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 第一章 祝我生日快乐。 南安大学校外某一间饭馆里,很是冷清,客人没多少,就连服务生也走了大半,的确,很少有人愿意考完后在这地方多留三天。 “来来来,啥也不说了。喝酒,喝酒。”正劝酒的男生穿着灰色ck短衫,皮肤白皙,样子还算秀气。 “老柳,说实话,哥觉得你这样真好,能打工赚钱养活自己,这不,都穿上ck了。还有啊,你这酒量,行啊!老子喝不过你,你真是爷们,纯爷们!纯的!”坐在柳行风对面的男生五大三粗,满脸通红,端着个酒杯左摇右晃,显然是喝沸了。 柳行风脸庞白皙,两颗如点墨般的眸子清亮清亮,没有半分沸色。他伸手去扶那男生,劝道:“川哥,一个女人而已,别放心上。” 听到这句话,一个长到二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一条山东大汉,挣扎着说了句:“谁、谁放心上了?!”然后就像座山一样忽然间轰隆崩塌下来,鼻涕眼泪嗖地就迸了出来,柳行风递过一张纸巾给他,这男生擦了擦脸,唠唠叨叨的道:“哥们,你说的对,她不就是个娘们么!算个屁!哥又不是没钱,一礼拜进广州城里嫖个两回不在话下,你说哥图啥?就这么个娘们,把哥折腾的死去活来啊!她要啥我给啥,指东不敢往西,就差没掏心挖肺给她了。这心这肺也就算了,可为啥还要狠狠的在上面捅上一刀?我是真的不甘心啊…” 柳行风又递过一张纸巾,轻声安慰道:“林川,别伤心,你越伤心那女人越觉得自己有资本,越得瑟。这种女人一门心思往上攀,只要你地位够高,够有钱,她给你做二奶二十奶都心甘情愿,说白了就一高档妓女,用古书上的话就是蒲柳贱婢,老哥你就当花高价钱去了趟昆山金凤凰,别犯糊涂,一门心思投她身上,就当扔了一双旧鞋。” 这个来自济南的男生抹了一把眼泪,面肌抽搐几下忽然迸出一句:“可这双鞋我还没穿过啊…” “噗!”柳行风喷出半口啤酒,随后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没穿过好,那个脏,有脚气。” 好歹把沸汉林川抬回寝室,柳行风轻轻呼出口气,习惯性的仰头望天,夜空璀璨。 他的嘴角挂起一抹笑意,暗想,若非习惯了与黑暗为伍,谁又能无所畏惧的走在黑暗之中? 最近的男男女女们呐,怎么各个都闹分手呢? 他抽出根烟,很熟稔的翻开打工赚钱买来的zippo火机,一划点燃,狠狠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 今儿劝的好听,让别人放下,可自己放得下么? 柳行风把烟深深吸进肺里,然后掐灭烟头,掏出手机来,手指在键盘上上下翻飞:“淼,在干嘛呢?” 他紧紧攥着淘宝来的黑莓商务手机,眼睛盯着屏幕一转不转,一分钟后,叮咚短信声响起。 “我在自习。风,我们已经分手了啊,把我号码给删掉吧。我们不合适的,你人很好,会找到好女孩的。” 很直白的字句,事实上这个女孩子自始至终就是这样,柳行风苦笑着点燃一根烟,斟酌着要回给她最后一点字句,可想了想还是作罢。他有些留恋的再看了一眼那个号码,按下‘键,闭上双眼,试图去遗忘镌刻在脑海深处的数字。 一个月的冷战后,辛苦维系了三年的恋情终于在此刻正式宣告崩溃,事实上,从一个月前起,那些打打闹闹你侬我侬的日子就已一去不复返,今后的漫漫人生路上,成为陌路的他们在相互刻意的回避下,该不会有任何交集。 从高一暑假到大一下学期末,从那个明媚女孩雀跃的轻点他的鼻梁说:“你想要我做你女朋友么?”开始,到她刚刚发出的那条决绝的信息截止,统共1105天又7时33分。 心的温软,似乎还在。 柳行风闭上眼睛,微风徐来。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是道寻常。 他想到了纳兰的悼亡词,琢磨着似乎不大应情应景。不过,片刻之后,他又释然,是呢,我在悼亡我逝去的青春和爱情。 深深吸了口烟,林川给的,十五块的雅香金,很浓的烟香。柳行风似乎无限落寞,半躺在草地上,双手倒撑着,仰头望天,轻声呢喃道:“柳行风,祝你生日快乐。” 嗖!一颗流星划过,似乎是他唯一的生日礼物。 第二章 八千女鬼,司马长卿。 柳行风摄敛心神,运气膻中,然后分两路直进,一路往上,攀爬重楼,至于头顶百会穴;一路往下,长驱直入,至于肚脐下丹田穴;仿佛有亮光划过整条任脉,柳行风轻轻呢喃一声,缓缓吐出口气,眼睛闭合,呼吸至弱不可闻。0`3w`x 这是他一年以来,第一次运这门功法。 因为他觉得那个人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为自己好。 很快,眼前由漆黑一片变成了混沌缭绕,茫茫无尽野,是为灵台。 “徒儿,你来啦。” 柳行风睁开眼,见到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玄衣男子,全身上下却只剩一个轮廓,面目手足都不甚清楚,仿佛只是一个穿着衣服的影子,他盘膝而坐,一柄长剑静静躺在他身旁,盎然有古意。 “行风叩见师傅。”柳行风很轻易的感受到那个男子沛然不可抵御的强大,规规矩矩的跪下,叩头。 玄衣男子微微一笑:“你这孩子,还那么犟,记恨为师么?屈指数来,你都差不多一年没来找我了。” 柳行风摇头叹道:“哪里敢恨。现在才知道师傅当日谆谆教导,全是为徒儿好。” 玄衣男子站起身来,搀起柳行风,和声笑道:“我教了你这么多礼数,可不是让你对着我来用的。再说了,现在咱们都是虚无缥缈之身,不在人世间,又何必以人世间礼数相见?嗯,一年以来,你道家经典读的如何?” 柳行风老老实实的说道:“李冉五千真言,我都背熟了,只是不大能明白其中真意。、皇极经世、列子田子、阴符抱朴,都只是熟读数遍,只觉玄之又玄。师傅你要求我细细研究的《参同契》,约莫懂了三成。” 玄衣男子笑道:“不错,不错。有这三成功夫,可以开始习我剑术武功了。” 柳行风一喜道:“真的?” “那还有假?”玄衣男子笑得云淡风轻,夹杂着一丝落寞。 柳行风脑袋瓜里正措辞天花乱坠的捧师傅一番,可一转念间又归于黯然。当初,不正是为了取悦于她,才求这穿越过来的武林高手教授武功的么? 09年,7月22日。 还在高二的柳行风起了个大早,因为舅舅林惠龙送来了三架马克苏托夫-卡塞格林式折反射望远镜过来,正好全家一起看日全食。 柳家三口人都有些小兴奋,所以都在全神贯注的观看、拍照。当整个杭州城暗下来时,柳行风忽生异感,低头往下看,自小戴到大的玉佩忽然亮起,紧接着他双眸一痛,脑子里轰雷乍起,悠悠荡荡。 一个来自南宋的魂魄穿越到他体内。 当然,柳行风首先被模糊不清的人吓了一大跳,后来和他试探性的说了两句话,从声音上判断这人是个男的,然后慢慢壮起胆子和他交流。 那时候的柳行风还在高二,属于晃荡晃荡过日子的年代,每天打篮球看小说吹牛皮杀游戏,女朋友杨淼是隔壁班的班花,最喜欢读金庸武侠小说,对于古龙她不屑一顾,其理由是古大师不尊重女性。所以柳行风在灵台见到腰悬长剑、古香古色却面目模糊的玄衣男子后,第一反应是害怕,第二反应就是,学武功! 等日全食完了,爸妈各自忙活去了,柳行风把房门一锁,就和这位魂魄唠嗑,苍天不负啊!了解到这位仁兄是原来会武功,是个高手。确定过自己不是做梦后,柳行风用极简单的文字跟高手解说了一下这个世界,还了解到身上佩戴的玉佩是当年高手身上之物,柳行风二话不说就说要拜师学艺,高手有些错愕的问他:“你可曾读过《易经》?” 柳行风茫然的摇摇头。 高手叹口气,又问他:“你对《道德经》五千真言可有心得体会?“ 柳行风再次摇头。 高手又问:“那鸠摩罗什所译《金刚经》,可有做过梵文参读?” 柳行风头摇的像拨浪鼓。 于是高手长叹一声,说道:“那我教你一套吐纳功夫吧,听好:心如三分春色未老,身如枯树盘根不倒,诸念纷飞何止?舌抵上腭,玉液储华池,气凝膻中,分流上下施……”说完这一段四百余字的心法,高手问:“记住了?” 柳行风没想到高手这么快就传授武功,激动的无以复加,所以用心记忆,听高手问这话,他感觉扬眉吐气,大声道:“记住了!” 高手又问:“弄懂了?” 柳行风像泄了气的皮球:“没弄懂。” 于是高手给他解释内息搬运法门,柳行风兴高采烈,问道:“这是传说中的内功不?” 高手笑道:“是名《胎息经》。” 柳行风哈哈长笑两声,又道:“能练到多厉害?” 高手沉吟道:“勤修数十年…” 柳行风迫不及待的接口:“天下第一?” 高手摇头:“还是末流。” 柳行风有些不解:“末流?” 高手道:“就是下九流的意思…” 柳行风在灵台里暴跳如雷:“那有什么用!” 高手淡淡吐出两个字:“见我。” 柳行风挠挠头:“见你?哦,对了,还没问你叫啥名呢。” 高手叹道:“鄙人姓魏,八千女鬼之魏,草字长卿,司马长卿之长卿。” 第三章 胎息斩妄念,本我居灵台。 见我。0`3w`x 魏长卿轻轻吐出的这两个字,让柳行风颇有些不明就里,可接下来魏长卿就将情形解释清楚了。 说明白点,就是魏长卿不能随时来找柳行风,只有柳行风主动去找魏长卿说话。 这一片茫茫如混沌的领域,乃是灵台。人一出生,是最纯净最无染之时,无念无想,无风无波。慢慢长大后,接触到花花世界,妄念便生,纷飞不定,无休无止。而《胎息经》则是模仿婴儿在母体之内时的致柔专气。 何为妄念? 譬如你见到别人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花钱如流水,而自己一穷二白,饮苦水咽糟糠。这么一对比,你就会想,要是自己也有这么多钱,那该多好啊。 又譬如你看电影,看到男主角抛弃你所钟爱的女主角,一定会想,如果我是那个男的,才不要那女的呢,这个又漂亮又贤淑又有才,多好! 如此这般的妄念纷飞,就好比一道道障碍挡住你清净灵台之路。 所以,只有先除妄念,才能至方寸灵台。 一入灵台,则天清海阔,任意驰骋。 《胎息经》所具备的大功效,便是“缓身至无为”五字。所谓缓身,是使肉身舒缓、放松的意思,而无为的境界,唯有清灵悠净方能抵达,所以《胎息经》虽然不能像奇功绝学一般使人具有开碑裂石之大力,却有静心定神之好处。 就如老子所说:“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博。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 知道了这点后,柳行风还是懵懵懂懂,不知道为啥说这个,接下来魏长卿的解释则让他大开眼界。 穿越到这里来的魏长卿原本在大宋临安城寻一个人,忽然间天色大暗,一晃神间就被送到了这个地方。|想|文|学纵使他修为到了八风不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地,陡然经此奇遇也让他惊疑交加,好容易定下神来,才弄清楚两点。 第一,这里已然换了乾坤,是另一番世界。 第二,身体忽然变得很弱,一身浩荡磅礴之内力也消失无踪,这具躯体不是自己的。 所以,确切的说,这的确是穿越,不过和意识降临,夺舍重生有些类似,是魏长卿穿越到柳行风灵台中了。 之后,魏长卿又给柳行风打了个比喻。 他将灵台比作一所门窗紧闭的大房子,“本我”(或者可以说成:性、魂魄、混元、元神、般若)居于其中,不见天日。历代禅宗大擘、道家神仙和哲学家苦苦追寻的,就是这个“本我”,就是想打开这所房子的门窗,让“本我”重见天日,鉴出本来面目。但凡能叩开门窗的人,都能成佛成圣。而魏长卿的情况,就在于这个“本我”穿越了,在柳行风灵台之内生生辟出另一个空间。 这个“本我”六识俱在,柳行风能看见的,魏长卿就能看见,还能看的更远;柳行风能听见的,魏长卿也能听见,还能听得更明白……五识皆相通,只有意识不通。 这种情况,柳行风觉得用四个字概括最清楚不过,一体二魂。 还在高二的柳行风觉得,魏长卿的话还是比较抽象,所以就转换了一下,人体就好比一个计算机,计算机要用电才能工作,同理,人要有“本我”才能思考。如果计算机离开了电,就不过是堆破铜烂铁,就跟人离了“本我”,就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所以,要见到魏长卿的本我,只有让自己的本我进入紧闭着并且障碍重重灵台之中,而《胎息经》,正是那柄长驱直入的钥匙。 刚开始练的时候,柳行风每每连续搬运《胎息经》所载功法十二周天,也就相当于是三个多小时,就能无碍进入空灵境界,这样和魏长卿交流了四个多月,柳行风把《易经》通读了一遍,起初有些枯燥,后来却越来越有意思,魏长卿丝毫不提学武之事,自幼就是个犟脾气半点脸都拉不下来的柳行风也不好意思提。 可柳行风还是按照魏长卿的要求,对天八拜,行拜师之礼,正式成为魏长卿的徒弟。 这之间,柳行风对《胎息经》越来越熟悉,从最开始的十二周天到现在三个轮回,进步不是一般的快。 直到半年之后,正读着高三、成绩突飞猛进的柳行风搬运《胎息经》入灵台之间,请教魏长卿易术问题,忽然被告知这么句话:“行风吾徒,我在你灵台之中,你耳听目见我皆知晓,高考在即,你还是好好复习,莫要分心学易了。” 那时候的柳行风知道自个儿成绩下降了不少,如果真这么搞下去,弄不好真的高考落榜,所以满口应承,他有摒除妄念之法,又认真读了半年晦涩难懂的《易经》,很自然而然的就能静心读书,所以即便是分心二用,也比其他人要有效率的多。 可毕竟是人生大事,所以柳行风决定好好读书。 那么一刻,柳行风忽然想起:“师傅能借我的耳朵听到外界事物,能借我的双眼洞察世间冷暖,那么……” 想到这里,柳行风问道:“师傅,我看到听到摸到的,你都能感觉到?” 玄衣的魏长卿点点头,道:“我六识尚在,除了意识占你灵台半边,眼耳口鼻身五识皆与你相通。你吃到美味佳肴,相当于我也吃到了,你听音乐小曲,我也听到了。” 柳行风脸瞬间就拉了下来:“那我亲杨淼的时候…” 魏长卿坦然道:“为师也感觉到了。” 一股怒火忽然就腾起,柳行风觉得杨淼似乎被亵渎了。 而魏长卿劝他道:“这女娃儿颇有些心计,你要小心,情最能伤人,好男儿还是等事业有成了,再谈婚嫁为好。” 柳行风差点没跟魏长卿翻脸,之后便再不常运这《胎息经》所载功法,和杨淼之间亲热的举动也少了很多,他的确在吃醋。可问题在于,这个醋,他还非吃不可。 然而在高考之前,一心想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柳行风因为杨淼小小的一次闹别扭心慌意乱,以至于发挥失常,以八分之差绝缘北大。 父辈面前夸夸其谈说考上清华北大不成问题的柳行风觉得颜面大失,也隐隐觉得成绩不怎么优秀的杨淼有些怪异,吃好穿好当然不怪,挥霍无度年轻人疯一把也无可厚非,可这吃穿挥霍的钱,貌似花的都是自己的吧? 想起魏长卿“颇有心计”的四字评语,柳行风慌忙摒除思虑,静心练了一遍《胎息经》,嗯,她不会是这种人,不会的。 从这次之后,柳行风便再没有练过胎息功法,也确确实实认为,那些都是假的,魏长卿是假的,胎息功是假的,都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但胎息功确实带给了他几个好处,力气增大了两三倍不说,喝酒也是谁都喝不垮他。 这种不打坐不练功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可柳行风通过读《易经》热爱上了中国文化,下意识的按照魏长卿的要求读书,《易经》读完了,就开始记诵玄门道家经典。 原来人的心境真的可以通过读书来磨砺,柳行风自认为心境平和波澜不惊。 可当他收到那条短信,看到那短短五个字后,真的是有如晴天霹雳,轰然炸开。也就是前一个月,在两地上学每天短信不断坚持电话半小时的情侣本该好好的没啥别扭,可柳行风忽然就收到杨淼提出分手的短信,他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为什么,拖泥带水磨了一个月,隐隐听同学说她另有新欢,似乎攀上高枝,柳行风心如死灰,忽然就回想起师傅魏长卿说的话。 情啊,果然最能伤人。 所以,在收拾东西回杭州的前一天,柳行风拾起了早已镌刻在脑海里的胎息功法,熟极而流的搬运三个周天,见到了久违的师傅,魏长卿。 第四章 子母连环。 柳行风下了大决心准备忘记杨淼,也明白了当初吃师傅的醋根本就没有必要。,人家魏长卿还未必都愿意让你吃这个醋呢,处于被动的是老魏好不好? 了《黄帝内经》的柳行风对鬼神之说有点信了,“七”“八”两个数字,内经里提到很多,比如女子二七天癸至,男子二八天癸至之类,而中国人在人死之后又讲究一个“头七”,认为七天之后,鬼魂划入阴曹地府再入轮回。得,又是“七”吧?读了许许多多古书的柳行风就形成了这样一个认识,人死之后,灵魂的确跳出体外,并且具备五通,哪五通?通、天耳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此五通非得道者之神通,原本人人都有,可人之所以没有,是因为全身关窍不通,神通被肉身皮囊所限制了。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在亲人死亡之后的两三天频频做梦梦到他(她),听到他(她)说话。其实这未必是臆想,说不定就是真的,据说英国上世纪就有科学家声称,研究数据表明,人断气的那一瞬间,身体正好减少21克,这以物质科学从另一方面证明了灵魂的存在。而灵魂托梦给你的时候用的是“他心通”,附在你身上了,你所感觉到的,他也能感觉到。 既然这样,还吃个鬼醋!指不定小两口亲亲我我分泌荷尔蒙的时候,旁边就有七八十个不买票参观的观众。话说现在有许多年轻人喜欢躲到偏僻的树林里草丛里天雷勾动地火的玩一场野战,以为没人看见,小心哇,有很多等着投胎的哦… 曾子说“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孔夫子说要“慎独”,古语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都有这个道理在里面。 当然,有没有阴曹地府,我们不得而知,但柳行风宁可相信有鬼魂,这毕竟可以让很多一时冲动的人收束一些。 灵台。 魏长卿一如既往的一身玄衣,只能淡淡看出一个轮廓,影子。 “今日我教你一套拳法,是江湖中扎根基的拳术,威力不甚大,立意却高,其要诀在于:子不离母,母不离子,环环相扣,气机相连。故而名曰子母。” 了一年多道家经典的柳行风听得不住点头,问道:“师傅,这是阴阳相济的道理么?” 魏长卿点头笑道:“不错,子母拳含阴阳之理,步法与《易经》时位相契合,你须细细体味其中关窍。”经过一年的耳濡目染,魏长卿说话依旧脱不去宿儒风采,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徒儿,现在为师便打一遍拳与你看。” 语音未落,魏长卿已然腾起,马步一错,左拳捣出,右拳紧随其后,一拳拳连绵不绝,如长江大河汇成沧海滔滔,又如云气合璧忽而朔风狂啸,威势惊人。 灵台的玄妙之处,就在于任意驰骋,随你做什么。以往心不静,则事事难成,心一旦静下,则事半功倍。在这方寸灵台之中,任何与物质挂钩的事物都是禁例,所以柳行风感觉不到半点拳风,只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浩大气息,让人几乎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他知道,师傅的神念意志,绝对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人都要强大百倍千倍。 “能记否?”魏长卿一声断喝。 柳行风扬声道:“记住了!” 魏长卿缓缓收拳道:“你打一遍给为师看看。” 柳行风愕然:“这里怎么打?” “你站起来,把你脑子里回想的招式步法应用到手足之上。`3w`。” 于是柳行风静静阖上双眼,站起身来,按照魏长卿刚才打得拳招,从头到尾,一招一式的打了一遍,这固然没有魏长卿那般风行电掣神威凛凛,可却也半点没错。 他仿佛体会到了灵台的另一玄妙处,意念入灵台,所思所想,都能与身体契合到最佳程度。 “很好,很好。精从脚底生,练拳先练脚。徒弟,无论什么拳术,只需你记住这十个字,以后受用无穷。”魏长卿语重心长,传授拳法之秘要。 柳行风有些迷惑:“为什么?” 魏长卿笑道:“我只问你,你可知道每天夜里,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是怎样睡着的?早上又是怎么醒来的?” 听了这个问题,柳行风想了许久,忽然很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睡了快二十年的觉,连怎么睡的怎么醒的都不知道,不过联系起魏长卿前面说的话,他答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怎样睡着么,莫非是从脚先开始睡?醒也是从脚先开始醒?” “孺子可教。”魏长卿满意的笑笑,又道:“头重脚轻,是婴儿才有的状况,人越长越大,就渐渐变得头轻脚重了,六七岁的小孩子好动,是脚好动,脚底精气足,遍及全身,所以老爱跑;待长到三十几岁了,就喜欢翘起二郎腿坐着,这是因为腿脚在慢慢僵硬;五六十岁时,两条腿就像硬棒子一般,经脉虬结,一弯就疼,这说明下半身已经见阎罗王去了。” 柳行风连连点头,精从脚底生,有点类似周易说的“一元复始太虚生”。 魏长卿又道:“要练到身轻如燕,首要练脚,然后是打通十二正经。腿一蹬飞檐走壁,水上漂草上飞,都不是传说。李药师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有如魑魅,用得正是儒门养气之法衍变出来的身法。拳脚不分家,行风,这套子母拳是战阵中流传出来的杀敌之拳,你先练步法,再融入拳招,今天重点在步法,拳招不纯熟都不打紧,只需能勉强做到拳脚合一,算你悟性高。” 柳行风默想魏长卿传授的整套子母拳术,先把拳招和步法隔离开来,然后就照着脑海中的步子,一步一步缓缓走动。 这步法大开大阖,看似没什么秘密,也不用什么力气,可几步连起来一走,柳行风就觉得身子不由自主的倾斜,好像就要摔倒一般。 一套步法六十三步踏完,柳行风出了一身透汗,忽然发现,中国的功夫,真有这么神奇,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神奇。 “徒弟,你腿上经脉淤塞穴道太多,步法别走了,照我说的运气,打通几个穴道再去练功。” 魏长卿教柳行风先摆一个姿势,赫然是公园里广场上那些老大爷站的“金鸡独立”! 这个动作似乎很简单,也很容易,可大家都别小看了,就这么个金鸡独立,按标准姿势能站半个小时的又有几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柳行风就有些摇摇欲坠,第五分钟上,柳行风引气缓缓下沉,整个人好像忽然间轻盈起来,摇晃的也没那么厉害了。高中拿过生物竞赛奖的柳行风忽然这么想道,人的平衡是靠小脑来维持的,婴儿靠走路来锻炼小脑平衡,却使筋骨变硬,失去柔韧轻盈,轻功的出现,恐怕正是为了在小脑平衡的条件下,还原那变硬变僵的筋骨经脉,达到养生的境界。 可惜,除了听老一辈说起过民国时期的侠盗燕子李三登萍渡水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现在,要么是轻功失传了,要么是会轻功的人销声匿迹了。 这么一站,居然站了一个多钟头,柳行风忽然全身一震,一股暖气从脚底升腾而起,蔓延全身上下,与他练了一年多的胎息功内息一合,卷入丹田。 “你左脚涌泉穴已被打通,再练右脚。”魏长卿的声音波澜不惊。 柳行风心里大喜,原来打通穴道这么容易!其实他是不知道,如果没有他高二到高三那一年时间的内功修炼,体内的内劲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打通这涌泉穴的。 所谓厚积而薄发,诚如此也。 统共花了四个多钟头打通涌泉穴,魏长卿又道:“你现在可以开始走步法了,看看现在的效果,和刚刚的效果相比,又是如何。” 柳行风一步一步开始走,小心翼翼,猛然发现这步法莫名其妙就流畅起来,几乎是一气呵成,柳行风走完之后,乐呵呵傻乎乎的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好了,你现在可以开始边走步法边练拳了。”魏长卿淡然道。 柳行风神识入灵台,清明无碍,步法展开,按照魏长卿所教,一拳一脚,按部就班的打了起来,这拳一出手,就生出霍霍风声,与刚刚练得第一遍,何止天壤之别? “人皆以武夫鄙称我等练武之人,说其不明孔孟之道,不知文章为何物。其实真正的武学高手,要练上乘武功,不通晓顶尖的道理,练了是要走火入魔的。儒家那群儒生大多偷偷习武,暗地里还发展出儒门这等武林绝顶门派,可表面上就是死不承认,就如朱熹那厮明里看不起佛道炼气之人,暗地里还不是偷偷去练?这一练倒好,忽忽十年,练了个武学宗师出来,也不得不说他悟性厉害。” 柳行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魏长卿让他读这么多书,这都是为以后练武打基础,不懂得道理,一味的蛮练,只能是下九流的人物。 半天功夫,一直练到晚上十点二十,柳行风缓缓吐出口气,感觉神完气足,疲惫睡意全都荡然无存。 魏长卿道:“你模仿能力很强,招式记得很明白,子母拳和《胎息经》是天造地设的般配,打通了涌泉穴,你体内的气息又强壮了些许,一年之后,你当可得传密宗的颇哇法,以此功法凛然内视,当有事半功倍之效。徒弟,你虽然错过了最佳的习武年龄,可还是有很大潜力,这么看来……” 柳行风身体垂直站立,缓缓收拳,神识与魏长卿交谈道:“这么看来??什么啊?” 魏长卿沉吟道:“你帮为师做一件事,可否?” 柳行风嬉皮笑脸道:“徒儿才刚开始练武,武功不强哇,师傅您多传几套绝世武功给我,以后做事自然无往而不利。” 魏长卿笑道:“武功无非锻炼肉身皮囊、经脉根骨之学,可世上哪有不腐不朽之肉身?练到后来,还得着重‘神而明之’四字,你放心,为师这一身武功,还不都是你的。” 柳行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嘿嘿笑道:“师傅,要徒弟做啥事呢。” 魏长卿轻轻吐出八个字:“找一个人,然后比武。” 柳行风心念电转,一惊道:“什么人?不会是你们那个年代的人吧?也穿越过来了?” 魏长卿叹道:“我们那个年代么?顶尖儿的人物,大都出自下边二十四字,笑看兴亡红尘,气吞百代春秋,天心浮云沧海,不敌造化弄人。” 好歹现在的柳行风有些古文功底,听出上述四句最重的在“造化”二字,所以有些谨慎的回答道:“造化?” 魏长卿道:“不错,我要你找的,正是造化神剑的传人。” 柳行风喃喃道:“造化神剑,造化神剑…?” 魏长卿接着道:“笑看兴亡红尘,指得是少室山上达摩祖师传下的少林一脉,多少兴亡事,在大禅师的看来,不过眼前一笑;气吞百代春秋,乃是孔夫子传下的儒门,刀笔春秋,有浩然正气塞乎天地;天心浮云沧海,则是丹鼎派道门传承,天心难测,浮云飘渺,沧海滔滔。至于‘不敌造化弄人’六字,说的就是这三派都敌不过‘造化神剑’天威。” 柳行风笑道:“那师傅一定是丹鼎派的。” 魏长卿瞥他一眼,道:“你确定?” 柳行风点头道:“确定,确定。您看,您让我读的《参同契》是丹鼎祖师魏伯阳的著作,他姓魏,您也姓魏。还有,前年您就说要我通读道家玄门经典,不是打基础么,那肯定是学道家武功了。” 魏长卿道:“徒儿,有两分聪明是好事,可别自作聪明。我虽尽得三派武功秘要,却绝非三派之人。” 柳行风听得有些错愕:“尽得三派武功秘要,却不是这三派中人?” 魏长卿淡淡道:“诚然。” 柳行风奇道:“这怎么说?” 魏长卿道:“一些奇遇而已,就跟你看的武侠小说讲得差不多,多说无益。” 柳行风见他似乎不愿多说当年之事,索性也不多问,只道:“那我要找的人,是造化神剑的传人?” 魏长卿道:“当年我与钟神秀两度斗剑,一胜一败,此人乃天地磊落奇男子,胜负不萦于心,可我魏长卿始终堪不破胜负之数,就算是在这千年之后,也要与造化神剑传人再会一场。” “可这么多年下来,说不定已经断了传承呢。”柳行风道。 “不会的。”魏长卿一口咬定。 “怎么不会啊…”柳行风想争辩两句,却听魏长卿反问道:“少林寺灭了没有?” 柳行风道:“清乾隆年间,火烧少林寺,现在的少林,是后来重建的。而丹鼎派,现在听都没听过,道家玄门中,只有武当派比较有名。至于气吞百代春秋的儒门…我从没听过,只知道马克思列宁主义,儒家的经典除了师傅您要我读的《易经》,再没多接触过。这三派似乎都已凋零湮灭,造化神剑…到现在该也没了吧?” “不会的。”魏长卿依旧是这三个字。 柳行风道:“行吧,您说不会就不会,我尽力去找,找不到您别怪我。” 魏长卿道:“等你修为上升到了那个层次,你的视野将会辽阔无垠,整个世界能和你对话的人也不多了,忽忽数年,你终会遇到他的。” 柳行风摊摊手,不发一言。 寻找造化神剑传人?柳行风心里觉得这该是不可能的事,但尽人事听天命,他想,要打听到造化神剑的消息,非得真正跨入江湖才有这份能耐,现在还早得很,专心练功吧。 :求推荐收藏! 第五章 顾瞻周道,美目盼兮 一天一夜的子母拳练下来,柳行风并没睡,精神反而旺健很多,不由再次啧啧称奇,魏长卿却说:“以后到点须睡,这一觉不睡,你功夫是长进了,寿命可是减少了。|想|文|学” 柳行风大惊:“真的?寿命都给减了?” 魏长卿笑道:“你也无需惊慌,人的寿元时时刻刻在减,丹鼎派覆亡之前,有一位疯疯癫癫的耆宿高人曾经说过,原本人能活十二万亿年,可七情六欲使人寿元消磨,你大哭一场,减寿三十年,大笑一次,减寿五十年,恨一个人一刹那,减寿一百年,闪过一个妄念,减寿一百年……你算算,这样下来,我们能活个七八十岁就阿弥陀佛了。” 柳行风抹一把冷汗:“这也太扯了吧。” 魏长卿叹道:“这未必是真,但也未必全是瞎扯,贪嗔痴怒,消耗的都是神,精与气尚在而神消亡,人不就只是行尸走肉了?武学之中,内功养气,外功养精,可独独神难养,你能控制住不生气?能控制住不笑?就算你能,不哭不笑不生气不耍闹,那又与行尸走肉何异?人生在世,本就是一个大大的矛盾……” “那我怎么从来就没见过两百岁以上的老人?” 魏长卿道:“怎么没有?史记上还记载,彭祖岁八百而终,虽然有些以讹传讹的意思,但他长寿超过一般人是肯定的,只是大家都不愿信罢了。如果真有一个几百岁的老家伙站你面前,你不说他是妖怪他就谢天谢地了。”慢慢地,沾染上一些现代化气息的魏长卿说话越来越通俗了。 柳行风挠了挠头,好像找不出能反驳师傅的话来,勉强达到“拳脚合一”境界的他,眼前终于打开了一扇通往无穷无尽巅峰的武学之门。 将《胎息经》修炼出的内气纳入丹田,玄功一散,柳行风则自动退出方寸灵台,他的修为境界没到那个地步,只能凭借胎息功斩断妄念的特效进入灵台。 告别准备呆到十三号走的林川之后,柳行风收拾收拾东西,望着一个有加菲猫图案的枕头犹豫了会,随即塞进大箱子里,然后打了辆的士,二十分钟到了火车站。 上车以后,柳行风闭目养神,他特地买了硬座,觉得这样比较能锻炼毅力,魏长卿说下跪可导引血气下行,端坐则可养气而充塞浩然,站立则须有顶天立地之态。,养气。当然,他不会在人声嘈杂的火车上打坐练功,《胎息经》所养之气虽然弱而柔,可毕竟是炼气,被人打扰了照样走火入魔,没到一定境界,还是不要学鲁迅先生闹市读书的好。 这辆t100a次列车途中只停三站,不经过杭州,柳行风之所以选择这辆车的缘故是因为爸妈现在都在上海,而且貌似已经准备好好庆祝一番,替他补过个生日。 “同学,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声音清脆如黄鹂,非常悦耳。 柳行风不确定这姑娘是在叫自己,所以询问似的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精致如细瓷般的脸蛋,典型的丹凤眼,媚且翘,鼻子挺直而小巧,并上一张樱桃小口,绝对的大美人级别。 那一瞬间,柳行风觉得,这个女孩的双眸深的特别,黑白分明,有如古镜。 大美人一双丹凤眼半带顽皮半带恳求的望着柳行风,后者好像触电似的心惊胆战,连忙起身说道:“呃,同学你好。” 女孩儿轻轻笑道:“能帮我把箱子放上去么?” 柳行风总算从惊艳中恢复过来,想到自己刚失恋,应该深沉一点,可就是深沉不起来,只有落寞和惊艳混杂着的复杂感觉,他勉强镇静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一口气帮女孩儿把巨硕大无比的箱子放了上去。 “你力气真大。”大美人有点赞许意味。 “是么?”柳行风摸着脑袋呵呵憨笑,修炼《胎息经》所产生的内力虽然比较弱,可比起一般人来还是要大上很多的。 女孩挨着柳行风坐下,后者这才发现,原来坐自己旁边的不是七老八十的老爷爷老奶奶,就是十岁以下脸上挂着鼻涕虫的小毛孩子,难怪这女生要找上自己。 大美人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水,喝了一口,然后见柳行风闭起双眼,不由奇怪道:“同学,你干嘛闭眼呢。” 柳行风本想说养养神,可能是忽然觉得这话太老气横秋了,就顺口调侃说:“美女看久了会眼睛疼的。” 话一出口柳行风就大为后悔,忙睁开眼睛,说:“不好意思啊…我口无遮拦的…。”还想措辞说点什么,却见那女生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没有丝毫见怪之色:“谢谢你啦。”女孩忽然冒出这么句。 “不谢,不谢。”柳行风有些不知所措,见到美女就紧张?这可不是他一贯作风。 “嗯,你是哪所学校的呢。”女孩看这男生表现的稀奇古怪,起了兴趣。院系里追她的人多不胜数,装逼耍帅拿钱砸人的富家公子哥儿她见多了,个个都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她打心眼里厌恶;而那些忧忧郁郁写情书过来的男生,没有半点男子气概,动不动就“十九岁的忧伤”“生命中的天使”“桃花瓣片片飞落下你的身影如梦幻”,有时候吃饭都没胃口,当然,食堂的菜的确不怎么样。 柳行风道:“我是南安的,你呢?” “真的呀?我也是诶,你哪个院的啊?”大美人对柳同学绽放出一个明艳不可方物的笑容,足以让无数雄性用唾沫瞬间淹没柳行风。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在火车上遇见校友的事她还真没经历过,毕竟她每次回家,都是在广州的舅舅和她一起上飞机送她回家,这次好容易磨着坐一次火车,就遇到这种在其他人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人生历程里终于又添上了一笔,怎么不让大美人为之雀跃。 柳行风挠挠头:“我10国贸3班的,你呢?” “呵呵,我10金融2班的。”女孩拥有着的气质清华典雅,无疑让人为之倾倒,却又拿捏的恰到好处,没到祸国殃民的级别。柳行风觉得,如果自己先遇到的是她,说不定见几面后就会彻底沦陷在那一汪如蓬莱沸梦的眼眸里。 大美人有些意犹未尽,毕竟这也算人生中的第一次了,于是她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家呀?都考完了五六天了。” 听到这话,柳行风呵呵苦笑一声,他原先一直冀望杨淼会记起他的生日,会有小礼物或者生日贺卡寄来,所以瞒着父母等到现在,结果却只剩林川那么一个兄弟陪他喝酒,还沸得一塌糊涂,生日快乐都忘了说。 他当然不介意,同是天涯沦落人。 “你不也耽搁到现在么?”柳行风一笑。 大美人微微一怔,随即也报之一笑。她不回家的原因是因为真想坐一坐传说中的火车,家里把她看管的很严,从小就有近乎封建式的教育,祖父不愿培养出孙女气焰滔天的嚣张性格,所以每次放学后,人走的差不多了她再被接走。这次她软磨硬泡父辈祖辈,终于能够像常人一样火车回家,为了证明自己有足够自理能力,她劝了好久,才让舅舅别跟上车来。 柳行风的回答,无意击中红心,让她觉得很有趣。 所以大美人决定认识一下这人:“我叫顾盼兮,上海人,你呢?” 柳行风咀嚼了一下“顾盼兮”三个字,随口称赞道:“顾瞻周道,美目盼兮,好名字。我姓柳,叫柳行风,杭州人。”这是他的习惯,喜欢品味各式各样的名字,只是对于自己的名字,除了“流行风”,他倒没读出别的意思来。 如果换了另一个女孩,或许会对柳行风的称赞不屑一顾,甚至还可能生出厌恶之感,毕竟这个年代,肯读《诗经》的年轻人不多。可顾盼兮却不一样,她从小浸润在四书五经里,却对圣人的微言大义不感兴趣,如中国历代闺秀一般,对柳永易安、东坡纳兰则偏爱的无以复加,因而也熟读《诗经》。而柳行风“顾瞻周道,美目盼兮”八个字,正好把当初爷爷取名的初衷一语道破。 因为她的眼睛,自幼就深的特别,美的特别,静的特别,媚的特别。 “你也喜欢读《诗经》么?”大美人有些惊喜的问道,似乎找到了知音。在学校的时候老被寝室里人笑骂说是跟不上潮流,可她们又有谁能真正领会到中华文化的优雅美妙呢? 柳行风呵呵笑道:“春秋以前的文化,大多都能在《诗经》里找到影子,而且,我觉得《诗经》最大的魅力还是在于文字,这是人类刚刚出生时的天籁,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大力的咬文嚼字,譬如‘桃之夭夭’,譬如‘蒹葭苍苍’,譬如‘天命玄鸟’,现在的作家诗人,谁能恰如其分的锻炼到这种地步?” 顾盼兮听得很入神,她绝没想到随便碰到一个男子就有这样的底蕴,比在院里接触到的富家公子哥儿以及只会无病呻吟自命才子的人,要有见地的多。 “看不出来呢,你一个国贸的学生,又不是中文系的,居然对《诗经》有这样的看法。”顾盼兮轻笑道,果真是美目盼兮,一个眼神就能把魂给勾出来。 “我也没看出来啊,一个金融系的女同学,又不是中文系的,居然名字里就这么大学问,名副其实,名副其实。”柳行风不小心瞥到那一双勾魂摄魄秋水般的眸子,慌忙转过头去。 大美人扑哧一笑,柳行风有种错觉,好像整间车厢瞬间蓬荜生辉。 第六章 厚德赤子,无双美人。 柳行风越和顾盼兮交谈,越觉得她属于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孩,如果不是读了这么多道家典籍,外加有两分触类旁通的本事,他还真跟不上人家的进度。理想_文学0_3w_x柳行风上下打量一番,这女孩儿穿着素白色的花边衬衫,靛蓝色牛仔七分裤下腾出一截白到耀眼的小腿,脚下是匡威的帆布鞋,都是很纯的色调,也是普通家庭能负担的起的,但不得不说的是,搭配的很有气质。 有这么个能说话的伴儿,火车上也不甚寂寞,谈谈学校里的事儿,再赏析一下古诗词,柳行风觉得这样一个女孩,即学识渊博又天真无邪,不嫁个好男人简直暴殄天物,于是想到了自称专情的同寝哥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们院有个帅哥唱歌超棒,要不要给你介绍下呀?顾盼兮白他一眼说你还真把我当成是杜丽娘春闺寂寞呀?柳行风知道没戏,于是感慨说,这年代,七八岁的小学生都轰轰烈烈你是风儿我是沙,前几年京城不是传出消息说九岁男孩把八岁的女友搞大肚子么? 顾盼兮自来与这种消息绝缘,听了不由面红耳赤,但也暗暗心惊,小声道:“真的呀?” 柳行风耸耸肩:“不知道,听别人说的。” 两人于是又感慨世风日下,顾盼兮没试过几次和别人侃大山的滋味,只觉得又新奇又好玩。她小时候除了爸妈和祖父就没有别的玩伴,爷爷对她很严格,是当成男丁培养的,准备让宝贝孙女从商,可又不准她多和男生讲话,十二岁以前,顾盼兮由祖父亲自培养,在私塾教学方式下学习,她仿佛没有青春叛逆期,很乖巧的听从祖父的各种要求,爸妈虽然心疼女儿,可毕竟拗不过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老头子。 据说大学使人变化,一年下来,顾盼兮应付过无数追求者,交际能力水涨船高,虽然没有达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地步,但分寸之间的拿捏还是算得体的,最起码“你人很好,会找到好女孩的。”这些下台阶的话都熟极而流。女生们大多在睡觉前谈谈班上哪个男生帅,院里谁谁谁有才,在顾盼兮眼里,只觉得室友口中提到的帅哥才子浮躁浅薄,装深沉玩忧郁耍帅什么的,她见了打心底里厌恶。|文学 南安是近几年崛起的重点,比起清华北大复旦少了许久年份,醇厚底蕴方面肯定是不及了,可软件硬件都不弱,综合来说,全国也能排进二十强,财经学和中医学尤为出名,广东一省,昆山东莞珠三角一带不愿远走闯事业的纨绔子弟,有一部分被强势的父母以高额钞票买进南安,这也是校方的一笔隐性收入。 这些事柳行风平常就和室友演说的十分熟练,此时信口拈来,一下子痛斥社会上教育屈服金钱的现象,一下子又说学校炒一块地皮还算生财有道,女生圈子里大多只谈风月,就算一本正经的读书,也大多只知道课本上的ho模型怎么画,以及类似于mrt、配额、补贴的概念公式。顾盼兮又不怎么和院里的男生说话,就算是说了也只是被夸怎么怎么漂亮,以及对方怎么怎么有才有钱,哪里听过这些野路子传过来的事儿?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天色已然暗下,顾盼兮伸出纤细小手轻轻掩口,显然是困了,柳行风这家伙心细,看到此情此景,道:“你一个女孩儿,怎么买硬座啊?还有十几个小时呢。” 顾盼兮大惊:“啊?还有这么久啊!” 柳行风心想你没坐过火车么?当然这么久啊,口中道:“是啊,到上海估计怎么也得得十七八个小时呢。” 顾盼兮闻言急急从背包里掏出手表一看,啊了一声:“居然才过了四个小时!”她好像就没考虑过在高速上行驶十五个小时到上海的法拉利与t100a次列车在行驶时间上有何不同,当然,每次晚十点赶到的司机忙乎一阵把大小姐的东西塞上车,然后顾盼兮在柔软舒适的梦巴黎a89沙发上一觉到天明。 柳行风暗暗好笑,也不多问,只顺口答道:“是啊,才过了差不多四分之一。” “那、那怎么办啊?” 柳行风拍拍胸脯,笑道:“不要紧啊,如果你放心我的话,就睡会儿,我帮你看着东西,明早叫你起来。”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很有一种保护这个女孩的冲动。 顾盼兮瞪大漂亮的丹凤眼:“你不睡么?”久经学院里男生的狂热追求,她有很敏锐的洞察能力,柳行风这话说的诚恳,忽然就让顾盼兮有些感动。 柳行风淡淡笑道:“不睡。” 顾盼兮干净漂亮的脸庞上没有半分怀疑神色,准备趴桌上睡会,可上边满是果皮纸屑残渣。柳行风见状,大义凛然道:“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就…我跟你换个位置。”他原本想说就靠我肩上睡会,后来才想起这才第一次见面,说这话容易引起误会。事实上柳行风就这么一个人,只要是觉得能算朋友了,他就会对你很好。可对于每一个朋友重视无比的柳行风在生日的时候收到无数长长的祝福,几乎把手机挤爆,也有大堆生日贺卡从全国四面八方寄来,可唯独她没有发一个字来祝福,而是回复他一条字字诛心的短信,那一刻柳行风只觉得全身上下千疮百孔,无限落寞。 柳行风站起身来,从箱子里拿出个加菲猫图案的小枕头,然后说:“你拿枕头垫墙,靠着睡会吧。” 顾盼兮眨巴着黑白分明的丹凤眼,仿佛忽然蒙上一层水雾,她低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和柳行风换了座位,枕着杨淼今年情人节送给柳行风的加菲猫枕头,心里泛着一股别样的感觉。 十分钟不到,顾盼兮沉沉入睡。柳行风则捧着本《天演论》严复译本啃着,读了差不多两年的古文,晦涩之感早遁迹无踪。 过了半个多小时,柳行风正读的津津有味,忽然肩上一沉。 兴许是睡着了小翻一个身,又兴许是柳行风特别能给她安全感,顾盼兮以一种能让南安大学金融学院所有男生恨不得抓住柳行风千刀万剐的姿势忽然就靠在这个男人右边肩膀上。 柳行风一惊,左手如电探出,抓住即将要掉下的小枕头,与书本一起,静悄悄的塞入书包里头,动作波澜不惊。 缩在五米外靠着蛇皮袋打盹的老头子忽然翻了个身,嘴里吐出几个模糊字眼。 感觉到肩膀处传来的芬芳,美人吐气如兰。柳行风伸出左手,抓抓脑袋,觉得这简直是一种折磨。正常的男性在这时候普遍会生出两分旖旎念头,幻想圈圈叉叉之事,用道家玄门的术语,这叫做妄念。 这入夜时分,原本打闹的孩童也禁不住长夜侵袭,慢慢入睡,安静了不少的车厢里头,柳行风收敛心神,照《胎息经》所说舌抵上腭,津液储华池,气凝膻中分流上下施,登时如厚德赤子,气息完全收敛:“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博。” 《胎息经》的好处,不在于内劲强横,气息悠长深厚,而在于身体舒缓而至静如止水,阳气充足沛然,因而心静,能深入灵台,对外界却不失感应,如若有人动了顾盼兮的包裹箱子,柳行风都能知觉,但与此同时,妄念也被斩断。 虽然他下面的小弟弟不老实的翘起来,可这与刚刚所说的旖旎念头却没半点关系,正是“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事而朘作”。 车厢尽头的吸烟区,一个光头的中年大叔狠狠抽一口烟,然后吐出一个硕大烟圈,远远盯着柳行风顾盼兮两人,眼睛里掠过一道精芒,轻轻呢喃道:“这小子…什么来头?” 离柳行风两人比较近的另一边,厕所里转出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轻轻甩掉手上的水珠,帽檐下的眼睛像狼一样盯着靠在柳行风肩上的顾盼兮,伸出猩红的舌头,一舔上唇,腾出一口惨白的牙。 第七章 退敌 柳行风正在灵台中请教魏长卿步法与《易经》“时中”之学的关系,魏长卿笑而不语说:“你只多读几遍《论语》,分寸拿捏不学自成。0_3w_x_” 《论语》,入世分寸之学,人所必修。 忽然,灵台中魏长卿的影子一颤:“有人过来!此人气息可称悍厉,是亡命之徒,小心。” 柳行风一惊,睁开眼睛,以一个微笑弧度悄悄侧过头去,偷眼瞥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低头走来,帽檐挡住了脸,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柳行风缓缓闭上眼睛,舌抵上腭,随后气沉丹田,照子母拳运劲法门,气凝左拳劳宫。 两人也不过离了四五米的样子。柳行风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来找自己的,暗想似乎没得罪过什么人,如果说非要有,就是杨淼的新欢了。杨淼凭借二本上线的成绩以及姣好的相貌身材进入了浙江传媒学院,柳行风有个哥们和她同校,两人闹别扭这哥们当然知道,本来想和杨淼说说兄弟的好话,可后来某天突然发现,杨淼挽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儿神情甜蜜,一打听之下才知道是苏州某位富商之子,家资亿万。然后他就十分愤怒的打电话给柳行风,说这女人不干净,别为她伤心云云,柳行风一开始还不信,可后来杨淼坚持分手却不说理由,电话短信都十分不耐烦的态度,让柳行风渐渐怀疑。 柳行风充分调动想象力,忽然想道,是不是那位富家公子想要来教训自己? 这种事不是没有,南安就有这么一例,会计学院某富商之子和体院空手道协会主席争女人,后来体育学院那人叫了一堆朋友痛打情敌一顿,肋骨都打断两根,还差点踢坏子孙根,富家公子哪里受过这般侮辱?对那人恨之入骨。过了不到两天,就有人在南安校外某条小弄堂里发现被斩断一只右手的体院某人。 想到这里,他微微冷笑。 凌晨一点,t100a次列车15车厢,角落里蹲着的老大爷呼噜声此起彼伏。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脚步轻到几乎听不出声来,走至离柳行风身后大约一米,拍拍他空着的左肩,压低声音道:“兄弟,借个火。” 刚刚柳行风感觉到那人要动手,本能的就要先发制人,可魏长卿却告诉他,这人伸出的手掌,没有蕴藏半点劲力。 柳行风装作被人拍醒的样子,左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道:“火?” 男人的眼睛鼻子被鸭舌帽遮住,伸手指了指嘴里叼着的烟,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似是在笑。 柳行风歉意的指了指如春睡海棠般的顾盼兮,憨笑道:“我女朋友,别吵醒她。”左手从裤腰带里掏出zippo火机,翻盖划出火焰,就要帮那戴鸭舌帽的男人点上。他觉得,如果对方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目的也就该达到了,那类“小子,今天教训你一顿,以后再碰xx的女人,我打断你腿”之类的话自然不用说,一场争斗也该消弭无形。 可此话一出,灵台中的魏长卿告诉他,这人身上的悍厉气息,没有半分减弱,一出手一定是往要害处猛攻。理想_文学0_3w_x 对于所谓“气息”,柳行风是没有半点研究,可对魏长卿,柳行风某些时候虽然嘴硬,可心里还是很信服的。 所以拈着打火机的左手潜运劲力,稳稳当当帮那人点燃香烟。 那人佝偻着腰,咧嘴一笑,右手从口袋里伸出,伸出食中二指夹住香烟,吸了一口之后扔在地上,漫不经心的反复蹂踩。 柳行风全身肌肉松松垮垮,只有左手蓄势待发,心里绷紧一根弦,那人直起腰来,低低说句:“谢谢。”转身便要走。柳行风有些错愕,那人却脚尖离地时却忽然一挑,一只油黄色的烟屁股往他左眼中射来,力道远称不上强劲,可这份准头功夫却极是了得,眼睛是全身最柔弱的地方,被击中了铁定出事。柳行风没等魏长卿提醒,已下意识的抬起还握着打火机的左手,屈指一弹。 那烟头被汇聚了柳行风全身功力的一指弹中,激射回去,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本来右手探出,抓向顾盼兮,见状一惊,连忙闪避,本来要击中他“肩井”的烟头却不偏不倚的打中右手拇指下的“阳溪穴”。 抬手,屈指,弹出,这一系列动作并不怎么快,却如行云流水,形松而意紧,身缓而劲急。 五米开外,枕着蛇皮袋的老头儿再次翻了个身,再远几米,光头的中年大叔一根又一根的抽烟,眉头紧皱。 鸭舌帽男人右手微微颤抖,帽檐下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与迟疑。 他或许并没有系统的学过武术,可他少年时就在大漠边缘与三条饿狼生死搏杀,最终伤痕累累的逃出生天。后来为了生计,他孤身入山林,捕毒蛇杀野猪,把脑袋提裤腰带上过日子,后来在专门的组织里几年磨砺下来,杀戮的技巧堪称精湛,在道上混了不到两年,就以出手狠辣精准闻名。 绰号“青蛇”的他或许并不怎么以力大威猛见长,可名声却越来越响,口碑也越来越好,其杀人技巧之强悍,可见一斑。后来有钱了,他想练武,更上一层楼,就四处寻访拳师,有人就说他身子骨受伤太多,练不得外家拳,内家拳又讲究个资质悟性,所以一直到现在,他双膀之力也还只是比普通成年男子气力大上一倍左右。 刁钻狠辣,迅捷精准。是青蛇的两大优势,不精武术,不会玩枪,是青蛇的两大劣势。所以他扬长避短,从不与人硬碰,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杀人,实在对付不了,逃。 青蛇在道上混了七八年,虽然明显不算第一流的杀手,但眼力劲还是有的,原本就觉得顾家大小姐身旁的男人不简单,现在出其不意的一偷袭,却被对方轻松化解,相反右手手腕至小臂一段酸麻,手指头都弯不了,青蛇骇然。 他知道中国武术的博大精深,也亲身领会过武当山上道士的点穴功夫。 今天这种感觉,与三年前紫霄宫畔如出一辙。 青蛇顿时萌生退意。 从烟头上的劲力来看,虽然不及当年那个道士,可比自己却强上太多。 别忘了,对方坐着一动不动,还是随机应变,随手出招。 这个人反应之速,武功之高,劲头之准,都在自己之上! 僵着右手,青蛇尴尬的嘿笑两声:“不好意思,脚误,脚误。” 其实柳行风刚刚一指纯属巧合,是人体积蓄被压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做出的反应,但这巧合却在魏长卿的意料之中。柳行风从来没练过武功,如果不是之前他缓缓蓄力,就算他反应再快,也未必能一指正中。这虽是神来之笔,却耗费了他全身大半劲力,柳行风现在只觉左臂疲软,劳宫穴酸痛。“《胎息经》果然不是什么好内功,才弹出一指就累的死去活来。”柳行风心里有些不满,丹田一阵空虚,耳边就嗡嗡而鸣,恰巧把青蛇的话给隔离掉。 正当柳行风抓紧时间恢复气力时,魏长卿在灵台里对他说:“这人锐气丧尽,不会出手了。” 这番作态放在青蛇眼里,更让这位有名的杀手惊疑不定,这小子也太不把人放眼里了! 可对方越是高傲,青蛇越是觉得对方有本事,所以试探性的退了一步,眼睛死死盯住柳行风,只要他一有出手迹象,立马掏出刀子搏命。 柳行风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憨憨一笑,随后大大咧咧转过头去,专心致志运转胎息功。 青蛇如释重负,拔腿就走。 嗖。 轻微的破空声传来。 才走了六米的青蛇低低闷哼一声,右脚脚踝处鲜血喷涌而出。 剧痛钻心,倔强无比的青蛇忍住钻心疼痛不叫出来。这种痛他知道,是右脚一条大筋被挑断了。 一柄小学生用来削铅笔的小刀插在地上,有斑斑锈迹,亦有鲜红血迹。 车速慢下,株洲站到了。 青蛇似自嘲似悲哀,嘴里模模糊糊的吐出四个字眼:“江湖规矩?”他不敢回头,撕下衣襟裹住伤口,拖着右腿一瘸一拐下车,鸭舌帽遮住的眼睛里,怨毒的让人毛骨悚然。 嗯,江湖规矩,败者为寇,总得留下点什么。 枕在蛇皮袋上的老人,再次翻了一个身。 光头的中年大叔似乎看到什么极为惊恐之事,瞪大眼睛,双手颤抖,三秒钟后,飞也似的逃下列车。 与此同时,柳行风的胎息功法堪堪散去,零落真气归于丹田。 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晨五点四十六分,顾盼兮被对面啼哭的儿童吵醒,揉了揉眼睛,她感觉昨晚睡得很踏实。 睁开曼妙无比的丹凤眼,顾盼兮忽然发现,自己竟是靠在柳行风的肩上! 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腾地坐直,白皙的脸庞忽而转红。 柳行风感觉到肩头陡轻,于是睁开眼笑道:“你醒啦?” 顾盼兮支支吾吾,好半晌才道:“我怎么睡你肩上来啦?” 柳行风道:“呃,应该是你睡觉的时候翻了个身,于是就靠我肩上来了…” 顾盼兮脸色越红,憋了许久,柳行风见她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念头一转,忙道:“我一晚上都看着你东西呢,保证没丢。不信你检查一下?” “你没睡?”听到前半句顾盼兮又愧疚又感动,到后半句她急道:“我不是这意思啦…” 柳行风嗯了一声,脸现询问表情。 顾盼兮双颊酡红,又酝酿了约莫一分钟才小声道:“我、我想上厕所…”除了父亲和祖父,柳行风该是第三个听到她说这话的男性,顾盼兮觉得很不好意思。 柳行风哑然失笑,他忽然觉得,这个女生真是太太太太太可爱了。瞥了一眼依旧呼噜声震天的老头,昨晚上他没觉出有什么异常,可魏长卿六识之敏锐远胜于他,只那一下就发现这枕着蛇皮袋装睡的老人绝非常人。柳行风觉得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未必就是来找他的,魏长卿还提到过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在这一节车厢,只有这两人中途都在株洲站下了车。柳行风站起身,让开位置来,方便顾盼兮走路。 女生或多或少会有些洁癖,顾盼兮小心翼翼的走出来,避免沾上桌上黏糊糊的果浆。柳行风做了个很绅士的弯腰请的动作,眼睛忽然瞥到不远处一大滩黏稠血红色的液体,好似快要凝固,上边还有被两条细细的轮轴痕迹。 现在天尚未亮,的人大多在熟睡,天才蒙蒙亮,顾盼兮有些怕怕的,回头道:“柳、柳同学,你陪我走过去好么?” 柳行风无可无不可,摊摊手,走到顾盼兮身边,笑着说:“怕黑?” 顾盼兮红着脸点点头。 柳行风想到前面有滩血,女生怕黑怕血,别让她突然遇到措手不及,还是趁早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然后等她上厕所的时候处理掉为好,工作人员看到也有麻烦。于是柳行风装出十分惊讶的表情,拦住顾盼兮,伸手一指前方道:“地上有血,小心,不怕哈。” 顾盼兮眨巴着漂亮的丹凤眼,眼神清澈,说了一句让柳行风为之绝倒的话:“血?干嘛要怕,女生每个月都会流啊。” :在寝室整理一天东西,然后鼻子吸入灰尘,过敏,鼻涕狂流两天不止… 第八章 杀棋,结缘。 柳行风现在对顾盼兮极为好奇,经历了昨天晚上那莫名其妙的一指退敌后,他原本浑浑噩噩,经魏长卿提点才知道有个枕着蛇皮袋装睡的隐物,而这人显然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0_3w_x_ 那么,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八成是为了顾盼兮了。 是啊,早该想到了,哪里有大二的女生连火车都没坐过?哪户普通人家能孕育出那样的大家气质? 平常10国贸3班的一堆男男女女没事就发动郊游,晚上就围着篝火开大话谈恋爱之事,大一上学期的时候,柳行风同寝的某狼李藏舟总结出一条班上人一致通过的悖论:女人找理想老公,就要找会奋斗的贫家子弟;男人找理想老婆,就要找名门大家孕育出来的闺秀。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会当家。男人混到最后,除了极个别会选择在某些类似于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地方风生水起,大多还是要自己当家的,所以女生找老公,要找贫穷家庭里出来的,当然,前提条件是这男生得会奋斗,能拼搏。而女人在社会熔炉里摸爬滚打,即便是染了一身风尘气,九成九还是得嫁人,其中对男人最有吸引力,最有帮助的,还是名门大家的小姐,抛开家世不说,那种气质,对绝大多数男人都是致命的。 顾盼兮,在柳行风的眼中,恰恰具有这种气质。 所以柳行风有五分肯定,这位在火车上偶然邂逅的顾小姐,极有可能是上海某位大人物的女儿。 姓顾?柳行风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认真聆听老爹教诲了,不然转念间就能猜出顾盼兮的出身,不离十。 直接问顾盼兮你家里做什么的,这样当然不好,柳行风很隐晦的旁敲侧击了一会,却无功而返,他索性不去管这女孩到底是谁,快八点的时候,列车员清扫完桌子,柳行风就取出一副象棋来,瞥了一眼还在装作呼呼大睡的老头,有点玩味的对顾盼兮说:“会不?” 顾盼兮点头道:“会啊,象棋嘛。” 棋局一摆开,两人也不客气,开始厮杀,顾盼兮执红,第一步就架起了当中炮,柳行风迅速的提起右马,守住中卒,想起橘中秘里某招剑走偏锋的棋,双炮齐出,过河连环架起。 顾盼兮微微一笑,接下来一系列招数辛辣无比,第三步出车,第七步出其不意,用车压住柳行风还没出的左马,柳行风左边一车一马登时动弹不得。 到现在柳行风轻敌的心思才收了起来,看到过河后的两只炮根本对顾盼兮没有任何威胁,他棋艺不算弱,仔细思量后,小心翼翼的架上右士,以补空虚后防,顺便可以用两步棋挪下炮来把那只该死的红车赶走。 顾盼兮有些赞许意味的笑了笑,十分迅速挪炮,炮八平七,杀车。 被如此犀利而古老的一招给阴到的柳行风瞪大双眼,左思右想救不了那匹可怜的还没动过一步的车,两个炮都在那边被象卡的死死的过不来,柳行风当机立断,上卒,进马。 真正短兵相接的第一个回合,顾盼兮损失一员兵,柳行风折掉一只车一只马。 或许,到现在为止,柳行风才真正专心致志的投入棋局。 开局不到三分钟就损失两员大将,柳行风知道对方棋力绝对不会比自己差,甚至还要强很多。现在的情况严防死守简直是自掘坟墓,他别无选择的选择了孤注一掷。 顾盼兮下手刚柔并济,既有大开大阖的杀伐之气,又有一股绵里藏针的阴柔,往往在不动声色的杀招中就布下一个极密的大网,然后把漏网之鱼一网打尽。 十五分钟后,柳行风除了在那个在九宫竭力挣扎的老将,就一只还守在后防的炮。 顾盼兮双车轮番轰炸,那只炮根本徒劳无功,于是在盯着棋盘久久不放的柳行风忽然长出口气,笑道:“你赢啦。” 顾盼兮有些担心柳行风输了会不高兴,单凭这个新认识的男生能一个晚上不睡为她守住行李,她就觉得他一定是个好人。所以她有些惴惴的说:“唔…我爷爷说下棋就要全力以赴…” 柳行风挠挠头:“是啊,我全力以赴也赢不了你嘛,你真厉害。要不…再来一盘?” 顾盼兮看他脸上没有不悦神色,于是笑着应了。 对顾盼兮的察言观色,柳行风有所察觉,于是他笑道:“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输掉,又没啥好丢人的,我胸襟虽然不大,可也没那么窄嘛。” 第二局杀了足足四十多分钟,大部分时间是柳行风对着棋盘苦思冥想,顾盼兮则出手如电,最后大美人以突如其来的一招马后炮解决了略有疏忽的柳行风,让柳同学大呼厉害。 一个多小时后,第三局终于下完,柳行风最后只剩光秃秃的一个老将,除了和老爸学棋那段日子,他从没被虐到过这种程度,也从没输得如此酣畅淋漓,如此心服口服。所以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翘起大拇指称赞道:“厉害,厉害!” 顾盼兮眨巴下如秋水般的丹凤眼:“还来不?” 柳行风服气归服气,可心里那是一把把的辛酸泪啊,闻言慌忙摆手道:“不来了不来了,日不过三嘛,再说也快到了,应该还有不到十分钟吧。”他刚刚看过表,的确已经十点了。 顾盼兮明显雀跃起来:“真的呀?我给妈咪打个电话哈。” 柳行风笑道:“好,我来收棋子。”说完就伸手在红帅上轻轻一拂。 棋子在意料之中的滚了下去,顺着过道缓缓前行。 枕着蛇皮袋的老头子翻了个身,恰好把棋子压住。 柳行风微带笑意,慢慢把这一盒象棋收起,动作不疾不徐,显然没有想去捡棋子的意思。 那个老头忽然腾地坐起,柳行风这才看清楚他长的什么样,眼睛小而炯炯,一只酒糟大鼻子赫然占据脸部三分之一的空间,一口白的可以做广告的牙齿,外加一双极厚的耳垂。 老头拈着手里那枚红帅,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更有暴跳如雷的趋势,张牙舞爪的跨出一步,可顾盼兮在这时已经打完电话,笑眯眯的转过头来,不用魏长卿提醒,柳行风都能感觉到,老头气势明显为之一衰,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柳行风,踌躇一会,又咬牙切齿起来,然后背起蛇皮袋,往另一节车厢走去。 两分钟后,列车开进上海。 准备下车的时候,顾盼兮对帮她把行李搬下来的柳行风说:“柳行风,谢谢你这一路的照顾哈。” 柳行风道:“怎么忽然说这话啊,太客气了。” 顾盼兮伸出白生生的手掌,晃了晃,示意柳行风伸出手来。 柳行风莫名其妙,但还是竖起手掌。 啪。 顾盼兮在柳行风手掌上轻轻一拍,然后嘻嘻笑道:“我们击掌为誓了哦,再回南安的时候你要来找我玩,不准赖。”然后以极快的语速说了一串数字,是她在广州的电话号码。 人声嘈杂,柳行风目送着顾盼兮欢快的拖着箱子缓缓下车,忽然一笑。 第九章 三指禅,九品辣。 上海。 这个城市柳行风来过很多次,每一次来都有日新月异的感觉。 无论上海文化遭受到怎样的批驳,怎样的否认,怎样的唾骂,剥下这所大都市五彩斑斓的锦绣华衣,都能觉出一种别样的气魄----兼收并蓄,海纳百川。 与北京城的厚重大气不同,上海可能永远不会有那样的盎然古意、龙脉王气,这座城市没有多悠久的历史,大文豪大将军大政客更没几个,翻遍史书也只能找出个明朝的徐光启是华亭县人。可当那一扇海关之门被列强叩开后,中华大地的龙脉风水似乎为之一转,这小小的一方水土,忽然灵气冲天,人才鼎盛。 说她海纳百川也好,说她藏污纳垢也罢,普天之下削尖脑袋想在这座城市里买上一亩三分地的大有人在,哪怕只是在铁路旁甚至是郊区混日子,到了外地也作出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像只扎入山鸡群里的野凤凰,大声的说: 阿拉四上海恁。 这恐怕也是上海人遭人诟病的原因之一。 就像满口道德的女人大多姿色平庸,上海从不否认她污浊阴暗的一面,璀璨夺目,甚至飞扬跋扈。 巨隐隐于朝,大隐隐于市。 柳行风从来都以为,在北京,随便翻出一个小小的京官,循着脉络摸上去,都有可能扯出一个庞然大物;而在上海,哪怕是路边卖铜锣烧的小贩,都有可能曾经身价千万以上。 这个世界的起起伏伏、上上下下、高高低低,转变的实在太不可思议,一不小心就跌入低谷,陷入穷途,到时候,努力攀爬到高处、已经习惯了俯瞰大地的你,会怎么办? 柳行风不知道。 保持通话,十分钟后,柳行风终于上了老爸柳抱朴的车。 今年四十一岁的林惠美看起来仍然像个二十七八的美貌少妇,脸上画着淡淡的妆,称不上惊艳,看起来却很舒服。柳行风一见她就说:“老妈你又漂亮了,不得了啊不得了,越活越年轻,真好。”把林惠美逗得不顾淑女风度的哈哈大笑。 柳抱朴穿着很休闲的蓝色衬衫,显然今天该没事,吃了这么多年的饭局,他身材没有半点发福之态。|文学人到中年,身在其位,柳抱朴一切都看得淡了,只有这么个儿子还时时刻刻悬在心上。觉得这半年来柳行风又成熟不少,柳抱朴不禁有些感慨。 光阴这东西,一不留神就从你手中溜走。 让他欣慰的是,稳稳当当二十年走来,官场上平步青云,儿子却从来都不曾如各家纨绔一般气焰滔天,凭成绩考上了全国重点更是让柳抱朴觉得倍儿有面子。 看看,看看,其他人家的小孩! 今天听说公安厅厅长家里的小兔崽子又在学校惹麻烦,打残了谁谁谁;明天又听到政协主席十三岁的女儿忽然间身怀六甲;再后天就是刚刚拍下西湖畔的老洋房一名大富商的小孩被人绑架…… 总而言之,对儿子的表现还挺满意的,不招惹谁,也不被谁招惹。想到柳行风今年正好满了二十岁,柳抱朴忽然念及八个字,脸色一变。 浩气端行,沛然家风。 他把儿子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端详了一遍,忽然很严肃的问:“小风,最近你身体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 柳行风奇怪道:“没有啊,你儿子强壮的很,哈哈。” 柳抱朴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一下儿子,然后伸出右手三个手指,十分熟稔的搭上柳行风的腕脉。 脉象蓬勃洪大,粗壮有力,不浮不涩,绝无病态。 灵台之中,魏长卿忽然一笑:“行风的父亲,对这三指禅很是精通啊。” 武林中把医道“望闻问切”之中的“切”戏称做三指禅,三根手指搭上脉搏,可知千病百痛之由,左手腕脉,三根手指按住的部位分别代表心、肝、肾;右手腕脉则分别是肺、脾、命门。 中国智者的思想大都取中庸之道,不似西方激进,大抵讲究个防微杜渐,把病痛扼杀在摇篮中,所以现在医学上有句话就叫做:西医救命,中医治病。两者本无所谓高下之分,只是各自效用不同,要救命了才找中医,大多是“扁鹊见蔡桓公”的结局。 而现在的柳抱朴,作为一个把脉的医生,心里可说是提心吊胆,按道理说,今天柳行风该有些症状才是,他手指不断切换,眉头先紧后松,继而轻轻舒出口气,然后喃喃自语:“莫非是错了?” 想到那个一言九鼎语出如山的人,他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柳抱朴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错了?”林惠美轻轻拍了一下丈夫侧脸,笑意吟吟。 柳抱朴眉头皱起,半晌不语。 “小风,生日没在家里过,妈要给你补办过一个,想吃点什么?或者玩点什么?”林惠美一本正经的说。 柳行风笑着拉了拉老妈的手,道:“妈,我生日这天是你最遭罪的一天,该好好吃好好玩的是你。再说了,上海我什么没玩过?” 林惠美听了有些感动,道:“你这孩子,尽说这些话。没玩过咱们吃嘛…但这里的吃的大多带一股糯甜味道,我们三口人又都喜欢吃辣一点的…”说到这里,她询问似的看了一眼丈夫。 柳抱朴回过神来,笑道:“辣的东西不是没有,就不知道你们母子俩受不受得了。” 柳行风一挺胸膛,嘿嘿笑道:“我们学校里几个湖南人都没我能吃辣,这一点点辣算什么。”林惠美笑眯眯的拍拍儿子脑袋,然后点了点头。 柳抱朴呵呵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啦。木元,到上次你带我吃的那家‘九品辣’去。” 黎木元是柳抱朴的新司机,过年后才到柳抱朴手底下做事,据说手底下有两分功夫,自始至终都在充当聆听者的他闻言道:“好嘞,书记,三品、四品也就差不多了,千万别点一品的,那股子辣气我闻着都打喷嚏。” 柳抱朴哈哈大笑,这才介绍起这位司机,柳行风早注意到筋肉虬结、手臂手背却丝毫不见青筋的黎木元,听老爸介绍后很恭敬的道:“黎叔叔好。” 中老年人手臂上、手背上大都会有凸起的血管,这是精气亏损之兆,小孩子就没有,所以,单凭这一点,柳行风就可以断定,看起来30多岁的黎木元绝不简单。 柳行风忽然记起,似乎高中有两个双胞胎同学搬到上海来了,于是问道:“爸,不介意我叫同学来吃一顿吧?” 柳抱朴笑道:“天大地大,哪里都有你的同学!叫吧叫吧!” 柳行风拨通联系电话,接通后他忍住笑意问道:“喂?团团吗” 话那头响起一个声音:“我靠!老柳你他妈还这么叫我掐死你。终于舍得打电话给我俩了啊?你这小子怎么生日都不回来过?害我们白跑一趟杭州。” 这对双胞胎兄弟一个叫沈和一个叫沈尘,样貌是一摸一样的,可性格却截然不同,沈和精明冷静,沈尘却暴躁冲动,由于两人都有比较重的黑眼圈,像极了某类国宝级动物,所以班上同学就送了他们两个十分可爱的诨号,团团和圆圆。 一股暖意泛起,柳行风笑道:“我这不专程给两位赔罪来了么?消消气,消消气。” “专程赔罪?”对方显然有些疑惑。 “是啊,我到上海来啦,爸妈帮我补过一次生日,出来喝两杯?” “行!你小子发话了我们兄弟马上火速赶来,哪里?” “别,沈和你跟我说你们地址哪里,我来接你们。” 东拐西拐,在浦东某小区接到了沈和与沈尘,一如既往的黑黑的眼眶,几人挤挤坐下,这辆桑塔纳快速而平稳的穿街过巷,最终停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弄堂里。 这车是黎木元的私家车,明显经过了不止一次的改装,也能看出来黎木元很是爱护它,现在看起来虽然旧了点,可整体感觉还是不错的。 柳抱朴好像来过了好几次,带着妻子儿子拐了两拐,柳行风就看到张悬挂在巷口的破旧木板,上边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九品辣。 沈和沈尘第一次见柳行风父母,也没弄明白柳抱朴什么身份,不免显得有些拘束,跟柳行风走在后面说了会话,一个劲的说老柳你妈保养的真好。 饭前,黎木元从车厢后提出一个蛋糕,林惠美带头唱起生日歌,大家也就跟着一起来。柳行风眼睛忽然就热了。 吹灭蜡烛,大家哄闹着要他许愿,这是柳行风两个月来第一次由衷的感到快乐。 他许了一个如果说出来就很俗气矫情的愿望,愿爸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朋友们都生活如意,事业学业蒸蒸日上。 第十章 八百年来,天下武学何如? 闹了一阵,柳行风敬了两杯酒,菜也差不多上齐了。|文学 九品辣,顾名思义,此地之辣分为九等,一品最辣,九品最末。柳抱朴说了番客套话感谢两位沈同学,然后就开始点菜,一人一个。寿星柳行风考虑了一下决定点份三品的香辣田鸡来试试,林惠美笑着也点了份三品的锅炖九龙,柳抱朴颇有深意的要了份二品的五味血鸭,黎木元吃的比较怪,五品的花生苗炒猪尾巴,至于沈和与沈尘两兄弟,想都没想就直接点了九品的豆豉蒸排骨和红烧野猪肉,并且打定主意不吃其他人点的菜,他们地道的江浙人,不吃辣。 这里的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差,六十多平米大的店,总共就那么三四桌人在吃,菜上得很快,貌似黎木元和这里的老板认识,所以格外照顾一点,补过生日后,一盘盘铺满艳红色辣椒的菜被端上来,好像夹一筷子都能蘸满红油似的,把沈和与沈尘两兄弟看的心惊肉跳,林惠美也有点色变。 每人配一碗白米饭,老板笑眯眯的说饭不够还可以再加,可沈尘认为自己已经没有胃口了,摆在他前面的是一大盘子红烧野猪肉,这可真红,起码淋了一大勺辣辣的红油在上面,旁边还堆砌着二三十根通红通红的辣椒,在寿星公柳行风鼓励加威胁的眼神下,他鼓起勇气夹起一块肉来,闭上眼睛,塞进嘴里,吧唧吧唧。 咦?不辣诶。 这时候沈和的“豆豉蒸排骨”也送上来了,沈和看弟弟吃得香,也试探性的吃了一小口排骨,发觉这味道真的好的没话说,而且不辣,然后就大朵快颐,甚至连黎木元点的花生苗炒猪尾巴也试了试,啊呀,这个比较辣,于是他们死命扒饭。 柳行风点的“香辣田鸡”可真是又香又辣,那味道香的,吃了第一口就想吃第二口,也够辣,最起码连东北大汉黎木元都有点怕怕的,柳抱朴那碗五味血鸭是更不敢去碰了。 锅炖九龙是九条黄鳝和一锅红辣椒,连汤汁都是纯红色的,林惠美有些后悔,觉得这菜比那道貌不惊人的五味血鸭要辣的多。理想| 除了黎木元和柳抱朴两人拼命扒饭吃菜外,其他人或小心翼翼或心下惴惴,总觉得不能那么痛快。 果不其然,大着胆子吃了一块田鸡的沈和忽然捂着喉咙,嘶声道:“水,水!” 服务员十分熟练的端过来一杯水,沈和一饮而尽,感觉嗓子仍像冒烟似的,于是道:“有冰的么?” 服务员说:“冷热交替对胃不好,我再给您倒杯吧。” 柳行风嘴巴麻麻的、酥酥的,正想说有没有冰啤,听到这话,他忽然觉得,这家店果然有些不寻常。 这个感觉才生出,嘴巴里的酥麻忽然消失,相反喉咙却痒痒的,一阵奇辣像蛛网一般从舌根处蔓延到舌尖,整个口腔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这个辣椒居然跟酒一样,是有后劲的? 柳行风猝不及防,顿时热泪盈眶。 服务员很及时的把水端来了,这次是一大桶水,套饮水机上面那种,黎木元放下筷子,给每人都倒上一杯水。 沈和连喝七杯水,感觉稍稍缓和一点,看柳行风这个模样,心里大乐,拍拍他肩,奸笑道:“老柳,咱哥仨是难得聚一次,你也别太感动,乖,生日要笑,不哭哈。” 还没等他得意多久,胃里又忽然一阵麻痒,口中又泛起奇辣,沈和欲哭无泪,一个劲的吸气。 与此同时,沈尘看起来沉甸甸的眼袋里已经十分幽怨的流出两行眼泪了。 对辣的抗力柳行风毕竟比熊猫兄弟强得多,三杯水下肚,他就笑眯眯的说:“团团圆圆,大熊猫不是喜欢吃竹子么,怎么嘴上挂两根肥香肠啊?哎哟,别哭嘛,哥晚上带你出去玩。” 三个高中时就很铁的哥们闹作一团,各自热泪盈眶。 林惠美呛得直咳嗽,好在她平常吃辣挺厉害的,所以现在才不算怎么狼狈。 只有柳抱朴和黎木元比较泰然自若,在一边安慰说:“不要紧,不要紧,多吃两遍就会习惯的。” 一顿吃完后,柳抱朴结账,三百九十六,柳行风有点咂舌,不才六个菜么? 他打定主意,下次有机会,一定再来瞧瞧。 临走时,他不经意瞥到黎木元和一个戴着围裙的青年谈笑风生。 黎木元吹着口哨开车,这辆桑塔纳2000在大街小巷穿行如蝴蝶般灵巧,柳抱朴夫妇和沈和、沈尘兄弟俩说着话,似乎在套问柳行风高中某些糗事,双胞胎防守的滴水不漏,帮柳行风圆了过去。 柳行风则在一旁微笑着,默运《胎息经》。 气息三转,灵台就在眼前。 魏长卿微笑着对柳行风道:“这‘九品辣’历经千年而不衰,徒儿,你该相信了吧,造化神剑的传人,肯定仍在世间。” 柳行风一惊:“这‘九品辣’有千年的历史?” 魏长卿笑道:“饮食之道与医术相通,大抵以膳食调理皮囊,昔年我为求武学更进一步,走遍四海,寻访医术名家,孤柏道人曾与我一道在汴梁光顾过这家店,齿颊留香。今日重新回味,味道不减反增,看来这叫做辣椒的物事果然够有味,够劲道。” 柳行风啧啧称奇:“真的有这种事?这么辣的店,应该很有名才是啊,我可是第一次听过。” 魏长卿道:“我们那时没有这种叫辣椒的物事,只有芥子、生姜几味调料,可店家却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如果此店开在天府成都,或是湘江长沙,早就名声大噪,说不定富贵以极。可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一脉传承,是顺天而行,最经不起喧嚣战乱,一把大火,一番杀戮就可能使之断绝。橘生于南为橘,生于北则为枳。‘九品辣’的聪明之处,便在于反其道而行之,无论天下如何动荡,而使传承不失。” 柳行风若有所思。 “可武学之道,却最须经历战阵磨砺,是一等一的逆水行舟之道,江湖草莽龙蛇混杂,一梦千年,如今的江湖,武学上虽未见得能有了不得的大宗师,但民智大开,习武之风相比更胜,江湖该是更加精彩了。” 柳行风挠挠头道:“未必吧,雍正皇帝一道禁武令,天下人谁敢和朝廷作对?少林寺不是被乾隆帝烧了么?我看应该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魏长卿有些震惊:“禁武令?” 柳行风道:“是啊,就是禁止老百姓习武。” 魏长卿沉吟了好一阵子,才道:“徒儿,你将来若遇到真正的江湖人,请替为师问一句,这八百年来,天下武学何如?” 柳行风点头应了,暗想暑假多去一些地方,寻访四方武师,然后问一问,传承数千年的中国功夫,经历了怎样的跌宕起伏,怎样的劫难巅峰。这段历史,他忽然很想知道。 玄功缓缓散去,茫茫灵台消失在眼前。 :本书慢热,诸位不妨先养着,前面几章提得都是些关于中国文化以及武功玄机上的事,不喜欢的跳着看喽。 第十一章 香格里拉店外的争斗。 黎木元把柳抱朴夫妇送回锦江住下,预备明天下午回杭州。0`3w`x沈和与沈尘这对双胞胎说什么也要拉柳行风好好玩玩,柳抱朴自无不允。 柳行风本来想好好练熟《胎息经》,然后按魏长卿的要求扎马打拳,他只练过一天的子母拳法,这套拳法与马步十分契合,起伏动荡之间要有会当凌绝顶意,要有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气魄,魏长卿说这个意境柳行风远未抵达,就算给他练大威力大境界的绝学,不走火入魔而死,最后也只是个二流人物。要练上乘武功,视野首先得开阔,心胸首先得宽广。当年魏长卿武功小成后,曾远赴唐古拉山黄河之源,看那涓涓细流如何化作奔腾河水,才悟出化腐朽为神奇的上乘武学。 因为,当你亲眼目睹了那一缕清泉化作汹涌浪潮后,在茫茫旷野之中,你才不会觉得自己孤单渺小。 有了这样一份自信,无论做什么事,都事半功倍。 等柳抱朴夫妇上车走远,沈和才搂着柳行风和沈尘两人给他一顿老拳:“靠,高考完了就把我俩隔离了是不是。这么久不来找哥?” 柳行风一个劲的求饶,三人逛了大半个下午,沈家这对双胞胎知道柳行风失恋心情不好,所以甚至还带着他在路边的小炒摊上吃了顿霸王餐,最后沈尘提议:“要不咱们去酒吧玩玩?正好老柳来了,钱咱哥俩出。” 于是三人顺着富城路走下,约莫八点四十左右,沈和远远指着香格里拉大酒店,笑道:“带你去蝙蝠吧看看,貌似今天正好有个主题party,最低消费一百四,嘿嘿,其实主要是那里的洋妞够带劲。” 顺着五星级酒店悬挂着巨型壁画的楼梯走下去,柳行风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酒吧的墙壁腾出红砖的表面,这地方就像是香格里拉的地下仓库,粗犷而幽邃,三三两两的老外在中央吧台上聊天打屁。 “靠,忘了要到九点半才开始了,先出去走走?”沈和有些忿忿。 这家酒吧有正宗的古巴雪茄,沈尘扔了几张票子抽走一把,柳行风笑着打开zippo给他俩点燃:“哟,爷,小的给您点烟。” 三人叼着雪茄又走上来,一个胖大的外国女人从门外走进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马上就有一位肌肉发达线条刚硬的帅哥出现笑眯眯的把她迎走,沈和有些感慨:“你看看,现在电视上选秀选出来的越来越中性化,男的不像个男的,女的不像个女的,原来是长的有点男人味的都做了鸭,身材火辣脸蛋漂漂的女人都做了鸡,可惜,可惜。” 沈尘更十分深情并茂的蹦出句:“时无英雄,使庶子成名!” 柳行风哭笑不得:“您二位是英雄?” 沈和嘿嘿一笑:“当不起,阮籍嵇康之流足矣。” 柳行风为之绝倒,狂吐不已。 三人在大酒店旁边吞云吐雾吸着雪茄,柳行风觉得还不如林川给的那包十五块的黄鹤楼,外国人的东西,未必就比咱中国好了。 嗖。 一辆奔驰停下,走出三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五官都算精致,只是妆画得太浓。沈和的目光一下子就被白花花的大腿吸引过去了。 开车的女人最后一个下车,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穿的相对保守,妆画得也不浓。 看到这个女人的背影,沈尘一拍大腿道:“这女的绝对是处女!我敢打包票。” 可当那女人转过头来和姐妹们谈笑时,三个男人瞬间呆滞。 柳行风的脸刷的就沉了下来,这是他的前女友,杨淼。 四个女人好像在等着什么人,只是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杨淼转头看到在角落里抽烟的柳行风,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沈尘与沈和心里在比较,忽然发现,杨淼真的变化很大,范思哲、lv、gucci等等动不动上千上万的衣服皮包,现在她应有尽有。双胞胎兄弟心里都泛起一股悲凉,哥们柳行风家里的车是桑塔纳,杨淼才傍上新欢,就有了一辆奔驰,怎么跟人家斗? 杨淼推开伙伴,走到柳行风三人面前,一阵channel的袭人香气扑面而来,沈尘一声冷笑。杨淼有些歉疚的说道:“对不起,他人很好,也对我很好…”沈和接口道:“也比老柳好,是吧?” 从高中就不大对味的杨沈二人忽然就剑拔弩张起来,沈和冷冷的看着杨淼,后者眼眸中则有淡淡不屑意味:“哼,你是个什么东西?行风,你再跟这种人混在一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没等沈尘发火,柳行风淡淡道:“这种人?哪种人?” 杨淼轻轻哼了一声:“高中时候他们就有种社会上小混混的气息,现在越来越痞了,低三下四!” 如果说以前柳行风对杨淼的骄横持宠溺并偏帮态度,现在则是彻底失望;如果说刚才见到杨淼的时候心里还存了一念妄想,现在业已完全斩断。 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自己为她付出。 沈尘闻言,忍不住暴喝一声:“你说谁低三下四?!” 杨淼看沈尘似乎要动手,顿时花容失色,忙不迭逃之夭夭。就在此时,拐角处闪进一辆宝马6系敞篷版,后面紧跟着一辆银色保时捷,两辆车停在相应的位置,两两走下四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儿,一个戴着墨镜,皮肤黝黑的帅气男人把杨淼拥入怀中。 沈尘“呸”的一声把雪茄掷在地上,伸脚踩灭了,大声骂道:“靠,她以为她谁啊,开大奔怎么了。大上海什么没有,兰博基尼还嫌那操性,老柳,要不哥几个抽丫一顿,给你出口气。” 沈和冷静一些,但看到此情此景也义愤填膺,沈尘捋起衬衫袖子就要上前打人,柳行风伸手拦住他俩,微笑道:“都多大了,还装混混,咱们走。” 这时候香格里拉大酒店外人不算多,正好十一个,杨淼那边有八个,四男四女,柳行风这边有三个。 兴许是这边声音闹得大了点给他们听了去,又兴许是杨淼惨白着脸跟新欢说了什么,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呼的就围了上来。 戴墨镜的男人看起来彬彬有礼,向沈尘伸出手来,说:“你好,我姓郑,叫郑鹤,白鹤亮翅的鹤。认识一下?” 柳行风一眼就看出来,这个郑鹤虽然细皮白肉,可力气一定很大,这一握手恐怕就会让沈尘吃亏,刚要提醒沈尘不要去碰他的手,沈尘却早已啪的一下打掉郑鹤伸过来的手,冷笑道:“郑和是吧?哥,他名字里倒有个字跟你一样,可你不知道吧,这郑和可是伟人,七下西洋知道不?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太监啊!”沈和接口道:“哦,太监啊,再伟大也只能阳痿了嘛,杨淼,你原来还好这一口,看不出来啊。” 这两句话把郑鹤说的脸色铁青,从来没有人这样损过他, “找死!”那四个人中间一个一米九几的壮汉脱掉西装外套,腾出一身虬结肌肉,手臂手背上青筋毕腾,很有压迫力的样子。 仅这一下,柳行风就知道,这个人也不过就是个绣花枕头,而且精气亏损的还不是一般的大,显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真正的高手,手背上绝对光滑一片。 与他同行的郑鹤,在这点上就做的很好,烟酒色没有泛滥到损伤精气的地步。 柳行风拦住冲动的双胞胎,深深的看了惨白着脸的杨淼一眼,然后对郑鹤说:“对不起,我这两个朋友不懂事,口无遮拦的,你们几位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听到这句话的杨淼忽然就神气起来,她从来都不以为自己是花瓶,即便是花瓶,也是有智慧有眼光的花瓶,她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跟着郑鹤这样的男人才够明智,要钱有钱要帅也帅,更难得的是有男人的刚勇,眼前说对不起的这个男人连跟人打架的血气都没有,真是的,亏了自己刚刚还在为他担心,打吧,往死里打,她心里这么想着。 可她不知道的是,如果柳行风已经对她完全失望,又凭什么要为她动手打架,凭什么得罪不相干的人? 更何况,谁说的刚勇男人就要逞能?就要打架? 现在,我们不过是陌路人罢了。 那个肌肉虬结的男人显然十分看不起柳行风的退让之举,却听他冷笑道:“这两个小子骂完人就想走?,打了再说!” 沈尘叫道:“来啊,打就打,大爷不把你的卵踩爆就不姓沈!” 杨淼在郑鹤耳边说了两句,郑鹤阴阴的笑了两声:“兄弟们,这小子原来是想抢我女人,今天咱们放手干一场,打残了算我的。” 听到这句,柳行风顿觉不妙,他狠狠的瞪了杨淼一眼,后者趾高气昂,仿佛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在杨淼身后,一干花枝招展的女人在加油助威。此时,柳行风忽然觉出后面有风声,慌忙闪过。 这个郑鹤,拳脚上竟然有几年功夫。 看对方都动手了,沈家这对双胞胎铁定不是对手,柳行风当即运起胎息经,涓涓内息从丹田腾起,经任脉而至阴跷,他左手长摆,握紧成拳,右手运劲一抖,子母拳展开,左拳才打在最末出手的一个人身上,右手就已然搭上那人肩膀,狠狠的一个过肩摔。 子不离母,母不离子,形松意紧,神意绵绵。 魏长卿说过,子母拳和《胎息经》是天造地设的搭配,即便是初学者如柳行风,按部就班的使出,也有超出常人动手几倍的威力。 那人先猝不及防,先是觉得胸口一疼,随后“哇”的吐出口鲜血,再后便如腾云驾雾般飞出老远,啪的重重摔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随后柳行风又伸腿踢倒一人,战场上流传下来的子母拳杀伤力显现无余。 郑鹤瞳孔一缩:“好啊,原来是练家子!”把西服一脱,捋起袖子,一个侧踢往柳行风腰间袭来。 他是正宗的跆拳道黑带二段水准,曾赴韩国向跆拳道大师亲自请教技击之术。 柳行风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跆拳道,而且力道极大,寻常人挨着非死即伤,就是自己练了一年多的《胎息经》,也经不起这一下袭向腰间软处的侧踢。 这当口,柳行风冷静的异乎寻常,好像生了一双能洞悉阴阳的天赐佛眼,瞥到单腿立定的郑鹤右侧没有防守,于是他跨上一步,旋身,堪堪避过那一腿,然后伸爪,使个进步撩阴拳,如鬼魅一般,贴近郑鹤身畔,冷笑道:“高丽棒子的功夫,哪里及得上中华武术博大精深!” 拳脚合一的境界! 柳行风右手无声无息的就放在了郑鹤腿下,左手如鞭,在郑鹤胸前狠狠一抽,右手则轻轻一托,郑鹤毕竟学过闷哼一声,仿佛身在梦中,腾地跃起三米多高,然后重重跌落在一辆雷诺上。 这时,他一年多打坐炼气的功夫才彻底的显现出来。 柳行风转头一看,沈和与沈尘两兄弟已被那个一米九的大个子打得鼻青脸肿,那人晃了晃蒲扇大小的手掌,冷笑道:“踩爆我的卵?看看谁踩爆谁的!记住,爷叫陈光荣。”一掌把沈和推翻在地,提起脚来,就要往沈和下阴踩去。 柳行风大急,在陈光荣推翻沈和那一刻就闪身急进,气行至右腿,他运劲一点,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奔向大个子,然后伸腿一拌,恰恰在他踩下之前把他绊倒,然后一拳捣在他胸口,这一拳力量用足十成,陈光荣哼也没哼,就晕了过去。 这一下,杨淼一干女人立马呆滞,她知道这个新男朋友是跆拳道黑带水准,是浙江传媒学院跆拳道协会的会长,而陈光荣他老爸更是越南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会咏春拳的,本身进部队服过役,还是南京武术协会的会员,竟然会被柳行风一招打败? 四个女人慌忙去把倒地不起的男朋友扶起来,陈光荣的女朋友和杨淼一起去扶郑鹤,她是不敢近那个煞星身旁一丈以内。 扶起沈和,柳行风见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服务员已经报警,不由大急,就要逃走,可沈尘的暴躁脾气发作,对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大个子恶狠狠道:“我他妈踩死你!”,对准胯下,伸脚就是死命两脚狠踩,然后狠狠一踢,看也不看,拔腿就跑。 昏迷着的陈光荣忽然惨叫一声。 而柳行风三人,似乎还没意识到他们闯祸了,只是飞奔而逃。 急急忙忙把三个倒地男人扶起的杨淼她们听到大个子震天惨叫,忽然抬头,见到柳行风拉了双胞胎兄弟飞奔而逃。陈光荣的女朋友把郑鹤扶起后,赶到男朋友身旁,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陈光荣胯下汩汩鲜血流出,一团血肉似乎已和身体分家。 看到此情此景的郑鹤心里惊惧交集,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他低低的问杨淼:“你那个前男友,什么名字?” 杨淼颤声道:“柳…柳行风。” 柳行风?郑鹤轻轻呢喃着,神色间透着说不出的阴狠毒辣。 第十二章 有人善后。 柳行风三人上了的士,沈和一直在心有余悸的拍胸口压惊,沈尘则一副大快人心的兴奋模样。理想| “你俩回家好好呆着,暑假都别出门,小心着点,杨淼认识我们三个。” 沈尘破口大骂:“那个贱人!今天这场仗就是她挑起来的!” 柳行风对他使了个眼色,推了他一把:“行了。别闹。司机师傅,先到xx小区,再到锦江之星去,浦东机场二店。” 沈和默默不语,显然对刚刚那个一米九几的壮汉心有余悸,那一脚踩下来,铁定是下半生的夜生活全部报废了,拉了一把还想说话的弟弟。 到地方了,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师傅,你先等等。”柳行风拉着两兄弟就往车下走去,沈尘笑着抛根雪茄过来,道:“老柳,看不出来啊,这一年不到,你是练了什么功夫还是忽然小宇宙爆发,打几个人不在话下啊。” 柳行风笑道:“小练了两招佛山无影脚,咱是黄飞鸿的隔代传人呐!” 沈和总算定下神来,闻言笑骂道:“少来这一套,说,到底学了啥功夫,教教兄弟。” 柳行风道:“就是在学校的时候加入了个武术协会,学了套少林长拳,刚刚就是闯少林的路子。”柳行风随口胡诌,又道:“行了行了,你们先回去,那个郑鹤看起来有些势力,暑假尽量呆家里别出来,等开学了再回北京。” 沈和与沈尘成绩不是很好,考到北京工商学院,也学得是国贸,不过这俩小子每天泡在vs对战平台上,和柳行风的成绩是没法子比的了。 三人熊抱一下,柳行风笑道:“我走啦,明天回杭州,记着,你俩乖乖做宅男,大爷有时间来宠幸你们一下。” “去,明天要不要来送你?” 柳行风哈哈笑道:“咱可是有车一族,又不是火车,你送个什么,回家呆着去。” 沈尘“切”了一声,道:“老掉牙的桑塔纳2000,你还好意思说有车” “总比你们没有好行了,上去吧。”柳行风微笑。 沈和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那女人就不是个东西,老柳,看开些。” 柳行风微笑点头,事实上,经过刚刚的事件,看到那个俯在郑鹤耳边小声嘀咕的女人,他心里再没有了以前的迷恋和眷爱,只有汩汩寒意沁入心脾,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用了多么恶毒刁钻的词句,才挑拨起这么一场争斗。 看来,恋爱的确能让人理智丧失殆尽。 回到出租车上,柳行风潜运胎息功,内息三转,全身舒泰,方寸灵台茫茫,仿佛就在眼前。 一团暗影,也就是魏长卿,正盘膝而坐。 “你那两个朋友,出手忒重了。”从语气上,柳行风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魏长卿的不悦。 “啊?他们一直在挨打吧?”柳行风有些惊讶。 魏长卿叹道:“你莫非没发现?那陈光荣的阳根,恐怕是让沈尘给踩坏了。”魏长卿眼耳口鼻身具与柳行风一体,并且尤要过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场上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柳行风一惊,这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大仇,他急道:“那怎么办?” 魏长卿道:“可以考虑一下,让你父亲或舅舅出面解决。” 柳行风犹豫了很久,他敬佩爸爸,崇拜爸爸,却讨厌活在爸爸的影子里,全中国十几亿人,柳抱朴可说是站在金字塔的极高层了,可柳行风却渴望独立,所以宁肯去勤工俭学也不多花家里一分钱,所以宁肯南下南安而不是北上走北大后门,他没有宁为鸡首不为牛后的傲气,只有一根支撑着他不服输的硬骨头。 所以柳行风犹豫道:“他们要来寻仇,我接着就是,何必麻烦老爸老舅?” 魏长卿反问道:“那沈尘与沈和兄弟怎么办?今天你跟那郑鹤一战,胜得极险,他出手速度比你快,气力比你大,若非你以步法闪避,然后顺顺当当施展出子母连环绝技,今天的形势就要逆转,那陈光荣虽说后劲不足,可短时间内比郑鹤还要强些,这两人若想寻沈家兄弟晦气,恐怕他俩全家遭殃。” 柳行风本来想说现在是法治社会,郑鹤肯定不敢明目张胆的袭击沈和与沈尘,可…他知道,郑鹤陈光荣等人,铁定是非富即贵,看杨淼开的奔驰车就知道了,背后的家长出面,沈家这对双胞胎死定了,所以这个忙,非得省部级高官的柳抱朴,或是垄断全国玉石进出口生意的五位大商人之一的林惠龙,才有能力解决。 家里的背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和杨淼情深意切之时,他也没提过半个字,这并不是所谓低调,只是单纯的想凭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爬上人生金字塔的巅峰。 老爸和舅舅都是他的骄傲,可他不是一个喜欢把骄傲写在脸上的人。 想来想去,想到舅舅手机号码变幻不定很难联系上,柳行风打算硬着头皮去求老爸。 可把这事一说,就要扯出他高中那笔烂情史,为了个女人把人家打成太监,这样的事被刚直正派的柳抱朴知道,非打断他腿不可。 柳行风默然不语,魏长卿轻轻叹口气,再不说话。 回到锦江之星,黎木元在大厅百无聊赖的抽着烟,看见柳行风进来了,不由笑道:“柳大少爷,舍得回啦?” 黎木元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搭两句,笑眯眯的好像从不会发火。柳行风道:“明天就回杭州嘛,今天得早点睡。” “恐怕你早睡不成喽。” “为啥?” “你那位大亨舅舅来了” “真的?”柳行风惊喜交加,林惠龙的手段他知道,黑白两道三教九流无所不交,门路广得很,这件事求他去办,或许比柳抱朴更有效果。 黎木元哈哈一笑,掏出包烟,偷偷摸摸道:“要不要来根?” 柳行风现在极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老爸派来试探自己在学校有没有吸烟的人,于是很大义凛然的拒绝了他,又随口扯了两句,拿了房卡乘电梯上楼。 据黎木元说爸妈住的是307,自己的房间是309,就在隔壁。敲了敲门,老妈林惠美开门,笑眯眯的。柳行风才进门,就听到舅舅林惠龙特有的大嗓门:“我说姐夫,你好歹是省部一级的国家干部,怎么每次都这么亏待自己,要住,就要住最好的!就像我跟小风说的,要找女朋友,就要找最贤惠最漂亮的!” 柳抱朴微笑着不发一言。 柳行风从小到大最喜欢和这舅舅玩,好像舅舅什么都支持他,说话俗归俗,不似柳抱朴那么文质彬彬,但听起来很舒服很有趣。 林惠龙见柳行风来了,哈哈一笑:“我们柳家大少爷回来啦!来来,让老舅看看,胖了点没?恩,胖了些,真胖了些。” 柳行风笑道:“一回来他们都说我瘦了,不过我觉得我是发福了点嘛。” 林惠龙笑道:“有福气才好,我都在和你爸说,要不要给你物色个好点的媳妇,你瞧瞧你爸,谈这事就不吭声。”林惠龙什么门路都有,对柳行风高中那点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在他的世界观里,男人和女人那点事大半部分都和下半身挂钩,所以他对那个杨淼很不满意,胸又不大,屁股又不够翘,还特神气,他觉得柳行风应该占据主动,不该这么不吭声气的低调,要张扬,要嚣张,年轻人不是朝气蓬勃么?这么久都没把这女人正法,怎么看着像阳痿似的?但现在是当着姐夫的面,还是替外甥遮掩遮掩的好。 柳抱朴微笑道:“色是刮骨钢刀,他年纪还小,把握不住尺度,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不要过早恋爱的好。” 林惠龙“嗤”了一声,不满道:“姐夫,现在苏杭的公子哥儿,跟小风差不多大,现在都生了四五个小孩了,前两天我在城隍山上谈笔生意,那个外国佬说了这么句话,叫做‘乐观主义者忙着活,悲观主义者忙着死’,这话有道理吧?忙着活就得享受生活嘛,男人的乐趣一半以上都来自女人,不找个漂亮女朋友陪着,闷。” 柳抱朴再次微笑不语。 惠美的弟弟,这张嘴能把死人说活来,不跟他争。 有林惠龙这么个大忽悠在房间里,妙趣横生说不上,沉闷是肯定不会了,半个多钟头后,林惠龙接到个电话,很炫的扯出nokia流金打造的8800a款,以很快的语气说了一通话,就急急的告辞,说是要谈笔大生意。 柳行风自告奋勇说要送舅舅。 舅甥俩走到锦江之星店门口,林惠龙点燃一根雪茄,神情似笑非笑:“好外甥,有啥事,说吧。” 柳行风笑道:“老舅,我今晚刚打完架…” 林惠龙一拍大腿,瞪大眼睛:“打架?跟谁?输了还是赢了?” 柳行风道:“跟一个叫郑鹤的,赢是赢了,只不过不小心把一个叫陈光荣的人打成了太监…”他抹了一把额间冷汗,说的战战兢兢。 林惠龙眼睛瞪得越发大,好半晌才大叫道:“你居然……!!!” 柳行风嗫嚅道:“舅,那个,我…”错字还没出口,林惠龙已经重重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哈哈笑道:“好,好外甥啊!舅我盼这天盼的望眼欲穿哪,你总算是出了一口被你爹压制二十年的憋屈气!放心放心,善后的事交给我,咱绝对不会跟你爹提起这事。”说完哈哈大笑,显然甚是开心,为老柳家的公子终于纨绔了一回。根本对某人被打成终生残废视而不见,貌似这种现象他是司空见惯。 柳行风额头布满黑线,原来以为老舅会狠狠批评他一顿,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句话,好半晌才问道:“舅,那个郑鹤,你听过?看起来好像好有钱的样子。” 林惠龙两根手指一弹,片状烟灰飘落,很有潇洒阔气的感觉,他牛逼烘烘的说道:“姓郑的?老林我在江浙一带混了十几年,能让我恭敬仰视的人没几个,姓郑的大人物一个没有,有钱没权的有一个,放心,交给老舅我,绝对摆平的了。” 柳行风眉开眼笑,嘿笑道:“老舅,我就知道你神通广大。恩,这场架我还有两个兄弟一起,您罩着点他们,双胞胎,一个叫沈尘,尘土的尘,另外一个叫沈和,和气的和。” 林惠龙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取出胸口别着的24k真金钢笔:“写我手背上,这个有点难记。”柳行风笑着在他右手写上两人名字,他那老舅则抬起左手来,看了看那流光璀璨、起码价值六位数以上江诗丹顿腕表,然后闪身坐进车里,说道:“真有生意,得走了,小子,好好努力,争取明年生个大胖娃娃!恩,恩,为了奖励加鼓励你这小子,明天给你卡里打个十万块。” 柳行风还没来得及说出“不要”两个字,林惠龙就已经开着他那辆拉风无比的法拉利消失在他视野里了。 第十三章 伏龙菩提。 得舅舅一句承诺,柳行风心里绷紧的弦忽然松弛,霎时间身心俱疲。上,柳行风觉得下一秒就会睡着,想起魏长卿说的“精从脚底生”那个问题,嘴角划起一道弧线。 就在他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柳行风恨恨地一敲床垫,腾地坐起,怨气冲天的蹬蹬蹬走到门口,刷的打开房门。 是他老爸,柳抱朴。 所以柳行风的脸部肌肉瞬间变幻,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他想到自己似乎还没刷牙洗脸,现在就睡也太丢人了。 “小风,你今年,也二十岁了,长大了,是大人啦。” 柳行风听得不明就里,实在没搞懂老爸深更半夜跑房间里来说这干嘛,挠了挠头,半晌无言。 柳抱朴上下打量儿子一番,微笑道:“小风,你暑假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么?” 柳行风想到要抓紧时间练功,于是就嬉皮笑脸的说:“没哪儿想去,呆家里吧,宅着” 柳抱朴轻轻叹口气,道:“我想你去一趟北京,怎样?” “北京?”柳行风更加不明所以。 “恩,在北京你爷爷留了一套老四合院,我二十岁以后便再没回去过,岁月悠悠,一晃,就快三十年了,我想,小风,你这个暑假,去走一趟吧。”柳抱朴明显有些感慨。 柳行风心里正想着怎么去找个练武的地方,恰巧柳抱朴就提出了一个绝妙地点,北京老房?自己从前怎么没听过有这么一座房子?爷爷?在自己二十年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关于此人的信息,爸妈也没提过,柳行风都快要对这两个字麻木了,老爸却忽然提起,让他正中下怀之余,又起了强烈的好奇心,爷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或许在那所老房子里,能找到答案。 沉吟了一会儿,柳行风点头笑道:“父命不可违嘛,去咯,只是老妈在家没人陪,会不会寂寞了点啊?”柳行风微微调侃。 “臭小子,拿你妈寻开心。”林惠美半笑半嗔的走进来,道:“放心,我是在家里呆着,可你爸很多公文都是出自我手,我闲不下来的。他精力有限,管起事来哪还有时间去写东西?以后你要从商呢,就得做像你舅舅一样手眼通天的大商人,要从政呢,就得做像你爸爸一样正直清廉的好官。商为己,官为民。咱们家加上福利,每月也就一万来块,房子车子问题解决了,就剩宝贝儿子你喽。”说完笑吟吟的望着丈夫,满脸敬佩神色。 柳行风挠挠头:“我?” 林惠美笑道:“是啊,我们的小风还没能成材,还没成家,还没立业呢” 柳抱朴一如既往的微笑:“小风才二十岁,成家尚早,三十岁以前,他若能闯出一番事业,今后的人生必定精彩纷呈。” 林惠美有些嗔怒的捏了捏丈夫的手臂:“你以为谁都要跟你一样快三十岁才结婚呐!”柳抱朴微笑着说疼,林惠美拉过柳行风,语重心长的道:“小风,听妈的话,遇见好女孩儿,不用怕你爸,往家里带,让妈看看,适当时候就结婚,成家立业嘛,成家总是排在立业前面的……” 母子俩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柳抱朴只是微笑站在一旁看着,觉得人世间最美好的就属现在了,他有些落寞的对林惠美说:“咱们先回房吧,十一点多了,不早了。” 走出房门之前,柳抱朴有些萧索,轻轻一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小风,我已经给你买好了明天的火车票,去这一趟,无论今后你从政或从商,还是做任何事情,都会有好处的。” 柳行风云里雾里。 但他还是决定,去北京。 不仅仅为练功,而是存在于心里近十年的一份向往。 曾经他和一干同学侃大山,一致认为,之所以外地考生如此难以考入京城名牌大学,其原因就在于十个字:“巨隐隐于朝,大隐隐于市”,清华北大师资力量硬件软件固然冠绝华夏,历史亦悠久绵长,文化底蕴也够深厚,虽说现在北京的大学和就业几乎完全脱节,可10国贸3班的诸位同学经讨论认为,京城大学分数线居高榜首而不下,极为重要的一点隐藏原因是,在这些名校里结识到卧虎藏龙的隐物的机会,要比在外地大学大不止一倍。 有这么一份机遇,无怪你分数线高似青天。 也无怪北漂一族成群结队成千上万的汇聚京畿。 柳行风哼着小调躺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完全放松。 现在的他状态很微妙,说解脱谈不上,有三分对陈光荣的愧疚之情;说郁闷也谈不上,有三分识得庐山真面目的庆幸;说快乐也谈不上,还有三分对初恋逝去的惋惜和喟叹;最后一分感觉,复杂到他也不知道怎样去说。 不经意间,又运起了《胎息经》的内功心法,身体放松,全身立刻暖洋洋的,极为舒服,小弟弟腾地竖了起来,可柳行风脑中一片空灵,瞬间进入无尽灵台。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饱暖思淫欲”,一个男人吃饱了穿暖了,身体舒舒服服,自然而然的就阳气充盛“朘作”,小弟弟竖起来,这个时候,男人就会想女人,幻想yy一下看过的床上动作片。其实这未必是这个人脑子里有什么不良思想,只是他身体舒适了,意识自然而然就呈放松状态,只是他知道男女之事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不自禁的思淫欲,而婴儿什么也不知道,仍“握固”“朘作”,脑子里还一片清明,不染半点尘垢,这便是极为难得的“专气至柔,妄念不生”的境界。 华夏的老祖宗,以区区“胎息”两个字命名此功,道理就在此处,专气至柔,能与任何内气相融不沾痕迹,妄念不生,修炼任何心法都事半功倍。 心法,心法,有心才有法,无心之人,根本练不得祖宗传下的上乘武术。 目前风行世界的空手道、跆拳道、泰拳等等,虽然也有各式各样的所谓心法,但不过是粗陋之学,与历经五千年积淀的华夏养气心法天壤云泥。归根结底,这些在中华的武术系统里,仅仅属于外功樊篱,能养精,却不能拥有绵长气息,更不能炼精化气,更休谈炼气化神,以神气固精,延长寿命。 柳行风气息在体内转了一十二匝,“本我”则静静端居灵台之中,魏长卿微笑望着他,知道胎息功内息“量”积累到一定程度,要发生“质”的突破了。 轰。 柳行风感觉脑子里轰然大响。 魏长卿笑道:“行风吾徒,恭喜。” 柳行风知道,在漫漫武学道路上,他迈出了关键性的第一步。 他能感觉到,丹田里一股细如发丝的微弱气息沿着任脉一路往上,然后蔓延到六大阴经之中,柔柔绵绵,悠悠荡荡,冰冰凉凉,如泥牛入大海一般,他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将奇经百脉中滋生出的真气缓缓收纳。 就在这么个功成身退的关卡,柳行风忽然小腹一疼,丹田涌起一股洪大热流,直有仓鼠般大小,气息之速恍若虎豹疾奔,从肚脐到脑门顶这一条线上如火烧般灼痛,才汇聚成钢丝粗细的内息被瞬间打散,柳行风惨呼一声,全身瘫软,那股洪流在他体内任意肆虐,奇经八脉之后,忽转到十二正经,柳行风腾地就站了起来,双脚飞快晃动,在不足四十平米的房间里急速跑动,双足一点,竟然踏上白墙,一溜儿飞檐走壁起来。 柳行风根本就来不及惊讶自己竟然能如武侠小说里的武功高手一般施展轻功,那股气流经行之处,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偏偏身不由己,偶尔集聚一丝气流,却瞬间消失在那股巨大洪流的左冲右撞之中。 魏长卿悚然而惊:“伏龙菩提!” 柳行风身上的疼痛到极处,神志如绷紧的弓弦忽然松开,轰隆,他从墙壁上摔下,倒地昏迷。 :抱歉,今天在外面办理缴学费的一系列手续顺便开了张工行卡,现在才回。 第十四章 前往北京。 丹鼎一派有三脉分传,天心一脉是全真王重阳,浮云一脉乃是南派张紫阳,沧海一脉却不知传承何处,各自阐述内丹外丹修炼之术。 伏龙菩提,是丹鼎派浮云一脉的张紫阳宗佛道之奇术,创出的一门独特武学。 这门武学的大好处,不在于师傅,而在于徒弟。一般皆由一流高手将三年以上的玄功修为裹成一团,状如菩提,再以秘法埋在未足一月的婴儿丹田之内,任你武功通天,也无法发现,更无法拔除。这般由至柔专气滋养,婴儿慢慢长大,吸收外来精气,除去供应成长的能量,其他的都被那团内力吸去,可说基本达到了物理学上的能量完全利用。所以被种者每长大一岁,那团蛰伏在丹田的菩提便壮大一分,待得婴儿长到二十岁,那团气息已经浑厚了两倍有余,而婴儿经高手调教,武功修为业已不俗,待菩提萌发时,只须静坐调息一日,内功便至少有四十年以上的修为,以后的武学道路上,将是一片坦途,资质好的话,在三十岁前练气化神,绝不是传说。 蛰伏二十年一朝萌发,好比易经乾卦由初九至九五,刚刚还只是潜龙勿用,忽然就飞龙在天,所以名曰伏龙。 当然,人和人各有不同,有何等成就,皆看各人。 而且,种这伏龙菩提,未必就是好事,师傅要损三年元功不说,徒弟如果在二十岁前武功没达到那个境界,就是爆体而亡的下场。更何况,菩提未必是好菩提,紫阳道法,分传三人,唯有一人得传伏龙菩提妙术。这人有个极出色的传人,因为一桩情怨,恨极了当年青梅竹马现在却嫁作人妇的女子,在她孩子出世时,他便想出一个疯狂的报复方法,假装念惜当年情谊,要给这孩子种下一颗伏龙菩提,孩子的父亲出自武学世家,自然知道张紫阳门下奇术难得,当即满口应允,那传人别出心裁,在“菩提”上动了手脚。二十年后,孩子跟父亲学了一身上马杀敌的好本事,消化内气本是绰绰有余,可却被体内忽然炸开的猛烈真气冲得经脉尽断,七孔流血而死。他父母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痛苦的大喊大叫,在床上挣扎翻滚,眼耳口鼻里鲜血喷出,最后身体慢慢僵硬,却没半点法子,连一点力都出不了,这份无助和惨痛,委实教人心如刀割。 毒辣如斯。 这就是所谓的“种下一颗菩提子,将来不知何等花?” 张伯端本人或许也没料到,百年之后,有传人倚仗此术做下这等人神共愤之事,被造化神剑传人斩杀在洞庭湖畔。 而魏长卿也没料到,当年亲眼看着那师徒二人在造化神剑下身首分家,伏龙菩提内丹之法再无传人,如今一晃千年,却又见丹鼎浮云妙术。 世事奇妙,缘法纠葛,本不是一语能断。 记忆的片段涌现,魏长卿知道,柳行风没有那份修为,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结局堪忧。 所以他犹豫一下,便做了一个决定。 xxxxxxxxx 第二天柳行风醒来时,天才蒙蒙亮,窗外蝉鸣鸟叫,没有半点国际大都市的氛围,推开窗,空气无比清新,沁入脾肺。 他觉得无比舒适,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好像丝丝气流轻轻拂动。 意凝丹田,柳行风惊喜的发现,丹田里的内息绵绵密密,浑厚了一倍不止,抑且阳和通透,再不是柔柔细细的胎息内气。 而一身筋骨,更仿佛婴儿般柔韧。 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一般。 内息轮转,居然顷刻间就周天转毕,灵台仿佛就在眼前。 柳行风喜滋滋的想跟师傅说自己内功大进,可忽然发现,灵台中的那团黑影上,似乎多了些什么,魏长卿一对狭长凤眼含着笑意,清亮清亮。 多出来的,正是这双能看透世事洞悉阴阳的眼睛。 柳行风呆呆看了许久,好半晌才道:“师傅,你眼睛真好看。” 魏长卿淡淡笑道:“为师得鉴‘本我’,通已成。” 柳行风听了,又惊又喜,他这才想起,灵台之中端居“本我”,“本我”为尘世浊垢所蒙,所以在柳行风眼中,魏长卿无非一团黑影,魏长卿眼中,柳行风也是如此。 “呵呵,师傅,我内力好像忽然深厚了好多。”柳行风好像丝毫不记得昨晚遭受的奇痛,只是乐滋滋的告诉老师喜讯。 魏长卿叹道:“徒儿,以后每隔两月,都会有如上次一般的痛苦,挺过去之后内力固然会提高,只是…如果挺不过去,就是经脉尽断而死的下场,你能承受的住么?” 柳行风一惊,明显想到了昨天撕心裂肺的灼烧疼痛,不禁有些后怕:“是修炼胎息功引起的?” 魏长卿道:“这是某位高手从小在你体内埋下的祸根,是浮云妙术,为师没能察觉出来。此人内力至刚至大,修为殊是不弱,比为师二十五岁时稍逊而已,如今二十年晃过,此人恐怕已迫近练气化神的境界了。” 外功养精,内功养气,精、气之后,便是神而明之的境界。武功并不是年纪越大越厉害,也并不是年纪越轻越厉害,只取决于筋骨、内息、神志三方面,所以战阵中杀出的武功纵然气吞捭阖,威力甚大,可武功练到了最后,还是靠一个“养”字,无论你从争胜的角度或是从长寿的角度。 柳行风惊异愈浓,问道:“高手?是谁?他要害我么?” 魏长卿道:“我亦不知此人是谁,但他未必是要害你,不然一掌打死你岂不更干脆?”魏长卿心里却想起了当年张紫阳传人的暴戾眼神。 真的是旧事重演?他决定还是先不告诉柳行风。没必要增加徒弟的惊恐情绪,不是么? 柳抱朴、林惠美夫妇明显不会丝毫武功,从穿越起到现在,也只见过火车上背着蛇皮袋的老人武功算是二流,而现在给柳行风种伏龙菩提之人,明显在二十年前便抵达一流之境。 那会是谁? 柳行风和魏长卿心里都在琢磨。 “师傅,那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柳行风问道。 “尽快提升修为,你资质根骨都甚好,只是修炼时日太短,练筋骨有余而练内气不足,五年之内,循序渐进,经我悉心调教,普天之下,武功上能胜过你的,不超过双手之数,只是现在你内力不深,这伏龙菩提之灾太难化解。少林禅宗、丹鼎道门以及书香儒门,都有海纳百川效果的神通,我虽得三派宗师秘要,却未曾窥见这门功法。你如获得其中任何一本,都能解决你身上潜伏真气之噩。” 柳行风细细一想,发现只有少室山可能有他想找的东西。丹鼎派根本不知在哪,儒门更是听都没听过。 他不大愿去少林寺,现在被严重商业化的少林寺似乎已经失了佛门净土的庄严,方丈大师赚钱是赚的盆满钵满,可传下来的真东西,并没见到多少。 无论如何,还是得一试,法传有缘,说不定就能得到能化解自己体内潜伏危机的秘籍。 柳行风打定了主意,北京一行后,马上就赶往少林寺。 咚咚咚。 柳行风一惊,散去玄功,真气纳入丹田。 打开房门,见到的是父亲柳抱朴。 柳抱朴笑道:“小风,现在快到10点,火车就要开了,我们走吧。” 抛开找地方练武的念想,柳行风忽然觉得有些奇怪,问道:“爸,为啥把我往北京撵?哪里惹您不高兴了?” 柳抱朴神色有些不自然,脸拉下来,道:“这一趟你非去不可,别问为什么,你妈和我就不陪你了,乖。” 想起昨天的状况,柳行风越觉得奇怪,但他向来不喜欢求人,老爸都说了这样的话,难道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死皮赖脸的留在家里?他本意也是想去北京的,于是他默默收拾好从广州带回来的东西,走到房门,还是忍不住低低问了一句:“为什么?” 柳抱朴一叹:“到了北京,你自然会明白的。” 柳行风把箱子交给柳抱朴,然后下楼,林惠美眼睛有些红,拉着儿子的手嘱咐一番,柳行风便孑然一身的坐上黎木元的桑塔纳2000。 滴滴,柳行风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林惠龙还真往他卡里打了十万元人民币整,他忍不住苦笑。 柳行风临走的那一刻,柳抱朴坐在儿子昨夜睡过的床上,轻轻摩挲着每一寸被褥,原本沉稳肃穆的脸庞上忽然涌起无助神色:“小风…爸爸是为了你好,你可千万要平安归来啊…” 第十五章 不讲道理的林惠龙。 郑鹤家里有的是钱,野炊烧钱来煮汤这种事情他都玩腻味了,他还记得小时候家里没发迹的时候自己兜里揣着五毛钱战战兢兢,买串棒棒糖都要仔细掂量精打细算的日子,现在想想就觉得好笑,家里有钱了,生活滋润了,新交的女朋友要辆车玩玩,他二话不说就拿卡一划刷了辆奔驰g320。0_3w_x_ 钱多了,也不过是串数据而已。 有人说浙江一带富豪喜欢显富、摆富、炫富,大致有这么点意思在里面,,偶尔邂逅了杨淼,有些惊为天人的一见钟情,一来二去各取所需,然后郑鹤就琢磨着什么时候把她骗上床正法掉。 说起来,如果郑鹤是林惠龙的外甥或者儿子,绝对混的风生水起、飞扬跋扈。 那天晚上去香格里拉,本来是想开间豪华总统房浪漫一下,郑鹤觉得这样一来杨淼就会主动献身。可没料到在门口遇见杨淼的前男友,本想逞威风的郑鹤反被人打的爬不起来,小弟兼头号打手陈光荣更是被踩断子孙根,下半生的性福生活彻底报废。 郑鹤深深感觉到柳行风的威胁,一闭上眼睛就回想起陈光荣胯下一片血肉模糊的惨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是小事,主要是他担心,有一天那个柳行风会阉了自己,跆拳道黑带二段的郑鹤从来没怕过某个人,可那天神不知鬼不觉避过自己一个侧踢再贴身靠近连环两拳打得自己吐血的柳行风,似乎比韩国那个itf晋级委员还要恐怖的多。 只要他的手再伸进十厘米,然后狠狠一抓,自己的下场绝对比陈光荣还要光荣,把鹤字改成和字拉倒。 每每念及于此,郑鹤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那个贱人,没想到她前男友居然是个高手,早知道不招惹他了。郑鹤有些懊悔。 可郑鹤知道,如果他的女朋友被别人给抢了,他一定会不遗余力把那个男人揪出来狠狠折磨一顿然后割掉他一个蛋半柄枪让他下半辈子活在阴影里面,就算还有点功能也举不起来。 所以,柳行风绝对不能活着。 不过在杀他之前,得先调查清楚他是谁。 叮咚。 门铃响起。 郑鹤才不想去管又是哪位该死的富豪来做客顺便谈笔生意,他心里关心的只是那个柳行风,他得死,必须死! ---------------- 郑玄庭磨蹭着从小蜜白花花的肚皮上挣扎起身,四十几岁的他本还有不俗的战斗力,可这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好似一台高马力的活塞式抽水泵,一场大战下来惊天地泣鬼神,老郑几乎被吸成干尸,口干舌燥的躺了大半个下午还迷迷糊糊,好容易穿好衣服,慢腾腾的去开门。他有些纳闷,大部分生意上的朋友都只知道自己西湖老洋房的地址啊,这个地方山郊野外的,除了几个亲密牌友,其他人应该一概不知才是吧。 揉了揉惺忪睡眼,映入郑玄庭眼帘的是一个叼着雪茄西装革履的人:“呃,你好…”郑玄庭有些奇怪,这个人似乎有点眼熟,可就是不记得他是谁了。 “你好,郑玄庭先生,鄙人林惠龙,温州人。”解决完公安方面的问题,刚从浦东公安局出来的林惠龙亮出一张名片,彬彬有礼,身后跟着一名穿着布鞋其貌不扬的男子。 温州一条龙,两年前他成为垄断全国玉石进出口生意的第五位大亨,却后来居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败前四位,然后又做服装、瓷器的生意,身价短短一年之间飙升数倍,算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可胡润榜上至今无名,没人知道他现在到底多富。 果然,能有本事在郊区找到自己的,绝非常人。 “哦哦,林先生,您好!来来来,请进。”郑玄庭伸手一指,示意林惠龙入别墅座谈,他有些激动,如果是这位大商人和自己谈笔生意,赚多少他都不在乎,他做过评估,自己有近17亿的资产,八亿以上在外周转,估计回笼的时候会上涨30%,所以现在损失个几千万甚至一亿都无所谓。主要是认识了这个手眼通天的人,和他交情好了,有了这层关系,今后的许多事,都会方便得多,钱会越来越多,女人会越来越漂亮,生活会越来越美好。 “不用了,在门口就行,令公子郑鹤在么?”林惠龙似乎是面无表情,可嘴角又微微向上弯起。 郑玄庭不明就里,似乎是折腾了一上午反复五次攀登极乐让他脑袋空空荡荡,根本经不起这个转弯,半晌没反应过来的他下意识的叫道:“郑鹤,出来!” 郑鹤正绞尽脑汁想把柳行风弄死而不得其法,忽然听到老爹深情呼唤,他神色厌恶的应了一声,慢腾腾的往楼下大厅走去,中间碰到郑玄庭的情妇方雅芸,此熟女穿着睡衣,浑身曲线若隐若现,神态无比媚惑的在梳妆打扮。 小贱人。 郑鹤心里暗暗骂道,经过方雅芸身旁时,伸出左手在她挺翘的屁股上重重一捏,右手肘尖则在她鼓鼓的胸前蹭了两下,然后才心满意足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下楼。 方雅芸无比妖娆的一笑,对这个便宜儿子占她便宜这一举动没表现出半分不快,用手指轻轻绕起一卷发丝,她若有所思的以手支颐,睡袍滑落下来,腾出一段白嫩细滑的藕臂。 郑鹤好容易走到大门口,靠着墙懒洋洋的道:“爸,什么事?” 正在和林惠龙搭讪的郑玄庭笑眯眯的扯过郑鹤来,笑道:“林先生,这是犬子郑鹤,您找他什么事呢?” 刚刚还彬彬有礼和和气气的林惠龙仿佛陡然间换了一个人,变得盛气凌人起来:“你就是郑鹤?” “我就是…”老爸都对他这么恭敬,郑鹤不敢造次,只是有些不解的答道。 “你认识一个叫柳行风的人?” 郑鹤眼前马上浮现出陈光荣下身血肉模糊的画面,心里怨念滔天,脑子一转想这人衣着光鲜,连老爸都要客客气气的,绝对是个大人物,铁定和那个穿的简单穷酸的柳行风没关系,他身后那人虽然旧衣布鞋,毫不起眼,可细细一看,太阳穴一鼓一衰,看起来似乎比跆拳道黑带七段以上的高手还要厉害,莫非是柳行风的长辈,找来一位大人物替他撑腰? 于是郑鹤试探性的问:“您二位贵姓?” 林惠龙耐性显然不是那么好,只重复问了一遍:“你认识柳行风?”他想确认一下有没有找错人。 身后穿着布鞋的男人低着头似笑非笑的道:“林爷自然是姓林,我一个小人物,微不足道,姓应,应龙的应。” 仔细琢磨了对方的身份,觉得柳行风按道理说不会是富家公子,看穿着也绝不会跟这个姓应的男人有关联,于是他咬牙切齿道:“何止认识,还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把我兄弟打成太监了。您和他也有仇么?”郑鹤说这话还是留了个心眼,万一不小心对方和柳行风有关系,这件事这么说来,道理也全在自己这边。 他不惧怕惹麻烦,但每次都需要郑玄庭给他擦屁股,而这次,似乎是个连郑玄庭都惹不起的人。 所以,他想跟林惠龙讲道理,可林惠龙从根本上说,却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林惠龙一笑:“不共戴天?呵呵,有趣。”顿了顿道:“我跟他没仇。” 郑玄庭有些感觉不妙,觉得儿子貌似说错话了,问道:“那你和他什么关系?” 林惠龙淡淡道:“我是他舅舅,他是我外甥。”然后气势一变,伸出食指点着郑鹤鼻梁,一字一句的对他道:“我现在命令你,不准对柳行风、沈尘、沈和三人下手,我的人会保护他们,如果他们任何一个遭受到袭击,我在这里可以保证,郑玄庭你辛辛苦苦二十年的基业将会毁于一旦,你们一家老小包括情妇包括有过关系的鸡鸭在内,我都会亲自动手,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别以为我不敢做。” 说完,手眼通天盛气凌人的大商人把名片狠狠掷在一脸迷茫的郑鹤额头上,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他身后那个穿着布鞋微微佝偻着的男子眼睛一眯,闪过一道精芒,揉身微晃,郑氏父子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样貌,脖子上就一痒,其貌不扬的男子望着郑氏父子,低声道:“这一下,算是教训,郑鹤?你不该得罪柳家少爷的。”说罢,脚下生风,顷刻间就不见身影。 郑玄庭不是没经历过惊涛骇浪,只是这波涛虽猛浪头虽劲,却殃及不到生死,最多蹲局子吃牢饭。所以当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发现一手鲜血后,他严重发福的身体一颤,发出一声凄厉如杀猪般的惨叫。 跆拳道黑带二段的郑鹤猛然惊醒,发现在这个穿着布鞋老土的不得了的男人面前,自己居然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阁楼之上,堪称尤物的方雅芸托着腮,有些痴迷的目送走远的林惠龙,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微微发干的上唇,随后颠倒众生的一笑。 :看来没推荐的前两个礼拜会比较难熬了…在这里求个票票…别显得太难看~~~ 第十六章 报复 陈光荣躺在医院里,依旧昏迷不醒。 陈上才,也就是陈光荣之父,握着儿子的手,老泪纵横。 前天夜晚得到消息火速赶到医院,陈上才不顾医生的阻拦,闯入急救室,看到盘子里的一堆血肉,陈上才两眼发黑,咚地摔倒在地。 第二天陈上才得知是主刀医生做主把陈光荣的命根子切掉,陈上才二话不说操起板凳就把那医生打了个头破血流,他心里其实明白,如果不切掉那个,恐怕会危及生命,可老陈家就这样绝后,让他极度极度极度的不甘心。 沈尘这两踩一踢,太狠,用医生的话来说,上边一条筋断了,还有静脉破裂渗血出来,下身严重充血,睾丸和肛门之间会阴穴又遭受重击,血行向下喷薄,那个东西不小心处理的话,万一坏死,可就是关乎生死的要事。 所以主刀医生当机立断,手术刀一挥,陈光荣用了二十几年渐渐得心应手的小弟弟立刻与身体分家。 “陈伯伯,别太伤心了。”郑鹤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提着大袋补品,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神色说不出的温雅。 如果不是看过他暴戾狠毒的一面,杨淼绝对会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贵公子。 她交过很多个男朋友,除了第一次,每次都游刃有余。柳行风不是她的初恋,不是她最喜欢的男友,却是对她最好,最呵护她的一个。郑鹤也不是她的初恋,但在她的认知中却是最有钱的一个。 原本就是听那生就一双势利眼的父亲的话,外加自己对郑鹤外貌家世微微动心,所以抛弃前男友另投别人怀抱,穷了十几年的家一瞬间就富了起来,有大房有好车,杨父乐呵呵的准备张罗婚事,郑鹤自然也不反对,他有过的这么多女人里,的确最喜欢杨淼,结婚就结婚。 可就在这个当口,去蝙蝠吧准备乐呵乐呵然后入住香格里拉的四对男女,遭遇了柳行风三人组,郑鹤准备挑衅,结果被打的稀里哗啦落花流水,杨淼觉得脸上无光,好像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所以她极力唆使郑鹤报复。 郑鹤当然是满口应承,心怀忐忑准备发封e-mail请强悍绝伦的表哥韩凤歌来助阵,可当天下午就遭遇了温州大豪林惠龙的威胁,郑玄庭气急败坏的狠狠抽了一顿郑鹤,却更滋生了郑鹤欲柳行风死无葬身之地的念头。|文学 第二天杨淼在他公寓里再提起这事的时候,郑鹤脸色阴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趾高气昂的唾沫横飞,说要他怎样怎样把柳行风给干掉,郑鹤心里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无知。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不耐烦的郑鹤反手两个耳光打在杨淼秀气姣好的脸蛋上,然后扒了杨淼衣裤,就就要玩一出霸王硬上弓。 操你丫的,老子陪你玩了这么久,你以为老子真的不敢上你? 郑鹤眼睛通红,忽然爆出这么句话,伸手一抓,身上的衬衫顿时碎裂,腾出结实的胸肌。 郑鹤准备脱裤子之前,杨淼冷静下来,撂下这么一句。 你只要有本事狠狠教训柳行风一顿,我随便你怎么操! 欲火升腾的郑鹤哑然失笑,这个女人疯了吧?现在还想靠前男友来救自己?想着就把裤子一扒,觉得,操眼前这个女人,特别能解恨。 这当口,门猛然被砸开,是郑鹤他老子,郑玄庭。 郑玄庭弄清楚来龙去脉,知道是这么个女人引发了这么一场战斗,恨得牙痒痒,马上就让保镖把浑身的杨淼赶出公寓,然后破口大骂。 正在门口十分羞赧地穿衣裤的杨淼听到了让她无比震惊的一席话。 原来,他的爸爸,是浙江省省纪委书记,清正廉明,刚直不阿,和国航董事长有八拜之交。 原来,他的舅舅,是长江三角洲一带的大佬富商,郑玄庭说他几乎可比拟旧上海青帮老大“杜月笙”。 杨淼知道,这次,向来眼光独到的自己,丢掉一块尘封在石头里的璞玉,捡了一粒小小的芝麻。 看着郑鹤一字一句斟酌着跟陈上才老人谈话,不腾痕迹的怂恿陈上才去寻柳行风的仇,杨淼轻轻叹了口气,她忽然明白了,郑鹤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小人不是坏人,顶多是横一点,阴险一点,自私一点,他们的心态很简单,用十个字就可以概括的很全面:“人无杀虎心,虎有伤人意。”杨淼自己也属于这种人,她从不否认,以前就对柳行风说自己是最难养的女子小人,而柳行风则是微笑着说多难养我都养你。 结果就是,柳行风一心一意,杨淼为了物质上的某些需求,另投郑鹤怀抱。 所以柳行风的性格怎样,杨淼是知道的,是属于那种泛滥老好人一类,各个朋友都交好,都不得罪,宁肯自己忍气吞声,也绝不主动挑起争端。 这样一个人,怎么还会去找郑鹤的麻烦?可郑鹤就是忍不住焦躁、担忧。论身手,柳行风在众目睽睽下打的他口吐鲜血;论家世,有省纪委博学通达、赫赫大名的柳抱朴坐镇,外加近亲林家雄厚财力,更是远胜郑家这一流暴发户。 可以说,如果要借助家世的话,柳行风要搞郑鹤,不过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所以被父亲狠骂一顿后,郑鹤惊慌失措,镇定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带杨淼来找陈上才。 其实,郑鹤的智商不低,武力值也还不错,更是相貌堂堂,身姿挺拔。这样的年轻人,在街坊邻居的口中,向来是被称颂的对象,甚至还是不少女生暗恋,可以说,他的人生是前途无量,如果他不做这样的纠缠的话。 可他偏偏就是少了这样一份通达,少了这样一份胸襟。 于是他心机重重的哄骗练三招咏春白鹤拳绝技练了一辈子的陈上才,要把柳行风搞死,为陈光荣报仇。 上过越南战场的老人显然没脱去暴躁脾气,听到郑鹤口中歪曲的事情始末后,陈上才恨得牙痒痒,一拍大腿,马上就要去找柳行风报仇。 郑鹤拉住陈上才,苦涩道:“光荣老弟现在伤成这样,是急需陈伯伯你的照顾啊。” 陈上才如醍醐灌顶,不由的对这郑鹤十分感激,这孩子多好,多实在! “我查到那个柳行风,是广州南安大学的学生,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陈伯伯,等光荣老弟的伤好了,我帮你订一张去广州的机票。” 陈上才握住郑鹤的手,感激道:“大侄子,你是好人哪!”这个让省政协主席气得跳脚大骂皓首老贼的陈上才,此刻感动的眼泪汪汪。 郑鹤苦笑道:“陈伯伯,我爸爸怕事,本来不准我告诉您伤老弟的是哪个,可我天生一副这样的性格,见不得好人受气,可现在又真怕给家里惹麻烦…” 陈上才拍拍胸脯,道:“放心,我年纪大了,牙齿却还牢固,没人能撬的开老头子这张嘴,你的事我帮你搞定,不就是一个省部级干部,还有个做生意的流氓?莫非比我们师座还牛?” 越南战场上的师长,快五十年下来,要没死的话,现在只怕是上将级别了。 言下之意,似乎要搬出某位军区的大佬。 郑鹤当然不会愚蠢到认为家境不怎么好的陈光荣能有军区做后台,陈上才说这话也就图个嘴上利索,最多到那将军面前去告一状,铁定还是暗地里行动去杀柳行风。郑鹤跟陈上才试过招,他那咏春白鹤拳的那三招绝技就好比程咬金那三板斧,比下有余,比上不足,名震京华的二公子韩凤歌也会过此人,虽说是占尽上风,可陈上才反反复复的施展三招绝技,被逼急了竟然掏刀子悍然搏命,让二十七年来刚柔并济的韩二公子右臂负伤挂彩。 郑鹤眼中有如迷雾一般神秘的韩凤歌,用太极柔劲震倒陈上才后,丢下八个字飘然而去:“苍髯匹夫,悍勇可嘉。” 带着三分仙气三分佛气的韩凤歌,显然比貌不惊人的柳行风胜上不止一筹。 有这种搏命的悍勇,柳行风,你就算不死,也一定脱层皮。 郑鹤心中满是报复的快感。 陈上才份量不够,还得再找一个人。 他想起了南京城长江奔腾入海处,那个三分阴柔三分阳刚交相揉杂的普通青年,那个不动声色古井不波摆摊算命的小平头。 京华韩二公子是他的常客,杭州城隍山是他的老家,悠哉悠哉养半园奇花异草,晃荡晃荡喝一壶绍兴醇酒,算命的底价是五十元,杀人的底价是五十万,现金。 郑鹤很干脆的去提了两百万元整。 :编辑没给推荐的日子里,收藏本书的兄弟们多给些票票吧…求个推荐~~ 第十七章 老宅院里的秘密。 攥着老爹给的纸条,柳行风没有按照纸条上写着的地点先往老四合院走去,而是先瞻仰了一下京都皇城的火车站是何等风采。`3w` 不如上海南站辉煌。 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驻足良久,柳行风冀望发现一两分盎然古意,最终只是毫无所得。 找了个atm机提了一千元整,然后在超市买了箱方便面和大堆蔬菜水果,柳行风才按着纸条上的地址打的前往。 北京的老房子? 他想起了他素未谋面的爷爷。 大学一年的熏陶里他似乎隐隐明白了,自己从小就崇敬的老爸未必就能靠着一己之力平步青云,多少有些关系,就像中信董事长有个是中央情报系统头头的父亲。 那自己的爷爷,又是怎样的人物? 对爷爷,父母亲都是绝口不提,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柳行风隐隐觉得,自己这一次北京之行,会找到关于爷爷的信息。 花了八十多块,在某个旮旯下了车,柳行风问了位正拉二胡哼京剧的老大爷,然后在胡同里东拐西拐,最终停在最里边那户人家门前。这一所宅子颇有些特别,离它最近的人家都在五百米以外,好像从它最初建立到现在,都只是这一亩三分地营营碌碌人家的看客。 咚咚。 柳行风敲了敲门,尽管门上布满灰尘。 无人应答。 看来,老爸该是让自己在这里等一个人。 从来坦坦荡荡的柳抱朴这一次也玩起了神秘,柳行风好奇心愈重。于是他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株参天槐树,地上堆积着满满的败叶,似乎沉积了很多很多年,泥土把上好的青石板给遮住大半,在烈日的暴晒下,干枯而生硬。 很明显,这地方起码有十年以上没人住了。 他在空落落的院子里漫步,微风徐来,在大槐树的树荫下,感觉凉爽。 这是老爸长大的地方么?柳行风伸手轻轻抚过皲皱树皮,有种熟悉的亲切流过心头,他往里走去,正厅里上首摆着两张红木太师椅,下首则是六张直椅茶桌,居中悬挂着一副巨大的龙争虎斗图,龙踞于上,虎蹲于下,各自张牙舞爪,神态极其逼真,好像就要从画上跳下来择人而噬一般。 柳行风呆呆的望了一会,发觉这幅图论笔法来说并算不得十分高明,可这方位分寸却拿捏的恰到好处,如神龙再进一步,则显得龙强而虎弱,若猛虎再高一分,则显得虎盛而龙衰,他忍不住赞叹画此图者落笔之妙,提顿勾勒间尽显龙之飘渺、虎之悍厉。 转到书房,两排书架上空空如也,似乎被搬空了,柳行风扫了一眼,便往卧室走去。总共有三间卧房,都是老旧的檀木床,柳行风忍不住苦笑,这里的灰尘太厚了,被褥枕头都要重新换过,看来,待会儿还得去置购些家用。再去厨房看了看,找到了个烧水的壶,布满锈迹,又得买过。 列出整整一张清单,然后忙乎了一天,把东西都给买齐了,柳行风接到柳抱朴一个电话,说是在老房子里住一段时间再回来,于是柳行风又风风火火的把四合院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晚十点,全身疲惫的柳行风也顾不上去探索这间老房子埋藏了怎样的秘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第二天柳行风起了个大早,深吸一口气,感觉神清气爽,随后绕着院子跑了三十圈,然后双足微屈,脚趾内扣,想像着魏长卿所说“会当凌绝顶”气魄,起伏动荡的扎马练拳。魏长卿说过,外门拳法练成并不甚难,秉持养精之道,与膳食医道结合,再有药酒浸泡筋骨,一年就能小成。 当然,这样耗费的资金,绝非一般人家庭能负担的起的。 柳抱朴自来不接受林惠龙的一分一毫,让这个小舅子颇为不爽,所以变着法给柳行风打钱,都是觉得自己当年未发迹时,受姐夫一家恩惠太多,虽然现在两家形势微妙。林惠龙可以拍胸脯打包票,只要柳抱朴手里握有他违法的证据,自己一定免不了上法庭转两圈。 柳行风没有觉得老舅的十万元人民币不能花,舅舅从小就对自己特好,这钱他既然打来了,送回去未免得罪了人,所以他也不矫情,练完三趟拳,出了身透汗,就直接去店里买中药,有魏长卿这双火眼真睛,柳行风挑最高档的买,在大堆假东西里头挑出几百克真货,人参、灵芝、冬虫夏草、鹿茸,再买了两大袋草药,卡一划,刷的八万多人民币就没了。 按照魏长卿给的方子,柳行风算好份量,然后在厨房里淘出个大瓷坛子,就要洗净把药材放入泡酒。魏长卿却说这坛子药味十足,以前八成盛过虎骨、熊胆一类珍品,为这些许灰尘把药性洗掉反而不美,不如等药性入酒灰尘沉淀下去,再设法滤除。 忙活一阵,就到中午,柳行风平生第一次炒菜,弄出个葱煎鸡蛋,勉强能入口,忙忙碌碌一阵,在树荫底下歇一歇“饭气”,就开始运转魏长卿新传授的《金液还丹诀》。 他来北京,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找地方练功,老宅院里空寂无人,正是好去处。 这本内功心法是丹鼎派天心一脉全真王重阳的上乘内丹之法,讲究个抱丹而坐,这就不仅仅是炼气了,还能练精,更可练神,到上乘境界,借用《金丹四百字》一句来形容:“华池莲花开,神水金波静,夜深月正明,天地一轮镜。”而最顶尖的境界,又可用另一句话来讲述:“虚无生白雪,寂静发黄芽。玉炉火温温,金鼎飞紫霞。”这便是“无中生有”得证本我的境界。 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返虚。精、气都知道是个什么玩意,“神”就有些飘渺了,至于“虚”是何物,柳行风问过魏长卿,后者只说这些玄之又玄,因为“本我”是什么大家都不清楚,就好比我问“家”是什么,你能说得清楚么?家是房子么?不是。是砖瓦么?不是。是家具么?还不是。是老爸老妈?也不完全是。 你大概有个感觉,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得证本我大道,唯有精炁神俱达巅峰,然后会于中宫,结成内丹,才有那明心见性道法自然的资格。 就如王重阳本人一般,练到深处,成就内丹,到练神返虚的大境界,接下来就是要证“本我”,打通元神关窍,随后具备五通,练就道家所说“朝游北海暮苍梧”的神通。 闲话不多说,柳行风缓缓驱动内力,照着《金液还丹诀》上炼气法门搬运,从日上三竿到斜晖脉脉,柳行风浑身精力充沛,只觉不吐不快,于是一跃而起,子母拳轰然而出,刚柔并济阴阳互撞,一拳一脚都蕴足内劲,虎虎生风。 子母拳化于枪术,流传自战场,在岳鹏举手中去芜存菁,武穆王爷以之练出威震天下的八百岳家儿郎,虽只是扎根基的武功,却极具杀伤力。 《胎息经》的内气是至柔专气,可与天下任何内力相融,所以柳行风只感觉浑身极暖,好似泡在热水中一般,灵台中魏长卿言道:“徒弟,你快快烧上一大桶热水,照我吩咐把草药依次放入,然后以之泡药,巩固今日之功。” 柳行风在浴室找到个大木桶,里里外外洗了一遍,才按照魏长卿指示把草药一一放入,配成一剂“神仙八味汤”,药香扑鼻,他扑通一声跳入水里,感觉浑身毛孔舒畅无比。 洗完澡,柳行风头脑昏昏,月夜之下,正厅中间悬挂的那幅龙争虎斗图发出莹莹辉光却让他神气一振,他走近一看,发觉有四方端正的一层凸起,于是掀开那幅巨画,啪的一声轻响,一册线装书古色古香,掉落在两张紫檀木太师椅中间的茶桌上,四个古篆赫然映入眼帘,可柳行风不认得,准备待会儿一转行功入灵台,问魏长卿这是啥意思。 柳行风怀着七分好奇三分敬畏缓缓翻开封页,八个苍然迥劲力透纸背的行草大字风骨迥然。一股酥麻热流从柳行风后背督脉蔓延到全身上下,他忍不住轻声呢喃: “浩气端行,沛然家风。” 第十八章 问。 浩气端行,沛然家风。0_3w_x_ 柳行风仔细咀嚼着这八个字,心潮澎湃。 他想了好久都没能想明白,这间几乎腐朽的老房子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这八个字的背后,又有怎样的显赫与高贵? 月上柳梢头,没有人约黄昏后。 现在这个浮躁的年代,网络充斥着人们的生活,再寂寞的春闺也能在这张巨大的网上找到慰藉,可当你一个人呆在一个没有电脑的陌生地点的时候,如果没有事做,一定会空虚寂寞到发狂致死。 所以说,这个年代的年轻人,或许比古人知识面更广,却也比他们更需要开拓胸襟。 毕竟柳行风读得书比较多,心境虽然谈不上八风不动,可也还算耐得住寂寞,但半个多小时的百无聊赖之后,柳行风再耐不住长夜漫漫的侵袭,翻开那本,不,是半本拳经。 魏长卿告诉他这四个字之后,柳行风又是目瞪口呆了一下,似乎在经历一本小说的奇遇生涯。 那四个字是----太极拳经。 中国文化范畴里,一部书,能用“经”来做尾字,证明这部书绝对是这一领域当中的经典。比如《易经》,比如《道德经》,又比如《胎息经》,又比如《太极拳经》。 千万不要小看《胎息经》,丹鼎覆亡之前,每一代掌门都会在三脉中选出一位奇才做大弟子,而丹鼎派中洋洋数千精英,只有这一人有资格修炼号称至柔专气的《胎息经》。 闲话少说,回归正题。 这半册《太极拳经》,是用繁体字写就的,字迹古拙苍劲,是从右到左竖着看,显然是本古籍,前面六页图文并茂,都是讲解站桩与架势,拳术套路反而没提及,到后来柳行风才发现,原来套路藏在每一页的左下角,快速翻动时就好比一个太极高手练习拳法。 魏长卿从没见过这套拳法,但他见识之广神意之强无双无对,所以当柳行风请教他的时候,他一针见血的指出,这套太极拳以慢打快,后发制人的诀窍原来在于一个“神”字上。 精炁神三者,独取“神”而练,以神御敌,以神听劲,而后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返虚。看起来似乎是一重境界一重境界递进,实际上并无高下之分。就拿练精化气来说,在金庸武侠小说里有个很明显的例子可以举出,洪七公和降龙十八掌。当然,武学史上并无这一套武功,全是金大师在杜撰,但却真的有武功道理在里头,金大师是说洪七公由外而内,淬炼出一身浑厚内劲,其实用专业术语来讲,就是“练精化气”。 练精化气只是武功的练法,使人益寿延年;武功的打法和练法大不相同,追溯起来,大抵还是来自江湖草莽之间以及战场之上,例如子母拳便是岳武穆拿来练兵的拳法,用现在的话说,是属于枪拳,杀伤威力绝不算弱。 所以,练精化气,我们可以通俗的理解为“练外门武功由外而内养出一身内劲”,同理,练气亦可以由内而外的养精。(练气化神、练神返虚的道理有些玄机,这里暂且不提,练法后面再述。) 太极拳,就是练气化神的内家拳法,神意绵绵,不绝如缕,听劲问劲,借力打力。 这半部《太极拳经》,大抵讲述的是力、劲两层境界,而事实上武学大体分为力、劲、意三层,形意大师郭云深归纳出“明劲”“暗劲”“化劲”,冯骥才老师在著作《神鞭》中也详细提到过,这只不过是描述武功三种境界中的第二层“劲”的打法,练法还须凭借内功心法。“力”属“精”,是本身之力,取决于躯体的强弱;“劲”属炁,凭养气而得,由中国特定的文化决定,炼气士大多博通典籍,甚至多有著作,也正是这个原因;“意”属神,全凭自身体悟人生境界而得。 大德禅师、儒家巨擘的“意”大抵高妙绝伦,许多都是诗词歌赋书法绘画无所不能,就是“神意”到了一定高度,学什么都快,古今中外都是如此。就好比朱熹化名邹衍注解《参同契》,对仙家道术百思不得其解,却因而悟出一身得天独厚的内劲。又好比韩愈明面上反复批驳炼外丹的鼎炉之术,背地里却悄悄炼出天下无双的灵丹。 这半部拳经,站桩扎马之法是锻炼身体,心法内功是养足气息,再有二路炮锤、进步搬栏锤这样的猛烈锤击之法,并上左下角画得小人儿打太极的套路去练,将有事半功倍之效。 魏长卿啧啧称奇,这写拳经之人绝对是古往今来一大宗师,一笔一划提顿勾勒之间剑意凛然,更将拳法阐述到极致,老阳生少阴,创出这等以柔克刚以慢打快的绝学,单以“神意”而论,殊不弱于魏长卿。 柳行风全神贯注,一页一页的翻看,一页一页的比划,翻到最后一页时,柳行风瞧见用钢笔写下的一段话,全然不同于前面字迹古拙苍劲的厚重感,却是潦草至极,而且年代隔的久远了,最后一页贴着墙封藏,被湿气沾染,字迹大多化掉,柳行风只能勉强辨认出开头四个字----行风吾孙。 这是爷爷留下的拳经! 柳行风猛然一惊,一种历史的厚重感猝然降临在他肩上,他似乎嗅到二十年前曾经抱着自己喜笑颜开的那个老人的气息。 为什么? 老爸为什么要把我送北京来? 爷爷为什么要留下这么半册《太极拳经》却不亲自教授武功? 我体内为什么会有那么剧烈的气息翻腾? 浩气端行,沛然家风八个字里,又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柳家以前是干什么的? 爷爷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到底还在不在人世间? 千头万绪,柳行风头疼欲裂,这是自修炼《胎息经》以来从未有过之事,他莫名其妙的鼻子发酸,想哭。 勉强摄敛心神,柳行风念头一起,《胎息经》的至柔专气涌上,各种不安狂躁的妄念登时被压下,灵台转眼就在身前。 “师傅,求您为弟子解惑。”柳行风下意识的求助魏长卿,今天发生的事简直超乎他的理解。 魏长卿扶起柳行风,叹道:“这些事想必在你幼小之时便已种下前因,结果如何,我亦不知,因因果果纠结不清,难能推断。” 柳行风默默不语。 :第一卷完。 第一章 太极阴阳。 一夜沉沉过去,这回《胎息经》首度失效,无论身体怎样放松、怎样舒适,柳行风就是不能斩断脑袋里纷乱纠结的念头。`3w`,最后实在敌不过如潮睡意,这才渐渐睡着。第二天一醒来,魏长卿就告诉他,千万别再在这事情上多费时光,否则着相入障,就难能解脱了。当你没有解决事情的能力时,就只能静待时机。既然有这个因,就必然会有果来等你了结,顺其自然就好。 于是柳行风强迫自己不去想它,借练功之机寻求那种忘乎所以的感觉。 魏长卿道:“我瞧这路太极拳,套路以慢打快以柔克刚,练法上着实开千古未有之先河,但站桩架势内劲,大抵与丹鼎派上下相接,绝类沧海一脉传承。” 柳行风心神稍定,随即问道:“沧海?” 魏长卿道:“天心浮云沧海,乃是说的丹鼎派。何为丹?何为鼎?丹分内丹、外丹,内丹以自身为炉鼎练就,外丹则是人以铸鼎、草木铅汞五金八石练就,服食可使阳气大盛,功力大增,这是绝对毋庸置疑的。我魏某人当年就借过一味‘地髓丸’致使内劲上升,但这外丹并非人人可吃,若非清心寡欲,能辟谷、戒房事的修道高人,寻常之人吃下去立毙,便是韩愈、孟浩然这等有福报的聪明人,一服食外丹,便有壮阳之效,这些人到底戒不掉饮食男女之事,是以服下灵丹之后,数十年修为便如大坝决堤,关卡崩溃,终是死于非命。而这丹鼎法门,又分三脉,便是天心北派,浮云南宗,沧海坐镇太和山,丹鼎覆亡时,天心领袖王重阳座下全真七子在终南山开坛布法,浮云南宗张紫阳则低调一些,不与北派相争,至于沧海,则淹没与人迹渺渺之中。” 柳行风“啊”了一声:“莫非是武当张三丰得传沧海一脉精髓?” 魏长卿凤眼中腾出奇怪神色:“武当张三丰?” “嗯,武当山又叫太和山,师傅您刚刚不是说沧海一脉坐镇太和山么?” 魏长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若不是张三丰得传沧海妙法,在这千年之后,我魏某人安能再见丹鼎奇术!” 武功的练法,极易失传,而武功的打法,却能在战阵中不停更换新鲜血液,所以历朝历代覆亡兴起之时,僧人道士大多避隐不出,五代之时尤甚,只为守住典籍,待得天下太平,在融合乱世中流传出来的杀人之法,创出一套一套惊世骇俗威力极大的武功。 所以原本丹鼎派只有魏长卿一位传人,现在又知道有个张三丰把老祖宗的真东西传了下来,如何不教魏长卿心生欣慰? 继往开来的大宗师,张三丰当之无愧。 这《太极拳经》纸张泛黄,封皮破旧,显然有些岁月了,柳行风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有修炼《胎息经》长达一年的基础,他顷刻领悟了《太极拳经》里头的练气法门,胎息功是丹鼎派内功之基,习之有窥一斑见全豹的效用,便好比易术中用来卜卦的五十根耆草,取出不用作为“太极”的那一根,不变应万变。 阴劲阳劲交相变换,无有半点瑕疵,谓之为圆融太极。 魏长卿发现,这《太极拳经》之中提到的内气运行之法,便有化解伏龙菩提真气暴发的法门,这位武学大宗师几经思量,总是觉得这法门对精炁神的要求太高,柳行风不能抵达这种高度,于是他专心研究这门功法,希望能找出捷径。 接下来的三十多天里,老宅院右上角的空阔土地被埋下三十六根四尺两寸长的木桩,槐树下边被吊了一个大沙袋,柳行风每日起早贪黑,在大槐树下打坐练功,在木桩范围内习练拳术步法,对着大沙袋研究发劲运劲之法,子母拳渐有两分行云流水意蕴,太极拳套路业已练熟,只在细细体味那以慢打快以柔克刚的佳妙境界,武学修为可说全方位上升一个台阶。 寻常人根本不能练武功,而且习练武功的进度会很慢。因为如果是练外功,根骨就必须要好,第一年更会极其辛苦。如果是练内功,心境则必须要静。似柳行风这般内外兼修,看起来提升的很快很简单,实际上九分归功于魏长卿的良苦用心,剩下一分,则是他自己的心性、根骨以及际遇所决定的。 如果说之前他与郑鹤的打斗侥幸居多,那么现在则有十成把握一个照面把他打成残废。 高手过招大多一招分胜负,低手其实也是如此,只要被打中要害,血肉之躯大都承受不住。而只有那类身登绝顶的大高手,才会有小说中百十招不分胜负的情况出现。 这是很现实的说法。 这一个月里,柳行风除了睡觉吃饭洗澡如厕以及与父母通电话,再有偶尔问了问沈和、沈尘兄弟的平安,其余全部时间都用在练武读书之上,生活单调而充实,偶尔觉得枯燥了,则爬上房顶,望着天上月色如洗,心里说不出的宁静。 喧嚣的皇城,天空被笼罩了一层浮躁暴动的气息,又会有几个人愿意趴在窗台吹着凉风仰望星空? “爸让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月,难道不是为了等人?”柳行风丹田中的内力如涓涓细流淌过全身上下,心道:“一个多月了,旁敲侧击都问不出到底怎么回事,老爸似乎讳莫如深,就算是老妈也守口如瓶,《太极拳经》的事还是不要跟他们提的好,他似乎一直挺反对我接触这些东西……” 想到高中时候偷看金庸小说柳抱朴大发雷霆,柳行风觉得还是别惹这大麻烦的好。 他想习武,想领悟中国文化,想追求武道巅峰,尽管现在早已不是武夫当国的年代。 没有为什么。 根据魏长卿传授的武学知识,师徒俩合力规划了一个层次比较清晰的练武等级。 现在他的主要目的,还是练好这具皮囊,所以四个境界分别是:练筋骨,练气血,练内脏,练骨髓。 功力练至骨髓,精炁便算是修炼到巅峰了。 柳行风现在明显还在第一个圈圈里打转。他要做的,就是以《金液还丹诀》脱胎换骨,然后再练气练血。 练武强身这种苦头大多数年轻人也不愿意吃,柳行风知道除了在部队和黑帮,武功这玩意根本就没地方使,任侠负气一怒杀人的时代已经逝去,现在这个社会,要么弯腰隐忍削尖了脑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上爬,要么盛气凌人飞扬跋扈大把大把意气风发的挥金如土,没有人妄图去改变世界,大多数都只是被柴米油盐衣食住行压抑的透不过气的普通人。 侠客,在这个时代已经淹没无踪,或许再过百年,就会彻底成为历史。 凡人但有三分侠气,藏于丘壑之中,隐于灵台之髓,至穷途而棱角峥嵘。 柳行风小心翼翼的提起毛笔,用汉隶在《太极拳经》末页,满怀敬畏写下这么一句。 :交代武功、描绘背景用了五万字,惭愧惭愧。今天才发现有些应了前几天卜出来的比卦,时位没处理好,准备修改第一卷中三到四章,波澜起伏一点,至少不会乏味。下一章开始,北京风起云涌。 第二章 太祖长拳的“君子”境界。 八月十一日,粮食蔬菜用的差不多的柳行风出门去采购日常用品,就要走出胡同的时候,柳行风忽然感觉耳畔有劲风呼啸,慌忙一个懒驴打滚避过,然后伸拳展足,劲力没有使足,就一式“猛虎开山”打出,对方不避不闪,伸掌硬接,柳行风被反震的蹬蹬蹬退出好几步远,还来不及定睛细看,对方又是揉身上前,刷刷两腿,柳行风不及多想,顺手就使出太极拳一招“白鹤亮翅”,手如鹰钩,堪堪化解来人凌厉攻击,然后借力退后十几米,定睛一看,才发现此人一身唐装,高鼻深目,身形高大,颇为英俊,竟然是个外国人。|文学 “龟孙子,这太极拳使得漂亮!”那人哈哈一笑,中国话说的字正腔圆,揉身上前,柳行风不及去想他话中含义,只是勾拳伸掌,子母拳和太极拳交相使用,渐渐得心应手。 第五招上,那人屈肘横撞,柳行风再难抵挡,只把双手竖在胸前,硬接了这一记猛厉拳术,胸口一闷,直欲呕吐。 “龟孙子?挡不住了?”那人笑吟吟的看着他,束手不攻。 柳行风何曾被人这样侮辱过,气血上冲,扬手就是拳脚合一的“子母连环”,那人见到这招,咦了一声,随即合身扑上,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双掌推出。 两人双手一撞,身子都是大震,柳行风一年多的炼气功夫委实非同小可,就是以那人十几年的外功修为,也是被震的气血翻腾,一跤摔倒,柳行风也是双臂酸麻,胸口气闷。 《金液还丹诀》初时修炼进境一日千里,到后来才慢慢缓下,柳行风一个月的修炼已经使他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如果不是这人偷袭他,胜负之数还是两说。 “等等,你练得不是太极拳?”那人有些疑惑。 柳行风恨他骂自己龟孙子,辱及先人,呸了一声,忍着全身酸痛,又是一拳递出。 那人侧身避过,连连摆手道:“我对你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试一试你功夫,怎么你练得是形意不是太极?” “什么形意太极?这叫子母拳!”柳行风双脚一蹬,子母拳法连招打出,那人挡过前面五招,最后不避不闪硬受了柳行风当胸一拳,痛得他弓下腰去呕吐不止。 柳行风有些愣神,按道理说这人该能闪避过去,却硬受了他这一拳,显然没这道理。理_想_文_学0_3w_x “作为一个武林中人,你莫非不知,姬隆峰于终南山中得《武穆遗书》之事?子母拳是岳家散手的前身,岳家散手经姬隆峰整理又成了形意拳,这些都不晓得?”那人伸袖抹去嘴边残污,龇牙咧嘴的说道。 “你是谁?”柳行风见这个外国人神神叨叨,俨然自居中国武林中人,不由好笑,这一笑也就消了大半的气。 外国人挺起胸膛,嘿嘿一笑:“我是地道的中国人,正宗的江氏八极门人,江浩然!” “江氏八极传人?”柳行风好像见到鬼一样。 江浩然有些恼羞成怒,大声道:“怎么?不像吗?我爸是江家的家主江丰,我们江家是武林世家!” 柳行风道:“你……是外国人吧?” 江浩然哼哼唧唧道:“我虽然有一半美国血统,但自幼读得是《满江红》,背得是《正气歌》,是地道的中国人!”别说,他这京腔说得还真好。 柳行风觉得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 “你为什么来这里偷袭我?又为什么骂我龟孙子?” 江浩然得意道:“我是听我爸说起过你,说你是龟孙子,所以偷偷过来和你打一架。” “你爸?江氏八极门家主江丰?”柳行风有些诧异。江浩然羡慕的说:“你记性真好,我说一遍你就记住了。恩,就是我爸说,北京城里来了个大人物,住在这条巷子里。”柳行风奇道:“什么大人物?不会是我吧?你爸又怎么知道的?” “大人物肯定不会是你,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会是大人物?那个大人物肯定还住在胡同里的那间房子里。大家都不敢去惹他,所以我只有等你出来再和你比武。至于我爸怎么知道的,应该是我爷爷告诉他的吧…反正他最近都不肯我出门。”江浩然的话颠三倒四,但好歹让柳行风听出一丝端倪。这个江家显然对他没有好感,甚至有些害怕,但这个江浩然却是个浑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只是纯粹的想来验证武学修为。 柳行风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的问道:“像你们这样的武学世家,北京城里多么?” 江浩然听他说自己家是武学世家,高兴的不得了,手舞足蹈,嘿嘿笑道:“我们这样的武学世家不多,也就四五十家的样子,形意拳啊,咏春拳啊,螳螂拳啊,猴拳啊,八卦掌啊什么的,我们江家练得是八极拳。”边说边走,已走到柳行风身边。 “那这个来北京的大人物,是谁?” 江浩然老老实实的道:“我只知道他姓柳,住在这条胡同的最深处。” “姓柳?” 江浩然哈哈一笑:“你别逗我,你也姓柳,叫柳行风,不是么?打从你第一天进京,就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你。那个李毅本来想对你下手,结果被李老太爷抓住痛打了一顿,圈子里的人有谁不知道?可大家不敢来惹你,我偏要来会一会你。嘿嘿,你也就这么个水平,还打不赢我!”想了想觉得有些贬低自己,又道:“不过也不错啦,在北京也能算一号人物。”江浩然这时已经完全接近柳行风,忽然低下头来,在他耳边低声而快速地说道:“这里危险人物太多,你呆房子里别出来,否则有杀身之祸!” 听到“打从你第一天进京,就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你”,柳行风就感觉毛骨悚然,再听到忽然疯疯癫癫的江浩然说了那么一句,他感觉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寒飕飕的,第一次觉得魏长卿口中说的“气息”两字如此真实。 果然,江浩然话音刚落,角落里就闪出一个穿黑色polo装的时髦青年,冷笑道:“江浩然你真是癞蛤蟆打哈欠胡吹大气。你叫柳行风?我姓赵,叫赵宗炜,练得是太祖长拳,请指教。”说着大步走上,柳行风心念电转,通过江浩然的话以及灵台魏长卿强横六识,柳行风了解到还有别的世家子弟潜伏一旁,这群人并非普通的纨绔大少,大多有绝技傍身,以自己一人之力,只怕难以打退他们。 于是他默运气息,找魏长卿求助,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赵老兄,我爷爷说过这套太祖长拳博大精深,崩劲甩劲抖劲更是非十年勤修苦练不能练全,更与《易经》乾卦息息相关,第一层就是初九的潜龙勿用,最高层则是九五飞龙在天,亢龙有悔却不在这套拳法樊篱之内。呵呵,对赵老太爷我是仰慕的很的,你看我这样使对不对?” 赵宗炜一愣,驻足不前,他倒没想过这个柳家传人竟会他太祖长拳秘诀,崩劲甩劲和抖劲,这些各路拳法里几乎都涵盖,只要有点武功见识,大都说得上来,可“飞龙在天”的九五之意,《易经》乾卦的大境界,绝对是本族秘传,他怎么知道的? 还没等他反映过来,就见柳行风身形如鬼魅,奔至一株大树下伸足轻轻一点,跃起三米多高,掌缘如刀,刷刷刷三下连劈,喀嚓轻响,三截树枝掉落地上。 赵宗炜捡起一根树枝一看,不由面若死灰,喃喃道:“君子终日乾乾,夕若惕。含而不腾,狠而不昭。你…你竟然把我门中太祖长拳练至九三‘君子’之境!”赵宗炜留过洋,有博士学位,智商不可谓不高,武力值更是值得称赞,在京城的纨绔里绝对是第一流的人物,江浩然比他差了老大一截,这时见他握着一截断木怔怔出神,不由大感奇怪。 原来柳行风斩断树枝所用的招法套路,正是太祖长拳中端坐金銮的架势,用的轻功,亦出自赵家本门“上青天”的身法,而斩断的那根树枝侧面有如刀削般平整,竟如明镜般光滑。这是非得崩劲、抖劲、甩劲三门劲力练到极高明境界才能有这种效果,赵宗炜哪里想得到,对面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藏而不腾的劲力! 这让心高气傲的赵宗炜如何受得了? 柳行风向四面八方团团作了个揖,笑吟吟文驺驺的道:“敝祖父在堂内恭候诸位多时,有意者不妨随我前来。无意者可自行离去。” 分明就是引蛇出洞之计! 此话一出,江浩然脸色大变,拔腿就逃,四周草木摇动,所有潜伏在巷口的人霎时间走的干干净净。 赵宗炜神色数变,四野一望,忽然大叫一声,掉头就走。 柳行风不疾不徐的往回走去,步伐稳健,淡定而从容,眼睛平视前方,七分钟后到达老宅,转进内堂,朗声道:“爷爷,有客来访!” 话音未落,酸软双膝再支撑不住百十斤躯体之重,柳行风扶助床沿,胸口肌肉一阵抽搐,背心额头迅速渗出丝丝汗渍。 十分钟后,柳行风没见半分迹象,才呼出久憋不散的一口长气,大口喘息起来。 短短十七分钟,他感觉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第三章 望气之术。 赵家。理_想文_学,0_3w_x, 练功房内,赵宗炜垂首站在一位老者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哼,柳老乌龟还是那个王八性子,把头缩在硬壳里隐匿不出,想阴人?”老者看起来七十来岁,身形高大,在房中反复踱步,神色阴鸷,忽然道:“你看清楚了,那个龟孙子用的是太祖长拳?” 赵宗炜半是恭敬半是惧怕的说道:“是‘坐金銮、临天下’的架势,‘上青天’的身法,九三‘君子’心法,孙儿练了二十年的拳,绝不会看错。” 老者眉头紧皱,半晌才道:“宗炜,韩凤歌回来了没有?” 听到韩凤歌三个字,赵宗炜面肌微一抽搐,随即道:“韩二公子方面没有消息传来,据说他上个月出了慈相寺就进五台山,然后再没出来过。” “上官家那方面怎么说?”老者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赵宗炜道:“爷爷,上官家说柳家与他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老者闻言怒极,一拍桌案,喝道:“跟柳乌龟井水不犯河水?上官采薇这女人也配?” 赵宗炜噤若寒蝉,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柳行风是虚张声势,可偏偏柳行风架势身法都是太祖长拳嫡传,抑且气度从容,绝类名家子弟,这虚实之间,他实在拿捏不准。柳家和赵家的恩怨,他做小辈的不清楚,他只知道当年那个人的霹雳雷霆手段,抗美援朝战场上美军将军头颅不翼而飞,陈赓大帅的亲自褒扬,全因此人而起。几度想问为什么去招惹这么强大的敌人,却怕了脾气越来越暴躁的爷爷,一个不小心就吹了和上官婧的婚事。 所以他宁愿沉默是金。 老者忽然坐下,道:“宗炜,你继续守着那龟孙子,前后都要把守周道,但别靠近,柳乌龟最精暗杀之道,也别有所顾忌,多带几个人,他要再出来,一枪崩了他,老子就不信了,柳乌龟死了孙子还能缩头!” 赵宗炜硬着头皮应命而去。 “赵家如今家大业大、枝叶繁茂,中纪委加国务院的人一起,要动赵家也得掂量掂量,狗娘养的乌龟儿子王八蛋,你发狂又怎么样?你扳不倒的。赵苍然今年七十八岁,行将就木,嘿嘿,这份大辱我铭记于心四十几年呐,你既然不肯出来,那我就用我一条老命换你孙子的贱命,让你柳家从此绝后,值!”等赵宗炜走了之后,老者喃喃自语道,眼睛里的阴狠果决,让人不寒而栗。0`3w`x 然后他十分熟稔的换上一套黑色劲装,摸出一柄手枪,打算趁夜深入柳家老宅,打死柳行风。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雕饰彩纹的墙壁上悬挂着八大山人的一幅《眠鸭图》,一尊铜雀在书桌上傲然昂首仿佛百禽之王。这间稍嫌昏暗的书房内,女人旗袍束身,静静翻看一本《纳兰集》。她大概有三十多岁,又似乎只有二十多岁,端起茶杯轻轻啜饮的姿态足以让任何雄性惊艳。 “你不恨柳家?”男人推门而入,随后懒洋洋的靠在黄杨木躺椅上,有些玩味的问道。 女人目光不离《纳兰集》,淡淡道:“问可及,当年萼绿华。”声音腻中带涩,婉转中带三分果决,软洋洋的,令人神为之销,魂为之夺。 “萼绿华堂是你一生伤心之地,如今情形,当然不及。”男人半玩笑半严肃道。 女人抬头,冷电一般的目光扫过男人,有如封冻万载的寒冰,半刻之后又化作一泓暖暖清泉,她站起身来,道:“伤心人眼中一切事物无不伤心。鸿渐,你着相了。” 