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舞姬之火舞大唐》 第一章 车和衣服惹的祸（上） 迷迷糊糊地苏濛濛觉得有人在蹑手蹑脚地向她走来并小心翼翼地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这谁啊？苏濛濛想睁开眼却似乎总也睁不开。恍惚中她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坐在男友兼舞伴丁傲的车里（准确地说是坐在丁傲傍上的富婆的车里）然后就出了车祸她被甩了出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现在自己并不觉得痛楚难道自己竟然没受伤？那么丁傲呢？ 想到这里苏濛濛恨不得立刻爬起来去看看丁傲怎么样了可是她似乎仍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不但还是睁不开眼还动弹不得。 面前这人想是来救自己的可能怕伤着了她动作才这么轻。 可自己肩上却被猛地一拽这一拽却让苏濛濛完全清醒了。她一睁眼竟然现一个古代装扮的人正在拖她肩上的背包！ 苏濛濛出了长长的一声惊叫这叫声甚至都让她自己觉得陌生：“你干什么？你敢偷我的包！” 什么人这么缺德？竟然看着别人晕倒在地上不是去救助而是将手伸向别人的财物？ 那人没想到她会突然醒来也被吓了一大跳抓着苏濛濛背包的手赶紧生生地缩了回去转身就想溜。 苏濛濛不依不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想跑？没门儿！走上派出所去！”说完这话她突然愣住了因为这时她才反应过来那人身上的古代服装意味着什么。 这到底是在哪儿？她有些懵拽住那人的手竟不知该松开还是抓得更紧。 趁着她怔的这会儿功夫那人又使劲儿挣扎了几下试图挣脱她她不得不死死拽住：“别想跑跟我见官去！”她想管她这是在哪里管她这是置身哪朝哪代叫“见官”应该是都能听懂的吧？ 那人一边继续做着逃脱的努力一边回头来求情：“姑娘你饶了我吧你的包不是还在你身上嘛！” 苏濛濛瞄了瞄周围的环境。虽然不是荒无人烟的野外但也不知是哪个穷街陋巷的犄角旮旯倘若把这人逼急了他会不会把她先抢再奸最后再杀人灭口或者直接杀了再奸尸然后再毁尸灭迹？毕竟他是个大男人啊自己一个女人想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想到这苏濛濛还是有些害怕要不就把他放了吧反正他也没得手自己也好再去找丁傲。她不自觉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那人却趁她呆立的当儿一把将她的包扯下来拔腿就跑。 她这才醒过神来那包里可是她全部的家当啊所有心爱的跳舞用的宝贝都在里头呢她也抬脚就开始追一边追还一边喊：“来人哪抓小偷啊！抓小偷！” 随着那小偷跑出巷子苏濛濛也追到了一条八分热闹、二分清静的街上。人们听到她的呼声有的愣了一下也帮她追有的则是瞠目结舌望着她。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快要让小偷逃脱了这时迎面有几个人走过来正好将小偷拦路截下。 苏濛濛都无暇谢过这几个人一个劲儿地嚷嚷：“抓他去见官敢抢我包！” 那小偷进退不得只得又回头求她：“姑娘我把包还给你还不成么？” 苏濛濛一把抓过自己的包恨恨地说：“没这么容易还给我你就没事啦？” 小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满脸无奈正要接着哀求眼睛却突然停在她衣服上了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大笑道：“你还想抓我去见官？这话应该我说吧。你怎敢如此大胆竟穿着黄色衣衫四处招摇？” 围观的人这才注意到这个衣着打扮都见所未见的女人惊异之叹、质疑之语、怒斥之声顿时汇成一片。 这下轮到苏濛濛莫名其妙了黄色衣服怎么了？记忆中古代某些朝代是不允许平民穿黄色衣服的因为那是最为尊贵的皇帝才能穿的。可是自己这到底是在何时何地？中国古代封建社会到底是从哪朝哪代才不允许平民穿黄色衣服的？ 苏濛濛兀自在那搜肠刮肚试图找个足以站得住脚的理由还没等她有些许头绪那小偷伸出手来就朝她头上给了一拳然后又揪住她：“走跟我去官府！” 周围的人也不敢为苏濛濛说半句好话因为她确实是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过。 苏濛濛护住头看看自己身上柠檬黄色的紧身t恤心中叫苦不迭谁要自己好死不死地穿了这件衣服呢。等等她包里有好多书其中有几本是她为堂妹买的考研用书堂妹是学服装专业的考研的参考书目里好像有一本专讲中国古代服饰历史的书那里面肯定有相关信息。 “等等我不是----”话只开了个头她头上又重重地挨了几拳是那个可恶可恨的小偷打的。几拳下来苏濛濛眼前的金星越来越多最后却一颗金星都看不见了。 小偷拖着已经昏迷的苏濛濛和另外几个人一起直奔县衙而去。 *********** 等苏濛濛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在一个潮湿阴暗的牢里了。这下她反而不着急了既来之则安之先搞清楚目前的状况再说吧。 肩上背包还在想是那小偷后来和众人一道行事实在不便再次行窃。这就好。她长舒一口气留得背包在还怕没饭吃？ 看看自己的包看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周围的环境想想之前生的事情苏濛濛确信自己是穿越了而且是最不讨好的肉身穿越这样的穿越混好了是左右逢源风生水起但那实在是太难了搞不好就是哪儿都没有容身之地一不小心甚至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自己是穿越到了哪儿呢？还有丁傲呢他又去了哪里？是死了还是也穿越了？他会和自己穿越到同一时空么？ 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自己是在哪里苏濛濛翻出包里那本专讲中国古代服饰历史的书就着一点微弱的光从秦代一直翻到魏晋南北朝没见有规定民间不得穿黄色衣服的规定。正当她耐性渐失的时候关于唐代的服饰介绍却让她眼前一亮。 根据这本书上的记载在唐以前黄色上下可以通服例如隋朝的士卒就可以穿黄色。唐代认为赤黄近似日头之色日是帝皇尊位的象征“天无二日国无二君。”于是唐代将赤黄（赭黄）视为皇帝常服专用的色彩臣民不得僭用。唐高宗李治初时还允许庶人可以穿一般的黄（如色光偏冷的柠檬黄等）至唐高宗中期时因恐黄色与赭黄相混官民一律禁止穿黄。从此黄色就一直成为帝皇的象征。 苏濛濛恍然大悟自己就因为穿了一件柠檬黄的衣服就被关到这监牢里了如此看来自己所处的时空必定是在唐高宗之后大唐或者唐以后的朝代。 难道真的应了自己和丁傲说的那句玩笑话竟要回到唐代来跳舞？ 想起丁傲苏濛濛不由得又是心痛又是懊悔还有十二分的恼恨。丁傲是让她生气让她失望但她干吗非要当时就爆呢结果倒好他俩一人穿越一人下落不明。 那天生的一切又在她眼前浮现她不禁泪水涟涟。 *********** 当时丁傲从机场接了苏濛濛两人直奔丁傲的国标舞培训班所在的俱乐部。 “晓雾。”丁傲叫道。只有他才会管苏濛濛叫晓雾因为一般是清晨的薄雾才会让他想到“濛濛”的景象。 “嗯？”苏濛濛一边漫不经心地应道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她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披头散惨不忍睹。 “我不得不说----你真的长胖了好多。”丁傲一边开车一边坏坏地朝苏濛濛笑着说“尤其是你坐着的时候都把‘三道杠’挂肚子上了。” “哎呀----是啊这可怎么办啊？”苏濛濛拖长了声音撒娇似的叫道“自从上了大四自从不再参加比赛平时跳得就少了这体重就噌噌地往上涨。” “看来还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好吧我能督促你健身、练舞你看我不在你身边也就半年你怎么就被催得这么肥。再这样下去你以前的拉丁裙都穿不上了。看我身材保持得多好！”丁傲还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身上一脸得意。 苏濛濛朝他翻了个白眼又低头捏着自己肚子上的“三道杠”：“我不怕就我这身材要是到唐代去跳舞估计能迷死全天下上至皇帝老儿下至平民百姓肯定都会拜倒在我的拉丁裙下。”自己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 “你得了吧先好好给我减减肥尤其减减你那腰和肚子。” 苏濛濛撇撇嘴：“我以前才8o斤重的时候你不是老嫌我太骨感了跳舞不好看么？还有老师不也老说跳拉丁的女人要有点肉感才好嘛。现在丰满点你又嫌胖。” “你那岂止叫丰满？你现在要是再跳拉丁我只会看见一堆肥肉扭来扭去。即便你真的到了唐代你也会吓倒一大片人。再说了你有没有点历史常识啊？唐代是公元多少年国标舞又是起源于公元多少世纪啊？唐代那会儿世界上没一个人知道国标舞是个什么东西吧？难不成你还想改写历史？”丁傲嘿嘿笑道。 “我不稀得理你。”苏濛濛佯装生气“我去唐代怎么就会吓倒一大片了那安禄山肥成那样了据说跳舞还跳得很好呢。” 第一章 车和衣服惹的祸（下） 丁傲和苏濛濛在同一所专业舞蹈院校的国标舞专业就读丁傲是苏濛濛的师哥比她高一届虽然两人在自己班里都有各自的舞伴但自打他俩在一次演出中对上眼之后他们就已经成为一对事实上的搭档了。平时上课他们各自和自己名义上的舞伴搭手练习下课后却总是他俩搭档练舞每次出去参加比赛或演出他俩也总是弃自己班里的舞伴于不顾。由于他俩的条件都很好水平又相当搭档参加比赛成绩也总是不错老师们虽有些无奈也只得由着他们去了。 丁傲大学毕业时苏濛濛刚进大四。丁傲对苏濛濛说：“我一边在外面教课一边等你毕业吧到那时候我们就一块儿去深圳展那边的国标舞氛围特别好很多专业和职业的选手都去那边了据说在那儿跳舞挣钱特别容易。” 挣不挣得了大钱其实不是苏濛濛最关心的但她还是答应了毕业后和丁傲一起去深圳因为那边总能有一些国际知名的职业选手和外教过来给选手上小课很多南下展的选手水平都是一天一个样这让苏濛濛很是动心。 半年之后丁傲却突然告诉苏濛濛他要先去深圳了因为他父亲得了尿毒症需要大笔钱来维持每周高昂的透析费用。他说；“我先去挣钱了在那边等你。” 可是在丁傲去深圳仅仅两个月他父亲就病重去世了。回老家办完了父亲的后事丁傲折回学校看了看苏濛濛就又回深圳了因为那时候他在深圳开办的国标舞培训班已经逐渐步入正轨了。 现在苏濛濛也毕业了她也南下深圳和丁傲这个亲密爱人兼默契搭档重新会合。 车还在机场高路上飞奔苏濛濛还想扭着丁傲说说胖瘦的事情丁傲不搭理她了；“行了行了别闹了开车呢。” 苏濛濛撅着嘴从后排把自己大大的背包拖过来开始整理她的那些宝贝：“我临走之前特意又买了好几双新拉丁鞋你的我的都有看看好看不？还有啊最近又新败了一件拉丁的比赛服8ooo块钱多一套呢我垂涎了好久了终于一狠心也定做了一套正好再练一段时间穿着它去英国比赛。” “果然‘败’得很啊你以前不都是只舍得做3ooo块钱以内的演出服么现在怎么突然变大方了？” “他们好多人都是从英国特别定做的演出服都是上万的甚至好几万的呢。那个钻叫一个多啊还没上场先把人的眼睛给闪花了。我呀就不想在服装上输给他们太多。” “你先别拿出来了让我先想象一下它是什么样子回头我再仔细欣赏欣赏。”丁傲笑嘻嘻地看了苏濛濛一眼“对了你那包里肯定不只舞蹈用品吧我刚才拎着怎么那么沉？” “当然了这里面还装了好多书呢全都是知识知识当然是沉甸甸的了。”苏濛濛回了他一个笑脸。 “你带那么多书干吗？” “有几本书是我堂妹要考研让我帮我买的我临走之前才买到没来得及给她寄回她学校。还有一些是我考研要用的书。” “妹妹你真要考研啊？应届都不考现在毕业了还想考了？”丁傲有些吃惊。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我这人没耐心没长性估计最后也不会考不过我买来书看看还不行么？” “行行。不过咱这国标舞专业硕士点批下来了么？” “没硕士点也没关系啊我不一定非要考国标舞专业的研究生啊我可以考舞蹈理论方面的啊。” “你？”丁傲强忍住笑“就你？” “我怎么了？我----啊----”苏濛濛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又一惊一乍的？” “我不小心把棕油弄你车座上了我我没想到这管儿破了。”苏濛濛手里捏着那管棕油瞅着自己座下那一摊棕色的油愣了两秒然后赶紧掏出纸巾轻轻地擦拭。 丁傲叹了一口气那棕油是拉丁舞选手比赛时专用的。因为拉丁舞起源于拉丁美洲为了突出原始的拉丁舞的本色和野性专业选手在进行比赛时都喜欢用棕油将自己浑身上下裸露的皮肤（尤以脸部皮肤为主）抹得黝黑眼部的妆也画的很黑很夸张那样才会显得更专业。但是这种棕油效果虽好却较难洗掉有的选手比赛结束后好几天皮肤上都还会有棕油的印迹。 他伸出一只手拍拍苏濛濛：“别擦了肯定擦不干净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弄的没弄脏你裤子倒弄脏了你屁股下的座垫？可真邪门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弄的。”苏濛濛苦着脸“这可怎么办啊还是白色的座垫洗不掉怎么办？”她心想这是丁傲为了接她而专门借来的车那可怎么跟人家车主交代啊？ “洗不掉就洗不掉呗！”丁傲轻描淡写“没事儿随你折腾去吧反正我的车就是你的车你爱怎么弄怎么弄。” “什么？”苏濛濛也顾不上擦座垫了她往丁傲身旁靠了靠“这车是你的？你不是说车是你借的么？” “呃我和朋友一向不分彼此的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没关系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了。”丁傲开始闪烁其辞都怨自己嘴快干吗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不对。你跟我说实话这究竟是谁的车？” “我朋友的。”丁傲直视前方的路。 “你哪个朋友的？”见丁傲还是目不斜视苏濛濛狠狠地掰了掰他的肩膀“看着我说！是你哪个朋友的车？” “开车呢我要老盯着你看咱俩都没命了！” “看着我！”苏濛濛依然执著地要求。 丁傲只得偏过脑袋对着苏濛濛说了一句：“就是我们那个俱乐部的老板我在他俱乐部租场地开班我们关系很好所以他经常把车借给我用。”说完后立马又扭头看前方了。 “不对。你一撒谎那表情那语气哪哪哪都不对。你还是跟我说实话吧。”苏濛濛的声音明显冷下来了。 “真是我朋友的。我不骗你。” “你不说实话是不是？我要下车！”苏濛濛说着就要打开车门。 “别别别！”丁傲慌了这车的自动上锁功能坏了他也没拿这当回事就一直没去修“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实话就实话吧这车是一个人送给我的。我教他跳舞他就送了一辆车给我。” 苏濛濛停在车门上的手收了回来：“你的学生能这么大方送你一辆车？你骗谁啊？肯定是女的吧？” 丁傲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苏濛濛冷笑道：“我就说嘛原来是傍上富婆了。” “你别说这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叫傍上富婆了？我给她上小课她愿意送我一辆车那我就接受呗。” “真的只是教和学这么简单么？恐怕教完课还得有点儿什么事儿吧？”苏濛濛冷冷地说。 丁傲咽了一下口水：“她是香港一个富商的老婆你知道这种豪门里的太太都是闲得慌的但阔太太们没事又喜欢搞一些什么活动啊聚会啊什么的又经常需要跳舞。她就找我给她上小课为了满足她的虚荣心她又喜欢让我做她的舞伴在一些需要跳舞的场合和她一起跳舞。因为我的引带很好所以会显得她的水平也还不错。所以她觉得特有面子就送了我一辆车吧。仅此而已。” 苏濛濛沉默了好长时间没说话良久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可能不只是卖艺吧？” 丁傲难以置信地看了苏濛濛好一会儿要不是这是在机场高路上他真想把车停下来和苏濛濛好好理论一番：“你----你想说什么？你这话也太过分了吧？” “我想说什么你还不明白吗？”苏濛濛声调突然高了起来“你还想说是我误会了是么？我们这个圈子里本来就好多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还想解释什么呢？” “我----嗨！你也知道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陪富翁富婆跳舞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你还瞎想什么呢？” “哼是么？真的正常么？那是你们自以为正常吧？”苏濛濛的声音又变得波澜不惊“看来就是我不正常我理解不了你们所做的事情。那好吧我下车就是了。” “你说什么呢你？”丁傲莫名其妙“行了别生气了有什么话等我们到了以后好好说吧。” “我要下车。” “这就快到了高路上你下什么车啊你？” “停车！”苏濛濛大大抬高了声音的分贝。 “这儿怎么停车啊你别闹了好不好？”丁傲气急败坏之余有点无可奈何。 苏濛濛不由分说伸手就将自己身旁的车门打开了。丁傲大惊失色赶紧探过身子去抓她可自己系着安全带苏濛濛又已经挪到车门边上了竟抓不到她丁傲情急之下大叫“你别乱来我停车总行了吧！”一边将车往右移想靠边停到紧急停车带一边还努力偏着身子去够苏濛濛。 可他万万没想到后面有一辆车这会儿正试图从丁傲的右边车。 等丁傲蓦地现那辆车时他已来不及躲闪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竟冲出了高路的护栏。 这段高路和旁边的辅路之间有很高的落差。 苏濛濛就是在那冲出护栏的一瞬间飞出了车门外。 第二章 狱中之舞（上） 该死的不仅仅是那个违章行驶的后车司机其实自己才最该死。有什么事儿不能过一会儿再说么为什么就忍不了那一时半会儿呢。苏濛濛想到被自己搞得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丁傲竟自在牢房里泣不成声。 可难不成自己就在这黑乎乎的牢房里哭泣等死？不她必须要出去才有可能得到丁傲的消息。或者说她必须要离开这个时空才能知道丁傲是死是活是好是歹。 苏濛濛站起来使劲儿拍着牢房的门：“有人吗？来人啊？” 任凭她在那里捶得地动山摇也没人搭理她这牢房似乎安静得惊人。好半天才有一个狱卒懒洋洋地转出来冲她喝道：“嚎什么嚎？老实点儿！” “我是想问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狱卒哼都懒得哼了：“放你出去？还没审你呢拖你来的时候你半死不活的只好把你扔在这儿了事！” “那大哥什么时候能审我啊？” “等着吧你急什么？明公自有安排轮到你自然就审你了安心等着吧！” 明公？明公是何许人也？是一个人名还是一个对某一类人的统称？ “可是----”苏濛濛想掏点钱贿赂贿赂这位大哥在包里摸索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只有人民币这在这个时空可根本派不上用场。 那狱卒见她在包里摸了又摸满心以为自己能有点好处可捞可没想到最后她伸出手依旧是两手空空。 狱卒没好气地斥道：“可是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然后又踱出苏濛濛的视线范围了。 什么破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一个小小的守监狱的也能对她呼来喝去。 苏濛濛只好坐在地上一会儿想想丁傲一会儿又翻翻自己的包一会儿她又将头偏到一旁想象丁傲就坐在自己身旁对他报以一个甜蜜的微笑和深情的眼神。 嗯这是跳伦巴的时候应该有的眼神。 拉丁舞的五支舞中苏濛濛最喜欢的是桑巴这也是她的强项而丁傲最喜欢跳恰恰恰最擅长的是牛仔舞因为丁傲的爆力强度很快最适合跳快舞。 而伦巴舞却是最能让他们融入感情的舞蹈那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爱情之舞。 虽然丁傲不在身旁那也要和假想中的丁傲一起跳伦巴。 苏濛濛站起来从包里掏出mp4里面存满了各种各样的拉丁舞曲和摩登舞曲。 她将mp4插进t恤上的小衣兜插上耳塞苏濛濛的耳朵里就响起了悠扬婉转的曲子那是根据神秘园的《来自神秘园的歌》改编而成的伦巴舞曲。 苏濛濛开始起舞、旋转她和丁傲最常用的这个伦巴舞套路是两人甚为得意的能很好地演绎一个乍离乍合、悲喜交加的爱情故事。 没有了丁傲的引带有些动作苏濛濛单独做起来有些吃力但她真的已经完全融入到了音乐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跳拉丁舞现在的她只有音乐只有舞蹈只有一个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其余的她都浑然不知。 跳着跳着她就泪流满面在舞蹈中演绎了太多的离别如今她真的与丁傲离别了。 一曲终了下一支曲子还未响起苏濛濛重重地喘了口气好久没跳舞了现在跳一支舞就累成这样了看来是需要加大运动量了。 身后突然“啪啪啪”响起了掌声苏濛濛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却见身后站了三个人一个是刚才呵斥她的那个狱卒另外两人虽因光线较暗看不太清楚模样但显然是领导级的人物那掌声就是由其中那个稍显年轻的人出的。 这时耳朵里又一伦巴舞曲响起她又开始脚痒又想跟着音乐动起来。一瞥眼正看见那个鼓掌的人在张嘴说什么然后又看见狱卒在对着她咆哮还不停地张牙舞爪。她这才反应过来正想摘下耳塞那音乐声却戛然而止。 看来是没电了。还没等她从兜里掏出mp4看个究竟那个狱卒已经打开牢门冲进来冲她吆五喝六的了：“你怎么回事啊你？使君在问你话你竟然敢不搭理？” 使君？使君又是什么人？苏濛濛来不及细问赶紧抽出手垂而立。 “还不见过使君和明君！”狱卒又喝道。 苏濛濛也不吭声。那被称作使君的人也跟着走进牢房问她：“你耳朵里这是什么东西？” 这这怎么解释啊？她摘下耳塞又从兜里掏出那个小机器递给使君。 使君竟然没敢伸手去接而是示意狱卒接过来看看究竟。 狱卒也不太敢接又不敢不接于是犹犹豫豫地从苏濛濛手中接过那个新奇玩意儿翻来覆去摆弄了好半晌不时出奇怪和惊异之声。 良久使君从狱卒手中接过那玩意儿也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怎么个用法？” “它----坏了。”看着使君和狱卒的表情苏濛濛一直在心中暗自笑但现在使君冷不丁的问却实在是让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少在使君面前耍花招老实交待！”那狱卒又开始冲着她嚷嚷。 “她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是我在田间捡到的虽然不知道该怎么用它可我见它着实小巧可爱就一直带在身上了。刚才就是想拿出来再摆弄摆弄可还是一筹莫展。” “那就先收起来吧。”使君虽然还有些怀疑但也没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对狱卒嘱咐道然后又问苏濛濛：“你叫什么名字？” “苏濛濛”。苏濛濛抬眼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高高瘦瘦虽看不清眉眼却觉得他自有一股风流之色。 “嗯好名字让人想起江南的烟雨濛濛。”那使君轻轻笑了一声“你刚才跳的是什么舞？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舞但却很好看。” “那是伦巴舞。” “什么？真是闻所未闻。”使君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伦巴二字是怎么写的？” “伦巴天伦之乐的伦巴巴山夜雨的巴。” “哦咱大唐的艺术真是空前繁荣啊还有这种舞今日总算又开了眼界。”说着他又自言自语道“伦巴舞还真是一种新奇的舞蹈。” 果然是唐朝！苏濛濛心中竟有些许欣喜和安慰。对于舞者而言如果穿越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她最愿意穿越的时空就是唐代。因为在中国的舞蹈史上唐代可谓是相当重要的一个时期。 可是这个使君对“伦巴”二字的音却让苏濛濛觉得好笑她忍不住纠正道：“是1unba不是1o;nba。” 昏暗中也能看到使君一脸茫然：“嗯？” 苏濛濛本来想说“伦”要一声而不是“伦”二声“巴”一声那样会显得很土但是话到嘴边才想起这样说他们是听不懂的于是她脑海中飞快地想了一下平上去入是怎么回事才又开口说道：“伦是阴平而不是阳平巴不能读成平声大概相当于入声吧。”其实苏濛濛自己也搞不清楚入声和现代普通话中轻声的区别只得说了一个“大概”。 使君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你是哪里人？怎么你们那里的音和我们邢州不太一样？” 邢州？苏濛濛还来不及想邢州是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只得支支吾吾：“唔这个说来话就长了。” 那个被称作明君的人说：“使君问你从哪里来这有何难？” 使君见苏濛濛还是嗯嗯啊啊便对那明君和狱卒说：“算了把她带到大堂好好问问吧。” “是！这就把她带上去！” 第二章 狱中之舞（下） 穿过长长的黑黑的走廊苏濛濛被狱卒带到了明晃亮堂的大堂上。 那被称作明君的人正坐于大堂之上那高高瘦瘦被称作使君的人坐在一旁但那明君跟使君说话时却是必恭必敬似乎那使君是来视察明君工作的领导。 使君时不时地抬眼上下打量苏濛濛。苏濛濛又瞅了瞅自己身上黄t恤有些白并有一些破洞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日常生活、舞蹈两用的爵士舞鞋专业的舞者几乎都是人脚一双这样的鞋子什么时候都可以穿不管跳舞与否都可以穿。因为那鞋子穿着很舒服也挺好看所以苏濛濛总是整天穿着爵士鞋到处跑可是现在这个时空那鞋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自嘲地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的形象和装扮在这些人眼中是怪异之至。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身着黄色衣衫究竟是何居心？”使君还是安静地坐在一旁那明君话了。 苏濛濛抬起头看了一眼黑黑壮壮却已有些老态的明君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从一千多年以后的时空来的吧。 明君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大胆！你竟敢欺瞒本官！小心本官把你拉出去杖责七十大板再将你打入大牢！” “咳咳！”从使君那边传来咳嗽声。 明君脸色一变往使君那边看了一眼见他一手抚着下巴正沉吟不语。 明君遂回过头来和颜悦色地问苏濛濛：“你可知道在我们大唐身着黄色是什么罪？” “我不知道。”苏濛濛总是想不起来自称“民女”、“奴婢”。 “你----”明君又待火又强忍了下去整了整衣冠“你到底从哪里来？为什么会身着黄色衣衫？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大唐对服饰的禁令？” “回明君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和来历。我是在康国的一个偏僻的乡间被人现的当时我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等我醒来后我根本不认识我周围的那些人对自己的过去也毫无印象。康国有一户好心的人家收留了我他们跳舞跳得很好。虽然他们从未教过我跳舞但也不知何故我醒来后自己就会跳很多舞蹈于是他们就带着我来到中原说是康国有很多人都到中原来跳舞。我也确实不知道穿黄色衣服是被禁止的还请恕罪。”苏濛濛隐约记得中国舞蹈史的课上曾经提到过唐代时有很多少数民族的舞蹈家定居中原如安国、康国、石国等西北少数民族的舞蹈更是大量地传入中原所以索性编造起自己的故事来。 明君一时有些愣住了他转头看向使君：“使君这小娘子的来历甚是可疑你看----” 小娘子？这明君竟称她为小娘子？怎么这么别扭？难不成唐代的男人称女人都叫小娘子？ 苏濛濛正兀自不自在却见使君微微一欠身子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对明君说：“倒也无妨。” 然后他将头转向苏濛濛：“我们邢州也有不少康国的人来此你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康国人。”他仍然带着笑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苏濛濛。 “你的舞蹈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装扮我也是生平第一次得见。倘若真像你所说你又怎么会孤身一人呢和你一起来中原的那些康国人呢？” 苏濛濛垂下眼帘故作可怜状：“是我是长得不像康国人也不像中原人没人知道我是哪里人。当时康国也有不少人将我视为异类所幸我遇到的还是好人多。初来中原看到的一切我都觉得新奇所以我路过每一条街、每一个集市都会东看看、西瞅瞅流连不已。一来二去不知怎么就和他们走散了。” 那使君沉吟半晌：“不知者无罪。不过你现在既已知道了我们大唐的平民是不能穿身着黄色的又应该怎样做呢？” 苏濛濛想都没想立马就说：“我一定马上去买一套新衣裳这件黄色的我再也不敢穿了。”顿了顿她又为难地说：“可是我身无分文实在没钱买新衣裳。” 使君哈哈大笑：“你这人可真有趣！”末了又正色道：“其实你这罪过要重判的话甚至可判你死罪可念在你不是中原人士也不懂规矩可从轻落。这个就交给潘县令了。” 苏濛濛听到死罪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怎么刚来这唐代就要被处死了听到后来方松了一口气她顺着使君的眼光看过去现使君的目光停在了明君身上。她这才恍然大悟潘县令就是明君。难道明君是唐代对县令的尊称？ 潘县令对使君唯唯诺诺：“是。”又转向苏濛濛说：“还不赶紧谢过使君？” 苏濛濛赶紧拜谢使君心想：谢过了他们他们应该是不会重罚自己的了。 潘县令又以征询的目光瞅了瞅使君然后心领神会：“苏小娘子你听好了。从今日起罚你在牢中诵记我们大唐的律法面壁思过十日。” 苏濛濛心中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虽然知道了这是在唐代虽然知道了这是在邢州但除此之外关于这个时空的一切她都一无所知现在对她的处罚竟然是朗读背诵大唐的律法正好让她熟悉环境熟悉规矩这样才能在这大唐有容身之地。 依旧回到牢房了但这次换了一间明亮一些的房间；狱卒还是不怎么在她面前出现但每次送饭过来的时候都恭敬了许多苏濛濛问他什么他也总是耐心地有问必答。 从狱卒的口中苏濛濛得知那使君姓庞名鸿是邢州刺史。那明君姓潘是邢州内丘县的县令。庞刺史来内丘县检核问事末了提出想去牢中看看正巧碰上苏濛濛在跳舞。苏濛濛从人到舞都激起了庞刺史的兴趣。 每次苏濛濛都想问问狱卒现在是唐代的哪个皇帝当政每次都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下她可不想再因为“无知”被赐罪。 那大唐的律法苏濛濛看半天就全看完了余下的时间她不是在和假想中的丁傲一起跳舞就是拿出包里的一本《中国古代舞蹈家的故事》和一本《唐代舞蹈》翻看那是她打算考研用的参考用书没想到在这里还派上用场了。 正看得兴起突然听到狱卒又在往这边走来苏濛濛赶紧扔掉手中的《唐代舞蹈》拿起大唐律法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地诵读了一通。 狱卒客客气气地站在门口：“小娘子使君和明君有事要见你你随我来。” 苏濛濛只得停下自己的“面壁思过”跟在狱卒的屁股后面。 狱卒又回头说：“收拾好你的东西一起带走吧。”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自己被释放出狱了？ 可这明明只有六天的时间啊。难道自己在牢中已经不分时日？ 她慌里慌张地收拾好自己的包跟着狱卒一起去了。 第三章 对镜贴花黄 这里似乎是潘县令的书房。 庞刺史和潘县令正坐着喝茶言谈甚欢。 见了苏濛濛潘县令笑眯眯地摆出一副长者的和蔼表情：“苏小娘子你真是遇上贵人了。使君要回龙岗县想带你回去教府里的乐舞伎人跳舞。还不赶紧拜谢使君。” 苏濛濛睁圆了眼睛看着庞刺史她虽然自信凭着自己的舞蹈水平是肯定能在大唐自力更生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自己只是在牢房中自娱自乐了那么一下这庞刺史竟然就请自己去府上当舞蹈老师了。 她也没多想欣欣然就答应了报酬的话她也没好意思问想来刺史应该是个大官该不会亏待自己的吧。 “我我想提个要求。”她好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 “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我----”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在我和潘县令这里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庞刺史微笑着鼓励她。 “我想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先洗个澡。”苏濛濛一咬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说也奇怪自己身体穿越到了古代也就罢了怎么连思想也变得“古代”了竟然觉得在两个大男人面前提出洗澡的要求难以启齿。但是这么多天被关在牢房中不能洗澡甚至还不能洗脸刷牙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痒的地方实在是再不能忍了。 庞刺史一怔随即大笑不止：“哈哈哈哈！没错没错应该应该！我不仅给你安排了沐浴还为你买了几套新衣裳沐浴后换上试试。” 一个丫鬟捧上来几套崭新的衣服并带着苏濛濛去沐浴更衣临去时庞刺史又突然叫住苏濛濛：“你那头----是不是----” “啊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苏濛濛没等庞刺史说完就应道。她知道庞刺史的意思是想让她把那一头乱给好好打理一下。 不用照镜子苏濛濛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如飞蓬。她的头本来就属沙（一般理师称之为沙性头就是头很蓬松烫后也较容易变形）如果让头自然披着即便满头都喷上定型水也总能给人乱糟糟的感觉何况现在已经多日没有梳洗过了。 在那个稚气未脱的小丫鬟的伺候下苏濛濛钻进了热气腾腾水雾弥漫的大澡缸舒舒服服地洗了一通之后整个人都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 但出浴后她却傻眼了那小丫鬟捧上来的三套衣服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穿。 一套是以紫色为主夹杂蓝色和白色的长裙但却像很多面料拼起来的这儿一片那儿一幅让她不知应该先将胳膊伸向哪儿。 一套看起来像少数民族服装领口、袖口、下摆处都有锦边装饰衣服是对襟、圆领、折袖裤子是带竖条的小口裤配有一条皮革的束带束带上缀满了各种小饰物鞋是一双软靴此外还有一顶高毡帽 还有一套明明就是男装嘛。苏濛濛抬头不解地望着小丫鬟。 小丫鬟娇笑道：“姑娘你是不会穿是么？来我帮你穿吧。这三套衣裳你想先穿哪一套呢？” “我你跟我说说这三套衣服各自应该怎么穿吧。” “好。”小丫鬟答应得很爽快。 “你叫什么名字？” “昙儿昙花的昙。”昙儿一边介绍自己一边拿起那套裙子“这种是裥裙是由两种或两种以上色彩的裙料互相拼接缝制而成的一种长裙幅越多越好看。据说这种裥裙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时兴了在我们大唐也是不分尊卑贵贱。很多人都喜欢穿的。” “哦。”苏濛濛摸着裙子的面料已经在想象自己穿上这种裙子之后的样子。 “这一套是胡服。我们大唐的胡服是从西域地区的一些少数民族和印度、波斯等外国传到中原的。在我们大唐不论男女和尊卑贵贱胡服都是特别受人喜欢的服装像这种就是女子胡服最典型的式样。” “我明白了。那这个呢这是男装吧？难道大唐的女子喜欢女扮男装？”苏濛濛拎起那套长得很像男装的衣服。 “对啊。妇女穿男装在我们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据说是在宫中的那些宫女们先穿男装的后来影响到了民间成为普通妇女的服饰。一般是头戴软脚幞头身穿圆领或折领、窄袖的衣裳腰系革带脚穿黑皮靴。也有一些妇女是单穿圆领袍衫头上却不戴幞头而是挽各种髻的。” 虽然苏濛濛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幞头是什么东西但她也只得频频点头。然后她目光停在昙儿身上：“那你身上穿的这是什么衣服？” 也许是受了电视剧《大明宫词》的影响她一直以为唐代的女性都喜欢穿那种袒胸、大袖的长裙可眼前的昙儿穿的衣服却是袖子窄窄的。 昙儿笑笑说：“这是窄袖衫襦也是一种时兴的服饰。” “哦。”苏濛濛点点头“看来我太孤陋寡闻了我还以为大唐就流行袒胸大袖衫襦呢。” 昙儿说：“那也是很时兴的啊不过像我们这种做奴婢的穿窄袖的不是更便于干活儿么？” 苏濛濛看看这套又摸摸那套：“那你说我穿哪套比较好？” “其实我觉得姑娘你虽然长得很清秀但是举手投足却总能给人一种豪爽的感觉穿起胡服和男装应该都是英姿飒爽的吧。” 这不是在说自己还不够淑女么。唉那就认了吧虽然苏濛濛自觉有时候还是很有女人味儿但似乎却总是和“淑女”无缘。 “但是----”还没等苏濛濛答话昙儿又话锋一转“听说你跳舞跳得很好那样的话还是穿长裙跳舞更好看吧。” 也有道理。那裥裙本来也很好看穿着它跳起舞来应该有最佳的视觉效果何况紫色本就是苏濛濛最钟爱的颜色。 在昙儿的帮助下她穿上了那长长的裥裙昙儿对着苏濛濛看了好半晌由衷赞道：“姑娘你穿上这裙子真好看！要是再帮你梳一个好看的髻那就更完美了。” “髻？梳什么髻？”貌似唐代的髻都很复杂苏濛濛一想起来就有些头大。 “我们大唐妇女的梳装和饰有很多种每一种都是巧妙而别致的。式可以分为髻、鬟、鬓等其中髻又分为倭堕髻、高髻、低髻、交心髻、闹扫状髻等等鬟有短鬟、圆鬟、双鬟、同心鬟等鬓有蝉鬓、丛鬓、轻鬓等……” 昙儿兴致勃勃如数家珍苏濛濛早已听得晕了就只高髻、低髻她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像倭堕髻、轻鬓等她想都想不出是什么样子。 第三章 对镜贴花黄（下） 虽然苏濛濛平时懒散惯了向来不喜欢花时间来摆弄自己的头总是把头烫卷了事但普通的高髻和低髻还是难不倒她的。 国标舞选手在比赛的时候不管自己平时是直还是卷是长还是中长都会抹上亮素将头梳得溜光水滑一丝不乱然后挽成一个稍低的髻也有的选手会将髻挽得较高或者是扎一条辫子。她自己在比赛中更多的是挽低低的髻。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昙儿笑笑：“我只会梳高髻和低髻别的式我想象力实在有限都想不出应该是什么样子。” “没关系啊你想梳什么式我都可以帮你弄。”昙儿歪着头对着苏濛濛的脸上下左右来回看“我觉得你梳倭堕髻应该会很好看。” 苏濛濛哈哈一笑：“我相信你。只是这名字听起来并不会让人觉得美。” 昙儿也噗哧笑出声来：“其实这倭堕髻可是大唐特别时兴的式就是髻低垂在头的后部也就是汉代的‘堕马髻’。据说这种髻从汉代开始就有了而我们大唐的妇女都好骑马‘堕马’这个字眼未免太不吉利了所以才改为倭堕髻。要不我给你梳双鬟吧你梳双鬟肯定也很美。” “好啊你想怎么梳就怎么梳吧。不过髻和鬟有什么区别么？”苏濛濛开始有点兴趣了。 “当然有区别了鬟是空心的就是中空做环形的样式髻是实心的。” 昙儿的动作实在是相当的熟练和麻利只是说一会儿话的功夫镜中就出现了一个端庄中有些俏皮、娴静中不失活泼的大唐美女。 苏濛濛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怔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的古装扮相现在一看还真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喜。而昙儿竟在一旁有些痴了眼里是真正的欣赏和艳羡。 “姑娘你梳双鬟真的好美可惜以后就不能经常梳双鬟了。”昙儿轻轻叹道。 “为什么？”苏濛濛有些不明白。 “啊没什么在我们大唐一般是未婚的年轻女子才梳双鬟出嫁后的女子就很少再梳鬟了。”昙儿解释道。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要嫁人还早呢。为什么说我以后就不能经常梳双鬟了？”苏濛濛心中想着等自己要嫁人的时候肯定早已不在这大唐盛世了吧。何况自己会嫁给谁呢？丁傲？可丁傲在哪里啊？想到丁傲她不由得心里一阵悸痛。 “我的意思是姑娘迟早也是要嫁人的那迟早是不能梳鬟的难不成姑娘想一辈子不嫁人？”昙儿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如果一直遇不上合适的人一辈子不嫁人也未尝不可。”苏濛濛收起自己的心事淡淡地说道。 昙儿顿了顿再一次由衷地赞道：“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你真的太美了比起你之前的打扮可真是好看了千百倍。” 苏濛濛先是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又不自禁地笑出声来：“你其实是想说你梳头的手艺很好吧能化腐朽为神奇将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变了一个人。” 昙儿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她觉得和这个姓苏的女子相处实在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一个浑厚弘润的男声在门外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是庞刺史的声音。 昙儿忙过去给他开门。 门吱呀一声响镜前端坐的女子慢慢地回转身来庞刺史站在门口立刻呆住了。 他虽然在狱中第一眼看到苏濛濛时就觉得她是个美人胚子但一则狱中光线不好所以感觉也是朦胧的二则当时的苏濛濛从头到脚都给人以异族之感让他觉得她美是美矣却并不属于标准的大唐美女的范围。 而今这个身着三色裥裙、头挽双鬟的苏濛濛还有她虽从未表现过、却能让人感觉到的热情和魅惑加上大唐服饰带给她的雍容和华美无不让他怦然心动。 这是一个绝对的复杂体和矛盾体。 庞鸿倚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苏濛濛看了好久方才醒觉。他从苏濛濛身上收回眼神问昙儿：“都打点好了吧？怎么这么长时间？要是都准备好了我们就起身吧马车都备好了很久了。” 苏濛濛赶紧站起身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来得及穿上鞋子。可脚已经着地了自己一时半会儿又不知究竟该穿哪双鞋子所以竟窘在那里了。 昙儿见状慌忙赶过来：“对不住我刚才只顾着欣赏姑娘了竟忘了给姑娘穿鞋。” “我来！”庞鸿制止了正奔向苏濛濛的昙儿“我来给她选鞋子。” 啊？没搞错吧？他来给自己选鞋子？他不会选完鞋子还要给自己穿上吧？苏濛濛突然觉得脸上有点烧。 庞鸿走过来蹲下身子看了看那几双新鞋然后抓起其中一双翘头鞋：“穿这个吧这是我们大唐女子特别喜欢穿的翘头履穿起来很是轻巧便利。” 然后----然后他果然又一只手抓过苏濛濛的脚轻轻地套进那翘头履中。 任苏濛濛是从开放的后世来到唐代的开放女子任她还是一个开放的舞种的专业舞者她也在这种唐代的开放面前红了脸。还没有哪个男人为她穿过鞋子连丁傲也没有过而且国标舞者尤其是其中主攻拉丁舞的舞者因为经常穿着舞鞋捂出很多汗一脱下舞鞋都是臭气逼人丁傲向来是捂着鼻子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弯腰为她穿鞋呢？ 她下意识地将脚往回缩无奈庞鸿的大手让她挣脱不得。也是这会儿功夫苏濛濛才第一次近距离地看清了庞鸿的模样剑眉大眼脸上并不像身体那般瘦削平白无故让苏濛濛想起唐代的那些风流诗人。 两只鞋子都穿好了庞鸿抬起头对她绽开一个若有若无的轻笑然后又抓起另一双鞋子对苏濛濛说：“你脚上穿的翘头履是适合平日里穿的我手里的这种女靴是很多宫女、歌舞者和喜欢骑马的女子常穿的以后你跳舞的时候也可以穿它。” 苏濛濛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好了只得频频点头。接下来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晕晕乎乎地看着昙儿收拾好东西然后就跟着庞鸿和昙儿上了马车。 第四章 初入庞府（上） 邢州治所设在龙岗县他们一行现在就是要回到龙岗县的庞府。 苏濛濛和庞鸿同乘一辆宽敞的马车这让她心里很是不自在一路上她一直探头望着窗外一是为了欣赏这大唐的盛世美景二来也是是在不知该和庞鸿说什么更不想和他的目光交错。 可庞鸿的手还是总有意无意地碰到她的腿苏濛濛也总是装作有意无意地换个姿势借以躲开庞鸿的手。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庞鸿是对她有好感的但这种好感对她而言是否危险她却不得而知。 庞鸿见苏濛濛不停地躲他也就暂停了手上的“行动”但是他对这个女子的兴趣却有增无减。他想进一步了解她正想开口和她好好聊一聊却见苏濛濛轻轻闭上眼睛靠着车窗开始打盹他只得把自己即将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看着她英气中透着柔媚的脸庞鸿实在是忍不住想凑上去深深地吻一吻但他知道她是在装睡也只好整整衣冠学着她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在苏濛濛“睡”了一路之后终于到了龙岗县庞府。上上下下都在恭迎庞鸿回府。在要踏入这深宅大院的时候苏濛濛突然心中一紧。是不是该在这府中住下？庞鸿对自己有意如果常住庞府中必然会引出一些事端不住在这里才能真正保护好自己可要真的不住在此自己是不是就会丢掉一个还不错的饭碗？到目前看来庞鸿似乎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那跟他商量商量吧。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庞鸿对着呆立门前的苏濛濛笑道。 苏濛濛这才猛醒过来迈脚进了庞府。 她哪里知道踏进这大宅一步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众人几乎是夹道迎接庞鸿下人们自然是必恭必敬俯帖耳还有四个主子打扮的女人也在殷殷地对庞鸿嘘寒问暖。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庞鸿的四个妻妾苏濛濛第一时间想起了《大红灯笼高高挂》。想必是知道庞鸿今日要回府这四个女人都是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的一个胜一个的花枝招展。前日昙儿一边为自己梳头一边详细介绍了唐代的各种髻此刻正好是苏濛濛检验自己学习成果的时候了她忍不住对这四人的妆容和髻产生了兴趣。 第一个女人属于半老徐娘型髻梳得高高的形状颇似凤凰髻左右各插着一支金翠凤凰钗这就是昙儿口中的高髻中的凤髻了吧。这女人一看就知道保养得很好皮肤依旧细嫩光泽只是眉眼之间已隐约有些岁月的痕迹穿着袒胸、宽袖的衣服胸前的皮肤依然白皙但脖子上一层又一层的细纹却根本掩盖不了她的青春即将或者已经逝去的事实。 苏濛濛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难怪众人都说脖子和眼睛是最能出卖女人年龄的地方。 那女人其实早就瞥见了跟在庞鸿身后的苏濛濛但她只是淡淡地往那边扫了一眼便又将目光转向庞鸿似乎并未看到她。 第二个女人也是有种“熟女”之美看起来端庄无比却隐隐透着骨子里的风情万种。她同样梳着高高的髻髻上鬓间却到处缀满了花钿、簪钗、金玉等饰物梳这“宝髻”果然更显得珠光宝气苏濛濛偷偷地将眼光转到第三个女人身上。 第三个女人明艳动人头上仍然是高髻（看来这高髻在唐代实在是最流行的型）只是髻上并无太多装饰物。倒缀了几朵白如雪花香袭人的茉莉花显得纤巧文雅。这个“花髻”让苏濛濛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几分好感。 第四个女人这哪儿能叫女人分明还是个女童！苏濛濛只觉得她还稚气未脱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苏濛濛竟觉得这女孩身上还有淡淡的奶香味。她不由得多看了这女孩几眼又偷偷抬眼看了看庞鸿。虽然庞鸿并不老但和这个女孩在一起还是让她产生“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联想。只见这个女孩的型有点像自己头上的双鬟但却并不同于自己的空心鬟而是实心的髻曾听昙儿说过这种式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双鬟望仙髻”。 看来这果然是大唐盛世啊连一个刺史府中的女人们都是如此华贵那宫中的奢靡就可想而知了。 庞鸿并未向苏濛濛介绍这四人她只好自己在心中各自管她们叫凤髻、宝髻、花髻、双鬟望仙髻以示区别。 这四人额头上都有点淡淡的黄色这应该就是唐代的“额黄”了吧；在眉梢靠近太阳穴的地方她们都用红色作了点染这似乎就是“斜红”。额头两边浅浅的额黄和眉梢隐隐的斜红更衬出四人眉心花钿的夺目。苏濛濛在看过《大明宫词》后曾经有一度对剧中女子眉心的花钿特别感兴趣还专门去查过资料。据说这花钿是武则天时期上官婉儿创的当她要被武则天处以黥刑时她还不忘“爱美”因此在她眉间留下的不是墨黑的丑陋而是用朱砂点成的一朵梅花。从此这“花钿”就在唐代女子中流行开来。 想到这里苏濛濛突然心有所动自己一直想知道现在是处于唐代的哪个时期但又一直不敢开口询问而今总算知道这是在武则天之后的时期了。 她正愣在原地呆忽然听见“宝髻”娇笑着问庞鸿：“你也不跟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妹妹。” 苏濛濛这才意识到宝髻是在说自己看来她似乎颇为得宠要不可能也不敢这样和庞鸿说话。难怪她满头珠翠想来是庞鸿愿意多赏她的。 庞鸿笑眯眯地伸手摸了宝髻一把：“今天大家也累了明日再正式介绍吧。从今日起她就要和你们住在一起了。” 四个女人似乎早已料到脸上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凤髻打着哈哈笑道：“好啊。只是我们事先都不知道所以还未收拾出屋子。我这就让小言去收拾。” 宝髻轻轻拢了拢垂落在耳畔的几绺丝眼波只是在苏濛濛身上流转却并不说话。 花髻也不言语却抬起头对苏濛濛微微笑了一笑脸上顿时显得更加生动。 双鬟望仙髻却直视苏濛濛脸上有几分好奇苏濛濛反而被她盯得不好意思起来先咧嘴冲她笑笑她这才稍稍收回眼神回以一个露齿的笑容。 庞鸿对苏濛濛柔声说道：“从现在起昙儿就服侍你吧。” 苏濛濛笑笑心中却暗暗叫苦她本来觉得住在庞府没有什么不对就像现代社会很多老板对自己的员工管吃管住一样平常可是自打踏进这庞府怎么越听越不对劲了于是她赶紧说道：“使君我----我还是不住在府上了吧。” “为什么？”庞鸿吃惊不小。 “既然我只是到府上教跳舞的那我也就没必要住在附上叨扰了我还是出去另寻一个住处好了。” 庞鸿一怔那四个女人更是面露微惊、微异之色四人很快互换了一下难以捉摸、耐人寻味的眼神一起将头转向苏濛濛又齐齐看向庞鸿。 第四章 初入庞府（下） 庞鸿微一沉吟虽略显不快但随即仍温和地对苏濛濛说：“我庞府请来的客人要是住到外边客栈那不是让人笑话么？” 四女闻言更是面面相觑。原本对这个陌生女人的到来她们都心知肚明可庞鸿此言一出却让她们都摸不着头脑。 苏濛濛咬着下唇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我还是去住客栈比较好等你需要我来教舞的时候我再过来。” 庞鸿哑然继而失声笑道：“行啊这黑灯瞎火的你到哪儿投宿去？再说了你不是说你身无分文么？你又拿什么去投客栈？” “我----你能预付我的工钱么？”苏濛濛突然抬头对庞鸿要求道。 庞鸿只是微笑不语。 四女忍不住了良久凤髻代表四女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庞鸿侧过头盯着苏濛濛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转向四女说：“没什么一会儿你们看了她的舞蹈就明白了。” 宝髻盈盈笑道：“哦是么？我们倒真要好好欣赏欣赏。” 庞鸿也笑眯眯地看向苏濛濛：“如何？一会儿给大伙儿跳一段？” 面对庞鸿及四女还有府中上上下下齐齐射来的目光苏濛濛淡淡说道：“我有些累了我先走了。”说着抬脚就想往门外迈。 “站住！”庞鸿将手一把撑在门上挡住了苏濛濛的去路“既然已经将你请回来了你认为你还走得了么？” 苏濛濛一惊抬眼见庞鸿的眼神颇耐人寻味有几分似水的柔情但更多的却是霸道和专横。 她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说：“脚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庞鸿仍然是轻轻地嘿嘿笑道但这在苏濛濛听来无疑是冷笑和嘲笑：“我告诉你这大唐没有这样的规矩！” 苏濛濛索性也靠在门楣上冷笑道：“哦？那我倒想听听大唐到底是什么规矩。” 庞鸿顾不得全府上下众多的眼睛凑近苏濛濛将手伸向她的头：“髻有点乱了。” 苏濛濛猛一甩头躲开了庞鸿的手。 庞鸿也不以为意又凑过身子：“你不是想听听我们大唐的规矩吗？跳个舞给大家看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感觉到庞鸿的脸都已经紧紧地贴在了自己脸上苏濛濛终于忍不住反手就是一掌正好拍在庞鸿的头上。 这一掌力道并不大但庞鸿却被激怒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不识好歹的野丫头竟会当着全府的面给了自己一巴掌。 四女都抢将上前想表示关切却被庞鸿一把推开。然后他使劲儿掰过苏濛濛的肩膀恶狠狠地对她说：“我告诉你不管你想不想跳爱不爱跳从今天起都由不得你了我想让你什么时候跳你就得什么时候跳我让你何时伺寝你就何时乖乖地守在床前。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庞鸿的人别想从我手心里逃脱！” 苏濛濛呆若木鸡脑子里电光石火之间她终于有些明白了原来庞鸿根本就不是要请自己担任舞蹈教师自己仅仅是庞鸿随便领回家的小妾！如果自己就这样就范那可能真的一辈子都逃不出深宅大院了。 可是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就丧失人身自由了？凭什么他庞鸿就能说自己是他的人？ 想了想苏濛濛竟然扬起脸冲庞鸿微微一笑：“庞刺史你说我是你的人证据何在？” 庞鸿一怔随即也回以一个温柔无比的笑容：“我说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不信你逃走试试看。” 苏濛濛盯着庞鸿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取下一直不离肩的背包对着庞鸿狠狠砸了一下然后拎着包拔腿就跑。 她知道她肯定是会被抓回去的但她还是拿出了最快的度这可是逃命啊！果然还没跑出多远他就被庞府的人追上并抓住了那帮人拖着她就往回赶任凭她如何挣扎狂喊也无济于事。 别说这大晚上的街上没人就算是大白天庞府的家务事又有哪个老百姓敢管？ 庞鸿仍然是笑嘻嘻地靠在门边等着她见她被人半抗半拽的带回来他突然有些心疼但还是幸灾乐祸对苏濛濛笑道：“如何好玩么？” 苏濛濛迷离的眼神重又出光芒却是愤怒的光芒：“好玩实在是太好玩太有意思了！” 庞鸿并不生气：“是么？如果你觉得好玩你可以每天玩想玩多久玩多久我会让人奉陪到底！” 苏濛濛瞪了他一眼又径自向里头走去既然逃不掉那就住下来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自己是不会被逼乖乖就范的。 谁料庞鸿又一把抓住了她。 她站定转头向庞鸿爆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要走你不让；现在我要进去睡觉你还是拉着。那你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我要干什么你才满意？” 庞鸿笑道：“生什么气啊？你还没跳舞给大家看呢跳个舞你也就不生气了呗！” “对不起我没兴趣！” “你----”庞鸿正待作看见苏濛濛双鬟早已凌乱脸上细细密密挂着一些水渍也不知是泪还是汗他又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下去休息去吧。” 苏濛濛跟着昙儿七转八转终于进入了一间还算宽敞的屋子。她默默地任由昙儿伺候她沐浴更衣当再次坐在镜子前的时候她突然问昙儿：“其实你早就知道的对么？” “我知道什么？” “你早就知道庞鸿带我回来并不是真的要我教庞府的人跳舞而是----”她突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目前的身份小妾？舞妓？ “是。”昙儿低头说道。 怪不得她当时要叹息苏濛濛以后就不能经常梳双鬟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问完后苏濛濛自己也觉得好笑她是昙儿什么人？人家凭什么要告诉她？ 昙儿呆立半晌然后问道：“你觉得不好么？其实在我们大唐歌舞艺人是地位很低的其实就是奴隶没有任何人身自由可言的而我看得出来阿郎现在是真心想对你好他把你带回来不单只是想继续欣赏你的舞蹈他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苏濛濛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在他这里我只卖艺还不够还非得卖身不可？”说完她又对昙儿口中“阿郎”称呼产生了兴趣：“你们管庞鸿叫阿郎？为什么？” “我们这里下人管男主人叫阿郎是挺平常的啊。”昙儿还想接着对苏濛濛所说的“卖艺”和“卖身”作出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阿郎他是真心想娶你。” “即便他真心娶我娶我之后又怎么样呢？我必须随时待命他想看我跳舞了我就得拼了命使劲儿跳给他看；他要是突然想要我了我就得小心翼翼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他想让我怎么样我就必须得怎么样不能有半点违抗。是这样么？” 昙儿不语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苏濛濛看了一眼昙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昙儿说。 昙儿抬眼盯着苏濛濛黑白分明的双眸看了好一阵儿说：“我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我总算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 苏濛濛收回思绪冲她一笑：“行了我想安静地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第五章 祸兮福兮？（上） 待昙儿一走苏濛濛便一头倒在床上从包里掏出那本《唐代舞蹈》心不在焉将它翻得哗啦啦直响又突然想到这样的书不能让别人看见不然自己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于是又放慢度放轻力度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果然如昙儿所说这书中也提到唐代的乐工都是奴隶。一般老百姓称为良民乐工还排在良民之下。歌舞的女子其实真正的身份就是妓女宫廷教坊的叫做“宫妓”官府的称为“官妓”达官贵人家里还有“家妓”。 苏濛濛毫不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就属于是庞府的家妓虽然如昙儿所说庞鸿想要真心娶自己或许自己可以摆脱奴隶的身份但即便成为姬妾的家妓照样是没有任何地位而言归根结底自己还是贱民一个。那书中也说了尽管歌舞艺人也分等级但无论等级再高也是被官吏任意糟蹋的他们有的被当作礼物在官吏之间被互相赠来赠去有的甚至被用来交换某种东西甚至有的官吏还得意地将自己用爱妾换马之事大肆宣扬。 他们都能歌善舞多才多艺那又如何？自己还是一千多年以后的时空而来的能歌善舞多才多艺者不也还是被困在这里一筹莫展了吗？ 谁让自己傻乎乎地就跟着庞鸿走了呢？倘若不答应庞鸿的要求自己现在是不是还置身于那黑洞洞的狱中？ 正想着忽听门外传来庞鸿的声音：“都梳洗完毕了吧？” “是早已梳洗好了。”昙儿脆脆的声音答道。 “嗯好没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苏濛濛赶紧将那本书塞回包中翻过身子朝着墙内壁装睡。 庞鸿推开门放轻脚步往床边走来苏濛濛能清楚地感到自己呼吸加重她连忙将呼吸调整得更均匀更自然。 但另一个沉重的急促的呼吸却同时逼近了她那是庞鸿的呼吸。 “我知道你在装睡别装了。”庞鸿轻轻地在苏濛濛脸颊上吻了一下。 苏濛濛心中一惊但还是不露声色。 要不要起来给他一耳光？ 如果硬碰硬她将完全处于下风。因为这是在庞府因为庞鸿是个男人自己不可能有机会。 如果自己没有一点反应庞鸿会以为自己真的睡着了也许会就此打住。 但也有可能他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展开行动。 但愿他就此打住。 “你还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在苏濛濛还是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的时候庞鸿突然拖长了声音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苏濛濛的上衣：“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腾的一下苏濛濛只觉得自己的心马上就要蹦出来了心头的火也已经蹿出来了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庞鸿正在行动的手。 庞鸿看了她一眼嘿嘿笑道：“你不是挺能装的么？怎么不继续装下去？” “庞刺史请你尊重我也请你自重！”她盯着庞鸿的眼睛一字一顿。 “哼笑话！你是我的女人我动动你是天经地义的你不让我碰才是大逆不道！”庞鸿的眼里闪着光手上却在使劲挣脱苏濛濛的手。 禽兽禽兽！人身上的这种动物的本能真可怕！ 豁出去了！苏濛濛拼了命从床上爬起来和庞鸿扭在了一起。 这时的她已经是酥胸毕露春光大泻庞鸿的眼里放出更加奇异的光表面上是在反抗实际上是趁这个机会在她身上无所顾忌地摸来摸去。 但很快他现自己只使三成的力是玩不过苏濛濛的拼命的于是也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两人从扭成一团变为厮打。 苏濛濛一边和庞鸿进行肉搏战一边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她虽然知道喊了救命也无济于事但如果不喊就完全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庞鸿还是努力试图将苏濛濛压在自己身下听到她的喊声他哈哈笑道：“你喊哑了也不会有人敢来的！” 可还真的有人来了！ 突然的敲门声使庞鸿不得不暂停。他喘了一口粗气对着门外怒气冲冲地问：“谁啊？” “我昙儿。”门外的声音怯生生的。 “不是跟您你说了么？没我的吩咐别来打扰！”庞鸿恨不得拿个枕头冲门外扔去或者是拖昙儿进来一顿暴揍。 “阿郎周县令求见说是有要事和你商量。”昙儿顿了一顿说道。 原来是这龙岗县的县令。庞鸿没好气地说：“你去告诉他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可他说有要紧的事非得现在见你不可。” “什么破事啊？”庞鸿嘟囔着回头看了看缩在床尾的苏濛濛又冲门外喊道“你让他等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他站起身子整了整衣衫穿上鞋开门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给了苏濛濛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濛濛对这个笑容的理解是：你等着我我还会回来找你快活的。 她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寒颤全身都在瑟瑟抖。 见庞鸿走远昙儿赶忙进得屋来：“你没事吧？” 看着昙儿关切的眼神苏濛濛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她一把抓住昙儿的手：“你愿不愿意帮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昙儿一惊手却怎么也抽不回来：“你别着急我是想帮你可可我要怎么才能帮你啊？” “你帮我逃出去！”苏濛濛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昙儿。 “不不不！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再说在这里是逃不出去的。”昙儿一个劲儿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是真的没法帮你。” 苏濛濛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其实即便昙儿答应帮忙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让她帮忙做什么。 她重又缩在角落里觉得身上还一阵阵冷。 昙儿见她的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心里也难受不已。但她除了上前去给她整整衣衫、弄弄头之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苏濛濛突然又是一个激灵昙儿正想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她却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 “你要干什么？”昙儿惊问。 “没什么我想找找剪子和针线把衣服缝一下。”她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 “哦是我竟忘了。”昙儿打算上前帮她找“我不知道这屋哪里有剪子和针线要不我去我屋里拿吧。” 昙儿说着就往门外走这时却有人从外面将门一觉踹开了。 正一脸怒气冲进来的庞鸿和昙儿撞个正着他抬起一脚踢在昙儿的肚子上昙儿猝不及防捂着肚子跌倒在地。 庞鸿还觉得不解气走上前去一手抓住昙儿的头一手啪啪啪几个耳光打在昙儿脸上：“你个死丫头你敢骗我！我让你再骗！我让你骗！” 苏濛濛惊呆了转瞬她又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刚才一定是昙儿为了帮她逃脱虎口编了一个谎言将庞鸿暂时支开了。结果庞鸿现根本没有什么周县令来找他于是回来拿昙儿是问。 她赶紧抢上前去冲着庞鸿抓住昙儿头的那只手一口咬了下去。 “啊----”冷不丁吃了一痛的庞鸿不由得松了手转过头把苏濛濛当成了攻击的新目标。 苏濛濛冲着庞鸿冷笑：“想不到庞刺史竟然是如此狠毒之人！”然后又对着昙儿喊：“你还不赶紧出去！还愣着干什么？” 哪知昙儿只是跪在地上不起来反而膝行过来求庞鸿道：“阿郎你别为难苏姑娘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第五章 祸兮福兮？（下） “哎呀你傻不傻啊？”苏濛濛气急败坏地冲着昙儿直跺脚。 庞鸿背对着昙儿头也不回声音冷得像冰：“出去！罚跪一夜！” 昙儿还真的依言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双膝跪下。 看着她单薄的衣衫苏濛濛都替她冷。 又看见庞鸿转身去关门苏濛濛的心又抽紧了。 这都什么紧要关头了自己还有心思去关心昙儿冷不冷？ 她心里那叫一个恨啊自己怎么不动作麻利一点早些找一把剪刀出来也好自卫啊。现在倒好武器没找着狼又来了。 庞鸿轻而易举就又将苏濛濛逼到床边了。 两人又开始了互相撕扯、扭打、抓咬但是苏濛濛的所有行动在庞鸿面前都起不到实质性的反抗和伤害作用。 没多久她就招架不住了被庞鸿一把按在床上再也动弹不得。 她不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贞烈女子她还不想死也不知道该怎样咬舌头才会把自己咬死但是她也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被庞鸿得手了。 当年和丁傲也是在她考察了好久、丁傲央求了好久的情况下她才将自己的身子给了丁傲的现在莫名其妙来到唐代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庞鸿莫名其妙就想占有她她实在是无法让自己屈服。 她又开始做最后的徒劳的垂死挣扎又开始了哇哇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她寄希望于昙儿还能进来打岔但是昙儿再也不敢了。 庞鸿重又扒光了她的衣服一丝不挂的她只觉得自己全身冰凉那种凉意一直深入骨髓。 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果然又有人拍门而且伴着昙儿急促而慌张的声音：“阿郎不好啦！” 昙儿这下真的惨了。看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的庞鸿苏濛濛心下不禁为昙儿担心起来。 庞鸿既想开门将昙儿拉进来重重地惩罚一番又不愿因为这个坏了自己的好兴致。他直起身子竟左顾右盼踌躇了好一阵子终于没搭理门外的昙儿又压向苏濛濛。 但是昙儿还在执著地拍着门：“阿郎大事不好啦！”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庞鸿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瞬再次在苏濛濛身上行动开来苏濛濛还是一直在喊“救命啊！救命啊！”直喊得自己快翻白眼儿了。 门外隐隐约约地有嘈杂声而且这种声音越来越大像是为数很多的人同时涌向这个院子。 可是在床上的这两人一个光顾着往另一个身上压一个除了哭喊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一个想着“我就不信你不就范”一个祈祷“千万不要进去啊”。两人对外界的响动一点儿都没有意识。 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庞鸿这才忙不迭地扔下苏濛濛从床上爬起。 一看那阵势苏濛濛也吓一大跳庞鸿更是面如土色。 只见门外灯火通明站了一大群官吏为的那人面无表情看了看衣不蔽体的庞鸿又看了看适才一丝不挂现在慌乱中拿被子裹身的苏濛濛哼哼冷笑了两声拱手道：“刑部侍郎李林甫深夜叨扰府上得罪了。” 李林甫？这就是唐玄宗时期著名的奸相李林甫？而他自称刑部侍郎？这么说现在是唐玄宗时期而这时的李林甫还没有爬上宰相的高位。 此时的庞鸿已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因为他知道刑部的人深夜前来意味着什么他只得咳咳干笑两声向李林甫说道：“真是有失远迎啊李侍郎请这边请！”说罢想带李林甫等一干人离开此屋。 庞鸿竟然直呼李林甫为李侍郎看来在唐代上下级官员之间的关系还算比较平等的不似后世有那么多避讳和讲究。苏濛濛虽然还有些惊魂未定但现在起码不用再怕庞鸿对她起歹意了。 李林甫对庞鸿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又看了看床上的苏濛濛嘿嘿笑道：“这位小娘子方才你为什么喊救命？” 苏濛濛正在脑中组织语句庞鸿就急急地抢着说：“没什么我们闹着玩罢了。” 李林甫声音阴沉地打断庞鸿的话：“我没问你。”然后又转向苏濛濛：“你说！” 苏濛濛抱着被子支起身子：“如果李侍郎您不来这里将会生什么事我想您一定知道为什么非要问我呢这种事情您让我怎么好启齿呢？不过小女子在这边谢过李侍郎了若没有您我----总之您的大恩小女子将感激不尽。” 李林甫指着苏濛濛哈哈笑道：“我明白了！你可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然后他吩咐后面的人：“将邢州刺史庞鸿带下去！” “李侍郎----”庞鸿还来不及问明白就已经被人架出去了。 昙儿靠在门边不知所措苏濛濛也是云里雾里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突然生了这样戏剧性的变化？ 