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之门》 个人感想之我想成为17k大神!!! 各位书友朋友们,大家好!一直以来,都在默默地写着,其实心中有个更急切的愿望,就是希望喜欢“寻真”的书友们能多多地壮大起来,真的很希望有一天能够迅速成长起来。但是清萍逸少知道,单凭这一点文字,很难让大家喜欢,所以就努力静下心来,为大家打造出精彩、扣人心弦的文章来。很希望有一天书友的队伍能够壮大起来,这样就能把这本书顶上去。我想成为大神!很想成为大神,成为咱们的大神,同时也希望各位书友能为我骄傲,自豪,有着这样的想法的我,每天努力着,只希望有一天,也成为咱们的顶梁柱。能让大家在说起来的时候,不禁想起烟雨江南,酒徒,更能有我的一席之地,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希望大家支持我!? 强推感言 似乎冥冥中有了感应,真的请相信我的直觉。 看到强推榜上有名,心中最开始的那种欣喜在消退了之后,反而是冷静了。终于有书友看到自己的作品了。 但是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望着点击在慢慢有如蜗牛一样的向上牢固地慢慢涨着,心中的郁闷不言而喻了。那种心焦,彷徨真的是不知道其中滋味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还好经常看到当红作者的感言和编辑大大的鼓励,以及周围朋友的支持,“剩者为王”。有着大家的鼓励,才走到今天,相信到目前为止,早已经过了彷徨期,所以我想这本书百分之九十九是不会太监的。 当然我经常会浏览别人的简介,经常会看到保证完本的字样,但是却真的没有几个人坚持下来的。 所以在这里,我只能这样地保证。 所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究竟能不能说话算话,这不仅是需要自己下定决心,更需要大家的支持。更多的是对于情节的把握,能够真正地深入人心。 记得刚开始来的时候,网编夜凉如水问我能写多少字的时候,我告诉她:大约350万。 这个故事的大纲虽然没有让任何人看过,不过相信一定是非常完整的,毕竟看了二十多年的书,怎么样的话,文化积淀都够了。所以,我想对于整本书的内容把握上,也是以自己站在书友的角度来写的。所以我相信,这本书完本之后,也一定能得到大家的喜欢。 只是到目前为止,这本书才完成了不到八分之一。情节的铺开,还有待继续。所以这时正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貌似这句话好像是大魔术师刘谦说过的) 所以希望大家一起来互动,成为第一批书友,毕竟无论是哪位大神都有是小草的时候,无论是血红、云天空、萧鼎、还有忘语,所以请大家来支持我吧。 也许笑到最后才是最好的,请大家陪我笑到最后。我很希望自己能成为的大神。 即使是一支“野百合”也期望“春天”,所以不要笑我太痴狂,我只是在朝着这个目标迈进,请支持我,订阅吧!? 上架公告 从今日起,我上架了!!! 就是看书要花钱了。可能有些书友要骂了。但是逸少要讲:无论如何请支持我! 其实每天的订阅只需要你花几分钱,打个比方说罢:如果我一天更了3000字的话,可能只需要你从腰包里面掏出9分钱,这样来看,一个月才不过2.7元。相信这样的你,不会吝啬于相对于作者的我熬了一个下午的成果吧!(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 下面是的包月方法!我觉得爱看小说的包月是个不错的方法。几十块钱,没谁消费不起的。也算是对作者的一个支持是吧!要是都看盗链。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小说给大家看了! 不过,你有你的选择,你也可以在充值之后,选择每日订阅,这样是否看长一点时间? 支持正版,来订阅吧 本站包月看书----30元!!! 欢迎读者订阅支持,以下为.com提供的充值通道,1000字仅花费3分钱。 【一】手机一步注册方法:移动用户发送0208到1065800883090,即可完成注册,并获得100k币。注册成功后系统会自动把「登陆密码」发送短信到您的手机,「登陆帐号」就是您的手机号码。信息收费2元。 【二】网站充值系统: 友情提示一:如果您还不是的会员,请先注册成为会员,注册页面如下: /main/register.jsp 友情提示二:如果您已经是的会员,请您选择充值,成为vip贵宾会员。 在您已经是登陆的情况下,打开这个页面,即可完成充值: /main/deposit/deposit.do?method=show 当您完成贵宾用户的注册,就可以订阅您喜欢的作品了。? 我上首页了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大家看看找不着得到,找到有奖! 大家说说看! 大家先找找啦 大家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逸少的“倩影” 找到报名有奖! 等了多少日日夜夜,终于蹒跚迈出了头一步 心中无限激动 找到在下面书评里面报名。? 序 章 拈花微笑 瑞霭漫天竺,虹光拥世尊。西方称第一,无相法王门。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烧金;白鹤栖松立枝头,浑如烟捧玉。彩凤双双,青鸾对对。彩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耀舞世间稀。又见那黄森森金瓦迭鸳鸯,明幌幌花砖铺玛瑙。东一行,西一行,尽都是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珍楼。天王殿上放霞光,护法堂前喷紫焰。浮屠塔显,优钵花香、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堂。安享净土祗园,受用龙宫法界。日日花开,时时果熟。习静归真,参禅果正。不灭不生,不增不减。烟霞缥缈随来往,寒暑无侵不记年。 这一日,大梵天王在灵山上请佛祖说法。他率众人把一朵婆罗花献给佛祖,隆重行礼之后大家退坐一旁。佛祖拈起婆罗花,意态安详,却一句话也不说。大家都不明白他的意思,面面相觑。 摩诃迦叶听罢,双手合十,表情淡然,欣然接过佛祖手中的衣钵,默然退下。 转至后阁,此处乃是他休养生息之所。他目注佛祖的衣钵,不禁闭目深思,方才自己看到佛祖拈花微笑,竟于刹那电花火石之间悟得大道,也算是修行至真。 回想以往修行,自己自来到这灵山却再未到凡间走过,这样怎能修成真正的大道? 于是,他心中灵光一现,有了主意…… …… 道德经曰: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 天地之所以长久,是因为他不考虑自己的生存。所以能够长久。所以说圣人之所以称之为圣人是因为凡事总是想到别人,顾及自身的事也就少了,考虑身心以外事多,反而能使生命达到长久。所以能成就其无私。 世间万物莫不如此,天生万物总有一定的道理。无论是圣人,凡人,只要心中有爱,无私,生命自然可以长久永存,不论其生命是以何种方式延续下去。 …… 传说,世间有五宗秘宝:“水璇玑、火璎珞、通玄箓、金玉銮、度云碟”。每一宗都蕴含着秘密,每一宗都与一段凄美离奇的故事有关。 水璇玑,是水神若纤的护体宝器。璇玑通体雪白,扁圆形,是水神用于编织涟漪和逐浪的织梭,相传可以取之,置于水中以观天象。曾有诗为证:“虬螭窟宅兮渊且玄,排波叠浪兮沈我天。所覆不全兮身宁全,溢眸恨血兮徒涟涟。誓将柔荑抉锯牙之喙,空水府而藏其腥涎。青娥翠黛兮沈江壖,碧云斜月兮空婵娟。”那水神因当年为情所伤,愤而将其掷于空谷之下。谁料却为世人无意所得,辗转为仙林“紫苑“的镇苑重宝。 火璎珞,是凡女月帆送与魔尊印煌的定情珠链。璎珞原是八部众中那加族的圣女。舞艺高超,拥有倾国倾城之貌,沉鱼落雁之姿。后因为爱上敌人流火(印煌的转世),互为对方所伤,化为珠链。一直为印煌贴身收藏。至于这世间是否存在还令人心中存疑。 通玄箓,这本是五祖弘忍得道的一段预言吉凶得失的文字,刻于金箔之上。这本宝箓能通晓过去,预知未来,诵之百遍,名度南宫;诵之千遍,魔王保迎;是谓无量,普渡无穷。 当年五祖弘忍为觅法嗣,乃命门人各呈一偈,表明自己的悟境。大弟子神秀呈上自作一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意尘埃”。而在厨房烧火的和尚慧能听说之后,亦随口作出一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弘忍将两偈比较,认为慧能的悟境高于神秀,遂将衣法密传给慧能,命他连夜南归。因此传他度云碟,普渡天下众生,使众生不陷痴嗔境地。 金玉銮,是一串通体为金玉所制的铃铛。汉武帝刘彻的帝辇有一仪铃,安装在轭首。尝有一刺客,欲在皇帝出巡时行刺,恰此时有一金玉铃铛丁铃作响,散射精光,使皇帝有所警觉,故而免于灾祸。龙颜大悦,赐名“金玉銮”。此铃可护主惊鬼。所谓“堆盘火齐光眩眸,金銮照夜万鬼愁”。 此五宗是世人梦寐一求的宝物,得之得天下。只是这世间难寻的物件,又岂是寻常人可以得到的。可是世事难料,错过今世,缱绻一生,终将使人脱离苦海,得脱生天。 1迦叶:摩诃迦叶尊者,佛祖的大弟子,后成为印度禅宗初祖,至第二十八代达摩时传入中国,中国奉达摩为禅宗始祖。? 第一章 生我之后我是谁 清晨,是每个人一天中最忙碌的时间。 “丁云骥,你上来了么?昨天作业你让家长签字了么?”墨玉回头对身边的人群说道。目光从人们陌生的面孔上滑过,似乎在寻找什么。 “没有。”丁云骥很干脆的回答。 墨玉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近视镜,皱起了眉头。“你不怕老师批评么?” “都多大了,学习是自己的事,干嘛总扯上家长,学得好坏跟家长有什么关系?”丁云骥低下了头,又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一会儿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对着好友兼死党墨玉咧嘴一笑,“墨玉,这周日我过生日,”丁云骥并不是在向好友要什么,而是觉得自己过生日好像应该让好友跟自己分享,分享快乐,分享自己的心情。 墨玉沉思了一下,展颜一笑,“你现在玩什么呢?” “地下城……刚建号。”可能由于自己级别低,丁云骥有些不好意思,顺手用手揉了揉额角,脸上有了一丝红晕。“叫血战vs狂刀,本来想叫血战狂刀,可是用户名怎么也不肯让我建立。”说完恨恨的一拽头发,好似跟头发有深仇大恨。不过因为疼痛,而很没有风度的龇牙咧嘴。 “哦,”墨玉看到了他的神情,白皙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从近视镜片后射出的目光更多的是对好朋友的关切。“那这样,我送你100万,当作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100万?”丁云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然后两眼眯在了一起,笑成了一朵狗尾巴草。使本来不大的眼睛显得更加没缝了。 “原来我还有1600万呢,因为跟人打赌输了1000万,”墨玉自顾自地说道,“100块钱可以买到1000多万呢。” 远处的天空中是一望无际的淡蓝,淡淡的,没有一丝云彩。天气也是出奇的闷热,按理说已过了立秋,总应该凉爽一些,可是恰恰相反,秋老虎没有一丝松口的意思,更加变本加厉地肆虐起来,就连树荫下都没有一丝凉意。老人坐在树下,用力地摇扇子,也只能给自己和脚边趴着的乘凉的小狗带来一丝温风。 蓦地,白色的小狗弓起身子对着天空一阵狂吠。老人顺着小狗的目光看去,隐隐的天空中似有一团光华旋转,然后极快的射出一道金线。而那金线的尽头赫然落到了刚才丁云骥和墨玉乘坐的公交车上。 好似一阵闷闷地爆炸声,公车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东倒西歪地躺在一地。丁云骥和墨玉两个人也闭目倒在了人群之中,仿佛和大家一样,陷入了沉睡…… 那痕金线看去极细,可是覆盖到两人身上,却范围极大,而且金光的边缘却将他们与路人甲乙丙丁很泾渭分明的隔开。许久,金光慢慢散去,二人还是原来的模样,车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站了起来,一切恢复如初,车里所有人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前一瞬间的变化,似乎刚才的记忆已经被神奇般的抹去,仍然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丁云骥和墨玉到了某一站下去了,走入c市某高中的校门……一切都那么自然,可是隐隐的似乎有哪里不对。 老人看着天空中的光华消失,注意到四周还是刚才的样子,低头想了一阵,叹了口气:“唉,天道循环哪……” ※※※※※※※※※※※※※※※ 葛山村坐落在距离临津驿有几十里的山路,四面环山,是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村落。不是需要,很少有人走出去。人们早已经习惯于这份安宁淳朴。 葛山学堂,是葛山村里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书馆,也是唯一一个。曾经从这里走出一个尚书。但是历时久远,已经渐渐被外人遗忘,只有年纪略长的老人,才会聊起那段从未有过的盛事。 现在学堂里任职的夫子就是荆芥,乡下人尊称他为“夫子”。是一位学识渊博,教学严谨的先生。据说就是他创立的葛山学堂,距离现在已经有相当长的岁月。 学堂内,最前方的墙壁上供着至圣先师“孔子”的画像,前方摆着一张朱漆桌子,一位须发皆白的荆夫子,正带领一众年龄迥异的弟子吟唱诗文,书声琅琅,韵味十足。忽然一个极大的呼噜声响了起来,大家不禁向那声音的始作俑者望去…… 一阵强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啊……”丁云骥狠狠地抻了一个懒腰,“怎么睡着了?”看来最近复习太紧张了,该好好补一觉了,他一边喃喃的说道,一边很不舒服的翻身打算继续寻找周公。 “丁云骥…”一个很严肃的声音似晴空中的炸雷响自耳边。 猛地一哆嗦,丁云骥睁开了眼睛,旋即他猛然睁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几乎不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再次的挤了挤眼睛,想确定的看看清楚,可是无论怎么做,好像都表示他看到的是事实。 事实就是他眼前站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夫子,穿着一身古代宽袍大袖的文士衣服的先生。“丁云骥,你读书睡觉,真是亵渎圣人。”老夫子用颤抖的双手指着丁云骥,良久,强自压下心头的一口恶气,“你来背背昨日为师给你们留的文章….” “文章,什么文章?”丁云骥喃喃自语地道,他现在一时间还搞不清楚状况,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在哪里?刚才不是还和墨玉在公车上聊天,怎么一下子地点就变换了呢,瞬间转移,可是自己可没有这个能力呀。想着,他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双手,忽然他注意到自己的“校服”,那原来是一套白色的短袖体恤和同色的短裤,可是怎么变成了依稀青色的长衫,摸摸自己的“短发”,现在那里已经是乌云般的长发被书生巾裹住了,狠狠地拽了一下,不禁疼得他呲牙咧嘴。可是他又偏头想了想,好像刚刚做过这个动作,好像那个动作也是好久以前做过的了。 “丁云骥,你不会又没有背吧?”夫子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这个小子聪明是聪明,那可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夫子暗自摇摇头,长叹一声,“丁云骥,你坐下吧。”他转身对着另一个身着青衫的身影,“墨玉,你来背背那一篇《蜀道难》。” “mygod,”这么简单,早知道就应该问夫子是哪一篇,可是……什么……刚才明明听到夫子在叫墨玉,前面那个身影依稀是墨玉。“墨玉……”他不禁叫道。 “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墨玉转头冲他粲然一笑,神情很是激动。 “丁云骥,又是你……”本来墨玉的声音很是有节奏,很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律,夫子和一众弟子听得很是陶醉,不料被这小子一嗓子打扰了雅兴,很是不悦,皆怒目而视。 丁云骥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打扰了课堂纪律,连忙低头。虽如此,可是他仍然偷眼看着死党,心里却生出许多疑问…… 这是哪里?我和墨玉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看墨玉的样子似乎是认识我的?更加奇怪的是好像这里的每个人都认识我们,怎么回事?做梦吗?一念至此,他连忙掐了掐自己的脸,哎呦,好痛,他下意识地看看四周,发现大家(就是其他同学,貌似跟他是一个学堂的同窗)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夫子那里。 终于终于捱到了夫子说课间休息,大家一窝蜂地跑出去大解、小解、玩耍,丁云骥赶忙跑到墨玉身边。却见墨玉用眼神做了一个别作声的动作,他会意的跑出门去,在离学堂很远的地方僻静的角落,斜倚在一棵大树旁等着墨玉。 墨玉这回施施然走出学堂,第一次发现墨玉不戴眼镜也是这么帅。忽然他有如发现新大陆般地意识到墨玉居然没有戴眼镜,这实在是一个奇闻,要知道墨玉在我们那个世界可是出名的近视眼。他已经不自觉把原来的地方叫成了那个世界。可是这个世界又是哪里呢?带着满腹的疑问,他刚要张嘴询问,墨玉一副我已经知道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是不爽、 “云骥,咱们的灵魂穿越到了古代……”墨玉压低了声音,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又继续对着丁云骥轻声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什么?”丁云骥不由得提高了嗓门,忽然被墨玉捂住了嘴巴,“你要不想让人把自己当神经病,就不要那么大声!”墨玉嗔怪地看了看他,“我们是被一阵奇怪的光送来的,而且在昏迷中我听到有人说我们的世界的我们还是我们……” “你在说什么呢?”丁云骥用奇怪的的眼神看着墨玉,好似他用着奇怪的语言,“什么‘我们’还是我们,火星话么?” “云骥,我没有说错,”忽然墨玉变得很严肃,他用力地握住丁云骥的肩膀,“云骥,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因为在来的路上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墨玉的目光忽然变得迷离,好似陷入了回忆,用很游离的声音轻轻地说,“你们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你们的位置恢复从前,原来的轨道已经偏离,剩下的路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 “寻找,怎么寻找?”丁云骥一下子跳起来,气急败坏地说:“那我们怎么办?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么?那原来世界的我呢?现在我又是谁?” “生我之前我是谁?生我之后谁是我?”墨玉喃喃的自语着,神情极是平静,平静的似乎超出了他的年龄。 “老大,军师,你们在干嘛?夫子让我找你们,都找了好久了……”一个憨憨的声音响自身后,倒吓了两人一跳。 丁云骥本来心烦意乱正没好气,忽然被吓了一跳,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起来,给了来人一顿暴栗,反正就当没看见,打了再说。 “哎呦,老大别打,有话好说。”一个胖胖的学生用手护住了头,蹲在地上连连求饶。 “云骥……”墨玉一下子拉开了丁云骥,丁云骥又不解恨的上前踢了胖学生一脚,这才罢休。 墨玉将胖学生拉起来,又将他身上的灰尘掸拂干净。我们终于看到这位胖男生的真面目了。他生得极胖,眉毛和眼睛都挤到了一处,肥肥的小嘴都挤到了一处,将原本长鼻子的地方都挤得高高的堆起了。丁云骥忽然想到看过的电影《东邪西毒》里梁朝伟扮演的欧阳锋中毒后的嘴唇,噗哧笑出了声,越想越有趣,指着胖学生的脸,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客官,你怎么弄了两条香肠挂嘴上了?’” 墨玉也想起来了,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嗔怪地推着丁云骥,“就你鬼点子多……别理他,他没有恶意的,就是这样。” “嗯,我不会介意的,”胖学生憨笑着,“老大说什么我都不介意的。而且老大,我不叫‘何官’,我叫山栀……”小胖一脸认真的样子看着丁云骥。 “你认识我?”丁云骥一脸不确信的问山栀。 “嗬嗬,”山栀憨笑着,“山栀怎会不认识老大你呢?老大和军师是山栀最好的朋友。” “军师?” “嗯,军师,就是墨玉呀。”山栀用手指着墨玉,笑着对丁云骥说道。 “你原来就认识我们么?” “当然,老大,你怎么了?”山栀用手摸了摸丁云骥的额角,又试了试自己,然后自顾地摇摇头,“老大,没有生病呀……哎呦……老大你干嘛又打我头?”山栀捂着头,满脸苦瓜状的对着丁云骥。 “嗯,打你就是爱你嘛。” “哦……”山栀懵懂的点点头,举起蒲扇似的手掌,“老大,我也……” “你干嘛,”丁云骥见势不对,赶忙朝着学堂飞奔而去。 “老大别跑,我……我也爱你……”山栀也随后飞奔而去,脚下的黄土道随之升腾起一片尘土。 墨玉凝立在树下,望着前面的身影,轻笑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也罢,既来之,则安之…………云骥,……山……山栀……等等我……” 又一阵尘土飞扬,烈日下,竟有一只拳头大的蜘蛛从树上垂下,吐丝结网,可是那结出的蛛丝竟赫然是血红色,到底他要捕捉的是什么呢?难不成它的食物不是蚊蚋一样的飞虫,而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另类生物么?? 第二章 坐木桶来的 葛山村是一个很小的村落,四面环山,树林茂密,青翠蓊郁。真是一个安静静谧的好地方。村里几十户人家,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了。所谓靠山吃山,有两户是打猎的人家,有的就是靠上山采草药,卖到山外的集市以维持生计。还有的就是种菜自给自足了,俨然一片世外桃源。 而白天看到的夫子荆芥,则住在村里大家为他盖的草屋里面,谁也说不清,荆夫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好像忽然就在这里了,而且就只是一个人。夫子教书从不收钱,吃穿用度都是自家买来,而且自己成立了学堂,免费教给孩子念书。山里人不识字,也希望子孙能有识文断字的,也都愿意把孩子送到这里。村民们过意不去就把自家种的瓜果送给夫子。刚开始夫子还收,可是后来夫子见村民们的日子清苦,索性就原物退回。虽是这样,但仍有村民怕夫子不收,往往半夜送去。可奇怪的是,第二天在自家门口竟然发现送出的物品原封不动的摆在门口。村民们试了几次,知道夫子拒不收礼,也就作罢,只是教育自家孩童,必须努力读书,这样才对得起夫子。 记得当时县衙的老爷还邀请夫子去做师爷去抄写文书,怎奈夫子有先见之明,每次都称病避而不见。等人走了,才从容地从门内走出。天长日久,官府和村民们都知道夫子的怪脾气,也就不再勉强夫子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来的?”丁云骥对山栀说道,他怕山栀听不懂,用手指了指自己和墨玉,顺手将山栀也划进来。 “老大,你忘了?”山栀用奇怪的目光看看丁云骥,好象在怀疑刚才他的话。 “什么忘了?”丁云骥用手叉腰,忽然觉得有些不雅观,觉得有损自己形象,连忙放下手,看了看山栀,猛地一记暴栗过去,“快说……我……是考考你,怕你忘了我们的来历……”说完很心虚的看看墨玉。 “哦,老大,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要不然你该说我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东西,一点也不记事……”山栀嘟嘟囔囔地自顾说着,又看到丁云骥瞪眼,忙不迭地说道,“听村里人说,我们是从山那边的河里飘来的,当时我们还是初生的婴儿呢,躺在大木桶里,被村民们捞上来了。”山栀用手指了指外面黑黢黢的山,夜色中,山势纵横交错,起伏重叠,显得说不出的神秘莫测。“当时木桶里一封信,还有一块玉玦,由于村里面没人识字,所以……” “什么,我们被放在木桶里了?……桃太郎……唐僧转世……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不信……我不信……”丁云骥听了山栀的话,不禁大摇其头,说自己好命还是歹命呢? “还有什么不信呢?想想我们从哪里来?不是比这更匪夷所思么?看来我们还真是‘有来历’的人呢!”墨玉的眼中射出睿智的目光,看来这穿越带来的麻烦还不仅如此呢。墨玉转头对山栀说道,“山栀,请你继续说吧,”又转头对丁云骥使了一个你别再多话的眼色。 “后来大家就把那些东西给了夫子,现在一直放在夫子那里。” “后来呢,”丁云骥忍不住继续问道。 “什么后来?”山栀嘟着嘴巴疑惑地问道。 “然后,就是后来……”丁云骥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再问的了。 “老大……可不可以睡觉……我好困哪!”情不自禁地山栀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好了好了,你快睡吧。” “哦,谢谢老大。”山栀转身找到自己的床铺躺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已经鼾声如雷了。 “墨玉,你说怎么办?”丁云骥望着墨玉清瘦的脸,在烛光的映射下,泛着一丝暗黄,好像有点不似原来那个他认识的好友了。怎会有这样的念头,他正了正心神,继续望向墨玉。 “要不然咱们去找夫子,问个明白。”心急的丁云骥不待墨玉回答,拉起就走。 “嗯,好吧。”墨玉也很想知道答案,起身跟随丁云骥走出了门。 夜晚,月光很亮,几乎不用点灯笼,就可以看到脚下的路。一条条小路蜿蜒通向村里面的各个角落,在两人走出门去,就发现前面小路的尽头,一间茅屋点起了灯。月光下,一灯如豆,虽然不甚明亮,却给人宁静的心境。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到茅屋前。 “是谁在外面?”里面传来了夫子疲倦的声音。 “是我们……”墨玉朗声答道。 “是墨玉和云骥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夫子,我们……想知道我们以前的事情……”丁云骥沉不住气的喊道,被墨玉用手一拉,声音不自觉的放低了。 “唉,那个山栀嘴巴就是快。这样,你们进来吧……”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门咯吱一声开了,月光下,夫子悠然走出茅屋。望着两人,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微笑。 走进门去,二人发现茅屋虽小,但是桌椅摆放有序,很是干净整洁。 不待坐定,墨玉就走到夫子身前,期期艾艾地说道:“夫子……我们……”忽然他仰头看着夫子,目光直视,说道,“夫子我们想知道我们的来历……” “嗯,是的。”丁云骥急忙也跟着点头,一脸期许的神态。 “你们真的想知道?”夫子一反白日的严厉,侧目轻笑道,“看来这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要揭开了……” “秘密?”二人两人对望,暗暗奇怪。 夫子转身哦走入里间,许久,西西索索地翻动了半天,挑帘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布包裹。 两人走到近前,看到夫子打开包裹,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就像山栀说的那样,一封泛黄的信还有一块玉----如雪般洁白的玉玦。 不自觉地,墨玉伸出手,轻抚那块美玉,指尖传来奇妙的触感,一丝令人心颤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不禁握紧玉玦,但觉触手细腻温热,似乎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清香,难道是前世就有过的感觉么。那么温暖,那么光滑。 他慢慢闭上眼,头脑中竟闪过一个个片段: 一位袅袅婷婷的绝色女子,乌发如云,白衣胜雪,手中拈一朵晶莹的花向他浅笑;转瞬前又蹙起眉头,宛如带雨梨花轻啼;有一瞬间星眸微闭,玉唇轻启,那神态竟极其慵懒…… 她是谁?她的影像怎会如此清晰?她那神态可以迷倒众生,为何只对他微笑。 忽然他睁开眼睛,一时失神,看到丁云骥和荆夫子两个人都不眨眼的看着他,面上一红,急忙放下玉玦退到一旁。 夫子看到墨玉的窘态,微微一笑,“墨玉,你可是看到什么?” “嗯,”墨玉面红如血,声如蚊蚋地答道,“也没有什么……” “嗯?有什么好事不告诉我?”丁云骥一脸坏笑地望着墨玉,“你小子心里有什么秘密快说出来,老实交代,嗯?” “没有什么……”墨玉看了看丁云骥,心虚地推开他,“你忘了我们来干什么了么?” “哦,”丁云骥恍然大悟,吐了吐舌头,连忙将头转向夫子,“夫子,不好意思……” “你们来看看,这个……”夫子捻起那张泛黄的纸片,那是折好的方胜,是两个菱形压角相叠而组成。 丁云骥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指着那方胜,对墨玉附耳说道,“你看,那不就是我上课经常给你传的纸条么?” 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丁云骥,墨玉斜睇了丁云骥一眼。 夫子将一切看在眼里,轻轻摇头笑道,“你们来看,”两个人凑到夫子跟前,丁云骥惟恐看不到,用两根手指支起眼皮,睁大了双眼,朝前望去,不禁念出了声音: “道可道,非常道……墨玉,这是什么意思呢?”丁云骥知道墨玉可以说是天纵奇才,在上学的时候,每次考试都是蝉联年级第一名,而且他博览群书,是出了名的“博闻强记”,只要是他看过一遍的书,都能达到过目不忘的程度。因此,也养成了丁云骥只要遇到拦路虎的时候,就会向墨玉求教的习惯。 “这是老子《道德经》上面的文字,嗯……”墨玉沉吟了一下,继续向下念去,“说的是,道是不可说的,名也是没有命名的,如果想找到问题的答案,就必须要找到一切事情的主因……”说完,墨玉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夫子,“夫子,难道我们的来历还有玄机么?我们选择的道路会没有尽头么?” 夫子并没有回答墨玉的问题,而是笑着点头,捋捋雪白的胡须,说道:“道,如果可以用言词来表达的‘道’,那并非永恒的道;名,如果可以用文字叙述的名并非永恒的‘名’。‘无’为天地之本源,‘有’为万物之根本。所以‘尚无’中去体悟‘道’的细微奥妙,‘尚有’中去体察‘道’的端倪边际。‘有’和‘无’,此两者是同一来源的不同名称,都是相当幽深玄妙的,幽深而幽深,玄妙而玄妙,是一切变化的总门户。”说完呵呵一笑,转头问已经一头雾水的丁云骥,“你懂了么?” 丁云骥一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样子,“什么道呀名呀,有名无名的,跟门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要我们去找什么‘门’么?” “嗬嗬,天机不可泄露……”? 第三章 有妖怪 一连几天,除了去学堂读书,就是在三个人独居的屋子闲坐。 想想也是,由马上就高考的冲刺生到现在的闲人,的确落差太大了。不过好在,他一直是胸无大志,只要能有口饭吃,就一切ok。 偶尔,墨玉从厚厚的书堆中抬起头来,疲惫地笑笑,似有深意地望着丁云骥,眼神落寞地道:“书看得多,总会有用处的……”丁云骥用看不懂的眼神望着他,“真搞不懂,你来到这里之后怎么奇奇怪怪的呢?” 再看身旁那位大胃王,好像除了吃饭和睡觉,很少有张嘴说话的时候。一张嘴巴总是在动,“山栀,你很饿么?” 现在课间休息,丁云骥瞄到了一边的山栀正在朝着手中的梨子努力,争取在夫子没有上课之前把它消灭。 “老大,李大妈给的梨子很甜哪。咬一口,嗯,”山栀口齿不清的说,然后将那咬了一大口的梨子送到了丁云骥面前,一脸陶醉的样子。 真没办法,连吃个梨子都这么开心。 想想也是,古代哪有什么好吃的?想想那个世界老妈的厨艺,想想都令人向往。老妈的厨艺和烘焙的手艺可不是盖的,自从老妈学会烘焙之后,自家的厨房一直都没有停止飘过蛋糕和蛋挞的味道,最绝的是老妈的苹果派做的那真是,气死麦当劳了…… 正在丁云骥用力的闭眼冥想老妈的烹饪手艺时,一个已经被牙齿咬得惨不忍睹的梨子,伸到了他面前。一个声音在耳边伴奏,“老大,你馋了,那剩下这么多……给你吧!” 转头望去,山栀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手里还拿着那个满是口水的梨子。 忽然很感动,丁云骥眨了眨眼睛,笑着过去用力捶了一下山栀胖胖的肩膀,“你吃吧!大胃王!” 丁云骥曾听到墨玉说过,以前的种种都已过去,谁都不会再提过去。而且那个世界已经有个自己陪着老爸老妈,那里再不属于自己了,而现在他的命运和方向都已经是未知的了,虽然夫子没有明说,单据自己分析,似乎要找到答案就要找到那扇‘门’,那该是怎样的一扇门呢? “好了,大家已经休息好了吧,你们随为师继续来诵读《千字文》。”夫子用戒尺敲敲桌子,清了清嗓子,“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接着下面一阵哼哼:“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夫子,不好了,夫子,你快去看看我爹吧……”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满脸是泪的跑进来。 “秀儿,别着急,有话慢慢讲……”夫子一面安慰秀儿,一面大袖一挥,“散学,丁云骥,墨玉,山栀,你们三人跟为师过来……” “嘿嘿,热闹来了!”丁云骥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正好这几天闲来无事,这不就有个事情来牵扯精力?舒活舒活筋骨,也是一件好事。 一念至此,他腾地一下跳起来,大喊着,“墨玉,山栀快来帮……”忽然撇到夫子的眼神,赶紧把“忙”字吞到了肚里,低头缩头缩脑地好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老实地跟在夫子身后。 走在路上,大家都去询问秀儿,可是秀儿一来是个女孩子惊吓过度,什么也说不明白,二来,她也只是道听途说,所以问来问去只问出个有妖怪的话。 来到秀儿家,看到躺在炕上的王兴,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还是人么,整个一个骷髅,只是还多一口气罢了。大家看到挨着他躺着的是一个白发的老猎人,问了半天,大家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秀儿的爹王兴就是一个猎户,今天早上跟着另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猎户李老爹(就是另一个伤者)去山里打猎。走了很远也没发现猎物。每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早已经满载而归了,可是今天不知怎的,连一只蚂蚱腿都没有发现,打猎的最忌讳空手而归。 荆夫子曾经告诉村民,以村子为圆心,绝对不能离开村子五里。许是二人忘了荆夫子的话,等二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离开夫子说的范围很远了。二人马上意识到不对头,可是忽然王兴发现前面草丛中忽然窜出一只红眼雪白的兔子,想到秀儿很喜欢,就撇下老猎户追了上去。 老猎户李老爹上了年纪,怎比得上王兴年轻,所以跟在了后面。 等他气喘吁吁跑到树林里面,早已失去了王兴的身影。忽听到一声声呼救:“救命,救命……”接着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已经听不到王兴的声音。 老猎户循声跑去,发现在密林深处有一张很大的蛛网,一张布满血色的蛛网将王兴固定在中间,而一根根光洁得发亮的蛛丝上面则缀满了密密的血珠,王兴已经不知是生是死地躺在那里,顺着蛛网,他的血液不知被输送到什么地方。 老猎人也是艺高人胆大,将虎叉擎在手里,慢慢向蛛网走去,只听得脚下沙沙的声音,在蛛网的暗处,似乎听到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吮吸声以及大口吞咽的声音。 “是谁?谁在那里……”老猎人强自提高了声音,可回答他的仍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声。 “救……救我……”耳边传来低低地呻吟,低头望去却是已经变得消瘦干枯的王兴,只一瞬间他的脸色已经由原来的红润变得苍老枯干。 老猎人看的心胆俱裂,当下来不及多想,举起猎刀向蛛丝砍去。也不知那蛛丝用的是什么材料织成,根根都有拇指粗细。老猎人用大力砍去,一时间竟然没有砍断,居然将猎刀牢牢粘住。 老猎人只听得身后一阵簌簌的异响,老猎人刚要回头望去,忽听旁边王兴微弱而急切的声音,“老爹……别看……” 来不及多想,李老爹扛起王兴就向来路飞奔而去,但听得身后沙沙的声音飞快传来,接着传来一阵阵**彻骨的笑声“老爹,你来呀,来呀……格格格……格格……” 老猎人心中别无杂念,只是一门心思的向前跑,毕竟是经验丰富,他竟然向空旷的地方奔去。 许久,听到后面的声音已经变得凄厉“哈哈……哈哈……” 于是他闭上眼睛,循着来时的小径,一路飞奔。远远地再听不到了笑声。这时,他才发现已经跑到了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再也不顾身上背着的王兴,一头栽倒在地上,半晌没爬起来。这时,全身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只剩下上气不接下气地牛喘了。 恰逢有村里放牛的牧童经过,到村里找人才将二人抬回去。村民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都没了主意,因此就找到荆夫子,请他来想办法。 在老人断断续续地叙述中,夫子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面沉如水,先是用手轻轻给老猎户把脉,“李老爹,你并没有大碍,只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力竭所致,你吃一点压惊的药,休息一阵就没事了。” “夫子,那我爹呢?会不会有事呢?”秀儿用一双泪眼望着夫子。 荆夫子扭头看看躺着的王兴,只见他伸出三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病人的手腕上,沉思了很久,“那李老爹的病好治,只怕令尊的病难医呀。” 秀儿见荆夫子说出这样的话,立时吓得魂飞天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夫子,求求你,帮帮我,救救我爹,我娘早死,我不能再失去爹爹了……” “秀儿快起来!快起来!”山栀连忙扶起秀儿,一脸认真的看着秀儿,“秀儿别哭,别哭,夫子一定会有办法的。别怕,别怕……” 丁云骥和墨玉则一脸希冀的望着荆夫子,轻声说道,“夫子,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夫子长叹了一声,“并非是为师不帮忙,你们看……”夫子用手指着病人的眼眶,“看,病人眼眶青黑……”接着又将他的手背翻给众人看,映入众人眼中的是十根手指的指甲都已经发黑,“这十指发黑,隐隐有黑线藏于其中,这是中毒的症状。这毒难解呀!”说完不禁摇头,转身又对秀儿说道,“秀儿,你放心,你爹暂时不会有大碍,老夫已经对他进行了治疗,将他体内的毒气暂时压住,不令毒气下行至心脉。现在就去想办法,你这两天就要辛苦了……” 秀儿看到自己爹已经经荆夫子之口说没有大碍,心头的石块放下不少。 夫子仔细叮嘱秀儿要好好照顾爹爹,然后转身和三人离去。? 第四章 来历 回到夫子住的茅屋,不待落座。丁云骥就马上开口,“夫子,你有什么办法么?” “你们可知道玄都这个地方?”夫子不答众人的话语,反问道。 忽然墨玉头脑中灵光一闪,似乎寻到了一点端倪,他试探地说道“夫子,你前两天让我看的典籍里面似乎有这么一句话:‘玄都玉京七宝山,周回九万里,在大罗之上,城上七宝宫,宫内七宝台,有上中下,三宫如一。宫城一面二百四十门,方生八行宝林,绿叶朱实,五色芝英,上有万千种芝,沼中莲花,经度十丈。上宫是盘古真人、元始天王、太元圣母所治;中宫太上真人、金阙老君所治;下宫九天真皇,三天真王所治。’不知可对?” 夫子用手轻捋长须,颔首微笑道:“嗯,孺子可教也。” “哈,墨玉,你的记性真好,那么多的书,你看完竟然都记得,你简直就是我的心中偶像。”丁云骥用力摇着墨玉肩膀,“真是一个大才子。我建议,你过两天去考个状元给大家瞧瞧,我也跟你借光,可以骑个高头大马,披红游街。” “别胡闹,”墨玉脸色绯红,“我只是偏巧看到的,这不算什么。” “军师要考状元?哦……真好…那样我就也可以跟着去长安大吃大喝了,听说长安有好多好吃的……”一念至此,山栀似乎看到无数美味佳肴在向他招手,“山栀,快来呀,快来吃我们呀……”一瞬间,一盘盘的肥鸡都像长了翅膀一样向山栀飞来…… “山栀,醒醒,又梦到什么好吃的了,”丁云骥走过去,拍拍山栀脸颊,将他从白日梦中拉出来。 “考状元?”夫子听了哑然失笑,这是什么主意呀,不过,这也未尝不失历练的办法。毕竟墨玉已经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嗯,也许你们可以试试……不过,你们先别忙,听我把话说完……”夫子制止了三人的胡闹。 “看来现在应该是时候把老夫的来历告诉大家了,”夫子轻扬头巾,一整衣袖,神态极其潇洒。“哇,帅哥登场了……”丁云骥满眼放光,一脸花痴相。 夫子正色道:“墨玉所说的没有错。玄都仙境云雾飘渺,仙乐飘飘,四季常有不谢之花,万载有不冻之水的长春所在,是凡间难寻的圣境。我本是玄都宫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夫子一言至此,略微停顿。 是看错了么,墨玉竟然在夫子眼中看到一抹痛苦的神色,那么心痛,那么忧伤。“夫子,一定有什么不能讲的吧……”墨玉心中暗自想到。 “三百年前,师尊在临下山前让为师完成一个使命……” “三……三百年前……”丁云骥不禁瞠目结舌,这荆夫子看上去不过五旬开外,其实除了他的须发皆白之外,他实在不象耄耋老者。 “嗯,那时为师正因为年少无知,所以犯下罪孽,甘愿受师尊责罚,故此来到这葛山村里成为这里的守山人,守护这里的一处宝地。因为这件宝物关系重大,不得有丝毫闪失。宝物必赠有缘之人,有德者居之。宝物即将现世,绝对不能落入邪魔之手。因此,为师始终守护在这里,用我微末法力保护葛山村的村民不受邪魔异道伤害。因此为师只能告诉村民,不得离开这村方圆五里。但是现在秀儿的爹急需一位主药。为师却不得离开半步。这就是为什么在秀儿让为师医治他爹,而让人犯难的地方了。” “这样啊,”丁云骥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夫子,要不要我们帮忙?”丁云骥自告奋勇,主动请缨。 “哦,如果是这样,”夫子掐指算来,似乎认为此行如果三人同去,似乎危险不大,于是捋须一笑。“那再好不过了。嗬嗬……” 丁云骥忽觉似乎被夫子暗算了,心想这夫子可不是一般人呀。 “据为师看来,那王兴似乎被一种罕见的蜘蛛所伤。蜘蛛乃五毒之一,就必须要找到克制它的毒物----脆蛇。这是一种奇怪的毒物,又名金蛇或者银蛇。外形似蛇,全身覆盖鳞片,金蛇通体金黄,尾部有蓝色横斑;银蛇通体银白,尾部有红色横斑;若是普通毒虫所伤,萃取一点脆蛇的毒液就可以;但是王兴的毒,非这金银二蛇的蛇胆作为药引子,不能根治。因此你们务必要将这金银二蛇带回方可。” “哦,”丁云骥抱头做痛苦状,“夫子,原来你的任务如此艰巨,唉,我好命苦呀!” “好了,云骥,你就别怨天尤人的了。”墨玉微笑着轻拍着丁云骥的肩膀。 “是呀,老大。”山栀也点头,“秀儿的爹等着救命呢。再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说完像模像样的双手合十。 “去你的,谁是出家人?”丁云骥又是一拳头打过去,笑骂道。 “对对,我们不是出家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呀。呵呵……”山栀憨笑道。 夫子忽然隐约看到丁云骥头上有一道圆弧形状的金光闪过,不禁心头一动。 随即他从怀里取出那块泛着晶莹光泽的玉玦,将它交到墨玉手中,“依为师看,这方玉玦放在这里多年,为师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端倪,留在这里实在无用,而且它原系你们之物,看来跟你们关系极大,说不定此行对你们有所帮助,不如就由你保管,也算物归原主了。” 墨玉接过玉玦,触手温热,心中一暖,随即恐怕遗失,将它贴肉收藏,但觉温软入怀。 “好了,办事宜早不宜迟。为师这里有几张符菉,你们收好,”夫子从怀里取出几张黄白的符纸,“白色是隐藏你们气息的,临行前和水服下,可保你们的安全;如果遇险,就将黄色的符菉撕碎,扔在身后,可保你们暂时脱离困境。不过记得,这白色只有两个时辰有效,黄色则只有一刻。切记切记。”夫子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道:“好了,现在正是午时,诸事皆宜,你们赶快出发。”? 第五章 寻蛇 夫子临行前给他们卜了一卦,乃上吉卦。按照夫子临行的叮嘱,他们朝着东南方向行去,一直走到了距离村子很远的地方。 “哦,那山叫嶓冢。”许是走的山路多了,山栀头上已经微微见汗。 走进去,天似乎一下子变得暗下来,许是光线射不进来,四周的树木参差不齐,已经不太能看出本来的颜色,草丛浓密,到这里已经看不见路了,三人只能拨草前行。 “累死了……不找了……”丁云骥将手中探路的棍棒扔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耍赖。 “快起来……云骥,你不会遇到困难就退缩了吧?”墨玉一脸认真地望着他。 “是呀,是呀,老大,咱们一定要找到脆蛇,好救秀儿爹呀。”山栀也在旁边附和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丁云骥马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忽然,他低头看向草丛,似乎发现了什么。 “你们快来看,”他从草丛里挑出一大团犹如透明的带子的不明物体,上面已经爬满了抱头鼠窜的蚂蚁。 “老大,那是蛇蜕,”山栀用手比划着蛇头的动作,嘴里还嘶嘶地给蛇配音,很怕丁云骥没看清听见。 “呕,”丁云骥作呕状,“快拿走,太恶心了。” 墨玉见了,却细细打量起来,但见蛇皮虽已变色,但却隐隐泛着银光,而且在蛇皮的尾部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颜色。 墨玉心中一动,“云骥,山栀,你们看这蛇皮……会不会是那银蛇所蜕?” 山栀伸过头去细瞧,不仅点头称是,“军师,是呀……真是银蛇蜕。” 丁云骥则皱着眉头,扭住鼻子,做厌恶状,偏头细看。“嗯,没错……就是它。” 墨玉沉思一下,然后说道:“既然有银蛇蜕,那么就一定有金蛇蜕,我想我们已经接近了脆蛇的老巢。” 听到接近了蛇窟,丁云骥立刻觉得周围已经变得冷飕飕的,似乎已经感觉危险降临了。不由得将声音放低,“墨玉,那怎么办?” “是呀,是呀,老大怎么办?”山栀随声附和。 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老大,丁云骥马上从墨玉身后钻出来,“为了人民的生命财产,无论有多难,无论有多危险,我们都要上;有危险,我们要上;没有危险,创造危险也要上。”说这番话时不禁豪气干云,而且心中充满战胜对方的必胜信心。 “老大,既然没有危险,干吗我们自己还要创造危险呢?”山栀对这样的言论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连连纳罕。 “好了,现在暂时没有危险,我们先四下找找,然后看情况再说……”墨玉打断两人的无聊对话。 于是,三个人展开地毯式搜索,不久就在大约五丈开外又发现了一堆泛着微弱金光的干枯蛇皮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怎……怎么办,老大真的有蛇呀!军师,你真是料事如神。”山栀对于墨玉的判断大为赞同。 “看来这蛇皮蜕了已经很久了,只怕,那金银双蛇又要再次蜕皮了,我们应该赶到它们蜕皮的时候,去取蛇胆。因为那时候蛇的攻击力几乎为零。”墨玉笃定地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要做些准备。” “哦,山栀,刚才在来的路上,咱们经过一片竹林,你可记得?”山栀默默点头,“你去刚才竹林里砍一些竹节来,”转头看向丁云骥,“云骥,刚才我注意到咱们来的路上有条小河,你跟我到河边挖一些泥沙过来。” “墨玉,你……”还没等丁云骥问出声,已经被墨玉扯出了很远。 “墨玉,你快告诉我呀,到底为什么来这里,来玩‘摔泥巴’么?”丁云骥被墨玉拉着走到小河边,他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看墨玉,见墨玉没有回答,而是顺着他的目光看着水面。 他也用心地去看,看到了碧青的河水下隐约沉着一些灰色的泥土,忽略的话,应该说可以算是清澈的见底了,但是他隐隐觉得有一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他似乎还没有想到。 “云骥,你看到什么没有?”墨玉沉声问道。 丁云骥茫然地摇了摇头,“恩,我觉得有一点不对,可是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过,转瞬,乐天的丁云骥就拍着墨玉的肩膀说:“我说,你是不是口渴了……”忽然意识到了,走了这么久,他们还米粒没打牙呢,要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都饿得慌。 丁云骥忽然有些后悔,刚才应该跟着山栀一组的,山栀那里从来不缺少干粮的,他一定在临走时带了很多吃的。现在没有干粮喝点水也解乏呀。想着,他挽起衣袖裤脚就要下水,刚好被墨玉看到,“你要干什么?” “口渴了,我要喝水……你喝不喝?”说完,他掬起一捧水就往嘴边送。“啪”的一声,墨玉将他的手中的水拍落。“这水不能喝,水里有毒……” 丁云骥本来要跟墨玉着急,听了此话,立时脸色一变。 “你看,这水质浑浊,隐约还有一股刺鼻的气味。而且,你看这河水里可有游鱼?”顿了顿,“如果我没猜错,这河水里一定含有大量的毒素----铅、汞。因此刚才我就在想,如果我们把这河泥团成一个泥人的形状,让金银二蛇吞下去,或许我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夫子交给我们的任务。你说怎么样?”墨玉转头向丁云骥兴奋地笑道。 “好主意呀,”丁云骥不禁为好友的绝妙办法击掌叫好,这样就可以兵不刃血的拿下一城。 忽然,他又想到这个办法只能消灭一条毒蛇,而另一条发起疯来,可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单看那两条蛇蜕下来的蛇皮,就够让他们头痛的了。想到他们要遭遇蛇吻,丁云骥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了。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们怎么去对付另一条蛇?”墨玉学着诸葛亮轻捋胡须的样子,假装用他们的“校服”----宽袍大袖当做羽扇轻摇,“别急,丁兄,山人自有妙计……哈哈……哈哈……”不待说完,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好,那丁兄我就静候墨兄的佳音了……”丁云骥忍住笑意,强说道,“但不知,墨兄现在有何吩咐,小弟我无有不从,啊……”结尾竟用了一个京剧中的尾音。 “现在我们都用衣服将这些河泥运至刚才的地方。”当下脱下身上的外衣,将河泥舀入衣中。“我看这河泥虽然有毒,沾到身上会刺痒难忍,但是我想夫子那里一定有可以解毒的药丸,我想应该不会有大碍。” 好在衣服的款式比较宽松,两个人倒是装了不少的泥巴。 等二人回到刚才跟山栀分开的地方,那个小胖子早已经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起带来的面饼了。“咕噜,”丁云骥不由咽了一口唾沫,饿了的滋味真不好受,于是他赶忙在身上擦了擦双手,跑到山栀旁边,抢过面饼就开始大嚼起来,似乎从未感到这面饼的香味竟然比山珍海味还要来的美味。 “老大,你吃慢一点,我这里还有……”山栀有点惊讶于他的表现,继续从他的干粮袋里拿出几个大饼,分给墨玉,又分给丁云骥一些,然后,自己只从其中一张饼上掰了一小块,轻轻含在嘴里,眼睛却眼巴巴地望着大块朵颐的丁云骥。 丁云骥似乎在吃的过程中感受到了山栀炙热的目光,忽然觉得有点难以下咽,“恩,给你……”他将手中的饼掰下一半,递到小胖子手中,“恩,给你……” “老大……你待我真好……”山栀拿过大饼,一股脑塞到了嘴里,嘴里支吾不清地说着。 看到山栀的样子,丁云骥微笑着,放慢了速度,只是微笑地看着山栀,心中荡漾着一种莫名的情感。 墨玉将这一切看到眼里,也是满眼的笑意…… 吃过了迟到的午餐后,三人悄悄地确认了两条蛇的栖息地,那原来是一个巨大的山洞,紧贴山崖而形成的天然洞穴,许是以前某些动物的地盘,现在却俨然成了毒蛇的巢穴。 “墨玉,你确信么?”在即将接近洞口时。丁云骥悄悄对着墨玉耳语。 墨玉自信地点点头,用手指了指地面蛇爬过的痕迹。那是两条粗粗的平行线,有些弯曲,但更多的大量出现的是地上腥膻的黏液,以及周围散落的人骨和不知名的动物的骨骸,由于考虑到山栀也许会把事情搞砸,所以由他们二人来完成这艰巨的布设陷阱的任务----在洞口铺设竹刀(当然这竹刀全都来自于二人之手,因为山栀在试过之后,不幸光荣负伤,因此转到后方养伤。)? 第六章 云骥死了…… 两人未免气息暴露于毒物,提前将夫子给的符箓吞下去,然后小心走至洞口。向里望去,蛇窟里面黑一片漆黑,隐约传来危险的气息,似乎像一只狰狞的巨兽张开大嘴准备猎物们自投罗网。 一切准备就绪,未免毒物有所发现,墨玉轻轻地将一层沙土洒在竹刀上面。不细心去看,任谁也不会发现沙土下面的机关。 忽然丁云骥脚下一绊,“哎呦,”摔倒在地,墨玉望去向身后望去,大惊失色。 原来那绊倒丁云骥的竟然是一条犹如水桶粗细的尾巴,向上看去,竟然是……竟然是一条通体泛着金鳞的巨蟒,不停摆动着腰身,嘶嘶的吐着嘴里的红信,正以戏谑的目光看着墨玉,转而又看向丁云骥,似乎在猜测哪个猎物更容易捕杀,又似乎摆出一副猫戏老鼠的姿态,斜睨着到嘴的猎物。 丁云骥还没有来得及从绊倒的阴影中走出,又自恃有夫子的符箓保护,倒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但当他目及墨玉那惊骇的表情,忽地心里一沉,这一刻,似乎运动神经忽然开窍,不及多想第一个反应就是拉起墨玉狂奔,而且并不向身后看去。 墨玉也来不及多想,赶紧从怀里取出黄色符箓,扯碎扔在身后…… 身后立刻升起白色烟雾,将二人身体掩住。怎奈那金鳞巨蟒许是修行的年头多了,却呵出一口白气,将云雾吹散,紧随二人身后。 “墨玉,分开跑……”慌乱中,丁云骥用手指向旁边的小路,好让二人分头跑开,似乎可以分散巨蟒的注意力。 大概,这毒物已经认准了丁云骥是到口的猎物,怎容得他逃离自己的掌握,所以竟然舍下墨玉,仍然去追丁云骥。 丁云骥怎么知道大蛇的心思,但听得身后呼呼风声,还有耳边传来的大蛇的吐着信子的嘶嘶怪声,惊得魂飞魄散。“诸天神佛,保佑呀,”脑中却如风车般转的飞快,想着一条条办法,可是都一一摇头否定。 不觉,已感到身后的声响越来越近,丁云骥忽地一转身,朝着巨蟒冲去。巨蟒从未见过有猎物居然会自投罗网的时候,微微愕然。 就在这须臾之间,丁云骥竟然从巨蟒的嘴边擦身而过,隐隐闻到了巨蟒口中的腥膻气息,熏人欲呕。当下回神向前跑去…… 待他回过神来,发现已不自觉跑到了蛇窟洞口,不容多想,错过这次机会,不仅自己小命难保,恐怕墨玉和山栀都难脱蛇吻,一咬牙,向洞里冲去,巨蟒紧随其后…… 眼见着丁云骥冲入蛇穴,墨玉心胆俱裂,“云骥……” 一声凄厉的叫声传自耳畔,随之扭打翻滚的声音隐隐传来,当下墨玉毅然从草丛中冲出要跟随进去。忽然,身后传来略带哭腔的声音,“军师,老大他……”墨玉黯然点点头,擦了擦腮边滑落的眼泪,回身对山栀平静地说道:“山栀,麻烦你将那个包裹拿来……” 山栀擦了擦眼睛,然后回身将用墨玉长衫卷着河泥裹成的包裹递给他,“军师,你要干嘛?” “云骥死了……”墨玉忽然发现当那个大嘴巴不在身边的时候,竟然发现这世界如此寂寥,如此了无生趣,好像一切都变得无所谓。 忽然曾经和云集一起呆过的日子,竟成了怀念,禁不住再次泪水滑落……此时他多希望刚才冲进洞里的是自己,而不是云骥。时间并没有停止,可是他的头脑中竟仿佛卡了壳的电影,将刚才看到的景象一次次重放,将那一声凄厉的叫喊一次次在耳边回响…… 云骥,云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真傻,哪怕刚才你回身向我们这边跑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云骥,丁云骥……你这个大笨蛋……” 墨玉禁不住动怒,牙齿紧紧咬住嘴唇都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丝血痕从嘴边落下,向下滑落,竟然滴到了他紧系脖颈的玉玦之上,温温地,竟渗入到玉玦当中,蓦地发出淡淡的光,将玉玦笼罩其中……只是这一幕竟然谁都没有察觉。 “啊!救命呀,救命。墨玉,山栀,你们这两个大混蛋,看到我为了人民的利益牺牲,竟然谁都不来救我,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混蛋!快来……我的妈呀……快来呀,再不来我就成了这条蛇的晚餐了……”远远地传来了丁云骥的叫骂声。 墨玉和山栀对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狂喜的表情,“老大没死,老大没死,”山栀跳起来拍着墨玉的肩膀,大叫着。 “恩,”墨玉也激动得连连点头,在没有什么消息比刚才那据丁云骥的独白更令人激动和发狂的了。墨玉正了正心神,让山栀将包裹带上,两人朝着蛇窟狂奔而去…… 二人飞奔至洞口,竟发现洞口处血迹斑斑,墨玉心头一跳,云骥不会出什么事吧? “墨玉,山栀,你们两个笨蛋再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哎呀,没有尸体了,那时我就叫这条大蛇吞进肚子里了。”丁云骥似乎猜出了墨玉心中所想,在洞里面大喊道。 伴着丁云骥的大喊大叫,从蛇洞里面清晰地传来嘶嘶的吸气的声音。 墨玉心头一震,冲进洞去,映入他眼睛里面的是一副惨烈的景象:一条金鳞巨蟒松松地缠在丁云骥的身上,想是被那洞口布置的主导划破了柔软的肚腹,只觉得这一人一蛇身下尽是殷殷血迹,再看里面有一条略小于先前所见的巨蟒的银鳞怪物正似要从一只半透明的袋子中钻出,两眼被那袋子箍住,痛苦的扭打着身体,一张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吐着红信,正在向丁云骥吸着气,看去极其痛苦,又充满着极度的疯狂。而丁云骥正用手紧紧抱住身边的一块巨石,以使自己不被巨蟒吸走。 当下,墨玉飞身扑过去,死死抱住丁云骥,以此增加周身的重量,又转头对山栀喊道:“山栀,快将包裹扔进巨蟒嘴里……” 山栀奋力将那满是河泥的包裹向巨蟒扔去,巨蟒虽然眼睛不能视物,但感觉到有生物的气息扑来,以为是杀死金鳞巨蟒的仇人扑来,不及多想,竟然在一瞬间冲破蛇蜕,腾空跃起,将那包裹咬入口中,吞下肚去。 待它发现有异,那河泥极其湿滑,竟然顺着食道滑入腹中。待它睁眼看清眼前,不禁目露凶光,高昂蛇首,频吐蛇信,准备噬人。忽然目光所及,看到金鳞巨蟒已经僵硬的身子,竟然目光一滞,竟然软下身子,以极其温柔的姿态游向金鳞巨蟒…… 一边的三人早已惊呆,不知不觉已站到了一边。 那“银鳞”用头轻触“金鳞”的尸身,一次一次将“金鳞”抬起,终因力气有限,而未能成功。最后“银鳞”将嘴巴张开,轻轻咬住“金鳞”的头颈,那么小心,那么轻柔,仿佛一个温柔的妻子正在搬动酒酣熟睡的丈夫,恐怕一不小心就会将他碰醒;又好似一个慈爱的母亲轻轻挪移熟睡的婴孩,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温婉。 忽地,那“银鳞”动作一滞,仿佛腹中有无数刀子在切割自己,不禁痛苦地在地上扭动着身体,可是它仍然不松口地咬着丈夫的头颈用尽全身力气向蛇洞深处的草堆游去,那殷红的蛇血竟蜿蜿蜒蜒向伸向蛇洞的尽头。 丁云骥实在看不过去了,轻轻走过去,也不过那银鳞是否听得懂,喃喃自语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算了,你也要死了,我帮你做做好事吧。”他托起金鳞的蛇尾巴,以使银鳞能够有力气游回去。那银鳞看看丁云骥,又看看草堆。忽地昂起蛇头,朝丁云骥吹去……? 第七章 蛇 珠 看到银鳞向丁云骥喷出云雾,山栀心中一急,就要冲上前去。却被墨玉挡在身后,“山栀,别动。云骥现在没有危险……”山栀连忙停住脚步,向前望去…… “这是什么……你是……要给我的么……”看到银鳞微微点头,丁云骥探手将那颗青珠慢慢从云雾中取出。蓦地,云雾猝然消散,银鳞的身体一松,从半空中落下来,头无力地垂在了草堆之上,一双蛇目竟然流出了两行泪水…… 面对爱侣的惨死,银鳞没有选择报复,尽管它当时深中剧毒,完全有能力将敌人绞杀致死,却还是能够在最后关头放下复仇的念头,选择与金鳞同生共死,而且将自己爱逾性命的蛇珠送给了当时帮它把金鳞尸身抬过来的丁云骥……也许,有时候那份刻骨的爱恋会比仇恨来得更加真切吧! 丁云骥默默地将蛇珠放入怀中,轻轻说道:“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虽然这样的结局是他们最开始所希望的,可是这样惨烈的收场,却是谁也不愿意见到的。 墨玉轻轻地走到他身边,“云骥……这样的结果我们谁都不想看到……”他安慰似的拍拍丁云骥的肩膀,长吸了一口气,“云骥,秀儿的爹爹还等着我们救命呢……我们还是动手吧……”说完,黯然偏过头去,已不忍看到这伤心的一幕。同样是生命,有时候对生的渴望却要用死亡来作为代价这是何其残忍的事呀! 山栀也走过来,低着头,轻轻地说道,“老大,咱们还是动手吧!” 丁云骥慢慢蹲下身子,对着金鳞、银鳞的尸身喃喃自语道:“金鳞,银鳞,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们来讲很残忍,可是有一个中毒的人正等着用你们的蛇胆去救命,希望你们能够体谅。”说完,他从怀里取出利刃,向金鳞的身体刺去……忽然看见那金鳞的腹部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显见里面的内脏已经完全被竹刀划烂,那颗蛇胆已经不能再用了,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眼前一片茫然,心中忽然变得如释重负,却又有如灌铅般沉重。 “现在这金鳞的蛇胆已经不能再用,我想那银鳞的蛇胆也没什么用处了……我想……我们还是回去问夫子怎么办吧?”墨玉皱紧了眉头,低声说道。 “我们……还是把它们埋了吧……”丁云骥平静地望向金鳞和银鳞的尸身,心中涌起难言的情感,“就让这巨大的蛇窟成为他们的墓冢,让他们的身体永远保存在这里,不受风吹日晒……” 墨玉轻轻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洞穴。丁云骥和山栀也随后走出。 三人找到了一些巨大的石块,将这洞口紧紧地封住。丁云骥有感于金鳞银鳞的感情,咬破手指,在蛇窟旁边的石头上写下一行字:“金鳞银鳞之墓”,然后对着洞口喊道:“我不会忘记你们的……你们以后在一起,一定要快乐……一定一定不要再做蛇了……”说完,转头飞奔,向来时的小路跑去…… ※※※※※※※※※※※※※※※ 当墨玉平静地将事情的经过讲出来,夫子不禁动容,连连摇头叹息:“罪孽呀,罪孽……哎,这一切都是劫数,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得成比翼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想那金鳞和银鳞本是一对自在的生灵,结果却为老夫的无心之故断送了性命,看来我回去要多念‘上清度灵咒’,以使这两位早脱苦海,再世修行……” “夫子……你可不可以教给我念那‘上清度灵咒’,我也想尽一份绵力……”丁云骥嚅嚅说道。 夫子目射异光,不禁动容,“云骥呀,你好一份体天悯人的慈悲心肠呀,相信将来你的修为一定不可限量。” “嘿嘿!”丁云骥腼腆地一笑,“夫子,我倒没想那么多……对了,夫子,给您……”他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取出那颗晶莹的蛇珠。虽然离开蛇腹很久,但那颗珠子却仍然不失精华所在,依然如琉璃般剔透,托在丁云骥的手中光华萦绕不去。远远望去,那升腾的云雾似乎将丁云骥的手掌都包裹进去…… 夫子试图将蛇珠从丁云骥手中取出,但那珠子却似黏在他的手掌上一般,任凭夫子如何用力,都难以取下。丁云骥心中诧异,他用手拈起蛇珠,交给夫子…… 夫子心中诧异,“怪事,这真是怪事呀。”夫子细细端详,那蛇珠仿佛有灵性一般,在夫子手中几欲脱出。夫子将珠子交还丁云骥,道:“这蛇珠五色光华,乃是那两条脆蛇修炼之物,想是他们不欲让此物同他们深埋于地下,故而交付与你。这蛇珠功效非凡,却不是我现在的功力所能看出,希望你珍重此物,也许有一件功德会落到你的身上,也未可知!” “夫子,那金鳞的蛇胆已碎,想来不能再用……”墨玉轻轻说道“这蛇珠既然出自那一对脆蛇,能否用来医治秀儿爹的毒伤呢?” “是呀,夫子,这蛇珠有用没有呢?”山栀也开腔问道,之前,他一直在不停的往嘴里塞食物,嘴始终没有空闲,邮件夫子始终在讯经过,没有他讲话的空隙,现在终于可以得空发问了。 夫子轻捋长髯,点头道,那蛇胆乃是药引子,可是现在蛇胆已碎,没有药引子,其他几味药的功效也就不大了。既是你们辛苦一场,我们总要试试……咱们走吧!” 月上柳梢,夜凉如水。他们四人轻轻走出门去…… 走至秀儿家门口,还未曾叩门,门吱呀一声开了,秀儿袅袅婷婷走将出来,看到夫子几人,不由得又惊又喜。 “夫子,你们可来了,我爹始终不见醒转,爹的病可能医治么?”秀儿一双秀目微红,面容憔悴。 “秀儿,老夫此来是看看你爹的病,可有恶化?”夫子轻声答道。 “秀儿,你别急。夫子一定能想办法只好你爹的病,你放心。”山栀信誓旦旦地对秀儿说道。 秀儿神色微缓,低头施礼,“那就多谢夫子,令夫子费心了。” 夫子领一干人众,走进屋去,见到了面容枯槁,脸色青黑的王兴。轻轻搭脉,似在诊切,然后转身对秀儿说道,“你先回避。我现在要给你爹进行全身诊治……” 秀儿闻言面色微红,转身走出门去。 待秀儿走远,夫子吩咐三人脱光王兴身上衣裤,但见病人身体骨骼僵硬,那青筋细微处竟隐隐出现黑紫之色。嶙峋的身体似已看不出生人的气息,若非看到胸口微微起伏的动作,任谁都以为这与死者无异。 “云骥将你的蛇珠取出,听我的吩咐……”夫子缓缓说道。 丁云骥依言将其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缓缓从王兴头顶百汇穴经过,向下运行,从身体各个大穴滚过。但觉所过之处,手夹蛇珠炙热无比,几欲把握不住。却见蛇珠已逐渐青黑,似是吸取了许多蛛毒…… 夫子吩咐山栀取盆打水,丁云骥将蛇珠放进去,盆中之水,好似开了锅一番,转瞬之间已变了颜色,有如黑墨兀自在铜盆中翻滚。 辗转几次,盆内的黑水颜色才逐渐减淡,丁云骥拭了拭额角汗水,抬头望向夫子,“夫子,你看……” 夫子也是一脸汗水,低头检视王兴的眼睛,喃喃道:“看来,蛇珠的功效非凡,堪比那蛇胆;这王兴体内的蛛毒已经去之十之七八,但是余毒尚存……“ 墨玉和山栀二人轻轻将丁云骥扶至桌边坐下,“夫子,难道这神奇的蛇珠仍然不能将他体内的蛛毒排净么?” “哦,这也是令我费神的地方,看来你们还要再劳烦一次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日来我的茅舍吧。”说罢轻拂衣袖,将体内的真气注入王兴体内,护住心脉,以保病人不被蛛毒反噬。 做罢此事,一带衣袖,几人起身离去……? 第八章 授 道 入夜,月光如纱,葛山村里有如每日一般寂静,只有草丛中的小虫仍在鸣唱。 门轻轻从里面打开,走出须发皆白,长衣飘飘的荆芥。此时,他神色肃穆,恭敬,向夜空中吟道:“……三界之上,眇眇大罗。上无色根,云层峨峨。唯有元始,浩劫之家。部制我界,统乘玄都……” “师尊在上,不肖弟子荆芥,善用灵宫‘虚影蹑空’传唤法,望师尊赎罪……自那日一别师尊,镇守此地。已是三百年未见,不知师尊一向身体可好?”荆夫子见到师尊玄清真人的虚影,不禁神情激动,连忙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向师尊稽首。 玄清真人目注荆芥许久,方才悠然一叹,“荆芥……这三百年来你可有埋怨师尊?” “弟子深知自身罪孽深重,不敢乞求师尊原谅,更不敢提埋怨二字,弟子只恨不能随侍师尊左右……”荆芥低头颤声答道,但见腮边似有泪珠滑落。 “沧海桑田,转眼已是百年……当年你天资聪颖,深具慧根,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若不是因为那件事,你可能现在已经成为玄都上清宫的掌教了。而不是在这里做守护者。为了惩戒于你,四大长老封印了你的数百年功力,只留下五十年功力以防身守护,你可怪他们……” “弟子人微力拙,自知驽钝。不敢让师尊寄予厚望……”荆芥不欲再谈自身之事,“师尊,今有一事启禀师尊,请师尊定夺……” “荆芥,你就是这样的倔脾气……也许,再过几百年,你就不是这样的想法了……”玄清真人捋须长叹道。 “这葛山村附近出现一只食人吸血的蜘蛛,伤人伤畜,日久恐生变故。弟子在此镇守,不得擅离。现有弟子学生三人,来历非凡,乃是十八年前于山前河水中飘来……”说着,荆芥将那记载三人来历的泛黄纸片幻化于手中,手若莲花,虚空一晃,那上面的文字竟一一出现于空中…… “弟子观其相貌,恐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将大成。望师尊准许我将玄都宫内的心法传至他们,以使他们能寻出身世,得知来历,降妖除魔,终成大道……” “哦,竟有此事?”玄清上人白眉一轩,定睛望向荆芥。 荆芥点头答道,大袖一挥……学堂内灯火通明,屋中墙壁已变得如轻纱般透明。道法无边,万妙唯心。荆芥将屋中三人的睡相一一展现于师尊面前。而此时丁云骥三人仍在梦中酣睡…… 真人的虚像停于空中,却早将目光投向三人。目及丁云骥和墨玉时,竟是身躯一震。观此二人面相清奇,看来将来定有一番大的造化。 怪哉,以本尊多年的修为竟然看之不透,岂不怪哉? 看来这二人的来历究竟不凡,自己何不将上清秘法传至三人,以完成一段因果。一念至此,心中一动,道:“荆芥,你的这三位弟子,确又不凡之处。也罢,今日我就破例让你把上清宫的秘法传授三人……”真人说完,语音一顿,“荆芥,待此地事了,你就带三人速至我上清宫,或可看出他们来历的端倪……”话音未落,那半空中的虚像竟慢慢溶解,变虚,终于消融的与夜空一般无二…… “恭送师尊……”荆芥再次稽首,目送虚像随风逝去…… ※※※※※※※※※※※※※※※ 翌日清晨,三人早早来到夫子茅舍之中。 夫子命三人坐定,方才开口说道:“对于你们三人取蛇胆的事情,为师认为,你们能体天悯人,而且做到了慈悲为怀。” 丁云骥笑嘻嘻地说道:“夫子,既然我们完成了任务,能不能有什么奖励呀?” “恩……”夫子沉吟道,“不过……” “完了,奖励泡汤了……一般只要带上‘不过’,那事情十有**就是没戏了。”丁云骥立刻变成了苦瓜脸,一脸懊丧地说道。 墨玉轻声对丁云骥说道:“云骥,别吵,听夫子把话说完,这才是弟子之道。“ 丁云骥顺从地听从了墨玉的安排。 夫子微微一笑,继续讲道:“由于你们没有取来蛇胆,那解毒的药就不能发挥功效,因此那蛛毒并没有解除干净。昨日已经由丁云骥用蛇珠将其压制在丹田之中。为了防止蛛毒反噬,我现在已经在王兴体内注入了至纯的先天元气,以保他心脉能够不受损伤。但是这并不是解决根本的办法,当务之急就是设法找到能够解除蛛毒的解毒良方。” “夫子,那脆蛇已经升天了,让我们再到哪里去找那么大的药引子呢?”虽是事过境迁,但是当时那惊险的情景一直还留在丁云骥的记忆深处,饶是此时,他心中想到当时金鳞的凶相,仍然不时升起不寒而栗的感觉。 “是呀,夫子……”墨玉不禁接口道,“我想这方圆百里应该不会再有那体形庞大的脆蛇了。如果要用一般的脆蛇做药引子恐难达到彻底解除蛛毒的效力……”心思缜密的墨玉似乎较丁云骥想得更深远一些。 “是呀,是呀……”山栀作为应声虫的工作完成得很好,“夫子,你不知道,那两条蛇有多可怕。”一念至此,他仿佛又回到当时的情景,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夫子将众人的神态看在眼里,不禁捋须笑道:“你们三人多虑了,这次为师可不是让你们再去找什么脆蛇了……” “哦?”