾城还有可说,为何要坚守青龙城呢?” 风夕舞解释道:“孟京军占领平栾城后,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向西南,攻占烟京城,另一个是向东,占领青龙城,只要占领了青龙城,他们就可以从背后攻击大散关。大散关的设计主要针对关外的孟京军,西边较为脆弱,若是孟京军从东西两面夹击,是很难守得住的,而一旦大散关丢失,其后果之严重,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赵晰曼恍然大悟,不再说什么,一路小跑着传令去了。 虽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风夕舞的惊悟仍是迟了些,就在她让赵晰曼下令的时候,一股孟京军已经出现在了大风口,在大风口的骥州军完全没有防备之下,一举将他们歼灭,令他们没有点燃狼烟的机会。 占领了大风口的孟京军并没有立刻西下,而是换上了骥州军的服装,在大风口戒备。大风口就像是深山中一弯静静的潭水,被无意中经过的游人踢进了一块石子,微微起了一点波澜,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三天之后,一条可容五人并行的道路从东边连接到大风口,随即出现了大批的孟京军,走在大军最前面的竟是孟京国的二王子,南征军的统帅阿骨朵! 半年之前在大散关下吃的一个大大的败仗,使阿骨朵认识到,只要有风夕舞的存在,孟京军要想从大散关杀进中原几乎是不可能能的,必须另想它法。熟读兵策史书的阿骨朵知道在前朝之时,曾有孟京军西出大风口,转而向南,直捣中原腹地,只是这数百年来,那条道路已经完全荒芜了。性格坚毅而又兵法出众的阿骨朵决定冒险一试,重新开辟出那条先人曾经走过的道路。 于是阿骨朵退兵徒河城和凤城,一边派出游骑捕杀轻风军团的斥候,让对方无法掌握自己军队的动向,一边派人深入山林寻找熟知道那条古道的猎户。工夫不负有心人,在寻找了数十天后,被他的部下终于找到了一个祖祖辈辈就生活在山林中的猎户,他从祖上传下的记忆中隐隐约约知道一点那条古道的情况。 在那名猎户的帮助下,孟京军终于弄清楚了那条古道的路线。从此,阿骨朵以训练军队为名,每天派出数万军队轮流进入山中开采道路,并严密封锁消息。经过半年多的努力,孟京军硬是在深山老林之中开辟出了一条可供五人并行,长达两百多里的道路,道路的前端距离大风口不过五里。 完成这一切后,阿骨朵一边派兵偷袭大风口,一边令一名军团长打着自己的旗号领十五万大军向大散关进军,而自己则亲领十万大军向大风口进发。 站在大风口上望着群山之下的滦河城,一股自豪的情绪涌上阿骨朵的心头:“风夕舞啊风夕舞,你虽然让我在大散关下吃了一个大大的败仗,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会从大风口进兵吧?当我的十万大军出现在你的老巢烟京城时,不知你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态,真的很期待看到你吃惊的样子啊!”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五月五日,一万孟京军宛如从天而降,凭空出现在大风口以西的骥州小城左兵卫,驻守在该城的一千骥州军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全部歼灭,连个报信的都没有逃出。 五月六日夜,三百孟京军伪装城左兵卫的运粮队伍,骗开了滦河城的北城门,随即三万大军出现在滦河城北门外,清醒过来的滦河城守军虽然拼死抵抗,无奈一来没有准备,二来兵力远在对方之下,激战半夜,终于被孟京军夺了该城,九千多骥州军战死,只余数百人逃向了平栾城。 滦河城处于莽莽群山丛中,是一座风景秀丽的山城。她是滦河郡的首府,位于骥州东北部,滦河与烈河交汇处。西南距骥州首府烟京城五百里,北靠苍蒙草原,东距大散关不过三百里。滦河城是烟京城以北最大也最富裕的城市,城内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孟京军对滦河城的占领,不仅得到了一个稳固的战略基地,还获得了足够十万大军支撑三个月的粮草,这对阿骨朵来书固然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对风夕舞来说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五月八日,在滦河城稍事休息的孟京十万大军除留下三千防守滦河城外,其他九万七千大军继续南下,于十日到达平栾城下,随即对平栾城展开攻击。此时平栾城的守军已经预先得到了孟京军即将到来的消息,作好了死守城池的准备。只是平栾城的守军太少了些,只有三千之数,以三千守军如何抵挡得住近十万大军的猛烈攻击?尽管平栾城的守军表现得视死如归,但实力的巨大差距不是仅靠热血和意志就能弥补的,仅仅一天不到,平栾城就如滦河城一样,再度陷落。 此时吕子岳已经率领六万大军行走在通往平栾城的大路上,在得知平栾城陷落后,他迅速兵分两路,一路三万人由自己率领返回烟京城,另一路由一名师团长率领直奔青龙城。吕子岳给那名师团长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确保青龙城的安全,保障大散关的背后不受孟京军的威胁。 当风夕舞接到滦河城陷落的消息时,一向处变不惊的她终于微微变了脸色。她虽然料到阿骨朵有可能从大风口进兵,但还是怀了一点点希望,希望那不会成为事实,如今不仅这一点希望破灭了,而且孟京军的进军速度之快也大出她的意料之外。看来平栾城也会很快丢失了,因为吕子岳的援军刚刚才从烟京城出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赶在孟京军之前到达平栾城的。风夕舞不禁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先派烟京城的部队进驻平栾城,而非要等到吕子岳到达之后。 “看来自己也轻敌了呀!难道是多年来不败的战绩让自己变得有些飘飘然了?”风夕舞扪心自问。 “小姐不必担心,吕子岳将军已经到了烟京城,有他和八万大军在,烟京城可说是万无一失,至于青龙城,小姐已经向吕将军说明了其重要性,他定会派部队死守的。”见风夕舞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赵晰曼安慰道。 第八卷扩张第三十八章援手 第三十八章援手 “我倒不是担心烟京城和青龙城。”风夕舞摇了摇头,“烟京城城高墙后,防御设施齐全,有五万守军,孟京军仅凭十万军队无论如何难以攻克。青龙城不大,有三万守军也就足够了,而且它还可以随时得到烟京城和大散关的支援,孟京军也不可能拿下它。而烟京城、青龙城和大散关就像是一个严密的三角阵,只要一处不失,孟京军就奈何我们不得。” 歇了一口气,风夕舞继续说道:“我现在担心的是有了大风口这条通道后,孟京军就会以滦河城为跳板,向西攻击,先下我宣城,然后沿着天行山以东南下,避开烟京城,进攻我骥州腹地,如此以来我们就被动了。” 赵晰曼怀疑地问道:“从滦河城到宣城,之间都是荒山野岭,大军难以行进,而且路途遥远,孟京军真的会走这条路线么?” 风夕舞点头道:叶“很有这种可能,阿骨朵既然能在深山老林之中开辟出一条长达两百里的道路,可见是一个心志坚毅之人,若是东进或南下不得,是很可能绕道宣城南下的。另外一点我们不能不考虑的是,阿骨朵攻入骥州,实现了孟京人数十年来南下的梦想,对其在孟京国内的政治影响力是巨大的,那些反对他南征的人有可能转而支持他,从而使他在人力、物力、财力上获得巨大的支持。孟京帝国共有一百万军队,前两次被我们消灭了三十五万,除开必须留守的部队,他们可动用的精锐部队可达五十万,如果这样一支庞大的部队南下,对我们来说压力是非常巨大的。” 赵晰曼骇然变色,问道:“那小姐打算怎么办?” 风夕舞双眸神光闪闪,说道:“既然孟京人野心不死,我们就干脆陪他们玩一次大的游戏!你即刻传令张觉,让他火速率领潮海军团赶到烟京城,接替烟京和青龙城的防务。命吕子岳在潮海军团到达后率旭日军团前来大散关。我要看看到底是孟京军的脚程快还是我风夕舞大军的马快!” ************************************************************** “孟京军进了骥州?那阿骨朵倒真有几分本事,看来风夕舞这次是遇上一个对手了!”秦思远看着眼前的情报,神情微微有些吃惊,不过并不见得如何紧张。 蜀州八万大军对潢水城围困了数日,一直没有进攻,不是秦思远不想进攻,而是他没有步兵可用,实在无法进攻。他手头只有一个半残的第五师团一万五千步兵,靠这点步兵进攻坚固的潢水城,实在是非常困难,而骑兵虽然可以当步兵用,但损失必然很大,秦思远可不愿意自己的骑兵部队做无谓的牺牲。 正好锦城方面传来消息,玉琼瑶组织武林人士烧毁了粤州军的粮草,劫掠了一百万金币的军饷,使得黄安在粤州边境的十万大军无粮可吃,无饷可发,士气跌到了最低谷。同时玉琼瑶和苏小娇面对面地对黄安进行了一番文攻武吓,让黄安时刻担心自己的脑袋搬家。于是黄安乖乖地将他的十万部队撤回了粤州内地。 黄安的撤军,使得李存孝的第四军团腾出手来。秦思远命令李存孝率领第四军团的两个步兵师团日夜兼程赶往青州,接替狄铭卓指挥对潢水城的围攻,而自己则同狄铭卓一起带着近卫一师团返回了蜀州。 “夫君为何一点也不为风夕舞担心?难道她不是你最喜爱的女人之一么?难道你不为骥州的局势担忧么?”雪怜丹对秦思远的表现有些奇怪,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秦思远伸了一个拦腰,极舒服地出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风夕舞若是这么容易被孟京军打败,她就不是帝国几百年来最优秀的女将领了。你放心,孟京军这次从大风口进兵,只不过给了风夕舞一个小小的惊奇而已,我想她应该有应对之策。” 雪怜丹将一个丰满的身子依偎到秦思远的怀里,摩擦着说道:“还是夫君了解风夕舞,难怪人家对你一片真情了,一面之交,数年不见,却仍是痴心不改!” 秦思远一边抚摩着她的粉背,一边笑道:“这就叫做‘一见钟情’嘛!想当年我的怜丹宝贝一见到我还不是就爱上我了。” 雪怜丹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在他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又娇又媚地说道:“你呀,简直就是女人的命里魔星!我问你,你当真一点也不为风夕舞担心么?” 秦思远沉默了一下,说道:“也不是完全不担心,不过我担心的不是她的军事,而是她的政务。” 雪怜丹奇怪地问道:“这又怎么说?” 秦思远说道:“风夕舞十五岁从军,成年以后几乎都是在军队中度过的,打仗对她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而且她的军事才华确实是非常罕见的,孟京若是想从军事击败她几乎不可能,只是她对政务一向没有接触,治理地方便显得有些吃力。如今她在骥州和齐州实行的政策基本上是照搬蜀州的,两州的官员也大都是原来的官府人员,如果是在和平时期,可能不会出什么问题,若是战火烧到了她的领地,恐怕就难免就有些麻烦了。不说别的,就是这粮草供应,就够她烦心的。” 雪怜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帮他?” 秦思远道:“我这里自身的麻烦也很多,而且两地相距遥远,就是想帮她也是鞭长莫及,倒是上官家族和苏家离她不是很远,可派些人去帮助她。上官家族和苏家都是有几百年历史的大家族,人才不少,若是肯真心帮助她,应该能解决她很大的问题。” 雪怜丹道:“上官婉儿是你的未婚妻,那苏小娇对你也大有情意,如果由你出面说话,上官家族和苏家是会卖面子的。” 秦思远思索着说道:“上官家族和苏家都是商业世家,商人是追求利益的,如果无利可图,即便是我与他们有特殊的关系,他们也未必会去做,即使做了,也未必会尽全力,因此在这件事上,我们还是要充分考虑两大家族的利益。上官婉儿是我的未婚妻,我若是非要她去帮助风夕舞不可,相信她不会拒绝,但那就让她太为难了,毕竟她要顾忌家族之中其他人的想法。至于苏小娇,到现在为止,我们之间仅仅是合作的关系,就更不能指望她说服家族白白帮忙了。” 雪怜丹点点头,说道:“上官家族主要经营的是粮食生意,如今风夕舞是骥、齐两州的实际首脑,如果没有她的同意,只怕上官家族是很难在两州开展业务的。夫君不妨让风夕舞以同意上官家族在两州经营粮食业务为条件,换得上官家族的支持。至于苏小娇那边嘛,我看她对夫君的情意不同一般,决不仅仅是合作关系那么简单,如果夫君开了金口,奴家可以肯定她会全力支持风夕舞的,她是苏家的二号人物,掌握着苏家的实权,只要她肯卖力,对风夕舞的帮助也不会小。” 秦思远用异样的目光看了雪怜丹一眼,说道:“当务之急是保障风夕舞大军的粮草供应,我前次已经和上官婉儿说过,她们家族可以在风夕舞的领地里经营粮食,也不知她和风夕舞接洽上了没有,不管怎样我今天修书一封,你明天让情报部门派人送到瑞京,让上官婉儿先解决了风夕舞的粮草供应问题再说,苏家现在帮不帮风夕舞倒不是很急。” “好的,我会派人尽快将信送到上官婉儿的手中。”说道这里,雪怜丹忽然妖媚地一笑,接着说道:“解决了夫君的风美人的问题,接下来夫君是不是该解决一下奴家的问题?” 秦思远奇怪地问道:“你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雪怜丹认真地道:“怎么没有?夫君出外打了一个多月仗,奴家的田地早就干渴了,需要夫君的雨露滋润哩!” 秦思远顿时心似明镜,原来这个妖妇一个多月没和男人欢好,心里痒得难受! 在秦思远身边的女人当中,雪怜丹的**是最强的,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她几乎天天可以和秦思远来上一次两次。秦思远不知道她天生是一个淫妇还是因为她修炼了魔门“天媚迷心”**的缘故,总之她和其他的女子有很大的不同。不过秦思远还是很喜欢,因为雪怜丹虽然**强,但对自己则是从没有二心,而且她在床上的花样层出不穷,让自己领略到了在别的女子身上领略不到的滋味。 雪怜丹忽然站起身来,解去腰间的系带,刹那间,一具没有丝毫赘肉、白晰细腻的**,立时呈现在秦思远眼前。 “你……你……,现在是大白天,你不怕被人撞见么?”秦思远口干舌燥,热气自丹田直冲小腹,张大了嘴,却仅仅说出了一句话。 第八卷扩张第三十九章忙里偷闲 第三十九章忙里偷闲 “怕什么?男女之欢乃人伦大欲,况且奴家是和我的夫君欢好,别人又能说什么?”雪怜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秦思远顿时苦笑不得,在这样一个妖媚的女人面前,你除了顺从她的意愿外,还能做些什么? 此时雪怜丹的肌肤隐隐透出一层奇异的光泽,莲步轻移朝他走来,一丝不挂的**,却不会让人联想到肉欲的污秽,反有一种圣洁脱俗的魅力,足可让高僧也为之动心。但是她的眼神却相反传达出强烈的**,眉峰微蹙,嘴角含春,幽幽道:“夫君呀,你知不知道,奴家就是喜欢和你欢好……奴家一天没有你就浑身难受……”忽地身子一软,像无骨般投入秦思远的怀中:“奴家一辈子都离不开你……” 从雪怜丹身上传看来的阵阵飘香,让秦思远心摇神驰、不能自己。 软肉温香,坚挺凸起的蓓蕾压在他的胸脯之上,面对这天下一等一的诱惑,任何正常男人都没有可能抗拒。秦思远将手放在雪怜丹**丰腴的身体上,一边轻轻抚摩着,一边问道:“你今天又准备和为夫玩什么花样?” 雪怜丹已经开始轻轻喘息起来,她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略显神秘地说道:“奴家最近闲来无事,练就了一门新功夫,今天就和夫君试上一次。” 秦思远笑道:“你床上的功夫已经够好的了,还要练什么功夫?” 雪怜丹微微一叹,说道:“不行啊,听说夫君遇上了几个有特殊体质的女子,若是奴家不努力,只怕要被她们比下去了。” 秦思远奇道:“我都遇上了哪几个体质特殊的女子?你又是听谁说的?” 雪怜丹笑道:“还不是你一次醉酒后说出来的,我记得你那次断断续续地说什么皇甫雅的千环套月,水凝碧的温泉浞玉都是天下的绝品,让人爽得不知身在何处,最是值得回味。” 秦思远顿时想起来在出征春州前的一个晚上大醉了一次,然后和身边的女子胡天胡地地过了一个晚上,至于中间自己说了什么,可记不清楚了,看来一定是吐露了不少秘密。看来这酒真不是一个好东西,以后自己还是少喝为妙,不然自己心中的一点秘密都泄露出来了。不过,那皇甫雅和水凝碧的蜜壶确实是好东西,皇甫雅秘洞之中的嫩肉层峦叠嶂,仿佛无数个肉环能一重接一重地按摩自己的分身,正是八大绝品中的“千环套月”,而水凝碧的蜜洞则让自己的分身仿佛浸泡在温水中,暖洋洋地舒畅无比,也是八大绝品中的“温泉浞玉”。 雪怜丹见秦思远一副沉思的样子,风情万种的脸上竟似多了一种奇异的光泽,罕见地轻轻一叹,说道:“看来你那天说的不是醉话,竟都是真的了!” 秦思远忽然一笑,说道:“真也好,假也罢,那皇甫雅是我们的生死大敌,那一次布下一个香艳陷阱,不过是要我的老命而已,我们以后再没有同床的机会,你难道要吃她的醋么?至于水凝碧,那是你的好姐妹,你就更没有必要和她比个高低吧?” 雪怜丹嘟着嘴道:“奴家就是有些不服,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比奴家更让你爽快的!” 秦思远安慰道:“她们只不过先天生就了一个蜜壶,若论床上的功夫,那是万万不可和你相比的。” 雪怜丹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轻点螓首,呵气如兰地道:“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奴家的床上功夫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了的啦!” 秦思远一手托着她的丰乳,一手捻弄着上面的葡萄珠,问道:“小妖精,你的这双宝贝又似乎大了不少,是怎么把她弄大的?” 雪怜丹挺了挺胸,使她的**更见高耸,傲然说道:“雷樱那小丫头总是以她的那双**自傲,仿佛别人都不如她似的,奴家就想办法将**变的比她的还要大些,看她还神气什么!” 秦思远失笑道:“她还是一个小孩子,你连她都计较,是不是太小气了些?” 雪怜丹右手微抬去拨弄了一下略微有些乱的长发,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竟让她的魅力又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双眼像迷雾般充满一片朦胧,彷佛在期待又有些伤心,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夫君怎么这样说人家?太伤奴家的心了!奴家这么做都是为了讨你的欢心哩!” 柔腻悦耳的声音缓缓从她的口中吐出,有一种使人魂摇心荡的妩媚。 秦思远心中大叫厉害,一个多月不见,雪怜丹的媚术显然又大大地提升了一个档次,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他不禁想起了远在瑞京城的顾倾城,那个外表端庄的女子同雪怜丹一样修行的是“天媚迷心”**,她在床上会不会也有这样的表现? 一直注意着秦思远神态变化的雪怜丹先是万分得意,后来却有几分不满,嘟囔着嘴唇说道:“夫君又在想谁?当着奴家还想别的女子,太不把奴家当回事吧?” 秦思远尴尬地说道:“哪里,那里,我只是在想小妖精你等一会在床上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雪怜丹这才转嗔为喜,泛著红晕的娇颜看起来更是艳丽动人,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尽是在秦思远胯下撑起的帐棚处打转,娇笑着说道:“那你还等什么?难道每次都要奴家主动么?” 秦思远自然知道她已经动用了媚术,魔门之中一向讲求弱肉强食,败者便是永无翻身之地,媚术的运用正是魔门这一原则的最好体现,因为媚术纯粹是一种精神上的较量,一旦落了下风,要么就是自身的功力大幅倒退,要么就是沦为对方的奴隶。魔门中人之间的交合并不只是单纯的男女交媾阴阳调和,而是要在过程中较量彼此的精神意志,谁先忍不住了松懈精(阴)关,就是失败的一方,败者则需付出小至功力大至生命的代价,其凶险过程丝毫不亚于真枪实剑的决斗。 当然也不排除第三种情况的存在,那就是比拼的双方因欲生情,进而达到双修的结果。当初雪怜丹迷惑秦思远不成,本来是要功力大幅倒退的,结果因为二人之间产生了感情,合籍双修,雪怜丹的功力反而突飞猛进。 秦思远虽然不大喜欢雪怜丹对别人用媚术,但喜欢她在床弟之间对自己用,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增添许多情趣,还能使双方的精神力得到锻炼,而雪怜丹的媚术就是在这一次次的较量之中不断地长进。 “快来呀,奴家都等不及了!”雪怜丹已经躺到了书房的床上,见秦思远有些发呆的样子,又娇又嗲地催促起来。 秦思远再也顾不得现在是大白天,随时都有部下来找自己,和身扑了上去,身后的事情,让小兰、小菊他们去操心好了。 在雪怜丹的体内进出了几轮后,秦思远发现她的洞壁开始出现奇异的变化,不停地蠕动收缩,就像婴儿的小嘴一般在一下一下地吸吮着自己的分身,让自己爽上了天。他这才知道雪怜丹说的不是假话,她果然练了一门特殊的功夫,使得她的蜜壶与天下的八大名器毫不逊色。想到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好自己,秦思远在无比自豪的同时又有深深的感动。 此时的两人只是单纯追求**享受的男女,贪婪地渴望原始野性的满足,**的低吟声在书房里回荡,整个房间里暗藏著无尽的春色。 身下的雪怜丹也沉浸在交合的欢快之中,她感觉到秦思远这一次份外尽力,给自己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快感。她的双峰在发涨发麻,就连小腹处也升起了酥痒的感觉。百般的滋味从她的娇躯上涌起,似闪电,像雷鸣,在她的全身上下涌动,炽热、酥麻、刺痒,无法言传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令她的血液奔流,神经紧绷,火热炽烈的芳心急速跳动,全身挣扎乱动,再也法抑制的一连串呻吟声从变得潮湿丰润的朱唇间不断流出来。 浑没先兆的一阵通体酥麻,阳精开闸喷射,阴关痉挛收缩,两颊火赤、星眸含泪,咿咿呀呀的淫声不绝,两人同时迎接向极致的**,一阵大射特泄后,两人一起软瘫在床上,一时间,房内只余粗重的喘息声。 **************************************************************** “各位大人有事启凑,无事退朝。”承天大殿上,宫廷侍者尖细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陛下,臣有事要凑。”新任户部尚书胡维高从群臣中走出来,到大殿中间跪下,高声说道。 “胡爱卿有什么事尽管凑来。”中兴帝刘鑫的话软绵绵的,显得有气无力,与胡维高洪亮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听得旁边的刘韵摇头叹息。 “陛下,宰相大人功勋彪炳,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臣下等认为以宰相大人公爵的爵位,不足以张显他的功勋,因此臣下等凑请陛下封宰相大人为丰阳王。”胡维高虽然仍是跪着,但语气中并没有太多恭敬的意味。 第八卷扩张第四十章得寸进尺 第四十章得寸进尺 此话一出,群臣动容,有兴奋不已的,有点头称是的,有摇头叹息的,有满面失色的,还有怒目相向的。其中神情对比最为鲜明的是侯似道和秦重,前者又惊又怒,一双不大的眼睛中放射出冷电似的光芒,直对着秦重。后者却微阖双目,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对侯似道杀人般的目光根本不予理会,好象此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显然是心中早有准备。 帝国的爵位分为王、公、侯、伯、子、男,侯爵以上便有自己的封地,但王和公爵之间有一个巨大的分水岭,那便是王可以建设宗庙和社稷,而公爵以下则不行。宗庙是祭祀土地神的地方,社稷是祭祀五谷神的地方。在这个时代,由于工业和商业都不太发达,朝廷历来是以农为本,无论是王侯将相、达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认为只要拥有了土地和粮食,就等于拥有了天下,因此宗庙和社稷的建造是有极端严格的限制的,只有封了王以后才可以做这件事。但纵观黄族几千年的历史,异姓封王的例子极少,仅有的几例,也大都是在开国的时候跟随皇帝立下了赫赫功勋的人物。如今有人提出来给秦重封王,那么下一步他是不是就要将中兴帝赶下台,自己坐到那个金龙宝座上去?这是很多人心中的想法。 “不行,绝对不行!”见中兴帝似乎一时有些惊慌失措,侯似道大声反对了起来,再也顾不得是否失态,“宰相大人的功劳是有目共睹的,但先前陛下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封赏,如今朝廷之中能够做到‘呼不称名、进不趋步、觐不卸履、入不解剑’的,唯宰相大人一人而已,这种封赏难道还不能满足他吗?何况朝廷的祖制有明确的规定,异姓封王是有非常严格的限制的。” 所谓“称名、趋越步、卸履、解剑”是指四种情况,即皇帝召见大臣时,宫廷侍者一般称呼大臣的名而不称呼他的字;大臣入朝时,要小步快走;大臣觐见皇帝,一般要脱下鞋子;大臣入皇宫,要将佩剑解下。刘鑫即位后不久,秦重就以自己的功劳巨大,唆使一帮手下向皇帝进言,让他做到了“呼不称名、进不趋步、觐不卸履、入不解剑”,这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上的东西,但也是皇帝对他的极端礼遇。 “为何不行?”胡维高站起身来,冷笑着辩驳,“历朝历代异姓封王的事例并不鲜见,光武大帝就曾经一口气封了三个异姓王,这三个异姓王只不过帮他老人家拓展了一些土地而已,功劳比宰相大人要小得多了。想宰相大人击败了南宫家族叛乱的阴谋,保了我中兴帝国的正统,这样的功劳比天还大,封一个王有什么过分?” 饶是侯似道一向口齿伶俐,此时也不由得瞠目结舌,熟读经史的他自然知道光武大帝封王的事,但当时的情况和现在有很大的不同。光武大帝雄才大略,一心想统一东大陆,他当时一连封了三个异姓王,不过是想鼓励其他的将领为自己拓展领土,以达到统一东大陆的目的。再说正是因为光武大帝英明睿智,那些异姓王不会也不敢窥视帝位。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帝国本来就呈四分五裂之势,中兴帝刘鑫又非常的软弱,一旦封秦重为王,他下一步很可能就会篡位了。虽然明白这一点,侯似道却无法明确地说出来,用以反击胡维高,他总不能说皇帝陛下无能,无法控制大局吧?那岂不是当着群臣的面打陛下的耳光? 侯似道这里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其他四个部的尚书却连连附和:“是啊,是啊,宰相大人功比天高,封个王并不过分。”“如今帝国的大局全靠宰相大人支撑,封宰相大人为王更有利于他老人家节制群臣。”“其实宰相大人未必会在乎一个王位,只是我等觉得若不封王,实在是委屈他老人家了。”“封宰相大人为王,可以为群臣立下一个目标,表明只要群臣肯死心塌地地为朝廷效力,朝廷是可以给他相应的待遇的,这样群臣们就会更加努力为朝廷做事,现在帝国的形势不太好,是需要采取一点特殊措施的。” 在四大尚书之后,更多的大臣响应,侯似道一系的少数大臣的反对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很快被淹没在一片响应的浪潮中。 刘鑫脸色发白,将目光投向坐在旁边的刘韵身上,嗫嚅着问道:“姐姐说该怎么办?” 刘韵暗叹一声,转过头来,威严的目光在群臣的身上扫了一眼,说道:“请大家安静下来,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场,希望各位说话留些分寸。”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穿过了朝堂中嘈杂的吵闹声,令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他们虽然对皇帝不怎么害怕,但对刘韵还顾忌三分,这位公主的厉害是出了名的,先帝在世时,她就曾经一力坚持将一个犯罪的官员斩了首,尽管当时也有很多大臣反对,甚至连先帝也有些犹豫。虽然如今皇宫的势力大不如前,但这位公主自己的一身本事不说,她还是江湖白道巨臂问道斋的弟子,惹恼了她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好处。 “不知秦大人对这事是何看法?”刘韵将目光投到秦重的身上问道。 “臣下没有什么意见,一切以陛下的意见为准。”秦重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但秦重的态度还是在刘韵的意料之中,这件事明摆着是他一手操纵的,他现在一推二五六,自然是最好的办法,如果皇帝接受了群臣的的意见,他自是大为欢喜,若是皇帝否决了,那就驳了众大臣的面子,只怕众臣子以后办事就是另一副样子了。当然,现在群情激昂,皇帝就是想不答应都难。 刘韵心内冷笑,秦重如此张扬,未必就是好事,自古以来,臣大欺君的事并不少见,可没有几个这样的大臣最后能落得一个好下场,当一个人的权利膨胀到了极限时,就是他埋下祸根之日。你秦重想要封王吗?就如你所愿好了,看你能够猖狂到什么时候!不过你想当丰阳王,我偏让你做个中州王,让你和南宫家族去拼去! 这样想着,刘韵向刘鑫说道:“既然封秦大人为王是人心所向,就封他为中州王好了,中州离京城很近,方便秦大人来回,再说中州是京城的屏障,以秦大人的能力,想必能将那里治理得很好,保障京城的安全的。” 随着圣旨的下达,大殿内欢声雷动,惟有侯似道痛苦流涕,给欢庆的气氛留下了不和谐的一个音符。当然,秦重除了高兴之外,心里也有一点苦涩的感觉,刘韵的这一手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目前南宫家族在中州方向聚集了重兵,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想来在那边不久就会有大战爆发了,刘韵让皇帝封自己为中州王,明摆着是让自己和南宫家族拼去,自己明知道这是她的一个圈套,却也无法拒绝,他不禁对刘韵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 看着城外远处连绵不绝的军营和密如林海的旌旗,站在城头的昆尔表面未露声色,但内心的震撼却是自知。看得出来,敌人的兵力部署是煞费苦心的,在东、南、北三面的军营刁斗森严,阵型法度严谨,而在西面却没有布置一兵一卒,正是兵法中的围三阕一。昆尔却知道自己根本就别想从西面逃出去,因为整个青州已经落入蜀州军的手中,自己的部队就是出了潢水城,又能逃到哪里去?再说对方的那支善于长途奔袭的骑兵一定就在城外的某处,等候着给出城的己方部队致命一击。 昆尔的嘴角微微一动,一丝苦笑慢慢浮起,自己英雄一世,想不到竟落到如此境地!随自己出征的部落子弟大部牺牲不说,就连身边的这点部队想要回到草原也是千难万难了。原先自己还以为只要坚守潢水城一段时间,甘州方面就一定会派兵来援,可现在才发现,这个想法已经完全落空了,青州通往甘州的要塞关口早已被大洪军占领,自己的部队不能退往甘州,甘州的部队来青州也得先攻克乐潢关才行。 在这一刻,昆尔才深切地理会娜云雪当初为何与秦思远数次作战都不能获胜,又为何要在青州蹉步不前的原因了,不是她不想获得胜利,也不是她不想占领蜀州,而是那秦思远确实太厉害了,他所采取的每一个步骤都独具匠心,让你钻进了圈套而不自知,而当你费尽千心万苦才从圈套中走出来时,发现你的退路已经全部被他堵死了。 第41-45章 第四十一章骨头(一) 回想起自己到青州来的经历,昆尔好笑地发现自己的每一步都是被秦思远牵着鼻子走。他先是派人来和自己谈判,要求和平相处,实际上是为蜀州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他大张旗鼓地出兵春州,故意将蜀州西部弄成一个兵力空虚的样子,实际上是为了诱惑自己进兵蜀州,而他的真正目的也不是春州,反倒是自己的青州;他亲自率兵千里奔袭斑达城,目的就是逼迫自己回兵相救,使自己兵力分散,从而实行各个击破;他派兵偷袭乐潢关,使自己明知潢水城难以坚守,却也不得不守。高明啊,高明!可笑自己当初还嘲笑娜云雪胆小怕事,现在想起来,自己与娜云雪不知差了多少! 眯缝起眼睛,一边仔细观察这城下敌人的情况,昆尔一边泰然自若地和守城的士兵们打着招呼。现在己方虽然处于绝对的劣势,但自己可不能有一丝一毫泄气的表现,否则影响了部队的情绪,这仗就根本不用打了。城内的部队虽然不多,但这些都是自己一手一脚从枪林箭雨中带出来的兄弟,论忠心和经验在鞑凶军中都称得上是上上之选,有这几万部队在,好歹也能坚持一阵子,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局势会发生什么变化,就算是最终城池会被敌人攻破,也要让敌人付出沉重的代价,让他们知道草原上的子弟一个个都不是孬种。想到这儿,昆尔为自己心中方才隐藏的一丝担忧和惧意感到羞愧。 一番查看后,昆尔很快确定了对方主攻方向应该是自己城防工事最为薄弱的东门,南北两门虽然也有相当部队包围,但老于观察的昆尔还是敢肯定对方会把攻击矛头指向自己的东门,这里面朝着甘州方向,地势较为平坦,最适合大部队集团冲锋,而且出城门向东就是通往甘州的大道,自己的部队若想突围,必然是出东门直奔乐潢关方向,以图和甘州的援兵东西夹击乐潢关,争取一线生机。想通了这一点的昆尔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将东门的防御工事修筑得薄弱了些,说不定正是这一点失误会成为自己的致命因素。 与此同时,李存明孝也在观察着城墙上的形势,为了将城上的情况看得更清楚一些,他命士兵在东门外一里处搭了一个三丈的高台,虽然仍比潢水城墙低了一丈,但以李存孝深厚的功力,城墙上的情况基本上是一览无遗了。 跟随在李存孝身后的几人自然是作为这次攻城中坚力量的几大师团的师团长了,个个面带跃跃欲试的神情,兴奋和激动溢于言表。也难怪他们,第四军团的第十一、十二两个师团刚刚成军不久,第一次参战就遇上这么大的攻坚战,两个新任的师团长自然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兴奋,而第二军团第五师团前次在昆尔骑兵的强力冲击面前吃了一个大大的亏,一心想着要报复回来,也生怕主攻的任务落到了他人的身上。 看着几个手下的表现,李存孝虽然心内暗笑,表面上却不露出一丝声色。身边的五个师团长,倒有三个不是他的直接部下,第一师团长高顺是云破天的手下,近卫二师团长杨诚属秦大人直管,第五师团长彭重山是狄铭卓的部下,只有第十一师团长方家豪、第十二师团长马斯德是“自己的人”。对于指挥这支混合部队,李存孝并没有太多的担心,毕竟蜀州的军队军纪严明,令出即随,没有人敢不服从指挥,不过李存孝对不属于自己直管的几个师团长说话也不是那么随意。 “大家请看,潢水城的地势西高东低,对于进攻的一方来说,原本从西边进攻更为有利,但昆尔必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在西城部署了重兵,西城的防御工事也修得完善一些,最不利攻击的东城反而是他的薄弱环节,所以我才选择将东城作为进攻的主要方向。不过,我们也要防备昆尔狗急跳墙,从西城门逃跑,所以高将军的骑兵要在西门外隐蔽,随时追击逃跑的鞑凶军。”李存孝手指城墙缓缓说道。 杨诚和高顺的部队都是骑兵,攻城是用不上了,因此无论李存孝怎么部署兵力,两人都没有意见,目前李存孝将高顺的第一师团部署在西门外隐蔽,将杨诚的近卫二师团剩下的两个旗部署在东门外第十一师团的后方,用以监视乐潢关方向,同时也为了防备敌人的骑兵出城反击,算是人尽其才了,他们更是无话可说。 不过,第五师团长彭重山可就有些不高兴了,嘟囔道:“李将军以东门为主攻方向,我的弟兄们岂不是只有喝汤的份?” 第十一师团长方家豪笑道:“彭将军就不要和我争了,你手下的弟兄们已经和鞑凶军血战过了,该让我手下的儿郎们抖抖威风了,再说你的部队前次损失不小,只怕战斗力有些不足,作为主攻部门是很吃力的。” 彭重山不服道:“我的部队是损失了不少,但战斗力未必就比第十一师团差,不信的话我们在战场上比过。” 第十二师团长马斯德接口道:“要比也是十二师团和十一师团比,不然就是赢了你,方将军的脸上也无光彩。”作为一个完整师团的主将,他也想争取十二师团作为主攻部队,所以才有此一说,倒没有为方家豪帮腔的意思。 李存孝脸色肃然地说道:“好了,大家就不要争了,此次作战,虽然以攻克潢水城为第一要务,但秦大人曾经交代过要在战场上进行一场练兵,第十一、十二师团是刚刚成军的部队,战场经验不足,要借此机会好好锻炼,所以我才将东门作为第一主攻方向,由第十一师团负责攻击,将南门作为第二主攻方向,由第十二师团负责攻击,至于第五师团,确实需要休整,只在北门做象征性攻击就行了。” “将军放心,相信我十一师团虽然是一支新军,但也是将军亲自训练出来的,决不会丢将军的脸。”方家豪信誓旦旦地说道。 李存孝点了点头,肃然道:“这次我们带了大批的攻城器械,我将其中的七成调归你使用,希望能够借助这些器械有效地减少我们士兵的损失,也希望你能尽快拿下东门。当然,你们是一支新军,战斗经验不足,进展缓慢一点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不想看到看到因为畏惧牺牲而出现逃兵!” 方家豪挺了挺胸,神情激昂地说道:“若十一师团出现逃兵,末将将亲手摘下他们的项上人头,并主动辞去师团长的职务,作为一名士兵到第一线去冲锋!” 李存孝满意地说道:“很好,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要善于运用平时训练中学习的战术,不要一味蛮干,更不要因为进展缓慢就昏了头脑。昆尔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他的手下也是经过许多血战的老兵,如果你不时刻保持着一副清醒的头脑,是会吃亏的,是会让部队付出重大代价的。” 李存孝的话低沉郑重,虽然是在对方家豪说,但其他几个师团首长都已经感觉到了主帅话语后的含义,己方的兵力远在对方之上,攻克潢水城是迟早的事情,但若是有轻敌的思想,造成指挥失当,部队就会付出重大的代价了,甚至有可能让昆尔突围出去,那就真是无颜去见秦大人了。 随着苍凉的号角声声开始在营垒中吹响,预示着潢水城攻防战即将正式拉开帏幕。一队队蜀州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前推进,宽大厚实的方盾、小巧灵活的圆盾、锋利的长枪和闪亮的钢刀,在阳光下闪耀着熠熠光辉。一列列士兵从营门涌出,很快就集结成一个个厚重的方队,方队与方队之间拉开距离,开始前行备战,大战前凝重紧张的气氛足以将任何一个人的精神撕裂。 巨大坚固的床弩车随着士兵们舞动的手臂开始绞紧机簧和弦筋,一支支粗若儿臂的弩枪被士兵们小心用力的压进弩盒。多层床弩的弩枪则早已装添进了弩盒,只需将弩盒放在床体上就可以发射。巨型投石车也是排列成行,投手们开始做最后的调试和测距,背后拖着的辎重车装满了石弹,硕大的投臂前方,尚未装弹的弹盒将像一个狰狞的魔鬼大口,期待着一场嗜血大战的开始。高耸的箭塔有如一个个巨人,昂然挺立,目光平视,阴森森的箭孔闪动着择人而噬的暗芒,位于箭塔顶端的战斗间的士兵们已经摩拳擦掌,最后一次检查自己携带的弓箭。攻城车已经被推向了前方,一队队步兵紧跟其后,随时准备发起攻击。冲城椎全精钢打造的巨大创头平抬高望,足以让任何一座城门望而生畏,两边站满了士兵,只等护城河被填平,就向城门发起猛烈的冲击。而在这一切攻城器械之前的是数千背着沙袋的蜀州军战士,他们随时准备着在护城河上填出几条通道来。 第八卷扩张第四十二章骨头(二) 第四十二章骨头(二) 一阵阵刺耳碜人的声响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咯嘣”“哗啦”,首先发起攻击的是强力投石机,随着巨大的投石臂突然放开,伴随着巨大的后坐力,庞大的投石车全身一阵巨抖,或大或小的石弹在空中形成一片陨石雨,轰隆隆夹杂着凄厉的尖啸向正前方的潢水城门楼飞射而去。数量巨大的岩石仿佛一面遮天纱幕,将原本还算是明亮的阳光遮掩的几乎消失。几息之后,陨石雨飞行到达目的地上空开始滑落,坚硬的石块带着巨大的惯性猛冲在城楼上,顿时砸起无数尘烟。 短短两波石雨攻击,墙头上的城楼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而运气差的鞑凶军士兵甚至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砸成肉酱,一般的木盾根本无法抵挡这种极具冲击力的强力武器,唯有巨大厚实的包铁橹盾能够支撑,但是在这种连续不断的巨石攻击下,即便是包铁橹盾一样应付得相当吃力,何况苍蒙草原并不出产铁矿,钢铁金贵无比,即便是橹盾上包了铁皮,那铁皮也是非常薄,经不起几轮打击。 就在鞑凶军咬着牙关苦苦支撑的时候,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又开始一浪接一浪的形成,密密麻麻如同飞蝗般的弩枪只是一闪便掠过蜀州军与城墙之间的距离向着城墙头倾泻而来,尚未来得及作出其他反应,本来已经在石雨击打下摇摇欲散的包铁橹盾根本无法经受得起这种锋利无比的全铁铸枪的穿刺冲击,一阵阵“噗哧噗哧”的沉闷声伴随着一声声士兵凄厉的惨嚎,那是弩枪在刺穿了橹盾后给士兵造成伤害后发出的声音。 弩枪风潮尚未完领全结束,第三波的石雨再次降临,给正在四处奔逃的鞑凶军士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近千名鞑凶士兵也在这一刻齐刷刷地永远离开了人世。城墙上,到处都是从士兵身体中窜出的鲜血。大片的墙壁受到撞击而变得坑洼不平,岩石碰撞而激射四方的碎屑,仿佛一阵薄雾笼罩在上空。整个城楼已经变成了血河肉山,士兵们的身体在这种毁灭性的打击下已然变形,血浆、肢体、尸首、乱石,乱七八糟的堆砌在一起。 但战斗才不过刚刚开始而已,蜀州的士兵们在巨石和弩枪的掩护下,大步向护城河迈进,箭塔也开始被士兵推着缓缓前进,塔上的士兵正卖力地向着城上放着箭。刚刚威力无穷的投石机和床弩,正在加载着巨石和弩枪,准备着再一次投射。 躲在城墙垛口后的昆尔痛苦得连脸都有些扭曲,敌人的远程攻击武器威力之强,远出他的想象,他虽然知道帝国的武器制造技术是鞑凶族所无法比拟的,但以前在带领部下入帝国境内掠夺时,还从未见过精确度如此之高、攻击距离如此之远的大型攻击武器,而且其规模之大也是生平仅见。眼看着敌人如此猖狂肆意地对自己这些弟兄逞凶,自己却毫无任何办法,自己一方的远程打击武器和对方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威力上都远不是一个级别,而且已经有不少在对方的数波打击下烟消云散了。昆尔知道在这种远距离的攻击中,己方根本无法和敌人相抗衡,惟有等待敌人的步兵进攻后才有反击的机会,因为那时候自己的弓箭部队就可以发挥威力了,而且近战时鞑凶战士的单兵作战能力强的优势也可以发挥出来,射击之术和单兵作战能力是自己惟有的依靠。 听到城墙下怒吼的声音,昆尔不用想也知道敌人的第一次步兵冲锋终于开始了,悄悄抬起头瞅了一眼城墙下,黑压压的敌军士兵奔行速度很快,成一道不规则的曲线歪歪扭扭地向着自己方向猛扑了过来,几百步距离,只有短短几息时间便已经缩短了不少,来不及多想,昆尔暗中给一直等待自己命令的传令兵一个手势,一直埋伏着未敢出声的弩箭兵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弓箭手,放箭。”就在蜀州军士兵进入到城墙上弓箭的射击范围时,传令兵果断地传达了还击的命令。鞑凶军的士兵们用自己的弓箭回敬着蜀州军,由千万支倾斜而下的利箭组成的箭雨,不见断地散落到城下。最坚强的护甲,可以让主人抵御数支弓箭的袭击。但无论多么坚强的护甲,也无法抵御数十支甚至上百支弓箭的洗礼。冲在最前面的蜀州军士兵,顿时倒下了十之六七。但是在他们的身后,却是更多汹涌而来的同伴。战场,尤其是攻城战的战场,个人的意志和行为已经不能决定生死。因为每个人的身后都是数不尽的同伴,士兵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只能任由他人的意志将自己的生命燃烧殆尽。 巨大的牺牲并不是没有代价,在牺牲了近两千战士后,蜀州军终于将护城河填平了几段,真正大规模的攻击战正式开始。蜀州军的士兵,迎着头顶的箭雨,踩着同伴的身体,叫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胡言乱语,蜂拥而上。再次付出了近千人的代价后,蜀州部队终于到达了城墙脚下。高耸的云梯搭在了城墙上,高大的攻城车也被推到了城墙边,而冲天的箭塔则密布在护城河边,塔上的弓箭手与城墙上的鞑凶军进行着激烈的对射。 城上的鞑凶士兵,聚集在城墙边。搭在城墙上的云梯,被鞑凶军和蜀州在空中推来推去。鞑凶军将云梯推倒,蜀州军士兵就会立即合力再次将云梯送上城墙。无数蜀州军士兵,就在这一次次的推挡中,从高空呼喊着坠落在地面。地面上,凭添了大量人形的坑穴。 但鞑凶军对攻城车这种庞然大物却没有很好的对付办法,因为体积庞大,根本无法将它推倒,而发射的火箭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它点燃,因为攻城车的骨架都是用极坚硬的木头做成,外面涂上了防火材料,而骨架的四面蒙上的是生牛皮,本不易着火,外面也涂上了防火材料,就更难燃烧了。 攻城车的靠近城墙,对防守一方的威胁是巨大的,蜀州军士兵源源不断地通过攻城车跳上城墙,对潢水城实施零距离攻击,一场白刃战就此展开。 随着汹涌的兵潮终于涌上城墙,攻防战也进入了最**,蜂拥而上的蜀州军士兵已经忘记了一切,咆哮着、呼喊着、怒吼着,红着眼睛,挥舞着手中的巨斧、砍刀,像一股暗褐色的潮水猛然扑上了城墙这座大堤,而早已咬牙切齿的鞑凶军更是严阵以待,两军的短兵相接,顿时溅射出无数绚丽的火花。 刀枪相接,斧戟交加,城头上立时上演了一场活生生的血肉交换战,残肢、断体、破头、肠肚、五官,似乎这里成了一座器官收购站,一坐免费的收购站,所有士兵都忘记了一切,眼中只有一点,那就是杀死对方! 手中的弯刀刚刚将一名蜀州军的脑袋削去半边,飞溅的鲜血洒了自己一头一脸,还未来得及用手去抹,突然发现自己胸前冒出一截锋利的带着丝丝血丝的剑尖,这个时候剧痛才从胸间传来,紧接着眼前就变得模糊起来;刚刚从对方腰间抽出弯刀,看着敌人痛苦的表情,正想兴奋地大吼一声发泄一下,忽见间发现自己的喉管发不出任何声音,接着就看见自己的头颅已经远离自己的身子,正在半空中飞行。这种血腥无比而又残酷真实的场景在这座城头每一刻都有无数次在上演。鲜血在这里变得一钱不值,生命也是廉价无比,仿佛就是为了用来做这场死亡的表演。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家豪忍不住将手中的指关节按得咯嘣作响,眼中伸缩不定的暗芒像蛇信一般吞吐游移。对潢水城的进攻并不如想象中的顺利,虽然在数波的远程打击中给予了敌人以重创,但并没有击垮敌人的斗志,也没有对敌人的有生力量给予致命的打击。在现阶段的近距离战中,自己的一方并没有多少优势,鞑凶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确实如外间传说的那样强大,往往要牺牲两个甚至三个蜀州士兵才能换得一个鞑凶士兵的性命,而在城墙的有些地段,密集的箭雨让蜀州士兵根本无法靠近城墙。方家豪这才知道自己仍是小看鞑凶军了,他的满腔雄心在这一刻也消失了不少。 “怎么样?现在知道鞑凶军的厉害了吧?”与鞑凶军作战过数次的李存孝却仿佛早已料到这种局势的出现,脸上仍是平静如昔,透过战场阵阵火烟,他目光落在了杀声震天的城墙头上,“不过不这样,是否这场仗也显得太过平淡了,没有一丝悬念的仗,打起来也太过无味了。” 第八卷扩张第四十三章骨头(三) 第四十三章骨头(三) 方家豪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恨恨地说道:“可惜了我蜀州这些大好儿郎,他们有好多是第一次上战场,还没有来得及品尝胜利的滋味,就牺牲了。” 李存孝道:“有战争就有牺牲,他们既然来从军,就应该有牺牲的觉悟,再说每一支部队都是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后,才能成为一支精锐的部队的,秦大人为什么命令我第四军团来打这一场攻坚战,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锻炼部队。作为一名高级将领,你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就永远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 方家豪原本是第二军团的一名旗长,也曾参加过两次蜀州自卫战,作战相当勇猛,李存孝在组建第四军团时,需要大批的军官,秦思远命令从各军团中抽调,狄铭卓于是推荐他出任第四军团的师团长。虽然过去指挥过上万人马,但指挥这样大规模的战役还是第一次,而且也从没有与鞑凶军作战的经验,所以现在面对复杂的情况,他还是显得有些经验不足。 前面的战斗仍在两激烈的进行,蜀州军远程武器的数波攻击,不仅大量杀伤了鞑凶士兵,还将城墙轰出了几个豁口,如今蜀州军主要是对这几个豁口进行强攻,而鞑凶军也在几个豁口处布置了重兵,以防止蜀州军从这几个位子突上城墙。 一队蜀州军战士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一个豁口处站稳了脚跟,进攻的一方立即欢声雷动,更多的蜀州战士向那个豁口涌去。就在这时,一名鞑凶千夫长带着一队鞑凶士兵赶来,拼死反扑下将豁口处的蜀州军战士砍杀干净,一名受伤的鞑凶军士兵甚至抱着最后一个蜀州军战士一同滚下了城墙,砸倒了一片蜀州士兵,两人也同时摔得筋断骨折,鲜血四溅。 方家豪深深地猛吸一口气,黝黑的脸膛上涌起一阵不为人察觉的暗潮,粗壮的身体上一副裹得严严实实的龙鳞甲发出一阵叮叮的响,腰间的厚刃砍刀随着他前倾的身体微微晃动。他已经忍不住了,攻击的不顺利和部下的大量牺牲激起了他满腔的怒火,他准备亲自带着一支赶死队上去,务必要在城墙上打开一个缺口,保证部队在今天突进城去。 双眼一直投放在战场上的李存孝却没有忘记身边的这位部下,他伸出一只手按在方家豪的肩上,沉声说道:“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官,你的使命是把握好战场的形势,随时调整部队的进攻方向和进攻方式,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而不是时时想着如何亲自冲锋陷阵。虽然主将的亲自上阵有助于提升士气,但那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需要做的,而且失去指挥的部队战斗力将会大幅下降,往往得不偿失。我希望你冷静一些,潢水城绝不是一天就能攻下的,仗还有的打,你应该总结进攻中的成败得失,为以后的攻击积累经验。” 方家豪的脸色一红,这才发现自己与军团长相比,还是太嫩了一些。他再吸了一口气,勉强抑制住杀上战场的冲动,目光在整个战场上逡巡起来。 当最后一次进攻在敌人的反击下终告失败时,方家豪知道今天的战事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了,自己一个旗的精锐士兵换来的竟然是五千残兵,攻城器械也损失了不少,这难道就是名扬天下的鞑凶军的战斗力?只听说鞑凶军马战之术天下无双,还没有听说过他们在打防守战时也这么强。是他们太强还是自己的部队太弱?方家豪有些愤怒,又有些迷惑。虽然自己的部队是一支成军不久的部队,但平常的训练中没少下过功夫,如今第一次上战场就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虽然已经有一定思想准备,但方家豪还是被这巨大的损失刺痛了。 昆尔焦灼的目光在城墙上逡巡着,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城墙下蜀州大军的变化,已经连续两天未曾有军队发起攻击了,虽然还有军队远远监视着自己一方,以防止自己军队借此机会重新开挖护城河,但这也给了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兵一个极其难得的喘息机会。无论什么原因,这都给了自己一方一个梦寐以求的休整机会。 今天已经是蜀州军发起攻击的第七天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前五天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当太阳从东方升起,他都下意识的从心中涌起一阵恐惧,新的一天煎熬又要开始了,又要面临无尽的荼毒和蹂躏,一浪高过一浪的冲锋将潢水城冲击得摇摇欲坠,看看眼前这段城墙上的每一寸土地,几乎都被敌人翻犁过一遍,每一寸城墙都浸润着鞑凶战士的鲜血。 蜀州军的攻击力实在太强悍了,虽然早有思想准备,甚至还自认为高估了一些,但当蜀州军真正展开攻击后,昆尔才发现对方被称为继帝国五大军团之后最强的军队实至名归,丝毫没有夸大,无论从五花八色的攻城器械还是到变化莫测的进攻方式,亦或是参战军队的士兵素质,无一不让昆尔叹为观止。 五天时间的连续强攻,先进的攻城武器相互配合,仅仅只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将被视为天堑的护城河填平了几段,而随后的两天中更是将护城河完全填平,虽然蜀州军也付出了相当代价,但这也是鞑凶军恶梦的开始。随后而来的连续不断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使得平素自认为坚不可摧的潢水城防御工事一下子显得单薄起来,平常看起来密不漏风的防御线在蜀州军犀利的攻势下突然变得脆弱不堪,若不是自己早有多手准备,恐怕能不能熬下去都很难说。 四万多青州军士兵,其中还有三万多人是鞑凶族中最精锐的战士,在五天惨烈的攻防战中一下子就折损了近两万,其中绝大多数不是战死就是丧失了战斗力。好在自己在潢水城也苦心经营了大半年,训练了一点预备队,在紧要关头,这些预备队也能投入战场,只是这只部队战斗力究竟有多强,连昆尔自己也没有底。 让昆尔最为忧惧的并非敌人悍勇的士兵,而是对方层出不穷的攻击武器,从强力投石机到远程床弩车,从移动箭塔到攻城车,从常规的石弹、火弹攻击到非常规的火油罐、石灰袋和辣椒粉袭击,一轮接一轮,一波接一波,仿佛无穷无尽,虽然在战前自己就作了相当周全的准备,但在此时,昆尔依然从心底里生出了无力抗拒的感觉。 那难熬的五天,如同平常一年,昆尔几乎每天都坚持到深夜,除了布置军务,他还亲自带队巡哨,以防蜀州军深夜偷袭。曾经有不少将领劝自己放弃城池,从西门突围,一度自己也有些气馁,想到城下十几万敌军,自己无能如何也无法坚持到最后,两军实力之间的巨大差距让他自己也暗感沮丧,这种情况下去,潢水城不出十天,其结局必定是城毁人亡,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突围,也许能争得一线生机。但最后自己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敌人的近两个师团的骑兵一直未参与攻城,或许正是在等待自己突围,在野外将自己消灭吧?自己离开坚城,岂不是正给了敌人一个机会? 像一座石雕像一般默默站在城头俯视着城墙外远处的敌营。一眼望不到头的营寨连绵十几里,错落有致的布局,严谨慎密的防御体系,让原本还抱一丝劫营偷袭希望的自己也不得不放弃了这种如同送死的打算。 敌军的大营依然没有动静,看来今天大概有不会来进攻了,昆尔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任是他身经百战,但如此残酷而又看不到曙光的战争也让他身心俱已疲惫不堪,能够拖得一天便是一天,他甚至连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蜀州军暂停攻势也不愿意去想,只想回到府中好好休息一下。 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狡猾的蜀州军虽然没有进攻的样子,但保不准他们会突然来一次袭击,防守的准备一点也马虎不得。 漫步城头,一边看望受伤仍然坚持守城的士兵,一边激励着下属们的士气,同时也在观察着防守的准备情况。总的来说,情况还算满意,小山丘一样的滚木和擂石一堆接一堆,一口口大铁锅已经烧的滚烫,翻腾的油汁已经做好了迎接敌人的准备,一队队背负砂土的扑火士兵早已埋伏在各处,在见识了蜀州的火攻后,鞑凶军一样做好了应对准备,不但准备了大量沙土,而且将城墙周围的民房一律拆光,防止在战斗中因火灾引发城内混乱。看来经过五天的防守战,这些原本不善于防守的草原汉子已经渐渐学会了防守的战术。 第八卷扩张第四十四章变数 第四十四章变数 夜幕再次降临,神经紧绷了一天的鞑凶军战士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烧油锅的火已经熄灭,不少鞑凶军战士也撤到城墙下休息去了,他们都想着今晚好好休息,以迎接明天可能来到的战斗。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对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再没有明天可言。 蜀州军中军大帐中,灯火通明,李存孝居中而坐,两侧并排坐着师团长级别的将领。这些将领的脸上神情不一而足,有沮丧的、有愤怒的、有怀疑的、有悲痛的,也有惭愧的。惟有李存孝,仍是平静如昔。 轻轻咳嗽了一声,待众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的身上,李存孝说道:“前一阶段我们对潢水城连续攻击了五天,给予了敌人以沉重打击,自己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大家对我下令停止进攻可能有些不理解,认为应该一鼓作气将潢水城拿下,免得给敌人以喘息之机。现在我就向大家解释一下停止攻击的原因。” “第一,我军在分前一阶段战斗中暴露了的很多问题,比如配合不默契,进攻的时机把握不好等,这些问题需要时间总结,解决,否则部队会遭受更大的损失。通过这两天的总结,我相信部队已经很好地解决了这些问题。” “第二,我们原来采用的是围三阕一的攻击方法,目的是迫使敌人从西门突围,利用我们的骑兵优势加以歼灭,但敌人显然没有中计,为此我们的战术需要加以调整。” “第三,我们用于攻城的部队只有两个半师团,近七万人,虽然人数在敌人之上,但对于攻击潢水城这样的坚城,兵力仍显不足,而秦大人先前派人给我送信,他已命第四师团赶来协助攻城,第四师团虽然只有一万多人,但有了这一万多人,我军的攻击密度和强度就会大为增强,他们有可能成为压死昆尔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我们有必要等候他们的到来,而现在大家都看到了,第四师团长刘樊将军在座,我军的胜算大大增加了。” “第四,经过五天的大规模攻击,我军的大型攻城武器损失得较为厉害,为了一举将潢水城攻克,同时减少士兵的伤亡,我们有必要等待辎重部队将大型攻城武器运送上来。” “现在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是该到了发起总攻的时候了,我将大家召集在一起,就是部署今晚的攻击行动。敌人虽然休息了两天,元气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但休息过后,士气反而会有所低落,而且他们必然没有想到我们会在晚上发动攻击,防守会有所松懈,今晚我们就一举将潢水城拿下!” 众将听他一说,立即兴奋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发动攻击。 李存孝挥了挥手:“大家稍安勿燥,今晚的行动人人都有份。方家豪将军负责攻击东门,马斯德将军负责攻击南门,彭重山将军负责攻击北门,刘樊将军负责攻击西门。杨诚将军指挥本部骑兵跟在第十一师团之后,一旦东门被突破,就率领骑兵杀进城去。高顺将军的骑兵分为两部,一部配合彭重山将军攻击北门,一部配合刘樊将军攻击西门。大家现在就回去准备,两更造饭,三更准时发动攻击。今晚的攻击没有主攻方向,先进城者记首功!” 众将轰然应诺,纷纷回去准备去了。李存孝走出帐外,望着灯火飘摇的潢水城,心里暗道:“昆尔啊昆尔,你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 *********************************************************** “五月初五,三万吴州水军自浔阳出发,逆江而上,五月初八到达皇石城。五月初九,吴州水军自水面向皇石城发动攻击,两万光明军奋起还击,战斗甚为激烈。五月十一,双方仍激战不休,难分胜败。同日,五万吴州陆军突然出现在湖州灵潭城下,随即发起猛攻,驻灵潭一万光明军猝不及防,匆忙防守,五月十三日,灵潭被克。五月十五日,五万吴州陆军兵临皇石城下,联合水军两面夹击,十七日皇石城被克。十八日,另一路吴州五万军队兵临湖州灵泉城,至今日止,灵泉城仍在激战之中。” 看着手中刚刚传来的情报,秦思远陷入了沉思之中。吴州军对湖州的进攻,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曾派人提醒过光明军,加强湖州东南方向的防御,没想到皇石城还是这么快就丢了。皇石城一克,吴州军就在湖州境内有了一个水陆立足点,直接威胁着湖州的首府江夏城,若是灵泉城再被吴州军攻克,吴州军就可以从东、南两面对江夏城形成钳击之势,光明军的总部所在地也就危险了。 在湖州东南部燃烧的战火,看似离蜀州很远,其实对蜀州的影响是很大的。在秦思远的设想中,湖州一直是他和孙宣的一道屏障,有光明军在湖州,他就不需直接面对孙宣。现在秦思远的实力和孙宣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如果光明军能够坚持个三五年,他相信自己就足以和孙宣一战了。这也是他不遗余力地支持光明军的原因,尽管这样做颇有点养虎为患的味道。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恐怕孙宣是铁了心要将湖州拿下,而光明军的实力远远不能和孙氏势力相比,在吴州军队的全力进攻下,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秦思远现阶段的计划,是占领青州和春州,慑服粤州和康番自治领,然后利用一段时间将拥有的五个州(自治领)治理成铁板一块,再考虑向外扩张的问题,那时候有了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无论是向北、向东还是向西南征服次大陆,都是游刃有余了。而达到第一步目标也有一定的基础。青州已基本被自己占领,只余一个潢水城还在鞑凶军手中,相信昆尔也坚持不了几天了;春州已有近两成的土地落入己手,只要青州的问题解决,自己就可以集中二十万以上的军队全力进攻,占领春州全境应无问题;粤州的黄安已是惊弓之鸟,只要春州被自己占领了,黄安也只有乖乖臣服的份;至于康番自治领,虽然有印月帝国的势力插手,但自己有了四州的实力后,征服那里也不在话下。 不过要完全实现这第一步计划,还得需要一段相当长的过程,治理战后的青州需要一个过程,攻占春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征服康番自治领也需要一段时间,在这个过程中,最好有一个和平的外部环境,否则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吴州军对湖州的强力进攻,给秦思远的计划带来了变数,若是吴州军在短时间内就占领了湖州全境,蜀州方面就不得不在万源和龙盘一带部署重兵,因为孙氏军可以从水路经万源进攻蜀州,也可以从陆路经龙盘进攻蜀州,蜀州方面至少需要动用两个军团的兵力,才能确保正东和东北的门户安全,而一旦两个军团的兵力被牵制,用于其他方向的兵力就显得不足了。 “该如何应对现在的局势呢?”秦思远苦苦思索。 “公子,苏大人来了。”小兰轻轻的话语令沉思中的秦思远清醒过来。 “哦,快请,我正要找苏大人商量哩!”秦思远连忙吩咐道。 苏良仍是轻衫羽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仿佛繁忙的政务并没有让他在身上留下多少操劳的痕迹。 随意地请苏良坐下,秦思远将手中的情报递给他,然后静静地等待他的反应。 将手中的情报反复看了几遍,然后又闭目思索了一会,苏良睁眼问道:“大人是否在为湖州的局势担心?” “是啊!”秦思远轻轻叹了一口气,“吴州军对湖州发起的迅猛攻势虽然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但光明军败退得如此之快,倒让我们的计划出现了变数。” 苏良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大人用不着担心,光明军近一年来采用了大人的建议,在民政方面采取了颇多可取的措施,甚得民心,如今他们已经在湖州站稳了脚跟,孙宣要想在短时间内将光明军击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再说,即便是吴州军占领了湖州,也未必会将蜀州作为首先进攻的对象。” 秦思远的眼睛一亮,露出颇感兴趣的神情,说道:“苏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苏良将手中的羽扇摇了几摇,说道:“蜀州虽然是帝国的富庶之地,战略位置也非常重要,但蜀道难行,从外部进攻并不容易,孙氏军无论是从龙盘方向进犯还是逆上清江而上,都是一件困难的事。先说走龙盘这条路吧,龙盘郡以东都是山区,道路难行,进攻龙盘本来就不容易,而且即使占领了龙盘,从龙盘到锦城还有蜀道天险,进兵更加困难。再说走水路,孙宣虽有水军,但并不如何强大,比蜀州的水军也就强那么一点点,这一点从东海军团进入上清江就将孙宣压制得不能动弹可以看得出来。而我蜀州有唐鸣研制的新型战舰,水军发展迅速,不需半年时间,我蜀州水军有可能比孙氏水军还要强大,而且我们是顺水作战,地形上占有优势,只要我们有一支强大的水军,孙宣想从水路杀入蜀州是非常困难的。” 第八卷扩张第四十五章远谋 第四十五章远谋 “孙宣若想入侵蜀州,还得掂量掂量我们的力量。如今在帝国的各大势力中,占领了湖州的孙氏可能排在第一位,但我们也不弱,拥有了青州以后,我们的力量会大幅上升,比中兴王朝、南宫家族、风夕舞或有不如,但比他们也差不了多少,与孙氏也有得一拼,没有绝对优势的孙宣会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吗?我看未必。” “孙宣一旦占领湖州,进攻的选择会更多,向北可进攻中州、禹州,向南可进攻湘州,从吴州直接出兵还可以进攻越京国。中兴王朝外强中干,对付起来比我们更容易,湘州和越京国的实力更是远在孙氏势力之下,与其冒巨大的风险来进攻蜀州,孙宣还不如先攻占了湘州和越京国再说,或者是进攻中兴王朝,这样做成功的把握要大得多。” 苏良一口气说道这里,端起小兰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总结道:“所以依属下来看,我们与孙宣对阵的时间还长得很,大人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秦思远豁然开朗太,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其实以秦思远的精明,苏良分析的这些东西他完全可以考虑到,只是再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尤其是在情绪受到了一定干扰的时候,而给秦思远干扰的是从京城里传来的他父亲封王的消息。 “话虽如此说,但光明军败得太快对我们毕竟不是好事,因为那样一来我们在龙盘和万源一带就需要部署相当的兵力。因此,我们还得想个办法拖一下孙宣的后腿才好。”情绪好转的秦思远心思变得灵活起来。 “大人说的是。”苏良点了点头,“属下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拖孙宣的后腿。” “苏先生有什么好办法?请快点说出来,我们商量一下。”秦思远颇有几分急切地说道。 苏良仍是不慌不忙:“孙氏势力发展得如此之快,恐怕越京国方面早已紧张得不得了,所谓‘卧榻之旁,不容他人酣睡”,孙宣的势力膨胀到一定程度,必定会出兵歼灭越京国,对于这一点,我想越京方面是有足够的认识的,如果能够联合越京国共同对付孙宣,越京方面肯定是乐见其成。而且吴州东南一带山区的洞越人历来与黄族的矛盾重重,如果我们能够利用这种矛盾,挑起洞越人与吴州的纠纷,也可以大大牵制孙宣的精力。” 秦思远点头道:“不错,前次我们在讨论进兵的方向时,就有人提到占领粤州后可以联合越京国共同对付孙宣,如今粤州虽然没有完全归附于我,但通过粤州运送一些物资到越京国应该是行得通的,有了这些‘礼物’,我们在越京国那里也好说话。至于洞越人,他们与黄族的矛盾在于黄族不能平等对待他们,这一点对于我们来说不是问题,我们与他们也应该有共同的语言。” 苏良道:“越京国的宰相秋子化是一个保守派人物,这些年来,一直是他主张越京国与孙宣交好,虽然该国的兵部尚书张庭坚元帅反对对孙宣采取妥协态度,但秋子化的势力太大,占了上风。我们要想改变越京国的态度,就必须做好秋子化的工作。秋子化这人有个弱点,就是非常爱财,我们不妨从这方面着手。另外,越京国的含香公主韩雨嫣是一个非同等闲的人物,见识不凡,对国王韩山亭有不小的影响力,我们还可以同她接触接触。” “至于洞越人方面,听说他们的生活非常困难,我们不妨支援一些资金,再派一个能说会道之士前去挑拨他们与吴州方面的关系,必要的时候还可以采取一点非常的手段,我想让他们与孙氏势力起纠纷并不是太困难。” 秦思远笑道:“看来苏先生是早有筹划了,不然也不会考虑得这么仔细。” 苏良也笑道:“大人这一段时间将精力主要放在了军事上,其他方面的情报并没有怎么在意,属下倒是将内情部门收集的情报好好看了看,所以才有了以上的想法。” 秦思远点头道:“这就难怪了,不过出使越京国派谁为好呢?这人既要有很好的交涉才能,也要有足够的身份,否则怕达不到效果。” 苏良道:“出使越京国的人好办,郑经或者是苏小娇都可以,他们都能够以商人的身份到越京国去,倒是洞越人那边变数较多,去的人倒不是很好选。” 秦思远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停下来,说道:“苏小娇已经连续帮了我们几次忙,这次再让她去越京国,恐怕有些说不过去。至于郑经嘛,能力和身份都足够了,只是紧接着而来的青州重建和春州征伐战都需要财政司对资金进行统筹运作,他在这个时候恐怕离不开呀!” 苏良摇头,两眼眯成了一条线:“大人难道看不出么?那苏小娇实际上是极愿意为大人你帮忙的,只要你金口一开,属下保证她不会推脱。” 秦思远见他的神态语气都有些促狭,不禁奇怪地问道:“苏先生什么时候也学会开起玩笑来了?” 苏良正色道:“这自然是受了大人你的影响,和你这个比较随意的上司在一起,我总不能老是一本正经吧?不过关于苏小娇的事我可没有开玩笑,都护府只要是稍微明白点的人都知道苏大小姐对大人的感情不一般,大人你莫要推说不知道了。” 秦思远怔了一怔,摇头苦笑道:“苏小娇毕竟和西南都护府没有正式的关系,由她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可以,达成协议还不够身份,所以即便是她愿意去,我们还得派人随行,或是等她回来后再派人前去。” 苏良点头道:“这倒也是,只是大人也说过,郑经目前走不开,而除了他,都护府方面一时还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秦思远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事放一放再说吧,我想问一下,都护府还有没有能力支撑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苏良问道:“大人是不是想将春州的问题一并解决?” 秦思远点头道:“是的,不拔去杨玉坤这个钉子,我总有些不放心,而且我们若是要进一步向外扩张,也必须解决了春州的问题。” 苏良道:“如果能够等个一年半载当然更好,那时候我们的财力就更充足了,但我想大人怕是等不及了。若是现在就开战,就需要压缩其他方面的开支,只要运用得当,财力倒也能够勉强支撑。” 秦思远断然道:“那就想法压缩其他方面的开支好了,春周的问题必须在短时间内解决,不然,一旦周边的局势发生大的变化,我们就难以应对了。” 苏良点头道:“那好,既然大人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会让财政司的人合理调度资金,尽量满足军队方面的需要。” 秦思远转变话题道:“苏先生,想必我父亲封王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不知你对此事是何看法?” 苏良沉默了一下,问道:“大人是想听真话呢还是想听假话呢?” 秦思远神情严肃地说道:“苏先生和我共事也有几年了,应该知道我一向是不喜欢听假话的,尽管真话有时候不那么好听。” 苏良点头道:“我想大人也是愿意听真话的,如此就恕属下冒昧了。”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最后接着说道:“也许在很多人看来,被朝廷封王是一件既风光又实惠的事情,但属下不这么认为,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次令尊大人封王是由他自己一手操纵的,他既然做到了这么一步,那么下一步会做什么呢?会不会将中兴帝取而代之?这让很多人对他有了警惕之心。其次,朝廷封他为中州王,封地就是中州,而中州是南宫家族正准备攻取的地方,令尊大人若要保住这个王位,就必须和南宫家族竭力一战,若是战胜还好,若是战败,不但王位难保,声望更是会跌至低谷。其三,令尊大人的势力膨胀得越厉害,对大人你越不利,因为大人终究是要一统天下的,到时候如何面对令尊大人?如果令尊大人的观念与大人一致倒也罢了,偏偏他的观念与大人大相径庭,恐怕最终免不了父子相斗甚至出现父子相残的局面。其四,令尊大人封王以后,对大人争取民心也会带来不利影响,因为不明真相的人会认为你们父子两人是在搞里应外合,谋夺中兴王朝的皇位。综上所述,属下认为,令尊大人封王之举既将他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也让大人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 秦思远的脸色随着苏良的话语不断变坏,等苏良说完,他的脸色已是苍白,沉默了半晌,他叹息着说道:“想不到我父亲会变得如此糊涂自大,他难道不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虽然我知道他没有做皇帝的意思,但别人又如何能够相信?” 苏良沉默不语,毕竟这是秦思远的家务事,他不好说什么。自古以来做臣下的是不好谈论主君的家事的,虽然秦思远现在还不是帝皇,但毕竟也算是苏良的主公,饱读诗书的苏良知道什么时候该三缄其口。 秦思远见苏良一言不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又叹息了一声道:“当初孙宣起兵时,打出的旗号就是‘清君侧’,现在他倒是更有借口了,如今他出兵北上,只怕也没有人说他什么!” 苏良终究不好意思让秦思远自说自话,转变话题道:“那刘韵倒是很有一手,让皇帝封令尊大人为中州王,一下子将令尊大人推到了与南宫家族对阵的第一线。” 秦思远道:“刘韵历来就是一个厉害人物,只是帝国的体制和传统决定了她不能做皇帝,否则她倒是能做得一个好皇帝。” 苏良道:“大人也不必为令尊大人的事过多的担心,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办法解决好了,再说只要我们将自己的事办好了,无论将来朝廷的局势怎样变化,总能保得大人家族的平安。” 秦思远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自己从烦恼情绪中解脱出来,然后说道:“说的也是,我们当务之急是做好三件事情,一是将青州治理好,二是彻底击垮杨玉坤的势力,三是与越京国及洞越人搞好关系,只要将这三件事做好了,我们就有一个极好的发展基础,也不用再害怕任何势力了。” 苏良点头称是,这一刻,他发现那个精明睿智、深谋远虑的上司又回到了眼前。 第1-5章 第一章公主含香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两个小王子打起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翠衣侍女慌慌张张跑进房来,喊道。 白衣丽人秀眉微蹙,轻叱道:“有话不会好好说么?慌慌张张像个什么样子?” 翠衣侍女身子一缩,平息了一下心神,随即慢慢说道:“两个王子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在后花园打起来了,两边的侍卫都拉扯不住,便有人找到了这里来,想请公主出面将他们弄开。” 白衣丽人秀眉皱机得更深,心里也在暗暗叹息,自己的这两个弟弟一个是二王妃独子,一个是三王妃的宝贝,平常就你看不惯我,我见不得你,自己没少调解过他们的纠纷,不过像这样动手动脚倒是第一次。 她也知道,其实这两人的相互不睦,更多的是代表他们背后势力的意思。父王的后宫嫔妃虽然多达数十位,但只有二王妃和三王妃生下了两个王子,其他的要么是没有生育,要么就是生下的公主,就是自己的母妃大王妃,也只生下了自己一人而已。按照王国传嫡不传庶的祖制,父王百年之后,王位是要传给自己的母妃所生的王子的,可偏偏自己没有嫡亲兄弟,这就为自己的两位异母弟弟创造了机会。正是由于这种情况的出现,二王妃和三王妃多年来都在培植各自的势力,帮助儿子争夺继承王位的权利,两位王子的不和也是在这种大环境下产生的,因为他们代表着各自背后的势力。 “走吧,我们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衣丽人螓首摇了摇,似乎要将心中的烦恼丢开,向着翠衣侍女说道。 她们走进王宫的后花园的时候,看见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像一对斗架的公鸡,相距三步远,各自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一个的头发散乱不堪,另一个的衣服有几处破损,不过他们都没有认输的意思,双眼发红地盯着对方,随时准备进攻。而两人身后的侍卫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知道是该帮助自己的主子还是该将他们拉开。 “够了,看看你们,哪里还有一点王子的样子,简直就是大街上殴斗的地痞!”白衣丽人脸色一沉,怒斥道。 两个少年大概是太投入,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到来,直到白衣丽人的怒斥声传入耳中,才惊醒过来。虽然心有不甘,但两人都乖乖地收起架势,各自向白衣丽人行礼。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位姐姐比父王还要厉害,别看她平时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一旦发起火来,比一头母狮子还要凶,自己若是不听她的话,保不准屁股要开花。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大家都是同胞兄弟,要齐心协力,就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也要平心和气地商量,不要动不动就争吵,你们倒好,不仅见一次吵一次,现在还发展到了动手动脚的地步,难道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么?”白衣丽人铁青着脸,双眼射出冷电般的光芒。 “姐姐,是他先动手的,我是自卫而已。”右边那个身材清瘦的少年偷偷望了白衣丽人一眼,转动着眼珠说道。 “是……是他逼得我动手的。”左边较为矮胖敦实的少年嗫嚅着解释道。 “五弟,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衣丽人皱了皱眉,让敦实少年开口。她知道这个五弟一向比较实在,由他口中说出的话更为可信,而另外的那个三弟则口舌灵便,狡诈多智,若是由他先开了口,五弟定会吃亏。 “姐姐,为何不让我先说?你知道五弟一向口舌笨拙,他未必能将事情的经过说的清楚,还是让我……” 清瘦少年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白衣丽人冷电般的眼光已经投到了他的身上,他发现自己身上被对方眼光扫过的地方冷嗖嗖的,赶紧闭上了嘴巴。 “事情是这样的……” 敦实少年开始述说起事情的经过来,虽然他的口齿不算伶俐,但这件事刚刚才发生,每一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白衣丽人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约半个时辰前,五王子韩直在后花园里练武功,正练得起劲时,三王子韩冲走了进来。他一边拍巴掌一边讥讽,说是五王子的功夫练得好,可练得再好又有什么用?现在王国风平浪静,既没有流民闹事,也没有外敌入侵,难道练了一身功夫去用来杀猪么? 五王子自然不服,说虽然现在国内局势看起来平静,但并不代表将来一直就是这样,吴州的孙宣拥兵六十万之众,现在正在进攻湖州,其野心昭然若揭,将来很可能要将越京国吞并掉,男子汉大丈夫应该练好一身本领,一旦国家出现危机,就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三王子冷笑不已,说是吴州方面和越京国的关系好得很,怎会吞并越京国?就是他有这个想法,也未必有这个能力,当初大洪帝国以如此庞大的实力都没有能让越京灭国,他孙宣又怎么可能?你五王子简直是杞人忧天。 五王子也立即反击,说孙宣这个人乃一代枭雄,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当初他起兵时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谁知道他一夜之间就出兵十万杀入了德州境内?孙宣现在和越京国交好,只不过是为稳定后方,让自己心无顾忌地向北、西两个方向用兵。若说孙宣没有能力消灭越京国,那更是自欺欺人,越京有军队不过二十万,当初之所以能从大洪帝国独立出来,是因为帝国正在闹内乱,无暇顾及自己,而孙宣的势力却是铁板一块,他若下定决心消灭越京国,是能够做得到的。 三王子听了这话,更是冷笑连连,说既然明知道打不过人家,为何还要和人家打,那不是傻瓜么?不如和别人搞好关系,求得一条生路。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越说声调越高,越说火药味越浓。到得最后,三王子的一句话让“战争”升了级。他的这句话是:“我听说那孙宣极好美色,我们只要施个美人计,保证他不会打越京国的主意。你的亲妹妹八公主是越京有名的美女,不如将她下嫁给孙宣,这样孙宣就成了越京国的女婿,将来不论他拥有多大势力,总不好意思来掠夺岳父的土地吧,那我们可不就高枕无忧了?” 他的这句话一说完,五王子立即热血上涌,当即上前给了他一个嘴巴。猝不及防的三王子挨了一掌,当然不愿意吃亏,立即动手还击,别看他讥笑五王子练功无用,其实他本人的功夫也不差,竟和五王子打了一平手,到最后谁也奈何不得谁,于是就成了白衣丽人进来看见的样子。 五王子的话一说完,白衣丽人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别看这两个王子各说各话,其实代表着国内两派势力的观点,三王子代表的是以宰相秋子化为首的文官的观点,而五王子代表的是以元帅张庭坚为首的武官的观点。一旦牵扯到朝廷中两大派别的争斗,即便是她贵为王国最有威信的公主,也不好随便发表自己的看法,因为那可能引起国内更大规模的内斗。 其实从内心来讲,白衣丽人是支持五王子的看法的,孙宣绝对不是像他自己标榜的那样一个正人君子,他起兵的目的也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为了清君侧,否则他应该直接出兵北上,而不是攻占了德州。他这样一个枭雄人物,自不会将信义当作一回事,现在虽然和越京国交好,将来一旦拥有更大的势力,断然不会放过越京国。越京国现在与他修好,颇有点与虎谋皮的味道。 事实上越京国现在与吴州方面修好,除了获得暂时的安定外,并没有得到半点好处。越京国的支柱产业是种植业、鱼业和珍珠养殖业,这三大产业也是吴州的支柱业,双方并不能够进行产业互补,越京的产品不仅没有能够卖到吴州,反倒每年从那里买进大量的丝绸,花去了无数的金币。另外,按照双方的协议,在必要的时候,越京国要派不超过五万的军队协助吴州军队作战,拿自己的军队去帮助别人打天下,这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当然,三王子说的政治联姻不失为一个办法,这也是各种政治势力之间通用的办法,问题是对于孙宣这样一个枭雄来说,政治联姻能使越京国平安多久?再说八公主才十六岁,而孙宣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如此联姻岂不是牺牲了八公主一生的幸福?这大概也是五王子一听到三王子的主意就怒气勃发的原因了吧?他可是非常喜欢他的那个妹妹的。 三王子见白衣丽人的脸色阴晴不定,试探着问道:“姐姐,难道我说的不对么?自古以来有多少国家为了免受侵略而采用了政治联姻的方式?我知道五王子是心痛他的妹妹,可若是牺牲她一个人能够换来越京国千万人的平安,这样的事难道不该做么?再说八公主嫁了孙宣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享尽荣华富贵,又有什么不好?” 第九卷外交第二章拜访 第二章拜访 五王子听他还在旧话重提,当场就要发作,白衣丽人挥手阻止住他的冲动,向三王子问道:“三弟,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听别人说的?” 三王子得意洋洋地说道:“当然是我的主意,是我刚才突然想出来的。” 白衣丽人脸色一沉,说道:“你说的不错,历史上确实有许多国家为了免受战争的威胁而采用了政治联姻的方式,但你可曾听说过历史上又有哪一个国家因为采用政治联姻而获得了永久的平安的?对于枭雄们来说,美色和亲情只能令他们安静一时,决不会让他们安静一世!多者十年,少则两三年,枭雄们该攻击谁,该侵略谁,都是照做不误!再说,让才十六岁的八公主去嫁给一个快五十岁的人,牺牲了她个人的幸福不说,作为越京国的男儿,你的脸上有光么?所以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说出将八公主嫁给孙宣的话,也不希望从别人那里听到这样的话,否则我都将视为是你的馊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 说道最后,白衣南丽人的脸色已是冷若冰霜。六月的南方,天气已是炎热无比,但此时花园内的众人顿时发现气温直线下降,有一种走入冬天的感觉。 三王子脸上的笑意僵结,噤若寒蝉。他知道这位姐姐的厉害,也知道她说话算话。两年前,他调戏了她身边的一个侍女,当时他认为一个侍女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调戏了就调戏了,有什么了不起,对那个侍女要向这位被称为含香公主的姐姐投诉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中。不想当天这位含香公主就找到二王妃那里,要二王妃将他交出来,让她惩罚一番。二王妃当然不愿意,这位含香公主就自己在宫中寻找,二王妃派去阻止她的侍卫一个个被她打得哭爹喊娘,最终被她找到了三王子。含香公主对二王妃说,要将三王子带到她那里当面向那名侍女道歉,并抽三王子十鞭子,说完拖了三王子就走。二王妃一听眼都绿了,连忙派人去请国王出面阻止。等国王和二王妃赶到的时候,三王子已经挨了三鞭子,国王的喝斥也没能让她停下手。直到十鞭子抽完,又逼着三王子向那名侍女道了歉,她才收手。那十鞭子将三王子抽得体无完肤,让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从此以后他见了含香公主就如老鼠见了猫一样。 含香公主见了三王子的反应,脸色稍微好转,放缓语气说道:“记住,你们是亲兄弟,无论观点是怎么不同,也绝不能相互仇视,更不能采用武力的方式解决,因为越京国的希望和未来都在你们两人的身上。我们的王国现在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这平静的背后蕴藏着无尽的危机,如果你们两人不同心协力,反倒你争我斗,先将国家弄乱了,到时候一旦有外敌入侵,我们就彻底完了,我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出现,我想你们也应该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出现吧?” 两个王子唯唯应诺,虽然在心底里未必有和对方和好的打算,但至少当着含香公主的面不敢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 望着二人分道而去的背影,含香公主心中叹息,这两个弟弟一个阴险狡诈,一个不懂权谋,王国的未来该指望他们么?又能指望他们么? 正在沉思间,又一个侍女匆匆走来,说道:“公主,有客人来拜访你了。” 含香公主转头问道:“是什么样的客人?” 那个侍女说道:“是一男一女两个客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丽动人,他们自称是从蜀州来的。” 含香公主怔了一怔,她和蜀州方面从没有过接触,怎么会有蜀州的客人来访? 沉默了一下,含香公主向翠衣侍女问道:“春语,你可知道最近城里来了什么样的蜀州人?” 被称作春语的使女想了一下,答道:“好象是有一拨蜀州人在几天前来到了榕城,据说为首的是帝国四大家族的大小姐苏小娇,另外一个主要人物是她的表哥元秦,而且他们来榕城的几天中分别拜访了宰相秋大人、元帅张大人以及朝廷的其他重要官员。” 含香公主思索着说道:“苏家是帝国经营珠宝业务的大世家,原本在帝国的四大世家中排名第三,由于费家的覆灭,实际上苏家已经是帝国第二大商业世家,对帝国的经济和政治格局有着重大的影响。不过听说苏家一向与各势力并无多大的来往,保持着一种超脱于政治之外的姿态,而且在越京国也没有什么业务,怎么会突然来到榕城而且频频拜访朝廷高官?” 后来的侍女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说,但最终没有说出来。春语眼尖,发现了她奇怪的表情,问道:“秋言,你有什么话不好说出来?” 被称作秋言的侍女望了含香公主一眼,见她的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苏家并没有超脱于政治势力之外,自去年下半年开始,苏家的大小姐苏小娇就频频往来于瑞京和锦城之间,听说蜀州方面已经将攀城的宝石矿的永久经营权卖给了苏家,苏小娇还曾经为蜀州官方到青州做过说客,以此看来,恐怕苏家与蜀州方面早已有了某种关系。” 含香公主惊讶地问道:“秋言,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秋言顿时胀红了脸,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春语见了她的样子,眼珠一转,恍然大悟道:“一定是礼部的那个姓贺的小子告诉你的,我看见他来找过你几次,而且他本身就是搞情报的。” 含香公主用满含深意地目光望着秋言,说道:“原来有人在追求我们的秋言,既然他将这么重要的情报都告诉你了,想必你们的关系不一般了,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该和我说一声?” 秋言脸色更红,赶紧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那贺强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认识婢子的,后来他确实来找过我几次,不过婢子对他并没有什么感觉,更没有什么越轨的行为。” 春语调笑道:“看来那姓贺的小子是单相思了,不过我见他也是一个不错的人物,秋言你为什么对他没有意思呢?” 秋言反辱相讥道:“你既然见他不错,为什么不和他好去?” 含香公主见秋言有些紧张的样子,笑着说道:“你们虽然自小就跟着我,但我也会限制你们的自由,若是你们真的喜欢上了谁,尽可跟我说,我决不会阻止你们出嫁。” 秋言连忙说道:“公主千万不要误会,婢子和贺强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含香公主点点头,岔开话题道:“那贺强还告诉你关于苏家的什么情况没有?” 秋言想了一下,说道:“对了,我听说苏小娇和他的表哥元秦一起来蜀州后,特别问了一下元秦的情况,贺强却说礼部根本没有元秦这个人的资料,不知道这个元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他和苏小娇的关系非同一般,二人倒更像是一对情侣。” 含香公主说道:“这么说来元秦这个人值得我们重视。对了,贺强说过苏小娇到榕城来的意图么?” 秋言点头道:“说过,好象她来榕城的目的是想在这里开展业务。” 含香公主点头道:“好吧,我们去见见他们再说,不管怎样,苏家若是在我越京国做生意,对我们来说总是一件好事。”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含香公主发现秋言说的果然不错,那两个客人确实是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丽动人。那个男子二十岁左右,身材修长,猿臂蜂腰,脸似白玉,剑眉星目,唇似丹涂。此人让人印象最深的是一双眼睛,那是一对比深夜的大海更深沉的眼睛,里面蕴藏难以揣度的平静深远,既让人觉得莫测高深,又使人忍不住有种想要跪地膜拜的冲动。当他的双眼投过来的那一刻,含香公主忽然发现自己的一颗酥心竟怦怦直跳。 那个女子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女,一袭淡黄的衣裙包裹着她肥瘦适度的身材,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她的脸盘圆润,皮肤光洁细腻,一头浓密的黑发挽成两个半圆形的髻,上面插着一支金步摇,金色的摇坠随着活动的螓首微微摆动,使她更添几分魅力。这个女子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她那始终洋溢着的淡淡笑意,不仅她的脸在笑,就连她的身子也在笑,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心也在笑。 