她俩各自怔李林甫却又对苏濛濛说道：“你赶紧穿好衣服庞府所有的人都要接受审讯的。” 审讯？苏濛濛苦笑不语。 李林甫出去了门外有士卒在守着。昙儿关上门给苏濛濛穿好衣服。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安静得让人心里慌。 苏濛濛咬着昙儿的耳朵问：“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昙儿脸上的表情像要哭出来了她不自觉地往门外看了看当然是除了门和墙壁什么也看不到然后悄悄地对苏濛濛耳语道：“庞府恐怕是大祸临头了！” 昙儿的声音细微得比蚊子还蚊子听不清楚的地方苏濛濛就结合昙儿的口型连蒙带猜终于将事情弄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庞鸿少年得志很年轻就做上了邢州刺史邢州各辖县的官民都惟其马是瞻竭力巴结讨好时间一长就使他的贪欲逐渐膨胀。几年来他多次到各辖县核检问事在好几次核检重案要案的时候他都因为一己贪欲而受财枉法（即受贿）。唐代的法律对官员受贿是严惩不贷的受财不枉法尚且要遭重罚更何况受财枉法？但一直以来他们都做得极为隐蔽又无人告所以庞鸿和各行贿者均相安无事。 但龙岗县的前一任县令冯明昆却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两个月前的一天他独自来庞府和庞鸿商议辖县一个死囚的行刑庞鸿因为收受了贿赂所以极力想为死囚洗脱罪名并在言语中多次暗示冯明昆应该审时度势但冯明昆却一点儿也不“识趣”一再坚持既然证据确凿就不能姑息养奸。庞鸿不得已就只好劝冯明昆先放放冯明昆竟然直言不讳地说他知道庞鸿的用意何在而且庞鸿过去的所作所为他也都有所知晓。庞鸿从他的话语中隐约感觉到他将会去告自己心中一直不安。后来言谈中冯明昆不知怎么又说了一句让庞鸿倍感威胁的话忍无可忍的庞鸿当时就失手将冯明昆勒死了。 案现场就是在庞府。事后庞府上下都一起隐瞒了此事他们偷偷将冯明昆的尸体处理了将现场整理了然后在整个龙岗县都在为冯县令离奇失踪而议论纷纷的时候庞鸿也装出一副跟着着急的样子直到新来的周县令上任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李林甫带领一干人夜闯庞府十有**是因为东窗事了。 苏濛濛听罢心中默然。之前她已经对庞鸿恨之入骨现在虽然觉得庞鸿确确实实是个十恶不赦罪无可恕的人但想起他现在必是死罪无疑心中还是有些难过。 她还想问得再详细些门外的士卒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拍门喝道：“好了没有？穿个衣裳要这么半天？” “好了这就来！”昙儿应道。 第六章 树倒猢狲散（上） 庞府上上下下都跪在厅堂黑压压一大片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大难临头生死难测而李林甫却还坐着悠哉游哉地喝水兀自让庞府一帮人揪心不已。 苏濛濛早已跪得膝盖酸疼但看周围人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她也不敢乱晃乱动。 真不知庞府的这场大劫到底能不能解救自己脱离苦海抑或反而会将自己推入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 案情其实早已很明朗了李林甫他们要做的不过就是得知今日庞鸿将回府之后半夜前来拿人。 而对主犯庞鸿的判罚更是很清楚了。《唐律疏议•；职制四十八》（总138条）规定：“诸监临主司受财而枉法者一尺杖一百一匹加一等十五匹绞。”而庞鸿的受财枉法岂止以“匹”来计量？单就这个受财枉法的数额足以判他好几次绞刑了。 更何况他还残忍地杀害了的一位正直的官员并自作聪明以为能瞒天过海。这已经是几等死罪上再加几等死罪了。 再加上前来拿人的时候还撞上庞鸿强*奸未遂。即使这个罪状可以忽略不计受贿枉法加杀人灭口足以让庞鸿死了又死了。 现在李林甫他们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初步对从犯定罪。 可以说整个庞府所有人都参与了杀害冯明昆的案子都脱不了包庇和知情不报并帮着毁灭证据的嫌疑但他们的这种罪状又可大可小。 一方面唐代的法律相当开明并没有实行族诛、连坐之类殃及无辜的法律规定但另一方面庞府的这些人又不能算完全无辜。 李林甫仍在慢悠悠地喝茶这让苏濛濛恨得牙痒痒你干什么好死不死非要现在喝茶你说完话办完事再慢慢享用好茶不行么？ 好不容易李林甫放下茶杯开始挨个和庞府的众人拉起了家常看起来他似乎是想弄明白每个人在庞府中的地位想分清主仆关系从而好为这些“从犯”和“帮凶”定罪。 也直到这时苏濛濛才知道原来凤髻叫文凤宝髻叫绣珠花髻叫绿萝双鬟望仙髻叫水云。她们中间年纪最小的水云也到庞府一年有余了也就是说两个月前的冯明昆一案她们都是帮凶。 李林甫转到苏濛濛面前来了：“这位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来庞府多长时间了？” 苏濛濛还来不及回答庞鸿急急地抢着说道：“回侍郎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她是今天才被我从内丘县带回来的。” “我没问你。”李林甫淡淡地说道头也不回只是盯着苏濛濛说：“是像他说的那样么?” “是。” “那你算是庞府的妾？” “不是不是！”那边庞鸿又慌慌张张插嘴了“她只是我带回来的一个歌舞伎人身份如此卑贱的女子怎么能做我庞府的妾呢？” 苏濛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庞鸿急于和她划清界限是想最大限度地保护他。想不到他那样兽性的人也有如此人性的一面。不过庞鸿为她开脱的这番措辞却让她心里暗自不爽。 “你闭嘴！”李林甫终于忍不住回头瞪了庞鸿一眼。然后又回头看着苏濛濛：“你说！” 苏濛濛直了直腰抬了抬肩：“我只是比侍郎你稍微早到庞府一个时辰而已又怎么可能是庞府的妾呢当时庞刺史是想让我到庞府教授舞蹈而已。” “嗯。”李林甫若有所思冲苏濛濛点点头“你会跳什么舞？” “我什么舞都会跳。”苏濛濛说这话时很有底气。她这可不是吹的虽然大学里学的是国标舞但是在考上舞蹈学院之前她是学古典舞的有那么多年的中国古典舞功底她有什么好怕的？再说进了大学之后他们也是什么舞都学芭蕾基训、爵士舞、现代舞、民族舞等等都是有所涉猎的因为要能将各舞种融会贯通在通各舞种的基础上做到专和精这才是专业舞者应该具备的素质。 李林甫没有出惊叹的声音也没有说话但苏濛濛明显看到他的眼睛亮了。然后他又一边打量着苏濛濛一边踱向其他人面前继续问话了。 问完一圈之后他又回到座位端起茶杯咂了一口清清嗓子：“先将庞刺史和其妻妾带回刑部其他所有奴隶、下人均可赦免。” 下人们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李林甫又用手指点了点：“你你你你你带走！”他手指所到之处挨个是凤髻文凤宝髻绣珠花髻绿萝双鬟望仙髻水云还有苏濛濛意在告诉士卒哪些人是属于庞府妻妾范围之内需要带走的。 那四女的脸色唰地白了庞鸿顺着李林甫的手指看过来看到最后也变了脸色。 庞鸿朝李林甫膝行了几步：“回李侍郎那苏小娘子确实和这件事情无关她也并非庞某府上的妾还请李侍郎网开一面。” 李林甫哼了一声笑道：“不是你的爱妾？难道在庞府中连普通的歌舞伎人还能有专人伺候？你当我是瞎子什么都没看见么？” “李侍郎我我当时是说要请她教舞将她骗回府中的！真的不关她的事啊！” 李林甫只是笑嘻嘻地看看庞鸿又看看苏濛濛看得两人心里直毛。良久李林甫冲庞鸿招招手：“庞刺史请这边说话！” 两人消失在屏风后面。这边顿时炸开了锅。众下人虽获大赦但主子有难他们也不敢喜形于色而四个女主子则有的面无表情呆若木鸡有的捶胸顿足号啕大哭有的一语不默默流泪有的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对这四个女人她不知道该持什么样的态度和感情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比较安全呢还是摆出自己也身在其中与她们同病相怜的立场更加妥当。顾不得那么多了还是先放松一下自己的双腿和膝盖吧整个都麻木了她正想起身揉搓*揉搓却被一个士卒一把按下去：“跪好！谁允许你起来了？” 苏濛濛只得又乖乖跪好苦等李林甫和庞鸿出来。 良久两人终于又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庞鸿往苏濛濛这边咧嘴笑了笑那笑容似乎颇有深意笑完后自己又规规矩矩跪在了堂前。 李林甫又冲着苏濛濛招了招手：“苏小娘子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苏濛濛依言起身心里一直在敲着小鼓不知道这刑部侍郎找自己单独谈话究竟所为何事。 转到李林甫面前李林甫看看周围弯下身子低声对苏濛濛说：“小娘子想不想随我一起到京城啊？” 苏濛濛一愣李林甫又解释说：“我想把你带回京城让你进宫为圣上跳舞你意下如何？” “好啊！能面见圣上小女子求之不得！”苏濛濛冲李林甫嫣然一笑。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李林甫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笑笑。 转出屏风迎面撞上庞鸿的目光苏濛濛淡淡一笑绕过庞鸿回原地跪下。 一个士卒进来对李林甫耳语了一阵罢了李林甫便急急地出去了。 即使低着头苏濛濛也能感到庞鸿的目光正越过无数人一直在自己身上停留。 傻子！苏濛濛暗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盯着我看？ 第六章 树倒猢狲散（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林甫又风风火火冲进来这次没顾得上气定神闲地喝茶而是直接宣布：“刚圣上有令关于邢州刺史庞鸿受财枉法及故杀官员一案因案情明了无误故无需再进行‘三司推事’和‘都堂集议’现圣上已经核准庞鸿死刑其妻妾文凤、绣珠、绿萝及水云流刑二千里。若刑犯不提起申诉将不用押解回京在经过三复奏之后将择日择时就地行刑。” 按照唐代的法律中央或地方生重大案件时由刑部侍郎、御史中丞、大理寺卿组成临时最高法庭审理称为“三司推事”。有时地方生重案不便解往中央则派大理寺评事、刑部员外郎、监察御史为“三司使”前往审理。唐代还建立都堂集议制每逢生重大死刑案件皇帝下令“中书、门下四品以上及尚书九卿议之”以示慎刑。 但庞鸿此案实在无需再浪费诸多官员的时间和精力来讨论是以这些程序都可以免去直接交由刑部侍郎一人前来足以。 李林甫此言一出庞鸿及四女均面无血色。凤髻文凤低头默默垂泪而宝髻绣珠却像了疯一样跪行至李林甫面前：“不不不李侍郎我要申诉不关我的事当时案后我本想报官可是无奈迫于庞刺史的淫威我不敢啊。还望侍郎开恩不要将我配边疆……” 苏濛濛吃惊地看着绣珠。 庞鸿也直直地盯着绣珠目光悲凉。绣珠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宠爱的妾到头来一个“流刑”就让她彻彻底底背叛了自己。 苏濛濛看了看绣珠又将目光转向绿萝和水云却见绿萝抬手轻轻地、缓缓地整理着自己鬓边的丝嘴唇抿得紧紧的唇边却不自觉地有了一丝笑意。 苏濛濛暗自一惊不知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见绿萝已径自站起身来往一旁走去。 众人的目光和心思都在为绣珠的嚎哭和叫喊所牵绊没人注意到绿萝的反常举动苏濛濛也站起身想要跟过去却见绿萝突然往墙边冲了过去。 “不要啊！”苏濛濛大喊一声。 但已经来不及了绿萝已经一头撞在了墙壁上然后身子缓缓地、软软地倒了下来。 庞鸿这才醒悟过来赶紧冲上前去抱起绿萝的身子但此时的绿萝已既不能听到他的呼唤也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拥抱了。 庞鸿抱着绿萝泪流满面的场景在苏濛濛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了。 *********** “我没想到你答应李侍郎进宫竟答应得如此爽快。” 在邢州治所的监牢里庞鸿对前来探望他的苏濛濛说道语气竟然颇为悲哀。 这个监牢原本是庞鸿用来关押邢州辖域内的罪犯的想不到这里现在成了自己最后的归宿。 苏濛濛默然不语。 庞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一直不让我碰你我原本以为……唉现在看来还是我不够富贵的缘故啊。” 苏濛濛听出了庞鸿的意思她曾经那么坚决地反抗庞鸿而今听到进宫的消息却答应得如此痛快所以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假贞烈的女子说到底仍然是个贪图富贵贪慕虚荣的人。 她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也不以为意。 庞鸿也不说话了只是凝视着苏濛濛目光中竟全是伤感和幽怨。 苏濛濛觉得心里酸酸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来狱中探望庞鸿探望这个曾经骗了她又曾经差点奸污了她的快到中年的男人。 而今两两相望她却不知道该和庞鸿说点什么才好。 她突然开口道：“你那天不是想看我跳舞么？我现在跳给你看吧。” 庞鸿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好啊难得你还愿意为我跳舞了。”他又看了看苏濛濛脚下说：“可是你穿着这个翘头履不好跳吧？” “没关系我早有准备。”苏濛濛笑嘻嘻地从伸出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手里是那双庞鸿买给她的靴子。 庞鸿盯着那双靴子出了神好不容易才收回眼神重重地咽了一下口水说：“你还愿意让我给你穿鞋么？” 苏濛濛心里突然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她想了想把手里的鞋子递给庞鸿然后抬起一只脚从牢房铁栅栏的空隙处伸了进去。 庞鸿赶紧蹲下身子轻轻地将苏濛濛脚下的翘头履脱下来然后套上那只软靴。 一只脚穿完苏濛濛又抬起另一只脚。 这次庞鸿哆哆嗦嗦老半天也没将那只软靴套进去苏濛濛弯腰想看个究竟却见庞鸿只是双手捂着她的脚眼睛里却噙满了泪水。 苏濛濛叹了一口气问道：“好了没还穿不好我就自己穿了。” 庞鸿这才仿佛醒悟过来三下五除二为她穿好了。 等他再次抬起头苏濛濛看到的却是一张嘻嘻坏笑的脸：“怎么样？苏大小姐打算跳一支什么舞给我看呀？”刚才的伤感和泪水一瞬间就已在他脸上消失不见。 这随便一问就把她问住了是啊只想着要跳舞给庞鸿看却还根本没想过要跳什么舞。没有音乐这可是个大问题啊。 她向庞鸿耸耸肩：“我还没想好跳什么呢没有乐曲伴奏啊。” “你自己唱不就行了么？很多舞妓都是自己一边唱一边跳的嘛。” 说得容易！苏濛濛心里暗道拉丁舞音乐大多是拉丁语唱的别说自己根本不会唱就算会唱他庞鸿能听得懂么？ 除非是用中国式的音乐跳中国式的拉丁。 有了！就唱电影《阮玲玉》的主题曲那凄凄惨惨戚戚的《葬心》吧。 那绝对是一中国得不能再中国的歌国内有一对非常著名的选手曾多次用这曲子表演过伦巴舞表演时用的服装也不是常规的拉丁裙而是改良式的旗袍（即样子看起来像旗袍但却不像旗袍那样影响动作幅度）。 苏濛濛和丁傲向来不喜欢用这歌跳舞因为总嫌它太悲情了不符合他俩的风格。而现在她却想不出还有什么歌能比黄莺莺的这《葬心》更符合眼下的情境。 “我还是跳一曲你那天看到的伦巴舞吧。”她对庞鸿笑笑然后清清嗓子开始自唱自跳。 虽然一开始很难让她进入状态她还从来没有这样跳过舞也从没见过哪个国标舞选手是这样自己一个人边唱边跳的但很快她便完全被音乐感染了自己的舞蹈已完全融入了音乐。 蝴蝶儿飞去 心亦不在 栖清长夜谁来 拭泪满腮 是贪点儿依赖 贪一点儿爱 旧缘该了难了 换满心哀 怎受得住 这头猜那边怪 人言汇成愁海 辛酸难捱 天给的苦给的灾 都不怪 千不该万不该 芳华怕孤单 林花儿谢了 连心也埋 他日春燕归来 身何在 唱着唱着她自己忍不住哽咽了。丁傲在哪里？他怎么就忍心让自己孤身一人在这大唐流浪、落魄？也许真的是“天给的苦给的灾”她都不能怪但无论如何总得给她指引一个方向啊眼下什么都只能靠自己了不能继续再这样继续被人牵着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六章 树倒猢狲散（下） 庞鸿双手扒着铁窗早已看得痴了。那日在内丘县狱中他听不到音乐只是远远地看见苏濛濛在摆胯扭腰虽然能看出她跳舞极好但没有音乐的舞蹈始终是大打折扣的。而今日却是苏濛濛自己在和着自己凄美哀怨的歌声在跳舞个中体会实难用语言来形容。 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他头一遭知道原来人的腰肢和胯部可以如此极尽扭曲但又不是毫无节制的扭曲。虽然苏濛濛整个人都显得婀娜款摆但腰肢以上却显得非常放松而沉稳她的肩膀并不会随着腰肢的扭动和胯部的挤压转动而摇摆不定。 看着苏濛濛一边跳一边时不时伸手去擦挂在脸上的泪珠庞鸿不由得一阵苦笑。那日是苏濛濛身在狱中自己隔着大老远欣赏了一番她的舞姿；而今却是他自己身陷囹圄又隔着铁窗仔细欣赏体味。那日她只是在自娱自乐；而今她却是为了即将告别人世的自己而舞。 这难道就是命中注定？ 一曲终了。苏濛濛停下来却并没有立刻看他而是自己缓缓坐下任脸上的泪恣意流淌。 庞鸿从间隙中掰过她的身子伸手轻轻地为她拭去眼泪叹了一口气说道：“跳得真好。让我都忍不住想和你共舞了。可惜我不会跳不然有男人和你一起共舞这个舞蹈才会更加完美。” 苏濛濛轻轻一震看来他并非附庸风雅不懂装懂之人最起码他还能看出来这拉丁舞原本就应该是双人之舞尤其是伦巴是绝对的爱情之舞。 她抬头看了看庞鸿想挤出一个笑容却不小心又掉下了几滴眼泪她赶紧低下头：“我该走了。” 看到她的眼泪庞鸿大为感动他这才开始痛恨自己曾经对她所做的事情。像这样的女孩原本就应该由更好的男人来呵护。他柔声道：“别急我再把鞋给你换回来吧你穿这样的裙子还是配翘头履好看。” 苏濛濛默默地任他抓起自己的脚脱鞋穿鞋又换另一只脚脱鞋穿鞋。 她看着这个低头时头上已经隐现白的男人这个总是愿意为自己穿鞋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一个不乏儒雅气质和翩翩风度的男人却时不时露出他的饿狼本性；这是一个很多时候很温柔让人感觉很贴心的男人却总是掩饰不住他的霸道、专横甚至是残忍；这是一个她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原谅的男人但同时她也永远不可能忘记他。 这个男人现在已经为她重新穿好了鞋正怔怔地望着她眼神复杂而深邃。 她再也忍不住了从他手中夺过另一双鞋转身就往外奔：“我走了！” “濛濛！”庞鸿大声地叫了一声。 苏濛濛停下脚步这是庞鸿第一次这样叫她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明日就----行刑了你会去看我最后一眼么？” 默然半晌她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他叹了一口气：“好吧你----保重！” 她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 ********* 第二天午时对庞鸿的斩刑即将行刑。 从监牢到刑场一路上都有百姓对他指指戳戳甚至是对他谩骂。还好没人冲他扔鸡蛋砸西红柿看来百姓还不至于对自己恨之入骨他心里安慰自己但随即又想也许那只是他们舍不得鸡蛋和西红柿呢。想到这他不由得一阵苦笑不过也无所谓了人之将死还在意这些事情干什么呢？ 但他还是忍不住左顾右盼如他所料一路上没有看到苏濛濛的身影。 她也许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奔赴皇宫了他想。 到得刑场他却惊呆了。刑场中间不知何时竟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两双鞋一双翘头履一双靴子一红一黑煞是惹眼。 他惊讶地抬起头环顾四周以为苏濛濛就在这附近却只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昙儿。只见她正痴痴地看着自己满脸泪痕。 他冲昙儿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悲。 时辰已到行刑者大刀一挥庞鸿的头颅应声而落骨碌碌滚向那鞋子而庞鸿那仍然圆睁的双眼似乎还在看着那两双鞋。 他的血逐渐冷却由红变暗红最后变为暗黑正如那一红一黑两双鞋子的颜色。 *********** 李林甫走到苏濛濛身后：“想什么呢？还不准备准备该起身回京了。” 苏濛濛被吓一跳回过头来说：“侍郎我正要找你呢。不是说为皇上跳舞么？可我有一些跳舞需要用的东西还在庞府呢？”她还惦记着自己因事情突然而没来得及带走的背包。 “庞府早就被查封了那帮下人也都各自散了你还回去干什么？再说了到得皇宫还怕没有你要用的东西？”李林甫脸上的表情和蔼可亲让苏濛濛立马想起历史上对他“口有蜜腹有剑”的评论。 “可是我那些东西真的是需要用的。烦请侍郎通融一下。” 李林甫眯起眼睛想了想：“好吧下不为例！你快去快回！” 要不是有李林甫的人跟着单从邢州治所到庞府这一段路估计苏濛濛也会把自己弄丢。好不容易到了庞府果见庞府从里到外都贴满了封条。 仅仅三两天的时间就已全然物是人非。庞鸿已被斩绿萝触壁身亡文凤、绣珠和水云被判流刑配到两千里以外形形色色各等下人一个个不知所踪了再是豪宅又如何一旦没了人气也就显得破败之至。 门口石狮子处坐着一个人突然站起来将苏濛濛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便惊喜地叫出声来：“昙儿你怎么还在这儿？” 自从庞鸿入狱之后李林甫便将苏濛濛好生安顿了下来她也因此失去了和庞府所有人的联系仅仅是在获得允许之后去探视了一下庞鸿。 在对庞鸿行刑之前也是苏濛濛再三请求李林甫让她提前去了一趟刑场。 而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身后总免不了有李林甫的人一直盯着。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熟悉的人她自然是欣喜万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苏濛濛到这里之后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昙儿冲她笑笑：“我猜你可能会回来的所以我这两天总是在这里等你。” “哈还真被你猜着了。”苏濛濛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她：“他----走的时候你去送了么？” 昙儿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去了是我替他收的尸。”说到收尸昙儿的声音细得像蚊子。 两人心下都是一阵怅然。李林甫手下那人却早已没了耐心却又碍于李林甫对苏濛濛还不错也不便催促只得不停地一会儿瞅瞅她俩一会儿看看门里。 几次三番之后苏濛濛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此行的目的。她伸手勾住昙儿的肩膀：“差点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了我回来拿我的那个背包。走跟我一块儿进去吧。” 第七章 拨得云开见天日（上） 一边走她一边问昙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昙儿低头不语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坐在这里等你嘛。” “等我干什么？想再见我一面？哎呀真是让我感动啊。”苏濛濛笑嘻嘻地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昙儿身上。 “我我想跟你一起走既然阿郎让我伺候你那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昙儿顿了顿终于开口说道。 “不会吧？”苏濛濛停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什么叫愚忠今日她总算见识到了。 “你家阿郎已经死了你还拿他的话这么当真？他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能再左右你的命运控制你的人生了。从现在起你才真正的自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干吗还要被他的话牵着走呢？”苏濛濛觉得真是有必要好好给昙儿上一课了。 “我知道我可以不用再听阿郎的话了。”昙儿嗫嚅着“但是我从小就一直在庞府长大我实在不知道当有一天庞府没了我还能干什么。” “那简单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生活。”苏濛濛双手扶在昙儿的肩上很认真地对她说。 “可是什么才是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呢？” “比如回到你家人身边和他们团聚尽享天伦之乐。” “我没有亲人我也从来不知道天伦之乐应该是什么样的快乐。”昙儿咬着嘴唇轻声道。 苏濛濛有些恼恨自己的粗枝大叶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像这种大富人家的丫鬟当然都是无依无靠了才被迫当丫鬟了自己干吗还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哦对不起。那试着自力更生然后找一个好人嫁了然后生儿育女一家人其乐融融你看怎么样？” “缘分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我想不如还是先跟着你走。如果以后真的遇上了我命里注定的那个人我再和他成家不就行了么？” “你真的决定了？我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苏濛濛直视昙儿的眼睛。 “是。” “那----”苏濛濛眨巴着眼睛问“我要是去跳火坑呢你也跟着我跳？” “那我会千方百计拉住你不让你跳。”昙儿回答得很痛快。 苏濛濛哈哈笑开了：“如果我非跳不可呢？” “如果实在是不可避免那我也要抢在你前面先跳。”昙儿看着苏濛濛目光里满是真诚。 苏濛濛叹了一口气笑道：“好吧。” 说着已经到了她的屋子门前她回头对那小吏说：“你先在外头等着吧女人的东西你看着收拾也不太方便吧？” 进得屋后苏濛濛把门关上直接扑向自己搁在床边的背包。 “要我帮你么？”昙儿关切地问道但又很懂规矩地站在一旁没有得到苏濛濛的允许之前她不会乱动。 苏濛濛先将包里的几本书掏出来塞在褥子下面那些关于唐代舞蹈、中国古代舞蹈家的故事、古代服饰等等方面的书已不能再继续待在自己的包里。回头李林甫是要检查的。反正自己对书中内容也了解得差不多了索性就让它们在这里和庞府一起永垂不朽吧。 还有那早就没了电的手机、mp4也通通没用了。 把这些东西都处理完毕之后她才回头对昙儿笑笑：“当然需要你帮忙了。” 昙儿凑上前去苏濛濛对着她耳语开了。 过了好半天门吱呀一声打开苏濛濛和昙儿肩并肩笑嘻嘻地走出来。 苏濛濛对门外的小吏说：“我带个人在身边可以吧？” “这----”小吏面露为难之色。 “这什么这啊？我先把带在身边回头再征得侍郎的同意这总行了吧？”苏濛濛没好气地抢白小吏道然后不由分说就将昙儿拉走了。 对于苏濛濛身旁多出来的一个昙儿李林甫倒也没说什么反正在这之前也是她在伺候苏濛濛那就让她接着伺候呗。他所关心的是苏濛濛专门跑回去一趟拿回来的背包里的东西。 可是掏出来的那些玩意儿他一个也没见过。 几双鞋跟高高细细的鞋子鞋面全是缎带交叉缠绕着苏濛濛说那是她跳舞用的鞋子可他实在难以想象穿着这样的鞋别说跳舞了估计站都站不稳。 还有两双鞋是很软的皮面是很软的皮李林甫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实在想不出这鞋子是怎么做出来的。看看大小似乎自己也能穿于是他对这两双鞋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将其试着套在自己的脚上然后站起身来踮了踮：“嗯还挺合适的穿着也还舒服。” 苏濛濛恨不得赶紧把鞋子从李林甫脚上扒下来那是她买给丁傲的拉丁男鞋丁傲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呢凭什么他就拿过去穿上了？ 李林甫将另一只也穿上了他似乎非常满意一会儿抬起脚来对着阳光看看一会儿又弯下腰去摸摸欣赏个没完一边瞅还一边奇怪地问苏濛濛：“这也是舞鞋？” 苏濛濛本来爱搭不理淡淡地哼了一声“唔”又突然意识到不能太不把李林甫放在眼里于是又堆起笑容说：“这是男人跳舞用的鞋子还是崭新的呢既然侍郎你穿着这么合适那就送给你吧实在是不成敬意。” 哪知李林甫竟觉得这“很成敬意”他毫不客气地“笑纳”了：“那我就收下了啊。” 接下来从背包里翻出的竟然是一件浑身上下缀满了“珠宝”的裙子但是在李林甫眼中却怎么看怎么不像裙子。 在阳光下那条紫色的裙子亮得晃眼睛李林甫指着裙子上的那些闪光的小东西问苏濛濛：“这是什么？” 这下可把她问住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唐代的时候有没有水钻这玩意儿而且水钻分奥钻、捷克钻和韩钻三种现在镶在这条拉丁裙上的是最好最贵的奥钻。 可这怎么解释啊？ 她只得搪塞说自己也不知道于是又将那日对庞鸿和潘县令编造的一番话对李林甫复述了一遍然后说自己醒来后身上就有这个背包背包里就有这些东西。 李林甫听得眉头紧锁。他原本一直以为苏濛濛既是庞府的人那庞鸿应该对她知根知底既然庞鸿能将她带回庞府足以说明这个女子的来历还是没有问题的。 此刻一听才知苏濛濛的来历、身世都甚是可疑。这对其身份和来历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怎敢就这样献给皇上？要是再出点什么问题那自己的脑袋就难保了。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她不过是个舞伎而已。每年都会有那么多歌舞伎人被召进宫中为皇上演出也不见得他们个个都是来历明白的。 何况这苏小娘子生得还挺好看又自有一种风情说不定皇上会喜欢她呢。一旦她得宠那皇上也不会亏待自己的。 也罢还是把她带回京吧就算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再赌上一把。 第七章 拨得云开见天日（） 想到这儿他的眉头不由得舒展开了。 苏濛濛见他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又笑逐颜开很是奇怪：“侍郎侍郎怎么了？” 李林甫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到时候你进宫穿什么跳舞啊？难不成就穿这个？” “难道不能穿这个么?”苏濛濛反问道。 “这----万一皇上不喜欢这样的裙子呢？毕竟这样的裙子在我们大唐还是很少见的。”李林甫还在盯着裙子上的水钻。 “也是哦。”苏濛濛附和道“那能不能请侍郎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想请侍郎先支我一些银两我去街上的裁缝铺看看找一个好裁缝让他把我这条裙子给改改或者是参照这条裙子另外做一条新的。” “是该改改要做新的也千万别做成这样的啊。”李林甫又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啦。若是做新的我也只是将这裙子给裁缝看看只要做得像这个这般便于跳舞就行啦肯定不会让他照着这个做的。” “那行给你一点银子做几套好看的衣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将来若是皇上真的看中了你你别忘了李某人便是了。”李林甫脸上一直挂着笑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苏濛濛。 苏濛濛接过银子谢过了李林甫拉着昙儿一溜烟地跑了。 李林甫冲那小吏努努嘴示意道：“跟着点儿！这丫头还不定能不能被皇上看中呢就这么多条件。” 苏濛濛一回头瞥见那个打死也憋不出几句话的小吏又垂头丧气地跟在自己后头不由得兴致大减。看起来那小吏似乎也不愿意干这个差事整天跟在一个大姑娘身后撵又无话可说所以也是一副闷闷的样子。 苏濛濛冲他飞过去一个无可奈何的笑。那小吏见状也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来和她们一起走。 但也只是并排走着苏濛濛和昙儿只顾着聊天谁也没和那小吏说一句话。 “昙儿你对这龙岗县比较熟悉你带我们去的裁缝铺子应该还不错吧？” “放心吧我带你去的肯定是整个内丘县做衣裳做得最好的裁缝铺。” “嗯相信你没错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昙儿突然捂着肚子说：“哎呀要不你们先去吧。就在前面拐角处冯记裁缝铺我一会儿过去找你们。” “怎么了？你要干什么去？” “我----”昙儿偷瞧了一眼旁边的小吏脸颊绯红“我我去茅厕。我先去了啊一会儿我去找你们。” “哎----”还没等苏濛濛回答昙儿已自顾自跑向另一头了。 苏濛濛摇头叹道：“这丫头不知道贪吃什么吃坏肚子了。那我们先走吧。”后面半句话是对身边的小吏说的。 那冯记裁缝铺果然很好找就在路的拐角处招牌很是醒目。 “掌柜的！我做几条裙子。” “哎好嘞这位姑娘想做什么样的？”掌柜满脸堆笑地迎过来殷勤地问道。 “就是这样的。”苏濛濛下意识地回转身想找昙儿拿包里的拉丁裙这才想起来昙儿现在不在身边背包也不在身边于是又回过头对掌柜说“我想做那种穿着既方便跳舞又好看的裙子。我这里原本也有一条舞裙不过现在不在我手上。我先在你店里转转吧。” 掌柜跟在苏濛濛旁边为她介绍各种缎子和布匹苏濛濛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她又不懂现在昙儿不在身旁她都不知道该跟掌柜说些什么。 于是她回头跟小吏说：“那丫头怎么还没过来啊？不会是掉里面去了吧？要不你去看看？” 小吏又是嗯嗯啊啊半天不放一个屁最后才扭扭捏捏地笑着说：“这恐怕不太方便吧？” 苏濛濛也笑了：“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她！” “要不再等等吧她应该就快过来了。”小吏的语气听起来虽比较谦恭却那意思却是很明白的而且不容置疑和反驳。 “那好吧。”苏濛濛又回头继续店里瞎转“掌柜的你先招呼别的客人去吧我先自己随便看看。” 待掌柜的刚转身想招呼别的顾客又听得苏濛濛“啊”了一声：“掌柜的你这里还有做好的成衣啊真漂亮！” 让苏濛濛出赞叹的是挂在墙角的一条红裙裙子外还罩了一层花笼裙使红裙艳丽中透着几分清雅。 “姑娘真是好眼力！这是我刚做好的挂在这儿算是展示吧。” “我可以试试么？”苏濛濛已经把裙子取下来抱在胸前了显然不管掌柜回答好还是不好她都是非试不可了。 “可以啊。姑娘这边请。”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光线阴暗的更衣室。没有了昙儿苏濛濛拿着那裙子左看右看好半天才估摸着穿上了也不知穿得对不对但穿上后没觉得哪儿别扭应该没穿错吧？ 走出更衣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突然变亮了她觉得掌柜的和那小吏眼睛都突然一亮。嗯可能不是光线问题可能他们就是被自己的美镇住了吧苏濛濛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却没留神脚下的那两步台阶一脚踩空就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了。 掌柜的和小吏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搀扶起苏濛濛强忍住笑。刚看到她款款亭亭地走出来恍然有种风华绝代的味道不料突然就摔那么一个大跟头由不得他们不笑。 苏濛濛见他俩想笑又使劲儿憋着的表情忍不住恨恨地说：“笑什么笑？你这更衣的地方干吗非要弄个台阶呢？” “对不住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姑娘了。你没事吧？要紧不？”掌柜的一迭声地向苏濛濛道歉。 苏濛濛试着站起来却疼得龇牙咧嘴：“脚崴了。” “那你这边坐着休息一会儿。我这就替你拿药敷敷。” 等掌柜的颠颠儿地拿了药膏来却又待在原地愣住了他想自己给苏濛濛脱了鞋袜敷药吧似乎不太妥。呆立半晌他只是将药膏递给了苏濛濛。 苏濛濛也怔了一下然后接了过来自己脱下鞋袜将药膏擦在自己脚上一边擦还一边问小吏：“你再去看看那个死丫头去哪儿了？让她过来给我擦药吧要不我力道、手法什么都掌握得不好只能乱擦一气。还有啊我还想买身上这条裙子呢她要是不来我这裙子怎么拿走啊？” 见小吏还是不吭声她说：“哎呀你真是个死脑筋你在外面喊她一声不就得了嘛又没让你进去！” 小吏“嗯嗯”地应着又看了看她的脚这才转身出去了。 确定小吏走远苏濛濛噌地跳起来将药膏扔给掌柜：“掌柜的多谢了啊。这条裙子多少钱？” 还没等掌柜的反应过来她又从衣兜里掏出那锭银子：“你看着找我钱吧。” 在掌柜的赶紧拿碎银子的时候她以最快的度穿上了袜子和鞋然后冲着还在称碎银子的掌柜说：“好了没？哎呀算了你随便给我一点儿就行了！”然后往掌柜手里抓了一把碎银子就冲出了这冯记裁缝铺掌柜刚来得及问了一句：“你脚没事吧”就见她已经消失了。 从现在起她苏濛濛才真的自由了！ 第八章 偶像出场（上） 不好意思好几天没更新了因为我总是无法登录起点开始以为是网络问题今天才现似乎是防火墙设置的问题汗一个。 ******************************************* 一路上苏濛濛和昙儿你追我赶嬉戏打闹。走累了她不顾身上穿的是刚买的新裙子就随地一坐舒舒服服地歪着：“终于自由了！我可是真的从台阶上摔下来的冒着丢人和受伤的双重危险你说我容易嘛！” 昙儿笑着问：“那谁让你非摔不可了？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还能有什么办法啊？我本来还想接着试裙子的机会翻窗逃跑的哪知他们那更衣的地方根本就没有窗户！”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为什么不跟着李侍郎去京城呢？其实要真的能为皇上跳舞的话那不是挺好的嘛！” “得你饶了我吧。我好不容易才逃脱庞鸿的魔爪你想让我又把自己送到虎口里去啊？一个庞府都那么多是非到了皇宫那不更是吃人的地方？我呀还是悠哉游哉自由自在比较好。再说了谁知道李林甫他安的是什么心啊？像他那种‘口有蜜腹有剑’‘豆腐嘴刀子心’的人还是防着点儿为妙。” “你怎么知道李侍郎是个什么样的人难不成你很了解他？” “哦不我我瞎猜的。” 两人各自坐着沉默了一会儿昙儿突然问道：“对了我应该叫你什么好啊？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所以----我还是叫你小姐吧？” “小什么姐啊？我是你家小姐吗？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啊叫我濛濛就好如果你实在不习惯那也把小姐的小字去了吧叫我姐就成。” “嗯苏姐姐！”昙儿脆脆地叫了一声。 “哎。”苏濛濛也应得很干脆。 两人相视一笑。 “走吧以后你跟着我可就得吃苦了我什么也不会就会跳舞这可是被人看不起的行当。”苏濛濛还不忘给昙儿提个醒。 “不怕！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累赘就好了。” “嗯得赶紧赚钱了要不等我们手里这点碎银子花完可就没法过了。不过眼下还是尽量赶路为好。” “苏姐姐咱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管她呢反正啊先走得越远越好。” 这日两人乘坐的马车到了郾城城中却见前面广场上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大家似乎都在翘等待着什么。 见苏濛濛好像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昙儿跳下马车找了一个人来问然后一脸惊喜地跑回来：“苏姐姐你道是什么事？” “死昙儿要说你就赶紧说嘛卖什么关子？” “你肯定会喜欢的。他们说啊今儿公孙大娘将会在这里表演《剑器》舞大家都是老早就在这里等着欣赏呢。” “真的？！”苏濛濛果然是又惊又喜。没想到回到唐朝竟然真的能够看到公孙大娘的舞蹈这可是唐代历史上非常有名的舞蹈家啊。 甫一恢复自由就收到这样一份厚礼看来老天待自己还不薄啊。 “走！”苏濛濛跳下车拉着昙儿就往人群中挤而且是挤过人群一个劲往最中心蹿。就在她将要引起众怒的时候她终于和昙儿一起站在了人群的最内圈、最前面。 对公孙大娘苏濛濛真的是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她想知道一个能将剑器舞这种健舞表演得雄妙绝伦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这个悬念并没有留得太久。不一会儿一个体态微微有些丰满的女子缓步走到了广场中央。这是一个明艳娇媚、面若朝霞、笑靥如花、既健美又窈窕、既英武又秀美的女子她头梳高髻耳戴明铛身上穿了一件贴身的带锦绣的戎装。 难道这就是公孙大娘么？很难想象她能表演这种雄壮大气的舞蹈。 人群也骚动不已。 那女子微一施礼举起手中明晃的双剑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她冲观众微微一笑拱手说道：“今日公孙氏将为大家表演一段剑器舞名叫《剑器浑脱》。” 她果然就是公孙大娘大家都凝神观看苏濛濛更是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双剑一出瞬时银光闪耀剑影飞驰。这舞蹈有跳跃有回旋有变化进退迅起止爽脆节奏鲜明或突然而来或戛然而止。 她突然的一个“点步翻身”剑光飞溅就像后羿射落了九个太阳而那九个太阳现在正在掉下的过程中光芒四射； 她一会儿又提腿向上就像要乘着风直上九天云霄； 悠然间她又像矫健的飞龙那样腾空翱翔又或是像很多仙人在骑着龙飞翔； 迅猛时又如震怒的春雷那样来势汹汹。 正当人们看得心情激动紧张万分时公孙大娘却渐渐收住双剑灵巧的身躯像飞鸟轻轻落在枝头十分怡然自得；停下的双剑犹如无风的水面平静却又有波光徐徐缭绕真真是动如崩雷闪电惊人心魄止如江海波平清光凝练。 观众个个都看呆了苏濛濛也张口结舌觉得欲罢不能。怎么这就舞完了？她觉得天地还在低昂不定呢。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也许是很多观众看来就是觉得公孙大娘的剑器舞很好看极具观赏效果而苏濛濛却从舞蹈的专业角度看出这剑器舞实在是太难了一个女子能将如此雄健的舞蹈表演得如此收放自如实非朝夕之功。尽管她自己也跳了这么多年的舞但毕竟不是专攻古典舞的还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水准和功力。 苏濛濛正自浮想联翩却没注意到公孙大娘已准备退出广场等她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公孙大娘已经离她有相当一段距离了。她心中一凛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于是她赶紧大叫了一声：“公孙----”却又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叫了是直呼其排行叫她公孙大娘还是叫公孙姐姐（公孙大娘应该比她年龄大一些吧但谁又说得准呢）抑或是叫她公孙师傅？公孙老师？那多别扭啊那时有这样的叫法么？要不还是叫公孙姑娘？ 可是公孙两字已出口下面的称呼却迟迟想不好周围的人纷纷向苏濛濛投来诧异的目光她隐隐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烧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知道该怎样叫那就不叫了不动口勤动腿还不行么？于是她撇下昙儿就去追公孙大娘一边追还一边喊：“请留步！” 公孙大娘听到身后有人喊起初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叫她后来听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而且越来越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才诧异地回了头。 这一回头不要紧让苏濛濛看到了希望于是她又冲着公孙大娘招手道：“等一等请留步！” 公孙大娘果然站定了脸上虽有些许疑惑但更多的是笑意。苏濛濛连忙加快了度眼看就要奔到她公孙面前了脚下却突然一滑。 肯定是哪个缺德鬼随地扔的香蕉皮！在身体失去平衡向后跌倒的瞬间苏濛濛绝望地想唉这次是要在偶像面前出丑了。 第八章 偶像出场（下） 可最终出现在公孙大娘面前的一幕却是苏濛濛以一个漂亮的纵叉向她滑过来刚好到得她面前的时候纵叉完美完成双腿完全直直地贴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她身上却出“呲啦”一声脆响。完了！因为自己的动作幅度过大刚买的裙子外面罩的花茏裙裂了。 公孙大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个小女子本来眼看她是要实实在在地摔一跤的没想到却突然峰回路转来了这么一个高难度的纵叉。看得出她舞蹈功底很好难道她是故意要在自己面前露这么一手？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像啊？刚刚那一幕确确实实是个意外啊况且还有这撕裂的花茏裙为证哪个女子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撕裂裙子啊？ 苏濛濛自己也觉得意外怎么回事？本来自己已经失去重心了却突然灵光闪现来了这么一个应急之举而且还恰到好处地显现了自己软开度和柔韧性不错的优点。看来自己真是如有神助啊。 可是这神也助得太过了怎么不为自己的裙子想想呢。 这里离适才公孙大娘表演的广场中央并没有几步路此时众人都还不忍散去。不用回头苏濛濛都能感觉到有无数眼睛盯在自己的后背有无数的脸正对着她的背影咧嘴嘲笑。 那就更不能回头了。于是她一扫刚才失去重心时的狼狈样轻轻地牵了牵裂了一个大口子的花茏裙面带微笑优雅地站起身冲公孙大娘轻轻点点头正欲开口说话却想起自己还是没能解决对公孙大娘的称呼问题一时又愣在原地了。 见公孙大娘一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却透着浓浓的征询和好奇她不由得脱口而出：“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我该称呼你什么？是公孙大娘公孙姐姐公孙小姐公孙姑娘还是公孙老师？或者是公孙师父？” 既然老为这个称呼犯难索性将这个包袱扔给公孙大娘让她自行解决得了。一口气念出了这么一长串苏濛濛不禁气喘吁吁。 公孙大娘愣了愣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好不容易笑够了她才对苏濛濛说：“看你也很小你就叫我姐姐吧。” “好公孙姐姐！”苏濛濛开心地叫道一如那日昙儿第一次叫她苏姐姐。 公孙大娘眯起双眼又笑开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不是她自己说叫她姐姐的么？苏濛濛有些懊恼。 “话说你追了我这么大老远就是为了问我该叫我什么好么？”公孙大娘爽朗地笑道。 “哦当然不是啦！”真该死竟然把正事忘了苏濛濛心中暗骂了自己好几遍然后说：“我看了你的剑器舞真的是无比佩服无比神往所以我想拜你为师跟你学习舞蹈所以我刚才才会问你要不要叫你师父或者老师嘛。” “你想拜我为师？”虽然是问句但公孙大娘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诧的样子。 “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像刚开始学拉丁时对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样现在的苏濛濛对公孙大娘的剑器舞也是真心赞叹由衷佩服的。 “可以啊只是----要跟我学舞是要遭很多罪吃很多苦才能练出来的。” “没问题我肯定能吃苦！”这有何难？她苏濛濛可是从小接受了残酷的魔鬼训练才成长起来的在跳舞方面还会怕遭罪吃苦？ “是么？”公孙大娘虽是在问苏濛濛眼波却流转到了昙儿身上。 冰雪聪明如昙儿自然知道公孙大娘的疑问：走到哪儿都带个贴身丫鬟这样的贵族小姐岂是能跟着她吃苦的？ 她偷眼瞟了瞟苏濛濛可迟钝之至的苏濛濛还乐呵呵地等待着公孙大娘的同意对其质疑浑然不觉。昙儿只好暗中叹口气赶紧对公孙大娘说：“我----因为我无家可归所以苏姐姐收留了我。” 公孙大娘“哦”了一声对苏濛濛道：“那好吧。不过像我们这样的舞姬向来是四处献艺、居无定所的。” “没关系我们本来也居无定所。”苏濛濛喜道。 “嗯我只会跳剑器舞比的都不擅长这个你若是除了剑器舞还想学别的舞蹈我也就教不了你了。”公孙大娘冲她们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苏濛濛和昙儿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苏濛濛撵在公孙大娘的身后说：“没关系我就是想学剑器舞。” “剑器舞属于健舞。我们大唐有健舞和软舞之分但是一般女子都更喜欢软舞你为何独独想学健舞？”公孙大娘微微有些不解。 “我健舞和软舞都可以跳的。我只要能跟着你学好剑器舞就很满足了。” 话虽这么说苏濛濛还是觉得有些纳闷谁说跳健舞的就不能跳软舞了？舞蹈本就讲究博采众长风格各异不说别的单就苏濛濛自己的专业国标舞来说就融合了唐代所谓“健舞”和“软舞”的主要特征。国标舞包括拉丁舞和摩登舞两大类摩登舞优雅高贵拉丁舞热情奔放风格是截然不同的甚至在摩登舞和拉丁舞各自的五支舞中也都是刚柔相济快慢各异软硬皆有的。举个例子摩登舞中如华尔兹浪漫多情狐步舞恬淡悠然但也有快步舞的跳跃快和探戈舞的铿锵有力爱憎分明；拉丁舞中伦巴舞深情款款但斗牛舞确实阳刚十足牛仔舞则欢快跳跃节奏极快。国标舞专业的学生尽管会因为兴趣、能力、条件等不同或拉以丁舞为主项或主攻方向为摩登舞但他们十支舞都是会跳的而且在各自主项的五支舞中是不能有偏废的。 因此在跳国标舞的时候要做到既能快得上去也能慢得下来；该柔媚时要魅死人该阳刚时要气势十足；要动静有度浓淡相宜。也因此在苏濛濛一贯的观念中只有尝试各种风格舞蹈的舞者才可能成为优秀的舞者。 可是现在这位被自己视为偶像的优秀舞者甚至应该被成为杰出舞蹈家的人却声称她只会剑器舞教不了自己别的舞蹈。这只是谦虚之辞还是因为唐代能同时跳好软舞和健舞的人实在太少？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苏濛濛将会努力改变这种状况她要让大唐的舞者都既能“软”又能“健”。 她正兀自浮想联翩之时昙儿拿胳膊肘顶了一下她这才醒悟过来一看公孙大娘已经站定了正回头看着自己。 她赶紧说道：“只要你肯收我为徒别的什么我都不在意真的。”一脸的真诚和急切。 公孙大娘又爽朗地笑开了：“只要你肯努力我还会带你去见我师父他的剑舞才真的让人叹为观止。等到你的剑舞有了一定的造诣还想学大唐的一些软舞我也会带你去结识一些跳软舞很好的师父。” “嗯谢过师----”苏濛濛觉得这个“师父”的称呼实在是有些难以出口但随即想起自己曾经在外面开班教人跳舞的时候比自己年长很多的人也对自己一口一个“苏老师”也就释然了于是干干脆脆地做出欲拜倒状朗朗地叫了一声“师父”：“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公孙大娘赶紧阻止了她：“起来吧什么师父不师父的我可不敢当你还是叫我姐姐吧。” 苏濛濛早就知道公孙大娘会这么说所以她原本也没打算真心下跪要她一个现代人在一个古代人面前下跪她还真是难以习惯此时正好顺着公孙大娘的话就起来了对着公孙大娘嫣然一笑：“谢谢姐姐！” 公孙大娘的笑容也如春日的阳光那般温暖：“行了我们走吧我会倾我所能来教你的。” “不错啊你也终于肯收徒弟了恭喜恭喜！”一个浑厚而稍稍有些慵懒的男声响起。 公孙大娘还没回头但脸上的惊讶和喜悦却瞬间就已层层晕染开来：“裴将军你怎么来了！” 第九章 裴将军满堂势（上） 苏濛濛的眼光越过公孙大娘的头顶看到了一个身材魁梧而非臃肿、容貌英武而非凶悍、年纪稍长却绝对不老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的目光也正越过公孙大娘的头顶看向自己。 “这绝对是一棵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啊！”男人依然望着苏濛濛赞叹话却是对公孙大娘说的。 “裴将军你怎么也来郾城了？我以为你还在洛阳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刚还跟----”公孙大娘突然顿住了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面前这个要拜自己为师的女子姓甚名谁呢只得又问苏濛濛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濛濛。” 公孙大娘“哦”了一声依旧接着刚才的话对那男人说：“我刚还跟濛濛说以后有机会要带她去见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啊？怎么回事？难道这个男人就是公孙大娘口中的师父？ 果然还没等她问出来公孙大娘就拉过她向她介绍那个男人：“这位就是我师父裴旻裴将军。” “行了行了折杀我了我哪儿能算你师父啊？”裴旻仍然笑嘻嘻的笑容里却隐隐透着威严。 原来裴旻是唐代著名的舞剑高手公孙大娘有一套剑舞就是跟着裴旻学的叫《裴将军满堂势》。公孙大娘所表演的各种剑舞中只有这一套是从裴旻处而来其余均是公孙大娘自创而成何况她也早已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此裴旻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公孙大娘的师父公孙大娘也就只好一直管裴旻叫“裴将军”。 对于裴将军究竟是什么将军官职如何这些都不是苏濛濛关心的她感兴趣的只是：裴旻的剑舞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和公孙大娘的剑舞到底有什么不同？ “裴将军来郾城所为何事？又打算何时回洛阳呢？”公孙大娘对裴旻的突然出现仍是不解。 裴旻嘿嘿一笑：“我就是纯粹出来散散心的。听说你这段时间可能在郾城我也就过来转转。不想还真碰见你在广场演出了。所以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整日游山玩水也不用着急着回去。” “那太好了！正好你可以教教她。”公孙大娘眼睛里都带着笑指了指苏濛濛。 裴旻深深地看了苏濛濛一眼脸上却是淡淡的一笑：“她一看就是极有天赋的还用得着我教么？我敢跟你打赌不用你我教她只要在她面前舞上几次她自然就会了。” 这人好厉害！苏濛濛不由得暗自惊叹。老实说她虽然对公孙大娘佩服得紧但在内心里她一直坚信自己只是从未接触过剑器舞只要多看几次跳好剑舞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只是她不敢也不便将这种想法表露出来此时裴旻只是随便一说就真说中了她的心思。 “那是如果不是天赋极高的我也不会同意教她。”公孙大娘也笑开了似乎对自己的眼光颇为得意。 “也是。”裴旻侧转身子对苏濛濛说“一直以来很多人都想跟公孙学舞但她从来没有答应过唯独对你却破例了。” 原来自己竟误打误撞成了公孙大娘的开山大弟子！ 裴旻接着对公孙大娘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先回去吧别都站在这里耽误了。要不这样你们跟我一块儿回洛阳一路上你们走到哪儿就可以舞到哪儿。正好也多带你的这位大弟子多参加演出。” 公孙大娘喜上眉梢：“真的？你的意思我们可以一路上都和你同行？” “当然！怎么不能？反正你向来是四处演出的而我现在也是游山玩水消遣时日便是了。” “好！那我们赶紧走吧！” 苏濛濛抬眼瞅了瞅公孙大娘见她脸上、眼中嗯都闪耀着一种别样的光辉但她来不及细细想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光辉是幸福是憧憬还是别的什么只得赶紧拉过昙儿跟着裴旻和公孙大娘去了。 裴旻是自己独自一人骑马来的公孙大娘只好和苏濛濛、昙儿共挤一辆马车。 路上苏濛濛对裴旻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颇感好奇又不知直接向公孙大娘打听是否妥当遂小心翼翼地先试探了一下没想到一提起裴旻公孙大娘就立刻来了谈兴。 在公孙大娘的口中裴旻是一个勇猛无敌的英雄据说有一次在战场上被敌军所围时他“舞刀立马上矢四集皆迎刃而断”吓得敌军四散逃窜。 裴旻还曾经有过“日射三十一只虎”的辉煌战绩那时他任龙华军使镇守北平。北平老虎很多裴旻又擅长射箭经常射虎曾经在一天之内射死过三十一只老虎。 说起裴旻公孙大娘脸上有十二分的钦佩还有几分得意。苏濛濛很好奇这种得意从何而来。难道她是在为自己心爱的人感到骄傲么？ ****************** 站在院子里公孙大娘捧来两把剑递给裴旻：“裴将军趁着今天好兴致给我们来一套满堂势吧也好让她俩开开眼界。” 裴旻略一沉吟顺势接过了双剑手指轻轻地抚过剑尖：“什么开不开眼界的只不过是随便玩玩罢了别让姑娘们见笑就是了。” 话音刚落就见剑光一闪裴旻已飞身而起。 “好剑！”苏濛濛脑子里只想到这两个字。 比起公孙大娘剑舞的刚柔相济裴旻的这套剑舞完完全全绝绝对对让人惊心动魄。庭院中的树叶风中起舞的落花树梢鸣唱的鸟儿还有站在身旁的这些人甚至是晴云碧空全都为之失色。 一切似乎都已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有剑还有剑光和在剑光中腾跃的人影。 没有音乐。在这样的剑舞之下音乐根本就是多余。 苏濛濛只觉得气都喘不上来但渐渐地她却看出了裴旻剑舞和公孙大娘剑舞之间的区别。 裴旻的剑舞让她一直惊叹“好剑”而公孙大娘的剑舞却使她赞赏“好舞”； 裴旻的剑舞霸气十足豪气干云公孙大娘的剑舞则英气中不乏秀气大气中也有几分“碧玉”之气； 裴旻的剑舞更看重“武”的成分而公孙大娘却融入了更多“舞”的要素； 裴旻的剑舞中只有剑和人便已足够公孙大娘的剑舞中舞蹈和音乐却是密不可分。 两人的剑舞表现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不同中国古代舞蹈史上并没有什么关于裴旻的记载却公认公孙大娘为唐代优秀的舞蹈家。这也许就是“武”和“舞”的区别。 舞毕裴旻收起双剑扔回给公孙大娘。苏濛濛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裴旻抛给苏濛濛一个微笑。苏濛濛却道：“裴将军你真的太有男人味儿了你非常适合跳斗牛舞。” 裴旻微微一怔他满心以为苏濛濛会对自己的剑舞大加赞赏却没料到她称赞的是自己的男人味儿。这男人味儿又是什么味儿？他不明白。他更不明白她说的斗牛舞是个什么玩意儿。于是他再次抛过去一个笑容：“什么是斗牛舞？” 苏濛濛靠在树下也回过去一个神秘的微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知何故在这个“师父的师父”面前她反倒比在公孙大娘面前要随意自在许多难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真的是至理名言？ 见裴旻还想继续问苏濛濛索性先岔开话题：“裴将军好不容易欣赏到了你的剑舞还有一项绝技是不是也让我们见识见识呢？” “什么？”裴旻有些茫然。 “听说你善于射虎。今日虽然没有虎你也可以射射别的让我们欣赏欣赏你的射箭功夫。这‘剑法’有了可不能再把‘箭法’藏起来了。” 裴旻愣了一瞬继而朗声长笑道：“谁跟你说的我善射？丫头你上当啦！” 第九章 裴将军满堂势（下） 苏濛濛云里雾里怎么上当了？这不是公孙大娘亲口告诉自己的吗？ 裴旻终于停住了笑拍了拍苏濛濛的脑袋说：“你是不是道听途说以为我箭术了得能日射三十一虎啊？” 难道不是么？ “丫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何解？苏濛濛真的糊涂了。她抬眼偷瞧了一下公孙大娘现她也在凝神听着面露微惊微异之色。看来连她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 裴旻看了看三人如出一辄的表情忍住笑拉着她们坐在树下：“你们听我慢慢说别被传言误导了。” 原来裴旻日射三十一虎是确有其事但那还不能算是真的猛虎。 真正的完整故事应该是：裴旻是个技艺高的射箭能手。当时他驻守北平的时候北平有很多老虎。他经常拿着箭四处射虎一时间他善射的美名远扬。 有一天他在山中一日射死了三十一只老虎然后四处张望现周围再也没有老虎出没了于是颇为自得觉得自己的箭术实在是甚为了得连猛虎都不敢前来了。 这时有一位老头走过来对他说：“你射死的这些都是彪只是长得像老虎实际上并不是真的老虎。你要是遇上真虎也就无能为力了。” 他不信因为在他看来他射死的那些确确实实是老虎啊于是就问：“那真虎在哪儿呢？” 老头说：“从这里往北三十里常常有真的猛虎出没。” 为了证明老头的话裴旻催马向北而往。一路上草木丛生而且有越来越高、越来越密的趋势。果然一只老虎突地猛跳出来虽然老虎的个头并不大但那种凶猛的气势却让人胆战心惊。老虎只是一吼周围的山石都震裂了。仅仅是听那吼声已使裴旻暗叫不好了而那老虎还一边吼一边向裴旻狠扑过来裴旻的马吓得赶紧倒退慌不择路而裴旻自己则是吓得屁滚尿流弓掉到地上箭更是撒得满地都是差一点躲闪不及就成为老虎的果腹之餐了。 “我当时真的是既惭愧又害怕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射过虎。”说到这里裴旻的声音有些沉郁随即又笑起来“不过关于后面的这些事情除了我以外几乎没有别的人知道大家听到的都是前半段关于我日射三十一虎的英雄传说。所以说你们都上当啦真实的我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苏濛濛却因此突然对裴旻更增添了几分好感。一个各方面来看都算很成功的男人一个在世人心中是个大英雄的将军却并不讳言自己曾经不那么光彩的事情。这种坦诚和勇气让他在自己心中的分值大大提高。 “好了。我已经给你讲了我的故事现在该轮到你告诉我什么是斗牛舞了吧？”裴旻直视苏濛濛的眼睛。 她赶紧移开视线：“以后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着什么急啊？” “哈！还挺能卖关子的！行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再告诉我？”裴旻笑笑“那你先好好学学剑舞吧让公孙将她最得意的舞教与你。” 然后他跟公孙大娘说了一声：“你们慢慢舞剑我出去会会一个朋友。”说罢就丢下她们三人自己走了。 公孙大娘一直目送着裴旻出去。 苏濛濛看看她的表情忍不住笑着用胳膊肘顶了顶她：“行了早就走了还这么痴情地看什么啊？” 哪知公孙大娘一听这话立马变了脸色绷起脸白了苏濛濛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别乱嚼舌头！” 苏濛濛自悔失言赶紧吐了一下舌头自己是太忘形了吧怎么能跟公孙大娘开这样的玩笑呢？虽然谁都能看得出来公孙确确实实对裴旻芳心暗许但她干吗非要如此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说出来呢。而且好歹公孙也是自己的师父啊现在惹得她真的生气了实在是大不应该。 她赶紧陪笑道：“实在对不起我刚才只是随便开了个玩笑。” “玩笑也是随便开的么？” 是啊师父的玩笑也能随便开么自己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笨啊。真笨。笨死了。苏濛濛暗骂了自己好几声。 公孙大娘尤自余怒未消把双剑直接扔给她“裴将军不是说你看几下就能学会了么？你现在舞给我看看能想得起来多少就舞多少。” 看来公孙大娘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呢自己就是在广场上看了公孙大娘的一曲《剑器浑脱》然后就是刚才在这里看了一遍裴旻的《满堂势》。两套剑舞各自只看了一遍她让自己怎么舞？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看自己笑话！苏濛濛愤愤不平心道：“好你不是让我舞吗？我就舞给你看。大不了乱舞一气呗。” 她拿起剑就开始瞎舞。但实际上她还是不自觉地融入了一些古典舞的技巧和难度动作并且将所学过的舞蹈中能和“剑”扯上一丝关系的动作都搬了出来。 公孙大娘开始只是冷眼旁观看着看着却不由得认真起来并且还不时情不自禁地出惊异之声。 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绝佳的舞蹈天才。不说百年难遇最起码在她所知道的范围之内是很难找出第二个的。 之前她确实是存心想要苏濛濛难堪。因为裴旻对苏濛濛的盛赞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和裴旻相交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如此称赞过自己却在对苏濛濛还只见其人未见其舞的情况下就断言她看几下就会轻松舞剑了这让她感觉到些许的酸意。 而刚才苏濛濛又那么没头没脑地戳中了自己的心事更让她觉得恼怒。索性就给她出了一道难题自己好在旁边看笑话。 但没想到苏濛濛还真舞得有模有样。虽然她舞的既不同于自己的《剑器浑脱》也不同于裴旻的《满堂势》动作还有些凌乱衔接过渡也还显得不够自然但剑光舞影之间竟还有一些独特的味道竟让她不由自主要追着看下去。 此时先前对苏濛濛的酸意、恼怒全都被爱才之心和惺惺相惜之意取代了。 她没有叫停等苏濛濛自己舞够了停下来看她她才接过双剑对苏濛濛说：“裴将军果然很有眼力！你这个弟子过不了几天就会过我了。我现在开始教你完整的剑舞套路照你的天赋、身材条件和领悟能力明天你就能登台表演了。” 苏濛濛笑笑刚想谦虚一番就被公孙大娘打断了：“来你看好了啊这个剑应该如此如此……” 第十章 望佛楼上张四娘（上） 望佛楼内宾朋满座人声鼎沸笑声、歌声、丝竹声声声入耳。 这是郾城最大、最有名的酒楼不仅酒好、菜佳、人美更有每晚自掌灯时分一直到打烊都不停歇的歌舞演出来此演出者无一不是郾城最负盛名的歌伎舞姬及乐工酒楼甚至还经常从外地甚至京城重金请来艺人使酒楼的演出叫好又叫座。 酒楼的另一大卖点在于：从楼上望出去彼岸寺的景观一览无余。 彼岸寺是全国闻名的佛教圣地。在酒楼一边喝酒一边和其他风流之士谈古论今一边观舞赏乐一边品味窗外的美景实是人生一大乐事。 于是乎这酒楼要叫望佛楼；于是乎这望佛楼成为郾城官宦人家和贵族子弟最乐意前往的处所。 此刻苏濛濛正倚在桌边听着舞台上一个女子在咿咿呀呀地哼唱。 对于这种音乐她向来是不感兴趣的。但也无所谓了反正她也不是来欣赏歌舞乐曲的她自己也不过是要完成和这个歌唱的女子同样的任务----为这些名流表演。 其实这时她还没有将公孙大娘所教的剑舞练得很纯熟但公孙大娘和裴旻都坚信她能在这个舞台上很好地表现因为他们相信她的功力和天赋还有她的随兴挥。因此在公孙大娘再次接到演出的邀请时她非要苏濛濛露脸代替她出场。 那歌伎在台上咿呀个没完名流们却是一片叫好之声。 看来自己的确不懂得欣赏。苏濛濛苦笑。百无聊赖之中她竟然有了几分紧张。虽然她对自己一向自信但这毕竟是自己舞回大唐的第一次公开演出。 抬眼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裴旻和公孙大娘又觉得似乎无话可说苏濛濛只好继续耐着性子听着。 下一个节目是歌舞戏《踏谣娘》。听说是歌舞戏又是一个听起来似乎还不错的名字苏濛濛顿时来了兴趣。 只见一个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上舞台微微对大伙儿施了一礼。公孙大娘喜道：“果然是张四娘！我就猜这《踏谣娘》肯定是请她来演！” 裴旻也面露惊喜和赞叹之色盯着张四娘看了良久才颔道：“原来她就是张四娘啊？早就听闻张四娘能弄踏遥娘却未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苏濛濛忍不住开口抢白道：“她还没开始表演呢你怎么就知道她名不虚传了？还是先入为主了吧？” 裴旻回头看着她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最为优秀的舞伎一举手一投足都能体现出过人之处来。” 这话苏濛濛不得不承认。国标舞也是如此。一直以来老师也反复强调：不论是比赛还是演出出场的时候都是至关重要的要拿出自己的自信和状态让裁判和观众一看就觉得诶这对选手不错！ 即便音乐还未响起舞步还未蹁跹但世界冠军往选手群中一站那种气势那种感觉就是别的选手所不能比的。 如今这张四娘一走出来确实就让人觉得有被震慑住的感觉。 苏濛濛不禁也点头赞道：“不错！‘人称绝色佳人一容貌二歌舞三体态欲其体态轻盈则必使之学舞学舞既熟则回举步悉带柳翻花笑之容。’这张四娘长得这么美体态又这么轻盈向来也是非常擅长跳舞了。” 这本是李渔所说的苏濛濛不过是将李渔所说的“古称”改为“人称”了。因为李渔对苏濛濛而言是古人但对裴旻他们而言却是相去甚远的后人。 裴旻和公孙大娘都不约而同“咦”了一声回头对着苏濛濛啧啧称奇裴旻更是拍手笑道：“这话太有见地了！丫头我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苏濛濛暗笑这哪儿是自己的真知灼见啊？要不是当时在舞蹈理论课上老师提到这个并曾经要求他们背诵过她才不会记得这些理论性的古文呢？ 一抬眼正迎上裴旻望着她的深邃的眼神她突然觉得有些心跳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公孙姐姐裴将军这《踏谣娘》讲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啊？” 裴旻只是笑笑并不答话公孙大娘却道：“你一会儿看了不就明白了么？” 苏濛濛只好规规矩矩坐好安安静静看张四娘的歌舞戏。 但见张四娘施完礼之后又走回场边。这时乐曲声响起张四娘一步一摇地踏着音乐的节奏徐徐进入到场地中央。一边“踏摇”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在张四娘每领唱一小段之后旁边伴唱的人就齐声唱和：“踏谣和来！踏谣娘苦和来！”这种众人唱和的伴唱就好像川剧中的‘帮腔’能烘托气氛渲染情绪同时似乎也能表现邻人对踏谣娘不幸遭遇的同情。 一边看裴旻一边给苏濛濛担任讲解：“这《踏谣娘》的歌舞戏据说起源于前朝不知是起源于北齐还是隋末讲述的是一个女子经常被丈夫打骂的不幸遭遇。丈夫终日酗酒不务正业没有一官半职却还总是自称为郎中。他每次醉酒回家总是拿妻子出气非打即骂。妻子受尽虐待只得向邻居哭诉一边唱一边说一边哭。渐渐地就形成了这种歌舞戏。” “那既然是歌舞戏为什么只有张四娘一个人在唱在‘踏谣’起舞呢？”苏濛濛不解。 “现在的和过去的相比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了。过去的‘踏谣娘’歌舞戏是由男扮女装来饰演妻子他唱了几段之后是丈夫出场。据说这段表演是饰演丈夫的人化装得面目丑陋、满脸通红还有酒糟鼻。他一回家就将妻子拖过来毒打。或许过去在这段表演中都演得很夸张连他拖打妻子的动作也是十分滑稽。所以大家都很喜欢看。” “哦现在就不是男扮女装了而且也没有了丈夫这个角色了。是么？” “没错。到了我们大唐就改由女子来扮演妻子一角了妻子在谈及丈夫的时候也不能再称郎中只能叫阿叔子甚至这个歌舞戏本身还有了一个新名字叫《谈容娘》。现在也去掉了一些粗俗的情节比如丑陋的丈夫殴打妻子这一类的场景和动作都删改了很多。” “嗯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在最初流行的《踏谣娘》中有着浓厚的生活气息有两个或者更多的人物出场有矛盾冲突有殴打有歌有舞。而现在的《谈容娘》则以描写女子为主更偏重于以歌舞的形式表达妻子内心的感情。” 裴旻赞许地点点头正准备夸苏濛濛两句却听得旁边一张桌子上几个人开始对一个男人灌酒。那被灌酒的男人喝得实在是喝下去了连声说道：“别灌酒啦。只要多给我钱吃面饼也会醉不必用酒啦！” 苏濛濛、裴旻和公孙大娘不由得向临桌看去一瞥眼之间恍惚觉得台上的张四娘似乎也在一边唱一边跳一边还在朝这边偷瞧。 第十章 望佛楼上张四娘（下） 那几个纨绔子弟围成一圈根本不理会那被灌酒的男人说什么一开始还只是用杯子连塞带劝后来就索性捧起酒坛子往他嘴里倒。 那男子说的话起初还能听清渐渐地就是一阵含糊了最后几乎是摊成烂泥趴桌子上与死人无异了。 “五奴！五奴！”纨绔子弟们末了还要故意推推他呼唤一番看他确实毫无动静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哈哈笑着走开了。 苏濛濛正看得莫名其妙却见那几个纨绔子弟又往台前凑过去了。这时张四娘已经唱完一段还兀自沉浸在戏中难以自拔正牵起衣襟抹眼泪。 只是一个抹眼泪的动作让张四娘一做顿时变得楚楚动人连苏濛濛都不禁看得呆住了。 只见其中一个纨绔爬上台去不由分说就把张四娘往下拉嬉皮笑脸道：“小娘子快跟我走吧。今夜你可就归我了。” 张四娘甩开了那纨绔的手垂道：“公子请自重奴家是有夫君的人了。何况----奴家向来卖艺不卖身。” 纨绔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你卖艺不卖身？你张四娘卖身还卖的少了么？