丁云骥不禁来了兴趣,如猴子般灵巧,跳到夫子面前,拉着夫子的衣袖道:“夫子,这次的任务好玩不,危险不?先说好,如果再像上次那样惊险,我可是坚决不去的。” 开什么玩笑,上次的九死一生,想来真是后怕。救人一命是胜造七级浮屠,可是千万别为了救人一命,而将自己的命搭进去,而且还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想来都不划算,还是夫子没说明之前开溜吧。反正自己还有大任务要完成。别搞不清状况,自己就先挂了,恐怕到了阎王殿的时候还是一个糊涂鬼呢。心中的算盘打得啪啦啪啦响,反正他的原则是:要钱没有,要命更不行。 夫子阅人无数,早已经看出他的主意,捋须笑道,“这次的任务嘛,我保证一点都不惊险,而且很好玩……” “好玩?”丁云骥毕竟是少年心理,被夫子的话吸引住了。 这姜毕竟是老的辣,夫子有意吊丁云骥的胃口,转头对墨玉说道:“墨玉呀,你们跟为师做学问也做了很久,有没有感到闷呢?” “夫子学识渊博,博古通今。弟子一生受用不完,弟子怎会觉得闷呢?”似乎觉察到了夫子的想法,墨玉暗隐笑意,决定要和夫子演一出双簧给旁边那个呆头鹅看。因此,也顺着夫子的话说道:“不知夫子又要给弟子讲些什么呢?” “玄都上清宫的镇宫法宝----玄都秘录,一直以来为玄门正道的有识之士视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是凡人修仙的最高追求,一些邪魔外道也视此法宝为修仙飞升的无上至宝。你可知为何?”夫子将头偏向墨玉,却将眼神从丁云骥的脸上扫过。似在问墨玉,确实是对丁云骥所言。 不待二人回答,他轻抚白须(看来凡是长着白胡子的标志性动作都是摸胡子,大概这样才显得仙风道骨吧!)说道:“乃是因为那‘玄都秘录’从不轻易示人,据说能得此秘录诵之者,能知过去,通晓未来。” “能知过去,通晓未来?”丁云骥和墨玉眼神一亮,那不正好是他们的目的所在么?说不定看了那‘玄都秘录’之后,他们的身世来历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夫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完成你的任务?”丁云骥忽然也一脸严肃地望向夫子。他意识到夫子说此秘闻,一定跟此行的任务有关,所以还不如直接问夫子的任务是什么,说不定,夫子能将他们引荐到玄都上清宫呢!毕竟,好像夫子就是从那里出来的,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么。 “别忙,此行未免节外生枝,我们必须要有所准备。”夫子返身入室,取出三个包裹,交给三人。 “距离这里向西北行去,大约百里之外有一座葛仙山,那里终年云雾缭绕,只在八月初八这天的午时一刻,云雾才能散去。这样你们才能进去。今日乃是八月初五,时间还来得及。” “那里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么?”墨玉开口问道。 “不错。葛仙山里住着的葛轩是草药世家,乃是当年神农氏传下来的一脉。每任的山主性情古怪,喜欢问人一些奇怪的问题,若是来人顺利答出,则尽力满足来人的要求;若是答错,则要将人从山门推出……” “我的老天,那人要是滚到山下,不摔成了肉饼了么?”山栀听了,吐了吐舌头。 “要摔也是你先下去,给我当肉垫。”丁云骥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道。 “从那葛轩推出的人虽然个个摔得鼻青脸肿,往往此时怀里却多了一瓶跌打损伤的药膏。” “这真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要是我,就坚决不去求他们……”丁云骥意气风发地说道。忽然,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苦着脸说道,“夫子,你不会要我们去葛仙山找那个古怪的葛轩山主吧?” “答对了,孺子可教也……”夫子笑眯眯地望向丁云骥。“你们向他去求取解除蛛毒良方。” 丁云骥立刻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沮丧至极。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立刻蹿到夫子跟前,揪着夫子的胡子,(好大胆的丁云骥,现在竟然登堂入室了。不过看来夫子对他倒是不以为忤)道:“夫子,你上回给我们的符箓一点都不管用,害得我差点丢命。我不管……” 看到墨玉有冲上来的冲动,他急忙放下胡子,顺便将它抚平。别人的想法他可不在乎,要知道墨玉可是他的死党,墨玉的脸面可不能不顾。“我不管,这次你一定要给我们厉害的家伙,万一我在路上遇到了妖魔鬼怪,先打他一个落花流水,再打他个满地找牙。”一边说,一边手中还不停地比划着。 “恩,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了……” 怎么这个夫子的脑筋转得这么慢,干吗都要他提醒呢?丁云骥郁闷无比,看来在这个窝囊加脓包的师父面前,自己居然被算计,被安排,真是逊到家了。 不提这厢丁云骥的胡思乱想,那边荆芥夫子已经开口说道:“玄都门派有很多心法,今日,我先交给你们的吐纳之法……” 什么,这都什么关头了,这夫子怎么还有闲情逸致从头教起呢?丁云骥忍不住了,“我说夫子,我们马上要出发了,在这紧要关头,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们一些厉害的招式:比如说一剑刺去,伤敌一片;或者一招使出,漫天箭雨……” 这边丁云骥正说得唾沫乱飞,墨玉早已经听不下去了,给山栀使了一个眼色,走上前去,将他的嘴巴堵住,拖到后面,按到座位上面,方才说道:“夫子,您继续……弟子们洗耳恭听……”说完,将眼中的一缕寒意射向丁云骥,那意思明显的很,你要再说,会让你死得很惨。 丁云骥收到信号,立刻将嘴巴捂得严严实实,恐怕轻易再吐出一个音节。他可知道墨玉可不是一只有病的老虎,所以没有必要,将他看成病猫。 “恩,”看来有好学生维持课堂纪律就是不一样。夫子点头继续说道,“这心法语意深奥,一时恐难让你们掌握,而且时间上也容不得为师多讲。这样吧……”夫子双手交叉,拂过肩头,一双白皙的双手做兰花状,向自己胸前大穴抚去……口中默念:“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中、中、中……”忽然从他指中弹射出数缕白线,直直没入三人脑中……? 第九章 呸呸,洗脚水 三人如石像一般,动弹不得,但觉脑中似充斥着无数文字,想是已经将那入门心经藏于头脑之中。心中极是澄明。 三人睁开眼睛,顿觉神清目明,气息顺畅。 “夫子,那这是不是代表天下第一了?”丁云骥似乎此时全身气血翻腾,热血澎湃……俨然成为一个力大如牛的勇士。 “天下第一?”夫子不禁哑然失笑,转头问丁云骥,“从古至今,你可看到有谁做到了真正的天下第一?天下第一,这本就不是一个以常理来看的虚名……就像你们去帮王兴找脆蛇的蛇胆,尽管当时不谙武功,最后那脆蛇的蛇珠不是也被你们所得么……真正的天下第一,不是看谁的拳头更厉害,而是看这里……”夫子扬起手指,轻轻点到了丁云骥的眉心之上…… 那一刻,墨玉似乎顿悟到了什么…… “那不能天下第一了?”丁云骥禁不住有些泄气地说道。转念又想到,若是真成了天下第一岂不是很无趣,做到了就没意思了,转念一想,心中就释然了。 夫子这时低头看向那三个包裹,“包裹里有一些我给你们准备的干粮。你们今夜休息一晚,明早就不用来这里向我辞行了……”夫子意态阑珊,看去甚是疲倦,慢慢转身向内室行去…… ※※※※※※※※※※※※※※※ 经过几天的跋涉,现在三个人已经站在了葛仙山脚下。 一片浓白得化不开的云雾将山笼罩得密不透风,忽有一阵山风吹过,山体有如美妙的少女被撩起了面纱。 丁云骥抬眼望了望,云雾袅袅的山脉,不禁高呼:“葛仙山啊,葛仙山。你好像一大杯甘甜的纯牛奶,让我好想喝一口……” 墨玉则想起李白的诗句,不禁轻声吟道:“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我说墨玉,你酸不酸哪!就这一用白云笼罩的山,你也能诗兴大发。i服了you!”丁云骥不禁摇头,夸张地叹道。 “恩,老大说的对,军师是比较能够念诗。不过老大,你不觉得军师真的很有学问么?军师的话,一听就好有学问哦!”山栀两眼放光,一脸崇拜状。 丁云骥听了很是不爽,顿觉很没有面子,不由恼羞成怒。忽然跳起来,一顿暴栗过去,将山栀打得鬼哭狼嚎。“老大……饶命呀!老大……”山栀抱头鼠窜。 墨玉依然定睛望向葛仙山,对于身边二人的行为不予理睬。 俄而,浓雾慢慢消散,葛仙山终于有如绝世美人一般,将她的面纱撩开……一道裂缝出现在浓雾之中,是那么细小,那么不引人注意,若非仔细去看,谁也不会察觉,这葛仙山的入口竟会是如此狭小。 “云骥,山栀,快……我们进去!”墨玉三人,趁着云雾仍未消散,冲进山谷之中…… 宛如被雨水淋湿一样,三人从浓雾中穿过。 一片梦幻般的世界展现在眼前:一条条有如手腕粗细的绿藤蜿蜿蜒蜒缠绕在绿意盎然的古树之上。采蜜的蝴蝶、蜜蜂轻盈地萦绕在花间,一株株不知名的草药肆意地生长在各处…… 莫名地,丁云骥忽然停下脚步,“墨玉,你听……什么声音?” 墨玉仔细听去,仍然觉得这里一片安静,似乎时间都静止了,他疑惑的摇摇头。 “是山泉……”走了这么久的原路,丁云骥的干粮袋早已经空空如也。路上打来的水早已喝完,口里干渴得要命。还没等墨玉和山栀回过神来,他早已经冲出了十丈开外…… 待二人赶到跟前,竟发现丁云骥已经跑到河边,很没有风度的趴在那里喝起水来,许久,方才觉得水已经喝得很饱,满足地躺在水边的草地上,不想再动……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的歌声从河水的上游传来。赫然是《诗经》里的名句。那声音清越,宛若莺啼婉转。 丁云骥一惊,急忙爬起,和墨玉、山栀二人一起向歌声升起处走去…… 一位穿着红衫的女子,生得明眸皓齿,在轻笑间不经意露出嘴边的梨涡,一双涂了蔻丹的白足悠然的在水中徜徉,水花飞溅处,那女子时不时地发出格格的笑声,似乎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 “你,你……”那丁云骥似乎呆了,用手颤抖的指着女子,好似中了魔一般。 女子用眼睛斜睨三人,又继续低唱着…… “你,你怎么这样?”丁云骥忽然面色微变,转头大呕。 墨玉看去甚是奇怪,忽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莞尔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待丁云骥终于将腹中的清水吐净,他跳到女子面前,大声喝道:“喂,你……对,就是你……你不用看别人……说的就是你……一个大姑娘……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洗脚呢?要知道这里可是公共场所,你怎么不看看这里有没有别人,就随便洗脚呢?万一,别人喝了你的洗脚水,回家拉肚子怎么办,万一……” “喂,你……对,就是你……”那女子蓦地从水中站起,指着丁云骥的鼻子大叫,“你有完没有?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好不知羞。”那女子鄙夷地撇了撇嘴,然后对丁云骥做了一个鬼脸,那情景娇嗔可爱,令一旁的墨玉不禁哭笑不得。 “什么?我婆婆妈妈?”丁云骥不禁火冒三丈,“你……简直不讲道理……” “什么?我不讲道理?”女子柳眉倒竖,小脸涨得通红,洁白的牙齿紧紧咬住红唇,一副马上要火山爆发的样子。 “对,你给自己的评价没有错。这里好好的河水,都被你洗丑臭了……”丁云骥摆出一副准备斗架的公鸡架势。 “你说清楚,到底谁把水洗臭了?”女子已经忍无可忍,俨然已经准备挽起衣袖,准备跟丁云骥来一场舌战。 “你在上游洗脚,万一下游的人,喝到了你的洗脚水,肚子痛怎么办?”丁云骥貌似好像在说他自己。 “哦?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你自己?”女子似乎明白了丁云骥的想法。 “要知道,一个人走了一天路,那脚上得沾上多少细菌,多少灰尘?你不经允许就擅自洗脚,你怎么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呢?” 左一句洗脚,右一句洗脚,明明一副很美妙的少女濯足图让丁云骥说得很是难听。少女蓦地从腰间抽出一根紫藤缠绕的鞭子。 “怎……怎么你想打人?”丁云骥看到了对方拿出了武器,立刻惊惶失色,气势立刻弱了下来。怎么这女的的脸是挂历么,说翻就翻。转念一想,己方三个大男人,还会怕这个黄毛丫头?不禁挺胸走到近前,“怎么要动武么?” 女子面露不屑,翻了他一眼,那神情似乎在说“胆小鬼”。转头面向河水,口中念念有词:“斗转星移,物换旋动。以我号令,水波流转……退……”但见那水流放缓,打着旋,竟然向上游流去…… 墨玉看得心神剧震,这女子来历不小,竟能用手中的藤鞭,江水倒流。 山栀不禁痴痴地望向女子,一脸的如遇神人的表情。 丁云骥则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他才目注红衫女子,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女子将三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得意的一笑,“哼,这回看你怎么说,你怎么知道水是向下流去,而不是逆流而上呢?说不定这上游的水是从你那下游流回来,被你这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野小子给弄脏的呢?” “哼,仗着自己有宝贝就了不起么?”丁云骥不禁喃喃自语,一脸很不服气的说道,“喂,‘刁蛮丫头’,你的宝贝可不怎么样?” 女子刚要开口,忽然半空中传来声音:“苏叶,苏叶,山主让你回去……” 三人不禁循声望去,一只喙白蓝睛,羽毛嫣红的鹦鹉,一边振翅,一边口里叫着:“苏叶,苏叶,你爹叫你回去……” “哦,”原来这野蛮丫头叫苏叶。丁云骥眼珠一转,用手指点着嘴唇,一脸坏笑,捏着鼻子学着鹦鹉“红豆”的声音,着:“苏叶,苏叶,你爹让你回去……” 苏叶转头气道:“红豆,别叫了……知道了……”转头,狠狠瞪着丁云骥,一副别嚣张的样子。 “‘刁蛮丫头’,别走……咱们还没有理论完呢?”丁云骥冲着前方窈窕飞奔的身影笑嘻嘻地喊道。 “无赖小子,你等着,有你好看的……”远处,飘来苏叶恨恨地娇叱。? 第十章 猜 谜 看着远去的黄衫背影,丁云骥兀自嘴硬地说道:“‘刁蛮丫头’还好你跑得快,要不然,我就让你领教一下我的绝学‘玄通妙法’的厉害。” “这怎么是在叫嚣?”丁云骥仍然死鸭子嘴硬地狡辩:“下次碰到,我一定让她好看,敢给我一个下马威?哼!敢吓唬我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一会儿见?”丁云骥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没听见那只鹦鹉说山主让她回去么?”墨玉不禁露齿一笑。 “是呀,是呀,老大,我也听到了……”山栀连忙随声应答。 丁云骥看到山栀也这样说,不禁回忆起刚才的情形,猛然跳起来,又是一记暴栗敲过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转头愁眉苦脸地面向墨玉,“墨玉,怎么办?这可是人家地盘……” “恩,恩……”墨玉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山栀,“山栀,刚才有人好像说要给人家厉害瞧呢?你有没有听到?” 山栀嘿嘿一笑,满脸奸诈地说道:“呵呵,好像刚才老大是这样说过……”看到丁云骥目露凶光,连忙躲到墨玉身后,“军师,救我,救我……” 丁云骥转头不理山栀,又装模作样地皱成苦瓜脸,故意不看两人,自顾说道:“兄弟好比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呀!去吧,去吧,你们都飞走吧,让我一个人承受这苦难!风呀,你尽管吹吧;雨呀,你尽情下吧,我就像那风雨中的海燕……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好了,好了,”墨玉笑着拉住他,“你可就别糟蹋诗歌了。” “哦,老大你刚才做的那是诗呀?”山栀一脸恍然大悟,转而变成了目光闪闪:“老大,你太了不起了。我爱你!”然后一拳擂过去…… 幸好丁云骥躲得快,眼睛一瞪:“你干什么?” “爱你呀?老大你不是说,爱你就这样么?”山栀一脸迟疑。 “停,停。只有老大----我----丁云骥才可以这样爱你;你----山栀不能这样对老大,听懂没有?”他指着山栀一板一眼地说道。 看到丁云骥眉毛已经竖起来,山栀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三人顺着刚才苏叶跑回去的小路,一路走到了半山腰。才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门楼,门楣上赫然挂着一个金边的匾额,上面用古藤缠绕着,围成了两个刚劲有力的大字:“葛轩”。 “到了,我们到了。老大,军师……”山栀不禁兴奋地指着前面说道。 “看到了,我们又不是瞎子……”要是往常丁云骥早一蹦三尺高,跑到门楼下面看个究竟了。可是今天兴趣缺缺。 走至近前,三人发现在门楼除了守卫,(用丁云骥的话说就是两个黑铁塔)下面站着两拨人马。一队是身着青衫的年轻公子,看去神情甚是倨傲,一副目空一切,目中无人的架势。旁边站的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神情拘谨,赫然就是年轻公子的长随;另一边则站着两个光头的年轻和尚,头皮青青,面容俊秀,手捻佛珠,神情安详。 丁云骥似乎忘了刚才的顾虑,跑上前去,“大家都是来求药的么?” 那年轻公子用眼睛斜瞟了一眼,哼道:“乡下人也来求药?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丁云骥心生反感,但仍然面不露怯,故意迷茫地问道:“这上面不已经告诉你这里是‘葛轩’么?难道你不识字?” 看到年轻公子脸色由白转红,这时旁边的老仆,连忙色变地说道:“少爷,你别动气,大夫说您的病最忌生气……”年轻公子狠狠瞪了丁云骥一眼,哼了一声走开了。老人陪笑道:“失礼了,我家公子身上有病,脾气不好,希望几位多包涵……” “邢兴,你跟他们啰嗦什么?快过来……”青衫公子微怒道。 那老人转身离去。 丁云骥朝地上呸了一口,道:“狗眼看人低!” 年轻公子似是听到了,就要走来,被老仆死死拉住,方才罢休。“乡巴佬,哼!”年轻公子恨恨骂道。 墨玉紧紧拉住丁云骥,慢慢冲他摇了摇头,“云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丁云骥也觉无趣,遂转头问向两个和尚,“两位大师,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去呢?为什么站在门口呢?” 其中一位个子稍高一点的和尚,低头一礼,露出头上青黑的戒疤。“不敢。”和尚自谦道,“施主,有所不知。这进门的规矩,就是要先猜谜……” “猜谜还不容易,你们让他们说谜面呀?”丁云骥奇道。 “话虽如此,可是这门神般的两个人,生的一般无二,让我们怎么猜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呢?”一旁稍矮点的和尚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慧显师弟,不得妄生嗔念……”个高的和尚低声斥责。 “是,慧智师兄。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那个被称为“慧显”的和尚立刻低眉顺眼,轻宣佛号。 “快猜,快猜!”忽然,头顶传来扑闪翅膀说话的声音。抬头望去,竟是那鹦鹉“红豆”。“只能一个一个猜,谁先来?” “小僧和师弟先来。”慧智、慧显两位走出来。 “你们两个走过来,告诉我答案。”鹦鹉红豆很神气地说道。 慧智走过去,轻声道:“左边的是哥哥……” 鹦鹉拍着翅膀说道:“错了,错了,你猜错了……”用翅膀是以站在门边的大汉道,“你们两个,把他们和尚推下山去……” “慢着慢着,”丁云骥对两个和尚深有好感,“干嘛这么快动手呢?总得让他们看看好戏。看看最后的赢家是谁呀?我想那样他们也会心甘情愿的,对么?” 鹦鹉哪有人脑子转得快,想了想:“不行,不行……山主有命,答错的就要推下去。” “拜托了。鹦鹉美女……”丁云骥忽然看到红羽鹦鹉,忽然福至心灵地说道。 谁知那鹦鹉竟然忽地落到了门楼之上,羞涩地将翅膀挡在了面前,半晌才道:“好的。好的……” 丁云骥暗笑,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呀。 “在下乃青城之子邢真之。下一个,我来。”青衫公子当仁不让地走到鹦鹉跟前。 “你等会儿……”鹦鹉“红豆”喝住他,接着飞到大汉跟前耳语。 两个大汉转身走入门楼之后,须臾之间,又走了出来。 “还可以这样?”丁云骥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么?”鹦鹉红豆洋洋自得地拍着翅膀。转头又对邢真之说道:“你快猜,到底是谁?” 邢真之早已惊呆,又怎能说出话来。半晌,指着左边的大汉道:“你是哥哥?不对,不对。你是弟弟……不对,不对……” 鹦鹉见他的模样,已是迷乱,笑道:“咯咯咯……你猜错了,站到一边去。一会儿你们两个将这两拨人推下去……”转头又对丁云骥三人说道:“你们也是来找山主求药的吧?也来猜猜吧!” 丁云骥看着两个大汉,心生一计,转头对鹦鹉说道:“红豆,咱们先别猜谜,聊聊天可以么?” 鹦鹉红豆历来作为这第一道关的考官,几曾听说过要聊天呢?不过,看到刚才跟自己搭讪的男子并不讨厌,于是拍拍翅膀道:“山主有命,快猜谜语!不过,你要是闲来无事,倒可以跟红豆说说话……”言下之意,想是答应了。 丁云骥心中暗喜,朝背后的墨玉做了一个胜利的“v”字。脸上却神色不变,幽幽道:“都说,凤凰是世界上最美的鸟。依我看来却不尽然。我看,有一种鸟比凤凰可要美多了……”丁云骥运用了现代人老少皆知的狐狸和乌鸦的故事,向鹦鹉红豆娓娓说道。 “哦?”鹦鹉红豆感到奇怪,拍拍翅膀问道:“那是什么鸟?孔雀么?” 丁云骥故意卖关子道,“‘红豆’美女,你不知道那鸟是谁么?”看到红豆一副懵懂的样子,心中暗笑。 “是谁?是谁?你快说……”鹦鹉想到还有比凤凰更美的鸟,心中急切想知道答案,翅膀忽闪得更加厉害。 丁云骥将鹦鹉的举动看到眼里,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是你呀!”然后转为很吃惊的表情道:“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是最美的鸟吧?” 鹦鹉闪了闪翅膀,声音有些急切地说道:“是么?是么?” “当然,当然。”丁云骥忙不迭地说道。 “你们说我是最美的鸟么?”鹦鹉扇着翅膀,飞向另外的两拨人马。 “阿弥陀佛!”两个和尚高宣佛号,面露勉强之色。 “咳……咳……他们是被你的美丽惊呆了,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前是最美丽的鸟,当然去念他们表示惊叹的句子了!”丁云骥意识到了两个和尚的尴尬,急忙掩饰道。 当鹦鹉看向邢真之的时候,他则将头一歪,轻轻哼了一声。 “他呀,完全被你的美色所倾倒,都不敢正眼看你了……”这丁云骥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对了,美女红豆……在下,可不可以问你一句话?” 红豆拍拍翅膀又落到了门楼之上,将头埋入翅膀当中,似是很羞涩,半晌才道:“你问吧?”停了停,又说道:“你可不许问答案。” “当然,当然。我怎么会让红豆美女为难呢?”丁云骥打着包票道。转头像忽然发现身边的两个大汉,忙道:“不知这两位大哥,怎样称呼?” “你别问他们了,山主不让他们讲话。我告诉你们,他们一个叫瓦松,一个叫瓦韦……”鹦鹉忽地拍拍翅膀飞起来。 “哦……”原来如此,恐怕不让他们讲话的目的,是怕人问出答案。 丁云骥转身一偏头,向墨玉使了一个我已经打开了突破口,下面该轮到你登场了的眼神。 墨玉走上前去,深施一礼,“两位大哥请了,看两位大哥相貌堂堂,骨骼强壮,必是力拔山兮的响当当的好汉,在下失敬了。”说完做了一个长揖。目光过处,但见两人都面露微笑,似是极为得意。墨玉不动声色,暗自一笑,心中已是了然。他故意道:“不过,二位好汉生的一般无二,力气是否一样呢?”他忽然贴近两个人,轻轻说道:“据说,若是两个人是双生兄弟,哥哥要比弟弟力气大一些。”却见右面之人轻轻的哼了一声,似是极不服气;而左面的大汉则面露得色,心中想是已经认定墨玉说的是事实。 墨玉长笑一声,道:“好了,我已经有答案了。不过,相烦红豆帮我召唤一下这两位好汉的名字可好?” “恩,那倒没问题。”鹦鹉拍拍翅膀道:“瓦松,瓦韦……” 二人依次应声。不待二人话音落地,墨玉飞快地说道:“左边是哥哥,右边是弟弟。” 鹦鹉拍拍翅膀,奇道:“你怎么知道呢?你猜对了。” 丁云骥跑到墨玉跟前,用力地握了握墨玉的手,用很夸张的语气说道:“恭喜你!答对了!哈哈哈!” 墨玉转身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施主好智慧!”慧智不禁叹道。 “师兄,哪里看出来的?他们是不是乱猜的呀?”慧显有些后知后觉,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师弟,看来你对这位施主的智慧还有所怀疑了?这位施主运用了古人‘二桃杀三士’的方法成功的分辨出了这两位守门人;施主恐怕旁人不能尽信,又让鹦鹉红豆口唤他们的名姓。一般说来,长幼有序,必先呼唤兄长之名,岂有越过兄长而呼弟之名的呢?施主真是心思缜密,天纵奇才呀!小僧佩服。”慧智低头向墨玉深施一礼。 “怎么,没有我的事么?怎么没人夸我呢?”丁云骥懊恼地低头,喃喃自语道。 “老大,你也很棒,很棒。”山栀连忙答道。恐怕丁云骥迁怒于己,饶是如此,仍未能幸免于一记暴栗。 “红豆,放这些人上山吧。”远远地传来一缕悠然超脱于世外的声音。? 第十一章 苏叶最难看 众人随着鹦鹉红豆向山上行去。一路上但见星星点点的野花开在路边,一棵棵古树上赫然生着一株株比拳头还大的灵芝,色如灰白;另有一些紫亮可爱的灵芝则生在草丛之中,点缀于绿草之间,放眼瞧去,煞是好看。继续向上行去,但见松鼠、野兔之类,间或从草丛之中探出头来,似乎在猜测,这一行古怪之旅的来历。 “哈哈……葛轩第五代山主苏木蓝,恭候多时了。各位到这葛轩,顿使我草药世家蓬荜生辉……”一阵朗笑传来,定睛看去,却是一个年若四旬,凤目朱唇,面若宋玉,举止潇洒的白袍中年人,手握一根虬龙盘绕的绿藤竹杖。他的目光从上山的众人面上扫过,令人如沐春风般地舒畅。忽然眼神一凛,又似严冬冰针般刺人。 再看那慧智、慧显两位和尚,此时也是低眉顺眼,口诵佛经,神态自然;而那青城之子邢真之一改先前的倨傲神情,看去甚是恭谨。 许久,山主苏木蓝收回目光,面露微笑,缓缓道:“几位远道而来,到老夫这葛仙山可是来求药的?” “不是求药来的,难道来这里游山逛景?”丁云骥低声在墨玉旁边说道。 “小僧慧智,携师弟慧显乃是天外天‘雷音别院’的护法长老,因敝寺多名僧众身中奇毒,全身焦黑,命悬一线,特来这葛仙山求药。望山主能不吝赐药。”慧能朗声说道。 一旁的青城之子邢真之的长随邢兴,则恭声说道:“久闻葛轩乃是中原第一草药世家。山主的医术冠绝天下,能生死人,肉白骨。我家小主人幼时有遗溺之症,我家主人遍访天下,却找不到可以医治小主人的病的神医。望山主广施妙手,为我家小主人以起沉疴,使我家小主人能药到病除,以解我家主人心头痛楚……”说时,但见邢真之已走过一旁,神色颇为紧张,尴尬…… “墨玉,什么是遗溺之症?”丁云骥奇道。 墨玉悄声说道:“就是尿床……云骥,你可别胡说……否则……”墨玉似是知道他的性格,故此出言警示。 听到了答案,丁云骥差点笑出了声,连忙低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山主转头向他们看来,墨玉抬首目注山主,道:“我兄弟三人乃是据此百里之外‘葛山学堂’荆芥夫子的学生。此次来拜望山主,乃是因为村里有人为一只成精的蜘蛛所伤。人命关天,所幸蛛毒为夫子所镇,恐不能久持,故而来这里,向山主求取解药。” 山主听了众人的话,不禁点头,“要老夫救人,原也不难,只是这葛仙山的规矩,想来几位已经知道。” 众人点头称是。 山主继续说道:“第一道关,不知是哪位破解的?” “是墨玉。”丁云骥赶忙将墨玉推至众人之前。 山主上下打量着墨玉,不禁微微点头:“好,公子丰神如玉,一表人才,眼神清亮,目光澄澈,果是人间难得一见的佳公子……”转头看至丁云骥,半晌也颔首道:“这位公子不知怎样称呼?” “什么公子母子的,我叫丁云骥。” “这位小友,话语简单,有如稚子,却是童真未失,心智纯净,想来也是一位性情中人。”转而正色道:“方才老夫已经听到红豆所言,这二位小友以古怪之极的方式猜出了第一关的谜题,那后几关的谜题,想来不在话下了。还请这几位做个见证。”山主转头面向其余几人,几人面露失望之色。原以为上山就代表能够求药,谁知竟是作壁上观。 “老大,还要猜谜呢!”山栀摇晃着丁云骥,憨憨说道。 丁云骥和墨玉相视一笑,用眼神交流道,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们奉陪到底。 葛轩山主苏木蓝举起手中青藤竹杖,喃喃自语。须臾之间,升起一阵漫天的云雾,将众人视线遮住。云雾逐渐散去,在山主的神力施为下,竟在原地幻化出四位绝色,巧笑嫣然的黄衣女子,面容竟生得跟苏叶一般模样。 山主不禁笑道:“老夫已运用幻化之法将小女藏于其中,现在就请两位小友将小女找出,这就是第二道谜题……”说罢,负手一旁,似欲看看端倪。 丁云骥嘿嘿一笑,对墨玉说道:“墨玉,刚才可是你一直在出风头,这回也让我来献一次。”说完,胸有成竹地一笑,转身向四位女子走去…… 丁云骥走至近前,一一从女子身边走过,仿佛在寻找什么,四位女子皆生得一般摸样,掩面轻笑……丁云骥笑道:“四位姐姐,真是国色天香,果然是大大的美女……可是……”忽然他仔细端详其中的一位,喃喃道:“可是……你还是露出了狐狸的尾巴……”转身对着大家说道:“苏叶最难看!”一根手指却直直的指着刚才的女子。忽见女子贝齿紧咬,双目如喷火般,柳眉倒竖,飞起一脚向丁云骥踹去…… 但见丁云骥“哎呦”一声,已是嘴巴着地,落得个嘴啃泥。 “你这个‘刁蛮丫头’,耍赖!”丁云骥爬起来,指着苏叶大叫。 “无赖小子,你才耍赖!” “你不讲道理,动用暴力!” “你才是无赖,你才不讲道理!”…… 两个人如斗架的公鸡一般,吵成一团,各不相让。好容易双方各出一人,墨玉将丁云骥架走,山主则将女儿唤回…… 苏木蓝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这一对冤家对头竟是在这时碰面,早知如此,恐怕,无论怎样都不会让苏叶出场。不过,谁知道呢?不是有句话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么?”说不定,那卦象之兆应在这里也说不定呢。一念至此,苏木蓝不禁莞尔。 “老大,怎么样?”山栀迎上前去,嘘寒问暖。 丁云骥恐怕在山栀面前折了自己的光辉形象,“没事,这个‘刁蛮丫头’功力尚浅,伤不到我的……”强自镇静,趁没人时,不禁轻揉被苏叶所踹的屁股。 看到丁云骥龇牙咧嘴的样子,苏叶心中大是安慰,眼神不时飘向丁云骥,不时给他送去轻视的目光,看得丁云骥心里暗暗咒骂着不止。 “老大,你快说说,怎么认出那苏大小姐的?”山栀一脸的崇拜,望着丁云骥。 “嘿嘿,”想到这里丁云骥就得意起来,“那个‘刁蛮丫头’刚看见我们的时候,不是在河边洗脚么,我想她身上一定不像其他几人带着香味,因此我从她们身边走过时,只有她身上没有香气。而且,当我走到她身边时,明显她的神情要较其她几人紧张,眼神不时躲着我,而且,看过去的时候,似乎有些激动……大概是崇拜我吧!”丁云骥一脸的小人得志。 “卑鄙,下流……”苏叶目光从丁云骥身上割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目光过处,让丁云骥身上不时起着寒战。 “哈哈……这位小友的想法,果然古怪灵巧,真是心思异于常人。好了,既然如此,这第二道谜题也算你们答对了。”苏木蓝爽朗一笑。 “不知山主可还有下题?”墨玉平静说道。 “所谓事不过三。这位墨玉小友,这第三题么,老夫想跟你打个机锋。你可敢应对?”苏木蓝微微一笑,神态安然,竖起一指。 “小子敢不作答?”墨玉回道。也依样伸出两指。 山主脸色一变,竖起三根白皙的手指。 墨玉则笑盈盈地举起四根手指。 山主挥动了一双手掌,墨玉则将自己的洁白手掌放进了山主的掌心;山主忽地用手幻化出一支人参,墨玉看在眼里,低头在脚下的土地上画出一个苹果。山主忽道:“你的理由是什么?”墨玉长袖挥动,指向群山。 山主后退一步,喃喃道:“我输了,输了……”转身走进茅屋,苏叶则用眼睛狠狠瞪着丁云骥,转头扬长而去…… 众人对二人的举动,皆看得如醉如痴,却也是一头雾水。? 第十二章 机 锋 “老大,你可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呢?”山栀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说道。 “山主竖起一根手指的意思就是敢不敢单挑?墨玉答道不行,我们一般都是两个人一起上;接着他又竖起三个手指表示小瞧我们,要我们三个人一起上,墨玉岂能中他的激将法,就竖起四根手指意思是连同那边四个人一起上,这样才公平;山主害怕了,伸出手掌表示不打了,他怕咱们了,墨玉也就就坡下驴跟他说道,只有拳头才是最硬的;最后山主说想送给咱们一只人参表示赔罪,咱们也不能白要人家东西,所以墨玉表示等回去之后给他一个苹果。”丁云骥洋洋洒洒说了大半天,山栀终于恍然大悟,道:“我说呢,原来山主说不过墨玉,没有面子,就先跑回去了……” 丁云骥似乎不觉,转头问道:“慧智大师,你说我解得可对?” 慧智听了,强忍笑意,道:“施主,果然好见解,令贫僧自愧不如。” 这时慧显问道:“师兄,师弟才疏学浅,实在不明白这位墨玉施主同山主打的什么机锋?师兄,能否给大家讲解一二。”看来对于这机锋的解释,慧显也不赞同丁云骥的说法,不过自己实在参不透,故而出言询问。 “墨玉施主,聪明才智举世无双,禅心深厚,令小僧钦佩之至。” 墨玉躬身一礼,恭声谦道:“不敢,墨玉乃是随心所至,若有差错,还望高僧指点。” “小僧姑且尝试着解释刚才二位施主的机锋。如有不妥之处,还望施主予以指正。” “那山主伸出一指,乃是说,这天下万物归天所治。墨玉施主伸出两指,表示天下乃是天上地下两处所辖……”慧智说至此,向墨玉望去,见墨玉隐隐点头,遂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当山主所指的三,应该指的是天地人三才合一,墨玉施主则表示这四象暗合天地之数;山主摇动手掌,则说的是五种元素金、木、水、火、土互生互存,墨玉将拳头伸进去表示世间万物则都在这五行当中;山主拿出一只人参,表示这天地幻化之物如此神奇,竟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墨玉施主用手在泥地上画出一个苹果,表示即便一个苹果也是有生有死。没有什么长生,一切将都归于地下……墨玉施主,不知小僧解得可曾有甚差池?” 墨玉含笑点头,道:“大师果然智慧过人,墨玉深感佩服……” “两位都是有德行的人,一个答得妙,一个解得妙,令老朽佩服。”一旁许久没有讲话的青城之子的长随邢兴听后,不禁摇头叹道。 “原来如此,阿弥陀佛,慧显受教了。”慧显不禁低宣佛号,看来听了师兄慧能的讲解,他的修为又似提高了一层。 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山栀听后不禁一头雾水,开口问道:“老大,怎么你的话跟他们讲的意思不一样呢?到底哪个对呀?” 丁云骥似乎也知道自家的解释实在是牵强之极,但仍然眼睛一瞪,强词夺理道:“当然我说的对了。我是老大么,老大的话什么时候有错?你敢不听老大的话了?” 山栀本来对他的话就半信半疑,听了他这番话之后,更是一头雾水,但看到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实在不敢反驳,转念一想,什么机锋不机锋的,又不耽误睡觉吃饭,不懂就不懂吧,也就不再来问。 众人在门外站了好久,不禁有些腿酸,丁云骥喊道:“来个人吧,哪有把客人扔在这里,主人自己进去的道理。这哪里是待客之道?快来人,不来拆房子了……” 这时就见苏叶怒气冲冲走出来,冲丁云骥喊道:“无赖小子,你喊什么?这里是葛轩,不是你们的葛山学堂,乱喊什么,一点教养都没有,等着吧”说完,拧身走了进去。 “刁蛮丫头!”丁云骥恨恨地说道。 “青城之子邢真之……”一个声音蓦地响起,不用看,就知道是鹦鹉红豆飞来。 “邢真之在此……” “山主有命,令你速速返家,在离家三里的地方采摘文冠果十枚,将文冠果采之,放入黄酒之中,浸泡十日。之后每日三次,黄酒温热送下,十日可愈。” “邢真之多谢山主赐药……”邢真之低头恭声说道,临行前,望向墨玉三人,似有深意。转身带长随邢兴离去。 “雷音别院慧智,慧显何在?” “小僧在此。”二人奇道,知道此行全仗墨玉援手,故此感激地向墨玉颔首。 “山主送你二人一株百年生就的灵芝,将其温水煎熬三个时辰,即可解毒。白鹤童子,你们将灵芝采来,送二人下山。”但听空中鹤鸣声声。 须臾之间,一只体长丈许的白鹤已将一株紫亮的灵芝衔在口中,俯身飞下,放入慧智手中。 慧智面露喜色,道:“多谢山主赐药……雷音别院对山主感激不尽,如有差遣,莫有不从……”转身向墨玉稽首道:“三位施主,对我别院援手之恩,小僧必会禀明主持。小僧代主持相邀,今后,施主若是得闲,请至我别院盘桓,我院必将扫榻相迎。小僧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说罢,带着师弟慧显深施一礼,转身远去。 现在偌大的山顶,只剩下墨玉三人…… “山主有请,让你们入室详谈……”鹦鹉红豆振翅飞在前面,给众人引路。 三人不禁面面相觑,究竟这山主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呢? 丁云骥不禁喃喃地道:“这山主什么意思?不会是输了想赖皮吧!还是怕咱们出去乱说,来个先下手为强,要对咱们有所不轨吧!” 墨玉哑然失笑道:“山主岂是那斤斤计较的小人,云骥,你多虑了……” “哈哈……墨玉小友所言极是。老夫其实那说话失信之人?”说话间,山主苏木蓝已从屋内迎出,走至近前,竟发现山主的鬓角有了一丝雪白,眉眼之间,赫然多了几痕皱纹。 墨玉失声惊道:“山主,你怎么……” “人活百岁,哪有不老之理?我看墨玉小友甚是投缘。你就不要再山主、山主地称呼了。我们就做一个忘年交吧。” 墨玉微微颔首,道:“山主有命,墨玉敢不从命。” 丁云骥立刻跳将出来,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山主老朋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和你平辈相称了?” 苏木蓝道:“好好,今日,老夫竟多了几个忘年的朋友……实在高兴之至。” 几人走至中堂,但见堂中央赫然挂着“神农尝百草”的画像。两侧分列着黑漆的八仙椅。山主坐在主人位,其余三人按宾客位置分成两列做好。 这时,鹦鹉红豆忽然扑闪着翅膀,叫道:“苏叶来了,苏叶来了。” 却见苏叶施施然从拐角的厅堂内走出来,看见丁云骥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站到了苏木蓝身边,轻轻唤了一声:“爹爹,你找苏叶来,有什么事情么?” 苏木蓝看到女儿来到身边,欣慰地一笑,:“这是小女苏叶,想来大家方才已经见过了?” 丁云骥在一旁黠黠眼睛,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很夸张地说道:“哦,我说木蓝老友,这位就是你的千金哪,真是端庄秀丽,温婉贤淑,很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呢!看来老友的家传医术算是后继有人了。哈哈哈……” 苏叶看到丁云骥洋洋得意的样子,恨得牙齿痒痒,碍于爹爹面前,不便发作,“哪里,比起丁云骥丁公子你来可是差得远了,试想天下有几人能超越丁公子的高尚品行呢?” 看到苏叶眼射绿光的表情,丁云骥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在人家的地盘,所以打着哈哈说道:“哪里,哪里,侄女严重了,严重了,丁某不敢……” “什么?你叫谁侄女?”苏叶不禁杏眼圆睁,有一扑之势。 丁云骥指着苏木蓝说道:“刚才我已经和你爹成为忘年交了。难道你不是我的侄女了么?” “你……你再敢乱说……我就……”苏叶作势要去取腰间紫藤鞭…… “好了,乖女儿,不要再闹了……”苏木蓝看到马上要出现流血事件,只好出来做和事佬。 “爹爹,你看他欺负女儿嘛!”苏叶杏眼微红,眉头轻蹙,似要掉下泪来。 丁云骥看在眼里,忽然心中一酸,好似看到自己当年跟父母撒娇的样子,不知怎的,竟然鬼迷心窍地说道:“好了,好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么?女孩子哭哭啼啼的最讨厌了。这辈分怎么论,就随便你吧!” 苏叶转头望向丁云骥,破涕为笑,用眼睛轻轻一瞥,似有无限风情……不知怎的,丁云骥的脸颊竟然微微一红。 苏叶忽然轻咬朱唇,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神情,朝丁云骥闪闪眼睛,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似是在说:怎么样,你输了…… 墨玉看到这将戾气化为祥和的场面,又看到一向不知脸红为何滋味的丁云骥居然会害羞,心里暗笑。 山栀看到刚才剑拔弩张的架势已经消弭干净,又望见军师似在微笑,便也嘿嘿地笑起来。 至于苏木蓝看到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也就不自觉地笑出来。 丁云骥和苏叶这两个始作俑者,望着一屋子的人哈哈傻笑,不知怎的,眼神轻轻瞥向对方,又忽然躲开了,配合这种大家众乐乐的场合,也加入其中了。 真是一团和气呀!!!? 第十三章 下 山 墨玉这时忽地起身,深施一礼,道:“山主,墨玉有一事不明。” 丁云骥忙道:“那是山主看我们才智过人,故而邀请我们来做客……” 苏木蓝一改刚才同大家的和乐之色,眼神已经变得凝重起来。 看到他的肃穆神情,大家也似感到山主有重要事情要讲,也都正色起来。 山主沉思半晌,才道:“大家可能会猜测老夫的想法。的确,老夫将大家召之内堂,乃是有话要讲。老夫膝下只有一女苏叶,从小就失去娘亲,故而老夫娇纵宠溺,恐怕受到一点伤害……” 苏叶莫名地看向他,“爹爹,你怎么说起这个了?” “女儿,你不是一直想去闯荡江湖么?爹爹心里一直认为你尚年幼,所以从不应允。爹爹乃是爱女心切,这还邀请几位小友不要见笑……” 墨玉俯首答道:“岂敢,这本是人之常情……”话虽如此,心思敏锐的墨玉似乎感觉到山主苏木蓝似有难言之隐,不想让女儿知道,隐隐似有托孤地心思。但以他的性格,别人不想说的,他绝不会刨根问底,不像丁云骥这个长舌男,事无巨细,凡事打听,一定要刨根问底。 所以,他尽管心生疑窦,仍然不露声色。 苏木蓝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向他隐晦地一笑。继续说道:“此次三位小友上山求取解药,按说老夫倒可以帮助大家炼制解药。可是目下老夫有要事要办,不日将下山。看来这解药之事,就难办了……” 墨玉道:“还望山主想想办法,解救病人与苦海之中。” 苏木蓝点头微笑道:“老夫自然是想出办法来了,所以才能安然下山办事。据你们所说,那蜘蛛伤人,似乎有一些道行。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拔去蜘蛛的牙齿,将其磨粉,配以其他几副养神补血的草药,自是能够痊愈。” “太好了,终于有办法了。秀儿爹有救了。”丁云骥听到有药可医,自是喜不自禁。忽然想到要去蜘蛛口里面拔牙,那跟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呢,不禁痴痴问道:“那谁去拔牙呢?” 众人齐道:“你说呢?” 丁云骥立刻不做声了,躲到了一边,老实地听取下文。 苏木蓝将这一幕看到眼里,微微一笑:“由于老夫俗事缠身,所以此次让小女苏叶下山,助你们一臂之力。而且,我看到你三人目光清亮,福缘深厚,竟来定会有无尽奇遇,恐怕那葛山学堂也不是一个久居之所。故此,老夫有一个请求,希望小女能跟你们一起历练,共同修行。还望几位小友能够应允。” 苏叶自小生在葛仙山,从未踏入尘世一步,自是对外面世界充满好奇,曾经几次要求爹爹下山历练,可是爹爹从来不允,不知怎的,这次竟然大发善心,准许自己下山,自是喜出望外。 丁云骥连忙义薄云天地站起来,拍着胸脯打着保票,说道:“我说木蓝老友,你这话就见外了不是,让苏叶跟我们下山,让我们保护她。没有问题,一切就包在我们身上。” 苏叶不相信地撇撇嘴,上下打量他道:“就你这无赖小子,那么点微末之技……”说着,还用拇指按住小指的指尖,比量个动作,表示轻视。 丁云骥看了大不自在,轻轻地哼了哼,表示不屑一顾。 苏木蓝道:“救人要紧,此时宜早不宜迟。现在你们就和小女苏叶下山吧,恐天色晚了,不好找到休息的地方。红豆,你将苏叶的包裹拿来吧……” 鹦鹉领命飞去,等了盏茶时间,将一个包裹踉踉跄跄地衔了出来。 “红豆,你也跟着苏叶下山去吧,记得要保护她,叮嘱她要注意饮食,注意身体……”话未说完,已经是眼睛微红了。 苏叶也忽然意识到了要和爹爹分开,扑到爹爹怀里,伤感道:“爹爹,女儿不下山了,女儿要陪着爹爹……” “傻丫头,爹爹已经老了,你怎能一辈子陪着爹爹呢?你还正是娇颜玉貌的年纪,怎能陪着我这个老头子终老山林呢?若是什么时候爹爹想你了,就让白鹤去寻你,把我的乖女儿送回来,好不好?” 苏木蓝将女儿揽在怀里,不住地摩挲着她的青丝,似有无限的割舍不开。 此时,墨玉想到这一对父女,临行一定有好多话要讲,早就和山栀将丁云骥拖出去了。 “女儿,神农祖师当年传下来的草神鞭,经爹爹萃取万年紫藤的神液炼制,神妙异常。专打山精草怪,是一件稀世的宝物,现在你身上,你一定要好好保管,莫失莫忘呀。” 苏叶不禁用手轻抚腰间的紫藤鞭,暗暗点头。 苏木蓝扯着女儿,走出了门,抬头看了看天,“墨玉小友,时辰不早了,你们赶快下山吧!恕老夫不远送了!” 墨玉走至近前,一语双关地说道:“山主,还请保重身体,我们定会保护苏叶小姐安全,还请山主放心……” 苏木蓝目注女儿走远,忽地自怀中取出一张折得方正的素笺,递给墨玉,“墨玉小友,老夫同你一见如故,请在适当的时候交到小女手中,在此老夫多谢了!”苏木蓝微一抱拳,面色凝重。 墨玉慌道:“不敢,山主严重了。墨玉定当遵守承诺,决不负山主所托。”说罢,深施一礼,准身离去。 苏木蓝向天空望去,但见云雾舒卷,山风烈烈,隐隐现出一丝黑气,似有一场风雨即将来临,不禁摇头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呀……”转身向屋内行去,这眨眼之间,那身影似乎有些衰老,意态阑珊。 ※※※※※※※※※※※※※※※※ 走下山来,众人再次来到书写着“葛轩”的门楼下面,苏叶看到了瓦松、瓦韦两兄弟,笑道:“瓦松、瓦韦两位哥哥,爹爹让我下山去修行,历练,你们去不去?” 那瓦松兄弟二人乃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弟,心意相通,同时憨憨一笑,似是对苏叶极是关心,齐道:“苏叶小姐,你要小心呢!下山要是遇到坏人,可要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打他出气。”说完,用力一拳,向地上打去。轰的一声,烟尘过去,地上赫然出现一个深可丈许的大坑。 丁云骥看到了,不禁吐了吐舌头,真是骇人的力量,若是打到身上还不变成了肉泥。 苏叶瞥眼望见丁云骥的脸色,微微一笑,故意说道:“瓦松哥哥、瓦韦哥哥,我记得了。若是有谁欺负我,我就找你们打他。”说完故意朝丁云骥眨眨眼睛,似乎在说,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丁云骥则无赖地翻翻眼睛,望向别处,仿佛不干自己的事。 几人又同瓦松、瓦韦寒暄几句,便向山下行去…… 走至山谷出口,见山谷似已被浓雾遮住,再寻不出来时的谷口了。 丁云骥不禁埋怨道:“这什么地方呀,进去每年一次,出去就更找不到路了。” 苏叶不禁洋洋自得地道:“那怎么办呢?要不----你就在这里待到明年吧!” 墨玉走至近前,向苏叶躬身一礼,道:“姑娘常住葛仙山,想必知道这出入的办法,还请姑娘施法,让我等离去。墨玉在此谢过姑娘了。” “那是自然,这条路我和爹爹不知一年要走多少来回,岂有不知道出去之法。你讲话可好听多了,可不像某些人……”苏叶说着,向丁云骥的方向一撇。 丁云骥刚想还嘴,想到此时正是有求于人,于是张张嘴,干脆一声不出了。 “苏叶快念咒语……苏叶快点。”鹦鹉红豆想到马上就可以飞出去见世面,也不禁扇动翅膀,催促苏叶。 苏叶眼波一转,轻笑道:“我们走吧!”说着从腰里取出紫藤鞭,将鞭梢抖直,口中默默念动咒语,却见那鞭梢抖动,竟然直直指向浓雾中的一个角落……? 第十四章 捉 妖 入夜,皎洁的月光被一阵轻烟似的薄云笼上了轻纱,令人不禁心生惆怅。 忽地,他蓦然站起,将桌上的物品扫落在地,只听一阵叮当的杯盘落地的清脆之声,显见已经是破碎不堪了。年轻人似乎仍难解心头悲苦,用力踏上几脚,似是发泄。但见鞋履处竟然隐隐透出殷殷血迹,但他却丝毫不觉痛楚,只是忽地跪倒在地,重重地捶着地面。不多时,那双白皙的手背上已经是血迹斑斑。 屋外,一个白生生的身影俏立在窗前,映着烛光,将屋内的情景尽收眼底。看那身影如此曼妙,任谁都会一睹芳容。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看去竟是满面斑点,凸鼻凹唇,看去竟令人生出些许失望。但见那女子满目噙泪,用手轻轻捂着脸颊,面露凄楚,似是无限哀怨…… “妖孽,看你今夜还能向哪里遁逃?”一个苍老的声音厉吼道。看去竟是一个胡须斑白的老道,手拿七星剑,向女子刺去…… 那女子惊呼一声,向远处逃去…… 仲玉听到女子惊呼,身躯一震,口里喊道:“娘子……”竟踉跄向屋外奔出。那老道见了,恐他误事,手指连弹数下,数缕白气自指尖射出,没入书生腿内。 仲玉脚下一软,跌倒尘埃,口里仍然叫着:“娘子……娘子……救命呀……谁来救救我娘子……快来人哪……有贼人……” 但这茫茫深夜,荒郊野外,又有几人能够听见呢?试问有谁会在夜晚赶此夜路,又有几人能从此经过? ※※※※※※※※※※※※※※※※ 丁云骥一行人在苏叶的指引下,出了葛仙山,一路向来时经过的 小路走去…… “咕噜噜……”一阵饥肠辘辘的声音响起来。 “是谁放屁!”丁云骥立刻回头看去,目光扫过众人,落到了苏 叶身上。 苏叶正如出笼的鸟儿,一路有看不尽的风景,正和鹦鹉红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忽然意识到似乎有某种心怀不轨的目光向自己打量。回头看去,正好碰到丁云骥一脸猜疑的目光。不知怎的,脸庞微微一红,“你干嘛?一副贼兮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我不是好东西?”丁云骥一脸无辜,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呀,就是你。死无赖,没事干嘛偷看女孩子?”苏页满脸娇嗔。 “死无赖……死无赖……偷看女孩子……”红豆也在扑闪着翅膀学着苏叶讲话。 “我偷看你?有没有搞错?哼,长得像个矮冬瓜,我会偷看你?”丁云骥用不屑的目光斜睨着才到自己肩膀的苏叶。 “你说谁是矮冬瓜?”苏叶杏眼圆睁,回头对鹦鹉红豆使了一个我们上的眼色,这一人一鸟怒气冲冲向丁云骥冲去…… “哎呦……哎呦……松手……松手……死鸟……快走开……别啄我……”但见苏叶用力地拧着丁云骥的脸,柳眉倒竖,嘴里还喊着:“叫你说我是矮冬瓜……叫你偷看……叫你……”另一边红豆似乎也借着机会用力地啄丁云骥的头,似乎这鹦鹉心里也有怨气,丁云骥可是个过河拆桥的主儿,一路上总是对它指指点点,呼呼喝喝。 要知道它红豆当年可是同神农主人一同御驾亲征,出生入死的,现在虎落平阳,竟让这个红口白牙的小子呼来喝去,这可是红豆不能忍受的。忽地想起这小子刚来的时候,因为有求自己,居然声情并茂的称呼自己“红豆美女”,现在竟然连美女二字都省略,还叫自己----“死鸟”,“鸟可杀不可辱,真是气死红豆了。”红豆喙爪并用,一面报着怨气,一面嘴里振振有词。 丁云骥招谁惹谁了,真是比窦娥还冤呢!“墨玉……你这个混蛋……看到朋友受欺负……也不来帮忙……我真是白当你是好朋友了……”丁云骥一边逃脱、躲闪着红豆的利爪,一边还用手掰着自己脸上好比铁钳的苏叶的魔爪,一边向墨玉求救…… 墨玉望着丁云骥,笑道:“谁叫你嘴里不干净,惹恼了苏叶姑娘和‘红豆美女’呢?还请二位看在墨玉面上,原谅他,就不要再惩罚他了……” 苏叶和红豆也似觉自己占了上风,看到墨玉送来“梯子”,自然也就放低身段,停下手来,只是叉腰指着丁云骥道:“死无赖,你听着,下次你再逞口舌之利,一定会给你好果子吃的。红豆,我们走。哼!”说完,轻轻哼了一声,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撤出战圈。 丁云骥用手揉着被苏叶掐红的脸,不禁疼得面带苦涩,又顺手用手一摸头顶,几缕头发顺势飘落…… “我的头发……”他不禁仰天哭号,伤心自己那修长的青丝已随风逝去。倏地转头瞪向苏叶,暗暗道:“矮冬瓜……总有一天我会报这一箭之仇……哎呦……还有那只死鸟……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鸟毛拔净……烤着吃了……” 他脑海中不禁出现这样的情景:他用皮鞭用力地抽着苏叶,(那皮鞭一定要用苏叶的紫藤鞭,看上去那条鞭子一定很结实。)苏叶一边顺从地趴在他脚边,一边用谄媚的目光看着他:“主人,好舒服呀!”然后,他用力地将红豆那一身鲜艳的鸟毛拔净,然后在火上烤,那滋味吃起来一定超级美味。 “嘿嘿……嘿嘿……”他不禁在那里傻笑起来,引得其他人以为收到了巨大刺激。只有墨玉知道他此时一定在心里yy,故而发出可耻的笑声。 山栀走过来,慢慢说道:“老大,你怎么了?” “去去……一边去……别打扰我想事情……”丁云骥仍然闭目深思。 “老大,其实是我想告诉你……刚才那个声音是我发出来的……而且,那不是放屁的声音……是我饿了……”山栀满脸羞赧,似乎是因为自己,而使老大受到这种非人待遇,心里深表同情。 “什么?是你?”丁云骥睁大了眼睛,一种前所未有的窘迫如大海中的波浪向他频频袭来,想到刚才的非人待遇,他现在很有一种揍人的冲动。 看到丁云骥的眼中冒出的熊熊火焰,山栀心里不禁怕怕:“老大,你怎么了?老大……” “很好……很好……”丁云骥面露笑容,看上去那好像不是真心诚意的笑,好像是火山即将爆发的前兆。丁云骥忽地转过身去,目注苏叶,“你……你们……你们葛仙山实在是太小气了……连一顿晚饭都舍不得给我们吃,看把我的兄弟山栀都饿成什么样子了?你们真是太没有人性了!你们真是太残忍了!你们真是……” 苏叶没想到丁云骥会是这样的反应,立刻心生愧疚,默默地道:“对不起嘛!因为……” 看到苏叶一脸的悔意,本来丁云骥的想法是将他们的食物骗来,然后由三人一扫而光,看到她们哭鼻子的情景,让她们饿肚子都找不到吃的的情景。却没想到看到苏叶哀怨的表情,竟然一下子怔住了。 苏叶正说着,忽然看到丁云骥呆呆的样子,不禁巧笑嫣然,那神情真是说不出的甜美…… “救命呀……你们谁来救救我娘子……快来人哪……救命……”一声凄厉的叫喊隐隐从前面传来,给这寂静的夜色又添上一层恐怖。 墨玉脸色微微一变,道:“走,快去看看……”一撩衣角,向前掠去…… 丁云骥看去微微一愣,心道怎么这墨玉的速度竟然这么迅速,但也来不及多想,也追上前去。 其实,墨玉自那日荆芥夫子在脑海中植入的“玄通妙语”入门心法后,无时无刻不在修炼,不管行路,或是睡眠,仿佛将这心法已运用自如。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明明是一个老师教出的弟子,可是为什么学生们领会的进度不尽相同呢?这恐怕不仅仅因为资质的问题吧。加上墨玉本就天资聪颖,任何书卷他只要看过一遍,就能够倒背如流,这份智慧却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可是世间万物本来就讲求一个缘法,任你是绝世奇才,一旦进入这个圈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进取,必要与天争个高低。反观一些才智中等之人,尽管不具备那过目不忘,令人钦羡的才智,却往往绝处逢生,在柳暗花明处,总有好运在等着他,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佛祖眷顾的幸运儿吧。 曾经有这么一句话:“无论是天生勇敢,还是天生美丽的女子,都比不过天生幸运的女子。”女子如是,男子不也是如此么。就如项羽与刘邦,譬如曹操与刘备…… 就像丁云骥论才智,论品貌,都远远及不上墨玉的一半,但是 在关键的时候,他总会化险为夷,总会好运连连,要不就以那银鳞的性子,又怎会在最后关头将自己修炼百年、爱逾性命的蛇珠送给丁云骥呢!所以说,当上天在你的面前关上门时,总会在一个地方为你悄悄打开一扇窗的。? 第十五章 泪水浇灌的花 当墨玉循声赶到那个嘶吼得几近疯狂的读书人的身边时,只见到他全身血迹斑斑,看去不禁令人触目惊心,而人也几近昏迷,只是嘴里喃喃地道:“来人呐……快去救我娘子……” 书生仲玉自朦胧痛楚中睁开眼睛,看到墨玉那如沐春风的面庞,不禁瞪大了眼睛,急道:“你是神仙么?快救救我娘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说罢,倒身要拜,却被墨玉扶住,动弹不得。 一旁忽然探过很多脑袋,其中还有一只长着眼红羽毛的鹦鹉,也唧唧喳喳的叫着:“快说,快说。” 他仲玉虽然奇怪鹦鹉能够讲话说得如此的婉转,但此时也容不得多想,便指向方才老道追去的地方,“我娘子被一个贼人老道捉去了,那老道向那边跑去。请几位恩公帮仲玉救回娘子,小生在此,多谢了。”说着,就又要起身拜谢。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这些读书人怎么这么多的繁文缛节,你们累不累呀,既然你娘子被贼人捉去,就应该赶快去救,怎么还这样婆婆妈妈拜来拜去。一会那贼早跑没了,还到哪里去追?”一个带着一脸戏谑的少年,不耐烦地说道。却不是丁云骥是谁? 旁边站着一位生得明眸皓齿的女孩撇撇嘴,似乎对他的话很不以为然。 “好了,走了。”丁云骥转身向前方跑去……身后跟着胖的,瘦的,还有一只鸟。 墨玉则将他扶起,送进屋内,“我们现在就去找你的娘子,你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转身向前掠去。 仲玉默默自语道:“他们是什么人呢?” ※※※※※※※※※※※※※※※※ 丁云骥看着脚下已踩得一片狼藉的草丛,回头向苏叶说道:“看来这里有人曾经来过。” 苏叶本来想说傻子都看得出来,不知怎的,忽然将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点头说道:“我们四下找找看!” 丁云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也并没有说些什么风凉话。而是点头同意。 “老大,你看……”山栀将手中的一根白布条举到大家眼前,那布条上面赫然沾了一些血迹。大家对视一眼,找到了。 蓦地,红豆叫道:“苏叶,死无赖,小胖子,你们大家快来!对了,还有后面赶来的那个聪明小子……你们大家到这里来。” 苏叶听到红豆的称呼,扑哧笑出了声音。 丁云骥无奈地翻了翻眼睛,这个活了几百年的鹦鹉,说话也太口无遮拦了,怎么一下子自己的名字就变成了死无赖了呢?不过,他还是多少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看家本领可不是好勇斗狠,而是口甜舌滑。为了给红豆留下好印象,也不管之前红豆的态度了。于是飞奔而去,“红豆美女,有什么事么?” 红豆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说道:“死无赖,你怎么变乖了,是不是怕本姑娘再抓你的头呢?” “红豆美女,先前是我不对,不过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毕竟像你这样好的人,不是,不是好人。是……好鸟。你这样的好鸟,实在不多么?就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叫我‘死无赖’了,那样太影响我这个老大的光辉形象了。”忍着一肚子火,丁云骥不禁硬着头皮说道。他这个代号实在太难听了。 红豆大摇其头,道:“不行,不行。你的名字丁云骥那么长,我可记不住。哪像这个死无赖的名字,既有趣又好记。”红豆拍着翅膀向前飞去,丁云骥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似乎再商量着什么,只是听到红豆不耐烦的声音:“不行,不行,惹恼了本姑娘,让你好看!” …… 树林渐渐浓密,可是眼前的草丛却越发凌乱,好似过街乞丐头上的乱发,乱蓬蓬的,倒向两边。 大家紧随在红豆身后,一直走向树林的深处…… 终于红豆在一处黑魆魆的山洞前停下来,转头扑闪着翅膀道:“到了,就是这里。那个小妖精就被老道追到这里。然后抓走了。” “什么?这……你都看得出来?红豆美女,你也太神了!你简直是我的心中偶像。”丁云骥心里暗暗加一句:呕吐的对象。 红豆拍拍翅膀甚是得意,“那是当然,想当年我和神农老爷子下山,一直都是我做开路先锋……” 哼,以为你家主子是大禹么?还开路先锋,我看你这也不是什么好鸟,就知道吹牛罢了。心里是这样想,丁云骥脸上可不敢露出轻视的表情,“那是,那是,这当开路先锋的事怎能离了红豆美女?” “恩,死无赖,你果然懂事了。不过现在本姑娘也算是五朝元老了。怎么也不能再轻易冲锋陷阵了,那样让老朋友看见,还怎么在仙界混呢?”红豆眼珠骨碌一转,一点也没有被丁云骥说昏了头脑。“所以么,现在我要将这开路先锋的职位让给你这死无赖来做,以后有什么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的事情就由你来开路。” 丁云骥刚才还在暗自得意,听到后来隐隐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个苦差事变成自己的了?自己的小命可金贵得很,“红豆美女,我现在年纪还小,江湖历练还少,还是让别人去吧?把这么好的锻炼机会让给别人,我一定不会心疼的。”看到那乌漆麻黑的山洞,不知怎的,丁云骥竟想起了上次的历险,那可真是九死一生呀,要不是自己命大,那可真成了金鳞腹中餐了。想到此,他觉得嘴巴发干,不禁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赔笑道:“红豆美女,能不能通融一下,这次您先上,下次有更危险的地方,我一定冲锋在前……” 还没等他把话讲完,红豆扇动翅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推进洞去…… 他不由得大叫,“死了,死了。这次丁云骥的名字恐怕要写到挽联上了。忽然他觉得,似乎感觉不到危险的气息,而且隐约在洞中闻到了馥郁的花香。那花香如此特别,让人嗅之不禁心情激荡,但细细嗅来,却又隐隐觉得忧伤无奈。 丁云骥不禁叫道:“你们快进来,看这里有什么?” 几个人鱼贯而入,苏叶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将其点亮。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点燃之后,洞中亮如白昼。苏叶看到大家望向她,连忙解释道:“这是我葛仙山秘制的,萃取千年古树的松香,加上丹顶红(这可不是剧毒鹤顶红)炼制而成,不仅点燃之后亮如白日,而且,能使一切野兽精怪不敢靠近,只是燃烧的时间短,不能持久……” 看到苏叶点燃火折子,丁云骥气道:“早知你有这个,何必要我先进来呢?”看到红豆幸灾乐祸的在旁边拍翅膀,丁云骥转过头,不去理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山洞不大,在这种亮如白昼的情况下,众人早将洞中的情景一览无余。也发现了花香的来源。看去那竟然是开满一室黄白之花,细小黧黑的花蕊绽放在娇嫩的或白或黄的花瓣之中,就好像众星捧月一般。透着一丝诡异。 “怎么这山洞里还有人种花?”丁云骥心中诧异,那花多不都是生在阳光之下的么?怎么会生长在这黑暗的山洞之中? 苏叶蹲下身子,将一朵花采摘下来,仔细端详。又用鼻端轻嗅。似有疑惑,又皱眉深思。 “我说苏叶,就这么一朵破花,你也要看上半天。”丁云骥揶揄道。 苏叶瞥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没见识的样子的表情。 墨玉开口道:“苏叶姑娘,是不是这花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怎么看不出来它有什么特别呢?”丁云骥纳罕。 苏叶点点头:“恩,这小花看似普通,毫无特别之处。但你们仔细看,这娇艳的花瓣呈现肉红色,你们看像不像美人的肌肤,洁白细致。这种花叫‘因陀罗’,又名‘洇陀罗’。因为初开花瓣黄中透红,就像古时的天神因陀罗的脸颊,故此得名。但是这花的神妙却是后面的名字。”苏叶,蹲到地上用嫩白的手指写下了花的名字,笔走龙蛇,说不出的婉约,细看那手指滑动出,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丁云骥不禁看得痴了…… 苏叶继续说道:“传说这种花的花期非常短,而且一定要在花盛开的时候用眼泪浇灌,才可以使花瓣由黄转白。你们看到我手中的这朵因陀罗,就是已经盛开的了。若是有哪个女子不满意自己的容貌,此时将它摘下,吞食下去,就可以使自己的容颜变得明艳照人,美丽不可方物……” “哦,还有这样的花?居然用眼泪浇灌?还真是神奇呢!”丁云骥立刻睁大了眼睛,将头凑到这朵花跟前,仔细端详。忽然嘿嘿怪笑,“苏叶,你要不要吃上一朵呢?” 苏叶如此冰雪聪明,又怎能听不出丁云骥的想法,下巴一扬,娇憨客人,“凭我苏叶姑娘天生丽质,人比花娇,才不屑吃这劳什子破花呢?倒是某些人长得比猪还难看,倒是需要好好用镜子照照,再出门,免得把别人吓到。哼!” “还天生丽质,还美艳如花。你可别恶心我们这些观众了。”丁云骥做出要吐的样子。 “云骥,别吵。让苏姑娘讲完……”墨玉沉声说道。他隐隐感觉这一洞的诡异之花似乎和那仲玉有关,因此出声制止丁云骥的胡闹。? 第十六章 我的耳朵 苏叶暼了丁云骥一眼,继续说道:“虽说这朵花有如此功效,但是所谓有得必有失。因陀罗的种子只有紫苑女主那里有,而且这种花,一定要找一处隐秘黑暗的空间来种植。当花开放的时候,一定要用眼泪来浇灌。同时还要付出一样自己极为珍视的东西,才能维持住自己的美貌,而且这种美貌维持的时间不会太长久,要想维持长久,就必须要种植很多这样的花,才可以比较长久维持自己的美貌。” 墨玉急忙阻拦道:“还是不要,看那仲玉对他娘子的痴情,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如有不测,我们再出手毁掉也不迟。现在我们应该兵分两路,我有个想法,不知大家是否同意。一路去追踪那老道,看他将仲玉的娘子带到何处,在何处落脚,打算怎样处置;一路则返回仲玉家,等待消息,同时打探他们是怎样认识的。这样的安排大家是否满意?” 墨玉笑道:“红豆美女的确聪明伶俐,一猜就对。不知红豆美女可否愿往?” 红豆拍拍翅膀:“这次看来还要我打先锋,说好了,这次我打前站,下一次就必须那个死无赖引路了……”话没说完,红豆已经循着老道的踪迹向远处飞去…… 丁云骥暗自苦笑,看来这个名字是让那个老巫婆叫定了。 墨玉等人望着远去的飞影,也转回身向来路走去,一行人似乎都觉得此事实在蹊跷, ※※※※※※※※※※ 待众人折返茅屋时,已经是东方发白。看那仲玉竟倚在门边,向墨玉他们来的方向张望。 见到墨玉等人不由心头一喜,道:“恩公,我那娘子呢?可跟你们回来了?” 丁云骥没好气地道:“你看看,这里面哪个像你的娘子?是他,是他,还是她……哎呦……”那是他指向苏叶,苏叶岂是省油的灯,转身踹了他一脚,他才比较积口德的没有往下说。 仲玉听了丁云骥的胡言乱语,又见人群中那个确实没有自己娘子的身影。于是急忙拉着墨玉,道:“恩公,怎么,我那娘子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们一道回来呢?” 丁云骥不耐烦的道:“停停停,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不会看眼色呢?我们为了你的事情奔波了一整夜,水也没喝上一口,饭也没吃上一顿。把我们晒在外面,不让进去。还一脸埋怨,早知道就不让红豆美女去帮你打探消息了!要不怎么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真是迂腐……”说完摇头叹气,似乎对于仲玉的表现,很是失望。 墨玉见到仲玉忧急交心,很是过意不去,忙道:“你不用理他,他人很好的。只是性子急了一点……” “什么性子急?你倒是请我们进去,坐坐呀……行了,指望你让我们进去,恐怕我们得累死。算了,山栀,苏叶,墨玉,我们进去……”说着,就准备大喇喇地往里进。 仲玉如梦方醒,道:“多亏恩人指点,小生的确迂腐,若有不周之处,还望众位恩公不要挂怀。请,屋里请,住处狭窄,还望恩公们不要嫌弃。” “行了,那些客套话,就别说了。有饭没有,有好酒好肉就都拿上来吧!”丁云骥摆摆手,一副自己俨然就是主人的座上宾的模样,招呼主人看茶,递水,上吃的。一会工夫就支得仲玉团团转。 看到这仲玉确实是家徒四壁,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食物招待。也就一碟豆腐乳,几根青菜,还有一锅可以照见人影的稀粥。也因为大家又累又饿得狠了,故而将仲玉家能吃的东西都搬出来,大家也就不顾形象的吃起来。 忽然,丁云骥瞥眼看到苏叶很不淑女的吃相,不由嘻嘻一笑:“苏叶,我给你讲一个笑话……” 苏叶翻翻眼睛,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果,“你还能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 “真的,真的,不骗你,骗你是小狗。”丁云骥忙道。 苏叶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恩,你讲吧。我听着呢!” “这个笑话叫做谁问为什么谁是小猪。从前有个老财主家里有着很大一片地,他就雇了很多人给他干活,每天天不亮就叫他们起床干活,晚上干到天上只剩一颗星星,才让他们睡觉。就这样,干了一年,财主到年末的时候给他们算钱,每个人只给了一个大钱。长工们很恼火,拼死拼活干了一年,结果就给了一个大钱。这谁不生气呀?就去找财主说理,你猜他们会说什么?”丁云骥忽然停下了故事的讲述,望向苏叶…… 苏叶黛眉微蹙,素手托腮,似在冥神思考,忽然她眼睛一亮,道:“他们会说……他们会说……”她的声音忽然低下去,丁云骥着急想知道苏叶的答案,不由趴过去,“他们会说什么?” “他们会说……”苏叶轻轻贴近丁云骥的耳朵,吐气如兰,:“他们会说……”她突然猛然将声音提高到最大值,“丁云骥是只小笨猪……格格……格格……”她一边格格笑着,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还用手指着丁云骥,“还想……还想……暗算我……那就算你……厉害。” 但见丁云骥也大叫一声,苦着脸,跑到墨玉面前:“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墨玉,快给我看看……聋了没有……” 墨玉才要开口,忽见苏叶朝他使了个眼色,然后看见苏叶用口型说道:我们别把话讲出声,戏弄戏弄他…… 墨玉忍着笑意,暗暗点头,然后他拍拍丁云骥的肩膀,示意没事,然后张大嘴巴说话,并不发出声音。意思是我说的话,你能听到么? 丁云骥看到墨玉张大嘴巴,而且感觉自己好像耳朵里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忽然感觉很害怕,心里很没底地问道:“墨玉,你倒是大点声。我什么都听不见,你的声音怎么还没有蚊子声音大呢?麻烦你再大声点。” 墨玉心中暗笑,好似又回到了上学的时候,玩心顿起,于是装作很用力地做着口型:“云骥,你能不能听到我的话?” 丁云骥哀号道:“墨玉,你大点声,好不好,我听不到。” 墨玉强忍笑意,黯然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兄弟,你节哀顺便吧!然后转身向后转,装作伤心,不去看丁云骥。 丁云骥傻眼了,眨了眨眼睛,竟然在眼角挤出了一滴眼泪,他走到山栀面前,垂头丧气地道:“山栀,以后老大照顾不了你了,你自己多保重吧,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山栀点点头,说道:“好的,老大,我可以照顾自己了。”一时间竟然忘了隐藏自己的声音。 丁云骥心头一念划过,难道我的耳朵没有聋?哼……小样,一个个的敢耍我,看我怎么治你们? 他眼珠一转,转身面对苏叶,道:“苏叶,我的耳朵听不见了。我不会向你报复的。要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我请求你,不要为我流泪,不要为我悲伤,像我这样的男子汉,天下还有好多,所以一定不要喜欢我,一定自己要坚强的活下去,不要因为你的无心过失,而活不下去,要坚强的活下去。“说着他伸出手用力地向苏叶的肩膀拍去。哼!矮冬瓜,就你那智商简直不够看,看我这一记铁砂掌,不把你拍残废。 苏叶不动声色,看着他的“熊掌”渐渐接近,忽然向下看了一眼,做出一副奇怪的模样,“咦,谁钱袋掉了?” “哪儿呢?哪儿呢?”丁云骥忙四下寻找,忽然面露黑线,糟糕,露馅了。 苏叶笑盈盈地走到他面前,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打得他一个趔趄,“小子,就你这点微末道行,还差得远呢!” “母夜叉,”丁云骥小声说道。“这么凶悍,小心将来没人愿意娶你做老婆……” 苏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有一种药,不但可以使人变成聋子,还可以使人变成哑巴。要是你再讲话,我就要用药了。” 丁云骥赶快捂住了嘴巴,世上最毒妇人心,谁知道这个恶毒的巫婆,会拿出什么给他吃?