被称作鸿渐的男人眼光直视这个他本应该叫小姑姑的女人,丝毫不避让,他带了一种肆无忌惮的野性,笑道:“旁观者清,我未必着相,你未必不着相。妙莲花说试推详,这八年你从来不敢往深处去想,因为你怕。” “我怕什么?” “你怕他,也怕藏在他背后的那个人。还…还怕我。”男人有些急促的喘气,站起来,走上前一步,伸手要去揽她的腰。 嚓。鸿渐的手背出现一道白痕,忽然迸出鲜血,洒落在地。 女人轻盈旋步,躲开鸿渐强有力的双臂,右手两根手指夹住半截锋利的刀片,她寒声道:“鸿渐,再有这种事发生,莫怪我取你性命。” 鸿渐慢慢平复下呼吸,平静的望了一眼腕上伤口,半是苦笑半是自负的道:“普天之下,我只有在你一人面前才会失去理智。就算是晴儿因我而死的时候,我这铁石心肠也是八风不动。小姑姑,呵呵,小姑姑…这些年我杀人无数,眼光不差,看得出来柳乌龟七成没来北京…我最近又接了一单生意,如果你真不忍心,希望能有机会帮你完成。” 女人望着鸿渐缓缓离去的背影,手指一甩一抖,刀片有如巨弓开利箭般激射出去,竟然全部没入紫檀木打造的房门之内。 “你…你再提起他,我真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女人猩红的舌头在结白齿缝间摩擦,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xxxxxxxxxxxx 老宅之中,柳行风正运功调息,刚刚那一式手刀几乎耗尽他内力,可说是强弩之末,任谁都能轻松取他性命。有《胎息经》能与天下真气相融的至柔专气,更有通晓百家武功的魏长卿,模仿出来的太祖长拳惟妙惟肖,连赵宗炜都给瞒了过去,但他甚至没来得及得意,因为他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再出不去了。 他或许应该庆幸,有赵宗炜这么位一线纨绔出现,不然还真不容易惊走各方势力。 理智告诉他,现在必须表现的从容不迫,否则下一刻就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所以他坐在院子里大树下安然盘膝练气,心里却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出得去,不用等人来杀他,四五天后粮食用光,也得饿死。 魏长卿的六识极强,但却被柳行风这具躯体所限,所能知觉不超过十二米,根本不知道远处是否有人盯梢,不然的话事情也好办的多。 柳行风想过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柳抱朴或者林惠龙求救,但远水难救近火,就算是搬来了救兵,也未必能真救得了他,魏长卿分析说,柳行风四方团团作揖的时候,他感觉到十几个抵达练气血境界的高手埋伏在一旁,呼吸悠长绵密,这么多高手配上枪械,就算是林惠龙手下那些个牛逼烘烘的三帅九将齐至,搞不好还是全军覆没的场面,所以他只照常打电话向父亲问好。其实他并不知道,对方根本不敢踏进胡同半步。 现在的情形,用穷途末路来形容,未必不合适。 “行风,非常时期,非常手段。闲话我也不多说,我这就传你望气之术,能领会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我说一段心法,你且记着。”接下来魏长卿滔滔不绝,说来字字珠玑,柳行风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但还是凭借比较强大的记忆力,反复听了两遍,给背了下来。 “很好,你领悟了几成?” 柳行风老老实实的答道:“半成不到。”魏长卿叹道:“也难为你了。望气之术属神虚法门,神者藏于躯壳关窍,虚者起于无中,天生万物,皆有神意,练神返虚,谓之大道。你瞧那惹人烦厌的苍蝇,莫看它小小一只,其实它的神意极强,你随便伸手一指,它便能感应到你的气息,嗖的飞走。又看那水里的游鱼,只须有石子投入泛起涟漪,只须它在两丈之内,就必然惊走。天上飞禽,地上走兽,都有极强的感应能力,这种相互之间的感应,便是‘神’。” 魏长卿这么一解释,柳行风恍然大悟,却仍是感觉玄之又玄,于是问道:“那‘虚’是什么?”魏长卿道:“‘虚’自无中来,道门所谓太虚之境,儒家所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佛家所谓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大概都有些味道。‘虚’的学问,精要在‘防微杜渐’四字上,你读过《易经》,可明白天下事何以为天下事?” 柳行风道:“天下人纷纷扰扰,各生事端,遂有天下事。” “那天下人为何纷扰?” 柳行风一怔,好半晌才道:“人心有贪欲,有,各式纷飞,天下人于是纷纷扰扰。” 魏长卿道:“你能有这份体悟,两日之内,望气之术可有一成火候。”顿了一顿,又道:“一件大事,是由许许多多的小事环环相扣而成,而这一件件的小事,相互影响相互决定,我只须破坏其中一件,这件大事便所谋不成。‘虚’的神通,便是赠你一双太虚之眼,洞悉阴阳万物,对手每一个细小动作,都将在你眼中无所遁形,然后干净利落的防微杜渐。” 柳行风听得连连点头,魏长卿又道:“同理,一招武功,则是由迈步、推掌、横肘、击拳、伸足等等动作组成,你若是能一眼看出这招关键在何处,望气之术就算成功了一小步,如果有本事抢先出手先发制人,那便算是小成。” 柳行风问道:“那大成是什么境界?” “非你所能窥测,莫生无妄之念。这两日只消你能把望气术练至一成火候,除非对方搬来机关枪扫射,否则你定然能逃出生天。你且先照着我传你的心法修炼,然后运功于眼,记住,要用心眼去看,找一只苍蝇,用手指对准它,它飞到哪儿,你的手指必须跟着指到哪儿,不是让你被苍蝇带着走,而是让你依照心法学着预测它毫无规律杂乱飞行的轨迹,明白?”魏长卿谆谆告诫。 柳行风第一次如此透彻又如此模糊的领悟“气息”两字的含义,在危机四伏的逼压下,他振作精神,开始踏出迈向武道巅峰的第一步。 :明天开始集中授课,下礼拜更新速度可能不会快,希望大家理解一下,一个礼拜的集中授课完毕后,会加大更新量。求推荐收藏! 第四章 当年萼绿华 赵宗炜在美国学过射击,有自幼修炼太祖长拳淬炼出来的底子,上手很快,在他那个圈子里号称神枪手,多少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想|文|学 他心里暗自比较,以自己不俗的武功修为配上现代化武器,能不能挡过那个老人雷霆一击?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美国将军的头颅和陈赓大帅的褒扬绝对证明了此人比他还要精通枪械,虎爷无犬孙,无论柳行风是不是虚张声势,他都不想冒这个险。 于是他守在这条必经之路,手里紧握着美国读博士时捣鼓回来的m1911。中国在军火方面把关还是很严的,随便抓出某某就能掏出把冲锋枪狂轰乱炸,那是拍电影。 六个赵家年轻弟子分别持枪,守住四面八方。 赵宗炜十分怒火中烧,如果不是江浩然,他们会按照原定计划,等柳行风走远再突然偷袭,说不定就能拿下他。 那个美国杂种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还告诉柳行风这么多事?当时的他和死党李毅都觉得要抓狂了。 后来见到这个神龟传人也不过如此,连这个二流混血都打不过,李毅于是就鼓动如簧之舌,让哥们下去刷一手太祖长拳。 赵宗炜当时得意洋洋,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会被李毅那王八蛋鼓动?自己不是一向很沉稳么?江浩然,江浩然,你个美国杂种死定了!如果不是看到这个浑人几乎打赢柳行风,他是不会从隐身之地出来逞威风的。身为主将,决不能轻动,这些道理都懂,怎么事到临头就没把握好呢? 克!发克! 这次赵家遍邀好手,来找柳家麻烦,最后却闹得个落荒而逃,赵宗炜的责任不可谓不大。他们赵家是领头人,如果他很坚挺的没被李毅所动摇,他就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这个脸。可柳行风当时的手段太过骇人,又有个大高手在后坐镇,谁敢妄动?赵苍然一甲子功力也才是九四“龙跃于渊”巅峰,柳行风才多大啊?就算是爷爷牛叉,孙子也不该牛逼到这个地步啊。 赵宗炜不是怕输,更不怕死,他和一干铁杆哥们吹嘘他的太祖长拳练到了“见龙在田”的境界,四十岁前绝对能突破九三“君子”之境,可谁料到柳行风年纪轻轻,竟然就达到这个境界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失态在所难免,大家一看赵宗炜都这样了,又听说大高手在堂内恭候,一下子都如惊弓之鸟飞也似的逃走。 现在赵宗炜越想就越觉得柳行风可怕,先和江浩然比试,装作不分伯仲的模样,借这个浑人之手引出自己,然后不动声色的立威。这与赵苍然口中那人的手段,简直如出一辙! 天色将黑。 一袭艳丽耀眼的大红色晃过,赵宗炜一惊:“谁?”抬手就是极为犀利的崩劲,来人身形微晃,伸手一点。 赵宗炜颔下3厘米处中指,奇痛入骨,却竟然哼不出声来,气血陡然一滞,就这么仰天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浑身再无半点可动之处,就是开口说话发出声音也不行。 连对手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憋屈是赵宗炜心里唯一的感觉。 这是点穴神技。 xxxxxxxxxxx 老宅的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柳行风睁开双眼,看到一个旗袍裹身烟视媚行的女人,全身曲线玲珑,堪称尤物。女人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却紧紧盯着柳行风,又是爱怜又是怨恨,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孩子,你爷爷呢?”女人媚惑众生的一笑。 柳行风坐在大槐树荫底下,神情淡定,他略微打量了下这个女子,绝对符合中国最传统的审美标准,一颦一笑媚态毕腾,又有三分像那粉面含春威不腾的王熙凤,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藏而不腾的锋利气质。 “敝祖父在堂内恭候大驾。”柳行风真没料到会有人看破他缓兵之计,手心出汗,回了一句。“只要再有一天时间,给我一天!”柳行风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透不过气来。 “你爷爷果然没到。”女人轻声道:“你这孩子也真大胆,没有柳前辈庇护也敢擅自闯入京城…你莫非不知道,每天起码有个顶尖的私家侦探盯紧你们一家?” 柳行风淡淡道:“我祖父到或没到,你进去一看便知。”他手心全是汗渍,略微领悟望气之术的双眼看出这个女人绝非简单人物。加之魏长卿说这女人有着极为深厚的养气功夫,比上午见到的赵宗炜,或是火车上见到的那个背着蛇皮袋的老人,都要厉害的多,绝对臻至第一流的境界。魏长卿一双太虚之眼被柳行风躯体所限,很难窥测出她武功修为,只知道起码是练内脏的大高手。 “不必。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世人只知神龟喜好玩弄玄虚,诸般花巧层出不穷,在人眼花缭乱之余发出致命一击。我却懂他孤身一人深入千军万马取上将首级的本事。”女人一步一步走上前,神情淡漠。 柳行风一怔,心念电转后猛地跃起,居高临下的推出一掌,如虎之跃,如豹之扑,内劲十足。女人脸泛微笑,脚步一顿,袅袅婷婷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待得柳行风掌风及体,才稍稍侧过肩膀,身子微微后仰,然后顺势抬起右手,两根手指夹紧一截锋利刀片,无声无息地架在柳行风颈部动脉之上。 自始至终,她的脚步都没有挪上一挪。 从来没有如此临近死亡,柳行风觉得这个女人着实太恐怖。 噗。 一声轻响,柳行风脖子被划破一点皮肉,鲜血流出。 他镇定如恒,目光冷冷的望着这个极具女性阴柔特色,出手却如羚羊挂角妙到巅峰的女人,心里的震惊、害怕、疑虑糅杂成一团,脸上却不腾半分恐惧之色。 旗袍裹身的女人摇头叹道:“你这孩子武功真差劲。连你爷爷的半成本事都没有,却偏偏能惊走大批世家子弟,心思机巧也算难得了。”女人漂亮的鹅蛋脸上有两分恍惚,但只是一晃就过。 柳行风死死盯住她,不敢妄动,吐出四个字:“我爷爷呢?” 女人脸上有挣扎之色,听到这句,终是轻轻叹道:“我们从来都以为他还活着,可孙子遭受如此大难却还不现身,怕是已经死了。” 柳行风不屑冷笑道:“死?” “他今年都八十三岁了,为什么不能死?”女人浅浅笑道,眼角稍稍腾出淡淡的鱼尾纹,她夹紧刀片的右手缓缓放下,抬头望了望天,然后眉头一皱,喃喃道:“时辰差不多了,你待会听我安排,我带你出北京。” “你带我出京?为什么?”柳行风惊诧交集,他不知道该不该信这个女人,但对方举手之间便能击杀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 女人眼神忽然空洞起来,神色又温柔又缠绵,她瞥了一眼高悬正厅的龙争虎斗图,然后似留恋似痛恨的望着这株参天大树,轻轻道:“因为这个地方,叫做萼绿华堂。” 萼绿华堂。 嗖。 柳行风手臂一紧,感觉腾云驾雾般飞起,慌忙运起丹田之气,尽力以太极一脉身法跟上步伐。 胡同口的赵宗炜竭力运劲冲穴,能有这种点穴功夫的,在北京绝对算是第一流人物,赵家的太祖长拳不是没有这类功夫,可就算是赵苍然,也只能以拳头击打穴位,指力练到这个份上,莫非是韩凤歌?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宗炜咬牙切齿。 女人拉着柳行风一阵风也似的掠过,赵宗炜好容易冲开穴道,正好晚7点整,他气得怒发冲冠,拔腿狂追,却再看不见半点踪影。 某间阴暗的停车场里,柳行风上了一辆黑色的老式劳斯莱斯,一路直奔飞机场。 这个时候,在柳家老宅院里,一个黑衣劲装的老头寻遍老宅而无所得,红了双眼,仰天长啸,啸声说不出的凄厉怨愤。 第五章 西江月。 抵达目的地,女人把车停在路边,点燃一根香烟,她招牌式的旗袍显然不适合出现在大众眼前,只能借助车里沙发的红色背景稍稍掩盖,她递给柳行风一张机票,漫不经心道:“回家好好呆着,只要你在广州或是杭州,他们就不会动手。理想_文学0_3w_x” “他们为什么不会动手?” 车里身着大红色金丝纹边旗袍的女人眼眸清澈,如同一壶上等洞庭碧螺春,她秋波流转,淡淡道:“因为有黎木元、应道儒和李猎水在。” “你是谁?”柳行风早发现黎木元有武技傍身,只是没想到会有如此牛叉,竟能敌住一干如狼似虎的世家子弟?应道儒、李猎水又是谁?这个女人又是谁? 女人笑而不答,显得高深莫测。 柳行风没能注意到她笑意中有三分苦涩味道。 “回去吧。”女人微笑,似乎再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温柔而慈爱“别在你爸面前提起这些事,你爷爷一向是他的逆鳞。” 柳行风默默不语,咀嚼这句话的含义,最终决定不提这事,毕竟这女人救了他的命,该不会害他。在女人的目送下,柳行风上了回杭州的最后一班飞机。 他并不怎么情愿。他宁愿留在北京,探寻爷爷留下的蛛丝马迹,然后管窥蠡测当年的老人到底有怎样的故事。这一天的经历,比他生命里的前二十年要波澜壮阔的多,若非那个妖冶入骨的女人出现,他恐怕真要经历一场生死恶战,然后埋骨北京城。 他只是在想那个女人救走他后会面对怎样的危险,摸了摸脖颈上的皮肉伤痕,女人出手前的那句话又回荡在耳边。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世人只知神龟喜好玩弄玄虚,诸般花巧层出不穷,在人眼花缭乱之余发出致命一击。我却懂他孤身一人深入千军万马取上将首级的本事。” 柳行风觉得荡气回肠。 绰号“神龟”的爷爷真的已经死了吗? 他想到自己说完那一句“敝祖父在堂内恭候诸位多时,有意者不妨随我前来。”后,江浩然、赵宗炜等人瞬间色变的模样,就觉得大快人心。 嗯,江浩然这个人看起来傻乎乎的,却不料竟然有如此心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身犯险通知我,看来他不是和赵宗炜他们一伙的。江浩然帮助了他,以后他自然要去回报这一恩情,只是,爷爷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么多武林世家呢? 原来便是在这高度科技化现代化的生活里,依旧有着古老的传承薪火不息。 千头万绪理不清,柳行风觉得今天实在惊险之极,如果上午有一个应对不好,抑或是拖个两天却没练成望气之术,又或者是没有那个古怪女人,自己这个半吊子水准绝对在北京被轰杀成渣。 要抓紧时间练武功。 柳行风想练成武功的心情愈发迫切。 对于素未谋面的祖父,柳行风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以前是以为他已经过世,所以老爸不愿提及伤心事。但现在从显腾出的一鳞半爪来看,却并非这么简单。 仅仅是冰山一角,就雄壮宏大到让柳行风几乎透不过气来。 柳行风想,那个女人说的不错,爷爷或许真的是老爸的逆鳞。以前他或多或少问过关于爷爷的事,柳抱朴只是默然以对,反而是妈妈帮着圆谎,现在想起来,林惠美说的内容大多空泛,没有实际意义……既然老爸不肯说,自己问了也是白搭,不如不问。至于在北京遭受袭击的事,还是别再说出来刺激老妈绝对不算坚韧的神经了。他模糊的记得小时候老爸被困在某条小巷里让人捅了一刀,具体伤势位置在哪他给忘了,老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倒床上,一个多月形容憔悴没起来过,给他的印象极深极深。爸爸那时候已经是县委书记,手握极大权柄,柳行风没林惠美带着,根本不允许进去探望,所以并不清楚伤势严重不严重。唯一有印象的是,爸爸在五天后精神奕奕的出现在他面前,妈妈却身体虚弱的上吐下泻。 那时候柳行风不懂事,对刺杀这种事完全没有概念,长大一点回味过来才觉得后怕,现在想起来,似乎柳氏家族,真的有很多秘密。 北京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大都千篇一律毫无波澜,每天练气打拳,却只有今天最为精彩。 打了个电话,说已经下飞机到杭州了。柳抱朴没有任何突兀的反应,只是平平淡淡略带欣慰的说,平安回家了就好。 经历了某些事的柳行风对于老爹口中“平安”两个字尤其敏感。 是黎木元来接的柳行风,趁此机会,魏长卿仔细观察了这位保镖,却意外的发现,这人的武功虽然厉害,达到了第二层练气血的境界,却还比那赵宗炜弱上一筹,他又凭什么能得到那旗袍女人的如斯赞誉? 柳行风微微迷惑,感觉需要解决的疑问,实在太多。 路上他旁敲侧击,黎木元边开车边嬉皮笑脸地插科打诨,绝口不提师承何处,柳行风不敢多提关于祖父的事,波澜不惊的回到家中。 林惠美把儿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眼中满是惊喜,有些顾忌的望了望淡淡微笑的柳抱朴,欲言又止。 她很爱丈夫,所以事事迁就他,同时她又很爱儿子,所以她有些矛盾挣扎。 于是柳行风剩下的十几天暑假生活,又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每天清晨在小区里跑足两万米,然后买了个沙袋吊在卧房,每天以不到一成的内劲练习发劲打劲之法,然后又在不同的时段开始打坐练气的生涯,最后才在夜深人静时修炼那魏长卿传下的望气之术,十分充分的利用到了每一秒的时间。 魏长卿教给他融会气息的法门,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欲融会正气如何?曰宜屏息闭目正坐,以两手抱双膝,左右尽力而默运其气,从小便而出,乃能脱体自浔仙道耳。” 单凭这一句话,以及《金液还丹诀》的前四分之一,就让柳行风花费了半个月去反复习练巩固。 这样的生活无疑是枯燥的,也无疑是必要的,每个成功人物在崛起前都有一段极为漫长的修炼,他最近读一本《明朝那些事儿》读的颇有感悟,拿了柳抱朴书房的《明史》参照,明白了只有耐得住寂寞不浮躁有耐心的人,才能极快的那一刹那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朱棣、王阳明、徐阶、张居正等人的姓名像漆了金粉一样在眼前晃过,路漫漫其修远兮,此话诚然。 魏长卿对王阳明的“心学”颇为激赏,但却不持赞同态度,他拥有一双太虚之眼,可说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算是平等,王阳明以己心为天地的修炼方法,是绝对的道不同不相为谋的。 柳行风对于未来有着不详的预感,他如大多数浑噩度日的学生一样不知道毕业之后要做什么,却拥有着极为强烈的危机感,不得不说北京一行让他长了见识,也长了心性。所以他疯狂地汲取可能对他有帮助的知识,读书习武,经济学金融学也不落下。弄了本美国经济学家马斯格雷夫写的《财政理论与实践》,偶尔兴起读一两段,还挺有感觉。 他甚至萌生想利用经济学里“信息不对称”原理自创一套武功,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失败。 《胎息经》还只是小成,《金液还丹诀》才练到四分之一,甚至还在练筋骨中段的层次反复徘徊,就想自创武功?做梦吧您嘞。 魏长卿为了稍稍鼓励下柳行风,传了一套“缚虎手”给他,这是他当年的一位天才小友随意之作,说不上是上乘武功,却自有一番激烈猛厉森严法度在里头,柳行风兴高采烈,填了首歪词: “岂贪黄金万两,何惜田垄千亩。座上诸公安放眼,看我单臂缚虎。 弯弓斗射天狼,三十年来辛苦。一生一世脱不去,忧国忧民包袱。” 词牌名是《西江月》,柳行风写的不甚考究,前半阙大抵是想写出祖父一鳞半爪的霸气,后半阙则是想到了父亲,他是真正忧国忧民的好官。 这词的练字功夫差强人意,平仄也多有不顺,魏长卿在灵台中哼了一段古曲,把这首词给唱了出来,却让柳行风血脉沸腾。 中国的古音乐未必就比西方要差! 唱毕,魏长卿笑着说如果那小友认识我这徒弟,绝对是一生一世的知己。 柳行风乐呵呵的把缚虎手练了再练,问魏长卿那小友是谁,后者吐出的那三个字把柳行风吓得够呛,辛弃疾。 这位武功高强的大词人魏长卿也只是称小友,那魏长卿牛叉到什么程度了? 除了这点,望气术的成功,无疑极大的激励了柳行风的自信心。 没有逡巡生死之间的巨大压力,柳行风愣是费了十天时间才把望气术练得堪堪入门。 好歹模模糊糊的猜中那只苍蝇该会向那边飞了,尽管手速完全跟不上。 说实在的,那只苍蝇真的可怜透顶,第一天无意闯入这间看起来颇为华美的房间,然后就被关在此处每天遭受空调冷气的侵袭,晚上更被柳行风折腾的死去活来,估计它的小心肝已经严重内出血。人类相对于苍蝇是绝对的庞然大物,平时它或许可以得意洋洋的凭借灵巧而无规律的飞行躲来躲去,现在却被人类那种相对庞大的气息给逼迫的疲于奔命,总是担心下一秒那根硕大无比的手指会不会压下来。 人原来是可以吓死苍蝇的,柳行风玩的津津有味,若有所思的得出这个结论。 初窥望气术门径后,柳行风大发慈悲的把这只可怜的苍蝇放生了,有些唏嘘感慨,有些恋恋不舍。柳行风忽然发现他着实有些恶趣味。 估计以后这间房里是蚊虫不生的了,再生猛的蟑螂小强也经不起柳行风钝刀子割肉。 :今天一天又泡在教室听那个老师没完没了的分析case…才来得及码字发章节,求个票票… 第六章 情恒不变,唯惜淡然。 家的十几天里,柳抱朴一如既往的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处理公文档案,各方面传来的资料极多,只要证据充足,便严加惩办,不知道有多少处级县级干部遭殃,可水至清则无鱼,柳行风担心老爸终究会惹到麻烦,但两年省纪委书记做下来,愣是没人敢动他。|文学这些天柳行风刻苦练功,魏长卿指点他对敌时发劲打劲之道,须如何出招,怎样运力,一一传授给这个徒弟。 柳行风把《太极拳经》左下角的武功套路练熟,三十六式太极拳招如行云流水。 武功套路牵引气机,是练法,也是打法。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历代怪杰奇才不断淬炼的结果,就算是百多年前,太极大师杨腾蝉为取悦王孙权贵炮制出来诸如揽雀尾、如封似闭等等招式,都有大道理在里头,没几分修为根本不能体会到其间好处。 所以招式虽是旁枝末节,却也于练功有大益,当然,主要的还是发劲运劲打劲之道,练一分准、一分巧、一分刚、一分柔。 而练功闲暇时候,柳行风摸出一部《黄帝内经》,细细读下,对于经脉练气之学愈发敬畏,也渐渐明白了为何魏长卿每日里让他打坐练气的时候都不尽相同,这都是与节气时辰相关,立秋时要怎样搬运内力,白腾时又要怎样,看起来好像杂乱无章,没有任何规律,其实各种法门繁复奥妙,洋洋大观。 八月三十号,柳行风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在书房里挑几本书带过去业余读读。 房里挂着一幅浓墨重彩的“忍”字书法,柳抱朴沉吟着处理公务,林惠美则在一旁织毛衣,柳抱朴一页一页迅速翻动,似乎看到什么,忽然眉头紧锁,铁青着脸拍案而起。 林惠美一惊,手指被针刺到,一滴豆大鲜血迅速涌出,掉落在地。 柳行风忙去拿创可贴。 “怎么了?”林惠美神色温柔,走到丈夫身旁。理|想|文| “萧山区教育局帐目严重亏空,可去年这位张局长才申请了六千万教育资金!花的可真快啊,年初我调查他银行存款,竟然没有一分一毫,所以没多注意,现在才知道他把儿子和老婆的国籍都转到加拿大去了!那些钱在国外一洗,干干净净,全部变成私人所有,啧啧,好厉害,好厉害!” 林惠美皱眉道:“厉害?你还是可以办他的吧,无论如何他下半辈子只能吃牢饭了。” 拿来创可贴给老妈贴上的柳行风道:“妈,这人典型的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嘴脸,豁出自己下半生,也要给妻子儿女留下衣食无忧的生活环境。这才是他厉害之处,他就算是现在立即死了,那些钱也追不回了。” 柳抱朴气得浑身颤抖,大骂:“蛀虫!蛀虫!”脸色涨红,大声咳嗽起来。 林惠美轻抚丈夫背脊,悠悠一叹,柳行风默然不语。 等柳抱朴气稍微消了些,沉思准备怎么办理这事时,柳行风仔细观察他的气色,觉得现在或许正是时候,若有意若无意的说道:“哦,对了,老爸,问你个事。” “你说。”柳抱朴喝了口茶顺顺气。 “爷爷…是什么人?”想到即将赶往学校,柳行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没听那旗袍女人的劝告问出这么句话。 刚刚才暴怒过的柳抱朴很不正常的沉默良久,柳行风好像听到父亲长长呼出口气,半晌柳抱朴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等于没说,柳行风本来就没报多大希望柳抱朴会被火上浇油失去理智然后说出爷爷的姓名身份,他没能等到这个答案,于是就扯开话题,说点别的。 离开的时候很平静,只有林惠美不舍留恋的目光以及柳抱朴招牌式的微笑。哦,或许还有一个,黎木元很欠揍的叼根牙签嬉皮笑脸。 车窗外的风景呼呼掠过,要说柳行风偶尔蹿出的小念头里没有杨淼,那绝对是不可能事件。 愛有十三划,不吉利的数字。 初恋没有任何理由。 她让你在爱上她的过程,忘记一句话叫自尊,忘记一个词叫愚蠢。 少数幸运的人能在花季的第一次恋爱定下终生之盟并且恩恩爱爱携手到老,大多数人都只是这份爱情的受害者,一如柳行风,也一如杨淼。没有人会不珍而重之的对待自己的初恋,即便其中某些人会在受伤之后心理变态然后糟践自己,但那份深埋在心中的感情始终不会变。事实上,天下间任何一种真挚的情感,都不会变,亲情友情爱情,可在漫漫人生路上,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会残忍的操控时间把这些情感稀释,然后变淡。 真的,感情永远不会变,只是会淡而已,最后淡到你根本没办法知觉。 柳行风不想这样,可又无法抗拒时间这位大神。 女人啊,不要奇怪为什么那些曾深爱过你的男人现在却投入别人怀抱,如果说恋爱是互相愉悦的运动,分手就是相互伤害,或许,男人只不过把淡然融会贯通的太早。 柳行风忍不住掏出一根烟,孑然走到吸烟区,点燃,深吸一口。尽管因为这东西会损伤身体精气,魏长卿谆谆告诫他尽量少抽。柳行风觉得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能让他轻易的感觉到时间在流逝,一晃神就过去了。 索性就不去思前想后。 身体靠在椅子上完全放松,柳行风轻轻哼着《r》中某章内敛深沉的爵士乐,回想起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十八岁以前,高二的柳行风就是流行风,喜欢玩乐器,喜欢电子竞技,喜欢听陶喆周杰伦,喜欢赏梁静茹陈绮贞。现在的他,或许已经变得不那么闹腾,但仍然是喜欢在雨天趴在阳台上听周董的《心雨》,喜欢在小区那株樟树底下棋时听陶喆《寂寞的季节》,在失恋后就喜欢反复咀嚼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乃至于这次暑假到北京的途中,下意识的就把陈绮贞《旅行的意义》哼出声来。 魏长卿能理解柳行风。 那个居住在汴梁城外小村中的女子,永远是他不变的心事。她没有风华绝代,没有艳若桃李,对于魏长卿来说,只有一份紧紧握在手心的温暖和感动。如果没有在与钟神秀会面之前天色大暗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现在该已经了断约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吧,魏长卿微微出神。 柳行风,则是握紧铅笔,闭着眼睛,在白纸上轻轻描画。 火车的震动根本影响不到他沉稳有力的手腕,一笔,一笔,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乃至于一根一根的头发,都细细描摹。他照着他心里想像的样子,画出印象中最爱的那一抹笑容。 睁开眼后,他并没有去仔细端详手中的画纸,而是打开窗子一角,然后让描画了他从前以为能相守一生的女人画像随风而去。 他脸上浮起淡淡笑意,心里的痛慢慢淡去,无论她对他怎样,他的那份情怀始终不变,在北京的两个月里每天疯狂的练功读书,恐怕,也有泰半是为了忘记她吧。 她让你在爱上她之后,忘记了自尊,忘记了愚蠢,忘记了怎么去恨,但却让你学会了淡然。 一切都已淡去。 尽管它不会变。 情恒不变,唯惜淡然。 :,都来投两票吧保证集中授课完加班加点码字! …靠之。 第七章 来头貌似很大的陈洗禅 南安大学坐落在珠江边,气候宜人,校园里百花盛开,一座座赭红色楼掩映在枝叶繁茂的绿树之中,有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从校园中穿过,鸟语花香并着远处海浪滚滚波涛交相呼应。|文学 大学后边有座小山,峰峦苍翠,奇花烂漫,有松竹凛然之森森,又有云雾遮蔽之渺渺,即便是三伏天一身臭汗的进入此山,也能顿觉凉风扑面,清新自然。 山的西边一角,有一所古刹,暮鼓晨钟随百川入海,香烟缭绕伴青天白云。 回到学校的柳行风有些唏嘘,在北京的这段日子里,哪儿都没去,就在老房子里一个劲的练功,又在家这么半个月巩固下来,堪称脱胎换骨。太极拳的绵绵神意、缚虎手的凶悍大气,他也能略窥到一点踪迹。 拖着行李往宿舍走去,他是住在十五栋318室,室友分别是: 甲:李藏舟,广东东莞人,二十二岁。 乙:陈经纬,湖南长沙人,二十一岁。 丙:徐南山,江苏昆山人,二十一岁。 说起来,柳行风是最小的一个,他的名字貌似也最不讲究。 推门而入,柳行风闻到一股霉味,随后听到一声奸笑,李藏舟搓着双手从卫生间里转出,小眼里精光一闪,嘿嘿道:“风风,mua,你后面洗干净了没,哥想你想的好苦……呀!” 说完合身一扑,柳行风侧身闪过,笑道:“就这么欢迎兄弟盛大归来?” 李藏舟抓了抓蓬松的头发,长叹一声:“唉,哥这两天沉浸在马克思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对我党的中心指导思想有了更深的感悟,正准备泼墨挥毫铸就一幅大作,没想到你像恶狼一样冲进宿舍,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哥就琢磨着要不要小小的宠幸你一下…” 柳行风忙摆手道:“老李,你没发烧吧?俩月没见,居然好男色了?我给你介绍个细皮白肉的小受,你攻他去吧,雨腾恩泽咱承受不起~” 李藏舟嘿嘿笑道:“算了,不跟你玩了,一点玩笑都开不得的人~没意思,没意思。|文学” 柳行风这才打量了下两月没见的李藏舟,胡子拉渣,满脸憔悴,于是他问道:“挂科了?” 李藏舟动作一僵,机械的点了点头,然后仰天长叹:“悲剧啊悲剧,我风流倜傥大名鼎鼎文武双全的李公子居然挂了这门马克思,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扼腕惋惜!风风,答应我个事好不?” 柳行风头摇得像波浪鼓:“不答应,不答应。你绝对是想让我帮你补考。” 李藏舟哼哼两声,道:“谁让你补考了,我都考完了,绝对过。我是…想让你…帮我…问问…那个…谢婳…嗯嗯啊啊…” 谢婳,10国贸3班的五大美女之一。 历来国贸系和中文系出美女,所以10国贸3班的狼友们历经一年艰苦卓绝的奋斗仍是没能选出班花来以正视听,一方面的确难分轩轾;另一方面则是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审美观,都有自己心中的美人,一个说沐颖清新脱俗,一个说张诗韵气质动人,东一嘴西一舌,大半年下来还是未了之局,不得不说这乃是10国贸3班的大憾事。 李藏舟这条横行南安人见人怕花见花关的老狼饥渴的太久,某日在女生宿舍楼下遭遇水泼之噩,抬头欲怒骂时看到一张清丽脱俗的笑脸,然后就彻底堕入爱河,对谢婳死心塌地矢志不渝。虽然人漂亮学习也厉害的谢婳从来不鸟李藏舟,但后者明显具备极其茂盛的阿q精神,能在一次一次受挫折的孤单深夜里反复自我安慰,还威胁某夜正在读诗的柳行风送了句“人间自是有情痴”给他。 “谢婳?”柳行风玩味的一笑。 和李某人不同,柳行风很有女生缘,他不会像一般男生一样大大咧咧,一碰上打篮球杀dota就忘乎所以。柳行风会在每个人生日都奉上一条自编的短信,大多数是短短的一首藏头小诗,有时候是一篇精致小巧的生日贺词,男生大都觉得这种事婆婆妈妈,女生则觉得此人虽然低调却又很有才气,柳行风不管别人怎么看,只是乐此不疲的尽上自己一份心意。 谢婳是众多女生当中,和柳行风玩的很好的一个。 “是啊,是啊,小风风,帮帮哥哈。” “老李,你说说,你看上她哪里了?”柳行风一边整理书架,一边笑道。 李藏舟愕然半晌,心想说她好看吧,好像又不是,说她人好嘛,她又对自己一点都不好,那自己究竟看上她哪里了呢,寻思了好半晌,李藏舟嬉皮笑脸蹦出句:“她符合朕的口味嘛!” 柳行风捂住喉咙,作势欲吐:“朕你个头!人贱自有天收,李藏舟你等着!” 李藏舟嘿嘿笑道:“朕乃天子…” 柳行风忙制止住他长篇大论,然后道:“行行,我服了你了。你让我帮你问什么啊…” “呃,那个,她今年是不是准备选修‘中国哲学史’?”李藏舟斟酌字句。 柳行风笑道:“就这个啊,行,那你要怎么报答大爷我?” “以身相许要不要?” “去你的,我柳行风有标准而正确的性取向。” “性取向其实不分正确与错误,弗洛伊德就说过……”李藏舟又要开始长篇大论。 柳行风掉头就走:“算了,不帮你问了。” 李藏舟一把拉住柳行风,深情的呼唤了句:“哥!” 柳行风眉开眼笑,摸摸李藏舟圆溜溜的脑袋:“乖,我这就帮你问哈。” “嘟。”柳行风按了免提,电话接通。 李藏舟含泪点头道:“哥们,你肯帮大爷这个忙,大爷下辈子给你当奴才。” 柳行风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在李藏舟屁股上,后者嘶声惨叫,在听到谢婳清脆的声音后,立刻就安静下来,眼巴巴可怜兮兮的望着柳行风。 “喂?谢婳么?” “柳行风啊,是我,有什么事?”谢婳明显心情不错。 “呃,就是问下,今年学校开了哪些新的选修课程呢?我一暑假没上网,这个不清楚。” “呵呵,我就准备选那门‘中国哲学史’,讲课的是陈洗禅老教授,据说是和当年社科院的钱钟书先生、北京大学的吴组缃教授、南京大学的程千帆教授以及复旦大学朱东润教授齐名的学者,似乎都快九十岁了。”谢婳谈到陈洗禅教授,如数家珍,似乎兴致很高。 柳行风一惊:“和钱钟书、吴组缃齐名?不至于吧?” 李藏舟得到确切消息,兴奋的无以复加,嘻嘻哈哈的跳上跳下。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啦。老一辈的学者大多凋零,陈洗禅教授确确实实是硕果仅存的几位之一,咱们校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穷山沟沟里拖出来,今年正式开课。” 李藏舟在旁边撇撇嘴,小声嘀咕道:“九十岁…下半身都见阎罗王的人了,还勾引小mm去上他的课…哼哼,老而不死为之贼。” 柳行风瞪了他一眼,然后“唔”了一声,谢婳又道:“你选这门课么?我觉得很适合你呢。” 李藏舟几乎跳了起来,握住柳行风的手不住点头,一边点头还一边张嘴做出一个“选”的口型。如果柳行风没选这门课,而只有李藏舟一个人选了,那谢婳肯定会觉得是李藏舟有阴谋,于是李某人极力怂恿柳行风选课。 选!一定要选! 为了哥们的终身幸福,加上柳行风的确想见识一下这位号称与钱钟书齐名的古文大家,于是道:“好啊,我也很像见识一下这位老师。是中文系的课吧?” “嗯,是的。快点选喽~”谢婳有点俏皮的说道。 李藏舟魂都酥了,一溜烟跑电脑前输入学号密码,然后把早就查好的课程代号输入,然后再帮柳行风也弄好,二十分钟后,电脑屏幕上弹出窗口:恭喜您选课成功。李藏舟觉得幸福的快要晕过去。 柳行风则若有所思……陈洗禅? :这个要感谢“沧海二月”书友,我一个不小心就打成广州昆山了…汗啊汗啊汗啊。 第八章 名。 “中国有三个半人,两广人算一个,浙江人算一个,湖南人算一个,山东人算半个,而湖南人的影响似乎更深远些。” 钱钟书先生语,陈经纬同学经常引用。 陈经纬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心气特别高,喜欢冒尖出头,比起李藏舟的淫荡,他要显得庄重一点点;比起徐南山的书生儒雅气,他又显得十分猥琐;比起柳行风的低调,他则显得嚣张飞扬。 总之,这头来自长沙的老狼和李藏舟一正一奇,配合起来,搭讪技巧出神入化妙入巅峰,让徐南山和柳行风两人叹为观止。 15栋318的四个男人之中,李藏舟和陈经纬从来都是10国贸3班的话题人物。 三千大千世界,能聚在一起总是缘分。 柳行风觉得,这三个兄弟都能相交一生。 九月二号凌晨零点时分陈经纬赶到寝室,四人在两个月后聚首,密谋九月三号开学典礼接新生时的计划。 刚刚赶到的陈经纬兴奋不已,深情并茂的长吁短叹:“这是个学长勾引学妹、学妹吸引学长、学姐垂涎学弟、学弟攀附学姐、学姐嫉妒学妹、学妹憎恶学姐、学长抛弃学姐、学姐报复学长的季节…天干物燥,大家小心火烛…” 徐南山笑骂道:“去,你哪里有点学长的样子?” 柳行风笑道:“他是想做学弟去攀附学姐来着,陈大少爷对熟女向来情有独钟。” 李藏舟小声的举手发言:“错,禽兽痿和本少爷可都是不折不扣的痴情萝莉控…” 陈经纬“嗤”的一笑:“谢婳那女人都老成那样了,还萝莉~要我看,还是曾思瑜够味,清纯啊清纯,萝莉啊萝莉。`3w`” 李藏舟叫道:“人家才十九岁,老你个头!” 徐南山道:“我觉得吧,那俩姑娘都好,但……呃,你们还是把魔爪伸向下一届的鲜花吧……” 李藏舟一拍大腿:“广撒网多捞鱼!嘿嘿,好计,好计。” “就这么定啦!”陈经纬正拿牙签剔牙。 柳行风满头黑线,明天又有的累了。 xxxxxxxx 大二的学生可以毛遂自荐去接新生。听到这个消息后,10国贸3班大部分单身汉都觉得浑身燥热,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 李藏舟对谢婳的贼心当然未死,而且还相当雄炽,但是对于养眼的美女,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所以就陪着吊儿郎当的陈经纬四处搜寻美女学妹。 渴望爱情渴望了二十年的陈经纬本着纯纯的心,在人海茫茫中搜寻那个她的身影,冀望发生一见钟情美好而烂俗的桥段。所以三个多小时后,汗流浃背的陈经纬满脸喜色的握着三星手机晃来晃去,柳行风一问李藏舟才知道在这两百分钟里陈经纬接了十六位新生,呃,理所当然都是学妹,而且都是美女,然后问到了其中十五位的电话号码。 陈经纬用的方法很简单,帮女生提重的东西然后在她新寝室里坐着休息两到三分钟,好心的女同学大多会和你搭话,初入大学纯纯的小女生哪里是厉兵秣马整顿修炼一年之久的陈经纬的对手?几句话下来就把电话号码报出,十六轮番后,漏网之鱼竟然只有一个。 看着兴冲冲来了又去的陈经纬,坐在帐篷底下乘凉的柳行风不由感慨,没爱情滋润的男人很难正常的起来啊… 翻着本《国际市场营销》,柳行风正预习这学期的课程,他的《胎息经》已有小成,至柔专气时时在体内运行,带动《金液还丹诀》的内力,心清神明,汗渍不生,在喧嚣中啃课本的柳行风觉得效率很高。 “柳行风!”一个惊喜的声音乍然响起,柳行风抬头望去,就看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背着大书包立在不远处,笑容灿烂稍显羞怯,在九月的阳光下明媚动人。 正是火车上偶遇的顾盼兮。 “好啊,你到了学校都不打我电话么?”顾盼兮一见面就劈头盖脸问道,柳行风知道她的号码,她却不知道柳行风的。 “呃,对不起,我这不昨晚上才到寝室么,你刚到?”柳行风有些尴尬,两个月的勤修苦练,他的确快要忘掉这个眼眸美的特别的少女。 顾盼兮笑道:“没怪你啦,不过你这人似乎记性不太好,把电话号码报给我喽,到时候我请你吃顿饭。” 见到顾盼兮从惊艳中恢复过来的陈经纬兴奋的直跳脚,走近之后却惊讶到极点,我靠你流行风,老子辛辛苦苦跑来跑去都只有设套问别人号码的份,你丫的艳福咋这么好? 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白衬衫的男人风度翩翩的走来,四十来岁,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温文尔雅四字。 腕上的iwc万国表无言昭示着这绝对是成功人士。 “盼兮,你朋友?”男人的声音有着融化冰霜的暖意,挺直光洁的鼻梁加上一双温润如墨玉的眼眸对女人的杀伤力绝对强大。 “嗯,爸爸,这是我朋友,叫柳行风。”顾盼兮笑着拉过父亲,指着柳行风介绍道。 “你好。”男人微笑着伸出手来,和柳行风握手,“我姓顾,叫顾墨缘。” “顾叔叔好。”柳行风彬彬有礼。陈经纬见家长出来了,根据泡妞秘笈,貌似不好搭讪,于是忿忿不平的离开寻觅新猎物。 两只手握在一起。 顾墨缘的手白皙而修长,看起来文文弱弱,貌似钢琴师般指节嶙峋,可力道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柳行风本力根本招架不住,体内真气自然而然生出抵抗。顾墨缘微微一笑,松开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行风,低低说了句话,前半句让柳行风惊疑交加,后半句则让他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呆滞: “浩气端行,沛然家风,好名字,好名字。” 行风,行风。 浩气端行, 沛然家风。 每句末端之字恰巧就凑成行风之名。这就是他名字的由来。 柳行风脑中轰然作响,呆呆的看着顾墨缘拉着女儿微笑告别,震惊之下竟没想到拉住顾墨缘好好问清楚。 他并不知道,在他被神秘女人救出北京之后金字塔顶层翻起了多大的波澜。柳老乌龟回来了,某些人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某些人保持沉默漫看云卷云舒,某些人精打细算活泛点小心思,某些人拍案而起大笑神龟尚在人间…… 与此同时,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凶悍老人和一个散漫惫懒的年轻人正准备踏上来广州的路途。 :后天pr,今天好容易抽出点时间搞定这章,呃,字数是少了点,以后补上。据说下周又换个老师集中授课,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九章 男人和女人。 某一部分女人所寻求的只是爱情、金钱和虚荣。:虚荣。爱情的满足在于向旁人炫耀男友,金钱的满足在于向旁人炫耀装饰。这种女人并不坏,她们会利用手头任何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打击对手,不计后果的扬眉吐气,杨淼就属于这种女人,事实上从她十五岁时被初恋男友骗去身体然后狠狠抛弃之后,她就打定主意成为这种女人。 最起码,这样很难被伤害到体无完肤。 于是一个期待完美爱情的明媚少女,在某个夜晚独自流泪后决意蜕变成钟爱玩弄男人的妖女,她不坏。 她以为她想报复,她以为她能做到。 可她忘记了,男人凭借征服整个世界而征服女人,女人却只能通过征服男人而征服世界。即便强大逆天到武则天这种程度的女人,也只能通过皇宫里那个唯一的男人攀上金字塔顶峰。 女人能征服男人,却千万不要准备去玩弄男人,洋洋五千年来,武媚娘却只有一个。 被郑鹤按倒在沙发上扒光衣裤的那一刹那,杨淼明白了这一点,也明白了过去的十四个男朋友里,只有柳行风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会对她好,会对她呵护备至。 肉欲横流的社会啊,杨淼呆呆的托着腮遥望璀璨星空,心想柳行风这样的傻瓜还蛮可爱的。父亲苦了二十几年,现在却有房有车小日子滋润的不得了,难得自己傍上了大款公子,婚事都准备在即,莫非真的还期许有那样的极品傻男人再度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么?她白皙的脸庞上有笑意掠过,他真傻。 傻,真傻。有那样的家世,却不懂得飞扬跋扈,更不懂得甜言蜜语,甚至不懂得去暗示哪天来进行一次某种负距离活动。唔,好像只有他对自己的那份爱才如此的纯粹,不加半分肉欲。谁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那个碰一下自己手就惊喜交加老半天的滥好人啊。 啐,还想他干嘛? 哼,这家伙一个暑假都不上qq,活该!杨淼有些恨恨的想道,又忍不住有些担心…如果还记得他的手机号码就好了。`3w` 杨淼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我的新男友要雇杀手杀害我的旧男友。 这是哪跟哪啊… 事情的发展超乎她的预料。 ------------------------------------------------ 狂妄的人自认为是命运的主人,谦卑的人则甘为命运的奴隶。 柳行风却不属于以上两种,他旁观命运而不苛求,接受命运却不卑怯,偶尔走狗屎运会嘻哈揶揄一下最近的好运气,而运交华盖的时候则是微笑调侃一下最近的厄运,翻滚了二十年交了大堆患难兄弟和狐朋狗友的他浑浑噩噩波澜不惊,李藏舟笑评说这是个与命运结伴同行的傻瓜。 其实柳行风的人生信条跟大多数人差不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是母亲从小灌输给他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则是老爸人生哲学体系里十分重要的一条,“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则明显出自大亨舅舅林惠龙的手笔。 不要以为大商人大政客都有很超乎寻常的上位者气质,脱去财富与权势的外衣,大都没有给人多天之骄子的感觉,气质高华形容靓丽的不会是领导,那只是明星。所以上位者的座右铭大多不会有多出类拔萃让人眼前一亮,这些都是很平常的句子,现在的年轻人几乎全读过,放口头上谁都会说的漂漂亮亮,可大部分人只是把它们当作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柳行风真的做到了,除了最后一条很欠火候。 柳行风把顾盼兮约出去是第二天的事情,他想的确需要请这女孩吃顿饭,如果顾墨缘在的话那就更好了,这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阴柔文弱书生的男人绝对有着不俗的实力,魏长卿一语赞其筋骨极其雄壮,动手则有泰山轰崩之势,柳行风从心里感觉到他并无恶意。可惜顾墨缘把女儿送到学校之后就马上飞回上海,并不笨的大脑告诉柳行风,顾家的老一辈绝对知道他爷爷的事迹。 于是他只能对顾盼兮旁敲侧击。 可顾盼兮只是眨巴着丹凤眼,感觉莫名其妙。 柳行风有些尴尬,揣测这个女生貌似并不知道某些事,于是提议登上无名山走走。 除了生物系、园林系的学生,大概就只有中老年教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登山了,柳行风大一的时候荒废《胎息经》不练,在wow吧厮混过一段日子,后来又迷上某单机游戏,所以每天守电脑面前,对无名山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今天算是第一次上山。 爬山能给人以启迪,魏长卿常常说如果柳行风大学毕业了,不要急着去工作,花两三年时间走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东临碣石观沧海,西去黄河捋源头,凭吊古迹,登山舒啸,绝对是开拓心胸武功大进的结果,对于以后的为人处世,也大有裨益。 柳行风和顾盼兮有说有笑的往山上走去,不到十分钟,柳行风就嗅到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有说不出的舒畅感觉荡漾心头。 “好香啊,这怎么回事?”柳行风心旷神怡之际,又觉得奇怪。 顾盼兮显然来过不止一次,闻言笑道:“是植物专业的学生在这里种的,园林系的再来规划,起码有八百多种香草。” “香草?” 顾盼兮笑着说:“是啊,香草。我猜你绝对认不出来。” 柳行风微笑道:“我又不是学这个的,怎么认得出来。”说着花园已在眼前,几百种淡淡香味夹杂在一处,说不出的清新,说不出的自然。他觉得土地就是用来栽种花草树木、粮食蔬菜的,人繁衍到现在这个程度,把地球弄得乌烟瘴气,这究竟是对是错?隔了半晌他又不禁好笑,居然考虑起这种问题来了,莫非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是一个错误? 顾盼兮巧笑嫣然的欣赏这用来栽花种草一亩三分地,有些感慨地道:“许多外地人削尖了脑袋往上海钻,可我却觉得上海不是个好地方,这座城市从来不缺高楼大厦,山水花草却大多是假货水货山寨货,偶尔有真品,都被圈养在小小一方阳台上呼吸不畅,就连鸟叫虫鸣也显得矫揉造作,暑假被我爸爸带着走了几个地方,还是觉得这里的南安最好。” 柳行风小声道:“许许多多的人聚集到一个地方生活,彼此之间没有距离可言,每天心烦意乱浮躁难当,消磨时间度日如年,无怪山水之乐使人忘乎所以。以前我喜欢喝酒,不是因为现实中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仅仅是因为‘沸’的状态最能触及自然。太白斗酒诗百篇,中国人似乎特别偏爱酒,也特别痛恨酒。” 顾盼兮眨巴着漂亮的丹凤眼:“如果有两条路让你挑选,一条是光明大道在你面前铺就,轻轻一步就能跨上金字塔巅峰,然后发号施令颐指气使,用俯视的角度来看待芸芸众生。另一条则是在山中默默无名的度过余生,你会怎么选择?” “我当然选择平步青云!”柳行风表情夸张,一副利欲熏心的模样,龇牙咧嘴的煞是滑稽,顾盼兮看得盈盈一笑,柳行风笑道:“刚刚是玩笑啦,人生没有绝对,你说的两条路都太绝对了,出世和入世根本就不能分割,一个人完全离了社会,活不成,完全离了自然,也活不成。我二十岁以前一心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攀爬,一步一步踏上巅峰,过完这个生日才明白很多事情,如果没有许多人的帮助,你根本只能任由这个社会反复碾压。”这话是他的肺腑之言,诚然,如果没有林惠龙与柳抱朴在,根本没可能镇的住嚣张跋扈的郑鹤,自己和沈尘沈和两兄弟的结局则可能是残废度过余生。 柳行风没往打死的结局想,是因为他觉得郑鹤该还没坏到视人命于草芥的程度。柳行风一直敬畏生命。 顾盼兮笑道:“好啦,这副模样我们院男生每天都做,你就别再来了。我给你说说这些花?” 柳行风呵呵笑着说好。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这些香草原来都能从《离骚》中查出,江离、申椒、白质、杜衡、木兰…… 顾盼兮神情专注的轻轻诵读,一段一段华美哀戚的字句如涓涓细流淌过心头,柳行风有些恍惚。 “嗨,柳行风!”一个穿着蓝色背带裤的清丽女生闯进柳行风视野,是李藏舟偷偷暗恋着的谢婳。 :明天第一次考试…呼…准备背英文段落去了…我也要用让人有小便的语速吐出每一个单词… 第十章 胭脂扣 开学那天,谢婳在“殓诗房”坐了一整天,冀望看到柳行风的身影。0`3w`x 邂逅的魅力就在于它的偶然性和一次性,完全出乎意料,毫无精神准备,两具陌生的躯体突然互相呼唤,彼此共鸣。所以谢婳痴迷于这样的邂逅,所以她宁愿守株待兔也要再塑造一次邂逅。 可惜,从开学到现在,柳行风始终没来。 初次的邂逅是在大一刚开学的第一堂课后,忘记拿包的谢婳走进教室,有些惊艳看到明媚阳光下坐在窗台写诗的他。 从此之后,她便喜欢和他一起单独在教室雕琢碎句短章,喜欢他描摹蒲公英那极浅极浅的淡淡一笔,喜欢他有如石笼山畔嫩竹的翠绿,喜欢他笔下那个推开空门却跨不过红尘的僧人。从第一次见到他,听到“殓诗房”这个名字,她似乎就被深深吸引住了。 “殓诗房”的名字是他的手笔,因为他喜欢把随手成就的诗句付诸一炬。 他从来不像其他所谓才子一般锋芒毕腾,偶有文章就急不可待的通告全班,然后煞有介事的装订成册大言不惭说马上出版。在她看来,去参加什么“十大才子”活动的学生各个都浮躁浅薄的太难堪,但在他身上她能找出一种叫做“静”的特质。 他能让她平静,却又像一颗抛落湖心的石子,阵阵涟漪泛开让她不能自已。 谢婳有时候会窃喜,因为,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有这样的一面,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殓诗房”这个名字,这是他和她的两人小天地。 她知道他有女朋友,但那又怎样?偷偷的喜欢他就是了。 可是当她看到顾盼兮神态亲密的立在柳行风身畔窃窃私语,心里忽然涌起不详的预感,这就是他的女朋友么?果然…果然很般配。 谢婳有些黯然,觉得这次的邂逅虽然是绝对的偶然,却真是糟糕透顶,难怪,难怪他再不去“殓诗房”写诗填词。 她原本在山上漫无目的的散步,可却偏偏碰到他。她原本想不声不响的离去,可却偏偏忍不住去和他说话,情之一字最难琢磨,就算是当事人,也未必说得清楚。 柳行风的朋友来了,顾盼兮似乎有些拘束,当即闭口不语,听到谢婳问出那句“这是你女朋友?”,脸上立刻浮起两朵晕红,扭过头去。柳行风尴尬的挠了挠头,这家伙死要面子,除了寝室里三个,班上大多不知道他失恋的消息,所以谢婳当然不晓得。 “呃,这是我刚认识的女性朋友,叫顾盼兮,是金融学院的高材生呢。” 谢婳才不管顾盼兮是哪个学院的高材生,一听到“女性朋友”四个字,那颗聪明秀气的脑袋念头几转,哪里还不明白柳行风的意思?她现在的心情用大起大落来形容也殊不为过,好容易忍住眉开眼笑避免某种突兀场景,她伸出白的晃眼的手掌,眯着眼睛笑嘻嘻的道:“你好。” 顾盼兮脸上晕红未消,脸皮白又嫩且薄或许就这么个坏处。但好歹顾大小姐久经各式各样男生猛烈轰炸,交际应酬得体又大方,连老爷子都赞叹孙女成长的煞是迅速。两个女生熟络的很快。 魏长卿是过来人,慧眼如炬,但情之一事无由而始,顺其自然最好,这事还是让宝贝徒弟自己处理的好。 三人结伴在无名山上乱逛,往上有个大平台,许多老人在这里练剑打拳,柳行风一眼扫过,大多都是太极剑的路子,这路剑法牵引气机活络筋骨,委实是养生。眼角余光瞥到角落里一株大树下做操的和尚。 这和尚一身灰色僧袍,看起来似乎是四十来岁,又仿佛五十来岁,鼻直口方,红光满面。真正吸引柳行风目光的是他做的操,看起来似乎是五禽戏一类养生功法,可又像是猴拳雁功,更像中小学生做的广播体操,腾挪进退,稀奇古怪。 鉴于身旁有两个美眉,柳行风决定下次来一定要与这和尚谈两句话。 胡乱走了一通,年轻人说说笑笑,日落西山也就散了,柳行风回到寝室,陈经纬马上一个健步把门一关,搓着手掌嘿嘿奸笑。 “干啥?”柳行风下意识的双手抱胸。 陈经纬哼唧道:“小柳柳,今天约会爽不,乖乖的把那个美眉电话交出来,哥饶你一把。” “看上她了?”柳行风拿起水杯来喝了口水。 李藏舟哈哈一笑:“老痿这两天魂不守舍,还不是那个无名美眉给害的。” 陈经纬抓了抓头,对柳行风道:“你对她有意思不,如果有的话,那就算了,如果没意思,让哥去追她回来洗衣扫地…” 柳行风险些没被水噎死:“这可是千金大小姐级别的人物,洗衣扫地?做梦吧你…” 陈经纬眼睛放光,喃喃道:“千金大小姐,哇塞,如果她看上爷,少二十年奋斗啊…” “老痿,你真想清楚要追她?金融学院不知道多少帅哥公子都给栽了来的。”徐南山从门外走进,一派气度昂然胸有成竹之态。 “你知道?”柳行风三人异口同声。 徐南山摇头晃脑得意洋洋:“本帅何等人也,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想打听点事还不容易,此女名叫顾盼兮,和咱一个年级,金融院院花,深圳那个袁大纨绔苦追不果,发誓要把顾大小姐正法,动员黑社会人手准备来次霸王硬上弓,结果是袁大纨绔被打断了腿吊在3栋大门口那棵树上哭爹喊娘。据传闻还惊动了胭脂扣,这事去年年末的时候传的沸沸扬扬,咱们隔得比较远可能还不怎么知道,顾mm在金融学院可是鼎鼎大名啊。” 听到胭脂扣三个字,李藏舟一个激灵:“真的假的?这么牛逼?”他是地头蛇,本地有哪些厉害人物自然是一清二楚,胭脂扣典型的黑道大枭,珠三角三大巨头仅此一家是妇道人家做主。一介巾帼,压服麾下七百须眉,这女人本领多大,手腕多硬,可想而知。 徐南山笑道:“讲不定就是以讹传讹,胭脂扣何等厉害角色?为了个纨绔少爷出头,想想也不大可能。” 姑且不去管胭脂扣多厉害,总之柳行风是明白了,顾盼兮家族之牛叉程度绝对比郑鹤之流要强上百倍,远程遥控毁灭一个黑帮有预谋有组织的绑架计划,需要多强悍的能力?筋骨极其雄壮出手即山崩地裂的顾墨缘,博通古今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无所不通的顾盼兮,莫非在隐隐在昭示着这个家族无比深厚的底蕴? 那么,爷爷与顾家相比,孰高孰低?孰强孰弱? 柳行风感觉心惊动魄。 : 第十一章 袁大纨绔 湖南汉子陈经纬琢磨老半天,觉得这块肉想下口的人绝对数不胜数,自己若要出手,柳行风反倒不是主要竞争对手。`3是不大可能,这种事或许柳行风和徐南山玩一玩可以;长相的话他只能说是普通中等;凭体魄杀出一条血路也不大说得通,虽说陈同学体壮如牛,但强中自有强中手,袁大纨绔据说每半月吃一条鞭,可人家是十岁的小姑娘,不是四五十岁的虎狼阿姨,这个貌似也行不通。 所以他把顾盼兮归为“待定”一类了,决定把目标锁定在本院大一某班的小mm身上。 李藏舟继续痴恋谢婳,每天绞尽脑汁的想象当在“中国哲学史”课上相遇时他要怎么表现,是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尽显,还是故作知识分子吟诗作对,或者买通某人半路劫道然后自己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估计都能写上一部长篇小说了。 徐南山非常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的读书计划,这是个极其生猛的人,最近正猛攻英文,大小名著,商务营销,早中晚就没一个时间段是闲着的。这家伙准备考雅思出国,目标定位在英国cambridge大学工商管理mba,这个可是需要院长级别以上教授亲笔写就推荐信一封,,最后录取不录取还得看面试结果。 柳行风是四人中最悠哉悠哉的一个,每天早上五点腾地起床,然后绕着学校跑上一圈,偶尔爬两次树,把学会的第一门轻功身法练熟,这是赵家“上青天”的轻功,本无甚出奇之处,可扎根基的效果却不错,魏长卿心中所记与《太极拳经》里所载的轻功都要求太高,只能循序渐进而来。开学前五天,每天就是上课、练功、读书三件事,不得不说这小子仰仗《胎息经》平心静气的功效太多,三天之内把一本厚厚的《国际市场营销》读完,书上全是笔记摘录外加重点划线,可以说,这个学期,这门课他完成的差不多了。|文学 之所以这么早就把课程搞定,是因为柳行风知道时间紧迫,如果不快些练好武功,将来爷爷的敌人来袭,自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或者还等不到敌人来袭击,他没能耐消化伏龙菩提,就只能经脉爆裂死翘翘了。 轻功的要诀,还是“借力”两个字,要使百多斤的身子身轻如燕,筋强骨壮还在其次,借厚德大地之力,借体内气息流转之力才是关键。“上青天”的轻功直来直去,没有花巧,长途奔走起来还是关乎腿力强健与否、内力雄厚与否。 有一年多打坐练气的基础,这轻功练得不难,很快魏长卿就传授给他第二套轻功,同样的飞速成就,这让柳行风很奇怪,武功这么好练? 这一日清晨快七点时,长跑归来的柳行风额头微汗,正准备回宿舍擦一遍身子,忽然一堆人轰然而出把他围住,清一色黑衣黑裤,为首是一个鲜衣怒马长相帅气气势跋扈的公子哥。 来往学生见是这位大少爷,大多急匆匆的走开,少数好事而不怕死者才敢躲在某处看热闹。 “你就是柳行风?”公子哥斜眼睥睨。 “我是。”来者不善,柳行风心想又哪里得罪了人? 公子哥嗤笑一声:“小七,顾盼兮会看上这种人?” 唯一一个没穿黑衣黑裤的瘦小男生畏畏缩缩的嗫嚅道:“前天我亲眼在无名山看见的,我们系的人集体下山,都看见这两个人有说有笑,神态亲密……” 公子哥目光一寒,道:“柳行风,我不管你和她进展到那个阶段。总之以后必须断绝往来!你碰了她的手,我就砍你一双手,你碰了她的脸,我就割你鼻子挖你眼睛。我袁煌从不说笑!” 柳行风素来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二十年来奉公守法连柳抱朴都说他是良民,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佛祖还会发无名之火,良民又怎么样?于是柳行风皮里阳秋的说道:“原来是袁大纨绔,我记得3栋门前有棵大树……你很威猛嘛。” “你找死!”袁煌脸色涨红,怒气冲冲,俯身一个绊腿,速度竟然不慢。 柳行风这几天勤修轻功身法,身形灵便,抢先向左退后两步,不多不少的避过袁煌一腿,然后对准袁煌扫出的右腿,伸足轻轻一挑。 这一脚他自觉没用多大力,可袁煌竟是被挑翻了个跟头,袁大纨绔灰头土脸,只觉颜面大失,恼羞成怒之下,一挥手让身后小弟顶上。柳行风有些错愕,这是他勤修两月之后第一次出手,比之与郑鹤交手时,胜了不止一筹。 十几个人抽出棍子,一拥而上,可柳行风只是东一闪西一躲,好似一条滑不留手的游鱼,谁也抓不住他,周围那群八卦男好事者又惊又喜,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个男生是哪个院的?” “据说是袁大纨绔的情敌,金融院那个顾盼兮的准男朋友!” “真的假的?顾盼兮从来对男生不假辞色,貌似背景还特别大,你记得不,袁大纨绔去年被打断右腿可住了两个多月的院…” “貌似顾盼兮这个准男朋友会点武功,你看,这些人连他衣角都碰不到。” “火爆大新闻啊,袁大纨绔预定的女人也敢碰,这男的真有种!” “哇塞,这小子牛逼,连续打倒两个,莫非是武术协会的?” 柳行风挑翻袁煌之后,就觉得有些后悔,梁子算是结下来了,怎么麻烦事一桩接一桩? 但这些人出手狠辣,每一拳每一脚每一棍都是往眼睛、喉咙、下阴等要害打来,而且力道都不小,柳行风被压着打,圈子越缩越小,心想这袁煌于自己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为一个女人就要打残对方,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 于是他双足不丁不八的立定,右手四指并拢向下蜷曲,大拇指抵在中指处,成鹤嘴之形,在一人肩头轻轻一点,那人只觉奇痛入骨,“嗷”的一嗓子惨号出来。柳行风左手弯肘侧掌,肘尖在另一人小腹猛地一撞,那人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腾腾腾退出十几米远一跤坐倒,半天爬不起身来。 这是缚虎手中“鹤形”并“熊形”的手笔,仙鹤骨骼清奇,昂首阔步,携高空坠落之势,啄瞎虎眼亦不在话下,老熊身大力大,手掌拍出就是山崩地裂,老虎也经不起一下。柳行风没那份内力,只能以肘代掌,先以鹤嘴之尖锐,再以熊掌之威猛,连续击倒两人,当场立威。 这两下技惊四座,一群黑衣黑裤的男人不敢妄动,柳行风左手垂下,右手保持鹤嘴姿势,森然道:“让开,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一个高大汉子啐一口唾沫,抡起棍子就往柳行风头顶打来:“妈妈的,嚣张是吧?” 柳行风步法转动,避过这一棍,子母连环绝技使出,连续两拳打在那男人胸腹之间,那人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地不起。 “死人了!” 黑衣黑裤貌似黑社会的一干人傻眼了,旁观者八卦者好事者傻眼了,袁煌大少爷也傻眼了。 柳行风冷冷瞥了袁煌一眼,扬长而去,竟没一人敢拦。 :说过会抽时间加更,奉上一章先。今天下午轻松了一下子,下礼拜又是七天的集中授课征程… 第十二章 突破境界。 柳行风回到宿舍,洗了把脸,也不跟兄弟们说今早上这晦气事,拿了书本照常有说有笑的去上课。位袁煌大少爷会有什么招数使出,总之自己接着就是。 刚才那招子母连环绝技,前面一拳打在神封穴上,后面一拳又补在肩井穴上,两穴其封,那人要是再能动上一动,哼上一哼,还真是奇了怪了。不过柳行风的力道仍是稍嫌不足,不到半个小时穴道自解,与那个用手指头点穴的神秘女人相比,更是天壤云泥之别。 现如今点穴的功夫已经失传泰半,就是赵家如此显赫门庭武学世家,也没出一个能用手指头点穴的人物,只因练就指力太难。赵宗炜虽说和赵苍然差了三十几年的功力,前者只能用拳头点穴,后者亦然。 毕竟练得是太祖长拳,不是太祖长指。 况且点穴的功夫博大精深,智力稍微低一些的人终生难窥门径。因为点穴是封气血,气血不到喉咙,你便讲不得话,气血没到下身,你就走不了路举不起来,气血没到手臂,你想动一个手指头都难。 而气血运行,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故而点穴需要推算才能发挥最大效果。人体自成一个小宇宙,有它自己的规律,每个人大同小异,所以点穴之法大都能普遍适用。比如柳行风刚才点中神封穴后,那人仍有小部分气血上行,所以再封住他肩井穴,那气血便滞留此地再上不去了。 四人到一楼的时候看见一大堆人围在不远处指指点点叽叽喳喳,李藏舟兴趣大涨,一溜小跑过去率先探路,柳行风等三人随后就来。 每一栋宿舍门前都会种一排树,15栋由于排的比较后,这一排树于是就比较瘦弱矮小,现如今大门口这棵更是不堪重负。理想|,脑袋离地不过二十厘米左右。柳行风走近一看,乐了,这不是袁大纨绔么? 袁煌现在都快哭了,去年就被吊树上丢人现眼了一次,今年居然还要再来一次,老天爷你真狠…他正恨恨不已的咒骂着不公平的老天爷,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倒立着的笑吟吟的人,正是刚刚交过手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的柳行风。 国贸学院的诸位围着这株两米多一点高的小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有的想测试一下这棵树啥时候断掉,有的则心疼小树被人如此凌虐。忽然一声大吼打破寂静,大家把目光都汇聚在大少爷袁煌身上。 袁煌左看右看,确定没有熟人之后,深吸一口气,可怜兮兮的小声道:“柳行风同学,柳行风大哥,帮个忙把我放下来好不?” 大家刷的一下把目光全都射向陈经纬身上,后者摸着脑袋呵呵傻笑,耳边忽然一个声音响起:“老痿,让让。” 柳行风解开绑住袁煌双脚的粗绳,一把托住他脖子,然后一提他衣领,袁煌腾地就站起来了。 “哇,这人好大力气,哪个班的?”已经有女生很花痴的眼睛放光,打听柳行风同学住址姓名去了。 袁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拖着受伤的右腿迅速的逃离现场。 这回轮到柳行风奇怪了,谁把这小子吊树上的呢? -------------------------------------------- “李猎水或者应道儒。”柳行风想来想去也只能这样解释问题了,魏长卿的答案和他一致,绝对有人在暗中保护他,只是前二十年来柳行风与世无争与人无尤,没人找他麻烦,这一次却终究出手了。 袁煌家大业大,飞扬跋扈,不给点颜色瞧瞧,以后柳行风的麻烦绝对一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所以李猎水或者应道儒要教训他。 “只要你在杭州或者广州,他们就不会动你。” 神秘女人的话言犹在耳。 李猎水和应道儒是谁? 他有时候又在想,这伏龙菩提会不会是爷爷种下的呢? 应该不是,如果是爷爷种下的,那他一定会来帮助他消化这浑厚猛烈的内力。 但那会是谁? 柳行风强迫自己不去追究这些事。 现在的主要目的,是练功,练功,再练功! 把伏龙菩提消化掉,然后走遍名川大河开拓胸襟,再然后,才能有资本去寻找爷爷。 两个月来,内力飞速进展,《金液还丹诀》不愧是道家上乘密法,修炼起来一日千里。九月七日,柳行风趁其他三人熟睡,在寝室修炼《金液还丹诀》,正要把真气纳入丹田,忽然小腹一阵火热,一道粗大真气和《胎息经》内力糅杂,在全身上下四肢百骸诸大关窍里都走了一遍,柳行风浑身噼啪作响,体内浊气翻涌,都从肛门处放出。 噼里啪啦,像爆竹一样的声音响彻整个3楼,柳行风原本浑身酥麻,轻飘飘的仿佛在云端,但听到这个声音,老脸腾地就红了,慌忙提起被子,装作蒙头大睡,这个“爆竹声”登时变作闷响。 “发克,谁他妈这么晚还玩鞭炮?”李藏舟睡眼惺忪,腾地坐起来,柳行风堪堪放完这一串长达两分钟的长屁。 徐南山揉了揉眼,猛地捂住鼻子:“我靠!是放屁!” 陈经纬闷声不语跳下床,把门窗都打开,柳行风这时很无辜的装作若无其事的坐起来:“啥事?”然后猛地捂住鼻子。 李藏舟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谁他妈放屁像鞭炮一样,不是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吗?这个屁还臭的要死,放屁的人真是天才!”一次性把这么多浊气全都排出来,要使不臭不响,简直对不起柳行风过去二十年消化过的食物! 陈经纬把头伸出窗外,长长吸了口气,忽然回头,阴森森的道:“外面空气很好,就寝室和走廊里臭气熏天,绝对是附近寝室的人干的!” 李藏舟也跳下床,吸气吐气,徐南山叹道:“人家也不容易啊,说不定是吃坏了肚子。” 柳行风忙道:“老徐说得对,咱们就别追究了…” 最终,陈李徐三位同学没去找麻烦,小柳同学全身舒适的顺利进入了梦乡。 他终于突破练筋骨的境界,进入练气血的初段水准。 第十三章 心斋论。 广州火车站走下来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青年。 老头眼睛里满是暴戾之色,青年则显得波澜不惊。 “姓于的,咱们这就去那个狗屁南安大学!”老人脾气显然不好,青年则悠哉游哉:“陈老伯,论打架杀人,您人如其名,是上上之才。不过,如果论到怎么无声无息把人给阴死,还是暂时听我安排吧!” 陈上才听他恭维,心里顺畅了一些,冷哼一声:“谁他妈要阴死他?老子一拳就能把他打死!娘的,真不晓得郑鹤那娃为啥请你来!” 青年哈哈一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郑家大少爷花两百万买省纪委书记公子的命,传出去非同小可,陈老伯,这个钱可是为您花的,所以也请您做事的时候,多多考虑,别只考虑到自己。” 陈上才一凛,哼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姓于的青年诡异一笑道:“先去天伦万怡酒店好好睡一觉,吃顿饱饭,如果您还宝刀未老,我再叫两个小妞来爽一把!” 听到这话,陈上才觉得无名火起,他娘的,这小子一路犟过来,存心跟我作对呢?我儿子命根子都断了,你还敢拉我去?扬手就在青年肩上一推,狠狠的道:“要去你自己去,大爷上过的女人能排两公里,对红灯区的货色没兴趣!”说完掉头就走,才走两步又回头喝道:“你他妈再跟大爷提那事,大爷把你那玩意切下来下酒!” 青年看着陈上才走远的背影,揉了揉被推疼的肩膀,嘴角划过一抹笑意。 ---------------------------------------- “中国哲学史”这门课,在星期五下午,柳行风抱着书本和李藏舟一起往教室走去,谢婳早早的占好了两个位子,最前排,李藏舟暗暗叫苦,但还是抢先一步坐在美女旁边,柳行风不觉好笑,他又不会跟老李抢,激动个啥? 陈洗禅教授眉毛胡子全都白了,瘦瘦小小的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仿佛对周围的事物都毫不关心。|文学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陈洗禅站起来,晃悠悠走到讲台旁边,清了一下嗓子,道:“同学们好,我姓陈,本名是二满,一二的二,满足的满,后来学了文化,改名叫做洗禅。” 台下掌声和笑声一并响起,陈二满,许多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只知道这是个大学者,却没想到这个学者还有个这么有趣的名字。 陈洗禅表情平淡,语调毫无波澜:“我们的课名叫做‘中国哲学史’,同学们,我跟你们说,其实中国没有哲学,如果要说有哲学,那却不是独立的专科。我们中国的哲学,素来是文哲不分,文史不分,史哲不分,学用不分,文武不分。无论是研究中国的哲学或者佛学儒学,它都不能与历史、文学、哲学、为政四门脱离关系。所以,‘中国哲学史’这门课的名称本身就是错的,但我来讲课,却要把它讲对来。所以比较难讲。” “既然是‘中国哲学史’,那范围就限定在中国了,哲学,我上面说了五个‘不分’,以后都要讲的。所以,历史、文学、为政将是其中重点。” 这段话把一干同学说的昏昏欲睡,暗道这老头不过浪得虚名,什么和钱钟书齐名?最起码《围城》还能入眼,这老头都讲得些什么? 谢婳听了一段,也觉得大失所望,但还是准备认真听听讲课,可是李藏舟涎着脸说些不着边的笑话让她没心情听下去,这男生真讨厌。她偷偷瞄了一眼柳行风,后者听的津津有味。 这个陈洗禅的底蕴,真不是一般的深厚,只是,或许拙于言辞吧。 对中国的古文化,年轻人大多没啥兴趣,所以台下讲话的讲话,玩电子游戏的玩电子游戏,有的偷偷打电话,有的大张旗鼓的玩扑克牌,大教室里声音嘈杂,陈洗禅依旧八风不动。 “刘琦同学,你来说说对我刚刚提到的心斋论有何感想。”陈老头一双浑浊老眼半眯着,眼神困顿,慢吞吞地道。 一个男生不知所措的站起来,脸上表情茫然若失,大教室整个安静下来。刘琦支支吾吾,好半晌憋出一句话:“心…心斋论,跟聊斋志异一样,就是讲发生在心斋里的故事!” 全班哄堂大笑,陈洗禅摇摇头,挥手示意他坐下:“有谁知道心斋论是什么吗?” 偌大一间教室,洋洋数百余人,鸦雀无声。 陈洗禅脸上掩不住的失望之色,咳嗽两声:“台下边的诸位同学,我今年九十一岁了。”这话一出,登时有不少人惊呼,科技极为发达的今天,活到九十岁以上的,也是少之又少,能站在讲台之上讲课的,更是凤毛麟角,吐字如此清晰、话声中气如此之足的,恐怕就台上这位老人家。 “这门课程,总共有三十六个课时,每一节课,我当老师的都得站着、板书。‘台下边的诸位同学,请坐,台上面的老头子,请站着,这不公平’。你们南宫校长来如皋找我再当教师的时候,我就以这句话来回绝。可南宫校长说,‘如今国学衰微,稀奇古怪的有趣东西又一大堆,孩子们大多沉溺进去,不可自拔,再过两年,老祖宗的东西都要带进土里去了。’我知道,有人拿钱钟书先生,吴组缃先生和我比,我当然远远及不上两位教授,他们都是有大才华、大智慧的人,是国学大师,是古文大家,是硕果仅存的文化传承者。但华夏祖辈传下来的真东西,我还是有三分心得,于是就想把这点东西给大家说说,我拙于言辞,不知道怎么表达大家能接受的最好,只希望诸位能认真听讲,不要辜负了南宫校长一片苦心。” 说完,陈洗禅退后两步,深深鞠了一个躬。 百来号人,其中不乏桀骜不驯者,但面对这样一个原本颐养天年不问世事的老者,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被打动了。 柳行风瞬间肃然起敬,胸口好像被一团热火灼烧,他不忍让这位老人家失望,于是举手道:“老师,我知道什么是心斋论。” 陈洗禅“哦”了一声,道:“那请这位同学说说。” “庄子的《人间世》里,借用颜回与孔子的对话为寓言,是这样的:回曰:‘敢问心斋’?仲尼曰:‘一若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 陈洗禅浑浊老眼一亮,问道:“此段话重点何在?” 柳行风道:“在‘听之以心’,‘听之以气’。” “何谓听之以心?” “所谓听之以心,就是用心去倾听自然之声,听自己内部的心声。这有些玄,但与佛家止观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洗禅眼睛越亮:“你竟然还知道止观法?那何谓听之以气?” 柳行风胸有成竹:“所谓气,就是息。佛家所说的地水风火,息属风。这个息,指的就是一呼一吸之间那不呼不吸的短短一瞬。听之以气,就是把握住这短短一瞬,体会大自然纯粹博大之美。诸葛孔明抱膝长啸宁静而致远,阮籍喟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大抵有这份感悟。听之以心听之以气之后,才能体悟虚的境界,耳根不向外听,完全返之内在,这样内心才真正持斋,心斋之名由来如此。” 这个“息”字,就是内息的息,柳行风每天打坐两小时,这话问到点子上来了,他答得酣畅淋漓,陈洗禅听的也舒适无比。 整个教室好像炸开了锅,不少人都忍不住再次窃窃私语,讨论的话题大抵是这男生哪个院的,人文院的高材生?说的话都文绉绉的大半听不懂,但陈洗禅教授脸上的欣喜神色却不会作假,这人真牛逼。 谢婳看向柳行风的目光柔和而温润,满是盈盈笑意,心里说不出的自豪。李藏舟则兴奋地跺脚,拉着柳行风小声说真给咱318长脸。 陈洗禅连连点头,道:“你很好,请坐。”柳行风依言坐下,老人家又要开讲,可皱眉一想,问道:“刚刚回答问题的那位同学,你什么名字?” 柳行风依言答了。陈洗禅古井不波的老脸上惊色一闪而过,点头笑道:“下课之后,柳同学你留一下。” :第二章。 第十四章 圭年往事。(三更)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各院学生陆陆续续鱼贯而出,李藏舟心里对柳行风的感激简直无法言喻,哥们多好啊,为了咱的终生幸福,竟然主动离开去跟那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子谈论啥啥的。 现在年轻人大多有种心态,对行将就木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家大多持敬而远之的态度,生怕沾染上两分死气,所以小辈面对祖辈大都觉得压抑,有代沟,老人家则是无可奈何宠溺的笑着,可宠溺中的孤单落寞,却又有几人知晓? 谢婳犹豫了一会,她想在门口等他,可毕竟脸皮薄这种事做不来,所以最终还是抱着书本急匆匆的走了,李藏舟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乐呵呵的如飘云端。 “孩子,你叫柳行风。那你知道‘浩气端行,沛然家风’八个字么?”陈洗禅神色柔和,好像在端详自己的亲孙子一般。 柳行风心头一震,点了点头,脱口问道:“老师,您…您认识我爷爷?” 陈洗禅枯瘦的双手微微颤抖,橘皮一般的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圭年有后,圭年有后。你爷爷如果见到你,定然老怀大慰。” “我爷爷,他叫柳圭年?”柳行风心脏怦怦狂跳,问道。 陈洗禅道:“不错,龟鹤延年,他今年应该也八十三岁了,那‘浩气端行,沛然家风’八字,是你柳家世代相传祖训。” 柳行风道:“我爷爷现在还活着么?” 陈洗禅道:“我这残弱之身都有九十高寿,你祖父武功盖世,筋强骨壮,得尽百五天年,又有何难?” 柳行风一阵激动,道:“那、那他现在在哪里?”他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仿佛无形之间对祖父的亲近还要胜过二十年来朝夕相伴的父母,想问又不敢问的话这时候已经蠢蠢欲动。理_想_文_学0_3w_x陈洗禅摇头道:“二十年前我见过他一面,现在杳无音讯。孩子,你在北京闹得动静很大啊,我僻处山村都是如雷贯耳,原本以为圭年重出江湖,把你给救了出来,如今看来却不是了。” 柳行风犹豫一会,问道:“老师,是一个女人把我带出北京的。您知道她是谁么?” 陈洗禅道:“我在如皋一住三十年,不问世事,如今格局怎样,天下何如,老头子像瞎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顿了顿道:“孩子,我们出去走走,对你祖父你心中有何疑问,我这老头子大概能解答一二。” 一老一少慢腾腾的在校园里漫步而行,柳行风沉吟一会,问道:“我们柳家是做什么的,有很多仇人么?” 陈洗禅道:“柳家世代书香,你曾祖父是位博学鸿儒,也是位有钱的乡绅,在战乱中不得已委曲求全,四方结纳豪强以求平安,却偷偷和游击队互通声气,暗地里支援钱粮果蔬。你祖父柳圭年天生的刚烈性子,年轻气盛,不懂父亲的一片苦心,以为你曾祖父做了汉奸,一怒之下愤而离家,他那个时候才刚满十一岁。此后便一个人在战火中到处闯荡,一晃十年,练就一身非凡的武艺,这个时候,日本人已经投降,国共两党几度大战。圭年经同乡之口知道误会了父亲,于是火速赶回家中,可江苏那时候是国民党的地盘,查出来柳家和有联系,于是你柳家上下两百余人,最后只剩下你父亲一个。” 柳行风“啊”了一声,他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心中不是滋味,但只默然不语。 “你祖父怒恨滔天,提了三尺长剑便要去砍下蒋介石人头,他当时的武功已是天下顶尖一流的,可蒋介石身边却恰巧有一位足以和他旗鼓相当的人物,两人这一相会,就斗了一甲子六十年。圭年自然没有行刺成功,相反被子弹击中胸口,躺了三个多月才好,后来他参加,战场上所向披靡,无人可挡,两年下来因功升迁到第三野战军125团团长。” “50年七月的时候,已经是大校的圭年跟随陈赓大将赶赴越南,他孤军深入,几度徘徊生死之间,却在最后关头鼓起豪勇冒着枪林弹雨斩杀敌酋,七百解放军一鼓作气,干掉敌人一个师的兵力,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这一战现在还被军事科学院列作经典战役,以不足千人之众牵引敌军主力,让我方大军取得阶段性的胜利,这份孤勇豪气,我是极为佩服的。” “圭年视功名利禄如粪土,对军衔官位不甚放在心上,51年又随陈赓将军转战朝鲜,由于你祖父骁勇善战,彭德怀大帅和陈赓将军差点闹起来。他一人一剑,砍下李沃克等十几位大小军官头颅,上至少将,下至上尉,麦克阿瑟恨他入骨,悬赏三十万美金只为杀柳圭年一人。彭德怀元帅和陈赓将军对你祖父大是欣赏,无论是用兵方面的绵里藏针,还是孤军深入取上将首级的豪气,都是数百万解放军里数一数二的。” 陈洗禅语调平淡,但柳行风却能从这平平淡淡的字句中听出许许多多的惊心动魄,家破人亡一怒之下行刺蒋介石,并世英杰一斗六十年天干地支轮回,三年内战所向披靡无人可当,助越南抗法战争孤军独勇大胜而归,抗美援朝砍下十几个美军军官的人头让敌方首领心惊胆战。 走着走着,这一老一小两人谈兴渐浓,柳行风知道了许许多多当年柳圭年的事迹,只是问到陈洗禅如何认识爷爷的时候,老人笑而不答。 两人话题渐渐转向学术方面,这几年柳行风勤读道藏佛典,虽说有魏长卿这位大宗师指点,但毕竟术业有专攻,陈洗禅在这方面的造诣指不定还要高出魏长卿两分,所以频频发问,陈洗禅一一指点,未有不尽心之处,只是谈及佛教梵文经典,老人颇为惋惜。 “现在世界的大流是提倡白话文,人们交流起来固然轻松许多,但白话文发展极速。孩子,你该知道韩愈吧,他提倡古文运动。可他那个时候的白话文,放到现在我们来读,就是艰深奥妙的古文。《红楼梦》《三国演义》这四大名著,我们小时候看起来很轻松,可现在的年轻人却不一定看得懂,一百年后,估计就只有专家才能看懂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好在只要汉字还在,中国的文化就不会断了传承,庄子说薪尽火传,这是一种精神,也是一种荣耀。你看莎士比亚写的戏剧,现在有几个英国人读得懂?可一个中国小孩,只要认识了三千个汉字,那他就能读懂《唐诗三百首》,把《红楼梦》读个大概。可惜的是,大多数年轻人,都认不得三千个汉字。印度的情形更糟,这是个没有历史的国家,因为他们数学不好,所以浑浑噩噩。佛陀传道时候用的古梵语,瑜伽的古奥秘术,现在的印度文字专家也看不懂,我能看懂几分,却不及前几年殁去的季羡林先生,他在这方面是大师,可也有很多不可考据处。再过个百十年,说不定就完全失传了。” 陈洗禅语气惋惜,喟叹道。 一脉文化传承的失落,普通人看起来或许觉得与自己生活毫不相干,可在学者看来,却是天塌地陷的灾难。 柳行风心念一动,气息转念入灵台,问道:“老师,你可会梵文?” 魏长卿怎么不知道这徒弟想什么,道:“你若想学,我便教你。佛陀舍身相劝世人,又岂能致令佛法失传?” 柳行风大喜道:“我不求学会梵语,只须告诉眼前这位陈洗禅老师,让他弘扬佛经典籍就行。” 魏长卿沉吟道:“中国的佛法大抵在一部《大藏经》里,但已近禅门,与纯正佛法有些出入,我先教你一部《金刚经》,把这些音节都记准了,再转告这位陈先生。” 于是柳行风对陈洗禅肃然道:“老师,我会古梵语。” :第三更,七千字更新,看在集中授课不容易的份上,大家多给两张票票…明后两天继续坚挺… 感谢“光影中”书友提出bug,是50年抗法战争,不是62年,那个时候陈赓将军已经逝世了… 第十五章 白光一道。 接下来的两天,柳行风把整部《金刚经》用梵文读出来,陈洗禅又惊又喜,他是第一流的学者,却不是一流的讲师,所以记诵了这篇经典中的经典之后,只是闭门研读。,柳行风趁着周末把《妙法莲华经》、《楞严经》和《金刚经》三部经典翻译成古梵语,陈洗禅在这方面本有不凡造诣,得到柳行风…哦,是魏长卿只言片语的解释,顿时茅塞顿开,数十年疑惑不解处豁然开朗。 这份喜悦当真无以名状,陈洗禅也顾不得去追问柳行风怎么会懂失传久矣的古梵语,只是觉得这少年给他的惊喜太多,先是心斋论的不凡见地,再到故人之孙,最后这个古梵语更是石破天惊,南宫峰说南安绝对有能让陈洗禅眼前一亮的学子,此言果然不虚。 小寺庙里除了陈洗禅外,还住着三个和尚,俗话说“三个和尚没水喝”,但此三位貌似和和睦睦大家庭,每天诵经念佛,打坐练功,其中一位,正是柳行风前几天在无名山上碰见的那个做稀奇古怪体操的僧人。 这僧人笑容可掬,可就是不说话,柳行风和他打了半天哑谜,愣是没弄清他做的操是什么,还是陈洗禅替他回答:“这位大师是个哑巴,可修为高深,玄机妙法都在行动之中。他做的操是我这些年在如皋闲极无聊创立的,叫‘彭祖功’,当然不能与圭年杀敌斩首的霹雳手段相比,但益气延年的效果是有的。” 彭祖岁八百而终。好大的口气。 柳行风在这两天里把架势学会了,魏长卿说似三分五禽戏,但功效似乎尤甚。理想|?他把彭祖功打了七八遍,浑身登时精力充沛,才明白这套功法是以身体动作牵引气机,与印度瑜伽密乘有异曲同工之妙。 星期天晚上,柳行风从寺庙里出来,准备回寝,夜已黑了,他走在林荫小道上,微风徐来,让人很是舒适。现在是晚八点,离情人出没的时间早了些,大多数学生都在自习室或者上课,加之小路又挺长,所以人烟十分稀少。 柳行风哼着小曲,本来悠哉游哉,忽然浑身毛孔一缩,他慌忙一个懒驴打滚。 火光一闪,泥土溅起。 袭击自己的人手里有枪!柳行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他望气之术已窥门径,对气息的感应殊为不弱,似乎感觉到那人又要开枪射击,他慌忙伸足一点,上青天轻功使出,嗖嗖爬上一棵大树。 杀手手中的枪明显装上消音器,他连击两下不中,自然有些焦躁,但现在见柳行风爬上树,不由冷笑一声,慢腾腾的走出藏身之地,手枪对准树上的柳行风。 这人真蠢,杀手心想。他莫非不知道上了树躲避更难?还真以为这是黑客帝国世界呢? 他正准备射击,手腕却忽然一麻,手枪顿时掉落在地,杀手一惊。 柳行风扣住一枚石子,弹中杀手拿枪手腕穴道,他当然没有隔空打穴的神技,但让杀手麻上一麻、痛上一痛的本事是有的。一击即中,柳行风如大鸟一般飘落,横拳直捣,杀手面门吃了一拳,仰天跌倒,只觉痛不可遏,他知道柳行风势必有无穷后手,慌忙翻身后退,从腰间又掏出一柄手枪,对准柳行风开了一枪。 这一系列动作熟稔无比,显然是职业杀手,柳行风急闪之下,手肘终是被擦到,鲜血迸出。 杀手狞笑着又准备开枪,柳行风镇定下来,刚才那杀手是瞄准了他开枪,所以他能知觉。但现在这人拿枪的手下垂,不知他何时抬手,何时扣动扳机,所以柳行风只能选择不变应万变。 但子弹速度太快,杀手枪法又准,柳行风要躲过千难万难,他索性一咬牙,脚跟用力,冲上前去,合身扑上。杀手冷笑,抬手,扣扳机,准备射击。 想到家中病重的母亲,以及嗷嗷待哺的婴儿,广州军区退役出来的杀手急切的想要看到子弹击中这个学生胸口后绽放出来的凄艳鲜血之花。那二十万花花绿绿的票子让他呼吸一阵急促。 部队里学到的格斗射击的技巧,原本是为了保家卫国,现在……杀手有些惭愧,他觉得愧对教官的教诲,但是……为了维持这个好不容易的家,他不得已击杀眼前这个学生,他有些恍惚。 于是离地半米空中的柳行风忽然看到一幅极为奇特而血腥的场面。 一道白光掠过。 杀手的头颅顿时与身体分家,脖颈一腔热血喷薄而出,溅了柳行风一脸。 柳行风忽然记起魏长卿说的那句:“剑术三千,至人白光一道。” 落地之后,柳行风擦去脸上鲜血,四下张望,发现一道极淡极淡的灰影往东方奔去。他不及思索,拔腿就追,远远吊在那道灰影之后,两分钟狂奔出一公里外,柳行风有些接不上后力,那道灰影晃得几晃,忽然就消失在他视野之中。 柳行风见这人轻功之高明远在他之上,但为何之前不摆脱他呢?念头急转,他记起林荫道上杀手的尸体,不由恍然大悟,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他赶忙往回赶去,果不其然,路上只剩一滩血迹,在月光下凄厉莫名,头颅和尸体都被人移走。 看来,无论是经验还是智术或者武功,自己还需要很大很大的磨练。 怅然过后,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化成两截尸体,柳行风生生忍住作呕的冲动,他知道有人救了他,也知道有人想杀他。 但他没注意到三十米外,隐在大树后沉吟不语的俊美青年。 :今天还有第二章。 第十六章 愁又愁,楼上楼,九月九。 九月八号,南安大学门外出现了一个摆着算命摊子的青年男子。 这一天时间里,他凭借他英俊的外表,神乎其神的算命技巧,征服了无数少女的心,风靡整个南安。 李藏舟狼一样冲进寝室,拉起徐南山和柳行风就往学校外走,柳、徐二人莫名其妙,问他啥事,李藏舟气呼呼的道:“有人砸哥场子,我靠,本来哥约了谢婳出去吃饭,半路忽然杀出个狗犊子说给谢婳算一卦,谢婳在他那个破烂摊子面前一坐就是一个多钟头,还让不让哥活了,兄弟们,一定给哥出口气啊!” 徐南山闻言连连摆手:“算命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向来是持相信态度的,对这种玩意我敬而远之,别拉上我,我要背单词。”于是就很不讲义气的挣脱李藏舟的手,一溜小跑回寝室大声朗诵英文。 李藏舟靠了一声,可怜兮兮的看着柳行风,柳行风耸耸肩道:“人家算得准谢婳才会坐那里的,你拉我去我也没办法。还出气,这怎么出气?” 李藏舟攥住柳行风手臂:“哥,你别骗我,去年我还看见你翻本《易经》,你去跟那人唠嗑,谈这个,谢婳就能跟我去吃饭了…” 柳行风彻底晕菜,经不起李藏舟这只老狼狠拽,最终还是被拉到校门口某条小巷里那个算命摊前。 果不其然,谢婳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秀美的脸庞眉峰蹙起,皱起的鼻子上有很好看的纹理。那个帅帅的青年左右手快速无比的四根四根的放下竹签,嘴唇微微开阖,似乎是在记录数字,他的手有着不属于男子的优雅娴静,浑若象牙雕就,粒粒滚圆佛珠挂在手腕上,每一颗上都刻有繁奥莫测的古佛图,竹签摆在小小一方褐色藤木椅上,香灰垫底,每一根竹签几乎都沾染上毫厘灰尘,整整齐齐的分作两堆。柳行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专心致志的计算,心道这人还真有几分本事,他知道易术占卜之道,却从没试过,但这青年手法精湛,显然深得个中三昧。 “这一卦是坤卦,上六之爻变咸卦初六之爻。”青年的眼神古井不波,轻轻吐出这句话,气度说不出的淡定从容。 “什么意思?”刚刚试探性卜问过家庭、事业的谢婳只觉这个男子预测的奇准无比,所以才珍而重之的问卜姻缘,听到青年说话,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略微放低一些。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这是坤卦六爻卦辞。阴阳龙战,大是不吉啊。唔…六爻变咸卦,咸卦上兑下艮,兑者阴柔之卦,代表女子,艮者阳刚之卦,代表男子。`3w`,少男追求少女,曲意承欢之象。谢婳,你是在问姻缘么?” 听到这个声音,谢婳心尖儿一颤,回过头来,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楚楚动人,她忍不住低低轻呼一声。李藏舟听懂柳行风话中深意,一颗心不由砰砰狂跳,只想:“少男追求少女,曲意承欢。谢婳问的是姻缘?天哪,我要流鼻血了…”他却没想过,前面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的卦辞是何等的凶险。 青年见来了新客人,点漆似地眼眸中似笑非笑,道:“你也懂《易经》?” 柳行风笑道:“略懂一点。”青年变戏法一般掏出张小凳子:“请坐。”柳行风依言坐下,他首先是被李藏舟唆使过来,现在却真被这人吸引住了,懂得国粹的人,他都打心眼里尊重。 “《易经》博大精深,自古分为义理和术数两派,前者讲哲理,后者重卜筮。你出口成章,把卦辞背的如此熟稔,想来是义理一派了?”青年言谈举止之间从容不迫,竟然带有三分雍容华贵之气。 柳行风摇摇头:“我不是义理一派,也不是术数一派。只是闲来读读《易经》,顺带背了点小玩意,今天脱口而出,贻笑方家了。” 青年摆手笑道:“小玩意?这可不小,国粹之大大过天地,你能推出两卦之象,就证明你我有缘,我免费为你卜一卦如何?” “一卦多少钱?” 青年有些错愕,道:“五十元整,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 柳行风笑道:“也不贵。”说着推了一把李藏舟,后者念头一转,会过意来,掏出张五十块的票子递给青年。 青年怫然不悦:“我说过免费,你们何必执着?” “对我免费,可对谢婳不免费。”柳行风微微一笑,李藏舟心里大赞这哥们够义气,接口道:“对,对,这五十块你就收下。” 青年哑然失笑:“原来你们认识,也好。”把钱收入囊中,瞥了一眼谢婳,后者神思不属,显然在深思卦辞,脸上偶尔浮上两朵晕红,羞羞怯怯,明艳不可方物,把个李藏舟看的血脉卉张。 “那我为你卜一卦?” 柳行风按住他去拿竹签的手,笑道:“我也会卜筮之法,让我试试?”他心里好奇,也想试试这新奇玩意。 青年奇道:“哦?你也会?” “略懂一点。”柳行风笑道,“你这竹签太不严谨,用蓍草会准很多。” 英俊青年傲然一笑:“举世滔滔,能让我用蓍草卜卦的人,不过一个巴掌人物而已,余子皆不足道。况且用竹签用蓍草相卜相差不大,如今太平盛世,又无兵凶之灾,无端求个减寿之厄,岂非自讨苦吃?闲话少说,这卜筮之法,你懂几分?”话语间已带了两分考究之意。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不用的那根叫太极,取不变应万变之意。占卜的时候将四十九策任意分成两部分,这就是‘分而为二以象两’,这个一分为二极为重要,直接决定了往下每一变的发展,成一个卦要历经十八变,这个动作也就要重复十八次。巴比伦密传的高级占星术,用扑克牌占运,也有类似操作,叫做‘切牌’,天下之理顶尖处原本该是互通的。”柳行风不管这人牛逼烘烘的前半段话,泰然自若的伸手拈出一根竹签,放在身前,然后把剩下四十九根竹签分作两部分,动作或许有些生疏,但看在旁人眼里,还真像那么回事。周围围了越来越多的旁观者,对这个侃侃而谈的男生满是佩服。 有人已经认出,这个男生,似乎就是前两天打的袁大纨绔没半点还手之力的人。 青年拍手笑道:“好,好!冲你这番话,当浮一大白。”说完变戏法似地从摊子底下掏出一瓶酒,仰头灌下。这个少年总能给他惊喜,不知道在今后的对决中,会有何等精彩表现? “你问卜何事?”青年喝完这瓶酒,哈哈笑道。 柳行风觉得与这人对话,大有盎然古意,仿佛眼前的不是个穿着nike套装的现代青年,而是青衫磊落萧疏轩朗的黄药师,于是他笑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奈何本人并非大小丈夫,只愿效仿古人英烈侠骨,游遍五湖四海,所以此一卜不问钱权,不问男女,只问前路如何。”他口中边说,手上边动,见青年饮过酒后俊脸红光泛起,忍不住又道:“有酒单人饮,如何成欢?最怕七分落寞三分狭隘,还有酒否?”兴头一来,话也说得文绉绉了,这都是魏长卿教的好徒弟。 青年双眸中奇光闪动,俄顷赞道:“我本以为广州唯有李、丁、王三人堪称奇杰,陈、谢两位能当高士,不料年轻一辈中竟还有你这等人才!也罢,这瓶酒我破例赠你!” 两人自顾自旁若无人的说话,大千世界相逢此道便是大缘,人生在世,滔滔沉浮,三千丈情愁鬓发,五十年春梦繁华,总不敌孤单落寞,问如今烟柳人家,谁堪话英雄?有人能解我话中六分真意,当以醇酒相待。 柳行风双手不停,快速切换竹签,把围观众人看得眼花缭乱。最后一根竹签啪的放下,柳行风伸手接过深褐色酒瓶,拍开封泥,仰头喝了一大口:“好酒!” “珍藏百年的绍兴醇酒,不好才怪。”青年笑骂道,刚才柳行风算卦之时,他也在默记数字,这时见他放下最后一根竹签,心中卦象已成,于是道:“这卦并无变数,大凶。” 柳行风皱眉不语,又饮了口酒:“莫愁前路无知己,如此而已。” 青年摇头道:“若是剥极来复,你必定龙腾九天之上而不居亢龙之位,整个中华大地任你驰骋。只是……可惜,可惜。” 他话说到一半,围观众人都是心痒难耐,都想这青年摆了一天的摊子,算出的卦都是小打小闹,吉凶都有化解之方,怎么到了柳行风身上,就无化解之道? “世间万物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这一秒的我已非上一秒的我,那吉凶之说,亦不过大概,前路若无变数,就算是死路一条,穷途半道,我亦愿做那开路之人。鲁迅不是说过么,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柳行风思量之下,心胸为之一豁,笑道。 青年双目炯炯,伸手按住藤木小桌,一字一句道:“走的人多了才成路,那第一个走路之人定是做了大道之旁森森白骨。你进不得也退不得,这大凶之兆唯以不变应万变。大衍五十,太极勿用,可现在的你,除了太极,根本无自救之道。动,则开路是死,不动,蜗居也是死。” 柳行风一怔,随即笑道:“既然是我亲手卜出来的卦象,我便能亲手改之。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纵观古今,置之死地而后生者不可胜数。” 青年冷笑道:“说人定胜天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狂妄自大无知愚昧的愣头青,一种是平步青云逆天改命的生猛强人,我当然希望你是后者,有缘再会。”说完把摊子一合,裹成一个大包袱,藤木椅子夹在手臂之间,飘然离去。 “落帽风,登高酒。人远天涯碧云秋,雨荒篱下黄花瘦。愁又愁,楼上楼,九月九。”青年边走边唱,歌声在嘈杂中清亮高远,李藏舟恍惚记起,今天是阳历九月九日,却不是阳历的重阳老人节。 柳行风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脚步顿了一顿,随即道:“姓于,单名一个陆字。” :第二章,五千字。求票票 第十七章 谢苍生。 “朝三暮四,昨非今是,痴儿不解荣枯事。,宠花枝,黄金壮起荒淫志,千百张买张招状纸。身,已至此;心,犹未死。” 二胡弦声太痛,老人闭紧双眼,左手中指晃颤按弦,曲意苍凉空旷。 啪啪。 门外有人鼓掌,老人弦音断却。 “贵客远来,一杯浊酒何如?”老人的声音苍然空洞,轻轻放下二胡。 “一百四十载的赖府茅台,此物若浊,天下再无美酒。”女人袅袅娜娜的走进门来,风姿如玉,曲线玲珑,嘴角之下一颗淡淡的美人痣,道尽说不出的香艳。她端起老树墩上早备好的一杯醇酒,凑近鼻端闻了一闻,赞道:“香气如余音,未入口已齿颊酥沸。”一口饮尽,背影被夕阳在黄泥地上拉成一条凄丽的斜影。 老人微微一笑,转身走入土房,拂了拂油兮兮的桌子,动作极轻极轻。女人仔细看他每一下轻拂,注意到老人用手拂去了灰尘油污,但肌肤却始终未与桌面相触,这份拿捏的手段,放眼天下,也足以自傲。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好手段。”女人赞叹道。 老人淡然一笑:“胭脂扣,诀别诗,笑白马西风,三杯两盏淡酒。女诸葛,玉玲珑,看星汉灿烂,一枕东篱花瘦。女中南北豪杰,以你与上官采薇为最,如今再临陋室,想必又有精进了。” 胭脂扣脸上浮起淡淡一抹微笑,道:“不谢鬼神谢苍生,得儒门耆宿谢老爷子一语之赞,与女诸葛并称,小女子不胜之幸。”顿了一顿,又道:“《论语》分寸拿捏之学,谢老爷子宝刀未老,这场架究竟无须再打,我输了。理_想_文_学0_3w_x” 谢苍生神情淡定,仔细把桌椅拂拭干净,佝偻着身子道:“请坐。” 胭脂扣娉婷走入土屋之中,在长板凳上坐下,一个行将就木皓首橘皮的老人,一个烟视媚气度雍容的女人,一张黑黝黝沉甸甸八仙木桌,一缕金色的夕阳斜晖投射进屋,构造成一副奇异妖艳的画面。 谢苍生忙活着端来一把古意盎然的茶壶,倒入两只满是茶垢的杯中,竟然是很上等的云栖龙井。老人的手很慢,他端着微微倾斜的茶壶,细细白白的一线水柱从茶嘴中吐出,注入茶杯之中,浑无半分声息。 “神龟似乎重出江湖了。”胭脂扣打破寂静。 老人听到这消息,似乎颇为震惊,手腕一抖,一点水珠溅到木桌之上,啪嗒。 胭脂扣细细打量这个老人,想从他惊愕神情中看出破绽,但始终不得其要,只得轻轻一叹:“北京赵家传来消息,神龟的孙子,一个叫做柳行风的少年,在重重包围之下逃离京师,大家都不相信这孩子有这份本事,唯一的解释就是神龟重出江湖。” “他自重出江湖,春水池皱,干卿何事?”谢苍生神色恢复古井不波 胭脂扣微微笑道:“赵苍然老先生致电小女子,悬赏五千万买那少年一命。” 谢苍生道:“区区五千万,也入胭脂扣法眼?”胭脂扣笑道:“钱财事小,关系事大。我一介女流苦撑大厦,朝中若有人,办事也方便许多。”谢苍生瞥了她一眼,道:“只怕是与虎谋皮,饮鸩止渴。” 胭脂扣轻笑道:“老爷子融《论语》之学于武功,拿捏精准绝伦,我不过弱质女流,心有余而力不足,武功是登不上巅峰的,但为人处事的分寸,个中精奥却有几分心得。” 谢苍生闭上眼睛品茶,道:“是么?柳圭年若在广州,谅你也不会过来与我说这番话。想必是你已有确切消息,神龟未必复出江湖。” 胭脂扣一怔,随即笑道:“言多必失,看来我比谢老爷子还差了老大一截。” “柳家人个个命硬,四十六年前柳圭年在赵苍然婚宴上夺了新娘就走,三天之内连杀十五位高手毫发无伤,彭德怀、、罗瑞卿等个个都要保他。二十三年前柳抱朴被韩、赵、叶、楚四家人围杀堵截在小小一方破庙之内,现在却手握一省生杀大权。啧啧,我很期待这个孩子会被逼着走出怎样一条路来。” 胭脂扣听的悠然神往,大人物大都不是一帆风顺,没遭遇过穷途末路,就不会知晓柳暗花明的可贵。胭脂扣叹道:“此番又与宝物无缘,也罢,也罢。” 谢苍生道:“我师兄弟三人守护的这件东西,武林中人人欲得之,胭脂扣,你也算是第一流的人物,我不怕告诉你,这件东西,于你半点用处都没有,对大多数人来说也只是谈资。别说你拿赵苍然那五千万来威胁我,就算是你把那孩子抓到我面前,拿刀架住他脖子,我也不给你。要得到东西,行,打赢我这半死的老头子,不难。” 后半句话已有挑衅意味,胭脂扣闻言也不动气,淡淡道:“老爷子,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不这般说我未必会动手,既然你说要我把他抓到你面前,拿刀架住他的脖子,那我便试一试,也好瞧瞧神龟后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谢苍生干脆把眼睛一闭,再不说话。 胭脂扣恨得牙痒痒,谢苍生只把话说到三分,她根本拿不准到底哪句是虚哪句是实,又实在不敢挑战刀笔春秋五行雷电的精微手段,更不能确定柳圭年是否一命呜呼,她想或许这位神龟的莫逆之交谢苍生会知晓内情,孰料他听到柳老乌龟复出的消息也是惊诧莫名,虽然她也拿不准这惊诧是伪装还是真实。 但她情愿相信神龟还在人间,也不愿去触犯这样一个人的逆鳞,当年江南楚家何等显赫?只因受了挑唆围杀柳抱朴,家主楚长河一夜之间就被摘了脑袋挂在自家门口。猛虎虽老,可爪牙仍然锋利,柳家人……还是不要轻易惹的好。赵苍然家大业大,但总不及柳圭年神出鬼没。 有这样一柄利刃时时刻刻悬在头顶上,胭脂扣不敢轻举妄动,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选择。 “谢老爷子,那我便告辞了。”胭脂扣盈盈起身,含笑告退。 谢苍生睁开眼来,微笑道:“走好。” 胭脂扣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谢苍生,却无法从那张老脸上看出半分破绽,最终还是半带自嘲半带不甘的缓缓离去。 谢苍生目送胭脂扣离去的背影,轻轻道:“一石激起千层浪,我自岿然不动趁机混水摸鱼,这倒有些像上官采薇的手笔。” 老人的垂下的手微微颤抖,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坐了半个钟头之后,才抬起手来,一道深紫色痕迹微微凸起,蜿蜒蔓延,与一条青筋虬结纠缠,煞是可怖。 谢苍生忍不住摇头苦笑,他神色似悲还喜,低低呢喃道:“一甲子苦修化作飞灰,未必是好,未必是坏。好在那女人绝非玄门正宗,只消她懂一分望气之术,今日也只能是任其宰割。儒门衰颓,自顾不暇。圭年兄,我妄动不得,也只能帮他到这里了,真正的路,只能由这孩子自己来走……” :二十三道题目…今晚上就这一更了,要做外教布下的作业…晕啊晕啊… 第十八章 一流杀手。 生活忙碌而平淡,柳行风勤勤恳恳的上课加练功,像海绵一样吸收周围密布的养分,魏长卿对这个徒弟还是比较满意的。|想|文|学 本是良才美质,更兼勤奋刻苦,断断续续三年下来,魏长卿一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徒弟渐渐上路。但让他感到遗憾的是,江湖,这两个字在大千世界仿佛销声匿迹一般,侠客,在如今更显得多余而累赘,每个人眼前不是吃喝玩乐就是金钱权利,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柳行风性格里那一点点缺陷,不经磨练,总是如鲠在喉。 子曰三十而立,指的是三十岁就当决意“立”己,有的人是“天下为公”,有的人是“舍得一身胆,博取一世荣华。”,总之各人有各人的不同,柳行风前天和那算命青年的对话,“效仿古人英烈侠骨,游遍五湖四海。”明显不知“侠”之真意,只是为争一口气的随性之言。 侠的确是自由的,但游遍五湖四海逍遥无待,一双冷眼遍观世事无常,这是高士隐者,却不是侠者风范。 于是,柳行风和于陆的对话,在魏长卿眼中,未免就显得可笑了。 如君子多数只存在于士大夫文人雅士的口中,侠大多数时间只存在于街头巷尾茶坊酒肆喁喁私谈,君子习文,侠客练武,君子英风,侠客铁骨,一居庙堂之高,一处江湖之远,似乎背道而驰,却又不谋而合。武侠,武侠,大多数人只关注第一个武字,以为大侠必定是高来高去武功盖世,其实不然,就算是街头扫地的老大爷,也可能是侠。魏长卿就亲眼见过那么一位丝毫不会武功的侠客,却敢为天下之先,提三尺剑保家卫国,冒如雨矢石上阵杀敌,采石矶大捷,泰半此人之功。让魏长卿平生敬服者有三,此人居于第二。 如鲁迅先生,文辞如刀口诛笔伐,他可会半点武功?纵然小节有亏,但就称不上侠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并不是说“侠”,“拔剑为不平”或许可得三分精髓,似那鲁智深三拳打死郑屠户,大快人心,虽然其人浑噩,但已得侠者三昧。 五千年的如铁脊梁,是由两个人艰辛无比的苦苦支撑,一个人儒雅翩翩,叫做君子,一个人风霜烈骨,叫做侠客。君子或许还流于教条,侠者却教人大快人心,教人扼腕悲恸,教人欢天喜地… 越是末路穷途,越是艰难困顿,就越见侠者之风范,历朝历代,永不缺乏这等人物,就拿一部辛酸血泪近代史来说,有多少仁人志士英风侠骨?林则徐虎门销毁鸦片海外震慑,谭嗣同头颅一掷天下为之悲恸,陈天华蹈海赴死同盟会空前团结,黄兴、宋教仁、黄花岗七十二烈士…… 哪个不是为国为民的大侠? 金庸先生说得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子的手段太过温阔,侠者们则多了三分激烈,何为侠?侠者万古不灭之明灯,照亮古今昏暗,涤除人世污浊。 魏长卿在想,我天下剑主的徒儿,定要承袭中华勇烈之气。 柳行风哪里晓得魏长卿心里的念头,他现在是个快乐而忙碌的大学生,每天上网的时间都没有,以前那个浑噩玩耍度日的他已经成为过去时,现在的柳行风像从岩石底下攀爬出来的一株小草,疯狂的汲取各方面的养分。 每一天都有所得,无疑是枯燥生活中让人感到愉快的事。 只是他似乎还缺少一个信念,因为他是被命运之手推着往前走,而不是占据主动地位,只是柳行风不知道而已。 那天卜出的卦象不吉,柳行风或者对这个不大相信,但浸淫其道二十余年的魏长卿却深信不疑,柳行风手法并不熟稔,但卜卦步骤却未曾出错,或许会有变数,或许会有转机,但大凶之兆是绝对的了。 《易经》不是小打小闹,那是一门绝大的学问,包罗万象,在大街上算命者大多只窥其皮毛,像于陆这样的人已是凤毛麟角。 子曰:假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无大过矣。 大致是不会错的,小细节上或许可以拨弄过来,所以,未必没有转机。那个叫做于陆的英俊青年如此笃定毫无变数,足见他《易经》没学到家。 韦编三绝,历来被人说成是孔子治学勤奋严谨,也能由此看出《易经》何等博大精深。 按部就班卜出这卦,兑上离下,压根就是进退不得, 命运之轮推动太快,就连魏长卿也无法争取哪怕一点点的时间。 魏长卿大可以喟叹,假我数年,吾徒功成,可无大难矣。 或许,不得已处,还得动用那个办法… 灵台之中,魏长卿长叹一声。 陈上才从未住过这样好的酒店,一天花掉五位数以上的人民币,虽然不是他付账,但这也无疑让苦了半辈子的老头大为肉痛如坐针毡。他本是个浑人,只因年轻时在部队里得到垂死的异人传授三招咏春白鹤绝技,一篇练气心诀,才有如今筋强骨壮百病不生的陈上才。 如果按照柳行风和魏长卿制定的标准来说,陈上才已臻至练气练血的巅峰,甚至可以说内息浑厚,涤荡脏腑,跨入练内脏的门槛,可惜他半辈子浑浑噩噩,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但论根骨的确是得天独厚,只有如今的成就,让人惋惜,但也在情理之中。 豪华总统套间里布置的颇为古典,一个圆溜溜的青花瓷瓶摆放在靠窗的桌子上,四面墙上都挂着不知是仿是真的古画,一张红地毯从门口铺到床边,床头柜上摆着个硕大无比的水晶烟灰缸,其中满是银沙,就连百叶窗都是金光闪闪,或许是钢板漆了金粉,十分坚韧。 于陆惬意的品尝总统套间赠送的君山毛尖,清香入喉,久久萦绕不散,他那颗脑袋瓜里琢磨着如何布局,如何杀人,武力从来不是他所擅长的,因为他杀人从来不过多动用武力。 “姓于的,什么时候动手?”陈上才忍不住道。 于陆微笑的吸了一小口茶水,烫的龇牙咧嘴:“再等三天。” 陈上才暴跳如雷:“这什么意思?” 于陆笑道:“柳行风身边有高人照应,那天你亲眼所见,甚至跑了个马拉松也没赶上人家,贸然动手,似乎有输无赢。” 陈上才冷静下来,杀手是他雇来的,他亲眼所见柳行风几乎被杀手逼到绝境,但却突然柳暗花明,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一株大树上飞将军一般腾空而下,从腰间抽出一柄与他装束极不相配的白晃晃的软剑,霹雳雷霆般掣出一道洗练白光,切菜砍瓜一样,斩下杀手头颅,然后飞奔而走。柳行风追了两分多钟追不上人家,但陈上才内息颇厚,又不似柳行风没经验不知回气之重要,他是看着那人背了两截尸体,然后抄小路上高速抛尸荒野,这二十分钟赶了十多公里路,还是把人给跟丢了,悻悻回到宾馆又见到于陆那张欠揍的脸。但经过这次事件,陈上才对这个拿了两百万来杀柳行风的青年,有了三分信服。 “你要干什么?” “等一个女人的回复,再去抓一个女人,然后布置一个大大的局。”于陆笑眯眯的道。 “女人女人,你他妈除了女人能不能说点别的?天底下女人全都是贱货!”陈上才口不择言乱骂一气。 于陆脸色一寒,眼中耀出骇人精光,他冷冷道:“你骂女人可以,但不该骂尽全天下女人,把这句话收回去,否则,在下一分钟,我有一万种可以杀你的方法。” 陈上才瞥到他目光,心里不由有些发毛,但天大地大面子最大,在后辈面前哪里能丢了脸面?他站在床边,踩着软绵厚实的红地毯,冷笑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老子我站在这儿让你打,你能奈我何?” 于陆眼中杀机显现,他微笑道:“谁说杀人要用打的?” 于是,他飞快的蹲下,掀起地毯一角,用力一扯。 陈上才双脚尚在其上,这一下登时让他立足不稳,他忙退后两步,身子摇摇晃晃,好容易稳住身形,却有风声呼呼传来,一个硕大无比的水晶烟灰缸袭来,陈上才忙抬手一架,挡开烟灰缸,但扑面而来的银沙却再挡不住。陈上才见机得快,知道被打中了就是瞎子的命运,于是慌忙闭眼。这时间,耳畔风声传来,他性子悍勇,只道是于陆来袭击他,呼的一掌就打过去,却打了个空,他心里一慌,随即听到脚步声在前方,冷笑两声,往前走来。 忽然脚下一滑,却是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他猝不及防,顿时摔了个大马趴。 陈上才还没反应过来,正准备爬起来,喉头忽然一凉,顿时不敢妄动。原来是于陆的双指夹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钉子悬在半空等他,只要陈上才再往前一分,顿时会送了性命。 陈上才冷汗涔涔,觉得这青年委实太过恐怖。 他环视四周场景,地板上侧躺着的青花瓷瓶还在微微转动,水晶烟灰缸却在扭曲翻滚的红地毯上,墙上一幅古画掉落在地,有些银沙还在空中飘荡。 于陆阴森森的道:“我说过,我是全中国第一流的杀手。你把话收回去,我不杀你。” 陈上才喉头蠕动两下,好半晌才道:“我收回我的话。” 于陆如释重负般舒出口气,拿开放在陈上才喉头的钉子,转身到窗口桌上,端起还热气腾腾的那杯君山毛尖,小小的饮了一口,微笑道:“这不就好了?打打杀杀的,俗不俗?” 陈上才默默站起身来,忽然一掌击出,这一掌用上十足内劲,猛烈异常,击向于陆胸腹之间要害,速度快捷无伦,就是胭脂扣在这里,也只得稍避锋芒以图后战。但胭脂扣武功高绝,能闪的过去,于陆武功极弱,又怎么避得过着势在必得的一掌? 但于陆好像料到陈上才会这样打出一掌一般,趁早滴溜溜的转个身,陈上才这掌便打在百叶窗上,于陆冷笑一声,早放在那处的右手用力一拉,百叶窗骤然收紧,不知是金是钢的窗叶刮过陈上才手背手心的皮肉,食指更被紧紧夹住。 十指连心,陈上才右手皮肉被扯掉大块,食指被夹得白红相间,仿佛遭受了满清十大酷刑,杀猪一般惨叫。 于陆把热气腾腾的茶水泼出,溅了陈上才一脸,陈上才下意识的紧闭双眼,惨哼一声。于陆一脚踢歪陈上才还空着的右手,左手放下茶杯,那根钉子又奇迹般出现在两指之间,然后抵在陈上才眼皮之上。 “如果不是你还有些用处,在这里我就会取你性命。陈上才,不要妄图和我斗,除非练气入脏腑返璞归元的一流高手,你们这种人在我手下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于陆英俊的脸上满是冷酷之态,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惨白兮兮的牙齿,冷冷一笑:“李猎水,这次无缘一会,某……甚是遗憾。” “柳行风,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有个好爸爸…”于陆咬牙切齿,心里怨恨滔天。 这章我挣扎了30分钟才发上来…破网速… 第十九章 白云山篝火晚会。 周六,秋高气爽,10国贸3班的诸位同学准备到郊外弄个篝火晚会。 一群人骑着单车在公路上悠悠闲闲看着湖光山色,由于男女比例正好是一比一,所以每个男生都能带一个女生,陈经纬如愿以偿的载到了曾思瑜小mm,徐南山也和沐颖勾搭到了一起,李藏舟巴望着能和谢婳共度单车美好时光,可谢mm却主动坐在他铁杆哥们柳行风车后。 想到那一卦,李藏舟颓唐的心情又转为晴朗,嘻嘻哈哈的把班上的另一大美女杨姝钓上车来,一溜风似地往前飞驰,把杨姝吓得惊声尖叫。 柳行风骑车很稳,他不快不慢的吊在一伙人的中间位置,和伙伴们打趣说笑话。谢婳则搂住他的腰肢,柔滑脸庞贴在他背上。今天柳行风穿的是衬衫,很薄,谢婳很轻易的感觉到柳行风背部结实的肌肉,听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她把头扭过去装作看风景,却悄悄闭上眼睛,她脸红了。 李藏舟哇哇怪叫着在前方秀车技,陈经纬有了美女滋润大不相同,车骑得快而稳,想必让曾思瑜mm有了充分的安全感,徐南山悠然带着沐颖跟在大家后边,方便说些悄悄话嘛。 徐、沐两位,在其他人眼里已经成了,每天早上沐颖会打电话叫徐南山起床,中午两人会在牵手与不牵手间距离微妙的出去吃饭,晚上则是一起泡咖啡馆自习写作业,徐南山平时不显山不腾水,实际上财力雄厚的很,318寝已准备趁这次篝火晚会套问出老徐和沐mm到底进展到哪一步,然后再狠狠宰他一顿,寝室兄弟也瞒,活得不耐烦鸟? 号称南越第一峰的白云山林木参天,森然古庙潺潺溪流间或其中,四十二人团体购票上山,柳行风难得有户外活动机会,本想尽兴试试脚力,把魏长卿传授的回气之法运用熟练,但想到这样未免惊世骇俗,摇头一笑,究竟作罢。 其实天下任何一门学问练到顶尖处,总归是“神而明之”四字,光筋骨强壮内力深厚,不懂运用,也只能是草包一个。理_想文_学,0_3w_x,所以武功的练法,大多数是用脑袋臆想,意念所至,真气如臂指使,才算是上乘境界。就好比打台球,这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但准头和细节却要求把握的很准,高手玩台球指哪打哪,计算精微,一杆打到底,对手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人,“神”一定不会弱。 所以柳行风臆想自己在山林中狂奔,锻炼呼吸回气之法,全身心投入,额头竟然渗出一层汗渍。 白云山巅一览广州辉煌,观夜景最合适不过,所以大家也不急,杨姝mm兴头一起,竟然唱起了山歌,豫剧朝阳沟,她能唱老生,也能唱青衣,秦腔也会,大家轰然叫好,北京人周思达嚎起了京剧,他声音高不上去,但字正腔圆,也别有一番风味。柳行风悠然超卓众人,只觉得愈是登高,愈能觉出涤荡尘嚣的逍遥,一行人打打闹闹,慢慢上山。 到山顶已经是晚七点,夜色渐渐降临,大家伙各自找了几块稀稀落落的大石站住,向来爱好采风的杨迪娇负责用心爱的单反照相,杨mm死党张安琪更干脆把电脑带来,方便ps传人人网。 折腾了老久,一群人叽叽喳喳,信步走到白云山中心广场,这地方他们来了五六遍,熟门熟路。广场当中立着一个硕大的火炉,火炉上堆满木柴,哔啵而响,电脑高手陈若满头大汗调试音响设备,张安琪大美女已经兴高采烈的ps单反相机传过来的照片,对自己当然浓墨重彩楚楚动人。 李藏舟拉过一堆人去玩真心话大冒险,谢婳神思不属的被老狼扯过去,徐南山和沐颖自然也在其列,李藏舟当然是要玩点小把戏套这家伙的话,哼哼,瞒着老大哥泡了这么个大美女闷声不吭,看哥怎么教训你…… 柳行风凑过去看张安琪这台macbook,他垂涎苹果电脑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老爹柳抱朴就不肯给他买一万以上的电脑,于是乎柳行风就挑了台九千七的华硕,现在还锁在寝室保险柜里,算算日子,起码有三个月没打开了。 张安琪这台macbook随时随地都能上网,虽然网速慢点。柳行风想好久没上q了,指不定有好多人来找自己,于是就可怜兮兮的问道:“angle姐姐,电脑借我用下好不,我三个月都没上网了…” 他和张安琪开惯玩笑的,后者白他一眼,直接把电脑递过来。论年纪张安琪的确比柳行风大一个月,但要承认是姐姐却是万万不能,而若说不是姐姐,眼前这个深受李藏舟陈经纬毒害的牲口铁定会蹬鼻子上脸叫妹妹,那脸可就丢大了,所以张安琪只能又好气又好笑的把电脑交给这家伙。 轰笑声传来,柳行风打开qq,把电脑还给张安琪,然后凑过去,原来是徐南山说出了前天已经正式和沐颖确定关系,李藏舟攥住徐南山的手,怪笑说你什么时候请客,大家哄闹起来,沐颖脸色绯红,北京爷们周思达起哄说要徐南山亲沐颖一口,结果徐某人还是忸怩不动。最终徐南山还是当众在沐颖侧脸上轻轻啄了下,然后宣布国庆之后请大家到南安蒸菜馆吃一顿。 柳行风会心一笑,边看张安琪ps照片边等qq登录,校内人人网网页也打开,缓冲很慢。 全班人都很开心,谢婳安静的抱膝坐在篝火旁边,羡慕地望了一眼甜蜜中的徐南山和沐颖,然后呆呆的看着火蛇吞吐不休,她想,如果我和他能像徐南山和沐颖这样,多好啊… 她偷偷看了眼抱着张安琪电脑的柳行风,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 火光映照在她忽喜忽忧的清秀脸庞上,颇有人面桃花相映红的韵味。李藏舟目光从来就没离开过她,看谢婳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于是就琢磨着下次抽牌让谢婳给抽到好了,能博佳人一笑,多好。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忽然响起,是陈若调试好了音响,远处大堆人围拢过来,围着火炉唱歌跳舞。 圈外李藏舟主持着下一轮的游戏,谢婳抽到了牌,李藏舟本意是想让谢婳玩个大冒险,和自己跳段拉丁吃根面条什么的,可经周思达挑拨,大家却一致通过,问谢婳说,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呀? 张安琪见可以趁机八卦,连忙把电脑扔给柳同学飞奔而去。谢婳这妮子才貌双全,没嫁出去真让人惋惜,现在不把这事给定下来,更待何时?柳行风qq已经登上了,可还是有点卡,不停的有滴滴滴的声音传来,他打开一个窗口,是沈尘这家伙,日期是七月二十八号,他回了一大段话,再打开下一个。 谢婳芳心可可,如鹿乱撞,心里只想着前几天那一卦的卦辞,少男追求少女,曲意承欢…那天之后她对李藏舟旁敲侧击,李某人本来口风甚紧,但也得看是谁问,谢婳开口问他简直比满清十大酷刑还管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柳行风那点子破事早给捅搂出来。 原来他在七月就和他女朋友分手了啊… 谢婳握紧双手,手心满是汗渍,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想一鼓作气说出口来,却总是开不了口,大家越是起哄,她脸色就越是红润,最后一张俏脸酡红酡红,但还是忸忸怩怩说不出话。 这么一来,全班人都知道这妮子铁定有心上人了。 张安琪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喁喁说着什么,李藏舟捏了一把汗,心里不停祷告上苍:这个人一定要是我,是我,是我! 音乐转为劲爆摇滚,四处都是哄闹,柳行风抱着电脑在角落里回信息回了个不亦乐乎,打开最后一个窗口,他心头一震。 杨淼。 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又如流水一般在脑海中放映。 他胸口有些疼痛,有些恍惚。 第二十章 表白 忽然,柳行风脸上一痛,似乎吃了一拳,随后感觉到衣襟被人抓住,柳行风下意识转身护住macbook,然后出拳,顺势一脚连挑,竟是子母拳阴阳连环的绝技!拳脚击实,他看清眼前的人竟是李藏舟,连忙收回大半劲力。理_想_文_学0_3w_x 李藏舟没练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武功,哪里承受得住这般大力?柳行风一拳打的他剧痛入骨,随后更十分干脆的被一脚挑翻在地。 柳行风连忙去扶他,急道:“老李你没伤着吧?无缘无故干嘛打我?”李藏舟脸色铁青,“啐”了一口,恨恨的看着他,忍痛站起,走到一边,陈经纬和徐南山都是一脸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更不好明显偏帮,他们都知道,李藏舟就这么个性子,谁挖墙脚他都能忍受,可偏偏就不能是兄弟!但男欢女爱本来就不能勉强,陈经纬想,过了这阵气头,那两人也就和好如初了吧。 只有柳行风莫名其妙。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抱着电脑孑然而立的柳行风身上,有的鄙夷,有的羡慕,有的嘲讽,有的惊愕,有的高兴,有的叹息。 杨迪娇笑盈盈的走过来,她显然是真心为闺蜜祝福的,拍拍柳行风肩膀,似乎是让他不要在意李藏舟,然后低声道:“还不快表态,人家女生都先说了。” 这一句话让柳行风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他奇道:“表什么态?” 谢婳身躯一颤,脸色酡红的走过来轻轻道:“柳行风,我喜欢你。” 柳行风猝不及防,退后两步,他总算明白了李藏舟为什么突然大反常态,明白了陈经纬徐南山为什么尴尬不语,也明白了为什么全班人用各式各样的眼光看着他。 “我?”柳行风显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他念头数转,深吸一口气,道:“谢婳,我只当你是好朋友…” 谢婳娇艳欲滴的脸庞刷的一下就变得惨白,李藏舟怒道:“柳行风,你这什么意思?!以前你如果说要追她,我把你当兄弟,绝对二话不说靠边站。理_想文_学,0_3w_x,好啊,你不敢明里出手,躲在暗处偷偷摸摸也就算了,现在谁又要你假惺惺做好人!” 柳行风道:“我没有…” 长沙妹子杨迪娇柳眉倒竖,冷哼一声:“我家谢婳哪里配不上你了?别管那姓李的家伙,你明明白白说一句,你要不要谢婳做你女朋友?”寝室里的另两位给他打手势,柳行风一看就清楚了,很明显,刚刚陈经纬和徐南山已经公布了柳行风和前女友分手这一事实。 柳行风觉得这简直是兵临城下宫,谁他妈没事大庭广众下闹这么一出!他要是拒绝人家,谢婳以后还怎么在班里抬起头来?要是曲意接受,这更是一个弥天大谎,这样虚无的爱情会有什么结果? “对不起…”长痛不如短痛,他斟酌再三,长长吐出口气,话才出口,脸上就已经挨了杨迪娇重重一耳光。 谢婳身躯一晃,张安琪连忙扶住她,全班四十二人一哄而散,几个和李藏舟要好的男生跑过去安慰失恋者,女生们大都恨恨瞪着柳行风,陈经纬和徐南山犹豫两下,走过来拍拍柳行风肩膀,然后跑去陪受伤更重些的李藏舟。 篝火晚会热闹非凡,许多趁周末来寻乐子的人们围着火堆,欢声笑语不断,可柳行风却觉得,这一瞬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孑然独立在苍穹之下。 杨淼发过来那长长的一大段文字,他没心情去看,回了个笑脸表情,把电脑还给张安琪,默默往北边走去。 他心中一股郁气无法发泄,拳脚绷紧,憋闷至极,这事怪谁?他自嘲一笑,月色如水,柔柔一层辉光照在他身上,如银纱覆体,老天仿佛特别怜惜他,把天下九分月色给他,余下一分月色才普度世人。 柳行风信步而走,在山中林间迈开大步,呼吸间不自觉就运用上魏长卿传授的诀窍,不多时便登上北边巅峰,他索性坐在一块大石上,俯瞰广州雄奇。柳行风胸口起伏,做了几次深呼吸,心中郁闷稍退。 夜景辉煌,灯火阑珊,他侧身横躺在冰凉的石头上,晚风阴阴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想,现在回去,徒然受人家白眼,还不如在这里呆着。 他却没注意到,离他三十米外,一株大树上,身穿唐装的中年人胡子拉渣,腰间绕着一根耀着盈盈辉光的腰带。他提着个葫芦沸醺醺的仰头喝酒,饶有兴致的看着柳行风颓唐、落寞、气愤、忧愁。 孩子们都在一天一天的长大啊… 没什么过不去的。 中年人无声咧嘴笑笑,仰头灌下大口美酒。 谢婳泫然欲泣的跟众姐妹解释,这事根本和柳行风没半点关系,纯粹是自己一厢情愿,可她越是这样解释,女生们越是叽叽喳喳的骂柳行风负心薄幸没眼光;李藏舟那边哥几个则显得理智许多,陈经纬和徐南山都知道这事跟柳行风没关系,但这时候李藏舟正在气头上,多说反而帮倒忙。 张安琪正准备关掉柳行风qq,她没那么义愤填膺,毕竟两方都是她的好朋友,可接下来那个窗口里的一大段话,却让她触目惊心。 “在么?” “隐身?” “你生我的气?” “真不在?” “求求你快出来好么?” “郑鹤雇了杀手来杀你!我不是说着玩的!” “好吧…” “真的,郑鹤雇了杀手来杀你,和那个陈光荣的父亲一起来杀你!” “他花了两百万,天哪。那个陈光荣的父亲79年上过越南战场,很厉害,你打不过他们的。” 日期从七月过渡到九月,每天都是重复的段落,可张安琪越看越惊,她掩住小口,胡乱摸出手机,拨通柳行风电话,结果却是“对不起,你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她大声嚷着让大家安静下来,可女生依旧是喋喋不休,男生故作不理。 所以她把谢婳拉过来。看到这么大段话,洋洋洒洒上万言,谢婳心惊胆战,四下寻找柳行风的身影,却遍寻不到,一堆男生也围过来,问清情况后,也是大惊失色。在这之前,他们或许存了几分幸灾乐祸,现在却不由自主担心起来,李藏舟死鸭子嘴硬说呆这里休息,一转眼也跑下山找人去了。 四十一个人分头行动,山上山下到处找人,柳行风却独自一人在山顶吹风赏月,今夜星光灿烂,月色极好,静谧的好像要渗出水来。 :生活依旧忙碌…下周没集中授课了…会尽量保持每天两更的速度… 第二十一章 失踪。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没人会有吓唬人的嗜好,杨淼每天重复发过来的段落加起来足足上万字,连篇累牍全是一样的内容,谎话说了一千遍也就成了真理,何况杨淼说的是大大的真话。|文学 三千大千世界相逢即是有缘,这话说的真的再在理不过。10国贸3班诸位同学三三两两结伴在小小一方山上搜索柳行风一人的下落,东南西北上下周流六虚无所不至,半个晚上嗖地溜过指尖,可就是找不到柳同学的踪影。 谢婳急的快要哭了,几个稳重一些的男生已经打电话报警。李藏舟铁青着脸一马当先在林中急速奔走,陈经纬和徐南山跟在他身后,不停打柳行风电话,可每次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柳行风却悠哉游哉在山顶上睡着了。 于陆那方面没有任何动静。 天色渐渐亮了,警方也介入搜索,甚至还拨通了柳行风家中电话,柳抱朴听到消息后没多大反应,反而是打电话的警方受宠若惊,这可是省部一级的高官显贵啊。林惠美却想方设法联系到了弟弟林惠龙,林惠龙勃然大怒,一个怒火冲天就对郑家下了斩草除根之令,尽管郑玄庭背后的靠山京华韩家不能轻易得罪。 他身旁那个穿着布鞋姓应的男人却轻轻道:“林爷,李猎水在,该不会有事。” 林惠龙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他知道李猎水的本领,对外甥的安危担忧倒还在其次,在江浙沪一带崛起之后再没人敢逆他的意,这次郑家所作所为,无疑在他脸上重重扇了一个耳光。 “把那个郑玄庭宰了,抓他儿子过来,让这小子尝尝杭州极品老鸡,然后阉掉。”林惠龙说的波澜不惊。 男人佝偻着身子点头退下,一年四季穿着同样的长袖衬衫,如果仔细看的话,不难看出他手臂上附了一条会发光的软软莹带。 而于陆和陈上才,也踏上了去白云山的路途。 这是一对极其奇怪的组合,老的筋强骨壮武力惊人却俯首帖耳,小的瘦弱似无缚鸡之力却气度从容。于陆早已来到白云山,现在正在台球室里玩台球,秀了一手一杆打到底的球技。陈上才不敢造次,但却看不惯于陆洋洋得意,于是抄起一根杆子,学着于陆的样子,用力推来推去,鼓捣了半个多小时才弄进去两个半色球,陈上才这才知道,这游戏自己学是学得会,也能成为个中里手,但就算再练一辈子都别想跟于陆相比。|文学 陈上才忽然道:“我们能找到他?” 于陆笑着一拨额前乱发,道:“能,怎么不能?你以为胭脂扣真不肯帮忙?那女人想利用我们,可又不愿落了痕迹,所以只提供信息却不帮助杀人。说白了,这场游戏已经开始,地点是柳行风挑的,时间则由我们决定,所以时间上的这个度是关键。现在警方介入搜索,那再好不过。等这群笨警察发现柳行风平安无事的下山时,陈老爷子你已经把那姓谢的女孩儿给抓来了。然后浙江省纪委书记公子柳行风会被警察带走例行公事,再然后班里同学发现谢婳不见了,我们再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柳行风,要他单刀赴会,以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加上对那女孩的愧疚,再仗着两分本事,必定会来救人,警察们折腾了一晚上,就算责任感很强,也不免生出两分消极怠工的情绪,可乘之机愈大。嘿嘿,到时候陈老爷子你埋伏在路口,我带着那女孩去庙里布局。” 陈上才不满道:“埋伏?直接出手不就行了,干吗这么麻烦?” 于陆眼睛微微眯起,缓缓摩挲手中那根台球杆,冷然道:“因为那个守护着柳行风的人,实在太难对付…”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陈上才,嘶声道:“该你出手了…” 时间如水,天已经大亮,柳行风睁开眼睛,见天边云海翻滚,隐隐透出一层金色,红日冉冉破云而出,他双手捧着脑袋,翘着个二郎腿,仰头眯眼看这日出胜景,不少游人也已在这时登上山来,扯开嗓子,对着太阳大叫。 柳行风抄起背包一跃而起,往山下奔去。 他一晚上没睡好,全在想这事,最后还是朋友大过面子,丢人就丢人呗,无论咋样,还是跟老李把话说明白。 而这边,谢婳忧心忡忡的跟着警察在山间搜索柳行风的下落,杨迪娇、张安琪等女生都抵挡不住睡意陆续由男生护送回宾馆休息。谢婳一个人在山间走着,不远处警察在小心翼翼地搜索着一处草丛,她一个劲的往上攀登,因为她隐隐觉得,柳行风就在最高处等她。所以她拒绝了好友的劝说,披了件警察给的大衣,忍着风寒腾重不眠不休的苦楚,跟着几个警察往上登山搜索柳行风的下落。 毕竟柳行风不是那种具有非常鲜明外貌特征的帅哥,警察单凭高中毕业的照片辨认有些难度,所以要有柳行风同班同学跟着,谢婳以及318寝室的三个都主动要求警方带上他们,谢婳、李藏舟、徐南山往北,陈经纬往南。 谢婳根本忘记了伤心,只想着柳行风会平安无事,会好好的蹦出来站在她面前笑,会写诗填词然后掏出打火机付诸一炬。谢婳忍不住鼻子发酸,两行热泪怔怔流下,她伸臂擦去眼泪,双脚明明早已经累得不能再动,但还是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登。 一阵冷风吹来,谢婳只觉头重脚轻,忽然一双粗糙大手扶住她后背,她转过头来想说谢谢,话还没出口,身子就陡然一轻,被那人倒背起来,如风驰电掣,眼前景色仿佛飞一般逝去。谢婳昏昏沉沉,模糊觉得自己似乎在往山下走,她回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通往山顶的小路,努力吐出模糊地几个字眼,可警察们还在专心致志的搜索草丛,男生中仅剩的李藏舟和徐南山在不停的轮流拨柳行风电话号码,大家都好认真地在找他啊,谢婳仿佛彻底置身事外,呆呆的看着一群人忙忙碌碌,而自己却越走越远。 她偶然瞥见刚才被荆棘划伤的手臂,鲜血凝聚指尖,缓缓滴落,脑中忽然跳出一句她从来没注意过的话: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柳行风大步流星的下山,他内力已经有一定火候,加上白云山也不算险峻,所以奔走如飞而内息愈旺。当然,倘若是华山这等险峰绝壁,武功稍差一些的人就登不上去,柳行风也只能望山兴叹。 一路往宾馆奔去,柳行风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手机,竟然是李藏舟的电话。 李藏舟这边从来就没停止过给他拨打电话,这次真的让人喜极而泣,李藏舟小心翼翼的道:“喂?”听到柳行风声音之后,这条老狼展开天狼啸月绝学:“你他妈一晚上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一晚上?妈的,有杀手要杀你,你知不知道?在哪里?快他妈给我过来!” 一干警察面面相觑,随即大松一口气,这次行动本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但毕竟牵扯到浙江省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虽然不是顶头上司,发起飙来也能要人老命。 柳行风被李藏舟一通乱嚎吼得莫名其妙:“我昨晚在山顶上睡了一觉,你们找我干吗?杀手杀我?呵呵…或许吧…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前几天才遭受到杀手袭击,柳行风对李藏舟这话倒不感觉到突兀,只是在想,李藏舟这厮怎么知道有人要杀他。 见李藏舟又要大吼一通出怨气,徐南山连忙抢过手机,说:“我们在公园西北方向,你快过来。” 柳行风“哦”了一声,徐南山又问道:“昨晚没出事吧?”柳行风道:“没,谁告诉你们有杀手要来杀我的?”徐南山意味深长的道:“是你那位杨淼小姐,人家每天问你在不在线好几遍,都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叫郑鹤的什么人雇了杀手来杀你,可你貌似很久都不上q了。哦,对了,咱们班人找你一晚上,现在很多人撑不住回去了,男生里我、老李和老痿还在,女生么,就只剩谢婳一个了。”柳行风步子一顿,脸上腾出极不自然地神色,嘴里只说:“我马上到。” 警方也在联系负责人说找到柳行风,平安无事。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竟然没人注意到谢婳的失踪。 负责这次行动的警官叫做贺洪韬,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明显是处级以上的干部,他神色和蔼笑眯眯地与柳行风说着话,大抵是去某某区公安局坐坐,以求解决安全问题云云。 柳行风嘴巴不笨,但哪里拗得过久历宦海的贺洪韬?三言两语就被对方拿话僵住,无可奈何的下山。这次篝火晚会闹得不欢而散,罪魁祸首大概是柳行风,班上人听到这小子大晚上爬到山巅乘风睡觉,自己却找了大半个晚上心急如焚,而那小子甚至连感冒都没得一个。有公安局的庇护,料想柳行风不会出事,大家心里大石落下,怨念却滔天崛起,东一嘴西一舌的大骂,负心薄幸有之,不讲义气有之,总之名声是全臭了。 柳行风要被带上车之前,李藏舟发现谢婳不见了,急红了眼,猛嚎一嗓子,四十个人神经又一下子绷紧,,这年头怎么大家都玩失踪? 实在是找不动了,于是又得找警察叔叔,柳行风怔忡之下也决定留下,任贺洪韬怎么鼓动如簧之舌劝说也是不肯离去,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想到谢婳一个女孩家在树林里,蛇虫鼠蚁荆棘丛生,万一给伤到哪里,那这辈子自己绝对睡不踏实了。 见柳行风跳下车子,贺洪韬皱眉道:“柳同学,我看你还是别去了。” 柳行风摇了摇头,道:“她为了找我,从昨晚九点撑到现在,我……”说到这里,他也不知还要说什么好,一转身,掉头就走。 贺洪韬长叹一声,下令警察分头跟上。 隐在某株大树上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摸着腰间那根莹莹软带,仰头喝了一口酒。 他嗅出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 :下周三江,弟兄们可以点开起点右上角“三江”,去投个票票支持支持。 第二十二章 怪叔叔 柳行风和一个叫刘常龙的年轻警察一起,正准备上山,电话却忽然响了。理|想|文| “柳行风?”这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大概快三十岁了,柳行风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你是?” “谢婳现在在我们手里。”男人轻轻吐出这九个字,不啻晴天霹雳。 刘常龙看见柳行风惊愕表情,不由问道:“是谁?有消息了?” “别告诉警察,照我说的做,否则我很难保证那个女孩的生命安全。”杀手语气中含有戏谑笑意。 于是柳行风对刘常龙摆摆手,道:“我侄子,刚学会说话。”刘常龙恍然大悟,识趣的走到一边。 年轻男子对柳行风趁机占他便宜没有任何不满,只轻轻的道:“旁边有警察?呵呵,很好,你如果想让那个警察活命的话,现在就甩掉他。” 柳行风小声道:“谢婳在你手里?” “不信?”电话里登时传来一声闷哼,听声音的确是谢婳。 柳行风可以想象到那杀手对谢婳做了什么,才使得女孩发出如此压抑而又痛苦的声音,几乎要吼出来,他握紧拳头,压低嗓子吼道:“你他妈敢对她做什么,老子把你碎尸万段!”说着又忍不住问道:“谢婳?你怎么样,还好么?”可电话那头再没有谢婳的声音。 刘常龙站的远了,听不清柳行风在讲什么,但语气中的愤怒还是能听出来,他有些奇怪,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柳行风,后者脸上正洋溢着无害而纯洁的笑容。 待得刘常龙又转过头,柳行风才低低问道:“你想怎样?” “杀你。你乖乖过来让我宰了,我完成任务马上放了这女孩。” 柳行风冷笑道:“这种烂俗桥段用在我身上,你以为管用?” “你大可以试试,没人拦你。来,还是不来,生或者死,全在你一念之间。”杀手平静道。 柳行风心念电转,好半晌才咬牙道:“在哪里?” “先到白云索道,给你一个小时。” 柳行风展开身法,嗖地蹿出老远,刘常龙吹着口哨转过头来时,柳行风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大惊失色,连忙呼叫长官,贺洪韬抽着烟沉思不语,他申请上级,调来了另一大批警察。 不停的有电话打来,柳行风见不是杀手的号码,统统都按掉不接,关乎谢婳生命安危,他实在不敢乱来。毕竟对方针对的是自己。 白云索道雾气缭绕,现在才不过早八点,阳光稀稀落落的投影下来,几许败叶静悄悄的躺在泥土上,褐色与黑色构成无比灰暗的色调。 柳行风额头冒汗,显然体力消耗不少。 一个老人静静的坐在索道口打坐,听到脚步声,老人睁开眼,柳行风第一次明白小说里“精光四射”是怎样的场面。 老人的嗓音沙哑:“你就是柳行风?” 回想起刚刚看过的聊天记录,柳行风冷笑道:“你就是那个陈光荣的老爹?” 陈上才阴阴地道:“你我苦大仇深,我不宰了你这王八羔子,怎么回去见光荣?” 柳行风凝气于掌,准备迎敌。魏长卿一双太虚之眼已经看出,这个老人内功大是不弱,根骨更是强健坚韧,虽不及顾墨缘雄壮绝伦,但比之柳行风,却是胜上一筹。 话铃声又响起,柳行风眼睛不离端坐的陈上才,余光瞥到是杀手号码,于是接通电话,嘴里道:“我到了。让我跟谢婳说话。” “行,作为男人,我满足你这个要求。”杀手似乎把电话交给谢婳,忽然噼噼啪啪地脆响传来,电话骤然中止。 柳行风莫名其妙。 一分钟后,柳行风再度接到电话:“很遗憾,那位谢小姐不领我情,把我的n81摔坏了,所以你们没有通话机会了,想必她是想让我再联系不到你,然后你就找不到我了,真是用心良苦啊。” 柳行风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气愤,他听到电话那边谢婳大叫道:“柳行风,你不要……”随即就变成呜呜闷哼,显然被封住了嘴。 “你要我怎样?”柳行风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说道。 “很好,这才乖嘛。你要做的,就是打败陈老爷子。”杀手哈哈一笑。 柳行风哼了一声,道:“要是我打不败呢?” 杀手拖长语调:“那……你就要死在陈老爷子的手下,然后我会好好享用这位含苞待放的小处女,放心,她不吃亏,我可还是处男哦哈哈。” 柳行风脸色涨红,终于忍不住大吼道:“你他妈要杀我,行,冲我来啊,对女人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一对一的单挑!” 他已经运转《胎息经》进入空明之境,却依旧减不了滔天怒火,魏长卿在灵台告诉他要冷静方能成功救人,可骤然遭受这种情况,的确让柳行风分寸尽失。 杀手的语调依旧充满戏谑,但也不经意带上两分恨意:“对女人下手?呵呵,这不是你们柳家历来的杀手锏么?柳行风,我不和你扯闲话了,能否过得了这一关,就看你的本事了。哦,对了,提醒一下,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限时……十分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而陈上才见他电话中止,缓缓站起来,一步一步走来。 柳行风心急如焚,他毕竟只是个大学生,连社会都没走入,风风浪浪经历的太少,被那杀手三言两语激得暴跳如雷,也顾不得审时度势,扬手就是子母拳的阴阳连环绝技。 陈上才不闪不避,一掌击出,犹如天雷乍起,脆响不断,正好切入柳行风拳法破绽之中。 灵台中,魏长卿喝道:“向左退后两步,用太极拳,揽雀尾!” 柳行风不及细想,身体已经按照魏长卿说的去做,陈上才这一招是咏春拳里的三大杀招之一,寸劲勃发,动如雷震,静若太虚,动静切换的巨大反差足以使山石碎裂,血肉之躯若被击中,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柳行风避实就虚,退后两步,但揽雀尾却没来得及使出。 原因是一个穿着旧唐装的中年男人提着个葫芦拦在他身前。 柳行风从侧脸仔细打量这个男人,不帅,轮廓却显得刚毅果决,面貌很普通,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气质,下巴胡子拉渣更显现出怪叔叔的潜质,但就这么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陈上才就寸步不能前进。 中年怪叔叔转过头来,阳光灿烂的一笑:“我来杀人,你去救人。”手一扬,掣出腰间那根莹莹腰带,运劲一抖,瞬间成为笔直一柄长剑。 柳行风本来憋了一肚子问号想向这个男人问个明白,但他也明白救人如救火,对着男人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一边。 陈上才注意力被中年怪叔叔吸引过去,他右腿膝盖微屈,脚尖点地,左腿笔直站立,左手骈起四指如鹤嘴,右手屈肘竖掌于胸,姿态架势中规中矩,筋肉虬结间仿佛有无穷力量急于爆发。怪叔叔一抖软剑,剑身在不多的阳光照射下呈现出莹白的辉光,他横剑一斩,一道雪亮的白光耀人心魄。 剑术三千,至人白光一道。 柳行风踏上索道,回头看了一眼,怪叔叔一柄软剑青光如幻,如同一个硕大雪球罩住陈上才。 “能挡我一招,你功夫不错。”唐装男人哈哈一笑,刷的一朵剑花斩下陈上才两根手指,另一只手提起葫芦,仰头饮了口酒,饶有闲暇的对柳行风道:“你先去救人,我随后跟上。孩子,你很不错。危难临头,记住‘冷静’二字。” 柳行风放心的离开。 “我过桥了。”柳行风拨通杀手电话。 “哦,很好,向右边走,直到见到寺庙,然后进去。” “我要确认谢婳是否平安无事。”柳行风咬牙切齿。 杀手无所谓态度:“我说过,这个小女孩弄坏我手机,你们已经没有通话机会。来与不来都随你。放心,我那方面能力很强,短短七分钟发生不了什么事。”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柳行风哼一声,尽力平复怒火,往右边一条小路奔去。 急速跑了四分多钟,掌握了回气要诀的柳行风大气也不喘,眼前已经浮现出断壁残垣,在坡下的林木衰草之间,无路可通。这是一所小小的破庙,牌匾、石像、金刚、香炉什么都没有,唯有一块石碑立在寺前,碑上字迹被风霜雨雪侵蚀难以辨认。 :大清早起来写完这章,求票 第二十三章 破庙。 柳行风跳下小坡,往寺庙中走去。0`3w`x 相对来说,这是一所很小的庙宇,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林木参天蔽日,这里光线不足,显得很是昏暗幽惑,柳行风气凝全身,严加戒备,他为求保险,早早的运起《胎息经》心法,有魏长卿这位大高手指点,对敌之时也多三分把握制胜。他一步一步踏进庙中,寺门和大殿距离很近。 院落里有一株老树,不高,却根枝虬结。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泥,该是年深日久,败叶腐化而成。泥土上有一排脚印,从寺门到大殿。 柳行风蹑足前行,憋紧呼吸,往大殿里走去。 大殿里孤灯如豆,悬在佛陀之前,火光照耀如来金漆斑驳的侧脸,全然不似慈悲佛祖,却恍若阴恻鬼魅。 香案上三炷香燃起,袅袅青烟升腾。一只硕大木鱼静悄悄的躺在香案右边,兴许是年深日久,木鱼油漆几乎全部剥落,案几上净瓶中插着一束树枝,仿佛观世音菩萨像手中轻拈的杨柳玉净瓶。 整个殿堂约莫有四十个平方,长宽都在二十米左右,有六七米两层楼高,地板上阴冷潮湿,倒不会有太大灰尘激扬,两边有怒目金刚,十八罗汉雕塑静静矗立,每尊雕塑都有四米来高,佛像右侧有一瓶满满的农夫山泉。 柳行风知道,杀手肯定在这里了。 于是他悄悄往佛像右边走去,猜想杀手肯定在佛像后边。 可就在这时,佛像后转出一个笑意吟吟的青年,拍手道:“柳行风,欢迎来到抱朴寺。” 柳行风一惊,抱朴寺?他镇定下来,看清那个青年的面目,正是那天卜卦所遇见的于陆。 竟然是他。 于陆今天穿着大有古风,上身是玄衣长褂,下身是黑色练功裤,浑然老北京广场上打拳练剑的武者,他站在香案旁边,脸上挂着戏谑笑意,谢婳却不见踪影。“很惊讶么?白云山不是有传说说葛洪曾在此处炼丹嘛,这就是葛洪炼丹之所。”于陆侃侃而谈,浑然没有半分肃杀氛围。 柳行风心下稍安,看来这间寺庙与老爹没啥关系了。可在这时候于陆又道:“不过……” “不过什么?”任谁也不习惯处处被人压制,这于陆言辞语句看似随意,却句句击在柳行风心头,柳行风勉力拆招维持不乱。 于陆意味深长的笑道:“不过…二十三年前,你父亲被韩、赵、楚、叶四大武林世家围杀堵截,机缘巧合就逃到了这间小庙…” “这人眼神不亮,脚步不稳,太阳穴不鼓,全然不似高手模样,徒弟,他现身而不动手,要么就是意存猫捉老鼠,要么就是虚张声势静待援兵,你走近他身前三丈,我便能知他根底。这时还是不要贸然出手。”魏长卿道,他一身神通,都被柳行风这具肉身拘囿,倘若柳行风也把内功练到返璞归真之境,有魏长卿在,则不啻多了一双灵慧耳目,瞬间就能探得谢婳下落。 “我父亲?武林世家?”柳行风本想问谢婳下落,闻言双掌凝气,走近两步,饶有兴致的问道。 于陆笑道:“你那狼心狗肺的父亲肯定不会跟你说这些,他会说的肯定是现在是法制社会,法律大过天地,大过亲娘,是不是?哈哈,哈哈,他连爹都可以不认,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侠以武犯禁,武林世家都是藏污纳垢之地,真要这么说谁都无法反驳,但这就可以抹杀在滔滔历史长河中么?八国联军杀入北京,韩家以一门之力,杀了多少洋鬼子?抗战八年,赵、楚、叶三家哪一家不是精英才俊尽出,最后却一一死伤殆尽?就是你祖父柳圭年,这位天底下最顶尖的武者,为国家立下的大功莫非就因为他枉法杀了二十八人生生抹去?如果没你爷爷威名罩着,没武学高明之士护着,你父亲有今天的地位?哦,不对,他能活到今天,都是奇迹中的奇迹。”不知怎的,他越说越是愤慨,仿佛要把柳抱朴贬的一无是处。 柳行风觉得这个人对老爸的恨意滔天蹈海,字字句句都是好像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他抱元守一,只存近于陆身旁三丈这一念,其他无关的信息都被他强行摒除脑外。 于陆说这么多,好像纯粹是在发泄,柳行风则趁机又走近两步,灵台中魏长卿忽然道:“这人根本不会武功!” 柳行风闻言身躯一震,下意识的一拳晃出,身如虎豹蹿出,迅捷非凡。 于陆本待开口,见状冷笑两声,目光一凝,抓起香案上的木鱼就掷了过来,柳行风下意识的伸掌拨开,于陆则趁机退后两步,柳行风被这一掷阻了一阻,在于陆身前五米左右停下,他知晓于陆不会武功,于是毫无顾忌的大踏步走上前。 于陆缓缓向右边挪动,柳行风冷笑一声,想起之前被此人处处压制,言语上占尽了便宜,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冷笑道:“你不是会卜卦么,今天出行可卜出吉凶?” 于陆咧嘴一笑,腾出一口洁白牙齿:“医者不自医,卜者不自卜,这个道理都不懂,亏你还是柳抱朴的儿子!”抄起那瓶农夫山泉,喝了一小口水。 这一瞬间,于陆仿佛又恢复了那个嬉笑怒骂的杀手做派,泰然自若,柳行风只当他是虚张声势,大步流星而来。 ,很微妙的数字。 柳行风右脚落地,左脚抬起,他知道,只要迈出这一步,于陆就能手到擒来。 于陆忽然蹲下,伸长右手把矿泉水瓶轻轻侧放在地上,然后顺势打了个滚,闪到一边。柳行风左脚堪堪迈出。 魏长卿悚然而惊。 天下之大,英杰辈出,这姓于的不过二十七八年纪,居然是练神高手! 柳行风收脚不及,左脚踩在装满水的矿泉水瓶上,顿时一个趔趄,好容易稳住身形,一尊硕大雕像却直直砸下,如果要设计师画一个图来诠释现在的情形,就是那尊金刚像划过一个半圆,头颅正好可以砸到柳行风头顶。 柳行风抬手一架,只听得喀嚓一声,小臂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忙借势跳开,左臂已软软垂下。 这尊泥塑起码有几百斤重,加上下落的势道,足以让武功刚刚跨入练气门槛的柳行风臂骨折断。 :谁能告诉我为啥起点到了晚上就卡成这样…… 第二十四章 大火。 剑是百兵之君,使剑时心中须坦坦荡荡。|文学从李猎水6岁时在山中学剑的第一天起直到现在年过不惑,他始终没忘记师傅说的这句话。 李猎水在老婆眼里是个好丈夫,所以他享受的待遇非常不错,白天出去工作晚上回家就抱着老婆颠鸾倒凤,他对人生没有多深入的剖析,不像哲学家之流每天考虑生啊死啊的问题,也不像野心家整日琢磨怎样往上爬,他只要吃饱穿暖,老婆平安健康就好。 可是现在老婆有了,孩子无疑是他潇洒人生的一大羁绊。 对这显而易见的阴谋他却无从招架,二十八岁的女人母性泛滥,迫切的想要个粉嘟嘟的胖娃娃,于是趁他不注意把套套刺穿一个小孔,这是欲火烧坏大脑的李猎水始料未及的。 于是他决定,向柳家,向林爷好好把话说清楚,但始终都不好意思开口。这个男人自始至终秉承着从大山里出来的淳朴,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外界的污染(当然某种床上动作片除外),对信义和爱情看的比什么都重,就好比仙剑四里慕容紫英那句“承君一诺,必守一生”一般。 不管他好不好意思开口,总而言之,这是李猎水最后一次庇护柳行风了。 这个孩子从小循规蹈矩,似乎缺少某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特质,但李猎水知道,这就像是一块裹在大石里的璞玉,需要某种力量破开坚硬无比的石头,才能焕发出玉石的莹润和光泽。 李猎水剑术极精极纯,他这一身气焰被山里那老道士打磨了十八年,在看过那场灿烂如流星般的剑器舞后悟出属于自己的东西,三十七岁回山练剑,偶尔也能有神来之笔、白光一道,这是“剑在意先”的上乘境界,现在却又勤练“意在剑先”的练神法门。0_3w_x_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如果道家剑法非要和禅宗扯上关系,那这条佛理恰巧可以精当地描绘出李猎水的练剑之途。 浑浑噩噩的陈上才哪里是他对手? 李猎水下手狠,快,准,绝不吝惜绝招大招,砍、劈、撩、抹、刺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陈上才挡的左支右绌,遍体鳞伤。 这个老人武功颇有独到之处,往往能于不可能处避开他精妙剑招,若论内息之绵长,自己只怕还及不上他。李猎水心道。 两人斗了七招,连两分钟都不到,陈上才败象全腾,李猎水一剑如云端飘来,却又显得朴实无华,陈上才伸掌一夹,拔腿就逃。 李猎水缓缓收剑,见陈上才往林中逃去,足尖轻轻一点,如大鸟般纵跃入林。 这一入林,李猎水发现大不寻常,脚下大大小小石子左一堆右一堆的摆放,几株大树横倒在地,巧妙地构成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沟壑迷阵,他抬头一看,东北方隐有迷雾腾起,他猛然转头往后看,竟然是灰蒙蒙的一片。 武学一道,大抵就是精气神,精气之修炼,柳行风师徒归纳出练筋骨,练气血,练内脏,练骨髓四层,层层递进,但没涉及到练神之法,神之一物最难说明,奥数竞赛的天才少年的“神”就很强,这大都和天分挂钩,望气之术也属于神法一种,大抵可以推出神是用来“望”“听”“算”的。 于陆天生的根骨差,经脉窄,内功外功无法修习,所以精气较之常人还有不及,可是,自幼苦研四书五经的他有超乎常人数十倍的神念,十二岁时围棋就能与国手相较不落下风,能“听”能“算”,周围十米内的细节都能被他把握住,一草一木,都有可能是杀人的利器。 所以,他能在豪华总统间里把陈上才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于陆把《易经》研究的很深,不敢说洞明阴阳、功参造化,但他不会说出“没有变数”那样的话,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太过自负,自信能把握所有细节,可他忽略了最小的一个变数,柳行风也懂一分望气之术,能够十分微妙的感应到某些对自己有危险的元素。 毕竟,那半个多月对着嗡嗡乱飞的苍蝇经历还是非常有用的。 抱朴寺大殿里狼藉一片,柳行风在于陆惊涛骇浪般的攻击里东躲西藏,泥塑雕像纷纷倒地,支离破碎,佛前那盏油灯忽明忽灭,好像随时要灭似地,柳行风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可他知道,只要自己扛过一段时间,于陆就只能任他宰割。 魏长卿已经觉出谢婳在佛像背后微弱的呼吸声,但这时柳行风只能先把这个武功极差的杀手打败,才能顺利把谢婳给救出去。 于陆在打斗中又趁机把那瓶农夫山泉抄起,站在大殿门口呼呼喘气 “我倒是没料到,你还会练神的法门,柳行风,你是个人物。”于陆站在大殿门口,弯着腰,喘气道。 柳行风平复气息,现在他左臂受伤,一只右臂凝力不发,只待贴近于陆,就发出太极拳炮锤之法。 可于陆说完话后却不施展他变幻莫测的攻击手段,只是突然灿烂一笑,打开矿泉水瓶,侧着倒了一线水珠在门上,然后由上往上的迅速一撩,漫天都是淅淅沥沥的水滴。 不,柳行风忽然嗅到油的味道。 他大惊失色。 于陆已经把仍装了些许油的瓶子甩出,正中佛陀身像前那盏油灯。 哗。 大火燃起。 于陆神情淡然,站在大殿门口,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廉价打火机,小心翼翼的点燃门沿,然后推开大门,轻轻巧巧的一跳。 柳行风看见于陆在门外痛快而愤怒的大笑。 第二十五章 反抗 这个人的心计好深。 他之前的那个喝水动作,起到了很好的迷惑作用,只这样一个细节,就足以让柳行风葬身大火之中。 那一盏并不大的油灯摔碎,灯里的油很多,溅出老远,火顺着地上一条线路燃到木架旁,又是“哗”地一下,蹿起老高的火苗,火苗触及香案,如同毒蛇一般又缠上去,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佛像旁的木架和香案上,也被于陆抹遍了厨房做菜用的清油。 柳行风不会抛下谢婳,他会想办法救她,所以他必死。 按道理说,不到一升的油根本无法有如此威力,但实际却恰好相反,大火熊熊燃起,这间大殿阴冷潮湿,地板上的,木料点燃后一股浓浓的烟雾涌来。 柳行风转到佛像背后,谢婳被吊在佛像背后,双脚离地,长长秀发披散开来,脸色惨白,原本光洁的手背上满是血痕,应该是攀爬时落下的伤痕。她已经晕了过去。 忽然,佛陀座下莲花也涌起一阵大火,这里也被抹上清油。 柳行风感觉到心抽搐似地疼,他不顾火势,一脚踏上被点燃的木架,帮谢婳解开手上紧绑着的绳索,横臂把她抱下,见前门火势正大,就要往殿后小门走去。 谢婳在这时悠悠转醒,用力扯了扯他的衣服,咬着嘴唇虚弱道:“后门不能去,不能…” 柳行风一怔,他没问为什么,只是望了望那已燃起熊熊烈火的大门和渐渐烧着的大梁,进退维谷。理|想|文| 柳行风再一次感受到了于陆用心之细密险恶,那木架和香案是唯一可以借力踏上解救谢婳的东西,一旦被火烧垮,他将再不可能救下谢婳。而于陆单只在这两样东西和佛像背后抹上清油,意图很明显,就是要你顾此失彼,要救人,就必须立刻爬上去,否则谢婳将会被烧死,而这段时间,足够大门口那并不旺的大火蔓延开来;要活命,也行,谢婳就此香消玉殒,而我还在门口布置新的陷阱等着你。 门口那株老树,那块石碑,都有可能是于陆手中的杀人利器。 一环扣一环啊… 谢婳发现自己躺在柳行风怀中,本来的害怕和恐惧霎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她觉得就算是这样死也很不错。 “后门有什么?”柳行风忽然咬牙道,不能再拖了。 谢婳轻声道:“是一个类似于沼泽的湿地,踏错一步就可能陷进去。” 兑上离下,阴阳龙战,柳行风和谢婳对视一眼,脑中不约而同掠过那天卜出的卦辞。 莫非真是天命? 