再说了我知道你有夫君那又怎么样呢？” 张四娘立刻双颊酡红她又往酒桌旁男人那边看去但也仅仅是轻描淡写扫了一眼便迅收回眼神。 “怎么样？我现在给你机会想想不过我已经付了应付的钱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纨绔也跟着瞅了瞅男人一脸傲慢和嘲笑。 “你给了多少钱？等我演出挣了银子我再还给你成么？”张四娘依旧低着头牙咬得紧紧的沉声说道。 纨绔再次爆出轻蔑的笑声：“笑话！你是在嫌我给的钱少是么？本公子再加钱不就行了你想要多少我给多少。你还？哼！你还得起么？” 纨绔一边说一边又对张四娘拉拉扯扯。而张四娘则哀怨地再次看了酒桌上一眼继续做着徒劳的挣扎。 整个望佛楼内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张四娘解围。 苏濛濛看了看裴旻和公孙大娘见他们脸上虽满是同情之色却也丝毫没有要打抱不平的意思。 她忍不住冲上台去试图拉开纨绔并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众目睽睽之下你也好意思调戏良家妇女？” 其实这问题远不止调戏那么简单但一时半会儿苏濛濛竟然没有想到合适的词只好先在言语上为纨绔“减轻罪名”。 那纨绔不提防突然有人冲杀上来冷不丁地竟然被苏濛濛推了个趔趄。他正待怒听了苏濛濛的质问之后反而出一阵怪笑笑到自己都快喘不上气儿来一旁的另外几个纨绔也都跟着起哄。一时间竟搞得苏濛濛站也不是骂也不是。 她伸手揽过张四娘的腰肢。那腰肢虽较为丰满并不是特别纤细但却柔软得紧手感极好。她不由得心念一动真不知哪个男人才有这样的福气能天天抚摸、搂抱如此柔软的腰肢。 想到这儿她却一阵脸红。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竟然还在这里想入非非。于是她赶紧对张四娘说：“走！千万不能便宜了这些浑蛋！” “你站住！你说谁是浑蛋？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关你什么事？”纨绔眯起眼睛打量了苏濛濛好半天突然又色迷迷笑道：“莫不是----你想以身相救？也成！如果你答应跟我走我可以不难为她！” 呸！苏濛濛忍不住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她从来没有对人吐唾沫的习惯觉得那样又粗俗又不为生。但是现在的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那口唾沫正好吐在纨绔的鼻子上纨绔慌忙拿手去擦勃然大怒：“你敢吐本公子唾沫？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本公子的事儿你也敢管？我今天定要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他一手在自己鼻子上使劲儿擦着另一之手则迅伸过来想揪住苏濛濛的头。 张四娘赶紧拽了一下苏濛濛还算躲过了这一手。 另外几个纨绔也跳了上来。 他们想干吗难道几个大男人还想当众围攻两个女人吗？ 还没等苏濛濛用言语反击一只大手忽地伸过来以四两拨千斤之势轻而易举将纨绔们挡开了。 是裴旻。 苏濛濛笑了。 她就知道裴旻迟早是要出手的！ 只见裴旻微微一笑对纨绔们说：“有话可以好好说嘛干吗非要动手呢？” 为的纨绔愣了愣：“你又是谁？关你什么事？” 裴旻淡淡道：“洛阳裴旻。若这位姑娘有什么冒犯之处我代她向各位赔罪了。” 一听裴旻二字几人脸上都微微一变。裴旻虽然曾守北平但他是洛阳人在中原一带还是极负盛名的。这几人显然也是都听说过裴旻裴将军的大名因此还是被稍稍震慑住了。 那为的纨绔道：“原来是裴将军失敬失敬！可这小娘子分明是来找茬的。我明明已经付给张四娘的夫君苏五奴足够的银两了张四娘还不肯跟我走我何错之有？但这小娘子偏偏无事生非----” “行了。你别再说了。这锭银子足够了吧？大丈夫何必和小女子计较。”裴旻打断了纨绔的话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纨绔。 纨绔这下才笑逐颜开一迭声道：“够了够了！”招呼另几人走了。 苏濛濛看得只咽口水好大的一锭银子啊就这么白白地给那几个浑蛋了？ “凭什么要给他们钱啊？”她忍不住朝裴旻撇了撇嘴。 “算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由他们去吧！”裴旻冲她摆了摆手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四娘沉声道“再说确实她夫君也受了人家的钱财。” 苏濛濛这才想起来原来酒桌旁烂醉如泥、被唤作“五奴”的那人就是张四娘的丈夫苏五奴。 这更让苏濛濛气不打一处来。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男人！自己的妻子生得貌美如花又多才多艺能歌善舞但这些竟然成为丈夫赚钱的手段！再想想之前他被灌酒的时候所说的“只要多给我钱吃面饼也会醉不必用酒啦”她就更是恨得牙痒痒这还算是男人么？！ 苏濛濛愤愤地回到桌边坐下两眼还一直瞅着摊在桌边的苏五奴恨不得一脚将他踢飞。 怎么？苏五奴脸上仿佛还挂着泪痕？ 再仔细一看不是仿佛确确实实明明白白他脸上真的有泪痕而且又有一行浊泪正从面颊滑落。 原来他一直是在装醉！ 原来你还知道哭！原来你也会难过！那你还把自己妻子往火坑里推？苏濛濛心里骂道姓苏的竟然会有你这样的败类！哼！你以为你装醉了就能无视你妻子所受到的一切凌辱么？ 公孙大娘见她还一直站着愣遂递给她一杯茶：“喝杯茶败败火吧看你急的！” 苏濛濛拿起茶杯却现茶水早已冰凉。 “小二！来壶热茶！赶紧的！” “好嘞！” 很快一壶热茶就又摆在苏濛濛跟前了。 她端起茶壶嘴角微微上扬手往上一抬滚烫的茶水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全倒在了苏五奴头上。 正欲从台上下来的张四娘出低低一声惊呼但桌边的苏五奴只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身子就再也不见动静。 哼你还挺能忍的！看来随着张四娘四处卖艺又卖身他早已练得隐忍非常、百毒不侵了。 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苏濛濛绕到他桌子跟前从桌子底下抬起脚狠狠地照苏五奴下身的要害部位踢了过去。 “啊----”苏五奴一声惨叫捂着下体跳了起来满脸痛苦之色。 苏濛濛心里一直在哼“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对着苏五奴展现出的却是一个轻蔑的笑。 张四娘慌慌张张奔过来扶住苏五奴一连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你不要紧吧?”然后泪流满面抬起头来对苏濛濛恳求道：“姑娘多谢你今日出手相助四娘感激不尽但求姑娘不要再为难我家夫君了。” “你----”苏濛濛颓然坐在了椅子上。看来真的是自己多管闲事了若真的将苏五奴踢成了废人只怕张四娘还会跟自己拼命吧？ 第十一章 颠覆踏谣娘（上） 张四娘看苏五奴的眼神甚至还颇有几分心疼她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苏五奴依然死死捂住那宝贝处还是那副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在张四娘的搀扶下一步一顿地往门外走。 经过苏濛濛身边时张四娘对她微微一颔似乎在表示谢意。 这会儿苏濛濛虽然也在笑着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女人啊女人就这么心甘情愿被自己的丈夫出卖在自己丈夫眼前被别的男人蹂躏？ 苏濛濛实在是想不明白。 一个小二跑过来招呼他们：“公孙姑娘该轮到你们表演了。” 公孙大娘看了一眼坐在桌旁兀自呆的苏濛濛叹了一口气说：“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准备。” 她本来一心想把今天的演出机会给苏濛濛但经历了方才的苏五奴事件她怕苏濛濛在情绪波动之下不能挥自己的最佳水平只得自己亲自上阵。 公孙大娘的演出照样是博得了满堂彩可苏濛濛一点儿也没看进去。她现在满脑子仍是张四娘和苏五奴。 难怪张四娘表演《踏谣娘》能表现得如此情真意切因为现实生活中她的处境和踏谣娘中的女子实在是太像太像。 踏谣娘这部歌舞戏中的女子经常受到丈夫的打骂**上受到的伤害往往大于精神上的伤害。 而张四娘本人竟然是因为丈夫收受了别人的钱财所以总是在丈夫眼皮底下被别人肆意蹂躏践踏。她并没有被丈夫打骂但她所受到的伤害比挨打受骂更甚千百倍！ 可是她竟然能对这种伤害不以为意？还对这种不公逆来顺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不仅仅是可怜更是可悲了。 苏濛濛心中一片悲凉。 难道张四娘是已经在这种伤害之下麻木了么？ 不记得她在受到纨绔调戏的时候还不只一次往丈夫苏五奴那边看去尽管都是匆匆一瞥却掩不住满眼的哀怨。 她是在意的！ 那么她从来想过要反抗？ 台上公孙大娘的剑舞已经结束英姿飒爽的她正跳下台来。裴旻冲她道：“多日不见你演出你的剑舞又精进了不少啊。” 公孙大娘粲然笑道：“我是遇强则强。方才张四娘的表演也使我达到了最兴奋的状态自然表现就比以前更好了。” 苏濛濛这才将心思收回来。咳算了干吗还对张四娘的遭遇和处境念念不忘呢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欣赏了接下来的一些表演起身准备离开望佛楼。 刚出得门口却听得旁边有个女子在叫：“裴将军和两位姑娘请留步！” 女人打劫？！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之后苏濛濛才蓦地恍然这是张四娘的声音。 扭头一看果然是她。 “怎么是你？你不是走了么？怎地还在这里？”裴旻诧异地问道。 “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们出来的。”张四娘低头不住地用手搓着自己的衣角。 “苏五奴呢？”苏濛濛问她实在是不想将苏五奴称之为“你的夫君”。就他也配？ “我让他先回去了。” 看着在夜晚的冷风中有些哆嗦的张四娘苏濛濛又有些不忍。衣衫如此单薄的她在风中站了这么长时间也难为她了。 “你----找我们有事么？”几人都不说话良久之后苏濛濛只得开口问道。 “我我就是想等你们出来当面向你们道谢！” 苏濛濛这样粗枝大叶惯了的人也能明白张四娘的话里的意思。对于苏濛濛和裴旻的出手相助她确实是心存感激的。但苏濛濛又自以为仗义地对她的丈夫苏五奴又泼开水又踢要害这使得张四娘的感激不便当着苏五奴的面表现出来。于是她只得送走了丈夫再回头等苏濛濛他们一干人出来。 苏濛濛本不想再过问张四娘的家事但还是没忍住：“你你真的就甘心么？” 张四娘忽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当然不甘心了！”但是那抹亮光转瞬即逝“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他毕竟是我夫君啊！”她随即低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既然不甘心的话就应该试着改变你自己的命运啊！”一听张四娘的话苏濛濛忍不住又慷慨激昂起来。 “那你说我一个弱女子只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又能怎么改变呢？”张四娘一直在盯着地下嘴里含糊道。 “女子又怎么了？女子的命运难道就只能掌握在男人手里了么？你得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她蓦地现一个悲哀的事实古代的妇女大多数都很不幸而这种不幸的根源往往有一部分是在自己身上。 “可是----”张四娘犹犹豫豫开口道。 “别可是了！”苏濛濛一把抓住张四娘的手“你跟我来！” 没曾想张四娘却推开了她的手力度虽轻却表现坚决：“现在啊？不行不行！我夫君还在家等着我呢！” 张四娘没治了！自己也没辄了。苏濛濛只得作罢摇头苦笑道：“好吧。我不该勉强你因为原本就是我在多管闲事。” 临走苏濛濛还是不甘心又转身对张四娘说：“如果你想通了就来沁心园找我吧！” 沁心园是他们在郾城暂居的住所。 公孙大娘对苏濛濛笑道：“算啦！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说吧。你倒是很热心可人家并不领情啊！” 苏濛濛微微一怔。是啊自己连自己的事情都还处理得一塌糊涂又怎么去管别人的事情呢？ 苏五奴虽然不堪但张四娘好歹还会觉得有个男人会在家里等着她。而自己呢何处才是自己的归路？ 她苦笑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我瞎操什么心。”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裴旻突然开口道：“倘若刚才张四娘真的愿意跟你走你又打算带她去哪里、做什么呢？” “我当然是要解救她了不能让她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苏濛濛一脸正义。 裴旻觉得好笑：“你解救她？你拿什么解救她？” “我要颠覆她的《踏谣娘》。凭什么女人就只能被男人欺侮就只能忍气吞声？” 裴旻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想得太简单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苏濛濛朝他送去老大一个白眼哼竟然小巧我还说我是孩子？ 裴旻笑完了又正色道：“不过我还真的挺想知道你究竟想怎么颠覆踏谣娘？” “不告诉你！”苏濛濛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昙儿刚打开门还没扫完院子就见一个女人娉娉婷婷走进来赫然正是张四娘。 “你找谁？”昙儿扶着扫帚问这个陌生女人。 “我找----”张四娘突然被问住了。她还真的不知道前一日对自己的遭遇义愤填膺的那个女子姓甚名谁。 昙儿见她踌躇着不由起了戒心：“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这里要找谁都不知道？” “我裴旻裴将军是在这里么？”还好她突然想起了裴旻不然还真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没错！你找裴将军？” 这时苏濛濛正好打着哈欠推门出来一见站在院子门口的竟是张四娘不由喜道：“你果然还是来了！” 第十一章 颠覆踏谣娘（下） 张四娘脸上泛起红晕：“昨晚我一直在想你说的话所以今儿一大早就往这边赶了。” 看来她还不是不可雕的朽木啊。苏濛濛不禁面露喜色。 “你刚才说你找裴将军？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呢！” “我就是来找你的。只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裴将军的名字所以----”张四娘急道“还有我也不知道姑娘找我来所为何事？” “我叫苏濛濛。谁让你从头到尾都不问我名字来着？”苏濛濛嗔道“我是觉得你那《踏谣娘》好是好矣但未免太悲切凄惨了些。我们何不将这个歌舞戏改一改？” “改？怎么改？” “你来！”苏濛濛拉着张四娘就到了花园里。 “呶在你表演的《踏谣娘》里那个女子处境悲惨但她除了向邻人哭诉之外没有想过任何办法来改变这种状况。你演多了这样的歌舞戏自己也难免打上了踏谣娘的烙印----”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张四娘插嘴道“我何尝不知道其实我比踏谣娘更悲惨可我又能怎么改变这样的命运呢。” 苏濛濛叹口气：“好那我们先不提改变命运这些话我们就对《踏谣娘》这部歌舞戏稍作改编你看怎么样？” 张四娘沉默了半晌终于粲然一笑：“我想先看看姑娘你打算怎么改变《踏谣娘》。” “来你看啊当你演的女子被丈夫打骂欺侮的时候你就没必要哭哭啼啼跪地求饶啊你完全可以来一些‘翻身女子把歌唱’那样的曲子和词啊！” 张四娘脸上露出茫然之色：“翻身女子把歌唱？这是什么样的歌词啊？我怎地从来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了。苏濛濛暗想。但随即却现自己也根本不记得《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歌词也就无从窜改了。 她挠挠头：“我不是说就一定有这样的歌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自己想一些关于女子反抗丈夫的压迫的歌词和曲子。” “我----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想不出。再说改成这样会有人喜欢看么？”张四娘低头沉吟道脸上的表情忽喜忽忧。 “哎呀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改编了就没人看了呢？” “那你说我改成什么样的比较好？”张四娘还是睁着大眼睛望着她一脸无害。 苏濛濛一脸无奈：“你想怎么唱就怎么唱啊。比如你在受到丈夫毒打的时候你就不能再唱那种求饶的了你就得唱‘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正清扫完前院正打算来后院接着打扫卫生的昙儿忍不住扶着扫把哈哈大笑起来：“你唱一句就得了吧还翻来覆去没完没了地只唱这一句还不把人给无聊死啊。而且这是什么调调啊这还叫唱么？” 啊是了刚才一时激动竟然直接搬出了“痛苦的信仰”乐队的那金属说唱《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那歌第一段一整段都是在反复唱这一句。 现在在两个如假包换的唐代人面前唱这种金属说唱难怪会让昙儿捧腹大笑。 再看看张四娘更是瞠目结舌：“不行不行我如果这样唱了肯定会被人哄下台的说不定以后再也没人会请我去演出了。” “我又没说让你一定要这么唱这么演我只不过是举个例子而已。反正你就是要表现出勇于反抗的精神和态度至于你要唱什么跳什么怎么唱怎么跳那就是你自己考虑的事情了。” 张四娘若有所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再回去好好想想吧。” “你要是今天不怎么忙的话就在我们这里想不就行了么？”苏濛濛想挽留她一起吃饭。 “不了不了我夫君还在家中等着我呢。”张四娘连连推辞。 夫君夫君又是夫君！她只知道夫君！她的夫君如此这般待她她还总是时刻对她夫君这般念念不忘难舍难分？！ 苏濛濛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行！你走吧。” 张四娘却对她露出明媚的笑容：“等我想好了怎么改编我再过来找你！” 临走的时候她又回头向苏濛濛鞠了一躬：“谢谢你苏姑娘！” 苏濛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堵。她提出改编踏谣娘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唤起张四娘的觉醒让她自动自地奋起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现在看来希望是很渺茫了。 ******** 还是望佛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哗。 张四娘还是在这里表演着她最拿手的《踏谣娘》。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她一人自唱自跳、自怜自伤、自怨自艾同在一个舞台上的还有那天本该登台表演剑器舞的苏濛濛。 张四娘还是扮演着那位被丈夫虐待的不幸女子而苏濛濛则反串饰演她的那个丑陋丈夫。 众人一见这个女子要假扮男人登时就有人开始起哄。 对于起哄苏濛濛向来是好不畏惧。开玩笑她苏濛濛什么样的舞台没有登过尤其她连----大学的舞台都敢上还有什么舞台不敢上的？ 那时她和舞伴（不是丁傲是她在自己班上的舞伴）去另一所以艺术类专业为主的学校表演其实不是表演是她的一个朋友在那所高校要参加一场校园歌手大赛需要一对国标舞选手为她伴舞。这种任务当然就交给苏濛濛和她舞伴了。 在比赛的时候她那朋友可能是因为紧张连续唱破了两个地方。在她第一次唱破的时候台下立刻嘘声一片等到第二次唱破时台下更是起哄声、倒彩声、嘘声连成一片夹杂着漫天的纸飞机向台上飞来。 苏濛濛和舞伴自然是不受影响的因为他们只是伴舞知道台下的这些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但她那朋友却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最后是哭着下台的。 而那天的比赛苏濛濛目睹了n多人被台下的学生起哄。台上那些被哄的有的是越挫越勇有的是中途离场有的是勉强支撑到一歌唱罢。 赛后她那被嘘哭了的朋友被很多人指出：“你这是心理素质还不过关。你要连这一关也过了那以后什么挫折对你来说都是小菜了。” 她从那时才知道原来哄台是这所学校的优良传统不只是哄舞台还哄讲台有些代老师上课的研究生也常常在讲台上被嘘得坐立不安。 哄舞台那就更不用说了。这所学校培养了很多名人但那些人成名后无一不对学校的哄台传统印象深刻。有的说：“正是在我登上了学校的舞台之后我觉得没有什么能难倒我的了。”有的说：“我毕业之后上过无数的舞台但是我在学校的时候从来不敢上学校的舞台。” 也就是从那时候苏濛濛也觉得：我连----学校的舞台都上过还有什么舞台能让我害怕的？她也经常因此嘲笑丁傲：别以为你舞台经验丰富只要你没上过----大学的舞台你的表演经历就是不完整的。 现在她正在唐代的舞台上被众人起哄以后她再见到丁傲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能骄傲地对丁傲说：我都被唐代人嘘过哄过你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了吧？ 第十二章 零距离（上） 想到丁傲苏濛濛心里就像被什么狠狠地蛰了一下。 台下的起哄声渐渐地从星星之火展为燎原之势让苏濛濛不得不把思绪从遥远的丁傲处拉回来。 自己这扮相实在是要多难看又多难看也难怪人们会起哄。 原本就是为了丑化这个丈夫的形象的。人们越起哄就越说明这个角色在外形塑造上的成功。 让起哄声和嘘声来得更猛烈些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扮演的这个丈夫正满脸通红、一身酒气地晃回了家一路踉踉跄跄还不停地打着酒嗝那一向就是红彤彤的酒糟鼻此刻更是红得油光锃亮。 “他”一脚踹开门正在床边借着微弱灯光做着女红的妻子赶紧迎上来却被“他”那臃肿的“飞腿”踢得跌坐在地。 “他”犹自不罢休一把抓起妻子的头可怜的妻子云鬓散乱却不敢动弹。 “你你快去给我给我打酒来！”“他”一句话里因为有节奏的酒嗝不得不数次中断“我我我要喝个通快不醉----不归！” “你已经醉了赶紧洗洗歇着罢！”妻子小心翼翼央求道。 “啪！”一个耳光重重地赏在妻子脸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这一巴掌打下去其实苏濛濛也有些心疼。像张四娘这样的可人儿任是谁都会怜香惜玉的啊。 可是自己这一巴掌还真的就是狠狠地掴在了她那白皙娇嫩的脸上。 没办法。剧情需要嘛！ 这可是她和张四娘经过好几天的磨合与排练才最终确定下来的改编版本使这个早已由双人歌舞戏演变成以女子为主的独角戏的《踏谣娘》如今又有了与之唱和的“丈夫”。 张四娘饰演的妻子在挨了脆生生的一巴掌之后突然站起身来唱道：“是我这就去为阿叔子买酒去！” 张四娘转身一步一摇、一咏一叹地绕着舞台转了一圈表示她果真出门为丈夫买酒去了。 再次转回舞台正中的时候她双手做捧物状表示她手里果真拿着酒壶。 然后她转到丈夫身旁扶起已经醉倒在床边直哼哼的丈夫曼声唱道：“阿叔子快来把酒喝。” 丈夫像猪似的又哼哼了两声伸直了脖子等着妻子喂酒哪知妻子却将手一抬作势将酒全撒在了丈夫身上。 丈夫正要怒却见妻子已愤然站起身来高声唱道：“从来不被当人看奴家今日要反抗；还请夫君多体恤不再苦来踏谣娘……” 苏濛濛扮演的丈夫将眼睛揉了又搓搓了又揉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一切。 看着张四娘唱得句句激昂苏濛濛也不由得暗自欣慰。 她原本是想让张四娘在此做茶壶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丈夫痛斥。但优雅端庄的张四娘怎能接受这种粗俗的“造型”一再坚持换台词和造型苏濛濛只得依了她。 在张四娘“反抗”了一阵子之后轮到她扮演的丈夫洗心革面向妻子认错了。 苏濛濛刚要按原计划唱却突然灵光一闪。何不来一段电影《河东狮吼》中的台词。尽管那是适合张四娘唱的但却可以稍加改动变为丈夫唱出来啊。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对张四娘俯帖耳阴阳怪气地唱道： 从现在开始我只会疼你一个人要宠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会欺负你骂你要相信你。别人欺负你我会在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呢我要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呢我要哄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是最漂亮的梦里面也要见到你在我的心里面只有你！ 一边唱着扭着她一边偷偷观察着大伙儿的反应。自己也觉得好笑。当初看这部影片时光听台词都够她乐的如今再加上她阴不阴阳不阳的调子肯定能达到让人喷饭的效果。 可是她看到张四娘正一脸错愕地望着她显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唱出这么奇怪的东西。 眼角余光一瞟台下裴旻和公孙大娘也是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 其他人也在短时间的愣和不明所以之后开始大大地爆嘘声、倒彩声。 苏濛濛不理他们照样我行我素她非要一口气将这段并不算短的台词唱完不可。 可是还没等她唱完台下就开始有东西往台上飞了。先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点心继而是一些贵族子弟附庸风雅的扇子最后她竟然看见白光一闪不知道是谁将酒碗也给扔台上来了。 那道白光直冲着苏濛濛而来度之快让她一时竟不知该往哪边躲闪。 刚才张四娘是作虚势将酒泼在了她身上现在看来真的要实实在在地要洗个酒香浴了。 眼看酒碗就要砸到她头上了她却突然眼前一黑一件宽大的袍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酒碗并没有落在自己头上。 等她从那宽袍中探出脑袋看见的却是裴旻带着怜惜的笑容。 再看看他身上却湿了好大一片看来那酒大半都洒他袍子上了。 闻着裴旻袍子上的酒香她忍不住嘟囔道：“这谁啊？有钱也用不着这样吧真是白白糟蹋了这望佛楼的上等好酒！” 裴旻顾不得擦自己的身上只是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看你瞎唱的什么啊？要不是我动作快恐怕你已经脑袋开花了。” 苏濛濛此时也不好反驳只得嘿嘿一笑然后瞥见张四娘正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头上还顶着一点儿果皮挂着一些点心碎屑她顿时有些自责。 也怪自己不懂得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怎么能一时兴起就张嘴乱唱呢？自己倒无所谓反正已经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但张四娘何曾在舞台上有过这样的“礼遇”？若是因此影响了她的名声进而影响到她的“艺术生涯”她苏濛濛可就担当不起了。 张四娘此刻见她正盯着自己瞧遂匆匆移开视线低着头快步走下台去了。 裴旻仍然用自己袍子的宽袖裹着苏濛濛的身体下得台来。 走到桌边苏濛濛才恍然醒悟自己的身体一直和裴旻紧紧贴在一起紧得她都能感受到裴旻的心跳。 迎面就是公孙大娘直勾勾的眼神那眼神……苏濛濛突地打了一个寒颤脸上却起烧来。 感觉到苏濛濛在自己怀里轻轻抖了一下裴旻这才意识到自己和苏濛濛这绝对的零距离接触于是赶紧放开了她对她尴尬地笑笑。 她再不敢看公孙大娘的眼神也不好意思再看裴旻只得四处张望寻找张四娘的身影。 第十二章 零距离（下） 不见了张四娘的身影。 苏濛濛有点心慌难道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愤然离场了？ 可为什么不和自己打声招呼呢？是不是生自己的气了？人家表演得好好的自己非要她改编。这下好了改编的结果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是惨不忍睹。 不去想那么多了。 苏濛濛端起桌上的一个杯子仰头一口气喝光了这才觉杯中是烈酒而不是茶水。酒的辛烈直冲喉咙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裴旻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看你怎么也不看看拿起来就喝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公孙大娘的脸色越阴沉正如此刻外面的天气。 ********************** 自打望佛楼回来之后裴旻见苏濛濛一直闷闷不乐遂想着方儿逗她开心。 苏濛濛叹气道：“还以为自己多么古道热肠结果好心办了坏事；还以为自己在歌舞方面的改编有多么成功结果呢努力了几天换来的是满台乱飞的杂物……” 她虽说并不是特别在意那些起哄和倒彩但谁又能真正脱呢？ 况且她最看重的是张四娘对此的态度但现在她连人影也不见让苏濛濛顿觉挫败感更强。 裴旻凝视了她好半晌突然笑道：“其实你就是希望你的徒弟觉得你好。没关系她现在不认你这个师父没关系还有人眼巴巴地等着当你的徒弟呢？” 啊？苏濛濛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她知道裴旻所说的徒弟是指张四娘因为在改编踏谣娘这方面她确实可以算是张四娘的师父。她也很感激裴旻能对自己的心思还猜得比较透。 只是裴旻说还有人眼巴巴地等着当自己的弟子？谁啊？她怎么想不出还会有这样的人选？ 她向裴旻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还没等她开口裴旻就指指自己的鼻尖：“我啊我不是一直在等着你教我跳舞么？” 这更奇怪了！裴旻什么时候说过要跟自己学舞了？而且他能跟自己学什么舞？ 裴旻见她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哈哈大笑道：“你不是曾经说我很有男人味儿很适合跳斗牛舞么？对这种闻所未闻的舞我当然是很感兴趣很想学的了可你连究竟什么是斗牛舞都不肯告诉我更让我心痒了。” 他要跟自己学斗牛舞？ 苏濛濛终于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乱套了乱套了全乱套了。你是我师父的师父现在你又要跟我学跳舞那你到底是我师公还是我弟子啊？” 裴旻拍手道：“终于见你展颜欢笑了！这有什么关系？你学剑舞我学斗牛舞各取所需嘛！” 苏濛濛沉吟半晌说：“行！教就教嘛难得有个人愿意跟我学呢！不过我还是先跟你说说什么是斗牛舞吧。” 这也让她有点犯难该怎么跟唐代人解释什么是斗牛舞呢？ 那时候斗牛舞根本就连起源都没有更谈不上展怎样才能将这种“莫须有”的舞蹈解释清楚呢？ 要看自己“无中生有”的本事了。 她照例还是先将自己向庞鸿、李林甫等人说过的自己所谓的“身世”告诉了裴旻然后说道：“虽然我醒来后别的都不记得了但是脑海中却清晰地印着这些舞蹈。” 裴旻席地而坐摆足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于是苏濛濛开始淡化斗牛舞的背景： 斗牛舞是一个外族的民族舞蹈是从一种叫做斗牛的运动展而来的（它是拉丁舞五支舞中唯一一支起源于欧洲的舞蹈斗牛这一项运动本身固然是源于西班牙的但关于斗牛舞这种舞蹈的源地却向来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起源于西班牙另一种观点认为斗牛舞从西班牙斗牛运动中吸取了灵感作为一种舞蹈则是起源于法国。但无论是源自哪里这些话都是不能对裴旻说的）。斗牛运动是人和牛的搏斗其中斗牛士会手持红色的斗篷或者披风和牛展开周旋直至牛被人斗死或者人被牛斗死。 从斗牛展而来的斗牛舞也是继承了斗牛的这种既粗犷豪放又精细雅致的风格。斗牛舞是一种双人舞男人在其中扮演斗牛士的角色而女人扮演的并不是牛（这是很多人对斗牛舞的误解）而是斗牛士手中的红披风或者斗篷…… 苏濛濛一边讲一边觉得累不涉及到背景和舞蹈的专业相关知识要想把斗牛舞解释清楚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于什么音乐的节拍、步法的特点等等就更是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的了。 先这样吧其他的在教与学的过程中再慢慢阐释。 裴旻却听得大有兴致：“男子在其中扮演斗牛士的角色？这么说这是一种表现男子英雄气概的舞蹈？” “没错！” “那太好了！我就喜欢这样的舞！”裴旻显得很是兴奋“那你现在就教我吧！” 苏濛濛其实也很兴奋终于有人肯陪着自己跳国标舞了。裴旻说是要当自己的弟子但苏濛濛是想把他当舞伴来培养的。 不过对于国标舞这种肌肤相亲的舞蹈裴旻能接受么？ 她向裴旻表达了自己的担心裴旻犹豫了一瞬然后表现出一脸的无所谓：“没关系我不怕做出这么一点小牺牲！”说罢朗声大笑起来。 苏濛濛很喜欢看他的大笑现在听他这么说也忍不住学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然后说道：“你说要和我跳舞是牺牲那还是不要做这种无谓的牺牲罢！我也不教你了牺牲了你我的罪名可就大了！”说罢转身作势要走。 裴旻一把拉住了她：“别！算我求你让我做出牺牲还不行嘛？” 苏濛濛嘴角微微上扬看不出这裴旻还有点儿幽默感嗯孺子可教也！ “那你过来吧我们先编一个套路！” 其实国标舞很讲求基本功。学舞的时候先是教这个舞种的基本步等基本步学得差不多了再用这些基本步串成小套路练一练。等到功力更进一步的时候再考虑学花步。有了扎实的基本步的功底再学花步就相对容易很多了。 但是现在要对裴旻进行成训练就不能再完全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地来了。 拉丁舞其他四支舞都非常讲究身体中段（尤其是胯部）的动律唯独斗牛舞对此不做要求但斗牛舞最重要的就是架型和气势。 作为唐代的舞剑高手裴旻的气势肯定是不弱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他对斗牛舞的架型做到心中有数。 她为裴旻做了几个架型的示范。裴旻依葫芦画瓢还真做得有模有样。虽然苏濛濛没法跟他强调重心一定要往前什么的但只需要她自己比划比划裴旻也就明白了。 架型和气势的问题解决了苏濛濛挑了几个相对容易却又很有代表性的基本步让裴旻练了练也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可以直接上套路了。苏濛濛心中颇有成就感还有些小小的得意看来自己收的这个弟子还真是不错！ 她的这套斗牛舞套路的预备动作就是裴旻极具气势地将站立重心前倾两手上举而苏濛濛则弓步弯腰至裴旻胸前的高度双手紧紧地撑在裴旻的胸上。 以前他们上课排练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男生总是嘻嘻哈哈向老师告状：“她吃我豆腐还怎么要求我严肃啊？” 她本来有些犹豫要不要用这个动作转念一想在国标舞中这可是最最纯洁的动作于是还是摸了上去。裴旻的胸膛结实浑厚和那些学国标舞专业的小男生大不一样让她的手有一瞬间的麻。 裴旻也有一瞬间的回缩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便面不改色了。 苏濛濛埋下头准备开始摆下一个造型却觉得有一双眼睛正狠狠地钉在他俩身上。 第十三章 拜倒斗牛裙（上） 她知道那是公孙大娘的眼睛她也知道现在的公孙大娘是误会了她与裴旻的关系醋意正浓但她和裴旻之间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生过仅仅是一起跳舞而已啊！ 然而她这边虽然是坦荡荡有人却控制不住的妒火中烧。 裴旻本是有妻室的人但公孙大娘仍然对他一往情深。只是与他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直与公孙大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因太远而显得生疏也不因太近而至暧昧使公孙大娘不知该如何才能与之更进一步展。 而今裴旻竟然与刚认识不久的苏濛濛打得火热而且他越来越表现出了对苏濛濛的亲热和好感一切都由不得公孙大娘不乱猜疑。 现在苏濛濛和裴旻明明都看见她站在一旁了却谁也没功夫搭理她这更让她平添愤恨和不满。 看两人那卿卿我我的样子她再也站不住了哼了一声转身进屋了。 裴旻正在苏濛濛的指导下练得热火朝天却突然想起来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你说我们不需要请乐工伴奏么？就这样在没有乐曲的情况下跳舞能行么？” 苏濛濛对着他泛起一个懒洋洋却颇为自信的笑容：“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我自有办法。” 她其实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跟裴旻解释这个最重要的问题----音乐。 通常情况下“按照音乐编舞”是一种普遍的做法像芭蕾舞、现代舞、古典舞等都是先有音乐后有舞蹈。如果换了一音乐那么整个舞蹈组合都得重新编排。“作曲家写作舞剧音乐……而舞剧编导则为音乐所激动并在音乐的基础上创作出舞蹈作品----舞剧。” 像唐代的那些舞蹈大多也是先选择音乐再根据音乐来编排舞蹈动作的。因此裴旻的担心和疑虑不无道理。舞蹈不都是跟着音乐来的么？现在连音乐都没有就先编排舞蹈这不是本末倒置先后不分么？ 可是国标舞和这些舞蹈还真的不太一样。国标舞、街舞这类的舞蹈是按照节奏来编舞的。只要掌握了国标舞各舞种音乐的节奏特点就能在没有音乐的情况下先编排套路。比如斗牛舞的音乐是2/4拍节奏是1－2－1－2……为了方便喊节拍通常也可记为“1－2－3－4……”只要根据这样的节奏来进行舞蹈的编排这个套路就适用于所有不同的斗牛舞曲。 所以国标舞的比赛形式也和其他的舞蹈不同。别的舞蹈都是舞者根据准备好的音乐一个一个地表演。而国标舞的比赛则是同一项目的所有选手集中在一个很大的舞池或体育馆中一起跳。不管是跳哪支舞选手们都无法提前预知自己将会听到哪段音乐因此也只能事先根据节奏来编舞。除非是演出可以事先决定好曲子然后完全根据音乐来编排舞蹈。 但是这么跟裴旻说肯定会越解释越混乱索性就不说了罢到时候编排完套路之后只要是2/4拍的曲子都可以用来跳斗牛舞。 苏濛濛笑嘻嘻对裴旻说道：“你要是真的相信我你就什么也别问了等编排完这个套路你就知道了。” 裴旻果然很听话地闭了嘴再也不问了。 **************** 苏濛濛再次穿上了那套红裙子。也就是她从李林甫那里逃出来第一次见公孙大娘和裴旻时穿的那条裙子。 外面罩的花茏裙已经破了将花茏裙去掉那红裙还真有几分斗牛裙的味道。裙摆很大转起来真的就像是斗牛士手中的红斗篷一片火红不停翻飞。 裴旻赞许地看着她的红裙子：“这裙子和这斗牛舞还真是相得益彰！” 苏濛濛笑道：“那是所以今天才特意穿上它跳舞庆祝我们的斗牛舞套路编排完毕也好检验检验你这个弟子是否可以出师了。” “没问题来！任师父检验个千百次都行！”裴旻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最好的弟子就在这儿呢！” “那我倒要好好看看！”经过几天的训练苏濛濛对裴旻的进度还是了然于心的确实是进步神。 “不过你怎么看啊？”裴旻也笑嘻嘻的说的却是非常严肃的问题。 这也提醒了苏濛濛。是啊自己自己也要一起跳舞很难知道两人配合的效果究竟怎样又怎么能真正检验呢？ 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个也懂舞蹈的人在旁边看看担当顾问。 公孙大娘本是最好的人选。可是这几天她对裴旻和苏濛濛总是不咸不淡而且常常想避开他俩。苏濛濛也不想自讨没趣所以和公孙大娘竟似生分了许多。 这些天公孙大娘也不再像开始那样会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会儿再离开但苏濛濛还是能感觉到她每天都会躲在某个角落偷偷地看他们练舞。 裴旻似乎也觉察出了她的心思叹了口气道：“要不我先自己一个人跳一遍你先看看然后我们再一起跳。” 也只能这样了。 一边看裴旻一脸霸气地跳着斗牛舞苏濛濛一边暗自赞叹尽管裴旻国标舞的功底还是稍弱但是这种气势却是很多专业的国标舞选手都难以比肩的。 舞毕裴旻停下来笑盈盈地看着苏濛濛却并不言语。苏濛濛响亮地鼓了几声掌：“真不错！不愧是我的开山大弟子！”准确地说裴旻是她在唐代的开山大弟子。 只是不知道一旦两个人配合起来在旁人眼中又将是怎样一种视觉效果。 苏濛濛两手牵起自己的红裙子准备和裴旻一起跳裴旻眼前顿时就是红艳艳一片。他一边开始做准备动作一边调侃道：“其实我们一开始不应该编排这样的动作。” 嗯？苏濛濛抬头看看他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是一开始的预备动作不应该是你埋头将手顶在我胸前而是应该你在上我弯腰俯在你身前。” “为什么？”苏濛濛纳闷道继而又拍了他一下“你瞎说什么啊？你是斗牛士哪儿有斗牛士一上场就点头哈腰俯帖耳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旻也忍不住笑起来“我是说我已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苏濛濛不由得脸上一热再看看裴旻却是一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样子。 她吸了一口气：“又胡说八道！你啊就算要拜倒这也应该是拜倒在我的斗牛裙下！”苏濛濛也跟他开起了玩笑想以此化解尴尬。 说完以后她又正色道：“不许闹了！好好跳舞！” 两人开始数着拍子跳了一遍套路。苏濛濛又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奇怪了！今儿感觉到的这个眼神怎地不像前几日那样充满了哀怨、愤恨和妒忌？反倒是让人觉得温暖和贴心。 难道公孙大娘终于想通了？ 等他们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停下来彼此望着对方直喘粗气的时候却听得有人拍手笑道：“没曾想今日一来还开了眼界了。这是什么舞啊这么气势磅礴？” 第十三章 拜倒斗牛裙（下） 竟然是已消失不见的张四娘！ 苏濛濛不禁喜出望外：“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呢。” 张四娘嫣然笑道：“怎么可能！”随即扭头从旁边躲在墙壁后拉出一人“你快出来吧！” 墙后畏畏缩缩探出一个脑袋原来是张四娘那不成器的丈夫苏五奴。 张四娘对苏濛濛盈盈拜了一拜：“今日我是特地带夫君一起来向你表示谢意的。此外也是有事和你商量。” “商量？什么事?” 张四娘并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那日我们在台上表演改编过后的踏谣娘我夫君也一直坐在角落偷偷看着。虽然那日的表演并不算成功但我夫君却很受震撼所以----” 她转而对苏五奴眨了眨眼睛：“还是你来说吧！” 苏五奴抬头瞅了苏濛濛和裴旻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双手在衣服上不停地揉搓着：“我我当时觉得这么多年来实在是很对不起她。所以冲过去就把她拉走了并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她受任何委屈了。我想我们虽然穷但不能因为穷就任由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欺侮她。以后我再也不会在别人欺侮她的时候还装醉卖傻或者装聋作哑了。” 这还差不多！苏濛濛有些欣慰看着张四娘一脸的幸福和陶醉她在高兴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一丝担心。苏五奴虽如此表了态但世事难料谁又能保证在以后他不会故伎重施、故疾重犯呢？ 但不管怎么样苏五奴起码有了改过自新的意识和决定。 “那真是可喜可贺啊！可你刚才说有事要和我商量怎么回事？” “是这样那日朝廷有一个花鸟使在望佛楼看了我们的演出后来找到我说是想让我进宫到宫中宜春院或梨园专为皇上跳舞。但我告诉他我已有夫君他便要我去教坊做教坊艺人。他还让我把你的住处告诉他他也想把你弄进宫中。我当时说我不知道你的详细住所是怕你不愿意。” 苏濛濛立刻摇头连忙摆手：“不去不去！还好你没告诉他我住哪里。我才不想去那种鬼地方呢！” 张四娘和苏五奴面色一变四下张望了一番才对苏濛濛道：“这话你也不能乱说啊！” 苏濛濛也自悔失言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说宫中是鬼地方？！ 她吐吐舌头对张四娘做了一个鬼脸：“不过我倒很感兴趣什么是花鸟使？还有宜春院、梨园、教坊有什么区别吗？” “你问这么多干吗？”一旁的裴旻沉下脸来。 “我好奇嘛！”花鸟使乍一听是个很美的名称稍一想想就会让人产生不纯洁的念头。难道是----？ 张四娘脸上也红了红没说话。 苏濛濛只好转而瞪着裴旻。 裴旻起先假装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只是自己四处张望。但苏濛濛一直执着地用眼神逼迫他他不得不叹口气说道：“皇上身边专有一种人被称作花鸟使经常秘密到民间去挑选美艳的少女送回宫中献给皇上。” 果然如此。苏濛濛倒吸了一口气：“那我就更不能去了。”又冲张四娘道：“难怪刚才你说你已经成亲了那个花鸟使就改为让你去教坊了。那么这教坊与宜春院、梨园就是已婚和未婚的区别?” 张四娘摇摇头：“倒也不是。只不过像梨园或进入宫中宜春院的‘内人’是专为皇上吹拉弹唱舞的。因此可能需要的是少女多一些。而教坊虽也是宫廷设置的乐舞之所但除了为宫中表演歌舞之外还常作堂会表演为皇室贵族们举办的宴会助酒。因此已经嫁过人的歌舞艺人去教坊可能会比较合适一些。” 苏濛濛睁着大眼睛愣了一会儿然后上前就摇着张四娘的胳膊：“你千万不要告诉那个花鸟使我住在哪里啊。我可不想进宫。” 张四娘轻轻苦笑了一下：“我自然知道。我是迫不得已只得答应。皇上的人说要谁谁还敢违抗么？” 坚决不能进宫跳舞。尽管在那个年代也许能进宫的都是最好的歌舞艺人。或许能进宫为皇上表演也是一种荣耀。但这样的荣耀她苏濛濛宁肯不要。 谁不知道宫中是非多？谁不知道为皇上表演太危险？ 若一不留神出点纰漏恐怕就性命不保了。 记得老师在讲古代舞蹈史的时候曾经说过唐代的宫廷艺人偶然做错了事就会被处死。比如文宗时期宫中的琵琶能手郑中丞因“违背”了皇帝的旨意而被勒死后随意扔在河里；宣宗时有个姓辛的艺人在宣宗试奏自制芦管新曲时为宣宗打拍子因没有合上节奏宣宗“瞋目瞠视之”那艺人又愁又怕一夜之间竟自死了。 苏濛濛虽然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被皇帝一眼瞪死但在宫中的日子也肯定不会好过对于皇宫最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张四娘说：“行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也说完了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刚才这跳的是什么舞呢？” 她的话还正好提醒了他们二人。 苏濛濛一拍手：“这是斗牛舞。你来得正好看看我们的配合怎么样？” “我刚才是从头到尾都看了很好好得我一时半会儿还不知该如何形容。不过你们怎么没有伴奏的乐曲？” “我们练的时候就完全是喊着拍子练的。”裴旻插嘴道。 苏濛濛白了她一眼心道想要音乐还不容易这不正好张四娘也在么也可以让她随便弄个乐器或吹或拉或弹一段他们都能用斗牛舞步合上拍子。 因为斗牛舞的音乐虽是2/4拍但用4/4拍也可以跳。而绝大多数的音乐都是4/4拍的。 她冲张四娘笑道：“你若没有什么要紧之事着急走不妨为我们伴奏一曲？” 张四娘有些犹豫：“我倒是没什么急事只是我不知道你们这种舞蹈应该用什么曲子比较好。” “那没关系你弹什么曲子都行只要风格是豪放粗犷一些的就可以。” “那好。你们这里都有什么乐器？” 裴旻笑道：“这暂居之地哪儿有什么太多的乐器啊。就只有一把琵琶。” 张四娘扭头问苏濛濛：“那我弹琵琶可以么？” 琵琶？苏濛濛还真的想象不出合着悠扬的琵琶声跳雄壮的斗牛舞会是什么样子。不过现如今是只能将就不能讲究了她也就对张四娘点点头：“可以你尽量弹得激昂一些就行。” 琵琶和斗牛舞的结合还是有着非同反响的效果。一曲弹毕舞毕还没等张四娘说话一旁的苏五奴就开始大声地鼓起掌来：“真是太精彩了！” 苏濛濛、裴旻和张四娘相视一笑。 张四娘起身准备告辞苏濛濛有些不舍：“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我虽然将在宫廷的教坊表演却又不是闭锁在深宫中的那种歌舞艺人不用担心以后我们就见不着面了。有缘自会再相见的。” 有缘自会再相见。话是没错但究竟何时才能再相见呢？ 第十四章 一日之中见三绝（上） 隆重推荐《天下第一攻》哈nemm.net/sho?b1_id=155764恶搞的经典文经典的恶搞文真的是很精彩。望亲亲们大大们帮忙收藏、推荐还有此文已进包月书库包月用户还请多多投推荐票哦！拜谢ing! *************************** *************************** 斗牛舞的计划大功告成。苏濛濛对自己和“弟子”的表现甚为满意。 接下来她想再接再厉将国标舞的其他几支舞全都教给裴旻。 但这个似乎难度不小。 她自己都很难想象裴旻这样的男人能扭来扭去跳拉丁舞的另外四种舞。 也许可能大概说不定他会接受摩登舞吧。因为摩登舞的男人永远都很优雅绅士而裴旻虽然以勇和剑闻名但仍然不乏儒雅之气。 他们现在正在从郾城到洛阳的路上。一路上边走边练边练边演。 当然了他们表演的都是剑舞。如今在裴旻、公孙大娘的指导下苏濛濛也算是剑舞的绝顶高手了。 只是在裴旻剑舞的刚劲犀利和公孙剑舞的矫健飘逸之外苏濛濛的剑舞还多了另外一种风格似乎是----性感魅惑？难道当真是不自觉地从拉丁舞中带出来的风格？ 这些天公孙大娘宁肯和昙儿多说话也不愿和裴旻及苏濛濛多言。裴旻也因此乐得多和苏濛濛搅和在一起乐此不疲地抠着斗牛舞的技术细节还时不时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练舞让公孙大娘实在不愿目睹却又忍不住不看。 苏濛濛终于找了个机会开始实施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可是不出她所料她刚跟裴旻示范了伦巴、恰恰、牛仔、桑巴四支舞的一些基本动作裴旻就只知道一个劲儿摇头一迭声说不。 裴旻实在很难想象这四种舞蹈竟然和他所学的斗牛舞同属于一个大的舞种在他看来舞蹈的风格和特征可是天差地别啊怎么会都属于拉丁舞呢？ 不管苏濛濛怎样好说歹说裴旻就是死活不松口。这类舞蹈让他欣赏还可以要让他自己跳实在比杀了他还难受。 拉丁舞不行那就摩登舞吧！ 苏濛濛又将摩登舞的五支舞轮流示范了一遍华尔兹、探戈、维也纳华尔兹、狐步、快步。裴旻初时似乎也不太感兴趣但渐渐地弄明白了摩登舞的基本跳法之后他的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 “好吧我学这个！”他说。 “好啊！那你搂着我！”苏濛濛言简意赅。 “啊！什么？”裴旻有些愣。 “我让你搂着我！笨你不搂着我怎么跳摩登啊？”自从裴旻成为她弟子之后她和他说话也越来越随意了。 在拉丁舞中舞伴之间还能乍离乍合；而在摩登舞的比赛中（表演除外）男女舞伴之间却是必须随时在一起的。 裴旻犹豫了一瞬随即就走上前来依苏濛濛的意思摆好站位和姿势。 摩登舞双人握持的姿势不同于拉丁舞在摩登舞中男女双方虽然是正面相对但却是稍微有些错位的。例如在他们这个动作中其中一方的一条腿是紧贴在另一方的双腿之间的。 刚一摆好这样的站位裴旻就突然觉得有些异样。他能明显感觉到苏濛濛的一条腿在自己的双腿之间蹭来蹭去。尽管他知道这是出于舞蹈需要并非是她有意他仍然觉得自己身下那玩意儿不可遏制地起来了。 偏偏在这时苏濛濛伸手来掰他的腿：“不是这样站的身体的重心也不对这样会搞得两个人之间的空间太小。右腿要自然放松这对跳好下一个舞步是相当重要的腿别这么僵硬这样会使得你臀部向后、上身前倾造成不垂直的体态。” 苏濛濛在他大腿上拍着摆弄着试图让他放松腿步肌肉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裴旻不懂的词汇于是自嘲地笑笑又伸手在他腿上一拍。 这一拍却让她脸红了。她不小心拍到了裴旻的小弟弟而且那小弟弟正**地挺着！她赶忙缩回手不知该作何反应。 裴旻也有些羞愧但也只得尴尬地对苏濛濛笑笑。 以后习惯了说不定会好一些不至于每次都让他这么难堪了；而且靠得越紧跳得越多对他来说不就越能增进两人感情么？ **************** 转眼他们就已经到得洛阳城。苏濛濛、公孙大娘还有昙儿三人也就顺理成章理直气壮地住进了裴府。每日舞剑斗牛不亦乐乎。 一日裴旻回府后兴奋地和苏濛濛、公孙大娘道：“据说过几天皇上将会来洛阳了而且听说随皇上一同前来的还会有吴道子吴兄。” 唐玄宗李隆基要来洛阳？吴道子？就是那个“画圣”吴道子？ “吴兄可是一画难求啊这次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让他送我一幅画。”裴旻说得神采飞扬。 苏濛濛其实对唐玄宗也还是充满了好奇之心的她想看看这个将唐朝带入鼎盛继而又使唐朝步入衰落的皇帝究竟是什么样子。 至于吴道子的画她反而不是那么看重反正她也不会欣赏。 裴旻应该会有机会见到玄宗那时候苏濛濛就可以远远地躲在一旁看看玄宗和吴道子这些风流人物。 果然没过几天就听到玄宗和吴道子等人已到得洛阳的消息。作为洛阳的风云人物裴旻自然得到了玄宗的接见。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裴旻一直陪着玄宗和吴道子一行人在洛阳游山玩水。此外书法名家张旭也在和他们一路同行。而贪玩又好动的苏濛濛则扮成了裴旻的小丫头整天跟在一行人的屁股后面转悠。 苏濛濛是想见玄宗却又不想让玄宗见到真实的自己。万一一个不小心被皇上看上了怎么办呢？而裴旻出于私心也不想让玄宗见到苏濛濛不然苏濛濛就可能从此远离自己了。 于是他让昙儿为苏濛濛好生乔装打扮了因此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苏濛濛只是一个灰头土脸毫不起眼的小丫鬟。 几天下来他们或写字或画画或吟诗或做对让苏濛濛大开了眼界一口气认识了这么多的名人算是多才多艺的唐玄宗、以草书闻名的张旭、画圣吴道子这在苏濛濛眼中算是“三绝”了。就冲这个她来这唐代一趟也算值了。 这日他们到得天宫寺。裴旻突然觉得与其让吴道子画一幅画让自己拿回家挂在墙上欣赏倒不如让他就在这天宫寺为自己作壁画让所有来天宫寺的人都能看到。 于是他笑嘻嘻地让人捧来金帛想请吴道子为自己已故的双亲作一幅壁画。 吴道子只是淡然地望着他笑而不答。 裴旻有些下不来台难道他是嫌自己的酬金太少还是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正尴尬中吴道子一甩扇子欣然对裴旻道：“早就听得裴将军的剑舞是天下一绝千万金帛可都比不上裴将军你一曲剑舞啊。不如这样裴将军你为吴某舞剑一曲我观其壮气自然也就能一气呵成画出好画了。” 裴旻哈哈大笑道：“那我可就献丑了！”将身上的袍服脱下递与苏濛濛持剑起舞。 第十四章 一日之中见三绝（下） 只见裴旻剑势凌厉剑光夺目令四周围观之人均屏气凝神。 苏濛濛看多了裴旻的剑舞新鲜感和好奇劲丧失了大半再加上现在自己的剑舞也渐入佳境因而也不觉得裴旻剑舞有甚稀奇。 现在趁着大家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裴旻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肆无忌惮地看看唐玄宗、张旭和吴道子他们。 吴道子仙风道骨之姿张旭狂放不羁之态都让苏濛濛暗中赞叹。 玄宗呢？苏濛濛还真说不好他留给自己是什么感觉正待继续研究研究却听得人群“啊”地惊叫一声但见玄宗的脸色也为之一变神情甚为紧张。 难道裴旻出什么意外了？ 急待回头却见裴旻的剑舞已近尾声。在一番走马如飞、左旋右转之后他突地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正待人们看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时候他手持剑鞘伸手准备接住从天直落而下的剑使那柄长剑落下时不偏不倚正好天衣无缝地插入剑鞘。 观者数千人无不惊栗。连苏濛濛也呆住了想不到裴旻还有这招！看来他并没有将生平绝学全部教与自己。 哼竟敢有所保留！回去慢慢收拾他！苏濛濛恨恨地想。 周围安静得可怕良久还是玄宗叫了第一声好叫好之声才轰地爆。 吴道子也激动地脱去了身上的袍服大叫：“实在让人沸腾不已啊！拿笔墨来！” 张旭也不甘寂寞起来大笑道：“裴兄啊裴兄你看这么多人因为你的剑舞而开始手痒了我也忍不住想凑凑热闹！” 他这一凑进来果然很热闹一边是飒然泼墨一边是奋笔疾书；一边行云流水一边酣畅淋漓。 周围的人只看得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只听得耳边的风呼啸而过。 不一会儿功夫吴道子和张旭一同停下手中的笔各自站在自己的作品前细细琢磨看是否有不满意之处。 玄宗一边欣赏一边不住地赞叹：“一壁绘画一壁书法真是相得益彰啊！好画！好字！” 吴道子也颇有些自得地看着自己的壁画点头道：“道子平生绘事得意无出于此啊！” 张旭则是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字一会儿又瞅瞅吴道子的画反复几次后扭头对裴旻笑道：“裴兄我和怀素曾经在看过公孙大娘浏漓顿挫、刚柔相济的舞姿之后都大受启草书因此而精进不少。今日有幸观看了你的这套剑舞这书法看来是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因为当今天子在此围观的洛阳人都不得近前细细观看字画但无一不在外面啧啧称奇：“真是一日之中获观三绝啊！” 苏濛濛也心下赞道：“这才不愧是真正的三绝啊！” 正自回味之时玄宗突然对裴旻笑道：“裴爱卿听说你还有一绝。怎地还想在朕面前藏着掖着？” 裴旻一愣茫然道：“皇上微臣实在不知皇上说的这一绝是指何物？” 玄宗指着他哈哈大笑继而正色道：“还想瞒我？你打量我不知道呢？” 见玄宗严肃起来裴旻也不由得正了正衣冠诚惶诚恐道：“臣真的不知皇上所指何事皇上可否稍稍提示一下？” 玄宗脸上掠过一丝好奇：“听说你和你府上一个神秘的女子练成了一种叫做斗牛舞的舞蹈是不是该让朕先过过瘾啊？” 裴旻身子一震连一旁的苏濛濛也心中一凛。玄宗怎么会知道他俩练了斗牛舞？ 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他俩自己就只有公孙大娘、张四娘和苏五奴三人。 张四娘虽已成为教坊艺人会有很多为皇上表演的机会但她答应过自己不会泄露秘密的。 苏五奴想必很难进得宫中即便想多嘴也无可奈何。 难道是公孙大娘？她虽是民间艺人但因为剑舞实在了得也常常有机会去宫中表演。 眼下也来不及细想裴旻若无其事作恍然大悟状：“啊原来皇上指的是这个啊？这只是我和府中小丫头闲来无事跳着玩的舞蹈罢了上不得台面的怎么能叫一绝呢？” 玄宗稍稍身子前倾笑眯眯说道：“跳着玩的？不可能！我怎么听说你们那舞气势雄浑磅礴大气很能振奋人心呢？那人跟我提起这事的时候可是言之凿凿！” “皇上这可真让微臣汗颜了我们我们那舞真是会贻笑大方的！”裴旻只觉得细密的汗珠正在一层一层往外蔓延真的要“汗颜”了。 玄宗“咳”了一声：“不管你们那舞跳得好与坏都已经激起了朕强烈的好奇心今日要是得不到满足----” 他故意停了下来。 裴旻赶紧应道：“是是皇上想看臣不得不跳。只是臣还得回去再和那个小丫头准备准备。” 玄宗马上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们时间准备。明儿一早我就去裴府好好开开眼界看看到底什么是斗牛舞！” 裴旻只有点头应承的份儿心里直愁这可怎么办呢？ ************ 苏濛濛撑着下巴在桌边坐着呆。 裴旻则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你说这是谁告诉皇上的呢真是！”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哎呀现在别管皇上是怎么知道的了。现在的问题是：皇上就点名要我们跳斗牛舞你能不跳么？” “你不是不想在皇上面前表演么？况且我也不想你在皇上跟前抛头露面的。”裴旻叹口气。 “诶为什么啊？”苏濛濛突然现自己以前从来没想过裴旻为什么这么怕她见玄宗“我不想见皇帝也就算了你为什么也不想让我见他啊？” “这唉你别问了我当然也是为了你好。”裴旻想岔开话题“我们现在得想一个办法让皇上对咱们的舞蹈变得没兴趣。” “诶要不我们就敷衍敷衍随便跳几个步子让皇上觉得看来这斗牛舞也不过尔尔果然是两人只见闹着玩跳的也就会兴趣大减了。” “开玩笑！你想掉脑袋啊？皇上想看什么你还不得好好跳？！再说了如果你真的瞎跳一气让众人觉得斗牛舞原来就是这样啊一点儿也不好看你会愿意么？”裴旻狠狠地瞪了苏濛濛一眼。 这倒是！要因此让众人看低了国标舞这也是苏濛濛绝对不愿意的。 有了！她突然一拍大腿跳起来。 裴旻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这么激动！想出什么好着儿来了？” “我有个宝贝用了它既能让皇上觉得斗牛舞确实非同反响又能不那么注意我。就是说那个宝贝能让皇上对舞蹈感兴趣但是对我没兴趣。” “哦？你还有这么一种宝贝啊？”裴旻失笑道“管皇上究竟会对什么感兴趣呢反正我现在只对你说的那个玩意儿感兴趣。还不拿出来看看？” ******************************************************************** 亲亲们大大们看完去支持一下《家有妖夫》吧如果手里还有多余的p票还请多多砸给妖夫吧。投票地址的链接就在下方点一下就可以给妖夫投票了哦！拜谢了哈！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十五章 天子脚下斗牛（上） 苏濛濛一溜烟去取她的宝贝背包了不一会儿就一路小跑着回来了。 她手里多了一个小瓶子。 看来这就是她说的神奇的宝贝了吧。 苏濛濛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我抹上这个就好了。” “这是干什么用的？”裴旻接过那小瓶反复打量着不由产生了疑虑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能起到什么作用啊？ “你别小看它！”苏濛濛从他手中又把瓶子夺了过去生怕他把瓶子给摔了“这个是棕油我只要把它抹在皮肤上就会变得皮肤黝黑。想来皇上对黑皮肤的女子也不会有兴趣吧这大唐可是以白为美。” “有这么神奇？”裴旻忍不住又把小瓶子拖了过去“我先好好看看。” 正说着昙儿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说：“苏姐姐裴将军！皇上皇上来了！” 啊？！ 两人都慌了手脚。 裴旻抬脚就跨出门外一边走一边自语道：“不是说明儿一早才来么怎地这么性急啊？”又回头对苏濛濛说：“你赶紧做做准备换换衣服说不定今儿晚上就要我们跳呢！” 昙儿赶紧翻箱倒柜把苏濛濛那条现在专用来跳斗牛舞的红裙子找了出来看了看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苏濛濛又把她拉到梳妆台边坐下：“来我赶紧给你弄弄髻打扮打扮！” “你别着急。也不用怎么打扮你先帮我梳一个低髻就行了。”苏濛濛淡定地一笑。 “低髻？我梳的低髻都不好看所以过去我在庞府的时候也一直都给主子们梳的是高髻。现在可是要见皇上啊我还是梳我最拿手的吧！”昙儿拿着梳子愣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为她梳高髻。 “唉行了行了我说低髻就低髻。你要是不愿意给我梳那我自己梳！”苏濛濛从昙儿手中接过梳子自己对着镜子开始摆弄。 梳低髻是最方便省事的了而且在跳国标舞的时候效果会特别好。 髻梳完苏濛濛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自打来到这大唐之后她每天都是顶着高高的髻再也不复过去披头散的随意。现在挽了一个低低的髻顿觉头上轻松了不少。 裴旻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准备好了么？皇上等着我们跳舞呢！快点快点！你那东西别忘了擦上啊！” 末了他又嘱咐昙儿：“你去我屋里拿套衣裳！” 等昙儿出去后裴旻又看了看苏濛濛：“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啊？这么长时间了只梳了一个髻？来不及了快点儿吧！还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么？” 看裴旻一脸着急的样子苏濛濛慢条斯理道：“看你这么点儿事儿就急成这样！那这样吧你帮我擦上这个棕油。”说罢从棕油瓶子里倒了一点儿到自己掌心剩下的递给裴旻：“你帮我擦身上我擦脸上。要不还真的来不及了。” 裴旻闻言又是一愣但也来不及多想接过棕油就往手上倒。 正要往苏濛濛身上擦他却不知从哪里下手：“擦哪儿啊？” “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擦。”苏濛濛一边往自己脸上抹棕油一边随便往自己身上指了指“像脖子啊、胸前啊都得擦！” 她这话说出来相当自然并不觉得又什么不妥。 作为国标舞专业学生和选手苏濛濛每学期都会出去参加好几次比赛。因为他们的比赛妆都非常夸张总是不方便事先化好妆再去现场。因此每次比赛时选手们都会拎着大包大包的化妆品、饰品到了在选手休息室中再临时化妆。 为了显得更专业为了突出拉丁舞的野性和奔放选手们都会用棕油和黑粉底把自己浑身上下抹得黝黑非得把自己整得像非洲或拉丁美洲来的才行。拉丁舞女选手的裙子大多很短也较为暴露大腿、整个后背往往都是裸露在外的还有很多选手习惯穿两截式的拉丁服抹胸＋裙子因此面部、脖子、胸前、腰腹、腿部、后背处甚至脚上全都得抹黑。 女选手需要化妆的地方总是比男选手多很多所需的时间也长很多所以总是男生早已准备就绪的时候女生还在忙得一团糟。因此在选手休息室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景女生脚蹬在凳子上往腿上抹着棕油而男生也手里搓着黑粉底在往女生背上擦；或者女生还站着对着镜子粘假睫毛、抹亮粉男生则蹲在地上双手在女生腿上拍拍打打又搓搓就是为了能让棕油更均匀。 哪怕到了这唐代苏濛濛也还没有从这种惯性中脱离出来因此也就觉得让裴旻给自己擦棕油是理所应当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哪知裴旻此时已是唇干舌燥心头乱撞了。要他拿着棕油往她胸前擦？他差点就要一把将苏濛濛按倒在床上可一想起玄宗还在厅堂等着看跳舞不得不强压住心头的**抖抖嗦嗦地将手伸向她的胸前。 等真的接触到了她胸前的肌肤裴旻反而觉得放松了许多。看苏濛濛一脸的无邪和坦荡他反而是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遂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等苏濛濛化完妆对着裴旻嫣然一笑时裴旻差点没背过气。这哪儿还是那个娇嫩清纯的苏濛濛分明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人！ 她的眼睛本来就很大双眼皮也很明显现在更是被无限夸大。上眼皮和下眼皮处都画着粗粗的浓浓的黑色眼线睫毛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包里搞出了一付假睫毛给粘上了显得眼睛更大更有神。最夸张的是在上眼皮处和眼眶处两条又粗又黑的线蜿蜒着爬过整个眼眶一直延伸到太阳穴骄傲地往上翘着。 裴旻呆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你这样太吓人了！不能这么出去见皇上吧？” 苏濛濛还是冲着他“嫣然”笑道：“你觉得我这样好看么？” “我总之我是接受不了这样的装扮！” “那就对了！我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效果嘛！”苏濛濛哈哈笑道拉着裴旻就往外冲。 远远地看见一团火红往这边而来玄宗不由得眼前一亮。 但那团火红到得他跟前的时候他却略微有些失望。 这女子虽然气质出众但肤色这么黢黑而妆容又这般似有哗众取宠之嫌。 如此想着他对斗牛舞的期望也不由得降低了。就她能跳出传说中的斗牛舞么？ 但他脸上还是不露声色对裴旻微微笑道：“这就是和你一起共舞的那个神秘女子吧？”又转头问苏濛濛：“你这妆容怎地画得如此如此----”他突然有些窘因为他不知道什么词才能最确切地形容苏濛濛这副妆容。 苏濛濛淡淡一笑：“皇上是想说我的妆容难看呢还是奇怪？抑或是哗众取宠？其实小女子只是因为相貌太过平庸所以想在某一方面显得与众不同罢了。可以理解为自卑心理作祟吧！” 玄宗暗道：这女子还真的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让自己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得哈哈一笑道：“你们这舞蹈可真是让朕急不可耐啊！对了你们这个舞用什么曲子？” 这还真把裴旻问住了他从来不知道苏濛濛要用什么曲子。 苏濛濛轻轻一笑对玄宗道：“我们这个舞不管皇上想用什么曲子我们都能跳出来！” 玄宗一怔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看不出是赞许还是讥诮：“我不信！” 第十五章 天子脚下斗牛（下） 苏濛濛浅浅一笑：“那就任凭皇上选曲子。” 玄宗眯起眼睛想了想道：“不是说你们这个舞蹈是慷慨激昂的么？我给你一支悠扬婉转的曲子你们能跳出那种激昂之势么？” “悉听尊便！” 果然一支舒缓的曲子响起。苏濛濛竖起耳朵听了两秒没听过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她向来对古典名曲没有研究。 管它是什么曲子呢只要有音乐只要能听出其中的节奏就能跳出一个完整的套路。 玄宗本来懒洋洋地斜倚在椅子上已经做好了即将要幸灾乐祸的准备想损苏濛濛两句。但看着看着他就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他俩还真有一套！生生地将原本舒缓流畅的曲子跳出了抑扬顿挫的感觉。音乐虽柔风格却刚而且并不显得舞蹈和音乐脱节。看起来他们跳的并不是斗牛的过程倒像是在表现蓄势待、一触即的场面如此一来反而让他看得紧张不已他们跳的每一步都让他感到揪心。 曲子还未完却见他俩似乎是将同样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他张嘴想叫停却现他俩将同样的动作跳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更有步步惊心之感。 他不得不心下赞叹。慢音乐都能跳出如此效果那真正刚劲雄壮的音乐还不知会有多么振奋人心呢！ 到得这曲结束玄宗立刻吩咐乐工演奏一曲快节奏的曲子。果然在急促激昂的节奏下裴旻和苏濛濛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裴旻的威猛和阳刚、苏濛濛的豪放和率性都在其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玄宗拊掌笑道：“今日还真是让朕饱了眼福啊！只是你们怎地一段舞蹈动作重复跳呢？” “回皇上我们只有先编排了动作才能将这些动作融入不同的音乐。谁知道皇上选的曲子那么长啊我们编排的动作已经跳完了曲子还没结束我们只好再跳一遍了。” 玄宗哈哈一笑：“这倒也是。下次啊你们就把动作编排得多一些。对了听说裴爱卿的这套斗牛舞是你教的是么？” “是的。” “那你除了这个还会跳什么舞？”玄宗也着实有了兴趣他想看看这个能跳出斗牛舞这般雄壮舞蹈的女子跳起别的舞蹈会是什么样子。 “我什么舞都会跳。”苏濛濛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信但说罢又觉得不妥不能在天子面前太张狂于是赶紧又道“会跳一点点。” 干吗说顺了嘴了见谁都说自己什么舞都会跳？不是之前一直对自己说要低调要低调么？尤其是在唐玄宗面前更得要低调加低调结果还是张嘴就说。要是一不小心被要求进宫了那全是自找的！ 玄宗果然更是兴致大增：“哦你说说看！你都会跳一些什么舞？” 这可真是骑虎难下了她吞吞吐吐道：“皇上之前那话是我瞎说的。我以前在别人面前吹牛吹惯了刚才一顺嘴就说出来了。其实我除了这斗牛舞其他的舞也就是看个大概根本就谈不上跳。” “嗯？