还是别惹她了,要不然一不小心,被她下毒,成了聋子、哑巴就糟糕了。 “哎……”仲玉看到他们都口的箱子,甚是令人称羡,不由长叹一声:“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造物弄人呐!”? 第十七章 纵 妖 众人正要细听端倪,忽听得扑扑楞楞扇动翅膀的声音。一团红影飞了进来。大家不由迎上去。 红豆扇扇翅膀落到了一边的椅背上,“有我红豆美女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的事情?”苏叶走过去,轻轻抚摸红豆的羽毛,“红豆辛苦你了。” 红豆拍拍翅膀道:“你叫谁前辈呢?没听到大家的称呼么?真没礼貌。”转头对苏叶说道:“我看到那老道现在落脚在前面的集市上的客栈里。由于急着回来报信,所以没有看清客栈的名字。那小子,前面东南方的那个小镇是哪里?” “那里是顺安。离这里有十多里呢?那贼人将我娘子抓去那里做什么呢?”仲玉皱眉深思。 “你娘子我倒没有看到,不过我们现在不去救那妖精,恐怕时间晚,就来不及了。”红豆说道。 “妖精?什么妖精?谁是妖精?你说我娘子是妖精么?”仲玉忽然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红豆。 红豆说道,“当然了,你娘子就是妖精,你被你娘子迷惑了,凭我这双眼睛,看到你娘子留下的蛛丝马迹,我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只妖精。” 仲玉忽地满面涨红,颤颤地指着红豆,说道:“我娘子不是妖精。我娘子不是……”忽然他好似陷入回忆,面带迷蒙的神情,梦呓般的说道:“要说她是那九天的仙女娘娘还不为过。我那娘子美若天仙,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持家有道,是我仲玉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我那娘子怎会是妖精呢?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你……”仲玉浑身气得乱抖,愤怒地指着红豆。 红豆忽地将头上的羽毛高高立起,声音变得尖锐:“你,你,你说谁血口喷人?还没有谁敢当面折辱我,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说着作势欲飞向仲玉…… 大家看到要出现血腥场面,急忙阻拦。 因为红豆是仙禽,丁云骥惟恐红豆抓伤仲玉,忙道:“红豆美女,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书生可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犯不着生这么大的火,气坏了你的仙体,可不划算。” 墨玉幽幽地道:“仲兄,还请莫要激动。是真是假,当面对质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么?红豆美女,你要让他信服,不拿出证据他怎会相信,不如我们现在就将他娘子救出,不就知道了么?不知红豆美女认为墨玉的方法是否可行?” 红豆听了墨玉的话,暗自思忖,忽然道:“恩,就按聪明小子的方法,我们先去救人,然后再来对质。哼!”转身飞出草屋…… 大家跟在后面,苏叶恐怕大家的体力不支,特特从包裹里拿出几里散发清香的醒神丸,发到每个人手中。 丁云骥笑道:“你这不会就是那哑巴药吧?” 苏叶作势要抢,丁云骥眼明手快将手一缩,仰头扔到了嘴里面,“怎么,后悔了?” 苏叶秋水般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你这个无赖,不是不吃么?” “哈哈,矮冬瓜给的,就是毒药也吃呀!” 苏叶脸上一红,心里却泛起一阵甜甜的味道,似乎比吃过任何的灵丹还要来的舒畅。“哼!下次可没有了。” ※※※※※※※※※※ 当大家赶到小镇上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丁云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山栀则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直嚷嚷喊饿,要吃东西。 墨玉扭头转向红豆,道:“红豆美女,你可知道那个老道在哪里投宿?我们找找看。” 红豆用翅膀一边扑闪着,将其中一羽化成手指形状,指向前方。“客栈就在前面胡同右拐的地方,我们走过这条胡同就到了。” 集市上路人很多,道路两旁有很多摆摊的,卖包子的,捏面人的,卖大力丸的,很是热闹。苏叶不禁放慢了脚步,被街边的一个捏面人的吸引过去。看那五色的面团,在艺人灵巧的手中,仿佛活了一般,转瞬之间就捏出了一个个活脱脱的人物,孙悟空棒打白骨精,目连救母,白娘子小青斗法海……看得苏叶忽闪着大眼睛,忘记了走路。 “小姑娘买一个面人吧。一个大钱一个。”手艺人看出了苏叶的心思,开口问道。 “买一个面人。就要那个。”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自身后,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丁云骥。 苏叶咬了咬嘴唇,有些恼怒地看着他。见他从手艺人的手里接过一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面人,塞到苏叶手中,“送给你!” 苏叶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 丁云骥嘴巴一翘,露出洁白的牙齿:“看到你不见了,发现你在那里站着看了半天,我想你一定很喜欢。而且,我兜里只剩这一个大钱,本来是要发给那些‘长工’的,见你喜欢,就买下来了。” 看到苏叶仍然是痴痴地望着他,忽然面上一红,强自笑道:“你可别误会我喜欢你。我只是日行一善,一会儿买不到了,你该哭鼻子了。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喜欢上我了?你可千万别喜欢我呀,我可不喜欢你这种矮冬瓜加母夜叉型的,我喜欢的是……哎呦……你别跑……站住……”丁云骥说的正欢,冷不防被苏叶踢中了膝盖,“做梦吧你,谁会喜欢你这死无赖!”苏叶已经笑着跑远了…… ※※※※※※※※※※ 夜已深,在“君来客栈”的一间客房里。 “道长,求求你,放我出去吧,小妖并没有做什么对相公不利的事情。”一只紫玉葫芦里面传来女子凄凄切切的声音,细细望去,似有一缕青气盘旋于其中。 一个胡须斑白的老道坐在桌旁,怒道:“你这妖女,竟敢蛊惑那仲生,你可知道妖与人是不能相恋的,否则必遭天谴。” “道长你有所不知,我与郎君仲玉乃是真心相爱,希望道长成全。” “哼!邪魔外道也敢谈情?看来,我非要用那玄通真气,将你毁得形神俱灭。” “道长,我虽是妖精,但我从未做过伤人之事。我久慕仲玉才名,而且仲玉曾对我有疗伤之恩,我愿以身相许,同他做一对长久夫妻……” “住口,一派胡言。人妖殊途,我现在就将你永远关在这紫葫芦里面,炼化,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以免遗祸人间。” 砰地一声,门被剧烈地撞开。闯进来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道:“老贼毛,你是何人,小爷手下不死无名小卒之辈,快说!” 那老道一怔,怒道:“来者何人?通名报姓!” 那个人将手中木棒扛在肩上,用手斜斜的指着老道:“喂,臭老道,你听不懂中国话么?是我先问你的,你先说才公平。” “老大说得对,你先说,我们再说。”另一个憨憨的声音响起,老道凝神看去,是一个身材臃肿的黑衣人。 “哈哈,原来是剪径的毛贼,看来我茅山观青灵子必要将你们二人擒下,看看你们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敢来这里惹事?” “青灵子没听过?”丁云骥摇头晃脑地说道。“你知道么?”他转头问山栀。 “老大,山……”山栀自己的名字还没有说出口,就挨了一个暴栗。 “笨蛋,别自报家门。”丁云骥低声嘱咐,碍于剧情需要,只能他们两人出场,另外两人当然另有别事。 “我说,老贼道。你人老心邪,我明明听到刚才你的屋子里面有女人的声音,看来你不守清规,山……兄弟,咱们到外面去宣扬,看他这个臭老道以后怎样做人?”丁云骥一边说着,一说眼睛一边贼溜溜的扫向四周,用眼睛看似随意的,定格在桌上的紫玉葫芦上。 青灵子老脸一红,他可架不住丁云骥的冷嘲热讽,脸上已经挂不住了,不由怒道:“臭小子,你再胡说,看老道我毙了你。”说着作势举掌。 “不好了,要出人命了。惊天新闻,茅山观的老道被人撞破下流行径,要杀人灭口了。”丁云骥装模作样地喊道。 青灵子几层受到过这样的羞辱,举掌向丁云骥扑去…… “矮冬瓜,你再不动手。我就死了。”丁云骥直直地盯着扑来的身影,一时之间,身子竟然被笼罩于掌风之下,动弹不得……看那手掌越来越近,丁云骥不禁大叫:“完了,我命呜呼……”忽然感到掌风消失,慢慢睁开眼睛,看那老道正怒目圆睁,一双肉掌举得高高,却已经定格在刚才的动作上了。 丁云骥心头一喜,用手触了触老道,见没有反应,一脚踢过去,“死老道,死杂毛,吓死我了。”丁云骥忽然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山栀,你那里可有柴刀?” “哦,有。不过就是钝了一点。” “不要紧,能用就行。”丁云骥接过柴刀,用柴刀在老道的脖子上比量着。恰逢苏叶、墨玉走进来,“死无赖,你干嘛?你别杀他!”? 第十八章 前 尘 丁云骥低头嘿嘿怪笑,脸上露出一抹邪恶的味道,“我可没有谋财害命。”接着他又磨刀霍霍,将柴刀向青灵子的头颈划去,口里说着:“你的胡须太长了,一点都不讲卫生,多脏。待本少爷发一次善心,做做好事,将你的胡须剃了吧!”一边说着,一边手下并不留情,将青灵子那斑白的长髯,须臾之间,已剃得干干净净。 苏叶掩口笑道:“死无赖,你真够行的。” 墨玉淡然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行动吧。”说着拿起桌上的紫玉葫芦,转身走出去。 山栀道:“苏叶姑娘,你放进来的是什么迷香,怎么我们没事呢?” 苏叶笑道:“记不记得刚才我给你们的醒神丸?那个就是克制这‘天罗梦香’的。这‘天罗梦香’能将人定格到药效发挥之前的动作,而且失去神志,如非有醒神丸,怕是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清醒。清醒之后,就会渐渐遗忘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下的药量比较小,那也要在六个时辰之后醒转。” 丁云骥走到老道跟前,笑道:“青灵子老道,小爷走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见到我,要不然,估计你就可以去当和尚了。” 看到窗纸上渐渐发白,已是黎明时分。几人鱼贯而出…… ※※※※※※※※ 几人带着紫玉葫芦,来之那种花的山洞之前,停下了脚步。 红豆拍着翅膀,“聪明小子,我们已经救出那妖精,就应该直接回去,怎么回到了这里?” 墨玉轻轻说道:“红豆美女,你有所不知。我们现在尚不清楚这葫芦中的女子跟那仲玉的渊源是什么?贸然将它送回去,恐生祸患。故此,墨玉擅自做主,将她带来此处。还望红豆美女恕罪。” 蓦地,葫芦中传出柔弱的声音,道:“各位恩人,求求你们,放小女子出去吧。” 丁云骥道:“你别吵……” 苏叶瞪了他一眼,“死无赖,你就不能好好说么?非要大吼大叫?” “也罢,让我留在这里面也好,免得出去吓到你们。”女子幽幽地道。 墨玉向大家示意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开口说道:“这位姑娘,我们对你并不了解。只是凭着一时意气,不忍看到你那相公仲玉为你伤心,所以逞匹夫之勇,将你从那茅山观的青灵子手中救出。你能够告诉我们的来历么?这样我们才能定夺。” 那葫芦里面的隐隐缠绕着的青气微微一滞,半晌才幽幽地叹道:“小女子绿萝,本是一只青色的飞蛾。一直生活在这里,直到有一天在这里遇到了一位书生在给母亲上坟,并且要庐墓三年……” 丁云骥不禁开口说道:“一定是男主角仲玉了。” 苏叶没好气地望着他:“死无赖,你就不能不插嘴?真多话!” 丁云骥朝她做了个鬼脸,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引得苏叶狠狠地瞪了他一个白眼,外加一脚。痛的他咬牙切齿。 绿萝幽幽说道:“听声音,是一位小哥和一位妹妹呢!凭我的耳朵听来,你们二人将来的命运一定会叫交叠在一起。” “呸,谁要和这死无赖在一起!” “也对。我的梦中情人应该是有着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哪像这个矮冬瓜,要是天天见面,恐怕无聊的要死。而且她脾气那么不好,跟个母夜叉似的。完全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两人各自哼了一声,都扬起脖子,看向另一边。 绿萝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仲玉是个刻苦的读书人,每天夜里,都会挑灯夜读。直到东方发白方才睡去。那时候我还只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飞蛾,完全看不懂他究竟在干什么。只是当他点燃烛火,我就会情不自禁地飞到灯下,去看看他的模样。后来我渐渐和他一起生活在屋檐下,每天陪着他进出,想方设法引起他对我的注意。渐渐地,他终于发现了我,但他宅心仁厚,看到我不离左右地跟着他,就开玩笑地对我说道,‘飞蛾呀,飞蛾,你整天跟着我飞来飞去,难道是嫌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孤单,有意来陪伴我的么?’看到他的微笑,我不禁去想:要是我能永远陪着他,他就不会孤单了。他看到我忙乱的身影,竟然说了一句话:要是你是一个人多好,就是能陪我说说话也好。可惜……他摇头叹息着。那一刻我忽然想到,要是我能够变成人该有多好呢!那一夜,他又在灯下夜读,看到夜深,不觉睡去,看到他的书生巾距离烛火甚近,眼看就要烧到了。我心中大急,飞过去,可是我的力量太小了,根本叫不醒他,于是我终于下定决心,向火中扑去。哧的声音响起来,他竟然猛然惊醒,看到我的翅膀燃尽,落在桌上。他不禁落泪,泪水落到我焦黑的身体上,竟然不那么痛了。我努力地想向他微笑,可是飞蛾怎么会微笑呢?他悲痛欲绝,痛哭失声,此时我多想希望自己是个人呢!那样就可以摸摸他,就可以将他的眼泪擦干……” “呜呜……”山栀激动地用袖子擦着眼泪,“真是太感人了。老大……” 丁云骥也好像眼圈发红了,他连忙使劲眨了眨眼睛,让眼圈里的泪水缩回去。他转身面对墨玉道:“墨玉,咱们还是放她出来吧!” 苏叶也是眼圈红红的,也附和道:“墨玉,你快放她出来吧! 墨玉也点点头,“绿萝姑娘,我们要放你出来了,你要小心了……” 绿萝忽然道:“你们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吧,要不然你们放我出来,会吓一大跳的。你们还是听我继续说吧。这些话,我已经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找不到倾诉的人,很高兴你们能听我说话。”那团青气在葫芦中萦绕,似乎并不想这么快出去。绿萝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我就这样死去了,仲玉也一定以为我死去了。于是他将我埋在了这里,这样他就像一个朋友一样,经常来看看我了。我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而且我的生命也这样结束了。可是待他离去,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竟然能动了,加上仲玉在我身上放的泥土并不多,在一个雨天我竟然被雨水冲了出来,而且,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死去,我心中高兴极了。这是我忽见在你们看到这个山洞前面竟然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她那迷人的腰肢盈盈一握,那朦胧的双眼看去就如坠入了最甘醇的美酒,她的一切美极了。我不禁叫道:你真美。奇怪我居然会讲话了,而且我的声音是那么动听,我一时间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声音。那女子听到声音低头看去,竟然发现了我的存在。她笑起来:你这飞蛾,胆子倒不小,竟敢在我面前讲话。我瑟缩了一下,看到她的美丽,不知怎么我竟然忽然认为自己很丑,就像丑陋的飞蛾永远比不上美丽的蝴蝶一样。” “我问她是谁?她笑着说自己是紫苑仙境的女主,因有要事,途经此地,竟发现此地山洞中隐隐出现金光。在她的神识下,竟发现此地的泥土中竟然蕴含着大量因陀罗的种子,故而降下云头,前来采摘。见到我忽然一叹道,‘我跟你这小小青蛾也是有一段因果,况且,在你的洞中发现了宝物。这样我就满足你的一个愿望吧。” “那你就说,想变成人……”苏叶急促地说道。 丁云骥飞给她一个你也很多嘴的眼神,当然换来的是苏叶狠狠的一记粉拳。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请求的……她答应了,只是低头叹道:‘你可要知道,这或许会令你痛苦的,无论是心灵,还是**……’我不怕……为了成为和仲玉一样的人,我怎会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呢?于是我毅然决然地吞下了她给我的‘凝心丸’,忽然我感到身体中忽然像燃起了一团火,那么炙热,那么疼痛。我的森提仿佛被拉扯着,被撕裂着……”绿萝轻轻地叹息一声,仿佛在回忆当时自己的痛苦,但在叹息中似乎还带有一丝喜悦。 “等我从疼痛中清醒过来,看到自己衣不遮体的样子,很是羞涩,她又将一件白色纱衣地递了我。然后转头说道:‘给你一个人类的躯体,你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你之所以能够获得人类的形体,是因为你当时受伤的时候曾经得到人类的眼泪滋润。可是你的脸却没有办法变得美丽了。’她暗暗叹了口气,手中忽然幻化出一面青铜镜子,递给了我……我不在乎,只要我能成为一个人,就足够了。能够让我看见仲玉,能够轻轻用手抚摸他的眉宇,就足够了。”她轻笑一声,似乎憧憬于当时美好的景象之中……? 第十九章 倾 情 绿萝忽然黯然一笑,“我很傻对不对?我真的以为,只要我拥有了人类的躯体,就足够了。紫苑女主见我心意已决。遂转身送给我一包因陀罗的种子,告诉了我使用方法。然后,转身离去了……我已经拥有了人类女子的身体,我欣喜若狂。向仲玉的茅屋跑去……”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似乎很想知道答案。可是谁又都不忍心开口。半晌,苏叶试探地问道:“绿萝姐姐,你见到仲玉了么?情形怎么样?” 苏叶气道:“红豆别胡说,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的。” “她没有说错。”绿萝哀怨的声音蓦地响起:“当我满怀着相见的喜悦,跑到茅屋前,去呼喊他的名字。他从茅屋中走出来,看到我的不是惊喜,不是惊讶。而是一脸的愕然,还有一丝莫名的厌恶。” “不会的,不会的。你为了他,重生了。他怎会厌恶你呢?”苏叶急急地为她辩解。 “怎么不会?自古以来,就是女子以色侍人,你没听过色衰而爱驰么?”红豆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们男人怎么这样呀?”苏叶愤愤地对丁云骥喊道:“看到漂亮的就像苍蝇一样冲上去,看到人家长得不入眼,就对人家不冷不热。真卑鄙!” 丁云骥这回可是一个头有两个大了,急忙分辩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也不是仲玉,你跟我发什么邪火?也不是我说什么了?苏大小姐,请你搞清对象再发火,行不行?”丁云骥一肚子委屈,找谁说理。 绿萝悠悠地道:“可能这是人之常情吧。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我忽然意识到原来在他看来,此时的我只是一个陌生人,跟他一点都不熟悉。我很后悔没有听紫苑女主的劝告,我转身跑开了。可是在身后我明明很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叹息。” “我跑到了这里,很伤心地恸哭着。这时在我的眼前似乎还在闪现着他的眼神,他的样子。我是为他才变成人的,难道我的样貌真是他看到的那样不堪么?我不禁向身边望去,竟意外在洞中发现了一面菱镜,那似乎是她留给我的,也许在她想来,我的确需要去正视自己。我还从没有用过镜子,当我的指尖从铜镜上划过,一丝冰冷,一丝心悸,当我将青铜镜举起来时。天哪,那是怎样一张脸哪!” “我怎会以这样的样子去见他呢?怪不得,怪不得。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于是我拿起了紫苑女主送给我的因陀罗的种子,将它种在洞中……待到花朵成熟了的时候,我就守在身边,用泪水浇灌,然后将花瓣服下,可是等了很久,我都没有看到我的容貌变样。” 丁云骥不禁问道:“紫苑女主,不会是骗你的吧?” “不会的。你一定是缺少一个介质,你没有一样东西可以用来交换你的美貌。绿萝姑娘我说的可对?”墨玉朗声说道。 绿萝不禁点头称是,又恐大家看不见,忙说道:“这位公子,说得没有错,我的确缺少一样东西能跟因陀罗交换。只有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作为肥料,才能使以后的花长得更好。思来想去,我愿意用我清脆的声音来交换。尽管我是如此的舍不得,因为我从此之后就不能再跟他讲话,再不能向他倾诉。可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为了使我们能相见,我还是选择了我的声音作为交换的条件。于是,我对着一室的鲜花唱起了我心中的苦涩和甜蜜,那一室的花竟然都开放了。当我摘下一朵盛开的花放进嘴里,那滋味竟参杂着苦涩并甘甜的滋味。然后我感到脸上奇痒,用手擦去,竟然渗出了雪白的液体……当我在水中将脸上的液体洗去,揽镜自照,竟发现自己的脸仿佛换了一个人。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丑八怪么?我真的真的好喜欢自己这张脸。只是从此我的声音就没有了。” “可是你的声音现在不是好好的么?”红豆问道。 “我也觉得奇怪,只有我变漂亮的时候,才失去声音。当我又恢复之前的样子时,才能开口说话。” “我想这次那个仲玉一定好喜欢你了!只是……我为你不值。”苏叶悠悠地说道。 “我们后来成了亲,每天就像以前一样伴他读书,我们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绿萝的声音透着一些美好的回忆。 “好幸福的童话故事呦。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丁云骥感叹道。 “可是,美好的景致总是不长久的。”绿萝的声音带着一丝伤感,“终于有一天,早上起来梳妆,竟发现……竟发现……”绿萝的声音略为颤抖,语气惊惶。 “绿萝姑娘的脸可是出现了变化?”墨玉沉声说道。 绿萝轻轻嗯了一声,“我很怕让他看见,看着他在睡梦中安详的熟睡的面庞,我实在不能让他看到我的脸。于是,我留书出走。告诉他,我回娘家,需要几天才能回来。告诉他不要找我……就这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我会来这里种花。总是让这里开满了因陀罗。那真是一段令人怀念的时光。” 忽然她的声音转为一种幽怨,“可是,该来的事情总会发生的。在一次相公去前面的集市买家用。有一个老道,就是那个茅山观的青灵子老道,看到相公,见他身上有妖气,就跟了来。恰逢当时我不在家。于是老道循着痕迹来到了这里。看到他气势汹汹的来意,我只能躲起来,就这样错过了与相公约好的时间,结果被老道捉住,关在了他的‘镇观之宝’紫玉葫芦里面。” “绿萝姑娘,我们现在要将你放出来,你要准备好!”墨玉道。 接着丁云骥走过去,用手拔了拔塞子,竟然纹丝未动。丁云骥用尽全身力气,却如蚍蜉撼树一般,丝毫不见起色。 “山栀,你的力气大,你来试一试。”丁云骥对着山栀指手画脚道。 “哦。”山栀将葫芦抱在怀里,脸涨得通红,却无济于事,终于他嚅嚅地说道:“老大……我也不行!” 墨玉用左手托肘,右手支在下巴上,不由陷入了深思。他忽道:“绿萝姑娘,你可记得当时老道将你收入葫芦中,可说些什么?” 绿萝陷入了沉思,“嗯,我似乎听到他在念什么上清‘玄通妙语’……当时我只听到他念这句,可是后面就听不清了。” “什么?‘玄通妙语’?”丁云骥和墨玉齐声问道。 “嗯!”绿萝很肯定地说道。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丁云骥顿时张开大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忽然苏叶斜睨,道:“死无赖,你有点风度好不好,嘴巴张得太大了,我都看到你的心脏了。我的药囊里面可有很多医治狂笑的药物。要不要我给你吃两粒。”说着,伸手向腰间摸去。 丁云骥立刻很听话的闭上了嘴,不过他走到紫玉葫芦跟前,对着它念出了“玄通妙语”,可是却没有反应。他又拿起葫芦,继续又念了一遍,还是没有动静。不由脸一红,递到了墨玉手中。 墨玉接过葫芦,仔细端详。但见葫芦色呈紫红,盈盈如玉,在葫芦上隐约现出朵朵缠绕的祥云,云雾翻卷,蜿蜒盘旋于葫芦口之上……那祥云暗合乾坤八卦之象,更隐隐有着别样的光晕。 墨玉心中一动,用右手循着葫芦上面祥云升腾的运势,口中默念“玄通妙语”,然后疾呼:“开……” 紫玉葫芦的开口处,忽然喷出一团青色的雾气,云雾似乎没有止境的蔓延着,将周围完全笼罩于其中。渐渐地在云雾中显出一个婀娜的身影,待身影转过来,大家见到一片白纱遮住了绿萝的面庞。她向众人裣衽一礼,低低地说道:“感谢众位恩人救命之恩,绿萝在这厢有礼了。因为绿萝的样子实在令人心惊,故而以一袭轻纱遮面,使诸位恩人不致被绿萝吓到。怠慢之处,还请恕罪。” “绿萝姐姐,能让我看看你的脸么?”苏叶仰面看着绿萝,“也许我有办法也说不定。” 绿萝的目光不断闪烁,似在深思。半晌,她点点头,将面纱轻轻取下。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绿萝确是青蛾所变,那眉目之间竟依稀显出蚕蛾的形态。 苏叶见到绿萝的样子,轻轻侧目沉思。忽然,她明眸一亮,道:“绿萝姐姐,我知道了。有一个办法,也许可将你面上的青蛾之气退去。就是需要你用葛仙山源头的泉水濯面,然后让我爹施以金针之术,想来一定会是你恢复原来的美貌。”说着,她露齿一笑,显出两个梨涡。那笑容有如春风拂面,令人的精神为之一震。 绿萝复又将面纱遮上。本来对自己的脸已经无计可施,现在居然能有方法治疗,想来自己同郎君仲玉的情缘未尽,自是眉目微展,眼含笑意,对着苏叶深施一礼,道:“多谢恩人相助。大恩大德,绿萝没齿难忘……” 苏叶俏脸一红,道:“什么恩人不恩人的?太别扭了,倒不如直接叫我苏叶了。” “对,她不喜欢别人跟她婆婆妈妈,你就直接叫她矮冬瓜或者母夜叉,她就很高兴了……”丁云骥插口说道,忽然苏叶柳眉倒竖,一肘向他撞去,立时他就顺从地将嘴巴闭上,只是脸上现出愁苦之色。 “只是现在我有要事在身,不便回山。而且爹爹云游天下,居无定所,所以一时我也找他不到。不知绿萝姐姐意欲如何?”苏叶忽然面现为难之色。? 第二十章 聚散两依依 绿萝的心忽然自顶峰跌至谷底,面上神色阴晴不定。 墨玉点头赞同道:“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就要委屈绿萝姑娘还要钻进葫芦里面修炼,否则……” 苏叶展颜笑道:“不错,绿萝姐姐,你就跟着我们吧!” 绿萝忽然期期艾艾地道:“各位的好意绿萝心领了。只是我放心不下相公仲玉……我想再看看他……” ※※※※※※※※ 一灯如豆,又是一个不眠的长夜。仲玉的身影映在窗前,竟未发觉天已大亮。 仲玉望着油灯里灯花朵朵,陷入了无尽的思念。对于娘子,他有着深深地眷恋,满脑子想的都是娘子那浅笑盈盈,细心体贴,更多是娘子眼中浓浓的情谊,那种目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对于娘子每月失踪的那几天他很想弄得清楚明白,可是又怕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如琉璃一般破碎。现在娘子被老道捉去,隐约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他又不敢去想什么,他很怕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也很怕去推敲事情的真相。 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人声,心中一阵激动,是娘子回来了么?来不及多想,他冲出门去,看到门外俏生生的人影站在那里,不是绿萝是谁? “娘子,”他忽然飞奔出去,牵起娘子的手,一滴滴清泪滴在了两人的手背之上。 绿萝面带轻笑,眼睛中也跳跃着重逢的泪水。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管她什么妖精,管她什么来历不明。只要她在身边,他心中就不会因为痛苦,而彷徨失措了。 忽然有人在旁边很煞风景促狭地说道:“矮冬瓜,你说有些人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还会有谁,一定就是那个精灵古怪的丁云骥。 “嗯,你说的没错。死无赖。”苏叶也板着俏脸,忍着笑意,点头说道。 仲玉此时才发现绿萝的身后,赫然站着一排人,高矮胖瘦各色人等。刚才眼中只关心娘子,竟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 他不由得羞赧一笑,深施一礼,道:“仲玉失礼。刚才看到娘子无恙,一时失态,还望各位不要见笑。娘子被众位恩人从恶道手中救出,想来一定费了一番周折。仲玉再次谢过。所谓大恩不言谢,仲玉必将粉身碎骨以报众位大恩。” “哎呦,粉身碎骨呢?啧啧,那我们可不敢当!”红豆在一旁扇着翅膀,怪叫道。 仲玉见到又是红鸟讲话,心中一动,道:“仲玉因先前娘子被恶道掳去,心中焦急万分。言语多有冒犯,还望这位红鸟前辈不要计较。” “谁是红鸟?谁是前辈?人家是百年以来的神农灵鹦。被你这小子一句一句地前辈前辈地叫着,都把人家叫老了。”红豆着急地闪着翅膀。 仲玉面现尴尬之色,口里却说不得一句话。 墨玉笑道:“仲兄,红豆美女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你只要跟我们一起叫她红豆美女就行了。” “红豆美女?这是一个什么新奇的称呼?美女么?”仲玉心中充满了疑问,但看到大家一副见怪不怪的目光,也就释然了。“红豆……美女,小生这里向您赔罪了。还望您赎罪。” “免了吧,”红豆美女瞪了他一眼,飞到了苏叶肩上不再看他。 墨玉忽道:“仲兄,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跟你娘子说,请你们进屋一诉。我们一会将有话对你说。” 仲玉满腹狐疑,但仍然点点头,看到娘子深情的目光,他的心立时融化在那似水的眼波里…… 门外,几人细谈。 “我说木头,(不知什么时候,丁云骥将墨玉叫成了木头。许是因为墨玉不善言辞。但丁云骥似乎觉得墨玉的话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时候,他往往在沉思,眼睛里面透着一丝睿智,又似乎透着一种迷惘。)你的办法行么?一会我们将绿萝的来历告诉他,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丁云骥不无担心地说道。 苏叶反唇相讥道:“难道你能眼看着绿萝为他牺牲,而让他被一切事情蒙在鼓里?我想这对绿萝来说,太不公平了。” 红豆扇着翅膀,怪叫道:“告诉他,告诉他,要是他嫌弃那个小妖精,我就用嘴巴啄他,用爪子挠他……” 山栀嘿嘿笑道:“红豆美女,你好暴力呦!” 红豆扇着翅膀道:“小胖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敢说我红豆,小心我啄你……” 山栀连忙慌乱地晃荡脑袋,“不要,不要……红豆美女饶命呀……不要啄…不要啄……” 红豆嘎嘎笑着:“胆小鬼!山栀是一个胆小鬼!” 大家不禁莞尔。 墨玉说道:“我就想赌一赌仲玉的真心,若是他真心喜欢绿萝,当然会接受绿萝。可是若是他喜欢的是绿萝的美貌,也许他也会接受绿萝。可是他能不能接受绿萝受伤后的容貌呢?” “那若是他知道绿萝的美丽是交换所得,那怎么办呢?”苏叶不禁急道。 墨玉淡然一笑:“我们并不是仲玉,所以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而且我们知道绿萝的翅膀原来曾经被火焰燃尽,想来那容貌并非是她原来的样子。许是因为她曾经被火焰毁去了容颜,那因陀罗复原的原就是她的容貌呢?也说不定呢。” 墨玉的话引得大家一阵沉思,苏叶忽道:“嗯,墨玉你说得对。我想那因陀罗的药性恐怕不能持久,需要将绿萝找来,咱们还是及早上路吧!” 忽然门开了,走出两个人----仲玉和绿萝。 仲玉面向大家,说道:“刚才娘子在纸上已经告诉我,她并非人类。还请几位能给仲玉解决心中疑团。” 丁云骥忽然走到仲玉身边,正色道:“你可准备好了?” 仲玉眼神坚定地道:“仲玉心中已经认定娘子,就决心同娘子做一世夫妻。娘子对我情深似海,我必定不负娘子。还请各位告诉我娘子的来历,我绝不会因为如此,就做那负心之人。” 见到仲玉郎心如铁,大家也似乎坚定了想法。 丁云骥张张口,指着绿罗说道:“现在的她不是这个样子,现在的她跟原来的她虽然都是她,但是实际上她不是人。原来的她跟现在的她都是她,只是你看到的她会认为不是她。你懂不懂?” 看到仲玉茫然的眼神,丁云骥恨不得一拳打歪他的鼻子。 苏叶睁大眼睛,用一种看动物的眼神,奇怪地看向他道:“死无赖,你在说什么?怎么我什么都听不明白。” 丁云骥沮丧道:“我想很想告诉他,恐怕他听不明白。” 结果,苏叶一个白眼飞过去,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墨玉张口说道:“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娘子乃是由一只青蛾所化。日夜盘绕于你周围,吸收你的阳气,感念你的情深意重,意欲长伴你左右。忽有一日,未免你被火炙,因救你在火中受伤,奄奄一息,却在意外之中获得你这个伤心人的眼泪,而后又得到神仙眷顾,脱去虫衣,得成人形。因在火中灼烧了面部,自觉无颜面对,遂至前面洞中,取因陀罗的花种,用眼泪浇灌,用声音交换,才得到美丽容颜。为的是想红袖添香伴读,同你缱绻一生,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 话说至此,那仲玉已是眼泪滑落,双手紧紧握住绿萝的素手,哽咽道:“娘子……你对仲玉如此情深……仲玉情何以堪……仲玉恨不得将你的痛苦转加于自身。娘子……仲玉此生必不负你……仲玉定要与你做一对长久的恩爱夫妻。” 苏叶道:“仲玉,你娘子的脸现在还要依靠因陀罗的花来维持容颜。而且因为那因陀罗盛开之时还需要用眼泪浇灌,用声音交换,只有因陀罗的药效逝去的时候,你娘子才能讲话,长此下去必会对你娘子的身体造成伤害,可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故而,我们现在要将你娘子带走医治,希望你能了解。更何况你不希望你的娘子像现在这样,总是同你无言以对吧!”苏叶扭头看着绿萝道:“绿萝,你可愿意跟我们走?” 绿萝轻轻点点头,仍然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只是美目中更多的是出现一丝离愁。 仲玉看向绿萝,那眼中出现的也是万分不舍,他喃喃道:“绿萝,你可是真的要去?” 绿萝黯然点点头。 丁云骥大喇喇地道:“还有一重危险我们没有说,那老道被我们打晕过去,可是随时会清醒,而且他还会不会来找你,就说不准了。那时绿萝遇到的危险不是更大?” 仲玉忽然道:“娘子,我不在乎你的容颜。你就别走了,只剩我一人,我在这里守望,我会孤独,我会思念,那相思入骨的滋味。你们可曾经历过?”说到后来,他冲着众人喊道。 忽然,啪的一声。他眼睛一翻,跌倒尘埃,已是昏死过去。烟尘过去,身后现出一个冷傲的身影。眼神凌厉,面无表情…… 苏叶笑着跑过去:“死无赖,你还有这一手。” 丁云骥冲着苏叶微微偏偏头,道:“躲开,矮冬瓜,别挡镜头。” 苏叶笑骂道:“什么镜头?死无赖,你干嘛把人家打昏?” 丁云骥慢慢松了松肩膀,懒洋洋地说道:“我不用这招好多年。”忽然脸上露出嬉笑的神情,“这个死书生太罗嗦,跟他好话说尽,就是不放人,没办法我只好痛下辣手……”说着用右掌笔画一个向下切的动作,原来那可怜的仲玉是被眼前的丁云骥一掌打昏。? 第二十一章 我的就是我的 绿萝慢慢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摸仲玉的脸庞,一滴清泪落在了他的脸上。许久,她站起身来,用手比划道:要是他醒来看不到我,怎么办?他会不会着急?会不会到处找我? 墨玉略一沉吟,抬腕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两行字,放到他的身边。然后转身看看天色。此时正是一天中最明媚的时候,道:“绿萝姑娘,天色不早,我们还是赶快起程吧!”他取出紫玉葫芦,循着相反的方向,手指在葫芦表面的祥云上滑动,嘴唇微动,默念咒语,忽道:“开……”那葫芦口中喷出一团云雾,将绿萝周遭罩得严严实实,转瞬之间,就将绿萝连同那团白雾吸入葫芦之内,他又将葫芦口塞住,几人转身离去。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 葛山村里,一行人从外面走进来。街边一个大眼睛扎着羊角辫的女孩看到了他们,急忙奔上前去,喊道:“墨玉哥哥,你们回来了,太好了。这回秀儿姐姐他爹有救了!” 丁云骥低下身子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小妞妞,村里怎么样?” 小妞妞忽闪着大眼睛,笑道:“大家都很好……”说完,转身向村里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大家快出来呀,快告诉荆夫子,墨玉哥哥他们回来了。” 立刻村里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都跑出来相看,好似过年了一般。一会儿,大家就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一行人被村民簇拥着来到了葛山学堂。早有人来通知荆芥夫子,夫子已经早早散了学。 大家走到夫子家门口,自动地站在了门外。看到队伍中的苏叶和红豆,大家不禁对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子和嫣红可爱的鹦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指指点点。 丁云骥用肩膀碰碰苏叶,笑道:“矮冬瓜,你都快成了焦点了。” 苏叶白了他一眼,道:“闭嘴,死无赖。” 荆芥早就注意到那个黄衫女子和肩上的红鹦鹉。拱手笑道:“恕老夫眼拙,这位可是葛仙山草药世家葛轩主人的爱女?” 苏叶笑道:“想来您就是夫子了。小女子苏叶,奉家父之命,特来此地救治被毒蜘蛛所伤的病人。” 荆芥笑道,伸手轻捋着雪白胡须。“哦,那就有劳了。姑娘请坐。”苏叶笑着谢座。他转头向红豆望去,上下打量,不禁眼前一亮:“喙尖爪利,目射奇光,果非凡鸟。这位红鸟前辈定是千年以前的神农氏的座前探路使者‘神农灵鹦’,不知荆芥可曾说对?” 红豆拍拍翅膀,不耐烦地道:“白胡子,你说的倒不假。只是本姑娘不喜欢你的称呼,你不如就随着死无赖,聪明小子,还有小胖子他们叫我红豆美女,我还愿意听。” “死无赖?这是什么称呼?”荆芥捋须看向众人,似乎在一一对号入座,又看到苏叶掩口轻笑,一旁的丁云骥似乎神情扭捏,一时心念电转,嘿嘿笑道:“云骥,这是你的新名字么?” 丁云骥皱皱眉头,耸耸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很无所谓地说道:“嗯,这是我的新名字。不过……”他悄悄走近夫子,道:“我的名字虽然不雅,但似乎有人的名字比我还要难听……哎呦……”他转过身子揉着胳膊,似乎疼痛难忍。 “矮冬瓜,你不要不打自招好不好?”他一边揉着刚才被苏叶掐红的地方,一边很不雅的笑道。 苏叶碍于夫子在身边,狠狠瞪着丁云骥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墨玉微一躬身,将此行中发生的重大事情,一一向夫子陈明。连同在途中发生的绿萝和仲玉之事一同禀明。末了,从腰间解下紫玉葫芦,放到夫子手中道:“夫子这就是那将青蛾收进的紫玉葫芦……夫子您看,要不要将那绿萝自葫芦之中放出?” 丁云骥忙道:“放出来吧,放出来吧,。这一路走来,闷都要闷死了。” 荆芥面色一沉道:“不可,这里已被老夫施了玄都的密门禁制,寻常之人进入倒不打紧,若是那道行低微的小妖就会抵挡不住我的法力,一个闪失就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 山栀不禁瞠目结舌,道:“夫子,你的法术这么厉害呀!” 夫子含笑不语。 墨玉忽道:“夫子,这紫玉葫芦,您看应该怎样处置?” “什么怎样处置?到谁的手里就是谁的?”丁云骥在一旁插口说道。“再说这葫芦上面也没有名字,谁说就一定是那个老道的。我还可以说是我的呢?不是说宝物得有德者据之么?说不定,这宝贝五百年前还是玄都的呢?要不然怎么会用到‘玄都上清宫’的入门心法作为开启宝葫芦的口诀呢?” “死无赖,你这些话倒是有道理。”苏叶甜笑道。 丁云骥朝苏叶眨眨眼睛,神情甚是得意。 荆夫子闻听,面露奇异之色。“竟有此事?那我倒要来看看?”他自墨玉手中接过紫玉葫芦,细细看去。不由得暗自纳罕:“这件宝物怎么会和玄都扯上关系呢?” 忽然丁云骥一头乌蓬蓬的脑袋伸过来,道:“夫子,你说会不会有这个可能?这个茅山观跟咱们玄都上清宫有渊源呢。会不会是咱们的分店……不是……不是……是分观,分……开……的……道……观……”他怕大家听不明白,一字一顿慢条斯理地讲出来,末了还有手轻轻打着拍子,还像一个指挥家。不过在墨玉看去,忽然想起春节晚会上的本山大叔和范师傅合作的走猫步标志性动作,不由微微一笑。 丁云骥会意,也调皮的向他眨眨眼睛,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荆芥暗暗点头,看不出这丁云骥竟会说出这似乎暗合情理的话来。忽地转头,向两位客人拱手说道:“苏叶姑娘,还有这位神农灵鹦,想必途中你们对那毒蛛伤人之事已有所了解。一路风尘,还请二位早早安歇,明日再行诊治吧!” 苏叶螓首轻扬,道:“夫子,此次家父由于远游,因此未能为那伤者调制解药,但曾经嘱托小女子为那中毒的人解除毒伤。但因解毒中的主药,就是需要那蜘蛛的毒牙一枚,因此此事甚是棘手,还望夫子见谅。”说罢,微以欠身,算作施礼。 荆芥听罢,暗自思忖:可从来没听过用蜘蛛的牙来入药,这神农的药方还真是奇特,匪夷所思。但天下万物本就是相生相克,说不定,那蛛牙果有奇效,也未可知。一念至此,他轻轻点头,道:“恩,看来这葛仙山神农一脉果有自己一套独特的诊治之术,老夫受教了。之事此行凶险异常,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两位,山村简陋,恐难将二位安排妥帖。二位如不嫌弃,葛山学堂后面备有客房,还请到那里休息。明日,我们再从长计较,设法想一个对策。墨玉,云骥,山栀,你们三人一路奔波,也累了。你们带着苏叶姑娘和神农灵鹦去学堂客房休息吧!” 众人下去休息,一夜无话。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村口古树枝桠的缝隙撒到地上,早起的人家的烟囱已袅袅的升起了炊烟,山村里一片祥和、热闹的景象。 几人已经早早聚在夫子门前的院落里,那幅画面看去煞是好看。 丁云骥外头看着苏叶,很认真地看着。 苏叶瞪着他:“死无赖,干什么这样看着人家?我脸上有花么?“ 丁云骥做出很认真的样子,“恩,倒是真的有花。”说着他伸出暗暗握紧的手指,在苏叶吹弹可破的桃腮上轻轻按了一个黑黑的锅灰印,转身吹着口哨,跑到了墨玉身边,很守纪律的站好。 这时,听到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死无赖,你做的好事!”苏叶一边用手帕擦着脸上的锅底灰,一边恨恨地说道:“死无赖,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反观丁云骥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没事人一般。此时反正也到了自己地盘,想到多日来的怨气,(受那人气,受那鸟气)好像一下子烟消云散,不由觉得空气中都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正在此时,夫子施施然走了出来,笑道:“大家来得真早。” “那是当然了,我们男生寝室都早。我们勤快么!倒是那边……”丁云骥凑到夫子面前,极力标榜自己,然后努嘴向对面望去,“那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 红豆忽然飞到丁云骥肩膀上,道:“怎么?死无赖?你是不是以为回家了,就翅膀硬了?怎么还要准备欺负我们了?”说着,她轻轻用嘴巴梳理梳理柔顺光洁的羽毛,又在丁云骥肩上跺跺脚,移动一下身子,伸伸尖利的爪子,一副活动筋骨准备动手的架势。 丁云骥哪会不知,急忙见风使舵地陪笑道:“哪里哪里?红豆美女,你到这里就是宾至如归,就是回到自己家里,别客气,别客气……” 红豆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用嘴啄了啄丁云骥,“小子,放聪明些……红豆美女飞回去了……” 荆芥夫子看出了端倪,微微一笑道:“好了,各位。咱们还是言归正传。”? 第二十二章 异 变 荆芥捋须笑道:“我想大家一定做好准备了吧?” “降妖的准备。” “你还想要什么准备呢,只要记得妖终归是妖,那小蜘蛛再怎么诡谲狡诈,都斗不过人类的智慧的。好了,我还要去给大家讲学,你们准备好就出发吧。”荆芥夫子笑着准备离去,一副好似等着大家回来吃晚饭的架势。大家不禁面面相觑,这样的道理人人都可以说得冠冕堂皇,轮到实践起来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丁云骥张张嘴,“夫子,你总要给我们一些法宝什么的吧?难不成我们赤手空拳地去?”岂有此理,这夫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已经摆摆手,走远了。 丁云骥看着夫子远去的背影,气道:“这叫什么事呀?遇到困难,不是要迎难而上的么?怎么这个夫子就习惯往我们身上推呢?我说木头,矮冬瓜,你们刚才怎么不讲话呢?竟要我自己唱独角戏。”他不无埋怨地看着一干人等。 墨玉微笑道:“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现在遇到这样的危险,就轻言放弃。那以后我们自己行动时,要怎么办呢?” 苏叶也撇嘴道:“死无赖,你不会是个胆小鬼吧?遇到危险只会找师傅?” 丁云骥看到苏叶如此小视自己,不由哼了一声,“我怕什么?我什么刀山火海没经历过?不像有些人就只是躲在深山里面,不见天日地生活,有如井底之蛙,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别到了那里,遇到危险,就闹着找爹,那时候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苏叶面带轻笑:“你放心,我再不济,也不会象某些人一样耍点小聪明。要是遇到危险,就吓得哭鼻子了。” 丁云骥刚要还嘴,墨玉一摆手道:“诸位,我们此行,只可智胜,不能力敌。因此,一旦有什么情况,请大家听我号令。不知大家有什么异议。” 见到众人没有反对意见,墨玉点头道:“好了,我们启程。”几人上路,看到别人不注意,丁云骥和山栀两人顺路向村民借了一些防身用的武器,也无非是一些短刀,棍棒之类的东西。 ※※※※※※※※※ 几人按照猎户的指引,来到了上次秀儿爹遇险之前的树林之中。众人都知此行凶险异常,故而在走路时放轻了脚步,以免打草惊蛇。 丁云骥嘱咐山栀一定要握紧短刀,自己手中则用力握着一个木棒。他不禁暗暗流着冷汗,只觉身上似有无数的虫子在爬动,丁云骥不觉用手抹了抹。 忽听到一丝似是女子遇险的凄厉喊叫:“救命呀……救命呀……” 在这阴暗的树林,乍闻得这突如其来呼救之声,众人不由身形一滞,循声望去。在前面秘密的草丛深处似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那里正是声音的来源之处。 正在众人寻思之间,又是一声哀怨:“救人哪……有没有好心人来救命呀!” 丁云骥和墨玉对望一眼,心中似乎了然。不由拨开草丛,向前望去。 但见一个面目妖娆的黑衣妇人,坐在空地之上,楚楚可怜的哀叫着:“救人哪……”一眼瞥到树丛中的众人,眉头一簇,更加卖力地叫道:“救人哪……小女子遇到危险……救命呀……” 丁云骥心中暗笑道:“小样,扮美人,博同情么?这个故事太老套了,也罢,你要玩,我们就跟你好好玩,让你乐到底……嘿嘿……”既然见到的不是那妖怪真身,他的玩心大胜,于是他招呼着众人,冲出草丛,嘴里喊道:“美女姐姐,我来救你了……” 苏叶哪知他心中所想,见到他冲出草丛,心中大急,听他嘴里喊着“姐姐”,又见脸上一副色狼猴急象,不禁顿足道:“死无赖,那么着急,遇到姐姐妹妹就不顾危险,活该妖怪吃了你……”话虽如此,但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向丁云骥望去,将嘴轻轻附到红豆耳边:“红豆,你快看看,那女子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红豆定睛望去,然后懒洋洋地说道,“那是蜘蛛精变的。” 山栀惊道:“那老大会不会有危险?我们去救老大吧!” “哼,那个死无赖,一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我们不去。”苏叶恨恨地道。 墨玉淡然道:“根本不用看,那一定就是妖精。我们跟过去,静观其变。”说完他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山栀紧随其后。苏叶嘴上说着,但脚下仍然不慢地跟在后面。 丁云骥扛着大棒,脸上神色急切地奔至那黑衣妇人面前,(既然唱戏,那就一定做足功课)道:“美女姐姐,你遇到了什么危险?可需要我的帮忙?”一边紧张地打量起来,让人误以为是情人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受伤时的关切神情。 黑衣女子用自认为妩媚的眼神轻轻飘了他一眼,那肉麻的表情简直让丁云骥心生寒战。她轻启朱唇道:“小女子给夫家送饭,经过这里,被贼人将饭菜抢去,打伤了腿,动弹不得。还请公子救命。” 老天,那贼人是傻子么?若是见到妇道人家单身经过密林,还不就地解决,还抢饭,打伤双腿。怎么这妖精的智商这么低呢?丁云骥心中暗笑。嘴上却恨恨说道:“这贼人真是可恶,见到这样一个美人,也不懂怜香惜玉。姐姐,你别急,我来给你想办法。”抬头看见墨玉一行人走来,忙道:“木头,矮冬瓜,你们来了正好,我们来给这位姐姐诊治。” 红豆叫道:“死无赖,你疯了么?它是妖精。” 黑衣女神色一变,丁云骥见到了,故意板着脸道:“这位姐姐生得这么美,怎么看怎么不像妖精?红豆美女你一定看错了,”说完他转身望着黑衣女,面露谄媚的神色,“姐姐,别听她胡说,你生得这么漂亮,一定是她们嫉妒。” 苏叶瞪大眼睛,“什么我嫉妒?她明明是……”? 第二十三章 惊 变 丁云骥连忙打断她的话,“美女姐姐,你伤在哪里?快让弟弟看看!要是伤到了哪里,弟弟会心痛的。”一句句肉麻的情话,不要说别人听了直哆嗦,就是丁云骥自己都感到恶心。 蓦地丁云骥看到一片片黑毛顺着黑衣女的双手向大腿褪去,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心中暗道:我的妈呀,这“美女”穿了毛裤么,怎么一腿的黑毛? “喂,喂。矮冬瓜,你别砸。”丁云骥不禁又气又怒。这个矮冬瓜,难道没有看出来自己在跟她虚与委蛇,长不长大脑呀。 墨玉这时开口说道:“不知这位姑娘家住哪里?我等可以送姑娘回去。” “好呀。我家就住着附近。”黑衣女搔首弄姿,哪里像一个受伤的女子呢? “听说这附近出现了一只蜘蛛精,姑娘就不怕别拿妖精抓了去?”墨玉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有妖精?妾身在这里生活很久了,怎么没有听到有什么妖精呢?”黑衣女故意奇道。“要说有妖精,妾身是怎么也不相信的。”她用手轻轻将鬓边垂下的一缕长发含在嘴里,那眼神妩媚之极。 “胡说,要我说,你就是妖怪。”红豆气道。 “我是妖怪?你见过像我这样美丽的妖怪么?”黑衣女轻轻笑道,纤手朝前一指,道:“要说你这只红鸟是只妖怪倒未可知?鸟儿有几个能像你这样讲话的。” 红豆气的扇动翅膀,朝她飞去,嘴里叫道:“哼,到底谁是妖怪,待我‘神农灵鹦’红豆,一试便知。”说罢,展开利爪,向黑衣女头上抓去…… 墨玉脸色一变,道:“动手!” 一阵金铁交鸣之音响起,但听“咔嚓”一声,有如断竹。黑衣女垂头看去,见丁云骥手挥大棒,正向自己的另一条腿招呼而去……不禁大怒:“你这小子,真真狠毒……” 一旁红叶利爪暴涨,向她飞来,苏叶取出紫藤鞭,山栀手拿短刀,墨玉手擎紫玉葫芦向她逼近…… 丁云骥扛起大棒,跳到一边。不无得意地道:“山栀,怎么样,老大厉害吧?” 山栀嘿嘿笑道:“老大,你好棒!怎么你的木棒变成了铁的呢? 丁云骥说道:“老大的计策怎能是你这个凡夫俗子的小子能够理解得了的呢?”转头看向黑衣女,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我说美女,你做蜘蛛就那么难看,怎么变个人也这般让人接受不了呢?都说丑女无敌,看来你真是天下无敌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美女了?我呸,你这妖精,还不束手就擒。你已经陷入人民的包围圈里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抗拒到底,死路一条。你乖乖交出你的一颗牙齿,并且保证以后再不危害村民,我们就饶你不死。否则,哼哼……” 黑衣女忽然冷笑一声,淡淡地道:“你以为你们已经稳操胜券了么?” 丁云骥笑道:“难道你还有什么招数没有用出来么?或是等着帮手到来?” 黑衣女桀桀怪笑道:“哈……哈……本来这一顿美餐送上门来,我还想多玩一会……”她不禁将鬓边长发拢到头顶,取出怀里一根玉簪插好。慢吞吞地道:“那小子,看你嘴甜,本来还想最后一个动手。但是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所以呢……我一定第一个吸干你的血……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的。我会慢慢的吸,看得出来……”她用眼睛一瞥墨玉等人,“你们这些人,还都是童男童女呢?还有那只只会吹大气的讨厌鹦鹉……一会儿你们就都变成了我的美食,一定会对我的功力有大大的提升。到时候,我就可以窜进村里,开心的去吃那些村民了。免得我现在功力不够,进不去你们村里那个高人设的法阵。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感谢你们的。小乖乖们,我来了……” 忽地一阵黑色的浓雾自她身后升起,她的眼睛已变得血红,黑发根根立起,身上衣物砰地爆炸开去……一阵浓雾过后,一只生有六条腿的巨大如小山的蜘蛛出现在大家面前,那头上赫然生的跟那妇人的面容一般无二,两只手臂耀武扬威地挥动着。 丁云骥不禁张大了嘴巴,道:“我说山栀,你听没听到过秀儿爹看到的是多大的蜘蛛?我的老天,这是小蜘蛛么?简直是蜘蛛金刚了。” 苏叶也道:“你们招惹的到底是什么妖怪呀?” 丁云骥忽然看到那蜘蛛的后腿隐约冒出了白色的浆液,连忙大喊:“别怕,她是死鸭子嘴硬,你们看她的后腿断了,走路不方便。我们乘胜攻击。”说着挥舞着铁棒向前冲去。 黑蜘蛛口吐人言:“难道你以为这样就会影响我的行动了么?”它转回身将自己的两条被丁云骥打断的后腿咬断,放到嘴里咯吱咯吱大叫,那声音如此刺激人的耳膜,不由让人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丁云骥惊呼:“我说,你可真强悍!居然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桀桀……小子,你们以为还能逃得了么?你们难道忘了蜘蛛的看家本领了么?”它张大蛛口,口中吐出碗口粗细的蛛丝。 “大家后退!”墨玉沉声说道。他口中念念有词,将紫玉葫芦口打开,意欲将那妖精收入葫芦之中。 蓦地,一根如雪练般的蛛丝向墨玉肩头点射而来,扑的一声刺入墨玉右肩,自身后穿过,绕了一圈,已将墨玉卷置空中。转瞬之间,那肩头已经被血浸透。 墨玉闷哼一声,不由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嘴里仍然默念咒语…… 丁云骥暼见墨玉受伤,顿时感同身受,心胆欲裂,已红了眼睛,冲上前去,口里喊着:“死妖怪,你竟敢伤了墨玉,看我今天不将你碎尸万段……” 一旁苏叶和红豆也赶来相助。山栀则冲向那裹着墨玉的蛛丝离地最近的地方奋力砍去……? 第二十四章 犹疑相逢是梦中 忽然,一滴水滴到了山栀脸上,他用手背一抹,竟然是血。那一滴滴的鲜血仿佛活了一般,顺着蛛网,向黑蜘蛛的口中流去,俨然是一个天然传输带。 山栀回头向丁云骥一方望去,那边也是险象环生。丁云骥几人仗着身轻灵巧,但也费力同那蜘蛛周旋,有几次差点被吐出的蛛丝缠住,饶是如此,身边也堆满了蛛丝。 “什么?砍不断?砍不断也要砍……”丁云骥怒吼道:“妈的,死蜘蛛。老子今天跟你拼了。敢伤墨玉,你就不要想再留下自己这条命了。”他从怀里又取出一把短刀,向蜘蛛膝盖砍去,一边对苏叶道:“矮冬瓜,用你的紫藤鞭去抽它关节,那是它的薄弱之处。死蜘蛛,我就不相信,你把腿都啃下去……” 黑蜘蛛道:“小子,跟你玩也玩够了。老娘,没空跟你纠缠。肚子饿了……”口中吐出一团蛛丝,向几人缠去,她暗恨丁云骥嘴里不干不净,将他裹得有如粽子一般,饶是如此,那丁云骥嘴里仍然“千毒妇,万毒蛛”地骂着。 它的眼睛向山栀望去,不由狂笑道:“那个胖子,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我的‘天蛛罗’岂是你那刀能砍断的。哈哈……你们就别挣扎了,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丁云骥此时忽然意识到,就剩最后一个希望了,那就是山栀。“山栀,快跑……” “不……老大……我不能丢下你们……”山栀固执地答道,一双手拿着柴刀仍然不停地砍着蛛丝,尽管看上去已经无济于事了。 “傻瓜,笨蛋。快跑,快回去给夫子报信……”丁云骥暗骂山栀,总不能全军覆没吧。 “哈哈……想跑……来不及了吧……你也给我留下吧……”一束蛛丝向山栀卷去。 一切都停止了吧,丁云骥不禁闭上了眼睛。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想来,还没有活够呢,就成了那蜘蛛的口粮。 但是,他既不甘心,不甘心哪!他用力挣去,但始终是徒劳。 “死蜘蛛,你放了其他人。随便你怎么对我都行,你快放了他们。要不然……”丁云骥深知自己一方根本没有和它谈的筹码,这几个人,除了墨玉,都跟他无关,可是这时候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宁愿拿自己一命去换他们的命。可是,他有这个谈判的资格么? “哈哈……死到临头,你还跟我谈条件……你也不想想现在自己的处境。小弟弟,你真可笑。格格……格格……”那蜘蛛仰面大笑。 丁云骥最后一眼向墨玉望去,不禁泪水滑落,“别了,木头……如果,我们没来这里多好。木头……我们来世还是好兄弟。”他用力地向对方喊去:“墨玉……” ※※※※※※※※※ “墨玉……格格……墨玉……原来你叫这个名字?我终于知道了你的名字……”朦胧中,似乎有谁在轻轻呼唤自己,墨玉费力地想睁开眼睛。但却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蒙了一层纱,一切都是那么迷蒙。他好像听到谁在叫自己,他不禁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么?” “格格……我是倾绯……你不认识我了么……你曾经见过我的……”一个温婉的声音轻轻说道。 “我见过你么?”墨玉努力地在头脑中回想自己见过的人的样子,但始终不能同眼前的声音联系在一起。“你认识我么?”墨玉期期艾艾地道。 “我跟你认识怕有几千年了,可是我刚刚才知道你是谁。原来你的名字叫墨玉。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倾绯……倾绯……”他不禁在嘴里念叨这个名字,多么好听,多么想见见这个人儿呀! “墨玉……你叫我的名字了……你叫倾绯了……真好……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那温软的声音响起来。 墨玉心中一热,重重点头,“好,我们不分开。”他猛地张开眼睛,看到自己被罩到一个白色的圆形空间里面。对面俏立着一位容颜绝美,清丽脱俗的白衣女子,手中拈一朵莹白如玉的兰花向他轻笑。 “是你么?倾绯。”很自然地,他向她微微一笑,那是他第一次拿到玉玦时曾经在脑海里见过的含羞带怯的女子,那是他无数次在梦中翩若惊鸿的女子,那是他曾经欲终其一生寻找回眸一笑的女子。 他走过去轻轻牵起她的素手,她则眼眸含情,眼波流转,含笑地望着他。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二人早就相识了一般,谁也不觉得对方唐突。他轻轻地将她拉入怀中,道:“这是梦么?请不要告诉我这是梦,我不想再失去你。不想醒来之后又见不到你。” 倾绯依偎在他怀里,轻轻抬起螓首,望着他的眼睛,含笑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是你让我苏醒了……当日,我为了和你在一起,甘愿放弃自己之前的全部记忆,心里只记得有你,被封印在那块玉玦里面,等待和你重逢的一天。若不是你的眼泪,你的鲜血,给我人类的生命和躯体,想来我是不会苏醒的。只能徘徊在你的梦里,同你相见。” “你为了我,受苦了。”墨玉面上满是歉意,轻轻说道。 “别说这些,你我之间说这么多,不是生分了么?”倾绯轻启朱唇道,纤纤玉手轻轻掩住了墨玉之口。 墨玉轻轻点头,忽然他看了看周围,见周围满是云霓缭绕,竟看不到外面,不由奇道:“这是哪里?” “这是‘须弥芥子’空间,是我为了见你,所幻化出的空间。你被那蜘蛛吸取了精血,幸好你的鲜血滴落到玉玦上面,才能让我苏醒。这才来得及救你性命,若是晚了须臾,恐怕就回天乏术了。”倾绯想到当她现身墨玉身边,竟然发现墨玉已经有如血人,浑身被蛛丝所缠,已是面白如纸,魂魄似要飞出体外。她不禁花容失色,娇躯轻颤,从旁边扶住墨玉,进入墨玉心中,为他疗伤……? 第二十五章 千年守候 有如一阵和煦的风拂过,丁云骥但觉身上的束缚一松,触目看去,但觉身上那蛛丝已如雪遇骄阳般化得干干净净。他不禁向墨玉的方向望去…… 许久,墨玉睁开双眼,向那女子温和一笑,“倾绯,我好了。你收回功力吧。” 众人望着二人,不禁忘了自身处境,直到身边一声桀桀怪笑。“好小子,你的命倒挺大?难道以为这样,老娘就怕了你么?”黑蜘蛛张大嘴巴,又吐出数缕白色蛛丝,向众人喷去。 倾绯微微一笑,广袖微扬,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飓风,早已将那漫天蛛丝吹得了无踪影。 墨玉慢慢闭上眼,口中默念“玄通妙语”,将葫芦口向黑蜘蛛遥扬…… 黑蜘蛛见了,口中吱吱乱叫,神色慌乱,转身欲逃,但此时已是来不及,身体由小山缩至成人指甲大小,一片白气过后,已被墨玉收至葫芦中…… 丁云骥见威胁已除,连忙跑到墨玉身边。浑身打量,关切地道:“木头,怎么样?没事吧?”见墨玉全身如雪练般白净,右肩伤口竟然消失不见,恢复如初。若不是肩头还有数滴血迹,几疑刚才看到的是虚幻。不禁又惊又喜,“木头,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他喜形于色,用力拍打墨玉。墨玉闻之,心头起伏,刚才自己已在鬼门关绕了一圈,若不是倾绯为自己疗伤,自己哪会还有余力收妖。此刻看到丁云骥真情流露,不禁摇头笑道:“我没事……”又目注丁云骥身上,关切地问道:“你没受伤吧?” 丁云骥一拍胸口,“我?你放心,我堪比小强。生命力旺盛得很!一时半会死不了!嘿嘿!”一边说,一边咧嘴笑道。 一旁苏叶跳过来,探头说道:“墨玉,这位姐姐是谁?” 丁云骥伸手一拍苏叶,笑道:“矮冬瓜,你问得好!”偏头看向墨玉身后的倾绯,“木头,你的这位美女朋友我们都没见过?介绍一下吧!” 回头对苏叶道:“看见没有?这才是真正的美女!这才是真正的淑女!看到没有,自惭形秽了吧?”然后满脸讨好的神色:“这位妹妹,认识一下。我叫丁云骥,是木头的死党。以后你就跟我们在一起吧!你从哪儿来?叫什么?要到哪里去?……哎呦……矮冬瓜……你干嘛?”他抚摸着自己的屁股,咬牙切齿地道。 苏叶亲热地拉着倾绯的手,“姐姐,别理他,我叫苏叶。这是我的伙伴----红豆。那是山栀!”红豆明显表现出对倾绯的好感,高兴地扇了扇翅膀道:“我叫红豆。‘红豆生南国’的‘红豆’!” 山栀嘿嘿一笑,痴痴地道:“你真好看,就像画里面的仙女!” 倾绯微微一笑,仿佛一树的春花竞相开放。“苏叶妹妹么?我叫倾绯,是从那里面出来的。”她用纤纤玉手指着墨玉胸前的玉玦说道。 “什么?那你岂不就是仙子姐姐了?”苏叶张大眼睛,檀口微张,那模样娇憨可爱,令倾绯不禁心生怜爱之情,她轻轻牵起苏叶的纤手,笑道:“嗯。苏叶妹妹,很久以前我就封在了那里面。一直在等待着墨玉”“当墨玉遇到了危险,血流到了玉玦上,才苏醒过来的。” “那你不会是妖怪吧!来害木头的吧?”丁云骥面带戒备之色。 苏叶又好气又好笑,转身轻轻踢了丁云骥一脚,道:“瞎说,这么好看的姐姐怎么会是妖精呢?你该不是被蜘蛛咬伤了脑子吧?” 倾绯摇头笑道:“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害他呢!”她轻轻向墨玉望去,眼中似乎含着无穷的情意。“自从那日我与他相见,我的心里面就在放不下任何人了。我的心里只有他,他的心里面也只有我。”倾绯心地纯洁如纸,这本是心中所想,此事说来,竟是那么自然。这赤子一般的表白,这份互相信任的笃定,令一旁的几人不禁动容。 丁云骥将墨玉拽至一旁,坏笑道:“木头,眼光不错呀?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女朋友?作为兄弟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墨玉神态平静,淡淡一笑道:“什么时候呢?在梦里?我见过;也许千年前,我们曾经见过……”他向着倾绯的方向,深情望去,喃喃说道:“我虽然之前不曾见过她,可是在梦里我曾无数次与她擦肩而过……” 丁云骥露出笑脸道:“恭喜,恭喜呀!”转头看向苏叶,“矮冬瓜,还在干什么?这回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女了吧?你一直跟倾绯说话,该不是自惭形秽了吧?” 苏叶恨恨地道:“死无赖,你记得。有一天我一定要将你变成哑巴!省得你那么多废话。” 红豆大叫:“好呀,好呀,死无赖变哑巴了!” 山栀在一旁也跟着嘿嘿笑着。倾绯掩口而笑,笑靥嫣然。 刚才还是一片愁云惨雾,现在竟然阳光明媚。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造化。本是天南海北的几个人,居然此刻会聚到一起。 蓦地,葫芦里面传出一个哀求的声音,“几位好人,放我出去吧!”竟是先前那个蜘蛛所化黑衣妇人的语调。 不听还罢,丁云骥立时火冒三丈,跳起来道:“你这个妖妇,居然还有脸求情。记不记得刚才是怎样对我们的?刚才若不是倾绯及时出现,恐怕我们几人就变成了你腹中的美餐了吧?还想饶命。告诉你,想要求饶,是不可能的。我一定要将你大卸八块,做成蜘蛛肥料……嘿嘿,看你那体形,估计葛山村的百姓一百年都不用施肥了。多肥的蜘蛛呀!”丁云骥嘿嘿坏笑道。 苏叶听了,嘻嘻笑道:“死无赖,你的鬼点子真多!不过,你可别忘了,在给它做成肥料之前,可要给我留下几颗牙齿做解药。” 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黑蛛女不由得放低身段,压低声音,苦苦哀求。? 第二十六章 放 生 黑蛛女的形态在紫玉葫芦里面宛如一团黑气在葫芦之中乱窜,在葫芦中焦躁不安,碰壁……许久方自明白,一切徒劳,只能萎靡地落在葫芦底部。语气低微,哀求着众人。 丁云骥大喇喇地道:“我说,黑蜘蛛,你就别再白费尽心机了。想让我们放你出去,那不是纵虎归山么?” 墨玉沉吟道:“你可说的是真的么?” 丁云骥皱眉急道:“木头,你干嘛?难道你忘了刚才它是怎么对你的么?”其他人也齐齐望向墨玉。 墨玉笑道:“只要她有向善的心,就足够了不是么?总要给她改过的机会,对不对?每个人生来都不是坏人,只要她有心改过,我们何妨给她一个机会?再说,我们没有真的就要她的性命呀!” “可是……”苏叶也大惊,睁大了眼睛,“墨玉……他会伤害别人的。” 红豆也嘎嘎叫道:“聪明小子,你难道发昏了么?你难道被伤到了脑子了么?” 墨玉微微一笑,道:“她修炼百年,修为得来不易。如要此时除去她,也许易如反掌。但是这世间就会失去一个潜心向善的人。”他低头望向紫玉葫芦,看着蜷缩在葫芦底部的黑色云团,那么瑟缩,那么无助,全然失去了葫芦之外的威风。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竟也发现那么可怜的身影,也不由齐齐地住了口。 倾绯没有做声,只是用如水的眼神望着墨玉,似乎墨玉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一切以墨玉的想法为先。墨玉深情的望向她,心中柔情深种,二人随时初见,但彼此心意相通,不由两人手牵到一处,紧紧握着,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叶不知怎的,期期艾艾地道:“墨玉,要不……就听你的……放她出去吧!只是……一定要她交出几颗牙齿,方才罢休。免得受伤的村民,无药可医。” 丁云骥皱紧眉头,跳起来道:“好了,好了,全听你们的吧!我不管了,不管了,只要你没事……我并没怎样?管他什么秀儿爹,管他什么杀生,管他什么修炼,只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着赌气地道站到一边,袖手旁观。 墨玉暗暗点头,深吸一口气,将葫芦打开,默念法诀,食指中指并拢贴近紫玉葫的花纹,慢慢运行,将黑蛛女的一缕真魂导出葫外…… 黑蛛女神情颓废,面容憔悴,乌丝蓬乱,衣衫凌乱,早在放出之际,就恢复了自己的人形。此刻面对众人,早失去了先前的倨傲神色,神情恭顺,语气和婉,敛衽一礼: “乌倩在这里谢过众位恩人,先前不知礼数,得恩人劝诫教诲,心中早已失去往日争强斗狠的性子。对自己过去经历,深感后悔。欲行补救。”她转身半晌,再面向众人之时,莹白手心中赫然多了几颗尖利的牙齿。“这是我修炼成人后所炼的戾齿,这上面凝结着我数十年的功力。只用到一颗,就可解数十人所中之蛛毒,而且里面所藏蛛丝,可使几位恩人作为绳索之用。里面蛛丝虽细,却极是柔韧,寻常刀剑水火皆不能将其截断、溶化。现在我将这些送于恩人,万望恩人能够收下,亦能略平乌倩心中所犯罪孽。”她又盈盈一礼,眼中垂泪,道:“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有如今日生。从此乌倩将远离此处,寻一处幽静的山谷修炼,不再返回红尘。就此别过,想来或有相见之日,乌倩必将再谢恩人们的再造之恩。” 乌倩向众人深施一礼,众人心中竟不知生出怎样的情愫,只是心中莫名的感慨。这世间的情感真是奇妙,前一秒还是水火不容,生死相拼的仇人,转瞬之间竟然冰消雪融,真真的“化戾气为祥和”。 丁云骥忽然哼道:“我说,你可别说谎,要知道,我可有耳报神,说不定你做了什么亏心之事,我会再去砍你的蜘蛛腿。”说着,举着身旁的铁棒,示威地向乌倩晃了晃。 苏叶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死无赖,难道你不知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话么?” 丁云骥眼神一变,走近苏叶,轻轻贴近她耳边,道:“难道你不知道,除恶务尽么?佛还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苏叶莫名地耳朵一热,心中一跳,不觉低声道:“不管啦!你去死吧!”说着将他一推,跑到倾绯身后,脸蛋红红的,眼睛里仿如喝了蜜酒一般朦胧醉人,看得丁云骥心中不由一跳,赶紧回过神来,心道:“这矮冬瓜干嘛用那怪怪的眼神看我,看的自己心里毛毛的,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想到这,竟鬼使神差的向苏叶望去,但觉此时的玉人竟然看去令人怦然心动。 墨玉朗声道:“还望姑娘善体天心,好自为之。潜心修行,必能善因种出善果,得脱业障。”转身,众人离去。 乌倩目注众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深觉刚才种种真是生死一线。对于过去的事情,竟然意态阑珊,兴味索然,长叹一声准备离去。 蓦地,身后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既然出来了,还想离去么?” “谁?谁在那里?”乌倩转身,厉声喝道。一头乌发无风自动,状如疯妇。 