含香公主平空生出一丝嫉妒,不是嫉妒女子的美丽,而是嫉妒二人的亲密关系。那二人眉眼之间似乎都在传递着某种情意,这让她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含香公主暗自吃了一惊,却也在心中责怪自己,这二人无论怎样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的亲密关系与自己何干,为何自己要生出嫉妒之心? 第九卷外交第三章接近 第三章接近 含香公主固然在为二人的外表感到惊异,元苏二人也在感叹她的美丽。他们眼中的含香公主娇小玲珑,身材不及元秦的肩部高,却一点也无损她的美丽。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仿佛都是世上最伟大的艺术师精雕玉细琢出来的,无论是尺寸还是比例都不可能更完美。更奇特的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淡淡的香气,这种香味不是世上任何一种香水的味道,却比世上任何一种香水的味道还要好,让人有一种醉倒在这种香味中永不醒来的感觉。早就听说含香公主韩雨嫣天生异香,是以被人称为含香公主,真是传言不虚呀! 彼此表示了无言的惊讶之后,韩雨嫣先开口道:“苏小姐和元公子联袂来到雨嫣家中,雨嫣真是三生有幸哪!” 元秦和苏小娇对望了一眼,后者在对方一点头后,转过头来说道:“公主说哪里话,倒是我们兄妹二人能见到越京最美丽最具智慧的含香公主,才真是不虚此行!” 他们的这一不经岸意的动作落入韩雨嫣的眼中,使她对二人的关系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那元秦显然不只是苏小娇的表哥那么简单,恐怕他的身份比苏小娇还要重要些。 优雅地伸了伸手,韩雨嫣请二人重新坐下,又着春语、秋言替二人换上了香茗,才笑着问道:“苏小姐是苏氏家族的天之娇女,元公子既然是苏小姐的表哥,想必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知到我们越京这个穷乡僻壤来所为何事?” 仍然是苏小娇开口:“公主既然身居高位,又是越京最美丽最具智慧的女子,想必知道我苏家是经营珠宝的世家,也知道我们苏家不久前在蜀州购买了一座珠宝矿。过去我们苏家的生意一直没有做到越京国来,除了因为实力的原因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货物的供应跟不上。如今我们拥有了攀城宝石矿,货物供应不成问题,而货物一旦多了,就要寻找客户。我们这次来越京,就是想将生意做到越京来,而今天前来拜访公主,也是希望公主能对我们开展业务的行为加以支持。” 韩雨嫣点点头,说道:“苏小姐说的情况我大概知道,苏氏家族来越京开展业务的行为我也能够理解,只是我一向不大关心政务,对民间生意上的人和事更是一无所知,只怕无法对你们有什么支持。” 韩雨嫣的一口拒绝让元秦大感意外,苏小娇却一点也不在意,笑着说道:“公主无论是在越京国朝廷的影响力还是在民间的威望,恐怕还没有多少人能够比得上,若说是无法对我们的生意加以支持,恐怕是推脱之词。其实我们苏家做生意历来讲究双赢,我们来越京做生意,并不是单纯地想赚取越京国的金币,也会将越京国的珍珠饰物卖到外地去,还会介绍其他的商家来贩卖越京国的鱼业产品,为越京国送来大笔的金币,这样有利于越京国的事,想必身为王室一份子的公主不会不支持吧?” 韩雨嫣果然流露出颇感兴趣的神情,问道:“我能给你们什么样的支持呢?” 苏小娇说道:“其实我们也不会太麻烦公主,只要公主陪我们在越京国到处走一走,另外给我们作一下免费的宣传,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了。” 韩雨嫣不解地问道:“陪你们到处走一走倒不难,我也正有在国内走一走的打算,倒是你说的作免费宣传是怎么一回事?” 苏小娇神秘一笑,向元秦点点头,后者从身上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盒,捧在手中,走到韩雨嫣面前,礼貌而不**份地说道:“这是我们送给公主的一件礼品,请公主笑纳。” 韩雨嫣疑惑地看了苏小娇一眼,见她只是抿嘴而笑,并不多言,便伸手将木盒接过,将其打开,顿时一件绝美的饰物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是一件珍珠宝石项链,做工之精巧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以韩雨嫣见识过无数精美饰物的眼力,一看就知道它是出自大师的手笔,更为难得的是这条项链将越京的特产珍珠和蜀州的特产宝石完美而巧妙的组合在一起,不仅毫无冲突之感,还使两种珠宝相互映衬,项链的艺术等级大大提升了一个层次,也充分体现了设计者所想表露的“越京和蜀州”结合将更加完美的独特构思。 韩雨嫣不由自主地伸手将项链取了出来,这一下她更感惊讶,因为这条项链的尺寸大小让她非常熟悉,她不用比试就知道项链完全是为她量身定做,她不禁更为惊叹设计者的心思细腻。 小巧的玉手在项链上抚摩了几下,韩雨嫣恋恋不舍地将其放进木盒,盖上盖子,轻轻放到元秦的手中,叹息着说道:“二位的心意让雨嫣感动不已,只是这礼物太贵重了,雨嫣无功不敢受禄。” 元秦并没有将木盒收起,仍是捧在手中,语意真诚地说道:“我们之所以送公主这件礼物,固然是因为只有公主的美丽才配得上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希望公主能为我们做一下宣传。试想一下,如果越京国的子民知道他们最美丽的公主身上佩带的最精美的饰物是我们苏家的产品,我们苏家的珠宝产品岂不是在越京国一夜之间就能家喻户晓?我们的产品在越京国还愁卖不出去么?” “是呀,这也就是我刚才请求公主为我们所做的免费宣传,有公主这么以身示范,我们不知道要少花多少宣传费用!”苏小娇款款上前,打开木盒,从中取出项链,放在韩雨嫣的胸前比划着,“公主难道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么?”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自己也确实打心眼里喜欢这条项链,韩雨嫣便半推半就地答应了接受对方的这件礼物。元秦连忙将木盒塞到了旁边站着的春语手中,而苏小娇却笑吟吟地帮着韩雨嫣戴起项链来。 苏小娇不愧为是经商的天才,处理这种事情确实有她的独到之处,比如说像现在,她和韩雨嫣是第一次见面,能做到将礼物送出去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却能做到亲手将项链戴到韩雨嫣的脖子上,而其神情举止非常自然,既没有一点讨好的意思,也让韩雨嫣能够非常愉快地接受,让旁边的元秦看得大为佩服。 女人爱美是天性,即便是韩雨嫣身为公主,本人又天生丽质,能够让自己更美一些的事还是乐于接受的,尤其是在对方的行为让她不**份的情况下。而戴上了那根特制的项链的韩雨嫣,其美丽确实更上了一个层次,连一向见识过太多美女的元秦双眼也不由亮了起来。 因为有了这个插曲,双方的关系似乎变得亲密起来,重新落座之后,韩雨嫣问道:“不知苏小姐想什么时候到越京国各处走一走?” 苏小娇说道:“本来是越快越好,不过榕城是越京国的首都,城内的高官大员、商家富户不少,若是公主能多介绍一些给我们认识,对我们在越京国做生意会有莫大的好处,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在榕城多呆一些时间。” 韩雨嫣笑道:“苏小姐不愧是一个经商天才,一下子就说道了关键处,若是榕城的高官大员、商家富户都购买了苏家的珠宝饰物,只怕你们在越京国的生意想不红火都难了。” 苏小娇道:“这就要靠公主帮忙了。” 韩雨嫣点头道:“好吧,反正这事也不涉及到政治,我就为你们出点力,过几天我组织一个酒会,邀请城里的一些官员和大户参加,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苏小娇喜道:“那简直是太好了,有公主的面子,我想来参见酒会的定是榕城最有头面的人物。” 韩雨嫣道:“其实以苏小姐的身份、名声和美貌,即便由你们自己出面主办一个酒会,赴会者也一定是趋之若骛,只是你们初来乍到,有些事情还不太熟悉,办起来要麻烦一些,我这才想着由我来组织。” 苏小娇螓首轻点,说道:“公主说的是,这个酒会由公主出面举办,省却了我们很多麻烦,而且因为公主的身份,参加酒会的人更加容易相信我们一些。” 韩雨嫣道:“那这件事就此定下来,我回头就吩咐人去准备。”她接着话锋一转,问道:“听说苏小姐与蜀州方面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苏小娇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这要看怎么说,由于购买了蜀州攀城的宝石矿,又在蜀州开设了珠宝加工店,我们和蜀州方面的关系还算不错,蜀州方面的情况也多少了解一些,当然涉及到蜀州官方最核心的东西,我们苏家并不清楚。”似乎是别有用意,她将“苏家”两字说得特别重。 第九卷外交第四章吐露 第四章吐露 韩雨嫣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语气的变化,问道:“听说蜀州总督也就是西南都护使秦思远是天下少有的英雄人物,不知苏小姐见过他没有?” 苏小娇瞥了元秦一眼,说道:“见过几面,要说他是个英雄人物,倒也不错,不过这人是个花心大萝卜,在对付女人上的手段近乎无赖。” 元秦听她如此一说,不由得猛咳起来,韩雨嫣有些关心地问道:“元公子怎么了?有些不舒服么?要不要找个医官来看看?”。 元秦还未说话,觉苏小娇替他说道:“他没事,只是有点老毛病,让他咳嗽一会就好了。” 韩雨嫣似乎对苏小娇的态度有些奇怪,有些疑惑地看了元秦一眼,不过她并没有再过问此事,只是向苏小娇问道:“那么苏小姐能不能将秦思远的情况对我说一说,他是如何个英雄法?又是如何个花心法?另外听说蜀州推行了一系列新政,这些新政究竟是些什么?效果到底怎么样?” 苏小娇神秘地一笑,说道:“这些情况还是让我的表哥来说吧,他长期呆在蜀州,与那秦思远的关系更不一般,很多事情他比我熟悉得多。” 韩雨嫣将脸转向元秦道:“原来元公子更熟悉秦思远及蜀州的情况,那就请公子不吝口舌和我说一说了。说实话,近来外面将那秦思远传说得像神一般的人物,说他将蜀州治理得如何如何,而且战无不胜,本来就引起了我不小的兴趣,现在听苏小娇这么一说他的为人,我就更好奇了,既然他是一个花花公子,又为何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呢?” 元秦的神情似乎很尴尬,又捂着嘴猛咳了几声,同时瞪了苏小娇一眼,才苦笑着说道:“公主不要听信外界的传言,对我这表妹的话也不要全信。其实呢,那秦思远虽然有点花心,但对付女子也不至于用上卑鄙的手段。再说了,只要是男人,又有谁不喜欢美丽的女子呢?古人说‘妙窕淑女,君子好俅’正是这个道理。就像公主如此美丽的女子,如果没有男人追求,那才是没有天理!只有像我表妹这样刁蛮的女子,才是人见人怕,躲避都来不及。” 苏小娇立即大为不满,瞪着元秦说道:“我有这么不堪么?你可真会糟践人!” 韩雨嫣虽然对元秦的赞美之词大为心悦,却对苏小娇的话立即表示赞同:“是呀,我看苏小姐又美丽又温柔,正是我们女子的表率,公子这样说她就有些不对了,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些误会?” 元秦见二人已经形成了统一战线,立即投降,说道:“我们表兄妹之间喜欢开玩笑,公主不必当真,现在回到正题。” 说道这里,他神情一正,接着说道:“那秦思远本人也未必有多大的本事,但他有几个优点。一是心胸开阔,能容天下万物,因此他手下集中了各式各样的人才;二是他没有种族、阶层之分的观念,所以他能使各族各阶层平等相处;三是他的心中始终装着平民百姓,所以才敢于推行利民的政策,也才能得到百姓的拥护;四是他善于接受新鲜事物,这样以来蜀州就出现了很多先进的东西,包括先进的技术和先进的产品。当然,他这个人也有弱点,那就是心还不够毒辣,尤其是在面对漂亮的女子时,这对于一个领袖人物来说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韩雨嫣点点头,说道:“听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越发相信了外界的传言了,公子说他没有多大的本事,我却认为他有很大的本事,公子说的他四个优点,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具备?看来那被誉为天下第一美女的玉琼瑶能够委身于他,不是没有她的道理。至于公子说的他的弱点,对于一个领袖来说,或许不是一件好事,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或许这正是他吸引女子之处,否则他的身边也不会聚集那么多优秀的女子。” 元秦摸了摸鼻子,吱吱唔唔地说道:“看来以后对女子应该更好一点。” 韩雨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公子在说什么?” 元秦挺了挺胸,说道:“没有什么,公主不是想听蜀州的事情么?在下来详细对你说。” 他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蜀州的事情概括起来可从三个方面讲,即政治、军事、经济。在政治上,蜀州推行的是军政分离、种族平等、阶层平等的政策。所谓军政分离,是指军方和政方互不兼职,互不隶属,互不干涉对方的事务,这样就避免了官员大权独揽的现象存在,也减少了官员犯上作乱的现象。当然最高层的军政权利都集中在秦思远一个人的手里,可以说他对自己的领地有绝对的控制权。蜀州现在名义上属于中兴王朝的一个州,但无论是其律法还是政体都有自己独特的一套,而且朝廷的旨意若是合乎州府的利益,合乎天下的大局,蜀州方面才会执行,否则他们就当作没有听见。可以说蜀州既在帝国之中,有独立于帝国之外。” “所谓种族平等,是指在秦思远管辖的范围内,各种族享有同等的权利,尽同等的义务。由于千年以来的歧视和封锁,蜀州境内的少数民族多半都贫穷落后,甚至有些野蛮。秦思远继任蜀州总督后,颁布了种族平等的法令,让少数民族享有与黄族同等的权利,对他们实行教化,为他们提供食物等各种商品,教他们各种技术。如今蜀州境内的各民族已经能和睦相处,少数民族已经成为秦思远手中的重要力量。” “所谓阶层平等,是指各阶层的人格完全平等和权利部分平等。外界有些传说,说蜀州搞阶层平等,就是要完全剥夺贵族的特殊权利,没收他们的财产,这种说法是没有道理的。阶层不平等的传统在帝国已有几千年历史,贵族的势力在帝国根深蒂固,要想一下子实现阶层的完全平等是不可能的,也没有道理。蜀州推行的阶层平等政策,是取消了一些贵族的特权,更重要的是赋予了平民阶层一些权利,比如说平民在告贵族时不会先挨二十板子等等。阶层平等政策的推行,大大激发了平民的生产热情,凝聚了民心,使得蜀州的各行各业蓬勃发展。” 韩雨嫣插嘴道:“蜀州的这种政体确实是前所未见,推行起来顺利么?” 元秦说道:“其中当然有些困难,尤其是开始推行的时候困难很大,但秦思远还算是一个有魄力之人,坚持着将其推行了下去。” 韩雨嫣点点头道:“蜀州的经济和军事情况又怎么样?” 元秦说道:“蜀州原本是帝国土地最肥沃的地方之一,一点也不比吴州等江南地区差,其粮食产量占到了帝国的一成半,但除了造船业以外,蜀州的工商业相当落后,再加上原总督孔定方治理无方,蜀州的经济实际上在帝国只能算是二流水平。秦思远接任蜀州总督后,在发展经济上主要做了四件事:一是从贵族富户手中收购了大量土地,同时开发了许多荒地,用以分给农民,使得耕者有其田,农民的生产热情空前高涨;二是大兴水利,如十方堰工程的建设,就使蜀州的粮食产量增加三成以上;三是通过税收减免,吸引了大量商人到蜀州经商,使商业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四是大力发展工矿业,如官府兴建了几座大型冶炼场和材料生产场,将原来官府拥有的盐矿、煤矿等矿产的部分份额出卖,吸引民间资金,使矿场的开采规模得以迅速扩大。通过这些措施,蜀州的经济迅猛发展,以前蜀州州府的收入一年也就是一千万金币左右,而去年却达到一亿两千万金币,今年大概可以达到一亿五千万金币。” 韩雨嫣大感惊异:“一亿五千万金币?简直是太吓人了!我越京国经过这么多年治理,岁入也不多五千万金币,蜀州的财富岂不是相当于三个越京国?” 苏小娇接口道:“也不能这么说,蜀州州府的收入虽然相当于越京国的三倍,但民间的底子毕竟较薄,老百姓的财富未必有越京国的老百姓多。” 元秦接着说道:“说起蜀州的军事,就更具有传奇色彩。蜀州的军队分为野战军、城防军和预备军。野战军主要负责进攻,城防军主要负责防守,这两支部队都是正规军,训练严格,军官士兵都有军饷。而预备军则不属于正规军队,也没有军饷,他们都是青壮年男子,平时从事各行各业,每年集中一段时间加以军事训练,随时可以补充到正规军中。蜀州军队的军官都是职业军人,有的是因为有指挥才能或者是战功显赫,被提拔或推荐上来的,有的是从军事学院毕业的。由于军队设置、军官的选拔都采用了先进的体制,加之部队的武器装备非常先进,所以蜀州军队的战斗力非常强大,强大如鞑凶军者也屡次在蜀州军面前吃败仗,春州和粤州联军几次进攻蜀州也被打得一败涂地。目前蜀州军已经占领了青州,正在进攻春州,粤州在蜀州军的威压下也基本臣服了。” 第九卷外交第五章攻对攻(一) 第五章攻对攻(一) 韩雨嫣说道:“这么说来秦思远的那个西南都护使基本上算是名副其实了?当初仁和帝封他为西南都护使时,很多人是要看他的笑话的。” 元秦点头道:“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说他的西南都护使就名副其实,但假以时日,西南四州(自治领)会成为他的势力范围。” 韩雨嫣见他对蜀州的局势如此熟悉,不禁更加怀疑他的身份,问道:“不知元公子对蜀州的局势为何如此熟悉?” 元秦摸了摸鼻子思,嘿嘿笑道:“这一点我表妹刚才已经向公主解释过了,我和秦思远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 韩雨嫣说道:“公子既然和秦思远是很好的朋友,如果我们要和蜀州方面联络,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帮忙呢?” 元秦连忙点头道:“那是当然,不知公主想与蜀州方面联络做些什么?” 韩雨嫣张了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外的意思:“至于联络蜀州方面做些什么,还是以后再说吧,只要公子愿意帮我们就好。” 元秦和苏小娇都是极为明白的人,知道对方想和蜀州方面联络的一定是重大事项,只是一来事情重大,对方一人未必能够做主,二来双方交谊尚浅,对方也不便于贸然提出来。 元秦郑重地表示道:“公主放心,无论将来你们什么时候想与蜀州方面联系,在下一定从中牵线搭桥,而且保证能够马到成功!” 韩雨嫣见他语气诚恳,态度坚决,颇为感动,说道:“那就先多谢公子了,如果我们将来要和蜀州方面联系,一定请公子帮忙。” 苏小娇站起身道:“我们来公主府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打扰了公主好半天,也该告辞了。” 元秦跟着站起身打趣道:“是呀,公主如此美丽,又是如此的热情,再不走,我就不想走了!” 韩雨嫣玉面微红,却也并未生气,还热情地挽留二人留下来吃午饭,在她的一再挽留下,元苏二人半推半就地留了下来。 *********************************************************** 蒙蒙晨色中,风夕舞一身蓝色的盔甲,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骑马站在大散关外。在她的身后是排成密集的攻击阵型的二十万将士,冲天的杀气令得天边的那弯残月也感到了害怕,赶紧躲进云层里去了。 组织这次大规模地进攻,是风夕舞处心积虑的结果,惟有将眼前的这支敌军彻底击败,并一鼓作气杀入孟京国的腹地,才能扭转由于自己的疏忽所带来的暂时的失利。 正如风夕舞所料,孟京军攻占烟京城和青龙城不果后,迅速退回了滦河城,随即他们在滦河城留下三万部队防守,另外七万兵马掉头西进,向宣城进军,于五日后到达宣城脚下。虽然风夕舞已经命令用飞鸽传书通知了宣城的守军,但因为力量太过悬殊,宣城在坚持了不到一天后就告陷落。 阿骨朵并没有在宣城呆多久,两天之后,他就带着七万大军沿着天行山东侧一路向南攻击前进,而孟京国的后续二十万大军也迅速穿过大风口,除了在滦河城留下七万部队外,其余的部队沿着阿骨头的路线尾随跟进。半个月内,阿骨朵的二十万大军先后攻占了安怀、腾鹿、桃花、来源、顺唐等城,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直奔骥州南部重镇石城,另一路杀向骥州中部重镇嘉定,只要这两城被攻克,孟京军就对风夕舞的轻风军团形成了包围之势。 对于如何应对孟京军的猛烈攻势,风夕舞的军队中有不少不同的意见。有的将领认为,应该将大部队分派到阿骨朵进攻路线的沿线城池中,逐步抵抗,以此消耗孟京国的军队;也有的将领认为,应该在大散关留下半个军团的部队防守,集中一个半军团的兵力将滦河城的十万孟京军一举歼灭,再寻机消灭其余的孟京军;还有的认为,应该集中两个左右军团的兵力于石城或嘉定一带,寻机歼灭孟京军的一个军团,然后再谈其他。这些意见各有各的道理,而且只要指挥得当,都能取得一定的战果,但到最后都被风夕舞否决了。 风夕舞的方案是,集中两个军团的兵力,一举将大散关对面的十五万孟京军歼灭,然后杀入孟京国内,直捣孟京国的首都盛京城,如此以来对孟京国的民心士气将会造成极大的影响,对其经济也将造成巨大的破坏,而且那时候阿骨朵的大军将不得不回来救援,她的部队还可以在途中对回援的孟京部队加以伏击。 为了实现这个计划,风夕舞一面命令张觉的潮海军团接替吕子岳的旭日军团防守烟京城和青龙城,一面命令骥州所有的城防部队向嘉定城集结,死守该城,同时命旭日军团秘密开进大散关,准备和轻风军团一起向大散关对面的孟京军发起突然袭击。 这个方案实际上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因为如今在骥州,除了烟京、嘉定等有限的几个城池外,其他地方都成了不设防的地带,可以任凭孟京军出入,对风夕舞在骥州民众中的威信有不小的负面影响,骥州的经济也会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尤其是石城一旦被孟京军占领,骥州和齐州的联系就会被完全掐断,而且孟京军还可以长驱直入攻入齐州,对风夕舞刚刚在齐州民众中建立起来的威信造成沉重的打击。 当很多将领指出这个方案的风险性时,风夕舞都是微笑以对,其实她内心对这个方案的成功实施有相当大的把握,原因在于:一、上官家族已经将大量的粮草运到了嘉定城和烟京城,只要能保住这两个城池,她的军队就可以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在这一点上,孟京军很难做到,他们的粮草要靠千里长途运输,因为她已命令所有放弃的地方都开展了坚壁清野,孟京军即使是掠夺,所获也很有限。二、中兴王朝决不会没有行动,因为石城南边不远就是禹州,从石城到瑞京也不过十天的路程,孟京军既然占领了石城,就很有可能挥军南下,向禹州进攻,考虑到这一点,中兴王朝就不能不派兵北上,即使不进军到骥州境内,也会在禹州边境保持重兵,而只要中兴王朝做到了这一点,石城的孟京军就不敢轻举妄动,进攻齐州更不可能。三、阿骨朵一定会预料她在骥州境内与孟京军决战,各方面的布置也应该针对这一想法展开,而她自己则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这样以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的可能性更大。而且自己能够反被动为主动,让战争按照自己的意思而不是阿骨朵的意思来进行。 正是有了这样的原因和想法,风夕舞才下定了主动出击的决心,而现在就是实现自己的决心的时候了。 在风夕舞大军的对面,是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孟京军营帐。它们如雨后的蘑菇一样在夏季的草原上冒出头来,花花绿绿的颜色,涂抹在广袤的大平原上,在无垠的绿地毯上勾勒出形状和颜色各异的古怪图案。 当太阳从大海上露出一线时,营帐的烟柱渐渐消散,很显然,孟京军已经开始用早饭,正是最脆弱的时候。风夕舞转身望了身后的大军一眼,果断地举起了手中的宝剑,紧接着猛地向前一挥。 顿时,近十万匹战马同时启动,数十万马只蹄敲击在地上,发出雨打芭蕉的声音。开始的时候,马蹄声还不是那么密集,随着战马速度的加快,马蹄声愈来愈急,最后就像是暴风骤雨一般,大地都在为之震颤。 孟京军的主将耶律楚并没有预料到风夕舞会主动出来进攻,因为在他的情报中,轻风军团原本只有十五万人马,在前次的大散关攻防战中损失了四五万,尽管半年多以来进行了补充,如今也不过只有十二万兵力,以十二万军队来进攻他的十五万大军,取胜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且风夕舞一向用兵以飘忽奇诡见长,最不愿意打这种硬碰硬的仗,所以在耶律楚脑海中根本没有风夕舞主动进攻的想法。 不过耶律楚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本身就是一个以谨慎出名的人物,阿骨朵在出征之前又对他进行过反复交代,那风夕舞用兵神出鬼没,一定要多加警惕。最主要的是他哥哥耶律真前次因为不小心,中了风夕舞的计,被烧死部下十几万人,本人虽然侥幸逃脱,却被阿骨朵斩下了头颅,这给了耶律楚很大的震动,使他面对风夕舞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因此即便是在用早饭的时间,他也命令士兵带上了武器,在营帐之外还部署了警戒的哨兵。 当隆隆的马蹄声刚刚响起时,警戒的哨兵吹响了警戒哨,随即各处营帐间升腾起无数道警戒的狼烟,黑黑的烟柱,给地毯绣上带有浓郁死亡气息的黑色丝线。 第6-10章 第六章攻对攻(二) 营帐里的孟京军战士们,早已被沉闷的号角、急遽的羊皮鼓点、尖厉刺耳的响箭啸声所唤醒,放下手里的饭碗,拿起身边的武器,在各自的指挥官带领下涌出营帐,排起防御的阵型,精神抖擞地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决战! 不过,孟京军的反应虽快,还是显得匆忙了些,他们的阵型还没有完全布置成功,风夕舞的骑兵已经杀到了眼前,就像是汹涌而来的洪水,漫卷在有些脆弱的堤坝上,一瞬间就将堤坝冲破了无数个缺口。 风夕舞的部队在大散关有轻风军团和旭日军团共二十二万人,此次进攻,除了两万人在大散关留守外,其余所有部队都开上了前线。陆厚望率五万人马居左翼,吕子岳率五万人马在中军策应,风夕舞自己则亲率约十万大军居于右翼。出击的部队就像一把铁锤,左翼和中军构成了锤柄,右翼则是硕大的锤头。 风夕舞的战术非脚常明显,那就是以锤柄为支点,猛砸孟京的右路!在将孟京军右路的阵型后击溃就由右到左进行旋击。 采取这样的部署,风夕舞充分考虑了兵力的因素和士兵心理的因素。在兵力上,风夕舞只有二十万,虽然比孟京军多出五万,但在这种大规模的战役中,如果运用不当,多五万兵力并不能占到多大优势,因此风夕舞才决定集中优势兵力击溃敌人的一处阵型,只要将敌人的阵型搅乱,胜利就基本上算是掌握在手中了。在士兵心理上,风夕舞考虑到右翼是大海,如果从左翼进攻,一旦将敌人逼到海边,形成背水一战之局,敌人反而会产生必死的决心,抵抗的力量将会大增,而从右翼进攻,给敌人留下一线生路,敌人的军心更容易垮掉。 在主攻的右翼方向,风夕舞摆出的是一个非常有针对性的三梯次攻击阵形,骑、步、远程打击诸兵种相结合,以攻为主,攻守兼备。 第一梯次全部由骑兵组成,称为突击编队,由骑兵师团长尤归乔率领,目的是撕裂敌军防线,向敌阵进行纵深切割,突破敌防御体系,混乱和瓦解敌指挥系统。 第二梯次由步兵和骑兵共同组成,步兵居中,骑兵护翼,称为扫荡编队。这个梯队由骑兵师团长车库统率,他们的任务是,紧跟在突击编队之后,加大拓宽已有突破口,摧毁敌军坚固阵地,以扫荡之势歼灭敌军主力部队。 第三梯次由远程打击部队和步兵混编而成,称为远程打击编队,由风夕舞亲自率领。远程打击编队里除了步兵外,还有投石机、弩车等重型远程攻坚武器。该编队的主要任务是巩固已有阵地,提供远程援助,向前两梯次的进攻编队输送武器和弓矢等物资,当受到孟京军袭击时由步兵结阵防御。另外,该编队也是全军指挥中枢的所在。 中军分为两个梯次,第一个梯次是由吕子岳亲自率领的一个师团骑兵的突击编队,第二个梯次是两万步兵。他们的目的是实施中路突破,配合右翼的主攻。左翼则是陆厚望率领的五万步兵,他们的目的是拖住敌人的右翼兵力,使之不能支援敌人的中路和左翼。 耶律楚部署的是一个雁形阵,中路是他亲自率领的一个师团的骑兵和一个师团的步兵,两侧则各是一个师团的步兵和半个师团的骑兵,整个阵型的前方都是步兵,骑兵隐藏在后方,他的意图是用步兵抵挡住敌人的第一波攻击,然后利用骑兵进行反击。 最先与孟京军接触的是中路吕子岳的骑兵,当这支骑兵刮起一股势不可挡的飓风,掠起漫天的尘土,朝着孟京中军席卷过来时,孟京军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大盾,于是一个接触之下,便人仰马翻,血雨飞溅!孟京军的阵型固然被突破了数个缺口,不少吕子岳的骑兵也被连人带马捅个对穿,翻倒在战场上。 此时战鼓才开始咚咚地擂响,鼓声起初并不大,节奏也比较缓慢,当鼓声渐次高昂,节奏也明显加快时,突击编队的战士们的脉搏与心跳已经开始跟随着鼓点的节奏跳动,手中的武器也不由得随着战鼓声的节奏挥动。 除了突击编队外,其他各部队的战士们也开始随着鼓点的节奏以剑击盾,并“呵,呵”、“呵,呵”地呐喊起来。 鼓声、击盾声和呐喊声,雄壮豪迈,在大平原上鸣响。所有的将士都无法抵御它们的感染,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当吕子岳的骑兵与孟京中军接触时,右翼的突击编队距离敌阵已不足两百步,但这就是这两百步的差距,给了孟京军准备射击的时间。一时间孟京军万箭齐发。 孟京军体质和战斗技能与鞑凶军其实很有些相似,就拿箭术来说,确实令人叹服,他们排成数列,交替发箭,密集的箭雨几乎没有间歇! 飞蝗般的箭矢朝突击编队的骑兵们迎面扑来,造成相当程度的伤害。不断有骑兵被射杀,无主的战马“呜呜”地嘶鸣着,在战场上狂奔、暴毙。 孟京军在雁形阵的翅膀前还挖掘了陷坑,此时地上的散点陷坑也开始发挥作用,不断地有人马蹄踏空,整个人摔倒仆地,然后被箭矢钉死在地上! 碧绿的草地被染成了赤红,短短的不到两百步的距离,短短的不到几息的时间,根本没有碰上敌军,就有一千余突击编队的骑兵躺卧在地,化作了尸骸。 风夕舞的轻风军团之所以善于打奇袭战,就在于她的骑兵中绝大多数上是轻骑兵,重骑兵只有少数。在右翼的突击编队中,只有最中间的五千骑兵是重骑兵,两侧的两万五骑兵都是轻骑兵,而现在死伤的绝大多数都是轻骑兵。 突击编队中除了重骑兵继续直冲外,轻骑兵一边引弓还击,一边凭借同样疏散的阵形,利用飘忽的骑术减轻损失。轻骑兵的将士们都用小骑盾护住头脸,同时猛踢马刺,力图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这片死亡地带。 突击编队后方的战友也在赶来帮忙。扫荡编队中装备有长弓的箭手开始引弓发射,远程打击编队中的重型投石机也在轰鸣,床弩同样开始发挥威力,它们凭借自己的射程优势,尽力打击敌军,帮助自己的战友。 突击编队的前锋终于跨越这短促而损失惨重的死亡之旅,扑进了孟京军左翼前锋部队中,开始了刀光剑影的肉搏血战! 进攻方的这柄大铁锤,右侧的锤头狠狠地砸在孟京军左翼的翅膀上,顿时激起震耳欲聋的巨响,迸出耀眼的火花! 这支进攻的骑兵部队是当年吕子岳训练出来的第一骑兵师团,是轻风军团中精锐里的精锐。他们都是身经百战、孔武有力的老兵,披着轻风军团中最优良的防护钢甲,骑着速度与耐力都属一流的战马,手持长得骇人的刺枪和斩马刀,虽然他们的主将已经换了人,但他们的战斗力并没有下降分毫。他们如同一群飞驰的铁甲战车,要将任何挡路之人碾成齑粉! 在中路和右翼突击编队发起冲锋的同时,进攻方右翼的扫荡编队、中军的第二梯次和左翼的陆厚望部队也开始向前挺进。他们组成了一片青色的洪流,汹涌地朝对面那块花花绿绿的地毯扑去。 风夕舞的本阵,进攻大军右翼的远程打击编队也开始缓缓向前推进。 以往在发动奇袭战时,风夕舞总是冲在最前面,借助她个人的强大战力和亲卫队的强大冲击力将敢于阻挡的敌人冲得七零八落,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不过在这种阵地战中,她可不敢亲自到第一线冲锋,因为数十万大军的混战,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需要她随时指挥部队改变战术,以达到最佳的攻击效果,因此她才站在远程打击编队中间,目光在战场上不停地来回扫视。 远程打击编队人数并不多,也就是八千步兵和两千投石手、床弩手,加上风夕舞的数百亲卫,再就是多达数百架的投石机和床弩。八千步兵护在外围,外面是长枪兵,中间是刀盾兵,最里面则是弓弩手。这支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占地范围却不小。他们就像是一座活动的城池,移动速度虽然不快,步伐却异常的坚定沉稳。 右翼突击编队一旦越过两百步的死亡地带,对孟京军的打击是致命的。由于孟京军雁型阵的翅膀较长,防守面很宽,兵力便显得有些薄弱,在三万轻风骑兵的猛烈冲击下,很快便出现了无数个缺口。尽管这些缺口不是很深很宽,但它们就像是一个人身上被割开了无数个细小的伤口,鲜血从这些伤口中缓慢流出,流的时间长了,身上的鲜血就会流尽,再强壮的人也会死去。何况有了这些缺口,轻风军的后续大军就会源源不断地从这些缺口中杀进去,借机扩大战果。 第九卷外交第七章攻对攻(三) 第七章攻对攻(三) 突击编队以五千重骑兵为箭头,他们由骑兵师团长尤归乔亲自率领。尤归乔是原轻风军团中除风夕舞之外仅次于吕子岳和陆厚望的猛将,手中一柄巨大的斩马刀每一次挥动之间,都带起一蓬血雨,被斩马刀沾上的孟京军不是被劈成两半,就是被拦腰斩断,再或是头颅飞上了天,仅仅是十几息之间,被他斩杀的孟京将士已达七八个。而跟在他身后的五千重骑兵超卓的防护和犀利的冲击,将挡路的孟京军一排排刺翻在地,随之而来的在重甲骑兵的铁蹄将那些翻到在地的孟京军践踏成齑粉。在与敌军接触了片刻之后,这支重骑兵已突入敌阵数十丈。 两万五千轻骑兵也不甘示弱,他们的冲击力或许不如重骑兵,但杀敌的技术更在重骑兵之上,风夕舞的轻风军团之所以扬名天下,主要便是因为其轻骑兵强大的战斗力。现在这些轻骑兵充分发挥其娴熟的马战技术,寻找最佳的切入点,以最少的时间,花最少的代价,消灭最多的敌人,搅乱敌军的阵型。他们跨下战马的每一次启动,都踏入敌阵的最薄弱环节,手中斩马刀的每一次挥动,都是从敌人最容易疏忽的缝隙斩入,开战到现在,他们杀死杀伤的敌人并不比重骑兵少多少,杀入敌阵的深度虽然不如重骑兵,但宽度和突破点远在重骑兵之上。 由于是匆忙迎敌,孟京军并没有离开营帐多远,他们的阵型后面就紧挨着营帐。对于孟京军来说,能够在短时间内布置起一个以防守为主,攻守兼备的阵型并不容易,这得益于主将耶律楚的谨慎,在大散关外驻扎的这些日子里,他曾无数次命令部队在营前布阵,所以风夕舞的部队虽然来得突然,孟京军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布置起了一个阵型。而且这个依仗营帐布设的阵型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即便敌人突破了阵型,他们还可以依托营帐与敌人周旋,迟滞敌人前进的步伐。 但如今这种种布向置似乎并没有让他们占到什么便宜,匆忙布置起来的防御阵型在轻风军突击编队的强攻猛打下摇摇欲坠,而身后原本希望用来迟滞敌人进攻步伐的营帐反成了祸根,因为敌人的远程武器发挥了威力。 风夕舞显然对如何应对孟京军的防御阵型早有准备,她在扫荡编队中部署长弓手,并部署远程打击编队,其中很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对付孟京军营帐,此时这些部署都开始发挥作用,扫荡编队中的长弓手一边前进,一边用射程超远的长弓发射火箭,点燃作为防御障碍的营帐,而远程打击编队中的投石机和床弩也开始发射油罐和火弩,一时间孟京军的营帐一个接着一个被点燃,火浪滔天,让孟京军的后阵陷入了混乱。 当右翼的孟京军后阵开始动摇的时候,先锋前阵也处于极度危急之中。三万轻风军团的骑兵继续横冲直撞,象一台不知疲倦的电钻机,不停搅出血汁和肉片。孟京军虽然有些力不从心,但仍然咬牙挺住,顽强阻击,尽力延缓对方迅猛的攻势。 进攻方在中路的进展要相对迟缓一些,因为这是孟京军的主力所在地,不仅部队要多出两翼不少,而且阵地的宽度也相对窄一些,孟京军防御阵的密度和厚度都要远大于两翼。不过,三万旭日军团骑兵的猛烈冲击,也给孟京军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开战至此,吕子岳的部队已经突入了敌阵十几丈。 吕子岳作为原轻风军团仅次于风夕舞的厉害将领,一身武功已达到一流境界,手中所用铁枪又粗又长,宛如一条入海的蛟龙,摇摆翻腾,搅起阵阵血浪。凡是挨上他铁枪的孟京军无不肢体横飞,血雨四溅。在他的身后左右,三万骑兵分为无数个箭头,在千骑长以上的将领带领下,宛如具具巨大的铁犁,在孟京军中犁出一道道血沟。 而在进攻方的左翼也就是孟京军的右翼,陆厚望的步兵才刚刚和孟京军接触。这两支部队的打法与其他的部队又自不同,他们在相距一百五十步时就开始互相发射弓箭,数万支箭矢同时发射,刹那间空中飞起了两片乌云,遮天蔽日,“嗖、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两片乌云在空中碰撞,相互摩擦,逐渐变得稀薄,然后各自向继续向前飞行,覆盖在对方的阵地上,激射起点点鲜血,也带来无数的惨叫声,不过这些惨叫声随即被双方士兵的呐喊声湮灭。 在发射了十几轮箭矢后,双方已经猛烈地撞在一起,开始了面对面的肉搏战。陆厚望的部队以打防守反击战出名,这种零距离的肉搏战是他们的强项,不过孟京军体质好,近距离作战的本事也不差,两强相遇,短时间难以分出胜负,战斗呈胶着状态。 这种胶着状态正是风夕舞所希望看到的,因为他给陆厚望的命令就是让他牢牢将敌人右翼的部队拖住,使之不能支援中军和敌人左翼的部队,以便己方对敌人的左翼实施毁灭性的打击。 大铁锤的锤头才具有杀伤力,而不能指望锤柄去砸人。之所以让中路和左翼也随同主攻部队向前推进,主要目的是为了给锤头提供一个支点,掩护右方主力部队的突进,保护其侧翼,防止被孟京军截断后路,包抄围攻。现在来看,这一目的基本上达到了。 站在中军中的耶律楚已经发现了孟京军的危机,如今自己的右翼成胶着状态,中军虽然被敌人的骑兵压迫着,一时也不会出大问题,但左翼就非常危险了,敌人已经突破本阵,有相当多的敌人已经杀到自己的营帐中间,而自己左翼的营帐也有大部分被点燃,造成了防御阵型的动摇,若是左翼的阵型被敌人完全打散,就会威胁到自己的中军,那时整个防线就有崩溃的可能。 一向稳重谨慎的耶律楚本来对打这种阵地战是很在行的,尤其是打这种防守反击战,但他在对风夕舞的判断上出现了几个致命的错误。第一个错误是他认为风夕舞没有这么多的部队,造成了他在兵力上处于劣势;第二个错误是他认为风夕舞不大可能打这种硬碰硬的阵地战,因为这样的战役往往打到最后成为一场消耗战,这不符合风夕舞的性格;第三个错误是他认为风夕舞会实施中央突破的战术,所以在中军部署的兵力最多,阵型也最厚实,没想到风夕舞采取的是铁锤战术,而锤头对着的是他的左翼。这三个判断失误使他的部队一开战就处于被动的状态。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全面收缩防线,减小部队的防守面,增加阵型的厚度和密度,拖延战役时间,消耗敌军兵力,待敌军疲劳之后利用至今未出动的骑兵加以反击。这一战术的最关键一点是要将右翼和中军的一部分兵力抽调到左翼,加强左翼的防守,使之在短时间内不被敌人突破。只要左翼保住了,其它两个地方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二是借用风夕舞的战术,集中大部骑兵,在右翼形成一个锤头,一举将敌人的左翼击溃然后由右向左进行旋击,只要将敌人的锤柄击断了,敌人的锤头也就失去作用了,己方的困境也就摆脱了。 要想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似乎第二种方案更好一些,因为第一种方案始终是一种被动的方案,运用得再好,也不过是打一场消耗战,双方最终将会在疲惫不堪的情况下收兵。不过这第二种方案的风险太大了,若是自己的骑兵不能在短时间内将敌军的左翼和中军击溃,若是自己的左翼被敌军迅速击溃,孟京军就将是一个大败的结局。 若是由耶律真来选择,他定会选择第二种方案,因为他是以勇猛著称的将领,喜欢冒险,而耶律楚却是一个以稳重谨慎著称的将领,因此在犹豫了半天之后,他还是选择了第一种方案。 风夕舞立即发现了孟京军的变化,敌人雁形阵的两翼正在缓缓收缩变短,左翼后部的骑兵开始向前运动,中军的一部分步兵开始向左移动,右翼的一部分步兵向中军移动。虽然这些变化都不显著,但以风夕舞锐利的目光,还是分毫不差地看了出来,而且她心思稍动间就察觉出了敌人的意图。 “现在才想起来调兵增援左翼,只怕太晚了些!”风夕舞冷哼了一声,火速下令,“命令右翼突击编队加强攻势,迅速将敌人的左翼阵型全面击溃。命令中军后方步兵全线压上,增强中路敌人的压力。命令左翼的陆厚望部不惜一切代价将敌人缠住,务必使敌人不能分出一兵一卒向左翼增援。” 第九卷外交第八章攻对攻(四) 第八章攻对攻(四) 接到命令的吕子岳一面指挥后部步兵全线压上,一面带领骑兵加强了攻势,而他自己更将一身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杆铁枪上下飞舞,挡者披靡。一名孟京万夫长见他太过勇猛,若不将的攻势遏制住,己方的防御阵型很快就有被他凿穿的可能,当即舍了其他的旭日军,上前拦截。 吕子岳正自杀得酣畅淋漓,忽听得一声大喝,瞥眼之间,只见一根粗大的狼牙棒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声直奔自己而来,棒子离自己还有一个马身的位子,巨大的压力已令自己的呼吸为之一阵紧缩,而跨下的战马竟有站立不稳之势! 一提马缰,让战马斜奔了一步,吕子岳右手回抽,随手用枪柄击飞了一个想乘机偷袭的孟京军士兵,紧接着手腕一抖,铁枪闪电般刺出,直奔那名孟京军万夫长的手腕。 他的铁枪长达一代丈,要比孟京军万夫长的狼牙棒长出近五尺,若是对方不闪避,不等对方的狼牙棒与自己的身体接触,自己的枪尖就已洞穿他的手腕。 这名孟京军万夫长也是一个高手,反应非常敏捷,他的身子一矮,狼牙棒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变直击为横扫,一棒扫向吕子岳的马腿。他的眼力非常不错,看出吕子岳是一个马战高手,对方居高临下,自己明显吃亏,只有先将他的战马击毙,才有可能与对方一拼。 吕子岳当然不会让他得逞,直刺的铁枪闪电般回抽,随即手腕一阵猛颤,枪尖在空中幻出数十朵斗大的枪花,每一朵都开在孟京万夫长的狼牙棒上,等所有的枪花幻灭时,他的枪尖已经在狼牙棒上刺了数十枪,将狼牙棒刺得像蜂窝一样。 孟京万夫长只觉得从狼牙棒上传来无数股力道,每一道都像一根细细的钢锥,顺着自己握棒的手掌刺入,循脉而上,直达自己的胸腹,他的手掌、手臂以及右半边胸腹一阵阵刺痛,狼牙棒再也握不住,“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孟京万夫长大惊失色,这才知道自己远不是对方的对手,自己妄想挡住对方,简直是螳臂挡车!他正待抽身后退,忽然感觉到胸膛上一阵巨痛,低眼看时,只见一根粗大的枪杆正插在自己的胸膛上。他的一声悲鸣还未出口,紧接着就看见那根枪杆闪电般回缩,带起大股的鲜血,而自己的生命力也随着回抽的枪杆离自己而去。 左翼的陆厚望也已命令五万步兵全部出动,发起开战以来最猛烈的攻势。百战成精的陆厚望知道要想将敌人牢牢拖在此地,惟有使自己的部队突入对方的阵型中,使双方陷入彻底的混战中,但这种混战也不是无章法的,否则自己的部队就会遭受巨大的损失。因此,他将部队分成无数个小的锥形突击阵,像钢锥一样钻入敌军阵型,钢锥与钢锥虽然胡不相连,但各自都有完善的攻守分工,他们既具备强大的进攻能力,又一时半会不会被孟京军吞噬。 孟京军中路和右翼部队遭受到的极其凶猛的进攻顿时让耶律楚感觉到了压力,如果不尽快扭转这种被动的局面,莫说从这两路抽调部队支援左翼,只怕他们本身就坚持不了多久。耶律楚略一思索,迅速令传令兵挥动令旗。 很快,孟京军中路和右翼两路步兵同时迅速变阵,都组成了一个极抗击打,耐持久战的圆阵。一面面巨大的塔盾迅速被竖起,在碧绿的草地上凭空造出一道环形的钢墙。一块块小盾象鱼鳞一般覆盖着士兵们的头顶,搭起一片铁制的屋檐。在钢墙外缘,长达四米的精铁长矛,呈同一角度倾斜着挺出。 两个圆阵就如两只巨大的刺猬,无论从那一方攻击,都会被他们身上的坚刺刺得满口流血! 而在两个圆阵之间留有五十步左右的空隙,从空隙处望去,后面是密密麻麻地等待出击的孟京骑兵。 耶律楚的意图很明确,利用两个坚固的圆阵阻挡住敌人的攻势,然后利用一直未曾出动的骑兵来一次大规模的反击。 不过这样一来,他从中路和右翼抽调兵力支援左翼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吕子岳和陆厚望几乎同时明白了耶律楚的意图,各自分出一部步兵,用于阻挡孟京军的骑兵,同时对两个圆阵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势。 进攻一方的部队铺天盖地地扑上来,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在所有方向上发起猛烈的突击。 对于这种圆阵的防守能力,吕子岳和陆厚望都非常了解,不过他们也知道,这种正规战法中最有力的防御阵形与其他任何防御阵形一样,都避免不了防御者天然的通病突破一点后,就会全阵崩溃!因此他们各自带领己方精锐战士,一波又一波地向被围敌军发起惊涛骇浪般的猛攻。血水,残肢,碎皮,铁屑,都在这道道攻击的恐怖旋风中盘旋飞舞! 但两个圆阵稳立如山,就象海啸中的悬崖,无论什么多猛的浪头砸来,都狠狠地顶回去。孟京军团战士的勇猛顽强和战斗能力确实非同凡响。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还是不顾生死地向前补位,前一排的人横尸荒野,后一排的人依然前赴后继地扑上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填补空档,阻挡敌军前进的步伐。死在吕子岳的铁枪、陆厚望的大刀下的亡魂已经超过了三位数,二人的手都杀得有些发酸,但敌军仍源源不断地涌上来送死,绝不因危险而有丝毫的犹豫。 实事求是的来说,打这种阵地战,孟京军比帝国的部队更在行,战斗力也更强,因为他们的体质比帝国的士兵要强,而且孟京帝国的领土上主要是平原地带,部队作战基本上都是在旷野上打这种阵地战,士兵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若不是遇上风夕舞的这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谁强谁弱还真说不清楚。 在吕子岳和陆厚望的部队强攻孟京军的两个圆阵之时,孟京的四万多骑兵也开始了向他们部队的进攻。这支部队一出击,顿时给进攻一方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好在进攻一方的兵力几乎和对方持平,而且吕陆二人的部队此时呈一个倒“人”形分布,可以利用交叉射击的密集箭矢对敌人的骑兵予以大量杀伤。而且由于两个圆阵之间的空隙并不大,孟京的骑兵一次出击的数量不是太多,吕陆二人的部队还能抵挡得住。不过如此一来,进攻一方的攻势就不可避免地减弱了,而且部队的伤亡也比前期大幅增加。 左翼和中路又一次陷入僵持之势,而右翼却是风夕舞的部队明显地占有优势。以十万对四万五千,兵力上本来就占有绝对的优势,而且这边进攻的部队又大都是轻风军团的将士,战斗力无与伦比,一旦将威力全部发挥出来,其攻势沛莫能挡! 在孟京军的中路和右翼变阵后不久,风夕舞直接指挥的右翼大军就全面突破了孟京军左翼的阵型,一些孟京军战士开始向后营逃窜,另一些则慌不择路,奔向自己的中路。尤归乔率领突击编队的骑兵们紧跟在逃窜之敌身后,一边追击歼敌,一边顺势杀奔敌营的中心,完成本编队的任务。 扫荡编队的行进速度也非常地快,他们如潮水般扑进了孟京军营,在一个很宽的正面上推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敌营,进行着凶残而细致的屠杀。 风夕舞的远程打击编队则依然不紧不慢地按自己的节奏前进,同时利用远程打击武器对敢于顽强抵抗的敌人予以毁灭性的打击。 三个编队虽然有一定的间隔,但相互间的配合非常熟练,并未出现脱节现象。孟京军左翼的骑兵原本是准备用作反击的,此时见自己的阵型崩溃,大规模的反击已经不可能,一些骑兵便随着溃退的步兵逃窜,另一些不甘心这样一刀未出就败退,突入进攻方编队间的间隙,妄图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结果遭到的却是对方的前后夹击,反而被敌人一片片地包围吃掉。 “变阵旋击!”风夕舞见孟京军左翼的部队已经完全溃败,果断下达了命令。 得到命令的尤归乔和车库迅速收拢部队,整理了一下阵型,然后同时出击,如同两把巨大的镰刀,划了一个巨大的弧线,狠狠地朝着孟京军的中路砍去! 而远程打击编队也掉转方向,投石机,床弩等远程攻击武器同时发威,密集的巨石、弩枪铺天盖地般地落在了耶律楚的本阵上。 当敌人停止对自己左翼溃兵的追击时,耶律楚已经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对,等到他看见敌人重新整队时,他已经明白了风夕舞的意图。脸色煞白的他还在犹豫是不是该命令全军撤退,敌人右翼的部队已经向自己的中路发起了冲锋,而铺天盖地的巨石和弩枪在同一时刻落到了中军的本阵上,砸倒射穿了一大片中军的将士。 第九卷外交第九章酒会(一) 第九章酒会(一) 耶律楚心中暗自叹息,此时在中路和右翼,他的部队已经取得了一定的优势,四万多骑兵已经大部杀入了敌阵中,若是再多一些时间,他相信自己能够将敌人的中路和左翼的部队击败,但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他也算是一个英明的将领,不然阿骨朵也不会将十五万大军交给他指挥。见事情已不可为,他迅速下达了中军和右翼撤退的命令,同时命令左翼的部队回身反击,拖延敌军右翼部队进攻自己中军的时间。 凄厉的号角在战场上响起,孟京军的中军和右翼部队开始有掉头撤退,而左翼的部队则重新返身杀回,拼命阻止尤归乔和车库的部队。 应该说耶律楚的这支部队是一支精锐部队,虽然目前的形势对他们来说很不利,他们被迫撤退,但撤退得还是相当有组织性。哪些部队先撤,哪些部队殿后,都有明确的分工,在很短的时间内,相当一部分孟京军已经和进攻一方脱离了接触,殿后的部队则在拼死阻挡敌人的追击。 但俗话说“兵败加如山倒”,何况在风夕舞这样一个军事大家面前,一旦败局已定,又有几人能够逃得出去?当尤归乔和车库的部队不顾一切地杀入中军,当殿后的孟京军在进攻一方的狂攻猛打下烟消云散时,整个战场就成了一面倒的追歼战。 ********************************************************** 越京国的首都榕城虽然与帝国的京城瑞京无法相比,但也是一座很大的城市,而且由于数十年来越京国一直处于和平状态,榕城的繁华更是帝国许多大城市所无法比拟的,在很多方面即便是瑞京都比不上。 彩云大街则是榕城最繁华的街道,是榕城的商业中心。流光溢彩的夜景和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盛况无不显示着这条大街是榕城夜生活的心脏。在榕城有一种说法,如果彩云大街某一天发生火灾,那么第二天榕城的各类大商铺将会有一半以上无法运转,而第二天越京国的朝会也将无法召开,这句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充分说明了彩云大街在榕城娱乐业以及上流社会的重要性。 溢彩阁是一座典型的东西风格相结合的酒店,其规格形式部分效仿了西大陆王家御用风格,部分则采用了东大陆园林建筑的风格,除了足够多的留宿豪华套房外,也有许多一般规格的普通房间供商旅等普通人士享用。它的餐厅也是东西结合,既供应帝国的传统菜肴,也供应西式餐点。溢彩阁最著名的是它拥有一处规模不凡的西式多功能厅,足以容纳三百人以上进行酒会和舞会,是来自西大陆的的商人活动和越京国上流社会的人员举行聚会的最佳场所之一。 大洪帝国内的一些西式风格的东西,都是最近几十年从西方流入的,像佣兵团、琉璃器物、西式酒店等等。而榕城内之所以有这么一个著名的东西风格相结合的酒店,便是因为越京的航运业比较发达,一些大的商船可以从海上直达次大陆,有不少次大陆甚至是遥远的西方商人通过海路到越京国来经商,因此相应地诞生了西式的酒店,溢彩阁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座。 今晚的溢彩阁人头涌动,随着一辆辆豪华马车次第进入酒店的停车场,酒店的伙计和侍者们都早已在内门的入口处恭候着各路贵客们到达,来的客人绝大部分是榕城的高官大户,也有少数显然不是黄族,或凹目高鼻,或金发碧眼,其中一些不通帝国语言的人带有通译,当然也有一些的帝国语相当流利,只是间或带着一丝古里古怪的西大陆口音。 作为今晚酒会的主角,苏小娇和元秦老早就来到了酒店,如今他们正在主人韩雨嫣的引领下不断地与客人打着招呼。元秦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应酬,虽然脸上笑意不断,但他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肤都要僵硬了。而苏小娇究竟是商人出身,对这样的场面能够应付自如,脸上始终洋溢着的淡淡笑意给每一个见面的客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从她那樱桃小嘴中吐出的娇柔话语也让每个客人非常满意,让元秦不由得大为佩服。 当然,作为今晚酒会的主人,韩雨嫣的表现与苏小娇相比也毫不逊色,不仅在容貌上她与苏小娇是春兰秋菊难分至轩,就是在说话的技巧和待人的态度上,她与苏小娇也完全不相上下,这使得元秦更是心中感叹:“女人似乎天生就更会应付这样的场合!” 当越京国的宰相秋子化和元帅张庭坚先后到达的时候,预示着酒会即将正式开始了。秋子化是一个精瘦的老头,年纪大概已经有六十岁,个子不高,一张脸上爬满了皱纹,若不是他的一双小眼中不时闪射的精光,元秦很难想象他就是执掌越京国大权的宰相。张庭坚倒是一副典型的军人模样,高大雄壮的身材,一身笔挺的军服,坚毅的面容,无不显示他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 由于政见不同,秋子化和张庭坚这两位在越京**政两界各自执掌大权的重量级人物是很难在同一场合出现的,但今晚的情况有些不同,一来这个酒会是越京国最美丽最有智慧的含香公主主办的,虽然含香公主平常不太插手军政事务,但二人都知道她对国王韩山亭的影响力极其巨大,加上她本人的魅力,二人对她的邀请不敢拒绝;二来苏小娇和元秦在来榕城之初已上门拜访过他们,他们对苏元二人都有相当的好感,对于今晚酒会的主角,他们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厅内的音乐已经响起,韩雨嫣对举办这个酒会可谓煞费苦心,便是音乐,也是东西结合,西方的流行舞曲,东方的喜庆调子,让与会的客人无不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一曲既罢,韩雨嫣盈盈走到大厅的主席台上。众人知道她将宣布酒会开始,停止了交头接耳。 “各位来宾,今天本宫在这里举办酒会,是要向大家隆重介绍两位来自远方的客人,帝国商业世家苏氏家族的大小姐苏小娇小姐和她的表哥元秦公子。”待大厅内安静下来,韩雨嫣宣布了酒会的主题。 元秦和苏小娇并排走上主席台,各自行礼,二人的英俊潇洒和美丽动人以及来自贵族世家的大家气质立即赢来了阵阵掌声。 “大家都知道,苏氏家族是有几百年历史的大家族,是大洪帝国的四大商业家族之一,执帝国珠宝业牛耳数十年,生意遍及帝国各地,甚至远至西域、次大陆。苏小姐和元公子今次来到榕城,是为了给我们送来最精美的珠宝饰品,各位要么是王国的大员,要么是商界的精英,以本宫想来,大家和苏小姐、元公子应该有很多的合作之处。”待掌声稍停,韩雨嫣继续着她的介绍。 “请问公主,您佩带的这条珍珠宝石项链是不是出自于苏家的手笔?”韩雨嫣的话音刚落,一名满身珠宝气的贵妇人开口问道。 “不错,这是苏家的工匠用越京最名贵的珍珠和蜀州最纯净的宝石加工而成的,胡夫人认为这条项链如何?”韩雨嫣笑吟吟地问道。 “公主原本就是我越京国最美丽的女子,戴上了这条项链后,只怕那被誉为帝国第一美女的玉琼瑶都无法与公主的美丽相比。”贵妇啧啧有声地说道。她的打扮虽然有些俗气,但眼力却大为不凡,只一眼间就看出这条项链不是越京国本地的产物。 “胡夫人的赞美之词本宫可不敢当。”韩雨嫣微笑,“那玉琼瑶的美丽连苏小娇小姐都自愧不如,本宫又怎能与之相比?不过这条项链确实让本宫深为喜欢,无论是其选材还是工艺都是本宫生平仅见。听说胡夫人一向喜欢珠宝饰物,现在有苏小姐这么一位大家在面前,夫人何不与她多加亲近?” 伴随着韩雨嫣的介绍结束,酒会终于正式开始,一群群红男绿女们要么举杯小酌,要么谈笑风生,右边的舞厅中已经有客人们登场漫步,欢快的旋律外加酒精的刺激使得许多客人们很快就放荡形骸起来。虽然有公主、宰相和元帅在场,但这样的场合似乎并没有必要顾忌他们。 酒会这个新鲜事物之所以一传到帝国,就被帝国的许多人士所接受,是因为它确实是一种很好的交流方式,许多不便于在正规场合谈的东西,往往在酒会上能够交流,而且在酒会上也能够得到很多信息。就像今天的酒会,虽然主题是推荐苏小娇、元秦,但很多人在交流其它的信息。 元秦一边和众人打着招呼,一边随手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来自西方的红酒。生意上的事,他本来不大感兴趣,但作为一个特殊身份的人物,他也经常在这样的场合出现,无论喜欢不喜欢,至少他能够应付得过来,而且今天出席酒会的可说是榕城最重要的人物,认识他们对他今后有很大的好处,因此他还是投入了极大的热情。 第九卷外交第十章酒会(二) 第十章酒会(二) “元帅大人没有什么心思吧?”见张庭坚独处一隅,一脸落寞的表情,元秦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本人能有什么心思呢?只是对这种场合有些不习惯罢了。”张庭坚倒也没有冷落他。 “是啊,元帅乃久经沙场的老将,或许沙场的惨烈与激昂更适合元帅的脾胃,这种灯红酒绿的气氛倒是让您难以适应了。”元秦附和着道。 “元公子倒是了吧解本人的心思,不过以本人看来,公子似乎也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张庭坚微眯了一下眼睛,别有深意地说道。 “何以见得?”元秦笑眯眯地问道。 “公子虽然外表儒雅文秀,但以本人阅人千万的眼光看来,在你儒雅的外表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霸气,你的身份似乎不仅仅是苏小姐的表哥那么简单吧?”张庭坚忽然张大双眼,目光烁烁地望着元秦。 元秦心里一惊,他的相貌已用魔门的秘法进行了改变,虽然外表的改变不大,但气质的变化非常彻底,他自认为绝难有人能看出他本来的面目,想不到张庭坚竟能看出他内在的霸气,看来对方除了阅历惊人外,恐怕还是一个可怕的高手。 元秦其实就是秦思远,鉴于越京之行的意义重大,他在反复权衡后,还是决定亲自来一趟,为了不引人注目,他扮成了苏小娇的表哥。 “不管我的身份如何,但对越京国没有丝毫敌意,这一点元帅尽可放心。”秦思远对张庭坚的置疑不置可否,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公子既然是从蜀州来,想必蜀州方面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了?”张庭坚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而是转变了话题。 秦思远闻弦歌而知雅意,问道:“元帅想知道蜀州方面的什么情况呢?” 张庭坚微一犹豫,说道:“公子随便说说吧,就当是增长本人的见闻。” 秦思远将蜀州方面的情况拣重要的说了一遍,见张庭坚听得非常认真,说道:“蜀州的情况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如果元帅想了解详细的情况,我们不妨单独找个时间聊一聊。” 张庭坚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为了对公子有所回报,本人将刚刚得到的一个重要消息告诉公子,或许对公子有些用处。” 秦思远颇感兴趣地说道:“既然元帅都认为是重要消息,那就一定很重要了,在下洗耳恭听。” 张庭坚道:“光明军在湖州东南部大败孙氏军,让孙宣损兵折将十万人之多,目前孙氏军已经退回了德州境内。” 秦思远耸然动容,说道:“这果然是一条重要消息,不知光明军是怎样做到的?”他相信锦城方面应该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只是从锦城将消息传到榕城来还得一段时间。 张庭坚道:“那光明军中出了一个优秀的将领,他的名字叫李文昭。此人虽然是第一次领兵上阵,却充分表现了一个名将的素质。他原本是按照光明军总部的命令率领五万光明军从江夏出发救援灵泉城的,但出发以后,他并没有直接救援灵泉城,而是绕过灵泉城袭击了孙氏军的在阳通城的粮草库,当灵泉城的孙氏军回兵救援时,他又在半路设下埋伏,打了对方一个伏击,歼灭了对方近两万人,然后他联合灵泉城的光明军里外夹击,一举将灵泉城下的孙氏军歼灭。随后他不攻击附近的灵潭城,反而隐秘北上,两天后到达皇石城下,以小股兵力诱惑皇石城的孙氏军出城,加以歼灭,并随溃军一起杀入皇石城,经过一番激战,将皇石城的孙氏军大部消灭,余者被孙宣的水军接应上了战舰。至此,湖州东部的两个重镇灵泉、皇石相继被光明军收复,灵潭的孙氏军见光明军势大,再呆下去就有被围歼的危险,只得退回了德州境内,而皇石城外的孙氏水军在数次攻击皇石城没有结果后也退回了吴州。” 说起战争,这位老将军顿时眉飞色舞,一副就像是自己亲自带兵打了胜仗的样子,刚才的那种落寞再也不能从他身上找出半点来。 “李文昭?”秦思远心里一动,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他努力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这个人原来是光明军的后勤官,自己在江夏城曾经和他见过一面,与光明军的一揽子交易也是与他谈判达成的,当时这个人的精明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曾经预料这个人将来一定不是一个等闲人物,现在看来自己的预言实现了。 而外界传说的张庭坚与吴州方面大有芥蒂的事,似乎也是事实,这一点从他高兴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自己倒要好好加以利用。 “在下该向元帅大人道喜了。”秦思远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就要去和张庭坚手中的酒杯相碰。 张庭坚条件反射似地将手举起来,只是举到一半,他又停下了,疑惑地看着秦思远,问道:“本人何喜之有?” 秦思远意味深长地笑道:“孙氏军经此大败,元气受到重伤,一时半会恐怕难以顾及到越京国,即使他们的元气恢复了,首先要报复的恐怕也是光明军,这对元帅来难道说不是一个机会么?” 张庭坚面色一沉,问道:“公子究竟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一些?” 秦思远依旧笑吟吟地说道:“如果元帅大人的身边时时刻刻有一只要择人而噬的老虎,元帅睡觉是否安稳呢?是否要经常防备着老虎的攻击?如果现在这只老虎受了重伤,暂时不能对您构成威胁,您是否要趁此机会寻找有力的防御工具呢?” 张庭坚神色一动,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目光烁烁地问道:“公子认为什么样的工具最可靠?” 秦思远道:“那要看元帅怎么想了,自己制作一把锋利的钢刀是一种办法,借别人现成的钢刀也是一种办法。不过元帅如果想自己制作钢刀,恐怕时间和精力上都有些来不及。” 张庭坚追问道:“如果本人想找人借钢刀,又该找谁?” 秦思远道:“帝国之内,拥有钢刀的人不少,但要想找一把足够锋利的能够克制老虎的钢刀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这就要元帅自己留心了,不过元帅若是想和蜀州方面联系,在下倒是愿意牵线搭桥。” 张庭坚沉默了片刻,断然道:“好,那么我们就此一言为定,若是本人要借钢刀,一定先找公子。” 说完他举起手中的白酒杯子,与秦思远手中的红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 就在秦思远和张庭坚交谈的同时,苏小娇也和秋子化攀谈上了。 “宰相大人,能得到您的光临,这次酒会增色不少啊!”苏小娇笑吟吟地望着面前的一张老脸,神态轻松自然,丝毫没有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哪里,能够再次见到美丽的苏小姐,老夫也很荣幸啊!如果不是公主的这个酒会,只怕想再次见到小姐还不太容易哩!”秋子化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让人感觉到他虽然已是花甲之年,却很健康。 “宰相大人过誉了,苏小娇不过是一普通女子,如何当得起您得这般夸赞?再说以宰相大人的身份,若是想见小女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苏小娇知道对方如此夸赞自己,恐怕有其他的目的,她需要小心应对。 “呵呵,老夫虽然僻处越京,但也久闻帝都三花的丽名,小姐太谦虚了。再说小姐是苏氏家族新一代的掌门人,身份又岂同小可?何况小姐还是西南都护使秦思远大人的红颜知己,能让秦思远大人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女孩子,难道还会普通么?老夫若是年轻三十年,一定会和秦大人比一比,看看究竟谁能将小姐追到手。”秋子化一副绅士派十足的样子,苏小娇可以想象出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英俊潇洒的人物。 “宰相大人,您恐怕有些误会了,因为生意上的原因,我们苏家和蜀州方面是有一些关系,而我本人和秦思远大人不过算是比较要好的朋友,我与他的关系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亲密,宰相大人切勿误会。”虽然对方的误会可能对自己一行来越京的目的带来更大的好处,但毕竟相交未深,对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又有什么样的目的,自己都不清楚,苏小娇不想让对方知道更多的秘密,说话间也是步步设防。 “是吗?看来苏小姐是不太信任老夫啊,据老夫获得的可靠消息,小姐曾经代表蜀州到青州与昆尔谈判,也曾与玉琼瑶一起到粤州与黄安沟通,若仅仅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恐怕秦思远大人未必会让你参与这么重要的机密吧?就是秦大人愿意,小姐你也未必会去吧?”秋子化清瘦的脸颊上依然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 第11-15章 第十一章酒会(三) 自明日起出差,暂停更新。 苏小娇心中一惊,她代表蜀州出使青州以及与玉琼瑶一起到粤州的事情,除了蜀州方面内部一些重要人士知道外,并没有多少人清楚,想不到远在越京的秋子化都了如指掌,看来他倒是一个有心人,早就在关注蜀州方面的情况,只是他内心究竟是什么想法呢?为何他在极力主张与吴州方面搞好关系的同时又关注蜀州的局势呢? “宰相大人真是一个消息灵通人士,不过小娇是一个商人,做很多事情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就像是到青州和粤州,那也是为了减少家族生意的障碍,至于客观上帮助了秦大人,倒是小娇所没有想到的,不过小娇也乐于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毕竟商人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和各方面搞好关系,这样才能将生意做好,大人说是不是呢?”苏小娇笑着解释道。 “小姐说的是。面”秋子化点头表示同意,“其实从政和经商有很多的相似之处,那就是尽量多结交朋友,少树敌人,不仅在内部是如此,对外也是这样,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基本原则是这样的,但也要看情况而定,如果你明知道对方狼子野心,却不加防备,反倒全心全意地对待对方,最终只能是一个养虎为患的结局。因此我们商人也有另外一个原则,那就是对于终将成为自己对手的人,要先将他扼杀,即便不能,也要充分地防备他。不知宰相大人认为这个原则可对?”苏小娇虽然仍是笑语如珠,但犀利的话语却让秋子化厚实的脸皮为之一热。 “苏小姐说的这个原则虽然不错,但当你的力量不如别人时,你就不得不忍气吞声吧?”一直轻松自如的秋子化苦笑着说道。 “那你可以寻找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嘛!”苏小娇不以为然,“低声下气只能苟安一时,却难保最终不被人吞噬,惟有将对手彻底的击败,才能求得终生的平安。”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以小姐在生意场上多年的经验,应该知道寻找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并不容易,一个弄不好,就成了前门驱狼后门迎虎的结局。”秋子化发出一声叹息。 “宰相大人这话倒也有理。”苏小娇螓首轻点,“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上毕竟还是有那么一些人比较可靠的,以宰相大人的阅历,若是肯花一些精力寻找,是能够找到可靠的合作伙伴的。” “苏小姐作为苏家的接班人,眼力比常人要锐利得多,走的地方想必也不少,以小姐来看,帝国中的哪些人比较可靠呢?”秋子化打蛇随棍上地问道。 苏小娇没有想到秋子化如此狡猾,一下子就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她总不能说秦思远比较可靠吧,那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而对方的心思究竟如何,自己还不是很清楚,若对方是为了摸清自己来越京的真正意图,以便于对付自己一行,那自己的任何一点不谨慎都将为自己的一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苏小娇毕竟心思敏捷,大脑飞快地转了一圈,笑着说道:“商界和政界毕竟有很多的不同之处,商界上做朋友的条件与政界也有很大的不同,宰相大人若是问小女子商界上哪些人可以做朋友,小女子立即可以说出一大串名字,只是政界上的人物,小女子就不是太清楚了。” 秋子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叹息着说道:“小姐说的是,老夫倒是问道于盲了。” 秋子化的神情似乎有极大的感染力,至少苏小娇的心里有产生了一点点不忍的情绪,犹豫了一下,她说道:“小娇的表哥元秦认识不少政界的朋友,若是宰相大人真有心,不妨找个时间与他谈一谈,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秋子化的目光在大厅内转了一圈,见那个英俊潇洒的元秦正和几个贵妇人谈笑风生,不知是他本人生得太英俊还是他的话非常有趣,总之他身边的几个贵妇人笑声不断,一副极度开心的样子。秋子化将疑惑的目光转到苏小娇的脸上,见她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仿佛早已看惯了这样的场面,说道:“也好,老夫找个时间邀请小姐和贵表哥专门到寒舍来深谈,顺便也表示老夫一家人的谢意,上次小姐赠送的珠宝首饰,内人非常喜欢,说过要专门找个机会表示感谢的。” 悠扬的音乐声中,一对对男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灯影晃动,裙裾飞扬,春意涌动,不时可以看见飞舞起来的长裙下雪白的大腿。韩雨嫣显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合,虽然没有亲身下舞池跳上一曲,但对这春意昂然的情景倒也并不反感。 “苏小姐,这次的收获应该不小吧?我看见元公子与张元帅相谈甚欢,你也与秋宰相交谈了良久,这二人是越京国的擎天巨柱,只要和他们搞好了关系,你们的生意在越京国就畅通无阻了。”结束了与秋子化交谈的苏小娇正在沉思,身后忽然传来韩雨嫣娇柔的声音。 苏小娇心中一惊,韩雨嫣不会有所怀疑吧?自己二人分别与越京**政两界的两大巨头交谈良久,这样的情景落在她的眼里,会让她产生什么样的想法? 缓缓转过身来,苏小娇发现韩雨嫣双眼露出真诚的目光,暗自松了一口气,笑道:“是有一些收获,不过这都得感谢公主,没有公主亲自出面举办这个酒会,我们是不可能认识这么多大人物的。” 韩雨嫣点头道:“有收获就好,否则我心里还真有些不安。” 苏小娇问道:“公主为何不跳一曲?我看那些舞蹈很能让人放松身心的。” 韩雨嫣摇摇头道:“对这种西方的东西我虽然不反对,但也并不感兴趣,以前便是这种场合我也是很少来的。” 苏小娇这才知道韩雨嫣为他们确实是真心出了力,不由得感激莫名,说道:“公主如此为我们,不知我们该如何感谢才好。” 韩雨嫣笑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么?为朋友办点事,难道是为了图感谢么?再说你们来越京做生意,对越京国也是一件好事,将来能多介绍几个商家将越京的特产卖出去,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苏小娇笑道:“公主说的是,将来我们一定多介绍一些商人到越京来。” 韩雨嫣话锋一转,说道:“元公子倒是很能适应这种场合,你看他不仅将那些贵妇人哄得开开心心的,舞蹈也跳得不错。” 苏小娇嘴巴一揪,少有地露出一副小儿女神态,说道:“他这个人呀,做生意不怎么样,哄女人倒是很在行!” 韩雨嫣失笑道:“怎么,吃醋了么?我看他对你也不错呀?不过听说你和西南都护使秦思远的关系不一般,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小娇道:“公主大概听信了外界的传言吧?其实我和秦思远只是一般的朋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韩雨嫣点头道:“我想也是,身边有这样一位英俊潇洒的表哥,你眼中还能容得下别人么?除非那秦思远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否则你怎么都舍不下你的表哥吧?不过在我看来,那秦思远就是再优秀,也未必比得了元公子吧?” 苏小娇调笑道:“公主一个劲地夸我的表哥,是不是对他有了好感?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就我所知,我那表哥对公主也是评价极高的,自那次从公主的府中回去后,他就不停地夸赞公主,一副倾慕得不得了的样子。” 韩雨嫣落落大方地说道:“你舍得么?莫要前面将你表哥介绍给了我,后面就后悔得心里滴血!” 苏小娇信誓旦旦地说道:“公主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后悔。” 韩雨嫣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并没有撒谎,摇头说道:“这种夺人所好的事我可不愿意做,能认识你们这些朋友,我已经很满足了。” 苏小娇微微有些失望,却也暗中松了一口气,问道:“公主心中可是有了人?” “没有,越京国就这么大点一个地方,想找一个像元公子这样出色的人物并不那么容易。”韩雨嫣悻悻地道。 苏小娇心中暗叹,以韩雨嫣这样的容貌、智慧加上特殊的身份,想找一个和她匹配的人物确实很难,有才华的人不一定有身份地位,有身份地位的人不一定有才华,而有才华又有身份地位的人又不一定年纪相当,世上像秦思远这样优秀的人物毕竟是少数,遇上一个确实非常难,也难怪韩雨嫣虽然早已到了婚嫁的年龄,仍是小姑独处了。 其实自古以来女子太优秀了就不一定是好事,如果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就有可能沦为别人的玩物;如果本人非常优秀再加上有很深的背景,就难以寻到一个合适的配偶,要么一个人孤独一生,要么就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忧郁一生。 第九卷外交第十二章压力 第十二章压力 苏小娇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当年瑞京城的优秀年轻男子不少,却因为家族特殊的目的,自己一直没有与他们接触的机会,以致于自己到现在也是名花无主,虽然外界传说着自己与秦思远的关系不一般,自己心中也确实对他有好感,但他至今没有任何表示,自己总不能主动示爱吧?再说他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女子,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有没有地位,可难说得很。 这么一想,她感觉到自己与韩雨嫣倒是有些同病相怜,心中不由得越发对她有一种亲近感。 “想什么呢?”韩雨嫣用手轻轻碰了碰苏小娇,问道。 “哦,我在想是夜不是该帮公主找一个如意郎君!”回过神来的苏小娇嬉笑着说道,心里却在一瞬间做出了某种决定。 韩雨嫣对苏小娇的唐突似乎并不在意,反倒有一种亲切感,笑道:“好,不过可不能找一个比元公子差的人物。”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噗嗤一笑,这一刻,她们发现自己与对方好象是已经认识了多年的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奇特,有的人你认识了一辈子,他却从来都没有走进过你的内心深处,有的人你只要和他交谈三言两语,他就会成为你终生的朋友。苏小娇和韩雨嫣的关系显然就属于后一种类型。 ************************************************************ 龙洱本是南诏城西北五十里外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人口不到十万,并不算繁华,可自从蜀州军占领了该城以后,城里就变得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士兵,进进出出的车辆,还有往返奔驰的战马,使得整个城市就像是一座飞快运转的机器,发出隆隆的轰鸣。城里的居民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部队,在心理上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好在城里的部队纪律严明,对他们秋毫无犯,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也就渐渐习惯了,不仅如此,大量部队的进驻还给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生财机会。 龙洱城的热闹,不仅是因为它里面进驻了大量的蜀州部队,更因为它如今是蜀州军西南集群军的总部所在地。在占领了青州之后,秦思远令近卫一师团、第四军团第十一师团开进了春州,与原在春州的部队组成西南集群军,由李中良统一指挥,鲁少华任总参军,负责春州的战事。这样一来,云集在春州西部的蜀州军就有第三军团三个师团、第二军团第六师团、近卫一师团、第四军团第十一师团、水军师团,共计二十万大军。目前第七师团驻扎在华南,第八师团驻扎在宾川,第六师团驻扎在永平,水军部队驻扎在弥渡,第十一师团驻扎在鹤川,第九师团和近卫一师团驻扎在龙洱,而李中良的指挥部也设在龙洱。蜀州西南集群军已经对南诏城形成了三面围攻的态势。 望着宽大的桌子上用沙盘垒起来的春州西部地形图,李中良陷入了沉思当中。 沙盘是鲁少华最新的发明,它一诞生就立即引起了集群军所有高级将领的兴趣。饶是李中良身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将领,对军事地图有独到的研究,也不得不承认用沙盘做军事地图确实再好不过。沙盘的最大好处是有立体感,一山一水,一城一镇,以及每一城每一镇的敌军驻军,无不可在沙盘上看得清清楚楚。 鲁少华能够制造出这个沙盘,得益于蜀州的情报人员及时送来的情报。还在进攻春州之前,秦思远就令黑天的军情司向春州派出了大量的情报人员,尤其是春州西部,情报人员的密度更是达到了每镇一个的程度。这些情报人员也没有辜负秦思远的期望,不仅将当地的驻军情况搞得清清楚楚,还将当地的风土人情、山川地貌也弄清楚了,这才有了这个沙盘地图。 沙盘之上,敌我兵力的分布情况一清二楚,插红旗的地方代表着蜀州军占领的地方,插蓝旗的地方代表着春州军驻扎的地方。从插旗子的情况看,如今春州西部已有四成的地方被蜀州军占领,插蓝旗的地方并不多,而且大多数地方都是一面小小的蓝旗,最大的一面蓝旗是在南诏城。 “南诏……南诏……”李中良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一双浓眉深深地皱了起来。 春州第一军团军团长向福田在蜀州大军进入春州后,就开始收缩防线,保存兵力,将军团所属的部队绝大部分撤到了南诏城,如今在南诏城内聚集了春州第一军团的近十万大军。南诏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乌龟壳,将春州第一军团严实地包裹着,蜀州军想拿下南诏城,不付出血的代价是很难的。 这也是令李中良最为难的地方。南诏城是春州西部最大的城市,也是春州西部的政治经济中心,如果不将南诏城攻克,即便占领了春州西部的所有其它地方,也不能动摇杨玉坤的根基,而且南诏城的春州军还可以随时出城对蜀州军占领地进行攻击,让蜀州军不得安宁。 作为一名投诚的将领,秦思远将这么大一支部队交给他指挥,不能不说对他是无比的信任,如果自己不能很好地完成任务,在较短的时间内完全占领春州西部,进而结束春州战事,自己也就有负名将之称,也辜负了秦大人对自己的信任了。 但攻克南诏城却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南诏城高墙厚,防御设施完善,防守城池的又是近十万春州主力部队,虽然李中良相信以自己手头的二十万大军可以将南诏城强攻下来,但那必将给自己的部队带来巨大的损伤,这是作为一个名将的他所极不愿意看到的。对南诏城实行围困吧,据情报人员的情报,城内储藏了半年的粮草,围困也达不到很好的效果,而时间一长,只怕己方的士气都会大受影响。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李中良不得不考虑,杨玉坤的手头共有三十多万军队,除了驻扎在南诏城的第一军团十万人外,第二军团十万人驻扎在春城,重组的第三军团十万人正在日夜加紧训练,时间拖得愈久,春州第三军团的战斗力就愈强,投入西部战场的可能性就越大,或者杨玉坤会以其第三军团接防春城,将第二军团调往西部参战。而目前蜀州的兵力使用已经几乎到了极限,第二军团的两个步兵师团受损严重,正在青州一边布防一边休整,近卫二师团也在青州,第四军团的其他两个师团要监视粤州,第一军团和龙盘的部队要防备鞑凶军和南宫家族的部队,真正能够指望的也就是自己手头的部队,如果到时候形成二十万对二十万的局面,是战争陷入胶着状态,那就很被动了。 “来人,去请鲁参军来一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李中良抬起头来向门外喊道。 鲁少华很快就赶了过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将军是在为南诏城烦恼吧?” 李中良点了点头,他颇喜欢对方直率的性格,虽然有时候对方不免表现出一些孤傲甚至稍微带点张狂,但在对大局的把握上对方很有分寸,而且他也确实非常有本事。 “依参军之见,我们下一步的军事行动该怎样展开?”与直率的人说话,就不需要拐弯抹角,因此李中良也是直奔主题。 “将军现在大概是在左右为难吧?如果强攻南诏,必然造成我军的重大伤亡,这是将军所不愿看到的,如果不拿下南诏,即便是占领了春州西部的其他地方,意义也不是太大,因为南诏会成为敌人插在我们心脏上的一颗钉子。更重要的是,战事拖延下去,杨玉坤很可能派其他的部队来援,使战争的形势变得更复杂,将军手握二十万大军,却不能迅速取得有效的战果,不仅对你名将的声誉有损,也辜负了秦大人对你的信任了。”鲁少华侃侃而谈,似乎完全没有顾及李中良的感受。 李中良对他的过分直率有些恼火,不过对他一眼就能看清战争的态势和自己的心思还是很佩服,因此并没有和他计较,说道:“参军说得不错,春州西部的战事关键在于南诏城的得失,而南诏城的得失关键又在于能不能够将城内的敌人调出城来,我现在苦恼的就是这一点。若要逼迫敌人出城,有三种办法,一是攻击敌人的重要目标,使敌人不得不派兵相救,二是截断敌人的水源,三是断截敌军的粮草供应,而目前这三个办法似乎都不可行。在春州西部并没有敌人非救不可的目标;南诏城西北面是洱海,东面是丽江,地下水源丰富,取之不尽,根本无法截段水源;而敌军的粮草储藏了半年之多,短时间内也没有缺粮之苦。” 鲁少华自信地说道:“将军说的都是要赢得这场战役的关键之处,但有一点将军似乎疏忽了,敌人的粮草虽多,难道我们不能让他们变得少些甚至没有了吗?” 第九卷外交第十三章扫荡 第十三章扫荡 李中良眼睛一亮:“参军是说我们派人将他们的粮草烧毁?” 鲁少华点头道:“不错,秦大人手下有一支特种部队,原先被称为黑鹰营,后来分为豹突营和鹰隼营,这豹突营可是专门从事突袭、刺杀等工作的,让他们去焚烧敌人的粮草,可说是将好钢用在了刀刃上。“ 李中良喜道:“参军说的不错,我也听说过这支部队,只是一直没有和他们接触过,所以并没有想起来。不过,近来南诏城防守得非常严密,我们还得使点手段才行,否则豹突营的战士想要混进城去还有些困难。” 鲁少华思索着说感道:“南诏戒备森严,主要是因为我二十万大军三面包围,做出了一副进攻该城的架势,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我们不妨让部队分散进攻其周边地区,使敌人误以为我们在短期内不会进攻南诏,敌人的警惕性就会有所放松了。另外我们可以驱使难民往南诏城集中,向福田就是再狠心,他的部下中可有不少是春州西部人,他总不能看着部下的亲属在城外日晒雨淋、又饥又饿而不管吧?那样容易造成兵变的,而只要他放难民进城,豹突营的战士就有机会混进南诏城了。” 李中良赞同道:“对,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南诏以西和以北的大小城市已基本被我军占领了,南诏以东和以南还有不少城市,这些城市里虽然没有多少敌军,但在粮草、武器等方面还是可以给南诏城提供支援的,我军将这些城市全部占领后,就可以使南诏真正成为孤城一座。” 鲁少华随手拿起一根木棍,在沙盘上指点着说道:“我们原来计划是以一部兵力攻占南诏以北十里外的卫城古城,然后再集中兵力攻占南诏,现在看来没有必要这么做了。可令第七师团从华南向东推进,占领浪雄城;令第六师团一路向南占领冲保、沧临、思毛等城,第八师团尾随第六师团南下,接应第六师团并接受占领地;令水军师团和第九师团沿丽江南下,水陆并进,相机攻占庆迪、宏德等城;令第十一师团迅速东进,接应第七师团。” 李中良等鲁少华说完,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别的都没有问题,只是第七师团乃是骑兵部队,推进速度太快,恐怕第十一师团跟不上。” 鲁少华说道:“那就令第七师团放缓步伐,等十一师团到达后再行动。” 李中良抚髯笑道:“我军在南诏周边地区展开这么大的军事行动,不知向福田是否能够忍受得住救援的冲动!” 鲁少华大笑道:“他忍不住最好,若是他将部队派出南诏城,那么他的末日很快就到了。” 李中良将鲁少华的建议反复思索了一遍,最后一拳击在桌子上,断然道:“好,就照此命令下达,来一次大范围的扫荡战!” ****************************************************************** 沧临郡是南诏以南最近的一个郡,虽然没有南诏郡大,战略位置也没有南诏郡重要,但该郡在春州西部也是最富裕的郡之一,是重要的产粮区,春州第一军团的粮草供应有三成是靠该郡提供的。 沙洪是沧临郡的郡守兼军队统领,昨天他接到第一军团军团长兼西部地区总指挥向福田的命令,要他将沧临城的所有粮草武器运送到南诏城,同时将该城的三千城防军也带往南诏。沙洪知道向福田打算集中春州西部的所有力量防守南诏城,虽然在南诏城已经储存了半年的粮草,武器储存也不在少数,但近来蜀州军对南诏城以北大片地区的占领,使南诏城的难民数量增加了不少,粮草的消耗大幅度增加,而且一旦大战爆发,武器的消耗也会非常巨大。沙洪本来还有些犹豫,毕竟沧临郡是他经营了多年的地方,如果将粮草武器军队全部送到南诏,一旦本郡有什么事情,自己就麻烦了,可紧接着他就得到了冲保城被蜀州军攻占的消息,看来蜀州军队是打算先攻占南诏周边诸城,自己的这点部队根本无法与敌人抗衡,因此沙洪在今天上午就将沧临城内所有的粮草武器装上马车,命三千城卫军做护卫,浩浩荡荡地开往南诏。他甚至连家属都带上了,打算战后再返回沧临。 一辆辆辎重车满载着粮草器械,若一道长龙一般无有穷尽地从沧临城中开出,在重兵的护持下向北边的官道上走去。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辎重队伍,沙洪有几分不舍,也有几分兴奋。不舍的是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东西将要全部送给别人,心中总有那么几分不情愿;兴奋的是此次西部会战,自己对第一军团做出的贡献最大,向福田军团长已经多次表扬自己,还声称战后为自己请功,现在自己将全部家当都贡献了出去,向军团长对自己更是青睐有加吧,只要他履行诺言,战后在总督大人面前多替自己说话,想必自己总能多获一些好处吧。 两个时辰之后,辎重队已经行进了三十里,前面就是大峪山。大峪山坐西朝东,是苍山山脉的尽头,在沧临郡内正好有个贯穿南北的山口,名为大峪口,山口如被斧劈了一般,是一个狭长陡峭的崖道,现在正值夏季,山口下的道路四周密林片片,杂草丛生,乃是一个易守难攻的绝地。 从沧临城通往南诏城的大道也就是大峪口这一段最难走,不仅道路不太平整,往往还有小股马贼出入,过往商旅经过这里时,一般都是结伴而行,不过沙洪可没有将马贼放在眼里,他有三千城卫军做护卫,小股的马贼还不够他们塞牙的。 “大人,前面已经是大峪口了,我们是扎营休息还是在天黑以前赶过口去?”一名千夫长打马走到沙洪的面前,问道。 “依你之见呢?”沙洪虽然是军队统领,但并没有指挥军队的经验,因此他开口询问千夫长。 “部队已经连续行军两个时辰,战士们都有些疲劳,牲口的体力也大幅下降,末将的意思是最好在此扎营休息,明天早上再通过大峪口。”千夫长恭敬地回答道。 沙洪抬头看了看,发现天色还早,犹豫了片刻,说道:“我看还是让战士们辛苦一下,在天黑以前赶过大峪口吧,毕竟向将军那边催得急,而我们早一天到达就早一天安心。另外从现在起部队就由你负责指挥了。” 夏天天黑较晚,虽然从中午出发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时辰了,但太阳在西边的天上还有老高,天黑以前赶过大峪口完全没有问题,因此沙洪有此一说。 千夫长内心并不太同意沙洪的想法,因为在烈日下连续行军了两个时辰,人和牲口都很疲劳,体力严重下降,若是有点什么意外,只怕难以应付。不过,沙洪一向待手下不薄,他很尊敬这位郡守兼统领大人,因此并没有提出异议,调转马头传达命令去了。 当辎重队前锋走出大峪口时,先前的那名千夫长终于松了一口气,令人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也许正如统领大人所说,那些马贼大概是见自己这之队伍太庞大,不敢自触霉头吧。 “命令辎重队加一把劲,迅速走出山口。”被授权全面指挥辎重队的千夫长刚刚向传令兵下达完这个命令,就目瞪口呆了起来。 忽然间,“嗦嗦嗦嗦”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伴随着阵阵喊杀声从东西两面的山崖上响起,经验丰富的千夫长能够听出那是弓箭声在空气中颤动发出的脆响,紧接着就是一阵雨打芭蕉般的砰砰声,各种惨嚎厉叫声一霎那像会传染一般波及了整个辎重队。 打击来得太突然了,没等城卫军的官兵反应过来,无数支火箭从东西两个方向狠很扎入了成长蛇形分布的辎重队中,紧随而来的是一袋袋黑糊糊的皮囊,破裂开来的皮囊中流出的液体在空气中散发出阵阵异味。 “是火油!”毫无准备的城卫军被这突然而来的打击打晕了头,虽然在千夫长的怒喝下,不少士兵匆忙举起盾牌抵挡,也有一些士兵举起弓箭还击,但是这种来自火油的异味却让几乎所有城卫军士兵都心胆欲裂。 粮草本来就是易燃之物,若是再浇上火油,火势根本就无法控制,何况在山口之中,连闪避的地方都没有,莫说保护粮草,就连士兵逃生也几乎不可能。 随着一股耀眼的火光升腾而起,就像接到了某种信号,从头至尾的车队几乎一下子都窜起冲天的火光,如同沸腾的火山,立即在辎重队中掀起了血浪火涛! 袭击这支辎重队的是蜀州第六师团的一标步兵,在占领冲保城后,第六师团得到了沧临郡经常向南诏运送粮草的消息,抱着不让南诏城再得到一粒粮食、一件武器的想法,第六师团师团长派出了一标部队来大峪口拦截,这支部队也真够幸运的,才来不到一天,就捉到了一条大鱼。 第九卷外交第十四章致命一击 第十四章致命一击 大峪口的伏击战,以沙洪的三千城卫军全部阵亡、数千石粮草焚毁殆尽、全部武器损毁而告终,沙洪本人及其家属也全部葬身火海。这个结局虽然过于残忍,但战争就是这样,一旦爆发,什么样的情况都会发生。 大峪口的一仗并不是蜀州军在春州西部的第一仗,但随着这一仗的打响,整个春州西部立时掀起了一场扫荡战的狂潮。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六月十一日,在大峪口的伏击战后第二天,蜀州第七师团一个标的骑兵在浪雄郡西南部扫荡了负责征集粮草的一个千人队春州步兵,一举消灭八百多人,仅有一百余人逃入附近的山中,征集的一百余车粮食被蜀州军唾手而得。