真的？”玄宗拖长了声音盯着苏濛濛一直看似要看穿她的心思。 苏濛濛低头道：“真的小女子不敢欺瞒皇上。” 玄宗竟然大步走下来站到苏濛濛跟前慢悠悠道：“上次裴爱卿也是说你们那斗牛舞是平时跳着玩而已结果呢让人看得热血沸腾。现在你又说你除了跳斗牛舞之外什么都不会而我听到的消息却是你什么舞都跳得很棒。你可要知道在朕面前不说实话将是什么罪么？” “小女子不敢欺瞒皇上只是要让我在皇上面前跳其他的舞实在是献丑啊！”苏濛濛心下又是微微一惊也许又是公孙大娘不知道在皇上跟前说了些什么呢？ “朕若是非要你献丑呢？你待如何？”玄宗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细细打量着苏濛濛。 “我我那几下真是上不了台面的。” “不管你上不上得了台面朕让你上你就不能说不！”玄宗开始摆起了自己的皇帝架子“传说你还会跳什么----和斗牛舞属于一类但风格迥异的舞？那又是些什么舞啊？” 苏濛濛刚要张嘴说话玄宗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不容她解释又道：“还有还有说你天天和裴爱卿练什么两个人搂在一块儿的舞？那又是什么？” 虽然苏濛濛一个劲儿暗告自己要严肃要严肃但还是按捺不住咧嘴笑了：“皇上我会跳的那些舞都是需要两个人在一起才能跳的。裴将军只愿意学斗牛舞那种皇上说的搂在一起的舞蹈裴将军其实也很少和我一起练。所以我真的不是想欺瞒皇上而是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跳的话这种舞蹈也就失去了它应有的魅力了。” “哦？”玄宗微微显得有些犹豫但随即又道“朕不想听那么多。朕就是想看你跳舞不管一个人跳出来会损失掉多少那种舞蹈本身的原汁原味你都得跳给朕看看！而且每种舞你都得告诉我这是什么舞。” 君命难违苏濛濛只得站起身每种舞挑了几个代表性的动作给玄宗演示了一下。 比如伦巴舞她选了滑门步、方形基本步和库克拉恰；恰恰舞则挑了纽约步、扭臀追步等；跳牛仔舞的时候她选了美式旋转、鸡仔步、停走步等；到了桑巴则是拂步、博塔佛哥、沃尔塔等等。 拉丁舞除了斗牛舞之外的那四支舞跳了之后该跳摩登舞了但摩登舞若是没有了男士则实在是很难看。不得已裴旻也只好上前来笨手笨脚地引带着苏濛濛跳了跳基本步串成的小套路。 全部舞蹈都演示完毕之后玄宗却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既不说话也不喝彩。 苏濛濛有些纳闷虽然自己长时间没练拉丁了但也不至于退步至此吧怎么玄宗连一句夸赞之语都没有？ 她正和裴旻交换了一下眼神却听玄宗道：“你跳的那舞我似乎在宫中也见人跳过。” 什么？！ 苏濛濛失声道：“什么？皇上你是说你是说还有人会跳这种舞？” 玄宗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在宫中见过的这种舞很像你跳的这种又仿佛不是。那是我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在一次大病后醒来自己就会扭两下这样的动作问他这是什么舞吧他自己也不知道----” 苏濛濛心都要蹦出来了身体却当场石化玄宗后面的话她根本也没听进去。 在这大唐竟然还有人会跳类似国标的舞蹈除了丁傲还会有谁？况且玄宗也说了那人是在一次大病之后就自然会跳了那必是丁傲无疑。 只是偏偏偏偏是个太监？！ 第十六章 离别前的暧昧（上） 苏濛濛现在是心如乱麻脑似浆糊但一个念头却异常清晰。她要进宫她要去那个她之前想离得越远越好的地方她要去看看那个会跳舞的小太监究竟是不是丁傲。 倘若那真的是丁傲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还是不男不女的太监只要是丁傲她都会义无反顾地去爱。 只是现在不能明确表现出自己要进宫的强烈愿望。一定得等着玄宗主动提出要带她回宫。 因此尽管心里已经翻起了巨浪但她脸上仍不露声色：“哦想不到在宫中也有人会跳这种舞。不知这位高手是否也随皇上前来洛阳我倒真想和他切磋切磋舞艺呢。” 玄宗不由笑道：“难道他不来你们就没法见面了么？你要是随我回宫自然也就能随时和他切磋了。” “小女子不敢。那皇宫岂是我等平民女子能轻易去得的？”苏濛濛故意咬着下唇说道。 “有何去不得？到得皇宫你不仅可以见见你的同道中人还能在梨园或者宜春院教教那些歌舞艺人跳舞。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早在玄宗刚听说裴旻和一神秘女子的斗牛舞之后他就对这个女子充满了好奇和遐想甚至在来到裴府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要让该女子随他回宫的打算。 但当苏濛濛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饶是他再见多识广也着实被她的肤色和妆容吓了一跳。由于苏濛濛的实际形象和他脑海中勾勒的形象实在是差别太大他有些淡了带她回宫的心思。 然而在看了两曲斗牛舞又看了她一些零散的国标舞动作之后作为一个狂热的音乐舞蹈爱好者玄宗不禁又重燃对她的兴趣。 要是她再生得精致细嫩一些照她的才情直接封个才人甚至美人都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偏偏生得这般粗犷野性带回去只能放在梨园或者宜春院教教舞伎们跳舞。 何况苏濛濛说这类舞蹈都是要男女合跳才有魅力他也很想知道倘若苏濛濛真的进宫和自己身边的小太监一起跳舞又该是什么样子。 于是他温言对苏濛濛道：“随我回宫去罢以后朕也可以天天看你跳舞。” “可是皇上----”她故意欲语还休果然就被玄宗急急地打断：“别可是了！明日你直接随我回宫就是了！” 玄宗说罢不等人回答自己一挥手起驾离开了裴府。 裴旻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苏濛濛怔忡中带着一丝怒意但更多的分明是受伤的表情。 苏濛濛没敢直接和他眼神交接埋了头匆匆回身往外走。 公孙大娘正站在门口神情复杂。 苏濛濛经过公孙大娘身边时突然抬头对她一笑：“谢谢你！” 她本是真心。若不是公孙大娘出于妒忌和恼恨而在玄宗面前大肆推荐了她和裴旻的舞蹈以她往常对皇宫的态度她可能永远不会有机会知道丁傲的消息。 但在公孙大娘听来这无疑是对她的不满和嘲讽。 公孙大娘紧紧咬住嘴唇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即伸手拉住了苏濛濛：“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顿了顿又道“不我是存心的。但是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知道若是皇上喜欢你的舞你就有可能从此远离裴将军。” 苏濛濛相信公孙大娘说的是事实。出于对裴旻的一往情深她只会想方设法将裴旻留在自己身边而让自己的情敌滚得越远越好绝不会去考虑自己的做法究竟是会将情敌送上天堂还是推下地狱。 公孙大娘此话一出苏濛濛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裴旻见他正一脸无奈站在屋子正中愣嘴角也满是苦笑。 从裴旻处收回眼神她对公孙大娘低声道：“那么恭喜你你得偿所愿了。从明天起我就不会再和裴将军出双入对了。” 这在公孙大娘听来又是嘲弄。她还是没松开拉着苏濛濛的手：“我只希望你不要太记恨我。” 苏濛濛不恨她只是却在经历了这番被“出卖”之后觉得和公孙大娘之间再也亲近不起来。也许从一开始她们就从未亲近过。 她浅浅地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会？你永远是我师父我永远是你弟子这份情意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的。”顿了顿她又说“裴将军是个好人我祝你们幸福。” 说罢她也不等公孙大娘作出反应转身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裴旻很快就追了上来：“你等等！” 她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是越走越快。 “你给我站住！”裴旻终于没了风度大步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我问你你为什么变化那么快？”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抽出自己的手转身欲走。 “你不会不懂我在说什么。”裴旻有些气急败坏“为什么你要进宫？你明明说过那是你最不愿意去的地方！” “君命难违难道你做臣子的还不懂这句话么？” “不不是！你虽然装出一副不敢违抗君命的样子但是我了解你你后来明明就是自己心甘情愿想进宫的而且是求之不得你以为我真是瞎子什么都看不出来么？” 他是怎么看穿自己心思的？难道他真的那么了解自己？苏濛濛虽心中疑惑但是不敢问出来只得低头不再说话。 可裴旻还是不依不饶：“为什么？只是表演一场舞的功夫为什么你就改变主意了？” “我我----”她真的不知该如何作答索性回避了这个问题“我为什么进宫我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这都好像是我自己的事吧。” “可是可是----”裴旻一下也懵了好半天才“可是”着说“可是你明知道我很关心你不管你是我徒孙还是我师父我对你的感情绝对远远过了师徒之间的感情。” “我们是出了师徒之间的感情。”苏濛濛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 裴旻有些喜出望外：“那你----” “我们是舞伴搭档之间的感情肯定是要比师徒之间的感情要深厚的。”苏濛濛接着说道。 这顿时又让裴旻有些气馁。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如此在意苏濛濛说的每一句话了。 “你想进宫是不是因为皇上说的那个会跳舞的小太监？我知道你很想找人和你一起跳舞。那样的话从现在起你想让我学任何舞蹈我都会认真学的我不会再介意那是否适合我了。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什么舞都愿意跳。真的！”裴旻一脸认真地跟苏濛濛表达自己的决心和态度。 ******************************************************************* 亲亲们大大们看完去支持一下《穿越沦为小后妈》nemm.net/sho?b1_id=155244 吧如果手里还有多余的p票还请多多砸给小后妈。拜谢了哈！ 第十六章 离别前的暧昧（下） 苏濛濛凝视了裴旻好一会儿终于泛起一个微笑带着伤感却又决绝：“你不会明白的。我自己都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改变主意。” “如果我愿意为了你跳任何舞你还会不会为了我留下来？或者哪怕你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舞而留下来也好啊。”裴旻又往苏濛濛身边靠近一步满眼掩饰不住的急切。 苏濛濛摇摇头她只能摇头：“我说过了你不会明白的。我也不会再留下来了。” 裴旻突然孩子气地爆了：“我不明白我是不明白。难道你对我就真的一点儿都不留恋么？如果你对我从来没有过感情为什么总是在跳舞的时候对我表现得如此情真意切；如果你对我有感情又怎么会说走就走什么都能抛下呢？我确实不明白！” 苏濛濛望着怒而带着委屈的裴旻怔忡不已。 看来她确实没有把握好舞伴和情侣之间的那个度。或者即便她自认为把握得很好了但裴旻还是误会了。 国标舞男女舞者之间因为肢体接触太密切又总是需要在舞蹈中表达感情所以舞伴之间的关系向来会比较暧昧。 记得一本专业的国标舞杂志曾经做过一期专题主题就是《在跳舞的时候爱我吧----四种模式解读舞伴关系》其中将国标舞者的舞伴关系分为四种模式：双剑合璧的情侣模式、介于舞伴和爱人之间的暧昧模式、界限分明的纯舞伴模式以及只是露水舞伴的轮换模式。 情侣模式也许是国标舞者的大幸抑或是大不幸。因为在现代有太多的职业舞者而很多优秀的职业舞者往往是情侣关系。但谁也说不好在他们的情侣档关系中舞蹈和爱情究竟哪是因哪是果分不清他们究竟是先恋爱后搭档还是先搭档后恋爱。但是一旦成为了情侣档爱人和舞伴也就融为一体了当其中一种关系破裂另一种关系也将不复存在。 然而身处这种模式之中的舞者并不会认为情侣档有什么不好。正如苏濛濛和丁傲虽然平日里总有舞蹈圈之外的朋友问他们：在工作中和生活中面对的都是同一个人久而久之是否也会觉得乏味？但他们总是一笑置之。对于这种关系他们是乐在其中的。双剑合璧乃最高境界如此情深意长又如此志同道合其妙处又怎能言传？ 但她也承认自己和别的舞伴的关系也是暧昧的。在她考上舞蹈学院之前她曾经有一个从小一起在业余舞校长大的舞伴。国标舞者向来比较早熟（或许这还是与国标舞讲求“情”字的特性相关）。在各种大大小小的国标舞比赛现场很多14岁以下组别的小孩看起来根本就不像那个年龄段的人。因此在还处于青春期的时候她和当时的小舞伴之间的关系就被很多人误认为是情侣了。她和舞伴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其他任何一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都多；她整日和他腻在一起很多时候却并不是在做与舞蹈相关的事情；他们喜欢互相介入或者干涉对方的私生活……他们的感情总是介于友情和爱情之间属于典型的第四类情感；他们的关系也总是介于搭档和舞伴之间内心虽无他念但表现却有些暧昧。跳舞的时候固然亲密不跳舞的时候也习惯勾肩搭背平时搂搂抱抱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即便在进了大学之后她和自己同班的那个舞伴也脱不开暧昧。她也知道丁傲和原来的舞伴也是属于这种模式。但他们都不在乎。 因为界限分明的完全纯粹的舞伴模式在竞争越来越激烈的舞蹈圈已经越来越少了。若是舞伴之间从来就没什么感情很容易滑入另一种模式：轮换。没有固定的舞伴总是不停地找不停地换周而复始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 苏濛濛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她和每一个舞伴都相处甚欢交情甚厚从来不至于找不到合适的舞伴或者与舞伴相处平淡。 但是这种幸运到了唐代却似乎成了不幸。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用现代与舞伴相处的那一套规则去与裴旻相处却不小心让裴旻深深地陷了进去。 现在她自认为坦坦荡荡地要与裴旻脱离舞伴关系却让裴旻完全无所适从。 她拢了拢头轻声对裴旻说：“对不起。我们之间真的只是舞伴关系如果让你误会了我真的很抱歉。但是舞伴就是舞伴不是爱人这种关系我们谁也改变不了。” 裴旻微微哆嗦了一下却并不答话。良久他盯着苏濛濛的眼睛道：“那好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么？” “你说。” “在你临走之前再和我跳一支舞吧。” “好。跳什么舞你决定吧！” “探戈。好么？” 尽管不懂得国标舞各支舞的起源和文化内涵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实践裴旻也还是对各种舞的风格有了自己的理解。 此刻只有探戈最能表达自己的感情。 他不等苏濛濛回答一把揽过她的腰按着自己的节奏不由分说就开始跳。 苏濛濛起初还有些抗拒他的引带跟随得不是很配合。但随着舞步的继续她也不由得完全融入了舞蹈之中。没有音乐但他们心中有音乐就足够了。 摩登舞中女生虽然很少能看见男生的表情但苏濛濛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裴旻舞蹈中表达出来的痛苦。 她突然想起《红磨坊》。影片中有一经典的探戈曲有一段经典的探戈舞片断。当莎婷被迫与公爵见面克利斯汀内心被嫉妒啃咬的时候不是正如此刻裴旻的处境么？眼看着心爱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自己却无能为力是消沉是愤怒是妒忌是不安是绝望…… 巧的是他们都选择探戈来表达这种复杂的感情。 因为探戈最能激起潜藏在人性深处的原始**：挑逗、诱惑、试探、争斗、痴缠、疑忌、犹豫以及种种爱恨情仇。 一个套路重复跳了好几遍裴旻还没有要撒手的意思苏濛濛没有打断他仍然做着一个很好的跟随者直到裴旻实在跳不动不得不停下来。 他喘着粗气瞪着苏濛濛：“你还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舞伴之外的感情？你撒谎！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个转瞬即逝的表情……任何一个细节都已经出卖了你你是爱着我的！如果你真的已经决意要离开我到皇宫去为什么还要在跳舞的时候让我感觉到你的爱？” 苏濛濛一怔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想不到又被多情的裴旻误会了。 她眼神迷离答非所问：“你知不知道有人曾经这样描述探戈：探戈是绝望里喷出来的奔放男人和女人永远风度翩翩上身保持距离脚下却是激烈无比的**。它快步向前却又左顾右盼、眼神优美。传统中在跳的时候却要腰配短剑以防情敌。这就是它的典故。在刀尖上舞蹈最残酷也最浪漫。” 那是电视剧《暗算》中钱之江对探戈的经典描述。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对裴旻说出这番话。 裴旻若有所思喃喃道：“没错！和你的这一场舞就最残酷也最浪漫。” 又想起那句“在跳舞的时候爱我吧！”这原本是韩国影片《舞女的纯情》中的台词苏濛濛刚看这部影片的时候就着实被这句话萌得厉害。 想来与舞伴的情侣关系或暧昧模式都是因为在跳舞的时候爱上对方了。 二者的区别只是在于：跳完舞还爱着对方就会成为情侣模式；若跳舞的时候双方爱恨交织跳完舞就彼此抽出或者有一方仍无法自拔那就属于暧昧模式。 现在也如此。舞结束了她抽离出来了而裴旻却越陷越深。 看着失魂落魄的裴旻她有些不忍但一想到那个疑似丁傲的人她不得不让裴旻彻底死心：“也许在跳舞的时候我真的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你。但那也仅仅是在跳舞的时候。在其他任何时候我都不会真正爱上你。” 见裴旻脸上的表情在不断变化却一声不吭她又说道：“我不知道我是否将我想说的表达清楚了也不知道你是否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 裴旻还是没有反应苏濛濛轻声道：“谢谢你和我一起走过这段日子对不起再见！” 见苏濛濛转身离去只留给他一个美丽但让人心碎的背影裴旻终于大声喊了出来：“我不会放弃的！” 他知道苏濛濛的温柔而决绝就像他们刚才所跳的探戈尽管坚强的外表下是温柔的内心总是用弱拍的蓄力去表现最强的那一拍甚至半拍但表现出来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 然而他也不会就此放弃。苏濛濛的话他似懂非懂但他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在不跳舞的时候也爱上他。 进了宫又如何？只要他努力只要她愿意一切都不是问题。 第一章 晓雾迷蒙（上） 这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电视上看到的都城绝对的繁华热闹；电视上看到的皇宫绝对的金碧辉煌。但那样的唐都和皇宫时间和空间都不对。 去陕西旅游时实际看到的唐都和皇宫却是有些破败的。那时空间对了时间却不对。 如今自己真真切切地置身于这大唐的皇宫中这时看到的皇宫已经完完全全是属于那个时空的了。可是此时的苏濛濛却四顾茫然。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当时一听说有个疑似丁傲的人她想都没想就一门心思要进宫却不曾考虑过进宫以后该如何求生存谋展。 她摇摇头不去想这些没有头绪的事情了。自己绝不会在这皇宫中待一辈子只要能见到丁傲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和丁傲一起远离这个地方重回现代。 也就是直到这会儿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是肉身穿越的那丁傲呢？如果真如玄宗所说那个小太监果真是丁傲的话那么丁傲是灵魂穿越？那他的肉身呢？他们还能不能再回到现代？回到真正属于他们的时空？ 还没等她好好看看这真实的京城和皇宫皇上就下令安排她进西北禁院的“梨园”候旨。 她这一进宫昙儿也不得不与她分别了。毕竟她只是进梨园当歌舞艺人又不是进后宫当妃子怎能带个丫鬟或者姐妹进去？ 百无聊赖之中她又不由得开始担心。有太多的女子老死宫中却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她会不会也落得如此下场一进宫就被皇上遗忘？受不受皇上宠幸并不是她关心的问题但她极怕皇上忘却了自己的存在。她还得靠皇上才能见到那个疑似丁傲的人呢。 可是一旦入得宫中要想见到皇上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难道她能做的就只是等待？ 所幸她并没有等待太久。 带她过来的曹公公指了指为她安排的床留下了一些她必需的生活用品之后就离开了。她看了看这间屋子整整齐齐摆着四张床只有自己的床上是空着的。 看来自己还有三个同屋只是她们现在都不在想必是去排练了。 将自己的床铺好一切都安顿好之后苏濛濛开始躺在床上愣。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她不禁一阵苦笑。 那日在玄宗面前自认为高明的使用了棕油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进宫以为抹一次就能万事大吉现在进得宫来才知道这个方法有多么拙劣。 以后的以后她都得时时刻刻以这种奇怪的肤色示人。 但她的棕油是有限的只有区区两瓶。 谁也不能明确告诉她她将在宫中待多长时间谁也不能肯定她的两小瓶棕油还能确保够用。 若是棕油没了她在身在宫中又该怎么解释她的肤色问题？ 退一万步自私点只为自己的肤色着想她也觉出了一身冷汗。照她这样天天抹又没有专用的卸妆乳等到两瓶棕油用完的时候只怕她那棕黑的颜色是永远也洗不掉了。 她正想跳下床打盆水洗洗试试就听得门外一阵嘻嘻哈哈紧接着门就开了。三个长得颇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你追我打地闹着进来了。 见床上多了一个人她们三个对视一眼对着苏濛濛笑道：“你就是皇上带回来的那个舞伎吧？” 苏濛濛对她们客客气气地笑了笑：“我叫苏濛濛以后我们就是同屋了。还请多多关照！”抬眼看了看她们她又问道：“你们是三姐妹么？长得这么像！” 三人又笑了起来其中的一个女孩正要答话曹公公又来了说是皇上要见她。 苏濛濛大喜过望。看来皇上还是没有这么快就忘记她准确说是没有忘记她的舞。 她即将会和“丁傲”见面了。 但那真的会是丁傲么？ 她兴奋而又忐忑地随着曹公公去了。留下那似乎是姐妹的三人在屋中对着她的背影议论不休。 “看她那一脸的得意样儿有什么了不起的？” “人家有那个资本骄傲呗！她是皇上亲自带回来的人现在又是皇上点名要见她。我们梨园的弟子哪儿有这么幸运的？” “那又怎么样？你没见她的脸黑成那样。她再是皇上带回来的又怎样也不会得到太多的恩宠不然皇上还不直接留在身边了干吗要让她来这梨园？” “也是想来皇上也不会喜欢这种卖炭女。” 三人笑作一团。 *************************************************** 皇上还是那个皇上只是到得这皇宫中似乎就要高高在上些不如那日那般平易近人了。 苏濛濛只是偷偷抬眼瞧着皇上其实她是隔着皇上暗地里打量着皇上身后垂手而立的那个人。 那人年轻漂亮（用漂亮来形容真的一点儿也不为过）五官生得小巧精致。 不用说一看就是个太监。 她虽不敢多看但直觉告诉她这就是皇上说的那个会跳类似国标的舞蹈的人。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人的热切目光也一直毫无遮掩地停留在她身上。她心里不禁如小鹿乱撞。 果然玄宗开口了：“来！”顿了顿又说：“你那名字叫起来实在不是很上口不如朕就叫你苏儿吧！你觉得如何？” “挺好的皇上觉得好就行。”她抬头微微一笑正好迎上对面那太监变幻莫测的表情赶紧又低下头来。 玄宗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对苏濛濛道：“这就是朕跟你提过的那个人他跳的舞看起来和你跳的很像。” 然后他又回头对那太监道：“杭玉朕刚才跟你提起这个女子的时候你不是很感兴趣么朕特意召她过来就是让你看看她跳的和你跳的是不是一样。倘若真的一样以后你们可以搭档一起跳给朕看看了。” 原来那太监叫杭玉。 杭玉也是面带笑意道：“多谢皇上！能欣赏到这位姑娘的舞杭玉真是不胜荣幸。其实若是有些微不同也不妨天下各种舞都是相通的如果能和这位姑娘多切磋我相信我们也能融会贯通的。” 他长相虽很清秀但开口说话却不像苏濛濛在电视上看到的太监那样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尖利嗓音而是带着些许温润听起来竟然很舒服。 然后他又向苏濛濛笑道：“不知这位姑娘的芳名为何？” “不敢苏濛濛。” “好名字！”杭玉赞道“让人想起清晨的晓雾。” 天啊！苏濛濛顿觉天旋地转！晓雾！杭玉一字一顿重点强调了“清晨的晓雾”！ 丁傲只有丁傲！才会如此叫她！ 那么眼前这个人…… 第一章 晓雾迷蒙(下) 此刻苏濛濛才真切地体会到心中火与冰结合的感觉。 一会儿是火熊熊燃烧一会儿是冰瑟瑟哆嗦。这种忽而沸腾忽而凝结的感觉对她而言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不过火还是绝对地占了上风。 他真的是丁傲！ 只要他还是丁傲再柏拉图她也觉得无所谓了。 她试图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免得玄宗起疑然后冲着杭玉微微一笑：“不如请杭----”然后笑容就忽地在脸上僵住了。 她该叫他什么？ 杭公子？当然不行！ 杭公公？她又实在很难叫出口。 小杭子？小玉子？唐代还没有这样的叫法吧？而且这比“杭公公”更难出口。 不是据说唐代封品的宦官千千万万么？杭玉是否有个一官半职？想来想去还是称呼他的官职最为合适。 见她当场窘住玄宗哈哈一笑道：“你直呼其名好了。” 苏濛濛脸上的笑容这才解冻开来：“我刚才的意思是不妨杭玉跳几个动作我看看是不是和我的一样？” 杭玉微笑不语玄宗却道：“唉。他那两下子怎么行啊？还是你跳给他看看吧！” 玄宗既已话苏濛濛只好随便跳了几个动作。 在跳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玄宗和杭玉的方向抛了一个媚眼。 真是习惯成自然了。在训练的时候总是提醒自己要注意利用自己的表现力吸引想象中的观众和裁判的目光到了比赛或表演的时候才会真正“勾引”到裁判和观众。 因此平日里他们总是对着镜子练习表情什么时候该笑又该怎么笑什么时候该抛媚眼什么时候该张嘴表现野性等等。 到了这唐代还是改不掉了。 但见玄宗对她的这个媚眼微微吃了一惊随即拊掌大笑饶有兴致地一边欣赏一边用手为她打着拍子。 再一微微回却迎上杭玉亮亮的眼神。 苏濛濛心中一悸。这是一张陌生的脸但这种眼神…… 这眼神中有几分赞许几分产生共鸣的融合却又有几分讥诮几分鸡蛋里找骨头的挑剔这眼神分明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看来他还是改不掉什么时候都要挑她刺儿的毛病。 当年他们刚开始对上眼、搭上手的时候虽然他俩之间水平相当。但丁傲在班里的“原配”搭档无论从基本功还是表现力还是身体的能力来说都是远远强于苏濛濛的。在弃强取弱之后丁傲对苏濛濛的要求就相当高。 从来他都不会称赞表扬她。即使偶尔表扬了后面肯定会紧跟着一个或者好几个“但是”。在舞蹈上精益求精的丁傲不仅经常拿苏濛濛和以前的舞伴比甚至有一次一起为一个业余的学生上小课后他甚至拿苏濛濛和那个业余的学生比说“你有一些动作甚至还不如她”。这让苏濛濛极其挫败。拿她和他过去的舞伴比也就算了好歹人家确实比她强多比较还能激起她的好胜心和动力。哪知道他竟然还说她有些方面比不上一个业余的学生这除了打击她的自信心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几乎从来不在丁傲面前独自跳自己的动作。如果丁傲非要停下来看她跳她要么是态度强硬坚决不跳要么就是随随便便敷衍跳两下。 她平时虽大大咧咧但有时却敏感多疑也有她作为女孩子特有的小心眼儿。除了一起搭手的时候她之所以不在丁傲前面好好单独跳就是因为她怕自己尽全力以最好的状态跳了还和他的前舞伴有很大差距那样会太没面子倒不如敷衍两下即便被驳得体无完肤也有下得来台的理由：我那是随便跳的！ 刚才她当着玄宗的面让杭玉（丁傲）自己跳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她不想让丁傲作为一个旁观者冷眼看自己的独舞。 她一瞥到他的眼神就再也跳不下去了索性停下来对玄宗道：“其实每种舞的最基本的一些动作我刚才都跳了跳。和杭玉的究竟一不一样他应该早就能看出来了。” 杭玉果然温婉地笑了笑：“皇上她跳的舞还果然和我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故意顿了顿又道“她跳的比我可是好多了！” 切！苏濛濛心里暗道假惺惺在皇上面前装模作样地还夸夸她等到了私底下不定又怎么批她这个不好那点不行呢！ “唔！”玄宗喜道“那你们正好可以搭档排练日后天天表演给朕看！” 苏濛濛心下稍安继而又是一阵狂喜。她最怕玄宗问她身世和来历她那拙劣蹩脚的谎言要是拿到皇上面前搞不好就是欺君之罪。现在玄宗问都不问只是让他们搭档跳舞这不是如她所愿么？ 玄宗接着道：“我会在梨园专门给你们安排一间屋子供你们排练。梨园弟子们可从来没有这样的礼遇啊。这都是因为我对你们的双人舞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到时候别让我失望就是了。对了今儿是梅妃生日晚上教坊、梨园、宜春院都安排了一些节目你们也看看吧！” 苏濛濛和杭玉千恩万谢退了出来。 左右一看没人苏濛濛立刻冲上去勾住了杭玉的脖子：“钉子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杭玉身体微微颤抖好半天才伸手抱住苏濛濛的后背：“晓雾你还好么？” 苏濛濛再也顾不上想他究竟是不是太监紧紧搂住杭玉眼泪簌簌落下：“钉子我们一起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去？”杭玉的声音有些茫然。 “当然是回到现代去啊！钉子我们一起回去好好跳舞好好教舞好好比赛好好在一起待着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你想回去么？”良久杭玉才轻声问道。 “当然啦！难道你不想回去么待在这皇宫里干什么？”她本来想问“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当一辈子太监不成”终归还是忍住了。 杭玉抚摸着她的髻轻轻叹口气：“晓雾我是再也回不去了。你还愿意待在这唐代和我在一起么？” 第二章 结痂的回忆（上） “为什么回不去了？你怎么知道你回不去了？还有你为什么成了玄宗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了……”苏濛濛觉得自己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丁傲即现在的杭玉。 但问到一半就被杭玉堵住了嘴：“宝贝儿你小点儿声！知道你是历史白痴但是你再这么嚷嚷下去搞不好会掉脑袋的！” 怎么了？苏濛濛掰下杭玉捂在她嘴上的手：“我说什么了？怎么就会掉脑袋啊？” 杭玉四下看看低声道：“玄宗玄宗玄什么宗啊？有点儿历史常识好不好？玄宗是李隆基死了以后的谥号你现在就敢叫？” “嗨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我当然知道了我只是跟你说话才这么说嘛反正你明白不就行了嘛！”苏濛濛不服气道。 “行了行了以后说话注意点儿吧！”杭玉半是埋怨半是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什么行了行了不行！” “怎么了？什么不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就想这么敷衍过去了？” “唉这哪儿是一口气能说完的问题！”杭玉陷入了回忆。 原来当日车祸生之后丁傲的灵魂还在空中晃晃悠悠了好长时间他亲眼目睹了自己那辆车被摔得七零八落、遍体鳞伤而现场的情况也是惨不忍睹。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被卡在了方向盘和座椅之间已经没了人形。而之前坐在自己身旁没有系安全带的苏濛濛却连身影都已不见。 这是一个让他吃惊不已的现。苏濛濛就这样凭空蒸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直到交警赶到现场处理情况的时候周围所有目击者都表示：只看到这辆车翻落到辅路上车上驾驶座上有一名男子当场身亡车上没有其他的乘客。 丁傲在空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惨绝人寰的现场支离破碎的车还有救援人员费九牛二虎之力都很难拖出来的自己的尸体。 他一路看着交警和救援人员处理完了现场跟着自己的尸体到了殡仪馆目睹“自己”被冷冻了起来等着家属的到来又等了一天见到许久未见的母亲千里迢迢赶到殡仪馆呼天抢地悲恸不已。 可怜的母亲刚失去丈夫没多久现在又连唯一的儿子也没了。白人送黑人现场的景象催人泪下。 可是无论丁傲再怎么难过他已经没有了眼泪他也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伤心欲绝却又无能为力随后仍旧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体被火化成了一堆不成形状的骨灰。 在被推进去的一刹那丁傲听到了自己绝望的呼喊。 这一进去就意味着自己再也回不去这个躯体了再也不可能属于这个时空了。 等他一醒来一切都变了物非人也非。他不是在医院不是在太平间也不是在车祸现场而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唐代皇宫而自己也变成了皇上身边的一个太监。尽管能伺候皇上的太监都是等级较高的总管但无论如何这样的身份转变还是让他难以置信更难以接受。 据说这个“杭玉”当时身染重病几乎已经被太医宣判死刑了却突然奇迹般醒来。皇上对他的苏醒和复原是大为安慰的杭玉当年是服侍玄宗宠妃武惠妃的平日里玄宗就觉得这个小太监伶俐得紧便待他不薄后武惠妃因病去世唐玄宗悲恸之余将武惠妃生前最亲近的宫女太监都收到了自己身边。从此杭玉也就破格升为总管深得玄宗喜爱。 醒来后的杭玉对宫中的规矩与人事似乎遗忘殆尽但宫中上上下下均不以为意。因为当时太医虽查不出杭玉究竟所患何病但病的根源是在脑部却是毋庸置疑的而今劫后重生的杭玉对宫中之事甚至对自己的过去都一无所知也实属正常。谁都知道杭玉是因为这场大病坏了脑子了也就对他非常宽容。 但“坏了脑子”的杭玉只是对过去的一切都已忘却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呆变傻。让玄宗奇怪的只是现在的杭玉似是变了一个人不同于以前的乖巧却多了几分桀骜。 更奇的是玄宗过去从来没听说过杭玉会跳舞而今却时常见他独自一人琢磨舞步脸上的表情或若有所思或一脸陶醉。但他跳的舞步却是玄宗从未见过的。 当玄宗好奇地问起时杭玉却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自己所跳之舞叫什么名字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学会这种舞的只说自己是醒来之后脑子里就有很多这样的舞步。 玄宗虽觉离奇却也相信杭玉所说的话。因为生在他自己身上的离奇之事也有不少尤其像音乐舞蹈这一类的艺术确实很容易在睡梦中或昏迷中时得到灵感。 比如他自己所创之《凌波曲》是他相当得意的一篇作品就是源自梦中。 那是玄宗在一次睡梦中时一个美貌女子忽然出现容颜清丽梳着高高的髻大袖宽衣款款而来自称是凌波池中卫宫护驾的龙女。龙女素知玄宗通晓音律因此请求玄宗为她作一曲子。梦中的玄宗欣然应允信手拈来即兴用胡琴为龙女演奏了一曲。 龙女千恩万谢之后消失不见。玄宗醒来后却依然清晰地记得梦中的那曲子。于是赶紧排练在凌波宫的碧波旁演奏此曲恍惚中竟似真的又看见梦中的龙女从水中出现。 也正因为玄宗有过这样的亲身经历因此也就对杭玉的解释没有产生什么怀疑只是时常很好奇想一探这种舞的究竟。 “皇上对我们尤其对你肯定还是有一些疑虑的。”杭玉对苏濛濛道“因为他回宫之后告诉我说在民间见到一奇女子会跳我跳的那种舞而且说你对这种舞蹈的解释和来历和我如出一辙也是醒来之后脑中就有这些舞步云云。他说你有一点比我强那就是你好歹还能告诉他这些舞都叫什么名字。” “是么？那他既然对我还是有所提防的为什么还要带我回宫？”苏濛濛不解。 “这也不难解释啊。他虽然也会满腹狐疑但他向来很喜欢音乐和舞蹈爱才之心肯定是大过个人的疑虑的。其实我觉得最关键的问题还是他对国标舞相当好奇而且很想知道真正的双剑合璧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还是会把你带回来。”他顿了顿又道“还好咱们碰上的是唐代最精通音律的皇帝不然恐怕我们也见不着面了。” 苏濛濛一直死死地攥着杭玉的手：“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就算回不去现代了我们也不能一辈子耗在这宫里吧？你也不能一辈子当你的太监啊？” 杭玉开始眼神闪烁：“不管我将来在不在宫里都注定了我只能是太监啊！” 看着杭玉的眼神和表情苏濛濛有些难过她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我想摸摸看！” 杭玉倏地站起身躲开脸色大变：“你非要揭开我的疮疤才甘心么？！” 第二章 结痂的回忆（下） 苏濛濛的手不知所措地停在半空好半天她才收回手拍了拍自己身上撒娇似的笑道：“不让摸就不摸呗犯得着这么大反应么？” 杭玉只是冷冷说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也一清二楚了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充分尊重你的选择。” 苏濛濛望着面前的杭玉有些怔忡。想想过去丁傲从未对自己这般冷漠过。 再转念一想她也就释然了。丁傲向来心高气傲现在突地变成太监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以这个太监的身份与她重新相遇。这既让他无颜以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两人的将来。 不过既然杭玉真的是丁傲那她无论如何也要和他在一起了。 她扬起一个粲然的笑容对杭玉道：“那还用问么？当然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那----咱俩之间以后将会是什么关系？舞伴？还是别的？”杭玉踌躇道。 “废话！你说呢！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和你同居了出去比赛、上小课住宾馆也都是住一间房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是过去那是过去的丁傲。而现在是在唐朝现在的我是杭玉是一个太监。” “哎呀你真罗嗦！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不管你现在的身体是丁傲还是杭玉只要你的灵魂、你的思想是丁傲那我们的关系就不会改变。” “你的意思是----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你烦不烦啊？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啊？我是丁傲的女朋友过去是现在也是以后我也希望是丁傲的老婆！只要你还承认你自己是丁傲那就行了啊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杭玉的眼睛这才瞬间亮了起来：“真的？！但是晓雾我也希望你是我老婆可以我现在的身份就怕我们永远也不能真正在一起。” 苏濛濛抬起头盯着杭玉：“你的意思是----你要一辈子待在这皇宫里？” “我可没这么说！” “那不就得了！只要我们以后出了宫我们就能在一起啊！这么简单的事儿！” “那也是有名无实的啊！”杭玉急道。 苏濛濛噗哧一声笑出来：“原来你一直还是担心这个！没事儿柏拉图就柏拉图呗我不怕！精神恋爱是最高的境界如今我好歹也崇高了一把了。” “晓雾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要想清楚了以后我们不能----不能再那个了也不可能有我们的孩子了。而且----” “而且什么？而什么且？”苏濛濛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现你越来越唐僧了。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真的不在乎。不能那个就不能呗我不是说了嘛精神恋爱也可以啊；不能生孩子也没什么反正生孩子也是我们女人受罪不管是顺产还是剖腹产都各有各的痛苦。现在生不了了正好我们就潇洒地做丁克一族现在丁克可是社会潮流呢！” “晓雾----” “别说了罗里巴嗦的！懒得跟你说了咱们换个话题吧！”她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我还没说完呢！即便我们在一起在我们没找到机会出去之前千万千万要小心不能以为自己还在现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这里可是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做什么都要谨慎一些才好。现阶段可千万不能暴露了我们的关系。” “知道了。不就是小心谨慎加低调么。”苏濛濛想了想又笑开了“没想到还回唐代搞了一把地下情。挺好玩的！” “你啊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杭玉终于也绷不住笑出声来了伸手在她大腿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这么严重的问题你竟然说好玩！” 苏濛濛跳了起来：“你能不能轻点儿？每次下手都这么重！现在换了个温柔小巧的躯壳也不见你人变轻柔些！” 杭玉带着宠溺的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又正色道：“还有一个要求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还客气了？你说吧什么要求？” “我想----我想让你答应我以后不要碰我那儿。我时时刻刻都想忘了我那个地方的与众不同我不想你再碰它来提醒我。” 苏濛濛本想打趣地追问到底“那儿”指的是“哪儿”但见杭玉的神情凝重中带着忧伤不由得又有些心疼遂按住不说只是应道：“好我知道了你不想让我碰我就坚决不去碰。” 杭玉这才绽开了开心的笑：“不去想这些破事儿了。我们还是应该尽快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苏濛濛当然知道他所说的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但她还是故意问道：“哦那什么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呢？” “你真是多此一问。我好久没和你一起跳舞了也该活动活动我这老胳膊老腿儿了。”杭玉说罢向苏濛濛伸出了手。 什么都不用说。杭玉根本用不着告诉她现在要跳的是什么舞要跳哪个套路。但心有灵犀的苏濛濛还是能很快地领会他的意图。 他现在根本就不是跳的某一支舞的某一个完整的套路只是想到哪个动作就通过两人身体的重心变换来引带。而苏濛濛也能根据他的引带很好地完成跟随。 他一直在漫无目的地引带而苏濛濛也一直在亦步亦趋地跟随。 两个人都跳到兴起的时候杭玉突然停下来看了看自己脚下又看了看苏濛濛沉默良久之后却忽地笑了笑。 丁傲的脸本是棱角分明的他的眼神也是桀骜中带着一丝傲慢不羁中又有几分野性甚至有时候还带着坏坏的嘲弄。可是面前这杭玉分明是眼睛大大下巴尖尖的美人脸眉清目秀却是有些许楚楚动人之态而且一笑起来竟然还有些羞涩惹人怜爱。 杭玉的脸＋丁傲的眼神杭玉笑容的羞涩＋丁傲笑容的狡黠一时间竟让苏濛濛看得有些痴了。 好半天她才想起该问什么：“你笑什么？是不是又要说我动作难看、技术退步了？” “不是。”杭玉又笑了笑却是带点自嘲的笑“我是觉得我自己退步好大。现在我觉得自己是空有意识却很难让这个身体完全按照我的意识去跳舞尤其是在一些技术细节方面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哦是了。现在的丁傲是在杭玉的身体里他虽然有着极佳的舞蹈意识和舞蹈技艺无奈杭玉这个躯体却是对舞蹈一窍不通的。要让一个对舞蹈完全外行的身体去适应一个装满了舞蹈意识和舞蹈动作的脑子是需要时间的。 见杭玉有些难过苏濛濛赶紧安慰他：“没事儿你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慢慢来嘛你就当自己是舞蹈老师要指导你自己的身体跳舞。过不了多久就会跳得很好了。” 这边安慰完了之后苏濛濛又不禁有点窃喜于是又对杭玉打趣道：“现在终于是我比你强一些了真不容易啊总算是翻身了！” “切我努力练一段时间就会改变这种女强男弱的情况了。”杭玉带着笑瞪了她一眼。 在国标舞中尽管女生的动作展现出来会更吸引眼球但男生才是其中真正的主导者。女生的步子永远比男生的要慢o.o1秒因为男生功力越深厚引带越自如女生的动作也才能因此而更美。 因此圈子里总有人说：一个好的男选手加一个好的女选手自然等于成功；一个好的男选手加一个不那么好的女选手也能将女选手带出好成绩；一个不那么好的男选手加一个好的女选手要出成绩也是可以的不过会吃力一些；若是一个不好的男选手加一个不好的女选手那当然是必败无疑。 杭玉对自己“变弱”了耿耿于怀：“我要比你强才能让我们更上一层楼啊！从现在起你得监督我天天勤练才行！”然后又道：“先不说这个了。今天是梅妃生日皇上让我们晚上去看演出你也正好可以看看梅妃的惊鸿舞还确实挺有功力的。” “梅妃？是那个和杨贵妃争宠的梅妃吗？”苏濛濛隐约记得在哪部电视剧中看到过这样一个人物。 “是。不过你可别到处张嘴就说啊！这会儿杨玉环还是寿王妃还是皇上的儿媳妇呢。离成为贵妃还早吧！” 第三章 立部伎、坐部伎 为了给梅妃庆祝生日宫中是大摆筵席。既然玄宗已开了口让他们看杭玉就拉了苏濛濛理直气壮地站在一旁等着看演出。 用杭玉的话说这是让苏濛濛加深对宫廷舞蹈了解的一个大好机会。 他一副对唐代舞蹈烂熟于心的样子一直絮絮叨叨地跟苏濛濛说这说那。要在平时苏濛濛会很反感这种罗罗嗦嗦话很多的人但此时却一点也不觉得烦。她确实需要一个人为她扫扫盲免得自己在这皇宫两眼一抹黑很容易出问题的。 “你看着吧肯定又是立部伎、坐部伎哪次宴请众人不是这样？”看着太常寺的乐工和艺人在跑前跑后忙着准备节目杭玉对苏濛濛说道。 立部伎和坐部伎是在唐初九部伎、十步伎的基础上展而成的。据说虽然早在唐高宗时即已设有立部伎武则天时期就设立了坐部伎但真正严格区分坐、立部伎根据演出的要求堂上坐奏的叫坐部伎堂下立奏的叫立部伎以此作为演出中必须遵守的制度却是从玄宗时期才开始的。 “你想不想知道坐部伎和立部伎各包括一些什么节目？”杭玉问道。 “不感兴趣。”苏濛濛摇摇头。想必这些所谓立部伎、坐部伎的节目都极尽歌功颂德之能事于艺术上也许并无特别之处她确实没有细细探究的**。 但杭玉不以为然：“知道你没兴趣你以为我就有兴趣啊。不过要想在宫中混这些东西你必须得要知道。” 他不顾苏濛濛到底有没有用心在听自顾自地就说开了：“立部伎主要有八部包括安乐、太平乐、破阵乐、庆善乐、大定乐、上元乐、圣寿乐、光圣乐坐部伎包括六部有燕乐（其中也包括景云乐、庆善乐、破阵乐、承天乐）还有长寿乐、天授乐、鸟歌万岁乐、龙池乐、小破阵乐。” 苏濛濛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这都是些什么节目啊光听名字就让人兴味索然。 杭玉说着说着也停住了：“不说了这些节目怪没劲的。” 说话间演出已经开始了。先奏坐部伎第一个节目就是唐太宗时期的《燕乐》坐部伎演出的规模较小用的人也不多舞者最多不过十二人最少的时候只有三个人。大多是比较幽雅典丽的节目。乐工和艺人的水平也都是比较高的。 还算不错！苏濛濛心想比自己预想的好多了。只是这每个节目的演出时间都很长让她渐渐地没了耐性。 “每个节目都是这么长么？” “差不多吧。”杭玉也是心不在焉。 “那要将坐部伎、立部伎总共十四部都演完得演到什么时候了？”苏濛濛想想就觉得可怕。 “哦不是。坐、立部伎包括的节目多表演时间长所以不会是每次都从头到尾演一遍而是由太常寺在头一天把节目送到宫中由皇上批准每次只演其中的一部分节目。” 这还差不多要不每次看得都累。 这次坐部伎只表演了燕乐和玄宗时期的龙池乐、小破阵乐。 小破阵乐是玄宗根据唐太宗的破阵乐改编而成的是一种小型的破阵乐主题也是表现战斗生活的。乐曲慷慨激昂听起来竟有些斗牛舞进行曲似的节奏。 杭玉和苏濛濛对视一眼突然有了相拥起舞的冲动。 但这是在宫中大型的宴会上他们怎敢轻举妄动？ 然而舞者一听到契合的音乐那身体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不能把动作做大做满两人就暗地里开始蓄力开始将身体的重心的重心前倾甚至开始不时交换或犀利或严肃的眼神。 小破阵乐结束了两人还尤自沉浸其中直到立部伎开始表演他们才勉强收回心思。 一听到立部伎开始奏乐苏濛濛就觉出了坐、立二部伎之间太大的区别。 立部伎的演出规模宏大气派十足每个节目多则近两百号人表演少也有六七十人。这些节目讲求的是排场阵势和队形的变化像破阵乐就要摆各种阵式来体现战争的宏伟场面。 可是若单论娱乐性和艺术性立部伎与坐部伎相比就差得太多了。 苏濛濛不禁对杭玉叹道：“好像立部伎的乐工和艺人水平也比坐部伎的差不少啊？” “对啊。所以他们才是立部伎嘛！” 原来立部伎和坐部伎的表演者都要经过比较严格的训练每年还要进行考试根据考试成绩将他们分为上中下三等每十年还会有一次大考。 艺人们根据业务水平的不同被分为不同的等级。坐部伎最高差一些的就退入立部伎再差的就去学习雅乐。 “历来的统治者不是都将雅乐放在最尊贵的地位么？怎么这还是最差的艺人去学习雅乐呢？”苏濛濛大为诧异。 “其实雅乐展到现在已经变成纯粹仪式性的东西了演奏并不需要很高的技巧所以演奏雅乐的乐工等级反而在坐、立部伎之下。”杭玉向苏濛濛解释道“也正因为坐部伎水平比立部伎高所以一般演出的时候都是先奏坐部伎再奏立部伎最后才是马戏和散乐的表演。” 苏濛濛点点头却见席上众人都开始露出翘以盼之态。 “难道是梅妃要表演惊鸿舞了么？”她这才兴奋起来问杭玉道。 “不是接下来应该是要表演圣寿乐了。这是皇上非常喜欢的节目对其中的‘作字如画’和‘回身换衣’两个特点非常得意呢。”杭玉说道转而又对苏濛濛耳语道“不过其实说白了那就是形式上的东西没什么内涵的。” 圣寿乐本是武则天时期所作是用一百多位舞伎以舞的行列摆成字每变一次队形摆一个字总共摆成十六个字：“圣千古道泰百王皇帝万年宝祚弥昌”。这就是所谓的“作字如画”。 唐玄宗对圣寿乐进行了展新增了“回身换衣”的环节。舞到中途舞伎们聚集场中。往来之间其中一部分舞伎不见了却突然从舞队中闪出光芒四射的丽人最初是披着朱红和绛紫的彩衣转眼却换成了绿色或大红色花团锦簇变幻莫测。 众宾客均惊异不已喝彩不断玄宗也微微露出自得之意。 苏濛濛对杭玉低声道：“费这么大劲用人摆成这么繁难的字还搞这么多形式主义的回身换衣结果呢要艺术感染力没有要舞蹈技巧也谈不上整个一枯燥无味何必呢？” “恩宫廷舞追求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嘛！不过要说舞蹈技巧也不是完全没有。比如有舞蹈基础的宜春院内人排练一天就能上场如果是平民的女儿只因为容貌被选入宫并没有舞蹈和音乐基础的排练一个月恐怕还上不了场呢。你看这个舞都是宜春院的内人排在舞队的尾其余比较差的就排在中间学着人家做动作。还有你看领舞的必然是宜春院内人中最好的因为第一个出场的最惹人注目曲子快结束的时候节奏特别快更需要这样的能手来领舞了。” 苏濛濛顺着杭玉的手看过去现那领舞的女子是那般眼熟。想了想才恍然原来是之前在自己房间见到的三个女子中的一个。 她正要对杭玉笑道自己见了熟人了却突然意识到另外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她往那张桌子看过去竟现另外一个熟人正若有似无地对她似笑非笑。 她差点没晕过去！ 那人竟然是李林甫！ 第四章 惊鸿与胡腾 见苏濛濛脸色大变杭玉赶紧关切地问她看到了什么。 苏濛濛背过头去再不想看李林甫那副嘴脸。那张脸上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是亲切和善的但她只会觉得他不怀好意。 “我看到李林甫了。”她低声对杭玉道。 杭玉大感意外：“李林甫？他现在可是朝廷的红人啊。怎么你还认识他？” “我----我估计他以后会找我麻烦。” “为什么？怎么了？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只是当时我还在邢州的时候他想把我带回宫中献给皇上我假装答应但是半道上溜走了。”苏濛濛一边深呼吸一边试图把这件事情说得简单一些。 但杭玉也深知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简单。 以李林甫的为人若是有人坏了他的好事必定会被他记恨并暗中报复除非此生再也不被他碰上。 杭玉看看苏濛濛的脸突然道：“你上次见李林甫的时候脸上应该没抹棕油吧？” “没有。要是我当时抹了他肯定也不会产生带我回宫的念头。” “那你说他认出你来了么？说不定他没认出来呢。”杭玉安慰她道。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拉丁舞选手很多时候场上、场下判若两人因为那妆容实在太夸张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女生化完妆之后都让人认不出来。 曾经有一次比赛他比完自己的项目之后站在体育馆门口和别人聊天。这时过来一个女生化着比赛妆见了他张嘴就问：“21岁以下组你第几啊？成绩出来了么？” 他一愣。因为当时体育馆门口人来人往他左右看了看以为那女生不是在跟他说话所以没理她继续和旁边的人说着话。 直到那女生过来狠狠地拽了他一下：“你没认出我？不可能吧？！” 他又仔细看了看那人还是一脸茫然：“我真的没认出来。你是----” “我是----啊！唉真服了你了！” 原来那竟然是他的同班同学！平日里白天上课晚上晚自习都是在一起（他们的晚自习内容是自己去舞蹈教室练舞）绝对算得上朝夕相处。 可是他竟然仔细看了半天都没认出来！ 现在他也希望苏濛濛在化妆前和化妆后是完全不同的模样这样的话李林甫未必能认出她。 但苏濛濛道：“他绝对认出我来了我敢肯定！要不他不可能是这种表情而且我觉得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看我。” 杭玉也有意无意地抬眼看了看李林甫然后笑嘻嘻地对苏濛濛道：“他什么表情？我觉得他见了人从来都是这副表情啊。而且他老看你也并不能说明他就认得你说不定他只是觉得你长得比较奇怪呢他可能只是一边看你一边想这是哪儿来的黑丫头长这么黑是怎么进得宫里来的？” “你一边儿去！”苏濛濛在他胸前拍了一把“你还有心思在这开玩笑！” “那要不怎么着？总不能让我陪着你哭哭啼啼的吧！反正以后万事小心多提防着他就行了我当然也会尽力保护你的。” 他俩一直在嘀嘀咕咕只是偶尔抬眼看看马戏和散乐表演。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冗长乏味的歌功颂德之舞终于表演完毕。宫廷大型宴会上那些正式的节目总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是皇上随兴要人表演一些自娱自乐赏心悦目的节目了。 今儿是梅妃的生日梅妃的《惊鸿舞》自然是少不了的。据说平日里很少有人能有幸欣赏到她的这支舞这让人们对今晚的表演抱着极高的期待值。 在众人都急不可耐的时候梅妃江采苹终于款款出场了。 在如此盛大的场合梅妃却依然是淡妆雅服容貌清丽明秀仪态典雅大方这让苏濛濛第一眼见到她就有极好的印象。 据杭玉说梅妃特别喜爱梅花因此人们才会称她为梅妃。 看着梅妃落落大方却又显得高雅脱俗苏濛濛不禁暗赞：她被称为梅妃果然是当之无愧的她甚至都能想象出梅妃在满园梅花下流连忘返时的绝美场景。 惊鸿舞从舞蹈的名字上看应该是一种模拟动物的舞蹈。果不其然梅妃是用写意的手法通过舞蹈动作来表现鸿雁在空中翱翔的优美景象。 但见梅妃上身微微倾斜双臂斜张肩部轻轻地抖动手腕及肘、上臂随着音乐的节奏扇动动作优美而飘逸。忽而却又横空掠起仿佛受惊的鸿雁在急促地拍打着翅膀。 苏濛濛冲杭玉笑道：“还好梅妃比较瘦要是像杨贵妃那么丰满看这一串动作怎么做得出来。即便勉强能做肯定也是相当笨重决不会这么飘逸。” 杭玉剜了她一眼：“叫你说话做事要小心转眼就不记得了。” 她吐了吐舌头继续看梅妃的表演却见她的动作又随着音乐的变慢而变得舒缓最后像鸿雁悠闲地停下来休憩竟让人看得有心里暖暖的感觉。 苏濛濛也不知自己何来的这种感受看着梅妃婷婷而去的背影心里又泛起一阵涟漪。 可怜风华绝代的梅妃日后将会因为杨贵妃的到来而被迁到上阳宫落得个悲凉的结局。耳边听得玄宗拊掌笑赞：“吹玉白笛作惊鸿舞一座光辉！”想到梅妃的将来苏濛濛不禁有些唏嘘。 酒阑舞罢玄宗似乎还不尽兴对身旁的高力士道：“昨儿进宫的那个石国的舞者呢？让他上来跳一段《胡腾舞》吧。” “是。”高力士连声应诺退了下去。 不多一会儿一个鼻梁高高、眼窝深深、满脸胡须的男子便快步走上前来在玄宗面前跪下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话让在座的人都听得不明所以。 玄宗赐给他一杯葡萄酒他端起那只夜光杯就一饮而尽然后痛快地将酒杯一摔站起身来。 苏濛濛一惊：“他找死啊？皇上赐给他的酒他也敢摔杯子？” 杭玉只是带着笑看她眼神里又流露出丁傲眼中常见的那种轻轻的嘲弄：“这你就外行了吧？你知道石国是哪儿吗？就相当于现在的塔什干一带。这胡腾舞就属于他们的民族舞蹈摔碎了酒杯再跳舞是他们舞蹈中的一种传统在现代俄罗斯的民间舞中还能看到呢！皇上自然是不会怪罪他的因为要这样才更能体现出这是原汁原味的胡腾舞嘛！” 苏濛濛冲他撇了撇嘴继续看那个石国舞者。他头戴绣花小帽帽顶尖尖细毡制成的衣衫袖子虽长却并不显宽大。在抛下酒杯站起来之后紧接着就纵身跃起腰上的带子就叮咚作响竟与那急促而跳跃性极强的音乐鼓点配合得完美无缺。 苏濛濛心念一动这么热烈欢快、急促跳跃的音乐又唤醒了她身上每一个舞蹈细胞。而恰在这时杭玉也很有默契地问道：“这音乐让你想起了什么？” 果然不愧是自己的亲密舞伴加甜蜜爱人竟然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正在想什么！还用问么这种风格这种感觉的音乐用来跳牛仔舞是再合适不过了。 真没想到在这大唐还真有这种音乐能让他们蹦达起来牛仔一番。 前段时间是天天和裴旻跳斗牛舞在众人面前表演的也是斗牛舞现在终于可以跳跳无拘无束的牛仔舞了。 第五章 赶鸭子上架 在琵琶、横笛等乐器的伴奏下石国舞者开始腾跃踏跳。 他就像一只小鸟在筵席前急起舞令人眼花缭乱。他的舞步本就很快并变幻莫测乐队却偏偏越来越加快节奏他的弹跳和步子也越来越让人目不暇接。 他无论是在走圆场还是反手叉腰急促地抬脚换踏甚至扬眉动目一笑一颦忽惊忽喜无一不是在应和着音乐的节奏。 满座宾客都看呆了只见那柔软的靴子交替跳动踏在花毯上像醉酒似的东倒西歪连小帽都已跳得歪在一边。在急的腾踏旋转中毯子上的朱毛纷纷扬起又落下像花瓣一样轻轻洒在红蜡烛上竟有漫天花雨的效果。 这种以跳跃见长的男子的独舞需要舞者有极高的舞蹈技巧身体要有很好的弹性度要快跳跃要轻盈动作要灵敏。舞者要有很好的体力和耐力以及爆力要消耗极大的体力但还要作出一副跳得很轻松的样子。 所有的这些特征都和拉丁舞中的牛仔舞非常接近。因此苏濛濛和杭玉一直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他们尽管只是暗中和着音乐的节奏自以为很隐蔽自以为在身体内部蹦达着。 可眼神一瞥却仿佛看见玄宗往这边扫了两眼。 他们赶紧停了下来若无其事地和众人一起为石国舞者鼓掌喝彩。 等石国舞者退场之后玄宗淡笑着对众人道：“我前几日在洛阳欣赏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舞蹈不知各位是否也会有兴趣？” 苏濛濛心中一惊：该不会说的是我吧？ 果然就见玄宗的眼神向这边看了过来：“苏儿我看你方才也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要不你来跳一段如何？刚才也听了这么多曲子你随意选一吧。” 苏濛濛只觉得晕头转向这皇帝老儿没事搞什么突然袭击？虽然她在演出开始前已经和杭玉简单地合了合手把拉丁的五支舞都完完整整地过了一遍套路连摩登舞也都搬出了一些片断过了过瘾但现在突然要她上场她还是有些犯怵。 如果她一个人上这舞蹈的艺术感染力和视觉效果肯定是会大打折扣的；如果拉上杭玉一起上这丁傲的脑子加上杭玉的身体难免会力不从心还真的不一定能保证舞蹈的质量。 与其挥不出水平将就胡乱跳跳那还不如不跳。 她正想找个借口推辞却见玄宗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容在看着她而满座的大臣、宾客也都默不作声等着她的回答。 一时间她还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不便也不敢让玄宗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索性心一横：“好那我就献丑了还请皇上多多赐教。” 豁出去了！反正国标舞这个东西怎么跳都能让外行觉得很好。这大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谁都对国标舞闻所未闻量他们也挑不出一个不是。 于是她拉了杭玉上得席前问玄宗：“皇上这个毯----” 她想问这席前的毯子能不能去掉但杭玉就像早知道她会出此一问似的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角并用眼神狠狠地威胁了她一下她便识趣地住口了。 “哦？毯什么？”玄宗却示意她说下去。 “啊没什么我是想问想问弹之前的那曲《小破阵乐》跳斗牛舞行不行？”她支吾了两句终于想起用“弹”字来代替那个“毯”字。心下却在埋怨杭玉干吗要阻止她提出这种正当的要求？这地毯怎么好跳国标舞嘛！ 国标舞向来只适合在木地板上跳既不太滑也不太涩最能旋转自如又能压得住地板可是在这地毯上根本就转不动。 在现代时她和丁傲也常应邀参加一些商业表演和公益表演尽管有时表演场地也铺的是地毯但大多是为满足活动需要临时搭建舞台因而地毯也是较薄较平整的比较劣质的地毯虽然也会对他们的舞蹈造成影响但影响不会太大。 而此刻大唐皇宫中铺设的地毯却绝对是当时全天下最好的地毯又软又厚毛茸茸的一脚踩下去都会觉得脚软还怎么压着地板转圈呢？ 这该死的杭玉竟然不让自己说不说就不说看他待会儿怎么跳？ 玄宗笑道：“当然可以了！刚才你们听的这些曲子里头我也觉得小破阵乐最适合跳你们那个舞了。” 于是乐工们再次奏响了小破阵乐。 苏濛濛很是激动。尽管现在的丁傲用的是杭玉的身体但无论如何她总归是又和丁傲在一起表演了。 杭玉的身体能力还不足以完成很多见拉丁舞真功的动作可这小破阵乐节奏并不是太快杭玉要跟上节奏还是不成问题的。 何况只要有了拉丁舞其他四支舞的基础斗牛舞相对来说也许算是拉丁舞中最简单的一支尽管舞者总是最后才学斗牛舞。 不管是专业还是业余选手在平时的训练中练得最少的也是斗牛舞。在比赛中同一年龄段的比赛中往往也只是该年龄段最高组别才会比完伦巴、恰恰、牛仔、桑巴和斗牛五支舞。纯粹业余的比赛中时常连最高组别都只比四支舞而将斗牛舞排除在外。 对于他们专业选手来说学好了那四支舞要应付斗牛舞不在话下。因此他们平时花在练习斗牛舞上的时间和精力往往还不到其他舞的十分之一。 现在斗牛舞也许是他们最拿得出手的一支舞了。因为以杭玉现在的身体能力要跳好其他四支舞还是有一定的难度而若是跳斗牛只要气势足了架型有了就自然够吸引人。 而且这大概是拉丁舞中最能被大唐人所接受的一支舞了。 音乐已经响起苏濛濛来不及开小差了赶紧收回思绪专心致志地融入了与杭玉的舞蹈中。 杭玉的意识显然是要比裴旻更对路架型上也比裴旻来得更专业毕竟有个专业的脑子但还是受限于其身体气势上还不如纯粹业余的新手裴旻。 不管怎么样还是有了久违的默契配合。有那么一阵她觉得又重新找回了与丁傲之间那种融为一体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并未持久。跳到一小半本来应该接下来做西班牙手型步但杭玉却突然忘了动作有一瞬间的步伐慌乱于是赶紧临时现串动作随便引带苏濛濛跳一个动作在做这个动作的过程中再想想下一步怎么跳。 若是在现代的时候丁傲的引带相当好只靠身体的重心和双方的接触不说一句话苏濛濛也会知道他到底要带自己跳什么动作。 而现在杭玉的身体都不太听丁傲的使唤他的引带也就失去了真正的引带作用让苏濛濛有些茫然有些惶恐：他到底想做什么动作？ 杭玉只得一边临时现串动作一边小声提醒苏濛濛比如快做完十六步的时候提醒她下一步要做刺枪步在披肩步的末尾告诉她即将要做侧行并步。 两人就打破了原有的完整的成熟的套路转而磕磕巴巴地串了好多个临时的步子。 更糟糕的是那地毯实在太软太厚而他们套路中的轴转又实在太多太难好几次他们不得不把脚稍微离地跳着转。 可苏濛濛又实在不忍心糟蹋自己引以为傲的平地轴转所以到该转的时候她宁肯选一个其他的动作来串也不想转得不伦不类。 如此一来他们更是将原本的套路忘得一干二净。 第六章 领旨习舞 还好这小破阵乐足够长使苏濛濛和杭玉还能有充裕的时间来做调整。 好几个小节过后他们终于借着一串动作接上了原有的套路。 套路终于是跳完了但苏濛濛却郁闷得不行这也跳得太勉强了。和丁傲的合作还从来没有如此不顺过。 是该怨地毯还是该怨杭玉的身体？ 她不想让众人因此而看扁了国标舞正欲偷偷观察众人的反应却听玄宗哈哈大笑道：“恩不错不错还是这么威武雄壮！不过怎地好似与我前日在洛阳看到的那套舞动作有些不太一样。” 那当然不一样了。当时和裴旻搭手的时候由于裴旻是初学者因此那整个套路全是由基本步组成的而和杭玉的合作就不一样了毕竟丁傲是她搭档多年的默契舞伴用的套路是他们过去比赛用的套路以花步为主自然是动作不同难度更高的。 “回皇上这个舞就是可以用不同的舞蹈动作以不同的顺序串起来的。这套动作和那日与裴将军搭档时的动作确实不一样。” “哦！虽然我看你们刚才跳得似乎有点小纰漏但还是觉得你俩一起跳的感觉比你和裴爱卿一起跳的感觉更好。”玄宗冲苏濛濛道“看来杭玉还真是跳舞的料过去不知道他还有这种天赋差点埋没了人才。” 玄宗才真的是一个人才。苏濛濛想尽管她对自己今天的演出很不满意但她自信凭她的功底和丁傲的意识要唬住这些外行还是没问题的想不到还是被眼睛贼毒的玄宗看出来了。 玄宗也没等苏濛濛和杭玉做出反应就继续含笑问在座的各位大臣和宾客：“诸位觉得方才这舞如何？” 众人均点头叫好还有几个大臣站出来赞了一通将他们的斗牛舞与大唐国力的强盛、君主的权威和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及军力的强大无敌等联系了起来。 末了李林甫也站了起来。 苏濛濛的心顿时就抽紧了。 只见李林甫不紧不慢对玄宗道：“皇上臣欣赏了此舞觉得大开眼界。不过适才那个石国舞者在跳胡腾舞的时候我见这个舞伎也是一直在合着音乐跃跃欲试。不妨也让他们合着胡腾舞的音乐跳一曲。” “对对对！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玄宗龙颜大悦“我方才也是看见他俩那副蠢蠢欲动的样子了！” 随后玄宗又对苏濛濛和杭玉道：“怎么样？合着胡腾舞的曲子你们能跳什么？” 苏濛濛有些慌、窘。胡腾舞的节奏很快而她和丁傲的牛仔舞套路很难对两人的度和体力都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在学校的时候他们若是长时间不练牛仔舞都会有一时半会儿跟不上节奏的情况。现在自打到了这大唐苏濛濛即使自己一个人单练牛仔舞的时候也是在没有音乐的情况下自己喊着拍子练的这样的练习对实战是不会起到太大的实质性作用的。连她都不能保证自己能跟上节奏高质量地完成动作就更不用提杭玉了。 见她面露难色玄宗问道：“怎么？有问题么?” 杭玉抢先答道：“回皇上这曲胡腾舞比较适合跳一种名为牛仔舞的舞蹈但这种舞蹈的完整套路我现在还不会跳只能等着苏----苏姑娘教了我之后我们才能搭手表演给皇上看。所以----还请皇上给我们一些时日。” 玄宗“哦”了一声问苏濛濛：“杭玉不会跳你就不能一个人跳么？” “回皇上如果皇上想看一个完整的舞蹈作品那么还是两个人跳起来更好看更意趣盎然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跳看起来就很枯燥无味了。” 一个人的牛仔舞不仅仅是枯燥无味而且看起来还会很搞笑。想当年她第一次在少儿国标舞的培训基地看到牛仔舞的时候正好是老师在教一个单人套路。当时她甚至想打退堂鼓拉着妈妈想要回去了。就一个人在那里瞎蹦达有什么好看的有什么好学的？ 从那以后不管她在哪里表演和教课她都拒绝跳单人的牛仔舞。丁傲时常说她太偏执她仍然固执己见。 见玄宗脸上似有不悦之色她赶紧道：“求皇上给我们一些时日我们勤加练习肯定能为皇上献上最好看的舞蹈。” 玄宗虽然有些扫兴但想想也有道理既然其中一人不会也就不便将甜瓜扭成不甜的还是让自己留有一些想象和期待更好于是应允了：“行十日后你们一定要让朕欣赏个够。那日在洛阳你跳的十种舞我都要完完整整地看！”---- “耶！”杭玉伸出手想和苏濛濛来一个击掌庆贺“难得皇上竟然给了我十天的假期这十天里我几乎什么都不用干只用和你一起跳舞就行了！” 总算出得宴会厅只有他们两人了。 苏濛濛却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懒懒地和他击了一下掌。 “你怎么了？竟然不高兴？”杭玉很是纳闷。 “你怎么会忘了动作了？还有为什么不让我向皇上要求换地毯？害我们挥得那么差！”苏濛濛不爽道。 “嗨！你就为这事儿不高兴啊？至于嘛！”杭玉无所谓道：“我到皇宫这么长时间了又没太多机会练舞忘动作是太正常了要还能记得那么一清二楚才不正常呢。还有你是一个新人宜春院那么多在皇宫待了很长时间、舞跳得巨好的舞伎都是皇上要求什么就跳什么从来就不敢说一个不字你要是一上来就要求撤地毯什么的一是对皇上太不敬了二是难免会招来麻烦。” “那你的意思我是新人我就得什么都唯唯诺诺的吗？那我可做不到。”苏濛濛噘嘴道。 “我可没这样说。那地毯确实没法跳向皇上提出这种正当的要求也是可以的。不过要分时候分场合啊。比如十天后要再次表演之前先提前和皇上说好在布置筵席的时候就留出一块空地不要铺地毯而且要挑皇上心情好的时候跟他说。要不我也可以直接找管筵席布置的人打好招呼。” 第七章 东西南北四姐妹 “今天真是太失水准了下次一定要让大家看看什么才是真正有水平的国标舞。”苏濛濛咬牙切齿。 “嗯嗯。”杭玉应道“你就是自己跟自己较劲其实随便跳跳就能让皇上很开心了。” “你的意思----你不想好好跳么？你不想在这大唐将国标舞尤其是拉丁舞扬光大么？”苏濛濛白了他一眼。 杭玉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完了又伸出手拍了拍她脑袋：“宝贝儿你太天真了！我当然是想好好跳了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正宗的纯粹的原汁原味的拉丁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也太不现实了吧？” “怎么不现实了？”苏濛濛很是不服气。 “你想想如果你完全按照我们那个时代跳拉丁舞的化妆、服装以及其他的行头来搞还按我们那种夸张的表现力来诠释拉丁舞你认为这里的人能接受么？他们肯定接受不了的要跳也只能是跳经过我们改良的拉丁舞跳符合唐代国情的唐代式拉丁。” “我还偏不信了！纯正的拉丁舞为什么在唐代就行不通？”苏濛濛非要迎难而上。 “你要不信就走着瞧吧！”杭玉笑嘻嘻地看着苏濛濛那眼神活脱脱就是丁傲。 “我就是不信这个邪。亏你自己还是专业的呢自己都对拉丁舞没信心。”苏濛濛嘟囔着突然抬高声音道“不然咱俩打个赌吧赌唐代的人尤其是皇上能不能接受纯正的拉丁舞。” “行啊谁怕谁？我不是对拉丁舞没信心要综合考虑各种客观因素嘛！”杭玉爽快地答应了“赌什么？”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苏濛濛说着突然想起来筵席上那个领舞的宜春院内人“对了跳圣寿乐的时候那个领舞的是我同屋呢！” “是吗？你是说冯西西？她们三姐妹是你同屋啊！” “冯西西？你认识她？” “当然认识啦！冯家四姐妹在宜春院可是名头很响的！每次宫中的歌舞节目肯定少不了她们姐妹。” 四姐妹？可是苏濛濛看到的明明只有三个啊！ 她向杭玉表达了自己的不解杭玉笑道：“你着什么急啊？听我慢慢给你解释不就行了嘛！” 原来冯家本来有四姐妹从大到小分别叫冯东东、冯南南、冯西西、冯北北个个能歌善舞多才多艺而且长得都很漂亮。所以进宫之后算是教坊、宜春院这些乐舞机构中最红的舞伎。 无论是宫廷大宴如群臣朝贺皇上举行宴会、宴请招待兄弟民族使者、为皇上祝寿、庆丰收举行大宴等还是宫中皇子、驸马等寻欢作乐冯家四姐妹通常都会前去跳舞助兴。 