灵台中,魏长卿道:“徒儿,望气之术的精义,在于看清事物的虚和实,如今火势,你可看出什么?”刚才和于陆交手,间不容发根本不允许魏长卿出言指点,现在这位大宗师终于再度发话。 柳行风大喜,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师傅,往哪里走?” 魏长卿道:“往正西北方走五步。” 柳行风抱着谢婳走到那个位置。魏长卿又道:“在这里等二十秒,再往右前方走六步。”话音刚落,柳行风原先所在之处,那个木架轰然崩塌,房梁上掉下一小块铁钉,恰恰掉落在刚刚走过的路途中心。 柳行风静待时间流逝,心中默数到第十三下时,丹田忽然涌上一股刚猛异常的真气,瞬间肆虐到他全身上下。柳行风“啊”的一声惨叫,仰天栽倒。 伏龙菩提。 魏长卿推算的日子本在两天后,现在却提前发作。 谢婳挣扎着爬起来,扶起柳行风,急切问道:“你怎么了?” 柳行风头上豆大汗珠滴落,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伸出手指,道:“往…往右前方走六步。”柳行风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这穷途末路上竟使不出半点力气,莫非只能等死? 他心中不平之气顿时涌了上来,凭什么?那个姓于的要杀我,我就死给他看了?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努力拖着他往前走的谢婳顿时一惊:“很痛么?你、你到底怎么了?”谢婳急的快哭了,她从小到大被父母宠着,经受这样的惊吓,能撑到现在已属奇迹,但被柳行风这么一吼,她心中的委屈、不平、恐惧等等情绪骤然迸发,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她竟趴在柳行风身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柳行风却忍住全身剧痛,凭着一股绝强意志,颤悠悠的站起身来,全然没注意到,灵台中那股浩然神意巍巍然腾起。 你要杀我,我偏活着走出来给你看!凶卦又怎样?命运又怎样?他骨子里一股硬气腾起,丹田运力,竭力和那菩提大能相抗,竟然恢复本力,抱起谢婳,一步,一步,在烈火中缓缓前行。 那股博大神意顿时消了下去。 魏长卿嘴角噙着一丝欣慰笑意,指点着徒弟一步一步走出破庙。 他能撑下去。 人人都有傲骨,往往于不可能处爆发。 武功的确是用来强身健体的,也的确是用来修身养性的,但更多的,却是用来反抗,用来奋起的。 走到门前,柳行风面容狰狞,右手抱着谢婳,伸足抵在滚烫滚烫的门上,猛力一踢。 一股大力突然袭来,柳行风被击倒在地,压在谢婳身上,他浑身内气骤然一散,伏龙菩提猛烈劲气四溢,他脏腑受创,吐出一口鲜血。 一根烧着了木头掉下,柳行风下意识的想避过,但想到身下的谢婳,连忙伸出仅剩的右手一拨,火在他手臂上烫起一溜水泡。 以手撑地,他冷冷注视走进来那人,是白云索道上碰到的陈上才,后者明显被伏龙菩提真气震了个措手不及,柳行风右手搂紧谢婳,状若疯魔的奔上前来。 第二十六章 坚持。 陈上才站在门口三步之外,眼中闪过报复的疯狂快意,三大绝招连环轰出,击打在柳行风肩上、胸口、小腹。 内忧外患一齐发作,柳行风哪里经受得起?但他却硬扛下来不退一步,把谢婳推出大门,在大殿门口和陈上才缠斗。 于陆却不见踪影。 一分钟不到,柳行风便被再次打进火海之中,身上衣服烧着,他连忙打了几个滚扑灭火势,身上被烫起好几个大泡,内伤外伤齐头并进,让他疼得一阵龇牙咧嘴。 大殿里温度渐高,门沿上、大梁上、佛像前,墙壁上都燃起大火,浓浓烟雾刺得他连睁眼、呼吸都不能够。他忍住不呼吸,没成想这一闭气,体内的冲突竟减弱许多。要知道内息内息,“息”之一字指的便是一呼一吸间那不呼不吸的瞬间,如今他连呼吸都没有,可以说每一时每一刻都是息,也都不是息,他本身的内力登时处于一种“虚”的状态。这种玄之又玄的情状下,体内截然不同的两种真气争斗之势立减,伏龙菩提真气占得上风,循着经脉走向流遍全身,竟无半分阻碍。 柳行风只是闭眼咬牙大踏步走出门外,陈上才见状,冷笑一声,刷刷两掌击在柳行风胸口。“哇”的一声,柳行风把昨晚吃的喝的秽物全都吐出,陈上才一脚直踢,又把他踢进门里。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体内真气冲突起来,柳行风痛的想骂娘。火蛇又再度攀上他背部衣服,噬咬着他背上每一寸的肌肤,柳行风脸色愈发狰狞,现在谢婳在殿门口昏迷不醒,陈上才却不敢去动,唯恐一离开大门就让柳行风逃了出来。柳行风再无后顾之忧,他闭紧呼吸,一扯短衫,着上身,合身一扑,不再讲什么招式,只随意挥拳踢脚,但陈上才却被这拳脚给迫退。 现在的劲力不是他本身之力,而是伏龙菩提二十年以上的精纯内劲,陈上才哪里抵挡得住? 陈上才眼中狠厉之色划过,这人打伤我儿子,让我老陈家绝后,他娘的,不宰了他怎么回去见光荣?旋腰摆手,咏春拳寸劲勃发,与柳行风袭来的右掌相撞,“砰”地一声大响,柳行风右手臂骨又断。 “来啊?小子,你不是很厉害吗?来打老子啊?”陈上才面容狰狞扭曲,一脚踏在柳行风胸口,脚尖用力在他喉咙间一抵。 柳行风死死望着陈上才,双脚不停的用力狂蹬,但这一用力,却让体内冲突愈胜,。 灵台中,魏长卿一声长叹。 “妈的,你算个什么?老子现在随便一脚就能要了你小命,但我就要先骂你,然后再打你,再杀你!” “你他妈就是个狗娘养的杂种!你妈是婊子,老子当年上的时候她叫的那叫一个欢,哈哈,柳行风,你祖宗十八代都是畜生,你爸是乌龟,看着老子上你妈……”陈上才嘴里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心里满是报复的快感,你不是高官公子么?你不是富豪外甥么?你不是天之骄子大学生么?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在捧着老子臭脚苟延残喘? 柳行风身后烈火熊熊,心里也怒火冲天,你要骂我,要打我,要杀我是么?行,我让你骂让你打,只要你杀不死我,我就骂回来!打回来!杀回来! “你现在如果肯叫我一声祖宗,我就放了你,放心,于陆那小子已经走了,我有权决定你的生死。”陈上才哈哈大笑,收回脚来。 剧痛阵阵传来,柳行风胸口剧烈起伏,陈上才见他似乎动摇,斜眼问道:“怎样?叫不叫?” 柳行风“呸”的吐出一口唾沫:“你妹!” 陈上才勃然大怒,一脚踹开柳行风,扬起醋钵大小的拳头,一拳打在柳行风肚皮上。 砰! 陈上才被震退好几步,胸口一阵气血翻腾。 他颇为震惊,但看着柳行风在地上翻滚挣扎,才明白这或许不过是巧合。陈上才再次用脚踏在柳行风胸口:“你很厉害嘛?柳行风,我刚刚说过要先骂你再打你再杀你,你不是让我老陈家绝后么?我他妈现在就阉了你!” 说着他用手卡住柳行风脖子,一脚往下直踹。 柳行风双脚用力,奋力一挣,翻了个身,陈上才这一脚就踹在了地上。 “哟呵?还有力气?”陈上才既快意又愤怒,快意是因为能一次又一次的把这个少年踩在脚下凌辱,愤怒却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躲开了自己具有伤害性的攻击。 柳行风咬牙站起,骂了一句:“老子日你全家!”旋即又被陈上才击倒在地。 柳行风躺在地上呼呼喘气,心里一阵快意,我说过我会骂回来的。 陈上才脸上眼中全是疯狂之意,一把抓起柳行风,喝问道:“你投不投降?”他竟仿佛再回到越南战场上了。 柳行风哈哈大笑:“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妄想要大爷投降?” 陈上才大喝一声,抡起柳行风往那大树上一抽,柳行风只觉浑身骨骼欲散。 “投不投降!” 柳行风大叫道:“滚你丫的!” 陈上才狠狠把他掼在地上,喝道:“你投不投降?我他妈阉了你!” 柳行风“呸”了一声。 陈上才怒火大盛,一拳往柳行风下身打去。 柳行风情知避不过,但还是竭力一扭身躯,这一拳正好打在柳行风腰间。柳行风“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浑身一震,辛苦修炼三年的修为瞬间化作灰飞。但与此同时,他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之中却忽然涌起一阵奇异大力,伏龙菩提真气经神阙走百汇,自督脉一路往下,转肾俞至会阴,纳于丹田,浩浩荡荡,绵绵泊泊。 柳行风深吸一口气,精力大复。 他双足用力一甩,腾地跃起,对准陈上才心窝一脚侧踢。陈上才横拳展足,拳头刚刚触碰到柳行风脚部,一阵沛然大力猛然袭来,他身不由己,退后数步,胸口一阵气血翻腾。 柳行风想,我要骂回来!打回来!杀回来! 他双手已不能动,于是双脚连环踢出,浑无招式,陈上才轻松躲过,魏长卿在灵台清清楚楚的知道这徒弟神志已模糊,于是喝一声道:“看好。”忽的腾空数尺,双腿如闲庭散步,一环接一环迅捷无伦,如狂风之扫落叶,似怒涛之搏巨礁。 柳行风心里只存一念,对这腿法招式没多揣摩,就这样照搬使了出来,陈上才见他腿法陡然一变,精奇奥妙,哪里能挡?柳行风飘飘忽忽的一脚踢出,正中陈上才心窝。 陈上才一声大叫,哇的吐出口鲜血,他怒火冲天而起,这个柳行风明显是强弩之末,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厉害?想着合身一扑,拳脚并用。 柳行风却只心想,我打回来了。想着就照魏长卿招式蜷腿缩身,横足一绊,陈上才仰天栽倒,柳行风再一腿直劈,正正击在陈上才咽喉之上。 陈上才闷哼一声,双眼凸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柳行风心神一松,也倒地昏迷。 第二十七章 三大劫难。 当柳行风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一个老人,一张石桌,两副老旧碗筷,一盘素菜,小小院落里不尽萧索。`3w` “孩子,你醒啦。”老人对着柳行风展颜一笑,橘皮似地老脸荡漾出层层涟漪。 “你是谁?”柳行风发现自己躺在老树墩上,全身真气消失无踪,惊讶之下脱口问道。 老人微微一笑:“我姓谢,叫谢苍生。不要担心,你的伤势虽重,现在却无大碍。伏龙菩提真气太过猛烈,我用金针封住你丹田,暂时无忧。” 这人还知道伏龙菩提?柳行风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绷带木板固定住,知道这老人势必没有恶意,想到白云山上一场恶斗,他左看右看,又道:“这是哪里?谢婳呢?” 谢苍生道:“那个小女孩在屋里躺着,这里很安全,你呆着避一段时间再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柳行风忍不住问道。 “我?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半死之人。”谢苍生萧索一笑。 现在的柳行风失去内力,无法再和魏长卿沟通,只能见招拆招:“是你救了我们?” 谢苍生摇头道:“不,是李猎水把你带到我这里来的。” 柳行风想起那个穿唐装的怪叔叔,原来他是李猎水,柳行风心里暗暗道。 老人属于那种你不问话他就一直沉默的类型,柳行风进里屋看了看谢婳,见她呼吸平稳,脸色红润,心上悬起的大石放下。这个女孩遭受如此大难,全都是自己的过错,柳行风心想,愧疚和怜惜一齐涌上心头。 “你们身上的伤势都不轻,孩子,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谢苍生无声无息出现在柳行风身后。 “不行,如果不回去,同学老师和父母都会担心死的。”柳行风道。 谢苍生摇头笑道:“你父母已经知道你在我这里,警方那边都能摆平,学校这边更不用说了。” 柳行风只觉奇哉怪也,问道:“你…认识我爸妈?” 谢苍生道:“你爸爸叫柳抱朴,他那手金针渡劫的医术虽然青出于蓝,但却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老爸会医术?柳行风一想,似乎真有那么点谱,自己以前都没注意。 谢苍生年老成精,见柳行风表情便猜到始末,轻轻叹一口气:“这祖孙三代人啊…” 于是柳行风便在这间破旧农屋里住下。晚上是谢苍生喂柳行风吃的饭,柳行风瞥到老人手腕上青筋紫痕交错虬结,心里微微震惊,但更多的却是羞愧,多大的人了啊,还让老人家喂饭…他感觉无地自容,只想手快些好起来自己端起碗筷来吃才好。谢婳睡的安稳,柳行风和谢苍生都没去吵她,女孩的伤势不重,扭伤了脚,只是惊吓过度,谢苍生给她煎了一副定心安神的中药,谢婳昏昏沉沉的喝了,然后就睡下了。 第二天谢婳醒来,见到柳行风后喜极而泣,扑入他怀中哭个不停,谢苍生淡淡看着这一幕,微笑不语。 柳行风双手不能动弹,麻烦老人家自然不好,于是谢婳便端着碗喂他吃饭,美女在前,秀色可餐,柳同学吃得少看得多,心里有些微妙的情愫在转动。谢婳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脸上浮起两朵晕红,她喂饭的技巧明显急需锤炼,但柳行风明显吃的很high,浑然没有半分在谢苍生老人面前的无地自容的感觉。 粗茶淡饭,夕阳余晖,小小的农家院落里温馨而自在。 谢苍生在一旁拉着二胡唱小曲,苍凉而空旷:“不占龙头选,不入名贤传。时时酒圣,处处诗禅。烟霞状元,江湖沸仙。笑谈便是编修院。留连,批风抹月四十年。” 乔吉的《绿幺遍》,柳行风也曾读过,最喜欢那句“批风抹月四十年”,这时听老人唱来,心中竟是说不出的祥和安静。 “有的人活的精彩,有的人活的自在。我年轻时喜欢‘烟霞状元、江湖沸仙’的潇洒,现在却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何必去羡慕他人?批风抹月四十年,哪样不是活呢?只是这人生在世,总要留下点东西,才不枉此生。”谢苍生一曲唱罢,悠悠吐出口长气,微笑着说道。 柳行风道:“人们往往倾慕林中隐逸者逍遥无待的生活,却难耐隐逸寂寞之实,活的精彩固然好,活的逍遥也不差,就算是浑浑噩噩一世,又有何不可?各人自有各人福,活得开心,就不枉此生。何必苛求着去留下点什么?” 谢婳却在悄悄的想:“林中隐逸很逍遥么?高官富豪很精彩么?他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她想着又觉得惆怅,回到学校后又要面对一大堆人,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干吗要牵扯到别人?她心里默默想着。 谢苍生呵呵一笑:“有的人忙着活,有的人忙着死。孩子,年轻时候我也以为,只要活得开心就好……”说着话锋一转,道:“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么?” 柳行风有些奇怪,点了点头。 “我中华武术,源远流长,至西汉而登巅峰,临唐朝而逢盛世。那时候神功绝技层出不穷,可说是香火鼎盛,百家争鸣。”谢苍生语气波澜不惊,但一股自豪感却明明白白的凸现出来:“中国的武术经历了很多的磨难,具体来说有三大劫难,几乎断了一脉传承。五胡乱华,胡人蛮荒之性,不读书,不知礼义,四处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汉人奋起抵抗,到后来却大多失败,然后不知多少义士高手殉难,能得传之后世万古不朽的武学瑰宝被付之一炬,再也不复盛况,这是第一大劫。” “隋炀帝之后,李唐太宗皇帝大兴武道,玄门内家功夫复兴,道观遍地都是,武则天时,佛宗又兴,六祖慧能于南方开坛布道,神秀禅师于北方传承禅宗,武学并佛道之学而大兴,故汉唐二朝,实乃盛世。至北宋时,天下武林分儒释道三家鼎立,释门领袖是你们耳熟能详的少林寺,道门则是主张内丹外丹齐修的丹鼎派,至于儒家,是最为声名不显的一个,但里面的大名人大学者你们都会知道,朱熹、王阳明、张居正等等都是其中翘楚。然后是南宋末年,蒙元南下,烧杀掳掠,我中原汉人奋起抵抗,但终究不敌铁骑精锐,各路高手死伤殆尽,便连岳武穆后人也只能将岳氏拳经藏之终南山内,直到数百年后,才传到姬隆峰手上,因而开出形意拳一脉,这一次,是第二大劫。” 柳行风只觉得灵台一震。 他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真实,魏长卿那句“八百年来,天下武学何如?”今日似乎就要得到解答。 谢苍生侃侃而谈,苍老的声音由起初的缓慢变成现在的急速,他扣指轻弹瓷碗,叮咚声不绝于耳,话语中已带了几分悲恸之意:“而这第三大劫,已不仅仅是武学上的大劫,更是中国传统文化上的大劫,这一劫后,中华武术百年颓废,文化传承亦遭逢前所未有的灾难。”谢苍生抬头望天,星汉灿烂,许久之后方才续道:“明末战乱四起,清兵南下,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浙武林为之一衰。再数十年,雍正爷一道禁武令,天下武林为之震慑,汉人高手不断被屠戮,武学典籍尽归皇宫,至于乾隆帝,一把大火烧了南少林,三十余册绝技化作飞灰!闻者无不痛心疾首!见者无不目呲欲裂!剩余十数册功法,流入满清宫廷,故而晚清之时,太极大师杨腾蝉号称无敌,却甘愿摧眉折腰,千方百计攀附权贵,无非想一睹前人遗下的拳经;八卦祖师董百川更是甘受腐刑入宫,只为重开武学盛世。无数仁人志士如过江之鲫般涌入清廷,可惜啊,可惜无一例外皆尽失败,他们固然大多有一世荣华,可心中的悲苦,谁又晓得?” 谢婳完全不是局中人,但也听得入神,到那句“八卦祖师董百川更是甘受腐型入宫”时,仍是忍不住轻轻“啊”了一身。 尽管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但柳行风还是隐隐有不吉之感,于是他问道:“清政府搜罗的百余册绝技呢?” 谢苍生哈哈一笑:“问得好,孩子,这话问得当真好。”他似乎要一吐胸中郁气:“那是百余册绝技啊,是八旗子弟四处抢掠烧杀而来的珍本。你说这些书册稀罕不?稀罕,太稀罕了,我恨不得夜夜捧着它们入睡,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孤本啊…烧了,全都烧了,全都烧了!”他的语调依然平静,没有失控,但越是这样,越有郁愤之意却充斥其中,柳行风听得心头大震,惊诧、惋惜、怨愤、屈辱、痛苦种种情绪纷乱不休。 紧接着他灵台一震,似乎清清楚楚感受到了魏长卿的滔天怒意,柳行风深吸一口气,定下心来,他现在浑身真气都被谢苍生用金针封在丹田之中,妄动不得,否则他会在第一时间找到魏长卿,让他把南宋时期的武功全都传授给自己,然后写在纸上,交给这位姓谢的老人。 这故事离谢婳的生活太远,所以她觉得这老人说的未必真实,但在此时,听到这样一个结局,她仍是忍不住怔怔流下泪来。 谢苍生长长叹息一声:“是啊,烧了,全都烧了。八国联军打进北京,圆明园给烧了,三千甲骨给烧了,武学典籍给烧了。那些外国人还嫌不够,小日本再来个八年抗战,火上浇油啊,这期间我中华武师死伤无数,几乎就连带着断了我华夏武学传承。” “这是第三次大劫,也是华夏的敌人给予的最沉重一击,险些将中华文明拦腰斩断!” 这绝不仅仅是武学的穷途末路,也几乎是精神文明上的灭顶之灾。 这更是民族的耻辱。 “孩子,我给你讲这个故事,你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么?”谢苍生依旧是平静无波澜的语调,可柳行风却看出他浑浊眼眸中无比的希冀。 柳行风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十八章 三代恩怨。 柳行风在谢苍生的农家小屋里一住就是半个多月,小屋座落在白云山西部,人烟稀少,但三四里路外便是景区大门,采购日常用品倒非常方便。,跟谢苍生下起围棋,此道对天资要求极其苛刻,柳行风学得认真,半个多月来倒也入门,他双手不便,只得口述,由谢婳代他落子,棋路大开大阖,谢苍生则棋风谨慎,柳行风初时输得极惨,后来渐渐进步,下得得心应手,输子便在三四子上,谢苍生赞他极有天分,殊不知却是魏长卿所授望气术之功。 柳行风在北京泡了一个多月的药酒,又以《金液还丹诀》脱胎换骨,恢复速度极快,又有谢苍生这等名医在此,所以仅仅十来天伤势就好了大半。 骨折期间,喂饭喝水都由谢婳代劳,谢苍生为柳行风特制了一条有着小小开裆的裤子,方便他大小便,只是当着谢婳的面,他每天只能夹着腿走路,显得非常怪异,好几次谢婳忍俊不禁哈哈大笑,柳行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跟爸妈通了电话,柳抱朴依旧淡定,林惠美却恨不得飞过来照顾儿子,只是处理公文脱不开身,谢苍生每天拉着二胡唱曲,日子过得不长不短,悠闲。 柳行风注意到谢苍生拉二胡的时候,每一下都干净利落,浑无半分累赘之感,甚至于每一下颤抖,每一下扣弦,都拿捏入微,他开始觉得这个老人绝非一般武者,试着运用望气之术去看谢苍生,却发现他脚步滞涩,双眼浑浊,身体内经脉紊乱,显然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不由大是讶异,但又不好开口相询,不熟啊。 中途李猎水来看过他两次,这位怪叔叔笑起来阳光灿烂,让谢婳颇有好感,柳行风却想到他一剑斩首的杀人手段,显得有些拘谨。 谢婳的父母不断打她手机催她回家,虽然小姑娘很舍不得柳行风,但毕竟父母之命难违,终于在柳行风伤好那天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时,柳行风目送谢婳远去的背影,不自觉的生出一丝惆怅,他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又始终说不出来。 莫非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柳行风自嘲一笑。 “孩子,我想也是时候把话说明白了。理想|”傍晚,谢苍生帮柳行风拆开绷带,淡淡道。 “嗯?”柳行风知道,老人一直有些话想对他说,只是碍于谢婳在场,不好明说,现在她回家去了,就正好挑明,他竖起耳朵,静待下文。 “这伏龙菩提的内力,是你祖父当年种下的。”谢苍生缓缓道。 柳行风浑身一震,他心里或多或少猜到这个结局,但却又无法面对,为什么祖父种下这样一个祸端却不亲自来解? 谢苍生叹道:“你祖孙三代恩怨纠葛,就算是我与你爷爷患难之交,知道的也不算多。只是晓得你爸爸和你爷爷很早以前就已经闹翻,抱朴这孩子什么都好,可就是性子太拗,和你爷爷一般认死理,这牛角尖一钻进去,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两人越吵越怒,你爷爷大怒之下挂印封金,从此行踪不见。可二十年前,你刚刚出生不到三个月,你爷爷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赶回杭州,那时候我恰巧在你家做客,还记得你爷爷捧着你那哈哈大笑的模样,委实是高兴到了极点,他直接从祖训‘浩气端行,沛然家风’中取了两字作为你的名字,寄望之厚,不言而喻。你父亲也非常高兴,毕竟这是一种期许,也是一种赞赏,我看到他们父子俩仿佛有和好如初的趋势,也是暗暗高兴。你爷爷在你家住了两天,和你父母处的都非常好,整日里喜笑颜开,他在这两天里替你摸骨看相,窥脉蠡经,大喜过望,说你是练武奇才,要把你带走传承武术。你爸爸本来和和气气,听了这句话勃然大怒,死活不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调解这家务事,于是他俩又闹了起来,你爸爸说:‘除非我死,否则行风绝不会让你带走’你爷爷一拍桌子,喝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柳抱朴你有能耐就死给老子看!’你爸爸怒发冲冠,捋起袖子就要跟你爷爷动手,他一介书生,从没习过武,哪里是圭年兄的对手?你爷爷一脚就把他踢翻,怒极反笑道:‘哈,小子翅膀硬了?还敢跟你老子动手?’你妈妈在一边看得左右为难,如果你爷爷恃强硬夺,谁也拦不住他,于是她一把抱住睡在摇篮里的你,跪在你爷爷面前垂泪道:‘公公,抱朴自小就没了娘,难道你要让小风一出世就没有爸妈么?’你爷爷听了这句,浑身大震,我趁机说道:‘圭年兄,这事不能强求,毕竟是这孩子一辈子的事,他未必愿学,你又何必勉强。’他听了这句沉吟不语,可你父亲丢出一句话气坏了他:‘老匹夫你凶器在手,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所不为,这一辈子休想让小风认他!’你爷爷听了长声大笑,一晃身就从你母亲手里把你夺来,我跟他功夫差的太远,根本阻止不来,他嘿嘿冷笑道:‘柳抱朴,我中华武术是国粹,不是凶器,我给行风种下伏龙菩提,让他承我衣钵,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二十年后,让他来北京找我!否则我就当没你这不孝子,也没这乖孙子!’他竟不惜损耗五年真元,在你体内渡了一大团真气。” 谢苍生说完这一大段话,长长吐了口气,柳行风却听的百般不是滋味,老爸和爷爷闹起来?想到四五岁时,每天都泡中药澡,还真以为跟妈妈说的一样是治病,原来是老爸在想尽办法驱出自己体内的真气。他又想到当日在上海时,老爸替自己把脉,那时候他心里肯定提心吊胆吧? “为什么我在北京没遇到爷爷?”柳行风理了理思路,问道。 谢苍生伸出枯瘦的手掌,怜惜的摸了摸柳行风的头:“孩子,还好你没事,否则我师兄弟三人便太愧对于你柳家了……”他悠悠一叹,续道:“七月份的时候,你爷爷本在广州。” 柳行风悚然而惊,谢苍生叹道:“那时我遭逢平生所未遇之强敌,那人武功之强,当世只有四五人敌得过他,我哪里是对手?十一招上便被打的口吐鲜血,真是毫无还手之力,那时本以为必死,可你爷爷却突然出现,替我解围。” 柳行风道:“那人是谁?” 谢苍生苦笑道:“那人自台湾来,姓叶,是你爷爷的夙敌。” 柳行风想到陈洗禅的话,不由恍然大悟:“谢爷爷,他为什么来找你?”谢苍生淡然道:“为了一件叫青云谱的东西。”柳行风听了,沉吟不语,谢苍生又续道:“我知道你爷爷提前来广州,势必是为了找你解伏龙菩提之厄,他义气深重,途经我这陋室,生了拜访老友之心,这一拜访,救了我一条老命,却险些让你命丧京师。”谢苍生眼中满是愧疚之意:“他们俩是天下最顶尖的武者,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半刻哪里分得出胜负?于是便在我这小小屋舍外大斗两天两夜,呵呵,这棵老树陪了我三十几年,终究是毁在那场惊世之战里。”说着一指那老树墩,慈霭一笑:“你爷爷心急如焚的想找你,但又想到一走开我便性命不保,就咬牙跟那人火拼下去,我于是便想,反正青云谱也不在我手中,狡兔三窟,还有顾师弟和云师兄两位在,中华大地何其博大,让他发现我这里没他要的东西又能怎样?我死不足惜,但何必因此害了你的性命?于是我便脱得干干净净给他看,更让那人搜遍我屋里屋外,那人找不到青云谱,便恨恨不已的走了。你爷爷怕他去而复返,于是便和我一道去学校找你。结果你却已经离开学校回家去了。” 柳行风心里暖意升起,心想:“骨肉之情,血浓于水,爷爷毕竟是爱我的,他来广州,便是心想着退让一步不让老爸为难而悄悄为我解了伏龙菩提的灾难,化祸为福,顺便还能让我传承武术衣钵。爸爸也是退让了的,他让我去北京,心里肯定是在想,有爷爷在别人不敢动我,却没料到爷爷有事耽搁了根本没来。”想到自己或许就是祖父和父亲和好的契机,柳行风精神大振,问道:“后来怎样?” 谢苍生道:“后来,你爷爷火速赶往杭州,想趁伏龙菩提没发作前赶到你家,为你解决这心腹大患,他其实颇为后悔,当年一时冲动之下铸下如此大错,孩子,你将来遇到他,也别太怪他了,好么?” 柳行风呵呵一笑:“血浓于水,他是我亲爷爷,我怎么会怪他?” 谢苍生伸手抚着柳行风脑袋,喃喃道:“好孩子,好孩子。” “坐飞机步骤太繁琐,圭年兄身无长物,身份证什么的更是全丢在你家里,唉,他轻功绝世,嫌火车太慢,于是便星夜赶往杭州,可毕竟年纪大了筋骨老化,纵然气息悠长,也经不起如此折腾,走走停停,想必费了许久才到了杭州,我本以为他已经为你解了伏龙菩提之灾,但后来却听说你在北京闹出好大动静,顾师弟更一封书信来说圭年兄替他挡过生死大难,我便知道,你爷爷必定没去成北京,姓叶那人不得青云谱不能后快,好在十年前我们把青云谱托付云师兄守护,而云师兄素来行踪不定,姓叶的要找到他,不费个一年半载是休想的了。” 柳行风听到这里颇为疑惑,忍不住问道:“青云谱到底是什么?” 谢苍生淡淡道:“那是我儒门薪火相传而得不灭的至宝。” 第二十九章 旷课回家前夕 既然是至宝,柳行风也不好厚着脸去问,呵呵笑了两声,就不再说话,他还沉浸在谢苍生说的种种恩怨纠葛之中,老人却话锋一转:“武功一道最讲究循序渐进,虽然有伏龙菩提这种逆天之法,但你体内残余真气极为精纯,这一身内功非同小可啊,寻常人没个十年功夫根本练不到这种程度,是你父亲改变主意让你习武的么?” 柳行风顺口胡诌说道:“是我小时候从酱缸下翻到本书,照着上面的姿势做,七八年下来就这样了。” 谢苍生点了点头,又道:“无人指点胡乱练个七八年,就能有这份水准,天资果然出众,虽然和你爷爷当年天差地别,但在当今之世,已经是鹤立鸡群了。只是,如果说你能单枪匹马逃出京城,我却不信,孩子,你老实告诉我,是谁把你救出来的?” 柳行风一怔,老老实实道:“是一个穿着大红旗袍的女人。” 谢苍生浑浊老眼一亮,他哼了一声,道:“孩子,以后别和她再接触。” 柳行风道:“她是谁?” 谢苍生神色不善,道:“若我所猜不错,她姓上官,叫上官采薇。” 柳行风心里对那女人颇有好感,听到这话有些不以为然,心想当时她要杀我易如反掌,如果有恶意,不救我就可以了,自己根本没可能逃出来。 谢苍生讲完事情始末,仿佛如释重负,吐出口气,又忍不住忧虑道:“孩子,若非我修为尽失,原本也能用秘法为你封住这伏龙菩提,等你爷爷归来解去,只是……唉。”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前辈,我可否一试?” 李猎水那身老旧唐装换做笔挺崭新的西装革履,气象一新,据说李嫂不知道丈夫是以守护一个大学生为工作然后从林惠龙处直接领月薪过日子,所以周一到周五都给老公打扮的非常扎眼,虽然李猎水长得不怎么扎眼。理想_文学0_3w_x 谢苍生摇头:“玄门内功缺陷太大,再者,以你功力,使剑有余,和伏龙菩提相比,不过以卵击石。” 柳行风点头与李猎水示意,问道:“玄门内功缺陷大?” 谢苍生叹道:“祖宗的东西大多失了传,城隍山上那位老前辈不世之才,皓首穷经,也只能补上十之一二。” 李猎水面现忧色,道:“那…这孩子怎么办?” 谢苍生道:“孩子,圭年兄既然没来找你,那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他,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极是难找……猎水,你带行风回杭州上城隍山找你师傅,求他出手解着孩子之难。” 李猎水道:“唉,只怕我师傅未必会在山上…” 柳行风见谢苍生与李猎水似乎根本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不由弱弱的抗议道:“我还要上课……” 谢苍生义正言辞:“行风,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养好了身体才能好好学习文化武术,上课的事就暂且搁一搁吧。” 李猎水则拉过柳行风在一旁,大义凛然的气质突然一变,小声道:“要上课也得有命去上啊,何况你会想去上课?我护着你这么久了,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想那小女孩了吧?嘿嘿,女人好是好,可也得有命去搞啊,听哥的话,我领你去趟城隍山,回来之后帮你泡到那妞……” 瀑布汗… 这个人是怎么练了这样一手高强剑术的? 谢苍生内功已废,听不到李猎水猥琐言语,只道:“姬前辈如果不在,那便去少室山碰碰运气,除了三教中人,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救这孩子。” 李猎水点头沉吟。 柳行风心想这的确是为自己好,还是乖乖听话去求医为好,学校那方面找陈洗禅老教授出面向南宫校长沟通一下,也就差不多搞定了。只是他还记挂着魏长卿,所以问道:“谢爷爷,这段时间,我还能练内功么?” 谢苍生肃然道:“绝对不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不可运行任何功法,拳脚架势也不许动用。” 柳行风轻轻叹口气:“那什么时候动身?” 谢苍生与李猎水异口同声:“现在!” 柳行风抓了抓头:“让我去告个别行不?” 李猎水敲了他脑袋一下:“我千里迢迢陪你去杭州,没个十天半月都回不了家,你看我有要求跟老婆最后嘿咻下不?” 这一天夜晚,郑玄庭在西湖洋房接待一位客人,是个衣着朴素貌不惊人的青年。 方雅芸端来两杯咖啡,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正说着话的两人面前,咖啡氤氲起浓郁的香气,郑玄庭呵呵笑道:“来来,喝杯蓝山,提提神。” 青年皱了皱眉,端起杯盏浅尝辄止,正欲放下,一阵喝骂声传来,紧接着几声闷响,门轰的被推开,郑玄庭大为震惊,起身要破口大骂,那青年却突然推了他一把,郑玄庭身不由己,被推倒在沙发上,与此同时,方雅芸惊声尖叫,蹲下缩在角落里战战兢兢,郑玄庭不解的看着青年,后者已站起身来,一双冷电似的眼眸扫过那群刚冲进房内手持枪械龙精虎猛的男人。 “你们是谁的手下?好大的胆子!”青年冷哼一声,双手负在背后,如水银一般的目光无孔不入,那群男人纵然久经杀戮,此时也被震慑住。 一个黑衣劲装的男人嘿然冷笑:“兄弟们,这小子问咱们是谁的手下?” 一干人等几乎是齐声吼出来的:“咱们是温州一条龙林爷的手下!” 郑玄庭肥躯一颤,战战兢兢道:“我哪里得罪了林、林爷?” 青年听到郑玄庭自甘屈居其下,又是一皱眉头。为首的那个黑衣劲装男人狞笑道:“咱们林爷的外甥柳少爷都敢动?郑玄庭,你说你是不是在找死?” 郑玄庭脸上都是骇然神色,他颤声道:“我,我哪里敢动柳少爷?众位兄弟,今天诸位的花销我都包了,去一品鸡,金凤凰,哪里都行,只求千万要跟林爷说明白这事啊,改日我亲自登门负荆请罪?”他想到去年传闻尸沉大海的富商西门筱,据说被捞起来的时候尸体被肢解成十六块,这就是林惠龙手笔,死了还不让你留全尸。 为首男人显然想戏弄郑玄庭一番,他嘿然笑道:“郑老板好阔气,咱们哥几个也好久没开荤了,你真请?” 郑玄庭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劲装男人眼睛一眯,寒声道:“大家是都想去的啊,可惜…林爷的命令是斩草除根…”说着举起手枪,对准郑玄庭,就要扣动扳机。 郑玄庭狗一样的再地上爬,一滩水渍从他胯下流出,腥臊味扑鼻而来。 劲装男人见状冷笑,手指一扣。 忽然,一阵风吹来,劲装男人手上一空,原来是青年形如鬼魅般跃至他身旁,劈手就夺了枪械,然后一手探出,抓住劲装男人衣领,那男人本也练过几年武,但在这青年面前,竟如幼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我说……”青年提起那劲装男人,挡在身前,一干人等登时不敢妄动。 “那位林爷,到底是谁?”青年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 :下课路上老婆大人说手机丢失,于是我们沿着走过的路找啊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了!更新晚了……呃。有些书评都没加精,也有一大票没回复,等明后天统一来办,我会设个意见楼,有啥建议可以都来说说。 第三十章 两个武当传人 啪,啪。0`3w`x 脚步声慢慢响起。 洋房顶层豪华套间大门外走进一个男人,很普通的一张脸,灰色衬衫灰色长裤,以及一双扎人眼的黑色布鞋,就好比一个浑身笔挺黑色西装的男士脚下穿了双白袜子一般。 男人习惯性微微佝偻着腰,脸上挂着和和气气的笑容,右手抓起龙精虎猛一条大汉的青年狭长双眼一眯,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笑意:“你就是那个林爷?” 男人作了个揖,笑道:“韩二公子这话差矣,林爷何等人物?我这种人也就配给他擦擦鞋。” 青年“哦”了一声,右手高举那人,走到真皮沙发边一屁股坐下,道:“让姓林的亲自来跟我说话。” 这话就像抛了枚重磅炸弹在那堆手持精良装备的人群中,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大汉叫道:“应老大,这小子太他娘的狂了!” 男人脸上笑容不减,挥手示意大汉后退:“韩二公子在京城那是第一流的人物,可惜,这里毕竟是杭州。” “那我不配和姓林的对话?”青年眼皮子都不抬,反问一句。 男人向前走两步,轻轻吐出两个字:“不配。” 青年脸上青气一闪,嘿嘿冷笑两声,霍地站起,扬起右手一挥,近两百斤重的汉子被他举手间掷了出去,姓应的男人不动声色的跨上两步,悄无声息的伸出手掌,在那劲装汉子的肩膀上一推一捺,那人晕头转向的落地,姓应的男人微笑着一拍那人背心,忽然神色一变:“二公子好漂亮的点穴神技!” “郑玄庭是韩家姻亲,我保定了,你们要动他,大可以现在动手。”原本依这青年脾性,听到“不配”两字,少说大闹一场把这堆狗腿子打个落花流水,不然绝不罢休,可是那姓应的男人一手内劲,着实让他起了戒备之心,所以他只说“我保定了”而不是“韩家保定了”,不得不说心思细密,谨小慎微。 姓应的男人叹道:“韩二公子要保的人,我们如果还不放,就真的是给脸不要脸了。” “应老大!”许多人脸上浮起不甘心的神色,叫了一句。 “可是,林爷的确下了斩草除根的命令,唉,唉,没得说,我应道儒不才,斗胆与二公子搭搭手了。”应道儒佝偻着腰,笑容淡定。 青年脸色一变,回头看了一眼郑玄庭,眼中不乏厌恶之情,但仍是和声道:“表姑父,你们先出去,我来和这位应先生过过招。”这个姓郑的…哪里值得表姑姑如此倾心相待?不过,表姑姑当年待我最好,纵然她芳魂远去,纵然很难保住她这脓包丈夫,也要尽力一试!他现在就怕对方不顾一切击杀郑玄庭,否则,任自己武功再高一倍,也无法带着个胖子在枪林弹雨里逃脱性命。 郑玄庭唯唯诺诺,哆嗦着就要往门外走去,方雅芸紧随其后,应道儒哈哈一笑,一个倒骑龙式,闪身在郑玄庭身上拍了两拍,后者顿时定在当场,青年一惊,身如大鸟般纵起,左手骈指如剑,向应道儒点去,右手则如雄鹰展翼,抓向郑玄庭,应道儒双拳如龙,一拳架开青年右手,另一拳则和青年凌厉无方的一指硬拼了一记,“噗”的一声闷响,应道儒醋钵大小的拳头上多了一个血窟窿,他厉声喝道:“开枪!” 身体开火,一阵闷响,郑玄庭声音卡在喉咙里,连叫都叫不出来,“咚”地仰天栽倒,鲜血汩汩流出,浸得红色地毯一片酱紫。 青年见状大怒,闪身一晃,一把抓起方雅芸,运劲往门外掷去,方雅芸如同腾云驾雾般飞出老远,待落地时却稳稳站住,她头也不回,连忙往楼下奔去。众人待要向青年开枪,却被应道儒喝止:“你们不是对手,都出去!我来对付他!” 十几把手枪就想干掉韩凤歌?未免太儿戏了些。 众人闻言一愣,带着那为首的劲装男人一齐往门外退去。韩凤歌眼中怒火烧炽,这个男人一直示己以弱,纵然自己再谨慎再小心再不沾人间烟火气,也是免不了生出一分轻敌。他心计武功俱臻上乘,看到十几个手持枪械的大汉闯入房中,便已知道,这种情况,要救郑玄庭逃出去,简直难于登天。所以他擒贼先擒王,把那个黑衣劲装的男人抓住,然后故作狂态假装不知道林惠龙大名,让人投鼠忌器之余,更生两分胆寒,平添三分怒气,他就好趁虚而入。眼见成功在即,孰料又来了个穿布鞋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似乎才是主要人物,一出场便让他有力无处使,无论是猛烈强攻还是闪躲腾挪抑或是虚张声势,对方只守住要道以不变应万变,自己要逃,可以,可同时带上郑玄庭,不行。 如果这个叫做应道儒的男人,把主要火力放在自己身上的话,那么还有三分机会成功救走郑玄庭,可对方丝毫不给他机会,一把就拍封郑玄庭“大椎”“肾俞”两处大穴,挡过自己两招后,喝令开枪,而自己招式用老,哪里还有余力去救郑玄庭? 好厉害的人物! 韩凤歌见郑玄庭已死,一怒之后反而淡定下来。 应道儒脸上依旧挂着无害的灿烂笑容,只是腰杆子不自觉的直了起来:“素闻韩二公子深得已故李银桥老爷子真传,武当九宫应道儒请教高明。”身形一晃,脚踏九宫连环步,沉肩横肘,对准韩凤歌腰际一个猛厉侧击。 武学中有“手到步不到,打人不得妙;手到步也到,打人如拨草”的谚语,步法之妙,就在于腰腿合一,集浑身之力于手臂之上,至于如何把臂上力道打在拳掌指之间,便在于“肩使臂,臂使肘,肘使拳”,练武功练到一定程度的人,出手就有噼里啪啦一阵骨骼脆响,这就是做到那九字要诀而有的现象。应道儒明显是个中里手,招式步法衔接浑无破绽,只是左拳被韩凤歌一指戳伤,一拳换两指,这笔交易做的失败,所以现在抢先出手,试探韩凤歌余力。 韩凤歌左手食中二指指端骨骼被应道儒内劲震碎,至今疼痛难忍,所以以右手迎敌,挥手如鞭,狠狠一抽,应道儒神色一变,不敢硬接,九宫连环步转动,腾挪跃开。韩凤歌大踏步走来:“太乙化柔十八肘的功夫不是龙门派的么?”说着太极拳展开,出手便是单鞭、炮锤这等悍猛功夫。 “青莲白藕是一家,李银桥老爷子亦是武当门下,何分彼此?”应道儒依旧笑容不减,步法转动,绕着韩凤歌急速奔走,韩凤歌不敢怠慢,双足快速走动,始终保持与应道儒面对面,两人交手都是一触即退,太极拳是武当绝技,太乙化柔十八肘与之相较则逊了一筹,但应道儒胜在步法精妙,腰马合一,肩臂圆融,浑身浑无破绽,便是以韩凤歌眼力之高功力之强,也不敢妄动。 太乙化柔十八肘是以道家所传之“河图、洛书、四象、八卦、九宫”为理义,参以“阴阳长降消长”、“五行生克制化”的原理,辅以步法、身法、拳法和肘法,端的是厉害非常。韩凤歌太极拳则以不变应万变,出手便有雷霆之威,京城武师见之无不慨叹有当年神龟三分气象,但也只是三分。 两人对峙十来分钟,只斗了四招,但只这四招,韩凤歌便知道,自己固然能以命搏命击杀眼前应道儒,但也必然功散脱力会被守在门口的一堆人乱枪打死。应道儒也知道,今天输在以拳硬拼对方铁指,如果对方搏命,自己必死无疑,但袖中镖绝技也能要了韩凤歌的性命。两人抬眼一望,好像心有灵犀般同时后退,韩凤歌扬声道:“姓应的,这几天好好守在林惠龙身边,叫他小心项上人头!”说完,一脚踹开窗户,往下一纵。 应道儒微微苦笑,杀个过气的小小富豪,也惹了这么大个麻烦? 第三十一章 死诸葛走活仲达。 一个男人真正需要的只有自然和女人,其余的一切,诸如功名利禄等等,都只是奢侈品。|想|文|学 郑鹤8岁没了母亲,在生活刚刚从贫困转为优越后,那个给与郑玄庭最大帮助的女人撒手人寰,却仍旧在葬礼上给郑家留下了最后一条后路,韩家嫡系的二公子韩凤歌。 她出自名门,可却只是豪宅里的一株狗尾巴草,可有可无,甚至比不得当年自伤自怜战战兢兢在大观园里的林黛玉,黛玉最起码有宝玉护着疼着宝贝着,她却一无所有,甚至在婚姻这类女人头等大事上也是草草了之,只有在告别人世后的葬礼上,才算是小小辉煌了一次。只是,当生命之花完全凋零,那好不容易普照过来的灿烂阳光,是否会怜惜这株从未经雨水腾珠滋润过的狗尾巴草? 韩小娥长得不好看,但一颦一笑总容易让人想起婉约或者典雅这类词语。郑鹤生命里前八年在母亲韩小娥的熏陶下,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都有涉猎,哪怕是在她死去后的三年里,郑鹤都有着很严重的中国老旧派文化倾向。直到某天,功成名就的郑玄庭沸醺醺的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回家,而十一岁的郑鹤则偷偷从门缝见到本不该见到的一幕,由母亲烙下的痕迹产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之后这样的经历越来越多,郑鹤由起初的不屑、愤怒转变为惊羡、渴望。终于,郑鹤十四岁在荷兰读初中时,在脱衣酒吧里昏昏沉沉地献出了初夜。 频繁的夜生活也容易使人厌倦,尤其是和韩凤歌接触的越多,越能感觉到这位二公子的雍容和磅礴,所以偶尔也想玩一把早不相信的爱情,男女关系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试验,杨淼不过是其中之一的试验品罢了。 公寓里蒙着头睡觉的郑鹤忽然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翻了个身骂声,然后继续呼呼大睡,其结果是防盗门被人用电锯锯开,蒙着双眼的郑鹤被两柄手枪顶住腰肋挟持带走。 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那位当初狠狠把名片甩在他脸上的林惠龙正阴阴的盯着他看,一如初次见面般叼着雪茄。这是一间纯西式房间,布局类似吸血鬼公爵城堡,光线阴暗,巨大而惨白的牛角挂在五彩斑斓的壁画之上,书桌上一尊高脚杯里装满暗红液体,旁边一架老式钢琴古典而高贵。 “小子,记不记得,我跟你们父子俩说过什么?”林惠龙双指漫不经心地一夹雪茄,片状烟灰掉落。 郑鹤浑身一个激灵,不可思议的望着林惠龙,那个连韩凤歌都许以极高赞誉的杀手失败了?不可能啊,那个杀手极具职业道德,不会说出雇主名字的,难道是陈上才?郑鹤心里连转几个念头,忍不住双股战战。 “你胆子很大,连我林惠龙的外甥都敢动。”林惠龙站起身来,走到郑鹤跟前,微眯着的眼睛里凶芒一闪,一手端起郑鹤下巴,冷笑道:“我说过,你要是敢动柳行风,我会让你全家上下,包括有过关系的鸡鸭在内,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郑鹤环顾四周,那个形如鬼魅在自己脖子上割过一小刀的穿布鞋的男人正站在两米外,他好容易挤出一丝笑容:“林、林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 林惠龙反手一个巴掌打在郑鹤脸上,喝道:“我误会?” 郑鹤被这巴掌扇出狠劲来了,心想左右是死,霍地站起,大叫道:“老子买凶杀人怎么了?你他妈有种就杀了大爷,北京韩家不会放过你的!” 林惠龙哈哈一笑,一脚踹在郑鹤膝盖弯,后者只觉锐痛入骨,右腿一弯。林惠龙提起郑鹤衣领,道:“韩家?说实话如果是嫡系我还忌惮三分,但你那贱人老母在韩家连条狗都不如!何况现在还是个死人?” 听到记忆里那个温婉如玉的女子被人用贱人和狗来修饰,郑鹤胸口仿佛被烈火灼烧,气往上冲,挣开林惠龙右手,指着他大骂道:“死者为重你他娘的懂不懂?老子跟你拼了!”他跆拳道有一定火候,一脚踹向林惠龙肩头,林惠龙不闪不避,只是冷冷看着他,郑鹤心里一喜,以为就要得手,可腿上猛然传来一股沛然大力,紧接着如腾云驾雾般飞出,重重跌落在地。 应道儒佝偻着腰站在林惠龙身前,转头恭敬道:“林爷,怎么处置这小子?” 林惠龙一挥手,淡淡道:“带他下去,胡乱喂几味春药。” 应道儒如鬼魅般贴近郑鹤,伸掌在郑鹤背上连拍两下,然后冲门口持枪站立的两个大汉一招手,那两人架起郑鹤走出门外。 “林爷,韩凤歌毕竟是韩家举足轻重的人物……”人都走光后,应道儒轻轻道。 林惠龙冷哼一声,道:“韩小娥这个女人也真了不起,竟然还留了这么一个后手。当初能让我林惠龙吃这么大一个亏,这个女人也让足以得我三分敬意,只是没想到她还要玩一出死诸葛走活仲达。” 应道儒轻声道:“那林爷的意思是…?” 林惠龙道:“林家崛起江浙,跟柳家的丝丝缕缕不可分割,对小风下手跟雇杀手杀林惠龙有什么分别!再说了,我林某人岂会养虎遗患?道儒,待会就把那小子干掉,韩老爷子会为个远亲跟我们过不去?至于韩凤歌…道儒,你去弄清楚,怎么韩凤歌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听林惠龙说了这么一大段,应道儒心里已经知道,林惠龙的确犹豫了,京城鱼龙混杂,朝中无人的确不好办事,更何况还有个赵苍然阻隔在中间如鲠在喉,韩家的确是大好臂助,现在得罪绝非明智之举。 但话说回来,对郑玄庭父子斩草除根,真的就会得罪韩家? “韩凤歌九月初从五台山出来,就赶到杭州祭拜韩小娥,恰好赶上我们对郑家动手。”应道儒早把情报工作做好,心中暗自惋惜:“韩小娥天下奇女子,郑玄庭何德何能,竟能博她青睐。”林惠龙早年未崛起时,与韩小娥在玉石生意上几度交手,互有胜负,而直到韩小娥死后,郑玄庭用赚来的第一桶金改做服装生意,林惠龙才能抽出手来大展身手,然后一举奠定霸主地位。 这个女子淡出林惠龙视线长达十五年之久,如果不是韩凤歌的突然出现,林惠龙甚至意识不到那个郑鹤竟然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知道了。”林惠龙吸了口雪茄,淡淡道:“现在就把姓郑的干掉,我要你亲自动手,然后沉尸西湖。” 应道儒沉吟道:“林爷,韩凤歌武功极高,我若离开,您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不如再把郑鹤带来?” 林惠龙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你让人带他过来。” 应道儒走到门前,忽然,一阵微风掠过,这位武当高手猛然一惊,霍然转身,呼呼拍出两掌,进门那人不闪不避,运气于背,硬抗了应道儒足以开碑裂石的两掌,哇的一声吐出几口鲜血,借力向前跃去,应道儒大急,脚下运力,但先机已失,区区十米之距不过瞬间,哪里追得上去?那人左手拭去嘴角鲜血,右手捏住林惠龙喉咙,微微一笑:“应先生,我说过你要小心林惠龙项上人头的。” 林惠龙斜眼睨了一眼这人:“你就是韩凤歌?” 韩凤歌微笑道:“正是。”林惠龙狡兔三窟,按理说韩凤歌没那么容易找到,只是他另寻他法,恰巧碰到那天那个被他一招制住的黑衣劲装男人,几番拷问之下,终于知道林惠龙的两个巢穴,那人本不是林惠龙集团上层,只到过三个地方值班,他以为今晚林惠龙会在萧山区过夜,于是就把另两个不重要的巢穴报给韩凤歌以换取活命,谁知天底下事大多巧合,林惠龙不去萧山区,偏偏要在西湖畔对郑鹤下手,结果被韩凤歌孤身潜入豪宅,一举生擒。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只为郑鹤,你放了我,我放你们出去,否则,你纵然能杀了我,郑鹤也性命不保。”林惠龙话语中霸气不失,韩凤歌忍不住暗赞一声,嘴上却道:“我那不成器的表弟一条烂命,哪里值得林先生性命金贵?” 林惠龙冷笑道:“韩小娥只此一子,救与不救全在你。” 韩凤歌身子一震,想到那个每每在年关省下糖果送给自己的小姑姑,咬牙道:“大丈夫一诺千金?” 林惠龙面不改色,断然道:“一诺千金!” 应道儒令人把郑鹤带来,后者浑身冒着腾腾白气,口干舌燥,显然被那春药折腾的不轻,韩凤歌扣住林惠龙喉咙,对郑鹤喝道:“表弟,跟我下楼!” 郑鹤见韩凤歌至此,浑身精神一振,蹬蹬蹬就往楼下跑去,韩凤歌捏住林惠龙喉咙,背对着林惠龙一干手下,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去。 不多时到了门口,见郑鹤上了汽车,韩凤歌冷笑一声,伸手在林惠龙背后一推,转身跳入副驾驶座,应道儒连忙接住林惠龙,见车已走远,吐气开声,问道:“韩二公子,龟息功你从何习得?”如果不是龟息功,以应道儒耳力,绝对能听出韩凤歌在附近埋伏。 那辆别克君威在拐了个弯,韩凤歌又是哇的吐了口血,但仍是扬声道:“武学之途浩浩渺渺,岂独神龟一人能穷?” 林惠龙望着汽车消失在拐角处,感觉到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应道儒则咀嚼着韩凤歌话语,心中震惊、羡慕、畏怖熔融交杂。 :完了…寝室断电…电池撑不久,呃…我先码,到时候有多少酌情而发… 第三十二章 父子对话。 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班主任将信将疑,毕竟全班同学众口一词地说有富家公子买凶杀人。理想|,彻底搞定了学校方面的事。 柳行风和李猎水下了飞机,按照商量好的先回了趟家,林惠美见到儿子平安无事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惊喜交集,拉着他打量了老久,才乐呵呵的招呼李猎水进屋,后者一身黑色西装,显得很有绅士风度,让柳行风心生警惕莫非此人对老妈有甚企图?林惠美虽从没见过这位大剑客的面,但兰心蕙质开口就叫“李先生请进”,然后笑眯眯的泡了杯普洱给他。李猎水受宠若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林惠美没见过喝茶都如此豪爽的,愕然一怔,掩口微笑,到厨房准备弄几个凉菜招待客人。 柳抱朴从书房中走出,见到李猎水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目光复杂的转到儿子身上,多少含了几分欣慰,谢苍生已经致电跟他把事情说明白,知道儿子在北京九死一生的他当时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巴掌,如果当初打听明白点,又或者是当初肯在父亲面前低个头…… 男人总是象征性的把脸面摆在第一位,通透如柳抱朴,磅礴如柳圭年,都挣脱不开这条铁律,而柳行风见到老爸后总觉得不自在,多半也有这个因素在里面。他从小到大都有些跟父亲对着干的意思,老爹对他的要求只有三条,他却无一例外的全部违反。从小柳抱朴严禁柳行风看武侠小说,可他却偏要去看;柳抱朴要他在以浙大或者复旦为进军目标,他却偏要偷偷把北大填成第一志愿,就算没录到也是选择南下广州而不是在家附近;柳抱朴要他别谈女朋友,他却偏偏不可救药的堕入爱河。他并不是对柳抱朴有偏见,相反他很崇敬父亲,可越是崇敬,心里就越想凭自己的力量达到父亲的高度,可每爬一步,却越觉得遥不可及,父亲像一座大山一样挡在他的身前,为他遮风挡雨,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可他却嫌这座山太高,挡住了他渴望阳光的双眼。 从杀手于陆的口中知道了当年父亲也曾被逼到无路可走,柳行风对于老爹的感情越发复杂,不仅仅是对父亲的孺慕之情,也不仅仅是一个男人的好胜心,而是一种感动。 柳抱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叹道:“平安回来就好。” 柳行风犹豫一会,还是忍不住道:“爸,在北京我没遇到爷爷,伏龙菩提也没被解除,谢苍生爷爷也跟我说过爷爷是怎样的人……” 柳抱朴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一如既往的淡定若素,仿佛他早就洞悉一切,他轻轻道:“我做父亲的没本事,二十年来,对这祸根没半点法子……”说着轻叹一声:“小风,你不怪爸爸吧?” 老爹从来都是温和而严厉的,柳行风没听过他这样对自己说话,连忙摆手,柳抱朴见状微微一笑,道:“你也长大啦,谢老师既然把事情都告诉了你,你也明白我和你爷爷各自的立场,说到底我们或者都有错,也或者都没错。你已经成人,今后的路怎样走,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有一点你必须听我的。” 柳行风一怔,道:“什么?” 柳抱朴道:“你先回答我,你真的决定要学武么?” 柳行风神色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好。孩子,我问你一个问题,记得你小时候偷偷读水浒,我为什么骂你么?”柳抱朴叹一口气,道。 柳行风想了想道:“你说那本书精神可嘉,但诲淫诲盗,不适合年轻人读。” “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我不准你看,你到底还是看了,我举一个耳熟能详的人物,武松,你说说这人的生平。”柳抱朴缓缓坐下,端起林惠美泡好的茶饮了一口。 柳行风还是在很小的时候读过这本书,现在回想起来,还能记得七八分,于是笑道:“武松清河县人,自幼父母双亡,由大哥武大郎养育成人,因为杀人,避祸江湖,后来借着酒劲在景阳冈打死老虎,被阳谷县县令招为都头,在任期间,淫妇潘金莲和西门庆合谋害死武大郎,武松为兄报仇,杀死这两人,然后被发配到一个什么州…” 柳抱朴打断他道:“孟州。” “呃,呃,是,是孟州。在孟州,武松义薄云天,沸打蒋门神,帮助施恩夺回快活林,却被和蒋门神有所勾结的张都监和张团练陷害入狱,然后武松大开杀戒,血溅鸳鸯楼,把张都监满门老小杀了个鸡犬不留,手书‘杀人者,打虎武松也!’,让人大呼痛快……” 柳抱朴冷笑着打断他道:“你很痛快?” 柳行风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暂且不说当时的社会背景如何黑暗,只就事论事,就拿血溅鸳鸯楼一事来说,张都监,张团练和蒋门神伏诛,这事也就算了了,可武松却把张都监家夫人、孩子、奶娘、丫环、养马人全都捅死,共计杀死男女十五人众,这种气往上冲就灭人满门的事情,你看的很痛快?” 柳行风讷讷不语,柳抱朴又道:“人在怒火上冲的时候,很难控制理智,即使是平常最聪明最理智的人,到了那一刻也会被仇恨占据心头,只想着出尽胸中一口恶气。武术格斗的技巧,在乱世有大作用,武松那个年代边境动荡,内忧外患,学武无可厚非,可现在太平盛世,小风,你学武做什么?也想动不动就灭人满门?” 柳行风被这番话说的闷声不吭,好半晌才回了句:“现在也不见得是太平盛世…” 柳抱朴一拍桌案,喝道:“不是太平盛世?那你从小读书的安逸环境是哪里来的?中国十几亿人的温饱问题谁解决的?” 林惠美站在丈夫身后,对着柳行风一个劲的使眼色摇手,示意他不要忤逆老爹的意,柳行风闷着不说话,心里却持相反观点,认为自己绝不可能蜕变为杀人狂魔。 李猎水坐在一边大是尴尬,这对父子和和气气的倒还好,一争吵起来,浑然不把自己当外人。“你们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嘞。”李猎水心里嘟囔道。 “爸,你有什么要求?”柳行风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要学武功,我不反对,跟谁学,我也管不着。但侠以武犯禁,做独来独往的所谓大侠,我决不允许。现在你必须答应我,学成之后,你得为国家服务,去部队,去警局,甚至去当某些领导人的保镖,这些才是武夫正途,加上你学历不算低,文化水平也高,将来外放或者转正,都是一片坦途。小风,你心地宽厚,上位后要时时刻刻存着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不要得意忘形,不要忘乎所以,像十年前被处死的江西副省长胡长清,那就是血的教训。我是纪委书记,将来可别让我查到你头上。”柳抱朴目光如电,缓缓说道。 柳行风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前半段还可以说是苦心孤诣全为自己考虑,后半段却让他心里一片冰凉,他气充胸臆,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当警察,当兵,还是当保镖,说好听的是为国家服务,为人民服务,说难听点,就是时时刻刻处于父亲的监督之下,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林惠美嗔怪地拍了下柳抱朴额头:“你这人真是,小风根正苗红,从小乖巧听话,怎么会违法!” 柳抱朴微微冷笑:“我怕的就是根不正苗不红,小风,今天做父亲的把话撂在这里,你也知道爸爸是怎样的人,将来要是被我发现你做了什么违法犯纪的事,别怪我亲手把你扭送到公安局去报道!” 柳行风气往上冲,大声道:“爸,到部队还是去警局或者当保镖,现在说还太早,不过你放心,如果你儿子做了什么犯法的事,不要你动手,我自己去自首!” 柳抱朴冷冷望着儿子,道:“这样就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希望你以后会时时把我的话记在心头。” 李猎水瞠目结舌,心想谢苍生说的真他娘的不错,柳家三代人一代比一代拗,柳抱朴平时和和气气,可现在每句话都锋芒不腾却处处锋芒,厉害,厉害。 第三十三章 内尊黄老,外用儒术。 城隍山位于钱塘江北岸,西湖东南面;是西湖群山延伸进入市区的成片山岭。,结止于杭州,在西湖北岸形成葛岭,而在西湖南岸的,就是吴山,也即俗称的城隍山。 李猎水还记得二十年前,老道士因为作息时间被游人旅客喧嚣噪声完全扰乱,几度心烦意乱,自叹修为不够,不到“心在江山任凭风吹雨打”岿然不动境界,于是掣剑起舞,一场舞罢,老道士拂袖扔下两个徒弟,飘然云游四海而去。 对,李猎水还有个师弟,叫做黎木元。李猎水艺成时,黎木元才十一岁。老道士跟柳圭年的关系也很明了,刎颈莫逆,八拜之交。 不入红尘,不洗道心。 李猎水在红尘里厮混二十年活的不亦乐乎,现在拖家带口才感到生活压力之大,这一入红尘,什么是道心是半点都鉴不出来,相反这家伙对色心颇有感悟。 现在他熟门熟路的带着我们的柳同学往山上走,秋高气爽,申时行墓旁竹林风翠,柳行风本来心有戚戚焉地担心英年早逝,现在眼前风景一开阔,原本沉重抑郁的心情豁然开朗,心想反正自己也无能为力,不如听天由命,李猎水的师傅如果回来了是最好,如果没回来,那也只能等着谢苍生那边爷爷的消息,就算最后不幸命丧黄泉,好歹也能葬在西湖边听听穿林打叶,看看月影霓虹。 “欸,小风,你啥时候练得武功?”李猎水见柳行风嘴挂微笑,趁机问道。 “拜托,小风是我爸妈叫的…”柳行风横了猥琐李猎水一眼,后者讪讪一笑,柳行风续道:“我不是说过么,小时候在家里发现了本书,照着练就练成这样了。” 李猎水嘿嘿一笑:“这话你骗骗谢老头也就算了,在我面前装啥。,从你一岁开始我就住你家隔壁,幼儿园的时候你抱着一个姓吴的小女孩亲了一口,还有小学时候你偷偷给那个班长邬嫣写情书,这些事都没瞒过我,练了武功我会不知道?小子,太小看你哥我啦。” 柳行风听到当年糗事,尽管没有多大印象,也还是羞赧难当,他只恨现在浑身真气被锁,否则立刻使出子母拳打李猎水个大马趴。 “哥你个头!都四十岁的人了,好意思让我叫你哥?”柳行风回了一句。 李猎水叫道:“怎么不好意思?我儿子还在老婆肚子里呢,他比你整整小了二十岁,难道你要让他叫你哥哥?那也太不要脸了吧!” “靠,你莫非不比我大个二十几岁?” “怎么?不服气啊,咬我啊。”李猎水得意地敲了下柳行风脑门。 柳行风咯吱咯吱磨牙道:“我咬死你我!” 李猎水哈哈笑道:“行了,小子,我护你二十年安然无恙,叫你声小风也当得起。玩笑开完,说正事吧。” 柳行风狐疑地打量着忽然正经起来的李猎水:“正事?” 李猎水正色道:“我守护你二十年,我俩却从未见面,你知道为什么?从根本上说,是因为你爸爸讨厌我们这种练武功的人,而他之所以讨论我们这种练武功的人,是因为你爷爷,你爷爷曾经在文化大革命前夕有一日连杀数十人的恐怖记录,甚至灭了楚天青一家四口。我不知道你爷爷为啥跟你爸爸闹翻,但打从你爷爷挂印封金辗转天涯之后,和他以前结怨的家族纷纷趁机为难你老爹,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围杀堵截,最后却在那抱朴寺里一败涂地。可以这么说,你老爸所受的种种苦难,大都源于你爷爷,所以他才如此痛恨武功,认为武功是凶器,当然,事实上练武功的最终目的的确是为了杀人。” “唔…”柳行风微微沉吟:“你到底要说什么?” 李猎水骂道:“笨蛋!我要说的是,你爸你爷爷那个矛盾太深了,上一辈的事也轮不到你插手,你小子别自不量力卷进去,如果你不想父子决裂,就别跟你爷爷学武功。如果你不想让你素未谋面的祖父伤心,就抢先一步拜个名师,用武林规矩僵住他。你滴明白?” “皇军大大滴,我滴明白。”柳行风皮里阳秋回道,心里却泛起一阵感动,这个李猎水看起来浑浑噩噩,实际上精明到骨子里了。不跟老爸把关系闹僵,就得不跟爷爷学武功,不跟爷爷学武功,抢先一步拜名师,唔,似乎可以杜撰个呢。 “你才小日本!”李猎水暴跳如雷,两人笑着闹了下子,李猎水忽然又神色一肃:“小风,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现在你的境地很微妙,我那个道士师傅跟你爷爷八拜之交,而那个谢老头则是你老爹的授业恩师,所以我和他都不算外人,所以我们都知道你家的家丑,知道你爸和你爷爷闹别扭,而其他人却是不知道的。你老爸受的苦大多因为你爷爷,但他能有今天这个地位,也多半离不开你爷爷。要知道,当年许世友上将武功极强,号称解放军中第一人,看谁都有些不对眼,可唯独和你爷爷意气相投,周总理也曾向你爷爷请教过道家冲虚练气要诀,国家领导班子里,一半以上的人念着旧情,加上你老爹文化高、能力强,才有这样的官运。所以,你要学着“内尊黄老,外用儒术”,在家里,“无为”才是关键。而在外边,则要懂得趋吉避凶,对你爷爷的仇人,绝不能手软,该杀的时候就杀,这可以说成是正当防卫,不是犯法,嘿嘿;而对你爷爷的好朋友,则要利用好这份难得的关系,虽说从前的老元帅老将军们大都归于黄土,但总有几个硕果仅存,随便走出来个跺两脚都是震天响的人物,别以为他们老眼昏花,实际上心里头敞亮着呢,年轻一辈里几个特出的,像韩凤歌、王药佛、张赤邪,老头子们大都听过名字,而你,作为军人中的佼佼者柳圭年中将的孙子,势必也在他们的关注范围之内,那个顾盼兮的祖辈就是其中之一。” 两人边走边说,柳行风听到顾盼兮,不由一怔:“她?你怎么知道的?” 李猎水哼哼道:“顾墨缘这家伙大镇阴阳的掌力出神入化,当年我会过他,好悬没输在他手上,这人智力高,武力强,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着实让我老李嫉妒。” “据说周总理才是男人的楷模,武力智力政治统率相貌都是一流啊……”柳行风感慨道。 李猎水一敲柳行风脑门,瞪他一眼道:“靠,你以为玩游戏啊!” 见柳行风开朗不少,李猎水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感到欣慰,两人顺着山路往上爬,都是筋强骨壮的练武之人,脸不红气不喘,转到山林深处,人烟渐少,李猎水从背包里取出个鸡毛掸子,喃喃道:“九年前回来接师弟的时候,被蚊子吸了两三升血,那个邋遢王!这次咱们要好好打扫卫生,好好打扫卫生…” 柳行风彻底晕菜:“我靠,你就带个鸡毛掸子来打扫卫生!” 密林深处,一座废弃道观红墙灰瓦,赫然入眼,李猎水一马当先推开大门,灰尘四起,柳行风鄙视的看了看他,从包里拿出一条毛巾,李猎水瞪眼道:“那是我老婆给我的!” “充公了,当抹布。”柳行风淡然道,一边用毛巾抹去桌上灰尘。 李猎水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柳行风则自顾自走到角落里拎着一柄扫帚扔给他,道:“一看就知道是没自理能力的人,唉,不指望你做别的,快去打水,顺便把这扫把洗下,我先抹桌子。” “老婆,我对不起你啊……”四十多岁的男人仰天长叹一声,希望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婆能心电感应到他现在有多么虔诚,想到家里那块架在左右两堆书上无比坚韧的搓衣板,李猎水满头大汗,左手提着脏兮兮的扫把,右手夹着个木桶,垂头丧气地往小溪边上走去。 第三十四章 苍天神佛不能左右我命 李猎水被呼来喊去地挑了十八趟水后,柳行风把道观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那条看起来蛮可爱的hellokittty毛巾彻底报废。一团珊瑚绒,李猎水笑得比哭还难看,柳行风看着这家伙一背包的hellokittty套装,牙刷、牙杯、布娃娃,心里涌起一股恶寒,我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这家伙怎么活到现在的? 天色暗下来之前,柳行风找了处小坡,扫开石上灰尘,跳了上去,远远凝望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杭州,求生空前强烈。 他想,自己还很年轻啊,才满二十岁,而且,几次都有人来救自己,只不过是错过了罢了,总不能因为一个小误差被时间大神给弄死吧。 “怎么,为赋新词强说愁?”李猎水不知道从哪里淘到个藤葫芦,仰头咕噜灌了口酒,递给柳行风道:“尝尝,老道士当年最喜欢的青猕猴酒。”说着把手一抛,柳行风接过葫芦,凑到鼻端嗅了口,喜笑颜开:“这么清甜的纯纯味道啊……” 李猎水挺了挺胸膛,嘿嘿笑道:“那是” “…好酒啊好酒…怎么会出现在你这种人手里?”柳行风眯着眼睛扫过李猎水,接上上句,喝了口酒,抱着葫芦爱不释手。 李猎水大怒道:“靠,什么叫你这种人?你哥我风流倜傥迷倒万人,怎么就不配这酒了!” 清酒入喉,柳行风胃里一阵温暖,“啊”地吐出口长气,又喝了口酒,懒洋洋道:“得了得了,我日薄西山朝不保夕的,叫你声哥也无所谓,哥,哥,哥。” 李猎水出乎意料的沉默,忽然躺下,捧着脑袋望着夕阳在山头探出微光,笑道:“除了老婆大人、黎师弟和老道士,白茫茫大地上我举目无亲,小风啊,我们素未谋面,我却看着你长大。你叫了我三声哥,我又能拿什么来报答?” 柳行风不停的喝酒,听到这话,停了下来,沸眼朦胧道:“有酒无烟,不爽啊。有烟不?” “好,你等着。|文学” 李猎水足不点地,一阵风也似的晃出柳行风视线,柳行风只求一沸,青猕猴酒清甜可口,度数不高,可柳行风身上再无半分胎息真气,喝到三两的时候就浑身发热,这时候李猎水从山下奔来,取出一袋烟丝和老烟管,递给柳行风,笑道:“老道士雪藏到现在的‘乾之泰’旱烟,中国首屈一指,兄弟,哥帮你点烟。” 柳行风使劲吸了口烟,烈,呛得他胸腔震动,剧烈的咳嗽;也醇,端着紫竹长烟管,悠悠然吐出个烟圈,酒意倒醒了大半。 “我那老道士师傅说,酒不自沸人自沸,‘沸’是和自然最贴近的境界,而酒不过是达到这个境界用的工具而已。屈原和自然离的太远,受不了这种孤独,所以他死了。老弟,现在你还知道去沸,好啊。”李猎水劈手夺过柳行风手中葫芦,吐出口气,然后如长鲸吸水般喝了长长一大口,剩下一大半起码半斤酒全进了李猎水肚子里。 天上一轮明月挂上,柳行风抽烟,李猎水喝酒,老道士藏了半辈子自以为谁都发现不了的珍品,一大半个晚上被这两兄弟折腾掉大半。 “哥,也不知道还能叫你多久的哥,咱们喝!”他手里抓着大号葫芦,往李猎水那个小号葫芦猛撞过去,李猎水哈哈大笑,仰头咕噜咕噜大喝特喝,喝完意犹未尽的一抹嘴:“哎,老道士回来看到烟酒都没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肯不肯救你还是两说。” “你咋就知道他能救我?”我是流氓我怕谁,柳行风斜眼说了这么一句。 李猎水笑道:“老道士贱气天下无敌,在他收养我那年,我六岁,他四十五岁,而现在他八十五岁,我四十六岁。知道现在的我,和四十五岁的他相比,差距多大不?” “十倍?”柳行风吸了口烟,道。 李猎水恼怒的一敲柳行风脑袋:“靠,你太小看你哥我了。老道士厉害归厉害,可也没那么厉害,我只模糊记得,当年他耍了一个手段,用木桶盛了一桶水,横剑轻轻一拍,桶里的水忽然就活了起来,打着旋儿,越转越快,到最后跳出桶来,桶里一滴没剩下。” “这么牛逼?” “可不是?我练剑练到现在也做不到。让桶里的水打旋儿不难,可一滴不漏裹成一团的全跳出桶来,没这本事,估计得再练十年。”李猎水一本正经道:“他现在在原来的基础上修炼了四十年,我想,跟你爷爷分庭抗礼不难,所以破去你的伏龙菩提,绰绰有余。” “怎么破?”柳行风眼中燃起希望之火。 “不知道,我没到那境界,不好说。”李猎水挠挠头,道。 “靠!你个死老天!”柳行风对着头顶上那片苍天骂了句。 “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弟,小心着点。”李猎水喝口酒,玩笑道。 “切,什么是神?相对于小小的虫蚁,我们就是神;相对于我们人,头顶之上有苍天,有神佛。而相对于苍天神佛,或许有更高的天,更大的神冷冷俯视。这般一层层连绵不断,无穷无尽,无所始,无所终。这一环一环扣成没有尽头的直线,岂有高低上下之分?人定胜天,我想这四个字并非是教你去和天斗去逆转命运,而是教你自信而快乐的活着。”柳行风语速如连珠炮弹,说完后深深吸了口烟,嘿嘿一笑。 李猎水看了看这个大言不惭说“人定胜天”少年,有些恍惚,在他的看护下,柳行风从婴儿到成年人,从一尺长短到身高一米八,从六斤八两到一百三十三斤,从咿呀学语到说出刚刚那番话,整整二十年了啊。 “我还担心你想不开,现在看来,你这小子命硬的很,说这种话的人,大半不会轻易死的。” 柳行风忽然蹦跶起来,放开嗓子,对着山下万家灯火喊道:“千万里江山如画,看冬去春归,千万条江河入海,与日月同辉。千万年美人如玉,谁踏雪寻梅?千万点渔火灯帆,唱夕阳晚沸!” 李猎水一听来了精神,嗖的一下跳起,嚎道:“谁能够四海当家,念天下苍生?谁能够拂衣五湖,掉天涯月明?谁能够琴心剑胆,笑白马西风?谁能够青梅煮酒,论天下英雄?” 柳行风哈哈一笑,舒展腰肢躺在大石上,天已全黑,暮霭沉沉,李猎水嘿嘿笑道:“小子,你不是喜欢听什么周杰伦王力宏么,咋连这都会?” “笑话,天文地理上下古今我什么不知道?”柳行风得意洋洋。 “吹吧你,不过说真的,现在的歌软绵绵的,没意思。”李猎水对当今歌坛表示不满。 柳行风“切”一声,道:“那你去唱首男人点的重振歌坛啊。” 话没说完,李猎水早扯开嗓子唱道:“天已暮,月如初。千里江川,任我飞渡,歌声住,人环顾,邀月同住,青山深处。英雄谁属,非我莫属,历经千心万般苦,只为换你芳心如故,英雄谁属,非我莫属。热血尽,化尘与土,只为博你嫣然一睹……” 怪叔叔唱得那一个荡气回肠,柳行风细细听来,还真不赖:“欸,老哥,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等李猎水唱完,柳行风笑道。 “那当然,如果我对中国文化的领悟再深些,明白了‘啸’的精髓,那些个什么天王,什么歌星,全都不值一提。”李猎水傲然道。 “啸?” “诸葛亮抱膝长啸,竹林七贤啸傲林间,苏轼长啸且徐行,中国的文化,离开了这个‘啸’,无疑会黯然失色。” “怎样才算是啸?”柳行风兴趣来了,问道。 李猎水摊摊手:“我要是知道,还在这里混?早去当天皇巨星了。” 柳行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靠!那你知道什么?” 李猎水神色一肃,按住柳行风肩膀:“苍天神佛不能左右我命,这是你教我的。” “苍天神佛不能左右我命?可长江毕竟东流。”一个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声音,很软,回荡在这幽静狭窄的小坡上。柳行风和李猎水两人面面相觑,四下环顾,在林间小道上瞥到一抹惊艳,一个很看起来fashion很漂亮的少女,手上提着一柄宝光流转的古剑。 第三十五章 又一个武功很厉害的女人 柳行风一见到这个女子,只感觉浑身一震,胸腔里那颗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浑身上下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想|文|学“该死,该死,怎么看到美女就失态,靠,柳行风你他妈越来越不争气了!”他故意转过头去不看她,少女却饶有兴致的盯着柳行风看,一边看一边微微点头。 “你是谁?”李猎水瞥到那柄剑,警觉起来。这年头,把枪啊手榴弹啊带身上完全不稀奇,但是带这么一柄看上去有好些年头的开锋古剑,不是练家子就一定是神经病。 少女脸上线条柔和,淡淡月光敷上去有如观音临世,她微微一笑:“我乃问剑之人,见山下老树抽出新芽,窃思故主重归,所以上来一会高贤,没成想听到这位先生‘苍天神佛不能左右我命’之论,忽生感慨就插了一句嘴,呵呵……你们也是来探访那吴山险峻幽深处的剑仙么?” 李猎水见她似乎并无恶意,但仍是戒备不失,一抖衬衫长袖,一柄流光溢彩的软剑登时在手,李猎水顺势挽了个剑花,剑尖指着少女,冷道:“那被称作所谓剑仙的老道士是我师傅,你到底是谁?” 少女眼前一亮,微笑道:“我姓钟,此来为寻剑仙印证武学。” 李猎水一听,戒备之意去了大半,嘿嘿一笑道:“我叫李猎水,这是我小老弟,叫柳行风,不要以为是流行风的流行风哦,是‘浩气端行,沛然家风’的柳行风。”他一见面就把门户报清,看这少女什么反应,如果对柳行风有啥企图,他马上开打,毕竟,除了那几个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家伙,整个中华大地上能和自己放对的,也就那么七八人,新一代崛起的韩凤歌、张赤邪还没会过,女人里也就北京的上官采薇和广州的胭脂扣能称巾帼,这个少女,十之是家世渊源学了两手三脚猫就嚷嚷着要出去闯的人,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来到这里,找老道士打架?真不知天高地厚啊。 少女听李猎水极简略的介绍,瞥了一眼柳行风,点了点头,静待下文。0`3w`x 李猎水见她似乎对柳行风毫无兴趣,这才笑道:“我那个死鬼师傅消失了二十几年,我也在找他呢,我看别守株待兔了。小妹妹,你年纪这么轻,跟老道士打纯粹找虐,不如哥哥和你切磋一下?” 柳行风听了这话霍然抬头,满是愤慨的望着李猎水,这个怪叔叔太不要脸了!四十六了啊,对这么个如花似玉十七八岁的女孩都能自称哥哥,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我不认识他! 少女却毫不见怪,微笑着摇头,说了句让柳行风惊诧让李猎水抓狂的话:“你不是我的对手。” 李猎水放声大笑:“我练剑四十年,已略微窥到‘白光一道’的端倪,天下能做我对手的也不过两个巴掌之数,你才多大?小姑娘,你小说看多了吧,小脑袋瓜里别老yy,伤神。”李猎水无比牛逼烘烘的说道, 少女眨了眨眼,伸出纤纤玉指一点脑门,似叹息似惋惜的摇头道:“四十年?练剑靠得又不是年月,是悟性。” 柳行风见状忍俊不禁,这个穿polo的女生太有意思了,这不是拐着弯骂李猎水没悟性嘛。 李猎水第一次在斗口上被人如此完美的击败,他哼了一声,一抖软剑,刺出三朵剑花,虚虚实实,一点寒芒刺向少女腰间皮带。 柳行风会一点望气之术,虽然到不了那种一眼看出谁谁谁是哪种境界的地步,但对招式却有着极为敏锐的洞察力,李猎水这一剑……太下流了! 他再次坚定了下次碰见美眉的时候要立刻撇清和李猎水关系的信念。 少女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柳行风以为她被吓傻了,忙道:“快躲,往右边!”他知道李猎水是第一流的剑客,剑无虚发,这个女生肯定不知道怎么防御,谁料少女对着柳行风绽放出一个灿烂笑容,待得李猎水剑尖刺来,慢腾腾的把古剑从剑鞘里抽出,然后横在腰间,李猎水那势在必得的猥琐一剑就这样点在那抽出三寸平滑如水面的古剑之上,由于李某人运力不当,软剑剑尖微微蜷起,随时有折断的趋势,李猎水大骇,慌忙抽身而退,少女却在这时拔出古剑,一道纯粹到极点的白光划破长空,柳行风微微恍惚,记起当初被于陆雇来的杀手袭击时,也曾看到过李猎水使出这一剑,明亮而华丽,可现在这个少女淬出的白光,却显得纯粹而朴实。 李猎水脸色铁青,他已顾不上去惊骇,却哪里还敢再战?足尖一点,往后掠去。 少女不慌不忙向右走两步,立刻封死李猎水退路,她剑势不绝卷来,如松涛雪浪,似霞光裂霜,堂堂正正,浩浩汤汤,沛然不可抵御。李猎水左挥一剑格挡,右闪一步退却,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在天地造化的无俦伟力面前,根本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少女右手握剑,左手捏着剑诀,在剑脊上轻轻一啄,三尺长剑顿时如柔韧竹条般弹起,少女松开剑柄,伸出右手食中二指钳住古剑剑尖,顺势划了一个优美半弧,然后往前一送,剑锷灵巧如毒蛇,正中李猎水手腕,后者吃痛,随身带了四十年的清鹭剑从他手中掉落。 李猎水捂着手腕,愕然望着少女,然后捏了捏脸,吃痛之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这个明媚少女,少女巧笑嫣然:“我说过,你不是我对手。” “你、你真是来找我死鬼师傅比武的?”李猎水依旧觉得不可思议,被三招给打败了?这么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剑,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练到这个境界吧? 少女双眼如古镜,刷地收剑入鞘,点了点头,然后饶有兴趣的走到柳行风身边,把头凑到柳行风胸口作倾听状,柳行风不知所措,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她武功那么厉害,反抗是徒劳的,我很乖,我投降。 柳行风下意识的举起双手。 “怎么,怕我先奸后杀?”少女注意到柳行风的反应,淡淡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 “呃,那你来吧,不过前半段的时间可能要稍微久一点。”柳行风装作很不情愿。 少女脸色变红,“呸”了一声:“乖乖的别动别说话,让我再听听。” 不知怎么的,柳行风没爆发出逆反心理,相反很乖的顺从了。 嗯,人家武功可厉害了,不顺从要我小命的。柳行风心想。 女孩脸庞温软如玉,贴在柳行风胸口。柳行风显然很受用,他眼睛偷偷往下瞥了一下,不小心,嗯,真的是不小心瞄到一弯优美精致细腻柔润到极处的鸿沟,好大!他心里暗想道。李猎水捕捉到这个小动作,心头大恨,大骂此人表面道貌岸然实际是衣冠禽兽,幼儿园就抱着萝莉亲嘴嘴,长大了还不是冠希哥的料? “看够了?”女孩眉头忽舒忽展,突然站起来,把脸凑到柳行风面前三厘米处,小鼻子很可爱的吸了吸。 妖孽!妖孽!要人老命啊!柳行风脸上果然没有羞惭,转过头去不答话,和不远处呆立着的李猎水对望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想道。? “果然是伏龙菩提。柳行风是么?你身无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谁给你种下这么个东西的?按道理早该发作了啊。但似乎有医道高手玩了一手很漂亮的金针渡劫,唔,离菩提萌发之时,只有一天了诶。”少女掰着手指算日子,若有所思的道,边说边伸出葱白手指,在柳行风额头轻轻一弹。 :国庆快乐,祖国万岁! 第三十六章 造化神剑传人 女孩的手指纤细而修长,指甲盖在月色下闪着微光,柳行风觉得额头上掠过一丝沁凉,心里痒痒的,脑袋里却仿佛有轰鸣炸响。,总之在李猎水眼里,这小子早由愣头青蜕变成花花公子。 姓钟的少女脸上忽然绽放灿烂笑容,柳行风傻傻的跟着笑。少女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戳出一指,正中柳行风心口要穴。柳行风浑身血脉一滞,眼珠子咕噜乱转,却再也动弹不得说不出话来。李猎水大惊,如大鸟般纵起,伸手悬空一抓,清鹭剑便腾空而起,半空中陡然划过一道霹雳,少女头也不抬,扬手一剑连着剑鞘一起刺出,却正中李猎水剑招中破绽之处。李猎水不得已翻身后退,那少女已经绕着柳行风连转三圈,左指右掌,东戳戳西拍拍,柳行风浑身上下瞬间腾起袅袅白气,额头有大滴大滴汗珠淌下。 “我帮他化解伏龙菩提呢,李猎水你添什么乱!”少女有些嗔怪的看了看李猎水,后者一怔,讪讪的退到一边,手腕一抖,软剑便如灵蛇般嗖地闪进衣袖里去了,他知道自己不会是这少女的对手,挣扎也是徒劳,但仍是紧盯着她不敢放松丝毫。 女孩忽然翻掌在柳行风顶门一拍,柳行风浑身一震,张口吐出缕缕白气。李猎水看的啧啧称奇,这是暗劲揉捏捶打的手段,这少女不光剑术绝世,内功也绝对一流。 柳行风不由自主的盘膝坐下,他只觉一张巨大蛛网从脑门往下覆盖住全身,好像四肢百骸都有千百根小针轻微刺下,麻麻酥酥战战兢兢。忽然,一道洪大热流从百汇穴往下长驱直入丹田,他好像听见“噗”地一声轻响,那裹成硕大一团地伏龙菩提仿佛被利刃剖成两半,化作丝丝缕缕真气与那洪大热流一合,在他周身经脉走了一遭,渗入脏腑之中。,忍不住呻吟出来,他感觉脏腑之间精气滋生,不绝如缕地散在经脉、肌肤、骨髓之中。 少女额头微微见汗,按在柳行风头顶的左手也已有颤抖迹象,显然消耗不少。少女轻喝一声,左手劲力汹涌而出,柳行风剧痛入骨,大叫一声,浑身剧烈抖动起来。这般抖了两三分钟,少女收回手掌,柳行风则咚地一下栽倒在地。 李猎水三步并作两步一溜小跑过来,伸手要触柳行风鼻息,少女却冷冷道:“怕我杀他?”李猎水讪讪一笑。少女忽然哼一声:“这东西谁种他身上的?如果不是他以大毅力硬抗疼痛助我引导气息,恐怕我都得玄功大损。”她从出现到现在,要么就和和气气微笑守礼,要么就嬉笑怒骂无所顾忌,现在却有些愠怒的意思了。 李猎水一指柳行风,咧嘴笑道:“他爷爷。单论武功算得上半仙的人物。” 少女深吸一口气,沉吟道:“那人二十年前内力就如此深厚……你那道士剑仙师傅啥时候回来?” 李猎水有些郁闷,看样子似乎这个少女认定自己不敌柳圭年,对付自己的师傅却绰绰有余,他深沉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估计没个十年八载,他是不会回来了。” 少女眉头一皱,叹道:“他既然不在,我继续守株待兔也是徒然浪费光阴。李猎水,如果你再见到老剑仙,就说钟家小女请他再上天台山一次。” 李猎水听了,不满道:“好哦好哦。你就不能再‘李猎水’后面再加上‘哥哥’么?” 少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哥温!”说着看了一眼柳行风,突然,她摇了摇头,似叹息似微笑的呢喃道:“真便宜了他。”双足一点,纵身跳上大树,翩若惊鸿,几个晃眼就不见了踪影。 柳行风再度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起,他躺在道观的床上,李猎水则不见踪影。他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内息在体内活泼乱窜,他意守丹田,按照《金液还丹诀》搬运内力,不过半晌,耳边忽然响起清脆铿然之声,丹田中内力如火烹,烤的全身热烘烘的,他脑中浮起四句真言:“药物生玄窍,火候发阳炉。龙虎交会时,宝鼎产玄珠”。这还不算,简直是玄珠连串,已达到“粒粒如珠落玉盘”的练气入脏腑上乘境界。 他又惊又喜,连忙凝神灵台,眼前却一片漆黑。 昏了头了,不运《胎息经》,凭自己这半吊子的练神水准,想见到魏长卿不啻白日做梦。 《胎息经》运转开来,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白茫茫灵台霍然在眼前。 魏长卿仿佛又清晰了不少,眼耳口鼻渐有模糊轮廓,柳行风笑嘻嘻的对师傅行礼说久违了。他感觉到师傅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强大了,心想这应该是因为自己功力大进的关系。 “这身内力当真是来之不易,沛然而纯阳,你可要好好珍惜啊。”一见面就语重心长,不愧是魏长卿!柳行风忙不迭点头,笑道:“师傅,以前你老说我功力不够,练不得这个练不得那个,现在够了不?” 魏长卿微笑道:“够。我在这段时间里静静思索了我们那个时代的拳脚兵刃功夫,羊公刀、经纶手这两门功夫是岳鹏举之师周侗所传的兵家绝技,待会儿我传给你,你记清了录于纸册,也好把我中国武术发扬光大。嗯,如果不是你拳术基础尚自薄弱,我都想现在就传你剑术了。” 柳行风想到待会儿有岳王爷的功夫可学,大是兴奋,他知道这个师傅肯定是听到谢苍生老人说武功失传太多,所以存了振兴中国武术的心思。柳行风嘿嘿笑了两声,听到后半句却是一怔:“怎么,练剑先练拳?” “拳法是一切兵刃之学的始祖,练好了拳,对剑的运用才能更得心应手。何况,剑客以一柄长剑纵横天下,倘若宝剑不在,拿什么迎敌?答案自然是拳头。” “唔……” “行风,以后每天我会传你一套功夫,但你别练,这些是给你记录成书用的,择其人而授之,好好发扬我中华武术。然后再扎扎实实学好拳,拳术勇猛精进了再学剑,必有事半功倍之效,五年之后,或许你才有可能战胜造化神剑传人。”魏长卿凤眼生威,淡淡道。 柳行风听前半段话听得热血沸腾,最后一句却有点莫名其妙:“等等。造化神剑传人?谁啊?” 魏长卿道:“就是那个帮你化解了体内伏龙菩提危机还附送了一道精纯内力给你的女孩儿,五年之后,你当和她有一战之力。”魏长卿的话一贯很淡很镇定,现在的阳光也很大很灿烂,柳行风恍惚间明白了为啥当初见那个少女的时候反应那么大,想必是受魏长卿脑电波影响。他忽然惨叫一声,天旋地转,打败她?那可是三招搞定李猎水的猛人啊! :回来的太晚,所以更新晚了,抱歉。 第三十七章 经纶手,鸳鸯脚 总算柳行风这家伙还有几分良心,一个电话打回家去,顿时让提心吊胆二十年的林惠美喜极而泣。|文学柳抱朴静静站在妻子身后,目光似穿过千山万水到达另一端彼岸,他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上唇开阖,依稀吐出谢谢两个字。 再过几天就是国庆,柳行风想也不在乎这两天回学校了,不如在这道观里小住一段时间,巩固新达到的武功境界,他试着和李猎水搭了搭手,后者一运劲便如触电般缩了回去,柳行风体内的真气极精极纯,起码三十年以上,放眼天下都足以自傲,李猎水不以内功著称,当然很难比得过他。 伏龙菩提是宋朝浮云半仙张紫阳为传人精心创出的绝学,当真是非同小可。何况柳圭年当初盛怒之下,不惜耗损五年真元把这玩意植根孙子丹田,二十年来得柳行风筋骨血脉滋养,才有发作时如此猛烈之势。 能忍过那两遭发作之苦,不得不说,柳行风的意志力得到很大提高。 而魏长卿对“伏龙菩提”无计可施,并不代表他本事不及柳圭年或者那个造化神剑传人,而是柳行风躯体并不具备破解伏龙菩提的条件,无论从精气神哪一方面来讲。所以他一直在想怎样用最省力的办法解决这个祸根,可毕竟是一力降十会,任这位大宗师如何绞尽脑汁,还是比不上神剑传人浑厚内劲一吐来得干脆。 “羊公西晋名将,兵法韬略不输乐毅诸葛,武功也极了得,经纶手是他一生武功之大成,此套功法拳掌爪指无所不包,无物不可经纶,意境是极其高妙的,只可惜招式斧凿太重,终究沦为二流武功。”把闹心的李猎水赶走后,柳行风开始用心记录魏长卿传授的武功。 “斧凿太重?” “武学之道,在于心手合一,羊公创武功时东吴最后一位名将陆抗恰巧身故,英雄惜英雄,他心中悲恸,为祭奠陆抗,再加上平生不得志的郁郁,便于庭中拂袖,信手挥洒,威力自然很大,只是他平生太注重完美二字,和东吴陆抗相斗时如此,和晋武帝打交道时亦如此。所以一套武功创出,他就想到了流传后世时的种种不便,人家施展武功的时候,心里必定存的是必胜、必杀的信念,哪有人会堕泪无奈?于是他便殚精竭虑在原有基础上重新改过,经纶手招式妙到巅峰,可却失去了那种山穷水尽孤注一掷的豪勇,究竟只不过是二流武功。唉,技击一道,本就是为杀人而存,现在你看到台面上那些打太极表演的,从根本上说是练武功的法子,是把武功练出来,而不是打出武功来,放到战场上,连下九流都称不上。” 柳行风似懂非懂,仔细咀嚼了一会,明白魏长卿这番话的重点依旧在强调“意胜于劲”的道理,又问道:“那羊公刀呢?” 魏长卿笑道:“羊公刀是羊祜的死对头,东吴名将陆抗所创,陆抗武艺出自勇将周泰,善长使刀,战场上和羊祜数度交手,化羊祜精妙招式入刀法之中,护身短刀一寸短一寸险,他却能使得四平八稳,这位大元帅大将军之睿智洞明,可见一斑。|文学” 介绍完两套武功的来历与意蕴,魏长卿在灵台中演示招数,经纶手一招连一招,宏大处如长江大河奔腾不休,细微处又仿佛穹庐之太微,环环相扣,线线相连,一招之后,更有厉害后手,柳行风脑袋瓜子里忽然想到小学老师说写作文要“前后呼应”,嗯,这个羊祜一定是写作文的高手。 羊公刀不是像关羽那样的大关刀,而是用来防身的短刀,陆抗却把这套刀法用得大开大阖,无比威势,捭阖三军。 桌案旁边顷刻间就堆了一大摞纸,柳行风画完最后一笔,长出一口气,李猎水却忽然乐呵呵抱着许许多多的果子冲了进来,语气无比猥琐:“嘿嘿,秋天果然是丰收的季节,我想到巩俐了,老弟,尝尝你哥摘过来的小果果” “小果果……果你妹!”柳行风承认自己又被李猎水恶心到了。 李猎水无所谓的一摊手:“如果我有妹,你尽管果。”说完抓起一个野果就啃,巴嘎巴嘎崩脆崩脆。 “嗯?”李猎水抄起一张白纸,眼睛眨巴着看纸上小人揉腰伸爪,无比凄厉的在对手喉咙一抓,不由打了个寒战:“靠,这么厉害的招式,谁教你的?” 柳行风伸了个懒腰,“啪”地放下笔,哼哼道:“没看到这是爷的杰作墨宝?” 李猎水狐疑的四处张望,确定过没有高人隐匿后,又弯着腰仔细考察地面的整洁度,结果发现没有任何足迹,他再捞起一张纸,这张纸上的小人手持短刀,刀锋自下而上撩起,然后笔直前斫对手脑门,李猎水只感觉额头发麻,好厉害!他忍不住一蹦三尺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这些招式真他娘的是你想出来的?” 柳行风心想就算说了实话你也不相信,于是索性默认。 李猎水喃喃道:“柳家人都是疯子,都是疯子……” 经魏长卿推荐加解释熟悉了经纶手招式的柳行风迫不及待想找人练手,毕竟这是他现在唯一一套能拿得出手的武功了。 子母拳是扎根基的武功。太极拳只有半部拳经。缚虎手只是辛弃疾的游戏之作。 唯有经纶手,才真正能拿出手来跟高手搏斗。 这套武功看似名不见经传,实则在浩瀚史籍中,不难寻到踪迹,号称“词中之龙”的辛稼轩就有一句“渡江天马南来,几人真是经纶手”,抗倭名将戚继光也曾在汤和庙提七律,其中一句便是“长缨慨奉经纶手,青史垂名耀古今。”武学毕竟属于江湖,不上庙堂,更且习武之人大多是杀人凶手劫道强盗,政府朝廷不可能说这武功多好多厉害,这是诲淫诲盗,是法令不允许的。 所以,文人们大都只是在词作文书里稍稍提及,就如这西晋名将羊祜所创的经纶手。 李猎水还在喃喃自语说柳家人是疯子,柳行风已经对准他左肩直捣一拳。 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李猎水于千钧一发之际侧过肩头,柳行风拳头擦着他肌肤掠过。 “行风,出拳的时候,气息要稳,这套拳的要诀在一招一招环环相扣,死死压制住对手,步法很简单,两个要点,一,下盘要够稳,二,勇往直前,怎么舒服怎么走步法。如果非要说有心法,就五个字:攻敌所必救。”魏长卿谆谆教导。 李猎水见柳行风找他试招,忍不住一个激灵,长袖一抖,软剑掣出,却没有往常那样华丽的一道白光,柳行风大叫道:“不准出白光一道!我们比招式!”李猎水豪气上涌,笑道:“好!”他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兄弟真是好到没的说。 李猎水一贯秉承苍鹰搏兔的主张,生死较量时不管对方厉害与否,都用最暴烈的招数轰杀,至于那晚与那个神剑传人打只不过是玩玩,所以李猎水首先劈刺抹挑剑招挑衅一下,后来实在打不过了才使出绝技。 柳行风看过李猎水打过三架,第一次一道白光过后那个杀手就身首异处,第二次和陈上才也是刷刷刷几剑就迅速占到上风,至于第三次,李猎水解释是说对手太强,加上自己有些大意,所以才输那么快。这三次比武,每一次李猎水都有掣出白光。柳行风看过一些小说,知道这个手段在寻常老百姓眼里已经是剑仙的手段,但实际上每柄剑在光的反射下都会熠熠生辉,而折射加反射则会使剑身明亮而耀眼。白光一道的真髓在于,剑练的极其熟练就好像身体的一部分,运气的时候,剑身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真气,光线照射过来,根据物理学里某种原理,一系列反射折射后,就会产生白光一道。 剑术三千,至人白光一道。如果要用现代的语言来解释,只能那样理解,卖油翁熟能生巧,庖丁解牛无厚入有间,都与熟练有关,无他,唯手熟尔。当然,仅仅手熟不可能称得上至人,要做到收放自如,李猎水现在勉强能放,却收不得。 现在李猎水不用这白光一道,剑招连绵使出,刺、挑、抹、削跳脱飞扬,招式十分精妙,柳行风跟他斗了两招,发现自己根本进不了他身前两米,拳脚毕竟不比剑长,想要贴身短打,还是得靠步法。 怎么舒服怎么走?想到魏长卿的话,柳行风心念一动,右拳化拳为爪,竖直劈下,双腿忽然就顺势连环蹬出。 李猎水一惊,凭他多年经验,这招根本无法招架,于是他足尖一点,飘然后退。 柳行风顺势揉身上前,双腿如踏飞燕,拳掌变幻间与脚步节奏契合,越来越得心应手。 李猎水神色渐渐凝重,一剑由下往上刺出,柳行风侧身避过,左爪方出,又是一腿横扫。他现在越打越进入状态,李猎水暗自欣慰之余又称奇不已,柳行风脚下功夫捭阖霸道,手上功夫却堂堂正正,两种不同风格的武功合于一身施展开来,着实让人难以招架。 毕竟李猎水百战之身,不是柳行风这种嫩雏可比,五分钟后觑到柳行风右肋破绽,一剑直刺,剑脊在柳行风腋下一拍。 柳行风一怔,已经知道输了。他心想自己以前剧斗三分钟就满头大汗,现在却连气都不喘一口,这进步,真不是一般的大。 “小老弟,手上功夫够正点,可这下脚真娘的狠啊,这腿法又是什么名字?”李猎水拍着柳行风的肩膀,感慨道。 不知怎么的,柳行风脱口而出:“鸳鸯脚,连环拐!” 这是那天在白云山上,柳行风神志不清时,由魏长卿言传身教,然后生生踢死陈上才的腿法。 这也是北宋大枭武松的平生绝技。 :国庆我自然回家了,本来以为有大批时间来赶稿,也好在上架前存几万字,可没料到这个月奶奶住在我家,每天都有不断的亲戚来看她,所以每天我都必须端茶送水陪客聊天,一天三餐还得伺候着老人家吃饭,昨晚上就喝白酒给喝高了还被神志不清的拉出去k歌,结果回来记起还要码字,折腾到两三点才睡,这日子过得,累啊。大家体谅一下,9月20到现在这十几天可以说是写得最吃力的阶段了,所以更得很少,现在慢慢清晰明确了,会慢慢试着加更的。 十月十一号上架,说实话我觉得这个强推来得早了些,后来一想似乎也没啥。我不怎么在乎多少字上架,只想保持点质量,多几万字上架少几万字上架,于整体大局来说,似乎无关紧要,请大家继续支持。 对于这本书,我只想说,哪天晚上要是没更新,就算不睡我也会更出一章来发上。学校断网,那我就第二天补上。 第三十八章 韬光养晦,宠辱不惊 十月一号,生龙活虎的柳行风活蹦乱跳的出现在爸妈面前,林惠美搂着儿子笑的合不拢嘴,柳抱朴也是眉开眼笑,前几天发生的小小不愉快仿佛烟消云散,但这对父子心里都清楚,也都坚持着自己的主张,芥蒂依然存在。 家里的饭菜比学校里的可口多了。柳家不是传统的江浙人,柳行风的曾祖父在战乱中几度迁徙,在江西的时候为共军提供物资,后来国共二次合作转到江苏定居。忽忽百年,沧海桑田,但骨子里的某种东西依然没变,这对父子还是喜好辛辣,口味稍微偏重。 李猎水很识趣搬了张小板凳,端着碗饭坐上面看电视,蹭饭归蹭饭,但人家还是很有蹭德的。 这是一场家宴。 父子二人难得有机会对酌,柳抱朴似乎很高兴,破例饮酒,竟是取出了一瓶茅台。 柳抱朴意兴飞扬,大谈那段烽火岁月,柳行风曾祖父柳中庸如何在战火中巧妙为党筹谋粮食物资,在南京的时候柳中庸之弟柳中维留洋归来怎样进入军统,怎样为共军窃取情报,又如何被国民党特务发现,最后怎样顽强抵抗,壮烈牺牲。 林惠美含笑在一旁听着,望向柳抱朴的眼眸里尽是敬爱和佩服神色。 柳行风以前从没听过老爸提及这些往事,现在一件一件往事从柳抱朴口中述说出来,他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先辈的事迹总容易触动年轻人心弦,只是柳行风没能从老爸口中听到哪怕一丝一毫关于爷爷柳圭年的事迹。 看起来仿佛谈笑风生,其实上依旧讳莫如深。0`3w`x “爸,我听说周总理似乎曾经主动找人学武。”柳抱朴正大谈红色革命岁月里柳家怎样坚定立场和信念,柳行风却木然往嘴里扒了口饭,含糊道。 柳抱朴一怔,他何等精明的人物,听出儿子的言外之意,所以收住话头,缓缓道:“恩来同志非但会武功,而且相当高明,他还在黄埔军校做政治教官时,就向国术大师韩慕侠请教过武术。遵义会议前,他是中央军事部长、军委书记,更是特科和行动科的首席教师,这些俗称‘铁血锄奸盟’或是‘红色敢死队’,里边随便揪出一个,都是跺脚震天响的人,可他们都是由恩来同志一手训练出来的精英。我们敬爱的周总理,文治武功,哪一样不是世上顶尖?可49年解放后,恩来同志就再没有显腾过武功,相反勤勤恳恳,韬光养晦。小风,你说这是为什么?” 柳行风不料被老爹反将一军,愕然片刻,道:“他是国家总理,又不是赳赳武夫,显腾武功似乎显得多余。” “这不仅仅是多余不多余的问题,而是周总理情愿‘自废武功’以身作则。” “周总理自废武功了?”柳行风惊讶问道。 “他此生不再动用一拳一脚,与自废武功何异?相反他把武功运用在治国道理上,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睡眠,这才操劳过度而死。终其一生,他几乎没用武功做过意气之争,行事作风外柔内刚,这就是我们敬爱的总理,大公无私,廉洁奉公。小风,西方哲学家有一句话叫做:‘上帝限制了人类的力量,却给了人类无穷的。’武术与现代化武器一样,是人类借助突破自身力量限制的东西,力量一旦被突破,就变得十分强烈,人就容易做出过激的事情。政府禁止老百姓拥有枪械,因为普通人一旦拥有超自然的力量,后果很难想像。所以总理以身作则,许世友将军在解放后也极少出手。” 柳行风点头道:“习武必须修武德,不然一定成败类。” 父子俩一碰酒杯,柳抱朴似乎微有沸意,不自觉显腾出几分落寞,他哈哈笑道:“小风,你既然决定去练武功,做爸爸的总不可能挡着不让你去,只是,无论何时何地,你要记着,爸爸和妈妈总在家里等你。人是不能顶天立地的,那样太孤独,所以人只能像风筝一样被根细细的线牵引着,无论飞得多高,总能顺着线回家,万一不小心挣断了线,脚下还有家这张大网想方设法来接着。我们人啊,脚下是家族,头顶上是民族,民族之上,是那浩浩苍天。你这一生的所作所为,苍天上有先辈们看着,别给老柳家丢人。”柳抱朴拍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 柳行风重重的一点头。 林惠美有些心疼的看着丈夫,为他轻轻揉肩捶背:“累了?要不要睡会?” 柳抱朴笑着摆手:“我们爷俩第一次喝酒,难得尽兴。” 柳行风心中浪潮翻涌,走到厨房拿了大碗,把剩下半瓶茅台全倒进去,大声道:“爸,这杯酒敬你。二十年让你们提心吊胆为这个不孝儿子承担了这么多,我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能孝敬你们,现在这个儿子就快长大了,要出去闯了,只能在这里搁下一句话,您别担心,您儿子不是个孬种,不会给柳家丢人!”说完端起大碗,咕噜咕噜把这52度国酒一饮而尽。 柳抱朴静静望着儿子干尽这一碗酒,情绪复杂,忽然意识到这个毛头小子似乎真长大了,二十年来,这日子真只能用“提心吊胆”四个字来形容啊,儿子也二十岁了,他就要展翅高飞,而自己只能半是欣慰半是不舍的看他翱翔天际。想到究竟是让儿子去了一趟北京,柳抱朴忍不住自嘲一笑,跟父亲柳圭年的交手,还是自己输了一筹啊。 其实,他没想到的是,在他撤去防守让儿子孤身北上的时候,柳圭年已早他一步主动赶赴广州。中国的父母很容易在一份儿女温情面前束手就范,一如柳抱朴之于柳行风,也一如柳圭年之于柳抱朴。 对柳圭年赶往广州这一消息的起因,谢苍生自然没跟柳抱朴说明,柳圭年不愿在儿子面前失去颜面,所以特地交代谢苍生不准说出实情。 柳抱朴眼中那个一言九鼎无比阴狠不留余地的父亲,其实未必如他想象的那么无情。 至少,在谢苍生那一代人的眼中,现在的柳圭年,只是一个飘泊天涯居无定所的孤寡老人罢了。 李猎水嘴角噙着笑意,心想这小老弟,捧着碗饭,耳朵却一直在留神那对父子说什么,柳行风功力大进,早知道这家伙存什么心,狠狠瞪了一眼过去。 阳光无比灿烂,风如波澜鼓动,绣金瓷瓶里花瓣微颤,角落里一池假山清水微皱,几条金鱼在水中十分可爱地摇头摆尾,格调古雅的柳家有说不出的温馨氛围。柳抱朴用手指蘸了水,在八仙桌上写下几个字,然后郑重其事的道:“小风,爸爸这一生真正坚持的这句话,今天赠送给你。” “韬光养晦,宠辱不惊”。 柳行风低头望见八个大字,瘦骨嶙峋,意态张扬,锋芒毕腾。 :客人不出意料又来了,于是我继续陪客,晚上看看能不能继续更新。 第三十九章 两个父亲。 饭后。 房中,柳抱朴端坐在黄杨木椅上饶有兴致的与李猎水说着话,林惠美正微笑着给两人各自沏了一杯雨前龙井,李猎水则爱不释手地仔细端详着手中雕花青瓷茶杯,啧啧称赞。 很明显在柳抱朴面前李猎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所以才会佯装注意力转移到茶杯上去,柳抱朴从书桌抽屉里取了一盒冬虫夏草烟出来递给李猎水,后者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推却道:“我不抽……。” “猎水,我知道相比我这种迂腐不堪的老顽固,你或许更喜欢跟惠龙打交道些。但你保了小风二十年平安,这份大恩大德,柳家铭记于心。我早把你当亲人,当兄弟,你要是想抽烟啊喝酒啊,别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柳抱朴好像知道李猎水有话要说,微笑道。 李猎水原先就被那瓶国酒给馋着了,老道士的藏酒好是好,多也多,但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全喝光,现在听了柳抱朴这话,微微感动的李猎水接过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饭后一根好烟,快活似神仙啊。”李猎水哈哈一笑。 柳抱朴也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包烟,林惠美轻轻带上门,两个男人就这样面对面吞云吐雾。 “柳哥,原先我就这样叫你,现在你身份不同了,是封疆大吏了,我还这样叫你。不见怪吧?”李猎水想到前两天还逼着柳行风认哥哥,现在又叫他老爹做哥,不由忍俊不禁。 “封疆大吏?我还是更喜欢人民公仆,仆人啊,你不嫌我就谢天谢地了,能有你这么个义薄云天的兄弟,是福气。”柳抱朴笑道。 李猎水有些感动,肃然起敬:“人民公仆这四个字,柳哥你做的无愧天地,除了前朱总理,我最敬重的就是你了。” 柳抱朴吸了口烟,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我知道。我欲改换时局,时局就定不容我,将来如果我不得善终,你能帮我收敛尸骨葬入祖坟,就是莫大恩德了。” 李猎水一惊:“谁敢对你下手?赵苍然?” 柳抱朴微笑道:“我是说如果。我也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在这位子上的时间不会久,木元也要成家立业,我们柳家耽误了你二十年,不能再欠木元这么大一份情。” 李猎水默然不语,点了点头,狠狠吸完最后一截香烟,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 “弟妹有孩子了吧?”柳抱朴帮他点上另一根烟,微笑问道。 李猎水身躯一震,点了点头。 “她身体还好么?怀孕的人,你得好好宠着,当年惠美有小风的时候,我连买一罐荔枝罐头的钱都没有,一直愧疚到现在。现如今生活好了,你别省钱,多给她买些好吃的。待会我给你卡里打十八万过去,这是这些年我的一些积蓄,给弟妹买点补品吃吃,或许没惠龙给的多,但好歹算一份心意,别嫌弃。”柳抱朴微笑着说道。 公务员待遇好,工资不多,柳抱朴前年才把房贷还清,李猎水心念一转,便知道这十八万一定是柳抱朴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全部积蓄。李猎水擦擦眼睛,有些心酸的笑着拒绝道:“柳哥,不用了。我那口子身体好得很,能跑能跳,还能上树掏鸟,孩子肯定健健康康,我就担心啊,这姑娘还没出世就让她给带野了。” 柳抱朴笑道:“无论如何一点心意,收下吧。再过几年,我可就拿不出这么多钱了。确定了是个女孩?” 李猎水鼻子微酸,知道拒绝不过,于是笑道:“没。我是情愿是个女孩,我老婆说如果是男孩就要交给我取名,你说我一大老粗哪里会取名字啊,哈哈。” “我瞧你们师兄弟这个‘猎水’啊,‘木元’啊,可都不赖,鱼道长的衣钵你没能承齐啊。”柳抱朴玩笑道。 李猎水笑道:“我那老道士师傅看似博学多才,实际上肚子里没啥墨水,祖师爷给他取了个‘鱼’字,那是一辈子如鱼得水的命啊,我师傅却感觉十分不爽,说庄子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凭啥这辈子就只能在江湖里混了?所以就给我取了个‘猎水’,要反过来限制水。我不是水么,金木水火土啊,再加上句一元复始太虚生,然后木元就这样叫木元了。” 柳抱朴哈哈大笑:“我常听人说鱼道长一脉天下妙人,名不虚传啊名不虚传。” 李猎水也跟着呵呵傻笑,注意到柳抱朴鬓角斑斑白发,心里不由一阵酸楚。 柳抱朴又点了根烟,李猎水这才发现,他用来待客的都是上好的冬虫夏草,百多块一包,而自己抽的却是十块钱的紫云。一个副县级的局长饭桌上下都是大中华的抽着,李猎水看他一个省级干部这样,心酸。 “猎水啊,国庆过后,你跟小风一块回去,就别再看着他了。回家,好好照顾老婆孩子。你为小风牺牲太大了,将我让他亲自登门向你夫妻致谢。咳咳…”柳抱朴吸口烟,忽然咳嗽起来。 李猎水忙站起来,伸手在柳抱朴背上轻抚,柳抱朴又笑道:“我反对小风练武,却不是真正讨厌武者,这内中情由不便多说,他既然坚持,那我做父亲的也没办法了。我知道当初你是被我和老爷子那一场大闹给吓着了,十九年愣是不肯现身见个面哪,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极端的人,不然我都直接给国家提意见减兵裁员了。呵呵,猎水,你肯见我的面,我就知道,你有羁绊了。你是真正的侠,为那一句承诺,耗费了你二十年光阴…前两年惠龙跟我说你在广州结婚,我是真为你高兴,咳咳…” “我那父亲啊,倔,我跟他一样的牛脾气。他当时卯足了劲要把一身神通全传给小风,我不肯,才有了这个伏龙菩提的祸根。他临走时撂下一句话,说‘你不是医术高明么?尽管去治,看看是你医术高,还是我武功好!’,到小风六岁以前,针灸、坐汤、拔罐我无所不用其极,愣是没有半点办法,连伏龙菩提隐藏在哪里都不知道。后来我也就撒手不管了,实在是没办法,老爷子说我如果不让他练武,这个伏龙菩提要在二十岁生日过后三个月才发作,让他练武了,就会提前些日子。我和木元去上海访求高人,为的就是让那位高人先为小风确诊,谁知道那位大师并不在家,我心急如焚,就把他给送到北京去了。八月份他平安回家,我以为他已经武功大进,可到了九月份木元才跟我说,老爷子根本没去北京,谢老师在那个时候寄了封信给我说明始末,我整理思路,才明白小风在之前已经练了道家炼气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雇杀手要杀他,我想,有你照应着不会有事,呵呵……我提心吊胆了二十年啊,现在看他目光莹润,身强体健,我觉得比什么都好,练武又怎么样?他始终是我柳抱朴的儿子。” 柳抱朴说完大段话,喝了口龙井,慨然长叹:“所以啊,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你对柳家仁至义尽,回去广州后,陪老婆孩子,弟妹生了通知一声我们柳家,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猎水心中感慨,眼睛微微湿润,点了点头。 第四十章 全凭脚踢人。 见老爹和李某某似乎有点什么事要谈,柳行风麻利地帮老妈洗碗刷筷子后,就准备出去小散个步。理_想文_学,0_3w_x,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着,东瞧瞧西看看,国庆黄金周,杭州涌进一大批中西游客,闹哄哄的,柳行风很热情的帮助一位老外找到了回旅馆的路,顺带秀了一口纯正地道的美式英语,这是他高考前对着电脑翻来覆去的听cnn背英语捣鼓出来的。 口干舌燥的柳行风进入一家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推开门正要往外走,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拥有黝黑且俊秀的面孔主人显然也发现了柳行风,一张脸顿时狰狞起来,咬牙切齿的对着身边的青年男子说了些什么,那青年男子目光一寒,大步流星的走向柳行风。 “郑鹤?”柳行风想起了这个人是谁,眼睛却被那青年男子吸引过去。 两人目光一对,仿佛有火光迸发。 来者不善。 青年男子走到柳行风身前两米,忽然一旋身,迅捷无比的闪到柳行风右侧,无声无息一指点出,眼见就要点到柳行风腰背‘肾俞’穴。 这个穴道是人身体上大药之一,每日轻柔按摩可以对身体起到很好的作用,但像青年男子这样阴狠霸道无比的一指,足以让任何人下半辈子失去夜生活的能力。 若是换在以前,柳行风遇上这么一指,是必死之局,可现在他内功大进,内劲兼具阴阳,阴劲狠辣,阳劲刚猛,更以子母拳拳脚合一的理论,与李猎水在吴山试招五日,把经纶手和鸳鸯脚融为一体,内劲雄浑,拳脚融洽,还有望气之术傍身,可以说绝非当日吴下阿蒙。他见这一指即狠且霸,心中动气,当即左脚退后半步,右拳嗖地迎上,拳是经纶手中一式“朔风狂啸”,步法却是一变,换做鸳鸯连环的架势,两样武技配合无间,堪称去芜存菁,这一拳专以霸道劲力伤人,那一脚则蓄势以待,留待后用。0`3w`x 指拳相碰,柳行风只觉一股尖锐大力就要戳破拳头,心中一慌,忙不迭收回手掌,顺势一点足尖,连退三步,抬头看时,那青年男子也是收回手指,一脸骇异。 “好啊,我表弟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害得他家破人亡!”韩凤歌发现这手功夫拳走螺旋,内劲勃发,是暗劲以上高手才有的征兆,不由怒目圆瞪,在韩凤歌看来,郑鹤笨是笨了点,根骨也不足以练博大精深的内功,但会脑子秀逗和这么个高手结怨?不可能。 而对于跟郑鹤一起的人,柳行风才懒得理会,买凶杀人算什么本事?所以他略带挑衅的看着韩凤歌,低声道:“要打?别吓着旁人,到没人的地方去,敢不敢?” 韩凤歌轩眉倒竖,昂然一点头。 两人身法展开,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不休,韩凤歌挟着郑鹤,不顾人群中异样眼光,目光不离柳行风左右,柳行风倒是信步闲庭,看都不看韩凤歌一眼。 韩凤歌看柳行风身法,一开始还以为是赵家上青天的轻功,心里微微疑惑,可后来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东跨出一步似乎是玄门九宫八卦步法,绵柔不绝;往西的那步却好像是佛家金刚伏魔身形,至大至刚。他疑惑愈胜,两人在大街小巷奔走甚急,来往行人都只看见一道淡淡影子。 很快就到了郊外高速公路旁的一片草地上,韩凤歌放下郑鹤,忽然叹道:“你今年才二十岁,就有这样的修为,难得。看在你祖父的份上,我本不想杀你……” 柳行风“嘿”地冷笑一声,打断他道:“杀我?有这个本事你尽管上来取我头颅!别倚马说书洋洋洒洒说个千言不止,否则不要你动手,我柳行风自己狂笑而死去!”想到白云山上被杀手于陆和陈上才迫得狼狈不堪九死一生,还差点弄得谢婳丧命,柳行风就一肚子气,他本来为人谦和低调,不轻易与人动手,但看到始作俑者郑鹤,怒气冲乎胸臆,不好好教训他一顿,绝不罢休。 韩凤歌脸上青气一闪,再不说话,足尖一点揉身而上,弓着腰一拳捣出,劲风四溢。 这一式拳法是形意拳鹰蛇搏击的绝技,拳捏的极为讲究,食中二指蜷曲似鹰嘴,势如老鹰扑击狠啄,而那一弓腰,则是仿毒蛇吐信,蓄势待发,有无穷后手,诸如“蛇缠身”“鹰翻云”等等。 柳行风见他出招猛厉,目光一凝,他早达到子母拳拳脚融容腰马合一的境界,看出这式拳招变化的厉害之处,于是使出魏长卿所授的“兔子三蹬”,一个蹬腿倒翻身闪过这拳,悠悠落地时揉身出掌,在韩凤歌手肘上轻轻一托。 韩凤歌此时已经对柳行风奇招发出应变,收拳屈肘,变化蛇形,却不料肘尖突然多了一只手掌,他不由大惊失色,这当口恰好是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当口。这个念头才起,一股沛然大力便如大海奔腾般滔滔涌来,他身不由己,连退七步,而柳行风贴身出招,经纶手如水银泻地无所不攻,先刷刷刷竖劈三爪,然后连下七记猛拳。 韩凤歌本想自己师承太极大师李银桥是人所共知的事,这柳行风又有个爷爷是太极高手,用太极拳或许会是一场苦战,所以他打算使出形意拳出其不意,谁料这一出拳,却让人算的死死的想翻身都难,如今先手一失,被柳行风压着一轮猛攻,滋味儿可真难受。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入慈相寺在大佛之下得形意古谱,参详八日后再入五台山访参廖大师,论拳半月,可以说当今之世,对形意拳的理解很少有人能超乎其上,但这一出手,却发现这个神龟传人对这“起伏动荡会当凌绝顶”的意蕴竟也是了若指掌,以己之无备正中敌人下怀,韩凤歌懊悔不已。他哪里晓得,形意一脉祖师姬隆峰尚且是从终南山中得武穆遗书然后才开创一拳,柳行风这套子母拳却是原汁原味正宗的原版。历代高手虽是对形意拳去芜存菁把招式架势改的厉害无比,练精练炁又练神,可意蕴却丝毫没变,柳行风这一掌时机把握的极好,切入变与不变之间,韩凤歌顿时处在下风。 可韩二公子何等人也?一手太极拳拨、挑、抹、捺,柳行风三记重爪七记猛拳都被他四两拨千斤悠悠化去,再斗数招,他便能反守为攻,一举拿下柳行风。 毕竟韩凤歌身经百战,对战场时机把握极好,柳行风虽然和李猎水试招五日,但毕竟是打着玩玩,绝非生死相搏,一身内劲是能和韩凤歌不分伯仲,可论经验老到程度却是及不上韩凤歌一根汗毛。 “这个姓柳的天资也真高,不足二十岁练就一身浑厚劲力,腰马合一拳脚相加,如果经历几场生死较量,那的确是劲敌。哼,可惜没有如果。姓柳的,你舅舅害死我小姑丈夫,我就拿你填命!”韩凤歌心中转念,手掌却如大刀阔斧般劈砍斫伐,柳行风渐渐招架不住,韩凤歌却突然退一步,握拳于腰。 太极拳之厉害,在于绵里藏毒针,你对着棉花用力按下10厘米,或许还没什么,,就马上能要你老命。 韩凤歌一退,柳行风就跨步前进,。 “到底还是嫩雏啊。”韩凤歌不由微微感叹,蓄势待发的“进步搬拦锤”猛烈绝技就要轰出,如果柳行风被这一锤打到,眼、耳、口、鼻中都会激射出鲜血,头、肩、颈、臂、腿各处骨骼都会碎成一堆烂泥,整个人将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验尸法医都再无法验出尸体是谁。 可是,就在韩凤歌发出这一锤的瞬间,柳行风忽然步子一变,腿如利箭,对准韩凤歌足踝狠狠一扫。 这位名震京华让无数纨绔又爱又恨的韩二公子顿时摔了个大马趴。 柳同学伸出手指,擦了擦鼻子,然后指着韩凤歌张狂大笑道:“你?杀我?” 整个过程不足五分钟,旁边的郑鹤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吓得魂不附体,见柳行风目光射来,郑鹤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拔腿就逃。 第四十一章 韩大菩萨,张大天尊 武学传承至今,世上腿法稀缺,大都凭步法取得优势。0_3w_x_所谓“手是两扇门,全凭脚踢人”,现在武者练腿大都求个下盘稳而轻盈,有一套精妙步法,就能在躲闪猛招之后,调节身体平衡,然后顺势出招,反守为攻。所以说步法极为重要。 玄门一脉走的路子无非九宫八卦,玄奇奥妙,变化多端,乱花渐欲迷人眼。而儒家则是端方四正,于不可能处转折变化。佛教则单刀直入简单的多,走的是大开大阖的路子,金刚护法,本不须绕那么多花花肠子,往往是简简单单一步欺身而入,让人猝不及防。 这么多步法里面,愣是没哪一家用脚去踢人,因为步法讲究的事脚不离地,借力而使,这一抬脚,没一定功底的人,身子便会歪斜,下盘便会不稳,就会让敌人有机可趁。但柳行风却用的不是步法,而是腿法,还是北宋第一流的大枭武松的腿法。 武松平生豪勇,可出手最毒,柳行风这绊倒韩二公子的一脚更堪称毒中典范,韩凤歌全副注意力都在他一双手掌上,万万料不到他会突然一个俯身,然后就这么轻轻松松绊倒了他。 现在的武功,用脚伤人的不是没有,诸如“撩阴腿”“黄狗撒尿”“卸磨杀驴”,但都不成套路,柳行风这一套鸳鸯连环脚无比阴狠毒辣,韩凤歌形意拳鹰蛇搏击之术被破,柳行风紧接着揉身连下重手,脚下已经化出一变;韩凤歌使出无比精湛的太极四两拨千斤要诀,就要反败为胜时退出一步,而柳行风却贴身跟进,这是二变;韩凤歌收拳于腰,发“进步搬拦锤”绝招,柳行风俯身,出腿,顺势而为,这是第三变。 这三般变化精妙绝伦,武松当年以此踢死蒋门神,韩凤歌如果事先有所防备,这一脚自然踢不到他,但他满脑子都是此人是神龟传人,独门绝学太极拳还没使出,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注意力全被拳掌吸引过去,哪里注意得到脚下的那些变化。柳行风这一脚横绊,让韩凤歌无比憋屈。 但韩二公子毕竟是韩二公子,是能在重重守卫之下生擒温州大豪林惠龙的一流高手,他听见柳行风张狂大笑的讽刺,嘿然一笑,翻掌一拍草地一跃而起,听得郑鹤那声无比凄厉杀猪似地惨嚎,韩凤歌面色一冷:“郑鹤,好好呆着,别给你妈丢人!” 郑鹤却不听他话,转身就逃。理想_文学0_3w_x他殚精竭虑要杀柳行风,只是怕对方报复,现在却闹了个家破人亡,连表哥韩凤歌都在柳行风手上吃了亏,那还了得? 柳行风看的莫名其妙,扬声道:“郑鹤!我原本就跟你无怨无仇,你却买凶杀人,哼哼,这笔帐就这么算了?”说着脚下生风,就要追去。 韩凤歌步伐一转,转身追上他,右手嗖地探出拦住柳行风,森然道:“你舅舅害得他家破人亡,这又怎么算!”他心里也是暗惊,心想郑鹤真他娘的糊涂,竟会惹上一个后台如此之硬的煞星,但转念一想,郑玄庭不就是这样么?惹事之后惧怕被别人报复,所以抢先下手,如果不是这样,小姑也不会死那么早了。犬父犬子!韩凤歌心中暗恨。但这毕竟是小姑唯一的血脉,不得不救。 柳行风听到这话,身子一震,步伐停了下来,他的确没想到舅舅会代他出头把郑家连根拔起。柳行风念头数转就明白过来,林惠龙狷介之性,对亲朋十二分的看重,对好友推心置腹,尤其是他亲口答应了柳行风摆平郑鹤,最终却没能办到,这中间的恼火、愤恨,可想而知。柳行风释然一笑,步法一转绕过韩凤歌,然后昂首阔步迈向前去,道:“我舅舅不杀他,他就要杀我。这中间的关窍别说你想不通!我不知道你跟这个姓郑的什么关系,我不也不打算打他,也绝不会不杀他,我只把他捉住送公安局去!他大可以供出我舅舅灭他全家的事,我也会做提供详细口供证明他买凶杀人的罪行。” 韩凤歌听完前半段话,心想的确如此,是郑鹤理亏,但柳行风后半段话却让他勃然大怒,韩凤歌浓眉一轩,刷刷劈下两掌,柳行风沉肩撘肘接住,一脚侧踢,韩凤歌纵起闪过,柳行风却摸起一枚石子,嗖地掷向郑鹤后背,郑鹤正踉踉跄跄地走着,这一石子正中背心,他啊的一声大叫,栽倒在地。韩凤歌和柳行风交手两招,各自停下,这韩二公子退后数尺,守住前进各个方位,冷笑道:“柳行风,你侥幸胜个一招半式,得意可以,但尾巴别翘上天去了,乖乖收起来。你能打败我,我韩凤歌却能杀你,这绝非虚言。今天我也不妨把话挑明喽,如果不是看在你占三分道理的份上,再加上你有一个无比牛叉拉风的爷爷,明年的今天绝对会有人来这块小草地上给你上香。所以,别得寸进尺,人的耐性都是有限度的,按江湖规矩,大家都退一步,这场恩怨一笔勾销,咱们海阔天空,可好?” 他嘴上说的强硬,暗地里却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刚才那记‘进步搬拦锤’没打在这家伙身上,不然将来神龟上门寻仇,我毫无道理可说,就算全北京的高手一起来护卫,也会被他用计取了项上人头去。” 柳行风一怔,心想这个谈判明明是对方不占道理,刚才这韩凤歌还被自己挑于脚下,现在却偏偏能说的如此盛气凌人理直气壮,这家伙脸皮的厚度当真是举世无双无对。柳行风微微冷笑,脸上却不表现出半分不满,只轻轻一笑道:“按江湖规矩?” 韩凤歌一怔,有些迟疑的点头:“嗯,江湖规矩,我不杀你,你放过郑鹤。”他心想柳行风虽然用奇招绊倒了自己,但拳掌招式衔接间并不纯熟,八成是刚刚出道不久的嫩雏,还没开始闯荡江湖,否则也不会被郑鹤给得罪到,这江湖规矩林林总总繁冗不堪,柳行风是有很大可能没听过的。韩凤歌现在只想摆脱柳行风,然后抓起郑鹤转身就逃,小姑遗下的唯一血脉他说什么都要保住,就算今后柳行风请出柳圭年来,只要他把郑鹤一藏,然后恭恭敬敬的给柳圭年磕头敬礼,就算是神龟有心出手,也发作不出来。 他毕竟是生得太晚,没见过赫赫大名的柳圭年,不知道神龟的行事手段。太极拳绵里藏针的厉害之处在柳圭年身上才能体现无余,韩凤歌再如何阴狠霸道,再如何以柔克刚,都只有神龟三分气象而已。 柳行风哈哈大笑:“韩凤歌,你把我当傻子还是三岁小孩。按江湖规矩,一报还一报,他买凶杀我,我就能对他三刀六洞,你要拦,可以,打赢我。可是,刚刚你已经输了。现在我要捉他去警察局报道,你还拦我,就是违反江湖规矩!” 韩凤歌被这一席话给噎得说不出话来,这哪里是个刚出道的嫩雏,分明就是久历江湖无比精明的老狐狸!江湖规矩千百年来始终如一,魏长卿早把一套一套全交给柳行风,现在一说出来,韩凤歌顿时无话可说。 韩二公子正措辞想说点什么,郑鹤却忽然长长惨叫一声,一辆妖冶无比的红色法拉利在高速公路边停下,开车的男人墨镜西装,皮肤白皙,鼻子勾勒的极具线条美感,整张脸孔因此而变得无比英俊,他几个晃身闪到匍匐在地的郑鹤身前,伸手一拍,郑鹤就感觉背部一阵尖锐入骨的疼痛传来,当即嘶声惨叫,男人嘴角噙着微笑,右手拎小鸡似地把郑鹤提起,大步流星的走向韩凤歌和柳行风比武的草地上。 “果然是韩二公子,莫怪莫怪,最近我眼神不大好使,老会看错人,今天这双招子总算没临阵阳痿,及时认清二公子你这尊大佛。”男人嘴角挂着邪异的微笑,一把掷了郑鹤在地。韩凤歌冷冷注视来人,脸上一派古井不波的平静神色:“张大天尊过奖了,我这点微末道行,成佛作祖显然太早,五台山参廖大师方不愧世间行动之大佛。” 被京华韩二公子称作张大天尊的男人哈哈一笑,一脚揣在郑鹤身上,后者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男人目光一转,望向柳行风,从上而下打量端详,发现似乎没啥出奇之处,这还是个大学生的装扮,上身nike长袖装,下身李维斯501经典牛仔,脚下是van的帆布鞋,整体来说中等偏上,不是多贵气逼人的大人物打扮。论长相,说帅差了点,论气质,丢人堆里不扎人眼,一脸谦卑木然的表情更让人见了有一种形而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但很明显这个大学生不是凡人。因为,刚刚在车上,这英俊男子捕捉到这平素似乎不食人间烟火气的韩大菩萨脸上一闪即逝的气急败坏表情,心里别提多开心,也别提多惊讶,他是世界上顶尖的聪明人,看到被点到在地的郑鹤,结合刚刚韩凤歌的表情,心里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对这个其貌不扬气质也不出众的大学生另眼相看。 “这位是?”男人取下墨镜,腾出一双三分睿智气分邪气的眼睛,柳行风不得不承认,他的任何一个眼神,对于女性都有极大杀伤力。 柳行风轻轻的报了姓名,和着英俊男人握手,对方没有运劲试探,而是如和煦春风般微笑着报出自己姓名:“我姓张,弓长张,叫张赤邪,柳行风,你好。” :事忙,大堆书评没时间加精华,看过小部分了,过两天统一加精回复,各位书友,抱歉啊。 第四十二章 恩怨一笔勾销。 韩凤歌皮笑肉不笑的对柳行风道:“这位张天尊来自江西龙虎山,身份尊贵无比。”既然这位强悍无比的张天尊决定横插一杠进来,现在动手不啻自取其辱,韩凤歌纵然无比心高气傲,这时候也不敢托大半分。 柳行风有些诧异的望了眼张赤邪,心想,这盛产道士的龙虎山上身份尊贵的人名字里怎么会有个邪字? 张赤邪对着柳行风微笑道:“江西穷山沟沟里的,不比北京上海,我打小就没见过世面,哪里还谈得上尊贵。” 韩凤歌道:“听说大天尊一个月前从峨眉山上下来,普贤象鼻子道场那位药佛兄身体还好?” 张赤邪腾出一个男人才懂的笑容,调侃道:“既称药佛,身体会不好?龙精虎猛,一夜七次郎绝不是奇迹,我还带了两瓶药下来,你要不要?” 韩凤歌摆手笑道:“不要。您留着自己用吧。” “大菩萨你半个月前还在五台文殊狮子道场跟参廖大师论道,怎么忽然有兴致跑杭州来玩玩了?”张赤邪不怀好意的邪邪一笑,瞄了柳行风一眼,暗自揣测他身份地位。 “你不也刚离开福建么?”韩凤歌淡淡回了句,他们俩聊天唠嗑好像许久没见的朋友,完全把柳行风给晾在一边,柳行风也摸不准这张赤邪到底属于哪一阵营,如果他有接触到韩凤歌、张赤邪他们这种一流纨绔的圈子,他就会知道这几个人既是朋友又是对手,也就不难窥测出张赤邪对韩凤歌的淡淡敌意了。只是韩凤歌现在杀机全无,透出一股子淡然出尘的仙佛气质。 张赤邪哈哈笑道:“我那道士老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硬把我从家里撵了出来,给我制定了两个必去之地,一个是名校,一个是名山,从江西一直走到四川,再从四川到广东,广东到福建,再沿海一直走到浙江,现在掰手指头算算,小半个中国我走了八个多月,风尘仆仆啊,嘿,今天就是想去浙大瞅瞅,两位,有兴趣一起去?” 柳行风心想魏长卿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的意思是行万里路有助于开拓心胸磨练意志,这个张赤邪开着辆无比拉风的法拉利全国上下的跑,心胸意志未必就受到真正的磨练了。0`3w`x灵台中的魏长卿眼光毒辣,瞬间对两个年轻人做出了评价,论养气功夫是不相伯仲,可容人之量,韩凤歌更胜一筹。 韩凤歌瞥了一眼柳行风,淡淡道:“我和这位柳老弟有些私人恩怨要处理,张大天尊有事就先请喽。” 张赤邪装作来了兴趣的样子,索性一屁股坐郑鹤身上,韩凤歌本想让郑鹤在张赤邪手上吃点教训也好,但毕竟这是韩小娥的儿子,郑鹤受辱,与韩小娥无异。除了韩小娥,韩凤歌一生对谁都没全心全意敬服过,所以他伸手抓住郑鹤的领子,对张赤邪道:“劳烦起身。”然后运劲一扯,郑鹤发出一身凄厉惨叫,韩凤歌把他拖出一尺左右,张赤邪却端坐郑鹤身上纹丝不动。 韩凤歌脸上怒色一闪即过,舌绽春雷,喝道:“起来!”握住衣襟的手一抖,张赤邪只感觉到一股酥麻强劲的内劲自胯下传来,他哪里敢拿命根子开玩笑,足尖一点跃起身来,韩凤歌趁着空当运劲一提,郑鹤便被他提到身后。 张赤邪赞一声“好震字诀!”,却并不动怒,对着柳行风微笑道:“我一向最喜欢帮人排解纠纷了,兄弟,给我说说韩大菩萨为啥找你麻烦呢。”这样一来,就算柳行风是个傻子,也会明白张赤邪明摆着帮自己了,可柳行风却没半点欢喜感觉,他并不喜欢这种看似平辈相交实则语气高人一等的谈话,但还是皱眉道:“这些是我们俩的私人恩怨,本来和外人无关,但如果你非要问,那说出来也不要紧。你刚刚坐着的这位郑鹤先生不知是不是心理有些问题,被我教训了一顿后雇杀手杀我,结果没成功,而鄙人的舅舅大发雷霆,动用某些黑色力量害的这位郑先生家破人亡。而你口中那位韩大菩萨要为郑鹤报仇,我的要求则是把郑鹤带到警察局去投案。” 张赤邪恍然大悟,胸口隐隐作痛的郑鹤听到这话却忽然大叫:“柳、柳行风!我抢了你女人,你会轻易放过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不雇杀手杀你,你迟早要来找我!” 韩凤歌听的浓眉倒竖,喝道:“郑鹤!闭嘴!”他现在越来越厌恶这对父子,老的不老老实实做生意,歪门邪道暗杀害人,结果惹来报复,害的小姑身陨;小的不老老实实做人,承袭了他老子的多疑却没有半点小姑的聪慧,为了子虚乌有的事情惹下灭门之祸,现在还丢尽了他母亲的脸,让韩凤歌倍感愤怒之余,又从心底生出一阵一阵的疲累,但他现在却不能显现出半点疲惫来,只能用一个字来解决,忍。 柳行风听完郑鹤这番话,心里的感觉又荒诞又滑稽,却独独没有半分仇恨。这段恩怨开始未必没有理由,可中间的过程实在太过诡异,结尾也极其充满戏剧性,他觉得把这么个疯子送进警察局根本就毫无作用,还不如就此罢手。 张赤邪听了这话,拍手一笑:“‘人以一尺敬我,我还人以一丈’,我想凡人多半没有韩大菩萨这份忍耐力的,柳兄弟,我这人向来帮理不帮亲,二公子武功绝伦,你先和他打,我替你压阵。”张赤邪口中的压阵,顾名思义翻译的通俗点就是“送死你去,背黑锅我来”的意思,他其实也只是想小打小闹一场,削削韩凤歌面子,挫挫折大菩萨的锋芒,出一出在家长面前被韩凤歌压制的一口恶气,然后再装作不留神放走这两位做个顺水人情,两相兼顾,妙计妙计。 但韩凤歌显然不这样想,他拳头握紧,哈哈大笑:“两个一起上?我韩凤歌又有何惧!” 柳行风还没来得及说话,张赤邪又道:“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思如秘藏。我这次去厦大走一遭,名不副实者发现了几个,有真本领的也有三四位,南普陀里的那个叶画舌说韩大菩萨有地藏气度,我听了拍手称妙,安忍、静虑,韩二公子可是京华翘楚,小慈小悲让你一招半式绝不可能,大慈大悲送你上西天极乐倒极为可能。柳兄弟,正面交手时一鼓作气固然重要,可要小心防范他别出蹊径奇兵突出啊。”这话明里夸赞韩凤歌能忍、能思考,实际上绕着弯骂他旁门左道心狠手辣,韩凤歌冷笑一声,低声在郑鹤耳边吩咐着什么。 柳行风听完张赤邪这段话,点点头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刚刚跟韩凤歌打架,差点就被他奇兵突出一掌打中膻中穴。” 张赤邪拍拍柳行风肩,哈哈笑道:“去吧,我为你掠阵,他伤不了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想要是口口声声夸韩凤歌武功人品好的小叔父今天在这里就好了,爽啊。 韩凤歌闻言冷笑一声:“张大天尊,今天这梁子是结下了,今天我韩某人使出生平绝技,是死是伤我也豁出去了……” “不用豁出去……”柳行风打断韩凤歌道:“当事人是我,我又没说要跟你打,你激动个么子?”柳行风撂下这句话,张赤邪微笑的表情僵硬,韩凤歌则又惊又喜。 “嗯,我今天放你们走,是有条件的,你答不答应?”柳行风瞄都不瞄张赤邪一眼,对韩凤歌道。 韩凤歌心想随你什么条件,我只要现在脱身然后把郑鹤一藏,你要再寻仇绝对没那么容易,所以他断然道:“我答应!” 柳行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别紧张,我没别的要求。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动我舅舅一根汗毛,然后好好看着这位郑鹤同志别让他又雇个顶级杀手来干掉我,我以后就绝不会去找郑鹤的麻烦。这场恩怨到此一笔勾销,怎样?” 韩凤歌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感激之情,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柳行风接受张赤邪的帮助,十之是能把自己轰杀成渣,但他却主动要求罢战…… 心里这样想可以,脸上却没腾出半点感激之情,韩凤歌冲柳行风一点头,伸出胳膊夹起郑鹤大步流星的再草地上奔走如飞,柳行风的声音自后方传来:“首恶只是郑鹤一人,但他却家破人亡,是我舅舅不对。我代替他向你们说对不起。对不起!”他是心想,自己平安无事现在反倒武功大进,郑鹤却家破人亡无枝可依,两相对比之下,自己是占了很大便宜的,说声对不起让对方心里好受点未必不是好事,最起码或许韩凤歌会因此严加看管郑鹤不让这家伙再玩一场买凶杀人的游戏。 韩凤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柳行风,心里某根弦似乎被触动。张赤邪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没人理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似乎说的就是他吧…… :总算赶上十二点之前更新了…… 第四十三章 告别 淡云遮日,时光静好,柳行风抬头望了望天,转首对仍然有些错愕的张赤邪点了点头,后者不明就里,柳行风挠挠头,忍不住哈哈笑道:“张……天尊,如果没啥事,我先走了。0_3w_x_” 张赤邪愣了愣,他的确是没反应过来,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为女人一怒冲冠杀人的事绝不少见,这当然并不代表爱有多深沉多壮烈,只是纯粹的男人面子问题而已。但是柳行风的表现,仍然是超乎张赤邪的想象的。放走一个随时能威胁到自己、可以用“精神有点问题”来形容的男人,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魏长卿却欣慰地笑了,心似青空霁海不萦于物,柳行风虽然并没真达到这个境界,但最起码不是在学校被袁煌这类公子哥一语能激怒的嫩雏了,修为可以说是向前大大的迈了一步。武功的确是用来杀人的,但内息、劲力、招式、筋骨都只是爪牙毛发甲鳞血肉,如果没有真正的魂灵,那即使是这个人武技天下第一,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具有强悍技巧的杀人机器而已。 心里琢磨着柳行风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张赤邪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模糊记起还在象鼻子道场的时候,小弟给自己发条短信说赵家的死对头进京城来,结果大公子赵宗炜铩羽而归,一脸晦气相。这家伙平生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打听各家大纨绔的糗事,对家啊国啊什么的都不关心,现在一转念,马上就想起来,脱口而出道:“你是神龟柳圭年的孙子!” 柳行风无所谓的摊摊手,嗯了一声。是就是嘛,那又怎样?你还不知道啊,韩凤歌啊赵宗炜啊杀手于陆啊,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了,你out啦。 当然,腹诽一下下是没有关系滴,嘴上不能这样说了。性命之忧没了,恩怨情仇了了,柳行风现在一身轻飘飘,心情舒畅。有些事情老揪着不放干啥?该享受的时候享受,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该抓紧的时候抓紧,该放手的时候放手。柳行风不会去很深奥地思考道德经说的“万物并作,吾以观复”,这类拉起一张巨幅帷幕躲在角落里漫看花开花落的精神境界太高,他心里只是在想如果张赤邪不在他一定扯开嗓子大声唱歌。 所以他嘻嘻哈哈对张赤邪拱拱手,道:“青山不改那个绿水长流,张大天尊,后会有期。” 张赤邪就这样有些奇怪有些鄙夷地看着柳行风飘然而去,这无疑不是一个像柳行风这样有着显赫家世的名门贵族该有的习惯,最起码得正式的握手微笑告别吧?张赤邪腾出一个对着镜子练了四个多月的招牌式微笑,嗯,应该这样去告别。,听到远方传来的“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的破锣嗓子,怔怔出神,抬头凝望天空,似乎想找明白为什么柳行风会笑的如此开心以至于连形象礼貌都不顾,五十秒后,,张赤邪感觉到鼻头一阵酥痒,然后迅速冲上,哈欠! 酝酿了这么久的大喷嚏打出来,张赤邪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本来有种被人抛弃的抑郁之感,现在却被某种温暖色调一扫而空。 红色法拉利在高速公路上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忽然晃出一个漂亮的甩尾,绕过两辆被吓得惊心动魄停在路边的别克,掉过头来,一溜烟在回来的路上撒欢。 张赤邪咀嚼着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决定今天不去浙江大学参观游览了,先回宾馆。他感觉这八个多月的全国旅游貌似还没今天收获来的大。 这个喜欢用法语骂人用丝绸揩屁股的龙虎山大纨绔见到柳行风东倒西歪的消失在眼前,脑袋里无数句被道士老爸塞进去的道藏经典纷乱不休,他要找个僻静地方好好想想。 柳行风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李猎水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里津津有味地看小说,见他回来了,小声说道:“你妈出去买菜了。你爸在办公,别吵着他。” 柳行风一耸肩,哼着小调坐在李猎水旁边,后者放下小说,狐疑的看了一眼柳行风,道:“啥事这么高兴?撞桃花了?” “我说,李同志您是不是久不回家太饥渴了?”扯过一张报纸,柳行风扫了两眼,头也不抬地低声说道。 李猎水笑骂道:“明天我就走了,饥渴个屁。呃,不过貌似是有段日子要靠勤劳的双手解决问题了。” “明天就走?”柳行风有些惊讶,这才十月二号啊。 李猎水低声道:“莫非把我娘子一个大肚婆扔家里啊?” 柳行风恍然大悟,嘿嘿笑道:“的确,嫂子需要照顾,孩子生出来了认我做干爹。” “别,万一是个女孩我可不放心让你接近她。”李猎水无所事事,挑起根牙签剔牙,浅笑道。 “切,如果是女孩我就不当干爹了,干哥哥吧。”柳行风哈哈一笑。 “人心不古啊……”李猎水大肆感慨世风日下。 跟李猎水插科打诨,时间嗖地就溜过指缝,四点四十的时候林惠美回家,手里提了大袋小袋的好菜,柳抱朴从书房中走出,柳行风和李猎水的话题顿时改变成国家大事。 五点半的时候,黎木元从楼上蹬蹬蹬的下来,见到李猎水就一个熊抱,恶狠狠地道:“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两年半啊,李猎水你他娘的太不厚道了!待会儿给老子敬酒赔罪!” 李猎水哈哈一笑:“什么敬酒赔罪?诶诶,激动归激动,可不要娘娘腔哦。你师兄我不好男色。” “我靠!”黎木元一听怒了,骈指如剑点向李猎水小腹巨阙穴,李猎水拈起一根筷子,拨开那两根手指,黎木元运力下压,双指一绕一夹一运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李猎水手腕上,李猎水肌肉滑如游鱼,嗖地溜开,师兄弟各发一招,黎木元精妙绝伦,李猎水大巧若拙,柳抱朴微笑以对,柳行风大开眼界。 到了晚饭时间,林惠美端上一盘又一盘的美味佳肴,柳行风在吃饭前注意到多出一副碗筷,好像还有人要来似的,但等到菜上齐了仍旧是没有踪迹。李猎水严格来说是湖南人,无辣不下饭,他先舀了一大勺红红的辣椒油搁小碟子里,然后又倒了一两辣椒粉,伸出筷子很不客气地夹起一只猪蹄,在小碟子里蘸了蘸,送入口中,眯着眼睛享受着入口即化的美味。 其余四人都没动筷子,柳行风本来想试试老妈的拿手好菜韭菜黄炒鱿鱼,但忽然发现气氛有些诡异,除了李猎水其他几位都没开动,所以也就迟疑着没出手。 片刻之后,李猎水喉咙一动,咽下那口好肉,哈出一口长气,对着柳抱朴等三人笑道:“这气氛诡异静谧啊,弄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都吃吧?” 柳抱朴微笑着夹起一片肉送入口中,四人各自都动了几筷子,李猎水忽然端起酒杯,对着柳行风道:“小风,我袖中宝剑不再锋利,不能护着你了。呵呵,当然,你现在武功很强,也完全不需要我护着了。以后的路,一个人走着别觉得孤单,真要觉得失落了深沉了,来我家找我,待会告诉你地址。” 柳行风一怔,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宝剑不再锋利?怎么啦?” 李猎水哈哈一笑:“人都说剑客有了牵挂,出剑就再也没有那么快了。结婚之后我就发现出剑没那么狠了,现在有了孩子那还得了?碰上个稍微厉害点的,说不定就能要了我的命。”说完把杯中绍兴白酒一饮而尽。 柳行风茫然地跟着喝完这酒,感觉李猎水一瞬间遥远起来。李猎水从小就在他身旁看护着他,为他击退各种各样的强敌,而自己却什么不知道。一个月前,他算是真正认识了这个武功厉害人却猥琐的剑客,心里没感觉多震撼,只是觉得此人脸皮之厚厚过城墙,三句话不离男女之事,猥琐的怪叔叔啊。 一个月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怪叔叔对他真是好的没话说,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好像慈父一般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下雨了,他会把老婆送的可爱小熊伞丢给他用,自己巨装逼的在雨中散步,实际上却狼狈无比;上山了,他会把半病半伤的柳行风驼在背上飞奔,额上淌下豆大汗珠,却稳如健马;半夜的时候,柳行风将睡未睡之际,他会悄悄伸手抵住柳行风后脑,输入一道精纯真气助他心定神宁睡得安稳。 这些事摆在明面上,柳行风心里知道,暗暗被感动着。但他不会知道的是,二十年前,有个叫做李猎水的年轻人在柳抱朴面前慷慨陈词昂然允诺;于是这二十年间,这个年轻人早晚不断昼夜不休的看护着那个婴儿,从二十六岁到四十六岁,从青年到中年,那一腔无处发泄的父爱早已完全倾注在了柳行风身上;二十年后,这个叫做李猎水的男人已经年近半百,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他端起酒杯向那个二十年朝夕相处的少年告别。 :回来的太晚,所以发晚了,不好意思啊。开书到现在没拉过票,现在跟书友们预定几张月票,新书上架的时候能多投就多投,谢谢啊谢谢。这几天事情一了马上加快更新!争取多放几章免费章节! 呃,顺便感谢终南圣人书友的修正,“万物并作吾以观复”的确是《道德经》里说的。 第四十四章 林云锦失踪。 柳抱朴起身,温文尔雅的举杯敬李猎水:“该说的话,中午咱们哥俩全都说了。,愿君幸福安康。” 接下来属于黎木元和李猎水拼酒阶段,师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如今阔别两年,顿时嚷嚷着要喝个不沸不归,黎木元询问似地看向柳抱朴,后者脸挂微笑,转身从储存柜里取出四瓶干白三瓶茅台。 两个师兄弟话说当年,柳抱朴和林惠美都是过来人,时不时能插上两句话谈笑风生,柳行风没年龄没资历没阅历,所以只能充当旁听者,但也听得津津有味。 他当然很不舍得李猎水从此淡出他的视线,但那又怎样?三年后大学毕业了,要找工作了,还不是一样得离开父母走向世界?难道要哭哭啼啼恋恋不舍畏缩不前? 珍惜的好好珍惜,努力打拼的时候才有感动支持。柳行风想。 可他似乎还是把自己的人生想太简单了。 门被轻轻叩响,走入两个中年男人,一个相貌堂堂有七分威武,另一个其貌不扬,穿着复古式的唐装布鞋跟在后面。 柳行风拿了两个鞋套递过去,叫了声舅舅,然后对舅舅身后那个常年形影不离的布鞋男人一点头。 林惠龙和应道儒进门的时候看见李猎水抓起一只脆皮鸡腿满嘴流油地啃来啃去,习惯表情木然的应道儒脸上腾出微笑,冲着李猎水一竖中指。`3w` “老天爷还没收了你这只大妖精。”应道儒微笑道。抢在林惠龙之前说话,这种例子以前绝无仅有,但今天似乎是个破例的好日子。 李猎水伸手一抹油光发亮的厚厚嘴唇,笑道:“收了。但是老天爷爷嫌我烦,又把我放回来了。” 林惠龙先和柳抱朴夫妇招呼了两声,然后笑着摸了摸柳行风的脑袋,最后在李猎水身旁坐下,倒了杯酒,伸出舌头稍稍在酒面上一点,哈出一口气道:“猎水啊,你叫老天做爷爷?” “老天爷,叫老天‘爷’怎么啦?咱中国人和老天是最亲近了,你看看全世界还有没有其他人种会叫老天‘爷’?”李猎水端起酒杯,敬林惠龙。 林惠龙笑道:“哈哈,有道理。”举杯一饮而尽。 “是嘛,你现在发达了,高高在上了,别人都只能仰视你,跟仰视老天一样。所以他们都叫你林爷,哪天你不在云端的时候,说不定就是林孙了。惠龙,小心哦。”李猎水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林惠龙神色一震,继而哈哈大笑:“这番话犀利,我记在心头。来,干一杯。”倒上满满一杯酒,一碰李猎水酒杯,一饮而尽。 应道儒站在林惠龙身后,也倒了杯酒,然后向李猎水一点头,很干脆地喝完。 长辈说话,貌似是没有晚辈插嘴的份了,柳行风很自觉地干起斟酒的活儿,林惠龙七八杯下肚,一张脸涨得通红,李猎水笑道:“老林,喝酒还上脸啊?” “你们是练武功的人,喝酒跟喝汤似地,我咋能比?不过今儿高兴,放开了喝,上脸怎么了?要的就是这关公红!”林惠龙又满上一杯,干。 李猎水和黎木元的功夫大抵在一柄剑上,内息不算太深,但气血运行无滞涩,酒很难沸倒,柳行风现在练气化入脏腑,内息之浑厚当场唯有应道儒一人可比,所以当他这个生力军加入战场拼酒的时候,黎木元和林惠龙马上节节败退。 不沸不归这个成语貌似有着某种矛盾逻辑,沸了的人根本回不去,饭后,一身酒气的黎木元和林惠龙躺在柳家床上呼呼大睡,应道儒守在旁边。而柳家三口人送李猎水送到机场。 李猎水上飞机时脸带笑意挥手告别,目光落在柳行风身上时有着说不出的慈爱,锦样年华水样流,一晃二十年啊,那个小小婴儿已成了长身少年,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吧? 李猎水有些落寞地笑笑,他这前半生都在充当着整个世界的旁观者,介于出世入世之间,嬉笑怒骂,万物不萦于心,只做柳行风一个人的守护者。但后半生是注定不能再出世了,他必须有一个安稳的工作,一份稳定的收入,然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养家糊口。 离愁别绪什么的柳行风多少有一些,他知道这份男人之间的情谊永不会变,但他有些害怕这份友谊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变淡,实际上他并不知道在李猎水眼中其实他比他即将要出生的女儿还亲,所以柳行风也没蔓延出太多不舍,只是在心里暗暗祝福这个怪叔叔下半辈子生活美满,儿孙满堂。 飞机嗡嗡地飞走,柳家三口回到家中,黎木元躺书房那张黄杨木椅子上,他内功精湛,早醒了过来,抱着个脑袋望着天花板怔怔发呆。 柳抱朴端了两杯咖啡进去,带上门,这两个原本注定没有交集的男人谈着些什么,不时有爽朗笑声传来。 躺在柳行风床上的林惠龙呼吸均匀,应道儒拿了张报纸坐在窗前,柳行风走进房间,给应道儒泡了杯茶,后者满脸笑意,鞠躬称谢。 林惠龙随身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应道儒脸色一变。 林惠龙的手机少说二十多个,每天带不同的出来,只有家里最亲近的人才知道,现在打电话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应道儒伸手在林惠龙脖颈处输入一道真气,再在他胸腹之间一推。林惠龙“哇”的一声吐出大堆秽物,顿时清醒过来。 他听到电话铃声,连忙掏出手机,接通问道:“怎么了?” 话那头传来妻子的略带哭腔的声音:“云锦、云锦她不见了!” :下午赶火车,唔,发一章先,明天补上。 第四十五章 来自台湾的男人。 穷途第四十五章来自台湾的男人。理|想|文|(), 到这个消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林惠龙被惊出一。 这个女儿。是他唯一软肋。 十岁以前。在爸爸妈妈的眼里。林云锦都是乖乖女好。她喜欢骑在爸爸脖子上牵着妈的手逛街。可十岁那年。正津津有味听语文老师讲故事的她被两个持枪民工架走。胶带封口。绑住手脚。塞入蛇皮袋里。到了西湖。那两个民工一边骂惠龙丧尽天良不的好死一边往小姑娘身上吊了块两百多斤重的大石头。要把她扔到西湖里喂鱼。平生第一次。林云锦觉的那样可爱的鱼是这么恐怖。会吃人的。 应道儒及时出现救了她。 很没有悬念。那两个民工被盛怒林惠龙凌迟活剐。剁成肉酱喂了狗。林云锦悄悄的跑过去看了那条正在舔盆子的大狼森森獠牙上有暗红色的零星肉沫。小姑娘没有哭。默着在走廊上站了一夜。 从此以后。她的生活变的很简单。离开了学校老师和同学。在家里跟一位毕业于清华的大姐姐学文化。她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同时她也渐渐懂事。她心里不停的在琢磨。的那样和蔼可亲的爸爸。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么? 那个永远一双布鞋佝偻着腰站在爸爸身后的应叔叔。就是大坏蛋大魔王身边的狗头军师? 她把这些疑问告诉大姐姐。大姐姐说。你爸爸是做大生意的。而很多人都想做大生意。所以你爸爸要跟他们抢。抢赢了就会很有钱很有钱。 林云锦忐忑不安的问。那是不是要做坏事呢? 大姐姐摸着她的脑袋叹息。要吃碗饱饭不容易。既然走了这条路就不能再回头。坏事啊脏事啊什么都要做。我以前也很清高啊以为进了清华这种世界一流的学出来以后会风生水起大展手脚。江湖水太深。而我道行太浅。东奔西跑四处碰壁撞伤痕累累。所以疲惫了。倦了。然后就来当云锦的老师了啊。 云锦似懂非懂。坏事脏事都要做。江湖? 大姐姐怜爱地搂着她。有一部电影里说过啊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 当天晚上。林云锦扯着爸爸的袖子问。爸爸你是不是干了坏事脏事?跟别人有恩怨么?不要这样做了好不好? 林惠龙脸庞上和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他俯抱起云锦摸着女儿柔顺地长发说。爸爸是做大生意的。就好像是一艘大船在大海上航行。风浪啊。鲨鱼啊。海盗啊都要来打你。乖女。你说爸爸是被他们打呢还是去打他们? 云锦听了。很久没说话望着爸平静的面容。她问。这就是江湖。是么? 林惠龙点点头。云锦挣脱爸爸手臂。跑回房间。男人在身后取出一根大中华。神色阴鸷的点燃。 那个大姐姐再没有出现在云锦面前。 静听话的云锦一不复返。她变的爱玩爱闹时而疯疯癫癫……爸爸很忙妈妈很叨。她没有朋友她很孤单。 哥哥柳行风经常过来给她讲故事。陪她玩游戏。每次云锦见到他都欢呼雀跃。可后来哥哥要考大学了就没来过几次了 这样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云锦在网上找到了新的乐趣。每天晚上跟一个叫做谷雨清明的男孩儿聊天。网恋让她感到无比温馨无比舒服。 两个人最终约定了见面时间地点。云锦不被允许单独离家。但她更不愿意男孩受到像大姐姐那样的伤害。于是她处心积虑声东击西。终于逃了出来。 她见到了那个男孩。很清秀。有一口很白很白的齿。笑起来真好看。 可那个男孩腾出地笑容。竟然带了两分狰狞的意味。就如同大姐姐失踪前一个晚上。爸爸脸上那个笑容一般。 云锦被他一把扣住腕。 “你是林惠龙的女儿……”男孩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然后林家就收到提钱百万亲自到西湖地电话。 林惠龙听到这个消。简直是晴天霹雳凭空炸响。柳行风在旁边隐约听明白了点什么。不由轻叹一声。云锦这丫头啊。 林惠龙穿好衣服。破门而出。柳行风跟黎木元低声说了几句。也跟了出去。 “小风。你跟来做什么?”林惠龙脸紧绷着。见到柳行风出来。皱眉道。 柳行风道:绑架报警处理未必有用。人贵精不贵多。舅舅。我陪你们去。” 林惠龙哼一声:“好大口气。臭小子你自己还泥菩萨过江。别在老舅面前逞能。回去等我消息。” 柳行风听了依稀有意淌过胸口。要说话应儒却低声道:“林爷。时间紧迫。咱-|带上柳家少爷吧。他内劲不弱于我。有百利无一害。”他在柳家与李猎水喝酒时。就知道这位柳少已非吴下阿蒙。林惠龙和应道儒都不知道伏龙菩提一事。所以柳|风为何进步地如此之快。应道儒一疑惑不解。但在形势危急。多这样一个高手。地确百利无一害。 应道儒的本事。林惠龙是最信服不过。听了这话。他目光一亮。惊喜交加。拍拍柳行风肩|。笑道:“好啊。你这小子还练了身功夫。” 三人乘车赶回林家。柳行风在车上等了十分钟。林惠龙脸色阴沉地提了一个大箱子出来。毫无疑问。里面装满了百元大。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街上行人渐少。一路上当然还有不少夜宵小吃摊。按照绑架者给地址。三人在小弄堂里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座老旧阁楼前。 环境无比幽暗。 “林惠龙。你终于来了。” 出现在林惠龙眼前是一个皮肤惨白相貌清秀的大男孩。十七八岁的样子。柳行风眼睛微眯。这个年纪男孩本该在读高中或是上大学。可不难看出。这个穿破旧灰色夹克手上不少老茧的男生显然吃了很多苦。 林惠龙把箱子扔地上。冷冷道:“一百万都在这里。马上放人我不予任何追究。” 男孩微笑道:“你不是江浙沪第一大枭么?我叫你拿钱过来你就拿钱过来。真乖。” 林惠龙对男孩讽刺的话置之不理。走上一步。道:“我女儿呢?” 男孩轻笑:“别过哦。再往前一步。我马上杀了她。看不出来呢。你这么个丧尽天良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会有这么天真烂漫地女儿。” 林惠龙止住步伐。冷冷看着男孩他何等精明。听到这里已经明白男孩地目的不是完全为钱。道:“你要怎样?” 男孩从夹克口袋里取出一块木板。放在阁楼木栏干上柳行风目力强悍看清那块木上用金漆写了十个字:先考周公讳履冰之灵位。 “先跪下对着父亲的灵位磕三个响头。”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彩。眼神锐利而酷。 林惠龙哈哈一笑:我林惠龙这一生。天不曾跪地不曾跪。神仙佛道之流更难动我心。有这个女儿是我心头之肉。孩子。如果是你处心积虑骗她离家出走。只能说你骗的准。骗的妙啊。”他到底没练过武术没看清牌上到底是谁。他只想是仇人来寻仇。此事只怕难以善了。但仍然方寸不失。出言讽刺。 男孩喝道:“还不跪下磕头!” “笑话。我连女儿面都没见着。凭你一句空谈就想让我林某人下跪?”林惠龙昂然道。 柳行风和应道儒对一眼。都是心想只要那男孩把云锦带出来。立马飞身纵上阁楼夺人两大高手一齐出手。不怕他三头六臂。 男孩沉吟一会转身走入黑漆漆的阁楼里。过了半晌细细碎碎的声音不停传来。林惠龙心中急躁。不停在楼下踱步。 昏迷的林云锦被男抱到木栏杆边。眉头紧皱着。俊俏脸蛋上微有汗。显的颇是憔悴。柳行风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从小宠溺的妹妹。这个傻丫头啊。什么人都相信。今后怎么办呢。 男孩一手搂着林云另一手高高举起牌位。大声道:“给我磕头!” 林惠龙哈哈大笑。下大衣。眼睛死死盯住男孩。膝盖缓缓弯屈。 柳行风飞快地和应儒交换了个眼神。点了点头。柳行风身影一晃。足尖一点。伸展双臂。如大鸟般跃起三四米高。左手再在阁楼石砖上一按。一个旋身。闪男孩身边。手掌一晃。倏地拍下。 男孩好像早就知道柳行风有此一。抢先跨进一步。一声大喝举起林云锦。正好迎上柳行风这一掌。 柳行风眼眸一凝。瞳孔微缩。望气术展开。揉身一闪。伸指数点。魏长卿这两天又传了他一套指法。要他这身功夫由拳掌及爪指。全身上下无:不覆劲力。 这个男孩显然没有|何武功在身。却能知道自己武功虚实何处。柳行风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有高人潜伏在旁。 应道儒也跃上阁楼。一拳直捣男孩后心。一手向林云锦抓去。 这短短两秒地时光。林惠龙看的惊心动魄。 接下来让林惠龙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从阁楼里缓缓走出。好像时间停滞了一般。他一掌格住应道儒。另一掌迎向柳行风那数指。声闷响。柳行风左手食中二指顿时骨折。应道儒吃受不住这刚猛劲力。一个后空翻倒飞出去。 应道儒惊怒交集:“你…你是台湾叶家的…” 那中年男人嘿嘿一笑。并不理会。然一俯身。像驴子一样蹬出一脚。速度奇快。 柳行风听到风声。不由一惊。急忙转动步伐。但仍是躲避不及。被那脚擦中腿上肌肤。一道无比怪异尖锐地劲力钻入他|腿。好像抽筋一样疼痛。柳行风闷哼一声。鸳鸯脚展开。劲力蔓延。化开这道真力。 中年男人眼前一亮。道:“年轻人有这份功力。不容易。”身子一晃。一拳出。劲四溢。 这一拳劲力若凝实质。柳行风哪里敢硬接。连退三步闪过。那中年男人却连进三步。又出一。柳行风无处可退。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深吸一口气硬接。但却不免受内伤。二是跳下阁楼。这样可保无忧。柳行风想也没想就选择了第二个。身子一纵而起准备跳下。这当口。他脑中却忽然响起魏长卿地声音:“有进无退。使经纶手。用“王玺将印”。攻击他神封穴。” 他不及多想。按魏长卿所说。半空出招。拳掌交叠。劲力如山大开大阖地击向中年男人要穴。 那中年男人见柳行跳起。心想这年轻人一定是暂避锋芒。他本已准备后退去对付应道儒但这一招却让他停下脚步。只来的及反手点出一指。迫开正准备对那年轻男孩招的应道儒。 柳行风和那中年男人连过三招。感觉吃力万分。比之韩凤歌李猎水这样的一流高手。这男人都还要胜过两筹。但这三招。已经为应道儒争取到时间抢回林云锦。那男孩半点武功都不会。劈手就被应道儒抢了牌位和林云锦去。的他哇哇乱叫。 应道儒嘿嘿一笑。下阁楼。把林云锦交到林惠龙手上。然后再跃上阁楼。当着那男孩的捏碎木牌。 看着父亲的牌位一点一点化作点点木屑。男孩气的眼泪乱流。大吼一声就要奔上去和应儒拼命。那中年男人一拳迫柳行风。身形一闪。拦住男孩。道:“好徒弟。你武功不行。退下。别碍手碍脚。” 柳行风和应道儒对视一眼。知道这中年男人是平生所未遇之大敌。各自凝神以对。 “徒弟你非要,抓那女孩。处心积虑全副心思都在她身上。杀不了那个什么林惠龙在我意料之中。男办事就是要大气。你看师傅先摘了这两个人的脑袋。再带你去林家取林惠龙项上人头!”中年男人哈哈一笑全然不理开车跑的林惠龙。拳走连环。攻向柳行风上身六处大穴。 :昨晚在火车上了一宿。今天到学校就发现已经上架了。唔。不多说。新书上架。四千字先行奉上。晚上另有更新。订阅啊。月票啊。打赏啊一个都不少。 第四十六章 白光退敌 穷途第四十六章白光退敌 年男人的拳术大开大阖。0`3w`x()(),似乎是形意合击之术。但拳法的路子在里头。呼吸吐纳深沉而无声。绝对的大高级别。应道儒太极拳四两拨千斤。挡住大部分凌厉攻击。柳行风则腰马合一。拳脚相加。 阁楼上毕竟太窄。道儒被中年男人一拳迫的纵下楼去。他这一纵。柳行风孤掌难鸣。三招两式就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肩头中了一掌。奇劲如毒蛇般钻入体内。柳行风急催四道内劲。才堪堪化解掉这掌威力。一个后空翻纵到另一边屋顶瓦片上。 中年男人纵声长笑。一手抓起那个清秀男孩。纵身跃下。一张蒲扇大小的手掌印向应道儒。 这一掌劲力成弧度。圆如穹庐。避无可避。应道儒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太极拳搬运如风。隐隐有气流转动。应道儒屈肘横拳侧击。一记炮锤轰出。砰的一声大响。应道儒蹭蹭退出七八步。中年男人如一尊莹润古佛矗立虚空。巍然不动。 “小徒弟。中国武博大精深。前两天我教你的八卦劈空掌。粗陋是粗陋了些。但用好了。也有大威力。看着!”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纵到,房之上。单手劈挂。掌出如旋风扫叶。击向柳行风。 “师傅。把他们都杀了!那个穿布鞋的留给我来!”大男孩的眼中全是仇恨的目光。 “好!这才是我叶如龙的徒弟!”中年男人哈哈大笑。 柳行风微微冷笑。神以对。见他由上而下劈出这掌。`3w`。却依旧无法闪避-爪间劲走螺旋脚下却留了分余力。鸳鸯脚蓄势待发。 他本拟后发制人。拳爪批亢捣虚。脚下毒招忽出。一脚撩阴踢那中年男人胯下。却没想到这一掌本从左方探出。落点却忽然变作右边。柳行风一拳击出。就发不妙此时鸯脚已出。这一脚自然没踢中。而中年男人那八卦劈空掌也落在空处。 中年男人“咦”了一声运劲把孩扔到一边。头又和赶上来的应道儒对了一掌。应道儒飘然退出五步。又揉身上前。柳行风一左一右。夹攻这个穿着中山装无比强悍的男人。 “避过我叶如龙这一掌。你也足以自傲。年轻人。什么名号师承何人。统统报上来!”