同日,蜀州水军师团一部在庆迪境内的丽江西岸登陆,攻占了景贡城,歼敌三百余人,与之并排南下的蜀州第九师团则一举攻占了丽江西岸的云东城,歼敌五百。而此时,伏击沙洪辎重队的第六师团那支部队已经占领了无一兵一卒守卫的沧临城。 六月十五日,第六师团的一旗部队快速推进到思毛城下,随即对该城发起了猛攻。此时思毛郡守已经得知蜀州军队大举扫荡的消息,将郡内各城的兵力全部集中到了思毛城,这样一来思毛城的守军达到了四千之数。蜀州军强攻该城后遭到了顽强的抵抗,战斗一时陷入僵持状态,旗长姜恩达大怒,亲自带着敢死队上阵冲锋,在城墙上打开一个缺口,一个时辰后,蜀州军杀进了城里。由于部队伤亡较大,姜恩达怒气难平,命令部队屠杀俘虏,若不是手下一名标令极力阻止,只怕上千俘虏要被屠杀干净。第二天赶来的第六师团长将他狠狠训斥了一番,并撤消了他的旗长职务,降为标令,命他戴罪立功。 六月二十八日,岸蜀州第七师团、第十一师团联合向浪雄城发起进攻,两个时辰后攻破了城池,但此时春州第三军团的一个师团已经日夜兼程赶到浪雄,双方在城内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最终蜀州军凭借兵力的优势和部队强大的战斗力获得了胜利,歼灭春州军两万余人,剩下的约一万春州军向东狼狈逃窜,又被第七师团一路追击,最后只有千余将士逃出了浪雄地区。 而这些战事仅仅是在整个春州西部地区掀起的扫荡狂潮中几场影响力较大的战役,而无数规模更小的战斗几乎每日都在发生。按照李中良的命令,整个西南集群军除了近卫一师团和第九师团外,其他所有部队都参与了扫荡战,这些部队被分成无数个小股部队,由指挥官与当地情报组织人员直接联系,自行决定是否可以发起攻击,如果发现敌军势大,可以选择要求增援和暂缓攻击,一切以实际情况来确定。 由于战地指挥官有了灵活机动的临场处置权,所以在这无数次扫荡战中,基本上都是以蜀州军获胜告终,截止七月十五日,整个春州西部地区除南诏城及其附近的几个小城外,其他地方已全部被蜀州军占领。 “吧”的一声,桌面上的茶杯跳起一尺来高,茶杯中溅起的茶水飞溅在桌面上,将那张春州西部军事地图湿了一大片,案桌下两列肃立的军官噤若寒蝉,高居案桌后的老将军原本就因操劳过度而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负责粮仓守护的将官是谁?又是哪支部队?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粮食关系到我十万将士的生死存亡,关系到南诏城的得失,关系到总督大人的大业么?难道他们都是死人,竟被区区数十名混进城的敌人将几座大的粮仓都焚烧了?还有负责城门防守的官兵,他们也是瞎子么?怎么会让敌人混进城来的?军法官,给我查清楚是谁的责任,不论涉及到谁,只要是失职的,通通给我就地正法!” 麾下诸将都将头垂下,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素来和善沉稳的军团长大人发这样大的火了,即便是在攀城大败的时候,军团长大人也只是狠很地训斥了几个指挥不力的将官一通了事。而如今,军团长大人却要拿守卫粮仓和防守城门的主官开刀了。 众将都知道,军队的后勤供应历来就是一个肥差,因为主管后勤的官员可以通过克扣军饷来中饱私囊,也可以通过降低伙食的水平来获利,一些部队主官为了尽可能多的得到军饷,为了得到最好的武器,有时不得不向后勤主官送礼。防守城门也是一个油水足的差事,士兵们固然可以从进出城的人身上勒索钱财,而他们勒索所得的大部分都交给了上司。当然战斗爆发的时候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时候防守城门就是一件送死的差事。因为这些原因,历来军队的后勤官和防守城门的主官都是大人物的亲朋好友,就像这南诏城的后勤官和东门的主将都是总督大人的远房亲戚。 军队的后勤官不仅要负责粮草武器的供应、军饷武器的发放,还要负责粮草武器仓库的防守,而城门守军的主将则要负责奸细的鉴别,如今粮草仓库出事了,不仅是仓库的守卫失职,负责防守城门的官兵让敌人混了进来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也难怪军团长大人要追究这两方面的责任了。 向福田焉能不急?本来他打算集中兵力和后勤物资,凭借南诏城坚固的防御工事与蜀州军长期周旋,以待总督大人的援兵和时局的变化,而前一阶段他也确实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计划,第三军团的绝大部分部队已经撤回了南诏城,附近一些郡、城的城卫军也有部分来到了这里,粮草已征调了二十万石,足够十万大军半年所需的了,武器也储存了不少,如果节约着用,也能够支撑半年。他相信有半年的时间,春州第三军团的战斗力早就成型,可以对南诏进行强有力的支援,而总督大人在这段时间内还可以训练出一个军团的兵力来,再说黄安若是见到蜀州二十万大军半年时间都奈何不了自己,难道还会乖乖地听秦思远的话吗?他不会趁机给蜀州来上一刀?即使他不派兵进攻蜀州,只要在蜀粤边境驻扎一支大军,秦思远恐怕也只得退兵了。 但是这一美好的愿望都因为蜀州军突如其来的扫荡行动而破灭了。蜀州军对南诏周边地区的扫荡倒也不出向福田的意料之外,可恶的是对方驱使大量的难民向南诏城集中,在蜀州军开始扫荡行动后的半个月内,前来南诏的难民就达到了十万之众。向福田原本是不打算让难民进城的,可自己的部队中有近一半的将士是春州西部人,这些难民中有不少是他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如果不让难民进城,恐怕会引起部队哗变,最后他只得命令部队将这些难民放进了城。可紧接着问题就来了,十万难民不仅给城内的治安带来极大的压力,更为严重的是他们要消耗近一半的库存粮食,原本可以保证部队半年供应的粮食现在只能供应三个月!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让向福田急怒攻心的是昨天晚上城内三个大的粮仓竟同时起了大火,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在火势最终被扑灭时,三个粮仓的粮食已所剩无几。向福田原本对粮食看得最重,为了以防万一,他命令将城内的二十万但粮食分成五个粮仓储存,在大量的难民进城后,他还特意叮嘱后勤官要加强粮仓的守卫,却不知蜀州人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将三个大的粮仓同时点燃了,而且也不知道他们在粮仓里放了什么东西,粮仓一着火就非常难以被扑灭,以致于三个大的粮仓的粮食损失殆尽,刚刚接到的损失报告表明,如今城内的粮食储存不足五万石,不足军队和难民一个月所需!没有了粮食,他凭什么来保证南诏城的安全,一个月以后,只怕不用蜀州军来攻打,南诏自己就要宣布不设防了,这如何不让向福田焦躁愤怒。 “军团长大人,追究失职将官的责任固然重要,但当务之急恐怕还是决定我军的去留问题,目前春州西部除了这南诏和附近几个小城外,其余地方已全部被蜀州军占领,我军的粮草武器供应、兵员补充等来源完全断绝,如果不迅速作出决断,只怕第三军团就要断送在这里了。”见到一干将领都畏缩着头颅不敢搭话,尤其是后勤官龙翔的一个肥胖的身子开始不停地哆嗦,居于左首第二位的一名中年军官舔了舔嘴唇壮着胆子说道。 “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就不追究失职将官的责任了?”向福天阴沉着脸问道。他知道这名叫做明远的将官也是总督大人的一个亲戚,与后勤官龙翔的关系相当好,有帮后勤官说话的意思。 第九卷外交第十五章各有算计 第十五章各有算计 “末将并没有不追究失职将官责任的意思,只是现下形势危急,需要优先考虑军队的安全,至于追究责任的事可以等到我军脱险后再说,这样还可以避免因为追究责任而弄得人心惶惶,影响了军心士气。”那名军官见向福田的脸色非常难看,很有些惶恐,只是他与后勤官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粮仓出事后龙翔立即给他送上了大笔金币,请他帮忙说情,所以他此时硬着头皮辩解。 向福田深深吸了几口气,端起茶杯大大地吞下一口茶水,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绪,问道:“以你之见又该如何?”他知道这明远和龙翔关系非同一般,龙翔总是将最好的武器给明远,而明远也投桃报李,不时给龙翔送上大把的金币(克扣的军饷)。向福田本来是见不得这些的,但因为二人都是总督大人的嫡系,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末将之见,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尽快向总督大人求援。第三军团已经具备一定的战斗力,这一点从他们的一个师团在浪雄与蜀州军的战斗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可请求总督大人令第三军团猛攻浪雄,打通春城与南诏的联系,保障第一军团的粮草武器供应,同时拖住蜀州军一部分兵力,使之不能对我军构成绝对优势。二是趁我军现在粮草武器还能支撑一段时间,率军向东突围,只要撤到浪雄以东,敌人就奈何不了我们了。”明远也知道此次粮仓出事令向福田太过恼火,不敢过多的为龙翔说话,惟有为第一军团寻找一条出路才能暂时平息军团长的怒气。 “哼,指望第三什军团攻克浪雄救援我军,只怕是白日做梦!”向福田冷哼了一声,阴沉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好转,“第三军团的一个师团在浪雄与敌一战下来,只有千余人生还,其战斗力之差可想而知了,何况浪雄城现在有敌军的两个师团,兵力与第三军团余部相差无几,其战斗力之强大更是远非第三军团所能比拟,让第三军团去攻占浪雄,简直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至于说放弃南诏向东撤退,除了总督大人亲自下令外,提都不要提!你知道失去南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春州西部将从此落入蜀州人之手,再无收回的机会!而失去了春州西部,总督大人的王图霸业将成为一个空想!一种奢望!” “可若是不向东撤退,只怕我第一军团要葬送在这里,而南诏也最终会落入敌人之手!”另一名年龄较大的将领大概甚为赞同明远的意见,小声嘟囔了一句。 “也不尽然。”一名年轻的将领用轻蔑的目光看了老年将领和明远一眼,似乎对他们的逃跑主义甚为看不起,“敌人虽然有二十万大军,但他们分散在广大的春州西部地区,每一处的兵力并不多,最多的地方也就是浪雄城和龙洱城,也就是两个师团五万多一点兵力,若是我们集中兵力,以迅猛无比的攻势击破其一路,敌人对南诏城的围困自然就失败了。” 众将的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如今蜀州军虽然在总量上多出己方,但他们无论是哪一路的兵力都远在第三军团之下,只要行动迅速,倒真可以将敌人各个击破。 就在众将细细思考该先攻击哪一路敌人时,却听得先前说话的年老将领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的这个办法虽好,只怕正中敌人的奸计,敌人为什么要派人焚烧我军的粮草,不就是为了逼迫我军离开南诏这个坚城么?一旦我们离开南诏城,敌人必然蜂拥而至,如果我军在野外被敌人的二十万大军包围,我军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年轻的将领不服道:“我第三军团还有七万将士,攻占浪雄城虽然有困难,但将浪雄城的两个师团敌军拖住应该做得到,而敌军还有一个水军师团,在陆地上的战斗力很弱,这样敌人真正能够与我军对垒的兵力也就是十万多一点,即便是在野外作战,我们也并没有多少劣势,何况敌人兵力分散,若是要对我军实施围攻,必然要长途行军,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时间差歼其一路甚至两路三路。” 他将敌我兵力对比情况分析得如此清楚,众将更觉有理,连向福田都不由自主地连连点头。年轻将领见大家认同自己的观点,更是志得气扬,说道:“目前敌军最薄弱的环节是宏德城,那里只有敌军第九师团,我们可出动两个师团秘密南下,一举将其歼灭,然后相机歼灭敌军第六、八两个师团。” 明远接口道:“我们用两个师团歼灭敌第九师团是没有问题,但在此之后,敌第六、八两个师团必然会有所警觉,很可能集中到一起,那时候再想歼灭他们就难了,而且我军的意图一旦暴露,敌人很可能就会围攻我留在南诏城的部队,因此我们不妨让全部部队南下,以一部攻击敌第九师团,吸引敌第六、八两个师团来援,然后在中途予以伏击。” 经过众将的反复讨论,一个成熟的作战计划渐渐成型,向福田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些,暂时放下追究失职将官的事,他说道:“既然大家都赞成主动出击,我们就冒一次险好了,各位回去精心准备,将粮草和武器全部带上,不给敌人留一粒粮食、一件武器,那些难民就让蜀州军去操心好了。另外对此次军事行动一定要严格保密,除了在座的人外,不得让任何人知道,若是谁泄露出去了,军法从事,决不留情!” 说道最后,他的脸色再次严肃起来,就像刚得到粮仓被焚烧的消息时一样。 “向福田出了南诏城吗?他倒是有几分胆量,竟然敢放弃坚城,主动出击!”李中良仿佛在问情报人员,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是的,将军,敌人是昨天晚上出的城,出城以后向东去了。”情报人员恭敬地回答道。 “向东?”李中良皱着眉头追问了一句,随即将目光转到鲁少华的身上,“参军认为敌人会奔浪雄而去吗?” 鲁少华微微一笑,说道:“原本往浪雄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不大可能,一来敌军第三军团还没有到达浪雄地区,仅凭向福田的第三军团,短时间内难以攻克有我军两个师团防守的浪雄城,二来丽江上的几座桥梁已全部被我水军师团拆毁,敌人在短期内根本不可能渡过丽江,他们摆出一副向东撤退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迷惑我们的情报人员。” 李中良会心地一笑,继续问道:“那么参军以为他们会去哪里?” 鲁少华说道:“其实将军心中有数,不过将军既然要问我,我还是说上一说。向福田应该是欺我军兵力分散,拟集中兵力击破我军一路,扭转四面包围的被动局面,而我军兵力最薄弱的地方是宏德城,那里离南诏最近,而且只有我军第九师团,若是没有防备,还真容易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李中良点了点头:“他倒是打得好算盘,消灭了我第九师团,第六、八两个师团也成了他的盘中餐了。” 鲁少华摇了摇头:“恐怕他的胃口还不止于此,以一部兵力攻击我第九师团,吸引我第六、八两个师团救援,然后集中优势兵力加以伏击,恐怕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李中良冷哼了一声:“他也太小看人了,我们派人焚烧他的粮草,就是为了逼迫他离开坚固的南诏城,难道对他各个击破的打算没有防备吗?” 鲁少华叹道:“狗急了要跳墙,人急了要发疯,失去了粮草,南诏终究无法守住,或许在向福田看来,主动出击是唯一的办法,虽然有些冒险,但一旦成功,他就可以彻底扭转败局了。” 李中良断然道:“好,既然向福田要赌一赌,我们就陪他玩一次大的。令第六师团以小股部队伪装成主力留守沧临、思毛一线,主力秘密向庆迪地区集中;令第八师团开往镇沅,接应第九师团;令第十一师团开往浪雄,接替第七师团的防守任务;令第七师团西渡丽江,与近卫一师团一起秘密向庆迪地区开进;令水军师团在丽江上游弋,破坏敌人在江上架设桥梁向东逃窜的一切图谋,并负责运输第十一师团、第七师团过江;令第九师团与接应的第六师团一起牢牢牵引住敌军,经镇沅、谷景、羊头岩弯转向东南,最后到达庆迪地区,注意和敌军保持距离,既要不让敌军抓住,又要让敌人有抓住的希望。我们就在庆迪城下一举将敌军消灭!” 李中良手中的木棍在沙盘上绕了数个圈,最后重重点在庆迪城下。 鲁少华大笑道:“我真想马上就知道,当向福田在庆迪城下看到五个师团的蜀州大军时,他的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第16-20章 第十六章旁敲侧击 太阳刚刚在海面上升起一线,大地万籁俱寂,忽闻有奔马声从远方传来,越来越响,江面也突起黑色蛟龙,把满江的日色打成碎金,刚才还是平静如镜的江面顿时成了翻江倒海的波涛世界。 潮头高达两丈左右,推进速度比狂奔的战马还快,汹涌澎湃,气势雄伟,犹如千军万马齐头并进,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其后浪赶前浪,一浪叠一浪的景象蔚为壮观。 秦思远忽然想起一首古诗:“百里闻雷震,鸣弦暂辍弹。府中连骑出,江上待潮观。照日秋空迥,浮天渤解宽。惊涛来似雪,一座凛生寒。”诗中描写的景象,不正是自己眼中所见么? 浪潮退去之后,句海边的沙滩上留下了无数的海蚌,紧接着,仿佛一下子从地下冒出来似的,无数鱼妇出现沙滩上,她们一手拿着铜盆,一手拿着铁锤,当一个个海蚌在她们的铁锤下破碎时,晶莹的珍珠便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苏小娇叹息道:“原来珍珠是这样获得的,我们虽然也经营过珍珠生意,但对它的获取过程并不清楚,看来真是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啊!只怕这海边的无数家庭就是靠获取珍珠生存的。” 韩雨嫣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其实这些珍珠只是越京国珍珠产量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靠养殖河蚌获得的。你说的不错,在越京有很多家庭是靠卖珍珠来为生的,但由于珍珠的价格非常低,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裕,有很多家庭甚至连生活都难以维持。” 秦思远插嘴道:“这只怕与越京国的商业不太发达有关吧?其实珍珠是贵族富户的一大奢侈用品,在内地的价格是很高的,如果能将越京的珍珠运出去,一定可以获得更多的收入。” 苏小娇摇头道:“也不完全是这样,珍珠与珍珠之间,品质有很大的差别,价格也相差很大,如果不懂得其中的差异,很可能将昂贵的珍珠贱卖了。另外只有将珍珠做成了饰物后,它的价值才会大幅上升,而影响珍珠饰物价值高低因素,除了珍珠本身的品质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制作饰物用的珍珠在大小和品质上是否一致,如果是的,价值就高得多,反之就低。”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苏小娇和韩雨嫣已经成了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秦思远与韩雨嫣的关系也相当密切。在榕城呆了一段时间并与秋子化、张庭坚进一步接触后,苏秦二人便要求韩雨嫣带着他们在越京各地走一走,名义上是寻找商机,实际上是了解风土人情,以便于将来能够很好的治理越京。 韩雨嫣当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用意,但能够与苏秦二人长时间相处也是她很乐意的事情,何况对方表示有意经营越京的土特产品,这对于发展越京的经济来说是一件好事,作为越京的一名公主,她又何乐而不为?因此近一段时间她便带着二人和他们的随从走了不少地方。 “苏姐姐是说仅靠从海上获取珍珠和养殖珍珠,百姓是很难富起来了?”听了苏小娇的话,韩雨嫣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那也不尽然。”苏小娇又摇了摇头,“如果能将越京的珍珠大量运出,珍珠的总体价格是会有所提升的,如果商家比较诚实,根据珍珠的不同品质付出合理的价格,百姓的收入会更高一些,当然,如果百姓能够自己加工珍珠饰物,收入就相当可观了,但这一行的专业性比较强,一般的百姓根本不可能做到。” “姐姐是否愿意将越京的珍珠运出去呢?如果能够教授越京的百姓制作珍珠饰物就更好了。”韩雨嫣望着苏小娇,眼中满是期望的神色。 苏小娇笑道:“妹妹既然说了,我一定会吩咐家族的人去做这件事,也会给出合理的收购价格。只是制作珍珠饰物,确非一般人所能做到,尤其是那些档次高、价格昂贵的珍珠饰物,只有大师级的工匠才能做出来,若是由普通的百姓去做,只怕会浪费很多的名贵珍珠。” 韩雨嫣略略有些失望,不过她也知道任何一行都有它的诀窍,别人就是想做也做不来的,不然天下之大,为何只有苏氏家族执帝国珠宝业牛耳数百年?因此她并没有再提过多的要求。 秦思远说道:“我虽然不大参与经商,但也知道一些商业规则,如果生产珍珠的人都懂得制作珍珠饰物,那么珍珠饰物也就不值钱了,百姓到头来还是得不到什么好处。其实由苏家来制作和经营珍珠饰物,并给越京百姓一个优惠的珍珠收购价格,更为合理,这就叫做士农工商各事其业,各安其道。珍珠行业是如此,其他行业也是如此,只要将所有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潜力发挥出来,经济也就会越来越发展,百姓也就会越来越富裕。” 韩雨嫣想不到他会以这样的思维方式看待问题,颇为惊异地望着他,问道:“蜀州这几年飞速发展,是不是因为州府采取的政策调动了各方面的积极性?” 秦思远点头道:“不错。蜀州过去有很多农民没有田地,其中一些给大户人家做帮工,另一些则是当佃户,由于所获甚微,尤其是遇上天灾**时,生活难以为继,不少人就成了流民。秦思远主政蜀州后,让官府从大户人家中收购了大量田地,又开发了不少田地,将这些田地分给那些没有田地的农民,使耕者有其田,同时规定按田地的多少来交税赋,田地的产量越多,农民所获也越多,若遇天灾**,可免交税赋,这样以来,农民的积极性大幅提高,农产品与过去相比成倍增加。” “农产品多了,农民自己吃用不了,就需要卖出去,州府又制定优惠的商业政策,鼓励经商,让商人将农产品大量地卖到境外,同时买回当地所需物品,如此良性循环,不仅农民富了,商人富了,官府也获得了大量的收入。其他各行各业都是采取类似的方法,这就是蜀州飞速发展的秘诀。” 韩雨嫣听他说完,低头思索了一会,叹道:“你说的这些听起来似乎并不复杂,但真正施行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拿从大户手中收购土地一事来说吧,它涉及到整个贵族阶层的利益,如果不采用强硬的手段,根本就做不到,至少现阶段在我们越京就做不到。” 秦思远点头道:“是的,不仅是在越京,在帝国其它所有地方,掌握权力的都是贵族阶层,想要他们制定政策来削弱自己的权利、剥夺自己的利益,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现有的体制下,百姓越来越穷,国家越来越弱的根本原因了。” 韩雨嫣追问道:“照你这么说,若想从根本上改善百姓的生活,只有推翻现有的体制了?” 秦思远将目光投向大海,说道:“其实百姓就像这大海,平静的时候你一点也看不出它的威力,但它一旦发起威来,就会掀起惊涛骇浪,再坚固的大船也会被它撕成碎片。如果高官贵族看不到这一点,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百姓的死活,最终百姓是会像翻腾的大海一样发威的,那时候贵族高官就要全部淹没在惊涛骇浪之中。” 他的目光平静幽远,语气也很平淡,让人很难看出他的内心真实想法。韩雨嫣却分明发现他的双眼中有两点火星在跳动,就是这两点跳动的火星使他整个人充满勃发的生气,他的形象也变得高大起来,让韩雨嫣看得一阵悸动。 苏小娇见韩雨嫣的脸色阴晴不定,嗔道:“我们在谈经商的事,你说那些不沾边的事做什么?再说公主不是也在为百姓操心么?” 秦思远收回目光,失笑道:“也是,越京国总的来说要比其它的地方好得多,远没有到引发百姓起事的地步,只要改良一些政策,应该能够保持相当一段时间的安宁。” 韩雨嫣连忙问道:“依你看我们应该改良哪些政策?” 秦思远道:“我对越京国的了解还不是太深,多的也说不出,但有两个政策我认为是应该调整的。一是商业政策,目前你们的商业税赋是五税一,这个税赋太重,除了像苏家这样的大商家,能够借助自己独特的工匠优势获得利润外,一般的商人根本承受不了这么重的税赋,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有大量的海产品,却没有商人将它运出去的一个重要原因。二是结盟政策。你们与吴州结盟,看起来比较公平,也保持了越京国的安宁,但从长远来看,你们的国力会因此越来越弱。” 韩雨嫣秀眉微皱,插嘴道:“何以见得?” 秦思远微微一笑,问道:“你们的武器有不少是由吴州方面供应的吧?瓷器、绸缎等高档生活用品是不是也来源于吴州?” 第九卷外交第十七章要求 第十七章要求 韩雨嫣点头道:“不错,但这又有什么不好呢?吴州方面供应了我们大量的武器,使得我国的军队保持了一定的战斗力。至于瓷器、绸缎等用品,即使我们不向吴州购买也会向别的地方购买的。” 秦思远神情肃然地说道:“问题就在于此。因为有吴州方面供应武器,你们就不会考虑自己去建武器工场,不会去研究武器制造技术,长此以往,你们是不是在这方面就落后了呢?如果有一天战争突然爆发,而吴州不向你们供应武器,你们的军队拿什么去打仗呢?” “再说瓷器、绸缎,这些都是高档用品,购买它们是要消耗大量的金币的,想一想这些年来你们有多少金币流向了吴州吧,而你们从吴州又赚回了多少金币呢?” 韩雨嫣认真地想在了一下,发现还真如秦思远所说,越京国这几年的金币向吴州流去了不少,却没有从对方身上赚回一枚金币!因为越京的珍珠、海产品等都是吴州所拥有的,根本卖不到那里去! 金币是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国家财富的象征,如果金币不断的外流,库存越来越少,那就表明国力越来越弱了。韩雨嫣想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秦思远却在继续轰击着韩雨嫣脆弱的神经:“任何一种形式的结盟,如果双方都能从对方获得实在的好处,实现双赢,这种结盟就是公平的,否则就是一种城下之盟,公主不妨想一想,越京国与吴州的盟约是不是城下之盟呢?” 韩雨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于与吴州结盟,她虽然内心不是很赞成,但并没有强烈反对,因为她虽然知道越京国与吴州结盟并没有得到多大的好处,但也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坏处,尤其是武器制造技术的日渐落后和金币的大量流失所带来的害处。 苏小娇见韩雨嫣的脸色非常难看,连忙打圆场道:“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公主也不是不知道这些问题,她极力寻找商人贩卖越京的特产,不就是为了多赚回一些金币么?至于武器制造问题,公主恐怕一时也难以找到好的解决办法,我看就由你想办法好了。” 韩雨嫣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将期望的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身上:“公子是不是真有办法?” 秦思远挠了挠头,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实施起来有些困难。” 苏小娇跺了垛脚,嗔道:“再难也要办到,否则我和公主就不再理你!”她的样子又娇又媚,看得秦思远大跌眼镜,不知道是她的演戏水平够高还是她本来就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秦思远苦笑道:“看来我是不想办法也不行了,如果你们两个都不理我,我就只有投海自尽了!” 韩雨嫣向秦思远行了一礼,说道:“还请公子施以援手。” 秦思远连忙还礼道:“公主不必客气,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我能不帮你么?只是这中间确有碍难之处,而且是涉及到越京方面。” 韩雨嫣坚决地说道:“公子将你的办法说出来,如果困难涉及到越京方面,我一定全力解决。” 秦思远沉默了一下,说道:“那好,我就直说了。我在蜀州方面有一些可靠的朋友,可以说服他们帮越京建立一个武器制造工场,你知道蜀州的武器是目前帝国最先进的,吴州方面根本无法相比,只要这件事做成了,越京的武器制造水平立即会大上一个台阶。不过这里有两个难处,一是越京方面如何向吴州交代;二是越京能给蜀州方面一些什么样的好处,毕竟蜀州方面不会白白来做这件事。” 韩雨嫣思考了一会,断然说道:“如何向吴州交代的事公子不必操心,稍后我会建议父王向吴州提出援建武器工场的要求,如果对方不答应,他们就没有理由指责我们接受其它方面的帮助了。至于越京能给蜀州方面一些什么样的好处,公子可征求一下蜀州方面的意见,只要不是太为难的,我会说服父王尽量满足。” 秦思远双目闪光,赞道:“公主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也保证蜀州方面将先进的武器制造技术传授给越京。” 韩雨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到苏小娇的身上,问道:“姐姐说要给我们引介一些经营海产品业务的商家的,不知是否已经想到合适的人选?” 苏小娇点头道:“已经想到了几个,而且已经吩咐人去联系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回音。不过我表哥说的不错,越京的商业政策需要调整,否则他们未必会在这里长期经营。” 韩雨嫣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看我们现在就赶回榕城,尽早建议我的父王制定新的政策。” 苏小娇别有深意地望了秦思远一眼,后者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会心的神色。 坐在宽大的马车里,韩雨嫣凝视着苏小娇,神情严肃地问道:“苏姐姐,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好朋友、好姐妹?” 苏小娇不解地说道:“当然是了,这还用怀疑么?” 韩雨嫣继续问道:“那你说好姐妹、好朋友之间是不是不应该隐瞒什么?” 苏小娇点了点头:“除非涉及到**,一般来说是不应该隐瞒的。” 韩雨嫣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姐姐能不能告诉我,那元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苏小娇仍是笑意满面,问道:“妹妹为何这样问?他不是我的表哥么?” 韩雨嫣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他不只姐姐的表哥这样简单吧?” 苏小娇问道:“妹妹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韩雨嫣掀开车帘,扫了骑马跟在车旁不远的秦思远一眼,又将目光收回,说道:“本来我也没怎么怀疑的,因为他一直以来的表现虽然不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商人,倒也有几分相像,只是刚才在海边他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气势绝非一个商人所能具备,那是混合了勃发的生气、无边的霸气和空灵的逸气的气势,这种气势只有在盖世英雄、绝世霸者和旷古的王者身上所能看到,在那一刹那间,我觉得他远非一个商人、一个公子哥那么简单!” “另外他很轻松地说出来能让蜀州方面帮助我们建造一个武器工场,这更让人不能不怀疑他的身份。试问一个商人能够有这么大的能量么?要知道武器的制造技术历来都是各方政治势力最大的秘密之一,即便是蜀州方面的高层人物,恐怕也不敢轻易夸下海口,而他又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那么他的身份仅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吗?” 苏小娇心中苦笑不已,虽然自己刚才与秦思远和演的一场双簧戏成功地取得了韩雨嫣的承诺,却也在不经意之间暴露了秦思远的身份,如果韩雨嫣知道秦思远的真实身份,她还会像以前那样相信自己二人吗?她会不会因为自己等欺骗了她而恼羞成怒?会不会怀疑自己等接近她是另有目的? 是告诉她秦思远的真实身份还是坚决不认帐呢?如果说出了秦思远的真实身份,她会不会当场翻脸?如果不告诉她,以后她知道了会不会更加恼火?心中念转的苏小娇一时感到左右为难。 韩雨嫣目光烁烁地注视着苏小娇,对方的沉默更加坚定了她的怀疑之心,不过她也非常佩服对方的镇定,因为苏小娇的脸上到现在仍是保持着笑意,仿佛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让对方失去淡定从容。 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苏小娇最终收起了笑容,轻叹了一声,说道:“如果我们对公主有所隐瞒,公主是不是还拿我们当朋友呢?” 韩雨嫣认真地说道:“只要你们对越京国没有不良企图,我是不会计较的。” 苏小娇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我和你说实话,元秦就是蜀州总督、帝国西南都护使秦思远。” 韩雨嫣惊呼道:“你说他是秦思远?是那个解救蜀州万民于水火的秦思远?是那个屡次击败鞑凶人的秦思远?是那个将南宫家族赶出瑞京的秦思远?是那个弹指间就令春、粤两州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的秦思远?是那个令天下第一美女玉琼瑶倾心的秦思远?” “原来公主对他熟悉得很!不错,他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秦思远,他还是那个指挥大军夺回青州的秦思远。”对于韩雨嫣如此熟悉秦思远,苏小娇心中闪过一丝不舒服的感觉,但想到自己当初的决定,她随即将这一丝不舒服的感觉从心中驱逐出去。 “你们太过分了!”韩雨嫣忽然表现出一副气愤难平的样子,她的这一变化令苏小娇吃了一惊,一颗心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公主不是说过不计较的么?其实我们对越京国是没有一点不良企图的,相反会给越京国带来一些好处。”苏小娇连忙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第九卷外交第十八章坦白 第十八章坦白 “我不是这个意思。”韩雨嫣摇了摇头,“我是说你们瞒得我好苦,太不够朋友了。” 苏小娇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并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不知道你的态度如何,暂时不便表露身份而已。” 韩雨嫣忽然嫣然一笑,俯身凑到苏小娇的跟前,将小嘴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老实交代,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像玉琼瑶和他的关系一样?” 苏小娇的脸上泛渐起一丝羞红,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不要想差了,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再说深一点,也就是师兄妹的关系。莫说是我,在蜀州又有几个女子能有玉琼瑶在他心中的地位!” 韩雨嫣听出她的语气中有一丝失落的味道,心念一转,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安慰道:“其实他心中一定有你的位置,否则他也不会让你陪他远来越京,而且还表现出那么亲热的样子。” 苏小娇想起秦思远对自己的若即若离,心中升起一股复杂难明的情绪,自嘲地说道:“或许吧,只是他对漂亮的女子一向都很好,谁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是怎样的。” 韩雨嫣点头道:“我倒是听过这种说法,不过也听说过他对每一个对他好的女子都是付出真情的。再说像你这样聪慧美丽又屡次帮他大忙的女子,他若是不动情也就不是外间传说中的他了。” 苏小娇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自己的疑惑抛之脑外,然后问道:“你既然这么关注他,是不是心中早已有了他的影子?” 韩雨嫣呆了一呆,随即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以前关注他,是因为他的表现太出色,让人不能不注意他,不论从国家大事考虑还是从个人情感出发,都希望能够和他见上一面。今天突然发现他就在眼前,自己反而变得有些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 她的这种感觉苏小娇能够理解,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不是这个样子? “你们这次乔装打扮到越京来,究竟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清醒过来的韩雨嫣立即返回到正题。 苏小娇正了正身子,神情肃然地说道:“其实我们这次来越京是寻求合作的。你也知道,孙宣这个人不简单,野心很大,孙氏势力近几年也发展得很快,如果不对他加以制约,将来他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威胁。我们此次来越京,就是想和越京国结盟,共同对付孙宣。” 韩雨嫣不解道:“蜀州这几年发展得很快,实力几乎可以和孙氏有得一比,还用得着与人结盟么?” 苏小娇解释道:“秦思远主政蜀州的时间短,与经营了十数年的吴州相比,蜀州的基础还是较薄弱的,屡次与鞑凶人及春、粤联军作战,也消耗了蜀州相当的实力,再说秦思远要统一西南五州(自治领),还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需要尽量减少来自外部的压力,而孙氏势力很可能是他今后一段时间最大的外部压力,他有必要未雨绸缪,与越京结盟就是他的措施之一。当然这对越京国也有好处,毕竟你们和他是近邻,随时都有被他吞并的可能。” 韩雨嫣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地问道:“那你们能给越京国带来什么好处?”一旦涉及到国家的利益,话题便变得沉重起来,而韩雨嫣也立即将朋友的关系抛开,开始利益之争。 苏小娇却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她态度的变化而心生反感,说道:“从短期来看,我们可以给越京带来四个方面的好处:一是传授越京国先进的武器制造技术,帮助你们建造武器工场,这样你们的武器供应就不会受制于人;二是可以与你们进行货物交易,将你们的特产运出去,同时卖给你们紧缺的货物;三是可以帮助你们修订一些政策,使经济得到更快的发展;四是可以给你们提供情报,使你们能够做到未雨绸缪,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举手理了理鬓边的乱发,才继续说道:“从长远来看,好处就更大了。粤州已基本上向秦思远臣服,控制粤州之后,秦思远就可以开辟一条海上通道,将来孙宣若是向越京开战,蜀州方面可以从海上派兵支援。” 韩雨嫣等她说完,稍微思考了一下,问道:“那蜀州方面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苏小娇说道:“蜀州方面需要越京国与孙氏断绝结盟关系,一旦越京国这样做了,孙宣就不得不在越吴边境保留一支军队,这样就牵制了孙宣的力量,使他不得不放缓西进的步伐,也就为蜀州方面赢得了时间。” 韩雨嫣继续问道:“如果我们与孙宣断绝关系后他立即出兵越京,我们岂不是招来了祸患么?” 苏小娇摇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孙宣刚刚在湖州吃了一个大败仗,损失兵力达十万之众,他现在想的应该是如何尽快对光明军实施报复,短期内对越京用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他若是要两线作战,取胜的可能性也不大。退一万步讲,若是孙宣出兵越京,我们也可以说服光明军进兵德州,对他加以牵制,不瞒你说,蜀州方面和光明军有很深的关系。光明军与孙宣已经结下不解的仇恨,若有机会,他们是会毫不犹豫地在孙宣身上咬一口的,何况有蜀州在背后支持!” 韩雨嫣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的这些理由很充分,而且听起来似乎与蜀州结盟对越京国好处更大,不过兹事体大,我可不能答复你们,倒是回榕城后我可以说服父王见你们一面,由他和你们亲自商谈。” 苏小娇还未说话,外面已经传来秦思远清朗的声音:“有公主出面斡旋,我相信能够和越京达成协议,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公主才好!” 韩雨嫣掀帘望去,正好与秦思远微笑的目光相对,她的脸色微微一红,心中涌过一阵悸动。轻轻咬了咬嘴唇,她说道:“谁要你谢了?只要你记得你的承诺就好!” 说完这句话,她连忙将一颗螓首缩回,放下了帘子,那手忙脚乱的神态惹得苏小娇一阵轻笑。 回榕城的速度要比出行的速度快得多,因为惦记着大事,韩雨嫣不停地催促车夫加快速度,于是三天之后,一行人就到达了榕城。 虽然一路再没有多少机会与韩雨嫣进行深谈,但对方不经意间投来的那含情默默的目光令秦思远感到极为受用,他知道这位娇小玲珑的美人已对自己大生情意,她迟早是自己的。 回到公主府的韩雨嫣命侍女好好招待秦苏等人,自己稍微梳洗了一下,就匆匆忙忙地赶往王宫。秦苏二人知道她是要去劝说越京国王韩山亭,也就耐心地在公主府等待结果。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当招待的侍女退出去,屋内只剩下秦思远、苏小娇、唐依、和田稚子的时候,苏小娇向得意洋洋的秦思远娇嗔道。 这次来越京,秦思远带的亲卫并不多,也就唐依、和田稚子二女和鹰隼营的几名战士,连一向与他形影不离的小兰、小菊都没有带,因为二人跟随秦思远的时间太长,若是带上她们,明眼人一看就会怀疑他是秦思远。 秦思远还沉浸在韩雨嫣临去时的秋波所带来的温情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问道:“满意什么?” 唐依、和田稚子虽然知道苏小娇话中的意思,但二女一向并不多话,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此时听了二人的对话,也只是抿嘴而笑。 苏小娇也以为秦思远是故意装糊涂,微微有些生气道:“你来越京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而且眼看那韩大美女也要投怀送抱了,你难道不满意么?” 秦思远这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笑道:“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一大半功劳是你的,你应该高兴才对,为何反倒生起气来,不会是在吃醋吧?” 苏小娇脸色一红,小巧的樱唇微微一撇,说道:“我才爱吃醋哩!你别自做多情了。” 饶是她一向冷静多智,口舌如簧,一旦涉及到感情问题,也不由得乱了心神,表现出一副小儿女态来。 秦思远故意露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双手一摊,叹道:“那就太令人伤心了,我原以为你喜欢我,还准备回蜀州后派人到苏府上提亲,看来是没有必要了,原来都是我在自做多情!” 苏小娇脸色更红,咬着樱唇愣了半天,期期艾艾地问道:“你真打算派人到我家里提亲?” 秦思远认真地说道:“那是当然,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子,若是不赶快追到手,只怕被别人抢了先手,那就太遗憾了。再说,我们的师傅在无意之中让我们成了师兄妹,而你家族的安排让你无意之中成了我重要的帮手,难道这不都是上天的安排么?” 第九卷外交第十九章密谈 第十九章密谈 苏小娇心中对他的这一番话倒颇为认同,云飞在千万人中选中二人(她并不知道云破天也是云飞的徒弟)做了徒弟,而家族将自己雪藏了多年,使自己错过了与其他优秀男子结识的机会,加上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就有一种心灵互通之感,这一切或许真是上天的安排,安排他成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唐依、和田稚子却偷笑不已,她们见识过秦思远太多追求女子的手段,有霸王式的,也有温情式的,还有无赖式的。秦思远现在不过是在使用温情式的追求手段而已,至于什么上天的安排全是鬼话。不过由于他本身太过优秀,加上苏小娇对他本来就有好感,他的手段一旦使用出来,就特别具有杀伤力,令初历情场的苏小娇难以招架。 苏小娇毕竟不是平常的女子,在经过了开始的娇羞后,忽然镇定下来,淡淡的笑容回到脸上,一双明眸注视着秦思远,说道:“你说话可得算数,不然我就在韩雨嫣的面前说尽你的坏话,让你来越京的图谋落空不说,你想将她追上手也难上加难,要知道她如今和我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我的话她至少是会相信一大半的。” 秦思远暗中大呼根厉害,口中却信誓旦旦地说道:“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不然叫我在越京一事无成。说真话,像你这样美丽聪明的女子,若是不追求到手,那才是傻瓜哩!”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子前倾,将一颗头凑到苏小娇的面前,涎着脸道:“为了实现我的承诺,我现在就亲你一下,你不会拒绝吧?” 苏小娇想不到他会当着唐依、和田稚子的面来这一手,大羞,连忙举手去推他的脸,口中说道:“你……你怎么能这样!” 秦思远却趁机将她的手捉住,并迅速在上面亲了一口,说道:“怎么不能这样?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说到就做的,再说依儿和稚子又不是外人,你用不着害羞的。” 唐依、和田稚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苏小娇更是娇羞不已,喘息着哀求道:“你放开我好么?我还没有准备好。” 秦思远得意地一笑,却也不为已甚,放开她的手,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道:“好,今天就放过你,不过你得快点做好准备,要知道我都等不及了。” 苏小娇将一只酥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轻轻抚摩着,同时横了秦思远一眼,那妩媚无比的神态令秦思远的心火大旺,双眼射出饱含**的光芒,身上的某个部位也变得坚硬起来。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不久,韩雨嫣娇小玲珑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苏小娇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她的**也已被秦思远挑逗起来,若是再继续这么下去,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主动投怀送抱。 屋内的暧昧气氛让韩雨嫣有些奇怪,不过她心中显然装着大事,并没有过多的追究这些,只是用怪异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到秦思远的身上,说道:“我父王答应见你们一面,至于结果怎样,要等见过面以后再定。” 众人见了韩雨嫣轻松的神情,就知道她此行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秦苏二人大为高兴,他们相信只要能够和越京王见上面,就一定能够说服他。 秦思远问道:“大王准备什么时候与我们见面?” 韩雨嫣答道:“父王说你们可以随时去见他,但我觉得这事愈快愈好,如果你们不觉得劳累,我们吃过晚饭后就去见他。” 苏小娇理了理头发,借机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说道:“确实是愈快愈好,我们就在今天晚上去。” 越京国的王宫虽然没有昌衡宫大,也没有昌衡宫的气派豪华,却也非同凡响,一山一石,一水一池,花草树木,亭台楼榭,庙堂殿宇,既体现了东大陆的传统建筑风格,又带有浓郁的南国风情。 越京王接见秦思远等人的地点是王宫花园的一座凉亭,秦思远等人到达的时候,越京王已经坐在了凉亭中,身后站着两个护卫,旁边还有两个侍女。秦思远一眼就看出那两个护卫功力不凡,便是那两个侍女也身怀武功,而且他还感觉出在花园里潜伏了不少高手。 韩雨嫣当先走进凉亭,轻轻地说道:“父王,您要见的人来了。” 越京王朝秦苏二人扫了一眼,轻轻摆了摆手,两个侍女另外泡了三杯香茗,才无声无息地退出了凉亭,经过秦苏二人的身旁时,用奇异的眼光看了他们两眼。 韩雨嫣向二人招了招手,二人迈步走进凉亭,这才打量起越京王来。 越京王韩山亭五十来岁的样子,并不显如何苍老,一身淡黄色的王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大。他的脸像文秀,十指修长,使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儒士,只有偶尔从细长的双目中闪现的精光,让人想起他就是一方的王者。 韩山亭也打量了秦苏二人一番,才说道:“二位想必是元公子和苏小姐吧,听雨嫣说二位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请坐吧。”他的话语正如他的长相,清亮而和缓,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秦思远对韩山亭的称呼并不奇怪,因为在来的路上韩雨嫣就告诉他,她并没有将他的真实身份向越京王透露。 二人告罪坐下,秦思远说道:“我等能得到大王的接见,实在是荣幸得很。” 他的语意虽然谦恭,语气却不卑不亢,令得韩山亭一阵奇怪,不知这两个商人在自己的面前为何会是这种态度。只有韩雨嫣清楚秦思远的身份,知道他与自己的父王相比,身份一点也不差,是以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韩山亭倒也没有计较,说道:“二位在越京的所作所为,本王早已听说了,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位像苏小姐这样大的商人来越京,冲着这一点,本王也该见你们一面。” 苏小娇道:“大王太客气了,来越京经商,不仅对越京有好处,对我们苏家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其实越京是一块宝地,那些大的商家不来越京,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不小的损失。” 韩山亭微笑道:“苏小姐能有这样的认识,本王很高兴,苏家在越京的生意,本王会吩咐有关方面倍加关照。” 苏小娇道了一声谢,问道:“不知大王对元公子的建议是何看法?” 韩山亭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与蜀州结盟的事,雨嫣已经详细和本王说过了,这也是本王见你们的另一个理由。现在本王想问,元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又能当蜀州方面多大的家?” 秦思远肃然说道:“我的身份本来也可以告诉大王,只是在事情没有个结果之前,说出来恐怕会对越京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大王暂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只要是我答应的事,蜀州方面就一定会同意,如果大王对我的能力有所怀疑,苏小姐可以以苏氏家族的信誉担保。” 苏小娇连忙接口道:“是的,小娇以苏氏家族的信誉为元公子担保。” 韩山亭凝视了秦思远一会,发现他的表情非常认真而真诚,不由得信了几分,再想起苏小娇的担保和韩雨嫣的介绍,便又信了几分,说道:“那好,与蜀州方面结盟的条件,雨嫣已经详细地告诉了本王,本王觉得大致可行,只是有一个最主要的问题,还需元公子给予答复。” 秦思远说道:“大王请讲。” 韩山亭语气缓慢而郑重地说道:“孙宣与本王结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稳住我国,因为他争霸天下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孙宣取得天下后,固然会灭掉越京国,那秦思远又如何?本王观他的所作所为,也有一统天下的意思,如果他取得大位,又将置越京国于何地?” 秦思远暗呼厉害,与韩雨嫣的聪慧相比,韩山亭更显得深沉老练,目光长远,韩雨嫣考虑的是越京国眼前的利益,而韩山亭看到了多少年以后的事情,一下子就问到了问题的最要害处。看来他能在越京国的王位上坐稳数十年,并非偶然啊! 好在秦思远对这个问题已有考虑,当下微微一笑,说道:“这就要看大王的意思了,大王是愿意让您的子孙后代安安稳稳地独据一方呢?还是愿意让他们冒更大的风险去争取更大的成就呢?” 韩山亭颇感兴趣地问道:“安稳地独据一方如何?冒更大的风险又如何?” 秦思远洒然说道:“如果大王希望您的子孙后代安安稳稳地独据一方,我可以代表蜀州方面承诺,将来秦思远一统天下后,越京国将成为新王朝的一个自治领,除了军权和外交权属王朝所有外,其他一切权利归自治领所有,而且您的子孙世世代代享受王室的待遇。如果大王愿意让您的子孙冒更大的风险去争取更大的成就,那么蜀州方面和越京国结盟共同击败其他对手后,再各凭手段争霸天下。” 第九卷外交第二十章斗智 第二十章斗智 韩山亭身子后仰,双眼一眯,细细叽嚼着秦思远的话,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有意思,你的这个建议值得考虑,不过事情太过重大,本王需要和朝中大臣好好商议。” 秦思远点头道:“商议是应该的,不过我建议知道的人不要太多了,如果在双方达成协议前就将消息泄露了出去,恐怕吴州方面会借故生非了。” 韩山亭别有深意地看着秦思远,说道:“别人可以不商量,秋宰相和张元帅是一定要知道这件事的,听说你们拜访过他们二人,想必他们会赞成你的建议吧。” 秦思远心里一惊着,这越京王远不像他外表表现出来的柔弱,自己等拜访秋子化和张庭坚时都是非常隐秘的,想不到他竟然知道了,看来他一定早就注意了自己一行,甚至有可能在秋子化和张庭坚的家里都布下了密探。好在自己等与秋子化、张庭坚并没有谈得过深,否则保不住越京王早就对自己一行下手了,哪还有面谈的机会? “我等确实拜访过秋宰相和张元帅,但丝毫没有谈及政治上的事,更没有说过对越京国不利的话,这一点还请大王放心。”微微吸了一口气,秦思远坦然说道。 韩山亭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到韩雨嫣的身上,问道:“雨嫣,你认为如何?” 韩雨嫣撒娇道:“父王心中都已经有了决定了,还问女儿做什么?不过女儿还是要说,这件事对越京国来说是一件极大的好事,父王可千万不能错失良机!” 韩山亭顿时大感惊讶,自己的这个女儿一向成熟稳重,何曾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一副小儿女态?看来这一阵子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大的变化了。愣了半晌的他叹道:“元公子和苏小姐真是影响力不小,雨嫣和你们相处了一阵,都变得让本王有些不认识了!” 随着他的话语一转,场中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接下来双方再也不提结盟的事情,只谈些风土人情、天下形势等,直到夜已深,秦苏二人才告辞出宫。 ******************************************************** “将军,事情恐怕有些不对头。”望着在大雨中狼狈跋涉的部队,参军对向福田说道。 向福田勒了一下缰绳,跨下战马轻嘶一声,打了一个趔趄,又踩了几下碎步,才稳住身子。向福田这才转头问参军:“有何不对?” “不知将军注意到没有,敌人逃窜的路线虽然左弯又拐,但最终都是指向一个方向,那就是庆迪城。”参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他的一句话刚说完,脸上再次被雨水覆盖,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那不是更好么?”向福田招了招手,一个卫兵当即上前替参军撑起一把雨伞,“庆迪城靠近春州的中南地区,敌人往那个方向去就会离他们的大部队越来越远,正好给我们一个全歼他们的机会。” “问题是敌人也应该知道他们离自己的大部队越来越远,为何还要往那里去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参军再次在脸上抹了一把,睁开眼睛望着向福田,态度非常认真。 “你是说敌人有可能在庆迪城设下了埋伏,而前面的这支敌军部队不过是诱饵?”向福田双眸中露出怀疑的神色。 “是的。”参军点了点头,“前面的敌人始终与我军保持着一天左右的距离,我军追击的速度快,他们逃窜的速度就快,我军追击的速度慢,他们逃窜的速度就慢,其诱敌的意图比较明显。李中良手中有两个师团的骑兵,如果这支骑兵直接前往庆迪城埋伏,而前面的这支敌军将我军引诱到庆迪城下,我们就中伏了。” 向福田不以为然:“敌军总兵力不过四个师团十万余人,与我军兵力不相上下,即使对方设下埋伏,也不能将我军怎样。” 参军摇了摇头:“敌人在浪雄城的部队还可以抽出一个师团赶往庆迪城,使其总兵力多过我军。” 向福田不同意道:“我第三军团七万大军已经到达浪雄城下,浪雄城的敌军断然不敢分兵增援它处。” 参军坚持道:“即便如此,我军已经被敌人拖着连续行军半个月,所过地区不是穷乡僻壤,就是大河深山,战士们已经非常疲劳,再加上敌人一路将粮草抢购一空,使我军得不到半点补给,如今我军粮草只够十日所需,照此下去,等我军到达庆迪城时,粮草一定耗尽,部队也疲惫不堪,根本无法作战。” 向福田这才感觉到他说的甚有道理,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道:“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参军双眸寒光闪烁:“敌人既然想诱我入伏,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来个反伏击。” 向福田微一思索,跳下马来,喊了一声:“地图。” 几名亲兵连忙跟着下马,撑起一片雨伞,其中一个亲兵拿出一张地图,在向福田的面前展开。 参军也跳下马来,走到向福田跟前,手指点着地图上的某一个地方,说道:“将军请看,前面的敌人若想将我军引诱到庆迪城,必然要经过羊头岩,此处地势险峻,非常适合伏击,我们不妨令骑兵师团经莫西、宝秀直插羊头岩,赌住敌人的去路,等大军一到,实施前后夹击,定可将敌人的两个师团一举歼灭。” 向福田思索了一会,点头道:“此方案可行,不过得先确定敌军的真实意图,否则计划就有可能落空。” 说完这句话,他转过头来,喊道:“传令兵,立即命令斥候摸清敌军骑兵的动向,若是对方向庆迪城方向运动,火速来报。” 参军却急道:“兵贵神速,我们不能等摸清了敌军骑兵的动向后再行动,否则敌人就有可能越过羊头岩了。” 向福田道:“前面的敌人既然是在引诱我们,我们可以放慢追击速度嘛,这样一来他们也只得慢下来了。” 参军说道:“问题是我军的粮草不多,经不起消耗,时间对我们来说最重要。” 向福田沉默了一下,断然道:“那好,令骑兵师团直插羊头岩!” 就在向福田和他的参军商量的第二天,李中良得到了春州第一军团的最新动向。此时他正带着两个师团的骑兵在赶往庆迪城的途中。 “敌人一个师团的骑兵离开主力往东南方向而去,他们想干什么?”李中良望着铺在营帐中的地图,似乎在问鲁少华,又似乎在喃喃自语。 由于在行军途中,沙盘不便于携带,所以他们暂时又用上了地图。 鲁少华席地而坐,双眼在地图上细细搜索。他一时也不明白敌军的意图,但敌军既然采取这样的部署,肯定有他们的用意,因此他希望从地图上看出点什么。 李中良背着双手在营帐里来回踱着步,嘴里说道:“敌军被我两个师团拖着在深山老林里转了半个月,应该相当疲劳了,粮草消耗得也应该差不多了,对于他们来说,肯定是想急于与我军一战,否则再这么拖下去,不用我们去打,拖也要把他们拖跨了。” 鲁少华不由自主地接着他的话说道:“但如何逼迫我军与之作战,对他们来说却是一个难题,我军始终与对方保持一天左右的距离,敌快则我快,敌慢则我慢。虽然对方有一个师团的骑兵,这支骑兵师团也可以利用速度优势追上我军,但仅凭这一个师团的人马又无法消灭我军,连缠住我军也很困难,弄不好还有被我军歼灭的危险,所以敌军的这个师团始终不敢离开大部队单独追赶我军。半个多月来的追击过程证明,敌军要想逼迫我军与之决战,仅靠在后面追是不行的,得另想他法。” 李中良的眼睛一亮,停下脚步,说道:“如果敌军已经知道我军是在引诱他们,如果他们已经猜到我军最终要去的地方,他们就有可能派一支部队在前面截住我军,然后实施前后夹击,一举将我们的两个步兵师团消灭。” 鲁少华点头表示赞同:“很有这个可能,我第八、九两个师团兵力远在敌军之下,却既不迅速摆脱敌军,又不向我大军可能驻扎的地方靠拢,而是拖着敌军在深山老林中转圈圈,时间久了,老谋深算的向福田很可能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他既然无法从后面追上我军,就只有派兵在我第八、九两个师团可能行进的路线上拦截,这样才能达到一举歼灭我军的目的。” 李中良叹道:“看来我们还是有些小看向福田了,我们原来的意图是让我第八、九两个师团尽量将敌军在南边多拖上一阵子,一来为我骑兵部队向庆迪城集结争取时间,二来是为了将敌军拖得更疲劳一些,让他们的粮草也消耗得更多一些,不想这样一来反倒暴露了我军的意图,让向福田改变了战术。” 第21-25章 第二十一章大进军(一) 鲁少华附和道:“这向福田确实不简单,我们在南诏城留下了少量部队伪装成大军,又找了一个和将军相象的人装扮成你,目的就是造成我骑兵部队仍在南诏的假象,不想还是被他识破了。” 李中良道:“敌变我亦要变,否则就可能陷入被动之中。” 鲁少华的身子向前一爬,几乎整个伏在了地图上,用手指指着羊头岩,说道:“敌人若想拦截我军,只有这个地方最合适,我们可派一个师团的骑兵抢先占领此处,然后令第八、九两个师团加快行军速度,与敌人的大军拉开距离,赶到羊头岩,前后夹击,打敌人的骑兵师团一个伏击。” 李中良思索着说往道:“若敌骑兵师团确实是赶往羊头岩,我们打他一个伏击并不难,问题是如此一来,我军的意图将完全暴露,兵力部署也全部为敌人所明了,再想抓住向福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鲁少华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羊头岩的战斗一旦打响,向福田必然会警觉,那时候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快行军速度,赶往羊头岩营救其骑兵师团,二是迅速掉头,撤往思毛、沧临地区。如果他选择前一种方案还好说,己方在消灭了敌骑兵师团后,可集中四个师团的兵力对敌大部队加以围攻,若是他逃向思毛、沧临地区,就有些麻烦了,虽然最终对方仍逃脱不了被围歼的命运,但要彻底消灭他们,必然费时费力。 “可否采取这样的部署。”心中念转的鲁少华将手指在地图上来回移动,“令第七师团星夜赶往羊头岩,抢占有利地形,将敌骑兵师团拦截在岩下;令第八师团加速向羊头岩进军,对敌骑兵师团实施夹击,但不要立即消灭敌军,要让向福田觉得其骑兵师团还有救出的希望;令第九师团逐次抵抗向福田的大军,牵住敌军缓慢向羊头岩方向行进;令近卫一师团绕到向福田大军的背后,截断其归路;令庆迪城的第六师团赶往羊头岩地区,参加对敌大军的围歼战。” 李中良反复思考了一下,说道:“不错,此战的关键在于把握好消灭敌骑兵师团的时机,若是消灭得太早了,向福田就会开溜,若是消灭得太晚了,向福田赶到以后就会将其救出,从而增加我军的压力。另外第九师团的阻击战也要把握好火候,不要让向福田将自己给围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鲁少华道:“如果将军觉得可行,就下命令吧,如今最要紧的是争取时间,谁先占领羊头岩,谁就可以占据先机。” 李中良略一思索,转头向帐外喊道:“来人,给我传达作战命令。” 一个传令官匆忙跑进帐来,说道:“请将军下令。” 李中良说道:“令第七师团放下一切辎重,轻装前进,经元阳、石屏赶往羊头岩,限两日一夜到达。如果在羊头岩下发现敌军,只需将其阻击在岩下即可,不必主动攻击。” “令第八师团将行军速度提高五成,目标羊头岩,到达后若发现敌军,不必出击,只需与第七师团一起将敌围困,等待我的下一步命令。” “令第九师团逐次抵抗向福田的大军,将敌军缓慢引向羊头岩地区,注意与敌军间的距离,既不能让敌军后退,也不能与敌死战。” “令近卫一师团放下辎重,只带五天的粮草,经新平、双柏绕向向福田的背后,对敌进行追击,若发现敌军回头西窜,予以坚决阻击,若阻击不成,就沿途实施骚扰,迟滞敌军的行军步伐。” “令第六师团带足辎重粮草,向羊头岩方向行进,行军速度不可太慢,到达羊头岩地区的时间不得超过五天。” “令总部辎重部队沿着第七师团的路线向羊头岩方向前进,沿途不得停留。” “令斥候部队加强对敌骑兵师团和向福田本部的探察,一个时辰向我报告一次。”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才停了下来,将目光转到鲁少华的身上:“参军有什么补充没有?” 鲁少华略一思索,说道:“令第六师团留守在沧临、思毛两城的部队向羊头岩地区靠近,若敌向西逃窜,就协助近卫一师团阻击敌军,否则就参与羊头岩地区的围歼战。” 传令官见李中良点了点头,再无意见,便行了一礼,转身跑出了营帐。 **************************************************************** 立马站在大道旁看着从身边源源不断开过的队伍,风夕舞绝美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大散关外的大战,风夕舞以二十万对孟京军十五万,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共歼灭孟京军十二万,其中杀敌七万,俘虏五万,耶律楚仅带着三万残兵败将逃回了徒河城,而风舞军(为了方便记忆,以后将风夕舞的军队统称为风舞军),只损失了三万人,其中死一万三千余人,其余为轻重伤兵。 第二天,挟大胜之威的风夕舞挥兵东进,向徒河城和凤城进军。耶律楚见敌军势不可挡,在徒河城稍做抵抗后,就弃城而走,而凤城的少量守军更是不等风夕舞的大军到达城下就逃之夭夭,这样一来,风夕舞就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孟京帝国辽州西部的两座重镇。 徒河城和凤城是孟京帝国西部的两道门户,尤其是徒河城,历来就是大军从内地进入东北地区的重要通道,徒河城一失,孟京帝国的西大门就顿然洞开,风舞军从此可以长驱直入,在广阔的东北平原上纵横驰骋,甚至可以一直杀到孟京帝国的都城盛京。 如今进攻孟京帝国,对风夕舞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因为孟京帝国内部兵力极度空虚。孟京帝国原本有百万大军,但对大散关的几次进攻,已使其兵力大为减少。第一次阿骨打率三十万大军进攻大散关,被风夕舞消灭了近二十万,第二次阿骨朵率四十万大军进攻大散关,被风夕舞消灭了十二万左右,这次耶律楚的十五万大军又损失了十二万,三次加起来,损失兵力已超过四十万。而阿骨朵从大风口杀入骥州境内,所带兵力达到了三十万。虽然这两年来,孟京帝国也补充了不少兵力,但补充的人数远未达到损失的数量,这样一来,孟京帝国内剩下的军队加起来不到五十万。五十万军队分布在广阔的东北平原上,每一郡每一城的兵力显得极为稀少,要想汇集起来抵抗风夕舞的十五万大军,实在是非常困难。 在占领徒河城后,风夕舞原本可以立即挥军东进的,只是俘虏问题拖延了进军的时间。这次大败耶律楚,风舞军共俘虏孟京军五万,五万俘虏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一个处理不好,让他们叛乱起来,可就要大费周折。因此风夕舞专门花了近十天的时间来处理俘虏问题。她将这些俘虏分为三部分,一部分送往关内,交给张觉处理,另一部分补充到吕子岳的旭日军团中,还有少量的补充到轻风军团中。五万俘虏虽然看起来数量不小,但分配到三十多万风舞军中,倒也像溪流进入大河,翻不起什么浪花。 在解决了俘虏之后,风夕舞又令大散关的原轻风军团部队归还建制,并将旭日军团的一个师团暂调到轻风军团中,组成十五万大军挥师东进,而剩下的旭日军团部队则留守大散关至徒河城一线,确保自己的后勤补给线和退路的安全。 “风帅,我们此次是直接杀进盛京城,还是仅仅在孟京境内骚扰一翻就撤回?”带领部队经过风夕舞身边的陆厚望停下来问道。 风夕舞将目光收回,投注到身边这位自己倚重的大将身上,说道:“孟京帝国境内还有近五十万大军,仅盛京城的兵力就达十万,虽然我们在孟京境内扫荡一番没有问题,但要想攻下盛京城,却不大可能。而且阿骨朵的三十五万大军随时都有可能撤回,如果我军进入过深,这支部队有可能将我军的退路截断。因此我们此次进军的主要目的有两个:一是逼迫阿骨朵从骥州退兵,二是扫荡从徒河城至盛京沿线的大小城市,破坏其经济基础。一旦这两个目的达成,就迅速撤兵。” 陆厚望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提不起精神来。风夕舞理解这位爱将的感受。第二次大散关之战,为了吸引阿骨朵的部队攻入北翼城,实施火攻,陆厚望的部队损失最为惨重,一个师团三万部队,一战下来损失了近两万人。虽然战后对他的部队进行了补充,使其恢复到了原来的建制,但在前不久与耶律楚的大战中,又是他的部队损失最重,全军三万部队的损失中,几乎有一半是他的师团的将士。正是因为屡次受损最重,陆厚望有一种强烈的报复的愿望,恨不能一口气就杀入盛京城中,如今听说只能在盛京以西扫荡一番,自然很失望了。 第九卷外交第二十二章大进军(二) 第二十二章大进军(二) “陆将军,其实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恨不能一口气将孟京帝国消灭,彻底解决来自东北面的威胁,但我们还得量力而行。”对于这位轻风军团目前资历最老的将军,风夕舞说话一向是和风细雨,此时就更是语重心长。 “我军总兵力不过五十万,与孟京帝国还有差距,而控制区的人口和经济实力也不能与孟京帝国相比,如果急于求成,就有可能得到一个饮恨收场的结果。须知大的战役尤其是决定一个国家一个地区命运的战略决战,较量的不仅军力,更重要的是较量经济力,现在我方无论是军力还是经济力都无法和孟京帝国相比,所以还不能与之进行战略决战。” “另外还有一个因素我们不得不考虑,那就是丽韩国的态度。去年西南都护使秦思远大人在京城时,就发现丽韩国的大宗师金善中与皇甫浩在一起。金善中在丽韩国的地位至高无比,他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丽韩国的态度,他既然和南宫家族有所勾结,就说明丽韩国有觊觎帝国之心,如果我们灭了孟京帝国,下一个要面对的很可能就是丽韩国,在我们的实力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应付该国之前,直接与该国面对于我们并不利,而孟京国的存在正好可以作为我们的屏障。” 陆厚望是一个地吧地道道的军人,对政治是一窍不通,听风夕舞如此一说,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的牵涉,不禁感叹道:“想不到一场战争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学问,末将受教了。” 风夕舞说道:“将军明白就好,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自保有余,小规模的扩张也有能力做到,过度扩张则力所不及了,因此,我军此次北征一定要把握好火候,既要给孟京帝国以一定的打击,又要防止陷得太深,让自己脱不出身来。” 陆厚望点头道:“末将明白,一定按风帅的命令行事。” 风夕舞满意地点点头,回首对身后的传令兵下令:“命令各部队按既定方案行动,注意只攻占徒河城至盛京沿线各城,不得向两翼进兵,一旦占领城池,迅速将城内所有战略物资运往后方!”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八月五日,风夕舞率领轻风军团十五万大军从孟京帝国西大门徒河城出发,大步向东挺进,开始了对孟京帝国暴风骤雨般的扫荡战。六日,尤归乔率领的前锋轻风军团第一骑兵师团占领小城海帮子,歼灭孟京军两千;七日,车库率领的第二步兵师团攻占了海帮子以东的另一个较大的城市盘山,歼灭孟京军五千;八日,第一骑兵师团攻占满镇,歼敌三千;同一天,陆厚望率领的第一步兵师团攻占了盛京城以西三百里的一个战略要塞大黑山,歼敌八千;九日,风夕舞亲率第二骑兵师团和亲卫军从盘山出发,一日一夜间急行军一百五十里,越过安台城,于十日凌晨偷袭了塔中城,歼敌七千,而第三步兵师团则在师团长安佐的带领下攻占了安台城,歼敌三千。 五日之间,风夕舞的十五万大军兵分两路,同时向东北方向进军,推进了三百余里,前锋距离孟京帝国的都城盛京不过两百里。 一连串兵败的消息传入盛京,令孟京皇帝忽雷大惊失色,他一面下令耶律楚收拢沿线溃败下来的残兵败将死守盛京西南的另一个战略要地嘉城子,一面急调吉州、哈州境内的部队救援盛京,同时命海城、大圭、燎原等城的部队由东向西,从轻风军团的侧翼攻击,牵制风夕舞的大军,迟滞轻风军团的前进步伐。 忽雷知道仅仅是这些还不够,耶律楚所部军心已乱,士气全无,不可能抵挡住轻风军团多久,海城、大圭、燎原等城的部队数量有限,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而吉州、哈州境内的部队赶到盛京还要相当一段时间,因此他急令阿骨朵从骥州撤兵,威胁风舞军的侧后翼,逼迫轻风军团撤退。 还在耶律楚兵败的第五天,阿骨朵就接到了皇帝忽雷要他撤兵的命令,只是他此时刚占领石城不久,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胜利的果实,如何肯轻易退兵?而且他也不相信风夕舞会胆大到进攻孟京帝国的腹地,毕竟在孟京境内还有近五十万的孟京大军,足可与风舞军一战,而且风夕舞也不可能不要她的后方基地,自己的三十五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足以将骥州甚至是齐州搅个天翻地覆! 因此,阿骨朵并没有按照忽雷的命令退兵,而是找了个理由将信使打发了回去,同时挥军向嘉定城进发。他要集中二十万大军一举将嘉定攻克,然后自背后杀向烟京城。 接到忽雷的这道命令时,阿骨朵离嘉定城已经不远,眼看只要再过得三五天就可能将嘉定城攻克,给风夕舞的背后来上致命的一刀,不想却接到了这道严厉的命令。阿骨朵不由得大骂耶律兄弟,这二人真是一对丧门星。耶律真轻率冒进,让风夕舞一把火烧死了十万大军,(其实并不是耶律真轻率冒进,他也是被阿骨朵逼的,但人就是这样,总是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耶律楚指挥无方,十五万大军被对方一仗打得只剩下三万,而且沿途不誓死抵抗,令朝廷调兵的时间都没有,以致于造成如此被动的局面,若是他能够在大散关下再坚持十天半月,一切都会改变了。 阿骨朵还在犹豫该不该撤兵,忽雷的另一道圣旨到了。这一道比第一道更严厉,圣旨中说他若是再不迅速退兵,就解除他的南征军统帅职务,并剥夺他的亲王爵位,部队交由他手下的一名军团长指挥。阿骨朵可不敢再不听从命令,解除南征军统帅职务还好说,剥夺亲王爵位就严重了,那时他连争夺皇位继承权的权利都失去了,这可是他承受不起的。 无奈之下的阿骨朵只得一面命驻扎在滦河城的十万大军中的七万先从大风口撤往孟京境内,牵制风夕舞的轻风军团,一面亲率二十万大军沿着来时的路线退兵。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八月十三日,轻风军团第二步兵师团、第三步兵师团突然从盘山和安台杀出,一举歼灭了从海城、大圭、燎原等城西来的孟京部队共三万人,而就在同一天,风夕舞亲自指挥第二骑兵师团和第一步兵师团攻克了嘉城子,歼灭孟京军两万五千,耶律楚仅带数千残兵逃往盛京城。此两战的胜利,使得孟京皇帝忽雷更为紧张,一道接着一道的圣旨催促阿骨加快回兵步伐。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八月十八日,先期回到孟京境内的原滦河城七万部队刚刚看到凤城的影子,就突然发现从四面八方出现了大批的风舞军,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陷入绝望状态的孟京军还没有开战就军心大乱,被风舞军猛杀猛砍,战斗不到两个时辰就宣告结束,七万孟京军除两万投降外,其余全部被杀。 原来,风夕舞在得到滦河孟京军回撤的消息后,一面在嘉城子大张旗鼓,摆出一副进攻盛京城的架势,暗中却命令第一骑兵师团、第二步兵师团昼夜赶往凤城,同时命吕子岳的旭日军团余部秘密向凤城方向集结,由吕子岳统一指挥,伏击这支回援的孟京军。由于这支部队得到的消息是风夕舞还在嘉城子,吕子岳的部队也在大散关至徒河城一线保障轻风军团的后勤线,这里根本不可能有风夕舞的大军,他们也就懵然无知地一头撞进了吕子岳大军的包围圈,招至全军覆没的命运。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八月三十日,阿骨朵率领的二十三万大军经过半个月的急行军,回到了凤城地区,此时凤城有吕子岳的旭日军团十万大军,而风夕舞的轻风军团十五万大军已经退到了凤城以东百里之外的徒河城。阿骨朵见攻占凤城无望,便沿着两城之间的开阔地带退往了海帮子、盘山、安台等地区,而风夕舞见对方兵力仍有二十几万,己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也就没有进行拦截。 历时两个多月的战争就这样告一段落,这场战争以风舞军的失利开始,却以伟大的胜利结束。战争中,风舞军共歼灭孟京军二十三万,占领孟京帝国两个郡,而自己只损失了约五万城防军和四万野战军,虽然骥州的经济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但从孟京帝国的劫掠所得也差不多能够弥补损失。 此战的胜利,使风夕舞的威望上升到一个空前的高度,也奠定了她在帝**事史上不可动摇的地位,更重要的是“风夕舞”这三个字已经成为孟京军将士摆脱不了的梦魇,日后“风”字旗所到之处,孟京军望风披靡,孟京帝国就在“风”字旗的飘扬之下一点点崩溃。 第九卷外交第二十三章大进军(三) 第二十三章大进军(三)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的七八两个月注定是大陆两大女军事家的季节,就在风夕舞取得巨大胜利的时候,远在西域作战的娜云雪也捷报频传,用一连串的胜利再次证明了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军事天才,先前与秦思远的作战不利只不过是因为对手实在太厉害。 还在七月上旬,娜云雪就以一部兵力佯攻息安国的西部重镇伊吾城,造成大军进攻息安国的假象,暗地里则派出主力部队千里奔袭,突然出现在高昌国北部重镇庭北城下,当庭北城的守军发现城下出现大批的鞑凶军时,已经来不及有所反应,被娜云雪率领的鞑凶军轻易杀进了城里。 庭北城是西域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要的中转站,它的东面是莆昌国,西部是乌斯国,南面则是高昌国的首都乌托克城,占领了庭北城就等于截断了莆昌国和乌斯国的联系,同时也威胁着高昌国的首都乌托克城,对三个国家都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鞑凶军对庭北城何的占领引起了高昌、莆昌、乌斯三国的恐慌,他们相约出兵,计划夺回该城,并一举歼灭娜云雪亲自率领的四万鞑凶军。 娜云雪在得知消息后,以一万部队留守庭北城,吸引高昌国和乌斯国的部队,自己则亲率三万部队主动向东,在庭北城以东的阿拉山口峡谷前伏击了莆昌国的一万五千部队,取得开战以来的第二场大胜。 莆昌**队覆灭的消息传到高昌国首都乌托克城,高昌国王大惊失色,急令前往庭北城的部队返回,以保都城,却不料娜云雪已经洞悉他的意图,率部从阿拉山口峡谷迅速西进,插入乌托克城与庭北城之间,再次伏击了匆匆自庭北城而返的高昌军队,歼灭敌人一万八千,只有不到两千人的高昌部队逃回乌托克城。 高昌国在西域地区算是比较大的国家,军队也是较多的,共有三万,但一次被娜云雪歼灭了一万八千军队后,整个国家的防御力量已经降到了极低的程度,高昌国王只得一面收缩部队防守乌托克城,一面急派信使向附近的沙楼、姑兹、比驼等国求援。 高昌国王给在给三国国王的信中说,自己打算以乌托克城为诱饵,将鞑凶的军队牢牢吸引住,而三国则各派部队从东南、南、西南三面对鞑凶军进行反包围,一举将鞑凶军的主力消灭,彻底解去西域危机。 沙楼国是西域最大的国家,军队也最多,达到了五万,考虑到鞑凶军来势凶猛,如果高昌等国一灭,仅凭自己的这五万军队还是无法抵挡住鞑凶军的进攻,沙楼国王便率先答应了高昌国王的请求,令该国大将军丹里木率四万大军进兵乌托克城。他可不想步高昌等国的后尘,救援不成,反倒被人打了伏击,因此集中大部兵力出击。在他想来,自己的军队数量与敌军不相上下,敌人就是想伏击也伏击不成,而一旦敌人陷入与己军的缠战中,其他国家的部队就可以赶来对敌加以歼灭。 沙楼、姑兹是两个小国,一向以沙楼等大国的马首为瞻,见沙楼国出动大军,也各自派出了一万军队。他们的国王都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在这种紧要关头可不敢犹豫,虽然本国的正规部队加上佣兵总共才一万五千人,还是派出了绝大部分。 几个国家的一切动向尽在娜云雪的掌握之中,她令庭北城的一万部队中的五千进入乌斯国(乌斯国的部队在高昌部队被歼后已退回了本国),不停地骚扰以牵制该国的部队,剩下五千人兼程南下,与娜云雪本部中由万骑长花达尔率领的一万人汇合,秘密向沙楼国的首都蜃楼城前进。同时,娜云雪令远在息安国的师团长脱里脱留五千部队在该国进行骚扰,拖住该国部队,他自己则率领本师团两万五千人马日夜兼程赶往蜃楼城,并统一指挥对蜃楼城的攻击。而娜云雪自己,则率领近三万部队在乌托克城吸引各**队。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七月二十五日,在沙楼国的主力部队离开蜃楼城三天后,脱里脱率领的两万五千部队到达蜃楼城下,与先期到达的花达尔部一万五人汇合,随即对蜃楼城发起了猛攻,一天之后,攻克了蜃楼城,俘虏沙楼国王。随后,脱里脱率三万五千大军马不停蹄地赶往乌托克城,从正在与娜云雪部激战的沙楼国部队背后发起攻击,一举将这支部队击溃。 沙楼国部队的全线溃败,使战争的天平再次向鞑凶军一方倾斜。娜云雪集中六万大军一路狂扫,先后灭高昌、沙楼、姑兹、乌斯、羌阗、车苏、尼兜等国,最后回兵东进,灭息安。至八月底,娜云雪已灭西域十余国家,占地千里,控制了西域近半的地域。 在这一系列的战役中,娜云雪充分发挥了她善出奇兵的特点,率领鞑凶骑兵东奔西突,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千里奔袭,专门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月余之间消灭西域各国的正规部队和佣兵部队十余万,将各国的防御体系打得分崩离析。 在占领的这些西域国家里,娜云雪并没有采取铁血统治,而是运用了怀柔手段。她知道西域地域太广,民族太多,自己的八万军队根本就防守不过来,而且如果政策措施运用不得当,必然会导致各国长期骚乱,令自己疲于奔命。因此她采用以夷制夷的办法,扶持各国亲自己的势力上台,主管民政,而将军队和外交的权力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对于原王室成员,娜云雪也并没有采取赶尽杀绝的措施,反倒给予他们王室的待遇,只是没有过去的大权而已。这样的办法减少了控制地民众的反感,一些当地民众见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坏的变化,开始接受鞑凶军的占领。 当西域各占领国的局势开始稳定下来的时候,在蜃楼城的娜云雪迎来了一个重要客人,那就是她的文课老师云流。 “老师,你怎么才来呀!弟子不是早就去信请您老人家来吗?你看,弟子都焦头烂额了!”一见面,娜云雪就有些嗔怪地问云流,不过她的话语中并没有多少埋怨的意思,更多的则是撒娇的味道。 云流抚髯微笑:“雪儿你做得很不错嘛!我一路走来,看见沿途的国家基本上都安定下来了,看来你是花了不少工夫,而且方法也很得当嘛!” 云流以前给娜云雪授课的时候,要求非常严格,很少表扬她,因此每一次的表扬总令娜云雪喜滋滋的。现在娜云雪虽然早已走出师门,但对老师的认同还是很在意的,此时见老师表扬自己,自然很高兴,笑着说道:“这都是老师教导有方嘛!其实我也只是按老师教的去做了,效果如何还没有来得及去检验。” 云流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都是我教的吧?我看你施行的那些政策中有很多新鲜的东西。” 娜云雪从小就跟随在云流的身边,对于这位对自己一生有重大影响的老师,感觉到自己与他的关系比父汗还要亲近,在他的面前自己也从不保留什么,而且流露出更多的小儿女态。就像现在,她就不经意地撒起娇来,狡颉地说道:“老师猜一猜,弟子都学了谁的东西?” 云流对她的小儿女态似乎非常享受,微眯双眼,手捻长须,说道:“嗯,让我想一想。对了,听说你与帝国西南都护使秦思远的关系不一般,他治理地方很有一套,你的一些措施应该是向他学的吧?” 娜云雪咯咯笑道:“老师真有本事,竟然一下子猜了个**不离十!” 云流微笑道:“不是老师有本事,而是你和秦思远的关系太好,让老师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娜云雪的脸色微微一红,说道:“老师听谁说的我与他关系太好?其实我们只见过两面的,并没有太多的交情。” 云流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说道:“有些人相识一生也成不了好友,有些人只见过一面便谁也离不开谁,雪儿你说说你们属于哪一种?” 娜云雪跺了跺脚,嗔道:“老师在笑话雪儿了。” 云流哈哈大笑道:“雪儿你不用害羞,其实你们的关系好是老师求之不得的事情,要知道那秦思远是老师大哥的弟子,又传承了老师的天书,也算是老师的半个弟子,你的师兄弟,老师难道不希望你们的关系好么?” 娜云雪奇怪地问道:“老师几十年未踏出苍蒙草原半步,怎么对这些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云流解释道:“当年老师的大哥将天书交给秦思远以后,就派门下弟子到草原告诉了老师,因此老师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未见面的弟子,而且这些年来,老师也通过魔门弟子时时关注他的情况。不瞒雪儿说,老师对这个未见面的弟子还是很满意的,他不仅领会了天书的本意,还有所创新。” 第九卷外交第二十四章师徒情 第二十四章师徒情 娜云雪脸上的神情悠然,有些恍惚地说道:“他确实不错,弟子虽然在老师身边多年,但对天书的领悟未必有他多。” 云流伸出手来,在娜云雪的眼前晃了几晃,直到对方清醒过来,才说道:“雪儿在想他了么?不然为何有这种表现?” 娜云雪脸色更红,却伸手捉住云流伸到眼前的手,大胆地问道:“雪儿一想到他就有些心神不定的,老师说雪儿是不是喜欢上了他?”在这个儒雅的老人面前,她总能将自己心灵最深处的秘密吐露,自小就是如此。 云流年轻的时候未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结识女子无数,自然了解女儿家的心事,此时见了娜云雪的神态,那还不明白她的心意?当下鼓励道:“是呀,雪儿确实是喜欢上他了,其实听说这个人确实不错,雪儿不妨大胆地去追求他。” 娜云雪犹豫地道:“可是我们毕竟是敌对关系,如果我们结合,只怕会影响到彼此的家庭甚至前程大业。” 云流对她的担忧颇为理解,笑着问道:“雪儿认为鞑凶族与帝国的这种紧张局势能维持多久?鞑凶族与帝国最终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娜云雪摇摇头道:“弟子不能准确的预测这种紧张的局势维持多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鞑凶族最终会败于帝国之手,因为帝国中有几家势力发展得太快了,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有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像秦思远、风夕舞、孙宣、南宫宣文,这些人无论是谁取得最终的胜利,我鞑凶族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云流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雪儿预测帝国会最终取得胜利,这一点老师赞同,但并不是因为秦思远这些人个人太厉害了,老师相信雪儿比他们一点都不差,甚至比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要强。帝国会取得胜利,是因为黄族太大,文化也太深厚了,没有任何一个民族能彻底击败他、统治他,如果再出现几个英明的领导人物,外族就更难击败他,现在的形势就是如此。” “至于说这种紧张的局势能够维持多久,以老师的看法不会超过十年,而且秦思远取得最终胜利的可能性最大,所以雪儿你若是真心喜欢他,就一定能达成心愿。” 娜云雪疑问道:“老师为何对他的信心这么足?至少他现在在各大势力中还不是最强的。” 云流笑道:“这一点从他发展的速度就可以看得出来。三年前他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守吧,拥有的部队也不过两万人,短短三年时间他就占领了两个多州,拥有兵力近六十万,反观其他势力,发展速度比他慢一半还不止。另外老师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其实那风夕舞是秦思远的人,如果加上风夕舞的势力,秦思远的实力该有多大,你总该想象得出来吧?” 娜云雪大吃一惊,问道:“老师不会是在开玩笑吧?风夕舞与秦思远远隔千里,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你这个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 云流解释道:“两年以前,风夕舞秘密去了巴中一趟,不仅与秦思远确定了合作关系,两人还私定了终身,这才有了风夕舞后来的大发展,其目的也是为秦思远拓展势力。这都是秦思远最近派人告诉我的,其用意是让我将消息透露给你,让你对他放心。” 娜云雪有些失神地道:“他既然得到了风夕舞的帮助,还用得着我么?” 云流说道:“秦思远对你还是非常看重的,他让我转告你,要你在西域安心发展,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将来带着西域嫁给他,无论是谁都无话可说。这也是老师来西域的目的,要知道老师本来是不愿意再涉足政治的,但一来老师想帮助你独自发展,二来也希望早日结束战乱,所以老师才跑到西域来帮你治理占领地。” 娜云雪不太肯定地问道:“老师是说弟子要将西域彻底变成自己的领地?” 云流点头道:“不错,这样一来开还有一个好处,即便是将来草原上发生什么变故,有你自己的实力在,别人也不敢将你的家庭怎么样。” 娜云雪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左贤王巴音克尔、右贤王克鲁达、第二大部落的首领者勒、第三大部落首领昆尔都有争霸草原的意思,这些人一旦有机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父汗博尔赶下台,如果父汗和自己没有嫡系势力,不仅父汗会被赶下台,家族也会受到伤害。 “弟子该怎么做呢?”在得到了秦思远的确切态度并看清了局势后,兴奋中带些担忧的娜云雪问道。 “首先要将从草原上带来的八万精兵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使他们成为你自己的私人部队。其次是在西域培植自己的势力,包括扶植亲自己的政治势力和招募军队。第三是推行民族和解政策和发展经济的政策,使民众真正地认同你、拥护你。有此三点,西域定可以变成你自己的私人领地。”云流款款而谈。 娜云雪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父汗来,此次来西域的军队全部是本部落的子弟,想必当初父汗就考虑到了部队的忠诚问题,并没有让其他部落的一个士兵参与,这为自己牢牢掌控这支部队奠定了基础。 “对于政治上的事弟子并不是太在行,还要辛苦老师了。”放下了一层心事的娜云雪说道。 “扶植亲自己的政治势力的事你已经做了一些,下一步是如何将他们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老师建议你设立西域都护府,作为西域各国的上级机构,统一西域的行政管理,由你自己任都护使。招募军队的事你也可以自己去做,但要注意循序渐进,不然财政上负担不起。至于推行政策的事,老师可以帮你去做,当然不是老师一个人去做,我打算办一个培训班,专门培训政务人员,他们学完后到各国去任职,负责推行新的政策。”云流提出了一些建议,并爽快地答应了娜云雪的请求。 “好的,弟子一切听从老师的吩咐。”娜云雪对云流的意见非常认同。 “你既然愿意听从老师的吩咐,那么老师再给你提一个建议:你立即写一封信,表明你对秦思远的思念之情,并说出自己今后的打算。