一个身着黑袍的年轻男人悠然地走出来,乌倩却觉得那男人看似悠闲,可是每走一步,确如重锤敲在心上,不由神色慌乱,道:“你想做什么?你退回去!” 男人用眼睛斜睨着她,仿佛一只猫儿在虎视眈眈自己的猎物,那眼神凌厉之极。 乌倩不由向后倒退着,不觉已经背靠着大树,她长袖一挥,自袖中伸出几缕拇指粗细的蛛丝,向那人袭去。 他轻蔑一笑,长袖一挥,早将那蛛丝吹得了无踪影。又伸出修长莹白的手指向乌倩虚空点去。 乌倩但觉全身一麻,竟有如被定住一般,已是木然站立。可是她的五感还在,眼睛顺着他的步履移近而惊骇,手指关节不禁握得咯吱作响。身子却也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他向她凸凹有致的身体一眼扫去,眼中出现一抹炙热贪婪……? 第二十七章 身 死 那年轻男子的目光,好似利剑一般穿透乌倩的衣衫,令乌倩有如赤身般暴露于男子的目光之下,她不由心生羞赧。又羞又气,但是又带有一丝恐惧。“你……你要做什么?”若不是因为浑身无法动弹,早就出手,此时宛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无助。只是屈辱地将指间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乌倩一袭黑衣裂帛般撕裂了,露出一身柔若无骨,丰腴婀娜的腰身。莹白的脖颈,浑圆的肩膀…… 乌倩不知怎的竟然木立当场,忽然意识到什么。不由面带媚笑,眼角含情道:“好人,原来你是喜欢这个,那就来吧!格格……格格……只是……你既然喜欢……干嘛要将人家缚住……这样不是没有情趣了么……格格……”手指不由暗暗捏紧,在指甲深处赫然有数缕幽光闪过。 那男人轻轻走近,用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乌倩如花的眉眼,高挺的鼻翼,如玉的脸颊,又将指尖轻轻落在了乌倩的樱唇上面。 乌倩轻轻地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呢哝道:“好人,快呀……快将人家解开……嗯嗯……人家不想这样……” 那男子喉头发出一阵呵呵的声音,似乎很是急切。可是对于乌倩的问话却并不作答,只是在乌倩的嘴唇停留之后,宛如无限留恋,又将手指向下滑去,脖颈,将乌倩的肩头上的乱发拨置脑后,却慢慢走至乌倩身后,一双白皙的手掌在乌倩白皙的身体游走,嘴里发出满足的声音。嘴唇吻过乌倩的秀发,一路向下,吻上了乌倩的脖颈…… 乌倩不禁闭上眼睛,身体轻轻战栗,嘴里发出兴奋地颤音……蓦地,她一双如水般的秀目猛地睁大,眼睛中的神情因惊骇而变得恐怖,“你……你……竟然……放开呀……放开呀……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不要……不要……”渐渐声音已逐渐微弱,那曾经光彩照人的眼睛此时已变得无神,膜的眼角竟出现细细密密的皱纹,那一身诱人,引以为傲的娇躯竟变得如此干枯无肉,转眼间已变得毫无生气。之前鲜活的宛如蜜桃般的躯体此时已经变得失去了生命的迹象。慢慢地,那躯体竟然萎缩、变形,竟然回复了之前蜘蛛的形态,但也已是一具空壳。 那男子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满意的晃动着腰身。带着一丝满足,轻轻呼出一口真气。“嗯,难得竟然是个纯阴之体。真气倒还纯净,只是那血的味道差了一点。”又用手指静静摸了摸嘴角,似在回味…… 方才那男子将嘴唇贴在乌倩的颈上,闻着身上处子的幽香,竟然一时迷醉。趁着乌倩意乱情迷之际,竟然嘴角牵动,轻轻的咬下去,咬破乌倩的光洁皮肤,将乌倩体内的真元吸取得一干二净,随之又将乌倩体内的鲜血吸干,在乌倩失去生命迹象的时候,他才将她放开。失去了真气和鲜血的乌倩,在遭受了以前加诸于别人身体的痛苦,竟然在自己身上重演。只是妄自修行了百年,却反倒为别人做了嫁衣。 那男子本已出现丝丝细纹的的眼角,竟然又舒展开来,男子用指尖轻轻拂过眼角,发觉皱纹稍展,眼中神色稍霁,不禁脸上露出邪邪的笑容,斜睨着乌倩倒在地下的现出的真身。淡淡地道:“你以为凭你的姿色能够迷住本尊么?白日做梦。本尊之所以褪去你的衣衫,乃是要看看你的身体保养得如何?是否值得我动口。成为本尊修炼的炉鼎,你似乎还要等等吧!再说谁耐烦看你这么个蜘蛛一眼,要不是我此刻要提高功力,你的姿容怎进得了本尊法眼……哼哼……不过,你也应该满足了,毕竟你为本尊提高了修为,本尊怎么也不能将你暴尸野外,不是?”长袖微扬,竟然自袖中射出一颗火星,落在了乌倩已死的尸身之上。竟哔哔啵啵的燃烧起来,转瞬之间,竟烧得一干二净。一阵打着旋的风吹过,那原地的痕迹早就吹散了,仿佛不曾发生过什么。 那男子转身轻笑着,那身影竟在原地逐渐消失不见…… ※※※※※※※※※※※※ 同一时候,丁云骥一众人马走在回村的小路上。 倾绯忽然停下脚步,黛眉微蹙,回首凝望那密林深处。 墨玉望见,轻轻牵起她的纤手,道:“倾绯……” 倾绯仿若未曾听到,只是向那深处张望着。 苏叶拉着倾绯,摇晃了几下,娇嗔道:‘倾绯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不讲话呢?” 许久,倾绯收回心神,面色有些苍白,道:“我好像听到乌倩在呼救,可是被一股强大的真力阻挡,竟然没了动静。我有些担心,那乌倩会不会有事?” 丁云骥用满不在乎的神色道:“倾绯,你一定听错了。要知道这里可是那个黑蜘蛛的地盘,还有谁会在她家门口撒野,那不是不要命了么?” 苏叶也点头道:“死无赖说的对,的确如此。想那乌倩既然已经决心悔改,想来已经走得远了,怎么会在这里逗留呢?倾绯姐姐,你一定听错了。” 墨玉也点头道:“倾绯,大家既然如此说,想来你是多虑了。我们还是快走吧,那葛山村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我们还是赶快赶回去吧!” 倾绯闻听,轻轻一点螓首,向着墨玉展颜一笑,“嗯,可能是我听错了。我们还是不要耽搁时间,快走吧!” 密林深处,一双眼睛盯着众人远去的背影,牵动嘴角露出难看的笑容,那眼角的皱纹竟然比刚才看时,年轻了许多。转身,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哼了一声,面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身后渐渐升起白雾,慢慢融入密林之中,终于消失不见。? 第二十八章 别 怕 嵯峨山,陕西三原境内,被誉为“天下第一盆景”,它象个历尽沧桑的老人,深不可测。因其山势高峻,巍峨入云,终年云雾,其中山壑幽涧不计其数。 道观之中一处静室之内,青灵子面向前方恭敬地垂立。脸上的长髯被丁云骥剃去,才长出寸许,看去甚是滑稽,但此时他面上的神情却极为谨慎,谦恭。 “哼,我说青灵子,你怎么变了样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在青灵子身后悄然现出一个虚幻的黑影,那模糊地黑影逐渐的显出轮廓,变得清晰。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面带讥诮之色,嘴角弯起的弧度,使人不禁想起天边的新月,可是一缕眸光闪过,却令人不由暗自垂下眼睛,似乎不敢同他对视。 青灵子苦笑,神情尴尬,“嘿嘿!尊主见谅!小道也不知为何如此?自从那日顺安一夜,就变成了如此模样。小道也曾回想,可是竟然再也忆不起从前之事……” “哼!”黑衣男子目光忽地变得森然,道:“你的镇观之宝‘紫玉葫’怎么不见了?” 猛然有如一声炸雷响自耳边,有如醍醐灌顶,青灵子心神一震,暗自思忖:自那日顺安一行,自己修行百年,竟然出现了记忆断裂,竟然丝毫忆不起那晚的情形,而且似乎自己失去了一样极为重要的东西。此刻自“尊主”口中说出,才忽觉那“紫玉葫”竟然丢失。那宝物若只是镇观至宝倒还并非死罪,那件宝物得“尊主”灵气滋润,已是一件罕世至宝,还另有一些妙用。此时丢失,岂不是一件罪大恶极之事。一念至此,面上不禁变色,身如筛糠,竟似对那尊主忌惮之极。他不禁脚下一软,颤声说道:“尊主……饶命……青灵子……罪该万死……” “既然你自己都认为自己没用,那你就自己自裁算了。”黑衣男子面带轻笑,面若春花般灿烂的微笑,好似乐事一般。 青灵子不禁浑身乱抖,强自吸了一口真气,斗胆望着黑衣男子,“尊主,青灵子跟您百年,从无懈怠。还望尊主告诉小道,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好叫小道死个明白。”眼睛强自望着面前那个神态自若,面容姣美如处子的“尊主”,心中不禁暗自打鼓。 “嗯……”黑衣男子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腮边做思考状,彷如未入世之少年一般娇憨,纯净。那眸子中却投射出阴鸷之色。这哪里像一个翩翩少年的眼睛,分明精于世故,却又将眼中的阴沉落于其他人眼里,使一旁的青灵子看去竟不敢再多关注,只是垂头听命。 “你可听过‘天罗梦香’?” “‘天罗梦香’?”青灵子在口中反复咀嚼,忽然心中一道灵光闪过,脸色大变,“……小道听过……那似乎是神农世家的不传之秘。据说嗅过此香的人,就会记不得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莫非……尊主,小道中的就是此香?”青灵子不禁心中又惊又惧,暗道自己这次可是栽到家了。“可是尊主,那神农世家并不在世间走动,而且那‘天罗梦香’更不会在这世间重现,因为无人能够从神农后人手中偷得那稀世**。莫非有人……”青灵子住口不讲,偷眼看向尊主…… 尊主斜睨一笑,“哼……你以为没有人能从葛仙山偷出来?你怎么会想到那神农后人已经现身了。而且,和她在一起的就是我要找的人……”尊主忽然轻笑,眼睛望着青灵子,效仿女子媚然之态,掩口道,“你真是呆子……” 青灵子羞赧,垂下头,不敢再看。这尊主喜怒无常,看去只有二十许的弱冠少年,有时还会出现妙龄少女的温婉姿容,可是在他眼角那时隐时现的皱纹和眼中流露出的森冷目光,却令他不时冷汗直冒,想到自己此时却是死生难料,想来竟是冷汗直冒。 “罢了……人家不喜欢这样了……青灵子……你的死罪可免……可是……”他眼中现出一缕多情的目光忽地柔柔地落在青灵子的身上,巧笑嫣然,“可是……”他用白皙的手指划在青灵子胸前,手指纤细,莹白如葱。将手掌轻轻伸入青灵子雪白的道袍之中,轻轻抚摸……他又将青灵子的道袍褪至肩头,露出一身细皮白肉,足见老道的保养工夫够好。然后将嘴唇在上面摩挲…… 青灵子忽地面露惊惧之色,“尊主,请您饶了小道吧!小道情愿为你多去找几个炉鼎,为您练功所用,小道……”他急忙磕头如捣蒜,片刻之间,头皮已经出血,流至面上,甚是可怖。 尊主忽地面露厌恶之色,“啧啧……你干嘛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他自衣袖中取出一方香帕,小心地为青灵子擦拭,骇得青灵子大气不敢出一下,只是木木地站立。 “好了,”尊主忽地一正脸色,面色恢复之前的冷酷之色,跟之前室内的旖旎春色完全不搭调,好似变了一个人。这样倒令一旁青灵子心中的石块落地。“青灵子,速给本尊找一些绝色上好的炉鼎,本尊练功。要知道,若是你再向上次一样办事不利,本尊就不会这样手下留情。” 青灵子领命而去,尊主长袖微扬,将自己一身尽罩于浓雾之中。半晌散去后,竟是一个长眉如鬓,神色蹁跹的俊美男子。慢慢闭上眼睛,进入了入定之状…… ※※※※※※※※※※※ 葛山村里,一间低矮的茅屋内。苏叶将秀儿爹爹的前襟轻轻解开。看到胸口上面一圈黑色的印记已经扩散到心脉周围。不禁面露紧张之色。她将一双素白的手掌贴在病人胸口,默运灵力,将蛛毒驱至胸口膻中穴。又自腰间取出神农紫藤鞭,将其轻轻没入胸口,蛛毒顺着黑色的毒血汩汩导出,随后将蛛齿放入病人伤口之上,缓缓摩擦,将伤口里面的余毒清净,当那紫黑色的血已经变得鲜红。苏叶不禁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召唤其他人进来。? 第二十九章 夜 奔 众人走进屋内,看到苏叶小脸红扑扑,丁云骥不禁笑道:“矮冬瓜,你很厉害呦!” 秀儿看到爹爹的呼吸已经均匀,不禁裣衽一礼,道:“多谢苏姑娘相救之恩。多谢夫子,多谢墨玉哥哥……” 秀儿羞涩地点点头,“嗯,好的。云骥哥哥,我一定给你们每人都缝一双暖和舒服的鞋子。” 几人转身走出房去,各自休息。 …… 夜已深,四周安静极了。 丁云骥睡眼惺忪,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捂着肚子起身向门外走去。 嘴里小声嘟囔着:“一定是山栀那家伙没刷牙,到他的碗里夹肉吃,结果吃坏了肚子。现在怎么咕噜噜地叫呢?” 山村里哪有厕所,只能就地在屋后解决。丁云骥一边咬牙忍住疼痛,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山栀。 这是前面一个白影虚晃而过,丁云骥不禁眯起眼睛向前望去。好奇心一起,什么肚子痛都抛到脑后面。他赶忙料理好后面大事,然后提起裤子跟在白影身后。 也是他胆子大,跟了很久,竟然发现那白影隐约是个动物的形体。他连忙蹲下,那白影似乎也站住了。 “乖乖,不会是什么吃人的猛兽吧!”丁云骥小声嘟囔着。说罢,他凝神向那白影望去。那白影回身向他点点头,竟像似在召唤他。 他反手一直自己,“你在召唤我么?”他不禁说出声来。那白影拿着一把叉子向他挥手示意,转身向他走来。 丁云骥不禁转身后退,“我的妈呀,不会是什么老虎之类的吧?可是老虎不长角呀?”忽然又想到,这里离葛山村这么近,要是自己大喊大叫起来,大家也能听到。再说这动物明显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所以令自己来到这里,会不会是有什么好的事情要告诉自己呢,一想到这里,丁云骥胆气一桩,向前走了几步,不觉哑然失笑。这才发觉,这哪里是什么老虎呀,竟是一只浑身雪白的鹿,那叉子竟然是鹿角。 白鹿走到他身前,轻轻跪下,低鸣了一声。丁云骥奇怪地望向他:“你干嘛?找我有事么?你怎么知道我是我呢?你要找我么?找我有什么事情呢?”说完他好像很奇怪地摇了摇头,似乎想不透那白鹿为什么要朝他下跪。 忽然白鹿眉头皱了一下,(看花眼了么?白鹿还会皱眉?)它向他一低头,那叉子似的鹿角穿过丁云骥的腋下,“啊!”丁云骥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飞上了天,落下来的时候,身子下面软软的,又觉得耳边呼呼风声,低头一看。“前面这个叉子怎么这么熟悉呢?”哦,原来落在了鹿背上面,怪不得屁股下面软绵绵的。 他高兴极了,长这么大马骑过,骆驼骑过,大象的背也上过,这骑白鹿还是头一回。先让咱享受一会做仙人的乐趣。他拍拍鹿头,“鹿兄,多谢了。” 那白鹿仿佛很有脾气一般,将头猛地一甩,险些将丁云骥颠下鹿背。丁云骥不敢再生什么花样,只好牢牢地抱住鹿角,放任白鹿在树林中纵横。 “鹿兄,你要带我去哪里?咱么什么时候到呀?”看到前面黑魆魆的树林,丁云骥不禁有点小生怕怕的感觉。不过想到似乎没有看过哪部小说中的精怪是白鹿的,也就心里安静了不少。 终于看到天边露出了一丝曙光,周围的景象也看得一清二楚了。丁云骥发现这白鹿将自己带到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这里既不是山栀领他们来过的嶓冢的方向,也不是他们曾经走过的葛仙山的小路,更不是曾经跟黑蜘蛛战斗过的地方。他不由得心中纳罕:“我说鹿兄,这里是哪里呢?”明明知道那白鹿不会讲话,但是他仍然不由自主地发问。 这里绿草青青,一眼望去就是一个很大的草原。真个是一览无余。丁云骥回头看向白鹿,“鹿兄,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呢?你总不会是希望我跟你在这里吃草吧?” 白鹿瞪了他一眼。丁云骥不管它能不能听懂,“我说,鹿兄,你怎么跟那个矮冬瓜似的?怎么总用眼睛说话呢?你怎么不用嘴巴呢?”要是白鹿会讲话,早就回想苏叶一样骂他几百遍了。白鹿伸出鹿角向他顶去,将他定了一个趔趄,要不是他手扶着墙壁,早就倒在地上了。他刚要生气大骂,忽然感觉不对劲。怎么手下软软的,好像摸到了气球的感觉,他向旁边望去,不对劲,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好像有一堵透明的软墙横在面前,他用力按去,除了有很强的弹性,竟然推不动。这里不是一片空地么,怎么会出现墙壁呢?他忽然想到,这里不会是有什么玄机吧? 他望向白鹿,白鹿一双美丽的眼睛微微点点头。似乎就是这样的意思。 “这是什么破墙?谁家把这么好的草坪占了。谁这么没有公德?也不是自己的产业,花钱了么?就擅自划到自己的属地里面?真是不讲道理。喂,有人么?”丁云骥大声喊道,最好有人来,看我骂他一个狗血淋头。他一边喊着,一边用力拍着软墙。 “该不会是没有人吧?”他不满地咕哝着。于是他顺着软墙的走势向旁边摸去,似乎想找到门环或者枢纽之类的东西。但是摸了一圈下来,似乎是徒劳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埋怨道:“这是一什么破地儿呀?丫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可累死我了。我说你把我带到这里,话也不说一句,就在那里傻站着,你说说,你居心何在吧!”丁云骥这说得起劲,忽然看到白鹿微微低下头去。 “好了,行礼就免了吧!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行了,你知道错了,我就不怪你了。哎,我说,你就抬起头吧?你怎么……怎么……”忽然丁云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那白鹿就低着头,而且蹄子一个劲地刨地,好像那架势不像认错,怎么这个姿势怎么熟悉呢?耳边仿佛响起了《西班牙斗牛士》的曲子,这不正是传说中的斗牛姿势么? 丁云骥苦笑一声,这白鹿通灵,居然能够听懂自己的,看来生气了。 他不禁苦笑道:“别……别……鹿兄……你这么生气了……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我没有恶意的……你别过来……”看到白鹿已经气势汹汹的想自己冲来,没有别的办法,撒丫子逃吧!可是往哪里跑,前面虽然广阔,但一看就是此路不通,往旁边跑吧,看来凶多吉少。 果然在这辽阔的草原上,一人一鹿展开了马拉松。丁云骥的基础虽然不好,但是修炼过玄通妙语,他不觉在奔跑中运用起来,但觉体内真气流转,气血充盈,跑起来竟然丝毫不费力气。他不由大叫:“哈哈,你捉不到我。看你怎么办?” 但那白鹿又岂是寻常之辈,四蹄如飞,蹄下生风,由最开始的五丈距离,逐渐拉近……? 第三十章 白鹿?白泽! 终于两人的距离拉近,逐渐相交,但觉一声骇人听闻的叫声传来“啊……”“啪嗒”丁云骥扑倒尘埃。“好了,鹿兄,我服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计较了……”丁云骥一脸尘土地爬起来,连连作揖告饶。 “我的老天……我的腰……”丁云骥不禁扶住了腰,龇牙咧嘴地揉着,好在自己皮糙肉厚,要是换了墨玉那个小白脸,骨头架子都摔散了。 丁云骥慢慢走到白鹿旁边,小心道:“我说鹿兄,你说这里是怎么回事?会不会这就是一个罩子……”丁云骥忽然住口,好像想到了什么。老天!这不会是结界吧?“这是结界!”他指向那个无限透明的前方。 白鹿肯定地点点头。 “你会写字么?”丁云骥忽然问道。 白鹿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丁云骥一脸懊悔地问道。早知道如此,何苦费力地去猜。他可不是一个勤快的人,可不愿意随便浪费脑细胞。那脑细胞可不能浪费,浪费没了,自己不就变成白痴了? 白鹿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用一种好像你没问的样子来回答他。 丁云骥不禁咧嘴道:“这是什么世道呀!连动物都会动脑筋!真是怪世呀!(没打错字,这里就是奇怪的世界的意思。)”他仰天惨嚎,那声音凄惨至极,能和狼嚎媲美了。 白鹿用蹄子踢了踢他,意思是有话快说,有那什么快放…… 丁云骥猛地一收悲声,连忙问道:“你是什么动物?白鹿对不?”丁云骥问完立刻后悔了,什么眼神呀,答案不明明摆在面前么?就在他极度懊悔失去了一次提问的机会的时候。他发现白鹿的眼神不对。那是一种极度的鄙夷,极度的惊诧。仿佛他说错了话似的。 那白鹿望着他看了半天,然后用蹄子在地上用力划了几下。“不是。” 你不就是白鹿么?还愣冲自己是什么别的动物么?傻子都看得出来。丁云骥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白鹿眼睛变得愤怒了,好似侮辱了它一番。用蹄子狠命地在地上跺了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丁云骥莫名看着它,只见他伸出蹄子在一片没有长草的地上写道:“白泽。” 白泽?是什么?丁云骥迷糊了,那是什么?“你的名字么?你姓白么?名字一般吧,没我的名字好听。我叫丁云骥。鹿兄……那以后就叫你小白了……” 不会吧?连远古神兽的名字都没有听过?白泽向他翻了翻眼睛,这人真的什么都不懂么?看来他也应该姓白,“白痴”的“白”。 丁云骥看了看前面一片广阔的草原,发出一声感慨:“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怎么样?小白。我厉害吧!” 白泽转身走到结界周围,用蹄子敲了敲,却发现这结界似乎很结实,通用头上的叉子比量了一下,似乎准备用头上的钢叉试一试。 丁云骥急忙拦到它面前,“小白,别冲动。你要自杀,也别选这种方式。这种太血腥了。而且万一把这结界撞碎了爆炸,我们都跑不了了。” 白泽用眼睛望着他,一副你说怎么办的样子。 丁云骥学着以往墨玉的思考方式,想了想,神色淡定道:“别急……小白……一切交给我……让我们男人来想这个办法……”他慢慢走至结界,将手掌贴到结界上面,慢慢闭上眼睛,感觉结界的变化。 他忽然觉得结界竟然不是他刚开始时候的样子,那么柔软,竟然变得坚硬了,而且结界的表面在一下下的起伏着。他不由咦的一声。心中默念玄通妙语,将心中杂念摒除,将心跳稳定下来,似乎感觉自己的脉动竟然慢慢同结界融合在一起了,而且他发现在结界的某一处竟然存在着不协调的韵律。 他不禁放松精神,慢慢挪动脚步向那里摸去,手指在细细地寻找,抚摸,好像在用心灵感触这结界的关键。终于他的手指摸到了一处微微波动的圆钮,他轻轻按下去,但觉光罩晃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动静。然后他默念玄通妙语,将自己的身体慢慢贴近结界,尽量屏息,将身体放柔软,感觉自己的心率已经和波动一致,然后幻想着自己就是水滴,融入这海似的结界之中,但觉自己的脸已经融进去了,接着身体慢慢也跟进去…… 白泽看得真切,也仿着他的样子,跟在他身后,慢慢融进去…… 猛地,丁云骥仿佛窒息了一般,有那么几秒的时间,他完全没有了呼吸。他穿过了…… 忽然后面发出一声低鸣,他猛地回头看去,见到白泽正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许是走得快了,最后尾巴竟然夹到了外面,此时正疼得直叫,一双美丽的眼睛正可怜巴巴望着他。 “唉,我说小白,你也太性急了。”丁云骥没有袖手旁观,皱了皱眉头,走过去帮忙,“要不然,你就别要尾巴了。多难看呢!”他半带笑容说道,“要不把你的尾巴砍了吧?”他作势要到腰间去取柴刀的样子。哪里有呀,有谁半夜上厕所,还要带柴刀的么? 白泽低低的抗议地鸣叫了一声,表示抗议。 丁云骥笑道,“那你别喊疼,我帮你……”他用力地用手拽住白泽的尾巴根部,向里面用力。可是那尾巴就好像长在了外面一样,根本不能撼动半分。拔了半天,竟然纹丝未动。可疼得白泽一个劲的低鸣。一双一串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下来。 丁云骥也急了,“这什么鬼地方?监狱么?”他不由得用力踢过去,但听到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妈呀!”便再没了动静。 许久,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来:“小白,古人有英雄断腕,关云长刮骨疗毒,眉都不眨一下。你就来一个小白断尾吧!”他说完很心虚地望向白泽。 谁知道白泽竟然用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睛里流出了眼泪。? 第三十一章 想办法 丁云骥天不怕,地不怕,就好像怕这个玩意。“行了,行了,算我没说。我们想办法。我说小白,你怎么像个女孩子似的?总哭呢?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要坚强一点。” 忽然白泽低着头,在地上写道:“你放手吧!” 他忽然想起来一个故事,一个神话故事。记得当初孙大圣被困在黄眉老祖的金钹里面,不就是采用那种方法的么! 他从怀里取出一根铁制的牙签,(那是他吃水果时用的,特意让村里的铁匠打的。记得当时铁匠还免费送给他两个白果子吃呢。)对白泽说道:“你的本事是不是很大?能把自己变小么?”白泽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丁云骥又问了一遍。白泽暗暗点点头。 “好了,听我指挥。听到我喊,变小,你就慢慢变小,当然主要是你要能任意收缩你的尾巴就更好了。” 白则似乎听懂了一点,慢慢点着头,当然那里面还有半信半疑的成分。 丁云骥将牙签(暂时叫做牙签吧,但是令逸少想起了某位革命时期的老前辈,曾经被这牙签伤害。但咱这是救人不是害人,请各位亲们看仔细了。遇到难题动脑筋么,总会有好办法的,说不定你们的办法比我更好。)轻轻横着塞进了白泽的尾巴缝隙处。 猛地,“变小!”丁云骥大叫,白泽吓一哆嗦,但是赶紧配合。 “好了,好了,有希望了。”丁云骥兴奋大叫。还是老祖宗有办法。(至于什么办法,容逸少一会讲明,先卖个关子。)那根铁制牙签顺着尾巴根部贴进去了。“这说明什么?哈哈……不是说么,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加油了!” 丁云骥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可以塞进去的东西了,可是翻来翻去,竟然翻到了那颗蛇珠,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握住蛇珠,轻轻道:“你先忍着点,用你来做一下铺垫,反正你也不怕疼,记得呦,办完事还要回到我这里。”说完他用嘴亲了亲,那蛇珠好似听懂了一般,身上光华猛然大盛。 丁云骥将蛇珠这回也贴在了尾巴处,然后猛然叫道:“变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蛇珠塞进去,猛地将白泽尾巴拽出。那结界的压力大增,咯吱吱地压在蛇珠和那根牙签上面。丁云骥眼睛一眨不炸,慢慢说道:“好孩子,你慢慢滑动,你是圆的,当那压力过大时,你就将压力散到周围……对对……好宝贝……” 但听得砰的一声,那蛇珠因压力过大,直直地射将出去。飞了很长一段距离,终于咕噜到一边,不动了。丁云骥连忙跑到一边,心疼地捡起来,一边吹气一边说:“疼了吧?坚强一点,别哭呦!”然后小心翼翼地揣起来。 看到白泽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丁云骥两眼咪咪一笑,“怎么?我聪明吧?崇拜我了吧!你这小白,有没有主人,要不然我就当你主人得了!”丁云骥此人一向是多多益善,对于自己来说有利用价值的,那是一定要能拉拢就拉拢,能归自己就归自己。 白泽猛地扬起高傲的头,向洞里走去。 此时丁云骥才有于心打量起周围的景致,这跟外面看到的是大相径庭。这哪里是什么一马平川的草原,简直是金鳞洞穴大号再现。周围都被群山环绕。这可以称得上是幽谷了。 丁云骥猛跟几步,探头探脑的走进洞去。 蓦地,一个清脆的女生的声音想起来,“不许进来。你出去。”丁云骥可有着强烈大好奇心,再说有热闹不看是傻瓜,更何况是来自于一个如此清脆的女孩声音,真更增加了他的好奇心,吊足了胃口。丁云骥的脚步不见放慢,反而加快。走进洞内,弯弯曲曲走了很远,竟然发现,前面一株古树下面有一个模糊的白影。 那白影见他到来,猛地尖叫一声,蹲了下去:“你快出去,快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丁云骥一边走一边说道:“是你家么?你让进就进,你让我出去就出去。脚长在我自己身上,想往哪里走就往哪走。哼……你管我……”当他走近看去,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竟然光着身子蹲在那里,雪白的身子,雪白的尾巴,那尾巴上面还有着红红的印记。 尾巴?丁云骥一愣,“你是谁?你是白泽?小白?你……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努力想将刚才外面的白泽和眼前这个不穿衣服的少女联系在一起,画上等号,可是,怎么看到都无妨将二者联系在一起,不像。 少女想站起来跺脚,又想站起来向他撞去,但是恐怕春光乍泄,只能又羞又气,“你出去……快出去……你是……色狼……登徒子……快出去……” 恐怕丁云骥的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此刻哪里想着出去。嘴里说着:“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眼睛却不安分地在少女白泽身上扫描着。此情此景既养眼又有趣。 丁云骥连忙解开衣服,白泽见到,大喊:“你要干嘛?我叫非礼了!非礼呀……非礼呀……” 丁云骥肩膀耸动着,奸笑道:“恐怕你叫破嗓子也没有人来救你了,你就不要抵抗了。”他已经将外衣脱了下来,又转身脱外裤。 白泽趁着他转身的机会,飞起一脚踹去,将丁云骥踹出去好远…… 丁云骥呸呸地吐着地上的土,大声喊道:“你干嘛?泼妇!呸呸……”一边说着,一边费力地将另一条腿从裤管中拿出来。“你干什么?” 白泽嘴里千色狼万淫贼的叫着,丁云骥不禁恼羞成怒道:“闭嘴,再叫我就把你扔出去。” 白则马上听话的将嘴巴闭紧,身体慢慢缩向洞中角落。? 第三十二章 我是你主人? “给!穿上!”丁云骥将脱下来的衣裤扔过去,嘴里骂骂咧咧的道:“丫的,还不容易发一次善心,怎么就遇到你这个瘟神了呢?呸呸,算我倒霉。我今天都发两回善心了。我怎么这么傻呢?一定是脑子进水了。”丁云骥用力用拳头敲了两下脑袋。 “我呸,你以为自己是谁?我能看上你?一黄毛丫头。”丁云骥用不屑的眼光向白泽扫去。不得不承认,尽管穿上了丁云肥大的衣服,可是白泽那清秀明媚的小脸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 白泽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除了衣服肥大一点,裤子冗长了一点,也没什么嘛! 丁云骥用手捏着下巴,笑道:“小白,我发现一个问题。你穿上衣服没有不穿衣服好看!嘿嘿!” “去死吧!”白泽一脚飞过去。 但听到一个响亮悠远的声音由近及远而去,不到一会工夫,丁云骥一瘸一拐的跑回来了。 “我说,你也太粗暴了!小心将来嫁不出去!”丁云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说道。 白泽剜了他一眼,摆出一副要你管的架势。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丁云骥见了,急忙摇手,“我没欺负你,你可别往我身上赖。” 白泽的眼泪如滔滔黄河水般,留了半天。方才抽抽嗒嗒滴停住。 丁云骥看去纳闷极了,“我说,小白,你怎么么了?怎么说哭就哭呢?” “人家失去自由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了。”白泽眼睛红红地道。 “什么?我是你主人?”丁云骥用手反指着自己。 “我们白泽化成人类的时候不能让别人看到。若是被谁看到,穿了谁的衣服,以后就要听命于那人。从此,我没有自由了!呜呜……”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呜呼哀哉!小白呀,你以后就是我的丫头了。嘻嘻!”丁云骥朝着白泽喜笑颜开。 白泽则暗暗埋怨自己倒霉,怎么自己点这么背呢?为什么刚才要鬼使神差的穿他的衣服呢?摊上这么一个古灵精怪难伺候的主儿,自己苦难还在后面呢。不由愁眉苦脸地站在一边。 丁云骥心中大乐,有这么个俏丫头做手下,以后的很多事情就不用自己亲力亲为了。 他不禁yy,张开大嘴哈哈大笑。 那情景看去,宛如杨白劳与黄世仁的样子。 许久,丁云骥按了按笑得发酸的腮帮,总算平复了心中的情绪。 他一边细细打量这个山洞的内部构造,又见古树上面一边说道:“我说小白,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你不是不会讲话么?” 小白瞥了他一眼,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他的使唤丫头,连忙调整自己心态,道:“是,主人。” “嗯。”丁云骥听了这个称呼,浑身几千万个毛孔都舒服极了,连忙点头答应。 看到他那个表情,白泽恨不得一拳打扁他的鼻子,忍了忍道:“这里本是一个被仙家施了禁制的幽谷,因为里面藏了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宝,仙家惟恐万恶之徒得到,因此在外施了结界。刚才我们进来的地方其实是两个结界。外面那个是玄都法阵,倒不足畏惧。只是向里面走去的时候,还有一个更厉害的禁制,那足以将这里夷为平地。” 是么?那玄都法阵也不过如此。丁云骥不由撇撇嘴,他忽然想到,曾经听荆夫子说过,他在此是守候什么宝物,莫非就是此地么?丁云骥不由暗暗称呼侥幸,但对于白泽所说的不足所惧,倒是含有深意的一笑,刚才不知是谁,将尾巴夹到了外面,哭得那么伤心。 白泽看到他向自己望来,像是想起刚才自己的糗事,不由脸上一红,有些愠怒,强辩道:“刚才那是意外!” 丁云骥笑着点头说道:“嗯,嗯,是意外!嘿嘿!” 白泽嘟着嘴巴,很是生气。 丁云骥忙道:“你快说吧,我听着呢!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葛山村里面呢!” 白泽哼了一声,“谁想去呀!要不是有个仙翁告诉我,这里的地方,我是怎么也不会出现在村子里面的。白泽五百年长成仙体,千年才能修成人形。想要变成人类,还需要有同等机缘的人类为伴,才能闯入这结界,找到结界圣果,吞服下去,才能将原身化去,得修人体。” “可是,我刚才看到你的身后还有尾巴呢!”丁云骥冒冒失失地说道。 “还说,要不是你贸然闯进来,我早就完成了蜕变。”白泽扁扁嘴,眼圈红了,一副马上要哭的样子。“现在这样人不人,兽不兽的样子难看死了。” “你别哭!我来给你想办法!”丁云骥连忙制止她马上要发出来的悲声。他忽然想到,那矮冬瓜苏叶不就是神农的后人,什么药没有,实在不行,就操刀割下去,不就是一个小手术么?这还值得一哭。想到这里,他拍拍胸脯道:“要说别人是一点办法没有,你那个尾巴的问题,我给你解决,包在我身上。” 白泽将信将疑看着他,看到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放下了心事。 她忽然说道:“现在咱们怎么办?出去么?” 丁云骥道:“你不是说里面有一个厉害的法宝么?我们如果不去探探,不是白来了一次么?所谓富贵险中求,那财宝都是有德者据之么。所以说,说不定那宝物就是等着我丁云骥来发现的呢!好宝贝,等着……我来了……”说完向洞里冲去。 “等等我!”白泽连忙紧随其后……? 第三十三章 洞冥草 漆黑的山洞似乎望不见尽头。 丁云骥拍拍白泽娇嫩的小脸安慰道::“别怕,有我呢!”触手极滑,感觉真好。亵渎神兽,不算好色,再说她已经是自己的小丫鬟了,不算色狼吧!丁云骥在心里面给自己打气。 两人摸着黑向前走去,初时看去这洞穴不是很深,但越走越深入。 丁云骥不禁埋怨道:“这宝物是什么?小白你知道么?” 白泽摇摇头。 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一问三不知的白痴神兽做手下,真是逊到家了。丁云骥也学着白泽的样子摇头叹气。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好在山洞中似乎并不黑暗,隐约前面看到一片亮光。白泽一声惊呼,向前跑去…… 丁云骥也不由紧紧跟在身后。 只见前面洞顶、四周满是一簇簇绿色小草,无风自动,娇弱可爱。更令人惊奇的是那绿草隐隐透着荧光。白泽蹲下身子,拔了一根野草,放在嘴里,轻轻咀嚼,似陶醉状。 丁云骥看得大是惊奇,蹲下身子,很是悲痛的摇头,抚着白泽梳成丫角的头发,道:“苦命的孩子,你怎么饿成这样子呢?别着急,慢慢吃,多长时间没吃饭了。饿了吧,慢点吃。” 白泽生气地白了他一眼,把他的魔爪拍开,娇嗔道:“才不是呢?人家才不是饿了呢!” 丁云骥似是想到什么,拍手指着白泽道:“哦,我知道了。你们这种吃草的动物一定是看到草就馋了,所以吃一点当零食。对不对,愿意吃就多摘一点,当零食,反正你们女孩子也是爱吃零食的。”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现在成为人家主人了,虽说没什么钞票,但也不能随时让自己的手下饿肚子呀。既然白泽喜欢吃,那就多摘点,留着路上吃。 白泽又气又急,道:“瞎说什么呀!这是洞冥草。你不知道么?这是一种吃了可以让身体发亮的草。而且可以让女孩子变漂亮!”不知怎的,白泽说到后面,声音竟然渐渐低下去。 丁云骥坏坏地笑了,感情这动物也有追求美丽的权利和自由,这不一变成女孩,就想着怎样把自己打扮得更好看。想着他拽下一大把,将洞冥草拧成麻花状,举过头顶,向前走去…… 白泽跟在身后,探头问道:“你干什么?” 丁云骥头发向后一甩,做潇洒状,一副小丫头很没有见识的样子,“要不怎么说你们动物没有大脑呢?遇到事情要用用这里。”顿了顿,他用手指敲敲头,很神秘地说道:“洞冥草不是能发光么?” 白泽很明白地点头:“这我知道。” “知道什么?”丁云骥忽然很想像对待山栀一样给个暴栗,但是想到这是个新人,又是个女生,怎么样也要怜香惜玉一点吧,于是到白泽脸上摸一把,坏笑道:“小笨蛋,你难道只想到食物和美貌了么?难道没有看到这洞冥草可以当做火把照明么?”看到白泽豁然的表情,丁云骥暗自心中纳罕,这么笨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探过头将脸凑到白泽面前:“知道猪是怎么死的么?” 白泽茫然的摇摇头。 “嘿嘿!是笨死的!”丁云骥笑嘻嘻地望着白泽说道。 看到面前放大嬉笑的丁云骥的笑容,白泽想都不想,挥拳过去…… 一声惨叫,丁云骥翻倒。 待他慢慢起身,眼圈周围出现了青黑的颜色,他气急败坏地道:“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我……我……我不要你了……” 白泽扭动一下手腕,面上露出无辜的表情:“主人,不行。我们白泽只要跟定了主人,就不会轻易离去。所以……”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主人这是正常反应,因为您离我已经一尺了。这已经超过了白泽自身的安全距离,所以白泽失手了……” 这什么世道呀?人家收个丫鬟,收个小弟,就可以呼风唤雨;怎么自己就只能忍气吞声。好好的,怎么出现了个女瘟神。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谁知道,那白泽会不会读心术,要是看到自己的想法,自己另一只眼睛就保不住了。一念至此,他不禁身子向后躲了躲,紧紧护住自已硕果仅存的另一只“心灵之窗”。 白泽凑过去,道:“主人……对不起哦……我来给你医治。”她强行取下丁云骥护住眼睛的双手,闭目冥思,伸出素白的手掌,轻轻放在丁云骥的眼窝处…… 丁云骥觉得白泽手掌冰冰的,软软的,放在眼皮上面舒服极了,不由放松了警惕,任由白泽施为。一股温热的热流从眼睛输入,流经身体各处,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 好一会,白泽收回手去,轻轻道:“好了,主人你睁开眼睛吧!” 丁云骥似是不愿从这温柔的手下离开,连忙道:“没好呢!没好呢!” 白泽拉住他的手,“走啦!快走!” 两人举着“火把”,继续向前走去。 前方两扇巨大的白玉石门出现在眼前。两人站在石门边上,向上望去……? 第三十四章 密 码 巨大的石门入口处出现四个血红的大字:“擅入者死”,字虽写得血淋淋的,但那笔触却分明透着稚嫩,仿佛幼童的涂鸦,既透着一丝诡异,又透着一丝有趣,在洞冥草发出的绿光映射下,泛出紫黑的颜色。在门环的叩门处,出现了两个手掌的印记,一左一右,很是对称。在石门右手边的一个角落里,出现了0--9,10个阿拉伯数字。 “小丫头,没礼貌。什么哎……”丁云骥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白泽额角,“我有名字的,丁云骥。记得你的主人叫丁云骥。嗯……”他用手托着下巴,做思考状,“以后就叫我少爷知道么?” 丁云骥指着耳朵,道:“什么?没听见。大声一点……” 白泽用力叫道:“知道了,丁少爷。” 丁云骥用手捂着耳朵,给她一个很大的白果,绕过她,走向门板…… 门板上面清晰地出现从0排到9的十个突出的数字,丁云骥指着,“小白。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白泽茫然摇头。 丁云骥用手轻轻划过上面的数字,仿佛在回忆什么,幽幽地道:“这些是阿拉伯数字,就是从一到九,就像咱们汉字里面的数。你知道了么?” 白泽很奇怪地问道:“什么是阿拉伯数字?” (这段省略,丁云骥会对白泽怎样解释,请大家自行猜测。) 白泽听得似懂非懂,但不懂装懂地点点头。 丁云骥很奇怪地看着按钮,狐疑道:“这里怎么会出现阿拉伯数字呢?莫非造出这里的仙人,还懂这些洋字码?”他不禁心生疑惑,这扇石门后面到底有什么宝物呢?怎么竟然出现了这样饶是他打破了头也想不出的数字密码。难道…… 他脑中一线灵光闪过,这位神仙定是有莫大神通,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考验寻宝的人,若是摁错了,想来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他想了想,轻轻拽拽白泽,“小丫头,你是神兽,可有什么保护自己的方法没有?” 白泽想了想,微笑点头道:“当然有了,少……爷……,你有什么办法了么?” 丁云骥严肃地点点头,“刚才我想到了一种方法,可能会管用,你先保护祝咱们再说。我怕会出现对咱们不利的事情。” 白泽看他说得慎重,小脸也不由严肃起来。 丁云骥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我摁了,你要注意……” 白泽神色肃穆,使劲点点头。 丁云骥伸出一根手指在那一串数字上胡乱地摁了六下,没有动静。丁云骥摇头思考,不对么?但听一阵嗤嗤的声音响起,丁云骥大叫,“快点!” 但见一层白蒙蒙的雾气升腾起来,渐渐形成一个透明的罩子,将两人拢在其中。那嗤嗤之声不绝于耳,转眼如雨点般落在白泽所设的防护罩上,冒起阵阵白烟…… 待声音愈小,逐渐停止,白泽小心撤去保护罩,看到地上被烧出的孔孔洞洞,不禁吐了吐舌头,道:“这是什么厉害的暗器?竟然有如此威力?” 闻到空气中略的酸味的气息,似曾相识,丁云骥用衣袖捂住口鼻,道:“这是硝酸。”一眼瞥到刚才的星星点点的洞洞,不禁有些心中后怕。若是刚才没有让白泽上防护,恐怕现在两人都烧成了筛子。 白泽拍拍胸脯,花容变色,道:“好厉害!” “那当然,恐怕这么厉害的暗器,你们神兽都躲不开吧。”丁云骥深感经验的重要性。 白泽牵了牵丁云骥,道:“少爷,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怎么觉得这里有些凉飕飕的,有点怕人。” 丁云骥白了一眼,“那怎么行?现在我是少爷还是你是?” 白泽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是!” “小丫头,”丁云骥拽着白泽的丫角,“听话!要不……不给饭吃!”转回头,又去瞧那门板,好似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白泽在一边闲来无事,踱到石门的门环之处,看到有两个手掌的形状,试着用手去比量,不觉将手按入了轮廓之中…… 白泽忽觉按入门板的掌心之中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白泽牢牢记在手印之中,白泽心中大急,“丁……少爷……少爷……救命……” 但见那玉石门板上仿佛闪过了一串白光,隐隐在石门上出现了几个斗大的字:“密码输入:出生日期。” 两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丁云骥略微思考了一下,“白泽,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白泽闭上眼睛想了很久,很肯定的答道:“不记得了。” 丁云骥本来志得意满,听了这句不是答案的答案,竟然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我说,你也太笨了一点。居然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 摇摇头,不无遗憾地说道:“你可真是小白了,小白痴了……哎呦……别踢……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丁云骥将白泽拉至一旁,看到门上的大字不禁陷入了沉思,什么意思?出生日期?谁的?我的?你的? 不知什么时候,白泽的手掌从门上的手印处滑落下来。 丁云骥见四周没有什么动静,好像刚才这次,没有什么危险的后果发生。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掌也像白泽那样贴上去,但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没道理,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大门注定需要白泽来开? 不管了,不管怎样?总要试一试再说。 他一把拉过白泽的手,走到门板10个数字那里,从怀里取出一根铁制牙签向白泽刺去……? 第三十五章 劝 降 看到丁云骥毫不犹豫地下手,白泽尖叫一声,就要将手指抽回,但是丁云骥手握得死死的,竟然无法移动分毫。 不知怎的,听到他的低喝,白泽竟然身子窒了一窒,竟然放弃了挣扎,任凭丁云骥施为。 …… 半晌,丁云骥捂着肩膀站起来,道:“小白,你……” 白泽用纤手轻轻捂住嘴唇,一脸无辜的样子。“对不起了……人家以为你要扎下去,所以害怕,就……就……”说完一脸娇羞的样子。 丁云骥一脸痛苦,龇牙咧嘴地指着白泽:“你……你咬人……你扮猪吃老虎是不是……” “什么老虎呀?猪呀的……我听不懂……少爷……人家怕疼么?”停了停,白泽用一双清澈的眸子望向他,“再说……少爷你什么都不问……就下手……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呢……” 我倒,不是丫鬟要绝对服从主人么,怎么这个丫鬟反抗意识这么强呢?十万个为什么么?凡事都要问理由,不行,有这样的定时炸弹在身边,自己早晚要被这貌似纯良的小白鹿玩死,还是找时间甩掉她!心中主意打定,他露出满脸堆笑,“小白……你行行好……帮帮我好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泽毕竟是一千年的神兽,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路。因此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丁云骥想了想,看来这小妮子软硬不吃。也罢,看来这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哼,别怪我杀手无情了。 他哼了一声,“好吧。你不帮就算了,我可一定要去开这个石门,谁都甭想阻止我。我可知道,当然刚才你也看见了,这门上机关可不少,要是一会儿我触动了什么机关,你可要小心,别溅到你身上血……” 看到白泽有意无意的身子向后靠了靠,他心中鄙视。 不由做戏做足,“哎,我说小白,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主人吧,刚才也还救了你……想不到神兽白泽也是忘恩负义的……这话要是传出去……那我看你这白泽的面子放到哪里?有道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要是我真有什么不测,你就自己待在这山洞里面吧……” 他停了停,偷眼看到白泽神情已经有些不自然。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当然这山洞里面,你也饿不死。不是还有这会发光,能让你变漂亮的洞冥草么?你饿了,就吃这些吧。够你支撑一阵的。” 丁云骥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竟然惊呼起来,“哎呀……我刚刚想起来,刚才外面的结界好像只有我能进来。若是我死了,你就出不去了吧。” 白泽小脸变得煞白,连忙跑过去,拉住丁云骥,有些略带哭腔,“少爷,你先送我出去吧!” 哼!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他放慢了语调,脸上神情尽量变得温情,用手轻抚着白泽乌黑的头发,道:“小白,你是知道的。那结界的入口是一个关键。需要我平心静气,现在的我心浮气躁,怎么能够走出去呢。” 长叹一声,他转过身去,隐隐传来低低落寞的声音:“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个苦果吧!小白,我现在心神不定,一定会出事。如果我死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变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不是……不是……是不会忘了你的……” 猛地转身,丁云骥拉长了脸,眼睛翻白,舌头伸得老长,不知刚才做了什么,把头发都披散开来,挡住了半边脸……“小白……小白……你在哪里呀……我来找你了……我想你了……你来陪陪我吧……” “啊!!!”白泽正听得神伤,冷丁看到这样的嘴脸,不由惊声尖叫……“别来……别来……别来找我……” 毕竟是女孩子,胆子究竟小了点。丁云骥连忙把头发向旁边一拨,走过去,嘿嘿笑道:“怎么样?让你提前感知一下效果,反正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你自己看吧。我先到前面等你。给你十个数的考虑时间,要是没想好,我可采取行动了。” 一边向石门走去,一边故作潇洒地挥挥手。心中却在打鼓,怎么没有动静,莫不是不答应。他不由放慢了脚步。忽听身后扑通一声,好像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回头望去,白泽已经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丁云骥急忙冲过去,将白泽搂在怀里,不知怎的竟然语气慌乱。这小妮子,不会是胆子太小,吓晕过去了吧? 他轻轻拍了拍白泽白净的脸颊,小声在白泽耳边召唤,“小白……小白……快醒醒……” 但见白泽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睁开看到面前披头散发的丁云骥,急忙受惊了似的,闭上眼睛,嘴里默默念叨:“少爷……白泽不是故意的……你别来找白泽……” 丁云骥不由哑然失笑,感情这白泽把自己当做了死人,以为自己来找她算账。“快起来吧!我没死呢!你还没有答应我,我怎么能死呢?我一大好青年,怎么能轻易就死呢?我比小强还强呢!” 白泽听得声音带着笑声,又偷眼看到,他并没有伸长舌头,眼睛翻白,急忙翻身起来,仔细打量…… 丁云骥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子,“看……活生生的大活人站在你面前!” “真的么……”白泽偷笑道,轻轻伸出手,抚上丁云骥脸颊。 温温的,清淡的芳香传入他鼻管,真是好闻呢!忽然一阵剧痛传入大脑,“哎呦……”他急忙捂住脸颊。怒视白泽,“你干嘛……” 艾泽笑嘻嘻地道:“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那你怎么不掐自己?”丁云骥暴跳如雷。 白泽轻轻捂住小脸道:“我怕疼!”一脸娇弱可怜的样子。 哼!我就不怕疼了么?丁云骥心中恨恨地想到。忽然转念一想,算了就当被狗咬一口,难道还能去咬狗么?他眼神向白泽身上转了一圈,虽然这狗大了一点,算了。还是忍一口气。退一步,海阔天空,等以后,再慢慢收拾她…… “小白,少爷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件事情就算了。但是你一定要帮我开门,要不然……嘿嘿……”他一脸坏笑,向白泽走去…… 白泽见他走近,急忙双手抱肩,一脸戒备。 当我是色狼么?哼!暂时还没有想色你! “快点!给个痛快话!” 白泽看到他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又想到他花样百出,又想到真的想出去,又想到…… 只好赌气的一跺脚,“好吧!”? 第三十六章 就是你 两人来至门前,丁云骥将白泽指尖刺破,将白泽鲜血抹在数字上面,但见一阵白光闪动,竟然隐隐的在键盘上面三处位置亮了三下,一闪而没。 就是你!这个密码就是----就是你……没错。 白泽脸蛋红红的,一脸娇羞,“你干嘛?” 哦。忘了,性别不同。丁云骥不由干咳一声,“干嘛,高兴呗……你不高兴么?”丁云骥忽然面带坏笑,向白泽伸出手去,“要不要再抱抱……” 看到白泽急忙后退,他转身将手指按到键盘上面。“9……4……1……” 白泽恐怕有失,急忙站到他跟前,一脸戒备。缓缓升起防护罩…… 就在丁云骥按出密码的同时,但见键盘忽地回缩,翻至门内,转眼已经平复如初,好似从没有过的平整,又好像不曾有过痕迹。 大门一点反应没有,但是也没有硝酸雨落下。 两人对视,怎么没反应,难道…… 白泽轻轻走过去,扣住门环,用力敲了敲,“有人吗?” 丁云骥走过去,轻轻敲了一记暴栗,“你傻呀?脑袋进水了么?若是有人,还不给我们来开门?若是有人,怎会设此禁制?若是有人……”不知怎的,看到白泽杀人一样的目光,丁云骥吞了吞口水,强笑道:“走啦!”拉起白泽素白小手,(关键是不希望白泽有还手机会)用力向石门推去…… 随着用力,那玉石大门居然轻轻开启…… 门一点点打开,里面的光景映入两人眼中。在丁云骥看来,在以往的小说中,应该二人步入山洞中,继续向里面走的话,应该发现幽静的一处山谷,有如世外桃源,但看来看去,怎么也没有新的发现。 山洞里面很干净,在正前方的地上摆着三样东西:一把破烂的斧头,一个鸡蛋,还有一枚朴素得连小偷都看不上眼的银色戒指。 “就这么一点东西么?”丁云骥不禁瞠目结舌。门外这么大的阵仗,怎么进来之后,就是这样的结果呢? 白泽也点头,看去很是失望。 丁云骥气恼之极,猛地一脚踢过去,但听得一声凄惨的嚎叫…… 丁云骥捧住脚哀号,凝神看去,上面竟然----出血了!!! 刚才他含恨一脚踢去,竟然踢到了那把破破烂烂的斧头上面。殷红的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有几滴也溅落在那些破破烂烂的废铜烂铁上面。 许是过了一段时间,反而不像刚开始那样剧痛,只感觉脚趾麻麻的,丁云骥的脚趾在鞋里面动了动,发现好多了,但是还有一丝滑滑的感觉。脚出汗了么?他低头看去,但见走过的足迹还有一丝丝血印。 白泽眼睛好,低头惊呼道:“少爷,你出血了。” “我知道。”丁云骥满不在乎地说道,男儿流血不流泪,这点小伤算什么。“我也不是女孩子,像你们女孩子呢。出一点血就大惊小怪的,惟恐天下不乱。” 看到丁云骥脚下的草鞋已经湿漉漉的,颜色有青黄变得紫黑。白泽不禁目瞪口呆。真是强人,流了那么多的血,居然面不改色。真强!!! 丁云骥向三个破烂走过去,但觉脚下黏黏的,怎么回事。用力踩去,发现脚下传来咕叽咕叽的声音。低头一看,“啊……”出血了,将脚丫子从鞋里面取出,鞋里面全是血。一只右脚真真的经历了血的洗礼。 “小白……怎么会这样?我出血了……快点想办法呀。”丁云骥忽然变的结结巴巴,刚才的淡定自若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白泽奇怪地看着他,真是判若两人呐。“少爷,你不是说没事么?” “你是猪脑袋么?流了这么多的血,我是血库么?快点想办法……快点给我治……” 一只血淋淋的大脚伸到了白泽面前,白泽皱了皱眉头,口中念念有词,自手中升起一个光球,将丁云骥的熊掌拢入其中,不久就止血了。 一阵暖暖的热流自脚上传来,丁云骥痛苦立减,好不舒服。 半晌,疗伤完毕。 丁云骥捧着满是鲜血的草鞋,哀声道:“我的血呀!我得失去多少营养!” 白泽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丁云骥好似看到了她的表情,转身恶狠狠地道:“小白,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走不了了。我是怎么来的,你就怎样让我回去。要不然……” 白泽忽然想到刚刚是自己在神兽时的形态,现在变成了人,谁还想做人家的坐骑呢? 刚要反驳,忽见丁云骥已经将那斧头捡了起来。但见斧头虽然一丝锈迹斑斑,但仍能看出确非凡品。那斧柄材质非金非木,竟然没有腐烂。 丁云骥用力掂了掂分量,还可以,不算太重。入宝山不能空回,了胜于无。顺势别在了腰里,回去当一般斧子砍柴也好,要知道,这么大的洞穴就放一把斧子,那个神仙不是脑袋穿刺,就是别有用心。还是回去问问“木头”,他可是智多星,问墨玉一定有办法。 白泽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两外两件东西,送到丁云骥面前,“少爷,还有这两样。” 丁云骥接过来,仔细看看,将戒指戴在自己右手食指上面,竟发现刚刚好,又顺势将鸡蛋也揣入怀中。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将几样东西放到白泽面前。“小白,你要什么?” 附言:刚才那一段丁云骥流血的感觉是我亲身经历的。前些时候去大连旅游,由于眼神不好,踢到了路边的石头上面,初时钻心疼痛,渐渐伤口发木,等其他驴友发现已是血流如注,弄得凉鞋里面都是鲜血,所以有感。因此将这段经历写到了作品里面,也算是一段小的故事吧。 又附: 喜欢《寻真之门》的各位朋友,接下去的故事将会越来越精彩,敬请关注吧。我会一直很努力的,陪伴在大家身边,绝不轻言放弃。? 第三十七章 还我洞冥草! 白泽看到那些“宝物”,摇摇头,“我只想出去!” 一念至此,他满脸堆笑,点头道:“好好,我们出去!”转身,又围着山洞的四周转了几圈,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二人走出大门。 “小白,你说这里面真的很神妙,究竟是谁在此设置的机关呢?” 白泽也点头道:“是呀,少爷,这里真奇怪!”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经过了那片绿草地…… 白泽蹲下身子,用力拔了一些洞冥草,放在手里。 “你还想着臭美呢?”丁云骥凑过去,也帮着白泽拔草,既然白泽不要洞里的宝物,总要给她一点补偿吧,“要是有什么东西能将洞冥草装起来就好了。若是我有个宝贝,能将这么多洞冥草收起来就好了。”丁云骥站起来,用手比比划划,煞有介事地指着白泽手中的洞冥草,道:“收!” 刷地一道白光闪过,白泽手中的洞冥草居然----消失了。 白泽只觉手中一空,低头一看,没了!洞冥草没有了!怎么回事?“草呢?我的草呢?刚才我拔了那么多的洞冥草怎么不见了呢?少爷……少爷……怎么没了……” 丁云骥不禁瞠目结舌,眨了眨眼睛,对呀,怎么没了?刚刚自己就是做做样子,怎么没有了呢?他低头到处找了找,哪里都没有白泽手里拿的那束草的样子。 “小……白……小白……你别瞪眼睛……你听我解释……”他用手势制止小白前进的步伐。 白泽不禁捏紧了拳头。 小白要揍人么?可千万不要。丁云骥想到她那愤怒喷火的眼神。(喷火的身材可是很吸引人眼球的,身体上其他器官喷火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小白,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看,可能这山洞有古怪,我刚才就是这么一指……收……” 丁云骥用手一指白泽,白泽眼尖,动作奇快。一偏头,闪过丁云骥的指风,一缕低微的风声擦着耳朵过去,将身后又是一大丛的洞冥草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次,丁云骥不禁瞪大了眼睛。事实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他看了看自己双手,又看了看刚刚失踪的洞冥草曾经呆过的地方,不禁有些傻眼。 白泽跺脚气道:“少爷,你干嘛?” “不……不是……”丁云骥有些目瞪口呆,结巴地答道,“我就是用手指这么一指,”他的目光向手指看去,目光落在食指戴着的银白戒指上。 白泽见他不语,也顺着他的目光向手指上面看去…… 丁云骥和白泽目光相对,“小白,你说不会是它在作怪吧?” 白泽也感到有道理,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丁云骥将戒指褪下来,放到白泽面前,“小白,你看。会不会是这戒指干的好事。你来试一试。” 白泽也将手指套入指环之中,也模仿着他的样子,结果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丁云骥忽然面露惊喜之色,道:“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储物戒指吧!”看到戒指上点点血迹,莫不是自己刚才的血溅到戒指上,实现了滴血认主。所以白泽用的时候,就失去了效力。看来回去之后要问问夫子。 丁云骥忽又想到,若是人们经常说的储物戒指的话,那么装多少东西都不在话下了。 一念至此,他将手指向周围的洞冥草,收入戒指之中。拉着白泽走出山洞,在路上又将古树上面白色的结界圣果,也顺便席卷收入其中。 走至结界出口,丁云骥站定,转身看着白泽,嘿嘿笑道:“小白,你一会跟我穿越的时候,可一定要看好你的小尾巴,可别又让什么什么给夹住了。嘻嘻……” 白泽轻轻嘟起小嘴,满面娇羞,不由用手回握住自己身后突出的小尾巴。真是难看死了。狠狠白了丁云骥一眼,并不做声。 丁云骥用力拉住白泽小手,深吸一口气,平静心神,向结界罩子走去…… 半晌,两人已经沐浴在黑夜的月光之下了。 丁云骥看了看天,貌似已经去了很久,怎么天还是黑的?莫不是对于外面来讲,还只是一瞬? 这时,忽听到身后的结界发出碎裂之声,循声望去,结界之中一卷雪色的卷轴破界而出,直入九霄……? 第三十八章 玄都幻境 二人见那白色卷轴凌空飞去,不禁暗自思索,这卷轴究竟是哪里出现的。 一条弯弯的小溪潺潺流过,林木森然。之前的结界圣树已经化成齑粉,那山洞和石门也已经荡然无存。若不是亲眼所见,丁云骥怎么也不相信,刚才眼睛看到的现实。 白泽也是一头雾水,脸色茫然地道:“少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白,你怎么回事?”丁云骥拉了拉白泽的丫角,“你可是一千年的神兽,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莫非这一千年你都呆在深山,从来没有出来过么?” “嗯!”白泽很认真地点头,“是呀,我的确是不出来的。” 丁云骥翻了翻眼睛,拉着白泽,“走吧!” 白泽脚下升起云雾,幻化出真身,丁云骥毫不客气骑上去,两人踏云而去…… ※※※※※※※※※ 葛山村里面,大家围坐一旁。 大家已在周围找了三天,山栀嚷着要找老大,墨玉也是一脸的沉不住气。夫子神态自然,认为丁云骥失踪并非偶然,而是另有奇遇。就连苏叶和红豆也四处找了很久。哪有一个大活人半夜上茅房,就尿遁失踪的呢。 当丁云骥和白泽走进去,大家竟以为是错觉。 山栀走到丁云骥面前,泪流满面,“老大,你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不到你,以为你失踪了呢?” 苏叶眼睛骨碌碌地乱转,道:“死无赖,你这些天都到了哪里去了?” “矮冬瓜,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刚刚离开没多长时间么?”丁云骥奇道。 墨玉走到丁云骥身边,扳着他的肩膀道:“云骥,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回来了?” 丁云骥一脸的惊奇,不会吧,就是出去转了一圈,怎么会三天三夜呢?直到看到墨玉肯定的目光,他才安静下来。 “死无赖,快说说,你这几天有什么样的奇遇?”苏叶瞪着丁云骥。 白泽怯生生地站到一边,“少爷,你怎么叫这个名字呢?” 自打丁云骥二人回来,苏叶早就注意到他身边这个娇怯怯的小丫头了。一听到白泽的称呼,连忙道:“死无赖,你升级了么?怎么还有人叫你少爷呢?” 丁云骥坐在位子上面,翘起二郎腿,一脸得意的笑道:“那是当然,这是我新收的丫鬟兼保镖。以后我的饮食起居都归她负责了。所以,嘿嘿,矮冬瓜,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企图,我的保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苏叶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哼,我对你会有什么企图?自恋。”一边转身走到白泽身边,亲热地拉着白泽小手,道:“别听他乱说,哼!什么丫头?你是自由的,有什么理由听他的?” “不是的,他已经是我的主人。他已经看了我的身体,还把衣服给我穿……”丁云骥冲过去,捂住了白泽准备继续说下去的小嘴,一脸陪笑道:“不是。你们别听她乱说。是一场误会……误会……” 苏叶鄙夷地看着丁云骥,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淫贼!色狼!” 白泽挣脱丁云骥的巨掌,申辩道:“是真的。我们神兽白泽是不可以让人看到自己人身的……” 丁云骥头上出现了道道黑线。这白泽是怎么回事?怎么竟喜欢挑这些说呢? 夫子长笑一声,道:“这位姑娘,所说不假。对于神兽化人的传闻,老夫倒是略知一二。还是让老夫来说吧。” 众人不由各自找到座位,洗耳恭听。 “白泽姑娘乃是上古神兽白泽所化的人形。天地钟灵毓秀,造化万物。实是各有玄妙。”夫子捋须一笑,眼神中露出一丝睿智。 “这白泽化人的过程极是复杂。五百年才能修成神兽,千年之后还要找到结界神树的圣果,那神树千年只接数枚圣果,结实只在朝夕,朝接夕落。一枚可将神兽本身的兽形褪尽;一枚则可将神兽化成人形。在此期间,不能受人打扰。若是受人打扰,就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后果啊!比如当年伏羲氏在化人形之时,被女娲无疑中撞破,结果变成人首蛇身。但看来,白泽姑娘,好似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怎么没有?”白泽眼圈一红,道:“人家后面还长着尾巴呢!” 丁云骥讷讷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那个时候正在变形,早知道的话,我也不能进去呀!” 苏叶拍手跳过来,笑道:“哦,原来是这样。死无赖你死性不改,居然偷看女孩子换衣服。真是色狼!” “矮冬瓜,你说话要讲证据,什么偷看!”丁云骥满面通红。 “少爷,你不是说给我想办法么?”白泽从后面轻轻拉住丁云骥衣角。 “等等吧!”丁云骥一脸不耐烦。 “云骥,这几天你去了哪里?都经历了什么事情?”墨玉在一旁轻轻询问道。 丁云骥口若悬河,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当然对于山洞中的桃色春光,就一笔带过,看到苏叶揶揄的目光,不知怎的,丁云骥竟然有如做贼心虚的躲着苏叶那飞来的眼神,继续下去的话题,也变得干干巴巴毫无水分。 夫子听罢,长眉一轩,勃然作色道:“云骥,你说什么?你们到了那‘玄都幻境’?” “什么?‘玄都幻境’?这个名字倒很好听!”丁云骥望着夫子,点头赞许。 夫子来不及向他解释什么,只是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 俄而,长眉一展,朗声笑道:“天意!这都是天意!”? 第三十九章 突生变数 “幻境不幻,天下必乱。”荆芥夫子喃喃自语道。看来这劫数要应在丁云骥身上了。自已一人力薄,看来这守护幻境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自己也再没有理由留下来了。 丁云骥嘿嘿笑道:“那是当然。我就是上天派来的救世圣人……” “矮冬瓜,你可别胡说,我要当了救世大侠,你这个小跟班的就跟着沾光了……”丁云骥张大嘴巴哈哈大笑。 恨得苏叶一拳过去,丁云骥闪身奇快躲过。 倾绯俏生生地站在一边,忽然道:“白泽,你跟我来后堂……苏叶妹妹,你也来好么?” 几天功夫,苏叶已经和倾绯相处甚欢,姐妹相称。 墨玉忽然沉吟道:“云骥,你刚才说的在幻境的山洞里面得到三样宝物,能不能给我们看看……” 有宝物不现一下,恰如锦衣夜行。这完全不符丁云骥的性格。刚才若不是众人打岔,丁云骥早将鸡蛋、斧头取出,还有他目前发现的视若珍宝的储物戒指从食指上褪下来,放到大家跟前…… 大概是大巧若拙吧,这三样东西静静躺在桌上,泛出本色光泽,并不引人注目。就仿佛很普通的世上的任何东西一样,若是跟同类放在一起,就是属于默默无闻的类型。 墨玉轻轻拈起银色的储物戒指,仔细端详,但见戒指上面隐隐有一层花纹,直接延伸到内侧,不经意看去,竟在内层形成了几个奇特的花纹,看去有如蝌蚪般大篆,将自己“玄通妙语”的灵力运足向戒指之中探去。忽然犹如一层无形的东西,将自己的灵力挡在门外,自己竟然不能再前进。 墨玉试着将自己的神识提高数倍,但是相应的所遇到的阻碍更大了。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强来,我自强。他又将自己的感应力提高至极限,但仍然无济于事。 一旁,几人围在墨玉身边,双眼不离左右,看到墨玉的额角已经微微见汗,丁云骥急道:“木头,你发现了什么?” 墨玉轻轻将戒指放在丁云骥手中,道:“这戒指看来已经认主,想来别人再难使用了。你将‘玄通妙语’运起,去感受一下……” 丁云骥目光惊奇,但还是依言运用。 他心中默运妙语,轻轻闭上眼睛,思想和行动达到统一,将自己的灵力轻轻注入戒指之中…… 有如钻进了一个空旷的天地,自己渺小得有如蚂蚁。他向四周张望,只有白茫茫的雾气,缭绕于身侧。许是灵力的原因,身体飞速向前如飞掠过,却并未发现什么异状。 蓦地,他被一阵哨响惊起,身影急剧向前。 前方五十丈开外,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水潭。在水潭旁边搭建起一间小屋。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坐在潭边。 他横掠过去,在那少年身边站定,问道:“你是谁?” 那少年一身布衣,缓缓起身,转过身来,眉清目秀,含笑不语,眼神中出现一丝戏谑的神色,那眉目之间竟俨然有丁云骥的样貌。 丁云骥凑到他眼前,仔细端详,然后向后退几步,左右打量,用手指着他问道:“你是……” 他笑着露出两颗虎牙,指着自己,那神态像极丁云骥,道:“你说我么?” 丁云骥围着他转了几圈,瞪着他,托着下巴问道:“你是……我的什么人么?怎么跟我这么相像?” 他咧嘴笑道:“我是谁?” 丁云骥看他只是重复,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道:“朋友,你不会是一只应声虫吧!怎么不讲话呢?” 他也模仿着丁云骥的样子,转圈问道:“我是应声虫么?” 丁云骥从没有遇到一个这样说话的人,而他的神态,动作,又无一不透着熟悉,像是自己很久以前的样貌。可是在熟悉中又透着陌生,仿佛自己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却又充满着距离。 丁云骥无奈。 …… 茅屋内。 丁云骥的面目上阴晴不定,惹得一旁观看的几人心中疑惑频生。 恰此时,一行女宾又依次从内室走出,看到丁云骥闭上眼睛,木然站在那里,心中都充满疑惑。 苏叶走到丁云骥身边,大咧咧地一掌拍过去,“死无赖,你在干嘛?” “不可……”一旁墨玉想要阻止已是为时已晚。 丁云骥身躯一震,噗地吐出一口血,身子慢慢倒地…… 苏叶尖叫一声,惊呆在那里…… 白泽扑到丁云骥身前,眼含热泪,道:“少爷……” 山栀也跟着扑过去,大叫:“老大,你可别死……” 红豆则飞到一边,大叫道:“苏叶,你闯祸了……” 墨玉、夫子抢到前面,轻轻扶起昏迷,口角流血的丁云骥。夫子眉头轻皱,用手轻轻搭在丁云骥的脉门之上…… 脉象紊乱,气息紊乱,竟是无力回天……只因此时正是丁云骥分心二用,身体失去心神控制,不能遭到一丝外力的打击,因此酿成如此大祸。 苏叶看到丁云骥倒地,又见夫子的脸色如此难看,心中不知怎的重重一痛,但觉万念俱灰,眼泪有如断线的珠子滑落腮边,转身扑到倾绯怀中,“倾绯姐姐,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声音已是哽咽,似乎天地万物都已变得灰色,了无生趣。 倾绯面露哀伤,轻轻拍着苏叶的身体,柔声说道:“苏叶妹妹,你别着急!听夫子怎么讲?” 夫子摇头,面露为难之色,道:“若是我的功力没有封印,还可勉强一试。以我现在的修为,恐怕……”他摇头,面沉如水。 屋里一片死寂,真真的愁云惨雾。? 第四十章 戒 灵 不知哪里吹来的风,将绕在两人身边的云雾吹散开一角,丁云骥和他面对面站着,谁也不发一言。 对面的他,也是一脸的饶有兴趣,眼珠骨碌碌的转个不停,似是看着丁云骥的反应,两人站的角度互相看去,除了衣饰不同,那神态竟是出奇的相似。 对面少年神色巨变,摇头叹道:“看来还是没有躲过,哎……” 将丁云骥扛到肩上,转身走进屋内,嘴里好像在跟谁讲话似的:“问我是谁?你是猪脑袋么?我,你都不知道?也对,你怎会知道是我,你就叫我‘戒灵’好了。反正我们还会见面的。” 小屋内很是整洁,纤尘不染,但也极其简陋,只有一张木床。 “戒灵”(在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之前,我们还是称呼他希望我们叫的名字“戒灵”吧!)将丁云骥的身体恰到好处地扔到床上,力度刚好。口中念念有词:“丁云骥还不醒来么?太阳晒到屁股上了!” 丁云骥忽地睁开眼睛,道:“嗯,起来了……”看到自己身处木屋之内,竟然大是惊奇,“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到底是谁?对我有什么企图么?”说着无意间将右手食指背到后面,好像怕对面的少年将戒指抢了过去。 戒灵摇头笑道:“原来你是这样一个人。很讨人厌哪!不过,我很喜欢。” 丁云骥白眼道:“你又不是女生,喜欢我干嘛?” “你就称呼我‘戒灵’,好了。刚才你受到外力打击,险些出师未捷身先死,若不是我,你哪里还有命在?” “哦,那谢谢你了。”丁云骥微一抱拳。 “你我之间说这个,就太客气了。”戒灵长袖一挥。仿佛看出了丁云骥心中的疑问,他自顾笑道:“你不必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这世上只有我不会欺骗你,不会害你,就可以了。” “那可不一定。”丁云骥撇嘴道,谁知道你是何方神圣,变化出来蛊惑人,说不定又是什么精怪幻化出来的。 戒灵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摇头笑道:“无论你想什么,我都知道。谁让……”他顿了顿,想来是顾及到什么,微笑了一下,闭口不说。 丁云骥忽然道:“你怎么生活在这枚戒指里面呢?” 戒灵笑着点点头,眨眨眼睛道:“不是你把我召唤出来的么?你的这枚储物戒指已经让你滴血认主,所以,我也就是你了。” 丁云骥好像想起来什么,翻身站起来,竟发现刚才所受的内伤已然痊愈,他不禁站起身来活动拳脚。 戒灵看到轻笑一声,“你学的三脚猫的功夫,太差劲了,还是不要练了。对你没有多大用处。” 丁云骥歪头看向戒灵,(似乎要有好运发生了。)“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么?” 戒灵用手一拉丁云骥,丁云骥有如被牵住的风筝,竟然丝毫没有挣扎之力,紧随其后。 两人走到屋外的水潭边。水潭周围雾气蒙蒙,隐隐传来缕缕寒意。戒灵转身面对丁云骥,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丁云骥自语道:“你不说谁知道,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戒灵微微一笑,嘴角露出意思耐人寻味的笑容,“我是为了等你!” “等我?”丁云骥大感诧异,难道这个人算准了自己要来到这里么? “嗯,”戒灵点头。 “等我做什么?” 戒灵忽地露出奇怪的笑容,旋身转到丁云骥身后,用脚一踹,噗通一声,将丁云骥踹入潭中。 丁云骥猝不及防,猛然落入水中,但觉潭水冰凉刺骨。呛了一大口水,不禁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破口大骂:“丫的,你什么意思?” 戒灵笑嘻嘻地站在岸边,道:“没什么意思?因为你太懒了,我要让你修行,锤炼你的意志,锻造你的身体。” “你是不是要冻死我,还锻炼。我要上去!”丁云骥向岸边游来。 “抱歉!不能从命。”戒灵抱着肩膀,站在潭边,那架势将丁云骥的去路断掉,想来是不准备让丁云骥得逞。若是用强的话,丁云骥是绝对占不到丝毫便宜的。 深吸一口气,牙齿有些格格作响,丁云骥冻得直哆嗦,连忙作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姿态。“戒灵,你快让我上去吧!毕竟……呃……我好像是你的主人吧!” 丁云骥说出了这番话后,有一种想打自己耳光的冲动,貌似如果戒灵将自己当成主人,就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戒灵咧嘴一笑道:“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算是和我有渊源,也算是主人。” 丁云骥听得眼睛一亮,继续向前游过去……? 第四十一章 激斗 “但是……我可不想,现在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戒灵继续站在那里,似乎没有让步的打算。 “不错,不错,你还有几分力气。继续,继续。”戒灵抱住肩膀,做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戒灵则悠闲地站在岸边,一副不疼不痒的样子,神态很是悠闲,后来索性坐到潭边,眉目含情地望向丁云骥,那神态好似在欣赏一幅美女出浴。 丁云骥被他看得发毛,一边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你”,一边渐渐没有效力地拍水。只是目及戒灵时,带有一丝怨怒…… 若是目光能够杀人,恐怕丁云骥的目光已经将他大卸八块,千刀万斩了。 戒灵忽然站起身来,打着呵欠道:“困了,回去睡觉。”转身进去。 丁云骥看他走得远了,慢慢爬上岸边。 蓦地,戒灵的声音响自耳边,一副慵懒的样子,“你太不自觉,难道还要我再次动手么?” 丁云骥腾地站起身来,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 他气急败坏地朝着戒灵喊道:“怎么样?我就是要上岸了。你不知道水里有多么冷,你能受得了,我可不行……我要走了……” “你想离开,可不是那么容易。”戒灵脸色变得冷峻。 丁云骥站到他面前,心中怒火满涨。“想阻止么?”先下手为强,心中默念玄通妙语,将灵力提高,一拳向戒灵胸口打去…… 戒灵微笑摇头,“雕虫小技!”脚下一错,向旁边滑去,一掌拍到丁云骥的肩膀,将他打个趔趄。 丁云骥怎甘示弱,心中恶气不出,终是难咽下。见一击无效,急忙变招,左手一记勾拳,右手变掌向戒灵下颌击去。脚下更不等闲,右脚一挫,拧身向戒灵腰间踢去…… 戒灵目光连闪,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卸去御体真力,赤膊而上。 但听得一阵击中**有如败革的声音传来,两人脸上、身体说不上各自挨了对方多少老拳。 两道人影错过,互相向对方又击出数拳…… 丁云骥打出真火,将身上衣服一脱,露出一身白皙的皮肉…… 戒灵戏谑地道:“怎么,还想打么?也罢,让我来陪你玩个痛快!”运足真力,嘿的一声,将身上衣衫崩开,露出一身虬劲有力的肌肉。 丁云骥心中不由暗赞一声,好一身健美的肌肉。猱身向前,一拳向戒灵胸口打去,拳风已经触到戒灵的胸口。戒灵不闪不避,迎上前去,硬接了一记,反手如钩,一拳击中丁云骥下巴,将他击飞。 噗通一声,丁云骥落入潭水之中,透骨的凉意浸透全身,丁云骥吐出口中的水,激灵一下,“小子,你不讲究。打架下死手。” 戒灵向他勾勾手指,“上来,还没打够。” “不上去了,打不过你!”丁云骥故意摇头。 “好。你不上来。我下去……”戒灵提气纵身跳入水潭,溅起数丈浪花…… 两人身形一分,又再次聚合打到一处,水花四溅,白如蛟龙的水柱冲天而起,丁云骥被戒灵一拳击到空中,又重重落下…… 戒灵返身提起丁云骥的裤带,将他拎出水面,扔到潭边。 两人躺倒草地,任身上水珠自然风干。 戒灵低声幽幽说道:“丁云骥,你一定要提高自己,将来会有很多的事等你去做。我能帮到你的,就是让你在短时间提高自身真力。” “为什么?”丁云骥翻身坐起。他心中不甚了了,感觉戒灵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很想弄清楚。 戒灵又恢复之前懒洋洋的神态,道:“不要追问。这几天你就不要出去了。”他顿了顿,面带揶揄的表情,“而且你也出不去了,你若不能在短时间提高自身功力,恐怕你就永远以游魂的形态生活在这戒指里面。” “游魂?”丁云骥奇道,自己只是思想进来了,出去不就好了么?怎么成了游魂? “嗯!”戒灵肯定地点头,望向他,“游魂就是失去肉身的魂魄。由于你的修为尚浅,你将全部精神力都凝在一处,进入到这里面。“ 他停了停,看着丁云骥的脸色,继续说道:“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会受伤?你的肉身已受到损坏,若是不能用精神力锻炼,恐怕你就永远关在这里面。难道你以为身体受到损坏,魂魄还能完好么?你若不能努力锻炼精神真力,恐怕你就回不到现实世界。” 丁云骥将信将疑,撇撇嘴,深深不以为然。 戒灵笑道:“你不相信么?你试着用你的力量,看能不能出去。或者你找找可有出口?这是一个虚空。你若是没有力量将其劈开,恐怕你就永远留在这里了?” 丁云骥不理他,转身循着来时路,企图找到出口,但找了一圈,发现这里实在是一个很巨大的空间,而且居然找不到来时经过的路。不是没有路,而是脚下四通八达,可以任意行走,不受约束,但是却走不到尽头。 半晌,丁云骥转出来,不知不觉走到戒灵跟前…… 戒灵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怎么?相信了吧!”不等丁云骥回答,他抖动身体,不觉间,身体上出现了一件白色衣衫。 长袖一挥,眼前景物一变……? 第四十二章 修 神 刚才在他们面前的水潭已是不见,却在云雾迷蒙之中,出现一座飞流直下的玉带。水声隆隆,飞花碎玉…… 戒灵笑道:“天地造物,在于本身。我只是起了一个推动作用。我是我,不要跟任何人扯上关系。如果,你硬要我跟什么人搭上关系,你就当做我是修神的人吧!” 戒灵大神?这是他始料不及的,他只是胡诌什么戒灵,哪里有什么戒灵?以为是阿拉丁神灯么?还有什么灯神。戒灵想了一下,“好吧,这个称呼真不错。不过,你别想耍什么花样!眼前就给你一个机缘,看你能不能把握?” 丁云骥连忙把头连点,像鸡啄米一样。大神哪,那是什么级别?有了这么硬的后台,那以后不是到哪里都吃得开么!若是问问什么自己的来历,可不是什么难事?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虽然名称不好听,要是某一天得大神提携,自己也做一个逍遥的神仙么? 想罢,他面露谄媚的笑容:“戒灵大神,我想问问我以后能成神么?” 戒灵满面庄严,(似乎传说中的神露出本来面目,都会有那么一点宝相庄严。)摇头道:“佛曰:不可说。” 看来是天机,不能泄露。丁云骥退而求其次,凑到他跟前,轻轻给他捶捶肩膀,轻轻问道:“那我以后,会不会变得很厉害?” “不可说。” 仍然不死心,“那我以后会娶几个老婆?” “不可说。” 升起怒火,又想到有求于人,强自压下去,哼道:“我以后会不会很有钱?” “不可说。” 声音提高一个音阶,“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当老大?” “不可说。” “喂,我能不能知道我是谁?” “不可说。” “丫的,你什么能说?”丁云骥跳到一旁,“哼,拿你当大神!你就拽上了是不?说,你到底能说什么?” “不能说。”戒灵眼中出现笑意,故技重施,右手一带,将丁云骥推入水中…… 又来?丁云骥虽是看到他的动作,已有防备。但是看到是一回事,反应又是一回事,再说他怎么跟得上戒灵的速度。 “现在我要告诉你,我为你能做的就是让你提高功力。”戒灵右手一展,凭空幻化出一本薄册,用虚空灵力将那本书抛入丁云骥怀中,“照着这本书固本培元,锻炼肌体……快练,我会来检查的。” 丁云骥手中接过飞来的那本书“旋斩力”。细看了看书名,该是很厉害的武功。不管了,看来自己一时半会还离不开这里,若是不好好练成武功,恐怕不要说出去了,自己的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仔细去想自己的出路,但是目前来看,似乎他面前只有唯一的一条路了,却是别人给他选好的,真的让他无从选择。 头一次,他静静地审视自己,没有再继续争辩下去,毕竟戒灵刚才的话太有震撼力了。 丁云骥将手中的秘笈细细翻看,虽是薄薄的一册,却记载得极是详尽。 原来这“旋斩力”是这种武功的全称,共分七个等级。 浪斩力,云斩力,天斩力,魂斩力,玄斩力,仙斩力,最高级别就是无迹斩力。 练到无迹斩力的境界,出招无迹可寻,式随心动,斩天灭地。若是要将其发挥极致,须得配合一件先天大成的神兵利器,如虎添翼,足可令天地变色,鬼神惊魂。 将体内的灵力散去,丹田处吸取瀑布之下的寒意,凝结在身体之中……又慢慢闭上眼睛,体会“旋斩力”的神妙。但觉身体之中似乎有一股真力乱窜,很是霸道,所过之处经脉贲张,血管紧绷,让丁云骥说不出的难受。 但是想到如果自己出不去的话,可能就要面临魂飞魄散的严重后果。这是他不想看到的,而且是不可预料的。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来,“还在犹豫么?你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你不能在短时间内参透这本书,20个时辰之后,如果外面的人不能有相应得法的解决方案,你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了。”戒灵在一旁不断提醒丁云骥,似乎不是危言耸听。 丁云骥咬紧牙关,在飞流直下的瀑布之中默运真力,将体内的真力一点点的积存起来…… …… 当丁云骥在水中鏖战了三四个时辰之后,终于踉跄走上岸,扑倒在岸边喘息。 忽然衣领一紧,有如鬼魅般的戒灵已经将他拎起,“不许偷懒,继续练。” 丁云骥努力挣脱戒灵的束缚,一脸的怒意:“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练了这么长时间,总要休息一下么!” 戒灵忽地一笑,“哦?我倒是忘记了你的体力……接着……”他探手入怀,将一瓶药丸扔给丁云骥,“这是一瓶能管饿的药丸,吃一粒就行。一会儿你多吃一点,就可以一直维持住体力了。吃完后,跟我打。” 接过抛来的药瓶,丁云骥细看瓶子上面的标签,“十缩丸”。他老是不客气地打开瓷瓶,倒出一粒墨绿的药丸,一股淡淡的的食物香味冲进鼻管,很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老实不客气的扔进嘴里。“什么十缩丸,不就是小号的压缩饼干么?”他小声嘀咕道。 戒灵伸展了一下躯体,骨头关节处发出嘎嘎的声音,接下来的事情将会很有意思的。 丁云骥见他跃跃欲试,也想试一试自己的实力,掂掂自己的分量。 他食指向戒灵方向一勾,狡黠一笑,将衣服甩到旁边,拉开架势,猛地一摇头,使出李小龙经典动作…… 戒灵握紧右拳,展开攻势…… 丁云骥运起旋斩力,右掌如刀,向戒灵斩去。 戒灵面色一沉,深吸一口气,如临大敌,侧身闪过,竟然不敢轻拭其缨。 丁云骥长啸一声,“怕了么?戒灵老兄……”旋身转到戒灵身后,一掌拍去,竟然落空。 “小子,你以为你有第一层浪旋斩力护身保命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么?”戒灵轻笑,动作不慢,伸出两根手指,向丁云骥腋下戳去……? 第四十三章 王 道 丁云骥反射性的避开,跳到一旁,怒道:“这是什么打法?太无赖了吧?” 丁云骥伸出左掌挡在身前,右掌骈如剪刀,向戒灵双眼插去…… 丁云骥心念频闪,以往看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招数,一下变得清晰。连绵不绝,似模似样,仿佛一下子融汇变通。什么最高深的武功,恐怕就是最高级的打架招式。 谁是胜者,谁的招数就最强。胜者永远是王道,失败的人永远没有机会翻身。即便翻身,也是需要一定资本的。 戒灵看得丁云骥打得很是投入,轻笑一声,退出战圈…… “咦?怎么不打了?”丁云骥邪笑道:“不会是怕我了吧?知道我这个徒弟厉害了吧?” 戒灵摇头笑道:“你出师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也要功成身退了。”他转身不待丁云骥有什么举动,慢慢隐入迷雾…… 丁云骥急道:“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出去?” 远远地传出幽幽的声音:“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吧!我能帮你的就是这些,希望你好自为之,以后的路就要靠你来走了……” “你,你究竟是谁呢?” “相逢何必曾相识?莫问客从何处来……”声音逐渐远去,终于消失不见。 丁云骥恼火地捶了一下拳头,“哼!神神秘秘,讲话不讲完……”转身望着直泻而下的飞瀑,不觉心生疑惑。这瀑布既然是那戒灵幻化出来的,总要有个源头。怎么会永不止歇,不会断流。可是看去,分明在飞瀑之后,就寻不到源头的踪迹。 心中一动,莫非这端倪就在这里。他将旋斩力运至第一层,口中大喝:“浪斩力!开……” 那飞瀑,被他神力从中劈开,却露出一段黑色的通道…… 不管前方有什么困难,都要勇敢面对。一刹间,丁云骥雄心万丈,从今以后,世界就被他踩在脚下。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他都会一笑而过,不留一点遗憾。 心中得意,忍不住仰天长笑。 “喂,忘了告诉你。”耳边忽然传来细细的声音,戒灵! “你有完没有!话还没有说完么?”丁云骥听得大怒,怎么竟然在自己最得意的时候,插播广告呢?又来抢戏,真是…… “这处幻境,随心而变。你若是想幻化出什么,一定要用心想。不过美女是变不出来的!嘻嘻……”戒灵的声音变得极是轻松,似乎心情不错。 “知道了。你就闪人吧!”丁云骥不耐烦的挥挥手……忽然语气有些哽咽。“我……再见不到你了么?戒灵……大神……” “嗯。”戒灵很肯定的声音传来,“我们再不会相见的。而且……”身后传来吸吸鼻子的声音,“咳咳……我也不是……什么真的大神!也许……每个人通过努力,都会成神的!丁云骥……你努力吧,我会在另一个地方看着你的!” “嗯!”丁云骥用力点头,头也不回,向前面黑色通道跑去…… “戒灵大神……你保重!” “丁云骥……你也要好好活!” 两个人都没有将上面的话说出来,可是两人都似有心灵感应,都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远处,云雾中慢慢现出一道身影,慢慢转身,转而,渐渐变的透明,弥漫于这云雾之中…… …… 远远地,前面看到了一丝光亮,丁云骥发足狂奔。终于要走出去了,有如初出牢笼的人重见天日,对于光明是那么的渴望。 他大叫,大笑。终于要出去了,近了,近了,他用尽全力,猛地向前跃去…… 脚下一空,前面不是平地么?是谁说这里是出口的?望不见脚下的路,就是一个字:空呀! “啊!”完了,白学了那什么厉害的武功了,居然马上要跟阎王爷见面了。 丁云骥心中不甘,大叫,却喊不出声,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太困了,于是就在穿越回去的途中睡着了。 …… 苏叶红着眼睛,在“死无赖”身边守了很久。无论谁来劝阻,都不见效。 望着昏迷中的丁云骥,她心中充满悔意。只是一遍一遍的在心中叫着:“死无赖……你快醒醒……快醒过来吧……我不是有意的……你醒过来吧……我再不跟你吵嘴……” 指尖轻抚丁云骥的眉眼,平日里嘴巴停不下来的丁云骥,平日邪笑着叫她“矮冬瓜”的丁云骥,喝了她的“洗脚水”的丁云骥……一道道身影那么清晰,可是此时的主人公却躺在床上,任凭她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为了怕他的昏迷,失去生命迹象。苏叶用出了神农一门轻易不出的绝技“金针追命”,将根根金针插到丁云骥身体各个要穴之上,追寻生命回归的踪迹。 她静静地望向丁云骥,不觉痴了…… 蓦地,在静室内,传出不和谐的声音…… “呼噜……” 苏叶循声望去,看见丁云骥隐隐打起了鼾声,鼻息悠长。 她心中不由一喜,调皮心起,凑到丁云骥身边,用手轻轻捏着他的鼻子…… “别闹……”丁云骥睡得正酣,感觉忽然被控制住了气息,用手拨拉着。 “死无赖,快起来!”苏叶心中狂喜,娇嗔地道。 丁云骥感觉声音有异,睁开眼睛,看到苏叶宜喜宜嗔的小脸近在咫尺,吐气如兰。心中一荡,伸出臂膀向苏叶揽去……忽觉全身无不剧痛,低头看去,看见全身有如刺猬一样,插满了金针…… 大叫:“矮冬瓜,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苏叶看他苏醒,精气充沛,见他已是无恙,心中无限惊喜。? 第四十四章 手 术 苏叶娇嗔道:“你呀……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用金针追命将你的魂魄留住,因此你才能回神。” “是谁要以身相许呀?”夫子带着众人走进来,见丁云骥已是苏醒,心中大乐。 苏叶看得大是娇羞,嘤咛一声,躲入人群之中。 白泽转了转眼睛,凑到丁云骥身旁,怯生生地道:“少爷……你没事了么?” 还没等丁云骥有什么反应,一道巨大的黑影扑了过来。 丁云骥看到,大骇:“胖子,你停下来……我可挡不住你‘泰山压顶’。” 山栀带笑带泪,嘿嘿笑道:“老大,你醒了。没事真好……真好!”一边用衣襟擦干眼角的泪水。 墨玉走到丁云骥身边,眼中带着笑意:“云骥,你没事就好!大家为你放心不少……”声音低了低,眼中出现一抹调笑的神色,“你要再不醒,恐怕苏叶姑娘就要随你而去了……” 大家没有想到沉默如墨玉,开起了玩笑,都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 苏叶满面羞红,气得一顿足,“原来木头也不是好人……” 丁云骥不由向苏叶看去,心中泛起别样情愫。 大家听得满堂大笑。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一室融融。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相处甚欢。 对于剩下来的两件宝物,功能作用也不甚了了。夫子曾经用真力去探测那把斧头,但是却是石牛入海,了无踪迹可寻。得到的结论是,暂时无用。对于鸡蛋中的生物,大家没有试图去打破。夫子只是捋须摇头,道时机未到。 丁云骥简单将戒指之中的遇到戒灵的经过讲了一遍,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对于丁云骥的根骨,大家发现竟是得到了特殊的锤炼。 后来丁云骥将“十缩丸”拿给苏叶看过,苏叶很是感兴趣,拿走研究,想来想到了方法,也去依样配制。但是未果,只能暂时放弃。 ※※※※※※※※ “嗯……放轻松……” “嗯!但是我有点害怕……” “不要紧……就需要几个时辰就好……睡着了就好了……你放心……我会轻轻的……不会很痛……” “我……嗯……” …… “好没好呢?” “怎么还没有出来呢?”几道男性身影出现在庭院里面。 “别着急!这样的事情急不来的……”一个瘦削修长的身影安慰地拍拍旁边跟他身形相仿,略显魁梧的男子肩膀。 “可是,她会怕疼吧!” “老大,这种疼痛是她必须经历的。”一个胖胖的身影憨憨地答道。 “可是,这种痛苦多么的让人难忍。” “云骥,她必须勇敢去面对。”墨玉坚定地答道。 “啊!”屋里面传来一声娇呼。 “小白!”丁云骥冲到跟前。 许久,茅屋门开了,两道娇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边扑闪着红色的鸟影。 苏叶拭了拭额角的汗水,微笑道:“好了,手术成功!(这个名词还是丁云骥叫出来的呢!),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要静悄悄的。不要吵到白泽休息。” 一帮年轻人凑到窗外,看着白泽长发披散,面若桃花,趴在床上,睡得正酣。 “好了!”丁云拍手笑道。“这回小白可真是彻头彻尾的人了。矮冬瓜,你真了不起了!这里你居功最大!” 大家相视一笑,心中荡漾着幸福的感受。 ※※※※※※※※ 入夜,万籁俱寂。 荆芥忽有所感,披衣起身,在庭院站定。 天边,一只纸鹞轻轻飞来。 荆芥看得清楚,那正是师尊的“本命白鹞”,忙躬身迎驾。 “师尊在上,弟子荆芥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那白鹞飞至荆芥身前,停滞振翅。 荆芥躬身道:“师尊,弟子有一要事要向师尊禀明。” 那白鹞悬停于空中,口中吐出人言:“你有何事?可是因那幻境被破?” “正是如此。弟子无能,守护不利。” “此事不能怪你。想那宝物择主,岂是你能决定得了的?” 荆芥低头不语。想来师尊已然知晓此地变故,宝物由丁云骥所得,是福是祸,又有谁能说清? “荆芥听令,此地结界已破,速回玄宫。”白鹞沉吟半晌,出言说道。 荆芥乍闻此言,不由呆了半晌。方才,轻轻俯身行礼,竟有水珠滴落……在此地守护百年,乍闻任务已了,竟然心中澎湃起伏,饶是修行数百年,仍不能自持。许久,方才想起,忙躬身谢恩。 白鹞振动翅膀,慢慢消逝,竟然在空中散作粉末,落于尘埃…… 第一卷:“灵魂穿越”已完,敬请关注清萍逸少第二卷:长路漫漫。? 第四十五章 一纸素笺 次日清晨。 竟然无人应答。丁云骥不敲擅入,冲进夫子草堂。但见屋内窗明几净,似是屋主已然离去。 丁云骥奇道:“这一大早,夫子去了哪里?莫不是锻炼身体去了?” 山栀摇头道:“不会的。老大,夫子没有早上出去的习惯。” 当众人照例去找夫子讲课的时候,发现夫子草堂内已是人去室空。 墨玉环视四周,在桌子上面发现一张素笺:“众位弟子,此地俗事已了。荆芥已归玄都,望诸位不日启程,当在玄都等候。” 红豆眼尖,飞到墨玉肩头,看到了夫子留书,道:“夫子走了!夫子走了!” 丁云骥恼火,恨恨说道:“这老头也太不讲究了,道别都不说一声,就失去踪影。看我下次见面,不拔下他几根胡子。” 倾绯注意到素笺之后,有一朵小巧的祥云凸显于纸上,墨玉见那祥云飘逸飞扬,用手指点去…… 那云朵向内旋去,宛如一个小巧的机关。露出一张袖珍地图,上面标明了从此地到玄都必经的路线。 墨玉用目光扫了一眼,便手施暗劲,将素笺化为飞灰,倾绯长袖微扬,将飞灰一阵风卷起,散作遍地尘埃,消失不见。 丁云骥拍着墨玉肩头,“木头,你记得了么?” 墨玉面露微笑,轻轻点头。 几人回去收拾行装,待白泽伤愈,众人启程。 葛山村民,先见夫子神秘失踪,又见几人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尽管心中难免出现离愁别绪,但也是互相挥泪送别众人,不提。 ※※※※※※※※ 几人上路,循着夫子留下的地图,跟着墨玉,向大道走去。这一路上,大家已经俨然将墨玉当做领队,对于墨玉的睿智头脑,大家深信不疑。 走了大半天,看红日即将西沉,天边的晚霞瑰丽奇异,绚烂夺目,变幻莫测,令人看得如醉如痴。 丁云骥抬头看见天色,道:“木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个歇息的地方?” 墨玉点头道:“我们走过这里的树林,前面看看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苏叶笑道:“死无赖,你真笨!难道看不出这里不能休息?难道我们要露宿郊外么?” 丁云骥道:“矮冬瓜,你别得意。要是我们真的找不到什么投宿的地方,你就准备睡到外面吧!” 苏叶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道:“你以为我会害怕么?胆小鬼才害怕呢!” 红豆也俯冲下来道:“红豆也不怕,胆小鬼才怕呢!” 丁云骥伸出舌头,翻着眼睛,鬼气森森的道:“我是鬼!我要吃了你们……” 白泽惊呼一声,悄悄拉着丁云骥衣袖,“少爷,你别学了。”她轻轻偎在他身边,面色苍白道:“少爷,我怕!” “好了,好了。”丁云骥很自然地用手拍拍白泽小脸,语气温柔道:“小白,不怕。我不学了。” 苏叶看到眼中,面色一变,转过头去。 远处出现一片蓊郁树林,林深叶茂,将阳光遮挡住,不留缝隙。在落日的反射下,墨绿的树丛出现暗影,看去另有一番幽深夺魄的感受。 “老大,”山栀缩了缩脖子,悄悄拉了拉丁云骥衣角,“我怎么觉得这里阴气森森的?” 丁云骥用手肘撞向山栀,害得山栀抚着胸口,叫苦不迭。“老大,你轻一点吧!我可经受不起呀!”自从丁云骥的神魂从戒指之中放出来后,力道奇大。 “胖子,我说你别乱讲。”丁云骥大怒,“你怎么每次都扰乱军心呢?要是你再说,定斩不饶!”他立掌如刀,不轻不重砍在山栀肉嘟嘟的脖子上,山栀缩头不语。 白泽轻轻拉着山栀衣袖,道:“山栀哥哥,痛不痛呀?” 苏叶看着丁云骥,哼了一声,转过身子去,并不说话。 丁云骥用手摸了摸短发,(他发现自己的长发很是碍事,于是方便起见,让聪明人木头,帮忙剪成了短发。被人视作有病,另类,自己标新立异地成为潮人)怎么好像自己该是正义的一方,为什么大家都去同情这个扰乱军心的恶人呢?看来还是貌似老实人的山栀更占便宜一些。 他凑到苏叶面前,嬉笑着:“矮冬瓜,你怎么不讲话呢?” 苏叶看着他,厉声娇喝:‘死无赖,走开!别挡路!”嘴里说着,眼睛却故意望向别处。 “怎么回事?”丁云骥看到苏叶态度急转直下,心中纳罕:这矮冬瓜吃错药了么?怎么火气这么大?生病了么?他忙用手去摸摸苏叶额头,奇怪,没有发烧。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苏叶用手拨开他,气哼哼地走到倾绯旁边,不去看他。 “红豆,你说怎么回事?矮冬瓜,怎么了?”丁云骥凑到红豆的附近,举头问道。 红豆低头看了他一眼,“呸!淫贼!”一口鸟水落到了丁云骥脸上。 他抹了抹脸上的口水,自己招谁惹谁了?怎么人人都看自己不顺眼呢? 他气哼哼地跑到墨玉身边,“木头,你看他们多不讲理!” 墨玉低头想了想,眼中带着笑意,无奈地耸耸肩膀:“抱歉,对于这个问题,我也解答不了。看来,还是你自己来解决吧!”快步向前。 丁云骥在原地,纳罕许久。 半晌,道:“不管了,愿意怎样就怎样!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哼,我就不信了,一个个装清高!爷也装清高!不对,是真清高!”停了停,见众人去得远了,忙道:“喂,你们不讲义气,不等我!看我抓到你们,一个不饶。”飞奔绝尘而去…… 身后树林边,忽然现出一个面容枯槁的白衣妇人,脖子上缠着一根白色丝带,眼中带着点点血迹。 悠然长叹,“这世间竟没有一个人能解我冤屈么?”低头嘤嘤哭泣,转身慢慢随风消逝…… 众人快步走出树林,已然望见前面的村落。家家袅袅炊烟升起,好一幅夕阳晚照,农人归家的温馨画面…… 仿佛闻到了雪白的米饭煮熟的浓郁香味,看到红亮的肉块在锅里面咕嘟泛着热气的画面。大家顿时感到饥肠辘辘。 空中弥漫着尽是香浓的饭香,快走几步。 丁云骥招呼大家,“看,前面就有人家了。” 山栀用力吸吸鼻子,“老大,我闻到了……”闭上眼睛,用力地深吸一口,似在回味:“老大,有人家里面炖鸡了,还有红烧肉,还有……嗯嗯……老大……” “吧嗒吧嗒”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什么水滴之类的落在地上。丁云骥到处寻觅,看到山栀眼圈一红,忙问:“胖子,你怎么了?” “老大……”山栀忽然扑到他怀中,“疼……疼……” 丁云骥低头看去,见山栀手背红红的,上面出现了牙印。“胖子,你干什么?饿了么?干吗咬自己?” 山栀眼泪汪汪的,道:“老大,我饿!我想吃饭,我想吃肉!” 丁云骥道:“胖子,你以为在家里么?等着……” 几人向前走去,见前面出现了一个门楼:“邹家庄”。门边站了两个庄丁。 墨玉走上前去,拱手道:“两位大哥,天色已晚。我和几位同伴赶路至此,望能行个方便,留我等在此住宿……” 那两个庄丁见他们从树林中走出,不由脸色剧变,如白日遇见鬼魅,结结巴巴地喊道:“鬼,鬼……鬼呀!”转身就跑。忽觉衣领一紧,脖子竟被来人卡住,难以移动分毫,不觉心中大骇:“快来人哪!有鬼!有鬼!” 一个清越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你们说谁是鬼呢?” 庄丁回头看去,一个短发少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距离不过一尺,看到笑脸,不知怎么,家丁们心中略微平静。嚅嚅地道:“你……你们不是鬼么?” 旁边叽叽喳喳传来几声鸟语:“你们才是鬼,你们才是鬼!要是你们再敢冤枉我们,我就把你们的头发拔光。让你们去当和尚!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两人忽然觉得脑门剧痛,原来被一只火红的大鸟巨嘴啄得生疼,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抵抗。 “哪里有鬼?邹丁,邹乙。你们怎么了?” “好大胆,白天那鬼魅就胆跑出来?” “鬼在哪里?” 一大群村民拿着棍棒,在一位老者带领下急匆匆赶来…… 哎呀!大事不好。人家找来帮手了。丁云骥不由将手中的两人放开。 两个庄丁趁势跑到老者面前,道:“庄主,就是他们!” “他们?”白髯老者指着一众年轻男女,问道。 “嗯!”两人连连点头。 “蠢才!难道你没看过那个女鬼么?怎会变成这么多的人?”老者用手中拐杖击打两人,两人垂头不语,似乎庄主命令大如天。 其他人并没有什么认为不妥,但是摩拳擦掌地站在庄主身侧,直视众人。 墨玉轻咳一声,走到前方,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这里的庄主吧?我等几位途经此地,望庄主大发慈悲之心,留我等住宿。” 白髯老者将几人打量了一番,和颜悦色道:“哦?几位从何处来?跟小老儿说说吧!” 丁云骥道:“我们是从葛山村来的。” “哦?”白髯庄主面露奇色,“你们真是从葛山村来的?那你们一定经过了前面的鬼林了?” “什么?鬼林?”丁云骥眉毛一挑,那是刚才自己队伍经过的地方么? “此处不是讲话的地方,几位远来是客,请进庄休息吧……”老者侧身作出邀请的手势。 “庄主,可是他们……”刚才守门的庄丁,壮胆说道。 “闭嘴,邹乙。刚才你们丢的人还不够么?今晚,就罚你们二人守门。”老者拂袖而去。 两人闻言,垂头一副苦瓜脸。? 第四十六章 小畜生 “什么?树林不干净,有白衣女鬼?”丁云骥一跃而起。 几人进得庄内,在庄主邹百越家里留宿。 这邹家庄乃是战国时期相国邹忌的族人,为躲避战乱,来到此处居住,繁衍生息,而形成了的独居的庄院。 邹忌?那不是春秋战国时有名的美男子么,可是看来看去,症状户人家里面居然没有一人长得像模像样,丁云骥禁不住心中嘀咕。 “本来我们村里一直都是相安无事,但是忽然自数月之前,在前面的树林里面,出现一个白衣女鬼。就是白天,也敢出来惑人,将人活活吓死,然后吃掉。” “什么?青天白日居然也有鬼魅现身?”丁云骥奇道。那鬼不都是晚上才出来么? “几位小友年纪虽小,但是老夫看来,自古英雄出少年。想来能从那鬼林安然走出,定非等闲之辈。”庄主捋须笑道,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墨玉欠身道:“庄主过奖了。我们几人在经过鬼林的时候,并未碰到什么鬼物。” “你一定在开玩笑,哪里有什么鬼怪?”丁云骥摆摆手,显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山栀也连连点头,道:“是呀,庄主。真的没有。” 邹百越闻言皱紧了眉头,捋须奇道:“那可是奇了。怎会是这样呢?” 一袭白衣胜雪的倾绯面覆轻纱,目光凝在墨玉身上,用灵识跟他交谈:“玉,刚才我们来的那个树林,我感觉到有一丝异常的气流波动,好像不是人气。说不定,就是庄主所讲的鬼物。” 墨玉听了,暗暗点头,脸上却不动声色。 “小畜生,你站住。不许跑,婆婆追不上你了。”一阵叫喊的声音传来。 大家循声望去,见一个垂髫童子,一蹦一跳在前面奔跑,后面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气喘吁吁跟在后面…… 那童子看去四、五岁的光景,生得面红齿白,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看去机灵之极。他环视四周,看到鹦鹉红豆,便笑着跑过去,去抓红豆,吓得红豆拍着翅膀,绕屋乱飞,嘎嘎怪叫:“小孩,躲开……别抓红豆……” 那童子格格直笑,面上一副天真之色,拍手笑道:“真好玩!真好玩!这红鸟还会讲话!” 苏叶看那童子很是可爱,拉着他的手道:“你很喜欢红鸟么?” 童子点头道:“嗯。”他顺势拉住苏叶的玉手,摇晃着道:“姐姐,那红鸟是你的吧?可以让我摸摸,好不好?” “宾郎,不许乱跑。难道没看到有客人么?”庄主轻轻喝道。眼神之中,满是溺爱之色。转头对几人歉然道:“失礼了,这是老夫顽劣的孙儿邹宾郎,老夫管教不严,让几位见笑了。” 宾郎忽然睁大眼睛,嬉笑着爬到庄主身上,扭糖似的不下来,撒娇道:“公公,宾郎要骑马!” “好,好,”庄主似是无奈,但又无法违拗,悄声附着孙儿的耳朵,说道:“乖孙,爷爷这里有客人,一会回到内堂,咱们去骑马!” “老畜生,小畜生让你当马骑,你就快点,要不然老娘要你好看!”那个年迈的老妇人双手叉腰,厉声喝道。 邹百越面露难色,道:“夫人,现在有客人。待客人安歇……” 众人几曾看到这样的情景,面面相觑。 丁云骥站起来,指着童子道:“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让孩子当马骑呢?孩子的父母怎么不管管?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老妇人指着丁云骥鼻子,骂道:“你算得什么东西?老娘的家事什么时候需要你们这些外人来管?你想留便留,不想留趁早滚蛋!” 那童子听得丁云骥提起父母,哇的一声张大嘴巴,哭道:“婆婆,公公,我要娘!我想娘了!娘……娘……你在哪里呀……怎么不来看看宾郎?”那婆娘抱住宾郎,狠命拍打几下,骂道:“小畜生,你娘不要你了……跟别人跑了……你再不许提那贱人……”抱着宾郎,又哄了两句,什么买糕吃之类的话,转身入内室不提。 庄主邹百越嚅嗫半晌,老脸一红,道:“老妻不通世故,还望诸位不要见笑……” 怎会有这样的事情?明明就是一个老年气管炎么!丁云骥不以为意撇撇嘴,回身落座。 墨玉向庄主微微一揖,道:“今夜请庄主为我等找一处歇脚的地方,小可在此感激不尽。” 庄主点头,将几人领到西厢房里的客房,将众人分作两间屋子。许是忘记了什么,竟然独自离去…… 许久,方才差遣一个庄丁,走来每屋送过几个馒头,就再也不出现了。 躺在床上,丁云骥和墨玉伴着山栀的呼噜声,开始了谈话。(山栀是沾到床铺就着的人。) “木头,睡着了没有?” “没有。你是不是觉得这里怪怪的?” “对。”丁云骥立刻坐了起来,在黑暗里面,他的目光都炯炯的。“木头,你也看出来了吧?” “嗯。这里很怪!”墨玉躺在床上,静静地说道。 丁云骥不禁好奇心被吊起,擦拳磨掌道:“木头,我睡不着。咱们去看看!” “嗯,如果你想去探个究竟,我不反对。”墨玉也坐起身子,整理衣衫道。轻轻敲着隔壁,“你们准备好了么?” 隔壁传来轻轻的倾绯的声音,“我们在院子里等你们。”之后听到隔壁房门吱的一声拉开,又轻轻关上。 两人准备就绪,又推醒昏睡的山栀,向他打了一个手势,又将他嘴堵住,禁止发问,带上房门,走出房来…… 对于出门的小法术,似乎难不倒几人。 月色下,几人走在树林边缘…… 山栀悄悄道:“老大,咱们现在要去哪里?去干什么呀?” 身边白泽也连忙点点头,似是同一个意见。 丁云骥故作神秘地道:“咱们去找鬼!找那个女鬼!” “啊……”山栀惊呼,但没有发出声音,便被丁云骥紧紧捂住,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白泽也轻轻捂住嘴巴,但面上露出惊骇之色…… 两个胆小鬼!丁云骥司空见惯地撇撇嘴。 墨玉道:“一会儿,我们进去之后,请大家要跟紧……”几人点头,不语。 树林之中,幽静异常。偶尔几声虫鸣,传到大家耳边,令人心下稍安。 蓦地,在树林幽暗深处传来一声悠然长叹:“你们来了么?” “是谁?谁在那里?”丁云骥大喝道。 一个白衣妇人,袅袅婷婷的走出来…… 月光下,一个面容憔悴,披头散发的女子走至大家身前十丈之外,便停在那里不动了。 苏叶将紫藤鞭擎在手中,指着那女子,喝道:“你是人是鬼?” 那女子脸色巨变,浑身颤抖,瘫在地上,娇喘道:“请姑娘将那宝物收起来,妾身没有恶意……” 丁云骥上前一步,道:“你到底是何人?” 但见那女子浑身簌簌发抖,身上慢慢散出缕缕白烟…… 墨玉命大家退后几步,“快退,我们身上法宝众多,对那女鬼有威慑力。若是再待上盏茶时间,那女鬼就会烟消云散……” 大家依言退后。 那白衣女鬼身上不再冒烟,只是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叶待要走上前去,却被倾绯摇手阻住,便俏生生立在一边,不再言语。 那女鬼半晌才挣扎了着站起来,向大家盈盈一礼,挽起散乱的长发,在头上轻轻束了一个斜斜的云髻,但是面上却是看去甚是难看,面上尽是清淤、暗紫之色。恰一道月影投射下来,显得诡异异常。? 第四十七章 诉 冤 白泽胆小,惊呼了一声,退到倾绯、苏叶身边,低声道:“倾绯姐姐,苏叶姐姐,她怎么这么吓人呢?” 白衣女鬼见大家视她如洪水猛兽,不禁羞愤异常,用手轻抚脸上的伤痕,心中痛苦难当,不禁低头垂泪,半晌才道:“我活着的时候被人骂为水性杨花,死后被看做惑人女鬼。人人视我如鬼魅,就连几位也将我认为蛇蝎猛兽,我在这世上的冤屈又有谁能帮我申冤?可怜我那日思夜念的孩儿,宾郎……娘再也见不到你了……”转身渐渐隐入林中。口中低声吟道:“无语问苍天,此怨意难平……” 那妇人并不回头,道:“少年人,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 墨玉道:“你口中的孩儿宾郎,可是前面邹家庄的庄主孙儿邹宾郎?” 那妇人猛地回身,冲到众人面前。又似忌惮法宝威力,连忙急身后退……面上却露出关切之色,“少年人,你看过我那孩儿么?他怎么样,好不好?” 苏叶奇道:“难道宾郎是你的儿子么?” 妇人面露哀戚之色,点头道:“嗯,我就是他的母亲。我是邹庄主的独养儿子邹岳楼的发妻邹氏喜菱。” “你不是跟人走了,不要你的儿子了么?”白泽从众人身后探出头奇道。 “他们一定是这样说的了,那是我那天杀的夫君传出来的!他不得好死……将我害死在这里……竟然跟村民去说我水性杨花……”女鬼喜菱厉声道,头上的长发忽地爆散开来,双眼血红,牙齿格格作响,指甲暴涨,嘴生獠牙,意态疯狂,状如厉鬼,甚是可怖。 “不好,速退!”墨玉断喝。 面着轻纱倾绯飘然上前,伸出盈盈一指点在女鬼喜菱眉心,口中念起安魂咒…… 许久那女鬼面色平缓,脸上青杀之气减退,腮边青紫之色也跟着消退,面容竟然变得白皙,竟是一个清秀美貌、贤良淑德的妇人。 喜菱盈盈下拜,道:“难女得女菩萨救命,心中感激。” 倾绯轻笑道:“我不是什么女菩萨?我只是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不使你堕入邪魔外道。刚才你情绪激动,痴嗔妄念顿生,如不加以阻止,必会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喜菱哀怨摇头,饮泣道:“我不能成为妖魔,我想去见我的孩子!我要活着,那样我就能见他了!” 大家闻之无不心伤,丁云骥忽道:“这位女鬼大姐,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鬼喜菱缓缓站起身子,面向着月光,脸上陷入了回忆: 我本是前面小镇的“毓秀”纺织铺子赵氏的独生爱女,在十六岁那年,媒人上门提亲,说是邹家庄英俊倜傥的少庄主邹岳楼因无意间看到了我的美貌,心生倾慕,上门求亲。我爹想到膝下只有我一个女儿,虽是不舍,但想到嫁到那里,家境殷实,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苏叶点头道:“多好的一对呀!” 白泽也点头道:“嗯,苏叶姐姐,你说这个喜菱若是得到个好结果,这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呀。” 红豆拍着翅膀道:“一定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倾绯将纤纤玉手轻轻放在唇边,玉指轻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那姿态美妙至极。 喜菱点头望向倾绯,目露感激理解的目光。 刚成亲的日子,我们相敬如宾,尽管婆婆的脾气有时候令人难堪,但是夫君倒是时常护着我,我倒没有感觉的什么委屈。 难堪么?丁云骥等人倒真的领教了那个老太婆的暴戾,那真是一个悍妇,想来这喜菱一定受到了她不少刁难。 喜菱细细道来,那语气竟然逐渐哀怨,“后来在五年前,我生下孩儿宾郎。恰在孩子满月的时候,我父母竟在一夜之间双双亡故,只留下一间纺织铺。夫君说要去做生意缺少本钱,于是我将爹娘留下的铺子变卖,给他做资本。 但是,从那一天开始,我的命运就急转直下。 先是婆婆见我失去了娘家的依靠,便将家里的丫鬟仆从辞去,说是家中生活艰难,无力支付多人供给,让我替他们劳作。公公虽是多次劝导,但仍然无济于事。” 当然了!你那公公就是一个气管炎么!丁云骥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但是暗暗捏紧了拳头,什么东西?狗眼看人低么! 喜菱忽然声音转为低沉,有些哽咽:“夫君不常回家,常说生意很忙,但是却从不见他拿回半点银两。我若多说几句,他就暴跳如雷,说是我怀疑他,不相信他。动辄拳脚相加。 每次我想到孩子年幼,总是忍了又忍,并不言语。饶是如此,他仍然变本加厉地叫骂说我是水性杨花,一定在外偷了人。 我忍无可忍反抗他的拳脚,可是换来的是他的大打出手,还有婆婆的恶语相加。 一年之前,他醉醺醺地回来道:说要跟我好好过日子,然后跟他爹娘告别,说要带我一道去做生意,免得生意无人照看。尽管我因挂念家中孩儿,不想离开。却又遭到他一阵毒打。但是之后,他好言相劝道,只做这一次,之后就收手不干,回家陪我一同将孩子养大。” 喜菱忽然停住不说,众人知道一定是触动了她的伤心事,谁都不发一言,但是气氛变的紧张异常。心紧紧地揪住,似是知道他马上要讲的就是接下来凄惨无比的事情了。 喜菱缓缓低声吟道:“去岁依稀此门中,今宵魂断古槐旁……他将我带至鬼林里面,用一根白丝带将我缢死在这棵槐树下,又恐有人来寻,故而装神弄鬼,害了许多无辜生命……” 苏叶接着说道:“这位喜菱姐姐,后来的事你又是怎样知道的?”? 第四十八章 甘 愿 喜菱用手拍了拍身旁的古树,喃喃道:“我就埋在这棵树下,他做的事我都知道的……” 山栀此时也已失去了之前的胆怯,尤其是听到这么凄惨的人间悲剧,不由自主地问道:“那你知道你的那个夫君现在哪里?” 在场之人,无不意难平。 墨玉低声吟道:“岂不闻举头三尺有神明,忘义多应当罪名……绣带里难逃命,裙刀上更自刑,活取了个年少书生……”念及句末,声音已变得森冷,失去了往日的淡定。 丁云骥气得哇哇怪叫:“真是气死我了!这世上还有如此令人气愤的人么?那个男人是畜生么?你放心,我们一定为你报此仇。” 余下一众人也是擦拳磨掌,跃跃欲试。 喜菱见众人心意拳拳,用衣袖拭干眼泪,忙跪倒在地,“小女子的冤屈,如能得雪,来世定当为各位恩人当牛做马……”话未讲完,已得倾绯、苏叶、白泽几位扶起…… 墨玉沉吟道:“现在你的魂魄已经渐散,想来要实施你的报仇之计,还需要走出这片密林。唯今之计,只有一法。不知你可愿一试?” 喜菱泪眼婆娑,道:“恩公,你们有什么话尽管直言,我一定遵从。只要让我大仇得报,我就是魂飞魄散也心甘。”她虽是人极温婉,但此刻话语说的斩钉截铁,似是信极了诸人。 墨玉自腰间取出“紫玉葫”,张开壶嘴,对喜菱道:“还请这位大姐,忍耐些时间。时间一到,我定会放你出来,让你如愿……” 喜菱目光坚忍,抿紧了嘴唇,伴着墨玉口中念动的符咒,身化轻烟,被吸入葫芦之中…… 丁云骥敲了敲紫玉葫芦,笑着对墨玉说道:“人家拿来收妖,你可倒是好,拿来让人当避难所。” 墨玉含笑不语。 丁云骥凑到葫芦旁边,道:“你还有一个邻居呢,绿萝,你快跟新人打声招呼吧!” 苏叶也含笑道:“木头,你真有办法!” 白泽拍手笑道:“好办法。墨玉哥哥,喜菱姐姐可以在葫芦里面听到宾郎的声音了。” 墨玉点头道:“嗯,虽不能让她们母子相见,但是两人咫尺之隔,也可解决喜菱姐姐的思念之苦了!” 喜菱在紫玉葫芦里面的形态,是一团黑中带着白雾的气体,此时在葫芦之中,盘旋缠绕,此时听得几人言语,声如蚊蚋说道:“小妇人在这里感谢众位大恩,定当永世不忘。” 丁云骥忽然狠狠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呵欠,道:“好了,心事已了,我们回去睡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再睡一觉,赶得及吃早饭。走喽,耶!”伸出两指,做了个“v”字的胜利手势,身如一缕轻烟,向前跑去…… 天已发白,清晨的空气令人顿感清新异常。 几人早已经回到屋内休息,并不提及夜晚的去向,自然一众凡夫俗子肉眼凡胎,也看不出来。 众人感念庄主盛情,用过早饭之后,几人欲向庄主辞行。恰好看到庄主的孙子邹宾郎蹲在院子里面玩耍。看到大家,他笑嘻嘻地跑过来。 “哥哥,姐姐,你们要离开么?宾郎不让你们走!”宾郎牵着苏叶的手,依依不舍道。 苏叶从怀里面拿出一个果子,塞到宾郎手里,“好弟弟,哥哥、姐姐们还有事情要办呢!” 丁云骥嬉笑着,走到宾郎跟前,“宾郎,想到外面去么?” 孩子面上露出欢喜的神色,点头拍手道:“想的,想的。” 红豆看到宾郎的神态不似开始时的任性,也落到他的肩头,嘴巴慢慢梳理着红如豆蔻的羽毛,道:“宾郎,我们还会来看你的……” 墨玉腰间的紫玉葫芦无风自动,仿佛不甚沉重,里面发出“儿呀,儿呀……”的声音。 宾郎凑过去,耳朵紧紧贴在葫芦上面,眼睛好奇的转动,仿佛在听什么悦耳的音乐……自那葫芦之中,传出美妙的声音,“风儿轻吹,鸟儿轻唱,我的宝宝赶快入睡……” 那动人温婉的声音悠然传出来,宾郎听得似乎痴了。忽然他面色一变,用一种奇怪的神情指着紫玉葫芦,又戒备地看向身后,好像在看那婆婆是否出现?“这里面怎么会有我娘的声音?” 大家相视一望,心中一动。 墨玉蹲下身子,手紧紧地抓住宾郎的肩膀,道:“宾郎,我们有个约定,好么?”宾郎看到墨玉神态郑重,小脸也绷紧了,用超出他年龄的神色很严肃地点点头。 “我们悄悄的讲话,不要让别人听到?”白泽凑过去小声说道。 丁云骥走过去,伸出小指,笑道:“宾郎,我们勾勾小指,讲话要算数!” 宾郎伸出小指跟丁云骥打勾勾。 墨玉向众人使了一个“站岗放哨”的眼色,众人以一种悠闲自在的神情,随意站到了院落周围。 墨玉笑道:“哥哥这里面有个宝贝,能够让你听到你最喜欢的人的声音?你想听么?” 宾郎听得高兴,连连叫道:“我想,我想。” “你想听到谁的声音?”墨玉含笑问道。 宾郎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想听到娘的声音了!我都想娘了……” 丁云骥走到宾郎身边,歪头对他讲道:“你难道不喜欢你爹么?” “哼!宾郎才不喜欢他呢!他总是让娘伤心!还用拳头打娘……宾郎,才不喜欢他呢!哥哥……快让宾郎听听……” 墨玉从腰间轻轻将紫玉葫芦解下来,放到宾郎耳边…… 一种弥漫着母亲对孩子深深眷恋、不舍的哼唱从葫芦之中传出……? 第四十九章 乡下人进城 宾郎将耳朵贴在葫芦上面,闭上眼睛回味着,口里面轻轻唤着:“娘……娘……你在哪里……宾郎……想你了!……娘……你快回来吧……宾郎一定不惹你生气……一定乖乖的……” “娘……你是我娘……娘……你怎么在这里面……”宾郎用力拍打着,试图将葫芦打开…… 墨玉低喝道:“你若是在这样,我们就不能完成你的夙愿了!”语气低沉,似带有无上真力,宛如当头棒喝,将喜菱的声音止住。 喜菱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停下了痛哭的声音,换成和婉的声音道:“宾郎,我的宝贝,娘要去很远的地方……你就跟公公、婆婆好好生活吧,娘以后一定会来看你的。” 苏叶在宾郎身后,按住他头上的“忘情穴”,输入真力,将他刚才的这段记忆抹去…… “是谁?”婆婆自屋内走出,看到宾郎跟大家混在一起,走过去,气哼哼地拉住宾郎,“小畜生叫你不要乱跑,你怎么总是不听呢?,快跟婆婆进屋里面去!”将宾郎死命拉住,拽到屋子里面,临行前,向众人狠狠地瞪着,狠命地吐了一口唾沫,转身进屋。 丁云骥想冲过去,被山栀死死拉住,道:“老大……你别冲动!” “死老太婆!”丁云骥怒气冲冲地道。 墨玉用淡然的口气讲道:“云骥,她这个样子是正常现象,难道你还指望她给我们好脸色么?” …… 半晌,大家方向庄主辞行,宾郎依依不舍将众人送出门口。经过早上的接触,大家已经深深感到孩子的可爱无辜,一来是为了让喜菱能跟孩子多接触一会。二来,则是探探底细。只是顾念到喜菱婆婆的刁蛮,不便深问。 但是从庄主的只言片语之中,大概了解了,那邹岳楼一向居无定所,做的是丝绸买卖,向各个大城绣庄供应绸缎。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老父母都不清楚。 临行前,墨玉似无意地向庄主讲道:“庄主,若是您的儿子回来之后,一定不要让他进去鬼林,那里面有人要找他。” “什么?”邹庄主面色突变。 “你们这群人居心何在?”喜菱的婆婆厉声叫道,“老头子,快叫他们出去!快赶他们走!”回身取出棍棒,向他们击去…… 丁云骥冷笑道:“为人未作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你们那宝贝儿子若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怎么会害怕呢?告诉他要当心,莫要夜起遇到鬼!” 喜菱婆婆怒气冲冲,头上白发根根立起,似是怒极。 …… 丁云骥几人走出了邹家庄,向远方行去…… 抚宁是大顺天朝一座比较大的城市,因为地处江南,鱼米富庶,良田美玉,百姓衣着崇尚华丽飘逸,士人墨士云集,足可与大顺天朝的国都贞元相提并论。 这一日,众人行至抚宁的城门口。看到往来路人皆衣着光鲜,不由有些乡下人进城的感觉。路人望向他们的目光都带着两种截然相反的目光,望向倾绯、苏叶的是倾慕、艳羡的目光,看到墨玉等人衣着粗布蓝衫,则掩鼻而过,好似他们身上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 山栀瑟缩着脑袋,拉着丁云骥的衣袖,“老大,我们进去么?” 丁云骥早就看得那些路人的目光不太顺眼,“哼!怎么不进?”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站住!”抚宁城门口站着两位手持铁枪的城门守卫,身着铁甲,头罩钢盔,向迎面走来的丁云骥喝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哪里人?” 丁云骥翻翻眼睛,大喇喇地道:“怎么?查户口么?”声音很是不耐。这时耳边忽然传来吸入蚊蚋的声音:“云骥,恐怕真的是查户口呢!”是“木头”的声音。 丁云骥回身向旁边看去,似乎周围进出城门的路人甲乙丙手中都拿着一张白条。 “喂,说你呢?发什么呆?”一个守卫用力推向丁云骥肩膀,但见丁云骥肩膀一沉,先卸了他的力道,然后身子猛地一挺,将那城门守卫撞出老远…… 还等什么?丁云骥一声唿哨:“伙计们,跑吧!”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已跑出了老远,但听得身后居然没有传来脚步声,他略感诧异,回头见众人没有跟来,探头张望,见大家已经鱼贯而入……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有通行证么?丁云骥见到墨玉自倾绯手中接过一大串青钱,交到守卫手中,那守卫原本带怒的脸上瞬间更换了表情,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接过来。 哼!这是行贿!丁云骥冲到墨玉跟前,大怒道:“木头,你……你居然行贿?没想到呀……没想到……我原本以为,我这样的会行贿送礼……没想到……连你这样眉清目秀,足智多谋的聪明人也会来这套……我真是看走了眼了……” 墨玉坦然转过身来,伸出一根指头,冲着丁云骥摇了摇,表示“no”的意思,道:‘你说错了。我给你纠正一下,我没有行贿。第一,我们从葛山村来,这----我已经告诉这位大哥了。第二,我给这位大哥的青钱,是用来买路引的,难道你没看到在城门口的告示板上贴着进出城的路人,每人都要交10枚青钱的路引费么?” 丁云骥这时转头,忽然发现城门口居然明晃晃的立着一面很大的告示板。刚才怎么就没看呢?他不由羞赧地抓抓头发,嘿嘿傻笑:“我没看到……嘿嘿……” “你看!你看!”苏叶指着丁云骥憨笑的表情,对守卫说道:“我们说的没错吧?他真的神智有些不正常!” 丁云骥眼睛一瞪,被苏叶狠狠掐了一下,耳边传来墨玉调侃的声音:“你想不想进去了?难道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么?我们可要走喽?” “我不是……”丁云骥刚要出声辩白,忽然嘴巴被苏叶紧紧捂住,推着走进城门。 苏叶佯怒道:“你说你,早上怎么没吃药,就出来了。快进去,可别咬到官差大哥……” 守卫听了,不由身子向后退了几步,似乎把他发起失心疯来,伤了自己。 墨玉将头轻轻一点,欠身一礼,飘然走了进去……? 第五十章 装可爱 四周是红墙绿瓦的小巷。周围尽是小楼林立,想不到这抚宁城中的富户竟也不少。 倾绯走过来,自怀里取出一串青钱,道:“这种铜钱叫做青蚨,是一种母钱,若是把一枚进去,就可以生出一串,不过,时间可不能持久……”她笑吟吟地讲道:“恐怕那官差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去得远了。” 看到倾绯犹豫的目光,丁云骥连忙拉过墨玉,道:“我是以墨玉的名义借的!” 墨玉满腹狐疑,暗想道:怎么拉上了我?但看到丁云骥促狭的目光,立刻想到他该是想到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了。便含笑点点头。 “倾绯,我刚才看到前面有一间君悦客栈,你们若是没事,就到前面去等我们吧!” 白泽走到丁云骥跟前,拉着他的衣袖道:“少爷,白泽也想去。你带白泽一起去好不好?” “不行,不行。”丁云骥的头摇晃得像波浪鼓,脸上露出一副郑重的表情,“我们男人要道应该男人去的地方,你一个小丫头,去了恐怕有所不便。你还是乖乖回客栈去吧!” 白泽撅起小嘴正要不依,苏叶凑过来拉住白泽小手,道:“白泽,他们不带我们去,难道我们自己就没有乐趣了么?走,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说完,对着白泽一阵耳语,白泽转忧为喜,乐颠颠地跟着苏叶走了。苏叶转头狠狠瞪了丁云骥一眼,身子一拧,拉住白泽走到倾绯阵营里面。 “老大,我也要去!”山栀凑过来,说道。 “当然,当然,怎么会少得了你呢?”丁云骥拍着山栀肩膀,促狭笑道。“胖子,跟着大哥混,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呦!” 他将全身重量搭在山栀、墨玉肩膀上面,得意地一摇三晃地向前走去,“几位美女,一会儿客栈里面见了!” “死无赖!”苏叶从齿缝中蹦出几个字,转头对倾绯、白泽和红豆说道。转念一想,释然想到,不带我们,难道我们不会跟着去么?” ※※※※※※※※※ 一栋红瓦灰墙的大门口,两只红红的灯笼高高挂着,随风轻轻摇动,正门门楣上面横书“万昌钱庄”四个大字,过往路人无不在经过的时候向里面张望,似乎想看看进出的都是什么货色。 “哈哈!胖子,我们要发财了!我们这回一定可以大赚一笔了!”丁云骥夸张地拍着山栀肩膀道。仿佛看道一锭锭的元宝正张着翅膀向自己飞来。 山栀看到丁云骥面露狂喜,目光直视前方,不禁结结巴巴地道:“老大,你不会想要进到里面吧?” “正是如此,答对问题,加十分。”丁云骥不由打了一个响指,没白培养,看来这胖子的脑瓜转的飞快。 “老大,你真的决定这样做了?”山栀忽然觉得呼吸不畅,似有无穷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丁云骥很坚定地点点头,“不错,兄弟!你想想,只要我们做了,就会有花不完的元宝,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我们要是有了钱,这天下我们不就横着走么?”丁云骥眼睛放光,唾沫星子横飞。(貌似逸少想到了传销者的嘴脸。) 第十二章装可爱 不由咽了咽吐沫,山栀一狠心猛地从腰里拿出了防身的武器----柴刀,举过头顶,对着丁云骥甩了准备慷慨就义的动作,“老大,我去了……”嘴里大叫着,“站住,别动!” 这个傻瓜在干什么?丁云骥看到山栀的动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旁的墨玉忍住笑意,猛然将山栀拉住,掩住口鼻,拖到了旁边的小巷里面。 墨玉继续拉住山栀向前冲锋的步伐,转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对丁云骥说道:“哎,我说……快说出你的答案吧!看来,他曲解了你的意思。” 丁云骥猛然醒悟,感情这家伙要抢银行!!! 老天,难道他以为自己刚才费了半天口水,就是让他去抢钱庄么?在现代社会,那可是抓住枪毙的死罪。想来在古代,也绝不是什么等同与儿戏的罪名。这家伙脑袋进水了么? 丁云骥一记暴栗敲过去,“猪脑袋,你的脑子让驴踢了么?” 山栀无辜地摸摸脑袋,带着哭腔道:“老大,不是你的意思么?” “什么?做错了事情,还往老大身上抵赖!”丁云骥更加生气了,猛地一拳挥过去,给山栀的眼眶镶了一道黑边。 山栀捂着左眼,道:“老大,冤枉呀!” 墨玉轻轻拉开丁云骥冲动的双手,(似乎丁云骥有要向山栀扑过去的冲动。)语气坚决地道:“你若是还要胡闹,恐怕太阳就要落山了。”墨玉用手轻轻拍了拍嘴巴,做出一副我很困的样子。“我还要回去睡觉!” 丁云骥见好就收,对山栀做了一个暂且饶过你的动作。 “你看那边!”墨玉用手指向“万昌钱庄”旁边一间不太起眼的门面,上面横着红红的匾额,上书气势宏大的“轩辕”的两个大字,下方用肉眼不易辨认的小篆附庸风雅地写着“赌坊”二字。 山栀如梦方醒,“哦,军师。你说我们要去赌钱?” “真是后知后觉,人头猪脑。”丁云骥咬牙切齿道。 山栀撅着厚厚的嘴唇,低着头,一副害羞的小学生的模样。 “大哥!我拜托了!”丁云骥忽然面露苦色,拱手告饶,对着山栀作揖道:“你能不能不要做出这副熊样?你以为自己是妙龄少女么?你把自己当成了那个矮冬瓜,还是白泽了!我的老天,你怎么好的不学,学了这么不男不女的,真让我巨呕!老大,你可饶了我吧!” 蓦地,丁云骥右眼一眯,目露凶光,作出了一个瞄准的姿势,山栀连忙抱歉地吐了吐舌头。 这下,丁云骥险些将早饭吐出来,看来这潜移默化的影响真是深远,怎么这小子将白泽的神态学得了十成十,但在白泽那里是真可爱,在山栀这里就是“装可爱”了! 看来,这样让那群丫头对山栀荼毒下去,恐怕早晚这家伙要变节。不对,是变性。想到这么一个肚子鼓鼓的胖家伙,变成女子梳着白泽的丫角,恐怕不要说吃饭了,肯定要晚上做恶梦的! 不行!那几个丫头片子的威慑力太强,改天一定想办法甩了她们,那样自己和墨玉后面就不用跟着那么多累赘了……想到这里,丁云骥面上露出观之可亲的笑容。 但不知怎地,却令山栀脖颈后面冒着嗖嗖凉风,他不禁缩了缩脖子,跟丁云骥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可千万不要殃及池鱼呀! 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轩辕赌坊”。顾名思义,轩辕帝若是知道有人居然打着他老人家的大号,来捞偏门,还不大为光火?? 第五十一章 豹 子 三人看似轻松踱进赌场,在门口看到了两个如门神般矗立的彪形大汉,赤着上身,一副气焰嚣张的架势,似要给来人一个下马威。 “老大,我有点怕!”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山栀不禁心中打鼓,紧紧拉着丁云骥衣袖。 走到门口,山栀忽然看到门边蹲着两只铜铸的异兽各自蹲在门边,“老大,你看这两只狮子怎么长角呢?” 墨玉循声望去,但见两只异兽双眼血红,乃是由两颗上好的波斯红宝石镶嵌而成,头生独角,背安短翼,卷尾、鬃须,呈掎角之势,将来人的去路抵住。 “那是什么狮子?明明是麒麟么?”丁云骥漫不经心看去,但是他忽地发现,好像那麒麟也跟这两位老兄长得有些出入。 “那是貔貅。古代的招财异兽,龙生九子,乃是最末一子。以财为食,大嘴无肛,只进不出。一般赌场门口都要摆的,是偏门最强的催财风水用具。”墨玉淡然答道。 真不愧为智多星,什么都懂。丁云骥听得暗暗点头,等以后我也开间赌场,门口放它几只,将大大的金银珠宝都归到自己名下。一念至此,他不禁张大嘴巴哈哈大笑。进出的人却像没有看见一样,对他置若罔闻,熟视无睹。 墨玉暗道,“云骥,我看这两只貔貅位置古怪,而且身上竟有微弱气息,想来是有人在此布阵,意欲垄断外人财路,待我施为,为我把风。” 丁云骥暗暗点头,大摇大摆,向前走去。山栀紧随其后。 但见,赌场之内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早有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将两人带入场内,两人望去。但见吆喝、叫骂之声不绝于耳。尽管这样,一众仍是趋之若鹜。 两人少年心性,好奇心顿起。强自挤到人群之中,看到众人买大小,纷纷押注。不禁童心拳拳,心中暗笑:“这个我会,看了那么多的赌片,这一次可是身临其境了。待会儿一定要好好显现身手。 许久,方见墨玉施施然走了进来。丁云骥马上扬手招呼他过来,低声询问道:“怎么样?” 墨玉暗自一笑,做了一个曼妙的“ok”的手势,状若兰花。(别认为墨玉的手势有点女生,不信你试一试,无论是谁,做出来都会犹若兰花。当然前提是你的手指够细,够白,若是有那个兄弟的手指粗壮如柱,想来那就不是兰花了,而是“龙爪”,近亲是芦荟。) “我将那麒麟的屁股后面开了个洞,以免影响消化。”难得墨玉会小小的顽皮一下。 丁云骥不禁莞尔一笑,亏他怎么想的出来呢?不由拍着墨玉肩膀侧身将嘴巴贴近墨玉耳边,道:“木头,这回这会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你在学习那个妙语的时候,可曾悟到了什么天视地听的本事?” 墨玉微笑摇摇头,道:“我倒没有悟到那么高深的本领,不过耳朵确实要比一般人好用得多。” 不提两人暗自私语,但见前方台子后面的一身红衫的庄家吆喝起来:“买大买小,买好离手。要开了……” 身边众人无不有如待宰牛羊,将脖子长长伸过去观望,当庄家将圆形的黄木骰盅打开,里面呈现出三粒色质暗红的木质骰子,“三、三、三”。有人惊呼,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大叫,于是立刻有清场的大汉,将其拖走。 “是小‘豹子’。”丁云骥也多少懂一点,至少他知道1----8点是小,11----18点是大。其中三个相同的是豹子,刚才庄家掷出了3个3,也是小豹子,属于点数小的范畴。 庄家看到他年纪轻轻,居然叫出了这掷出点数的名称,不禁咧嘴一笑,“小兄弟,要不要来玩玩?” 丁云骥跃跃欲试,道:“当然,难不成到这里是看戏的?” 庄家手中摇晃着骰盅,口里招呼道:“快点,想好下注。猜大小。诸位都准备好了,马上要开了。” 大家看庄家将骰盅放定,纷纷思虑买大小。 丁云骥从怀中取出青蚨母钱一枚,向墨玉努嘴示意,墨玉将灵识向骰盅探去,连忙摇摇头,意思没有多大彩头,不让丁云骥押宝。 在几次赌局之后,庄家终于将骰盅放定,双眼环视众人,墨玉从丁云骥手中取过一串青钱,(那枚母钱已经混入其中,半天已在丁云骥怀中,生了许多子钱。这青蚨母钱的好处就是,无论将母钱挨到银票,或是元宝上面,不消顿饭工夫,都会生出无数子钱。)将他们压到了“大”的上面。众人无不嗤之以鼻,道:“刚才出了多少次大?这次你还要压大,铁定你们输。” 庄家慢慢打开骰盅,里面映出三个六。“哈,大大的豹子。墨玉,我们赢了。”丁云骥不迭地将压小的一方的银票,拢到自己跟前,为了怕大家看出端倪,急忙将那一枚生钱的母钱,随同那串做本的铜钱塞入怀中。 好了,现在手里有了赌本,说话也硬气了。 “墨玉,这里赌注太小了,我们到那边去吧!”丁云骥望到离这里有五张桌子的距离,那里聚集着一群衣着光鲜的子弟,看来油水很足。 想到这里,便摇晃着走过去,这里的庄家手里的骰盅色明显与刚才的不同,色作黄铜,不但质地精美,细腻,上面画着数只公羊,讨了“赢“的口彩,骰盅之下,由三个铜人背负,显得精巧别致。 三人在桌前看了一会儿,发现这里的规矩明显不同了。骰子的粒数由三个增至六个,分作两方,也是赌大小。 墨玉几人不动声色,每次都利用灵识将骰盅内的点数数清,然后顺利压注,自然无往而不利。 几次下来,三人面前已经堆起了一座金晃晃、白花花的小山。(金的是元宝,白的是银票。)丁云骥大呼痛快。 墨玉看时候差不多了,拉了拉丁云骥,“云骥,我们走吧!” 丁云骥一想,趁好就收,就招呼山栀,收拾东西,走人。 面前数道黑影闪过,将三人来路阻断,领先一人身体消瘦,下颌三缕长须,长袖道袍。看其打扮,竟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但面上两腮无肉,眼睛浑浊深陷,竟然有点令人背后发冷的感觉。 “三位小友,现在就想走么?”老道嘿嘿直笑。“难道不想再玩下去了么?” 墨玉含笑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等既然赢了一些小钱,就想就此收手。” 丁云骥见老道来者不善,气哼哼地道:“怎么老道,你还想玩什么花样么?有什么,尽管来。小爷们照单全收。” “哈哈……这位小朋友真是快人快语!老道虽然已入道门,但仍喜欢这个调调,希望几位能陪老道玩玩。” 墨玉沉思,冷眼不语。 丁云骥但觉气血上涌,大叫道:“好!玩什么?”? 第五十二章 美救英雄 “简单点,掷骰子猜大小。以两粒骰子为准,猜大小。若是你们赢了,我就放你们走。我赢了,嘿嘿,恐怕,你们就要留下来给我茅山青震子捶腿了,哈哈……” “怎么怕了吧?”老道青震子向他们瞥了一眼,面带不屑。 一众赌客,见两人斗得正酣,语气不祥,皆停下,分立两边,为各人助阵。 墨玉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忧虑,被丁云骥落在眼里。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朗声大笑道:“我说青震子,你可认识茅山青灵子?” 青震子诧异抬头,“怎么?你们认识我师兄?” “哈哈!何止认识,我们很熟呢!我还曾经给他……哈哈……”丁云骥想起当时青灵子被自己剃的精光的下巴,不禁大笑。 青灵子见他谈笑间,尽是怠慢调笑的调调,怒道:“小子,你意欲怎样?” “若是你下次看到他,就问问他的胡子长长了没有?可否再需要我服务?” 那老道面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将桌上面的骰盅震得粉碎。猛地一卷衣袖,口中喝道:“玄元真气……” 一缕粗如儿臂的白气如利刃般向丁云骥身前划去……,丁云骥立掌如刀,运起许久未曾使用的浪斩力,向其劈去,两股真力在空中交锋,瞬时,互相破开对方重围,向对方身体破去,墨玉看得真切,将丁云骥身子一拉,那股真力竟然落空。 “快跑……”丁云骥见势不妙,急忙招呼山栀,但见那茅山老道,口中念动真言,将一旁桌上的骰子向三人身前击去…… 那骰子滴溜溜围绕三人周围乱转,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哈哈……尔等小儿,要讨饶还来得及。”青震子捋须狂笑,一副将众人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墨玉淡然道:“你这样做,可会想到伤及无辜?” 青震子微微一哂,道:“哼!人命如草芥,是生生不息的。我今日除去了这一些,来日还会有更多人的!” “难道你把怕这样做,会遭天谴?”墨玉冷然道。 “如果你们都死了,还会有谁知道?”青震子森然道。 众人皆是色变,不禁向两旁退去…… 青震子口中默念真言,那骰子滴溜溜在原地打转,逐渐升起缕缕白气,将三人身影笼罩在骰阵之中…… “小子,识相的,你们快点交出紫玉葫芦,若不然,定叫你们粉身碎骨……”青震子怒喝道。想起他茅山镇观重宝“紫玉葫芦”,青震子不禁恶向胆边生,意欲将那葫芦截下,也算自己为本观立了莫大功劳。 丁云骥嬉笑声传来,“老道,不知你那葫芦是否结实?” “此话怎讲?” “若是我不小心将它摔碎,或者运用真力将它打碎,你看是否容易呢?”丁云骥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不可!”老道一声断喝,语气不禁有些动摇,“你若好好将那紫玉葫芦交换与我,我会考虑放你们出来的。” “哈!笑话!我们会用你来释放?” 猛然,自门边传来一股强大的念力,向老道袭来…… 青震子闪身躲过,凝目望去,却看不清身形,被浓雾隐住…… 空中传来声如和风的清婉声音,“青震子,你欺人太甚!莫非以为玉是好欺负的么?”那话语之中隐隐带着一层怒意,但又似蕴含着无上的魔力,让赌坊之内的众人不禁心中大定。 青震子见对方身上真力大盛,不敢轻捋其缨。语气不由和缓下来,“敢问,芳驾何方神圣?贫道茅山青震子在此忝为轩辕赌坊供奉。不知芳驾到此,有何贵干?” “我想我是谁?我到哪里去?轮不到你这个臭道士来管!”倾绯透过迷蒙的雾气,笑吟吟地答道。“你不老实地待在道观里面,跑到这里给人家当看门狗,恐怕历代的祖师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言辞犀利,将青震子说得哑口无言,一张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摸样很是尴尬。 但是想到还有师门重宝落入宵小手中,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但眼前的人明明就是来带走那几个小子,看来以后多的是机会。一念至此,便嘿嘿笑道:“也罢,人你可以带走,但是总要留下一点让我信服的东西,不是么?” 倾绯轻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有让你出手的机会么?”长袖轻舞,将眼前云雾挥散,曼妙的身形显露于众人眼前。 青震子但觉眼前一亮,一个婀娜娉婷的身影,面附轻纱的白衣女子,站在身前。青震子一生阅人无数,饶是如此,被倾绯如翦水的眸子轻轻扫过,仍是全身酥麻,神魂为止颠倒,不禁结结巴巴地道:“姑娘……你……” 倾绯微哂,道:“人……我带走了!”运起劲力,指若兰花,弹出数缕白痕,将骰阵撞碎,几人离去…… 待众人离去,青震子仍呆立当场。 许久,身边大汉讷讷地道:“道爷,人已经走了?我们……怎么办?” 青震子用两根手指捻住稀疏的胡须,低声淫笑道:“好一个炉鼎,若是尊主望见……怕不是大功一件?嘿嘿……” 回头对旁边人说道:“派人盯着点,看看他们在哪里落脚?” 转身隐入后堂,不提。 ※※※※※※※※ 转过了几条街,大家停在了“君悦客栈”门前,径自走进去,应丁云骥强烈要求,住到了客站之后一座独门独院的客房,客栈伙计笑眯眯地揣着一串铜钱离去。反正那些赌坊赢来的钱也有很多,不如就拿来先犒劳一下自己。当然临走的时候,让伙计去准备上好的酒菜,祭祭五脏庙,好好打打牙祭。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盏茶时间,已将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满一桌子,伙计嬉笑着离去。 