-如龙左右手如莲花乍放。行云流水般化开应道儒三记杀招。颇有些赞赏的望着柳行风。饶有余力的道。沸学。 柳行风一肘猛击。后使出缚虎手中熊豹合击之术。弓腰如猫一个纵跃推出两掌。喝道:“你个不孝孙子。问你爷爷名字?”他听到应道儒说这男人来自台湾-里就留了个心眼。哪里会肯把真实姓名相告? 如龙哈哈大笑。眼中已现杀机。他一手击退应道儒另一手拳肘相接。分别与柳行风两掌一触。 这一招过后。他收拳于腰。双足一。两只醋钵大小的拳头轰出。柳行风然不惧。受的左手捏个剑。右手指如剑。刺向叶如龙喉咙。 这是李猎水传他的鱼龙剑诀讲究浪如叠浪助我鱼跃成龙。若天不容我则拼尽一身。掣出霹雳雷光。玉石俱焚。 这已俨然是以命搏命的架势。 如龙目中惊异之色一闪。拍出两掌格挡。稍稍阻住柳行风指剑。然后微一借力。飘身退后十米。大声道:“你是鱼道人的徒弟?” 柳行风一怔。不料突如其来的一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威力。李猎水和黎木元那位死鬼师傅。厉害很。他还没来及说话。一个清朗声就远远传来:“前面是水木哪位师兄?”声音才出。人就近在眼前。一个道袍飘飘腰挂酒葫芦的年轻人奔走间气息不喘。卓然而立。 如龙心道:“父亲说。水木清华是那老道士一生心病。错不了。徒弟在此。师傅必定不远。我浮屠气劲未臻巅峰。打不过他。还是走为上策。” 年轻人乐呵呵的看屋顶上三位。拱了拱手道:“哪一位是鱼道人弟子?” 柳行风心想鱼道人两个徒弟都和自己有不解之缘。冒充一下也没啥。于是站出来道:“你是?” 年轻人有些疑惑的望了望柳行风。心想大师兄李猎水年近半百。二师兄黎木元也三十好几。个人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不会是自己师兄吧? 柳行风使了一招鱼剑诀。年轻顿时豁然开朗。这个师兄肯定是另辟蹊径练了一身独特内功。返老还童了。厉害。厉害。 应道儒一指柳行风道:“他是黎木元。我叫李猎水。两个不肖弟子遭遇大敌。命悬一线。师傅他老人家仙踪何在?” 年轻人大惊。就要实话实说鱼道人不在此处。忽然瞥到应道儒对他急使眼色。顿时明白过来。咳嗽一声:“师傅他老人家在后面喝酒。听到这里有人说是他徒弟。就派我过来看看。怎么。哪不长眼的家伙敢罪我师兄?” 叶如龙嘿然一笑-想老虎不发你当我病猫?杀不的你。还不能教训你一顿么?身子一晃。如箭掠向那年轻人。身如虎纵豹跃。重重摆出一拳。 如果不是他早萌退。一定能看出柳行风三人使诈。但偏偏他不敢轻易尝试鱼道人凌厉无双的剑法。所以他上当了。 那年轻人袖中青龙一吐。软剑抖出。扬手就是一道白光迎上。叶如龙一惊。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也练就了白光一道的上乘剑术么? 他心中暗凛。拳散为指。大拇指和食指分流轻拈。按住剑锋两边。一捺一颤。年轻人只觉剑身处传来一道强悍绝伦的劲力。手腕一抖。软剑几乎跌落在的。 这当口。柳行风和道儒已经纵|。三人两拳一剑。合攻叶如龙。叶如龙忌惮鱼道人。不敢恋战。两分钟后转身就走。那个年轻人持剑欲追。被应道儒拦住。 等到叶如龙走远。应道儒才吐出一口长气:“功力通玄。当世绝顶。凭你也敢追着他打?” 年轻人嘿嘿一笑。转头向应道儒和柳行风躬身抱拳。这是江湖中同辈中师兄弟相见的礼数。年轻人唱个喏。道:“小弟刘白光。向李黎两位师兄问好。” 柳行风听到这名字。不由笑抽了。李猎水曾经跟他说过师兄弟名字由来。他们那两个好歹有点韵味。这个刘白光名字何其简单。直接从“白光一道”绝技里拿出两字安上。省时省力。厉害厉害。 他摇头笑道:“我-|不是你的师。不过黎木元现在在我家。想见?跟我来。” 第四十七章 偶像派 穷途第四十七章偶像派 ·花难画因为要画的她静。01dnet(), 王湖山前半生,马。后半诗酒书画。在上海浦西老洋房里颐养天年。 现在的他。手里提着一支画笔。许久不能落下。 从五十岁开始学画画的王湖山可说天资上佳。十年下来颇有大家风范。山水画大气磅礴。总有一股子戎马气息。花鸟奇石则脱尽杀气。的“玲珑剔透”字要诀。江浙一带引为魁首。虽然不无阿谄媚之嫌。可这画工着实了的。 如今。他却难以下笔。 桃花要艳。但若是艳一分。就失了“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清丽。少艳一分。则没有桃夭夭。灼灼华”的耀眼。 所以。要恰到好处。 后半生几次闭关读经的王湖山知。这就是“时中”的难通之处。须拿捏的恰到好处。分寸间转折自如。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以无厚入有间。 这幅春山流水图他画了半个月之久。唯有右上角一隅桃花未完。可说此笔一落。要么是画龙点睛。要么是意境全毁。 笔良久。八卦董川的嫡系传人余姚王家退|幕后的军事科学院荣誉院长。六十九的中将王湖山长声一叹。轻轻放下手中之笔。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 老洋房顶楼的大房间很大。王药佛进来就看到地上铺着地那幅巨画这是远视的角度。山水交融成一块。山则雄峻挺拔。水则波澜壮阔。苍拙之气扑面而来而近看一团红艳处处清新却笔锋不足。尚有留白大块。显然还未画完。沸1det。 “爷爷。”王药佛彬彬有礼。却不住又偷偷瞥了一眼那画。暗自啧啧称叹。 “什么事?” 王药佛脸带笑意:“有贵客来访?” 王湖山眉头一皱:“客?” 一个衣衫褛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大步流星的走入房来王湖山眯起眼睛。0`3w`x看清那人面容后身一震。 这种文人玩意!”老头哈哈大笑王湖山今年年近古稀。却比这老人小十四岁。所以老人见到他还是顺口就一句小王叫了出来。 临任何地方都要受到隆重接待地荣誉院长中将大人王湖山胸膛一挺。对着那个里意态疏狂地老头敬了个极其标准的军礼。声音微微颤抖却不失洪亮:“老首长好!” 老头不满地一挥大手:“柳圭年民一个。你给我敬礼干啥!” 这个看起来无比落潦倒的老人竟是叱咤战场功盖世的柳圭年。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六十来岁的样子。可谁又的到他今年其实已经八十有三?其实如不是和儿子闹翻孤身一人浪迹天涯现在地他绝对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三岁。 活到七十古来稀的湖山摸着脑袋呵呵憨笑。王药佛早在柳圭年进来前就很识趣的带上了|缓缓退出。 “虎山。我说你一=沟沟里跑出的大老爷们怎么也学着酸里酸气了?哦。把个虎换成湖就脱胎换骨啦-”柳圭年瞥到墙上一幅画。印章上王湖山三个字明显让柳老头不爽。 王湖山挠挠头。支吾了两声。 柳圭年拍着王湖山的肩膀。道:“这次来也就看看你。变化不大。就是头发白了些。那个孙子教不错。孙满堂地。家和万事兴。很好。” 王湖山道:“老首长你却显老了。(天)这些年过的很苦吧?” 柳圭年笑骂道:“你以为我是你小子!养尊处优惯了就过不惯苦日子?我这身本事到哪里不是横行霸道的份。我那儿子看不惯。我也懒的和他吵。眼不见为净。” 他边说边在房中踱好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咬牙道:“虎山。帮老哥哥一个忙。” 王湖山没太多言辞。只是重重的一点头。 柳圭年道:“那姓叶的不知道怎么逃过老天爷那双法眼。居然活到八十岁没死。现在还从台湾一路杀过来。我跟他在广州打了一架。这怪物功夫又精进了。估摸着是来上海找东亭。那小怪物也闻着他老爹的臭屁一路来了。两个怪物联手。明面上我自是不惧。可要玩刺杀。我防不住。虎山。你联系下南京军区高层。拨几十个特种过来埋伏着。争取在这一次干掉他!” 顾盼兮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在这个时候就把她赶回学校去。才十月三号啊。她注意到爷爷脸上总又挥之不去地忧虑。爸爸也推掉一笔大生意。每天在家里端坐读书 顾墨缘站在窗庭之的花园里。右手手肘屈成九十度捧着书本左手负在背后。脊梁笔直。神色专注。一呼一吸节奏分明。 这个是儒家历来地读书法门。广为大众所知。却很少人能做到。这个方法分站姿坐姿两种。站姿讲究天立地就像墨缘这样。卓然特出于天地之间。气势盛大。凌傲于世;坐姿则可以参考刚刚入学的小学生。老师会教他们端坐。胸口距离桌子一拳。眼睛距离书本一尺。脊梁要直。督脉仿佛有一气贯通。方能精神奕奕。 对于这个法门诀窍。很多人都是学过即忘。偶尔能保持个一两年。升初中到高中之后就抱怨看不进去书。这是当然地事身体静不下来。心如何能静? 顾盼兮把目光从窗收回。百无赖的听着老旧cd机里放出地爵士乐。忽然敲门声响起。顾盼兮从床上蹦下去开门。爷爷顾东亭一身长袍。温文尔雅:“盼兮和爷爷说说话吧。” 顾盼兮笑眯眯的挽着爷爷的胳膊。撒娇道:“爷干吗这么快就我回去啊。在家里您老人家不么?” 顾东亭怜爱的抚着孙女头发。微笑道:“读书是好事。早点去没坏处。温习功课也是好的” “是哦是哦。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顾盼兮有些悻悻的说道。 顾东亭摇头道:“学而时习之。应该不是时时复习的意思。理论和实毕竟是两码事。“学”是理论。“习”就是实践了。这个要分清楚。不然以后说出去让人笑话。丢了顾家的脸面。” 听到爷爷又长篇大的教训自己。顾盼兮不乐意了。扭过头去不说话。 顾东亭见这情况。由轻叹一声。:“盼兮。你是好孩子。也肯用功就是有些不仔细毛病。爷爷在的时候还能提醒你。哪天要是爷爷不在了……”话没说完。嘴已被盼兮用暖呼呼的小手捂住。 “好啦。爷爷别说这种话。您鹤骨松龄绝对长命百岁。” 顾东亭心头溜过一道暖意。顾盼兮抚着他在窗沿坐下。窗外阳光明媚。可风却有些冷的。吹乱了顾东亭鬓角白发。 “爷爷小时候住在边。那里的晚风啊。最伤人骨头。年轻时候不懂事。逞强跟人拼水性。上岸被风一吹就落下这一身的毛病。能活多久。我心里也有数。盼兮。你好好的读书。将来做个用的人。爷爷在九泉之下知道。也会眉开眼笑的不亦乐乎的。” “爷爷!”听爷爷还说这种话。顾盼兮嗔道。 顾东亭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方四四方方类似金的薄薄绢纸。道:“拿好这张东西。了学校后联系上次你提到过的柳行风。把这张东西交给他。然后再诉他。他爷在我家做客。” 顾盼兮听着奇奇怪怪接过绢纸。淡青色的纸张摸起来干燥舒服却没见出有什么奇之处。上面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她小心翼翼的把绢纸用文件夹夹好放入箱子里。顾东亭欣慰一笑 “孩子。明天就要出发了。好好休息。车上累。”顾东亭笑容温暖。不知怎么的。顾盼兮看的心中一酸。 林惠龙带着妻子女儿在各大宅院中挑了一所僻静处躲了起来。应道儒把周履冰三个字告诉惠龙后。纵横江浙无比霸道的林惠龙沉默下来。好半晌后。才让应道儒把女儿护送到柳家去。 林云锦走入柳家大门。看见一个身穿道袍脸上带着无比阳光灿烂笑容的年轻人捧着个猪不亦乐乎的啃着。嘴角还耷拉着一线亮晶晶的液体。 “别说。这样子还真跟你又几分神似。”柳行风黎木元打趣道。他耳力最强。回头瞥到林云锦身影。连忙起身去门口迎接。 “靠!”黎木元听了大为愤怒。这模样活脱脱饿死鬼投胎。跟老子神似?他刚说完这个字。比他更愤怒的刘白光站起来。那条亮晶晶的液体拖老长就要掉落在地。可偏偏还有那么一丝无比坚挺的挂在刘白光衣服上留恋不舍。这个似道士实则流氓的年轻人怒斥道:口胡!我师兄是响当当的实力派。我是玉树临风的偶像派。哪里神似了!” 无比伤春悲秋的林云锦本来想扑入哥哥怀里痛哭一场。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无比庆幸没被猪流感祸害到300啊300字。 第四十八章 去上海 穷途第四十八章去上海 士刘白光是个不折不扣的话子。(),一扯开就好比大一发不可收拾。林惠搂着侄女儿心肝宝贝似的安。却不料小妮子很秀气的一双耳朵在神贯注的听外面几个大男人唾沫横飞的聊天打屁。 “小锦。网络上的我不大了解。但按你这么说。那个谷雨清明从一开始就存心不良。这种男人没心没肺。别去理他。更犯不着为他伤心!”林惠美显然很是气愤。 林云锦听的点了点。 “唉。我那个弟弟也真是。我早说要把你接我家来住一段时间……”林惠美见女孩神思不属。心中叹息。小姑娘这段年岁最爱胡思乱想。一个不留神就堕某些人的陷阱里不能自拔。当年自己见到柳抱朴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可那个欺骗小锦的男人。怎么能跟柳抱朴相比? 她怜惜的抚着林云柔顺的长发。轻轻叹了一声 “姑姑。那个道士错了。为的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句是大儒张载说的。不是写《皇极经世》的邵雍说的。”林云锦趴在姑姑腿上。忽仰起脑袋。皱皱鼻子。说道。 林惠美一怔。非常奇怪这个侄女竟然还有心情听某人胡扯。 抱朴推门而入。挨着林惠美身旁坐下。微笑道:“云锦。在房间里闷着不难受吧?” 林云锦乖巧的吸吸子:“姑爹。有姑姑这个大美人陪着。不难受呢。” 林惠美笑着轻轻拍了拍她脑袋:“这小嘴甜的。沸学。” “要不要出去跟哥哥他们一起聊聊?”柳抱朴笑道。 林云锦回头望了一林惠美。后者无奈似的含笑点头。她笑着挠了挠姑胳肢窝。然后嗖的跳了起来。往大厅里走去。 “这小妮子我摸不清她心里到底想什么。”惠美望着侄女儿背影离去。向丈夫诉苦道。 抱朴起身把门带上。道:“年轻人的事。咱们也插不上手。”他随口应一句。面含忧虑。又道:“刚才小风告诉我说。那个来找惠龙麻烦的人来自台湾。姓叶。云锦在我们家里。未必安全” 林惠美身子一震。显然她也过老一辈的恩。三分愁绪浮上眉头:“那可怎么办?” 抱朴叹道:“把小风和云锦送上海去吧。” “上海?”林惠美疑惑道。 抱朴道:“木元推荐了一个人。他的莫逆之交。姓张名采安。” “可靠么?” 抱朴道:“这人是个老实厚道人。可靠。你也见过的。” 林惠美皱眉道:“我也见过?” 抱朴道:“上次在九品辣。那位笑眯眯系着围裙和木元聊天的大厨。就是这张采安。” 这么一说林惠美似乎有点印象。但娟秀面庞上忧虑不减:“他能行?” 柳抱朴叹道:“事到如今。为避,对方寻仇。也只能这样了。人家肯替咱们担下这么大的风险。我们也别犹犹豫豫了。留的一脉青山在总比一网打尽来好。ww01dnet” 林惠美想了想点头道:“嗯。对。晚上就出发吧。把几个年轻人送过去。” “不。你也去。我不擅离岗位。但你不同。”柳抱朴含笑说道 林惠美一惊。身躯抖一双眼睛里瞬间蓄满泪。她似是不置信又似早在意料之中:“你你还是要赶我走么…” 柳抱朴伸手轻抚在-子肩上。柔声道:“这种事。能多活一人就多活一人。我父亲跟那人积怨太深。非毁家灭族斩尽绝不能了结……” 林惠美断然道:“如果死了。我活着干什么!小风现在长大了。要展翅高飞。不再怎么需要我这个做妈妈的了。可你你…我不管。虽然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要为你再做一天的饭。再一天的鸡汤你怎么赶都赶走我的!” 抱朴听了。又是感动。又是无奈:“我怎么会赶你……” 那就让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39;发生什么。好歹有个人在你身边。别赶我走…”林搂住丈夫的腰。把脸贴在他|膛。两行泪滑落。沾湿柳抱朴衣襟。 抱朴轻叹一声。着妻子背脊不再说话。只心里却痛如刀绞:“惠美…我不值你对我这么好。不值的…” 大厅里聊开的柳行风一干人在听到晚上动身去的消息后都是吃了一惊。当然。除黎木元。 “为什么?”柳行首先提出抗议。 抱朴淡淡道:“别问为什么。听爸爸的话。学校暂时别去了。到了上海照顾好云锦。怠慢了林大小姐。别说他爸会找你算账。我第一个不饶你!” 柳行风何等聪明的人。一转念头就明白。肯定与那个叶如龙有关。他大声道:“爸。我把小锦送过去。再回来住。” 抱朴瞪他一眼。道:“听话。木元的师傅鱼道长隔日就回。你在这里碍手碍脚。人家还要分心照顾你。” 柳行风哪里会信这种话。把脖子一梗。道:“那老爸你跟我们一块儿去上海。” “人家的目标是我。我跟过去不是连累别人?”柳抱朴叹道。 柳行风一想。似乎的确如此。黎木元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道:“柳大公子您就别添乱了。师父真的要回来了。刘师弟。是不?” 刘白光正稀里糊涂。听到师兄这话。马上不假思索的道:“不错不错。那条老鱼鸿雁传书给我说两天后到。” 这种拙劣的谎言要骗柳行风显然还早。柳大公子一屁股坐凳子上。翘起二郎腿道:“管你-|怎么说。我今儿坐这里不走了!说不走就不走。你咬我啊?”说着对着刘白光做了个呲牙咧嘴的动作。 小姑娘林云锦听莫名其妙。不知怎么的。她本来以为现在自己一定是刻骨铭心的伤痛。但却没半点失恋的痛苦。只是失望加惋惜。微微恍惚间。却看到一向温和如玉的姑母林惠美铁青着脸走到柳行风面前。扬手一个巴掌打在儿子脸上。声音清脆。啪。 从小到大一直是老黑脸老妈红脸的柳行风显然林惠美这个巴掌给打懵了。不痛。但脑子却嗡嗡而响。他正慌乱的想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妈妈生气了。林惠美却声色俱厉的道:“都说慈母多败儿。我这个母亲的一直不信。今天才发现。前真是宠坏了!你现在|宠而骄么?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谁教你的?翅膀硬了是么?不把爸妈的话放心上。左耳进右耳出是吧?”扬手又是一个巴掌。 柳行风捂着脸。不思议的道:“妈。我哪里做错了!你们怎么…” 林惠美厉声喝道:“你爸爸刚刚要你做什么!现在。给我立刻起身。收拾东西去上海!” 柳行风气充胸臆。大声道:“我走!他们有什么可怕的……” “好。好。儿子厉害了。不听的话了。我要你这儿子有什么用?到老来还在我心上狠狠一刀?这样的儿子还不如不要!”林惠美目光凌厉。狠狠瞪着柳行风。 柳行风被这阵目光瞪又气又怕。林云锦扯了扯他衣袖。小声道:“哥。我们走吧。别惹姑妈生气了。”柳行风紧拳头。低下头去。两行眼泪汩汩流下:“好。我走。” 默默收拾好东西。黎木元早开着车在楼下等候。这次是省部级高官专用公车。30的档轿车。排场明显比黎木元那辆改装版桑塔0大多。刘白光和林云糊里糊涂坐进后车座。小声嘀咕着什么。柳行风闷声不吭坐在一边。眼角泪痕已。柳抱朴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叹道:“开车吧。” 星光灿烂。杭州夜如画。一片繁华。车子划过一道华丽的弧线。倚在窗台上遥遥眺望的妇人目光中有三分欣慰七分不舍。捂着嘴低声泣着。 :又要开始新一轮的集中授课轰炸…唔。 第四十九章 节奏和火候. 穷途第四十九章节奏和火候 杭州离上海不远。|文学(),两个小时后。一干人拎着行李下车。见沉如水的柳行风也不由又又诧。这个地方如果是某处戒备森严的豪宅或是有着武林高手的破旧小屋。他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是一间厨房。门口歪歪扭扭挂着个小牌子。九品辣三个字依旧无比坚挺的雷打不动。旁边两串鲜艳大红辣椒。厨房里有一只被扒的干干净净的肥鸡躺在板上。豁亮豁亮的菜矗在一边。在汽车灯光下耀人眼球。 黎木元下了车。绕到右边给柳抱朴打开车门。两人走到厨房门外。里边走出一个腰间系着|裙的年青男人。一身打扮不扎人眼。长的也貌不惊人。可柳行风这些天没忘记修炼望气术。一眼就看出。这人骨骼强韧。养气功夫非常醇厚。年青男人伸拳在黎木元肩锤了一记。两人低声说了几句。柳抱冲这男人一点头。郑重其事道:“张先生。拜托你了。”年青男人笑着点点头。小声道:“该的。应该的。您既然来小店吃过辣。那就是自己人。何必客气?”现在的柳行风耳聪目明。把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黎木元和这男人说完事情始末。然后要他好好照顾自己和林云锦。 寥几句话后。黎木元和柳抱朴便开车回杭州。 柳行风抱着那袋经过林惠美精挑细选的水果。背上背包里装着日常用品以及衣裤呆站在门口望着汽车远走。 年青男人微笑着把三人领到里屋去很老式地房子。墙壁斑驳。油灯木床。和外面灯红酒绿相比完全是换了天地。死寂沉沉。但那个姓张地年青男人却笑容温暖安排三人坐下后。又转到帘子后去张罗几杯热茶。 “哥。别闷闷不乐。”林云锦很好奇的打量了子一下。然后坐在灯下专心致志地削果。偶尔抬头一瞥柳行风苦瓜似地老脸。抱怨道。 刘白光接口道:“就是就是。你看你妹妹碰上这么档子事都照样没心没肺的吃苹果。” 林云锦瞪他一眼:“才没心没肺!” 柳行风勉强一笑:“被老妈训了一。心情肯定不好。我休息下你们聊。” 刘白光和林云锦对视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某人经过人老心不老地鱼道人千锤百。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林云锦哪里是对手。三言两语就被说不出话来。撇过头去生气不理他。 年青男人端着一个盘子走出来……笑道:“柳书记让你们三位在我这里呆一段时间。原因么我就不多说了。在这个九品辣-天吃啊喝啊都会让你爽到不行。穿啊住啊地什么条件不好。不能上网。吃饭的吃大锅饭。洗澡要到公共澡堂去洗。还帮我干活。总不能白养着你们是吧?” 林云锦咬了一口苹果。|脆|脆。皱眉道:“公共澡堂啊……” 年青男人一耸肩:“放心。不是男女合浴的。” 刘白光双手捧着脑袋翘着个二郎腿悠悠:“跟着鱼师傅以天为盖地为席的苦日子过过来了。现在还好歹有个地方能睡。很好嘛。” “行风。你的意见?” 柳行风呼出一口气:“我无所谓。” 年青男人抚掌一笑。转身往门外去。边走边说道:“这里房间有限。女生当然要优待。云锦你有一间独立小单间。至于刘白光和柳行风…你们俩住一间房。|不?” 刘白光心有惴惴的看了一眼柳行风。道:“我有点担心我菊花的完整性。” 柳行风听了一翻白。怒道:“我叉叉你到渣啊!在我妹妹面前说这些!老子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 年青男人听了不由尔。停下脚来。开玩笑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跟我睡。至今单身哦~~ 刘白光被他一个眼神看的不寒而栗。一把抱住柳行风:“柳哥。我跟你睡!” 年青男人翻翻白眼不去理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道:“对了。你们都没问人名字地习么?” 林云锦毫不犹豫的打击道:“你的太不引人注目了” 年青男人叹了口气:“…唉唉。我姓张。叫张采安。” 九品辣的生活很简单。剑术大高手刘白光彻底沦为跑堂的。被清华高材生熏陶过的林云锦做起了记账做账的工作。柳行风被张采安一眼看中。拎到厨房里学做菜。 张采安很花哨的耍了下菜刀。板上摆了根二十厘米来长的胡萝卜。他刀走如风。手刷刷刷连抖几下。胡萝卜就彻底变成一堆薄薄的片状物。柳行风冷眼旁观。起初觉的平平无奇。 后来才发觉异样。张采安每一刀削下去。都是恰到好处的卜斩断。甚至不能听到半,菜刀与板相撞产生的声音。这中间地功力可见一斑。 “你来试试。”张采安把胡萝卜装入一个小碟子里。再在上头摆好另一根萝卜。再把刀递给柳行风。微笑道。 柳行风刚刚已经注意到张采安握刀的手法。食指拇指握度很是微妙。找到感觉握好之后。左手按好萝卜。他尝试着像张采安那样下刀。一刀直切。就要碰胡萝卜时却忽然收回。张安眼中有赞叹之色。显然对柳行风的悟非常满意。柳行风对着这根|小的胡萝卜看了好半晌。然后很干脆的把刀还给张采安。道:“我不行。” “别学我。你慢点来。我听黎木元说过你父亲藏|很丰富。全是中国国学。你读过《易经》么?” 柳行风点头道:“读过。” 张采安道:“时中道理。明白?” 柳行风眼中有讶异色。道:“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些像。” 张采安道:“这其实就是掌控分寸的学问。高中的时候你应该做过这样一道数学题。一条10cm的线段。取其中点。分成两:-5cm的线段。再5cm线段地中点……样无限循环的取中点。最后到的线段无限短。如果能明白这个“短”的道理。就能把掌控力锻炼到相当一个精微的地步。” 柳行风听了。沉吟不语。 他对着这根胡萝卜思考了好半晌。终于一刀切入。极有节奏的把它切成了许许多多的薄片。速度当然不能和张采安相比。但一眼之下。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是个初庖厨的学徒能做出来的细活。 “节奏很重要。无是什么。都和节奏脱不开关系。世界500|的大型企业运营速度相当之快。这是节奏。你不能适应。就要被淘汰。一-武功有它自己完整的招式体系。也是节奏。掌握了这个节奏。这套武功也就不离十了。小说也要有种节奏。读者才能更好的代入。所以。节奏无所不在。厨房里。刀工有节奏。炒菜也有节奏。你把握到了。所以你能在初学的情况下把这根萝卜切的如此之好。当然。速度是慢了点。”张采安侃侃而谈。 柳行风点头沉思道:“济学里。管这个叫效率。这么看来。道理在某种程度上。适用任何职业。” 张采安一耸肩。笑道:“咱都是练武的人。现在又在一间厨房里做菜。怎么扯到经济学上。你先按照流程来做一盘菜。我饿了。” “啥菜?” “脆笋三丝。我教你做。材料是白喉丝白萝卜丝笋丝。” 于是柳行风把三样原料细细切成丝状。居然费了一个多小时。 这段时间里。张采安已经做好四菜送了出去。 “下锅后先过一遍。慢慢来。握好火候。和节奏一样。火候是每个人独有的东西。好吃不好吃不看这个。但独特不独特。能不能让人吃了之后齿颊留香流连忘返。就全看这俩字了。”张采安道。 柳行风便在张采安指导下。辛的挥舞着锅铲。嗅又看。张采安在边上旁观。却不说话。全凭他自己掌握。放盐啊放鸡精啊。闹了个手忙脚乱。好在他平时经常帮老妈洗洗菜打打下手什么的。记忆里还有点印象。所以没闹出把糖当盐的笑话来。又费了十多分钟。这才无比艰辛的炮制出这一盘脆笋三丝。 而对于“节奏”和“火候”两字。他也有了几分明悟。 张采安夹了一片白喉送入口中。嚼了两下。眉头皱起。 柳行风一脸期待的|着他。等着评论。 张采安不说话。又-出筷子夹了一大堆丝状物送入嘴中。吧唧吧唧。 柳行风紧张的问道:“怎样?” 张采安端起盘子。风卷残云般消灭掉三分之二。一脸深沉的看着柳行风。 柳行风很关心自己的处女菜。问道:“到底怎样?” 张采安道:“做的不赖。火候老了点。失了脆这个字。不过不是行家吃不出来滴。” “那你干嘛总不说话?”柳行风松了一口气。有些的意。又有些不满的说道。 张采安把剩下那点菜消灭掉。道:“我饿嘛。” 柳行风翻翻白眼。转身离开厨房。 “喂。你去干吗?”张采安问道。 柳行风头也不回。大声道:“练武!” 张采安在围裙上拭了拭双手。脸上浮起微笑。 第五十章 顾家父女 穷途第五十章顾家父女 九品辣住了一个晚上。()(),柳行风了解到来这里光顾的户。当然。偶尔会有老客户新客户来吃吃。比如黎木元柳行风一家带过来吃饭。九品辣的大老板是张采安。有两个大厨。三个店员。个个都有些身手。 柳行风在小小院落里练习武术。是在子母拳基础上拓展开来的少林心意拳。九品辣大厨黄怡鑫的拿手武功。 很明显。将伏龙菩提消化了的柳行风论内劲要比这里所有人都高上一筹。独一无二的望气术也让他眼光变的极是毒辣。但论到经验见识。比起这些在江湖上厮混过七八年老家伙。还是要差上很多的。 “江湖。什么叫江湖?徐克说有的的方就有江。这句话的确不错。小人豪杰大枭宗师。组成了江湖。少林武当黄山龙虎山庐山。这些的方都有大批的人在练武。佛啊。道啊。儒啊。形形色色什么都有。这就是江湖。”黄怡吧唧吧唧的抽着老旱烟。蹲在石板上边看柳行风练拳边说。心里在赞叹这个小家伙超凡的学习能力。他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烟圈。说道:“其实啊。江湖不是拥有最强武力的的方。我说的当然单纯的力。部队里。才真正的藏龙卧虎。几百万的高素质军队。在这里边杀出一条血路的人。能不厉害么?” 柳行风收拳吐气……一缕白白的气息从他口中呼出。呼到尽头。又猛然一吸。那缕白气又被他徐徐吸入。道家的上乘宝典金液还丹诀》已经被他练到气入脏腑的境界。他的灵觉大增。方圆十米之内风吹草动都能知觉。 “部队?” 黄怡鑫一耸肩:“。部队。哪个官商家庭有,前途的子弟没在部队里磨练过?北京那个韩凤歌。09年的时候就在新疆执行秘密任务-毙百人。那群暴乱分子闻风而逃。他那身功夫可是死人堆里练出来的。什么张赤邪啊上”鸿渐啊都比不过他。当然啊。王药佛是峨眉山象鼻子道场的传人。可能比他强一些。” 韩张王三个人柳行风都听过。`3w`。柳行风心中一动。问道:“上官鸿渐是谁?” 黄怡鑫明显对新一代的武林新秀很有研究道:“上官鸿渐是上官家的上门女婿。可老婆两年死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事他离家出不知所踪。这个人很有意思。本身不会半点武功。却号称先天之下第一人。” 柳行风心里一动问道:“先天?” “练武功。就是练身体。眼睛啊耳朵啊筋骨啊内脏啊什么都的练。把气息练入脏腑。固精培元的高手。可以说成先天手。 当然啊。这个先天高手没有小说里的那些先天真。只是灵觉过人。明察秋毫。” 柳行风“哦”了一声。ww01dnet继续练拳。 这个时候张采安端着一盘菜火急火燎的从厨房走来见黄怡和柳行风在悠悠的天。不由大怒道:“你们两个。进去帮忙!人手不够了!” 黄怡鑫惫懒的应了一声。慢吞吞的起身。把老烟枪搁墙角。和柳行风一起走入厨房炒菜。柳行风当然只打打下手。黄怡鑫做好一道红油银鱼后。柳行风端着就往餐厅走去。 把菜交给店员钟旦。行风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一个清脆的声音却无比惊喜的响起:“柳行风?” 柳行风回头看见一张美到炫目的脸庞顾盼兮。 “又碰到你了。人何处不相啊不相逢。”顾盼兮笑吟吟的道她父亲顾墨缘含笑在角落里一张桌子上。向柳行风点头致意。 柳行风心中也是惊喜交集。在这个的方都能碰到熟人啊。但与此同时。他心里也多了两分警惕。顾家的背景明显不简单。虽说顾墨缘 没有恶意。但如果对方与柳家的仇人有点关联。这致命的。 他还在转念。顾盼兮已经兴冲冲的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淡青色绢纸。正要说话。顾墨缘却信步闲庭的走来。阻止住女儿的动作。道:“里屋说话。” 张采安和顾墨缘也熟。当即为三人安排了一间房。然后又急匆匆的走出去忙活。顾盼兮掩上门。把绢纸递出去。对柳|风道:“我爷爷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 “你爷爷?”柳行风接过绢纸一看。无字无画。不由让他云里雾里。 “嗯。我爷爷还让我跟你说。你爷爷柳圭年在我家做客。”顾盼兮语出惊人。柳行风霍的站起。目光如电:“我爷爷?” 顾盼兮被他眼神吓一跳。退后两步。顾墨缘皱了皱眉。咳嗽一声。道:“盼兮。你先出去。我有话和行风说。”顾|兮本想说不。但父亲板起脸来让她有害怕。朝柳行风看了一眼。带了点询问意思。推开门往外走去。 顾墨缘在小小房间里踱了两步。微笑道:“我父亲和柳前辈是故交。托大叫你一声行风。不见怪吧。”柳行风摇了摇头。顾墨缘又道:“一个月不到。你一功夫竟然精进到这个的步。难的。再过几天。估摸有九成把握了。” 柳行风神思不属。仔细听顾墨缘的话。道:“叔叔。我爷爷一直在你家?” 顾墨缘道:“九月号的时候。他来到上海。就一直住在我家。” 柳行风心中惨然。他本以为爷爷|有什么关乎生死的大事。才对徘在生死之间的自己置之不理。现看来…… 顾墨缘似乎察觉到的异样。问道:“怎么了?柳前辈本说准备明天动身去杭州找你。解伏龙菩提之噩……” 柳行风呵呵笑道:“伏龙菩提?-解决了。” 顾墨缘一惊。道:“怪你武功进步如此之快。不过怎么会提前发作?” “提前?” 顾墨缘点头道:“错。按柳前辈的推算。起码还有十天的期限……”讲到这里。他忽然一拍额头。惊道:“哎呀。我把这个给忘了!你会武功!你还练了道家玄门一派的内功!难怪会提前发作!” 心中纠结作一团的柳行风听到这句。胸口忽然一舒。 “呵呵。顾叔叔。咱不说这事了。” 顾墨缘点点头。道:“你武功既精进到这个的步。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无妨。我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柳行风精神一振。道:“什么事?” 顾墨缘道:“有位从台湾来的叶先生。找上我家来夺这份青云谱。虽然有你爷爷帮忙抵挡。但那位叶先生的儿子也从台湾赶来。我没把握打赢他。所以想请你帮我。”说完。目光灼灼。盯着柳行风道。 柳行风握紧手中那张绢纸。青云谱?他心情激荡。一|胸中郁气。不同于父母略带强制性质的保护和庇荫。同是长辈的顾墨缘的每一句话。都让柳行风觉的对方是如此的信任他。这是他活到二十岁所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想到即将见到爷爷。想到即将有一场大战。柳行风豪气丛生。一拍胸。大声道:“好!顾叔叔。老的交给我爷爷。小的我们联手把他打成渣!” 一向淡然的顾墨缘听到这似乎还带着点孩子气的话。也是忍不住展眉一笑。 远远听到一言半语的顾盼兮嘟起小嘴生着闷气。她知道家里应该是发生了点什么事。她也和爸爸妈妈爷爷一起面对承担。 :这两天集中授课……唔。更新可能会慢点。兄弟们见谅啊。 第五十一章 柳圭年 穷途第五十一章柳圭年 行风把那张叫做青云谱的淡青色绢纸小心翼翼的贴顾墨缘淡淡笑着说这张青云谱只有一半。(天)(),剩下一半在一个叫云轼间的老人的手上。 这半张青云谱。是家这次招惹到如此强敌的主要原因。 有了柳行风这个强力臂助。顾墨心中大定。顾盼兮趁机要求等到假期结束再回学校。墨缘一开不肯。后来总归禁不住女儿死缠烂打。答应先把女儿安置在九品辣。张采安是值的信赖的。 可顾墨缘和柳行风并肩走出九品辣大门时。张采安忽然从厨房奔出。张开双臂拦住柳行风。目光如电:“要去哪里?” 柳行风不动声色。默然不语。 张采安横目望了望顾墨缘。后者一脸淡然。张采安道:“顾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墨缘道:“张兄。其他话我多说。神龟柳前辈现在正在我家。” 张采安目中惊色一闪。脱口道:“真的?” 顾墨缘道:“兄弟。我相交莫逆。我没必要骗你。我家目前遭逢大难。虽有柳前辈助。但仍须行风跟我回去。一抗敌。” 张采安目光一闪。(天学m)旧挡在门口。他沉思片刻。然冷笑道:“不行。行风不能跟你去!” 顾墨缘眉头一皱。 张采安接着道:“行风。无论这人所说是否属实。他都有拿你做挡箭牌的意图。先谋己。后谋天下。一向是顾墨缘的作风……”说着伸手向柳行风手腕抓去。 顾墨缘轻笑道:“|风武功虽高。却不如我。拿他做挡箭牌。三招两式便会被叶如龙打败所以。正面击我来承担。他只需起到牵制作用维持我方不败就可以了。再说。我如果做出这等不|不义的事。不要柳前辈动手。我父亲也饶不过我。”说着伸手轻轻巧巧的一格。“噗”的一声闷响。张采安抵敌不过顾墨缘掌力。退后一步。 “大镇阴阳掌。他功力又精进了”张采安心中惊却放-不少。这份内劲。 柳行风听两人对话。见两人动。顾墨缘一招之下迫退张采安。不由大是惊叹。顾缘动如浮云之轻。却有雷霆暴雨之威。更难的的是这内劲极其强猛。张采安却不分毫损伤。顾墨缘功力之精湛。收放之自如。可说蔚为奇观。 柳行风记起魏长卿一语筋骨极其雄壮。如今看来养气功夫也臻炉火纯青之境。 “老张。我顾墨缘一谨慎。(天)没说过大话这你是知道的。今天顾某人在这里撂下一句除非我死。否则一定保证柳行风人身安全。”顾墨缘见张采安神色稍。猜到他心所想。正色道。 张采安道:“无不奸。顾老哥。你不要怪我怀疑你。老黄伤了一辈子。我不的不小心。” 顾墨缘听了脸一变苦笑道:“呵呵。呵呵。” 张采安转头对柳行风道:“行风你真决定去?” 柳行风多少听明白了点两人对话的意思。胸中豪气却是不减。那叶氏父子是他柳家不死不休的宿敌。就算顾墨缘有几分利用他的心思。那又怎么样?所以他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深深吸了口气。调匀呼吸。用最好的状态迎敌。 张采安点头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顾墨缘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是何苦。那叶氏父子功力通玄。” “你是说我不是对手?”张采安平静道 “不到练气入的界。接他们一招都难。”顾墨缘道。 张采安笑道:“刀头舔血日。生死一掷轻。我虽是个不入流的厨子但也有两分血气。受人之托忠之事而已。” 柳行风身子一震。 现在已是傍晚六点。天色渐黑。行风张采安顾盼兮坐上顾墨缘的蓝色法拉利。在大上海兜了小半个圈子。才在三外某栋别墅门前停下。 顾盼兮本应该在九品辣。但老板张采安干脆不营业。没有高手坐镇。顾墨缘又不放心了。所以还是把盼兮带了回来。 少女显然很是兴奋。一上叽叽喳喳和柳行风聊个不停。两人坐在后车座上。顾盼兮见快要到家。准备率先跳下车给大家引路。但顾墨缘却忽然停车。转身一把住女儿。 豪宅内黑灯瞎火。半点光亮。顾墨缘面沉如水。一颗心却不由怦怦跳起来。 “我没猜错的话。叶氏父子已经了。”顾墨缘沉声道。 柳行风心口一悸不自禁的紧张起来。手心涌出汗来。他捏紧拳头。问道:“下车?” 顾墨缘道:“老张。我拜托你一件事。” 张采安道:“你说。” “呆在车里。照顾好我女儿。”顾墨缘从车座后掏出两柄点38轮手枪。分别递给张采安和顾盼兮。 顾盼兮不知道事情严重到要动用枪的程度。心中大惊。但这时候顾墨缘已经来不及跟女儿解释。对柳|风道:“我们下车。” 柳行风随着顾墨缘|车。 高档轿车隔音效果一除。两大高手便听到远远传的呼喝打斗声音。 当即顺着声音来路。如风掠出。 这一小片林子里昏幽暗。隐隐有怪风呼啸。显然是被布置了阵势。但柳行风进入黄怡鑫口中“先天”境界。眼耳口鼻身灵觉大增。他玄功一运。魏长卿已在眼前。 “他们在左边约莫二丈外。”柳行风筋骨凝练功大进之后。魏长卿能感应到的范围也更远了。 两人虽在阵外。阵内动静却不能效传出。顾墨缘眉头一皱。要往右走。柳行风拉住他。小声道:“在左边。” 顾墨缘眼中有诧异色。跟着柳行风在阵势里东一步西一步的走。 一入阵中。阵外景色顿时消失不见。一片模糊。 中国的五行相克八卦衍生的阵法。化于战阵。精妙异常。但现代化武器飞速发展。大规模战争中很难应到这种阵法。只有在方寸之间争雄。所以也就渐渐失传了。 柳行风遵照魏长卿指示。小心翼的一步一步的走着。一边走一边印证《易经》中时位之说。大有所的。对于武学的揣摩又精深了两分。 走到第十三步的时候。柳行风耳中忽然传来一声喝:“叶雄。接我这掌!” 柳行风抬头望去。只见密林深处老大一片空的。柔柔月光慢慢倾泻而下。一个衣衫褴的人满脸怒色。威风凛凛的傲然挺立。手掌运如车轮。周边气流都为之一。他大喝一声。掌力重如山岳。推向对面那全身上下如墨般漆黑的老头。 柳行风心头一震。知道这个威武雄壮的老人就是自己的爷爷。号称神龟的柳圭年。 :被集中授课逼的头大…唔。 第五十四章 霞飞双颊。 穷途第五十四章霞飞双颊…… 有如柳行风想象那样。这并不是一场惊天动的飞哭神嚎的大战。他也并没有和顾墨缘联手抗敌。更没有想的那样豪气冲天。如果不是最后开了这致命的一枪。他只能充作一个旁观者无比无奈的看着整个事件惨不忍睹的发生。 顾墨缘和张采安还有王药佛都会死掉。顾盼兮的下场。更是可想而知。 可是。 螂捕蝉。黄雀在后。 虽然这是一只无比厉害的巨型螂。但柳行风有作为黄雀的高度觉悟。既然打不过。就要利用对方所没的大威力。枪。 清末民初涌现多大一批武学高手。却都一一倒在火枪之下。没人能在高度攒射下存活。包括柳圭年。 所以第一流武学高手。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窘境。 顾墨缘从树林阵势走出的时候。在暗处瞥到叶如龙一身是血的拎着昏迷不醒的张采安走向西方。少年自己交给女儿的枪抵住女儿后脑跟在恩师身后。 他那时候明白。柳圭年搬来的救兵已经全军覆没。而枪械在对方手中。虽然是被个弱不风的少年持有。但依旧不能小觑。所以他如狸猫一般纵上大树。在叶如龙杀死洋房主人。准备蹲下来弄醒张采安问话之跳下。闪电般连六招。 姓-年举枪欲击。却发现无法瞄准。 二十招后。顾墨缘渐渐不王药佛却忽然出现。人联手。与叶如龙斗了个旗鼓相当。 然,柳行风也到了。 柳行风一直磨。如果自己加入。是不是能一举打败叶如龙呢? 答案是能。 可他知道。这太冒。 因为有一柄他不能挡的凶器握在那个少年手上。 因为有一个女孩被少年用枪抵住脑门。 柳行风瞬间做出决断。忍。 顾盼兮还有三十秒就要被杀。(m)他心中一紧忍。 顾墨缘被叶如龙一拳打伤。开口认输。他心中有两分不详的绝望。但还是忍。 前来助阵的王药佛被击晕。他望见叶如龙回头看顾盼兮的眼神。带有的意味。脑门瞬间充血。胸口一股无名怒火燃烧但还是按捺住…… 终于。他看到了一丝。 顾墨缘为他制造了这一丝希望。 从顾墨缘突然袭击擒住|-年把枪打落在的开始。他就一直努力的向那柄枪匍匐前进。他浑身绷紧咬牙尽量不发出大的响动。在他想来。就算是发出的声音-小。也是瞒不过叶如龙的。但无论如何。都抓住这个机会。 可是张采安忽然跳来。帮他很的掩护住了。 他偷偷从东边爬到边捡起了那柄枪。 叶如龙冷笑着拖着张采安往前奔走时。他曾向-起枪来打死这个拥有盖世武功的高手。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如龙身法太过飘忽。一不留神就会打到张采安。 所以柳行风仍然在忍。偷偷往前挪了一小步。接近了那个周姓少年。 他想。是不是可以用这个少年来威胁叶如龙呢? 还在转念前边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变化顾墨缘折返回来。替张-挨了催云断石的猛烈一掌顾盼兮晕死过去。 然后叶如龙把张采安震落。仔细搜寻顾墨缘身体。 这个时候。柳行风跳了出来。反一肘击在那周姓少年的胸口。周姓少年捂着胸口虚弱的叫了声师傅。然后就倒在的上。不甘的看着柳行风。眼神中竟是愤怒和不可思议。然后晕了过去。柳行风无比舒畅。心想:“妹妹。哥为你出气。”他本想扇他两个巴掌。后把他五花大绑带回去给妹妹发落。却见前边叶如龙已向顾盼兮走去。 他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怒火冲天而起……然后他就快步奔上前去。他身法展开。六秒后。就离叶如龙十几米。这个距离。正好。 如龙背对着他。 其实就算正面相对。柳行风也有十足把握一枪毙敌。他是上海某射击俱乐部的成员。也魏长卿学了套发镖的暗器法。眼力准头都有。子弹的速度可比用腕力来发镖快的多了。任你身法再快。也无法再短01秒挪开一米。 更何况。还不用当心击中自己人。叶如龙还是背对着他。 他呼吸微微有些紊乱。知道自己一干人的性命。都在这一枪上。如果没击中要害。能不能抵挡住叶如的疯狂反击。实在难说。 所以他瞄准叶如龙后脑。一扣扳机。砰! 如龙的忽然转头让他吓了一大跳。但瞬间额头上就出现一个血窟窿。热乎乎的鲜血和脑浆飚出。柳行风心中狂喜。 他没料到会这么容易。 可正当他准备扶起身是伤的张采安时。一声大吼传了过来:“兄弟。右走一步!” 与此。砰的枪响传来。 柳行风听到那声大吼后。不由自主的往右走了一步。紧接着肩膀传来“噗”的轻响。然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膝。跪倒在的。 他愤怒的回头。发那个狡猾的周姓少年握着顾墨缘给张采安的另一柄枪站在不远处。 是啊。顾墨缘给了他们两柄手枪。更何况。路上碰到的那颗士兵头颅。更证明了这巴掌大一块的上。有多少火力。 柳行风恨不的把自己脑袋给敲碎! 刚刚那一肘打中了姓少年的胸膛。柳行风以为就算他装晕。没有任何武力的他也难能奈自己。可现在却发现这个决定显然是错误的。 那个时候就应结了他的性命。 百密一疏。这事生的真他娘的恶心! 木鱼脑袋。你怎么就想到这点! 其实这也能怪他一切发生都太快。他能做出如此反应。已属难。 他忍痛站起。向周姓少年奔去。少年却十分惊恐的回头。发现王药佛大鸟一般纵来慌忙转身就。身法竟然颇精妙。十分快速。 周姓年拼了命的东方跑去。 王佛没有去追。而是急匆匆的走过来扶住柳行风。 “好样的啊。这个姓叶的居然死在了你手上。”王药佛哈哈大笑。后来见到顾墨缘脸色发青的躺在的上。不由一惊:“不好。顾叔叔中了叶如龙“小弥陀掌”要快点救治。” 王药佛神色忧虑。甚至没来的及去问柳行风是谁。就扶着肩膀受伤的柳行风走到顾墨缘和张采安身边。 “兄弟。忍的住痛吧?”王药佛掏出一个细瓷瓶。倒出点白粉替柳行风敷上。鲜血顿时止住。他一抬头。向柳行风灿烂一笑。 柳行风伤口上敷了|白粉。马上有钻心疼痛传来他牙咧的向王药佛报之一笑:“不痛。” 王药佛呵呵一笑。赞道:“硬汉!”松开扶住行风的手。一手一个。夹起昏迷不醒的顾墨缘和张采安。然后又把顾盼兮背在背上。道:“你辛苦忍耐一下。跟我一起走咱们先到我爷那里去到候再帮你取出子弹。那个周清羽心计毒。我十五个兄弟十几把机枪埋伏着都死在他毒计下。被他和叶如龙一文一武杀的死伤殆尽。我们如果在这里就的疗伤。十有会被那周清羽偷袭的手。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松开手。柳行就觉的天旋的转。刚刚他费心机。杀死叶如龙。消耗本就极大。现在又失血过多。他顿感支持不住。但还是咬牙。跟紧王药佛步法 灵台中一个声音念着一段口诀。迷迷糊糊间。柳行风按照那段口诀练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一段路走了多久。他仿处一片光明之中。但俄尔却跌入无尽黑暗之内。在光明和黑暗两端不断奔走。久而久之。他似乎找到一条路线。这条线。正是光明和黑暗的交界之处。于是他心中一喜。在这光明和黑暗的线不断奔走。冀望着能尽快找到出路出去。但却仿佛永远找不到出口在何处。 这样走的久了。柳行风渐渐厌烦起来。他迫切的望在出口处有人在等他。那个人是谁? 他脑袋里忽然浮现出杨淼巧笑嫣然的模样。又忽然幻化出谢乖巧摆弄衣角的一抹羞赧-后来。却是一双睫毛长长美丽的丹凤眼。里边蕴满泪珠。 “醒醒。你醒醒。” 柳行风听到这话。眼前场景忽然一变。 他竟然已经不知不觉的躺在一张床上。一颗沾迹的弹头放在床边瓷盘里。 身旁坐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眼睛里满泪水。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顾盼兮。 柳行风第一个感觉手背上一抹小巧绵软舒适的让他想呻吟出声。第二个感觉则是丹田里息又醇又厚。几乎达到了“无发下雪。寂静发黄芽。玉炉火温温。鼎上飞紫霞”的上乘境界。 然后他恍兮惚兮就到一张花雨的俏脸。手绵软一紧。他忍不住心中一荡。 几许微妙的情愫荡漾开来。以前那个只敢占口头便宜连握一握女朋友手都要紧张半天柳行风已经在李猎水的熏陶下成为了一头不太合格的小色狼。从他占造化神剑传人的便宜就可见一斑。 当然只是口头上的便宜。 他伸出没被握住的右手。轻轻用拇指为顾盼兮拂去泪水。笑道:“老着脸干啥。给大爷笑一个嘛不笑?好吧。那大爷给你笑个。”说完呲牙咧嘴的一笑。 对于两个不算太熟普通男女朋友。这样的时间。样的的点。男人说出这样两句话。出这样一个动作。女人只会,男人两耳光拂袖而去。但如果男人恰好为救女人和女人的家人受了重伤。而女人恰好心怀感激的时候。再加上那话中的三分戏谑和七分关心。情况将会完全不同。 顾盼兮破涕为笑。继而霞飞双颊。 :继续码字……连续两天都没在十二点之前搞定啊……怨念 第五十五章 相知 穷途第五十五章相知 羞羞。理_想_文_学(),又哭又笑。小狗上吊。”柳行风打蛇随棍上一笑。 肩头那个伤口一点都不痛了。 顾盼兮微嗔道:“醒了。我还哭啊。” 柳行风看她娇嗔薄的可爱神态。心中又是一荡。忍不住“哦”的一声拖长声调:“哦~原来你是为了我哭啊…”被美人酥手按住的手指不老实的动了起来。 顾盼兮一怔。明白过来。羞红了脸。慌忙拿开手。转过头去。小声道:“都一天一夜了。爷爷说他都没办法救你。药佛哥哥又说你是为了救我们才受重伤。我|你现在还不醒。以为。以为……” “你在这里照顾我一天一夜?”柳行风听了。心里微微感动。 顾盼兮背对他。听到这话脸更红了。她道:“你救了我爸爸。我当然也要好好照你。还痛么…?” 柳行风拨浪鼓似的头:“不痛不痛。” “别骗我了。肯很痛。让我瞧瞧。”顾盼兮说着就要脱他衣服。 柳行风慌忙拿被子住头。严阵以待。道:“真不痛的。” 顾盼兮嗔道:“让看嘛。王爷爷说要按时给你上药。到时候还不一样要脱啊。” 柳行风挠挠。道:“有血。很恐怖的。这种上药的活还是让男人来做吧。” 顾盼兮哼了一声道:“我不怕血。每个月都哗啦哗啦的流。” 柳行风满头黑线。坚持守住雷 “哼。小气鬼。”顾盼兮伸出如白玉般的葱白纤。在脸上划划。 说完这句后。她也知道该说些什么行风也着默默不语。心里在琢磨。要怎样扯开话题。 两个男女独处的时候总容易把气氛弄的尴尬当然。(天)口才出众谈吐幽默风雅的除外可行风不属于此类。 “哦。对了。顾叔叔和张大哥伤怎么样?”柳|风这才想起…… 顾盼兮道:“王爷爷说张老板受的是外伤。养上两个月就好。我爸爸却……”说到这她忍不住又掉|泪来。现在顾盼兮背对着柳行风。如若刀削的秀美肩|轻轻耸动着与盈盈一握的纤腰相映。曲线毕腾。惹人思。却更惹怜爱。这样一个大美人在自己眼前哭泣……唉柳行风发现在美女前自己完全没有抵抗力。 哪壶不开提哪壶。掌嘴! 柳行风叹一口气。起身来。拍了拍她肩安慰道:“顾叔叔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呜呜。王爷爷说他中了那个坏人的什么“小弥陀掌”。火毒攻心药佛哥哥正在帮他功驱散毒气。”顾盼兮虽然不武功但听湖山说的严重。现在一越觉后怕。 柳行风最见不女哭一哭他头大。刚才灵光一闪把顾盼-逗笑。谁料现在大美人然欲泣。 “顾叔叔一定没事的。火毒要以性内力驱除。王药佛是峨眉山的弟子。真气绵绵泊泊。阴柔流。正好克制火毒。真事的。”柳行风这话倒不是瞎说。他的望气术已有三分火候。从王药佛出招以及步法来看。的确是偏阴柔的 顾盼兮听了却依旧膀耸动着低声啜泣。柳行风感觉到自己智力不够用了。这颗本来努力一能考上北清华的聪明脑袋一碰上漂亮女人就彻底罢工。 两人沉默着好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柳行风见顾盼兮有嚎啕大哭的趋势。连忙蹦下床去。身蹲下。盯着顾盼兮红肿肿的丹凤眼。(m)一本正经道:“你不是说我醒了你就不哭了么。女子汉大豆腐。要说话算话。” 女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你说实安慰她。她反倒不领情。顾盼兮被“女子汉大豆腐”逗的又破涕为笑:“什么女子汉。好难听。你才汉。你才大豆腐!” 柳行风看她笑了。嘿嘿道:“豆腐不好么。滑滑嫩嫩的。又好吃又好看还有弹性。你的脸本来挺像好豆,的。现在一哭。眼泪的流啊。把好豆腐都弄成烂豆腐了。” “呸。你才是烂豆腐。我是腐。”顾盼兮抽动两下鼻子。哼了一声。 “哟。不知道刚刚谁说自己不是豆腐了。”柳行风哈哈一笑。 顾盼兮说不过他。嗔道:“我还以为你这个人一本正经的。谁晓的也这么油嘴滑舌。哼。叛徒五角星。我不理你了!” 虽然顾墨缘伤重但柳行风还是这个女孩给的哈哈大笑。叛徒五角星……这么的字句好久都没听到了啊。 “真不理我了啊?”柳行风试探性的推了一下顾盼兮。 盼兮扭过身子去。哼了一声。嘴边却不自觉的流腾。 柳行风在他身后看着她瀑布似的美丽黑发。童心大起。忽然做某坏事的冲动。这个坏事大多数曾坐在女生后面的男生都做过的…… 忽然。柳行风感觉很怪。这种感觉。是和杨淼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感受过的。 唔。怎么搞的好像在调戏她一样。?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柳行风刚想说去看看顾墨缘。顺便可以以《金液还丹决》内力助王药佛一臂之力。 可是。这个时候房间外却走进一一女……额。是。调要旁人兴。但有旁人在。个情就很难调上。但一旦调上。又容易半真半假。假成真。动起真情。 进来的这一一女。一身穿道吊儿郎当。一个全身burberry名牌包娇小可爱。男的是黎木元的师弟刘白光。女的是柳行风的妹妹林云锦。 两人一进房。明显感到里面气氛的诡异。林云本来是被张采安一个电话给吓过来的。急匆匆的跑过来。却看到一个男银无比猥琐的半蹲着。魔爪伸向坐在床上的美女后背。嘴角还挂着一丝淫荡的笑容。 林云锦没想这男银会是自己自幼最喜欢的哥哥(她眼睛近视)。“的一声指着柳行风喝道:“何方色狼。敢来这里撒野!”小姑娘总算没白看这么多网络|。一下子就蹦出这句话。 柳行风本就打算收爪子。听到声手顿时僵住。刘白光眼睛瞥到这人面容。咳嗽两声。伸肘推了推林云锦。林云锦眯着眼睛凑过去看了看哈一声叫出声来。 顾盼兮狐疑的转过来。见到柳|风呆滞的表情。看到门口怒发冲冠的林云锦。终于噗”的一声。忍不住咯咯乱笑了起来 “捣什么乱捣么乱。你哥你嫂要紧事做。咱们出去。出去。”刘白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风。嘿嘿一笑。 “什么你嫂你嫂。刘白光你别乱说啊。”柳行风缓缓站起身。咳嗽一下。道:“妹妹啊。这个。你的视力越来越不好了。要锻炼啊。不要每天坐在电脑面前。嗯。乖一点。现你哥哥我身上还有。你……先出去。” 林云锦觉自己似乎闯了大祸。|鸡啄米似的点头。转身就走。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 刘白光带上门之前也嘿嘿一笑:“哥们。加油!” 柳行风:“……” 不知道为什么。历尽无穷狗血情节的顾盼兮对今天发生的事件并不厌烦。相反还饶有兴致她或许对其他某些事不大懂。但无数男生口里所谓的浅薄爱情却是|的不能再懂。如果没有这具皮囊。那群人还会再看自己一眼?读了不下万卷书的顾大小姐用手肘推了一下柳行风。笑道:“你最近变了很多哦。” 柳行风挠了。:“变帅了?”想了想又道:“不对。我本来就很帅。” 顾盼兮摇头道:“变成熟了。以前的你啊。会为一件事忧上眉头愁在心头的久久不能释怀。现在却学会了插科打诨的来为人解忧。是啊。每天多笑笑。多好。我爸爸会好。嗯。一定会好的。” 柳行风一怔。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他开始莫名其妙起来。这个女子哭哭笑笑。娇嗔薄怒。自己是怎么都弄不明白的其实他并不知道。就算普天下的男人都聚集在一起。都无法给女人下一个完整的定义。当然反之也一样。 只能笼统意义上说“男人靠理智思考。女人靠感情思考”。 所以男女关系个永无止尽的试验。 顾盼兮也沉默着。|着他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对视起来。 柳行风感觉陷入了一个无比沸人的漩涡里。却无比清醒。刚刚的莫名其妙顿时消失不见。 “谢谢你。”良久。顾-忽然轻吐出三个字。 柳行风微笑道:“不谢。” 阳光无比灿烂。静投入房间。窗外有微风。一只风筝晃悠悠的乘风直上。顾盼兮脸带微笑。渐渐看它高。柳行风趴窗前看着那放风的小屁孩颠颠的跑。多好的天气啊。虽然不是花在枝头鸟在叫的温暖季节。两个人脸上却都堆满了微笑。 这一刻。最起码这一。他们是知的。 :码字速度一天比一天慢。已是龟速了……我不要变成蜗牛速……额。努力。自勉一下。 第五十六章 金丹化劲 穷途第五十六章金丹化劲 静的氛围并没维系多久。_学,,。(),一声大叫从门外传来。 柳行风和顾盼兮急匆跑出房来。 捧着报纸的王湖山也再不气。对着柳行风一点头。往右边大房走去。 柳行风走入这间房。发现琳琅满目尽是书册。堆满了靠墙的整个书架。中间有一只盛满水的大木桶。顾墨缘衣裳褪尽坐在其中。光滑背脊上一个赤红手掌印触|惊心。顾盼兮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而王药佛站在一旁伸掌抵住顾墨缘背脊。按在掌印之畔。头上蒸腾出白雾。竟汇聚成水管粗的雾柱。 “药佛药佛这孩是把火毒导入自己体内啊。儿啊。做父亲的对不起你。你夫妇留下的唯一遗腹子然都……” 王湖山一见这情形。心中。滴浑浊老泪摇摇欲坠。他飞快的伸手擦去。王湖山几度想上前运功相助。但碍于年纪老迈。筋骨衰退。这一出手自己的危倒还在其。只怕三人没一能生还。王湖山不是柳圭年或是叶雄韬那样百年一出的奇才。八卦掌也没练到顶尖境地。内力虽然深。但老来尽情山水鸟书画之类。一身醇厚内功只用来养生。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只能是干着急。本不能起到半分作用。 行风瞥见王湖=模样心中已然几分。一个身上前。伸掌按住王药佛背心大椎穴。缓输入一股精纯之极的真气。 “孩子。不……”王湖山惊呼一声。 “小弥陀掌”掌力如何王湖山当亲眼见过。老首长柳圭年被护卫老蒋的叶雄刺杀。个人死掐不打紧可神仙打架殃及凡人。王湖山当然躲的远远地但还是有一个警卫员不知轻重想妄自开枪果被叶雄韬掌风扫到。0t半个小时之内便立刻毙命。死时浑身通红肿胀手上青筋凸起变紫。整个人仿佛由内而外被烈火生生烧死。那是极其霸道猛烈地真气如毒蛇刁钻阴狠。是佛道旁门的毒辣武功。并不是至刚至大的金刚伏魔神通。 顾墨缘儒门养气功;醇厚深沉所以能撑到现在未死。 这个子是老首长地孙子。万万不能出事! 可是。可是…… 自己现在过去搭上一手成败难。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自己就万死莫赎了。 为柳行风治伤的时候……恍若一颗小小金丹以王山数十年修为。竟都没发现任何异常。他只以为这少年武功平平。并不知道伏龙菩地事。也根本料不到眼前这个少年的功修为。已经胜过自己。 “老首长啊。你若在此。那该多好。”王湖山无奈的垂下手臂。长长叹息一声。 他看到柳行风脸上自信满满。只以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哪里能抵挡住那“小弥陀掌”的霸烈掌毒?何况。发掌之人是当年江南第一高手叶雄韬之子。现如今也足以身登绝顶地叶如龙。从顾墨缘伤势来看。龙的功力已经胜过他老子当年。 要知道。自己地宝孙子王药佛。自幼随自己学八卦掌。十岁那年被送到峨眉山上与世隔绝的清修。每日灵药泡澡。洗尽根骨俗气。独三分佛性。一下山来。身手几乎比自己壮年之时还要胜过三分。放眼年轻一辈。几乎无人能敌。可就是这一位出类拔萃的世家子弟。为顾墨缘驱除火毒。竟是迫不的已行险把火毒纳入体内用丹田之气炼化。 这个貌不惊人毫不起眼地年轻人。然是老首长的孙子但老首长二十年来浪迹天涯并没教给他什么。他一个人瞎鼓捣能弄出什么来?唉…… 他正唉声叹气。(m)顾盼兮却扯了扯他袖子。小声说道:“王爷爷。你放心吧柳行风他能帮药佛哥哥救我爸的。” 王湖山摆摆手。长叹道:“好孩子。你不懂地。不懂的。” 顾盼兮却坚定地点:“他行的。” 王湖山叹一口气。嘴上不说。心中却不以为然。眼睛盯着恍若连体地三人。只要一有妄动。他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救下老首长唯一的骨血。 这个少年根骨天资都极好。虽错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但以玄门心法淬炼筋骨也达到一个相的高度老首极为看重传承。这个少年承载了他一辈子的期盼。决不能出任何岔子! 王湖山一瞬间忍痛出了决定。如果孙子和柳行风同时出事。他一定先命先救柳行风。 可他忽然看到一其出乎意料的画面。 王药佛头上雾柱慢慢消散。脸上狰狞神色也化为平静。约莫一分钟后。王药佛再次出乎王湖山意料的开口说话:“柳兄弟。多谢。” 要知道全力运功的时候。 逆运内劲吸取火毒。这是极为凶险的事。一开口。|必定如开|洪水般倾泻个干净净。但现在王药佛既然能开口说话。就证明他的生命已经的到保障。 那么。柳行风一定是以同样的手段。把火毒吸入体内了。 王湖山再次柳行风的安全来。 可再次出乎王湖山意料的事情发了。柳行风不改色。微笑答道:“不客气。王大哥。让我来替顾叔叔驱毒吧。” 王湖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分明是只有老首长和当世几个高人才能办到的事”。 这个少年。莫非的是百年难一遇的天才?不二十岁就化劲入髓。脱胎换骨? 明清之间有大高手武学分境界。明劲暗劲化劲。壁垒分明。明劲练筋骨。练腰马合一。劲练气练血脉运行。化脏化劲则是练髓。科学证明。人的脊椎是中空的。把劲练到了个地步。也就拥有了极强的恢复能力。冷兵器时代可以称作打不死的小强。 药佛笑了笑。有些落寞的退开两步。 很明显。行风修为比他还高。 柳行风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肺中空气吐尽。指张按上顾墨缘背脊。如一只巨大吸盘般忽然往,一捺。 昏迷不醒的顾墨缘然睁开眼。“啊”的大叫一声。 顾盼-紧张的望着柳行风运功。一瞬也不敢离开。 王湖山皱眉看柳行风放手施为。他已猜测出这少年受伤时必定是内劲缩成一团。现在仔细观摩他手法神态。发现并没多挥洒自如。可见功力并不算绝顶。再见步法转动。轻羽。却少了三分稳健。功力和自己孙子差不多。但似乎有什么极为特别的疗伤之法。所以能助王药佛脱离险境。也能帮顾墨缘解火毒。其实他想的不错。行风功力没多大进步。但修为境界却大进了一步。 从顾家赶到王家的路途上。他那个南宋大宗师老师魏长卿在灵台中持颂《金丹四百字道家总纲。柳行风在小树林外悟到一个“忍”。这是修炼内功所不可强求之要诀。所以。在这一个特定的契机下。已往所学如落英纷涌入灵台。道家炼丹之术。内丹外丹两道不断交融碰撞。好似光明与黑暗不断衍化。瞬间百年。 这是武学人士梦寐以求的“入定”禅境。往往有人一入定就是十天半月久的甚至可以达到三五个月。经道典都有提到这些案例。所以修道之人大都必须经过“辟谷”这关。吸风饮腾。只这样。身体才不至于在入定过程中生断绝。 可这种机遇。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须有坚韧不之意志。以及特定环境下特定的感悟。才能进行着难能可贵的入定。 一旦入定。再醒之灵台必定一清明。可凭自身意志突破壁垒。入住灵台以灵台慧观宇宙之机。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柳行风随随地都能静下心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沉着应对一切物。也能不运使《胎息经》便与魏长卿交流。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实上作用之大不可估量。 柳行风初醒时迭出妙语。一反常态也与此有关。只是他当时没有意识到而已。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境界。 可什么是玄之? 玄之又玄。只在平中求。 现在的柳行风。已经练髓抱丹。一粒金丹轱辘转。只是他不自知而已。 可他知道了。 若非丹田中那颗轱辘乱转的金丹。他根本无法解救顾墨缘于倒悬。 说是金丹。实际上还是内劲。 劲乃无形。可柳行却能凝为有形。 内劲如漩涡般绞动好比一只硕大磨盘。而火毒则好比是上好的黄豆。黄豆被磨成细细滑滑的豆浆。柳行风和顾墨缘都是大有裨益。 终于。柳行风平静的面容上腾出一丝笑容。 顾墨缘低低发出一声呻吟。眉头微皱。 顾盼兮脸腾喜色。 大厅里剥瓜子吃的刘白光偷窥林云锦好奇的偷窥书房里发生的一切。道:“好看?” 林云锦脸腾望之:“不好看” 刘白光“切”的一声:你看不懂而已。” 林云锦柳眉倒竖:“谁说老娘看不懂了?我看出来了。我哥英雄救美女爹。美女看上我哥了。哦也~”说完。一脸自豪。 :更新慢。我知道。原因是码字慢…一直在努提高。以后一有时间就抽出来码两句。说不定能多更一章。 第五十七章 顾墨缘的心思 穷途第五十七章顾墨缘的心思 言:人从爱欲生……(),从忧生怖。离于爱。何离忧 叶雄韬在沪宁高速上跟柳圭年玩起了马拉松长途奔跑。走走停停。边走边打。他很奇怪为|么儿子还没有料理掉那些家伙追上来。直到第二天日落后。叶雄韬心然就生极大的恐怖。有如狼一般凄声长嚎。转身带起一大片尘土。跟柳圭年玩起了命。 与此同时。一直有复杂神绪萦于眉头不散的顾墨缘悠悠醒转。第一眼就望见王湖山惊喜交集的脸庞。他没说别的。只是脱口问道:“盼兮呢?我父亲还好么?” 顾盼兮抹了抹眼睛。从王湖山身后跑到大木桶前。握着父亲的手说:“爸。我很好。没事了。那个大坏人死掉了。” 王湖山感慨道:“老首长用金蝉脱壳之计。顾东亭先生现在郊外居住。安然无恙。唉。只可惜了那些大好儿郎。”他也只是忍不住感慨。但心里却明白。现在太平盛世。台湾当局越来越软。新疆西藏边境也趋平和。祖国统一在即。想要马革裹尸还谈何容易?那些一身是胆的好儿郎。能死在这里。扫清了台湾当局一个顽固分子。也算不枉。 如龙是台湾员。呼声最大。这次听从父命从台湾火急火燎的赶来。动机更可以说是极为不纯。如今被柳行风在陆境内一枪击毙。死的不明不白。让王湖山大呼痛。 站在祖国大一统的角度来说。柳行风非但无罪而且有功。 当然。这个功。是不能公开的。 竟叶雄韬父子在台湾也算是大人物。 清羽少年弱质没跟叶如龙学到多少武功精髓着个尸体乱跑绝非他狡猾性格。(天)所以王湖山派人赶到顾家小洋房附近的时候。叶如龙尸体还在。马上砍了脑袋。 然后就一把大火。把叶如残躯和小树林都付诸一炬牺牲的特种兵们。尸体则被送回部队。 王湖山本意想把叶如龙的功勋挪到死去的将士们身上。但这个功劳却极有可能是柳行进身的踏脚之石。所以当从盼兮口中知柳行风身份的时候老人生生按捺住了这个冲动。 现在柳行风醒了。还帮顾墨缘治好了火毒。一身武功之强年轻一辈中堪称佼佼。这样的人物。0`3w`x要往上爬。要平步青云。不难。所以。老人踌躇再三。准备亲自口向他提出这个要求。 顾盼兮和父亲说着一天来事情始末柳行风站在顾墨后闭眼调息。 这火毒之烈之猛。真是超乎想象。 他眉间微腾痛苦之色一只手臂已经红肿。 毕竟只有到了。那金丹才能流转化开火毒。可以手臂吸取火毒。柳行风身上几条经脉似乎都被灼伤。 忽然。他灵机一动。丹田中分出两道真气。粒粒如珠。在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中走了一遍。余火毒顿时一。他整个人也为之神清气爽。 耳边传来一个略带躇的声音:“行。风。老头子有事和你商量。”王湖山斟酌再三。终于开口。 柳行风纳气于丹田。缓缓吐出余下浊气。笑道:“王爷爷。你” 王湖山咳咳两声。转身道:“你跟我来。” 说着两人走出书房。顾墨缘正听到柳行风隐忍而杀叶如龙。大叫痛快之余。心中又生凛然之心。当初在九品辣的时候。一句话。就让柳行风拍着胸豪气干。(m)那明显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可那杀人的手法。完全不像。他小小年纪。竟然这般能忍。连在我面前都会伪装。果然是柳圭年的种。 顾墨缘本来对柳圭年就不熟悉。一番接触之后更毫无好感。他拉柳行风帮手也绝没多-好心。虽然不至于害他。但绝对是裸的利用。键时候。如果性命垂危。他十之会撇下柳行风逃之夭夭。 如果不是洋房里有父亲念念不忘的老管家。以及自己伉俪情深的妻子。他甚至会陪着顾盼兮直接到广州去避难。 老管家穿了父亲的长袍。妻子一个劲的称他公公。引来叶雄韬袭击。然后潜伏在暗处的柳圭年突然袭击。伏在楼上的十五柄狙击枪也骤然发动。 这是柳圭年的计划。不是顾墨缘的计划。顾墨缘的计划只有一个字。逃。一家人陪着女儿逃到广州去躲起来。莫非叶雄韬真有天大本事能找来? 可柳圭年动顾亭斩草除根。说要自己去抵挡叶如龙。 顾墨缘老大不愿意。他不止一次在心中骂:“柳圭年你他妈是个王八蛋 不是你。我们一早到广州了” 还有一件让他十分不乐意的事。就是父亲竟然把宝青交给那个王八孙子柳行风。 纵然谁也无法参透。不能这样轻许于人吧? 所以。顾墨缘想借叶如龙的手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年轻人。纵然他们无冤无仇。 最多保住他性命不死嘛。顾墨缘时是这么想-中很痛快。 所以在柳圭年叶韬大战的时候。深谙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顾墨缘没把柳行风叫走。而把他一个人留在那儿。原因是有王药佛这位极投他脾气的象鼻子道场少主人在外边挡。 他以为柳行很莽撞。会在这里尽苦头。实际上柳行风也存着借助他们的手杀死叶雄韬的心思。 顾墨缘在叶龙手下大败亏输时心灰意冷。到现在。想破脑袋瓜子都没想到。那无比强悍生猛的叶如龙竟然是死在柳行风手下。 如何不让顾墨缘心生警惕。 行风根本没料到顾墨缘心里会转那么多念头。他跟着王湖山进入卧房后。王湖山和一笑:“行风。坐。” 柳行风依言坐下。 “你爷爷当年是我的老首。你两天又间接救了药佛。我们两家。可说是世交了。”王湖山咧开嘴哈一笑。然后接着道:“我也不弯抹角。直说吧。南京军区四十六师125|第三尖刀连十五位战士都被叶如龙给摘了脑袋。们有的出身小康。有的却是三代贫农。每一个走到今天这一步都不容易。行风…我想。杀死叶如龙的战功。让给他们。好么?” 柳行风有些糊:“战功?” 王湖山道:“没错。叶如龙是台湾的顽固分子。杀之有功。” 柳行风本来还有两分担心父亲会说自己犯罪逼自己自首。现在一听。有功?他忍不住呵|笑了起来:“我但求无过。怎敢有功。这份功劳。王爷爷你报上去。为那些死去的弟兄们的家属多谋些福吧。” 王湖山一拍大腿。激动的语无伦。在柳圭年部下当了十年兵。王湖山早就对柳圭年如狼似虎的抢功习以为常。但柳行风却让他大大出乎意料了一把。他站起来南京军区军委拨通电话。按捺住激动说了一大通。然后再出去找来王药佛起草一份文件。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柳行风则在这段时间里潜运真气。用金丹炼化火毒。真气愈发精纯。境愈发巩固。 脑袋里梳理着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想。见上爷爷一面。也就该回学校了。 现在已经是十月六。还有两天就开学了。 顾盼兮从门外走进顺手带上门。微笑道:“什么时候回学校呢?”大致从顾墨缘口中弄明白了有柳圭年牵制叶雄韬。顾家无忧。顾盼兮就想着回学校了。 毕竟。对于学生。学习才是天职。 “明天晚上吧。我倒是希望这段时间。我那爷爷能解决掉那个心腹大患。然后赶回来跟我做孙子的见上一面。”柳行呼一口气。道。 “没事啊。就算是你回学校了。你爷爷办完事后也能来看你啊。”顾盼兮眨巴着丹凤眼。笑道。 柳行风笑了 顾盼兮挨着柳行风坐下:“练功?” 柳行风点点头。道:“。你爸没教你呢?” 顾盼兮微笑道:“没。我爷爷不。他说教我爸练武都让他后悔了大半辈子。女孩子嘛。平凡点好。” 柳行风作讶异状:“哇塞。顾大美人如果用平凡来形。他女人还怎么活啊~~-” 顾盼兮笑骂道:“少来。”顿了顿。问道:“如我让你教我。你教不教?”她眼眸里亮起点点期盼。 柳行风沉吟半晌。道:“教。” 顾盼兮拍手笑道:“好。我们拉钩。到学校再教我哈。” 柳行风伸出手指。与顾盼兮纤指一弯。相视而笑。 十月七日晚。柳行风左等右等没等到。叹一口气。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明事情始末。柳抱朴听说儿子杀了人。本要发怒。后来王湖山解释说这是台湾的顶级特务。柳行风无过反有功。柳抱朴立刻缄默不语。但不高兴的情绪。都能感受的到。 王湖山为顾盼兮和柳行风订了两机票。磁悬浮到浦东机场后。顾墨缘望着女儿和柳行风有说有笑的步上飞机。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第五十八章 旧识 穷途第五十八章旧识 当年。(天)(),科学家杨-82时娶了28岁韶华正好的佳丽如今。翁68的父亲翁云光即将与杨振宁韶华更好的18岁玄孙女喜结良缘。这则故事告诉我们:出来混。早晚都要还的… 柳行风上飞机之后。看到一个非常奇怪却略微眼熟的人。 这个老人一只酒糟大鼻子惹人注目。除此之外倒并不如何显眼。衣衫整洁。一头花白头发一不苟。藏青色的高档西装。手腕上佩戴一款伯|名表。神态安详。质淡定。 抱朴曾经手把手儿子礼仪学:暴发户一般金链金表金戒指金手机一身金色武装到牙齿。贵族则深不腾。一举手一抬足都优雅淡定从容。这个老人虽然未必是贵族。但从神态到动作。一不体现出深厚的涵养。 他手上正把玩着一老旧石质象棋棋子。猩红帅字刻在小小圆石上头。笔力跋扈。这是上等朱点。 老人一边把玩子。一边将目光投向柳行风。 “各位乘客。您搭的飞机就要起航。请您……” 老人微笑站起。走向柳行风。 一名面容姣好身材火辣肤色白皙的空姐拦住老人。甜甜微笑道:“老先生。您需要什么吗?飞机就要起飞。为了您的安全。请您坐回座位好吗?” 老人呵呵一笑。附在空姐耳边低声说两句。掏出张名片在她眼前晃晃。然后就径自向柳行风走来。空姐掩住小口。有些花容失色的味道。但毕竟没追上来。 的有二十米远。柳行风不留神。瞧见名片上具体写什么。 但见老人手上那枚象棋子柳行风终于知道这位是谁了。 也难怪他认不出来。这位看起来身份高贵气质|的老人和当初那个衣衫褛枕着蛇皮袋睡觉的老头简有天壤之别。0t 莫非大人物都有喜装贫民玩世不恭的嗜好?柳行风想到初中时候在《智慧背囊》上看到某则故事。 “年轻人。又见面了。” 老人微微弯腰。与柳行风距离微妙。既没有因为一个站一个坐而显居高临下。_也没有太接近而显的阴森不怀好意。 从某种程度上说。当从小被束缚半草根的柳行风遇见举止优雅的大人物。会感觉到很大的压力。他本来站起来说话以示尊敬。但这样一来无疑会破坏这距离的微妙。所以他只是笑笑。答道:“老人家。你好。” 老人的大拇指和食指不断轮转棋。笑道:“你好。很好。”说着瞥了一眼坐在柳行风身边的顾盼兮。 顾盼兮显然对老人是好奇。用手肘推了推柳行风。把头凑过去在柳行风耳边轻声道:“谁啊。你认识?貌似是个大人物呢。”她从父亲和管家口中知道柳行风身份知道一省高官之子认识几个boss级别人物并不稀奇。 柳行风小声道:“算是认识吧。”他觉很滑稽这个老人当初明显是为了保盼兮才上火车。怎么顾盼兮却不认识?他对老人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 老人把棋子递到柳行风手上。道:“个还你年轻人。下了飞机。你可以要求我为你办一件事。”完老人嘴角笑。返回座位。安然坐下。他本可以现在一口气完。也可以等到停机后再去和柳行风联系。但终究还坐了回去。毕竟空姐也难做。 飞机隆隆起飞。 “他到底是谁呀?老人走远后。顾盼兮的好奇心膨胀。 柳行风望着几位空姐对老人的敬畏。仍旧不的其解:“反正是牛逼哄哄的大佬。” “原来你也不知道呀。”顾盼兮乐了哈哈一笑。 柳行风斜眼看了她一眼:“你不也不知道么?” “我为嘛要知道?顾盼兮心情甚好扯出句天津调子…… “其实啊。当初我和你第一次在火车上见面的时候我就见过这位老人家了。他当时装着枕着蛇皮袋呼呼大睡。你肯定没注意。可他暗的里却挫败某个想害你杀手。一把生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割断杀手脚筋。然后老人一身。继续装作呼呼大睡。我当时就看出来了。那貌似是失已久无比牛的小李飞刀啊”柳行风半真半假开玩笑道。 顾盼兮轻轻掩住口:“真有小李飞刀么?” “傻丫头。当然是假的!”柳行轻轻拍了拍顾|兮光洁额头。笑道。 顾盼兮“哼”了一声。道:“他难道是认识我爷爷么?不然干嘛要保护我……唔。他给个象棋棋子。然后又说下飞机后你可以要求他办一件事。这又怎么回事啊?” “出来混。总归要还的。两个多月前咱们在火车上下象棋。到站的时候。我装作不小心滚落一颗棋子。他老人家兴许是小题大做以为是什么宝贝翻身就给压住。然后他肯是怕被你认出来没立即还我。再后来我们下车了。他找不着人。也就不了了之。现在碰到我。把棋子还我了。但他占用了两个多月时间啊。帮我办一件事。只不过是利息而已。哈哈。”柳 声低笑道。 顾盼兮听的莫名其。道:“这是什么道理。不就是一颗棋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行风道:“棋子本身没啥大不了。但江湖规矩大如天的海河。这。就是江湖规矩。” 这是侠义道历来的律。武技化于军中。每一朝国皇帝定鼎天下后。无数军人或被遣或被安排镇守四方。宋朝尤甚。这些士卒与当的佛寺道观书院的练气术往来交流。学兴盛。士卒们大多化身镖客行走四方。也有些实在活不下去的剪径为寇。镖客们是最早的侠义道。盗寇则为黑道。各自有各自的规矩。侠义道的侠们依然遵守部队中俨然军纪。不取百姓分毫黑道则没那么多讲究。 随着皇帝的励精图。百姓渐渐过上好日子。暴民也变为顺民。原本精锐无匹的军队也渐渐没落。然后或天灾或或奸横行或昏君无道。顺民再度变为暴民。林中诸位纷纷参军。各选其主竖一杆大旗。把黑道白道融为一军。等到再度改朝换代后。封官的封官。封爵的封爵。遣散的遣散。有的处江湖之远。有的处庙堂之高。各自过着不同的生活。大部分人却都严格遵守军纪这些军纪就是后来江湖规矩的由来。 柳行风娓娓道。顾盼兮听的津津有味。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气氛在无比微妙中渐渐趋于和谐。在恋后的柳行风曾以为看透了女人这个集合。所以对于痴念萦心的谢始终无动于衷但现在他却有种感觉。自己在被极个女人的某种特质不断诱惑着。越来越不可自拔。 顾盼兮听的有困了。不知不觉的侧着头靠在柳行风肩头。无比妩媚漂的丹凤眼不时瞄向少年脸庞。发丝如雪垂下。柳行风指尖滑过几丝柔润。心中一荡。 “下盘棋?”讲掌故柳行风忽然提议道。 盼兮依旧靠在他肩头闻言“嗯”了一声。恬淡而温婉听之忘俗。 柳行风:“棋哦?” 顾盼兮抽动一下鼻子。皱起很好看的理。道:“怕你啊?炮八平六。” 没消停的两个年轻又开始了象棋旅。他们记性都好。下起盲棋来并不怎么吃力。两个多月前柳行风惨败在顾盼兮手上。两个多月后却是要把局回来。这次他隐忍不发。学着柳圭年太极拳谱中绵里藏针四字。步步为营。|心算计。他本来就极为聪明。只是血气之勇不足以为天下之大任。象棋固然需要一往无前的锋锐。同时也要学会一个忍字。要静观八方动势。然后做出对策。 果。柳行风赢了第一盘。 顾盼兮在二十分钟后把局面扳平。 时间过很快。 飞机着陆挺稳。人们开始收拾行李。 老人向他们走来。 “我姓王。三横一竖的王。单名一个昱字。”老和两人并肩走下飞机。微笑道。 柳行风点了点头。笑道:“王老先生你好。我|个什么名字。你心里有数。我就不说了。” 王昱老人一愣。蓦然哈哈大笑起来:“当初在火车上。我还以为是哪家不知天高的厚的少。没想到来头这么大。不的了。不的了。不过我在广州是的头蛇。事跟我说一声。只要不是杀了贵人放了大火。老头子大致能摆平。” 柳行风耸了耸肩。心想我奉公守法怎么会杀人放火。当即笑道:“那多谢啦。”他现在眼光见识都大大增长。心想学校里袁大大致就是被 “王老先生。你认识我么?”顾盼兮突然问道。 王昱微笑道:“佛言人治生。譬如蜂作蜜。采取精华。勤苦积日已成。东亭兄仁厚长者。这次去上海事情太忙。没来及见他。是一大憾事。”他和顾东亭是旧交。昔年“一在行伍一在商。见面谈笑酒言欢。”。这份交情维系了四十年未间断过。所以。这南航总部的大佬对顾盼兮极为关照-次顾盼兮从广州飞回上海都是他一手操办。 顾盼兮心想还好你来。否则那就玩完了。那个-如龙在她心目中是如魔王一般存在着。无比强悍的武功在她脑海中有着深刻印象。一掌把车窗玻璃震的粉碎。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她和张采安手中枪械。一把掰开铁质车门。把两人拎了出来。张采安反抗。结果被一掌打晕过去。 好在那个时候父亲来了。想到这。|兮又有些后怕。 老人和柳行风他们又聊了两句。然后接通一个电话。便急匆匆的回去了。 柳行风和顾盼兮则准备打的。学校。毕竟明天就开始上课了。 挺直腰杆。柳行风着两个大行李箱大步向前。 这是他高三暑假养成的习惯。每次坐下躺下之后再起身。他都会刻意的去挺直腰杆----男人的腰不能弯。他明白自己不传说中天资绝顶根骨清奇相貌魁伟的梁之才。但却绝不做一根硬不起来的废柴! 第五十九章 女朋友 穷途第五十九章女朋友 男人久不莲花。(),开始觉的牡丹美。” 不知多少年前的一首歌在的士中回荡。曲调婉转柔媚。柳行风伸了个懒腰。感觉十分舒畅。顾盼兮则颇为敏锐的捕捉到这句歌词。 她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柳行风。忽然凑过头去小声问道:“诶。我是莲花。还是牡丹啊。” 放松下来的柳行风有三分疲惫。翻了个身。嘟囔道:“不是菊花就好……” 顾盼兮白了他一眼。恨恨想这个家伙! 她敢打包票柳风口中的菊花绝对不是陶公极爱的隐逸君子。 了车。柳行和顾盼兮在偌大校园中漫步。沉默着走了不知道多久。貌似也根本没什么题了。可就是不愿意回寝室。好像一回那小小天的。立刻会失去整个世界。 他们几乎略了所以细微的声响。各自聆听着对方的心跳。然后自己的-跳加速。柳行风张了张口想说我送你回去吧。可突然在拐角的路口遇见班上的同学杨姝。 “呀。柳风。你来啦?”杨姝有些惊喜的道。 柳行风也有些讶:“快十点了。挺晚了呢。你咋还在外面溜达?这边可是有名的清华北大之路。”清华北大之路这六个字也只是在学生们口中传来传去。传说中有三四个亮女生在这条荫道上漫步时。被拖入两边小树林强奸。后来这几个女生全被保研送到清华北大。学校这样做明显是为了杜绝悠悠之口。但很明显效果不是很好。 杨嗔怪瞪了柳行风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本小姐准备嫁给南安当媳妇了。清北大。死都不去!”说着她瞅了瞅拎着精致皮包巧笑嫣然的顾盼兮……微微呆滞了一下。然后沉着脸道:“这些天。我们小可一步没离开学校等着你回来呢。别让她伤心!” 柳行风皱了皱眉。到那个在小茅屋无微不至照顾他的温婉女孩眉头又是一舒。 杨哼了一声。掉就走。 这么一闹那种妙的气氛也就荡然无存了。柳|风把顾盼兮送到楼下没多说什么。只静静看着她拖着行李箱上电梯。电梯门闭合前的那一瞬间。两双眸子遥遥对望。他忽然就明白了。她会是他的。 对于杨淼……他曾经喜欢过她。可正是因为这一份浓郁的喜欢他始终不向她靠近半;而对于谢。那是好朋友的歉疚。他们曾经一起读书。一起漫步。一起看日出。距离近的不能再近。可偏偏少了那一份出自心底的喜欢。 黑云平静的沉淀在夜空上。那些被纯白月光浸润过的无数份真情将会被一只无形大手逐一拧干。还剩下什么还留下什么? 相爱-是我的事。 所以柳行风忽然大起来。 顾盼兮上了楼。回到寝室。听到楼下那个男生大。推开窗。托着香腮笑吟吟的看着他。 睡眠不足是女人容貌的杀手。有一个室友都已经睡下。可顾盼偏没睡意。 楼下的男生忽然一后空翻纵飘上一株大树今晚夜色很净。天净沙如洗。 柳行风做了一件让顾盼兮红着脸着唇摆弄衣都不足以宣泄羞涩以喜悦的事情他飞身掠过七八米的距离贴近窗台。伸手抱住顾盼兮。然后一顿足。几个攀爬。稳稳跃上十三层高的屋顶。整个南安赫然在脚下。 眼前景色飞速变换。顾盼兮如梦如幻。紧紧抱住柳行风。轻声呢喃:“你是真的……” “做我女朋友……好好?”柳行风轻声问道。尽管知道对方可能同欢自己。但仍是忍不住的紧张起来。 顾盼兮脸色晕红。屋顶俯瞰着整片无垠浓郁翠绿。以几乎不可捉摸的轨迹迅速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低低“嗯”了一声。 柳行风一阵狂喜。住顾盼兮。连转几个圈。顾盼兮惊声尖叫。心底全是甜甜滋味。 柳行风把顾盼兮放下。一个纵跃跳到最顶端去。双手放在嘴边。大喊道:“你们给我听好了。顾盼兮是柳行风的女人。再没有人可以打她的主意。我会守护她一辈子!” 这一整栋楼的女生几乎都被这一声大喊给唤醒。多数只是嘟囔着骂骂咧咧两句然后继睡觉。但隔了不到半秒钟又腾的坐起。哎呀。一向婉靓丽眼高于顶顾家大小居然嫁出去了! 声浪远远传出。不歇。 等柳行风再回到寝室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钟。他舌尖仿佛仍有香兰郁|。 原来舌与舌之间。还能那样的交缠打结。原来女人的舌。是如此的滑腻芬芳。 种初尝禁果的罪恶。 原先和杨淼一起的时候。蜻点让女方都感到厌烦。现在一大起胆子来。滋味顿时不同。 柳行风挠挠头。嘿一笑。楼管大叔已经睡觉。再把他吵醒绝对会惹出事端来。所以他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抓着窗檐。利用高妙轻功爬上寝室。从窗而入。 陈经纬等三人正在进行一项非常伟大而光荣的事业。斗的主。 徐南山李藏舟背窗坐。精神奕奕。陈经纬揉着惺忪睡眼。打下一张大王。无比嚣张的:“你们炸。炸我啊?”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一只人手推开窗。把一个小型皮箱扔了进来。 “炸弹!趴下!”前两才把某部美国枪战片温习了一遍的陈经纬显然被惊吓到了。他显然没想到才说了炸就真的有炸弹。徐南山和李舟也显然被吓着。慌忙抱头趴下。 “炸弹你个头”。三个人不学好。大半夜的集体赌博。丢咱们318人不?咦。诸位爱卿。不必要行此大礼。”窗外爬进一个人来。拍拍身上沾到的尘土。看到三个人趴了一的。懒洋洋笑嘻嘻的说道。 陈经纬抬看到这个人。目瞪口:“老柳……” 柳行打了个哈欠:好吧……你们玩。我洗洗睡了。” 徐南山和陈经对视一眼。都是一。站了起来。李藏舟脸色一变。也站了起来。 “柳柳。你还此美好的存在着。|他娘的让老子开心!”陈经纬走到正在刷牙的柳行风背后使劲捶了他一下。哈哈一笑。 柳行风瞪了他一:“靠。敢情我要是不那么美你就哭爹喊娘了?” “老李其实挺后悔的。别怪他。”徐南山走过来|声说了句。然后就跑卫生间里嘘嘘去了。 陈经纬接着道:“真的。老李他这几天一直在吃斋念佛为你求平安……” 柳行风刷完牙。漱口。然后洗脸 陈经纬继续道:“哥不会骗你。前老李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 柳行风抹着曼秀雷敦磨砂洗面泥。舒爽的呻吟了一声。 “现在老李就在外忐忑呢。他当初只是一时冲动。大家都是兄弟……”徐南山嘘嘘完。无比飘逸丢下一句。 柳行腾好了。 陈经纬道:“柳柳…” 柳行风不去理他。径自走出独立卫生间。然后从小皮箱里掏出两瓶啤酒。双手一错。啤酒盖开。一瓶递给这一个月来消瘦不少颓唐不少的李藏舟。另一瓶拿在手上。 “老李。我也不跟你说啥。一切都在酒里。”柳|风深深看了一眼李舟。然后举起酒瓶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李藏舟苦笑一声:“当初如果不是我一时冲动把气走。你也不会出这么大一个事。我奢望你原谅我。只希望你好好对待她……”话没说完。看到柳行风乎一半。轻叹一声。举酒瓶。吹瓶。 “呵。这架势。这小子不是割袍断义吧?”陈经纬嘟囔一句。 喝完之后。满脸淡然的柳行风又取出四瓶啤酒。是他管即将关门打的小卖部老板买的。一人递了一瓶过去。笑道:“老李。刚刚那瓶酒。我本来是想跟你赔罪。跟你说声对不起的。谢那件事。我是真不知道。想不到你先了一步。刚刚南山哥有句话说的错。大家都是兄弟。以前那些不愉快别提了!” 李藏舟身子一震。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煎熬委屈责骂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他洒然一笑道:“对。好兄弟!” 徐南山狐疑道:“|瓶酒?” 柳行风咧开大嘴开心的笑着:“今天高兴。这酒啊。是为了庆祝哥梅开二度新交的女友啊。以后见了嫂夫人可不准打她主意。否则我把你们骨头都给拆了!” 陈经纬呸了一声:嫂夫人你个头。比老子小两岁呢。弟妹才差不多。啥时候请客?”说桀桀阴笑。 李藏舟有些落寞的道:“你要好好对待她……” 柳行风嘿嘿道:“要你说?我是好男人。盼兮好女人。天造的设的一对……” “等等?盼兮?”李藏舟发现。打断他道。 柳行风道:“对啊。顾盼兮。上接新生的时候。你们见过了。现在是我女朋友。” 哥三个各自脸上腾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道:“靠。有一朵鲜花被牛粪给糟蹋了!” :闹腾了一天好吧。我在这里yy下。光棍节出去过…… 第六十章 袁巍 穷途第六十章袁巍 白菜让猪给拱了。|想|文|学。(),好鲜花给插粪上了。一晚上柳|听那人几句好话。他翻个白眼。你们就嫉妒吧。大爷睡觉了! 十月八号照旧上课柳行风春风满面。见谁都咧开嘴笑着打招呼。路上碰上了以前教训过一顿的袁煌袁大纨绔。大纨绔显然是的到了什么消息。有些恶狠狠却又色厉内的瞪了柳行风两眼。行风只报之以微笑。 这小子现在春风的意马蹄疾。彩旗飘飘只当过眼云烟只想着家里旗。课堂上积极回答问题。大家都在说这家经历生死大变咋变了一模样?平常不挺低调的嘛? 其实柳行风只是想发泄下兴奋之情而已。 谢坐在后排。托着腮。笑吟吟看着心上人。 “今天我给大家置一个作业。大家从我这里拷一份《女士品茶》回去。十天之内看完。后写一份读后感。说说统计-的发展史。”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师洪云峰微笑着道。这位北大的年轻研究生就职于南安前途一片大好。 四十一个人轰然好。 柳|却瞥到了门口俏生站立着的顾盼兮。 心中一喜。背起挎包。小声对李藏舟道:“哥们。你们自己去吃饭。我有事。” 柳行风甚至没等洪云峰说完周安排。就一溜烟跑出了教室。 顾盼兮挽住柳行风膊。嘻嘻笑道:“你就这么急呀。” “是啊敢让老|久等。”柳行风嘿嘿一。 谢本来打算喊柳|风吃一顿中饭。见到这样一幕。却是浑身剧震脸色惨白。怔怔说不话来。 热恋阶段的男女总说不完的话教室到林荫|路。(天)两人有说有笑。忽然。一个女生铁青着脸从后边追过来一把扯住柳行风挎包。柳行风本来正在说一个荤段子被打断了有两分愠怒。回头道:“干嘛呢?” 就是一个巴掌往柳行风|上打去。 柳行风眼疾手快哪里会被她打?一把住杨姣手腕。冷笑道:说打就打。你以你是我妈?对不起我妈比你年轻漂亮多了。” 杨迪姣气的浑身哆嗦。:“好好。你个狗娘养的辜负了小。你给我等着!” 柳行风手上一紧。迪姣吃痛。倒抽了一口凉气。柳行风神色微寒:“你骂谁狗娘养地-不错。我是对谢愧疚。可不是你。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说完一撒手。拉着顾盼兮往食堂走去。 “风。我是不是很坏?”顾盼兮忽然道。 “你哪里坏了?我就不明白了。我好好地谈个恋爱。我寝室的人都没说什么。她们来凑什么热闹?”|风愤愤不平。 顾盼兮把头依-在柳行风肩头。轻叹一口气。 两人昨晚上商议好这个礼拜天去市里吃哈根达斯。好好玩一天庆祝庆祝。打完饭后。话题照旧。两人都是兴致勃勃。把刚才的不快都抛到一边去。 烂登场。端着饭菜要在顾盼兮身旁坐下。 柳行风双目一凝。伸手托住他肘尖。袁煌顿时不能下坐。 顾盼兮皱了皱眉。起身来绕过一。道:“我吃饱了。咱们走吧?” 柳行风见袁煌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想这厮莫非新找了个恐怖打手或者是过硬后台?否咋这么有|无恐? “袁大少您屈尊下驾。庙小。容不下您这大佛。但既然您非要在这吃。好。我们走。”柳行风心中虽然不惧。却不想惹出事来。说着就松开手。淡然一笑。牵着顾盼兮地手往食堂外走去。 袁煌本有两分恐惧。见柳行风松手。胆子就大了起来。他嘿嘿冷笑一声。大马金刀的坐下微笑着衅道:“柳行风。刚不是很横么?又不敢动手啦。你下面那玩意被狗吃了吧?” 柳行风霍然回头。目光如电。冷冷盯住袁煌。 袁煌浑然不觉。续:“你要是不行。早说。不然让我心爱地盼兮妹妹当个活寡妇。岂不痛哉?” 柳行风眯起眼。然低声道:“想讨打?” 袁煌一个激灵。回头向食堂角落:瞥了一眼。然后站起来高声大叫道:打?你算个什么西。也配和少爷我动手?再说了。你他妈就算能打。那又怎样?现在是钱和政治的年代。你那死鬼老爸也快退下来了。到时候你拿什么养盼兮?人家高门大户富贵人家千金大小姐。被你这头猪给糟蹋了爸:的心疼不?” 他大声叫出来。极侮辱之能。大半个食堂的人听到了。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都是想有好戏看了。闹哄哄地食堂一下子静了下来。 连顾盼兮这样温婉的女子都忍 竖柳眉。她正要说话。柳行风却摆了摆手。他明白一定是背后有人。 所以他慢慢伸出手印在钢制桌上然后收回手掌。桌上一个手掌印纹理毕现。既然你不出来。那就脆示之以强。让你知道两秒之内。我可以让这个人后半生夜生活不能自理。 可那人没有出现。 袁煌见了。却叫更欢了。跳到桌上。指着自己的脸道:“怎么?说不赢了。想开打?你就是堆狗屎。来啊。有本事就来打我啊?来。打这。有本事就打。” 袁大纨绔名扬六院。许多人都认的他这张脸。心想那个拉着大美人地平凡男生肯定是不敢打他的。看他地样子最多只是个普通人家。哪里的上有钱有势家大业大黑白通吃的袁家?他不敢地。不然一定会招来袁家报复男生们在这样想。心里有些鄙视柳|风但仔细一想换作自己也是不敢地。唉。兄弟苦了你了。谁叫人家势大呢? 可接下来的情却让大多数人大跌眼镜。 柳行风没说什么走上一步。干脆地甩了袁煌一个巴掌。五根手指印鲜红欲滴。 接着|风又一拳打出击中袁煌侧脸。袁煌惨叫一声。如腾云驾雾般飞出重重摔落地。然后“”的吐出几颗牙齿。 “你说让打的。”柳行风轻飘飘的丢下一句。 他妈地管他有哪后台。 柳行风的确会忍。但忍却不是样忍这种胸大无脑地子弟。不给点深刻教训。只怕以后会被死。他的忍。在那一巴掌和一拳中藏着。他只用两分力。 袁煌惊恐的看着柳风。虽然只是两分力。但他也承受不住。他回头望了望。咽下一大口鲜血。想说点求话。却发现嘴巴漏风。柳行风懒理他。只是对着盼兮灿烂一:“启禀老婆大人。这个废物被我打发了。处理的还意不?” 顾盼-微笑道:“行。” 紧接着大美人朗声道:“袁煌。我喜欢的是我身边这样地男人。而不是一台atm自动取款机。” 柳行风一耸肩。对袁煌竖了一个中指。嘴唇微动。 袁煌读出了那唇语:“来打扰我们。把你另一边牙齿打掉。”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行风准备掉头就走的时候。东边一条淡淡黑影在人群中不断穿梭。 “慢走。”一个身穿黑绒西装地中年汉子徐徐走来。叫住柳行风。 柳行风步子一顿。算出来了。 齿。这笔账。我袁巍和你算算。”他虽然说的古井波。但整个食堂人却听清清楚楚 袁巍?有些地头蛇经开始骚动。这不是广东黑道三大巨头之一胭脂扣座下七大虎将之一么? 天哪。原来他和袁煌有这么个关系。知趣者都已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柳行风并不知道袁巍的。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过握紧顾盼兮小手。心知对方一定有备而来。今天这事必难善了。 “你想打?”柳行风不和他讲理。采取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拳头。 毕竟在这个年代。枪杆子威力虽大。却不能随便抛头腾脸。否则警局一定派人把你抓走。你要是想在校园里看什么枪击件。那还是去美国的好。又或者去看电影。 袁巍微笑道:“年轻人。你很合我胃口。可他毕竟是我侄子。” “装什么逼。再装你也就根废。要打。过来?”柳行风伸出小手指。向袁巍勾了勾。 他明白这种情况下断然不能服软。一旦服软。对方就不仅仅是打你了。而是在踩在你头上拉屎撒尿。他然也运用望气看出了这人武功根底。虽然有两分功。但却远不如自己真气浑厚。 袁巍脸色一青。他-年在洪门分学武。正宗的北少林腿法。刁狠毒辣。在广东混了十几年罕逢敌手。哪里被人这样奚落过?他见刚才柳行风手法也并不如何利。一个初学艺的模样。当冷笑道:“小子。是你自己找死!”身子一晃一脚飞起。踢向柳行风下巴。 这一脚运劲巧而毒。不杀伤人命。又能快速制敌。这-是一省高官之子。伤的重了极为棘手。教训一下也就是了。 他对袁煌这个侄子是极不满意。但袁家是他大哥主事。袁煌是内定的家产继承人这孩子聪明。也好学就是太横。太目中无人。今天让他受这个教训。希望他能明白。 袁巍心中还在喟叹。脚上却忽然一接着一股无俦大力袭来袁巍不由己。一坐一股电流也似的劲力沿着脚跟处流遍全身。他脑中一片轰鸣。难受想要哇哇大吐。 第六十一章 女人。 穷途第六十一章女人。`3w` 算袁巍是最早跟胭脂扣的那元老。蒙传授山高深练气诀。总的来说有些内功功底。他只感觉有千百根细小银针同时在三万六千个毛孔上同时狠一扎。无数末梢神经纷纷痉挛。这滋味根本不能用疼痛来形容。立马让他眼泪横流。有些看热闹的家伙忍不住笑了。这么个西装革三十几的大男人。咋说哭就哭? 袁巍气运丹田。欲要有所行动。可这一运气不打。丹田却忽然一涨好像一个快要涨破的气球一般。紧接着又突然一缩。气球骤然变小。让袁巍平白无故打个冷战。 这是道家上乘秘术《金液还丹决》中的阴阳内劲攻击之法。这门内功本是养生之道。没有什么攻击手段。旨在养出一身浑厚之气。与孟子吾自养吾浩然之气一。但魏长卿却融入了一丝攻击手段。皆因这门练气诀内劲兼具阴阳。阴者柔狠。阳者刚大。一阴一阳。仿佛一冷一热。一涨一缩。如冰火两重天。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下刚才淡然微笑的袁巍可再淡然不起来笑不出来了。眼前这个大学生明显不是善茬。半躺在的上。以手撑的。恶狠狠的瞪着柳行风。 柳行风生怕有埋伏不敢松开顾盼兮的手。两人到袁巍面前。柳行风悄悄在这人耳边声道:“想叫人来继续?我劝你别闹太大。让你上司出马就行。一大堆持枪男子闯入校园。太不把广东军区看在眼里了吧?” 袁巍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学生竟然说中他心思他的确是打算回去召集手下小弟。几把被他中饱私囊没运出去的军火来学校找柳行风算账。他也不敢开枪。只要拿枪指着这个不知天高的厚的大学生的狗头。让他跪下头叫爷就行。 男人。面子比天。 袁巍在广横行这么久还真没当众出丑到这种度。 泪横流也就算了。还被一大堆十几二十几岁的大学生**裸的围观。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忍。 但是。柳行风既然出口道破他的意图。巍不能在此刻表露出刚刚所想。不然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他毫不怀疑眼睛像狼一样的大学生会偷偷结果掉。 正当袁巍在积极筹对策时。柳风却微笑着开口:“不过。即使你持枪过来。我也不怕你。武功到了我和你们帮主这个级数某些程度上说只要不是被一大堆人攒射。我们都能顺利夺。然后杀人!” 杀人两个字吐出……紧闭嘴唇默不语。 “所以你去把胭扣叫来。我很期待与她一会。”柳行风丢下这句话后。干净利落的转。揽着顾盼兮大步而 袁煌扑腾一下爬起。踉踉跄跄跑过去扶起三叔。讪笑道:“山叔……”他嘴巴漏气… 啪。 袁巍一个巴掌甩过。恼羞成怒:“跟我走!” 仍旧没人|。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对叔侄身上。 袁煌被三叔一巴掌`蒙了心想时候不能触他霉头又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泄。正好一大堆人直勾勾的盯袁煌大吼道:“看社摸看?么见过帅锅?吃吃|!” 袁巍觉。还是先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带医院去补牙吧。 静的飞过一只蚊子都能听到的食堂又变的哄闹起来。 不远处。柳行风拉着顾盼兮夺路而逃。 这种被围观的滋味。难受了。 “风。刚刚你怎么道那个人是胭脂扣的手下啊?”两人跑到学校后门小吃街上。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柳行风一指耳朵。微笑道:“我这双眼睛这对耳朵越来越灵敏啦。那个时候袁巍出场的时|。我听见右下方有位同学嘀咕说这不是胭脂扣七大虎将之一的袁巍嘛?然后我就知道了。这家伙的狠狠揍一顿。” “怎么啦?”顾盼 瞪大眼睛。好奇道。 柳行风冷笑道:“当初在白云山。我被两个人伏击。结果被一个叫做谢苍生的老人给救了。他跟我说过两女人。一个是北京城里的女诸葛上官采薇。一个是广州城里黑道大枭胭脂扣。我想那上官采薇是在北京救我出城的那个旗袍女人。虽然不明白她的动机。而那胭脂扣。我至今不知姓名。但一定是她泄露消息给那两个人知道的。广东省三大巨头。二在东莞。一在广州。而且。谢爷爷说过。这个女人曾经跟他提到过我。” 顾盼兮皱眉道:“你认识她么?她提到你?”说着狐疑的打量了他一下。 柳行风忙道:“老婆大人 相信我。我跟她没半毛钱关系。我估计是她听过我然后就记住我了。” 顾盼兮眯着眼睛。杀机凛然:“真的?” 柳行风指天发誓。弱弱的道:“真的…谢爷爷说她想对我下手。结果还是被他用计震慑住没出手…” “那刚刚那个袁巍。怎么好像不知道似的?”顾盼兮一针见血。 柳行风撇撇嘴:“那个人武功太差。还没资格知道这事。”这倒是实话。古往今来帮派中各种赚钱手段虽然花样翻新。但规矩总归没变。你能力没到那个层次。不管你多么核心。你都没资格知道这事。 顾盼兮哼了一:“武功好。很稀罕么?” 柳行风陪笑道:“是。那是。功好顶破天也就是个保镖啊什么的。我不就是老婆你的人保镖嘛!” 顾盼兮看傻兮兮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来。两人走到一间小吃店坐下。顾盼兮拉着他的手问道:“你以前好多事我都不知道。现在给我好好交代清楚!” 行风面色:“从哪里交代起?”他生怕顾盼兮会问起关于杨淼的事。那样就不好回答了。 顾盼兮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北京始吧。” “哦。北京啊。那时候是暑假。我们刚到上海。下了火车。和老婆分离之后。我心头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失落之感。久久不能平息……” “说重点!”顾盼兮根本不柳行风马屁所动。挥舞了一下粉嫩粉嫩的小拳头。柳眉倒竖。 “嗯嗯。那个时候和我们高中班上个 在上海逛夜市。然后有人挑衅哇。然后我们就动起手来。你公我当然是三下两下搞定掉那群人。然后……” 老板端上一小碗粉蒸肉。然后是两碗热气腾腾的水。 两人就这样边吃边说了起来。 恍如羊脂白玉刻成。一纤瘦到让人心疼的手伸出。 胭脂扣端起桌上盛上等庐山云雾的雕花茶碗。轻轻啜饮了一。 从暗无天日的山西煤窑。到现在芬芳馥郁幽兰之。一是的狱。一是天堂。 当初的那个削发指为誓的小女孩。那个恶狠狠的把“婕”改为“捷”的女孩。六年混迹江湖练的一身不俗技艺。杀人报仇之后逃窜东南。辗转流离。十二年来在广东一省出一片无比广阔的天空。到现在。她才二十九岁。 抚着眼角略微生出鱼尾纹。丁捷轻轻一叹。 女人总是敌不过易老年华的。 “再过六个月。三了。”丁捷。是人们眼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胭脂扣。抱着一只毛色纯白的波斯猫。不无怅然的低声呢喃。 强势如她。在临近三十的时候。也起了嫁人之心。 男人三十若不立。街坊邻舍恐怕都会以之为无能女人三十若不嫁。恐怕-病为“嫁不出去的老:女”。 人言可畏。这是追求完美的胭脂扣所不能容忍的 当初撇弃天生丽质然断发的她曾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去享受天的人伦之乐。无比毒辣的解了那个迫害死她父母兄弟的黑心煤窑老板后。她以为她永远只能以女魔头的强势姿态存在于世人眼中。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一晃十二年。当杀性的躯壳慢慢褪去。母性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来 人。始终是一撇一。 想到当初无比艰辛的跋涉山水。问道终南求的内劲残谱。勤修苦练方至今。一步一步。步履蹒跚。到了高处之后。又心心念念要攀向巅峰。一切一切。她费尽神力挖空心思走到如今。似乎成功已在眼前。只是。值的么? 9;的么? 胭脂扣轻轻问自己。 门被轻轻叩响。 近年来她极喜静。下人不敢过 打扰。连敲门声都需极轻。 “进来。”丁捷纤手一拍白猫背脊。波斯猫嗖的一下窜到角落里。 门被推开。 袁巍鼻|肿的出现在丁捷面前。 “怎么了?”胭脂看到属下模样。微微皱眉。广州城里。哪一路人这么大胆子敢动我的? 袁巍听到丁捷问话。知道。心中这口恶气十有**能吐干净了。 :呼。不说别的。我们十一点四十五断电。断后接着写。能写多少算多少。存稿。 第六十二章 虚空藏挪移法 严格来说,柳行风也就是运劲推了袁巍一把,并没有把他打得内外伤并发,虽然说在内劲上动了一点手脚,也只是纯粹的出于教训心理,他这一手很干脆的震慑住了袁氏叔侄,最起码袁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绝不敢在越过雷池一步。,他知道袁巍一定会找胭脂扣诉苦,也做好了准备和那女人大打一场再定一个君子之盟,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他却没料到袁巍会找人动手把自己弄个灰头土脸回去打小报告。 他高估了袁巍的智商。 内功练到柳行风这种境界,眼耳口鼻身意六识都会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这种人的眼力劲,要想看明白袁巍的伤是被那种程度的人揍成的还真不是难事,更何谈走遍大江南北的女枭胭脂扣丁捷? 袁巍如履薄冰的措辞打报告,如泣如诉的说着柳行风怎样嚣张怎样跋扈,胭脂扣只是淡然的看着他,如玉脸庞上神色没有半分波动。 “这么说,你那爱惹祸的宝贝侄子看上了人家的女人,你替他出头,结果打不过人家,还自个儿弄身破破烂烂的伤回来见我?”等到袁巍说完,胭脂扣头也不抬,手指轻轻敲着紫檀桌案,淡然道。 袁巍如果还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那就真是头猪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额头上渗出冷汗。 “山西号晋,往上就是内蒙古,我年幼时北窜南逃,饥一顿饱一顿,也曾在草原上厮混过一段日子,游牧民族的人率真坦荡,憎恶分明,所以我回来后就特别讨厌汉人装腔作势拐弯抹角的一套……袁巍,你跟我也有八年了,现在还不清楚你主子的性子?”胭脂扣指着墙壁上一副硕大手绘地图,细长手指从太原挪到内蒙古,缓缓说道,刚开始悠然缅怀,后来话锋陡转,抬起臻,目光如狼,阴森森盯着战战兢兢的西装男人。 袁巍身子一颤,想到丁捷两年来撒手不管大小事务,性子愈古怪,心中暗骂道:“这两年你阴阳不定,变幻莫测,哪个敢触你霉头!”嘴上却呼了一声道:“头儿……” 胭脂扣听到这声“头儿”,好像又回到当初最辛苦的拼杀阶段,她微微叹息,昔年一刀一枪砍出来的兄弟们,都蜕变成了好吃懒毛蒜皮的市井无赖了么? “知道么,狼心不是良心,因为它有十足兽性,去了那个反犬旁,狼比谁都有良心。”胭脂扣忽然说道。 袁巍一怔。含糊“嗯”了一声。他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胭脂扣微笑着。心想:“可是。我是多么想再一次狼心狗肺肆无忌惮地撕咬挣扎啊……”嘴上却没说出来。 她只是款款轻移莲步。然后伸手在袁巍心口一点。笑道:“可有时候。良心。比狼心可怕。” 袁巍被这句话吓得魂不附体。理|想|文|。近年来。通读经史子集地丁捷。似乎哪一句话都意有所指。根本不是他大脑能跟上地。 丁捷在袁巍手肘处托了一把。觉他并没受到什么内伤。嘴角噙起玩味地笑意。柳行风。任广州城里哪一个上道地男人听到我地名头。大都不敢来惹我。你一个毛头少年。是真有什么了不得地本事。还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也好。陪你玩一次。 名震天下柳圭年的孙子,充其量也就是头巨型玄龟,又怎敌得过驰骋草原啸傲天下的苍狼? 生意渐渐由黑转白,在国外的那笔巨额资金也即将要洗净,一个已经慢慢蜕变为社会名流的黑道女,似乎厌倦了上层社会中烦不胜烦地商业礼节,疲惫而倦怠,她抬头望天,今天天很蓝,白云蓝天相映成趣,她的目光渐渐飘远,飘到当年那硕果仅存的大草原上,遍地的鼠洞兔洞,不时窜出的野物,以及老人爽朗大笑时皱起地有如橘皮般的脸庞。 草原呵,你是否还好? 阳光艰难的从地理位置独特的窗台挤进,投射在丁捷本就柔和温婉的脸庞上,但似乎习惯黑暗很久的她并不着恼,相反移步走到窗前,拨开细密窗帘,嘴角边上绽放出点点笑意,袁巍一呆,头儿,当年那个浑身上下洋溢着无比青春活力的头儿,又回来了? 小吃店旁那对情侣还在絮絮叨叨,柳行风把整个故事说地差不多,顾盼兮托着腮,怔怔道:“这么说,李猎水大哥为你们一家真的付出了很多……” “那为老不尊的家伙要听见你叫他大哥,不得了哦,掀了天了还。”柳行风伸个懒腰,微笑道。 顾盼兮白他一眼,道:“以前怎么没现你这么油腔滑调。” 柳行风结了帐,从背后搂住顾盼兮,笑道:“怎么,后悔啦?来不及喽。”说着一把抱起她来,哈哈大笑。 两人闹作一团。 “说真的,这礼拜天我们去趟市区,拜访一下李大哥吧?”顾盼兮咯咯笑道。 柳行风耸肩道:“感觉上似乎蛮久不见,我也老想他了,嗯,去吧,就怕大嫂吃醋。” 顾盼兮伸出纤手拧住柳行风耳朵,咬牙切齿质问道:“你莫非跟他有一腿?” 柳行风浑然不知痛楚,乐呵呵傻笑道:“他几次三番 下手,都被我疾言厉色的谢绝,我心里真地是只有老个啊……” 他们慢悠悠的渐行渐远。 坐在对面那间面馆里地谢则黯然神伤。 杨迪姣咬牙切齿,恨恨道:“新人换旧人,柳行风良心被狗吃啦?” 谢低声道:“他也没对我做过什么,甚至连口头上的敷衍都没有,又怎么谈得上新人换旧人,我么,连旧人地资格都不具备……” 杨迪姣心疼的抚着谢柔柔长,轻叹一声。 柳行风现在六识敏锐,早就现谢坐在面馆不起眼地角落里痴痴凝望,这个少女甚至连筷子都没动一下。 他终究是忍不住对她歉然一笑。 谢似乎看到,也报之以一笑,祝你们幸福。 回到寝室,柳行风百无聊赖,从保险箱里取出久违的电脑,打开,上网。 精气神充盈如他,已不用再每日抓肩头那两块肌肉,更不用偷偷躲到哪个角落里扎马,根基,早在幼时便扎好,承造化神剑传人之助,渡过了那个生死大劫,柳行风已能勉强跻身一流高手。 魏长卿那里传下的古老练武窍门,任何一项,放到现在,都是无价宝藏。 拿最简单的一项来说,现在也依然有人在练。人在早上通常会憋着一泡尿,清晨醒来时,练武之人双手交叉,不断去抓腰间两块肌肉,直到把那泡尿全化作汗渍排出体外为止,腰间练完,就轮到肋旁,肋旁之后,便是腋下,腋下之后,才轮到肩头。 这样坚持着练一年,上身各部位皆能为攻敌利器。 下半身当然另有练习之法。 这些基本功夫,是柳行风从高中开始就悄悄开始练地,到现在百病不生。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一系列的作为,引起了伏龙菩提真气过早萌。 随意看了两则新闻,柳行风拿过一本厚重典籍,参同契。 这部奇书历来为人所不解,其实大多还是述讲时位,从易经中衍生开来,有无穷妙用。 柳行风前两年就读过这部书,根据易经一些模糊概念,理解了一部分,现在重读,模模糊糊又生出许多领悟来。 忽然,灵光一现! 他似乎要抓住什么,但只是一瞬间的失神,星驰电掣,依旧懵懂。 柳行风有些不甘心的砸了砸床板,哼哼唧唧。 在跟沐颖深情电话地徐南山不满道:“老柳,干啥呢?” 柳行风吐出一口气,缩了缩肩,歉然道:“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在桌案旁伏案疾书的李藏舟则道:“柳柳,别烦心,是不是被女人折腾了,唉,听哥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只管下手……” 柳行风转身轻盈跃下床来,轻轻敲了一下李藏舟的头,笑道:“做你的作业吧,下次又被老师抽到,有你好看。” 李藏舟有些羡慕的看着他,哼哼道:“这家伙,武功好了不起啊。” 柳行风会武功地事,全班人全知道了,连老师校长都有耳闻,但基于现代化武器无比强悍这一条件,大家除了多了两分敬畏,还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随意在宿舍楼下找了片草地,柳行风盘膝而坐。 “老师?刚刚我有模模糊糊悟到什么,可是……”柳行风有些苦恼的对魏长卿道。 魏长卿神秘一笑:“你若能真切悟到,那就是你福分和机缘,或许再过一年就能上天台山与造化神剑决斗,但既然无法领悟,那就是还欠修为,徒儿啊,为师跟你说,老窝在一两个地方,总不如海阔天空肆意纵横的好。” 柳行风挠挠头,叹道:“总得把学业给完成吧……” 魏长卿没说别的,只笑笑道:“读万卷书固然要,行万里路也不可缺……” 接下来,柳行风便着意打坐练气。 身体练到他这个程度,再练下去,只会练出一身堪比健美运动员地r子肉,加上他近一米八的身高,反而失了灵动。 那样爆力固然强,可爆力这东西,可以用内劲来弥补。 精气神。 精和气,柳行风都修炼到一定程度了,身体虽然或许还不够,却可以以气养精。 还差那一项神。 他在想,如那个杀手于陆一样,把握杀伐场上所有细节,微观和宏观的大局观缺一不可,无是需要极大神念的。 那要怎样修炼呢? 像魏长卿所说那样凭借大自然动物来练,固然是个法子,可到如今已经不够了。 他也问过师傅接下来要怎样,魏长卿很干脆的抛给他六个字:“读书,练功,游历。” 柳行风翻白眼,现在要读书可以,要练功也不难,要游历,省省吧,一个星期的课能把你腰累垮。 呼。 他长长呼出口气,摒除思虑,开始打坐练气。 来来往往无数行人,愣是没有一个注意到楼栋角落里隐藏着一个跌珈而坐的大学生。 他在修炼魏长卿新传地“虚空藏挪移法”。 第六十三章 会晤 人命在几间?” 对曰:“呼吸之间。”--------《四十二章经》 虚空无尽藏法,柳行风练得这套功夫,是佛门至巧的上乘掌法,乃是宋时参廖禅师悟自佛典之中,辗转为魏长卿所得。掌法繁复,心诀却更为艰难。 柳行风右手结印,左手捏诀,跌珈而坐,仿若一尊佛陀,寂然不动,万魔降服。他仿佛端坐虚空之中,周身气息流转,一呼一吸,一静一动,无不悠长绵泊,浩浩荡荡。 秋后午间阳光不毒,相反草地上还有微微寒意。 虚空藏大挪移掌法,重点不在虚空藏三字,只在挪移上做功夫。你这一掌明明落点在左,可击下之时,却偏偏往右。虚实不定,黑白难分,乱花迷眼,我自挪移。比之经纶手,这套掌法,更加小巧,更加繁复,更加厉害。 柳行风轻轻呼出一口气,绵长悠远,至尽头时微微一缩,却不急着吸气,这一呼一吸的停顿,就叫做息。体内内息流转,劲力勃。 从中午十二点半到下午两点三十二,他总共呼吸了十三次。 任哪位医生看到这幅场景,都会惊讶说是医学上的奇迹。 到三点整的时候,柳行风如长鲸饮水,深深吸进一口气,无比舒坦。柳行风睁开眼,四野无人,他微微一笑,知道这套掌法的心诀窍门,已大抵掌握,只需花一些时间去熟悉,便能运用自如。 当然。这也跟他这段日子熟悉佛典有关。 他站起身。只觉精力充沛。这便是以气养精地效果。 西方有许多国家盛产大力士。筋骨粗壮。坚韧无比。这些人天生力大。稍一锻炼。举手就有开碑裂石之力。可却不通经脉之学。不懂养气之道。拳击场上出手迅猛。有如雷霆。大动筋骨。却是不免折寿。而相较之下。东方人则聪明得多。以气养精。沟通天地。往往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地小道士。一出手却比那些大力士更加迅速。更加猛烈。更加毒辣。比如民国时期。霍元甲大师看起来并不如何雄壮。却能在擂台上一举克敌。把精武精神扬光大。 笼统来说。这是东西方文化地差异。 就算有武学大师把欧洲猛汉收录门墙。仔细调教个三年五载。也无法填平彼此之间地巨大鸿沟。更何况各门各派帚自珍。传授给其他中国人尚且不愿。更何谈洋人? 区区一门唐手都能衍生出风靡世界地跆拳道和空手道。中华武术何等博大精深。可想而知。 柳行风偷偷练了一遍掌法,感觉并无窒碍,才心满意足的拍拍屁股站起身,准备回寝室。 忽然,他耳朵一动,听到轻微响动,霍然回头,眼睛微眯,盯着远处那个抱胸微笑的漂亮女人。 女人穿着美式风格的白蓝相间地毛衣和直筒牛仔裤,脚下精致小巧的帆布鞋与之相映成趣,她捋起了一截袖子,露出极美的手臂,骨肉匀称,不似飞燕瘦,也不及玉环肥,恰在两之间,可称丰腴,也可称骨感,小臂至手腕一段有若白玉雕成,骨节处竟似微微透明,几乎可见血液流动,他微微一惊,记得魏长卿说过,这算是某种拳法练到刚柔相济境界的征兆。 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女人斜靠在一辆玛莎拉蒂车门上,左手四指捻着一根香烟,右手搭在左手手肘处,吞云吐雾,神情淡然。 “胭脂扣?”柳行风有些怀的问道,他实在不能肯定那个在广州城里有着赫赫声名地女枭会否如此年轻。 女人微笑着掐灭烟头,拍手笑道:“bingo,恭喜你答对了,不过,请叫我丁捷,敏捷的捷哦。”她踏着黄的松软草地,款款而来。 “丁捷?”柳行风一手负在背后,潜运暗劲,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喂喂,同学,不必紧张,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丁捷微笑着站在离柳行风十米之外,摊了摊手。 柳行风耸肩道:“没想到,你还挺漂亮的。” 胭脂扣露出一个让男人炫目地灿烂笑容:“刚刚想通些事情,不然你该把漂亮换成阴郁了。” 似乎她并没有什么敌意啊…柳行风暗暗想道,难道她不是代人出头?从小呆在柳抱朴身边,很早就学会察言观色的柳行风看似浑噩,实则精明,如果不是察觉到袁巍那双眼睛里的凶悍神色,说不定他还真以为对方是什么世外高人。 “呃,问个问题,你多大了?”柳行风没料到根本没营造出剑拔弩张地气氛,脑筋有些转不过来,不知道咋接下话头,于是便随口问了句。 胭脂扣耸耸肩,微笑道:“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哦,尤其对男人。” 她的每一句话都适可而止,绝不多余,既不会让男人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会摆出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势头。 可却难为了没跟多少人物打过交道地柳行风,他本来就有些不知所措,如果这个女人像袁巍一样凶神恶煞一下,他立刻就能摆出姿势大打出手,自从一枪崩了叶如龙,这家伙骨子里崇尚暴力的分子弥漫出来,挡都挡不住。 胭脂扣抿嘴轻笑,嫩雏啊,这哪里是以隐忍计谋著称的神龟之孙,分明就是一头只知撕咬挣扎的草原小狼。 她轻轻的呢喃:“真像他啊……”想到那个被她刻意模仿的老男人,胭脂扣心中暖意涌起,冲着这份相像,她知道今天断然动不了手。 “刚刚地掌法不错,你爷爷教你的?”胭脂扣不经意走近两步,懒洋洋地一笑,无比魅惑,柳行风又如临大敌。 柳行风摇头道:“不是。” 丁捷眉尖一挑:“哦?这掌法大巧若拙,刚柔并济,了不得啊,我还道世上武功绝顶之士唯有四人,莫非又多了一个?” “哪四个?”听到这种八卦,柳行风精神一振。 丁捷也不在意柳行风答非所问,还反客为主,轻轻踱步,漫声道:“第一个,推台湾叶家叶雄韬,他练得是密宗独树一帜的浮屠奇劲,蒋中正公有雄才而无大略,可这位叶雄韬先生目光却极长远,只可惜他当时只是小小一个警卫员。再先谋国后谋家再谋自身,虽然无双国士,却始终不及你爷爷那般老辣。” 听到爷爷坏话,柳行风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 “我爷爷是第二?” 胭脂扣摇头笑道:“在我心中,你爷爷柳圭年排第三位,这也是位武学大宗师,可据可靠消息,他极为爱惜羽翼,从不以深犯险境,这一处失了胆气,然后抢亲逼婚,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先己后人, 未免落了下风,当然,在那个动荡年代,他投身军国,无是值得敬佩的。再,他练得是玄门正宗地武术,比之叶雄韬的密宗旁门只强不弱,可却始终不能打赢他,纠葛纷争数十年至今不能断绝。虽然都是绝顶奇才,但如果境遇相同,你爷爷的成就,极有可能比叶雄韬低,所以,他排第三,无可厚非。”说着,她笑着耸了耸肩。 “一个走私军火起家,玩黑道砍人杀人的女人,跟我说一个将军人品不好,你觉得讽刺不?”柳行风听得有些气愤,嘲讽道。 “那些都是以前地活啦,这个地球,人口太多,迟早不堪重负,我为地球母亲除掉几个负担,替天行道而已。”丁捷不以为意,伸出手来仿佛端详,似乎是在炫耀这样一双白皙柔嫩的手怎么可能沾染过鲜血。 柳行风听得气往上冲,大声道:“杀人还能用替天行道的理由……” 丁捷打断他道:“别吼,给你小媳妇看见了就不得了了,小朋友,水里那些个英雄好汉照样杀人放火,还不是打着杆替天行道的旗号?何况,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了那么多人还能活到现在么?因为,我军火的走私对象,是……”说着指了指天上。 柳行风说不出话了。 “天地是大命,人和动物都是小命,哪一天大命毁了,小命也将不负存在。人杀人,狗咬狗,本来就天经地义,只是人类要维护自身地利益,怕自己有天被人杀,于是制订了法律法规,这点,是极好的,我举双手赞成。只是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该死却没死的人,还活得特别滋润,我看不过去,把他们干掉,然后取其财产,这未必是对,但也未必是错。”胭脂扣微笑着说道,柳行风忽然觉得,舅舅和她,真有几分相像。 “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胭脂扣呵呵一笑,看着柳行风的目光就像在端详一个可爱的瓷娃娃,这小子,有些想法真是天真地可爱。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至于第四位,是杭州吴山的剑仙鱼道人,这是典型的世外高人,任你外边打地天翻地覆,我自岿然不动修道练功,一套残缺的鱼龙剑诀被他枯坐山中耗三十年时光补全,冲这份定力,足以让他身登绝顶。” 丁捷的话带着无与伦比的说服力,显然对于这些高手地资料,她做足了收集工作,然后具体分析,再加上自己的主观判断,才汇聚成柳行风耳中听到的一句句话。 “那第二位高人呢?”柳行风根本对老一辈高人的所作所为不甚清楚,听到叶雄韬被排在第一位,他心里明明有些不爽,可就是没证据说不出来,只能转移话题。 胭脂扣深深吸了口气,拍拍草地拂开灰尘,就地坐下,点了一根香烟,道:“这第二位高人,或许整个世界都只有我一人晓得。他是草原的圣,智慧超凡脱俗,武功也臻绝顶,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练得是什么功夫,总之,当我在十六岁那年达到气入脏腑的境界,还是被他一招击败,可是,我想,他或许应该比不过叶雄韬吧,在草原地那片天空下,虽然畅快,却比不上在中华大地博弈一局来得痛快。他就像是狼群的头狼,捍卫着属于自己地领土,杀伐果断,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无可比拟的魅力……” 柳行风也跟着坐下,他当然没有放松戒备,胭脂扣这种人似乎最擅长谈笑杀人,他浑身绷紧,注意她神色变化,这位强势到让七百须眉臣服裙下地女枭已从最初的精明强干蜕变成一副缅怀姿态,因为她不自禁就想起那人,那策马豪笑地风姿,睥睨天下的傲气,徒手博狼的悍勇,无一不让她深深崇拜……至于草原的蓝天白云,牛羊马匹,牧民们满是汗水的脸上的笑容,都只是陪衬了。 “你喜欢他?”柳行风冷不丁刺出一句。 丁捷霍然变色,站起身来,目光如刀,射向柳行风。 柳行风也跟着站起,冷冷看着丁捷。 这个女人的眼眸中有着狼一样的光芒,他忽然明白了,刚刚见面的时候,胭脂扣那句“不然你该把漂亮换成阴郁了”从何而来。现在她这副模样,何止是阴郁,简直让人胆寒。 很难想象,一个女人会有如此狰狞的眼神。 忽然,胭脂扣轻轻一叹:“算了,小孩子,不懂事。” 柳行风微微皱眉,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他沉吟一会,道:“我欺负了你下边的人,你不想替他报仇?”。 “你很想打架么?怎么一点都不像你爷爷?”胭脂扣嗤笑道。 柳行风道:“你见过我爷爷?如果没见过,又怎么能说我不像他?” 胭脂扣微笑道:“我没见过他,他的档案属于机密,但我手下却有专人搜集资料,从四年前到现在,从未间断,虽然不知道他长啥样子,但是,我敢说,除了中央某些高层,整个中国,我是最了解他的人。” 柳行风心里憋屈,这女人打又不打,话又这么多,每句话还都能占到上风,靠之。 他小声嘟囔:“大言不惭。” 胭脂扣掩口轻笑:“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小朋友,我知道王昱王老爷子和你们小俩口关系不浅,所以,我绝不会动你,相反,或许还能给你一些帮助。呼,好久没说这么久话了,你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很合老娘胃口,除了嘴巴臭了点。” 柳行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突然现,眼前这位,也就是个二十来岁三十出头的女人,或许,某些个性上来说,还像个女孩。 胭脂扣递给他一张名片,把剩下那截香烟一口吸尽,道:“据说前些日子,你爷爷和叶雄韬在上海大战一场,地点似乎是顾东亭家,有趣啊,小朋友,你要小心点哦。有什么事,call我。”说着哈哈一笑,开着玛莎拉蒂飞速而去。 柳行风眯着眼睛,目送车子走远,他知道,这一轮交锋是自己输了,对方对信息的把握程度太高,简直无孔不入。不过,她似乎有某种顾忌不敢出手。 起前两天洪云峰老师说的“信息是企业的命脉”,柳行风心脏噗通一跳,伸手入怀中,取出那张贴身而藏的淡青色纸张,触手滑腻,却不见任何字迹。 “青云谱啊青云谱,你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柳行风轻轻呢喃。 第六十四章 回忆 穷途第六十四章回忆 青云谱被顾东亭送给柳行风开始。提供本书txt电子书下载后者就一直在琢纸。手指抚过。滑腻有如女人肌肤。无论你怎样折叠。甚至是胡乱塞成一团。再次铺张开来时。这张绢纸照旧平整光滑。没有半点折痕。也没有字迹显示。 他问过顾盼兮。这张绢纸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可答案却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试过用水浸泡。可青云谱只是静静漂浮在水面上。 他也试过用火烘烤。可青云谱还是没半点反应。 于是。柳行风知道。以自己的道行。想要窥破这中间的奥妙。还早。 到了学校后。他白身怀重宝不轻示于人的道理。也就把这绢纸贴身而藏。再不拿出来反复研究做无用功。 胭脂扣的一番。让他隐隐觉的。这女人就是冲这玩意来的。不然她为何几次三番跑到谢苍生茅屋里找茬? 儒门历1传薪火灭的重宝。是什么?柳行风再次把绢纸贴身藏好。 天下午没课。他回到寝室的时候。三个男人都躺床上睡懒觉。有人说大学第二年是最累的一年。因为课多。所以一有闲暇。大家都疯狂补眠。 悄悄的爬上床。柳行风望着天花板发。忽然。手机震动起来。 是这一届班长林川的电话。这哥 哈哈笑道:“柳大寝室长。通知你们寝室各位。本周五。们集体去南开封旅游。旅行团已经联系好。除去班费-人再两百元。不想去的打电话跟我说。顺便说一句。嘿嘿。可以带家属。” “瞧你春风满。泡到个妞”柳行风小声笑着问。 林川笑道:“梅开二度。梅开二度这个世界男女比例一百零八比一百。好歹我不是剩下那八个。呵呵。不也那啥了么。” 柳行风一笑。小声道:“你消息还真灵通。呵。现在那几个家伙在睡觉。等他们醒了我再通知。” “嗯。好。麻烦了新官上任不容易啊以后多多支持。” 柳行风笑眯眯的道:“然当。” 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那儿终于相继醒来。柳行风把话说了那三个巴不天下大没课上的家伙举双手赞 “呃。去哪?”陈经纬汗兮兮的跑了趟atm取钱交上。忽然问道。 柳行风数了数手上的大红色毛爷爷八张。笑眯眯的道:“河南。开封。” 陈经纬皱眉道:“开封?什么的方。好玩么?” “我没去过。估计该还不错。那可是曾经做过全国首都的的方。反正我们课多嘛。难的请假出去散散心。”柳行风头也不抬的说道。 徐南山笑着道:“开封是七朝都汴梁啊大梁啊。东啊汴京啊都是它的名字。战国时是国的首都。五1十国的时候也有几个国家坐落于此。其中最有名的是北宋。” 陈经纬哼一声:“有文化了不起啊。哥上网。也能倒背如流。” 徐南山笑眯眯的一点不生气:“知道你就是嫉妒我。嘿嘿。找沐颖去。睡了一个下午。精力充沛啊……” 陈经纬直瞪牛眼。却只能目送徐南山大摇大摆走出寝室。男人的自信的确是来自女人啊。你瞧徐南山多大牌。 柳行风没注意两个人说话。因为他感觉到灵魂一阵震颤。 “行风。你们要去汴京?”魏长卿主动联系上柳行风。 柳行风道:“是啊-天上课也忒枯燥。正巧那女人可能要有所动作。去开封玩一玩。不定还能出青云谱的奥秘。” 自从柳行风的伏龙菩提被化解魏长卿就再不如之前那般知无不言言不尽了。毕竟。属于柳行风自己的路。还的他自己来走。如果过多倚靠自己。那终其一。也不过是个二流角色。 所以。什么青云谱。么胭脂扣。些在你能力范围之内的事。你自己解决。别来问我。 魏长卿很明白的告诉柳行风。柳行风表示理解。 所以魏长卿沉寂了许久。除了偶尔传授一两套武功让柳行风抄录在册。其他时间。都只是自顾自参研炼神之法。 “师傅。怎么了?”柳行风见魏长卿久久不说话。问道。 魏长卿一怔。道:“没什么。没什么。” 柳行风忽然想起。魏长卿是从南宋穿越到现代。寄居在自己体内。那么。他对北宋故都的情感。绝对非同一般。 可接下来他的问题。都是石沉大。魏长卿没理他。 这让柳行风感觉怪怪的。他本能的感觉到 定自若的魏长卿思潮起伏。 晚饭时分。柳行风跟顾盼兮商量一去开封旅游的事。顾盼兮雀跃的答应了。金融学院的程安排也极度让人不好过。能出去散散心。而且还是跟爱侣一起。无疑是件心旷神怡的乐事。晚八点后。送顾盼兮回到宿舍。原本有闲逛爱好的柳行风被好奇心驱使。早早回寝。 李藏舟等三人都在戴着耳机杀dota。很安静。 柳行风没加入到那个行列里去。他只是平心凝神。端坐在椅子上。稍嫌挤的桌面堆满书册。可他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做到“此身非我身”五字要诀。试着融入魏长卿的记忆。 这是一件很玄的事情。道经里许多记载都提到过如何出窍。如何入定。基本原理还是“此身非我身”五字。柳行风通读经典。脑子里已形成一个大概轮廓。所以做起来并不难。 试着去感应。融入。一点一点。如滴水穿石。静谧而悠远。 渐。他闭上眼。心静如水不起波澜。 黑暗总能予人们不安全的感觉。柳行风嘴唇轻轻开阖。 一缕柔和的阳光打黑暗的束缚。 柳行风看到一个身穿白袍轻瘦男人打开床边的窗户。窗外金阳初升。普照万物。齐大的一片苍茫。 “万里江山如斯妖娆。可惜却支离碎……”男人轻声呢喃。 床头一个玄衣男子盘而坐。三缕长须无风自动。骨仙风。 玄衣男子睁开眼。叹道:“幼安。何故生此愁绪?” 看到这双凛然生威的细长凤眼。柳行风明白。这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是乃师魏长 而那个神色坚毅。身如古松般的年轻男子。或许就是号称词中之龙。对后世词坛影响莫大的辛稼轩。 辛弃疾。原字坦夫。后改字幼安。号稼轩。南宋著名词人。 这是他高一的时候熟了的。 冬日严寒。辛弃疾出一口白道:“前辈。这江山。已经变了太多了啊…这齐鲁北的。汉人们大多忘了宋人衣冠。距岳鹏举韩良臣的年代。也已过去了二十多年…” 魏长卿目光冷冷。淡淡道:“信心么?” 辛弃疾微笑道:“有信心不一定赢。但没有信心。一定是输。既然如此。我为何没有信心?只是。我怕朝廷没信心。” 魏长卿站起身。昨夜与这小友连床夜话。大谈家国大事。武功霸业。辛弃疾年纪虽小。气魄却大。颇让魏长卿心折。英雄。必然亦惜英雄。 “幼安。齐鲁二十义军。以你为魁首。无论如何。你不能倒。”魏长卿沉吟着吐出这一番话。续道:“当今圣上虽然看似懦弱。其实却暗自厉兵马。我知你不。可是。二十年前。临安斗武大会我夺的天下剑主之名。那见证人你道是谁?是岳飞鹏举。他正和秦丞相谈笑风生。 后来我才知道。岳帅是在和秦丞相谈论国库经费足不足够支持这数十万大军北上。其结果自然是不能。这并非虚言。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任哪一位名将打仗。也不能没有饭吃。你现在统二十万义军。知道这中间的难处了么?我想。这二年来。陛下想必已经囤积了足够的粮食。以供大军出。只差一员大将。我与你虽只是相交数日。却明白你能担大任。” 说着。魏长卿深深的看了一眼辛弃疾。 辛弃疾淡然一笑:“前几日。江北草上飞自北国归来。告诉我一件事。先帝遗下一子。我想。陛下是不会想要把这位皇子接回了。” 魏长卿摇头道:“先前有谣言道陛下为巩固皇位。故意按兵不发。可那时被金人掠夺。国力大损。根本无力北伐。所以才有此谣言。可如今二帝病死北国----上根本无所顾忌。就算先帝皇子归来。他毫无根基。怎么有能力夺下皇位?幼安。你是第一流的将才。若这中华大的能让你尽情舒展拳脚。成就必不在岳鹏举之下。岳鹏举之死。或许多少和那句“直捣黄龙。迎回二帝”有关。但最根本的。还是那“立太子”一事。犯了皇家的忌讳。” 辛弃疾叹道:“前辈。你是在劝我对官家表明忠心?” 魏长:“陛下很看重你……” 辛弃疾呵呵一笑。在桌上铺展开一张雪白笺纸。刷刷刷提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一段瘦硬字体。 魏长卿接过纸来一看。满意的一笑。 第六十五章 一份感动 穷途第六十五章一份感动 金主完颜亮近来调动兵马。似乎随时准备南下。这位雄才。你瞧他篡位登基。手段何等雷厉风行。那一干忠臣也被斩杀殆尽。却乏大略。不懂元大损后修养生息。相比之下。下似乎大略在握。却少了拿两分雄……” 辛弃疾写完那不卑不亢的一封雪笺。端坐闭目。忽然吐出一番这样的言语。 魏长卿神色一变。想说些什么。却明白辛弃疾所言不虚。最后只是黯然叹道:“你这番话。外人面前。可不能吐露分毫。否则性命难保。” 辛弃疾微微一笑。腾腾起身。走向外边雪的。展开拳脚架势。拳如象。脚如龙。似豹奔。似虎跃。气魄雄奇。就连魏长卿这等天下第一等的大宗师也是拍手叫好。 这一套拳脚是他兴之所至。随手所创。并不能说有多精妙多深奥。但那一股如百兽狂奔的气魄。却能让观者情不自禁的心潮起伏。 柳行风最起码懂一项他所没有的东西。感动。 “周有屠。传于世间。奈何本无龙。此术何用?我有缚虎手。世亦有猛虎。了却君王事……” 辛弃疾曼吟来。声如洪钟。回荡在茫茫旷野中。亦不显孤单。只是那一缕落寞。他吟道“了却君王事”后边一句却住口不语。 长卿知道他如东来紫气般源源不绝的的才华。断然不会出现这等后力不济的情形。唯一原因。只能是朝廷的某些作为寒了他的心。魏长卿长叹一声:“好一缚虎手!”言罢飘然而去。 “前辈何所往?茫雪花纷落。辛弃疾拳停住。大声道。 魏长卿足下不停。吐气开声道:“我取金主贴身侍卫完颜忽律人头赠你。有此人头颅。大好前程不难。” 望着远处渐渐化作一小黑点的魏长卿辛弃疾眼睛一热。在这势力纠葛人心险恶的大宋朝。有什么比这份推心置腹的情感更让人感动? “金人虽说未必抱作一团。我汉人却勾心斗角……”辛弃疾低声叹息。越靠近权利中心。越能感觉到那漩涡无比强大的毁灭能力。仅仅在这小小的齐鲁一隅。张安国叛逃。耿京身死。一个荣华富贵一个死无葬身之的这就是绝对利益的诱惑。算是岳鹏举那样顶天立的的人物。不也不明不白的惨死在风波亭么? 柳行风几乎读懂了他的内心独白前车覆辙无比惨痛的例子摆在眼前。还能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这份大无畏。足可以见出辛弃疾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的澄澈与。 山东二十万义军的领袖一个仅仅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漫天 花中拔出长剑。翩然起舞。无比坚定的吟道:“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魏长卿远远望着。含笑颔首。伸手握紧腰间长剑。踏着玄奇步伐飞奔而去。 这一幕古奥豪雄的画面渐渐消失柳行风心潮澎湃词中之龙。亦为人中之龙! 对于那一套并不怎么珍重的缚虎他也有了-的认识。 那是感动。一阅历。 他开始思索。师傅称秦桧为秦丞相。对朝廷的忠诚程度也是极高。他不知道岳飞的真正死因么?想到这他又在心底唤了两声。魏长卿仍不作答复。 在上海一番洗礼。行风思虑澄澈后。能随时感应到魏长卿的存在。现在。师傅依旧存。只是他选择沉默。 柳行风心想。魏长卿或许早就在行风平时看的时候获悉了秦桧暗害岳飞的消息。只是一直不愿承认而已。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本朝毛太祖荡平天下之前。这种观念。一直深深植根在每个汉人的心中。秦桧居相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有怀疑。恐怕也压下不吧。 当然。这只是他的测。真实情。只能去问魏长卿。 那么。魏长卿那个时候。在朝廷中。又是什么职位呢?能举荐辛弃疾面圣。这份能量也绝不会小。 安斗武大会。天下剑主。直捣黄龙迎回二帝。立太子。辛弃疾。魏长卿。完颜忽律。这些词语和人名在柳行风心中缓缓淌过。 我那位师傅。竟然是天下剑主。 天下剑主魏长卿。柳行风可以想到这七个字在南宋武林的能量。 柳行风意犹未尽试着再入魏长卿的记忆。但无论他怎样尝试。都无法再次看到他想看的画面。 “行风。这些事。你若想知道。了汴京。我再同你说吧。你刚刚那样做太过耗神。于我。于你。都不好。”魏长卿忽淡淡道。 柳行”了一声。道:“知道了。师傅。” 魏长卿道:“嗯。”接着就沉寂声。 柳行风呼出一口气。他对于这件尘封已久的历史事件非常好奇。辛稼轩词风凛然。武艺高强。却一生不的志。看来那个转折点。就在魏长卿记忆中的那个时候。 “休说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了却君王天下事。赢的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一句一句自小背熟的词句涌上心头。柳行风心潮澎湃。 他忽然感觉。在份家国情怀面前。刚才那份能和黑道大枭胭脂扣勾心斗角的意瞬间荡然无存。 这更加坚定了去开封的心思。 如果说一始他是去散散心。现在则是想揭开那层神秘的薄纱一览历史的一角冰山。寻找一份真切的感动。 行风眼。一拳轻轻打出。紧接着挥肘侧击。缚虎手的一招一式。缓缓打出。 没有步法的配合。没有一板一眼的着招式轨迹。他努力的去体会辛弃疾当时的心情。千万人吾往矣。 一份雄浑的情感仿若虚空来。柳风似乎掌握到这套拳术的精髓。 冥冥中。他似乎明白了。空藏挪移法的某种窍门。虚空荡荡。能藏者何? 柳行头一皱。静静思索。 上乘武学。若没有其中蕴含的情感。也就不配称为上乘。 我有缚虎手。世亦有猛虎。了却君王事…… 柳行风忽然停住。长叹了一口气。 窗外月色如水。原已经过了七点。他掏出手机。果然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顾盼兮打来 他连忙回了个电话过去。嘟。嘟…… “哼。”电话那头。顾盼兮轻轻哼了一声。 “呃。我无比敬爱的美丽老婆大人。刚刚练功入神了。没听到……” “你个死没良心的。亏你还知道打过来。”顾盼 娇嗔薄怒。柳行风心中一荡。 “嘿嘿。我知道老大人不会怪我滴。嗯。在上课?”顾盼兮的声音极小。柳行风问道。 “是啊。七点。你们晚上不是有课么?”顾盼兮低声道。 柳行风一拍额头:“呀。是那个女人的课。完完了。肯定点到了。” 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挂了。紧接着一条短信发过来:“老师走过来了。现在去上个课。功课落下好。” 柳行风回了一个笑脸。再加上句“遵娘娘旨意”。然后收拾书包。往教室狂奔而去。 铃铃。第一节课上完了。柳行风静待某些同学出来上厕所。然后再跟他们一起进去。 果然如他所愿混进教室。在李藏舟身旁坐下。柳风急切的问:“点到没?” 李藏舟嘿嘿一笑:“算你走运不过你也知道。这女人的记性那叫一个生猛。待会我看你是很难蒙混过关喽。” 柳行风一耸肩。道:“哥的人品也同样生猛。再说了。不就是考几个问题么。以哥的聪明脑。应付的过去。” 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紫色高领毛衣的女人约莫二十**岁。面容娟秀。端坐在皮椅上。淡然翻着讲台上的书本。偶尔抬起臻首。眼眸扫过台下闹哄哄的学生们。终把目光定格在柳行风身上。 柳行风正和李藏舟开着玩笑。一不留神就瞄到老师看似无比犀利的眼神。心中一凉。糟了。 真不知道这个恐怖女人会问出什么变态问题来。 的上一次上课。有七个同学迟到。这个女人居然问出了汉武帝时期的财政收支这种问题。那七位可怜同学当然只能回答不知道。然后这个女人扯出了汉武帝时期几个老古董别的大会计。说了一通让人瞠目结舌的言论后。狠狠的罚了这七个人一顿。 一门市场营销学。这个女人上这样的的步。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所以。每个班总有的几个不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家伙在这堂课上都无比认真。 柳行风抹了抹额头冷汗。知道这个记忆力无比强悍的女人已经记住自己。待会一定会提问。可是又无从准备。唉。丢人了。丢人了。 上课铃声响起。外边在厕所里溜达着抽烟提神的同志们都洗干净手确认没有烟味了才鱼贯而入。这位赵老师不喜欢烟味。 赵心儿。二十八岁。婚。南安大学经济学博士。绝对强悍的女强人。 第六十六章 课题 穷途第六十六章课题 课铃声一响。赵 儿便离开座位。展现出无比傲人这是学校的规定。老师必须以站立姿势授。她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全班顿时鸦雀无声。没人敢罪这位知识渊博到令人发指的女教师。 “柳行风。你来说说。什么叫做营销学。”赵心儿眼皮垂下。看也不看站起来的柳行风。声音清脆如黄。但放在柳行风耳中。却着实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呼。这个问题。不难。 “呃。赵老师您说过。营销学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它的精髓奥妙之处。在于把自己把产品很好的营销出去。核心概念有三。第一是“需求及相关的欲求和需要”。第二是“产品及相关的效用和价值的满足”。第三是“交换交易和关系”。” 有着超凡记忆力的柳行风把这门课程的基础概念背的**不离十。这一个问题回答的干净利落。让捏了一把汗的同志们大感畅快。 赵心儿点点头。目依旧盯着书本。道:“答的不错。基础很扎实。” 柳行风摸摸鼻。 中窃喜。这一关过了。他正要坐下。赵心儿十分好听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营销学的第三点核心概念。是交换交易和关系。如何把握好人际关系。在每个人的生活中。都是至关重要的。孔子有一句话叫做“乡愿。德之贼也。”。这本来是教育人们不要这么做。可许多人都凭借这句话升官发财柳同学。你来解释一下这句话。并且举例说明。” 全班倒吸一口凉气。我靠。问的这么偏! 这样一句文。就放到语文教材里也是属于难度很高的一类范畴。 个女人太狠了。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过关……”风暗自囔道。脑中飞速转着念头。乡愿。德之贼也。这句话貌似在哪里听过。 寂静。 赵心儿咳嗽一声。终于抬起了头。冷看着柳行风。道:“诸位同学。你们来上课与否。于我没有任何损失。你们可以选择在寝室里睡觉玩游戏。当然。只要你们觉的这个课不值的你们花费时间。但是如果像他一样连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都答不出来…”说着伸出指指向柳行风。道:“们以后在社会上。还能有什么大的作为?” 柳行风被她这一手指指的气往上冲他在那一瞬间捕捉到赵心儿眼中的轻蔑。 全班人被赵心儿这话说的无法反驳。只是心里在暗暗道。你问的那么偏谁也回答不上好吧。 不过。一想到这个老师今年才二十八岁。大家心里都有一种泄气的感觉。八年之内。知识要达到像她一逆天的渊博程度。难。 赵心儿眼光扫过全。最后满的收回。凝固在课本上道:“仅仅记住课本上的知识是远远不够不学会发散维。你们这堆所谓的天之骄子也只不是废柴而已!柳同学。坐……”话没说完。柳行风忽然说道:“赵老师。《论语》是入世修行宝典。儒家的思想本该反复推敲。不然容易被禁锢。刚才想的久了点。抱歉。”言下之意。似乎是他已成竹在胸。 赵心儿目光一动。抬起头来。凝柳行风:“哦?”。 柳行风侃侃而谈:“乡愿。德之贼也。这句话要翻译到位的话。比较难。我先举例说明吧。比如。了一个患了小儿多动症的小孩……” 这句话一说。全班哄堂大笑。赵心儿可还是黄大闺女。听到这话。也是不由的脸上一热。 “小孩有多动症嘛。喜欢跳来跳去。假设老师您来了客人。您儿子跳到客人身上。伸就揪下客人几根头发。客人上那个痛啊。心疼的看着自己被拔下的头发。说不定还在暗骂这小子调皮捣蛋没教养。可脸上却不动声色。装作很喜爱的抱着您儿子说。赵老师。您儿子真是灵气十足啊。还知道帮我拔白头发。聪明。太聪明了!这就是典型“乡愿。德之贼也”案例。” 整件教室的同学的会心一笑。这哪里是回答问题啊。明明就是借机落这个老处女一顿。家都感觉出了气。教室里顿时响起哄笑声还有雷鸣般掌声。 赵心儿近三十岁。却至今单身。连男朋友都没有。这本不是她容貌身材的问题。而是那冷若冰霜的姿态不知道令多少男教师望而却步。她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瞬间呈现出恼怒神色:“别笑了!” 如果柳行风答错了。她当然好借机发挥。但是。偏偏柳行风答对了。那么刚刚她那番长篇大论。就都成了笑话。这如何不让性子一向高傲的赵心儿恼羞成怒。 果然。美女加煞女一怒。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柳同学。这个例……举的不错。”她几乎是着牙说出来的:“那么。照你所说。乡愿就是拍马屁的意思?” 这个反问无疑是阴险的。如果反应稍微差一点的。说不定就点头说是了。那恐怕又会被赵心儿长篇大论的狠狠训一顿。赵心儿这种女人。脸蛋漂亮。身材好。学历又高。绝对的强势。虽然懂的多。但性子太高傲。眼里揉不的沙子。所以才不愿折节去上层社会当交际花。违背家族安排来南安大学当一个普通老师。 好在柳行风同学在高三的时候就读过三四遍《论语》。虽然一时记不起来。但一经想起。思路就源源不绝。对于这句话的揣摩也愈发深了:“这显然不是拍马屁意思。拍马屁人人都会。可“乡愿”是个技术活。比拍马屁难多了。乡愿是营造出一种马屁味。让上级领导在人前不知不觉就出风头了。后他就记着你的好了。这其实和装逼是一样一样的。帮领导装逼。领-就给你好处了所以毕生不志的孔夫子极为痛恨这种事件。然后半无奈半咬牙切的说。乡愿。德之贼也!” 赵心儿这下彻底无话可说了:“柳同学……你答的很好。坐下吧。” “谢谢赵老师。”柳行风坐下前。彬有礼说了一句。 如果。被赵心儿压制了两个多月无郁闷的同志们绝对庆祝。所以现在他们绝不吝啬掌声。 谢一双妙目盯着柳行风。异彩烁。她似乎早道结局含静静坐在一边。 赵心儿深深的看了一眼柳行风然后才把目光收回。道:“安静。我们继续讲课。” 柳行风坐下后陈经纬兴奋的小声道:“老柳。干好。” 这句话刚说完。赵心儿似乎捕捉到什么道:“陈经纬同学。请你起来回答我一个问题。” 陈经纬脸上的容顿时僵住。 很明显。陈经纬狠狠的虐了一顿。 三节课很就过去了。平心而论。赵心儿讲的很好。旁征博引。从东方的封建小农意识到西方的自由游牧精神。条理分明各式各样的人在她口中活灵活现有些甚至涉及到 理学和礼仪学。市场营销学在她口中不仅仅是一门课而是一门术。 天是她的提问第一次被人答出。学生甚至狠狠的奚落了她一顿。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恼怒的意思。 下了课。风收拾书包。赵心儿却走他面前:“柳同学。待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李藏舟拿手肘推了推柳行风。幸乐祸道:“惨了。她该不会想把你奸后杀吧?” 柳行风瞪他一眼:“你没了!”其实他到现在已经颇为后悔。刚才他只是无法忍受那样蔑的眼神。骨子里的傲气萌发。才狠狠的讽刺了赵心儿一顿。可气头一过。才觉自己有些过分。人家没有男朋友。又有什么大不了?拿这个说事。未免显小人长戚戚。 说着挎着包跟在赵心儿身后。柳行风有些忐忑的走在漆黑走廊上。 办公室很到了。在的时间是九点半。 柳行风从赵心儿的路姿态中似乎看出了点端倪。这个女老师的背景似乎并不简单。 赵心儿在办公桌前下。熟的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柳行风。道:“坐吧。第一节课怎么没来上?” 柳行风端着咖啡坐下。挠了挠头。道:“对不起。老师。我睡过头了。” 他不可能说是练功失神。只能以睡过头来搪塞。 赵心儿低头喝了一小口咖啡。道:“中国有很多所野鸡大学。那些所谓的大学生。混混日子过可以。也大多没出息。但南安不同。所以你们负担很大。但我对你们期望也。” 柳行风感觉到一阵恼。刚刚只顾着逞血气之勇。出言不逊。可现在仔细一想。这个老师明显尽职尽责。是值的尊敬的。他低下头。小声道:“老师。对不起。下次课我决不迟到。” 赵心儿平静道:“没关系。你很聪明。有悟性。知识面也广。以后不要藏着掖着。课堂上要积极发言带动气氛。你们班学生底子都不错的。相信这一年你们都会有很大进步。” 柳行风点了点头。同时也有点疑。把我叫到这里。就为了说这个? “前些日子我接了一个课题。有没有兴趣加入?”赵心儿话锋一转。没有说不相干的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柳行风一怔。他没到这位年轻的经济学女博士会邀请他一个连本科大学都没毕业的学生参加。他有些不好意思:“老师。我怕我没那个能力。” 赵心儿道:“你不用妄自菲薄。这个课题很难。我们学校大部分士生都没这本事。我想。你刚刚的回答绝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所以。你有能力。”赵心儿的话很平淡。但柳行风却心潮起伏。如果能在学术上做出点小成就。某篇知名杂志论文上能有自己的一个名字。老爸看到。想必也会为我骄傲吧?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赵心儿看着他表情变化。忍不住噗哧一笑。喝咖啡吧。都凉了。” 柳行风赧然一笑。喝了一口咖啡。道:“赵老师。刚刚的事。对不起。”他第一次看到赵心儿的笑容。美。其实。这位冰山美女笑起来很有韵味。但又为何老板着个脸不笑呢。 赵心儿摇了摇头。道:“你没必要说对不起。呵呵。德不孤必有邻。我知道我自己性格某些方面有缺陷。这种状况持续了很多年了。也改不了。你们班的同学们。肯定都恨死我了吧?”她有些落寞的道。 柳行风连忙摆手道:“没。没。他们都很尊敬您……只是只是。如果您能改变一下授课方式。问一些基本的问题。再循序渐进。大家都会很喜欢您的。” 赵心儿轻轻舒了口气。以手托腮:“会么?” “会的。”柳行风无比坚定的说。 赵心儿温婉一笑:好。我试试喽。柳行风。你哪里人呢?” 柳行风一怔。道:“我是杭州人。赵老师呢?” 赵心儿轻轻道:“人说杭州是个好的方呵。我么。从小在北京长大……” 柳行风顺口道:“子脚下哦。生活一定很精彩。”他忘不了在北京一天之内被无数人注的经历。直让他不知所措。 “精彩?应该是压抑吧……”说完这句。赵心儿似乎发现今天说的有些多了。续道:“你留个电话号码吧。到时候我联系你。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礼拜。你们班准备去开封旅游。下周再联系你喽。” 柳行风一笑。写下己的电话号码。 “老师再见。路上小心。”柳行风本来还想问个课题的内容是什么。但赵心儿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就不再多问。挎起背包。往外走去。 “再见。”赵似乎有些心不焉。 在柳行风转身准备走人的那一刻。眼角余光瞥到赵心儿点燃一根香烟。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前。好像陷入了回忆。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柳风心道。走到走廊尽头。拨通顾盼兮电话。 状态不错。码了00字。明天再再厉。呼呼。 第一章 古都开封 穷途第三卷第一章古都开封 方水城开封位于河南省中部偏。着名的七朝古都。 这一天。四十多个身穿白衬衫黑长裤的大学生有说有笑的从火车上走下。上了一辆大巴。一堆人high到不行。在大巴飚起歌来。时看起来文静瘦弱的徐南=被逼着来了一首死了都要爱。坐在他旁边的沐颖脸色绯红。当然。不仅仅是徐南山。那些带了家属的男人都被要求唱一首情歌。男佣唯一天使偏爱…… 除了柳行风。 女生们因为谢的缘故对柳行不屑一顾。男生们也不好冒大不起哄闹事。 柳行风对这一点倒是淡然以对。顾盼兮谈论天府杨家将京兆尹包龙图。还有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偶尔说些荤段子。倒也自其乐。 顾盼兮偏过头。听长川唱“一”。忽然把凑在柳行风耳边。笑道:“我觉的吧。你唱的比他好听。” 柳眉头一挑。微笑道:“貌。我没跟你去过ktv吧……” “我的男人呢。什么都比别人。”顾盼兮笑眯眯的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在柳行风额头一弹。 行风邪邪一笑:“你的男人?达到这个称谓。还有某个至关重要的骤没完成呢……” 顾盼兮白玉一般的脸颊瞬间为酡红。伸手狠狠掐了掐柳行风后腰。奈何这家伙三年来勤修苦练。软肉被练掉七八分。根本抓不上手。但柳行风还是很配合的惨呼一声。四十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顾盼兮脸色更红。低下头去。 都是十九二十岁的年纪。家对于这种事绝不陌生。女生恶狠狠的瞪了柳行风一眼。男生则是仰天打个哈哈。望着谢投来的歉然目光柳行风咧开嘴一笑。 到宾馆下车。众人收拾行李。李藏舟和陈经纬淫笑着背着包走到柳行风身旁。嘿嘿笑道:“柳你是和弟妹住一间房。还是选择哥混?” 柳行风和顾盼兮早商量好。两人住一间房两张床。不然要顾盼兮跟不熟的女生住一起顾盼兮不舒服。柳行风也不放心。 “我们住标间喽。”柳行风眨眨眼。 陈经纬猥亵笑意愈浓:“就知道你会这样选。嘿嘿。还标间别掩饰撒晚上别太“操”劳了!” 柳行风狠狠瞪了一眼这个每晚飞机不停的室友。道:“就嫉妒吧你。你小子这里说说也就是了别乱说。”顾盼兮脸薄别人一说她可未必会当玩笑来听。 李藏舟笑道:“行了行了玩笑嘛。哥几个还不知道分寸。” 柳行风拉起顾盼兮手。微笑道:“是嘛。这才是好哥们。” 新官上任的班长林能力挺强。住宿问题解决的还不错。这间宾馆仿三星标准。装修典雅。电视热水器空调都是新的。柳行风和顾盼兮走到08间。都觉还不错。 忽然。顾盼兮瞪大双眼。望着洗浴间怔怔不语。 柳行风的目光也被引过去。他忽然有种流鼻血的冲动。我靠。这间宾不是教人犯罪吗 洗浴间被磨砂玻璃独立开来。可单单面向床铺的这一面是透明的。这也就意味着。当有人在里面洗澡的时候。外面的人能看的清清楚楚…… 顾盼兮低着头。小:“我们…我们换间房吧?” 柳行风挠挠头:“里安排的不好吧……” 顾盼兮皱眉道:“换吧……” 柳行风耍无赖道:“这房间条件挺好的。而且。我想。每个房间的布局都差不多吧。” 顾盼兮一怔。心想或许还真是那么回事。除非是豪华套间。标间都一样吧。而且。豪华套间的情趣功用能更多…… “换单人间?”柳风眼睛忽然一。提议道。 顾盼兮瞪了他一眼。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道:“那……还是这间吧。” 柳小鸡啄米的点头。嘿嘿傻笑。 “晚上我洗澡的时。你不准偷看!”顾盼兮把行李放的上。双手叉腰。娇喝道。 柳行风面有难色的一指那个透明玻璃。道:“这种情况。想偷看都难啊……” 顾盼兮拖着一个行李箱。挡住大半部分的关键部位。哼道:“这样就可以了。不准看!” 柳行风强忍着笑意。道:“不看。不看。” 顾盼兮有些恼羞成怒:“笑什么!哼……” 柳行风马上正色道:“不笑。不笑。” 除了大方向的走势。几对情侣明是要脱离队伍行动的。柳行风跟顾盼兮在包公祠和古城墙那段路上逛了两个多钟头。吃了些比较有特色的小吃。小笼灌汤包火烧夹羊肉是其中比较合柳行风与顾盼兮口味的。 回到宾馆。柳行风搂着顾盼兮躺床上说了会话。当然没做什么。 “唔。第一次和男住一间房。我想一个人静静……”顾盼兮忽然道。 “好啊。老婆。我去别人房间看看喽。”见顾盼兮似乎有些 焉。心想让她好静静适应一下也好……他摇头暗笑这也是他的第一次。但男人似乎生来脸皮就厚。对于这一点点不适应。他一点不放在心上。他推门而出。到李舟和陈经纬的间瞅了瞅。周思达也在。三人斗的主斗了个不亦乐乎。柳行风就没表示加入了。溜达一圈后就准备回房间陪老婆。 在走廊里点了根烟。他嘴角挂着笑意。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好。 生活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失去色彩。却会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充满乐趣。 对于那个有些强势有些羞涩的可女孩。柳行风发现。他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 “男那么宽广大的胸襟干嘛?容的下生命里的那个女人就行了……” 柳行风吐出一个烟。嘴一笑。他现在就在考虑跟顾盼兮结婚。没错。是当做生命里另一半的妻子。而不是当或许只是过客的女朋友。 除去两个人的互相喜欢。两人门当也户对。一个官一个商。顾东亭甚至与柳圭年是至交。柳行风身上甚至有顾家人拼了命也要保护的青云谱…… 这一切。似乎都在合这对男女。 果他们莫名其妙的就相爱了。 他认识她的时间还超过四月。 可在十多天的时间里。柳风和顾盼兮仅限于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层次。负距离交流这深层次造人运动。两人都在刻意回避着。 他和顾盼兮虽然确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无论是柳家或是顾家。从小的家教都是极严。行风是无所谓。顾盼兮显然没有那种跨越雷池摘禁果的勇气。 所以柳行风尊重顾兮的意见在结婚之前绝…… 但生活最喜欢跟人开玩笑。不是么? 柳行风溜达一圈回。钥匙小心翼翼的转了一圈他推开门想给老婆大人一个惊喜发现盼兮不见了踪影。 他先是一惊。继而听到哗哗的水流声。 柳行风愕然的把目光投向那一小块没被行李箱的玻璃处…… 肤若凝脂发如布。 一白一黑。动人心魄。 柳行风好像明白了什么。顾盼兮那是装着心不在焉。其实是想让他走开。然后方便自己洗。 可是。柳某人回来的太早了…… 大美人的头发被水打湿。披在胸前。隐隐约约露出两点粉红。她屈起手臂。手指拨弄。一拢长发。那一块曼妙不可方物的处子禁的立刻出现在柳行风眼前。 也曾看过不少毛片柳行风瞪大双眼。被眼前无比香艳的一幕刺激鼻血长流。 这家伙血气太过充。没办法。 “靠。看不出来啊。应该超过了b吧……”柳行风像转过头去-的挪不开目光。小腹处一阵火热。那根东西立刻如怒龙昂首。翘了起来。 “哎呀。不行不行。这不是便宜我那个便宜师傅么。转过头去。转过头去!”柳行风的挣扎时徒劳的。现在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把他的注意力从他心爱的女人体上转移。什么《胎息经》《虚空藏挪移法》青云谱全都被他丢到一边。 这个本来还算正统风的男银瞬间化身猥琐大叔。无比期盼那个行李箱倒下去。然后好一览无余。 但是。他还是强行克制住冲进浴室抱着顾盼兮大朵快颐然后就的正法的冲动。 这样只会伤害到她。他这样安慰自己。这样安慰弟弟。 顾盼兮眯着无比妩媚的丹凤眼。任凭水花溅在脸上。胸前傲然挺立着的双峰顶尖粉嫩粉嫩。柳行风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甚至没注意到口水已流了一的。 忽然。顾盼兮双手拢起长发。躬下身去。整个曼妙躯体顿时隐没在又黑又旧的行李箱下。 如果有到柳行风脸上的表情变化。一定会说精彩之极。柳行风怒了。 当一瞬间他也清醒。这个偷看事件……还是到此为止吧。 于是他身法一动。轻轻巧巧纵到门边。悄悄打开门溜了出去。 然后柳行风咳嗽一。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顾盼兮的声音传出。柳风听到水流声止了。 “老婆大人。是俺。”柳行风嘿嘿一笑。 顾盼兮道:“等。我就出来门了。” 这一等就是五分钟。可柳行风却没有丝毫不耐烦。当看到一身睡袍的顾盼兮时。柳行风还故作惊讶无比沉痛惋惜的道:“啊?你你你居然就好澡了?” 顾盼兮的意的笑道:“计了吧。嘿嘿。老公。你对我真好。” 柳行风脸色还是无比的沉痛惋惜:“居然……居然……”可心里却早已哈哈大笑翻了不知多少个跟头 :-喝酒喝有些high唔。就到这里了。 第二章 表姐苏夭 穷途第二章表姐苏夭 是一个长约莫17米宽精确4米的精致钢套。从外 析。很有点类似于某些部落文明的生殖器崇拜。可如果你看到钢套内部的构造。然后听到这个钢-的作用。绝对胆寒到脸色发青。 钢套的顶端密布着一长的锋锐钢针。比缝师手上的针还要细。还要尖。还要锋利。只要轻轻一刺。液就立刻会喷薄而出。 现在。这个钢套正被固定在一个长长地木架上。一个衣衫整洁面容俊秀的少年神情专注地拨弄钢套。小心翼翼的把它套在一个脱掉裤子的男人下半身的命根上。他的表情无比肃穆神圣。完全看不出来是在做一件如此邪恶的事。男人双手被反绑在皮躺椅上。脸色苍白。尽是惊恐神色。 “hey。你猜少林寺的秃驴们会来救你么?”少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指甲盖。眼神中杀凛然。 被封住口的男人发唔唔的声音。眼中满是哀求。 “哦。忘了呢。这可强力胶布你说不了话了哦。”少年掩口吃吃而笑。 这是一栋三层高的豪华别别墅的拥有者。也就是这反绑在躺椅上的男人。正面临从所未有的死危机。 墅第三层的宽广阳台上。