我让人送到蜀州去,一来令秦思远放心,二来让他派些人到西域来帮助推行政策。” 娜云雪的脸色再次红了起来,不过还是爽快地接受了他的这个建议。 秦思远可不知道此刻他那未层见面的老师在为做他长远的打算,他正和苏小娇、韩雨嫣一行走在苍夷山中。 越京国和蜀州方面的协议经过韩山亭与秋子化、张庭坚反复探讨,终于有了结果,基本上是按照秦思远提出的方案来起草。能有这样的结果,除了韩雨嫣在中间大力斡旋外,秦、苏二人前期对秋子化、张庭坚做了大量工作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得到越京方面的回复后,秦思远立即命榕城的情报人员向锦城传信,令郑经代表西南都护府来榕城签定协议,并授权苏良全面落实协议中规定的有关事项,而他自己则带着一行人赶往苍夷山的洞越族所在地,完成此次出行的第二项任务。 苍夷山在越京国和吴州的交界处,由西南向东北迤俪延伸,长八百余里,最宽处三百余里。发源于苍夷山的河流有好几条,乾江、黎水和磬江便是其中最大的几条。乾江发源于苍夷山东侧中部,向东入海,沿途吸纳众多的支流水系,汇成天下第七大水流;黎水发源于苍夷山西侧中部,水量要小得多,西流百里之后与发源于苍夷山西侧西南部的磬江汇合,一同流向吴越大平原。 黎水与磬江汇合处形成一个河谷低地,方圆数十里,是吴州百越郡南部百余个丘陵盆地中最大的一处,西有巍峨挺拔的抱玉山脉,南是瘴气弥漫的苍夷山脉,东侧是苍夷山脉的支脉天台山山脉,北部则是连绵不绝的低矮丘陵带。若能有充足实力占据四周的高山险地,可得百万亩良田,加上丘陵上茶园桑园,就这处河谷就可以养活上数十万人。 正是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历来麻烦事就特别多,几千年来,吴人和洞越人为了争夺这个盆地曾经爆发过无数次战争,虽然每一次战争都以吴人的胜利而告终,但洞越人并未就此罢休,他们不断地从苍夷山上下来偷袭、骚扰,弄得吴州官府疲于奔命,居住在这里的黄族百姓也大受其苦,无法安心生产,以致于这么一个好的地方并没有发挥其真正的价值。 孙宣接手吴州总督后,与洞越族的矛盾也主要在于这个地方,因为要谋大事,孙宣对粮食的供应特别看重,而这个盆地如果能好好利用,可以保障十几万军队的粮草供应,孙宣当然不愿意放弃,在当上总督的第三年,他就在这里常年派驻三万军队,并陆续从州内其他地方迁移了近十万人口来这里居住,如此几年之后,这里便崛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苍夷城。 第九卷外交第二十五章苍夷山中 第二十五章苍夷山中 不过洞越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虽然大规模的作战他们打不过吴州军队,但骚扰、偷袭却是他们所长。他们经常夜间从山上下来,进行破坏和抢劫,往往是一击即走,等吴州的大部队赶到时,他们已经趁黑夜消失在茫茫群山中。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年每月都有发生,孙宣虽然拥有强大的军队,但也对他们无可奈何,因为苍夷山脉太大,山中的洞越人也有山百万,他的大部队难以进入山中,小股部队去了也讨不了好,毕竟山中是洞越人的天下。 近年来,因为要向北方和西边扩张,为了保持后方的稳定,孙宣除了和越京国结盟以外,对洞越人也采取了怀柔的策略,承诺每年给洞越人提供一定数量的粮食和金币,条件是他们不再进入吴州境内骚扰。洞越人见对方有所让步,而自己多年来的骚扰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成果,也就答应了对方的条件。这样以来,苍夷北一带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不过二者的根本矛盾并没有解决。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前提在,秦思远才决定赴苍夷一行,他要重新挑起洞越人与吴州方面的矛盾,并使矛盾扩大化,使孙宣不得不在洞越人方面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这样才能拖延他扩张的步伐。 从榕城到苍夷山数,路途相当遥远,加之九月的南方天气相当炎热,在炎炎烈日下赶路,确实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好在有韩雨嫣同行,沿途上越京各地的官员招待得非常周到,再加上陪伴自己的多数是人比花娇的美女,秦思远倒也并不觉得旅程多么辛苦。 进入苍夷山后,道路变得陡峭狭窄起来,比较难行,马车根本不能坐,有些地方甚至骑马都不行,不过天气倒是凉快了不少,而且一路风景绝佳,让秦思远等人大开眼界,都觉得不虚此行。 行到一个山坳处,秦思远提议休息一下,春语和秋言两女首先响应。她们虽然也跟随韩雨嫣学习了一身武功,但限于年龄,修为远比不上其他人,在茫茫群山中走了半天,早已感觉到累了,此时见秦思远提出休息,自是点头不已。 秦思远将目光投向韩雨嫣,发现她除了脸色微微发红外,并没有什么吃力的反应,不禁暗自赞赏她的修为。在这段时间内,他已了解到韩雨嫣并不只是一名娇贵的公主那么简单,她师承于越京国最著名的武林门派听潮阁,一身“碧海潮涌”功到了极高的境界。听潮阁是几乎和天心阁齐名的门派,二者被江湖人称为“南北二阁”,“碧海潮涌”功虽然没有天心阁的“大自在功”那样神奇,但也是天下排名前十的功夫。韩雨嫣资质绝佳,加之又是由听潮阁主嫡传,一身功力自然极高,不过秦思远还从没有见识过,此时见了她的反应,才知道她的修为确实到了相当的境界。 韩雨嫣似乎感应到了秦思远的目光,转过头来对他甜甜一笑,这一笑令秦思远心动神摇,几乎忍不住要上前抱着她轻怜蜜爱。 韩雨嫣原本就是一位极美的女子,其美貌程度完全可以和苏小娇比拟,近来和秦思远接触多了以后,渐渐坠入情网,女性的魅力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人说坠入情网的女子特别美丽,事实上正是如此,韩雨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自从和秦思远接触以来,她的魅力一点点释放,让原本就美丽无匹的她更加艳光四射。此时由于经过了半天运动的缘故,她的脸色白中透红,艳丽迷人,天生的香气也随着毛孔的扩张而大量放射,直让人熏然欲醉。 让秦思远觉得韩雨嫣特别有魅力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她的穿着打扮与黄族女子大异其趣。她的上身穿着一件蓝色的祹衫,领口不翻起,只在边上加上淡金色的滚饰,使得她的玉颈显得分外的光华细嫩。她衣服上没有太多钮扣,只有颈部和右肩往右扣,衣服开缝处同样加上金色宽边的滚饰,衣袖宽大,袖口是往上反卷,在胸前和袖子上绣有兰花。这宽大的祹衫并没有将她的曲线掩盖,因为在她的腰部扎有一条同色的腰带,使她的酥胸和纤腰展露无遗。 她的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裤子,却在脚腕处用金色的丝带扎住,小巧的双足上是一双绣花鞋,花朵闪耀的精致绣花鞋使她的双足特别吸引人的眼光。 最有特色的是她头上的斗笠,细蔑条编织的精致斗笠,一圈圈盘绕缝制而成,斗笠周围有一条约六寸宽金色的布条缝制成下垂的笠披。笠戴头上,笠披遮住半个脸,使她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又动人的色彩。 总之她的穿着打扮给人的感觉是既古朴典雅,又飘然若仙,还有一种独特的风味,那味道完全不同于秦思远身边的其他女子。 不过秦思远当然没有上前将她抱在怀里,一来随着他的功力日进,他对**的克制能力越来越强,能够控制住自己,二来自己这一行人中还有几个鹰隼营的战士,他虽然不在乎在他们面前放浪形骇,可得顾及韩雨嫣的面子。 对韩雨嫣投以饱含深情的一眼,秦思远勉强将目光移开,扫向四周,随即一样物事吸引了他。 在山坳的尽头山壁处有一个洞穴,洞穴不太大,也不太深,一眼就可看见其中的一切。秦思远发现洞穴里很简单,只有一个石床、一个石桌、一个石凳、一个大铁铮和一个炉灶,令他惊奇的不是这些,而是在炉灶跟前有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男子,正一手提着一柄斗大的铁锤,另一手拿着一个铁钳,全神贯注地看着大火熊熊的炉灶。秦思远估摸了一下,如果那柄铁锤是实心的,怕有五十斤重,不知这身材矮小的男子如何举得动。 韩雨嫣似乎注意到了秦思远的惊异神情,朝他嫣然一笑,解释道:“这是洞越族的工匠,看他的样子大概正在打造一件兵器。洞越族人有两大值得骄傲之处,一是打造技术高明,天下最著名的兵器起码有一半是由他们制造出来的,二是力大无穷,别看他们个子矮小,但力气却要比黄族人大得多,只有高山族等几个少数民族人的力气可以和他们相比,因此他们也是天生的战士。” 苏小娇有些不解地问道:“既然他们制造兵器的技术非常高明,而且天生就是战士,为何帝国的兵器制造商中没有他们的人,而且他们经常受黄族欺负?” 韩雨嫣抬手掀了掀笠披,将头转向苏小娇,说道:“苏姐姐你有所不知,洞越人制造兵器的技术高,是指他们制造的单件兵器质量好,但他们不善于大规模的制造兵器,所以武林人士往往求洞越人打造兵器,但军队的武器就不是由他们供应。至于他们受黄族人欺负,那是因为他们个人的战斗力虽然很强,但整体作战的技巧却非常差,所以他们并没有强大的军队。” 秦思远点点头道:“雨嫣说得不错,武器制造是一个复杂的工程,需要大批的人分工合作才能成批的制造,洞越人虽然打造单件兵器的能力很强,但显然不懂得如何提高效率,成批制造。而战争就更加复杂了,需要进行战略布局,战术实施。就说战术吧,就有部队训练、排兵布阵、后勤保障、敌情探察、情报传递、号令传达等等一系列因素,这些都是黄族经过几千年的总结才形成的,洞越人显然不懂得这些,所以尽管他们的个体非常强大,但打起仗来一点也不占优势。” 说完这句话,秦思远向山洞走去,他准备去看一看洞越人打造兵器究竟有何秘诀。 韩雨嫣赶紧伸手拦住他,说道:“洞越人很忌讳外族人看他们打造兵器,你这一去可能会惹恼了他,还是我先去打个招呼,我来过苍夷山多次,不少洞越人知道我的。” 见秦思远听话地停下了脚步,韩雨嫣冲他温柔地一笑,才款款向山洞走去。 那个洞越人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转过身来站在洞门口,双手提着铁锤和铁钳,满脸戒备的神色。韩雨嫣一边向他走去,一边用秦思远等人听不懂的话与他打着招呼,不久,秦思远就看见他的神色放松下来。 韩雨嫣走到洞越人的跟前,又与他叽哩咕哝地说了一通,那人点了点头,她才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向秦思远招了招手,说道:“他同意让你一个人过来看看。” 秦思远苦笑了一下,让苏小娇等人在原地休息,自己则向山洞走去。 到了跟前,秦思远才发现这个洞越人确实很矮,头顶大概只到自己的腋下,不过他长得并不丑,五官身体只不过是像按比例缩小了一些。秦思远还注意到他很健壮,矮小的身子上肌肉虬结,青筋鼓暴,手中的那柄铁锤走近了看更显硕大。 第26-30章 第二十六章洞越工匠 向那人友好地笑了笑,秦思远说道:“多谢你让我来看你打造兵器。” 那人显然不懂他说的什么,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到韩雨嫣的身上。韩雨嫣将秦思远的话用洞越语说了一遍,他才笑着冲秦思远点了点头。 洞越人是越人的一支,“越人百支,其祖归一”正是说的越人的来历。越人广泛分布在帝国的东南一带,东至武凌山,西至粤州,都有他们的踪迹。越人分土越、水越、洞越、树越等族群,顾名思义,土越主要生活在陆地上,水越生活在水上及沿海地区,洞越生活在山中,以山洞为房,而树越也是生活在山中,不过是以树为房。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历史,眼前这洞越人的祖先几百年前和韩雨嫣的祖先是一家,所以韩雨嫣能够听懂他的话。 秦思远又冲那洞刚越人一笑,说道:“我们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说洞越人打造兵器有独特的技巧,特来见识一番,当然你也不必担心,既然是独门技巧,我们一时半会也学不会的。” 韩雨嫣又用洞越人的话说了一遍,那人再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转身用铁钳从炉灶中取出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块,放在铁铮上敲打起来。 秦思远发现他的动作流畅而富有技巧,每一次敲击的位子都有讲究,铁锤在他的手中挥舞,快速而又线路清晰,而他身上的肌肉随着铁锤的挥舞不断地流动,宛如一只老鼠在身上流窜,他的整个形象看起来极具震撼力,就像画家笔下最优美的图画。 那块方形的铁块在他的锤下渐渐变形,一会儿圆,一会儿方,一会儿又成扁平状,当红色完全褪去时,他才将铁块丢进炉灶里,重新加热。 如此反复多次,等铁块第四次完全褪去红色时,已经变成了一把钢刀,上面部满了鱼鳞纹,古朴厚重,一看就是精品。 又进行了一次淬水、回火,那人安上早已准备好的刀柄,握着刀柄挥舞了几下,满意地点点头,将刀递到秦思远的手里。 秦思远只觉得这刀入手甚沉,试着挥舞了一下,却发现这刀果然不同于一般的刀,不仅使起来非常顺手,在劈砍时还不带起一点风声,更重要的是它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你的力量。 略一思索,秦思远问道:“我能不能试一下它的锋利程度?” 听了韩雨嫣的解说,那人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并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碗口粗的木头递给他。 秦思远左手持着木头,右手举刀砍下,只听地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木头应手而断,切口光滑平整,宛如刀切豆腐一般。 秦思远暗暗称赞,这刀的锋利程度抵得上唐鸣用新型材料制造出来的钢刀,而且由于其构造独特,使用时能节省不少的力气。不过打造的时间也太长了些,从他开始打造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如果让他的打造技术与唐鸣的新材料及批量制造工艺相结合,只怕能制造出天下最好的武器吧?”秦思远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大胆的念头。 “不错,确实是一把好刀,你们族中像你这样打造兵器的高手有多少?”秦思远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刀,一边问道。 那人脸上露出傲然的神色,叽哩咕哝说了一通,等韩雨嫣解说说来,秦思远才知道他是洞越族中有数的打造好手,像他这样的工匠在洞越族中不超过一百人。 秦思远心想这也难怪,若是洞越族人人都像他的手艺这么高,只怕就能够大规模的生产武器了。 “你愿不愿意跟我下山去,我给你提供最好的条件,让你打造出世上最好的兵器来?”秦思远问道。 那人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拒绝了秦思远的邀请,不过秦思远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意动。 韩雨嫣解释道:“洞越人习惯了山中的生活,除了在交换货物的情况下,一般不愿意下山,下山定居的情况就更为少见了。当然受黄族人欺负也是导致他们呆在山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秦思远却不太认同她的说法,说道:“我倒不认为他们是舍不得离开山中,而认为山下没有他们生存的条件,只要条件允许,他们是愿意下山的,比如说洞越人屡屡进犯吴越郡南部,实际上就是为了在山下寻找一个立足之地。” 作为越人的一员,又经常和洞越人打交道,韩雨嫣对洞越人的生活习惯是清楚的,她还从没有想到秦思远说的这种情况,因此听了他的话,不免怔了一怔,明媚的双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过了一会儿,她说到:“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就我了解,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处,他们是不愿意下山的。” 秦思远忽然拉住韩雨嫣的手,凝注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道:“雨嫣,我有一个想法,你可得支持我。” 韩雨嫣微微挣扎了一下,见秦思远不愿意松开,也就由得他了,只是脸色泛红,略显羞涩地低声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秦思远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并用手指在她的掌心轻轻点了点,表示自己的谢意,说道:“我看了这人打造兵器的手艺,原本想将洞越族的工匠招一批到蜀州去,但见了他的反应和听了你的解说,知道我的想法恐怕有些难以实现。不过我想他们到蜀州去不行,去越京国或许会愿意了,毕竟你们和他们同根同种。因此我想让你招一批洞越工匠到越京我们援建的武器工场去,先学习大规模制造武器的方法,等时机成熟了以后再将他们送到蜀州去。” 韩雨嫣想了一下,说道:“你的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不过得取得他们族长的同意,否则那些工匠恐怕不愿也不敢去的。” 秦思远点头道:“那好,既然你同意了,我们就将这件事作为去洞越族的一项重要任务。” 韩雨嫣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秦思远转过头来,向那洞越人问道:“我想将这把刀买下来,你愿不愿意卖?” 那人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什么,并伸出五根指头。秦思远向韩雨嫣问道:“他说什么?” 韩雨嫣笑道:“他说愿意卖,而且要价五个金币?” 秦思远惊讶道:“五个金币?那也太便宜了些吧?这把刀若是拿到外面,至少要值二十个金币以上。” 韩雨嫣说道:“洞越人生活贫瘠,物品的价格非常便宜,五个金币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足够他一家过上三个月的了。” 秦思远感叹道:“如此说来,像他这样的工匠,一年只要打上几把兵器,就可以过上相当好的日子了。” 韩雨嫣有些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嗔道:“你以为打一把兵器很容易呀?别看打造的时间不长,可从寻找矿石到提炼再到将兵器打造成功,往往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即便是像他这样高明的工匠,一年也打造不了几件兵器。” 秦思远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倒是我见识浅薄了,那好,我们就给他二十金币,不让他吃亏。” 韩雨嫣将秦思远的意思像那洞越人说了,哪知那人竟不同意,坚持只要五金币,韩雨嫣说了半天,他才答应这个价格,令秦思远大为感叹洞越人的纯朴,也对这个民族有了更多的好感。而那个洞越人在接过秦思远递给他的金币后,态度也非常友好,送给了他一个精巧的刀鞘。 等他们回到苏小娇等人的中间时,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三个时辰,天色也不早了,善于理事的苏小娇知道今天继续赶路的可能性已经不大,早已让几个鹰隼营的战士扎起了营帐,于是秦思远等人就在这个山坳停留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继续赶路。因为头天晚上众人与那个洞越人一起分享了美食,双方还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他竟主动做起了他们的向导,于是众人便随着这个名叫墨坚的洞越人向深山里走去。 墨坚带领着他们专走捷径,一行人的速度比前几天快了许多,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已快接近主峰,这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破落的城堡。 城堡建设在离主峰不远的一个山岗上,规模很有些大,城墙上建有城楼、烽火台,布局严谨,秩序井然,风格仿似黄族的宫殿,干栏式宫房屋结构,又聚集越京地方文化特色,由三组东西走向的山岗和中心区王殿区组成。城址跨越三座连绵小丘,依山峦起伏之势夯筑城墙。城墙内的遗址中,高台鳞次,沟壑宛然,尽管殿宇楼台、王侯第宅早在多年前具已灰飞烟灭,但其根基轮廓仍依稀存在。驻足其中,可深感历史的厚重和沧桑。遗址平面呈不规则的长方形,南北长约八百步,东西宽约六百步。 第九卷外交第二十八章洞越总寨 第二十八章洞越总寨 秦思远明白了为什么孙宣有数十万大军却不能把洞越人怎么样的原因,这个寨子虽然不小,但要想在绵延数百里的苍夷山中找到它却非常困难,而且寨子的地理位置选择得极好,易守难攻,再多的军队也派不上用场。不过洞越人也实在够穷困的,那些战士身山披挂的都是藤甲,手中拿的也大都是木制的武器,普通百姓的穿着就更不用说了,有的甚至在身上只裹了一些树叶。 族长墨育强的衣食住行当然要比普通洞越人强些,但也强得有限,这一点从他家里的布置和身上的穿着就能看得出来。他的山洞大概有十丈见方,里面摆着一些简陋的木制和石制用具,使山洞显得空荡荡的。他身上穿着一件麻布长袍,做工相当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山中的产品。 墨育强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满脸的皱纹重重叠叠,宛如千年的老树皮,个子也只有四尺多一点,一蓬白须却有三尺多长,几乎拖到了地上。他给人的印象是他就是一个无所不晓的先知或是万能的智者。 “公主有一段时以间没有来了吧?好久不见,公主可是越发的漂亮了。”见秦思远一行走进山洞,墨育强迎了上来,用洞穿一切的眼光在众人的身上扫了一眼,最后停在韩雨嫣的身上,呵呵笑道。 韩雨嫣赶紧行了一礼,说道:“族长您好,我这次带了几个朋友来,您不会见怪吧?” 墨育强摇了摇头,白须随着他的头颅左右晃动,样子甚为好笑。他说道:“我们这里虽然不欢迎外人,但既然是公主的朋友,那又另当别论,只是山居简陋,恐怕怠慢了你的朋友。” 秦思远接口道:“族长不怪我等贸然来访,在下非常感激,这里的条件虽然简陋,但有一种自然淳朴的气息,在下非常喜欢。” 墨育强一颗白发苍苍的头微微一仰,望着他道:“这位公子很会说话,不知尊姓大名是……?” 秦思远微一抱拳,说道:“在下来自蜀州,姓元名秦。” 墨育强“哦”了一声,问道:“公子既然来自蜀州,当知道秦思远其人了?” 秦思远微微一笑,点头道:“族长算是问对人了,在下曾与他朝夕相处几年,对他非常熟悉。” 墨育强急切地问道:“那么公子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他的事情?” 山中信息封锁,但是墨育强还是知道许多关于秦思远的传闻,尤其是他实施种族平等的传闻。当时,听到这些传闻时,墨育强觉得离自己很遥远,三百年来,天下大势一变再变,洞越一族的命运却未曾变过,无论是谁任吴州总督,对洞越族实施的都是封锁压制的政策,如今洞越族被封锁在苍夷山的深处,苍夷山以及苍夷山南边的少数府邑才是洞越一族全部的世界。想不到今天能够见到一个非常了解秦思远的人,他自然表现得有些急切了。 韩雨嫣扑哧一笑,说道:“族长,您是不是太迫切了些?我们赶了很远的山路,可是连茶都没有喝一口!” 对于墨育强有这种急切的心情,韩雨嫣心里很高兴,因为如此一来秦思远与洞越族达成协议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过和苏小娇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也知道了很多谈判的技巧,明白有时候你越拖延,越能勾起对方的兴趣。 墨育强揪了一下胡须,有些尴尬地笑道:“公主说的是,我倒是有些太心急了。” 他一边请众人落座,一边吩咐身后的两个年轻洞越男子为众人倒茶,自己则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那两个洞越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身高只比墨育强高出一寸半寸,左边一个比较壮硕一些,右边的那个则稍显清瘦,二人身后都背着一柄巨大的铁斧,斧柄几与身高等齐,斧头像蒲扇一般大。 墨育强见秦思远注意二人,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个儿子,左边的那个叫墨车,右边的那个叫墨战。” 秦思远赞道:“我看二位兄长步履矫健,肯定是身手高强之人。” 墨育强手抚长须,颇为自豪地说道:“他们算得上是我族中勇猛善战之人。” 秦思远点点头道:“我听说洞越族人力大无比,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今日见了二位兄长身上的巨斧,才知道传言不虚。” 墨车和墨战都露出傲然的神色,墨育强却叹了一口气,说道:“力大无比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吴州人压制在深山中,过着千辛万苦的日子!” 秦思远从墨育强的言谈中看得出来,这个老人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位先知,其实心底非常单纯,否则不会一见面就会将族中的困境透露出来。不过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离间洞越族与吴州方面的关系就不会太难。 洞越人基本上都生活在苍夷山南北两侧的山中,苍夷山以南不远就是大海,大海与山之间只有几个小城,而且这一带都是烟碱地,不适宜于种植庄稼,居住的洞越人并不多。苍夷山中的洞越人以种植茶、桑、麻为生,在越黄两族对抗不太激烈的年代,苍夷山以南的温岭郡便能通过青铜峡与鸥水河谷孔道与云水郡相连,苍夷山北麓则可以通过黎水、磬江以及其支流河谷与百越郡、海宁郡相通,这两处也就是自古相传的东南茶马商道。越黄对抗激烈的时期,东南茶马商道就会封闭,苍夷山北麓的洞越人根本就下不了山,温岭郡则只有通过海航或是绕道越京国与中原相连。 无论是海航或是绕道越京国到中原,路途都非常遥远,因此一旦东南茶马商道被封闭,洞越人的茶、桑、麻运不出去,生活就非常困难。而几千年以来,越黄两族的关系总是好的时候少,差的时候多,洞越人的生活也就是困难的时候多。近几百年来,两族的关系更是空前紧张,苍夷山被严厉封锁,五百年的时间里,洞越人由三百万众骤然下降到不足一百万。 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洞越人就总是想占领黎水河谷,期望将那里开发出来种植庄稼,以养活族人,可惜黄族的军队太过强大,他们偶尔偷袭一下还行,要想将那里长期占领根本就不可能。 黄族与洞越人关系的紧张程度,取决于黄族内部的稳定程度,如果是在天下太平的时期,黄族就会极力打压洞越人,这时候东南茶马商道往往就会被封闭;如果是在天下大乱的时期,尤其是主掌吴州的势力要争霸天下时,他们就会对洞越人稍稍放松,免得为洞越人的事牵扯自己太多的精力。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在什么时期,黄族人都不会让洞越人在北麓的山下有立足之地,最好的情况也只是将东南茶马商道全部开放。 孙宣与洞越人的关系也遵从了这样的规律。前几年,孙宣还未起事,对洞越人极力打压,不仅将他们封锁在山中,对东南茶马商道控制得也非常严,即便是有限度的让客商通过,也要收取昂贵的过境税。这一两年来,因为精力主要放在北边和西边,孙宣对洞越人也就放松了些,除了有限度的开放东南茶马商道外,还给洞越人提供了一些钱粮,这也是洞越人安静了一段时间的原因。 不过,孙宣提供的少量钱粮和输出的少量茶、桑、麻所换来的物资根本满足不了百万洞越人的需求,正如墨育强所说,洞越人的生活依然十分贫困。 秦思远正想接着墨育强话题说下去,却听得对方话锋一转,说道:“还是请元公子将那秦思远的事说一说吧,我们对他实施的种族平等那一套很感兴趣。” 秦思远只得压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将蜀州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番,当然重点是种族平等政策的内容以及政策实施以来对少数民族带来的好处。 墨育强听得非常认真,不时地还问上一两句,对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直到秦思远说完,他才叹道:“想不到那秦思远竟是一个有如此心胸之人,可惜苍夷山离蜀州太远,否则我会立即前去与他见上一面!” 苏小娇等诸女偷笑不已,心说那秦思远就在你的面前,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如果你知道他正在阴谋算计你,不知你是否还这样想见他! 秦思远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族长想见秦思远虽然不容易,但若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在下倒可以效劳。” 墨育强摇了摇头,说道:“说了又有什么用?苍夷山与蜀州相距遥远,他的政策再好,也不能用到我洞越族来。” 秦思远点了点头,说道:“族长这话说得有道理,至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洞越人要想过上好日子,还得靠自己。” 墨育强苦笑道:“我们何尝不想过上好日子?只是既没有能力将黎水河谷占领,又没有能力打通茶马古道,如何才能摆脱困境?” 第九卷外交第二十九章形势探讨 第二十九章形势探讨 秦思远肃然说道:“族长若是想有所作为,在下可以想法让蜀州方面支持你。” 墨育强问道:“蜀州鞭长莫及,又是如何一个支持法?” 秦思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族长说的不错,洞越族若想摆脱困境,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将黎水河谷占领,开辟良田百万亩,种植粮食来维持族人的生存,二是完全打通茶马古道,以山中茶、桑、麻换取物资维持族人的生存。如果这两个办法都能用上,则洞越族人不仅能摆脱贫困,还能过上较富裕的日子。要实现这两点,就必须与吴州方面开战,而以洞越族的实力,显然不是孙氏势力的对手,这就是族长最为难的地方。” 墨育强不由自主了地点了点头,他的思绪已被秦思远所牵引。 秦思远继续说道:“其实孙宣也不想与洞越人开战,至少现阶段是这样,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他的目标是在中原,与洞越人开战只会牵扯他的精力;第二,与洞越人作战他也难以取得彻底的胜利,因为洞越人一旦打不赢,就可以退到茫茫群山之中,让他打不着;第三,即便是他赢了这场战争,对他也没有多大的好处,苍夷山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相对于占领中原的一个州甚至一个郡来说,花巨大的代价来占领苍夷山是极不划算的。正是因为有这些原因存在,孙宣才宁愿向你们提供一些钱粮,有限度地开放茶马古道,以换取你们的安静。” “反过来说,洞越族与孙宣作战,完全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一来是因为他不会花巨大的精力来对付你们,二来是因为他的大部队根本不可能到茫茫群山中来寻找你们,小股部队来到山中,也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你们如果主动出击,可以向孙宣争取更大的利益。” 墨车兴奋地问道:“元兄弟是说我们完全可以无所顾忌地主动出击?” 秦思远点头道:“是的,只要你们攻击得越凶,孙宣就会做出越大的让步,他有可能将茶马古道完全开放,也有可能允许你们到黎水河谷去定居,建立自己的城市,甚至两种情况会同时出现。” 墨战却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我们将孙宣惹恼了,他一面让部队封锁苍夷山北麓,一面派一支部队沿鸥水通过青铜峡出苍夷山以南,攻击温岭地区,那我们该怎么办?” 秦思远暗暗心惊,这墨战倒是一个人物,竟能看得这么远,看来洞越族人也不乏能人存在了。他不禁将对洞越人的轻视之心收敛了几分。 “这样的情况几乎没有可能出现。”秦思远将目光在墨育强的身上扫了一下,又回到墨战的身上,“苍夷山绵延八百余里,你们从山上向下攻击,可供选择的攻击点太多,孙宣如果要完全实现对苍夷山的封锁,非得十几万大军不可,这是他难以承受的,此为其一。苍夷山以南虽然是洞越族的领地,但因为与越京国接壤,也算得上是越京国的势力范围,孙宣出兵苍夷山以南,必然会引起越京国的强烈反弹,甚至有可能造成兵戎相见,孙宣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墨战问道:“越京国不是和吴州方面结了盟么?他们会为我们出头?” 秦思远笑道:“越京国和吴州方面结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孙宣的势力不得向苍夷山以南渗透,而且我还要告诉各位,越京国与吴州的盟约已经名存实亡。” 墨育强将目光转到韩雨嫣的身上,问道:“公主,是不是有这样的事?” 韩雨嫣点点头,严肃地说道:“确实是这样,考虑到孙宣与我国结盟是不怀好意,我国已经决定废除与吴州方面的盟约,并与蜀州方面结盟。不过这一切还未到公开阶段,所以还请族长保密。” 墨育强点头道:“公主放心,越京国与我族算是同种同宗,孰轻孰重我们自然清楚,绝不会泄密。” 说道这里他又向墨车和墨战叮嘱道:“你们二人记住了,关于越京国废除与吴州方面的盟约并与蜀州方面结盟的事,不得向任何人泄露!” 二人连忙点头称是。 秦思远接着说道:“如果洞越族打算对吴州开战,争取自己的利益,在下可以请蜀州方面对你们提供如下帮助:一是为你们提供大批的武器,二是支援你们粮草,三是派军官帮你们训练军队,四是将你们的茶、桑、麻运输出去,换取生活物资。” 墨车对秦思远的承诺点头不已,墨战却对他的说法表示怀疑。这元秦究竟是何许人物,他有这么大的能量,让蜀州方面给予大量的支持吗?即便是他能说服蜀州方面,蜀州距离苍夷山千里迢迢,武器粮草又如何能运送得来?同样的,茶、桑、麻又如何运送得出?只有墨育强,似乎是年老成精,认真地听着秦思远的话,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秦思远却似乎看懂了墨战的心思,说道:“我有没有能力为你们争取到蜀州方面帮助,含香公主可以作保,至于武器粮草的运输问题,你们也不必担心,这些东西都是从越京国运来,蜀州方面只不过出钱从越京购买而已。茶、桑、麻的运送则由帝国四大商业家族的苏家负责,这位就是苏家大小姐苏小娇,她可以全权办理此事。”说完他向苏小娇指了一指。 韩雨嫣接口说道:“元公子说得没错,他完全有能力说服蜀州方面,武器粮草也是由蜀州方面出钱从我越京国购买,而且正有一批粮食在运来苍夷山的途中,是蜀州方面赠送给洞越族的,算是表明对方的一些诚意。” 苏小娇也未语先笑道:“我苏家虽然主营的是珠宝,但也未尝不可以经营茶、桑、麻的业务,我们的打算是以合理的价格将你们的茶、桑、麻收购起来,经越京、惠州、宁州、粤州、蜀州运往中原,或是经越京海运至粤州,再经蜀州至中原,虽然路途遥远,但因为东南茶马古道被封锁,这些货物到中原以后定能卖一个好价钱,我们也不会吃亏。” 墨育强微眯双眼注视着秦思远带着淡淡笑容的脸庞,一时难以决定。如果一切真如对方所说,对洞越族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对方肯花这样大的力气帮助自己,究竟是为的什么?至少对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向己方提出任何要求,而蜀州与苍夷山相距遥远,即使蜀州方面想从洞越族中得到什么,恐怕己方也无法做到。 墨育强历经苦难磨练出一双智者的眸光,韩雨嫣、苏小娇等人眼中热切而友好的眸光告诉他,秦思远一行并无恶意。当然,或许他是一个大奸大恶之徒,他的真实想法瞒过一切人,包括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心念电转间,墨育强问道:“元公子的能力既然有公主作保,想来我没有必要怀疑,只是想问一句,蜀州方面既然花这么大的力气帮助我们,图的又是什么?他们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我们吧?” 秦思远微微一笑,说道:“族长说的不错,蜀州方面毕竟是一股政治势力,不会平白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愿意帮助贵族,基于三个方面的原因。一是蜀州方面已与越京国结盟,若是洞越族参与,结盟的力量会更大,在这乱世之中,可以干一番大事;二是洞越族的工匠制造兵器的手艺天下无双,蜀州方面希望借助你们的手艺来制造更好的武器;三是孙宣的部队大举西进给蜀州方面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蜀州方面希望你们在后方对他加以牵制。” 墨育强点点头道:“如此一说,倒让我相信蜀州方面是真心想支持我们了。不过,孙宣西进首先进攻的是湖州,战火离蜀州还远得很,蜀州方面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秦思远摇头道:“湖州是蜀州与孙氏势力的缓冲地带,如果湖州被孙宣攻克,蜀州方面就不得不直接面对孙氏势力,这是蜀州方面短期内所不愿意看到的。” 墨育强手抚长须,陷入了沉思当中,下一步何去何从,关系到洞越族百万族人的命运,他不能不慎重考虑。这两年多来,虽然族人的日子过得非常艰苦,但因为没有战争,死的人还是少了很多,如果重启战事,只怕就会又有很多族人牺牲了。而且这次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己方撕毁协议,首先挑起战争,如此做法,会不会将孙宣彻底激怒,招致他强烈的报复?蜀州方面虽然能够支持自己,但对方毕竟与自己相距遥远,支持的力度有多大,现在还难以说清楚。秦思远与孙宣争霸天下最终会是一个什么结局,也难说得很,如果他失败了,支持洞越族人就成了一句空话,而孙宣决不会轻易放过洞越族人。基于以上的原因,要他一时做出决定,实在是很难。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章煞费口舌 第三十章煞费口舌 本人的新书《魔武偷天》已在起点网站上传,欢迎新老朋友点击阅读。 苏小娇是久在商场打滚的人,最会察言观色,心念电转间就明白了墨育强在顾忌什么,明媚的双眸一转,说道:“族长是在担心蜀州方面对洞越族的支持力度有多大并能持续多久吧?其实这一点完全不必顾忌。蜀州方面近两年来在财政上富余得很,完全有能力承担起对你们的武器粮草援助。而且蜀州方面准备在越京国援建一个武器工场,以后的武器可以从越京直接供应。至于粮食,如果越京国内不充足,可以从蜀州直接运来,粤州已经向秦思远臣服,控制了粤州后,蜀州方面就可以建立一条海上通道,以后可以直接从海上将粮食运送过来。” 秦思远接口道:“恐怕族长还有一个顾忌,那就是一旦挑起战争,必然要牺牲洞越族的子弟。这个顾虑可以理解,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想为洞越族人争得一片天地,就必须有所付出。想一想近五百年来,洞越人从三百万锐减到一百万,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黄族对洞越人极力封锁打压,如果这样的政策持续下去,恐怕过不了几百年,洞越人就要从这个世上消失,而孙宣一旦坐上皇帝的宝座,必然会继续采取对洞越人的打压封锁政策。因此洞越族只有和蜀州方面合作,才能为本族的长远发展谋求一条出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短期内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墨育强不由自主旧地点了点头,秦思远说的有道理,孙宣之所以现在答应洞越人的一些条件,不过是为了暂时安抚他们,好集中精力争霸中原,若是得了天下,必然会回到对洞越人封锁打压的老路上去,那时候他更可以集中精力对付洞越人,因此要想使洞越族彻底摆脱困境,只有将秦思远扶上皇帝的宝座,让洞越族从他的种族平等政策中获得好处。 韩雨嫣见墨育强的神色渐渐放松,似乎有所意动,也鼓动道:“族长对秦思远的实力不必怀疑,刚才元公子已经介绍过了,秦氏势力目前已经占领了青州,控制了粤州,春州也有一半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中,剩下的一半指日可得,这样一来,秦思远就掌控了四个州,实力远在孙宣之上,完全可以打败孙宣。何况他的父亲还是中兴王朝的宰相,手握重权,即使他力量有所不足,他的父亲也会全力帮助他的。” 墨战锐利的目光扫了一下在座的众人,忽然插口道:“我有两个问题,希望各位能给我解答。第一个问题,如果孙宣派大军进山攻击我族山寨,我们将如何抵抗?在苍夷山北侧八百里群山中,有我族大小山寨数百座,其中大型山寨八座,分别是飞蛇、横云、凝翠、卧虎、天狼、流泉、巨木、彩桥,中型山寨二十八座,其它都是小山寨。八座大寨每座一万到三万人不等,中型山寨则是五千到一万人,小型山寨人数都在五千以下,最少的只有几百人。这些山寨并不是孤立的,自五百年前开始,我洞越一族被黄族封锁在苍夷山中,被迫修筑栈道,将发源于山中的大小河流联贯起来,使苍夷山各山寨成为一个整体,便于相互支援,形成多条出路。但现在这条栈道反倒成了我们的负担,因为孙宣多年以来不断派人进山搜查,我们的几个大型山寨的位置已基本被他摸清,而只要他攻破我一处山寨,就可以沿着栈道攻击我族其他山寨。” “第二个问题,如果吴州方面组织精锐小股部队进山猎杀我族散户或是落单的族人,我们又该如何应付?我族之人虽然大部分居住在山寨之中,但也有不少单独居住的散户,而且因为要捕猎,山中常有落单的族人。历史上就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官府悬赏,鼓动盗匪或武林人士进山猎杀我洞越族人,有时候官府甚至直接组织猎杀队进山猎杀,当然他们并不是全部将我族之人杀害,有时候是将他们劫掠回去,进行贩卖,因为我族的工匠是很值钱的。” 这倒是两个新问题,秦思远等人还从未考虑过,主要是因为他们对洞越人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上,真正的内情并不清楚,便是韩雨嫣,也不知道山中有栈道的存在,更不知道猎杀队的事。不过这两个问题确实需要解决,不然一旦墨战所说的情况发生,洞越族的损失就大了。 秦思远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解决这两个问题并不是太难,只要采取合适的办法就行。先说抵抗吴州军的攻击问题。苍夷山北侧既有大小山寨数百座,人口应不下五十万,以洞越人先天的战斗能力,训练出十万战士应该没有问题,每个山寨的战士分布数百至上万。就我对本寨的观察,你们的山寨应该都是易守难攻,每个山寨的战士都可以抵御三倍以上的敌人。而限于地形,吴州的部队用于进攻每个山寨的部队不会太多,最多不会多于三万,而且攻击大山寨的部队多,攻击小山寨的部队少。这样以来,即便山寨内的战士最终抵挡不住,坚持一段时间应无问题,而只要我们在山中每隔十里就建一座烽火台,一旦某个山寨受到攻击,就利用烽火台进行报警,其他山寨的部队接到警讯后迅速支援,最终必然能将吴州军击败。” “再说对付猎杀队的问题。我们可以挑选出一部分洞越精锐战士,经过潜伏、暗杀、支援配合等一系列训练后,组成反猎杀队,专门对付敌人的猎杀队,虽然洞越族在初期仍会有所牺牲,但只要对敌人的猎杀队进行几次成功的绞杀,敌人势必会退出山中。关于反猎杀队的训练问题,蜀州方面可以帮忙解决,他们有专门从事狙击、刺杀的部队,训练反猎杀队那是驾轻就熟。而且洞越人天生就是战士,又从小就在山中生活,稍经训练就可以成为优秀的反猎杀队员。另外蜀州方面还可以提供专门用于狙击暗杀的先进武器。” 墨战想不到秦思远转眼之间就将形势分析得非常清楚,而且拟出了应对的办法,不禁对他佩服不已,点头问道:“元兄究竟是何许人物,为何对军事如此熟悉?” 秦思远笑着说道:“不瞒墨战兄,在下在蜀州也曾参加过不少战役,是以对行兵布阵有所研究,方才所说,不过是将以前的那一套略加变化而已。至于我的身份问题,一旦贵族决定与蜀州方面合作,我就会告诉你们。” 墨战将目光转到墨育强的身上,说道:“父亲,元兄将一切考虑得很周密,与蜀州方面合作的事似乎可以考虑。” 墨育强似乎对他的这个儿子非常信任,点了点头,说道:“你虽然说的有道理,但此等大事也不能草率决定,何况,我族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下一步究竟何去何从,也不急在一时。这样吧,公主和元公子等人初来乍到,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一番,你去安排一下,将寨中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贵客,然后公主等人就在寨中多住几天,我们也好借此机会好好商量一下。” 秦思远等人知道这种关系到洞越族生存的大事,墨育强即使是身为族长,也不可能贸然决定,也就没有过多的纠缠于此事,而是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对方的热情款待。 洞越族的招待确实非常隆重,除了将最好的食物、美酒拿出来款待他们外,墨育强还让洞越族的武士和姑娘进行了表演,因此这一顿饭虽然是午餐,但等所有的节目进行完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在送秦思远等人去休息的途中,墨战忽然把秦思远拉到一边,很严肃地问道:“元兄,请你和我说实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思远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墨战兄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墨战双眸闪着幽幽的光芒,说道:“因为我有一个很重要的计划,需要根据元兄的身份来确定是否去做。” 秦思远见他的态度非常认真,不由得颇感兴趣,问道:“墨兄能不能先向我透露一点情况?” 墨战沉默了一下,随即将目光在四周扫了一遍,才回过头来说道:“好吧,我就将有关的情况向你说一说。”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随后他不高的声音幽幽传来:“我父亲虽然是洞越族长,但在有关洞越族的生死存亡大事上,他并不能完全做主。白天我已经向你介绍过,在这苍夷山北侧有数百个山寨,其中大的山寨有八个,另外在苍夷山南侧还有若干山寨和几个小城,真正决定洞越族命运的是这些大山寨的寨主和几个城的城主,他们也是族中的长老,我父亲不过是长老会的召集人而已,当然他的意见还是起很大的作用的。” 第31-35章 第三十一章瞬息万变 本人的新书《魔武偷天》已在起点网站上传,欢迎新老朋友前去点击阅读。 “就我所知,这些长老中的绝大部分并不愿意和吴州方面打仗,过去吴州方面严厉封锁苍夷山,封闭东南茶马商道,族中人的生活实在难以为继,他们才被迫派人下山进行骚扰抢劫,自两年前孙宣同意有限度的开放东南茶马商道并向我族提供一些钱粮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动过与吴州方面打仗的心思。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来是因为过去我们与吴州方面作对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二来他们也没有那么远的眼光,认识不到孙宣的危险性。” “元兄白天提出的让我们与蜀州方面合作的想法,我父亲基本上是同意的,但他的意见并不能完全作数,如果召开长老会议来决定此事,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这件事很难在会议上通过,除非我们采取特殊的手段,让他们不得不作出这样的决定。” 秦思远不解地问种道:“这和我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呢?” 墨战用力一点头,说道:“当然有,我的这个计划一旦实施,会上就肯定能够通过与蜀州合作的意见,也就等于赌上了我洞越族的命运,但与蜀州合作的事只是元兄你的一番说词,究竟能否实现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此就赌上我族的命运,实在太冒险了。除非你就是蜀州方面的重要人物,能完全代表蜀州方面做出决定,这样我才能决定是否一赌。” 秦思远手抚下颌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既然墨兄如此坦诚,我也就实话实说,我就是帝国西南都护使兼蜀州总督秦思远。” 墨战大吃一惊,他虽然已经预料到秦思远是蜀州官府的一个重要人物,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对方竟是秦思远本人,这太令人感到意外了,难怪含香公主愿意为他作保了,想必蜀州方面与越京国结盟的事也是他亲自面谈的。 目光灼灼地将秦思远重新反复打量了一番,墨战高兴地道:“秦大人能够亲自来到苍夷山中,足见诚意了,如此以来,我倒是可以放心实施我的计划。” 秦思远问道:“墨兄究竟有什么计划?” 墨战双眸寒光闪射:“要想那些长老们同意与吴州作战,最好的办法是先将战火引发,造成既成事实,那时候也就由不得他们了。因此我的计划是在近期挑选一批精锐战士,下山对吴州居民和官员进行抢劫和刺杀,激起吴州方面的怒火,使他们主动向山上进攻,这样双方自然就不可能再和解了。” 秦思远点了点头,赞道:“是个好注意,但不知族长是否会同意你的做法?”其实他的心里也有这个想法,一旦洞越族不同意与吴州方面开战,他就带着那几个鹰隼营战士伪装成洞越人下山刺杀吴州官员,现在墨战既然有这样的计划,那就再好不过了。 墨战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暂时不让我父亲知道,我手下有一些可靠的战士,我打算带着他们亲自去做。” 秦思远说道:“我想问一句,墨兄为何对和我合作有如此大的兴趣?” 墨战沉默了一下,说道:“长久以来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黄族几千年以来一直对我族极力打压,若是不能寻找一条根本出路,我洞越族最终会从这个世上消失,而这条出路不能靠黄族人施舍,只能靠自己争取。在我看来,只有主动向黄族进攻,让他们认识到我们不可轻视的力量,他们才会承认我们的存在。不仅是我有这种看法,族中年轻的一辈都有这种看法,宁愿与黄族舍命一战,也不愿意龟缩在山中。只是族中掌权的都是一些老人,他们的想法与我们年轻人大不一样,所以我们虽然心有不甘,也只有将自己的愤怒和不满强压下来。秦大人在蜀州推行的一切让我看到了希望,秦大人提出的与我族合作的想法更是让我激动不已,我知道这就是我族唯一的出路,所以愿意冒一些风险,用行动来表明合作的决心。” 秦思远拳掌互击,赞道:“想不到墨兄有这样的见识和魄力,好,墨兄下山偷袭时,不要忘了叫上我。” 说完他将一只手掌伸向墨战,墨战愣了一下,随即伸手与他相握,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远处的苏小娇、韩雨嫣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投来惊异的目光。 ************************************************************** “轰隆隆!”巨大的霹雳声在远处的天际响起,原本就有些阴暗的天变得更加混沌了,细细的雨丝在雷声后也突然变粗变急,不久之后就成了瓢泼大雨。 向福田屹立在一座小山之上,任由瓢泼的大雨砸在自己的身上。大雨从头盔上淋下,在他的眼前形成一道雨幕,使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可他似乎没有一点感觉,仍是将目光定定地投向远方。 目光所投的那个方向正是羊头岩,也是他的骑兵师团所去的地方。此时此刻,不仅是他的目光,就是他的心,也完全放在了那个地方。 已经十天没有骑兵师团的任何消息了,虽然他已经隐隐预感到这支部队出了事,但他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部队完好无损,甚至取得了一场大胜,只不过是因为这场雨耽搁了通信兵的行程,使部队的消息不能及时传来。 骑兵师团千里奔袭羊头岩,对蜀州军实行阻截,是此次作战的关键一环。如果阻截成功,己方就可以一举歼灭蜀州军两个师团,扭转兵力对比上的劣势,从而变被动防守为主动攻击,最后联合第三军团一举将蜀州军赶出春州去。如果阻截不成功,己方的十万大军就会被敌人拖着转圈圈,最终即使不累垮,也会因为粮草武器无以为继而失败。最坏的结果是敌人发现了己方的意图,对骑兵师团先加以围歼,再集中兵力攻击中军大部,使自己这支部队被迅速打垮。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骑兵师团的行踪和安危一直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原本他是准备带着中军七万人马一路急追,将前面的两个师团赶往羊头岩方向的,却因为这该死的大雨,一连下了五天,使山洪爆发,沿路的河水普遍上涨,部队行军非常困难,他不得不停止了追击的步伐,让部队扎营休息,等待天晴。 “军团长大人,还是回营帐吧,您一身的旧伤,在雨中淋长了可不是好事,骑兵师团的消息,我们已经派了多批斥候前去打探了,相信不久就会有回音的。”第一师团长马浮根走到向福田跟前,撑起一把雨伞,可这雨实在太大,雨伞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向福田叹了一口气,几十年的征战生涯,使他落下了一身的伤,每逢阴天下雨,有伤的地方就隐隐作痛,别看他现在笔直地站在雨中,其实浑身上下早已酸胀不已,他只不过强忍着罢了。 正准备如马浮根所言,回到帐中,向福田忽然看见从西边的雨中驰来一骑,马上的骑士显然心情很急,虽然大雨如注,马行艰难,他仍是不停地挥动马鞭,抽打在马的身上,希望跨下的战马能跑得快一些。 到了半山坡,那马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再也没有站起来。马上的骑士却已先一步跳下马来,也顾不得去看那马,跌跌撞撞地向山上爬来。 不久之后,向福田的面前已出现一张年轻而疲惫的脸,满身的泥水和不停的喘息表明他已经连续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一名亲兵上前将他扶住,另一名亲兵则在他的头上撑起了一把雨伞。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向两人投去感激的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到向福田的身上,喘息着说道:“报……报军团长大人,在我们西边百里外发现大批蜀州军,总兵力约三万,其中骑兵两万五千左右,步兵五千左右,他们正兼程向此地赶来。” 向福田和马浮根对望一眼,发现对方的眼里都有吃惊的神色。蜀州的三万兵马出现在自己的西面,说明了什么?说明敌人已经对自己实行包围,那么己方的骑兵师团在羊头岩阻截敌军的意图肯定已经暴露,而且这支部队定然已是凶多吉少了。 “敌军是什么番号?”向福田将目光转到斥候的身上。 “回将军,敌军骑兵的旗帜上是一只猛虎,骑士和战马都披挂了盔甲,应该是蜀州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近卫一师团,而步兵则打的是第六师团的旗号。” 向福田的心中更加震惊,敌人的重骑兵到了自己的背后,显然是想趁自己与前面的蜀州军激战时从背后发起毁灭性的攻击了,好在这大雨影响了自己的行程,使自己的部队没有与前面的蜀州军接触,不然就真是回天无力。刚刚还诅咒大雨的向福田此时却感到庆幸起来。 正在这时,从东面的雨中也驰来了几匹快马,不久之后几名斥候出现在向福田的面前,其中一名顾不得擦拭雨水,就气喘吁吁地说道:“报……军团长大人,我骑兵师团在羊头岩下遭到蜀州军伏击,损失惨重,请军团长火速派兵救援。”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二章以变应变 第三十二章以变应变 本人的新书《魔武偷天》已在起点网站上传,欢迎新老朋友前去点击阅读。 向福田心里“咯噔”一声,自己的担心果真成为了事实,敌人已经掌握了己方的意图,在羊头岩对自己的骑兵师团进行了伏击。 “敌人有多少兵力?”强压下自己心中担忧的向福田冷静地问道。 “回军团长大人等,敌人有两个师团参加了战斗,其中一个骑兵师团,一个步兵师团。还有一个步兵师团在我们前面五十里处,既没有前去支援的意思,也没有回兵向西的迹象。”斥候的呼吸稍微正常了一点,说话也流畅起来。 “我骑兵师团还能坚持多久?”向福田走出雨伞,在大雨中转了一圈,回过身来向斥候问道。 “敌人的攻势还不算太猛烈,否则骑兵师团早就坚持不住了,但如果不立即派兵支援,以敌人现在的攻势,他们也只能坚持一天。” 向福田的一双浓眉紧紧皱起,背着双手继续在大雨中转着圈子,让众人大为不解。就在众人快要被他转得头晕眼花时,他忽然停下身子,说道:“给我传令,令骑兵师团拼死坚守,务必坚持到我大军到来;令中军全军拔营,向西开进。” 马浮根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中军拔营向西?” 向福田大手一挥,断然道:“不错,向西!立即拔营,冒雨向西!” “哦?向福田率领大军冒雨向西去了?”正在进餐的李中良听完斥候的汇报,一双浓眉深深皱起,放下手中的碗筷,命亲卫取来地图铺开。 此时的他正同他的指挥部一起驻扎在羊头岩上,下面就是蜀州军第七师团,西面不远处是向福田的骑兵师团,再过去不远是蜀州军第六师团。 蜀州军第七师团是在向福田的骑兵师团前一天到达羊头岩地区的,到达之后,他们将部队分成三块驻扎,即岩下和南北两面的半山腰上各驻扎一个旗的兵力,这样既能阻挡住敌人前进的道路,又能凭借地形优势从两面的山坡进行攻击。向福田的骑兵师团到来后,首先受到了岩下的蜀州军第七师团第一旗的顽强阻击,随后又遭到第二、三两旗的攻击,他们见己方的作战意图已经暴露,原本想退回去的,不料退路已被蜀州军第六师团堵住了,于是他们只得一面就地扎营防守,一面派人向向福田求救。 五天来,蜀州军第七、八两个师团只对向福田的骑兵师团进行了有限规模的进攻,目的是逼迫敌人不断地向向福田求救,以便将向福田的主力部队引诱到羊头岩地区加以围歼,否则向福田的这个骑兵师团早已被歼灭了。不过这种有限规模的进攻也让他们遭受了重大损失,全师团三万人马,如今剩下已不足一万人。 同样得到消息的鲁少华匆匆走进李中良的营帐,见对方紧盯着地图,一副沉思的样子,张了张嘴,终究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参军以为向福田这是在干什么?”李中良似乎感觉到了鲁少华的到来,头也不抬地问道。 “恐怕是奔我们的近卫一师团去了。”鲁少华的声音有些低沉,“否则他不会放着他的骑兵师团不救,反倒回兵向西。” “不错!”李中良仍然没有抬头,“骑兵师团是向福田的精锐部队,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他是断然不会放弃的,而这个特殊的原因很可能就是我们的近卫一师团。” 鲁少华听得出李中良的话虽然平静,里面仍是不免带着一点点焦虑之意。他理解对方的心情,蜀州近卫一师团是蜀州的王牌部队,也是都护使大人直接领导的部队,若是真有个什么意外,不仅严重打击了蜀州军的士气,自己二人也无法向都护使大人交代。 “这该死的大雨,虽然造成了敌军的不便,可也让我军的通信联络几乎处于半瘫痪状态,我们已有两天没有得到近卫一师团的消息了。”鲁少华转头看了一眼帐外仍在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叹息着说道。 在这个时代,部队的通信联络,最快捷的方式是飞鸽传书,可行进中的部队使用飞鸽传书本来就很困难,若是遇上大雨或风雪天气,就根本不能使用飞鸽传书,因为信鸽在这种天气下特别容易迷失方向。因此自部署这场战役以来,蜀州军就使用快马通信,但连续几天的大雨让马速减慢,通信大受影响,李中良的指挥部已经有两天没有接到近卫一师团的消息。 “山扎敖将军肯定没有得到向福田在中途停留的消息,让部队推进得过快,以致于向福田发现了近卫一师团的行踪,从而掌握了我军的战略意图。”李中良抬起头来,语气肯定地说道,面色中隐含一丝担忧。 鲁少华点点头,走到地图跟前,说道:“向福田的中军有七万兵马,若是山扎敖将军没有防备,一头扎进他的埋伏圈,那就很被动了。” 李中良脸上的忧色更浓,用食指在地图上的某个地方一点,说道:“这一带都是山区,并不适合骑兵作战,近卫一师团的战斗力虽然强大,若是被敌人七万大军包围,还是免不了要吃大亏的。” “为今之计,只有一面派通信兵火速向近卫一师团送信,一面令第九师团快速向西,尾随追击,尽可能地拖延向福田的行军步伐,同时令第七、八两个师团迅速将敌骑兵师团消灭,然后前去救援。”鲁少华略一思索,提出了一个方案。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希望还来得及。”李中良叹了一口气,随即下令:“来人,按参军的部署向各部队下达命令!” 正如李中良和鲁少华所预料,由于连天的大雨影响了通信和斥候的侦察效果,山扎敖并不知道向福田的大军在中途停留了下来,还以为对方已经到达了羊头岩地区,并与蜀州的军队展开了激战。为了迅速赶到战场,他不停地催促部队赶路,与掉头西来的向福田大军越来越近。 不过,此时的山扎敖已经不是一名简单的将领,几年来的战场磨练使他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尤其是前次在袭击李中良的粮队遭受伏击后,他的谨慎程度大幅提高,虽然预料不大可能在附近地区遇上敌军,他仍是派出了不少斥候,同时将部队分为前、中、后三军,前军是李杰明的第二旗,中军是近卫师团的另外两旗,后军是第六师团留守沧临等地的部队,三军之间相隔约十里的距离。 山扎敖的这一谨慎行为使近卫师团逃脱了一次大难。当斥候队远出二十里以后,他们发现了路上凌乱的脚印和车轮的痕迹。斥候队长一面命一名斥候回去报信,一面带着剩下的斥候沿着这些痕迹搜索,最后在两边的山中发现了埋伏的春州军,不过他们已经没有性命将这一情报送回去了。 李杰明接到斥候的报信时,已经带着部队进入了春州军的包围圈,虽然他还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的部队是否在敌人的包围圈内,但精明过人而又受过名将培育的他知道自己中了埋伏的可能性很大,他也知道此时让斥候将情报送到中军已不大可能,因为敌人定不会放那些斥候过去。这时候他面临两个选择,一是装着不知道敌人有埋伏的样子,带着部队继续前进,快速通过敌人的包围圈,但这样以来后面山扎敖的主力必将陷入敌人的包围;二是主动打响战斗,将附近的敌人全部引出来,以避免后面的主力部队进入敌人的埋伏圈,不过这样以来恐怕自己的部队就要吃大亏了。犹豫了片刻的李杰明终于选择了前者,将自己送到了最危险的境地。 李杰明是在蜀州第二次自卫战结束后不久接任近卫一师团第二旗旗长的,原来的旗长在乐川战役中牺牲了。对于这个外族人来指挥高山族战士,山扎敖原本是有些不大乐意的,何况近卫一师团还吃过李中良的一次大亏,将士们对李杰明父子不免心有芥蒂,因此他开始的时候有一些抵触情绪,在秦思远的一顿严厉批评后,他才勉强同意了。李杰明却并没有将高山族将士们的抵触情绪放在心里,主动与他们搞好关系,还与战士们同吃同睡同训练。近卫一师团的将士们都是豪爽之人,见他本事不凡,人又谦虚,很快就接受了他。 此时李杰明自我牺牲的行动更是让第二旗将士们佩服不已,他们按照他的命令一面调整队形,一面拿出武器,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残酷战斗。 当一轮强劲的弩矢射向两边的山中时,向福田就知道自己的意图暴露了,不得不命令部队展开还击,并从四面对敌人进行包围。他原本的打算是将敌人的这个骑兵师团及部分步兵全部包围,一举歼灭,没想到对方的主将将部队分为了前、中、后三军,而进入己方包围圈的前军只有一个旗的兵力。若这支部队继续前进,他还真打算放行,以便消灭敌人的中军,但现在对方主动攻击,他就不得不改变计划,先将这支部队消灭了再说。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三章两败俱伤(一) 第三十三章两败俱伤(一) 本人的新书《魔武偷天》已在起点网站上传,欢迎新老朋友前去点击阅读。 劲疾的弩矢射在两旁的山林中,发出雨打芭蕉的声音,虽然有树林做掩护,仍有不少春州士兵在第一轮的攒射中中箭身亡或是受伤,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和着雨水流淌,显示着这片土地已成为一个修罗地狱。 蜀州近卫一师团将士配备的都是连弩和冲锋弩,这两种弩的射速快,劲力强,九千具弩齐发,几息之间就射出了近十万支弩矢,虽然由于距离和树林的原因,一些弩矢并没有射中敌人,但在如此密集的弩矢攒射下,仍有上千名春州将士死亡,数千人受伤。 不过这点伤亡对干于七万春州大军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在经过了初期的惊慌后,林中的弓箭手开始了还击,密集的箭矢从林中射出,几乎将蜀州军全部覆盖。 蜀州近卫一师团是一支重骑兵,盔甲的抗打击能力非常强,一般的弓箭根本就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不过敌人的箭矢密度也是大得惊人,一些盔甲保护不到的地方还是会被弓箭射中,于是部队也开始出现了伤亡。 李杰明一面命战士们取下战马身上的小圆盾护住身上裸露的部分,一面指挥部队向原路撤退,做到这一点倒不是很难,先前部队已经掉转了马头,现在只需催马就行。 战场所在地并不开阔,一条约两丈宽的官道,道路两侧是二十来丈的荒地,再过去就是山林,由于连续几天大雨,地面泥泞不堪,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天气里,骑兵根本不能发挥出速度的优势,因此李杰明虽然采取了主动攻击的行动,却并没有打算在此地与敌人死战不休。 春州军当然不会让他们轻易逃脱,三轮箭矢之后,他们挥舞着兵器从山林中冲了出来,像一群凶猛的野兽扑向了眼前的猎物。细密的雨丝模糊了他们的视线,却不能隔断他们对猎物的感知;泥泞的大地增加了他们攻击的困难,却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这一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冲上去,将猎物撕碎。 但蜀州军并像凶猛野兽爪下的羔羊那样虚弱,虽然因为失去了速度的优势而没有强大的冲击力,这支部队仍然具备强大的战斗力。坚固的盔甲使他们很难受到伤害,强大的个人战斗力使得面对他们的敌人往往在一个照面间就倒在巨大的斩马刀下,严明的纪律使得他们在混乱的战场上保持着整齐的队形。这一切因素的组合把蜀州军变成了一个面对群狼的大象,狼虽多,但要想短时间内将大象咬死,也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蜀州军的伤亡还是在不断的增加。俗话说“蚁多咬死象”,春州军有七万之多,是蜀州军的近八倍,优势是非常明显的,何况春州军不是蚂蚁,而是一群凶猛的恶狼,在这群恶狼的轮番攻击下,蜀州军这头大象也是伤痕累累。 李杰明手中的双枪挥舞,宛如两条出海的蛟龙,搅起漫天的血花,将敢于扑到身边的春州军将士一一刺翻在地。他的心中无喜也无悲,能够带着这支部队杀出重围更好,如若不能,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只要让中军警觉,不进入敌人的伏击圈就行,当然还要尽可能多的斩杀敌人,将本捞回来。能够有这样的觉悟,并不是他不珍惜生命,也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父亲多年的教育使他深深明白作为一名将领尤其是主将在战场上应该承担的责任。 一个时辰过去,李杰明的九千将士已剩下不足五千,虽然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见到部队伤亡如此惨重,李杰明的心中仍是像刀搅一般的疼痛。这些将士是蜀州最精锐的将士,他们配备的装备也是蜀州军队中最好的装备,四千将士的伤亡相当于普通部队万人以上的损失,这么大的代价是他不愿意看到也难以承受的。 春州军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山中涌出来,由于地形的限制,向福田并不能一次将兵力全部投入,否则蜀州军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了,不过这种不间断地轮番攻击,也让蜀州军够受的了,他们完全没有歇一口气的机会。 好在终于撤退到了包围圈的边缘了,只要将西面的阻击阵突破,就能杀出重围。更庆幸的是中军没有进入敌军的伏击圈,显然山扎敖已经得到了敌人在此埋伏的消息。 稍微调整了一下阵形,李杰明冲到队伍的最前面,一马当先地杀了过去,身后的近五千近卫师团将士振作精神,跟随着他向前面的敌人猛力扑去。 山扎敖的中军此时也到了春州军的外围,正准备发起冲锋。在李杰明这边的战斗打响后不久,山扎敖就得到了敌军设伏的消息,他来不及后悔自己的探察工作做得不细,一面派出大量的斥候沿两边的山脉向前搜索,一面命令部队放缓前进的步伐,直到斥候回报说方圆十里之内没有任何敌人时,他才命令部队全速前进,救援前军。 正因为斥候侦察用去了大量时间,加上路滑,部队行军困难,在前面的战斗打响了近一个时辰后,他的中军才赶到战场。 迎接近卫师团中军的是密密麻麻地长枪林。向福田在得知诱惑敌人的中军不成后,就果断地在战场西面部下了一个厚实的防御阵,期望借助这个阵势阻挡住来自西面的攻击,让他有时间将包围圈内的敌人全部消灭。 不过,向福田还是小看了蜀州近卫一师团的战斗力,这支纯由高山族战士组成的重骑兵部队被称为蜀州军队的王牌,并不是没有来由的,高山族战士先天的体质,雷樱魔鬼式的训练,蜀州最好的武器装备,使这支部队的攻击能力在蜀州各军中稳居第一。七万春州大军一个时辰的轮番攻击,不仅没有将包围圈内的九千近卫军将士消灭,还让他们杀到了包围圈的边缘,而来自包围圈外围的攻击更是让春州军尝到了厉害。 山扎敖并没有令中军所有的部队出击,战场地形太窄,部队多了并没有多大用处,反倒可能因为拥挤而影响了攻击力,他只让花岱带着一个标的骑兵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由于要进行长途行军,为了减轻负重,此次近卫一师团并没有携带重达八十斤的钢枪,只带了冲锋弩、连弩和斩马刀,这使得他们的冲击能力有所降低,而且由于地面打滑,战马的速度不能达到极限,战斗力又有所下降,不过,两千七百重骑兵的集团冲锋,其破坏力还是巨大无比的。 在离敌人还有六十步的时候,近卫军将士开始发射弩箭,等他们到达敌军阵前,弩箭刚好发射完,近卫军将士熟练地将弩弓挂在马鞍旁,摘下巨大的斩马刀,开始了零距离的攻击。 密集而强劲的弩箭已令春州军倒下了一大片,原本严密的防御阵出现了无数个裂痕,随之而来的巨大冲击力和挥舞的斩马刀令这些裂痕不断扩大,最后变成了一道道深深地沟壑,无数的生命就在这个过程中化为尘泥。 长枪阵原本是防御重骑兵攻击的最佳阵型,但恶劣的天气也影响了其威力的发挥,因为地面打滑,钢枪在地面插不稳,被骑兵一冲就滑出老远,完全达不到御敌的效果,同时钢枪沾了雨水以后打滑,士兵把握不住,伤敌效果大打折扣,而士兵脚下打滑,站立不稳等情况也影响了防御阵的效果,因此虽然蜀州近卫一师团的攻击力有所下降,攻击的效果还是非常明显。 不到两刻的工夫,花岱的两千七百骑兵已将春州军的防御阵杀穿,与李杰明的部队会合了,后者见救援部队已到,精神大震,与战友一起奋力杀敌。春州的将领虽然大呼小叫,却也无法让部队阻止住敌军的去路。 将李杰明部接应出来后,山扎敖指挥部队缓缓向西撤退,他可不敢主动向敌军发起攻击,毕竟这个地方太不适合骑兵作战,若是与敌人陷入混战状态,以对方剩下的六万大军,自己是要吃亏的。而向福田也没有让部队追击,他的部队是步兵,追击敌人的骑兵根本不可能,弄不好反被敌人咬上一口,因此他指挥部队向东退了二十里,在一个合适的地方扎营。 这一仗可说是两败俱伤,蜀州近卫一师团损失了五千多兵马,而春州部队也伤亡了近万人,不过以双方部队的战斗力来计算,仍是蜀州近卫一师团吃了亏。 第二天,接到李中良命令后的蜀州第九师团一路紧赶慢赶到了春州驻军的附近,却遭到了春州军的迎头打击。 原来,向福田在发现从东面来的只有这一个敌军师团后,趁他们立足未稳,果断出击。六万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蜀州第九师团全面压过去,顿时将他们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四章两败俱伤(二) 第三十四章两败俱伤(二) 本人新书《魔武偷天》已在起点网站上传,欢迎新老朋友前去点击阅读。 为了将向福田的大军牢牢缠住,蜀州第九师团已经在雨中连续行军了一天一夜,将士们都非常疲劳,此时突然遭到敌大军攻击,自然是还手乏力,好在他们已经提前从斥候口中得到了前方有敌人大军的消息,稍微做了一下准备,当敌人到达时,已勉强布置起了一个防御阵型,因此还不至于一下子全线崩溃。不过,敌军毕竟是他们的两倍以上,又是以逸待劳,在敌人强大的攻势面前,匆匆布置起来的防御阵型岌岌可危,战士们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 开战一个时辰后,第九师团的伤亡已达六千人以上,阵型也几乎崩溃,就在师团长目眦欲裂的时候,敌人的后军忽然大乱起来,紧接着他便听到蹄声大作,杀声震天,正是骑兵集团冲锋的声音。他大喜,知道是蜀州近卫一师团到了,当即组织部队进行反击。 来的确实是蜀州两近卫一师团。山扎敖指挥部队并没有向西撤出多远,当得知春州军向东去了以后,他也停止了西去的步伐,就地扎营,并派出斥候不停地打探敌军的消息。不久前,他接到了春州军正在攻击蜀州第九师团的消息,当即命令部队快速东进,自蜀州军的背后展开攻击,以报昨日的一箭之仇。 向福田并没有忽视蜀州这支部队,相反,他也派了不少斥候在关注着他们的行动,当山扎敖带着他的部队出发后不久,春州军的斥候就发觉了,并立即赶回战场向向福田报告。得到消息的向福田一面命部队加强对蜀州第九师团的攻势,一面抽调部队在西面部署防线,期望能够阻挡住敌军的来势,为主力部队消灭蜀州第九师团争取时间。 同昨天一样,向福田的打算再次落了空。蜀州第九师团的韧力是惊人的强,虽然战士们都非常疲劳,虽然没有完整的防御阵,虽然兵力处于绝对的劣势,但他们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每使他们退让一步,春州军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到现在为止,虽然对方的阵型已经多次被突破,但慷慨赴难而来的后续士兵随即将那些缺口堵上,让春州军不能一竟全功。蜀州第九师团的防御阵就像是一只在惊涛骇浪中摇晃着前行的船只,虽然已是千疮百孔,可就是不沉没。 而当西面传来蜀州近卫一师团的冲杀声时,蜀州第九师团的将士就像是吃了兴奋药似的,不仅维持住了摇摇欲坠的阵型,还开始了反击。他们组织起一个个小规模的突击队,突入到春州军中进行冲杀,破坏敌人的进攻阵型,将那些落单的小股春州军斩杀。他们就像是无数只毒蜂,在春州军这个庞然大物身上到处乱刺,虽然不能要的了他的命,却也令他痛苦不堪。 而在西面,蜀州近卫一师团强大的战斗力再次展露无疑,花岱、李杰明、木重三个旗长各带所部,宛如三把锋利的尖刀,直插春州军的防御阵,劈波斩浪,势不可挡。不到片刻,蜀州近卫一师团已经将敌人的防御阵冲击得支离破碎! 向福田见势不妙,赶紧收缩部队,一面抵抗,一面向自己的军营缓缓退却,等他的部队全部退入营寨时,他发现自己又损失了上万的将士。 这一仗又是个两败俱伤之局,春州军固然损失了上万将士,蜀州军的损失也不下八千,其中七千多是第九师团的将士。 蜀州近卫一师团和第九师团分别在春州军的西北和东北两面扎营,与春州军对峙。他们的总兵力仍在对方之下,虽然近卫一师团有强大的攻击力,但对方在半山腰扎营,并不利于骑兵冲击,他们并没有把握战胜对方,因此只有将敌人牢牢地堵在此地,等待蜀州大军的到来。 第三天,李中良带着蜀州第六、七、八三个师团赶到了,这样蜀州军队就有五个师团,扣除连日来部队的损失,总兵力仍有接近十二万,是春州军的两倍以上。近十二万大军将向福田的军营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李中良原本打算将春州军围困一段时间,待其粮草耗尽,军心士气不可再用时劝其投降,那样以来就可以减少己方的损失,可向福田似乎对杨玉坤非常忠心,根本就不理会他谈判的要求,于是在将春州军围困了三天,劝降无果后,李中良果断下达了攻击命令。这一仗再无任何悬念,春州军被蜀州第八、九两个师团拖着在山区转了半个多月,本来就非常疲劳,又经过连续大战,更是疲惫欲死,加上粮草武器缺乏,士气低落,兵力又远在对方之下,失败是注定了的。开战不到一个时辰,蜀州军已经将营寨攻破,两个时辰后,战斗结束,春州军死伤两万余人,余者皆降,军团长向福田也死于乱军之中,而蜀州军损失不到一万人。 发生在春州西部的这场战役,从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六月三日蜀州军发动扫荡战开始,到九月十二日春州第一军团覆灭结束,历时一百天。春州方面共损失部队约十六万,其中第一军团十万,第三军团三万,地方部队三万。蜀州方面损失军队约两万五千,其中骑兵八千,步兵一万七千。 春州第三军团的覆灭,使得整个春州西部归于秦思远之手,他不仅拥有了春州的大片土地和数百万人口,还控制了南丝绸之路,对春州的经济也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为进一步占领春州全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当春西大捷的消息传到锦城的时候,玉琼瑶却正在发愁,愁的是如何处理惠妃的事情。 惠妃原本是仁和帝最宠爱的妃子,年纪却只有二十来岁,前年秦思远到京城的时候,与她热恋了一阵子,为了逃避仁和帝大行后她被迫出家,她请秦思远赐予她一个孩子,秦思远当时与她“奸情”正热,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她,想不到竟真的蓝田种玉,遂了她的心愿。如今这孩子已有半岁了,虽然是个女孩,惠妃还是将她当作宝一样。 原本这事到此也该结束了,想不到惠妃对秦思远情根深种,耐不住宫中寂寞,竟借口孩子要归宗认祖,通过顾倾城传来消息,要秦思远将她接到蜀州来。这事就很有些麻烦了,惠妃毕竟是刘韵名义上的母妃,而刘韵与秦思远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若是贸然将她接到蜀州来,恐怕于刘韵的面子上过不去。再说若是将一个先皇妃弄到蜀州,一旦消息走露出去,对秦思远的声誉也会大加伤害,不利于他争霸天下。 但玉琼瑶也不好对此不闻不问,一来那个孩子毕竟是秦思远的骨肉,不能让她有父不认,没了父爱;二来惠妃确实是对秦思远一片真情,若是惹恼了她,她说不定会将事情说出去;三来玉琼瑶也曾听秦思远说过他与惠妃的事情,从他言谈之中听得出来他对惠妃还是有感情的,对那个未见面的女儿自然也不例外,若是不理会这事,恐怕还会伤害到秦思远的感情。 正是由于情况比较复杂,所以玉琼瑶对如何处理此事感觉到左右为难。 “思远哪思远,你可真能折腾人,自己只顾风流快活,却将这个难题推给了我!”想到自己掌管着秦思远的后宫,这种事情只有自己来处理,玉琼瑶不由得一阵苦笑,对侍女刚刚送上来的冰镇西瓜也没了兴趣。 “怎么啦,有什么事连我们的仙子姐姐都感到为难了?”走进玉琼瑶的闺房的雪怜丹看到她脸上的神情,不由得诧异地问道。 “还不是惠妃的事情!”玉琼瑶叹息一声,“你来得正好,帮我拿拿主意。” 雪怜丹是秦思远的情报助理,又和顾倾城是同门关系,自然是最早得到这个消息的,心里早已有了些想法,此时见玉琼瑶相问,当下说道:“最好是对此事置之不理,即便是将来惠妃将她与夫君的事说出去,我们也可以一口否认。” 玉琼瑶螓首轻摇道:“不好,即便是惠妃那里好打发,思远的感受我们不能不考虑,你也知道他一向是非常重感情的,仅凭他与惠妃的感情,若是对方要来蜀州,他也不会拒绝,何况现在还牵扯到他的一个孩子!” 雪怜丹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秦思远对每一个与他好的女子都是有情有义,惠妃与他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既然都生下了他的孩子,二人的感情定然不一般,秦思远是不会不管她们母女的。 “那就要与刘韵好好沟通一下,听说因为惠妃怀了夫君的孩子,刘韵对夫君是很有些想法的,我们不可为这事与她闹僵了,毕竟夫君要想成就大事,还是需要她支持的。另外要想将惠妃母女二人秘密接来蜀州,没有她的帮助也是很难的。”沉思了一会的雪怜丹说道。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五章刺激(一) 第三十五章刺激(一) “我也正这样想。”玉琼瑶将桌上的冰镇西瓜递了一块给雪怜丹,“现在朝廷中的势力基本上分为两大派,思远父亲的一派和刘韵的一派。思远的父亲和我们这边理念大不相同,虽然有血肉关系,只怕将来也要兵戎相见,最好的结果恐怕也是个互不往来的结局,反倒是刘韵的观念与思远有很多相近之处,可以将她争取过来。刘韵的势力虽然远不如思远的父亲,但也不可小瞧,将她争取过来总有好处,我们可不能在惠妃这件事上得罪了她。” 雪怜丹轻轻地吞下了一小口西瓜,又享受似的抿了抿嘴,说道:“此事最好是由夫君他出面,以我的经验,只要是看上夫君的人,是不会和他为难的,那刘韵对夫君颇有好感,夫君只要在她的面前说些好话,她定然会答应惠妃来蜀州。” 玉琼瑶淡然一笑:“你倒是对他有信心得很!” 雪怜丹笑道:“或那是当然,以姐姐这样仙子般的人物,都对他情根深种,一心想着帮助他,别的女人又岂能例外?” 玉琼瑶摇了摇头:“那也不尽然,皇甫雅不就是一个例子?那次查点就将思远给害了。” 雪怜丹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那是因为他先遇上了南宫宣文,若她先遇上的是夫君,定然早已被他迷得不知道东西南北!再说我有一个预感,那皇甫雅终究逃不过夫君的手掌心。” 玉琼瑶不知到她的这种预感从何而来,不过她自己好象也有这种预感,当初回到锦城的第一个晚上就曾经对秦思远说过类似的话,难道皇甫雅真是秦思远命中注定的女人? 摇摇头,将这个想法压下,玉琼瑶说道:“刘韵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出身皇家,见识过太多的宫廷争斗和政治斗争,无论是心肠还是心思都不能用平常的女子去度量。” 雪怜丹沉默了,送到嘴边的西瓜就那样停了下来,过了半晌她说道:“但我想她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心中不想白马王子是不可能的,再说即便她要找一个合作对象,如今的帝国中也没有一个比夫君更合适,因此无论是从政治角度来看还是从个人感情来分析,她与夫君结合是最好的出路。” 玉琼瑶想不到她是这样看问题的,不过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心中念转,她叹息道:“可是思远不在蜀州,而且他恐怕一时半会还赶不回来,而惠妃的事情却不容拖延了,否则难保夜长梦多。” 雪怜丹扑哧一笑道:“姐姐也不用等夫君回来,你完全可以亲自去一趟,外界的人都知道,姐姐掌管着夫君的后宫,处理这样的事你更合适,而且由于你的身份,无论是刘韵还是惠妃更能相信你的承诺。” 玉琼瑶似乎被她提醒了,点点头道:“也对,那我就亲自去一趟,不过你也得跟我一起去,我想将顾倾城的事情一并解决了,另外我还想将婆婆也接到蜀州来,听思远说他最亲近的人就是他母亲,有老人家在,一来思远可以尽尽孝道,二来思远万一将来和他父亲闹翻了,也免得老人家在京城受苦。” 雪怜丹叹道:“姐姐真是处处为夫君着想,难怪夫君将你看得那样重了,连小妹也不得不叹服。” 玉琼瑶神情一肃,说道:“不要说这样的话,其实在思远的心中,我们每个人的份量是一样重的,只不过我年纪大一些,他更尊重我一点罢了。” 雪怜丹赫然道:“是,小妹以后不说这样的话了。”她媚眼转了转,又笑着说道:“其实夫君即便是将姐姐看得最重,我们也没有意见,因为像姐姐这样仙子般的人物,我们想不服都不行!” 玉琼瑶却不以为然,脸色仍是相当严肃:“自古以来,后宫争斗便容易造成悲剧,我们现在姐妹关系很好,是因为一来姐妹还不算太多,二来现在是奋斗的阶段,还没有到享受权力的时候,将来思远一旦夺得天下,后宫的人会越来越多,享受的权力也越来越大,那时候难保不会有人动心思去争权夺利。为了将来避免悲剧发生,我们从现在起就要形成一种观念,凡是进入后宫的人,我们都要当作亲生姊妹一样对待,也要提醒思远他不可偏爱某人。我们现在可以享有一些权力,那是为了帮助思远争夺天下,将来就不能干政了,这要成为一种规矩。” 雪怜丹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自古以来宫廷之中就不知发生过多少悲剧,父子相残,兄弟拼杀,姐妹翻脸,这些都是为了一件事:权力。秦思远的后宫现在是一团和气,但难保将来不发生类似的事情,未雨绸缪是应该的,只是这几千年以来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她们能够解决的了吗? 玉琼瑶见了她的神色,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说道:“好了,我们暂时也不要为这些事伤神了,将来姐妹们一起想办法。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尽快动身去京城。” 雪怜丹点点头,收拾起情怀,起身走了出去。玉琼瑶望着她的背影,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 秦思远懒懒地躺在土炕之上,一边吃着唐依喂到口中的野果,一边享受着和田稚子的按摩,同时一只魔手伸进苏小娇的胸衣内,在她饱满的酥乳上轻轻揉捏着,弄得她双颊绯红,小嘴里也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来山中已经十余日,期间除了拜访过几个大寨的寨主外,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便和众人在山中闲逛,打发时光。因为和韩雨嫣、苏小娇等女单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迅猛发展起来,除了最后那一关外,能够做的,秦思远都在她们的身上做过了,就像现在,苏小娇虽然娇羞无比,却也任得他轻薄。 韩雨嫣远远地站在一边,生怕秦思远将目标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她毕竟是一国公主,虽然在私下里也被秦思远在全身上下摸了个遍,但在这种人多的场合,她还是有几分顾忌。同时她也认识了秦思远的另一面,外界都在传说他是一个花花公子,风流无忌,先前接触了一段时间还感觉不出来,今天看了他的表现,才知道传言不虚。 洞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接着就听见墨战与鹰隼营战士打招呼的声音。秦思远的两个指头将苏小娇胸前的葡萄重重捻弄了一下,在对方的惊呼声中缩回手来,一下子从土炕上跳下来,神情一肃,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韩雨嫣发现他的气质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花花公子的形象完全消失不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宛如远古的魔神降临到了人间,那无边的霸气令得洞内的温度急剧下降。 韩雨嫣心中暗叹: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为何两种绝然不同的气质在他的身上能够得到如此完美的融合?他的本质是风流无忌的花花公子还是杀伐无度的绝世霸者?为什么他的两种气质都是如此的吸引人,以致于令自己坠入情网而不能自拔? 秦思远似乎注意到了韩雨嫣短暂的失神,微微一笑,恢复到那温文尔雅的样子,说道:“雨嫣,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准备,难道不打算和我一起去么?” 韩雨嫣这才回去神来,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作为一名高高在上的公主,对于这种暗夜偷袭的事她并不熟悉,准备起来自然免不了慌乱。唐依见了,赶紧上前帮忙。 在拜访几个寨主的过程中,秦思远发现正如墨战所言,他们对于与吴州开战的事并不热情,如果任由墨育强召集洞越族的长老会来决定与蜀州结盟抗击吴州之事,恐怕真会难以通过,所以秦思远采纳了墨战的建议,先暗杀吴州的官员,将战争引发,而今晚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行动。 为了使暗杀行动完全像洞越人所为,秦思远决定只带韩雨嫣、和田稚子同墨战的人一起行动。韩雨嫣、和田稚子个子都比较矮小,黑夜之中容易伪装成洞越人,而秦思远则精通缩骨功,能将身体变得像平常的洞越人一般大小。苏小娇和唐依二女则因为身材修长,又不懂缩骨功,只能留在山上了,那些鹰隼营战士更是如此,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够掩饰秦思远等人的行踪,免得他们的行动被墨育强他们发现。 苏小娇一边替秦思远整理着衣衫,一边叮嘱道:“你要小心些,苍夷城中有吴州三万大军,千万莫将自己陷进去了。”她的神情举动宛如一个送丈夫远行的温柔妻子。 也难怪她有些担心,虽然知道秦思远的武功高强,但毕竟没有同他一起经历过凶险的事情,心里总有些不放心。 第36-40章 第三十六章刺激(二) 倒是唐依信心十足,一边帮助韩雨嫣,一边回头说道:“你放心,爷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行动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说完之后他还冲秦思远妩媚一笑。 秦思远拍了拍苏小娇的香肩,傲然说道:“不错,以我的武功,如果要刻意脱身,除了天下六大宗师外,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你就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好了。” 洞外传来墨战的催促声,秦思远应了一句,揽过苏小娇的蛮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走到唐依的身旁,轻轻在她脸上拍了拍,才毅然步向洞外,韩雨嫣、和田稚子连忙跟在他的后面。 墨战一身紧身麻特衣,背上插着一柄巨大的板斧,肩上斜挎着一圈绳索,虽然他的个子矮小,但从裸露出来的肌肉看来,他定是一个力大无比之人。见到秦思远三人走出来,他先是用惊艳的目光在韩雨嫣、和田稚子玲珑浮凸的身上扫了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身上,问道:“都准备好了?” 秦思远点点头,问道:“你的人呢?” 墨战道:“他们已经先出发了,我们到山脚下与他们会合。” 秦思远抬头看了看,见天色已经黑下来,说道:“那好,我们出发吧。” 从山寨到山脚,一行人只用了一个时辰。秦思远、韩雨嫣、和田稚子都是武功高手,脚程自然快捷,而墨战虽然不会轻功,却自小在山中长大,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脚步也非常轻快。 秦思远心中暗赞,山中确实是洞越人的天下,便是高山族战士,在山中行走的灵巧和轻便也远远不及墨战,若是洞越战士都有墨战一半的身手,在山中作战,普通军队就很难是他们的对手了,也难怪吴州虽然有数十万大军,却也不敢大举向洞越族进攻。 与墨战手下的战士会合后,时间已是亥时末,远处的苍夷城灯火飘摇,仿佛在似醒非醒之间,城墙上火光闪烁,还有一些人影在不停地晃动。可以看得出来,虽然近一年多来洞越族人相当安静,城内的守军并没有完全失去警觉。 秦思远估摸了一下时间,说道:“时间还早,我们不妨在此地休息一下,等城中之人完全沉睡之后再摸进去。” 众人都知道他的战争经验丰富,自然没有反对意见,而那些洞越族战士唯墨战的马首是瞻,见他没有反对,也都安心地休息。 苍夷城建在黎水河谷的中间靠近苍夷山处,距苍夷山脚有五里左右,距离黎水河岸则有十五里。黎水河有支流直达苍夷城下,经过疏通后,可行千石以上的大船,运输十分方便。当初孙宣选中这个地方建城,正是综合考虑了交通的便利和对河谷的保护力等诸种因素。因为城池太靠近山麓,水陆运输不太方便,太靠近黎水河,对河谷的保护力则又不太强。 在苍夷城的外围,零散地分布着一些村镇,村镇里居住的主要都是农户,只有数量极少的军队。由于这个地方开发的时间短,加上又靠近苍夷山麓,危险性比较大,当初向这里迁移人口时,贵族富户大都不愿意来,来的主要都是平民百姓,即便是有些贵族富户,也都住在城里,因此村镇并不是吴州军队保护的重点,只有在收割的季节,才有大量的军队分驻在各村镇,那是为了保护收获的粮食。 秦思远他们的行动开展得正是时候,再过十来天,庄稼就要收割了,那时候城内的军队就会到各村镇驻扎一段时间,直到收割季节结束粮食都运到苍夷城中为止。那时候要通过这些村镇到苍夷城搞暗杀就不太容易,而袭击村镇的驻军对于秦思远来说意义不大,在他想来,既然要将战火引发,就要来一些刺激性大的行动,而暗杀吴州的高官就是这样的行动。 