丁云骥不待大家坐定,便抬头询问:“倾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赌坊里面,不是叫你们回客栈等着么?” 苏叶用筷子点着丁云骥,笑道:“死无赖,你们可真是笨呦!还要倾绯姐姐去救你们!” “嘻嘻,先感谢嫂子一下!”丁云骥黠笑道,一边向墨玉眨眨眼,一边向倾绯拱拱手,表示感谢。 两人皆是霞飞双颊,极快地向对方望了一眼,目光相撞,有连忙躲开。 丁云骥在一边咧嘴大笑:“有趣!有趣!” 苏叶也笑嘻嘻地望着他们,不知怎的,好似触动了自家心事,也是脸蛋红红的,一双明眸也好像变得鲜亮起来,令人不敢直视。? 第五十三章 夜遁逃 丁云骥大喇喇地拍着苏叶的肩膀道:“怎么?矮冬瓜,你为什么也害羞起来了呢?你不是挺大方的么?什么时候居然学起了别人?” 丁云骥似乎有点摸不着头脑,“又干我什么事?”转头继续刚才的问题,“我说倾绯,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有难了?” “玉,”倾绯微笑着摇摇头,“不要这样讲话,我心甘情愿的。”她转头看向大家,轻柔的目光过处,似乎有一种出奇的安宁之感,连一直大快朵颐的山栀都停下了咀嚼的嘴巴,张大嘴巴看着她。 被丁云骥胳膊一撞,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大雅观,连忙咕噜一声咽下去,不迭地用衣袖抹抹油嘴,将圆嘟嘟的脸趴在胳膊上,做好听故事的准备。 倾绯轻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我感应不到墨玉了!” “心灵感应么?”丁云骥追问道,一副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架势。 苏叶急忙插过话头,对倾绯笑道:“倾绯姐姐,我替你讲吧!”看到倾绯暗暗点头,便讲到:“其实姐姐的玉佩一直挂在木头那里……”她用素白纤细的手指直指墨玉的胸口。 墨玉不禁用手轻轻触摸那块玉佩,触手温暖滑润,他不禁心中一动,第一次下定决心,要用生命去守护另外一个人。 “快讲……”丁云骥拍拍桌子,抗议道:“矮冬瓜,不要吊人胃口么!” 苏叶暗暗偷笑了一下,看到白泽也眨着眼睛,望着自己,不由轻轻拍了拍白泽的娇嫩的脸蛋,“白泽,还是你来讲吧!” 白泽连忙撅起嘴巴来,摇头道:“不嘛,还是苏叶姐姐来讲吧!” 一眼瞥到山栀的表情有点发呆,丁云骥一巴掌扇过去,“胖子,还没看够?快听矮冬瓜来讲……” “干嘛又打人家……‘山栀低头嘟哝着。 丁云骥想道:哼!小样!不打你,回头你学得白泽和矮冬瓜十足十地像,恶心的不是我和木头么?现在就要随时纠正你,免得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小白者,娇滴滴。近矮冬瓜者,凶巴巴。 苏叶也狠狠瞪了丁云骥数眼,不过丁云骥正在暗自思忖,没有照顾到她的神情罢了。 “其实那块玉佩一直是倾绯姐姐和墨玉的联系。当你们走进赌坊,去的时候……” “好哇!矮冬瓜,你们跟踪我们!”丁云骥忽然打断苏叶的话,跳起来,手指着苏叶。 苏叶拍开丁云骥的手爪,脸蛋有点微红道:“谁跟踪你们?哼!”她轻轻一哼,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小白,你老实交代……”丁云骥挨近白泽,不怀好意地道:“你是乖宝宝,你来讲,有没有跟踪我们?” 白泽见矛头指向自己,连忙摇了摇手道:‘没有,没有。倾绯姐姐说,不用跟踪的,他能够感应到大家没事!” 山栀连忙憨憨地道:“小白,你刚刚看到了我么?” 白泽连忙摇头,“没有。我跟倾绯姐姐,苏叶姐姐还有红豆去逛街了!” 看来,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逛街都是女人的最爱。丁云骥摇头无奈地叹道,亏了我们男人,还在外面赚钱,是多么的辛苦! 墨玉轻轻地道:“后来的事,想来我已经知道了!”眼神望向倾绯,那澄澈如玉的目光之中似蕴含着无限柔情…… 倾绯会意,轻轻颔首道:“嗯……”记忆似乎回到了之前的场景,“转了几条街,我们真的看到了很多稀奇的玩意!可是……我忽然感觉不到你的气息,失去了同你的联系……”想来那个时候,就是青震子用骰阵将他们困住之时。 “于是,倾绯姐姐就让我们等在几条街外……然后就去救你们了!”苏叶接过话头说道。 “倾绯……”墨玉心中忽然涌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他轻轻握住倾绯的手,将纤白细嫩的柔荑覆住,眼神向倾绯望去…… 倾绯眼波流转,眉目含情地望向墨玉,两人两情相悦,那情景羡煞旁人…… “咳!咳!”丁云骥故意干咳道:“挡上,挡上,少儿不宜!” 苏叶用筷子狠敲他的头,红豆也如疾风般飞到丁云骥头上乱啄,丁云骥叫苦不迭…… 一屋和乐融融…… ※※※※※※※※ 月上中天,墨玉将身边丁云骥轻轻推醒。 “干嘛!”丁云骥极其不耐地打着呵欠,看到墨玉噤声的手势,便顺从地闭上了嘴。 墨玉面露严肃的表情,道:‘云骥,我想跟你谈一件事情……” 丁云骥仍是睡眼惺忪,连忙揉了揉眼睛,道:‘木头,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讲,好不好?我很困的!拜托……让我睡吧!”翻身欲睡。 墨玉面露奇怪的表情,道:“云骥,我要跟你讲的事情,是关于我们的。” 丁云骥翻身坐起,打着哈欠,连连点头道:“好吧!好吧!我听着,你讲吧……” “云骥,我要讲的话,希望你能明白。同时不要大惊小怪,吵了旁人睡觉。”墨玉用手指着门外对面的小屋,那边的客房里面休息着几个女生。 “安啦!你讲吧!”丁云骥不耐烦地挥挥手,怎么这根木头今天这么婆妈? “嗯!”墨玉郑重地点头,“云骥,你快起来,收拾行装,我们走!” “什么?”丁云骥仿佛没有听清楚,这黑灯瞎火的要到哪里去? 墨玉沉吟道:“云骥,我想离开这里……”他看了看对方,很坚定地道:“只有我们两个!” 丁云骥失声叫道:“你疯了么?我们不是说好跟大家一起行动么?” “一起行动?难道你让我们一辈子待在别人的保护之下么?”墨玉口气有点落寞。 丁云骥支支吾吾地道:“可是……可是……” 墨玉语气坚决地道:“这本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想没有必要扯上他人!而且,难道你不想早一点知道自己的来历么?也许我们到达玄都之后,就能够找到答案。那时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回来,跟他们汇合,一同上路,闯荡江湖。” 丁云骥此时已经完全清醒,半晌点头道:“好!我们走吧!”半晌,他又指了指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人事不知的山栀,“胖子,要不要一同带走?” 墨玉摇头道:‘还是不要。让他,留在这里吧!” “不行,可不能把山栀留在这里,我可是他老大。做一天老大,永远是老大。”别看丁云骥将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他可不想将山栀留下让这帮女生荼毒,说不定下次见面,胖子就变成了邻家的傻大姐,或许变成第二个“东方不败”也说不准。 墨玉想了一想,道:“嗯,我们带他走吧!” 丁云骥小心地将山栀拨拉清醒,然后跟墨玉将房门带好,趁着夜色,走出院子。 屋内桌子上面一块白皙温润的玉玦斜斜地放在茶壶旁边,玉玦边缘不时闪过一丝绮丽的光芒……? 第五十四章 金步摇 “哈哈!木头,你的办法真好!”待离得远了,丁云骥方才大笑道,“离开那帮女生的管束,真是四肢百骸都舒服……” “我们不走么?”丁云骥很是奇怪,要走就走得远远的,干嘛又回来找客栈呢? “好呀!”丁云骥不由拊掌叫好,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地方,貌似少儿不宜,但那里实在是一个藏身的好去处。既然是跟倾绯、苏叶躲猫猫,就找个他们想不到的地方。“木头,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咱们去看看吧!” 墨玉看他脸上促狭的一笑,也不禁展颜笑道:“好!这次听你的!” “好,不过,等下去了那里,你可不要打退堂鼓呦!”丁云骥嬉笑着,拉起走路仍能睡着的山栀,向前跑去…… ※※※※※※※※※※ “金步摇”是整个抚宁城里最大的红楼,金字招牌响当当地立在外面,门前袅袅婷婷地立着各色的莺燕。 红袖招招,殷勤笑意,香衫鬓影,引人驻足。当然驻足的大多是腰间钱袋鼓鼓,脸上肥肉滚滚,或是宽袍大袖,自诩高才的文人雅士停留于此。不消片刻,就会拥上一群狂蜂浪蝶,将人拉入门中,渡过**蚀骨的风流夜。 此时,已是夜半,门前没有生意的姑娘们,仍然驻足不去,似乎希望能有什么迷途的小羔羊撞到自己门前,成为今夜床上的娇客,香罗帐中的入幕之宾。可是谁又会在此时来光顾呢? “老大,这是什么地方?”山栀愣愣地道,“好香啊!”似乎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沁人骨髓的甜香。 “这不是有字么?上面有招牌!自己念,又不是不认识字!”头一次来这种种地方,丁云骥眼睛都有点不够看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红灯区”么?一直都不算好孩子的他,今日终于成功地将墨玉引到这里来。 看来这一次木头要吃亏了,想到墨玉被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娘半推半就地送入罗帐的情景,丁云骥忍不住笑意,肩膀不停耸动,似乎想到了以后的故事:墨玉衣衫半解,星眸微张,结果被倾绯“嫂子”捉奸在床的情景实在有趣得紧!这也算是自己对他半夜拐带出逃的小小惩戒吧! “金----步----摇----”山栀一字一顿地念叨,回头问道:“老大……”他用手指着匾额上面的烫金大字,很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呀?客栈么?怎么店小二都是换成了女的呢?” 丁云骥扑哧乐了,这山栀真是有创意,想来以后世界的迎宾小姐都是从山栀这个创意里面来的吧? 他指着“金步摇”的红漆大门,说道:“这里不是客栈。”看到山栀的眼神在初始时候出现迷离,后来听到他说不是,结果人有如皮球泄气一样,堆坐在地上。便一脸坏笑,石破天惊地叫道:“今天老大请客,请大家逛妓院!” “什么?”山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瞪大了眼睛,“老大,这里是妓院?” “是的!”丁云骥点头道。“一点没错。今天哥哥高兴,请大家来妓院住。不比那脏乱差的小客栈强上百倍?” 看到墨玉没有出现想象之中的惊讶,一脸无可无不可的表情,丁云骥似乎没有了想象中的兴奋。 “老大……咱们换个地方住吧!这个地方不好。夫子曾经跟村里面的人说过,世界上有两种地方不能去。”山栀一脸认真的样子。 “哦?”夫子还讲过这样的话么?丁云骥一脸希冀,饶有兴味地望着山栀。 “一个是赌坊,十赌九输;一个就是妓院……”山栀扳着指头算着,同时翻白眼睛,想着当时夫子的原话。 “妓院怎么了?”丁云骥饶有兴致地问道,很有不耻下问的风范。 山栀脸一红,道:“我,我……忘了……夫子将后面的时候,我就睡着了……” “哦!”丁云骥如梦方醒,如释重负道:“原来你忘了?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夫子已经辞职不干了。夫子已经下岗了。现在葛山村里面在没有什么夫子了!” “可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山栀有些不服气地道。 丁云骥跳起来,给了他一记暴栗,怒道:“现在我是老大,你就要听我的。要不,你去找夫子吧!”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山栀急急摇手,面带惊慌之色。 丁云骥见山栀惊惶失措,便面露微笑,道:“山栀……乖…你想,我是你老大,目前有没有让你吃亏过?” 山栀仔细想去,似乎想不到自己有过占便宜的时候,方待开腔,便被丁云骥拉过一旁。 “我说,胖子,你想,夫子说不让去,可能有什么不好!可是我们赌坊都去过了,有什么危险呢?”他摊开手向山栀道。 山栀想到赌坊里面遇险的事,刚要开口,便又被丁云骥阻住。 “是,我承认。赌坊里面咱们是遇到一点小麻烦。也让倾绯给咱们解决了……是不是?”他提到倾绯时候,有意向墨玉看去,居然发现后者面不改色,心不跳。心道:真是一个汉子,拿得起,放得下。不知倾绯会怎么想呢? 看来,可不能让这个混蛋错下去,不过貌似好像不能什么都靠女生挡在前面,好像不像男子汉作为了。 还有,那个戒灵大神教给自己的“旋斩力”,好像一直因为比较忙,都没有怎么修炼。看来,以后要找时间修炼了。不行,今晚找到住处,就来修炼,不行的话,来一个双修。他嘿嘿地淫笑着。 “但是,胖子你看!”丁云骥手指着一群眉目之间荡漾着春意的女娘们,“他们可都是女子,难道还能像之前那个青震子一样,摆下什么阵势不成?”哼哼,她们摆下的阵势,好汉都难过的红纱阵。岂不闻,色字头上一把刀? 山栀的目光开始有一些游移,期期艾艾地道:“嗯……可是……夫子……” “还可是什么?”丁云骥不耐烦地将山栀拉住,“走了,我可要睡觉去了,困了……” 山栀有些“身不由己”地被丁云骥拉了进去,脚下生风,已经到了门前。 “哎呦!三位小哥来了么?”早在三人在门口逡巡之际,已经有眼尖的女娘看到了。但几人正当年少,衣衫破旧,怎么也不像大户,所以迟迟没有动身, 直到丁云骥自怀里拽出一迭白花花的银票,围在门口的流莺们有如蜜蜂叮蜜一样围了上来。这年头,有谁嫌钱咬手?有这么一大宗买卖上门,自然受到的待遇不同了。 别看丁云骥从来没有来过这种烟花之地,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么也学得像了。所以他先拿出怀里赢来的银票,(好在青蚨母钱还没有还给倾绯。)向众人招摇过市,引得大家围观。? 第五十五章 怜香惜玉 “让开!让开!”一个满头珠翠,满面铺着白粉的胖女人挤了过来,伸手向四周的姑娘身上打去,“让开,让桂姐我进去。怎么见了客人一点礼数都没有么?亏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一股呛人的脂粉之气夹着热气腾腾的肉香扑鼻而来,好在古人的衣袖肥大,因此三人皆将鼻口掩住。 正思忖间,猛然间刚才的人群忽然散做两旁,齐齐地莺声燕语道:“金步摇迎接贵宾光临!” 在桂姐的招呼下,屋内众人犹如穿花蝴蝶一般,不久就将茶点果子,肥鸡清酒摆了一桌。在丁云骥目光示意下,桂姐留下三个中上之姿的女子作陪,不久就散去了。 山栀折腾了大半夜,早已经饿了,看到众人离去,便甩开腮帮子开吃。丁云骥也很没有风度地撕了一只肥鸡的大腿开啃起来。一边啃,还一边招呼墨玉,“呣,这个鸡好吃!快来尝尝!这个果子也不错,木头你来吃吃看……怎么样?”墨玉也将桌子上面喜欢的果品拿来细细品尝。 现在只剩下三名女子分别叫:红杏,春桃,涓涓的女子站在一旁,看着三人狼吞虎咽地吃着。心里暗忖:这三个人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来到这里正眼也不看人家一眼呢?就是旁边那个瘦弱的年轻人长得耐看一些,那个留着短发的小子怎么看怎么是个怪胎,还有那个胖子,多久没吃了,怎么吃法这么吓人呢? 红杏三人裣衽一礼,莺莺说道:“各位客人,小女子红杏,跟着两位妹妹春桃、涓涓来这里侍候三位,难道不请我们坐么?” 丁云骥大喇喇地道:“凳子就在那里,你们想做就做。我也没有让你们罚站!” 红杏轻轻一笑,便要坐在丁云骥旁边,谁知丁云骥脚下一勾,一踹…… “哎呦!”红杏跌倒尘埃。 (别误会,我们的男主没有暴力倾向的,哪会不懂怜香惜玉呢?) 丁云骥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膀道:“抱歉!让你摔倒了!”他刚刚将脚边的凳子踹到了墙角,所以红杏坐了个空,以自认为曼妙的姿势伏在地上不动。 丁云骥故作大惊道:“这位姐姐没事吧?要是有事,可让我心痛得很哪!” 红杏娇怯怯地道:“没事!是小女子自己不小心,还请公子施以援手……”说着,将纤纤手指做兰花状,抬到丁云骥眼前。 丁云骥道:“哦!没事呀?那就自己起来吧!”低头继续啃着手中鸡腿,一边啃着,一边还吱吱吾吾地道:“你们的厨子手艺真好,等我们走了,一定要买两只打包带走!嘿嘿!” 忽然低头看见红杏仍然伏在地上不动,便奇怪地道:“你的动作太慢了,这么半天还没有爬起来呢?还是我来帮你一把。”他将油手伸出来,伸向红杏的绸缎衫子,红杏此时再不能伪装,连忙不迭地爬起,谢过了丁云骥伸来的好意,闪身躲过,否则这一身衣衫就报废了! 丁云骥含笑道:‘哦,原来红杏姑娘没事!那就好!那就好!嘿嘿!” 不知怎的,一贯伶牙俐齿的红杏败下阵来。春桃妖娆地走向墨玉,将纤纤素手搭到他的肩头。 墨玉面色一变,冷哼了一声,“姑娘……自重。请将你的手拿开!” 春桃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岂能被他的脸色吓倒。娇嗔了一声,轻咬朱唇,含羞带怯地伸出手指向墨玉脸上戳去…… 墨玉眉头一皱,运起玄通妙语,将春桃的手指悬于空中,定格……貌似当年孙悟空在蟠桃园里将仙女定了身一般。 丁云骥哈哈大笑道:“我说不要打搅我们吃饭么?你们偏不识相,这回木头生气了吧!”他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道,嘴里还不停的啃着鸡腿。 山栀见两个美人都上场过了,剩下一个在旁边簌簌发抖的涓涓,他连忙摆手道:“你别来呦!我很厉害的!我可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情!” 涓涓连忙不迭地点头,表示明白。 红杏顿足气道,“这几位大爷,既然不要我们来侍候,我们就出去了。”转身做个要向外面走的动作。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丁丁当当撞击的声音,触目望去,见丁云骥手里拿着两个银元宝在打着节奏。 丁云骥眯着眼睛,做享受状,“木头,你说世界上什么声音最好听?” 墨玉看到他做作的表情,用脚趾头都可以猜出他的想法。便忍住笑意,道:“你认为呢?” “这还用说么?一定是这个声音了!”他将手中的元宝又敲了一下,那清脆的声响,使旁边人都心都醉了,眼儿迷离,心儿呼之欲出。 “三位姑娘,你们喜欢么?”丁云骥半眯着眼睛问道,那神情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嗓子发干,感觉呼吸都变得急促了。红豆强自喘匀了呼吸,将素手放在胸前,抑制心中的激动,勉强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道:“公子,说哪里话?世上的还有什么人会拒绝这银子的诱惑么?” 春桃此时的手停于半空,已是麻木,刚要哀嚎之际,看到银子,立刻听话地住了口。 红杏走到桌前坐下,将银子麻利地塞入抹胸之内,爽快地道:“行了。咱们明人不讲暗话。三位小爷,我想你们不是来喝花酒的。算我红杏看走了眼。你们来这里是想干什么,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是有什么祸事要躲,还是看上了我们的头牌姑娘惜缘,需要我们引见?但说无妨。” 丁云骥拊掌大笑道:“好,不愧是红杏姑娘,真是快人快语!怪道古人有诗为证: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红杏妩媚一笑,道:‘不敢,感谢小爷谬赞。红杏愧不敢当。刚才我说的那两件事不知可对?若是第一件,倒是好说,在我们这里,只要开门做生意的,还怕什么大肚客?只要小爷们能拿得出钱,住个三年五载,害怕几位爷们住腻了呢!” 丁云骥笑道:“难道你们还不算国色天香?还有头牌?”心中暗自思忖,嗯,总要找个机会看一看那个叫做惜缘的姑娘,可能当得了头牌?? 第五十六章 人去楼空 红杏格格娇笑,花枝乱颤,用一方素帕掩住朱唇,“小爷你还真会说笑。我们如果是头牌的话,你们就不会这么轻易见到我们了。我们偌大的抚宁城里要说烟花之地,没有十处也有八处,当红的姑娘都在要算我们‘金步摇’了,偌大的抚宁的花魁娘子就属我们‘金步摇’的惜缘姑娘了。” “几位小爷,改天我给你们引见一下。其实,再过几日,就是惜缘姑娘的好日子了……到那时……无数王孙公子都要来捧场,你们就可以看到惜缘姑娘的绝世容姿了……” “夜深了……”墨玉出声打断话头,衣袖一挥,解除了对春桃的束缚。微微欠身,冷冷地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恕罪!” 春桃冷哼了一声,拧身走到一边,不去理他。自然墨玉更是懒得去望向这边。 墨玉向丁云骥透过一个赶快安排的眼神,后者会意。 丁云骥清了清嗓子,道:“红杏姑娘,我们要在这里多留几日。还望红杏姑娘多行方便。” 红杏向几人打量,笑道:“也好,几位若不嫌弃我们姐妹蒲柳之姿。我们自然愿意留下娇客。” 墨玉看似不经意的起身,慢慢走至姑娘身后,口中轻道:“三位姑娘,得罪了。”立掌如刀,迅如疾风,向后颈轻断…… 三位少女身子一软,嘤咛一声,昏倒在地。 丁云骥啧啧之声响起,对墨玉轻笑,“木头,你怎么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呢?”他走过去,将红杏几人提着脖领,扔到了一边宽大的锦缎牙床上。 三人各自找到轻软的床榻,盘坐于上,修炼各自功法。吐纳之间,感觉神清气爽。只是在这种旖旎的春光环境内,众人的作为竟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丁云骥望着一室的光景,不禁偷笑。这次任凭那矮冬瓜怎么来找,也不会知道自己三人藏身于此吧!想至此,他慢慢闭上双眼,神魂入定,将一缕灵识向右手戒指探去…… 还好,里面依然如故。丁云骥走了进去…… 他漫步走入戒指空间,但见周遭已经是人去楼空的景象,忽然想起之前见到的戒灵大神,他张大嘴巴,运足气力,大吼道:“戒灵……大神……你在哪里……戒灵大神……” 但闻空间里面阵阵回响,却不见戒灵身影,想来已是昔人已乘黄鹤去…… 他呆坐在地上,心中一种落寞浮上心头,蓦地,没有征兆地一个戏谑的声音仿佛响自耳边。“怎么,想我了么?” 丁云骥不敢置信跳起来,嘴里结结巴巴地道:“你没走?” 在他眼前出现一个虚幻的影子,那身形赫然就是戒灵大神! 丁云骥手指着眼前的虚影,道:“你不是走了么?” “嗯!可以这样说吧……”对面的戒灵点头笑道,“但是好像你又把我找回来了!” “太好了!”丁云骥激动地冲过去,想给他一个熊抱,但是手指触碰过去,却抓了个空。 “怎……怎么回事?”丁云骥不禁望向前方,“我怎么抓不到你?” “嗯!”戒灵大神微笑点头,“的确,你是抓不到我的!因为我虽然还是我,但我好像也不是我!” 丁云骥摸摸自己的头发,发愣道:“嗯?这句话好像我在哪里听过呢?” “的确!因为这句话你曾经讲过!”戒灵嬉笑道。“我不是之前的那个戒灵,我是存在你头脑之中幻化出来的虚像!在这个空间里面,一切都可以幻化,但是由于你的功力实在低微,所以幻现出来的物象还都是虚像;若是你的实力可以提高,说不定那时你就可以将你看到的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 “是么?”丁云骥有些兴奋了,如果自己的实力可以提高的话,那么所能够幻形的实体说不定就有可能成真了!”丁云骥不禁闭目想到,若是自己幻化出来矮冬瓜,不就可以随便欺负她了么? 他不禁嬉笑着,“戒灵大神,那么现在我幻化出来的都是假的东西了?” 戒灵点头一笑,道:“答对了,你真是一个聪明人!可比那个……”他话说了一半,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带过不提。 丁云骥一想粗枝大叶惯了,也不去理会。 这里四周空荡荡的,若是多一些花草,多一些绿树就好了。他闭上眼睛冥想,但觉身侧忽然出现一丝奇异的声音,他看见周遭空间的地上长满了青绿的小草。摇曳生姿,翠绿可爱。 他不禁被眼前的情景惊呆,看到的小草明明就是他之前看过的洞冥草么!莫非?他揪起一簇,细看去,竟然真的是洞----冥----草----呀! “怎么会这样?”他不禁抬头问道,但是眼前的虚像居然已是不见,难道他的法力如此低微,居然连刚才看到的虚像都不能持久,但是眼前的洞冥草又是怎么回事? 他埋头苦想了半天,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些洞冥草应该就是他之前收入储物戒指的那些洞冥草的后代,碰巧刚才他想到了小草,竟然在他的精神力的滋养下,找到适合的温度和湿度,所以自动生根发芽,长叶开花…… 若是如此?他何不……他有如木头人一般,倒在地上,用力闭目冥想,“长吧,小草,可爱的小草!亲亲小草!既然你们在这里生长,就做我的食物吧!” 睁开眼睛,仍然是那么多。丝毫没有感觉又多了什么! 他不禁叹道,怎么我要变一点东西,这么难呢? 他沉思着,坐在草地上面。随手揪起一簇,没有意识地放进嘴里面,轻嚼着,似乎在倒底哪里不对呢? 忽然他感觉嘴里面有些微苦,想要吐出来的时候,有一些竟然滑进喉咙,害得他干呕了半天。? 第五十七章 生意经 他一跃而起,“哼!我又不需要美容!本少爷貌若天仙,沉鱼落雁……不对,错了。本少爷貌比潘安,英俊潇洒,可不用什么美容圣药!这些东西,还是留给小白吧!嘿嘿!若是矮冬瓜知道了,也会在后面追讨,也说不定……” 忽然他看到前面有个人形躺过的痕迹,嗯?刚才这里没有人,怎么会冷丁冒出个人形呢?莫非…… 回头再去看,怎么前面的草地看不到了,貌似他没有跑出多远,他不禁低头看去,也没有穿什么风火轮,怎么这速度猛然提高了,都可以媲美刘翔了。 他忽然一拍大腿,大喊道:“我知道了!”如疾风一般,他又跑回起点,他按照刚才发现的草地上面的人形躺下去,刚刚能容下他的身形,这不就是他自己的杰作么? 他看到刚才的小草,看来这洞冥草的功效除了美容之外,还可以轻身锻体。 他揪了一簇,这一次小心地放在嘴里面轻嚼,即使有一点苦涩,但是他仍然皱眉咽下。 待洞冥草下肚,他默运旋斩力,将体内真力来个大小周天循环,但觉四肢百骸都轻巧了许多。 他望着脚下的洞冥草,嘿嘿笑道:“呣,看来以后可以改行做化妆品或者炼丹生意了。这里不就是一个天然的牧场么。看来,以后要好好利用一下,可以用来赚钱!” 他将体内的真力运转,但觉体内真元流转不绝,气息悠长,隐隐有一种飘飘欲仙的味道。(自从那日之后,他的体内的玄通真力,似乎已经转化为身体的一部分,会同身体之内的旋斩真力,即使他不修炼,但是身体之内仍然气息不绝……两股气息,一个阴柔一个阳刚,将丁云骥的身体锻造得很是完美!) 丁云骥心下一喜,看来这倒是一个修炼的捷径。 他将身体里面的真气充盈,鼓足力量向周围击去,飓风卷起,掀翻了不少洞冥草,出手之时威力却比之前大了很多…… 丁云骥很是心疼,俯下身子,将掀翻的洞冥草归于怀中,还是别浪费了,一会给木头和胖子吃吧,让他们也锻炼一下筋骨。想到他们两人,丁云骥心中忽然出现一个念头,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人。改天将他们收入这戒指之中,跟他一起修炼,三个人不是更加有趣得多么? 还有这里太空旷了,若是哪天将一些原材料收进这个空间,不知道会不会在这里修建一个别有洞天的府邸,那时这里可是一处不为人知的武陵源了。 主意打定,就不去再想。只是心中将那修炼旋斩力的口诀反复在头脑之中吟诵。至圣先师孔子不是讲过:温故而知新么?若是从这套口诀之中,再悟出什么东东来,说不定对自己以后的历程有莫大的帮助呢! 终于他有了一个发现,当口诀在反复吟诵过程中,身体里面总会积累一点小小的真力,他将这股真力导入丹田之中,竟然发现这股真力竟然比他之前积攒修炼的还要来的精纯,而且自成一系,不与其他零散的真力融合,他又试着将其他力量导入压缩、再压缩,结果竟然发现,那一股吟诵而来的真力竟然有吞天蚀地的功效,将提纯之后的旋斩力和玄通真力统统吞噬,便老实地待在他的体内不动…… 若是他欲有所行动,那股真力便有如一只猛兽蛰伏而起,将全部力量迅速充斥整个丹田,将身体涨得难受。而此时周边毕竟没有什么可以衡量自己力量的介质,丁云骥心中不甚了了,只得将疑问放于心中,待出去之后询问木头。 如此反复,他已将这股真力运用灵活,丹田里面竟然聚集着一小团的“旋玄真力”。(他将自己独创的真力,就此命名。)既然世界之大,杜撰的人有很多,也不差他一个。 感觉到时间不早,他猛然睁开眼睛,但觉天空已然大亮,该是出去的时候了…… ※※※※※※※※※※※※ “好舒服呀!”苏叶望了望外面已是大亮的天,揉揉眼睛,看到白泽咕噜着大眼睛望着自己。便娇靥羞红,轻轻捏住白泽鼻子,佯怒道:“小白,你好讨厌!干嘛看人家睡觉!” 白泽笑嘻嘻地道:“苏叶姐姐,真有意思!睡觉的时候还喊打喊杀的。还一个劲地叫着少爷的名字!” 苏叶桃腮之上飞上两朵红云,羞道:“哪有!小白!你胡说!” 白泽娇笑跑到一旁笑盈盈的倾绯身边,用指甲轻轻刮着小脸道:“没羞,没羞!睡梦里面还叫着:死无赖,别跑!等等我……倾绯姐姐,你来作证……苏叶姐姐有没有说过?” 倾绯含笑不语,苏叶更是娇羞异常,心中暗暗纳罕:好像没有嘛!但脚下却是不慢,追过去,嘴里面不依不饶地道:“小白,你乱讲!是不是你昨晚梦到了你家少爷,就赖到我身上!” 白泽嬉笑着,跑到床上,揉着肚子笑道:“哎呦……好笑死了……倾绯姐姐……你快来……帮我揉揉肚子……” 倾绯轻笑道:“好了,各位妹妹,咱们不要闹了,若是还想闹……”她美目顾盼,浅笑盈盈,用纤纤玉指指着对面墨玉房间,眼神在苏叶身上顿了顿,“我们闹他们去,免得有人夜里会说梦话……”? 第五十八章 梦 呓 苏叶听了,心中有鬼,不禁面上一红,道:“倾绯姐姐,小白妹妹,你们都不是好人!欺负我!还是红豆最好,咦?红豆哪里去了?”她不禁四下张望,这一大早红豆又飞到哪里去了? 几女从房中一涌而出,面上皆带着惊诧之色。 倾绯面色微变,走过去,将玉玦捏在手心,心中若有所思,竟然一时间讲不出话来。 苏叶大惊道:“怎么?他们不见了呢?是不是跑到哪里去了?” 白泽也讷讷地讲道:“少爷、木头少爷、还有山栀哥哥大家都到哪里去了?倾绯姐姐,苏叶姐姐,我们到处找找吧?或是问问店里,看看有没有人知道?” 倾绯面色平静如水,轻轻长吸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不必了!他们走了!” “什么?”苏叶,白泽齐声问道。好似不能确信。 倾绯轻轻颔首,道:“各位妹妹,他们的确走了。你们看这屋子里面物品整齐,桌椅安然。显见他们走得很是从容。他又将这块玉玦留下,显然是不想让我们一路同行。”倾绯眼神有些落寞,可能在墨玉想来:认为总在自己的羽翼光芒之下,会有损他的自尊…… 她不禁轻轻摇头,面带无奈地微笑。那远方的人儿呦,你为什么会如此倔强,你我缘分上天早已注定,你要避而不见,难道我就不会来找你么? 她嘴角微微露出笑意,浅笑嫣然,转头目注众人,“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自由的多了,我们就自己去闯荡吧!” 众人本来担心倾绯,但看到她展颜微笑,眼波流转,似是心中主意已定,心情竟跟着一松。 苏叶拍手笑道:“好了!好了!这回我们自己闯荡!省得他们碍事!” 白泽歪头笑道:“苏叶姐姐!你说的是真的么?” “怎么不真!比真相还真!” “哦!阿弥陀佛!”白泽闭上眼睛,念佛不止。 “小白?你干嘛?”苏叶不解地问道。 白泽本来两只眼睛都闭上,闻言,星眸半张,娇容上一抹促狭神色一闪而过,“可太好了!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可以睡个好觉了!免得有人晚上讲梦话了!哈哈……” 苏叶面色酡红,顿足气道:“死丫头,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一屋玉色生香,娇笑连连…… ※※※※※※※※※※※※ 已是日上三竿,“金步摇”的大门方才打开。姑娘们早已经梳洗打扮完毕,凑到大堂,莺声燕语地叽喳地讲个不停。 一头珠翠插满鬓发,绫罗裹着圆滚的身子的桂姐已经坐在堂前,手中挥动着粉红的帕子,招呼道:“我说姑娘们,不要吵了……现在准备点名了……互相看看,还有谁没到?” 下面女娘们互相扫了一眼,看看有没有相熟的面容没有出现。忽然有一个叫小黄莺的女娘尖声叫道:“桂嬷嬷,红杏、春桃、涓涓还没有到!” “该不是还没有起来吧?”旁边有人尖刻地插话道。 “是不是昨夜那三位小相公,折腾得迟了?” “啧啧,有道是初生牛犊更胜虎呦!” 下面发出令彼此心领神会地笑声。 桂姐将众人神态看在眼里,嘴里笑道:“别乱讲……咦?她们来了!” 众人齐齐望去,但见进来的三人都是,眉眼轻蹙,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红杏等人被丁云骥扔在床上,叠了一晚上罗汉,怎会好受,尤其是红杏,落在下面,当然脸色最是难看。她暗自想道:若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那三个小混蛋早让他们卷铺盖滚蛋了。 刚才讲话的小黄莺见了,用一方帕子,掩口笑道:“哎呦,说曹操,曹操到!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呀!” 旁边一个鬓边别着一朵红花的白衫女子唤作娇娘的,扭着身子,走到红杏面前,将手中帕子向她挥去,“我说红杏妹子,怎么你们三个人都是这般摸样?莫不是遇到了老虎,怎么将你们折磨到这般时辰?” 红杏半怒半笑,柳眉倒竖,指着娇娘骂道:“扯你娘的骚,姑奶奶今儿个身体不舒服,起来晚了,就遭到你这婆娘的笑话!以后,你要是起来得迟了,看姑奶奶怎样对付你?” 红杏人虽年轻,但却是金步摇的“元老”,平常人倒不好讲些什么? 桂姐满面堆笑,故意嗔道:“娇娘,你这小娼妇。舌头根子烂了么?小心老娘扯你的皮,撕你的嘴!”转头向红杏等人递了个眼色,几人袅袅地走过来,找了座位,坐到了一边。 桂姐见人都已经到齐,清了清嗓子,道:“过几日,就是下元节。就是咱们抚宁城里的‘花魁’节了。照例还是咱们楼的‘惜缘’姑娘了。只是今年的花魁节要办得气派一些,正巧赶上了惜缘姑娘的十七岁芳诞,而且我要在那天将惜缘姑娘的好事办了。故而,不但嬷嬷我要拿出一些银子来,各位姑娘也要随一些份子。这样才能让人家看到我们‘金步摇’不甘人后……”她一语未了,向四周望去,也许女娘们认为毕竟出风头的人不是自己,众人兴趣缺缺,也不以为意。 “听官老爷讲,今年为了与百姓同乐,还要模仿古代的各大美人,在城中各处设立选台。一要选出花魁,二来要排出各位姑娘的名次呢!我们就这机会,不妨办一个‘群美会’,那时各位姐妹就都有抛头露脸的机会了。”桂姐见先前姑娘们的兴致不高,但讲到后来,姑娘们的热情空前高涨,都挥动粉拳似要报名。 小黄莺娇声道:“桂嬷嬷,你怎么讲,我们照办就是了。”其他之人也是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场面很是热闹。 桂姐暗自想道:可恨那小妮子,自视甚高。待到那天,不信你能逃出老娘手心。心里这般想着,嘴里的笑意却越发浓了……? 第五十九章 求 神 十月十五,下元节。 抚宁城外西北十里,一座飞檐画栋的道观,名唤:“凌云观”,乃是茅山观的分支。在下元节这日,道观都要给水官大禹帝做水陆道场,所以街上倒显得不是如何热闹。 观主凌云子乃是一位多年得道的高人,四处云游。 这一日清晨,自抚宁城中缓缓行来两匹白马拉着的车。马车两侧插着金色小旗,幕帘低垂,看不到内中究竟,只有一个老苍头坐在车辕之前,不断吆喝着。 马车行至道观跟前,早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金步摇”的标志。便凑到一边,看看到底是哪个人物?早有消息灵通的之人在指指点点。 车帘一挑,走下来一个清秀的小丫头,手提花篮果品,她望也不望众人一眼,走下马车,向车内之人轻声道:“姑娘,我们到了!” 车厢之内有人轻轻答道:“嗯!红儿,我知道了!” 一只莹白的透明的纤纤素手伸出帘外,众人但觉陡然一亮:一个淡紫衫子的少女自车厢之内走出。生得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间似藏着无限清愁,举手投足间似带有无限风情,乌云似的长发上面斜斜别着一根素钗,看去是那么清丽脱俗。 有些人竟然跑到车前,俯下身子给少女当垫脚凳。那少女似是见惯了如此情景,也不推辞,扭捏,踩将去,走了下来。 那少女竟望也不望,任由红儿轻轻扶着,有如弱风扶柳,姿态曼妙,袅袅婷婷,向道观里面走去。身后一众之人,有如痴了一般,在后面叫着:“惜缘姑娘!惜缘姑娘……” “原来她就是惜缘姑娘,居然生得如此美貌!真是人间绝色!”站在人群之中有人这样说道。 “是呵!这惜缘姑娘乃是抚宁城中烟花之地‘金步摇’的头牌,寻常之人确实不能得见的!若要见她,总要一掷千金的王孙公子,才能一亲香泽,与她共话。”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口沫横飞地道。 “啧啧!那可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哇!”有人发出会意的笑声。“这位老兄,你对这惜缘姑娘倒是真的了解!” “嗯,若是真的如此,那倒是**一夜!”尖瘦男子眉眼之间露出痴迷神色,但他又目光微露向往的神情道:“但是到目前来讲,还没有谁能跟她春风一度,虽过了破瓜之年,但还是一个清倌人呢!”他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不禁继续讲道: “听说今晚是惜缘姑娘的寿诞,谁若是将价格出到最高,谁就是那惜缘姑娘的入幕之宾……”他嘻嘻笑道,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焦黄龌龊的牙齿,更加让人留意的是他嘴唇之上的两撇胡须,有如八字一般。 “小庆哥,你再讲讲!给咱们哥们解解馋。”旁边有人这样讲道,但此时此地,似乎不是讲这样话的场所。 名字唤作小庆哥的尖瘦男子,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居然发现先前讲话的是一个青衣芒鞋,三寸胡须的道士,心中称奇:这个臭道士,居然对惜缘姑娘心生叵测,真不是什么好路数,看来,这年头不但有花和尚,这道士的色心也不小哇! 他目光游移,右手拇指不时抚过胡须,将手一摆,道:“不讲了,不讲了!讲了半天,口都干了……” 忽见那人竟向他颔首微笑,不禁心中暗自纳罕不提。 凌云观内,在一个缁衣小道的引领下,走进大殿,面向真武大帝的正殿。 说来奇怪,虽是一墙之隔,但走了进来,惜缘却感到自己的心境平和了不少。 她看去与那小道士很是相熟,低声唤道:“道果,你师父凌云道长不在观里面么?” 道果低眉答道:“惜缘施主,家师早于去岁云游。至今未归。” “那一直以来都是谁来做法事?”惜缘黛眉轻蹙,奇道。 “哦!那是由来自茅山观的大师傅来做的。惜缘施主,你有事么?” “没什么!”惜缘轻轻摇头,慢慢起身道:“红儿,你随我去给真武大帝上柱香吧!” 红儿早将从马车之上取来的花篮,提了起来,随着惜缘走了出去,直向正殿走过去。 走进大殿,惜缘但见周遭满是善男信女,便不作声响,悄悄觅了一处蒲团,跪倒在旁边,暗自默念经文。 待人散的净了,惜缘示意丫头将香、花、灯、水、果五种祭品作为斋供供奉于神坛之上,便跪倒在正中的蒲团之上。目注真武大帝,道服羽梳,披发仗剑,勇猛英武,不禁动了小儿女的心思。 口中轻轻念道:“信女惜缘今日来到真武大帝跟前,诚心祷告,望今夜能得一个如真君模样的男子依托终身,便虽死无憾了!”心中想道,不禁心旌神摇,耳赤腮红,遍身燥热,脸颊已是飞上红云。 丫头红儿虽然年纪尚轻,但跟随惜缘日久,再加上在金步摇接触的都是声色犬马的醉生梦死,耳濡目染的都是男女情事,再加上多少知道姑娘心事,便向姑娘打趣道:“姑娘,你怎么了?莫不是向真武大帝讨一个如意郎君?” 惜缘心事被丫头看破,不禁娇羞满颊,轻啐道:“你要死了!在神灵面前说出这样不害羞的话来,小心大帝派龟蛇二将来割你的舌根!” 红儿知道自己做事有些鲁莽,便吐了吐舌头,不再讲话。 惜缘低首向真君叩头,又在神像之前燃了三炷香,心中祷告了一番,便带着红儿退去了。 待二人走出门去,自神像之后,转出了方才在观外打听惜缘身份的那个长髯道士,眼神闪烁之间满是旖旎、迷醉的神情,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小妮子春心动了,害怕什么降罪,待我青震子道爷今夜就做个真君替身,与你做一对快活的神仙眷侣吧!”面目一变,一个唇红齿白,丰神如玉的面容清秀飘逸的青年道士,再现于眼前,口中轻笑着,慢慢走了出去……? 第六十章 霓裳羽衣曲 好容易待得红日西沉,玉兔东升,抚宁城之中一反白日的寂静冷清,未到掌灯,就已是家家早早吃了饭,出来游逛。张灯结彩,好似过年一般。 丁云骥也将两个伙伴拉了出来,墨玉本来死活不出,却被丁云骥用话相激,说什么留恋风月,舍不得离开温柔乡,要到街上去招贴告示:说什么墨玉始乱终弃,欲将倾绯寻来对簿公堂。墨玉被他纠缠不过,只能投降。对付山栀就很容易了,说什么养胖了,送到屠夫那里当学徒,结果山栀也就哭喊着要跟来了。 他口无遮拦地乱讲,惹得身边人直向他翻白眼,他却不以为意,眼睛向四周寻找着什么,口中说着:‘看什么?有什么可看的?没见过帅哥么?” 人家见他讲话不伦不类,也懒得理他。 哪里人多,他就向哪里挤,一边挤着,一边喊着:“木头,你们说这中国人是多,哪里都能见到人!就在古代,人也不见少呢?” 墨玉并不搭腔,只是木然跟在后面,好似周遭一切都跟他没有干系。 丁云骥忽然转过头来,睁大眼睛很认真地盯着他道:“木头,你生病了?” 墨玉目光透着疑惑,不想张嘴讲话。 丁云骥暗道:丫的,你不光是得了痴傻之症,更是得了哑巴之症。看你那副样子,哪里还是我认识的木头!不行!得想个什么法子才好! 他眯起眼睛,学着药房里面抓药的老先生道:“年轻人,你肝火上升,虚火下降,气滞血瘀,月经不调,腰酸背痛,肾亏血虚……” “去你的……什么气滞血虚,月经不调……”墨玉一拳过去,轻轻搭载丁云骥下颌。 丁云骥夸张地叫道:“哎呀!大侠饶命!小老儿这把老骨头,可禁不得你折腾……哈哈……我说,木头,你这样才算个男人,刚才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了都不爽,真想揍你!可是又怕有谁谁,来找我拼命!” 墨玉面色一变,暗叫:“不好!好像是苏叶和白泽!” “什么?”不会吧,刚过了两天舒心快活的日子,这两个玉罗刹又出现了?丁云骥也不由脸色突变,连连张望,“在哪里?快跑!别让她们看到!” “哈哈……”墨玉大笑,不语。 山栀也在旁边促狭地点头笑着,“老大,你也会害怕?” “好哇,你们两个居然合伙骗我!看我今天不让你们尝尝我的毁天灭地‘龙爪手’!”丁云骥怪叫道,向两人冲去…… “倾绯姐姐,小白,你们快来看,这里的台上居然有西施……”苏叶拉着倾绯的纤纤玉手,跑到一个擂台旁边,见上面一个村姑打扮的美人在一条丝带铺就的溪边洗着轻纱丝罗,那场景如此熟悉,不就是一副活脱脱的西子浣纱图么? “真真有趣!”白泽拍手笑道。转头,她望向另一边,那边擂台之上有个身着狐裘、手弹琵琶的美貌女子,在唱着什么: “岁岁汉阙夜夜心,琵琶蒙尘泪沾襟, 笼鸟舒翅恨天近,轻裘临风冬亦春。 莫道单于疏文采,毡帐朔风胜宫深, 且思兰草子期意,铺雪邀梅调清音……” 那曲子本来凄婉哀伤,但是偏偏那女子却面带轻笑,眉目含情,使人心生一种妖娆、怪异的感觉。 倾绯微微轻叹:‘真是暴殄天物了!本来好好的一曲《昭君出塞》,却被她糟蹋了!” 苏叶但见倾绯面上神情,透露着淡淡忧伤,不禁轻轻说道:“倾绯姐姐,你是不是想那根木头了?” 不待倾绯回答,她恨恨地道:“哼!一定是那个死无赖做的好事,怂恿木头、山栀出走,等遇到了他们,我一定有他好看!” 白泽看她擦拳磨掌,便笑道:“倾绯姐姐,苏叶姐姐,我们还看么?” 苏叶点头道:“看,我们当然还要看!” 倾绯轻轻一笑,面纱后面美目顾盼,顿觉风华绝代,令两人(苏叶、白泽)都心生荡漾。她牵起两人素手,道:“我们继续向前走吧,听说今夜的节目还有不少呢?” 另一个方向,丁云骥猛然打了一个寒颤。 墨玉看到,将一双询问的眼神投向他。 “拜托,我说木头,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我,以为我是某位美女么?”看到墨玉眼神之中故意显出一种杀气,他连忙强笑,改口道:“不是!我说笑的!”虽然表面上如此说,却在下面小声说道:“装酷么?耍帅么?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他又好像想起来刚才自己打寒颤的事情,是不是有谁在他背后讲坏话,让他抓住,嘿嘿,定不轻饶。 猛然夜空之中传来一阵丝竹之音,那乐声如梦似幻,由远及近,悠扬哀怨,似月夜下等待情人相见的少女,因心生爱慕,而心情迫切,又因久等不至,而心生恼怒…… 众人犹如被乐曲牵引了一般,如催眠一样,漫步向抚宁城中的静心湖行去。 此时月影婆娑,湖面之上游船画舫已然停靠岸边,只有湖心之中缓缓生出了一个平台,那平台之上俯卧着一个披着雪白宫纱的女子,金环束发,随着那悠扬的乐声,翩然起舞,月下那曼妙的身姿,倾倒众生,众人耳边不由响起了那飘飘欲魂飞天外的乐曲。 有人识得音律,知是《霓裳羽衣曲》。此情此景,有着如仙子般的翩然舞姿,有着美如梦幻的乐曲,不由人的心都醉了。 月夜之下,女子翩翩舞若惊鸿,委婉之处犹若游龙,令人看得如醉如痴,神魂颠倒,真个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争先为探看”。 丁云骥等人站在岸边,看得真切,但见那女子眉目如画,婉转清丽,见之忘俗。 丁云骥用手肘撞撞墨玉,低笑道:“木头,你说此姝能得几分?”? 第六十一章 捉迷藏 墨玉看去,虽也觉此女容颜清丽,但是心中已有所属,便笑道:“95分吧!” 在湖边的另一侧,红豆但觉眼前一亮,在湖水的另一边不正是那三个人么!它怪叫一声,拍着翅膀叫道:“嘎!苏叶,你看……对面是死无赖和木头,还有胖子!” 白泽也惊呼,一边顿足,一边向丁云骥那边挥手,喊道:“少爷,少爷!我们在这里!” 倾绯闻言眼波一瞥,触目望去,正是那令她魂牵梦萦的人儿呀。她不禁将面上轻纱掀去,露出一张吹弹可破的娇容,那眼神中凝着对墨玉的深情,对墨玉的牵挂。她脚下一缓,向对面飞去,那衣袂飘飘,有若月宫仙子临凡…… 本来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水波之上的“花魁”惜缘姑娘身上,都为惜缘曼妙的舞姿倾倒。 猛然间,被苏叶的一嗓子将魂儿唤回,不禁齐刷刷地向岸边发声的地方望去。但见一个鹅黄衣衫的美丽少女和身边的白衣短襟少女在顿足大叫,又见有一个绝代佳人竟然有若仙子翩然飞于湖波之上,那惊世容姿真真令人倾倒。惜缘姑娘美虽美矣,但同此女比较起来,仍是逊色几分。但觉倾绯浑身上下无一不美,举手投足都是那么风华绝代,不禁惊为天人。 真真应了宋玉那段话: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众人本以为这是抚宁城郡侯又安排的节目,但看来看去,却不像是那么回事。 尤其是本来站在丁云骥三人身后的人们,本来为看不到湖面而气恼,但见前面之人见到天上神女,有如遇见鬼魅,心中更生出无限疑惑。为了看个究竟,不由向前涌去。 墨玉不敢直视倾绯双眼,好似做了错事,故意歪头看向别处。 丁云骥也不知怎的,听到苏叶大叫,竟然心生逃跑之意,随手拉住两人,转身就跑,但见身后堵得严严实实,有如人墙,怎么能够跑过去呢! 一阵气恼,他自身体之中调动旋玄真力,向那些人推去,身后的湖水之中隐隐有波浪卷起,在丁云骥运用体内真力推出之时,卷起轩天巨浪,向人群之中涌去。 众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再加上身后又是人群,怎生能够跑了?不由东倒西歪,歪倒在地,受伤不少。哼哼呀呀,躺了一地。 丁云骥见一击奏效,哪管那许多,心叫一声:得罪了。招呼木头和胖子二人,赶紧的风紧,扯呼吧! 看到前面狂奔的两道身影,他暗自得意:嗯,不错!看来这洞冥草没有白吃,果然见效。 他边跑边向后看,不觉落在了后面,但看见倾绯已追至身后十丈之外,不知怎的竟然有着不好的预感,今日要是被这群罗刹追上,回去之后,还会有好果子吃么?暗自咬牙,抬起右手,指向前方奔跑的两个人----墨玉、山栀,嘴里喊道:“收进去吧!快进去吧!“? 第六十二章 残 局 两道白光闪过,前面失去了两人的踪影。众人也觉眼前一花,更是心惊,这是什么法术?怎么凭空的那两个少年就不见了呢? 他眼睛一眨,计上心来,看到貌似倾绯有点生气,一步步向他走来,不禁有些小生怕怕。便向倾绯身后指去,眼前露出茫然神色,“我说木头,你怎么从那边出来了?” 一道炫目的白光再次传来,引得众人不由用手挡住眼睛。又是一个奇迹发生了,一个活生生的丁云骥消失在众人面前。 此时苏叶、白泽气喘吁吁跑到跟前,只见到一地的伤者,不停呻吟。 白泽愕然道:“倾绯姐姐,他们怎么倏地一下就不见了呢?” 苏叶取出腰间紫藤鞭,甩得啪啪作响,恨恨地顿足道:“又让他们跑了!死无赖,下次若是在遇到你,我就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众人见她讲得凶狠,都统统止住了呻吟,不敢说一句硬话了。 只是没有人注意,刚才那枚戒指因为失去了丁云骥这个主人,失去了依托,便叮的一声掉落在地,不知被谁拣去了。 倾绯暗暗摇头,轻声道:“看来这个烂摊子需要我们来收了!” 远远地,忽然传来女子凄厉的叫声,原来大家都遗忘了的主角惜缘,此时趴在湖中的平台上面,发出求救声音。那湖水吃丁云骥的一记旋玄真力,平台也殃及池鱼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跌入湖水之中,骇得惜缘姑娘花容失色,惊呼失声。 此时,倾绯欲顿足飞去,已是来之不及,眼看那惜缘就要落入水中。 此时猛地一声断喝,自水中钻出一个年轻男人,将惜缘托起,升入空中。 惜缘本已认为必死无疑,闭目等死。忽听耳边一声断喝,便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身子一轻,张目看去,自己娇怯怯的身子已被人抱住飞向夜空,她睁眼望向对方,但见月光映射下,一个英武威风的长发男子将她救起。 男子一袭黑衣,飘散的长发迎风舞动,面上带着一丝微笑,眸子闪动处,透出不可捉摸的光华。 男子看到惜缘目光灼灼地盯住自己,不禁低头一笑道:“美人,可曾受惊?” 惜缘轻轻摇头,晕满双颊,满面娇羞,望着眼前男子,心中小鹿乱撞,竟然不能讲出半句话。不知是惊吓,还是畏寒,只是将身子轻轻靠在男子怀中。 倾绯将两人神态看在眼里,不禁心中微动,俏然立于空中,夜风将她的长裙吹得翩然欲飞,更是一个神仙般的人物了。 那男子见身边一暗,回头望去,见倾绯俏生生立于身后,好似熟识一般,对倾绯露齿一笑,道:“怎么?你也是来救人的么?” 倾绯冷冷说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子用一双出神的眸子盯住了倾绯,笑道:“我是谁,不重要!倒是美人你,怎么耐不住寂寞了?” 倾绯暗恨对方话语轻薄,衣袖轻卷,一股飓风向对方袭去。 男子将气劲运于手中,轻轻向那飓风抓去,只听砰地一声,将其消弭于无形。 他微微一笑,唇边露出一抹嘲弄的神情,“这样可不温柔。莫要惊了我怀中的美人。”说着,低头在惜缘额角轻轻吻了吻,长笑道:“好香!还是这个美人乖巧!这个美人,本尊要了……哈哈!” 蓦地,他身侧升起一团黑气,将他身形逐渐隐于黑雾之中。 倾绯情急,五指急弹,修长的指甲缝中射出五只冰锥,那五痕白气夹着细不可闻的声音向男子射去。 男子虽对倾绯之前卷起的劲风不以为意,对这“本命冰锥”却不敢小觑,似乎不敢轻拭其缨。身形隐隐露出,嘴角抿紧,目露锋芒,冷哼道:“看来,你这美人是不肯轻易干休了!也罢!我们来日方长,今日我就卖你一个人情!”他将怀中惜缘紧紧搂了一下,咬着惜缘的耳垂,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美人,我要走了!” 惜缘心中大急,目露柔情,眼波流转处分明透着不舍,可是此时她却有如哑子一般,讲不出话来。 自从见到眼前这人,她一缕芳心已经牢牢系在了他身上,此时见他说出这样的话,却心中苦痛万分。只是苦于自己是纤纤弱质,此刻自己有如一件货物,没有一点选择的权利,只有将眼神牢牢锁住眼前的男子。 黑衣男子轻笑道,“怎么?美人,舍不得我么?”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告诉惜缘:“我会再来找你的!”说罢长啸一声,将惜缘的身子柔柔向倾绯送去…… 惜缘只觉身下一空,自己已脱离了他的怀抱,不禁身子簌簌轻颤,只将声音送入他的耳边,“你要来呦!” 不知那男子是否听见,但见漫天月光如银般洒了下来,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她眼前。她不禁珠泪滑落,泪眼迷蒙间,手腕忽然一紧,身子已被倾绯拉着向下落去,她眼神定定地瞪着倾绯,从齿缝挤出几个字,只有两人听到,清楚地送入倾绯耳中,“我恨你!” 两人有如九天仙子般从月空飞降,众人似已忘了刚才发生之事,齐齐发出惊呼,两人站在一处,真是一对羡煞旁人的姐妹花。一个春兰般温婉和煦,娇媚动人,一个如严冬冰梅一般洁白无暇,冷艳照人。 惜缘忽然露齿一笑,当着围观的众人,用娇弱的声音,俯身施礼道:“金步摇惜缘感谢仙子姐姐救命之恩,来世愿结草衔环,粉身碎骨,报答姐姐的大恩!” 明明是感谢的话,可是听到苏叶耳朵里面,却是出奇的别扭,但她不及多想,便走过去,笑道:“这位姑娘,你多礼了。”转头拉着倾绯素手,笑道:“倾绯姐姐,人家向你施礼呢!”? 第六十三章 两个美人 倾绯微微俯身还礼,面上淡淡的神色,道:“惜缘姑娘,倾绯不敢受此大礼,也不敢收此大恩!” 苏叶点头道:“嗯,刚才有小白做我的帮手,我已对受伤的人进行了救治,我们……” 人群自动分开,现出一队气势汹汹的官兵,领头的军官头戴红缨铜盔,腰挎长刀,见众人分开,定睛向倾绯这边望去,不禁一呆,心道:乖乖不得了,怎么这闹事的是个娇滴滴的美人,真是让大爷我心痒难熬! 当下嘿嘿一笑,向倾绯抱拳道:“这位姑娘,刚才是你们在这里闹事么?”语气甚微,面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惜缘面色一变,连忙护在倾绯跟前,面带悲戚,含泪道:“不怪这位姐姐,都是惜缘一人之错,请官老爷不要将姐姐拿去!” 军官定睛一看,连忙抱拳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今晚的主角花魁娘子----惜缘姑娘。惜缘姑娘艳名冠盖抚宁。今日是惜缘姑娘荣膺花魁的好日子。难道刚才大闹静心湖的就是这位女子?”军官诧异问道。 “不是的!不是的!”惜缘连忙摇头,“不是倾绯姐姐,倾绯姐姐不是故意的!官老爷,你饶过倾绯姐姐吧!”她连哭带泪,有如带雨梨花,将一众人的心都揉碎了。 军官张张嘴,指着倾绯,刚要讲话。 这时,在军官身后忽然闪出一人,装扮与军官相似,但明显是手下之人。他指着倾绯,向军官大声讲道:“统领大人,此女子就是前日在城门动用妖术,将青钱变走之人。” 苏叶定睛望去,居然就是那天被丁云骥推倒之守城之人。不待作声,那人将目光扫过人群,见到苏叶等人,面色大变,指着几人,对统领说道:“统领大人,就是他们!这妖女还有同伙,不过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统领一声冷笑,“好哇,原来你们是妖人,居然在我这抚宁城里撒野,左右,来人,将这一众妖女带走。哼!不是还有同党么?我就等着他们来!不信他们不到!”右手一挥,吩咐左右。 立时冲上来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向苏叶几人冲去。 倾绯不动不躲,只是冷冷地道:“你们不准动手,我自己会走!”说完,长袖飞舞,向前方冲来的官兵拂去,但见劲风过处,个个有如喝了醉酒一般,摇摇晃晃躺了一地。 统领大惊,抽出腰间长刀,颤颤惊惊,指着倾绯道:“你……你这妖女……欲待怎样?” 倾绯轻轻移动莲步,走到惜缘跟前,望着她的美目,道:“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可要想清楚!” 惜缘望定了倾绯,眼神透着慧黠,又透着一丝怨恨,只是那怨恨一闪而没,不易察觉。忽然故作惊惶,道:“姐姐的话,惜缘受教了!惜缘能有今日,全拜姐姐所赐,不敢有忘。惜缘此去,定当为姐姐供奉一个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祈祷姐姐……”她顿了顿,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我希望……再也不想见到你!”长吸一口气,她眉眼带笑,轻轻裣衽一礼,“惜缘恭送姐姐!姐姐大恩,容惜缘来世再报!” “哼!你这妖女还不快走?难道要本官跟你拼命么?”统领色厉内荏冲着倾绯喝道。 倾绯不发一言,冷冷向前款款行去…… “倾绯姐姐,我们跟你一起!”苏叶、白泽追上来,跟在身后…… 众人渐行渐远,惜缘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用不易察觉的神态轻轻冷笑。 身后一领狐裘轻轻披在肩上,一个声音朗笑道:“惜缘姑娘,今夜受惊了!若不嫌本公子驽钝,今夜我愿做一个护花使者,送姑娘回去!” 不用再看,惜缘已经知道是一众仰慕者中的什么李公子,便破例地向这个面目清秀,神态恭谨的年轻公子秋波一转,盈盈轻笑,顿使这人身体酥了一半。 “惜缘还真是累了,很想回去了。”她面上带着一丝疲倦而楚楚动人的娇态。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在金步摇这么多年,学的就是怎样取悦男人,自然知道男人心中的想法。 “惜缘感念公子美意,还望公子能将惜缘送回金步摇!”她用美目灼灼地看着眼前人,心里却想着另外那个身着黑衣,长发轻薄的男子。 “哈哈!那本公子真是求之不得了!”长笑一声,众人离去。 ※※※※场景分割线※※※※ 黑暗,一望无际的黑暗,好像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浓如黑墨的无尽寂寞之中。 不……我不想离开……我不想同你分开…… 可是我不能做一个懦弱的人,我不能做一个逃兵! 倾绯,我想见你!跟你分开,我没有一天快乐,不,我不能见你,相见不如不见。 恍惚间,他默念着庄子那句话: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对,相忘于江湖! “木头,你醒醒!嘴里面叨咕什么江湖不江湖的?”张开眼睛,他望见了丁云骥那促狭的笑容,还有山栀那憨憨的微笑。他盘坐于地上,四处望望,似乎除了脚下软软的草地,这里空旷的可怕。 “这是哪里?”他四下张望着,希望能够看到什么令人惊喜的地方,但是触目望去,都是无尽的白雾迷蒙。他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丁云骥。 丁云骥做投降状,“木头,你可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晕!心中小鹿乱撞!”丁云骥闭上眼睛,做西子捧心状。 墨玉一拳擂过去,丁云骥应声夸张倒地。 山栀凑过来,悄悄道:“军师,你猜我们在哪里?” 墨玉四下仔细观察,终于他确定了心中念头,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丁云骥。 后者向他挤了挤眼睛,点头笑道:“怎么样,我这地方宽敞吧!就作为我们的据点吧!” 若不是亲眼见到,他怎么也不相信这里居然就是储物戒指的虚空。四下看了看,甚是荒凉。便笑道:“不过你这据点可真算是简陋点,真是空空如也!”? 第六十四章 储物戒指 丁云骥不好意思地搔搔短发,摊开双手,苦着脸无奈地道:“那没有办法,我的本事就这么大!” 他指着脚下问道,“这些都是你的杰作么?” “那这些小草是怎么来的?” “我想他它们一定是藏在哪个角落里面,被我的意念召唤而来,不过我记得当时我在那个结界里面收集到的洞冥草似乎没有这么多。好像是我念力又种出来的。不过好像我再如何用力,都不再生长了!”丁云骥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再试一次!”墨玉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哦!”丁云骥顺从地坐在地上,用力冥想着,耳边传来墨玉有如晨风的声音,“闭上眼睛,轻轻呼吸,想象着这里出现了一片绿草地,一直延伸到天边……”墨玉的声音和煦舒服,有如催眠一般。 在丁云骥的脑海里面忽然出现了他曾经见过的麦田,只不过形状都换成了他见过的闪着荧光的洞冥草,那情景真是壮观! 猛然,他张开眼睛,向四处望去,却见身边依然如故。不由懊恼地抓抓头发,“木头,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这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你没有认真想。你别瞪眼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墨玉见丁云骥一副冤枉的样子,连忙制止,继续讲道:“另一方面,我想还是你的功力不够,还是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他盘膝坐在丁云骥身后,慢慢入定,将体内的真力运行一个周天,慢慢从身体之内调出,运转与各大静脉,有如运动之前,一定要活动各处筋骨一般,将体内真力来了一次循环。然后将双掌贴于丁云骥后背。缓缓说道:“云骥,听我的话。将我给你的真力运转于身体各路经脉,然后归于丹田,此时在头脑中去想像草地的面积,然后缓缓将真力运至大脑之中,让它作为动力,慢慢将思想自脚边铺开,让那绿草铺遍这个虚拟空间。” 丁云骥听得连连点头,慢慢平静心态,有如老僧入定一般,将体内真气运转,此时头脑之中居然出现了“旋斩力”的口诀,丁云骥努力不去想它,可是那些口诀确如生了根一般,在头脑之中挥之不去。 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丁云骥暗自想道。在头脑之中默诵旋斩力,此时恰逢墨玉将功力输送而来,那口诀竟然收那股真力的冲击,居然变小了很多。丁云骥不得不调动身体之中真力向那口诀冲去,那口诀居然在冲击之下,略微变大,丁云骥再度吟诵,猛然间体内生出比之从前更加巨大的力量,感情这股真力由于有了新生力量的加入,居然变得更加强大而精纯。 丁云骥心中大喜,又再次将这股混合了墨玉真力的旋玄真力导入丹田,使其听话地呆在身体之中。 此时身体之中百脉流畅,舒泰无比。丁云骥再度按照墨玉想法实施,却觉此时头脑敏捷灵活,先前在头脑之中“生长”的“洞冥草”,此时居然在头脑之中生根发芽,丁云骥甚至能听到小草钻出泥土之时生长的声音,是那么明晰,生动。 那是一种全新的新生力量,是一种能使人振奋的力量。 此时他心中意念一动,但觉那草势生长喜人,一直绵延到天边。此时丁云骥隐约看到天边居然长有一棵树,一棵结界古树,跟他当时在结界里面看到的一般无二。他忽然想到,若是此时能有一座木屋供他们休息,岂不快哉! 意念闪动之时,忽然出现他当时刚入虚空只是看到的木屋。他心中大喜,不禁去触摸,但是手中一空,又是幻象。他不由气得大骂:“丫的,耍我么?”一拳向身边大树捶去,但手触实体,出奇的疼痛。大吼一声,张开眼睛。但觉头上古树参天,绿意盎然,在那古树之上,居然还吊着几个白白的结界圣果。 一时之间,丁云骥也摸不清头脑,这一切是真是幻,他也犯了糊涂。但张眼望处,却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墨玉和一脸紧张的山栀。 两人看到他向自己这边望来,山栀连忙站起来,跑到他身边,道:“老大,你成功了!真的长出来草了!而且,这里还多长出一棵大树!真的太好了!” 丁云骥走到墨玉身边,看到墨玉虚弱地一笑,大惊道:“木头,你怎么了?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会工夫就变成了这样?”他一回头看到山栀躲闪的目光,冲过去抓住他的肩膀,急道:“胖子,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伤害了木头?你说呀!你说呀!” “老大,你冷静!冷静!”山栀用手轻轻抚着丁云骥起伏的胸口。 “冷静?我怎么冷静的下来?木头伤成那个样子?我……”丁云骥一时气急,挥拳向山栀揍去…… “云骥……停下来……”身后传来墨玉微弱的声音。 丁云骥如奉纶音,慌忙一阵风地跑到墨玉身边,目光中透着关切,透着焦急。 墨玉有些疲惫地一笑,“云骥,看来又要麻烦你多种一些了!”他用力拔下几根洞冥草放在嘴里轻嚼,然后闭目调息真气。 趁着墨玉运功,丁云骥眼神飘向山栀,山栀连忙站起来,说道:“老大,其实军师变成这样,跟你有很大关系。” 看到丁云骥威胁杀人的目光,山栀连忙摇手,道:“真的。我没有骗你!老大,真的是你!当时军事给你输送真力之时,忽然从你的身体之内传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军事的手掌牢牢吸住。本来军师想要强行撤掌,但此时你的面色通红,脸上带着痛苦表情,军师恐怕会猛然撤出真力,伤到你。所以就……” 丁云骥听罢,心中五味杂陈,心潮起伏,不能自制。他用力捶了一下拳头,很是懊悔。 “怎么?你是故意要吸取我的功力?”墨玉板着脸说道。 “不……我不是……”丁云骥讷讷说道,好似自己办了错事。原来搞了半天,自己才是最大元凶。? 第六十五章 画 像 “哦!”墨玉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他轻轻拍着丁云骥的肩头,做出一个鬼脸。道:“怎么?还觉得过意不去?还要以身相许么?”难得他会打趣说出这样的话来。 三人相视大笑。 丁云骥大笑道:“对呀!还是木头聪明。我说怎么我想幻化出来一间木屋,让咱们来住,结果却是个虚影,还有我想让那个戒灵大神出现,也是一个虚影。” 墨玉点头赞同,“我想之前你在这个空间见到的那个,也就是你讲的戒灵大神,他既然能够同你来打,还能够幻化出山水,瀑布,可算是个中高手了,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呢?我们不妨去想象一下!若是那个你看到的戒灵大神也是一个那人幻化出来的虚像,那实力是不是很可怕?” 丁云骥目露惊骇的神情,犹豫道:“不会吧?若是那样,那这个戒灵大神的本体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哪!” 墨玉拍手道:“就是这样!不过,我们暂且不讲那个戒灵的本体如何强大,但从你的话里面,我能感受到他对你的要求很高,但似乎没有恶意。” “算了!”丁云骥不耐地摆摆手。他一向是一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遇而安的人,既然想来想去,都没有结果,索性就不用浪费那个脑细胞了。他拍拍肚子道:“不管他有没有恶意?反正我是有‘饿’意了!” 他向四周看看,发现只有青草,还有结界古树之上的白色圣果。他不自觉用舌头舔舔嘴唇,那圣果水水嫩嫩,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眼神之中不禁露出贪婪之色。 走过去,从树上就要摘下几个,他回头冲着两个人大叫道:“兄弟们,我可饿了。你们来不来一点?” 山栀连忙不迭地点头,口中似乎流出了口水,“老大,让我尝尝吧!我也想要!” 墨玉看出了他的心思,故意用指尖敲敲脸颊,做思考状,缓缓道来:“云骥,我曾经听你讲过,小白就是吃了这种果子,才由神兽修成了人形,对么?” 丁云骥见他一脸笑意,不由点点头道:“是呀。”转念一想,似乎他不能没有缘故就问这些,走过去,用手指做手枪状,佯作生气道:“老实交代,你想说什么?” 墨玉故意仰面看着周围风景,眼神带着揶揄的笑意。“若是你吃了,不知道会不会变成猴子,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看到墨玉似笑非笑地望向自己,显然是在头脑之中想象着自己变作猴子的摸样。丁云骥气恼地讲道:“木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墨玉貌似没有听到,转过头去跟山栀讲话。 丁云骥七窍生烟。 ※※※※场景分割线※※※※ 月黑风高夜,正是做坏事的时候。 此时距离那个花魁节已是过了两日,金步摇自出道以来,可以说从来没有这样受人瞩目,那日虽然桂姐没有亲自到场,但是道听途说也受到了不少消息。可以讲这是金步摇最灰头土脸的时候,更是惜缘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羞耻。 若没有那日苏叶大喊在先,倾绯飞身出现,可以讲那夜实在是完美的令人无法挑剔,也是惜缘人生之中最是难忘的一夜了。 现在,当然惜缘更不可能忘记。心中对倾绯生出无限怨恨,还有说不清的原因。 可能若不是倾绯生得那么美好,那么高高在上,惜缘也不会自惭形秽。她是什么?说得好听一点是花魁,是整个抚宁城里最是响亮的头牌,有些和她一样的女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得到这样的荣耀。可是说穿了,她就是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一个带着花冠的风尘女子。 本来那日该是她一生之中最辉煌的日子,可是就是她----那个叫做倾绯的女子,将她的一切幻想,都化为泡影。每每想起倾绯凌空虚步,在夜空之中有如闲庭散步的轻盈姿态,她的心就像蛇啮一样痛。 她恨!为什么她要生得那么好,要生得比她还美?那一日,她的美居然将她----这个抚宁城里的花魁完全的比下去了。 她真的不甘心,可是以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怎样?只盼那人能将她早早接走。 一想到那个唇边带着一抹妖异的微笑,想到他的呢喃,想到他的轻吻,她会脸上发烧,会心中小鹿乱撞,会忘记做任何事情。连日来,她已然无心做任何事情,女红,抚琴,品箫,赋诗,填曲……从前她热衷的事情无一想做。 目注烛光,她手托香腮,陷入了沉思。忽然她犹如惊醒一般,慌乱地跑到书桌之前,举起了工笔,略微沉吟,将画轴展开,现出一张如雪白卷: 她用笔颤颤地向纸端划去,落笔处温婉娴熟,哪里是一个弱质女流娇怯怯的神态,分明是一位泼墨尽情写意的书画大家。 她将对那男子的情思尽数付与笔端,在头脑之中反复出现的尽是男子的音容笑貌。 笔端游走处,已逐渐勾勒出一个长衣男子,在月下怀抱少女,御风而行。那女子眉目俨然惜缘,对男子流露出痴迷的目光,那男子嘴角轻扬,长发飞扬,长眉如鬓,露出一抹妖异、宠溺的目光,望着怀中依恋的女子…… 惜缘望着眼前的画卷,想到那日被拥入怀中的情景,不由脸上发烧。口中轻轻叹道:“远方的人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带我离开这个牢笼?此生惜缘愿同你到任何地方……” 望住画卷,她沉吟了许久,口中轻轻吟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她将后两句诗,用小篆题于画卷之上,又自旁边的印盒之中取出自己一方小印,落了款,听着外面已是打了三更的梆子,便将画轴放下,转身走上卧榻,轻放罗帐,安歇…… 惜缘小楼之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瓦片下面的空间,一道黑影伏在上面已经有几个时辰了,望见惜缘沉思、轻叹、作画、吟咏,却始终一动不动,一直痴痴地望着……? 第六十六章 偷 窥 知道惜缘将烛光吹熄,他才蹑手蹑脚站起身来,不禁松了松已经麻木的筋骨。 看他自如矫健的身手,显然是轻车熟路。 他居然是那日在“凌云观”口沫横飞的“小庆哥”,尖瘦的脑袋,一双老鼠般机灵的双眼下面,同时还显出两撇短小的八字胡。 此时他单脚站在惜缘小楼屋顶,得意地抚着自己的小胡子,看着自己这一夜又有所获,看来明日的谈资又有了话题了。微微有些不足就是,他若是能将惜缘姑娘的画作盗出,那样可会价值连城。不过这样犯险的事,他是不屑于做的。 想到明日,他又将是整个抚宁城里消息最灵通的人士,他不禁得意万分。 月光如银的散下来,一个奇怪的身影站在人家的屋顶上,会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 此时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处境,想到此时正是所有人熟睡的时候,他倒不急于离开。而是借着月光举起自己的右手,在他的食指上赫然套着一枚样式古朴的银戒,上面缠绕的花纹在月光下,闪着奇妙的银光。 这真是一件好东西。尽管他在当时混乱的状态下捡起不知什么人丢下的银戒,但是看这种款式,这种式样,这种奇妙的花纹,他怎么也不相信,这只是普通的戒指,想来一定价值不菲。正好一并拿来当做明日炫耀谈论的资本。 忽然,他望见在戒指的边缘,猛然露出一个不规则的圆球,那圆球由小变大。此时正好一缕薄云将月光挡住。 情急之下,他连忙伸头凑过去,欲看个究竟…… 恰逢此时,那朵薄云又如活了一般,被一阵微风吹散。 终于,他可以看清楚了:一个斗大的人头,出现在他面前,冲他嘿嘿一笑! “啊!”一个变调的惨呼仿佛不是出自他的嘴巴诡异的响起来,他大头朝下,直向地面跌落……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头猛地从戒指之中拉长,同随之而出的身子连在一处。不就是他----丁云骥,猛地从他储物戒指之中跳将出来,在半空之中,身形连晃,拎起已经昏迷的男人衣领,跳跃着,奔出了金步摇。 当然在金步摇前厅还没有安歇的客人和姑娘们,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白影快速闪过,卷起一阵旋风…… “啊!”惜缘猛地惊呼坐起,听那声音,好似来自头顶。丫鬟红儿慌忙起身,来到近前。 “姑娘……你怎么了?”红儿睡得比较死,居然没有听到屋顶上面有人,但是却被惜缘惊叫唤起,慌忙披衣下地,睡眼惺忪问道。 惜缘此时一身红色亵衣,露出雪白的膀子,长发披散,眼色迷离中透着惊慌,有如受伤的小兽,慌乱无措。 “红儿,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的声音透着恐惧。 “没有呀?姑娘你是不是被梦魇到了?我并没有听到什么?”红儿仔细听道,似乎隐隐的极远的地方传来了乐声,但那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是么?”惜缘颤声问道,眼神之中透着无助。 “姑娘,我想一定是你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所以……”红儿低声劝道。 “也许是吧?”惜缘轻轻伏在锦被之上,慢慢闭上眼睛,一双有如扇子般忽闪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如梦呓般呢喃:“红儿,你说他会来么?