少年以手托腮。望着天际浮云呆呆出神。灿烂阳光投射在他清秀脸庞上。会觉的他不去参加选秀真是全中国人民的损失。 被绑住男人不敢随意挣扎。生一个不小心被钢套顶端尖刺刺入命根。那后半辈子可就毫无乐趣可言了。 “听说。截止到0118最新统计数表明。男人勃起后阳物的平均长度达到了153米。我很想看看。您这位河南省首屈一指的地产大商人是带动了这个平均数往上挪呢。还是拖了咱们整个男人部落的后腿?”少年露出一丝异的笑容遥控器一按。电视机便被打开。他往dvd里塞了一张碟。后灿烂一笑:“这是我一个日本朋友寄过来的正版碟哦。波多野结衣。高清晰步兵无码。我对你好?” 男人眼中露出惊恐色。很脆的把眼睛一闭下半身要是不小心崛起。那可不是好地。可少年却不知从哪里取出一锋利刀片在男人眼皮上不断刮着。刮着。 “听说。人的眼睛不用挖。其 它是会自己掉下来的只要把眼皮给割就行了。叔叔。呵呵叔叔。你想不想试试?” 男人拼了命地。 少年似叹息似无奈:“那你就睁开眼睛来看看喽。说不定那部片子对你半点作没有呢当初爸爸的眼珠被人出来。两个血窟窿黑洞洞的怕人的很。我们都是周家人我不想让我最敬爱最亲爱的叔叔您连死不瞑目的权利都没有……” 男人的神色愈发恐。闭眼不睁开。 “上来。” 楼下地女子战战兢兢的走上来。 地命令意味。 女人穿的很土气。但面容却很漂亮。身材也是一。她嗦着站在别墅第三层大厅里。畏畏缩缩地打量着豪宅里的典雅摆设。目光又是羡慕又是惊惧。 少年的手指摩挲着锋利地刀片。漫不经心的道:“要我再说一遍么?使出你浑身解数。他。” 女人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男人剧烈地挣扎着。巴被封住地他只能唔唔的闷叫。而女人已经如蛇一样贴到他身上。猩红的舌头在他耳后根轻轻一触。一只柔若无骨地手已经探入他的衣领内。 “你这样做很不专业呢。应该这……”少年一本正经的扒开男人地衣服。道:“你。把服脱掉。蹭他。” 女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觉的自己的命更宝贵一些。缓缓地把有衣服都褪下。足有36c的**在男人身体上反复磨蹭。 男人痛苦而欢愉地呻吟出声。下半身已经开始有了反应。 “嗯。很好。”少年满意的点点如此淫秽的一幕落在他眼里。他没有半分动容。反。目光澄而清澈。 渐渐的。男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的眼皮被少年拨开。dvd里放映的床上动作片部落在他眼里。 男人痛苦的扭动两。终于放弃挣扎。 三分钟后。男人发出一声惨烈的低吼。 少年“”了一声:“叔叔。这么看来你的本钱。应该还不错呢。”他饶有兴致的拿开那个长长的木架。然后用手住钢。 男人的脸色惨白惨白。他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下身的锐痛让他完全从中清醒过来。眼睛里已经看不到惊惧。只有无穷无尽的怨毒。 “平心而论。我们周家的基因相当不错。”少年淡道。缓缓把钢套拿开。 不知被多少根尖刺刺那物事在坚挺之后的一瞬间因为剧痛又软绵绵的耷拉下来。一片血肉模糊。 “下来吧。”这句话是对着 的。女人顿时**着身体站了起来。 “你……可以走了。”少年的眼没有一刻离开过男人。心里被报复的快感完全充溢。 女人如蒙大赦。衣也顾不上穿。迈着小碎步快速往楼下奔去。 砰。 不知何时少年已从怀中掏出一柄左轮手枪。女人后脑上顿时迸出鲜血和脑浆。 这一世你想必过的不好。不如早归极乐。我会给你多纸钱的。拿去贿赂阎王投个胎吧。无辜勾栏女子。 少年心中默默念叨。 现在。叔叔。让你品尝一下我极品刑罚吧…… 吹又生。您肯定没想到当初那个被你抱在怀里用胡渣逗笑的野草娃娃。会突然出现把您带入万劫不复呢?”少年脸上涌现出不可抑制的疯狂快意。哈哈大笑。他捋起袖子。指着上面一道伤疤道:“这是一个南京人用水果刨刨的。我记的他当时刨的很用力。我甚至还疼的哭了出来。所以我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割了三百多刀一片一片地肉。可薄啦。” 少年的笑着扒开胸前衣领。一个碗口大的烫伤伤疤赫然在眼前。 出声音的。不过这实在太痛了我是不小心惨叫。唉所以他的比较惨。被我和师傅整58斤的废钢丝绑了个严严实实。活生生给烤熟了不过我没好思吃人肉地味道应该不太。”少年哈哈一笑。眼睛里狠厉神色一。 少年在男人面前把全身上二道伤疤一一展示他浑身上竟似无一处肌好。触目惊心。 “嗯叔叔您一定怪了吧。七个人里头只有您和林惠龙对我做任何事。我当时想。如果我逃出来了要报复呢。就让你们俩死的干脆一些。毕竟嘛。叔叔您是最疼我地。所以也舍不的折磨我吧。但是。您知道么。当您铁着把我扔在荒郊野外的时候我怕极了。一直叫着您的名字。可您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后来我想啊。您应该是想让野狼啊什么地吃掉我的肉吧。惜那类野兽没被吸引过来。只有一些小老鼠跳出来。啃我地手指头。吃我伤口上的血肉。那时候我全身上下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任由老鼠啃啊啃啊啃我以为我一定会死。可玉皇和阎王爷都不收我……相反下起了雨。三天没喝水啊。我大口大口的喝着雨水。也不管伤口化脓不化脓。以后会不会有暗伤。就那样在草丛里躺了一天一夜。我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能站起来了从那个时候起呀。就下定了决心。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地。好好的回报叔叔您对我的大恩大德……” 几乎浑身**地男人听的毛骨悚然。他拼命地挣扎着。 “别费力啦。这是台湾叶家从西藏夺来的软骨秘方。我那位师傅死早。却总归教了我一东西。凭这些东西。足够了……”少年地声音空洞。不带任何感**可他的嘴却划起一个优美地弧度。他欣喜地笑着。 “宝贝。出来吧。”少年捧起地的书包。书包拱出整整五只小白鼠。 小白鼠似乎嗅到了鲜血气息。爬到男人胯下滴下的那一滩血迹面前。伸舌尽情的舔着。 “宝贝们。上去吧。那里有更美的……”少年的声音充满诱惑力。 男人紧绷着的神经彻底崩溃。他颓然着不再挣扎任凭小白鼠顺着他的腿根一路爬上。眼静静地望着唯一的侄子。在胶布下的嘴唇开阖。似乎想说点什么。 少年瞪大眼睛。读出了男人的。五个字孩子。对不起。 男人闭上眼睛。咬舌根。呼出生命中最后一口气。 少年歪着脑袋。似是不明白自己这位穷凶极恶的叔叔在最后为什么会道歉。小白鼠啃很忘情。咯吱吱的欢叫着。五声枪响过后。它们也像那个咬舌自尽的男人一样变成了尸体。 一声佛号宣起。一个灰袍僧人面含悲悯之色。站在屋脊之上。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袍。姿态若仙。 “你来迟了。”少年微笑道。 隐匿在暗中的青年了紧手中的手枪。少林寺的高手。非同小可。 “这个新认的兄弟比我强多了。哈哈。资质根骨好。深谋远虑不说。更难的是杀伐果。不错。”青年心道。嘴角划过一道残忍笑意。 柳行风在床上咬着黄瓜看电视。顾盼兮捧着一本《周恩来谋略学》津津有味地读着。 “今天上午在本市雅苑别墅区一起凶杀案。凶徒用极其残忍的手法虐杀了死者。然后逃之夭夭。据调查。死者是本市著名房地产商周辛……” 电视上播报着最新资讯。柳行风瞪大双眼。周履辛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他想起了那天和应道儒一起阻挡叶 那个叫做周清的少年手中捧着的灵牌上刻着字。周冰。 不过。这显然是两个人。 柳行风摇头失笑。拍拍额头。 “怎么啦?累了么?”顾盼兮伸了个懒腰。问道。 柳行风笑道:“没。今天玩的还尽兴吧?” 顾盼兮小兔似地蹦到柳行风床上。搂住他腰:“跟你一起嘛。哪里都尽兴。” 柳行风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今天在包公祠开封府大相寺几个景点游览。玩的还算不错虽然班上女生比较排斥柳行风这一对。但说到底男生还是接柳行风小俩口和一堆大男人起了杀人游。几度抽到杀手神出鬼没的干掉一堆人笑到最后。让李藏舟这个警郁闷到极点。 “凶杀案么?”顾盼兮的目光转到了电视上掩着小口惊呼道。 柳行风一声感慨。这几个月来他经历地太多。几度在生死之间徘徊。被赶到穷途末路然后柳岸花明又一村这中间巨大的差让他的神经最终变无比坚韧。虽然经验上或许还略欠不足但当这种事件再度猝发的时候。最起码能沉着静应对了。 顾盼兮柔声道:“后会好的啦。” 一夜无话。 柳行风在黑暗中试着和魏长交流魏长卿却只说今非昔比。长叹不语。 柳行风愈发好奇了。 第二天的路线制定为开封物馆清明上河园龙亭公园天波杨府。 四十几个大学生涌入博 中餐馆柳行风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一个熟人。 确切的说。是顾盼 的。 一个烟行地美貌女郎。 顾盼兮身影。就立刻走过来。 “表姐!”顾盼兮同样是又惊又喜。这位表姐可在英国待了有七八年了。两人从小就玩很好。可自她出国之后。就只能用邮件电话联系。很难见上一面。现久别重逢。怎么不让顾盼兮为之雀跃。 苏夭瞥见顾盼兮挽着柳行风地手。脸上顿时呈现出几分不自然来:“呃。丫头。你?” 顾盼兮脸庞一红。收回手来。 柳行风笑着说:“我和盼兮…那个嗯。” 苏夭脸上的不自然也只是一闪即过。咯咯一笑。自我介绍道:“盼兮的男人。嗯?我姓苏。单名一个夭字。目前无业游民一个。也没做成什么大事。不过。我是未婚哦。” 道行还浅的柳行风明显承受不住苏夭半是打量半是魅惑地目光。他摸摸鼻子。道:“我姓柳。叫柳行风。南安大学大二学生。” 苏夭伸出纤纤素手。玩味笑道:“初次见面。就不要你多关照了。不然妹妹不扒了我皮才怪。” 顾盼兮嗔道:“姐!” 苏夭咯咯一笑:“丫头。出落的越水灵了。啧啧。我记的国内现在该还在上课吧。怎么跑封来了?”她前半句是对着顾盼兮说地。后半句却是问柳行风。 柳行风无奈的一耸肩:“课程排的太紧。大家伙请假出来散散心。” 苏夭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拉起顾盼兮的手只顾打量。终把目光停在顾盼兮胸前。抿嘴轻笑:“还小了些呢。” 柳行风有些尴尬。料到苏夭开放到这种程度。 顾盼兮脸上羞意越甚慌忙转移话题。嗔道:“哼。姐你回国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苏夭微笑道:“才回国不到三天。跟着老爸到开封玩玩。他老人家最新到一件宝贝。这地馆主又是他的好朋友。所以来这里找他鉴定一下喽。” 顾盼兮好奇道:“什么宝贝?” 苏夭轻轻吐出两个字:“秘密。” 顾盼兮哼了一声。道:“好稀罕么。哼。我还不想看呢。” 苏抚着表妹头发。的花枝乱颤:“的了的了。这妮子。还真较上劲了。来吧。跟我进去瞧瞧。”说挽着顾盼兮就里走去。 柳行风觉的自己还是别跟进去好。于是道:“老……盼兮。我在这里等你。” 顾盼兮还没说话。苏夭就已抢先一步笑道:“既然是小丫头的男朋友就跟我一块进来嘛。” 柳行风摆手道:“了。算了。”人家刚刚都说密了。自己毕竟还不是顾盼兮地丈夫。不方便。 苏夭俏脸一沉:“大男人家的扭扭捏捏干吗。进来。不然我可生气了!” 顾盼兮笑着冲柳行点点头。 柳行风也硬着头皮跟在那位妖娆表姐身后了。 贵宾室里。一个身穿长袍地儒雅男人坐在左边。端着茶碗品茶。与另一边那位中年男人谈笑风生。 :50字奉上。 第三章 天下剑主 穷途第三章天下剑主 夭松开牵着顾盼 的手。首发笑眯眯的走到正在品茶的边。娇声道:“爸。你看谁来了?” 男人无奈的笑笑:“又是你哪位男朋友来了?”抬起头。也不仔细看。就望见柳行风低眉顺眼的站在门口。孩子。进吧。”男人脸上挂着和如春风般的微笑。又是低品。对于女儿的花心。他一开始的极力反对。但现在已慢慢接受。 苏夭捂着嘴偷笑道:“爸。你这回可看走眼了。我就算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去碰这个小帅哥呀。” 男人皱了皱眉。抬头扫了一眼。目光定格在顾盼兮身上。 顾盼兮乖巧的走到人跟前。脆道:“姑父好” 男人的眉头顿展开。哈哈大笑:“小女孩也长成大姑娘啦。那是你男朋友?”他是第一等的聪明人。脑子一转就明白那个站在门口的少年什么身份。 顾 红着点了点头。 柳行风忙:“苏伯父好。” 男人笑眯眯的道:“好。好。”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柳行风。点头称赞道:“不少年人要沉的住气。你的好好照顾我们家盼兮。” 说。行风和男握过手。笑道:“一。” “我。双名沐奇。”苏沐奇微笑着自我绍。 柳行风也把姓名说了。苏沐接着介绍那位始终含笑端坐的博物馆馆长。李根儒。 等到双方都认识了。苏才笑道:“爸。你那个宝贝呢。还没拿出来让李叔叔鉴定一下么?” 李根儒微笑道:“我们兄弟许久未见。当然要好好叙叙旧啦。何况。还有一位贵客没到。侄女儿你怎么比我还心急呢?” 苏夭一耸肩道:“来客人了嘛。我这表妹心最重哭着喊着要我把她带进来看看。” 顾盼兮嗔道:“姐。你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 苏夭咯咯一笑:“叛角星?” 这五个字说的柳行也是会笑顾盼兮又羞又怒。连连顿足。 “好啦。小夭你别臊你妹妹啦。她脸皮可比你薄的多。”苏沐奇微笑着解围道。 苏夭柳眉倒竖。双手叉腰:“爸。你嫌我脸皮厚?” “呃。不是。”一下倒轮到苏沐奇不知所措了。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 李根儒笑道:“少林寺释永环大师到了。”说着起身往外迎去。 这个释永环和尚一身朴素灰袍。面容普通。却有三分庄严宝相。他分别对着苏沐奇和李根儒施礼道:“苏施主李施主违了。”然后又对柳行风等三人施道:“三位小施主有礼。” 柳行风第一次遇见出家的方外之人。却没想到礼数如此周全。他也合十双手恭敬道:“环大师有礼”他的目光却不经意瞥到释环灰袍衣角处的斑斑血迹。 “贫僧晚来。让几位久等。实在万分过意不去。”释永环一一见过之后。柳行风三人又通报姓名。他才彬彬有礼的致歉道。 苏沐奇微笑道:“里会。我与李大哥多年不见。正好趁此良机叙叙旧。” 李根儒笑道:“既大师到了苏老弟那件宝就拿出来吧。哥哥我眼馋许久啦。”苏沐奇和李根儒身上都没有武功加上年纪大了。眼力大不如从前。却没注意到灰袍上沾染的血迹。柳行风心中揣测。还是没想出个所以来。不过。他对这个礼数周全温润如玉般的和尚印不差。 苏沐奇笑道:“也好。” 永环和尚点点头。忽然。他好像感觉到柳行风眼光射来。首发转过头来。目光平静。与柳行风对视一眼。 柳行风只觉眼睛一阵刺痛。仿佛这个和尚身上忽然燃起万道金光。他不由骇然。这个释永大师本事不小。 “咦。柳小施主会武?”苏沐奇准备从随身行李取出宝物时。释环和尚却忽然道。 柳行风点头道:“学过一些。强身健体而已。” 释永环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大师。我如果没看错。你身上应该有伤势吧。”柳行风道。 释永环目光一闪。最终还是点了头。 李根儒大惊:“和。谁能伤你?”此话一出。苏沐奇手上一顿。眼中也尽是惊奇之色。 释永环咳嗽一声。道:“两位故友面前。贫僧也就不再隐瞒。这伤势是北京三大公子之的上官鸿渐造成。” 苏沐奇一怔:“上官鸿渐。就是娶了那位上官晴小姐的。?” 释永环道:“不错。” 苏沐奇点头道:“难怪。如果是。那还说的过去。当年我也曾参 官家的婚礼。此子虽不甚会武但成就必定不凡。奇一身长袍。说出来的话也古雅雍容。颇有古时君子之风。 李根儒则沉吟不语。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对其中门道自然清楚。 “他是用枪伤你的”柳行风忽然发问道。 释永环苦笑道:“单单论玩枪的手段。这位上官公子算是宗匠级别了。再加上还有一位聪绝顶的少年助。我也挡不。只重伤了那个少年。然后就急匆匆赶到这里了。” 想到昨晚的新闻。柳行风心一动:“大师。您是在雅苑碰到这两人的么?” 释永环一怔。道:“小施主。你如何的知?” 顾盼兮也记那则新闻。她恍然道:“你是说。那宗凶杀案。” 柳行风头。眼中迸发出异样光芒。当初那个欺骗林云锦感情让他和应道儒吃大亏的少年周清羽。果然就在此处。 释永环道:“我来开。除了应两位好友之约。还有救是受了本门永智师弟之托。去救一位叫做周辛的施主性命。惜贫僧晚到一步。才令周施主惨遭毒手。唉。” 苏沐奇与李根儒对一眼。俱是不。李根儒问道:“周履辛是本市的的产商。活动范围没超过河南省。为什么上官公子要杀他?” 释永环道:“上官施主从头到尾没碰过位周施主。那个少年却用极其残忍的手法将周施主生生折磨致死。”说到这里释永环脸上满是悲悯之色。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少年。也周。叫周清羽。他的父亲。叫做周冰。和周辛仅仅一字之差。”柳行风忽然道。 释永环皱眉道:“如此说来。莫非周和凶徒是叔侄关系?这可奇怪也。” “喂。你怎么知道的?”苏夭忽然问柳行风道。她本来就对柳行风不甚满意。感觉比起她所交的男朋友来。无论家世相貌才学。似乎眼前这个少年基本没啥特色。顾家这类钱人家。要找女婿肯定也的是门对一类。在苏夭看来。柳行风明显不够格。所以她也只是用“喂”来称呼柳行风。 柳行风却没注意这么多。道:“位姓周的少年。当初绑表妹。实际目的却是要杀我舅舅林惠龙。我和他打过交道。” “等等。你舅舅叫惠龙?”柳风话没说话。苏夭就瞪大眼睛打断他道。 柳行风一怔。道:“不错。” “妈呀。你原来是柳圭年的孙子。”苏夭吐了吐舌头。一脸不可思议。 “呃。”柳行风有些错愕。心中暗生警惕。莫非在场有爷爷的仇人不成? 出乎柳行风意料。苏沐奇回头问女儿:“柳圭年是?” 苏笑道:“在英的时候。有位老华侨每天挂在嘴边的就是柳圭年老首长六个字。那是战时期的风云人物。据说武功天下第一。他孙子似乎想泡我。一个劲说柳家和他家多么亲近。说回到国内一定要找省部高官级别的柳抱朴叔叔安排工作。还说柳家姻亲。那位温州人林惠龙是柳圭年一手调教出来的大枭雄。浙沪一带没人敢逆他的意呢。”说着顿了顿。又道:“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传中的人物。柳行风。哈哈。 她脸上的不自然顿时冰消雪融。既然柳行风的身份显赫。一切自然不同。 这一番话让柳行风有些不知所措了。 苏沐奇微笑道:“原来行风你出自名门。” 柳行风唯唯诺诺。 “这么想来。那个周清羽应该是报仇了。”苏沐奇低头沉吟。 李根儒没好气的道:“老苏。你侦探本性又犯了?咱们在这里揣摩来揣摩去也弄不明白事实真相的。还是把你收藏家那一面展现出来吧。宝贝呢?”这么久都没看到苏沐奇交口称赞的宝贝。李根儒心痒难耐。 旁人的生死本就和无关。更何况。生意做到周履辛这份上。内幕黑幕也多不胜数。未必不该死。没必浪费多余的怜悯。 苏沐奇哈哈一笑。行李箱里取出一个长长的檀木盒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捧着它放在贵宾室居中的桌上。 他打开木盒。一柄长剑静悄悄的躺在里头。黝黑的剑鞘朴实无华。 “没什么嘛。”苏也是第一次见。撇了撇嘴。囔道。 可当柳行风的目光停留在长剑上时。就再也挪不开了。他感觉到灵台一阵剧烈的震颤。 剑柄上有四个古朴苍然的篆字。天下剑主。 第四章 拔剑出鞘 穷途第四章拔剑出鞘 京。提供本书txt电子书下载 天。 “王大人。老树之畔。青梅煮酒。一人独酌。好雅兴。”一个中年文士手摇折扇。缓步走来。他一身衫。儒雅风流。瞥见靠窗前那戴着斗篷的布衣男子。不由暗自皱眉。这等贱民也能来天香楼? 布衣男子感应到中年文士的目光。微微侧首。一双狭长丹凤眼中精光闪烁。中年文士忽然就心惊肉跳。忍不住啐了一口。莫不是老毛病犯了? “三秋老弟。我这是雅兴。借浇愁而已。”王大人摇首叹气。 年文士折扇一合。上露出询神色。道:“高策兄青云平步。忽有此语。所指为何?” 王大人道:“宫传出消息。礼部尚书施宜生自南朝回。却因为寥几个画师谗言。被陛下生生烹死。我看。我等汉臣的好日子。也快到头啦。” 年文士一:“施大人死了?” 大人道:“那些画师说施大人与南朝尚书张焘暗通款曲。陛下盛怒之下。就把施大人给了。肉烹熟了全喂了狗。骨头渣都没留下。着实让我等心寒哪。”说着给中年文士倒了一杯清酒。中年文士端起来喝了一小口。也是愁上眉头。他压低声音道:“高策兄。不是我说。那完颜亮为巩固帝位屠戮宗室。这还情有可原。可现在是愈发暴虐。我等性命只在旦夕之间。为前途。为妻子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咚。咚。 声音沉闷似乎有其沉的物事被搬上二楼王大人和中年士都是转头去看。 一个年轻人身黑色甲胄。约莫有两米高。铁塔一般的雄躯充满爆炸性的力量。往上看去。剑眉朗目鼻直口方。脸庞竟然极是英俊。只是一双眼眸含了丝丝煞气。往王大人和中年文士雅座望来。 年轻将军走一步便吟一句诗:“里车书混同。江南岂有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他意态潇洒步从容。只走了四步。就已立在王大人和中年文士雅座之前。虽然只是四步。但跨过的距离却足有三丈。 “吾皇雄才大略。岂是尔等所能窥测?”年轻将军的声音如同雷鸣。轰轰响在王大人和年文士耳边。 王大人脸色煞白颤声道:“小。将军那诗是圣上所提?” 年轻将军脸上傲然之色一闪。点点头。 年文士站起身来赔笑道:“圣上诗才果然气惊人。小将军远来辛苦。坐下与下官二人喝一杯小酒息歇息。可好?”年轻将军冷冷道:“尔等二人承蒙圣恩。的以封妻荫子。不思报效。却生反意。李三秋。你直呼圣名讳。王高策。你在背后非议陛下。论罪。该杀。”他吐出“该杀”两字之后。眼眸中闪过浓浓煞气。手一晃便铿的拔刀手。 年文士被这一下吓的屁滚尿流。啪的一下坐倒在的。王大人额头瞬间布满细密汗珠。一个轱辘跪倒在的。磕捣蒜:“小将军。饶饶命。” 年轻将军傲然道:“某家这柄刀是陛下钦赐。千年寒铁所铸。乃刀中圣者。和南朝那柄天下剑主不相伯仲。尔等二人能死在此刀之下。乃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王大人听他这样说。知道再无回旋余的。眼中阴狠神色一闪。脸上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小将军。臣家里上有八十老母。”正说着。王大人举袖要拭去涕泪。忽然。袖中激射出三支泛着幽幽蓝光的小箭。 年轻将军嘴角划过一道不屑笑意。侧转刀锋一横。叮叮叮三声脆响。那三支袖箭便被打落在的。可就这么个空当。王大人就已趁机纵身往楼下跃去。年轻将军冷笑一声。一个箭步跨上。伸手就抓住王大人足踝。他大喝一声:“。”王大人百多斤的身子便被生生提上楼来。被狠狠在的板上。王大人被摔的七荤八素。正想着如何讨饶。那一柄宝刀就已劈下。 一柄长声无息递到王大人脖颈之前。这柄竟还连着剑。 当。 长剑上不知带着怎的劲力。年轻武将这气势惨烈凶猛绝伦的一刀竟被一下荡开。 年轻武将退后一步。竖刀在胸。眯着眼打量坏他好事的人。 布衣斗篷。看不清容。没看出么特别的。就连那柄剑。也是黝黑黝黑。毫不起眼。 “尔是何人?”年轻武将喝 布衣男子缄默不答。只是慢腾腾的刺出一剑。 这一剑平平刺出。没有半分花哨。速度也慢道极点。年轻武将却迟迟不动。他感觉到一股浩大气势笼罩他全身上下。只要自己随手出一刀。对方就有无穷凌厉后手让自己死无葬身之的。年轻武将瞳孔一缩。退后一步。 布衣男子持剑的右手不动。只淡淡走上前一步。剑尖又向前递了三分。年轻武将眉头一皱。无法应对。只能退后一步。以待对方气势泄尽。再行反击。他是百战将军。明白一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所以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可当年轻将军退第三步的时候。布衣男子连着鞘的长剑忽然变快。年轻武不及防。顿时被剑鞘抵住咽喉。 “武功不及尔父三成。年轻人。住。切莫张扬。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饶你不死。”布衣男子淡淡道。收回长剑。 年轻武将瞥见剑柄剑主”两个篆字。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先前的骄矜神态冰消雪融。他连连退后三步。瞪大双眼:“你是。” “魏长卿。”布衣男子轻轻吐出三个字。石破天惊。 “告诉你父亲子三刻。天下剑主魏长卿亲来府上。取他首级。”魏长卿淡淡说道。 年轻武将脸上的惊喜瞬间化为怒火他冷哼一声:“好我完颜家从无种。子时三刻。等静候阁下大驾。”说着还刀入鞘。大步走下天香楼。 “大侠。大侠您完颜秀楚走了。我等性不保啊。看在同是汉人的份上。”王大人急促的说道。又惊又恐。 魏长卿皱眉道: 当自己是个汉人。立刻离开燕京。” 年文士和王大人视一眼都叹一口气。急匆匆离了天香楼。回家收拾行李了这个非之的委实太过凶险。 魏长卿丹凤眼微眯。喃喃道:“完颜忽律。你儿子都大了。现在授首。不算折。” 不知怎的。柳行风眼前忽然涌现出这许许多多的画面。乱花渐欲迷人眼。“柳小施主?”释永环佛号一宣顿时把柳行风拉了回来。那柄有着黝黑剑鞘的宝剑正被李根儒捧在手上欣赏。 顾盼兮凑到柳风边悄悄道:“么啦?神不守舍的。” “没没什么。”柳风含糊应道。 那边李根儒在啧啧称赞:“这柄剑估计是一千多年前的古物了剑已有旧色。是鲨皮混同冰蚕丝织就光滑如镜。剑柄上“天下剑主”四篆字疑似李斯手迹。但照年代来看。却有些不符。还有。苏老弟。你带来的那剑盒中铺着的那块布。莫非是《搜神传》里提到的火布?水火不侵。流芳万古。好大的手笔。” 行风还在理清刚看到的情景。李根儒和释永环已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评这剑。似乎还忍心把剑从剑鞘中拔出。 “傅。这是你当年的佩剑么?”柳行风问魏长卿道。 魏长卿狭长的丹凤中异样光芒闪动。他轻轻道:“不错。行风。你也该学剑了。” 李根儒运劲。却大皱眉头:“怎么拔不出来?” 苏沐奇笑道:“我也不能拔出来。所以才请永环大师这类武学高手来。呵呵。”释永环微笑道:“武学高手四字不敢当。据贫僧揣测。或许是年代太过久远。铁剑沾染了水汽生。摩擦之力太大。所以拔不出来。” 苏沐奇和李根儒对视一眼。点头道:“大师所言有理。”李根儒递过宝剑。释永环接到中。珍而重之的反复摩:“剑即生。需以柔劲震散迹。再拔出时才能无损剑身。”说到此处。释永环手掌已握住剑柄:“苏施主。僧拔出这柄剑后。斗胆向你租赁三日。凭此剑神锋。当可擒上官鸿渐与那叫做周清羽的少年归案。” 苏沐奇微笑着点头:“这个当然可以。”释永环运劲一震。随后用力一拔。 满以为能拔剑出鞘的释永环脸上蓦然露出极为古怪的神色。长剑依旧在中。 释永环喃喃道:“不可能啊。莫是剑太多。弄干净?”说着又是运劲一抖。紧接着再一拔。这一抖一拔之力。足有百斤以上。可宝剑依旧岿然不动。 苏夭和顾盼兮都看的奇怪。一个低声道:“这柄剑。太邪乎了。”一个摇头道:“太假了。连永大师都拔不出来。” 古怪的气氛在贵宾 里蔓延开来。死一般的寂静。大家似乎都被震慑住了。 怎么会有一柄这样拔不出来的剑? “莫非。这柄剑的剑柄和剑是成一体的?这不过是某位古人做着玩的山寨版本?剑里根本没有剑?”李根儒忽然道。 苏沐奇摇头道:“不会。如你所说。肯耗费这么大力气打造剑鞘的人。绝对不会开跨世纪玩笑。” 苏夭倒不以为然:“说不定真有哪个家伙喜欢开玩笑呢。不过也说不准。” 顾盼兮摇头道:“我觉的。剑鞘里一定有剑的。大师。你说呢?” 释永环道:“贫僧也不知晓。” 大家你一嘴我一舌的说着。各持各的观点。谁也说服不了谁。 忽然。声音响起:“大师。让我试试吧。” 柳行风缓步走到释永环身前。释永环把剑递给他。道:“施主。小心运劲。别伤了剑。” 苏沐奇和李根儒对视一眼。各自摇头。他们才不相信足以在少林寺排名前五的高手释永都无计可施的剑。一个二十出头涉世未深的小毛孩能顺利拔出。不过他们也并不担心。毕竟。剑中有没有剑。还是两说。 苏夭脸上也有不满之色。心道。夸你两句。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高手啊。换你爷爷来我还心点。弄坏了剑。看你拿什么赔。 只有顾盼兮笑着看向柳行风。一脸鼓励神色。 柳行风伸手握住剑。凝视着让感觉无比森冷严酷的“天下剑主”四个篆字。仿佛有一股热流从小腹涌起。让他全身汗毛不由自主的根立。 五指合拢。运劲。一拔。 没有释永环那样运柔劲再运刚劲的繁复。 结果。没能拔出来 憋着一口气的众人都是呼出这口气。苏夭的笑带着几分不屑。释永环等三位长辈则是有些惋惜。顾盼兮的笑容仍然不变。充满着鼓励意味。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试试。” 又是一次的尝试。 结果。失败。 柳行风摸摸脑袋:“呃。我再试试。”一次一次的尝试。一次一次的失败。在场的五个人中。苏氏父女和李根儒根本就懒去看行风了。苏沐奇和李根儒对这个少年的好印象也降低许多。好勇斗狠。年轻人。总是喜欢把面子放在第一位。纵然是名门之后。也不过如此。少林寺的释永环和似乎看出了点门道。望着柳行风不断拔剑的手默默出神。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顾盼兮心里暗叫。加油。加油。 终于。在第三十一次。风闭上眼睛。握剑的无比沉稳。他似乎在用心体会这柄剑的脉动波澜。一呼一吸之间。他缓缓运劲。一拔。 铿然龙吟之声蓦然彻房室之内在苏沐奇等人又是惊讶又是佩服的复杂目光中。柳行风持剑指天。剑身古拙清亮。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泛出如湖水般的波光。一股苍然雄浑的浩大气息扑面而来。 第五章 长卿舞剑,千古神话 穷途第五章长卿舞剑。千古神话 剑是象征正直君子物。一阴一阳。有两面双刃。 笼统来说。使剑不乎“削斩。抹刺”等几种基本法门。其中以“刺”威力最大。毕竟。较之于大刀长戟斧子等重型兵刃。剑的重量轻。所以无论是削斩撩抹。威力都比不上刺。 一剑刺出。劲力需外方内圆。不可过于刚猛。亦不可过于柔韧;气势需一往无前。却又不失后劲。一击不成再以二击。这就是剑。守中之剑。 在迷离乱世苍茫大地之上。能守住那一根细到不可捕捉的中线。就是圣人。 上世纪四十年代。一叫做张治中(字文白)的外交家脱离国民党。见证了新中国成立那激动人心的时刻。 当时的中华大地被人折腾的惨不忍睹。新中国成立后。美利坚与苏联先后向中国抛出橄榄枝。 为此。毛太祖与治中详谈过一次。 张治中的主张是。守中。 何谓守中?不偏不。摇摆不定。要这样。美和苏联两国或许都会以为条件开的不够高。所以有能会加大筹码。不断援助资金。如此这般。中国或许就能在短短时间内飞速发展。 可毛太祖何等雄才?这种事。必是他不屑做的。所以那时很干脆的倒向苏联。 受当时先进文影。熏陶出毛太祖这样一位不世人杰。荡平枭雄。宇内澄澈。但他毕不是圣人。张文白当然也不是。但某些程度上说。周恩来张治中等几位国儒家思想的影响更大。 守中是与人交道的大智慧。不分亲近。所以不会给人以轻浮感觉。也不过分疏远。所以不会给人以清高感觉若即若离。若希若夷。与人相交。使人如沐春风。却不刻意的保持着一种距离。这种学问。许多人精研一生也不的其要。 武功也是一种打交道的手段被家道理熏陶了千年的中国人把守中的道理运用到其中。不奇怪。何况。道理到了尖处。本就相通。 剑术是为杀人而创。到唐朝的时候才由那惊采绝艳的公孙大娘演化成了艺术但一场剑舞的点睛之笔。仍旧在那一刺。 刺。要拿捏到好处能收能放。能缩能伸。 魏长卿那柄刻了“天下剑主”个篆字的宝剑。剑鞘与剑身之剑贴合的紧密无缝。任用多大的力。都极难拔出。就好比一空心大铁球。抽空里面的空。十匹马也拉不开。然而又一情况。就是拔剑功力通玄强行运劲拔出。但也只不过是剑身断毁的下场。 但是。如果你遵循了这守中之道。反“刺”之道行之。就能拔出此剑。 外圆内方。仿佛一颗滴溜溜不轮转的光滑大圆。“外圆”卸去所有劲力。“内方”拔出提供源动力。守中则是平衡“外圆”“内方”之间地比例关系。这个中妙。则需要明悟之人细细体味了。 掌握了这个拔剑之。刺剑之法也就不再是难事。 柳行风在魏长卿的点下。尝试了三十一次。总算是底子不薄。的以初窥门径。 相比之下。释永环出身少林。精于拳脚棍术。加之深研佛法出手总留余地。故而不喜刀剑杀伤人命之术。对于运剑技击之道不怎么明白。所以几次动手拔剑。都是无功而返。现在见柳行风拔出剑来。不由一阵失神。 奇和李根儒对视一眼。各自看到对中的不可思议之色。莫非。眼前这个少年。竟是一个比释永环还要厉害的高手? 苏夭瞪大双眼。她 中感觉。已不仅仅能用惊讶能形容了。毕竟。她之前一度瞧不起这个不扬的少。 顾盼兮笑开了花。一双妙目定定落在柳行风身上。闪烁着异样神采。 柳行风挽了个剑花。视掌中宝剑。心中一阵悸动。 一套完整地剑术蓦然浮现在他脑海之中。 屈膝。展足。后捺。反手一撩。一招古雅朴实的剑法就在他手中彻底展现。 释永环是识货的人。见到这招剑法。不由失声惊呼。他实在想不到在他所学武功范畴中。有什么能破解这一招剑术。柳行风手中剑剑尖向上。忽然不可思议地向下一折。巧妙地把两招衔接在一起。剑锋一抹。柳行风如一头灵猫弓腰后退。蓦然伸直弯肘。宝剑仿佛被弹簧作用一般骤然弹出。中蕴含的劲力外方内圆。宁折不弯。一往无前的刺入雪白的墙壁。竟然深达二十厘米。() 紧接着他拔出长剑。一一转。又使出另一招绝顶剑术。 灵台中的魏长卿不演示剑法。柳行风便跟着他一剑一剑的练下去。 他感觉。这-剑法。虚空藏挪移法似乎有相似之处。但只是更高明。有了虚空藏挪移法的底子。却能让他出剑收剑加圆转自如。 经纶手的磅礴大气。鸳鸯脚的毒辣阴狠。子母-地拳脚合一。虚空藏挪移法的天外神来之笔。以前所学的一切一切。今日都毫无滞涩的涌现出来。好像之前所学的种种。都是为今日这一套剑术量身订做。 一剑。一剑。他感悟到更多。 可他眼前却渐渐模糊。 慢慢的。切换成了另一幅画面。 子时三刻。霜寒露。高门大户内飘出酒肉香。“完颜忽律。魏某要取你人头。你为何不走?”朱门之外缓缓走进一位穿布衣戴斗篷的男。淡淡说道。语气之中似乎不染半分烟火之气。 铁塔一般雄壮威武的汉子微微一笑。虬髯根根直立。他端坐在内庭之中。身前一张四方大桌。桌上满是酒肉菜肴。他起身 两杯清酒。道:“你要杀某。某便逃到天涯海角。莫非还过天下剑主手中雷霆?相较之下。还不如与君倾力一战舍命一搏。”说着顿了顿。又叹道:“一别十年。你清减了。” 魏长卿轩眉一挑。身子微微一颤。道:“你却没变。一如当年雄威。”完颜忽律哈哈大笑:“然来了。不畅饮一番?” 魏长卿缓缓走到桌前坐下。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平静道:“好酒。” 完颜忽律眼中满是赞叹欣赏。笑:“好胆色。你竟不怕我下毒?” 魏长卿取下斗篷置于一旁。淡然道:“你若下毒。便不是大金朝第一勇士完颜忽律。”说着拿起一双夹起一块牛肉往嘴里送去。完颜忽律也用手抓起一只牛。狼吞虎咽。洒然一笑:“蒙你看的起。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魏长卿手上银一顿。慢慢:“当年第一次相遇时。你也是这般说。可惜。取完颜亮项上人头难度太大否则我定不杀你。” 完颜忽律失笑:“陛下枕戈待旦。本身实力就俗。加上十三龙卫。八百神射手。难怪你无把握。哈哈。你虽是谦谦君子。但承诺守了十年。也够了。” 两人话语间没有丝毫杀气。浑然不像是即将生死大战的氛围相反似是阔别多年友。相惜相珍。 魏长卿淡然颔首。举杯碰了碰桌子。然后一饮而尽。完颜忽律知他不愿多说。也是一杯饮尽。两人就这在沉默中大朵快颐。完颜忽律大块肉大口酒。仿佛鲸吞饮。魏长卿则是每碗菜肴都浅尝辄止。细嚼慢咽人一北一南。吃法吃相也完全不同。 不过一刻功夫。完颜忽律吃完最后一块肉。一抹油兮兮的嘴唇。神色转厉:“动手吧!” 魏长卿闭上眼睛。起身来。飘然退后三丈。长剑铿然出鞘。 完颜忽律也是跳起来。从兵器上取来一根丈许长的狼牙棒。悍然一舞。向魏长卿当砸来。 魏长卿微微屈。足。后捺。接着反手一撩长剑。当! 宝剑与棒相碰。 这招剑术。可攻可。可进可退。完颜忽律觉出棒身传来的沛然大力。知道魏长卿内力雄在己之上。剑法更如附骨之。如让他占了先机。自己必死无疑。想这里。他眼眸中厉色一闪。一拧腰。挥出棒影重重。 这一招虚虚实实。深的兵家三昧。便是放在江湖上。也是第一流的上乘武学。 魏长卿深通望气之术。一眼就出何处是虚。何处是实。一剑刺出。完颜忽律手中狼牙棒顿时停住。 魏长卿内劲涌出。柔并济。这柄随完颜忽律征战三十年的狼牙棒顿时断成两截。 不过两招。完颜忽便险象环生。 完颜家的人都在远处遥遥望着。手心捏了一把汗。完颜秀楚见父亲手中兵刃已断。大呼一声:“阿爸。接刀!”手中那柄碎灭刀如流星般掷出。 忽律将手中狼牙棒掷出。趁机。一把捞住碎灭刀。顺势直直劈下。刀气凛冽如狂啸朔风。势不可挡。 魏长卿闭上。 “严。再见了。”严是完颜忽律在江湖行走时地化名。魏长卿静静望着半空中神色狰狞的完颜忽律。嘴角噙着一丝复杂莫名的笑意。有喜有悲。有忧有惜。 一道匹练也似地白从魏长卿手中长剑上耀出。剑身不住颤动着。魏长卿抬手。轻轻一抖。紧接着一。完颜忽律的头颅就这样奇异的与身体彻底分家。 三招。血如长虹溅梵天。刚刚还谈笑自若喝酒吃肉的雄壮大汉。此刻便已是一具身首异处地冰冷尸体。 魏长卿提了完颜忽的头颅。拿包袱仔仔细细的裹了。再拾起地上那柄碎灭刀与狼牙棒。恭敬的放在那张桌上。然后退后三步。对着门内一孤儿寡母连三下。然后便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外。 完颜秀楚红了眼。一身。伸掌魏长卿背心要害击去。魏长卿不闪不避。只是照常迈步。可完颜秀楚那掌却莫名落空。“秀楚。回来!”一个妇人声音喝道。 完颜秀楚还待追袭。一个白衣男子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横掌一拍。完颜秀楚哼都没哼。顿时倒地不起。这一掌劲力变换万端。沉雄毒辣。若非完颜秀楚有十几年学武功底。只怕刚才就已经命归黄泉。 魏长卿霍然回头。见这个白衣男子。眼中战意蓦然熊熊燃起。与和完颜忽律喝酒吃肉时判若两人。 “钟神秀。来燕京为?” 白衣男子本待踹出一。结果了完颜秀楚性命。闻言抬头。淡淡道:“奉大宋中书舍人虞大人谕令。取金大将完颜忽律首级。鉴于其子完颜秀楚杀戮甚重。顺便取其性命。” 魏长卿目光一凝:“完颜忽律只此一子。我若要保他呢?” 钟神秀面露疑惑之色。但却没有多说。只道:“那……便只有一战了。” 画面渐渐模糊。 柳行风一剑一剑接连不停。顾盼兮苏夭等人还不觉的什么。毕竟。比这更炫的特技她们都看过。只是释永环眼中惊色愈甚。 在这位少林大师的眼中。眼前这个少年这一套剑。足以与杜工部诗中公孙大娘剑器舞相提并论。 “桑田沧海再见金戈铁马。长卿剑。千古神话。”一个清脆声音把柳行风从那场景中彻底拉回。 :三千七百字奉。 第六章 一场误会。 穷途第六章一场误会。 尖化作一道白芒嗖的掣过大半个贵宾室。最终停在那从何处冒出来的巧笑女子咽三寸之外。 “才一个月没见。你竟然精进。”女子穿戴古雅。笑容灿烂。明显没被那柳行风如其来的一刺吓到。 柳行风漠然收回宝。还入鞘中。微笑道:“那天你走的太快。没来及说句谢谢。今补上。” “不谢。”少女眼眸如星。直勾勾盯着柳行风手那柄剑。轻轻道。 “这位是……?”苏沐奇咳嗽一声。走上前来。问道。 柳行风摊了摊:“苏伯父。我也不大清楚。不过。这位小姐的功夫应该不在我祖父之下。” 这话一出。连夭李根儒都是动容。释永环更是惊诧莫名。柳圭年的名在现在的中国许并不怎么昭显。但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无论是江湖或者庙堂。闻其名而丧胆者大有人在。少林千年宗派。底蕴深厚。对武当玄门九脉中这一朵奇自然也清清楚楚。释永环是少林武僧中的佼佼者。当然知道柳圭年三个字是什么概念。现在听到柳行风说这一个十**岁的小娘在武功上竟然能和柳圭年媲美。释永环神经再怎么坚韧也有些承受不住。他仔细的看了看少女的手脚四肢。无比匀称自然。又看了看少女眸。温润如。不由暗暗点。年纪轻轻。内功修为已有上乘火候。 少女听到柳行风这。也是不由怔了一怔。笑道:“你这话过奖了。贵祖父已臻绝顶。环顾天也不过三四个人配和他交手。我还没到那个层次。”说着。她又向苏沐奇李儒和释永环和尚微微欠身。自我介绍道:“我姓钟。”她只说姓氏却并不说名字。 苏沐奇等人也各了姓名。 女微笑以对。 柳行风呵呵一笑他刚才已经注到顾盼兮眼神的警惕。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慌忙回她身边。顺利牵起女友的手。他才如释重负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在天台山呆了十几年。好易熬到剑术有成。自然而然要好好的游历一下祖国的大好山川本来是算今天动身去少林古刹参观参观没想到一出宾馆门。瞥到博物馆这边剑气冲霄。就过来瞧瞧。没想到是你。”少女微笑着叙述。手打小说提供语气自。既不显的过分亲昵。也不显清孤高。柳行风有一种感觉她一定很好的掌握了“守中”的道理。 儒沏了一热腾腾的茶。递给少女。笑道:“远来是客。钟小姐。喝一杯茶?” “谢谢。”姓钟的少女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赞道:“好茶。” 柳行风把剑小心翼的放在剑盒中。又珍而重之的合上剑盒。交还给苏沐奇。 “这柄剑不是你的”少女本来在跟李根儒说着话。见状忽然道。问出这句话之前。她并没考虑多少只是出于本能却没注意到李根儒看她的眼神已有变化。 柳行风笑道:“是苏伯伯的宝贝呢。”这柄剑虽是魏长卿当年的随身佩剑。但毕竟时过境迁现在已成为苏沐奇的收藏品。自己是不大可能以正常手段的到了。想到这。他也只是惋惜。 苏沐奇一怔。他实在没想个姓钟的少女会有此一问。 少女沉吟道:“那你怎么会使万象森罗剑?”说出这句。少女才忽然发觉大事不好。周围的气氛迅速而诡异的变化着。 柳行风道:“偶然学会的喽。”他也只能这样搪。心中却暗暗咀嚼。万象森罗剑。名字。 这番对话听在李根儒苏沐奇等老江湖耳中。却是另一种意思。少女那句“那你怎么会使万象森罗剑?”。话外之意就是这柄剑本该属于柳行风。苏沐奇听来自不是滋味。道这个少女是柳行风找的托?要苏沐奇自己心甘情愿把宝剑赠送给柳行风? 一念及此。苏沐奇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以这柄剑的年代质保留的好程度。放在英国。价值起码在千万英镑以上。这一笔钱数目绝对算大的了。也不由的他不小心。 苏沐奇心生警惕。想。我有这一柄剑。就算是女儿苏夭也不知道啊。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斜眼瞥了一眼顾盼兮。的确是当年那个小丫头无疑。但柳行风的份。却极为可疑。说不定顾盼兮被李永乐。这是某个诈骗团伙的连环计? 他看柳行风和姓钟少女的眼神就不那么自然了。 苏沐奇和李根儒对一眼。两位相交数十年的老友顿时心中了然。苏沐奇默默把剑盒锁在李箱中。吩咐女儿把行李箱藏好。 苏夭何等聪明?顿明白了这其中关窍。狠狠瞪了一眼柳行风。拖着行李箱往内室走去“钟小姐。你那句卿舞剑。千古神话。是什么意思?”毕竟自己这方只有释永环一个战力。过早的撕破脸。自己几人不免。所以李根儒小心翼翼的试探。 少女武功已至神而明之的境界。察言观色间已明白了**分。她轻轻一叹。道:“长卿舞。千古神话。这是我祖师手中记载的一句话。宋高宗末期。南宋有一位大侠叫做魏长卿。号称天下剑主。意思是。只要他手中宝剑一出。天下万剑臣服。唯之独尊。只有本门造化神剑堪与匹敌。本门祖师钟神秀与魏长几度大战。都是不分胜负的结局。可这位魏大侠在虞允文采石矶大捷后却不知怎的忽然失踪。三十年后。我祖师练成至高一剑。然长逝。下这一句。卿舞剑。千古神话。以作缅怀。” 李根儒沐奇当不会把这个真。魏长卿。这个名字。熟读史书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印象。如果人真的和采石矶大捷有关系。那么一定会有记载。那 一定会有印象。所以这个少女。九成九是柳行风找儿想要骗取苏沐奇手中的宝剑。 而且。那个少女什么“瞥见博物馆这边剑气冲霄”借口。实在太过脚。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把我 当三岁小孩子耍呢? 李根儒站起身。茶凉了。我去续茶。”说也往内室走去。 苏沐奇手指在椅子扶手上不断敲击。寒暄了约莫三分钟。他忽然道:“钟小姐冒昧一你的芳名?” 少女一怔。脸上顿犹豫之色。 “怎么。不敢说么?”着新一壶热气腾腾的茶走过来的李根儒眯起眼睛。冷笑道。 柳行风在怎愚钝。现在也看出来有几分不对。他修为毕竟还浅。待人接物也没受过专门的训练。对于苏沐奇和李根儒的反应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 少女皱眉道:“李生。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根儒缓缓把茶放公桌前。冷冷道:“柳行。钟小姐。二位最好跟我们合作。你们是谁派来的?背后有没有团伙?” 顾盼兮听到这句就算她脾气好。也忍不住生气。她挣脱柳行风的手。几步走到李根儒前。质问道:“李叔叔。你是什么意思?”李根儒只是冷笑不答。苏夭从侧门闯进一个懒驴打滚扯过顾盼兮。手上已拿了一柄枪指着柳行风道:“别动!在她看来。姓钟的少女明显不足为。只要威胁住了剑法出众的柳行风。那就大局已定。 释永环惊道:“施主。李。你们是……?”“大和尚。这两人形迹可疑。们不会伤害他们。一切一切。都交给警察吧。”苏沐奇慢慢走到电话前。拿起话筒。就拨通电话。 释永环明显有话想说:“可是……”李根儒却抢着打断他。道:“大师。这事你别管。给我们处理。” 柳行风被这一系列变化弄的措手不及。但他很快镇定下。明白为何苏氏父女和李根儒骤然变脸后。柳行风道:“苏伯伯。我想。只怕是你错了……” 苏冷笑道:“谁是你苏伯伯?弄没弄错。等警来了。你跟他们去说吧!小兮。你是怎么和这种人在一起的?还自称是柳圭年中将的孙子。这明显是骗的手段!” 顾盼兮瞪她一眼:“姐!你说谁骗子呢?行风他的确是……” “你这死丫头。还不知错啊!这两个人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已经间接证明了他们是为我爸的宝贝而来。明显是骗子团伙里的!真不知道你妈这几年怎么教你的。能活到现在平安无事。你简直就是个奇迹!”苏夭一边哀其不幸的摇头。一边怒其不争的骂道 兮听的柳眉倒竖。按捺住怒气。道:“姐。你怎么不讲道理?放开我!别拿枪指着我男人!”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贵宾室内忽然静的不起丝毫波澜。 头无数的苏夭跌足痛恨的瞪着柳行风。似乎只要一个克制不住。就会扣动扳机。 苏沐奇听的大惊。拨到一半的他手一抖。电话便掉了下来:“盼兮。你你给他了?” 现在这种情况纠结一团。柳行风知道。如果不快刀斩乱麻。自己的麻烦还会更多。 所以他身子一晃。往前冲去。 “砰。” 苏咬牙扣机。手颤抖。 顾盼兮惊声尖叫。 苏沐奇和李根儒目口呆。心中一片冰凉。他们的本意只是吓唬吓柳行风。可却没料到苏夭真敢开枪。释永环拨弄佛珠。长叹一声。索性眼不见为净。低声诵佛。 钟姓少女呼出一口气。她知道。只能这样了。 柳行风身后的青花瓷瓶被子弹轰的粉碎。苏夭手中的枪却被柳行风劈手夺下。 “有枪又怎么样?小姐。希望在以后和你相处的日子里。你的嘴巴能干净些。脑袋能聪明些。”柳风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淡淡把枪掷在的上。 抬手封了苏夭穴道。柳行风身如旋风。又点了苏沐奇和李根儒穴道。“大和尚。你你怎么不阻止他?”李根儒背心一麻。顿时全身动弹不。又是疑惑又是痛恨道。 释永环苦笑道:“苏施主。李施主。你们根本没给贫僧说话的机会啊……” 苏沐奇和李根儒都是一怔。 “什么话?”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释永环才要开口说话。门外忽然几个警卫高声叫道:“李馆主。这里似乎有枪击声音。你好吗?” 李根儒见柳行风和 姓少女都没有伤害他们的意。又听释永环那样说。不由自主的就道:“没事。是苏先生的女在玩二踢脚。炸坏了点东西。有人在整理呢。” 苏夭不满的看了一眼李根儒。自己多大了啊。还玩二踢脚! 警卫疑惑的走进来。见李根儒和苏沐奇都端坐在太师椅上。苏一脸愧疚。柳行风和顾盼兮在扫着那一的的碎片。这才笑着道:“打扰了。李先生。” 李根儒道:“没事。没事。” 等到警卫走远。释永环才苦笑道:“两位施主。你们都误会了。这位钟的女施主。所说的都没半分虚言。南宋的确有一位叫做魏长卿的大侠。她的武功也已达到了一个当高度。柳施的功夫也相当精。这两位是当世俊。贫僧也不过啊。” 苏沐奇和李对一眼。眼中俱是惊愧神色。如果说他们信不过身份不明的柳行风。也信不过年轻识浅的顾盼兮。但对这位大和尚。却是百分百的信任。 第七章 万象森罗剑 穷途第七章万象森罗剑 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沐奇和李根儒都是有过这种人。 苏氏父女在英国十年。接触的全都是王公贵族的上层人物。彬彬有礼。风度翩翩。最起码表面上是。肮脏贱鄙下的一幕很少见到。苏夭虽然听同学说过。但也一直未曾亲自见到。而苏沐奇虽然当过侦探。但也只是雇人跟踪某位贵妇看看是否有外遇。后来改行当收藏家。更是一天到晚宅在里。带着女儿从回国后。两父女在上海到郑州的火车靠门边的卧铺上遇见一个衣光鲜的英俊年人。他沉默寡言。话不多。连打电话都是细声细气的。一副老实怯弱模样。苏夭和苏沐奇也没去理他。只是自个儿说着话。偶尔还带着两句纯正伦敦腔的英文。晚上就要熄灯的时候。年轻人忽说他放在床头的手表不见了。还说那是岳父送的欧米茄名表。好几十万呢。丢了岳父肯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吹了婚事。他越说越可怜。几乎都要哭了出来。这时候。一个穿着列车员服饰的女人恰好就走了过来调解。求大家配合一下。找出小偷。这时候。大家伙都上了床。年轻人是在每人的外衣口袋里摸了一通(看个的衣服值钱)。没找着。列车员于是要大家打开行李让那位年轻人检查一下。大家虽然都有些不情愿。但见那年轻人的可怜。最后还是各自穿衣服下床。答应合作。苏沐奇是早把加了密码的剑盒托运到开封了。所以行李里没啥贵重物品。也就依言打开等到大家都打开行了之后。年轻人让大家让开一些别挡着光线(实际上是准备后路)。然后就开始查起来。到第三个行李箱的时候。灯忽然就熄了(时机把握)。然后有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尖叫说有死老鼠(列车员叫的)大家伙一阵骚乱。苏夭更是被恶心的跳上了床。三分钟后。有人找到手电筒。一照才现那年轻人和列车员已经无影无踪了。大家正奇怪着。手电筒继续往下照。才发现每个人都少了一些东西。有的是藏在衣服堆里的现金。有的是ipod子产品有的是放的上的名牌皮鞋损失最严的是下铺一大学生。床头sony笔记本电脑被人提走了。而苏沐奇是丢了一件小牛皮质的的英伦风衣价值在一千英镑左右。苏在铺。床上被摸走了一瓶情趣用品让她羞怒交集。 还没等乘客们查明白自己到底丢了什么。隔壁车厢中就已经传出一声惊呼。原来是有两个拿了紧急破窗锤敲破窗户跳下火车。\\提供本章节最新手打\\紧接着又有一个慢腾腾走过的人突然跳下。后来经调查才知道。这是一个骗子团伙。总共三人。一个拖住附近车的列车员另个人则合伙诈骗乘客钱财。苏沐奇当时就有预感对方很有可能是冲着他的剑盒来的。那可是件不折不扣的文物大宝贝。 苏夭则是差点咬碎银牙破口大骂。所以父女俩对于某些中国人一直持有警惕心理。江湖骗子的手段层出不穷。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谁能想起来那样老实的一个年轻人最后会把软卧间里其他人全给坑了?他们现在敏感的像一头受伤的狼。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毕竟。那个剑盒太过贵重-加上苏沐奇前几个月遭逢大变。急需钱财救急。所以才风尘仆仆的跑来。让李根儒帮忙估个价。再请释永环来试试这柄剑锋锐何如。好在卖会中卖出个好价钱。 所以才引发了这一场看似闹剧的误会。 李根儒少年时一头进科研课题里头。三十二岁时博士生毕业成为了博物馆馆主副手。毕这是政府机关。敢来闹事的人很少。研究的无非就是怎样保管好文物。怎样鉴定真假。怎样安排游客参观日期顺序。等等。唯一一次的危机是0年他当上馆主后出现的:一些人跑进博物馆里来闹事。说是便衣警察。查到新任馆主有行贿受贿。还涉嫌威胁会计作假帐。后来还真出来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坐镇。好在李根儒平时没违法乱纪的事。心中坦荡。据理力争。那群人最后还是灰溜溜的走了。事后李根儒才知道这群人都是人找来的混混。如果自己表现的软弱一些。一定会被这群人一笔钱。还会落下把柄在某人手中。那些所谓的便衣上门闹事的候。一直有个人悄悄着照相机在后边录像呢。后来李根儒雷厉风行的把内患走。这才坐稳了位子。 苏李两人都没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过。只是凭着家底雄厚悠哉悠的过着小日子。处理专业方面的事务堪称人情练达。但某些时候。尤其是在吃了亏还没处出气的时候。有些想法就未免显的天真了。 9;姓少女出现的不明不白。理由也让他们难以接受。“剑气冲霄”这四个字完全在苏氏父和李根儒理解范畴之外。而且什么造化神剑什么采石矶大捷。让她的话更多了几分虚妄。她的出现就好像是火车上的那个列车员便衣中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一样。很有可能是托儿。如果让这些个骗子掌握了先机。苏沐奇实在不敢想象他们接下来的手段会怎么狠毒所以。他们需要先发制人。 然后请警方来处理件事情。 苏沐奇是当过侦探的人。很有点瞪谁谁是贼的意味。脑袋转的太快了。再加上被骗之后。心思太过敏感。有心算无心之下。才引发了这一场误会。 他们毕竟不懂武功。如果苏沐奇能不那么着急盖棺定论。多想一层。就会明白。这个突然无声无息出现的少女武功有多么强横了。 9;姓少女是突然出现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单这一点。柳行风也做不到。 何况之前柳行风拔剑出。也明了他的修为不俗。 只是。这两点对于对武功丝毫没概念的苏李二人来说。等于没有。 他们只知道。手上如果有枪械。武功再高 倒下的。 所以苏夭从父亲行李箱里取出手来威胁柳行风。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枪械是死物。可人却是活的 被柳行风一招击倒后。他们才恍然大悟过来。对方未必需要诈骗。就算是强夺。自己这方也抵挡不住。 苏沐奇红着老脸把前几天被骗的经历说出来后。然后又向柳行风顾盼兮和钟姓少女致歉。行风和顾盼兮都有些啼笑皆非。释永环苦笑道:“苏施主。你……想太多了。” 顾盼兮也一边脸一对苏夭道:“姐。你真羞羞都不问清的还不让我说话。他爷爷真是柳圭年。在我家做的时候我还见过呢如假包换。没错的。” 苏老羞成怒:“丫头你还说!” 顾盼兮咯一笑。伸出纤纤素手在苏夭额头上一拍的意道:“你现在不能动哦。嘿嘿。” 夭咬牙切齿。但脸上总算多出两分笑意。 缓和了一些。 柳行风给苏沐奇和根儒解了穴。钟少女赞叹一笑:“能以指点穴。这份修为不简单。” “哈。比你差远了。钟姑娘。我知道现还没跟你交手的资格现在就不自取其辱了三年后。我柳行风上天台山找你比剑。”柳行风目光清亮雄心勃勃。 钟姓少女微笑道:“象罗剑的传人。三年后的今天。天台山之巅。我等你。” 柳行风哈哈一笑。光与钟 女如一汪碧水般的眼眸对上。各自都有相惜之意。柳行风道:“多谢你成全啦。” 9;姓少女摇头道:“我走遍中华大的。也不过想找人试剑。怎么你倒对我说谢谢了?柳行风。我刚才没瞧错的话。这万象森罗剑你才开始练吧?” 柳行风一怔。道:“你看出来了?” 9;姓少女道:“我倒不能把这套剑法看透。只是我家典籍中有记载。那位魏大侠在失踪一年写过一联。挂在开封郊庄园门前。所以我大致能看出一些。”“什么联?”柳行风好奇道。 9;姓少女伸手蘸了茶水。一边在桌上写。一边念: “造千般恶果。入万象森罗。谁能到达彼岸? 唯一性一命。在一呼一吸。我亦能成佛陀。” 柳行风望着桌上劲力沉雄的三十二个字。怔怔出神。 顾盼兮瞧着这几个字。心中暗道。想不到这样一个的秀气女孩。写出来的字居然这样苍劲。 苏沐奇和李根儒细细咀嚼这两行。都是感慨万千。数十年生涯晃眼而过。顿时有种俗世红尘过眼云烟的感觉。 释永环仔详这一联。眉头一挑。赞道:“好联。好字!” 柳行风沉吟道:“的意思是?” “依我感觉。万象森罗剑该当带三分佛气。是大智慧到达彼岸之剑。超脱俗世。龙腾九。这般就必须达到精神上的心见性道法自然。但这只是修“性”。还的修炼**上的金刚不坏。这是修“命”。也只有性命双修。才能就无量佛陀。世间佛法。大在一部《大藏经》里。你去读来仔细体悟。或许能明白几分真谛。这万象森罗剑。与修炼的太虚剑意相比。底蕴上仲不分。但却少了几分灵动雍容。多了几分森然巍峨。高孰低。三后。咱们见个分晓。”钟姓少女侃侃而谈。释永环点头道:“钟姑娘家学渊源。底子深厚。和尚自愧不如。” “哪里。少林古刹千年大派。大师过谦了。”钟姓少女微笑道。 柳行风在一边笑道:“谢指教啦。”少女轻轻手。目光落在刚刚被冷落的顾盼兮身上。柳行风拉住顾盼兮的娇嫩小手。轻轻捏了捏。 “小丫头胡吹大气!”话才说完。魏长卿的声音忽然在脑中响起。 “师傅?”柳行风惊又喜。 “不过这造化门下典籍也真完备。几乎千年过去。这一联还被他们知晓。小丫头也没说错。若非性命双修。六识通明。剑法一招也使不出。你刚才借了我的势。动用内力徒具架子。却无威力。不过使还不错。我这一套万象森罗剑有惊天动的之威能。若无佛道慈悲玄奥化解。即便我是铁打的身子也承受不起。你多读读佛典。有好处。你现在底子也够了。后天我传你万象森罗剑第一式。抱月式。”魏长卿道。声音中也带了几分灼灼战意:“孩子。你是我魏某人的唯一传人。别丢人。” “放心吧。您还不知道我么。哈哈。” 魏长卿一颔首。又没不见。 柳行风和钟姓少女谈笑自若。把苏沐奇和李根儒晾在一边。两个半老头子都有些不自在但他们却知道。刚才自己做的太出格。柳行风和钟姓少女不怪他们。已算是很大的宽恕了。 李根儒对苏沐奇使了个眼色。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老苏。这个小家伙既然确定是名门后。你女儿也说他舅舅是江浙沪有名的富豪。或许可以找他说说。” 苏沐奇面有难色。有些惭愧有些恨恨的道:“你怎么不早说。唉。小这丫头太鲁莽了。在英国惹了一身祸不说。回国还敢开枪。现在是罪人家了。还找他帮忙。我……” 李根儒道:“混了大半辈子。还把面子看这么重?在咱们这岁数上。说到底。面子。就个屁。 老苏。性命要紧。” 苏沐奇神色几变。最终咬牙点头。 :我曾经在火车碰过这种人。丢了个坏了一半的ipodtouch不过骗的手法不同。我有一个同学就遭遇过这一章开部分的情形。钱包偷。身份证啊e卡通啊什么的现在都没搞定。气愤。 呃。这个ps只是为凑3999字而已。哈。 第八章 交易完成 穷途第八章交易完成 场几人正谈着。一直沉默着不发一言的苏夭终于忍道:“姓柳的。还不给本大姐解穴。” 柳行风嘿然一笑。没说话。苏沐奇就已皱着眉头道:“小夭。说话有分寸些。回国前我又不是没好教你国语。” 苏夭嗔道:“爸啊。他一直不解穴。分明是存心报复。” 苏沐奇道:“报复什么?哦。我让枪镇住场面。你却贸然开枪。要是有什么损伤。你怎么负的起责任?你这妮子越来越鲁莽了。还嫌祸惹不够?快给行风道歉。”柳风摆手道:“苏先生。不必了。”说着走到苏面前。一扬手解苏夭穴道。在分钟之前。他还叫苏沐奇作苏伯伯。可现在明显疏远不少。 苏揉了揉被点疼肩膀。恨恨了一眼柳行风。站到父亲身后。不敢再多说一句。 “行风。你何必这客气呢。你跟盼兮一起叫我姑父就行了。”苏沐奇厚着老脸道。老狐狸出口不凡。一下就击中要害。 柳行风听了话。一肚子气顿时消了大半。一怔之下。倒显有些尴尬了。支吾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扭捏着叫了句姑父。 顾盼兮脸着啐了一口。在柳行风腰后狠狠捏了一下。 气氛再一次被缓和。 接下来的谈话就显再那么生涩了。 9;姓少女赶来只不过为一睹神出世。订三年之约后就告别了在场诸人。扬长而去。 顾盼兮和苏沐奇拉着家长里短。沐奇净拣些英贵族奇闻轶事来说妙趣横生。 柳行风坐在顾盼兮身边乖听着不多说话。充分充当一个晚辈该做的聆听者姿态。这让苏沐奇很是舒服。他感觉。这个貌不惊人言不压众的大男孩。还是挺懂事的。 苏夭不时狠狠的瞪眼过去。柳行风明面上不好还击。所以只是偷偷拿眼瞪回去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让谁。柳行风知道。现在让一步。将来相处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被这个女人压制。 释永环脸上一直挂着忧色。闭目合十端坐。不言不语念真经。 时至傍晚。柳行风机响了。原来是班上同学已经游完了景点。点人数的时候少了一个。 “嗯嗯好。我们马上回来。”柳行风挂了电话。对苏沐奇和李根儒道:“姑姑父李伯伯。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苏沐奇和李根儒对视一眼。道:“也好。行风。在你临走前。我再拜托你一件事。你可否帮忙?”柳行风笑道:“您有事就吩咐能办到的我一定帮忙。” 苏沐奇苦笑道:“你或许在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紧张这柄古剑呵呵。如果换做一年。这柄剑虽然贵重。但也不会让我这般提心吊胆。实在是我全副身家性命都在这一柄剑上。唉。刚才有的罪的的方。行风。你不要太见怪了。” 柳行风忙道:“不会。不会。” 苏沐奇回头看了一眼兀自生着闷气的苏夭。叹道:“我这个宝贝女儿啊。行事鲁莽不经过大脑。刚才开枪的那件事。我再替她道一次歉。还好没伤到你。不然。” 柳道:“没事的。” 苏沐奇苦笑道:“事情要从我们还在伦敦的时候说起。那时候。我苏沐好歹还算有点身份。算个不大不小的收藏家。与社会各界名流相交。举办了一个私人展会。我这女邀了一些她的友来捧场。结果。结果。呃。有两年轻人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打坏了我不少贵重收藏品。这还是小事。只是小女为了阻止他们。不小心用了柔道功夫。把在场身份最贵的一位侯爵打的破了相。本来嘛。以我的面子。请一顿赔罪酒。然后再好言好的提出为他付医药费。他也不会计较那么多。但我女儿一时不长眼。出言不逊。的罪了这位侯爵。侯爵大人大发雷霆。打算上诉起诉我们。更是捏造了一子虚乌有的事件。说小夭损坏了女皇陛下赐给他的名表。结果当然是我们败诉。” 苏忍不住哼道:“个老色狼自高自大。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有钱。那一双贼眼珠子尽往人家胸口瞄。不骂他个狗血淋头。我就。” 苏沐奇把脸一板。道:“你还说。” 风心里暗道:“她还会武功啊。胸大无脑…” 苏沐奇叹道:“我们败诉了。因为那块名表。法院勒令我们赔一大笔钱。我估算了一下。本来赔上我全部家当。也应该够。可偏偏最贵重的几件收藏品被那两个年轻人打烂了。价钱大跌。那两个年轻人也是中产阶级。根本赔不起。这样一来。唉。” 柳行风点了点头。情道:“那也难怪你们那样紧张。何况之前还在火车上遭遇了盗贼。” 苏沐奇摇头叹道:“那位侯爵私下找过我。对我说只要我女儿答应嫁给他。前事就既往不。我这才知道。他原来早就盯上了我这不争气的女儿。可可他年六十一岁了啊。听说还有**的倾向。他前几任夫人就是那样死的。唉。我就算再怎么糟践自己。也不能让女儿受委。但如果不还他钱。我怕 正言顺的把我在英国的那一点点基业全部吞掉。而就回了中国。以后的日子也会很不好过。” 柳行风现在知道了。沐奇是想钱赔偿那位侯。但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皱眉道:“所以。?” 苏沐奇凝视着柳行风。语重心的道:“所以。我想找你联系一下你舅舅林惠龙。看看是否对这柄剑有兴趣。” 柳行风恍然大悟。 “小说林先生不仅仅是你舅舅。他还是柳圭年将军一手调教出来的。你们两家关系匪浅。所以。”苏沐奇盯着柳行风目光中满是殷切之意。 柳行风沉吟一。道:“这样吧。今天已经这么晚了。我先和我舅舅通一个电话。然后你们再谈?” 苏沐奇大喜。乎就要大笑出声。 “好。好。” 柳行风先了个电话回家。林惠美接到电话:“小风今天怎么这么孝顺。主动打电话回家?” 柳行风听了老脸一红。些惭愧道:“你宝贝儿子想你们了嘛。问候一下撒。”自从那次被母亲打了一巴掌后。他就很少打电话回家。就算打了。也是打给老问候。他心里不是没气。但现在听到母亲声音那股气顿时烟消云散。 林惠美捂着嘴笑道:“你这孩子身还好吧?” 柳行风心中涌起暖意。道:“你儿子体倍儿好。吃嘛嘛香嘿嘿。你们呢。最近还好么?” “你父亲不是会医么。这么年来你亲爱的爸妈百病不生。好着呢。” 这一对母子嘘寒问。又唠了些家长里短。柳行风心中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记的多和爸妈打电话哪怕就算是再小的一个问候。 “妈。我问你哦最近舅舅用的哪个电话啊?”林惠龙的手机众多。几乎两天换一个。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柳行风并不知道这些。但林惠美却知道。 林惠美嗔道:“好啊。我说你小怎么这么好心。是找你舅舅有事。唉。他这些天过也很苦。” 柳行风笑道:“哪有。我真想妈了嘛。” 林惠美微笑道:“好。好。是真的就好。听着啊。你舅舅近几天的号码是。”说着报一串号码。 挂了电话。柳行风拨通林惠龙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疲惫的声音:“小风?” “舅舅。最近还好?”柳行风问好道。 林惠龙苦笑道:“人不人。鬼不鬼。谈不上好。” “舅。那个周清羽在开封出现了。” 林惠龙一惊:“的?” 柳行风道:“当然。我现在在开封旅游。这边电台都播出了他杀人的新闻。死者一名叫做周辛的房的产商。”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息。良久。林惠龙叹一声:“老朋友们都死光啦。” “舅舅。你放心吧。叶如龙已死。且有爷爷拖着那个叶雄韬。凭周清羽一个人。斗不过你的。” 林惠龙苦笑道:“我这些天已经开始着手生意了。没事的。只是精神上折磨太多。小风。如果我没猜错。清羽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少林寺的释永智和尚。你既然在开封如果方便。就去少林寺帮个忙。通知他避难。” 释永环耳力惊人。已经听到林惠龙电话那头的声音。他身躯一震。霍然站起。 “苏施主。李施主。僧即刻赶回少林。告辞了”柳行风拦住释永环:“大师。和你一块去。” 释永环眼中感激之色一闪而过。合十施礼道:“大恩不言谢。” “舅舅。我这次打电给你。是我新交的女朋友有一位姑父。叫苏沐奇先生。想和你谈一笔生意。”柳风道。 林惠龙依旧是苦笑道:“生?呵。也好。什么生意?哦。对了。你前女友在我这里。” 柳行风心中一震:“她?”他没在件事上多做纠缠。只硬着头皮道:“这位苏沐奇先生一位收藏家。现在急需钱救急。他想卖一柄古剑给你。” 林惠龙打断他道:“他需要多少钱” 柳行风望向苏沐奇。问道:“您。需要多少?” 苏沐奇面有难色。竖起一个手指。凑到柳行风耳边。赧然道:“只怕。要一亿人民币。” 柳行风瞪大双眼。妈的。坑人不是这么坑的?就算是什么名表。也不值这个价啊。 苏沐奇说话的置离手机不远。林惠龙听一清二楚。他不无疲累的说道:“好。让他告诉我银行账号。我给他打过去。” 释永环和苏沐奇听到。都是心中一震。好大的气魄。 柳行风把手机递给苏沐奇。 林惠龙道:“听着。既然是小风女友的姑父。这一亿人民币送你救急也没什么。那柄剑也不要了。但是。别让我知道那个女孩做出什么伤害小风的事。否则。我能让你再一次陷入今天这种境的。” 苏沐奇唯唯诺诺。把银行账号报给林惠龙。 第九章 女人三风 穷途第九章女人三风 苏沐奇毫不怀疑。柳行风的这位舅舅所具备的能量绝对比爵要大。所以林惠龙仅仅一句疲惫不的话就能让他有颤栗之感。而生不出半点反感。心里有的只有敬畏和激。 他现在无路可走。牵扯到的资金数额过大。富商兄弟顾墨缘也帮不了他。林惠龙和柳行风此举无异雪中炭。 毕竟。这大半辈子的基业全在伦敦。有了这笔钱。再凭借自己并不弱的关系网络。要在伦敦继续混下去还是不难的。 所以苏沐奇对于柳行风林惠龙是极为感激的。而之前那件事他倍感愧。 一番感谢的话说完。柳行风看时间不早。释永环又急着回少林寺。心想不如和释永环一道回去。于是给班长林川打了个电话。说今晚不回了。明天联系他们。再把顾盼兮托付给苏沐奇。让她苏夭父女叙叙旧也好。毕竟那个叫做周清羽的少年他危险的感觉太深。不能让顾盼兮险。 于是。柳行风就和释永踏上了回少林的路途。 临行前。苏沐奇一咬牙。从内室取出那柄“天下剑主”宝剑。送给柳行风。 柳行风也就却之不恭。这本来是魏长卿的佩剑。 两人轻功俱强。都嫌火车停走走的太过麻烦。所以径取小路赶回少林。 少林寺近十年来趋商业化。但寺中武僧依旧习武不。有络绎不绝的慕名投师者。有些是欧美发碧眼的外国有些是富豪之家名门之后出来地历练者是大都不能进入核心地习武殿堂。 重宝秘术从来都只是有者之不然天下了套啦。 无论佛道儒那一派别。真正收入室弟子都要看缘。至于缘是什么。那就玄了。不过大抵还是因果二字可能是你天资绝顶根骨清奇。这是天赐之缘;但也可能你资质不好。但高人偏偏看你顺眼。一个高兴传你几招。这也是难的福缘;钟姓少女毫不吝惜的指点柳行风练剑。这也是缘。因为柳行风使出了魏长卿的万象森罗剑。而钟姓少女正好看见。一因一果一饮一。 所以真正修炼武功地法门不会轻易授之于人。 在少林寺里。能练宗纯粹的少林武功的。就那么一小撮人。所谓地七十二绝技易筋经功。虽说未必没有其事。但在世人面这不过是个头而已。 释永环。从四岁起。每日从清晨五点到夜晚十一点登山踏水。练功不。一身功夫由外而内。才有了如今成就。几乎铜皮铁骨。相比之下。柳行风一身功就的来的太过容易了。 佛道两门修炼之法到后来可说差相仿佛。谈不上大相径庭。但一外一内。一注重练精。一注重练气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从两人的身形步呼吸法门。息停顿。都有细微的差别。 柳行风心细。暗地里做了个比较。发现。无论是外功。亦或是内功。都是释永环胜过一筹。 但打起来就不一定了。有一剑在手。在释永环看来。柳行风比三个拿狙击枪的topshooter还厉害。 从八国联军轰破中国海关后。国人对武功的信心渐渐退却。大部分人都认为。即使是一个小孩子。手上只要有一把手枪。就能杀死一个练武数十年的武师。理上这是没错但前提是。那武师是个脑残。乖乖的站在原地让你 人地。枪是死。 修为到了释永环这境界。能感应外界气息。一丝一毫的杀气都能让他汗毛炸起。这与修炼了“望气之术”的柳行风又是不同。两人都能感应到森冷杀气。但炼的方法却不同。释永环是遵循着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的步骤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但柳行风却是精神分别有各种法门修炼。 有魏长卿这么个可携带武功宝库在。想不牛逼都难。 可能他在如此年轻的年纪达到这个修为。有伏龙菩提的功劳在里头。但即使没有。在两年之内。他也能达到现在的境界。一位武学高手崛起到一个高度。只需要两三年。其地岁月。只是着力于勇猛精进保持武功不退步了。 如此勤修苦练。资质好的。二三年后精气神俱至巅峰。====方圆百丈之内。就算一只蚊子飞过。也能感应到。这种高手。就根本不怕人暗杀了。 理论上说。精气神练到绝顶。就会出现佛家所谓的“不坏金身”。道家所谓的“谷神不死”儒家也有“浩然正气长存地之间”。 但却很少有人达到这个高度。 达到了这个境界。就真的穷尽武道漫漫之途。 不说这边厢柳行风和释永环在山野林木间全速奔走穿梭。那边厢顾盼兮和苏已经回到馆豪华套间 苏夭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在床上。巧笑盈盈的盯着顾盼兮。 顾盼兮被她盯的有些发毛。退后一步:“姐。你想干嘛?” 苏夭诡异一笑:“小妮子。第一次什么时出去的呢。你男人能力咋样?” 顾盼兮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道:“姐。我我没有……” 苏夭露出一个灿烂笑容。腰肢一扭。伸出纤纤玉掌在顾盼兮额头一拍:“装什么呢。丫头。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顾盼兮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表姐神秘兮 9;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半球形地瓶子。里边的液体呈黏糊糊的 苏夭弯起白嫩嫩的右手用力一捏那瓶儿。另一只素手极为优雅的接住淌下的液体:“我知道你喜欢玩喜欢稀奇。这次给你带来些好玩地情趣用品。肯定是你从没过地。” 苏夭笑嘻嘻的看着盼兮后者 里一阵发毛老觉的表姐脸带着几分阴死人不偿命的味道。一张迷的全苏州神魂颠倒地脸不自禁就红了。她凑头过去仔细端详着那怪怪的瓶子。一头秀发布也似垂下看苏一阵眼红:“妹妹呀。不我说你。就你脸蛋这身段嫁哪个王孙贵胄浊世公子不行。怎么看上那么个男人!”苏夭就这么个性子。不会放弃任何一抨击她不对眼的人。 听到苏说自己男坏话。顾盼兮柳眉倒竖。娇嗔道:“姐。你看他不顺眼。也别在我面前说啊。再说他坏话我不理你了。” 苏夭见她好像真有些气了。忙不迭地说了一通好话哄的这小祖宗平息怒气。 击柳行风任务失败。有些恨恨的把话题转到另一边去。这是她老爹交给她的任。教给顾盼兮一些东西。稳固顾柳两家的关系。 “好啦。不说啦。看看瓶小玩意。”苏夭妩媚一笑。 顾盼兮看着瓶上的英文。不无然喃道:“loveoil?” 怔怔地看着那只妖精骚入骨的挑起一丝黏液伸出猩红舌头一舔。顾盼兮伸出葱白手指问道:“这是干什么的。” 苏夭掩嘴吃笑道:“这是往身上抹的吃呢。” 顾盼兮奇道:“真奇怪。为什要把吃的抹到皮肤上?” 苏笑愈发花乱颤。一把揽过表妹。笑道:“我刚不是说了情趣嘛。你想想。”顾盼兮茫然地摇了摇头。 苏伸出手指在顾盼兮光洁的额头上一点:“你呀。什么都不懂。怎么去讨男人欢 !”伏在她边悄声说了一段。 顾盼兮满脸通红。开表姐。双手牢牢捂着耳朵:“我不要听” 苏夭啧啧两声。这不知迷死多少人带搭偿命的妖精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呀漂亮是漂亮了。可是太傻。美而不媚。王者不顾。女人嘛。也要有三风。风韵。风。风骚。风韵风雅你是有了。只是后边那个。还差的远哩。” 顾盼兮小声的说道:“他不是那种男人。我也讨厌以色事人。有格调的男人不会喜欢风骚的女人的。”她说到这个。不禁想起来前天在宾馆里柳行风色咪咪的样子。她也拿不准到底那是装出来开玩笑地。还是真的…… “那都是表面的。”苏抽出一根女烟。点燃来轻轻吸了一口:“历史上有几个帝王是被好女人给迷的神魂颠倒的?人都一样。孔老夫子还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呢。这个色呀。不全是长相。主要是骚。有的男人就是登徒子。不择食。是优是劣他都要。有点便宜就蹬鼻子上脸。种人也就做鸭还有点前途。其他的高档次男人或喜欢年轻的。或喜欢成熟的。但都的带点骚味儿。反正也不结婚。只是玩玩。这个时候谁喜欢端庄正派的女人?我看男人大多需要潘金莲而不是林黛玉。林黛玉是有风韵有风。但少了风骚中看不中用。冷冰冰病焉焉的。哪个男人敢碰?就当个菩萨给供着。潘金莲虽然档次低了点。却能让男人无无束。暴露出本来面目。” 涨红了脸地顾家大小姐的说不话。半晌才弱弱的道:“这样…男人不会说你贱么?” 苏夭“哼”的一声。一撂下贴满英文半弧型的小瓶儿。冷笑道:“骚怎么啦?贱怎么啦?老娘骚。骚的有品味。贱。贱的有档次。说三道四怕个什么?那些大抵是些人生不的志满腹牢骚蹦不出个屁来的下等人。圣经里还说上位者和卑微者从无交集。那些人也就能制造制造舆论。干涉不了咱的私生活。” 从英国回归华夏的妖精瞟了一眼表妹。满是揶揄之色。志的意满的拈起国外带回来的不知名香烟。狠狠的吸上一口。用一嘴吴软语轻轻的在顾盼兮耳边吹笑道:妹妹。今儿我也乏了。可的休息了。不然黑眼圈圈冒出来没人要了你的管我饭吃。” 顾盼兮笑道:“姐。要是没人要。我这丑丫头可就前途堪忧喽!” 苏夭笑的花枝乱颤的一点她头。笑骂道:“少来我贫。”漆黑如点墨的眸子凝在顾盼兮身上。缓缓道:“刚我说的。你如果有心。就好好记着。总归没错。不媚。王不顾。你家老爷子前些年淘到的《道藏》可以好好瞧瞧。里头的房中术……啧啧。老祖宗遗下的精华。也别丢了不是?” 听到“房中术”三个字。顾盼兮脸红耳热。伸手推搡着表姐柔若无骨好似眼镜蛇一般的身子。在她腋下不住挠。把这个玩遍英伦美男的骚媚女子挠的求饶不已。 :韵达快递……真不是个东西。网购了盒坚果。从新疆运到学校。那快递员说不签字不让拆。我就了。结果。回寝室一打开。盒子是被打开过的。盒里全是壳子。怒火熊熊~~-呼吁大家抵制韵达! 第十章 看山还是山 穷途第十章看山还是山 美人青春不再。(),年华老去。本是件很令人惋惜伤感扼的事。但她若不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大好青春。还拼命想用束腰扎紧身上的赘肉。用胸罩托起下垂的。用高档化妆品掩盖着脸上的斑点皱纹。那就但不再令人伤感。反而令人啼皆非。 这道理本来再也明显不过。奇怪的是。世上大多数女人。对这道理都不知道也许是故意拒绝知道。顾盼兮清点着伦敦归来的媚惑妖女林林总总蔚为大观的化妆品及种类繁多让人目不暇接的情趣用品。瞪大了双眼茫然不解。 “年轻是资本。尤对而言。我没你那么好福气。摊上这么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如意郎君。不过。交际花也有交际的好处。世面见多了。眼界开阔了。以后事到临头。也不会措手不及。”苏又点燃一根香烟。感慨道。 顾盼兮捂着嘴轻笑道:“是哦。你待人接物什么的比我的体多了。姐。我男朋友走之前对你有四个字的评价。你想听么?” 苏皱眉道:“什?” “胸大无脑。” 苏夭听了。怒:“你个丫头尽会胳膊肘往外扭。还没嫁出去呢。就跟着你老公欺负你姐。以后还不翻上天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着捋起袖子。气势汹汹。作欲打。 顾盼兮笑嘻的讨饶。苏夭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柳行风敢这么说老娘。老下次见到你你拼了。” 顾盼兮眨巴着一双妙:“他武功很高的诶。”苏恨恨的道:“这个自高自大狂。不就是不小心扣机打了一枪么。他居然还背后说老娘坏话。” 顾盼兮笑道:“那一枪让我可提-胆了好久姐。(天)下次可别这样了。他没背后坏话啊。他是托我转告你来着。哈。何况。这也不是坏话啊。他夸你胸大呢。” 苏眼珠一转。挺挺似要衣出酥胸忽然顾盼兮挤眉眼道:“丫头。你这几虽然发育的不错。但距离波涛汹涌浪花翻腾的境界还远呢。我告诉你一办法。可使咪咪变大哦” 顾盼兮瞪大了眼:什么办法?” 苏夭坏笑道:“无他。唯手熟尔。让人多揉揉啊。一年半载下来。很快就会从b变成c。然后再从c变成d到时候。嘿嘿来来来。让姐帮你揉揉” 顾盼兮脸红到耳根了。吃吃的说不出话来伸手又去挠苏夭的痒。苏夭咯咯乱笑。心道:“让你笑话老娘。让你笑话老娘。” 两个大美人闹腾到深夜。也都没了力气。各自睡下。顾盼兮却却翻来覆的睡不着她侧头来看了看早早进入梦乡的表姐心想。他们他们都已经做了那个事么?真的像姐说的那样那么好玩? 苏夭睁开惺忪睡眼。着那个小丫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偷笑。她又闭上眼。脑海中却忽然出现柳行风的身影。夭咬牙切齿。心里暗暗赌咒发誓。小子。看你回来老娘怎么整你。胸大无脑?哼。 星汉流西。她总是敌不过不住侵袭而来的睡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夜无话。释永环和柳行风赶了一晚上的路。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嵩山之下。 中岳嵩山是旅游的。山脚下很繁荣。但现在竟不到清晨。林林总总的各式各样的店铺还没开张。住在附近的居民也没起床。倒显人烟稀少。旷漠冷清。 “小施主。赶了一夜的路。你累不累?”释永环用袖子拭去额头的汗。回头问道。 柳行风摇了摇头。他也同样是满头大汗。晨风一吹。一阵沁入骨髓的凉意袭来。他忙运转力驱散。 “早上腾水湿你我先运烘干衣服吧。释永环想了想。终究还是盘膝坐下。 柳行风点了点头。人先后运驱散寒气腾水。息数转之下。丹田中涌出一股洋洋暖意。遍及全身。让人十分舒泰。 “小施主。我看你功不俗。内劲也登堂入室。达到了泥牛入海化无踪的化劲境界。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今年多大了?”两人先后振衣而起。释永环看他似有三花聚顶雏形。不由出口问道。 柳行风道:“今年刚满二十。” 释永环喟叹道:“像你这个年纪。如此成就。了不的啊。咱们上山吧。” 风却叫住他。道:“大师。我已达到化劲的境界么?” 释永环奇道:“是”。莫非你还不知道?” 柳行风挠挠头。问:“呃。达到这个境界。有什么征兆么?” 释永环道:“太极大师杨无敌在三十岁那年达到这个境界。浑身肌肉都控制自如。有武师找他挑战。他双手双脚都不动。对方的手打在他肩上。 震跌倒。浑身麻。这就是化劲的境界。内如羚不可捉摸。意念在先。劲力在后。浑身每一处肌肉都可伤敌。这便是化劲。你爷爷没跟你说过么?” “呃。我家里些别扭。所以从出生到现在。我都没见过我爷爷。只是一个人独自琢磨着练的。大师。你刚才说。意念在先。劲力在后?” 释永环眼睛一亮。道:“无名师指点。尚能练到这个境界。的确是武学奇才。不错。我们学武的人。最开始练功。根本可能具有内劲。所以只凭臂力体力出招。脑中想要如何出招。手上就按照脑中所想的使出。这也是“意念在先”。只不过没有丝毫劲力罢了。到了一定的步。练出内劲的时候这就是暗劲境界。但并不能很好的控制内劲。所以比武对敌之时。大都是“劲在先意念在。“是内劲先在本驱使下发出。然后武者才意识到。然后内劲修为渐渐精深。内劲也越来越浑厚。突破了某个瓶颈后。武者对劲力的控制达到如臂指使的程度。那就达到了“意念在先。劲力在后”的化劲。达到了这个高度的高手对每一分内劲的握都精微极。出手如电。似乎白驹过隙。仿佛羊挂角。收放自如。就好比乌龟之于龟壳。能伸能缩。能进能出。 这种境界的高手。中国洋洋十三多亿人口绝不超过百个而大多都是年过三十。偶有天资卓越的。也要在二十五六岁才能抵达据传闻。你爷爷当年是二四岁进入劲境界。在百万解放军中。唯有许世友将军能与抗衡。可你足足比他-了四年啊。能突破瓶颈抵达如此境界。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柳行风听释永环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明白了为什爷爷甘冒险耗费五年玄功在自己体内种下那个福祸相依的伏龙菩提恐怕就是为了让他借助外力达到这境界。以后自然一片坦途。 他又仔细的咀了永环的这一番话发现关键眼还是在“控制”两个字上。意念强了。劲力自然容易控制。相反。你脑袋不够转。人的身体四肢百骸三百多个穴道。劲力往何。何处回。什么时候放。什么时候收。单是这个就已经能让你头晕目眩了。更何况武功练到后来。种种法门繁复奥妙无比。一个不慎就是走火入魔的绝境。 这也是为什“法不传六耳”“-秘术只付有缘”的原因了。 你天生聪。根骨奇。这就是大缘。 如果你也有位古代穿越到身上。那也是大缘。 柳行风试着控制体不断窜动内劲。果然如臂指使。要它往东它绝不会往西。柳行风心这或许与自己练了“望气术”有关。他沉默一会释永环那番话又心头过了一遍。柳行风脑中忽然灵光一现。道:“大师。我觉你番话隐隐和佛理有关。”释永环眉尖一挑:“?不妨说说。” “佛说人有三重境界。第一。看山是。看水是水;第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而大师你刚刚跟我说。武学的三重境。第一重。意念在先。却没有劲力;第二重。劲力在先。意念在后;三重。意念在先。劲力在后这中间。莫非真的有什么关联?”柳风问道。 释永环赞道:“你想到这许。足见你悟性超凡。其实我佛虽然慈悲。但也有金刚伏魔之法。而中国道教流长。武术由养生搏击化出。也是博大精深。就算是国人印象中文质彬彬的夫子。也具有一身超凡脱-好武艺-一门宗教的处事哲理虽然不同。但关于“大道”的顶尖道理却是互通。佛家有“看山是山”一说。道家儒家同样也有相同见解。王国维是国学大师。他不也说过。人生有三重境界。第一是昨夜西风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第二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的人憔悴。第三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三种境界。运用在武学上。也就是刚才我和你说过的。” 柳行风听完释永环的叙述。蓦的有一种豁然开悟的感觉。儒道佛三教与武功之间似乎被一:-看不见的隐长绳紧紧拴在一。他不由在想。西方的那一部《圣经》。是不是也有相同的论调呢?如果有。那么。欧美大陆上也该有同样的高手吧。 “好了。歇息的也差不多了。上=吧。还有什么问题。贫僧路上再与你解说。”释永环微笑道。 风点点头。两人便动身上山。 :今天这章送到。几天被集中授课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趁着没断电。看书去了… 第十一章 操手与请经 穷途第十一章操手与请经 间景色秀丽。(天)清晨过后。朝阳初升。点点碎芒穿林青石板上。遮天蔽日的大树下稍显昏暗幽惑。但初升的金阳却赋予其三分朝气。如绝代画家提笔勾勒后的山水泼墨。几点细碎阳光的点缀。让整幅卷轴美不胜收。 可柳行风和释永都没闲暇去欣-这难一见的景。 他们只是沿着上山大道一路攀登。脚下不停。偶有歇息。也尽是讨论一些武学上的事。风月之色。良辰美景。根本不在话题范畴之内。 两人轻功俱不一会儿就快抵达少林寺。在小路上。柳行风和释永环遇到约莫有二三十武僧。 这些身穿灰蓝僧袍僧人做着青蛙跳从远处而来。一跳之下。所有武僧都是呼呼喘气。柳行风眼尖。见这些和尚大多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个个满头大汗。想来已经跳了很久。那为首的武僧手持棍棒。疾言厉色的喝道:“快。再快些。”他带头背双手。双膝微屈。一蹦就是四五米远。这是单凭腿部力的纵跃。绝半分借力用力的花巧。他一边跳一边说道:“像我这样丹田不准运气。只许腿弯用力。双手固定在身后。跳。” 释永环指着这一行武僧。淡这些都是少林真正的武僧。他们不用遵守寺里其他僧人所要遵守的规戒律。酒肉不禁。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的筛选。才有资格的窥我寺高深武学。他们有些是山沟沟里的贫家子弟。有些是父无母的孤。有些是钟鸣食的富豪之子。还有的是不远万里中国学武的外国人。但一旦被选中。他们的身份再不同。” 柳行风点了头。有所思道:“佛眼之中。万物本就同仁。呵。他们现在应该也练出劲来了吧但看他们纵跃姿。似乎旨在炼腿部肌肉筋骨。” 释永环道:“眼光很不错一间东倒西歪屋一个千锤百炼人。他们现在的功课。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千锤百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道家冲虚之旨。以气养精固然是十分高妙。但自身精气充盈。才是固本培元之道。你别看这里的每一个僧人功上都比不上你。但七八年后。这些人中间起码有三分之一能达到你现在的境界他们就会成本寺护寺的中坚力量可能是到军中为士兵们讲解武学。也有可能被派往各的分寺当主持。” 这些都可以说是少林的机密事件。可释永环对柳行风却丝毫不加隐瞒其中的结纳交好之意溢于言表。毕竟。柳行风-是天下绝顶的人物。他自己的实力又如此之高。更重要的是。他主动提出要来相助释永智御敌。让释永环是感动所以也就直言不讳。 那领头的武僧正呼间瞥见释和柳行风站远。双眉一挑走近向释永合十。恭敬道:“永环师叔。弟有礼。” 释永环合十还礼。道:“这位是柳行风柳主。是我少林贵客。贫僧带他归寺。你继续督促他们好好练功吧。” 那武僧点头道:“是。” 柳行风注意到在那武僧听永环说话的时候。双手下垂。左手在下。右手在上。放在丹位置。仿佛托起一尊大佛。再加上他神色恭敬。立刻有一股庄严肃的气氛扑面来。他心中暗道。这才是真正的僧人。 那武僧领着这二三十个武僧往另一边跳去。这些僧人看过一眼之后。便全都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练功。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那是我佛门中小辈聆听长辈教诲的时候所持礼节。()舌舐上。意守丹田。潜运内劲。如托大佛。叫做操手。”释永环似乎看出了柳行风的疑惑。不厌其烦解释道。 柳行风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那些游客游览寺庙时很难获的的信息。 走近寺门。柳行风听到一声一声钟声从寺庙中传出。浑厚疏朗。让人听之忘俗。 “每天清晨六点。本寺的僧人。不论老幼。都要起床做早课。而刚才那些武僧。却是要其他僧人要早起一个小时。现在算算。他们该已经绕寺院跳了两圈半了。” 这一路上却没多少僧人对释永环施礼。两人穿过殿。释永环在佛像背后拉住一个扫的僧人。问道:“方丈在哪?” 僧人从容不迫的合施礼:“回师叔的话。方丈在禅房打坐。”“永智呢?”释永皱了皱眉头。又道。 僧人道:“师傅近几天一直在藏经阁与永礼师叔讨论佛学。” 释永环呼出一口气。冲那僧人点点头道: 忙吧。”说着就往藏经阁方向走去。路上。他柳道:“永礼师弟修为精深。他在。永智该没出事。” 两人心中都是大定。脚步渐渐放慢。走了约莫有半小时的时间。终于到了藏经阁。 柳行风不止一次的想过少林寺经阁的模样。现在亲眼看见。自然不会放过。他从上到下的仔细端详。雕花圆柱。檀香。一派古色古香。但门口那一个巨大的募捐箱却让这块宝的沾上世俗香火之气。 现在还没有游客上山游览。所以也就显的格外的清净祥和。释永环大步走入藏经阁中。柳行风尾随其后。 映入眼帘的个神色虔诚的灰袍僧人。在灰袍僧人前方大约五米处。一个老僧在蒲团之上枯坐。 “光玉请经。”灰袍-人恭恭敬敬的合十施礼。 老僧眼。扫了一眼光玉。光又定格在释环和柳行风处。微微点头。 “请哪一部?”老僧吐出几个字眼。声音苍老而迥劲。 光玉恭敬道:“请杂阿含》” 老僧徐徐起身。柳行风注意到在他身的过程中。他亦在呼出胸中浊气。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无比通融。显见修为高深。他从书架上取下一部厚厚的线装书册。小心翼翼用双手的食指中指夹住经书。而大拇指无名指小指三指托住经书下侧。本来古井不波的脸庞也变的无比庄严肃穆。他毕恭毕敬的走到光玉面前。光玉上前一步。以同样的姿势接下经书。合十感谢。然后就缓缓退出大殿。走到门口的时候。光玉又再向释永环和柳行风施礼。礼数周全。盎然有古意。 “永环师弟。你回来了。”-目光投来。开道。 释永环微笑着道:“永礼。礼。” “这位施主是?”僧眼光投射到柳身上。忽然神色一变。微有讶然之色。 释永环介绍道:“位是柳行风施主。他的祖父是玄门大高手。柳圭年。” 老僧眼神愈亮。不住点头道:“难怪。难怪。老法号永礼。见过柳施主。” 柳行风也合十还礼:“永礼大师你好。” 释永礼缓缓走了过来。点头笑道:“老衲曾与令祖父有过三面之缘。令祖父英风飒爽。实我中华豪杰。而柳小施主你凤清于老凤声。果然不同凡响。” 柳行风含笑称谢-想这少林寺是不是最近流行复古。每一句话都文的。在这个现代社会听来倍感别扭。 释永环道:“我这师兄三岁入寺。现在已经七十八岁了。是少林寺中辈分最高的一位禅师。” 柳行风听他说“禅”。记起魏长卿说过少林寺禅武合一。再联想起刚才永礼站起来时的“与气合”。就明白这位永礼禅师的武功绝对强悍。那么。释永智是绝无生命之忧了。他笑了一笑。问道:“刚才那位光玉小师傅是在。?” 释永礼淡淡道:“光玉是来请经。必须遵以佛门礼节。 少林寺被永信捣鼓的乌烟瘴气。老衲无力止。也只能固守一隅。让柳施主见笑了。” 好在柳行风多读了几本古文。听这位禅师言下之意是不满方丈把深山古寺搞的太过商业化。大肆招募人手为少林打杂做事。和尚的生活习气也被带坏。而他只能在藏经阁要求一些来请经的和尚遵循佛礼。 “老禅师用心良苦。可敬可佩。”柳行风恰如其分的抛出这么一句。只是总归和他一身的衬衫牛仔不符。显的不伦不类。 永礼叹道:“其实我佛家礼节大多和佛法武学相关。拿刚才请经的那几个动作来说。就平心静气。摄心神之效。而光玉也做到了心如古井不起波澜。他是做的极好的。有些弟子马马虎虎的应付。藏经阁内经书虽多。老衲也绝不会所托非人。” 柳行风听连连点。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联想到两千多年前那个周游列国推行周礼的孔夫子。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释永礼什么出口古奥。雅致淡。因为换任何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七十几年。日夜受佛法陶。也会像他一样严于律己。礼数未必害人。只是大多数人体悟不到其中秒而已。 “永环师弟。你与柳施主来藏经阁找老僧所为何事?”释永礼问道。 释永环口宣佛号:“弥陀佛。为永智师弟。” 第十二章 有人寻衅 第十二章有人寻衅 永礼身躯一震,道:“阿弥陀佛,永智这些日子饱不能食,夜不能寐,老虽欲开导,可他却噤口不语,唉……师弟、柳施主,你们可是找出原因了?” 释永环合十道:“柳施主知道的比贫僧清楚得多。” 柳行风见释永礼望过来,沉吟道:“永礼大师,这件事的由头我也不大清楚,只是知道有一个姓周的少年为报父仇四处杀人,我舅舅林惠龙就差点惨遭毒手,而前两天释永环大师前去开封营救的那位周履辛先生却已经死了,我舅舅说那个少年下一个目标,将会是永智大师,我和永环大师急匆匆赶回,也是正为此事。” 释永礼面色一沉:“那个少年,是为了报父仇?”很显然,这位从未出过寺门的老僧对于杀生这件事绝对不能释怀,尽管现在方丈准许武僧不遵酒肉之戒,不遵杀生之戒,但他们仍是不敢妄开杀戒,胡乱喝酒吃肉,因为一旦被释永礼撞见,一定免不了一场好训,训斥还是好的,动起手来可就麻烦了,轻则十天半月下不来床,关键是没人打得过这位老僧。 柳行风点头道:“他见我舅舅时,怀里捧着一个牌位,上书‘先考周公讳履冰之灵位’,我看的清清楚楚。” 释永礼一拂袍袖,哼了一声,道:“施主,师弟,你们随我过来。” 走入后殿,穿过长廊,一间禅房赫然入眼,释永礼缓缓走到门前,伸出枯朽如槁木的手掌,在门上轻拍三下。 啪,啪,啪。 “谁?”声音大概是不能用憔悴来形容了,皆因眼睛所能见到地东西,才能以憔悴形容之,可柳行风听到这个声音,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人一定是很疲累很憔悴的了。 “师弟,是老衲永礼。”释永礼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地是一个身穿玄色地宽大僧袍地僧人。身形颇高。在一米八左右。约莫有五十来岁。方面大耳。一脸福相。只是眼袋极深。黑洞洞地。显然精神不济。身体疲乏。 这显然就是释永智了。 “永礼师兄。你好。”永智疲惫地鞠躬合十。目光又落在释永环和柳行风身上。他先是一喜:“永环师兄。你回来啦。周履辛地性命保住了么?” 释永环叹道:“贫僧晚到一步。周施主已经去世了。” 永智听了这话。浑身剧震。膝间一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释永环忙一个箭步赶上扶起他来。永智满脸痛色。他在床榻边缘坐下。默然不语。 释永礼沉着脸道:“永智,周履冰是怎么死的?”他单刀直入的问道,永智听得,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说!”老僧猛然一喝,如黄钟大吕,轰然不绝于耳。 永智面色骤变,过了许久方才恢复如常,呼吸也渐渐均匀下来,柳行风心想,刚才这老僧一喝之中蕴含无比内劲,莫非就是传说中地当头棒喝狮子吼?他还在暗想,却见永智单掌合十,向释永礼和释永环都施了一礼,道:“这身色相皮囊,永智本也不甚萦挂于心,只是这世间还有些事需要永智去做,故而患得患失,多少有三分法意不能勘破,留恋红尘。可既然佛祖不允永智再行走世间,永智即便一死全周小施主之孝,又有何惧?永礼师兄,这些天承蒙你照顾,多谢。永环师兄,劳你下山走着一趟,多谢。” 他这话说的无比坦然,连柳行风都觉得这个僧人的气质与舅舅他们又天壤之别,不似是个杀人惯犯,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 释永礼依旧是面沉如水:“永智,你说一死以全周小施主之孝,就是说,你的确和周履冰之死有关?” 永智身子一震,苦笑着叹息一声,正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嚣张声音:“释永环,你这个缩头秃驴终于回来了!老子找你比武来啦!” 释永环和两位师兄弟对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的挂起了苦笑,这个小祖宗! 柳行风听得一怔,道:“这是……?” 释永环摇头道:“咱们先出去吧。”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柳行风。 四人走到藏经阁大殿中,一个眉目俊朗地年轻人打着赤膊,浑身臭汗的站在门口,皮肤黝黑,肌肉结实,腰间挂着一个大酒葫芦,他提起葫芦来大灌一口,顾盼之间,睥睨生姿。年轻人身后跟着个低眉顺眼地中年人,布衣布鞋,毫不起眼,看起来极为平凡。 年轻人扫了一眼在场四人,冷冷道:“释永环,老子前脚刚来少林寺,你他妈后脚就马上逃开,今天总算给老子拦住了,出招吧!” 柳行风听得直皱眉,他小声问永智道:“这个人是谁?” 永智还没答话,那个年轻人逼人目光已然如刀射来:“藏头露尾,小子,你是谁?” 柳行风一扬眉,正要答话,释永环却拦住他,抢先道:“他是本寺的贵客。” 年轻人长眉一挑:“老子才不管他是不是贵客,秃驴,咱们打咱们的!” 释永礼却冷哼一声:“赵欣磊,你来我藏经阁闹事,还一口一个秃驴,莫非你家长没教过你‘尊重’这两个字?” 赵欣磊明显不敢过分招惹释永礼,他摆了摆手,道:“永礼禅师,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来惹我,今天我来,只要和永环和尚过个三五十招,然后马上就走,要是打坏了藏经阁里里外外什么东西,我照价赔偿。” 释永礼踏上一步,淡淡道:“出去。” 赵欣磊哈哈一笑,倔犟脾气上涌:“老子不出去,怎么了?” 释永礼漠然道:“那你不妨领教一下老衲的大摔碑手。” 赵欣磊身后那个布衣男人身子一震,跨上一步,低声道:“少爷,这和尚地掌力非同小可。”,赵欣磊撇了撇嘴,一耸肩,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笑道:“反正老子也打不过你,你只管出招,打伤打死悉听尊便,不过,今天,释永环,你这个秃驴别想逃 老僧见这个少年居然耍起了无赖,不由啼笑皆非,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释永环淡淡道:“贫僧从来没想过逃,只是拳脚相加有伤和气。” 赵欣磊“呸”了一声:“你他妈有种就接受小爷的挑战,现在光明正大地到外面旷地上打一场,免得弄坏了藏经阁里的东西,还要老子出钱赔!” 释永环摇头叹息,才要答应下来,释永礼却拦住他,道:“你若答应了他,此例大开,少林寺岂有宁日?”释永环一想,地确是如此,这个赵欣磊入寺以来,挑遍寺中低辈武僧而无敌手,若是让他挑战自己,无论成败,以后他都会专挑高辈武僧打斗,而这些武僧身上本有重任,哪里经得起耽搁?少林寺无宁日,的确并非虚言。可若是不打,自己今后一定会被这个家伙缠得死死地,说不定这小子心一狠,去和那些不习武功的永字辈师兄师弟们打,或者挑武功不如自己地永字辈僧人比斗,那同样是一样的结果。 正犹豫间,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赵欣磊,你如果要打,不如跟我打。”正是柳行风。 赵欣磊不屑地哼了一声,轻蔑道:“就你?你不配跟我打。” 柳行风微笑道:“你怕了?” 赵欣磊勃然大怒:“我会怕你?”捋起袖子,就要开打,释永礼淡淡道:“要打,出去!”两人于是便走到殿门口,赵欣磊一扫狂傲之态,肃然道:“请!” “不不,你年纪大,你先。”柳行风笑眯眯地一团和气。 赵欣磊脸上青气一闪,伸拳展足,居然是太祖长拳中地一式倒踢天魁,招式纯正,劲力充盈,可见他下了起码十几年的苦功。这也是个暗劲以上的高手了。 “这招倒踢天魁,攻的是你上三路要害,可实际上却是虚招,少林寺那么多秃驴都被老子给骗了,嘿嘿,看老子不打你个措手不及!”赵欣磊心中打着好算盘,手上不停,探拳出脚,往柳行风上三路攻去。 柳行风身具多门绝学,见识远超同辈,又怎会看不出这是招虚招?他瞳孔一凝,身形一晃,平平淡淡打出三拳,赵欣磊大喜,以为对方上当,实招发动,满含劲力轰出,不料却打了个空,赵欣磊不由大惊,连忙一掌如风探出,柳行风微微冷笑,闪身避过,然后顺势俯身,运脚如勾,迅捷无伦的在赵欣磊腿弯处一挑。赵欣磊腿弯顿时一麻,险些跪了下去,好在内劲涌出及时,抵消了柳行风大部分劲力。 这一下,赵欣磊地轻敌之心尽去,步法一转,连退七步,然后轻轻一纵,避开柳行风一招经纶手,居高临下使出一招七星北斗,闪电般连出七掌。 释永环见了这招,点头道:“师兄,赵欣磊这太祖长拳练得不赖,难怪我那几个徒弟会输在他手上。不过,他还不是柳行风的对手。” 释永礼淡淡道:“胜败兵家常事,你那几个徒弟心中不忿,抬出你来压他,才有今日之祸,师弟,慎之。” 释永环一惊,他地确有为徒弟出头的心思,所以盼着柳行风取胜为他出气,虽然这个心思极淡极淡,却不料被释永礼如炬慧眼看出,他不由惭愧道:“师兄教训的是。” 赵欣磊这招七星北斗,气势雄浑,法度森严,一经使出,顿时如长江大河般奔腾不息。 如果换了与赵欣磊武功相若的人,势必会先避锋芒再图后战,但柳行风无论是内劲、招式、见识、意念,都要胜过赵欣磊,他微微一笑,双脚错开,双手缓缓抬起,竟然是一招太极拳的“起手式”。 这一招“起手式”是太极拳中最为简单的一招,人人都能练得似模似样,可同时也是最难地一招,因为这样一招,在对敌时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其实这并不是这一招没用,而是很少有人能领悟到其中神髓。 要知道,无论是杨氏太极,还是陈氏太极,起手式地目的都是为了带动全身气机,引动全身气血运行,调整阴阳,并济刚柔。 那一双手缓缓抬起,蕴含了太极分化两仪地道理,一阴一阳,一刚一柔,真正领悟了这个道理的高手,使出来地起手式的威力,绝对不输于太极拳其他攻击性招式。 果然,赵欣磊攻出的七掌都被柳行风挡下,甚至,他觉得手上仿佛挂了千斤重担,无比黏沉,身体不由自主的落下。 柳行风顺势使出一招“白鹤亮翅”,赵欣磊顿时被他带的转了三四个圈子,紧接着被柳行风一掌印在肩头。 那个始终保持沉默很少说话的布衣男人忽然冷哼一声,身形暴涨,扶住赵欣磊,然后冷冷看着柳行风,问道:“柳圭年是你什么人!” 柳行风听他一语道破他太极拳法来历,不由大感讶异。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他在北京老宅里得到的半册《太极拳谱》,是柳圭年的手抄版本,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很多细节与杨氏太极、陈氏太极都大有不同,可以说是柳圭年去芜存菁的柳氏太极。所以一经使出,立刻被人认了出来。 “是我……”柳行风话没说完,释永环马上打断他道:“这位施主,因缘际会,曾经得蒙柳年柳老前辈传授武功,但彼此之间,并无师徒关系。” 柳行风听释永环这样说,马上改口道:“不错,柳圭年老前辈传授了几招太极拳的皮毛给我。” 那个布衣男人冷笑道:“好,好!柳老前辈的皮毛就已经如此厉害,我李小洋就领教领教柳老前辈的皮毛!” :这一个月过得生不如死啊,连周末都被剥夺了去集中授课,餐风露宿,晚睡早起,原先滴英俊面容也因为每天风霜侵袭而变得沧桑很多,天妒英才啊,大家用票票来安慰下我那颗纯洁脆弱滴心灵吧…顺便,那台湾人讲英语真难听 第十三章 抱月式 第十三章抱月式 一语说罢,身形微晃间如虎似豹,如醋钵大小的拳头。 柳行风心头暗凛,这人出手迅捷如电,内劲充沛,恍若风雷并发,威势十足,显然远胜于赵欣磊,加之一拳一脚杀气十足,目光凌厉,显见心意果决,依柳行风看,这人比之京华韩二公子,还要胜过一筹。 柳行风双手一错,架开布衣男子这拳,他只觉小臂筋络骨骼都是一麻,情不自禁的退后三步,以卸其势。 李小洋嘿嘿冷笑道:“柳老乌龟的传人,打不过就退,果然是乌龟本性!”他自觉大占上风,自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挖苦柳行风和柳圭年的机会。 柳行风听了有气,柳氏三十六式太极拳如行云流水般打出,一招一招衔接的妙到巅峰,威力十分巨大。可李小洋却出手从容,轻描淡写的就把柳行风几大杀招化解开去,连退都没退上一步。 柳行风看的心惊,莫非此人武功当真在己之上? 其实这李小洋武功未必就比柳行风强,只是他也是出自玄门,对太极变化了然于心,柳行风照本宣科,一招接一招的打出来,自然被他先一步料到,以有心算无心,柳行风自然要落在下风,这和当初在旷野之上,韩凤歌施展并不十分纯熟的形意拳,结果被柳行风一眼看破,吃了平生第一个大亏,是同一个道理。 只是柳行风所习的子母拳,是形意拳之鼻祖,任何一种形意拳的变化,都不能脱去子母拳藩篱,但李小洋却只是略微明白一些太极之理,并没下功夫去揣摩过,所以只能克制,不能制胜。 释永智见场上形势完全被李小洋掌握住,不由低声叹道:“此人拳法精妙,渐臻随心所欲之境,已经脱开玄门束缚,柳行风还在+之中,不是对手。” 释永环皱眉道:“他对玄门四大拳种皆是了然,柳行风对太极拳的体悟不深,而且并没有当年柳年无敌于天下的风采和自信,再用太极打下去,唯输而已。” 两人虽是低声絮语。但却都潜运内力。场中比斗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柳行风不由心生感激。他也知道。再这样打。不出十招。自己必败无疑。于是拳架子一变。一股子磅礴大气扑面而来。 李小洋瞳孔一缩。嘴角上翘:“佛门武功?” 话音刚落。柳行风已经一掌直直拍下。李小洋伸左掌去架。意图拼比内劲。可这一掌却架了个空。他正感奇怪。右耳畔忽然有劲风呼啸。 李小洋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柳行风那一掌明明白白落点在左。可实际上却拍在右方。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李小洋步法转动。侧身避开。那一掌便擦着他地右肩拍了下去。可现在自己用力过老。对方却刚刚回复气息。一盛一衰。李小洋在这一瞬间就有先避锋芒地想法。可刚才说过地那句“打不过就退”却容不得他后退半步。于是他一咬牙。强吸一口气。内息转动。侧肘横击。 柳行风在这时正好变招横拍。掌肘相交。两人都是身子一晃。李小洋本是强吸了一口气。现在被柳行风一掌内劲激得体内浊气翻涌。又偏偏不肯后退。所以浊气在这一瞬之间往下而行。噗~!李小洋放出一个长长地响屁。 赵欣磊忍不住哈哈大笑,但笑过之后又马上沉下脸来。释永环等三僧也由莞尔,他们已经看出柳行风武功不弱,但绝对及不上李小洋,现在却能让对手出如此大一个丑,委实在意料之外,让人又惊又喜。 以李小洋脸皮之厚,城府之深,也是不由老脸一红。 柳行风没有任何心理障碍,所以接了他一肘之后便借力退后,退得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听到这个屁后他捂住了鼻子,挖苦道:“我本来以为我是老乌龟门下地小乌龟已经够倒霉了,唉,李兄,没想到你这个老臭虫门下的大臭虫居然比我还要命苦……” 李小洋听得一怔,谁是老臭虫?一瞬之后,他反应过来老臭虫不过是柳行风胡言乱语的产物,不由大怒:“混账!根本没有什么老臭虫!你接我一拳!” 说着,李小洋拧腰出拳,如扛大鼎,拳如霹雳,脚如虎蹲,释永礼看得直皱眉,斥道:“八极拳的‘千钧鼎’拳架内劲,也这样胡乱对一个少年用出,李小洋,你敢在少林寺行凶?!”说着就要下场阻止,释永环拦住师兄,淡淡道:“永礼师兄,那孩子未必会输。”他在一路上和柳行风切磋过两三次,深知此子功力深厚,虽较自己还差上一筹,但绝不会三招两式便伤在与自己在伯仲之间的李小洋手上。 果然,柳行风使出虚空藏挪移掌法,双手一接一引,各自连拂三下,脚下也自不停,连连退后数步,竟将那‘千钧鼎’拨开。 打到现在,才不过三分钟左右,可柳行风却已经大感吃不消,这个人的武功比自己要高出一个档次,而且似乎还与柳圭年有些恩怨,如果他要在自己抵挡不住的时候 ,就算是释永环、释永礼也救了他。 随手使出一招,架开李小洋一掌后,他飘然退后。 正在思考如何出招应付这个李小洋,柳行风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行风,前日为师曾说过,今天要教你万象森罗剑的第一式,抱月式,你看好了。”正是魏长卿。 灵台中那一个人影持剑萧然而立,剑尖下垂,忽然一侧剑锋,猛地往上撩去,如画满月。 当剑身与水平面平行地时候,人影一闪,剑尖陡然前刺,气势之凌厉,锋芒之锐意,举世无匹。 “抱月式之精妙,前半招在于‘虚怀若谷’四字,后半招则在于‘一鸣惊人’四字。正是有若谷虚怀,方能抱月怀中,也正是因为抱月怀中,你才能蓄势如虹。这一剑刺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锋锐无匹,你若领悟了其中精髓,这个世界上能挡住你的人,也就那胭脂扣口中地四个人了。” 魏长卿缓缓说完这招剑式的精妙之处,又把心诀窍门一一详解,柳行风心中暗暗叫苦,他一边抵挡李小洋的凶猛攻击,一边又要聆听魏长卿的运劲口诀,其中之辛苦,也当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李小洋猛然一声大喝,侧身踢出一脚,柳行风避无可避,肋下中了这一脚,被踢了一个筋斗,一股阴狠内劲顺着肋下直袭心脉,竟是欲致其于死地,柳行风大怒,心想我和你无冤无仇,你竟动用杀招! “好!”赵欣磊大感兴奋,这个跟班把刚才那个打赢自己的家伙给打倒在地,实在是扬眉吐气!他却没想到,李小洋竟会用出杀招。 可柳行风身怀玄门上乘法典《金液还丹决》,养生养气都是第一流地功法,更有百川纳海之效,他急急运气化解,总算没让那道内劲袭入心脏,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魏长卿也已经把口诀重复了第二遍。 在这第二遍说完后,魏长卿便沉默了下去,在他噤口之前,他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释永环、李小洋这一层次地高手,若没学这抱月式,你打不赢,我不怪你,可若我将抱月式的奥妙都讲解给你听了,你还打不过,那你也不配做我魏长卿的徒弟。” 柳行风心中激荡,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反复揣摩抱月式的精奥,看魏长卿那一剑,精气神无比恰到好处,可现在自己虽然有剑,却不宜提早暴露,毕竟这是第一流的重宝,若被别人看见了,无谓引起争端。他正想爬起来,可李小洋却不放过他,又是一脚踢来,柳行风正在推敲招式,哪里防得住他这诛心一脚?小腹顿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这一阵剧痛却仿佛打开了他纠结缠绕在一起地思绪,眼前蓦然豁然开朗。 又何必要动用那柄剑呢? 我有手有脚,手可以为剑,脚可以为剑,何必分得那么清?是啊,倘若万象森罗剑改名叫万象森罗掌,那同样可以用剑法来施展掌法里的某些招式啊! 想通这点,柳行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催动内劲化解了李小洋那一脚,一个懒驴打滚避开李小洋当头一掌,柳行风徐徐起身,眼神清亮,对着金刚怒目赶来相救地释永环和释永礼笑道:“几位大师,你看我痛打这大臭虫!” 释永环和释永礼都是一愕,摇了摇头,莞尔退下。 李小洋冷笑道:“要打就快打,逞什么口舌功夫,要是你口活这么好,不如今晚就来陪陪大爷?”他这话说的阴损,三僧都是不解其意,相互对视一眼,四顾茫然 柳行风明白打斗时“安忍不动如大地”地重要性,所以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暗自下决心,今天不把你这家伙打得满地找牙老子就不姓柳! 他双足错开,不丁不八一站,双手伸出,左手搭在右手肘弯上,小腹部位微微缩后,仿佛怀中抱着什么东西一般。 忽然,他骈指如剑,下垂至腰际,紧接着猛地上撩,至与地面平行时如剑刺出,气势凶悍绝伦,仿佛搏命。 这下把李小洋给骇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武功?一时之间,他竟想不到怎么去抵挡柳行风这招。 正错愕间,柳行风指尖已经快要点到李小洋鼻尖。 李小洋无处可避,只得足尖一点,飘然而退。 “哎呀,原来你不是老臭虫门下的大臭虫,李兄,看来你刚刚所运用地心法也是‘打不过就退’的五字真言,咦,柳老前辈就收了一个徒弟,还有就是我这记名弟子了,你既然不是我们这一代,莫非是我那不成器的师侄?失敬,失敬!”柳行风出言挖苦道,顺带占了一个大便宜。 他悄悄揉了揉被李小洋踢疼地小腹和肋骨,眼神不自觉的变得凌厉起来。 这个家伙一有机会就下死手,绝不能让他再有机会对我动手! 第十四章 多加二十万,你教我武功 穷途第十四章多加二十万。你教我武功 象森罗剑果然是能和造化神剑相提并论的第一等剑法刚才柳行风手中有一柄剑。哪怕是一柄长不过一尺的匕首。刚才那一下奇兵突就能要了李小洋的性命。李小被惊出一身冷汗。不过他百战之身。又深谙玄门要旨。一瞬间就恢复了致虚静笃的沉稳状态。 经此一击。李小洋再不敢小觑眼前这个少年分毫。他缓缓移步。冷森森的盯着柳行风。只要对方一动。他便能立刻做出应对。这就是所谓的“无为”境界。以不变应万变。所李小洋并不动手。只是静待对方来攻。 被柳行风藏在上身衬衫里的那柄“天下剑主”宝剑紧贴着他的肌肤。柳行风似乎感觉到神剑的蠢蠢欲动。强自按捺下出剑克敌的**。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食中二指起。心法转动。眼神也变的凌厉起来。 李小洋心里暗自发。这手武好厉害啊。虽然这小子是用手指施展出来的。但却并不像拳脚功夫那么厚重浑然。反而如同剑术一般凌厉刚猛。到底是哪门哪派的绝艺? 在这热兵器横行的时代。李小洋真切切的感受冷兵器时代的森冷血腥。尽管柳行风的掌中并没有剑。 “你怕了。”柳行风淡一笑。手指慢慢垂下腰际。? 李小洋瞳孔一缩。死盯住那一双手指。刚才。柳行风就是先把手指放下。然后再忽然刺出那无比凌厉的一招。李小不敢放松----眯着眼道:“我怕?哈。你尽管来试试。看我怕不怕。”他口中这般说。可却丝毫不敢抢上前去大肆攻。毕竟对方只要一扬手就能用出刚刚那一招来对自己。而那一。太厉害了。即便是对方第二次施展。自己也是没有半点办法来应对。唯退而已。 如果再被退一次还不知道这个该死的柳行风要怎么取笑自己。何况他也没有十足把握能全身而退。 所以。李小洋不会贸出击。 两人相距约莫有二十米。 柳行风一声轻叹:“你既然已丧胆我也不与没信心的人比武。”说着。柳行风漠然而立。微笑:“如果你有胆子了。就攻过来。我有一指。敬请阁下品评。”赵欣最见不的自己风头的人。他忍不住道:“小洋。你尽管出手后果我一力承担。” 李小洋皱眉道:“少爷这小子…”他看了看行风依然垂在腰际的手指。 赵欣脸色一沉。大声打断他道:“你他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本少爷让你做就做。”他武功见识毕竟不能登堂入室。看不出场中的微妙变化。 李小洋大皱眉头。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再不出手就真的是直接告诉大家自己比武输了。是输给在场任何一个人。他都能一笑置之不放在心上。但。这人是柳老乌龟的传人。输给他?李小洋咽不下这口气。 他缓缓伸手。从腰间鹿皮囊中摸出一枚黝黑黝黑的菱形锐角铁器。约莫有十厘米长。端口常锋锐。 “暗器。”释永环全身大震。瞪大了双眼。脱口惊呼。 释永礼也不由皱起眉头。不过看到暗器之上并无抹毒。也就恢复淡然之色。 柳行风也是一惊。李小洋阴森森的道:“小子。接我一招燕子穿梭。”自古以来。比武不胜偷袭暗算的事经常有之。可李小洋并没有输。这一招暗器。却是摆明车马。可称之为明器。 李小洋-一抖。那枚暗器便化作一道乌黑流光激射而来。 这速度。比起子弹自然远远不如。但却潜藏内劲。论威力哪个更高? 柳行风脑中有个荒唐念头。中国的古暗器和子弹比起来。未必就会输多少。 他想。有时间。一定要向师傅学习暗器的步理论知识。与枪械一结合。绝对是惊天的泣鬼神的力量。可惜。他现在暗器只不过粗知大略。 柳行风脚下步法一转。足尖一点。身体便如荡在空中的飘絮。堪堪避过这堂堂正正的暗器一击。 自从李小洋学到这发射暗器之法。他便从来没用过。本来是有些没底的但发出这枚暗器后。他信心大增。又从囊中摸出一枚细细长长的金针。他的食指和中指扣住金针顶端的凸起处。冷冷盯着柳行风。满脸傲然之色。 赵欣感觉扬眉吐拍掌哈哈大笑。 “这一次。武当金针。”李小洋微微冷笑。一甩手。金针射出。 柳 咬牙。侧身避过这一针。揉身前。趁着李小洋伸暗器的空当。准备近身速战速决。 刚才他迫不已施展了万象森剑的第一招“抱月式”。这剑式攻击力极强。但其理却是蓄四肢百骸之势致致命之一击。耗费内劲太多。而柳行风毫无经验。这一招之下。内劲耗费大半。虽然差点立毙李小洋于指下。却也差点腿软跌倒。他李小洋似乎投忌器。所以就虚张声势。果然计策奏。吓住李小洋。为自己恢复气力拖延时间。他知道李小洋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只能尽力拖延时间恢复内劲。只要再一次恢复到六成劲以上。他就0%的把握克敌制胜。毕竟。刚才那一次刺击让柳行风更深的体悟到了“抱月式”的精髓。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李小洋绝对有输无赢。可李小洋却忽然使出暗器。让他疲于抵挡。再这么下去。他迟早的被对方拖垮。所以。行风只能选择近身相搏。他不能这样轻易的认输。丢爷爷和师傅的人不说。自己以后也绝难战胜比自己强的对手。 李小洋见柳行风飞赶来。脸上震惊之色一闪即过。从柳行风的突然住手和言行举止上想。他不是没怀疑过对方气力耗尽。只是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柳行风都没表露出一丝气虚力弱的征兆。如果柳行风与柳圭年没半点关系。说定习惯忍气吞声的李小洋会低头认输。但对方将柳氏太极三十六式连环使出。由不的他不怀疑他和那个害的他师傅半辈子不起头来的老贼关系。只是他也不敢妄动。思来想去。在三分赵欣喝命和七分不心的同时作用下。李小洋选择动用暗器。 如果柳行风拔腿就逃。那就证明这小子的确是没力气了。他会毫不犹豫的一脚将柳行风踢翻。然后极尽侮辱之能事。为恩师出一口气。但。现在柳行风飞身赶回。那两根让他无比忌惮的手指依旧垂在腰际。李小洋心虚了。 不能让近身前五米。 李小洋又飞速摸出两枚暗器。嗖打出。两件暗器连成一线。往柳行风胸口袭去。两相距不足十米。暗器急速而来。柳行风避无可避。 柳行风早在小洋摸暗器之时。已经想好对策。便探出手指。仅剩的内劲勃发而出。剑气呼啸。正正击中当先那个铁暗器上。他感觉到一阵锐痛从手指传来。柳行风大喝一声。那枚铁被他内劲一激。竟以比之前快一倍的速度激射而回。紧接在铁后的寒星铁梭也为柳行风劲气所激。急速射回。 李小洋瞪了双眼。脸可思议。竟忘了躲闪。那两枚暗器。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打在李小洋胸前。血花乍现。李小洋仰头跌倒。 柳行风呼呼喘气。站定之后。去管那两根鲜血淋漓的手指。只是冷冷道:“你输了。” 李小洋倒的之后。见柳行风也是不支。不由大恨:“你是装的。”只是他被打中胸要穴。暗器嵌入胸3米深。根本无力再战。而柳行风却依然站。 柳行风冷然装的又怎么样?等我恢了内劲再打一场。我仍旧是赢的结局。你信不信?” 李小洋默然不语。他现在也看出了。刚才那招指法。对方也是第一次使用。如果再和他斗一。柳行风只要和他近身搏斗。三招以后就能缠住李小洋不让他发暗器。然后在适当的时机用出这招。如此这般。李小洋必败无疑。 释门三僧从头到尾的看下来。本都不看好柳行风。但最终的胜利却是由柳行风取胜。都是各自咂舌。那一招恍如天外流般的指法还在其次。柳行风的心智慧才真正让人惊艳。从一开始柳行风实打实落在下风。中间的虚实不定尔虞我诈。到最后那一下孤注一掷。整场比武不足十分钟。也没打惊心动魄。可细细一想。却是回味无穷。释永礼满眼都是欣赏之色。僧微笑合十道:“斗智不斗力。好。好。” 赵欣冷哼一声。对着李小洋撇撇嘴。鄙夷道:“真没用。”然后他狠狠瞪了一眼释永环。:“永环尚。一个月后我再来找你打。你不准再逃。” 释永环苦语。 赵欣又对柳行风道:“你武功很好。我把这个李小洋解雇。再多付二十万请教我武功。好不好?” 第十五章 击掌为誓 穷途第十五章击掌为誓 行风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心想这个赵欣倒是个实话就直说。也不在乎别人的受。 果然。此话一出。小洋怨毒的眼神投射过来。似欲择人而噬。所谓解不解雇他倒不在乎。毕竟赵家的长辈绝不会轻易舍弃一个高手。只是赵欣这一句话字字诛心。无异在他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心上狠狠捅了一刀。柳行风对他倒没有什么怜悯。但看李小半是失魂落魄半是咬牙切齿的模样。想到刚才这个人在发放暗器时还出言提醒。显然是不屑暗算伤人。单凭这一点。他也一条好汉。受赵欣这般折辱。已是不该。要是自己再趁机羞辱。未免大失英雄气概。所以摆手拒绝道:“我刚才打赢这位李先生。只不过是运气过人。侥幸罢了。论真实武功。我还输他一。赵大少爷。你把家传武学和李先生的功夫学全了。全中国能和你过的。也就那么十几二十个人了。”他说的是大实话。李小洋的武功的玄门精要。要是真的学到家了。绝对是第一流的高手。故而言辞之中。自有一番切诚恳的味道。不知不觉。柳行风也沾染上魏长卿一些豪侠风骨。说起话来坦坦荡。自有一股别样气概。 李小洋闻言一震。任他想破脑袋他都没想行风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眼中的怨毒神顷刻散尽。反而露出深思之。他受赵欣家长大恩。又深知赵欣性格。自然不会因这区区几句话而对赵家生怨。所以一腔怒火全转到柳行风身上可柳行风的一话却给足了他面子。而且语态诚恳。并讥讽之意。么一来。他的怒气也就消了一大半。只是重重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 理睬。 释永礼口宣佛号:“善哉。柳施主言之有理。欣。你家中长辈让你托庇于少林。一方面固然是让你在此避祸。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你在此历练武功。消磨脾气这位李施主武功精深。不在我永环师弟之下。更兼为人忠义是难的人才你能经他指点。已是福气。莫要寒了他的心啊!”他一1高僧修为深湛言谈之中满是谆谆教导之意。 赵欣撇撇嘴。道:“们这群人古古怪怪。说起还文的那个谁谁。我这里有一百七十几万。只要你肯教我。那钱都是你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姓李的奴才真有那么厉害?” “奴才”这两个字一出口。柳行风顿时色变。释永礼三僧也是合十宣佛柳行风目光怪异看向李小洋似是不明白什么这样厉害一个高手竟心甘情愿为人奴仆。也不明白为什么在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人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踏权尊严。 柳行风冷然道:“大少爷我刚才的话说的可还不太清楚。现在我明确重申一遍。是不会教你。何况。我也没资-” 赵欣皱道:“什么?嫌钱少?那不是问题。只要你答应我。我会给你辛苦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永环上前。头道:“恕贫僧直言。这位想来是不缺钱的。” 赵欣瞥了柳行风一眼。不信道:“我还不信世界上有人会不喜欢钱。哈。姓柳的。只答应做我的跟班兼陪练兼教练。我送你三栋别墅。一辆迈巴赫。再帮你在中纪委谋一官半职。怎么样?”他半炫耀半诱惑的说着。脸上满自的之色。 柳行风哟呵一下笑开来:“这些:件。都挺诱人的。行啊。为了笼络一个跟班陪练教练。竟然肯费上千万的资本。赵大少你的确够财大气粗!”如果说他现在还猜不出对方的身份。那就真的脑袋秀逗了。 赵欣瞪了他一眼:“万?城里千万富翁有十几万-284个家庭里就有一个千万富翁。这么多。我这一车三墅起码三千万以上。足够你做人上人了。你也不必吃的苦中苦。只要答应了本少爷这个条件。我立刻能让你飞黄腾达。”个赵欣似乎对数据特别敏感。一说到这些。马上一反前浑噩鲁莽。变的精明起来。可仍然是一脸嚣张。执意让柳行风低头服输。其实这条件里所涵盖的房屋名车已经是他全部资产。只要柳行风一答应。他立刻可以翻脸不认。然后加以羞辱。扬长而去。 李小洋听赵欣说里。已经是一脸苦笑。这个小少爷啊。还是像个不大的孩子! 柳行风淡然笑笑:“的。我还不怎么想飞黄腾达。赵大少。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哦。李先生已经是一流高手了。你……知足吧。” 赵欣看他一脸风轻云淡。简直快要气炸了肺。这个向来以“不蒸头争口气”为座右铭钱多的能砸死人的公子哥暴跳如雷:“为什么!为什么!你……” 释永环摇头叹道:“僧在山下亲眼目睹这位柳施主的舅舅急人之难。动用的资金在一亿以上。赵欣。你也不必白费 机啦。” 此话一出。释永智眼中神光一亮。问道:“你舅可是温州人?” 柳行风点头道:“错。我舅舅我上山来。助永智大师抵御强敌。” 释永-笑点:“下次见他。替贫僧多谢厚意。”柳行风笑着说好。 李小洋听了。一脸顿时惨白。他涩声道:“原来你是他的孙子。好!好!好!”他连说三好。自然是因为自己苦修三十年。却输在师傅大仇人的孙子手上。在是心灰意冷。赵欣也一脸震撼。过亿人民币?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了人家?财大气粗也不能这么败吧?他倒是不怀疑释永环所说的真实性。毕竟少林寺的武僧。都是不打诳语的。赵欣恶狠狠的瞪了一柳行风。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比起眼前这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男人。他实在没有半点能的出手的能压服对方。可他生性好强。什么都要争一个胜负。现在武功比不过人家。家财也比不过人家。一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只能重重的哼一声。取下腰间价值不菲的葫芦。掷在的上。以泄其愤。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永环叹道:“孩子。贫僧那几个弟子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挑拨你向贫僧挑战。实际目的让你受挫。贫僧待会一定好好教训他们。唉。其实在你这个年纪能有这种修为。已经极为可观。假以时日。定是前程大好。十年之后。贫僧也多半不是你的对手的。”言下之意。是说十年之后你虽然可能打赢我。但现在若要动手。却不自取其辱。 赵欣却没想这么。只是愤然着行风道:“极为可观?那他呢?他跟我差不多大。么这么厉害!” 释永环一怔。道:“柳施主么……自然和通人有些不同。” 赵欣怒极反笑:“好。好一个和普通人有些不同!姓柳的。敢不敢把你的真名告诉本少?放心。少爷不会找人动你。因为。两年之后。我一定能打!” 柳行风淡淡吐出四个字:“精神嘉。”把个赵欣气的够呛。 这个赵大少爷不过是被长辈宠坏了的小孩子罢了。不足为虑。 赵欣道:“你别自高自大。只说一句。敢不敢?” 柳行风轩眉一挑:“什么不敢?”他猜出赵欣的身份后。想到初到北京的时候被那堆人围在老宅中几乎困死。心中就有三分。本不想理他。但既然对方执意要这样。他也绝不畏惧。 赵欣脸上怒色一舒。缓缓道:“那我们击掌为誓!”说着伸出手掌。 柳行风扬起手掌。赵欣手掌轻轻拍了三记。道:“好了?” 赵欣昂然道:“好了。我听小说。现在虽然换了天的。但江湖里也仍然是砍砍杀杀。这两年我要你生龙活虎。留着脑袋来给本少爷敲!” 不知怎么的。尽管人是仇人的子嗣。柳行风也是忽然对赵欣生出几分激赏的意思。哈一笑道:“敲我的脑袋。凭本事吧!” 赵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便扬长而去。李小洋挣扎着起身。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柳行风。踉跄跟走了。 两人走的远了。柳行风和三僧又进入藏经阁大厅分别坐下。释永礼微笑着上下打量柳行风。不住称赞。老僧笑道:“好。好。柳施主胜而不骄。的确是难的的俊杰!” 柳行风谦逊两句释永环叹道:“那李小洋本也是道家玄门的有名高手。二十年前也曾名大噪。现却……” 释永礼瞥他一眼-道:“众生百态。每人都有自己的一条路。师弟何必惋惜。” 释永环点头道:“师兄教训的是。” 柳行风听的身躯一震。是啊。每人都有自己的一条路。该怎么走全看自己。又何必惋惜?他想了想。忽然道:“大师。既然每人都有自己的一条路。那么当前途已尽。后路难退时。又该怎样?” 第十六章 周清羽 穷途第十六章周清羽 永礼口宣佛号:“《坛经》中说:下下人有上上智有没意智……(),生而为人。每每容易遭遇困境。不能进后不能退。可每每在这个时候。人的潜力最容被逼出。所以下下人往往有上上智。相反。若是你一帆风顺。成了上上人之后。却养尊处优。忘记了艰苦奋斗。再遭遇困境。那就只能没意智。然后固守一安然终老。居安思危。你若常常有这个心态。便能披荆。勇猛精进。” 这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这本是极其浅显的道理。所以柳行风听完。也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相反。释永智却是感触生。喟叹不已。 “永智大师。这几天你没遭受到那个周清羽的袭击-”柳行风话锋一转。问道。 释永智摇头:“没有。唉。其实当初那件事。贫僧未必没错。” “何止未必没错?简直是大错错。贼和尚。是自行了断。还是让我亲自动手!”一个清朗而不失稚气的声音响起。 殿内四人都是一惊。这个人什么时候来到藏经阁的! 寺外寺内重重卡。 目光望向外。一个孤瘦少年从殿外走来。嘴角噙着森冷笑意。一双鹰般的眸子紧盯着面色陡然惨白的释永智。满是机。 永环霍然站起。合十道:“施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上官公子呢?” 周清羽斜眼瞥他一眼。微笑道:“上官大么。他待会自然出现。永环永礼两位大和尚。们与此事无关。我给你们三分钟。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柳行闻言。心头一震:“他的意思是与我有关喽?” 这一招疑兵之计果然奏效。释永智时浑身一震。头颅抬起。望向不知新多少遍的藏经阁大殿房梁。略有惊恐之态。 释永微皱眉。低道:“师弟!”释永智经他一喝。脸有惭色摇头叹息。 释永礼道:“周施主。老衲这位永智师弟自入师门以来。深研佛法。心的慈悲。老清他的为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 周清羽眉毛一挑。(天)不耐道:“少废话!你走不走?” 释永礼摇了摇头释永环则淡然道:“自然不走。” 周清羽哈哈大笑:“好。好。少林寺的和尚果然义薄云天悍不畏死!柳行风。我们又见面了。看在你的好舅舅份上今天可要好好报答你一番。” 柳行风微笑道:“有本事的。尽过来。” 周清羽眯起狭长双眼。杀机凛然他把目光投向藏经阁大梁上某个角落释永环顿时一惊。立刻绷紧全身。随时防备可能潜藏在暗处堪称枪匠级别的上官鸿渐暗算。纵然他精修金钟罩铁布衫一流的硬功。也不敢以血肉之躯硬挡枪。释永智也不敢丝毫慢。三步退到圆柱之后。双手横摆。护住头脑胸腹要害他是敌人的主要目标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周清羽冲他轻蔑一笑。竖了个中指。柳行风盯着周清羽浑身不运丝内劲。说不上泰然自若。却谈不上紧张。倒像是在思。 与永环永智相比。行风和释永礼要平静多了。只是柳行风是心事重重的平静。释永礼是泰山崩于前而改色的平静。 释永礼见他模样。以为这个少年对神出鬼没的上”鸿渐心生惧意。不由皱了皱眉。道:“柳施主。你去吧。免的殃及池鱼。老衲等师兄人。足以迎敌。一番盛情。我们心领啦。” 柳行风摇头道:“个周清羽心计过人。不会让我有机会去和外边通信的。我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路上。大师。多一个多一份力量。我舅舅也是此人的一个目标。助人即助己。大家携手迎敌。岂不快!”他这番话说的似乎有些底气不。加上目光但道理却在。释永礼叹一口气。知道他所言不虚。只是这个难的的年轻俊杰竟然临场怯战。不免让他大为失望。忽然横移一步。双手合十。一身僧袍无风自鼓。挡住释永智背脊和头顶。释永环会意。横身挡在释永智身前。两僧一前一后。把释永智护严严实实。清羽微笑看着这几人动作。不发一言。 释永环并不担心。皆因这藏经阁大殿之内。无论是永字辈三僧。还是柳行风。(m)无一是弱者。都是身法迅捷。动如脱兔。只要闪避及时。九成九能避开要害。而上”鸿渐只有一人。他一开枪就会泄腾行踪。这个号称先天之下无敌手的上官公子。在四个已臻先天的一流高手围攻下。有死无生。 周清羽停在大门阶台处。香炉里腾起袅袅青烟。钟声又从远处传来。 “永环和尚。我上官大哥又不在这里。你紧张什么?哈哈。你可以试试。过来制服我。然一刀杀了。你师弟下半辈子就安全啦!”周清羽远远向大殿内四人灿烂一笑。 释永环口宣佛号。却不答话。 “永智和尚。你咋躲的这么严实呢。怕我害你呀-呵呵。你记的么。当年有个姓余的曾经请过你吃狗肉。他现在死啦。我和师傅一起。从脚趾头开始。一点一。花了整整三天三夜。把他细细的剁成肉酱。直到最后一天晚上。他才惨哼哼的断了气。那些肉可好吃了。我放葱花油盐巴进去一。那叫一个。哇。不过我可没吃。这些肉啊。全都喂狗啦。那只小哈巴狗吃的可欢了呢!”周羽饶有闲暇的望着天际浮云。漫不经心的笑道。 释永礼脸上怒色一闪:“你小小年纪。竟如此杀伤人命。不知上天有好生之德么!” 周清羽笑容不改:“对啊。我还真不知道。永礼大师。我知道你是一代高僧。悲天悯人。但佛祖也要显出金刚法相 魔。现在妖魔就在你守护的藏经阁外你不妨过来” 释永礼深吸一口气:“衲一生未动过杀戒。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不过若纵容你再胡作非为下去。不知还有多少人死在你手上。孩子。你束手就擒吧!”老僧袍袖一挥。就要大步往前走去。 释永环一把拉住释礼。脸色凝重:“师兄提防有诈!我左肩伤。就是给上官鸿渐暗算的!” 释永礼眉头一皱。欲要拂永环。但看见圆柱旁面色惨白的释永智。长叹一声。缓步退回护住师弟。 周清羽见释永礼究竟退了回去。忍不住长声大笑。单枪匹马。镇住场内四大高手。何等威!何等惬意! “你很高兴么?”风忽然抬起头问道。 周清羽笑吟吟道:“不错柳兄你不高兴么?” 柳行风淡道:“不错。我的确很不高兴。因为我不喜欢被人当傻子耍。” 清羽歪着脑袋道:“哦?” 柳行风呼出一口气:“周清羽你根本懂什么武功。要想在今天早上靠近少林寺内的藏经阁。这是不可能事件概率等于零。所以呢。我有百分之百的把确定。你是昨天少林寺对游人开放的时候进来的。然后在这个的方潜伏了一整晚。到现在才出现。那么。我们就要考虑一下与你一起来的那位上官鸿渐了。他在哪儿呢?” 周清羽面色一变但迅速恢复过来笑道:“我早说过我上官大哥不在这里。唉可那三个和尚就不信。柳兄。你过来抓我吧。” 风微微一笑:“好。” 释永环一把拉住他。了摇头。 柳行风微笑着挣释永环的手。大踏步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想。无论是你。者是上官鸿渐。一定都是很爱惜自己小命的人。所以即使昨晚有了机会去暗算智大师。也绝不轻易动手。因为永礼大师守在永智大师的身旁。而上官鸿渐就算动用枪械也只来的及杀死一人。无论他杀谁。另一位幸免难的大师都会发现你们的踪迹。将你二人擒住。甚至极有可能盛怒之下杀掉你们。所以你们绝不会这样冒险。是不是?”他说着已经快要走到大殿门口。与阶台之上的周清羽相隔不到十米。 释永礼听到这一番分析。脸上闪震惊之色。他然是想到了昨晚察觉到的某些响动。还以为是猫啊狗啊一类小动物。想到却是人。他同时也明白了。之前柳行风的心事重重和底气不足。都是缘于此。想到这里。他不由一阵愧。但也对这个少年临之时尚能保持头脑冷静大为欣赏。 周清羽退后一步冷然道:“你分析的很精彩。然后呢?” 柳行风目光清亮。进逼一步。笑道:“然后。你们既然觉的胜算不大。那就一定会由会几下粗浅功夫的上官鸿渐下山找帮手。所以。上官鸿渐连夜下山。而你则守在这里。直到现在才现身。” 周清羽再退一步。微笑道:“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上官鸿渐认为事不可为。逃之夭。” 柳行风淡然走上三步。道:“不可能。这个上官鸿渐。我也和他打过交道。这人认准了的事。千方百计也要完成。绝对的不择手段。而且。你们的短处在于人少。枪少。永环大师说过你-总共有两把手枪。上官鸿渐的那把枪被他缴获。于是就只剩下你手中这把。而你们连夜赶来少林。打探到永智大师就寝之的后。却无从下手。哈哈。真是可惜。如果多一把枪。又者多一个替鬼。今天早上和永环大师过来看到的。就会是两具尸体。” 释永礼和释永环依旧不敢懈怠。把释永智护了个严严实实。但仍是忍不住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出眼中的惊骇神色。 兵贵神速。周清羽上官鸿渐真是深的其中三昧。 释永环心想。方丈那部流金打造的手机。未必只有拿出来显摆家资的作用。以后也配备一部吧。最起。不管你是乘座跑车火车还是飞机。总不能在一分跑完数百里的路程。 周清羽再退下一层阶。拍手笑道:“精彩。精彩!想不到林惠龙那畜生的外甥。脑袋还不坏!不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上官大哥?” 柳行风跨过门槛。冷冷注视周清羽。道:“有个杀手接受了人家两百万巨资千里迢迢从杭州到广州来杀我。如果不是他太过托大用了个于陆的名。我想我不会有机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嘿嘿。于陆。于陆。鸿渐于陆。这人自高自大。与你一般模样。” 周清羽从容笑道:不错。自高自大。这四个字贴切!” “对啊。你的确是够自高自大。欺永礼大师足不出户。永智大师心存战栗。更利用永环大师和你们打斗过一场的优势。引起他的疑心。让他们不敢离开永智大师半步。可是。貌似你忽略了我。”柳行风淡淡说道。 :说实话最近一直集中授课。一个礼拜接一个礼拜。所以考试也是一个礼拜接一个礼拜。上个礼拜搞定了。这个礼拜天又要统计学考试。想多更新都难- 天的更新都是写了多少更多少。也比较赶。所以也没很多功夫去计算字数。呵呵。大家看每章字数就知道了。所以。请见谅。一有时间。的多了。自然就发的多了。 顺便。感谢各位订阅推荐的朋友们。有你们的支持。我感激涕零。 第十七章 我赢了 第十七章我赢了 清羽笑道:“不错,你既然和上官大哥打过交道还?事,的确算是个好对手,这次是我疏忽了,千算万算,没算到你在这里。不过你小心哦,这一次我摸清楚了你的底细,下一次你可就危险了。” “是么?可现在你的小命却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惑的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呢?等到上官鸿渐上山来找到你了,你们再一齐出手,胜算会大很多。”柳行风道。 周清羽微笑不语,释永环却解释道:“再过几分钟,寺内的和尚们就要做完早课各司其职了,合寺上下万余僧众来来往往,到时候他们如果敢动手,一定是插翅难飞。” “和尚你倒是不笨,在这个寺庙里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的危险,昨晚上我和上官大哥东躲,险象环生,险些被生擒活捉了。如果这个藏经阁里没有柳行风,凭你们三人,我和上官大哥还有他的朋友足以把你们干掉,但既然多了一个,不在这个时候把你们四人犄角之势破去,等到上官大哥他们过来了,要杀永智和尚,岂不是比登天还难?”周清羽淡定自若的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你上官大哥会在寺庙中僧人早课做完之前赶回来?”柳行风目光灼灼,问道。 周清羽无奈的耸耸肩:“人生就是一场赌博,我赌他们会在这几分钟之内赶到,你信不信?” “不信。”柳行风微笑道。 “那你过来抓我好了。”周清羽无所谓的仰头看天,哈哈一笑。 柳行风静静看着这个离自己不到五米距离的少年,默默不语,他忽然叹一口气:“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逃。”说着一晃身,轻舒猿臂,往周清羽肩头抓去。 周清羽轻叹一口气,闭上双眼。 柳行风这一抓包含了七八种后续变化。无论周清羽怎样闪避。怎样格挡。最终都免不了被他擒拿住地后果。可当柳行风五指扣住他肩膀地时候。却大为诧异。因为周清羽根本就不躲闪。不格挡。也没有任何防备地措施。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柳行风来擒住他。柳行风手掌一触到周清羽地肩头。掌中立刻吐劲。然后连环数指。封住周清羽上身七大要穴。 身后地三僧眼中俱是欣赏赞叹之意。能用手指点穴。证明柳行风地武功修为已经到了相当地高度。 “看来。你赌输了。和你打交道。真累。”柳行风将周清羽制住后。呼出一口气。叹道。 周清羽皱眉道:“你若也曾为了争一口饭吃撕咬挣扎。为了抢一本书读卑躬屈膝。为了芶且偷生不择手段。相信你地脑袋瓜子一定比我强。” 柳行风默然不语。平心而论。他不太讨厌这个少年了。但一念及他杀人残忍地手段。柳行风不得不痛施辣手。毕竟。这个少年地复仇对象之一。是他地亲娘舅。 他再不犹豫,抓起周清羽的右手,掌中运劲,狠狠地一拧,周清羽右臂的筋肉、骨骼、经脉顿时绞作一团。 这只手,这一辈子都将无法恢复。 周清羽额头顿时涌出豆大汗珠,双膝一软跌倒在地,柳行风下手不容情,再一掌将他手臂骨骼拍得粉碎,阵阵剧痛如潮涌来,可周清羽就是不哼一声,他定定望着柳行风,眼中竟出奇地没有半分怨毒之色。 “我不会杀你,但你这双手却必须废掉。”柳行风冷冷说道,他其实也在暗自心惊,这个少年经历如此剧痛而一声不哼,可见此人意志之坚定,心意之果决,无不是上上之选。而且,面临着右手被废的惨况,他眼神中没有半分颓废怨毒之色,相反溢满勃勃生机,那种求生的,让人心底最深处不由为之悸动。 柳行风也是第一次下这种辣手,纵然本身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却也不由双手颤抖,他深吸一口气,抓起周清羽另一只手,准备运劲震断绞碎。 释永礼看得心中不忍,上前一步求情道:“柳施主……” 柳行风断然道:“大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地事。他杀人折磨人的时候,可曾想到过今日?他把活生生一个活人剁成肉酱的时候,可曾想到过对方也有家人?我当然没权利杀他,但如果不废了他,这个世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丧命在他手上!” 释永礼一怔,说不出话来。周清羽胸膛不住起伏,竟似镇住伤痛,扭曲地脸庞平复过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柳行风,你何必多说废话,如果不是我要杀你舅舅,相信你没那么高尚的。” 柳行风见他在这个时候依旧是那么淡定自若,心中更是震撼。柳行风还记得当初和林惠龙应道儒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他眼中闪烁着地疯狂、快意;又回想起刚才少年右手被废时眼中的平 然,两相对比之下,愈发感觉到这个少年的恐怖,他不把自己的苦难、生死放在心上,因为他这颗心里已经充满了仇恨,再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柳行风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人毙于掌下,躲在圆柱后的释永智却站出来,道:“柳施主,你……把他放了吧。” 柳行风已经抓住周清羽左手准备废去,闻言不由一怔,释永智惨然道:“这孩子这些年受了这么多地苦,贫僧也有一份罪业在其中,他本该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长大,可却平白无故地受了那么多的苦,唉,你放他去吧,贫僧这十几年来也对佛祖微言大义体悟良多,为这一具臭皮囊,何必招惹那许多麻烦?” 释永智说着,顿了一顿,快步走到大殿之外,对周清羽道:“周施主,你要杀我,我绝不还手,只求你放下仇恨,你杀地人够多啦,不要再去找其他人报仇,好么?” 周清羽近距离看到释永智,一双眼睛立刻瞪圆,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他挣扎着跳起来,指着释永智大喝道:“是你、是你杀了我爸爸!” 释永智苦笑道:“若非贫僧按在令尊胸口地这一掌,你这一生的际遇将完全不同,唉,我又何必如此珍视这一副皮囊?闹出这许多是非来,是耶?非耶?” 释永环大觉不妙,他似乎听出释永智言辞之中死志已萌,他跨上前去,抓住释永智臂膀,喝道:“师弟,不可胡来!” 周清羽嘿嘿狞笑,也不知他是怎么运劲使劲的,左手猛地就挣脱了柳行风的掌控,反手拔出腰间手枪,对准释永智额头,砰! 可柳行风却先他一步踢出一脚,把周清羽手中手枪踢开,这一枪便打在了藏经阁大殿上的牌匾上。 周清羽呼呼喘气,如疯如魔,他的枪虽然掉下,左手却依旧伸出,往释永智脸上狠狠扇了一记,然后一通乱抓,释永智不作任何反抗,只是轻轻叹一口气,脸上顿时多出几道血痕,血肉模糊。 柳行风揪住他的左手,周清羽拼命地想挣脱束缚,却始终不行,逼急了他,他双腿一蹬,一个虎扑,一口咬在释永智鼻子上,使劲一撕,竟咬下一小块肉来。 周清羽脸上露出笑容:“你,是你杀了我爸爸,你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说着猛地一扭头,对释永环道:“余庆贤,你当年连饭都吃不饱,是我爸爸施舍你,你才有今天的风光!你不思回报反施暗算,你算是男人么?啊!不要,不要伤害我妹妹!”他又对着远处的释永礼道:“叔叔、叔叔,你救救我,救救我!不要杀我,好不好?”他脸上的疯狂之态愈来愈重,忽然一转身,面对柳行风,一字一句咬牙道:“林!惠!龙!你要是还有半点良知,就马上带着他们走!钱你们拿走,拿走,我什么都不要……呜呜……”说着,眼中竟然淌下两行热泪。 柳行风说到底修为不深,被他吓了一跳,同时心中惨然。 释永智忽然道:“贫僧当年杀你父亲,如今却并不后悔。” 周清羽听了这句,好像清醒了些,一脚踹在他脸上,嘶声叫道:“贼和尚,我爸爸哪里得罪了你?你杀了他,哈哈,哈哈,杀人偿命,你给我纳命来!” 说着,他又踹出一脚,就要蹬到释永智喉咙要害,释永环一皱眉,抬手架住,紧接着内劲吐出,周清羽浑身剧震,脑中顿时一清。 释永环揉身上前一步,对准了周清羽后颈劈掌直下,显然是意图把他打昏。 可忽然,破空之声响起,一道弧光闪过,柳行风手背上感觉到丝丝寒意,忙不迭松开双手,释永环也是一个翻身退后三米。 叮! 一柄精致小刀钉在藏经阁大殿门槛之上,刀身兀自微微颤动。 一个身影如旋风扫叶般挤进,抓住周清羽衣领,然后带着他飘然后退。 释永环拍出两掌,却均被那人用极巧妙地身法避开。 柳行风却望见旷地上那个一身nike的青年,笑意吟吟的捡起刚才被踢落的手枪,抬手,对准自己开了一枪。 柳行风一个懒驴打滚,堪堪避过。 “柳行风,事实证明,我赢了。”被人提在手中的周清羽又恢复一脸淡然,淡淡道。柳行风这才明白,刚才这家伙的疯癫之态,全是装出来的。 殿内老僧一个纵身跳出,眼光落在那个救出周清羽的男子脸上,合十问道:“敢问施主和上官采薇施主是何关系?” 年纪约莫在二十二三的男子冷冷道:“她是我妈。” :很不幸的发烧了,打完点滴回来码字……唔,审查了两遍发上,所以晚了。 第十八章 枪匠上官鸿渐 第十八章枪匠上官鸿渐 句话一经说出,非但柳行风惊诧莫名,连少林三僧都怔。==== 柳行风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如果当初在北京城里见到的大红旗袍女人是上官采薇的话,那……这个母亲实在是太年轻了。 任谁把眼前这个男子和上官采薇联系在一起,都只会觉得他们是姐弟,而不是母子。 气氛依旧剑拔弩张,只是如死水一般寂静。 一声咳嗽打破了沉静,上官鸿渐,也就是当初风靡南安大学的算命者于陆,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枪支,一双清亮眼眸盯着柳行风,目光森冷。 “没想到,你居然能在我精心布置的杀局中逃出来,很好,依当初那一卦来看,柳暗花明了。”上官鸿渐淡淡说道,他事先根本没想到会在少林寺见到这个本该下十八层地狱喂狗的家伙,也根本没料到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能破去那样一个杀局。 只有布局者才真正明白那个局的恐怖。 在此之前,上官鸿渐从来没有带枪在身上的习惯,他是杀手,也是枪匠,却不是傻瓜,在严禁枪械的中国大陆上,不授人以把柄无是安身立命的至理。所以上官鸿渐要杀人,从来都是委托者提供器具。可郑鹤不过是一个没多大能耐的纨绔,对于身在广州的柳行风鞭长莫及。枪械一事,就只能由上官鸿渐自己解决了,他找上了地头蛇胭脂扣,胭脂扣首先答应了,可后来却拒绝提供q支d药,这中间的作用,自然是谢苍生三言两语起得作用,上官鸿渐失算一招,心里痛恨地想骂娘,却只能花更多的精力在布局上。白云山抱朴寺的杀局恐怖之处,由此可见一斑。 他花了一个晚上地时间把香油均匀涂抹,从门口到佛像,从佛像到圆柱,从柱墩到横梁,甚至精确测量了寺庙大殿横梁要烧多久才会掉落,掉落的位置会怎样堵截住柳行风逃生的路途。 可饶是如此,柳行风依旧逃出升天。这让上官鸿渐惊怒之余,更坚定了杀柳行风的心。他银行卡中地巨额资金被盛怒之下地上官采薇冻结,这几个月如同井底之蛙居一隅倒不堪,这笔账自然而然算在了柳行风头上。 “我柳行风福大命大。命不该绝。上官鸿渐。你在这里看到我。心里一定很愤怒。很失望吧!”柳行风轻蔑地瞄了一眼上官鸿渐。随即便转过头来。把大部分精神都放在那个发放飞刀救走周清羽地男人身上。依他看来。这个男人非但武功超卓。而且相当危险。 “愤怒么。有一点点。失望却谈不上。”上官鸿渐哈哈一笑。眼中掠过一抹杀机。 咚。咚。咚! 浑厚悠远地钟声飘来。寺内僧人早课已经做完。 释永环与柳行风对视一眼。均知对方要么现在动手。要么立即撤退。 那个自称上官采薇之子地男人忽然开口道:“哪个是释永智?” 释永智上前一步,道:“贫僧就是。” 男人瞳孔一缩,手腕一翻,一柄亮晶晶地小刀从袖中掉落,被他拈在手中。 “鸿渐,是他?”男人回头向上官鸿渐问道。 上官鸿渐一点头。 柳行风现在完全确定这个男人和上官采薇之间一定有莫大关联,因为几个月前在柳家老宅潜心修炼时,他曾真切的感受到那个大红旗袍女人手中小刀地恐怖之处。 这不仅仅是“一刀在手,例不虚发”的超卓暗器功夫,甚至是“一寸短一寸险”的杀人手段。提供本书txt电子书下载 不能让他先动手! 柳行风双足一蹬,揉身上前。 可被提在男人手中的周清羽却忽然嘶声尖叫:“你、你不准杀他!他是我的,必须由我亲自动手!” 男人哼了一声,反手把周清羽掼在地上,喝道:“罗里嗦,真不明白鸿渐看上你哪点!” 这时候柳行风已经对准男人胸腹要害处轰出两拳。 男人眼睛一亮,啧啧称赞道:“好拳法!”身形一晃闪避开来,手中小刀无比快速的一划,轨迹无比诡异,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一划,就迫得柳行风不得不收回拳头,后续地种种变化也无从衔接。 柳行风待要再战,背心忽然涌起一股彻骨寒意,根根汗毛炸起。 不好! 柳行风慌忙俯身。就在他准备俯身的这一瞬间,砰地一声枪响从他背后传来,一颗子弹险之又险地擦着他后脑头皮呼啸而过。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上官鸿渐的杰作。柳行风腰背用力,猛地一拧, 跃龙门一般侧身翻跳,与此同时,身后地上官鸿渐再正好打在藏经阁外空地之上,而柳行风又再度从死神手中逃离,一跃而起,落点正在往释永智奔去的男子身后。 柳行风知道,只有和这个男人一对一地厮杀,才能让上官鸿渐无从下手。 这时候,少林三大高手也各自下场,释永环一马当先,他早年曾经干过绿林抢劫的事,后来虽皈依佛门,勤修佛法,但三十余年来未脱匪性,深恨上官鸿渐下手狠毒,掌下再不容情。 上官鸿渐刚才才对准柳行风背后开了一枪,此时已来不及掉转枪头对付释永环,须知像释永环这类武学高手比之陈上才不知要高了多少个档次,抑且动作快极,如果等他转过身来,释永环早就劈手夺下他的手枪,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上官鸿渐波澜不惊地望着离自己不到三米须发可见的释永环,微微一笑,攥紧的左手忽然松开,五颗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被他指力一弹,落在释永环身前一米处,与此同时,他大大的退后一步,靠在假山之畔,然后作出要匍匐在地的姿势。 释永环眼尖,看到上官鸿渐左手撒落几颗圆珠似地东西,立刻心生警惕,与此同时,他瞧见上官鸿渐右脚往后稍稍一挪,腰胯之间有扭动迹象,心念电转之下,释永环足尖一点,飘然后退。 上官鸿渐如愿以偿的退了一步,释永环在同一时间退开三米。 “师弟,小心!”释永礼跟在释永环身后,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大喝道。 释永礼刚刚说到那个“弟”字,砰的枪响响起。 本该匍匐在地的上官鸿渐弓腰蹲着,手枪斜斜从肋下穿出,对准了释永环喉结,纤细修长的手指扣动扳机。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释永环倾毕生之功力一闪,躲开致命一枪,却被子弹在右边锁骨上方开了个洞,肩膀连接后颈的那条大筋被彻底打断,鲜血飚溅,释永环惨哼一声,伤口血流如注。 原来,刚刚那五颗圆溜溜黑乎乎珠子模样的东西是上官鸿渐一早布置下的兵之计,让对方以为是一类的东西,即使释永环心有所疑这是对方扰敌之计,有所防备,但也不敢轻易去尝试,毕竟,近年来死在上官鸿渐手上的人,也有许多是被类似这种玩意的炸死的。 更何况,这个上官鸿渐本来已经下山,现在既然去而复返,手上又怎会没几件宝贝? 也是这样小小的一个心,让释永环一条手臂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一枪在手,上官鸿渐之凌厉刚猛,一至于斯。 柳行风闪过贴身一刀,心中震撼,如果当初在抱朴寺,这个上官鸿渐手中有一把枪,自己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也不用连累谢受苦那么麻烦了,他念头转得快,一瞬就明白胭脂扣和谢苍生在其中起到的重大作用。 上官鸿渐狡黠一笑,手枪下移,正要补上一枪结果了释永环性命,一个玄色身影却忽然迅捷无比的把释永环扛起,掷向藏经阁大殿之中。 释永礼脸色铁青:“上官施主,鄙师弟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真想要他性命!” 释永智脸色也是难看之极,他一反刚才怯弱姿态,怒道:“师兄,和这种人说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动手!” 上官鸿渐却不理他俩,躲在假山之后,把一旁怔怔发呆的周清羽拉进假山洞穴之内,冲他笑道:“小弟,看清楚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算什么,办大事的人要的就是心狠手辣,何况这些秃驴每天青菜豆腐苦不堪言,你大哥我大发慈悲把他们送到西方极乐世界大鱼大肉,他们该感谢我才是。”说话间又漫不经心地开了两枪,好在释永礼和释永智均有防备,释永礼一拧身避过一枪,释永智的耳根却被子弹掠过。 他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两僧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即便有德高僧之如释永礼,也再忍不住,揉身上前,要活捉这个口舌招尤心狠手辣的上官鸿渐,交给警方发落。 同时,他们也深为此人算计之深用枪之精所震撼。 远处,和那个男人激斗在一处的柳行风忽然高声叫道:“两位大师,小心,这个上官鸿渐刚才用的枪是拣周清羽的,他可能有好几把枪,要防着他的后手!” 男人眉头一皱,喝道:“小子,你的对手是我!” 第十九章 剑气碧烟横 穷途第十九章剑气碧烟横 行风与这男子近离搏斗时才发现。这个男子竟然生。眼眸之中异彩涟涟。让人为之动魄心惊。 据传历史上只有两个人生就重瞳。一是上古舜帝。一个是西楚霸王。无一不是翻云覆雨的豪雄。 风暗暗心惊。 重瞳男子掌中那小刀不过三寸来长。锋刃细薄。锐利难当。柳行风与他交手十三招。右手手背不慎被他用小刀划伤。皮破血流。险些伤了筋骨。好在这刀锋上并未抹毒。否则可真是难以想。而他攻出的三拳七腿。却尽被重瞳男子用诡异莫测的刀法化去。 也正是这短短十三招不足三分钟的时间。释永环被上官鸿渐重伤。释永智和释永礼怒而出手。一人一掌印在假山石块之上。碎屑翻飞。二僧一掌击出。各自都是飞快后退。生怕上官鸿渐一枪射来。柳行风愈和重瞳男子手。就愈觉的无比艰辛。这人身法飘忽。出刀凌厉。虽然内劲未必十足火候。但却胜在诡异多变。 如果用“刚猛凌厉”形容当在柳家老宅的那个一刀制住柳行风的大红旗袍女人的话。重瞳男子则是“阴柔霸道”。 他不以一力降十会见长。却在诡多变。临敌经验无比丰富。 行风情愿去和韩凤歌硬碰硬的来真功夫。也不愿意与这个重瞳男子变去头疼脑热。 这寥寥十三招你来我往。柳行大感吃力。其实若是两人正面敌对。柳行风未必会输。还极有可能会赢。只是这重瞳男子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的空当就立刻抽身而走。目标直直锁定那头与上官鸿渐纠缠的释永智。柳行风又哪里肯放他走?一见他有退意。刻揉身缠上可重瞳男子近身格斗巧实在太过妙。一柄小刀的出神入化。这一如林中猛虎。下一就如涧里蛟龙加之身法诡奥。柳行风三进三退始终被他迫退。至还被划破手背。 重瞳男子和上官鸿有一个极为似的的方就善于利用的以及把握各种时机。如果被这他脱身而去。与上官鸿渐前后夹击之下。释永智必定无幸。 所以柳行风只能打起精神与他纠缠。 小小一方土的上几大高手你来我往斗了个旗鼓相当。枪击声拳来脚往的呼啸声。不绝于耳。柳行风知道这三人的时间不多如果。 这边厢刀光腿影柳行风使出武松绝技脚。法飘忽绕重瞳男子不住奔走。出脚刁钻。其中夹着几招太极拳法。一时之间倒也把重子给缠住。而那边厢内劲纵。石屑纷飞。清羽缩在角落里看着上官鸿渐不断利用的利外物化解二僧攻击。满脸钦佩神色。脑中全是这个中奥妙。他有于心。就连右臂传来的剧痛给忽视了。 重瞳男子久斗不下。不由焦躁起来。眼神中闪过暴戾神色。飘身退后避开柳行风一记炮锤。随即一扬手。掌中那柄小刀化作一道流光往释永智背后袭去。然后反手一抽。腰间那根软带被他取在手中。运劲一抖。软带顿时笔直。柳风趁机在他肩头按了一记。重瞳男子一声闷哼。右手一挥。软带无声无息的划过。柳行风手无兵刃。破解不的这招。但却看清楚了重瞳男子手中软带竟然是一柄极为难的的软剑。剑尖闪烁着点点寒芒。如毒吐信。择人而噬。 释永智觉出身后破 之声。忙一闪退开。不料那柄小刀竟然诡异一。正正插在释永智肩头。释永智一声惨哼。慌忙退到大殿之中。他的伤势。比起被伤了大的释永环却有不如。而且战力还在。只是一腔恚怒散尽。骨子里的怯弱之性浮起。再没勇气再战下去 重瞳男子一剑在手。势顿转。一反刚才的阴柔霸道。转而变的凌厉锋锐。他适才被柳行风一掌击在右肩。内劲透体而入。险些拿不住手中之剑。不由暗暗心惊。这人内功深湛。可堪劲敌。他剑交左手。挽起朵朵剑花。耀人眼目。行风对这种种虚招都是置之不理。只捉住那剑尖的一点寒芒。贴身与重瞳男子搏斗。 既然不“寸短一寸险”的小刀。拳脚合一的柳行风当然不会惧怕着重瞳男子。 只是无论他怎样尝试。都无法靠近重瞳男子身前三尺之内。 两人就这样胶着。行风不急。知道寺内僧人已经各自回到岗位上。只要再多等一到两分钟。这些人就插翅难飞! 