据说她们四姐妹每一个人的背后都各有强势的皇子撑腰她们受宠的时间越长程度越高在教坊和宜春两院也就越来越跋扈。所有的歌舞艺人也都只能忍气吞声他们虽然不怕冯家四姐妹但其身后的强大后台却是打死他们也不敢惹的。 但不久之后其中最风情万种的冯东东却在一个雨天意外地在梨园外的池里溺水身亡。关于冯东东的死因宫中众说纷纭尽管各种离奇的解释漫天飞却谁也说不出一个真正的所以然来。 只是从那以后冯南南、冯西西、冯北北却收敛了许多无论为人还是处事都比过去低调了不少。 “我猜冯东东是死于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吧？”苏濛濛对冯东东的死因很是好奇。 “不知道。反正好像是和某位皇子有关。”杭玉淡淡道“总之呢宫中是非多你自己小心别莫名其妙就被卷了进去。” “行我知道了。照你刚才这么一说我现在住的床应该就是冯东东以前住的喽？” “应该是的。你要小心冯东东的冤魂半夜上你的床捣乱啊！”杭玉哈哈笑着跟苏濛濛打趣道。 苏濛濛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灵异事件。 “你找死啊？没事儿只知道吓我！”她追着杭玉就想打。 闹了一阵两人都觉得在宫中如此放肆实在是太危险了于是赶紧散开两人一前一后各自走着。 反正玄宗专为他们在梨园开辟了一间练舞的屋子虽然不大但足够他们过二人世界了又何必急在一时非要这会儿在半路就打情骂俏呢？ 回到房间冯南南、冯西西、冯北北已经卸了妆躺在床上热火朝天地聊着。见苏濛濛进来她们也只是探头看了一眼并不理她继续彼此说着话。 苏濛濛冲她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笑道：“不知道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 冯西西动也没动一下另外两人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也还是没人搭理她。 奇怪了这三人之前见她的时候还是满脸带笑的怎么再次见面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也不继续说话了拿了自己的脸盆打算去洗洗。三人中其中一人似乎觉得再不说话就太过分了于是伸出脑袋对苏濛濛道：“我叫冯北北是姐妹中最小的。那个是我二姐冯南南这个是我三姐冯西西。” 一听她说自己叫冯北北苏濛濛不用看她手指的方向都能知道谁是冯南南了。但她还是顺着冯北北的手看了过去冲冯南南和冯西西笑了笑然后又望着冯西西说：“刚才在筵席上看见你领舞了跳得真好！” 冯西西哼了一声道：“我们也看见你跳的舞了。” “哦。我那舞跳得不好见笑了。”苏濛濛谦虚道。 “是啊哗众取宠乱七八糟那都什么破玩意儿！”冯西西沉默了几秒钟以后突然说道。 晕死！苏濛濛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直接地把她的舞蹈批驳得体无完肤。且不说她的舞蹈究竟怎么样但冯西西这样的语气和态度无疑是**裸的嫉妒。而且这种表达嫉妒的方式实在是最低级拙劣的一种。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冯东东的死因。如果冯东东和冯西西的个性如出一辙不遭人暗害才怪呢。 她淡淡笑道：“是啊原本我那舞也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以后在舞蹈上还请三位姐姐多多指点。” 说罢她自己拿着水盆出去了。 冯西西冲苏濛濛的背影甩过去一个白眼恨恨道：“一进来就说什么筵席上跳舞的事儿明摆着就是想要扯上她跳舞的事情炫耀纯属炫耀！” “是啊。她不就在皇上面前跳了一次舞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要惺惺作态显得她多么谦虚似的！”冯南南也附和道。 冯西西转头对冯北北嗔道：“北北你也真是的说好了咱们三个谁也别理她嘛你非要接她的话茬！” 第八章 一进梨园 等苏濛濛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一看屋子里早已经空无一人。看样子大家都比她起得早。 她急匆匆地赶到梨园远远就听得琴瑟相和好不热闹。似乎所有的宜春院艺人都已经在这里排练了好长时间了。 她有些惭愧。很多专业的国标舞者的早晨都是从中午开始的她也不例外总是睡得晚起得也晚。 到唐代来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她还是没能把生物钟调整过来。其实她自己觉得已经起得很早了但和别人比起来她还是起得太晚了。 进得排练厅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弹奏乐器的练嗓唱歌的练习舞蹈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已有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 冯家三姐妹也在其中。冯南南在唱歌冯西西在伴舞而冯北北正坐在一旁为她们弹琵琶。 老实说这三姐妹的艺术水平还真是一流苏濛濛不由得也驻足看了一会儿。 冯南南一直目不斜视而冯西西则不时地趁着旋转的机会偷偷瞧苏濛濛。 两人不小心四目相对时苏濛濛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整个排练厅中人人都是各练各的没有谁会一直盯着别人练习。 自己站在这里好久了再看下去显得太不合适。想到这里苏濛濛又冲着冯西西微微一笑穿过大厅进了一旁的那间小屋子那是玄宗专拨给她和杭玉练舞的地方。 冯西西再次对苏濛濛的背影啐了一口：“我呸！她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不动一看我看见她了就忙不迭地进了那间小房间。明摆着就是专门炫耀给我们看的让我们知道我们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属于自己的专用排练房而她一来就比我们都强。我呸！什么东西？！” 冯南南和冯北北也停下来看了那边一眼冯南南道：“看你气的！放心吧她那种人得意不了多久的！” 冯北北也说：“皇上只是看多了我们的这种舞有些乏味了突然看到她那种舞觉得新奇得不得了所以才会对她那么优待。等皇上的新鲜劲儿一过她还能那么得意嘛？” 苏濛濛推门进去杭玉正站在屋中练基本步一见她进来两步就跨到门口伸手关上了门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这是重逢之后他们第一次能单独在一个封闭的空间自由自在地相处再不用担心隔墙有耳或者身后有眼。 听着杭玉稍有些急促和粗重的呼吸苏濛濛也不禁心醉神迷她闭上眼睛杭玉的嘴唇果然如她期待的那般轻轻地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丁傲最喜欢吻她的眼睛。 她正欲等着接下来的漏*点澎湃和火辣热烈杭玉却突然松开抱着她的手淡淡说道：“时间不早了快练舞吧！” 这干吗啊？欲擒故纵？挑逗完了之后自己像没事儿人似的！ 她有些失望问道：“刚来嘛！这么快就练舞啊？先休息休息呗！” 杭玉指了指自己手腕上（尽管他手腕上根本就没有手表）对苏濛濛嚷嚷道：“这都几点了你说你迟到了多长时间了？我都等了你老半天了！” 苏濛濛若无其事把包一扔淡淡地笑道：“你等我一次怎么了？以前哪次练舞不是我等你啊？你一迟到还不是几分钟的事情每次都迟到半小时以上迟到两小时的情况也不少见。现在让你等我一次你就受不了了？” 杭玉嘴角牵起正欲反唇相讥却见苏濛濛一个劲儿地在屋中东看看西摸摸：“恩这地板真不错场地条件还可以哈！” “那是自然！”杭玉用脚搓了搓地板“这可是正宗的皇家木地板品质当然没得说！” “唯一的问题是没有大镜子这可是个大问题啊！”这里何止是没有大镜子是连个小镜子都没有。哪儿像当初在舞院时他们的练舞场地有三面墙壁上全是大镜子练舞的时候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动作的整体效果、细节以及两人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将就着凑合用吧能有这么一个地方让咱俩单独在一起有不用担心别人会偷听或偷看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苏濛濛一边道：“当然将就了不将就还能怎么着？”一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各种宝贝。拉丁鞋、练习裙还有男式拉丁鞋和拉丁服。 “这些宝贝终于派上用场了！”她抬头打量了杭玉一番“你的身材和你差不多嘛！” 杭玉吃吃笑道：“这话说得！什么叫我的身材和我差不多？” 苏濛濛也哈哈笑开了：“纯属口误！我的意思是你的身材和你原来差不多哦不是说杭玉的身材和丁傲差不多。哎呀你明白就好了嘛非要咬文嚼字！” 随后把拉丁服扔给杭玉：“快换衣服！” “啊？！不是吧？！”杭玉一脸惊愕“你要我在这儿换衣服？！” “是啊！那有什么不行的！我也在这儿换裙子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还怕我看啊！” “还是别换衣服了吧要是不小心进来一个人看见我们穿成这样肯定会把我们当成妖怪的！”杭玉捧着衣服看虽然神情间满是欣喜和爱惜却犹犹豫豫不肯换装。 这倒也是个问题只是不换衣服的话穿着这些累赘的衣服怎么跳拉丁？ 她又上下打量着杭玉沉吟半晌道：“你要是穿上拉丁服确实有点夸张哈要不这样你干脆把衫襦脱了得了光着上身然后下面留一条裤子就行了！我呢可以换这条稍微长一点的练习裙不会露得太多太过分即便有人来也不怕了！” “不行不行！”杭玉一连声道。 “哎呀你怕什么？又没让你全都脱了你只是光着上身而已嘛怕什么又不是没裸过！”苏濛濛嘟囔道。 杭玉也笑了出来：“那你呢你在哪儿换衣服？” “我就在这里啊。反正以前也经常在你面前换衣服的嘛怕什么？” 看苏濛濛真的就大大方方地在自己面前脱掉了身上的衫襦和长裙转而哼着小曲换上自己的那套练习裙杭玉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开始脱自己的上衣。 “你还会不好意思？”苏濛濛觉得匪夷所思“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换好了没换好了叫我一声！”杭玉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还是背对着苏濛濛问道。 苏濛濛心里一声叹息难道自己以后和杭玉也都要如此生分了么？尽管还是有说有笑可是比起过去的不分彼此感觉已经是全然不同了。 门突然响了果然有人敲门！ 苏濛濛赶紧加快换衣服的度就听门外有人问道：“杭公公在么？” 第九章 闻得环肥心向往 原来是宫中负责向宜春院传话的小太监。他先是惊异地看了苏濛濛一眼赶紧把头掉开对杭玉道：“皇上今儿召寿王妃进宫席上也要安排几个歌舞节目。皇上下令让冯家三姐妹准备节目不过也让你和苏姑娘一同前去。” 杭玉面露难色：“不会是要让我们跳舞吧？不是说好了十天期限的嘛！” “皇上倒没说要安排你们的节目只说也要你们一同过去！” 打走了小太监杭玉回头笑嘻嘻地对苏濛濛说：“昨天还说杨玉环还不会这么早进宫呢今天就出现了。” “我倒真想看看这杨贵妃长什么样子呢看她到底怎么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怎么个多才多艺善解人意。”对杨玉环这个人物苏濛濛还真的是充满了好奇。 “不就是个肥美人呗！”杭玉撇撇嘴脸上却也表现出了神往之色。 苏濛濛笑盈盈地瞅着杭玉用胳膊顶了他一下：“看来你也心动了？这人还没见到呢就已经是一副花痴样了要见到美若天仙的真人不更得丢了魂儿了？” “丢了魂也是人之常情嘛要不怎么会有人为了她连江山都丢了呢！”杭玉虽然压低了声音却振振有词。 “其实平心而论杨贵妃是可惜了明明是绝世的音乐家、舞蹈家却只能天天为皇上跳舞助兴没能将自己的艺术流传到民间。” 这倒提醒了杭玉：“对了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皇上一直以来专宠的都是那种有艺术天赋的妃子。现在皇上这么喜欢你的舞蹈这么欣赏你的才能你要小心了！” “我怕什么？！皇上现在有梅妃即将有杨贵妃难道还会对我产生什么感情？再说了后宫三千佳丽你为什么就说皇上独独喜欢有艺术天赋的？”苏濛濛不以为然。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虽然我以前对这段历史尤其是对后宫这些东西也不了解但是这段时间好歹也知道了该知道的东西。不说以前的咱就说眼前的梅妃和杨贵妃哪个不是擅长歌舞和乐器的？” “那也是人家本来就出身高贵像我这样的在唐代也就只能算个舞伎是属于最底层的人物了怎么可能被皇上宠幸呢？” “这哪儿说得准啊？像在武惠妃之前受专宠的赵丽妃就是歌舞伎出身的虽然地位很低下但还不是照样成为妃子了么？而且当时皇上还将赵丽妃的儿子立为太子虽然后来这个太子被废了但足以说明当时皇上对赵丽妃的宠爱程度嘛！” “皇上为什么这么喜欢有歌舞才能的女人呢。可能还是和他自己很喜欢音乐和舞蹈有关吧！” “应该是的因为皇上本身在历史上就算是一个音乐家了。哎呀我们净在这里瞎扯了快好好练舞吧！”杭玉催促道。 “从什么开始？” “当然还是从伦巴开始喽！”杭玉摆出邀请的姿势“neteonbaby!” 苏濛濛一直咧着嘴笑着凑了上去：“没有音乐你喊拍子吧！” 两人喊着拍子熟悉了一遍套路又开始抠技术细节。其实他们不用喊拍子只要杭玉心里有节奏有音乐就能根据自己的节奏引带苏濛濛只是那样就不便于在技术细节方面反复揣摩、加强配合了。 “好久没穿上拉丁鞋在木地板上跳舞了这样的感觉真好啊！”苏濛濛一边和杭玉跳着最缠绵的伦巴一边感叹道。 “我还以为你会说好久没和我一起跳舞了感觉真好呢！结果是说拉丁鞋和木地板切！”杭玉微微有些酸意。 “这也吃醋？”苏濛濛笑道“要跳好舞先要爱上你的地板。舞鞋和地板的重要性并不比舞伴差多少啊！” “没有镜子看不见我们配合的效果。要不这样我们每个套路跳四遍第一遍合手一起跳第二遍你一个人跳我看你的单人动作第三遍你看我跳然后说出各自的毛病第四遍两个人再一起跳的时候注意纠正这些问题。”在舞蹈中杭玉还是居于领导地位。 “不！”苏濛濛很干脆地拒绝“我不想跳给你看！” “哎哟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昨天我第一次见你皇上让你跳给我看的时候我就看出你很不乐意了跳得那么勉强。其实现在我比你差远了应该是我怕在你面前跳你现在单独跳给我看应该是很有心理优势才对啊！”杭玉半是好笑半是安慰地劝着她“快跳快跳！别敷衍我啊！” 苏濛濛还是有点心理阴影但还是尽力在杭玉面前跳了一遍不似过去在丁傲面前跳舞那般敷衍和随便。 看完一遍杭玉眼里有了亮光：“你表现力比过去更强了。有进步！” “切！我觉得我现在表情很收敛了啊哪儿来的表现力？” “我不是说的表情我是指你身体的表现力。说实话你过去太注重脸部表情了总是想借助脸部的夸张表情来突出表现力其实是过犹不及的表现。而你现在表情上的表现力有所控制了却加强了身体的表现力。很好很好！”杭玉由衷地称赞。 苏濛濛歪头想了想笑了：“是啊好像我过去跳舞的时候脸上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表情抛媚眼自以为妖冶的笑龇牙咧嘴要不然就是一直张着个大嘴。现在想想挺傻的怎么你以前从来没告诉过我啊？” “告诉你？我那会儿不管说你什么你都不听的老觉得我说得不对我怎么还敢说你啊!你那自以为妖冶的笑其实在别人看来就是傻笑还以为自己笑得多勾人魂魄呢！”杭玉嘿嘿笑道“不过我那会儿表情也很傻不是咬牙切齿张牙舞爪就是吐舌头。” 两人一边回忆过去一边互相看对方的动作轮流将每支舞的每个套路都跳了四遍。 练累了两人就坐在椅子上聊天杭玉的手一直肆无忌惮地在苏濛濛腿上来回抚摸但当苏濛濛的手有意无意地碰到他的腿时他却总是触电般地闪开。 她心下忿忿：我碰你一下都不行你却在这一直摸个没完这什么道理啊？于是也赶紧将屁股挪开坐到一边去与杭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恰在这时候有太监通报：“太华公主、广宁公主驾到！” 苏濛濛回头正欲问杭玉公主没事儿来梨园干什么却见杭玉正呆坐一旁神情有些异样。 第十章 双姝的要求 太华公主是武惠妃之女武惠妃为玄宗生有四儿三女其中儿子寿王李瑁和小女儿太华公主是最受惠妃宠爱的。 而广宁公主则是董芳仪与玄宗所生之女由于与太华公主年龄相仿两人时常结伴游玩。 两位公主娇笑着进来一见了杭玉太华公主就道：“你们跳啊。怎么见我们来就不跳了？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说罢径自走到杭玉身前直勾勾地盯着杭玉道：“我们可是听说你们的舞新奇不已特地赶过来学习的怎么你一副不欢迎我们的样子？” 杭玉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直到太华公主又加重了语气的时候他才恍然醒悟过来：“怎么可能呢公主驾到可是蓬荜生辉杭玉不胜荣幸啊怎么可能不欢迎呢？” 苏濛濛白了杭玉一眼小样儿来古代几天还会文绉绉了还知道蓬荜生辉了？ 太华公主拉着广宁公主对杭玉道：“那你挡在门口干什么还不赶紧让我们进去坐坐！” 杭玉对两位公主微微作了一下福：“小的真不是不欢迎二位公主只是练习这种舞蹈的时候如果有旁人在场很难全情投入舞蹈之中所以----” 太华公主冷笑一声：“哼你还要全情投入么？！我看啊这所谓的全情其实是在下逐客令吧？那我们可就走了？” “恭送二位公主！”杭玉赶紧趁势要送她们出去。 太华公主本来已经一只脚跨出门去了听得杭玉这么说又回转身来看着杭玉不说话。 苏濛濛原本以为太华公主会大脾气没想到她看了杭玉半晌后竟是巧笑嫣然道：“你想让我走？我还偏就不走了！” 她拉着广宁公主坐下然后对一脸惊异的苏濛濛道：“你们跳就当我们不存在好了。这样你们总能全情投入了吧？” “公主这----”虽然大势已去但杭玉还试图负隅顽抗。 苏濛濛看了一眼太华公主又看一眼杭玉一把拉起杭玉的手道：“跳就跳。只是公主我们跳舞的时候真的会心无旁骛的到时候公主别怪罪我们怠慢啊！” “你们要是敢分心来看我们我反倒是会怪罪你们不好好练舞。”太华公主笑盈盈说道。 苏濛濛不再说话两人也不再喊拍子她任由杭玉按着自己的节奏来引带。 只是有两棵金枝坐在一旁他们实在很难真的做到心无旁骛。很多讲求身体动律的动作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做得很满很到位更不用提表现力了。 她偷眼看了看两位公主她俩正一边瞄着他们练舞一边交头接耳。 练完一支舞她也有点烦了这两人不会是要盯他们一整天吧？ 她丢下杭玉自己坐到一边儿去了。太华公主却还非得追问道：“你们跳啊！干吗又停下来了。” “我们休息休息！”苏濛濛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哦那正好趁着你们休息的时候咱们可以谈天说地啊！”太华公主喜道。 有没有搞错？！跳舞的时候要看休息的时候也要看？ 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回头道：“公主----”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广宁公主突然道：“苏儿你能教我跳舞么？我也想学好一种舞好让父皇高兴。”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这种舞是双人舞啊！公主你一个人怎么跳啊？” 太华公主赶紧插嘴：“那正好啊我和广宁一起学一起跳啊。我学杭玉的步子广宁学你的步子。” 还没等苏濛濛回答太华公主又道：“就这么说定了啊！从今儿起你们就得教我和广宁跳舞。” “可我们现在自己还没练好呢还答应了皇上十天后表演这个可是非常紧迫的恐怕没时间好好教二位公主吧！”杭玉皱眉道。 他试图搬出皇上以拒绝公主的要求可太华公主并不善罢甘休。 “没关系你们每天只需要花半个时辰来教我们就行不会耽误你们太多功夫。”太华公主撇撇嘴“再说了练舞、表演、教舞本就是你们的职责。”说到“你们”的时候她特意转向苏濛濛。 杭玉和苏濛濛还想说话太华公主不给他们机会：“今晚父皇要找人表演节目等宴会结束你们去我那里我和广宁等你们不见不散！” “哦是了今儿是公主的嫂嫂进宫吧？”苏濛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那等宴会结束我们马上就去公主那里。” 杭玉暗地里捅了苏濛濛一胳膊肘却见广宁公主脸上微露讥诮之意而太华公主却已双颊微红却又不便作只得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叫你别那么多话你偏拣不好听的话说。这宫中上下谁都知道这个丑闻但是心里笑笑就行了嘛干吗非要在太华面前捅破呢？” 众所周知杨玉环本是寿王李瑁的妃子但玄宗非要将这个儿媳据为己有。太华公主作为李瑁的亲妹妹对此事自然也有不满。 “我就是看不惯她嘛！以为自己是公主就了不起啊！”苏濛濛虽然意识到了不该只图一时嘴快但言语上还是不肯认错。 “行了练舞吧好好的训练快被她们搅了。”杭玉拉过苏濛濛准备继续开练。 “对了为什么我觉得太华公主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呢？” “别理她她那人就是那样对她毕恭毕敬她反而不拿你当人你要真不给她好脸吧她还老跟在你屁股后面转。”杭玉道“她对谁都是这样。” “这该怎么形容就一个字----”苏濛濛想了想还是把那个字忍住了没说“谁说她对谁都那样她对我和对你就不一样啊！” “那是她第一次和你接触日子一长你就知道了。都是被她妈惯的！”杭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来也怪太华公主一直很讨厌她妈武惠妃可武惠妃还是很宠她。皇上也很喜欢她现在连大奸相李林甫也很讨好她。所以尽管她妈已经死了但是她在宫中还是很有势力的。” “李林甫现在已经是宰相了？”苏濛濛停下来问杭玉。 “是啊！” “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我麻烦。”苏濛濛喃喃自语道。 “反正你要小心这个人。我也得小心他。我自从到了这里就觉得他一直对我不怀好意。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这个杭玉以前曾经得罪过他？” “他怎么对你了？” “我也说不清只是感觉。但是我的直觉不会比女人差。”杭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苏濛濛嘻嘻笑道：“因为你现在本来就不是男人了嘛！”说罢又觉得不妥看了看杭玉的脸色又赶紧道歉：“对不起啊！那你也多提防着点儿这个人太可怕了。” 第十一章 初见玉环 忽闻太监又报：“太子妃驾到！” 苏濛濛奇道：“怎么这两位公主前脚刚走太子妃后脚就到了？这----” 话未说完太子妃韦氏已踏进门来。 苏濛濛看了她一眼心下不断赞叹。不愧身为太子妃仪态果然不同寻常最重要的是她的气质清雅脱俗如空谷幽兰迥异于宫中那些庸脂俗粉。 她正要问韦妃到此有何贵干韦妃自己先开门见山了：“我想请你们教我跳舞不知二位是否得暇？” 又是一个来学跳舞的！ “呃----”苏濛濛正自犹豫一抬头却迎上韦妃含笑并满含期待的目光这种目光让她无法拒绝“我当然是很愿意教太子妃了只是不知太子妃会不会喜欢我们这种舞蹈----” “我当然是喜欢才来找你们的了！”韦妃虽没让她说完但并没有急吼吼打断她的话而是不紧不慢温文尔雅道“我就是那日在梅妃的生日筵席上看了你们跳的舞很是喜欢加之我自从生了几个孩子之后身体日趋臃肿所以想跟你们学舞来阻止这肥胖的趋势。” 苏濛濛笑了笑她喜欢这种不拐弯抹角的人。瞅了瞅韦妃的腰腹确实略微有些福。她冲韦妃笑道：“丰满一点不是更美么？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啊！” 韦妃微微笑道：“丰满当然可以但像我这般臃肿就不行了。” 于是三人当下就约好了教舞与学舞的时间。 送走了韦妃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上门要求学舞的人又接踵而至。有后宫的婕妤、才人、美人等也有普通的宫女丫鬟甚至宜春院的一些乐工也跑来表达拜师学舞的意愿。 苏濛濛真有些疲于应付。好不容易打走了这些人她一屁股坐下来对着杭玉抱怨：“怎么这么多人来啊还让不让人练舞了。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你现在本来就是宜春院内人既然皇上安排你在这梨园待着那你就得做好心理准备练舞随时待命去表演、陪练教宫中这些女人跳舞就是你的工作职责和工作内容你想赖也赖不掉的。”杭玉歪歪地靠在墙壁上轻描淡写道。 “我也不是不想教。可是她们中间很多人明明不是真心要学的嘛一看就知道只是来凑凑热闹而已。我可不想教这种不用心的人。”苏濛濛皱眉道“你说她们既然不是真心感兴趣干吗还非要来学舞呢？真搞不明白！”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你想啊当今皇上喜欢艺术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吧？皇上自己就吹拉弹唱、作词谱曲样样精通。在后宫的妃子中能歌善舞的又更可能受到他的宠爱。这么一来后宫的嫔妃哪个不想也学一两支拿得出手的舞能讨皇上的欢心呢？尤其是当她们看见皇上很喜欢你的舞蹈的时候当然更要一窝蜂地凑上来学了。像公主啊、太子妃这样的还不是为了学好舞以后将驸马爷啊、太子啊什么的迷得神魂颠倒管得服服帖帖？至于宫女丫鬟嘛也是为了多一项在宫中安身立命的本事啊！”杭玉说得头头是道。 “唉想当初咱们学舞的目的多纯粹啊就是因为喜欢才会花这么多钱学这种烧钱的贵族舞蹈哪儿像她们根本谈不上喜欢怎么能学好嘛？”苏濛濛叹口气道---- 杨玉环果然是明丽非常、丰腴动人。 比起梅妃的清丽绝俗杨玉环是另一种绝色。 脸型圆而有肉这并没有使她显得肥胖反而更增添了其皮肤的质感让苏濛濛第一次真正领略到了什么叫“肤如凝脂”原来人的皮肤真的可以像剥壳的鸡蛋那样嫩滑细腻。 更不可不提的还有杨玉环的五官。其实若将其五官分开来细细研究似乎并无太大的特别但一旦形成一个整体出现在这张脸上却足以摄人魂魄。 难怪几年前寿王李瑁去洛阳参加亲姐姐咸宜公主的婚礼时会对杨玉环一见钟情几个月后就急不可耐地将其娶进寿王府； 难怪即便她早已是寿王妃仍然有人会将她推荐给刚失去武惠妃不久的唐玄宗称其体态丰艳、绝世无双使玄宗大为好奇：世上竟有比武惠妃还美的女人因此顾不得她是自己的儿媳妇了非要召见她。 难怪从这以后唐朝会生那么多天翻地覆的事情。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苏濛濛瞧了瞧自己身旁的杭玉见杭玉一直在目不转睛盯着杨玉环不由得好笑轻声嘲笑道：“干吗你想吃天鹅肉啊？寿王抢到了都得拱手让出的你还有戏么？” 杭玉收回眼神：“我替她可惜！因为已经知道了她的结局现在见到她真人还真不是滋味儿。她越漂亮就越觉得以后的她可怜！” “倒也是！你说皇上和她之间真的会有爱情么？当时看《长生殿》里面将他们之间的感情描写得惊天地泣鬼神我一直不相信。”还好席间一直歌舞不断乐器声、歌声和欢声笑语汇在一起让苏濛濛和杭玉还能偷偷地说说话。 “老夫少妻也可能会有真感情的。不过我一直觉得皇上应该是真心爱杨贵妃的不然不至于落到那种地步。杨玉环对皇上就不知道了。” 这时的杨玉环尽管已经做了五年的寿王妃也不过才二十二岁而此时的玄宗已经是五十六岁了。想起初来唐朝时见到庞鸿和小妾水云已经觉得庞鸿是在老牛吃嫩草了现在看到玄宗和风华正茂的杨玉环才恍然原来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一树梨花压海棠”！ 歌罢舞毕玄宗让冯家三姐妹退到一边然后对杨玉环柔声道：“听说你也通晓音律、擅长歌舞来看看朕新作的《霓裳羽衣曲》。” 他兴致勃勃地命身边太监取来自己的曲谱让杨玉环看。杨玉环稍稍浏览了曲谱即对玄宗盈盈拜倒：“若乐工奏此曲臣妾可为皇上跳舞助兴。” “是吗？！”玄宗大喜过望“你就这么看一看曲谱就能随乐起舞？好朕一定要好好欣赏欣赏！” 第十二章 偶遇故人 乐工开始奏乐一段舒缓的序曲散板响起散序并无拍仅仅用乐器筝、磐、箫、笛相互交错弹奏。散序时杨玉环虽还没有开始起舞但看得出整个身体都已经做好了进入状态的准备了。即便如此她仍然吸引得玄宗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看来杨玉环深谙以静制动之道真是“此时不动胜舞动”啊 到得中序节拍渐趋明晰在这“拍序”开始之时杨玉环即翩然起舞。 缓慢柔舒的拍子悠然低昂的节奏渐渐地却变得急促起来。在这音乐“入破”的过程中杨玉环的舞姿也在随着音乐不断变换。 急节繁音之后乐器长吹一声音乐收住而杨玉环的舞蹈也恰恰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停止而收住分毫不差。 苏濛濛也忍不住要大声喝彩了。这音乐拍子有快有慢有缓有急而杨玉环的舞蹈也是有轻有重有刚有柔。缓慢处如柳无力如云欲生；急促处如流风回雪跳珠撼玉。 也就是在这种急促的旋转和舞动中杨玉环头上、身上的珠翠洒满一地。苏濛濛和杭玉对视一眼竟有上前去拣拾珠翠的冲动。 恍惚中仿佛回到了过去比赛的时候每当一场比赛结束场地中必然是到处散落着水钻或羽毛等装饰物都是由于舞者大幅度的动作和大范围的活动而从舞者身上掉落的。 很多选手都习惯于在比赛结束后满场拣水钻。 水钻并不是特别值钱他们捡回去以后也不见得还能往自己衣服上粘贴以重复使用。但眼看明晃晃的水钻散落满地他们还是会乐此不疲死盯地板四处搜寻。 现在这满地可扫的珠翠可比水钻值钱多了但杨玉环若无其事看都没去看一眼。 玄宗一个劲儿捋着并不长的胡须不住地赞叹：“太美了！此舞这般新颖雅丽真是让朕赏心悦目啊！你果然冰雪聪明很有过人之处！” 苏濛濛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对玄宗道：“皇上这满地珠翠可否----” 玄宗不等她说完便道：“啊是了我竟忘了！来人把这些珠翠扫出去！”随后又转头对杨玉环眉开眼笑：“朕再赏赐你金银珠宝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赏赐你！” 这么好的珠翠就不要了？还好宫女太监们将这些珠翠扫出去以后还可以自行分配各取所需不然真是太浪费了！ 玄宗似乎觉得只是自己的夸赞还不足以显示杨玉环的舞技遂又问身旁的高力士和在一旁观看的苏濛濛、杭玉以及冯家三姐妹：“你们觉得如何是不是大饱眼福啊？” “是啊是啊！……”众人对杨玉环的霓裳羽衣舞好一顿夸赞和褒奖---- 从玄宗处出来苏濛濛和杭玉便直奔太华公主那里。 太华公主早已不耐烦地在房中转来转去了一个劲儿对广宁公主道：“这个杭玉怎么还不来？怎么在父皇那边待这么长时间？” 一见得杭玉和苏濛濛进来太华公主几乎是扑上前来的：“你们总算来了！来赶紧开始教我们吧。” 随后她转向广宁公主道：“妹妹你和苏儿到西屋去跳吧免得在一起学互相干扰。” 广宁公主纳闷道：“不是说你学男步我学女步么？那总归我和你也是要一起跳的啊！” 杭玉也赶紧道：“是啊是啊还是一起跳吧也方便教！” “你闭嘴！”太华瞪了一眼杭玉“我说分开跳就分开跳总得要先各自学好各自的动作再一起跳的嘛！” 杭玉无话可说了。苏濛濛看了他俩一眼淡淡道：“没关系分开跳就分开跳呗。公主我们去西屋吧！” 太华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叫道：“连翘带公主去西屋！” 那个叫连翘的丫头进来笑盈盈对两人道：“公主、苏姑娘这边请！” 正穿过长长的走廊往西屋去一个小丫头捧着一大叠衣服往这边过来：“连翘姐姐这些衣裳都用香薰好了。” “行公主现在正在学跳舞你别去打扰她先送到我房中搁着吧！” 月光下苏濛濛隐约觉得这捧衣服的小丫头有些眼熟却一时没想起来她是谁于是往她那边靠了两步想看的更清楚些。 “啊？！怎么是你？！”那小丫头和她打了个照面之后先叫出声来手里的衣服也差点掉了下去。 “原来是你！”苏濛濛也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个小丫头竟然是当日庞鸿的四老婆----水云！ “你你你不是流放多少多少里地了么？怎么现在到了这皇宫了？”她虽记不住大唐那些什么罪流多远的判罚但还是清楚地记得她已经被流放异乡了。 水云低头道：“是啊是流放但是因为我比三位姐姐年龄都小进庞府的时间也很短所以我被流放得比较近一些就和那三位姐姐分开了后来辗转几次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被送进宫当丫鬟了。” “咳这有什么奇怪的！”连翘插嘴道“这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宫女是被罚没入宫的呢。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回头我来找你啊！”在连翘的催促下苏濛濛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回头冲水云叫道留下水云一个人捧着衣服怔忡不已。 等苏濛濛教完今天的内容推门出来见水云还站在门外。 “苏姐姐我也想跟你学舞。”水云踌躇道。 “好啊好啊！”苏濛濛很爽快地答应了“教你我当然非常愿意啦！难得在这里能碰上老朋友！” 正说着却见走廊那头杭玉急匆匆地从太华公主的房间出来紧随其后的是杯子摔碎的声音以及太华公主带着哭腔的呵斥声。 “公主你别这样！”杭玉一边往外走一边摇头。 哪知太华公主却追到门口道：“我要向父皇禀报说你不好好教我跳舞！” 杭玉是又好气又好笑：“公主明明是你不好好学非要赖我不好好教。既然如此我明天也就不过来了免得公主怪罪！” “你敢！”太华气急败坏“你说你哪里来的胆子敢不把我太华公主放在眼里！”说着竟一面哭哭啼啼一面不停跺脚。 杭玉一脸无奈：“那公主到底想要小的怎么样呢？我来教你跳舞你要说我诸般不是还不愿意学；我要不来吧你又说我不把公主你放在眼里。杭玉现在是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公主满意了。” “那很简单你满足我提出的要求不就得了么？”太华抹了一把眼泪转而笑道。 第十三章 公主的愤怒 杭玉张了张嘴现自己无话可说遂叹了一口气冲着走廊这头的苏濛濛道：“我们走吧！”自己先大步出去了。 苏濛濛看了太华公主一眼也跟两位公主匆匆地拜了一拜一路小跑着去追杭玉了。 太华公主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不见狠狠地摔门进屋屋中很快又传来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你怎么了？”苏濛濛跟在杭玉身后本想旁敲侧击最终还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公主怎么你了你生这么大的气？” 杭玉倏地停下转身等苏濛濛跑近了他才压低声音道：“我的大小姐你小点儿声行不行？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记不住！” “那你说你和她之间怎么了嘛！谁让你走那么快我一路小跑都追不上你只好喊了。”苏濛濛一脸委屈。 杭玉看看她知道她的委屈是装出来的于是捧起她的脸一字一顿慢悠悠道：“我--没－事就是想看你追我的样子所以走这么快。” 苏濛濛笑着一把拍掉他的手：“没跟你开玩笑快说她怎么你了？” “没什么耍公主威风呗！”杭玉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想跟你换换工。” “为什么要换？怎么换？” “从明天起我教广宁公主你教太华公主。”还没等苏濛濛作出反应杭玉又接着说道“这个太华公主太不把太监当人了！美其名曰请我教她跳舞又不好好跳非要胡搅蛮缠。一会儿要让我给她办牛马当座骑她要骑着我上这儿上那儿一会儿要关了灯要我陪她捉迷藏。你说我能答应么？我不依她吧她就又哭又闹好像我怎么她似的！我虽然是下人可好歹也是人啊！” 看杭玉说起来还是一肚子气的样子苏濛濛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你就为这事儿跟她翻脸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公主还是个小孩子嘛你就当哄小孩子玩儿呗！” “她还小孩子？”杭玉睁圆了眼睛“她都一把年纪了还小孩子？你别搞笑了！拜托拜托咱俩换一下吧我可是受不了她了！” “那你就不怕把我给害了？她要是也让我做牛做马呢？”苏濛濛歪着脑袋问杭玉。 “不会的你好歹是个女的。她就是不把我们太监当人。”说到最后杭玉苦笑了一下。 “那好吧我答应和你换。不过要是明天公主不见你过去一哭闹一折腾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走一步算一步。” 不出苏濛濛所料第二天当太华公主见来给自己上课的竟然是苏濛濛而不是杭玉果然大脾气。她一边摔自己房中的瓶瓶罐罐一边对苏濛濛吼道：“我不管！你去告诉杭玉如果他敢不来我就一直摔我屋里的东西他要还不来我摔完自己屋里的还会去父皇那里摔去到时候看父皇怎么处置他！” 你爱摔不摔关我和杭玉何事？苏濛濛心道。看太华摔得兴起自己也上前凑热闹。 “公主这个花瓶值钱不？”她捧起一个花瓶问太华。 太华一扭头：“当然值钱了这可是上次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 “砰”的一声脆响。 她话还未说完苏濛濛已经将那花瓶狠狠地往地上一扔摔碎了。 太华目瞪口呆：“你干什么？！我不是说了这个很值钱的嘛！” “就是因为它值钱所以才要摔的嘛。不值钱的东西都不值得公主摔是不是？摔这种值钱的东西才能表达公主此刻的愤怒嘛！”苏濛濛一脸认真。 “也是。”太华是想了半天无法反驳却突然高兴道“好好好那你继续帮我摔吧！” “好。那这个值钱吗？”她又捧起一个古玩。 太华一看这也是个价值连城的玩意儿再让她给摔了岂不是会让自己心疼于是一连声道：“这个破玩意儿不值钱犯不着本公主摔它！” 她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你干什么？！你不是说值钱的才摔吗？这个不值钱的东西你摔它作甚?”太华公主呆呆地看着苏濛濛快要哭出来了。 “咦？公主你不是说犯不着你摔么那就由我来帮你摔掉它了免得不小心脏了公主的手。再说了反正这个东西也不值钱摔了也不可惜正好能帮公主消消气呢。” 太华公主哑口无言只得跺脚道：“我摔我的东西关你什么事啊？” “我也是觉得杭玉太过分了。虽然我不知道公主对他提出了什么要求但你是公主你提出任何要求他都应该无条件地服从才对谁知道他竟然敢违抗公主。为了惩罚他我跟他换了由我来教你他去教广宁公主。从现在起罚他见不着你的面让他自己心里难受去吧！”苏濛濛一副为太华打抱不平的样子。 “就是就是！”太华突然觉得像找到了知己“想我堂堂的太华公主向他提出一些正当的要求他竟然拔脚就要走人！简直是目中无人。不过----我还是想让他来教我。” “那怎么行？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起码得罚他十天不得与公主见面！” 太华不知该如何作答了。本来就是她死皮赖脸要杭玉来教她的现在却也不便在苏濛濛面前将这层意思表达得太明显于是只得站起身来道：“不行我要去找他必须让他当面给我道歉然后再过来教我不然我这公主的颜面何存？” “公主----”不等苏濛濛把她劝下来她就已经往西屋而去了。 杭玉正在手把手地为广宁公主纠正动作在用手掰她的胯部来告诉她胯部应该怎么转动。 刚好被推门进来的太华公主看到了。 “你你你你不肯好好教我跳舞原来就是为了在这里轻薄我妹妹！”太华指着杭玉“你”了半天才想起来该怎么说。 杭玉一脸无辜：“公主啊本来这种舞就是这么教的！我怎敢对广宁公主不敬呢？” “那你昨天怎么没这么教我？”太华仍然气哼哼的。 “你昨天给我机会让我教了么？我说要好好教你跳你非不愿意学根本就不做动作你让我怎么为你纠正动作啊？” 太华自知理亏也有些失悔早知道杭玉教人跳舞会如此亲密的话她头一日就会装出认真练习的样子了。 第二卷 第十四章 风平浪静 “那那好吧我从现在起好好学。不过还是得你来教我！”太华公主仍然执着地要当杭玉的学生。 “公主你是信不过我么？由我来教你也一样的啊！”苏也不想让杭玉有太多和太华单独相处的时间。 “那当然不行了！”太华很干脆地拒绝了她“说好了我学男步广宁学女步的嘛当然得杭玉教我跳你教广宁跳了！” 苏道：“公主你太小看我们了我也可以教男步的他也可以教女步的。” “对对对！”杭玉也急道“我们都可以反串舞步的！” 这是事实他们当年在外面开班教课有时是轮流去教并不一定每堂课都是两人一起到场的所以他们都是男步、女步都会一人就能应付班里男男女女的学员。 考教师证的时候也是要求教师在舞步方面要男女通吃的。 “那也不行！”太华还是不作让步“尽管你们男步女步都会跳但女的跳男步肯定不如男的跳男步那么有感觉啊！” 这倒也是。 苏想了想一指杭玉对太华道：“对有道理可是杭玉也不是男人啊所以我教他教都是一样的。” 太华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又正色道：“那也不一样他虽然不是真正的男人但他也不是女人总归是要比你这样的女人跳男步要强。” 两人为了杭玉争来争去留得杭玉尴尬地站在一旁脸上红一阵又白一阵。 好半天杭玉才道：“你们都别说了..公主。我答应你还是我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吧我可以考虑考虑。”太华喜道。 “你得好好练舞。我认真教你认真跳。不能再心有旁骛想别的事情。” 太华想了想：“好吧。答应你就是了。”总算是风平浪静地过了好几天。 这期间杨玉环已经以法号“太真”的身份正式踏入皇宫实际上已经成为了玄宗后宫粉黛之一。 太华公主和广宁公主仍旧是每天找苏和杭玉前去教舞。 而太子妃韦氏也每日按时到梨园在苏杭二人的小屋里学半个时辰地舞蹈。 此外。七七八八一长串的宫女也时不时地趁两人比较空闲的时候来向他们请教个一招半式。 苏几乎每天都会和水云见上一面或者是她去太华公主处找水云或者是水云到梨园。在苏地指导下水云也会了一点儿拉丁舞的基本步。 冯家三姐妹还是不时对苏冷嘲热讽有时是指桑骂槐有时是当面挖苦。但苏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对三人地话。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她能理解三人的心情。过去的她们在宫中各个乐舞机构是呼风唤雨人人敬畏但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却让她们渐渐失宠。先是大姐冯东东离奇死亡她们怕落得同样下场。只能暗自收敛然后因为苏的到来。她们也不再是宫中“唯舞独尊”型地人物了。过去求着她们要学舞的。现在全都蜂拥而至苏处了。 让她们丝毫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只能对她们的嘲讽充耳不闻。 只要没人的时候。苏杭二人就会亲密地搂在一起将练舞和恋爱一同进行。 只是现在的杭玉比起过去的丁傲确实让她觉得生疏了不少。难道陌生的身体真的能够影响到两颗心之间地距离？ 虽然杭玉时不时地会挤兑她嘲笑她很多眼神、很多话、很多处事的风格都和过去的丁傲一模一样但还是有一些地方让她觉得陌生。 但哪些地方不一样她却说不上来。 十日之期临近两人地舞也练得差不多了。偏在这时玄宗派人来问他们准备得如何了苏就顺势提出了撤地毯的要求。 不一会儿玄宗就传他俩见面。 两人正准备去见皇上苏突然想起来指着自己地脸问杭玉：“棕油淡了么？要不要再补补？” 自从进宫后她再也没有用过棕油。因为在没有卸妆乳地情况下只靠清水这么洗十天半月都洗不干净她脸上的棕黑色只是一点一点地慢慢褪去并没有出现突然变白地现象。 杭玉看着她的脸道：“是要比刚进宫那会儿白一点不过不明显。没事现在不用补你那棕油也得省着点儿用。” 那个号“太真”的女道士也在。玄宗见了他们第一句话就问：“为什么有地毯就不能跳你们上次不是用地毯跳得好好的嘛！” 苏道：“有地毯的话会不方便旋转。因为这种舞蹈的旋转与胡旋舞、霓裳羽衣舞等舞的旋转还不太一样。而且这个地毯太软太厚也不利于脚对地板的压力也就不好力了。” 杨玉环突然说道：“这点我可不敢苟同。舞蹈都讲求身轻如燕怎么你还要使劲儿钉在地板上呢？”玄宗看杨玉环的目光充满欣赏和爱怜：“这话极其在理像你这样的丰腴的美人儿跳起舞来也是身轻如燕的。” 有意思竟然还有人跟自己争论起舞蹈专业知识来了这让苏顿时来了兴致：“舞蹈是要讲求轻盈的我们这个舞讲求地板的压力也并不代表就会笨重凝滞。” “此话怎讲？”杨玉环不解。“同样以旋转为例的话您的霓裳羽衣舞有双脚贴地的旋转有腾空的旋转而我们的舞蹈中一般是不允许双脚离地的所以旋转的时候也是必须双脚贴着地面旋转。一个舞者跳这个舞的时候是否有足够的功力单看脚就能看出一个大概。”她又想跟杨玉环和玄宗讲关于身体重心的问题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与其费尽口舌却让他们不明所以还不如让他们自己看呢“其实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讲不明白到时候看了我们跳舞应该就能明白了。” “如此说来我倒真对你们的舞充满了期待我得好好看看你们的旋转更得细细搞清楚你们怎么能在一直钉在地板上的情况下保持身体的轻盈。”杨玉环将信将疑但无疑苏已经勾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第二卷 第十五章 行头我酷 “今晚的演出一定要全力以赴就当是在现代的时候参加一次重要的比赛吧！”苏对杭玉叮嘱道。 “知道这种事情还用你交代么？当然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状态来跳了。” “我的意思是----你要完全按照现代的时候我们比赛、表演的那一套来跳。” 杭玉半懂不懂：“不明白什么意思？”“哎呀笨！我的意思是你要真的拿出在现代时跳舞的那种感觉该挑逗的时候要挑逗该淫荡的时候得淫荡该深情的时候要足够深情该情不自禁的时候你就得要吻我……” 杭玉傻眼了：“这可是在唐代啊！” “唐代怎么了？不管这是在哪里什么时候咱们跳的可是国标舞中的拉丁那就应该从服装、化妆到舞蹈风格表现力都表现出国标拉丁最拉丁的一面。”苏理直气壮地对杭玉提出要求“我给你买的拉丁鞋、拉丁服你都得穿上。我也穿拉丁裙。让皇上开开眼界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国标拉丁。” 杭玉显得有些为难：“不是我不愿意穿我是怕他们接受不了。即便皇上能接受那些思想守旧的大臣肯定也接受不了。与其费力不讨好还不如弄个合他们口味的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苏不想老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争辩“反正不管怎么样最起码咱俩在行头上得专业一些。” “好吧！”杭玉只得依她。 她这才高兴起来道：“你也抹上棕油吧！”想了想又说：“不行你还不能抹。到时候皇上一看你平常那么白净怎么突然就变样了。所以也会怀疑我的肤色。” 这日玄宗是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要欣赏二人的舞蹈了一同观舞的.^小说网.还有杨玉环、梅妃以及李林甫当然也少不了玄宗最宠信的太监高力士。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贴身地宫女和侍卫。 木地板上果然没有再铺设地毯场地也是出奇的宽敞。 太好了！摩登舞以及拉丁舞中的桑巴舞都是需要沿着舞程线满场转地。梨园的那个小房间根本转不开实在是憋得慌现在终于换成这么理想地一个场地了。 苏和杭玉甫一出场就立刻让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 她穿了一件紫色的拉丁裙性感撩人。那是一条吊带裙上身的正面缀满了密密麻麻的水钻在灯火通明地大堂中显得摧残夺目。 下身的裙子正面部分短露出虽纤细却又结实的大腿。 光看她的正面已经让众人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再看背面。更让他们张大了嘴好半天合不上。 她的整个后背、后腰部分全是**的腰部一下临近臀线的地方才有了衣料裙子的后摆处却多了长长的一条尾巴。一动一摇曳。 李林甫低低地“啊”了一声那正是在邢州时他从苏包中翻出地那件奇怪的衣服！ 想不到那件衣服穿在身上。竟然是这种效果。 而且。她竟然也没有穿袜子脚上穿的是一双长地很像凉鞋的拉丁鞋。那黝黑地腿和脚就这么裸露在外脚趾头还骄傲地翘着。 型依然是拉丁舞者常梳地低髻油光水滑一丝不乱妆容依然是那日玄宗见她和裴跳斗牛舞时所见的妆容野性而夸张 这一身打扮在他们看来无疑是惊世骇俗地众人都是面面相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杭玉也一边弄着袖子上的扣一边跟在苏身后。一见他的装扮众人又是吓了一跳。 他下边还好穿的是一条黑色的拉丁裤高腰但上身却是一件镂空的半透明的拉丁服胸前的两点清晰地从衣服里透了出来。 在玄宗等人都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苏也瞅了杭玉一眼却惊讶地现透过透明的拉丁服能清晰地看到杭玉结实的胸肌。 小样儿想不到连太监的胸肌也能长得这么结实苏心里暗笑。 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心里想：还好杭玉的身高体型都和丁傲比较接近并不属于高大威猛型或者瘦高的竹竿型不然的话这身衣服和脚下的拉丁鞋都不会这么合适。 堂上沉寂了好半天玄宗才开口道：“苏儿你过来让朕看看！” 苏向玄宗那边挪了过去玄宗伸手摸着她裙子后面的尾巴问道：“这是什么毛做的？摸着挺软和的！” “这是火鸡毛。”在拉丁裙或者摩登裙上时常会在裙摆处用到火鸡毛或者鸵鸟毛做装饰。苏当时订做这条裙子的原因也主要是看上了这长长的火鸡屁股。 “你们就这么跳？”玄宗有点迟疑地问道。“对啊！” “音乐呢？”梅妃终于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乐工弹奏什么我们就根据乐曲的特点来跳吧！” 杨玉环眼中也露出几分好奇几分怀疑而李林甫脸上仍旧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到李林甫苏不由得微微哆嗦了一下。 玄宗叫了一声好：“那就先来一曲胡腾舞的曲子吧！” 天啊有没有搞错一上来就整个牛仔舞的曲子？！ 要知道牛仔舞可是拉丁舞五支舞中最需要体力的一支。因此在一般的比赛中牛仔舞都是作为最后一支舞出现的。 现在竟然开始就让他们这么蹦。好吧牛仔就牛仔吧。 胡腾舞活泼而又急促的旋律响起杭玉和苏也跟着节奏开始跳了起来。牛仔舞的活泼热烈、两人身体的弹性和动律都在这种“快”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但这种快又不是一味的绝对的让玄宗等人搞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会突然慢下来延伸几拍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加快让人看得心跳加。再看李林甫则是两眼直勾勾地停在苏身上一瞬也没有转过。可是这曲子怎么这么长呢？他们一个套路已经跳完两遍了那曲子还在**部分。由于牛仔舞极耗体力因此在一般比赛中牛仔舞的音乐只是1分15秒到1分半钟左右即便是在演出中表演牛仔舞的成品舞往往也是挑较短的曲子。 现在他们已经即兴在套路中加了很多慢节奏的用于过渡的动作或者是加入一些好看的造型动作延长数小节以稍事休息喘喘气。 或许是太久没有这么大强度的运动了两人跳到曲子的末尾时都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弹性和度也已远逊曲子刚开始的时候。 尤其是杭玉在这个并不擅长舞蹈的身体来跳最消耗体力的舞确实有些勉为其难。他也一边跳一边寻思要不要自己停下来？若是曲子未完就不跳了又该怎么向皇上解释？ 第二卷 第十六章 明送媚眼 第十六章明送媚眼 哪知苏却先停下来了然后对玄宗道：“皇上这曲子太长了跳这个舞又实在是太消耗体力了而我和杭玉又是刚开始配合不久所以如果继续跳这个舞的话已经跳不动了。” 玄宗有些不悦：“这才第一曲子你们就跳不动了。一曲都不能完成还怎么跳十曲呢？” 苏心下不服：“皇上我们就是因为考虑到接下来的九支舞才会要求这支牛仔舞不跳完一整曲的。” 玄宗道：“我看你们跳得很轻松的样子嘛怎么会跳不动了呢？” 杭玉在一旁暗喜皇上并没有看出他们体力不支那就意味着自己这个身体的能力也在渐渐增强了。 李林甫也笑眯眯说道：“是啊我就看见你们在那里蹦蹦跳跳都不知道你们跳了些什么呢就没力气了？” 玄宗对李林甫道：“其实他们这舞跳得倒是蛮好看让朕都忍不住想蹦一蹦了。” 一听玄宗这么说李林甫马上陪笑道：“是啊是啊臣就是看得眼睛都花了只看到蔓延满眼都是苏姑娘那火鸡毛不停地在摆来摆去再加上他们的度也太快了臣竟然都来不及看清他们究竟是如何跳的。” 玄宗指着李林甫哈哈大笑：“是是是其实朕也没看清真的是太快了。” 苏白了一眼李林甫如此善于逢迎难怪玄宗会如此信任李林甫甚至在这种没有臣子出现的场合也会宣他来.. 梅妃坐在一旁对玄宗道：“皇上。臣妾看这个舞确实是会极大地消耗舞者的体力但又不会让观者感觉出来。所以我们看起来才会觉得他们跳得很轻松。我看不如每跳完一两支舞就让他们休息休息。好让他们能以最好的状态来跳其余地舞。” 玄宗想了想同意了：“那行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了皇上我们刚才站着说话已经是休息了。现在就可以开始跳第二支舞了。”苏却拒绝现在休息。她想要好好训练自己的体力。想想每个专业的舞者去参加黑池地比赛都会连轴转不停地打很多轮比赛如果自己跳一支舞就得休息那实在是缺乏一名专业舞者的基本素质。 第二支曲子响起了似乎是没听过地曲子但是杭玉和苏却立马觉得这曲子极适合跳桑巴同时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曲子不适合跳恰恰不然的话。跳完牛仔就跳恰恰非死人不可。 桑巴是苏的强项即便现在的杭玉还很难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但他们对桑巴仍然有着足够地信心。 果然一开始他俩。尤其是苏。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在座几位无论男女无一不是将目光主要集中于她的腰、胯、腹、臀上。看着苏随着其身体中段前、后、左、右、上、下的动律忽快忽慢。 桑巴是一种需要沿着舞程线满场跑的舞蹈。当杭玉和苏做着侧行跑步交换着位置从玄宗身前经过时她对着玄宗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 这纯粹是惯性使然。因为国标舞者都是要注重和观众的交流要讨好观众和裁判。在比赛场上通常四面都是观众或者三面是观众一面是主席台嘉宾席（说到底还是四面观众）而裁判通常也是站在比赛场地的四周照着选手的背号打马克或者记名次。 因此每一个对选手在比赛中都会有从裁判身边经过或与裁判四目相对地时候在那时就得要充分挥自己的表现力以讨好裁判了比如丢给裁判一个媚眼或者冲裁判甜甜一笑。 而当目光和观众交接的时候则要尽全力调动起观众地情绪冲观众抛媚眼、龇牙咧嘴、吐舌头做鬼脸等等都是可以的。 现在这里地观众只有区区几个人而玄宗似乎是一人分饰观众和裁判两角使苏在从他身前跳过地时候不自觉地就送上了一个媚眼。 这个媚眼是如此明目张胆以至于玄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玄宗先是大吃一惊后宫他见过地绝色女子太多太多争宠的本事和手段也是花样百出各出奇招但像苏这样大胆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毫无顾忌地当众向他表露心意。 继而他又觉得微微有点陶醉惬意之余还有一丝得意。 他又瞄了瞄身边的梅妃和杨玉环却见梅妃双目含笑而杨玉环则是嘴角微扬。玄宗把目光再次跟在苏身上满场跑心下却有些许的惋惜。 这个女子真是让他既欣赏又好奇倘若生得再白皙一些他定当宠爱非常。 火辣辣的桑巴舞结束了。苏满身都是汗看看杭玉也是上衣都湿透了那透明的面料紧紧地粘在了衣服上反倒显得有了几分男人的性感。 杭玉清秀的长相和太监的身份让苏一直以来没有觉察出他性感的一面现在却似乎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玄宗冲苏招招手：“我记得那日你单独跳了几个动作给我看的时候没有如此----”他本想说没有如此魅惑阿但想想还是忍住没说道：“那日的动作似乎不是这样的啊！” 苏笑道：“那日跳给皇上看的都是一些最基本的步子今日跳的都是比较复杂的花步再说这本来就是两个人的舞蹈两个人跳和一个人跳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玄宗点点头：“嗯那你们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奏第三支曲子。” 这会儿他竟然也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于是命宫女奉茶又加了好些水果。 他对苏杭二人道：“你们也渴了吧先过来喝点水吃些水果吧！” 他一边吃一边纳闷奇怪明明是别人跳舞他怎地也浑身燥热起来？ 第三支曲子响起来了苏和杭玉相视一笑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听到难得的3/4节奏的曲子而且还是悠扬舒缓的正好可以回归柔情来一曲温柔缠绵的华尔兹让玄宗领略到国标舞中摩登舞和拉丁舞风格的巨大差异。 第二卷 第十七章 舞到忘情处 第十七章舞到忘情处 华尔兹之后竟然又是摩登舞这次是一曲探戈。 玄宗摸摸看完之后良久才赞赏道：“不错我喜欢之前那支舞的不离不弃也喜欢这支舞的爱恨交织。” 还算识货！苏暗道。 曲子又响她仍然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只知道这曲风和节奏跳恰恰恰是再合适不过了。丁傲最擅长的就是快舞像拉丁舞中的牛仔和恰恰摩登舞中的快步都能充分挥他的优势。只是这种优势是在建立的良好的身体素质和能力之上的现在的杭玉意识俱备只欠身体素质这样的快舞却恰好成了软肋。 再加上他们练舞的时候也只能自己喊着拍子练都不知道快舞能不能跟得上节奏。她抬眼瞅了一下杭玉杭玉竟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一笑低声道：“放心吧牛仔都能跟上还怕这个跟不上？” 也是。苏放下心来。 他们的恰恰舞套路第一个动作就是挑逗意味和暧昧感觉并存甚至带点猥亵的成分。那是杭玉紧贴在苏背后站着在充分蓄势之后的一小节的末尾“chcha-1”时杭玉用胯将苏顶了出去然后再分开做各自的“so1o”部分的动作。 这个开头尽管在他们自己以及老师、同学、裁判等圈内人看来并无什么不妥但圈外的朋友却普遍觉得这种动作太下流并嘲笑丁傲太不纯洁了。 以前丁傲总是反唇相讥认为是嘲笑他们的人太不纯洁了。现在却也有自己的担心怕唐代从君到臣到后宫一群群女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动作.. 无奈苏非要固执己见。不肯去掉这个开头。 现在这个开头果然吓到了玄宗和梅妃等人。 显然他们都把这个动作与色*情表演联系到了一起。 尤其是玄宗。心里更不是滋味。之前苏还在对他大抛媚眼借着舞蹈诉衷情。转瞬却又当着自己地面和杭玉如此这般。 苏杭二人兀自跳得很high而玄宗则是一直沉着脸。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开头更因为在整支舞中都是苏显得更加主动。 虽然国标舞是以男性为主导的。但在恰恰舞的表情达意方面是可以女性更主动一些地因为这支舞表现的就是女性征服男性地**同时着重突出女人的性感火辣和男人身上那种并不令人生厌的“坏”。 一曲结束苏虽然一直在喘气背上也一直在冒汗甚至因为运动强度比较大觉得胃都在抽着疼了但却大感畅快淋漓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跳过舞了。真的是太爽了。 而玄宗却一言不。当苏杭二人终于回过神来关注玄宗的态度时他才淡淡地问道：“还有么？接着跳？” 接下来是一曲节奏较慢地抒情曲极适合演绎伦 越是慢的舞蹈。越见身体的感觉和舞蹈的功力。在慢节奏下如何处理快和慢的关系在长拍子中如何将动作做到最饱满。都是舞者需要特别注意的。 十天来关在小房子里和杭玉练舞。因为没有音乐苏似乎并没有从中找到那种爱情的感觉。但是现在。有了音乐一切都不一样了尽管这音乐并不是纯正的拉丁舞曲但足以让苏心荡漾了。 记得一个舞蹈院校的专业曾经如此评论伦巴舞：在拉丁舞中伦巴地魅力是令人震撼的。它的主题非常鲜明就是男女之间地爱情浓郁而热烈宁静以致远。令人感动甚至催人泪下的爱情往往存在于只有他们两个人地世界里越是夸张越令人生疑如果再加上肉麻那就像色*情表演了。因此在伦巴舞中舞者要忘掉评委忘掉观众不要加入任何表演或是取悦他人地意境在宁静中燃烧舞者的感情。 她和丁傲曾经都不是太能理解这段话。拉丁舞就是要取悦观众就是一种表演怎么能忘掉观众忘掉裁判呢？ 而现在她是真真正正理解了这段话地含义。在跳这支伦巴舞的时候她眼里真的只有杭玉一个人而她相信此时的杭玉眼中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物。因为杭玉在跳到忘情处时竟然轻轻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尽管在现代的国标舞赛场中或舞台上男伴亲吻女伴或者两人互相亲吻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那往往只会生在情侣档的组合中间而且他们有时候并不是自内心的想要去亲吻对方只是将这作为增强舞蹈艺术表现力的一种方式。 虽然以前的丁傲也时常会在舞蹈套路中最需要表达爱情的地方吻她一下或者在一曲结束之后即将跳下一支舞的时候两人互相轻轻拥吻以相互鼓励但现在到得唐代的皇宫以杭玉在宫中一贯谨慎的作风若不是舞到兴起、情到浓时若不是已完全忘却了玄宗等人的存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他是决计不会吻她的！ 苏一下子有点懵了但随即就调整好状态和杭玉继续忘情地舞着。 而玄宗却脸色青。这两人简直是目中无人！刚才是当众极尽挑逗猥亵之能事现在却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吻来吻去！ “行了！下去吧！”玄宗突然漠然吩咐他俩。 苏杭二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还没跳完呢怎么就让他们下去了。就算还有狐步、维也纳华尔兹等几支舞都不用跳了好歹也等他们把这支伦巴舞跳完阿！ 何况他们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准了跳伦巴舞的感觉或者说好不容易终于找对了这种感觉却突然要他们停下来？ 玄宗还是面无表情：“先退下吧！” 他们只得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李林甫看着玄宗张了好几次嘴却最终没有说话而梅妃和杨玉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高力士讨好地问道：“皇上若是对他们的舞不满意小的再去安排几个最好的舞妓？” “要不臣妾和梅妃娘娘也可以跳舞让皇上解解闷开开心啊！”杨玉环赶紧抓住这个时机善解人意地说道。 “好你们跳吧！”玄宗点点头又对他们吩咐道“刚才他俩跳的这些舞他们的这种扮相谁也别传出宫去！” 第二卷 第十八章 梅妃探园 尽管当日演出的内容和效果依玄宗的旨意并未传出宫外但关于皇上并不喜欢苏杭二人舞蹈的消息却已在宫中四处散播开了。 一时间杭玉和苏的小练功房从门庭若市变得门可罗雀杭玉甚至都觉得自己很可能被玄宗剥夺继续练舞的权利。但奇怪的是玄宗自那日起便从未对两人的舞蹈进行过评价仿佛从来没有看过这种舞蹈似的这让两人觉得很是挫败。 在一定程度上无视比批评更让人难受。如果玄宗明确地批评他们哪里不好即便将他们及他们的舞蹈批评得体无完肤也总比现在这样绝口不提的好。 也罢。玄宗似乎根本就忘了有苏这个人也仿佛忘了杭玉还是自己身边的太监总管对苏杭二人从此不闻不问。 那些嫔妃及各等宫女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练功房。也是既然皇上都表示出了不喜欢并以这样的舞蹈传出宫外为耻那宫中上下谁还会愿意来学这种舞呢？ 广宁公主也再没来过但太华公主却一如既往地每天请杭玉过去教舞。 这让苏觉得有些纳闷当初是说好了太华公主学男步广宁公主学女步而今广宁已中途放弃而太华却还在执着地要杭玉教男步学会了能和谁跳呢？ 倒是太子妃韦氏还是每天抽出半个时辰来梨园请苏杭二人指点指点。 能有太子妃这样不受周围各种因素影响、坚持不懈的弟子哪怕只有这一个他们也知足了。 更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梅妃却在这时出现在梨园中。 梅妃笑盈盈地看他俩练了几支舞。对他们道：“其实我挺喜欢你们的舞蹈的真地给我耳目一新的感觉.^小说网.只是我觉得如果我跳这种舞的话跳不出这种舞蹈地神韵。” 梅妃看起来确实不适合跳拉丁。因为她是唐代少见的骨感型地美人。气质如梅清丽隽永、淡雅脱俗。似乎与拉丁的狂野与热情相去甚远。 但那只是“看起来”、“似乎”谁又能说她这样的气质就一定不适合跳拉丁呢？ 每个人骨子里都有野性和火热的一面就看能不能将这一面的特质最大限度地激出来。 苏冲梅妃笑笑：“其实娘娘你也不一定就不适合跳以娘娘地舞蹈功底说不定跳着试试就能跳出这种舞的神韵了呢。唉。只是皇上好像不喜欢我们的舞。” 梅妃淡淡一笑：“皇上倒不一定是不喜欢。倘若他真的不喜欢这种舞的话他不会大老远将你从洛阳带回来更不会专门拨出一间房子供你们练舞。” “他之前可能是对我们的舞蹈感到好奇感到新鲜结果那天晚上我们一跳他的表现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那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他并没有说过不喜欢阿！”梅妃永远是浅笑嫣然让人迷醉“如果他那日对你们的舞蹈很失望的话。他肯定会即刻下令让你们离开这间小屋子地。” “那皇上为什么一言不不置可否？”苏不解。 “你们想让皇上说什么？说实话你们那天的装束打扮都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即便皇上他内心能接受他也怕他明确表现出自己的喜好会招致群臣地非议。更何况。你们一边跳舞一边卿卿我我。这样的舞蹈倘若让朝廷中地大臣们看了会怎么说？” 她见苏张嘴欲争辩。冲她轻轻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想说这就是你们这种舞蹈地特点我也觉得你们那样的表现会让舞蹈更动人但是这样地表现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即便开明如圣上也不得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娘娘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是喜欢我们的舞蹈的只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对这种舞蹈的喜欢？”苏小心翼翼问道。 “这只是我个人的揣测而已。”梅妃依旧笑容淡雅然后起身告辞“才想起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先告辞了回头再来向你学学舞看看我究竟适不适合跳这种舞。” 送走了梅妃这一日便再无人过来。这样也好苏杭二人倒也乐得清闲整天悠游自在谈谈情跳跳舞。倘若没有冯家三姐妹的冷嘲热讽、指桑骂槐他们现在过的还真算是神仙般的日子。 只是总觉得和杭玉之间好像还是缺了一点什么再不似过去和丁傲那般亲密无间在共舞的时候即便配合再默契也总似达不到过去那种水乳交融的境界。 是因为杭玉现在是太监在身体上没法和自己融为一体进而也影响到了心灵和舞蹈的合二为一么？是因为杭玉现在的舞蹈功底还不够么？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细细琢磨似乎杭玉还是有点提防着她。无论是在平时两人打情骂俏时还是在练舞时杭玉和她零距离接触时总是略带如履薄冰的感觉。 想当初裴和自己搭手的时候尚且不会有这样的表现现在杭玉面对自己的亲密爱人竟会有这样的态度实在是让苏百思不得其解。 想起裴苏不由心中一动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否会渐渐淡忘曾经有这么一个徒孙兼师傅和公孙大娘的关系是否又有了新的进展。 正想着那段日子和裴一起跳舞的点点滴滴忽有太监来报说皇上下令让苏和杭玉晚上前去跳舞助兴。 这既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苏杭二人一直坚信皇上是有眼光的梅妃的一番话更坚定了他们的信心但他们没想到这么快皇上就又重新召见他们了。 这次玄宗身边没了苏最不愿见到的李林甫却多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大约四十来岁气度不凡一看就是豪放不羁之人。 苏小小声问杭玉：“这个人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杭玉只顾摇头：“我也不认识见见过。” 玄宗笑着对苏杭二人道：“这位是翰林待诏李白他今日新作了一诗朕读起来相当好想把它谱成曲子看看你们能不能跳？” 苏杭二人大跌眼镜这就是李白传说中的诗仙李白？李白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苏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李白的诗也不是李白两三年后就会被赐金放还的命运而是想到了香港无线的某一部戏说唐代皇宫的电视剧《醉打金枝》。里头的李白整天和老婆肉麻地“花花”、“小白”呼来唤去却又意外得到了玉真公主的芳心还被逼装了一段时间的驸马爷。作为一代诗仙剧中的李白却堂而皇之对玉真公主说“相形见拙（zhu）”而不是“相形见绌）”也曾让人捧腹地对老婆大诗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而不是“秋水/共/长天/一色”。 想到这里苏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二卷 第十九章 蜀道难 玄宗好奇问道：“你笑什么？” 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道：“啊没什么我只是听说过李白的诗歌极负盛名没想到今日竟然有幸见到他本人所以太喜形于色了。请皇上不要见怪！” “嗯这是。正是由于玉真和贺知章贺爱卿对他的交口称赞朕才读到了他的诗果然是诗坛奇才阿所以即刻宣他进宫在翰林院供奉。”玄宗捋着胡须言语中似乎已将自己当作伯乐颇有自得之意和爱才之心。 看来历史上的玉真公主与李白果然还是有过交往的。苏心里暗道。 若换了别人听得皇上如此称赞自己肯定会在谦虚一番之后对皇上表示感谢但李白却一直沉默不语并没有表现出得意狂妄或唯唯诺诺。 玄宗又让苏杭二人看了一诗：“你们看看这个这是李白刚写的《蜀道难》七言歌行你们觉得如何？” 一听是《蜀道难》苏顿时觉得极有压力她虽记不住《蜀道难》具体的诗句但能确切地记得这是一奇谲而又畅达的诗推陈出新的形式、丰富的想象、奔放的语言、雄健的笔调……都使得这《蜀道难》成为李白最富浪漫主义色彩的代表作但也正是这些特点使这诗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与国标舞格格不入。 玄宗竟然想为这诗谱上曲让他们和着节奏跳国标舞？ 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 玄宗仍然兴致勃勃还让乐工将这诗谱上曲之后弹奏给几人听了听。 苏和杭玉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对玄宗道：“皇上.电脑小说站p..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这曲子适合跳我们那些舞蹈中的哪支舞。请皇上恕罪。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玄宗显得有些急不可耐。有了好的词曲。他总想找到好的舞蹈来与之相配。 “虽然这曲子并不适合跳我们那种舞不过我可以和着曲子跳别地舞。” “哦。朕还以为你们只会跳你们那种特别的舞呢那你还会跳什么？”玄宗又来了兴致。 苏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皇上看了就知道了。” 其实也没什么关子可卖她无非就是想跳古典舞说白了也就类似于唐代时兴的那些舞蹈只是。唐代地时候还没有古典舞这样的概念和名称她不知该如何向玄宗描述。 音乐响起。这乐工还真不简单短短时间内就为这诗谱上了曲而且曲子和诗句简直就是绝配。 她要争取让自己地舞蹈也和曲子、诗句形成绝配。 在乐工的演奏和歌者的伴唱下她随着音乐的感觉和诗句的内容忽而扶摇而上忽而急转直下；时而行云流水时而顿挫有致。表现出地情感也有时神情惶悚有时哀怨愁苦；有时忧虑重重有时惜别依依。 更难得的是。她竟然能随着诗句的内容以写意的方式模仿出一些人物动作甚至自然情态。如她能用身体表现出急湍险流让健飞的黄鹤及善于攀援的猿猴也为之犯愁也能模仿出攀登者的神情和动作如手扪星辰、呼吸紧张、抚胸长叹、步履艰难等。 