算了……红儿,夜深了……你也去睡吧!” 红儿小心地将罗帐放下,转身退去。 惜缘见她离去,又轻轻张开眼睛,看来这又将是一个无眠之夜了! 猛然间,罗帏颤动了一下,惜缘轻轻道:“红儿,我不用侍候了!你快去睡吧!” 可是外面却没有动静,惜缘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红儿,不要闹了!你也快去睡吧!明日还有很多事情呢!” 罗帏再度抖动了一下,惜缘不禁升起一阵怒意,坐起身来,轻斥道:“红儿,你怎么回事?”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甜香,她的呼吸微微一窒,身子一软,倒在床上…… 烛光蓦地亮起,满室芬芳光亮。惜缘心中蓦地明白,那不是红儿。但此时她浑身筋骨酥软,居然没有力气坐起,鼻端嗅到的芳香,心下明白是中了迷香。 罗帐猛地撩起,在她面前,出现的是一张眉目俊秀的青年男子的脸庞,头上居然还带着道冠。当他的目光触及惜缘的娇躯,竟然变得有如野兽一般的神情,好似一只出外觅食很久的恶狼猛然见到心爱的小白兔时眼中跳动的兽性光芒,喉头之中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饥渴一般。 惜缘自小就无数次看到那样的目光在别人和自己身上逡巡、穿透过,可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她不禁滑下两行清泪。 那男子嘻嘻笑道:“小娘子,你别哭!一会你就笑了!今夜我就做个真武道君,与你做一对神仙眷侣,定让你快活似神仙。嘿嘿……” 惜缘脸色一变,似是想起这不正是自己在凌云观内神像之前许下的心愿么,莫非当时有人听到,因此才惹下这场祸端?她不禁心中悲恸,所遇非人。 他将身上的道装轻轻脱下,露出里面雪样洁白的中衣,坐到惜缘身侧,用一双与样貌极不相称的枯手,轻轻地颤抖着抚摸惜缘露出的玉体,不停地用鼻子轻轻嗅着少女的体香,口里喃喃地道:“真是一个上好的炉鼎呀,贫道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见到过如此根骨的人才呀!今日居然让我得到,真是……哈哈!” 他发出一阵狂笑,丝毫不担心别人听到。许是看到惜缘希冀的目光,他露出一口黄白交错的牙齿,贴着惜缘耳边道:“美人儿,这里已被我布下了结界,任何人都进不来了,一会儿,无论你多大的呻吟,也不会有人听到!今夜就让贫道度你成仙吧!” 他长袖一挥,将一颗药丸送入惜缘口中,“这是一颗‘甜梦香’的解药,有了它,你就会有力气挣扎了!” 那颗药丸腥苦异常,被那道人弹入惜缘口中,顺喉直下,立时起效。? 第六十七章 救 星 惜缘挣扎坐起,将锦被牢牢护在胸前,羞愤异常,手指青年道士,柳眉倒竖,娇叱:“你这淫贼,今日毁我清白。我必将变作厉鬼,索你性命……” 惜缘猛地将手抽出,一掌向道士扇去,啪的一声脆响,竟然结结实实地打在道士面上。 谁知道士却涎脸凑到惜缘跟前,将惜缘小手放在嘴前狂亲,“美人儿,你打得再重一点,道爷我喜欢!哈哈……” “无耻!”惜缘恨得牙根痒痒,向他脸上啐去。 “嗯!”道人一脸享受,闭眼做享受状。“美人儿,听你骂人都好舒服……” 道士倚在罗帐之内,猛地张开眼,嬉笑着,凑过去,扯过惜缘的锦被,扔出帐外。“哈哈……美人儿,今夜就让我们同罗帐,共鸾被,与你做一对戏水鸳鸯吧!” “淫贼!你滚开!你放我出去!你放手!”惜缘力竭叫道,难道今夜这一个清白的女儿身就葬送于此么? “美人!你尽管叫吧,不会有人听到的。你叫得再响一点,道爷我心中乐和着呢……嘿嘿……”道士淫笑着,搂住惜缘上下其手,不亦乐乎。 惜缘一介弱质女流,怎敌他魁梧身形,不由心中悲愤欲死。 蓦地一个声音懒懒地响起,“啧啧,青震子,难道人家不愿意你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么?啧啧……真是好没情趣!” 那声音本来平常,可床上道士听来,却如晴空炸雷,猛地从床上弹起,直直落在地上,垂首直立,大气不敢出一声。 “啧啧……我说青震子,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怎么这么顽皮呢?”声音的主人自罗帐后面缓缓走出来,一袭黑衣,长发飘散,眉目英武,面上依然是那种慵懒的神情。 惜缘美目一亮,惊呼一声,“是你!”心中澎湃异常,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连忙缩在床脚,羞愤无限。 那黑衣男子连忙走过去,长袖一挥,脱下身上外衣,盖在惜缘身上。 带着暖暖的男子体温的味道传入惜缘身上,惜缘感激地刚要站起,便被一阵雾气迷失了神智,轻轻卧于床榻之上,失去了知觉。 “尊主,小的……小的……知错了……”青震子面如土色,身子如筛米一样抖个不停,背后一痕细汗如一条虫子般从脖颈上流下来,可他却不敢出现任何举动。 “哎呦,你说你!干嘛抖成这样,好像人家是吃人的老虎!”被他口称作尊主的年轻男人轻轻嗔怪着。 可是青震子心中不敢有任何想法,甚至都不敢兴起你比老虎更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对于尊主的恐惧,远比洪水猛兽来得更加猛烈!此时他能做的,只是低头不敢言语。 “青震子,现在我来了,你能不能将你脸上那劳什子拿下去,我可不喜欢看到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尊主淡然说道。 青震子身子一震,连忙躬身施礼,恭声答道:“属下遵命。”他勉强直起身子,身子微侧,从面上取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那面具手工精美,竟似浑然天成。 展现在尊主面前依然是从前我们看到的青震子的模样,清瘦长须的道家装扮。 尊主用手托着下颌,走到青震子身前,点头微笑,赞许道:“嗯,不错。这样子才好!” 青震子垂头不语。 尊主修长的手指划过发丝,将一缕黑发缠绕在手中,耐人寻味的玩转着,许久不语。 一种无形的压力向青震子逐渐袭来,青震子心头大震,一张老脸已经瞬间变了颜色。 他颤声道:“尊……尊主……”他不禁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在他心中,这位尊主远没有外表看着那么和气,他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他听过的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当今玄都的掌教玄清上人在内,似乎都没有眼前这位尊主来得厉害。 而且尊主虽然看去年轻,但由他表现出的狠辣,淡定,都似乎不是一个弱冠少年能够做得出来的。 看到尊主面色如常,但青震子心中那种不安却愈加浓重起来。他的冷汗滴答滴答落在床榻之前的脚踏上,在这夜深的小楼上,显得格外刺耳。 他猛地跪在尊主面前,心中惊骇到了极点,似是想到了极其严重的后果,也似乎不能忍受如此诡异的气氛,便磕头如捣蒜般哀求道:“尊主,今日属下罪大恶极,冒犯尊主觍颜,望尊主念在属下一片赤诚,就饶了属下一条贱命吧!” 尊主面如止水,望着青震子的面如土色的表情,却不动声色,道:“你是在向我求情喽?” “属下不敢!”青震子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哦?”尊主眉毛一挑,声音变得阴沉,“那么,你就是在向我邀功了?是不是要本尊念在你多年的辛苦,就饶了你这条贱命!” “不不不,”青震子已是战战兢兢,汗不敢出。只是伏在地上,磕头不止。“尊主,饶命……尊主此次能饶属下。”他不禁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小心讲道:“不为别的,只为尊主用了属下这么多年,多少顺手,还望尊主……” 尊主望着青震子,眼中闪动着冷冽的锋芒。“青震子,你是在向我求饶了?” 青震子头埋在地上,猛磕不止。他知道自此自己做法已经触怒尊主,居然敢玩尊主的女人,他真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了。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尊主是怎么会看上惜缘的。(怪只怪他那夜没有在现场,所以错过了当时的好戏。) 尊主望着脚下匍匐的可怜虫,冷冷笑道:“青震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居然跟我玩这种伎俩?哼,今日之事,我不会要你的狗命!但是,哼哼,你的一双招子看了不该看的,一双爪子似乎也放了不该放的地方,你说怎么办?” 青震子闻言身子一震,脸上色变,猛地长吸了一口气,抿紧了嘴巴,道:“尊主,小的自知罪孽深重。多谢尊主开恩,小的知道怎么做了!”? 第六十八章 柔情蜜意 他伸出右手两指,胼指如叉,向双眼生生捅去,但见眼中乌珠刺破,血流如注,疼得他立时闷哼一声,脸色巨变。眼中鲜血一滴滴的自眼眶中翻滚涌出,那情景很是怕人。 目注此情景,尊主轻瞥一眼,方才幽幽说道:“好了,念你对我如此忠心,也算难得。也罢,此次便宜了你!”他自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扔到青震子身上,冷冷地道:“这是我炼制的‘完璧丹’,能助你重新长出新的眼睛,双手。只是你此次罪孽深重,本尊本要取你性命,但是想想似乎缺少一条忠心的看门狗,也罢,就饶了你吧。但是活罪总要受足七七四十九日,待时间到了,你再用这丹药,足以使你痊愈……” “好了,你也闹够了。快滚吧!本尊不想再看到你!”尊主打了个呵欠,表示出厌倦。 青震子连忙磕头退下。 目注屋内一片狼藉,尊主长袖微卷,念动真言,那倒地的杯盏、锦被都自动飞回原来的位置,青震子的碎眼、断手、连同一地污血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惜缘小筑的香闺又恢复了之前的清新淡雅。 尊主慢慢打量着惜缘的闺房,但见小楼之上分为三间,并不曾隔断,外室的卧房是丫头红儿所住。 这内室自然就是惜缘的香闺小筑,贴着床榻摆放的梳妆台面上一只红菱铜镜,梳妆盒内摆放着惜缘所用的胭脂水粉。尊主轻轻走过去,拈起一只珠花,放在鼻端轻嗅,似乎想到那日惜缘的月下风情,他不由向床上的人儿望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显得那么和煦温暖,同之前所见,仿若两人。 中间乃是惜缘的书房,贴着墙边摆一张花梨书案;案上工整摆放着文房四宝,一方墨砚上面停着一只墨痕犹在的工笔。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书案一旁有一处紫檀高几,上面放着一个官窑的青花瓷瓶,里面插着两尾孔雀羽。旁边矮几上面摆着焦尾短琴,娟秀的琴谱摆放一旁。 他向中间书房走去,注意到书案上面有一副露出冰山一角的画轴。 莫名的,他将那幅画卷缓缓展开,触目望去,那正是那日与惜缘相遇的情景: 画上男女衣袂飘飘,意态缠绵,想来此画也颇费了惜缘一番心思。尊主嘴角不禁轻扬,展颜一笑,似是想起当日惜缘娇俏的摸样。他不禁心中一动,向床上面望去,但见玉人眉目轻蹙,睫毛间还凝着一丝泪滴,似蕴含着无限情思…… 尊主走过去,不禁轻轻坐在榻边,打量起来。饶是他阅人无数,见过无数佳丽,此刻面注美人睡态,仍然情不自禁低头向惜缘唇角吻去,但觉有如柔软的蜜糖,令人神往,不禁生出无限遐思,手掌慢慢向惜缘的娇躯抚去…… 惜缘眉目轻颤,张开眼睛,似是想到眼前的娇客,便伸出皓腕,紧紧拥向尊主,两道身影重叠在一处,娇喘连连,一道罗帏轻垂下来,将一室春光挡在帘外…… ※※※※场景分割线※※※※ “哎呦!”一声惨叫响起在静心湖侧,若是有人路过,相信会被吓倒。 “得了!我说老兄!你也不是什么娇小姐,干嘛叫得那么大声?”丁云骥笑嘻嘻地蹲在那个尖瘦男子旁边,看他龇牙咧嘴地表情。 这一路行来,倒没有碰到什么路人。即使碰到了,也是躲得远远地,恐怕殃及池鱼。想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有谁会闲情逸致来管这闲事? 再说这一路之上,这男人貌似装死,被丁云骥提在手中,居然半天不吭声,真是有种。 丁云骥之前从戒指里面钻出,看到正是金步摇的地盘,又见这人三更半夜站在人家大姑娘的房顶,意图不轨,故此有意调笑于他,在到达地点之后,又用了点力气,将他掼在地上,不信他还能装英雄,咬定青山不放松。 “神仙爷爷饶命。小的时庆因一时糊涂办了错事。还望神仙爷爷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他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作揖,一边求饶。 “你叫时庆?”丁云骥斜睨着他,看来看去,还别说,倒跟水浒里面的时迁,长得有点相似之处,就开口问道:“你……认识时迁么?”他有些迟疑问道,还是问问比较好,不过可别太冒失了。 “时迁?那是我的祖父,我叫时庆。”尖瘦男子嘿嘿笑道,便要跟丁云骥套近乎。 丁云骥怎会看不出他的伎俩,摆摆手,道:“我知道你是时庆。不过你可跟你爷爷差远了,人家是鼓上蚤,你呢是墙上草;风一吹就栽下来了,还自称是时迁的孙子呢?” “是是,我是墙上草。关键我是被神仙爷爷的显灵,给吓到的,不不,是惊到的。”时庆陪笑道。 “得了吧!还有,人家时迁是劫富济贫,你呢是什么?也是劫富济贫么?恐怕是劫色济贫吧?”丁云骥用手捏着下巴,眯起一只眼睛,冲着他坏笑道。 “嘿嘿,神仙爷爷,说哪里话?”时庆连忙摆手否认,神态有些尴尬,脸色如何倒是不易看清,“神仙爷爷,小的就是因为……” “因为什么?”他这一吞吐讲话,勾起了丁云骥的好奇心,他索性坐到地上,眼睛盯着时庆,很是着急。“你别讲话讲一半么?快说说。” 时庆左右望了望,似乎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 “快讲!”搞什么鬼?以为自己是网络红人么?以为在哪里都有人注意?丁云骥指着他的鼻子,喝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时庆搓搓手,有些为难,沉吟半天,才道:“神仙爷爷,我只告诉你,你可莫要告诉别人。其实我去金步摇乃是为了惜缘姑娘。” “惜缘姑娘?”丁云骥头脑之中不禁闪现出来一个美丽的倩影,“就是那天跳舞的那个女子么?”? 第六十九章 大变活人 “对对对!”时庆连忙点头,面上带着神往的表情,“我只要每天晚上能够在暗处悄悄看看惜缘姑娘就好,所以我就每天夜半都去看看惜缘姑娘,然后就可以在第二天将我看到的情景讲给别人听……”他的脸上带着那种陶醉、欣喜、迷醉的神情。 “嘿嘿!”时庆见丁云骥面色和善,不由陪笑道:“神仙爷爷,你看,我现在已经将实情告诉您了?您老……是不是可以高抬贵手放我走了?” 时庆一愣,感情今夜是一个黑吃黑。原来这是一个盗贼神仙。也罢,还是保命要紧。他咬牙从怀里取出几两碎银,捧在手中,勉强笑道:“盗……啊不……神仙爷爷……我没有太多银两,这点是我的心意,请笑纳……” 什么?给钱!丁云骥望着眼前递过来的银两,心道:不义之财如流水。这人还真客气。也罢,就让你做一次过路财神吧。他老实不客气地接过银两,道:“谢谢了!” 时庆心道:还真的是不客气。“爷爷收好,小的告退。”转头便走。 蓦地一个手掌拍在肩上,身后少年冷笑道:“怎么?还想走么?” “神仙爷爷!”时庆彻底崩溃,怎么这强盗拿了钱财,还想灭口么?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哭道:“神仙爷爷,请你绕了小的吧!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无人照料;下有八个月孩童,无人看管,请你无论如何饶了小的吧!小的给你磕头了……” 干嘛呀!这半夜的,鬼哭什么?丁云骥听在耳朵里面,不胜其烦。“停停,你这是干什么?谁有耐心陪你对台词?快点!” “神仙爷爷,请你饶了小的一命,小的给你磕头了!”时庆连连磕头。 “干嘛要饶你命?我要你命干什么?”丁云骥很奇怪。蓦地,他恍然,是不是这厮以为自己是谋财害命的强盗了?“你起来!我是让你还我东西!”丁云骥哭笑不得。 “东西?什么东西?”不要命了,那好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时庆站起来,抹抹鼻涕、眼泪。 “你手上那个戒指是我的!”丁云骥一字一顿道。 早说么?害得人家魂飞魄散。时庆在心里嘟囔着。连忙脱下右手上面的戒指,不迭地塞入丁云骥手中。不过暗暗后悔,要是刚才问一问就好了,免得损失那些银两。事情不禁有些肉痛,同时想到这个凶神恶煞倒真是老实不客气,居然就这么收下了。 时庆见丁云骥将戒指套在手中,不禁问道:“神仙爷爷,你的这个戒指真是有趣,居然能够将你这么大的人装进去!” 丁云骥笑道:“是呀!有趣的还在后面呢?你要不要看看?” 时庆见他没有恶意,便点点头。站在一侧,静心观看。 丁云骥向他一瞥,嘴角一扬,将戒指指向前方,口中喝道:“你们出来吧!” 两道黑影落在地面之上,是一胖一瘦两个少年。 时庆忽然有如遇见鬼魅,脸色大变,道:“你……你们……” “怎么样?我厉害吧?”丁云骥终是少年心性,以为时庆为自己神妙的法术所惊呆,不由得意道:“别看我这储物戒指小,可里面乾坤大!” “不……不是……”时庆结巴道。原来他已经认出来这三个人就是那日大闹花魁节的那几个少女的帮凶。 墨玉见他神情古怪,便走过去道:“这位兄台,在下等人有什么不妥么?” 时庆颤抖着手道:“你们是……你们被收到这戒指里面,直到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大家齐齐摇头。 时庆问道:“那天就是你们大闹花魁节吧?” 丁云骥插口道:“不算是我们,那是……那是我们的同伴,我们有点误会……” 时庆点头道:“我也该想到那几个女子是你们的同伴了?” 墨玉听他话里有话,便不禁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问道:“她们怎么了?难道出什么事情了么?” 时庆看他年纪尚轻,没想到他的力气也不小,便呲牙咧嘴鬼叫道:“疼疼!小哥放手,有话好说!” 丁云骥见墨玉面色严肃,似乎也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急忙说道:“时庆,你有什么话快讲!别吞吞吐吐。” “那几个姑娘让官府抓走了!”一句话石破天惊。 “别乱讲!”丁云骥在没有听到比这好笑的笑话了。凭她们几个,还能有官兵靠前。不说倾绯,单讲一个白泽,就厉害得很,别讲什么抓走,三个人一只鸟,逃命的本事总有吧? “真的,神仙爷爷!你别不信!就是那个飞天的白衣女子领头,自愿让王统领抓走的。听说还有什么青钱飞走?统领大人震怒,将他们带走,说是要等你们自投罗网,现在将她们下了大狱,关在重牢房里面。”时庆现在还能想起那日白衣女子临走时面上淡然的表情。 “倾绯……你为什么这样傻?”墨玉口中喃喃说道,目下他已方寸大乱。若不是他逞一时意气出走,若不是他坚持要自己修行,若不是他那日像逃兵一样离开,倾绯怎会心伤,怎会心碎,怎会任由官兵将她们带走,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怎么办?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等,我要去救她! 他口里讲着,就要冲出去,被丁云骥和山栀两人死死拉住。 “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丁云骥气恼道。平日里面看他那么精明,怎么这次出事一点分寸都没有,恐怕是关心则乱了。不行,不能就这样任他胡闹,本来这次,自己跟他出来就是逞一时匹夫之勇。若是这次不能将他劝动,恐怕救出来之后,这位大爷又出什么幺蛾子,再要离开,自己可就左右为难了。不行,西欧那个要想一个计策出来,将他设计进去,这样才能洗脱自己的罪名。 好就这样办,他眼珠一转,在拉住墨玉的同时,就给他想出一个绝佳办法。? 第七十章 试 探 丁云骥拦住墨玉冲动的身影,道:“我说,你总该想想什么法子,商量一下才好吧?” “能有什么危险?拉出去游街,还是砍头?”丁云骥漠然道。 “我想我们不用采取任何行动的。”丁云骥心中暗笑,表面严肃道。 “为什么?”墨玉面露不悦。 “你想呀!倾绯的功力那么强,还有小白和矮冬瓜都不是弱者,最不济的就是红豆,这几个人都不是庸手,哪个会吃亏?”丁云骥望住他的眼睛,一板一眼地讲道。 “是哦!”山栀也点头道。不过他翻翻眼睛,拽了拽丁云骥的袖子,“可是,她们是女孩子呀!” “对!”墨玉不禁点头道,就是这样,即使她们再厉害,也是女孩子,怎么能让她们去以身犯险呢?只是这样的话,原本他想说来着,却被山栀抢了先机。 丁云骥暗想:不错,有山栀无心的帮忙,倒省了不少力气。“女孩子怎么了?山栀你可不能瞧不起女孩子!你想啊,这女孩子才厉害呢。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那花木兰你知道吧,多英雄的人物。结果怎么样,成了一个大将军得胜还乡。”他一边讲着,一边偷眼望着墨玉脸上那阴晴不定的表情。 心中偷笑,但面上却依然正色。他不由坐下来,对山栀讲道:“麻烦你们都坐下吧!我都有点累了!胖子,你听我讲。还有木头,你也别站着。至于旁边那个多余的,你可以走了。”他仰面对时庆讲道,让他离开。 时庆面上一喜,低头笑道:“神仙爷爷,我可以走了么?” “当然!嘿嘿!”丁云骥扭动着手腕,一脸露出天真无害的微笑,“若是你还呆在这里,我不知道你听得多了,会不会有命活到天亮。” “啊!”时庆失声惊呼,还是赶紧溜之大吉,据他多年经验,这时候还是明哲保身,不要参与进去,所谓知道的越少,就越是安全。连忙拱手向身前作揖,抹脚开溜了。 脚下很快,转眼已经奔出去十丈开外。 身后丁云骥的声音,清楚送到耳边,“老兄记得哦,下次我们再见!” 时庆却充耳不闻,跑得远了。 丁云骥此时向身边的两个人,道:‘好了,碍眼的走了。我们商量以后的行程吧!木头,你发表一下意见。” 墨玉怔怔地望着他,眼中空洞无物,心里却如翻江倒海,头脑中想的是倾绯的一颦一笑,温婉多情,倾绯的伤心落泪,那无数次的回眸,那无数次的失落,那无数次的孑然一身。 “木头,你在想什么?”丁云骥晃了晃墨玉身子,又用手掌在他面前摆动,想吸引他的注意力,但墨玉却毫无反应,有如痴了一般。 丁云骥咧嘴一笑,玩心顿起,他凑到墨玉身边,模仿着倾绯的语气,在墨玉耳边轻轻呢喃:“玉,你在哪里?” 墨玉有如电噬一般,机灵站起,“倾绯,我来了!” “喂,我说老兄,你在干什么?”丁云骥用力拍着巴掌,试图让他清醒一下。 墨玉方才回过神来,默不作声失魂落魄的站在一旁,。 “怎么?想去救她了?”丁云骥凑过去嬉笑道。 “没有……倾绯不用的。”墨玉将头别过去,冷冷地道。 “咦?我说去救倾绯了么?”丁云骥故作奇怪,“胖子,你来作证,刚才我说去救倾绯了么?” 山栀隐约看出点端倪,连忙配合他,举起手发愿道:“我能作证,老大你刚才没有说去救倾绯。” “我说木头,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丁云骥搂着墨玉肩膀,凑过来跟他讲话。 墨玉勉强平静一下自己心态,冷冷道:“没有,我们继续!” “好!”死小子,你嘴硬是不是?我叫你嘴硬,居然不敢承认,看来我要让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他大剌剌坐下来,“木头,只有你记得咱们的行程路线,你说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怎么走比较快,怎么走才能快点到玄都。哈!” 他猛然大叫,倒吓了两人一跳。 山栀左右上下打量丁云骥,纳闷说道:“老大,你怎么了?” “哦!”丁云骥装模作样整整衣衫,道:“我想到马上就要上玄都了,说不定就能拜入玄都门下,成为修仙人!到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么自在。就再也不用有什么烦恼了,多好!到时候,我们三人纵横天地间,太虚任遨游喽!” 山栀也是目光炯炯,颇为向往。 只有墨玉闷不出声。 丁云骥奇道:“木头,你怎么不开心么?” “哦!”墨玉勉强一笑,露出牵强的笑容,“我……很高兴……”接着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山栀笑道:“老大,咱们到时候带上苏叶、倾绯他们,我们一起去遨游,好不好?” “喂喂,胖子,”丁云骥用手指关节敲了敲山栀脑袋,道:“你小子脑袋进水了么?干嘛提起她们,有她们在这里,多不自在!” 他看了看山栀,继续讲道:“再说她们有她们的事情要办,怎么会跟我们一起?” 山栀闷闷道:“老大,你说我们就真的不管她们了么?” 丁云骥斜眼瞥去,见似乎墨玉听了这话,也有了精神,便故意生气,做出吹胡子瞪眼状,指着山栀鼻子,怒道:“我说胖子,今天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怎么着?说好了不提她们的,怎么还讲?要知道,她们本领大着呢!根本不需要我们来救,若是你这次救了她们,搞不好下一次还需要我们。所以我说,就是咱们走咱们的阳关道,她们过她们的独木桥。谁也不帮,谁也不助。” “可是……可是……”山栀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有话快讲!”丁云骥佯作生气,举手要打。 山栀壮了壮胆,不由放大了声音,这一次并没有被丁云骥吓到。“老大,可是……她们是我们的同伴!” 对!就是同伴!墨玉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眼前一亮,连忙对丁云骥道:“云骥,是呵!他们是我们的同伴!所以……我要去救她们!”转身,不待二人有任何反应,直向城中官署飞奔而去…… “好小子!”丁云骥狠狠一记“铁砂掌”拍到山栀肩上,大笑道:“胖子,你真聪明!我们头一次这么有默契!哈哈!”这次看你这根木头,怎样嘴硬,看你下一次还玩不玩逃跑了? 山栀学着丁云骥以前的摸样,摸了摸头发,嘿嘿笑道:“老大,这次我做对了么?” “当然,你这次做的太好了!”丁云骥见前面身影已去得远了,连忙拍着善治肩膀,示意跟上。? 第七十一章 莫名黑影 丁云骥和山栀两人向着墨玉的方向奔去。猛然间,天空之中一道黑影,如疾风般俯冲直下。丁云骥见势不妙,立时将体内真力循环全身经脉,气贯于臂,向天空之中击去…… 丁云骥见来者是自己人,心中又惊又喜,忙停手笑道:“原来是红豆美女,你怎么在这里?” “干嘛呀!红豆,你讲不讲道理?”丁云骥连忙招架不堪。心中无限郁闷,这红豆也太野蛮了! “死无赖,想暗害?居然想打死我?”红豆心中气愤,又是一阵狂挠。 丁云骥躲到山栀身后,反正山栀皮厚,挠两下不要紧,要是自己破了相,以后怎么吊小妞? 不对,不对。刚才明明是红豆招惹在先,自己明明就是正当防卫。不过,这样的道理,跟女孩讲不清,跟女鸟估计也讲不清的。 他躲在山栀身后,连忙叫屈,“红豆美女,天地良心。这黑灯瞎火的,说能知道是你从天上飞下来?你都不出一声,害得我还以为强敌来袭!” “什么?你是说我偷袭,好你个死无赖,你再敢诋毁本姑娘形象,相不相信我挠死你!”红豆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丁云骥完全相信。 “红豆美女,老大真的不是故意的!嘿嘿……”山栀憨憨笑道,路出一脸无害,老少皆宜的笑容。 红豆落在一旁的树枝上,用爪子梳理头上红翎,道:“好吧,我就饶了这小子!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嘎嘎……” 丁云骥从山栀身后探出头来。他就搞不懂了,似乎是红豆动手在前。好在躲在山栀身后,红豆倒不急着报仇了。他心中无限郁闷,怎么这个胖子人缘这么好,似乎那个美女都跟他交情不恶,都愿意买账。 注意到红豆的举动,他从树后走出来问道。“红豆美女,怎么你自己在这里?矮冬瓜她们呢?” 红豆使劲瞪着他,头上红翎乍刹起来,没好气地讲道:“死无赖,你还讲。若不是你们临阵脱逃,倾绯她们怎么会被关起来?” 丁云骥知道此时不是解释的时候,趁着没有天亮,赶快救人吧。 他刚将自己想法说出来,引来红豆一阵鄙夷嘲笑,“笑话,倾绯那样了得,怎么会需要你们来救?” “那……”丁云骥不禁迟疑。难道她们此刻无恙? 红豆见他不语,一边梳理羽毛,一边冷笑道:“你们真是没有良心……” 丁云骥一时无语,暗暗懊悔:你说当时怎么一见她们照面,就慌了呢?干嘛要跑,做贼心虚么?可是事情已成定局,总要想办法补救不是。 他涎着脸走过去,满面堆笑,“红豆美女,我们知道错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帮我们解决吧!我们这么笨,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红豆拍拍翅膀,不理不睬,仿佛没有听见。 丁云骥见自己出马无效,别过脸看到山栀站在那边。便想,既然山栀如此得人缘,不如就试试“丑男计”。 他努努嘴巴,示意山栀上场。 山栀一愣,马上领会丁云骥意图。便带着无害的笑容,走到红豆跟前,憨憨笑道:“红豆美女……呵呵……我最近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很想你们呢!” 红豆很是看不惯丁云骥的嘴脸,对山栀却不假辞色,便拍拍翅膀道:“小胖子,很久没见呢!” “红豆美女,我们老大也很惦记你们。刚才还商量着要去救你们呢?”山栀很认真地讲道。脸上流露出真心渴望的笑意。 红豆见他说得不像假话,也道:“你们真是讨厌,那天居然扔下我们就跑,一点也不讲义气。” “呵呵……”山栀似乎想起那天的狼狈,不禁羞赧地一笑:“我们就是害怕你们追上了,给我们好看。” “那你们就跑?”红豆气得用翅膀狠狠扇了山栀一下。 山栀忍痛皱了一下眉头,行了,就当替老大挨打了。 丁云骥似乎忍不住了,此时墨玉已经跑得远了,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后悔都来不及。连忙跳过一旁,插口道:“红豆美女,拜托了。我们已经知道错了,麻烦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这一次。等遇到矮冬瓜她们,我们亲自谢罪!好不好?” 红豆见他跳过一旁,一字一顿道:“不----好----” 丁云骥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右手一扬,心中想着洞冥草,念道:“给我出来!” 转眼间,一束青翠欲滴,闪着萤光的小草,浮在空中。丁云骥将手托在小草下方,轻轻一握,抓在手中。 那萤光闪烁,顿时吸引了红豆的目光,他振翅飞到洞冥草旁边,连忙口里叫道:“死无赖,这洞冥草你从哪里得来的?” 丁云骥嘿嘿一笑,道:“红豆美女,若是你想要,就送给你吧!”看来,没有哪个美女可以阻挡住洞冥草的诱惑,据那时白泽讲过,洞冥草可以让女孩子变漂亮。红豆露出那样神情,不就代表喜欢么? 还等什么,他将手中小草托到红豆脚下,面上露出仰慕的表情:“红豆美女,这个给你,正合适!” “那怎么行呢?这是你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要呢?”红豆口里说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簇青青小草,心中怦怦乱跳。要是吃了这些,那自己不就变得更漂亮了么? “什么我的你的,咱们不是同伴么?再说,如果红豆美女不用,用到别人身上都是暴殄天物了。咱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丁云骥拍拍胸膛,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 红豆拍拍翅膀,将洞冥草抓在手中,嘴里说道:“那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咱们可有话说在前头,是你要给我的,我可没要!” 还不是一样?有区别么?丁云骥心中暗笑,脸上却做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神情。有钱能使鬼推磨,相信此时红豆心中的怨怒总会消失殆尽了吧。他露出可爱宝宝的笑容:“红豆美女,能不能告诉我们,现在矮冬瓜他们关在什么地方?”? 第七十二章 伤别离 抬头望了望天边,似乎出现一抹亮色,看来要天亮了。他不禁有些着急,按理来讲,墨玉都去了半天,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丁云骥面上浮上一抹戏谑的神情,这个墨玉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居然敢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对倾绯的爱意,真是用情至深哪。看来这个声东击西的法子真好。 …… 他与她似是知道相见无期,不觉抵死缠绵。 惜缘经历了从少女到妇人的蜕变,冰肌玉肤,滑腻似酥。已经面含微笑,鬓云乱洒,酥胸半掩,轻轻睡去,枕边一缕青丝缠绕于他的小臂,他宠溺地轻抚着她如云的青丝,又低下头轻吻倾绯的娇靥。 惜缘嘤咛一声,睁开眼睛,忽闪着修长的睫毛,霞飞双颊,伏在他白皙的胸膛之上,用手指轻轻地划着什么。想来必是心中羞涩的情话。 他轻吻着颌下的乌云,不禁在惜缘头上轻轻摩挲着,她则如小鸟依人般依在他怀中,两个人谁都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蓦地,他心中一动,似有所感。连忙起身,威武站在她面前等待更衣,她从床榻上慢慢起身,不觉脚下微晃,有如弱风扶柳,他揽住她的腰肢,她微笑着轻轻摇头示意。 将他长发挽成初见的模样,又将自己的长发散开,盘成一个云髻,自梳妆盒中取出炭笔,淡扫蛾眉。在铜镜里面望去,他是那么英武威风,她是那么丰神冶丽。她向着他一笑,彼此都觉得是那么自然,仿佛他和她已厮守缱绻半生。 惜缘取出自己最美的轻衫在他面前换上,那盈盈一握的素腰,那含情凝睇的一笑,都令他心动不已。 她取出瑶琴,置于地中的矮几之上,手抚琴弦,笑盈盈的面对他:“天快亮了,让我用琴声送你离去吧!” 他不禁轻轻点头,慢慢回身,走将出去,脚步显得那么飘逸出尘,身形是那么壮阔健硕…… 身后琴声清淑,歌喉轻啭,似是唱道:“浅笑盈盈映画屏,翩翩少年破浪行。初识磨难月中明,画笔难描心中情。花钗蓬乱良宵短,从此萧郎是路人。此情可待成追忆,与君共话把盏时……” 待走出“惜缘小筑”,隐隐地听到惜缘啜泣声,他望了望,却不发一言,只是脚下升起一团云雾,将他原地托起,升入夜空。 月下,他有如一只大鸟,飞快掠过一座座房屋。他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愁绪。猛地晃头,将这种情感摒弃,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凡女动情呢? 他一直以来都是把这些女子当做玩物,当做练功的鼎炉,每次都是吸取她们的元阴之后,就将她们囚为自己的奴婢,或是弃之一旁,待其自生自灭。怎么面对这么一个纯阴上乘的玄阴之女,自己居然会动了怜惜之情,居然没有吸取她的元阴。 惜缘是十月十五这日生辰,若是当时吸取了来,必会对他修习魔功有莫大裨益。莫非自己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动情了么?一念至此,他将头脑之中的念头运功压下,将这些烦心的事情忘掉。眼下似乎还有一件更有趣的事,等着他去解决。 他不禁嘴角抿成一个弧形,露出眉间的阴鸷之气…… 向下望去,一个有如弹丸的人影在他身下的土地上跳动,那不就是同倾绯一起的少年----墨玉么? 他行色匆匆,面上露出焦急神色,看他走路的方向该是去大牢。该不会去救人吧?尊主默默想到。 他似乎想起一件有趣的事,不禁微屈右手,挽成兰花状,自指尖迸射出几点星光,直向那城中的官署上面落去。却并不见有任何动静反应。 他微微一笑,待到那墨玉走出大牢,事情该会很有趣吧!他的唇角扬起霸气的笑容,转身消逝…… ※※※※场景分割线※※※※ 抚宁城的牢房之内,三个女子并肩坐在一处。 一个明眸皓齿的鹅黄衣裙的女孩子将头轻轻靠在白衣女子的肩头,口中负气说道:“倾绯姐姐,你说他们会来救我们么?” 倾绯的绝世姿容纵然在这阴暗的牢房之内都是那么的淡雅脱俗,不着一尘,纵然不施粉黛而颜色仍如朝霞映雪,显得那么清丽绝尘。她轻轻地点头,目光透着坚定道:“我相信他回来的!” 苏叶将已经睡着的白泽的长发拨至一边,这小丫头,居然在这样的地方都睡得着?她将肩膀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以便让白泽更好的休息。 倾绯目注苏叶的动作,轻轻笑道:“苏叶妹妹,你变了!” “变了?”苏叶不自觉地摸摸吹弹可破的娇嫩脸颊,奇怪地问道:“倾绯姐姐,我哪里变了?我怎么感觉不到?” 倾绯轻轻一笑,那笑容纵然是像苏叶一样的女孩子,看到仍然动人心魄。她伸出纤纤玉指点在苏叶心口的位置,微笑道:“你这里变了,似乎不像原来的你了!” “有么?”苏叶展颜笑道,“我怎么感觉不到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凑在倾绯耳边,吹气如兰:“好姐姐,给我讲讲你和木头是怎样相识的吧?” 倾绯浅笑嫣然,讲道:“我们怎样相识,你不是知道了么?” 苏叶扭糖似的不依道:“好姐姐,你就讲讲吧!我还想再听呢!” 倾绯扭她不过,脸上浮起一缕沉思的神情,恰巧一缕月光投射下来,映得她犹如白如凝脂的玉塑一般,显得那样圣洁无暇。 “之前的事我不大记得了……我只记得跟他初次相遇的时候,他同现在一样白衣胜雪,那么多人对我仰视谛听。只有他的目光向我投来的是一种怜惜,那种感觉我从未经过。我只知道从此之后,我的心中就只有他,于是我的灵力和记忆就被人封印住了,一直沉睡,在等待他来将我唤醒。直到他用眼泪润玉、热血浸玉,才将我唤醒……”? 第七十三章 英雄救美 倾绯陷入回忆,眼中却露出迷惘之色,自己的记忆竟然不能想起自己同他的相识,只是似乎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注定自己要同他联系在一起。 倾绯忽然面现睿智的光华,轻笑道:“苏叶妹妹,你知道为什么玉要离开么?” 倾绯轻摇颔首,用手指点了点苏叶瑶鼻,笑道:“你完全错怪他了。” “怎么?难道不是他的主意?”苏叶奇道。 “你认为他们二人平日里谁的主意最多?” “当然是……”苏叶不禁想说是丁云骥,但细细想去,似乎每次都是墨玉做主。那个死无赖只有忙着跟自己斗嘴,想到这里,她不语。 倾绯目注苏叶若有所思的表情,轻道:“我想,一定是因为我屡次出手,所以……”她停口不讲。心中却继续讲道:恐怕是伤了墨玉骄傲的心,所以他才会“离家出走”吧!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就给他一个台阶来下,索性让他来一次英雄救美。 苏叶连忙拍手笑道:“倾绯姐姐,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希望他来救我们了。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白泽忽然迷糊地张开眼,睡眼惺忪地道:“姐姐们,我们要走了么?” 倾绯笑吟吟地道:“嗯,快要走了!” 苏叶调皮地拧拧白泽挺翘的鼻子,“睡虫,起床了!” 白泽含羞不已…… …… 抚宁城的大牢,在夜色中兀自伫立在城西的官署之侧。守门的是两个脸色青黑的士兵。据说,除了坟地,恐怕大牢里面该是天下怨气最重的地方。 白日里倒还好,到了夜里,总会有怨灵溜出来,寻找替死鬼。 在非同寻常的人看来,总会看到从牢房之内飘出一两行盈盈的绿光。今夜说来奇怪,那一行行的绿光居然结着队,从牢门之中进出。宛如行人川流不息…… 墨玉远远走来,望见牢门口站的两个兵士,如山杵在那里。 刚才只想凭着一时意气,去救倾绯,此时走到近前,硬着头皮,笑道:“两位大哥好。” 有人哼道:“你这小子,半夜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哥俩喜欢喝酒,若是你有孝心,就打二斤好酒,来孝敬我们。”原来竟是左边的兵士开腔。 墨玉淡淡一笑,“两位大哥,这深更半夜,到哪里打酒?莫如就让我进去吧!” 蓦地,两点荧光有如活了一般,钻入两个兵士鼻内。转眼双眼之中凶光大盛,目光变得血红,两手的指甲暴涨,居然向墨玉抓去…… 墨玉眼见两个凶灵将士兵的身体占据,很是心惊,连忙错身闪过,心中担心倾绯安危,口中叫着:“倾绯……我是墨玉……我来了……” 他向牢门处张望,大牢里面幽深暗祟,便趁着躲闪之际,向牢房之内冲去。身后呵呵之声响起,似是那两个“鬼差”追来。 墨玉冲进地牢,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夹杂着潮湿、中人欲呕的气味冲进鼻息。他不禁心中慌乱,怎么倾绯会被关在这种地方,以她柔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腌臜? 不及多想,他眼见前方一间间牢门洞开,无数眼睛血红的囚徒,自门内摇晃而出。有如醉酒一般。 闻到他身上的生人气息,都张开手掌,指尖泛着蓝色幽光,向他围过来。 远远地,听到女子尖叫的声音,他不禁心中震惊,便不顾自身,向牢房深处冲去。 但见,摇晃的人体缓缓走向牢房的深处,汇集的人潮汹涌,攒动…… 墨玉心中一动,怎么今夜这里的凶灵如此之多,看来要想全身而退,需要费一点周折了。但此刻必要找到倾绯,那样他才能消除心中的焦虑。 眼前一亮,那个可人儿不是站在前方五丈远的地方么?他只要再向前迈出几步,伸出双手,就能够触到她的衣角。 但此时他似乎有些情怯,很为自己之前的作为羞赧。 蓦地,一只枯黄的手臂,向倾绯的酥胸伸去…… 墨玉不禁头脑之中一阵轰鸣,来不及多想,他飞身上前,将那只胳膊连同胳膊的主人踹飞,拥起倾绯的纤腰,飞至墙角。 倾绯含笑凝睇,似乎并没有对方才的危险伤神,只是望着墨玉的白皙面庞,轻轻道:“我终于等到你了!”便不顾四周强敌环伺,将螓首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不去再管周遭的事情。 大牢之内的囚徒越聚越多,却人人眼中闪着绿光。 一旁苏叶、白泽那里已经围上来层层的枯手,向她们张合着双手,似要将她们撕碎。苏叶气恼,早将紫藤鞭擎在手中,向那群面露凶相、目光呆滞的囚徒身上抽去,但见鞭梢夹着紫影,宛若蛟龙,将囚徒体内的怨灵抽出,在现出盈盈的绿光之前,将其驱赶回原来的位置。 墨玉见了心中一动,口中将玄通妙语中驱鬼篇高声念出。但见那字符有如金印符咒一般,向众人射去。 人人有如疯癫一般,将头紧紧捂住,有如被念咒一般,那盈绿的光点,从人们七窍四散溢出,合成一团墨绿骷髅头,口中吱吱叫着,转而向门外窜去…… 众人冲出牢门。 此时,恰望见官府方向亮起几点火光,转眼火势蔓延,连成一片。 众人抬头,见迎面跑来丁云骥等人,众人不及多讲,汇合一处。 …… 惜缘小筑里面。 惜缘手抚琴弦,轻按,挑拨,似在回忆之前的旖旎情景,不时面上浮现微笑,一想起那人的身影,不禁心中出现离愁别绪。 手托香腮,不禁陷入沉思。 蓦地,一道阴风,夹杂着鬼哭狼嚎之音,袭进小筑。惜缘隐隐看到风中居然出现,若铜铃般的眼睛,透着幽光,张大了嘴巴,向她卷去,不禁心生骇念,张口呼救。 未几,那阴风居然凝成一线,向她檀口之中射去…… 猛然之间,她目中幽光大盛,双眸血红,娇躯摇摇欲坠,面上痛苦深色加剧。终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到盏茶功夫,竟从她罗裙之内渗出殷红鲜血。 她慢慢爬起,面上嘿嘿怪笑,声音粗哑,宛如男子。她低头打量起自己的身子,用纤手轻抚白皙的脖颈,高耸的酥胸,浑圆的肩膀,娇嫩的双臀……口中喝喝的叫着,眉眼之间充满了兴奋的表情。 蓦地,他头脑之中现出一个倩影,眉目如画,银牙咬碎,怒目而视,那是惜缘的面目。她发出粗哑的声音,说道:“从今之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了!……哈哈……哈哈……? 第七十四章 红太狼VS美羊羊 君悦客栈独院内。 墨玉有意多给掌柜一些银两,又叮嘱他一番,又回到此处。 苏叶首先发难,“死无赖,你不讲义气!”一脸娇憨的模样,引人心动。 丁云骥嘿嘿一笑,自觉理亏,连忙抱拳道:“是是,矮冬瓜,我错了。下一次离开,一定跟你请假,或者带你一起,好不好?” 苏叶本来准备一肚子的话要骂人,见他这样放低姿态,居然不好意思讲出口了。只是瞪着眼睛望着他,满面绯红,道:‘呸!谁要你假好心!” 看到倾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禁跺脚对着丁云骥气道:“你去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告诉我?我不听……不听……” 丁云骥看到苏叶满面娇嗔,晕满双颊,甚是可爱。不禁心中一动,嘻嘻笑道:“矮冬瓜,我现在有个好玩的地方,你要不要去?” 苏叶见他说得认真,不由眉毛一挑,嘟着小嘴,道:“什么地方?” 丁云骥伸出右手,举起那枚戴着指环的右指,又向墨玉黠了黠眼睛,不待众人有何反应,向前一划,口里喊道:“收进去吧!” 一道白光闪过,将屋内众人皆收入指环之内。只剩下旁边瞪大眼睛,满是惊诧的苏叶。 丁云骥笑嘻嘻地走过去,露出吊儿郎当的笑容,向苏叶说道:“怎么样,矮冬瓜?” 苏叶惊异地眨眨眼睛,不由张大了嘴巴,“你……他们……怎么不见了……” 丁云骥竖起右手食指,道:“在这里面呢!” 苏叶忽然想起,似乎在那夜,他就是这样将众人变没的。不禁,娇嗔道:“你要干嘛?为什么要将他们变进去呢?” 丁云骥凑近苏叶,眼睛灼灼地望着她,语气低沉道:“我……” 苏叶仰起头,目光触到他的眼神,不禁面颊飞红,期期艾艾地道:“你……你……” 丁云骥目注苏叶的眼光,不由心中狂跳,走过去,将苏叶的素手拉住。 苏叶不禁心中狂跳,眼睛并不躲避,只是怔怔地望着丁云骥。 丁云骥慢慢拉近两人的距离,看到苏叶脸红得像红苹果一样,小嘴红若樱桃。不禁贴将上去…… 一时间两人都陶醉在这美好的感觉之中,良久两人轻轻分开,丁云骥看着苏叶小脸酡红,不禁轻抚玉靥,口里面讲道:“小叶……你真美!” 苏叶低着头,声如蚊蚋,现出娇羞的模样,不发一言。 丁云骥心中暗暗奇怪,爱情的魔力真大,红太狼变成美羊羊了! 他拉着苏叶小手,向她投去微笑,“我们也进去吧!” 有那么一刹那,他耳边似响起来《结婚进行曲》,苏叶穿着洁白的婚纱,他则结起了领结,小天使丘比特飞在他们身边,那情景真是美好呀! 当他带着一脸的花痴相,睁开眼睛时,发现周围围了很多脑袋。都饶有兴味地望着他。 苏叶跳过来,用力的敲着他的脑瓜,“死无赖,一脸色狼相。在想些什么?” “云骥,”墨玉笑吟吟的说道,有如老爷爷般慈祥,“怎么睡着了?” “睡着了?”怎么,刚才不是真的。他丢脸死了,居然在跳进来的时候做梦了,居然那么真实。 他不禁用手指轻轻抹抹嘴唇,刚才那味道真是甜蜜。难道刚才是幻觉么?想到这里,他不禁怔怔地望着苏叶。 苏叶看他目光呆滞,摆出标准色狼架势,不禁柳眉倒竖,晕满双颊,“死无赖,你再看,我就挖出你的眼珠子!” 我的妈呀!红太狼现身了,这哪里是我心中的美羊羊?丁云骥见状,连忙抱头鼠窜。跑到旁边,从地上揪起一丛洞冥草,送到苏叶面前,开口道:‘矮冬……哦……苏叶……送给你!” 苏叶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发觉他眸子里闪动着兴奋、欣喜的神情,心道:这死无赖唱的是哪出呢?没事干嘛送草给人家?都没有花!不过她还是接过那丛小草,仔细地望着。蓦地,她有如发现新大陆一样,尖叫道:“这是……洞冥草!” “全世界……”丁云骥刚想说全世界都知道了,可是想了想,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吞到了肚子里。只是嘿嘿傻笑道:“对!小叶……你说得对!”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什么时候他对她的称呼升级了?可是当她看到周围的人全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始作俑者,便甜甜地----偷偷地笑了。 丁云骥似乎毫不觉得自己的称呼有点肉麻,只是美滋滋地望着苏叶道:“小叶,你快尝尝看!听说这洞冥草可以让女孩子变漂亮呢!” 墨玉心中偷笑,怎么这丁云骥对苏叶的感情一下子升温了呢?他不禁向倾绯看去,但见身边佳人正以一种洞明的目光望着他,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苏叶怎么听到丁云骥的话这么刺耳,柳眉倒竖,很不淑女的叉腰问道:“怎么?你是说我……不漂亮么?” 丁云骥语气一窒,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说……”一眼瞥到身边发笑的白泽,急忙将她拉过来为自己作证。 “小白,你来说是不是吃了洞冥草会变漂亮?” 白泽认真地点点头。 不知怎么,苏叶面上一红,默默点头,又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拿着手中的洞冥草,躲到一边,不再言语。 丁云骥见苏叶变相地收了洞冥草,心中忽然莫名的高兴起来。转头咧开大嘴笑着,对大家说道:“这里就是咱们的据点了。从现在看,咱们再也不用到处找住宿的地方,咱们完全可以在这里生活了。” 望着这里的“家徒四壁”,苏叶撇撇嘴,道:“你这里也太干净了一点,让我们怎么住下来呢?莫不是要幕天席地?” 丁云骥嘿嘿羞赧一笑,挠挠短发,“这个嘛,我正在想办法!” 他望了望四周空旷的原野,的确这里也太干净一点了!小叶说的还真没有错。 只是他怎样才能将这里装扮成心中的天堂呢? 墨玉悄然来到他身边,望着远处衣袂翩然的一群女孩子此时正赤足奔跑在草毯上,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嘴角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缓缓说道:“看来,我们真应该要找一处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安顿下来,不是么?” “怎么?不再想逃走了?”丁云骥揶揄地笑道。 墨玉淡定的眸子中露出坚定的眼神,“不会了。我想过了,要想保护她们,我们必须要强大!” “嗯!”丁云骥用力地点头,面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让我们用拳头打出一片天地!” “对!老大!我们要用拳头,拳头不行,就用牙齿!”身后传来山栀憨憨的声音。 “好你个死胖子!又在背后出现?”丁云骥一拳捶过去,打得山栀龇牙咧嘴。 “老大,你要手下留情啊!”带着哭腔,山栀告饶。 远处传来苏叶脆如黄莺的声音,“不许欺负山栀!” 丁云骥吐吐舌头,举起右手行了一个军礼,“yes,maderm!” 墨玉不禁莞尔。 其余之人,一脸茫然……? 第七十五章 一入侯门深似海 丁云骥三人面对这一片广袤草原,颇有一点指点江山的意味。几人正在商量怎样来布置这里才好。 墨玉点头道:“这里随便我们怎样布置都行的。不过总要劳动你的真力就是了。你现在灵力甚微,需要调节自己功力。还有,我们还需要一些建造的基本工具。这些都要买来!” 墨玉见状,暗暗点头。 其余几人似乎见到丁云骥少有的神情,不禁凑过来,打探消息。 半晌,丁云骥摊开手道:“看来,这一次,我们又要旅行了!” 众人面面相觑。 …… 在君悦客栈的独门独院内。 一队带刀的官兵,在一个浑身甲胄的虬髯大汉的带领下,站在院内,屹立如山。旁边一个脸上满是汗珠的小人物站在一边,貌似慌乱,惧怕。 那个小人物不正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么?此时他心中忐忑不安,刚刚看到,那一群据说是朝廷钦犯,又住回了这里。心急的他赶忙派人去报案,结果,却是人去屋空。此时他真是骑虎难下了,不禁用衣袖连连擦汗。 偷眼不时看看带头的那个虬髯将领,便赔笑着:“张统领,刚……刚刚他们……还在……可是……” 不过这句话还没有讲完,虬髯军官面色一沉,道:“你这刁民,敢是戏耍本统领么?” 掌柜色变支吾道:“小的,不敢。刚才真的在这里!” 张统领厉声喝道:“今日城中多处失火,动乱,你却在此纠缠,耽误我等大事,必取你狗命!” 冷笑一声,欲待转身离去。其余兵士,早将屋内的摆设,乱翻一气,企图找到什么线索,但看来居然什么都没有找到,皆是两手空空。 “张……”掌柜才待开口,想到刚才的锐利眼神,便不作言语。只是暗呼倒霉。 这时,忽然一枚银白色戒指叮的一声从床铺之上掉落地上,许是有人翻动床褥,将它抖动落地,它滴溜溜打着转骨碌到张统领脚边。 张统领俯身捡起,看到戒指之上居然闪现银色光泽,看去很是别致。心中一动,捡了起来,纳入怀中。 …… 张统领单名一个渊。乃是抚宁城里中郡侯抚宁侯的手下大员。虽是名为统领,实为奉命镇守抚宁城内。 今日见城中先是官署莫名起火,又发现大牢之内,重犯倾绯等人逃走,其余囚徒都如喝了醉酒一般,失去神志,好在其余人等倒是未曾脱逃,心中大定。但想到那一众神奇女子的行径举止,倒是暗自担忧不已。 城中本是他来镇守,不过在他巡查之后,倒未曾发现有形迹可疑之人出城,一番思量之下,只能挨家挨户搜查,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一些疑犯的蛛丝马迹。 又恰逢“君悦客栈”掌柜指使小二报讯,急急赶来,却失去踪迹,只是此时手中握着一件证物,看来还要请那凌云观主,要他利用天视地听的本事,搜寻那些贼人的踪迹。 一念至此,端坐马上向城西南行去…… 身后马蹄嗒嗒,一个侯府守卫气喘而来。 “统领大人,侯爷有命,让您速回侯府!” “嗯,我知道了!”张渊沉声答道。拨转马头,加上一鞭,向侯府驰去。 抚宁侯府,门口两只铜狮张牙舞爪,聛睨一切人世间的事物,隐隐一种唯我独尊的架势。 朱漆大门的两旁站着四名侯府带刀的守卫,皆巍然挺立,目光之中透着冷冽的气息。 过往路人皆从此绕道而行。 张渊策马行至近前,翻身而下,早有侍从将马牵走。守卫皆躬身行礼,他却泰然处之,脚步并不停留,直向府中走去。 走进侯府,金漆庭台,朱漆门柱,曲径回廊,湖光泛翠,尽显侯府雍容富贵的大气景象。 他有入无人之境,径直向侯府大厅行去。 早有一个身着红袍的肥白老者端坐于上,此人正是抚宁侯卢景。 张渊急忙快走前行两步,恭敬道:“末将张渊拜见侯爷。” 他微微抬臂道:“免礼。张统领,你可有什么发现?” 张渊躬身道:“侯爷,末将已带领手下将士,全城戒严搜查。但是却不见那几个纵火越狱的强人踪影。只是……” 侯爷见爱将欲言又止,手抚长须道:“张统领,有话但说无妨。” 张渊点头,道:“侯爷,末将在一家客栈之中找到了这个……”他从怀中取出那枚银戒,送到侯爷近前。 他将银戒捏在手中,小心细看。心中有了想法,眼睛却望住张渊。“张统领,你有何看法?” “不敢。小将认为,这几人许是仗着什么法术,故而逃逸。只是因走得惊慌,故而将这银戒落下,小将希望能够去拜访凌云观主,希望对破案能够有所帮助。” 他忍不住讲道:“那凌云观主不是去云游了么?” “侯爷的确如此,但是听说凌云观另有高手坐镇,所以末将欲请他出面……” “不知那是何方高人?” “那道士乃是关外茅山观的护法青震子。据说此人一身道法通玄,或可为我们查明此事的蛛丝马迹!” “嗯。也好!那就让人快去请!以免夜长梦多。”卢景不禁用手揉了揉额角,真是多事之秋。 好好的一个“花魁节”,居然被那一众男女搅得不欢而散。 不过听下人们讲,那女匪首居然姿容更胜“金步摇”花魁。不过他纵然想一亲芳泽,但想到那绝世女子既然能够凌空虚渡,想来一身本事料也不小。看来那些人甚不简单,还是不要管了,让下面的人办事,自己乐得逍遥。 张渊见侯爷微露倦意,便躬身后退。 …… 一间优雅别致的庭院之内,一位宫装女子酥胸高耸,细腰盈盈一握,眼含春水依偎在卢景身上。她乃是侯爷第五房娇妾舒云。 此刻她眼波流转,娇嗔道:“侯爷,最近您有日子没来看我了!” 侯爷用一双宽厚大手,拍拍她的香肩,道:“我今天不是来了么?” 舒云轻轻撅起樱桃小口,不依道:“侯爷,你有没有给人家带什么好东西?” “你呀……”卢景怜爱的捏捏她的瑶鼻,道:“小美人,每次见面都要东西!” “当然了。人家心里想着侯爷。要是见不到侯爷,看看侯爷赏赐给奴家的首饰,心里就好过多了。”舒云眉头轻蹙,媚眼如丝。 “好!好!”卢景不禁大笑,自衣袖之中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支流光溢彩的飞凤玉钗,在火红的凤凰口中衔着一颗璀璨的珍珠。随之带出来一个滴溜溜的银戒。 舒云一见,喜上眉梢,拈起那根玉钗,非要侯爷帮自己插在鬓边。看到旁边的银戒,不禁嗤之以鼻,道:“侯爷,这么寒酸的戒指,你还要它干嘛?不如……扔了它吧!”她高挽云袖,扔了出去。 卢景待要阻止已是不及,只能轻轻捏捏舒云的娇容,道:“真拿你没办法!好了,怎么样,喜欢么?” 舒云媚笑道:“侯爷,真是好人!人家喜欢死了!” 侯爷大笑,舒云在一旁清啭丽声,娇声哼唱小曲……? 第七十六章 我是阿基米德在世 储物戒指之内,丁云骥闭目沉思之后,终于有了神奇发现。他发现利用灵力居然可以操控戒指的方向。许是吸取墨玉的功力还有吃多了洞冥草的关系,当他闭目感应外面的情况时,居然发现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世界,就好像原本就在他的头脑之中一样。 经过他的锤炼,身体之中存在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此时他将这股力量缓缓流入头脑之中,居然他发现他的神识变得异常强大。 此时,丁云骥心中充满巨大的兴奋,如是,他们就完全可以将这里变成他们的基地。 他慢慢闭上眼睛,试着用灵力感知外界,要是能够操纵这枚银戒行动,那该有多好。 他微微偏了偏头,大家顿觉脚下一震。触目的景致居然发生变化,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房顶,他们还看见有一队官兵正在给掌柜的训话。 苏叶才要开口,被墨玉摆手阻止。便小心地掩住樱桃小口,闭口不言,等待丁云骥见证奇迹的时刻。 丁云骥无心插柳柳成荫,一个无心的举动,居然发现能够操控银戒,大喜过望。 虽然心中很想将自己的想法公布于众,但是似乎有哪里还需要再次改进,于是他一会儿闭目沉思,一会儿面露疑惑,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含笑不语。 许久,他终于从腰间掏出了那把生锈的斧头,口中高叫着:“对,就是它了!” 墨玉微笑不语。 丁云骥望向他的目光充满自信,坚毅,那种目光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的,显得那么阳光、帅气。 苏叶好像从来未曾发现,原来这个死无赖用起心来,竟会那么专注,那么让人……心动,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是一下子脸变得热起来,眉眼之间透露出异样的神彩来。 丁云骥似乎眼中只有墨玉,对别人望都不望一眼,点头向墨玉示意。 他口中轻轻喝出一句真言,那是“旋斩真经”之中的定字诀。将那把生锈的斧头牢牢悬空定在丁云骥胸前璇玑穴之前,斧头、斧把呈一条横线横在丁云骥面前。 这个虚拟的空间真是好用。丁云骥有些感激那个戒灵大神,看来这个空间的奥秘一时还没有完全挖掘出来,就好像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等待有缘人来寻找探究。 所谓一切皆有可能。不就是这样。 丁云骥头脑之中忽然跳出来一句话,那个古代的天才科学家阿基米德曾经讲过的一句话:给我一根棍子,我能翘起地球。 现在他大吼一声,“给我一把斧子,我可以改造世界!” 胆小的白泽,赶忙退到山栀身后,小声道:“山栀哥哥,少爷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小白,你别怕!有我呢!”山栀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白泽感激地看看山栀,瞧,山栀哥哥多好,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能吃,有点胖。不过不像那个少爷,那么讨厌。 且不讲白泽心中的小小心思,大家又向丁云骥望去,除了冷眼旁观的墨玉,似乎两人已经心有默契。 丁云骥望着身后的众人,口中大喝道:“大家,都坐稳了!” 墨玉面上带着笑意,冲着大家低声道:“我看,咱们还是做到地上比较保险!”他首先盘坐在地上。 大家也学着他的模样,坐下来。 “好了!let’sgo!”丁云骥大喊一声,双手搭在那把生锈的斧头之上,上下左右控制着,就好像----好像手里面的操纵的是一个方向盘。这就是他想象的结果,将斧头成为操控整个银戒的介质,这样在他用念力控制银戒之时,就不必偏头摇摆了。 头脑中幻想着自己开的就是一辆马达十足,威风八面的悍马。有如风驰电掣向前方冲去…… 此时,众人皆是一声惊呼,有若从高空坠落,又像是乘坐空中飞车,望着头顶外面的世界,那是刚刚丁云骥躺过的地方----床铺,直向地面跌去。 此时正是那枚银戒滚过的时刻,外面的众人皆认为是有人翻动床褥,而将这银戒抖落。却不知是丁云骥胆大妄为。 …… 院落的草丛之内,银戒闪闪发光,安静地躺在那里。 不多时,庭院若有风吹过,那银戒仿佛不堪风儿轻吹,居然骨碌碌的滚向角落。 此时恰有两名丫鬟从此经过,口中轻轻谈笑着。 “小凤,刚才二夫人要吃王厨子做的桃花酥,你赶快告诉厨子做好,端过来。” “嗯,”其中一个丫鬟答应着。“品儿,我们一同去吧!” 此时,两人猛然听到五娇妾的房中传出呼哧呼哧,娇喘微微的暧昧之音,不由掩口轻笑,满面通红,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转身向后厨方向走去。 两人在前面款款而行,丝毫没有发现后面一个闪着银光的物件,悄悄跟在身后滚动。 …… 在一间香气萦绕的后厨,数位从各地聘请的名厨正在精心烹制美食。摆在外间的八仙桌上面的佳肴香气四溢,引人回味。 此时谁会注意到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呢? 两个丫鬟成功的将丁云骥等人带到了后厨,两人却茫然无知。 丁云骥运用脑中灵力,将那枚小小银戒在空中完成侧翻,前滚翻、后滚翻、连翻等高难度动作,在一众御厨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刻,成功地将自己喜欢的美食收入“囊”中。 “小叶,”不知从什么时候,丁云骥对方苏叶的称呼居然改变了。“想吃什么?” 苏叶似乎很乐意听到丁云骥这样称呼自己,一点也不觉突兀。笑吟吟的望着头顶之上的天空,那是一桌美食的缩影。 她望见几点殷红的梅子点缀在白如玉的碗碟之中,显得很是诱人。 “我想要那个‘梅子羹’,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苏叶点着桌上一碗冒着香气的颜色鲜艳的菜肴,这样说道。 “好!”丁云骥点头答应。头脑之中灵力聚集在一处,在银戒外面忽然露出两只矫若灵猿的手臂,一番眼花缭乱的动作,已将桌上大家合意的菜肴抓了进来。 其他几人有如穿花蝴蝶一般,迎接着从各个角落忽然出现的美味,那场景真是其乐融融,温馨和美。? 第七十七章 再遇磨难 纵然有人发现凭空少了几碗菜肴,也不过认为是别房娇妾命人取走了。 未免有人发觉,影响大家吃饭情绪,他将银戒用灵力操控得得心应手,将其停在房梁之上。 苏叶从腰间取出一枚散发着幽香的红丸,用两根莹白如玉的手指拈着送到丁云骥面前。悄然道:“给你!吃吧!” 丁云骥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这是我爹爹秘制的焕元丹,能助人增长功力,修复元神。对于修炼有莫大功效。”苏叶莺声呖呖。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将爹爹爱逾性命的丹药,送给丁云骥。 丁云骥嘿嘿一笑,接过来托在掌心里,一仰脖咽了下去。“小叶,你还挺关心我的么?” “无赖,谁关心你了?”苏叶轻轻瞥了他一眼,别过脸去,不去理他。 丁云骥心中大乐,看来这小叶人还不错么! 大家不禁相视莞尔。 此时那枚红丸被他咽到肚里,但觉身体百骸无不清爽异常。但觉此时身体之中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从肚子里面四散开来,流入身体的奇经八脉,身体之中的灵力再次集中到一起,结伴同行向丹田之中聚去,欲将之前的吟诵而来的灵力再次融合。 岂料,那丹田之中的灵力桀骜不驯,居然拒绝融合,霸道之极地将之前散布身体奇经八脉的吟咏之力聚合一起,向其发起冲锋,两股不同的真力在丁云骥体内初次交锋,居然不分轩轾。 丁云骥面露惊异之色,怎么这两股力量还不团结,居然搞分裂。于是他端坐于地上,闭目调息,试图将这两股力量通通收复,纳为己用。 此时有如楚河汉界交锋的两国兵力,新来的力量想占领主导地位,怎奈那吟咏之力也掌握了不少实力,怎会轻易让贤。于是在丁云骥的体内丹田之地,“两兵”展开交集,各自将所辖真力向对方阵营里面冲杀,只可怜丁云骥的肉身竟如撕裂一般,惨叫了一声,口中鲜血狂喷不止。 此时在一旁旁观的众人,忽然意识到似乎出了大事。不禁都面露紧张,凑到他旁边。 丁云骥此时面如金纸,双目紧闭,气息紊乱。 此时房梁上的银戒失去了控制,从空中倒栽下来,跌入八仙桌之上的一碗滚滚浓汤之中…… 苏叶心中大惊,连忙扣上他的脉门。但觉此时体内两股真力在丹田处来回乱窜,有如混乱的战场一般杂乱无章。 墨玉盯紧苏叶道:“苏叶姑娘,怎么样?” 苏叶黛眉紧锁,隐隐地似有珠泪在眼中滚动,她轻咬朱唇,沉吟半晌才道:“他现在体内似乎有两股奇怪的真力波动,气息紊乱,毫无章法。他虽然吐血受伤较重,但是现在影响他的身体,导致昏迷的还是这两股真力。看来不将它们平息下来,他是不能苏醒的。” 倾绯轻轻蹲下身子,用一只透明的光罩将丁云骥收进去,就像那是初见墨玉之时所用的力量。那是她的本命原光,用来治疗身体受伤的人,应该是能够见效的。 但是这股真元输入丁云骥体内,有如泥牛入海般,了无消息。 倾绯不禁向墨玉摇了摇头,似乎无计可施。 白泽此时也凑到丁云骥面前,盯着丁云骥的面庞,用牙齿狠狠咬了一下左手食指,自指尖涌出一滴殷红的血珠。她不禁轻轻蹙了一下眉头,似觉疼痛。将丁云骥嘴巴捏开,将自己的“白泽碧血”滴入丁云骥口中。 大家一脸紧张的盯着丁云骥,不敢眨眼,似乎此时他的呼吸都变得微弱。丁云骥的口中缓缓生出一团云雾,却并不苏醒。 红豆此时将地上的洞冥草衔来,送到苏叶手中,道:“喂他吃下去吧!” 苏叶一脸娇羞,望向众人,众人则用期盼的目光望着她。 虽是一番好意,但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苏叶心中五味杂陈,自己是始作俑者,只好羞红着脸,用嘴将洞冥草嚼碎,混着芳草香味的草汁和少女檀口的清香,在众人皆背对他们之时,缓缓将其度入丁云骥口中。 此时她心中狂跳,脸儿发烧,慢慢闭上眼睛,嘴唇轻轻触到他的嘴角,有如触电一般,心儿轻颤,眼儿迷离,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但是想到此时他的性命攸关,便也顾不得许多。将他的嘴捏开,用丁香小舌将那草汁送入丁云骥口中,又强自镇定,缓缓吐了一口气,将身体中的真元劲力,将那股草汁送入丁云骥肚腹。 终于,她面色酡红,有如醉酒一般,缓缓站起来,不由回头望向地上那个有如熟睡的人儿,目光流转,羞怯婉约。她心中娇羞:自今之后,自己的一切看来都要同他联系在一起了。 若是此时丁云骥恰好睁眼,感觉如此令他血脉贲张的情景,当会大叫快乐似神仙。但此时他仍然如木人一般,毫无动静。 大家背转身子,静待苏叶缓缓将草汁送入他口中之后,缓缓转身,检视其表情,除了面现红润,呼吸绵长,似乎仍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他的现状。 墨玉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沉吟道:“苏叶姑娘,你再来看看他的脉象如何?” 苏叶娇红着双颊,走过来,轻抚脉门,不禁道:“呃……他的体内现在出现了多股真气……可是……”她的目光不由扫向众人,除了山栀和墨玉没有施法,看来能用到的力量都已经用到了,可是他却仍然不见醒转。 墨玉不禁道:“苏叶姑娘,你再细细看看,他的脉象有什么异象没有?” 苏叶点头道:“这正是我想说的!在他身体之中有刚开始的两股不分轩轾的力量,现在多出的几股真力分别是我们输给他的……”她不禁顿了顿,想是想到了这里面还有她的一份呢? 她继续说道:“现在他身体之中多股力量纵横交错,但是有一股力量有如绵韧的丝线纠缠于他的丹田之中,似乎阻挡任何真力进入,而且这股力量似乎极为柔韧绵长,但是由于受到多股力量的撕扯,似乎有些力道不足……”她住口不言,用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墨玉,似是想听墨玉的看法,是否能够有助于他。 墨玉缓缓开口道:“若是我猜的不错!那股盘亘在云骥体内丹田之中的真力就是他曾经讲过的吟咏之力。看来这就是那个曾经存在于这个空间的戒灵大神交给他的那本修炼仙法的小册子里面记载过的。” 他慢慢走到丁云骥身边,从他怀中取出那本《旋斩真经》,轻轻展开:但见上面忽然出现几行大字,隐隐透着熟悉的感觉:非此真经之主,不得修炼。恃强妄动,经脉尽断。 几个字写得笔走龙蛇,龙飞凤舞。 墨玉暗暗心惊,难道这本真经任何人都不能看么?怪不得云骥从来不说呢? 他转过身子对着苏叶道:“苏叶姑娘,看来还要劳烦你了。”? 第七十八章 吟诵之力 苏叶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墨玉,究竟是什么事情会使他的表情如此凝重?其他人望向他,也是一头雾水。 苏叶点头答应。 倾绯轻轻走至近前,默默用一双翦水般的眸子望着他,神情担忧。 墨玉轻轻牵住她的素手,目光坚定地说:“倾绯,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转头望向苏叶,道:“苏叶姑娘,一会儿,待我念完真经,请你点燃‘天罗梦香’。其他人一定要用软布塞住耳朵,万万不能听到!切记!切记!” 众人见他目光凝重,不由都慎重地点头。 墨玉所以说得这样严重,别人用耳朵塞住,或许听不到,但以墨玉的天资来看,若是他多吟咏几遍,必会将这真经记在头脑之中。若是强加压制,必会反噬。此计虽是兵行险招,但却是目前来看唯一可行的方法。只有用上“天罗梦香”,才可将危险降至最低。 此时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此时也决不允许出现任何人员受伤,他们输不起的。 苏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金色布袋,从里面到处一截黑色的短短粗粗的香头,那就是名满天下的“天罗梦香”,又从布袋之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倒出几粒“醒神丸”,分送大家,叮嘱大家含服。 此时大家严阵以待,目光炯炯地盯住墨玉手中的书册,但见墨玉嘴唇翕动,口中振振有词,虽是听不真切,但也知道是在念着那本真经。 但见真经的字节从墨玉口中念出,在空中聚成各种看不懂的玄门符号,齐齐涌向丁云骥周遭身侧,缓缓自他身体各大经脉钻入。 丁云骥身体之内被这种符号充斥着,有如排山倒海之理,向他丹田之处进发,有如给他丹田盘踞的真力增加了一支生力军。此时内外两股真力逐渐汇合,凝聚,将身体之中各处角落之中的异己包围,交织、纠缠、各种外力纵然强大,但终因寡不敌,乃是一群乌合之众,不敢轻拭其缨,终被吟咏之力吞噬、包容。 此时,丁云骥仍然紧闭双目,据苏叶看来,细诊脉象,居然发现,之前充斥在他体内的杂乱真力居然消失不见,他体内的真力精纯无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霸道异常。 在她素手轻轻搭在他的脉门之上时,居然有数缕真力透体而出,将她的手指震开。 墨玉在一旁吟咏真经,忽觉身体之中从丹田生出一种力量,隐隐夹着风雷之势,霸道无匹,径直向身体百脉撞去,不由暗叫不好。但为了解救丁云骥的昏迷,仍自苦撑。 苏叶看到此时丁云骥已然无碍,一眼瞥到墨玉脸色有变,不禁心头一惊,连忙将中指和拇指轻轻捻在一处,打了一个响指,指端出现白色“神农灵火”,将香点燃,又用手指操控那香气走向,直向墨玉鼻中灌将进去。 墨玉身躯一晃,踉跄倒地。恰逢倾绯奔至身边,将他轻轻扶住。 他回头面向倾绯虚弱一笑,歪头倒入倾绯怀中。 丁云骥此时但觉身体之中的力量似乎有强大了不少,他尽管静静的躺着,却忽然在头脑之中,有如长蛇一样的力量自丹田之中流入身体各处,在他天灵之处汇合成一朵祥云,形态甚是闲逸。 不会是突破了什么瓶颈吧?他心中暗自叫道。怎么好好的,居然能够悟出了第二层“云斩力”,自己真是天才! 猛地一睁眼,他大叫道:“我是天才!” 他的吼声居然没有引起大家的围观,怎么居然无视?这真的很让他不爽。尤其是那个胖子,居然对他无视,还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块木头。 没见过美男么?不就是一块又没感情,又没有表情的超级大木头么? 忽然他意识到似乎大家的目光更多的是担忧,怎么会这样? 他冲过去,拨开前面碍事的山栀,凑到墨玉面前,面上竟是惊惧的神情:“木头,你可别死呀!木头,你快醒醒!从今天开始你是我老大,还不行么?快醒醒!” “吵死了!我想休息一下都不行么?”墨玉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透着疲惫,语气带着虚弱。 丁云骥连忙点头,心中大定,“好好,我不吵你。”他一眼瞥到倾绯,便偷偷一笑,贴到墨玉耳边,坏笑道:“软玉温香……石榴裙下……嘻嘻……” 苏叶闻言低头啐道:“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 “哦?麻烦矮冬瓜你----给我吐一吐看?”丁云骥恢复到了之前的嬉笑的神情望向苏叶。 苏叶柳眉倒竖,什么?居然叫我矮冬瓜!真应该给你好看。她恨恨一脚想丁云骥踢去…… 丁云骥吃痛抱膝,道:“矮……矮冬瓜……你小心以后找不到婆家……” 大家面面相觑。由小叶转变回了矮冬瓜,无论如何听得别扭。 大家不由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家伙脑袋短路了么? 似乎都想到了一件事,刚刚好像没有给他吃药哦! 山栀凑到丁云骥面前,道:“老大,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丁云骥四下望了望,不以为然道:“不就是戒指里面么?有什么好问的?”