时已子时四刻,秦思远站起身来,对那些跃跃欲试的洞越战士说道:“我们可以行动了,大家记住,经过那些村镇时一定要小心,不能过早的暴露目标,进城以后,大家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不得擅自行动。” 今晚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暗杀苍夷城的城主,另一个是焚烧城内的一处粮仓。暗杀城主的行动由韩雨嫣与和田稚子去开展,而焚烧粮仓的事则由秦思远带着洞越族战士去完成。 城主府和粮仓的位置,秦思远早已弄清楚,情报来自两个方面,一是他的情报机构,二是洞越战士的报告。 还在来越京之前,秦思远就指示黑天在吴州东南一带广布情报人员,将当地的情况摸清楚,尤其是苍夷山北麓附近的各城镇,兵力分布、粮草武器库的位置、主要官员的住地,都要搞得清清楚楚。这十来天秦思远虽然呆在山中,但也让鹰隼营战士下山同情报人员进行了秘密接触,获得了一些有用的情报。另外墨战也派了一些洞越战士下山进行了打探,虽然吴州方面禁止大批的洞越人下山,但对少量下山交换货物的洞越人倒并不十分为难,因此一些洞越战士就以这种身份在山下打探到了一些情报。 摸进苍夷城的过程并不复杂,秦思远、韩雨嫣、和田稚子都是武功高手,翻越城墙很容易,而墨战等洞越战士虽然不懂武功,却都是攀爬的高手,借助工具翻越城墙也不难。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城内的军队警觉性不高,对城墙的防守并不是太严密。 在城内一个偏僻的地方停留了一下,再次交代了各自的任务,秦思远便带着人与韩雨嫣、和田稚子分开行动,快速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粮仓的位置在城内的西门附近,之所以建在这里,是因为便于运输。城门外不远处就是黎水河的支流,河边建有码头,大量的粮食就是通过水路运送到吴州的内地。 这里的粮仓不止一个,但秦思远知道他们只能点燃一个,因为一旦有粮仓起火,必然会有大量的官兵赶来,以他们这点人手,不可能点燃第二个,因此他们盯上了那个最大的粮仓。 等他们摸到那个粮仓附近的时候,秦思远发现那里哨兵并不多,也就是五六个,而且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呵欠连连。秦思远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秋季的粮食还没有收割,而夏季收获的粮食想必已大部分运走了,粮仓里的储粮应该不多,没有必要派重兵驻守。 哨兵的话证实了秦思远的猜测。一个哨兵长长打了一个呵欠,含糊不清地说道:“妈的,这里的蚊子真多,老子的身上都咬出不知多少个雹了!上头也是的,明明粮仓中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不知为什么还这么着紧,每天都派人来喂那些该死的蚊子!” 另一个哨兵也嘟哝道:“是啊,粮食不多不说,近来洞越人也老实得很,根本不必要防备他们,再说这粮仓附近也驻了不少士兵,小偷小盗根本就不敢到这里来,何必要站什么岗?” 就在他们两个叨咕个不停的时候,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罗嗦个什么?粮仓里的粮食虽然不多,但这粮仓也是花了不少钱修起来的,若是起个火什么的,损失也不小。再说眼看粮食就要收割了,一旦粮食收上来,就要存放在这里,若是粮仓出了事,到时候无法存放粮食而致使粮食发生霉烂,损失就更大了。你们还是打起精神来好好看着,如若不然,明天就让你们去看码头,那里的蚊子更多。” 最先说话的哨兵缩了一下头,说道:“是,是,是,还是头儿明白,看得深看得远,上头安排你做我们的队长,简直是太英明了!” 远处传来一声轻哼,再无其它的反应,似乎对他的话甚为满意。秦思远却听得那个哨兵兵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你小子明白个屁,若不是你和上头有关系,这个队长哪里轮得上你!” 墨战却将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身上,里面露出佩服的神色。对于来烧城内的粮仓,他原本是不大赞成的,理由和刚才的两个哨兵一样,认为这个时候仓内没有多少粮食,即使焚烧了也没有多大意义,现在听敌人的队长一说,才知道秦思远的思虑更深远。 秦思远似乎感觉到了墨战的目光,回过头来向他轻轻点了一下,以示友好,随即又将目光投向粮仓的方向。这墨战是一个可用之才,又是洞越族长最喜欢的儿子,以后用得着他的地方正多,对他可马虎不得,除了要大力提点他以外,对他还得友好一些。 就在秦思远思索间,第二个说话的哨兵的声音传来:“好了,你少说两句,若是让他听见了,你我的日子都不好过。” 第一个哨兵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方便一下。”也不等另一个哨兵答应,他便提着长枪急急忙忙地朝着秦思远等人潜伏的地方跑过来。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七章刺激(三) 第三十七章刺激(三) 九月中旬的夜晚,月亮原本应该很亮的,也不知是秦思远他们的运气好还是他会挑选日子,反正今天晚上就没有月光,夜黑沉沉地,给一行人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那个哨兵从亮处走到暗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根本看不到就在他的前面几步远处潜伏着十几个敌人,他站定身子后,将长枪往腋下一夹,双手去解裤子,随即一阵哗哗的声音传出,紧接着听到他发出畅快的出气声。 秦思远暗叫了一声“晦气”,为何每个站岗的士兵都喜欢随地小解,而且总是要跑到他的跟前来?想当年在帮助高山族义军攻打官军时,就曾遇到过这种事。不过同样的情景反复出现倒让他产生了一丝警觉,站岗的士兵方便时最容易出问题,以后得出台一个规定,若有站岗的士兵方便,其他的士兵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 就在那个哨兵畅块快地将小便解完,正准备提裤子时,秦思远动了,犹如一头在黑暗中潜伏了许久的猎豹,一个起落间就到了他的跟前。那个哨兵还未来得及张口喊叫,秦思远的两个指头已经捏碎了他的喉头。 “小三子,你能不能快点,妈的,你小子方便,弄得我也想小解了。”后说话的那个哨兵有些急切的声音传来。 秦思远暗暗叫了一声苦,心说你小子才是***,为何在这个时候偏要小解,若是过得一会,自己换上这哨兵的盔甲,就可以混到你的跟前了,那时候解决起你来也容易些,现在连这点时间都没有了。 那个哨兵见没有人答话,“咦”了一声,伸头向这边张望。秦思远略一思索,拿过身边哨兵的长枪,倒过头来掷了出去。长枪宛如一道闪电,在空中划了一道直线,飞到那个哨兵的身前,枪柄分毫不差地击在他的喉头处,将其击碎。那个士兵闷哼一声,头一低,搁在了枪柄上,正好让长枪将他的身体支撑住。 秦思远用的力道恰到好处,既将那哨兵的喉头击碎,又不使其破皮流血,而且长枪击中他的身体后,枪尖正好倒插在地上,将他的身体支撑住,使他看起来就像是倚在枪上打盹一样。这样的手法,也只有像他这种接近宗师实力的人才能做到。 不过,千算万算,秦思远还是算掉了一点,那就是对方手中的长枪。当那哨兵毙命时,他自己的长枪脱手掉在地上,并弹了几弹,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秦思远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只要其他的哨兵往这边一看,就能立即发现问题,当他们口中的哨声吹响时,自己一行的行动就会宣告失败,因为在大批军队的包围下,自己等人脱身就成了问题,更不说焚烧敌人的粮仓了。 果然,其他地方的几个哨兵纷纷将头转了过来,那名队长还发了话:“平头,你小子***在干什么?站岗的时候怎么能打瞌睡?难道是皮子痒了吗?” 见那名哨兵没有反应,队长迈步向这边走来,还警觉地将哨子放进了嘴里。 秦思远弯下腰来,在地上摸了一个小石块,打算将那名队长干掉,就在他准备出手时,忽听得身边响起“嗖,嗖”的响声,紧接着他看见几柄精巧的小钢斧从身边旋转着飞过,一忽间就到了包括那名队长在内的哨兵跟前,对方刚刚惊觉,斧子已经深深切进了他们的脖子,让他们发不出声音来。 几乎在斧子飞出的同时,包括墨战在内的几名洞越战士腾身而起,飞快地向那些哨兵跑出,速度之快简直令人难以想象他们是没有轻功之人。秦思远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是担心几名哨兵同时倒下,那样以来发出的声音会比较大,容易将军营中的敌人吵醒。 念转之间,秦思远也腾身而起,速度较洞越战士更是快了不少,等他们跑到目标的位子时,秦思远已经扶住了最远处一个哨兵的身子,并用长枪支撑住了另外一个哨兵。 解决了哨兵的问题,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多了,粮仓的大门虽然紧锁着,可难不倒秦思远这样的高手,他轻轻一扭,就将锁扭开了,一行人进了粮仓,从身上取下早已准备好的桐油,倒在粮仓内一些容易起火的地方。 就在这时,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凄厉的哨声响起。秦思远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一面跑向仓外,一面令洞越战士赶紧点火。 等他来到外面时,看见一名衣衫不整的士兵正含着一个哨子在拼命地吹,脸上的神情凄厉无比。秦思远转念间就明白了这个士兵肯定是起来小解的时候发现出了状况,发出了警讯。他不由得苦笑一声,看来小解有时候也有好处。 大批的士兵从军营里冲了出来,虽然来不及穿着盔甲,但一个个手里拿着兵器。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见粮仓起了火,一面指挥士兵寻找工具救火,一面组织士兵向粮仓门口围攻过来。 秦思远暗叹一声,从背上拔出两柄战斧,主动迎了上去。为了将自己伪装成洞越战士,秦思远不仅用缩骨功将自己的身材变小了,还用上了洞越战士的兵器钢斧,当然他的斧子没有洞越战士的大,不是他的力气不足,而是他使用不惯巨大的板斧。 小巧的战斧在秦思远的手中挥洒,宛如勾魂使者手中的镰刀,每时每刻都在收割着吴州战士的生命。他的动作优雅流畅,没有一丝一毫的滞碍,所攻击的部位也都是敌人身体的最薄弱处,每一斧都非常冷静的顺着敌人的骨缝和筋肉的纹路将其斩杀,所耗费的力气极其微小。他就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杀人艺术的表演,身体动作不作任何停留,斧起斧落,敌人惨叫连连,犹如泥做的一般毫无反抗的能力,顷刻之间一个小方阵三十几人便折损在他斧下,鲜血被尸体挡住,在他脚下形成一个小型的血池。 墨战已带着洞越战士冲了出来,在秦思远的侧后两翼配合着他斯杀,他们的战法又自不同,每一斧都是大开大阖,直来直去,每一斧下去不是将敌人砍成两截,就是将他们劈成两半,或者将他们劈飞老远,虽然他们的杀伤力远不如秦思远,但也绝非一般的吴州战士所能抵挡。 可吴州的军队也非普通的军队可比,虽然损失惨重,他们并没有胆怯,已经完全被激起凶性的吴州士兵甚至不再顾忌阵形,纷纷将手中的长矛、长枪等武器朝秦思远等人投掷出去,随后又从地上拣起死亡士兵的武器,奋不顾身地冲杀上去。 面对如雨般落下的矛和枪,秦思远毫不在意,神色轻松,手中双斧舞动如轮,将方圆五步内的矛枪斩落。跟着双斧旋转,将劈到跟前的十几柄钢刀连刀带手斩飞,随即双腿连环踢出,狠狠地踹在了左侧一名想偷袭的将官的腹部,顿时将他踹得飞抛出去,撞在了后面军士的刀口上,抢先品尝了一次刀山剑海的滋味。 一名吴州军将官见秦思远完全使用灵巧的招式杀人,以为他的功力不高,挥舞着大刀直劈过来,完全不顾秦思远削向他双手的斧子,在他想来,即便对方能将他的手腕削断,自己的大刀也将对方劈成了两半。对方的杀人技艺太高,到现在为止,死在他手下的吴州战士已超过五十人,以自己的一双手换取对方的一条性命实在是很划算。 秦思远不由得对敌人的勇气甚为欣赏,这人能舍弃自己的一双手,也算是不容易了,难怪吴州的军队战斗力惊人,有这样的将官在,士兵哪能不奋勇向前? 不过秦思远却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微微一笑,他右斧回收,闪电般劈在对方的刀面上,紧接着身子一斜,到了对手的侧面,随着左手战斧的横拖,对方一个庞大的身子顿时变成了两截,鲜血和着内脏洒了一地。 那个将官并没有立即死亡,圆睁的双眼似乎表明他不相信一个手法如此奇奥的人竟会有这样深厚的功力,一柄小小的斧子竟将他重达数十斤的大刀劈得飞出老远,等他终于承认这一事实时,无尽的黑暗已经包围了他。 墨战也不愧为洞越族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尽管他不会武功,但天生的神力和从与野兽搏杀中学到的杀人技巧也令他的杀伤力非常巨大,那柄重达数十斤的板斧在他的手中仿佛轻若无物一般,带给吴州士兵的却是血腥和死亡,到现在为止,死在他斧下的吴州士兵也超过了二十人,比秦思远虽有不如,却也是成效斐然了。 一名刚刚赶到战场的吴州军官并不知道墨战的厉害,仗着自己身高力大,双手大剑狠命地向他迎头劈下,剑未至,强劲的剑风已令得墨战周围的洞越战士步履不稳。墨战夷然不惧,不仅没有后退,反倒抢身而上,巨斧迎着对方的大剑砍去。只听“轰”地一声,斧剑相交,火星四溅,吴州军官的双手大剑被他砍成了两段,不仅如此,墨战的斧头顺势而下,竟将对方开膛破肚!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八章刺激(四) 第三十八章刺激(四) 尽管杀敌的效果非常明显,但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杀不甚杀,秦思远一行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包围圈,而且已经有五名洞越战士倒在了敌人的刀下。这些洞越战士个人战斗力无疑在吴州士兵之上,但整体作战的技巧就不如对方了,何况他们的人数远少于敌人,若不是秦思远的杀人之术太骇人,让许多敌兵心有顾忌,恐怕他们早已被敌人绞杀了。不仅如此,秦思远还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显然是城内的援军到了,若不能迅速突围,一旦敌人大军到来,脱身就非常困难了。 秦思远一个闪身,到了墨战的身边,一斧将一名敌人劈飞,说道:“你们先突围,到山脚等我,我来缠住敌人。” 墨战摇了摇头,兀自挥斧砍杀,对秦思远的建议置之不理,显然是不想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秦思远将左手的斧子往背后一插,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将他向敌兵阵外扔了出去,右手的斧子不停,又斩杀了几名敌兵。 他用的是巧劲,报虽然将墨战扔出了十几丈远,却没有伤到他。墨战落地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敌阵的边缘,他正欲反身杀入,却见空中不断的有洞越战士落下,原来是秦思远将那些幸存的洞越战士都扔了出来。墨战知道见敌军阵势甚厚,再想杀进去接应秦思远非常困难,只得暗叹一声,带着洞越战士向黑暗中奔去,心中却在祈祷秦思远能够脱身。 墨战等人一去,秦思远的压力更大,不过他毫不惊慌,双斧展开,竟不向外突围,反倒向起火的粮仓处杀去。 这边的吴州士兵倒比外边少了不少,秦思远很快就杀出了敌阵,就在吴州士兵奇怪他意欲何为时,却惊讶地发现他一阵风也似地冲进了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粮仓。 吴州士兵们目瞪口呆,心道这人是不是疯了?竟然投火**!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又听得粮仓的后墙处发出巨大的声响,接着一条黑影从大火中闪电般蹿出,双脚在地上连点了几下,宛如一只大鸟般从后面的院墙飞了出去,消失于茫茫黑夜中。 原来秦思远一进入大火中,就将天魔气全力运转,在身外布起一道气墙,将大火隔开。天魔气是阴寒的武功,一旦运转开来,在短时间内倒也能够抗拒大火,而有这么一点时间也就够了,他破开粮仓的后墙,自敌人防守的最薄弱环节逃了出去。 逃出敌兵包围圈的秦思远并没有立即出城,而是凭着记忆中的位置奔向了城守府,他终究放心不下韩雨嫣、和田稚子她们,赶去接应去了。 而此时的韩雨嫣与和田稚子正陷入了苦战之中,急需要人救援。 韩雨嫣与和田稚子对苍夷城城守的刺杀可谓一波三折,其间充满了惊险与刺激,原因在于中间有些变故是秦思远也没有预料到的。 苍夷城城守吴寿生是孙宣的一个远房亲戚,来苍夷城已有三年的时间。孙宣之所以派他来这里任城守,是因为这个职位非常重要,苍夷城每年向吴州提供数百万斤粮食,而且还要防备一向不太安稳的洞越族人,没有一个得力的人坐镇是不行的。苍夷城城守的职务虽然不高,但因为太重要,权力却不小,这一点从吴寿生能够指挥三万正规军队就可以看得出来。 吴寿生也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城守,上任以来,不仅处理好了与洞越族的关系,还使黎水河谷的粮食产量年年增加,当初他来这里时,黎水河谷的粮食产量不足两百万斤,如今却已达到了三百万斤。他之所以做得这样好,除了因为他是孙宣的嫡系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自己能够得到大量的好处。 苍夷城的建设不过十年的历史,由于与洞越族的领地接壤,过去这里一直比较乱,可以说是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为此孙宣给予这里的城守的权力一向就比较大,只要保证粮食的供应和不让洞越人闹出大乱子,其他的事城守尽可以做主。因此吴寿生在这里可以说是一个土皇帝,什么事基本上都是他说了算。绝对的权力自然带来了大量的好处,上任三年,他已经积累的家产百万。 吴寿生的好处主要是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商人们的孝敬,二是农户多交的赋税。苍夷城近年来一年比一年繁华,商人也就多了起来,而商人们要想在这里做生意,没有吴寿生的点头是不可能的,自然要孝敬他。比如说每年大量粮食的外运,靠的是民间的船队,船队老板要想得到运输权,就得先将他打点好。农户多交的赋税说起来就更简单了。州府每年给苍夷城下达了一定的粮食供应任务,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就行。吴寿生当然不会按这个任务数量分给农户,加上一些是很正常的,当然他很懂得掌握分寸,也不会加得太多,免得伤害了农户,适得其反。 这几天吴寿生的心情非常好,因为秋收的季节就要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他在汇通钱庄里的私人帐户里都有大笔的进帐,而今天他的心情就更好了,因为总督大人的二公子孙崇扬亲临苍夷城,来催收粮草,在接待的宴会上,孙二公子对他极力夸奖,说他为州府做出了重大贡献,回去后一定会禀报总督对他加以奖赏。 孙崇扬是吴州著名的将领,现任吴州第二军团军团长。他领兵作战以勇猛著名,但并不缺乏谋略。当初吴州军队翻越玉开山,偷袭德州的工业重地景窑郡,就是他率领的第二军团的杰作,德州的首府金昌城也是他率军攻克的,可以说德州的一半土地是由他带领第二军团占领的。 孙崇扬不仅是一个著名的将领,还是一名罕见的武功高手。他的武功传自于帝国第一用刀名家战锋,据说战锋的武功已经达到六大宗师的境界,只是他一直隐身于孙氏家族,并未与六大宗师较量过,所以名头也就没有他们响亮。孙崇扬得到这种不世高手的传授,武功之高自不在话下,在玉琼瑶和秦思远横空出世之前,有人说他的武功实际上已经超越被人称为年轻一辈中第一高手的南宫宣文。 本领高强、年轻气盛的孙崇扬在与光明军的交锋中遇到了老谋深算的李文昭,吃了一个大大的败仗,他的第二军团损失了近五万将士,军心士气大受打击,为了让这支部队恢复元气,孙宣令他带着部队回后方修养,同时兼顾前方粮草的组织工作。就这样孙崇扬来到了苍夷城。 接待孙崇扬的宴会可说是宾主尽欢,晚宴之后,吴寿生妥善地安置了孙崇扬的住处,便醉熏熏地回去享受美人去了。自古以来,酒色就不分家,何况吴寿生今天的心情非常好,自然要享受养在家里的那些娇滴滴的美人。 在城主府的花园里建着一座别致的小楼,这是城主府的禁地,里面住着八名美女,都是吴寿生花高价买来的,南国佳丽、北国胭脂、小日美人、西域胡姬,一应俱全。这个世道有权有钱就是好,美酒佳肴,香车美女,你都可以尽情享受。 吴寿生是一个非常会享受的人,回到花园的小楼后,他并没有直接与那些美人行那男女之事,而是命侍女摆上瓜果,一面吃着美人喂到嘴中的瓜果,一边欣赏着舞蹈音乐,直到将情绪调节到了极致,才由八名美女拥着上了那张足以容纳二十人就寝的大床。 吴寿生确实有骄傲的本钱,不仅男性之物非常巨大,特容易让女人满足,而且体力和耐力都非常的惊人,在将四个女子送上了颠峰之后,他的男性之物仍是高昂坚挺,似乎要择人而噬。被他临幸过的女人固然是躺在床上满足地喘息,而那些没有与他交合的女人也一个个媚眼欲滴,眼巴巴地等待着他的临幸,有两个女人甚至因为等不及而干脆相互亲热了起来。 韩雨嫣与和田稚子此时已经到了小楼的外面,正避无可避地看着着这一场春宫戏。潜进这里并没有费太大的劲,因为二人都是武功非常高强之人,而且和田稚子是一个暗杀的高手,总能准确地发现花园内暗桩的位置,使得二人轻易地避开他们。有些实在无法避开的,和田稚子就使用隐身术潜伏到他们的身边,将他们就地解决。 小楼内的春宫戏让韩雨嫣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赶紧将目光移开,不过里面的淫声猥语仍是一丝不漏地传入她的耳中,令她一阵耳热心跳,身子也有些乏力。她不禁恨起自己敏锐的耳力来,平常引以为自豪的灵觉,在这一刻竟然是那么的可恶。她毕竟是一个黄花闺女,虽然全身上下也被秦思远抚摩过,但这样的荒淫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自然很不习惯。不过这一刻她却有一种奇怪的想法,竟然怀念起秦思远的魔手在自己身上抚摩的感觉来。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九章刺激(五) 第三十九章刺激(五) 和田稚子却对这场春宫戏一点也没有异常的反应,一来她跟随秦思远已久,对这样的场面也得多了,二来她本身就是一个冷血杀手,虽然和亲人们在一起显得人情味十足,一旦开展暗杀行动,她的心就坚硬如铁,基本上能不受环境的影响,因此她仍是冷静地观察着屋内的情况,眼中冰冷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 里面的吴寿生终于将将最后一名美女送上了极乐的颠峰,而自己也在她的体内爆发。他虎吼一声,全身一阵猛颤,接着身子一软,爬在身下的女子身上剧烈地喘息了起来,而那名女子却已在他滚烫的精华刺激下快活得昏死了过去。 就在这时,和田稚子动了,一掌将眼前的窗户推开,她娇小玲珑的身子闪电般投入到了屋内,手中的狭长武士刀带着一溜疾风,朝着吴寿生的后背劈去。高速飞行的武士刀割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与和田稚子无声无息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没有转头向牛韩雨嫣看,超人的灵觉也让和田稚子知道此时的韩雨嫣不适合战斗,因此她并没有叫上对方与自己一同杀进屋内。 昏昏沉沉的几个美女被尖啸声惊醒了过来,还没有等他们发出尖叫声,闪着乌黑光芒的武士刀已经到了吴寿生的背后三寸处,眼看就要没入他的体内,几个刚刚清醒的女人立即骇得昏死了过去。 吴寿生却似背后长有眼睛一般,肥胖的身躯猛然一扭,宛如一条灵巧的游鱼,就那么凭空脱出了武士刀的刀劲范围,身手之轻便敏捷,完全与他的身材不相符合。 和田稚子一惊,她自然从情报中得知吴寿生身手不凡,否则她也不会选择在他身体最疲惫、心神最放松的时候出手,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武功是这么的高,自己的全力一击竟没有伤到他! 全力出手的和田稚子一时收手不及,一刀劈在了吴寿生身下的那名女子胸腹上,可怜那名美女刚刚自天堂里打了一个转,眨眼间就到了地狱,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和田稚子的神色却丝毫没有改变,作为一名杀手,有时候为了达成目的,需要不择手段,伤害无辜的事自然没有少做过,虽然跟随了秦思远以后这样的事尽量少做了些,但杀手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根本原则是没有丢掉的,此时虽然误杀了一名无辜的女子,却并没有在她的情绪上引起丝毫的波动。 看也不看那名女子一眼,和田稚子身子一转,刀随身动,向吴寿生斜斩过去,速度比先前的那一刀并不慢多少。作为忍者中最高境界的影者,和田稚子的暗杀之术实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刚才的失手并没有对她的下一步行动产生什么影响。 吴寿生还没有站起身来,不过他的反应也不慢,强运内力,呼地一拳击了过来,虽然没有用上十分的劲力,但这一拳的威力也不小,强劲的拳风令和田稚子的武士刀一阵乱颤,那个惨死的女子的身子也被拳风带得在床上连连翻滚。 和田稚子的身子忽地凭空消失,等她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吴寿生背后,武士刀带着尖锐的啸声,向他的手臂斩落。忍者的优势在于速度和隐蔽性,她可不想和吴寿生硬拼。 吴寿生再次翻滚,避开了她这必杀的一刀,并随手抓住那名女子的**的身子,向和田稚子扔了过去。他的心也真够狠的,这刚刚还和他欢好缠绵的女子竟被他当作了挡箭牌。 和田稚子虽然不在乎将那女子再杀上一次,但除非将那个女子的身子搅得粉碎,不然就不可能迅速突破她身体的阻挡,这样以来,她就要平白消耗许多力气,而且连绵不绝的刀势也要被截断,因此,心中念转的她脚下一点,将那女子的尸体踩到床上,同时刀势上扬,继续追击过去。 不过这样以来,终究耽搁了一点点时间,吴寿生已经站了起来,一边后退,一边脚下用力,将床上的另外几个女子挑向和田稚子,等和田稚子一一越过那些女子的身体时,吴寿生已经到了床下,并伸手从墙上摘下了一柄宝剑。 有了宝剑的吴寿生似乎仍然信心不足,一边向外边发出了警信,一边紧张地注视着猛扑过来的和田稚子。由于紧张,他先前庞大无比的阳刚之物已大部缩回,变成了一条小蚯蚓,软绵绵的耷拉在他高耸的肚皮下,甚是可笑。 和田稚子却似乎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在她的眼里,对方只是一个猎物,一个必死的猎物!连人带刀从床上扑下,娇小的身子在空中闪了一闪,她便到了吴寿生的跟前,刀尖直指对方那高耸的肚皮。森寒的刀气令得吴寿生一阵发冷,浑身上下也起了鸡皮疙瘩。 吴寿生举剑迎击,剑势如丝丝春雨,绵绵不绝,很难想象他这样肥胖的身体怎会使出如此灵巧的剑法。他的这套剑法甚是有效,和田稚子一时半刻也难以攻进他的防御圈。 不过和田稚子毕竟是最高级的忍者,杀敌之术岂同小可?她将身法运转到极限,身子在空中忽隐忽现,围绕着吴寿生攻击,只要对方稍微露出一点破绽,锋利的武士刀就会要了对方的性命,不到片刻,吴寿生已被她弄得手忙脚乱。 此时外面的暗桩已经听到了吴寿生发出的警信,向小楼围攻了过来。先前他们虽然听到了屋内的打斗声,但并未太在意,只是做好了必要的准备,因为平日里城主大人与一众美女嬉闹,也会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以前曾有一个侍卫在听到这种声音后冒失地撞进了房,看到了不该看的情景,结果被城主大人狠狠惩罚了一番,从此以后,除非是城主大人呼唤,不管屋里面有什么动静,他们是不敢轻易进屋的。 暗桩并没能进得了屋,因为韩雨嫣牢牢将他们堵在了门口。当屋里的战斗发生后,韩雨嫣已经清醒了过来,她一面自责,一面迅速调整状态,准备进屋去帮助和田稚子。可随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的灵觉告诉她,屋内的和田稚子稳占着上风,更重要的是里面的打斗已让那些暗桩有了警觉,虽然没有马上行动,但也做好了行动的准备。 偷袭暗算韩雨嫣或许远不如和田稚子,但堂堂正正的打斗她就更厉害,因为她的“碧海潮涌”功是天下排名前十的内功,而“碧海击浪”剑法也是天下顶尖的剑法。顾名思义,“碧海潮涌”功是一种既猛烈又缠绵的内功,宛如大海潮涌一般,生生不息,且一浪高过一浪。“碧海潮涌”功一旦发出,里面就蕴涵九重内劲,前一重未息,下一重已生,到得最后,九重内劲叠加,威力巨大无比。而“碧海击浪”剑法也是一种刚猛缠绵兼而有之的剑法,因为在大海中击浪,首先你得能够抵御得了海浪的攻击,这就需要你的剑法威力巨大,同时,海浪是生生不息、永无止境的,这就需要你的剑法绵绵不绝,具有足够的韧力。 韩雨嫣的一柄宝剑展开,剑势绵绵,方圆一丈之内成了一片禁地,那些暗桩基本上攻不进她的防御圈,有侥幸进入的,一旦手中的兵器与她的宝剑接触,立即被她“碧海潮涌”功的九重内劲震得退出老远。最好笑的是,一名暗桩被她的内劲一连震出了八步,还摇摇欲倒,另一名暗桩上前帮忙扶住他,哪知这时第九重内劲爆发了,中招的暗桩猛地后退,一肘击在了帮他的暗桩右肋上,将他的肋骨击断了三根,而后面的暗桩不由自主地抬手相护,结果一剑刺在了对方的屁股上,两人在变成滚地葫芦的同时又痛得哇哇大叫。 这还是韩雨嫣不习惯杀人,手下留情,要不然只怕已有数名暗桩死在她的剑下了。尽管如此,还是由数名暗桩伤在了她的剑下,多半是被她剑上的内劲所震伤的,其中有三四个还伤得不轻。 而屋内的战斗却已到了就要分出生死存亡的时候。吴寿生虽然武功不凡,可还是在和田稚子之下,何况他在先前的寻欢过程中消耗了太大的精力?要知道男女交合是很耗体力的,吴寿生虽然练就了特殊的功夫,能夜御数女而不疲,但一连与八个女子交合,也超过了他的能力极限,如果不是酒精的作用并借助了药物,他是根本做不到的,先前虽然做到了,他的体力也消耗了极多。此时他被和田稚子一阵急攻,已经开始手酸脚软,动作也便得迟缓起来,当对方一个隐身从他的侧面出现时,他再也来不及转身迎击,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手中的武士刀从他的左肋插入,从右胸穿出。 第九卷外交第四十章刺激(六) 第四十章刺激(六) 抽出武士刀的和田稚子看也不看吴寿生一眼,转身向外奔去,才奔出三步,后面已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接着就是轰地一声响。和田稚子脚步不停,很快就到了门外,眸光一转,扫了一下战场的形势,她略微皱了一下眉,只简单地说了一个字“走”,握着刀向暗桩们杀了过去。 这些暗桩虽然都是吴州的精锐战士,但在她这样一个暗杀的高手面前,那就像婴儿面对着强壮的大人,顷刻间被她杀了数人,包围圈也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和田稚子向后招了招手,当先冲了出去。韩雨嫣哪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当即跟在她的身后。那些暗桩虽想阻拦,可有心无力,只能一边呐喊,一边远远地追着她们。 刚刚冲出花园不外久,和田稚子忽然身子一停,由极动变为了极静,跟在后面的韩雨嫣没有防备,差点一下子撞在了对方的身上,好在她的功夫已到了极高的境界,轻盈的身子在空中一个旋转,宛如一只燕子,翩然落在和田稚子的身旁。 韩雨嫣抬眼看去,前面出现了大片的火把,一行人仍正向她们这里奔来,声势颇为浩大。但这不是让她们停下的原因,真正使她们停下脚步的是走在队伍前面的一个年轻汉子。这人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高大的身材,方正的脸盘,剑眉虎目,身着轻衫,手中提着一柄九环大刀。此时他正龙行虎步而来,举步抬足之间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仿佛他就是一座移动的山岳,有一种沛莫能挡的气势。 韩雨嫣的脸色微微一变,转眼向和田稚子看去时,发现她一向没有多少感**彩的双眸之中瞳孔微微收缩,显然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年轻汉子走到二人身前三丈处站定,手腕一抖,钢刀上的铜环发出哗啦啦的一阵响,响声之中,他低沉厚重的声音清晰可闻:“尔等是何许人,竟敢夜撞城主府,难道不知道这是蹲牢狱的大罪吗?” 和田稚子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韩雨嫣也是沉默不语,她们二人的脸上都蒙着厚厚的面纱,不怕给人认出来。 那些暗桩们已经追到了二人的身后,其中一个尖着嗓子喊道:“将军,她们二人暗杀了城主大人,千万不能将她们放走了!” 年轻汉子虎目圆睁,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暗夜之中忽然出现的两个小太阳,令二女的双眼有一瞬间的失明,就在二女吃惊于他的功力之高时,只听得他虎吼一声:“好胆!本将军原本见你们是两个女子,准备从轻发落,既然你们犯下如此大罪,那就容不得你们了。本将军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何本事,又是受何人指使!” 说完这句话,他向前踏出半步,身子微微前倾,右手中的九环钢刀上扬,一刀劈了过来。随着他的刀势前移,半空中宛如落下阵阵霹雳,噼啪之声不绝于耳,和着他钢刀上铜环的哗啦声,令人双耳发炸,头皮发麻,神为之夺。 韩雨嫣与和田稚子大惊失色,她们虽然已经预料到对方很厉害,但仍是小看了他,对方的这一刀出手,竟有令天地变色、山河倒流之威!恐怕就是秦思远也只有在用出八成以上功力时才有这样的威势。 年轻汉子的这一刀之力虽然笼罩了近三丈的范围,却也有所侧重,攻击的重点是和田稚子,显然是和田稚子身上冷酷的杀气让他感到了威胁,决心先将这个威胁大的对手除去再说。 和田稚子从小就接受严酷的训练,长大后又经历过无数次惨烈的搏杀,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心志也是坚韧无比,愈是艰苦的环境,愈是严峻的形势,她愈能保持冷静。因此,对方的这一刀虽然威力无穷,却也不能夺去她的心志。轻轻一推韩雨嫣,和田稚子的身子忽地在空中消失,下一息就在年轻汉子的左侧出现,双手握刀,向他的脖子斩落,武士刀割破空气,发出裂帛般的声音,甚是刺耳,已有不少吴州战士用手将耳朵捂了起来。 韩雨嫣本来就不是年轻汉子的主攻对象,被和田稚子推了一把之后,更是离他的正面攻击范围远了一些,所受的压力自然就不大了。不过,韩雨嫣并没有逃避,而是主动采取了进攻,她轻盈的身子腾空而起,宝剑在空中起起伏伏,宛如劈波斩浪一般,向着年轻汉子而去,剑中带着“碧海潮涌”功的九重内劲,一重赶着一重,一重强过一重。 年轻汉子“咦”了一声,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和田稚子的隐身之术和惊人的速度固然令他吃惊,韩雨嫣神奇的剑法和奇异的内力也令他大感意外,这二人的严密配合竟让他也感觉到了威胁。 年轻汉子侧步移身,先避过和田稚子的武士刀,随即出左拳,打出一股强劲的拳风,将自己左边的身子护得严严实实,紧接着九环钢刀变式疾劈,准确地砍在韩雨嫣的剑尖上,发出轰地一声响。他的动作似乎非常缓慢,每一下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却能恰倒好处地将对方二女的攻势全部封死。 和田稚子的身子再次消失,出现时已经到了年轻汉子的头顶,头下脚上,仍是双手握刀,朝着他的头顶百汇穴疾插而下。这一刀若是插实了,年轻汉子保证一命呜呼。 与此同时,韩雨嫣已被年轻汉子势大力沉的一刀劈得向后连退三步,手腕也一阵发热,几乎把握不住宝剑。而年轻汉子正在暗自高兴,却发现手中的大刀里有数重内劲传来,宛如大海的浪潮一般,一浪赶着一浪,令得他的手臂不住的颤动,当他终于挺过八重内劲,正准备挥刀还击时,手中的钢刀猛地一抖,一股最强大的内劲循臂而上,整条右臂在瞬间一阵麻木,钢刀几乎把握不住。 年轻汉子再次变色,在仰头避开和田稚子的武士刀并举拳还击的同时,以刀支地,抬右脚飞踢,将韩雨嫣逼在一丈开外,待右臂稍微恢复后,即将刀势展开,一刀连着一刀的劈出。此时此刻,他已知道了两个女子的厉害,将自己师门的绝技“奔雷”刀法全力施展,务必将对方伤在刀下。 他的这套刀法确实厉害,虽然并不快捷,但每一刀都包含着强大的劲力,宛如天空中的奔雷,轰隆之声不绝,配合着九个铜环的撞击声,更见威势。一时之间,方圆三丈之内全部是他的刀光,整个空间也被他的刀劲所笼罩,韩雨嫣固然感觉到周身压力大增,剑法有些施展不开,和田稚子更是感觉到如同掉进泥潭,欲拔无力,隐身之术不能见效,而原本快捷的身法也变得滞缓起来。 年轻汉子攻击的重点仍是和田稚子,韩雨嫣的功力虽高,但她的招式中杀气不浓,对自己的威胁不大,而这个手持武士刀的女子就不同了,浑身冷冰冰的,一看就是个冷血动物,若是被她的武士刀来上一下,保准够受的,而她的身法也太奇特,时刻对自己构成极大的威胁。 韩雨嫣见和田稚子面临的压力太大,心中一急,将全部的功力运转了出来。她出身名门,本人又天纵其资,一身武功实已到了极高的境界,只是因为身份高贵,平日里难得有打斗的机会,经验不足,再加上心地也较善良,出手之间总留有三分余力,因此当年轻汉子全力出手后,她便有些抵敌不住,其实她的功力即使和对方有所差距,也相差极为有限。此时她见和田稚子已有几次身临险境,若自己还有所顾忌,只怕两个人要葬身于此了,因此念动之间,手中逐渐加力,将一身的本事全部发挥出来。 她这一用全力,年轻汉子就不得不增加精力应付她,将对和田稚子的攻势有所放松,如此以来,双方一时半刻竟打了个平手,年轻汉子固然是伤害不到她们,她们也难以攻进对方的三尺之内。 韩雨嫣与和田稚子都暗暗叫苦,这个不知名的将军究竟是谁?为何有这么高的功夫?即便是秦思远,如果不用上全力,要胜他恐怕也不容易。现今自己二人被他缠着,一时难以脱身,时间一长,敌人的大部队定然会赶来,那时脱身就更困难了,恐怕还会连累到秦思远等人。 而年轻汉子也是大为吃惊,自己身为帝国第一用刀名家的嫡系传人,吴州军中第一高手,连那被誉为年轻一辈中第一人的南宫宣文,自己也没有放在眼中,想不到在这小小的苍夷城,竟被两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战了个平手!若是被这两个杀害城主的凶手逃走了,自己就真是无脸见人了。 想到这里,年轻汉子喊道:“卫兵,给我将那个用剑的女子缠住,待我先将这个用刀的女子解决后再来对付她。” 第41-45章 第四十一章刺激(七) 跟随年轻汉子前来的十几名卫兵轰然应了一声,蜂拥而上,向韩雨嫣围攻过来。他们都是年轻汉子的亲卫,是军中的精锐,早就想上前帮忙,只是一直没有得到将军的命令,此时见将军开了口,那还不奋勇向前? 局势顿时大变,这些卫兵虽然一个个武功不高,却久经沙场,悍不畏死,最关键的是他们懂得用军阵之术来对付韩雨嫣,章法分明,进退有序。韩雨嫣武功虽高,却一时半会拿他们没有办法。 而那边的和田稚子则立即陷入了危机当中。她最擅长的是伏击、暗杀之术,像这种面对面的交锋,本非她所长,先前之所以轻易当面杀了吴寿生,是因为对方本身的武功远在年轻汉子之下,又在和女人的交合过程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而现在就不同了,失去了韩雨嫣对敌人的牵制后,在对方高绝的功力下,自己的隐身之术根本没有机会使用,而面对面的作战,自己绝不是对方的对手。 不到片刻,和田天稚子已在对方的强大刀劲下受了些许内伤,身法变得更加迟缓起来。韩雨嫣虽然有心相助,却被那些卫兵不要命的缠着,一时难以脱身。 再过得片刻,和田稚子身上的紧身衣也被对方强大的刀气割开了数个口子,露出雪玉一般的肌肤,在火把的映照下耀眼生花。年轻汉子却丝毫不受影响,仍是一刀重过一刀,将她牢牢困在一丈之内。当他将“奔雷”刀使到第三遍时,和田稚子的身子已是摇摇欲坠。年轻汉子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募地大喝一声,宛如空中落下一个惊雷,就在和田稚子的身子一个剧烈的震动时,他手中的大刀猛然上扬,向着和田稚子当头劈落。 韩雨嫣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自己受伤,一剑斩断身前的几件兵器,强行破围而去,竟置身后追击的兵器于不顾!可她刚刚破出重围,年轻汉子的大刀已离和田稚子的头顶不足三寸,她是无论如何也救援不及了,一颗心开始向无尽的深渊沉沦。 就在这时,一柄精致的小钢斧从暗夜中飞了出来,刚开始时还无声无息,等到了和田稚子的头顶处才啸声大作,比年轻汉子的九环钢刀的声音还要大。等众人发现斧子时,它已准确地撞在了九环钢刀的侧面。轰地一声金铁交鸣中,年轻汉子手中的九环钢刀被远远撞在一边,而那柄小斧则空中打了一个旋,飞回到刚刚现身的一个不足五尺高的矮人手中。 韩雨嫣心中一喜,知道是秦思远救援来了,有他在,敌人再也不可能将自己等拦截住。不过她随后就感觉到背心一痛,原来是一个卫兵的长枪刺中了她。 韩雨嫣轻哼一声,身子加速前冲,却在同时反手抓住那杆长枪,将那名偷袭他的卫兵连人带枪扯了过来,紧接着一剑插进他的胸腹,当对方从空中跌落时,她忍不住吐了一口。毕竟是第一次杀人,她有些难受。 而那边的秦思远一到场中就身形不停,双斧连环出击,宛如奔雷闪电一般向年轻汉子攻击,汉子一时不防,被他攻了个手忙脚乱。稍微恢复过来的和田稚子也加入了战圈,身子忽隐忽现,武士刀招招致命,对年轻汉子构成了极大的威胁。痛打落水狗是她的一向原则,此时有秦思远在身边,自己一点也不用担心对方还击,那还不全力刺杀? 秦思远的武功本就在年轻汉子之上,又有和田稚子相助,年轻汉子如何是他们的对手?数招过后,年轻汉子反应不及,被秦思远在左肋上削了一斧,而和田稚子也趁他身子滞缓的瞬间在他的右肩上砍了一刀。 年轻汉子发出一声痛哼,身子踉跄后退,和田稚子还待上前攻击,外面已传来呐喊声,显然是城主府的打斗惊动了军队,赶来救援了。秦思远喊了一声“走”,一拉和田稚子,向韩雨嫣那边冲了过去,三人会合在一起,迅速杀破卫兵的阵形,一溜烟似的奔黑暗中去了。直到这时,年轻汉子才一跤跌在地上,不住地喘息,显然刚才的一斧一刀令他伤得不轻。 三人一路高蹿低伏,避开沿途的军队,沿来时的路线潜出了城,到得城外才知道墨战等人还在等着他们。秦思远不禁对他更是欣赏,这人在危险之时还不丢弃朋友,义气可嘉,值得交往。 会合了的众人连忙向山中撤退,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阻碍,天亮之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山中,等墨育强遣人请秦思远等人用早餐时,秦思远他们已经收拾妥当,好似整遐地走出了所住的山洞。 此后一连数天,秦思远带着墨战等洞越战士袭击了苍夷山北麓下的数个城镇,杀死吴州的官员将士无数,一时之间,吴州南部边缘一带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啪!”一掌将写满情报的纸拍在案几上,孙宣剑眉倒竖,怒容满面,几上的那只茶杯跳了几下,终于没能站稳,翻倒在几面上,洒出的茶水将情报纸打湿,上面的字迹瞬间模糊一片。 大厅两旁站立的吴州军将领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总督大人平常还算和蔼,可一旦发起脾气来,就如同一只怒狮一样,要择人而噬,此时若去惹他,简直是自逃苦吃。 这个大厅是浔阳城的郡守府议事厅,厅内站满了吴州第三、四军团和水军师团的大小将领,今天的会议原本是讨论如何向湖州进攻,却因为这封情报,让会议的主题变了调。 自李文昭率领的光明军夺回了湖州东部的两个重镇灵泉、皇石二城并消灭了吴州军近十万人后,吴州军的士气大受打击,吴州第一军团、第二军团的余部和水军师团相继退到了德州和吴州境内。孙宣在得知自己的部队大败后,亲自带着吴州第三、四军团赶到浔阳城,并命水军师团返回前线,在让第一、二军团修养补充的同时,也极力准备第三次进攻湖州。 “你们说说,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孙宣威凌的目光在众将的身上扫了一眼,声音低沉地问道。 众将你望我,我望你,都不说话,他们知道总督大人心里的怒火极旺,若是自己的话不合他的胃口,恐怕要招致无妄之灾。 “你们平时一个个像了不得似的,在这个关键时刻怎么都成了哑巴?难道你们的大米饭都是白吃了的妈?”孙宣见手下的将领都不发言,不禁怒火更旺,声调也提高了不少。 第三军团长左良玉是跟随了孙宣多年的将领,在座诸将中他的资历最深,此时见众人都不发话,只得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大人,洞越人不讲信用,率先挑起战火,实属可恶,尤其是他们重伤了二公子,如果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恐怕他们不知道我吴州军的厉害,以后会闹出更大的乱子。再说现在秋收在即,大量的粮食等待收割,如果洞越人频频对我方实施偷袭,只怕吴州南边的农户连粮食都不敢收割了,而粮食一旦收不上来,这西边的仗也没法打了。因此末将以为我们对湖州光明军可以忍耐一段时间,先集中精力将洞越人解决了再说。” 他知道孙崇扬的重伤让总督大人极为心痛恼火,对洞越人也恨之入骨,急欲报复,因为孙崇扬是总督大人最喜欢的儿子。但如果是因为替儿子报仇而退兵,只怕将士们难以心服,军心士气必会大受影响,因此在反复斟酌以后他说出了上面的一番话,将总督大人的想法用自己的观点表露了出来。 孙宣确实有先向洞越人用兵的意思,不过他的想法并没有左良玉想的那么简单,在他看来,对洞越人用兵至少有三个方面的理由:一是洞越人撕毁协议令自己的威信大受影响,若是不对他们实施报复,只怕其他的少数民族也会有样学样,尤其是越京国,听说近来有些异常,很可能会步洞越人的后尘;二是洞越人对吴州南边一带的袭击,使得相当多的城镇官府机构陷入了瘫痪,如果不迅速改变这种局面,那一带的秋收确实难以很好的完成;三是为孙崇扬报仇。孙崇扬是他最宠爱的八夫人的儿子,能文能武,一向也深得他的喜爱,为了这个他最喜爱的儿子,报复洞越人也是应该的,何况若是不采取行动,只怕那八夫人对他要有满腹怨言。 见总督大人听了左良玉的一番话后,脸色变得好看了些,众将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第三军团第二师团长陈贻先鼓掌说道:“末将赞同左军团长的意见,那洞越人确实太可恶,自总督大人上任以来,他们就没少干抢劫、偷袭我吴州军民的事情,虽然最近两年他们老实了一段时间,但这个卑贱的民族始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不将他们灭绝,我们的后方总是不得安定。” 第九卷外交第四十二章动怒 第四十二章动怒 他的话音一落,众将纷纷表示支持,一时之间,大厅里充斥着对洞越族的声讨之音。 孙宣将目光转到一直没有表态的第四军团长申公烈身上,问道:“申将军为何不说话?你对此又是什么看法?” 申公烈原是德州的将领,在孙宣攻克浔阳后归附了他,虽然孙宣看重他的能力,让他做了第四军团军团长,但对这个外来将领一下子爬到这么高的位子上,其他的吴州将领们是有些抵触情绪的,因此申公烈一向是谨小慎微。此时见孙宣发问,他犹豫了片刻,在对方的一再催促声中咬牙说道:“属下本来不想说什么,但大人既然非要属下说,那属下就只好直言了。属下并不赞同对洞越人大举用兵的意见,洞越人虽然可恶,但相比光明军来说毕竟是疥癣小疾,他们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大规模的对其用兵似乎并没有必要。而光明军就不一样了,拖的时间越长,对方的实力就会越强,以后打起来也就越困难。而且我们前次在湖州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大败,如果不打几场胜仗,恐怕军心士气会大受打击。何况我们已经做好了对湖州用兵的准备,此时退兵,会造成极大的浪费。因此属下认为我们应该继续向西攻击。” 孙宣皱了皱眉,像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问道:“如果洞越人继续对吴州南部进行袭击,而且规模越来越大,我们该怎么办?” 申公烈似乎早有准备,毫不犹豫地说道:“黎水河及馨江流域虽然盛产粮食,但相对吴州广大的地域来说,该地粮食的产量毕竟有限,粮食的得失也不会对我方造成太大的影响。洞越人是天生的战士,个人战力强大,但他们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战略战术欠缺,在丛林作战或小规模的偷袭可以,大规模的作战根本就不行。前一段时间苍夷城一带遭到对方偷袭,主要是我方没有准备造成的,只要我们在苍夷山附近将兵力合理分布,加强戒备,及时搞好情报传递,并组织数支由武功高手组成的小股精锐部队进行反偷袭甚至潜入山中进行猎杀,就一定能够遏止住对方的偷袭行动。” 孙宣听他说得有理,脸上不豫的神色渐渐消失,原本一颗坚定的心也变得活络起来。这申公烈虽然是一名投诚的将领,但一向见解独特,带兵打仗很有一套,自己的部下中像他这样有本事的还不多,他的意见不能不考虑。 左良玉见总督大人似乎有接受申公烈意见的意思,连忙与自己手下的几名师团长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道:“大人,申将军的话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末将以为还是应该先将洞越人的问题解决了才是上策。如果我们对洞越人的挑衅行为置之不理,他们定会得寸进尺,进一步扩大偷袭的范围,那时我们的后方就会陷入无穷尽的麻烦当中。而且根据苍夷城传来的情报,此次偷袭苍夷城的虽然是以洞越人为主,但其中有两个女子不似洞越人,有一个女子甚至使用的是忍者的刀法,说明洞越人很可能与小日人勾结上了,如果真是这样,洞越人对我们的威胁就绝对不可小看。” 孙宣在占领德州以后,收服了一些原德州将领,其中职务最高的就是申公烈。虽然申公烈已将自己当成了孙氏集团的一员,并没有搞派系之争的意思,但由于他甚得孙宣的器重,那些原德州将领在自觉不自觉之间就把他当作了外来将领的领头人,而以左良玉为首的原吴州派将领也在自觉不自觉间与划清了界限。现在左良玉极力劝说总督大人采纳自己的意见,其实也有打压以申公烈为首的外来势力的意思在内。 左良玉的话刚说完,陈贻先立即接着说道:“是啊,我看那洞越人不仅与小日人有了勾结,恐怕与越京国也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情报中不是说其中一个女子的剑法内功像是听潮阁的武功吗?大家应该知道,越京国的含香公主就是听潮阁的传人。” 以孙宣的精明,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老部下对自己重用申公烈有些不满,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打压对方,不过他不是很在意,军中有些派系对自己掌控军队更有好处,只要他们之间的矛盾不是太大就行。而现在左良玉等将领的说法就有争风的意思在,不过他们说的虽然是猜测之词,事实倒是大有存在的可能,这引起了孙宣的重视。 孙宣从案几上的文案中将前天的那封情报拿了出来,细细阅读了一遍。正如左良玉、陈贻先所说,情报中确实提到过两个女子的武功来历,是他的二儿子孙崇扬亲自认定的,应该不会错。如此说来,左良玉、陈贻先猜测洞越人与小日人及越京国勾结的事不是没有道理。 将手中的情报放下,孙宣的身子往后一靠,闭目思考了起来,下面将领的争论声仿佛自遥远的地方传来,已经不能影响他的思绪。究竟该怎么办呢?两派的观点虽然都有道理,但也不排除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而自己作为最高首领,必须统筹全局,作出最有利的选择。光明军近一年来在湖州发展非常快,尤其是他们的政策在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后,境内的局势完全稳定了下来,经济得到了飞速的发展,这可不是好事,如果再给他们一些时间,他们将变得更加强大,以后进攻湖州就很困难了。而洞越人突然向吴州发难,表面看起来是他们不满足于现状,但往深里一想,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尤其是将他们和小日人、越京人联系在一起,问题就更严重了,不给他们一个沉痛的教训,或许他们真会和小日人、越京人结盟,那样以来,自己的后方就永无宁日了,而没有一个稳定的后方,自己向中原发展就是一句空话。 “报……丽水郡密报。”就在孙宣犹豫不定的时候,一名通信兵匆匆走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个信筒,高声呼叫。 孙宣一下子睁开眼,坐直了身子:“呈上来。” 一名亲兵连忙上前从通信兵手中接过信筒,双手呈到孙宣的跟前。孙宣检查了信筒的封签,见没有异样,将信筒打开,从里面抽出一个纸卷,缓缓展开。当一行醒目的字迹落入他的眼中时,他立即变了脸色,一掌将纸张怕在几面上,铁青着脸喊道:“命令,第三军团留守浔阳,继续做好进攻湖州的准备,第四军团立即拔营,目标苍夷城!” 众将面面相觑,不知道总督大人为何在看了这封情报后瞬间就作出了决定,那封情报上究竟写的是什么东西? 千里之外的苍夷山中,秦思远完全没有想到他无意中的一次行动令孙宣如此怒火勃发,他正对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出神。 这个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粉面桃腮,樱唇贝齿,一双杏眼略微有些红肿,但丝毫不减她的惊人美丽,反而更添加了一份楚楚动人的风韵。她一个人正坐在大石上,背靠一棵大树,螓首微垂,美目轻合,双手抱膝,小巧的下巴撑在支起的双膝之上。那张清丽的粉脸上泪痕隐现,单薄的娇躯在晨风中显得如此柔弱无助。 秦思远发现女子的神情有一种强烈的震撼力,让他的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怜惜之情,这股怜惜之情即便是他在面对梦柔时也未曾有过,他走过去将外衣轻轻披在她身上,柔声问道:“你在想念家人吗?” 女子长长的睫毛扇动,慢慢睁开清澈的大眼睛,发现秦思远的脸就在自己的眼前,不禁娇靥一红,娇躯略微缩了一下。 秦思远看到她的眼中隐现红丝,不由又怜又爱地问道:“昨夜一直没睡吗?” 女子微微点头,一双明眸随着秦思远,看着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玉脸变得红红的,有如天边的朝霞,使得娇靥益增艳丽。 编贝玉齿轻咬了一下樱唇,女子低低地说道:“你们这样吵,叫人如何能入睡?” 秦思远尴尬的一笑,饶得他是脸皮甚厚,在如此清丽脱俗的少女面前也不禁老脸微红。昨天他回到山上后,发现这个女子正安静地坐在他的洞内,胜利的喜悦令他豪兴大发,大半个晚上几乎都在与唐依、和田稚子欢好,苏小娇和韩雨嫣已经习惯了他的“淫行”,抵抗力较强,而这个女子则是第一次经历,自然是大受干扰。 对于不好继续的话题,秦思远一向是采取回避的办法,这是他应付女人的绝招,因此他连忙将话题转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犹豫了一下,见秦思远烁烁发光的双眼契而不舍地盯着自己,脸色微微一红,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叫风飘絮。” 第九卷外交第四十三章风飘絮 第四十三章风飘絮 秦思远敏锐的双耳还是捕捉到了她的声音,喃喃自语:“飘絮……飘絮,飘絮也该有一个落足的地方!” 风飘絮的大眼中期翼的神采一闪而隐,慢慢低下头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秦思远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反应,问道:“你怎么会在那只运粮的船队中?” 风飘絮好半天才观抬起头来,说道:“我是一名歌女,一直随着歌舞团到处演唱,五天前,突然有一支军队袭击了我们的歌舞团,他们也没怎么伤害歌舞团的人,只是将我掠了去关了起来,三天前,又有人将我送到了船上,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将我送到哪里,只是隐隐约约听说好象是让我去见什么总督大人。” 秦思远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女子的美名早已传到了孙宣的耳中,他命人将她弄到自己那里去。孙宣的好色是出了名的,前一阵子他被刺杀,就是因为当年他强迫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隐名埋姓了多年的弟弟实施了报复。秦思远不由心中暗笑,那孙宣倒和自己是“同一路人”,只是他喜欢用强迫的手段,而自己更喜欢让女人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 “你知道么?那个你要见的总督叫孙宣,是吴州的总督,那些袭击你们歌舞团的军队一定也是吴州的军队,想必你的美貌早已传到他的耳中,甚至他已经见过了你的画像,所以才着人将你抢了去,这是他一向惯用的手段,只是没想到我带人袭击他的运粮船队时正好将你救了出来。”想通了其中过节的秦思远用有些讨好的语气说道。 “他何必用那么霸道的手段,以他的权力地位,只要他一声令下,歌舞团还不是得乖乖地将我送给他?”风飘絮对他的话有些无动于衷。 秦思远有些诧异地望着她,问道:“你难道愿意去侍侯他么?难道不愿意被我救出来?” “去侍侯他又怎么样?被你救出来又怎么样?谁会在意我的命运?”风飘絮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显得特别柔弱无助,令秦思远心中的怜惜之情更是大增。 “当然不一样,我会非常在意你的命运!”秦思远信誓旦旦的话语脱口而出,“你难道没有发现跟在我身边的女子特别快乐吗?只要你愿意,你也会和她们一样快乐。当然,你若是不愿意,我会给你找一个合适的人家,让你过一辈子安定、舒适的日子。” 老实说,风飘絮的美丽对秦思远有非常大的诱惑力,尤其是她那一幅柔弱无助的样子,令秦思远的抗拒力几乎等于零,很想立即将她搂在怀里轻怜蜜爱,细心呵护。不过,对方认命的语气让他下意识的挂上了一副大义凛然的面具,不自觉地说出了让她自己选择的话,其实这话一出口他就非常后悔,生怕对方会选择后者。 好在风飘絮并没有立即作出选择的意思,她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地方,神情有些恍惚地说道:“这世上真有地方能让人过上一辈子安定、舒适的日子么?” 秦思远正色道:“当然,帝国之大,远非你所能想象,虽然如今是兵荒马乱的年月,很多地方都不太平,但有些地方还是很安定的,很适合人过日子。” 风飘絮举手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头发,姿态之优美无以加复,就在秦思远暗自惊叹中,她呐呐说道:“即便世上有安定的地方,也未必能让我安定下来,吴州不就是很安定富庶的地方么?可总督大人的一声令下又给我带来了什么?” 秦思远摇头道:“孙宣之所以让人将你抢了去,是因为看上了你的美貌,说实话,你长得实在是太美了。不过,世上之人并不都像他一样好色,即便是好色之人,也未必会像他一样采取强迫手段,所以你也不必因为他的行为就将世上所有的男人都看得坏了,也没有必要对生活失去信心。” 风飘絮转过头来,目光凝注到秦思远的脸上,问道:“我看你身边的几个女子都是世间的绝色,连我也自愧不如,你是不是也是一个好色之人?” 秦思远想不到她会问得如此直接,顿时大感尴尬,用手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这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我确实很好色,不过我决不会使用强迫手段,我身边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跟随我的。另外有一点我要强调的是,你的美貌绝不在她们之下。”说到最后,秦思远的神情严肃起来,双眼直直地望着风飘絮的俏脸。 风飘絮慢慢低下头去:“如果……如果……我……”她的粉脸突然涨得通红,声音也渐渐变得低不可闻。 秦思远为她这突然间的变化感到不解,他将头侧了侧,离风飘絮不到三寸远,双眼则盯着对方的眼睛:“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个动作让风飘絮的粉脸益发的涨红起来,小巧的樱唇颤抖了几下,将自己的视线落到了别处,似乎是受不了他的直视。 忽然她大喘了一口气,急促的说道:“如果我把身子给你,你能不能带人将孙宣杀了?”话一说完,她那俏脸红得比天边的朝霞更为艳丽。 “什么?”秦思远虎躯猛然一震。风飘絮的话说得飞快,而且很轻,但耳目敏锐的秦思远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风飘絮一双亮晶晶的明眸勇敢地望着秦思远的脸,似乎等他一同意,马上就投怀送抱。 虽然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他同意,但理智告诉秦思远不能答应她的要求,这并不是他感觉到有挟恩图报的嫌疑,而是他认为暗杀孙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弄不好就会将西南都护府牵扯了进去,而他现在还不想和孙宣翻脸。 “你为什么想着要杀孙宣?即便是他要将你抢了去,也是因为看中了你的美色,并没有其它的意思,何况你现在已经脱了身,他也没有对你造成什么伤害。”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秦思远立即对风飘絮的动机产生了好奇,这个女子愿意付出这么大的牺牲来换取孙宣的性命,肯定与他有不解的仇恨。 风飘絮将目光再次投向远方,幽幽地说道:“我是十三岁进歌舞团的,那时候团里的顶梁柱是一个名叫柳飘萍的姐姐,她人长得非常漂亮,歌也唱得好,为人也非常和善。柳姐姐待我极好,将我当作亲妹妹一般,不仅照顾我的生活,还将她的一身技艺毫不保留地传授给了我。我十五岁那年,有一天早上醒来时突然发现柳姐姐不见了,我到处找人寻问,才知道头天晚上来了一帮官府人员,将柳姐姐带走了,说是什么总督大人要见她,不久之后就听到了柳姐姐自杀身亡的消息。我当时年幼,并不知道柳姐姐为什么会自杀身亡,经过了五天前的这件事情后,我才明白当年一定是孙宣看中的柳姐姐的美色,逼她以身相许,结果柳姐姐不愿意,就自杀以保清白。柳姐姐是我在这世上除父母之外唯一的亲人,既然知道了她是含冤而死,我就要为她报仇,你愿意帮我吗?” 说到这里,她将目光转到秦思远的身上,里面满是期待的神色。 秦思远顿时大感为难,他一向不愿意拒绝美女,何况对方是软语相求,其中还附带了一个极为香艳的条件?不过这件事实在关系太大,他不能因为对方的要求而坏了争霸天下的大业,这不仅是他个人的事,还是他的一干部下的事,说得更大一点是天下百姓的事。 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发干的喉咙,秦思远将头移开,避开风飘絮的视线,有些艰难地说道:“对不起,虽然我很想帮助你,但我还是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因为这件事不仅关系到你我,还关系到千千万万的人,我不能因为你我二人的一点点私欲就坏了大事。” 风飘絮显然极度失望,大大的双眼里一下子没有了神采,空洞洞的,她缓缓低下头,再不说话,秦思远却分明看见在她低头的一瞬间,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秦思远突然感到心里一阵绞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说道:“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将孙宣击败,即便不能亲自杀了他,也会让他死在我的人手中。” 风飘絮单薄的身子震了一震,抬起头来,语带惊喜地问道:“真的?” 秦思远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一把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安置风小姐吧,不然若是墨族长问起来,你该怎么解释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美人?” 二人转头望去,只见苏小娇正悄悄地站在他们的身后,紧身的浅黄色长裙将她丰满的身材展露无遗,脸上洋溢着始终不去的笑意,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晕,使她看起来犹如观音大士下凡。 第九卷外交第四十四章备战(一) 第四十四章备战(一) 秦思远一时忘了回答她刚才的话,由衷地赞美道:“小娇你真美!” 苏小娇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欣喜之色一闪而逝,说道:“墨族长已着人前来传话,族中的长老已经到齐了,他准备今天就召开长老会,希望你能在他们讨论之前将有关的情况解说一下。”说完这句话,她向风飘絮点头一笑,表达了自己的友好之意。 风飘絮以微笑回应,秦思远却站起身子,跳下石头,在地上踱起了步。过了一会,他停下脚步,对苏小娇说道:“你让墨战想办法将长老会往后拖一拖,我想再过得两三天,吴州方面该有动作了,到时候就由不得长老们不同意开战了。” 苏小娇怔了一怔为,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能够肯定吴州方面会在两三天内开展行动?” 秦思远微笑道:“故老相传,龙有逆鳞,只要你不去触动他的逆鳞,他一般不会发怒,否则你就有难了。其实人也一样,每个人都有一个方面是别人所不能触犯的,否则他就会怒火勃发。如今我们就触动了孙宣的逆鳞了,他不可能还忍下去。” 苏小娇问道:“那令孙宣的忍无可忍的事是什么?” 秦思远伸手向风飘絮一指,说道:“就是她?” “她?”“我?”两声娇呼同时响起。 秦思远清澈的目光在二女的身上来回扫了一眼,点头道:“不错,孙宣的好色是出了名的,为了美女,他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从刚才风小姐介绍的情况来看,孙宣很可能早就知道了她的美貌,并将她列为了自己的禁脔,想不到的是我们在那次行动中无意将她救了出来。孙宣并不知道我们那次行动的真正目标,在他看来,我们那次行动的主要目标是她,这是对他的极度挑衅,也是对他极大的侮辱,以他的个性,他必咽不下这口气,定会展开报复。当然,他会以我们进行了一连串的偷袭为理由展开行动。” 苏小娇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蜀州的情报部门曾经仔细搜集过有关孙宣的情报,从他的祖宗三代到他生平的一点一滴,对于孙宣的了解,秦思远或许比孙宣的父亲还要清楚。 风飘絮却对秦思远的话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虽然对秦思远等人的身份不大清楚,但从他们的言行中可以猜得出来他们的身上大有隐秘,知道自己与对方接触的时间不长,很多事情自己就是相问,对方也未必会告诉自己,再说对方说的都是国家大事,自己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 “如果情况真如你所说,孙宣这一次恐怕就会采取大规模的行动了,洞越族这边能否应付得了?”苏小娇难得的皱了皱秀眉,担上了心思。 “你顾虑的有道理,孙宣说不定会借此机会一举解决洞越族的问题。”秦思远背负着双手,又开始来回踱步,“如果孙宣舍得花血本,对洞越族实施毁灭性的打击并不是不可能。他只要派遣一支部队逆黎水河而上,就能找到洞越族的山寨,因为山寨是离不开水源的。而只要攻破一处山寨,他就能利用山中的栈道横扫其他的山寨。” 苏小娇不解地问道:“你前次对洞越族长他们说,只要训练十万战士,再在山中每隔十里建造一座烽火台,就不怕吴州军的进攻,难道这都是假的?” 秦思远摇摇头道:“那也不是,打仗最终靠的还是实力,如果实力与对手相差得太远,无论采用什么战略战术都不起作用,我前次告诉墨育强他们的战法,针对的是孙宣不会花巨大的代价来山上进攻,也就是说他进攻的总兵力不会超过二十万。如果他的兵力超过了二十万,洞越族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手,何况我们在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为他们训练出十万战士来。” “那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呢?”苏小娇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秦思远双眸中寒光闪闪,说道:“说不得只好让洞越族来一次大迁移了。” “迁移?往哪里迁?又是如何个迁移法?”苏小娇带着疑惑的神色,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秦思远点头道:“不错,是迁移,翻越苍夷山往南边迁移。” “如此以来孙宣岂不是不战而胜,你用洞越族牵制孙宣的想法也不就落空了?”苏小娇还是未能明白他的打算。 秦思远摇摇头:“不然,我们只是让老人儿童和妇女迁移,年轻力壮的洞越人则要大部分留下来,与吴州军在山中周旋,如此以来既可以将吴州军拖在山中,又可以减少洞越族的损失。” 苏小娇思考了一下,说道:“即便是这样,恐怕迁移工作也不太容易展开。整个山中要迁移的人口达四十多万,短时间内很难完成,而且很多人祖祖辈辈生活在山中,未必愿意离开。另外在迁移的过程中必然要损失大量的物资,迁移之后他们靠什么生活?”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这就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了。整个迁移过程中涉及到的最大三个问题是住处、粮食、衣物。山南虽然有洞越山寨,但一下子不可能容纳得了这么多人,首先需要解决他们的住处问题;秋季的粮食差不多已经收割完了,可以带走,今年冬季大概能够维持过去,但明年春夏肯定会有问题,需要我们想办法解决;衣物也可以带走,但冬季马上就要来临了,御冬的寒衣恐怕不足,也得我们帮助解决。至于说到洞越人愿不愿意迁移的问题,我想只要吴州大军一旦进山,就由不得他们不走了,只是需要先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慌忙撤退,损失太大。” 苏小娇伸出纤巧的玉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笑着说道:“看来你是早有考虑了,我倒是白担了一回心!” 秦思远摇摇头,肃然说道:“不,我也只是和风小姐交谈以后才想到这个问题,考虑得并不全面,而且有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和韩雨嫣亲自去做。” 苏小娇俏皮地说道:“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属下一定尽心尽力去完成。” 秦思远也不由得被她俏皮的神态逗笑了,说道:“我想请你和韩雨嫣赶回越京国去,尽快与越京及蜀州方面取得联系,全力解决我刚才说的几个问题。你们要想法在一个月内买到十万顶帐篷、十万件棉衣、五万床棉被,并立即运送到苍夷山南。粮食问题倒不是很紧急,但也要让蜀州方面早做准备,保证新年过后的供应,此事你可以让都护府方面与上官家族或郑扶联系,由两家准备好粮食,在三个月内运到越京国来。另外要韩雨嫣说服越京国王,准备好三万套武器,十万支弓箭,二十天内送到山北,此事最为紧急,一点也马虎不得。以上所有开支由蜀州方面负责支付,如果时间来不及,可让越京方面先垫付。” 苏小娇见他越说越严肃,不禁收起笑容,问道:“你打算在山中待一阵子吗?” 秦思远说道:“是的,洞越战士虽然个体强大,但整体作战能力不足,需要有经验的将官指挥,我想将他们带一阵子。说到这里我倒想起来了,你让蜀州方面挑选一部分军官,以最短的时间赶到苍夷山。” 苏小娇有些担心地说道:“如此以来,蜀州那边将有大量的物资通过粤州运往越京,若是黄安做一些小动作,倒是很麻烦,毕竟他还没有公开向你表示臣服。” 秦思远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黄安还有数十万军队,在杨玉坤没有彻底垮台之前,他总是会存在幻想的,未必就会对我服服贴帖,虽然不敢公开与我作对,但搞些小动作也很正常。如果他让蜀州方面的物资不能顺利通行,倒很有些麻烦。” 他低着头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停下身子,抬起头来说道:“这样吧,你让我的鹰隼营派出战士将黄安最重要的亲人掳到蜀州当人质,这样一来,谅他不敢轻举妄动。”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身上露出一股森森寒气,令得远在一丈开外的风飘絮一阵哆嗦。苏小娇倒是见惯了他的这般模样,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只是风飘絮的反应似乎让苏小娇又记起了她,向秦思远问道:“你究竟打算怎么安置她,如果墨族长问起来,你又该如何解释?” 秦思远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们就说她是你的一个侍女吧,近期才赶来山中,洞越族人考虑问题都比较简单,我想他们是不会深入追问的。你们走的时候也将她带上,以后就让她和你或是韩雨嫣在一起,最终何去何留,还是由她自己决定。” 苏小娇螓首轻点,说道:“也好,她不会武功,留在山上比较危险。对了,你刚才所说都是你的猜测,究竟局势会怎么发展,恐怕最好还是让人去摸一下吴州方面的情况才能确定。” 第九卷外交第四十五章备战(二) 第四十五章备战(二) 秦思远道:“这个我已经有了安排,前天袭击了丽水郡的运粮船队后,我让和田稚子她们先撤了回来,固然是我要留下来阻击敌人,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和我方的情报人员取得联络。后来我与吴州的情报人员联络上了,命他们密切注意吴州军的动向,一有消息就立即送到山中。” 苏小娇这才放了心,又问道:“蜀州方面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秦思远沉默了一下,说道:“春州的战事不知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如果春州西部的战事已经结束,你可向蜀州方面传达这样的意思:暂停对春州东部的进攻,巩固春州西部的战果,派人与杨玉坤进行谈判,只要他愿意向我臣服,条件可放宽松一些。另外令近卫一师团回蜀州,驻扎在江安城,与第四军团一起保持对粤州方面的压力。” 墨战对洞越族长席墨育强果然有很大的影响力,在他的劝说下,墨育强将长老会的会期向后延迟了五天。当然,这里面也有墨育强个人的意思在,他本人对与秦思远合作的兴趣很大,但考虑到长老会通过与蜀州结盟的可能性不是太大,他便想留出一些时间逐个说服长老们,现在墨战提出这个建议,并说是秦思远的意思,墨育强自是满口答应。 秦思远在这五天中并没有去做说服长老们的工作,而是让墨育强将他们召集在一起,亲自给他们讲战略战术,进行所谓的“临阵磨枪”。这些长老们本就是各山寨的军队统领,对于学习如何打仗是很感兴趣的,因为多年与黄族军队的交战使他们深深明白战略战术的重要性,洞越军队欠缺的就是这些,他们学习秦思远的战略战术倒是非常认真。 秦思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其实他并不大在意长老们学会了多少战略战术,几天之内他们也不可能学会太多的东西,他要将他们带进一个全新的世界,要让他们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只有精通战略战术的自己才是世界的主宰,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相信自己、依赖自己,当吴州军倾力来攻时,他们才会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 秦思远给长老们讲的都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经典战例,并大胆地预测了吴州军若是要大举进攻洞越族,会使用多少兵力,采取什么样的进攻方式,走哪条路线,多长时间内会达到一种什么样的效果。而面对吴州军的大举进攻,洞越族又该如何应付,最终的结局会如何。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要让长老们心中有数,吴州军是强大的,会给洞越族带来巨大的威胁,但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应付得当,并争取外援,洞越族完全可以破坏吴州军一举消灭洞越族的图谋,而当战争一旦真的爆发时,长老们也可以按照他教授的方法应付,不致于乱了章法。 事实证明,吴州与洞越族在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秋冬之交进行的战争,其方式及走向与秦思远预料的基本一致,当战争的方式开始按照秦思远的预料进行时,秦思远在洞越族中的威信空前高涨,那些长老们对他心悦诚服,几乎所有的洞越人都将他作为了自己的依靠和救星。 当授课进行到第四天,从山下传来消息,吴州方面正在大举调兵遣将,准备向洞越族进攻,消息实际上是由蜀州的情报人员打探到的,秦思远却让墨战将消息说出来,并声称是洞越战士打听到的,这样以来,长老们就承认了消息的可靠性。 吴州方面准备大举进攻的消息并没有让洞越族的长老会立即做出与吴州开展的决定,他们还抱着一丝幻想,幻想着吴州方面对他们有了误会,只要将误会解开,就可以避免战争。因此会议决定派出使者到山下求和,但对方的回复将他们的幻想击得粉碎。对方的回复很简单,让他们派出五万战士加入吴州军队,同时将苍夷山北麓的大部居民迁移到南麓。 争论了三天的长老会终于决定对吴州军的入侵进行坚决抵抗,于是大规模的备战工作正式展开。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十月五日,吴州总督孙宣亲自率领两万近卫军到达苍夷城,指挥对洞越族的全面进攻。此次进攻,孙宣共动用了二十五万大军,其中第四军团十万,第二军团一部约三万,海临、永康、云锦、丽水、云水等地方部队约八万,孙宣从陵城调来的近卫军两万。二十五大军由东向西一线摆开,战线长达五百里,将苍夷山北麓围得水泄不通,大战一触即发。 孙宣部署了两个攻击集群,东面是由孙崇扬指挥的第二军团一部和八万地方部队,总兵力十一万,指挥部设在永康城,主攻方向是苍夷山东部的溯水。西面是由申公烈指挥的第四军团,指挥部设在丽水城,攻击路线是沿丽水而下,转道馨江逆水而上向山中进攻。而孙宣和他的两万近卫军则坐镇苍夷城,一方面协调指挥东西两支大军,另一方面也可以逆黎水河而上展开攻击。 正如秦思远所设想的那样,吴州军并不是无法找到洞越山寨的位置。人的日常生活离不开水,尤其数千甚至上万人的大寨子,离水源就肯定不远,只要沿着苍夷山的几条河流逆水而上,就不难找到洞越族居住的山寨。只是这些河流两侧根本没有道路,大军行走非常困难,而且山中蛇虫野兽极多,极易对人造成伤害,因此除非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逆水而上是不大现实的。此次孙宣显然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从他选定的几条攻击路线来看,他的意图很明确,大军直捣洞越族的腹地。 此次进攻,孙宣是势在必得,因此他并没有盲目地命令部队攻击,而是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在各部队到达指定地点后,他命部队进行水上和丛林作战的训练,还在各部队中精选部分战士,组成一个个精锐小分队,进行刺探、猎杀、狙击等科目的训练,目的是让他们在群山之中找出敌人的位置,并伺机刺杀敌人的首领。 后勤准备上,孙宣也做了周密的部署,涉水、攀缘的工具,丛林中开路、放火的用具,预防瘴气和蚊叮虫咬的药物,传递消息的器材,这些所有丛林作战所需要的装备,他都命部队进行了精心的准备。 万事有利就有弊,吴州军队的精心准备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给洞越族的迁移和应战提供了机会,让他们得以从容将山中的四十多万洞越族居民顺利转移到苍夷山南麓,而八万洞越战士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千里之外的越京和蜀州,大战的准备工作也在忙碌而有条不紊的进行。韩雨嫣一进入越京国境,就用飞鸽传书与越京国王韩山亭取得了联系,详细介绍了洞越族如今面临的形势,请他立即准备武器和帐篷,至于粮草和过冬的物资问题,可以放到下一步解决。鉴于洞越族与越京国是同种同宗,二者有割不断的关系,而且洞越族一旦被吴州灭亡,越京国面临来自吴州的压力会更大,何况越京已与蜀州方面结盟,共同对付孙宣?因此,韩山亭在与秋子化、张庭坚稍事商量后就迅速作出决定,调集军帐十万顶,武器三万套,弓箭十万支,火速运往苍夷山,另外让户部开始准备粮草、棉衣棉被等物资,一旦时机成熟就向苍夷山运送。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出面的是和朝廷关系密切的几个商人,韩山亭还不想让吴州方面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已经撕毁了与吴州的盟约。 苏小娇也没有闲着,越京国虽然愿意提供武器等物资,但那是有前提的,就是费用全部由蜀州方面承担。因此她也通过在越京的蜀州情报部门迅速与苏良取得了联系,将秦思远的意思一字不漏的转达了过去,同时她还动用家族的情报人员向各地的商号下令,调集资金支援蜀州方面,如今她的身份已经相当明确,就是秦思远的未来夫人,在这个关键时候,她可不能没有表示。 此时春州西部的战事已经结束了二十多天,各部队都得到了休整,李中良正计划在冬季来临之前发动下一波攻势,一举解决春州的问题。接到从锦城转来的秦思远的命令后,李中良一面命令近卫一师团返回蜀州,一面请鲁少华亲自前往春城,与杨玉坤进行谈判。 而在锦城方面,苏良请琳娜亲自出马,挑选部分军官带往苍夷山,同时他令赫连铁树带着鹰隼营的战士前往粤州,将黄安最宠爱的第十房小妾连带她的儿子掳到锦城来,另外他令郑经组织资金粮草,作好运往越京国的准备。 四地都在为一场大战紧张的准备着,不管这场战争的结局如何,起码它牵扯的人力、物力、财力就相当罕见,而且战争的走向与各方面最初的设想都有很大的出入,这是很多人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第2-5章 第二章劝解 “我知道,思远在惠妃这件事情上确实伤害了你,可他并不是有意这样做的,他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见不得美丽的女子,我也曾经说过他无数次,可他就是改不了,哎,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不过我们既然爱上了他,就要容忍他的缺点,不仅如此,还要想办法弥补他的过失。不瞒你说,我玉琼瑶一向不将天下男子放在眼中,更是视荣华富贵如尘土,可自从遇上了思远以后,一颗心不知不觉间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为他的喜所喜,为他的忧所忧,愿意为他付出一切。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它让人甜蜜,让人欢欣。我想公主也应该爱他很深吧,如果是这样,又何必在意太多?顾忌太多?只要想办法让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这一刻的玉琼瑶不再是那个看破红尘,超然于一切之外的仙子,而是一个活生生、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绝世美女,她的话非常有感染力,让刘韵不得不相信她的现身说法。 刘韵这一刻感觉到左右为难,在秦思远的阵营中,玉琼瑶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她这次亲自来到京城处理惠妃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秦思远的本意,也表明了秦氏集团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如果自己不同意对方的意见,不仅驳了玉琼瑶的面子不说,还得罪了秦思远。玉琼瑶是天下武林盟主,本身就拥有庞大的势力,如果她发动武林人士与朝廷作对,是一件很令人头痛的事情。更重要的是秦思远会对自己产生怎样的看法?会不会从此之后彻底走向自己的对立面?如果局势真的发展到那一步,自己的损失就大了,不仅自己失去了终生的伴侣,而且朝廷也会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如今的中兴王朝决已经是岌岌可危,外有南宫长春、孙宣这样的叛臣逆贼,内有秦重这样的制肘重臣,秦思远集团的存在,至少对南宫家族和孙氏势力来说是一支重要的牵制力量,能够为朝廷争取一段时间,虽然在这段时间内朝廷也未必能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总好过立即被推翻的好,那样以来自己即便是死了也无颜见刘家祖先于地下。 当然,秦思远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主,他如此大力发展自己的势力,未尝没有做皇帝的意思,但他的所作所为毕竟上合天意,下得民心,如果真是由他做了皇帝,比南宫长春、孙宣甚至是秦重做皇帝总要好的多,何况自己也曾想过,万一局势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将皇位传给他,自己也下嫁给他,在他背后默默支持,让帝国恢复到昔日的荣光,让老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也不枉自己来到人世一场。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自己应该让玉琼瑶将惠妃接到蜀州去,让秦思远父女团聚,可自己心中总有一种声音在提醒自己不能这样做,因为这样做了不仅自己的颜面扫地,而且也为自己与秦思远的结合设置了一道障碍,毕竟惠妃是自己名义上的母妃,将来如果自己和秦思远结合了,将如何和她相处? 玉琼瑶见刘韵的脸色变幻不定,知道对方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她理解刘韵的处境,也懂得对方的心思,换了她自己,也会在这件事上左右为难,不过既然自己亲来到了京城,总要达成目的,否则自己这大夫人的能力就值得人怀疑了,因此她神情肃然地说道: “对于公主的为难之处,我完全能够理解,琼瑶出身于天心阁,天心阁算得上是道门的一个分支,原本对伦理道德是看得极重的,但在这件事上,我却有另外的看法。惠妃的去留问题,如今已经不仅是思远和惠妃的感情问题,也不仅仅是思远父女相认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天下大局的问题。思远这个人你也应该知道,虽然平时一副不大正经的样子,但某些事情他一旦认定了要去做,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惠妃的事就是这样。如果是在帝国强盛的时期,你就是不答应他,他也未必能怎么样,可眼下帝国已经是这个样子,若是他再胡来一通,局势岂不是更糟么?所以依我看来,公主即便是万般不愿意,也要忍耐,让惠妃带着孩子到蜀州去。” 刘韵闭上凤目,一张白里透红的脸上血色褪尽,秀眉轻蹙,露出痛苦的表情,玉琼瑶分明看到她的眼稍处有微微的泪痕。 轻轻叹了一口气,玉琼瑶继续劝解道:“公主出身皇家,应该知道在皇宫中父夺子妻、子占父妾的事数不甚数,如果想开一些,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再说我也打算将惠妃接到蜀州以后就让她改名换姓,令世人再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如此以来公主与思远的事也就没有什么障碍了。” 对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刘韵感到实在难以拒绝,她摇了摇头,似乎要将心中的痛苦、屈辱甩脱掉,然后睁开凤目,虚弱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将惠妃带到蜀州去,不过一定要秘密进行。”说完这句话,她的身子萎顿了下来,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 玉琼瑶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公主如此深明大义,我想思远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我也在此代表他对你表示感谢。至于说将惠妃秘密带往蜀州,我这边是没有问题,皇宫那边还请公主妥善安排。” 刘韵挺了挺胸,使自己的身子坐正了些,凤目也恢复了清明,说道:“宫中那边我自会妥善安排,这一点不用你担心。倒是秦重那边你要注意些,他的耳目极多,很容易将让消息走漏出去,说实话,他虽然是思远的父亲,我也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玉琼瑶螓首轻点,说道:“既然公主不想让他知道,那我就不让他知道好了,这一点请公主放心。” 刘韵问道:“你这次带了多少人来京城,要不要我派人护送?” 玉琼瑶摇摇头:“不用,我带了思远的两个侍女小兰、小菊,雷樱也跟着来了,她们都是高手,一路之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刘韵高兴地问道:“雷樱也来了吗?那个野丫头为什么不来看我?一年多没见,我还很想念她的。” 玉琼瑶微笑道:“雷樱妹子心直口快,我怕她一时忍不住,将惠妃的事泄露了出去,因此让她先回问道斋去了,她稍后会来看公主。” 刘韵点点头,玉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倒也是,那个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一副暴躁脾气,惠妃的事若是到了她的口中,保不准会保密多长时间。” 玉琼瑶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记了,思远让我带一件礼物给你,他说你应该喜欢的。”说完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长形盒子,递给刘韵。 刘韵伸手接过,一边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玉琼瑶微笑道:“你打开一看不就知道了。” 刘韵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条精致的项链。项链是用大小完全一致的珍珠做成的,下面有一个白色的宝石,一看就是出自大师的手笔。 刘韵将项链在自己白嫩的胸前比划了一下,觉得与自己非常相配,玉脸上浮起一丝喜色,微笑着说道:“难为他还记得我。” 玉琼瑶笑道:“他当然记得你了,这条项链出自苏氏家族的大师手笔,链身是采用越京国最好的珍珠做成的,宝石则是蜀州攀成最上等的宝石。” 其实这条项链是秦思远送给玉琼瑶的,只是一来玉琼瑶一向朴素,不大注重衣着打扮,二来她想到以秦思远的名义送刘韵一件礼物定会赢得对方的欢心,减少处理惠妃事情的难度,因此她就将这条项链送给了刘韵。 “姐姐这次来京城还有什么事吗?”接受了礼物的刘韵果然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连称呼也改了。 “我想将婆婆也接到蜀州去,毕竟在思远的心里,婆婆是他最亲的亲人,万一他将来和他父亲闹翻,他也有一个亲人在身边。”玉琼瑶愉快地接受了刘韵的称呼,她作为秦思远大夫人的身份基本上已经确定,刘韵迟早是要叫她姐姐的,早叫晚叫都是一样。 “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刘韵有一些担忧,“秦重未必会同意他的夫人远赴蜀州。” 玉琼瑶自信地道:“这一点妹妹倒是不用担心,我只要说让婆婆到蜀州去管管思远,免得他胡来,保管公公会让她去的。” 刘韵忍不住笑了起来:“姐姐仙子一般的人物,想不到也会说假话!” 玉琼瑶也笑道:“假话人人会说,只看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该说,不过有一点我要声明,我所的说的思远想念妹妹的话可一点都不假,如果妹妹不信,将来可以找思远核实在。” 刘韵的脸上浮起一丝羞红,有些忸怩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相信姐姐了!” 第十卷搏弈第三章深入敌后 第三章深入敌后 看着从身边一排排走过的洞越战士,秦思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洞越人确实是天生的战士,虽然对战略战术的运用大为欠缺,但他们的个体战斗力是无与伦比的,而且只要稍加训练,个个都是精锐的战士。他们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崇拜强者,只要你能让他佩服,他们就会老老实实地听从你的指挥。就像眼前的两万战士,三天前还是一群“野蛮”人,在秦思远显示了足够的实力后,他们就接受了他的指挥,并严格按照的他的要求进行训练,如今他们已经是一支像模像样的军队了。 孙宣的两个攻击集群进攻的速度并不一致,东面孙崇扬指挥的部队攻击速度较快,十一万大军除一万留守永康城外,其他十万逆溯水而上,向苍夷山东部的洞越山寨进攻,到今天为止已经占领了一个洞越山寨。西面申公烈指挥的第四军团进度较慢,今天才刚刚到达馨江中游。至于孙宣亲自率领的两万近卫军则在苍夷城按兵未动,显然是想等东西两线的战役有了一定的结果再说。 孙崇扬所部占领跟的是苍夷山东部的飞蛇寨,这个山寨原本有两万洞越人,其中能够上阵杀敌的洞越轻壮四千,在吴州军进攻之前,山寨中的老弱都迁移走了,只留下四千壮丁抵挡敌人的进攻。