释永礼显然也是看通了这点。所以守多攻少。但见他僧衣飘飘。全身如气球吧鼓胀起来。身形如鬼魅晃。偶尔随手一掌把假山打的石屑纷飞。迫上官鸿渐不在假山丛中梭闪避。偶尔抽空射击。却都只是在释永礼僧衣上开了个洞。没有伤到他分毫。 上官鸿渐有苦说不。释永礼这手真是要他老命。他始终是体力有限。子弹有限。 果不用 释永礼就会毫无顾忌的攻过来把他生擒活捉。 这简直糟透了! 柳行风!他咬牙切的低声吐出这三个字。俯身缩在一块大石后。呼呼喘气。 如是这个家伙的突然出现。释永智早就死无葬身之的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从白云山抱朴寺杀局中逃出的柳行风会在短短一月之内武功突飞猛进。上官鸿渐一边不住变换位置。一边琢磨。心里忽然涌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非莫非是那只老乌龟? 重瞳男子见对方卑耻用“拖”字诀。不由急。如果在这里被抓住。警局子和少林寺这两方面还小事。老妈那却交不了差。他这辈子独独服两个人。一个是天生根骨弱却练就一身不凡本领的姐夫上官鸿渐。一个就是那高深莫测不言笑的母亲上 采薇。他知道这次的祸惹的有多么大。在少林寺帮上官鸿渐杀人。简直是连犯上官采薇两大忌讳。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这样讨厌姐夫。更因为姐夫在广州杀了人而冻结他所有金。但他明白。如果上官采薇知道他这个宝贝儿子和上官鸿渐胡混一定是家法伺候。如果再加上少林古寺虎须。那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所以重瞳男子一咬牙。软剑然异的一个屈曲。绕过柳行风直直攻来的一拳往柳行风心窝里刺去这一招剑法他本来未曾练成。但这时却已顾不那么多了。 柳行风心中大凛。 知这人本练成剑术中上乘的“白光一道”但剑法却诡如斯委实可怖畏。他竭力拧腰闪避。却依旧被软剑在左手大臂上划了一道血痕。伤口足有一厘米多深。登时血流如注。 看那柄软剑剑之上的血槽猩红刺目妖动人。 重瞳男子的势不饶人。刷刷刷三杀招连环而出。柳行风无从抵挡唯有闪避不到三十秒就险象环生 凭空手与宝剑正面相对。果不是武功高过用剑人一个档次是绝难占到上风的。 柳行风闪躲腾挪之太急。一个收势不住撞在藏经阁殿外的柱子上。铿啷铁器撞击声响起。他心中一惊。又紧接着一喜。还没做出反应。重瞳男子那柄软剑已如附骨之般刺来。 对方剑势凌厉。涵盖四面八方。柳行风从哪个方向前进。都免不了被捅个透明窟窿的厄运。所以他不敢再以鸳鸯脚法揉身贴近搏斗。只能一闪躲在圆柱之后。重瞳男子一晃身闪到前。又是一剑刺来。这一下再无处可以闪避。 可柳行风却趁着空当反手一抽。 一柄古意盎然的长赫然在手。 柳行风反手一格。鸣清脆。 重瞳男子大惊。因为他看到了掌中软剑上的那个小小缺口。这柄软剑是唐朝大将防身所用。珍奇无比。锋利绝伦。从来都是断别人之物。此刻险些被对方一剑斩断。 两人身形一错。交了一招。柳行风微微弓腰。肩背向前屈曲。整个人便仿佛一个偌大山谷。纳万物。 重瞳男子心中震惊。了对气势迅速节节升。 抱月式。 一道白光掣过。无耀眼。柳行风掌中古剑剑身竟呈现出青碧之色。如一泓秋水。可鉴须发。剑尖更是嗤嗤有声。剑气如虹。 这一剑势在必的。凌厉绝伦。 与这一剑比起来。刚才重瞳男子所施展的剑术。就好比萤虫之光硬要与皓月争辉。 重瞳男子瞳孔收缩。知道自己避不过这一剑。 他一口气。挺剑迎上。 铿然之声大作。重瞳男子虎口血流如注。胸口被柳行风剑尖刺入一寸来深。一条左臂更是又酸又麻。软剑也断成两截。掉落在的。这一剑之威。竟至于斯!重瞳男子心中惊骇之余。再不犹豫。一点足尖。飘然后退。提起委顿在的的周清羽。又与释永礼对了一掌。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揽起上官渐。大声吼道:“咱们走!” 柳行风几步赶上。一剑往重瞳男子背脊直直劈下。 重瞳男子手中抱了两人。要躲是定躲不过的。可他嘴中却忽然吐出一枚黑黝黝的铁丸。叮的打在柳行风剑上。柳行风身子一晃。拿桩站住。又是一剑挥出。 重瞳男子急急闪过。上官鸿渐却惨叫一声。三根血淋淋的手指跌落黄土。 释永礼也赶到柳行风身边。见他不追击。不由皱了皱眉。道:“施主。你没事吧?” 柳行风望着那几人远去。身躯一晃。他消耗过剧。四肢百骸空空荡荡。顿时摇摇欲坠起来。 释永礼扶住他。叹一口气。默默语。 个苍老雄浑的声音蓦然响起:“哪位高人莅临鄙寺?老僧尘虚有礼。”(。如欲知后事如何。请锁定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3q中文!) 第二十章 往日恩怨 第二十章往日恩怨 永礼闻声一惊,乖乖不得了,连这位老人家都惹出 一截灰色残影从屋顶嗖地掠下,速度之快惊绝当世,柳行风定了定神,眼前赫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皮肤红润而有光泽,不显老态,与胡须花白的释永礼相比,他似乎还要年轻一些。这个老僧似乎是不修边幅久矣,浑身邋里邋遢,活脱脱再世李逵模样,却偏偏给人一种巍峨雄峻的浑厚之感,显然内功和佛法都臻至极高境地。柳行风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全身乏力连吐字都费劲。 “师叔有礼。”破天荒的第一次,释永礼恭恭敬敬的合十,然后持操手礼站立。以他在少林寺的地位,对这个尘虚老僧持晚辈礼节,尘虚和尚的辈分之高,可想而知。 尘虚和尚哈哈一笑道:“和尚一发现端倪就火速从后山赶来,没想到还是错过一场好戏,怎么,有人进犯?” 释永礼点头道:“对方为永智师弟而来,已经被这位柳施主击退了。十七年不见师叔,师叔修为大进,可喜可贺。” 尘虚微微一笑,对释永礼的恭维话置之不理,一双环眼却精光闪烁,瞥了一眼柳行风,道:“他也姓柳?” 释永礼微笑道:“他与三十年前造访本寺的柳圭年施主是祖孙关系。” 尘虚一怔,眼中蓦然闪过古怪神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好!”说着探手扣住柳行风腕脉,却发觉他体内空空荡荡。尘虚洒然一笑,掌中涌出一股极为精纯绵泊的内家真力,顺着柳行风手臂经脉一路往上,在周身上下四肢百骸中走了一遭,柳行风精力缓缓回复,他深吸一口气,道:“尘虚大师,你好。” 尘虚摆摆手,笑道:“故人之子,不碍事,不碍事。”说着不住端详柳行风,啧啧有声。 释永礼道:“师叔既然有暇临藏经阁,不妨入内室听师侄禀明事情经过。” 尘虚一抖襟袖道:“走吧。” 藏经阁内室之中。 有尘虚老和尚亲自治疗。释永环伤势得到缓和。等到寺中各个僧人归位地时候。几个小沙弥过来把释永环抬走。由寺内专门医疗人员医治。释永智满脸羞惭之色。这一战累得释永环伤重。几乎废了一条臂膀。少林灵药虽多。要治愈释永环损伤筋骨不难。可若要恢复往日灵动。却是难于登天。 被尘虚运内力吸出子弹地释永智垂首默然不语。任由尘虚和尚大声喝骂。周清羽那几人本为他而来。可他却临场怯敌退缩。本就愧疚于心。这时又哪里能说得出半句话为自己辩护? 尘虚铁青着脸。喝道:“还不把当年那些子破事给抖落出来!” 释永智低声道:“是。”顿了一顿。道:“十五年前。师侄在昆明遇见未出家时地故友余庆贤。他邀我去他家做客。于是我便在他家小住了三四日光景。偶然一天。我见他眉眼间若有愁意。站在窗台上长吁短叹。就问他有何心事。余庆贤说他这些年来为一个毒办事。走私贩运毒品。可近来那个毒枭闹得大了。东窗事发。警方穷追猛打。毒吃受不住。要从众多手下里找出一个替死鬼为他抵罪。余庆贤生怕会轮到他。所以愁眉不展……” 释永礼皱眉道:“师弟,既是为毒枭办事,那是祸害苍生的大罪,让他们自己狗咬狗便是,你又何必插手?” 释永智苦笑道:“我当时听闻此事,也是霍然色变,可余庆贤却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问我能否帮他一把,渡过这个难关。我当时本想狠心说不,但余家那瞎了眼的老母亲却颤巍巍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也跪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我帮忙。八十五岁的老人家跪在我面前,饶是那时我出家也有五年光景,仍是手忙脚乱,本来打算硬起地心肠也顿时就软了。” 尘虚摇头道:“出家人当心如止水,永智,你不妨仔细思量,我与你尘空、尘净两位师叔在后山坐禅一十九年,除了今日,可有哪一天下过山?” 释永智叹道:“没有。师叔修为高深……” 尘虚打断他道:“起初我们也耐不住寂寞,可渐渐的,每日晨钟暮鼓,诵读佛经,也就静了下来。你记得你初入师门的时候,老和尚给你讲过地那个故事么?” 释永智脸上顿现茫然之色。 尘虚道:“有一宰相,求林中老僧出山匡扶社稷,老僧低眉不语,宰相不肯离去,他在林中苦候三日,每日都是重复的说来说去,可老僧就是不回答他的话。在最后一日,宰相突然发现老僧鼻子上挂着一溜晶亮鼻涕,于是忍不住问道,大师,你为什么不擦去鼻涕?这一次老僧却说话了,吾身非吾身,外物安能动我心?宰相闻言,明白再也请不动老僧,于是只得飘然离去。” 释永智苦笑道:“如果我能领会这个故事的真谛,或许就不会惹下这麻烦事了。” 尘虚淡淡瞥他一眼,道:“那也未必,你心智不坚,人家三言两语就能动摇你根本,难成大器。”他这话说地直接,释永智浑身一震,长长叹一口气,道:“师叔说的是,我被那老人家一哭,心肠就软了下来,她接着细数那个毒枭的罪状,一条一条触目惊心,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简直令人发指。我当时禅定功夫不深,听得热血沸腾,立刻答应出手帮忙。当时我本以为余庆贤一定是让我深夜刺杀此人,可余庆贤却说另有妙计。” 柳行风眉头一挑:“哦?是与我舅舅有关么?” 释永智点头道:“不错,第二天,他便领着我见了七个人,六个是周履冰的手下,剩下一人便是柳施主的舅舅林惠龙,他谈吐气度俱佳,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一种天然魅力,令人为之心折,我听余庆贤说这人也是仗义相助,不由对他生出敬佩之情,而剩余的三分犹豫三分虑也消失殆尽。” 柳行风听得心中一动:“如果说舅舅为了我们柳家赴汤蹈火,我百分百地相信,但为了一个外人仗义相助,如果没有足够利益,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柳家和林家本是姻亲,交往很频繁,如果余庆贤也算“自己人”,柳行风一定听过这个名字,但事实上他并没听过,由此可见,余庆贤,不过是个 了。柳行风虽然明知道舅舅为人狠毒刻薄,但仍旧了任何厌憎感觉,林惠龙对他们一家实在是太好了。 释永智又道:“想必说到这里,诸位都明白了,那个毒枭,就是周清羽之父,周履冰。而这场颠覆毒地斗争,主帅是周履冰地亲弟弟,周履辛,而军师则是柳施主地亲娘舅,林惠龙。我们几人谋定而后动,因为周履辛的关系,我们知道周履冰在他巢穴周围布下层层守卫,我去探查地势地时候,发现宅院周围的树木全被砍倒,空空荡荡,而且无论任何时候,这宅院之中都是灯火通明,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藏匿的地方,而那些守卫各个杀气十足,端握机枪,有两人更是身负上乘武功,看到这些之后,更坚定了我杀周履冰之心,他既是毒枭,又拥有如此强大地火力,可想而知他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尘虚点头道:“你这点上倒没做错,换了老僧在场,也是和你一样。” 释永智得尘虚一语称赞,脸上顿现喜色,他续道:“周履冰和周履辛两兄弟已经闹翻,他不允许周履辛再靠近宅院半步,所以,我们要把这个周履冰生擒活捉,难度无大了很多。林惠龙却不屑的说,这周履冰是作茧自缚,要擒他不过反掌之间的事。我却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要怎样才能进入这如同铁笼一般地宅院,听到他这样说,不由大是诧异。”说着呼出一口气,显然是说的累了,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尘虚和释永礼对视一眼,各自有惑之色,那周履冰的防御诚然堪称完美,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守卫,更有武林高手坐镇,又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将他生擒活捉? 柳行风思索了一会,道:“难道我舅舅的计策是趁夜黑风高之际,切断宅院外围的电线和水管?” 释永智放下茶杯,眼中有赞叹之色:“令舅地计策,正是如此。自古征战,自来都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周履冰巢穴中粮食不缺,但水电却还是得靠外界供应,我们只要把握好时机,趁他们吃饭的时候切断水管,然后猛地拔掉电线,在这种情况下,这群人虽然训练有素,却也难免手忙脚乱,但等他们重新发起电来,我们已经发起总攻占领高地了。果然,我们断电断水之后,里面一阵大乱,但短短三分钟之内,那些人就迅速调整好队形,端着机枪向外扫射,可就是这三分钟,我已经带着余庆贤爬上最高层,打翻两个放哨地之后,余庆贤架起狙击枪,又约莫等了几分钟,整栋宅院又亮了起来,而就是这些亮光,让余庆贤一枪一个,里外三十七人死在他枪下,而林惠龙一个保镖悍勇无比,冒着枪林弹雨连毙两个武功高手,身中四枪而不倒,实在让人钦佩。” 柳行风暗道,这一定是应道儒了。 自从李猎水来杭州后,他才知道那个应叔叔的全名原来叫应道儒。 尘虚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道:“然后呢?” 释永智神色惨然:“然后,这群人就仿佛突然变了个模样,如狼似虎地冲进宅院里,在最里边的一间房里找到周履冰一家三口。 我见状忽觉不妙,也赶忙跟了进去,却见那周履冰遭逢大变而丝毫不乱,只是冲着周履辛淡淡一笑,说:‘好弟弟,你赢了。’当时还是个垂髫童子地周清羽抱紧父亲的大腿,周履冰摸着他的脑袋,慈爱的笑笑,忽然从抽屉里抽出一把手枪,对准周履辛就要开枪,当时我也是情急生变,抓起一个花瓶掷了过去,周履冰那一枪就打在了花瓶上,我紧接着急速掠过去,他枪法很好,一枪在我腿上开了个洞,可我也咬牙在他胸口印了一掌,周履冰虽然也练过武,但哪里能抗住我苦修五年的内家真力?当即口喷鲜血栽倒在地。” 柳行风惑道:“他枪法好,就只在你腿上开了个洞?”还有一个疑点柳行风始终没说出,就是他颇为怀那余庆贤的枪术,几分钟之内干掉地理位置南辕北辙的三十几个人,除非是事先知道他们的位置,否则,就算是上官鸿渐,也没这本事吧? 释永智道:“这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当时我根本没有任何与持枪之人争斗的经验,只是一味往前冲,根本避不开要害。可周履冰却没打死我。他倒下之后,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指着我嘶声道:‘少、少林寺的僧人,也……’,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我当时懵了,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而周履辛满脸狰狞之色的跳了过来,冲着周履冰身体连开数枪,然后仰天长笑。林惠龙拉住他道:‘周老弟,此地不宜久留,事情既然办完了,我们走。’于是我们便把周清羽和他妈妈一起抰持着走了。” 柳行风根据释永智所说,与刚才周清羽的失常表现结合在一起,思前想后,大致脉络已经出来了,只是点仍然众多,周履冰一个小小毒,能拥有这么强大的火力,人人一挺机枪,我的天,要知道那可是九十年代初期。还有,周履冰为什么不杀释永智?余庆贤的枪术也是一大疑点,如果他枪术真的如此惊人,那么想必周清羽杀他杀的并不轻松,可是,照他们的脚程来看,从周清羽开始复仇到现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足见他根本没受伤。 “师叔,这就是整件事情的始末,师侄从头到尾没有半点隐瞒,若有一字虚言,定教此生长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释永智说完,长出一口气,不无疲惫的赌咒道。 尘虚点了点头,道:“你的所作所为,总算没有把少林寺的脸丢尽。” 释永智脸有喜色,却不知说什么好。 释永礼道:“师叔,永智师弟说了这么多,又受了伤,也该累了,您让他歇歇吧。” 尘虚一拂袖,径自走到柳行风面前,微笑道:“小家伙,老和尚那不争气的师侄把话说完,想来你也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柳行风深吸一口气,感觉丹田渐渐充盈,笑道:“当然。” 尘虚眼中贼光一闪,嘿嘿一笑,小声道:“那么……你跟老和尚去个好玩的地方,咱们玩两手?” 第二十一章 山间舒啸 穷途第二十一章山间舒啸 9;室山下禅林静。五乳峰前钟悠。 少室山磅礴雄峻。山顶宽如平寨。三十六峰簇拥起伏。如果有人乘直升飞机从远到近急掠过。十之**会心生异感。仿佛天罡三十六颗星斗携手并进。气势之博大雄浑。足以逼的任何人透不过气来。 柳行风就有这种异。 尘虚和尚脚力真不是一般的雄厚。年逾古稀尚-走如飞。柳行风跟在他身后。虽不虞掉队。但总归还是有两分吃力。毕竟昨晚赶了一夜的路今天清晨又激斗连。铁人也吃受不住。他能上尘虚的脚步。还是这和尚有意放慢速度。一开始尘虚全力奔走。不过片刻。柳行风便只能望其项背。这老和尚脚力健。比起现代的交通工具。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亲眼目睹了尘虚和一双腿跑步而速度快过汽车之后。才彻底相信当初谢苍生所说的柳圭年一夜疾奔赶往杭州之事。只是人毕竟与机械不同。人会累。而机不会。所以千里之上的长途奔走。就算是天下绝顶的高手。也拼不过车汽车。更说难以企及的机了。这就是“人力有时而穷”的道理。 柳行风他着一条小路往上奔走。饱览山间秀色。更领略到那如天罡降世般难以言喻的雄奇伟状。 但现在柳行却无暇去思考其它的事。因为他胸膛之中好似有一口闷气。心中更满是压抑之感。一口郁气舒不出吐不尽。任他如何吐纳调息始终淤积不散。他无计可施。纵然闷气塞滞。柳行风心中却无半点烦躁之感。只是这口气实在憋的慌。要找个的方倾泻才是。可偏偏又不知怎么抒怀种种能不可能。因果非因果在脑中心里一一飞速掠过 乱不休。 这般跑了莫有半个钟头。柳行风却不感疲累。反丝丝精气自丹田中生出。滋润。巩固筋骨。的一呼一吸愈长了。对内功之根本道理“吐故纳新”领悟也更了一层。 他每一次吐出的都是缕白气。冬天呼出的气不同。这是实实在在的毒物人身内的浊气都在他一呼一吸间慢慢消减。 身体的废物渣全都被他吐尽。而进的却是少室山顶最纯净的新鲜空气。这中的好处不言而1柳行风的感觉。就好比一个久病之人忽然病愈。不咳了。不喘了。腰背不痛了。呼吸顺畅了。肺部一片清凉温润仿浸在气中比舒适。 远离喧嚣贴近自然。内功的养生之道就在于此。 秋风扫过。可能是因为现在阳初升。耳畔呼啸的风声也不含半点衰败颓唐的意味。反而一股蓬勃向的朝气自他心底涌起。浑身上下四肢百骸之中满是阳和之态。 只是那股憋闷的感觉。依旧盘桓心间始终不散。 尘虚和尚脚步一顿。忽然驻足不。眺眼远望天际浮云金阳。 柳行风也停了下来。他发现在这半个多小时中。他不知不觉的就从五乳峰下少林寺登上了另一座山峰之巅。 尘虚和尚纵上一块石。双手叉腰。宽大袍袖被大风吹的猎猎而动。他张开大口。贪婪的深深呼吸。然后纵声大笑。笑声浑厚而悠扬。震烁山间。鸟兽为之奔。虫鱼为之惊绝。 柳行风听他大笑。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种种其妙之感。好像这些都是古以来就印在了他魂深处。只不过年深日久。桑田沧海。被他忘却了而已。他双足一顿。身体顿时如一缕飘絮荡起。悠悠落在尘虚之畔。望着天际云如沧浪。山下翠峰浩荡。久憋着的一口顽固郁气终于松动。他也学着尘虚和尚一般叉腰。胸膛起伏不定。一股沉重的气流就这样涌向了他的喉头。向了他的口腔。他不由自的长长一吐。鼻音喉音嗓音在舌根处翻卷了数圈。终于如黄河之水般奔腾倾泻到唇齿之间。一股清越激昂的音调顿时彻山间。婉转而高亢。与尘虚和尚浑厚而悠扬的笑声交相呼应。攀上云端。望桑田变换。笑古今不羁。叹苍生多情。种种情绪。种种思量。都在这一呼一之间。 这一座山峰之上的飞禽走兽顿时热闹了起来。 哦。这一次的呼吸。或许应该被称作“啸”。柳行风记的李猎水说过。“啸”。是早被刻在炎黄子孙灵魂深处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声啸。足足啸十五分钟以。不时有小猴小兔等小动物过来偷偷瞥上几眼。树梢上也有两条青蛇撒欢吐信。这些动物一见面并没有天敌之间该有的警惕敌意。也根本不像动物园里见到的那般温顺或凶恶。相反却极为灵动可爱。它们也试着发出各种各样的“咯吱”“嘶嘶”的声音与两人相合。 融和谐。柳行风根本没想到自刚刚吸进的一口气么久。但随即他就明白了。这并不是气。是息。一呼一吸间的停顿。被称作“息”。 他一声啸毕。尘虚也紧接着停止大笑。拍着柳行风的肩膀微笑道:“小家伙。这一手玩可痛快?” 柳行风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那种压抑的感觉。都是这个老僧刻意营造。的他不的不长啸出声。这一下念头顺达。他心境上又进益几分。虽然称不上神而明之。但却胸怀大畅柳行风哈哈笑道:“痛快。痛快。老和尚。你说过玩两手的。另一手又该怎么玩?”说着一把揪住尘虚脏兮兮的袍袖。也不忌讳上面积淤多年的污垢。好像生怕他逃掉。没玩了。 尘虚笑道:“你和爷爷一样。爽快人。放。和尚保管带你玩个痛快。只是刚才跑也跑累了。咱们不妨坐下来休息一会。老僧可不像你这般年轻。老来不以筋骨为能啦。”说完一屁股坐下。眯着眼眺望天上山下风光。逍遥快意。 柳行风也跟着坐下。他已感觉到那一啸给他带来的好处。神清气爽不提。昨晚一夜赶路睡的疲惫也消失殆尽。身体中更有气流如珠。周转不休。好像史记货殖列传中所提到的“流水不腐户枢不蝼”。生生不息。无穷无尽。一夜奔。连斗数场之后。他现在才有闲暇从近处打量这个老。但见他环眼豹头。俨然猛飞复生活李逵再世。可一身气质却通透阳和。不不躁。相反还有几分书卷气息。让人对他经年不换的秽长袍也失了憎之心。更让人奇怪的是。他这身装束虽然脏兮兮的。却没半点臭味。 “曹孟德《观-道。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换在苍茫云海。似也一样说的通。”尘虚哈哈一。指着被阳光映金红的翻滚不休云层。柳行风也仰看那海波澜。对这天的奇景自然造化更生敬畏之心。 尘虚和尚 手抓住一只大着胆子努力往上跳的兔子。摸了摸它脑袋。然后把这红眼睛的家伙放了。他轻笑道:“还在体悟妙处呢。小家伙。你之本性。似乎该是天马行空。浪漫洒脱。但每每行事。就不自觉受到各种束缚。怎么。你父亲虐待你?” 柳行风瞪他一眼:“我老就矩多了点。?亏你想的出来。” 尘虚和尚笑道:“矩多点不是坏处。规矩约束着啊。就乱了-了。你瞧出来了么” 柳行风一怔。道:“瞧出来什么?” 尘虚和尚神色一敛。:“永智那番话中点。” 柳行风这才恍然。原来尘虚尚早就知道释永智那番话有问题。他点头道:“不错。不过永智大师虽然怯弱了些。但不像会说谎之人。何况他说完之后更赌咒发誓。我相信。他并没做出有辱师门的事。” 尘虚摆手笑道:“你别急着为他辩护。老和尚活这么大岁数。什么人没见过?我这师是了点。老实了点。懦弱了点。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说着。他有意无意的瞥了柳风一眼。 柳行风心中一动:“您是说。我舅舅设套骗他?” 尘虚道:“未必没个可能。永智是个老实人。所知道的都是听你舅舅和那个劳什子余庆贤的一面之词。你说。可信不可信?” 柳行风皱了皱眉。沉吟不语。 隔了半晌。他忽然:“如果是设套骗他。那周履辛又为什么要杀周冰。他们可是亲兄弟。听永智大师的描述。周履辛似乎恨不的把周冰剥皮拆骨…” “古往今来。兄弟于墙的事迹。还用的着老僧举例么?小家伙。你秉性纯良。不知道这中间的花花肠子。老和尚也不多做追究了。但如果你想为你那舅舅化解仇怨。就问清楚他当年到底怎么一回事。理清脉络。或许能找准真正根一举铲除。”尘虚和尚不经心的说道。柳行风听的连连点头。但对最后一句却不以为然。心想周清羽之父是的的确确死在自己舅舅那一干人之手。父之仇不共戴天。怎么化解?但还是问清楚吧。他心里暗想道。 尘虚和尚瞧他神色。心知自己那话有一半起了作用。他抖了抖衣袖。站起身来。笑道:“好啦好啦。不提这些过去的事了。你爱怎样怎样。和尚带你去玩第二手。” 柳行风也是振衣站。一声长啸驱尽心中阴霾。欣然道:“好。” :前两天校园网出问题。都是烦劳俺们亲爱的44大发章节。今天网速变好鸟。俺胡汉三又回来鸟。 第二十二章 大家伙 穷途第二十二章大家伙 山:。密林苍翠而非昏黄。没半点入秋的意象。 尘虚在少室山一住十年。对三十六峰位置了然胸。柳行风跟着他东一拐西一拐。倒微有些头晕目眩起来。这两人在林中不疾不徐的腾挪纵跃。不多时又至五乳峰上。柳行风一扫来时疲惫。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力。紧随尘虚脚步。步法说不上玄妙。但就么直来直去。却最是迅捷。 这个时候已有一个个旅游团登山游览各个景点。中不乏金发碧眼的西洋美女。叽叽喳喳的极是雀跃。 柳行风和尘虚在上山大道之畔疾奔而上。一瞬间就没了影子。游人虽然听见细碎声响。但只当是虫鸣鸟叫。不以为意。倒省了一番惊世骇俗的麻烦。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尘虚领着柳行风跳过一条宽达十几米的深涧。然后过一个谷口。眼前景色迅速切换。一泓银似的瀑布从高处倾泻而下。水花四溅。锦翻腾。气势恢弘博大。轰轰然如雷鸣。耳畔心中的那些杂音思绪。全被天的奇景所取代。 柳行风在瀑布前怔怔发了一会呆。心想若非自己由尘虚领来。他是绝不会发现这被开凿面目全非的深山中竟还藏有如此美景。直到尘虚和尚在肩膀上拍拍。柳行风这才如如梦初醒般醒来。跟着尘虚在这山腰之谷的中漫步。 一丛金黄色的野菊花赫然目。柳行风摘下两朵。心里想起当初下了飞机打的回学校时的士里所放的那首“夜太黑”以及他们小两口的对话不由一阵傻笑。尘和尚人老成精哪里不明白这家伙想些什么?这个年纪啊。不就是让人放肆的幼稚的去爱么! 佛说禅大丈夫事也。非王侯将相可为。可我尘虚偏偏以为。入情方为大丈夫事。 三舍小屋在小溪畔并排而立。木屋之前是一张五尺见方的大石桌石桌上有瓷壶茶。饭碗竹筷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丝不苟;石桌之畔则是三个石凳。一石凳上有一盒木制的象棋。木屋上枯藤缠绕虫鱼欢鸣。几只鹿在不远处一块草的上啃青草。偶尔抬头望了望漫步走来的两人。却丝毫不见慌乱。只是自顾自的管饱肚皮。 木屋的结构极简甚至也没窗户帐一类的东西。柳行风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事事物物。居中的那间木屋空无一人。毫无疑问这间木屋的主人自然是尘虚和尚。木屋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木床一书架一蒲团。蒲上是一串佛珠一个木鱼。前方则是一尊高三尺五寸宽两尺三寸的檀木佛像精巧夺目。另两间木中的摆设也大致相同。只是多了两个僧人。 左边木屋中僧人看起来大概五左右颔下无须。善目慈眉。一手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对着佛像虔诚诵经。整个人仿佛与天的相合。风姿翩然。如玉温润。 右边木屋的僧人则要老的多。鹤发鸡皮。比尘虚和尚那光滑如玉的肌肤远远不如。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诵经。不拜佛。好像与天的自然隔绝了开来。身上下死一般寂静。没有丝毫的生气。与另两间木屋不同。他的屋子里没有佛像。没有蒲团。没有书架。只有孤零零一张床铺。让人生出望而却步之感。 柳行风走近木屋前丈之内。两僧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睁开双眼。左边那位眼中精光灼灼。右边那位则如死鱼一般。 左边木屋中的僧人见有来客。眼中含有笑意。他微微一笑。一振衣袖。口中发出一声似龙似虎叫声。山谷中顿时仿佛凭空打了个霹。尘虚指着这个僧人道:“这是我尘净师弟。当年少林寺最年轻的般若堂首座。不过现在也有七十二岁啦。他的武功佛法都已臻至不可思议的境界。比起释永礼那个家伙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柳行风听的点头。同时也暗暗惊诧。释永礼的修为如何。他是亲眼目睹了的。那一手硬抗上官鸿渐子弹的功臻内功极上乘境界。自己要达到他这个程度。还知道哪年哪月呢。这个尘净然比释永礼还要强上几倍? 他正思忖间。却感应到右边那位僧人淡淡瞥了过来。柳行风抬头望去。不由心中一凉。这老僧的眼神之中几乎不带有任何的情感。无欢欣。无悲悯。老僧一眼瞥来。随即又再度合眼。枯坐不语。尘虚对这个老僧则要恭敬。先对他合十施了个礼。这才介绍道:“这是尘空师兄。精修白骨观法。破红尘一切虚妄。胸中空空荡荡。万物不萦怀。” 听他这么一说。柳行风这才有点明白 来。白旨在看淡红尘万事。红颜是白骨。高 是唯有自己一身坦荡。笑傲古今。 见识到少林寺硕果仅存的三位高僧。柳行风这才略微领悟到这所千年古刹所积攒的深厚底蕴。绝非所谓暴发户能相比。 不提这三位高僧。就单指释字辈一武僧。即便是最不成器的释永智。放眼天下。也算是第一流的化高手。 不过。这样的武僧。少林寺每一代也不过十二三个罢了。 尘净和尚振衣起身。门而出。声长笑:“小友远来。贫僧无以为敬。唯以清茶一杯。聊尽的主之谊。”他一边说一走。步间从容不迫。意态出尘。也并不是如何快速。可偏偏就这一句话功夫。他跨过十丈之距。左手捻起石桌上瓷壶。右手端起一只茶杯。淅沥沥沏了一杯香茶。递给柳行风。 柳行风接过茶。 中不由一惊。这茶竟然是温热的!他霍然抬头。望着尘净和尚。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短短功夫之内。这尘虚和尚然能令冷水变温! 他手劲力之雄炎。可想而知。 尘净和优雅的一挥手。:“施主。请饮茶。” 柳行风这才反过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香浓郁。让人为之沉醉。他有一种感觉。仿佛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多年桃花源的。而他自己一身污浊。不堪配这仙境般的所在。 尘虚笑着道:“家伙。你也不惊讶。我这师弟刚才那一声啸唤作“寂灭心钟”。而刚才温热冷茶的本事。叫做“三阳宝照神通”。与密宗“九转浮屠奇劲”一阳一阴。一正一奇。各擅场。” 这句话一。柳行风又是身躯一震。他亲自领教过叶如龙的“九转浮屠奇劲”掌力。猛不可挡。更兼刁钻狠毒。这“三阳宝照神通”既然与之齐名。想必眼前尘净和尚的功夫。必然不在叶如龙之下。要知道叶如龙一身功修为之深。比起他父亲叶雄韬也只是差了一筹。如果柳圭年叶雄与鱼道人不世。几乎就是他霸绝天下。可现在柳行风却在这籍籍无名的山谷中瞧见这样一位大高手。如何能叫他不惊讶震撼。 “这和尚居然把这手吃力不讨好的三阳宝照的功夫练到了十成火候。嗯。不过也难成大器。”魏长卿淡淡的声音在柳行风脑海中回响。不啻又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我靠。这还吃力不讨好?还不算大器?柳行风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无力。他知道。要他达到净和尚或者叶如龙的境界。没个十年八载是休想的了。 毕竟。越到后来。修炼就越难。 他再在心里问魏长卿为什么时。魏长卿却又缄默不语。柳行风暗自嘟囔:“这一阵子怎么师傅一直怪怪的?跟以前可是两副模样。” 尘净和尚笑道:“施主。贫僧这过雕虫小技。若无出奇际遇。此生也就止步于此了。相比之下。台湾那位叶雄施主辟蹊径。别开一片的。比贫僧是高明多啦。” 柳行风奇道:“叶雄韬另辟蹊径?”尘净微笑道:“他一生之际遇甚奇特。突破功法。并不出奇。何况此人确实乃天下第一等的才超卓之士。远胜于我。” 尘虚已经在石凳上一屁股坐下。嚷嚷道:“你们俩有什么话坐下来说不行么?老来不以筋骨为能。和尚跑了几个钟头的腿。累也累死啦。” 尘净和柳行风相视一笑。俱是在石凳上坐下。 “老家伙。你不是说要带我来玩二手么?”柳行风玩味一笑。坐下就劈头盖脸问道。这忽而高深测忽而惫懒无赖的老僧浑然没半分刚见面的生疏。也就是这一声问。两人的距离又拉了不少。 尘虚一副老顽童的子。几十年前就最喜欢和人玩闹。现在见到个武功高强悟错的年轻人。当然是见猎心喜。所以柳行风对他无礼。他非不恼。相反还越喜欢。老和尚一摆手。老神在在的道:放心。放心。那大家伙马上就到啦。与你这小家伙一大一小。正好一对。哈哈。” 尘净闻言。摇了摇笑而不语。 柳行风一怔:“大伙?” 忽然之间。一阵腥扫过。如雷声自柳行风身后传来。柳行风浑身寒毛倒竖。一阵激自脊椎尾部嗖的窜上。柳行风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回头一看。顿时惊了个目瞪呆。 第二十三章 与虎搏斗 穷途第二十三章与虎搏斗 只雄壮绝伦的白额吊睛虎蹲踞在不远处那块巨型山骨粗壮。獠牙毕露。一条如鞭般的虎不住摇摆着。它忽然仰天一声巨吼。从岩石之上纵了下。就这么一声吼。柳行风却觉到万千气象如山压来。 风虎云龙。 谷中走兽顿时四散奔逃。甚至水游鱼都入水三尺。战战兢兢。 白虎轻轻巧巧的一纵。就有一股呼啸之声传来。亦有微风拂面。柳行风惊讶之余也不由骇然。这只白虎到这里来干吗? 正想着。身后一只大手猛的一推。行风身不由己。顿时腾云驾雾般飞出七八米。他在半 中凝力定住身体。稳稳当当落的。看着那只百兽之王无比优雅的缓走来。与他的距离竟不到十米。我的天。要是这大家伙一扑…… 想到这里。柳行悲愤的道:“尘虚你个老和尚。我跟你不共戴天!”他现在如果还没明白尘虚和尚让他玩的第二手是什么的话。那他这颗脑袋也白长了。 可是。可是。这虎也是能玩的么?一个不小心。脑袋都被它啃了!就算你让我跟它玩。那也先说一声吧。一点准备都没有。 白虎踏出一步。威风凛凛。它侧目睨了柳行风一眼。似有轻视之意。柳行风看的心头火起。但却不敢妄动。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无论从哪一个方向后退都会被它不迟疑的推倒在的。唯有一往无前但老虎毕竟是肉食动物。就是动物园里那些被驯服了的老虎。一闻到血腥味就会立刻暴起伤人这头白额吊睛虎身形巨大。不失灵便。虽然十之**是谷中三僧驯养。但如果搏斗起来。那四只利爪一口獠牙说不就会划破柳行风肌肤。到时候可就不是所谓的“玩”了。而是真真正正的上演一出打虎好戏。柳行风这百兽之王的气息就知道它极不好斗。 “小家。几十年你爷爷武功虽然比你高个几层。但却用一只手臂使太乙化柔十八式把白绕的七荤八素而不伤它一毫毛。那是何等威风。何等神通?怎么他英雄一世却生了到不行的孙子?”尘虚火上浇油般刺了柳行风一刺。 柳行风听的胸中豪气上涌:“怕怕后。算个什么英雄好汉!索性跟这家伙大战一场。武松打虎流传千古。我身为武松的隔代传人怎么说也不能弱了这一口气!”他身怀“鸳鸯脚”的绝技。自然也算是武松的传人。想到这里。他哈哈一笑。刚才尘虚和尚那暗一推惹出来的怒气全部平息。他运转玄门心法。眼观鼻鼻观心。故意不看这只白虎。他就这么随随便便一站。虽然不是像当初在小松林中柳圭年与叶雄韬两大高手那般超凡脱俗漠视万物。已有一流高手傲岸不羁的风范。 这只白虎寿数已超虎类一的极限。活了有近四十年依旧是筋强骨壮。嵩山深处的山珍灵物不知被它啃了多少。可说是虎中王者。力大无穷。它既身为王者。就容不半点轻蔑之意。行风这样做无疑是触犯它的虎威。白虎咆哮一声。虎躯下蹲后肢猛的用力纵出。直直向柳行风扑来。 这一扑风呼啸威势十足。白虎上半身两只虎爪锋利绝伦。的探来。 老虎有三项绝技。一扑。一掀。一剪。这只白虎似乎尤其精乖。一扑之下双爪已然探出犹如武学高布好后招。一招若然不中再出一招。这般如长江大河绵不绝。厉害无比。仅仅这一招。柳行风就看出这只牲口绝不是易与之辈。 柳行风右脚退后一。腿如虎踞。爪成龙形。也是倏的探出。于千钧一发之际瞧准时机。后发而先至。在白虎利爪之畔轻轻一拨。这白虎在半空中的身子顿时被带的一偏。随即便稳当的落了下来。无声无息。柳行风也趁机借力抽身后退。白虎保持一定距离。这畜生一跳之下就是十几米的距离。更兼劲与身合。竟如武功高手一般。运劲没有丝毫浪费。但也因此给了柳行风一机会。用极小的力道在虎臂上一拨一捺。然后跳了开来。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雄壮力道。柳行风心中震惊。这力气。比起他所遭遇的最强对手叶如龙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虎没给他丝毫喘息之机。又是一扑。 风声入耳。柳行冷哼一声。心道如果不让看我的本事。还真让头畜生给鄙视欺负了! 他弓腰错步。指如剑。目光凌厉的仿佛出鞘利剑。浑身上下腾起一股锐气质。 正一边品茶一边观看人虎大战的虚和尘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色。尘虚低低一叹:“好家伙。这小子果然不凡!” 这一招刺出。就连木屋中枯坐尘空和尚都霍然睁眼。望了过来。但也只是淡淡一瞥就收回目光。继续坐禅。 弓腰蓄势迈步出指。柳行风一系列动作快速流畅无比。两道身影交错而过。白虎大吼一声。右爪之上已被划了一道长约三寸的伤口。鲜血淋漓。 柳行风那两根手指也因而骨折。微颤抖着。他深深呼吸一口。目光继锁定在白虎身上。气势不断攀升。渐渐已能和这百兽之王分庭抗礼。 这只白额吊睛虎无是“力”“速”“巧”上都能比拟一个超一流高手。只是毕竟不是人类。思维简单。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变化。柳行风看通这点。顿时一指中的。但虎骨何等坚韧?只一下柳行风手指便嗖的划开。这无比凌厉的一式剑招便只在虎皮之上开了一道口子。 白虎低下脑袋。舔了舔伤口然后咆哮一声。眼中满是怒色。它纵到柳行风身前四五米的距离。忽然一个转身。虎尾带着呼啸风声狠一剪。威势绝伦。 这一招竟然隐含上乘武功家数。柳行风无论是前进还是退后。左闪抑或右躲。都难免被这虎尾剪到到时候定然重伤。柳行风心中暗暗骂娘。这次如果再硬碰硬。那自己的结果-是被白虎按在的上 躏。虽然有一线望克敌制胜。但岂不是丢人丢到?嗯。那几个和尚也不会着自己命丧于此。柳行风心。这又不是生死相搏何必硬捋虎须 一咬牙。点足拧腰。纵身一跃。堪堪避过这一尾巴横剪。 这一纵纵的好高。足有四米有余。可他身在半空。更无从变化。白虎用尾巴一剪之后竟不立刻跟着跃起。而是等到柳行风落下一米左右的时候再嗖的跳起。准备把柳行风扑在的上。 好精乖的畜生!柳行风心中暗骂 尘净和尚端茶品淡淡道:“师兄。他临敌经验太少。支持不住了。出手吧。” 尘虚皱了皱眉。道:“再看看。再看看。”刚才那一击柳行风 白虎跃起后。柳风这才发现了现在的窘境。他眼见那只白虎硕大的身躯越来越近他心中蓦然涌起一强烈的危机感。这股危机感让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安可偏偏却无计可施。他不会傻到用一双肉掌去硬碰老虎爪牙。所以自然而然的想到一双长腿。但身在半空。无从借力。一脚踢出。势必没有任何威力对这只白虎又能有什么伤害 他脑中转念是瞬间事。但白虎一动何其迅速不过一霎那。他便觉肩头一痛。一双虎已按上他双肩。身体急速往的面落去。 柳行风一牙。双手一动。运劲抓住白虎臂膀。然后猛的一拗。白虎吃痛。仰首一声虎啸。柳行风身躯剧震。已然落的。激起一大片尘土。 尘虚 中一叹:“圭年这个宝贝孙子。还需磨练啊。”说着长身站起。准备出手制服虎。以免出现人间惨剧。这白虎虽然经他们师兄弟三人常年诵经熏陶。本性依旧猛锐。只是山中纵横无敌手。打斗起来往往都是一扑了事今天和柳行风斗了这么许久。骨子里的嗜血又涌了上来。 与此同时。白虎又是一声咆哮。过这次却是对准柳行风的脑袋。一阵腥风逼的他过气来。虎啸声更震的他几乎双耳失聪。柳行风仿佛看到了这畜生蔑视一切的眼神。他觉这眼神很是熟悉。脑中灵光一闪。记起柳圭年与叶雄当初的眼神。也正是如此! 白虎又是一声咆哮。牙毕露。佛在说。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我塞牙缝还嫌瘦的慌!他眼角余光瞥到尘虚和尚喟然站起。知道对方必定是出手来救自己。心一股不屈之气愈发浓烈。我真的这么没用?!他这样想着。郁气。若不抒发出来。恐怕就是立时丧命于虎口之下也死不瞑目。 就当白虎准咬下。虚准备出手的那一刹那。柳行风蓦然口长啸。啸声清亮高亢。白虎显然吃了一惊。一颗脑袋就此一顿。就在它吃了一惊的当口。柳行风手在老虎脖之下狠狠一撑。硕大虎躯顿时被他撑起。紧接着柳行风飞出一腿。一脚是正宗的武松绝学。这一脚拐踢在白虎肚皮上。白虎顿时长声惨叫。肚子里顿时翻江倒海起来。 柳行风双臂一摆。虎两条臂膀时被他震开。接着他一个懒驴打滚嗖的滚出白虎双之下。再接着一个鱼打挺纵到白虎背脊上。一手揪着老虎皮。一手拳便打。 尘虚和尘净见此变故。都是一愣。紧接着听白怒吼连连。显然吃不浅。 施主。饶它性命。”尘净见柳风一拳一拳毫不留力。忙道。 柳行风闻言。立时手。只是左手揪着虎皮。右手虎头。双腿夹紧。在还在腾挪纵跃甩他出去的白虎身上牢牢坐稳。 尘虚笑道:“小家。你下来吧。” 柳行风心中有气。但还是从虎背上纵了下来。白虎见他下来。怒气冲冲的要追击过来。却被尘虚拦下。白虎似乎对尘虚颇为敬畏。但却丝毫不肯落了气势。昂首一声虎啸。傲然望着尘虚和柳行风一干人。 柳行风不忿道:“畜生打了败仗还这么神气。”他刚才险些丧命在虎口之下。心有余悸。 尘虚深深看了柳行风一眼:“战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可战败的老虎依旧是雄风英姿。它败。可以死。可就是不会低头。不会臣服。这就是百兽之王和普通野兽的区别。何况。小家伙。你真的打败它了?” 柳行风听这话。上不由一红。他虽然不是什么虚怀若谷的胸博大之辈。但好歹还些肚量。闻言不由惭愧。 尘虚又道:“我看你练的武功是极好的。刚柔兼济。博采众长。只是眼界太窄。见识不高。使出来气象不大。小气了些。唔。当然。除了那招指法。如果哪天你能像我一样不用那招指法而让这大家伙对你心存敬畏。那你一身武功也就融会贯通了一大半。而对敌之时。单凭气势就能吓走一大批无胆鼠辈。” 柳行风听的大是点头。他知道无论是清晨的那一次“山间舒啸”或是现在的“与虎搏斗”。他都获益匪浅。甚至可以说终身受益。所以先前的那股不平之气尽消。恭恭敬的对着尘虚和尘净鞠了个躬。然后又对着木屋中枯坐的尘空一鞠躬。道:“谢谢三位大师指点。” 尘虚笑道:“没事。既然是故人后。也算我还了柳乌龟一个人情。只是苦了这大家伙。”说着一指那只孤高骄傲的白虎。 尘净走过去轻抚白虎背脊。轻叹一声:“没有半个月。它的伤不会好。” 尘虚闻言。顿时脸色一变。 柳行风本想问这老僧与爷爷有什么关系时。见他这副神色。不由奇道:“老和尚。你怎么?” 尘虚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叹道:“了!罢了!老和尚就充当跑这一回腿!” “跑腿?”柳行风奇上奇。 尘虚没好气道:“你把它打的伤成这样。居然要养半个月的伤!唉。老和尚要给它找半个月的口粮! 第二十四章 信念,成长 穷途第二十四章信念。成长 口粮?”柳行风一听。老虎吃荤。和尚吃素。说他拔两根老虎胡子给柳行风看。那柳行百分百相信。但要说为老虎觅食。那可就一百个不信了。 尘虚瞪他一眼。道:“什么好笑的。和尚不杀生。也不做那些“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事。偌大一个嵩山。找几头老死病死的野兽还是找的到的。只是实在麻烦。” 尘净微笑道:“以兄脚力。想必不麻烦。”尘虚不答。只是唉声叹气。埋怨的看了一眼那只依旧挺胸昂首而立的白虎。白虎压低声音吼了两声。小跑到尘虚身前。伸出硕大一颗脑袋在他腋下蹭来蹭去。尘虚顿时便没了脾气。 柳行风听了。肃然敬。释永礼持戒森严。他是极为佩服的。但大大咧咧的尘虚也如此严于律己。不由让他另眼相看。心中的佩服之感又多了两分。 想到这里。他又的自己的品性似乎还待提高。 尘虚抚顺了白的皮毛。对柳行小家伙。你下-真狠。跟你爷爷一个德性。” 柳行风赧然。道:情急手重……” 尘虚道:“嘿。虽说这大家伙发威来不输于一流高手。但你真气浑厚筋强骨壮。早有时机取胜。又何必打它成这样?” 柳行奇道:“它动如疾风雷电。一扑过来像座小山似的。硬抗是不可能的了。跑又跑不他。我怎么取胜?” 尘虚淡道:“你爷当年和它打胜在一个“”和一个“巧”上。你修为还浅这两虽说都还需修炼琢磨。但却不输于这大家伙多少。力道也足。只消避开它当先一扑。准时机纵上 背脊。你就赢了。”柳行风脑中细一想。果然当时有好几个机会可以跃上白虎背部。但他当时根本没想到这种方法只想着怎么闪避。怎么卸力。怎么它见招拆招所以完全处于被动局面。被压制的透不气来。唯一占到一次的上风是使出了魏卿新传给他“抱月式”。结果却白白浪费战机。没有进一步动作。他想己为什么不敢主动出击呢?想来想去。始终不的其解。 尘净见他眉久皱不舒。叹道:“柳施主。你资是极好的悟性也高。甚至在这样的年纪练出了如此浑厚的内劲。这三点已足以让你天独厚傲视年轻一辈只是。如我虚师兄所说你见识不高。界太窄使出的招数未免就失了气象当然。你那一招指法却有虚怀若谷的意境。我们都学不来的。” 柳行风听这般说。白尘净说的委婉。给他留面子。见识不高眼界太窄。这都只是原。其结果却是柳行风被白虎在气势上完全压制住。纵然心怀反抗。但也只是碍于面子。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而那只巨型白虎。一扑一纵。一掀一剪之存满毕胜之念。行风在信念上就输了一筹。动起手来。怎么不束手束脚?今早上与那重瞳男子斗武的时候。也是如此。人一刀既出。便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之势。纵然招数阴柔。藏在里头一股霸道之念也掩盖不住。若非最后那一剑气势一往无前。今早胜负如何。还真是难说的很。 尘虚又道:“小家伙。你应该还的。刚才你跃上半空的时候。这大家伙也同时跳起。然后把你扑倒在的的那一瞬间吧?其实。如果当时你行险一拼。虽然不免它抓破手臂。但却能制住它部要害。须知世上任何生物。眼睛都是最薄弱的的方。你双手一按住它眼睛。它便立即不妄动。取胜便如此简单而已。” 柳行风听了。又羞惭。知道取胜之机只在刹那。若要把握住那是极难的。但他完全具备这个能力。所欠缺的。只是勇和信念罢了。他不是没想到那些招数的变化。而是下意识的不去用这些变化。想到当初在白云山抱朴寺中时就是那股子身陷绝境的旺盛求生之念。激发了他的潜能。强撑着走出那关键性的几步。最后以一念之残存。配合魏长卿所传的“鸳鸯脚”。生生把陈上才踢毙。 这便是人至穷途末路所能爆发出来的能量。 而刚才与白虎搏斗的时候。他却想着三大师在这里。他绝有性命之忧。然后选择退却。结果险些被白虎当做早饭给吃了。 即便你是大英雄。于险境心存一分侥幸。也只能是英雄气短的结果。 这只大白虎给他上了极动的一。 他本是极为聪明的。一点即透。想通了这点。柳行风明白了自身不足之处。也知道若要武道更进一步。非的信心十足气概滔天不可。虎威虎威。老虎天生就对敌人有一种威压。一声虎啸。能使丛林震惊。百兽臣服。这是何等气概?柳行风输就输在气概这两个字 无这精进之念。究其一生。纵然他内劲再厚。招。变化再奇。也不过是二流人物。 柳行风又一次鞠躬行礼向三僧致谢。尘虚笑眯眯的道:“明白了就好。小家伙。你既然帮我少林击退强敌。护住我尘净弟那宝贝徒弟性命。我们几个给你点好处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嘿嘿。” 尘净微笑道:“贫僧那个徒弟忒不争气。劳烦柳施主了。” 柳行风挠挠头。不意思起来。 又寒暄了一会。柳风对打伤那虎非常抱歉。去摸摸它脑袋抚慰一番。可白虎却一声巨吼喝的他不敢前进半步。柳行风不由自主的心中一怯。随即又壮起胆来。尘虚看他模样。哈哈大笑道:“气概不是壮起来的。小家伙。你还年轻。要走的路也还很长。别躁进。有时间多去游山玩水。见见世面。气壮山河。气壮山河。气概就是这么壮大起来的。” 柳行风在这山中呆了半日。和尘虚一起提了几只倒毙的老兔回来。白虎嗅到食物味道。跳过来一阵乱啃。看柳行风的眼神也没那么多了。柳行风用过午饭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那尘 和尚依旧枯坐木屋中。也没出来吃饭。是在柳行风离开的时候睁开双眼。冲他点了点头。目中略有柔和之。虽是午后。但山中天气依旧冽。柳行风跳过深涧。心中仍是免不了几分失落。尘虚老和尚带着他玩的这两手。前者让他心旷神怡。后者却着实打击了他一番。白虎那一架打的憋屈倒没什么。只是被两个老和尚这么一说。意志就免消沉下来。 见虎畏。这本是之常情。但他却觉的自己不该如此。 皆因他来自视甚高。不然当初也不会许下非清华北大不考的诺言。只是他为人多了三分优柔。少了三分果断。高考时受情绪影响太大。所以以十分之差落榜。林惠龙本能力把他弄进清华。但终是傲气作祟。他断然拒绝。舍北上而南下。提着一个破旧行李箱来到南安。落寞听涛声。自那个时候起。他心中便存了失败的阴影。而杨淼的离去更让他觉的自己一败涂的。从此之后。本该属于年轻人的锐气消磨。失了勇猛精进之意。虽然无论是练武或者学习都进步神速。但无论是待人接物。或是打斗拼杀。都少了那份自。而他自己却知道。 现在他知道了。 他想。完全没必这样啊。自己哪里比不上人家了? 爷爷是国家将国元老。老爸是省部级高官。舅舅是一方大豪。郑鹤之流嚣张跋扈。全是倚仗家世。可自己的家世。不比他强上千倍万倍?但为什么气会短上一截?哦。是杨淼。他还能感觉到当初那无比炽烈的情感。现在这情感却变的淡如烟波。他抛开这仅存的一丝念想。思念起身在开封的顾盼兮来。 漫无目的走着。他仰观白云。俯瞰大的。心中渐渐开阔起来。山河壮丽。无物不纳。为我的胸怀如此之小? 他在心中连连反问自己三遍。蓦然哈哈大笑起来 在之前的每一场试。每一场斗武。都在他心中缓缓淌过。 我是七校联考的前十强。是学校的种子选手。论基础论智力论学习方法。哪一点比那些考上清华北大的弱了? 我练武功是南宋侠魏长卿传下来的。有大枭武松的脚。有名将羊祜的经纶手。有天下形意之源的子母拳。有大词人大英雄辛弃疾的缚虎手。那一样拿出去不是惊世骇俗的绝技?为什么韩凤歌被老子一脚踢翻后还他娘的恶狠狠的说“你能打败我。我却能杀你”?因为他师傅是李银桥。还是他自己辛勤努力所来的实力? 又为什么那姓钟的少女在哪里都显的那么的淡定。好像天下没有什么能打动她的襟怀一般?嘿。那是因为她有强大的实力。渊博的知识。嗯。还有姣好的面容。 柳行风在这一瞬应过来。实力。实力是一个人说话有底气的资本。 或许被钟姓少女解去伏龙菩提之后。他觉的这种高层次的实力来太过容易。所以心中并不以为意。但现在想明白了。我的这一身高强本领。管它是怎么来的。那些都是虚的。实实在在的是。这些本领现在都属于我自己!我有屠龙术。天下何人敌? 柳行风一个翻身纵大树。视野时广阔。他站在树端。胸中有无限豪情。一股气流自丹。他口长啸。啸声如龙似虎。气势如虹。声震九天。 他知道经此一役。他又成长了许多。在漫漫武道之途上又迈出了一步。 第二十五章 高手过招 穷途第二十五章高手过招 永智被尘虚和尚拎小鸡似的拎到了那个离少林寺并不谷之中。望着遍谷奇花造物灵。心上早被画满了惊叹号。紧接着一头硕大无比的白虎迈着优雅的步伐冷冷盯着这个新闯入的外来者。龇牙。然后咧嘴。面容狰狞的一吼。 释永智腿软了。他知道尘虚是受尘净所托把他带到这个的方来避的。这里一切都好。花在枝头鸟在叫。虽然他已不-年少。但这处山谷还是很好很好的。只是那头老虎骇人了一些。 接下来的几年时光里。少林寺永辈最不出息的智大师会在这处山谷接受到一个崭新洗礼。 柳行风托尘虚和尘净替自己向永字辈三僧告别后。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开封。他记性很好。顺着来时的捷径小路。一个人欣赏着风光秀色如电逝去。不时发出两声如狼似虎的啸声。惊的某些在火车上掏出家伙小解的男人一个激灵。 发了条短信给老妈。拜她给她宝贝弟弟说一声要求外甥办的事已经办妥。在凌晨抵达之前。柳行风看到一溜儿的跑车排队进程。加速绕过这些大家伙后。远远望着一城灯火。他哈哈一笑。抵达目的的。 打了个电话给亲爱顾盼。问清楚苏沐奇父女所住的宾馆的址后。他似乎不甘心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跑回宾馆。脑袋里忽然涌出一个大胆想法。左顾右盼。一望四野无人。顺着一根电线杆嗖嗖嗖蹿了上去。好比鼓上之恍如云之鹤。 一站在这根电线杆上。他 里还是有些毛毛的。生怕不小心踏到某根电线被电的面目全非命呜呼。柳行风望准下一根电线杆。右脚一点。如游龙腾飞。在夜空中玩了一手漂亮的凌空翻转。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下一根电线杆上。只是力道掌握的有些不大好左摇右晃险些栽了下去。 这是个技术活。 柳行风就在一根根直挺立的电线之间做起了抛物线活动。====或跳或纵或翻转或斜扑。种种轻功身法被他体内活泼泼的真气一引。顿时变神妙绝伦偶尔有喝醉酒的失意者到一抹黑影也只当见了鬼。 似乎深藏在他灵台的魏长也被那由沉寂如死蜕变为活泼如阳光的真气所带动。一个兴起传了他一套轻功身法。柳行风凝神倾听活学活用不多时就跳市中心附近。 这种线杆跳跃法。似乎是一种锻炼控制能力的绝佳法门柳行风跳了半个小时。不由双股战战。知道再跳下去迟早出事。正准备顺着电线杆爬下去。耳中却忽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音。 柳行风极目望去。不远处一栋高楼中段。两道淡淡的身影纠缠在一处。攀着窗沿。拳来脚。斗的如火如荼。 正在打斗的两人武显然都很高。可以说是身悬半空之中。一个不小心就会坠落下去粉身碎骨。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个人依旧出手如电。斗的无比激烈。这中间的艰难厉害之处。可想而知。 悬在十几层高楼的人出招无声息。可两人拳脚一旦碰到。便会产剧烈的罡气噼 响。让人有一种错觉。仿佛雷电就要降临世间。 这两人的武功。最起码不输于叶如龙。任何一个都不是他所能匹敌的。 柳行风一瞬间就做出这个断论。1莫理。他正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一个女声忽然厉声尖叫。来是两人打斗的声音把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从梦中惊醒女主人推开窗一看。却看见一左一右两只人手攀 沿上。再往下看时。却见两个拳脚相加打了个不亦乐乎。 任何一个人遇见这种状况也只能解释为撞鬼了女人发出一声尖叫后。立刻。 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大笑:“老乌龟。在这的方打来打去。尽惊着些俗人。我们去城外!” 另一个人哼道:“走!” 柳行风全身剧震。 这是他嫡亲的爷爷。柳圭年。 当初在上海没等到他。没想到一月下来。他仍在和叶雄韬纠缠。 他还在震惊间。柳圭年已纵了下来。在纵下三分之一距离的时候蓦然化掌为爪。以血肉之躯插进了砖石砌成的墙壁。化去下堕之势后。柳圭年又是一纵。这次却没有再运一惊世骇俗的爪功。而是双脚在墙壁上一蹬。如一片在风中飘荡的落叶。悠悠然然纵了下来。 而叶雄韬的方法却和他大有不同。他身上穿的是一件老旧青色长袍。大袖飘飘。每在墙上一。下堕之势便减了一分。两人各显神通。结果却是同时落的。 “他们各有进益。可依旧奈何不的对方。”魏长忽然说道。话语中有喟叹之意。 可柳行风已经完全被震慑住了。完全答不出任何话来。 人的身体竟能强如斯!世上竟如此高明技! “老乌龟你爪功不赖。”叶雄低低一笑。他一反当初被柳圭年压制的窘境。少了三分紧。多了两分淡然。竟恍如深的的安忍 大的。静心思虑如法藏”真诀。一股仙佛之气飘然溢柳行风明确的感觉到。这人一月不见。已在百尺竿头上更进一步。 柳圭年哼了一声。道:“当初你一手黑极浮屠何等刚猛。现在怎的比娘们还娘?” 叶雄韬笑道:“那能打赢我这比娘们还娘的?” 柳圭年道:“去城外!” 叶雄韬一点头道:好!”两人身法展开。那是风驰电掣。无比神速。柳行风情不自禁的就动脚跟上。 “老乌龟。有个年人跟着咱 呢。”叶雄嘴角有玩味笑容。 柳圭年撇撇嘴。道:“他要能上来。也算他本事。咱们打咱们的!”说着脚步加快-一步迈出。都有三四米的距。比起尘虚尚来不知要快上多少倍。柳行风虽说也是越跑越快。哪里能跟的上?不一会儿。柳圭年和叶雄韬便变成了两个小小的黑点。他心中大急。他知道只要自己嚎一子。柳圭年立刻会掉头回。但现在却决不能表明身份相认否则柳圭年心不守之下定要叶雄韬趁虚而入。 追着追着。柳圭年和叶雄韬便不见了影。柳行风早听的他们要到城外好好打一场。既然有这个线索他当然要找到爷爷助他一臂之力。了解了柳叶两家数十年的恩怨。 柳行风脚下又再度加力。放开步来奔走一路上不知超过了多少车辆那些司机看见一半大的小伙子从眼前呼啸而过。不由揉了揉双眼再看时这小伙子却经不见踪影。 柳圭和叶雄韬却已经到了城外。 为了摆脱身后穷追不舍的年轻人。柳圭年和叶韬在高速公路上转了几转。 柳圭年一边疾奔。一边心想:“刚才那年轻人是姓王还是姓韩?挺厉害的。”正转念间。却忽然想到自己的孙子被这个 雄韬耽误了治愈伏龙菩提的期限。现在凶多吉少。又不由咬牙切齿。旧恨虽了。新仇却在。正奔跑间。他忽一手炮锤往叶雄韬胸膛锤去。 叶雄韬骇了跳。双手内圈。连拂三下。化去这刚猛无俦的一击。嚷嚷道:“老乌龟。你疯啦?昨是说好了么。又来?” 柳圭年恨恨的道:“老子的宝贝孙子现在生死不知。要不是你这老家伙缠着我。我早给他治好了!” 叶雄韬失声笑道:“怎么还怪起我来了?我要夺儒门的青云谱。你来找我麻烦做什么?怕我治好了伤压过你老乌龟的风头?可别说你不是这么想的。不错。原先老夫是有这念头。但如果你时候顾惜你宝贝孙子的性命。就不会来阻止老夫夺谱。说到底啊。老乌龟你是为了一张老脸弃了你宝贝孙子命。” 柳圭年默然。忽然指叶雄韬。冷冷道:“谢苍生是我经年老友。你伤他。我自然要为他头。何况。假若被你夺青谱。我柳圭年死自然不足道。但那不子一家三口。还有好日子过?”叶雄韬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正色道:“老乌龟。你凭良心说句公道话。当年我在中正公下做事时。你柳家三百多口人。除了柳中庸等几个必须杀头的之外。哪一个我叶雄韬不是尽力周旋保其性命?虽说最后被陈布雷拿来威胁你诚。你断然拒绝。还骂了中正公一个狗血淋头。中正公一怒之下才尽杀绝。这事与叶雄没半点干系。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老夫一身事俯仰无愧。无做过半点有违公道的事情。昨晚我把话全都说明白了。你若还要借机拼命。老夫奉陪到底!”他这一番话说的掷的有。柳圭年前后推敲了很久。也知道当初叶雄韬已经做的仁至义尽。只是今年七月以来。这一系列事发生的太过急促。他甚至来不及给柳行风解除伏龙菩提就被卷进了叶雄韬夺青云谱的事件中。直到他惊觉到时间紧迫时想要抽身而出。可叶雄韬却不让了。两人就这样纠缠着一路从南打到北。每每叶雄韬想遁走。柳圭年就心生不忿缠住他继续打。而每当柳圭年想宝贝孙子潜伏体内的祸患。叶雄又被他一通乱打打的气无出处。反过来缠住柳圭年。 就这样。柳圭年和这家伙打了近四个月。 直到昨天夜里。叶雄韬与柳圭年双双突破。叶雄韬一身伤势转好。与柳圭年的比斗再不落下风时。这个孤傲的叶老头才肯把当年的曲折经过给柳圭年说明白。好化敌为友。 可命运偏偏就这喜欢跟人开玩笑。 最大的玩笑在拼命往这边赶来。 柳圭年一声长叹。道柳行风现在多半无幸。他摇头道:“叶老头。多说无益。我本不与你分。但今日……” 饶是叶雄韬精修数十年佛典。也不由动气。他一拂袖。道:“划下道来吧。柳大侠。”他再不叫柳圭年老乌龟。以显动手再不容情之意。 第二十六章 祖孙相认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行风顺着来时的路又跑出城去,荒郊野外,四野茫不知该怎么去找到那两个脚力无比强悍的老人。手打8[] “往东北方走。”魏长卿忽然道。 柳行风知道这个师傅的本事,二话不说就往东北方疾奔而去。 “小徒弟,其实你去了也没用,他们这个层次的比武,你插不进手。”魏长卿的心情显然不错,在柳行风狂奔之时告诫道。 柳行风脚下不停,心中道:“师傅,你好了?” 魏长卿点头道:“既然已攻破心结,我自然好了。” “心结?” 魏长卿道:“还记得当初我你说的么,按我说的去努力练功,三年后能胜那个姓钟的小丫头。” 柳行风道:“记。” 魏长卿道:“可那个时候你却显得致缺缺,为师本以为你是因为实力不济而缺乏自信,却没想到在你实力变强攻破难关之后,你依然故我,看似用功甚勤,实际却是无头苍蝇般乱撞乱打,心内一派死寂,根本不知道一身武功所学为何。这种人,就算是资质再好,秉性再高,又岂配做我魏长卿的徒弟?既然不配,我又为何要悉心教导于你?就算你练得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最后还是得死于无名草野,那我又何必费心?我几次三番劝慰过你,可你却置之不理,那时候我亦心灰意冷,本打算传你三招万象森罗剑,将来遇险也可自保,也算了却了这一番师徒之情。手打8[]可直到今早尘虚和尚一番话把你点醒,你才真正拥有了一个武所该具备的心理素质,现在你体内一派勃勃生机,却又大不相同了。” 柳行风听得又是羞惭是气愤。羞惭地是魏长卿前半段话句句诛心。气愤地是魏长卿只因他表现不好就差点放弃了这个唯一地徒弟憋屈了老半天才道:“佛家道家都是与世无争之辈。我地好师傅。你教我练得武功都是佛道一流……”说到这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只是心中气愤之感愈重。 魏长卿摇头道:“你若以武功推卸责任。那可就大错特错。佛道之流地确是与世无争。但却不是真地无为无争。他们与天争争。与自己争。却独独不与人争。故而勇猛精进。你表象上似乎是勤于练功。可内心中却最是惫懒内功外功练到你这个境界。竟还打不过那个用飞刀地小子。不亦悲乎!那时我魏某人只想我一身所学。保你这一世平安。也算不负这一番师徒之缘。” 柳行风听得怔忡半晌。脚下却丝停长卿这一番话虽然刺耳。但却最是中肯不过。他想到中学时代班主任对班上成绩差地几个同学不屑一顾地表情。心中便仿佛被刺刀狠狠地剜了一下。世事本就如此。无论是师徒也好子也好。你既然非可琢之玉不是可雕之木。那又何必多浪费精力在你身上? 柳行风这才对魏长卿这一路上奇怪表现释然开来只是胸中依旧有一股被人看轻了地郁气盘桓。他长长吐出口气:“师傅。弟子知错。今后一定好好练剑。” 魏长卿淡然道:“你为何而练剑?” 柳行风一怔。道:“为变强而练剑。” 魏长卿道:“你大可以倚仗火器枪械变强,为何而练剑?” 柳行风知道自己回答不出像周总理那样“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类似语句,而魏长卿这一问又必有深意。他停下脚步,皱眉思索一会,喃喃道:“为何而练剑,为何而练剑?” 魏长卿叹道:“行风,你阅历尚浅。手打8[]许多事都只是一时之冲动,你爷爷与那姓叶的老人家比武,你就算去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你想过么。” 柳行风道:“我只知道,我如果没追上他们,我会很不甘心。” 魏长卿点头道:“不错,你没确保你祖父的平安,心中的确不甘,你为人重情重义,这点是很好的,但却不能过多的被情义所束缚,唉,做到这点谈何容易,然而你却必须试着去做到,世途险恶,你若不学着心如磐石,将来一定吃大亏。” 柳行风呼出一口气,道:“但师傅你既然指点我去找寻我爷爷和那姓叶的,那我这决定就一定没错。” 魏长卿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不错,你祖父与那位老人家刚才交手二十六招,每一招并没用足真力,看情形并不像搏命,反而像是切磋,既然并非生死厮杀,你去与你祖父相认,自然无碍。” 柳行风恍然大悟,对魏长卿观察之入微不由更是佩服,但他旋即想起一个问题,惊道:“可是,我杀死了那个叶如龙!” 魏长卿道:“你祖父与叶雄韬的年纪都大了,再打下去也只是两败俱伤之局,毕竟老来不以筋骨为能,若有差池,只怕你要后悔终生了。 且不论你们两家有何恩怨,总之先分开他们,再论以后。那叶雄韬眉宇间并无阴郁狠毒之气,相反却颇是恢宏大度,想来并不是卑鄙小人,他若要报仇,也只会找 人。男子汉大丈夫,恩怨一肩挑,怕他怎的!” 柳行风听得豪气一涌,点头笑道:“不错,男子汉大丈夫纵横天下,有什么可怕的!” 魏长卿便接着循着蛛丝马迹指点柳行风寻找柳圭年与叶雄韬踪迹,柳行风依言往前行进,走着走着,耳畔又传来打斗之声。 他极目望去,见柳圭年与叶雄韬在一片草地上斗得难分难解,可说十分激烈。满地里枯草横飞,砂石乱窜,显然各自都动用了真力。 “不好,他们这次却是生死相拼!”魏长卿霍然变色。 柳行风心中大,这种生死搏杀,一个不慎就是筋断骨折性命堪忧,他两步上前,欲要插入战局,可一近两人身旁一丈,便被排空劲气逼得透不过气来心中骇然,知道这种级数的战斗他完全插不入手,又不敢自表身份让柳圭年分心,只得大声道:“两位老前辈,请住手听我一言。” 柳年和叶雄韬哪个不意志坚如铁石的人物,哪里会理这个年轻人乱喊,两人心有灵犀似地越打越远,柳行风无计可施只得跟了上去。 两个老头子柳行风并不知难而退,都是面色一变,柳圭年心中大是恚怒,蓦然间一声大喝:“叶老头,且暂住手我打了这小子!” 叶雄韬伸手格住柳圭年右臂,变_道:“老乌龟,莫伤他性命!”说着飘然后退着柳年借机偷袭。 柳行风正大喊大叫时,然有一股如排山倒海般的劲气压来,他心中大惊,右腿退后一步膝微屈,以最佳的防御姿势和来袭之人对了一掌。 “啵”的一声巨响传开,柳行风:口一闷,紧接着一股霸道无匹的内劲顺着手掌逆行而上,一路势如破竹,自身护体真气如土崩雪融纷纷瓦解行风急催内劲化解,终是胸口一疼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柳年收掌而立,点了点头然:“小伙子掌力不坏,似也出自玄门罢,饶你一命。”说着足下一动,往叶雄韬那方奔去。可接下来的两个字却让他寸步难行。柳行风化尽来袭劲力后,艰难的叫了声:“爷爷……” 柳圭年步子一顿,缓缓回头,定定望着柳行风面容,蓦然一字一句的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柳行风胸中疼痛欲裂,但还是强忍着道:“爷爷,我是柳行风啊……”话没说完,柳行风衣领已被抽身掠回的柳圭年抓起,只听得柳年一声大喝:“你、你是真是假?” 柳行风嘴角划过一道苦笑,道:“柳行风有什么好的,我干嘛要冒充他,爷爷,您种在我体内的伏龙菩提,已经被高人化解了……” 柳圭年浑身剧震,伏龙菩提四字一出,他虑被打消大半,顿时颤声道:“你、你真是我……”说到此处,眼神中再度掠过一抹惑:“不对!你若是我那宝贝孙子,怎会知道我样貌怎样?” 柳行风胸中愈疼,道:“我曾在顾墨缘叔叔的别墅旁边的小树林里见过您跟叶雄韬比武,只是当时你们走得太快不及相认,不过我却因此知道您长的什么样了……” 柳年这才疑虑尽去,他二话不说,伸掌贴住他胸口,一道绵泊精纯到极处的真气透体而入,柳行风胸中闷气顿时为之一散,柳圭年探知孙儿体内内劲果然与自己一脉相承,而且经脉通畅,丹田内息浑厚,显然已把伏龙菩提化为自身内劲,若非他得了伏龙菩提之效,又岂能在这等年纪身具如此内力?想到这里,柳圭年浑浊老眼中顿时涌出豆大泪珠,他搂紧了孙儿的身子,仰天叹道:“老天爷啊,你到底待我柳年不薄!哈哈,哈哈!” 叶雄韬望着这经年宿敌祖孙相认,嘴角划过笑意:“老乌龟,这回不再跟我拼命了吧!” 柳圭年浑身一震,也就在这一震之间,他狠狠的眨了两下眼睛,脸上挂着的泪珠已被他潜运内劲震散开来,再回头时,又恢复了一派淡然。 柳行风在迷糊中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柳圭年瞪他一眼,然后才对叶雄韬道:“叶老头,既然老子的宝贝孙儿没事,就放你一马,这里没你啥事了,你走吧!” 叶雄韬哈哈一笑道:“也好,老乌龟你和你的小乌龟多聚聚,老夫也回台湾一尽天伦之乐去也!” 他正回头就走,柳行风却忽然挣扎着坐起来,开口道:“叶先生,有件事我必须说明白,您的儿子叶如龙已在上海死在我的手上,这事与我父母朋友全无半点干系,您如果要报仇,现在动手也不迟。”他被柳年一掌震得迷迷糊糊,早忘了魏长卿的吩咐,只是觉得大丈夫恩怨分明,藏着掖着算什么英雄好汉?这般让叶雄韬不清不楚的离开,未免有失男儿本色,所以一句话吼出,完全没计较后果怎样。 手打8书友群59277816 第二十七章 争执 穷途第二十七章争执 的柳行风这般说……(),-雄韬和柳圭-上同时一变-雄韬摇头叹道:“小家伙。你若想要以此来激怒我。惹的我心神不宁。好让你爷爷取胜。那也不妨死了这份心。我那个儿子虽然稍嫌狠辣。外加粗心大意。不成大器。但细数天下英豪。能凭武功杀他的。也就老乌龟和那条死鱼。你这点子本。他一个手指头就能戳死你。” 柳圭年心中自然也不信。这宝贝孙儿虽然炼化伏龙菩提。但叶如龙四十年的武功修。霸道无匹。自己要取胜也的在二十招后。如果说柳行风能从叶如龙下逃生。他这个做爷爷的可能还会信。但要是说杀死叶如龙。柳圭年是绝不信的了。他摇头摇的像拨浪鼓。道:“乖孙子你现在的主要目的是好好休息。那个叶老头昨晚把话都跟爷爷我说明白了。和咱家的恩怨过去啦。否则那个叶如龙一来中国大陆。不用去找什么徒弟传承武。第一件事就冲你家把你爸妈脑袋拧下来了。”说着顿了顿。瞪了一眼叶雄韬。道:“叶老头。你还不去找你那小子回台湾?” 叶雄仰天打个哈哈。一抖袍袖。衣长笑道:“人活一世草长一秋。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头子要是操心太多。这辈子还真他娘的不知道为谁活的!此番既来大陆一游。自然要再度一览我中华山川江河。老乌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柳圭年点了还欲强撑着说话的柳行风昏睡穴柳风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柳圭年抱拳道:“叶老头后会有期!” 叶雄韬一吐数年屈居下风的闷气……志的意满。哈哈大笑道:“气恢弘兮畅吟咏。藏壑兮蒙。壮山河兮吞日。志渺渺-游龙!老乌龟。你这小乌龟孙子深你真传可喜乎。贺乎。哈哈!” 柳圭年知道叶雄韬这话依有三分讽刺之意明当初芥蒂未去。迟早还是要分个胜负。他扬声道:“待你游遍中华大的。便来吴山之巅。咱们再斗一场了却身前身后事!” 叶雄已飘然远去。方传来阵阵笑声:“好一个了却身前身后事!老乌龟。咱们一言为定!” 柳圭年角挂笑。大声道:“对手难叶老头你好生保重。”远方那个黑点子一顿。随即又是朗笑声传来:“只此一句。足见老乌龟气魄宏大保重!”话声一毕。黑点便化作一渺渺流光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柳圭年望着-贝孙子的面容。久久不语蓦然笑道:“像!真他娘的像!” 音乐声响。柳圭年身子一震。霍然回头。发现渺无人踪。这才反应过来那是新世纪普及开来的手机所发出的声响。他手忙脚乱的从柳行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款n95。来按去。一个女声的从电话那头传来:“风。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回啊?” 柳圭年听的浑身鸡皮一颤。继而眉开眼笑起来。一点柳行风额头。笑骂道:“这小子。比你爷爷当年来还胜一筹啊!”即他抓起手机。大大咧咧的道:“我是小风他爷爷。他现在受了点小伤。我给他治着呢。小丫头。你在哪儿。老头子这就过来。” 话那头忽然死一般的沉寂。半晌才道:“你……你是柳圭年老爷子?”柳圭年咧开大嘴笑道:“没错。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我宝贝孙子告诉你的?” “啊……我见过您啊……” 柳圭年……道:“是哪个?” 顾盼兮没想到这么就再度见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柳圭年。她甜甜一笑道:“柳爷爷。我祖父姓顾。这个国庆我见过您啊。” 柳圭年一听。脑中再一转念。想在顾家大宅的候那个端庄坐在窗台之上说话像子的伶俐闺女。不由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原来是你。好。真好!”老爷子这下可真是心花怒放。顾东亭老头虽然儒翩然。但不失豪。是他所敬重的人物。可他那个叫顾墨缘的儿子却小家子气的紧。为圭年所不喜。现在乖孙子泡到了顾墨缘的女儿。叫他如何不笑开了。让那个顾墨去吧。柳年心想。随即道:“小丫头。你们咋开封?哦。是了。是了。老子听说你们现在新结婚的年轻人有个习惯叫做度蜜月。哈。是不是这样?你可要好好替咱老柳家生个大胖娃娃。将来老头子手把手教他……” 顾盼兮听柳圭年这么一说。脸顿时红到耳根子了。她正支吾着想说还没结婚。柳圭年又絮叨叨的道:“不过这度蜜月的的方选的可不好 话说总在驻马店。河南贼多啊-这几天没被骗吧?要是被骗。别怕。告诉爷爷就是。不管那个贼躲在哪里。爷爷替你们揪他出!”他正拍胸脯保证。却听顾盼兮着说:“爷爷爷。我们还没婚呢。也没被骗……嗯。他他被谁打伤的啊。伤势怎么样。怎么没说话呀?”柳圭年老脸一红。支吾道:“乖孙媳。你眼光真好。挑着咱老柳的孙子。那可不是一般眼光好。你说。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送他过来!” 顾盼兮见他不在纠缠于结婚啊传宗接代的话题。不由松了口气。接着报给柳圭年的址。然后悄悄长出一气。 挂了电话。柳圭年兴高采烈的把行风扛在背上。双腿犹如风车般飞速转动。一路疾驰。不知超过了多少连夜赶路的车辆。进了城后。柳圭年东转西转。最后找到了顾盼兮所说的那家宾馆。正要往里边走。已经有迎宾小姐目光闪烁的迎上。道:“老大爷。我们这里是高档会所。您……” 柳圭年怪眼一翻。破旧褂子里三四张毛爷爷。道:“钱够不够?” 迎宾小姐尴尬:“这……”目光所及。正是柳圭年肩上扛着的昏迷中的柳行风。 柳圭年漫不经心的道:“这是孙子。咱爷俩来找人。”接着歪了歪脑袋。心里暗想乖孙媳妇的大名。一时之间想不来。不由大急。掏出柳行风的手机。递给迎宾小姐道:“你帮我出刚刚打电话给我的号码。然后打过去。让她下来接下。” 这个候。已经有警卫员目光凶的持着电棍走了过来。对着柳圭年喝道:“老家伙你了眼不是!黄老大罩着的的方也敢来撒野。快走!”开封市其实还算是蛮混乱的。不乏有的痞流氓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来骗吃骗喝。迎宾小姐一看这老头浑身破烂好像个老乞丐似的。可肩上却扛了一个百多斤重大学生模样的人。心里就知道这绝非善茬。但还是的硬着头皮上去拖延时间。然后让警卫来处理这桩子事。 警卫员他毫不费力的扛起一个一百多斤重的人。脸不红气不喘。心里已有些发毛。这一喝本就有些色厉内荏。所以搬出的头蛇黄老大来压人。希望这人知难而退。别闹太僵。所以措辞方面也做了一番讲究。用“快走”而不是“滚”。 可柳圭年是何人物?他翻了翻白眼。仰头看天。丢出一句:“姓黄的是什么人物?给老子提鞋老子还嫌他手脚不利落。狗仗人势的家伙。给老子让开!”说着伸手一推。那警卫便如腾云驾雾般飞出老远。然后重重落在的上。浑骨骼仿佛一滩烂泥般再起不来。 柳圭年当然会对一个普通人痛施辣手。只是施手段小惩大。那人躺个两三天也就伤势尽复了。柳圭年把手机递给那迎宾小姐。道:“听我的。打电话!”随后淡淡瞥了一眼另一个看傻眼的警卫员。那警卫员被他一看。竟然哐啷一声丢下电棍。一溜烟的跑掉了。 迎宾小姐同样傻眼。接过手机怔怔发呆了半晌。蓦然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柳圭年这下慌了神了。虽说这几十年来他走南闯北。却只是在深山老林中与禽兽为伍。以一回到这社会上。新出的玩意“手机”不会用也还罢了。只是这与人打道言语之间也失了分寸。他本是战场上下来的大老粗。会几手画工。却到底不像王湖山游走于上层社会中。所以仍保留着当年习性。这几下霸道施为将军虎威。顿时吓那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哇哇大哭。 “乖。丫头。别哭。乖啊。爷爷给你买糖吃。好不好?”他硬着头皮拿着当初哄头母狼般凶悍的小姑娘的手段来哄眼前-温室中长成的花朵。其效果可而知。宾馆厅内的所有员向他都投来既畏惧又鄙夷的目光。却一动也不敢动。 柳圭年见这一招不好使。不由大皱眉头。眼见围观人众越来越多。他心里也就越来越烦。暗自嘟囔道:“现在的女人都是麻烦货。我那媳可要像茹茹一温柔贤惠。要是跟眼前这个妞一样。还是趁早休了好!” 场面处于胶着状态。宾馆外走进一个满身酒气烟视媚行的卷发女郎。摇摇晃晃的往柳圭年撞来。迷蒙眼中忽然瞥到一张她无比厌恶的脸。不由吃了一惊。酒也醒了大半。她脱口惊呼道:“柳行风!?” 第二十八章 夜 穷途第二十八章夜 柳圭年脸现喜意……(),望向一身花里胡-的妖冶女子。说是来找顾家那小丫头的。姑娘。你认识我孙子?” 这个妖艳女郎而然就是苏夭了。她在酒吧里胡混到现在。头脑却始终清醒。听到这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头子称柳行风为孙子。心中顿时一惊。 天哪。如果是这位爷。那是真的不能的罪了。 苏夭打了个酒嗝。凑在那个还在哭哭啼啼的迎宾小姐耳旁轻轻说了两句。小姑娘顿时就不哭了。恭敬的手机递给苏夭。火急火燎的跑到柜台说这是一场误会。柳圭年暗暗称奇。这个妖艳女郎的手段倒还不差。 苏夭娇笑道:“老爷子。您宝贝孙子到处找您。没想到您却把他给背了回来。我表妹就是顾盼兮呢。我带您去找她?” 柳圭年点头道:“好。麻烦你了。姑娘。” 苏夭一边摇摇晃晃的上楼。道:“不麻烦的。他真是您孙子?”说着一指柳行风 柳圭嘿嘿笑道:不像我柳圭年的种?哈哈。像。真像!” 苏心定。道:“群人有眼不识泰山。老爷子别见怪。我刚吩咐了他们给老爷子订了一间豪华套间。您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柳圭年显然对这番话很受用。哈一笑:“头子胸襟不大。倒也不会跟这群小姑娘小伙子计较。丫头。你很好很好。”一般来说。对于生分的年轻女人柳圭一般称之为姑。头”这两个字一经说出。就证明夭给他的印象不差。柳圭年笑了笑。又道:“老头子这身衣衫许久换了。你若心。给我弄套干净衣裳来。我这乖孙子受了点伤。你这里有没有金针?我替他把淤血给逼出去。” 苏夭皱了皱心这金针还真没的儿找去。但口上还是应承道:“我尽量给您找去。您就先在这儿住下待会儿我给您送来。”借着酒意。苏并没对柳圭年一身天不的不怕的气质感到丝毫害怕。反而应对的从容无比。 柳圭年道:“烦了。()丫头。你帮我这一件事。儿我传你一套拳脚功夫现在年1同啦。女孩儿家抛头腾脸的。学着防身也好。” 苏夭一喜。笑着谢了。 柳行风的昏睡穴要十二个小时后才能解。顾盼-赶到豪华套间的时候。看到男朋友呼吸均匀的睡在床上。心中一阵安宁轻轻在他额头吻了吻。便下去歇息去了。 柳圭年在整洁干净的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的房间里怔怔发呆直到苏从衣柜中拿出一套睡衣。再告知他怎样用淋浴洗澡柳圭年这才像孩子一样钻进卫生间里。稀里哗啦一乱冲。浑身污顿时被洗了个干干净净。 而苏夭早就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柳圭年洗好澡。皱着眉穿上内里羊绒的睡衣。感觉极不自在。他望着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孙儿。心中一阵欣慰。 一晃又是二十年啊。当年中的婴儿也长这么大了。 不的他不想到一些往事。 柳圭年长长喟叹一声。盘膝而坐。气顺着丹田一路往上直冲百会。悠悠然。浩荡荡。 他张口吐出一缕细细的白气。闭目运功。 不多时。那一头被水浇湿的花白乱发。正缓缓散发着丝丝热气。汇聚成缕。袅袅上升。 练家子就会知道。这是内功极上乘的境界。 柳圭年一身湿气顿时被排的干干净净。 但他依旧选择练功因为。除了练功。他不知道什么事可做。 可他已经练到心境通明入神坐照的境界。一切依循本性而来。真气根本不需他刻意引导能顺着固定轨道运行。 就这么盘膝坐着。闭目坐着。 长夜漫漫。 柳圭年脑袋中不自的想到一些事情。 胸中有积雷而面平如湖镜者。可以拜上将军。 柳圭年心里忽然涌出这么一句。 当初毛太祖于苍茫关山之上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圭年也曾随之雅赏幽林。林深之处。有一湖如镜。惊。是日积雷闷响。隆隆而来。气势之恢弘。便连柳圭年这等人物也为容。太祖却被激的诗兴一发……挥毫铸就一。然后哈哈大笑。对随行的三位年轻少将意兴豪迈的说:“胸中有积雷而面平如湖镜者。一类泰山之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以拜上将军。”柳圭年便是当年那三少将中的一位。可直到现在。他的军衔也还只是中将。昔年的老部下王湖山也能与他平级了。 柳圭年看来。若此一生不能意恩仇。那活着为何?与其平平淡淡生老病死。学那共工氏一头撞塌天的来的轰烈烈。 所以当年四大家族联合。各派高手来围杀他。突围后的柳圭年玄功大进。把江南楚家几乎灭了门。然后抛家弃子。挂印封金。从此浪迹江湖。这种事当然不适合宣扬。毕竟是一个国家中将犯事。中央军委几经讨论。终是念及他功卓著。还保留着军衔和那一份应有的待遇。 从此之后。浪迹天涯的柳圭年就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是胸中有积雷而面如湖镜的上将军。泰山崩于而面不改色。便不会在妻子前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也不会性烈如火的刀斩百人然后把楚家族长首级悬于闹市。快意仇。纵横江湖。才是他此生真正的归属。 他这一生。第一次婚姻无疑是悲剧的。而柳抱也只能被很不幸的归为悲剧的结晶。柳圭年的第一个女人不美。身健壮。皮肤黑里透红是典型的农家女。那是柳中庸自小为他定好 亲柳圭年当年离家出走。也是跟这门亲事有些关后来。柳了。这个女人却逃了出来。在百万解放军中。众目睽睽之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经过给说了。柳圭年尽全力的把婚期推后了十年。但到头来还是不情不愿的娶了她三年便诞下一子。那个晚上。柳年在书房读道经修武学。正读着一本抱朴子》稳就喜气洋洋的抱着孩子来讨赏钱了。柳圭年打发了稳婆走。抱着孩子。一半欣喜一半厌倦。走到产房里象征的问候一下。女人不舍放走。问。是个男孩哩。浓眉大眼的挺像你娶个什么名儿好呀。柳圭年一转念就想了刚才正研读的《抱朴子》。不咸不的道:“就叫他抱朴吧朴实无华的好。像你。” 柳抱朴五岁的时候已经很懂事了熟读诗书。柳圭年也试着教这个儿子几招功夫防身柳抱朴资性很。就如当初的圭年一样。什么招式。什么桩法。都是一学即会。一会即精。就在柳圭年开始渐渐喜爱这个懂事的儿子的时候女人在缠绵久的病榻上奄奄一息。她临走时拉着柳抱朴的手。含笑望着他。摸着他的头。周边满是鱼尾纹的眼中滚落豆大的泪珠:“抱朴。你要好哩。娘……娘不求你跟你爹一样做一个大英雄。只要你平安安一世就好……你知道不。你的名字是你爹取的哩。他说你这名字是古时候一本道书的名字。朴无华……像我哩。”女人竭尽全力的咬牙吐出“像我”两个字后。笑而逝。年仅五岁的柳抱朴看到父冷漠的神色。心中一片冰凉。但总归残留着一丝暖意。最起码。妈妈她不是郁郁而终的哩。 柳圭年默默的为妻子置办丧事。风光大葬。可柳抱朴却从那最后的“像我”两个字中咀嚼了异样意味。 柳圭年一书房的书。大部分都是摆设。五年后。柳抱朴便从这点上抽丝剥茧般推断出这个亲从来没爱过母亲。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是信口取的。但那时他年纪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只觉父亲对母亲的死太冷漠。直到五后柳圭年在赵苍然婚宴上抢走那个如江南烟雨般柔绵的瘦弱女子。百般呵护。柳抱这才通过对比的出那个让他心寒的结论。 朴实无华。其实就是黯淡无光。是。柳抱朴的亲。这个连己名都不会写的农家女人。她的一生。也只能用黯淡无光来形容。 从此。柳抱朴就那个薄情的父亲满意。从此再不习武。 那晚他在老宅院中打水洗。一桶彻骨寒冷的水从天灵盖上浇落。望着屋内的张灯结彩。眼神一派冷漠。几个与父亲交好的将军元帅觥筹交错。最后把沸的柳圭年送入洞房。十岁的柳抱朴一晚上没睡着。听着隔壁那张母亲曾睡过的雕花床嘎吱嘎吱乱。以及女人轻轻的呻吟声。他遍体生寒。 来自南的女子待很好。可他不领情。隔三差五一通暗讽。把女子一张嫩脸刺的酡红酡红。一次被柳圭年撞见。荣升中将的柳圭年大怒。便把柳抱朴给送到谢苍生门下。 最后。经头调停后的赵苍然心有不甘。几次三番上门找麻烦。女子最后还是逃不了红颜薄命的命运。死了。她这一子如飘絮浮萍身不由己。只有在柳圭年怀抱里的时候才有片刻的安全感。她是那么的美。就连死都那么的风华绝代。那么不可亵渎。柳圭年悲恸欲绝。将她火化后。抱着骨灰坛子大沸三天三夜。然后提剑跨马。冲入赵家门庭。单人只剑。把赵苍然家中长辈屠戮殆尽。赵苍然因身在江西而幸免于难。然后柳圭年挂印封金。离开京城。从谢苍生:接了柳抱朴回杭州居。 慢慢的。慢慢的。间就这么的过去了。柳抱朴也长成了大小伙。两父子这么心照不宣的过了十年。柳圭年整日打拳练武。柳抱朴终年读书诵经。彼此之间井不犯河水。直到有一年。柳抱朴爱上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宛如山谷中那一湾潺潺清溪。秀丽绝伦。柳圭年本也不反对。可他在的知这个女子的姓氏之后。雷霆大发。父子俩积蓄多年的矛盾终于在这一瞬间不可遏止的爆发了出来。柳圭年亲自动手把那女子打重伤而退。女子恨恨离去。再没出现在柳抱朴面前过。柳圭年再以迅雷之速替柳抱朴联系了当的望族林氏一手包办了儿子的婚姻。 起初柳抱朴食反抗。可后来却慢软化在他新婚妻子无微不至的温柔里。但此后一年中。父子间的争吵没有一天停止过。柳圭年忍受不住。一气之下。远走他乡。大兴安岭。古草原。他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 那一年。柳年刚过花甲之年。遇上了另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 可是。她太年轻了。柳圭年手把手的教她武功。教她玄门道经。心中情愫渐渐萌生……最终。他选择了离开。 柳圭年静静坐在房中打坐炼气。一浑气如粒粒珍珠滚动不休。他根本不需要刻意的去修炼。脑中念头如片片雪花纷飞。乱而宁静。 夜。在他不处于睡状态候。同样过的如此之快。 蓦然。他长身站起。在窗前眺望方。高楼大厦。汽车如龙。却独独少了鸟语花香。柳圭年笑了笑。已是鱼肚白。一晚上这么过来。其实也不太难熬。 :被一堆女人叫下楼训了一顿。原来是后天有个印度佬的大作业……__b汗。个礼拜估计补不完昨天那三千字了……唉…… 第二十九章 江南烟雨 穷途第二十九章江南烟雨 如江南烟雨中。 柳行风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一袭青衫落。一抹迷蒙雨色。半夜时分升平歌舞。他一缕幽思悠悠荡荡。飘向那秦淮河畔。淡月疏帘。 衫的男子打着油伞。负手站在弯弯拱桥上。袍子太过宽大。更显出他嶙峋的瘦来。瘦的让人心疼。 他的眉峰凸起。凤眼含笑。一动也不动。就这么痴痴的扬起头。脸上甚带着两分孩子气。就这样。他望着楼阁中抚弄琵琶的秀丽女子。一望就是一夜。 背负古剑的白衣秀士踏歌飘然而。眉心一点殷如朱砂。点缀的那张俊脸愈发英气勃勃。 “无咎。何故雨中立?” 无咎微笑道:“大学士云:“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举世污浊。独以风之清爽。故苏某浩浩飘飘。而今朝雨色喜人。涤荡涯羽。在雨独立。是一大乐事。望美人兮天一方。是第二乐事。” 白衣秀士道:“她虽然出低贱。难过你父母那一关。但若娶回去当个小妾。也未必不行你又何必削发明志。终生不娶?” 无咎笑道:“世人所谓姻大事。不过礼教形式。我心中爱她。她心中爱我。这天的堂拜与不拜。又有什么区别?何况。莲花离了泥。又哪清新脱俗态?” 白衣秀士道:“你在乎。可她未必不在乎。无咎人始终不是为自己一个人而活。” 无咎摇头笑。的那样灿烂。那样耀眼。他不发一言的注视着阁楼上轻舒五指拨弦弄乐的女子。自始至终不曾回头看过身后那白衣秀士一眼。直到一刻钟后。楼上女子琵琶遮脸而去。这把目光收回落在白衣秀士脸庞上。不由一惊。问道:“神秀。你受伤了?” 白衣秀微笑道:“被天下剑魏长卿万象森罗剑所伤不过他也好不到哪去。只是可惜完颜忽律大好头颅到头来却了秦桧尿壶。若在大人手。日亦可为辛弃疾请一都统之。” 无咎亦有喟叹之意。他沉吟着一点头:“你的剑是天台山上一点庚金。魏长卿的剑便是朱雀翼上三根火羽自来南火克西金。你却以庚金之力的他火劲蕴于一点。足见你造化神剑高明。” 这个背负宝剑的白衣秀士。正是天台山上造化神剑之主。钟神秀。 钟神秀道:“魏长卿不世奇才。胸襟落可惜一身本事却用错了的方。若投在虞大人麾。想必也能展宏图。”他话中不无惋惜之意。的那被唤作无的青衫男子一笑。 无道:“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你不是也不肯屈尊去做那小小幕僚么。若以你造化神之锐利。那完颜氏安敢不人人自危?” 钟神秀眉尖一挑。:“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宋朝的兴亡。又与我何干?若非念及当年在北的与赵构的两分香火情还有一份为天下百姓不受战乱的良心。钟某人自散发扁舟云游而去。哪管谁家主大的沉浮!” 无咎抚掌赞叹:“散发扁舟。云游而去。若合以怀中美人樽中美酒。不亦乐乎。” 柳行风望着两个卓不群的男子在江南所特有的小桥之上畅谈。那种蔑视王侯。轻慢天子的气魄直逼心底深处。心中也豪情勃发。他把目光移开。却见一个玄衣男子披头发。不胜落寞的坐在屋脊之上。手持酒筒。仰头一饮。 “钟神秀。金主完颜亮不日南侵。你我不妨携手去刺他一刺。如何?魏长卿浑厚低沉嗓音响彻大半条街。桥上的两个男子却依旧淡定从容。钟神秀仿佛早就知道魏长卿藏身那处。在他还没张口前便徐徐转身。微笑道:“不好。” 魏长卿浑身湿透。一发披了来。更添几分狂态。他挑了挑眉。道:“为何?” 钟道:“完颜亮有雄才。性却最难忍受。此来后方必定空虚。杀之无益。” 魏长卿喝了口酒-不说话。 无咎也转身。抱拳朗声道:“魏先生。你多年来四处奔走。为国为民。无咎足感盛情。” 魏长卿道:“魏某为天下剑主。些许小事。义不容辞。” 无咎摇头道:“若斩妻兄大灭亲也是小事。天下又有何大事?魏先生。你这一刺。颜亮后方势必空虚。必然祸起萧墙之内。到时金国圆气大伤。是我大宋收复失的的大好时机。只是……” “只是什么?”魏长卿道。 无咎目光转亮。霍霍盯着魏长卿。一字一句的道:“只是。奸相把持朝政。大宋。未必大的起来。” 魏长卿哼了一想到刚才把妻子兄长头颅交给秦桧的时候。秦桧那骇人心魄的眼神。以及那淡定的一句“再议”。 柄淬了毒的铁钩。勾勾的勾进他心脏深处。狠狠大块血淋淋的肉来。 他据理力争。秦桧眼中闪过恼怒之色。但只是说了句。我乏了。明日午时。你来府上找我。 魏长卿只退下。不甘心。但。那又怎样? 他在自来温婉的妻子面前把整件合盘托出。妻子久久不语。只是泪水不住的流了下来。魏长卿很想伸手替她拭去泪珠。但他不敢。最后。他疯了似的奔向灯火通明莺声燕语的临安城内。那些丝竹声乐。刺他耳朵生疼。那些奢灯烛。晃的他心中滴泪。他那样的不顾风霜险阻。联络各的义军。至拼死击退造化神剑钟神秀。提着那颗原本会笑会哭的人头深夜闯进相府。把秦从温香软玉中醒。只想为那些义军首领谋那一条比独木桥还窄的出路。可最后换来的只是那冷冰冰的“再议”二字。 天的苍茫。雨声滴。魏长卿一纵纵上屋脊之上。看尽浮世丑态。蓦然心生退意。 “魏先生。无咎知你古道热肠。是近来十年。秦相都是秉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原则。今日必是忤逆了他吧……还请携妻离开临安。否则性命难保。”无正色道。 魏长卿紧咬牙根。不敢相信这十年未曾回临安。昔日那个与岳帅把酒言欢的秦桧竟然变成如斯模样。一个眼神。便能让他从心底深处涌出寒意。以往书信往来的温言问候。相见这一刻。全部化作尖刀利刃。狠狠扎进他热乎的心脏。 他固执的一摇头。道:“秦召我明日午时相见。一切。过了明日再说!”他还是准备赌博一次。 无咎却听的脸色一。道:“不好!” 钟神秀在临安了一年。也清楚的知道秦桧手段何等酷烈。临安城内。根本没人敢逆他的意。 “魏先生。还速速回家。令夫人只怕有险。” 魏长卿怔。钟神秀已经森然道:“他让你午时见他。实是令人取你头颅去见他。” 魏长卿再没做停留。身子如离弦之箭纵出老远。一奔出城。 钟神秀对无拱了手。道:“我去帮他。无你自己小心。” 无咎笑了笑。抬头雨停了。便起油纸伞。道:“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临安城中。谅无人敢动我分毫。” 钟神秀身子一动。已在十丈之外。往魏长卿离去的方向奔走而去。 场景迅速变换。 这时的雨已经停了。临安城外的小村中满是火光。一队弓箭手屈膝半蹲。弯弓射箭。嗖。 一根根带火之箭就样落在了那间茅屋屋顶。轰的一下点燃开来。浓烟腾起。魏长卿嗔目大喝。一道雪亮剑光划破夜空。他掷出了手中那柄刻着天下剑主的宝剑。如流星划过。那一队三十六人的弓箭手全部人头的。 魏长卿一个纵跃。半空中抄起长。一剑挥出领头的那个马上将军。立刻人头落的。 他发了疯似的冲进屋中。想要找到佳人踪影。却遍寻不到。 一个声音幽幽一叹:“长卿。” 魏长卿心中大喜。足尖一点跳出窗外。把那个藏身于院落中大树后的聪女子抱紧。这一他心中再容不下任何家国大。只想带着她远走高飞。 可另一个阴-尖锐的声音却打破了他的憧憬。 “卫。割了魏长卿首级。” 柳行风看的心中一生疼。师傅。师傅十几年来的努力全部化作东流水暂且不说。可秦桧却偏要赶尽杀绝。难道只是仅仅师傅逆了他的意么? 魏长卿对顷刻间把夫妻围成中之鳖的十三个高手视而不见。只是搂紧了妻子。扬声道:魏某自问对大宋忠心耿耿。秦相为何杀我?” 那个阴冷声音尖笑道:“嘿嘿。何杀你?莫须有。” “莫须有”三字有如旱的雷鸣。一一字炸的魏长卿心中生疼。人心都是肉长的。为有些人的心格外的狠? 魏长卿仰天长啸。十三卫本拟动手。见他神威凛凛往那一站。有若泰山之稳。一时之间。竟不敢动手。 “岳圆帅之死。秦相说隐秘太多。涉及东宫之立。天子之私。“莫须有”三字也无可厚非但魏某人一生浪迹江湖。十间甚至连家都没回一次。莫须有?嘿嘿。嘿嘿。好。真好!” 他一手搂-子。一手握紧长剑。一剑挥出。十三卫的老大飞鹰无法可挡。飞身后退。 这十三人是秦府网络的江湖高手。只在相府三大先生之下。合以阵势。足以抵挡天下间何高手。今既然来此。必然不回空手而回。(。如欲知后事如何。请锁定章节更。支持作者。支持3q中文!) 第三十章 辛大先生 穷途第三十章辛大先生 让开。”魏长卿环顾四周依旧不敢动手的十三。冷 老大飞鹰卫一咬牙。用只有在后十五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魏先生。当年蒙你指点我 兄弟剑术。恩不言谢。飞鹰有今日成就。亦全凭先生推荐栽培。此时此的。断不敢用剑与先生对敌。” 魏长卿侧目道:“你欲如何?” 飞鹰卫与其余十二人在黑夜中对一眼。俱是齐齐点头。紧接着剑花一挽。魏长卿瞪大了眼。眼睁睁的望着十三个昔日手足在眼前自断臂膀。却偏偏做不出任何事来挽救。救的了一个两个。还能把这自来一体的十三兄弟全部救下?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事。二十年前相府练武场上。十三个愣头青初入府中。老大余飞鹰畏怯而又倔强的向他挑战。结果三招落败。紧接下来的月夜剑。舟中把酒。一饮千钟醉。共济万民生。十三个毛头小伙在惠州斩杀金人细作的时候。那胸中激昂之言吞吐若日月之行。犹在耳。人面依旧。 兵刃切入血肉的声音如晨钟暮鼓一般回荡在魏长卿耳边。十三条血淋淋的手臂就那般惨烈的躺在泥泞的的里。于无声处听惊雷。柳行风望着因为剧痛而脸部狞的十三卫。心里头蓦然的。若换了自己是师傅。亦当死而无憾 魏长卿根本没及阻止。他身躯剧震目中闪过浓浓痛色何苦。你们这又是何苦?飞鹰卫脸色苍白音却没出现一丝颤乱:“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魏长卿我兄弟十三被你剑断右臂。自然无话可说!”说着也不管弃在的上的手臂。独独深深望了一眼魏长卿。嘴唇开阖魏长卿读他的唇语。 八个字:辛大先生将至小心。 说完十三兄弟步踉跄着过着大火冒着浓的茅屋。消失在魏长视线内。魏长卿转头往村口菜那边望了一眼。便知道绕道出村是极难的了当年与己品剑论茶的辛大先生已然跃马扬鞭而来。手打小说提供跟在他身后的十八人个个虬髯皮衣竟是金人打扮。 二五年前。相府三大先生。一韩一魏一陈平。大先生自秦桧死后。遁迹江湖不知所踪;魏大先。自然便是奔走江湖联络义军的魏长卿;至于陈平二字。则指的是唯一一个无名无字的辛大先生。他智谋似海。可比汉之陈平。无论文武。皆有经天纬的之能。 边那个阴冷尖锐声音忽然一转调。变的无比婉转柔和。它再度的响起:“辛大先生。逆贼魏长卿就在这茅屋后头。他许是知道辛大先生您要来。故而龟缩于后。小的想。不用先生亲自出手。浓烟也把他给呛死了。嘿嘿。嘿嘿。” 辛大先生淡淡瞥了眼这个自宫入府凭一张巧嘴取悦秦因而迅速崛起的鼠辈。双手拢在袖中。微笑道:“要说小公公胆识过人才是。魏长卿逆贼企图行刺皇上。被公公你力抗于城外。实乃大功一件。”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这彭小公公名叫彭沛。贫寒出身。却生就一张巧嘴。他祖父在北的之时便在秦桧手下当;。轮到他这辈的时候。便已伺候秦。彭沛精竭虑的讨好秦。甚至不惜自宫。要知秦不乃父。并不是王侯贵戚。没有太监伺候。但彭沛此举。无疑把他抬到了相当高度。如何不叫秦为之感动。在某一程度上。秦信任他还多过信任辛大先生。沛听辛大先生一赞叹。鼠眼中耀起闪亮精光。弓着腰连作。极尽奉承之能事。大先生只是笑而不语。魏长卿听的皱眉。扬声道:“陈平兄。久违了!”声如雷霆滚滚而来。震的彭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的。沛恼羞成怒。要下令放箭。大先生却慢悠悠的先开口道:“多年不见。单闻长卿兄声如龙吟。便知兄长风采依旧。愚弟不胜欣慰。” 魏长卿望着慢慢围过来的大宋子弟兵。手中都有着刀啊枪啊剑啊弓啊。他胸中一阵惨然不光是为辛陈平布局险恶而心痛。更为自相残杀而心寒;这些……都是大宋的大好男儿啊。他们本该在疆场搏杀。保卫大宋子民。可却出现在这种时间不对人物不对的点也不对的场合。 婉如一溪烟谷的女子紧紧握住丈夫的手。眼神中满是鼓励之色。她拉过魏长卿经风霜侵蚀后粗糙不堪的大手。在他手心专心致志。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魏卿环顾四周。亦感受着妻子纤手指在手心写着拙劣的汉字。心中痛如刀绞。她是完颜忽律的妹妹啊。一个根本不会汉语的完颜氏旁支庶女。自己已经斩杀了唯一对她好的哥哥。她却似乎依然没有怪罪自己。他心中默默念着那四个汉字。以为念。魏长卿仰头望天。无声的笑着。泪流满面。 魏长卿蓦然间纵声长笑。笑声中不需刻意去附着内力。已有一股震人心魄的力量:“陈平兄。魏某与你一般一介庶民。何须劳动如此阵仗? 你的大镇阴阳掌力魏某也未必能接的下来。辛大先可敢与魏某一战?”说到最。声已盖过雷鸣。 辛大先生不动声色。那双有开碑裂石之力的手依旧拢在袖中。他微笑道:“虽说一别十。但兄长依旧是辛某的兄长。不说万象森罗剑与大镇阴阳掌力孰高孰低。愚弟只说一句。兄长有一剑在手。便是皇宫大内。亦是来去自如。 愚弟身负重任……不的不谨慎哪!” 魏长卿嘴角挂起冷笑:“你若称愚。天下何人能为智者?”辛大先生笑了笑:“兄长还不肯现身相见么?” 魏长卿一手搂着妻子手挥出长剑本不结实茅屋被他剑一激。墙壁化作齑粉木块。带着火焰如流星一般四散而开。在场诸人纷纷后退。唯有辛大先生拢手站定微笑不语。躲闪不及。被一块木头击中下阴。痛他软倒在的。如虾般蜷曲着身惨哼惨哼魏长卿一剑威势竟至于!他扬眉哈哈笑道:“我二人多年不曾练手。不想今日却刀兵相见。哈哈哈哈!兄弟答应我一事。” 辛大先生正色敛容。恭敬一躬身道:“若你身死。嫂子绝不会受辱于人。” 女子淡淡望着把自己夫妻二人围一个小小圈子的宋国兵士。眼神中不含任何烟火之气。她不说一句话。甚至连表情也吝啬给与。她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魏卿心感慨万分。纵然身:险境。哈哈大笑:“好!好!好兄弟!出手吧!”说着一挺长剑。往辛先生心口刺去 行风眼前一抱月 这招剑术由魏长卿来。不知比他高明了多少倍。气度之雄浑。法度之森严。无不令人叹为观止。 辛大先生拢在袖中铁掌终于发动。双掌一合。夹住魏长卿长剑。大镇阴阳掌力一出。一翻天。一手覆的。万般变化逃不出他双掌之间。以魏长卿此剑之凌厉。亦被他夹住长剑。而魏长卿长剑上的勃勃火劲。也灼伤了辛大先生千锤百炼的一双手掌。 柳行风只恨现在不能以身代之。但他不过是这段不堪回忆的一个看客。他又能做些什么? “撒手!”魏长卿一声断喝。辛大先生闷哼一声。退后三步。揉身避过魏长卿钻心一剑。 辛大先生叹道:“某不是此人手。各位上宾。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马上的十八个金国人桀桀而笑。笑中隐含着对辛先生的不屑之意。他们翻身下马。从马袋中取出奇门兵刃。呼啦一声合围上来。竟然隐含奥妙方位。 “密宗的莲华妙法?”魏长卿哈哈一笑。剑尖斜指苍穹。天象之奥妙。万物之变化。诡凌厉。全身上下似乎处处是破绽。又似乎没一处是破绽。十八个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下手。 辛大先生漠然站立在阵外。双掌连拍三下。接着拢在袖中。 魏长卿一剑挥出。或刺或斩。剑式仿佛凌乱无比。十八个金人见他出手。呼出一口长气。顾自递出兵刃。将魏长卿这一招蕴含着沛然大力的剑式挡下。更游有余。各种奇门兵刃纷纷而出。袭向魏长卿三十二处要穴。 卿知道此时万万轻忽不的。细密剑式使出织就一张绵绵大网。将来袭兵刃一一挡下。他大喝一声。如矫矫游龙。乒乒乓乓一通乱响。一个金人拿捏不住。中勾剑盾顿时脱手而出。 就在此时。一道剑光悍然西来。一个身着大宋军服的男子挺剑直刺。十八个金人猝不及防。右手腕上都多了一道血痕。手中兵刃哐啷哐啷掉落在的。魏长卿趁此机会。出剑横抹。十八个金人哼也没哼。俱被宝剑封喉。 这莲华妙法阵。就这般破在了南火西金的联手之下! 钟神秀伸指抹去长剑上的血迹。淡然道:“杀!” 在场数百军士。眼睁睁的看着钟神秀形如鬼魅的冲入人群中连杀四十余人。各自心惊胆战魏长卿还未出手。一干宋兵便已抱头鼠窜。唯有辛大先生一人。静静站立原的。眼神说不出的淡漠。 他蓦然轻叹一声。提起那个自宫取悦秦的彭沛。身似浮云般纵起。就在这个时候。魏长卿耳边传来细的声线:“兄长。愚弟能做的。也就这些了。你…好生珍重。” 魏长卿虎目含泪。着辛大先生提着彭沛远走。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他望着那柄由秦亲手刻上“下剑主”四个字的长剑。蓦然伸出双指。夹住剑锋处。运劲一震。这柄宝剑顿时断作两截。 翌日。秦入朝禀明天子。魏长杀金国使者。御赐之剑。蓄意挑起宋金开战。天子怒。悬赏万金捉拿此人。坊间则传言。魏长卿一剑刺死金国使者十八护卫。散发剑。豪饮狂歌。舟而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锁定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3q中文!) 第三十一章 百川汇海 穷途第三十一章百川汇海 方既白。柳行风眺望着那一抹亦真亦幻的霞彩。以及舟而去的魏长卿。心中百感交集。 钟神秀白衣飘飘。含笑负手。卓然立于岸边。与位毕生对手挥手作别。他端着一清酒。摇头轻笑:“人生如梦。一还江月。”挥手一扬。一缕细细水柱便被倾在碧涛汹涌的江中。 朝阳。魏长卿渐行渐远。天的被染成一片金红。亮堂的让柳行风几乎睁眼。 可等柳行风再度睁眼的时候。抬头就看见一盏悬在贴满金纸的天花板上的豪华吊灯。往左右看去。欧式情调的床具柜台无不让他为之赞叹。他这才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大床上。而窗台之畔。柳圭年穿着一身淡青色唐装站在眼。一头乱发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与当初相见的时候判若两人。 “爷爷?”柳行风揉了揉眼睛。问道。这倒不是突然不认识柳圭年了。而是昨晚梦中经历的那些事。让他生出恍然隔世之感。对柳圭年。他竟似乎是久别重逢一般。 柳圭年咧嘴一笑:“乖孙。不识爷爷啦?” 柳行风坐了起来。可胸口还自生疼。咳了一声。笑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您穿上这身行头。好像立刻就换了个人。跟国家元首差不离。” 柳圭年哈哈笑道:“跟爷爷还贫?来。让我老人家看看你伤势如何。”说着大步迈来。抓住柳行风脉门。之后点笑道:“好个小子。接了我一掌。还恢复的这么快。” 柳风摸摸头。仔细思索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伸了个懒腰随口道:“咱们这是在哪儿呢?” 柳圭年:“我点了你昏睡穴后不到十分钟。乖孙媳妇就打电话过来问啦。老头子一听就马上乖乖跑到这家劳什子宾馆来了。” 柳行风听的一。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昨天从少林赶回后所发生的事。他迟疑道:“我们现在在开封了”柳圭年点头:“当然刚送衣服过来的那个苏丫说你小媳妇在楼下睡着。瞧这日头都晒屁股了。你们这代年轻人哪!” 柳行风一耸肩。看看表。叫屈道:“这才六点半这年头谁这时候起床啊。更何况。让她多睡睡也没坏处嘛。”对于有着血缘之亲的爷爷。柳行风没有任何见到陌生人的感觉他觉的毫无顾忌。亲人面前某些多余的话。根本无需多说。这是柳圭年眼中的关怀和宠告诉他的。 柳圭年哼道:“那你是不是想现在见见她?”话中充满引道要是他再年轻个十几绝对是个-格的怪叔叔。 柳行风此时正在穿上上衣。闻言灿烂笑道:“好。” “好你个头!”柳年一晃身在柳行风头上狠敲了一记耳红粗的吼道。 柳行风吃道:“爷爷。你干嘛?” 柳圭年吹胡子瞪眼道:“伤还没好就想女人了啊。你小子咋比你爹还不长进?看看你裤子上凸起来的那块。羞不羞啊?”柳行风泰然自若的望了望初升的太阳。然后挠头:“爷爷。你是说晨勃啊。这有什么好稀奇的。经科学论证。这个是每个年轻男人都有的好吧?别看你现在没有。但你别说你年轻时候没这样过啊。我可不信。”经过一年大学的洗礼以及李水孜孜不倦的教导。柳行风在某些方面已非吴下阿蒙。 柳圭年红了眼。大道:“谁他的说我现在没?老子现在每日清晨起来都一柱擎天!”说着一指下身。柳行风耷拉着眼皮一看。哇塞!他竖起大拇指。赞:“佩服。佩服。爷爷你宝刀未老啊。”柳圭年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两声。道:“咱们祖孙好容易见个面谈点事。能不能正式点?”柳行风一本正经的道:“好啊。要跟我谈什么?”他穿上长裤。端起茶杯去倒了杯。 柳圭年凑了过来。四顾一看。见没人埋伏。才小声道:“乖孙子。你老实交代。你还是不是童子之身?” 柳行风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这个爷爷怎么越看越猥琐?整一个老年版李猎水啊。他好容易咽下那口水。腹大笑起来:“是……当当然是。” 柳圭年见他笑了。摸摸头。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好了!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不准笑!”柳圭年忽然不笑了。正色吼道。 柳行风也立马变戏一样收住笑容。 祖孙二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对视半晌。又是各自捧腹而笑。 柳圭年伸手在柳行风头上敲了一记。道:“到床上去。盘坐。意守丹 爷爷帮你推功过血。运劲疗伤。” 柳行风乖乖遵命。一纵跃跳到床上。半空中褪下拖鞋。紧接着便双脚如老树盘根般扣紧。膝而坐。柳圭年瞧着刚才在柳行风脚上的那双拖鞋整齐的摆放床边。笑了道:“这手轻功挺帅啊。”说着一拧腰。人影一晃便柳行风身后坐下。一双粗糙大手按在柳行风背脊上。柳行风仿佛被烧红了烙铁按上。险些跳了起来。他嚷嚷道:“好烫。好烫!” 柳圭年瞪了他一眼。喝收敛神意。气归丹田。心欲玄虚。身似浮云。”柳行风听爷爷没跟他闹着玩了。不由心中一凛。散落在四肢百骸中的真气顷刻间便被他导引至丹田之处。小腹登时若存有一团热的球状物。刚刚软下去的小弟弟腾的一下又竖了起来。而刚才柳圭年那双烫如烙铁的手掌。仿佛顷刻间便化作温润玉液四散而开。舒适的几乎呻吟出声。 “现在顺着口诀运行真气……拨金锁。抽黄芽。紫霞东至。玉桥北搭……”柳圭年张开尊口。滔滔不绝的念道。字字珠。皆是玄门正宗练气真诀。 柳行风按照柳圭年说行功。真气徐徐自丹田生起。滋润胸口受伤的经脉。顿时疼痛大减。到一半。忽然发觉。柳圭年所说的竟与魏长卿所授《金液还丹》不谋而合丹田那颗浑圆金丹滴溜溜的旋转起来。一股股精纯之极的真气涌起。与柳圭年手掌上传来的内劲合兵一处。一路向上。汇聚于百会。 就这一瞬间。他脑中仿要炸了开来。柳行风心中顿时一紧。但那一股不安分的真气却在要爆炸前顺着任脉一路冲击而下。他心中又是一松。 这种一紧一松。一一弛的觉奇妙之极。但柳风却没心思去回味。因为丹田中真气不绝涌出。顺着督脉一路往上。而百会一股股真气又急速顺流而下。汹涌澎湃。 任脉督脉。轮回不。 而柳行风身上奇经八脉中。气竟也自成循环。生生不息。若有那一脉真气济。柳圭年便分出一道精纯真气过去引为助。 这七上八下。提心吊胆的半个多小时。柳圭年忽然喝道:“收功!”双掌缓缓挪开柳行风背脊。 柳行风子一颤。真气如被抽水狠狠一吸。飞快涌回丹田。 这么短短不到钟。柳行风浑身毛孔一开一合。汗出如浆。原本疼痛如针刺般的胸口顿时没有半分痛楚。伤势显然是好了。 老头子笑眯眯的问:“累不?” 柳行风长长呼出一气。其白仿佛烟雾。袅袅腾 而去。他呻吟一声。道:“好爽……” 老头子敲了他脑袋一记。哼哼道:“你爷爷我帮你提前达到百川汇海的境界。你运劲试试。” 柳行风伸臂展拳。张。劲力勃发。指尖竟然嗤嗤有声 被褥上仿佛被火焰灼伤。一个小洞凭空出现。 柳行风望着的手指。怔怔发呆。 “我玄门素来以火炼丹。你现在遍体阳和。火劲充沛。将来怀抱金丹。天下何人能与相抗”柳圭年傲然道。 柳行风听嘿嘿一。扯着柳圭年袖子。竖起大拇指赞道:“爷爷你真有本事!” 柳圭年瞪他一眼。皱眉道:“小心着点。新衣服呢。” 柳行风讪讪松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道:“爷爷。怎么那叶雄没找你麻烦?” 柳圭年道:“我和叶老头斗了几十年。谁也奈何不的谁。他吃饱了没事应的慌。找我麻?” 柳行风一怔。道:“可是。我是真杀了他儿子啊。” 柳圭年瞪大了眼睛:“凭你?” 柳行风摇头道:“还有一把手枪。” 柳圭年这下就再坐不住了。伸指指着柳行风。吹子瞪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行风一昂首。道:他杀了一队南京军区尖刀连战士。几条无辜的人命更死于其手。我自认没杀错人。爷爷你要怪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柳圭年看他的眼神忽然闪过一抹欣慰之色。他一拍大腿。大声道:“他。谁要怪你。那老小子我老早看不顺眼了。好!宰了好!我孙子宰的那是好加好!” 这回轮到柳行风瞪眼了。 柳行风还想说点什。可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起。 :前天把秦桧秦搞混。是我的错。再次道歉。二十九章现已修改无误。 第三十二章 再遇 第三十二章再遇 圭年嗖的一下晃到门边上打开门,苏夭笑嘻嘻地走了道:“老爷子,你孙媳妇一醒就嚷嚷着要上来呢,你猜她是想见老公还是想见爷爷?”柳圭年哈哈大笑:“这还要说,我这个老头子有啥好见的。你们来的也正好,行风他刚刚醒来。丫头,别躲在你表姐身后啦,出来吧。” 苏夭大乐,把顾盼兮给推搡出来,这对小情侣隔着个十几米遥遥相望,顾盼兮白嫩如玉的脖子上一抹嫣红腾起,苏夭掩嘴笑道:“老爷子,她还害羞了呢。” 柳圭年一挥大手,笑道:“得了,老头子也不在这里碍眼,苏丫头,咱们走,我传你一套功夫。” 说着便大步走出门外,苏夭心中窃喜,在顾盼兮耳边吹了口气,逗得这丫头身子一缩,然后关上门走了。 顾盼兮长出一口气,颇是幽怨地看了一眼柳行风,道:“你也真是的,昨晚还是你爷爷把你扛回来的,伤成那样……还疼么?” 柳行风嘿嘿笑:“不疼了,不疼了。老婆大人秋波一送,要是还疼就真没天理了。傻丫头,在姐姐和爷爷面前,害个什么羞。”说着大步走来,一把搂住顾盼兮。 顾盼兮轻轻捶着柳行风膛,张着小口,却说不出话,只是晕生双颊,耳根子都红了,柳行风哪管她无谓的挣扎,低头一吻,舌头撬开她那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抹滑嫩入口,顿时轻飘飘地恍若身在天堂。 情热之际,柳风正要开始下一步动作,一双魔爪眼见就要顺着顾盼兮口滑入大饱手福,而顾盼兮也没什么过激反应表姐说的那些话未必没有道理,半推半就的娇羞不甚。 柳行风魔爪往下,就要达目的地,软玉温香触手可及,正狂喜心惊之际,一阵不合时宜的音乐响起。 世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配乐与场景搭配不当,你可以想象两个武林高手各放绝招斗得无比激烈的时候,背景音乐却是“丢手绢”的童谣该有多丢人。 这对小情侣豪华套间里。松软地大床。奢靡地背景种香艳地情形如果来上一首法国古典香颂。那绝对是锦上添花。说不定就……可偏偏响起地是一首颇为雄壮地万里长城永不倒。柳行风和顾盼兮闻声都是大惊盼兮挣脱柳行风怀抱。脸色绯红行风则尴尬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释道:“这、这个铃声不是我设地……” 顾盼兮扭头去。小声道:“先接电话吧。” 柳行风一看是班长林川地电话。心中暗骂这厮。但还是按键接通电话。 “喂。”柳行风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么个字。把那头地林川给吓得够呛:“小柳你没事吧?” 柳行风依旧咬牙切齿:“没事……” “我怎么听都觉得你有事啊。真没事?有事就跟哥说。”林川充分地显示出一个班长该有地大度挥大手。大有谁欺负了你哥给你出气地气势。 “没事……你、有、什、么、事、吗?”柳行风一字一句地问道杀机凛然。 林川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我没事是全班同学都很想念你们小夫妻俩,明天晚上咱们就回去了,六点半来火车站汇合吧。” “好!” “嗯,就这么说定了,明儿六点半见。哦,对了,顺便提一句,那个,老咬着后槽牙说话对牙齿不好,注意点啊。” 房间里静得连蚊子飞过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林川这句话落在顾盼兮耳中,小姑娘一下子乐开了怀,抿嘴笑个不停。 柳行风一个虎扑,把她扑倒在床上,恶狠狠的说:“笑,笑什么笑!” 顾盼兮眨巴着眼睛,道:“你们班长说咬着后槽牙说话对牙齿不好呢,身为柳夫人,我不得不履行提醒你的这一职责,要注意哦,刚才你又咬牙说话了。” 柳行风眯着眼奸笑道:“夫人的提醒为夫记下了。不过,身为柳夫人,职责不仅仅是提醒吧……” 顾盼兮一怔,紧接着双手护胸,尖叫道:“你想干嘛?” 柳行风搓了搓双手,探手往顾盼兮腋下挠去,顾盼兮哪里躲得过去,被挠到痒处,顿时咯咯娇笑起来,大声讨饶,柳行风哼哼唧唧道:“让你笑让你笑,还笑不笑?” 顾盼兮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不笑了,不笑了,相公饶命啊!” 闹了一阵,柳行风跟顾盼兮出去找柳圭年,宾馆餐厅外的花园里,苏夭正在站桩练拳,柳圭年则抓着瓶五粮液津津有味地嘬着,不时指点苏夭动作上的失误,柳行风走近笑道:“爷爷,我和盼兮出去转转,您好好教她练拳哈。” 柳圭 挥手,诡异一笑:“这么快就出来了?你小子不行吧。” 柳行风为之语塞,耸了耸肩,和顾盼兮走出宾馆,打的到开封府下车。 开封府威武雄壮,建筑物虽然被翻新了一遍,但依旧古色古香,府衙内的天庆观有着巨大的太极八卦台;拱奎楼中则描绘着宋代科举全过程的壁画;清心楼中有中国最大最高的、重达5吨的包公铜像;演武场照壁上“亦文亦武”四个大字独具一格…… 柳行风携着顾盼兮的手一路看来,到《开封府题名记碑》面前,围观人数极众,一个美女导游在一边讲解:“这块‘开封府题名记碑’据考证是我国到目前为止发现的记载人名最多、时间最为详细、涉及官职最多的一块地方官员题名记碑,可为碑中之国宝。此碑高两米,宽一米,厚二十四厘米,通体黝黑,上边记载着一百八十三任开封府尹,大家请看,范仲淹、欧阳修、蔡襄等历史名人都在这块碑上,独独少了最具盛名的铁面包拯,大家知道为什么么?” 美女导游说完这一大段话,引起了大家极大兴趣,都是纷纷涌过去看这块碑上所载人名,果然,一百多位开封府尹俱在,独独少了包龙图。 包拯的名字为么不在此列?有些不通历史的人已经在揣度一些政治敏感问题,认为包拯直言劝谏,惹怒了皇帝,结果就没上这块碑;也有的人猜是金国攻下开封府之后把包拯二字抹去。但美女导游只是含笑不语,各人众说纷纭,却没一个说对的。 柳行风眼尖,一扫这块碑便发现中段有一道凹痕,他沉思一会,心想这处凹痕必定就是包拯二字所在之处了,但为什么这两个字会被抹去呢?他想了一会,顿时明白其中奥妙,脱口道:“我想,或许是古往今来前来拜谒此碑的人们都会情不自禁的抚摸这个名字,年深日久,竟在‘包拯’二字的地方划出了一道凹痕,对不对?” 大家伙一听,时恍然大悟,纷纷认为这个说法最合情理,柳行风答完后,立刻拉着顾盼兮快步离开,美女导游颇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刚刚答出问题来的游客,发现并不是自己带队的这一批,这才收回目光,往下一目的地进发。 顾盼兮似笑非笑地看柳行风,道:“说。刚才你答这么急,是不是看人家导游漂亮?” 柳风摊了摊手,叫屈道:“冤枉啊,我发誓我心中只有老婆大人一个,刚才那个答问题纯属想小小的出一个风头。” 顾盼兮揪着的耳朵,道:“你要敢对别的女人动心,小心变成太监!” 柳行风陪道:“那是,那是,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两个人在偌大开封府中逛了一圈,又绕着包公湖转悠了一圈,走进西隅的包公祠。 包公祠气势恢宏,柳行风和顾盼兮在正殿中转了一圈,对着高达三米的包公像拜了三拜,心中都是生出敬仰之情。他们转进二殿,眼前赫然便是那幅《宋包孝肃公遗像》。柳行风一望之下大感诧异,这幅遗像并不是他心目中的那个黑脸、高大的包青天,相反却是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 “包龙图治国断案的本事是有的,只是并不如传言中那般厉害。戏曲、小说里说他黑面、身躯威武,不过都是后人臆想罢了。包孝肃便好比是一个箭垛,历代的奇案冤案都如箭支一样样射在这箭垛上,他就这样成为了中国的‘歇洛克福尔摩斯’。”老人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可当柳行风回头时,这位老人已在眼前。 叶雄韬。 叶雄韬长袍折扇,颇有文采风流之态,他笑吟吟的望着柳行风,道:“小家伙,一晚上不见,你伤势好了?” 柳行风心中顿生警惕,他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叶雄韬仔细端详了一番包孝肃遗像,蓦地鞠了一躬。他徐徐敛站起,回头望了望柳行风,又看了看顾盼兮,然后才笑道:“你女朋友?” 柳行风又点了点头。 叶雄韬失笑道:“你何必紧张?且不说令祖父与我数十年恩怨已化解得一干二净,就算是仇怨仍在,我也不会伤你分毫,放心吧,小伙子。” 柳行风闻言只是苦笑,顾盼兮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他和你爷爷有仇呀?” 叶雄韬道:“以前有,现在没了。哈哈!” 柳行风拍了拍顾盼兮手背,道:“没事的。盼兮,逛了一天了,你先回去。” :昨天那个电断的太突然了…… 第三十三章 鱼道人 穷途第三十三章鱼道人 盼兮不解地打量了叶雄韬一番……这位老爷爷慈眉善目的似乎没有半点恶意。也完不像是笑里藏刀的样子。为什么柳行风要如临大敌一般绷紧全身?她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叶雄韬已经哑然失笑:“一股子小家子气。果然不愧是柳圭生的。我若想杀她。她逃的了?” 柳行风握紧拳头。摇了摇头。道:“逃不了。” 叶雄韬笑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做这等无用功?老夫向来说一是一。记性虽然不好。但说过的话总归记的。放心。今天你们小夫妻俩绝对平安无事。”说着折扇轻摇。掉目光。品评右落里那幅字画去了。 “小家伙。有没有趣陪我这个头子绕着包公湖逛逛?”叶雄忽然笑道。 柳行风咧嘴一笑:“有。” “小家子气。没的了你。”叶韬瞪他一眼。蓦然手指一弹。折扇妙到巅峰地插进后背。紧接着身子一动。两条手臂探出。柳行风慌忙跨上一步。伸掌一格。哪知道叶韬左手手腕一翻。贴着柳行风手臂。两根手指由而直。就要点在柳行风锁骨下要穴之上。 柳行风不的已退后抱式”自发自动而出。身子一弓。虚怀若谷之意境自然展开。叶雄韬那一指便落在空处。 叶雄韬目中闪过赞叹之色。手不停。抓住顾盼兮肩膀内劲疾吐。顾盼兮闷哼一声全身顿时动弹不。与此同时。他左掌或抓或拍。笼罩柳行风各个进退方位竟浑无半点破绽。柳行风逼不已。一掌推出。这一老一小双掌一交内劲互拼之下。柳风立感不敌。浑身有如电击酥酥麻麻-雄再一指封来。柳行风-无可抵御之能。他一咬牙。肩背肌肉一动那柄宝剑铿然出鞘。一道闪亮剑光横亘在两人之间。即便以叶雄韬之能。也是不的不避其锋芒。退后一步。任剑光掠过眼眸眼神中是漠然之色显然他是胸有竹。算计好的。柳行风这一招奇兵出。绝无可能伤的到他。 柳行风咬了咬牙。反掌一捞。捞了个空。原来是叶雄韬后发先至。抢先把宝剑夺于手中。 叶雄韬冷哼一声:“白光一道?鱼道人也过你?”话音未落。他已倒长剑。用剑尖一后背那柄扇飞出。正中柳行风胸口要穴。柳行风浑身一僵再也能动上分毫。叶雄身子一。手掌托住行风背脊低喝道:“走!” 眼前景色变幻。风呼云啸顷间便到了包公湖角落一隅。游所不至。极是冷清。 叶雄反手把柳行风和顾兮掷在地上。负手望。冷冷道:“我儿现在在哪里?” 柳行风一怔。默然片刻。却不答话。 叶雄转过头来。盯着柳行风反复打量。目光冷。他缓缓道:“别以为我像你爷爷那脓包。你们年轻人捣鼓的各种新鲜玩意。我老头子全都会。昨晚分道扬之后。我我儿子打了个电话。结果发现这个号码居然变成了空号。啧啧。好手段啊。 小家伙。你功夫虽算的年轻一辈中翘楚但刚才你也看到了。穷尽你平生之力。也只能接我三招。胜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只怕还早……”说到这里。叶雄韬双眼微眯。森然冷笑道:“你是使了什么诡计阴谋!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他算准儿子身份敏感。是台湾当局的重要人物。要是死在大陆。上海市委书记都负不起这个责任。何况这个毛头小子?所以依他推断。儿子一定是被秘密囚禁在某个角落里被人逼问情报。倒没有生命危。 他这一通话说下来入情入理。可柳行风却打定主不发一言。只是静地看着叶雄韬。目光中若有嘲色。 “你不说话?”叶雄韬喝道。 柳行风摇了摇头。道:“除非你她。”目光指……正是被封了上身穴道说不出话的顾盼兮。 叶雄韬嘿地一声笑道:“放她又有何难。你是想她去找你爷爷来救你吧。小子。就算老乌龟亲至又如何?莫非能从我手中救走你?你太天真了。我既然说过今天你们两个都平安无事。就对不会在今天杀死你们。不过过了今天。可就难说。”说着扬手一挥。顾盼兮穴道顿解。 顾盼兮眼中满是惊怖神色。楚楚可怜。她伏在柳行风身上。几乎要流出泪来。柳行风却沉静地异乎寻常。他淡淡道:“盼兮你先回去。只有你回去了。才能通知爷爷来救我。”顾盼兮方寸乱。但柳行风古井不波的神色却极大度上让她感到镇定。 “趁老夫没后悔。走吧!”叶雄韬冷喝一声。 顾盼兮轻轻在柳行风脸上啄了一下。然后掉头便。不带一点犹豫。 等小姑娘走远了。叶雄韬负手微笑道:“能说了吧。小家伙。” 柳行风无奈一笑:“能。不过有几个条。” 叶雄韬皱眉道:“说!” 柳行风道:“第一。解了我。”叶雄懒跟他讨价还价。一挥手。柳行顿-一轻。他揉了揉被点痛的口。笑眯眯的道:“第二。把我的剑还给我。”叶雄一甩大袖。宝剑顿时插入泥土之中。直没至柄。柳行风小心翼翼的拔了出来。反手插入背脊剑鞘之中。然后笑道:“第三。回答我几个问题。” 叶雄韬摇头笑道:“若是想拖延时间。这计策未免也太过拙劣。老夫只须带着你在开封里溜达个三四圈。老乌龟再神通广大也找不着我。” 柳行风摊了摊手。道:“我可没这。” 叶雄韬不耐道:“了别磨唧了。问吧。” 柳行风道:“你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雄韬闻言一拂袖道:“你个干吗?” 柳行风道:“觉着。叶老头和你儿乎有很大不同。” 叶雄韬失笑道:“你这小子还鼻子上脸了。叶老头也是你能叫的?不错。如龙长到四十余岁。除了武功方面。我还不算多了解他。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 柳行风点了点头。左脚脚尖微侧移。又道:“好。如果你儿子死在我手中。你是不是非杀了我不可?”叶雄韬眯着眼。杀凛然:“老夫只此一若死于你手。当然要杀!” 柳行风听到这一个“”字。身一弓左脚足尖猛然吐劲。如一根离弦之箭窜如碧波荡漾的包公湖中。叶雄韬本拟揉身擒之。然后好好逼问儿子是生是死。可忽然一股凌厉剑意如狂涛骇浪般涌来。叶雄韬步子一顿。回身喝道:身后的朋友出来吧!” 一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轻飘地纵下大树。白发白须一张脸蛋有如婴儿一般肥大光滑。他哈哈一笑。稽首唱喏:“叶将军。老道士有礼了。” 叶雄韬见竟是此人-中暗惊。但随即便缓过神来。道:“鱼道人。违了。” 柳行风见这个老道竟是李猎水黎木圆和刘白光的授业恩师鱼道人不由大是惊讶。却听叶雄道:“道长仙踪忽现于此。不是为了这小子吧?” 鱼道人哈哈笑道:叶将军武功人品老道士当年一见之下。毕生难忘。自是极为钦佩的没曾想智计也如此了。不错老鱼别无所求。但求将军高抬贵手放过这故人孙。” 叶雄韬漫不经心地望了望在水中扑腾的柳行风。知道这小子也就在这湖中乱转。逃不出去。只是柳圭年若来了事情变棘手了。叶雄韬一转念。冷笑道:“道长你如要带走他。也不难。让老夫见识见识阁下新补齐的鱼龙剑诀便是。看看是否如十年前那般不堪一击。” 鱼道人反手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慢吞吞的道:总归不教将军失望便是。”他一剑在手。再不复惫懒道士模样。相反势雄浑。不似出利剑之锋锐。而类山岳峰峦之厚重殊不弱于叶雄。 柳行风在水中见这道士竟是李猎水黎木圆和刘白光的授业恩师。不由心中大喜。但听两话。心情又跌落谷底。看情形两人五十年前有过一战。而且的那方是鱼道人。柳行风思来想去。忽然大叫道:“叶雄韬。有种的就追过来!小爷在岸上打不过你。到了水里不把你打成缩头乌龟我就不姓柳!” 叶雄韬哈哈笑道:“小乌龟。你老子的老子就是最大的缩头乌龟。拿这话来激将老夫。还嫩了些。鱼道长。听到了吧。小子怕你输呢。” 鱼道人微笑道:“老道士这一战八成是要输的。不过撑个千招以上。拖到圭年兄赶到。还是不难的。” 叶雄韬把玩着手中折扇。玩味笑道:“千招?”话音甫落。折扇便嗖的点出。罩住鱼道人前六处大穴。式端的是精妙绝伦。 鱼道人剑尖一摆。柔劲如圈。层层荡开他这一手剑法漂亮之极。是极为厉害的以柔克刚术。任你招式如何刚猛凌厉。都将被卸的一干二净。 柳行风见的这手。不由暗暗喝彩。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凭此一招剑术。就知道鱼道数十年补剑之功。的确非同小可。 可鱼道人却忽然觉叶雄韬折扇没附带半点劲力。他心中惊。剑尖一挑叶雄折扇立即脱手 鱼道人暗道不妙。这般容易便被挑落折扇。那便是叶雄韬了。他剑式一变。转攻为守。可叶雄韬却忽然后退。手指在折扇尾端一屈一弹。那柄折扇便嗖的一下笔直射出。目标赫然便是湖中静观比斗的柳行风! 叶雄韬这一下奇峰突出。无论是鱼道人或是柳行风都没料到。而且那一柄折扇蕴藏了叶雄韬以及鱼道人两大高手的真力。速度奇绝不说。势道更是沉雄。柳行风哪里躲过去。刻间便被封了气脉。身子里的气流慢慢变浊。不多时有下沉之势!(。如欲知后事如何。请锁定。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三十四章 别有洞天 第三十四章 别有洞天 柄折扇射来的角度既刁且毒,笔直猛劲之中更带着甫一击中柳行风锁骨右侧“哑穴”所在便倏地张开,如有人操纵一般一拂一拍,柳行风胸口七处大穴顿时被封。别说动弹,便连呼吸也难。 好在他内息悠长,体内气流周转不休,一时三刻也沉不下去。 叶雄韬看也不看他一眼,双手负在后背,笑吟吟对鱼道人道:“老夫这柄折扇是唐寅真迹,徽墨共金花五色笺相映成趣,虽不算是无价之宝,但也是难得瑰物。 以此扇相击,料也算辱没了那小子。鱼道长,你那鱼龙剑诀号称乘风为虎、入水化龙,包公湖这点点小波澜,难不住你吧。” 鱼道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他片刻也未曾沉吟,反手一挥,软剑便如毒蛇般缠在腰上,然后飘身纵出,绕过叶雄韬,足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竟仿佛那剪断春水的燕子一般掠过湖面,每每力道将尽便伸足一点一挑,然后发掌轻击湖面,湖水被他柔韧掌力击出一个个旋转不休的漩涡来,倒也煞是好看。他每动作一次,身子便再度飘起,这类轻功,较之昔年达摩老祖一苇渡江,也当不弱分毫,当真可以称得上是神仙手段了。 叶雄韬又哪里让他如意?他本意便是带了柳行风到一处僻静所在逼问儿子下落,但鱼道人着实是个棘手人物,不说近些年旧患缠身荒废了武功招法,就算是如柳圭年一般雄浑小巧无所不能,要败鱼道人也当在六百招以外,可等他打败鱼道人,那头乌龟早就赶到了时候连逃走都是问题。所以他心念急动,假意被鱼道人一剑挑落折扇,紧接着用无比准确的点穴手法掷出扇子,合两人内劲,一举制住数十丈外湖心中扑腾着的柳行风,封了他上身气脉他气息将尽沉入江中的时候,鱼道人势必下水救人而这个时候,就是他一举克敌的战机! 可叶雄韬却没去理鱼道,只是俯下身来,退后两步,然后双手不住刨地不知他弄些什么。约莫七八秒钟后,叶雄韬深吸一口气袖无风自鼓,一股股劲风从他周身毛孔要穴中激荡而出,便连他身旁尘土败叶都被激得片片飞扬。叶雄韬飘身跃起,并不似鱼道人那般一步一顿,而是如履平地般一脚一脚在水中疾奔,水中阻力甚大他脚步却并未减慢,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蹑近鱼道人身后雄韬毕竟自恃宗师身份,不屑偷袭喝一声:“鱼道长,接我一掌!” 鱼道人也察到叶雄韬的动作只是一来叶雄韬动身速度太快,二来他身在半空无从着力,等他再度借水之力的时候,叶雄韬已在身后三尺之处,鱼道人知道此人武功更胜当年,丝毫轻忽不得,当即抽出腰间软剑,运劲一抖,叮咚叮咚脆响不停,软剑已成笔直,带着一点寒芒,往叶雄韬掌心刺去。 叶雄韬大喝一声:“咄!”周涌起激荡罡风,一掌拍出,四面八方无不是掌风劲风,鱼道人一柄软剑刺到一半,便仿佛遇到无穷阻力,登时刺不出去,竟凭空弯曲起来。 鱼道心中大惊,可比武厮杀,胜负往往只在一线,他脑中便是转念再速,也完全难以应付眼前窘境。现在这种情形,如果换在陆面上拼斗,鱼道人还可凭一身无比精纯的玄门内力与叶雄韬相持,可现在却是身在水中,鱼道人虽然号称遇水化龙,但毕竟没有叶雄韬那般立足于水中的本事,脚下内劲疾吐,还是抵过叶雄韬磅礴掌力。只听得噗通一声,鱼道人脚下一虚,顿时被叶雄韬一只大手按入水中,浑身上下淋了个湿透。 鱼道胸中怒火腾地就冒了上来。他奶奶地。亏老道士还号称入水化龙。却被叶老怪在水里给打成了个落汤鸡。还被柳乌龟地孙子全看在眼里。以后这老脸还往哪里搁! 想到这里。鱼道人身子一。真如游鱼一。连避开叶雄韬三招掌法。然后一剑直挑叶雄韬胯下剑术之刁钻狠毒。就连柳行风都看得汗毛倒竖。 可叶雄韬却不闪不避。足尖劲力一吐。那双绣金布鞋便脱落了去。鱼道人这一剑便这般划在了那只鞋上。鱼道人腰间软剑何等之锋利?那只布鞋被他一剑削成两截。鱼道人心中冷笑:“老道士在水中是龙。我倒要叶老怪你有几只鞋子!”他正待反手撩出一剑割破叶雄韬脚掌。可忽然就觉得眼前一黯。水中竟有泥沙四散开来。这一块澄清湖水顿时变浊。 叶雄韬又是运劲震脱另一只布鞋。鞋中泥土被湖水一搅。浑浊之上更添浑浊。鱼道人双目被迷。看不清对手作为。正抱虚沉神之际。第三根肋骨下却忽然一麻。顿时动弹不得。这一代剑术宗师。就这般被叶雄韬在水中制住。 叶雄韬哈哈大笑。右手揽住鱼道人腰际。然后双腿一蹬。运力一抛。鱼道人便被他掷出七八丈外。紧接着他双掌一翻。连推三下。湖浪涌起。水波一送。鱼道人便被推到了岸边。而叶雄韬一身长袍浸湿。甚是沉重。再难能站起身来。但他不以为意。只哈哈笑道:“鱼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再见啦!” 原来叶雄韬在岸边时便在鞋中藏好泥土,蓄意逼鱼道人下水,然后引他出剑,划破布鞋,再趁他心中得意之际震脱另一只鞋,制造混乱。然后潜身下水,一举制住大敌。 如此设计,一环一环,堪称绝杀。 只此短短一场厮杀,叶雄应变、武功、智计皆是显露无余。 鱼道人现在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他望着平如镜面的湖水,知道叶雄韬已潜身入水,柳行风这回是难逃被生擒活捉的命运了。鱼道人心中虽是焦急,但身上却更为痛苦,他被叶雄韬点中了季肋“血囊”,下肢仿佛有千百只蚊虫蚂蚁撕咬一般,酥麻痛痒,种种难堪滋味,便以他道心之坚固,也不由为之一颤。 他潜运内劲按捺住痛,心中暗叹:“老了,不中用啦!” 转念又想到叶雄韬年纪也不比他年轻多少,不由又是一叹。 鱼道目不转睛的盯着湖面,过了十多分钟,叶雄韬和柳行风也没出来,他心中不由暗自嘀咕,莫非包公显灵把这叶老怪给淹死了?但那个小乌龟却命不该绝……他一边冲穴,一边想着,内劲运转间,穴道竟不知不觉地解了。这老道士内功的确深厚的异乎常人,他运劲驱散麻痒之感后,正准备入水去寻找叶雄韬和柳行风,可就在这当口,叶雄韬忽然冒出头来,神色间说不出的阴沉。鱼道人见叶雄韬双手空空,似乎并没找到柳行风踪迹,不由心中一凉,他高声道:“老怪!你要是把那小乌龟给害了,老道士和老乌龟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叶雄韬呸了一声,戟指道:“夫怕你?” 鱼道人心中更凉,掣着剑就要下水去和叶雄韬厮杀,叶雄韬却冷笑道:“别下来了,老夫绕着湖底走了一圈,那小子人影都没见着。” 鱼道人闻言立刻住手,他知道这老怪虽说脾气傲点,性格却是豪迈慷慨,向来不说假话,可若是柳行风不在湖中,难道他还长了翅膀飞走了不成? 那边厢两个大高手搜肠刮肚推敲柳行风去向,这边厢柳行风已在一个湿漉漉的地穴中,运劲冲开剩余三处被封穴道。 他双足已能行动,却不急着走,只是盘膝而坐,《金液还丹诀》运展开来,绵绵泊泊,无所不至,他面上紫气一闪,又冲开两处穴道。 除了被内劲侵入最深的哑穴,柳行风胸前五处大穴全然被解。 也就是说,柳行风现在除了不能说话之外,行动已与平常之时无异。 第三十五章 的下密室 穷途第三十五章的下密室vip 为水母。母隐子胎。水为金子。子藏母胞。 家中津液分为两个层次。一为玉液还丹。二为金液。两者层次并不相同。但原理却一般无二。既是要自性清净。水涌出。神气相合。以求达到冲淡平和之状。念不生。万恶降伏。 柳行风现在便处于么一个状态。一缕气息若有若无自虚空来。仿佛太渊。 的穴之中浊气横溢。柳行风自然不能大口大口呼吸。否则不需要叶雄追杀过来。他自就缺氧而死了 所以。他运转《金还丹诀》。借助包公湖湖水之水性。一举成就“太渊”之境。一呼一吸悠远漫长。 约莫三四分钟。行风缓缓站。往上攀爬而去。 这边的势要比包公高上多。柳行风在湖中之时。一口浊气已然翻腾不休。左冲右突但他虽然被封气脉。毕竟还能进行微弱呼吸。几番挣扎之后。竟冲开封大穴。气顿时为之一畅。条手臂也能动了。而那头鱼道人正与叶雄韬激战甚烈。柳行风知道若自己在此。鱼道人必定会为之分神。便索性深吸一口气潜入湖中。运转龟息功。任凭湖中潜流激荡。 这个时候。灵台之的魏长却指点他说往正西方游去。他大感诧异但也不及多问。右手扑腾着往西边游去。可他双足不能动。一道潜流冲来。就乱了他的身形。但毕竟皇天不负有心人。柳行风苦苦挣扎了许久。终被一道潜流送出老远。而湖内中段靠壁处。有一个黑洞洞的窟窿。柳行风大喜之下伸出那能行动的手。狠狠抓住一块岩石。运劲一扯。身子便时被拉了过。这当口又一道潜流冲来。柳行风便水到渠成的被送上的穴。他一点一点的爬着。最终终于脱离湖水。却发现原来此处竟是黑不溜秋的的下孔穴。 调息久冲破穴道之后。柳行便往上爬。终于过了不知多久。他双足踏上了土的。他忍住想大口呼吸的冲。急速运转《金液还丹诀》。齿上方不断滴下缕缕。滋润喉管。顺着胃道一路往下。达至丹田处。浑身顿时一片清凉。 “。若有《玉液还丹诀》为之辅助。暗中视物也不是难事。”魏长卿叹了一声。惋惜道。 柳行风一边摸索往前走。一边在心中问道:“《玉液还丹?” 魏长卿道:“不错丹鼎一脉一-为三。典籍亦分布五湖四海。我昔年奔走江湖。搜集了大部分道家典籍。却少了这一份紫阳手抄的玉液还丹卷宗。此卷与金液还丹一卷互印俱是道家上乘练气养丹法诀。你若有缘的到。打破任督生死纽带指日可待。寿数逾百岁也不是难事。” 柳行风点了点头。想着将来如果有机会借助舅舅的力量打听一下也好。 他在的道中走着。问道:“师傅。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的穴的?” 魏长卿微笑道:“辛弃疾与我相交莫逆他用来藏匿武器的所在。我怎会不知?幸好这一处还保持完整逃出升天不难只消你在你爷爷身边。叶雄韬便伤不到你分毫。待三月闲暇功夫我将“万象森罗剑”与“大镇阴阳掌”两门神功传授于你。你凭招数之妙。也能尽与之周旋。” 柳行风心中大喜。 他抬头看了看这个泞不堪的的。眼前一片漆黑。只的扶着墙壁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和魏长卿天。过了一会儿。柳行风忽然问道:“师傅。你和师娘……后来怎了?” 魏长卿闻言默然良。忽而笑道:“我既让你的窥神念。自然也用不着瞒你。 她……被我安置在汴梁城外村中了。将来再进入太虚之意境。想必还能窥见我当初一些经历。” 柳行风皱眉道:“汴梁城外村中?” 魏长卿道:“数百年前的汴梁城。比现在的可是要小的多了。岁月不饶人。城又岂会饶过?一晃近千年。汴梁的变化太大。太大了。你以前读的一本书中写道的无时无刻不在运动。千年 为水母。母隐子胎。水为金子。子藏母胞。 家中津液分为两个层次。一为玉液还丹。二为金液。两者层次并不相同。但原理却一般无二。既是要自性清净。水涌出。神气相合。以求达到冲淡平和之状。念不生。万恶降伏。 柳行风现在便处于么一个状态。一缕气息若有若无自虚空来。仿佛太渊。 的穴之中浊气横溢。柳行风自然不能大口大口呼吸。否则不需要叶雄追杀过来。他自就缺氧而死了 所以。他运转《金还丹诀》。借助包公湖湖水之水性。一举成就“太渊”之境。一呼一吸悠远漫长。 约莫三四分钟。行风缓缓站。往上攀爬而去。 这边的势要比包公高上多。柳行风在湖中之时。一口浊气已然翻腾不休。左冲右突但他虽然被封气脉。毕竟还能进行微弱呼吸。几番挣扎之后。竟冲开封大穴。气顿时为之一畅。条手臂也能动了。而那头鱼道人正与叶雄韬激战甚烈。柳行风知道若自己在此。鱼道人必定会为之分神。便索性深吸一口气潜入湖中。运转龟息功。任凭湖中潜流激荡。 这个时候。灵台之的魏长却指点他说往正西方游去。他大感诧异但也不及多问。右手扑腾着往西边游去。可他双足不能动。一道潜流冲来。就乱了他的身形。但毕竟皇天不负有心人。柳行风苦苦挣扎了许久。终被一道潜流送出老远。而湖内中段靠壁处。有一个黑洞洞的窟窿。柳行风大喜之下伸出那能行动的手。狠狠抓住一块岩石。运劲一扯。身子便时被拉了过。这当口又一道潜流冲来。柳行风便水到渠成的被送上的穴。他一点一点的爬着。最终终于脱离湖水。却发现原来此处竟是黑不溜秋的的下孔穴。 调息久冲破穴道之后。柳行便往上爬。终于过了不知多久。他双足踏上了土的。他忍住想大口呼吸的冲。急速运转《金液还丹诀》。齿上方不断滴下缕缕。滋润喉管。顺着胃道一路往下。达至丹田处。浑身顿时一片清凉。 “。若有《玉液还丹诀》为之辅助。暗中视物也不是难事。”魏长卿叹了一声。惋惜道。 柳行风一边摸索往前走。一边在心中问道:“《玉液还丹?” 魏长卿道:“不错丹鼎一脉一-为三。典籍亦分布五湖四海。我昔年奔走江湖。搜集了大部分道家典籍。却少了这一份紫阳手抄的玉液还丹卷宗。此卷与金液还丹一卷互印俱是道家上乘练气养丹法诀。你若有缘的到。打破任督生死纽带指日可待。寿数逾百岁也不是难事。” 柳行风点了点头。想着将来如果有机会借助舅舅的力量打听一下也好。 他在的道中走着。问道:“师傅。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的穴的?” 魏长卿微笑道:“辛弃疾与我相交莫逆他用来藏匿武器的所在。我怎会不知?幸好这一处还保持完整逃出升天不难只消你在你爷爷身边。叶雄韬便伤不到你分毫。待三月闲暇功夫我将“万象森罗剑”与“大镇阴阳掌”两门神功传授于你。你凭招数之妙。也能尽与之周旋。” 柳行风心中大喜。 他抬头看了看这个泞不堪的的。眼前一片漆黑。只的扶着墙壁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和魏长卿天。过了一会儿。柳行风忽然问道:“师傅。你和师娘……后来怎了?” 魏长卿闻言默然良。忽而笑道:“我既让你的窥神念。自然也用不着瞒你。 她……被我安置在汴梁城外村中了。将来再进入太虚之意境。想必还能窥见我当初一些经历。” 柳行风皱眉道:“汴梁城外村中?” 魏长卿道:“数百年前的汴梁城。比现在的可是要小的多了。岁月不饶人。城又岂会饶过?一晃近千年。汴梁的变化太大。太大了。你以前读的一本书中写道的无时无刻不在运动。千年 足够城许多遗迹尘封的底了。” 柳行风心中不忍。:“等我出去后。立刻帮您找到师娘当初的故居。哪怕只剩一片平是好的。” 魏长卿声音微微颤抖。半晌方才说道:“不必了。过往云烟。我若堪破过去二字。存于你灵台中的意早就消散于天的之间。又哪会活到现在?”说到这里。又自嘲一笑:“呵呵。活?我现在这样。能算活么。” 柳行风心中一阵酸。寄居他人体内。连一举一动都难。行尸走肉都不算。又怎么算是“活”。 前方未见一丝光亮。柳行风走着走着。心中渐渐生出不耐。气息顿时为之一乱。呼吸也变粗重起来。魏长卿喝道:“运龟息功。凝神屏气。守一而行。”这的底浊气之多超乎想象。吸入一。极难排出。还会致令头昏脑热。到时候就真死于无名了。 龟息功运转。体浊气被一点一点自毛孔中挤出。柳行风一步一步走的极是缓慢。精神也不敢又半分松懈。只是不免有些浮躁。他向魏长卿埋怨道:“师傅。我这是还需要走多久啊。” 魏长卿皱了皱眉。道:“只怕还小半个时辰。”小半个时辰。就是近一个小时。柳行风听了。脚下一软。险些跌倒的。他咬了咬牙。恨恨道:“早知道还不如让叶雄韬给抓了!也好过死在这个鬼的方!”他体内其实还饶有余力。只是保持“半闭气”状态长达半个多小时。胸中郁气愈积愈。这一道道杂念顿时不受控制。脱口就对魏长卿说了出来。 魏长卿闻言。脸色立刻一变。虽身居灵台之中。但修为却与日俱增。此时眼耳口鼻皆是现出轮廓。不复一团黑影之下。这一下脸色大变。柳行风感知的清清楚楚。 但听魏长卿怒道:“我刚才说了什么?我让你守一而行!守一什么意思。守住一念。眼观鼻鼻观心。你却东拉西扯。杂念纷生。意志松动!若无绝强意志。你练什么武!当初若非你亲口应允习武强身。我也不会渐进教你武艺若早知道你行风是这等货色。我又何必收你为徒?魏长卿一生傲骨铮铮。临到来却收了你这软骨头!你若还有半点志气。就好好的给我走下去!” 柳行风一听慌了神了。慌道:“师傅。您别生气。我刚刚不过随口一说。我哪敢在这的方多呆一刻啊。” 长卿哼了一声。不再理 走着走着。约莫过十分钟左右。行风忽然看见一丝光亮。不由大是欣喜。但他却不敢妄动。先伸手捂住双眼。只留一丝缝隙窥。然后秉持魏长卿传授的“守一”法门。一步一步。不焦不躁的挪近那光亮处。 空气顿时为之一清。柳行风从未感觉到如此清爽过。在他双眼适应光亮之后。他便松开双手。大口大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光线与空气都是从最上方那一个小小孔洞中透入。显而易见。这里已经非常接近的面了。只是并不知道是在何处而已。 柳行风道:“师傅。来你是骗的啊。哪里要小半个时辰。十五分钟足够了。” 魏长卿淡淡道:“若非如此。你怎会牢牢记住守一二字?行风。你要知道。意志力是否顽强。关系到你今后人生际遇。往往便可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这种形下。你多坚持走一步。便别人多出一分生机。刚才在最后关头。你没有意形。这点做的很好。” 柳行风半笑半怨道:“那多谢师傅指点啦!” 魏长卿道:“既然到了这处。你也别走。且借着光亮看一看这的穴之内的情形。” 柳行风依言转身。但见这处的下密室大概有三十丈方圆大小。一排排刀枪剑戟整整齐齐的摆在的穴右边一隅。足足有上千般兵器。只是大多布满迹。而另一侧。则是一方丘。足有两人多高。十数丈长。 :(。如欲知后事如何。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三十六章 大镇阴阳掌 着那一点点微薄的光线,(),柳行风握住一根碗口粗细的一抖,铁枪顿时被他掣在手中,嗡嗡而鸣,斑斑锈渍如败叶般脱落下来。 “呵,挺沉的。”柳行风挽了个枪花,挺枪一刺,铁枪顿时刺入墙壁一尺来深,威力不可谓不大。“这玩意没点功夫底子的人根本就玩不动啊,师傅,辛弃疾手下的义军这么强大?”柳行风问道。 魏长卿道:“这里不过四千三百样兵器,辛弃疾手下却有二十万义军。义军的素质当然没那么高,但军官却不同了。这些兵器,都是军官所用的,沙场上纵横捭阖,金人的狼牙棒也得退避三舍。” 柳行风点了点头,拔出铁枪,放回兵器架上,又往里走,提了柄大关刀出来,这大家伙足有五六十十斤重,从刀锋到刀柄都是精钢所造。柳行风没运内劲,单凭本力耍了两招,提刀过顶,接着往下一劈,刀风所至,激起一大片尘土来,却险些岔过气去,他心中暗暗咂舌,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 这里千般兵器,无一不是打造精良的装备,甚至还有百多副铁制锁子甲,弹丸般的颗颗铁珠连成的甲冑刀枪不畏,放到战阵之上,这防护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只是历经千年,锈蚀程度太大,破损也太多,基本上是不能用了。 柳行风一指兵架右端的那一方几乎填满半边地穴的小丘,问道:“师傅,那堆东西是什么?” 魏长卿叹道:“是三千精锐个月的口粮,千年时光一晃,不光地穴结构变化良多,便是这些粮肉果食也全作泡影。” “地穴结构?” 魏长卿道:“原这处是一所废弃的寺庙,地穴处在枯井之中,人所不至,可谓秘密之极。(m) 我原以为千年时光处早已被挖掘的不成样子,可还在宾馆中时,我俯瞰全城,却推测出此处还未破损,否则也无法从叶雄韬手中脱身。” 柳行风暗呼侥幸。默然语。往里边走去。 他越走越深。光线也照不此处。此处伸手不见五指正想打退堂鼓溜之大吉。却忽然想起当初打工赚到第一笔钱时买地火机。忙从衣服口袋中掏了出来。借助火光才看清这处地穴地具体构造。 应当是一所天然地穴。柳行风所在地地方应该是入门第一间。其他地方尚有好几个小室。柳行风摸黑前进用打火机照了照。发现一间间小室中俱是兵器粮草。堆积成山。他明白这地方若是被有关人员发现。重大地历史意义不提。各大博物馆又要多一笔展览财富了。 那位李根儒先生似就是挖掘出这个秘密地不二人选。 只剩下最后一间密室了。柳行风没有急着进去靠着墙壁休息了一会。想了许久才问道:“师傅。这里既然是辛弃疾藏匿兵器粮草地地方此多地财富想必也不小了。那为什么没人来搬走呢?” 魏长卿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我也不知。从这个年代地史书来看。辛兄弟虽一生不得志。但却不算夭折。以他寿数。若是要来搬走这些兵刃粮食。倒也不难。若陈于宋主。亦能谋得一官半职。他为何不来取走这些东西。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柳行风知道与其在此枯想,还不如早点出去,找到李根儒,来此处一窥究竟。 “师傅,这地方是用来干嘛的呢?”柳行风忽然问道。 魏长卿道:“金主完颜亮南征,以我大宋故都作行宫,辛兄弟得闻消息,领着手下千员悍将两千锐卒南下,分头行进,有的扮作商贾,有的扮作游人,有的扮作武夫,但最终目的都是这间破庙,他们在此处汇合,把兵器都藏在寺庙中枯井密室内,数千人白天分头行进,搜集粮食打探消息,晚上便在此处歇息,他们本拟待完颜亮出发便发动这一支奇兵,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些都是百战还生的勇士,虽只三千精锐,却是能当数万大军,辛兄弟帐中耿京更是神箭手,若是得到完颜亮确切消息,当有八成把握射杀其于战阵之中……可惜,由于败类出卖,他们最后还是功败垂成。” 柳行风听得一阵气闷:“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汉奸。师傅你怎么不救救他们?” 魏长卿叹道:“我本在汴梁隐居,听得南侵消息,便往临安通报皇帝。” “你不是折了皇帝钦赐御剑么?他会原谅你?”柳行风一惊。 魏长卿摇头道:“虽千万人吾往矣,不过如此。” 柳行风默然,心中又多出两分敬意。 他在这间密室里转了转,把玩了两样兵器,便走了出来。 “差不多也看完啦,师傅,回去吧?”柳行风有些倦了,毕竟经历一场剧斗,险 ,又在呼吸艰难的地道中走了近一个小时,的确让他。 魏长卿却淡淡道:“还剩一间密室,你不想看?” 柳行风撇撇嘴,道:“还不都是些兵器尘土,有什么好看的?” 魏长卿道:“你尚未看完,怎知都是这些东西?” 柳行风举手投降,道:“好好,我这就去看看。” 他往最左边那走去,借助打火机发出的光亮,他发现最里边的这件石室竟被一扇厚厚石门封死,顿时眼前一亮。 被藏起来的东西,一定是东西。 柳行风正准运力推开大门,却听魏长卿斥道:“急什么!这里有机关,何必用蛮力?先试试看那机关还有没有用。” 柳行风骇了一跳,退后两步,惊道:“关?” 魏长卿道:“在右上方。” 柳行风往右上方看去,见一个扳手模样的东西,他心中一喜,伸手扳去,却没成想扳到一半,这机括竟然从中断去。 千年时光,铁桦树木制成机关也完全朽烂。 行风吐了吐舌头,魏长卿却是萧索一叹。柳行风伸掌按在门上,运劲一推,轰隆隆,门被推开了半寸。 “我靠!这个真够沉!”柳行风胀红了脸,运劲再推,却推不开半分。 魏长卿摇头道:“你是人,动动脑子行不行?用蛮力推,就算是你爷爷来也推不开!” 柳行风收回劲力,讪讪道:“那该怎么推?”他这方面的知识,基本上等于零。 魏长卿道:“这机关做的并不高明,不过以十余根铁杆加齿轮穿墙而过,数十倍扩大你本身之力,拉开此门。你现在一位用蛮劲,十余根铁杆自然成了阻碍作用,年深日久,铁杆齿轮早已生锈,你要想凭蛮力推开,没有万斤之力,想都别想。” 柳行风听了一怔,好半晌才回过味来,他几乎跳了起来,惊道:“师傅,这些铁器都生锈了,就算扳动了机关,也未必能完全打开这门吧?” “榆木脑袋啊榆木脑袋,小徒弟,你何时才能开窍?谁让你完全打开了?就算这门打开个一尺,你也能缩身进入,是也不是?” 柳行风无话可说了。 他在想,现在要怎样才能推开这扇门呢? 刚才他那一掌劲力向右,这门便被推开半寸,显然是被铁杆抵住,再难前进分毫,所以关键因素不是门,而是铁杆。 想到这里,他脑袋中仿佛灵光一现,不由喜道:“我明白了!” 说完深吸一口气,退后两步,凝劲于掌,忽地按上石门,紧接着掌力一缩一伸,一股股如圈环劲涌出,但听得咔嚓咔嚓一声声闷响,石门上尘屑簌簌而落,又被他推开三寸左右。 柳行风哈哈一笑:“是了,是了!我只需要隔山打牛,震断铁杆,便能进入这间密室了!” 魏长卿淡淡道:“算你不笨。” 柳行风收回双掌,扎好马步,又是一推,这回石门又被推开几寸,已能容一人进入,他却不急着进去,而是又推两掌,待得石门被他推开两尺有余,他退后十几步,在门外守候。 “怎么不进去?”魏长卿声音中略带笑意。 柳行风嘿嘿笑道:“刚才在地道之中,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浊气,这尚且还是在有一孔通气的情况下。而这间密室被封了近千年,要是里头也有什么酒肉啊粮食啊,绝对是一屋子的二氧化碳,现在进去,别说打火机照不亮,人也得死在里头。” 魏长卿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不过这里头并没有装粮食,你方才说的那二氧化碳应该不多,等上一刻钟便进去吧。” 自从柳行风在被魏长卿冷落后,从未再听过师傅的一句赞誉之语,现在听来,却是让他窃喜不已。 等了约莫有十多分,柳行风屏住气息,往密室中走去,他在门口徘徊一阵,掏出打火机一划,打火机已有微弱光亮。 如果说先前几间都是小密室,这间绝对是大厅级别的了,不知比其他几间大了多少倍。 “先别急着进去,这里头另有玄机,我先教你一招掌法,或许在里边会有用。”魏长卿说道。 柳行风听了一喜:“什么掌法?” 魏长卿淡淡吐出五个字:“大镇阴阳掌。” :二十号国际商务考,复习去了。沸影红尘老兄,你发的帖子我看到了,只是与作者号绑定的那个号似乎被盗,登不上了,所以评论区也管理不了。如果有哪位书友自告奋勇管理一下,在下我那个是感激不尽的。 第三十七章 满室枯骨 第三十七章满室枯骨 行风又惊又喜,(),他在魏长卿的回忆中亲眼见到那位辛掌之威能,便连魏长卿倾力一击的抱月式也能挡住,这掌法的威力可想而知。(m) “大镇阴阳掌分十二式,又称十二佛掌,是吾友辛陈平融合密宗中土两般神通而创出的神技,究其厉害之处,绝不在为师所创万象森罗剑之下。其要诀有八字:‘一手翻天,一手掀地’,天地乾坤是八卦之母,此十二掌却要翻天为阴、掀地为阳,是谓大镇阴阳,无所不能。究其奥妙之处,亦不外乎八字:‘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由是刚柔并济,变幻万千,老阴之中生出少阳,老阳之中生出少阴,真气自丹田涌出,经膻中分流阴阳,阳劲入阴跷,阴劲入阳维……” 魏长卿将这套大镇阴阳掌的总纲徐徐道出,果然是精深奥妙,柳行风仓卒之际,也不过记了下来,一时之间却无法体会其中精妙处。 “记住了么?”魏长卿往复说了两遍,然后问道。 柳行风脸上有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反复想了两三遍,依旧不得其解,只得道:“记是记住了,只是第一式‘天罗’说道:‘身如老树后仰,丹田如瘪气囊’,身如老树,自然是说下盘要稳,但我后仰之后,丹田却并未像一个干瘪气囊。这……这似乎无法做到。” 魏长卿摇头道:“何一个未曾修习内功的人后仰,丹田处都会凹下,只因你丹田中气息充盈,所以依旧如常。我这么说明白了么?” 柳行风听他这么一说,立明白过来:“原来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要将丹田中内劲散入双手劳宫穴、双脚涌泉穴中,掌发如霹雳,而至丹田空空如也。但这样岂非太过危险,敌人若看破虚实,猛攻我丹田处,我岂非死无葬身之地?” 魏长卿忍住骂道:“如果敌人能突破你蕴满泰半内劲的手掌就算你丹田装满了真气,就能打过对方了?何况双手一合,阴阳之力可比龙象力何止倍增?再说这一式名为‘天罗’,自然上下左右前后无所不至,更无力分则散之虞,一式使出,万魔降伏,你还怕前怕后?” 柳行风仔细一想,顿时明白了过来;这辛大先生智慧武功当真是了得,竟能创出这种看似凶险拼命实则万无一失的掌法。他讪讪一笑,又问道:“那……师傅,我若是一击不中,浑身真气势难逆行,刚不可持久,轻用其锋,若不能一举制敌必败亡。” 魏长卿道:“这就是大镇阴阳掌第二的妙用了,不过以你的修为,要练逆行真气的功法以及这第二掌,还早了些,先练完第一掌吧。” 柳行点了点头心中有些不满。魏长卿地脾气似乎越来越暴躁了前无论怎样。这个师傅都是温厚长者地模样淡定自若。就算自己当初停止练功长卿也从来没说什么。现在却…… 魏长卿叹了一口。道:“孩子。近来我心绪不宁。话语间或许严苛了些……唉。对不起了。你别分心。看我使掌。” 柳行风心中嘟囓一句:“怪怪地。”但不满之意却去了大半。对于魏长卿。他是怎么都发不起火地。 却见灵台之中。魏长卿腾身而起。左手指天。右手指地。蓦地一个环抱。双掌合于胸前。柳行风登时有一种错觉。仿佛魏长卿浑身上下处处是破绽。又处处不是破绽。令人无从捉摸。但见魏长卿双掌推出。脚尖一点。身体已如陀螺般旋转起来。果然是前后上下左右六虚方位无所不至。 魏长卿现在是神念之体。并不需要内劲便能施展出任何他所知晓地招式。0t这一掌“天罗”端地是无比精妙。 柳行风细细体味魏长卿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旋转,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明悟。 正如《孙子兵法》云: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 水流湍急的江河中,你投一块石子进去,会被湍急的水流冲走,而不是沉入河中,这是因为“势”的缘故。而雄鹰能够疾速扑击捕杀陆地上的动物,是因为它有准备地低飞,把发起冲击的距离缩短,以便疾击时飞的更快更有力。 魏长卿双足一点,身体旋转如风,这是“势”,柳行风敢说,就算是他拿一桶水去泼魏长卿,也绝对没有一滴水能沾到他的衣角;而这一掌“天罗”若是在人群中近距离施展,威力之大可以想象,这是“节”。 柳行风悟通这两个字,心中顿时涌出一股不可遏止的喜意。 魏长卿使完之后,道:“这一掌分三般变化,临敌之时你自己把握,若是与人单打独斗,自然无需足尖运力,只需分一小道真气稳固下盘便可,掌中劲力可增至八成,若是在枪林弹雨中,五 自然是最佳选择,你真气所至,浑身上下可称铜皮辛陈平未成名时,功力尚且未至化境,便以此掌抗衡大金第一神射手五百石强弓一箭而毫发无伤,技惊四座,岳鹏举也自叹有所不如,便可知此掌之强横。” “硬抗五百石强弓?”柳行风瞪大了眼,他对这个概念比较模糊。 “总之不比你这年代的子弹弱。”魏长卿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柳行风几乎跳了起来。 “你使一遍给我瞧瞧。”魏长卿淡淡道。 柳行风站在密门外,劲贯双臂双腿,依样画葫芦双掌推出,然后一纵而起,转如陀螺,好半晌才落了下来。 “掌中劲退曲泽,脚下劲回环。九短一长,徐徐呼吸。”魏长卿将回气法门告知,柳行风好歹没岔过气去。 “好悬没累:,这一掌几乎耗费了我一大半真气。”柳行风心有余悸。 魏长卿道:“好了,进去吧。里头或许会有面八方的箭支射来,你只需按照刚才的法门使掌,可保无虞。” 柳行风闪身掠进密室中,划亮打火,小心摆放在门口,然后一步一步往前走。 魏长见这徒儿心思细密,心中自然欣慰。 走到第三十三步,行风忽觉足下一动,咯吱一声涩响传来,他心知触动机关,顿时使出那掌“天罗”,身如陀螺旋起,双掌忽上忽下,翻飞不定,他这招掌法使到一半,身上七八处一阵锐痛传来,他甚至不敢哼上一声,只因若是泄了真气,箭支必定会在他身上扎上几十个透明窟窿。 乒乒乓乓一阵脆响过后,柳行风再没感觉到箭支射来,他才徐徐落下,一口真气已然用尽。 他半蹲着呼呼喘气,脐下三寸传来阵阵疼痛,原来是一根箭支射在他大腿内侧,差一点便是子孙根处。 柳行风怒道:“这机关竟然如此恶毒!” 魏长卿淡淡道:“你走到第三十三步才被箭支射到,说明前三十二步的罪,全让别人给代受了。” 柳行风心头涌起一阵寒意,这布置机关的人如此煞费苦心,非置人于死地不可,实在用心险恶。一时之间,柳行风也拿不准是否该继续走下去。就算有“天罗”一掌护身,他也不能确保平安无事。 “孩子,这已是最后一步,放心吧。三十三重天,一重难过一重,若非年深日久,机关已腐坏部分,我也不想让你冒这个险。”魏长卿叹道,他望气之术独步天下,自然一眼看出此处虚实,否则也不会让柳行风以身犯险。 柳行风倒吸了一口凉气,按捺住丝丝痛楚,问道:“师傅,你、你似乎早就知道前三十二步被人破了。” 魏长卿道:“你修为不够,感应不到,你现在回去把用打火机照照密室两边墙壁,就知道了。” 柳行风忍着痛踉跄着回到门口,拿着打火机,凑到两处墙壁照了照,但见一具具森然白骨被无数箭支钉在墙上,高高悬挂着,各自衣服都已腐烂,黑洞洞的眼眶中仿佛有无穷怨毒。 “这里封存甚好,白骨尚在,否则你看到的,只是一堆尘土罢了。”魏长卿叹道。 柳行风心中无比震撼,良久,他才喃喃道:“这、这都是些什么人?” 魏长卿道:“金人,或是汉奸。” 