玄宗和李白无一不是看得既紧张又觉有趣。玄宗更是一会儿眉头紧锁为之捏一把汗一会儿却又开心得哈哈大笑。 等苏结束这曲《蜀道难》。玄宗毫不吝惜他对苏的欣赏和赞叹：“苏儿啊苏儿。你真是太让朕感到意外了朕没想到。你还会跳这种舞而且跳得如此精彩绝伦丝毫不亚于太真的霓裳羽衣舞啊！” 玄宗原本在看了杨玉环地霓裳羽衣舞之后觉得那堪称舞中极品现在看了苏的《蜀道难》觉得这两支舞各自代表了中国古典舞不同的风格各有千秋难分高下。 一旁地李白听得“苏儿”二字微微震了一下转而豪爽地对着苏笑道：“姑娘这支舞真是绝妙啊让我的诗歌也增色不少。这位姑娘可是姓苏么？” “对我叫苏！” 李白又是一震：“你是苏？你就是苏？你果真是苏！” 一连串不知究竟是问句还是感叹句地话让苏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是啊。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我途经洛阳地时候听人说起过你的舞蹈。”李白哈哈一笑“今日得见才感叹苏果然不愧是苏！” 玄宗也朗声笑道：“你们二人可真有意思啊！彼此都对对方地大名早有耳闻互相给了对方一个惊喜吧！” 苏却甚感奇怪即便洛阳有人提起过自己的舞蹈但那些人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的。那么李白又是从何得知自己的姓名的呢？ 接下来玄宗又命苏和杭玉表演了几支拉丁舞。 两人刚一跳完李白就自顾自地大声鼓起掌来：“果然是让人大开眼界啊！让人看得大呼过瘾！” 玄宗含笑道：“你觉得很好？”不等李白回答他自己又接着说道：“其实我个人也是很喜欢但怕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不能接受。所以只好躲着自己偷偷欣赏不敢在坐部伎和立部伎进行大型表演的时候让他们演出。” 一听此言苏都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一方面有些庆幸皇上还是喜欢拉丁舞的看来梅妃的话也说得没错。另一方面却又很是恼恨玄宗对拉丁舞的态度明明喜欢却只能偷着喜欢难道拉丁舞在玄宗看来就真的上不了台面么还是他们已经将拉丁舞看作是色*情表演了就像现代的很多人提起脱衣舞和钢管舞等等舞蹈时的感觉？ 李白却大大咧咧道：“臣觉得非常好。其实皇上喜欢就行了那些迂腐之众的看法又理它作甚？” 玄宗从鼻子里恩了一声不置可否。 苏真替李白捏了一把汗看来还有人比自己更口无遮拦。 离开玄宗处李白对苏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没想到我一进宫就见到你了我有事要找你。” 这样的口吻仿佛两人先前就认识似的苏不由得诧异：“啥事？” “裴将军嘱咐我一定要将这封信交给你我还担心进宫后不会这么容易见到你呢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完成任务了！”李白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带着体温的信递给苏。 第二卷 第二十章 李白传书 裴？裴和李白能扯上什么关系竟然托李白传书？ 见苏一脸诧异李白笑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曾追随裴将军学剑帮他带封书信没什么奇怪的吧？” 哦是了传说李白爱诗爱酒爱剑看来果真如此。 苏看了一眼身旁的杭玉打开那封信。 果然是裴亲手所书信中的内容依然明确表达了对苏的思念和深情并表示：如果苏不愿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早已妻室的话他愿意即刻休妻只娶苏一个；倘若她离开裴府只身前往皇宫是为了那个传说中似乎会跳国标舞的太监那么他愿意付出最大的努力使自己的舞蹈精于那个太监；如果她对他没有舞伴之外的情分他有信心培养出感情……信的末尾裴还道他每天坚持练舞三个时辰已经将当日苏所教之舞练得烂熟了现在还想学习当时不屑一顾的拉丁舞望苏能不遗余力教导他。 看罢这封信苏默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裴才会彻底明白。想想裴竟然能每天坚持练舞三个时辰她在佩服之余心下也有些歉疚。 三个时辰？六个小时？他们专业选手真正花在练国标舞上面的时间还不一定能达到每天六个小时因为时间总是很有限除了练习国标他们还需要进行芭蕾基训及其他相关舞蹈的练习还要学习文化课男女舞伴真正搭手练习国标舞能有两三个小时就不错了。而裴竟然能在没有舞伴的情况下独自苦练枯燥乏味的基本功和基本步实在是让苏这样的专业选手也自愧不如。 他对她地情意。她也是知道的。但只要丁傲在无论丁傲是变成了杭玉还是其他人。她都无法再接受其他的男人了。 只是总不能直接告诉裴..自己爱着地是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成为太监的人吧。 她抬头对李白道：“我也想请你带封信给裴将军只是路途遥远太不方便了。” 李白先是一愣继而笑道：“不远啊！裴将军如今在京城买了一处房。已经住在京城很长一段时间了。” 苏呆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裴会来到京城若真如李白所说他住到京城已有一段时日地话那么裴应该是紧随自己来到长安的。 她虽然心下已了然裴是为了她而来的但她还是要向李白确认一下：“裴将军到京城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谁知道呢！”李白一挥手“他倒是告诉我他到长安有极其重要的事情但到这里这么多天了。我每次去他那里都只见得他在跳舞也从来不曾见过他外出办事。谁知道他葫芦里卖地是什么药呢。他现在做事是越来越神秘了。” 难道他说的极其重要的事情就是为了她而狂练国标？ 苏微微叹了一口气对李白道：“既然你还时常去他那里。那我改日给你一封书信。还有劳你交给裴将军了。” 在回去的路上苏一直沉默不语。杭玉却在旁边不停地唠叨：“你怎么了？我一看就知道那封信是某个爱慕你的男人写给你的吧？没想到在唐代短短的日子你还有这等艳遇！” 苏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你烦不烦啊？一边儿去！” 杭玉还是跟在苏身后追问：“哪个裴将军啊？你们有过关系吧？” “关系？什么关系？”苏停下来瞪着杭玉“你想听到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不管是什么关系你都如实说呗！”杭玉拍拍胸脯“没事儿我挺得住！” 苏忍不住笑着捶了他一拳：“还能有什么关系？舞伴关系呗！不知道你的下落之前我就和他搭手跳舞嘛要不然皇上怎么会见过我跳舞？” 杭玉明显松了一口气嘴上却还是道：“真地只是舞伴关系？” “还是蓝颜知己这总行了吧！”苏故意赌气似的说。 话虽这么说她自己心里也打了一个问号。裴真的是自己地知己么他真的懂自己地心么？未必吧！不然他也不会写出诸如休妻只娶她一个这样地话。 杭玉还是没完全放下心来：“蓝颜知己？这么说你们还是属于暧昧型的喽？你怎么跟每个搭过手地男人都脱不开暧昧啊？” 苏盯了他半晌突然笑道：“某人吃醋了？不应该啊某人以前不知道和多少搭手的女伴暧昧过呢我不是也从没吃过醋么？” 杭玉开始也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没法再像以前那么大度了。”但说着说着脸色便黯淡下来无奈道：“不过即使吃醋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又不能给你幸福若是那个什么裴将军真心对你好的话你也可以和他在一起阿总比和我在一起强。” 苏向他逼近一步直视他的眼睛：“你也许不能给我性福但并不代表我们在一起就不会幸福幸福和性福是两码事。” 杭玉不假思索道：“不！倘若让你这一辈子连性福都没有又怎么谈得上幸福呢？” “你----”苏还想继续说下去远远见几个宫女正往这边走来于是赶紧住了嘴和杭玉分道而行。 回到自己的宿舍冯家三姐妹又是早已经躺在了床上。和她第一次被皇上召见时的情景一样那三姐妹没有一个人和她搭腔说话的。 苏摇摇头暗自好笑。这三个女人每次皇上召见她去表演之后她们就对自己爱理不理而当其间众人都道皇上不喜欢苏杭二人舞蹈的时候她们却天天在她面前晃悠自顾自地说着她们去给各位皇室贵族表演时的盛况和受到的赏赐想以此刺激她。 她也懒得理她们姐妹仨自己趴在桌子上将裴的信拿了出来又逐字逐句看了一遍心里也一直在琢磨回信的时候应该写些什么内容又该注意怎样的措辞。 她刚要展开纸回信冯西西就像幽灵般地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哟这是干什么呢？写信啊？给谁写信呢这是？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嘛？” 苏冷不丁被她吓了一大跳继而反唇相讥：“我这可是正大光明地在桌子上写信也不知到底是谁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呢没事想偷看人家写信！” 冯西西没想到一向对她们的话充耳不闻的苏会突然和她顶嘴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等她做出反应要回击的时候苏却将笔墨纸砚都递到了冯西西跟前：“既然你这么感兴趣要不你在我身边看着我写得了或者你还可以代笔我念你写。你看成么？” 冯西西哼了一声：“谁稀罕看你的破玩意儿！”说罢直接转身上了床放下了帘子。 苏心中暗乐这下她终于可以安安静静不被打扰地给裴回信了。 第二卷 第二十章 夜探太华 思来想去踌躇了再踌躇到下笔后也是涂了又改但改到最后仍然又换回了开始时写的那几句毫不加修饰的大白话中心意思无非就是：一切不可休妻休妻与娶她之间并无直接的因果关系。二他是否认真学舞练舞以及他的舞蹈水平的高低对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并无直接影响不可能因为他舞跳好了她就会和他在一起。 在信的末尾她还表示她现在是梨园子弟专为皇宫跳舞也不能轻易出得宫去不像张四娘那样的教坊艺人既可以为皇室表演也可以为出宫对达官贵人们献艺因此要想继续教他跳舞难度很大。实则是以此委婉地拒绝了裴的请求。 提到张四娘苏突然想起来原来除了水云自己在宫中还有张四娘这个故识只是奇怪进宫这段日子以来她从未见过张四娘出现在宫中的任何表演场合。 说不定张四娘表演的场次她恰好没有看到。有时间的话她该去打听打听张四娘的住处看看她的近况如何了。 写好了信她把信叠得整整齐齐放进怀里。反正见到李白的机会多的是还是将那封信随身携带比较好可以在碰到李白的时候随时给他。 果然第二天当玄宗再次下令让苏杭二人前去跳舞的时候李白如她所料地跟在了玄宗身边。 据说玄宗现在极为器重李白无论是游园赏花还是饮酒作乐只要是休闲娱乐必会让李白跟随左右。让他吟诗作对娱情助兴在玩乐方面绝对是“不可一日无此君”了。但只要涉及政事他从来不会征询李白的意见.^小说网. 可怜李白本是胸怀大志想在政坛上一展抱负。却无奈沦为玄宗的玩物。苏暗自为李白叹息。 转而想想自己和杭玉不也和李白的处境差不多嘛！一样是满腔热情李白是想实现政治抱负而他们也想做好国标舞在唐代的推广工作结果呢。无一不是皇室享乐地工具。 从玄宗处出来但见生性粗犷豪爽的李白脸上也有些微的郁郁寡欢之色苏也叹了一口气对李白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咱们都彼此彼此！” 李白微一怔忡转瞬也笑了：“我也明白你在说什么。” 两人相视而笑苏从怀中掏出那封信递给李白李白拍拍胸脯：“你就放心吧。这封信我保证尽快送到裴将军手上。” 回头却不见了杭玉再用眼光搜寻一番却远远看到杭玉地背影。正急匆匆地往太华公主那边而去。 “他倒挺积极！”苏嘟囔道。 真不知道太华公主这么积极学舞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她究竟学得如何了。想到这儿。苏不由得跟了杭玉。也往太华那边去了。 走到院子门口水云刚打了水进来。见到苏喜道：“你好几天都没过来了今儿怎么想着来看看我？”顿了顿又小声地笑道“我看啊你不是来看我吧你是来看里面的某个人地吧？天天都粘在一起就这一会儿工夫不见你也按捺不住要跑过来守着呀？” 见水云朝太华公主房中嘟了嘟嘴苏突然有点害羞起来她冲着水云笑骂道：“你个小妮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一直把水云当成小孩子却从来也不想想水云早就是庞鸿的小妾了男女之事哪儿有她不懂的？ 水云依旧嘻嘻笑道：“难道不是么？你敢誓说不是？” 苏道：“我想来看看公主学舞学得怎么样了。” “还想掩饰呢你呀瞒不过我的！”水云突然正色道“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的话就跟你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心里装着杭公公啊？” “都叫你别胡说了。”苏先是扭捏道继而一想也就放开了说就说呗有什么大不了地就当水云是自己的闺中密友得了反正在这皇宫成群的女人中也只有水云才会让她觉得亲切于是又低头笑道“不过我是挺喜欢他的。” “可是----”水云虽早就知道他的回答但还是有些吃惊“可是杭公公他是---- “你想说他是太监对吧？”苏不等她说完“我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因为他是太监我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么？” 水云张了张嘴似要继续规劝但最终还是笑道：“唉果真是情到浓时啊！我也不说什么了祝福你们吧！” 两人一路小声说着话到得院子里依稀听得太华公主房中传来笑声。 苏瞅了瞅那边屋里漆黑一片门口的灯笼也并没有亮着。可太华的笑声却一阵接着一阵传出来中间偶尔会夹杂着杭玉的一两句话但大多又短促又模糊苏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水云看了苏一眼轻声道：“公主每天都和杭公公跳舞跳得很开心的。” 苏低声恨恨道：“黑灯瞎火地这是在跳舞么？” 水云见苏这般赶紧拉了她想到一边儿去却听得太华公主柔声说道：“这就对了让你要听我的话嘛！” 这时听不清杭玉又说了一句什么太华公主突然就抬高声音道：“你要是敢不依我可别怪本公主嘴下不留情了！” 苏一把甩开了水云朝太华公主门前小跑过去她想凑在门上听听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如果他们所说的话所做地事让她实在忍无可忍她还做好了随时冲进去的准备。可还没等她把耳朵竖在门上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苏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往后边连退了几步险些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所幸台阶并不高又有冲上前来地水云扶住这才免去了摔跤之苦。 竟是杭玉走了出来。 杭玉一见她大感意外：“你怎么来了？” 苏也不示弱：“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可以过来教公主跳舞我也可以到这里教水云跳舞阿！” 水云也赶紧道：“是啊是啊。” 太华冲到门前冲水云喝道：“你个小贱人！你要学舞自己去梨园找他们去谁让你们在我旁边跳舞打扰我了？” “是是是奴婢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这就带苏儿姑娘走！”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再抹棕油 “你说你和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从太华公主处出来苏本不想再搭理杭玉但还是没能忍住终归还是将最想知道的问了出来。 “你别瞎想！”杭玉沉默了半晌竟然没有作出任何解释只是一个劲儿让她不要瞎想。 “我这是瞎想么？你说孤男寡女在一个黑乎乎暗兮兮的房间里面还能做什么？你还想让我相信你们真的是在跳舞么？” 杭玉一脸无奈：“我和公主真的没做什么。我当时就说了我不想教她的谁愿意总是被她当成座骑啊！” “你的意思是刚才公主也是灭了灯在黑漆漆的屋里把你当马骑？”苏紧紧地盯着杭玉的眼睛问道“那我怎么听公主说如果你敢不听她的话她就嘴下不留情了？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么？” 杭玉耸耸肩摊摊手不置可否。 “你倒是说话啊！耸耸肩算什么意思啊？”苏不依不饶。 “你让我从何说起呢我怎么知道这个杭玉过去和公主之间有过什么事啊！”杭玉有些不耐烦了。 苏不说话了不管过去的杭玉和公主之间有什么关联只要穿越后的丁傲心里只有她一个那就行了。 只是杭玉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是个问号。 何况一个太监和一个公主之间又能有什么关联呢？这更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没过几日玄宗又命苏杭二人前去跳舞助兴彼时他们二人正在梨园的小练功房练舞。 接到皇上的旨意。苏从包中又掏出棕油扔给杭玉道：“现在脸上和身上的棕油是越洗越浅了..再不补补皇上该看出来了。你帮我擦擦吧！” 那会儿杭玉正练得汗流浃背。身上只有单衣单裤听得苏如此说纳闷道：“我帮你擦棕油那你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呢？你就帮我擦擦不行么？”苏有点撒娇地说“亲爱地。好不好嘛！” 杭玉哆嗦了一下接着又夸张地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笑道：“哎哟我的妈啊这还是你吗？我怎么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呢？” “怎么了？爽快点！你就说行还是不行吧！” “行！我只是奇怪自从我们在唐代见面后你从来没有叫过我亲爱地今天这么突然一叫变得小女人起来我太不习惯了。”杭玉一边说着。一边弄了一些棕油到自己手上“说吧先擦 “从上到下。从前到后只要没有布遮住的地方。全都擦！”苏嘻嘻笑道。 “不是吧？全都我擦。你倒很舒服！”杭玉叹道“女人啊。就是麻烦！” 苏惬意地以一个最放松地姿势站着任凭杭玉在自己身上抹来抹去：“你以前总是嫌我动作慢每次都主动帮我擦棕油的啊。现在架子可变大了差点请都请不动了。” 当杭玉的手以有力而又不失轻柔的力道在她胸前来回摩挲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昔日裴为她抹棕油时地情景。 裴的手比杭玉的粗大宽厚力度也比杭玉的更大但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杭玉却显得泰然自若一边擦一边还逮着空子捏捏她的腰摸摸她的肚子。 “你看你这腰这还叫腰嘛？看你这肚子快临盆了吧？还有你看看你从肩膀到背上的线条原来的线条多好啊现在都挤出褶子来了！”杭玉还不忘奚落她“全身上下地肌肉现在都成了赘肉了要是以后生了孩子可怎么得了？” “放心吧我又不会生孩子。” “为什么？你还想丁克啊？你不是一直想生双胞胎最好还是要龙凤胎嘛？” 苏白了他一眼：“我跟谁生龙凤胎去啊？跟你啊？那不是明摆着生不出嘛！” 杭玉脸色一变不说话了。 苏道歉也不是继续开玩笑也不是一时也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了。 杭玉一直不声不响地在她身上来回抹着。抹到她腿上的时候苏突然道：“大腿根部也得抹上啊！” “为什么？！”杭玉一惊“这么隐秘的地方谁能看得见啊？你抹它做什么？你不会是怕皇上要宠幸你跟你上床地时候会看见吧？！” “你说到哪儿去了？”苏随便一抬脚就能狠狠地踢在杭玉身上“还不是我这次做的那条拉丁裙特别短嘛我那种下叉抬腿地动作又特别多要是不小心走*光了而皇上又恰好离我很近地话不就穿帮了么？” 杭玉叹了口气：“你以前可没这么麻烦。我现在可是既当化妆师又当按摩师了我容易吗我！” 在苏大腿根部摩挲得越久杭玉手上的动作也就越慢甚至呼吸都开始有些异样了。 苏弯下腰想看看杭玉地表情杭玉却突然站起身来转身就拿起自己的外裤开始往腿上套。 “你干什么？”她纳闷道“刚才练舞练得满头大汗的你还穿什么裤子？” “突然觉得有点冷了。”杭玉一直背对着苏在穿裤子“你不懂啊就是因为刚才出了一身汗所以才要赶紧穿好衣服不然容易感冒的！” 见杭玉一直扶着小桌子费劲地好半天也穿不上苏不由得好笑：“怎么了你？穿个裤子还这么半天！” 她也走到桌子旁端起桌上的一碗茶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两口然后对杭玉道：“你也得多喝水流了那么多汗得及时补充水分才行。”说着便将茶碗递到杭玉嘴边。 杭玉还在低着头和那条裤子作斗争此时也没好气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放着吧！” 苏噘着嘴说：“唉呀你太不给面子了我都送到你嘴边喂你了你连张一下嘴喝一口都舍不得啊？”所罢都已经将茶碗贴在杭玉嘴上了。 杭玉只好腾出一只手来想接住茶碗苏却不给他：“你就只需要张嘴就好了不劳你动手。” 杭玉只得听话地将嘴凑过来但一下没够着那茶碗却不知怎么就打翻了彼时杭玉的外裤还没套上茶水全兜在了他那条单裤上而且对应的恰好是私密处虽然不烫但他还是一下子手忙脚乱。 苏一个劲儿说：“哎呀我的错我的错！”不等杭玉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伸了过去想抓起杭玉的裤子给他擦擦。 这一抓她就“啊”地惊呼了一声手触电似地缩了回来。 她飞快地看了杭玉一眼手不自觉地又闪电般地伸了过去不顾杭玉的反抗在他身上狠狠地抓了一把。 怎么回事？！ 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完整的杭玉 原来适才苏摸到的竟然是杭玉的黄瓜！ 而且是一根正**直挺挺处于最佳生长状态的黄瓜！ 他他他不是太监么？他的黄瓜怎么没被摘掉呢？！ 杭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也不再抬眼看杭玉只是长舒了一口气恢复了常态面无表情淡淡道：“说吧怎么回事！你怎么解释？” 杭玉也颓然地坐了下来往苏身边挪了挪叹口气道：“说来话长了你让我从哪儿说起呢。” 这确实一言难尽。 丁傲自打以杭玉的身份醒来就觉得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接二连 先他现自己的这个身体的身份竟然是个太监。 当弄明白自己的身份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完了今后的人生将了无生趣；紧接着却觉得不太对劲。自己身下好像是有那个玩意儿的怎么可能是太监呢？ 再偷偷一摸千真万确那个东西明白无误地存在着。再使劲儿一捏还有反应而且是正常男人应该有的反应说明那个东西不仅存在而且还能正常运转。 那自己怎么就成了太监的？ 即便他刚来这个皇宫什么规矩都不懂但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个秘密可是万万不能走漏风声的。 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原来还是个完完整整的男人。 接着生的奇怪事情是李林甫三天两头到他房里转悠却总是言辞闪烁。目光游离似要从杭玉这里探什么口风或套出什么秘密也不知具体用意何在.电脑小说站p.. 而更奇怪的还是太华公主。比李林甫来访地频率还高出很多而且从不掩饰自己对杭玉的爱意。 甚至有一次。她竟然毫不羞涩毫不避讳地提出要杭玉在床上伺候他这真把已经成为丁傲的杭玉吓得胆战心惊。 难道太华公主早已知道自己地男儿本色？ 或者这个杭玉在身前真的曾经和太华公主有过一腿？ 面对他每每地推三阻四百般逃避太华公主总是恨得牙痒痒。可是杭玉越是拒绝退让太华公主越是步步紧逼。 苏不由骂了一句：“靠！还有这种逼男人上床的不要脸的女人！”然后又猛地转向杭玉：“那你到底有没有乖乖就范？或者可能内心本来就求之不得吧？” “怎么可能？！”杭玉第一时间道。接着又补了一句“反正我是从来没有和她生过关系至于以前的杭玉有没有那就不知道了。” “真的？！”苏将信将疑“那你们每天晚上借口跳舞黑灯瞎火地到底在干什么？” “哪儿有每天晚上都黑灯瞎火也就你那天去了碰上了。因为我一直拒绝她最后她竟然哭了说我现在完全变了一点儿都不念过去地情分了。我说我真的对过去都一无所知了所以没法对她念旧情她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就不勉强我了她会给我时间慢慢找回过去。但是要求我抱抱她。”杭玉低头道。“我一直觉得太华公主是一个刁蛮任性不讲道理的人从来没见她哭过。那天见她哭得那么可怜我心一软就答应了所以她才灭了灯让我抱着她坐了一会 “哭了？我明明听到她笑得那么开心！” “她那人的性格你也知道喜怒无常嘛我一答应她她就破涕为笑了还说我早该这么听话。”杭玉叹道。 “她说如果你不顺着她她就嘴下不留情了就是指的你这根黄瓜么？”苏冲杭玉下身指了指。 “应该是吧！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她还知道这个杭玉什么秘密。” 苏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拽住杭玉的衣襟咬牙切齿地问道：“哼哼她一哭你就心软了就抱她了那她下次接着哭你是不是心一软就要开吻了接下来再心软一下就要和她上床了？” “唉我这不是第一次见她哭所以有点手足无措嘛！只是抱抱而已我就把这个当成是在跳舞的时候搂搂抱抱了。我可是有分寸地。” 分寸？苏哼了一声：“要是她哭得更梨花带雨一些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分寸了吧？” “放心吧我不会越雷池的。”杭玉掰过苏的身子看着她地眼睛说“有你呢我怎么会去和别的女人那什么什么!” 苏一把推开他：“你还好意思说！那你瞒了我那么久怎么不告诉我你不是太监啊？” “你小声儿点儿不怕隔墙有耳啊！”杭玉又伸手揽过了她笑笑“我不也担心嘛太监地身分却是如假包换地男人的身体所以特别怕别人知道嘛。” “那也不至于连我都骗啊！”苏还是忿忿地。 “我不是骗你我是担心我自己把持不住。你想啊你在我身边和我朝夕相处如果知道我还是一个完整的男人我们**肯定会控制不了的可是宫中人多眼杂保不准就会被人现的所以我想先缓一缓等我们以后想办法出宫以后再告诉你。再说了----”杭玉说到这里突然又顿住了。 “再说什么？还卖什么关子？” “再说了我也想知道如果我真的是个太监以后都不能让你享受到做女人的乐趣你还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切你个猪还想考验我！怎么样我是身经百炼经得起考验的吧！”苏笑道。 难怪他一直不让她碰他私密处难怪他每次情到浓时还会突然掉头而去难怪她总是觉得他们一起跳舞的时候他始终在提防着她难怪…… 她突然问杭玉：“你刚才跟我擦棕油的时候是不是因为那个东西起来了怕我看出来所以赶紧去穿外裤？” “是啊擦哪儿不好要我帮你擦大腿根部不起来才怪呢而我又穿着那么贴身单薄的单裤要是不穿外面的裤子你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 苏嘻嘻笑道：“我就说嘛！其实啊我是故意的！” “什么？” “我让你帮我擦棕油是故意的让你擦大腿上面也是故意的在你穿裤子的时候我让你喝水也是故意的。”苏顿了顿“我就是想制造一个机会检查检查你到底是不是一个伪太监！” 杭玉拍了她一下：“真有你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我一直都觉得不太对劲啊但也一直以为你是不会骗我的直到那天晚上见你在公主房中不亮灯所以忍不住了一定要亲自找个机会摸摸看。” 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夜半搜房 杭玉笑道：“你太不纯洁了！”抱过苏轻轻地亲了 她一头扎进他怀里嗔道：“死人也真能忍。” 杭玉哈哈一笑：“以前能忍现在就不能忍了。晚上偷偷去我那儿吧我保证让你欲死欲仙！嗯？” 苏也不说话只是靠在杭玉胸前两人安安静静地相拥而坐。 只是在这个杭玉身后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两人都需要尽快探知清楚的。 杭玉还是个完整男人的事实无疑引燃了这**。 晚上等他们再次为玄宗跳舞助兴之后他们便急不可耐地直奔杭玉的小房间。 在路上杭玉不知怎么又提到苏的身材笑称过去是骨感现在是肉感苏就恨得咬牙切齿张嘴就在杭玉胳膊上啃了一口杭玉冷不防吃了一痛“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赶紧跳开：“你怎么也学会咬人了？” 苏有些得意：“看你还敢不敢嘲笑我！”说着又作势要继续啃他。 杭玉一边躲一边道：“行了我真是怕了你了我又不是嘲笑你肉感不好么！” 两人正兀自嘻嘻哈哈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你们干什么呢？” 苏杭二人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竟然是水云。 还好是水云不是别人两人松了一口气暗道下次一定不能再这么明目张胆地打情骂俏了。 水云含笑看着他俩：“公主亲手做了一些点心让给皇上送过去。姐姐们手里都有活儿忙就让我给送过去。可巧就看见你们俩在这里亲热了。” 说到亲热水云自己先红了脸。搞得苏杭二人也不好意思起来。 水云又接着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去他那儿！”苏一指杭玉.. 杭玉暗中顶了她一胳膊肘然后对水云笑道：“她说这么久了还没见过我住的地方。想去看看。”水云冲两人笑笑：“那我先走了！” 见水云走远杭玉说：“你干吗要告诉她去我那里啊！” 苏愣了愣：“这有什么关系么？没事吧！” “总之小心点好！” “奇怪像太华公主那样任性的竟然也会亲自下厨为皇上做点心？”苏奇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皇上的儿子女儿一大堆说不定有些孩子地名字他都记不住。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讨皇上的欢心阿！” 七弯八拐。好不容易到了杭玉的小屋子他作为太监总管能有一个属于自己地单独的空间虽然简陋却已惬意。 杭玉一把将苏按倒在床上一边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一边嘿嘿笑道：“我可是蓄势待了很久呢肯定叫你欲罢不能。你要做好充分地准备阿！” 苏也笑道：“切这还用准备么！” 黑暗中能依稀看见杭玉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光亮。她突然现杭玉的笑容里有些隐隐的邪气。那个乖巧精致地杭玉突然就变得有些痞痞的小坏小坏的完完全全就是丁傲的神情。恍惚中竟然觉得杭玉的脸似乎也成了丁傲的了。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不是就指的床上这一面？ 杭玉不由分说就压了下来。似乎有省略前戏的意思。他正一边露着在苏看来是淫荡的笑一边从她身上扒下衣服。 看来男人在床上永远有兽性。而且是生猛而又疯狂地兽性。 苏刚要闭上眼睛却听得杭玉突然警觉地坐起身。 “怎么了？”苏睁开眼却见杭玉正凝神听着窗外。 “你快起来！”杭玉突然回头对她低声说道。 “怎么回事？”苏一边问一边慌慌张张想穿上衣服杭玉一把将她抱起来打开床旁边的柜子将她塞了进去。 “你先进去呆一会儿。我用衣服把你盖住！”杭玉低低地对她嘱咐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现在全身都被大大小小厚厚薄薄的衣服盖住了然后听得杭玉关上柜门地声音。 也直到这时她才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似乎是有人往这边闯来地声音。 细细一听似乎竟然是太华公主！ 她大晚上都快半夜了往这边来是要做什么？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就听得敲门声还有太华公主带着怒气地声音：“杭玉快开门！” 杭玉含糊地应着跑去开了门。 太华公主一脸盛怒身后还跟着连翘和水云。 一看到水云杭玉心下已经明了一定是她向公主告的密。 果然小屋太小太华公主站在门口就可以对里面一览无余但她还是一步跨了进来以最快地度向小屋扫视了一圈。 杭玉在一旁陪着小心：“不知公主驾临奴才这小窝有何----” “闭嘴！”太华打断了他的话“我问你那个女人在哪里？” “哪哪个女人？公主你在说什么啊奴才不知！” “你少跟我装傻！”太华冲杭玉喝道又回头问水云：“水云你是千真万确看到那个女人到这里来了吧？” 水云应道：“奴婢亲眼所见绝不会错的！” 一听到水云的声音衣柜里的苏顿觉心一凉。看来杭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根本不曾了解过水云又怎知水云就不会出卖自己呢？ 又听得太华厉声问杭玉：“快说要不然我把你这屋子翻个个儿也得把那女人揪出来！” 杭玉道：“奴才真的不知公主说的是谁？” 太华冷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对吧？那个姓苏的在哪儿你快说！” “公主指的是苏儿姑娘她不在我这里啊。她之前是来过一次说要看看我住的地方坐了坐就走了阿！”杭玉巴巴儿解释道。 “哼你想蒙我？”太华向连翘和水云使了一个颜色“搜！” 苏紧张得手心都要冒汗了杭玉将她塞进衣柜实在不是太高明因为一般人搜房找人总是先从床底下和柜子里开始。 现在连翘和水云似乎就弯腰在床下搜寻着。 她下意识地挪了挪脚却突然觉出脚下站的那块地方似乎不太对劲木板下面似乎是空的！ 难道这下面还有什么机关或者暗道不成？ 苏小心翼翼蹲下身子拿起放在木板上的衣服试着轻轻掀了掀木板竟然真的是活动的！ 搬开木板有一个不太深的洞洞里看不出有什么东西但装下一个人却是没有问题的。顾不得这么多了还是先下去吧然后再挪过木板木板上又有很多衣服盖住即便打开柜子应该也没人能现柜子里的秘密。 她将木板挪开一条稍宽的缝自己蹑手蹑脚地挤下洞去又伸手想把木板再推回去盖好。 这一推就听得木板闷闷地出一声响。 完了完了！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柜中的秘密 果然听得太华公主喝了一声：“什么声音？！” 杭玉见太华朝柜子这边看了过来赶紧道：“公主没什么声音是奴才方才不小心踢到柜子上了。” 太华正要到柜子旁一看究竟见杭玉挡在她面前遂一把推开他到得柜子跟前却并没有伸手打开而是叫了一声水云。 水云赶紧殷殷地从床边直起身子跑了过来：“是奴婢这就把柜子打开看个究竟。” 杭玉觉得自己已经喘不上气来了。他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一来二去无疑给了苏周旋和喘息的时间。 等水云打开柜门时柜子里除了衣服和杂物空无一人。 太华难以置信地亲自伸手在衣柜里乱摸一气果然除了衣物便什么也没有了。连杭玉也目瞪口呆是撞上了灵异事件还是苏在玩魔术表演？ 他明明将她塞进了柜子里现在她去哪里了？ 太华犹自不甘心又吩咐连翘和水云：“别的地方也给我细细查清楚了！” 可是无论连翘和水云多么卖力地想要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却始终一无所获连太华亲自上阵也仍然两手空空。太华指着杭玉皱皱巴巴的床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皱成这样？你还敢说那个女人不在这儿？” “公主这这苏儿姑娘是来过但也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啊。这床单。奴才刚刚在睡觉啊能不皱么？” 太华公主虽然极不甘心但无奈始终找不出一点证据。遂带了连翘和水云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对杭玉道：“你别想跟我耍什么花招！” 确信太华一干人已经走远。杭玉这才急急地奔向那个柜子打开柜门在柜子里东拍拍西摸摸一个劲儿问道：“晓雾晓雾..在哪儿呢？” 苏这时也已经在洞里憋得挺难受了因为那个容身之地实在太小又不通风再继续呆下去她可能要在里面窒息而死了她一手撑在地上想支起身子将木板顶开那手所触之处竟然凉凉的似乎有一卷册子。 这什么东西？先不管了拿出去再说吧。她将册子抓在了自己手中。 又听得杭玉焦急的呼唤她举起胳膊。将木板掀开了。 杭玉突地见衣柜底部的衣服在动吓了一大跳。 再定睛一看原来不是衣服在动。而是底部的一块儿木板在动。 等他正要蹲下身子一探究竟时却见底部地窟窿里伸出一只手。然后就是苏爬了出来。 “你这是干嘛呢？吓死我了。刚才还真以为你凭空蒸了呢！”杭玉看着柜子底部的大窟窿“这是怎么回事？！” 苏拍拍身上的土。道：“你也不知道柜子里有这么一个洞阿？我还以为是你弄地呢。” “我弄这个干什么？”杭玉凑在木板那儿往下看了看“还正好能装下一个人看起来好像就是专门为了藏人而设计的。” “对了我刚才在洞里摸到一本册子。不知道上面是什么内容。”苏晃了晃手中地那本神秘小册子。两人借着并不太亮的灯光打开了那本册子。 刚刚看了一个开头两人就呆住了。 这竟然是杭玉每日生活的自我记录不知在唐代的时候是否也称这个为日记？ 杭玉虽是太监总管但太监都不曾读过多少诗书因此他写的日记也是用当时地大白话写的并没有满纸让人费解的文言文。 他的日记一路读来内容惊心动魄文字却仍然流利顺畅。 这第一段就让苏杭二人看得触目惊心。 父亲的病情又加重了家里现在再也拿不出一点银子抓药了全家能变卖能典当的也早已一件不剩。但面对气若游丝的父亲和同样年迈体弱的母亲我还是默默地出去了。 我暗暗下了决心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带着足够的药回家。 到了药铺掌柜地见了我都一个劲儿皱眉头因为我已经在这里赊了太多药了。 还没等我开口掌柜的就说：“又是来赊药的吧我求求你放过我这个小店铺吧我可是再也不敢赊给你了。” 我以最诚恳地态度央求掌柜的：“你就行行好吧我爹爹急等着用药呢我给你当苦工干重活儿一定把药钱还给你。” “得得得！我这里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你说你细胳膊细腿儿地能干什么啊？”掌柜地极端不耐烦了不等我继续说话他就开始把我往门外推搡“走走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他哄我出门的时候我还不死心地一直央求。在铺子里抓药地一位客官突然对掌柜的说：“他要什么药你就给他吧账记在我头上小兄弟也怪可怜的！” 掌柜的立刻满脸堆笑：“是是是！”又冲我喝道：“还不赶紧谢过这位客官！” 我红着脸谢过了他。等掌柜的帮我把药包好后那个客官和我一起出了药铺。 路上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小兄弟我给你一个差事只要你愿意做的话保准你以后再也不会为你爹爹的药钱愁。” 我顿时眼睛亮了连忙拜谢并且追问他到底是什么差事。 他神神秘秘地对我笑了笑然后弯腰在我耳旁说了一句话。 我顿时头脑就凝固了。 他竟然竟然是要我进宫当太监！ 不不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做这种断绝子孙的事情！绝对不能做！ 见我一个劲儿摇头那人又笑了再次对我耳语了一句话。 这句话更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他说他是奉命私访在民间寻找面貌清秀的少年男子进宫伺候的。虽说是要进宫当太监但并不是真的要对人实施宫刑。 我更是一头雾水。如此说来太监还有假的不成？而他的意思就是要让我做一个假太监？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说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道：“看你似乎伶俐得紧没想到这么不开窍！” 我以为他会接着向我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他劈头问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呆立半晌只是憨憨地问了一句：“你真的保证能保住我那宝贝？” 听我一口气说了那么好几个“保”字那人笑了拍拍我说道：“这点你就放心吧！你想想又不是真的要你净身只是装装太监嘛！而且只要你答应了你爹爹治病的钱我全包了还会给你爹娘一些银子让他们过好日子。如果你在宫中懂事听话你也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见我还在犹豫那人丢下一句话：“我住悦来客栈你想通了就来找我我姓邱！” 他人已经走远了我还站在街中呆若木鸡。看到这里苏杭二人对视一眼在这背后不知还有多少秘密。 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 入得净身房 杭玉叹道：“像这种因家境贫寒而不得不进宫当太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大部分太监进得宫来依然只能干最粗最重最脏最累的杂活儿毫无地位可言。” “嗯。”苏附和道“不过你这个身体这个叫杭玉的人还好了起码还没有真的被阉而且最起码在生前也已经混到了太监总管的职位了。”“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就不错呢？”杭玉道（似乎应改为丁傲才能将现在承载丁傲灵魂的杭玉和日记中这位原本的杭玉区别开来）“还是接着看下去吧不然永远解不开这个谜。” 当我不知所措地站在悦来客栈门口正不停地搓着衣角犹豫要不要进去之时那个姓邱的男人正好出来了。 他一见我就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他跟着我到了我家扔给我爹娘一些银子就把我带走了。 可怜爹娘这时候还不知道他们的儿子这是要去哪里去做什么邱姓男人只是告诉他们说他给我找了一个不错的差事。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来到了京城长安。 可是还没等我好好看看京城是什么样子我就被带到一间小房子前据说那就是净身房。我一听这个名字就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但那邱姓人说了我只是假净身的也许只是装模作样一番好蒙混过关罢了。 再看见我前面有那么多人在排队等着被阉我慢慢地也定下心来。 轮到我了我一听到叫我的名字。立刻又开始紧张起来。但事到如今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进得屋中。一个人面无表情端坐着另外还有三个人大概是帮忙的.. 那人扫了我一眼。依然面无表情淡淡问道：“再确认一下你就是杭玉？” 我点点头。“躺上去吧！”那人地声音也是不带任何感情。 想必是每日都会阉掉很多人的宝贝所以早已麻木了。 我战战兢兢问道：“躺躺到哪里去？” 这个看似主刀的人微微一扬下巴。我顺着他下巴扬起地方向一步一步往床边挪去。 “快点儿！”那人有些不耐烦了。 我赶紧躺上床去。 主刀者依然端坐不动。另外三人中的其中一个按住我地腰另两人则各按住我的一条腿。一切准备就绪那个主刀者才慢悠悠站起来。 他不知用了什么东西擦在我那宝贝上我心里紧张得要命难道真的要净身？难道那人是骗我的？ 我差点就要从床上蹦起来了无奈那按住我的三个人每一个都比我强壮很多。 就在我脑子渐渐变得空白之时主刀者突然说了一句：“叫一声！” 我已经不会思考这句话了。那人又低声说道：“快叫一声叫得越痛苦凄惨越好！” 我依言“啊”地大叫了一声。 主刀者接着就神地给我包扎了一些用冷水浸湿地纸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好了。”他把工具放下。 什么？！ 这就好了？！ 见我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那主刀者漠然道：“从现在起。你要和别的施宫刑的人一样。三天之内不能喝水。” 我只知道呆呆地应着主刀者又对那三人吩咐：“把他架出去。让人架着他走一两个时辰再躺下。我不明所以但是我知道这些嘱咐肯定是为了让我装得和那些真被阉割者一模一样。于是频频点头由那三人将我架起。 起身之后主刀者还不忘叮嘱我说：“别忘了神情要痛苦些。” 就这样我成了所谓的太监。 但是邱姓人说这还只是第一步。 他告诉我实施宫刑的程序其实很严格先要由三个人将被阉者的腰和腿固定住用布扎紧腹部和大腿上部那个宝贝处要用辣椒水清洗然后主刀者会最后问一次被阉者是否后悔只有听到决不后悔的答复后才会一刀下去将那里咔嚓掉。 为了避免以后排尿困难阉割后还必须用白蜡管插入排尿的地方将伤口包扎三天后将蜡管拔出倘若有尿液喷出那才能真正说明阉割成功了。 据说对太监的身体检查也是相当严格地不管是宫廷阉割的民间阉割的还是个人阉割地进宫时都要进行严格的检查“去势不净”者不能进宫。 听到邱姓人这么说我不由得担心起来像我这样“去势不净”者会不会被现？ 邱姓人劝我放心他道：“各种关系我们早就已经打点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考虑。” 这我还是相信地他们不会打无准备之战。 但是我进宫伪装成太监究竟要做什么他却绝口不提甚至每当我直接问他地时候他也总是语焉不详。 当我问得急了他终于道：“我先跟你说一个史书上记载的故事吧！春秋战国时期秦国地庄襄王去世后赵姬太后正值盛年**旺盛常与吕不韦通奸。为防事吕不韦派人私访找到了一个**具有非凡功力的人此人便是缪毒据说他能用**挑起百斤重物。吕不韦将其假施宫刑以太监身份混入皇室服侍赵太后并与之**。” 他慢悠悠地说完这个故事我便听得呆了。 他的意思是我也是要以太监身份混进宫服侍某位妃子的么？！ 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但事已至此我还能做什么呢只好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日过后轮到我们这拨被阉者接受检查了。 和在净身房外排队时一样我依旧满心惴惴。 每个被阉者进去后都得很长时间才出来看来检查确实很严格。 终于叫到我了检查者令我脱下裤子我突然不知怎么就扭捏起来。 在他们没好气地催促了两遍后我终于哆哆嗦嗦脱得精光。 两个检查者一直笑嘻嘻地盯着我的宝贝看也不说话只是望着它笑。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过了好半晌其中一个检查者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不错过关了穿上吧！” 我赶紧穿上裤子千恩万谢出得门去。 邱姓人在门外等着我一见了我就喜道：“我说了肯定没问题吧！从今儿起你就是武妃娘娘身边的人了。你可要好生伺候阿！” 说到好生伺候邱姓人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登时就明白了这句颇含深意的话。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 与皇共享 丁傲和苏面面相觑一直以为韦小宝那样的伪太监只会在小说中出现没想到历史上还真有不少这样的人。 他俩互相交换眼神后又接着将目光落到了那本册子上现在那里面的东西才是他们最最关心的。 从那以后我便再没见过那个邱姓人。武妃很美。这是我第一眼看到她时的感觉。 但是她似乎也很厉害虽然她看我的时候是笑吟吟的但我却不寒而栗。 这种恐惧的感觉从何而来我却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从此我就会被这个美得有些霸道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我想得没错。 武妃斥退了周围的人房中只有我和她。 她捧起我的下巴端详了好久就像是在细细品玩一件古玩。 好半天她才放开手点头道：“嗯不错那天你刚进宫还未进净身房的时候我就远远地看见你了好生满意所以才决定将你留下来了。现在仔细看看更觉得我的眼光没错！” 原来为武妃寻访少男的人并不只邱姓人一个和他同时准备进宫待选的还有好几个人那日武妃只是远远地一看就决定只留我一个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既然武妃是皇上的妃子怎么还敢背着皇上偷偷找供她享受玩乐的少男？ 容不得我心有旁骛武妃就一把抓住我往床上推一边推一边道：“你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我很是惶恐但由不得我不做.. 然而这毕竟是我的第一次。我自觉笨手笨脚一直惴惴她会一脚踹我下床想不到她在床上的时候竟然这般有耐性。这让我大大放松了下来。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也不知是我折腾武妃。还是武妃折腾我但我看得出她对我很满意。 从那之后她经常偷偷地将我单独留在她地房间里。 过了很长一段日子我才知道。原来武妃是武则天的侄孙女、恒安王武攸止的女儿与皇上算是中表之亲。 武妃天生美貌又自幼入宫皇上很快就被她倾倒。但皇上后宫佳丽如此之多此时也对赵丽妃还怀有旧情。即便是他只专宠武妃一个也不可能夜夜都幸临。但武妃对男女之事地**却是极为旺盛的因此皇上不在她身边之时她便寂寞难耐。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暗中命人去民间寻觅合适人选。进宫假作太监。 这样地话既能满足她的**又能掩人耳目。谁会怀疑一个妃子和一个太监之间会有什么问题么？ 况且。武氏家族依然还有势力武妃也自信她的这些安排滴水不漏。 于是。我一直按武妃的意愿殷勤伺候着她。相安无事。 虽然有时我也会迷茫也会有些怨言。以这样的身份一直呆在宫中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再找我能与我携手人生地女子了。 而且我也不无担心一旦东窗事谁能保住我呢？ 但想这些都是没用的毕竟武妃待我不薄何况即便她不好好待我我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继续好生伺候。 看到这里苏抢过册子开始从最后翻起。 “你干什么？”丁傲一把抓回来问道。 “看故事要先看结局你懂不懂啊？”苏一边翻一边说“我想看看杭玉的最后一篇日记说不定就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丁傲道：“笨要带着悬念看才好嘛！你要是先知道了结局再来看过程不就没意思了么？” 两人都汗了一把敢情现在是将杭玉的遭遇和经历当成小说来看了。 苏笑道：“其实我们早就知道结局了呗。结局不就是他死了么。” 但她还是依言和丁傲一起按顺序继续看。 转眼我就已经在宫中待了好几年了。 对宫中的各种关系我都了如指掌对什么人应该是什么态度对什么事又该如何处理我也已经了然于胸了。武妃还是一如既往待我很好。 不现在应该叫她武惠妃了。 在这几年里王皇后被废为庶人三个月后死在冷宫之中死因成谜。 而武妃早已得到了皇上的专宠除了她皇上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嫔妃。 王皇后死后据说皇上一心想要册立心爱的武妃为皇后。因此他正式将武妃册立为“惠妃”这个名份是皇上的创造位居后宫诸妃之上与当年高宗独创“武宸妃”有异曲同工之妙。 随后皇上又封武惠妃地生母杨氏为郑国夫人弟弟武忠、武信也分别越级提拔。 朝臣们看到这些举措都心知肚明皇上这是要为武妃晋后做准备。武妃自己也时常在我面前流露出喜态并且毫不讳言地告诉我她已经做好了当皇后的准备了。 但想到大唐王朝又要出现一位“武皇后”众人无不哗然。以宰相张九龄为的群臣同心力阻武惠妃地封后之路。而措辞最激烈的莫过于御史潘好礼竟直言：“陛下欲以武惠妃为后何以见天下士？……” 话说到这个份上皇上也觉得众怒难犯不得不打消册立武惠妃为皇后地念头。 不过武惠妃地皇后名分虽然不可能有了待遇却和皇后并无二致。 皇上下令在皇宫之内武惠妃享有与皇后同等的服秩品级待遇而且从此再也不提立后之事。武惠妃因此成了不是皇后地皇后。 而我每次想到我是全方面地伺候这位相当于皇后的宠妃想到我是在和皇上分享他心爱的女人我就惶恐不安。 看到这里苏忍不住莞尔：“也是和皇上抢女人能不危险么？你说皇上知不知道自己被戴绿帽子了？” “说你笨还真不是一般的笨。”丁傲又嘲笑她“如果皇上知道了现在我还能在皇上身边安安稳稳地做太监总管么？还不早就把我咔嚓了！” 苏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反驳遂又埋头看杭玉的经历。 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共侍母女 如果没有出现那两个人我想我的生活会一直这般安静平顺。 先说闯入并打乱我生活的第一个人吧那就是武惠妃的爱女太华公主。 我刚进宫的时候似乎太华公主还很小可在不知不觉中她竟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太华公主向来刁蛮任性经常拿自己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寻开心。把人当成驴马来骑让太监们扮成女人扭扭捏捏地跳舞给她看甚至有时候还拿太监们当肉弹让他们互相扔来扔去比那帮整日骄奢糜烂的驸马爷还要不近人情。 直到有一天她将自己身边的太监们都玩腻了开始把目光投向她母亲身边的下人。 她尤其喜欢将我召去供她玩乐。 用她的话说她身边所有的太监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我更能让她开心。 她以为我应该受宠若惊但是我除了羞愧汗颜就是对她的厌恶甚至痛恨。 但武惠妃对太华公主却向来是溺爱之至的尽管她也不愿意太华天天戏弄我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让我有些灰心并且伤心。 也许武惠妃是在意我的但是怕对我的感情表现得太过明显而招致怀疑；也许在她的心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 公主戏弄我的时日一长难免会出岔子。 果然在一日公主将我玩得团团转的时候现了我的秘密。 我惶恐不安但公主在惊异之余。却显得非常开心.. 因为她知道她又会有更好玩的事情了。 从那以后。公主找我地次数越来越多而且。开始明确提出那方面的要求了。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我本是一个完整地男人却非要装成太监在宫中和母女二人都行**之事。 可我没办法我只能选择妥协。 我知道太华公主很愿意和我在一起因为完整男人带给她的享受。毕竟比那些太监要多得多。 只是武惠妃还是一如既往地需要我。 每日在母女俩之间周旋我心力交瘁。 终于有一天当我又将武惠妃伺候得浑身舒坦时太华公主却意外地闯了进来。 武惠妃要和我温存地时候都会确定是任何人都不会闯进来的时候而太华公主的突然到来让我俩都不知所措。 但是公主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瞪了我一眼又狠狠地剜了她母亲两眼转身就冲出去了。 从那以后。她几乎再也不和她母亲说话。 其实她们母女俩的关系向来就不太好武惠妃一直是在小心翼翼地维系着两人之间的母女情。 现在既已如此武惠妃也就心灰意冷了。 据说。太华公主自小就很讨厌自己地母亲。那些老宫女们时常念叨说公主还在襁褓之中时。倘若惠妃试图接近她爱抚她。她就会号啕大哭；等她稍微大一些会说话了之后就更变本加厉了。只要她一看到惠妃的身影就要怒开骂。 据我多年的观察这位公主对武惠妃确实经常有这种奇怪的反应和举动。 武惠妃虽然对这个小女儿的所作所为百思不得其解但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待她很好甚至是对她更加好。 惠妃对于自己的各个儿女是心怀愧疚的。 尽管她受到皇上专宠生育了很多儿女但却有不少夭折的。第一个孩子嗣一生得异常俊美从嗣一这个名字也能看出皇上对他的宠爱认为这是自己所有孩子中最好地最当之无愧的宠儿无奈没多久就在某一年夏天夭折了使得皇上追封他为“夏悼王”空自怀念。 后来惠妃又生了一个儿子叫李敏据说“貌丰秀若图画”但死得更早还在襁褓之中时就没了被皇上追封为“怀哀 再后来惠妃和皇上又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但她同样未能避免不幸也是出生后没多久就死了伤心欲绝却又无可奈何地皇上只得追封她为“上仙公主”。 经历了这三个孩子的夭折惠妃开始怀疑是后宫众多嫉恨自己地嫔妃害死了她地孩子。于是当惠妃再次生育生下了儿子李瑁之后为了让他远离危险皇上让自己的大哥宁王李宪将孩子带出皇宫养在宁王府中由宁王妃亲自哺乳喂养李瑁并对外宣称李瑁是他们地亲生儿子。 李瑁还果真因此平安长大后来惠妃吸取了教训终于明白了该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后来她的儿女如儿子盛王李琦、女儿咸宜公主、太华公主也都是送出皇宫抚养一段时日后再回到宫中的。 也正因为经历了三次丧子之痛惠妃对平安长大的这几个儿女爱如性命。只要是天下有的她能够办到的她都不遗余力为他们争取。为了他们她什么都愿意做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因此即便太华公主自幼便不喜欢她她也没有因此将她的爱减弱半分。 但皇上和惠妃一直不知关于太华公主宫中有个离奇的传说。 据老宫女们传言在太华公主三五岁的时候她忽然莫名其妙向身边的人索要一串念珠。左右人等都不明所以因为在公主所有物品之中并不曾出现过一串念珠。 所以即便公主天天要求左右伺候之人也不知该拿什么念珠给她。何况大家都觉得一个小孩子玩什么念珠呢？ 后来的某一天乳母抱着公主偶然从高宗王皇后住过的废殿经过公主却立即变得相当激动非要进入那荒无人烟的废殿还一口咬定说她的念珠就在殿内宝帐东北角上。 胆战心惊却又不得不遵命的乳母只好带着她进入废殿谁知还果真在小公主指定的地点找到了一串念珠！ 要知道公主可是从来未曾去过这个废殿又怎知里面会有念珠呢？！ 从此知道此事的人都认为太华公主其实就是高宗王皇后转世而来她前世被武则天所杀因此今生恨透了所有姓武的人何况武惠妃还是武则天的侄孙女就更加招她的痛恨了。 而现在母女俩又共同享用我这个太监公主自然就更加和她不共戴天了。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意乱情迷 丁傲和苏又对视一眼暗道：“这个中关系可真够复杂的！”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人物关系和事件会更加复杂。 在这个时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出现了。 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和另外三个女孩儿正在皇上面前翩翩起舞如花也如画。 跳舞的时候她表现得极有信心和气势仿佛全场只有她一个人在表演。 说实话另外三个女孩儿也依然舞技出众才情和美貌兼备。但自始至终我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皇上也很欣赏她们。他的眼光在四个女孩儿身上轮番打转眼神中颇有赞赏之意。 表演完毕在面对皇上的赞赏时她却一改适才表演时的时而极狂时而极柔时而又极媚的情感外露变得微羞微赧脸色微红。 前后强烈的反差让我觉得她更加迷人。 她们四个被当之无愧地留在了宫中成为宫中最红的乐舞艺人。 这也是我乐意看到的。她越红我跟随惠妃和皇上见到她的机会便越多。 后来我才知道她叫冯东东另外三个女孩儿是她的亲生妹妹。 但是她的三个妹妹我并不曾多留意只要她在场的时候我所有的目光和心思都被她牵去了。 说实话。她们四姐妹地名字实在不怎么美尤其是冯东东这个名字比起她的人可差得太远了。 和她见面的机会真地很多。这对我来说。既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折磨。 很多时候..我和她近在咫尺但我的心意却不能让她知晓。我就这样挨过了一日又一日。 她跳舞地时候永远是那么魅惑让我第一次觉得妩媚和狂野是可以用来形容同一个人的；而一旦跳完舞。她又永远那么温婉含蓄甚至略带羞涩。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她我一直困惑不已。或者两个她都是真实的她？ 不管怎么样这两个她都是我所喜欢的。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苏抬头叹道“没想到杭玉竟然也能在这深宫中坠入情网更没想到他地梦中情人竟然是冯东东！我现在睡的床原来可就是冯东东的。” 丁傲沉思道：“这么看来。冯东东的死可能和杭玉也有关系。” 苏突然想起来道：“你当时不是跟我说冯东东是冯家四姐妹中最风情万种的么那为什么杭玉这样的乖乖男会喜欢上她？”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真的见过冯东东。不也是道听途说的嘛！”丁傲反驳道“再说了。人家杭玉不是在日记中也说了么。她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特点。” 李林甫又来找惠妃商量要事了。 我一直很是纳闷他俩之间有什么要事可商量地？ 而且。李林甫每次一到惠妃总会将我支开例如给我一点东西让我给她的儿女们送过去或者让我去其他地方带个话诸如此类。 我很是疑心李林甫想要巴结惠妃或者说要利用惠妃达到自己的目地。 或者两个人现在是合作的关系？惠妃想在李林甫地帮助下使自己地儿子被立为太子而李林甫则想借助惠妃的受宠使自己爬上高位？ 但一切只是我地猜测。事实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 这日李林甫离开后惠妃显得兴致极高终日喜笑颜开。 翌日皇上即宣布了咸宜公主大婚的消息。 难道咸宜公主的这门亲事是李林甫帮着张罗撮合的？ 咸宜公主的婚事在洛阳办得隆重而又热闹驸马杨洄一看就是精明能干之人因此也深得惠妃的信任和喜爱。 之后李林甫和惠妃的往来便越来越频繁。 而惠妃将我往外推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她是将我推到太华公主那边。 也许惠妃真的觉得亏欠了太华公主想用我来弥补二人之间的裂痕？ 等我再次从太华公主那里回到惠妃处李林甫已经告辞了。我帮惠妃收拾桌上杂物之时意外地现一堆废纸碎片尽管已经看不出写的什么内容但有些地方墨迹犹然未干可见这是刚刚才写的。 而这期间只有李林甫在这里呆过说明这些都是李林甫的字迹。 我抓过来随便看了看那字登时就呆住了。 这字体好生熟悉！ 我赶紧将那些杂物收拾干净将那碎纸片揣进袖子出了惠妃的房间。 我一直在寻思我是何时何地看见过这样的字迹白天想夜里也想；呆坐的时候想在干活儿的时候也想。 终于我想起了以前在惠妃床褥下现的一张纸上面写着“愿为寿王立储效力”那个字迹和眼下这些字迹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想当初我现那张纸的时候就疑惑了好一阵子。 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李林甫早已经猜出了惠妃的心思同时也明白只有被皇上极为宠爱的武惠妃才可能帮助自己达到目的。 于是便想法设法托人给惠妃带去消息称自己愿为寿王立储效力。 因此惠妃现在才会经常和李林甫见面他们所谓的要事可能就是指的助寿王立储之事。 李林甫现在已经先后担任吏部、刑部侍郎。一日我却偶然听得皇上和惠妃说话言下之意似乎要找个机会将李林甫提为礼部尚书。 倘若那样的话他将与反对惠妃的侍中裴耀卿以及中书令张九龄并列为大唐宰相。 尽管现在时机未到在名义上李林甫依然还是侍郎但成为宰相已是铁定的了。 这一切恐怕要归功于惠妃在皇上枕边吹的风。 李林甫利用惠妃的目的看来已经达到了接下来他是不是就要全力为易储之事奔走了呢？ 想到这儿我突然为太子李瑛担心起来。 太子不仅长相英俊有风度才华极佳而且人也很正直。曾经有一度皇上对他也很宠爱只是太子的母亲赵丽妃早已失宠多年皇上对太子的感情似乎也就渐渐转淡了。 现在皇上对惠妃百般宠爱对她提出的各种要求也都尽可能的满足。李瑛的太子之位恐怕真的不保了。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抗争驸马府 丁傲一边看一边惊呼：“哇靠好复杂真的像在看历史小说。” “咱们现在可是身临其境是演绎历史小说还差不多。”苏笑道眼光却一点也没离开过杭玉的那本册子。 这日惠妃又交给我一件东西让我送去驸马府交给咸宜公主。 我应着接过东西心下狐疑想是李林甫又要来了吧！ 驸马府琴瑟和鸣很是热闹原来是驸马杨洄正邀请太子以及另两位皇子----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到府上吟诗作画、饮酒作乐。 但是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驸马不是太子也不是鄂王和光王而是那个一直让我魂萦梦牵的女子。 她正在席前起舞舞步翩跹裙裾飞扬。 那四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带着不知是醉还是色抑或是二者皆有的眼神看着她。看到他们的神情我几乎按捺不住想要冲上去揍他们一顿然后保护她离开这里。 但是我不能这么做。他们是主我只是仆。 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对她做什么。 咸宜公主并不在府中但既然惠妃吩咐了一定要亲手交给公主驸马也就让我一边看演出一边等候公主。 我盯着东东看了好半天终于醒悟到不能如此肆无忌惮。遂掉头一会儿看看另外三姐妹一会儿又看看席上的驸马、太子、光王和鄂王。 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就觉得驸马被比了下去。鄂王、光王、太子。一个比一个生得俊逸郎秀。 我在脑海里粗略比较了一下各位皇子眼前的这三位皇子似乎竟是所有皇子中相貌最出众的。 而且。从他们方才吟诗作对的情况来看我虽不通诗文..但也能觉得驸马地诗句、对子和太子他们一比就黯然失色了不少。 看来他们果真从各自的母亲那里承继了不少优势。 太子是赵丽妃之子皇上甚为年轻的时候就极为宠爱赵丽妃。丽妃虽是低贱地歌舞伎出身但美艳之极。皇上就是喜欢这种色艺双绝的女子因此曾经为丽妃神魂颠倒。 后来皇上之所以早早册立丽妃之子李瑛为太子也许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出于对丽妃地宠爱。鄂王李瑶是皇甫德仪之子光王李琚则是刘才人之子。皇甫德仪与刘才人也曾经风光过一阵子而且她们似乎是和赵丽妃同时得宠。 当然后来因为武惠妃的出现她们三个又是同时失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赵丽妃和皇甫德仪、刘才人三人的命运似乎绑在了一起。因此也更有同病相怜之感。 正因为这三个母亲走得比较近太子、鄂王和光王三兄弟也一直感情深厚甚是投缘。 我正一边想着这些陈年旧事。一边偷偷瞧着她。这时四姐妹轮番上场的独舞已经结束。接下来是一个群舞。是她们四姐妹一起跳。 跳着跳着鄂王和光王就借着酒劲起身。想扑住四姐妹抱抱四人都轮番轻易躲开了。 这下更勾起了鄂王和光王的兴致他俩一边在四姐妹之间穿梭扑腾一边开心得哈哈大笑。 驸马杨洄和太子李瑛也坐在席上含笑看着二王和四姐妹捉迷藏时不时也豪爽地大笑出声。 其实我看得出冯家四姐妹很懂得拿捏分寸。她们地躲躲闪闪不过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在二王失去耐性之前她们肯定会乖乖地假装被抓住继而投怀送抱。这样既能使二王玩得过瘾又觉怀中美人得来不易也不至于追得狼狈不堪而折了面子。 看着她也在其中时而巧笑嫣然时而略带惊慌时而微露风情我的心里便有了些许酸楚和懊恼。 约摸着二王都折腾得差不多了冯家四姐妹开始故意放慢了步调。 终于鄂王李瑶左勾南南右抱西西而光王李琚也一把逮住了北北正欲腾出另一只手将我的那个她揽入怀中。 她却像泥鳅一样吱溜一下滑走了光王一愣继而蹿起一阵怒火将手中的北北一扔气急败坏地去抓东东。 这下他再不是嘻嘻哈哈的了娇滴滴的东东虽然体态轻盈但要论动作的迅急是绝对不及光王的。很快在我地心跳声中光王将东东一把摁倒了。 我差点惊呼出声但东东却在拼命地反抗。光王一边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一边抽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光。 清脆地一声响过东东的脸上就多了一块清晰地掌印。我又心疼又气恼我怎么就一点儿都不能保护她呢？ 光王咬牙切齿道：“你还想跑？你三个妹妹都在我们手里了就你想故作清高？” 她也咬着牙但不作声。 太子一看这阵势赶紧对光王道：“你喝醉了回去歇着去罢！别跟她们过不去！” 光王道：“我没醉谁说我醉了。”又扭头对鄂王道：“五哥你先带了她俩去罢我随后也带这俩过去找你一起快活快活！” 听光王说话地语气以及拖长了的声调他似乎确实有了几分醉意。 我心里暗自着急不知该怎么样才能帮助东东摆脱光王。 却听得光王又向东东问道：“你说你还依不依我？还不乖乖地跟我走？说依不依？” 东东只是咬着牙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不----依！” 光王大为光火：“你是什么东西？！还敢不依！” 东东这下却完全镇定了：“我只是来跳舞地除了跳舞别的我都不能依。” 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我心下一喜却又意识到眼下还不是我应该喜的时候光王不知要对东东怎么样呢！ 光王果然怒火更盛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不买他的账。他指着东东：“你----”作势又要打她。 我正准备冲上去阻止光王都已经迈开一步了却突然听得太子笑道：“等等！我说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们一人两个怎么不打算给我留一个？” 光王一愣收回手笑道：“是啊我竟忘了！那要不你挑一个吧！” 太子也笑着指了指地上的东东：“你就把她留给我吧！” 光王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本来我还想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既然你要就留给你吧！” 太子哈哈一笑：“那我帮你收拾他吧！” 正站在门口欲将南南和西西带走的鄂王闻言也笑道：“那我手里这两个美人儿是不是也要分给驸马一个啊？” 太子笑言：“他就算了要不待会儿公主回来一怪罪可就不得了了。” “也是！”鄂王和光王笑道于是一人携了南南和西西一人重新抱起北北带着酒意去了。 第二卷 第三十章 靠近她 留下东东一人还跪坐在席前。 太子温言道：“你起来吧！” 顿了一顿太子又问道：“为什么你除了跳舞不肯陪我们玩玩？” “玩？玩什么？怎么玩？”东东昂道“我们是歌舞伎人卖艺就是了怎能卖身？” 太子还未吭声驸马杨洄先一拍桌子斥道：“放肆！太子还有鄂王、光王愿意和你们玩玩是看得起你们很多人还求之不得呢别给脸不要脸！” 太子向驸马摆了摆手：“没事我跟她说。”言下之意倒像让驸马不要多嘴然后又向东东皱了皱眉：“干吗要说卖身这样难听的话呢？” 东东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么？我们不过只是他人逢场作戏的玩物罢了。”她也只说他人不敢确有所指。但太子却笑道：“你怎知就一定是逢场作戏呢？倘若我的皇兄皇弟中真的有人对你动真心了呢那就和卖身、玩物无关了。” 东东也苦笑了一下道：“太子殿下这话压根儿就不可能有谁能真心待我等低贱的歌舞女子呢？” 我站在一旁心中隐隐觉得不妙。这话无论如何不该在太子面前说出来。 因为太子的母亲就是歌舞伎出身。 果然驸马立刻插嘴道：“大胆！怎么不可能？像太子殿下的母亲丽妃娘娘就是歌舞艺人出身不照样受到皇上的真心相待了么？你刚才说那话实在是罪无可赦。你说你是歌舞伎人身份低贱那言下之意----” 说到这里他故意拖长了声音顿了顿。果见太子一脸寒霜一言不。 东东直视驸马..道：“我是说我身份低贱决不敢说丽妃娘娘半点不是。我怎么敢拿自己和丽妃娘娘比较。” 我心里暗道：“赵丽妃曾经受宠过又如何呢现在不也是早就被皇上淡忘了么？” 想必东东心里也是这么想。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太子打断二人：“别说了。”然后对驸马淡淡说道：“你这酒后劲儿还挺猛的我有些头晕了。先回去了！” 驸马赶紧道：“不如就在我们这里歇歇？” “不了我回去睡一觉。”太子说罢又冲地上的东东挥了挥手：“你也回去吧！” 正当驸马殷勤地起身想恭送太子地时候咸宜公主回府了。我赶紧掏出惠妃交给我的东西交给了公主。 那似乎是一封书信。但我没敢拆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任务完成了我也赶紧逃离驸马府。 远远地看见东东在前面走着走得很慢不知在想什么。 太子的轿子一会儿工夫就经过东东身旁。