孙崇扬动用了两万大军对这个山寨进行了强攻,战斗发生一天一夜之后,洞越方面损失了一千战士,剩下的三千战士主动撤出了山寨,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而孙崇扬的部队虽然占领了山寨,却也损失了三千将士,不过对于吴州军来说,这毕竟是一个伟大的胜利,因为许多年来,他们还没有占领过洞越人的一个山寨。 洞越人这么快就丢失一个大型山寨,固然与孙崇扬所部的猛烈进攻有关,更重要的是秦思远的战略战术起了作用。按照秦思远的部署,洞越人此次与吴州军作战,要充分利用熟悉山中地形的优势,采用机动灵活的作战方法,切忌与敌人硬拼,因为吴州军有二十三万兵力,是洞越军队的三倍,硬拼是拼不过的,而且对方也正希望以硬碰硬。洞越族长墨育强对秦思远相当信任,不折不扣地将他的部署贯彻了下去,因此才有了飞蛇寨的快速丢失。 占领了飞蛇寨的孙崇扬部队马不停蹄地沿着山中的栈道向西推进,而后续部队也源源不断地开进了山中,如今在永康城到苍夷山脚一线只有一万主力部队和几千辎重兵,这就为秦思远指挥洞越战士进行偷袭创造了条件,可以说如今的这个局面是秦思远苦心经营而成的,否则若他让洞越战士在溯水之上不停地骚扰,孙崇扬的部队进攻速度也不会有这么快。 “秦大人,敌人的辎重队有三千兵力,为何我们不集中大军一举将其消灭,反而只用五千人去进攻?这样以来就未必能够取得彻底的胜利了。”知道了秦思远厉害的墨战不敢再与他称兄道弟,毕竟对方无论是武功还是谋略都不是他能够比拟的,何况对方的身份比他的父亲还要高出不少。 秦思远嘉许地点点头,墨战最大的长处就是好学,不像墨车,要么坚持己见,要么忠实执行命令,很少问为什么,因此他才在洞越族中最有学问,也最值得培养。 “消灭敌人的辎重队容易,但如此以来我们的目标就暴露了,让永康城的敌人有了防备,我们进攻起来也就非常困难,因为敌人在城内还有一万兵力,又有坚固的城墙做依靠,而我们只有两万战士,且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是很难强攻进去的。如今我们先派一小股兵力袭击敌人的辎重队,给城内的敌人造成我们兵力不多的假象,他们势必会派兵相救,那时我们就可以在中途对他们加以伏击,待消灭了敌人的援军后,再顺势杀进永康城,就很容易了。须知我们此战的主要目标是永康城,毕竟敌人的粮草武器等物资绝大部分还在永康城内。”秦思远有意提携墨战,尽量解释得详细些。 “原来大人采用的是围点打援的办法。”墨战毕竟是洞越族中最精明的将领,经秦思远稍一点拨,就明白了他的作战意图。 “正是。”秦思远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墨战,“围点打援虽然是一种古老的战术,却也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战术,只要攻敌之必救,往往就能达成目的。孙崇扬的十万大军深入山中,粮草、武器、药品等物资的消耗量非常之大,若要保持部队的战斗力,这后勤供应就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我们只要围住他的辎重队,城内的敌军就非救不可。” “我明白了。”墨战的双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围点打援不仅要围敌人非救不可的目标,而且使用的兵力要恰到好处,如果使用的兵力过少,敌人认为能够取胜,就没有必要派兵救援,如果使用兵力过多,多到敌人认为派援兵也只是去送死,敌人也就不敢派出援兵。如今敌人的辎重队有三千兵力,我们用五千战士去攻击,刚好略占优势,而永康城的敌人见我军数量不多,而且辎重队又是他们的重要目标,就必然派出一部兵力相救,我估计这股来救的敌军人数应该在五千左右。” 秦思远伸手拍了拍墨战的肩,赞道:“很好,你若能经常这样思考问题,必然会成为一代名将。我看此次袭击敌军辎重队的战斗就由你指挥,该如何把握战斗的进程,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墨战还未答应,旁边的墨车大着嗓门说道:“我是哥哥,这第一仗为何不交给我,难道我打仗不如他么?” 秦思远转头望着他,微笑着说道:“墨车兄的勇敢自是没得话说,不过我们此战的重点不在于消灭敌人的辎重队,而在于伏击敌人的援兵并杀进永康城,后者的任务要艰巨得多,我想借助墨车兄的武勇来完成后面的任务。” 墨车的头脑要简单得多,听秦思远如此一说,顿时高兴起来,咧开大嘴笑道:“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我一定将敌人的援军杀得一个不留,并且第一个杀进永康城去!” 秦思远抬头看了看天色,对墨战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分手,你带着五千战士向东,我带着一万五千战士向北。要注意隐蔽行踪,目前我们是在敌战区作战,到处都是敌人的耳目,稍不留心就有可能将部队的行踪泄露出去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采用霹雳手段,将有可能泄露我军行踪的人全部斩杀!” “全部斩杀?”墨战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 “是,全部斩杀,不论是军人还是百姓,一个也不能留!”秦思远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身上也露出一股森森寒气,令得墨车和墨战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肖少明是永康郡府军的一名万夫长,此次苍夷山会战,他按照孙崇扬的命令率领本部一万人马防守永康城,并负责组织后勤物资,保障十万大军的供应。对于孙崇扬的这一安排,他是有些不满的,因为像他们这样的地方部队,难得有上阵立功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却又被留在后方,他不能不有些怨气。不过他也只能将心中的不满深深压下,还尽职尽责地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孙崇扬治军严谨,他可不想立功不成反倒因为后勤保障不力而获罪。 好在吴州这几年一直在备战,各地的粮草武器等物资储备都非常充沛,尽管前方十万大军每天的消耗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得到授权的肖少明从附近几郡调运物资并没有什么困难,后勤保障工作一直进行得很顺利。 至于说道防守永康城,就更轻松了,东西两线数十万大军进入苍夷山,中线还有总督大人亲自率领的两万近卫军坐镇,洞越人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到山下来,防守城池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因为一切都很顺利,肖少明旺盛的精力得不到消耗,便想到要做些别的事情。自古以来,男人表现自己的最好办法有两个:一个是在战场上,看能够斩杀多少敌人;另一个则是在床上,看能够征服多少女人。如今的肖少明不能上战场杀敌,便想到了在床上征服女人,而此时此刻,他就正在展开这样的行动。 “啊……将军……奴家不行了……要死了……啊……飞了……上天了……”躺在肖少明身下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艳丽少妇,身材丰满性感,肌肤白嫩滑腻,两个饱满的**被肖少明强健的胸肌压成了两块圆饼。此时的她显然已经快被肖少明推到颠峰,浑身的肌肤呈现粉红色,双眼眯成一线,樱唇微张,娇呼不止,花房处有大量的蜜汁不停流出。尽管口中在喊着“要死了”的话,这个少妇却仍是扭腰摆臀,主动迎合着肖少明的冲击,仿佛为了那无比的快感,就是死了也值得。 第十卷搏弈第四章孙家名媛 第四章孙家名媛 在二人的旁边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全裸少女,长相也相当美丽,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她的肌肤白皙,身材比例恰当,最吸引人的是她那一双修长结实的**,你可以想象到当她的那双**夹在你的腰间时是多么的有力。 这名少女显然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秀气的双眼里露出几分期待几分羞涩的神色,一张原本白皙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呼吸也粗重急促,她用一只纤巧的玉手捂着秘处,另一只手却不由控制地在丰挺的**上摸索,随着肖少明身下艳妇叫声的加大,少女抚摩**的动作也变得重了起来,身体也开始不安地扭动。 当少妇三次**后晕厥了过去时,肖少明还没有发射,他从少妇的身体里退出,发红的目光投向少女,怒龙般的阳物昂然挺立,上面青筋鼓暴,仿佛要择人而噬。少女看了一眼他七八寸长的玉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叫。 肖少明却得意地把一笑,一个虎扑将少女压在了身下,一手在她的探索,一手揉捏着她的丰乳,一张大嘴则覆盖在少女的樱唇上。少女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咿唔咿唔”的声音,双手也不由自住地抱住了肖少明的虎背。 当肖少明的巨物猛刺进少女的体内时,少女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上身高高挺起,随即又重重落下,仿佛一只中箭的天鹅。而她的处则有一股红白相间的液体顺着屁股沟流下,瞬间将雪白的床单染红了一大片,分外的妖艳。 初经人事的少女自不能和少妇相比,不到片刻已被肖少明送上了颠峰,不过她紧密的也给肖少明带来了无穷的快感,终于让对方在她体内射了一回。 “宝贝,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快活?再不后悔跟本将军在一起了吧?”**过后的肖少明一边吻着少女脸上的泪痕,一边玩弄着她的**,温柔地问道。 少女横了他一眼,埋怨道:“还说哩,将军也不知道怜惜人家,人家的第一次就被你弄得这样惨!” 她的样子又娇又媚,令得肖少明欲火大旺,刚刚萎缩下去的阳物又昂了起来,忍不住便要给她来个梅开二度。 少女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哀声道:“将军,奴家真的不行了,那里痛得厉害。” 肖少明扒开她的双腿看了看,果然发现她的肿得厉害,用手摸了摸,感觉到有些烫手,他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太投入了,将这个初经人事的少女杀成了“重伤”。 干笑了一声,肖少明道歉道:“对不起,本将军‘下手’太重了,以后一定会注意,让你既不受伤又非常快活。” 少女羞红了脸,低声说道:“只要将军待奴家好,奴将便天天陪着将军,将军想怎样便怎样!” 肖少明大感得意,这少女原本是城中一家富户的千金小姐,自己早已看中了她,只是多次派人提亲时都被对方拒绝了。此次借筹措粮草之机,自己故意让那富户捐出巨额钱财,并透漏若是对方愿意将自家小姐送给自己,就可以免去捐款,结果对方果然将这少女送来了。由于这种原因,少女自然是来得不情不愿,想不到的是她现在对自己百依百顺,看来自己的床上功夫委实厉害无比了,一顿枪棒便将少女征服。 高兴之极的肖少明兴致大增,眼珠一转,说道:“宝贝,你的这个地方暂时不能再用了,我们不如来玩点别的花样如何?” 少女张大明媚的双眼,好奇地问道:“将军想玩什么花样?” 肖少明说道:“女人的身上有三个洞,个个都能侍侯男人,你的一个洞虽然不能用,但另外两个洞还完好如初呀!” 说完这句话,他一手按在了少女的樱唇上,另一只手则探到了少女的菊花蕾上。 少女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大羞,一张粉脸涨得彤红,忸怩着说道:“将军,人家……人家做不来哩!” 肖少明在她丰满的臀部轻轻拍了一下,说道:“那你就先看看好了,那个妖妇这方面的功夫不错,我让她先示范一番。”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在少妇饱满的酥胸上重重捏了一把,喝道:“起来,别装睡了。” 少妇“哎哟”一声,一下子坐起来,幽怨地说道:“将军真狠心,也不知道你的手劲有多重!” 肖少明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妖妇,不就是喜欢本将军重重惩罚你么?好好服侍本将军,本将军刚刚弄到了一副上等的首饰,若是你将本将军侍侯得好,本将军就赏给了你。” 少妇媚开眼笑,一副十分欢喜的样子,在应了一声“是”后,她开始趴下身子,像狗一样地往肖少明身前爬,很快她的一颗螓首便到了肖少明的胯下。 正在这时,忽听得外面传来一个略带惊慌的声音:“将军,府里来了重要的客人,请你赶快前去相见。” 肖少明大为扫兴,喝道:“本将军正在办重要的事情,你让来人等一等。” 外面的声音说道:“不行啊,她说将军若是不赶紧过去,就要当心军法侍侯。” 肖少明皱了皱眉,问道:“是什么人这么大的口气?” 外面的声音说道:“小人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只知道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长得十分美丽,是小人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打扮得跟千金小姐似的。对了,她说她姓孙,是从陵城来的。” “姓孙的漂亮姑娘,年纪十七八岁,口气又这么大,莫不是总督大人的三小姐孙怜星?”肖少明咕哝了一声,一下子跳下床来。总督大人有三个女儿,最大的名字叫孙怜星,应该有十七八岁,她自小就被送到了东海学艺,已有上十年没回家,总督大人身边的许多人都不认得她,肖少明这个地方将领就更不认识了。不过来人的口气如此之大,有八成的可能是她了,肖少明可不敢怠慢。 匆匆赶到客厅,肖少明发现厅里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如手下所言,她长得绝顶漂亮,一身海蓝色的长裙,将她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丰胸高耸,纤腰如柳,虽然是坐着,有些夸张的双臀还是将裙子撑得没有一点皱折。她的玉脸白里透红,柳眉弯弯,细长的双眼亮若星晨,寒光闪烁,瑶鼻小巧玲珑,樱红的梭形嘴唇紧抿,微微成一条弯曲的弧线,甚至连小巧的双耳也是晶莹如玉,泛射着淡淡的光辉,令人耀眼生花。 少女此时正一手端着一只茶杯,另一手的两根纤纤玉指捏着杯盖在杯子上来回磨动,动作优雅自然,美妙无伦,让肖少明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见到肖少明进来后露出如此神态,少女柳眉上扬,脸色一沉,合上杯盖,左手将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顿,发出“嘭”的一声响。肖少明身子一震,回过神来,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柄宝剑,剑鞘古色斑斓,一看就知道那剑不是凡物。 “肖将军好大的胆子,苍夷山的战事如此吃紧,你不用心筹措军备物资,部署防守城池,竟然大白天在府内宣淫,难道不知道军法无情吗?”少女黄莺般的声音虽然好听,但语气森然,令人遍体生寒。 “不知小姐是何许人物,是否有资格在我的府内发号施令?”肖少明微微昂首相问,由于在心底里已经对少女的身份有所怀疑,他的语气便不敢强硬。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太低下的样子,在官场上打滚了上十年的他知道,若对方真是自己猜测中的人物,自己太低下的表现反倒会令对方小看。 “你且看看这是什么?”肖少明的问话不仅未令少女更加生气,她的脸色反倒缓和了几分。从左袖中拿出一块令牌来,举在胸前。金色的令牌闪闪生辉,与她白嫩的玉手交相辉映,看得肖少明的双眼一阵发花。 摇了摇头,肖少明使自己清醒过来,放低语气问道:“姑娘莫非是总督大人的三小姐孙怜星小姐?”他知道少女手中的令牌是总督大人常常带在身边的调兵令牌,对少女的身份更加肯定了几分。 少女微微颔首,脸色更加缓和了几分:“你倒是有几分眼力,不错,本小姐正是孙怜星,按照总督大人的命令,本小姐出任东路军参军,除孙崇扬将军直接指挥的十万大军外,其他留守部队、辎重部队以及以后增援而来的部队统统归我指挥。你的部队是我接手指挥的第一支部队。” “是,参军大人,末将一定服从你的指挥。”肖少明微微矮了矮身子,恭敬地说道,脸上却露出一丝不屑之色。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又从未上过战场,如何懂得带兵打仗?若不是她的身份特殊,肖少明绝对不会有如此好的态度。 第十卷搏弈第五章初露锋芒 第五章初露锋芒 孙怜星将他脸上的神色一丝不漏地收在眼里,却并没有生气,只是沉声说道:“从现在开始,命令部队十二个时辰加强戒备,所有的休假一律取消。你府里的那些女人,除了你妻子外,其他的从哪里来的就送到哪里去,我可不想你因为女人而误了战事。” 肖少明一阵心痛,他的那几个女人才找来不久,刚刚尝到鲜,如何肯舍得?尤其是那个大户家的小姐,鲜嫩水灵的一个大姑娘,他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让她心甘情愿地从了自己,如今对方轻轻的一句话就让他将才咬了一小口的美味吐出来,他能不心痛么?可心痛归心痛,对方的话还是不能不听,毕竟对方的身份太特殊,而且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可得罪不起。 “是,参军大人说怎么做末将就怎么做?”肖少明连连点头,心里却在暗自咒骂。 “城里的粮草武黑器等物资准备得怎么样?可以保证前方的部队多长时间的供应?”孙怜星见肖少明的态度恭敬,颇为满意,转变话题问道。 “回参军大人,城内的物资储藏甚多,可以保证十万大军一个月的供应,另外末将已经向附近各郡发出了征调令,大量的物资正在源源不断地运来。”肖少明见对方始终没有让自己就座,虽然有些不高兴,也只得站着回答。 “吴州东南部的地方部队几乎征调一空,各郡的物资是如何运送的?”孙怜星继续问道。 “主要是靠民工。”肖少明有些不解地看着孙怜星,“这几年吴州境内相当平静,土匪马贼几乎被官府的军队清剿干净了,民工运输物资完全没有问题。” “可不能这样说。”孙怜星柳眉轻蹙,螓首微摇,“如今我吴州东南一带就像是一个鸡蛋,虽然外壳坚硬,可里面却柔软无比,若是洞越人派出一支部队深入境内,我们的这些运输队伍就非常危险了。” “不会吧?”肖少明对孙怜星的想象嗤之以鼻,“我二十万大军在全力进攻苍夷山,洞越人还有余力派出部队到境内来骚扰?”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孙怜星的俏脸上露出郑重之色,“我研究了洞越人最近的一连串行动,发现他们不再是过去对战略战术丝毫不懂的洞越人,要么他们当中出了能人,要么他们聘请了高人,派出小股部队偷袭我运输队伍这一招我能想到,他们就能想到,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肖少明不禁将对孙怜星的轻视减少了几分,这位千金小姐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眼光之敏锐还是少见的,看来总督大人让她做东路军的参军未尝没有道理。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名盔甲破烂、浑身是血的士兵跑了进来,他一边跑一边喊:“将军,我们的辎重队遭到洞越人袭击,情况危急,请将军火速派兵救援!” 肖少明一惊,还未来得及问话,却见那名士兵一个趔趄,一跤摔在地上,一动不动。肖少明走进一看,见他还有呼吸,显然是因为受伤不轻,又经过长途奔驰,疲惫不堪,竟自晕过去了。 “来人,拿水来,将他弄醒。”肖少明拍了那士兵一掌,见不能将他弄醒,只得另想他法。 一个卫兵提了一桶水来,一下子泼在那士兵身上,他哆嗦了一下,随即慢慢睁开眼来。肖少明俯下身来,问道:“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士兵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几分,又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才说道:“我们的辎重队昨天从永康城出发后,一日之间赶了五十里路,在永康城东南方向五十里外的一个叫小曲山的地方扎营,今天早上,我们正准备整队出发,哨兵忽然发现四周密密麻麻地出现了大批的洞越人,这些人一出现就用弓箭进行远距离攻击,辎重队猝不及防之下,损失了上百战士。好在敌人的弓箭不多,不一会就使用完了,我们才有了喘息之机,在队长的指挥下,大家组织起了防御阵型,依靠护栏营帐进行抵抗。” “攻击我们的洞越人大概有五千之数,那些洞越人的战术并不高明,攻击起来没有多少章法,但他们个个力大无比,又悍不畏死,往往一个人就敢向我方的一个小队冲击,虽然我军有护栏营帐做依靠,又有严密的防御阵型,损失还是不小,队长见敌势太猛,我军难以抵挡,便派人往城中求救,总共派出了三个信使,却只有我一个人冲了出来。” 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随即用一个哭腔说道:“将军,赶快派兵相救吧,不然辎重队就完了!” 肖少明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会派兵相救的……你走的时候,部队的伤亡情况怎样?” 士兵说道:“已经伤亡了近五百战士,护栏也被敌人攻破了几处。” 孙怜星走到士兵的跟前,玉手挥动,如弹琵琶一般,连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将他受伤部位的血止住,问道:“敌人使用了火箭没有?” 士兵眼见得一位如此美貌的少女站在自己身前不足三尺远处,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慌,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有,他们……只射了三轮普通弓箭,便……便开始了近距离攻击。” 肖少明有些奇怪地看了孙怜星一眼,随即喊道:“来人,传令集合队伍,准备救援!” 孙怜星举起一只玉手,柳眉轻蹙,说道:“且慢。” 肖少明不解地问道:“为何?若不赶紧派兵相救,只怕那支辎重队要全军覆没了!” 孙怜星凝视着他道:“敌人既然深入我境内袭击,当以快速歼灭袭击目标为好,最好的办法是以火箭攻击我辎重队,将车队点燃,引起我军混乱,再趁势掩杀,如此以来即便不能将我方士兵消灭干净,也能将我军辎重焚毁。如今对方却未使用这一招,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肖少明哼了一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洞越人本来就缺乏粮草武器,如今受我大军攻击,这些东西就更紧缺了,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们那还不想将那些粮草武器弄到山上去?” 孙怜星螓首轻摇,细长的双眸中寒光闪闪:“恐怕不会这么简单,洞越人若是昼伏夜行,轻装前进,潜入境内做得到,但若是带着一支辎重队,就根本不可能避开我军探子的耳目,因此他们想将那些粮草武器运回山中根本做不到,否则一旦失去了机动性和灵活性,很快就会被我军围歼。这一点,我想敌军的指挥官不可能想不到。” “或者是敌人不懂得使用火箭哩!”肖少明不知道孙怜星是什么意思,但对她拖延救援有些不满,脸上露出了愤愤然的神色。 “这一点更不可能!”孙怜星对他的不满视而不见,“洞越人在山中生活,打猎是他们谋生的一个重要手段,而弓箭则是打猎最常用最有效的工具,因此他们对于弓箭的使用要比一般的部队还要熟练得多,说他们不懂得使用火箭,谁都不会相信。” “参军大人究竟想说些什么?”肖少明颇为不耐地问道。 “我是说敌人有可能采取的是围点打援的战术,袭击我辎重队的只是小股部队,大股部队则在等待着伏击我方的援军。”孙怜星语气缓慢而沉重地说道。 肖少明失笑道:“参军大人也太会想象了吧?五千洞越人能够潜入永康境内而不被我们发觉,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还有更多的洞越军队潜入?须知从永康至苍夷山一线布满了我军的斥候,敌人要想躲过这些斥候的耳目可不太容易,退一万步讲,即使这些斥候发现不了他们,老百姓也会发现他们而向官府报告的。” 孙怜星冷着脸道:“你就那么相信那些斥候吗?如果他们够优秀,那五千洞越人早就被发现了。至于百姓,更不可靠,只要洞越人抓走他们的一些亲人,并以此相威胁,我敢说他们就没有胆量向官府报告!” 肖少明兀自不信,大摇其头:“这一切不过都是参军大人的猜测,究竟有多大的可能性还是一个未知数,而现实问题是我军的辎重队急需救援,若是我们不尽快派兵,只怕那三千将士就会葬送了,十万大军五天的粮草以及无数武器药品也会落入敌手。因此,末将的意思还是迅速出兵救援的好。” 孙怜星沉思不语,她其实也有些犹豫不决,洞越人围点打援的设想毕竟是她的猜测,她对此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如果因为自己的指挥失误而导致辎重队白白损失,那自己的过错就大了,也无颜再指挥部队。 肖少明见她不作决定,跺了跺脚,急道:“参军大人,兵贵神速,延误不得啊!不如这样,末将带五千人马前去增援,大人留下来指挥部队防守城池,你看如何?” 第6-10章 第六章大胜(一) 他始终不相信洞越人会有大批人马潜入了境内,如此一个大好的立功机会,他怎么能错过?因此带兵救援的态度相当坚决。 孙怜星心中电转,最终同意了肖少明的要求。除了她不能绝对肯定敌人是在围点打援以外,肖少明坚决的态度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她可不想初来乍到就和当地的主将产生龌龊,那样以后就不好指挥了。 点了点头,孙怜星说道:“好吧,就按将军的部署行事,不过将军一路千万小心些,沿途要多派斥候,如果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撤回城内。” 肖少明应了声“叶是”,令卫兵取来自己的武器盔甲,一路小跑着集合队伍去了。孙怜星望着他的背影,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色,肖少明救援的态度如此积极,只怕未必会将自己的叮嘱放在心上,如果敌人真的是围点打援,他就有九成的可能落入圈套。 正如孙怜星所料想的那样,肖少明并没有很在意她的叮嘱,出城以后就带着部队直奔小曲山而去,沿途只派出了少量斥候,由于他的部队都是骑兵,比斥候的速度也慢不了多少,实际上斥候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一路向东南奔驰了三十里,战马已有些疲劳,肖少明才命令部队放慢行军速度。这时候,前方的斥候回报,在前面的一条河边发现了数百洞越人,正堵在一座木桥上。肖少明大笑不已,这些洞越人显然是来堵截援军的,可仅凭几百人就想堵住自己的五千大军,也太天真了。他当即命令一名千骑长带着本部骑兵前往,务必在大部队赶到之前将那些洞越人消灭。 当肖少明带着大部队赶到河边时,战斗已经结束,洞越人留下百十具尸体逃跑了。虽然他们勇猛无比,又是在桥上阻截,但毕竟人数太少,又没有抵御骑兵冲击的武器,在吴州一千骑兵的轮番冲击下,很快就崩溃了。 过了这条河前行五里后,又是一条河,河水比先前那条河要宽要深,战马不能越河而过。肖少明发现在河的木桥上排列着百十来个洞越人,一手持钢斧,一手持藤盾,个个面色肃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肖少明冷笑不已,敌人虽然也不算太笨,知道利用河流阻挡己方援军的前进步伐,可毕竟人数太少,纯粹是螳臂当车。 “第二骑兵中队,八十步内弓箭密集覆盖,然后以十骑为单位,轮番冲击,务必在一刻之内将敌人消灭或赶过河去。”洞越人的节节阻击更坚定了肖少明救援的心,如此看来,敌人就不可能是围点打援了。 密集的箭矢如狂风暴雨一般打在洞越人的队伍中,让他们倒下了一大片。虽然有盾牌护身,但一来他们拥挤在一起,目标集中,二来吴州军的箭雨太密集,三来他们的藤盾和藤甲防护能力太低,因此吴州军箭雨的杀伤力是惊人的。而从洞越人的队伍中射出的稀稀落落的几支箭矢,是那么软弱无力,就是一颗小石子扔进大海,掀不起一点涟漪。 洞越人还没有从箭雨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吴州骑兵就带着巨大的旋风冲上了桥,随着骑枪和斩马刀的挥舞,鲜血不停的彪射,一个个矮小的身体如没有生命的石头,咕噜咕噜滚下了木桥,溅起漫天的水花。尽管洞越战士力大无穷,悍不畏死,钢斧挥动间也斩断了不少吴州骑兵的马蹄,让骑士连人带马摔下河去,但整体实力的差距还是使得他们付出了比对方高出几倍的代价,在开战一刻后,他们已经损失了八十多人,剩下的除了十余人仍在桥上顽强抵抗外,其他的都跑过了桥。 肖少明得意非凡,张嘴欲笑,可未等他的笑声发出口,他就看见了惊人的一幕:跑下桥的三十来名洞越战士忽然停立,转身,甩手,宛如训练了千百遍一般,三十几把钢斧划着整齐的曲线准确地砍在桥的一根木柱上,将木柱砍成了数截,木桥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塌,桥上的十几名洞越战士连同数十名吴州骑兵哗啦一声随同桥面一起落入了水中。 肖少明脸上的肌肉瞬间变得僵硬,就在这时,忽听得队伍中间传来惊呼:“洞越人,洞越人杀过来了!” 肖少明转身一看,只见左、右、后三方的远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士兵,一看对方矮小的身材,就知道他们是洞越人,对方排着密集的阵型,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挤压过来,嘴里面还喊着自己听不懂的口号,气势骇人,杀声震天。肖少明估摸了一下,对方的人数竟有上万之多,他不禁头皮一阵发麻,这才后悔没有听从孙怜星的建议,在附近多派斥候侦察。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如今去路已断,左、右、后三方又被敌人大军堵死,若不赶紧想办法,恐怕我军要吃亏了!”一名千骑长的话将肖少明惊醒了过来,他略一思索,迅速下令:“各部排成攻击阵型,全力向东冲击,一举突破敌人的包围圈!” 骑兵的优势在于强大的冲击力,但需要宽阔的战场使战马加速,若是等敌人挤压到跟前,骑兵的优势就失去了,因此肖少明命令部队向距离较远的东面敌人攻击。 他的部队倒也不是乌合之众,很快就排成了攻击阵型,在肖少明的一声令下,骑士们提缰、踢马,就像离开弓的箭矢,“嗖”的一声射了出去。急促的马蹄敲打在地上,发出滚雷般的声音,大地都在为之震颤。阴雷般的铁蹄每一次飞扬落地,都会激起阵阵灰蒙蒙的尘土,枯黄的草皮在无数只铁蹄的蹂躏下,化为了无数的碎屑,在空中飞舞,却丝毫不能阻挡铁骑的步伐。整个大地在无数铁骑融汇成的巨大声势下摇晃着,颤抖着,无边的杀气随着呼啸而过的骑兵方阵在天地间弥漫开来。 飞驰在队伍中间的肖少明再次露出了笑容,凭自己这支攻击力巨大的骑兵,足可以将敌人击败,甚至将他们消灭干净。愚蠢的洞越人,竟然想到在平原之上来伏击自己的骑兵,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数十息之后,洞越人的面孔已历历在目,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慌之意。吴州骑兵更加兴奋了起来,手中的武器已经高高举起,口中也发出了“呼呵呵”的喊声。能够消灭这么大一股洞越军,对他们来说是奇功一件,自然是高兴无比,听说前不久两万吴州军攻击一个洞越山寨,也只不过消灭了一千洞越人,自己还损失了三千兵力。 就在这时,冲在最前面的一骑忽然一个趔趄,连人带马翻倒在地,巨大的惯性令马上的骑士飞出了数长远,落地时还连翻了几个跟头,翻滚之间不自觉地将手中的骑枪扔了出去,结果正好插在随后而来的一名骑兵的马腹上,将战马刺了个对穿,战马轰然倒地,将另外一名骑士也摔出了老远。 就在第一名骑兵摔倒后的片刻间,无数的骑兵翻倒在地,一些是无缘无故摔到的,另一些则是因为闪避不及,被绊倒的,一时之间,就像是倒骨牌一般,大地上躺下了无数战马和骑兵,一些战马摔到后并没有死亡,站起身来乱蹿,撞倒了更多的骑士。 原来,秦思远在选定此地作为伏击地点后,早就做了部署,他命洞越战士在地上挖了无数个小坑,再将草皮掩盖在上面,从远处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些小坑虽然不足以杀死骑兵,但高速奔驰的战马踏上后很容易失足,而只要令部分战马失足,就能产生连锁效应,让更多的骑兵翻倒在地。 而秦思远让洞越战士进攻的速度也很有讲究,他故意命东面的洞越战士进攻速度慢一些,目的就是让敌人感觉到这一面距离较远,便于骑兵冲击,这样地上的小坑就能发挥作用了。 吴州的骑兵到达这片区域,战马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一些骑士虽然发现情况有异,拼命勒马,可高速奔驰的战马一下子如何停得下来?何况后面的骑兵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仍是催马前进,即使前面的骑兵能够勉强停下来,也被后面的骑兵撞翻在地,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虽然前面的骑兵不停地倒下,仍是有大批的骑兵跟了上来,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前赴后继。 倒地的骑兵大多没有死亡,只是受伤不轻,一时难以站起来,而他们的厄运还没有结束,随着洞越战士的军阵中一声令下,密集的箭矢像片片乌云,向这个地方覆盖了下来,鲜血随着箭矢激射,惨叫声不绝于耳,整个战场已成了一个修罗地狱! 而在另两个方向,洞越战士正在快速推进,向吴州骑兵的背后和侧翼挤压过来,这都是秦思远预先布置好了的,一旦吴州骑兵向某个方向进攻,另两个方向的洞越战士就要迅速向敌人靠拢,使对方没有回旋的空间,让骑兵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 第十卷搏弈第七章大胜(二) 第七章大胜(二) 墨车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边挥舞着巨大的战斧,一边喊着不知名的口号,他的个子虽然矮小,但奔跑的速度却非常迅速,千步以内,几乎赶得上奔马,因此开战的时间虽然不长,他却已经接近吴州军。其他的洞越战士奔跑的速度虽然不如他,但也慢不了多少,这些人长年累月在山中行走,步伐矫健,实非一般的军队战士所能比拟。 后面的吴州骑兵终于发现了前面情况的异常,一些骑兵开始放慢马速,另一些则勒转马头,用弓箭对付后方和侧翼的洞越战士,但由于弓箭的数量有限,对洞越战士实在没有什么威胁,并不能阻止他们奔跑的步伐。 墨车挥斧劈飞了几支箭矢,募然加速,几息之间就到了一个吴州骑兵的跟前,巨大的战斧迎着对方的马头劈下,斧未到,强劲的斧风已令战马唏律律一声长鸣,前蹄高抬,马身竖立,几乎将马背上的骑士摔下马来。马上的骑士双腿用力猛夹马腹,勉强稳住了跨下的战马,同时一枪刺向墨车。墨车如果不闪避,固然能将战马开膛破肚,自己的胸腹也必将为对方的长枪洞穿。 墨车虽然豪勇,社却并不愚蠢,自然清楚厉害得失,他虎吼一声,身子一矮,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到了骑士的侧边,战斧挥动间,战马的两只前蹄齐膝而断。那马狂嘶一声,轰然扑倒,马上的骑士也被摔出了几步远,还未等他挣扎着站起来,墨车手中巨大的战斧已经掠过了他的脖子,鲜血狂喷中,他的头颅飞到了半空里。 墨车的身子不停,转眼间又到了另一名骑兵的身畔,一斧剁断了战马的一条后退,战马轰然倒下,将骑士的一条腿压在了马腹下。墨车正待上前将骑士了结,却见另一名洞越战士抢先割下了他的头颅。 墨车嘴里咕噜了一声,不知骂了一句什么,那名洞越战士却冲墨车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与他的一张黑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同时,他的双手不停,割下吴州骑兵的一只耳朵,用麻绳穿上,挂在腰间,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娴熟无比,像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墨车又咕噜了一声,随即转身往吴州骑兵杀去。由于他的身材矮小,很难得够着马上的骑士,便专门斩马蹄或砍马腿,而那个洞越战士则紧跟在他的后面,一旦骑士落马,便迅速将其斩杀,并割下对方的一只耳朵,两人配合得非常好,不一会就斩杀了十几名骑士。 此时,后方和侧翼的洞越战士已经全部围了上来,而前面的洞越战士在成功遏止住吴州骑兵的攻势后,也稳步向前推进,吴州骑兵可运动的空间越来越小,骑兵的优势已根本丧失。 战场中间的肖少明原本一张黑里透红的脸已变成了惨白色,豆大的汗珠从前额上不停地滚落。虽然现在已经是末秋,天气并不热,但他还是感觉到浑身发躁,衣甲内全身上下也布满了汗珠,他整个人都已经浸泡在汗水之中,湿透了的内衣黏滋滋的贴在身上让人十分难受,不过这种难受要比他心中的难受好得多。 自己雄心勃勃地率领五千骑兵而来,原本是想将袭击己方辎重队的五千洞越军消灭,立下一个大功,不想在此中了敌人的埋伏,这也罢了,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洞越人从什么时候起打起仗来变得这样厉害。按照洞越军一贯的作战水平,在这平原之地,自己的五千骑兵完全可以击败一万以上的洞越军,可如今自己不仅连敌人的包围圈都没有突破,反倒被对方挤压在极小的一个区域内,完全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眼看着自己的部下一片片的倒下,然后被可恶的洞越人砍瓜切菜一般的屠戮,肖少明的心在滴血,肠胃也一阵阵痉挛。 一股强大的劲气扑面而来,肖少明扫视了一眼,只见一名矮壮的洞越战士挥舞着一柄巨大的战斧,往自己跨下战马的右前腿猛砍过来。肖少明冷哼一声,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自己堂堂一名万夫长,竟被洞越战士杀到了眼前,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微微一磕马腹,让跨下的战马斜跨了一小步,肖少明手中的长柄大刀猛地迎着那名洞越战士劈下,刀刃割破空气,发出裂帛般的声音,可见这一刀力量的强大。肖少明已经怒气勃发,他要一刀将这名敢于挑战自己的洞越战士分尸! 那名洞越战士正是墨车,见对方的刀势强劲,他惊异地“咦”了一声,却夷然不惧,身子后仰,战斧回收,一手握住斧柄,一手握住斧头,迎着对方的刀刃硬抗而来。 “轰”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大作,火星四溅,肖少明的大刀被高高弹起,战马也一声长嘶,几乎站立不住,而墨车的身子一沉,双脚已深入地下三寸,宛如一根钉子被锤头敲进了木头中一般。 肖少明圈回马头,高举长刀,趁墨车还未从地下拔出双脚,又是一刀劈下。墨车大吼一声,仍是原式不变,举斧硬抗,“轰”的一声响中,肖少明的战马向后连退了三步,而墨车的身子又往地下深入了三寸。 肖少明打马上前,再次出击,而墨车也举斧硬抗,如此反反复复,刀斧的每一次接触,都发出巨大的声响,火花飞溅,劲气四溢,旁边的吴州骑兵和洞越战士根本无法靠近他们的一仗范围之内。 肖少明长刀的每一次下劈,都令墨车矮下一截,当他的第十刀劈下时,地面已到了墨车的双膝处。就在这时,忽听哗啦一阵响,肖少明的大刀片片碎裂,变成了一堆废铁,散落在地面。 原来,他的长刀虽然也是一件精锐武器,但终究不及洞越人打造出来的战斧坚固,在多次与对方的战斧硬碰后,破碎开来。 肖少明呆了一呆,还未等他有进一步的反应,只听得墨车大吼一声,一斧劈在地上,矮壮的身子借反震之力弹出地面,紧接着一个跳跃,战斧从背后划了一道弧线,闪电般地落在肖少明的马头上。 战斧劈在地上扬起的灰尘令肖少明的视线一阵模糊,等他挥手将眼前的灰尘扫开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马头已变成了两半,鲜血狂涌而出,将对面的那个洞越战士的全身染得通红,使对方看起来像是一个从地狱中跑出的魔鬼。饶是肖少明久在军旅,也不由得骇然变色,他正想跳下马来,却发现对方手中巨大的战斧在剖开马头后继续前行,一忽间就到了自己的跨下,紧接着他就感到下身一阵火辣辣的痛,低头看时,见自己的下腹如同跨下的战马一样,被剖成了两半。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从口中发出,肖少明随同战马一起轰然倒下,此时此刻,他才相信洞越战士天生神力的传言不假,也大为后悔自己不该和对方拼力气,可什么都晚了,无穷的黑暗瞬间淹没了他。 从战马的身子中间爬出来的墨车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双眼扫视间,发现周围的吴州骑兵脸色惨白,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见他举起战斧,纷纷打马后退。墨车呲牙一笑,拄斧喘息,刚才的一战实已消耗了他大部分的力气,若是敌人的骑兵趁机来攻,他不敢肯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好在敌人已经被他穷凶极恶的样子吓坏了。 肖少明的阵亡注定了吴州骑兵不可挽回的失败命运,当秦思远带着东面的洞越战士全线压上时,战斗的结局已没有任何悬念可言。在失去了机动性和速度优势的情况下,骑兵的战斗力往往不如步兵,何况是五千对一万五千?原本激烈的战斗已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不少吴州骑兵开始放下武器投降,不过洞越人可不给他们投降的机会,即便是举起双手跪在地上的吴州骑兵,也被对方一斧将头颅砍飞。秦思远开始还想制止,但见喝阻无效后,也就由得他们了,反正这是洞越人与吴州方面的战争,双方结仇越深越好,再说多消灭一些吴州的有生力量,对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一个时辰后,战斗结束,五千吴州骑兵全部被杀,一个也没有逃走,洞越战士也死伤了三千多,毕竟他们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规模的正规战,虽然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秦思远的战术又非常得当,但真正打起来还是有些问题,无谓地造成了许多损失。 俘获的三千匹战马令秦思远颇为头痛,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洞越战士都不会骑马,将其弄回山中也不太现实,犹豫了半天的秦思远最终还是命令将其全部宰杀,自己得不到也不能留给吴州军。 打扫完毕战场后,秦思远派人向墨战送信,令其尽快结束战斗,所获物资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就地焚毁,而他自己则带着这一万多人向永康城挺进,他要趁永康城失去主将的机会一举将该城拿下。 第十卷搏弈第八章试攻 第八章试攻 局势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乐观,当秦思远带着一万二千洞越战士赶到永康城的时候,发现城墙上旌旗招展,戒备森严,完全不像是失去了主将的样子。秦思远感觉到非常奇怪,是永康城的驻军中另有高明的将领?还是刚刚来了援军? 见秦思远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墨车翁声翁气地问道:“大人为什么不命令部队进攻?” 秦思远用手往城墙上一指,神情肃然地说道:“你往城墙上看看,敌方旌旗招展,盔甲鲜明,大型防守武器一应俱全,士气也非常高昂,显然是对防守城池有充分的准备,经过了周密的部署,以我猜想,敌方有高明的将领在指挥,我军虽然人数是敌人的两倍以上,但一来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二来攻城经验不足,若是贸然进攻,恐怕会得不偿失。” 墨车哈哈一笑,立说道:“大人太多虑了,我军虽然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但也准备了城索,洞越战士个个都是攀爬的高手,爬上城墙完全不是问题,再说我洞越战士天生神力,与吴州军相比,不说以一抵十,以一抵两是做得到了,如此以来我们的兵力就相当于敌人的五倍,攻克一个小小的永康城还是问题么?” 秦思远摇摇头道:“你没有见过大型武器的厉害,有时候不是兵力多就能打胜仗的。” 墨车的头颅一昂,挥舞着巨大的战斧,说道:“大人如果害怕,不妨让我带领一部战士先上前攻击,我一定在敌人的城墙上打开一个缺口。” 秦思远低头思考了一会,抬起头来望着墨车道:“那好,我给你五千兵力,你负责主攻南门,剩下的部队一部分在东门进行牵制性攻击,一部分留做预备队。记住,若是强攻不成,就迅速撤兵,不要让战士们做无谓的牺牲。” 墨车大嘴一咧,笑着说道:“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孙怜星一身银盔银甲,傲然站立在永康城头,左手按在腰间那柄古色斑斓的宝剑的剑鞘上,右手叉在腰侧。她的一张原本白里透红的玉脸上布满严霜,细长的双眸中寒光闪射,红润的樱唇抿得紧紧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该死的洞越人,太不知足了,袭击了我军的辎重队,伏击了我军的援军,还不满足,竟然敢来攻击永康城,当真以为我吴州无人了?那好,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望着城下远处举着藤盾,穿着藤甲,排着散乱的队形,挥舞着战斧疾冲而来的洞越军,孙怜星嘴角的冷笑更浓,右手也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对肖少明不太放心的孙怜星在他出发后不久就派出了斥候,斥候带回的肖少明所部被洞越人包围的消息让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并没有再次派兵救援,而是严密地部署防守永康城。自己手头只有五千兵力,而且都是步兵,不仅从时间上算救援不及,就是能够赶到战场,也无法击败兵力在自己之上的敌人,还不如严密防守城池。敌人既然有如此多的兵力,就很有可能不满足于已经取得的战果,挟大胜之威来攻击永康城,自己可以在永康城下给敌人一个沉重的教训。 “击鼓,投石机、床弩发射!”当墨车率领的洞越军离城墙还有三百步时,孙怜星呼地一下拔出宝剑,向前一指,发出了第一个命令。 “哗啦哗啦”,随着一阵阵巨响,巨大的石块从空中飞过,如冰雹般落下,轰击在洞越战士中间,伴随的是一股股飞溅的血雨。每一块巨石砸下,都发出震天的巨响,大地也为之震动,那种令人恐惧的杀伤力和震撼力,不仅造成了洞越战士的重大伤亡,而且让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他们从未想到战斗是可以这样进行的,自己强壮的身体和敏捷的身手在这些从空中落下的恐怖怪物面前变得毫无用处,不少士兵已经骇然变色,奔跑的脚步也变得缓慢起来。 墨车躲过了一枚巨石,伸手抹了一把溅满了同胞鲜血的脸,转头大喝道:“快冲,你们都是胆小鬼吗?我洞越族中是不会留下怕死鬼的!” 停滞了一下的队伍又开始加速奔跑了起来,虽然天空中仍有巨石不停的落下,虽然仍有洞越战士被巨石砸成肉泥,但洞越人的野性已被激起,一个个亡命地向前冲。 站在后阵的秦思远去不停地摇头,这些洞越战士虽然勇猛,却终究不能算是一支成熟的军队,进攻的章法一点都没有。像这种攻城战,进攻的节奏非常重要,什么时候快,什么时候慢,什么时候该用密集队形,什么时候该用散乱队形,都有讲究,这些内容其实自己都向他们讲授过,可真到战场上,他们什么都忘了,只知道一个劲地猛冲,平白增添了不少损失。 呼啸翻飞的巨石,几乎将永康城下三百步到五百步之间的天空笼罩起来,地上不断传出阵阵在巨石压迫下骨骼爆裂的声响,飞滚着的魔鬼带走了不少来不及呼喊的洞越战士的生命,鲜血如同闪烁的花朵,接连不断出现在每一片土地上。 大型多弓床弩车也显示了不凡的威力,咆哮着,怒吼着,“嗖嗖嗖嗖”的飞行尖啸声一阵接着一阵,虽然其不具备投石机一样大面积的杀伤力,但巨大的弩箭像一杆杆钢枪,往往将洞越战士穿成了一串串肉串。 好不容易冲过了这片死亡地带,洞越战士已经损失了数百人,墨车几乎发疯,他的头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丢失,左臂上也被一枚石头擦破了皮,红着双眼,披散着头发,挥舞着战斧,嗷嗷叫着往前跑,他现在唯一的想法是尽快冲到城墙下,然后借助城索爬上城墙,将那些可恶的吴州军斩尽杀绝。其他幸存的洞越战士几乎与他是一样的想法。 可他们的厄运并没有结束,当他们到达离城墙一百二十步的范围内时,死亡之神再次向他们招手了。 墨车看到城墙上空飘过来一片黑云,耳边似乎都能听到黑云撕裂空气的凄厉叫声。 “举盾!”墨车声嘶力竭地大吼了一声。对于弓箭的厉害他是知道的,因为洞越人本来都是射箭的高手。 洞越战士不由自主地举起盾,随即就听到了弓箭射来的声音。虽然已经将盾牌举起,但面对如此密集的箭矢,还是有不少战士受到了伤害。当然盾牌的品质不高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他们使用的盾牌都是藤盾,防御能力较木盾和铁盾要差一些,臂力强的弓箭手射出的弓箭完全可以穿透盾牌伤到洞越战士。 从城头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的箭矢令得洞越军的攻击阵形更为散乱,可这并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洞越军冒着有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艰难地向永康城推进,跟在后面的弓箭手开始向城头发箭,顷刻间空中箭雨交错,像一片片乌云一样笼罩了大地,呐喊声、惨叫声、箭矢破空声便充斥了整个战场。 再次损失了数百战士后,墨车带着部队冲到了护城河边,望着宽达三丈、一眼望不到底的护城河,他傻了眼,任是他奔跑的速度再快,可也无法跳过河去。游过去?更不可能,从城墙上射下的密集箭矢能让你变成一只落水的刺猬。墨车这才知道攻城战远非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一只箭矢从城墙上射下,带着“呜呜”的呼声直奔墨车的面门而来,他一惊,连忙低头,那箭从他的头顶擦过,带走了一缕头发。墨车感觉到头皮一阵火辣辣的痛,不由得跳起脚来对着城头大骂,但紧接着一阵密集的箭矢射来,不仅封住了他的嘴,还让他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才避开。墨车站起身来时已经变了脸色,骂声也变小了。 “传令收兵!”一直观察着战场形势的秦思远果断下达了命令。进攻的失利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之所以同意墨车进攻的要求,一方面是为了杀杀他的傲气,另一方面是想摸一摸敌人的兵力,现在两个目的都达到了,没有必要再牺牲战士了。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墨车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知道凭自己的实力实在无法攻进城去,只得悻悻然地带着部队退了下来。 秦思远对惭愧无比的墨车好言好语安慰了一番,命令部队扎营休息。至于下一步到底是强攻永康城还是转战他地,他要仔细考虑以后再定。 晚饭过后,秦思远一身便装,带着唐依与和田稚子悄悄出了军营,直奔永康城而去,他要去观察一下城墙上的防御情况,看能否在夜间偷袭。当然,如果能摸进城去就更好,那样以来就可以将城内的情况搞得更清楚了。 第十卷搏弈第九章偷闲 第九章偷闲 永康城墙上灯火通明,将城墙下一百五十步以内的范围照得清清楚楚,站在两百步以外可以看见城墙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哨兵们不停地来回走动,警惕性非常之高。秦思远等人围着城墙走了一圈,发现南、东、北三门都是如此,只有西门,因为门外就是衡河,部队根本无法从这里进攻,戒备要松一些。秦思远心中暗叹,守城的主将真是一个非凡的将领,如此严密的防守,莫说是夜间进攻,就是想摸进城去,也几乎不可能,即便是摸进去了,也必定会惊动守城的士兵,打探不到什么情况。 回到营帐,秦思远有些丧气,情绪变得低落起来。唐依与和田稚子对望了一眼,主动上前搂住他的虎腰,献上香吻,安慰道:“爷,我们今天一连取得了两场大胜,已经很不错了,这永康城若是实在难以攻克,就放弃算了,我们明天就撤军,去偷袭别的地方。” 秦思远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不知道这永康城的重要性,它是敌人东路军的后勤基地,里面储存的粮草武器不在少数,只要将它攻克,敌东路军就不得不撤退,这样以来山中的压力就少了很多了,不知敌人从哪里钻出来这样一位厉害将领,将我的计划全打乱了。” 唐依一边用她那父欺雪赛霜的手抚摩着秦思远的脸,一边说道:“不知爷注意到了没有,站在城墙上的敌军主将好象是一个女子。” 秦思远点点头,脸上露出颇感兴趣的表情,说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个挥剑指挥的敌军主将虽然看不清面目,但身材确实像一位女子,如果真是这样,倒是有意思了,天下已经有了风夕舞、娜云雪、琳娜这样厉害的女将军,加上她,就成了四大女金刚了。” 唐依将一个柔软丰满的身子依偎到秦思远的怀中,吐气如兰地说道:“爷想不想将她也收服了?如果想,妾身和稚子妹妹今夜就潜入城内,将她迷昏了带出来。” 秦思远失笑道:“你想得太容易了!永康城防守如此之严,以我的武功都没有潜进去的把握,何况是你们?而且那个女子既为一军之主将,身边的护卫必多,看她的装束打扮,自身的武功也定然不凡,你们即使摸进了城,也难以接近她的身边。” 唐依小嘴一撅,不服道:“爷的武功固然高过我和稚子妹妹,但偷袭暗算的本事未必在我们之上,我们二人连手,或许有成功的可能。” 秦思远将搂着唐依的手紧了一紧,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太冒险的事我是不会让你们做的,我可不想偷袭不成反倒让你们受了伤害。” 唐依的双眼微微湿润,身子与秦思远贴得更跟紧了,两座高挺的双峰在秦思远的胸前被挤压得变了形。而站在营帐门口的和田稚子的身子也震了震,冷冰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暖意。 秦思远将手伸进唐依的裙腰内,在她丰满的臀部来回磨挲着,同时低下头,咬住她晶莹的耳珠,吸了几口,问道:“宝贝,想不想爷?” 虽然全身上下已经被秦思远摸索过无数次,但每一次的摸索,唐依总有一种全新的感觉,就像现在,当秦思远的大手探到她的肉丘上时,那里迅速变得火热起来,浑身上下也起了轻轻的颤栗,她一边点着头,一边低低地说道:“想,依儿好想爷宠幸她。” 秦思远感觉的自己**直线上升,他用牙轻咬着唐依娇嫩的耳垂,更将舌头伸入耳孔中伸缩着。右脚把唐依的双脚分开,右膝抬起,磨擦她嫩嫩的花房。左手将她的上衣解开,推起她的抹胸,开始轻柔地揉捏那大小适中、弹性极佳的右乳,轻轻用指甲刮她的小,直到它像一颗小樱桃一样站立起来。 唐依秀眉轻蹙,一副难奈的表情,小嘴微张,发出“嗯嗯”的声音。秦思远低下头,在唐依雪白的脖子上舔着,紧接着又移到她的左乳上亲吻,把含入嘴里吸吮,用舌尖在粉红色的乳晕上打转。左手覆盖在唐依的前额上,一路下滑,最后停在她的樱唇上,一根手指插入她的嘴里,搅拌着她的嫩舌。唐依在迷乱中,不自觉的开始吸吮秦思远的手指。 秦思远的右手用力,在唐依的肉丘上按压推动,让她的花房在自己的膝部来回磨动。一阵阵又酥又麻的感觉从唐依的花房处向上蹿动,一直蹿到她的心里,她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用右手在自己的右乳上狠狠地揉搓着。 这时,秦思远已感到唐依的花房里流出了大量的蜜汁,将自己的膝部都浸湿了,他知道面前的可人儿已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但他并不急,抽回双手,将唐依的裙子向上撩起,拉下她的内裤,面前出现一副绝美的画面:两片肉唇和一样是娇艳的粉红色,微微的张开着,一粒小肉芽在肉唇的交叉处探出头来,乌黑卷曲的阴毛虽然没有经过修剪,形状却极美,就像是四段内凹的弧线连接而成,最下面的一段弧线一直包到了肉唇的两侧,形成了“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景象。 秦思远蹲下身子,双手抓住唐依两瓣圆翘的屁股,开始亲吻她的花房。娇嫩的花唇不断向外吐着蜜汁,渗入了秦思远的嘴里。 唐依双颊绯红,螓首后仰,嘴里喃喃细语:“爷,不要这样,妾身那里没有洗,太脏了。”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却双手压住秦思远的后脑,将他压向自己的花房。 秦思远猛地吸了一口蜜汁,含糊不清地说道:“宝贝的这里是最美丽的花园,花园里流出的是天下最美味的甘泉,怎能说脏?” 说完这句话,他将嘴里的蜜汁吞下,先将两片肉唇从下到上轻舔了几遍,再将小肉芽含入口中,用舌尖挑动着它。 唐依修长的双腿变得僵直,柔软的臀肉向内缩紧,微微地向秦思远的脸上顶着,像在追逐他的舌头,口中发出“啊、啊、啊”的呻吟,一双玉手也更加用力地将秦思远的头部压向自己的花房。 秦思远顿时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勉力侧过头,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却听得唐依娇声的说:“噢,别…别停嘛…我好难过…”秦思远抬起头看她,发现她的一张俏脸上涨得通红,连双耳和脖子都成了绯红色,一双妩媚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嫩红的舌头伸在外面,舔着红唇,口水顺着嘴角一直流到雪白的胸脯上。 秦思远知道唐依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再戏弄下去对她只是一种伤害,便将她的内裤褪去,抬起她的一只脚,搁在自己的肩上,然后解开自己的裤子,掏出早已坚硬如铁的庞然大物,一举挺进唐依泛滥成灾的花房里。 “啊……!”唐依叫了一声,右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秦思远一手架在她的腋下,一手搂住她的屁股,将她稳住,身子则连连挺动,庞然大物记记直捣黄龙,不几下,唐依已是呻吟不已,大量的蜜汁汩汩而出,顺着右腿一直流到了脚下,不一会就在地下积成了小小的一滩。 秦思远干得兴起,索性将唐依的右腿也抗到肩上,双手搂住她的屁股,身子微微后仰,不停地向上挺动,这个姿势令他的玉茎能够更加深入,每一下都顶到了唐依的花心。唐依双手勉强挂在秦思远的脖子上,螓首后仰,一头黑发披散下来,在自己的臀部处晃动,口中的呻吟已经变成了狂呼乱叫,一副**荡妇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冰美人的样子! 再过得一会,唐依的身体突然极度的僵硬,紧接着一阵抽搐,随着一声高昂的“啊”声,一股火热的阴精从子宫中冲出,浇在秦思远的玉杵上,秦思远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它的热度和力量。 继续搂着唐依挺动了一会儿,当对方的第二次**来临时,秦思远也松开精关,在她的体内射了一回。 将瘫如烂泥的唐依放到行军床上,秦思远回头看时,发现和田稚子仍是面朝营帐外,从她发红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身子上,可以看得出她也是情动如潮。 正待上前将和田稚子恩宠一番,忽听得她一声娇喝:“谁?”紧接着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请报告秦大人,永康城的来人要见大人?”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站在帐外等候,我去报告大人。”和田稚子冷冷地说道,随即转过身来欲往帐内走。 秦思远举起手,让她留在原地,转身拉了一下被子,将唐依的身体盖上,又拉下布帘,将行军床与议事的场合隔开,再整理了一下衣服,盘膝坐在一张矮几前,才向和田稚子点点头,示意可以让外面的人进来。 第十卷搏弈第十章潜入 第十章潜入 在和田稚子的允许下,外面走进一个三十来岁的黄族人,很平凡的相貌,一身紧身的黑衣全部湿透了,大概是有些冷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发乌,不过步履还是很稳健。 “你是谁,找我有何事?”秦思远抬眼望着他,其实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小人是军情司的情报人员,名叫乔风,三个月前奉上司的命令来到永康城。十天前,上头再次传来命令,说是大人在苍夷山中率领洞越人抵抗吴州军,要小人随时注意打探吴州军的情报,一有机会就提供给大人。今天小人在城内听说有一支洞越军队大败了吴州军,并趁势来攻永康城,不过进攻得并不顺利,小人猜想这支洞越军队有可能是大人带领的,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偷出城外,果然见到了大人。”黑衣人显然是早有准备,话说得非常流利。 秦思远点了点头穿,说道:“你既然是军情司的人员,当知道军情司的暗语了,说几句我听听。” 乔风应了声“是”,一连说了几句。秦思远见他说的果然是自己军情司的暗语,便相信了他的身份。 向和田稚子招了招手,秦思远说道:“你去将我的衣服找几件给他换换,秋天天凉,不要让他得病了。” 乔风摇了摇手,说道:“谢谢大人,不必麻烦了,小人是从水道出城的,一会还得从水道回城去,用不着换衣服了。” 秦思远的眼睛一亮:“你是从水道出城的?这么说来,永康城有一条秘密水道通往城外了?” 乔风点头道:“正是,小人来此的目的就是要报告大人这个情报,看大人能否用得着。” 秦思远高兴地道:“你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风从贴身处掏出一卷羊皮纸,在案几上铺开,指着上面的标记讲解道:“这是永康城的地形图,这儿是一口水塘,水塘的底部有一条水道,它和城外的衡河是相通的,通过河里的地下水道可以进入水塘,如果一个人的水性够高,他就可以通过河里的地下水道游进水塘里,从而潜入城内。” 秦思远疑惑地问道:“那条水道可靠吗?永康城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条水道?” 乔风肯定地道:“当然可靠,小人就是从水塘下面的通道游出来的。江南一带雨水充足,在雨水大的季节,城内的积水由于排泄不及,常常将将房屋淹没,造成很大的损失。永康城西城墙外正好有一条河流,当初建造城池时便设计了这么一条水道,并在城内地势较低的西南角开挖了一口水塘,一旦下大雨,雨水就会流进水塘,再从水塘下的水道流进衡河。” 秦思远伸手在地图上比画了一下,问道:“这条水道有多长,水塘离南城门又有多远?” 乔风说道:“从衡河的入口到水塘的出口,大约有一百步的距离,只要是水性稍微有点高的人都能游过这段距离。不过,由于西城墙上有哨兵在站岗,为了不让他们发现,需得从衡河上较远的地方开始潜水,这样整个潜水的距离就得两百五十步以上,非是水性极佳的人员不能做到了。至于水塘离南城门的距离,大约在五百步左右。” 秦思远的思维顿时活跃起来,既然有了这条水道,就可以派人潜进城去,实行理应外合,一举夺取一座城门,进而占领永康城。以自己和唐依的武功,在水下潜行两百五十步应该没有问题,而和田稚子是一个水影,水中是她的天下,两百五十步对她来说更是小菜一碟,这样以来就有三人可以潜进城去了,但仅靠自己三人还不够,得从洞越战士中挑选一些水性高的人一起进去,这样才能迅速从里面将南城门打开。 心中的主意一定,秦思远抬起头来,对和田稚子说道:“你去对墨车说,让他挑选十名水性高、能在水下潜行三百步的战士,带好武器来见我。” 和田稚子点了一下头,无声无息地去了。秦思远又对乔风说道:“你调息一下,抓紧恢复体力,等一会儿带我们进城去。” 乔风应了一声“是”,退到一边坐下调息,不一会就进入了状态。 过了片刻,和田稚子带着墨车等十一人走进帐来。墨车一进帐,就大声问道:“大人半夜三更的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要打仗了?”他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秦思远扫了众人一眼,见那十名洞越战士个个都是紧身打扮,背上插着战斧,精神抖擞,摩拳擦掌。他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他们的水性都很好吗?” 墨车自豪地说道:“大人放心,他们都是军中水性最好的战士,个个都能在水下潜伏半刻时间。” 秦思远站起身来,大手一挥,说道:“好,我将带着他们从水道潜入城内,想法将南城门打开,你现在回去让部队做好准备,三更过后带着部队在南门外埋伏,一旦南门打开,就立即带领部队杀进城去。注意,一定要让部队秘密行动,千万不能让敌人发现了我们的意图。” 墨车连连点头,白天的攻城战让他吃尽了苦头,听到秦思远有办法让部队杀进城,自是兴奋不已。 夜已深,永康城上的守卫仍然非常的森严。城墙上点满了火把,将天空照得一片通红。哨兵们在城墙上不停地来回走动,警惕的目光扫向每一个角落,防止洞越人从视线不及的地方偷进城。吴州军方面如临大敌般的紧张,固然与孙怜星的小心谨慎有关,前次秦思远等人偷进苍夷城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不过,城墙上的守军将注意力主要放在了城墙外,这倒给秦思远等人从城内摸到南门创造了机会。 由于吴州军守备严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永康城内难度极大,幸好秦思远手上还有秘密水道这张王牌。 流经永康城的衡河与西城墙几乎成平行状,只是在城的西南角才拐了一个弯,婉转流向西南,那条地下水道的入口正好处在拐弯处。以秦思远、唐依、和田稚子的现在的力量,在一百五十步以外要不让西城墙上的哨兵发现并不难,但为了万全起见,他们用了最保险的方法:在距离城墙五百步远的地方就下了河,一段一段地从水里潜游过去。 在乔风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找到了那条通往城内水塘的秘密水道。这条水道并不太宽敞,只能供通行一个人,大家也只能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前游,为了保险起见,秦思远示意洞越战士游在前面,自己落在最后。 一连游了两三百步,在一口气将尽的时候,秦思远终于到达出口,在水塘处冒出头来。左右一扫时,发现那些洞越战士都趴在水塘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便是唐依也娇喘不休,只有和田稚子神态轻松,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秦思远暗自感叹,这么长距离的游动不呼吸,也只有像和田稚子这样的水忍可以轻松做到,那些洞越战士虽然可以潜游三百步以上,但那是在宽阔的水域里游速比较快的情况下,像这种地下水道情况复杂,游速慢,一口气潜游两百五十步就很不容易了。 虽然进入了城内,秦思远却发现要想轻松地到达南门并不是那么容易。城内的防卫要比城墙上松一些,但也有巡逻兵在不停地走过,在他们趴在水塘边的两刻时间内,就有三批巡逻兵从水塘边经过,如果时机把握不好,只要他们一离开隐身的这个水塘,立刻就会被岸上的巡逻兵发现。唯一让秦思远感到安慰的是,城内的灯火不像城墙上那么多,如果能够避开巡逻兵,他们倒也可以潜伏到南门处。 当第三批巡逻兵过去后,秦思远打了个“走”的手势,并当先上了岸,迅速向黑暗中奔去。巡逻兵的巡逻规律已经摸清楚,再没有必要呆在水塘里,而且深秋的夜晚水中很有些凉意,时间长了怕那些洞越战士经受不起。 就在他们走后不到半刻时间,又一队巡逻兵举着火把经过水塘。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巡逻兵忽然脚下一滑,几乎摔倒,他赶紧用手中的长枪将身体支撑住,弯下腰来,将另一只手中的火把对着地面。 “奇怪,地面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水?我们前不久还从这里走过,没见到过水。”他喃喃自语着,将手中的火把伸向更远处。 后面的几个巡逻兵一涌而上,将火把集中到一起,顿时方圆三丈之内亮如白昼,可以清楚地看到地上湿了一大片,水迹一直延伸到水塘边。 “孙三,你快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千夫长大人,其他的人提高警惕,随我在这里戒备。” 领头的巡逻兵站起身来下令。随即一个身材瘦弱的巡逻兵快速跑了出去,而其他的巡逻兵则散开队形,一手高举火把,一手紧握长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第11-15章 第十一章破城 过得片刻,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久之后,孙怜星那绝美的身影出现在一众巡逻兵的眼前,身后跟着一名千夫长模样的将领和一群士兵。显然是刚从睡梦中醒来,来不及梳妆打扮,她的头发有些散乱,一身衣裙也有些松垮,别有一种娇庸的美,让这些巡逻兵几乎看得呆了。 “怎么回事?”孙怜星显然注意到了巡逻兵的神态,脸色一寒,细长的双目中射出冷电般的光芒。 一众巡逻兵赶紧收起色相,为首的巡逻兵躬身说道:“报告参军大人,这里有很多水迹,好象是有人从水塘里上了岸。” 孙怜星俯身看了百几眼,又走到水塘边观察了一会,才转头向跟随在身后的千夫长问道:“这水塘里的水流向何处?” 千夫长怔了一怔,说道:“好象下面有一条水道通往城外的衡河。” 孙怜星的俏脸一阵发白,喝道:“为何不将这个情况早报告给我?” 千夫长的头一缩,嗫嚅着说道:“这条水道从没有人通行过,我们就没怎么在意。” 孙怜星俏脸上的怒色一闪而逝,大声说道:“立即发出敌袭的警报,火速调集部队增援南门!” 千夫长不解地问道:“难道敌人会在晚上偷袭么?” 孙怜星瞪了他一眼,说道:“已有部分敌人从水道摸进了城,他们的目的不外乎两点,一是暗杀我方将领,二是从里面打开城门,接应敌人进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你立即带兵去增援南门,若是让他们将城门打开,以敌人两倍于我方的兵力,永康城就保不住了。” 千夫长的头皮一阵发麻,慌忙离去。就在这时,南门处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孙怜星的娇躯一动,便欲向南门方向奔去,却随即停下了身子,一双秀眉深深蹙起。就这样犹豫了几息,她银牙猛地一咬,转身向自己的驻地奔去。 秦思远等人此时正在和南门的守城士兵进行着激烈的交战。能够顺利地到达南门,得益于他和唐依、和田稚子高深的武功,总能及时发现巡逻兵并预先避开,实在避不开的,就坚决消灭。唐依无声无息的暗器,和田稚子隐身的功夫,在今天晚上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秦思远相信若是没有她们二人,自己这一行人绝对不可能顺利地到达南门而不被敌人发现。 南门是敌人防守的重点,这里不仅灯火通明,哨兵的警惕性高,驻扎的士兵也较多。秦思远见无法偷袭,干脆采取了强攻硬打。 十四人组成一个锥形攻击阵,快速向城门洞突进。秦思远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作为锥头,唐依、和田稚子在他身后的两侧,在后面是十名洞越战士,而乔风则早已离开了。这种阵形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和突进能力,因为秦思远这个锥头的攻击力太大,没有一个吴州战士能够在他的手中走出一个照面。 不过他们这个阵形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没有盾牌防守弓箭,只能靠挥舞的兵器来击飞箭矢,因此在与吴州军接触之前,从城墙上射下的密集箭矢令他们手忙脚乱,秦思远、唐依、和田稚子三人还好,毕竟武功高强,一般士兵射出的箭矢难以伤到他们,洞越战士就不一样了,已有好几人中了箭,好在他们皮粗肉厚,勇猛非常,勉强能够坚持得住。 一旦与敌人接触,形势就大为改观了,因为混战在一起,城墙上的敌人便不敢再射箭。秦思远等人没了这个重大的威胁,俱都放手杀敌,强大的攻击力顿时展露无遗。 秦思远手中的一柄长剑上下翻飞,搅起阵阵血雨,与这些普通的士兵作战,对他来说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一剑下去,往往有几个敌兵丧命。他的杀法极为恐怖,并不是强砍硬劈,而是手法细腻,专攻敌兵的要害部位,仿佛在演绎一门杀人的艺术,那些吴州士兵在他的面前就像是没有生命的稻草人一般,任凭宰割。 唐依的杀敌效果也不差,她右手的一柄宝剑轻挑慢削,仿佛攻击速度并不快,实际上极具杀伤力,每一剑下去,总能让敌人见血,最恐怖的还是她的左手,不时扬一下,不知名的暗器出手,总能令一片敌兵倒下。 和田稚子的攻击方式又自不同,在这种人多的混战场合,本不利于她的武功发挥,但她总能寻隙钻缝,自敌人想象不到的部位出击,狭长的武士刀一击致命,虽然她的杀敌效果比秦思远、唐依二人要差些,但自与敌人接触以来也刺杀了不少敌兵。 洞越战士确实是天生的军人,这种近距离的接战最利于他们的发挥,战斧都是大开大阖,上劈下砍,每一斧下去,不是将敌兵劈成两半,就是将对方砍成两截,肢体破碎,血肉横飞,而他们对这种血腥的场面仿佛非常享受,一个个大呼小叫,兴奋不已。 不到片刻,秦思远等人已经杀到了城门洞,不过他们已经损失了三名洞越战士。转头看了一眼战场的形势,秦思远命剩下的洞越战士继续向前攻击,将城门打开,而自己则带着唐依与和田稚子返身杀向城墙,他要到城墙上去放下吊桥。 南门处的喊杀声给墨车发出了信号,他带着洞越战士从城外杀了过来,此时已经接近护城河。一面挥舞着巨大的战斧扑打着从城墙上射下的弓箭,他一面命手下的战士用弓箭还击,顿时密集的箭矢在空中交叉飞过,发出“嗖、嗖、嗖”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双方中箭士兵的惨叫声。 秦思远已经到了通往城墙的台阶上,左手也拔出了背上的战斧,这是他专门用来砍吊桥的桥索的,此时也派上了用场。他右手的长剑抵挡着敌人的兵器,左手的战斧专砍敌人的双腿,一个个被他斩断双腿的敌兵从台阶上骨碌碌地滚下。 像秦思远这样的高手,除非用同等级的高手对付他,或者是用多名身手相差不多的高手围攻,再或者是成千上万的普通士兵不惜牺牲一直围攻到他精疲力竭,否则就根本奈何不了他,如今的战场上就是这样的局面,那些普通的吴州士兵只不过是送死,不一会,秦思远就带着唐依、和田稚子杀上了城墙。 踏上城墙的秦思远再不与敌兵缠战,身子腾空而起,双脚轮番踏出,或踩在敌兵的肩头,或在敌兵的头上借力,几个起落间就到了吊桥处,左手的战斧猛力劈下,斩断了一根吊索,紧接着战斧甩出,另一条吊索也应斧而断,轰地一声巨响中,吊桥落下,砸起了漫天的尘土。 墨车一声欢呼,也顾不得尘土飞扬,第一个冲上了吊桥。后面的洞越战士也蜂拥而上,源源不断地冲向城门。 此时城内已有一千吴州军赶到了南城门,不过他们还是晚了一些,因为在城门洞的洞越战士已将城门打开,虽然十个洞越战士只剩下了三个,但当墨车冲进城门时,他们的牺牲开始得到回报。 南城门是吴州军防守的重点,在城门附近原本驻扎了一千部队,战斗发生后,这些部队陆续赶到了战场,虽然被秦思远等人杀了一些,与墨车带领的队伍对射中也损失了一些,但还剩下七八百人,如今再加上城内赶到的一千人,战斗力还是不小的,墨车等洞越战士虽然进了城门,一时半刻也难以突破他们的防御阵,向城中心渗透。不过,随着洞越战士源源不断地涌入,吴州军也逐步被压缩着向后退却。 秦思远忽然感觉到有些奇怪,自南门的战斗打响到现在,敌人的主将始终没有现身,现场的最高指挥官也就是一名千夫长,而且自那一千援军到来后,敌人再没有向南门增派一兵一卒,这是不太正常的。“难道敌方的主将见势不妙,带着其他的部队逃跑了?”想到那个曾令自己颇为钦佩的敌方女将可能有这样的行为,秦思远不由得心中一阵失望。 再过得半个时辰,城中心某个地方燃起了大火,秦思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命令部队加紧攻势,尽快将阻击的敌人击溃,但这些敌人都很顽强,死战不退,等到将他们完全消灭,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天色也有些亮了。 带着部队一路向城中心走去,再没有遇到一个吴州士兵,等赶到起火的地方时,秦思远发现那里是粮库,显然是敌人不想将粮食留给他们,主动放火将其烧掉了。秦思远心里一惊,赶紧让墨车带着部队去找金库,而自己则直奔武器库。等他赶到武器库时,发现库门大开,里面虽然不是空空如也,武器却也所剩无几,而且大多是笨重得难以搬运的大型武器。紧接着就听见墨车派来的战士报告,金库里一个金币都没有了。秦思远这才明白敌人的阻击部队为什么要死战不退,原来是为了给敌人其他的部队烧毁粮草及运走金币、武器赢得时间。 第十卷搏弈第十二章遭袭 第十二章遭袭 “要不要追击?敌人出北门不到一个时辰,又带着大批辎重,行军的速度一定不快,若是立即赶上去,不久之后就能追上,敌人只有三千兵力,再打一个胜仗应该没有问题。”这个诱人的想法炙烤着秦思远的神经,让他的头脑一阵阵发热。 “大人,弟兄们这一天一夜够累的,是不是让他们在敌人的军营内休息一阵子?” 墨车的话让秦思远清醒过来,这一天一夜,洞越战士打了三仗,赶了三十里路,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确实够累的,极度疲劳之下未必能赶上敌人,而且敌人随时会抛弃辎重,加快逃跑的速度,更重要的是,再往北去,就进入吴州境内太深了,一旦在苍夷山中的吴州大军返回,自己的这支部队恐怕逃跑都来不及,而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今天敌人辎重队覆灭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往孙崇扬那里去了,如果自己所料不差,他很可能在近两天派一支部队返回。 “命令部队将不办能带走的武器就地销毁,将能带走的武器、能搜集到的粮食、药物带走,我们在城外的军营内休息两个时辰,然后向南撤退。”秦思远摇了摇头,将脑中那个诱人的想法驱逐出去,下达了命令。 也幸亏秦思远没有让部队继续向北追击,否则不仅追不上孙怜星的部队,还真的有可能被吴州军截断归路。 当发现洞越军从水道潜入了城内后,孙怜星就做好了放弃永康城的打算,因此她没有调遣更多的部队增援南门,而是命其他的三千部队集中在一起,将武器仓库内的绝大多数武器运至西城门外,沉入衡河中,又将粮草库点燃,然后她就带着部队从北门出了城。 她这样做有三个目的:一是减少部队的损失。洞越军有一万多人,兵力是她的部队的两倍多,一旦杀进城,她的部队是没有胜算的,与其拼下去人城两失,不如主动放弃城池,保存实力;二是不让城内的粮草武器落入洞越军之手。洞越军上万人马深入吴州境内,粮草武器消耗必大,如果得不到补充,其战斗力将严重下降,对付起来也就容易多了;三是引诱洞越军追击。洞越军误以为她的部队带着大量的辎重,行军速度不快,很可能会出城追击,这样她就可以将对方引入吴州内地,从而为吴州军对他们实施围歼争取时间。 秦思远和孙怜星可说是各有各的算盘,都算得非常精,这两人虽然没有见面,但都知道对方的部队中有一名厉害的将领,自己不得不小心行事,这就使得他们之间的战争充满很多未知的因素,胜败的结局也很难一下子看清楚。 北行了二十里后,部队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孙怜星命令部队转道向西。后方斥候传来消息,洞越军并没有出城追击,看来对方的主将果然是一个狡猾的家伙,自己得另想办法对付敌人。 西渡衡河不久,天色已经大亮,前方出现一支骑兵,约两千人左右,打的旗号是吴州近卫军。孙怜星将这支部队的主将招来一问,得知她的父亲孙宣放心不下她,特地派两千近卫军前来保护她。孙怜星大喜,有了这支精锐骑兵,她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孙宣的近卫军是吴州最精锐的部队,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一个师团三万人,但战士们都是从各部队精选而来的,武器配备也是吴州军中最好的,一个师团的战斗力至少可以抵得上其他部队的一个半师团。这支部队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吴州的首府陵城以及孙宣本人,轻易不出动,前几次进攻德州和湖州,孙宣也只动用了一万人。此次进攻洞越族,孙宣调用了两万,由自己亲自指挥,可见他剿灭洞越人的决心。 满意地看着两千精神抖擞、士气高昂、装备精良的近卫军,孙怜星下达了全军向南开发的命令。“是时候让该死的洞越人尝尝苦头了!”她喃喃自语。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十一月十日下午,秦思远带着一万一千洞越战士回到了前一天歼灭吴州五千骑兵的战场。此时这片战场的战火痕迹犹在,士兵和战马的尸体横七竖八,大地被鲜血染成了绛红色,成群的苍鹰在天空盘旋,有的已经饱食了一餐,有的正准备享用美食。整个战场充斥着一片惨烈的气息。 秦思远有些不忍目睹,命令战士们将那些吴州军和战马的尸体收拢,就地掩埋。虽然对方生前是己方的敌人,但死后也应该享受军人的待遇,不应该暴尸荒野。 那些洞越战士虽然不大乐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执行了命令,一连串的胜利已经让他们对秦思远佩服得五体投地,执行他的命令完全不打折扣。 吴州士兵和战马的尸体刚刚被收拢,还没来得及掩埋,秦思远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发冷,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侧耳听了听,紧接着脸色大变。 “传令,布圆形防御阵,快!”秦思远大声喊道。 身边的几名将领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铁青,双眼直视西边的远方,宽广的前额上隐有汗迹,不由得心中一阵打鼓,自认识秦思远以来,还从没有见他如此紧张过。 “还不快去下达命令,等死么?”在秦思远的一声怒吼中,几名将领才慌慌张张地去了。 洞越军的防御阵还没有成形,远处已隐隐传来殷雷声,紧接着地平线上仿佛出现了一道波纹线,就像辽阔的水面上起了一道涟漪泛起的波纹,轻微的波动,似乎那一阵接一阵的殷雷声就是从西面天地交合处传送过来的。 隐隐的殷雷响声越来越清晰,渐渐变化成了有些杂乱的闷响声,而从天边漫卷而来的波纹也逐渐幻化成无数小点,然后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个披甲戴盔的骑马士兵,肩臂上的金属叶片和手中挥舞着的长刀在如血的残阳下照耀下闪射着眩目的光芒,而那一阵接一阵的闷响根本就不是什么雷声,而是无数马蹄踩踏在黑土地上发出的轰鸣。 飞骑掀起滚滚黄尘,势如排山倒海。虽然只有两千之数,但狰狞的面目,如山的气势,无不显示出这支部队是一支百战精兵,绝非普通的骑兵可以比拟。 奔驰在队伍前面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将,贴身的银甲将她佼好的曲线展露无遗,头盔下面是一张天仙般的面容。不过,此时无论是谁面对着她也兴不起猎艳的心情,因为她俏丽的玉脸上布满严霜,细长的双目中闪射着冷电,白嫩的酥手挥舞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全身上下杀气腾腾。此时的她就是一位杀神,一位女杀神! 一千步……九百步……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五百步…… 随着孙怜星手中的宝剑猛力一挥,长啸震天,向洞越军飞驰接近的两千余骑齐齐将斩马刀挂在马鞍旁,端起了强弩,在瞬间射出了致命的狼牙弩箭。 在飞骑闯阵掀起的滚滚尘埃中视线不佳是很正常的,洞越军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些狂驰闯阵而来的骑士居然人手一具强弩,只有秦思远注意到了,可就算注意到了又怎么样呢? 步战使用的强弩以常识而言可射远五百步以上,贯甲数札,但一则一发而尽,重装箭矢费时,远不如弓箭快捷方便,二则战马奔驰之时,以弩射敌不易取准,因此骑兵作战基本不装备弩,而以弓为主战装备。但这两千骑士显然是孙宣近卫军中的精锐,不仅装备了强弩,而且人人取准非常好。 “啊……”洞越军中第一个被射中的战士从站立的地方倒飞了出去。 “呃……”一个胸口被利矢横贯的洞越战士刚叫出半声,身躯已倒摔而出,护身藤甲根本挡不住弩箭可怕的贯穿冲力,看来这强弩的有效杀伤射程绝不止区区五百步。 第三个…… 第四个…… 两千余支狼利矢牙破空而至,箭下如雨,连箭影子都没看到,瞬间已射倒了差不多三四百人,而这时慑人心魄的飞行厉啸方才入耳,速度太快了! 吴州近卫军继续挟马前冲,长啸如同怒海龙吟,九天鹤唳,此时距离洞越军还有三百步,尚在洞越军弓箭有效杀伤射程之外。 强弩已不知收藏到何处,吴州近卫军的骑士们驱马狂冲,同声大吼中,弓弦狂鸣,箭啸刺耳,无数三棱开锋的狼牙鸣镝带着恶鬼夜泣饿狼长嗥般的恐怖怪音,呼啸着光临洞越军士兵的鲜美**,毫不客气的贯穿护甲的阻隔,品尝血肉的滋味。 洞越战士接二连三地倒下,原本就不太严整的阵形这时被搅得更加溃乱。弓箭的射程一般都在一百五十步以内,但一来吴州近卫军个个臂力强劲,二来高速奔驰的战马提高了箭矢的速度,这就使得他们的强弓利箭如斯厉害,三百步外贯穿护甲,一般的轻弩都比不上。 第十卷搏弈第十三章败局 第十三章败局 三百步距离足够骑兵射出三箭后再将斩马刀高高举起,巨大的惯性就像一具铁锤狠狠的砸在洞越步兵圆阵这个铁砧上,顿时铁砧便深深凹下去一块,不过洞越人极负韧性的战斗力还是艰难地顶住了吴州近卫军的冲击,他们用无数鲜血和身体终于换来了他们想要的结果,至少他们击碎了吴州近卫军企图将他们分割成几块的意图,在毫无防备之下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确值得骄傲。 察觉到分隔意图无法得手之后的吴州近卫军迅速改变了策略,一部分人收拾起斩马刀,重新将腰间箭壶中的弓箭拔出,绕着抱成团构筑圆形的防御阵飞速旋转射击,一波接一波的箭雨总会带起无数血雨,而另一波却仍然高擎马刀不停跟在箭手的后面的寻机企图突破,用这种方式迫使对方不得不分散注意力,让箭雨能够起到更大的效果。 他们的这种作战方式就像是用刀在旋转着削萝卜,每转一圈就削去一层,虽然他们始终无法突入洞越军的阵内,迫使其分散,但几个圈转下来,洞越军也损失了数千人。 面对在自己阵外沙旋转奔驰的吴州骑兵,秦思远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努力地指挥着部队调整阵形。这是一场极不对称的战斗,每一次调整防御阵型总要付出相当代价,但不调整阵型又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不时有飞射进来的乱箭射中列队的士兵,但让秦思远颇为自豪的是没有人退缩,倒下一个立即有下一个补上,敌人就是想利用他们的机动力来扯开自己防线的裂口,但自己不会让他们如意。而且他已经另有部署,只要坚持一会儿,等敌人稍有疲劳,马速减慢,他的部署就可以实施了。 步兵对阵骑兵,最好的办法是利用长枪阵阻挡敌人的攻势,再利用弓箭进行反击。但对于这支洞越军来说,实现这两点都很困难,一来洞越军中根本就没有长枪兵,无法对敌人进行有效地阻击,二来经过连番作战,洞越军的箭矢已经不多,稀疏的箭矢对吴州骑兵威胁不大,因此他们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孙怜星对洞越军的反应却有几分佩服,虽然洞越军看起来并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应付骑兵的突击经验不足,但从对方结阵速度和识破自己有意冲乱对方阵脚让对方不得不败退的打算未能得逞来看,对方的主将也不是一个善与之辈,回想起几天来发生的一连串战斗,对方的一系列部署都表明了对方的主将是一个老谋深算之辈,不但计划周密,而且善于抓住战机。自己原本要充分发挥轻骑兵的突击性,避免与对方正面硬拼,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战果,但离自己的期望值还相差甚远。她不禁有些失望,没想到对方反应速度如此之快,竟然在自己刚刚取得一点点战果时就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这不能不说洞越人具有相当不错的战斗素养。 孙怜星当然不知到在她率领部队发动突击之前对方主将已经凭借敏锐的听力和超常的灵觉意识到了危险,但她已经感觉到对方的主将是一个极度危险人物,心里有了将他铲除的坚定想法,而且她已经紧紧盯上了对方,就是那个站在洞越军阵型中间不断地呼喝指挥、身材明显高于洞越人、全身上下都裹在盔甲中连脸也不例外的家伙。 五百石的强弓已经到了手上,特制的狼牙利矢也搭在了弓弦上。孙怜星相信自己绝对是一个射击高手,因为她的三位师傅中的一个就是用弓箭作武器,而她自己也在这项技艺上下过苦功,无论是眼力、臂力还是射箭的技巧,她相信世上除了师傅外,还没有多少人能够比得上自己。她曾经在三百步外一弓三箭同时射中一枚悬挂在空中的金币。 秦思远此时也注意到孙怜星盯上了自己,对方骑在战马上,身形微微前倾,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却是一片凝肃、冷寂的表情,一双玉手搭紧强弓,泛着乌黑光芒的箭头直指着他,紧紧将他和四周的空间笼罩其中,仿佛将天地间的一切事物都纳入了这一箭的射程范围之内,给予他无比深重的有形与无形压力。虽然对方跨下的战马在不停地奔驰,但箭头所指的方向始终没有改变过。 弓弦在她手指间饱满地张开着,弓身渐次弯曲成一个圆满而优美的弧度,与弓弦一起构成一泓清澈的明月,而她注视弓箭的目光是那么地柔和,宛如在深情地凝视着她的情人,她把握弓身与弓弦的手法是如此地温柔,犹如痴情女子用最温柔的指尖轻轻抚过情人的脸颊,如果不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杀气,她拉弓的姿态就是天地间一幅美丽的风景。 随着她胸腹如有节律地波动,一道眩目的乌光以肉眼难辨的高速向秦思远激射而至,强大气压随之向他铺天盖地袭来,任何人在这一箭面前恐怕除了束手待毙或畏惧后退之外,根本无法作出别的反应了! 秦思远猛提内力,太初功勃然而发,头盔上的红樱飞扬激荡,双瞳在不知不觉间已转变成红色,盔甲上的铁片叮当作响,手中的剑身由原本的黑色转为耀眼的白色。 挥剑击地,秦思远不退反进,身体以长剑借力,犹如反拉的弓弦般弹跃而出,向前疾走,逆流而上,向着迎面而来的箭矢奔去! 在洞越战士的身体上借了几次力,秦思远已经与疾奔而来的箭矢相距不远,人与箭即将交接之际,他突然递出手中的宝剑,高速旋转的剑尖不可思议地点中了箭尖! 剑尖与箭尖相接,发出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在空气炸出一束飞流窜走的绚丽火花! 然而,箭矢的去势并非因而中止,反而寸寸前压,秦思远的身体不由被箭上的强大力量推着步步后退,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还撞倒了在他倒退路线上的几名洞越战士。 箭矢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无匹,秦思远手中的宝剑渐渐达到了承受的极限,开始变形、弯曲。突然,宝剑发出一声犹如向主人告别的悲鸣,在秦思远面前寸寸崩断、粉碎! 威胁并没有解除,击碎了秦思远手中宝剑的箭矢虽然速度减慢了几分,却仍是笔直地向他飞去。秦思远大吃一惊,这才知道仍是小看了孙怜星的箭术。他深吸一口气,双脚一跺地,身子瞬间到了五尺开外,虽然这样以来那箭矢可能伤到洞越战士,可他已经顾不得了,这种时候还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然而那箭矢却似乎有灵性,在失去秦思远的踪影后,立即自动调整了方向,像是有了生命似地重新向他再度袭来! 秦思远再次吃惊,此时闪让已经不及,他只得功运双臂,身体微微后仰,双手先后探出,一前一后精确地抓住了箭身。 但箭矢的冲势未止,秦思远的双脚所在的地面因承受不住巨力而下陷,他也仿佛已成为被打桩的柱子似的,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寸一寸地锲入地下。 此时箭矢已经点到秦思远的喉结,眼看就要刺穿他的脖子,秦思远忽然大吼一声,双手奋力一扭一折,一阵清脆的响声中,箭杆被他硬生生地用手从中折断,而箭头则从他的颈子旁划过,留下一条一条淡淡的血痕。 秦思远松了一口气,将双脚从地下拔出,这时候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秦思远回头一看,发现那箭头在飞出数丈后仍是穿透了一名洞越战士的胸膛。 转头将目光投到对方那女箭手的身上,秦思远发现她目光中有失望之色,一只欺雪赛霜的玉手却探到了背上的箭壶里,准备取第二支箭。秦思远冷哼一声,大声喊道:“投斧手,各自找准目标,掷斧!” 一瞬间,从洞越军的阵型中间飞出上千把战斧,在空中旋转飞行,发出夺命的呼啸,目标正是在阵外奔驰的吴州骑兵。这就是秦思远的救命绝招,利用飞斧的远距离攻击杀伤敌人的骑兵或战马,改变被动挨打的局面。