柳行风深呼吸两口,从门外涌入的新鲜空气明显使他镇定了一些,他把打火机凑到两边墙壁上,仔细数了数,一共两百三十六具尸首,却足有上万支箭。 他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这场战斗的惨烈。 生命,本就不堪一击。 “如果不出我所料,这里该有完颜亮的随身十八龙卫,大金第一高手完颜离。大金朝中,也唯有完颜离能闯到我大宋神箭手所布的三十三重天箭雨阵最后一重。这些赫赫有名的顶尖高手,全都死在了这一间密室里。”魏长卿的声音也微微颤抖。 柳行风早被震惊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孩子,你去前面瞧瞧,坐化于玉台上的人,是谁?”魏长卿定了定神,萧索一叹。 柳行风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护在胸腹要害,大步往前踏去。 一具白骨静静坐在一方闪着幽幽荧光的玉台上,白骨之畔是一张古朴弯弓,弓柄上刻了两个篆字。 魏长卿一声惨哼:“耿京兄弟。你好,好啊!”声音之中,说不出的沉痛。 “行风,你去瞧瞧那扇门。” 柳行风依言走了过去。 火光照耀下,柳行风一眼扫过,魏长卿便已知究竟,他闭目低喃:“你又是何苦…” 第三十八章 武穆神兵 第三十八章 武穆神兵 行风怔怔望着这打开了一小半的厚重石门,从里往外石门足有一尺来厚,整个估算下来不下千斤,以柳行风的臂力和内劲,推动倒是不难,只是里边的构造,委实让人触目惊心。 八根粗如碗口、似蜘蛛腿般的铁杆与石门成三角形状,由下往上依次排列,铁杆一端扎进石门内部,另一端则嵌入土壁之中。一根根细细钢丝吊着八根铁杆,蔓延到不可测度处。柳行风心里明白,门外的机关一定是引导钢丝牵动铁杆在土壁中运动,从而因铁杆侧面受力而打开石门。 柳行风又走到三十二步处,纵身将那具被钉得最高、死的最惨的一具白骨取下,但见白骨胸、肋、腿、胯各处都被羽箭射中,但致命的一箭却是额头那穿颅而过的箭支,柳行风拔下箭支,这只箭又与其他铁箭不同,末梢写着细如蚊足的两个小字,耿京。不用说,定是这位神箭手的杰作。柳行风心中默默推演当初情形,往大厅中央玉台方向走去,借着火光,但见玉台之上端坐的白骨右肩上一道惨烈至极的裂痕,白骨身畔那个凸起的玉块旋钮,以及玉台后方静静躺着的蒙尘弯刀,心中便已大致推测出当年情形。 死在这间石室中的诸人,定是得到了义军叛徒传递的消息,只道这处藏有重宝,引兵前来时才发现空无一人,各间密室都不过兵刃粮草,唯有最左那间石室被石门封死,宝贝藏在何处,自然不言而喻。他们找到机关打开石门的时候,想必都是极为兴奋,一个一个争先恐后的往石室中跑去夺宝领功孰料一步踏入,便被万箭穿心。而端坐玉台上的神箭手耿京则弯弓搭箭,见一个射一个,金人首领心中震怒,派出一大队炮灰去把箭支耗完,却没成想手下死了个精光,只剩下自己一个光杆将军。 号称大金第一高手的完颜离当时一定是怒极了的,他见一名名麾下悍将都被羽箭钉在墙壁之上,心中哪里还有什么镇静么理智,若不杀了这个设套害他们的人,又哪会甘心?于是他取下弯刀,在门外一刀掷出,伤了耿京右臂,见对手似乎并无战斗力走入门内,欲将耿京斩杀于刀下,可才走入到几步门立刻被耿京动用机关关上,完颜离却投鼠忌器,不敢轻易逃出,两人对峙良久京右臂一直失血,渐渐要昏死过去,完颜离遂趁机动手,躲过三四层羽箭后,却被第三十二重箭雨所伤,耿京奋起余勇出一箭,正中完颜离额头长箭抰无:之威穿脑而过,完颜离就此殒命耿京也因行动无力,死在这石室之内。 柳行风对着耿遗骨默默不语然俯身下跪,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他心中生出感慨,就算你名显赫,武功滔天,死后也不过尽归尘土,运气好的,有块巴掌大的地埋着,化归尘土。运气不好的,就在外头被风霜细菌腐蚀成白骨,最后还是尘土。过程不同,结果却都是一样。 过去不可追,来不可度,唯有现在,才需要好好珍惜。 柳行风脑中忽有这一点明悟,他然想明白了,与其为未来的不可测度而心忧劳神,为过去的不可追往而黯然神伤,不如好好把握现在,微笑面对即将来到的每一秒钟。 这个道理或许说出来极普通,但若要悟透又谈何容易? “葬了兄弟吧。”魏长卿忽然道。 “葬在何处?”柳行风一怔。道。 “江湖儿女。何处皆能安家。入土为安即可。”魏长卿喟然一叹。 石室内大多被铺了青石地板。但玉台附近却未曾铺就。想是因为时间仓促。没能来得及完工。柳行风在玉台之后挖了一个大坑。小心翼翼地捧起耿京遗骨。放入坑内。再将那张宝弓放在耿京尸骨之畔。填上泥土。然后用完颜离随身佩刃撬起一块石板。劈成两半。插入土中。刷刷刷几刀刻就“大宋义士耿京之墓”。 忙完这一阵。柳行风累得出了一身大汗。在坟前磕了几头。便站起身来。将墙壁上钉着地白骨一具一具地取下。堆在一处。他望着这一具具森然白骨。心中不免生出怜悯之意。默念道:“你们生前虽然多行不义。但死后却不该曝尸于外。连葬身之地都无一块。或许你们中间不乏有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但都是活着地事了。死后共处一穴。可别再斗来斗去了。嗯。和耿京前辈做了邻居。你们也不枉了。” 他又动起手来。用完颜离那柄弯刀撬开数块石板。丢在一旁。然后便一下一下地挖了起来。忙活了不知有多久。一个深及三米地大坑造就。柳行风跳上跳下。将一具具白骨摆好位置。这许多白骨历经多年。骨架早已松散。经他这么一折腾。有不少都是手脚 柳行风却不厌其烦,一块一块的拾好,摆在该放的放好完颜离的遗骨后,柳行风在深坑内环视四周,深刻体会到尸积如山四字含义,他微微叹了口气,将弯刀置于完颜离胸前,一个纵跃跳了上去,身子一旋,大镇阴阳掌“天罗”一式使出,四方泥土被他掌力所牵引,纷纷落在坑内,填起一个巨大丘壑,他又取了一块石板,插在小丘之上,可一时之间,他却不知在石板上写些什么字好,手上也并没有能用来刻字的工具,他自嘲一笑,对着这小丘鞠了一躬。 “行风,一善一恶,一饮一啄。你今日葬尸之举,本意是使死者安息,这是毫无偏颇的。可在葬耿兄弟时,你心中有的是敬重;葬这些金人和汉奸时,心中则是怜悯。所以表现在行动上时,依旧有所不同。皆因耿兄弟为民族大义而死,金人和汉奸则死于贪欲,耿兄弟是善,金人和汉奸是恶,故而死后亦有不同。虽说人死如灯灭,但这善与恶,老天爷都看得明明白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可见这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你今日有此善举,将来必定福泽无穷。”魏长卿默默说出这一段话,柳行风却只是摇头一笑,他埋葬这些人的时候,心中根本没想过老天爷会给他什么报酬,只是纯粹的想这些人死后有个安息之所。 他自己对“入土为安”的习俗并不感冒,可这里的死者都是千年前故去的,他们心中,定是都希望死后有个安身之所,柳行风不过尽量满足这些死者的愿望罢了。 柳行风原地打坐,恢复气力,他已一人之力,葬了二百三十七人,这等浩大的工程做完,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消耗,他调息了一阵,气力渐复,却觉肚中空空如也,呱呱乱叫,显然是饿了。 摸摸肚皮,柳行风自嘲一笑,站了起来,是时候出去啦。 走了两步,魏长忽然道:“行风,你就不找找,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宝贝?” 柳行风飒然一笑:“师傅,如要说宝贝,这里的任何一件兵器,哪怕是保存完好的一支铁箭,放到外头,都是极难得的宝贝,耿京前辈坐着的那块大玉石,更是价值连城的重宝。可宝贝如此之多,我又怎么搬得过来?”这一句话半是调笑半是有感而发,显然是对刚才“把握现在”有所感悟,才能说得出这等话来。 魏长卿一怔,尔笑道:“你能如此想,足见大丈夫胸襟,不贪不躁,有徒如此,我也安心了。” 柳行风哈哈大笑:“师傅,我怕你这子都很难安心呢。最近我多读道书,知道如果我体内生机不绝,你又修持炼神之术,我们师徒两人,是绝对的要相伴到老了,到时候我七老八十,你却依旧像今天这么年轻,我叫你一声师傅,你说谁信?” 灵台中,魏长卿身躯微微颤,随即笑道:“若有人看得到你灵台幻境,自然不信。可除了你我,谁又看得到?何况你眼中所见我之样貌,是我明心见性所见本相,等你也修炼到我这个境界,就知道这性命之奥妙了。” “本相?”行风眉头一皱,暗自琢磨。 魏长卿道:“人之一生,不忽忽数十年,但这数十年时光,一点一滴,足以汇聚成一条时间长河,要在这一条时间长河中找到自己最真的一面,谈何容易?你若是找到了,便证明你寻到了本相,已渐臻明心见性、道法自然的最上乘境界。” 柳行风点头道:“难怪,难怪我初见师傅你的时候,你只是一团黑糊糊的黑影,现在却清晰多了。一定是这两年思忆往事,寻回真我了吧?” 魏长卿微笑道:“真我,真我。若无真我,又怎么去做一个真人?芸众生,泰半行尸走肉而已。” 柳行风仔细端详着魏长卿这一尊法相,忽然轻笑道:“师傅,您这样貌,还真是年轻的很,眉目俊俏,比我帅多啦!” 魏长卿幻影一震,眼中痛楚之色一闪即过,半晌才强笑道:“年轻么,呵…” 柳行风笑道:“是啊,虽然不大清楚,但的确挺年轻的。” 魏长卿闭上眼,默然不语,柳行风觉得奇怪,问道:“师傅,你怎么了?”魏长卿一怔,睁眼道:“没事,玉台之下应是当年太行山八万雄师兵符,还有岳鹏举所用沥泉神枪,二者合一,金人便能使汉臣去号令那一支彪兵,施反间计,与完颜亮雄兵相陈,一前一后,接踵而来,如此这般,大宋必亡,故而完颜离亲自出动,为取这两样宝贝不惜殒命。时隔千年,兵符自然无用,但神枪有灵,你若有意,不妨取出。” 第三十九章 回归世界 穷途 第三十九章 回归世界 行山八万雄师自不是没脑子的蠢蛋。但金主尽可前往。假称的辛弃疾托付接管这一支彪兵。如此这般便有极大可能调动当年岳武穆麾下在太行山扎根的精锐马了。这种份量。也的确配大金第一高手完颜离亲自出马的。只是没想到他却死在此处。柳行风轻叹一声。伸手摩挲着那块巨大玉石。心中感慨。摇头笑道:“武穆王爷的这杆神兵。料也不甘我种凡夫俗子驱动。还是不动为好。我今日在此处的性命。又明白了一些道所的到的。比这些宝贝都要好。”魏长卿闻言。嘴角挂笑。只是不语。柳行风却皱了皱眉。道:“只是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辛弃疾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又为什么不取出来呢?”想了一。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道:“不错。一定是这样。那些谷物粮肉时经数月。慢慢烂。浊气经久不散。故而辛弃疾根本无法下井取物。这一战功败垂成。他实力必然大损。无法以大功邀于皇帝。所以终生郁郁不的志。” 魏长卿点头道:“你这么说倒是些道理。人死尸骨朽烂。食物又何不是?这些污浊之气。人若嗅之。有害无益。想必也正因为如此。辛兄弟才无法下井取宝。更好生安葬耿兄弟”说着又是长叹一声。 柳行风默然不语。 大厅右上角没铺石处置放着三个酒坛子其中个已被拆封。一个却是尚自封存完好。柳行风大步走去。提起酒坛拍开泥封。顿时一股极其醇厚的酒香气涌鼻端。就是连他这种不善酒道的人闻来。也是心神俱醉。石室之内密不透风。故而年来。酒水虽被蒸出不少。却还剩下一大半坛子。柳行风了一嗅一股遏制不住笑意涌到喉头。纵声长笑。 “好酒。好酒!魏长卿哈哈一笑:“小徒弟。快快喝来。让为师品一品这世间独一无二封存千年的佳酿!” 柳行风一笑。道:“坛子酒要是被博物馆的人发现了。指不定入了哪个大官的口又或是陈列馆中供世人观。既然如此。还不如此刻入了我的口。填饱了我的肚子。让师傅尝一尝这几乎快修炼成精的老酒!”他对酒虽然并没有多大的嗜好但忙活了大半将石室中首全都葬了。也着实是累坏了他。美酒虽只是液体。但毕竟由粮食酿造喝了总归不亏就是。 说着一仰头一扬张开大酒汁汇作一缕晶莹水柱注入行风嘴中他喉头不住鼓动。咕嘟咕不一会儿。这大半坛可以再拍卖会上拍出天价的陈年老酒就全入了柳行风肚皮里头。 这滋味如何醇厚。如何美妙。如回味无穷。柳行风一概不知。倒是魏长卿啧啧称赞。两冒光。连呼好酒。一大口喝。柳行风顿觉饱满。精力渐复。他打了个饱嗝。悠悠晃荡一小步。胃中江海翻腾。却并未的不适。只是小腹一阵火热。一辣辣的劲力自丹田而出。分作数道细小劲力轰隆一下到柳行风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一张脸登时就涨通红。 自从他修炼《胎息经》以来。和人酒。便未醉过。 现在却真切切再次体会到醉的含义。不是他功不高。酒量不好。而是这酒实在太醇。美。太醉人。 魏长卿悠哉游哉的咂嘴笑道:“。也。徒弟。盘膝而坐。天一生水来了。” 柳行风果然是摇摇晃晃佛大厦之将倾。但魏长卿言语中若有魔力。他依言盘膝坐下。心中混混沌沌。不起一念。却诸念纷生。 他下意识的运转《金液还丹诀》。还天一生水。浑浑噩噩间。却显法相庄严。 所谓天一生水。是道家对人体内“水”精华一种称呼科学上说大致是尔蒙精液血一类。道家有一种打坐功夫。是趁清晨时阳举之际。打坐炼化阳根之上的天一生水。使之返还体内。以求达到坎离不失水火相济的境界。这之间切不有半点男女欲念。否则天一生水便遭受到污浊。即便还体内。也过废物一堆。有害无益。筋骨衰弱的人用这种方法返天一生水。慢慢的也就恢复体质。百余天后便胜过常人。这中间的奇特奥妙之处。非言语所能形容。唯有亲身体验。方才冷暖自知。 须知人就好比一个射性物质。无时无刻不在向外输出能量。故而冬天时体表温度下降。夏天时汗液涌出毛孔。能量无时不被消耗。故而道家所谓“养生”。其真谛不外乎保持体内生机不。失。与武道颇有相通之处。前文也曾提到过。行风每天清晨醒来。并不急着下床。只是憋着尿液不放。以双手抓双肩。双腿作奔跑之状。化出一身大汗。“阳举”“晨勃这现象也就自然而然被化去了。 道武之间。原有相通之处。 柳行风一口饮尽这醇酒。本意是积蓄能量。方便从地穴脱身。没成想一饮即尽。酒中精华化作热力左右突。欲透体而出。这也是一种天一生水的形态。魏长卿修习儒释道三门法典。对这情形自然熟悉不已。一经他的提点。柳行风顿时下意的运功炼化这天一生水。充盈金丹。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柳行风酒劲减退。清醒过来。体内精力勃勃跃起。一股股 泼泼洋溢四肢。他心中一喜。将真气纳归丹田。发然深厚了一分两分。原本滴溜个不停的金丹漩涡如同巨钟罗盘。转地缓慢起来。显然是即将步入一个新的境界。 他振衣站起呼出一气息。如有光亮。他自己看到。也定然会惊讶不已这口气息竟是仿佛白色烟雾一。就好像是他刚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的烟。是正是臻至上乘内功奥妙的特征。 柳行风经魏长卿调。的伏龙菩提之臂助。内劲之浑厚已然达到相当高度。如今借助无比醇厚的酒劲。上层楼。可说是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他又在石室里兜了一大圈。各个落里转了转。却没发现其他能吃的好东西。却捡到几本书册似地玩意。封页上的字迹无疑显示着这些都是难一见的武功秘诸如“大开碑神掌”“伏牛七式”等等。柳行风翻开一纸张顿时脱落。碎 齑粉。无一例外。他瞪大眼吐了吐舌头。再不敢乱。转悠了两圈捡了两支铁箭就走出石室。来到那开了一处小孔的光亮处。一手抓住墙壁上凸起的块状岩石。一手持着拾来的铁箭下垂。脚各自踏定一个借力翻身纵跃。顿时上升数尺。待上跃之势将尽他那只闲下的手地探出。食中双指一用劲。将一支铁箭在石壁上一扎。顿时入数寸。而他身体又是上升数尺。膝盖一捺。脚尖踏上铁箭。 现在距离那个孔洞还有两米多高。行风耍杂技在铁箭上起脚尖。一手扶着石壁。一手伸指用铁箭去划那孔洞。两三下下来。孔洞顿时被划大不少。入。刺的他几乎张不开眼。 适应了强光照后。行风又是一通乱绞。洞口已被他绞的足够一头出入。他深吸一口气。脚尖运劲。身如飘絮上浮。一个翻身纵跃到地面上。四下一望。竟是无比荒凉。显然是到了城外了。 彼时夕阳西斜。流云辉光。阳柔柔。发黄的草地被印成一大片金色。景色极美。柳行风四野一望。忍不住纵声长笑。 他从叶雄手中逃虽说大分是侥幸成分。但毕竟死里逃生。还在秘洞石室之中获益良多。这份喜之情舒展开来。化作一声大笑。响彻四方。 来来往往的车辆穿不休。无论是司或是乘客似乎都没闲情逸致下车来欣赏一番美景良辰。更无人来理会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柳行风了。柳行风笑了一阵。出手机。中国移动四个字显现在屏幕上。信号来了他打了个电话去。顾盼兮听到他声音再忍受不住哭了出来。他好言安慰一番。说明自己大概位置。又问了问叶雄韬和鱼道人后来如何。顾盼兮抽泣着把事情讲明白。太阳已经下山。柳行风一边往回走。一边听顾盼兮诉说。这才知道。原来叶雄韬找他不到。和柳圭年又斗了一场。两人依旧不分胜负。叶雄韬见鱼道人掠阵。讨不的好。一个晃身脱身离去。 说完这些。盼兮显然疲累多多。柳行风让她多休息一会。说道自己马上就回。顾盼兮这才肯挂断电话。 走到一半。两道人影出现在道尽头。正是柳圭年与鱼道人。柳圭年下还夹着一人。正是他宝贝孙媳顾盼兮。 柳行风微笑。快步赶上。见柳圭年与鱼道人。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摸着脑袋傻笑。 柳圭年把顾盼兮放下。顾盼兮欢呼一声。扑入柳行风怀抱之中。鱼道人抱剑而立。笑眯眯的捋须观望。 “兵贵神速。叶老头也真是厉害。一个晚上就看通事情关窍。找过来了。小风。爷爷一个疏忽。几乎害了你……”柳圭年见宝贝孙子平安无事。心中喜悦之余。又是尴尬说道。柳行风哈哈笑道:“他不是没能把我怎么样么。没事的现在要加紧练武了这老家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找我了。”柳圭年双眼一瞪:“他敢?我和老联手干掉他!”鱼道人微笑道:诚然。老道一个人虽说打不过他。但加上老乌龟就算生擒活捉也搞。” 柳行风一耸肩:“我总不可能老窝在您二位老人家羽翼之下吧。呼。还死活不信以我的武功能干掉他儿子。否则现在我已经沉尸包公湖底了。” 顾盼兮捶了捶他胸脯。嗔道:胡说八道!什么沉尸。你要活的好好的!” 柳行风只是微笑。 柳圭年瞧他们那个亲热劲。翻了翻白眼。一扬大手。头摇的像拨浪鼓:“回去回去。老头子看着你俩怎就觉着腻歪呢。走吧!” 说着一转身。大步出。和鱼道并肩向前而去。柳行风拉着顾盼兮的手。在两个老头身后。嘻嘻哈哈一路回去。蓦然间。柳行风一拍脑袋:“哎呀。糟了!” 顾盼兮眨了眨眼:“怎么了?” 柳行风打开手机。到1833时间。不由愕然道:“川说。六点钟在火车站集合的…” 顾盼兮也想起来:“是啊。我们竟然都给忘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说不出话。可一看到对方面容。都是一股喜意洋溢。终是忍不住。齐齐了出来。 第四十章 唇枪舌战 穷途第四十章唇枪舌战vip 间1830的时候……(),班上那一干人已经上了火车回出了的穴不久。就有电话打来。林川埋数落了他一番。行风嘻嘻哈哈插科诨。说是他乡遇故知在ktv呵。倒也被他给混了过去。林川挂电话前再三强调最迟在星期二晚上赶回。否则班主任那边难交代。学院内纪保部也会记他的过 柳行风满口应是。七点整。柳行风等人回到宾馆。他好好的洗掉一身尘土。然后叫来苏沐奇父女。在这一堆人面前绘声绘色把这一番奇遇给说了。有些的方自然是隐匿不说。但饶是如此。仍是听的在场几人一惊一乍。想到这个小小少年能从叶雄如高手手中逃脱。实在是难能可贵。苏暗的里撇不屑。不就是运气好么。但仍是为的穴中的奇事所吸引。竖起耳朵。听的津津有味。 “这次逃脱升天实在是侥幸中的侥幸。苏叔叔。你不妨通知一下李馆主。让他去做这个出土文物的活儿?”柳行风扬了扬从石室中带出来的铁箭。微笑道。 苏沐奇笑了笑:“这样啊。那根儒那小子岂不是目瞪口呆心花怒放一蹦三尺高?”顾盼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到以李根儒的身份。一蹦三尺高。真是滑稽的很了。苏沐拨通李根儒电话。娓娓道来。李根儒的是匪夷所思。问几个“真的?”。最后火急火燎的赶到宾馆里。要亲自鉴定柳行风手上那支铁箭。 等李根儒到达的的时候。柳行风他们正在吃晚饭。李根儒二话不说。拉起柳行风就往外跑。急急问道:“箭呢?”行风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抽出铁箭来。给李根儒。李根儒反复摩连声赞叹:“这支箭支保存的完好程度。实在让人为之赞叹。尤其是历经千年。迹竟然如此之少委实人难以置信啊。但是又确确实是千年古物不假。叹为观止啊。叹为观止!” 他一边说。一边瞪了眼朗大笑。与苏沐奇刚才形容的目瞪口呆心花怒放简直不谋而合。夭瞧的有趣咯咯乱笑着。顾盼兮则是笑吟吟的端着柳行风没吃完的那碗饭递给小情郎。柳行风挤眉弄眼。扒了两口饭。然后趁机在顾盼兮纤腰上捏了一记。女孩儿脸色通红。慌不迭退后两步。柳圭年和鱼道人当世高人。这下子自然躲不过两人法眼。一个须摇头晃脑意洋洋;一个端坐上木然不语。若有笑意。 风笑道:“李叔。您信了么?” 李根儒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信!宝贝啊这可是宝贝啊。0t”他颔下山羊胡子一耸一耸。极滑稽。在座几人都被他逗笑了。 柳行风道:“这样的宝贝啊。最里边那间石室里足足有上万支。还有一方长约三米宽约一米的大玉台不过我对玉没啥研究。不知道那是蓝田玉还是缅玉这个还要老人家亲自过去鉴定鉴定。” 李根儒几乎蹦了起。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玉台!?盛事。这是一件盛事啊!柳行风啊柳行风。你可是立了大功。走。现在你就带我去瞧瞧。现在!” 柳行风看了看表。无奈笑道:“点多天都黑了。李叔叔。咱们明天再去?” 李儒一把攥住柳行风的衣襟。头摇的像拨浪鼓:“迟则生变。夜长梦多……不对。今晚不去我铁定睡不着觉。现。现在去!” 柳行风无奈。一手端着饭。一手指了碗。苦笑道:“好歹先让我吃完饭吧?” 李根儒讪讪一笑。道:“对。你先吃饭。我叫人来帮忙。我先去召集河南的历史学家考古学家。九点。不!八点就出发。好不好?” “好。好。”柳行风腹中空空。一个叫饿的慌。忙不迭答应。一溜烟冲进餐厅。狠狠的夹了几筷子菜。拼命吃饭。八点整。宾馆大厅里齐聚了开封城里大有名望的考古学家历史学家。足足二十多人。年轻的约莫三十来岁。老的竟有八十高龄。全是李根儒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费尽三寸不烂之舌请来的学术界高人宿。一堆或西装革履或唐装布靴的人不顾仪容围在右边一方小小茶几上观摩柳行风从石室中带出来的铁箭。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议论起来。都在推测这是哪一朝哪一代发生的秘。把一些个小姐保镖看的是瞠目结舌。李根儒把吃饱饭在房间里翘着二腿看电视的柳行风拽了出来。于是乎。这一伙人点齐人马。轰轰烈烈的大军开拔。前往城外某处草坪下的秘洞之中。 “柳先生。你发现的这根铁箭。从年限上看。应该是属南宋时期的。我问你啊。那间最里边的石室里。你进去的时候真有大堆尸骨?耿京。那又是哪位?”一老头子两眼放光。兴致勃勃的问道。柳行风刚要回答问题。另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却持怀疑态度:“的穴竟然是通过包公湖发现的……柳先。恕我冒昧问一。既然有水汽存在。这铁箭怎能保持的如此完好而不被腐蚀呢?” “我们先来假设一下。假如这是张邦昌伪政时期。金人尚未撤走。会不会是张邦昌心怀忠义。设下陷阱。将余下监视的金兵一网打尽?柳先生。麻烦你再将当时场面说一遍。方便我们推论假设。(天)”一个想象力相当丰富的年轻博士提出疑问。如果时代的到证实。张邦昌执政期间的某些行为就能的到间接证明。如果再在石室中找到证据。那么一定能写出一篇轰动学术界的论文。年轻博士跃跃欲试。 “柳先生。你没擅张破坏现场吧?”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人一针见血的问道。 柳行风被这堆人围着。头大如斗。他又不是三头六臂七嘴八舌。当然无法一一解答。只是将自己埋葬耿京已经满室尸首的行为说了出来。这话一说。那位年纪最老的考古学家即吹胡子瞪眼指着柳行风道:“你你!竖子坏。竖子坏事!谁允许你妄动石室里的事物的?这些都是国家财产。你个毛头小子破坏现场。让我们怎么去推断那个年代的历史那个年代的化?你你简直是罪大恶极!” 老先生这话一出。立时有人纷纷附和。你一嘴我一舌的指责柳行风。李根儒本想圆场但却实在插不入口。柳行风听心中有气。等众人说完才冷笑道:“老先生您长辈。无论怎么骂我。我也只应当恭教训。只是我姓有名。年纪虽然轻了点。但好歹也是读过书明理的大学生。您下次称我的时候。叫我柳先生。可以。叫我柳同学也可以但不要一口一个子!” 徐老先生气七窍烟。目前。在这一行里还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呼来喝去。敢这样做的人都已经作了古了徐老先生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今天却被个毛头小批评。简直是开封考 来所没有的事。 一车子的人也是听的摇头不已。纷纷指责柳行风。柳行风再难说的上话他知道自己这张绝对比不过这群学识渊博的“家”们。索性就坐在后车座两眼一闭。默然应对。 这一辆大巴上的“家”们说的久了见柳行风并不回话。大感无趣。八十九岁的老先生纪虽大。火更大。颤巍巍站起身。拄着杖走到柳行风面前。伸手指着柳行风的鼻子。“黄口竖子”“无谋孩童”的一通乱骂。显然气极了。柳行风只是充耳不闻。老先生骂的久了。也觉疲累。喘了两口气。准备歇上一歇再图后战。柳行风睁开双目。冷眼望他。蓦然淡淡道:“开口气散。意动火工寒。老先生。您年纪大了。竟还能说这么多话。不知是老当益壮还是色厉内荏。不管您是哪一种。多说总归无益。还是闭上尊口。平安抵达目的的再说吧!” 一干文化人忽然听到这小小少年口中吐出句“开口神气散。意动火工寒”。不由大是惊讶。后来却又听到他话中带刺。暗讽最有名望的徐老先生没用。都是起了义愤之心。徐老先生更是气的身躯乱颤。车子一晃。他老人家站立不稳。登时有摔倒之虞。柳行风探出手臂。在徐老先生肋下一托。好歹稳住了他老人家的身形。随即便再度闭上眼。任这群人骂个天翻的覆。他只是岿然不动。 开口神气散。骂的了。也是一件累人的事。不知何时起。众人已安静了下来。柳行风睁开眼。冷笑道:“骂累了?你们这群人。平时怎么没见你们多活跃。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文章?怎么现在一个个跟猴子的。蹦上蹦下跳跳出。如果不是我柳行风。们能发现这一处宝库?我完全可以隐消息。不告诉李馆主。等哪天没钱了去石室里拿一样宝贝出来到黑市上卖。这样貌似不活的滋润一点?他娘的。把消息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个不知道感激。倒是数落的痛快。”这番话一出口。顿阵哗然。有人正酝酿着反驳。柳行风却站起身来。伸手指着那位徐老先生。抢先道:“徐老先生。您今年八十九岁高龄。吃的盐比我吃的饭多。按道来说我该恭恭敬敬的在你面前叩头。可是你那一番话真不招人待见。古语云入土为安。又云死者为大。你听过没有?石室中两百三十七具尸首死无葬身之的长达千年。我帮他们入土为安。哪有错了?哦。不方便你们去了解那个时代的背景。那个时代的历史。那个时代的文化。这个子扣的还真大!好。我现在问问你们。你们从那支铁箭上推测出了具体的年代没有?知不知道当时的背景?” 这话问出来。二多人顿时面面觑。别说。单从一支铁箭上。他们的确没办法推测出具年代。徐老先生颜面被削。被当众指责。心中极怒。他颤巍巍的伸出拐杖。指着柳行风的脑门。喝道:“你……” 风退后一步。淡淡打断道:“我?我怎么?老先生您能推断出具体年份?” 徐老先生顿时语塞。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看不过去了。冷笑着反问道:“柳先生。单凭一支铁箭。你能推测出来?只是你把这些个死者全都埋了。断了我们从死者尸体上推断的路。不错。我们的确可以再次挖掘出死者尸体。只是这样一来。第一。不免惊动死者。第二。泥土中某些矿物质也能影响到我们的出的结论。”他这番话真半假。泥土中的矿物质云云纯粹是行家里手忽悠门外汉所用。此话一出。除非柳行风同样也是精通考古。否则真是无可辩驳。 他却没想到柳行风非但知道具年份。还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柳行风冷笑道:“凭尸的出结论?我看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那间石室封存严密。水气不入。我虽然是个考古门外汉。但你要是想这样骗我。你还嫩了点。”从魏长卿那的到某些知识的柳行风。又怎会被人轻易欺骗?果然。那中年人无话驳。柳行风又道:“更何况。就算你们能从尸体上推断出什么来。我也不会让你们再去惊动死者!”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却把一车的人都给的罪了。李根儒也是然不悦。 眼见徐老先生又破口大。李儒忙抢先一步道:“各位都先别生气。行风。这事既然已由我来监。我们就绝对要采取相关措施使事情变明朗化。你别和我们为难。” 柳风摇了摇头:“要挖坟。想都别想。”说着不理怒骂纷纷的众人。一屁下。 “哈哈。好啊。好啊。柳先生真是道尚。我-比起你来实在太自愧不如了。不挖当然可以。只是。你这么一个要文凭没文凭。要经验没经验。要学问没学问。要阅历没阅历的大学生。能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么?”一个短小精悍的中年人哈哈大笑。 柳行风眯着眼睛。盯着他道:“文凭么。我的确还没拿。但先生您怎么知道我没经验没学问没阅历?” 徐老先生适当的哼一声:“小毛孩。你信不信老夫一封信寄到你们学校。你那张所谓文凭也立刻没有-” 柳行风不卑不亢的笑道:“您大可一试。” 那位最年轻的博士些看不过去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是你不服我不服你。他平时也没少被排挤过。此时见柳行风被二十几人合力围攻。不由起了义愤之心。起身解围道:“各位前辈。我们又何必在这里大费唇舌呢?不如先到了目的的。让工人们挖开的道。咱们再考究不迟。柳先生虽然年轻了些。但说的话也未必没有道理。” 徐老先生瞪他一眼。哼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年轻人。坐下吧。” 又是哄然笑起。年轻博士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讪讪坐下。 柳行风待他们笑完。道:“老先生。我虽然是年轻。但好歹经陈洗禅老师调教几年。他老人家学贯中西。是第一等的国学大师。他曾经教过我一些考古诀窍。所以。我可斩钉截铁的告你们。我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具体年份。” 话未说完。嘘声大起。徐老先生怒极反笑。指着柳行风道:“年轻人。那你便说说。这子事发生在什么时候?”话中带着浓浓讽刺意味。 柳行风一字一句道:“您听好。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在公元1161年。金宋石矶大战之前。死者之中有一名为耿京。曾领过大词人辛弃疾在山东抗金。” :近五千字奉上星期天考试拜了某哥。考完。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估摸着一月份期末考试完了后去某哥校内还愿去~~-呼啦啦 第四十一章 再入地穴 话一出,许多学者心中都是一惊,那位最年轻的男人”的一声叫道:“是了,史书记载,耿京联络李铁枪等六人在山东竖起大旗抗金,是义军首脑人物。”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不少人想到耿京这个人物的生平。这些学者都是读遍史书考究精细的人,记忆力出众,如果不是耿京在浩淼历史长河中太过不起眼,他们也不会疏忽掉这个至关重要的名字。 联系名字,再从铁箭年份上推断,柳行风说的话,七成是真的了。再加上柳行风自称师从与吴组、钱钟书等人齐名陈洗禅,许多人望向这少年的目光立马变得不同起来。 “哦,原来柳先生是陈师的学生,难怪,难怪。”一个貌似商人一团和气的矮胖中年人呵呵笑道:“陈师是国学文坛的泰山北斗,学问做得是不用说的了,没想到他老人家教的学生也这般厉害,佩服,佩服。” 柳行风翻了翻白眼,心中作呕,所谓的前倨后恭,就是你了。他把陈洗禅抬出来,只不过为了为自己说出具体年份找出个借口,现在倒好,这些人一听到陈洗禅的名字,顿时巴结起他来了。 徐老先生脸面上挂不住了,他先前还说一纸书信寄到南安大学能让柳行风毕不了业,现在倒好,陈洗禅的名声比他大,学问比他好,这位泰斗的学生自然而然的能在南安继续混下去,他咳嗽一声,道:“年轻人,你说的这话,有什么证据?” 柳行风淡淡道:“先生,您既然脑筋没转过来,没想到耿京将军的资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现在我提出来了,您如果不信,可以立刻打道回府,查一查他的史料记载,到时候自然会明白我所言非虚了。” 徐老先生哼了一声,看向行风的浑浊老眼中满是不屑:“洗禅兄真是你的老师?” 柳行风耸了肩:“他老人家和我爷爷相交莫逆在这份交情上,陈师没嫌我资质低陋,教了我一些东西我受益良多。” 徐老先生眯着眼睛笑道:“那令祖又是哪一位?” 柳行风闭着眼睛。不他话。 徐老先生见他不开口。心中那个怒滔天重哼了一声。却是越想越气。本来嘛。他就是看不惯这个少年擅自做主。抢先一步在石室里乱搞一通果柳行风乖乖地摆出一副低姿态任他骂上一番。事后老先生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心情舒畅。说不定还会对柳行风另眼相看。认为这年轻人端方稳重。是可造之材。但偏偏这老先生一口一个黄口竖子惹火了柳行风。对方一句一句顶撞先生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后来柳行风还抬出陈洗禅来他丢了几分颜面。这简直是近二十年来所未有之事。在这个圈子里虽然没有多么巨大成就。但偏偏资格最老。年纪最大。那个辈分一抬出来都能吓死人。平常不是边读着文化苦旅边骂余秋雨。就是边看着百家讲坛讽易中天。这边挑两根刺。那边发两句牢骚。大家都怕他。都忍气吞声顺着他。从而养成这样一副不可一世地性子。 可现在却有人顶撞他。徐先生哪里还顺地过气来。他呼呼喘气。好半晌才道:“年轻人。长辈问话。你怎么不回答?” 柳行风两眼一睁。嬉皮笑脸道:“我不过是个小小地大学生。哪里能和徐老先生相提并论啊。如果一个回答地不满意。您老人家一封信寄到我们南宫校长那儿去。我不是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我地任务是带各位前往目地地。别地可就管不着了。而且学识浅薄。除了刚才那点。根本无法再帮诸位大师啊。大学者啊解决什么难题。问我也白搭。再者。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合法公民。您又不是查户口地。貌似我也有保持沉默地权利。你说是吧。老先生?” 柳行风以退为进地一番话让徐老先生无可辩驳。他老人家气得不住拐杖击地面。怒道:“竖子。竖子!” 柳行风目光一寒。冷声道:“老先生。我敬你是学术大师。是前辈。所以一再忍让。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姓柳名行风。是你记性不好呢。还是故作不闻?还请自重!” 徐老先生浑浊老眼中厉芒一闪,颤巍巍站起来,嘴唇哆嗦着。李根儒见状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扶着徐老先生,陪笑道:“老先生息怒,年轻人不懂事,您又何必动气呢?行风这孩子的祖父尊名上圭下年。” 徐老先生借坡下驴,哼了一声,道:“老夫…老夫又怎会与他计较!柳圭年?嘿嘿,没听过,没听过,我倒是没听过洗禅兄说过有这样 逆之交。若不是老夫孤陋寡闻,就一定是这所谓柳誉了。” 话一说完,徐老先生哈哈大笑,心中快意,但笑到一半,却忽然浑身一震,心中惊诧之意溢于言表:“是他?”刚才这个少年轻描淡写的诉说在包公湖某处发现地穴时,他就隐隐猜到这少年会些子拳脚练气功夫,自来文人看轻武夫,认为匹夫之勇不足为社稷之功,所以才会借机对这少年发火,一泄胸中火气。但现在一想起当初在赵苍然婚礼宴会席上时,那个身如虎豹雄风凛凛的将军一招连败三大武林耆宿,不由心惊胆战起来。 柳行风听到这老家伙竟然出言轻慢祖父,不由勃然大怒,他霍然站起,指着徐老先生的鼻子骂道:“老匹夫!你倚老卖老,一口一个洗禅兄,怎么我却从没听陈师提到过你这故友?你这等心胸狭窄,学识不精之辈,又怎配与我陈师平辈论交!我祖父柳圭年解放前在淮南歼灭三个师的兵力,解放后又转战越南朝鲜,军功彪炳,赫赫威名,岂是你一句孤陋寡闻,一句沽名钓誉可以抹杀掉的!如果没有千千万万像我祖父一样在战场上奋力拼杀的解放军,今天哪里会轮到你这老贼在我面前指手划脚?” 徐老先生心中本有惧意,听到这番话却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柳行风颤声道:“你、你!” 柳行风冷笑一声,续道:“我怎么?你既身为国家有名的历史学家,受开封诸学者礼敬之恩,不思潜心学术,也没见你做出多大研究成果,本已尸位素餐,你如果呆在家中颐养天年,我当然对你百般敬重,可你既不潜身缩首,芶图衣食,相反不甘寂寞,四处挑衅,兴风作浪,甚至出言侮辱国家中将。皓首老贼!你若还有一分两分的良心,待会调查完现场之后,便随我回去亲自向我祖父道歉!” 徐老先生胸膛起一伏,蓦地提起拐杖往柳行风天灵盖砸去,柳行风反手拨开,带的老人家一个踉跄,他出手间自有分寸,当然不会伤到老人,只是这人气焰嚣张,若不打压一番,实在让人气愤难平,柳行风双目如炬,冷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老匹夫,你既动手,又有何面目自称君子?莫说你动口说不赢我,就算是动手,我站着让你打,你又能奈我何?” “你、你……” 李根儒夹在中间,两边为,他拉着柳行风,小声道:“这徐老先生平时是跋扈了一点,但好歹还是权威人物,你退一步,别把事情惹大了。” 柳行风哼了声,也没多做计较,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 李根儒扶着徐老先生坐下,小声耳边说了一通,徐老先生这才好生坐下,冷冷望了柳行风一眼,闭目休憩。他其实也是当年受的气多了,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自然要趁机显显威风,却不料被柳行风一番抢白,这个怒气当真是可比天高。这个心理柳行风也略微猜到,只是前几次徐老先生骂他,他无所谓,但祖父受辱,却容不得他不挺身而出,这一下,梁子却是结下来了。 巴车厢内一片寂,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到了目的地。 一众学者围着那一个仅容两人进:的黑洞,谁也不敢先下去,柳行风却是召集工人在草地上接电照明,搬来梯子工具,然后鱼贯而入。 只有那个年轻博士干劲足,兴冲冲的跟着柳行风下洞,在地穴内拉了拉柳行风袖子,小声笑道:“你真厉害,居然敢对徐老先生这样说话。这老徐家在河南势力可不小,你小心些。” 柳行风笑道:“谢谢你啦。 我又不在河南混,他威胁不到我。” 年轻博士道:“唉,他毕竟是老前辈,以后还是恭敬点的好。弯一弯腰也不会死人,是吧?” 柳行风一笑,不置可否。他手上提着一盏吊灯,一路往前,年轻博士紧随其后。 “你不怕啊?”柳行风忽然回头问道。 年轻博士拍拍胸脯,笑道:“有啥好怕的,吃这行饭,自然要付出一些。” 柳行风仰天打个哈哈,道:“你将来的成就肯定比那老家伙高。” 年轻博士幽默一笑:“如果我活得比他长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柳行风用胳膊推了推他,问道。 “刘至昆,曾经做过道士,算是中国道家协会成员,大江南北到处走过,过两年就而立之年了。”刘至昆微笑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十二章 用智 整个地穴都挂上了电灯泡后,李根儒才率先领着这群的“家”们顺着梯子爬下,每人嘴巴上都戴着一个厚厚口罩,好像前两年甲流横行肆虐阶段一般。 无论刚才工人们做工做的多么辛苦多么累,也只不过是这场闹剧中的匆匆过客,接下来的这些考古学家才是永恒的重头戏,三名记者端着摄像机尾随而入,地穴之上,一位非常敬业的主持人正开始做现场直播,一摞串词说过,主持人拉着弯腰弓背准备下洞的徐老先生,镜头给了老徐一个特写:“年近九十的考古学家徐厚端老先生听闻本市郊区开掘出一所宋朝古穴,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正要下洞进行考究。徐老先生是全国知名的考古学家,学术界的泰山北斗,对宋、明两代历史古物特别有研究。徐老先生,请问您对这一处尚未开发的古穴有什么看法,刚才听您说,这是南宋时期的大词人辛弃疾用来藏匿兵器和粮草的,请问您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徐厚端轻咳一声,一副飘飘欲仙的隐士高人模样:“发现这个洞穴的,是一个少年人,从他自洞中带回的箭支,我可以推断的出来,这是南宋时期的铁制品,保存的相当完好。而那少年说在洞内发现一具尸体,尸体旁有一把弓,弓上写着耿京二字。老夫熟读史书,各类野史也自在胸中,一转念就想到这尸体八成是南宋时期在山东抗金的耿京将军。史书记载是在1162年被任建诚所杀,我原本深信不,但如果那少年所言不虚的话,那么耿京他在11611年金主完颜亮未侵宋前就已死在这洞中了。因为完颜亮在攻宋前以开封府为行宫,而耿京一定是听到了消息来这边行刺他的,整件事的经过,应该就是这样了。” 主持人呵呵一笑,道:“徐先生见微知著,窥一斑而知全豹,实在是宝刀未老年近九十还依然思维敏捷,真是厉害啊。而且他那份敬业精神,更令人佩服,如果刚才不是我拦着他,他恐怕就以身犯险亲自入洞探查了……” 上边风风火火的进行采访报道,下边也是闹哄哄的热闹非凡柳行风耳力过人,把那主持人和徐厚端的对话双簧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心中不屑,嘴上嘟囓:“好个老不修,脸皮之厚简直令人发指。果然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刘至昆在他身,闻言憨憨一笑:“他时日不多了,不趁此时机出个风头,更待何时?算啦,算啦。不过你的历史学的真好,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是根本想不起史书上还有哪个里有耿京这俩字。” 柳行风呵呵一笑,道:“运气,气。”但一转念想道:“单凭我一句不着边际话,刘至昆就能推断出徐厚端趁机出风头?不对,不对。我能听到上边谈话,是靠内功深厚,耳力过人,刘至昆凭什么?” 想到这里,不多留了个心眼。 考古学家们了洞便一哄而散,各自抚摸着地穴石室中遗留下的兵刃是啧啧称叹,而李根儒则在镜头前介绍这一柄大刀是怎样铸造的,是何年份,应该被怎样身份的人用过。 这番行动与其说是考,还不如说是作秀、炒作。 想着柳行不由后悔果早知如此。还不如让这处古穴湮没无闻好过一干人等来打扰死者安宁。弄得乌烟瘴气。 上边地主持人跟着下去了头对准在车上和柳行风对吵地一位中年男子。介绍道:“这是本市著名学者……” 柳行风再看不下去把揪住李根儒衣领。恶狠狠地问道:“李根儒。我问你。你一字一句如实回答!”他这话说地不容置。李根儒打了个寒颤。赔笑道:“小柳。什么事呢?” 柳行风咬着一口白牙。道:“你让他们拍这个。拍那个。我不反对。但再过一会。你是不是要带他们去挖坟。然后给个特写镜头说明此次考古成果?” 李根儒身子一震。半晌才笑道:“这、这怎么会呢。死者为大嘛。” 柳行风冷笑道:“我管你会不会。这些人都是我一手埋葬。你们要想挖。先过了我柳行风这关!” 李根儒皱了皱眉,蓦地伸手拨开柳行风抓着他衣襟的手,冷声道:“柳行风,这是国家干部公干。你以为是你过家家玩?我看在你爷爷、你舅舅和你这次立下大功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事后还能给你发奖状奖金,否则,嘿嘿。” 柳行风没料 跟苏沐奇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儒雅男子一入古穴竟是换不由又悔又怒,他低声怒道:“你敢!” 李根儒冷笑道:“我有什么不敢?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你莫非还能捅破天了不成?”说着扬声道:“大家听好……”话说了一半忽地嘎然而止,原来是柳行风灵机一动伸指封了他上身穴道与哑穴。 可李根儒这么嚎一嗓子,地穴中的人立刻停止吵闹,都往这边望来。 柳行风吸一口气,微笑道:“李馆长刚才和我说着话,说今天在场有数十位顶尖的考古学者,这样一次考古行动堪称历年来的最大盛世,实在值得庆祝,等大家得出具体结论,回去一定好好庆祝!各位工人大哥,你们都辛苦了,这么晚把你们拖出来干活,实在是对不起,李馆长说,等回去了,每人都有奖金,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这话一出口,考古学家们倒没什么反应,工人们却欢呼雷动,河南汉子本就贼精明,听到有钱赚顿时笑开了花,个个心里虽然有把算盘,但嘴上都是夸李根儒慷慨仗义。 “静一静,静一静。”行风又道:“李馆长还说了,咱们的老祖宗最看重一个入土为安,一个死者为大,所以对于我埋葬死者的行为持以肯定态度,待会儿就不需要再惊动死者了。知道吗?” 工人们都是齐声喊道:“知了!” “很好,李馆长才吃了几颗开心果把喉咙卡住了,说不出话,就由我来代说。 他刚才跟我,他对大家非常满意,回去了工钱加倍!”柳行风三言两语又把话题兜到钱上来了,大家又是一阵欢呼。考古学家中间有些人觉得这颇有古怪,但看见李根儒好端端的站在那儿,心中虑也只能暂时压下。 地穴内光线不足,李根纵然形如怒目金刚,却也没什么人发现,刘至昆轻笑着走到柳行风身旁,小声笑道:“柳哥儿,好手段。” 柳行风皱眉,道:“你不阻止我?”刘至昆摇了摇头,道:“你刚说的,死者为大。” 两人相视一笑。了片刻,忽然一个怒气勃勃的苍老声音响起:“李根儒,你刚才说什么?”原来是徐厚端听到消息被人扶了下来,老人家颤巍巍的指着李根儒的鼻子骂道:“不进一步取证,我们怎么能推断出历史背景,事情经过?李根儒啊李根儒,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竟会举荐你这么一个遢货去博物馆做事!” 这一下喝骂,自然而然没被拍到现场直播里去。主持人正拉着那中年人在洞口采访,轰笑声和喝骂声传到那里已变得极小了。 “嘿!老先生,你刚才在上边不是信誓旦旦的向那主持人保证说这是公元11611年金主完颜亮未攻宋前的事么,还说完颜亮以开封府为行宫,耿京南下行刺,整件事情的经过在你口中像真的一样,怎么到了下边就说不能推断历史背景,事情经过了?” 李根儒空有一肚子话却说不出半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行风驳斥徐厚端,急得是脸色涨红浑身颤抖,可就是不能动上一动吗,开口说上一句话,心中那郁闷和憋屈,可想而知了。 徐厚端被他这么一说,老脸顿时通红,憋了半晌,始终没憋出一句话来,柳行风接着指着徐厚端大笑道:“这位徐老先生刚才在电视台主持人面前把诸位的功劳都给抢啦,他说他从一支铁箭上推测出这是11611年的事,还说耿京南下行刺完颜亮,都是他一个人想出来的,跟你们绝对没有半分关系,还说你们都是废物,只有他一个人才是有能力的。各位,这个怎么处置,你们去和电视台说吧。哈哈。” “胡说,我没说过……”话没说完,刘至昆已跳了出来,喝道:“你这人太过分了!我们敬你是长者,但你也不能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拉尿啊。”这话说出了大伙的心声,你一句我一句的围攻徐厚端,重现当初在大巴上柳行风被舌战的盛况。 如果徐厚端在之前义正言辞的驳斥柳行风的话,那大家对柳行风这番话一定不信。可是徐厚端偏偏在之前胀红了脸一言不发,显然是心中有鬼。所以之后的那“胡说”二字也就显得异常苍白无力了。 柳行风心中舒了口气,我这么一搅合,估摸着就没人惦记着去挖坟了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十三章 狗头军师 穷途 第四十三章 狗头军师 如果不是刘至跳出来嚎这么一嗓子。刚才可就了。”柳行风略带感激的望了刘至昆一。 刘至昆功成身退。默默退出吵闹圈子。凑到柳行风耳边小声道:“最大的阻碍就是徐老和李馆长。他们现在一个说不话。一个泥菩萨过江。应该没大碍了”柳行风压低声音道:“刘哥。谢啦。”刘至昆微笑道:“这里年纪最大辈分最长最有身份的人就是徐厚端。你如果想保证以后平安。怕很难。”柳行风一听。眉锁起。心道:“我总归是要回学校去上课的。不可-天都来这么一下子。”想到这里。他脑中灵光一闪。有了。 拿苏沐奇来钳制李儒?他想到这里。立刻退出洞穴。拨了个电话给苏沐奇。电话接通后。苏沐奇笑着说道:“行风啊。你这次可是帮了你李叔叔的大忙。这可以说是他上任以来最大的成就。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多过分都可以。别给我面子。你李叔叔不敢不答应。” 柳行风闻言冷笑道:“我爷爷我舅我爸爸哪一个不比他李根儒有权有钱。我提出的要求。他李根儒满足的了么?” 苏沐奇一怔。他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看柳行风言行举止就知道这少年为人谦厚。不刻薄之辈。所以听他这么一句话。苏沐奇立刻推断出李根儒一定是在某方面的罪柳行风了。他疑问道:“出什么事了?” 柳行风道:“苏沐。闲话我不跟你多说。如果不是看在盼兮的份上。我和你根本就是形同陌路。你卡上那一亿巨资。我舅舅能给你。也就能收回来。你最好是现在赶过来有什么话亲自问那个李根儒。这家伙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以及他了什么混蛋事。你好好问个清楚。我言尽于此。再见。”话刚说完。柳行风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如果说苏沐奇没有点火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归根结底。他和那位横行江浙的大富豪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柳行风一句话。他身家性命的以保全。原本他觉的有顾盼兮在这里。根本不需要顾忌柳行风会反悔所以让女儿教顾盼兮一些知识。早早促好事。那么自己以后在事业上也能一帆风顺。但是现在他发觉自己错了。柳行风能一句话成全他。同样也能一句话毁了他。 意识到关键因素的苏奇火气全无。他低低叹了一口气。嘴角挂着嘲讽笑意。像是在嘲笑自己廉颇老矣。血气全无然后望了一眼在电脑前兴致勃勃的和帅哥视频的宝贝女儿。披上大衣。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小夭。我出去一下。你有时间就上去陪盼兮玩玩。那边一样有电脑嘛。” 苏夭挥了挥手。笑道:“知道啦道啦。越老叨。” 奇叹了口。走出房间。 的穴之上望着洞内闹作一团的考古学家们的柳行风眼神冷冽他从来没有这样迫切的去维护着什么。姑且不论此事的对或错吧。他只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容有失。 刘至昆蹲在草的上抽着烟。然笑道:“牛逼。” 柳行风报之以奇怪神。刘至昆笑道:“你刚才几句话。真牛逼。”柳行风无奈一笑:“不这么说。位大佬只怕觉的此事无关紧要。所以我的语气不能温和。”刘至昆走到柳行风身旁。掏出包紫云手一抖晃出根烟。笑道:“抽不?”柳行风凑过头去。张一。那根烟就这么平平稳稳落在他嘴中。他从腰际掏出打火机点上。刘至昆微笑道:“十块钱一包。开口动辄上亿的大少爷。你不嫌弃?”柳行风狠狠吸了口烟。一股辛辣自肺部蔓延开来。他全身舒泰。努努嘴笑道:“五毛钱一根不便宜了。” 刘至昆探头望了望的穴内的情形摇头叹道:“混在这个圈子里。除了像徐老那样媳妇熬成婆基本上也就没啥出头之路了。这是李馆长唯一能让自己扬名学术界的出路。你也别怪他。”柳行风道:“我没怪他。这事儿我办的是对是错两说呢。记小时候蹲电视机面前看科学家考古。哪次不是白骨陶瓷一锅端的?你们有你们的原则。但我也有我的原则。两相抵触。我要维护我的。如此而已。”刘至昆道:“所以你不惜挟恩要求那位苏先生远道而来?” 柳行风掐灭烟头。抬起头道:“如果不这样。凭我这点子本事。我怕无法使李根儒停手。” 刘至昆仰首望天。空灿烂。他出一口气。蓦然哈哈笑起来。 “好笑?”柳行风了皱眉。 刘至昆使劲点头:“好笑。” “哪里好” 刘至昆道:“你本事哪里小了?老师是国学大师。爷爷是国家中将。老爹是一省高官。舅舅是江浙大豪。随便说出个人名都是威慑四方的角足够你狐假虎威顺风顺水过上半辈子了。这样的身世。加上你名牌大学毕业。一身湛玄功。还有那张利嘴。莫非本事还不大?” 柳行风瞥了他一眼。笑道:“这么看来。我的本事的确不小。不过如你所说。我一天没达到父辈们该达到的 我就是狐假虎威。说真的。人情世故。审时度势。行。所以只能狐假虎威把市里那尊大搬来搞定这事” 刘至昆摇了摇头。:“你知道把他搬来。而且能成功把他搬来。你的本事够大。” 柳行风闻言笑笑。刘至昆接着道:“难道不是么?孟子: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严格来说。下边那群考古学家们都是劳心者。但他们却都被人管死死的没发的余的。当然。包括我在内。不。所以我们这些劳心者。都是劳力者。而你这练了一身武功看似劳力者的家伙。却是真正懂的利用人脉资源的劳心者。”话语中透露出浓浓的嫉妒神色。但眼神中却满是笑意。柳风笑道:“是么?听你这么一说。我可是受之有愧” 刘至昆笑道:“愧 我怎么没看出半点愧的样子?这脸皮厚的……柳公子。我拜托你一事儿。” “啥事?”柳行风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打火机。 刘至昆道:“我这手机刚打不出去电话。你借我用下。” 柳行风掏出手机递他。道:“去。”刘至昆飞快的拨了一号码。放在耳畔听了一会然后笑道:“原来那家伙关机了。还你”说着一抛手机。柳行风接。感觉气场微微怪异却也没放在心。刘至昆在草的上踱了几步。忽然道:“大少爷。问你个事儿?” 柳行风道:“问吧。反正现在等。没事做。咱来唠唠。” 刘至昆吸了口。一脸好奇的问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小子根本没在我面前表现出有武功这事。但偏偏我却能看出来。你不感觉奇怪?” 柳行风点道:“嗯。我是感觉奇怪的。我暗中试过你的经脉发觉你根本就没练过内功。或许有拳脚底子。但眼力却绝不可能有这么牛逼。” 刘至昆眉毛一挑:“你都试过了。那怎问?” 柳行风斜睨了他一眼。笑道:“这不等着你问我嘛!” 昆一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忽然放声大笑:“好小子。好小子。” 他笑。柳行风跟着他笑累了不笑了。柳行风跟着不笑。刘至昆忽然道:“你啥时候回学校?”这回轮到柳行风讶了:“明天午。” 刘至昆嘿嘿一笑:好。就收拾包裹细软跟你一起私奔。你赶不走我的。” 柳行风浑身汗毛倒竖。摆手道:“你你这是干什么。”转念一想。忽然开怀笑道:“没事。你没我联系的址联系方式我偷偷溜了就成。” 刘至昆诡异一笑。道:“谁说我没有你联系方式?刚才你不是把手机给我了么。你逃不掉的……” 柳行风瞪大了眼。晌说不出话。刘至昆又道:跟着你这富家子弟多好啊。比在这里穷困倒一顿饥一顿饱的是好上一万倍啊。”说着刘至昆伸了个懒腰。道:“更何况。你也到了该做一番事业的年龄了。就没点想法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班底么?我刘某人虽说武功不济。但好歹游遍祖国名山大川。见闻广博。人情世故烂熟于胸。就当是替你打工吧柳大少我要的不多。一三餐饱再有栋过的去的房子。还要个贤惠老婆暖窝就成。至于小情人大别野类奢侈品。等有权有钱了我再去弄来玩玩。”柳行风慌忙摆手:“刚不是有人说了么。我是个要文凭没文凭要阅历没阅历要经验没经验要学问没学问的大废。跟着我没好处的。” 刘至昆不屑的一撇嘴:“老古头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更何况。柳公子您资源多多。而且性格谦厚。自来厚土居中。统领五德。我跟定您嘞。” 柳行风怔怔的说不出话。 刘至昆又道:“我至昆这一生十年在青城山管里遍览道书经典。曾练过剑。习过拳脚。朝夕苦练不敢懈怠。到头来却发现一场空梦。于是十岁以后漂江湖。三教九不敢说无所不知。但那些使绊子阴人的手段。也都知道个不离十我游历大江南北。观览名山大川。那一双脚指甲盖上都差点给磨出来。各色人物。枭雄英雄。奇才隐士。哪类人都见过。有这么个狗头师在你身边。有好处的。” 柳行风道:“我没啥大志向。要狗头军师干啥?” 刘至昆邪恶一笑。:“放心。要说一个男人没志向。那是他没长大。等你长大了。那个野心。哗啦啦的啊。” 柳行风欲哭无泪。也不磨磨唧。拍拍屁股站起来。苦笑道:“你要是真打定主意跟去广东。我是没意见。只是话说在前头。我每个月只有一千块。吃住。自己包。” 刘至昆拍拍胸脯。道:“一言为定!” 柳行风懒理他。回头眺望远方。路灯下。一辆的士车下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中年男子。正是苏沐奇。 :总算刷进来了。350字奉上。 第四十四章 无后顾之忧 穷途第四十四章无后顾之忧 沐奇迈着小碎步一溜小跑过来……(),完全没有所谓绅士风度。他脸上挂着略带谄媚的笑容。一边搓着手掌。一边笑道:“行风。我没来晚吧?” 柳行风微笑着点头道:“下面闹的一团糟呢。您就别下去了。我去把李根儒带出来吧。” 徐厚端正费尽唇的想把话说清。但毕竟年纪老迈。每说一句话都耗神损力。到现在口舌燥。不胜其烦。他想大吼一声。却偏偏中气不足。想揪住某人扇个两巴掌。却偏偏气力不济。有心无力的无奈感觉充斥徐厚端胸襟。他索性学柳行风那样不闻不问。以逸待劳。两眼一闭。任凭他们骂个天翻的覆。吵个不亦乐乎。 柳行风躬身入洞。穿越人流。将被孤零零晾在一边的李根儒一把提起。 到了的上。李根儒依旧直挺挺的站着。怒目瞪视柳行风。大声道:“你能阻止的了一时。难道还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哼!”柳行风懒理他。伸掌一拍解了李根儒穴道。懒洋洋一指苏沐奇。道:“他来跟你说。你们好好谈谈。谈好了再做决不迟。” 李根儒这才发原来不远处着一个人。眯眼一看。是老同学加好朋友苏沐奇。不由微微一。 苏沐奇尴尬一笑。把根儒拉到一边。一边走。一边说道:“老李。我们过来说话。” 柳行风没阻止。他没兴也根本不想知道苏沐奇怎样说服李根儒。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一个保证。柳行风在刘至身旁坐下。问他要了根烟。道:“。你不是真打算跟我去广东吧?” 刘至昆满脸正经。使劲点头:“当然是真的。主公我是真心的。更是忠心的。”柳行风气的狠敲了刘至昆脑袋一下。()笑骂道:“主个头!” 刘至昆嬉皮笑脸道:“主公你要我头那就主公我个头吧。” 柳行风:“……” 也不知谈了久。李根儒脸上忽而一阵青一阵白。忽而腾出微笑。忽而锁眉头。他抬头了一眼和刘至昆一起抽烟唠的柳行风。眼神中闪过决绝神色。蓦然一咬牙:“成!” 苏舒出一口气。拍了拍李根儒肩膀。笑道:“你小子脑袋还是那么不灵光要出头。不是只有这一:-路。我连那把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古都给了他了。你不知道顺水推舟卖他个人情?”李根儒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们这个圈子。难!” 苏沐奇叹道:“谁说不是呢……米油盐醋茶。一个不难……根儒。听老哥哥一句劝。知足是福。你这样。挺好。” 李根儒的吁出一气。默然不语。 苏沐奇走到柳行风边俯身坐。笑道:“搞定了。不过。李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柳行风奇道:“?”李根儒走了过来。苦笑道:“今天这事。其实并不仅仅是所谓考古。最主要的目的却是炒作一番。做一场漂漂亮亮的秀要轰动全国。要刺伤全国人民的经深处。所以必须要有一些触目惊心的东西。而正好你说最里边那间石室里有堆积如山的白骨。徐老一听。居然就这样亲自跑来了。这并不是我能左右的。徐厚端老爷子联系了河南电视台。北京电视台如果有可能。晚间新闻联播也会播报这事儿。这整件事大概会占据新闻联播两分半钟我有半分钟徐老爷子支配剩下的两分钟。他在大巴上那样拿话来挤兑你。骂你其实都是想让你知难而退。不抢了他的风头。因为记一定会采访这古穴的发现者。所以你会占掉他一些时间。(m)哪怕只有短短十几秒。徐老也是断不容许的……” 柳行风听的心中冷。他一挥手道:“别。我知道了。” 李根儒缄默不语。只是喟叹。 柳行风想了一想。又问道:“短短分半的时间。又能有个什么用处?” 李根儒苦笑道:“如果影响力够大。cctv10会给你个专访。如果操作好。这或许会是第二马王堆汉墓。虽说咱们这的不看重什么收视率啥的。但如果三四年后这里名声大噪。参与此事的人有这么个资历。在学术界里的威将会提升很多。每一个腾脸的人。写出来的论文。从价值上说都会提个一两分。而且。据我猜想。徐老此举应该是想培养他的嫡孙。” 柳行风点头道:“倒是老谋深。我也在想。以他这把年纪。绝不可能为了几句话就跟我个毛头小子大动肝火。原来另有内情。这中间的水的很呐。嘿。他要想如愿。恐怕没那么容易!” 李根儒道:“我这方面当然不会有什么阻力。但是徐老那边。还需要你自己解决。我言。最多我保住今晚平安。”说摇头一叹。转身要 柳行风叫住他。皱眉问道:“徐厚端给了你什么好处?” 李根儒一怔。道:“钱。” 柳行风听的冷笑一声:“你倒是干脆。为了钱跟我死磕。值的?” 李根儒叹道:“原先是觉能攀上徐家这棵大树。直的。现在被老苏一提点。又觉的不值了。” 柳行风眯着眼声道:“你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李根儒道:“不敢”柳行风忽然一笑。道:“和你无亲无故。凭你帮我做了这么点小事就想跟苏叔叔一样。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这样吧。我给你徐厚端许诺的双倍报酬。你帮我把这事压下来。你可别说不行。有职务之便。一个馆长的官帽子压在那里。谅他徐厚端一介草民。也动不了你。等新闻专访出来的时候。我会在东准时收看。到时候如果没出现我不想看的东西。你卡上自然会多一笔钱。但如果有那些我不想看到的……嘿嘿。” 李根儒回头看了一沐奇。后者一脸无辜笑意。他苦笑道:“除了这样。我似乎无路可走了?” 柳行风斜睨了他一眼。语气量阴森:“你当然可以倒下徐厚端那边试试。” 李根儒摇头:“温州林家和开封徐家。两相比较。徐家历史是悠久了但却不及林家枝繁叶茂。轻松许诺一亿人民币的大富豪。啧啧。我知道怎么选。何况。你爷爷只要找当年某个老部。抬出来一个手指头就能压死我。”柳行风又点了根烟。道:“那我就广州守着电视机等结果了。” 李根儒点了头。 柳行风见李根儒这么像根电线杆似的着。心里也觉的怪不好意思的。从刘至昆那包紫云里抽了出来递给他:“抽?” 李根儒憨厚一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包大中华。乐呵呵的道:“我有。” 柳行风看到醒目刺的中华两个字。暴了句粗口:“。果然是当官的。”苏沐奇听尔一笑。 李根儒散了烟给在上休息的四人。也跟着坐下 “端给了你多少钱?”柳行风终于想起这个问题了。 李根儒伸出五个手指头。 柳行风倒抽了一口凉气:“五百万?” 李根儒苦笑道:“五百万我这子就不愁了。现在还坐在这跟你讨价还价?五十万!” 柳行风呼出口气:“不少了。你知足吧!”说着吸了口烟。又道:“等我看到新闻。马上给你账上打钱。” 李根儒总算是眉开笑了。不用。刚才那。从头到尾。绝对是苏沐奇这老狐狸和根儒一起策划的。偏偏这个套柳行风还钻的心甘情愿。不为别的。只耿京生前为为民的侠义之举。这一百万。值。 等李根儒和苏沐奇下的穴去了。刘至昆凑过来笑道:“你好像早就知道李馆长会答应你似的。是不是?” 柳行风掐灭烟头。漫不经心道:“与其说他是个当官的。不如说他是个经商的。你看他之前说的那番话。字字句句都在表明自己早就和徐家达成协议。这显然要我提出更吸引人的条件来把他拉拢过来。这人够精明。可也吃亏在这份精明上。精明的人一般不果断。权衡利益方面就显的薄弱了。如果他能果断一些。刚才在洞里的时候就会偷偷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徐厚端的算盘。然后主动说他能摆平这事。卖我个人情。以后我有啥事。能不想着他?当然。现在也没亏待他。一百万呢。” 刘至昆哈哈一笑道:“你舅舅那么有钱。一百-小意思。小意思。” 柳行风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谁说我要找我舅舅帮忙?” 刘至昆。 柳行风伸手搭住刘昆肩膀。笑眯眯的道:“我刚才又狐假虎威了一次。你知道的。” 刘至昆点点头。 柳行风又道:“一个人做同一件事的次频繁。会对这事儿感到厌倦。你也知道的。” 刘至昆又点点头。 柳行风灿烂笑道:“所以。在你上了我的贼船后。我决定。要在半个月之内弄到一百万。实在不行。就强制你去卖肾。狗头军师你说呢?” 刘至昆这回没点头了。脸色唰的一下变的惨白。 柳行风看着这似乎永远智诛在握的家伙一脸害怕样子。心中那个痛快劲从头顶一路冲丹田。他捧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刘至昆有句话点醒了他。既然有如此雄厚的本。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第四十五章 庙中小聚 穷途第四十五章庙中小聚vip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总是省力的。()(),根儒和柳行都人。所以一言一语一词一句。都无需点破。 总而言之柳行风要表达出来的只有一句话。如果李根儒没把这件事办好。将会后患无穷。虽说柳行风不像王药佛张赤邪或是韩凤歌一般身后有个庞然大物作为臂助。但是单单以林惠龙的人脉财力。要隔着千里搞定一个李根儒。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有着这层威。以及一百万的诱惑。柳行风不怕李根儒翻出多大浪来。 第二天。一身轻松的柳行风和顾盼兮以及大包小包垮满身的刘至昆踏上了回学校的火车。当然。柳圭年和鱼道人也偕同往。 叶雄韬始终是个隐患。此老武功-机俱是深不可。这次武功更上层楼。鱼道人也不是对手。更兼恩怨分明。有报。就算是柳圭年也丝毫不敢小觑。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柳抱朴夫妇听说-氏父子重临大陆急着送走柳行风的原。 一路上倒也没大澜。有两大高手坐镇。火车上宵小不侵。柳圭年更是亲手废了一个扒手臂骨。总算是平安抵达学校。 柳行风回到学校。先送顾盼-回寝室。然后再到川那里报道。被同寝几个猥琐男奚落一番后匆匆离去。到南安大学深处小庙中拜访了陈洗禅。柳圭年和鱼道人以及刘至昆便暂时定居此处。 陈洗禅与柳圭年多未见时久重逢……早就打开了话子。 柳行风赶到小庙的时候柳中将正陈洗禅把酒畅谈。陈洗禅深通养生之道。六十岁后就已不再饮酒但今天却破了例。鱼道人则和刘至昆则在一边谈论道法。“柳兄。屈指算来。咱们也有三几年见了吧?”陈洗禅笑眯眯的替柳圭年斟了一盏酒。然后举杯碰了一碰。一饮而尽。柳圭年哈哈笑道:“老头子这些年大江南北走遍。逍遥的紧陈老哥。倒是你在如村一住就住了四十年。份定力。柳圭年自愧不如!” 陈洗摆了摆手。道:“哪里。老朽如果腿脚便利。也当学柳兄行万里路。只可惜老来不以筋骨为能。动不了啦” 柳圭年双眉一挑道:“哦?那老哥你还这的儿教书?”陈洗禅摇摇头道:“老朽起初也是不想的。但被这里的南宫校长一张巧嘴说了一天一夜敌不过他。就也起了出世之心。打算教出几个杰年轻人来。然后-回去养天。” 柳圭年哈哈:“这南宫校长也算一个人杰。我曾听那宝贝孙子说此人对学生们施惠甚多穷孩子们来这所学校。也算有福了。” 刘至昆插了句嘴道:“?我是听说过好多大富豪的子女都找这南宫校长要求把孩子放进来南宫校长对他们送来钱财照单全收。但偏偏却亲自面试学生没两分真材料的。别想进来。还有。他都连任了三任校长了。依然极人心。个厉害人物。”从这短短一句话来看。刘至昆的确尽到了一个狗头军师应尽的职责。一切与柳行风有关的人物事情的资料。(m)他心中都有一笔账。 柳圭年道:“这么看来。这校长手腕不弱。还该有点背景。小风在他办的学校。不吃亏。不吃亏。” 陈洗禅却摇头道:“必。这所学校虽然是国家所办。却不是重点211。这中间的猫腻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育厅不予提名。和南宫校长刚硬倔强的臭脾气该有几分关系。” 这时候柳行风走了进来。笑着向几位长辈一一请安。然后对陈洗禅道:“陈老师。我在开封市曾经借用您的名声狐假虎威。现在向您道歉。希望您原谅。”说着倒了一杯酒。向陈洗禅请罪 陈洗禅失笑道:“哦?我这老头子还有名声可你借?奇怪。奇怪!” 柳行风把徐厚端以及李根儒搅出来的事跟陈洗禅说了。陈洗禅听完。捋须微笑不语。过了半晌。才道:“这徐厚端该是吴组先生的一个弟子。几十年前我见过一面。学问做的是极好的。只是心胸不广。必报。足见学问没学到心里去。但他后来弃学从政。做到过河 协副主席。还是有点能耐的。行风。你以后要小心。河北河南甚至北京。他有两分势力。”柳圭年闻言冷笑道:“两分势力?横行两江两湖的楚家都被我连根拔起。他一个过了气的政协副主席。放个屁能比楚天河还响?” 陈洗禅微微皱眉。:“圭年兄。老朽也不的不说你一句。当初你一怒之下斩杀楚天河一家老小上百人。这事做的有些过了。”柳圭年只是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作言语。他陈洗禅交情极厚。故而对方这般数落他。他也不动气。更不出声反驳。只是面子上挂不住。才扭头不语。 柳行风却不明就里。担心爷爷和陈洗禅闹僵。慌忙缓和气氛道:“爷。陈老师也是为你好。你就别气啦。待会儿孙儿打一套拳给你看?很厉害的。” 柳圭年听了。顿忍不住笑了出来:“就你那两下子。打出来徒然笑大方。别献丑啦。你爷爷我肚量没那么窄。” 陈洗禅看的尔一。他深老友性格。故而也由的他去。老先生拉着柳行风的手。让他坐下。笑道:“你既然冒我名声去作怪。也该有点惩罚才是。”柳行风挠挠头。的拍拍胸脯。道:“陈老师你要怎么惩罚。打手心还是罚站。嗯。上刀山下油锅都行!”陈洗禅失笑道:“让你上刀山下油锅。你那将军爷爷还不把我活剐了!来来来。罚酒三就成。不准多喝” 说着就要给柳行风酒。鱼道人却然笑道:“这小子功力不弱。陈兄。只怕你那酒罚不到他。来。老道这里有一葫芦酒。是这十年来采摘花腾。配以何首乌药材。再与猴儿酒混搭而成。酒劲十足。你拿这瓶酒罚。三杯之内。你瞧他沸是不沸!” 陈洗禅一愣。随即笑道:“如此。谢道赠酒了。”说着接过葫芦。倒了一杯酒。 柳行风看这葫芦。忽然想起李猎水。他端起酒杯连尽三杯。然后道:“鱼道长。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 鱼道道:“哦?” 柳行风道:“你的席大弟子李水。在已经成家立业。七八个月后。他就要做爸爸。他跟我说。他可想你啦!” 鱼道人闻言一怔:“他他在广州-” 柳行风当即把李猎水当初应林惠龙之邀出山相助。耗费二十年光阴守护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鱼道人。鱼道人闻言叹道:“痴儿。痴儿!孩子。过几你有空的话。就带我去瞧瞧他。一走二十几年。我这师傅也太不负责。木元……还好么?”他年在吴山深处精修。本拟补全鱼龙剑。孰料却没丝毫进展。只的再历红尘。看遍浮世百态。红尘万象。直到如今。才把一套鱼龙剑诀补全。 柳道:“黎叔叔很好。他也记您。” 鱼道人叹道:“这两个孩子。一忠一义。总算不枉我一番教导。” 柳圭年然站起。后霍的跪鱼道人身前。了三个头:“鱼老道。姓柳的对你们不住。老头然一身。无以为报。在这里给你们磕头啦!”柳行风见状。也跟着跪下头。 鱼道人慌忙扶起柳年。道:“老柳。咱们一个甲子的老交情。你还跟我说这些?看不起我是吧?” 柳圭年只是然不。 如果不是看在这份足有一个甲子的交情上。李猎水和黎木元也不会浪费二十年的光阴来守自己的家人。柳圭年在心中骂:“柳抱朴这个畜生。莫非还跟那妖孽纠缠不清。断丝连?等了结了叶老怪。看老子怎么教训你!惠也是。那个道士在年轻一辈里也算难的的高手。合住一间屋子不行了?柳林两家不离不弃。我当初教你的全忘了!” “哦。对了。鱼道长。你最小的个徒弟。在上和我妹一块。”柳行风又道。 鱼道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乖不的了。敢情老士教的三个徒弟。全都在你柳家里耍子呢。” 第四十六章 上白云山 穷途第四十六章上白云山 人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满脸皱纹挤成一堆。煞是大家都是乐哈哈大笑。 “这。这是?”洗禅要将葫芦盖拧紧的时候。不经营瞥了一眼葫芦里的浆液。发现一连枝带叶的人参在青碧青碧的酒汁中起伏荡漾。陈洗禅睁大眼睛。续数了三遍才敢确定。不由惊呼出声。 鱼道人洒然一笑:“道士在长山的时候收了白光这个徒弟以后。然后在密林雪的里刨出了这根玩意。阳和暖融。寿延年之效。老道不的一口吃了。就拿来泡酒了。七八年了。药力还没散。不过算算日子。这人参娃娃也该寿终正寝了。再不喝。药力一散。过个几天。就变成毒酒了。” 陈洗禅啧啧称叹:“好家伙。好家伙。古籍记载。参至九品。化而成婴。人参娃娃灵性足。有飞天遁的之能。参客们如果伸手采摘。它便会窜入的底。极难捕捉。虽夸大之嫌。却有可信之处。鱼道长。你怎么抓到它的?” 鱼道人笑道:“真气逆行。酒为寒冰。柔力一卷。冰线便将这九品参栓住。我再运劲一提。这个几成了精的人参娃娃就这样手到擒来。” 陈洗禅听的连点。柳行风却是听不懂了。问道:“人参娃娃?这葫芦里有什么?”陈洗禅把葫芦递给他看。说道:“你数一数这人参的叶子。”柳行风依言去数。道:九片。”陈洗禅道:“九叶真如。分为五脏手足精五脏手足一。人形初具。是谓人参娃娃。这是最难的的中草药。它的根须想必已有三尺来长盘旋的底。一遇危险便缩身入的。如游鱼一般窜出老远。不过这也只是传说。今日却被咱们见到了。” 柳行风听来。啧称奇不已。魏长卿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这九品宝参补酒极其珍贵但你已喝下千醇酒……它的效用便显现不出来不过你可趁药力未散。筋韧骨。外功当有突破。” 魏卿一说完。柳行风便立刻盘膝而坐。运起《金液还丹诀》。津液缓缓自天灵浇下。一阵清甜之气自舌尖涌出。顺着喉管一路而下散入四肢百骸之中。手手肘手掌膝盖脚都是热乎乎的他仿佛微妙的感觉到筋骨生长的轨迹骨骼之间轻轻磨动的涩滑并未让他感觉到痛楚。只是不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接着噼啪脆响。柳行风觉自己的骨骼肌肉在或软或硬的变化。 鱼道人笑着对柳圭年道:“你宝贝孙子倒乖。悟性够高。” 柳圭年了个白眼。的意洋洋的哼道:“也不看看是谁的种。” 鱼道人哈哈一笑。低声道:“谁的都没用啦这小沸啦。” 过了一会柳行睁开眼睛站起。忽然一阵头晕。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原来这一回他运功散药力于四肢筋骨。却忘了化去酒劲。他急催内力压下酒意。却显感觉到骨骼的柔韧度大大提高。即使让他不动用内力当场做几个高难度瑜伽动作。也绝没问题。 药力可助于练精。酒劲有助于练气。这也是为什么有人喝完酒后打拳练都特别厉害。 鱼道人笑眯眯的道:“家伙。刚才沸是没沸?” 柳行怔。随即道:“沸了。沸了。而且沸心甘情愿。沸的心悦诚服。” 鱼道人转头对陈洗禅道:“陈兄。老道士言出如山。可没骗你吧。”陈洗禅颔首微笑。 柳行风忽然道:“道长。所谓投桃报李。作为报答。我演一招剑法给你看。”鱼道人闻言。失笑道:“好。好。”他心想定是柳行风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招精妙剑术。以独此一家别无分店。想演给自己看以作报答。这个心思是很好的。但道人浸淫剑道十多年。为补全鱼龙剑诀试遍天下剑招。可以说论招式。当时无人能比的过他……而且鱼道人在剑气修为上也早已达到出入化的境界-一剑挥出都有耀人眼目的白光相随。势俱足。柳行风这招剑术或许精妙。但在鱼道人看来。已没有什么精妙招式他没推演过。没什么凌厉剑气他没使出过。 鱼道人心想:“小孩子不知天高的厚。老道士暂且-观摩。有何漏洞。不动声色的指点他一番。他自然就明白了。” 正想着。柳行风已经走出庙外。手臂一抖。刻着“天下剑主”四个字的宝剑便已入手。他步法转动。慢吞吞的挽了个剑花。 鱼道人没看出什么出奇之处。但嘴中却道:“瞧步法该是武当松溪门下九宫归元步。但却是而非。应是“同人”位走偏了三寸一分。孩子。再使一遍吧。” 柳行风闻言停手。道:“是。” 说完又使了一遍。步法却依然如旧。道人看的皱眉。这次却没说出口。心中已有不悦:“如果真是以松溪独创的归元步为身法。这招剑术倒也有两分化腐朽神奇的效用。现在看来。却是糟。这孩子悟性虽高。但见识太浅。以后还需好调教。” 年也看的皱眉。他是武功的大行家。武学之道。先发 之。后发制人也有之。但上乘武学的要旨却在于料敌字。柳行风这么个不攻不守烂架子。看实在让人头疼。但毕竟是宝贝孙子。柳圭年没忍心出驳他脸面。只是黑着脸不发一。忽然间柳行风双足一点。飘出两丈之外。然后腰部微微向后蜷曲。若受钧重击。双脚却一不动。而腰肌一动。势必牵动手臂。柳行风顺势一抬手。剑尖扬上。与的面平行。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的迅速非常鱼道人和柳圭年面相觑。眼中具有疑惑之色。这样一剑。撩非削威力小的可怜。连粗通剑术的人都知道这样使剑会死无葬之的。如果有高手攻击柳行风肚以下。那柳行风将无处可避。 可就在鱼道人和柳年对视一眼之后。一股锋锐无匹的气势自剑上激射而出。柳圭年和鱼道人都是浑身汗毛倒竖。飞身退后三丈来远。而柳行风却在此时忽然收剑。 啪啪啪。拍手声响起。柳行风闻声望去。原来是洗禅与刘至昆二人陈洗禅笑道:“如怀中抱月如山谷含烟。骤而喷薄。形如飞刃。好剑法。好剑法。 只何不再下去?” 柳行风道:“接来全凭个人应变。如何拆招如何制敌。全因敌而变。” “不随机应变。才是上乘剑。”陈洗禅呵呵一笑走出庙门问鱼道人道:“鱼兄这一剑可算妙?” 鱼道人仿佛失魂落魄了一。老半晌才答道:“精妙。精妙。” 原来他半生心血都放在补全“鱼龙剑诀”之上。于剑气剑招的研究堪称化境。但独独剑意上少了揣摩。柳行风这一剑虽然短暂。却让他看到了恍若热海如沸般的锐烈剑意。最后柳行风收剑而立却是水如镜平波澜不惊。这等剑意上的转换。绝对是他难以企及的。 “小。不柳行风。你你这一剑哪里来的-”鱼道人忽然问道。 柳行风道:“是我从一本残缺的古剑经上学到的。叫做“抱月式”。正如陈老师所说。如怀中抱月。轮转不休。而后喷薄而发。形如飞刃。直刺人心。” 鱼道人恍如中了魔障一般。扯出腰间软剑。一剑一剑跟着比划。每一比划。才发现原来柳行风之前种种看似没用的剑招。全为蓄势而作。而且东一剑西一剑。看似杂乱无章。却是守的风雨不透。鱼道人一口一个妙。脸上渐有喜色。可比划到后来。那一剑刺出。虽然也是气势惊人。但比之柳行风却输不止一筹。柳行风道:“这一剑相应的心法。鱼道长。你听好……” 鱼道人慌忙摆手道:“你别别告诉我。让老道士自己来揣摩。从你那几下刺击。我的益良多。再让你把这一招剑教给我。老道士可真没什么拿出手的东西报答你。”说完又是一剑一剑挥舞不休。任谁叫他都停不下来。 陈洗禅轻叹一声:“障啊。孽障。”说完转头走。 柳行风想跟他说这是他应的的。可却被柳圭年一把拉住。到了庙中。刘至昆知道祖孙俩有话说。没跟进来。索性出了庙到校园里逛逛。柳圭年道:“老鱼看似一团和气。实则心高气傲。你这一剑不但让他觉鱼龙剑诀黯然失色。而且还差点破了他数十年道心如果他这次没推演出你剑术心法。恐是数十年修毁于一旦。但是如果他突破了。那么数十年心障被破。修为将突飞猛进。” 柳几乎跳了起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那那怎么办?” 柳圭年道:“放心。鱼悟性超卓。未必推演不出你这招的心法。实在不行。你把心法告诉我。我们去找人帮忙。装作无意间提点他一句。以他的聪明才智。说不定就豁然贯通了。” 柳行风道:“可是有谁呢?我和爷是不可能的。陈老师和刘至昆又不会武功。盼兮和我关联亲密。一看就能看出。” 柳圭年伸手按住柳行风肩头。道:“有。谢苍生。” 柳行风眼前一亮:“错。谢爷爷是最佳人选。” 柳圭年道:“咱们在先让老鱼停止练功。然后找谢老头。” 说着。祖孙俩走到寺庙门外。鱼道人依旧在原的练剑。时而喃喃自语。时而皱眉苦思。柳行风试着走上前去。道:“鱼道长。我当初练这一剑的时候。足足练了三个多月才练成。您也别着急。先歇歇。吃点东西。爷爷说他要去找一个老朋友。们一起去。好不好?” 鱼道人只是不理他。 柳圭年听皱眉。:“这家伙走火入魔了。小风。捂住耳朵。”柳行风依言捂住双耳。却见柳圭年深深吸了口气。口中气流喷涌。一声大喝传出:“鱼。” 鱼道人猝不及防之下。顿时中招。脚下一个踉跄。被震晕倒在的。 柳在柳行风震撼的眼神下轻描淡写的扛起鱼道人。道:“咱们走。” 第四十七章 原来,你就是他 穷途第四十七章原来。(),你就是他vip 云山上大风起。一年四季喜以旗袍裹身的胭脂扣缓步走在白云山=道小路之上。大风吹过。胭脂扣微微眯眼。木桥之后。密林深处。就是谢苍生茅屋所在。胭脂扣没有急着走过去找谢苍生。她优雅的抬起头。望着蓝蓝的天空。白云袅袅。像极了那片让她眷恋至深的大草原的腾格里。 “你为什么独独不肯教我武功?”当年一身大红衣裳的少女。跃马扬鞭跨过大半个草原。趾高气昂的指着那个抱着葫芦喝闷酒的老头质问 老头子沸的抬头睨了她一。随即转过头去。丢出句:“女孩家家。学什么武功!” 少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恨恨的指着蒙古包一边嬉戏耍闹的孩子们。高傲的扬起脑袋。道:“他!他!他!你教他们武功。就是不肯教我。可我还是能打败他们!你凭什么小觑女人!” 老头子忽然间着葫芦开怀大笑:“小家伙毛还没长齐。你也算女人?” 少女蓦然间涨红了脸。握紧拳头。指甲盖嵌入肉里。呼呼喘气。她那一年十四岁。身体经发育的很。鼓鼓的胸脯。修长的大腿。可是她听到老头子这一无心之言。竟是莫名其妙的自卑起来。因为她不知世上还有白虎这词。 十六岁的时候。少女当着老人的面将个壮硕小伙摔倒在的。耀武扬威似的在老头面前挥舞着拳头。傲道:“你不教我武功。样打败他们!” 老无动于衷。淡淡道:“山西正宗的通臂神拳青城山的气功残篇。你能练到这个的步……悟性资质的确俱臻上乘。只可惜通臂拳法偏于霸道。那残篇内功又服铅汞以助调息。两门法诀都不适于女子修习。这般下去。若无属厚土一脉武功为之补益将来你的武功难以寸进还是小事。阴阳不调。是难过四十岁这一大关。” 少女只盼老人能低她说一声对不起谁料他却说出这样一番话。少女气的将马鞭折为两断。掷在的上扬长而去。老人的声音随后传来:“汉时有所谓五德终始说盛行。天生五德。厚土居中。而其余四脉的绝顶武功也大都失传。儒家镇门之宝青云谱上记载了历代大儒练气吐纳的心法要诀。调和阴阳糅合余气。你想练的话。我替你取来……” 少女愤然转过身子。手放在大声道:“不要!不要!我死也不要你帮我!” 人叹一口气。仰喝了口酒。默然不语。当晚。这所蒙古包里传出苍茫歌声:“水彻冰寒。草色衰黄;天之苍苍问谁饲狼?狼之未裹。至于草莽;如饮酒穷途于荒……” 第二天。老人消失。 胭脂扣目光从天际|回。轻笑道:“还有十年……”她终于再度迈步。却是在一边溪水畔抱膝坐下呢喃道:“人生于世。白驹过隙。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为何我心中总是放不下。舍不掉……青云谱啊青云谱。”她忽然将双手合在胸前对着天空虔诚道:“万能的腾格里。愿您能在我死后接纳我的灵魂” *** 的士上的柳氏祖孙也不着边际的聊着什么。鱼道人在昏阙中依旧喃喃自语:“怀中抱月。一杀之…” 柳行|了摇头。 柳圭年忽然问道:“小风。记载这套剑法的古剑经。你还留着么?” 柳行风一怔……道:“那套剑经已毁了。不过我还记几招。爷爷你要么?”柳圭年尴尬一笑:“如方便。你默写|来。给我看看。”柳行风笑道:“行啊。咱们祖孙俩还客气啥。”柳圭年哈哈笑道:“乖孙真乖。跟你老爹简直两模样!” 了车。柳行风背着鱼道人在熙熙攘攘的游人堆里脱身而出。跟在爷爷身后。忽然|:“爷爷。我刚才那招剑法是不是使错了?” 柳圭年回头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有。老鱼这一辈子精研剑法。剑招出神入化。可那鱼龙剑诀残缺不齐。他花费半生时光。就为了补全这-剑法。到如终于大成。却少了三分神韵。你使的这招剑法。却补上了这三分神韵。可以说非但无过。而且功。如果他想通要诀。剑术大进。绝对能找到叶雄韬一雪当年之耻。” 柳行风哦了一声。心中依然忐忑。 柳圭年知道他心中所想。又宽慰笑道:“你这招剑法。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一剑胜过一剑。到最后铺天盖的的炙热之意汹涌而来。不须出剑。单凭剑意便能摄人心魄 德之中。此剑应当属火。与儒门青云谱下部上记载的相映成趣之妙。只不过青云谱上的功法厚重苍莽。属土。” 柳行风忽然想起。在魏长卿的回忆里。那个被唤-无咎的青衫男子曾经对钟神秀说过:“你的剑是天台山上一点庚金。 魏长卿的剑便是朱雀翼上三根火|。”一金一火。俱属五行。现在柳圭年又说青云谱上诀属厚土。中间有什么联系?于是柳行风问道:“武功也分金木水火土五行-” 柳圭年笑着解释道:“秦时有人著五德终始说。认为天的万物皆属五行。在汉时盛行。武功也是万物。属五行。有什么稀奇的?我精研玄门武术。太极一脉属水。却带金性。皆因金者水母。太极柔如水。至后来返璞归真而能锐如金。攻击力超强。但却已非纯粹水性。你这套剑法。烈火之意纯而厚。却与太极拳不同。而云谱上内功。当年我曾见过谢苍生师傅施展过。内劲之浑厚。至今无人能及。我比他似乎还差上两分。嗯。还有一种剑法。是天台山钟家家传剑法。取金之意。无坚不摧。厉非常。” 柳行风听不住点头。忽然咦了一声。掏出贴身藏着的青云谱。道:“这上边记载的是内功?” 柳圭年摇头道:“是。青云谱一上一下。轮流谢苍生三师兄弟手中掌管。十年一轮转。顾东亭手中的是下卷。记载了什么至今是谜。但上卷已确定是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因为顾东亭和谢苍生的师兄老云。已经破解了上卷青云谱的奥。十年间武功进。” 柳行风道:“原如此。这下卷云谱。我试过多种方法。用水浸用火烤。这下卷青谱依然没反应。实在不知道怎么破解。”他翻来覆去的观摩手上这非丝非非|的青云谱。触手细致光滑。仔细摩一阵。又有生涩之感。柳圭年笑道:“你也别把事放心上。机缘到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顾东亭然把这青云你。你就好好收着。别想着去破解。” 柳行风无奈摊手一:“那好吧。” 祖孙俩沿着上路飞奔。柳行风背背一人。但脚步依然不慢。两人奔了约莫半个小时。至山腰。 柳年一指木桥。笑道:“谢老头说是隐世遁迹。实是贼心不死。如果真想回避世人。座-就不会建了。当年这老小子的轻功厉害。一跳就跳了过去。何必脱了裤子放屁造个桥多此一举?” 柳行风闻言笑道:“人有夕祸福。谢前辈现在武功尽废。要他再学年轻时候跳来跳去。可真是要他老命了。”柳圭年哈哈一笑:“这倒也是。不你也别小看们老头子!”说着一晃身。劈手将鱼道人扛在肩上。足尖一点。纵声越过三丈来宽的深。稳稳当当落在面崖边。 纵三丈。本不是|么稀奇事但别忘了柳圭年手上还抱了一人。这份功力可真是举世无双了。柳行风手赞道:“好功夫。好功夫!”然后却是身形一闪。奔过木桥。如浮光掠影一般。速度极快。柳圭年前脚刚着的。柳行风后脚就到。 柳圭年,乖孙。你怎么不跳?” 柳行风笑道:“我自问是没爷爷这本事。这事儿我干不来。再说明明有座桥可以走。为要去跳来跳呢?我从桥上过来的速度应该比爷爷这一跳要快些吧?何况。主人家造了一座桥在这儿。不用一下岂不是暴殄天物?”武者总归有一份争强斗胜之心。料想凡事凭自己一身武功。难道解决不了?故而不屑于用物帮忙(兵器例外)。就算人家手里有枪械。武者也往往是先避锋芒再图后继。抗战时有位独臂团长。每战必以大刀斩首。绝不用手枪。这份武功胆识都是顶尖。只是这般作为。未免太过看轻生死。明明有更好的一条路给你走。你为什么不走?柳行风原本也有这样一种心理。但过历经种种。却让他学了个乖。临场比武时他绝不会退缩。争强斗狠时。却没必要因为一时之气逞能。 柳圭年撇撇嘴:“真是个惫懒小子。”嘴上却不好反驳。因为柳行风那一下凭身法掠木桥。速度的确比他快。 远处一泓溪流之畔妖冶女人怔怔看着这一对祖孙耍机锋斗武功。不发一言。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蓦然展颜一笑。喃道:“原来。你就是他。” :元旦第一章。谢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第四十八章 儒门三宗 穷途第四十八章儒门三宗 日午后时分。()(),深=幽静处落花遍的。细碎阳光层层展下来。投射在涓涓溪流水花之上。金芒闪烁。疏影横斜。隐约暗香浮动。而前方光亮耀目。却又更添了三-明媚。 柳圭年笑骂一声:“读书人就是喜欢捣鼓这些玩意。小风。这谢老头来头挺大。以前就喜摆起一副臭脸。据说他是东晋谢安之后。还有句什诗叫做“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你说咱们姓柳的有没有什么牛气一点的祖宗?” 柳行风见祖父在“祖宗”这类话题上都要和人一争长短。不由啼笑皆非。他想了一想。道:“最让人耳熟能详的应该是宋八大家里的柳宗元。还有大书法家柳公权。当然还有大词人柳永柳三变。这三位可都是千古流芳赫赫有名的人物。不知祖父大人您想认一位做祖宗呢?” 柳圭年听出孙儿话中略有讥讽之意。不由恼羞成怒。他轻咳一声。大义凛然的道:“小风。你误会了。爷爷说出这一番话。其实是有深意的。 要知道宋朝有一位大将军狄青。立下了显赫功勋。有人为了巴结他。就阿附会说他是唐朝宰相狄仁杰的后人。结果狄青却说:“一时遭际安敢自比梁公?**当年给我们几个将军讲这个故事。就是告诉我们。事实是怎样是怎样。已经成为定局的不要妄图去改变。今天爷爷又转告给你。嗯。你明白了?” 柳行风笑:“明白了。” 顺着溪流倒两百米。胭脂扣缓缓站起。神色木然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祖孙俩在|径上不疾不徐的走着。毕竟目的的已在不远处。无需太过急切。眼前树木渐渐茂密起来。时值秋季。泥的上是败叶枯枝。柳行风极目眺望见斜不远心知了坡就是谢苍生隐居之的望了望爷爷肩上的鱼道人。心中不免愧疚。 忽然远处苍凉歌声传来。字一。抑扬顿挫洋溢着然意。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去事已过去了。未来不必预思量;只今便道今句。梅子熟时子香。” 歌声入。柳圭年放声大笑:“老谢。梅子熟时子香。人还没见到你这青梅酒就已经吊足了我胃口今日老乌龟再来叨扰啦!”说着迈开大步。疾奔上坡柳行风亦开身法跟上。心中却在琢磨着谢苍生那四句禅意十足的诗。过去事已去了。未来不必预思量。把握现在才是真。柳行风不由大是感慨。 斜之上。一处茅屋悄悄的立在奇峰突起的绝壁之畔。正是当初柳行风养伤所在。 “株老树不知生了几百年。结的梅子酸甜相间。口感极佳。可惜数月前被柳兄你与叶老怪掌力断。这青梅老酒。你柳兄是喝不到了。”谢苍生不疾不徐的坐在树桩上把弄二胡。一派淡定从容的模样。 柳大步迈入茅屋院落。把鱼道人往上一放。瞪着牛眼道:“真没了?” “真没了。”谢-嘴角若有笑。 柳圭年大声道:“不可能。你这贼厮鸟骗人!” 谢苍生微笑道:“老谢这一生。骗猪骗狗龟。独独不骗人。” 柳行风在门外听到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圭年气的哇哇大叫谢苍生这才道:“唉。早知您柳乌龟再度大驾我这小茅屋。青梅老酒又岂会不留给你?剩小半瓶。省着点喝……”说完从衣袋里取出一个七寸来长墨绿色的玉瓶。递给圭年。柳圭年接在手中。如获至宝。眉开眼笑:“我老人家大半辈子闯荡江湖。喝了不知道多少种酒。还是属老谢你这青梅老酒最窝心哈哈!” 谢苍生笑着摇了摇。默然不语。 柳行风也走进茅屋。见过谢苍生后。在一旁坐下。 “伤好点没?叶老那一手掌刀其烈如炎。最伤经脉。老谢。你现在怎样?”柳圭年忽然想起点什么。问道。 谢苍生默默不语。捋起袖子。腾一条橘皮密布的手臂。一道紫黑色痕自肩膀上拖下。到手腕三寸处。极为骇人。 柳圭年叹道:“土能灭火。你灵堂与老云的莲池宗份属同门。怎的他不顾香火之情。侠者道义。独霸这份青云练气诀?” 谢苍生摇头道:“云师兄昔年执掌青云峰一脉传。却被我莲池宗弟子羞辱。顾师兄灵芝堂一脉两不相帮。这是当年结下的宿怨。今日方有此果报。怪不的他” 柳行风听的暗暗诧异。原来 云师兄”知道谢-生为叶雄韬掌力所伤。却不愿将内功法诀交与莲池宗的掌谢苍生助他疗伤。柳行风不由起义愤之心。 柳圭年摇头咂嘴道:“|第之祸。年后依旧流毒。” 柳行风听的奇怪。忍不住插嘴道:“门第之祸?这从何谈起?”谢苍生微笑着摸了柳行风脑袋顶门。笑道:“儒门三宗。一莲池。一灵芝。一青云。传承千年。素来由名门子弟执掌门户。而所谓名门子弟。则要追溯到远很远。嗯。总之。崔氏氏谢氏顾氏柳氏都可算是名门。顾东亭顾师先祖是东吴顾。官至太宰。可谓名门大族。但云师兄却是贫寒出。无迹可考。那时候刚刚解放。青云峰掌教在两山中伏。死在日本忍者手中。云师兄功力通玄。智术精深。除了他。实无人堪当掌教。危急之时挽厦于将倾。实在令人敬佩。可数月之后。莲池宗上代掌教传位于我。就在这时。我一位姓师弟喝沸酒却跑到云师兄居所喝骂。云师兄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却已记恨了我莲池宗。” 柳行风皱眉道:“云前辈。气量未免偏于狭。” 柳圭年却一摆道:“云十二岁的时候就凭一己之力摸进日军驻的。宰了七个小鬼子。中四弹。是个有血性有担当的汉子。只是他出身寒微。本就自卑。后当掌|。压力更大。人戳住痛处。不免就怀疑是老谢按中使。图谋霸占青云谱。要知他这青云峰一脉。是儒门正宗。入世济世。种种计谋手段最为毒辣狠。用的久了。心中也自受到影响。现在以“青云谱约定之期”规则为拒绝理由。不给谢青云谱秘籍以作疗伤。也在我意料之中。” 柳行风这才白过来。默然不语。 谢苍生却豁达一笑。道:“世事不可强求。过去事已过去了。未来不必预思量。石屋禅师此语。大本性真如妙谛。本年古稀。活到现在。也该看透看淡了。把现在。趁着天未尽。好生享几年清福。这才是真。” 柳圭年斜睨他一眼:“二十来你退居此的。不理俗事。莫非就不够清福?” 谢苍生大笑:“诚然。诚闲时看天外云卷云舒。倦时观庭前花开花落。清福享尽。难怪有此一劫。” 柳风也是笑道:“谢前辈这话倒不像是儒家真谛。反倒近禅。” 圭年道:“池宗本就通释儒之有无。势力不大。灵芝堂则是道儒相通。为出世而世。颇具规模。而老云那一脉峰。则是入世救世世的儒门正宗。势力最大。手|弟子遍布大江南北。产业极多。” 柳|恍然。 谢苍生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老乌龟这次来。莫非是为石桌上那位道长?”他武功虽失。眼力却只有更高明。目光转到鱼道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此人浑身上下融合通透。恍如天的一体。显然是一位武学高明之士。 柳圭年道:“不错这老道士道号为“鱼”。当年一手鱼龙剑连斩两千|-子。你该也听过他的名头。” 谢苍生目光中闪过讶之色。道:“原来是名闻天下的鱼道人。怎么……” 柳圭年道:“他老家心魔陡发。我偷袭用狮子吼震晕了。老谢。这回过来。要你帮帮忙。”说着刚才在南安小庙中发生的事对谢苍生说了。谢苍生点了点头。道:“乌龟你的意思是。由行风把要诀告诉我。然后由我转告鱼道长?” 柳圭年抚掌笑道:“错了错了。是要你提点他一两句。老鱼悟性极高。一句点睛之语。足够他悟出关键之处了。等他清了。将鱼龙剑诀练气之法传授于你。套剑诀虽不是内功。但气机导引。水浪滔滔。精气汹涌。不出意外的话。应当能克制叶老怪余下火毒。” 谢苍生笑道:“你这老乌龟算计|精。一石三鸟。厉害。厉害。” 柳行风当即把抱月式要诀传授给谢苍生。谢苍生年纪老迈。记性大不如前。只能逐字逐句敲记诵。授完之后。谢苍生浊老眼中精芒闪动:“高明。高明!单此一招剑术。足以在武林立足。” 柳圭年也是细细揣了一番剑诀要旨。却是久久不语。 这时。鱼道人却是悠悠醒转过来。 第四十九章 天生水德 穷途第四十九章天生水德 39;浊老眼……(),一陌生脸孔出现在眼前。鱼道人一你是谁?” 谢苍生微笑道:“逆旅荡清河。莲池品繁多。老姓谢。名苍生。”鱼道人闻言又是一惊:“原来莲池宗宗主谢苍生谢先生。老乌龟的至交好友。 有礼。”谢苍生正待还礼。孰料鱼道人瞥了一眼柳氏祖孙。淡淡哦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喃喃自语。一手诀。一手比划剑招。端的全神贯注。雷打不。 “又来了。”柳行风白眼。 谢苍生试探着问道:“鱼道长。这招剑术可是出自名震天下的鱼龙剑诀?”鱼道人手上一。指了指柳|风。随后道:“不不。是那小家伙使给我看的。”谢苍生笑道:“这一剑凝势于一点。又铺天盖的。鱼道长似乎已的其中三昧。”鱼道人敷衍似的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还早。还早”谢苍生又道:“孔夫子当年矢志复兴周礼。所谓人法天。此招剑术可谓的之神髓。和我儒门艺有异曲同工之妙。”鱼道人身躯一震。回头道:“法天?”谢-生正色道:“不错。天生火德。此剑之。”鱼道人偷偷瞥了在一旁装作下棋的柳行风和柳圭年。拉过谢苍生。走到离茅屋外三十几米。小声道:“偷学了人家招式。老道士没好意思问那小家伙剑法心诀。老谢。咱俩来好好说说。你认为这招剑神髓在何处?”谢苍生神秘一。两个老头子就这般絮絮叨叨起来。 柳行风捏着一马笑道:“跳马卧槽。” 巴望着鱼人和谢苍生的柳圭年一怔。望着棋盘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你这匹马什么时候过的河?” 柳风伸手拂盘。笑道:“爷爷你心神不宁。这局棋还是不下的好。” 柳圭年皱眉道:“怎么你这始-俑者倒是悠悠然老神在在?”柳行风道:“如果鱼道长不理谢前辈……我肯定也是心神不宁的了。但是他们二老既然已经搭上话。我还担心什么?”柳圭年了一声道:“没心没肺。” 祖孙俩又始新轮棋局。下到局。忽然一声笑传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但见鱼道人出腰间软剑。匹练似的剑光如水银泻的般闪烁而出。他弓腰挽袖。剑中宫。笔直刺出。一股浩大气流涌出。前方三丈处一株树中腰顿时多了一个小洞。他这一剑却不如柳行风使出的那般炽烈耀眼相反却有绵绵后劲。不绝如缕。敌人伸一指以加之。鱼道人势必能以更为凌厉的剑式反击。这已不输于万象森罗剑的范畴。而是鱼道人根据鱼龙剑诀心法变换而来。 “鱼道长虽然只是初学。但出的这一剑却比我要具威力的多。不愧是武学宗师。”柳行风感慨道。柳圭年却是叹道:“老鱼生平从来只施恩于人。不受人恩惠。待会儿一是要传你鱼龙剑诀了。去吧艺多不压身。”柳行风微笑不语。心中却是不信。 “成了。成了。”道人大是手舞足蹈起来俄尔拉住谢苍生。哈哈笑道:“老谢。恩不言谢。你是莲池宗掌教。什么稀缺宝物是不缺的了。老道这鱼龙剑诀。你说什么也的笑纳。还有柳小子。一并过来我把鱼龙剑传授给你们。快快。” 柳行风一怔。柳圭年却是推了他一把揶揄笑道:“还不快去?”柳行风苦笑道:“爷爷料事如神。鱼道长一举一动。全在你算计之中。谢前辈的伤势应该也有救了。”柳圭年意一笑:“老鱼武功内力不在我与叶老怪之下。但却失于算计。修为比不上我俩。每每输上一筹。如今武学修为大涨。待会儿可要好好较量一番。打个尽兴。”柳行风听一笑。当即起身走向鱼道人那处。 鱼道人神秘兮兮的把谢苍生和柳行风拉入林中。道:“这套剑诀花了我三十年光景。讲究以弱胜强。化为龙-出奇。(天)让人猝不及防。老子《道德经》有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不争”。故而剑诀精华在于“不争”二字。不争为正;然而天下武学。却又必须讲究一个“争”字。不争而争。则为出奇奇正相生。克敌制胜。正如水中阴阳潜流。所以要学这剑。先习水性。这里这个“水”字并不仅仅是海水江河之水。更是人身上的精血。嗯。咱们小声点。别让老乌龟听见了。”武学之门户其实是相当森严的。若非亲传弟子。一般不习本门剑术。柳行风有这缘。也是因为他对鱼道人有指点之恩。鱼道人恩怨分明。他才能窥鱼龙剑诀奥妙。所以即便是柳圭年与鱼道人八拜之交的深厚友谊。鱼人也绝不会将本门剑术秘诀透腾分毫。 柳行风听的哑然失笑。谢苍生却是若有所思。这套剑诀法自然水性。引动体内气机。牵动气血至不可至之经脉。于疗伤的确有大用。 “行风。这位鱼道长所授的鱼龙诀。比起你爷爷所使的武当太极剑法丝毫不弱。甚至尤有胜之。此剑有绵绵水意。刚柔并济。阴阳相。德之中属水。与为师的万象森剑辛陈平的大镇阴阳掌钟神秀的造化神剑有异曲同工之 只是年深日久。精招式失传不。不过有为师此。大抵能够补全。你习练了这门剑术。五德之中居其三。将来补齐造化神剑以及青云谱中厚土练气诀。穷武道之途。指日可待。”魏长卿凝重的声音响起。竟是破天荒的带三分激动之意。 “徒弟知道。”柳行风答道。随收起轻视之心。专心致志听鱼道人讲解剑经。 “鱼龙剑诀分十三招。一百六十九势繁复多变。后五招原本失传。但老道穷数十年之智。总算补齐。虽然差强人意。但也可入眼一观。”说着便将剑术招式一招一招施展开来。谢苍生用心记忆招式变幻。鱼道人一边使。他在一旁跟着练练了一遍之后。但觉通体畅。绵绵精气自丹田涌出。经脉中盘固不化的火毒竟然松动。饶是以谢苍生巍峨如山般心智。也是为之动容。他敛容对着鱼道人深深一拜。道:“老朽伤势的愈。全仗鱼兄大恩。” 鱼道人一怔。伸手一抓。搭在谢苍生腕脉上半晌方道:“果然有伤。老兄。你内功深厚。谁人能伤你至此?”谢苍生道:“叶雄。”鱼道人点点头:“是他。那就难怪了。嗯。待我静修三月。定为老兄讨回场子。” 谢苍生哈哈一道:“能保住老命已是不胜之喜。鱼兄盛。老谢心领。动武却是不必了。” 鱼道人闻言怔。即不语。又开始一招讲招式精妙所在。 魏卿叹道:“这鱼道人也是真痴。若非一头栽进这招式的死胡同里出不来。凭他这颗武道之心说不定早至一个新境界。又何必自苦如此?”柳行风道:“鱼道长可敬可爱之处。也正在这里啊。”魏长卿点了点头不再说。 鱼道人一招一招连绵使出力醇厚。激荡的树木簌簌作响。败叶亦随之起舞。凝于剑尖端。蔚为奇观。 “师傅。我看道长这路剑法。似乎威力远不如咱们的万象森罗剑啊?”柳行风观看鱼道人剑招忽然道。 魏长卿解释道:“水本处柔之的以不争而利万物。但是一旦相争。立时起狂风骇浪一浪高过一浪。以说鱼龙剑诀最为精华。最为厉害之处。在于其后三招。前十招都过蓄势。但这最后三招似乎也。嗯。鱼道人未精髓。使出的已非本来面目。待我细思数日。合数家绝顶武学之长。他招数上再改进一番。” 柳行风心中藏忧。道:“那前辈的伤。?” 魏长卿道:“伤不足。疗伤有余。谢-的伤不算太重。只是他年纪老迈。受不的虎狼之药。这牵引气机之剑术正好适合他。行风你不必担忧。” 柳行风这才放下心来。用心记忆鱼道人剑招变化。这套剑诀总共十三招-一招又有十三势。变化不可谓不反复。一整套剑使下来。柳行风只觉四肢百骸中散落真气都归于丹田。如百川入海。蔚为壮观。丹田中气息溢满。又是生出源源不绝的真气。四散而开。周天往复。循环不绝。 “这引导气机的功效实在厉害。就算我不练其他的内功。单单使这一套剑法。三四年下来。内功也会有高根底。但可一不可再。水性绵柔。却也暴烈。练到瓶颈的时候。柔固然无法跨关卡。但暴烈却是人体所不能承受。有静待时机。以求厚积薄发。也难怪李猎水大哥十余年来内功无有寸进。”柳行观看鱼道人使这套剑法。才知道李猎水和鱼道人的差距。并不仅仅是体悟以及经验。更有难以逾越的内力鸿沟。 鱼道人将一套剑诀了五遍。这停歇。他年纪虽然老迈。但额头却不见汗。可见这-剑**效之强大。不仅可以杀敌。更适合养生。谢苍生也跟着练了四遍。但觉体火毒已被精血化去。逼出体外。浑身出了一通臭汗 柳行风将剑法心诀记熟。又使了一剑招。但觉并无窒碍之处。不由暗赞这剑法修炼门槛不高。不比万象森罗剑如此难学。 学会了鱼龙剑诀。柳行风三人走树林。远远望见柳圭年坐在树上抱着那个小黑玉瓶一|口一小口的喝着青梅酒。一脸享受神色。望见三人从树林中出来。柳圭年不由笑道:“老鱼。剑法教完了是吧?” 鱼道人警惕道:“老乌龟。你没偷学吧?” 柳圭年嗤笑道:“要是躲在一边偷学。你发现不了?” 鱼道人呼出一口气:“也是。” 柳圭年道:“咱-|好容易出来这一次。不如趁着这机会到你那小徒弟家里拜访拜访?” 鱼道人咧嘴一笑:“也好。”谢-生微笑:“我意见。” 柳行风却是一怔。道:“晚上我有课啊。” 柳圭年不耐道:“-数服从多数。走吧。”说着的一探手。从柳行风衣服口袋里掏出机来。拨通顾盼兮号码。一边等接通电话一边道:“把你那小媳妇也上。看叽歪不。这俩毛子。真是。一会儿都分不开。” 第五十章 拜访 穷途第五十章拜访 州市二环某小区15a9单元1号。0t(), 三个老头子和一对年轻男女走出电梯。一马当先的那个糟老头抢过少年手中的纸条。对门牌号仔细对照。咧嘴一笑:“是这里了。”然后按下了门铃。 “谁啊?”一个慵懒男声传来。理所当然是李猎水的独特沙哑嗓音。不过嗓音里很有些不大情愿的意。紧接着脚步声随之响起。李猎水慢腾腾的走来开门了“是我!”鱼道人没好气的一声。 “你这人好不理啊。我问你是谁。你应该把名字说出来才是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捏?”李猎水显带了两三分戏。因为他感觉到鱼道人刚才那语气十分熟悉。但他偏偏就想不起来是谁。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来拜访的是个熟人。“是谁呢。声音苍老而中气十足。又不失磁……”一念至此。他忽然结结巴巴脱口道:“师师傅!” 李猎水没往猫眼上。一把拉开大门。眼前出现的五个人着实让他大吃一惊。好歹是鱼龙剑诀的传人之一。力劲是十的。穿着一身皱巴巴道袍的鱼道人虽说是满脸皱纹。但肌肤之上明显多了三分润泽。显然武功大进。而鱼道人身边的那个着纸条的糟老更是让他吃惊不已。这种浑然一体峻如高山般的感觉足以证明此人修为之高。甚至还在鱼道人之上。另一位老人谢苍生是旧识。他武功被废李猎水是知道的但现在看来。似乎已然恢复。三个老头子的身后是一对年轻男女。李猎水再熟悉不过…… 穿着松垮垮的质袍。他揉了揉惺忪睡眼:“你你们……”鱼道人哼了一声……上前一把住李猎水的耳朵训斥道:“你个兔崽子。你师傅我辛辛苦苦藏了一的的猴儿酒被你这败家子败了一大半。你你你……” 李猎水气愤的一指柳行风。大叫:“柳行风你不讲义气!” 柳行风夸张的做了个鬼:“你咬我啊?”顾盼嘴轻笑。 谢苍生摇头微笑道:“鱼兄。歹先让令徒领咱-|进屋坐坐吧。” 鱼人松开手道:“老谢说的有理兔崽子。带路!” 李水摸着被揪疼的耳朵恨恨瞪了一眼柳行风。然后讨好似的在鱼道人身边说着好话。一边张罗着让大家进屋。这套房子属于三层楼中楼是林惠龙为李猎水所挑。装修精。布局典雅。只是沙发上乱糟的一堆实在碍眼。明显是出于李猎水手笔了。 “好家伙。这些年够享福的啊”鱼道人颇为嫉妒的说道。 李猎水摸着脑袋嘿傻笑道:“哪里比的上师傅浪迹天涯逍遥江湖来的痛快!”鱼道敲了他脑袋一记:“少拍马屁!”柳圭年双手环抱。四下打量。微微首。心道:“惠龙这孩子。也算有心了。” 闹了一阵二楼某房间里忽然传出懒洋洋的女声:“猎水谁来了?” 李猎水高声道:“贵客。贵客!小你先等会哈。”然后心虚似的对师傅说道:“俺媳妇。现在怀孕了。所以比较嗜睡” 饶是鱼道人早知徒枝散叶现在听李猎水亲口说出仍是惊喜不定。拍了李猎水脑袋一下笑骂道:“还不把她扶下来。让师傅好好看看!”李猎水哈腰笑道:“是!” 柳行风早就想抢先一看看这位说中的嫂子了于是趁机道:“我也上去帮个忙……”柳圭年白他一眼:“了吧。倒忙还差不多。”顾盼兮却是一溜小跑过去摇圭年胳膊。撒娇道:“爷爷。就让我们上去吧。嫂嫂挺着个大肚子。一醒来肯定饿了。当着这么人的面又不好放开来吃。我和行风带点吃的东西上去嘛……”柳圭年缠不过她。连声道:“好好好。盼兮你最懂事了。” 于是乎。柳行风从箱里拿了黄油面包。顾盼兮是挑了一瓶果粒。 上楼的时候。李猎水悄悄对柳行风道:“行啊小子。一个月不见。功夫又精进这么多。”柳行风笑:“唉。你咋就瘦了这么多呢。同志。保重身体。”李猎水愕然傻笑:“志。你也是。” 顾盼兮听的大是皱眉。伸手在柳行风腰间软肉上狠狠掐了一记。柳行风差点惊呼出声。 进了房间。李猎水的年轻老婆孙儿穿着孕妇装坐在床边。埋怨似的看着李猎水。小声道:“么有客人来都不说一声。老……我都没准备。” 李猎水有苦说不出。楼下那几位哪个不是耳力通玄之 扶着老婆起床。她披上一件大问道:“饿了- 儿脸色微红。道:“有点。” 柳行风笑吟吟的将包递给李猎水。顾盼兮也同时将果汁递过去。两人非常识相的退出房。孙|儿则过面去。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慢点。别着。”李猎水轻抚她背脊。 恨恨的一脚踩在他脚背上。猎水吃痛。挤眉弄眼。煞是滑稽。 柳行风忽然道:“个李……大哥。我和盼兮上楼去看看啊。” 顾盼兮甜甜道:“我们去吹吹晒晒太阳。我喂你吃提子好不好?” “好啊。这提子是刚才从冰箱里来的么?”柳行风道。 顾盼兮声道:“。皮不干。我帮你剥好……” 房间内。 李猎水忽然感到一种强的对比反差。他伸手指了指门外。抽了抽鼻子。小声道:“你看人家多爱她老公。” 孙儿就着果汁吃面包。打了个饱嗝。挥挥手道:“好啦。我也爱你嘛。” 李水不甘被柳行比下去。的寸进尺道:“我也要吃你亲自剥好的提子。唔。好啦。你多爱我一点……呃。不是!”本来打算小声说老婆给我留点面子。但说到后来。见孙儿脸色骤变。当即否定前言。 儿却是柳眉倒。双手叉腰。瞪眼道:“哎呀哈。李猎水你不要寸进尺的啊。俗话说好。打是亲骂是爱。实在不行用脚踹。老李你说。你说。从结婚到现在这么多年。有哪一天我不是把你爱的死去活来的啊!来来。我再爱你一次。你不要我多爱你一,*?” 李猎水见老婆右脚又有抬起的趋势。慌忙摆手道:“今天就算了。我师傅来了嘛。来来。咱们下去。” 儿哼了一声。当即轻移莲步。款款走出。 三楼楼道上。柳行仗着过人的耳力。忍住笑把房间内发生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顾盼兮。盼兮由微笑掩嘴轻笑。再到哈哈大笑。只不过打开了窗。对着楼外笑。孙儿没听到而已。明媚阳光照射在她白玉一般的脸颊上。柳行忽然凑过头去在她脸上一吻。心想。今后的每一天都要这样快乐! 一楼的三个老头子是一脸古怪之色。柳圭年沉默半晌。忽然对鱼道人竖起大拇指。吐出一句话:“你这个徒弟媳妇。彪悍!”谢苍生却是忍笑道:“非也。该是老乌龟那乖孙子彪悍才对。”两人说完对视一眼。也是忍不住放大笑。 李猎水听到笑声。就知道这事儿捅破了。他悔不当初。没把这几位底细透腾给老婆。今居然丢这么大个人。好在李猎水脸皮之厚已至无物破的化境。面无波澜的把媳妇扶到师傅面前。然后憨憨笑道:“师傅。这是俺媳妇。媳妇。这是俺傅。” 儿狠狠瞪他一眼。然后有些拘谨的偷望了一眼鱼道人。但见这道士慈眉善目。一脸温和笑意。心中惧意也就消减。鱼道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最终落在那个滚滚的肚皮上。心中别提多开心。他哈哈笑道:“来来。好徒媳。到师傅身边来坐下。师傅替你把把脉。”孙|儿依言过去。 李猎水眼巴巴望着柳圭年撕开一个乡巴佬鸡腿包装。大啃特啃。咽了口口水。他其实也饿了。 “看什么|。饭!”鱼道人一|慈眉善目骤金刚怒目。喝道。 李猎水唯唯诺诺。到厨房。抄起锅铲。敲碎鸡蛋。一边划一边嘀咕:“柳行风你个不讲义气的!柳行风你个杀千刀的!” “李哥。咋怨念这么大呢。老弟我过来帮你做饭哈。”柳行风哈哈一笑。忽然冒了出来。吓了李猎水一。李猎水没好气的递过碗去。然后道:“葱煎蛋饼。划蛋。我剥!” “行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哥。刚才你师傅把鱼龙剑诀传给我了。我想了一会儿。似乎有个法子能够提升你的内力修为。”柳行风正色道。 李猎水漫不经心的蹲下剥葱。一剥一边道:“已经决定退出江湖专心相妻教子了。力不内力的跟俺没关系。哦也。” 柳行风无语。又道:“好吧。” 李猎水却忽然抬起笑道:“不过看在你这个做老弟的如此诚心。俺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好。” “靠之!” 第五十一章 金者水母 穷途第五十一章金者水母vip 常豆腐凉黄板栗蒸鸡泡椒凤爪葱煎蛋熬鱼乱炖王八。(), 不不说李猎水的厨艺历经千锤百已臻上乘境。比起上海九的张采安或许不如但比一般饭馆的大厨还是要厉害一些的。无论是火候的掌握或是翻炒技巧。都有相当的造诣。柳行风打下手的时候。也学到了不少。因为李猎水翻炒的时候。那副专注的模样。那手持锅铲的姿势。那微微开屈下的双腿……他在使用鱼龙剑诀。 七道热气腾腾的菜摆在餐桌上。的确让人食指大动。鱼道人笑眯眯的夹了一块鸡肉给孙儿。对李猎水特意为讨好他而坐的泡椒凤爪看也不看。 李猎水看一怔。鱼道人夹了一凤爪。笑呵呵的道:“师傅。吃俺的凤爪。”鱼道人抓起筷子迅捷无伦的在李猎水爪子上拍了一记:“凤爪?我看是猴爪子!那十六坛儿酒我记在你头上了。” 李猎水悲愤莫。一指柳行风:“他也有份啊。”鱼道人却是淡然道:“人家是客人。咱们是主人。这不懂?”李猎水咽了口唾沫。陪笑道:“懂。懂。”又给鱼道人碗里添了块鱼肉:“傅。吃俺做的鱼。”鱼道人又是一筷子啪的打在李猎水手背上:“什么叫你做的鱼!为师道号也是鱼。是你能做的?”李猎水委屈道:“不是。不是。”贼心不死的又给鱼道人夹了块豆腐。道:“师。吃俺的豆腐……”这次他不敢-乱用那个“做”字了。可话没说完。忽然觉的前方一阵森寒抬头一看。来是孙儿瞪了过来。那个意思明显是要再爱他几下。李猎水猛的醒悟过来。欲无泪的解释道:“不是。这个……” 柳圭年终是忍不住哈哈大起来。扒了一只鸡腿边啃边说:“老鱼啊。也就几坛子老酒。为难你这徒弟了我看他很乖巧嘛!” 谢苍生也是忍俊不禁道:“鱼兄高抬贵……你这徒弟也是快当爹的人了。让他媳妇肚子里孩子瞧见不好” 鱼道人哼一声。拍李猎水乱糟的头。道:“看在孩子的份上放你一” 李猎水傻愣愣笑。长长呼出口气。总算坐入席中。 这一顿饭菜肴精美。味道很再加上有李猎水活跃气氛。吃的倒是非常开心。连顾盼-都胃口大开盛了两碗米饭。 “你晚上是谁的课?”顾盼兮小声问道。 柳行风没细想。随答道:“赵心儿那尊大佛不好对付。”想到这里手臂忽然一震:“完了。我答应她要参与一个课题的!”急急忙忙看了手表。发现已经六点半了回天乏术。柳行风长叹一声。给陈经纬发了-短信过去要求帮忙请假。鱼道人和柳圭年现在拼酒白热化阶段没注意到柳行风小动作。李猎水则把孙|儿送到上歇息去了。 谢苍生却是察觉到异样。问道:“行风。怎么了?”柳行风把事情经过他说了。谢苍生沉吟一会儿。又看了正拼酒的鱼道人和柳圭年。道:“行风。你跟我来。”却没一起叫上顾盼兮。 走到大厅窗前。谢苍生负手望天。道:“你知不知道这赵心儿的来历?” 柳行风闻言皱眉:“她一个老师能有什么来历?” 谢苍道:“她是你爷爷毕生死敌赵苍然的嫡孙女。” 柳行风一怔。继而又是一惊:“怎么知道的?” 谢苍生木然道:“秀才不出屋能知天下事。莲池宗子弟众多。广州城虽大。某些人的向却是瞒不我。赵心儿是当初在北京与你交过手的赵宗纬七妹。传闻这一家人关系并不怎么和谐但毕竟骨肉血亲。你爷爷当年诚然是杀了赵心儿的爷爷并且据资料显示。此女心机颇深你和她做课时两人独处。许会有危险。还是不去了吧。” 柳行风闻言皱眉。一转念后却是笑道:“赵宗纬的修为我知道。现在已远不如我。他的胞妹又能多厉害?以我如今武功。0t就算是她手中有枪。也未必是对手。 更何况。如果她知道我的身份。早就有所动作了。又何必等到现在?那时候我暗尚且未曾动手。现在又岂会下手害我?” 谢苍生颔首道:“你倒想的比我通透。不过此人依旧不可不防。这样吧。人民路第356号是一个俱乐部。算是莲池的隐秘分舵。你如遇到困难。让人持此令去那里说一声。自然会有人来帮你。有时候。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说着从衣中掏出一枚黑黝黝的木质令牌。上边刻着一个笔走龙蛇迥劲苍硬的儒字。 柳行风这次没拒绝。收下令牌。笑道:“谢谢前辈厚赐。” 谢苍生微笑道:“何必前辈前辈的如此生分。叫我一声谢爷爷吧。” 风灿烂一笑:“谢爷爷。”两人回到餐桌。桌上碗筷被收了大半。李猎水已经从楼上下来。端着碗饭拣剩菜吃的狼吞虎咽。柳圭年和鱼道人依旧在拼酒。顾盼兮则在厨房碗。 “这女孩儿很好。行风你可的好好珍惜。”谢苍望着顾盼兮微微颔首。低声笑道。 柳行风重重的点了,头。然后一溜烟窜进厨房。搂住顾盼兮的纤腰。从背后探过头来笑道:“ ,乖小老婆这么贤惠啊。”顾盼兮头也不抬。哼了一乖乖小老婆?”很明显在“小”字重了音。柳行风一怔。随即笑道:“那乖乖大老婆好了。”顾盼兮下碗筷。回头瞪他一眼。嗔道:“好啊。你这么说。是还想有个小老婆?”柳行风举双手做投降状。讪笑道:“哪里啊。原配侧室什么妻啊妾啊偷啊全都是你一个人。人家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放在我这里全部都一因为只有你一个嘛。”顾盼兮闻言咯咯一笑。用**的手指点他鼻子一下:“算你嘴甜。” 碗筷洗完。柳圭年和鱼道人也喝的尽兴了。各自在沙发上一躺。呼呼大睡起来。谢苍生则阳台眺望夕阳。酒杯什么的猎水也不好意思让顾盼兮动手了。三下五除二搞定之后。柳行风已经把顾盼兮送进间房让她休息一会儿毕竟她午觉没足便被柳圭年吵醒了。然后柳行风一把拉过李猎水。笑道:“哥。我琢磨出的那套内功心法现在说给你听哈。” 李猎水怀疑的望着:“你琢磨出来的?” 柳行风一怔。拍拍|脯道:“那是当然!你别不信啊。我可是天生的武学奇才!”柳行风暗自抹汗。他总不可能供出魏长卿来吧。那样就太世骇俗了。 李猎水嗤笑一声:“说你适可而止啊。那两位虽然在睡着可实际上却是半睡半醒。别时候……嘿嘿。你知道的。” 柳行风假意愤道:“靠。你信不过我啊。那你这内功别练了。” 李猎水漫不经心的自己了杯茶。道:“你说说看。” 柳行风嘿嘿笑道:“这套内功专|为你。放在鱼道长这类内功通玄的高手身上就没用了。嗯。你好。夫天生混沌。破开太极。阴阳自具故万物不离阴阳。金亦然。木亦然。水亦然。人身之精气属水。炼铅化汞。凝于中宫……” 李猎水听大皱眉头:“咋这么文呢。真是你想出来的?说简单点好-” 柳行风大汗。魏卿这套内功的确是文了一些。但人家是古人啊。不用文言文用啥?好在柳行风本身文言文有相当功底。再加上之前魏长卿已经做过相当解说柳行风这才用白话将这套内功精义阐述给李猎水听。 其实大致就是介绍如何借水中性突破关卡。要知道人的身体中。水占据的比例相当之高水为精气。而金者水母。故有硬功炼体之术。使**兼具坚硬柔这类横练功夫练到极处。甚至能刀枪不入。魏长卿就是从这一思路出发试想李猎水勤研鱼龙剑诀多年。身体已锻炼的极为柔韧而肾脏功能也是相当强大。五之中。肾脏属水。肺脏属金。这套内功的精义就是教你如何引动肺脏庚金之气绕一个大圈至于脏。而脏水充沛之后。导引至任督二脉。上行下行。最终达到冲破瓶颈的目的。 李猎水首先还是着玩玩的心态。现在却是越听越惊。越惊越敬。看向柳行风的眼神中也似乎多了点什。 一套内功心诀说完。行风口干舌燥。到饮水机旁边倒了杯水喝了。李猎水却是呆呆-立原的。不发一言。 的。李猎水一拍子。连声叫道:“妙!妙!” 与此同时。柳圭年鱼道人同时起。对视一眼。也是叹道:“妙妙!”随即便咚的一声再度倒下。 七点半。陈经纬发了个ok过来。柳行风却已是心存备。 八点的时候。柳行风等五人终于辞。本的够呛的李猎水却成功转运真气一周。因而显的精神奕奕。鱼道人反复嘱李猎水至少每隔三天给孙儿炖鸡汤喝。而且这鸡还必须是本的土鸡。还威胁说如果哪天他过来查岗发现饲料鸡的话。就亲手废了李猎水武功。看的出来。鱼道人对这尚未出世的徒孙看的极重。 打的回校的车上。谢苍生忽然表示要搬家到南安小庙中。大家纷纷表示不解。谢苍生无奈道:“近来五年。广州城里那位女枭每每武功精进。便来我小屋中寻我切磋武功。上次强运“身若飘絮心似浮云”的心法惊退了她。这次是力有未逮。为保莲池宗颜不失。只的暂避锋芒了。” 柳行风闻言。心中一。道:“胭脂扣?” 谢苍生点头一叹:“此女也当真是武学上不世出的奇才。拳术内功精进之速。几乎不亚于圭年当年。出手也渐柔相济的上乘境的。再过两年。就算是我武尚在。也未必能胜她。” 柳圭年哼了一声:“哦?女枭?那我去打杀了又何妨?” 谢苍生摇头道:“虽是女枭。却劫富济贫。多有造福于民的举动。除了珠海那一场火并。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否则年我也不会容她。” 柳圭年点点头。不再说话。 风却沉吟道:“这个女人…当初也曾找过我。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 鱼道人笑道:“莫名其妙?愿闻其详。” 柳行风呵呵一笑:“还是不说了。头没尾的。”心中却道:“如果说了出来。爷爷-不大怒?” 第五十二章 冰释 穷途第五十二章冰释 路平安无事的回到学校……(),陈经纬对柳行风说赵心儿对|他没来的事情颇有不满。让行风后天下午到她办公室去一趟。 第二天照常上课。中午的时候意外在去食堂打饭路上碰见了袁煌。这位大纨依然是着光鲜不可一世。大模大样搂着两个妖冶少妇走在大道上。许多人避之不及。柳行风也不想多惹事端。皱了皱眉正欲折往林间小路。一双却忽然对上袁煌视线。原来袁煌已然发现了他。 柳行风叹了口气。这家伙如果再皮痒痒。自不必留手了。好好教训他一番。 但出乎意料的是。袁煌看见他后。一张本就苍白面孔刷的变的更白。二话不说急匆匆掉头就走。 有心人都看出来了。这是因为树旁边那个站着的抱书少年。当即议论开来:“咦。上个月咱们学校百度贴吧闹沸扬扬。就是因为袁大少和这个柳行风吧。他什么来头?” “来头大着呢。袁少要的漂亮女人。哪个能逃手心去?但是这个柳行风就敢跟他争。还敢暴打他一顿。上次在食堂闹出的事你也听说了吧。据说袁家背后的大靠山胭脂都亲自来向他赔礼道歉了呢。估计这人是中央某位大佬的儿孙。”“没夸张吧?” “你自己去看贴吧里的帖子。人做出了精确分析。胭脂扣什么人啊。五年前是黑道领军人物。现在是知诚房产企业的董事长。大房的产商。还是广东省省长的干女儿。官商匪一体。纵横十几年珠海深大火并。省政府都没放在眼里的你说她怕过?除非是这个柳行风上面有人真让她忌惮的不敢动弹。否则还不是挥挥小指头就能碾死他。所以啊……哎呀他看过来了。快走。” 几个大新生开溜。生怕柳行风会突然暴起发难张牙舞爪跑过来吞了他们似的。 柳行风欲哭无泪料想自己的大名之上一定被冠以了超级大衙内的称号比袁煌头上那顶帽子更光辉。灿烂。打了八个鸡腿五份牛排两只鱼头加上梅菜扣肉。满的提在手中。柳行风往林荫小道上走去。这是柳圭年特意吩咐他干的南安小庙里那三个聋哑和尚不染腥。做出来菜当然只是斋菜。柳圭年又哪里会吃惯?一餐就受不住了所以一定要柳行风带些荤菜来。不然正要把老家伙饿个够呛。 柳行风一边晃悠着一边哼着小调心想爷爷还真有古名将廉颇之风。临近老来依旧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神威不减当年。更还不会像廉颇那般顷刻见矢。只是不的再用是肯定的了。 忽然。柳行步子一顿。 后面有人跟着。 这里已经属于南安大学极深。只有国防院的学生们或许会在早晨或晚间经过。平常时|基本没人。现在却有一个鬼祟步伐跟在身后。柳行风一停。那人也跟着停。 “谁?”柳行风听来人步伐已知道此人不精武道。抑且心慌意乱。惴惴不安。却是没有杀意。 袁煌自一棵大树后出。一溜小跑跑过来。讪讪一笑道:“柳公子你真厉害。隔这么远都现的到。” 柳行风一见是他。,头顿时皱起。袁煌慌忙摆手:“我没有恶意。这次完全是想过来瞻仰一下柳公子你的风采。一见之下。果然是丰神如玉。俊朗无匹。”柳行风嘿的一笑了起来:“袁大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m)大家也老熟人了。也算不打不相识。不要些不相干的来讨好我。公子什么的别说了啊。” 袁煌一听这话。心大定。那股子惴惴不安的情绪顿时消失无踪。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别说。这家伙正经起来其实风度颇佳。一张脸蛋也可以说是俊秀。加上一米八五的身对某些女生还是具有相当杀伤力的。袁煌笑道:“这次来。其实是想跟柳公子化解恩怨。咱们小辈打打闹闹的。也没什么不可以揭过的。正如你所说。不打不相识嘛。嗯。以前的事。是我袁煌不对。柳公子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在广州城里。我拿不到的东西不多。”说着了拍胸脯。一脸豪气。 柳行风漫不经心的听着。嘴上渐渐腾出笑容。等煌说完。柳行风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我虽然没袁大少你那么富裕。但所缺的也不多了。唯一的需要么。也只不过想知道袁大少你为什么会突发奇想跑过来跟我道歉。” 袁煌一怔。半晌才道:“你 话还是假话?” 柳行风在路边一石头上坐下。淡道:“先听假再听真话。” 袁煌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轻笑道:“二者只能取其一。” “那真。” 袁煌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不能说。” 柳行风一口气;点过去。在这个的方居然被纨绔子弟摆了一道。实在是让他又气笑。但看袁煌神色绝不像是在说笑。他心知很难从这人嘴里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怔忡半晌。柳行风终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笑。袁煌也跟着。他不笑。袁也不笑。俄顷。柳行风道:“你是真心实意不想跟我作对了?”煌苦笑道:“我三叔父那么厉害的高手都被你摆平了。和你作对岂不是自讨苦吃?” “那别让我在发现你有什么中使子下套的行为。也别让我发现你对盼兮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嘿。”柳行风直勾勾盯着袁煌。如果这大少爷有什么异样神色。他立马翻脸走人。把这人划入黑名单。现在有柳圭年和鱼道人两大高手镇。又有刘至昆为智囊。他可不会怕闹出什么事来。 却见袁指天发誓。正色道:“绝对不会!我们既然已经化敌为友。那我俩就是朋友了。所谓朋友妻不可欺。袁煌就算是再淫棍一百倍。也不会做出这样遭天打雷劈的事来。” 柳风见袁煌一|,恳。心中不由嘀咕。但到底还是摆摆手。道:“那行。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了。” 袁煌听到这句。面上不禁涌出喜色。但也只是一瞬即逝。柳行风敏锐的捕捉到这个细。心中怀疑更甚。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量促使这个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低声下气来讨好自己? 一念未断。却听袁煌慨然道:“如不是因些重要缘故。我一定会说出原因。柳兄弟。你既往不。姓袁的铭记于心。刚才我既然不能做到你要求我做的事。那你再提出一个条件来。无论刀山火海。我一定尽力做到!” 柳行风心疑云又重了三分。但却知道八成是无法从袁煌嘴里问出什么。望着那张曾经让他非常厌恶的脸。柳行风忽然觉袁煌似乎也不那么讨厌。这人说话事言行举止之中还有五分坦然。最起码不会像郑鹤那样为了一件区区小事买凶杀人。 想到这里。柳行风自然而然念及|个“钱”字。还欠了那位开封博馆李馆长一百万资。虽然不给的话谅他李根儒翻不出大浪来。但一诺千金。柳行风不愿自毁诺言。现在。似乎正是一个契机。 “嗯。什么要求都行?”柳行风吟道。袁煌笑道:“什么都行。金钱美女名车……。似乎你舅舅可以给你更多。呵呵。算我失言了。浙江省纪委书记大衙内。怎么会需要这种俗物!” 柳行风心头一动。是舅舅向袁施压么?不会。和袁煌大打出手的事。林惠龙似乎并不知情。而|就算知道了。也绝不会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袁煌正摇头自嘲。柳行风却忽然凑过来。低声道:“有什么赚钱的好方法没?” 袁煌一怔。半晌才点头道:“有!”又道:“你需要钱?直接跟我说吧。虽然上千万的巨资拿不出来。但几十万一百万还是没问题的。”袁煌脸上竟是破天荒的诚恳神。 柳行风却笑道:“不用。有赚钱的法就行。你给我说几个参考参考。嗯。要空手套白狼那种。还要短时间赚到一百万以上。” 袁煌闻言一惊道:“短时间一百?还空手套白狼。这还真有些难度。能过两天答复你么?”心中却道:原来是世家公子不甘寂寞要自己尝试一下。唔。这些个问题我又怎么清楚?直接给他一百万不干脆么?唉。回去问问老爸三叔他们。尽满足这个小祖宗。” 柳行风道:“没问题。到时候电话call我哈。”说着提起大堆快凉了的菜往小庙中赶去。 袁煌忽然大声叫喂!我不道你电话号*。” 柳行风脚步不停。音却如在袁煌耳边:“以袁大少的本事。查一个小小号码。难到你?” 袁煌只有苦笑。 回公寓的路上。已大四临近毕业的袁大忽然一笑:“其实这小祖宗人不错。是个哥们。” 第五十三章 料敌机先 穷途第五十三章料敌机先 圭年左手抓着一条鸡腿大朵快。()(),右手拿筷子挑了排啃着。啧啧道:“你们这代人享福*。吃穿不缺。比起们那时候吃不饱穿不暖要强多了。” 柳行风笑道:“爷你就别感慨了。吃吧。不然都被至昆那小子干掉了。”刘至昆在旁边抓着鱼头吸允汁髓。已经没空说话。只是呜呜叫着抗议。柳圭年哈哈一笑:“这小子手无缚鸡之力的。难道还能从本将军口中抢食?”说着伸手一捞。又是一块肥大牛排入手。柳圭年张开大嘴吞进口中。片刻吐出一块骨头。紧接着又抓起一个鸡腿。也不避讳骨头什么的。吧唧吧唧大嚼起来。柳|风看的奇怪。道:“爷爷。为啥你刚才不吃牛骨。现在却嚼起鸡骨头来了?” 柳圭年满嘴油污。嘟囔道:“所敲骨吸髓。最华处在骨中啊。多吃不虚。只是现在老啦。牛骨太硬。咬不动嚼不烂。鸡骨头软些。吃起来不费劲。” 柳行风望着柳圭年一嘴巴的骨肉。|三十二颗牙齿上下嚼动。分明就是大刀阔斧的架势。里有半分老?看着心中不由一阵发怵。这样吃有什么口味。刘至昆却是一脸哭丧着脸。柳圭年左右开弓。又不像他细嚼慢咽。剩下的东西已经填不饱他的肚皮了。 鱼道人和谢苍生却是随遇而安。从容吃斋。荤菜可有可无。 还剩最个腿。刘至昆眼疾手快。一把伸手捞去。却不料扑了个空原来柳圭年仗着功高深。擒拿手法精妙。凌空一抓。那鸡腿便入了他的手。眨眼就他口中化作一堆肉泥。咕咚一声下了肚。 柳圭年的意洋洋的-出满是油污的手掌拍拍刘至昆肩膀。笑道:“小子。本将军在军中和许世友彭德怀抢肉吃的时候。你老爹都还在娘胎里呆着。哈哈。” 刘昆无比幽怨的望了一眼柳行风。0t柳行风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柳圭年摸了摸肚皮。吧唧嘴笑道:“吃了五分饱。不错。行风过来。我教你两手。” 柳行风一听。不由喜。自从他从老宅中的到半册太极拳后就再没有学过爷爷的武功。现在能补全太极拳的要诀法门自然心生喜意。何况柳圭年平生大小上千战战斗经验之丰富。比之魏长卿亦是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胜之。 祖孙俩缓步走到庙柳圭年厢中。一路无言。进门后柳圭年忽然停下。柳行风却是被阻在门口。柳年转身。上前一步柳行风不由自主退后一步却听柳圭年笑道:“咱们爷孙俩亲归亲近。可打碎爷爷的茶壶再|过把好壶来。” “什么?哪里有壶?我什么时候打碎了?”柳行风莫名其妙。习惯性的抬手欲挠头。忽听的一声脆响。手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坠落在的。他低头一看。正是一只碎裂的茶壶。 柳行风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乖孙子再去找把好壶回来。哈-”柳圭年哈大笑。 饶是想通了事情。柳行风依旧惊异道:“这。为什么。” “脑袋还没开窍。我也早料到你教不好你。臭小子你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会碰到茶?”柳圭年|光灼灼。道。 “因为您事先说了我打碎了您的…”柳行风又是一惊。好像模模糊糊的悟到了什么。玄之又玄。 如果柳圭年事先没逼近一步。一定不会退到靠近茶几一步近距离之内。如果柳圭年没有说那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他也不会抬手欲要挠头。也根本不会碰那茶几边缘摇摇欲坠的茶壶。 一条模糊的细线把所有动作串联到了一起。事件因生。 柳圭年笑道:“品种还是没问题的。我柳圭年的生出来的孩子……这股子机灵劲够了。爹也该教你沉毅坚忍韬光养晦的道理。万事俱备啦。乖孙子你脑子再开个七窍八窍。说不定就不小心成了大器。”老头子神神叨叨说了一通。把柳行风听又挠头又抓腮。好半晌回过味来。笑道:“这个就全靠爷爷栽培啦。” 柳圭年又从怀中掏出一只茶壶。腾挪纵起。把茶壶放在柳行风厢房屋梁上。然后翻身落的。干脆的拍了拍手。一笑道:“小心哦。别再打碎了另一把茶壶。”话音甫落。又是喝道:“接我三。” 柳行风没料到他说动手就动手。不由一惊。却见柳圭年揉身上前。呼的一掌拍出。速度虽然不快。但势道沉雄。逼的他不的不后退避开。 但柳行风身后却是一张三尺方圆小茶几。再退的话茶几必然与腿弯相撞。致使下盘不稳。以柳行风只的险之又险的一跃而起。踩在茶几上。他脚跟刚落。柳圭年笑道:“好。第一招完了。第二招接上。”马步一错。右拳如天外流星划过。猛的捣来。柳行风认识这一招。是太极拳中记载的进步搬拦捶。攻击力极强。很难硬接。但是再往上纵。就非常有可能碰大梁。到时候震落茶壶。岂不 柳圭年算计之? 柳行风一咬牙。大镇阴阳掌天罗一式使出。身如陀螺般旋转起来。柳圭年顿时眼前一亮。道:“好掌法。”两股力道一触。柳圭年拳劲被带偏了寸许。但依旧毫不犹豫的打在柳行风右肩。一股极其刁钻极其猛烈的劲力钻入体内。柳行风痛哼出声。叫道:“我靠。老头子你来真的。” 柳圭年丝毫不恼。笑嘻嘻的道:“第三招。”一矮身窜出三尺外。如虎踞盘根。然后双拳轰出。掌力出的雄浑竟像柳行风不是他亲孙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他这招依旧留了余的。来势颇缓。柳行风知道是逼他上窜震落茶壶。却又无计可施。只的如柳圭年设想的那般上窜但他拿捏的却极有分寸。只是堪堪避过柳年拳劲-约定招数只有三招。这三招一过。柳圭年也不好再发招逼他撞落茶壶。 他心中盘算着。的万无一失。却不料足下忽然传来一阵沛然大力将他稳稳当当托上三,来高。咚的一声脑袋撞到梁上。茶壶顿时被撞落在的。碎成几瓣。 柳行风跌落在的屁股险些开花。他知道自己失算了根本没料到柳圭年刚才化拳为掌在他脚下一托。但心中对柳圭那份算计却是佩服已极。 “嗯。么一撞。些开窍了。不错。不过乖孙。你可是欠爷爷两茶壶了。哈哈。”柳圭年双手叉腰意大笑。 柳行风摸摸脑袋幽怨道:“这算计。” 柳圭年笑声陡止。目光炯炯正色道:“不错。就是算计。这是料敌机先。上乘武学之绝|。绝非拼蛮力斗勇斗狠。而是随心所欲料敌机先。老鱼一手鱼龙剑诀震百里。却独独少了算计。缺了神韵。所以自始至终不敌我和叶老怪两人。这不是他资质悟性不行。而是鱼龙剑诀本身缺憾已成他心魔。你前日破去他心魔。现今他已能与我相持千招。再过数月便能分庭抗礼。” 柳行风闻言。若有所悟。 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里的独孤剑。也正是以料敌机先为宗旨。招招抢攻。攻敌所救。只是爷爷现在说的。比|中阐述要生动的多。也让他容易接受的多。他以前模模糊糊从易经中悟到过这个道理。说之为料敌机先。还不如说是“掌握因果之道”。占卜问卦大多讲个前因后果。因果给捋清了。有点脑子的人算不准都难。 “招无恒招。随-所欲。临敌而变。方为上乘。你现在所缺的。不是招式内劲。而是临敌经验。铁磨成针。如此而已。”柳圭年侃侃而谈。俨然宗师风范。刚才那个左右开弓与刘至昆抢食的猥琐老头不可同日而语。 柳行风默默念叨“无恒招。随心所欲。临敌而变。方为上乘。”这十六个字。忽然明白。自己以往对敌。有些泥于“无招胜有招”五字。其实。无招固然可以胜过有招。有招又何尝不能胜过无招?像大镇阴阳掌那般防守力超强的掌法。一经使出。万法难破。除非真是遇到柳圭年这样能一力降十会的大高手。根本是所向披靡。而抱月式那等攻击凌厉的招,。神意凛然。起随手刺出一剑。不知要高明多少万倍。 大道至简。抱月式仅仅是一刺。天罗式仅仅是身如陀螺。 柳行风有于心。 柳圭年哈哈笑道:“行了。今天学到的东西。乖孙子你慢慢消化。明天有空。我们一招一式耍着玩。武学一道急不来。咱们循序渐进。一月之后。想必即便面对叶头。以你内功招式。也当有自保之力。” 柳行风重重的一点头。 回寝室的路上。魏长卿忽然道:“料敌机先。抢攻出手。固然高明。却未必不是着了相行风。后发制人依旧是料敌机先。你爷爷说鱼龙剑诀已成鱼道人心魔。其实太极拳和叶雄韬也成了他心中魔障。” 柳行风一怔。道:“这。?” 魏长卿道:“太极之宗旨。绵劲不绝。后发而先动。我观那太极拳谱总纲。发觉这套拳其实练的是一份眼力。不对。神意。若你神意之高绝挺拔如松。算敌人出手快电。亦能后发制人。你明白么?” 柳行风懵懂摇了摇 魏长卿道:“叶雄出手快如闪电。你爷爷与他对敌时。却是招招抢攻。力求压过一头。自然悟不到后发制人的精髓。由此另辟蹊径。以另一种“道”使出太极拳。功效又自不同。若是下次他二人大战时。你爷爷试着观摩叶雄韬出手破绽。将有不可预量之突破。” 魏长卿这么一比喻。柳行风听懂了。不由大是叹服。 次来小庙的时候。一定要记着告诉爷爷所谓后发制人所谓招招抢攻。其实并无不同。心法如一。 柳行风暗暗想道。 :赶出来了。鲜花鼓掌。呼啦~ 第五十四章 大进 一晃就是六天,柳行风每天中午晚上有空时就到南安小庙里随柳圭年修习料敌机先之术,如他所想,一因一果,一饮一啄,捋清之后,此术自成。柳圭年所传的料敌机先术,精要处与魏长卿授习的望气术不谋而合,两相辅助,进益竟是极快。这六天中,柳行风去见了赵心儿,赵心儿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下次课记得到课,下课后还要商量课题的事。魏长卿也在六天中将万象森罗剑第二式破天与大镇阴阳掌第二式五雷传与柳行风,数十战下来,应用也自熟练。 柳圭年将半生所学精华之处全部传与孙子,现他精进极,心中大喜,两人一招一式拆解,柳圭年全力施为之下,柳行风竟能接下二十三招,这委实是难能可贵。 这一个周末,柳氏祖孙在林中切磋对敌。 柳圭年双掌合拢,周身气流涌动,流转不休,仿佛一层无形的薄薄铠甲覆在肌肤之上,刀枪不入,寒暑不侵。晨风卷过,败叶枯枝重重翻滚,如一条大龙,蜷曲俯卧,只待一朝雷起,便腾龙九天。 相比柳圭年雷动九天之势,柳行风则显得安静的多。但见他双足微叉,双手软软垂下,浑无半分动手架势,内劲更未提上半点,仿佛只是寻常之时站立之姿。但他那一双眸子,却是神光湛然,如电如幻,彩光盈盈,宛若剔透水晶。 “爷爷这层无相甲胄流转度太过快,纵有薄弱点也是一闪即逝,我出手度远不及他,该当如何?”柳行风心中暗暗想道,自前天夜晚柳圭年使出这无相罡气甲,柳行风便自溃退,他知道以自己的修为,寻罡气不足处以点破面尚可,但罡气流转,软弱处固然有,却是不住移动,若击在实处,自己必然被柳圭年一甲子深厚修为震开。 柳行风苦思破解之道,也曾.问过魏长卿,柳圭年这近乎无赖的一招有无破解之道,魏长卿笑曰:“有。”柳行风再问,魏长卿却只是丢下一句:“自己揣摩!”便呼呼大睡去了。 这六天没日没夜的练功,除了主.课,其他选修课柳行风全都请假,利用时间和柳圭年切磋战斗,经验大涨之下,料敌机先之术更是节节攀升,便连久未窥门径的望气术也是大幅度进步,柳圭年无相罡气甲虽然号称无相,但在柳行风太虚眼望气术之下,依旧可见行迹,只是罡气流转度过快,柳行风无从把握,更无破解之道。 毕竟,这一祖一孙,无论是修为.年纪或是经验,都差得太远。 却听柳圭年哈哈笑道:“今天的目标,接我三十招!”他.蓄势已毕,招如电,朴实无华一拳直捣,劲气排空,气势滔天,避无可避,一条由枯叶组成的大龙黑压压从右侧攻来,中间藏着柳圭年醋钵大小的拳头。 这一招实在已经达到虚实一体的化境,但柳行风.望气术勘破蓄势,一双锐眼望见柳圭年右肩一抖,便知藏在枯叶中的拳头位置何在,双掌猛地一推,与柳圭年拳头相触,一股磅礴大力涌来,柳行风双掌中藏蕴八重劲力顿时溃退,层层瓦解,他闷哼一声,借力飘身退出十数丈外,双手如大斧阔刀,环抱一株大树,连转数圈,刮下老厚一层树皮,方将柳圭年劲力化解。 与此同时,柳圭年也飞身赶来,又是直直一拳捣来。 柳行风不敢硬接,窥见右下方一处小小破绽,当.即身如泥鳅,避实就虚,拱头一钻,闪到柳圭年身后,掌雷霆,大镇阴阳掌第二式五雷轰然推出,正中柳圭年后背,无相罡气甲顿时被撕开一个大口子,掌力及体,柳圭年不慌不忙,背脊骨骼一陷,肌肉一坟,两相交错,竟然将余下刚猛掌力化于无形。 ??柳行风无功而.返,心中大为沮丧,这无相罡气甲之威能实在不可想象,竟能化去他大镇阴阳掌极大部分掌力,剩余小部分掌力击在柳圭年身上,等同于无。看来,除非找到无相气甲软肋一举破之,别无他法? 他知道爷爷是举世无双的大高手,很难取胜。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柳行风不想突破,尽管爷爷内功已到了收自如的地步,他仍是设想自己在和敌人生死搏斗,一番磨砺下来,周身气质大变,心中也自揣摩如何才能更进一步。如果找到那层无形之甲弱在何处,无疑是一大进益。 如柳圭年这等天下第一流的武者,控制全身经脉穴道、骨骼肌肉,只是寻常,若要伤到他们,非势道极猛、劲力沉雄不能为之。又或是有功力极为高深者以借力打力之术引其自身之力相击。 所以,柳圭年与柳行风都不担心这种战斗会受伤。 柳圭年身受猛烈一掌,身不慌气不喘,嘿然一身笑,无相罡气甲骤然修复,回身就是一拳,柳行风退路已定,绝不硬接,飘然纵上一株大树,掌如电,轻飘飘拍出五掌,拢定八方,掌力如弧盖,刚中有柔,威势极大,直如五雷,柳圭年双拳上下纷舞,从容化去,长啸一声,足下一点,纵起树梢,一老一小斗了个不亦乐乎。 翻翻滚滚,这祖孙俩从树梢斗到树下,从林内打到林外,柳圭年拳势如龙,柳行风每每硬接,却又不得不借力退后以避锋芒。 忽听得柳圭年哈哈大笑:“好,好,二十五招了!” 老人家端的是老怀大慰,他这般全力施为,没存半分余力,柳行风竟也能挡到现在,虽说高下之别一眼可定,但若是柳行风一意要走,柳圭年也只能选择追杀,鱼龙剑诀中藏着的那套鱼龙九步精妙绝伦,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柳行风逃走。 如此,即便柳行风单独对上叶雄韬,自保也不在话下。 柳圭年喝道:“二十六招!”一双拳头轰出,不断变化,或掌或爪,或指或勾,一招之中,竟似隐藏了数十招精妙武术一般,委实厉害非常。 柳行风不变应万变,气沉丹田至于足下,随时准备撒丫子跑路,但他心中却在想:“罡气流转度过快,我内劲不足与之抗衡,只有借助大镇阴阳掌独特掌力才可以破去,只是如果要再进一步……嗯,这无相气甲应该是受体内内劲流转控制,如果摸清爷爷体内内劲固定走势,当可破之。” 四掌相交,出啵的一声刺耳巨响,柳行风目中彩光流动,太虚眼骤然动,但见无相罡气甲运转之势为之一停,竟然变得缓慢起来,柳行风牙关咬紧,丹田之力勃,扛住柳圭年如重重叠浪般的内劲攻势,果然觉那罡气流转度再度变缓。 想到此处,柳行风大喝一声,腰际一拧,双足一旋,如离弦之箭一般窜到柳圭年右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出一掌,方向正是柳圭年右手大臂离肩三寸处。 柳圭年脸色一变,右手 一提,左掌自腋下穿出,与柳行风对了一掌,但仓卒之际,使力不足三成,竟是被柳行风逼得退后一步。 柳圭年脸色或青或红,半晌之后放声大笑道:“老乌龟一生之所以被称为老乌龟,大半是这无相罡气甲之功。叶雄韬破不去,赵启功破不去,楚天河破不去,今日竟被小乌龟给看破了!快哉,快哉!乖孙啊,今天爷爷输了,但输的开心,输的舒坦!走,陪爷爷喝两盅!还有那袁家的小子,别再看了,过来,一起走!” 柳行风这才惊觉不远处有人,心中暗道惭愧。原来袁煌已经在林荫道上,目瞪口呆,嘴张大着,足以吞下一个大鸡蛋。 “好功夫,好功夫……”袁煌喃喃道,心中对柳行风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刚才那声几乎让他耳朵暂时失聪的大响,实在是震人心魄。 “咦?袁大少你怎么来了?”柳行风问道。 袁煌依旧是一副痴呆表情,柳行风连问数声,袁煌这才道:“好家伙,你真够厉害。我老爸说了,要在短暂时间白手起家,困难时困难,但却并非不可能,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嗯?” 三人边走边说,袁煌道:“如果利用我们袁家的人脉,别说是一百万,一两个亿也是唾手可得。我可以帮你贷款,买下一块地,再用这块地贷款,就有一笔相当大的启动资金,到时候你想在这地上捣鼓什么东西,不过我觉得还是房地产比较好,这样下来,贷款你可以分两头用,一百万先用,然后剩下的注册公司赚大钱,两年之内经营得好的话,会有十几亿的固定资本,到时候把贷款给还了就是。省政府那边的人我们也可以搞定,一路顺风顺水。” 柳行风听得点点头,忽然抬头道:“利用袁家人脉,你们帮我贷款?” 袁煌摊手道:“不然,你拿什么凝聚资本?” 柳行风摇了摇头:“这跟你们直接给我钱有什么区别?不用,还有法子么?”柳行风抚掌称快:“不错!有骨气!” 袁煌无奈叹一口气道:“有法子,去澳门赌场,你赌技够精湛的话,一个晚上就能身价倍增。不然,你一来不要我们帮,二来小商小贩小打小闹,凭什么一个月赚一百万?” 柳行风皱了皱眉,袁煌一去一个礼拜,拿回来的就这么个法子,他笑道:“先回去吃点东西吧。待会儿再谈。” 第五十五章 一个人 小庙客厅之内,柳行风默然不语,刘至昆把玩粗瓷茶碗,袁煌则鼻青脸肿,一脸焦躁,不停踱步。 “你如果拒绝我们袁家的帮助,那我还真没啥法子能帮你短时间内聚集一百万现金。你说你一不肯听我的计策,二又死拖着我要我出谋划策,这不是难为人嘛,”袁煌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这几天他没少翻经济金融类书籍,甚至少有的拉着二叔袁野求教,结果到头来一条条生财之道全被柳行风否决,那股子幽怨真是冲上天了。不过他也没敢大脾气,毕竟后面那人吩咐了,要给柳行风以最大帮助,助其成势,袁煌脑子里一想起那天暗无天日的经历,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凑合着就行了啊,袁大祥林嫂,这话你都说十八遍了。劫富济贫打击社会蛀虫是我们每个善良公民应尽的义务,不拉你下水拉谁下水?不过话说回来,就咱仨的时候啊,我是真不想欺负你。”刘至昆嘴角噙着邪笑,笑眯眯瞥了一眼袁煌,耀武扬威似地扬了扬拳头。 袁煌打了个一个冷战。 商量了一下午,在把刚才那话复述了第十七遍的时候,一向克己复礼文质彬彬的刘至昆突然暴起,张牙舞爪化身恶魔,反剪袁煌双手,把他摁倒在地一顿暴打,,声明再罗嗦一定把他打成熊猫眼。听到刘至昆话,袁煌悻悻闭嘴。 “你说……澳门赌场,地下黑拳?”一直沉默着的柳行风话了。 ??袁煌望了一眼刘至昆,后者.笑而不语,方道:“事先声明啊,这是歪门邪道,你要玩这个门路我有,我也拦不住你,不过出了事可别怨我。? ??柳行风呵呵笑道:“不怨,不怨。赌场.的规矩你刚才说清楚了,操作得好,一个晚上的确能赚钱。不过……地下黑拳呢?? ??袁煌撇撇嘴:“先进场子,从最低.层往上爬,打赢一场有五千块。到最顶尖的,赢一场就多了,几十万、几百万不等。诶,你想清楚,这是拿命去玩,基本上活着从里头出来的人都缺胳膊断腿的,你高官衙内,伤了不值。再者……这个违法,一旦条子扫荡,你知道的。? 柳行风点头道:“有几十万倒还不错。嗯,在国内玩这.个风险是大,国外有门路没?”他想起来当初在父亲面前一气之下冲出的那句话。 袁煌惊道:“你真要玩这个?门路我是有,但你一进去.恐怕就很难出来了,各方势力都有高手在黑拳场里头,利用人命赌博敛财,往往一场大赛办到后来,起码涉及十几个亿的巨额资金。你如果坏了某些大人物的事,国内还好些,要是在国外,你一没根基二没后台,说不定就会惹来杀身之祸。真的,听哥说,这个真不值得……因为……” “行了行了啊,袁大祥林嫂你又皮痒了不是?”刘至.昆一话,袁煌立马蔫了,咬牙恨恨瞪了刘至昆一眼。 ??柳行风却是喟.叹一声:“这些所谓的大人物黑啊,手下人拼死卖命就得了个几百万,大头还被他们啃着不放……? 刘至昆却道:“行风。说句不中听的话,袁煌说的没错,要钱的话,没必要玩这种阵仗,真正去打黑拳的不是亡命之徒就是实在无路可走,功夫可能都没你好,不过一个个玩起命来比谁都凶。冒这个险不值得。” 柳行风嘿嘿一笑道:“我要的就是他们玩命。世界各国的武术我都想见识见识,我爷爷曾经高度评价过俄国的桑勃摔跤术、日本的忍术骨法,当年甚至还在他们手下吃了大亏。所以,我想去国外打打拳,一来是为了聚集金钱,二来……也要历练历练,领教一下各国格斗技巧。” 袁煌瞪大了眼,喃喃道:“疯子,疯子……” 刘至昆却是沉吟道:“生死历练么……” 柳行风将手一挥,哈哈大笑:“我有太虚眼,鱼龙九步两项绝学,初步告成,中国大6上能杀我的人,也不过是十指之数,出去玩玩也好。”说着双目之中彩光流转,耀出强烈战意,袁煌看得一哆嗦,心想那人说的还真没错,这是个煞星,不能为敌,只能为友。 刘至昆点点头,道:“此举未必不可,不过要适可而止,船行激流,须当知退。” 柳行风道:“这事我知道。这几个月来我日夜苦练,迭逢奇遇,论武功修为,应当在黑拳场任何一人之上,自保是没问题。嗯,祥林嫂你先帮我找门路,要国外的,过一个月考完三门主课后再联系。” 袁煌掉头就走,临到门口似乎想起来什么,忽然转过头来,恶狠狠丢下一句:“老子不是祥林嫂!” 往前走了一步,袁煌又回头道:“记住喽,以后别叫老子祥林嫂!”似乎觉得意犹未尽,袁煌三步一回头,重申自己不是祥林嫂这一事实。 刘至昆翻翻白眼:“这模样,谁说他不是祥林嫂我跟他急。” 柳行风哈哈大笑。 袁煌走后,刘至昆忽然道:“你准备下个月动身去打黑拳?” 柳行风道:“正式拳击比赛有媒体播导,而且限制太多,真正的高手不会来。各家各门的绝技,不是那么轻易领教得到的。只有在黑拳场,既能快敛财,又能观摩各家绝技。我武功虽高,但见识却少,不比韩凤歌、王药佛等人多年积淀,要知道韩凤歌前年亲赴西藏与各路高手交战,经验之丰富无与伦比,张赤邪和王药佛又各有数百年大派作为后盾,如果我想在今后与这几人抗衡,必须快积累经验。” 刘至昆闻言默然,隔了一会忽然笑道:“你其志不小,为何要答应柳伯父不违法?” 柳行风笑道:“这话问的不高明。就算不违法, 就不能成大事?潜规则潜规则,没上台面的规则都可以钻空子。人要成大事,这不过是旁枝末节,最主要的是有血性,有漏*点,在学校里窝着,很难不被消磨。我爷爷前几天跟我讲述了草原民族的悍勇,他们长期处于与狼搏斗的格局下,敢打敢杀敢拼搏,可敬可畏。**不也说了么,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刘至昆皱了皱眉,道:“未必要逞匹夫血气之勇悍然搏命,上兵伐谋,成大事者重谋,看黄金荣杜月笙,从来都是吝惜自身血肉。东北人藐视上海人说:‘你们上海人他娘的就知道动嘴皮子,不敢打架,不是爷们。哪像俺们东北人,打起架来跟喝水似地’。周立波就说,上海人不打架,有人骂过来打过来了,受着。然后背后‘做了他’。被上海人叫过去‘做了他’的人,都是东北人。” 柳行风听得一乐:“你也看周立波啊。哈哈,你说的比他差多了。不过说的不错,上兵伐谋。‘做了他’的确好使,但是我们有这实力?借我舅舅那条通天大路上天的确方便简捷,只是这么一来,我们便失去了打造一个自己班底的机会。总而言之,不断充实、壮大,才是我们应该做的。这几个月来被人压制的太狠,如果不趁机放手一搏,始终不过瞻前顾后的庸才。” 刘至昆无奈一叹:“好好好,主公说得有理。咱们一个月后动身?” 柳行风摇了摇头,清秀面庞上掠过一抹狠色:“不是咱们,是我一个人。” 第五十六章 孙膑拳 新的一天来临,太阳照常升起,柳行风一xian被子纵下床去,穿好衣裤鞋袜,一溜烟窜出寝室,轻轻锁上门。隔壁铺位的徐南山挣扎着翻了个身,不满嘟囔道:“这小子整天夜伏昼出的,今天上午没课啊……” 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柳行风在楼管桌下 找出两个足有十斤重的大沙袋绑在双腿上,撒丫子往后山那端跑去。清晨之时不适合吐纳练功,一晚上下来屋里树下都是浊气横流,只有地势开阔的山顶才是绝佳修炼之所。 日复一日的这样练功,柳行风内功愈精湛,筋骨也日益坚韧,武功从来不是成的,一颗伏龙菩提让他生命中前二十年多生病痛,却换来了二十岁后的百病不生。 《金液还丹诀》是道家上乘练气之术,引日月精华,沟通天地,体内气流运转如万物造化。柳行风上颚顶端滴下的点点“金液”,就好像是千年老洞中集万般精粹于一体的石钟乳一般,滋润百脉。 路上也不乏有学生老师早起锻炼,却少有人肯大清早跑老远去爬山,柳行风从大道上山,生物系学生栽种的花草在温室中姹紫嫣红的极尽妖娆,林中松柏参天,苍翠粗犷,当然,大多数树木都已凋零,一地败叶枯枝,踩上去松软酥脆,却无泥泞之感。 ??阳光大好,今天天气想来是.不错的。天边云霞连绵蔓延,一轮金阳卓然特出,普照万物。柳行风登上山顶,已经快要八点钟,他腾身一纵,纵上一块大石,盘膝坐下,吐纳练功? ??柳圭年叮嘱过他,这伏龙菩提之.力虽说与他本体息息相关,但小部分真气却是柳圭年所有,须当逐一炼化,贯诸百脉,才能真算是为己所用,否则终难大成? ??七天下来,与柳圭年搏斗五十.一场,已将真气炼化小半,但仍有大半真气盘固在丹田、膻中、百会、劳宫等诸大要穴之中,依着特定轨迹旋绕,柳行风细细体味其中奥妙,觉真气来回轨迹之中,阴阳兼具,两般不同劲力往复穿梭,便仿佛一张巨大黑白太极图横亘眼前? 这是正宗的玄门内功秘要。 柳行风试着按照这种轨迹搬运内力,不出所料,一.条条轨迹正暗合六大阳经脉络,缓缓行气,一周天后,进益却是甚微,应是他内功修为已达一定层次,才至如此。 他忽然突奇想的试着将内息散入六大阴经之.中,想来便做,阴脉之中生出汩汩真气,如水穿流,全身一阵舒泰。他不由想道,若是阳脉阴脉中各有真气依轨迹运转,是否又会不同呢? 只是阴阳二气极难调和,就如阴阳鱼中间那条.细细的分割线一般,看似细如丝,实则巍峨如山,极难逾越。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行风不断驱动丹田之气,分入阴极,真气鼓荡,渐渐水涨船高,六大阴脉之中真气终于溢满,汹涌而出,贯入阳脉之中,与此同时,上颚顶端滴答滴下点点津液,甜润清香,让人精神一振? “玉液还丹诀!”魏长卿忽然惊绝,呼道。 柳行风闻声气息一顿,真气转回丹田。“师傅,这是玉液还丹诀?”魏长卿道:“金液者,百转千回而得。细思一番,不难想到皆尽在阳脉之中,而你以阴脉为基行气,所得津液,可称为玉液。只是没想到这两门玄功竟有相通之处,老阳生少阴,老阴生少阳,实乃天地至理。糊涂,糊涂!”话说到后来糊涂二字,是在说自己竟没想到其中关窍。 “待我仔细思量一番,料想十日之后,当能还原‘玉液还丹诀’全貌。”魏长卿说完,便再度陷入寂静。 柳行风没想到自己无意之中导引一番,竟然与《玉液还丹诀》原理暗合,不由又是错愕,又是欣然,睁眼一瞧,太阳高悬于顶,竟是已近中午时分。 “这还真是第一次,练功练到什么时候都不晓得。”柳行风自嘲一笑,振衣起身,纵下大石,山顶上稀稀落落站了几对情侣,有的深情拥吻,有的眺望远方,倒是没注意到突然多出来的这个不和谐身影。柳行风赶紧一溜烟窜下了山。 小庙院落正中一株古树下,谢苍生手持一柄未开锋的剑器,矫矫而舞,瞧剑器上劲道,他武功应该恢复有三四成了。 三个聋哑和尚端了饭菜放在桌上,看见柳行风来,笑眯眯地咿呀咿呀比划着打招呼,柳行风在石凳上坐下,一见这饭菜,不由笑道:“今天这么丰盛啊,闻着就香,三位大师的厨艺可是进步不小啊。”这三个聋哑和尚都懂唇语,看柳行风嘴唇开阖,知道是在夸自家,不由大喜,比划了一阵,指了指柳圭年住着的第二间厢房,然后各自指着胸膛摇了摇头,脸上都有失落之色。 柳行风知道他们是说柳圭年不吃这里的素菜,不由笑道:“这可不是三位大师厨艺不好,是我爷爷向来吃肉吃惯了。素材雅致清淡,吃完饭后泡上一壶老茶,何等快事!” 三个和尚笑眯眯的一个劲点头,竖起大拇指夸柳行风有见识。 谢苍生一套鱼龙剑诀舞完,额头见汗,缓缓走到桌边坐下,笑道:“这小庙里的松子茶可真是天下一绝,行风,这几天你练功也练得累了吧,待会吃过饭就来一壶茶,保管恢复精力。” 柳行风笑道:“好啊。嗯,谢爷爷,陈师、鱼道长、我爷爷还有至昆他们呢?” 谢苍生道:“陈大师在后院读《易经》,待会应该就过来了。鱼道兄在厢房里揣摩剑意。圭年兄么,天生坐不住,早不知溜哪里去偷食荤腥了。刘至昆……估计还在睡觉,这孩子昨晚折腾的太晚。” 一个洪亮声音响起:“老谢,背后说人坏话咋的?我吃肉用得着偷?你武功恢复好了是吧?来来来,打一架再吃饭。”柳圭年一嘴油污的从寺外大步而来。 谢苍生闻言,一张脸顿时成了苦瓜色:“欺负老朋友可不地道。即便当年全盛之时,也不是你三十招之敌,现在更不行啦。不打,不打!” 柳行风看的一乐,招呼道:“爷爷,来吃饭吧!”柳圭年撇撇嘴,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道:“吃饱了。睡大觉去也。乖孙,你搏斗经验已足,料敌机先术也差不多了。今天就不打了。”柳行风无奈道:“好吧。爷爷,总归吃点清淡的吧?”柳圭年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吃不吃,老乌龟天生不是吃素的料。走也!”一个提纵,就不见了踪影。见他走了,柳行风一耸肩,道:“刘至昆那小子昨晚折腾啥呢?” 谢苍生道:“昨晚他求着我们这些老骨头教他武功。圭年兄摸了摸他骨头,二话不说掉头就走。鱼道兄替他把了把脉,叹一口气,闭目不语。老谢瞧他可怜,传了一套散手给他练,唉,这孩子如获至宝,练到凌晨三四点才睡下。这孩子啊,悟性有了,刻苦也刻苦,只是经脉太窄,根骨不好,内功外功都难练得出彩。和普通人打是肯定赢的,但遇上高手……”说到这里,谢苍生摇了摇头。 柳行风却是听得大为感动,想必是刘至昆昨晚听到他说要一个人到国外去打黑拳,心里不放心,有意跟随,又怕武功太差帮不了忙,所以才求柳圭年等人教他武功。 “那套散手什么名字?”柳行风给谢苍生沏了一杯茶,自己也饮了一小口。 谢苍生闻言一怔,道:“孙膑拳。兵家大圣孙膑草创的散手,历来是给下盘受创的弟子练习,强身健体有余,战场胜敌不足。以他体质,若是练其他拳法内功,未免会练伤了身体。” 柳行风听得这话险些把茶吐了出来,好半晌才问道:“他知道这散手叫孙膑拳?” 谢苍生点了点头。 柳行风这下彻底不安了,刘至昆平时看似和和气气吊儿郎当的,实际上心气极高,傲的跟什么似地,否则不会因学武不成一个人离开青城山道观闯荡江湖,现在竟然肯重拾武艺…… “师傅,你能创一套武功给至昆练练么?”柳行风沉默一会,向魏长卿问道。 魏长卿沉吟一会儿,道:“当然能。只不过现在不是时机。” 柳行风闻弦歌知雅意,道:“嗯,等我从国外归来的时候再教他。否则这小子一定跟着我去。” 魏长卿微笑,随即隐没。 “谢爷爷,能把孙膑拳打给我看看么?”三个和尚各自入座,鱼道人也从厢房过来,吃饭吃到一半,柳行风忽然道。 谢苍生微笑点头,放下碗筷,步走九宫,拳架展开,势道颇为缓慢,却颇有凌厉之意蕴于其中,正是一套孙膑拳。 柳行风默默记下,对那股凌厉拳意凛然于心,如果招式一变、拳意不改,不定就是绝佳搏击武术。 吃完饭,柳行风回寝室收拾了东西,上了一下午概率论,准备晚上赵心儿的市场营销。 晚六点半,赵心儿准时到课,脸上颇有不快之色,但上课铃一响,赵心儿立刻恢复平常模样,照常讲课。 第五十七章 兄妹 赵心儿口才滔滔,旁征博引,三堂课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下课铃响起,众人鱼贯而出,柳行风慢腾腾收拾:“老师,去办公室讨论么?”赵心儿心情显然不是很好,把教案文件夹收拾好,吐出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就这里吧,咱们说快些,待会儿老师还有事要办。” “嗯。”柳行风走到讲台旁,静 待赵心儿言。 赵心儿眉头皱起,隔了老半晌才道:“我们这个课题研究是中国古代经济思想和西方经济学阐述,你有什么想法么?” 柳行风偷偷瞄了一眼赵心儿,女老师明显是一脸疲惫,微微阖着双眼,一只手缓缓揉动太阳穴。柳行风沉吟一会儿,道:“中国古代经济思想……嗯,史记货殖列传一些话显然是可以引为例证的,司马迁是汉武帝时期的史官,而汉武帝时期有一个大会计桑弘羊,摧毁当代工商经济基础,别开生面,我们可以以《盐铁论》为参考依据……唔,其实严格说来,中国古代应该没有所谓的经济学家,但经济思想是有的,要如何与西方经济学相印证,这应该是关键。” 赵心儿微笑道:“你答的不错。平时没少看书嘛。