只见轿子停下太子掀开帘子和东东说了两句什么东东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 然后太子起轿离开东东依旧慢吞吞地走着。 我也不缓不急地跟在后头她走得快一些地时候。我也小跑几步；当她停下来看看花摸摸树的时候我也赶紧原地打转几圈。 见她弯下腰凑近花闻了闻花香之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急急地往自己住处方向跑去。 我也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一路追了上去。 跑到一半。她突然停下。并迅转身站定了冲我瞪了一眼：“你干什么总跟着我？” 我猝不及防。刹都刹不住差点就撞到她身上了。我好不容易站稳后根本不敢看她只得结结巴巴道：“我我之前见你被打了后来你又说错了话好像惹太子生气了刚才刚才好像太子又跟你说了几句话我怕太子怪罪你所以不放心你想跟在你后边看看。” 我舌头打了好多转才把这句话说完心里暗骂了自己好几句。我自认为口才还不错并不是木讷呆板或笨嘴拙舌的人怎地在她面前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了呢？ 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我以为她是在嘲笑我的话没想到她说了一句：“笨蛋！你怕太子殿下怪罪于我那你光跟着我也无济于事啊！” 也是。不过她刚才刚才骂了我一句笨蛋？！而且是带着笑骂的让我听着竟然觉得很亲昵！ “我我我叫杭玉!”我又是恩恩阿阿了好半天之后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她又笑了说：“我知道。我认识你啊！惠妃身边的红人经常跟在皇上和惠妃身后转悠地我能不知道杭公公你么？” 看来她并不讨厌我。 我也笑了笑：“皇上和惠妃娘娘身边那么多人你也能知道我姓甚名谁？” “那是自然！”她浅浅一笑竟似有些害羞道“我和几个妹妹经常提起你呢说你----可惜了！” 我先是一怔继而恍然大悟。看来我还是她们私底下比较关注的人物看来她们四姐妹应该对我印象不错。而且她们说到可惜了十之**是指我的太监身份。 我追问道：“什么可惜了？是指我是个太监么？” 她笑而不答。我已心下了然。 我先是有些欣欣然进而更有些飘飘然。她对我肯定还是有一些好感的倘若她知道我并不是真的太监而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我想应该会的我应该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告诉她真相。 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方才太子殿下在轿子里跟你说了什么？”我问道。 她踌躇了一下道：“没什么。他只是说想时不时让我过去陪陪他。” “你答应了？”我惊问。 她点点头。 我急了：“你不是说你只卖艺不----”说到这儿我还是硬生生顿住了没有再往下说。 “他说只是聊一聊说说话绝对不会碰我！”她解释道“不然我肯定不会答应的。” 我不知该说什么了停了半晌我觉得应该让太子知道继续和驸马交往过密地危险性。 以驸马和惠妃的关系他之所以突然主动接近太子、鄂王和光王肯定是为了达到易储的目地。 我对东东道：“去陪陪太子也好。你还可以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告诉他小心驸马为妙。” “为什么？！你知道什么秘密是么？”东东纳闷道。 “我现在也不确定但总之让太子小心驸马就是了。”我没办法说得更详细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已经担了很大地风险了。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皇宫里开起培训班 丁傲抬头对苏笑道：“看来这两人有戏！” “嗯。”苏也应道“而且看来冯东东的死可能和惠妃、李林甫的这个阴谋有关。” “大概是吧不然李林甫现在对我不会是这种奇怪的态度。”丁傲道。 两人只顾着一边看杭玉的经历一边对杭玉笔下之事评头论足不知不觉间天已经泛白。 丁傲不经意抬眼看了看窗外这才意识到天快亮了赶紧对苏道：“你快趁这会儿回去。之前太华公主来折腾了这么一下说不定还会有好事者传来传去传到皇上那边。皇上可能会派人来问个究竟的。到时候你总不能再钻那个柜子吧！” “好吧！”苏应着起身又看了看那个带着神秘色彩的衣柜笑道：“我看呐柜子下面的那个地洞说不定以前就是杭玉用来金屋藏娇的地方。” “还金屋呢！”丁傲哈哈一笑“明明就是土窝藏娇而且还是一个能憋死人的土窝就那么大点地方。” “可是我还想接着看杭玉的日记呢！就这么走了？”苏有点不甘心。 “我也想看啊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要不我们一会儿去练功房的时候你把这本小册子也带上。我们还可以偷偷在那儿看呢！” “不行不行！”丁傲想了想还是摇头“那个地方太危险要是让人知道这个日记里的内容我们就完了！” “那练功房只有我们两个人。又不会有别人能看到。”苏撅嘴道。“这几天找我们学舞的人又66续续多起来了人一多难免危险..” 也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皇上经常私下里召苏杭二人去跳舞。也就又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找他们学舞。 他们这个小小地练功房从前几天的无人问津。突然又变得热闹起来而且还有更加热闹的趋势。 想想都觉得好笑后宫一大帮高低贵贱地女人都争先恐后为了皇上的好恶和口味来改变自己。 “真没意思。越想越没意思。”苏叹着气勾着丁傲地脖子“每天就这么被皇上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们的舞被他们当成色*情表演只敢私底下偷偷欣赏遇到大型庆典的时候皇上根本不敢让我们上台。然后还得要教一帮其实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拉丁的人跳舞。” “唉。那也只能先这样了。”丁傲也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得先弄清楚这个杭玉以前究竟做过一些什么事才能搞明白我们现在在宫中到底有哪些利害关系也才能有针对性地想一些办法安全地离开皇宫。” “最让人郁闷的是明明你不是太监吧却得时时刻刻小心不能被别人知道；明明我们就是一对儿吧。还非要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苏使劲儿往丁傲怀里扎说道。 丁傲轻轻地拍了拍她地头又抚摸着她的后背。苦笑道：“没办法人在唐朝。身不由己啊！” 说罢。他又看了看窗外道：“你该走了。我该去找公主一趟。我估计她可能也会派人传话给我关于半夜这件事情我们总得统一口径才行嘛！” 苏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都快天亮了还回去干嘛？那样只会使夜不归宿这件事情更加明显空让冯家三姐妹乱嚼舌头。 她直接去了练功房。 看了一夜杭玉的日记还没看出太多所以然却让苏困得要死。一个人练了一会儿基本功她就靠在墙角坐着睡着了。 是丁傲把她拍醒的：“快醒醒睡得像只小猪似的我摇都摇不醒。” 她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你来了？怎么样啊？” “皇上还真打了高公公来问我情况。不过在你走之后没多久公主就让水云捎话给我了。所以后来高公公问起来的时候我的回答还是没有破绽的。” “公主就是让水云过来告诉你怎么说才能统一口径对吧？那你们是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地？” “就说公主有一样最心爱的饰不见了而昨日除了她身边的宫女就只有我去过一阵。所以她询问完了宫女之后就过来问问我。结果回去以后才现饰其实并没丢只是她自己放错地方后却忘了。就这样随便解释一下就行了呗！” 苏笑道：“你们就瞎掰吧！”提起水云她又是一肚子气：“水云这个小人我还真看走眼了！没想到差点被她害了！” “这也正常。这宫里谁不想往上爬啊。尤其是像水云这种是因罪流放而后被罚进宫地地位是宫里最低的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讨得公主信任地机会她能不抓住么？倒是你得注意了别把什么事儿都想得太天真了。” 苏“嗯嗯”含糊地应道不停地打着哈欠。 “有这么困么？看我精神多好!”丁傲笑笑“我刚才进来时看你睡得那么死本来都不想叫醒你了但不叫醒又不行啊一会儿太子妃就要来学舞了。”一说起教舞和学舞苏又开始皱眉：“对了你还要教太华公主么？” “是啊。不教不行啊！”丁傲又在叹气“过去地杭玉是从来不拒绝她哪怕是那方面的要求但是现在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地那个要求再拒绝教她跳舞的话她肯定会去皇上那里告状说我摆架子的皇上很宠她肯定会怪罪我们的。”苏越想越不满：“一会儿是太子妃一会儿是轮番来捣乱的宫女一会儿是这个才人那个美人一会儿又是公主。有完没完啊还让不让我们练舞了？” 抱怨着苏突然眼睛一亮对丁傲道：“你去向皇上申请开个培训班吧！统一一个时间让她们要学舞的都在那个时间段到这里集中然后我们统一教。要不像这样一个一个轮着教同样的东西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丁傲当即应允下来：“可以啊！只要你愿意教皇上也同意那就没问题！” 他们当即就去找皇上了。玄宗自然是批准了。他也正想看看其他人跳这种舞会是什么样子。 丁傲和苏的国标舞培训班就这样紧锣密鼓地开起来了尽管在当时还没有培训班的说法。 但苏万万想不到她的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学员中竟然出现了这几个人！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第一课 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两个女人----梅妃和目前还号太真的杨玉环居然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苏的培训班里！ 看到梅妃苏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虽然梅妃的到来在她意料之外但她也并不是特别吃惊因为梅妃曾经表现出对他们舞蹈的喜爱并提过可能要来学舞。 而当她看到杨玉环的时候却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的第一反应是：杨玉环是来砸场子的！ 尽管杨玉环和梅妃都擅长歌舞要放到现代都可以被称为杰出的舞蹈艺术家。但两人对待别人的舞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梅妃很能欣赏别人的舞并乐意与其他的舞者交流。而杨玉环却似乎抱着“舞人相轻”的态度总认为她自己的舞才是好的她的舞蹈理论才是对的。 面对这样的女人苏心里其实是有些惴惴的。但无论如何既然杨玉环是来学拉丁舞的就得按拉丁舞的标准来学。 苏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按照自己在现代时的教务方法和程序来教眼前这群特殊的学员。 眼前清一色全是女人丁傲笑了笑：“我都可以站一边去了你一个人教就可以了。反正现在也是先教基本步不能教男女搭手的套路。” 苏先是强调了站姿。这是最基本的也是所有舞蹈基础中最相通的古今中外都如此也就顺利地没有遭到任何人的质疑和反对。 接下来她让大家先试着学习伦巴舞的基本步。几乎所有地拉丁舞者都是从学伦巴开始的。她刚要跟大家讲解基本步脚下的动作杨玉环就开始问了：“那上肢地动作呢？应该一起教吧？” 苏道：“胳膊的动作是由身体地动律带动的..所以需要先将脚下和身体的动律掌握好了才行。” “我不赞成。”杨玉环直接反驳“既然是一体的就不应该先此厚彼、厚此薄彼。”“我们必须要先将每个动作时身体各部位该做的分解开来。都掌握了之后再合起来一起做才不至于顾此失彼啊！” 杨玉环还要反驳。站一旁地丁傲突然道：“这个问题我们待会儿再详细解释吧！现在解释太多的话会耽误其他人学舞的。” 苏笑嘻嘻地看了一眼丁傲看来他现在也是完全将自己当作了老师忘却了主仆之分地位之别见谁都直说“你”跟谁都自称“我”。还如此直接说杨玉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实在和他这段日子在宫中谨小慎微毕恭毕敬的作风大相径庭不过这才是丁傲应有的表现前段日子的表现太像过去的杭玉了。 而杨玉环对丁傲的话颇感不悦她直接离开众人地行列坐到一边道：“我不跳了。免得有人说我耽误他人。” 丁傲尴尬地笑笑向冷眼相对的杨玉环走了过去低低地跟她解释着上肢的动作。 苏则继续教其他人跳基本步。 这一群女人想来也不是认真要学地。有的边做着动作边笑得花枝乱颤有地扭扭捏捏不肯放开将动作做满。只是敷衍了事。有地只是听着脚下却并不动。 苏一会儿做做动作示范。一会儿又看看大家的步子时不时地还纠正大家地错误和不规范之处。 有些人并不是很买账也不是很愿意这种教学的方式因此对苏的指点和纠正还颇有些抗拒。 苏先是不解后来想想也就释然了。这些人虽然有主有仆但大多都是平常在宫中较有地位甚至地位很高的人。现在要让她们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扭扭跳跳搔弄姿自然会不好意思的。 也直到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在现代时那些富豪富婆们都喜欢花大钱上小课。因为那样才不至于在别人面前尴尬才能最大限度保留自己的空间和**才能放开一切束缚认认真真学舞。 现代尚且如此何况这是在唐代的后宫！ 想到这里她想努力淡化这种大课的感觉但收效甚微。大多数人还是一副畏畏尾放不开的样子。 慢慢来吧也许她们习惯了就会放得开了。苏心里安慰着自己。 但当她讲到脚下一定要贴地走的时候尤其要用脚的大拇指内侧着力的时候她又清晰地听见了杨玉环的一声冷笑。 看来她又要跟自己抬杠了。这次不仅是杨玉环连梅妃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不解之色。 杨玉环道：“我跳舞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到这么荒谬的说法！” 苏微微一笑：“我记得上次我们就已经探讨过这个问题了。” 杨玉环也笑了不过却是不屑一顾的笑：“是。可惜你到此时还执迷不悟。” “不同的舞蹈有着不同的规范如果你连这点都不明白的话我看是你执迷不悟才对。”苏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笑也不客气地回敬道。 杨玉环脸上微微变色略带恼意道：“哦是么那不知你怎么解释这样一个传说。传说仙人玄天二女化身为两个舞伎一个叫旋波一个叫提谟身体轻盈舞艺惊人据说她们跳舞之前用四五尺厚的香屑铺地她们在上面跳舞香屑上竟然能不留一点足迹。这才叫舞艺高。倘若按照你指导的方法来跳舞那四五尺的香屑恐怕都被你踩穿了吧？” “你说的有道理这是舞艺高的一种表现。但我上次也说过了体态轻盈和脚下力是不矛盾的。就拿我们现在跳的伦巴舞来说伦巴是一种最能表达爱情的舞蹈在舞蹈之后地板上会留下被爱灼伤的痕迹。只有脚对地板有足够的压力脚下要有控制力才能体现伦巴舞的功力。这和传说中旋波、提谟她们的舞是不一样的。” 梅妃突然问道：“那么怎样才能找到脚对地板的感觉呢？” 这问题才是想要认真学舞的人该问的。 苏笑眯眯地看了梅妃一眼正待答话却听得门外传来掌声接着就是一个浑厚的男声：“好一个在地板上留下被爱灼伤的痕迹！我也想听听怎样才能在地上留下爱的痕迹？” 竟然是玄宗！ 苏瞠目结舌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让她当场石化的不是玄宗而是玄宗身边的人。 其中一个是现在玄宗身边的红人----李白另一个竟然是是洛阳一别后再没见过面的裴！ 见她呆立原地魂不守舍玄宗好奇问道：“朕还等着你回答呢？怎么？不想说？” 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 皇上也做旁听生 “啊。不是。”苏这才回过神来道“只是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难以讲清楚得一直贯穿在教舞和跳舞的过程中才能慢慢领悟。” 玄宗摇头道：“哎一听你这话就是在敷衍朕。再一言难尽的道理和方法总会找到言简意赅的表述方式你就简单说说呗！” 苏看了一眼丁傲两人都苦笑了一下颇有些担心会对牛弹琴尽管对方还是个艺术通才。 她对玄宗道：“举个例子当我们做伦巴走步时若想要找到脚对地板的感觉可以借助一些小物件。比如可以在地上放两块小手绢双脚的前脚掌和脚尖处分别踩在手绢上。在做走步的时候一直用脚尖拖着手绢走。如果脚出去了手绢还留在原地就说明脚尖没有完全做到贴地走。只有手绢一直和脚尖在一起才能训练出双脚对地板的感觉。” 这是一个拉丁舞大师所教的方法只不过大师用的道具比手绢更简单不过是两张纸巾而已。 “哦！”玄宗含笑颔突然道“那你们都把手绢拿出来试试吧！”他眼光所及之处正好是梅妃便对她道：“梅妃你的手绢呢快拿出来试试朕看看这个法子管用不管用！” 梅妃掏出手绢玄宗却道：“你先给苏儿让她先走着看看！” 苏接过梅妃的手绢垫在前脚掌下示范了一下伦巴走步那手绢果然就像粘在了鞋底似的一直跟着她的步子前进后退。 玄宗和李白都拊掌大笑。裴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但苏只是往那边瞥了一眼却已然捕捉到了裴复杂的眼神。 怎么个复杂法她却说不清道不明.. 玄宗笑着对梅妃道：“你也来试试？” 梅妃也照苏地方法试了试。却总是走一两步手绢和步子便分离了。 她不甘心地又试了几次。依然如故。 她抬头对苏一脸歉意地笑了笑又对玄宗有些羞赧的笑道：“臣妾惭愧试了这么多次都走不好。” 苏还没来得及说话玄宗抢先安慰道：“这有什么你过去从未接触过这种舞。在初学之时自然会慢一些难一些假以时日定会跳得很好。” 杨玉环本是坐在一边摆架子玄宗进来后她便一直毕恭毕敬却又保持优雅端庄地站在一旁此刻见玄宗对此极感兴趣立刻笑道：“是啊这个舞本来就很难这个地板的问题对臣妾来说也是太高深太不可思议。因此刚刚还坐这里和杭玉探究呢！” 玄宗哈哈笑道对杨玉环道：“如此甚好！就是要有争鸣有碰撞。才能使每个人地舞都越跳越好！难得今日你和梅妃都在这里朕倒要好好看看你们是怎么跳的！” 此言一出。不仅梅妃和杨玉环都是心中一紧。在场地每一个学舞的妃嫔和宫女更是忐忑不已连丁傲和苏也都有了一丝惴惴。 这些妃嫔和宫女。有的自进宫后就没见过皇上的面有的身居冷宫多年有地地位卑微如今皇上却要在一旁看她们跳舞那种紧张、兴奋却有带着期待的心情可想而知。 虽说皇上是冲着梅妃和杨玉环来的但无论如何每一个人都想在皇上眼前好好表现。 说不定就是这一跳即可能改变她们的命运。 但越是想好好表现有时候却越放不开手脚甚至做出来的动作都可能变形。 众人都是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脚下的动作却有的僵硬有的轻浮有地期期艾艾缩手缩脚有的放开了跳却是全然不合章法。苏喊着拍子又瞄了瞄杨玉环和梅妃。 自打玄宗进了此屋杨玉环便明显老实了。但是也只是表面上老实而已。她在每个舞步中都加入了自己的杨氏风格比如最基本地伦巴走步她就完全没有按苏所说的贴地走而是力图追求轻盈和飘逸使得脚下地步子轻飘飘显得毫无功底和力度。有自己独有地风格固然好但全是她的舞蹈地范儿那样的舞步还能算是伦巴么？ 苏心中冷笑了一声又看了看梅妃。 梅妃倒是一直规规矩矩地按照伦巴舞的标准和要求来跳在做伦巴走步的时候也努力使脚下的手绢和步子融为一体。但她出脚落跟的时候总没有控制都是“啪”一下就直接落脚跟了。在伦巴舞中动力腿在经过主力腿之后一定要有从脚尖到脚掌再到脚跟的过程要有层次感这才是最能体现拉丁舞功力的地方。 不过这都是更高的要求了一般在拉丁舞的培训班里要到中级班甚至高级班或者是上小课的时候才会强调层次和控制力的问题。在初级阶段能做到梅妃这样的已经算相当不错了。 但难得能在唐代的培训班里现这样的好苗子苏还是忍不住给她指了出来。 梅妃虽然听明白了但是具体应该怎么做却还是有些茫然。 在现代的时候苏每当和学员讲起这个问题总是说：“如果脚下缺乏控制力就想象自己双脚下垫的不是纸巾而是百元大钞。这样的话落跟的时候就会小心翼翼生怕把钱踩坏了不能用了所以脚下一定会有所控制。” 但是在唐代又没有纸币苏想了想只得对梅妃道：“你就想象脚下是皇上赐给你的手绢你平时特别珍爱。这样的话你落脚跟的时候就会特别担心将手绢踩坏了----” 梅妃恍然大悟遂依了这方法试但出脚却明显软了。 苏又道：“我所说的控制不是指出脚慢慢吞吞犹犹豫豫也不是指软弱无力。出脚的时候要干脆利落出脚的度要快……” 见梅妃在练舞的时候时不时往玄宗那边看去苏会心地笑笑：这里的人没哪个不在意皇上的眼光的。于是也往那边看了一眼。 却见玄宗、李白和裴三人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玄宗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苏的头笑道：“倘若真的是朕赐给梅妃的手绢她还舍得放脚底下么？” 苏有些窘：“我只不过是让她想象脚下是最珍贵的东西出脚和落跟才会有所控制。” 玄宗笑笑：“朕没说不好啊！你这样的教法很好朕看得很开心！”然后又道：“你们这种舞不是要男女一起跳么朕看你们这里除了杭玉其余都是女子。不如这样让裴爱卿也一起学这样也便于日后男女合跳嘛！” 什么？！ 皇上要让裴留在宫中学跳舞？！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棘手的小课学员 “回皇上这----这恐怕不行！”勉强定了定神苏笑道。 “为何不行？”玄宗纳闷道“你们这男女搭手之舞不是正好缺男的么？” “可----”苏回头看了看众妃嫔宫女对玄宗笑道“可是突然多了一个男子和她们一起跳舞我怕她们会更不习惯呢就现在这样她们都有些放不开。” 玄宗微微一怔随即又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既然要学就应该认真学、学透彻嘛倘若都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跳舞那学了又有何用呢？即便她们开始的时候会难为情多跳几次就好了。” 苏一时语塞只好看看丁傲又向玄宗笑道：“可是可是只有裴将军一人僧多粥少那还是不够啊！” 听到僧多粥少玄宗指着苏哈哈大笑。笑罢后又扭头对李白道：“李爱卿要不你也加入一个壮大这个队伍？” 李白一边笑一边摆手道：“我可不行。我啊让我舞刀弄剑还行或者让我欣赏这种舞也行要是让我自己跳我还真不是这块料！” 玄宗倒也不为难他又眯起眼睛对苏道：“实在不行把朕算上不就又多了一个人了嘛！” 众人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也是好半天才挤出一个笑：“皇上你真会开玩笑。” 想必玄宗也就是说说而已倘若他真的要学苏和丁傲可就头大了这样的学生。骂又不能骂说也说不得该怎么教啊？ 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会来这里和这么多女人一起跳吧？！ 果然听玄宗继续道：“这样吧朕要是哪天有功夫也有兴致.^小说网.就跟你和杭玉学个一招半式。” 听得玄宗这么说苏总算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听得玄宗又道：“不过对裴爱卿你定得好好教。朕刚才已经同意让他留在宫中学舞了朕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苏心里犯着嘀咕：“那是你答应的。我又没答应我作为拉丁舞老师有不同意地权利。你凭什么就能替我作主了？” 但她也只敢这么想想嘴上还是说道：“我肯定会好好教的只是这确实会影响到她们学舞----”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裴突然道：“没关系要不我可以私下里和你学。” 玄宗笑道：“如此也好反正裴爱卿你本来就学过一些和她们一起学反倒会拖累你。” 苏张了张嘴无话可说。想装作没听见这话于是对玄宗道：“皇上我去看看她们地步子。”赶紧逃之夭夭。 丁傲一直在冷眼旁观。 这双眼睛加上玄宗、李白和裴的眼睛。总共有四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教课。 那种芒刺在背地感觉让苏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上完这一课的。 上完这堂课还会有更麻烦的一堂课在等着她。 她该怎样面对裴？ 刚才快下课时。她跟大家讲了八字胯的动律。让大家想象自己的胯是一支笔要用胯写一个躺着地阿拉伯数字的“8”。可是说完了八字胯三个字她才想起来阿拉伯数字的“8”对唐朝人来说是无法理解的于是赶紧咽下了后面的话将八字胯的形态用手势画了出来。 于是下课后梅妃和太子妃韦氏围住她追问八字胯为什么要叫八字胯要怎么样才能把八字胯做好。 她恨不得梅妃和太子妃能一直问个不休恨不得裴因此丧失耐性而离去。 可等所有的学员都已离去玄宗也带着李白去吟诗散步裴还是一直在旁边执着地等着。 最后只剩下丁傲、裴和苏三人了。 苏深吸一口气也许应该和丁傲拿出最好的状态将国标舞的十支舞都在裴面前好好跳一遍。也许等裴看了他们这种天衣无缝水乳交融地舞蹈之后就会什么都明白了。她一抬眼正好迎上丁傲的目光有征询的意味更多地还是“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坚定。 这让她大为放心看来他之前地冷眼并不是针对自己吧说不定是针对自作主张地玄宗抑或是针对眼前的这位情敌？ 就因为丁傲现在这种让人感觉温暖地眼神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和丁傲一起跳舞给裴看。 没想到裴却先制人：“我想让你单独教我可以么？” “我们就是单独教你给你上小课啊！”她故意混淆了“单独”的所指。 “不我的意思是我想让你一个人教我。”裴声音并不大语气却很是坚决颇有要立即将丁傲请出去的意思。 丁傲也不以为意嘻嘻笑道：“你要学肯定是学男步吧？那当然还是我来教你比较合适！” 裴瞥了丁傲一眼淡淡道：“你又不是男人凭什么教我男步？” 我的天！苏心里暗叫不妙。 没想到丁傲竟然还是不生气仍然笑嘻嘻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毕竟跳的是男步总比苏儿来教你要强。” 在外人面前丁傲也还是跟大伙儿一样叫苏苏儿。 “倘若我就是不想让你教呢我有选择拜谁为师的自由。”裴竟是丝毫不让步。 丁傲也有些火了：“我们也有选择教不教你的自由！” 裴冷笑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教你不教我真是遂了我愿了。” 丁傲哼了一声加重语气道：“我说的是我们。” “你们？你们是谁？她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说你们？”裴面无表情语气却有几分嘲讽。 丁傲正欲反唇相讥却被苏拉了拉袖子于是咽下一口气淡淡道：“我确实不是她什么人但难道你就是她什么人？” 裴脸上刚刚浮起的略带嘲弄的笑此刻却突然凝固了。 他是苏什么人？ 见他呆立怔忡丁傲这才觉得痛快了点。 但苏随即就打着圆场：“裴将军是我师父的师父算是我师公了。而杭玉是我舞伴。你们两人都是我很尊重的人。” 裴看了一眼苏先是一语不良久之后却突然道：“你既说我是你师父的师父还说你尊重我那难道单独教我跳舞这样简单的要求你都不答应么？” 丁傲插嘴道：“尊重是相互的- 苏却制止了丁傲继续说下去：“行了你别说了！”随即转头对裴道：“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我只单独教你这一次。以后你要是还想继续学就我和杭玉一起教你了。” 第二卷 第三十五章 为伊起舞 苏其实是想趁这个机会单独再和裴谈谈但裴却惊讶道：“只教一次哪儿够？不是学无止境艺无止境么？” 裴的如意算盘真不错。他以为他要学一辈子苏就得单独教他一辈子么？这怎么可能？！ 何况虽说皇上自作主张答应了让苏教他可并没有说要教他多长时间多少次阿。只要单独教他一次于皇上那里也就能交差了。 她正色道：“皇上并没有要求我单独教我可以单独教一次剩下的还是让杭玉教你男步吧！” 说罢不等裴回答她就先向丁傲使了一个眼色。丁傲识趣地笑笑出去了。 关上门裴沉默良久问道：“你近来可好？” 其实这也正是苏想问他的话。 比起之前在郾城和洛阳所见的那个意气风剑气逼人的裴将军如今的裴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和无奈间已隐现白竟似老了好几岁。 “你呢？”她没有回答裴的问话反问道。 “你看呢？”裴苦笑了一下又将问题抛了回来。 “我----”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遂转移话题问道：“公孙姐姐呢？还在郾城和洛阳等地演出么？” “没有。她现在也在京城为一些官宦人家演出。可能过一段时日她还会进宫为皇上表演呢！”提起公孙大娘倒能稍微调剂一下两人之间不尴不尬的气氛。 “是吗？”苏很是吃惊“公孙姐姐不是向来喜欢在民间四处游历献艺的嘛怎么现在也愿意到皇宫来了。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她不喜欢京城不喜欢皇宫的。”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我来京城后没多久她也就时常到这演出了。现在这边请她表演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她这段日子以来都没离开过京城。” 苏心下已了然。说来说去。公孙大娘还是为了追随裴而来地。不然一个不喜欢京城和皇宫的人。怎么会突然改变性子了呢。 她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一切都只为了一个情字。为了丁傲她从洛阳赶到皇宫；为了她裴从洛阳追到京城进而追进宫里；而为了裴。公孙大娘又紧接着随之而来。 每个人都是如此坚定不移如此义无反顾。她还好即便现在还不知该如何才能和丁傲一起逃出这深宫但毕竟两个人的心总归是连在一起地。但裴和公孙大娘呢裴的执著在她这里无疑是得不到回报地而公孙大娘的满腔柔情也很可能会付诸东流。 她对裴笑了笑自己都不知道这笑容里究竟有着怎样的意味然后对裴道：“好了。我现在就教你吧！你那会儿不喜欢拉丁舞中除了斗牛舞的另外四种舞现在还愿意学么？” 裴道：“我现在当然愿意学了。对了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天天都在练习呢不仅练学过地斗牛舞和那五支摩登舞。连拉丁舞的另外四支舞我都凭着有限的记忆自己琢磨呢！我现在就跳给你看吧。你看跳得对不对。”好。”苏这个老师如今反倒被学生牵着走了但。此刻她真的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没有音乐裴自己喊着拍子把这么多支舞中他能记住的动作挨个跳了一遍。 苏越看越惊讶。 她一是佩服他惊人的记忆力。伦巴、恰恰、桑巴和牛仔四支舞当初因为裴并不愿意学所以她也只是在他面前跳过一两次简单地做了一些动作给他看而今他竟将其中的一部分动作依葫芦画瓢做了出来。这一点倘若换了她自己在从没接触过这种舞蹈的情况下仅仅靠看了一两次是肯定记不住任何动作地。 二是能看出裴确实是下了很多功夫、花了很多精力来练习的。尽管全凭记忆做出来的拉丁舞动作毫不规范甚至全是错地尽管曾经学过的摩登舞现在跳出来也有很多歪范儿但看其动作地熟练程度和脚下体现出地动力还是能看出他的认真程度和付出多寡地。 只是他独自琢磨的时间越长按自己的想法练习的次数越多他的舞蹈反而偏离规范的程度越高。他越努力便越是强化了错误的方法巩固了不好的效果。 苏不知该怎么说才能不打击他。因为他正满心欢喜满脸期待地等着她对他舞蹈的评价。 “你自己觉得你跳得怎么样？”苏索性将这个难以作答的问题扔给裴让他自己回答。 裴还颇有些自信：“到底跳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我在不断进步。” 苏笑了：“是有进步但是你跳得并不规范。换句话说是你自己学歪了。” 她虽然不想如此明说却又不得不说。 裴一怔脸上的神采暗淡了下去：“真的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又抬起头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更需要你的单独指导了。” 苏正视着裴的眼睛道：“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舞而舞我和杭玉肯定会好好教你的。但是你现在却是为了我而舞这样的话你很难真正把这种舞跳好。” “我不这么认为。正因为我是为了你跳这种舞的所以我才会更加努力地跳好。” “那不如我们再一起跳一支斗牛舞？” 这是裴最拿得出手的一支舞。 裴自然是求之不得。 一曲舞毕。她问裴：“你有什么感觉？” 裴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依然觉得你对我是有感情的在跳舞的时候我能明显地感觉到。” 她微微一笑：“我看完了你的舞也和你一起跳了一支舞现在你有没有兴趣看看我和杭玉一起跳舞？”裴没说话只是犹豫着点点头。 她走到门边打算让丁傲进来。裴突然问道：“你真的喜欢他么？” 她没有回头道：“是的。” “可他他是个太监啊他不可能给你幸福的。”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痛。 苏很想大声喊道：“其实他不是真的太监！”但嘴上却只得低声道：“但是我不后悔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裴沉默良久叹气道：“行那我看看你们珠联璧合的舞蹈吧！” 苏拉开门却看见太华公主正站在丁傲身边凑近丁傲耳朵旁说着什么。 一见苏太华公主就理直气壮道：“我正要把杭玉带到我那边呢。他就是不肯。你说既然父皇能答应让你单独教裴将军为什么杭玉就不能单独教我呢？我和裴将军一样都是以前就学过的呢！所以我刚才去找父皇了他已经同意了让杭玉每日去我那里教我半个时辰。” 见苏没说话太华又嘻嘻笑道：“不管你们答应还是不答应他必须现在就跟我走！”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 西西的香囊 苏恨得咬牙切齿原本向皇上提议开办这个培训班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太华公主继续打着学舞的幌子纠缠丁傲可还是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抢先一步冲上去把丁傲拉了过来对太华公主笑道：“对不住了公主裴将军这边还没教完呢这会儿有一些动作是需要我和杭玉一起教的。” 丁傲也赶紧顺着苏的话往下说：“对啊对啊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于是溜之大吉。 太华公主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叫道：“你别想敷衍我！晚上我会派人过来请你的！” 可是还没等苏和丁傲松一口气却有太监来找裴说是皇上和李白游园赏花诗兴大李白即兴作了几诗之后又来了新的兴致向皇上表演了自己的剑法。当皇上得知李白曾师从裴学剑时想起当日在洛阳看到的裴剑舞遂迫不及待非要马上召见裴再好好欣赏欣赏其剑舞。 只因皇上的一时兴起裴不得不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本欲离去的太华公主见此情形自然是大喜过望也跑过来非要丁傲现在就跟她走。 苏虽百般不情愿此刻也没有理由只得眼睁睁看着太华拉了丁傲去了。 那她做什么呢？继续练舞？暂时没有兴致也没有状态了。继续看那本让她心心念念想着的杭玉的日记？可丁傲现在又不在身边她总不能一个人偷偷去杭公公的房间吧。跟着丁傲去太华公主那边？现在跟水云也断了往来了也找不到跟过去的理由。 思来想去她还是挪回了自己地住处。 冯家三姐妹不在。这是第一次她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在自己的屋里独处.. 太爽了！在这间屋子里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自在过。 但是她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到了这唐代。她所有的兴趣和特长也只有舞蹈还能实践和施展了。 那就还是跳舞吧！ 她一会儿爬上床躺着练习芭蕾地地面动作一会儿又跳下来站地上练练芭蕾的小跳。跳了一会儿又觉得实在是不过瘾。想想公孙大娘和张四娘遂装作手中握着双剑。来了一段剑舞继而又学着张四娘一步一摇唱着踏谣娘。 如此轮过一番之后她又开始回忆进宫后所见地各种舞蹈从梅妃的惊鸿舞到石国舞者的胡腾舞。再到杨玉环的霓裳羽衣舞她一边回忆一边在模仿中融入自己的风格。 古典舞果然是最考验舞者功底地舞蹈她很快就气喘吁吁但不亦乐乎。 一个大踢腿的腾空她却将自己脚下的鞋子甩了出去。 等她狼狈地停下来现自己的鞋子已经飞到了冯西西的床上。她吐了吐舌头还好冯西西不在。赶紧一只脚着地跳着过去想捡回自己那只鞋子。 可那只鞋好死不死地落在了冯西西床里侧靠墙处卡在床缛和帐子之间。 她只好跳上冯西西的床。翻起床缛才取回了自己的鞋子。 这床缛一翻开她才现那里还躲着一个香囊。 好奇心使她拿起香囊看了看。这一看却让她现了香囊上绣着的一个“瑶”字。 瑶？难道是鄂王李瑶？ 难道李瑶真的和冯西西生过什么暧昧地甚至是真真切切明确的关系？ 她不由得又想到杭玉的日记。 太子、鄂王和光王后来究竟如何？惠妃和李林甫地阴谋是否得逞？冯家四姐妹究竟和他们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呆坐了半晌之后。她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坐在冯西西的床上。于是赶紧把香囊塞回了床缛下整了整床铺。跑回自己床上躺着。 也直到这会儿她才觉得有必要消化消化自己所看到地杭玉地日记。 皇上所立的第一个太子是赵丽妃之子李瑛而现在地太子却是李亨。李瑛为什么被废？难道真的是被武惠妃和李林甫设计陷害了么？那为何惠妃之子寿王却没有如愿得到太子之位呢？ 还有武惠妃是怎么死的？冯东东死得也很蹊跷还有杭玉又是怎么死的？ 也许比她早进宫的丁傲可能会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只是两人还没来得及讨论过。 突然想起初进宫不久曾听一个老宫女说过说武惠妃其实是被三厉鬼吓死的。 当时她很好奇三厉鬼是谁老宫女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因此她也就没有细细追问那时的她也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会关系到自己。 难道那三厉鬼就是太子、鄂王和光王？ 越想越觉得混乱她索性什么都不想了起身往门外走去。散散步慢慢地踱到丁傲那边说不定他就已经给太华公主上完课回去了吧！ 还真不出她所料她前脚刚到丁傲小屋门口丁傲后脚就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了。 “你怎么这么大摇大摆就过来了也不知道隐蔽一点。”丁傲笑道。 “就是这样才会显得我和你之间坦坦荡荡的嘛要是故作神秘状或偷偷摸摸状反而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么着急跑过来是想看我呢还是想看日记啊？”丁傲眯起眼睛笑道。 “都想。”苏冲他扬起一个粲然的笑容。 “先别着急。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那几个不好惹的学员吧！”丁傲一边说一边开门进了屋。 一关上门丁傲就搂过苏狠狠地亲了一口。两人抱着滚到了床上。 好不容易没人打扰地**了一番。 丁傲满头是汗倒在苏身旁喘着气苏则满意地勾着丁傲的脖子。 没想到换了一个躯体的丁傲做起来感觉还是一样的。 甚至还犹胜过去的丁傲。 她压在丁傲身上冲他胸上吧哒了口道：“小样儿还不错嘛！” 丁傲得意地笑道：“那当然攒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爆一下啊？！” 两人哈哈笑着又滚作一团只不过这次是互相捏来捏去。 “我觉得有必要去跟皇上说明取消太华公主他们上小课的特权。”丁傲突然说道。 苏立马警觉地问道：“她怎么你了？不会是强*奸你了吧？” “看你说到哪儿去了我是那么容易被强*奸的么？对了我还没问你打算怎么对付你那个裴将军呢？你们俩之间曾经也有点儿故事吧？”丁傲反过来问她。 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东东的秘密 苏微微一叹气：“能有什么事儿？他对我的感情又不可能有结果。” “那我和你的感情会有结果么？”丁傲又爬到她身上压着。 “你说呢？” “那还用说么？当然会有了！”丁傲嘻嘻笑道。 “别笑！”苏突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你说在这里没有套套拿什么来避孕啊？要是不小心怀上了怎么办？” 丁傲也不吭声了灰溜溜从她身上滑下去躺到一旁好半天才应道：“对哈也不知道古人都是怎么避孕的。以后还是算算日子危险期就别做了。不然在这宫里大着肚子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苏道：“咱还是先看杭玉的日记吧我可是惦记了一整天了都没找着机会看。” “好。”丁傲翻身起床打开柜子从那个隐蔽的小洞里掏出那本小册子。 两个脑袋又一起凑在昏暗的灯光下使劲儿看。 前段日子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将我的秘密告诉了东东。当然也向她倾诉了我对她的情意。 没想到东东竟然接受了我。这让我大喜过望。 从此我便成了最幸福的人。不仅如此我还希望能让她也成为最幸福的人。 我开始考虑该怎么和东东一起逃出宫中。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们将永远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从我这里来说一边有武惠妃。一边有太华公主；而她那边长期为皇子驸马等跳舞助兴难免会出现上次在咸宜公主那里的事情。也让我很不放心。 出逃地事还得从长计议眼下最关键的是..如何才能将我和东东之间的事守口如瓶并且不让任何人知道。 我在衣柜下凿了一个洞是为了以防万一地必要的时候东东还可以下去躲一躲。 我看着自己凿地这个洞。突奇想若是照这个洞一直往远处挖一直挖一直挖是不是就能出了皇宫？ 我摇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想法抛在了脑后。即便能出去又怎么样呢？我们的问题不在于逃不出去我们可以有很多正大光明的理由出宫最大的问题在于宫中地太监或宫女。甚至宜春院这些歌舞伎人倘若出逃被抓回来之后是会被处以重刑甚至酷刑的。 还没等我想好万全之策。我却现东东的表现越来越反常。 她去太子那里的次数越来越多可每当我问起他。她却总是说只是和太子说说话。没有做过别的。 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听到武惠妃在向皇上哭哭啼啼：“皇上。臣妾不管了只求皇上处置太子让臣妾母子免遭他人陷害。” 皇上犹豫道：“果真有此事？你可有证据？” “难道驸马还会说谎么？皇上太子和鄂王、光王他们长久以来都极为不满皇上对臣妾的厚爱他们一直就为他们各自的母亲抱不平所以才会勾结起来想要谋害我和我的子女们啊！” “驸马怎么会知道的？”皇上似乎还将信将疑。 惠妃似乎已经哭得气都喘不上来了我在门外都能想象她哭得梨花带雨地样子她悲悲切切又带着几分忿恨对皇上道：“皇上太子近来伙同鄂王和光王终日只知寻欢作乐沉湎于酒色之中。近日他们就天天和宜春院的冯家四姐妹裹在一起厮混。太子似乎很是钟意四姐妹中的老大冯东东。也就是这个冯东东一日在驸马府跳舞地时候陪驸马一起喝酒可能酒后失言不小心说了出来说是太子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商议如何谋害臣妾而且而且……” 听到这事竟然和东东有关系我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怎么可能？ 却听皇上也着急问道：“而且什么你快说阿！” “而且太子他们对皇上你也颇有怨言言词之不堪入耳臣妾就不敢说了。” 皇上果然勃然大怒：“简直岂有此理！朕这就狠狠地处置他们！” 听见皇上似乎要起身出门我赶紧溜走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尽快找到东东。 我一路跑到梨园假传旨意说惠妃想要东东去跳舞把东东叫了出来。 到了无人处我劈头就问她：“关于太子他们地事是你告诉驸马地么？” 她脸色一变问道：“你怎么知道？！” “真的是你说地？！你怎么回事？是酒后失言么？” 她默默地看着我良久却道：“不是我只是将听到的太子他们的谈话一五一十告诉给了驸马。”天啊！难道她是驸马故意安排在太子身边的？ “为什么？你怎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说了又怎么样？驸马只是想了解太子他们平时私下里都聊了些什么我也只是把我听到的转述给驸马听而已。” “唉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跺脚道“现在驸马告诉了惠妃惠妃在皇上面前说太子和光王、鄂王要密谋害惠妃皇上现在龙颜大怒呢！” “谋害惠妃？！”东东惊道“没有的事！太子他们无非就是牢骚替他们的母亲可怜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啊我也是这么跟驸马说的！” 我有些明白了原来驸马杨洄就是对惠妃添油加醋地报告了这些事情而惠妃更是无中生有地为太子他们列出结党谋害之罪。 “可你你为什么要对驸马说这些？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还是不明白。 东东咬着牙好半天才道：“有一天我从你那屋子里走出来驸马竟然在后面跟着我。他说他已经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还说如果我能照他所说的去做他就会给我和你一个机会他会让惠妃找个借口送我们出宫让我们去过我们想过的日子。” “于是他就让你随时报告太子他们的言行？”我越听越心惊。 “是。”她低头道“我如果不答应他我们的事情就会败露答应了他我们还可能有机会出去。” 现在我已经明白了驸马见太子对东东有意遂暗中跟踪东东看能不能从她这里入手却意外现东东和我之间的事情。他若向惠妃一禀报惠妃知道我的底细肯定会利用这一点然后抛出出宫的诱饵让东东上钩进而达到陷害太子他们的目的。 这让我更加担心。东东未免太天真了。以惠妃和驸马杨洄行事的手段他们不可能履行诺言放我们出去的相反他们随时可能杀了她灭 第二卷 第三十八章 谋逆与三庶人 还没等我想好该怎样让东东脱离危险皇上已经召集宰相商议废黜太子及其“同党”之事了。但他一提出来就遭到了反对。 张九龄不仅指出“今太子既长无过二王又贤臣待罪左右敢不详悉”更搬出前朝诸多事例暗指皇上不该轻信宠妇之言。 这是我事后听说的。张九龄将矛头直指武惠妃据说皇上当时极为不悦但他确实也拿不出太子要谋害惠妃的真凭实据也没有理由指责张九龄的不是遂只得将此事按下。 这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皇上虽然没有废黜太子也没有拿太子和二王治罪但从那以后皇上对他们三人的反感和淡漠是显而易见的对寿王的喜爱却是与日俱增。 对张九龄皇上虽没表现出什么但偶尔听得他和惠妃的谈话却知他对这位敢于直谏、刚正不阿的臣子极为不满。 而我心里也有着隐隐的不安。 从此驸马杨洄再也没有找东东过去跳舞。而经此一番风波太子和光王、鄂王虽不明就里也大体知道此事与东东有关。 但太子宅心仁厚并没有因此怪罪东东。只是从那以后冯家四姐妹便再也没有踏入过太子及二王的府邸。 我以为慢慢地人们就会淡忘此事也许东东就会相安无事了。 但事实证明我和东东一样天真。 没过多久一天夜里雷电交加、暴雨如注。第二日清晨冯家姐妹醒来后却现不见了东东。 我和她们姐妹三个一番好找。却意外地听说在一个水池里浮起一具尸体。 我当时就觉得大为不妙。果然当我们赶到那边的时候看到的。真的是东东！ 霎时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前日夜里的雷电将我劈到了万劫不复地深渊.. 有人说。她也许是失足落水的；有人说她肯定是做了亏心事被雷劈死后掉到水里的。但无论如何我也不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 谁会大半夜风雨交加之时跑到外面去？ 绝对是有人有预谋地杀害了她。 不是惠妃杨洄他们做贼心虚又觉得东东已无利用价值遂杀人灭口就是太子、鄂王、光王他们对东东怀恨在心找机会报复。 不管是谁下地毒手我都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凶手揪出来不能让东东死不瞑目。 可是要找到证据谈何容易我只能一步一步地寻找蛛丝马迹。 过了几日朝中突然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皇上下了诏书：侍中裴耀卿为尚书左丞相中书令张九龄为尚书右丞相罢知政事。 看来皇上对那位处处和自己唱对台戏地张九龄是再也忍无可忍了。 但是如此一来无疑是为惠妃的易储大计扫平了道路这朝中的局势就更危险了。 果然。自张九龄罢相以来就66续续出现了很多流言说太子、鄂王、光王联同太子妃兄驸马薛合谋叛乱。 我刚一听到这样的流言。已知十有**又是咸宜公主驸马杨洄所散播。杨洄实在是颇有心计扯上薛。无非就是想让叛逆之事更煞有介事。又能顺道多除去一个与太子关系紧密的人。 这样地流言在宫中到处都能听到当然也就不可避免地传到了皇上耳中。而太子他们。对此竟完全无可奈何。 或许太子他们也在商议对策好打破传言但还没等到他们为自己洗清罪名更大的阴谋已经将他们当头网住。 一日太子、光王、鄂王三兄弟带着大群卫士冲进皇宫皇上认为他们是要谋反叛变马上调集大军将三个儿子围捕。 三兄弟慌慌张张地向皇上解释：他们是听说内宫有盗匪所以立刻领兵来护驾的。 可这时的皇上完全被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三个儿子的解释。他一口咬定三个儿子是要动政变遂立即召来重臣要即刻废黜太子。 这个时候李林甫其实已经掌握了相当的实权相当于过去张九龄的地位。正当皇上大怒要重惩三个儿子之时他却道：“此乃陛下家事臣等不宜介 其他臣子一看这种情形也都乖乖地明哲保身附和的附和沉默的沉默不敢再说什么了。 于是皇上当即就下诏将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废为“庶人”李瑛地大舅子薛则被流放。 名曰流放事实上薛刚出长安城就在城东驿被杀掉了。 这事在朝野均掀起了轩然大波很多人都觉得此事颇有蹊跷却口不敢言。 太子和二王为什么会夜半带兵进入内宫？皇上为什么不经过任何审讯和勘查就一口认定三个儿子是要谋反？太子和二王又为什么一个劲儿解释他们进内宫是奉命带兵护驾的？ 这种种的疑团都让我肯定这又是惠妃私下里搞地鬼。不然杨洄为何早就煽风造势说太子和二王企图谋反；不然李林甫为何装作乖巧地“不宜介入”此事？ 在这段日子的偷偷调查和观察中我觉得东东地死也和太子他们并无关系。最可能地凶手还是惠妃和杨洄他们。 我找准一切可能的机会偷听惠妃和杨洄、李林甫他们地谈话偷窥他们所做的所有事情。 有一天当李林甫又来见惠妃的时候我照例偷偷摸摸地蹲在了惠妃窗下。 这次李林甫进去好长时间也没听到他们大声说话正当我纳闷之时却听到了惠妃传来的带着愉悦的呻吟声。 窗外的我顿时呆住了。我虽然早知道惠妃和李林甫在一起不会干什么好事但还是没想到他们在这方面也没有闲着。 良久我听到惠妃不无担忧地问李林甫：“事出仓促有好些与那三人关系密切的官员都还在任上。听说他们正偷偷地为三人奔走。万一事情水落石出这可怎么办呢？” “他们现在都被贬为庶人了已经不足为虑了。”李林甫哈哈一笑想宽慰惠妃“再说了皇上为什么不经审查就直接定罪就是因为皇上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搞政变的个中高手一听说政变自然是不敢怠慢如临大敌。所以他是不会让三庶人有翻身的机会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日是我派人向他们三人假传旨意的说内宫现了盗贼并说是皇上要求他们带兵进宫护驾的。等他们进宫后又是我向皇上报信说太子果然谋逆竟带兵闯入内宫了。这事儿原本也经不起推敲要是为他们三人鸣不平的人多了说不定他们还真的会有翻案的机会。看来事情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皇子们的住处与皇宫相连假若宫中真的出了什么刺客或者盗贼召皇子们去护驾也是在情理之中。惠妃就是利用了这点让年轻的太子和二王没有起任何疑心就立刻照办了这才背上了谋反的罪名。可叹皇上就这么轻易相信了这个女人的话。 第二卷 第三十九章 未完的日记 我屏气凝神又听李林甫道：“翻案应该不太可能。慌乱之中那三兄弟早就不记得是谁传的话了他们找谁作证去再说那个传话的小太监已经被解决掉了娘娘大可放 惠妃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叹气道：“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我们还是有些势单力薄你这边其实根基也还不是太稳现在又有这么多人在为他们三人惋惜……” 想起自己确实还立足未稳李林甫也开始担心起来：“要不我们就快刀斩乱麻以免夜长梦多。” “你的意思是----” “恩一不做二不休！这会儿皇上肯定还满脑子都想着大唐开国以来历次宫闱政变的场面尤其是他如果想到自己亲自策划的那几场定会不寒而栗娘娘只要稍稍在皇上耳旁再说说让他觉得即便将他们贬为庶民他们还有不少羽翼依然可能东山再起。如此一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那三庶人毕竟是皇上的亲骨肉皇上曾经也对他们疼爱有加他可能狠不下这个心吧！” “娘娘依我看是娘娘狠不下这个心吧！斩草要除根不能这么心慈手软。像你留下杭玉那小太监我已经觉得是个祸患了要是再留下这三庶人的性命对我们来说就太危险了。” 听到李林甫提及我的名字我心里猛地一惊。难道他们想要连我也一起除掉？紧接着我便意识到：东东肯定就是被他们杀害的。 惠妃似乎有些理亏轻笑了两声道：“杭玉毕竟跟在我身边也有好些年了再说了他毕竟只是和那个什么冯东东两情相悦..并不一定知道那个姓冯的女子和我们之间的事情。” “娘娘你想那个冯东东一死杭玉肯定不会就这么罢休地。倘若一旦他们知道是我们下的毒手你想想后果会如何？” 我不禁怒火中烧。对他们是充满了仇恨对我自己和东东却是无尽的悲凉和叹息。我和东东在惠妃他们看来一个是玩物。一个是棋子。 惠妃不语良久才道：“杭玉地事过后再说吧！眼下先商量怎么样才能将那三庶人除去以绝后患。” 李林甫谄笑道：“娘娘大可不必为此伤神就按我刚才说的办保准会让娘娘如愿。” 我听得胆战心惊我知道惠妃和李林甫已经决定对太子他们赶尽杀绝了但此刻地我已经自身难保又怎么样才能帮助太子他们呢？ 我偷偷地折返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小屋。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结果还没等我穿过回廊太华公主却从另一侧走过来。一见了我就高兴道：“杭玉我正要找你呢。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我登时冷汗涔涔。这下真的完了！太华公主亲眼看见我从惠妃房间的方向往外走而她这一嚷嚷。屋里的惠妃和李林甫肯定能听得一清二楚。我该怎么才能找到一个勉强能立足地理由？ 我正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撒个谎。太华公主却并没有一定要听我回答的意思冲我道：“我有东西让你看。你跟我来。” 我心里暗暗叫苦。如此一来惠妃和李林甫肯定会担心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惠妃原本对我残存的一丁点不忍恐怕也会烟消云散。 我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我跟着太华公主走了出去就谎称自己拉肚子让公主独自回去了。 她一走我便匆匆忙忙赶到东东原先的住处。 我要找到东东的三个妹妹告诉她们我和东东之间的所有事情以及我所知道地惠妃他们的阴谋。 我并非怕死。 反正东东已经不在了我留在这世上本是为了替她报仇的除去这个我早已经没了活下去地任何理由。 只是现在报仇不成反倒要白白将自己的命搭进去即便到了阴间我也没脸再见东东。 在惠妃他们要将我灭口之前我一定要让东东地妹妹们知道这些事情。 那三姐妹听我断断续续又慌慌张张地叙述完事情地经过都惊得目瞪口呆。 尽管她们也在暗自揣测东东的死是和宫中地权位之争有关但关于我的身份以及我与东东的关系却是她们闻所未闻难以置信的。 她们三人原本被光王、鄂王所宠爱自打杨洄告密一事后她们也就不再被二王所信任后来东东一死她们也颇感生命受到威胁。现在光王、鄂王被贬为庶民她们更是行事说话都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 我告诉她们：惠妃他们可能随时杀我灭口让她们也要处处小心。倘若日后有机会一定不要忘了为她们的姐姐报仇。 回到自己的小屋我把今日听到之事全记了下来。或许日后我再不会有机会动这本册子了。日记到此就戛然而止。 后面的就是一片空白。 苏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丁傲道：“这就完了？说明在这之后很短时间内杭玉就真的被惠妃他们下了毒手。” “是啊。想来其实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无非就是武惠妃伙同李林甫并连同自己的女儿女婿一起在皇上面前使劲儿煽风点火制造紧张气氛大吹特吹还有多少人在为太子他们鸣不平说明太子他们还有不少同党这样下去即便他们已经是庶人了也难免会羽翼丰满对皇上造成极大的威胁。皇上被他们这么一忽悠再想想自己当年策划的那些政变肯定就马上大开杀戒呗！”丁傲也道。 “这么说后来李瑛、光王还有鄂王真的被处死了?那为什么惠妃的儿子并没有当上太子呢？还有惠妃又是怎么莫名其妙地也死了？你比我早来这皇宫听没听说过这些事情啊？” “只是听说过一些只言片语好像那三位皇子是被处死了但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自打我醒来后惠妃已经没了我就没有见过惠妃是什么样子。”丁傲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苏叹口气道：“也不知道该问谁去。” 丁傲笑嘻嘻道：“最合适的人选你怎么给忘了？” 苏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啊！是啊我竟然没想到！只是该怎么问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呢？” 两人各自沉思苏突然一拍大腿：“有了！” 第二卷 第四十章 夜半鬼上身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冯西西却听到自己的床边有动静忽而是轻声的喘息忽而是幽幽的叹息。 她心惊之下一睁眼却更是吓了一大跳。 苏一袭睡觉时的白衣正站在她床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却是茫然中有些呆滞。 冯西西啊地惊呼出声裹着被子跳了起来：“你干什么啊你三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我床边站着干吗？吓死人了！” 这一叫把冯南南和冯北北也给吵醒了。 两人睡眼惺忪：“西西怎么了？” 冯西西一指床边的苏：“你们问她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觉醒来现她在我床边站着！” 冯南南和冯北北也下得床来对苏道：“你干什么呢？还不回你自己床上睡觉去！” 苏也不说话依旧双目呆滞定定地站着。 冯西西抱着被子起身又推了她一把：“你快去睡吧干吗还不走呢？” 推了一把苏却并没有挪动身子依然直立却沉默着。 冯西西突然有些害怕据说有些人夜里睡觉会短时间的灵魂出窍会四处游走但自己却是毫无察觉直至醒来后也根本不知自己夜里所做之事。 难道她们也是遇上这种人了？冯西西看了一眼南南和北北心下有些紧张但还是壮着胆子跳下床推苏：“你快走吧老站我这里干什么？！” 苏突然开口了但却不是平时说话的语气：“西西。你干什么要赶姐姐走你们不仅不帮姐姐报仇还连我这个姐姐都不认了么？” 此言一出..可把冯家三姐妹吓得够呛。 三人都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大----姐？” 苏突然嘿嘿笑道：“大----姐亏你们还知道有我这个大姐？”猛地又厉声问道：“那你们明明知道我死得冤屈。怎么从来没想过为我报仇？” 冯家三姐妹这才意识到可能真的是大姐冯东东上了苏的身于是冯西西赶紧解释道：“大姐不是我们不想替你报仇是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啊而且你得给我们一些时日。我们要等到有好的机会时才能为你报仇啊！” 南南和北北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道：“是啊大姐现在地这种情势倘若我们硬来的话只能是白白送死到头来还是不能为你报仇啊！“只要一有机会我们肯定会好好抓住的！” 苏沉默了一会儿黯然道：“我只有靠你们了。杭玉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他也忘得一干二净了。我是不可能再指望他能为我出头了你们要是再不帮我。我真地死不瞑目啊！” 冯家三姐妹互相看了一眼突然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大姐。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我们最大的所能为你讨回公道地！” 苏这才“嗯”了一声：“好。到底还是我的好妹妹我相信你们。”说罢。又呆呆地转身步伐滞重直直地走回自己床边倒头瘫在床上很快就安静地睡着了。 留下冯家三姐妹相顾无言好不容易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了却是翻来覆去到天明怎么也无法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冯家三姐妹都眼圈黑见了苏起床一反往日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爱搭不理的常态主动搭腔问道：“昨晚外边好吵搞得我们都没睡好觉。你睡得怎么样？” 苏没想到她们会突然主动和自己搭讪笑笑说：“挺好的啊我是一觉就睡到天亮了。冯家三姐妹面面相觑冯西西又问：“你真地什么都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苏反问道。 “没事没事！”冯南南和北北笑道拉开冯西西“走吧该去梨园了！” “当她们三个齐刷刷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好痛快！”苏跟丁傲描述夜里假装鬼上身的事情哈哈笑道。 丁傲也一边听一边拍掌大笑：“看来你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今天晚上接着表演。可惜啊这种能大大挥你的演技的时刻我竟然无缘欣赏。” “要让你看到了我的表演就不可能还这么自然了哈哈！” 正说着听着似乎有男人正往这边走来。 丁傲冲苏一眨眼：“这会儿还没到上课时间呢估计又是你那个积极而又执着的裴将军吧！” 结果不是。 进来找他们地是天天被玄宗带在身边的李白。 丁傲故意和李白开着玩笑：“难不成你真的被皇上逼着来学舞了？” “他逼我我也不答应啊！”李白哈哈笑道“我是来替裴将军带话地！” “什么话？” “裴将军让我转告你昨夜收到洛阳来的家书得知他家娘子又有喜了所以他得连夜赶回洛阳家中看看没来得及向你道别。”李白对苏道“正好昨日皇上看了裴将军地剑舞之后我随裴将军一同到了他府上喝酒所以他专门写了这封信让我带给你。”苏接过信一看信中内容竟然是裴在向她表示歉意似乎生怕他这一回去看老婆和未出生地孩子就会让苏伤心会让她误以为正妻和孩子都比她重要似的。 她不禁哑然失笑心道：裴阿裴你总是说有多喜欢我可为何总是不了解我地心思呢？ 倘若他收到家书得知自己的妻子再次怀孕还不为所动的话那才会让苏心寒会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太薄情寡义了。如今他连夜赶回去是人之常情为何还要专门托李白来捎话并带来一封充满歉意的信呢？ 送走李白苏把信给丁傲看了笑道：“还说咱俩要跳舞给他看看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珠联璧合水乳交融配合默契的拉丁舞呢结果倒好昨天是要去陪皇上今天则是早就离开京城回去陪老婆了！” 丁傲简略地扫了一眼信中内容凑到苏跟前盯着她的眼睛笑道：“嗯我怎么听着觉得有酸溜溜的味道莫非是你吃醋了？” “谁吃醋啊？吃什么醋啊？犯得着吗？”苏白了丁傲一眼“我只是想他这一走不知要多久才能看到咱俩跳舞了呢？” “你不是很想让他死心么不是很想让他离开京城么？他现在好不容易真的离开了你又在这唉声叹气这不是说明你舍不得么？”丁傲还是笑嘻嘻地和苏开着玩笑。 “我是觉得他只有真正懂得我和你之间的感情之后才会真的彻底死心。可他如果看不到也读不懂咱俩的舞蹈他是永远也不可能会懂得咱俩的感情的。”苏叹道“所以我想让他尽快看到我们跳舞可是偏偏生出这么多事来！” 第二卷 第四十一章 假托梦 夜半冯家三姐妹围在苏床前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在床上挣扎的苏。 她们三人是被苏“啊啊”的闷声叫喊惊醒的。醒来后围过来一看却见苏满头大汗不住地在床上翻来滚去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 她们倒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了推了苏又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可是她似乎根本听不见她们三人的叫声反倒是伸出两只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继续痛苦地在床上翻滚。 三姐妹想掰开她的手却听她带着惊恐地求饶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先放开我。我问我问我一定问一定帮忙。” 姐妹仨大眼瞪小眼已经大概猜出了**分再看苏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已经慢慢松开叫声也渐渐变小继而又安静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等苏醒来冯家三姐妹早已经端坐在桌旁了只是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苏慢悠悠地坐起身来呆坐了半晌突然向她们三个问：“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们。” 姐妹三个知道苏迟早会问她们的于是面不改色道：“想问什么你就问。” “你们是不是有个姐姐叫冯东东但是已经死了？” “是。”三人犹豫了一会儿道“你怎么知道的？” “原来这是真的。”苏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继而追问道“那她是不是曾经和杭玉杭公公有过男女之情？” 姐妹仨均有程度不同的身体颤：“你问这个做什么？姐姐地事情..我们也知道的不多。” “不你们应该知道的！”苏慢吞吞说道“不然。你们姐姐不会找到我地！” 三姐妹互相看了看原来事情果然如她们所想的那样。姐姐又给苏托梦了。 “昨天夜里我睡得好好地突然有一个女的压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她先是说我霸占了她的床。又霸占了她的人要我滚开我一开始莫名其妙想我肯定是做梦我根本不认识她又怎么会又霸床又占人的呢？” 冯家三姐妹听着苏慢慢说道心下已知肯定是大姐认为苏现在睡着她过去睡地床又和她过去的爱人杭玉整日在一起厮混所以才会怪罪于她。只是。三人都不便在此时说出来只得凝神听着苏继续往下说。 “我跟她解释了半天她后来又说。她不怪我也不怪杭玉。我这才知道她原来是杭玉的故识。也猜测杭玉十之**就是她口中的她的人了吧！她说。现在杭玉已经不记得她了而我和杭玉在一起的机会多。让我去告诉杭玉曾经的这些事情。我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和杭玉之间有过什么事情又怎么去告诉杭玉呢而且即便告诉了他又能怎么样呢？她突然就怒了就伸手开始掐我的脖子说她不愿意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我如果不肯帮忙的话她就会每天晚上来缠我。我只好一个劲儿说我愿意帮她说我不知道地事情可以去问你们三个。我这才恍然她长得和你们三个是挺像的果然她说她是你们的姐姐她死了之后也知道杭玉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你们所以我想知道什么事去问你们就行了。” 苏停住不说了冯北北问道：“接下去呢？” “没有了阿！我满口答应下来她就不再压我身上了起身突然就不见了。所以我才问你们嘛！我也不知道她和杭玉之间曾经有过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让我把这些事情再告诉杭玉。” 冯家三姐妹沉默半晌冯南南叹气道：“她肯定是想让你唤起杭玉地记忆让杭玉有朝一日能为她报仇。” “那到底他们之间生过什么事情啊？她说她死得不明不白又是怎么回事呢？”苏一副好奇的样子。 姐妹三个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最后才轮番开始讲述过去地那些事情。 这其中地很多事情苏都已经事先从杭玉的日记中知道了而杭玉还来不及写下或已经无法记录地那些事同样也让苏听得惊心。 原来在杭玉慌慌张张找到她们三姐妹向她们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之后她们就感到大事不妙。 果然第二天一早杭玉就莫名其妙病倒了。据说武惠妃为他请了宫中最好的太医说是有脑疾已经无药可治了。 于是杭玉就一直昏迷不醒。 也就在同一天可能是因为武惠妃他们的趁热打铁皇上果真下令立即处死“三庶人”。 原先的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就这么冤死在武惠妃的嘴下。 而在三庶人冤死后不久杭玉却突然奇迹般醒来康复如初只是可能真的是脑疾所致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问道：“你们真的相信杭玉是脑疾么？” “当然不相信了！”冯北北抢着说道“怎么可能那么巧前日刚听到了惠妃他们的秘密第二日就病入膏肓了？显然是惠妃他们想要杀人灭口呗！” 冯南南道：“据我们猜测惠妃他们可能是给杭玉下了毒然后买通太医说是患了不可医治的脑疾。没想到杭玉命大竟然还是大难不死。只是不知怎地就丧失了所有记忆了或许是那种毒真的侵害了他的脑子也有可能是他醒来之后装失忆以免惠妃和李林甫他们再继续害他。” 苏心中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那既然原先的太子死了皇上为什么没有立惠妃的儿子寿王为太子呢？惠妃又是怎么死的？” “自作孽不可活呗！”冯西西撇了撇嘴“害人害得太多了也不知道是她自己心中有鬼还是她害死的那些冤魂真的回来找她了总之据说惠妃那边就开始闹鬼她是活活被这些鬼吓死的！”冯西西说得有点夸张冯南南和冯北北突然幽幽叹道：“这些厉鬼中说不定也有大姐呢！” 三人都沉默了。唯独苏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追问道：“那为什么寿王没有被立为太子呢？” 冯西西瞪她一眼：“惠妃都已经死了皇上还会立她儿子为太子么？你着什么急啊慢慢听我们说完呗！” 第二卷 第四十二章 多行不义 原来“三庶人”之死不仅让朝廷上下一片哀痛和沉重连民间都有很多人听到传言对武惠妃的阴险和皇上的狠毒颇有怨言。 