虽然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攻击时刻,但秦思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让那女箭手再射上一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抵挡得住。 这回轮到孙怜星脸色大变。洞越战士力大无比,战斧重量足,飞行速度快,而且准头也非常好,虽然她的手下都处于奔驰状态,但密集的飞斧还是给部下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有三百多名骑兵当场受伤或死亡,不是被飞斧砍中马身连人带马摔倒在地,就是被飞斧直接命中栽倒马下。 “全体撤退!”孙怜星放到背后的右手早已收回,左手的弓尖点在一柄旋转飞来的斧面上,强大的反震之力让她的掌心微微发麻。她知道敌人的这一招甚难应付,若是对方再来上几次,自己的这支部队恐怕就要葬送此地了,因此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反正今次收获已经不小,敌人的损失至少有三千人,永康城丢失的仇恨算得上报复回来了。 第十卷搏弈第十四章不分胜负 第十四章不分胜负 她却不知道秦思远只准备了一千投手,因为他也不知道掷斧杀敌的效果究竟有多好,不敢让更多的洞越战士充当投斧手,而且战士的手中就是一把兵器,若是都投出去了,一旦没有效果,就只能任凭敌人宰割了。 眼见得杀敌的效果这么好,秦思远不由得有些后悔,心想以后得让洞越战士每人身上多带几把小型战斧,专门用于远距离攻击,那样即使遇上骑兵突袭,也不是完全被动防守了。他的这一想法后来果然得以成功实施,造就了一支能攻善守的恐怖军队。 孙怜星在命令部队射出了一轮箭矢后,就主动撤离战场,向西方驰去。秦思远忽然冷哼一声,劈手从身旁的洞越战士手中夺过一柄战斧,身子腾空而起,在洞越战士的肩头不停地借力,一忽间就到了阵外,飞身上了一匹无主的战马,打马向敌骑追去。 孙怜星本就驰在群队伍的最后,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将战马的速度更是放慢了几分,似乎有意与秦思远一决雌雄,不过她没有再用弓箭,而是将白嫩的玉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十几息之后,秦思远与孙怜星相距已不足五丈,他可以从对方回过来的姿势中清楚地看见对方的容颜。这是一张美艳无双的脸,上面露出冷冷的笑意,似乎在嘲笑他的自寻死路。秦思远有一种强烈的震撼感,不是对她的美丽,也不是对她的自信,而是对她的领袖气质,这个女人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做领袖的料! “这是一个危险人物,如果不能收服,就要尽早除去。”秦思远这样想着,身子已经拔空而起,当升至五丈的高度时,他双手紧握斧柄,身子变成头下脚上,照着对方猛力劈去,锋利的斧刃裂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强大的压力让三丈范围内变成一个死亡的空间,便是战马奔驰扬起的尘土也停留在空中一动不动,仿佛被凝固在那里,而孙怜星跨下的战马速度猛然减慢,仿佛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扯着一般,无论如何努力,也只能像蜗牛一样前进。 孙怜星脸色一变,先前的那一箭没有射中对方,她就知道对方的武功不同凡响,但实未想到会高明到如此程度,这一斧的威势足以让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这人究竟是谁?以他的身材来看分明不是洞越人,却为何要为洞越族出力? 眼见得巨大的战斧离自己已不足一丈的距离,孙怜星再也顾不得胡思乱想,白嫩的左手一掌击在跨下战马的屁股上,随掌送去的是一股强大的内力。战马猛然四蹄加力,奋然冲出一步。这一步冲出,四周的空间顿时活了过来,空气开始流动,空中的尘土也开始飘扬起伏。 而孙怜星那曼妙的身形却已离开了战马,迎着秦思远的战斧飞去,右手则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当离战斧还有五尺远时,她的宝剑出鞘了。顿时,只见空中出现一抹流光,开始只是细细的一线,很快就变成大大的一片,耀眼夺目,仿佛被乌云遮住了的太阳猛地跳出来,撒下无穷的光辉,让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都变得模糊起来。 秦思远眼中闪过了无限的震骇,他从来都对自己的武功充满无比的信心,认为在年轻一辈中,除了玉琼瑶外,再没有人可以及得上他,可是此刻他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他不得不承认,单以剑法而论,对方绝对在他之上,这一剑轻灵飘渺、莫可揣测,若游离于九天三界之外的闲云野鹤,已经尽乎完美。 耀眼的白光瞬间将呼啸着的战斧吞没,随即空中传出“叮叮叮”的脆响。尽管秦思远在片刻之间变换了四五十种身法,战斧也变换了上百个角度,但他仍无法甩开对方那无首无尾又似乎无影无踪的一剑。当白光消失不见时,秦思远庞大的身躯已经落在地上,手中的战斧黯然垂下,斧刃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缺口,而孙怜星傲人的娇躯已重新落在马背上,疾驰而去,宝剑不知何时已归入剑鞘。 “好武功!希望能再次与你交手。”望着孙怜星无限美好的背影,秦思远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眼里露出欣赏的神色。 尽管这一轮交锋没有占到上风,但秦思远并没有丧气,他的“开鼎传薪”**潜力无限,武功无时无刻不在增进当中,相信越往后走,战胜对方的可能性越大,倒是对方的领袖气质和高明的用兵方略令他有几分担心。 “希望你有命等到下次与我相见。”孙怜星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一人一马渐渐隐入残阳之中。 “孙宣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厉害的女儿?倒要叫人好好查查她的来历。”秦思远推起面罩,一双浓眉深深皱起,脸上露出几分钦佩几分忧虑的神色。 秦思远和孙怜星这一对生命中的夙敌的第一次交锋就这样结束了,在这次交锋中,两人可说是打成了一个平手,无论是在指挥部队作战上,还是在个人武功的拼斗上,而人都是势均力敌。虽然他们之间相互并不了解,孙怜星甚至连秦思远的身份都不知道,但二人在决心将对方彻底击败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他们,直到若干年后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彻底了结。 ******************************************************** 南宫宣文望着案几上玉人的画像,俊美的脸上露出爱恨交加的神色。 此时的他仿佛已经成熟了许多,一张玉脸除了还是那样俊美外,更多了一份沧桑之色,一头原本乌黑发亮的长发中也有了几根白丝,原本跳脱飞扬的神情也消失不见,换上了沉凝稳重,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眼也变得更加深邃,并且多了几分冷漠。这一切的变化不仅丝毫未曾影响他的形象,反而使他看起来更具魅力。 “文儿,你在想什么?”一声清越的声音传来,随即南宫长春瘦长的身子出现在房间的门口。玉琼瑶的那一掌对他的伤害显然不轻,与先前相比,他轻瘦了不少,宽大的衣袍套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南宫宣文不动声色地拉过一副画,盖在美人的画像上,抬起头来望着他的父亲,平静地说道:“孩儿在研究光武大帝的画像,这幅画像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笔法遒劲中不失细腻,大帝的风姿一展无遗。” 南宫长春将信将疑地走过来,将目光投到案几上,果然看见上面摆放着一幅光武大帝的画像,大帝跃马挺枪,英姿勃发,栩栩如生。 “宫廷画师中多有技艺高超者,只是因为环境和身份的限制,他们的名字一般难得流传于世,这幅画像如此传神,显然是其中佼佼者的作品。”南宫长春伸手拉了拉画像,见底下还有一幅画,画上露出了一点裙角,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就事论事地谈起了光武大帝的画像。 “这应该是光武大帝征霸四方时期的画像吧?”南宫宣文见父亲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不过父亲的视而不见让他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父亲,“看他那时的年纪并不大,身体和精神似乎都处于颠峰状态。” “不错。”南宫长春微微颔首,“光武大帝一统四海时还不到六十岁,他九岁即位,三十三年后开始发动大规模的征服战争,这样算来这张画像应该是在他发动战争后不久画下来的,所以看起来他还比较年轻。” “大帝不愧为一代英明神武的君主,竟能隐忍三十余年不动,而一旦发动,就如龙飞九天,鹰击大地,仗剑疾走,麾兵天下,破城灭国,投鞭断流,可谓举步风云,俯仰日月,天下莫敢不从。”南宫宣文望着画像上光武大帝的英姿,发出了由衷的赞叹,面上也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其实文儿你也有大帝的才华,只要你将全部的精力用在争霸天下上,相信不需等到大帝的那般年龄就能一统天下。”南宫长春将目光投到儿子的脸上,里面满是期翼的神色。 “父亲为何不将希望放在大哥身上,他无论是能力还是威望都在我之上的。”南宫宣文沉默了一下,抬头望着他的父亲问道。 南宫长春摇了摇头:“你大哥拥有的是军事才能,指挥打仗那是没得说的,这天下还没有几人能及得上他,但玩政治就远不如你了,所以说他做一名元帅还可以,当皇帝就未必称职了。” 南宫宣文知道父亲说的是事实,这一点他自己也早已看出来了,可是他近来总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来,以致于连家族的事务也不太关心了,如果不是父亲三天两头给自己说一说天下的形势,自己只怕要与世隔绝了。 第十卷搏弈第十五章透视 第十五章透视 见儿子默然不语,南宫长春心中暗叹,不过他并没有相逼,而是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和鞑凶军在咸安城对峙大半年了,双方大小战数十场,虽然咸安城至今仍掌控在我方手里,但我们前前后后一共损失了五万以上的兵力,而且牵制了我方暴雨军团和秦州地方军二十余万,致使我方向中州扩张以及收复龙盘的计划始终无法实施,长此以往,我们可就很被动了。” “这个局面确实需要尽快改变,不然我们始终无法掌握主动。”南宫宣问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一旦说到涉及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他就不能不关心。 “文儿有什么好的建议?”南宫长春要的就是他的这种态度,清癯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有一个奇怪的般现象,不知道父亲你注意到了没有?”南宫宣文似乎渐渐投入进来,脸上一点点恢复往日的神采。 “什么现象?”南宫长春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身子还微微向前倾了倾,使自己的脸离儿子更近一些。 南宫宣文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反应,他双眉轻皱,边思索边说道:“鞑凶军大规模向咸安城进攻,其主要理由是我军的一支部队连番袭击了对方控制范围内的诸多小镇,事实却并非如此,经查实,我军根本就没有采取这样的行动。同样地,我方控制的范围内多处地方也遭到对方的一支部队袭击,而对方对此矢口否认。这就令人奇怪了,究竟是对方在说假话呢?还是其中另有原因?” 南宫长春手捻羊须,问道:“你是怀疑我们双方都被人利用了?有人故意挑起战火,让我们相互火并?” 南宫宣问点点头,双眸中神光闪闪:“不排除这种可能,父亲你想一想,为何咸安城大战正酣时,我们其他的地方就没有被袭击,而一旦双方停战,我们一些偏远的控制区就频频遭袭?”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南宫长春背着双手踱了几步,停下来望着儿子,“这么说来,确实有人在挑起战火,将我们双方都拖在咸安城,只是他们究竟是谁呢?” “是谁并不重要。”南宫宣文摆了摆手,“重要的是不能再继续被人利用了,得赶紧与鞑凶人谈判,停止双方间的战争。” “只怕不大容易。”南宫长春皱了皱眉,“双方已经打起真火来,一时半会如何停得下来?再说咸安城对我们双方来说都很重要,我们失去了咸安城,就令安西城失去了一道重要的屏障,安西这个秦州的首府难免要遭受战火的洗礼了。而鞑凶人不拿下咸安城,就永远别想再东进一步。” “未必。”南宫宣文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透过窗户投向远方,里面有两点火星在跳动,“咸安之战打了半年多,双方都没有讨到好处,我方固然损失了五万以上的兵力,鞑凶军的伤亡也绝对不低于这个数,这仗再打下去,也是一个难分胜败的结局,我们知道这一点,巴音克尔也知道这一点,只不过现在大家都有些骑虎难下罢了。如果我们主动提出来休战,先找出那支到处偷袭的部队,再决定是否继续打下去,我想巴音克尔是会同意的,他即使不想放弃咸安城,也得蓄积了足够的实力后才能展开攻击。” 南宫长春频频点头,心内暗自高兴,自己的这个儿子果然非比等闲,一旦振作起来,思路总是那样清晰,对问题看得总是那样准,也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南宫宣文却不知道父亲的想法,继续望着远处说道:“此事的关键是找出那支四处偷袭的部队,只要找到了,我们与鞑凶人之间的结就可以解开一部分,双方也可以趁机下台,息兵一段时间了,不仅如此,如果能够查明这支部队的来历,我们还可以鞑凶军的矛头引到对方的身上去。而且在我想来,这支部队很可能是秦思远派出的,我们与鞑凶军的战端一开,就没有精力收复龙盘了,鞑凶军也没有能力再次派兵南下,他就可以趁机出兵攻占青州、春州。” 说到秦思远的时候,南宫宣文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以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可见他的控制能力已大幅提高了。 南宫长春对儿子的神情变化似乎视而不见,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说道:“鞑凶人在秦思远的手下一路吃瘪,早已对他恨之入骨,如果再知道那支部队是秦思远派出来的,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了他,如此以来就有好戏看了。” 他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微眯着双眼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最好是让鞑凶军抓住他们,如果被我们抓住了,鞑凶军未必会相信。” 南宫宣文回过头来看了父亲一眼,摇着头说道:“不然,这支队伍既然敢孤军深入秦州,恐怕个个都是死士,即便是鞑凶人抓住了,他们也未必会承认是秦思远的人,说不定反会一口咬定是我们的队伍,所以最好还是落在我们的手中,当然为了取信鞑凶人,说不得我们只好派出一支死士队伍,伪装成蜀州军偷袭鞑凶人的占领地,并故意让鞑凶军俘获。”说道这里,他的脸上露出狠厉之色,英俊的脸有些扭曲。 “好,就这么办!”南宫长春以拳击掌,“我回头便让人传令倪义朝照此方案执行。” “为了充分取信鞑凶人,父亲不妨让倪义朝将宁州境内的部队撤回来,让宁州的总督自己去和鞑凶军纠缠好了。”南宫宣文补充道。 南宫长春不解地问道:“我们好不容易说服宁州总督,让我们的一支部队进入宁州,如此以来岂不是前功尽弃,将宁州拱手让给鞑凶人?“ 南宫宣文解释道:“宁州离苍蒙草原太近,我们即使得到宁州,防守起来也不容易,还要拖进大量的兵力,不如不要,让鞑凶人出兵占领,使其兵力继续分散。另外我们近期的目标始终在中原,这一点父亲不可忘记。” 南宫长春恍然道:“文儿说的有道理,你如果没有其它的建议,我就回朝去办理公文去了。” 南宫宣文道:“父亲先将这两件事办了吧,其它的以后再说。” 南宫长春点点头,向房外走去,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走到南宫宣文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文儿千万要记住,成大事者虽然不一定要做到绝情,但一定不能多情!” 南宫宣文的身躯一震,黯然低下头,连父亲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有注意。“是啊,父亲说的确实在理,可自己为什么只要一想起她,就有一种不可自抑的痛苦呢?” *********************************************************** 坐落在皇宫东侧的阿里亚娜宫仍是那么富丽堂皇,只是少了过去的几分热闹,原因是这里的宫廷侍者和宫女比过去少了不少。仁和帝去了,惠妃的地位自然不可与往日同日而语,没迁出阿里亚娜宫已经很不错了,当然不可能再有过去那么多的人来侍侯她。 惠妃能留在阿里亚娜宫中,得益于中兴帝刘鑫的没有大婚和刘韵的关照。中兴帝刘鑫还没有成年,虽然皇后和一大群妃子已经确定了人选,但并没有大婚,自然一时用不着阿里亚娜宫,也就没有必要将惠妃赶出去;刘韵虽然对惠妃与秦思远的奸情大为不满,但她内心还是深爱着秦思远的,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何况惠妃还生下了秦思远的孩子?因此,在要不要让惠妃迁出阿里亚娜宫的问题上,她还是替惠妃说了话,并且让惠妃保留了几个贴心的侍者和宫女。 其实惠妃倒并不在乎住的地方是否特别好,她现在一颗心全部放在秦思远身上,又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只要能够平安过下去,她就满足了。不过她也知道,嫔妃们在宫中的住处好坏直接代表着她们的地位高低,她能够继续住在阿里亚娜宫中,就代表她第一太妃的地位还没有改变,其他的太妃也不敢欺负她们母女。再说,在阿里亚娜宫住了上十年,她也住出了感情,有些舍不得离开。因此她也就乐得继续在阿里亚娜宫中住下去。 不过仁和帝去后,惠妃与政事就完全断绝了关系,加上没有仁和帝经常带着大批的人来看她,生活不免就有些寂寞。如狼似虎的年龄,再加上寂寞的生活,使得惠妃渐渐迷上了假凤虚凰的游戏,此时此刻,她就正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小青……青儿,用力点……我那里好痒……”一声声动人的呻吟从惠妃的樱桃小嘴中传出,她那明媚的双眸眯成了一条缝,朦胧一片,丰润的玉脸上绯红欲滴,羊脂般的肌肤也成了粉红色,丰满的酥胸前的两个颗葡萄昂然挺立,似乎等待着人去采摘。 第16-20章 第十六章假凤 趴在惠妃下身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无片缕,匀称的身材充满活力,圆润的一张玉脸白里透红,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大半个光洁的粉背。此时她正伸出猩红的香舌,在惠妃的花房里起劲地舔弄。 似乎已经与惠妃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小青对她的表现很清楚,听到惠妃带有乞求语气的话语后,小青并没有照办,反倒站起身来,趴到惠妃的身子上,高耸的**顶住对方饱胀的胸脯,一口叼住她的双唇,右手箍着她的纤腰,左手则在她的上揉搓了起来。 惠妃并没有不满的表现,伸手从背后抱住他,合上双眸,回应她的香吻。两个美女的舌头先是试探性的相互碰触,然后变成了四唇相磨、两舍搅缠,“啾啾”的接吻声也随即响起。 惠妃的表现早在团小青的意料之中,和她吻得更加缠绵了,她的舌头香甜无比,手底下也抠得更加用力了。 “啊…啊…嗯…小青…啊…你…你…”惠妃把舌头插进了小青的耳孔里,双腿把她的手紧紧的夹住了。 “娘娘,舒服吗?”小青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舒服,很舒服,小青,你真是我的贴心丫头,如果没有你,这宫里的寂寞日子就不知道怎么过了!”惠妃盯着小青,含住了她的红唇,左手开始揉捏她的屁股,右手贴着她的左大腿转到了正面,拨开浓密的春草,中指和无名指划开了已经很湿润了的柔软嫩肉。 “啊…娘娘…”小青被惠妃感染,也有点动情了,嘴里开始喘息起来,“娘娘……如果觉得青儿……还合心意,就将……青儿…带到……蜀州去……” 惠妃忽然一把将小青推开,双眸含威,玉脸阴沉,问道:“是谁说我要到蜀州去的?” 小青花容失色,一下子跪在床上,低头说道:“请娘娘恕罪,那一次娘娘让青儿去送信,青儿忍不住偷着拆开看了,才知道娘娘原来早已和蜀州的秦大人有了特殊关系,小公主其实也是娘娘和秦大人的女儿。” 惠妃铁青着脸问道:“这件事情你都告诉了谁?” 小青连忙说道:“娘娘放心,我谁都没有告诉,就连和奴婢亲如姐妹的小红我也没有说。” 惠妃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点,但仍然用冰冷的语气说道:“记住,这件事和任何人都不能说,否则即便你是我最贴心的丫头,也性命难保!” 小青连连点头,偷眼打量了惠妃一下,见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好转,大着胆子哀求道:“娘娘将青儿带去蜀州好不好?青儿这辈子一定好好侍侯娘娘。” 惠妃的脸色阴晴不定:“我都不知道能否去得了蜀州,又怎么能够承诺带上你?” 小青说道:“我听宫里传说,那秦大人本事大得很,又有情有义,他若是知道娘娘有了他的孩子,一定会想办法将娘娘接到蜀州去。” 惠妃叹息着道:“事情恐怕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自古以来,一入侯深似海,何况是进入了皇宫?那九公主刘韵是一个厉害角色,如果知道了我与秦思远的事情,只怕会对我百般阻挠。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她同意让我去蜀州,也未必会同意放你出去。” 小青以头点床,连连哀求道:“娘娘一定要帮帮奴婢,奴婢在宫中就是娘娘一个亲人,如果娘娘走了,奴婢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再说有奴婢在身边,娘娘一定不会寂寞的。请娘娘想一想,那秦大人身边的女人成群,娘娘就是到了蜀州,秦大人也不一定能天天陪着娘娘,而奴婢是可以天天侍侯娘娘的。” 惠妃神色一动,一颗心也变得活络起来,这丫头说得不错,秦思远的女人成群,他的事情又非常多,即使自己到了蜀州,他也不可能老是陪着自己,而小青却能天天侍侯自己,她侍侯女人的手艺是很有一套的,这些日子,自己已渐渐感觉到离不开她。 小青见惠妃的脸色变幻不定,大着胆子抱住她的身子,边亲吻边在对方晶莹剔透的娇躯上爱抚、揉捏。 惠妃的身体顿时变得火热起来,不由自主地回应起小青的动作。 小青暗自得意,向惠妃发起了猛攻,左臂揽着她的细腰,右手伸入她的双腿间,中指向上一抬,划开了柔嫩的**,毫不费力地进入了火热湿滑的里。 “啊…啊…”惠妃抱着小青的脖子,仰头欢叫着,她一下儿一下儿的伸缩着双腿,使自己的圆臀一起一落,迎合着里手指的进出。 小青把脸枕在惠妃柔软、高耸的胸脯上,用脸颊感受着**的细嫩和弹性,她的手指修长纤细,每次向里捅都可以碰触到敏感的花蕊。 两个美女抱在一起,彼此尽力地抠着对方的。 过了一会,小青松开惠妃,从床头的一个布包里拣出一根笔直的双头伪具,伸出舌头在其中的一端舔着,用很放浪的眼神望着惠妃。 惠妃心领神会地跪倒在床上,双手撑着床,把美妙的**撅得高高的。 小青膝行到惠妃的身后,在她深深的臀沟里重重地舔了一口,接着就把伪具的一端捅进了她的**充足的花房里。 “啊…”惠妃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细腰拼命地向下压着,两排雪白的银牙合在一起,从牙缝儿中“嘶嘶”地吸着气,她把螓首转向左边,瀑布般的长发都从后脑一边垂下,使劲用一双朦胧的眼睛望着身后的小青。 小青转过身子,弯下腰,一手撑着床,另一手从自己的双腿间伸出去,扶住露在惠妃屁股外面的半根伪具,找准了自己花房的位置,把美臀向后一撞,“啊”的发出一声轻叫,将伪具纳入了里。 惠妃最先支持不住了,她的上身跌落到床上,双手向后伸,抓住了小青的脚踝,借力向后猛撞着屁股。小青赶忙也抓住了惠妃的脚踝,好跟上她的节奏。很快两个美女就不能再保持一致了,胡乱地扭动着诱人的身体,发出沁人心肺的呻吟声。大量的**从两人的下身不停地流出来,很快将雪白的床单弄湿了一大片。 她们现在是在阿里亚娜宫的地下密室里,声音再大也不怕被人听见,因此两人彻底将身心放开,尽情玩耍那假凤虚凰的游戏,高亢的叫声此起彼伏,密室里一时之间春情无限。 将所有的姿势都用了一遍后,两人已是**了数次,体力大幅消耗,先后趴倒在床上,喘息不止,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床头的墙上响起了急促的铃声。二人一惊,虽然没有力气,还是挣扎着坐起来,急急地穿着衣服。这间地下密室是当年光武大帝建造的,主要目的也是供他宣淫所用。光武大帝虽然英明神武,但也脱不了男人的通病好色,甚至比一般的帝王还要好色得多,他经常让大臣们带着娇妻美妾进宫,然后找个借口让人将大臣们的妻妾带到这个密室,供他玩乐。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密室建造得非常好,不仅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设计了一个警报系统,一旦外面有什么紧急事情,宫廷侍者可以通过外面控制的警铃提醒大帝。 惠妃有两个最贴心的宫女,一个就是眼前的小青,另一个是小红,这二人经常和她在地下室玩假凤虚凰的游戏,不过每次都留有一个在外面,一旦有紧急事情,就提前报警,现在铃声响了,分明是小红在提醒她们赶紧出去,因此二人虽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也只得强打精神,穿上衣服走出密室。 刚走出密室,就见小红站在书房里,神色有一些慌张。她是一个年纪和小青差不多大的少女,一身大红的长裙包裹着她比小青略微丰腴些的身材,她的长相也很漂亮,尤其是左唇角下有一粒小小的红痣,使她平空增添了几分妩媚。 “什么事?”惠妃皱着秀眉问道,语气中却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小红走到书房门口向外面望了一眼,似乎没有看见什么,脸上露出放心的神色,回到书房里小声说道:“九公主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气质高华、美丽若仙的女子,她们说要见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是见她们一副郑重的样子,奴婢就只好向娘娘报警了。” 惠妃心里一惊,九公主刘韵原本和她的关系还不算太差,只是自从她怀上秦思远的孩子以后,对方就轻易不来她这里了,即使偶而来上一次,说话也不多,而且看她的目光总是带着异样,令她心中不安。近来至少有三个月她没有来了吧?今天来此是什么意思?那个同行的女子又是什么人? 小红见惠妃有些发愣,提醒道:“娘娘,他们还在客厅等着哩!你究竟见不见她们?” 第十卷搏弈第十七章放行 第十七章放行 惠妃顿时回过神来,螓首轻点,苦笑道:“能不见么?我们的命运可都捏在她的手中,你去和她们说,请她们稍等片刻,我整理一下衣裙就来。” 等她走进客厅的时候,刘韵和玉琼瑶的半杯香茗已经下了喉。惠妃发现正如小红所说,陪同刘韵一起来的是一个淡雅若仙,气质高华的年轻女子,其美丽比刘韵还要高出一筹半筹。此时刘韵的俏脸上已有不耐之色,而那个女子仍是不温不火,神态自然。 “什么风把公主吹到本宫这里来了?你可是有很久没有来过了!”惠妃笑容满面,热情地打着招呼。 “哼,母妃可是工忙碌的很,我来了这么长时间才能见到你!”刘韵冷哼了一声,将“母妃”两个字吐得特别重,似乎包含着某种意味。 惠妃的脸色变了一变,随即恢复满脸笑意的样子:“念儿这两天也知怎么的,总有些不乖,我哄了好半天才将她哄得睡下,倒上公主久等了。” 刘韵知道她说的念儿就是她才不到一岁的女儿“念淑”,也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不过她才不相信惠妃的鬼话,对方神情懒慵,双颊艳红,一脸的春情,分明是做了某种事情后一副满足的表情,怎么可能是刚刚哄了孩子? 自小生活在皇宫的刘韵自然知道宫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皇宫中的嫔妃太多,很多嫔妃一生中与皇帝见不了几次面,为了排解寂寞,她们便想出许许多多消磨时光的游戏,其中用伪具来进行安慰就是典型。做这种事的不仅是在嫔妃和宫女之间,很过嫔妃还和宫廷侍者用这种方式偷情。刘韵虽然对嫔妃们的寂寞生活颇为同情,但作为一个未经人伦之事的少女,还是对她们的这种行为难以接受。 冷笑一声,刘韵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是么?母妃倒是一个慈爱的母亲,知道亲自带孩子,看来我要让皇上的那些未来妃子来宫中好好向你学一学,免得她们将来都不称职。” 惠妃的脸色更红,目光中微有慌乱之意,她轻咬银牙,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低声说道:“公主说笑了,本宫可没有资格教她们,不过念儿是我的宝贝,本宫对她着意得紧,她哪里有一点不舒服,本宫自是要全心看顾。” 玉琼瑶一直面带微笑注视着惠妃,这女人果然是一绝世尤物,难怪秦思远被她迷上了。她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圆润的脸盘,白嫩的肌肤,一身素净的白缎长裙包裹着她丰腴的身材,使她看起来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尤其是那双明媚的双眼,顾盼之间有一种摄魂荡魄的魅力。这个女人风情万种,整个就是一成熟的蜜桃,只要轻轻咬一口就能流出大量的蜜汁来! 早已经历过男女之事的玉琼瑶自然看得出来惠妃此时的表情正是女人满足之后的表情,对于惠妃的行为,玉琼瑶并不是不能接受,只要对方不是和男人做那种事就行。关于这一点,玉琼瑶和刘韵的观点并不相同,因为经历过男女之事极乐感受的她理解惠妃。人伦大欲是男人的需要,也是女人的需要,如果一个女人从未经历过那种事,她可能还能忍耐得住,而一旦知道其中的乐趣,她就很难控制自己,尤其是像惠妃这种青春正茂,**处于旺盛期的女人,就更难控制了,如果不找机会发泄,还可能让她在**上和精神上都出现问题。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当看见二人不愉快地局势要升级时,玉琼瑶赶紧出面解围:“我们得到消息,皇妃有意到蜀州去,不知是否有这样的事?” 惠妃怔了一怔,偷眼看刘韵时,见她紧绷着脸,双眼如炬地盯着自己,她的心头一跳,赶紧将目光转移到玉琼瑶的身上,问道:“请问小姐是什么人?” 玉琼瑶微笑道:“妾身玉琼瑶,是秦思远的夫人,近来思远不在蜀州,所以琼瑶特地代表他来京城一趟,一来将事情弄清楚,二来看是否能向皇妃提供一些帮助。” 惠妃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她也听秦思远说起过玉琼瑶,知道对方是一个武功盖世,姿色无双的女子,也是秦思远最喜爱的红颜知己,想不到今天竟然亲眼看见了对方,而且对方还是为自己而来。 瞥眼看了刘韵一下,惠妃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玉琼瑶冰雪聪明,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说道:“皇妃不用担心,琼瑶已经和公主沟通过了,只要你口中的‘念儿’确实是思远的女儿,而皇妃又愿意到蜀州去,琼瑶会尽力替你安排,公主那里也不会为难。” 惠妃再次看了刘韵一眼,见她虽然俏脸上布满严霜,却并没有出言否认,心里不由得有了一点底气,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念儿确实是秦大人的女儿,是妾身与他相好一个月后怀上的,那一段时间先帝正在治病,按照御医的嘱咐,根本没有和任何女子行房。” 知道玉琼瑶的身份非同小可,她连自称都改了。 刘韵的玉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虽然早已对这种说法确信不疑,虽然内心已经做好了接受事实的准备,但她总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那不是真实的,现在听惠妃亲口说出来,她还是忍不住极度的恼怒和失望。 “能不能将孩子抱出来我们看看?这孩子快一岁了,如果是思远的,应该从模样上能够看得出来。”玉琼瑶自然理解刘韵的心情,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越是尽快解决越好,拖得久了反倒容易造成更多的麻烦,因此她对刘韵的神情变化视而不见,提出了这个要求。 “当然可以。”惠妃爽快地点头同意,并招来小红,让她将女儿念淑抱出来。 不多久,小红抱来一个婴儿,递到惠妃的手中。惠妃看着手中熟睡的婴儿,脸上露出温柔无比的神情,无尽的母爱尽在她的双眸中,连一直冷着脸的刘韵也不由得为她的神情所感染,脸色开始渐渐变暖。 过了片刻,惠妃主动将婴儿递到玉琼瑶的手中,说道:“请玉小姐看一看,她像不像秦大人?” 玉琼瑶伸手接过,见那婴儿长得白白胖胖,虽然闭着眼睛,但五官轮廓依稀有秦思远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孩子无疑。虽然她不是自己亲生,但毕竟是爱人的骨肉,玉琼瑶刹那间就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一种亲密的感觉。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玉琼瑶问道。 惠妃的脸色略略一红,低声说道:“她叫念淑。” “念淑,念蜀,果然是还名字。”玉琼瑶微笑着,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说给在场的其他人听。 婴儿的眼皮动了动,接着慢慢睁开了双眼,她有些好奇地看着玉琼瑶,并没有一点害怕或是认生的意思,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使她的双眼看起来特别漂亮,也像足了秦思远的那双眼睛。玉琼瑶暗自感叹,这个小姑娘长大了恐怕也是迷死人的角。 婴儿忽然伸出白嫩的小手,在玉琼瑶的胸前摸了一下,紧接着奋力抬头,做出要向她胸前扑去的样子。饶是玉琼瑶修为深厚,也不由得一阵脸红,低低地骂了一句“小鬼头”,连忙将她递到惠妃的手中,说道:“她大概是饿了。” 惠妃将婴儿交到小红手里,吩咐道:“你去让奶妈喂她,吃饱了后再抱过来。” 婴儿似乎不愿意离开这里,一边将手向玉琼瑶伸着,一边嘴里小声哼哼着,玉琼瑶怜意大增,心说无论怎么样也要将她们母女安全带往蜀州。 刘韵见了玉琼瑶的表情,知道她已下定决心,自己如果要阻挠,只怕立即就将秦思远的这位大夫人得罪了,那并不是一件好事。其实她见了那个可爱的婴儿后,心也软了几分,再加上先前和玉琼瑶已经有了口头协议,原本的怒气也就渐渐消了,虽然不能说马上就消除了心中的芥蒂,但已没有阻挠的意思。 “你决定到蜀州去么?”目光灼灼地盯着惠妃,刘韵问道。 惠妃似乎突然变得坚强起来,目光勇敢地与她相对,说道:“是的,我要带着女儿去找他的父亲,希望公主不要阻拦。” 刘韵与她对视了片刻,见她始终没有退缩的意思,说道:“那好,你意既决,我便不阻拦你,只是你要记住,到蜀州后忘却现在的身份,我不想听到先帝的妃子重新嫁人的消息,否则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 惠妃圆润的玉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连连点头:“多谢公主,自此以后,我与刘家再无半点关系,即使秦大人将来将我抛弃,我也决不会表露皇妃的身份。” 刘韵移开目光,再不说话,心中却有几分失落的感觉。惠妃勇敢地投向了情人的怀抱,自己呢,自己的感情什么会有一个结局?又能否有她这样的结局?这样想着,她的神情变得恍惚起来,连玉琼瑶和惠妃最后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心里,只是机械地点着头。 第十卷搏弈第十八章意志的较量(一) 第十八章意志的较量(一) 卧虎寨是苍夷山中从东向西数的第三座大寨,坐落在卧虎峰上。卧虎峰披翠挂锦,山高百余丈,峰如其名,就像一只伏卧的老虎,虎头冲着东方。卧虎峰山势险峻,只有东面处稍有山势可借攀登,其余各处都是危岩悬壁,只在其南北两面的悬崖峭壁上各有一条小径与五里开外的一个小山寨相连。过卧虎峰向西是二十里坝田,二十里坝田的那头是另一个洞越山寨。 独特的地形决定了卧虎寨是苍夷山东部最重要的一个山寨,控制着方圆百十里范围内大大小小十几个山寨,涉及人口十余万,寨主齐东临是洞越族八大长老之一,也是洞越族中的第二号人物,实力仅在族长墨育强之下。 齐东临是一个温和派人士,一直主张向吴州方面妥协,当初墨育强之所以不敢贸然答应秦思远的结盟提议,主要顾忌的也就是他,因为他不仅控制着十余个山寨、十几万人口,拥有的一万五千洞越军队也是洞越族中战斗力相当强的军队,而且他的几个儿子也是洞越族年轻一辈中的非凡人物,几乎和墨车、墨战一样的优秀。 吴州军的大举进牛攻逼得齐东临不得不作出抵抗的选择,他虽然是一个温和派人士,却也不是一个彻底的投降派,在民族存亡的关头也知道该怎么选择,而且一旦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就全心全意地投入了迎战的准备当中,因此当孙崇扬的十万大军逼近卧虎寨时,他和他的部队早已准备地妥妥当当了。 孙崇扬在攻克飞蛇寨后,催促大军一路向西横扫,五天之内连克了凝翠寨及附近的几座小寨。在经过了开始的兴奋后,孙崇扬发现自己并无多大的收获,几天来,自己的十万大军除了占领了五六座空荡荡的山寨,消灭了一两千洞越军外,再无任何收获,没有俘获一个洞越战士甚至一个老人小孩,没有得到一粒粮食,反倒损兵折将近五千人,这让他大为光火,也使他更急于寻找洞越军的主力作战,当听说在卧虎寨聚集了洞越族上万大军后,他再次兴奋起来,不顾一切地督促大军向西挺进,誓要一举攻破卧虎寨,给洞越人一个沉重的教训。 还未到达卧虎寨,后面就传来消息,辎重部队被洞越人给消灭了,粮草武器全部被劫。孙崇扬虽然吃惊,却也并未太在意,永康城中还有自己的一万军队,也储存了大量的粮草武器,他相信肖少明会尽快重新派出辎重部队,将大军所需要的粮草武器送上来。何况他已得到消息,自己的妹妹孙怜星即将到达永康城,任东路军的参军,协助自己指挥作战,并首先保障后勤线的畅通。因此他并没有改变部署,仍是督促大军向西推进。 可随之而来的消息就让孙崇扬坐不住了:永康城一夜之间落入敌手,七千吴州军被歼,储存在永康城的粮草被付之一炬! 孙崇扬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消息,肖少明的本事如何且不去说,孙怜星的能力那是没得说的。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别人或许不了解,自己可是清楚得很。她在东海三仙的门下学艺的十年间,也只有自己去看过几次,每一次去看她,总会发现她有很大的变化,不仅武功越来越高,自己已不是对手,而且言谈之间表现出对天下形势的独特见解,是自己闻所未闻的。最让人吃惊的是,她对兵法战略有一种先天的悟性,分析历史上的经典战役总能提出独到的见解,往往让自己这个带兵多年的哥哥瞠目结舌,但也佩服不已。 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妹妹在后方坐镇,又有上万的正规军,怎么会连吃败仗甚至连大本营都丢了呢?是敌人的战斗力太强还是他们的指挥官太厉害?抑或是肖少明和妹妹太大意了? 永康城的丢失带来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十万大军的后勤供应成了重大问题。大军远征,所带后勤物资一般不超过十天的供应,再多了就会拖累部队的行军速度,影响部队的战斗力。苍夷山地势险峻,山道难行,孙崇扬的部队所带后勤物资就更少,粮草只够七天的供应,虽然大军出发后辎重队陆续送上来一些,但也只能保证部队半个月的供应,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六天,剩下的物资维持不了十天了。孙崇扬原计划攻克洞越的山寨后会得到一些补充,至少可以补充一些粮食,但没有想到洞越人早已做好了放弃山寨的打算,在山寨中没有留下一粒粮食。 更为严重的是,永康城的失守使得后勤供应出现了中断,如果要重新从附近各郡筹集粮草武器,没有十天半月是做不到的,还得有一支强大的后勤部队才行,这让孙崇扬极为头痛。 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这个极坏的消息让孙崇扬不得不调整部署,他一面下令调集两万部队回永康,消灭渗入境内的洞越军和筹集物资,一面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向卧虎寨逼近。在他想来,卧虎寨既然聚集了敌人近两万大军,武器粮草应不在少数,只要将寨子攻克,自己的部队就能多维持一段时间。 望着峰下远处山林间密密麻麻的营帐,齐东临浓密的双眉几乎纠结了在一起,叹道:“孙崇扬的来势不小啊,恐怕秦大人在吴州境内的骚扰行动反倒刺激了他,使他不顾一切地要将卧虎寨拿下,这将是一场恶战哪!” 他的大儿子齐泰开思索着说道:“族长让我们死守卧虎寨,是不是有削弱我们实力的意思?以我们的两万战士硬抗敌人的近十万大军,这一仗打下来,即使能够将卧虎寨保住,只怕我们的战士也所剩无几了。” 他的二儿子齐康开摇着头说道:“我看不像,如果我们的这支部队被打垮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再说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抵抗的时候,我们也未必一定要遵照他的命令,该撤的时候还是要撤。” 与墨车、墨战正好相反,齐泰开的个子较为瘦长、齐康开的个子较为壮实,而性格也是齐泰开较为温和,齐康开较为急躁。 “族长让我们死守卧虎寨也有他的理由,如果卧虎寨丢失,敌人的两路大军东西对进,中间的两万近卫军再拦腰一刀,我们就根本没有回旋的空间,即便是想打游击战也不大可能,只有退往苍夷山南一条路。”齐东临背负着双手,双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这一战我们要想取胜根本就不可能,只要能坚持到敌人自动退兵,就算是达到目的了。而敌人是否退兵的关键不在于我们,在于远在永康境内的秦大人。” 齐泰开和齐康开都露出惊异地表情,不约而同地问道:“父亲这话怎么讲?” 齐东临微笑着说道:“敌人十万大军深入山中,物资消耗惊人,后勤供应是关键,一旦后勤线被彻底掐断,他们就不得不退。今天传来消息,敌人的一支辎重队已经被秦大人的部队消灭了,五千援军也被斩杀得一个不剩,但这还不够,因为敌人在永康城储存了大量的粮草武器,随时可以再运上来,而且只要孙崇扬调一万大军回去护送,秦大人就很难再有偷袭的机会。可是如果秦大人能够抓住机会,趁永康城兵力空虚之际,一举将其攻克,将城中的粮草武器全部焚毁,敌人就难受了,因为重新组织粮草武器不仅费时,而且费力,还要防止秦大人的骚扰,绝非那样顺利,到那时,只要我们能坚守十天以上,孙崇扬就不得不退。” 他此时还不知道永康城已被秦思远攻克的消息,所以才有此一说,不过他的想法和秦思远有惊人的相似,从中可以看出他的确不是一个等闲人物。 齐泰开和齐康开不由得对父亲的深谋远虑大为佩服,姜毕竟还是老的辣,自己二人虽然在洞越族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是顶尖的人物,但与父亲的老辣相比,还是显得有些嫩了。 此时他们正站在哨楼上,齐东临穿着黑色的轻甲,背上插着战斧,神色自若地望着峰下密密麻麻的敌营,几缕长须被北风吹得有些凌乱。齐泰开和齐康开看着父亲沉着坚毅的脸,忽然信心大增。齐泰开说道:“这卧虎寨地势险峻,东面虽然能让敌人进攻,但由于地形限制,敌人一次使用的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一万,他们的兵力再多一时也派不上用场,所以我坚信防守十天以上没有问题。” 齐康开附和道:“是啊,敌人虽然有可能分兵进攻攻我北寨和南寨,在攻破二寨后再实施三面围攻,但南北两寨到卧虎寨各只有一条小径可行,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只要我们妥善部署,也完全可以将敌人堵在卧虎寨外。” 第十卷搏弈第十九章意志的较量(二) 第十九章意志的较量(二) 齐东临对两个儿子的表现颇为满意,但仍提醒道:“话虽如此说,我们却不能掉以轻心,自古以来轻敌就是兵家的大忌。你们二人现在就去南北二寨,各指挥一个寨子的防守,尽量拖延敌人破寨的时间,以减轻卧虎寨的压力。” 齐泰开和齐康开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露出犹豫的神色。齐泰开说道:“我们走了,父亲这边一个人压力是否太大?” 齐东临抚须笑道:“放心,你父亲还没有老到承受不了一点压力的时候。” 二人见他的态度块坚决,便齐齐行了一礼,说道:“那我们就去了,父亲要保重自己。” 齐东临点了头,再不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峰下的敌营。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十一月十五日,孙崇扬指挥大军向卧虎寨发起了总攻,战斗开始后不久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战士的死伤直线上升。 由于地形的限制,吴州军的投石机、床弩、攻城车等大型的武器一样都用不上,而洞越军方面在越京国的帮助下在寨墙上安装了少量的投石机和床弩等大型武器,因此在战斗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内,吴州军方面遭受了重大的损失。 当一万吴州士兵进入到洞越军的远程武器打击范围之内时,寨墙上的投石器和弩车早已在第一时间向寨墙下倾泻出第一波箭矢和巨石,占据着高度优势的防守方始终在这一点上可以抢先一步发起攻击,给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部位予以先期打击,攻击的首要对象自然是敌人的弓箭兵,这是敌人在一定的距离内威胁己方的主要兵种,只要能够有效地对其进行打击,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敌人对己方构不成威胁。 凌空而至的巨石不断在向吴州弓箭兵的阵型中落下,而弥漫排空而至的弩矢也像一潮接一潮的飞蝗黑压压地光临到这一片阵地上,负责保护弓箭兵的盾牌手们几人撑起一面巨大的防空盾牌防止从天而降的巨石攻击自己的保护对象,但上百斤甚至几百斤重的巨石借助惯性落下,其带来的冲击力可谓惊人,非一般盾牌能够抵御得住,另外一些吴州士兵们则努力撑开用多层生熟牛皮绷成的保护障,保护着士兵们不受弩矢的攻击,但效果也不是那么明显。 轰然落下的巨石砸上盾牌,往往是石落盾散,士兵们虎口震裂,甚至是骨折臂断,颓然倒地,而疾射而至的奴枪带着强大的穿透力,往往在射穿了熟牛皮绷成的保护障后将吴州士兵穿成一串串肉串。“哗啦”的破碎声、“咯嘣”的脆响声、哀鸣惨叫声、士兵呐喊声,在进攻一方的阵地上组成一曲和谐而又真实的奏鸣曲。 “妈的,洞越人怎么会有投石机和床弩这种大型攻击武器?难道几年不见,他们都学会制造这些东西了?”一名吴州军师团长站在孙崇扬的身边,扭曲着一张黑黝黝的脸,愤愤骂道。 “哼,恐怕他们和越京人勾搭上了,这些东西都是越京国支援的,若是他们自己会制造,就绝对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而且操作的手法也不熟练。”孙崇扬脸色冷峻,“命令部队不惜牺牲,加快进攻步伐。想凭这几台武器就阻止我大军的进攻,简直是妄想!” 洞越军方面这些大型武器确实不多,而且战士都不太会使用它们,威力和效率都大打折扣,因此尽管给吴州军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和相当强的震撼力,但在吴州将领的督促下,大量的吴州士兵还是前进到了寨墙的三百步范围内。 面对着黑压压一排排蜂拥而来的吴州士兵群,寨墙上早已严阵以待的弓箭手在同一时间吸气,搭箭,引弓,开声,发射,几乎不需要瞄准,飞泻而出的箭矢形成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密密麻麻的向着举盾猛扑而来的敌军士兵袭至。 密集的箭雨给攻击方士兵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远远超过了看似威力惊人的投石机和床弩,借助高度优势,弓箭兵集结成的攻击群,可以轻松地打击到任何一个进入射程的目标群。 无论是圆盾还是鸢形盾,对这种无孔不入的箭雨抵御能力都是相当有限的,尤其是在运动中,士兵们露出的空隙更多,而专门设置的了望哨和反应灵敏的指挥官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哪里敌军更具威胁性,哪里的敌军防守出现的漏洞更大,弓箭群便在了望哨和指挥官的三位一体指挥下,不断调整着攻击点,给敌军士兵以最沉重的打击。 不过这种优势也只能维持不久,当敌人不计代价地冲到一百步之内时,洞越军也开始尝到了敌人弓箭的滋味。密如猬刺的箭雨一轮接一轮的扫荡着每一处墙头,纵然有寨墙和盾牌作掩护,但面对敌人巨大的优势兵力和集中的打击,墙头上的洞越军队依然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不时有惨叫声传来,那是躲避不及的士兵被从缝隙中射入的箭矢击中时临死前的嚎叫。 吴州军的总兵力是洞越军的四倍以上,尽管受地形的限制一次性用于攻击的兵力并不多,但他们可以借助兵力优势保持攻势连绵不绝,似乎永无止境地攻击让洞越军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们这才明白地利也只是相对的,并不能保证己方处于绝对的优势。 借助着自己一方弓箭优势的压制,抬着云梯的吴州士兵终于艰难的搭起了通往寨墙的最后一条通道,云梯顶端的锚钩轻松地挂扣住了寨墙,士兵们手持盾牌兵器,攀爬而上,对卧虎寨实施零距离的攻击。 就像翻腾滚涌的洪水漫过堤坝一般,吴州士兵在一瞬间就翻上了卧虎寨墙,血腥的肉搏战正式展开。从云梯爬上的吴州士兵与洞越战士激战成一团,每一段寨墙,每一个哨楼,每一处通道,都成为了殊死搏斗的战场,刀光剑影,枪起斧落,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血淋淋的厮杀。吴州士兵固然是奋勇当先舍生忘死,洞越战士一样不甘示弱以牙还牙。 残肢落地,头颅冲天,血肉横飞,脑浆四溅,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没有任何多语的动作,双目圆睁,机械动作,砍、劈、剁、刺,简单而朴实的动作在这里可以得到充分验证,多一点花哨的动作其结果就是自寻死路。 孙崇扬一动不动的按剑站在一坐小山上注视着战局的发展,对洞越军队表现出来的顽强和近距离作战的巨大战斗力,虽然在意料之中,但真正亲眼目睹这一残酷的场景,他还是为之震撼了。 自己一方的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士兵也是训练有素,对于进攻节奏的把握,进攻重点的选择,都显得章法分明,给洞越军造成的压力也是巨大的,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当自己的军队一冲上墙头,立即就有无数不知道从何处钻出来的洞越士兵咆哮着挥舞巨斧迎上前来,毫不客气地给予自己的士兵以迎头痛击。他甚至亲眼见到一个左臂被砍断、鲜血狂喷不止的洞越战士挥舞着战斧一连斩断了三名吴州士兵的双腿,虽然最后他被己方士兵的长枪在身上捅成了漏筛,但很快从两头夹击而来的洞越战士又将自己的部队包剿围歼。 这样残酷的搏杀几乎发生在每一寸墙头,无论自己一方的士兵多么悍勇多么凶猛,但总是在洞越人的坚固防线面前嘎然止步,矛与盾的这一对拼杀一直持续到了正午,依然未见有任何松动和缓和的迹象。 似乎不愿意看到这血腥的场面,老天落泪了,开始下起雨来,雨滴在石砌的寨墙上乱跳,顷刻间,盖头盖脸的泼来,片刻间让双方舍生忘死的士兵身上湿了大半,虽然南方的气温比较高,但在十一月的天气里透着北风,仍是有几分刺骨的寒冷。 大雨浇过,寨墙外的坡地更加湿滑,给吴州军的进攻带来的巨大的困难,不过孙崇扬并没有打算停止攻击,只是攻击的方式有所改变,他要利用兵力的优势轮番攻击,将洞越军拖垮。 躲在高盾后面的吴州士兵扛着云梯一步步向寨墙接近,不时有人滑倒,墙上守军不失时机射出一阵箭雨。大雨中,弓弦松弛,箭力不足,百步外的远射连皮甲都穿透不了。 等到吴州士兵靠近墙脚,墙上的滚石巨木纷纷砸下去,立即将他们砸得血肉模糊。吴州士兵稍稍退却,数十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上的鲜血片刻之间就给大雨冲淡若无,只剩下白生生的一团团肉。吴州军再次进攻,并不挨得太近,见墙上砸下滚石擂木立即后撤,丢在墙下的尸体远远少于第一次。 吴州军这一波的攻势并不显得连续凶狠,只是将寨墙上的战士缠住。在激烈的战斗中尚不至于觉得怎样,战斗之间片刻的间隙,却让众人觉得虚寒透体。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章意志的较量(三) 第二十章意志的较量(三) 直至深夜天雨转小,齐东临立即撤换下在暴雨中贮立四个时辰的将士。片刻的松懈,几个人熬不住彻骨的寒冷,一头栽下寨墙。其他人也几乎是互相掺抚着走下去的。 齐东临暗暗皱眉,敌人用不大的代价使得三千名守军暂时失去战斗力,看来战争真是一门学问,与吴州的指挥官相比,自己还是差了些,如果早看穿敌人的战术,自己完全可以让一部分战士下去休息,也不至于让这么多战士失去战斗力了。 细雨中,寨内寨外遍插火把,将远近照得通亮如昼。雨丝划过在寒风摇曳的火光,拂在齐东临坚毅的脸上,让他感到很有几分寒意。 无数的吴州士兵际向寨墙涌来,寨墙上一层层箭矢覆盖而下,等到近了又是无数的滚石擂木纷纷泄下。 第一名吴州士兵在齐东临面前探出头,他满意地想着第一个攻上寨墙的赏金,迎上来淡淡的一闪斧光,从头至胸被劈成两瓣。一个开了叉的尸体从半空坠下,鲜血从中间喷涌而出。 齐东临的脸色不变,他一辈子生活在山中,不知杀了多少野兽,心早已锻炼的坚硬如铁,虽然现在面对的是人,活生生的人,但在他眼中,敌人和野兽没有什么分别,甚至更可恶,更该杀,至少野兽不会主动来攻击他,而吴州军却要来杀害他的同胞。 又一个吴州士兵跳上了寨墙,齐东临无暇多想,斧刃向下,用力一拖,对方的臂膀生生卸下,鲜血喷得他满脸都是。当第十八个吴州士兵在齐东临斧下尸首不全时,攻上来的吴州士兵内心涌起一股寒意,再也无人有胆单独去面对浑身浴血的他。 吴州的前线指挥官显然注意到了齐东临防守地带的防御能力最强,指挥士兵避开他防守的正面,将两侧当成进攻的重点,天光时分,接近一千步的两侧寨墙,曾三度被吴州军攻破,每次都是齐东临亲自带着人去救急,在那里已经躺下数百洞越战士。齐东临看着寨墙下堆满的敌兵尸体,远处的敌军正在组织的下一次进攻,心想:这样战下去,怕是捱不了十日。 卧虎寨的战斗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进行着,双方都付出了重大的代价。激烈的战斗不仅检验着双方部队的战斗力,也考验着双方指挥官的意志。齐东临是希望通过坚决的抵抗来拖延时间,待敌人粮草不足时自动撤退,而孙崇扬则希望通过消耗战将洞越军一点点消灭,最终拿下卧虎寨。 战斗进行到第七天,吴州军已经损失了近两万人,虽然剩下的部队还有五万之多,但连日的进攻不利已使部队士气大幅下降,对于能否在粮草耗尽之前攻克卧虎寨,许多将士的心中都持怀疑态度。 而洞越军方面的情况就更糟,部队的损失接近一万,占了部队总数的大半,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要命的是在对方不间断的攻击下,战士们都非常疲劳,越到后来,这种情况越严重,因为随着兵力的不断减少,战士们上战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渐渐的身体和心理的承受都到了极限。 “父亲,敌人的战斗力可真够强的,一连攻击了六天,攻势一点不都减,照这样下去,恐怕我们真的得放弃卧虎寨了!”齐泰开挥斧将一名敌兵砍翻,对着齐东临说道。他是两天前返回卧虎寨的,鉴于防守的压力过大,齐东临只得收缩兵力,在吴州军强攻四天后就主动放弃了南北两寨,令两个儿子带着剩下的部队回卧虎寨协防。 齐东临无暇去回答儿子,敌人的一面盾牌已经举过眼前的垛口,身边的一名洞越战士一斧砍去,被对方用盾封住,竟被生生震退一步。 这名敌人的上半身隐在盾牌后面,看不出他的身份,但齐东临凭他的功力判断,对方应该是一名级别不低的军官。 齐东临一斧劈去,正中盾牌中心,盾牌上由斧刃处向边缘裂开数十道细细的裂缝。那人缓了缓,竟然将盾牌抬起半分。齐东临心中暗赞,斧身一撇,将盾牌上的抗力消去,紧接着起了一股巨力向盾牌涌去,只听见“喀喀”数声,那人蹬裂云梯数级木阶,向墙下坠去。齐东临看着那人从盾牌后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站起来,向后面退去。 他的头脸始终隐在盾牌后面,齐东临掂了掂左手的另一把小斧,终是没有向那人后背投去。就在他犹豫的眨眼工夫,涌上墙头的敌兵已不下二十人,四五人背背相犄,向纵深攻入。齐东临冷哼一声,双斧展开,只用最简单的招式杀敌。最初攀上墙头乱不成阵的群敌往往没有谁抵得住他一招半式。但数名敌兵在寨墙上联手结阵,却要颇费齐东临一番气力。 不知过了多久,齐东临才率领洞越战士将这一波攻势压下去,看着敌人丢下三百余具尸体,离开寨墙,齐东临并未松口气。抬起右手,望着微微卷起的斧刃,他叹了一口气,这由洞越工匠精制的战斧竟也出现了毁损,可见战斗的激烈,而这样激烈的战斗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军团长大人,敌人太顽强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我们的粮草无法支持到将卧虎寨攻克了,而且下面已经有将士吵吵着要撤兵。”一名师团长望着不断从山上抬下来的伤兵,小心翼翼地说道。 孙崇扬的脸色铁青,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可他已经打出了怒火。近八万大军进攻只有不到两万人防守的一个山寨,用了六天时间没有攻下来,还损失了近两万战士,他的脸上怎么挂得住,这种战果若是在吴州军中传开,自己还有威信么? 嘴角微哂,孙崇扬冷冷地道:“你也想着要撤么?” “呃,这倒不是,只是卑职见部队伤亡较大,而且派回去剿灭洞越军并筹集粮草的部队一点消息都没有,有些担心……”听出主帅话语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师团长赶紧改换口风。他不知道自己的主帅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虽然喜欢打硬仗,可很在乎士兵的消耗,这回却似乎什么都不顾了。 “那就够了,让他们继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止进攻!”孙崇扬瞥了自己的部下一眼,那股子寒意直浸入对方心里去,“连这点血都流不起,还有资格征战天下么?” “是。”师团长暗恨自己多嘴,下意识的立正应道。 就在这时,师团长瞥眼看见一名斥候慌慌张张地向他这里跑了过来,大概是太赶忙的缘故,他没有看见地下的一个水坑,一跤跌了下去。斥候挣扎着爬起来,连脸上的泥水也顾不得擦,继续向他们这里跑来。师团长忽然感觉到心一沉,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 “报告军团长大人,派回去的两万大军遭洞越军伏击,伤亡惨重,永康那边传来消息,粮草武器一时半会运不上来,请军团长撤兵。”斥候急急忙忙地说完这句话,才用手擦拭脸上的泥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孙崇扬一把揪起斥候的胸襟,将他的身子提得离了地,自己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斥候猛咳了几声,一张脸涨得通红,却仍坚持着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孙崇扬无力地将斥候松开,高大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仿佛全身的力气在瞬间被抽空,师团长连忙上前将他扶住。 孙崇扬伸手将师团长推开,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待眼睛再次睁开时,他已恢复了镇定:“传令,全军撤退!” 师团长发现孙崇扬的眼里有几分愤怒,几分不甘,几分无奈,他知道,这次的打击对军团长太大了,甚至比他在苍夷城负伤的打击还要大。 伏击孙崇扬两万大军的正是秦思远率领的洞越军。自那日在野外被孙怜星的两千骑兵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后,秦思远就不敢再在吴州境内活动,因为孙怜星已经盯上了他,不时带着骑兵出现在他的周围,虽然他几次布下陷阱,可精明的孙怜星一点都不上当,一旦趁他不注意就上来咬一口。秦思远知道在平原上活动,步兵对骑兵永远会处于劣势,再这样下去,即使不被对方将自己的部队打垮,拖也要拖死自己,因此他只得带着部队撤回了山中。 不过秦思远并没有沿原路返回,而是带着部队行走在孙崇扬走过的路线上,他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偷袭孙崇扬沿途留下的小股部队,为此他一面派出斥候先期进山探察,一面派人命墨战带着队伍与自己会合。 进山后不久,前面的斥候传来消息,有一支约两万人的吴州军正在下山的路上。秦思远大喜,心说前几天在孙怜星那里受了一肚子气,正好可以出一出了。 第21-25章 第二十一章意志的较量(四) 此时秦思远率领的洞越军约一万三千左右,对付两万吴州军很有些冒险,不过秦思远还是决定打这一仗,因为他感觉到有六成以上的把握,一来山林是洞越战士的天下,山中作战他们具有无比的优势;二来敌人不知道自己的这支队伍进了山,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三来墨战上次缴获了大量的弓弩,正好用得上。 为了使胜利的把握性更大一些,秦思远决定放过敌人的前军,只攻击敌人的中军和后军,这样以来己方的兵力和敌人的就差不多,以洞越战士的强大战斗力,加上突然袭击,打一个大胜仗应无问题。 当吴州军中军的全部和后军的一部进入伏击圈后,秦思远果断地下达了出击的命令,顿时四面八方狼牙利矢骤然而至,象镰刀割草一般将吴州军射倒了一大片,这时那令人心慌心寒的弓弦狂鸣声才传入耳中! 雨打残荷般,连背绵不断的破风厉啸,声音是那样的令人恐怖,“嘣……嘣……”,“嗖……嗖……”,无休无止。 弦声狂鸣,撕裂着人的神魂心胆;劲矢破空飞行,其声如隐隐殷雷! 吴州军的这一万多人虽然不是孙崇扬第二军团的精锐,战斗力却也不差,可在这两边都是草丛和树林的山间小道上,战斗力发挥不出几分来,在洞越军的猛烈攻击之下,顿时便有些手足无措。他们虽然挟有弓矢,但在这么猛烈的连绵箭雨下很难找到反击的空当。 几个爬起来准备冒险用弓矢反击的士兵,还没有找到攻击的目标,转瞬已经利矢穿胸,重重摔倒,那惊心动魄的惨嚎,令人闻之心胆俱寒。 山道两侧,突然从山林中冒出来幽灵般的弩弓手,他们排列成整齐的攻击阵形,步步挺进,叠相交射,猛烈的箭雨似乎没有停歇,也没有死角。 墨战从吴州军辎重队里缴获的大量弓弩在这一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使得洞越军的弓箭弩矢似乎永无止境,而一连串的战斗也使得洞越军的战斗技巧大幅提升,即便是在丛密的树林间,他们也能保持一定的攻击队形,轮番射击,保持攻势连绵不绝。 吴州军的队伍在猝不及防之下,已被这猛烈绝伦的箭雨打击,硬生生截断成无数截,首尾皆无法相顾。 箭雨过后,秦思远第一个挥舞着战斧杀出了树林,甩手之间,无数的吴州士兵飞滚跌荡。秦思远发现在丛林中作战,战斧确实是很好的兵器,比宝剑的威力要大得多,因此他干脆放弃了近距离作战中最常使用的宝剑,选取了一柄巨大的战斧。 唐依则仍然是右手宝剑,左手暗器毒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力气要比秦思远小得多,虽然凭借内力能够挥得动战斧,但时间长了难免吃力。不过在她的双手攻击之下,敌兵死伤的数量似乎比秦思远那边少不了多少,尤其是她左手的暗器毒药,往往一出手就令敌兵倒下一大片。 和田稚子则有些吃亏了,这种大军作战,四周都是敌人,可供闪避的空间太小,她的隐身术没有什么用处,快捷的身法也大打折扣,好在她的武功已经到了一流境界,一般的敌兵根本难以近她的身,而她的刀法也凌厉毒辣,往往一刀致命,因此杀敌的数量虽然不如秦思远和唐依,倒也颇有斩获,而且自己也没有危险。 一名吴州军千夫长见和田稚子的攻击力最弱,以为她好欺负,疾步而上,挺枪便刺,锐利的枪尖突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和田稚子一声冷哼,一刀刺在右侧的一名敌兵左胸上,就在敌兵的鲜血喷洒中,她的身影忽然消失了,等她再次现身时,已经在那名千夫长的左侧,手中狭长的武士刀从敌人的左肋刺入,右腋下穿出。千夫长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对手,可不等他后悔,和田稚子的武士刀已闪电般缩回,他高大的身躯便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下。 和田稚子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敌人的鲜血能令自己隐身,这倒是一个新发现,虽然效果远不如水好,但毕竟可以让自己的隐身术发挥一些作用了,自己再也不用费劲巴拉地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墨车在指挥攻击前面的敌人,墨战在指挥攻击后面的敌人,这二人此时也都亲身杀入了敌阵。这种狭窄山道上的肉搏战正适合他们,因此他们打得得心应手,巨大的战斧在空中盘旋飞舞,与之相伴随的是残肢断体、血雨骨肉。 这一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以洞越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吴州中后军的一万三千余人中,只有不到两千人逃出生天,其余全部战死,而洞越军的伤亡不到三千。丛林作战是洞越人的天下,这一战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秦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打扫完战场后,墨车向秦思远问道。这一战的巨大胜利,让秦思远前一阵子被孙怜星追着跑而稍稍丧失的威信又重新树立了起来,墨车对他已经是打心眼里佩服。 “这一路敌军显然是孙崇扬派回去围剿我们并筹集粮草的,如今他们已大部被我军消灭,孙崇扬的粮草肯定接济不上,如果齐东临他们能够在卧虎寨再坚持几天,孙崇扬想不退兵都不可能了。”秦思远将目光投向卧虎寨的方向,虽然树林丛密,他根本不可能看多远,但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卧虎寨激烈的撕杀声,英俊的脸上也微有忧虑之色。 “孙崇扬用于进攻卧虎寨的兵力有八万之多,而齐东临只有不到两万兵力,这一仗一定打得艰苦无比,我真的很担心齐东临是否坚持得住,要不我们从孙崇扬的背后出击对他加以牵制,以减轻齐东临的压力?”也许是受秦思远的情绪影响,墨车收起了兴奋之色,声音也变得小了起来。 墨战摇了摇头,双眸神光闪闪,说道:“孙崇扬的兵力太多,我们现在只有不到一万人,即使从他的背后攻击,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而且一旦失去隐蔽性,我们很有可能被孙崇扬一口吃掉,因此我不赞成这个办法。” 秦思远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墨战一眼,说道:“孙崇扬是一员猛将,以用兵强悍著称,他进攻卧虎寨必然采取的是排山倒海般的攻击方式,这种方式固然容易一举将卧虎寨攻克,但若是齐东临能够抵挡住他的几波攻击,吴州军的士气必然会有所下降,到后来卧虎寨方面抵抗起来反倒容易些。因此在我看来,如果卧虎寨方面的抵抗能力不足,此时就该被孙崇扬攻克了,我们赶过去也没有用处,反倒是送肉上砧板;反之,齐东临就应该能够再坚持几天,直到孙崇扬退兵,不需要我们赶过去支援。” 他对孙崇扬的性格调查得很清楚,对孙崇扬初期的用兵方式也猜得很准,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孙崇扬对夺取卧虎寨发了狠心,在后几天中勒令士兵死命攻击,攻势比前几天几乎不弱什么,给齐东临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墨战接口说道:“此地到卧虎寨还有三天的路程,照我预计,再过三天,孙崇扬的粮草该所剩无几了,如果他还没有攻下卧虎寨,就只能退兵,不会等到粮草完全耗尽之时,因此我们现在赶往卧虎寨实在没有必要。” 秦思远皱着眉头道:“孙崇扬这样拉开了架势进攻,我们反倒容易应付,卧虎寨要是万一守不住,齐东临完全可以主动放弃,向西撤退,这一点我在下山之前就已经派人将意思传递给他了。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卧虎寨,而是西边,那申公烈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一天行军不到二十里,恐怕里面有什么阴谋。” 墨战有些吃惊地问道:“那申公烈比孙崇扬还要厉害么?” 秦思远点点头:“孙崇扬也算得上有勇有谋,是吴州的名将之一,但毕竟年轻,难免有些急躁情绪,对付起来要容易些。申公烈就不同了,成熟稳重,老谋深算,几乎找不出他用兵上的弱点,这样的敌人最难对付。” 墨车问道:“那申公烈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厉害?” 秦思远答道:“申公烈原是德州的著名将领,在浔阳城破后投靠孙宣的,现在是孙氏集团中最重要的外来将领。” 墨车撇了撇嘴,轻蔑地说道:“原来是一名降将,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哩!” 秦思远摇了摇头,正色道:“千万不可如此想,当初申公烈以三万兵力防守浔阳城,孙宣用水陆十万大军强攻了十天之久才攻克,还损失兵力近四万,可见申公烈的厉害。申公烈被俘后原本是拒不投降的,是孙宣反复劝说,又以释放原德州总督一家为条件,才将他收服。申公烈降伏后,孙宣对他器重有加,任命他为军团长,统帅原德州全部兵马。虽然不是孙宣的嫡系,但如今他已隐隐成为孙氏集团军中的第一号人物。”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二章大败 第二十二章大败 墨战脸上浮起担忧的神色,说道:“他既然是这样一个厉害人物,我父亲那边倒真是有些危险了。” 墨车狠狠地一跺脚,一颗石子从脚边激射出来,如弹子一般射入一棵裂开皮的松树上。他嚷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赶往西边,可别让那老小子将我父亲给算计了。”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墨战你带七千战士赶往巨木总寨,协助族长防守,若是敌军势大,可主动放弃,向苍夷山南撤退,记住不要与敌人硬拼,更不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我和墨车带领三千战士秘密潜伏到馨江一带,寻机破坏敌人的后勤线。” 虽然已经预感到兴申公烈可能有阴谋,但秦思远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些,当墨战刚刚到达黎水流域时,西边已经传来墨育强大败的消息。 申公烈的十万大军到达馨江上游后,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江边的一处山谷中驻扎了下来,只是派出数十支小股精锐部队进山探路和猎杀洞越军的斥候,大军则在山谷中及附近的山上演练在山林中作战的战术。 墨育强原本在天狼、流泉、巨木、彩桥等几个大寨子中做好了防守的准备,他的手头有四万兵力,四个大寨子中每个五千到一万五千不等,另外有五千被分散成十几支,散布在一些小寨子中。他的部署是这样的:利用几个大的寨子逐次抵抗,消耗敌人的兵力,分布在小寨子里的部队则趁机到敌人的后方进行骚扰,或偷袭敌人的辎重队,或袭击敌人的营地,使敌人疲惫不堪,拖延他们的进兵速度,只要拖上一个月,等到冬季来临,天降大雪,敌人就只能主动退去了。 哪知敌人并不急于进攻,只是派出少量部队进山探路并猎杀自己的斥候,这让墨育强大感不解,也有些不知所措,就像一个猎人张着弓等待着出现在视线里的老虎,哪知没等来老虎,却来了几只松鼠,猎人是射呢还是不射呢?如果不射,空耗力气不说,还可能连只松鼠也捞不着,如果射了,老虎来了就反应不及了。 犹豫了几天,墨育强还是将那些小寨子里的部队分散派了出去,绞杀敌人的小股部队,因为他不这样做不行,自己派出的斥候有一大半没有回来,显然是被敌人的小股部队猎杀了,如果继续下去,自己的斥候就根本没法生存了,失去了敌人的动向那可就危险了。 派出的部队颇有效果,一天下来消灭了吴州军四五支小股部队,近五百人,而己方只损失了一百多人。墨育强对这样的战果很满意,心说丛林是洞越人的天下,以小股对小股,分散对分散,那可是己方大占优势,申公烈选择这样的作战方式,简直是太愚蠢了。 申公烈却似乎很固执,在头一天失去了五支小股部队后,第二天更是派出了支数多出一倍的小股部队,墨育强自然乐得奉陪,将小寨子的部队全部派了出去,这一天又有不小的收获,杀敌近千,己方只损失了三百多战士。 第三天,吴州军再次派出比第二天多出一倍的小股部队,墨育强也不甘示弱,增派兵力,此时各小寨子的部队已经全部派完了,于是他就从几个大寨子中抽调兵力,分散派出,等到天黑时,他发现己方的收获比昨天更大。 如此这般,等到第七天将部队派出去之后,,墨育强发现自己所在的洞越总寨巨木寨中已剩下不足五千兵力,而其他三个大寨中也各不足三千。墨育强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头,三五千兵力用来防守这样的大寨子,实在是太少了些,若是敌军超过一万,就很难抵挡了。 就在墨育强心神不宁的时候,斥候传来消息,西边的彩桥寨突然出现两万吴州大军,一举将寨子包围并立即实施强攻。墨育强刚刚暗叫不好,又有斥候来报,巨木寨前也发现了大批的吴州军,人数不下于三万。墨育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明白自己中了申公烈的分兵之计。 申公烈确实是使用的分兵之计,他一面派出大量的小股部队分散到山中,给洞越军一点甜头,不断地将将洞越军从山寨中吸引出来,一面继续令一万部队伪装成大部队在山谷中演练,吸引洞越斥候的视线,而五万大军则分成两股,趁夜间秘密出营,沿着斥候探到的道路潜伏到巨木寨和彩桥寨附近,一举将两寨包围并实施强攻。 尽管经过了顽强抵抗,但以三千和五千兵力对敌两万和三万,实力相差悬殊太大,一天之后,彩桥寨首先被吴州军攻克,三千洞越战士大部战死,只余三百多人逃了出来。第二天,巨木寨告破,五千战士损失四千多,墨育强仅带着五百多人逃往流泉寨。申公烈将两支大军合兵一处,亲自带着向流泉寨方向进发,而山谷中剩下的三万大军中,除一万人留下守护粮草外,其他的以千人为单位,分散支援山中的小股吴州军。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十一月十八日,墨育强到达流泉寨,在得知申公烈带着大军尾随而至后,他不敢停留,与流泉寨的三千守军一起弃寨向东,奔天狼寨而去。 十一月二十日,墨育强到达天狼寨。二十二日,得知父亲已经到达天狼寨的墨战放弃了继续西行,而是带着七千洞越军转道赶到了天狼寨。这样天狼寨的洞越军总数就达到了一万四千,虽然兵力仍然远少于即将到来的吴州军,但依仗寨子的天然屏障,应该可以抵挡申公烈五万大军一段时间。 不过,第二天坏消息接连传来,首先是孙宣的一万近卫军逆黎水河而上,正向天狼寨挺进;其次是西部山区分散的洞越部队已完全被吴州军打垮,两万吴州军正跟在申公烈的后面东来;第三是孙怜星为孙崇扬筹集到了三万部队半个月的粮草,孙崇扬带着三万部队正重返卧虎寨,这样以来指望齐东临率部来援是不可能了。 坐镇苍夷城的孙宣原本一直按兵未动,这固然与他的两万近卫军中有一万是骑兵有关,也是他在等待有利时机。东线孙崇扬的一连串失利令他很失望,他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申公烈的身上。好在申公烈果然不负重托,在连续大败敌人后还将他们压缩在了天狼寨中。孙宣知道时机到了,只要自己的近卫军一出马,残余的洞越军就会土崩瓦解,因此他迅速给近卫军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墨育强等人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秦思远和老天的身上,前者如果能将馨江上游山谷中的申公烈大军粮草焚毁,申公烈就不得不退,后者如果能够下上一场大雪,吴州军也只有退出山中。不过现在还不到十二月,离下雪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天气异常,短时间内是不会下雪的,因此墨育强将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了秦思远的身上。 秦思远此时正带着三千部队沿着馨江的河岸一刻不停地奔行着。他已经得到了墨育强大败的消息,也知道洞越人最终能否在苍夷山北站住脚,关键在于自己的这三千洞越战士身上。申公烈十万大军深入山中,粮草的补给相对困难,如果能破坏对方的粮草基地,那么对方在短期内攻不破天狼寨后将不得不退。当然,像申公烈这样的著名将领,也不可能不想到这一点,粮仓所在必定有重兵把守。突袭敌后烧粮是一个可能高收益、但绝对高风险的行动。秦思远一面寄希望于申公烈的疏忽,一面也乞求上天保佑,让敌人守护粮草的部队因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而松懈下来,给自己以可乘之机。 当然,秦思远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那就是偷袭敌人的粮草基地不成,而老天又一时半会下不下雪来,那就只有放弃天狼、卧虎两寨向苍夷山南撤退了,为此他还专门派人给墨育强送了信,让他一旦发现形势不对就赶紧撤离,免得全军覆没。 对于这一场洞越人与吴州之间的战争,秦思远没有想到会打成这个样子,与他的预料简直是大相径庭。检讨战役的得失,秦思远发现洞越军的失利固然与孙怜星的横空出世、申公烈的老谋深算有关系,与自己的大意轻敌也不无牵连。 孙怜星的横空出世是秦思远万万没有想到的,她敏锐的战场洞察力和敏捷的反应能力使秦思远深入吴州境内破坏敌人的大后方,截断敌军的补给线,逼迫敌军撤兵的图谋落了空。虽然自己也取得了一定的战果,但与自己的目标相比,差距太大了。而孙怜星那惊世骇俗的武功,使得自己连刺杀她都没有机会。 申公烈的厉害也大出秦思远的意料之外,尽管自己对他有所重视,但还没有把他当作劲敌,因此对他可能采取的战术就没有准备足够的应对方案,从而导致了墨育强的大败,使整个战争的局势发展到对洞越族极为不利的地步。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三章逆转(一) 第二十三章逆转(一) 秦思远最后悔的还是自己的轻敌,而导致自己轻敌的原因正是过去自己的一帆风顺。几年来,自己指挥部队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剿灭巴中境内的流民军,指挥高山族义军大胜蜀州官军,占领蜀州全境,在摩天岭击退琳娜的进攻,在鳘江边败娜云雪,遥控指挥蜀州军击退春、粤联军的第一次进攻,在广昭城下败乌代,亲自指挥部队击退春、粤联军的第二次进攻,败昆尔从而占领青州。这一系列胜利让自己有些飘飘然了,认为世上的名将不过如此,战争对自己来说是小菜一碟,靠自己的临场应变就可以取得任何战争或战役的胜利,以致于自己放弃了过去未雨绸缪的好习惯,对于这场战争没有多准备几套方案。如果自己对形势估计得再复杂一些,对敌人再重视一些,自己就可能在孙怜星出现后仍然游刃有余了,自己就有可能对墨育强叮嘱得更多一些,那么现在的局势就可能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不过,秦思远在后悔的同时也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如果对手都太差了,这争霸天下就太没有意思了,正是因为前途充满未知和变数,就更能激发人的激情,让人全心全意投入到争霸天下的游戏当中去。 尤其是想起自己未来最厉害的对手中有一个是女子,秦思远就更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当世最厉害的几个女子玉琼瑶、娜云雪、风夕舞、刘韵不是已经投入自己的怀抱,就是和自己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让自己几乎失去了征服女人的快感,而这个横空出现的孙怜星注定了是自己命中的夙敌,如果能将这样的女人征服,只怕比征服一个国家还有快感。 “能屈能伸,灵结活机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是秦思远领会的孙怜星作战的基本方针,而她主动放弃永康城,率骑兵突袭自己的部队,显然也是这个方针的产物。“看来她的作战风格与风夕舞、娜云雪差不多,不知三人比起来究竟谁强谁弱,真是期待与她再次一战哪!”秦思远喃喃自语。 “大人,前面离敌人的粮草基地已经不远了,我们就这样冲过去吗?”一名洞越斥候的声音打断了秦思远的思路。 “命令部队就地休息,天黑以后再去偷袭。注意隐藏,加强戒备,千万不能让敌人发现了我们。”清醒过来的秦思远赶紧下令。 为了不惊动敌人,他们绕到了馨江的中游,逆水而上,此时他们就在敌人那个山谷下游的十里处。 藏身在小山岗上的大树中,居高临下望着远处吴州军的营寨,秦思远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虽然已经是深夜,月亮妹妹也躲入了云哥哥的怀抱,但这绵延超过一里的吴州军大营却显得灯火辉煌,一队队的吴州士兵在军营内往返巡逻,军营门口两座高高的哨卡上,几个全副武装的吴州士兵正来回走动着,双眼警惕地四下扫视,整个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难道敌人已预料到他们要来偷袭了吗? 墨车虽然一向大胆,但见了敌人这种阵仗,也不由得变了脸色,说话的声音也出奇的小起来:“大人,敌人防备得如此森严,我们有成功的把握么?” 秦思远沉默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道:“天狼寨那边形势危急,如果我们这边没有突破,洞越一族就只有放弃苍夷山以北的所有山寨,全部退往山南了,因此虽然敌军军营戒备深严,但走到这一步的我们已经再没有选择余地,惟有拼死一搏。” 墨车似乎被他的言语所激,豪气大发地说道:“大人说该怎么办吧,我一定听从你的吩咐,大不了将一条命丢在这里!” 秦思远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不要轻言牺牲,洞越族的希望就在你们几个人的身上,以后要做的大事还多的很。” 说道这里,他转过头对唐依问道:“依儿,你的毒药能不能发挥作用?” 唐依从怀中拿出一方丝帕,放到空中试了一下,说道:“现在刮的是北风,如果我在大营的前方向空中撒下毒药,大概能够被风带一些到营中去,不过这营盘太大,一点点毒药起不了多大作用,最多能将那些哨兵毒倒。如果能找到他们的水源就好了,只要在水中撒下毒药,保管全营的敌兵都会中毒。” 秦思远摇了摇头:“恐怕行不通,一来敌人的水源有可能是活水,这样毒药一到水中就会被带走;二来即使能在水源中下毒,也要等到敌人早餐后才有效果,而天一亮敌人就会发现我们,以我们这点人手,大白天里还不够敌人塞牙的。” 和田稚子接口道:“公子,我们可以先将敌人的主将刺杀掉,让敌人群龙无首,这样偷袭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秦思远的眼睛一亮,问道:“你有把握吗?” 和田稚子螓首一点,自信地说道:“只要能找到敌军主将的位子,再加上公子从旁相助,我就有把握。” 秦思远闭目思考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道:“这样吧,你先潜进敌营,设法抓两个敌兵来,身材分别和你我差不多,待我们问清楚敌军主将的营帐和今晚的口令后再进去刺杀。” 和田稚子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走了。秦思远将目光转到墨车的身上,说道:“你领两千战士绕到东南边埋伏,一但敌营中发生骚乱,就发动攻击,装成是从山上下来的样子,将敌人的注意力吸引住,我带剩下的战士从西北边偷进营去放火。” 墨车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到时候我会挑选一些箭术高明的士兵先将敌营的灯火射熄,给敌营制造混乱,为大人放火带来便利。”说完,他带着两千战士迅捷无声地向敌营靠近。 秦思远暗暗点头,经过连番的作战,墨车已经成熟多了,懂得怎么样运用战术了,不再是过去那样只知道猛打猛杀,看来只要对他加以培养,他也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 时间一息一刻的过去,眼看过了两刻之久,和田稚子还没有回来,秦思远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一来担心她出了事,二来担心耽搁得太久后就没有时间袭营了,因为离天亮已经不太远了。 正待亲自去看一看,就听得前面的树林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接着和田稚子娇小的身子出现在面前,她的双手各提着一个吴州士兵,背上还背着一个文书模样的人。 “你还好吧?怎么弄了三个人来?”秦思远连忙上前从她背上将那个文书模样的人接下来,一边关心地问道。 和田稚子将手中的两个敌兵扔在地上,喘息了几下,说道:“我很好,这两个士兵不知道粮仓的数量及存放位置,于是我就又抓了一个后勤文员,看能不能多得到一点信息。” 秦思远见和田稚子的呼吸急促,一张精致的玉脸上隐有汗迹,知道她这一趟一定很辛苦,当下伸手在她的头上抚摩着,说道:“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会儿还有一场恶战,这几个人就交给我来审问。” 和田稚子温顺地点点头,将粉嫩的玉脸贴在秦思远的大手上享受了一下,才走到一边坐下休息。 秦思远先解开那个穿着文职服装敌兵的穴道,他很快就醒了过来,当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军营,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后,他非常紧张、面如土色。秦思远立即知道这是一个极端怕死的士兵,拷问起来比较容易。果然,一番拷问之后,秦思远发现自己运气真的不错,这家伙正是负责记录粮草数目与存放地点的,从这个极怕死的吴州士兵口里,他轻易地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帐顶上插着红色旗子的营帐是存放粮草的。 另两个士兵虽然顽强一些,但大概已经被和田稚子形如鬼魅的身手吓坏了,对敌营的情况吐露得也非常痛快,让秦思远很快就知道了敌营今晚的口令是“狂风、暴雪”。 随手点了几个敌兵的睡穴,秦思远招了招手,几个洞越战士走过来将他们拖了下去,不久之后送上两副盔甲。秦思远先将那一副与自己身材相仿的穿上,这才提着另外一副走到和田稚子的跟前。 和田稚子立即站起身来,接过盔甲准备穿上。秦思远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穿上盔甲后会不会影响你的隐身术?” 和田稚子明媚的双眼眨了眨,说道:“是有一些影响。” 秦思远略一思索,摆手阻止她的穿盔甲动作,说道:“那就不要穿了,如果有敌兵看见,我就说你是孙宣派来的传令人员。” 和田稚子已经将盔甲的上部分穿上,见他如此一说,只得又将其脱下来,重新整理着衣服。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四章逆转(二) 第二十四章逆转(二) 秦思远向唐依招了招手,待其走到跟前后说道:“我们混进敌营后,你就带着剩下的一千战士悄悄潜伏到敌营的西北边,将敌人的陷阱、鹿砦等障碍物破坏掉,并准备好放火的工具,等墨车那边激战正酣时再杀进敌营放火。” 唐依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秦思远不再多说,俯下身来一把将和田稚子抱起。后者有些吃惊,一双大眼里露出不解的神色,问道:“公子这是要干什么?” 秦思远低声笑道:“你刚才辛苦了半天,体力大概还没有完全恢复,就让我一路抱着你过去,这样你可以继续休息一会儿。” 和田稚子心中一定暖,双眼也湿润起来。她伸出双手勾住秦思远的脖子,丰满的酥胸紧紧贴在秦思远的胸前,樱红的嘴唇凑到秦思远的耳边,轻轻说道:“谢谢公子,奴儿真的很高兴。” 虽然隔着盔甲,秦思远仍能感觉到和田稚子**惊人的弹性,从对方樱桃小嘴中吐出的热气也让自己的耳朵痒痒的,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火热起来,也迅速上扬,将盔甲的某个部位也顶出了一个凸起。秦思远一惊,这可不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平息下来,望了唐依一眼,将轻功施展开,跳上树梢,一路飞驰而去。 不肖多久,二人就到了吴州军的大营边。秦思远将和田稚子放下来,选了一个避光的地方,二人翻进了大营。 灯火通明的大营给他们的行动增加不少的难度,好在二人都是绝顶的高手,闪转腾挪间避开了一批批巡逻兵,总算到了大营的中间。 越接近敌军的帅帐所在地,敌人的防守越森严,巡逻的士兵多出不少,而且灯火也密集一些,二人干脆不再闪避,大摇大摆地向大营纵深走去,几队巡逻兵在查问了他们的口令后将他们放了过去,居然没有一个发觉他们是冒牌货。 二十丈外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军帐,上面插着一杆军旗,前面站满了卫兵,帐前的灯火也比别的地方亮得多,很显然那就是敌军的帅帐。秦思远却为如何混进帅帐去发了愁,虽然自己知道敌军的口令,但在大营内走动还可以,要想进入敌军的帅帐就很难了,不说别的,只要那些卫兵问一问自己是哪个中队的士兵,千夫长叫什么名字,自己一定回答不出来,伪装也就会马上露馅。 “看来只有自己到前面将那些卫兵的注意力吸引住,让和田稚子从后面偷进帐中进行刺杀了。”这样想着,秦思远右手往敌军帅帐的后面一指,左手则拍了拍和田稚子的香肩。后者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一闪身消失在暗处。秦思远则大摇大摆地朝着帅帐的前面走去。 “什么人?站住!”离帅帐还有五丈远,一名中等身材的卫兵已经喊了起来,手中的长枪还笔直地指向了他。 “小人王兵,是前营的哨兵,奉队长的命令,有紧急军情向将军报告。”秦思远的脚步不停,说话间已到了卫兵的三丈范围内。 “是第三中队的人么?这么晚了有什么紧急军情?”那名卫兵手中的枪尖稍微下垂,问道。 “对不起,我们队长说了,只能向将军报告。”秦思远脚步加快,瞬间又接近了两丈。 “且慢,你们的中队长叫什么名字?你又是隶属第几小队,小队长是谁?”那名卫兵忽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却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为了保险起见,他将手中的长枪重新抬起,脸上也露出警惕的神色。 “你究竟是谁?一个普通的士兵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脚步?”另一名身材矮小的卫兵也举起了长枪,闪亮的枪尖在火把的映照下反射着夺目的寒光,一股森森杀气也透过枪尖散发出来,直逼秦思远的面孔。 “这名卫兵的功力倒是不弱,只是要想和我叫阵还太不够格。”秦思远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我的队长名叫……” 就在对方露出一副倾听的神情时,他忽地双掌击出,拍在两名卫兵的枪尖上。两名卫兵正感奇怪,就见枪尖一阵颤动,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循枪身传来,自己的双掌一阵发热,再也把握不住枪杆。而那枪杆在争脱了握枪的手后急速反冲,瞬间就撞在两名卫兵的前胸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两名卫兵的前胸当即连同盔甲一起凹陷了下去,而他们的口中也喷出一大股和着内脏的鲜血,连话来不及说一句,就萎顿了下去。 “有刺客!”另一名卫兵喊了一声,挥舞着兵器,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紧接着更多的卫兵向秦思远包抄了过来。 