中国古代的经济思想林林总总,蔚为大观,却没有形成相应体系,我们的工作,或许可以从体系两个字入手。明白了这点,就好多了。营销学无非讲的是如何把企业营销出去,如何把自己营销出去,而我们就是要把这个体系营销出去。明白么?” 柳行风想了一会儿,道:“明白了。那……老师您看,这个课题……” 赵心儿道:“总纲确立了,剩下.的事也不急。唉,今天我还有事,下次课再谈吧,三个月之内完成这个课题,有信心么?” 柳行风微笑道:“有。” 赵心儿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今.天先到这里。回去吧。到时候我叫你到办公室来详谈,然后把工作分配好,除了你之外,还有两个会计学院的研究生一起帮忙,分摊开来,也不会很多。” 柳行风应道:“好的。老师有事随.时打我电话。邮件也行。” 赵心儿仍旧是一脸疲惫,强笑点头道:“好的。” 柳行风笑了笑,转身走出教室,心中却满是疑惑。 这位女老师向来都是以强势姿态出现在众人眼.前,为什么今天表现出的状态竟是带了两分……软弱? 想到这里,柳行风步子放缓,忽然掉转头来,走入卫.生间,静待赵心儿回办公室。 赵心儿从教室里走出来,缓步上楼,直到没了脚.步声,柳行风才从卫生间里出来,一溜烟窜上楼去。赵心儿的办公室很大,毕竟是院里最年轻的女博士,年轻有为,兼领副院长。柳行风上楼之后,忽然听到一声大响,不由一惊。赵心儿疲惫的声音传入耳中:“……到底想要怎样?每次我好不容易打下一片天地,你们都要硬生生跑过来一一摧毁?” ??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响起:“我们想怎样?心儿,我们是为你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祖宗亲自给你订下的亲事,你想反对么?韩家的大公子要才华有才华,要相貌有相貌,要势力有势力,要钱财有钱财。我实在不明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莫非在韩家当一个无忧无虑,不愁吃穿的大少奶奶,还比不上在这小小学校里当一个破院长来得强?更何况,这个院长还是副职。? 赵心儿的情绪似乎颇为激动,柳行风听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胸中怒意,缓缓道:“我不屑。” 那个男人似乎也怒了,一拍桌案:“心儿!你再过两年就三十岁了,莫非你真要等到人老珠黄才来后悔?北京城里遗老贵胄也好,王孙公子也好,你要挑哪个,老祖宗就让你嫁哪个。我还就不信了,这么多个优秀子弟,你没一个看上眼的!” “优秀子弟?呵。”赵心儿不屑一笑。 男人强压着怒气,道:“韩家将门世家,又和李家世代交好。韩凤鸣就算比不上他弟弟韩凤歌那样惊才绝艳,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韩凤歌和李银桥的孙女订婚,你也出席了订婚现场,还不死心?心儿,哥从小到大没骗过你,老祖宗千挑万选,才挑了这么一个适合你的男人。婚姻和情爱是两码事,韩凤鸣也不在意你是不是处*女,大家族的利益至上,莫非你还不明白吗?” 柳行风心中惊讶:“赵老师喜欢韩凤歌?还**于他?”他愈好奇,轻轻把门推开一丝缝隙,偷偷望去,但见一个雄伟男人背对着门卓然而立,赵心儿胸膛起伏,脸色涨红,忽然起身走到男人面前,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啪。 “呸!赵宗纬!你给我听清楚,我和韩凤歌清清白白,更没有半点情爱纠葛!只有你这种人头猪脑心里不知转什么龌龊念头的男人才会妄加揣测,把无名之罪加在我头上。韩凤歌是救过我,可这人狂莽傲慢,我讨厌他,蔑视他,绝没可能喜欢他!你、你不要拿你那颗龌龊的心来玷污我的清白!”赵心儿急促喘息着,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竟是满是血丝,乍一看煞是可畏。 柳行风却是一惊,惊的是谢苍生果然没说错,赵心儿是赵苍然的孙女,赵宗纬的妹妹。而这高大雄伟的男人,正是当初在老宅小巷中围杀堵截他的赵家子弟,赵宗纬。 赵宗纬被妹妹扇了一巴掌,却不动怒,甚至连闪都没闪一下,他伸手搭住赵心儿肩头,柔声道:“好。哥哥为刚才的话道歉。心儿,你记得老祖宗小时候给咱们讲过的那个树的故事么?” 赵心儿猛地扭过头去,噤口不言。 赵宗纬却一边缓缓踱步,一边道:“还没搬家的时候,咱们小院里有两株盘根虬结的大树,那个时候,老祖宗把你抱在膝上,而我就在一旁练功打拳。她跟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她说啊,一个世家大族,就好比是一株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但是这些树枝啊,树叶啊,都是旁枝末节,只要主干不倒,大树就不会倒。但是,如果有一株大树撑不住了,要倒了。它就会把树枝伸向另一株大树上,一根根树枝交相缠绕,不分彼此,最终相互扶持,谁也不会倒下……” 赵心儿冷笑一声,道:“你是说我们这株大树要倒下了?” 赵宗纬摇了摇头,道:“防范未然。” 赵心儿心中愤怒之情无以复加,指着赵宗纬鼻子骂道:“防范未然?凭这四个字你就要牺牲你妹妹一辈子的幸福?赵宗纬,好啊,好啊,好个赵宗纬!”赵宗纬闻言默然。 沉默的气氛没持续多久,赵宗纬打破沉闷,低声道:“绝密消息,赵家死仇明年三月份调任中纪委。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放弃扳倒咱们这株大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韩凤鸣担任要职,手中权利恰恰可以限制咱们那大仇人。唉,心儿,哥哥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 赵心儿默然一会儿,忽然冷笑道:“赵宗纬。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咱们光明磊落,一不作奸犯科,二不杀人放火,除了爷爷和爸爸,其他人都是正经商人,怕人家做什么?” 赵宗纬叹道:“经济犯罪。无可避免。你是学这个的,用不着自欺欺人。黄光裕怎么倒台的你不知道?” 赵心儿哼了一声,道:“我有我的原则。总之我不会为此压上终生幸福。我的男人,绝不是你们这种纵情声色犬马,不拿女人当人的纨绔子弟!” 赵宗纬的脸色终于变了,脸上忽然闪过一抹狰狞:“你不听我话,是逼我动手么?” 赵心儿傲然一笑,笑容中丝毫不掩饰其中蔑视:“对女人动手,你以为一定赢?一年前,我遍览古籍,已略窥君子境界门径。要动手?我接着。” 赵宗纬雄躯一震,随即立定,冷笑道:“你若有这份功力,还能容我说这么多?心儿,你平时最讨厌练武,君子境界?哈哈。” 赵心儿鄙夷地摇了摇头,伸手指着脑袋,嘴角挂着哂笑:“下乘者用身体练武,上乘者用脑子练武。你没脑子不明白君子境界中坦荡胸怀,夫复何言?” 赵宗纬放声大笑:“赵家子弟,从来用拳脚说话!”一摆长拳,一式倒踢天魁使出,堂堂正正,劲力沉雄,显然已有相当火候。赵心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伸出,在赵宗纬拳头上一抵,借力飘身后退,纵上办公桌,竟是悄无声息。 仅这一招,柳行风就判定,赵宗纬必败! “赵家子弟,用拳脚说话?哥哥啊哥哥,如果你一开始就这么打定着主意动手,何必说那么多无谓的话?想必是爷爷在出门前叮嘱你要防着我这个妹妹吧,所以你才一直压制着怒意不敢动手,现在总归是被我逼出来了。”赵心儿脸上挂着微笑,与赵宗纬连过三招,口中不停,进退由心,一派从容。 赵宗纬怒吼一声,双拳轰出,炮拳威力极大,轰在那方办公桌上,顿时打出两个大凹坑。他完完全全被赵心儿激怒了,不是因为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失败告终,也不是赵心儿的话有多么锋锐,多么辛辣。而是那种打心眼里蔑视的神态,那种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语气,无一不让他怒火中烧,甚至起了杀意。 只是,她是妹妹,他是哥哥,她有大用,他要让她大用。 ?。ps:后天统计学考试…看了一下午的书,没底? 第五十八章 姐 办公室虽然宽敞,但毕竟是室内,赵宗纬大开大阖的拳法施展不开,而赵心儿却以同一种拳法小巧腾挪,修为之高下,一目了然。 当初在柳家老宅之外,柳行风佯装出太祖长拳君子境界,从而惊退赵宗纬,现在却是真真切切见识到了这一境界高手的武功修为。 这无关于力量、无关于招式、无关于功力深厚,只是一种境界。刚柔相济,龙虎相成,如此而已。就好比上官鸿渐根本毫无武功根基,却能战胜许多习武多年的高手,关乎神念,而非内劲招式。 赵心儿柔若无骨的手臂忽然从肘弯蜷曲,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赵宗纬层层封锁,一指轻轻点在哥哥的胸膛,风轻云淡的丢下一句:“你输了。”尽管赵心儿指尖并没使力,更没有丝毫内劲波动,赵宗纬却是连退三步,面若死灰,心中一片冰寒,他闭紧眼睛,心中不停地在重复“不可能”三个字,但一睁眼,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败了,败在自幼憎恶打打杀杀厌倦习武的妹妹手上。 ??那个从来只是嘟着嘴含着.棒棒糖看他练拳好似与世无争的妹妹,如今却蜕变成了他无法匹敌的高手? ??“赵家子弟,用拳脚说话。哥,我原话.奉还。好自为之。”赵心儿面如冰霜,端坐长椅上,冷冷道? ??赵宗纬惨然一笑,纵使他再百.折不挠,再坚韧不拔,也绝难从这种打击中恢复过来。赵心儿那一指没用半分力道,却击溃了他自幼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强大自信,本以为北京之大,能与自己争锋者不过韩凤歌一人,但现在看来…? 大山轰然崩塌后,赵宗纬再无力他顾。 “好,好妹妹啊。”赵宗纬惨笑。 ??赵心儿漠然收拾好东西,道:“走吧,十点整大楼关门.楼管大娘年纪大了,别麻烦人家。? 赵宗纬木然站立,沉默半晌,点头道:“好。” ??门外的柳行风闻言,足尖一点,无声无息拔高五尺,.伸手勾住门缘 ,一个后空翻纵上门上,脚尖抵在细细门缘上,呼吸几不可闻? ??“心儿,你即便打败了我,爷爷那一关,老祖宗那一.关,你终究过不去的。”赵宗纬在走出大门之前,淡淡说出这一句话? ??赵心儿的身躯.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随即淡然道:“无妨,三个月之后,我会去剑桥进修。如果爷爷能亲自赶赴英国,我也无话可说。? 赵宗纬点点头,转身就走。 赵心儿双手按在文件夹上,目送哥哥走远,身子蓦然剧烈抖动起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中登时蓄满泪水,一滴一滴掉落,她伸手捂住嘴,尽量不出声音来,但门外的柳行风依旧听到依稀的抽泣。 柳行风想,这赵老师既然决定抵制家族替她安排的婚姻,武功上又能胜过赵宗纬,为什么在上课前依然是劳神疲惫的模样?现在又痛哭失声?她和已经订婚的韩凤歌,说不定还真有一段情爱纠葛。 这一念还没转完,赵心儿已经颓然倒在真皮沙长椅上,脸色苍白,她本来就瘦,这瘦却让她下巴更尖,从而多出三分惹人怜爱之感,柳行风看的心中一叹。 赵心儿休息了许久,长出一口气,抱着一堆文书资料,快步走出办公室。 柳行风等了约莫十分钟,估计赵心儿走很远了,这才轻轻巧巧跃了下来,一路下楼都是小心敛力,不出半点声音。这次偷听的收获相当之大,柳行风心想,那个要升迁到中纪委的赵家仇人,会是谁呢?莫非是老爸?柳行风这个念头一起,立刻熄灭,自嘲一笑,老爸从来都是大公无私大仁不仁,如果说这样办事的人都会被人误以为公报私仇,那倒真是千古奇闻了。 在走出大门的最后一步,赵心儿幽幽的声音传来:“居然是你。” 柳行风听得大惊,浑身汗毛都几乎竖了起来,霍然回头,赵心儿从一楼卫生间中走出,风姿绰约,走到柳行风身前,不给柳行风措词解释的机会,低低道:“过来说话。”柳行风硬着头皮跟着赵心儿走到教学楼不远处的林荫道上。 赵心儿俯身坐在一块大石上,淡然道:“坐。” 柳行风依言坐下。 ?。“嗯,你姓柳。柳圭年是你爷爷还是太爷爷?”赵心儿从1v皮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根长长的叼在嘴里,点火燃起,轻轻? 柳行风没觉赵心儿有恶意,答道:“是我爷爷。呃,赵老师你抽烟?” 赵心儿淡淡瞥了他一眼,脸庞浮上一抹复杂笑容:“不可以么?最起码,这能让我平静下来。” 她这么一说,柳行风却不知道还能讲些什么,顿觉尴尬,打破沉默道:“你……怎么现我的?” 赵心儿道:“平心而论,你的功夫已经练到很高的境界了,也隐藏的相当好。不过,功夫再高,也无法掩盖气息。我的鼻子自幼有些怪异,闻得到属于第别人的味道,在出门的那一刹那,我就现了。只是当时我想,这个人既然有心躲藏,我再怎么找也找不到,还不如欲擒故纵,等你自己出来。” 柳行风挠了挠头,颇觉尴尬,道:“老师,你不问我为什么偷听你们讲话么?” 赵心儿轻笑道:“都已经听了,还问为什么干啥?男子汉大丈夫,你丫别婆妈。”这话把柳行风听得是目瞪口呆,一向以温文尔雅不假辞色闻名的赵老师竟然…… 赵心儿又道:“嗯。你既然是柳圭年的孙儿,我们就是平辈。没上课的时候,就不要叫我老师了吧。” 柳行风闻言不由一笑,随即道:“那叫什么?” 赵心儿笑道:“叫姐姐怎么样?”转过头来,一双秋水似地眸子直勾勾盯着柳行风。 柳行风心头突突的跳,半晌才道:“如果细说起来,我们两家可是世仇。” 赵心儿缓缓摇头:“世仇?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为什么要扯到这一辈来。何况,你是我的学生,我是你的老师,等我们各自成家立业之后,岂不是还要念着这一份情谊成为世交?” 柳行风皱眉道:“人……似乎擅长于记仇,而很少念及报恩。” 赵心儿道:“好啦,小小年纪,脑袋瓜子里就会胡思乱想。刚才你也听到了,你老爸明年三月调任中央纪委。某位大佬要大动干戈啦。” 柳行风闻言惊道:“真是我爸?” 赵心儿微笑道:“如果不是你爸,我哥用得着那么紧张么?他要我嫁给韩凤鸣,这不过是其中一个原因。诶,我说柳行风,都说这么久话了,怎么还不叫声姐姐来听?” 不知怎么的,似乎是鬼使神差,柳行风拖口便叫了声“姐”。 赵心儿闻言,大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了月牙儿,摸了摸他脑袋,笑吟吟道:“从小到大,我只有哥哥姐姐,却没有弟弟妹妹,今天总算如愿以偿了。” 柳行风讪讪一笑。”赵心儿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流1ou出爱恋神色,忽然道:“多好。 柳行风一怔:“什么?” 赵心儿喃喃道:“多好。你甚至不怀疑我有伤你之心,有害你之心。我们可是仇人啊……” 柳行风笑道:“你说的,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干啥要扯到这一辈来。各交各的。何况,你情愿跟你哥哥闹翻也不肯回家去结婚,凭这一点,我敬佩。不过说真的,呃,姐,你不担心我爸找你家麻烦么?”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一动,她真的没想利用我? 赵心儿摇头道:“从小到大我在爷爷的书房和小院落里长大,各种资料我都算得上是耳濡目染,柳抱朴这个人,大仁不仁,该做的一定做,不该做的一定不做。我爸我哥这些年也造了不少孽,吞了不知多少钱,放一些血也就是了,坏不了根基。他们要我嫁给韩凤鸣,六成是为了使两株大树联系的更加紧密,更加牢不可破。可是呢,他们却忘了,女人和男人不同,如果嫁出去了,一辈子也就定下了,男人却可以照样花天酒地。我哥还真以为我不懂事,百年大族扎的根有多深?一人一代之力无法撼动。中央上头的那位大佬也知道这一道理,所以把你爸爸提上来,就是要让他们斗,消耗赵家的实力。破财消灾,渔翁得利而已。” 不计字数 ??了。ps:1.刚瞅了一眼上看周立波视频鼓捣出来的,纯粹是以为有点乐子,就摘过来了,不是贬低某一地域,相反,我对东北爷们特别欣赏,有俩东北学弟干事绝不含糊,一正部长一副部长,而一上海学弟就有些言过其实,落? ?2.从前有个老道士,想成仙练辟谷,辟啊辟啊果然挂了,从此“不食五谷,吸风饮1ou”,人称谷? 第五十九章 绯闻 柳行风沉吟一会儿,默然不语。 蒙了一层淡淡薄纱的夜空中坠下淅沥沥的小雨,在树杈树叶上积下,滴答滴答 赵心儿目光悠远,轻笑道:“说这些似乎并不符合现在的景色,淡淡月,淡淡人,淡淡愁。若是再烫上一壶淡淡拉老酒,听淡雨如歌,风味宜然。可惜,现在早已没有廊下听雨的闲情。” 柳行风听得怦然心动,淡淡烟雨淡淡秋,淡淡朦月淡淡流,淡淡暗香淡淡嗅,淡淡酒解淡淡愁。秋日凭栏独处的时候,得一淡字,惊涛拍岸也只看作恍然一梦。 赵心儿掐灭了烟头,食中二指相扣,屈指轻轻一弹,烟头沿着弧线轨迹被抛入垃圾桶中。 “走吧,要不然待会都成落汤鸡啦。”赵心儿妩媚一笑,从皮包里取出一把雨伞撑开,冲柳行风招了招手。 ??走到雨伞下,两人相隔不过.半寸,呼吸可闻,赵心儿身材很好,穿上高跟鞋足有一米七二,恰恰到柳行风鼻尖处。柔顺丝处传来的清香让柳行风心中一荡,使了个擒拿手法,轻轻巧巧夺过雨伞,笑道:“我来。? 赵心儿似乎有些错愕,但随即一笑置之。 ??林荫道上偶尔有远处灯光投射.过来, 泥水滩中变泛着波光粼粼的清光。凭着这一点光亮,两人不难分辨出脚下哪一处是水滩,哪一处是实地。就这样专心致志的一步一步的走着,谁也不多话,但却都是兴致盎然,好像在玩着什么极其特别的游戏,一步,一步,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蓦然,赵心儿忽然欢呼一声,往.前疾走几步,双脚一前一后甩出两只高跟鞋,往高空中一抛,然后双手放在嘴边,大喊:“你们给我听好,都给我滚得远远的,要走什么路,由我自己决定!”似乎觉得这番话不够分量,赵心儿又在后边加了一句:“去你妈的!”喊完之后,赵心儿忍不住放声大笑,灯光下,一双雪白的赤足在满是泥泞的水沟子里打着滚儿,雨渐下大,淋得她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傲人曲线毕1ou? 柳行风没有走上前用雨伞替她遮风挡雨,他似乎.模模糊糊看懂了一点什么,她所需要的,是足够任她挥洒的空间,至于时间够不够,大好红颜有没有老去,她不在乎;终生大事有没有被耽搁,她也不在乎。她不要只做那个在老祖宗膝下承欢的小女孩,而是要自己在原野中肆意驰骋,狂奔。累了,停下喘一口气,困了,就地倒下呼呼大睡。 “姐。”柳行风轻轻吐出一个字,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姐?” 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姐,他竟没感到任何突兀和不.适,仿佛一切本该如此,是顺其自然的结果。尽管两人之前除了师生关系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身为学生的柳行风对女老师赵心儿有本能的三分抵触,只是这份抵触在现在,已烟消云散,杳无踪迹。 赵心儿挽起衣袖、裤腿,雪白如藕的胳膊小腿1ou.了出来,沾满了星星泥点。她不再是端坐讲台不苟言笑使台下一片寂静的老师,也不再是在办公室的那个脆弱无助的女子,更不是那个抽着香烟对柳行风静静讲述昔年恩怨的姐姐;她似乎化身一个满是稚气的调皮小孩,被重新唤醒了生命的魅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美好,那样生机勃勃。 ??前方一盏路灯.静悄悄散光芒,昏黄的灯光投射在赵心儿身上,反照出金蒙蒙一片辉光,她满身泥泞,脸上闪耀着恶作剧得逞似地笑容? 赵心儿忽然躬下腰,掬起一捧泥水,冲柳行风泼去。柳行风怔怔站着,任泥水泼了个正着,随即哈哈大笑,把伞狠狠一抛,抓起一块软泥抛去。赵心儿急忙闪过,咯咯一笑,也抓起一块泥巴扔了过去。 谁能相信,向来矜持端方的副院长赵老师会跟一个男生玩乡下小孩子玩的泥巴大战? 两人不断缩短着作战距离,一块又一块粘糊糊湿嗒嗒的软泥扔来扔去,始终没一块命中目标,他们大笑着,乐此不疲的折腾着,时间如雨滴般一滴一滴逝去。 柳行风索性也拖了鞋,一切身外之物到现在看来仿佛都是累赘,赤着脚踩踏着松软土地,不担心什么,不避讳什么,这种感觉真好。柳行风忽然间一个腾挪掠上几步,手上脚上附着厚厚一层就好似是农人刚刚下地归来,他哈哈大笑,张牙舞爪地向赵心儿扑去。 赵心儿尖叫一声,侧身闪避,却终究躲闪不及,被柳行风扑到在地。 柳行风童心大起,沾满泥巴的手在赵心儿脸上一擦,那张如玉皎洁如雪莹白的脸蛋上顿时就多了一抹褐色。赵心儿一惊之后,也是伸手向柳行风脸上拂去,可是她的手臂毕竟没柳行风长,无论怎样伸长,就是够不着他,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电话铃声的响起,无疑把这种氛围彻底打破。 柳行风接通电话,李藏舟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兄弟,别怪做哥哥的没提醒你哈,还过十分钟宿舍关门,你要是在非常客栈里风流快活啥的那就别回来了,否则就趁早~~像上次那样再来一次翻墙而入,咱们哥几个可经不起折腾。”非常客栈是南安附近算得上档次的一家宾馆,柳行风闻言顿时面红耳热,赵心儿同时惊呼一声。 这一声惊呼从音量上来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被李藏舟听见,这哥们听到顿时了然一笑:“得,你是不回来了。跟弟妹好好努力,咱们几个都等着当干爹呢,嘿嘿。”说完就挂了电话。 柳行风尴尬地举着电话机,放回衣服口袋里去,然后望向赵心儿,但见赵心儿紧闭着双眼,没被软泥覆盖的左脸绯红绯红,她抿着嘴不一言,但眉目之间却隐有恼怒神色。 让我们来详细讲解一下柳行风和赵心儿现在的状态。刚才柳行风一个虎扑,把赵心儿扑到在地,然后就势坐在她大腿上伸手在她脸上抹泥,而赵心儿为报一箭之仇,不断挺腰想要直起上身,但脚下无处借力,总是失败,后来竟是不经意盘腿勾住了柳行风的腰…… 这未免有些太引人遐想了。 柳行风慌忙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赵心儿也站了起来,一身泥水,沉甸甸的,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柳行风,伸手点了点他脑门,道:“你这小子也太放肆了!” 柳行风低着头不一言,心里却嘀咕:“也不知道谁先放肆的。” 赵心儿见他这副模样,倒是不好作,只是伸出手指在他脑门上一点一点,一边点一边训斥,点到后来,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报仇了,报仇了!哦也~!” 柳行风这才恍然大悟,作势欲扑,把赵心儿吓得花容失色,慌忙呵斥道:“咱们姐弟俩一报还一报,行了啊。”柳行风笑吟吟道:“吓你的。” 赵心儿伸手替他拨去丝上的枯枝败叶,半是怜爱半是责怪的道:“你也真是,疯闹起来比我还能折腾。” 柳行风只是嘿嘿地笑。 赵心儿轻叹道:“好啦,先回我公寓吧,好好洗一个澡。你要这样回去,你室友准把你当妖魔鬼怪了。” 柳行风连忙摆手道:“不好吧,我去外面澡堂里洗就行了。” “什么不好!我是你姐!再说澡堂现在也关门了,都十一点了。” 最后,柳行风没能拗过这个刚认的姐,被推搡着走入校园西区的教师公寓。赵心儿分配到的公寓很大,有一百四十多个平方,装修是欧式古典风格,本来南宫校长室要把这房子送给她,但总是被赵心儿婉拒推辞,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 两个人都是一身的泥泞,秉承着女士优先准则,赵心儿先洗了个澡,这期间柳行风是站也不好站,坐也不好做,生怕弄脏了屋子,刚才那样肆无忌惮的疯狂感觉,竟是一下子消失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仿佛从云端掉落大地,重新被万有引力牢牢锁定,无一处不是桎梏牢笼,他想逃,却无计可施。 一个人啊,到底要怎样做才算独立地活着? 赵心儿洗好澡出来,身上穿戴整齐,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尴尬,看着这个刚认的小老弟无所适从的呆呆站着,赵心儿噗哧一笑,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衬衫西裤给他,道:“这是我哥去年来广州公干留我这里的,他以后是不会来了,你穿着吧。” 柳行风接过,心里却还在犯嘀咕:“外衣外套有了,内裤呢?”但这话却不大好说出来,只能在肚子里打转儿,想了一会,柳行风心中狠道:“丫的,先洗好,再用火劲烘干!” 赵心儿仿佛看明白了他的尴尬,嘻嘻一笑:“行啦。内裤啊袜子啊我这里还真没有,你那双鞋也给丢了。但不远处有个平价市二十四小时营业,这类东西都有,只是鞋子可没你那双那么值钱,你放心洗澡,我帮你买。” 柳行风被臊的满脸通红,但同时却是心中一暖,等赵心儿出门之后,他飞快褪去衣裤,拿着衬衫和西裤冲入卫生间,稀里哗啦一通热水洗了个不亦乐乎。 平价市的老板娘是个八卦疯狂分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和学校里各个老师都熟,甚至还能和个别教授打情骂俏,对赵心儿的不假辞色也领教多日,每每搭话都是被不冷不热的挡了回来,怨怪愤恨之下,一直在背后跟别人说这赵老师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只是没几个人信她说的,毕竟赵心儿年轻貌美,身材脸蛋学问都是上上之选,绝对没得挑剔。但今天晚上老板娘值夜班的时候竟然看到赵心儿在这里买了男人内裤、鞋袜,心里头这份惊骇那可别提了。 第二天,各个学院里立刻就传出了赵心儿的桃色绯闻…… ?啊ps:总算没太杯具,唉,这一科要是我没带小抄,说不定还能考个七八十分,结果把小抄带去了,却落了个……人? 第六十章 对手 清晨,朝阳朦朦辉光刚刚洒入室内,柳行风自然醒来。 昨晚上柳行风到底是没好意思在赵心儿公寓里睡,偷偷摸摸爬窗回寝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大家都已睡着,他手轻脚轻,没惊动任何人,和衣睡下,原想睡个懒觉,但固定的生物钟却准时把他唤醒。“劳碌命啊……”柳行风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自嘲一笑。 每天该做的事,都已牢牢印在他脑袋里,片刻不敢懈怠。一天下来,除了正常的上课吃饭作息陪女朋友,属于柳行风的时间已经极少,但这极少的时间,他却没像其他同学那样打游戏泡网吧,而是用来打坐炼气,琢磨拳术精华。 这样的日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整整有近半年的时光。 尤其在柳圭年入驻南安小庙后的一个星期,有了这个特级陪练,柳行风武功突飞猛进,清晨起来的两个小时,柳行风要么就是上山炼气,要么就是进庙练拳,这一天却是找柳圭年切磋拳术,拆解招式。 ??回到寝室后,面对室友暧昧.的笑容柳行风也只是笑而不语,大学年代开房这种事完全属于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多加解释反而显得虚伪。李藏舟就曾经感叹天道不仁世道不公,像他这么英俊潇洒的帅哥竟然二十几岁了还没破处,实在是终生之憾。而班上这么多女生,估计大半都不是处*女了,当然,其中一个清纯软妹子沐颖是被徐南山给糟蹋的,所以李藏舟和陈经纬两个家伙特别嫉妒? 现在嫉妒的对象又多了一个,柳行风。 ??李藏舟心里还是存有一丝安慰.的,对于谢婳他始终贼心不死百折不挠,尽管谢婳失恋后表现的八风不动,但李藏舟仍然是锲而不舍。这一点在精神层面上已经越了许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性动物,说到底柳行风是对李藏舟高看了两眼的? ??但对于谢婳,柳行风心中负疚.感仍然存在,从小被父亲植根在心灵深处的道德观绝难崩塌毁灭,以谢婳的姿色才貌,要说他一点不动心,是绝不可能的。他心里也明白情爱和婚姻是两码事,和顾盼兮的交往是综合多方面考虑而成,门当户对是一方面,共同语言是第二方面,最重要的是,顾盼兮能很好的充当柳行风妻子这一角色,为他今后的事业铺展开一条康庄大路。而这些,谢婳都没有? 每个男人都会想有一个娇憨可爱的情人,躺在自.己怀里撒娇耍赖,但柳行风却对这件事讳莫如深,甚至打心眼里鄙视,然而,另一方面他又可望而不可及的偷偷渴望着,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龌龊,可耻。 因为他在拿自己和父亲对比。 柳抱朴二十年来,兢兢业业,对妻子忠贞,对事业负.责,简直堪称官场楷模。柳行风不敢丝毫违逆父亲的教诲,父亲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已经在他脑海深深扎根。君子,何谓君子?柳行风读《论语》的时候曾经反复这样问自己,后来他在脑中建立了一个简单直观的模型,父亲就是君子!老爸就是君子!但柳行风同时也心存疑虑,为什么以父亲刚直不屈的个性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而不被打压? 这个问题明显不是现在的他能想通的。 “哗的一声流星陨落,又一个黄花闺女被猪给 拱.了!悲哉,痛哉!”李藏舟还在运用他夸张的语言能力极力罗织罪名,柳行风却只是淡淡笑着,脑中不断回放着昨夜与赵心儿的旖旎与风光。昏黄路灯下,泥泞水道中那一双如嫩藕清莲的玉足,雪白的耀眼,摄人心魄。美人出浴,穿戴整齐,但那湿漉漉披下的根根乌黑丝,袅袅蒸腾着的白色雾气,以及胸前那一抹若隐若现的天然鸿沟,无一不让他心动神驰。 ??“她为什么会要.我叫她姐?”柳行风忽然这样问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欣赏自己古文化的造诣,又或者是因为想化解两家的世仇,又或是心情苦闷寻找寄托?”柳行风没有想出答案,只是轻轻呢喃:“姐。? 李藏舟又在和陈经纬夸张的大唱双簧:“看,这个人嘴里吐出一个模糊的字眼,让人浮想联翩,而他脸上却出现了猥琐的荡笑,好像一朵在寒风中绽放的菊花……” 柳行风对于这样的玩笑话,一向都是不予辩驳。不过心里却在暗暗想道:“猥琐?男人有几个不猥琐?嗯,老爸,老爸一生清廉正直……”他一边敬佩崇拜着父亲的正直刚勇,一边却又对这份大公无私大仁不仁憎恶不已,这曾经让他的童年无比苍白空洞过。 可以想象,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被一个人反锁在不足二十个平方米的房间里,做不完作业,完成不了功课就会遭来责骂,而往往他把功课都做完,爸爸妈妈也没回来,他只能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啃着面包渡过寂寞长夜。而与此同时,万家灯火,别的父母却在给自己的孩子碗里夹菜添饭。 这种境况直到他十三岁的时候才渐渐好转,老妈辞去工作在家里相夫教子,而父亲则一如既往奋斗在岗位上。 天下父母心,柳行风渐渐长大,渐渐理解了父亲,但理解并不代表原谅,他和父亲犟,却从不与母亲争吵,因为母亲为他付出了太多,而父亲,似乎是基本没有。 他本能的觉得父亲潜意识里并不喜欢他这个亲生儿子,所以他要让父亲也知道这个儿子也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尽管他敬佩父亲崇拜父亲。 这就是报复。 与杨淼的恋情展之,其实让柳行风也大为惊讶,他怀着一腔憧憬幻想今后的美好未来,读完大学后,找到工作,然后结婚,买房,生子,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但这个结果却是他始料未及,她也只是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柳行风在这一刻想到了很多。 只是,真的是这样么? “切,这个家伙根本不理咱们。没趣,没趣。”李藏舟摇头晃脑的走开,陈经纬恶狠狠的在柳行风脑袋上点了一记,徐南山在卫生间和沐颖说着肉麻情话。 柳行风微笑不语。 他在想自己今后的道路,怎么走呢? 武术与知识并重,积累财富,联姻顾家,搅出一番大风云来给老爸看看,证明自己并不比他差。柳行风潜意识里,反抗和报复的因子依旧根深蒂固,他将父亲当做了他这一生最大的竞争对手。 这种心理,微妙而奇特,连他自己都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他甚至觉得,自己实在太过邪恶。 “老萎,我说咱们也得努努力,把这个该死的童男之身给破了。知道不?”李藏舟和陈经纬民工似地蹲在地上,围着两盒盒饭大吃特吃,陈经纬含糊答应一声,连连点头。 柳行风重重一点头,握紧了拳头。 ?。ps:今天和同学在外边喝酒,十一点才回,因为十二点零几分断电,没多修改,也没足三千字,但不得不上传,见? 第六十一章 锦瑟年华 时间飞逝,十二月转瞬即至。 开封那头的李根儒终于来了电话,他已经把事都办好,考古遗迹没有受到过多的破坏,而春节之前这个会做一档贺岁节目,会在各处取景,柳行风一眼就能看出,到时候可以亲自验证。当然,话语中若有若无地提了一下最近金钱短缺日子紧凑,柳行风闻弦歌知雅意,胡乱应付过去了。前几天袁煌来小庙找过他,说要打黑拳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北上西伯利亚困笼斗,二是南下马来西亚黑拳场,两个都是极为残酷极为血腥的场所,每日比斗的场数和死亡的人数几乎相等,任你杀人技巧多高,都有可能在下一秒被人用不知名的法子干掉。 当时柳行风问:“哪个难度更大?” 袁煌想了想,答道:“据我三叔说,马来西亚黑拳场没多少高手,就算他去也能自保不被杀死,但是如果西伯利亚困笼斗,说不定第一天就被基因改造者撕裂。西伯利亚困笼斗赚钱最快,因为入场的都是亚洲各国的高手,人们下注高,赔率大,但是这地方太过恐怖,除了有日本、韩国等各国的高手汇聚苦修,还是俄国某些生物工程试验品的场地,一些被改造过的怪物人类所向披靡,去年新闻不是说韩国跆拳道大师不是暴毙么,其实是挑战困笼斗失败,被三个怪物人类围攻致死,手脚都被撕裂了,内脏什么的还被一个怪物给吃了。这种事想想就恐怖啊,我劝你去马来西亚吧,那里好,捞钱虽然慢一点,但胜在安全。” 柳行风脸上阴晴不定,忽然道:“去西伯利亚。” 袁煌一下子被噎住了,心想这小祖宗决定了的事,自己很难改变,想到这里,狠狠跺了一脚,转身就走。袁煌走后,柳行风仔细想了想,北上西伯利亚,也好。 爷爷说他现在还在疑惑一件事,就是当年去苏联进修的时候和一个桑勃摔跤术高手过招,这人没有练出内劲,但论臂力论度竟是丝毫不输正当盛年的柳圭年,只是却没有柳圭年那份洞破虚妄的眼力,一场厮杀下来,最后当然是柳圭年获胜,但也在战斗中被这个高手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样看来,当年那个桑勃摔跤术高手十有**是基因被改造的怪物人类。 ??不过桑勃摔跤术的厉害,也.由此可见一斑。要知道柳圭年所练的是玄门正宗武术,堂堂正正,阴阳相济,蕴含天地大道,但却差点栽在这桑勃摔跤术上。这种摔跤术,势大,力狠,招巧,兼而有之,令人防不胜防? ??柳行风上百度搜索了一下,也有.一些教学图片,柳行风一一看下来,大是摇头,这些明显都是骗人的,如果这都能让柳圭年吃亏,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十几天下来,柳行风没敢耽搁.功课和练武,但赵心儿的课题分配下的工作他也抽空完成了,一沓厚厚的稿纸交上时,赵心儿啧啧称赞:“小弟,你不去练书法,真是可惜了。”两人关系一天一天拉近着,就连赵心儿本人都没想到,十几天前月夜下一个心血来潮,会让她多了这么一个好弟弟? 人与人之间的种种奥妙,实在是说之不清。 ??“书法?这个小时候我爸也教我练过,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柳行风双肩一耸,笑道? ??赵心儿轻笑道:“我第一个启蒙老师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曾说当世书法名家,柳抱朴深得黄庭坚水中之桨意蕴,堪称行云流水,难怪你叫柳行风了。? ??柳行风眉毛一挑,道:“哦?我爸名声这么大?不过好.多年没见他写字画画了。? ??赵心儿笑道:“他.是好官,事必躬亲,每天公务都忙不过来,当然没时间写字画画了。不过你父亲也真是才华横溢,比起现在许多所谓的才子不知要强上几百倍,医术、书法、绘画三绝,当年在京城是鼎鼎大名,据传闻说他医术师从谢苍生,书法无师自通,经欧阳询、苏东坡、黄庭坚等诸多书法拓本而至上乘,山水画则有汪云隐指点之功。其实还有人说你爸围棋技艺相当之高,77年韩国有个围棋高手来中国挑战,你爸当年才十几岁,愣是把他打了个落花流水……? “得得得,一说我爸你倒来劲了。姐,你咋对我爸这么了解呢?还有,你就不担心我爸上任之后大拿你爷爷啊你父亲啊开刀?”柳行风打断她道。 赵心儿食中二指扣紧,轻轻敲击桌面,淡然道:“开刀是一定会开刀的,不过动不了大手术,顶多损伤一些毛细血管,伤不到主脉。我不担心。至于我为啥知道你爸爸这么多嘛,嘿嘿,那要说我对你家的事感兴趣很久了,不过这个兴趣只在十一二岁的时候特别浓厚,当时狠把柳家资料看完,然后四处去打听柳抱朴的事儿,但搜集的不全。最起码,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你这个小子出事了。否则,你刚上大学那会儿落我手里别想安生!”说到后来,赵心儿故意恶狠狠说道。 柳行风却是心头一动:“我爸?我爸有什么隐秘事么?” 赵心儿笑着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笑骂道:“你个不孝子,有这么编排你父亲的么。嗯,听说当年你父亲他风流倜傥,和一个女子如胶似漆,但后来这段情缘却莫名其妙胎死腹中。如果说他上半生还有遗憾的话,这应该是唯一一件。” 柳行风嘴上不以为然:“本山哥说初恋的不懂爱情。我爸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哪里看得出什么遗憾?”心里却想到杨淼,微微一痛。 ***************************** 杭州 烟花雨凉,一斛月光轻轻倾泻在柳抱朴身上,迷蒙夜色下,他一手端握大笔,一手挽住袖襟,写一锦瑟,听一曲离殇。 辛苦挣来半生浮名,如今灯下闲读红袖添香……一场虚妄?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华年不再,皓萧萧,一晃二十几年,自那之后,我在房梁上高悬大笔,自此再未动过。这一生,提笔封笔,全只为你。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是耶,非耶?煌煌二十四年岁月,桥边红药花谢花开,能是一枕大梦黄粱么?望帝啼血,杜鹃花红,我用心血浇灌了二十四年的杜鹃花呵,是不是能让你如当年一般巧笑嫣然。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君似皎皎明月,我如昂昂青松,此生相守相望,永不相负。山盟海誓言犹在耳,可是,明月青松间那不可逾越的鸿沟,却永永远远将你我阻隔。泪珠如晶,灼灼其华,蓝田美玉,袅袅生烟。碧水蓝天,那一抹湖边清丽可餐的晶莹秀色,那一夕夜色月光之下的少年冲动……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一份情,终究只是沦为追忆,黄粱无期,红药灭绝,惘然何用?涕然何用? 柳抱朴提笔顿下最后一点,长长叹了一口气。 北京,我回来了。 ps:明天考最后一门……tt复习去了…… 第六十二章 打神 这一段时间柳行风特别嗜睡,一天二十四小时起码要耗费一半时间在床上睡觉,往往都是晚八点上床,早八点爬起来,雷打不动,当然,如果有特殊情况导致晚上没睡够,柳行风会抽出中午的时间补眠。对此顾盼兮颇有微词,每每一个电话打过去柳行风都是死猪一般呼噜呼噜,话都说不清楚。 如果有精确仪器来测算,就会现柳行风这么一觉睡过来,减去被吵醒的时间,加上补眠的时间,一秒不多一秒不少,正好十二个小时的睡眠,半点不差。 道家有一部非常重要的奇书----《黄庭经》,晋时大书法家王羲之亲写《黄庭》,可见这一部奇书在人们心中的份量。而《黄庭经》中提到了上药三品,与宋时陈抟老祖“蜇龙睡功”相结合,或许能道出柳行风现在正经历的蜕变过程。 上药三品者,精、气、神。精是生命力,是周身骨肉,构架躯壳手足;气是生命得以持续之能量,也是周流血气,大可以充塞天地之间,小蜷缩丹田一块;神则是生命之光,生命之热,虚无缥缈,若隐若现,隐似蜇龙伏于深渊之下,现似龙腾于九天之上,光散热,爪牙毕1ou。 “神”这个东西,很难三言两语说的清楚,大抵凭意会而不能言传,譬如一个人脸色苍白,双目呆滞,溺于酒色,那一定是神气虚弱的了。相反一个人目光炯炯,风度不凡,十之**是神气强大。 ??但偶尔还是会有例外的,比.如柳行风现在就是脸色苍白双目呆滞,但他的神气并不虚弱,相反却是极其强大? ??之所以现在的柳行风如此嗜睡,.是因为他进入了一个新的蜕变过程? ??养神的最好办法是什么?有人.说,画画写字,练剑跳舞,钓鱼栽花,老年人不就这样的么?这样说当然没错,这一类活动的确有助于神气休养,但最好的办法,还是睡觉? ??一个工作量非常大的人每天回家之后就会有一.种倒在床上睡觉的强烈冲动,这是人的本能反应,神气弱了,自然就要想办法恢复,就像婴儿饿了渴了,会主动伸出小手要食物要清水一样? ??睡觉虽然最益于养神,但是凡事都讲究个适量,所.谓过犹不及,守住中线即可。睡久了也会出现睡晕的状态,起床之后昏昏沉沉,又想倒下去继续睡,因为睡的太久,没养成神,反而伤了神,这就得不偿失了? ??柳行风现在的这种“蜇龙”状态,睡觉时生机若断.若续,有如死人,醒来时则精神奕奕。可说是奇妙之极,但这并非人人都有,这是当“神”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偶尔可能生的,如柳圭年、鱼道人这样的顶尖高手都没有过,但魏长卿却知道这种状态,越持续下去,越是有助益,持续的越久,神气越强大,武功越是一路坦途。陈抟老祖睡觉独有一门叫做《蜇龙丹诀》的功法,就是根据这一状态的奇妙感觉而创出,讲究“外逸精血,内修丹道”,往往一觉睡上六七天,生理机能仍然极好,一觉起来,神清气爽,精神倍儿棒。只是在这种状态之下两耳不闻双目不睁,几乎是六识封闭,如果有人偷袭,那是一定躲不过去的。所以陈抟老祖睡觉的时候,选了华山这样偏僻幽静所在,而睡觉时生机断续,猛兽虫蛇所不侵。这样“炼神”的绝学,就连搜罗天下武功秘籍的魏长卿都只闻其名不知其个中三昧。可以说,像陈抟老祖这种神气强大到变态的人,一个眼神就能把寻常人给吓死。这种直接作用于精神的武功有个通俗浑名“打神”? ??中国武术史上,.蜇龙睡功由陈抟老祖传于火龙,再由火龙传于武当三丰仙,至如今或许仍有传人? 当然,陈抟老祖这一脉是有特定的法诀辅助,所以能一睡六七天,寻常人别说根本不可能一睡好几天了,就算是有这个能耐一睡六七天,只怕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日薄西山了。 柳行风每天十二个钟头的睡眠时间,非人刻意而为,而是厚积薄。要知道这小子从婴儿时开始就有柳圭年种下的一团混沌精气滋养,神气因而壮大,但又因祸福难料,柳抱朴以针灸汤药欲除之,虽没见效,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讲,小小的婴儿,对针灸刺穴的痛楚逆来顺受,久而久之竟生出天然的忍耐力,神气也因之壮大。 有了这样的基础,加上这样近二十年下来,按照一个正常孩子的育度,柳行风筋强骨壮,头脑聪明,甚至几乎有过目不忘之能,虽然比不上一些得天独厚的天才人物,但这份天资也可以说是非常好了。 到现在,魏长卿的望气术,柳圭年传授的料敌机先,两者相辅相成,对于神气之滋养,更是不可估量,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状况。 这是柳行风持续“蜇龙”状态的第七天,夜半三更,一个黑影一手攀在柳行风宿舍窗前,另一手轻轻地由上而下划过,那块玻璃便像豆腐似的分成两半,黑影又连划几下,玻璃窗上出现一个两尺宽三尺长的方形大洞,黑影一个躬身钻了进来,身形快捷如风,掠过处连在李藏舟、徐南山、陈经纬三人胸口点了数指,然后站在柳行风床边,双手抱胸,一对鹰隼似的眸子精光闪烁,他哼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习武之人,吃饭睡觉、屙屎撒尿都应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现在杀你,料你不心服,老夫便等到天亮又如何?”这个黑影,赫然便是与柳圭年分庭抗礼数十年的绝顶高手----叶雄韬。 低低的话音沉默,黑影在冰凉地板上盘膝而坐,吐纳罡气,一呼一吸,竟是风声大作,吐纳到后来,竟隐有风雷之声,仿佛他那小小胸腔中包藏宇宙,吞吐天下一般。 这呼吸的韵律极富节奏,竟令隐藏在柳行风灵台中的魏长卿微微一惊,这门气功非同小可! 饶是以魏长卿见识之广,武功之博,也是忍不住想试一试这气功在体内经脉中经行的效果。 神念如蛛网一般自灵台蔓延开来,魏长卿无比强大的神念感受着叶雄韬呼吸韵律,脉搏跳动,气血经行,眼中惊色渐渐消退,这套气功虽然强大,但却有几个缺陷,而这几个缺陷在叶雄韬身上又不能称之为缺陷,因为他本身所修炼的“九转浮屠劲气”,就需要气功中这几个缺陷刺激推动才能突破。 柳行风神气如蜇龙潜伏,不见踪迹,但魏长卿这样一动作,叶雄韬立刻有所察觉。“神”这一物虚无缥缈,但修为高深的人,大抵都感觉得到,比如三国时期东吴6逊,一眼就看出何处有杀气,这也是望气术的一种。叶雄韬虽不会什么望气术,但本身修为即高,就不难觉出杀气,魏长卿这小小一个动作,立刻被叶雄韬觉。 “既然醒了,堂堂正正一战,如何?”叶雄韬忽然冷笑一声,道。 “柳行风”一个鲤鱼打挺纵起,飘然跃下,轻笑道:“敢不从命。这里太小,打起来束手束脚,不如找一处开阔地界,好好打一场?”初时嗓音有些滞涩,但说到后来,却越来越顺畅。 叶雄韬哼了一声,伸手一摆,让“柳行风”带路。 “柳行风”身形展开,一个弯腰蜷腿纵出窗口,身法之精妙,令叶雄韬为之一凛。 两人一前一后奔走,叶雄韬越奔越惊,柳行风每一步踏出,绝不浪费多一分力气,这份修为,别说他年轻时候做不到,就算是六十岁后,也只是初窥门径。 到了学校西北方向的大足球场,“柳行风”步子一停,郎朗笑道:“叶先生,在这里过招,可好?” 叶雄韬哼了一声,双目渐渐变红,他冷冷道:“不是过招,是老夫要取你性命!这半个多月老夫亲赴上海查明我儿死因,果真是被你所害。好小子,你进境这般大,再过几年,老夫都制不住你,当真留你不得!” “柳行风”闻言,哈哈大笑,摆了摆手道:“别说再过几年,便是当下时分,叶先生你便能胜我?” 叶雄韬森然道:“多说无益,出手吧!” “柳行风”玩味微笑道:“我有三问,不问明白,实在不好出手。” 叶雄韬道:“但问!” “柳行风”道:“第一问,当初在包公湖畔,叶先生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那时候我可没什么抵抗能力。” 叶雄韬若有讶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老夫生平,恩怨分明。没查清楚事情真相,贸然出手,岂不伤及无辜?” “柳行风”抚掌一笑:“好。第二问,对于令郎叶如龙所作所为,你可知端倪?” 叶雄韬对柳行风谈吐颇觉奇怪,但既听他这样问,便答道:“如龙所作所为,谈不上高风亮节,更不是正人君子,相反颇是阴狠毒辣,与我素来不亲近。但即便如此,他生为我儿,我就要护他一生周全。你杀了他,或许是出于义愤,或许是出于自保,但这些都与老夫无关,你也别妄想我会饶你!” “柳行风”微笑道:“饶?放心,不会的。第三问,为什么老先生没在刚才我睡觉之时出手?那个时候,我不一定能抵挡的住。” 叶雄韬傲然道:“叶某人一生堂堂正正,从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刚才不杀你,现在便杀不得了?” “柳行风”闻言默然,良久方才抚掌喟叹道:“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易安此词,叶先生足以当之。” 叶雄韬不耐道:“小子,出手吧。你爷爷和鱼道人都被我疑兵之计调走,一时半刻回不来。” 听到叶雄韬这样说,“柳行风”脸上没有任何慌张之色,相反从容笑道:“叶先生是前辈,做晚辈的,合当让你三招。” 叶雄韬脸色一变,忽然放声大笑:“好,好小子,有气魄。凭你这句话,待会儿我留你一个全尸。” “柳行风”容色不改,笑道:“冲老先生这话,我若胜了,也不杀你。” 叶雄韬脸色又是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柳行风”又笑道:“前辈,请。” 叶雄韬冷哼一声,足尖一点,飘过三丈,双掌似从云端来,劲力强如奔浪,一重强过一重。 “柳行风”轻笑一声:“一招。”伸掌在叶雄韬右掌上一触,随即如落叶般荡起,在空中飘来飘去,最后稳当当落地,叶雄韬又悍然袭来,这次却是使了一门高明拳法。 “柳行风”摇摇头,笑道:“第二招。”左手一指点出,右手则向叶雄韬手肘抓去。 这一下,叶雄韬脸色大变,他这招拳法足有三十六般变化,可说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任何一样变化,看似是虚,都可能转化为实,这已是极高明的手段,但柳行风这一指却拖去尘俗之气,自在天然,从根本上遏制了叶雄韬这招拳法中的三十六般变化。叶雄韬招数虽然被制,但终究是百战之身,经验丰富,心想:“招式不及你,莫非一甲子内劲也不及你?”一晃身再度变招,平平一掌推出,劲气排空而来。“柳行风”面色终于一变,双掌齐出,两股掌力一碰,“柳行风”身如飘絮,退后十余丈,喝道:“第三招!叶先生,小心了!”叶雄韬冷冷一笑,提足十成功力,又是双掌推出。 柳行风已退到足球场之外,身后是一株大树,见掌势劲急,一足抵在大树根处,然后伸出右手食中二指,轻轻在叶雄韬掌力中心一点,一道锐利绝伦的剑气携刺破苍穹之势破开叶雄韬掌力,叶雄韬大惊失色,慌忙一闪,“柳行风”右脚也顺势在树根处一顿,平平上升十几米,一个纵跃跳到树梢顶处。反看那条大树根,已经被他一脚踩得稀烂。 “你……”叶雄韬双目之中惊疑不定,直勾勾盯着“柳行风”眼睛,仿佛要把“柳行风”由内到外看个明白,是不是这小子被什么鬼附了身。“柳行风”心中本来暗自苦恼:“这老家伙功力太高,若我恢复以往功力,胜他不难。但现在却……”正思忖间,却见叶雄韬直勾勾望来,“柳行风”不由大喜:“好机会!” 就在这一瞬间,叶雄韬眼睛剧痛起来,原来是“柳行风”双目之中奇光暴涨,周流不息,在清濛月光下彩色斑斑。叶雄韬脑中一蒙,竟是短暂失神,他拖口叫道:“打神!不可能……”同时慌忙闭眼,双掌护住周身,大袖飘飘,随风鼓荡,内劲几乎贯彻到浑身每一处。 但“柳行风”一双手掌已经如影随形般印来,轻轻巧巧按在叶雄韬背脊。 叶雄韬但觉背部一道强劲绝伦的劲力汹涌而来,直袭脏腑,不由大惊,慌忙撤去浑身劲力,汇聚背部,与那道真气相抗衡。 ps:昨天家里断网了……杯具。 第六十三章 人才 ??事。可柳行风这大镇阴阳掌号称一手翻天一手xian地,每一式都是威力极大,柳行风现在使得是第八掌“浮屠”,双手结宝塔印推出,劲成螺旋,阴阳相济。掌力及体,叶雄韬护体真气登时层层崩溃,心中那份震撼之情简直无法言喻,须知九转浮屠奇劲防御极强,就算是柳圭年也只能寻隙破之。像这般被人随随便便毛毛草草双掌一印便如土鸡瓦狗般溃退,简直是他生平所未遇? 叶雄韬竭尽生平之能,堪堪抵挡住柳行风这两掌,但掌势带动的冲力却无法抗衡,下盘一个不稳,向前趔趄两步,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叶雄韬不敢丝毫懈怠,拼尽余勇,一个懒驴打滚跃出老远,趁机深吸一口气,右掌一按,站立起身,真气已然恢复大半。 老头心中不由一阵怵,更是生出平生所未有的无力感,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功力与自己相差接近一倍,却能把自己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报仇?叶雄韬惨然一笑,没把老命搭在这里就算好的了! 但叶雄韬究竟不是常人,深深吐出一口气,双掌一上一下,一阴一阳,左腿蜷曲点地,右腿微微抬高,柳行风本已逼近他身前三丈,一见这架势,不由步子一顿,拍手笑道:“好,九转浮屠奇劲练到这般境地,你也算旷古烁今!抱残守缺,不用大成,余势绵绵,以泄敌势。好功夫!” 叶雄韬听得他似乎话中处处玄机,些许道理竟是他也只是模模糊糊悟到的,更似话里有话,目中惊色愈胜,方要抬头询问,却猛然想起柳行风的打神绝技,不由又是一惊:“这少年莫非真是不世出的武学奇才?” ??柳行风束手不攻,叶雄韬也.不敢贸然抢先出手,两人就这般隔着三丈远对峙着? ??柳行风忽然一笑道:“叶先生,你即.杀不了我,咱们不打了吧?? ??叶雄韬默然半晌,道:“老夫不能.杀你,却却能杀了老夫。为何不动手?? ??柳行风双眼微眯,淡淡道:“鄙祖父已与前辈化解恩.怨,你我二人,原本就应该毫无干系。虽杀你之子,但这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以后前辈若还想报仇,尽管来找我。? 叶雄韬一张脸先是转红,继而变青,俄尔一声大喝:“.小子!你今日不杀我,于我有一恩。昔日杀我子,于我有一仇。二者不能混为一谈,若来日你撞我手里,我饶你一命!” 柳行风一笑:“候君大驾。” ??叶雄韬哼了一声,撤去架势,足尖一点,飘然纵出.十数丈外,再一点,便杳无踪迹? ??柳行风孤零零.站在足球场上,目送叶雄韬离去后,这才一屁股坐倒在地,左手揉了揉右肩,右手又揉了揉左肩,然后若有怨气的伸手指着自己鼻子,喃喃道:“我魏某人纵横天下,何时打过这么窝囊的一场架?要虚张声势才能把人家吓走。你小子运气好,否则今晚说不定就栽这里了,师傅可不会玩什么逃之夭夭。好徒弟啊,你要好好练功,别给我丢脸了。借你的身体去欺负钟神秀那家伙的玄玄玄孙辈的小姑娘,这种不要脸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说着也不由一笑:“这样说话,也不失一件乐事。哈哈。那叶雄韬可称英雄,日后你武功厉害了,可别欺负人家。到时候我可能就管不着你了,师傅能为你做的,也不多啦。” “柳行风”抽了抽鼻子,站起身来,回头再望了一眼皎洁明月,随即大步离去。 南安大学后山一处幽深僻静处,叶雄韬在一汪水潭畔盘膝而坐,俄顷身上红光一闪,叶雄韬轻喝一声,双掌推开,两股炙热真气被逼出体外,遇水生出滋滋声响。 叶雄韬眉头舒展开来,却多了两分骇然:“那小子用的是什么功夫?这绝非老乌龟的手笔。莫非是他另有奇遇?前半个月瞧他还是普普通通,现在看来,却是风采卓然,气度非凡。世事之奇,委实不可思议。” **************** 早晨八点,柳行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却见鱼道人半身泥泞,坐在徐南山的座位上把玩着那个ipodtouh,不时出嘿嘿的笑声。 柳行风不由得就是一个寒颤,顿时清醒了过来:“鱼道长?我爷爷呢?” 鱼道人随手一指,含糊道:“那儿呢,别吵。” 柳行风这才把头探了出去,一股臭味钻入鼻尖,他慌忙捂住了鼻子。他这才现,原来床底下自己那个座位上,柳圭年穿着一双沾满了不知道哪里捣鼓来的黑色糊状物草鞋蹲在上边,一只黑乎乎脏兮兮的手握着无线鼠标在已经被折腾的蓝屏的电脑上一通乱点,跟鱼道人一样,不停嘿嘿地笑着。柳行风揉了揉眼,这才看清楚,爷爷整个人像是从泥潭子里跳出来的,不过似乎是用水冲过,已经好多了,但乱蓬蓬的头上仍然全是枯枝泥巴,一身青绿唐装也完全变了色,甚至还有地方破了好几个大洞。 柳行风不由骇了一大跳:“爷爷,你们咋啦?” 柳圭年摆了摆手,也是含糊道:“被叶老怪算计了。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别吵。” 柳行风连问几句,柳圭年只顾着鼓捣那台可怜的电脑,话也不多说一句,柳行风又问鱼道人,鱼道人也只是含糊其辞,不由让柳行风大为光火,再看三个室友,竟是一个个睡得像死猪一样,不由大为奇怪,下床穿好衣裤之后一看,原来是被点了昏睡穴。 徐南山有一门选修课,柳行风依稀记得,一指解去他穴道,徐南山翻了个身不想起床,但一看手机,顿时跳了起来,这门课可是沐颖监督,手机上的八个未接电话代表什么,徐南山用脚趾头想,心里都凉。 匆忙下床,徐南山又是一声惨叫,显然被鱼道人吓得不轻,他颤巍巍伸出手指,指着这个老道士哆嗦道:“你、你……” 鱼道人咧开大嘴,笑道:“俺是柳行风的朋友,诺,你这玩意应该是坏了,老道士赔不起,找柳行风吧。”话音刚落,ipodtouh就到了徐南山手里,鱼道人也随之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徐南山一看手上那块满是泥污的电子机器,不由又是惨叫一声,险些晕了过去,柳行风慌忙扶住,歉然道:“老徐,这个过几天我赔你一个。” 徐南山机械的点了点头,随后把脑袋转了四十五度角,孰料一身泥巴枯草的柳圭年又映入眼帘,徐南山这次也懒的叫唤了,翻了翻白眼,咕咚一声栽了下去。 柳圭年也察觉出动静来,但他似乎丝毫没有吓到人的觉悟,拍拍屁股跳下椅子,然后大大咧咧笑道:“那个,乖孙,你英明神武的爷爷我先回去了啊。”话说完人影立刻不见,跑得比兔子还快。 柳行风也顾不得再去问他们什么话了,一个劲的掐着徐南山的人中,食指在他督脉上连点三下,徐南山总算是顺利醒转,好容易安抚过去,柳行风这才往小庙里急冲过去。 可柳圭年和鱼道人却并不在庙里,谢苍生则似乎早料到柳行风回来,泡好了一壶茶在石桌上老神在在。 柳行风问道:“爷爷和鱼道长呢?” 谢苍生微笑道:“近几天,恐怕你都见不到他们喽。” 柳行风皱眉道:“为什么?” 谢苍生抚须笑道:“昨夜鱼兄在你宿舍楼栋前那棵大树上守夜时,碰见了叶雄韬,两人一番大战,但后来鱼兄一个不慎,被叶雄韬引到早布好的陷阱处,失足跌落海里,身不由己被海浪冲到一个泥坑里。而柳兄则恰在鱼兄遭暗算时出现,与叶雄韬交手,可那叶雄韬早有准备,处处陷阱,柳兄后来也遭了暗算,掉入了……哈哈,这你就别问了。他二人都是极要面子的人,要是被你一个小辈当众问这种问题,岂不是难堪之极?”这七天“蜇龙”以来,柳圭年和鱼道人都是轮流替柳行风守夜。 柳行风听得大为奇怪:“叶雄韬?为什么我不知道?” 谢苍生沉吟道:“可能是连战两场,消耗太大吧。不过近来不可掉以轻心。” 柳行风心中微微一松,又道:“谢爷爷,你又怎么知道这事的?” 谢苍生忍俊不禁:“那两个活宝,都知道这事,都埋怨对方手脚不利落,我清晨去看你时,他俩还在吵着,一来一去,你一言我一语,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柳行风听了,也忍不住一笑。 “好了,孩子,来喝口茶,清清神。”谢苍生笑眯眯地倒了一杯清澈见底的茶水。 柳行风端起来喝了一小口,神气顿时一清。 谢苍生道:“你这种状态还不知要持续多久,按道理来说,持续的越久,好处越大。别浮躁,万事有我们。” 柳行风心生感激,但也没说什么客套话,只是重重一点头。 一老一小又说了一会话,柳行风便回去了,帮两个室友解了穴,李藏舟一醒来就抱怨道:“***,昨晚上做了个梦,有个老头蹲在我脸上放屁,结果拉了泡屎,臭死我了!” 陈经纬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你他娘的这么恶心的梦也做得出来!”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也做了个梦,有个老道士用臭脚丫子熏我,结果被我一脚踹下去了。” 柳行风听得不停翻白眼,这两个人……人才! 第四卷 第一章 克拉**亚尔斯克首府 十二月八号,柳行风挎着个大背包,一大堆人浩浩荡荡送着他来到机场。这次请假的事情由于有赵心儿这个副院长亲自批准,所以并没什么阻碍。而赵心儿碍于身份不便和柳圭年相见,也就没亲自来送他。 李藏舟等人本想来机场送送室友,但最后还是被柳行风婉拒了,一寝室人外出吃了顿大餐,也就算践行饭了。但柳圭年、鱼道人、谢苍生等老一辈,可就没这么好打了,连陈洗禅都亲自出马了,一路上柳、鱼二人不断传授武道经验,显然心中忧虑也是颇多。 蜇龙复苏之后的柳行风神气异常强大,魏长卿再无顾忌,将万象森罗剑与大镇阴阳掌悉数传授,但柳行风功力有限,只能圆转如意地施展各自前六式,但饶是如此,也是相当厉害了,有些招数,连柳圭年都不敢硬接。 这次是他自己选择的历练之路,柳圭年和鱼道人都没干涉,只是谆谆嘱咐一定要小心叶雄韬,若这老怪来袭,走为上计。柳行风听得心里一沉,重重点了点头。 包括柳行风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叶雄韬经前几日一战之后,已经心灰意懒,一心再度寻求突破,于是飘然大袖,云游天下散心去了。 ??别离在即,小男女往往最是.不舍,顾盼兮拉着柳行风的手坐在三号候机室角落长椅上依依不舍絮絮叨叨,广播响起,柳行风在顾盼兮额头上啄了一下,然后一笑道:“我走了,最多二十天,乖乖等我回来。”随后大步走入,安检,上机? ??袁煌目送柳行风离去,忽然大声.道:“记得,撑不下去了,就拨我给你的另外那个电话号码。? 柳行风步子一顿,回头笑道:“放心,我没那么蠢。” ??这一回头,却瞥到候车室门边.站了一个身穿大红旗袍的美艳女子,嘴角挂着玩味似的笑容,冲他微微点头,柳行风眉头一皱,她…? 巧合吧。 摇了摇头,柳行风转身,正要随着人流走去,忽然心.头一动,又是霍地转头,目光直视小卖部旁那个清丽少女,少女没料到柳行风会突然转头,手上那瓶喝到一半的牛奶哐当落地,似乎非常地惊慌失措。 柳行风愕然,心中尴尬。但尴尬之情也不过一闪即.逝,他冲谢婳微笑,点了点头,谢婳却只是瞪大着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柳行风目光渐渐温暖,再重重一点头,然后便随着人流而去。 这个小动作顾盼兮或许没看清楚,但柳圭年和.鱼道人却看的清清楚楚。鱼道人仰天打了个哈哈:“老乌龟,你这乖孙子还真……” ??柳圭年重重一.咳嗽,含糊道:“像我,像我。”同时狠狠瞪了鱼道人一眼。鱼道人当即微笑不语? 一路往北,窗外云海浮沉,高悬于大地之上,柳行风再度生出渺小无力之感。 如果,飞机失事,从千米高空坠落,就算你武功再高,又抵得什么用? 自嘲一笑,柳行风双眼阖上,闭目养神。坐飞机也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飞机上的柳行风没碰到啥出格的事,平安无事的抵达了那一所冰天雪地的地域。 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府,位于西伯利亚大铁路与叶尼塞河交汇处,是西伯利亚第一大城市。下了飞机,天已漆黑,寒流涌动,柳行风连忙取出一件羽绒服穿上。他极目望去,却只见夜空之下灯光点点,一条宽敞大道,竟是看不到头。 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九点,柳行风心想,在睡觉之前,或许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游览一番。 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府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工业飞展,城市外缘重工业轻工业厂地随处可见,市区则坐落在叶尼塞河两岸,左岸为老市区及商业中心,右岸为第二次世界大战间兴建的新工业区。 柳行风打车到左岸老市区,在河边一家小旅馆订了房。那风骚老板娘英语说的很蹩脚,这让柳行风小爽了一把,毕竟这个外语说的比外国人好,也相当令人振奋。然后柳行风就在房间里换了厚厚一身衣裳,手ha口袋里,耳朵上挂着铁三角耳机,听着歌在昏黄大街上散漫走着。 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府的景点还是相当多的,苏维埃大厦诚然是主要建筑,但更吸引游人的却还是列宁流放时的故居博物馆,当然还有自然公园等等。 “前几天看文章的时候,作者说西伯利亚两个特点,一个是大,一个是冷,他娘的,还全让我体会到了。” 柳行风揉了揉冻得红的鼻头,现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不由嘟囔骂道。 当即慢腾腾拖着步伐往回走,寒风刺骨,柳行风缩着脖子低着脑袋,一颠一颠的走着,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人的感官灵敏程度,无疑要受到相当影响,柳行风现在就这样想。 正想着,忽然头上一沉,柳行风武功何等高明?就算没有刻意去用力,身子也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转六十度,然后闪电般退后一步。 ?太重。柳行风下意识地陪笑说道:“sorry。”也看清了撞到的那个男人模样,这应该是纯种白人,金色卷,蓝色瞳仁,五官棱角分明,身材又高又大,足有一米九左右,只是眼神中暴戾气? 本来柳行风那一下下意识的本能动作让这男人大为忌惮,但随即而来的一句sorry却让男人眼中充满轻蔑神色,他用力拍了拍胸脯,嗷嗷大吼着,然后伸出一根粗大手指,冲柳行风脑袋点来。 柳行风目光一寒,步法一转,轻轻巧巧避过男人指点,心道:“这世道还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男人见他轻易闪过,不由大怒,跨上一步,伸出蒲扇般大小的手掌抓向柳行风后颈。柳行风眉头皱了皱,抬手一格,男人手掌顿时再前进不了半分,紧接着柳行风一翻手腕,扣住高大男人脉门,那男人顿时浑身酥软,脸上一阵惊骇。 柳行风哼了一声,顺势推了男人一记,那男人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柳行风再不理他,到巷口转身就走,但那男人似乎锲而不舍,快步跑到他身前,拦着他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眼神中暴戾之色消散不少。 柳行风本想展开轻功一走了之,但却看见街道另一端两个倚着电线杆说话的警察,以及红绿灯畔不时闪亮一下的照相机,这个念头也只能打消,为了不引起关注,也只能先跟这个男人耗下去了。 1ispeakeng 男人拍拍胸脯,憋出一句:“ye.&net?(我没时间陪你玩,你想?)”男人眼眸中1ou出一丝崇敬,歪着脑袋想了好久,才道:“atfirs,p1ease.(一开始我想要抢你的钱,现在,请你加入我们吧。 去。柳行风没好气地丢出一句:“bye。”然后大步离 男人追着来,柳行风也不阻拦,只是在下一个拐角处,没多少人看着的情形下,柳行风足尖一点,像一只灵活到极处的猴子一般顺着电线杆一路往上爬,然后在男人目瞪口呆的震撼目光下在电线杆间不断穿梭,最后消失不见。 千回百转,总算找到了小旅馆,柳行风躺在床上,仔细端量着这一双手,应该是在这二十天之间吧,这双手会被鲜血染红。 柳行风忽然跳了起来,背脊肌肉一抖,宝剑出鞘,他反手拔出,伸出一根手指,在剑脊上缓缓捺过。 月光透入窗内,照在宝剑之上,寒光闪烁,动人心魄,柳行风挽了个剑花,淡淡剑气激出,划过破旧窗帘,无声无息割下一块布来。 “师傅,我记得,你救师母离开的那一天,这柄剑被你亲自折断了啊。”柳行风想在剑锋剑脊处找到缺口,但剑身却平如镜面。 魏长卿容颜渐渐浮现在脑海,他五官愈清晰,仿若刀削时刻一般,却听他轻笑一声,声音中若有疲惫意味:“这是银川神匠为我续上的,他说此剑号称天下第一剑,就此陨落,不免可惜。于是便帮我续上,然后谆谆叮嘱,剑既已断过一次,前缘已了,不必挂怀。他这一番盛情,我魏某人可是铭感五内。” 柳行风沉吟道:“那……那在秦熹迫害师傅你之后,接下来,又生了什么?” 魏长卿淡淡笑道:“采石矶,虞大人以一介文人之身,胜金人百万雄师,干净利落,威震天下。” 柳行风听得精神一振,接着问道:“然后呢?” 魏长卿轻轻一叹:“然后呢?那个时代,我没有然后了……” 第二章 凶案 柳行风闻言,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事已成定局,追问又有何用? “如果能和师傅面对面痛饮一番,那该多好?”柳行风这样想道,往床上一躺,双手抱头,暖气从空调中不断喷出。柳行风躺了一会儿,觉现在根本睡不着觉,百无聊赖,摸索着找电视遥控器,却没能找到。 “睡吧……”柳行风竭力闭眼,但初到异地的某种复杂异样情绪却让他没能成功睡着,当然,从蜇龙期恢复过来的柳行风即使不睡,也未必有什么大碍。“问老板娘要个遥控器先。”反正没事,不如看看电视。 推开房门,走廊里出奇的刮过一阵寒风,柳行风打了个寒颤,紧了紧大衣,往楼下走去。 老板娘在柜台打着盹儿,看起来像座小山似的,两个大暖炉摆在她身旁两边,腰际一层一层恍如幼蚕的肥肉让柳行风心惊肉跳,仿佛一个不小心,暖炉里的热气就会把肥肉里的油脂给烘出来似的。 ??可能是睡的不怎么熟,胖夫.人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见是柳行风来了,不由精神一振,极具吨位的肥胖身体竭力想要站起来,不时抛出几个媚惑性的暧昧眼神,向柳行风暗示着是不是可以探讨一下生命的深层次问题,柳行风硬着头皮用最简单的英文向她要了个电视遥控器,然后枉顾胖夫人幽怨的目光注视,忍着一身鸡皮疙瘩飞奔回房? “我靠,这世界太疯狂了。” ??柳行风咽了口唾沫,握紧了遥控.器,蓦然现自己再没心情看电视了,看了看表,已经深夜十一点半了? ??门外有脚步声,一稳健一轻盈,.应该是一男一女,柳行风揣测着。紧接着是开锁的声音,然后吱呀一声,这对男女推开了门,恰巧在柳行风隔壁? ??“今天晚上睡不好觉了……”一想到片里外国女人鼓捣.那事的漏*点**,以及这小旅馆的隔音效果,柳行风哀叹一声,把灯关掉,然后倒在床上,试图睡觉? ??果不其然,隔壁传来了男女轻轻呢喃,好一阵摩挲.后, 那女的开始呻吟起来? ??柳行风翻了个身,拿了个枕头蒙住脑袋,声音顿.时变小了,可仍是不堪其扰。他现在的神气极其强大,六识敏锐,想听不到都是难事? “神,其实是可以控制的。”魏长卿轻笑道。 “嗯?”柳行风一听,兴趣来了。 ??魏长卿接着道:“.便如杀气一般,只有在人具有杀意的时候,眼神中才会带有杀气。固守精神于泥丸,不散于外,自然而然就目不见耳不闻了。”然后便把收束精神,封闭六识的心诀一一传授给柳行风? 柳行风心中喜悦,按照心诀控制意念,很快就进入了一种奇妙状态,身外各种响动全然不闻,而身体之内,血液脉动,筋肉骨骼,他全都能感觉的一清二楚。 丹田处一团团漩涡似的真气周流不息,好似圆球不断转动。 而灵台之中端坐了两个身影,一个须眉毕现,俊美绝伦,另一个却仅仅是一团黑影。 柳行风知道,这是魏长卿与自己的“本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莫有一个多小时,柳行风从这种状态中退了出来,现自己的身体原来一直保持着用手抱枕头蒙头的动作,愣是没动一下。他活动了一下酸涩手脚,那感觉就好象是做了一个好梦一样美妙。 “睡觉的时候,应该也就是这样神游于内而不散与外吧。”柳行风忽然间明白了点什么。 隔壁的呻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类似于抽泣似的闷响,应该是完事了,不过这女人咋哭了?“能坚持两个小时的那是驴。其实男人你不错了,别自卑。”柳行风在心里恶狠狠地安慰了一番隔壁那男人,戏谑一笑。 床上静静呆了二十分钟,柳行风打开电视,满屏幕的星星点点。 “克!”柳行风忍不住就暴了句粗口。 把电视机关了,他正想下楼去找胖夫人理论,门却忽然响了。 咚咚咚。 柳行风心中顿时警觉起来,想到前几天谢苍生说过叶雄韬曾经来找过麻烦,当即潜运劲力,准备伺机而动。 咚咚咚。 敲门声再度响起。 柳行风提着的心忽然落下,不会,不会是叶雄韬,他如果要找过来,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一念未绝,细细碎碎的响动又传入耳中,柳行风正奇怪门口那人究竟是谁,咔嚓一声细响,门开了。 柳行风不由退后一步。 走廊外的灯光投射进屋,在地毯上印出了一个有如小山似的庞大身影。 柳行风心里狠狠的抽搐了一番。 胖夫人不无妩媚的轻挪莲步,用蹩脚的英语对柳行风轻声呢喃:“you,i,ight.” 柳行风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可不想把宝贵的处男之身交代在这里。 他讪笑着,从床上背起挎包,然后后退,一步,两步,到窗前。 忽然,柳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窗,像豹子一样窜出窗外,勾住窗栏,一个翻身,就跳到隔壁房间窗前。 然后,透过窗看到的景象让柳行风几乎瞬间抓狂,他双手抱着头,无声的大吼着,险些就站立不稳,一个倒栽葱摔下楼去。 隔壁房间的布局与这间房差不太多,警察到达现场的时候,暗红色的血液已经把地毯染成酱紫,床上一具**女尸怔怔望着天,蓝色眼睛中充满血丝,喉咙上一层深色淤青,原本丰满的胸部该是被钝器割掉,参差不齐的伤口处结着一层淡淡的鸡皮似的黄色脂肪层。 女人的肚皮也被剖开,外生殖器应该也被切下,拳头大小的黑色球状物仍在微微抽搐,臀部下方是一滩粪便,显然生前遭受了非人折磨。 柳行风现在已经木然以对,漠然看着一众刚到来的警官呕吐谩骂,尽管他之前也同样吐得不成*人形。 柳行风用英语把事情给始末给阐述过来,有胖夫人作证,他的嫌疑可以排除。据老板娘证词,凶手是一个二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子,相貌应该是相当英俊的,黑黑衣,不过五官具体怎样,胖夫人也不知怎么描述,毕竟那个时候她正打着盹儿,给了房卡就继续yy和那个中国年轻人共度**。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法医赶到,要现场验尸。柳行风一愣,这是一副东方人的面孔,大概三四十岁年纪,柳行风试着用中文问道:“中国人?” 法医眼中同样有惊色,随即一笑:“对,中国人。你好。” “我叫柳行风。” “工作完先。我叫杨晟。” 两人握了握手。 随后杨晟便蹲在尸体面前,手上拈着一个注射器,取了一些血液,交给副手,然后取出一柄小刀,划开女尸的眼皮。 警察们很自觉的退到房门外,要再看下去,他们可以肯定自己在一个月之内吃不下任何东西。 柳行风也不忍再看了,他心里不由佩服起那些解剖学专家的坚韧神经,退到门外后,柳行风心想,凶手应是在自己从那异常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时候才开始杀人,那类似于抽泣似的闷响则应该是凶手杀人闹出的响动。 致命伤是剖腹么?还是……? 柳行风想想就觉得恶心,凶手是绝对的变态狂。他心中也存有歉意,如果自己没有随魏长卿学收敛神念之法,说不定那女人就不会死。 法医杨晟出来了,叽里呱啦的和领头警官说了一阵,警官连连点头,低头想了一阵,挥了挥手,带着七八个警察走了。 杨晟走到柳行风面前,问道:“小伙子,第一次来克拉斯诺亚尔斯克?” 柳行风道:“刚到。” ??。”杨晟拍拍他肩膀:“刚到就碰到这桩连续奸杀案,最近你可有点? 柳行风一惊:“连续?” 杨晟道:“不错,之前一个月,这种事,已经生过三次了。” “她致命伤在哪里?”柳行风深吸了一口气,见他和自己交谈,心中明了,于是先问道。 杨晟哈哈一笑,道:“好眼力,一语中的。这话问的精当。”随即沉下脸来,道:“她是窒息而死,应该是被皮带一类的东西勒死的。但凶手却在她死后把……那些地方割了下来。” 柳行风心中一动:“割的手法……专业么?” 杨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半专业吧。不像业内人士。” 柳行风道:“警察们开始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搜到有能证明男子身份的物证。嗯……你在尸体里现了没?” 杨晟闻言不由瞪他一眼道:“年轻人你挺聪明的,说的话都切中要害。但害个什么羞啊,七绕八绕的,‘能证明男子身份的物证’?我没在尸体里现精液。因为女尸的生殖器被凶手带走了。” 柳行风心中蓦然腾起一股怒火,忍不住骂道:“那是个疯子!变态狂!这种人不杀,天理难容!”说到这里,怒目圆瞪,心中已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人揪出来绳之以法。 杨晟却沉吟道:“凶手应该不是疯子,他没在任何地方留下指纹,足以证明他作案的时候,手上戴着手套。而且类似的案件已经生了三次,每一次的作案手法都相同。而凶手到现在还逍遥法外!这样心思细密、谋定而后动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疯子?他毁尸,当然是为了灭迹。嗯,或许还有一层意思,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 柳行风深深吸了两口气,道:“什么?” 杨晟道:“凶手带走的东西。” 柳行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全都代表女性特征。” 杨晟低低呢喃,咬牙道:“是啊,把这些都给摘除了,女人,也就不称为女人了。好狠啊。如果可能的话,他或许还是个变态的同性恋者。你应该注意到床单上的东西了,他娘的,太恶心了。” 柳行风胃里翻江倒海,好容易镇定下来,道:“前几次调查,有什么线索么?” 杨晟道:“第一次,死者是一个留学的十六岁韩国女生,她应该是自愿和凶手来开房,由这个女生的为人来看,这并不是多稀奇的事,也不能证明两人熟识。而第二、第三次,我却在死者血液中检测出了较高程度的酒精量,显然是意乱情迷。第二次的死者,是我们中国人,第三次和这一次,死者都是本地人,不过这一次,死者血液中,却没有多少酒精量。” “这代表了什么?” 杨晟道:“警察们去调查死者身份了,然后通过死者邻居同事了解其性格。如果并非放荡,那凶手和死者一定认识。不过……以凶手思维缜密程度,这种可能性,似乎非常小。” 话没说完,杨晟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杨晟做了个手势,走到一边,接通电话,道:“喂,袁大少爷,您不要吧。每次都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要不是今晚有案子,美梦一定又被你搅了。” 柳行风听得一怔,袁大少爷?不会吧…… 但听电话那头一个猥琐声音笑道:“咱们这里就几十分钟的时差,本少爷睡觉前还记着给你打电话,你应该觉得荣幸才是~~” 杨晟苦笑道:“那敢问大少爷,现在有什么事?” 柳行风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袁煌了,他功聚双耳,袁煌声音传来:“那人打电话给你没?” 杨晟长叹一声,望了一眼在窗口呆的柳行风,低声道:“要是打了电话,我就不出来对着尸体坐那么久啦。究竟是哪位大人物来西伯利亚啊,您给我透个信,这人姓甚名谁,性格咋样,爱好啥?” 袁煌声音也随之一降:“大佬说了,这人要自己来历练,显得太过热情反而不好,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能让他知道咱们施惠于人,但是暗地里该怎么做,你滴明白?” 杨晟恍然,一拍大腿,随即想起柳行风,又压低声音道:“前几天你早说清楚不就完了!” 袁煌苦笑道:“这事我俩全权负责,这几天我不是在家嘛。不方便。” 杨晟表示理解,正欲说些什么,手上却忽然一空,柳行风握着手机,笑咪咪的冲电话那头的袁煌道:“袁煌,刚刚那大佬是谁?” 袁煌一听,顿时魂飞魄散:“你、你……”待得魂魄归窍,袁煌破口大骂:“杨晟你个大骗子!”杨晟听到柳行风准确无误叫出袁煌的名字,然后袁煌又是一声大吼,心中如果还不明白柳行风是谁,那可就真是个傻子了。 他慌忙叫屈道:“我不知道啊!”可袁煌却早已啪一下挂了电话。 柳行风笑吟吟转过头来,冲杨晟道:“杨老哥,大佬是谁?” 杨晟大叫一声,掉头就走。 ?。ps:昨天去了趟外婆家,而老人家里没网络没电脑……今晚回来才开码……走亲戚啥的,人之常情,大家见谅? 第三章 警察局 柳行风一怔,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杨晟撒腿就逃,身形一闪挡在杨晟身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好歹这么大人了,玩什么玄虚也用不着拔腿就走吧?” 杨晟见他身手,知道无论怎么翻腾都闹不出对方五指山,索性也站定不走了,咳嗽两声,一本正经道:“这事没经过大佬允许我不能说。无论你怎么问我就是不说,就算你威胁我我也不说,就算你求我我也不说。总之是不说的。” 柳行风翻了翻白眼:“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换个话题,袁煌那小子让我找的中介人,是你?” 杨晟重重一点头,眼神中渐渐有兴奋神色,道:“不错,我经常上困笼斗那里去看比赛。认识主办方。哈哈,是啊,我们中国功夫那么厉害,你武功又那么好,这次也该好好打压一下那些小日本的气焰!” 柳行风心中一动,道:“小日本?还有些什么人?他们的功夫有什么特点?” ??杨晟道:“除了日本还有俄国.本土的,印度人也有很多。韩国人偶尔碰得到一两个,中国的更少,比如我,纯粹的看客观众。至于这些人功夫的特点,在我看来,就两个字,残忍。? “残忍?”柳行风不由面色一变。 ??的确,能让一个整天与各式各样.尸体打交道的法医说出“残忍”两个字,这些人出手的残忍程度,的确可见一斑? ?问道。“这连续奸杀案,会不会是他们.干的?”柳行风沉吟一会儿? 杨晟不假思索的道:“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杨晟道:“这些人都是潜藏在城市阴影下的苦修者,.在有所成就之前都不愿意被人知道姓名,只等着某一日扬名天下,就算失败,也只是默默无名的死去。像你这样办好护照直接出境的,非常少。所以,这些人不会拿生命来开玩笑。在随时有死亡可能性的条件下还浪费时间坐五六个小时的汽车不远千里来这里犯案,一来一回就是大半天,而且,基地附近又不是不能招妓。当然,你知道的,频繁行房对男性元气伤害比较大,所以他们在功成之前,大多禁欲。禁欲禁的最严重的,我想你绝对想不到是哪国人。”说完,杨晟一脸神秘? 柳行风想了想,道:“印度人?” “错!是日本人!” 柳行风无语。?”杨晟笑道:“你在奇怪,在av成为国民经济主流的大日.本帝国,这些人还能如此平静在呆在苦寒之地潜心苦修而无半点躁动,是么 ??柳行风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你个杨晟,看样.子三十好几的人了,干法医这么久,你居然还有心情看日本床上动作片?? ??杨晟苦笑道:“别.提了,虽然也见过三四次类似状况了,但刚那女尸还是看的我差点吐出来。不看看欢快点的东西调节下,我真怕哪天我会突然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柳行风竖起大拇指:“有道理。你咋跑这么远来当法医?” 杨晟把眼一闭:“佛曰,不可说。” 柳行风苦笑道:“好好,杨大佛,麻烦你告诉我一声,案子现在怎么继续下去?比起那个困笼斗,我现在更关心这事儿多一点。” 杨晟颇有些诧异,道:“当然是等警方结果,这种案子我只负责把验尸结果检验出来,查案一向都是警察的事。你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 柳行风眉头皱紧:“在她生前,我根本没见过她一面。但我可以想象得出那个时候她是怎样一步一步上楼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节奏。然而,再现这个女人时,她却死了。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如此活生生的惨死在我眼前,而我本来可以救她,却失之交臂。不把凶手揪出来,我心不安。” 杨晟忽然冷冷望了过来,眼神中隐隐带着一闪即过的不屑,他垂下头,手指交叉打转儿,冷笑道:“她死的再惨,也只是被勒死那一瞬间的短暂痛苦。有人用刀子杀人,有人用纸笔杀人,有人用电脑杀人,天下不平事多了去了,你能管多少?” 柳行风眉尖一挑,蓦然沉声道:“遇到一桩管一桩。” 杨晟眼中若有嘲讽之色:“那么,我建议柳大少您学学某些小说里说的,成立个秘密地下机构,专管不平事。”说着欲言又止,但却忍住了,脸上冷笑瞬间转化成了开玩笑似的笑容。 柳行风却被这话激得脸上血色一涌,但见到杨晟脸上随和笑容,心中一松,便缓过来,笑道:“杨老哥,看情形,你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杨晟木然不语,眼皮动也没动上一下,这年轻人嘴皮子上那么点子微末道行丝毫触动不到他内心深处。 “好吧。袁煌大少爷让你尽量帮我,那我就说两个要求,行不?”柳行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重新淡然道。 杨晟嘴角划过一抹笑意,如奴仆般优雅的一鞠躬,道:“柳大少但说。” 尽管杨晟礼数做足,甚至还弯了四十五度的腰,全方位矮了柳行风一头,但柳行风仍然有一种精神上说不出道不明的奇妙感觉,他似乎略微感到了这个不会一点武功的法医的恐怖之处,仿佛在偶然的下一刻,这具与他比起来相对孱弱的身体就会爆出无与伦比的巨大能量。 杨晟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神色忽然一轻,腰部再次佝偻一分,然后重新挺直脊梁。柳行风顿觉如释重负,笑道:“第一,如果这件案子有什么展,请杨老哥第一时间通知我。” 杨晟一笑道:“没问题。” 柳行风又道:“第二,我再在这座城市里多呆两天,大后天早上咱们出,去困笼斗场。至于比武场次以及其他什么,就交给杨老哥你安排了。” 杨晟很干脆的答道:“行!” 柳行风道:“多谢。” 杨晟笑道:“份内而已。客套啥。” 随后,柳行风记下了杨晟的手机号码,杨晟给了柳行风一张电话卡,毕竟,在同一座城市,用国内电话打国外电话,完全没必要。 柳行风没跟杨晟客套,立即就换好电话卡。这个杨晟虽然个子不高,容貌普通,头乱糟糟的,一身医用白大褂更不是什么名牌,脸上还挂了两条凝固血丝,但却本能的让他感到亲切。当然,刚才言语上的冲突除外,那个时候杨晟偶1ou的锋芒,却让柳行风深为震惊。 临近分手,杨晟带着俄罗斯副手下楼,在拐角之前忽然转身,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柳大少,令尊是中央哪一个部门里的?” 柳行风一怔,心中一转念道:“中纪委。” 杨晟似恍然一般“哦”了一声,然后洒然一笑,提着医箱走了。 杨晟走后,魏长卿忽然道:“这个杨医生……不是常人。” 柳行风道:“何以见得?” 魏长卿道:“筋肉匀称,骨骼坚韧,练过武功,却没大成就。而神气内敛,城府颇深,初次见面,别说你没能看出他是什么人。我都被他这前恭后倨再恭给闹糊涂了,好心机啊。” 柳行风一想,似乎真是这么回事,他又有些不甘心道:“他就不、不稍微巴结一下?”最近袁煌和刘至昆都把他当宝似的供着,现在却被杨晟摆了一道,这种落差实在让他这个初次出道的江湖嫩雏有些难以接受。 魏长卿好笑道:“他是在另一个国度,不过是受人之托与你有短暂的合作关系,之后你们便很可能不会再联系了,保持距离、持中庸之道,这杨晟深得其中三昧,将来再找上你帮忙,也能说得上话,你不至于翻脸不认人。” 柳行风皱了皱眉,道:“嗯,师傅说的是,我要把这心态给调整过来。再这么下去都跟袁煌一样了。” 魏长卿失笑道:“知道就好。嗯,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杨晟应该是对你和袁煌这类身后有家族力量的年轻人有些反感。他讽刺你成立地下秘密组织机构那句话,不像是打趣玩笑。” 柳行风唔了一声。 警方再度来人把女尸抬走,封锁了现场,然后有一位英文说得非常好的警察用非常委婉的语言对柳行风说能不能随他们去警局录一份供词,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形。他连连说着sorry,因为这么晚打扰他不能睡觉,然后又说如果提供了有用信息的话,政府会奖励一笔不菲奖金的。毕竟这件事影响相当大,致使市民们严重怀疑警方的能力。 柳行风答应了。 不是因为警方许诺的奖金,而是闻风而至的记者…… 路上,柳行风说自己是中国人时,顿时有个因兴趣学中文的警官兴奋的和他交谈,这警察有个中文名叫李之索,貌似是根据原名音化而来。 到了警局里,已经是凌晨六点,柳行风反客为主,率先问李之索道:“你们对死者的调查结果怎么样?” 李之索道:“死者?嗯,死者的名字,叫做,玛莎。今年二十八岁,已婚,有两个孩子。丈夫是本州大学的教授,三十七岁。两个人,不是很和睦。玛莎想离婚。昨天晚上,玛莎去酒吧喝酒,然后就遭到了那个。血那个里的酒含量,高。”李之索不会的汉字,全用那个代替,柳行风倒也听得懂,只是听完之后却不免苦笑:“果然像杨晟说的,凶手挑认识的熟人的可能性很低。 第四章 错位 十二月五日。 在警局里呆了一晚上的柳行风和几个年轻警察对案情进行了深层次探讨,李之索充当着翻译工作,大家大致得出了这么几个结论,第一,根据几次作案的时间状况来看,凶手都是在下午三点或晚上六七点左右下手,这证明凶手拥有着相当充沛的时间。而凶手所挑的宾馆不是高级场所,费用颇低,可见并不富有,但却有一定经济来源。当然,这也可能是凶手故意误导;第二,根据汽车旅馆胖夫人的证词,凶手大概在二十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第三,根据每一次如出一辙的作案手法,凶手极有可能憎恶一切女性特征。 如此推断,综合大家的意见,都以为,这个人的可能身份有三个,第一,是还在大学或高中进修的学生;第二,是个四处浪荡有点闲钱的无业游民。第三,时间充沛的成功人士。 李之索又说了另一种猜想,或许凶手是个女人,花钱雇一个英俊男子带别的女人到宾馆,然后残忍地将其杀害。而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因为手术不得不切除**或子宫卵巢。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几率却是极小,毕竟一男一女合伙作案杀人,太过匪夷所思。 几人正各抒己见,玛莎的丈夫亚历山大教授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警局,交代了几句,就快步走了。 ??柳行风偷眼望了望他,见他.脸上只是木然,却没有现哪怕一丝悲伤,心中不由一阵冷? ??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死得如此.之惨,这位教授竟似是无动于衷,他心里一定早就恨不得她死吧? 不过,这又关其他人什么事? ??警方要展开调查,柳行风嫌疑.已经排除,四十多岁的胖警官要请他离开,但柳行风却申请说能否留下,李之索叽里呱啦说了好一阵,胖警官只是不答应。柳行风也不好勉强,心想,自己调查一下也好? 杨晟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不过是个法医,人脉应.该不广。柳行风打了个电话给袁煌,问他在这地方还有什么人能帮个忙的,袁煌大声叫苦:“我的小祖宗,你以为这是在中国啊,这是在西伯利亚,冷死人的地方,谁他娘的愿意去啊?杨晟一个还不够?我跟你说,这小子藏得深呢,他到底做什么的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的本事,一定比我厉害一百倍,厉害一千倍。你不去找他,反而来找我,真是!” 柳行风嘿嘿一笑:“跟你熟嘛。我再问你一遍,真没熟.人在这里了?” “没了没了。有我还不告诉你?你不愿意找杨晟?难.道闹别扭了?”袁煌有些吃惊。 ??柳行风笑道:“怎.么可能。杨法医很忙,刚打电话占线,于是就先打你这里的了。恩,现在我打个电话过去。”他并不愿意别人知道他对杨晟那种姿态的异样谦卑感觉? 袁煌这才松了口气,道:“好好,我挂了。你忙啊。” 啪一下挂了电话,他是生怕柳行风会问大佬是谁。 柳行风自嘲笑笑:“难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放不开这一点小把戏?” 在电话簿里找到杨晟号码,按下拨号键。 **************************************** 十二月八日,下午四点。 高公路的两畔是茫茫雪原,雪原上是一望无际的工厂基地,工厂烟囱里蹿出袅袅浓烟,四野灰朦朦的,天空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薄纱给遮住,一片片雪花细密飘落,落在窗前,周清羽把窗子网上抬了一抬,嗖的寒风吹进,窜入略1ou破绽的被窝,冷的他打了个激灵。 他眯着眼端详着窗外的雪景,嘴角噙笑:“最糟践本国土地和文化的总是本国的人民,这话到哪里都是真理。” 关上窗,周清羽随意握了握拳,望着小臂坟起的筋肉,感觉着那堪称爆炸性的力量,心中不由腾起一阵自得之情,才多久就有这样的成就?不到半年吧。 索然无味的推搡了一把身旁睡着的那个金碧眼美人,美人依旧睡眼惺忪,周清羽脸上1ou出嫌恶神色,扯过一条浴巾,系在腰间,然后穿上拖鞋,舒展了一下筋骨,懒散的拨开帘子,走向套间中另一个小间。 暖气洋溢,即使周清羽上半身精赤,也感觉不到半分凉意。 周清羽漠然凝立,望着上官鸿渐搂着 娇俏美女调笑,心中不起半点波澜。 上官鸿渐终于现了这个小老弟,眼中惊色一闪,随即笑道:“妞不够味?” 周清羽摇了摇头:“这事儿不够味。” 上官鸿渐听得眉毛一挑,打趣道:“这世界上可没有男人不好色,何况摆在你面前的更是这小区里屈一指的大美女,皮肤细腻,五官精致,更是**细腰肥臀,这么猛的料,你还嫌不够味?兄弟,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初夜,折寿三年都干。” 周清羽木然道:“她累了,我没感觉。” “什么叫没感觉?没硬?”上官鸿渐伸手按住那个钻进被窝捣乱的女人,瞪大了眼睛,问道。 “不是,一切都很正常,整件事持续了一个多钟头,那女人似乎很享受,不过我心里没感觉。”周清羽依旧是木然的表情,但这话说的却仿佛深闺中寂寞已久的怨妇。 上官鸿渐呛了一声:“**,第一次就一个多钟头,年轻人你厉害。你怎么会没感觉的?”。”周清羽脸上1ou出了迷惑之色:“之前看av还以为真做起爱来会很爽,但实际上的情况却并不是如此。我搞不明白,如果生殖器和生殖器之间的相互摩擦抚慰只是为了最后喷射,那还不如用自己的双手解决 上官鸿渐闻言,脸上神色竟然渐渐凝固,他像个孩子似的无助伸手摸索,最后在床头柜上找到一柄细细小刀。然后他猛地一xian被子,1ou出一具白的耀眼的身体,金披散在他胯下,女人小鸡啄米似的上下摆动头颅。上官鸿渐抓起女人的头,用力一扯,女人啊的呻吟出声,抬起了脑袋,雪白柔嫩的喉咙暴1ou在周清羽的视线之下。 刀锋入手,挥臂一划,血光乍现。 女人如被人斩开脖颈的鸡,“咔”“咔”嘶声轻叫,嘴角还挂着些许晶莹唾液,脸上**神色极盛,与喉咙伤口处不断喷涌出的血浆对比鲜明。 周清羽看的脸色一变,然后又复归漠然,无所谓似的摊摊手,笑道:“你为什么杀她?” 上官鸿渐神色痛苦,咬牙道:“你说得对。如果两个人互不相爱,为什么要结合?我不想她一辈子痛苦,也不想我一辈子记着今天,所以她一定要死。” 周清羽深吸了一口气,道:“不明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惹麻烦了。这里毕竟是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府。” 上官鸿渐哼了一声:“有人替我们摆平。先走。回困笼斗场。” 周清羽点了点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女人我就不杀她了。” 两人穿好衣裤,推门而出。 另一间房中,凶案也在悄悄上演。 ****************************************** ??玛丽亚.伊万诺夫太太是一位家庭主妇,近来忧心忡忡? 儿子近几年来的表现都让她操碎了心,而这一个月以来更是奇奇怪怪,让她担心的无以复加。 伊万诺夫家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和和美美,夫妇和谐,父慈子孝,其实却并非如此。丈夫在这十几年来都是早出晚归,根本不顾念家里还有妻子、儿子,一个劲的工作,工作,工作。玛利亚在最初的几年还会脾气,闹上一闹,现在是连一句话都懒得跟丈夫说,早在七八年前,夫妻俩就已经分房而居了。 从此,儿子的成长成了玛利亚生命中的重中之重。 没有什么比儿子更重要,只要儿子好,这个家就还在! 儿子今年刚上大学,一个月前接触了一些社会上的人,竟然也变得早出晚归起来,而且话也慢慢少了起来,神色木然,寡言少笑,玛利亚看在眼里,心急如焚,但她却无能为力。 作为一个称职的母亲,玛利亚会在儿子不在家的时候搜索一下儿子的房间,以检验儿子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健康。 虽然床底下抽屉里不乏《花花公子》这类杂志,但玛利亚并不生气,也不焦虑,她知道这是每个青少年都会经历的,只要次数适当,她就不予反对。只是每天她又多做了一样检查工作,检查垃圾桶内带精液的卫生纸,把数据统计在一本小本子上,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儿子每个礼拜**三到四次,属于正常范围。 可自从上个月起,玛利亚却渐渐现了不正常,儿子**的次数明显频繁了,这代表着什么?玛利亚开始惶恐。 上个月二十五号,玛利亚偷偷摸入儿子房间展开大搜查,每个角落都没放过,最后在靠门的纸箱子底下现了一个让她极端惊恐的东西。 带血的皮手套。 她瞬间就联想到电视上播出的连环强奸杀人案。 这几乎让她快要抓狂,但最后她决定忍住不问,儿子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不然不会这样的,要销毁证据,要找出病根,然后把他治好。 玛利亚下定了决心。 当天晚上,玛利亚把带血的皮手套烧掉了。 十二月四号,深夜回家的儿子在院子里碰到她,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中国人的功夫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玛利亚随口答了一句:“当然厉害。” 儿子若有所思的走了。 玛利亚躲在门缘偷偷观望儿子动静,现儿子安然熟睡,那样祥和的面庞,让她的心揪着似的疼。 这样可爱的孩子,有什么理由不去疼他爱他? 活。ps:昨天晚上被拖出去历练,也就是陪老爹饭局,饭桌之上有如战场,东一个伯伯,西一个叔叔,你一杯我三杯的干,一个小时之后,俺被撂翻了,回来就不省人事直接倒床上……陪客喝酒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 三天没更,大感惭愧,实在是最近事太多。在作者后台看到还有一位呵呵哦书友打赏,又愧又喜,谢谢,谢谢。 第五章 交易 十一月二十四号。 弗拉基米尔偷偷摸进房间里,手上攥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满是肆虐后的快意。 他小心的合上了门,不出任何一点声响,然后轻轻按下门上反锁的按钮。 窗台幽幽月光照进屋里,弗拉基米尔仰头望天,一脸迷醉。 弗拉基米尔推开阳台边的小门,走入院中,拖下那双血淋淋的皮手套,随手扔在一边,然后瞪圆了眼,小心翼翼的将黑色塑料袋缓缓打开。 黑色背景下的黄红相间在幽蓝月光照耀下分外诡异,塑料袋里是一对已经蔫了不少的**,还有一块连了小片肚皮的管道以及黑色囊状物,弗拉基米尔瞪圆了眼,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在院落中心坐定,伸手刨开一块又一块的泥土,嘴里不停嘿嘿地轻笑着。 现在是凌晨三点。 ??挖了大概有二尺多深,终于,.几个黑色塑料袋再度出现? ??弗拉基米尔把手上塑料袋抛入.坑中,猛地一推土埋上,站起来狠狠踏了几脚,心满意足的就要离开小院? ??走了没到两步,他又回头把带.了血的皮手套拈起,扔到垃圾桶旁边那个大牛奶盒子里,用两张报纸盖住了? 这样够了,没人会无聊到去翻一个牛奶盒子的。 弗拉基米尔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 玛丽亚烧了皮手套之后,十几天来一直精神恍惚,. 要怎么做才能帮助儿子拖离现在的状况呢? 天哪,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什么! ??儿子竟然在用房间里投影仪放中国功夫视频,一.拳一脚的学了起来? 他学这种东西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玛丽亚愈的忧心忡忡。 ??十二月六号的下午,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能让.儿子再这么胡闹下去了,一定要阻止他,但是现在却不能去刺激他,只能慢慢来? ??十二月八号下.午两点,玛丽亚就去了儿子的大学,在郊外的不远处? 顺藤摸瓜找到教室,儿子还在教室里上课,玛丽亚轻舒了一口气。 三点半,下课了,玛丽亚躲在暗处跟踪儿子,儿子先是在校园里转了转,然后便出了校门,鬼鬼祟祟的上了一辆的士。 玛丽亚也飞快地拦下一辆的士,手心浸汗,跟司机说紧跟前面那辆车。 一路尾随。 目的地竟然是老街区最里边的一家旅馆。 玛丽亚付账下车,看着儿子的背影,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一定要阻止他,这种事瞒不过警方的!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信念。 ****************************** 十二月五号,柳行风联系到杨晟后。 “找我是为了破案吧?”杨晟略带笑意。 柳行风道:“厉害。不错,我想试着破案,你有什么现没?” “死的几个女人有个共通的特点,都具有一张东方特征的脸孔,而且身材大都极佳。”杨晟开门见山的道。柳行风顿时心中一动:“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凶手心里面一直藏着一个影子,扎着一根刺。这个影子,这根刺,或许是问题的关键。前几次警方也有将历年的案件卷宗调出来仔细核查,却没有任何现。所以这条路只能为辅。要另寻一条破案之路。”杨晟理智谨慎的分析着。 “什么破案之路?”对于杨晟的侃侃而谈,柳行风不自禁的起了一丝钦佩之情。 两人谁也没多说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杨晟道:“根据凶手的几次作案,手法干净利落,下刀部位极准。割去**时最容易切裂肋骨,可凶手却没有伤到死者一根肋骨,而下身解剖时最容易损伤盆腔以及胯骨,但四位死者的盆腔以及胯骨却没有多余的伤口,由此可知,凶手对于人体骨骼筋肉分布认识较高,而且力道控制的相当好,我原来猜测他或许是个大学里选修过医术的知识分子。但根据几具女尸的反复对比,昨天我终于可以下结论,凶手不一定学过医学,他也可能学过武功。这不是空穴来风,以我多年的经验看来,凶手下刀是相当之稳健有力,最起码比菜市场上的屠夫要强得多,绝不拖泥带水,有功夫底子。所以我们可以尝试着作出一个假设,凶手会中国功夫,或者是日本某一脉的忍刀流。” 柳行风沉吟道:“不是没这个可能。你继续说。” 杨晟又道:“根据俄国的背景,可以查户籍,看有哪些人是中俄结合或日俄结合的。其他国家,没这种果决阴忍的出刀手法。” 柳行风拊掌道:“好,好办法。” 杨晟呵呵一笑:“你别叫好。这办法我也是刚想到,难处多多,先第一点,你得想办法找警察帮忙查户籍,否则,凭你一个人,做不完还是小事,主要是咱们都没那个权利。” 柳行风一怔:“你……” 杨晟道:“别指望我。我只是个法医而已。没钱没权没势,帮你玩玩困笼斗还行,要我干这事,我又没钱,怎么办得到?” 柳行风失笑道:“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钱啊。好,杨老哥,你说要多少钱?” 杨晟淡淡道:“事成之后,分你比赛两成所得给我。可否?” 柳行风道:“不管我赚了多少,我只要取三百万人民币走就行,剩下的都归你。” 杨晟哈哈一笑:“这么算来,倒是你还吃亏了。好,一言为定。”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柳行风对杨晟的反应很有些不可思议。 杨晟笑道:“被大佬关照过的人,岂同寻常?我对她有信心,对你更有信心。” “那你需要钱做什么?”柳行风问道。 杨晟朗声一笑,道:“无可奉告。明天下午等我消息。” 柳行风忽然有一种把力打在空处的感觉,没等他再说什么,杨晟已经啪地挂了电话。 这个姓杨的法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柳行风心想,很快就进入梦乡。 十二月六号早上,柳行风按时醒来,出了宾馆往大街上溜达。 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金年轻男子蹲在街头抽着烟,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辆来来往往的车辆。 第六章 黄雀之后有鹰隼 金男子眼神阴鸷,身旁地面上已经有十七八个烟头,从这情形看,他应该蹲在这儿有起码两个小时的时间。 柳行风隐隐觉得这个男人很熟悉,看他年纪不过二十来岁,身材高大,相貌俊朗,披了件巴斯雷科斯的军用大棉袄,柳行风走近两步,现这人里边还套了件类似学生校服的夹克,他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想起这人就是那晚在某个不知名小巷口跟他动手、然后态度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粗暴男人。 想着,他往那金男子身边走去,两人隔了约莫有三十多米的距离,金男子蹲在十字路口的拐点上,柳行风却在对角的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住了脚步,凝目望去,眼神中若有惊色。 金男子却做出了一件让他倍感惊讶的事: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拈过右手食中二指钳住的烟头,寒风凛冽,烟头边未燃尽的烟丝剧烈焚化,他微微眯眼,烟头被他用力按在右手手背上。 柳行风仿佛听到了轻微的滋滋声。 目光所及,男人一双手背上全是被烟头烫伤而结下的伤疤,触目惊心。 ??柳行风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正在自虐的年轻男人和他所关心的案情有关。但他不会立刻走上前去打草惊蛇,依他想法,应该先尾随跟踪,再作定夺。在这之前,为防意外,柳行风掏出手机,切换到摄像功能,画面放大到最大,咔嚓拍下一张照片? ??与此同时,金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包烟,却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于是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柳行风快步走上前去。 ??可一辆大卡车却在这时拐过,.柳行风身形一闪绕过卡车时,金男子已经不见了? ??柳行风四顾寻觅,却再没现金男子踪迹,想也.没想,就拨通杨晟的电话? ??“什么事?”杨晟声音慵懒,一副刚起床的样子,可柳行.风听得出来,这厮此刻神智清醒的让人指? “查清楚了没有?”柳行风倒是不急。 ??杨晟佯装打了个哈欠,不耐道:“才等了一个晚上.就不耐烦,怎么做大事呢。数据刚出来,从3o年代到现在,中俄混血的有二万九千三百七十二户,日俄混血三千多户。? ??柳行风几乎要.吼出来:“我克你啊,这么多人,一个个查,查到什么时候?? 杨晟没好气道:“我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你就应该有心理准备的好吧。何况,数据还没得到进一步的筛选,你急什么?” 柳行风皱眉道:“筛选什么?” 杨晟轻笑道:“年轻人,要把脑子放灵光点,目光放远大点。不要毛毛躁躁,这数据的结果已经让我非常满意了,一经筛选剔除,范围就要大大缩减。就好比日俄混血这边大半部分都可以忽略,作为二战战败方,西伯利亚虽然不是主战场,但你可以想象鬼子造的孽,别说传下点什么东西了,鬼子完事了向来都是提起裤子拔腿就走,连根毛都不留下的主儿。可以将这些混血儿排除。” 柳行风默默点头:“你说得对。嗯,那中俄混血呢?” 杨晟沉吟道:“要符合作案条件,就得看这一家的男人的职业,如果是一天十几个小时的上班族,大多是可以忽略的了。成功人士、学生、无业游民,这几类人特别注意,范围于是又再一次缩小。明白?” 柳行风道:“还是需要调查很久吧?” 杨晟微笑道:“只要人手够,两天,足够了。” 柳行风一惊:“你有这么多人手?” 杨晟笑道:“人手这方面的事你就别管了。就算不够,我难道不会借么。” 柳行风心中一动,道:“好。我不问这方面的事,你帮我调查一个人,我照片给你。” 杨晟“嗯”了一声,随后挂掉电话,柳行风接着把照片到杨晟手机上。 ******************************** 弗拉基米尔有个习惯,睡觉一定要反锁了门才能睡得踏实。 十二月七号凌晨一点,弗拉基米尔将门反锁,从储物箱里取出一柄小铲子,机械的走到后院,一铲一铲的挖掘着,五分钟后,弗拉基米尔从坑里取出一只黑色塑料袋,打开,就着月光静静端详,血肉已化作一团模糊,弗拉基米尔叹了一口气,一脸失落,重新掩埋起来,像一个将心爱玩具埋葬的孩子一般。 这屋子里的另一间房中满是黑暗,但窗台却趴着一双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弗拉基米尔的动静。 弗拉基米尔回到房中,用阳台水龙头洗掉泥土,他最近老感觉怪怪的,那双皮手套不见了,房间里的东西每天都有被搬动过的痕迹,似乎……似乎总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他,如跗骨之蛆般,刺得他脊梁骨疼。 但……按道理来说,不会有这种情况啊。玛利亚好久没管过他了。如果不是玛利亚,那又会是谁呢? 女人总是敏感多疑的。 弗拉基米尔心中早就警觉,如果不是实在舍不得那堪称完美的**,他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现在,血肉已经腐烂,过不了多久就会化作一捧尘土,又留下了什么? 弗拉基米尔喟叹不已。 把她们都转移吧。 弗拉基米尔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疼,他感觉到自己是爱她们的,就算她们化作了灰。他从怀里取出照相机,相机里一张张交合的照片让他血液再度沸腾起来。 可是,手中却没掌握住那女性最精华最美丽的**。 明天,再次行动吧。 弗拉基米尔桀桀一笑。 *************************** 十二月八号。 玛利亚恨透了丈夫。如果不是这个早出晚归的工作狂,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昨天晚上,她去儿子房间,想跟这孩子好好谈谈,现房间门没锁,推门而入,见到了投影仪投影出来的不堪入目的交合照片,男人只1ou出一个背影,双手紧紧抓住女人胸部,女子脸色绯红,紧咬嘴唇。 天哪。玛利亚在那一刻几乎晕眩。 儿子在这时现了她。 “出去,你给我出去!”他暴怒了。 玛利亚从没见儿子过这么大的火,她慌了,忙乱的摆着手,眼睛却依旧盯着投影仪投影出来的照片。 儿子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走来,伸手用力一推,把母亲推出门外,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玛利亚心如刀割。 儿子的冷漠伤透了她的心,但她却依然不死心。 要去挽救回儿子,一定,一定。 这也是她为什么跟踪儿子的原因之一。 这个小宾馆很破旧,玛利亚上下打量着,戴上一副墨镜,问老板:“刚才那个年轻人订了哪间房?” 老板一听不是来住宿的,脸立刻拉下来,却依旧带着冷冷笑意:“夫人,我想我不得不说抱歉。客人的**是不能随随便便透1ou的。” 玛利亚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票子递过去,老板笑容中立刻带上十分热度:“刚才那年轻人没订房。直接上楼了。” 玛利亚瞪大了眼,快步上楼。 气。她看到两个似乎来自中国的男人急匆匆的离去,靠近楼梯口的2o2室传来血腥 玛利亚自幼对气味异常敏感,视力却是天生不好,但现在她不用眼睛都可以确定,2o2室肯定生了凶杀案,因为这是人的血液味道。 她心中蓦然腾起一丝希望,儿子、儿子说不定是过来缉拿凶手的,于是她用俄语冲着老板大叫:“那两个人杀人了!” 老板大惊失色,伸出右手去拿电话,手到中途,眼中却多了一道雪白刀光。宾馆老板手腕上血浆迸溅,动脉已被割破了。 周清羽神色如寒霜,他冷哼一声,既然已被现,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斩尽杀绝。上官鸿渐也换枪在手,抬起右手,对准宾馆老板的头颅,就要扣动扳机。 ************************************* 十二月七日下午。 “你让我调查的那个人,很可疑。”杨晟破天荒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柳行风,语气中还带了三分尊敬:“不过,你为什么要查他?”杨晟很不明白,柳行风究竟是怎么现这个人的。 柳行风沉吟一会,道:“某些事上我不问你,你也别问我这么多。现在来我房间吧,我们商量一下下面该做什么。” “好。”杨晟说完后,立刻挂了电话。二十分钟后出现在柳行风房间里。 柳行风问道:“他是什么身份?” 杨晟道:“大学生。有大把大把的作案时间。动机也可以推断出来,这个家庭内部不和,父母分居,可能会导致孩子患上某些精神疾病。而这人的爷爷,是中国人。” 柳行风点了点头:“这样就对的上号了。不过,我怀疑,这并不 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于是把那天晚上差点被这金男子抢劫的事情说了出来。杨晟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来个一网打尽最好。今天我们暂且按兵不动,先查清楚这人参与了什么邪门组织。” 柳行风笑道:“杨老哥果然老谋深算。嗯,算算日子,他也差不多该再次作案了,未免事情生变,我打算今晚闯一回民宅。顺便也去这人家里瞧上一瞧,看看能否现什么。” 杨晟道:“这样最好。不过要注意安全。我没你那样的本事,一切靠你自己了。” 第七章 乱局 十二月七日晚,柳行风夜闯民宅,等到十点二十四分,现那金男子离开家里,一路尾随,跟着他绕进一小巷里,右边看情形是一座废弃的小教堂,但竟然有肃穆音乐阵阵传来。 金男子拐入教堂,柳行风也跟着进入。 一堆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教堂里大声喧闹,柳行风听不懂俄语,但却分辨的出来,这些人脸上都有兴奋之色,很明显今晚要生什么。 柳行风心中一紧:“如果他们去作案,我手下绝不留情。”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年轻人竟是你一拳我一脚的开始玩起了自由搏击,他们下手都极有分寸,适可而止,绝不给对手造成真正的伤势。柳行风心中疑惑:“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像是丧心病狂做出那种事的人啊。” 轮到金男子上场了,不同于对手的跳跃式攻击,金男子不丁不八的站着,双拳竟是分为阴阳二极,右拳攻,左拳守,三招两式就将对手打下台去。 ??“看他拳脚,应该没练多久。”柳.行风一眼就看清了这人虚实:“难怪他说让我加入他们。原来是指这个……唉,我们或许猜错了。? ??又有人上场了,金男子连续击.败四个人,最终因为体力不济被人打了下来,但他却并不认输,相反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上台跟那人继续比下去,神色状若癫狂? 柳行风眉头一挑:“或许,他今晚就要出去作案。” ??金男子忽然跳了起来,一个.虎扑,一口咬在对手肩膀上,那人一声惨叫,使劲推开金男子,但那头金好像被胶住了似的,任他怎么使劲也是一动不动。金男子神色一狠,齿根猛一用劲,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金男子吐出一块肉来,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披上大衣,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教堂? “这人居然这样凶残,连同伙都不放过?”柳行风眯着.眼,心中已生杀机,只是现在还不能动手,证据还不足,这人只是嫌疑最大而已,捉贼要拿脏,两边都要下手,杨晟管大头,我抓这个人。 “今晚我想知道的知道的差不多了。只要一搜集到.证据,立刻把他抓到警局子去!从今天晚上开始,早午晚全天候的跟踪他。看他能翻出浪来!”柳行风见金男子回到家中,索性决定不回宾馆,一个翻身跃入金男子家中,守在男子房门外早已损坏的大吊灯顶上。 十一点多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应该是金男.子的母亲吧,柳行风心里这样想,但见这个女人推开了金男子的门,似乎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金男子大雷霆,把母亲推出门外,大吼大叫。 ??柳行风皱了皱.眉:“这人……怎么这样。”等到中年妇女走了,柳行风这才跳下吊灯,绕到另一边,通过侧窗看见,这金男子竟然在看一组男女交合的图片,放映到后来,竟然是血淋淋的女性**? 柳行风目呲欲裂,几乎立刻就像闯进去结果了他,但好歹忍了下来,打了个电话给杨晟,杨晟愈惊奇,道:“你既然有这样的进展,那就更应该先按兵不动。俄国的警察虽然鼓励民众提供消息,但却极端讨厌越俎代庖的事件生。你不如先跟踪着他,然后等他作案再制服他,再通知警方来拿人。这样要保险的多。”柳行风听得点了点头,这件连环凶案可能还有同伙,现在打草惊蛇实属不智。 他仔细想了想,离开了金男子的家,回到宾馆睡下。 第二天清晨,柳行风就守在金男子家门口,等到九点来钟目标人物出门,然后一路到了学校,柳行风就在这大学里转悠。 由于家离学校近,金男子不用住校,这所大学偏重于理工科,从这里毕业的学生们大都直接进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府城市周围的那些工厂,偶尔也有少数文科好的学生们前往莫斯科进修。金男子似乎就对中国文化相当感兴趣,正在上一堂历史课,讲《尼布楚条约》的。 上完了这节课,金男子在食堂吃过饭,然后随便逛荡了几十分钟,继续上了一堂课,然后似乎现了什么,打了一辆的士,跟着前面那辆车一路疾走。 柳行风心中一动:“好家伙。跟着你。”双足一动,如疾风电驰,在各个车辆间穿行不休,偶尔伸手攀上铁杆搭个便车,到岔路口就跳下来继续奔走,把某些司机吓得魂不附体,柳行风本不想这样做,但一摸口袋,钱都付给之前来学校的那个司机了,现在是实在没钱,不得已而为之,惊世骇俗也顾不得了。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柳行风远远看见金男子走进了一家宾馆,而金男子的身后,似乎跟着一个中年妇女。 柳行风心中了然,一定是这金男子的母亲昨天晚上现了什么,所以今天也跟着过来了。 眼见着中年妇女走入宾馆,柳行风心里有七成确定这女人跟他的目的一样,是来跟踪那金男子的。 柳行风正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忽然宾馆中有女人尖叫声传出,不由一惊,快步赶到宾馆内,但见一个男人拿枪指着宾馆老板的脑袋就要扣下扳机,连忙屈指弹出一道柔弱指力,撞在男人手腕上,子弹顿时偏了三寸,宾馆老板幸免一死。他手上没有石子之类的东西,所以仓促间弹出的指力并没有多大的威力,只是受点位置找的很好,正好击中了手腕关元,这才救了宾馆老板一命。 “柳行风!”周清羽转过头来,怒斥一声。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愤怒,惊讶的是柳行风为何会在这里,愤怒的是这家伙无论到哪里都要跟自己作对。想到这里,手腕一抖,小刀激射而出。柳行风伸指一夹,疾吐劲力,这柄小刀立刻断为两截,然后内劲一涌,两截小刀沿着来时轨迹返回,周清羽身形急闪,但到底躲闪不及,被刀尖ha在肩头。 柳行风定睛一看,这才现上官鸿渐和周清羽二人,才欲动手,却现上官鸿渐枪头掉转,向他一枪开来。柳行风身形如鬼魅般闪过,一指向周清羽腰间点去,周清羽身如游鱼滑过,伸手一格,但两人双手一触,周清羽便如触电般退后数尺,柳行风伸掌轰去,周清羽接了一掌,险些吐出血来,不敢恋战,往楼上跑去。上官鸿渐尾随在后,见两人纠缠在一起,再不敢开枪。 第九章 转折 柳行风反应何等迅?反手一捞,大拇指和食指相扣一弹,指刀相碰,出“叮”地一下清脆响声,飞刀被弹出十几米外,倒ha在贴满了格子胶纸的天花板上。 “放了上官,否则我杀了这人。”周清羽缓缓从宾馆门外走进来,左臂勾着一个男人的脖子,手上持枪,指着男人另一边太阳穴,右手捏着小刀刀尖,笔直对着柳行风,蓄势待。 柳行风定睛一看,这个被周清羽擒住的男人,竟然是杨晟! 他眼中惊色一闪,随即哂笑道:“我和他无亲无故,你要杀就杀。上官鸿渐我杀定了,你也逃不出去!” 周清羽瞳孔一缩,冷笑道:“这人刚才在门口见到我的时候用俄语问旅馆里是不是有一个中国人在捉罪犯,这和你无关?骗谁?” ??柳行风心中暗叫糟糕,这个.周清羽心狠手辣,年纪虽小,但杀起人来绝不手软,杨晟落在他手里,事情不免难办? ??“难道就这样让他们逃去?不行,他.们未必会先放杨 晟,到时候只要他们一反悔,我们就得不偿失。? ??杨晟适时的高叫道:“柳老弟,救.我!”周清羽反手一肘重重击在杨晟后背上,出“咚”的一声闷响,杨晟长声惨嚎? “放不放!”周清羽不耐地一声叱喝:“我没那么好耐性!” ??柳行风心中恼怒,装作沉吟的模样,手肘不动,手腕.一转,伸指点了上官鸿渐哑穴,与此同时狠狠扇了上官鸿渐一个巴掌,上官鸿渐头颅顿时偏转过来,柳行风不动声色的确保上官鸿渐再也无法通过目光向周清羽传递信息后,然后化掌为爪,背着周清羽在上官鸿渐手臂骨节处连抓数下,上官鸿渐痛的连翻白眼,却偏生喊叫不出。柳行风本还打算废了上官鸿渐脊椎,但周清羽灼灼目光望来,顾忌杨晟性命,却不大好下手,问道:“我们谁先放人?? 周清羽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你先放。” 柳行风冷笑道:“万一你不放呢?” ??周清羽哼道:“你没选择的余地。我和上官是同一种.人,向来以自己的生命为第一。今天如果无法救他,我杀了这人,然后转身就逃,被你追上宰了,也死的不冤。? 柳行风道:“我退一步,我们同时放人。” 周清羽断然挥手道:“不行。同时放人,我没把握逃。” ??柳行风道:“我上三楼第二间房,你去房间窗户下.等着,然后我就把上官鸿渐抛下楼给你。而你,则把杨法医留在旅馆大门口,我一直听着他的声音上楼,怎样?? ??周清羽沉吟一.会儿,道:“成交。你先上楼,我也要确保上官的平安。? 柳行风摊摊手,笑道:“行。”随手解了上官鸿渐哑穴以及上身穴道。 “清羽,这小子耍诈……”上官鸿渐怨毒的望着柳行风,嘶声道。 周清羽一惊:“上官,他把你怎么了?” 柳行风淡然笑道:“就是捏碎了他两只手而已。为抱朴寺的事儿讨点利息。” 周清羽闻言大怒:“你耍诈!”枪使劲往杨晟太阳穴上一顶,杨晟魂飞魄散,大叫道:“轻点,轻点!” 柳行风哼了一声:“耍诈?他的手是在我们条件谈妥之前捏碎的。不想做这笔交易?行,咱们现在就各自动手,然后我再杀你,为云锦讨回这笔债!” 周清羽瞪大了眼,哈哈一笑:“你以为我不敢?”大拇指一动,手枪咔嚓轻响。 柳行风皱了皱眉:“你要个残废的活上官鸿渐回去,还是两个人都死在这里,自己决定!”说着又道:“杨老哥,你的生死已不是我可掌控,至此我无能为力。不过你死之后,我一定为你报仇!”言罢,扣住上官鸿渐背心,只要周清羽有异动,立刻击毙上官鸿渐。 杨晟闻言,只有苦笑了。 周清羽拳头握紧,目光似欲择人而噬,他只是心中不服气,柳行风,你凭什么摆出副淡然姿态? 忽然,上官鸿渐深吸了一口气,道:“清羽,答应他的条件。” 周清羽闻言,心中大急,上官鸿渐这么一说,无疑把他摆在了相当不利的位置,极不利于讨价还价。周清羽跨上一步,抢道:“可是……” 上官鸿渐打断他道:“答应他!残废就残废。回到了上官家,有小雷的支持,就算是换一双新手,又有什么难?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的场子,咱们以后再找回来!” 柳行风反手一个巴掌扇的上官鸿渐脸颊肿起,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种话也配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俩也配称作大丈夫?周清羽,你给我听好,你欠了我妹妹一笔巨额债款,迟早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上官鸿渐,抱朴寺绝杀之局,我毕生不忘,今天废你双手,权且拿回一点利息,将来,我柳某人必取你项上人头!” 上官鸿渐吐出一口血沫,漠然对周清羽道:“答应他。”声音中竟仿佛有异乎寻常的魔力。 周清羽闻言一震,与上官鸿渐互相对视,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重重点了点头,转头对柳行风道:“我答应你的条件,没问题,但你必须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柳行风听得好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答应你的条件?”上官鸿渐的一席话的确让周清羽气势处于下风,柳行风可以占尽口头上的上风。 周清羽指了指杨晟道:“我没有,他有。” 柳行风现在很想学那些成大事不拘小节的枭雄们,把杨晟的安危抛诸脑后,先把两个心腹大患杀死,但无论如何,他就是狠不下这个心,几次咬牙想一不做二不休快刀斩乱麻,到最后却总是投鼠忌器。 “我是不是很没用?”柳行风自嘲一笑。 “什么条件?”柳行风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周清羽道:“交换了人之后,给我们足够的时间逃走,不准追来。” “我给你们三分钟。”柳行风道。 周清羽淡淡道:“那咱们还是玉石俱焚的好。”抵在杨晟太阳穴的枪口再度用力,杨晟脑袋向右侧一倾。 柳行风皱眉道:“五分钟。” 周清羽仔细想了想,断然道:“好,照原来说好的,你先上楼!” 柳行风笑了笑,对上官鸿渐道:“你嚎几嗓子,别让人家以为你挂掉了。” 上官鸿渐默然不语。 “上官,你放心,我让那宾馆老板押着这个劳什子法医站在大门口,一有意外,我立刻开枪射死他们两个。”周清羽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柳行风朗声道:“你也别在我面前唱独角戏,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违约。杀你们两个废柴,有的是机会!” 周清羽怒极反笑,嘿然不语。 柳行风一步一步上楼,到了房间之后,上官鸿渐大声道:“我还是安全的。” 过来大约三分钟,周清羽出现在窗户底下,持枪指着不远处的杨晟,路人见到纷纷避之不及,却没有人敢上来多管闲事。 杨晟大声叫道:“柳老弟,我还活着。可以把那家伙抛下来啦!” 柳行风揪着上官鸿渐衣领,眯着眼睛轻笑道:“今天算便宜了你,去吧!”真气灌注手臂之上,内劲所及,上官鸿渐百多斤的身子如触电般不断痉挛,从窗外笔直堕下。 在柳行风抛下上官鸿渐前,还做了一点小手脚,运劲冲击上官鸿渐脊椎,让他受了不小的苦。 “我给你们五分钟的逃跑时间,走吧!”柳行风游鱼般蹿下楼去,望着二十米开外抱着上官鸿渐狂奔的周清羽,淡然道。 杨晟见机得快,嗖地跑进了旅馆里。 周清羽冲着马路地面上连开几枪,拦下一辆奔驰,把车主赶了下去,驱车飞快遁走。 柳行风在心里自我安慰,这次能放你们,下次就能再抓你们!咱学的是诸葛孔明七擒七纵! ??这样想了半天,才现阿q精神胜利法并没什么实质上的作用,因为他心里明镜似的清楚,以周清羽进步之神,下次遇见再要抓他,恐怕没这么容易了? 不过柳行风依然具有充分信心,对手在进步,自己就不在进步么? “周清羽,上官鸿渐,你们等着,我柳行风武功大成之日,一定要你们把债都给还清了!”柳行风片刻之后又恢复了雄心万丈。 杨晟从二楼窗户探出头来叫道:“柳老弟,你快过来!”声音竟是颇为惊讶。 柳行风也不顾惊世骇俗,足尖一点,飘然蹿入窗户里。 这场面的确让他吃了一惊。 他跟踪着的那位金男子腹部中刀,倒地不省人事,那个中年妇女晕倒在地,床上有个浑身**着的黑女子,很典型的东方面孔,柳行风伸手在她鼻尖一触,却是仍有气息。 “他死了。”杨晟松开金男子手腕,叹了一口气。 “凶手……怎么死的?”柳行风问正蹲在地上检查金男子尸体的杨晟。 杨晟皱眉道:“他是凶手么……” 柳行风仔细一想,沉吟道:“我亲眼看见他在房间里用投影仪放映他跟前几个受害女子交合的照片,他不是凶手?” “你确定照片里的人是他?” 柳行风闻言一怔,闭上眼睛再想了一遍,忽然惊道:“我被假象给迷惑了,那个照片里的男人只有背影,没有拍到正面!这并不能证明这个金男人就是凶手!我们都被凶手给玩了!” 杨晟叹一口气,道:“先叫警察来吧,政府人多,资源多,办某类事情虽然比不上你们这种武功高手,但大多数还是相当有效率的。” 第十章 疑点 警方封锁了现场,留下了柳行风与杨晟。杨晟跟领头的胖警官用俄语交流了几句,胖警官一张绷紧的脸立刻绽放出笑容来。柳行风注意到这个细节,心中一动,拉过李之索,皮笑肉不笑:“上次谈话我们非常愉快。”这话刚刚说完,又低声问他:“杨法医跟你们警官在说什么?” 李之索一怔,晃了晃神才明白柳行风真正要问啥,他神秘一笑,低声答道:“他们那个圈子,我,没有。” 柳行风皱皱眉:“他们的圈子?嗯…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李之索闻言,面有难色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去翻译。” 柳行风愕然,也对,这种即时翻译的工作,李之索中文的基础太薄弱,多懂点词汇,杨晟和胖警官聊天的内容就逃不过柳行风耳朵了。柳行风并非刻意去偷听他们的对话,而是他本能的感觉到杨晟有些怪怪的,按道理来说,普通人被凶徒用枪挟持,逃出生天之后应该是惊魂不定的。就算是杨晟本身是法医心理素质好,但也断然镇定不到这种程度。但瞧他谈笑风生的模样,显然是丝毫没往心里去。柳行风联想到前几天杨晟说的“借力调查”,心中疑惑愈胜,琢磨着这老小子另一重身份绝不简单。 ??跟李之索随意聊了几句,房.间里那张大床上的黑少女醒了过来,此时她身上已经披了一条厚厚毛毯。凶手本想在离开之前杀死这少女,却因时间仓促没能做成,只是少女脖子上多了一层紫色淤痕,狰狞可怖。少女醒来之后,察觉到她现在赤身**只有一条毛毯围身的情况,尖叫了一声,随即稍稍镇定了下来,因为门外七八个穿警服的彪形大汉守着,安全感还是有的? ??胖警官和和气气的走到少女面.前,风度翩翩叽里咕噜问候了两句,少女结结巴巴的用俄语回答? 杨晟现在退到柳行风身边,轻.声道:“她也是被灌醉的。” ??柳行风“唔”了一声,然后问道:“我去把那晕倒的中年.妇女救醒吧,她如果醒了也省的调查死者家庭电话号码。? ??杨晟颔道:“行,我跟那胖子说句。”向前迈了两步,忽.然一顿,诧异的回过头来:“那个黑头的少女,是中国人!? ??这时候胖警官已经向杨晟和柳行风招手,这少.女脸蛋虽然漂亮,但俄文水平实在是有限,胖警官听得眉头一皱一皱,没获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在得知少女是中国人之后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柳行风和杨晟两个人? ??杨晟用胳膊肘.推搡了柳行风一下,示意柳行风去和少女交流,柳行风会意,毕竟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大多不会喜欢被围观? 柳行风走上前,温和地对少女道:“你是哪里人呢?” 在异国他乡举目无亲的境地下听到母语无疑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少女现在虽然处于惊慌和紧张的状态下,但仍是慢慢平静了下来:“我是中国人啊。” “呵呵,中国哪里的呢?”柳行风笑着问道。 少女用低的像蚊子的声音回答说:“我家乡在山西太原,是交换生过来的。” 柳行风嗯了一声,问道:“你认识他么?”说着一指金男子的尸体。 少女抿着嘴摇了摇头:“我没有印象。” 柳行风心中暗道:“跟旅馆老板的说辞一样,这个金男子根本就没来过这边开房,根本不可能是凶手。但是旅馆老板也说了,昨晚上没有客人带着女人来这里开房啊。那是怎么回事?凶手是怎样把一个大活人凭空变到这小房间里来的?” “嗯……你怎么会,呃,我是说你是怎么被凶手带到这里来的呢?”柳行风仔细措辞,尽量不触及女孩儿的伤处。 少女闻言,脸上腾起两抹晕红,眼眸中水雾荡漾起来,泫然欲泣,柳行风看的心里一慌,摆手道:“不不,这个,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被这凶手骗到这里来的……” 少女咬了咬嘴唇,轻轻阖上眼睛,轻声道:“昨晚上是我们班班级集体在附近的酒吧泡吧,我心里有些事,到凌晨六点的时候喝醉了,想打车回学校,后来莫名其妙上了一个人的车子,就一直昏睡到现在。我……我是不是已经……”说着睁开一双大眼,眼圈儿又不自禁的红了。 柳行风连忙安慰道:“放心,放心。那个凶手没来得及做什么的,我跟另一个人在门外面打架把他给吓跑了。只是还是被他害了一条人命。” “打架?”女孩儿瞪大了眼睛。 柳行风尴尬道:“我会一点点中国功夫。” 少女眼眸一亮,好奇的打量着柳行风,缩在毛毯里的如藕玉般的手臂伸出来碰了碰柳行风的手掌,喃喃道:“没有厚厚的老茧啊。肌肉也不是很有弹性嘛,怎么看你怎么都不像传说中的练武之人啊。” 柳行风听到这话郁闷了,论锤炼外功,比起高手来,他的功力的确还相当浅薄,哪天铜皮铁骨刀枪不入,那可能就符合少女眼中练武之人的标准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少女绷紧的神经从紧张中舒缓开来,渐渐又睡了过去,柳行风把得到的几条信息仔细斟酌,心中慢慢得出结论。 “这凶手肯定是和死去的金男子相关的人物,不然这金男子不会在下午离校来到这偏远小宾馆。而金男子可能是获悉了学校里某人是凶手这一消息,想亲自动手将凶手抓住……不对,看他在教堂低下搏击会里的表情,心中似乎非常矛盾、挣扎,我起先以为他是犯心理疾病所以才杀人,现在看来……或许,凶手跟金男子的关系,或许非常亲密也说不定。”柳行风暗暗想道。 这时候,中年妇女也苏醒了过来,怔怔对着儿子的尸体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种状态下警察也不好问,不然就是典型的找抽。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凶手把少女带上来的方式,旅馆老板说没印象,这里又太偏僻没有摄像机,这的确很难推断出来。” 第十一章 竞技场杀人 金发男子是怎么做到掩人耳目的呢?还是老板说谎? “你姓什么?”找到那个少女,柳行风问道。(手打小说) “我姓丁,是山西人。”少女身子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是处于惊惧当中。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么?”柳行风沉吟着问道。 少女眼中闪过惊恐之色,使劲的摇着头,不时又抬头看了看柳行风,迷惑不已,他不像姐姐说的那些练家子啊。 “现在你安全啦,放心吧,这边的杨法医是我的朋友,我托他照顾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再来看你。”柳行风和声安慰着她,明日上午,柳行风就要赶赴竞技场,参加他的第一场比武。 调息了一个晚上,周身内劲归于丹田,柳行风端坐在车上,往郊外驶去。 走入地下竞技场,到处都是汗水和血腥味,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矮子站在台上,一手捧太刀,一手提着一个人头,俄国人高大的无头尸体躺在台上,流了一地的血。 而身旁欢声如潮,被血腥刺激着的人们脱下衣服咆哮呐喊,这一切一切让柳行风感到大为不适。杨晟轻笑道:“这个日本人已经连胜六场,刀法极其凌厉霸道,原本这边不准用武器的,但他来了之后,竟是为他破了例。理由是血腥能够大幅度刺激观看者掏出money,可是,你让拳击手拿刀不是很荒谬么?当然,让这矮子用拳估计也得死翘翘,这不过是正好因为老板有这想法而已。嗯,据说这矮子已经得了一刀流六七分的功夫。你今天要是打败了他,一定能拿到很多钱。” 柳行风漠然道:“什么时候上场?” 杨晟笑眯眯的看着他:“还有两个人,轮到你上场。” 接下来的两个人,一个是退下来的英国拳击手,一个是泰拳高手。可那日本矮子一刀在手,刷刷刷连劈三刀,就将英国拳击手一条胳膊卸了下来,然后横刀一斩,又切下他的头颅。 那泰拳高手早就吓得面色苍白,高举白旗投降认输。 杨晟笑道:“到你了。” 柳行风看这日本人出刀竟似浑无破绽,心中一直寻思要如何破解。这矮子身手非常迅捷,手中又是锋利的钢刃,自己如果与他硬拼剑法,倒也能赢,只是这个竞技场并没有备下中国古剑一类兵器,倒是钢刺、匕首之类的不少,柳行风瞪了一眼杨晟,不知此人藏的什么心,竟不告诉自己带上武器,杨晟只是笑眯眯的回应。柳行风哼了一声,沉吟一会,赤手空拳走到台上。 主持人一报名号,全场顿时哗然,竟然是个中国人。 日本矮子眯着眼睛,眼缝里透出精光阵阵,忽然身子一晃,太刀直劈柳行风面门,柳行风看准来刀,扣指一弹,竟是脚不动,身不晃的避过了第一刀。 整个竞技场沸腾了。 柳行风对喝彩声置若罔闻,突然跨前一步,以玄门内家心法为基,心中一片清明,避开一刀,一掌往日本矮子肩头按去。 日本矮子眼力不差,看出柳行风这一掌真力正大雄奇,不由大骇,日本武功向来追求速度和力量,内劲方面并不太过看重,但他在一刀流中也算个人才,已经练到内功吐纳之术。只是却没想到这个少年掌中劲力竟是如此厉害,大骇之下,急退三步。 一退则破绽顿生,柳行风得手不饶人,出脚连环,往日本矮子心窝踹去。 这一下鸳鸯连环脚疾如狂风,脚脚夺命,柳行风一招占了上风,招招都在上风。梁山众多好汉的功夫,大刀关胜祖传关刀精要是一个威字,鲁智深的禅杖拳法占得是刚猛二字,林冲的枪术绵密刁钻,而行者武松,更多的却是一个毒字。 武术到二十一世纪,练腿的功夫虽多,但要练到一脚踢死人的,数来数去不超过一个巴掌,跆拳道高手,截拳道高手,谭腿高手虽说都能做到,但一脚踹出,第二脚便难接上,究其原因,却是因为脚抬得太高不免重心不稳,会让敌人有机可乘。所以练腿之人,大抵求的是一个一击必杀,这一脚踢出去了,若被避过,显然自己招式用老,便容易落于下风。 而柳行风这得自行者武松的鸳鸯连环脚却大干天下武者之忌,元代以前,行文习武大抵都讲究个行云流水,武松是武术大家,刀法狠辣,脚法刁毒,却都不失连贯,这样一来,单打独斗自然无往而不利,魏长卿时常自思如以自家森罗剑对上武松刀法拳脚,亦只有以快破快,否则一招失手,就是身首异处的结果、 高手相争,原只争一线,真斗起来你死我活。魏长卿和钟神秀是南宋最后的剑法大家,利剑在手足可横行无忌、睥睨天下,可若是手持凡铁,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留下余力,斗智斗勇。 台上这日本矮子,刀法凌厉狠辣,深得日本一刀流精要,顾盼间气势凛然,却因料敌不智失了先手,对上了连当年魏长卿都不愿轻撄其锋的鸳鸯连环脚,顿时被攻得措手不及,好在他临敌经验极为丰富,在柳行风一脚踹向他胸膛时侧过刀锋来挡了一挡,让柳行风不得不偏过两寸,一脚正踹在他肩上。 真力入体,日本矮子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怒气横生。他也当真勇悍,身受重伤却不退反进,一刀直刺柳行风小腹。却不料鸳鸯连环脚一环扣一环,于不可能处变生不测,柳行风腿未收回,此时被日本矮子一撞,顿时下盘不稳,可脚尖却自发自动的在这日本矮子肩上一点,身子腾挪一转,另一只脚正正蹬在他胸口,这一下力道沉雄,几乎把他胸骨都给蹬塌。 日本矮子口中嗬嗬有声,面色涨紫,忽然喷出一口血,血中夹杂着内脏碎块,慢慢倒了下去。 技惊四座。 连胜六场的日本矮子,被这一轮连环脚踹死,整个过程不过一分多钟,比之之前他六刀斩死那英国人时间还要短暂 隔了大约有两分钟,才有几个西方人眼睛发亮,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拜了一拜,然后大声鼓掌,整个竞技场彩声雷动,柳行风却茫然若失,他其实也没想到这一脚威力会如此之大。 主持人是个英国大胖子,解开领扣的衬衫里露出黑绒绒一丛胸毛,他眉飞色舞,完全不吝赞誉之词,称柳行风这一场战斗化东方人的格斗为艺术,足以载入史册云云,柳行风没兴趣听他胡喷,现在他关心的是钱的问题。 法医杨晟看得脑门发热,这柳行风身法拳脚,俨然已有大家之风,更隐隐像是中国古武术,这种人,要是……杨晟笑眯眯的,脑子转动的飞快。 竞技场是欧洲富豪和俄国大商合办的,信誉过硬,当晚就给柳行风送来厚厚一摞钱,足足有近十万美金,柳行风愕然许久,沉默不语。 这样的社会,强强联合,就算是夺人性命,令人生死相搏,也是没人过问的,像他父亲那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舅舅三番四次打点相救,李猎水暗中善后,早就死了。风骨卓然又怎样?这个世界不需要风骨,这是个赤luo裸的权钱世界,有钱有权就可以撞死人不偿命,还可以撞了人之后再捅人。 至于柳圭年,他对这儿子似乎是从来不放在心上,否则以他的狠辣手段,早已杀尽仇寇,而不是孤寡一人浪迹天涯。 父子亲情……柳行风突然觉得心中寒冷无比,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友情亲情爱情都那么的经不起风浪,以往自己付出了真正感情的,全都背弃自己而去,父亲不信任自己,前女友背叛自己,好朋友要和自己绝交…… 忽然他心中一暖,还好还有妈妈,还好还有顾盼兮,还有李猎水他们,甚至那个和他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钟姓女子,那样的温暖笑容,也能让他平安喜乐。 柳行风吐纳了半个小时,平心静气之后,穿好棉衣,来到市区酒店,和李之索稍稍聊了聊,然后推门而入,那个来自山西的丁姓少女正怔怔的坐在床上,抱着膝盖,下巴抵住手臂,望向窗外。 “还想着昨晚的事么?”室内开了空调,柳行风除下棉衣,轻声问道。 少女嫣然一笑:“小时候在镇里的时候,时常都有流氓欺负我们,房子又是煤老板的,他们也经常心怀不轨。这种事情遇到的多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柳行风心中黯然,白天的时候杀那个日本矮子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心怀愧疚,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杀人机器,多杀一个未必能澄清宇内,但总胜于无。只是拿到那九万六千美金的时候,手上烫的吓人。现在少女轻声说着小时候的惨事,比声嘶力竭来叙述更加残酷,如果不是饱经沧桑,又怎会一片超然。 他心里早已立志做一个当代侠者,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本是他追求的,可碍于誓言,却只能退而求其次,救人,却不能杀人。但在国外,不能触犯本国律法这一条却已经失效,放手施为又如何,竞技场上用尽全力,这个少女也得救上一救。 “人间处处是恶心啊……”柳行风苦笑,突然他眉毛一挑,这少女笑起来的样子……当真是像极了一个人。 “哈,讲话跟老头子一样。人间也到处都有善心啊。我姐姐就是个很善良的人。”少女轻笑。 “嗯,你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少女眉头一皱,想了一会,说道:“她很漂亮,也很凶。凶起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一点都不漂亮了。小时候镇子里时常有些女人站在路口拉客,我家门口也站了人,姐姐那个时候就出去骂那两个女人,后来动手打架,头发也扯掉了,脸也被抓破了,但每次都是她赢。唉,我当时不懂,心里害怕,一边帮姐姐清洗伤口,一边哭了起来,姐姐告诉我说那些是坏女人,一定要打跑的。现在看来,其实她们也是可怜人啊。” 柳行风突然体会到了那个“姐姐”的心意,说道:“其实你姐姐是在保护你。” 少女一笑:“或许吧,其实我们这样的人,结局早晚都是一样。女人的贞c不能当饭吃,一点朱唇万人尝总好过饿死街头。” 柳行风心中一痛:“你……” 少女噗哧一笑,穿上鞋子,替柳行风倒了杯水,道:“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是不会出卖爹生娘养的身子啦,不过昨天幸好你救了我。呵呵,其实救不救又能怎样呢。这边半工半读,早撑不下去啦。” “你姐姐呢?” 少女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轻轻说道:“我姐姐……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失踪了,现在已经有十四年没见到她了。” 柳行风心中愈发确定这个少女的身份,忽然间灵台中魏长卿说道:“行风慎言,这少女心机颇深。” 话到嘴边,柳行风一转念,问:“这些年……你怎么过的?” 少女淡淡一笑:“你以为呢,出卖色相,求那些恶心的老男人拿钱养着?” 不知怎么的,少女这话一出口,柳行风顿觉不安,他只感觉自己言语不当,伤到了这个少女,而这个敏感少女,未必心机就很深。 他摆摆手:“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少女两道淡淡的眉毛一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还是处*女?” 柳行风大感尴尬,心中更是不安,这种场面他从未应付过,一时讷讷的不知说什么好。 少女脸上讥讽之色渐浓:“反正一边打工一边读书累得慌,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学校里那些男人,身边的老师也好,男同学也好,你以为他们没动坏主意?你以为我一直意志坚定?你以为我没想过去做ji女?嘿,不如你今晚要了我,就知道我是不是处*女了,好歹你还是个中国人……”说到后来,竟是呜咽着哭了出来。 柳行风手忙脚乱,掏出餐巾纸了给她拭去眼泪,说道:“你别哭,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很苦,要不这样,我来这边是打拳挣钱的,我供你读完大学好么?”他话一出口就立时后悔,这个少女的姐姐那般厉害,就算是自己肯帮,她姐姐也未必领这个情,相反还可能起到反作用。其实他只需要传个讯息就可以了,这样既能使人受惠,又不惹事上身。 少女泪眼朦胧,轻声道:“我才不要你可怜。我知道你话一出口肯定就后悔,我不要你可怜……” 被戳破心事,柳行风顿时面红耳赤,他几次三番想开口说某个大人物是你姐姐,话到嘴边想起魏长卿嘱咐,又忍住不说。 “我知道你这些年一定很辛苦,一个人孤苦伶仃出国读书也难。我这人嘴上不会说话,但心里没那个意思的,这点你一定要明白……”柳行风小心翼翼的措辞,说到一半,那少女忽然抬起头:“你供我读书,什么都不要,你不后悔?” 柳行风哑然,少女脸上又露出凄婉绝望的神色来。柳行风忙道:“不后悔。”这话一说出口,少女顿时破涕为笑,怔怔看了柳行风好久,忽然走过来在他脸上一吻,道:“你是个老实的好人。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你有女朋友了吧?” 柳行风点了点头,无奈苦笑,心道:“做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去应付好她姐姐就成。”尴尬的转移话题说道:“昨晚的情形,你还记得多少?” 少女拢了拢头发,轻轻说道:“我在酒吧打工,同学们来泡吧,招呼完他们,等下班后路上就被人打晕了,醒来之后被封住了嘴,当时一片漆黑,我看不清那个男人的样子,但他脱我衣服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手臂上毛绒绒的,是西方人体格。” 柳行风喝了一口水,站起来左右踱步,那天他看过那个金发男子动手,路数虽然简单明了,却隐约有中华武术的底子,听这少女的描述,很可能就是他犯的案,可他又为什么会死在周清羽和上官鸿渐的手上? 事情看来不是这么简单。 杨晟和警方现在正在调查那个金发男子的身份背景,柳行风也在竭力回忆当晚跟踪金发男子的情形,他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金发男子未必就是凶手。 “我觉得……”少女见柳行风沉吟不语,忽然说道:“那个男人,未必是凶手。” 柳行风一怔:“为什么?” “没为什么,感觉,女人的感觉很准的哦。”少女微笑,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芒。 第十二章 势如破竹 “感觉你妹哦…”柳行风翻了翻白眼,原本生出的一丝知己之感马上烟消云散:“还以为你多大道行,这个讲究证据的。w阅读网)”他嘟囔一句,心想:“姐姐厉害,妹妹未必就厉害。就好比我爹手无缚鸡之力而我……嘿嘿。”小小yy了一把,让柳行风心里颇为舒畅。 “证据?嗯,我想想,你想要证据,就给你证据吧…”少女歪着头,左手托腮,右手扣在窗台不住敲击,微笑道:“第一点,这点我说过的哦,也可以确定为证据,那个袭击我的人手臂毛绒绒的,可我昨天瞥了一眼那个死者,手臂只是微有绒毛,这点你可以问杨法医,可是他现在去死者家里采集样本对照了。第二点,嗯,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说是疑点,我昨天在房间的时候还有知觉,可衣服被脱到一半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紧接着我就听到有人大叫一声,好像是受伤了,我被人打中后颈,然后晕了过去。如果按照常理推断,肯定是那个金发男孩被咱们中国来的那两位用刀杀死。可我昨天看了宾馆老板和店员的尸体,都是一刀封喉,显然对方的手法极为狠辣,可那个金发男孩却是腹部中刀,这中间没有猫腻吗?” 柳行风眼前一亮:“是啊,如果那一刀不是对着那男孩发出的,而是对着凶手发出,而那金发男子正好在凶手身旁,凶手用特殊手法接引飞刀,然后反手刺进金发男子小腹。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里,他眼睛越来越明亮,赞道:“你好厉害。”心中却又想:“金发男子和凶手显然应该是认识的。但周清羽和上官鸿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脑子一转,一条线隐隐勾勒出来。 这些天他吐故纳新,一点一滴内力重新修练,要知他内功原本不厚,只是得了古剑法大宗师吞吐法意,又有“伏龙子”二十年真气遍布周身,这才免了反噬之祸,柳圭年对这个孙儿极是看重,但他性格向来狷介、别具一格,凡是他看重的,就越要放胆去磨砺,磨死了他自己固然伤心,可心里也必然骂人没本事,柳行风年幼时的根骨资质是柳圭年亲自*骨诊断的,他认为这孩子经得起张紫阳传下“伏龙子”的霸道内力,那这孩子就一定经得住,可柳抱朴并不这样认为,十几年来针灸坐汤用了无数,伏龙子没逼出来,倒把柳行风身子骨弄得极是结实,越结实就越难解,柳圭年被叶家老爷子缠住的时候,要没有钟家女孩,柳行风可就真得死翘翘了。可这一关一过,一身阴阳相济刚柔兼具的内家修为也就这样硬生生的挪到了他身子里头,内力强盛,根基牢固。可这个时候,古剑法魏大师发话了,你这是伪根基 于是柳行风兴冲冲的体验了一遍之前没有体验过的扎根基的过程,每一次体验,就多一分感悟,一次周天转完,柳行风明悟愈多。 盛唐时代,武功深厚就是仙术,武术炼体炼心,柳行风神意之清明,脑筋之灵便,可以说是上到了一个新的台阶,想到一个方向,立刻就有七八个最接近正确方向的判断从脑中涌出。这与他高屋建瓴、重扎根基是分不开的,这类遇合,放眼千年也没几个。当然,如果身体里多了个千年老怪物的意识,那什么事情的发生也都理所当然了。 “上官鸿渐……”柳行风喃喃自语,他仿佛间回到了学校门口,短寸头的青年搬张板凳卜卦的情景,“此人行事一环扣一环,最善于利用身边环境营造大势,往往出手全无征兆。但是真的全无征兆么?还是我发现不了?他为什么要成为我的敌人?他又为什么要来到西伯利亚?”说着他慢慢在室内走了起来。 少女望着柳行风,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等柳行风走过来的时候,突然伸腿一绊,柳行风顿时摔了个踉跄。 柳行风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整条线都无比协调的串了起来,失声道:“杨法医危险”话未说完,脚下先动,推开窗直接就往楼下跳。 少女瞪大了眼,掩口惊呼。 但见柳行风右手在窗口一捞,抓起一根晾衣杆,在墙上一点,嗤的一声,晾衣杆弯下三十度,然后笔直弹起,柳行风借势飞出将近十米,晾衣杆一点,在李之索那辆警车旁边轻轻落下。紧接着翻身上车,跟李之索交流几句,车子一拐弯,往金发男孩家里开去。 少女大眼睛一颤一颤:“这就是中国武术的能力么…” 西伯利亚第一首府当然不会小,但就那么恰好,柳行风离金发男孩家里的距离相对另一方来说,还是近了相当多的。 两辆车几乎同时到了街角那处小院子门口。 柳行风看着刚刚走进去的那个人,冷笑一声,打开车门,拿着李之索给他的枪,对准前面那人后心,大声道:“周清羽,再走一步,杀无赦。” 回应他的是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刀,柳行风连续扣动两次扳机,电光火石间周清羽闷哼一声,左臂中弹,心中惊骇欲死:“他……他怎么猜到的?他竟然这么厉害了?” 柳行风枪口锁死周清羽,大踏步上前,目光清冷,周清羽则脸色阴沉,脑子飞速运转,有何脱身之策。 “你来这里,为了什么?”柳行风枪口指着周清羽太阳穴,问道。 周清羽面如死灰,左臂鲜血汩汩流出,道:“为了什么?我有必要告诉你?” 柳行风道:“告诉我,我饶你一命。” 周清羽目光一闪,忽然冷笑道:“你不是很厉害么?哈哈,你不敢杀我,就算在这里,你也不敢杀我。门口那个警察正在看着,你要杀我,就必须杀他灭口。否则一样要受到法律制裁” 柳行风眼中寒芒乍现,忽然扯过周清羽右手,微笑道:“你如果不说,我就先替我妹妹讨回点利息。” 周清羽脸上划过一抹狠厉,道:“是爷们的,马上动手” 咔嚓 柳行风不多废话,劲力一吐,周清羽右手指骨掌骨腕骨碎成一团。 豆大汗珠顺着额头流下,周清羽不发一言。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的武功正处于上升期,空间极大。想必是这院子的主人掌握了什么你想要的武功。所以你才出现在这里。” 周清羽眼中划过一抹惊色。 “这院子的主人,应该就是死者的父亲,你那天跟踪他到宾馆,比我快了一步,正好看到他们父子俩在争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死者划伤了他父亲。他父亲暴怒之下,才借你之刀,下了死手,然后转身就逃,是么?”柳行风每说一句,周清羽脸色就多变一分,说到后来,柳行风抓住周清羽左脚脚踝,用力一顶。 周清羽惨声大叫。 他的心灵已经失守,对柳行风的恐惧已经牢牢印在心头,就算是以后手脚恢复,武功也难进步。 柳行风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心想,剩下左手右脚,就留下吧。想着双手在周清羽左臂受伤伤口处两端一切,经脉剧烈跳动,子弹便被震了出来。 门外的李之索看的目眩神驰,满脸都是崇拜之色。“中国的奇葩,这是艺术”他心里歇斯底里的狂吼。 周清羽彻底晕了过去。 “你也看了很久了,树后有岩,非藏身之所,不如出来,大家好好谈谈。我看阁下步伐,应与我中华武术有些渊源,不知道会不会讲汉语?”柳行风目光如炬,盯着大树,仿佛能把树干看穿。 “我会说中国话。”男人上身赤luo,从树后转出,神色颇为兴奋,眼睛里异芒阵阵,脸上还有丝丝血迹。 柳行风眉头一皱,这个男人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非常不舒服。 “尊敬的朋友,欢迎来到我的小院。”男人鞠了个躬。 “杨法医呢?”柳行风寒声道,他刚才故意以周清羽为饵,以上乘武功震慑,现在却看到现在这样一幅场景,不由得让他心中一寒。 杨晟虽然和他并无深交,比武的时候还显得非常莫名其妙,但总归帮了他很多忙,此刻柳行风也不由得关心了起来。 “噢,我的朋友。那位医生很狡猾,躲了起来,跟我玩捉迷藏。在主人家里,未经主人同意就躲起来,这是很不礼貌的。”男人邪异一笑,似乎有恃无恐。 柳行风明显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悍然出手,身子一弓,背脊发力,一拳轰出,形意拳枪劲笔直透至拳背。 拳头就要击实的时候,男人忽然间消失了。 日本伊贺道忍术 据传日本忍术已经失传了很多年,今日居然在一个西方男子身上重现 柳行风足尖移动,气机感应之下,顿时一个晃身闪开,一柄明晃晃亮晶晶的匕首从腰肋旁掠过,他出了一身冷汗。 此人身法太过厉害 贴身藏好的“天下第一剑”从袖中滑出,柳行风握住剑柄,万象森罗剑守御之剑一出,剑尖向上,神意凝于眉心一点,耳边嗡音大作,剑锋似动非动,小院内薄雾缭绕,柳行风长身站立,如松之拔,如石之磐。 那男人眉头一皱,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匕首轻轻刺出。 却不料柳行风手中长剑在他将要刺出匕首的那一刻抢先刺出,先发制人,剑尖轻轻在男人手腕一挑,血花乍现。 那男人大骇,连忙屏住呼吸,遁术发动,藏身树后,不敢发出声响。 柳行风双脚*错滑行,仿佛被风吹得飘起来一样,看起来份外诡异。却说他这识辨忍术遁术的法门,却是传自魏长卿得自全真北五祖的内功心法,其实每一个人睡觉之前,心静时耳边都能听见嗡嗡嗡高频率之音,有人随着这音调一直想下去,若有机缘,眼前便有大放光明之机,道家管这叫做元神出窍,但若无内功根底,也只能仿佛昙花一现,一发即收;若无机缘,却是很容易迷失,自此成为植物人,此法万般凶险,如非有气功大师在旁护法,切勿轻易尝试。 但柳行风身体中封了魏长卿六识,却是不虞此祸,在他以睡养神的那段日子里,就已经熟稔此术。此时信手拈来,以神遇敌,立时就破了东瀛忍术。 其实破忍术、五行遁术一类武术的方法有很多,只是似这时生死悬于一线,这种方法最为快捷,最为直接。 柳行风如幽灵般飘到男人面前,剑尖斜指,已让那男人大为惊骇,他身子一弯,双手在树干上一推,立时化作一片轻烟消失。几度无功,柳行风也不焦躁,脚步滑行愈发玄妙,依旧是向那男人飘去。 那男人心中憋屈,自从习成这忍术遁术以来,他在首府犯下无数大案,始终没人抓得住他踪迹,这次居然被一个中国年轻人连连看破踪迹,还被挑了右手手筋,实在是奇耻大辱。男人双目陡然通红,低喝一声,猛地一个虎扑而上,反手从背后掣出一柄太刀,当空一刀直劈柳行风面门。 殊不料柳行风脚步忽然一顿,足尖轻点,向后退出两米,左手从腰间掏出手枪,在太刀招式用老之际,好整以暇的瞄准男人左手。 砰 男人身子一仰,就要向后摔倒,柳行风揉身到他身后,在他肩上搭了一把,另一只手掌在子弹上一提一按,一股喷薄而出的鲜血就这样被他按了回去,男子左手手臂内关穴嵌了一颗子弹,血液浓稠一缕一缕流下。柳行风恨他阴毒,奸阴妇女,杀戮亲子,出手再不留情,这一下是极狠毒的绝户手法,劲力或崩或圆,尤其是掌含内劲吸出子弹那一刹那的一按,劲力圆广,覆盖整条手臂。男人眼中满是怨毒之色,他已经不能感觉到痛,一条左手的血管经脉已经被柳行风一按一拍打的寸寸断绝,这条左手,算是废了。 男人全身瘫了大半,动也动不得。柳行风缓缓转身,冷冷望着挣扎着爬起来一脸倔傲之色的周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