皇上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世人的这些议论也许尽管他早已对那三个儿子没有多少感情可言但虎毒尚不食子他转而想想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可能是有些后悔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太草率太贸然了。也可能正是自己有些后悔尽管当时太子位缺急需另立太子他却迟迟未决定最后的人选。 期间武惠妃似乎也一直没有停止过继续做皇上的工作。终于眼看一切都要水到渠成的时候奇怪的事情生了。 武惠妃所居之处开始闹鬼而且越闹越凶。不仅仅是武惠妃被吓得够呛连很多宫女和太监都亲眼目睹。惊慌失措的武惠妃请来不少巫师企图将鬼镇压下去但6续而来的巫师们无一不说是三庶人变成了厉鬼。 这让惠妃更加胆战心惊。惊慌害怕之下她很快就病倒了而且这病不仅来得莫名其妙还药石无灵让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人们不得不再次想到是三庶人变成的厉鬼在报复武惠妃。无奈之下的惠妃只好想方设法消除冤魂的怒气。于是她找来当日奉命对三庶人行刑的刽子手将他们射杀献祭三庶人。此外三庶人的灵柩也重新按照太子和诸王的礼仪予以厚葬。 武惠妃满心以为这样就能抚平三庶人的怒气使自己重新过上太平安稳的日子谁曾想宫中闹鬼却有愈演愈烈之势不只惠妃。连周围所有地人都夜不能寐。 人们纷纷传言：惠妃这次试图平息鬼魂怒气的举措不仅没有达到使三庶人之魂满意而退反倒是又增加了新的冤魂..刽子手地冤魂也加入了大闹惠妃的队伍。 这个时候地武惠妃自顾不暇也就顾不上为儿子立储之事而奔走了。 没多久。病入膏肓的武惠妃便撒手人寰了。 武惠妃一死宫中所有的鬼都烟消云散。 经此一事后皇上恐怕也知道武惠妃的做贼心虚了。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武惠妃所为倘若再立惠妃之子寿王李瑁为太子就更不能服人了。 再则。皇上向来喜欢才貌双全的人对自己地儿女也是如此。相貌既佳而又才华横溢的儿女最得皇上的喜爱。而反观寿王李瑁相貌在众位皇子之中只能算中上而才华又不及其他的皇子倘若不是对武惠妃的爱屋及乌皇上是决计想不到要立他为太子的。 现在武惠妃既已死去就更没有必要为了惠妃而立李瑁为太子了。 “既然皇上已经隐约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惠妃一手策划的为什么不治惠妃及其同党的罪。反倒要追封惠妃为什么贞顺皇后？”苏甚是不解。 “只能说明皇上偏心嘛！”冯北北不满道“都到这份儿上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武惠妃做地那些亏心事。但还是为她的死哀痛不已还追封她为贞顺皇后。是按皇后的名分和尊荣来下葬地。也不知道这武惠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把皇上迷成这样？” “也是。”冯南南附和道“既然皇上已经将惠妃追封为贞顺皇后了。要是再封她儿子为太子地话恐怕朝臣地不满会更大所以只好按排行来封了排行第三的忠王李为太子噢就是现在地李亨成为太子之后就改名字了。” 苏一直做着一个很好的听众并没有怎么多说话。三姐妹说完了之后长舒一口气：“就是这些了我们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这么看来李林甫肯定还会提防着杭玉他肯定也会担心杭玉是在装失忆。”苏道。 冯西西却突然插嘴问道：“那他到底是不是装呢？” 苏一愣：“我怎么知道？我对他也不了解。”顿了顿又道“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们和杭玉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又能怎么报仇呢？再说了现在惠妃也死了找谁报仇去？” 三姐妹都沉默了过了好半天冯南南才道：“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让我姐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吧！最不济我们也要让别人知道我姐姐是被惠妃、李林甫、杨洄他们害死的。”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哪怕就是皇上也知道了那又如何？皇上知道惠妃设计陷害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尚且还不计较还封她为贞顺皇后对她极为不舍。”苏的言下之意即便皇上知道惠妃曾经害死过一个歌舞伎人也决不会有半点反应。 良久冯西西才咬牙道：“太便宜了那些家伙了！”继而又叹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努力去做吧！” 苏道：“嗯。虽然我不知道将这些告诉杭玉对报仇会有什么用但既然你们的姐姐拜托了我了我还是照办吧！最起码能让杭玉日后小心李林甫和杨洄。” 三姐妹“嗯”了一声冯北北道：“那拜托你了。” 那三个女人向来和自己不相往来如今因为一个冯东东她们仨和苏反倒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坐在练功房苏对丁傲抱怨道：“装神弄鬼了这么半天得到的消息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嘛！” “怎么没用？”丁傲反问道。 “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武惠妃也死了李林甫早就坐稳了宰相之位了太华公主还是一如既往地骚扰你缠着你我们知道这些事情又无法改变这些现状有什么用呢？” “那我总算知道我的这个身份这个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我总得要先了解这另一个自己吧！你说的都没错惠妃死了李林甫站稳脚跟了这不正好说明能掌控我们命运的人都没了么？假如我们现在开始策划出逃的方案惠妃是没法再影响我们了李林甫那边倘若我继续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不对他的地位构成威胁不和他的利益产生冲突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太为难我而太华公主虽然还想缠着我但她其实也是怕皇上知道这些丑事的。如此一来我们才可能大胆地按照我们的计划来行事嘛！” 想想也有道理但苏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丁傲一眼：“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我们的计划在哪儿呢我怎么没见着？” 玄色mm的新书《武林萌主》2月pk书号：1745o 武林萌主萌遍江湖！！各位亲亲有多余的p票就多多支持玄色mm吧！鞠躬in！ 第二卷 第四十三章 懒人的懒招 “别着急嘛！我们可要从长计议！”丁傲依然笑嘻嘻。 “从长？从多长啊？”苏又抛过去一个白眼“就你这副万事不着急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做好计划啊？” 丁傲还要反驳却突然噤声了。 苏竖起耳朵一听原来是有人往这边来了。 来人推门进来原来是太子妃韦氏。早上冯家三姐妹讲完冯东东的故事之后提及当今太子李亨时也顺道提及了太子妃韦氏。 据说这位太子妃人极好是兖州韦都督的女儿早在李亨还是忠王的时候即已娶她为妻。后来李亨坐上太子之位韦氏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太子妃。 太子妃笑道：“我又来早了。要不趁着大家都还没来我跳一下基本步给你们看看有什么跳得不好的、不对的你们就给我指出来。” 有这么好学的学员苏自然是很高兴。看太子妃跳了伦巴舞的基本步她和丁傲也都觉得很满意。 早在开这个培训班之前太子妃即已单独跟着他们上过一段时间的课基础原本就比培训班的其他学员要好很多加之她练舞很是勤奋所以现在竟然跳得有模有样。 苏赞道：“很好。这么短的日子就能跳成这样相当不错了！你可以算是我这个班里最好的学员了比梅妃跳得还好很多呢！” 太子妃谦虚道：“哪有我只是比她们多学了一段时日。” 丁傲道：“这个不是主要的原因。太华公主学舞的时日比你还长呢你看她现在跳成什么样。依我看你要继续待在这个班里和她们一起学实在是有点可惜了。有些浪费了。” 太子妃笑道：“其实和她们一起多练练基本步也是好的！” 丁傲不由得鼓掌大声道：“对了实在是太对了！基本步是最重要地所有的花步、套路都是从基本步演变而来的..基本步是永远练不够地。不过。你既然在进度上比她们都快了很多我看可以教你完整的套路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苏道：“是啊。等你学会了整个套路还可以让杭玉和你搭手一起跳呢！” 太子妃突然脸红了苏这才意识到：唐代尽管风气足够开放却也没有开放到毫无关系地男女能抱在一起跳舞的地步更何况像太子妃这种身份地位的女子。要让她和丁傲搂搂抱抱在一起跳舞肯定是有难度的。 她带点歉意地对太子妃笑笑：“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学单人的好了。” 太子妃红着脸犹豫了一会儿道：“我想先学学看。” 丁傲笑道：“对啊可以先试试。双人舞才是这种舞蹈地精髓保证你会喜欢的！” 估摸着时间大伙儿也快到了苏对太子妃道：“那以后你每天都早来半个时辰吧我和杭玉教你完整的套路。你要是喜欢可以和杭玉一起跳。要是不喜欢以后就教你更多的单人的动作。” 太子妃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因为教太子妃跳舞。日后竟会为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太华公主是继太子妃之后第二个来的。可她来了以后不是让苏他们给她指点指点反倒是一个劲儿道：“我要让父皇取消这个。一大帮人凑一块儿学。怎么能学好嘛！” 苏撇撇嘴一脸不屑。谁不知道太华公主的那点花花肠子？ 66续续的梅妃和其他妃嫔、宫女也都来了。 苏开始带着大家热身。热身结束之后又开始跳基本步。都好半天了杨玉环才姗姗来迟。 苏看了她一眼还以为她以后都不会跳这个舞了呢好歹还是来了。 或许这不是为了给她面子而是怕皇上会再次过来旁听吧！ 练习基本步看似简单实则是最长功力地也是运动强度最大的练基本步的时候往往是最累、脚最疼地时候反倒是进入套路的时候会比较轻松。 很快有些人就跳不动了停下来直喘粗气。苏虽然觉得她们地体力实在太差但是也能理解这些长时间在宫里娇滴滴地女人女孩们哪儿受得了一直不停地这么跳啊？ 于是她说：“大家先停下来休息几----休息一会儿吧！”她差点就习惯性地说成“休息几分钟”了生生地改成“一会儿”了。 有人向她提问：如果上完课回去自己单独练习的时候应该注意一些什么问题呢？也有宫女问道：我平时都有很多活儿要做没有那么多空闲来练习如何才能保证学舞地效果呢？甚至还有人开始问：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表演的水平呢要练多久呢？ 苏觉得好笑这才刚开始就想着要表演了？还早着呢！ 也罢索性就给她们开一堂理论性、实践性、指导性兼具的课吧！ 她告诉她们回去自己练习的时候应该注意的要点比如为了防止练习中段动律时上身乱晃可以找一个同伴压着自己的肩膀或者让同伴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腋下。倘若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背靠着墙壁练习这样会使上身的稳定性增强。 假如没有空闲时候无法练习步子或者是犯懒不想练的时候其实也可以用脑子跳舞。比如不能及时做到“知新”也要随时做到“温故”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可以把学过的那些动作在脑子里过一遍。这样的话即使不曾实际练过也能保证在下一次上课的时候跟上进度不至于因为忘记动作而手忙脚乱。 此外还可以用脑子琢磨这些舞蹈动作的感觉。这虽然是懒人的懒招却也是特别有用的。比如：回忆师父在上课时讲到的动作要领以及师父所展现出来的线条、姿态等想象自己依照正确的技术要领做出这些舞蹈动作时是怎样的情景。比如可以想象自己出脚干净利落手势优美动人身体线条拉得很长动作做得非常饱满而到位甚至可以想象自己脸上的表情应该在什么时候狂野什么时候妩媚什么时候深情款款什么时候哀怨戚戚或者在脑子里思考一下做哪个动作时可以向欣赏舞蹈的人抛抛媚眼到哪一小节时可以向自己的搭档送送秋波……这样才会在提高技术的同时提高自己的舞蹈表现力才谈得上表演。 众人都安静地听着若有所悟连杨玉环也一反总是给苏出难题的面目一直在凝神听着。说着说着苏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最后说的那几句感觉像在教他们如何勾引人似的。 不过其实说白了她们这群人中大部分学舞的目的就是为了勾引或勾引皇上或勾引各位皇子。 心里刚想到皇上就听玄宗在门外大笑：“果然很新颖！朕倒要看看你这样教出来的效果！” 没想到皇上果然又在外面旁听。 玄色mm的新书《武林萌主》2月pk书号：1745o武林萌主萌遍江湖！！ 第二卷 第四十四章 自找的耳光 皇上跨进门来看了看学舞的诸位妃嫔宫女转而看看丁傲和苏道：“这样吧朕给你们三十日到时别忘了让朕共享你们的成果。” 难道皇上的意思是还要来一个培训班的结课表演？ 一个月的时间每天半个多时辰的课时成倒是可以但是要真正达到演出的水平还差得远。何况这么多学员之中竟然没有一个男的难不成真的让她们表演单人舞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苏正想跟皇上说清楚要表演可以但只怕短时间内成出来的舞会变得四不像一抬眼却见皇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杨玉环身上眼中充满了柔情和疼爱而对于站在一旁的梅妃却似根本没有看见。 苏不由得心下一惊。虽说她隐隐约约记得小说中还是电视剧里说梅妃后来失宠被迁到了上阳宫。可她还是没想到这么快皇上就似乎已全然淡忘了梅妃现在看来皇上眼中只有一个杨玉环了。 “皇上！”她轻声叫道。 玄宗并无反应依然深情地盯着杨玉环在看而杨玉环则一副羞答答却欲迎还拒的样子。 “皇上！”她又稍稍加重了语气叫道这才把玄宗的心思拉了回来。 “怎么？” “皇上三十日期限只怕她们跳得还不够好----” “不妨朕只是想先看看。三十日后你们还可以继续教舞学舞嘛！” 等皇上一走大伙儿都被那场三十日之后的演出调动起了积极性和主动性纷纷留下来苦练基本步连一向不屑于受教苏的杨玉环..也开始规规矩矩地在一旁琢磨起自己的步子。 大家都铆足了劲想在三十日后给皇上一个大大的惊喜这可是她们其中一些人千载难逢地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好时机啊！ 丁傲和苏看着众人热火朝天地练舞。心里不知该可喜还是可悲。拉丁舞自身的魅力无法打动她们反倒是皇上一时兴起随随便便说地一句话就让他们的态度生了前所未有地改变。 话说这也是学舞的一种动力。但仅仅以此为动力却似完全抹煞了拉丁舞自身的魅力以及苏和丁傲的努力。 看来看去整个班里还是只有梅妃和太子妃跳得最有模样。再客观地说倘若不以拉丁舞的专业眼光来看地话其实杨玉环跳得也还是蛮好看的。但那不是拉丁。 她的腰胯是在乱扭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一定的美感但全然不合拉丁舞的音乐和节奏且上身晃动很严重。 可她偏偏还一副很自我欣赏自我陶醉的样子仿佛整个班里就她一个人是跳得最好的。 按说跳拉丁舞是需要自我欣赏和自我陶醉的那样才能增强自己的信心提升自己地状态。才有可能打动观众和评委。但像杨玉环这样错得离谱却又自以为是的实在是让丁傲和苏看不下去了。 丁傲笑嘻嘻对苏耳语道：“你去给她纠正一下吧。实在是不能看了。” 苏一口回绝了：“不去她那么自我感觉良好、不拿别人的意见当回事地人。我才不想去管她呢！” 丁傲道：“咱们好歹也是她老师。哪儿有看着学员跳得一塌糊涂不去纠正的。” “切她都没把咱们当成老师来对待。咱干嘛要把她当成学员啊？我都想好了以后在这个班里我要假装她并不存在。”苏哼道。 “你不去我可就去了！”丁傲想了想道。“去吧去吧我知道你早就想去和这个美女来个亲密接触了去吧去吧憋着多难受啊！”苏笑着揶揄道。 丁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假装挥了挥拳头向杨玉环走过去了。 他走到杨玉环身后先是抬起两只胳膊压住她地肩膀杨玉环吃了一惊猛地回过头来一看是他不满地翻了一个白眼正想开骂却听他道：“你上身尤其是肩膀要控制好不要没节制地乱晃。” 杨玉环老大不情愿地在丁傲地“压迫”下扭了扭胯觉得有节制地动胯实在是太费劲扭头低声对丁傲嚷道：“行了我自己来吧！” 偏偏丁傲不知好歹地说：“你自己来全是歪范儿你看你这胯就动得不对要记住是动胯不是动腹。”其实他是看杨玉环不停地在扭屁股肚子也在跟着乱动但一时竟忘了在唐代的时候屁股怎么说只得只说肚子省略掉了屁股。 可是言语中虽省略了动作上却不能省略他得要让杨玉环知道自己地动作是错的更要知道是错在哪里了于是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并将其屁股往前推了推：“不是动这里这里要收住----” 话还没说完杨玉环已经转过身来“啪”地一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就印在丁傲脸上了。 丁傲捂着脸有苦说不出谁让自己忘了这唐代的国情呢他还当自己是在现代阿？在现代的时候男老师可能会经常对女学员“动手动脚”有时候像这样拍拍屁股有时候是双手放在学员的胯上靠自己手上的力量帮助学员摆胯所有的肢体接触在他们看来都是最正常不过的没想到一时忘形竟然忘了这是在唐代自己面对的是皇上现在最宠爱的杨玉环了。 杨玉环指着丁傲的鼻子骂道：“放肆！方才你跟我动手动脚的我看在你教我跳舞的份儿上没有和你一般见识你倒越得寸进尺肆无忌惮了！” 丁傲还在苦笑苏一看杨玉环这个女人实在太张狂遂忍无可忍也一步抢将上来站在杨玉环面前：“他只是在给你纠正动作而已你犯得着打人嘛！” 杨玉环杏眼一瞪：“有他这么给人指点的么？这不是明摆着是轻薄人么？你倒有理了？” 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苏突然觉得挺没劲遂没好气道：“好好好是我们的错以后你爱怎么跳怎么跳我们也懒得管了！” 杨玉环从鼻子里哼了一哼不说话了苏心里暗道：哼什么哼我还想哼呢！ 但她也懒得再说话看看丁傲脸上的巴掌印她也苦笑着摇摇头这丁傲目前还是一个名叫杭玉的太监身份呢尚且还会被杨玉环认为是在耍流氓要是杨玉环知道这个“流氓”原来真的是个完整无缺的大男人还不早让皇上赐死他了。 第二卷 第四十五章 梅妃的缺席 再没有人说话之前还叽叽喳喳边练边聊边问的一帮女人女孩此刻都沉默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各练各的。 也许是为了缓解和打破这种沉闷而又尴尬的气氛也许是知道现在杨玉环受宠了想讨好她站在杨玉环身边的一个小宫女突然笑吟吟地对他道：“你跳这个舞其实也很好看啊！我觉得像你这样的有些丰腴的跳这种舞最合适了。” 这话其实倒也有点道理太骨感的人跳拉丁其实是没有太大的身材优势的反倒是比较丰满有点肉的女人跳起来会比较有感觉。 紧接着就听杨玉环轻轻一笑：“当然了！我相信你说的话！不像某些人瘦骨嶙峋跳起来有什么好看的？” 说罢她还故意往梅妃那边看了一眼。其实她即便没有这个眼神人们也都会明白她的所指。 苏原本还有些担心两个女人会不会因此在自己的课上争风吃醋针锋相对却见梅妃只是微微白了脸却低下头不再说话脚下的步子一直没有停下来竟似根本没有听到这话。 苏终于放下心来却又有了新的担心：倘若梅妃真的是这种不与人计较、与世无争的个性她在与杨玉环的争宠中势必会败下阵来说不定很快她就会被嫉妒她的杨玉环排挤成功。 好不容易等所有练舞的人都走*光了苏才捧起丁傲的脸看了看虽说还有淡淡的掌印但没什么大问题。她松了一口气笑道：“叫你别管她你偏不听。这下挨了一巴掌舒坦了吧？” 丁傲有些尴尬却又不在乎地笑笑：“挨了一次打才会知道这个女人不能惹啊！” “行了..以后啊咱也别在这帮人身上花太多的精力。就把梅妃和太子妃培养出来就好了。” “也是只要她俩能练出来我们在唐代地教学也算成功了。以后咱俩的主要任务就是给她俩上小课。”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丁傲和苏果真是每天坚持在大课之外。还给梅妃和太子妃上小课。 没过多久梅妃和太子妃就都学会了一套比较简单地但很完整的伦巴套路。苏也经常反串男步轮流和丁傲一起引带她俩。 两对舞者每天相拥起舞还不时互相更换舞伴四个人地小天地好不惬意。 伦巴之后他们开始将目光投向了拉丁舞中的其他几支舞。恰恰恰、牛仔、桑巴、斗牛都轮番让她俩学了一些基本步等这些基本步都有了一定的功力再开始教她们套路组合。 这是丁傲和苏到了唐代后最不亦乐乎、最有成就感和充实感的一段时间。他们闲暇的时候总不忘了畅想自己带出地弟子演出成功的场景。 没想到。有一天梅妃却突然缺席了。 丁傲和苏都以为她是身体不适。但是到了第二天依然只有太子妃只身前来。 他们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想去梅妃住处看看她在这等级森严的宫中。却不知该以何种合理的理由前往。 还是太子妃开口了：“要不今晚我去看看。”还没等太子妃去看梅妃自己却来了。 一见梅妃安好无恙。三人都放下心来。苏两步跑上前去抓住她：“还以为你今日也不来了呢太子妃正说晚上去看看你。以为你是身体不舒服了。” 但见梅妃意兴寡然神情寥落：“是不舒服不过不是身体。” 苏的笑容停住了谁都能听出梅妃还没说完的话不是身体不舒服那就肯定是心里不舒服了。 他们想问问为什么可见梅妃凄然的笑容谁都是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问以及安慰。 好半天还是梅妃自己轻轻笑了一声道：“从明日起我再不能来跟你们一起跳舞了。” 为什么？！三人都是大吃一惊。虽然料到梅妃遇到不好的事情可谁也没想到会严重到以后都不能来跳舞的地步。 梅妃又是微微一笑笑容中甚是凄凉和伤感：“不为什么。只是皇上心里没有我了明日我就要迁往上阳宫了。” 尽管梅妃并没有悲悲切切哭哭啼啼但三人都心下恻然。谁都知道迁往上阳宫意味着什么。上阳宫中有多少被抛弃地或者是从来没有被宠幸过的妃嫔宫女和歌舞伎人这其中很多人连皇上长什么样子都未曾见过就被打入这冷宫。 而且被打入冷宫的这些人根本没有一点人身自由虽说衣食无忧但和被囚禁没有什么分别。很多人一辈子在这里过着孤寂凄苦地生活或者有的人也在玉真公主修建地安国观里出家做女道人可以说安国观地女冠大多是上阳宫人。 梅妃本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之一而现在皇上说不要就不要了不用说肯定是杨玉环搞地鬼。 呆了半晌苏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他他以什么理由迁你到上阳宫？” “没有理由。”梅妃苦笑道。 “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总有一个原因的啊！”梅妃收住笑默然半晌道：“还能是什么原因呢？无非就是皇上现在心里只有那个姓杨的女子心思已经不在我身上了而那个姓杨的她肯定是不想让我好过的啊！” “杨玉环在皇上面前说你的不是了？她肯定是自己瞎编了一些你的罪名对不对？”苏实在是对杨玉环没什么好感。 梅妃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我虽然不知道她在皇上面前都说了些什么但是我敢肯定是她在背后搞的鬼。不然皇上即便不再将我放在心上了也决不会突然就这么把我打入冷宫的顶多就是不再经常去我那里罢了。” 苏着急道：“那既然你知道肯定是她在皇上面前瞎说就更得向皇上解释清楚啊！而且你得问明皇上是什么原因要将你迁往上阳宫？” 梅妃又是沉默好久摇头道：“不用问了也不用解释什么了。清者自清皇上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何况现在皇上正被那个女人蒙蔽我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的。” “唉呀我真不明白你你就是太----”苏都快急得跺脚了。 梅妃却打断了她的话：“你先听我说完。既然皇上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我是住在宫里也好是被打入冷宫也罢其实不都是一样的么。这对于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第二卷 第四十六章 三声叹息 苏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倒是一旁的丁傲态度很坚决地对梅妃说道：“不行！你要是这次就这么去了再要想让事情出现转机就是难上加难了。这次就不能让杨玉环得逞你去见见皇上能不去就坚决不去。不然你真的就可能老死上阳宫了你想想那滋味？” 梅妃咬着嘴唇良久不语最后勉强笑道：“行我回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和皇上见上面吧！” 说罢她对三人挤出一个笑容：“你们好好跳舞吧！这一去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看你们跳舞了至于和你们一起跳舞就更不敢奢望了。” “为什么不能？”苏问道“你要是不能过来我可以过去教你和你一起跳舞啊！” “可能么？”梅妃反问道。 也是。打入冷宫和被禁闭没有什么区别哪儿还有什么人身自由呢！ 梅妃没等他们想好安慰和鼓励的措辞先说道：“你们接着跳吧！我先走了。” 丁傲和苏同时叫住了她。梅妃回头苏深吸一口气对梅妃道：“回去别忘了找皇上说说！” 丁傲也道：“对对对我也想说这个。能抓住的就一定不能放手你自己能争取的就一定不能让别人拿了去！” 梅妃对他们微微一点头匆匆去了。 两人看着梅妃的背影愣。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太子妃突然叹道：“我觉得梅妃她好像已经下定决心去上阳宫了。她不会去找皇上说情的。” 苏也跟着一声叹息：“我也觉得..” 丁傲来了一声比她们更沉重的叹息：“事在人为。可如果她根本就不想为那就真地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可惜不知道我们能为她做什么。” 太子妃道：“倘若我们有机会能单独面见皇上。也可以为梅妃说说好话。可是我平日里是没有机会见皇上的而你们。还可以趁皇上召你们跳舞地时候趁机和皇上说说。” “机会是挺多不过现在皇上每次召我们跳舞。身边必然跟着杨玉环。况且现在皇上和我们有了这个三十日之约平时召我们就召得少了。像我们这样的歌舞伎人皇上一高兴可以天天召我们去跳舞。若是没有皇上地宣召我们自己想见皇上的话真是比登天还难！” 丁傲道：“还是先练舞吧！平时多留意有没有机会就是了。光在这里瞎着急也不是个办法。” 但三人都已经无心跳舞了。丁傲和苏一是为梅妃着急和惋惜二是在考虑会不会有什么好办法。 而太子妃也因此开始产生同病相怜之感开始担心自己的命运。梅妃原本那么受皇上宠爱现在结局又如何呢？而自己作为太子妃日后也免不了会卷入这种争宠的旋涡之中。 见太子妃最后也是怅然若失地离开丁傲和苏对视一眼相拥而坐。 苏道：“还好你不是穿越到皇帝老儿身上了。要不我说不定也被你一脚踹开了。” “怎么可能？我踹谁都不可能踹你啊！”丁傲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这谁说得准啊？再说了即便你对我忠贞不二那我也免不了卷入这些是是非非。” “那我现在即便不是穿越到皇上身上。不也得要面对很多是非么？” 想想也是。 苏在丁傲肩上不停地蹭着自己的脸笑道：“还好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过去式就能高枕无忧了？这不是还有历史遗留问题么。我们还是得万事谨慎。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不仅以前地问题会重新跳出来新的问题也可能出现呢！” “在皇宫里就是讨厌。有这么多麻烦事。还是逃出去的好找个深山老林去隐居过个清清静静的日子多好！” “一看你就落伍了吧！”丁傲揶揄道“没听说过大隐隐于市么？干吗一说隐居就非要想到深山老林呢。你想想山太深了交通不方便对不对就只能常年在山上呆着林太老了呢黑压压阴沉沉的肯定会有老虎阿、狼啊、蛇啊什么的。你总不能整天闭门不出吧一旦出门就随时可能被老虎吃掉或者被毒蛇咬死。” 苏听得不寒而栗。她狠狠的掐了丁傲一把丁傲啊啊地跳起来龇牙咧嘴道：“我说的是事实嘛！” “我这也是在感谢你把事实说出来了啊！”苏一脸无辜继而又笑道“我已经想好了咱俩逃出去以后呢就随便找个小城市做点小买卖平时没事呢就谈谈情、跳跳舞然后顺其自然地生能生多少就生多少反正在这儿也不知道该怎么避孕。” “可以啊！小日子不错嘛！”丁傲脸上竟然露出了神往之色。 想想苏描绘的生活他又有了一丝笑意于是又掰过她地身子狂啃了一番。 晚上就已经听到消息梅妃已经迁往上阳宫了。 尽管已有所预料但丁傲和苏还是心中一惊：怎么这么快？ “梅妃肯定没听我们的话没去见皇上。这下那个姓杨的女人可真是得逞了。现在这宫里再也没有哪个妃嫔能够威胁到她地地位了。”苏一想起来就恨恨的。 “要见皇上也不是那么容易地！何况梅妃本来就是那种性格她知道皇上心里已经没有她了就觉得即便能勉强留在皇宫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想到日后都不能再与梅妃见面更不能教梅妃跳舞不能自己跳男步和梅妃一起跳双人舞苏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 丁傲为她拭去脸上地泪：“哭什么？哭也没用啊！” 苏抽泣道：“本来还想着哪天皇上要是找我们过去跳舞的时候那个姓杨地女人要是不在我们还可以找个机会为梅妃说说情可没想到这还不到一天呢就真的走了。还没走的时候做做工作没准还能留下来这走了以后要想再回来就很难了。” 这话她似乎已经翻来覆去地说了太多了想了想她又道：“这梅妃也真是的皇上心里没有她了她就觉得留在宫中了无生趣了？没有皇上她还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啊跳跳惊鸿舞啊过来和我们一起跳拉丁舞啊都是很让人开心的事情嘛！看来皇上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比舞蹈高多了。” “历史就是这样。”丁傲突然叹口气道“凭我们两个穿越者你想改变历史么？” 第二卷 第四十七章 裴旻休妻 梅妃离开了突然又变成丁傲和苏两个人为太子妃一个人上小课搭手的时候三人中也总会有一个人落单。 苏突然想起了裴如果他在还可以和太子妃一起跳双人舞。那他们的这个小圈子就又是四个人了而且是标准的两男两女。 可人家的正妻又要给他家添丁了最起码他也得一年以后才会重新到京城。 但裴真像是能感应到她的心思似的突然有一天裴又在李白的陪伴下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一见他苏吃惊不小：“你不在家好好陪着怎么又回来了？” 裴看起来又消瘦了些此刻听苏这么一问露出一个神情复杂的笑：“别提了没有孩子我回去做什么？”什么？没有孩子？流产了？ 可是流产在唐代怎么说？ 想了想她问：“是不是不小心摔着了或者是磕着碰着了所以孩子没了？” 裴摇了摇头：“根本就没有孩子。” 难道----？ 裴突然有些恨恨地却又很是无奈地笑笑：“她骗我的她只是找个借口想让我回去而已。”原来竟是这样？！也不怪人家老婆会出此下策。倘若不慌称自己有喜了裴能神而欢喜地赶回去么？ 裴接着道：“所以我对她下了休书。我不能容忍她骗我。” 什么？！ 他竟然因此就休了她？ 恐怕真正原因不在于她骗了他而是他休妻的念头由来已久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而已。 如今这个善意的谎言却直接成了休妻的导火索.. “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将她休了。”苏有些着急了“她虽然骗了你可是并没有恶意。还不是因为她心里时刻惦记着你。怎么能这样说休就休呢？” 裴摇头：“我意已决。再说了我已经很好地安置了她。我为她在洛阳城东准备了一个很好地住处也给了她足够的财物以及丫鬟。总之她今后的一切衣食住行都应该无忧了。” “她想要地不是这个！”苏一跺脚。“你应该再把她找回来继续在一起好好过。” “不可能了！”裴倒是显得很坚决“我已经做出的决定和已经做了地事情是决不会改变的！”苏气呼呼地瞪了他半晌转身就走。 裴却追了上去。想要拽住苏。碍于一旁的李白和丁傲他终于忍住了没有伸出手。 “我休我的妻你生什么气啊？”裴十分不解。 是啊苏也被问住了。她和裴之妻只见过几次面不曾有过深交。现在裴休妻关她什么事儿呢？她生什么气着什么急呢？ 想到这里她反而笑了回头对裴道：“没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可能是觉得你有些狠心。有些寡情薄义吧！” 裴顿了顿突然道：“你是担心我以后对你也会寡情薄义吧？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对你的情意是永远不会变地！” 苏突地有一丝慌乱更有恼怒。这裴也太善于联想了。也太自以为是了！到现在了还是以为她对他是有感情的。 瞪了一眼裴她又下意识地往丁傲那边看去。果然见丁傲脸上微微变色。她心下更是埋怨裴：这什么人呢竟然当着丁傲的面向她倾诉衷肠？ 但对于裴的自作多情她竟是无可奈何。而裴的神情就好似他休了妻苏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和他在一起似的。 她咬牙对裴道：“倘若你不收回那纸休书以后你也别再找我了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裴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苏会对自己休妻这件事情反应如此强烈呆立原地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回头招呼丁傲：“我们走!”留给裴一个决绝的背影。 这之后一连几天都不见裴再进宫来。 想想他要不是得到了皇上地特许是根本不可能随意进出皇宫的而且每次他过来总是有李白陪同。而这几天不仅裴不见了连李白也不过来了。 终于有一天皇上又召她和丁傲去跳舞。一路上他俩还在寻思倘若姓杨的女人不在场还可以趁机向皇上说说梅妃地事儿连怎样措辞都已经想好了。 不过两人也都知道杨玉环不在场的可能性极小。 果不其然杨玉环依然陪侍在皇上身边这使他俩大为泄气。 李白也在其间。皇上兴起之时让李白即兴作诗随即让乐工即刻谱成曲然后让苏和杨玉环轮流用新曲跳舞。 整个晚上皇上都大呼看得过瘾。 而苏却是越跳越没劲。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包养地女人只不过别人是随时等候被召唤上床自己是随时随地要做好为皇上跳舞助兴地准备。 自己从小花了那么多金钱那么多精力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学成拉丁舞难道就是为了到唐代来跳给唐玄宗看的么？ 舞毕玄宗还有些意犹未尽若不是杨玉环嗲撒娇地说自己困了要回去歇息皇上恐怕还得要让他们耗上更长地时间。 这是唯一的一次苏有些感谢杨玉环了。 丁傲、苏和李白一起出来。苏本来特别想向李白打听裴的事情但犹豫再三还是忍住了。 她一定不能表现出对裴的关心。一是怕丁傲误会二是怕李白误会了之后转而告诉裴会加深裴的误会。 反倒是李白没有绷住主动告诉她说：“你说裴将军那么一个极具男子气概的英雄怎么偏偏就对你言听计从呢？” “怎么了？”苏很是纳闷怎么裴的一切事情都会扯到自己的头上呢？ “还不就是那日你对他说倘若不收回休书就永远不见他？害得他当晚拉着我喝了一整夜的酒醉得一塌糊涂。然后第二天他一句话没说就回洛阳了。” “他回洛阳做什么？”虽然苏已经隐约知道了他回洛阳的目的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果然李白扭头瞪了她一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还不是为了让你以后愿意见他他回去办你嘱咐的事情了。” 说完李白自己大步走在前面了留下苏好半天说不出话看了看丁傲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就那么一直沉默着。 (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卷 第四十八章 三个观众 日子又如此过去了几天丁傲和苏照例毫无保留地教着太子妃跳舞。太子妃的好几个套路都越练越熟了她和丁傲在一起搭手的时间也多了很多毕竟丁傲跳起男步还是比苏更得心应手。 而裴却又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了苏面前。这次他来找她的时候底气十足：“我已经回洛阳把她接回府中了而且我还把她带到京城来了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苏本来想说“这关我什么事”但依然很高兴。这说明裴还不是真的寡情之人。 而且从舞蹈的角度说裴的回归正好可以和太子妃凑成一对。 但没想到当苏兴冲冲地跟裴提及此事的时候却被裴一口回绝了。“为什么？你不是说了很想学的嘛！太子妃又是难得的好舞伴！”苏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拒绝。 “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吗？”裴嘴边浮起一个微笑似有嘲弄之意。但他究竟是在自嘲还是在嘲笑苏却不得而知“你知道我是为了你才学这个舞的除了你我跟谁跳舞都没兴致。而你却偏偏要我跟另外一个女子一起跳----” “行了你别说了。”苏很是无奈与裴的任何谈话到头来都会兜兜转转回到这个话题上。 裴凝视着她：“不说也可以只要你让我相信你对我除了舞伴和师徒的感情之外没有别的任何情意我会彻底死心的。” 苏也瞪了他好半天点头道：“好。我一直就说要让你看我和杭玉跳舞。你看了可能就会明白了。” “行。你每次都这么说我倒真的非看不可了。”裴无奈地叹道.. 苏当即拉来了丁傲。 这对他们来说是相当重要地一场表演。要绝对的用心来跳。 他们原定的观众只有一个那就是裴。 可实际上却来了三个观众。 太子妃虽然天天跟着丁傲和苏学舞。天天看无数遍他俩地合作但他俩教太子妃的时候都总是示范简单地动作和套路。因此。太子妃也对他们真正尽全力进行的高难度演出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而李白则是凡宫中有裴之处皆有李白。 观众虽少丁傲和苏却是一上来就进入了状态。 无需他们刻意地在舞蹈间歇或舞蹈套路中互相亲吻仅仅是一个动作的眼神一个眼神。一转身一回无不表现出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 太子妃一边看一边低声赞叹。对舞蹈这个东西向来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她还没有真正开始学这个舞之前她看见过苏跳舞只是觉得很好看至于怎么个好看法她却说不出所以然。而现在自己也有了短短的舞龄了。也掌握了一定地拉丁舞技巧了这个时候再看丁傲和苏的双人舞就能知道他们的舞蹈究竟好在哪里了。 李白则是纯粹地在欣赏。欣赏两人流畅的配合和高难度的动作。 至于裴完全呆住了。 他在丁傲和苏的配合中看到了真正的默契。真正的心有灵犀。而这是他过去和苏一起跳舞时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而且。苏现在无论从表情还是眼神还是脸上所焕出来地光彩虽说似曾相识但现在的明显更自内心更不加修饰。 他俩合手时能将两个人的步子跳得如同一人即便是分开各自跳各自地动作时仍然能觉得有一条线贯穿在他俩之间使他俩的动作呼应得无比完美。 这种水乳交融、合二为一地配合这种不事雕琢却自然流露地情感真的深深震撼了裴。 现在地他已经无话可说因为这时的她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小太监在苏心目中的地位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的。 他虽然很为苏惋惜和一个太监在一起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么？可是不管怎样现在的他已经明白过去真的是自己会错意了误以为当时苏的表现就说明她心中有他如今只能是遵守诺言不再继续纠缠她了。 可是说放下就真的能放下么？ 等两人将国标舞所有的舞种都跳了一遍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休息的时候裴向她走了过去。 苏顿时又紧张起来她直觉他已经明白了可是又怕他依然执著。 而且倘若他迟钝异常或者执迷不悟从他俩的舞蹈中看不出什么来那又该怎么让他死心呢？ 她下意识地想死死握住丁傲的手可突然意识到：李白也许并不知道她和丁傲的关系而太子妃是肯定不知道现在已经跳完舞了若还是抓住丁傲的手不放不是就暴露了两人之间的秘密么？ 正当她心神不宁的时候忽然听到裴道：“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来学舞了。不过----”他顿了顿接着道“我会祝福你的！” 苏不知该说什么原本想向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但笑出来却是尴尬的。 对这个男人她总还是觉得有些亏欠的。她说：“那我送你出去吧！” 她和裴走在前面丁傲和李白远远地在后面跟着。 一路无话但她好几次瞥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也忍不住了：“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很为你和他的将来担心。”裴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苏哑然失笑她知道裴担心的是什么：“没事你放心吧！” “你凭什么让我放心？”裴突然反问道。 苏一时语塞：“这我自己作出的选择总有我的道理。” 裴还想追问到底想想刨根问底也没意思遂住了口。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还是苏开口道：“你这些日子见过公孙姐姐么？” “没有。她提过好几次要去看我我都借故推托了。” “为什么？！”苏惊道“你明知道她对你痴心一片---- “正是因为我知道她对我的情意所以更不能和她太近。”见苏一直盯着他裴又道“我原本已经娶了一个谈不上有感情的妻倘若我再娶一个我原本并不爱的女子不是反倒耽误了别人么？” 苏埋头不语。可叹公孙大娘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裴身上裴却丝毫不领情。而自己之于裴不也同样如此么？ 第二卷 第四十九章 失望的学员 没有了裴的日子简单而又安静很快就到了三十日之约。 丁傲和苏知道黄山等着看他们的教学成果班里清一色的女学员没法跳双人舞他俩为她们精心编排了一个难度不高但视觉效果还不错的单人套路算是为这帮人量身打造的。 为了在皇上面前能有个好的表现她们每一个人都花了不少心思认认真真去练了。 结果临到约定之日皇上竟似忘了这回事。一日当苏再次为皇上表演完毕之后她顺道问了一句。 皇上这才“啊”了一声道：“我竟忘了。近段日子朕也挺忙的以后再说吧！” 杨玉环在一旁撇了撇嘴却道：“是啊皇上处理政事要紧。这表演的事儿以后再说吧！皇上大笑着抓过杨玉环的手抚摸着道：“还是你识大体啊！” 苏暗道：“就你会装好人如果真是那么日理万机那怎么还会有空召我们来跳舞呢？” 当她把演出暂时搁浅的事情向众学员一说大家顿觉失望之至。要让她们每天坚持练舞其实是有难度的她们无非都是为了在皇上面前展示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才坚持到现在的。而皇上说忘就忘说不看就不看了他虽然说的是以后再说吧但谁都知道这也许就意味着遥遥无期了。这让她们一瞬间就没了动力。 看着大家悻悻而归苏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虽然对她们学舞的功利目的不以为然但眼看大家的努力付诸东流竟也有些许歉意。丁傲安慰她道：“谁说大家的努力都白费了？她们不是在短时间内就取得了这么大地进步么？要在现代都不知道她们得花多长时间多少金钱才能取得这样的效果呢！” “可是她们不会这样认为阿..她们只会想没有得到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一切地努力就都白费了。” 丁傲也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你说杨玉环要是在皇上面前说一句皇上肯定会立马答应的。但她偏偏就是不说还卖乖地附和亏她还是我们这个培训班地学员呢难道她就不想让皇上看看她跳的拉丁舞是什么样么？” “谁知道啊！可能她对这次演出根本就无所谓呗她现在已经受到专宠了。干吗还要大费周折去跳这个舞来取悦皇上呢？再说了她虽然自我感觉好但毕竟我们都给她指出了很多歪范儿她可能也会想与其在皇上面前跳得不好还不如不跳呢！” 说到这儿苏突然心念一动说不定正是因为杨玉环自己不想跳从而撺掇皇上暂时取消了这次演出呢？ 她站起身来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督促她们天天练舞。不能因为皇上不看了就荒废了。” “你省省吧！”丁傲拉着她坐下“你以为她们现在还会像前段时间那样勤学苦练么？我告诉你明天的课。肯定就会有很多人缺席不信你看着吧！” 也由不得苏不信。第二天。来上课的人果然寥寥无几。而且。除了太子妃和太华公主其余的人也都一副提不起精神地慵懒模样。 苏心下暗自叹息。见她们那副懒眉懒眼的样子也觉得自己连教舞都没了动力。好不容易强打起精神开始打算教她们一些新的步子。一个宫女却突然问道：“教来教去无非都是一些差不多的步子还有没有什么新的花样啊？” “你----”苏有点生气了却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你想要什么新的花样呢？” 原来的套路还没掌握好呢就嫌动作太单一了嫌花样不够多了。这些人还真难伺候。 小宫女自己哼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苏正色道：“我只会根据你们的实际情况按照应有的教舞方式来教大家如果有人觉得不能接受这样地方式那就请自便。” 她的话音刚落那个问的小宫女果然就转身走了一句话都没留下。 苏冷眼看着她地背影：“还有没有人想退出的？想退地话就趁早以免浪费我们彼此地精力。” 又安静了一会儿这期间又66续续走了几个人。 原本就不多的几个人现在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还剩太子妃和太华公主倒是一脸地坚决似乎誓要和丁傲苏的培训班一路走到底而还有几个人则还在犹豫心里肯定一直在念叨是退出还是坚持？ “你们想好了是要退出还是坚持到底？”苏的话听不出一点喜怒。 那几个犹豫的学员依旧面露难色。 这时却听得门外有人朗声道：“当然是要坚持到底了做什么事不坚持怎么行呢听到这个声音留下的人都一脸庆幸连苏也忍不住面露喜色。 又是皇上！他虽然总是搞突然袭击或者总是背地里偷偷听着但这次他的突然出现还是给了苏一个惊喜。 他既然还能来而且是在杨玉环没来的情况下来到这里就说明他心里其实还是装着这个培训班的他还是想看她们的舞蹈的。 果然皇上笑眯眯地看看她又环视了四周突然皱眉道：“怎地今日就少了这么多人了？” “皇上她们都以为你是不想看我们的演出所以现在也没有强烈的动力来练舞了。” 这似乎早就在皇上的预料之中他哈哈大笑道：“那说明她们也太脆弱了吧罢了朕不看她们的舞蹈也行你们现在就跳给朕看也可以啊！” 苏倒吸一口气：“皇上你就打算这么看么？没有乐工没有氛围----” “其实也无妨。我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还不赶紧看看更待何时？”皇上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但苏很快就明白了她猜测：正是因为今天杨玉环没来所以皇上才趁此机会跑了过来要急不可耐地看她们跳舞。否则等杨玉环知道了他又没得看了。 苏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倘若真是这样的话这皇上现在对杨玉环未免也太过于娇宠了而杨玉环也未免太恃宠而骄了。 可抬眼一看留下的学员却个个都面露紧张之色。 不就是在皇上面前跳一下舞么犯得着如此郑重其事么？ 她对玄宗道：“皇上倘若你当真不计较没有乐工的话那就让她们现在跳吧！” “现在跳现在跳！”皇上一挥手一脸急切。 苏突然有些不厚道地幸灾乐祸起来那些拔脚就走人的到时肯定会连肠子都悔青了。 第二卷 第五十章 半成功的演出 演出其实不算特别成功。 先是没有音乐动作的节奏感和韵律就没有那么鲜明和强烈每个人之间的动作也很难统一协调全靠苏和丁傲轮流在一旁喊着拍子。舞蹈的音乐性和流畅性就大打折扣。 其次是套路自身的问题。因为原本人数众多为了让比较单调的单人舞也能变得好看丁傲和苏在动作的选择和套路的编排上下了很多功夫使场面看起来大气恢宏。但此刻少了很多人就使得舞蹈较为空洞显得场面明显撑不起来。 再次人一多的时候集体中的每一个个体就会不那么紧张而一旦人少了其中的每一个人都会觉得皇上是在看自己无疑就加剧了紧张情绪一些人因而忘了动作偷偷窥了窥别人的动作才手忙脚乱地调整过来有些人则是动作扭曲变形根本没有跳出平时的水平。 但玄宗似乎还是比较满意的他点头赞道：“在如此短的时日就能练成这样已经算很不错了尤其是太子妃似乎已经深得你们的真传了。” 皇上果然慧眼还是能分清孰好孰坏的只是不知倘若杨玉环也在他眼前表演拉丁舞他又会作何评价呢？ 太华公主两步跑上前去抓住皇上的手摇道：“父皇怎么只表扬太子妃不表扬我难道我跳得不够好么？” “你也很好很不错只不过比起太子妃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太子妃谦虚道她原本就有一些基础却惹得皇上大感兴趣。皇上一再追问：“这么说你会跳的动作比她们都多？那还不赶紧跳给朕看看？” 太子妃为难地表示她学过的动作都是双人舞中的这更让皇上好奇不已：“这个舞原本就是双人比单人的好看..你要不就和杭玉一起跳给朕看看！” 皇上都下令了太子妃只好照办。 她和丁傲一起跳了几段并不是很难地双人套路引得玄宗不时在一旁鼓掌喝彩。“不错不错！”皇上对羞红了脸的太子妃大加赞赏。“跳得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若是再放得开一些。就更好了不要那么忸怩嘛大胆一些放开一些又如何呢？你看你还害起羞来了！” 太子妃越红了脸皇上似乎这才想起来她的特殊身份哈哈大笑道：“也不怪你放不开。” 皇上看起来很是开心。又带着笑对苏和丁傲道：“还真有你们地别的不说单看太子妃地这些舞就足以见你们的功劳了！” 苏心想：那当然了我们是什么水平名师出高徒嘛！何况我们还不止太子妃这一个得意弟子还有梅妃呢！ 想起梅妃苏这才想起来：一直想在皇上面前为梅妃说说情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眼下不正是一个最好的时机么？皇上正高兴着呢杨玉环又不在身边这事儿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于是她装作有些得意地对皇上说：“其实还有一个人和太子妃跳得一样好呢？” “谁？”皇上果然来了兴趣。“太真？” 切他怎么无论何时何地都想到杨玉环呢？ “不是。是另有其人。”苏还在卖着关子。 “到底是谁？你快说！”皇上有些着急了。 “是梅妃。梅妃和太子妃原本是她们中间跳得最好的。可惜现在梅妃已经不可能来我这里跳舞了。” 说到梅妃。她瞥见玄宗地眼睛还是亮了一下她顿时意识到。这件事有戏。 也许玄宗还是对梅妃余情未了只是不愿让杨玉环知道而已；也许玄宗享受多了与杨玉环之间的浓情蜜意又开始怀念起了梅妃的清雅如梅。 她趁热打铁道：“真的。梅妃跳这个舞很有她自己的风格皇上不欣赏欣赏真的是太可惜了。” 皇上果然立刻说道：“那无妨朕即刻让人去上阳宫召她不就行了么？” 苏心中暗喜：只要皇上一下召梅妃一来整件事情就可能有转机了。 却听杨玉环娇滴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那梅精的舞有什么好看的皇上何必如此费周折去找她过来？” 一听这声音和这话地内容苏就恨不得一脚把杨玉环踹出去踹得越远越好。 杨玉环娉娉婷婷地走进来靠在皇上身边：“皇上若是累了还不如看妾身跳霓裳羽衣舞解困呢！” 皇上还真的很给她面子立即笑眯眯哄道：“好好好朕这就看。” 杨玉环却撒娇似的一扭腰：“不皇上回去看妾身跳舞嘛。” 皇上还是温言道：“好好好。朕这就和你一起回去！” 苏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好家伙这一对老夫少妻竟然在他们面前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而且还亲热得这么让人肉麻。 皇上果真说着就和杨玉环一起走了临走地时候回头对苏道：“朕会好好赏你们的！” 谁稀罕他地赏？苏不屑地笑了笑却见那几个学员神情复杂。一方面她们终于得偿所愿在皇上面前表演了但是另一方面结果却并不如她们所期望地那样被皇上大加赞赏并被皇山一眼看中。 所以她们临走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还愤愤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地不就比我们多学了几天嘛！”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经过苏跟前所以苏听得一清二楚。她也知道那人这是在对太子妃表示不满不知太子妃是否也听到了这话。 回到住处没多久皇上赏赐之物也送到了。 小小的一个盒子不知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冯家三姐妹也好奇地凑上来看了看。 原来竟是一些零散的小东西。 她拎起一块东西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赏了我一块胰子呢？我没看错吧这是胰子吧？” 冯家三姐妹的脑袋凑了上来：“恩这是澡豆。是用大量猪胰研磨加入一些别的东西制成的这可不是寻常百姓能用的。” 苏拿起来闻了闻：“还挺香的。”让她不由自主想起了香皂。 冯西西也拿过去闻了闻：“这是在澡豆中加入了很多名贵的香料我最风光的时候皇上也曾赐过这种澡豆给我可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得到过任何赏赐了。” 听起来竟似有些凄凉有些心酸。 苏把澡豆一推：“那给你用吧！”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皇上赏赐给你的可好用了你自己留着用吧！” 想想自己身上和脸上的棕油从来没有真正洗干净过万一成了永不退色的印记那可怎么办啊还是用这种高级的澡豆好好洗洗吧！ 第二卷 第五十一章 神奇的澡豆 盒子里还有两个小东西苏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用。 冯家三姐妹说这是口脂和面药是用来涂抹嘴唇和脸颊的并拿起来左看看右瞅瞅连声道：“这种可是最好的口脂和面药宫里一般只是在冬日里赏给各位功臣的想不到竟然也给你了。” 口脂和面药？苏乐了原来古代很早就有润肤霜和润唇膏了看来中国古代的文明确实是相当的达阿！ 苏把那个口脂给了冯家三姐妹：“这个给你们用吧！” 三姐妹原本还想推让一番但苏手一挥：“行了行了你们拿去吧我也不用这个东西。” 她确实不喜欢用润唇膏索性还不如用它做个顺水人情呢！ 三姐妹见她如此坚持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苏则拿着那个澡豆喜滋滋地去弄水洗澡了。 好长时间没有这样舒服地洗过了。她惬意地窝在大缸里用那澡豆将全身上下狠狠地抹了一遍。 澡豆中的香料味道让她觉得非常享受。现代的那些各种香皂沐浴露尽管也香得很好闻但毕竟有很多化学成分哪像现在用的这个澡豆绝对的纯天然。这才是最让人放心的洗涤用品。 正因为太舒服了她洗这个澡的时间奇长无比一直到水完全凉了她才慢慢悠悠站起来擦干身子把洗澡水倒掉任头湿嗒嗒地贴着头皮垂着就这么出来了。 冯家三姐妹正脑袋凑在一起把玩那个口脂。见她出浴却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怎么了？”苏第一反应是自己衣服没有穿好但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自己好几遍..没有现哪点不对劲只得冲她们笑笑。“我什么地方让你们吃惊成这样了？” 三姐妹还是不说话冯北北却跑到苏跟前凑近她的脸看了看又拽开苏衣服上的领子看了看啧啧道：“不会吧？这皇上赐的澡豆果然这么神奇么？” 怎么了？苏越诧异了。 “真的太让人难以相信了。你现在竟然白得这么均匀透亮！”冯南南也一个劲儿地啧啧称奇。 苏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也惊了一下她忘了如此高级地澡豆肯定也会具有卸妆乳的功能会将她脸上和身上的棕油都给洗得干干净净。 现在这才是她真实地面貌但却让身边的人觉得匪夷所思。 她有些尴尬随即就作出也很吃惊地样子：“是么？我真的白了？”说罢就冲到镜子前面脸都快贴到镜子上了。 “啊？！真的呢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白了。太好了太好了！”她也装着惊喜万分“没想到这澡豆真的如此神奇！” 她一直呆在镜子前。从各个角度慢慢地欣赏镜中的自己。这使得冯家三姐妹对她地突然变白没有任何怀疑只是妒忌她的好运而已。 透过镜子她看见冯西西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自己。似乎有话想说。 她于是停了下来果然听到冯西西仿佛是鼓足了勇气似的说：“你。能不能把你那个澡豆借我使使。我看我的皮肤会不会也变得更白。” “可以啊！”苏有些心惊她也怕穿帮。但她却只能说“你什么时候用我借给你就是了。不过你原本就已经这么白皙了再变得更白会不会显得没有血色了？” 冯西西显得急不可耐：“现在行么？我现在也去洗一洗。” 虽百般不情愿苏还是不得不把澡豆递给她然后自己去洗衣服去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刚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的苏更是觉得神清气爽。为了多走走她特意拿着水桶绕了一大圈之后再回到离住处最近的那个水井旁准备再打两桶水回去。 清澈的井水中也映出了自己地脸好白阿自己似乎已经不习惯看见这么白的自己了。可惜自己的一时疏忽竟然以本来面目示人如今再想抹黑就更是**裸地欺骗了。 她对着井中的自己笑笑这才把桶扔下去。 看着自己井中地脸被桶砸水面泛起地涟漪扭曲她又笑了笑却听后面突然有个人说：“你起来快带个话去！” 这人是在跟自己说话么？ 她停住了手里的活儿又听那个人道：“说地就是你！快起来！” 真的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站起身一回头先看到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正看着自己方才说话的人应该是他。 她问：“公公是在叫我么？” “废话！不是叫你还能叫谁？”那太监喝道。 却突然听到另外两个方向有人说话。 “你是----”“苏儿？！” 一前一后两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听起来竟是那般耳熟而且他们还叫她苏儿？！ 蓦地想起来了这竟然是皇上和李白的声音！ 完了！偏偏在这种时候碰上他们。除了跳进井里她根本无处可躲。 她不想回头可是皇上和李白已经抢先转到她面前来了。 “真的是苏儿！”皇上一直盯着苏“可你怎么怎么突然变样了？！” 他看她的眼神、他对她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莫大的惊异可是又明显透着欣赏。 她依旧没敢抬头但皇上却已经抬起了她的下巴：“你让朕好好看看还真是邪门了你的肌肤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白皙通透了？” 他确实对苏充满了欣赏一直以来就如此。只是他也一直对苏的肤色感到惋惜这样的一个女子倘若肤色稍微白皙一些该有多美多诱人阿！ 而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苏绝不仅仅是稍微白了一点儿而是变白了好多若不是其他地方都一模一样他真的会以为这是两个不同的人。 苏羞涩地笑笑：“皇上这都得感谢皇上赐的那个澡豆。” “是么？”皇上又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说你用那个澡豆沐浴然后就变得这么白了？”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是。”除了说是她不知还能有什么更合理的借口来解释这件事情。 何况她确实是因为用了那个澡豆将身上的棕油洗净之后才变得通体透白的。这也不能算欺君吧！ 第二卷 第五十二章 准才人或准美人 原来在今晚月色的撩拨下皇上无聊之际拉着李白夜游皇宫想听听李白即兴咏月。快转到梨园的时候皇上突然想起白天看到的培训班的演出想起苏曾提到梅妃可惜被杨玉环的突然出现阻挠了。 于是他一时兴起让身边的太监去梨园宣苏想再问问她梅妃学舞究竟学到了什么程度。可巧近日身旁这个小太监并不是平时老往梨园传话的那个一时也有点弄不清楚苏具体的住处。 正在此时那太监见到井边有人在打水看身段也知道是宜春院内人或梨园子弟所以叫了她一声想向她打听一下。 谁也没想到井边打水那个竟然就是苏本人而且出落得如此剔透这让皇上和李白都大感意外。意外之余皇上也对苏更有兴致了竟完全忘却了他的初衷是为了梅妃而来的。 苏听着皇上和李白说着出现在此处的原因有些窘又想起自己应该趁此机会为梅妃说说话于是赶紧道：“皇上梅妃学拉丁舞真的学得特别快也跳得特别好倘若假以时日她定能比我跳得好所以还请皇上恩准梅妃回宫和我们一起跳舞。” 皇上正在兴头上于是欣然应允：“好啊朕明日就可以宣她回宫到时候看看她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舞蹈。” 苏心下大喜虽然知道皇上这是一时高兴才允诺下来的但天子之言由不得她不信于是赶紧拜谢。 她喜中有羞的神态让皇上看得有些心神荡漾但苏谢罢却匆匆提起水桶：“皇上。要是皇上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打水回去了..” 皇上一直看着她地背影竟似心有所动。 一直回到住处。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拎了两个空水桶回来。 怎么这么糊涂呢苏自嘲地笑笑。 冯西西已经洗完澡了。正坐在床边梳着长一见到苏回来就道：“怎地你用了这个澡豆变化就这么明显而我用了却没有半点变化呢？” 要真有变化才怪了。苏心道但嘴上却道：“你本来就很白了。所以会显得没有变化啊。” 冯西西笑道：“也邪了门了那澡豆只对你管用看来啊不是赐给我的我讨过来使了也不管用。唉果然该是谁的就是谁地。那澡豆放那边了还给你吧！” 第二日一去培训班所有的学员看到苏都大吃一惊。包括丁傲也被吓了一跳。太华公主三两步跑上前来问她：“你怎么变得这么白了？” 太子妃也由衷地赞了一声：“你现在好美！” 废话！难道我以前就很丑么？以前不过是黑了一些但那照样很漂亮啊目光中。她微微笑笑：“没什么。昨日皇上赏了一点澡豆我用那个一沐浴。就明显变白了。”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质疑：不是吧？难道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有人不屑：不就是皇上赐了一些澡豆么。有什么好炫耀的？ 有人眼红：怎地皇上没有赐澡豆给我呢？ 太华公主更是很纳闷：“就是那种香香的澡豆么？怎么我用了这么多次没有现肌肤有变化呢？” 苏只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解释：“可能是因为我以前太黑了吧所以一用就会有很明显的效果。” 刚刚给培训班地学员们上完课。学员们一走丁傲就凑在她耳朵旁问道：“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昨天用澡豆洗干净以后忘了抹棕油了？” 苏扑哧一声笑出来正要回答皇上却在这时差人来召苏。 丁傲也很自然地跟在苏身后准备出门了却被传话的太监拦下：“皇上只召了苏儿姑娘没有说让你也一起去。” 丁傲觉得奇怪：“每次跳舞不都是两个人一起去么？她一个人去怎么跳？” 太监道：“说这么多干嘛？皇上召苏儿姑娘难道不能有别的事情么又不是非得跳舞！” 丁傲只好止步满腹狐疑地看着苏跟着太监走了。 皇上笑吟吟看着自己眼前的苏昨夜虽月光皎洁但总不如大白天看得真切。如今一看更比昨夜看到的更水灵更让人心动。 他道：“苏儿朕封你为才人如何？” 那可不行！苏道：“皇上这我可受不起。” “怎么？你还不满意？才人已经是正四品了。难不成你还想要封正三品的美人？罢罢罢朕答应你美人就美人吧！”皇上从来就不介意苏向来对他自称“我”。 苏觉得好笑怎么皇上总以为她应该感激涕零呢她道：“皇上不是我不满意我已经受宠若惊了只是我真的受不起。” “你有何受不起的丽妃当初也和你一样的出身不照样被封为正一品地三夫人之一了么？你也不用有所顾虑。” “我真的不能接受还请皇上恕罪！”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全身而退了。 “你怎么回事？”皇上终于没什么耐心了。 “皇上我我我还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时半会儿真的很难接受。”苏现在一门心思想着能拖就拖。 “哎又不需要你做什么准备你还等什么？”皇上觉得这根本不是个问题。 苏突然很希望杨玉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只要有她从中作梗皇上想将自己纳入后宫就是一种奢望了。 可惜杨玉环似乎总是和她作对。不想见到她地时候她总是突然从天而降；现在想要让她出现却望穿秋水也见不到她的影子。 “皇上这事----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日让我好好想想？” “你爱想多久想多久吧！”皇上终于不满地拂袖道“行了你先退下去吧！”苏终于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想起皇上不是答应过今日要将梅妃召回宫么？怎地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她想继续问问皇上可是又怕皇上误以为她后悔了不思离去于是只得拜过皇上退下去了。 第二卷 第五十三章 短暂的回归 苏把皇上要封她为才人甚至美人的消息告诉了丁傲丁傲先是一惊继而却又笑道：“这不是挺好的嘛才人美人哈哈像你这样有才又有貌的到底是才人合适还是美人合适呢？” “你还有心思贫？”苏愁眉不展“这可怎么办呢？也怪我用完那个澡豆也不知道擦点棕油再出来见人还跑那么大老远去打水可不就是活该被皇上撞上么？” 丁傲依旧笑嘻嘻：“没事儿皇上这么给你面子却之不恭啊！” “你有完没完啊？”苏终于爆狠狠地给了他好几拳。 丁傲一边躲一边道：“着急也没用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会这么容易成为皇上后宫的一员的。” “为什么？”苏停了下来。“因为有杨玉环在阿她现在把每一个可能受宠的人都视为眼中钉非要拔了不可她一旦知道皇上看上你了不费尽心机把你拔了才怪呢！”丁傲装模作样整整衣衫然后正色道“所以啊你要担心的不是怎么辞去这个才人或者美人而是怎么预防杨玉环即将对你的陷害。” 苏突然觉得一阵冷：“不会吧听着怎么这么恐怖。你的意思杨玉环肯定会害我？” “倒也不是百分之百不过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所以我们要防之又防慎之又慎。” 他们却不知在另一边皇上已经和杨玉环已经争执得不可开交了。 因为杨玉环又在撺掇皇上将另一名曾经受过宠幸的才人迁往上阳宫却使得皇上重新记起对苏的允诺..他既然答应了要召回梅妃。就不能失信。 于是背着杨玉环他立刻吩咐高力士。要他前去上阳宫找梅妃。也许是杨玉环布在皇上身边的眼线众多这事儿很快就被杨玉环听说了。 这让她如临大敌。而当她得知苏这个小舞伎突然变白变美了。使皇上怦然心动要封其为才人甚至美人之时更是坐立不安。 她马上在皇上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皇上梅精要是重回皇上身边肯定会忌恨妾身与之争宠进而会想方设法谗害妾身地。皇上真的宁取那梅精而舍妾身么？” 皇上一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听她说地那一番话自然是于心不忍好言相劝的。但是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答应过地事情岂能反悔？ 他好说歹说既向杨玉环表明自己的心迹又对天誓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可杨玉环却是越哭越伤 这可完全把皇上的心都哭乱了他最后实在没招了又是咬牙又是跺脚：“君子一言还驷马难追呢何况是朕答应过的事情要是反悔。你让朕颜面何存呐！不管怎么样总得要让梅妃回宫才能有所交代啊！” 杨玉环一听此言立马止住了哭：“皇上。妾身有一个两全其美之策不知皇上愿不愿意。” “快说快说！”皇上自然是急着要听。 杨玉环眼波一转。凑上去和皇上耳语了几句。听得皇上频频点头：“好好好你果然是冰雪聪明啊！” 于是乎。高力士果真去上阳宫将梅妃请了回来但却并不是要梅妃真正回到皇上身边只是让她回宫在皇上面前表演了一下她从苏那里学来的拉丁舞。 跳舞地时候皇上看梅妃的眼神依然还是些许柔情但舞一跳罢他却只得干笑两声赞道：“苏儿的话果然没错你真的跳得很好朕很为你感到高兴。你还是先回上阳宫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可怜梅妃对自己的去而复返感到惊喜万分以为皇上真的想通了或者是突然怀念起她的好了。没想到兴冲冲回宫后等待她的不过是皇上随口一句敷衍的赞赏和“以后再说”地搪塞。 这下梅妃是真的寒心了哀莫大于心死她哪里知道自己这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只是为了保全皇上的面子。 皇上答应苏地只不过是宣梅妃回宫而现在他已经履行了诺言了并不会留下失信的把柄。 梅妃地回宫原本可能对杨玉环地地位造成莫大的威胁却被杨玉环轻轻松松就化解了。 接下来杨玉环还需要做地似乎就是如何对付苏这位“准才人”或“准美人”了。她虽然听说前日苏拒绝了才人或美人的封赏也知道皇上对此大为不悦但她心下还是明白打铁要趁热不然万一皇上还是不死心或者那姓苏的女子又突然改变主意了那对她而言都是极为不利。 既然姓苏的女子那卑贱的歌舞伎出身都不能阻止皇上对她的喜爱那就只有从其他的方面入手了比如来历、情感状况等。提起苏的来历杨玉环这才想起：自打自己入宫以来关于苏的来历似乎就一直是个谜。 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过去是做什么的？在跟随皇上入宫之前她是否有过什么秘密等等。杨玉环只有先摸清了这些才能想出对策。 于是她立刻开始着手安排人调查此事。 而善于揣摩他人心思善于逢迎的李林甫自然在一开始就嗅到了杨玉环和苏之间那种不寻常的气息。李林甫当然明白眼下杨玉环才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就像当年的武惠妃一样甚至比武惠妃受宠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武惠妃已经没了要是能让杨玉环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对他来说能使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再说苏的出身和来历本就可疑当时在邢州的时候就曾经骗过自己一次后来又莫名其妙被皇上带回皇宫而且出现在皇宫的苏全身肌肤黑得透亮但那时在邢州的苏却甚是白净这本身就让他觉得不对劲了现在更是突然又变白了这更是疑点丛生。 何况苏还与那个叫杭玉的小太监来往甚密杭玉的死而复生让他心里慌杭玉的失忆也不知是真是假这更让做贼心虚的他一直提心吊胆。 而今倘若帮杨玉环除掉苏一能得到杨玉环的信任为保住自己的宰相之位增加一个最重要的砝码二能使皇上更加信任自己更能放心地放权给他三能报报私仇以泄当日被骗之愤四能除掉一个可能知道自己当日和武惠妃丑事的人。四全其美何乐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