秦思远一声冷笑,双脚迈动,笔直向前冲了过去,所经之处人倒刃飞,前面的护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都被他护体的气劲给撞开。有个护卫舍命来拦截,却被他撞的倒飞了回去,反成了他继续前进的盾牌。紧靠着帅帐门前的卫兵面对同伴身体的一时迟疑,反被他所乘,被其震开,连稍微阻拦一下都做不到。只是眨眼般的时间,秦思远就让帅帐门前卫兵一空,直接对着帐门冲了过去,狂野勇悍,气势凶猛之极。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帐门口,双手握着一柄巨剑,迎面劈下,剑未到,强劲的剑风令秦思远比常人敏锐的感觉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的空气被大力破开,出现了不规则的波动。 “你一定是主帅的贴身护卫吧?功力倒是不弱,可惜对我来说还是太差了些!”秦思远微笑着出手,仿佛对方猛烈的攻势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一股极端炙热的空气夹杂着一只修长好看无比的手掌出现在那名护卫眼前,给人的一种似乎是沙漠中死亡之风降临的可怕感受,更让人心灵泛起一种难于言表的绝望,连他的皮肤都感受到似乎是沙砾打在身上的痛楚。 那名护卫脸上露出惊怒交加的表情,他实在没有想到在戒备森严的己方大营中怎会出现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刺客,那些巡逻兵都干什么去了?不过他的功力显然有所保留,受此刺激,蓦然上升到此时所能达到极限,周边的一切都映射到他的心灵间,在这么一刹那,他把握住了秦思远了行动,对方的手掌表面上攻击的是他的头部,可是他从空气的细微波动中察觉到对方的目标其实是他的脖子,估计对方是打算一掌将他的脖子切断。 护卫的双手大剑在身前一阵摆动,划出层层的气旋拦截住了秦思远的大掌,两股截然不同的功法狠狠的撞击了一次,一声轰然巨响传遍了整个军营,一阵被击碎的气流冲向四周,使得周围的空间发生剧烈的震动,护卫暂时不能再次把握住秦思远的行动。 “咦!倒是有些小看了你!”秦思远对那护卫能和他硬接一掌感到有些震惊,一着失算让他失去了进入大帐的机会,因为几个影子和那名护卫错身而过,数道寒光迎了上来,紧接着大帐门前过来了十几名卫兵,将帐门牢牢守住。 他不知道方才的那一掌令那名护卫极不好受,只感觉到大剑刚同他的手掌一接触,一股焚经炙脉的热流就从接触点中传了过去,让护卫气血翻滚,极为难受,还好对方知道他的厉害,功力运转到了极致,要不然两条手臂怕是当场就要废了。 不过大批的卫兵被秦思远吸引过来倒是一件好事,这样和田稚子潜入大帐就容易多了。如此一想,秦思远反倒有几分高兴,将一身的功力施展开来,在卫兵群中穿梭。 那名身材高大的护卫站在帅帐门内打量着战场的形势,越看越心寒。十几条人影暴烈的闪动纠缠,震耳的交击声不断响起,涌起的枪影和气旋不断的四旋飞舞,在极为强烈的动作中令人毛骨悚然。 很快他听见一声略显恼怒的吼声,接着两个身影被震的手足狂颤的向后斜飞了过去,那是两个接战的影子,看他们头部歪斜,显然是被震的筋骨尽碎了。 帅帐处的撕杀早已惊动了军营的吴州军,大批的吴州士兵向这里涌了过来。秦思远暗暗着急,和田稚子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若是还没有完成刺杀行动,就非常困难了,毕竟面对千军万马,即便自己两人的武功再高,脱身可以,想刺杀敌军的主将就不是那么容易。而一旦刺杀失败,焚烧敌军粮草的行动只怕也不能成功。 就在这时,一声清越的厉叱传来,一道绵绵的金虹,伴随着熟悉无比的身影从大帐内疾掠而出,罩向那名站在帐门内的护卫,高涨的气势,直接从中路切入,狠厉直接地将那护卫圈入刀光的范围,千百道如同闪电般的精光异彩穿织飞逸,布下一层层的死亡之网,激烈的同这名敌人纠缠了起来。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五章逆转(三) 第二十五章逆转(三) 秦思远大喜,那人正是和田稚子,除了她外,没有人的刀法如此迅疾诡异又充满了死亡的威胁,而她的出现说明这次刺杀行动成功了。 那名护卫其实已经先一步听到了大帐内非同寻常的动静,身子也已转过去,手中的大剑举起,正准备向帐内迈进,当和田稚子的身形出现时,他立即与对方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铛铛……”震耳的撞击声响起,狂溅的火星,激烈的撞击,冷电寒芒不断的闪现、消失、旋转,破空声不绝于耳,两条快速移动的人影在极为短暂的接触后就乍合乍分,犹如暴风雨一般骤发突止。 漫天的刀剑一收建,显现出和田稚子略微有些潮红的脸容。而她的对手则在离她五步外的地方晃动了一下,随即高大的身子轰然倒下。 “你们的主帅已经死了!” 和田稚子清脆而冰冷的声音穿透每一个卫兵的耳膜,让他们微微怔了一下,就在他们失神的一瞬间,和田稚子诡异的身形几个起落间到了秦思远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向外突围而去。 二人一路跑去,发现到后来竟没有什么吴州士兵阻拦他们,秦思远这才注意到和田稚子身上穿着一件盔甲,大小非常合身,他一边放慢脚步,一边问道:“你在哪里弄来这么一件合身的盔甲?” 和田稚子朝他一笑,说道:“公子说申公烈治军严谨,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手下会在军中暗藏女人吧?” 秦思远微微一愣,有些不信地说道:“你是说这支部队的主帅在他的大帐中藏有女人?” 将领在外打仗带女人,历来是军中的大忌,因为那样以来会严重影响军心士气。申公烈作为原德州的名将,自然对这一点很明白,对部下也应该管得很严,因此秦思远对和田稚子的话有些怀疑。 和田稚子点头道:“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和那个女人欢好,若不是这样,还真未必能轻易杀得了他,这个家伙的功夫高得很,比那个护卫还要强不少,我身上的这副盔甲就是那个女人的,很显然他平常将那个女人伪装成一名卫兵。” 秦思远叹道:“看这个军营的布置,那名主帅倒是一个厉害角色,想不到因为一个女人而葬送了性命,看来人只要有了弱点,就容易坏事。” 二人说话间已经离一座粮仓不远,他们发现军营里别的地方乱做一团,唯独粮仓处仍是没有什么变化,防备森严,看来这里的士兵接到严令,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不得离开,秦思远不由得对那位没有见过面就丢了命的敌军主帅更多了几分欣赏。 “老规矩,我去吸引敌兵,你去放火,不过得先将敌人的灯火弄熄,这样行动方便些。”秦思远拍了拍和田稚子的肩,拿出了从吴州士兵手中夺来的弓箭,瞄向了远处的火把。 “嗖嗖”与此同时,在军营的大门外,几声弓弦响过,站在高高哨卡上的几个吴州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已经从三丈高空倒栽而下,摔得脑浆迸裂,即时了帐。 “有敌人!”“在哪里?”一片混乱中,反应快的吴州士兵纷纷拿起了武器。但紧接着的又一阵箭雨,却是射向那些挂在高空或营帐门口的灯具,片刻间,吴州军大营的前营一大片已变得漆黑。 “杀!杀!杀!” 墨车率领的两千洞越战士趁着漆黑与混乱,喊杀连天地冲向敌营,在大营门口附近及西南边与吴州士兵战成一团。 骤出不意,又不知道敌人来了多少,慌乱的吴州士兵虽然一直未放松警惕,但在措手不及之下,也是无法抗衡势如猛虎的洞越战士。血肉横飞,惨叫迭起,吴州军一时伤亡惨重,死伤了近百人,才好不容易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不过,初略估计,整个大营的吴州军数量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由于数量占了绝对优势,看到大营其它分帐的士兵正在源源不绝增援,唐依知道只要他们站稳阵脚,形势很快就会完全逆转,墨车的压力就会大增。 趁着混乱,唐依带着一千战士迅速向吴州军营接近,在越过了敌人布置的陷阱、鹿砦等障碍物后,他们到达了营寨边缘。唐依命令一部分战士们破坏敌营的栅栏,而另一部分箭法高强的士兵则向敌营的灯火射击。 在吴州军营前轮值的是第三中队,此时这个中队已经全部投入了战斗,连中队长也不例外,直接拿着武器杀了上去,随着军营内出来的吴州士兵越来越多,洞越军的攻势渐渐被抑制住,甚至慢慢陷入吴州军的包围之中,可洞越军死战不退,这让吴州军的一些将官起了疑心。对方只有约两千人,却来偷袭己方上万人防守的大营,在明知道偷袭行动已经失败、再打下去就可能全军覆没的情况下还要坚持着打,这不是很奇怪吗?虽然自己的一方没有统一的指挥,各中队各自为战,战斗力大打折扣,但毕竟人数在对方的数倍以上,敌人想杀进军营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一名脑中念转的千夫长忽然变了脸色,转身向传令兵下令:“你赶紧到军营内去向万夫长大人报告,说敌人有可能埋伏了另外一支部队,目的是焚烧我们的粮草,请万夫长大人一定要注意敌人的阴谋,不必再派兵出来了,此地有这些兵力,消灭敌人足够了。” 传令兵转身一路小跑着去了,千夫长望着漆黑一片却也混乱一片的大营深处,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上天保佑,万夫长大人没有出什么事,也希望他能接受我的建议,令其他的部队就地坚守,并在营内点亮灯火,防止敌人黑夜偷袭。” 但上天显然没有保佑他,一线火光在大营深处亮起,随即变成了冲天大火,紧接着营内也传出阵阵喊杀声,再过得不久,营内到处都起了火。对大营的布置烂熟于心的千夫长一看就知道那些起火的地方全部是粮仓所在地,他的心一阵发寒,脸上的汗水却哗啦啦地往下淌。 “赶紧摆脱敌人,回营救火!”千夫长声嘶力竭地喊着。这营中存放的可是十万大军半个月的粮草,若是被敌人一把火烧了,军团长大人不把防守粮草的主将撕成碎片才怪!而他们这些千夫长级别的军官也难逃军法。 但大营前的洞越军却像吃了兴奋药似的,一个个舍生忘死,浴血奋战,就是不让吴州军脱身,直到营内的火势发展到不可控制,他们才开始向外突围。 此时营内早已混乱一片,洞越战士在将所有的粮仓点着后,就开始在秦思远的带领下向外撤退,而吴州军一部分来围攻洞越军,另一部分则拿着救火工具去救火。士兵的喊叫声、兵器的撞击声、奔跑的脚步声、焚烧的毕剥声构成了一部复杂的交响曲。 秦思远见敌军全力救火,自是不让他们轻易得逞,他暂时放弃了撤退,指挥洞越战士在营内杀了一个来回,直到大火救无可救,才重新指挥部队撤退。 不过此时他们的压力大了起来,营内吴州军见大火已无法扑灭,便干脆放弃了,全部向洞越军涌来,要将这帮罪魁祸首统统消灭。 秦思远扫了一眼战场的形势,命令部队迅速向大营门口撤退,这一着大出吴州军的意外,因为营门口有六千大军,他们想着洞越人绝不会向那个方向跑,所以他们封锁的是东南西三面,尤其是西北面,那里的垒木寨墙已被洞越人破坏,逃走要容易些,想不到的是敌人竟撤往大营门口,这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以致于没有拦住,洞越军没有费多大劲便突了出去。 墨车的两千洞越战士此时已只剩下了不足一千,而且处境非常危险,因为此地的吴州军同营内的士兵是一样的心理,大火既然无法扑灭,就只有将这股敌人全部消灭,以减轻自己的罪责,因此他们不仅没有听那个千夫长的喊叫回营,反倒将洞越军包围得水泄不通。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营内的敌人会向这边撤退,被秦思远带着洞越战士从背后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等几个千夫长调整部署时,秦思远已经汇合墨车,死命地杀出了包围圈,一阵风似的没入了密密的丛林中。 ******************************************************************** 春城之所以被称为春城,是因为它一年四季如春,气温恒定,百花常开,可今年的天气出现了异常,不到十二月,竟下了一场不小的雪。 百年难得一见的现象令老百姓异常的欢喜,纷纷走出户外看雪景。像棉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的带绒毛的种子一般的雪,在风中飞舞。溪中的大溪石上和小溪石上都覆盖着白雪了,好像有一群白色的小牛,在溪中饮水;山川、树木、房屋,全部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雪,万里江山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落光叶子的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一阵风吹来,树枝轻轻地摇晃,银条儿和雪球儿簌簌地落下来,玉屑似的雪末儿随风飘扬,映着清晨的阳光,显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第26-30章 第二十六章弯腰 一些有心人见了这种异常的天气,却生起了另外的想法。连老天都变了脸色,这世道是不是也要变了?联想到春州数十万大军两次进攻蜀州的失败、春州西部的陷落以及蜀州几十万大军对春州东部的威胁,他们不由得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杨玉坤站在总督府的花园中望着满园的火树银花,心情无比沉重。半年多来,他似乎苍老了许多,原本略显臃肿的身材明显的瘦了下去,让合体的锦袍变得空荡荡的。白皙的脸上增添了许多皱纹,就连过去那一头漆黑的青丝,不知什么时候起也失去了光泽,中间还夹杂了一些华发。 他无法排遣满怀的愁绪,春州的局势一日比一日恶化,让他焦心不已。他曾经是一代枭雄,两次进攻蜀州的不利并没有消磨他的雄心壮志,凭借着多年在春州建立起来的威望和积累的实力,他在半年之内就训练了十万大军,虽然军队的总量和素质比战前要差一些,但他相信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仍然可以成为争霸天下的最有希望的人物之一,没有想到的是蜀州军的一连串迅雷闪电般的进攻令他的梦想彻底破灭了。 蜀州军对春州西时部的占领,让他丢失了一半的土地和四成的人口,无论是兵员补给还是税赋收入都无法和过去相提并论,而南丝绸之路的被截断,使得春州与次大陆的贸易再也无法进行,令州府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更重要的是他失去了向福田这样一位德高望重、军事才华卓著的将领,春州军队的军心士气跌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不仅如此,春州还面临着来自东西两面的巨大威胁,在西部的近二十万蜀州大军磨刀霍霍,一副随时准备大举东进的样子,而粤州的黄安也在蜀州的胁迫下向粤春边境派驻了十万大军,整日进行着军事演练,保不准哪一天就会杀到春州境内。 对于蜀州方面的威胁,杨玉坤并不感到意外,对方既然占领了春州西部,自然有进一步开展军事行动的可能。他气愤的是黄安,好歹过去两家也曾是盟友,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对方就投入了敌人的怀抱,还把刀子举向过去的朋友,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 杨玉坤其实明白自己也不能怪黄安,毕竟自己与对方结盟的时候就没有安着好心,一旦占领了蜀州,自己就会和对方翻脸。关于这一点,他相信黄安心里也有数,第二次进攻蜀州时,以李中良这样的名将都没有提出两军互通情报,就深深说明了问题。不过,人总是自私的,即便自己先做出了对不起别人的事,当别人实施报复时,也很少有人能够检讨自己的不是。 “大人,蜀州的使者又来了,催促大人给他尽快答复,大人见是不见?”参军悄无声息地走到杨玉坤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虽然一向被总督大人所倚重,但见对方的脸色实在太难看,说话还是非常谨慎,连腰也比平时多弯曲了许多。 “他又来催促了么?责任心倒是强得很!”杨玉坤发出一阵冷笑,双眼却望着前面一棵被大雪压弯了腰的柏树,一阵子失神。 那个叫郑经的蜀州使者已经来了春城十几天,期间杨玉坤和他见了两面,每一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因为对方提出的条件与他自己的设想相距太远。按照蜀州方面的意思,杨玉坤要彻底向秦思远投诚,交出蜀州的军队指挥权以及外交方面的权力,承认秦思远对春州的统治,接受都护府监督部门的监督,在春州推行新政,每年要向都护府上交两千万金币的赋税,这个金额随着春州经济的发展还要不断地上调。而蜀州方面则承诺杨玉坤留任春州总督,允许他保留五千人的卫队,同意在一般情况下不干涉他施政行为。 这些条件自然让一向大权独揽的杨玉坤难以接受。交出了军队的指挥权,他就没有了任何的保障,也没有翻本的机会;交出了外交权,他就不可能再得到任何的外援;接受都护府监督部门的监督,他的一切行动就会暴露在阳光之下,根本不可能搞什么花样;推行新政会使自己的权力进一步消弱,敛财的机会也会大大减少;至于每年上缴两千万以上的金币,虽然在春州的财力范围之内,但如此以来,自己的州府也没有什么节余,自己想做什么事也没有多少财力了。总之,如果接受了对方的条件,他就像一条困在小池塘的大鱼,即使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杨玉坤有心不接受对方的条件,可他知道接下来面临的很可能是来自东西两面的数十万大军无情的攻击,这一点对方也说得很清楚。他目前只有不到二十万的军队,其中四五万是成军不久的部队,还有三四万是地方部队,战斗力不强,真正能够指望得上的就是自己的一个主力军团。用这些部队去与对方尤其是蜀州的精兵强将对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而且一连串的战争使自己的财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即使部队能打,后勤保障恐怕也不能支撑多长时间,毕竟战争打的就是粮食和金币。 “谐量,你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做?”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杨玉坤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到参军的身上,脸上流露出几分期待。 参军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用手一指前面一株被大雪压弯了腰的柏树,说道:“大人请看,这柏树应该是世上最顽强的树木之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当中,基本上都是挺直身躯,笔直向上,即便是狂风暴雨,也只能令其摇晃,不能让其弯曲,可在这百年难见的大雪压迫下,他还是弯了腰,不过他并没有折断,而且卑职相信只要太阳一出,大雪融化,它就会再次挺直腰杆。” 杨玉坤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你的意思是说我也要向这柏树学一学,该弯腰的时候就得弯,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 参军点了点头,走到一棵因为弯曲而将道路挡住了的小柏树跟前,伸手握住冻成冰条的树干,微一用力,便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树干断成了两截。参军将树的上半部分扔下,这才转过身来说道:“大人看这被冰雪覆盖的树木,虽然身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有些透不过气来,生长自然也不可能,但树根却深入地下,仍能吸取养分,维持生机,只要等到雪过天晴,又可以自由自在地呼吸生长了。但若是因为有人看见它挡了自己的道路,一把将他折断,它便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大人愿意让人看成是一棵挡路的树木而一把将你折断么?” 杨玉坤摇摇头:“自然是不愿意。” 参军说道:“那大人就不要挡人家的路,至少不要让人以为你挡了人家的路,除非你已是参天大树,人家根本不可能将你折断,只能绕道而行。” 杨玉坤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不过仍带点疑问地说道:“如果我都答应了对方的条件,只怕自己一点养分都没有了,又怎能等到天晴的日子?” “当然不能全部答应!”参军细长的双眼中充满自信,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军权、外交权、推行新政这三点是蜀州方面提出的核心,卑职以为在方面他们都不会让步,至于其它的,谈判的余地就大了,而且在军权和推行新政方面也有谈判的可能。比如说大人可以答应交出军权,但前提是军队不得开出春州,或者是不得打散重编,即便是要打散,也得保留原万人队以上的编制。再比如说大人答应推行新政,但推行的范围和推行的时间表不能完全由西南都护府决定。总之只要大人找出合适的理由,掌握谈判的火候,该让步的让步,该坚持的坚持,必要的时候不妨装出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就一定能够达到目的。” “好!好!好!”杨玉坤大笑了三声,满脸的皱纹也似乎舒展了开来,“想不到谐量的思虑这样周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巴不得立即与蜀州的使者见面了。” 参军弯下腰来,谦虚地说道:“大人过奖了,卑职只不过提醒了大人一下,其实大人或许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下定决心而已。不过卑职还是要说一下,大人既然决定了要见蜀州的使者,就一定要准备周全,因此卑职请大人在这里再考虑一番,由卑职前去将蜀州的使者稳住,等大人考虑成熟了再去见他。” 杨玉坤拉起参军的一只手,拍了拍,说道:“也好,就由谐量你去将他稳住,我一会儿再过去。”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七章笑谈定计(一) 第二十七章笑谈定计(一) 参军转身去了,杨玉坤背着双手在一棵被压弯了腰的柏树前站了好久,直到双脚有些发麻,他才他大袖一挥,转身离去。 一股强风吹过,将树上的积雪扫得干干净净,那树忽地一下伸直了腰,在空中晃了几下,便挺立不动,仿佛在它的身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杨玉坤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连这样的条件也敢提出来,就不怕秦大人一怒之下来个犁庭扫穴,将他的势力连根拔起?”苏良将手中写满情报的纸张递给鲁少华,一向处变不惊的脸上写满了不满的情绪。 “很明显,杨玉千坤是不甘心他的失败,总想创造一些翻本的机会,所以才提出了这些条件。”鲁少华接过纸张迅快地扫了几眼,一丝冷笑浮上他略显苍白的面孔,“你们看这一条,军队指挥权可以交出,但军队的编制不得打散,指挥官也不得随意更换,这样以来他虽然不能直接指挥军队,但仍然可以通过嫡系部下进行遥控,一旦有机会,他就可以令这些部队反水了。” 鲁少华是在春州西部战役结束不久后回到锦城的,秦思远不在蜀州,他就算是西南都护府官职最高的军方人物,涉及到同杨玉坤达成协议这样的大事自然少不了他。 雪怜丹明媚的双眸一转,未语先笑道:“我记得在前朝的时候就有一位春州的王爷,与朝廷的关系是听宣不听调,势力日渐膨胀,最后还是反了,虽然造反没有成功,可给国家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大概杨玉坤对这位王爷的经历有过一番研究,也想学学他的做法,可惜西南都护府不是那时的朝廷,秦大人也不是那时的皇帝,他的想法未免太简单了些。”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薄薄的大红皮裘,下身是一条同色的皮裙,脚上是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鞋,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散发着无穷热力的狐狸精。若是在平常,苏良和鲁少华保不准要离她远一些,因为她的火热会炙烤着他们,不过在今天这个场合,她火热的打扮倒令原本沉重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 “有关军队的问题,绝对不能做太多的让步。”琳娜水蓝色的双眸中闪射着坚定的光芒,性感的双唇开阖间可见洁白的贝齿,“杨玉坤若是不同意军队打散重组,不同意军队调出春州,不同意随意更换军官,那叫什么交出军队指挥权?那只不过是都护府出钱为他养了一支私人军队而已!” 鲁少华将目光投到琳娜傲人的身材上,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琳娜的打扮与雪怜丹大同小异,一身白色的皮裘、皮裙,脚上也是白色的高跟鞋。由于身材欣长,从皮裙下露出的双腿显得特别修长健美,让人有一种恨不能抱着她的双腿亲吻的感觉。不过总的来说她不像雪怜丹那样有一种邪异的妖媚,让人在欣赏的同时少了那种退避三舍的畏惧感。 鲁少华知道在军队的问题上,琳娜比他有更多的发言权,毕竟对方带兵多年,对军队的认识更在他之上。而且琳娜在蜀州军方虽然没有什么职务,但以她的军事才华和秦思远夫人的身份,她的话还是颇有分量的,她对春州军队的处置见解不能不令人重视。 “琳娜将军认为在军队的问题上该如何向郑经回复呢?”苏良那一连四季不离手的羽扇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换成了一把折扇,此时他将折扇张开,摇了两下,随即又将其合上,在左手心不停地敲打着。 “很简单,春州军队的指挥权必须全部收归都护府所有,包括军队的训练、编组、军官的任命、部队的调遣等等。”琳娜白嫩的右手紧握成拳,重重落在面前的案几上,“若是杨玉坤不愿意,那就再打一场好了,我不相信他有这样的胆量!” 案几上的茶杯跳起来又落下,晃了几晃才站稳,杯中的茶水飞溅出几滴,落到苏良清癯的脸上,让他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他抬起大袖将脸上的茶水拭去,苦笑一声,说道:“问题是如今我们希望有一段时间休养生息。一连串的战争让我们兵力也少了不少,急需要补充训练;钱粮也大幅度损耗,需要恢复补充;青州那边刚刚收复,胜利的成果需要一段时间消化吸收;秦州的鞑凶人和南宫家族似乎有讲和的迹象,我们不得不有所防备;洞越族那边虽然没有让我们直接出兵,但粮草武器也要源源不断地供应。正是由于有这些不利因素,所以秦大人才指示我们对杨玉坤的条件放宽松些,如果我们的条件太苛刻,逼得杨玉坤背水一战,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鲁少华松开环抱着的双臂,身体向前倾了倾,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春州的军队必须接受都护府的调遣,也必须打散以后按照蜀州军队的编制重组,不过军官的任命可以征求杨玉坤的意见,万人队以下的编制可以暂时不动,待以后再逐步调整。” 雪怜丹忽然放肆地伸了一个懒腰,圆润的双腿绷得笔直,高耸的**从半开的皮裘中露出大半,虽然有内衣和抹胸包裹着,轮廓形状仍是清晰可见。就在众人目瞪口呆当中,她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其实各位都不必太担心,我们大可以先将接受杨玉坤的条件,然后在慢慢收拾他。就说这军队吧,我们的军务府不是有军法司么?在他的部队中多派一些军法人员,一旦发现那些军官有什么异常,就抢先动手将他们铲除了,看他们还能怎么样!” 苏良皱了皱眉,问道:“雪夫人刚才不是不赞成接受杨玉坤的条件么?现在怎么又变了?” 雪怜丹妩媚一笑,说道:“我是看各位大人为难,才提出这个建议,至于到底接不接受,还是由你们决定。” 苏良一阵心动神摇,赶紧避开她的目光,向琳娜问道:“琳夫人以为如何?” 琳娜螓首轻摇:“不妥,军法人员处在明处,别人容易防备,反倒不如在原春州的将士中培养我们的情报人员更为保险。” 苏良眼睛一亮,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春州原来的军队还是不能保持万人队以上的规模,否则即使我们发现对方有阴谋,也难以阻止。不过,军法人员还是要配备的,这是我们军队的制度,春州的军队既然纳入了我们的管辖范围,就要遵从这样的制度。” “杨玉坤提出来先在春州西部推行新政,东部放在下一步,这一点我们不妨答应他,反正新政的推行也不是一下子的事,等到西部见了成效,东部民间的呼声自然会增高,那时候推行起来也就容易了,若是逼迫他从现在起就全面推行,他出工不出力,不仅新政的推行会大打折扣,说不定还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鲁少华将双手伸直,离面前的碳盆更近一些。锦城今天早上刚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气温降低了不少,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此时他不由得羡慕起那些会武功的人来,像眼前的雪怜丹和琳娜,大冷天的只穿一件薄薄的皮裘,里面也就是一件内衣,双腿上更是只有一双丝袜,双腿的大半截露在皮裙外面。她们不仅离碳盆远远的,而且好象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不像自己,一身厚厚的棉袍,仍是感觉到有些冷飕飕的。 “或许自己应该找个师傅学点内功。”鲁少华的思绪有些开了岔。 “鲁大人说的对。”也许看见了鲁少华的神态,苏良拿起一根细铁棒,将盆中的碳火拨旺了些,“杨玉坤这么多年来对春州的统治,是建立在贵族富户支持的基础之上的,尤其是在以春城为中心的东部,贵族富户势力庞大,对杨玉坤也非常忠诚。这也是他坚持将春州东部的新政推行押后的原因,一旦新政全面推行,贵族富户的势力将大幅削弱,杨玉坤想翻本也就不那么容易了。其实他的这个条件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影响,正因为春州东部的贵族富户势力庞大,新政推行起来一定不那么容易,我们也希望春州的新政推行分步实施,而西部是最好的示范地。” 琳娜对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见解,她最擅长的是武功和兵法,因此军事上的事往往能说得头头是道,若是谈起政治,则经常是沉默寡言了。 雪怜丹伸出珠圆玉润的左手,将那根春葱般的无名指翘起,露出一枚精致的指环,右手在指环上轻轻地抚摩着,动作既优雅又妖冶,让人的眼珠不由得随着她的手指转动。就在琳娜也忍不住被她的动作所吸引时,她才扫了众人一眼,满意地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英明伟大的秦大人最厉害的一招就是‘诱骗’,苏大人不妨也将这一招用一用,派人在春州东部广泛散播新政的好处,等民众的心理上都接受了,到时候实施起来就非常容易了。”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八章笑谈定计(二) 第二十八章笑谈定计(二) 苏良和鲁少华都不大明白她的动作代表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秦大人什么时候采用过诱骗的手段,只有琳娜很明白她的动作及话中含义。秦思远确实喜欢采用“诱骗”的手段,玉琼瑶、风夕舞是被他的宏伟志愿诱骗而投入怀抱的;苏良、鲁少华等人是被他的治国方略成功诱骗而加入阵营的;娜云雪、山扎敖是被他的种族平等政策诱骗而化敌为友的。就在前不久,锦城的众女听说他在越京将苏小娇和韩雨嫣弄上了手后,大都有些捻酸吃醋,秦思远连忙让苏小娇令家族的工匠用越京的珍珠和攀城的宝石给每个女子加工了几件精致的首饰,结果将他的那些女人哄得开开心心的,这也应该算是一种诱骗。雪怜丹的那个动作实际上是在睹物思人,因为那枚指环正是前不久秦思远托人送给她的。 琳娜不由得伸手握住了胸前的项链宝石,那也是秦思远前不久送给她的,摸在手中有一种抚摩情人的感觉,她感到心里一阵温暖。 苏良自然不知道两个女子的心思,却对雪怜丹的建议很感兴趣,点头说道:“这个办法可行,这就叫做‘造势’,只要春州东部的民众接受了新政,到时候先从平民占绝大多数的农村推行,城市中的贵族富户想阻拦也不容易了。” 鲁少华说道:“话杨玉坤说我们让他向都护府每年上缴两千万以上的金币这个数额太大了,我看我们干脆就大方一些,暂时就不要他交了,不过驻扎在春州的军队的开支要由他支付,而且春州的财政收入支出要纳入都护府的监督之下,这样他想用那些钱搞什么秘密活动也就不现实了。” 琳娜反对道:“这恐怕不妥吧,那样以来驻扎在春州的军队的命脉就控制在他的手里,都护府方面是欲控无力。” 鲁少华解释道:“春州经过几场大的战争,财力已很拮据,而随着新政的推行,财政收入在短期内还会有所下降,我们即使给他定一个再大的数额,他拿不出来也是一句空话,不如送他一个顺水人情,同时让老百姓明白秦大人并不是来掠夺春州的。军队的开支由杨玉坤支付有个好处,那就是容易让他们之间产生矛盾。一旦他利用军费来控制部队,只要都胡府出面协调,甚至直接提供军饷和军备物资,就可使军队彻底倒向我们这边。” 琳娜想了想,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军方和政界历来都有矛盾的存在,而导致矛盾产生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军费的开支问题。政客们往往希望通过用军费的开支控制将领,比如粮草的供应、武器的供给、军饷的划拨等,而将领们则常常利用手中的军队来左右政客,让他们在朝廷中替自己说话。二者之间的关系既紧密又危险,一个把握不好,就容易导致双方翻脸。 “那好,大的原则就这样定下来吧。”苏良见雪怜丹和琳娜都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站起身来,准备结束这次讨论,“稍后我将大家刚才讨论的意见整理一下,请雪夫人让赫连铁树派人送给秦大人批复,待大人的批复送回后再让郑经代表都护府与杨玉坤达成正式协议。近一段时间就让郑经和杨玉坤慢慢谈去。” 赫连铁树的内情处虽然名义上隶属政务府,但实际上由秦思远亲自掌控着,秦思远不在期间,作为他情报助理的雪怜丹代传命令,所以苏良有此一说。 雪怜丹站起身来,双手贴在丰满的后臀上,扭了扭腰,懒慵地说道:“坐了一上午,真该出去转转了。” 她妩媚的双眼一转,走到琳娜的跟前,一把搂住对方的纤腰,将樱红的小嘴贴到琳娜的耳旁,说道:“娜妹,你看外面的雪景多好,我们不如找上几个人出去打雪仗怎么样?” 琳娜的耳朵被她的热气弄得痒痒的,微微侧头避开了一些,说道:“苏大人不是请你让赫连铁树给秦郎送情报么?你还有时间玩耍?” 雪怜丹傲然道:“那还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要我一句话,赫连铁树跑都跑不赢!根本不必我花多长的时间去处理。” 琳娜知道她说的是事实,那赫连铁树一副铁血心肠,谁的帐都不卖,惟有三人的话他不敢违背,一个是秦思远,理由就不必说了;二是玉琼瑶,她仙子般的气质让赫连铁树在她面前总是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再一个就是雪怜丹,她就像是一个魔女,妖冶的魅力让赫连铁树热血上涌,自从有一次在她的媚惑下出过丑后,赫连铁树就再也没有在她的面前扬眉吐气过。 “走啦,发什么呆!”雪怜丹见琳娜没有响应,在她的丰臀上使劲拍了一掌。 “哎哟,你这妖精,又在发什么浪!看我出去不收拾你!” 琳娜冷不防被她打了一下,虽然不至于摔倒,却也有些痛,她当即伸手去揪雪怜丹的耳朵,对方却早有准备,扭着腰跑了。琳娜一路笑骂着追了出去。 苏良和鲁少华面面相觑,这两人虽然都没有官职,却也是都护府的重要人物,更是秦思远的夫人,却哪有点符合她们身份的形象?尤其是雪怜丹,整个就是一迷死人不陪命的妖精!不过二人也知道她虽然看上去放浪形骸,内心却是玉洁冰清,只钟情于秦思远一个人,只是她这个样子让不知内情的人见了,是不是有损秦大人的形象? *********************************************************** 秦思远懒洋洋地靠在水池边,双眼微眯,感受着涌动的温泉水从肌肤上滑过的滋味。这一刻他似乎什么都不愿意想,什么也不愿意做,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尽情地享受着温泉对身体的抚慰,可思绪偏偏就像高涨的潮水,绵绵不绝。 对申公烈大军粮草基地偷袭的成功,使得他以为吴州军很快就要退兵了,心神上出现了一丝松懈,带着剩下的两千战士找了一个秘密山谷休息,静等着敌军退兵的消息,可斥候在第二天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却一下子让他从欢乐的天堂坠入痛苦的地狱:八千吴州大军正押运着大量的武器粮草行进在前往天狼寨的路上! 秦思远开始还不相信这个消息,以为这是那些守护粮草的吴州军使用的一个计谋,目的是吸引自己的这支小部队前去劫粮,借机加以消灭,从而减轻他们粮草被焚毁的罪责。可在派出了大量的斥候进行反复探察后,秦思远才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那些吴州军运输的确实是粮草武器,从不时翻倒的小型运输车和失足的马匹背上滚落的粮袋及捆扎好的武器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斥候的进一步探察还表明,他们那天晚上焚烧的并不是吴州军的全部粮草,敌人在另外一个不远的秘密山谷中还储存了一批粮草,数量大概是他们焚烧的粮草的三成,守卫的是五百吴州军,而现在路上运输的正是那批粮草,想必是护粮的吴州军得到了前方的命令,急于将粮草运送上去。 秦思远对申公烈是不得不佩服,他的老谋深算竟一至于斯!用一万多大军来守护粮草基地,已经是够谨慎的了,他还秘密建立了另外一个粮草基地,尤其是这个小的粮草基地就在那个大粮草基地三里外的一个隐秘小山谷里,防守的士兵数量也与大基地有天壤之隔,让人简直无法想象,这确实是一般的将领难以做到的。 秦思远也无法再带着部队前去偷袭,敌军的数量是己方的四倍以上,而且经过了那天晚上的偷袭事件后,他们的防备一定很严密,让两千洞越战士去袭击一有充分准备的八千运粮大军,简直是让战士们去送死,而且说不定对方也正有这样的打算,张着网等待着鱼儿去钻。因此秦思远并没有冲动,而是命墨车带着两千战士向山南撤退,同时派人到天狼寨送信,让墨育强带着所有的洞越部队放弃所有山寨退往山南。 秦思远更知道这场洞越族和吴州军之间的战争,双方没有胜利者。由于申公烈的谨慎,洞越军想逼迫吴州军退兵,从而在苍夷山北麓保留一块基地的最后的努力归于失败。有了这批粮食,申公烈的八万大军至少可以多支撑七天,而七天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不到三万兵力的洞越军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由老谋深算的申公烈指挥的八万大军的十天攻击,何况还有孙宣的一万近卫军从旁相助?因此洞越军退往苍夷山南成了唯一的出路。 苍夷山北麓的丢失,使得洞越人失去了一个广阔的生存空间。吴州军当然不会在山中长期驻扎,长期对山中的占领对吴州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而且粮草物资的运输也是一个大问题,不过他们一定会将洞越人的山寨全部毁掉,使洞越人短期内根本无法回山北生活,让这里变成一个军事缓冲区。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九章山洞情涛(一) 第二十九章山洞情涛(一) 洞越族军队的损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在战前有八万军队,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军队加起来不足四万,损失了一大半,这对洞越族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好在一些重要的将领没有出事,否则损失就更大了。 吴州方面也没有取得预料中的胜利,虽然将洞越人赶出了苍夷山以北已成事实,但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进攻前的二十三万大军,现在也只剩下了不到十七万,其中以孙崇扬的东路军损失最为惨重,前前后后加起来损失了近四万人。而且他们还失去了两个万夫长级别的高级将领,粮草也损失无数。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是,洞越势力的幸存,使吴州多了一个生死仇敌,吴州方面将来不得不在苍夷山以北保留大量的兵力,防止洞越人随时可能采取的渗透与偷袭。 吴州军能得到还不算太坏的结局,应该归功于孙怜星和申公烈。如果没有孙怜星的横空出世,秦思远所带的部队对吴州东南部的破坏将是极其巨大的,孙崇扬的东路军的损失也会更大,而如果不是申公烈的老谋深算,墨育强指挥的洞越军不会有那么大的损失,洞越军最后也不大可能被迫撤往苍夷山南。 这就是秦思远留子下来的原因,他感觉到了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威胁,他要趁他们还没有发觉自己之前将他们除掉,至少要除掉其中的一个,而目前对他来说就有一个机会:在申公烈撤军的途中将其刺杀。 不过在此之前要将自己三人的精神体力都培养至颠峰状态,才能保证一击成功。申公烈可不是那个万夫长,本身的武功不说,身旁的护卫等级高出很多,要在数万大军中将其刺杀,除了精确的算计、周密的布置外,还要保证己方的身体处于最佳的状态,否则就很可能刺杀不成反倒送上自己的性命。 在让墨车走的那一天秦思远算了算日子,申公烈退兵大概应该在第五天左右,否则他的粮草就有些接济不上了。而有这五天的时间,己方三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恢复前一段时间连续行军作战所消耗的体力了。因此秦思远就在附近停留了下来,还幸运地在一个山洞中找到了一处温泉,于是每天晚饭后泡温泉就成了他们必修的功课。 “公子,在想什么呢?” 和田稚子轻柔的话语打断了秦思远的思绪,他睁眼看去,只见一副娇小玲珑的****正无声无息地滑入水中,雪白的肌肤与身下的白色岩石相比毫不逊色,虽然水池上充满了水气,仿佛轻纱在空中飘荡,但秦思远锐利的目光还是穿透了水气将她曼妙的**看得清清楚楚。 “依儿呢?”秦思远挪了挪身子,随意地问道。往日这个时候,两个女子都会和他一起共浴,期间自然免不了翻云覆雨,虽然说他们在此停留的目的是为了恢复精神体力,似乎不应该行男女之事,但秦思远修炼的功夫别有神奇,每天的行云布雨不仅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反倒使功力日渐精进,就连与他欢好的二女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依姐出去了,说是去看看能不能猎获一只野物,用做明天的食粮,婢子本要和她一起去的,她却不让,说是让婢子留下来陪公子。”好象是故意挑逗一般,和田稚子嘟着嘴托了托自己丰满的双峰,“公子怎么老是想着依儿姐,难道婢子的这个东西就不如她么?” “这哪跟哪啊,自己只不过见每天很准时的唐依不在而随口问了一句,却不想引起了对方的醋意。”秦思远强压住涌上脑门的血液,露出一丝苦笑,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那对雪白的肉球。确实,和唐依的**相比,和田稚子的尺寸虽然要小一些,但乳形、皮肤光泽上一点也不差,弹性甚至还要好一些。 和田稚子忽然扑哧一笑,说道:“婢子只不过是逗逗公子罢了,想不到公子倒是认真了,不过婢子还是很高兴,至少在公子的眼里,婢子和依儿姐是有得一比的。” 秦思远见了和田稚子俏笑嫣然的神情,不由得感叹世事的变幻莫测。当年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是一个只懂得服从命令的冷血杀手,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就如同地狱的使者一般,若不是自己的武功够高,只怕已经在地下埋了几年了。自己将她擒获后,对她进行了残酷的蹂躏,蹂躏的结果是她成了自己的一个忠诚的卫士加性奴。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与她之间渐渐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她不再是自己发泄**的机器,而是自己的知己、情人加亲卫,她的性格也在不断的变化,虽然在外人面前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在与自己一起时,懂得如何取悦自己,懂得如何享受生活的情趣。 “稚子,你说如果我将那孙怜星捉来玩弄了,她会不会像你一样,慢慢臣服于我,成为我最忠诚的女人之一?”想到和田稚子的变化,秦思远忽然心中一动,有了这个想法。 “这个婢子不知道。”和田稚子的螓首轻摇,披肩的秀发在胸前甩动,令得**忽隐忽现,更增一番神秘的美感,“如果她是一个野心极大又心性坚毅之人,要想她臣服怕是不大可能,当然以公子的本事也说不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武功如此高强,身份又非同等闲,身边的护卫成群,我们要抓到她绝非那么容易。” 秦思远大感沮丧,对和田稚子的话有一点点不高兴,不过他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孙怜星的心性志趣如何,他一点也不知道,如果她是一个权利欲极强的女人,就绝对不会轻易向男人屈服,哪怕那个男人再优秀、再卓越。另外她的武功也高得离谱,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年轻一辈中恐怕只有玉琼瑶能胜过她,要想抓住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起孙怜星那恐怖的一箭,秦思远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幸好那一箭射的是自己,若是射向墨车,只怕他的尸骨早已寒了。 和田稚子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话伤了秦思远的自尊,赶紧偎依上来,一手在他健壮的胸前抚摩着,一手抓住他下面巨大的物事,吐气如兰地说道:“其实公子也没有必要在她的身上花太多的精力,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子纵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成不了大气候,不说别的,那孙宣不可能将他的位子传给孙怜星吧?再说公子拥有开鼎传薪**,功力无时无刻不在突飞猛进中,而孙怜星的武功进步不可能有公子这么快,或许过不了多久,公子就能轻易将擒获。” 秦思远虽然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却也明白她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个世界毕竟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能登上权利的颠峰,娜云雪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而自己的武功现在虽然和孙怜星差不多,但相信再过得一年半载,自己一定能够战胜她。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顿时好起来,伸手细细地在和田稚子光滑白皙的后背上摩擦着,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会说话?” “嗯……”微微的刺激让和田稚子发出了小声的呻吟,身体也轻轻地颤抖着,“公子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又一个个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婢子本来就不会讨好人,如果再不学一点,只怕公子就不将婢子放在心里了。” 秦思远一阵感动,原来这外表冷若冰霜的女子内心深处竟是这样的想法!他不禁紧紧地将和田稚子搂在怀中,安慰道:“你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若是都变得一样,反倒失去了自己的特色了,再说无论怎么样,公子都是会喜欢你的。” 和田稚子玲珑的身体紧紧贴在秦思远的胸腹上,弹性十足的**被挤压成了两个园饼,明媚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公子……婢子听了你这话……实在是太高兴了!” 秦思远张开大嘴含住和田稚子的樱桃小嘴,猛力吸吮着,含含糊糊地说道:“高兴么?公子接下……来让你……更高兴……” 他一手握住和田稚子的一条大腿,用力将其分开,搁在自己的腰部,下身上挺,巨大的物事如昂起的龙头,就待直捣黄龙。 和田稚子连忙伸出一只小巧的玉手,将她的坚挺握住,呻吟着道:“公子,我要你从后面来。” 秦思远暗笑不止,当初第一次破开她的身体时就是采用背入的方式,大概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以后每次欢好,她都最喜欢用这种方式,看来女人对自己的第一次总是记忆最深的。 第十卷搏弈第三十章山洞情涛(二) 第三十章山洞情涛(二) 满足美人的要求是秦思远一向的习惯,和田稚子既然喜欢这样的姿势,秦思远自然不能不依她。他将和田稚子放下来,让她趴在水池边,双手将她的双腿分开,从背后进入了她体内,轻轻地挺动了起来。 不久,和田稚子就进入了状态,双手支撑在浴池的边缘上,一对不算太大但很坚挺的**垂在胸前,随着被冲击的身体一下下地抖动着,健美的双腿张得大大的,玲珑的身体颤抖着,丰满的臀部和**随着秦思远冲击的节奏翻起肉浪,白皙的皮肤下泛起**的玫瑰红色。 秦思远也渐渐加快了动作,健壮的身躯紧紧抵在和田稚子的背后,一手托着身前和田稚子前倾的腰身,一手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向后拉,强有力的腰部一下下地挺动着…… 和田稚子头发被渐拉着,她的脸无奈地抬起,强烈的刺激使她双目中透着一丝迷茫的神韵,嘴大大地张着,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的样子像是在高声叫喊,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爷,外面下雪了……”几步之外响起了唐依娇柔的声音,却随即嘎然而止,大概是发现二人正在紧要状态,不想将他们打断。 处于激情状态的二人并没有受到唐依声音的影响,仍是激烈地的交合着,无尽的快感如连绵不绝的巨浪,一浪一浪地冲击着二人,在**与本能驱使下,秦思远疯狂的**,强健的腹肌撞击着和田稚子的臀部发出响亮而有节奏的“啪啪声……” “啊……”一声呻吟传来,却是来自于有些情不自禁的观看者,一只手忍不住伸向自己的双腿间抚弄着,另一只手则向前伸去,想要给已经站不稳的身体寻找一些支撑,最终,一方巨石成为了她的依靠,微闭上眼睛,山洞里充满了唐依的呻吟声。 “稚子,我的小亲亲……”秦思远双手前伸,用力抓住那一对弹性极佳的内球,以此借力继续着高频率的**往复,那一对肉球不断地在他的手中变换着形状,光滑的后背完全没留一丝缝隙地摩擦着他强健的胸肌…… “公子……啊……公子……”连续的**使和田稚子已经处于了半昏迷的状态,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微弱呻吟…… 在一次全力地猛插之后,秦思远在和田稚子的体内喷射出了灼热的液体,直到这一刻,他才转头向唐依看去,却惊讶地发现对方依靠在一方巨石边,和自己身前的和田稚子一样,瘫成了一堆软肉,显然是用手使她自己**了一回。 “你刚才说什么?”将和田稚子抱在池边放下后,秦思远才记起唐依刚才好象说了什么,起身走到她的身边问道。 他**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的健美,白皙的皮肤下是隆起的肌肉,胯下的坚挺之物虽然刚刚释放了一回,却仍然高高耸立,仿佛要择人而噬,看得唐依双眼一阵迷醉,连秦思远的问话也忘了回答。 “我在问你话哩!”秦思远伸手在唐依粉红的玉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唐依这才清醒过来,双眼恢复了清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她站起身来说道:“奴儿是说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吗?”秦思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兴奋的神情,“我去看一看。” 走到池边将衣服随手披上,秦思远三步两步到了洞口,连鞋子也顾不得穿。 天上果然下着大雪,墨色的天幕像一张铺开的大毯,无数洁白晶莹的雪花如天使一般纷纷降下。第一阵落在地上,大地披上了一件薄薄的纱衣,微风吹过,似珠帘卷起,再配以山林的宁静,让人感觉到大地在跳舞。 第二阵落下,树木也戴上了美丽的面纱,夜幕下显得更加婆娑,虽然已经是叶落枝枯,但在雪的装饰下却格外绚丽。等第三阵、第四阵落下时,满天、满地、满树都是雪的影子,林间的草地上盖上了一层雪被子。 秦思远在洞口静静地站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唐依悄悄地在他的身上披上一件外套,他才转过头来凝视着对方,双眼闪射着幽幽的光芒:“照这样下下去,到明天早上地上的雪应该有三寸厚了。” 唐依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惟有附和着道:“应该有那么厚,而且看样子这雪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 秦思远将目光转向远方,悠然说道:“不知天狼寨那边的形势怎么样了,按正常的行程来算,我们派出送信的人员应该在今天到达,如果墨育强不是立即撤退,或许就不用撤退了,这场大雪一下,吴州军将无法进攻,惟有撤兵的份,想要将洞越族彻底赶出苍夷山以北,只有等到明年开春以后了。” 唐依这才弄懂他为什么这么关注这场雪,一直观察了大半个时辰,原来这场雪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洞越族的命运。 “这场雪真的有这么重要么?”她问道。 秦思远点点头,解释道:“打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吴州地处南方,气温高,平原地区多年难得下一场雪,惟有像苍夷山这样的大山山腰以上才年年有雪。正因为这样,吴州军队不适应在雪地作战,一来士兵畏寒,战斗力大打折扣;二来雪地打滑,不利于向上攻击;三来雪地作战需要独特的工具,他们一定没有准备;四来粮草运输非常困难。有此四条原因,我料定申公烈一定会尽快撤兵。”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有没有必要刺杀申公烈?”唐依俯下身来替秦思远穿着鞋,嘴里却没有停,“假如我们将申公烈刺杀了,会不会刺激孙宣派人刺杀洞越族的主要人物?” “你说的有道理,这一点不能不考虑,但申公烈对我们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如果有把握,还是要将其刺杀。”秦思远的眼里闪射着坚定的光芒。 “如果这雪连续下个一两天,地上的积雪将有一尺多厚,那时我就有八成的把握将其刺杀。”和田稚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话语里带着一股冰冷的意味,身上也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稚子,你用不着这样吧,这里可没有一个你要刺杀的人!”唐依微微后退了一小步,有些嗔怪地说道。出身唐门的她虽然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杀手,和田稚子的凌厉杀气令她有些不舒服。 “有八成的把握吗?”秦思远却似乎一点不适应的感觉都没有,脸上还露出欣赏的神情,“那好,我们就按原计划行事。” 申公烈在山道边的一块巨石上停下脚步,望着在一尺多厚积雪中艰难跋涉的士兵们,心情无比沉重。他的前后左右簇拥着数十名亲卫,这些亲卫一个个面色冷峻,不带一丝感情,仿佛部队的状况如何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的眼里只有军团长大人的安全。 影响申公烈心情的其实不是这满山的大雪,积满大雪的山道虽然难行,但没有洞越军的威胁,自己大可以让士兵们缓慢行军,由于自己的早有准备,一部分粮草没有被敌人焚毁,有这些粮草支撑,部队在路上多耽搁几天也没有问题。 他难过的是这次进攻洞越族的半途而废,就在胜利向自己招手的最后关头,老天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忽然而来的一场大雪让自己攻占天狼寨从而将洞越人彻底赶出苍夷山北的计划成了泡影,吴州六万大军的损失且不去说,再想将洞越人彻底打败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毕竟这天下的形势一天一个变化,谁知道明年会是个什么样子?那时候吴州是不是还有精力来攻击洞越人? 申公烈最初并不赞成对洞越人大举用兵,他认为与湖州的光明军相比,洞越族的威胁要小得多,因为无论是军队数量还是士兵素质,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将领素养,无论是财力支撑还是发展后劲,光明军要比洞越族强得多,如果不趁光明军还没有绝对的实力与吴州相抗衡之前将其消灭,将来他们一定为成为大患,成为孙氏集团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但作为一名带兵多年的老将,申公烈自然知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外来人”?因此当孙宣决定要大举进攻洞越族时,他还是尽心尽力地指挥部队作战,力图一举将洞越人打垮,彻底解除吴州东南部的威胁。 没有想到的是战争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固然是老天在帮对方的忙,敌人中间出了厉害的人物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如果不是东路军的后方被敌人骚扰,致使东路军损兵折将,进兵迟缓,或许这场战争早就结束了。 “自己一生中只在浔阳城败过一次,不过那是以三万对十万,虽败犹荣,这次二十三万大军对敌八万,还没有取得理想的战果,虽然自己不是总指挥,但作为一路大军的主将,也难逃责任,或许这会在自己的军事生涯中添上不光彩的一笔吧!”申公烈喃喃自语。 第31-32章 第三十一章雪地刺杀 前面传来哗啦一阵响,申公烈回过神来,说道:“去一个人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名亲卫匆匆去了,不久回来报告:“大将军,前面拐弯处的路比较窄,一匹马踩空摔到山下去了。” 申公烈的浓眉皱了皱,挥手说道:“命令部队放缓行进速度,尽量保护好马匹。”说完他走到了队伍中间,随着队伍缓慢前行。 山道本来就狭窄义,又积满了大雪,车辆根本无法行走,物资全靠马匹驮运,如果马匹损失得多了,必然要丢弃大量的物资,申公烈可不想这种情况发生,毕竟到山下还有几天的路程。 向前走了百十步,山道开始拐弯,申公烈发现这里比别的地方是要窄不少,大概只能容纳两个士兵并排而行,山道的上面一丈之内堆满了厚厚的积雪,再过去是密密的树林,山道下面有两长左右的落差,再下去也是密密的树林。申公烈向下看了一眼,发现下面的树林边倒毙着一匹马,显然是刚才踩空了摔下去的,他叹了一口气,让亲卫提醒后面的战士小心一些。 就在这时,一丝不安的感觉浮上心头,申公烈停下脚步,转头向山上望去,就听得上面的树林里发出哗啦啦的一阵响,紧接着一根径约一尺,长约一长的巨木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巨木穿透树林,以极高的速度向申公烈冲击而来,沿途撞断了无数枯枝,树上的积雪也被带得四散飞扬,让人的视线一阵模糊。 短短的一瞬间,巨木已经到了申公烈的跟前,强大的冲击力令得他的呼吸一阵紧缩,身形几乎战立不稳,前后的亲卫一阵惊呼,欲上前阻挡,却已不及。 申公烈的脸色不变,双脚用力,深深插入雪底,上身后仰,几乎与雪地齐平,同时他腰间的钢刀已经出鞘,刀尖抵在巨木的下面,用力一拨,便听得呼的一声,巨木从他的身上飞过,直落入下面的树林,将树木砸倒了一大片。 亲卫们松了一口气,纷纷拔出硬弓强弩,对准上面的山林射击,一时间箭如雨下。然而林中除了箭矢射中树木的“夺夺”声外,什么其他的反应都没有。 申公烈却能够感觉到树林中有一个人的存在,这是他高强的武功和多年战场撕杀练就的明锐灵觉相结合所得出的结论,而且这个人就在五丈外的一棵大树后面。 “江鸣,你带着一队人从左面包抄,罗瑞,你带一队人从右面包抄,目标正上方五丈处。”申公烈向自己的亲卫队正副队长下令,同时将钢刀插入刀鞘,取出一副强弓,张弓搭箭指向五丈外的那颗大树。 江鸣、罗瑞各自叫上了几个人,正准备行动,却听得又是一阵哗啦声响起,接着一棵比刚才更粗大的树木冲出树林直奔他们而来,树木的那一头是一个全身罩在白皮裘中的人,分不出是男是女,只是从他高大的身材中判断他应该是个男子。他一手紧贴在树木的那一端,另一手持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身子与树木成笔直的一线,若不是他右手中的那柄宝剑,猛一看还以为他是树木的一截。 由于他奇特的姿势和极快的飞行速度,亲卫们射出的弓箭纷纷落了空。而树木一离开树林,那人的姿势就发生了改变,只见他左掌在树木的尾端一拨,树木由直飞变成了横飞,而他的身子也由平行变成了直立,双手剑掌挥舞,不停地拨打着绵绵而至的箭矢,双脚则轮番踢在横飞的树木上,那树木便不断加速,呼啸着横扫而来。 申公烈手中的弓箭早已换成了钢刀,敌人奇特的姿势让他的弓箭发挥不了作用,而当对方变换姿势时,离他已经很近了,弓箭更是没有多大用处。他知道对方的目标始终是他,不过他并不害怕,对方表现出来的功力虽高,但他自己也是一个高手,面对面的作战,他相信自己能够接住对方一击,而只要对方的一击不能将他怎样,接下来就容易应付了,毕竟自己的亲卫都是高手,到时候蜂拥而上,谅他也飞不出天去。 当呼啸的树木到达山道的上空时,申公烈庞大的身躯已经到了半空中,比杀手的位置还要高,双手握刀,猛劈而下,锋利的刀刃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几个亲卫也到了空中,他们的位置正好与杀手的身体齐平,这样就与申公烈上下组成了一张网,誓要将杀手留下。 杀手此时正站在树木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看见他锐利的双眼中有一丝嘲弄的神色。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只见他忽地左脚猛踩,那颗树木呼地一下竖立起来,将他的身子遮在树后,众亲卫的兵器有一大半落在了树木上,剩下的部分被他的左掌挡开,而他右手的剑已迎上申公烈的钢刀。 “叮”地一声,刀剑相接,火星四溅,申公烈庞大的身躯飞向更高的空中,而杀手则沿着树木滑向了地下,他一掌击在树腰上,树木轰然前飞,撞倒了几个亲卫,而他自己如一只大鸟一般向山道下面的树林落去,当反应过来的其他亲卫射出箭矢时,他已消失在下面的树林中,只能听见下面的树林里传来哗啦啦的响声,愈来愈远。 从空中落下的申公烈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他这才知道仍是小看了杀手,刚才刀剑相接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热力循着钢刀传到自己的手臂,又迅疾传遍全身,让自己有一种火辣辣地感觉,直到自己的内力在体内运转了一周,火辣辣的感觉才渐渐消失,可周身显得有些乏力,以致于落地时几乎没有站稳。 勉强站稳身子,申公烈正待再将内力运转一周,从山道上面的那堆积雪中忽然跃起一道人影,有如流星闪电一般,无边的杀气直扑他而来。 “小心!” 亲卫副队长罗瑞的眼角突然闪过一道身影,劲风带起了地上的积雪,让方圆一丈内的空间变得模糊起来,他几乎是本能的大叫起来,同时不假思索地从地上飞起来,朝申公烈的身边冲过去。 其他的亲卫都在看着下面的山林,直到罗瑞的喊声响起,他们才纷纷从地上跃起,在空中火速拔出刚刚插入腰间的兵器,试图在空中拦截那一道人影。 但他们的行动全部都迟了一步,这道人影的飞行速度之快,已经超越了众人可以想像的程度,从跃起到靠近申公烈的身边,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稍远处的亲卫发出一阵极大的哗然,没有想到真正的杀手是潜伏在离众人只有三步之遥的积雪中,而且就在众人心神最松懈的时候出手。 “王八蛋!”罗瑞急得几乎要吐血,他狂怒地朝军团长的身边冲过去,但他的速度比起江鸣,还是要慢了一点,申公烈的头号亲卫绝对不是浪得虚名,虽然起步较晚,但一个起身已经出现在申公烈附近。 申公烈在人影冲出雪堆的瞬间,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若是在正常的情况下,他比起身边这些亲卫的身手要高出不少,应该能够应付眼前的刺杀,但刚才另一个杀手的全力一击,令自己的体力消耗了不少,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过来,何况现在是自己的心神最放松的时候,反应明显差了不少,而这个杀手如此迅捷的身手,比起刚才的那个杀手也不差什么,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无法躲避了。 乌光乍闪,破风声慑人心魄,但见冷森的光芒闪动,却看不清刀身,可知其出刀的速度与劲道,皆达到了视觉的极限,假使再快些,必定连光也看不见了。 生死关头,申公烈反而变得更加冷静,全身进入前所未有的空灵清明,在长刀的劲气及身的那一瞬间,他庞大的身躯猛地全力前扑,往山下栽去。只要他能够避开这一刀,江鸣等亲卫便可以赶到了。 他的应变快,杀手的动作更快,几乎在申公烈扑向山下的同一刹间,这个杀手的双足已经到了山道上,长刀有如长虹贯日,凌空下击。 “噗!”的一声,如中败革,申公烈前扑的身躯猛的一震,加速往下落,杀手的长刀正中她的后背要害,强劲无比的一刀深入体内足有三寸以上,血光冲天而起。 “军团长……” 所有的亲卫全部发疯般地冲上来,恨不得将这个杀手乱剑分尸。江鸣更是狂怒的将手中长剑奋力向杀手掷去。 “影者无敌,一刀致命!” 清越的娇吟声中,这个杀手的单足在申公烈的后背上轻轻一点,轻盈的身躯便再度腾飞,越过近两丈距离,到了下面一棵参天古树的顶端,再一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第十卷搏弈第三十二章孙怜星的秘密(一) 第三十二章孙怜星的秘密(一) 申公烈庞大的身躯就像是折翅的巨鸟,加速下落,“砰!”地一声扑倒在刚死不久的战马身边,溅起了晶莹的雪花,背上涌出的带着体温的腥红热血立刻在雪白的地上绽开令人触目惊心的花朵。 江鸣第一个到达申公烈的身边,他撕下一片内衣,将申公烈汩汩流雪的伤口堵住,再将他翻过身来抱在怀里。惊怒交加的江鸣发现军团长脸上血色急速褪去,生命的光辉正在快速流逝。 “军团长大人!”匆匆赶到的罗瑞和其他亲卫全部跪倒在雪地上,泪水狂涌而出。 从第一个杀手出船现到申公烈被刺,都是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发生的,可以说,周围的吴州军士兵还没有真正回过神来,所有的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附近的士兵全部慢慢无声地跪倒在雪地中,空中一阵寒冷的北风吹过,树木上的积雪纷纷扬扬的落下,他们发现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寒冷了。 ************************************************************* “啪”“啊!”清脆的皮鞭声夹杂着痛苦的喊叫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显得很有几分凄惨。 孙怜星粉红的嫩脸上的淫笑略显狰狞,一只欺雪赛霜的玉手在面前少女丰停的酥胸上揉捏着,樱红的小嘴贴在少女的耳边道:“小满,小姐打得你不舒服么?为什么叫得这么厉害?” 在外人面前高傲得像一只天鹅的孙怜星此时几乎全身**,上身仅有一件粉红的兜肚,下身也只有一条紧窄的亵裤,白嫩的肌肤肉光致致,耀眼生花。她的**高耸,将那小肚兜撑得鼓鼓涨涨,没有一丝褶皱,仿佛随时都可能裂开一般。洁白粉嫩的小腹,平坦得没有一丝赘肉。那微微隆起的一道弧线,显得那里美肉有着无比美妙的弹性,中间那个浅浅圆圆的香脐儿将她的蛮腰衬托得又圆又细,看来也紧紧只能一握而己。在上面绝美腰臀那向内凹陷的曲线的衬托下,两瓣雪白滑腻的凝脂划着绝美的弧度高高隆起,丰隆起一个骇人的高度,使得两瓣肥臀那么地挺翘圆滚,又那么的肥美娇嫩,嫩地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滴出香来。 她的双腿也特别的修长健美,从大腿到脚踝,几乎没有弯曲的地方,你可以想象当这双美腿夹在你的腰上时将是多么的有力! 对面的那个少女也是一个美人,身无片缕,丰满性感的身材任谁见了都要流上几滴口水,不过此时她的全身上下布满了鞭痕,头发散乱地披在圆润的肩上,一张玉脸也有些扭曲变形,看上去很些凄切。 “小姐,不要再打了,奴婢受不了拉!”少女见孙怜星高高扬起手中的皮鞭,趴在地上的身子一缩,螓首微微上仰,一脸乞求的神情。 孙怜星冷笑了一声,脸上的神情更见狰狞:“不打了么?那好,我们玩点别的花样。” 说完她走到墙边的案几旁,拿过一个小包,在少女的面前打了开来。 少女微微松了一口气,接着有些好奇地望过去,当她看清楚包里面的东西的时候,立刻脸色变得更难看,头晕眼花,身体颤抖不停,吞了吞苦涩的口水艰难地问:“这……这是……小姐……你这些东西……不会是……给我……用的吧?” 包里乱七八糟地放了许多东西,有夹子、项圈、银针、蜡烛等等,还有许多都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虽然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既然已经落到了如此地步,少女不用想就明白肯定都是小姐用来调教自己的道具。看着这堆东西,少女几乎是不寒而栗。其它的东西她不知道,但是像项圈、夹子之类的东西如果用在她身上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呢?她想到这里,几乎不敢再想下去了。 “小满,这些东西将来都是要用在你身上的,你不要怕,这些东西很好用的,而且你用过以后就会喜欢上它们,以后不用我帮忙,你会主动用它们,在这方面我有经验的。”孙怜星的粉脸彤红,满是兴奋的神情,语气就像是一只老狐狸在引诱一只小鸡。 “小姐,不要啊,奴婢好害怕……”小满身子后仰,双手撑地,向后退出了几步,惊恐地喊叫着。 还没有等她说完,孙怜星就从地下拿起皮鞭,狠狠地抽打在她的腿上。 前所未有的痛苦感觉从大腿上传来,让小满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叫出声,身子一侧倒在地上,左手按住腿上被打的地方,螓首扭转过来,惊惶无助地望着孙怜星。 “小姐,求求你,不要打了,真的好痛啊!” “喊什么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经历过痛苦,怎么知道甜蜜的滋味!”孙怜星脸色一寒,一鞭无情地抽打在她丰挺的左乳上,顿时留下一条猩红的鞭痕。 小满恐惧地摇着头,双手抱在胸前护住自己的**,哭叫道:“不!太痛了,奴婢真的受不了拉!” 孙怜星却不理会她,只是用皮鞭不停击打在她的**上、小腹上、屁股和大腿上,虽然用的力道并不是很大,但是皮鞭抽在吹弹得破的皮肤上,仍然留下了一条条清晰的鞭笞痕迹。 小满不停地在地下翻滚,哭泣着竭力躲避孙怜星手中挥舞的残忍皮鞭,可是在对方这个超一流高手面前,她又怎么能够躲过呢?她的哭喊躲避只不过更增添了孙怜星的乐趣,一鞭接着一鞭无情地抽打在她的身上。 “小姐……饶了我吧!呜呜……再打下去……奴婢就要死了!”小满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真的很痛么?”孙怜星忽然一鞭抽在自己的粉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鞭痕,她却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俯下身来拿起小满的一只手,将鞭柄塞在那只手中,“要不你抽我几鞭,我保证不哭不叫。” 小满颤抖的小手握住鞭子,手臂扬了几下,却终究没有将鞭子举起来,反倒丢在地上,抽泣着说道:“小姐……的功力……那么高,自然……不怕……痛了,奴婢……可是一点武功……都没有,怎能……和小姐……相比!” 孙怜星似乎相信了她的话,收回了皮鞭,然后取出一个黑色的皮项圈递到她的面前,“那你将这个东西戴上。” 小满刚刚迟疑了一下,孙怜星手里的皮鞭就立刻狠狠抽打在她的身上。 “小姐别打了,奴婢戴上就是。” 小满她哭泣着从孙怜星手上接过象征屈辱的性奴隶身份的狗项圈,含着热泪的眼睛期盼地望着孙怜星,希望她能够突然大发善心饶过自己。可孙怜星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站在旁边漠然地看着她,拿着皮鞭的右手不时轻轻挥动一下,似乎在提醒小满如果不按照她的话来做将要受到怎样的惩罚。 在孙怜星皮鞭的催促下,小满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浑身都在冒着汗,她的手里虽然只是拿着一个小小的项圈,可是将这个项圈戴上自己颈项的动作像是在举起一块千斤大石一般,缓慢而且费力。 当项圈终于无可挽回地戴上她白皙的颈项的时候,小满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感到强烈的屈辱感觉,蹲下身抱头痛苦起来。 孙怜星却仍是一副冷酷的表情,她从小包里拿出一根细细的皮带走到小满的面前,将这根皮带栓在了她所戴着的项圈的扣环上,嘴里不停地羞辱着她:“好极了,这才是小姐听话的婢女,你戴上狗环的样子还真不错,虽然比不上我的师傅,却也差不到哪里去了,来吧,小狗,让主人牵着你遛遛!” 小满吃惊地抬起头望着孙怜星,似乎惊讶得连屈辱都忘了:“小姐的师傅也做这样的事?” 孙怜星似乎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脸色一寒,斥道:“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只要知道小姐这样对你是你的荣幸就行了!” 说完后,她用力拉动手里的皮带,牵引得蹲在地上的小满一下子扑到在地上。 “起来,不准趴在地上!”孙怜星用力拉动了一下皮带,同时一鞭抽在小满的丰臀上。小满无法承受颈部传来的力量,又被皮鞭催赶着,只能跟着她用力的方向趴在地上移动着,那种样子就像是一条被主人牵着爬行的母狗一样。 孙怜星一边拉着小满在地下室中爬行,一边不断用皮鞭抽打她高高耸立的屁股。由于地下室里烧着一大盆碳火,温度并不低,不一会儿,小满的肌肤上已经渗出了晶莹的汗珠。 像狗一样被人拉着在地上爬行,屁股上还不断地受到鞭笞,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当初老夫人让自己来侍侯小姐时,自己非常高兴,小姐美胜天仙,高贵大度,虽然有一种天生的威严,脾气却并不坏,跟随这样一位主子是自己的福气,哪曾想小姐竟有这样的爱好?如果早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来了。 第三十三章 孙怜星的秘密(二) 可话又说回来,事情真能由得了自己么?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侍女,在主人的眼里,那就和猪啊、狗啊甚至一件物品差不多,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莫说是这样玩玩,就是让自己去死,自己还能反抗么? 这样想着,小满不由得生出了一种自暴自弃的心理,不用孙怜星太多的催促,主动加快了爬行的速度,而随着她的动作加快,大腿移动时摩擦着已经充血膨胀的玉门,让她的骚痒难受,裸露的屁股经受皮鞭初期的抽打所带来的巨大痛苦后竟渐渐有一种受虐待的快感。 “小满,你可真是块做妓女的料,这么快就进入了状态,比我的师傅强得多了,倒省了小姐许多心!”孙怜星说完这句话,又在小满的屁股上抽了一鞭,不过力道明显小了许多。 “小姐的师傅都经受过这样的待遇,我一个卑贱的侍女,被小姐这样糟蹋又算得了什么?”小满在受尽了无限的羞辱之后,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感,而这种受虐待的快感随着时间的推移竟越来越强,她的大腿根部**的位置已经明显地出现了**流出的痕迹。 孙怜星咯咯大笑起来:“小听满,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贱!你看一看,咯咯!这样挨打,你这只母狗都能够流出**来?咯…咯…咯…你可真的是天生的性奴啊!” 俯身凑到小满的耳边,孙怜星悄悄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那位三师傅,就是东海三仙中最末的一位也是我的性奴,当初她在一次自慰时被我发现了,从此以后就让我帮忙安慰她,后来我发现她有受虐待的嗜好,于是就干脆将她训练成了性奴,你说有趣不有趣?” 说道这里,孙怜星又咯咯笑了起来,一副放浪十足的样子,哪有她平常高傲威严的半分形象! 小满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也听老爷夫人谈论过东海三仙,他们分别被称为剑仙、箭仙和琴仙,是武林中声名卓著的人物,虽然名气没有六大宗师大,但据说武功和六大宗师相差无几。琴仙就是小姐的三师傅,长相极美,弹得一手好琴,但最著名的不是她的琴技,而是她以琴音伤敌的功夫,据说她的琴音能让武功高手的神经错乱、心胆俱裂!这样一位仙子般的人物居然成了小姐的性奴,实在令人难以想象。小满在感到兴奋的同时,又有些似信非信。 孙怜星见了小满的神色,自然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说道:“怎么,你不相信么?告诉你,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其实每个人都有喜欢受虐的一面,尤其是女人,在这个方面表现得更强烈,只是平常没有被开发出来而已,而且越是高傲的女人,越是本事大的女人,她受虐的**越强烈,这就是为什么我的三师傅功夫那么高,身份那么显赫,一旦被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后却甘愿被我训练成性奴的原因了,而且她越来越喜欢这样的训练游戏,我离开了她这么久,都不知道她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说到这里,孙怜星的俏脸上露出一副思念的神色,显然是想到了在师门和三师傅在一起的日子。 “看小姐的神态,她说的一定是真的了,既然她的师傅都喜欢做性奴的游戏,想必这个游戏真的很有趣,我是不是也应该全身心地投入进去试一试?何况小姐是如此喜欢这个游戏,我若是顺从了她,让她玩得高兴,她以后一定会将我当成贴心的侍女,在别的方面将我关照得好好的。”小满这样想着,圆润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期待的神色,心里却也有几分忐忑不安。 孙怜星见了小满的神态,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深深的打动了对方,她不失时机地伸手在小满的**和**上抚摸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劝说着:“你没有过男人,有些事情还不知道,我告诉你,女人和男人在欢好的时候喜欢对方狠很揉搓自己的**;喜欢对方将自己死死地抱住,直到出现腰被勒断的感觉为止;喜欢对方重重地压在自己的身上,狠狠地撞击自己。这些都说明了女人喜欢受虐,而且被虐待得越凶,她就越兴奋,越开心。” 自从第一次和三师傅玩虐待游戏以后,孙怜星发现自己对此情有独钟,每次和三师傅单独在一起,看着师傅在自己的鞭子下哭泣哀嚎,看着师傅被自己拉着在地上爬行,她就感觉到特别的兴奋,也不知不觉泛滥成灾,游戏的最后,她自己都要大泄一场。无数次的经验也使孙怜星知道,虽然仅仅靠虐待受虐者也能使自己兴奋,但这种游戏的最高境界还是要受虐者的配合才能达到,这也是她为什么耐心劝说小满的原因。 在孙怜星如簧之舌的鼓动和灵巧双手的挑拨下,小满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某种**被释放了出来,她的心跳加速,脸色发红,喘息变重,媚眼如丝,小嘴里也开始呢喃着不断地说出淫言荡语:“小姐……你的手……你的手弄得人家好难受哦……啊……用一点力啊!” 孙怜星玩弄丰满**和阴部的玉手逐渐加强了力道,让小满的身子扭动得更加厉害。与此同时,她并没有放松攻心战术,毫不放松地在小满耳边不停说着淫荡的话语,向她灌输着淫荡的意识。 在孙怜星的魔手玩弄下,早已经神魂颠倒的小满此刻哪里还能够分辨她话中的对错,只知连声答应着。 见到小满神魂颠倒的样子,孙怜星更加兴奋起来。她让小满翻过身来,趴在地上翘起屁股来。小满立刻照做了。孙怜星走过来蹲在她的身边,抚摸起她的臀部来。 毕竟做是初次做这种事情,可能是由于害羞,也或许是因为孙怜星手摸上臀部带来的刺激,小满高高耸立的屁股开始轻轻在空中摆动着。 手底下小满的臀部皮肤传来的柔滑弹性的感觉,虽然比不上三师傅,但还是让孙(16k小说网,电脑站www.16k.cn)怜星有些爱不释手,不停在她的屁股上抚摸着,最后还忍不住在上面击打了两下。 当手掌击打在屁股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的时候,小满的头立刻高高昂起,嘴里呻吟出来,屁股也挺得比以前更高了。孙怜星心里暗骂一声:“果然是个小**,很快就能进入状态了。” 她用手指掐住小满的拉扯,手掌不时拍打在对方的**上、屁股上。对于孙怜星再次而来的粗暴动作,小满这次再也没有哭喊,反而是陶醉的享受着。她的阴蒂已经充血勃起,未经人事的中又开始流出粘粘的来。 孙怜星忽然放开小满,从小包中拿出一根硕大的伪具,在小满的处比划着,喃喃自语:“该不该放进去呢?如果不放进去,这游戏就永远达不到**,可如果放进去,她就被破了身了,以后只怕难得嫁出去。” 小满已经骇得面无人色,这么大一根东西,如果放进自己的内,只怕要将撑破了,她虽然听说女人的有很大的伸缩性,连婴儿都能生得出来,可自己毕竟没有经验,看了如此巨物还是心寒不已。 “对了,用后门,先给她浣肠!” 孙怜星露出兴奋的神色,小满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孙怜星已经展开行动了。她提过早已准备好的一桶水,放在小满的背后,伸出两根春葱般地手指在桶内一引,就见一条水线从桶里一直延伸到小满的菊门,源源不断地通过狭小的肛门渗入小满的肠子内。 水的特性是温柔,起初小满一点也没有感到痛苦,反而觉得十分的有趣。对于第一次经历这样事情的小满来说,根本不知道浣肠为何物,毕竟在此之前,她还是一位纯洁的处女。 “咕哝咕哝……” 随着注入身体内的水不断地增多,小满平坦的小腹渐渐地鼓了起来,摇动间还会发出响亮水声,她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不要……不要……够了!再弄下去我的肚子会破的!” 发觉不对头的小满向孙怜星苦苦求饶着,但孙怜星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为女子浣肠她并不是第一次做,每一次都感到格外地刺激。 “谁叫你还是一个处女,若不这样做,就要破去你的处女身了,你难道愿意在出嫁之前先将处女身破掉么?”孙怜星一手在小满的小腹上抚摩着,继续往里面灌水,同时也向小满的体内输入一股内力,探测她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给女子浣肠对她来说不是第一次,经验充足,知道要是做过了头,让她的内脏受到了不好救治的伤害,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估计差不多了,孙怜星停止了注水的行动,当她低下头去看小满的腹部时,发现小满的小腹已鼓起了一块,这令她看上去象一位怀孕的少妇。 第三十四章孙怜星的秘密(三) “小满,你大肚子的样子很好看啊,难怪别人说女人怀孕的时候别有一种美丽!”孙怜星用手在小满肚脐眼的位置上重重地按了一下。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呀,小姐,别按呀,要拉出来了!”小腹传来的阵阵蠕动,顿时让身体已处于饱和状态的小满便意大增,她惊恐地尖叫起来。 “这就对了,拉出来以后你的肠子就干净了,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孙怜星提过另外一个空桶,放在小满的屁股后面。 “小满,配合一点,和我一起用力,这样你肠子里的脏东西就都出来了。” 孙怜星左手放在小满的鼓胀装的小腹上,用力向下一抚,“哗啦!”随着小满一声高亢的叫声,憋在肠子里的黄黄白白的液体带着可怕的响声,像决堤的河水般由菊穴中喷溅出来,全部落入后面的木桶中,地下室内一时臭气熏天。 孙怜星一手捂鼻,另一手继续引水给小满浣肠,如此反复,三次之后,从小满肠子内流出来的水里已经没有杂物,显然是洗干净了。 将装满大便的木桶提到墙角的一处下水道里倒掉,又用水清洗了几遍,再挥动玉掌划了几个圆圈,将室中的臭气全部送入通风的管道,孙怜星才松开捂着鼻子的玉手,深深地呼吸了几下。一个身份显赫的千金小姐亲手做这些下人们才做的事情,实在太为难她了,若不是她深深喜欢这个游戏,断然不会去做,好在这个地下室修建得很好,不仅有通风的管道,而且还修建了排水的管道,要不然这些粪便还真不好处理,而留在室内就太难闻了。 “小满,我要将这个东西放进你的后门了,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有点痛,不过忍耐一下就好了,以后你会发现自己很快活的。”孙怜星拿起伪具在小满的面前晃了几下,随即对准她的菊门。 小满依旧面无人色,她知道自己的菊门比**还要小,放这么大一个东西进去,肯定难受得很,可小姐的意志是无法违背的,何况在听了小姐的解说后,她自己也有几分期待,因此她将头埋在自己的双手间,屁股高高翘起,带着几分期待、几分害怕的心情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收腹,憋气,对,呜,好紧啊,都快插不进去了!” 孙怜星在伪具上抹了一种润滑油,缓慢而坚决地将其送入了小满的菊花穴。人的菊穴毕竟比肉穴要小得多,当粗大的伪具塞入狭小的肛门时,立刻将狭小的栈道扩张到了极限,原本清楚的肉褶也消失了。 小满的菊穴又小又紧,如果只是直来直去地猛插,很容易弄伤她稚嫩的肠壁,孙怜星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知道如何应付。她开始时慢慢转动伪具,反复地向一个方向旋转前送,渐渐地那伪具越来越深入,已有大半进入了小满的菊穴里。 虽然孙怜星的动作轻柔,但小满的菊穴毕竟是第一次被如此巨大的异物侵入,条件反射似的收缩勒紧,与伪具之间产生了巨大的摩擦力,让娇嫩的肠壁火辣辣的生痛。小满起初有一种肛门被撕裂的感觉,接下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肠子好象要全部掉出来,又痛又怕的她忍不住小满再次痛苦的喊叫了起来:“小姐,快停下来,奴婢要死了!” 她的叫声却将孙怜星刺激得越发兴奋起来,不仅没有停下来,反倒加快了动作,一只玉还不停地在小满丰满的屁股上拍打着,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小满被身体强烈的便意折磨得痛不欲生,又哭又叫地恳求孙怜星,她一面从鼻孔发出哼声,一面则尽力地张大着双腿,希望能将菊穴绷得开一些,藉此减轻异物插入的痛苦感。她的惨样却更加激起了孙怜星强烈的虐待欲,粗长的伪具抽送的频率越来越高,插得小满在地上胡乱摆动着螓首,**,泪水,口水四处飞溅。 “小姐,轻一点,真的,再这样下去的话,哦,我真的会死掉的……” “你这个小**,我说过痛苦之后就会快乐的,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再坚持一会,你很快就会尝到甜头的。”孙怜星对小满痛苦的叫喊视而不见,双手忙个不停,右手拿着伪具反复插送,左手则在小满的屁股上、**上来回地拍打着。 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小满渐渐进入了状态,开始翻起白眼来。她的眼光变得朦胧,摇头晃脑地扭动着大汗淋漓的身子,**也已经顺着大腿、屁股沟不断流下,嘴里呢喃着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的话语。她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异世界,孙怜星手中的伪具在自己菊穴里的插送、手掌在自己身上的拍打,带给自己的不再是无边的痛苦,而是一种苦乐交加的感觉。而孙怜星(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嘴里不断辱骂她的话语,更是让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是十分堕落而淫荡的,她觉得自己真的就像小姐所辱骂的那样,是一个**、一个贱人,一只在主人的淫威下变得无比放荡的母狗。已经被淫荡的**刺激得麻木的她,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喜欢小姐强加给自己的羞辱了。 “小姐,用力,再用力一些。”淫荡的扭动屁股迎合孙怜星的插入,小满忘情的喊叫着。 孙怜星一边享受着虐待的快感,一边说道:“贱婢,记住,今天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以后我会叫你见识更多的东西,我将带给你更大的欢乐和痛苦!你要学会去承受一切,听到了没有?” 已经被苦乐交加的感觉弄昏了头的小满只知道拼命地点头:“好的!……我会做小姐听话的奴婢,……我会接受小姐的一切的!” “那好,我们再来玩另一种游戏!” 说完这句话,孙怜星抽出伪具,从小包中拿出一细细的绳子将小满绑了起来。她将绳子紧紧缠绕在小满的身上,将她的双手也连着绑到了背后。而在**上下的位置,她将绳子缠绕得尤其紧,小满那对丰满的**被勒成了圆球形状从绳子的间隙间挤了出来。由于绳子勒得太紧,**里的血液不能流动,整个**显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 将绳子在小满的身上缠好之后,孙怜星把绳子的结头送进了她的菊穴,然后一把抓住小满所戴的项圈上系着的皮带,又开始拉着她在地下室里走动。 当小满迈步的时候,粗糙的绳子摩擦到她敏感的**,又痛又痒,使得她的阴蒂迅速充血勃起。而绳结也在她的菊穴里磨动不止,使她更是痛痒无比。 这样走了几圈之后,小满的**已经是顺着大腿长长地往下流了。 “好痒啊!小姐,我真受不了……啊!”小满呻吟着。 孙怜星也不理会,反倒将手指勾住小满阴部位置的绳子用力拉扯。深深陷入她肉缝的绳索被拉动,比先前更加剧烈地摩擦她的,带来强烈的骚痒感觉。小满难受至极,恨不得用手去抓挠,以减轻这种骚痒的感觉。可是她的双手被绑在了背后,丝毫不能动弹,唯有拼命夹紧双腿,晃动屁股,苦苦忍受着蚀人的感觉,哭泣着不停哀求道:“小姐,饶了我吧!我要死了!” 孙怜星冷酷地笑着,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地狠狠拉动着绳子。 在绳子摩擦**带来的快感中,小满忍了又忍,可是那种从传来的刻骨蚀心的骚痒,一阵一阵地刺激着她的子宫。最终,她还是忍受不了这种快感的刺激。脸色突然变得潮红,停下了移动的脚步,身子一阵颤抖往前倾斜,嘴里长长地呻吟了一声,处可以清楚看见大量的液体流出。很明显,她达到了**。 **以后的小满身子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量,渐渐软下,趴在地上像一条快断气的母狗,大口大口地喘息不止。 “叮叮叮”,墙上响起急促的铃声,孙怜星怔了怔,随即解开小满身上的绳子,俯身在她的耳边说道:“今天的事不得对任何人说起,否则我决不轻饶你!”说道最后,她美丽的脸上满是狠厉之色。 小满却没有力气回答她的话,只是不停地点头。 地下室的门外站着一位纤瘦的少女,年纪和小满差不多,孙怜星穿上衣裙走出来的时候,见她正不停地拉扯着墙上的一根绳子,一副焦急的样子。 “小纤,什么事?”孙怜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小姐,二公子回来了,说是我们的军队已经全部从山上撤下来了,申公烈军团长遭到了不明身份的刺客刺杀,生命垂危,他请小姐赶紧去商量对策。”小纤看见孙怜星。松了一口气,又急有快地说道。 孙怜星微微变了脸色,也顾得再多问,急忙向大厅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