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的目光诡异地望向众人,面露坏坏的表情:“老实交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糟糕!大家脑后不禁冒出了冷汗,这小子居然将之前的情景都忘记的干干净净。这一回他们哭笑不得了,怎么出去呢? 他忽然看到山栀嘴边沾了一根菜叶,道:“山栀,你刚吃过饭么?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老大……你怎么了……”山栀嚎啕大哭,可怜的老大,患上了失忆,这以后就由他来照顾老大吧! “干什么?”丁云骥一脸不耐烦,厌烦地将山栀推开。我还没死,干嘛这样痛哭失声?? 第七十九章 佛曰不可说 苏叶走到他近前,疑惑的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苏叶居然没有面露不悦,只是轻轻咬了咬嘴唇,狠狠瞪了他一眼。从随身的小瓶子里面,倒出两粒醒神丸扔给他,“把它吃下去。” 两粒醒神丸的功效真不是盖的,居然在转眼之间,他就似乎忆起之前的事情。当然除了他在昏迷的时候,失去神志之时,眼睛没有看到的。 他目光望向墨玉,道:“木头,你这是怎么了?” 墨玉还没有来得及张口,红豆扑闪着翅膀,围着丁云骥飞了两圈,上下打量他道:“我说死无赖,你这是修炼的什么功法呀?怎么每一次都要把人折腾得半死,方才罢休,是么?” 丁云骥居然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短发,道:“我也不知道!” 白泽凑过来道:“少爷,刚才你昏过去了,苏叶姐姐给你诊脉的时候,很担心呢!” “是么?小叶?”丁云骥凑到苏叶旁边,嘿嘿笑道。心中很是得意。低声询问道:“你还为我担心了?” 苏叶白了他一眼,哼道:“谁担心你了?我不过是尽自己的本事罢了。”心中见他凑到近前,却欢喜得紧。 白泽继续讲道:“刚才大家都给你输了真元。倾绯姐姐用她的本命空间来救你。你瞧,”她将手指凑到丁云骥面前,给他看手上的伤口,“我还将血喂给你了呢?” 丁云骥笑着揉揉她的头发,道:“多谢了,小白。”转头望向倾绯,微微抱拳,笑道:“倾绯,我想我无以为报。这样吧,就让墨玉以身相许吧!” 墨玉哭笑不得。倾绯则是娇羞满靥,心中甚甜。 白泽扁扁嘴巴,道:“我不算什么的。刚才苏叶姐姐还喂你……” 苏叶听到白泽马上要讲到她刚才给丁云骥喂草汁的事情,急忙将白泽拉过一旁,嗔怪的道:“小白,别乱说。” 白泽见到苏叶小脸一紧,似是生气。连忙吐了吐舌头,住口不言。 丁云骥听得正是来劲,见苏叶阻止白泽继续讲下去,不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连忙对着白泽讲道:“小白,你快讲,怎么了?” 白泽低头用脚轻轻踢着脚下的小草,吞吞吐吐道:“我……我……” “怎么了?你快讲吧……我都着急了!”丁云骥似是觉得这一段很是有趣,不由催促她讲。 白泽扮了一个鬼脸,嬉笑着捂住眼睛,道:“我没看见!我不知道!”便跑远了。 苏叶气得顿足,霞飞双颊,很是娇艳动人。“小妮子,你不是好人。你一定偷看了!” “没有……没有……”白泽慌忙摆手,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见苏叶追得紧了,便幻化原形,向远处奔去…… 丁云骥见到白泽是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架势,好奇心更加浓重了。不由扯住山栀,用命令的口吻道:“山栀,你来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山栀……你若是告诉他……我就……决不饶你……”远远地,苏叶的声音飘过来…… 山栀吓得一缩脑袋,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波浪鼓,道:“不行。老大,你别问我了。我真的不能说。若是我说了,苏姑娘都说了,绝对饶不了我的!”想到苏叶发起雌威来,恐怕自己真的抗不了。 丁云骥眼睛瞪如铜铃,卡住山栀脖子,道:“胖子,你快说!要不然,我就让你活不到天亮!” 山栀被他卡得直翻白眼。 丁云骥见状,知道手劲有些大了,连忙放开,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喝道:“快讲!要不然……哼哼……” 山栀连忙打拱作揖道:“老大,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能讲。……你知道……”他偷眼看看丁云骥面沉如水的脸,壮着胆子讲道:“孔老夫子曾经讲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所以我宁愿得罪你,让你掐死。但是如果得罪了苏姑娘,那就是比死还难看了呢!”山栀想到苏叶叉腰凝眉的架势,不由得脑后冒凉风。 丁云骥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瞪圆眼睛,试图用眼神杀了他,但是未果。 山栀凑过来,讨好地望着他道:“老大,我给你出一个主意吧!” “就你?……”丁云骥不禁用藐视的目光望着他。 “嘿嘿!老大,其实你可以去问苏姑娘本人。还有谁比她更清楚呢?”山栀眯着眼睛,做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他点点头,似乎有点道理,不过想来想去,都觉得那里似乎不对劲。不过不管了,总要知道她喂他吃的是什么吧? 接着山栀很识相地躲到一边,貌似去护理墨玉。 丁云骥看到远处奔跑的鹅黄色的身影,心中居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愫,似乎很愿意去看那窈窕身影。 蓦地,转身来到墨玉跟前,神情歉然,道:“木头,我又欠你一次。” 墨玉轻笑,锤了他一下,道:“你我还讲这个,不就有些见外了么?” 丁云骥又跟墨玉细细询问了他的状况,通过谈话,他方才知道,原来在他昏迷之时,居然发生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是说,刚刚原来是我身体之中的那股吟咏真力搞的鬼?”丁云骥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恐怕如此。”墨玉神情凝重地点头。“你的那本书看来只能你自己修炼了。” “是么?”这回轮到丁云骥纳罕了。他本来想找时间静下来,想交给他们两人呢。 他从怀中取出那本册子。当时墨玉用过之后,就让苏叶随手又塞回了他怀中。 展开书页,但见当时墨玉所见的字体,赫然在纸上。 丁云骥皱眉,点着书页道:“不对呀!原来这里没有字!”怎么忽然多了东西,他居然都不知道。 他凝视着这一行字,不由对墨玉讲道:“木头,我怎么觉得这个笔迹很眼熟呢?” 墨玉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 丁云骥望着那行字,半晌才道:“木头,我觉得……我觉得……”他被心中的猜测所震撼,不由咽了咽唾沫,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墨玉。 墨玉心中也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也望住他的眼睛。? 第八十章 诡异笔迹 丁云骥指着这行字,手指轻颤道:“这好像就是你的字!你看……你平常写字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字的结尾,停顿一下。”天知道,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墨玉的字体了。在那个世界,墨玉作业的第一个读者,就是他,要不怎么会比任何人都清楚呢? 他不由停下来思考。自己的字体为什么会出现在丁云骥这本秘籍上面,难道这其中有着无数蹊跷的事情,莫非两人将来还会遇到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云骥,我想过了。我也确定这就是我的笔体。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字体会出现在这本书上面。相信无论是哪个我,都不希望有除了你之外的人看过这本书。因此,我想这本书的来历你不要向任何人讲。当然也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本真经。” 丁云骥见他说得郑重,便也表情严肃起来。 “在修炼的时候,注意一定不要让别人看到。还有不要轻易使出这里面记载的招式。我相信,这本书将来一定有大用。” 丁云骥用力点头,眼神变得坚定。 …… “小叶,你告诉我,当时你给我吃了什么?” “不知道。走开。” “亲爱的小叶,告诉人家嘛!” “走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叶,告诉我吧!” “死----无----赖----,走开!……呼呼……” “小……啊……”一声惨叫,响彻整个银戒空间。 苏叶手里提着那根紫藤鞭,气呼呼地站在原地。身旁一个衣不遮体的身影站在她身边五丈之外。 …… “好哇!你这个恶婆娘!将来一定找不到好婆家!”丁云骥小声嘀咕着。说完,又心虚地望向四周,还好,没有旁人。 哼!无论自己如何低声下气地恳求苏叶,这小妮子都有如嘴巴被封禁了一般,不肯搭话。 越是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偏想追问个究竟。于是就出现了上面那一幕被苏叶用紫藤鞭狠抽了一记的画面。 此刻,他趁别人不注意,跑到银戒空间的角落里面,来诉苦“疗伤”。 反正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想跑到那里,根本没有人能够找到。 哼!个个都表现得那么暧昧,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么? 都不讲,难道自己就不会想办法? 他慢慢闭上眼睛,用灵识在空间里面扫描,过滤,希望能够找到一处地方,可以将之前的画面重现。 终于,他慢慢从怀里面取出那本真经,闭目吟诵,在他头顶上面缓缓出现云彩朵朵。 此时,他似乎变成了祥云一朵,自己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灵力居然将自己的神识分出化身,现在自己的灵魂居然附到一朵白云之上,直向九霄。 终于在方才他手上吐血倒地的地方,他发现一朵云霞居然出现了镜面效应。此时他低头向身下望去,几个同伴或坐或卧,躺在四周休息。也是,经历了那么多,也似乎到达身体的极限了。 他向那块镜面似的云朵飞去,凑近了,发现不仅是这一朵,周围的几朵都隐隐映着一幅幅画面。就宛如一副电影胶片生动的记录了当时的各个场景,并将每个场景都定格在最生动的地方。从他受伤倒地苏叶诊脉,到倾绯设空间诊治,再到白泽滴血入口,下面的情景不禁令他大吃一惊。 原来如此,居然是这样。看到苏叶将嘴巴贴紧自己,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那上面还残留着苏叶那娇嫩温软的气息。 他心中大喜,兴奋地在半空翻了一个跟头。这回看那个小叶怎么说。 他又转念,一阵懊恼。要是那时候自己刚好清醒,就可以感觉那种**蚀骨的滋味了,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他不禁痴痴地笑着。 眼神却顺着刚才的情景继续往下看…… 发现墨玉手中举着真经,口中吐出金色吟咏符号,身形摇摇欲坠之时的场面,喉头一热,不禁有些哽咽。什么是兄弟,这就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呀! 他不禁抿紧嘴巴,握紧拳头。转念收回自己的灵识,向众人走去…… 有些话不一定要讲出口,才算伟大。有些事情,也不必让别人心存感激;但是只要做了,就问心无愧于天地。 …… 侯府,五娇妾房中。 一番**之后,侯爷已在床上鼾声如雷。舒云慵懒地卧在床上,酥胸半露,神情靡靡。 “小翠,去端我的‘娇靥雪肤人参汤’来!” 一个姿色平庸的侍女早将一盏温温的浓汤端了过来。 舒云慢慢坐起,用纤纤素手捋了捋乌云似的青丝,又披上一袭雪纱,袅袅地走到桌前,轻轻端起那盏浓汤,小口地抿着,面上梨涡深陷,媚人无比。 “小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舒云凝神望着眼前婢女。 小翠见她问起,急忙低下头道:“小翠,认为……认为夫人真好看!” “是么?”舒云轻笑,放下手中喝了半盏的浓汤,道:“你这张小嘴真会哄人!” “不是的,夫人。小翠说的是真的。”婢女一脸认真的表情。 “好吧!今天我高兴!剩下这半盏参汤救赏给你喝了!” “小翠不敢!” “这有什么的?不过区区一碗参汤,让你喝,你就喝吧!” 婢女深深一礼,赶忙走上前去,将碗盏端下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当着夫人的面喝下。 …… “咳咳……这是什么?……咳咳……”小翠在后堂一仰脖喝下了剩下的半盏,结果差点被其中的不明物质卡到了。不由捏住喉咙,将它咳出。 此时在她手中拈着一枚银戒,一枚熠熠生辉的银戒。 这是哪里来的呢?怎么会出现在夫人的汤里?会不会是厨子不小心掉进去的?会不会是是五夫人的试探? 在她左思右想未果的情况之下,只能“充公”了。 她小心地将银戒藏在自己的床铺之下,后来想到,若是有哪个姐妹来翻,不就露馅了?因此,思忖之下,将这枚银戒小心地贴肉放着,方才认为万无一失,转身做事不提。? 第八十一章 月夜魅影 第八十一章月夜魅影 虽然是多事之秋,早有官府之人将侯爷请去赴宴,至今未归。由于是轮换制,所以今夜侯爷即便回来,按照惯例,也是该回到大夫人哪里去。不过,看来今夜侯爷又会由各位官员做东,来个不醉无归了。 一缕月光投射下来,映出树影婆娑。 小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无论是谁乍然得到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恐怕都会辗转反侧的。 “小翠,你在干什么?还不睡?”内室中,传出舒云的娇媚声音。 小翠慌忙闭上眼睛,不敢再动。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许是白日真得倦了,须臾,便传出她的轻微的鼾声。 五娇妾舒云披衣走下床榻,走到小翠床边,低头检视她的睡相。看她已然熟睡,便冷冷一笑,目露凌厉的光芒,这哪里是白日里与侯爷缠绵悱恻娇弱扶柳的娇弱女子,分明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江湖女子。 蓦地,她两指并到一处,出手迅如疾风,在小翠的昏睡穴上疾点两下,看到小翠轻哼一声,头轻轻向下一点,沉入睡乡的模样。 她面露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目光闪动,喃喃自语道:“看来,没事了。” 转身回到卧榻之前,将头上的小心珠翠取下放入锦盒之中,只将那白日侯爷送与的朱玉凤钗纳入怀中。又用一方玄色方巾遮住了面容。脱去身上锦衣,换上一套黑色紧身夜行衣,曲线毕露。 …… “死无赖,不许看……闭上眼……” 丁云骥正看到关键的地方,便被苏叶挡住了眼睛。 “小叶,别闹。让我看看……”他嬉笑着。多么难得地看到那个色艺俱佳的美娇娘换装,结果居然被苏叶阻止。 苏叶玉靥绯红,跺脚气道:“色狼!……不行……不许看……” 丁云骥道翻了翻眼睛道:“为什么不能看?免费的时装秀!要知道孔老夫子还曾经说过:食色性也。”望着舒云露出的白如新荔的香肌雪肤,丁云骥颇有欣赏模特换装的感觉,不过心中略感遗憾的就是她居然里面还穿着一身亵衣裤。 丁云骥看得眼中直冒火星,可是偏偏那个苏叶还挡住了他的视线。不仅如此,还用手掌死死捂住他的眼睛,他只能大呼无奈。 待得那舒云轻巧地走出房去,墨玉急道:“云骥,我们跟去看看!快!” 丁云骥只好无精打采地来到那个“司机”位置,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对着身后诸位道:“各位做好了!我们走了!” 眼睛慢慢闭上,却“看得见”眼前的通道。 由于那银戒是被小翠贴肉存放,故而这银戒滚动的过程中,不时会经过丘陵山谷。 由于丁云骥将灵识“看到”的画面,直接跟银戒空间的“天空”链接,故而大家看到的竟是旖旎的场景。 “哼!色狼!”苏叶从齿缝里面挤出几个字。 丁云骥连忙跳起来,气呼呼地道:“小叶,你讲不讲理?” “我不讲理?你看看……”苏叶指着头顶上的天空,此时银戒恰好停在小翠的心口位置,沟壑起伏。那情景的确引人遐思。 丁云骥道:“小叶,拜托,你看我们是被那个丫鬟藏到内衣里面的,又不是我想的……”后面半句他说得很轻。 “哼!你当然不想……你是想让那个舒云藏在小衣里面才好呢!”苏叶狠狠瞪着他气道。 “我没有……”丁云骥气呼呼道。说着脚下生气,用力踢了一下脚下的草地,居然铲起了一大块草皮。 “哼!你凶什么?”苏叶见他生气,心中的怒火不打一处来。“你口里面说着没有,谁不知道你心里就是有。要不然,你怎么就偏偏钻进人家小姑娘的衣服里面呢?” “我……我……”丁云骥被苏叶的话气得胸口一个劲的起伏,转身不语,走到自己位置,闷声闷气道:“做好,开车!” 心中有气,不禁将脑中灵识提高到极限,猛地向外冲出去。 在小翠的胸衣之上忽然突兀地冒出一个火球形的不明飞行物体。那原是一枚银光闪闪的戒指,此时居然被丁云骥的怒火烧成了火红色。远远望去,是燃着愤怒火焰的光轮。 此时小翠还沉浸在睡梦之中,若是她清醒,她一定会为胸衣烧出的圆洞而惊骇。 丁云骥尽管心中怒火中烧,但仍然牢牢掌控着方向。 墨玉在耳边讲到:“云骥,定住心神。记住:爱之深,责之切。”后面的话,几不可闻。 他不禁想起苏叶喂他吃草汁的情形,心中一暖,暗暗点头,心中的怒火消弭于无形。 这一次,他平定了心神,操控起银戒来就得心应手多了。此时望着前面的窈窕黑影,他小心操控着银戒,不令其出现在月光之下,小心的不令舒云发觉。 舒云小心地行动,不使自己被外人发觉,怎会知晓身后居然会有异兵跟踪。 只见她借助柳荫月影,慢慢移动自己身形,不令自己被人发觉。 她慢慢走向一个立于湖心的小亭,小亭四周俱是曲径回廊,那亭子四面俱是镂空的隔窗。 “这人有病么?深更半夜跑这里来干什么?”丁云骥不禁纳罕,口中说道。 “是呵……”山栀见没人接口,慌忙答道。又看到苏叶在旁边不声不响,若是往日,只怕她早已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看到丁云骥直向他眨眼睛,连忙点头会意。转头望向苏叶,故意装傻充愣,“苏姑娘,你说这个女人半夜跑到这湖心亭来干什么呢?” 苏叶瞥了他一眼,面上表情淡淡的道:“不知道。” “喂,山栀你不知道你长得讨厌,人家不愿意跟你讲话么?”丁云骥高声讲道,一边还用眼睛向苏叶这边快速扫过。 谁知苏叶看到他,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跟白泽聊起来。 “小白,你怎么这么喜欢睡觉?”苏叶捏捏仍然昏睡的白泽小鼻子。 白泽闭上眼睛,蜷伏在草丛之中,翻了个身,嘟囔道:“好姐姐……别吵……人家困了……” 倾绯则在一边,笑吟吟地看着大家说话。她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在大家讲话的时候,总是做一个倾听者。 什么态度么?明明人家已经放低了姿态,还这么高傲。小心找不到婆家。丁云骥在心中恶恶地诅咒道。 蓦地,大家发现,那个之前存在于水上的亭台居然在承载了舒云之后,消失不见。 “它沉到水下面去了!”墨玉在一边讲道。 刚才光顾着斗嘴,居然忘记了监视。不过好在有那定力一流的木头,无论多么棘手的事情都会在他那里手到擒来。 丁云骥眼睛在望不到舒云的身影时,目光不由追随着苏叶的目光。望向她时,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份歉然,从来不肯低头的他,此时似乎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 第八十二章 月夜伤 丁云骥轻轻走到苏叶身旁,轻轻拉住她的手,悄悄说道:“小叶,我们讲和吧!” 丁云骥凑过去,笑道:“你同意了?” “你答应了?”丁云骥不放过她的表情,嘿嘿笑道。 苏叶轻轻咬咬嘴唇,瞪了他一眼,捏住他的耳朵道:“告诉你,下一次再欺负我,决不轻饶。” 丁云骥涎着脸道:“知道了!知道了!”心中却是欢喜异常。 他坐回来,闭目操控银戒的行动。 循着湖心小亭的路径,行至湖心小亭。发觉方才湖心小亭陷落的地方,居然水平如镜。方才的舒云已不知去向。 墨玉仰望天幕,沉思道:“这是一处机关,我们也下去……” 丁云骥不待他讲完,口中打了一个唿哨。操控银戒向水中射去。“啵”的一声轻响,银戒从弯曲的湖心小径边缘跳入水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水花。 尽管在夜色之中,但由于月光如银,那水下一片蓝绿之光。隐隐在湖底一处透明的罩子将湖心亭罩在其中,避免受到水力的侵蚀。 只见舒云已不见踪影,想是水底别有洞天。 不过盏茶时间,那湖心小亭之内出现舒云一袭黑衣的窈窕身影,此时她仍是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秋水的眸子,手中却拈着那支玉钗。看来那玉钗应该起着至关重要的钥匙作用。 她轻轻用玉钗敲击小亭四壁,但见小亭缓缓向上直升,那银光罩子却始终将小亭罩在其中。银戒停留在透明光罩之上。这是一处绝佳的监视地点。因为小亭四壁镂空,既能使所见视线毫无阻隔,又能将自身很好的掩藏起来。 随着小亭有如电梯般上升,那透明光罩慢慢消失,小亭又依然如故矗立于水面。舒云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身形有如狸猫般迅捷,又如轻烟般纵过烟波浩渺的水面,端得无比轻快利落。 “是谁?站住!”一个强有力的男子声音断喝,舒云脚下一慢,身形一窒。便头也不回向来路奔去。此时丁云骥早将银戒操控贴于舒云云鬓之上,就如她的一件普通头饰。 身后飓风骤起,一个劲装官服男子已追至身后,一记凌厉的掌风袭至身后,只听舒云娇哼一声,跌倒在地,身子蜷在一处。 那男子来至近前,口中厉喝道:“奸贼,竟然胆大包天。居然敢来侯府撒野!”说着,一个箭步走上前来,欲待扯去舒云蒙面的香巾。 “慢着……”舒云一声轻喝。“张统领……是我……”她勉强坐起,将眼前的香巾轻轻取下,露出吹弹可破,动人心魄的娇颜。 张渊一只大手停滞在空中,尴尬地向前伸着。才看清原来是侯爷的五娇妾舒云夫人。忙躬身一礼,“末将参见五夫人!” “罢了,张统领不必多礼!我现在很累,你能扶我回去休息么?”她娇弱无力地说道,皓腕向前柔若无骨地伸着。 张渊心中狂跳,连忙躬身答道:“夫人有礼,末将甲胄在身,实在不方便行事,还望夫人见谅。” 舒云闷哼一声,两眼翻白,昏了过去,刚才她强提一口真气,手中握了一支“软筋蚀骨针”,此时悄然落于草丛。 那软筋蚀骨针乃是塞外异人冷**的成名暗器,若中了之后,必然筋软骨酥,全身功力大失,在盏茶时间,全身骨头焦黑,化为一团血水,端得无比狠辣恶毒。 张渊目光犀利,早已经将那毒针拾起,月光之下,那针体变得幽蓝。显是淬毒。笼于自己的随身锦盒之中。 张渊心中虽有疑问,但此时此景的确不是一个适合询问的机会。没有多想,他悄然走了过去,伸出虎腕,将舒云托在怀里,向她的“梳云居”走去…… 良久,她张开眼睛,见自己的身子已经躺在卧榻之上,暗暗运了运真气,但觉此时胸口有如压着一块大石,沉重痛苦,不由轻轻呻吟了一声。 螓首上方一暗,一个声音想起来:“夫人,请保重身体!” 她不禁闭上了眼睛,轻轻道:“你为什么救我?怎么不让大家都发现呢?“ “我不知道。”他的确猜不出自己的想法,也想不出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目注她的娇躯,此时心中生出异样的心情。刚才,他只要转身离去,或者大喊来人,当会有人赶来,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只是老老实实地将她抱回来,心中居然没有任何想法。 舒云不禁为他的话感到奇怪,张开眼睛,一双美目牢牢地锁住他的身影。“你也许做错了?” “或许吧!但是末将不后悔。”他转身向外面走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轻轻放在舒云枕边,目光平视,不去看舒云眼睛,转身离去。 “红丸内服,黑丸涂在身后受伤的地方……” “喂……你……站住……”舒云吃力地轻轻说道,不禁用手支着床边勉强坐起。 他没有回头,只是停在那里。 舒云咬咬嘴唇,道:“我……我的伤在后面,……我够不到……”说完不知怎的,两颊酡红。 他身形一滞,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努力咬紧牙关,从齿缝里面吐出几个字。“请夫人自行解决吧!末将还有要事。”转身向外面走去。 “你……”舒云气结。 蓦地,他顿足不前,“夫人,……今夜的事情……我不会说的……末将告退……”他好似放下了身上的千斤重担,昂首阔步向外走去。 舒云望着他的虎背熊腰,壮阔的肩背,咬咬嘴唇没有讲话,只是怔怔地望着…… …… 侯府书房之内,两人一坐一立,年纪一老迈一壮年。服饰一位居高位,锦衣长髯;一正当壮年,一身甲胄。 “侯爷,末将已去那凌云观找了那个高人,但是人已不在,道童说他已经远走了。”张渊躬身对侯爷说道。 “好了。既然他不在,那你就要严查这城里面的来往不明人员。”侯爷坐在太师椅上吩咐道。 “是!”张渊口中答应着,却不答应着离去。他低头讲道:“侯爷,末将有一事禀告。” “你讲吧!”侯爷手中端着一盏云雾山采摘的香茶,茶香浓郁,令人精神一振。 “是!末将要说的是……”他向近前走了一步,低声附在侯爷耳边讲了数句。 侯爷大怒,将手中茶杯掷与地上,摔了粉碎。“什么?竟有此事?真是胆大包天!”? 第八十三章 尸横遍地 轩辕赌坊,门可罗雀。 统领张渊带兵来到这里,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原来这里乃是侯爷卢景的又一个捞金窟。 “把门打开!”张渊命令道。 从他身后闪出两个兵士,走到大门前,将门踹开,然后躬身立于一旁。 张渊抬步走进去,见门口掎角之势的貔貅仍然蹲在那里,但是却灰尘满身,威风不再,双眼无神,灵气顿失。 张渊曾经来过这里销金,因此对门口这一对貔貅感觉甚深。 他用手轻轻拍着两只貔貅的头,发觉触手发出空空的声音,心中甚是奇怪。低头巡视,在貔貅尾巴的地方出现了两根指头的空洞,心中了然。这一对招财貔貅异兽的身上不知被谁动了手脚。 貔貅这种异兽被那个高人青震子施了法术,故能有招财四方的灵力,让轩辕赌坊日进斗金。现在被人破了风水,将原来“只吃不拉”的屁股后面生生出现了孔洞,就不再具有异能了,故而那个赌坊的老板估计在找不到缘由之下,许是携款私逃。 他轻哼了一声,口中自语道:“好大的胆子!”转头右手微扬,左右立即潜进赌坊各处搜查。他则慢慢踱进去。 四下望去,但见灰尘暗生,想来已经有日子没有人气了,空中有一种灰尘生涩、还有一丝浓重的血腥之气。 他征战多年,鼻端的嗅觉异于常人。对于这份感受自然来得明显。更何况这种气味深深刺激他的鼻腔。 猛地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有两个兵士从内室奔出,面上满是惊骇之色。“大……大人……不好了……” 张渊眉头一皱,叱责道:“慌什么?”虽是口中如此,但心中却也被士兵的神情所影响。毕竟这一队人马都是自己的亲随,常侍自己左右。什么大阵仗没有见过,必是除了大事情。 他快步走入内堂,被地上出现的点滴血迹所震惊,但见血迹蜿蜿蜒蜒直接向八仙桌下面延伸开去……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身首异处支离破碎的壮汉,但面上同时都失去了两只眼睛,变成空洞的眼窝中鲜血已经凝结,变成干瘪的黑色。面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口里大张着,露出半截舌头,上面似是被什么东西啮去半截。手臂齐腕而断,身体被扭曲成奇怪的扭成麻花状。这一地的尸体躺在那里,怪不得士兵会大惊失色。 饶是他身经百战,见过各种惨状,但是这般令人惊惧的场面还是头回遇到。毕竟在战场上是真刀真枪的实战,互相受伤,但是这样的诡异的死去,毕竟令人有些心理难以承受。 他长吸一口气,力图使自己变得镇静,转身对跟前的人说道:“你们去找官府里面的仵作,让他们来验明正身,查出死者的死因。” 手下领命而去。 他看那行血迹从八仙桌之下流出,便慢慢地走到八仙桌之下,轻轻跺脚,发现下面居然是空的。他命令手下将脚下石板挪动,但却是不能移动分毫,看来这里还是一个机关呢! 他见桌上有一盏黄铜油灯,铜座被擦得雪亮。心下诧异,不禁用手去端那盏铜灯。 触手冰凉,居然不能撼动分毫。他臂力惊人,足能拉开百石强弓。但见铜灯毫无反应。不禁心中一怒,似是在手下下面失了威风,便嘿的一声,将那铜灯,向身后拉去,在误打误撞之下,居然将铜灯移动开来,见脚下现出一个幽深漆黑的地道。 一股中人欲呕的血腥味道冲进鼻端,他皱眉便欲向下面走去。 身后蓦地闪出一人,“大人,让小人代替您下去吧!” 他转头望去原是身边小校华陵,此人年方弱冠,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深得他的中意。便点头道:“好!你小心!” 华陵领命带了几个兵士走下地道。 …… 地道下面俨然是平坦的密室,但脚下却出现了滴落的行行血迹,华菱年纪虽轻,但追随张渊多年机灵异常,所以张渊才能放心让他代替自己走入地道。 他小心地带领着手下兵士向地道里面走着,但见前方出现了一盏灯火,摇曳在这漆黑的地道之中,显得那样诡异,他不由长吸一口气,打了一个手势令人噤声不语,便放轻了脚步,向前趋近。 走至那里,见地上卧着一个蓝衫的男子,他轻轻走过去,将那男子的身子翻转过来。随时心中有所准备,仍不免被那男子的惨状惊住。 那男子面上双目紧闭,自眼中流出两行血泪,面上神情自然,好像安睡。但是那眼睛的部位尽管闭着,却可以看到本应凸出的地方,却深深陷落。再看双手齐肘而断,两臂贴于胸前,仿佛护着胸前的什么东西。 华陵慢慢打量着地道,这里只是一进,后面纵横交错,如蛛丝缠绕。进还是不进?现在他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选择,如果现在进去,不知道后果会怎样。这里面处处透着诡异,刚才是谁点燃的油灯,又是谁将这密室之内的男人杀死。这一切都令人疑惑,他转头向身后的兵士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猛然听到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他向身后望去…… 但见身后那具躺倒的尸体,此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秃了手腕的关节外皮诡异地向外翻着,双目仍然紧闭,面无表情。 此时众人惊骇,不由向外面奔去,华陵强自镇定,因为他看到这具尸体之所以能够站起来,似是听到什么?他侧耳倾听,仿佛从密道内部传来能够操控人身体的念咒声音,便快速从衣角撕下两块布条,凑上前去塞住僵尸的耳朵。 亏他机智,在这种惊险的时候,居然能够想出这样的方法,那僵尸失去声音操纵,便柔软如绵,萎靡于地。? 第八十四章 斗 法 华陵咧嘴一笑,心中甚是得意。但此时耳中听到的声音忽然变大,那僵尸本来委顿倒地,此时恰如喝了鸡血一样,猛地从地上直跳起来,从他耳中迸出两根布条,双眼猛地张开,露出黑黑眼窝,鲜血本已凝结,却吃这异力,将伤口迸开,血流如注,如泉涌。 此时,在密道深处,隐隐传来数缕冷笑,甚是得意。 …… 本来一切顺利。 在华凌率众人下去之后,不久官府之中的两名仵作急忙赶来,在身体各处验伤,发觉居然这些人身上除了眼目被人生生挖去,为了防止他们叫喊,竟将舌头齐齐断去,但创口参差不齐,好似被什么东西咬去。张渊想到什么,不由心中惊骇不已,宛如泛起轩然大波。 忽然从洞中似是传出什么声音,那群壮汉,有如安了发条,齐齐直立跳起,将身边的仵作用断臂紧紧抱住,一张血红大口,向仵作脖颈咬去,张渊连忙抽刀向一名壮汉牙齿隔去,咔嚓的一声,壮汉的牙齿咬到了刀背之上,那本是精钢打造腰刀居然出现了两排鲜明的齿痕,张渊飞身向壮汉蹬去,那壮汉的身体踉跄向后歪去。 但另一个仵作就没有这么幸运,被那壮汉咬断脖颈,厉叫着张舞着双手,眼中俱是惊骇绝望的表情。张渊不忍再看,便挥刀向其脖颈划去,给他一个痛快,不让他太痛苦。 随着那地道传来的驱尸的声音越来越响,地上壮汉纷纷直立攻击,手下兵士奋力抵抗。又见数名兵士神情惊惧从洞中奔出,独不见华陵身影,张渊心中怒火如焚,指挥手下奋勇御敌。 …… 此时见华陵面容失色从地道之中奔出。尽管情势紧急,张渊仍向华陵投以欣慰地一笑。 华陵呼道:“大人,将那群人的耳朵堵住……他们听不到声音就失去攻击力。”虽然口中说着,手上却不慢。从袍子上面撕下布条,团在一处,向身边失去生命的壮汉耳边塞去。 那群壮汉虽然没有了双手,双眼,但是力气奇大,臂力过人。竟将牙齿向活人身上咬去,众人纷纷抽出武器向身上招呼。 随着华陵一击得手,身边壮汉失去了声音控制,便如软泥,倒在地上。 其余兵士也纷纷效仿,果见奇效。此时在地道出口出现了一个摇晃的身影,赫然是地道之内的蓝衫男子,他动作奇快,向张渊扑去。 华陵一见要糟,暗叫不好。便抢身上前,挡在张渊身前,被那男子抓到身上,顿时出现十个血洞,肩头鲜血汩汩淌下。闷哼一声,退了一步。 张渊心中一怒,不由怒吼了一声,抄起身边的长凳,跟手下兵士一起用力将他顶回去。 瞥见身后正好靠在八仙桌上面,便伸手攥住烛台,手下用力,将它退回原位。只听到轰隆一声,地道入口猝然合拢,将那蓝衫男子关在里面,不时传来嘶吼之声。 张渊顿觉身上冷汗直冒,才回神来,想到那个男子似乎就是这轩辕赌坊的老板,原来他不曾远遁,而是藏身地道,不知被谁害了性命。 他招呼一声,命令手下人等推出,又将大门贴上封条,重重紧锁。 后来他听那劫后余生的仵作说来,那些壮汉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害,并非中毒而亡,而是被人生生咬断了口中舌头,而失去生命的,体内鲜血已被那人将血吸干,不知道是谁干下这伤天害理之事,至于剜目断腕,都是同时做成的。 张渊心中甚是费解,但又无可奈何,只有如实回禀侯爷。 一时,抚宁城中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侯爷无奈之下,张榜求贤。 但各方道士和尚来了,都葬身其中,一时间此处竟然变成了人人惧怕的“鬼蜮”。人们走过这里,都要加快脚步。 这一日,阳光柔媚,天空中没有一点杂乱的颜色,竟是如水的湛蓝。 一顶小轿停在“轩辕赌坊”的附近的街上,四名壮硕赤膊的轿夫将轿子小心放下来,一人回头道:“姑娘,到了!” 轿子里面伸出一只柔若无骨的纤手,修长透明的指甲上涂着红艳的蔻丹,显得那么精致动人。将一串铜钱放在讲话人的手中,指甲有意无意的划过轿夫手心。 那轿夫手心奇痒,心上更是有如密密麻麻的小虫爬过。他谄媚地笑着:“姑娘有什么吩咐,小的听着就是。” 轿帘一掀,走出一个娉婷妖娆的女子。赫然就是“金步摇”的招牌花魁姑娘惜缘,她一双妙目扫向众人,众人皆是心头有如重锤敲过,变得目瞪口呆。 她微微一笑,道:“各位辛苦了!小女子多谢了!还请各位在这里稍候片刻。”旋即,袅袅婷婷地向那轩辕赌坊的方向走去…… 那轿夫们不禁被惜缘那夺魂摄魄的迷人微笑所震慑,不禁喉头干渴难耐。 望见她消失在街角,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个微胖的轿夫,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这惜缘姑娘真是撩人,要是能跟她呆一会,我死都行了!” “王老五,你别做这春秋大梦了!”另一个轿夫擦了擦脑后的汗珠,笑道。 “王长贵,难道你不想?”那个叫做王老五的说道。 “想。可是咱们苦哈哈一个月赚的铜钱,都不够人家惜缘姑娘一盒胭脂水粉钱,拿什么去做那个梦?”另一人接口道,他随即跟之前得以跟惜缘说话的轿夫说道,“还不如回家搂着个人老婆来得实在,刘大哥你说是不?” 大伙哈哈一笑,闪着衣衫乘凉。 …… 轩辕赌坊门口。 一身紫衣的惜缘姑娘站在贴在封条的门口,一双眸子蓦地变得紫黑幽深,眼神有如着魔。猛地张嘴吐出一口绿雾,那雾气直向门口撞去,居然将门口的封条吹得飘动,门无人自开。 惜缘走进去,轻轻翕动鼻翼,空气中弥漫着腐烂血腥的味道,她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露出嗜血的眼神。口中轻轻念道:“好喜欢的味道!很久没吃了!” 随即闭上眼睛,轻轻吟诵了一串咒语,喉中发出奇怪的语音:“冤鬼,你出来吧!” 在她面上变得铁青之前,一缕黑气自她头发之后钻出,萦绕于她娇躯周围。? 第八十五章 护身鬼物 那黑气之中发出吱吱叫声,向门内扑去。 门内瞬间吹出数缕青气,将惜缘的身体软软缠住,看去青气极细,似乎不能造成多大威胁,但是却如锁链般将惜缘的身子束住,令她不能自如的活动。 口中默念真言,“怨灵,魑魅魍魉,速出,救驾!”从她面上七窍瞬间钻出数缕黑气,将那青气缠住,纠缠翻滚在一处,有如细绳一般将青气困住,用力勒紧,青气被勒断为数节,有如断绳一般,落于地上,消失不见。 惜缘脚步轻盈,向赌坊之内走去。目光暼到门口那一对貔貅身上,不由掩口笑道:“哎呦,我说青震子你的这一对宝贝怎么变了模样?你还是给他们穿条裤子吧?” 嘴里面说着,脚下却不停,袅袅婷婷向内堂走去…… 但见一团黑气萦绕于地上的腐尸之上,由于停尸时间过长,官府无人敢来这里收尸,所以这里的尸身腐烂得很快,那些壮汉的尸身已然被老鼠嗑成了白骨。 若是以前,相信惜缘会花容失色,心胆俱裂。此时在她面上,看到的却是一脸的淡然。任凭那缕黑气在尸身之上逡巡,吸取阴魂作为食物来补充自身功力。 良久,惜缘低喝一声,“冤鬼,我们走吧!” 那团黑气在内室打了一个旋儿,径向惜缘娇躯袭去。惜缘并不闪避,那冤鬼从她的头发钻进去,便盘在惜缘乌发之上不动,那周遭的黑气,则仍如常萦绕于惜缘身侧。 惜缘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脚下盈盈莲步轻移,仿佛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恰如闲庭散步,去赴情人幽会。 身后突然想起来嘎啦嘎啦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用硬物划着地面,哗啦之声不绝于耳。 惜缘轻轻一瞥,见身后横七竖八站起来的都是壮汉的白骨。 “哎呦,你驱动不了人家的魂魄,就只好这样么?”她不禁捂著小嘴笑道,意态妩媚。她轻轻抚上云鬓,出手极轻,好似抚摸熟睡的婴孩。“宝宝,又该你出手了!” 那黑气扭动了一下,似是不甚情愿。“好了,听话!一会再睡!”她软语呢喃,吐气如兰。 那冤鬼猛地一声嚎叫,犹如婴孩凄惨啼哭。那尖锐的声音向一缕无形的声波向那群骷髅冲去,只见有如一股无形的压力将那些白骨压得支离破碎,散在地上,杂乱毫无章法。 “咯咯……青震子,你就这点雕虫小技么?”惜缘掩口笑道。 蓦然,她云袖长挥,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逸自如,犹如轻歌曼舞一般优雅迷人,但卷起的飓风却不容小觑。 那滔天的飓风将地道的石板卷起,飞扬到空中,又哗啦啦自空中落下,便如石雨一般。 惜缘见脚下现出一个洞口,便盈盈向洞中轻移莲步,走至洞口,却被一层青色的云雾挡住脚步。 她轻哼了一声,“青震子,你以为你布下结界,我就不能奈何得了你么?”伸出一只如玉般的素掌,贴在结界之上,催动身体的冤怨真力,向结界冲去,但有如石头碰上了面筋一般,有力无处使,空负了一身功力。 惜缘顿足道:“青震子,你若有能耐就扯下这罩子,我们单打独斗。” 但是里面却并不曾有任何回应。 惜缘本来乘兴而来,却无功而返。面色变得甚是难看,面上黑气隐现,变得焦躁不安。长发蓦地无风自动,状若罗刹。 “惜缘施主,贫道为之前所做之事忏悔不已,还望施主能够网开一面,能使贫道有一个忏悔向善的机会。”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 “哼!难道你以为你说得这样可怜,我就会饶了你么?”惜缘想到当日自己的羞辱,不禁怒容满面,身子簌簌发抖。 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惜缘恐怕这一生都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实在令她想忘记都难。 惜缘自然想起了那个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尊主。只是她并不知道他是谁? 虽跟他有过合体之缘,但昔人已然远走,相见无期。不禁心中一阵酸涩。 但想起那青震子加在自己身上的侮辱,自己的心里就好像有一只虫子不停地在自己洁白如玉的娇躯和心上来回地蠕动,不禁令她羞愤难当。 那日黎明,那绿色阴风将城中大牢之中的怨气植入自己身体,本来自认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料那阴风入体之后,恰好因为自己是至阴之体,又在无意之中得到那个神秘男子的魔功之力,居然能将那阴风之主----冤鬼收为己用,成为自己护身的灵鬼。 自此,自己才能有这般通天本事,也能在别人未曾察觉青震子的所在,自己先一步找到这里。实在有赖于那大牢之中百年的怨气,修成的冤鬼所成。 而那冤鬼本来已经探得那惜缘姑娘乃是百年难遇的玄阴之体,乃是一具上好的皮囊,本待收为己用,谁料却反被惜缘所乘,结果进到她的体内,反被其噬。所谓进得容易出去难,被锁于惜缘的天牝穴中,成了她的护身鬼物。 “惜缘姑娘,贫道自知罪孽深重,已经自毁身体,还望能一消姑娘心中怨气!”青震子语气甚是卑微,谦恭。 惜缘本待寻事报仇,听他话语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只听到地道之内传出踢踏的脚步声,慢慢一个穿着褴褛道袍的垂暮老人走出来,饶是惜缘有所准备,仍然惊呼失声。 尽管隔着青色结界,但她仍能看清青震子的样貌,一双沾满血污变得紫黑的眼眶,因目中无珠,而变得狰狞可怕:一双手腕已然变得光秃有如两只玉杵。面上皱纹满布,满头乱发有如乱草一样蓬乱铺于头顶。 惜缘后退了几步,站住了身子。愕然道:“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姑娘,此事贫道知道犯戒,故而自残。若是姑娘仍觉不能解心头大恨,就请姑娘动手吧!贫道绝不出手。”说完他负手而立。 惜缘见状,顿足狠狠瞪着他道:“你……哼……”转身离去。身后带起一丝疾风,走出门去。远远传来她的厉喝:“青震子,你给我记得,我们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第八十六章 侯府闹鬼 见她远去,青震子不禁嘴角露出一丝轻蔑讥讽的笑意,“小娘子,以为我青震子当真怕了你么?若不是因为你是尊主的女人。我就出手了……哈哈……”说着,他从空洞的眼眶处揭下一层人皮眼罩,露出炯炯如星的眸子,那眼光依然如前的阴险狡诈,狡猾诡谲。目光闪动处,我们居然发现他的眼皮上面赫然出现了一颗黑痣,那是他从前不曾有过的。 不知不觉间,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细皮白肉,那是赌坊老板终日保养的结果。看来尊主的良药实是神妙无比,用来修补自己的残肢失目,居然比自己原来受之父母的发肤来得更加好用。 看来还要将养些时日,准备出关,那时自己就又是名满天下的凌云观主的上宾了,到时候有谁会知道自己曾经在轩辕赌坊里面大开杀戒。 眼下这里不能再作为自己的容身之处,少不得这个烂摊子还要自己来收。到那时再来这里装模作样的收妖,将几个傀儡制作的泥人变作真人模样,不就鱼目混珠,易如反掌了么?他长袖微扬,口中念念有词,一阵狂澜从洞中涌出,向大门袭去,大门自动关合,封条依旧。 转身走进密道,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洞之中,那石板空洞处已然恢复如初,地上散落的白骨,重新就位,仿佛一切不曾发生。 …… 侯爷府内,近日闹鬼。 后厨之内好好的一碗烧腊居然不翼而飞;大夫人喜欢的雕花菱镜在青天白日消失不见;二夫人的镶金梳子,六小姐的紫檀书案、三娇妾的花梨木方桌、四娇妾的秘藏的百年女儿红、还有大公子的数件未曾上身的新衣、二小姐新制的胭脂、贵宾房中的一应摆设齐齐不见……,最最离谱的就是王爷花园里面的假山,门口的铜狮全都不见了!!! 侯爷府乱成了一锅粥。 唯一没有丢东西的就是五娇妾舒云的暖阁了。想来定是由于这几日来舒云懒得动弹,没有四处闲游,故而没有给那贼人可乘之机。 这样的情况之下,侯爷震怒,这贼人莫非有搬山之能,居然在一夜之间几乎搬光了侯爷府内各人的东西,弄得人人自危,走路的时候,都不禁扯紧了衣领,生怕有谁会半路打劫。 众人不依,纷纷寻上了侯爷,请求“侯爷定夺”。 侯爷只好暗中让家人多处求贤,重金盛邀高人以解燃眉之急。 …… 丁云骥曾经问过墨玉,为什么还不动身去寻玄都。但是墨玉却认为那个凉亭必有蹊跷,希望在下一次舒云去探查之时,也去一探究竟。 墨玉揉揉额角,面上露出一种迷惘的神情,揉着下巴,眼中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我总觉得当我走进这抚宁,就好像心底有一种奇异的声音在吸引并召唤着我,尤其是当我看到那个五娇妾舒云走进那个湖心亭中,沉入水底的时刻,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有时这种心灵感应不能不说是一种玄妙的感觉,于是大家就暂时在银戒指内安定下来。既然要留下,就不能随意暴露自己行踪,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无处可去。 既然要住下总要有家的样子,所以一应家用就直接在侯府之内解决了。 银戒之内,几日不见,旧貌换新颜。 一幢富庶的二层小楼在墨玉设计、丁云骥运用灵力搬运、再造,以及众人合力的基础上已然建成。 红瓦白墙,绿树掩映,红花烂漫,碧草萋萋,垂柳依依。一座假山还多余的摆在旁边,朱漆门口伫立着两只张牙舞爪威风的铜狮。 总之,这一结合这数人辛勤的汗水、中西结合的艺术兼实用为一体的建筑诞生了。 走进去,楼下是宽敞的客厅。摆放着一张花梨木圆桌,上面则是各种时令水果。后面则是后厨,有这侯府的强大的财力支援,想来用处不大。 上得楼去分为左右两边,男左女右。三个男生住左边,右边则住着倾绯几人。还有一间就留作了客房。 屋内一应物品摆设俱全,都是那么熟悉,显然都是丁云骥妙手偶得之。 此时众人正是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各人都纷纷找到自己的房间修行吐纳,也都将这里当作了一个小小的家。 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众人都不必再为开门七件事所苦恼,也可以静下心来有个修炼的空间。 …… 这一日,家丁领来一个自称有伏虎降龙之能,系九天罗汉金刚转世的光头和尚,一脸嬉笑,满面油光,肥头大耳,手提一把方便铲,看那打扮不是弥陀转世,也是菩萨降生。 在一番寒暄,美酒好肉招待之后,胖大和尚打着饱嗝向众位夫人,小姐绣房和公子书房行去…… 那胖和尚眼望四处,但见数不尽的雕栏玉砌,看不完的古树垂柳,赏不完的四时鲜花,观不尽的青花镇窑,不禁眼馋于侯府的奢华。 “大师,请走前面!”侯府之内一名长须的管事在前面带路。 和尚大喇喇走在前面…… 丁云骥眼望他的脚步,不觉心中暗笑。此时银戒的位置恰在花园之中一棵桃树的枝条下悬停,尽管已过了桃花的花期,不知为何这里依然满树缤纷,分外妖娆。 那和尚满眼精光闪动,向前走着。 蓦地,向这边的桃树望了一眼,面上神情变得凝重,径直向这里寻来。 丁云骥的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半拍,众人的眼睛都直直盯着头顶上方,不觉屏住了呼吸,似乎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那和尚的目光中带着笃定,带着压迫,带着洞察一切的穿透力。 他的手指握紧了手下的斧头,紧紧“盯”着在面前不断放大的身形,此时若是再逃,已是不及。? 第八十七章 天竺岚桃花 那胖大和尚,目光炯炯地向这边走来,大手如蒲扇一样伸过来。 只见那大手径向银戒之侧,伸了过去,对于银戒的存在恍若未见。在桃树枝头摘得一枝桃花,口中说道:“真是‘人间四月芳菲尽,侯府桃花始盛开’呀!想不到这‘天竺岚桃花’居然让小僧在这里看到。真是阿弥陀佛!也罢,就让小僧将这异种折下一支,带回敝寺,移种在后园,使得这异种不致灭绝。” 是说我们么?丁云骥目光征询着墨玉的看法,墨玉抬头仰望天幕,面上露出一种令人费解的神情。 “我只能说,我们小看他了!”墨玉面上神情淡淡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什么?丁云骥望着墨玉,心中不解。难道这个和尚属于扮猪吃老虎的类型? “看来我们要收敛一点了。动作不能太大了,这个和尚毫无恶意,已经给我们提过醒了。”墨玉道。 “小朋友们,小僧要去降魔了。你们可不要捣乱哦!”胖和尚轻轻说道。 “跟去瞧瞧,”有热闹看总好过无聊地呆在这里,而且这里显见是一个绝佳的观测平台。丁云骥蹦跳着做到了一旁紫檀的太师椅前面。盘坐在那里,总好过直立。 和尚施施然摆动着宽袍大袖的僧衣,提着禅杖,走过花园,径直向各处卧房走去。身后屁颠屁颠跟着众位家丁。 …… 胖和尚走至大夫人念经的禅房,悄然停住。 转头对家丁说道,“这位夫人潜心向佛,深有佛缘。将来定有造化。若是将来侯府有什么不测,只叫她向西而行即可。” 又向前走至一处空屋,道:‘这里妖气甚重,想来定有妖物作祟!” 他用一双蒲扇似的大手指向半空,但见空中显出一条黄黄弯弯的半截动物尾巴,在那里摇晃。 众人皆失色,道:“有妖怪,有妖怪!” “不妨,这里交由小僧处理即可。诸位施主不必惊慌。”胖和尚面上正色道。 “天灵灵,地灵灵,西天佛祖显圣,将一众妖魔铲除干净……”和尚口中念念有词,闭目不知嘴巴里面叨咕的是什么东西,一干人等更是听得云山雾罩。终于他将方便铲向空中投去,只听到一声败革的响动,自空中洒下一盆污血。 “好了!妖魔已除!这是一只百年得道的狗妖!小僧已将它收入囊中!”胖和尚用手拍拍身上布袋,向家丁说道,转身离去。 此时有个颌下一缕山羊胡的老者,忽然跑出来道:“大师留步,还未请教大师法号?在哪里挂单?落脚何处?” “贫僧居无定所……闲云野鹤,真我山中留,禅解心中意。贫僧告辞。”说话间已飘然远去。 管事望向众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各房夫人、小姐公子,但见各位皆是怒目圆睁,“我们的东西呢?” 管事冷汗直冒,唯唯诺诺道:“各位夫人、小姐、公子息怒,小的……这就去找!” 那胖大和尚脚下生风,转眼间已去得很远,却在一座小桥之上停住。 慢慢转身,口中笑道:“各位小朋友,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侯爷气数未尽,还望多多行善。有些该物归原主的就还与他们吧。若是有空请到‘真我一阁’一叙,小僧真禅告辞!”不知怎的,似是想起了什么,居然面上一红,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一般,口中念叨着:‘白白浪费了我一盆狗血……阿弥陀佛……” “大师请留步,留步……”身后管事气喘吁吁追上来,“留步……” “从来中来,去中去。不要追问,缘分到了,自然一切归位……”远处传来大和尚的禅语。 管事任他怎样追赶,却始终远远落在后面。至此他方了解到那和尚显然是不希望他再跟随。 身后一枚银戒弯绕而出,停在桥栏上。 “真馋?真馋!这个和尚的名字真好笑!‘真馋’大师……他师父有没有文化呀?亏他们是怎么想的出来的这个搞笑的法号呢?”丁云骥不觉笑出了声音。 “什么呀?人家叫真禅,就是修行真正的禅意的意思。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得不伦不类了呢?”苏叶轻笑一声。 旁边一干女生也对此娇笑不已。山栀在一旁傻笑不止。 墨玉则面上带着异样神情,沉思道:“看来这位大师必然看破了我等行藏。只是不予说破,暗中要帮助我们。我们也要加快行动,找找这侯府之中的秘密。想来今夜有热闹瞧了!” “我们怎么做呢?”丁云骥道。 墨玉口中喃喃自语道:“让我们拭目以待,静观其变吧!” …… 入夜,舒云站在鬓波湖边,此时仍是一身玄色衣裤。旁边站立着一个劲装的男子,跟她相峙而立。 “五夫人,请三思而后行。”张渊说道。面上流露出左右为难的神情。 舒云眼睛如秋水一般,一眨不眨地望着对面这个伟岸的男子。心叹造化弄人。若是自己能得此伟男相伴,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可是自己…… 她用一双翦水的眸子望向张渊,“张渊,请你退后。我今日必要将那件东西取到,任何人都阻拦不了我的。”她的目光之中透着坚毅,尽管是弱质女流,但她的神态却不容他小觑。 “若是夫人一意孤行,说不得末将就要失礼了!”张渊沉声答道,尽管不知道五夫人要找的是什么东西。而且他也不想去打听,因为知道得越多,就意味着更早失去性命,倒不如装聋作哑。更何况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不可能也做不到背叛自家主子。毕竟那才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尽管他不可否认为五夫人动心,但是却实在不能袖手旁观,等闲视之。 “莫非……你想阻拦?”舒云自怀中缓缓取出一束泛着蓝色幽光的银针,月光之下,那针尖此时仍有一簇光芒萦绕于针尖不去。 “是天芒针么?” “哦?你也知道?”舒云微挑眉毛,冷然道。? 第八十八章 暮 殿 “在下的确听说过,那是‘暮殿’之物。”张渊颔首说道。“暮殿”那是西域的一个诡异的门派,专门收集中土的奇门异术,属于一个令人头痛的旁门左道的门派。据说,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无所不用其极。看来,这个五夫人舒云显然是个有来历的人,并非等闲之辈。 舒云冷笑一声道:“侯爷待我好,不过因为我年轻貌美。难道你不知道色衰而爱弛么?难道你以为我会永远被他宠爱么?一代新人换旧人,到我色衰齿长之时,我就不会再得到他的宠爱了!更何况我并不是因此才来这里的!” 舒云闻言色变,面向张渊道:“是你!……”不禁向身后的长亭退去。 张渊欲待申辩,却觉得没有必要,也就将嘴巴闭紧。 “舒云丫头啊,枉费本侯爷待你的一片真心。你竟然说出如此令本侯爷寒心的话来。啧啧……”侯爷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令张渊不忍目睹,这个垂暮老人面上竟是风霜之色,连他都于心不忍了。 “张渊,”侯爷十指暴涨,手臂向前伸来,不见怎样作势,居然握住张渊的一双虎腕,目光之中凌厉之色忽现。他几疑自己错看了。但是侯爷却握紧他,语气低沉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道:“张渊,给我杀了她!” 奋力抖腕,一股柔和强劲的力道将张渊送至舒云身前十丈远的地方。 舒云怎知侯爷居然有如此功力,不由色变,身如电射,弹至小亭左近。 张渊此时已赶到舒云身前,用手抓向舒云肩头,但听裂帛一声轻响,舒云一声惊呼,但仍然不停之前的落势,拔出鬓间玉钗,将其插入湖心阁的一处不显眼的细缝处,但听得轧轧作响,此时尽管侯爷已经抢到小亭之侧,但仍是鞭长莫及。 那湖心阁亭顶蓦地罩下一顶透明的光罩,将舒云、张渊二人笼于其中,向下沉去…… 侯爷面露狰狞之色,悻悻道:“哼!功亏一篑……” 这侯府他早知有一处秘密所在,却始终不得其法,找不到其门而入。无意间得知五夫人居然是一名深藏不露的女子,便暗暗留了心思,处处留意,结果时至今日,却眼睁睁看着她得手,那张渊虽是自己得力干将,但显见此人已被那舒云美色所惑,竟然不能将那贱人力毙于掌下,看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他长笑一声道,“舒云小贱人,我看你怎样从水中出来。莫非你以为就可以老死在里面!张渊,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若是能将那小贱人,力毙于掌下,说不得老夫就要将你向皇上举荐,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湖水之下,良久没有动静。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不过,舒云小贱人,你以为钻到地下,就可以逃开老夫的追踪了么?你的身体里面老夫早已种下一种‘迷神丸’,若是得不到老夫的解药,你就等死吧!即便你取得了下面的东西,也已经变成了一句红粉骷髅。至于张渊你……哼哼……老夫的话,你居然不听……想来你已经有了背叛之心,你若是能将那小贱人取到的东西,老实交给我,还有一线活命的机会,否则……哼哼……”他言辞犀利,心机毒辣,似是将两人的退路完全封死,使人进退维谷,只有屈膝投降的份。 许是那机关已沉入地下的缘故,或者两人压根没有听到,只有岸边的那个白发锦衣老者在兀自叫嚣。更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人敢走出来瞧瞧,似是对他畏惧得紧。 …… 地底之下,一片漆黑。 许久舒云亮起一个火折子,上次她只是来此探探消息,不曾远走,此次有了一人陪伴,无论这人是敌是友,总好过一人呆在这间空荡的地道里面。 张渊苦笑一声,“五夫人……” 舒云望了他一眼,面上神色淡然,“你以为发生了这么多,我还可能在成为他的夫人了么?” 张渊尴尬一笑,不做言语。 “你还是称呼我舒云吧!” “……” “想来你没有完成他交给的任务,你认为他会放过你么?”舒云眼睛直视他,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张渊不语,此时他无言以对。想到临走时侯爷暴怒的神色,他不由心中叹了一口气。侯爷一身武功深藏不露,看来远在他之上。而且心机深沉,料想出去之后只能自裁一途了。不由心中暗叹。 舒云看出了他的心思,心念电转,微微一笑道:“不若……你就跟我在一起,我们共同闯出去,好不好?”她面上带着娇憨之气,仿若二八少女。眼神中透出迷蒙充满**的神情,那眼神火辣之极,却又不像陌陌红颜。 张渊不由一怔,看得痴了。此时他完全不再去想什么侯爷,什么五夫人。眼中心里尽是舒云的倩影,一颦一笑。 他口中低吼一声,目光尽赤,目光之中闪动着有如野兽的犀利光芒。 舒云心头诧异,自己并没有给他什么奇异的讯号,怎么他居然有这样疯狂的举动。此时她蓦地嗅到空气之中一缕甜香,那味道像极了她的体香,可是她知道自己并没有用什么香料,可是那香气却的的确确从自己身子之中飘出,全身无力,使人如醉如痴,极是受用。? 第八十九章 忘情绝意丹 他的目光已见涣散,显见失去了神智,目光之中暴露着原始野兽的光芒。 她慢慢闭上眼睛,心潮随思想而起伏。将束发的簪子松开,长发披散,现出一种夺魂摄魄的美丽,不禁令人目眩神迷。 自那银戒指中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同空气中艳香混合一起,形成一种令人迷醉的味道。那香味颇为熟悉,乃是神农一门秘制的“天罗梦香”。 于是他和她双目紧闭都保持着原始的姿势,双手都放在对方敏感的位置,只是却不做下一步行动了。 “啵”的一声,地上银戒指中钻出一个矫捷灵动的身影。那身影一头短发,从戒指之中钻出来之后,不禁做起了广播体操。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口中轻轻喊着节拍。 一阵活动关节之后,他长长伸了一阵懒腰。发出舒服的声音。“好舒服呀!终于可以活动的活动了!” 然后他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头,“糟糕,忘记把他们放出来了。”面上嬉笑着,口中说着,“关门放狗……嘻嘻……好了……大家出来吧!” 一团烟雾过后,在他面前依稀出现了一群人影。高矮胖瘦,窈窕美貌,燕瘦环肥,飞鸟走兽。(这是丁云骥的个人想法,他可不敢将这想法公布于众。否则又会挨一阵粉拳暴揍。) 待大家站定,丁云骥望着一旁站立的两位“观众”,张嘴说道:“这两人怎么办?” 墨玉低头看了一眼,道:“先不必动他们,就让他们保持原样吧。” “他们怎么会这么奔放?”丁云骥撇撇嘴,都说古人含蓄收敛,怎么这一对却表现得这样热情。那男人张渊还好,一般这种事情都主动一些,但是怎么这舒云也这样配合。 瞧瞧这两人有如两只八爪章鱼一样,纠缠在一起。“啧啧……”他用眼睛不屑地看着姿态不雅观的二位。 “真是有伤风化……”他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眼睛却似乎特别愿意流连他们身侧,始终逡巡在他们的身上。 “喂,死无赖……不许再看了,眼珠子要掉出来了。”苏叶叉腰气道,嘟起一张小嘴,面上尽是娇嗔之色,眉眼中显露的尽是嗔怪。 “好好!”丁云骥连忙举手至眉间,满脸堆笑。 “小叶姐姐,你说他们是不是中毒了?”白泽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另外她也随着丁云骥的更改,改变了自己对苏叶的称呼。 “嗯!”苏叶面上带着一丝严肃,小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认真。“他们确是中毒了。我曾经听过爹爹说过,这是一种叫做‘迷神引’的香草来做药引,配以淫羊藿、车前子、菟丝子等数种催情草药融合而成的一种媚药,同时还是一种毒药。” 说到“催情”的时候,苏叶脸蛋儿变得酡红,似乎很是难为情,不过看到大家正以一副好学生的姿态关注她时,又继续向下讲去。 “这种药配置好后,在第一次交合之时,由男子放入女子体内。”她不禁皱了皱眉头,记得第一次学习药材药效的时候,她曾经强烈撅嘴跟爹爹抗议不学,可是爹爹的神情很是严厉:你是一位医者。 所谓医者父母心。要她一定而且必要将所授医术,尽数记清。所以她才能将这些稀奇古怪的药名和药效记得。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在医者眼中没有男女之分,没有人兽之分。在他们眼中一切皆是病人。爹爹曾经如是说。 想到这里,她定了定神,继续讲道:“因此每次交合之时,由男子事先服食解药,再由体液给女子解毒。此法是防止女子变心,宫廷之中常用此法约束妃嫔,以免作出伤风败俗之事。后来由宫廷之中传出来,又传到了各个侯爵达官贵人家里。此药名曰‘迷神’,最神奇的是此药经女子体内孕育,本身却不会对女子有任何危害,但若是女子心生异念,将会吸引男子如吮蜜之蜂蝶,意乱情迷,再由男子释放出的阳刚之气调和,女子反受其害,也为之乱性。毒发之后,血液筋脉尽断,力道全失,七窍流血,生不如死。所以能将这药丸运用若此的男子,可算是忘情绝意,因此此药又名‘忘情绝意丹’。意思是已经失去了做人的全部情意。” 停了停,苏叶讲道:‘刚才我给他们又熏了天罗梦香,恐怕暂时他们不会有事!” “md!那个什么侯爷真***不是好东西!至于么?他是不是心理变态?怎么忍心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下这种药!真tnn的不是人生的!看我出去时,打得他满地找牙!”丁云骥用拳头狠狠地在墙上捶了一记。但听得这一处地道之中顿时响起了嗡嗡的铜铁交鸣的响声。 大家不禁诧异,莫非这里竟是生铁所造。 墨玉又用手指关节轻轻敲敲墙壁,但觉触手生冷,极似生铁之音。 墨玉向众人使了一个颜色,令大家噤声。 这是一个漆黑的通道,越向里面越是黑暗。 丁云骥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屁颠屁颠跑到舒云身边,从她头上取下了那支玉钗。又坏笑了一下,将两人身体更加贴近,因为在银戒之中,他就看到了她似乎对张渊就意图勾引,既然这样,就成全他们吧!又将两人嘴唇贴在一起,那情形旖旎至极。 做好这一切,就一路小跑归队。倾绯和白泽见他搞怪,都掩嘴直笑。 苏叶则柳眉倒竖,脸蛋红红的,跺脚气道:“死无赖,你真是一个坏家伙!” “那算什么!”丁云骥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有些事情你不理解,他们要是知道,不知多感谢我呢?” 几人微笑不语,继续前行。 但觉密道之中虽阴暗但很是干燥。苏叶取出怀中火折子,晃动点亮,那火种光亮异常,一下子地道里面变得炫目起来。 大家只觉好像走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脚步、呼吸不由变得小心翼翼。头脑之中不知怎样面对这样一个普通的水下通道,统统生出了无限疑问: 这里是哪里?是谁修建的?有什么用途?为什么这里引得那舒云觊觎?那舒云会不会有什么幕后主使? 但是大家仍然耐心向地道之中走去,地道很短,盏茶之间就走到了尽头。 “我知道了!”丁云骥忽然猛地叫起来。 众人侧目:这小子又想到了什么花样?总是大惊小怪的。 “上次那舒云就是走到这里无路可走,才会折回去的吧?”墨玉娓娓道来。 “嗯,是的。”丁云骥颇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点头赞同。? 第九十章 第一次告白 在地道深处,出现了一堵石壁。 倾绯衣袂翩然,飘然而至。 丁云骥再次提出抗议。“我说倾绯嫂子,你手下留情好不好?”他向她抱拳作揖。那脑袋里面像是要炸开一样,怎么那声音这么难听呢? 墨玉却对此不加理会,只是低头对她说道:“怎么样?可有发现?” 倾绯侧耳细听,终于在石墙的中心位置处停下了手指。转头望向众人,柔柔说道:“我能感觉到这是一座石门,而且在这处位置应该就是石门的机关。” 墨玉转身面对丁云骥,向他摊开手掌,“拿来!” “什么?”丁云骥故意装聋作哑。手里却紧紧攥着那支绿玉钗。恐怕别人发现,将它偷偷背到身后。 墨玉早就看透了他的伎俩,声音提高了一些。“拿来!” “不能给你!万一弄坏了怎么办?”丁云骥将玉钗死死攥住,好像幼稚童子生怕别人抢去了他的糖果一样。 “死无赖,你干嘛?”苏叶圆睁了眼睛,又气又笑地望着他。 “我有用!”丁云骥悄声讲道。反正是他拿的,就得归他。 “你能有什么用?”苏叶奇道。 “我要把它送人!”丁云骥神神秘秘地道。 “老大,你要送给谁?”山栀憨憨歪头问道,样子憨态可掬。“嘿嘿,老大,我知道了。”山栀作出一副洞明的神色。 “送给谁?你知道?”自己隐藏得这么深,居然猜得到。这个死胖子居然猜出来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老大真么久,终于看到学得聪明了。”丁云骥眉开眼笑。 “我想老大一定是送给我!”山栀自顾自话。 结果迎面一记“电炮”,打得他眼冒金星,“老大……我看到了星星了!” “噗嗤!”大家莞尔。这一对活宝真有趣。 苏叶咬咬嘴唇,脸蛋通红,有些话她还不方便讲呢。于是眼神飘向一边的红豆。 红豆完全领会精神,拍拍翅膀问道:“死无赖,你要送给谁?” 好奇心真的很重,明明自己想知道,却找枪手,替罪羊。丁云骥心中轻轻哼道。脸上却满脸堆笑,将手中玉钗高高举起,手若兰花指,:“我要把它送给喜欢我的人,以此表达我对她的爱意。” “呕……”不知是谁传出这样不和谐的声音,真是扫天下之大兴。 “喂,小叶,给你,要不?”他猛然凑到苏叶身边,用了一个西方求爱的姿势,单膝跪地,将玉钗托到掌心,送到苏叶面前,用一副甜得腻人的声音,说道:“亲爱的女子,你就是我的天使;丘比特的爱神之箭射中了我的心,让我的心为你流血不止;请用你的唇为我疗伤吧,请用你的心去雕琢吧,让我人生之中花朵的每一次绽放都为你而盛开吧!我的爱人!” 多么有诗意的话呀,有人说恋爱的人就是诗人,多么了不起。自己还没有开始恋爱就成诗人了。若是以后一发不可收拾怎么办。 他暗自得意,哼,什么样的美人不会为自己打动?马上那小妮子就会主动投怀送抱,就会跑到贴到自家身上,甜甜叫哥哥了。丁云骥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双目瞪大如电灯泡一般望着苏叶。 苏叶被他大胆的举动所震慑,许久没有反应。只是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众人也是一副摸不到头脑的样子,只有墨玉在旁边,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你……”苏叶斜眼睛看他,迟疑地说了一句话,“你没病吧?”接着做了一个经典动作,用素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摇摇头,“没发烧呀!怎么会说胡话呢?” “哈哈……”冷不防一旁的墨玉终于抑制不住胸中的笑意,抚着肚子,笑得几乎断气。 其余人也似乎看出来点什么,也都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玩了!真没劲!”好容易一次表白,人家居然不领情,还被当成了大家的笑料,他可真够逊的!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将那枚玉钗塞到墨玉手里,跑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军师,老大怎么了?” “他呀,表错情了。”墨玉忍住笑意,偷眼撇着丁云骥足可以锁住一头牛的眉头,说道。 锁!灵光一闪,墨玉连忙将玉钗凑到石壁中心,待那玉钗靠近石壁,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玉钗的凤头碰触到那面石墙,奇异的事发生了,居然在石墙中心的位置如旋转的水涡一般,出现了一个锁孔。那锁孔中心圆若珍珠,墨玉将玉钗上面的凤凰嘴巴对准那锁孔,谁知那锁孔却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凤口珍珠吸入其中。 丁云骥顿足惋惜道:“完了,一件古董报废了。” 正说着,那石墙向后移动,大约退出一箭之地,便不再移动。隐隐的大家王建墙上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又等了一会儿,墨玉确定地道之中没有什么危险,才挥手示意大家向前走去。 为了防止意外,他让丁云骥走在前面,自己跟随其后,让白泽、山栀走在正中,后面跟着苏叶、红豆,倾绯走在了队伍的最后。这样安排,极是临时出现了什么变故,大家也能首尾照应,不至于出现什么危险。 随着脚步的推进,大家在火折子的照射下,看到两侧墙壁上尽是一些古代的石刻,既有宫殿、门阙、牌坊桥梁寺庙等各种建筑,也有一些实用性的石刻如石灯石函、石镇、碑首、栓马桩。线条粗犷,气势雄浑风格各异、生动多姿。大家不禁忘记了之前的紧张,墨玉则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两壁的石刻,不禁用心地望着,手指在空中无意识的划动着。 终于再次走到了地道的尽头,只见方才石墙之上已然变幻了图案。 在巨大的石壁上面骤然出现了一只石头凤凰,振翅欲飞,传神之极。石刻栩栩如生,众人不由为之痴迷。这哪里是普通的雕刻手法,整只凤凰羽毛纤毫毕现,手法婉转,刀工深邃,技艺精湛。 在那石凤眼珠之上,赫然嵌着一只流光溢彩的珍珠,只是那珍珠同之前玉钗之上的珍珠同出一源,但却有足球大小。 丁云骥凑到前面,轻轻抚摸珍珠,眼中闪着痴迷的光芒,“真是好宝贝!要是敲下来,准能卖一个好价钱。” “我想你暂时还是不要打这珍珠的主意,否则我们能不能出去还是一个问题。”一旁墨玉忍不住出言阻止。 “你们说,这里会不会是一个大宝藏呢?会不会是一个藏宝库?”想到满室珠光宝气,丁云骥不禁有些激动。“这里会不会是侯府的藏宝库?” “我看不会。”苏叶道,“你们没有看到那个侯爷也对这里一无所知么?” “那倒是。”此时他完全忘了刚才的出糗。 “我们继续吧!”墨玉将那玉钗放入怀中,想来暂时没有用。 可是眼前还是那面石墙,唯一发生变化的是,石墙上面出现的石头凤凰。 于是大家为了找到端倪,又对那石凤进行了一次“摸骨**”,却一无所获。 “好了,我想,就到此为止吧。算了,说不定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们还是把这珍珠抠下来,拿走算了!这样还能卖不少钱。”丁云骥阻止大家动手,虽然他很喜欢那石头凤凰,但是这家伙嵌在这石壁之上,拿也拿不走,扛也扛不动,只能干看。 说话间,他身形一动,矫若灵猿,窜上了石壁,立于凤凰头顶。用手指用力抠着那颗硕大如小孩脑袋的珍珠。不知是多大的老蚌才能够孕育出这样大的珍珠,要是带出去,肯定能卖到一笔大价钱。? 第九十一章 谁吹灭了火折子 终于再次走到了地道的尽头,只见方才石墙之上已然变幻了图案。 在那石凤眼珠之上,赫然嵌着一只流光溢彩的珍珠,只是那珍珠同之前玉钗之上的珍珠同出一源,但却有足球大小。 “我想你暂时还是不要打这珍珠的主意,否则我们能不能出去还是一个问题。”一旁墨玉忍不住出言阻止。 “你们说,这里会不会是一个大宝藏呢?会不会是一个藏宝库?”想到满室珠光宝气,丁云骥不禁有些激动。“这里会不会是侯府的藏宝库?” “我看不会。”苏叶道,“你们没有看到那个侯爷也对这里一无所知么?” “那倒是。”此时他完全忘了刚才的出糗。 “我们继续吧!”墨玉将那玉钗放入怀中,想来暂时没有用。 可是眼前还是那面石墙,唯一发生变化的是,石墙上面出现的石头凤凰。 于是大家为了找到端倪,又对那石凤进行了一次“摸骨**”,却一无所获。 “好了,我想,就到此为止吧。算了,说不定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们还是把这珍珠抠下来,拿走算了!这样还能卖不少钱。”丁云骥阻止大家动手,虽然他很喜欢那石头凤凰,但是这家伙嵌在这石壁之上,拿也拿不走,扛也扛不动,只能干看。 说话间,他身形一动,矫若灵猿,窜上了石壁,立于凤凰头顶。用手指用力抠着那颗硕大如小孩脑袋的珍珠。不知是多大的老蚌才能够孕育出这样大的珍珠,要是带出去,肯定能卖到一笔大价钱。 谁知无论他怎样用力,那珍珠却如生根了一般,而他如蜻蜓撼石柱一般,纹丝不动。 “胖子,快来帮忙!”他忽然想找个帮手,就招呼山栀。 “好嘞!”山栀向手掌心吐了一口唾沫,便向上攀爬,终于两人都有了用武之地。两人一起用力,但觉珍珠一点点被起出,大家心里顿时生出无限希望。 蓦地,“噗”的一声,珍珠有如弹丸一样,向远方电射而去。 丁云骥来不及多想,一副舍命不舍财的架势,身如疾光,脚尖在石壁上一点,向那珍珠扑去。 体内旋玄真力自丹田之中如潮般涌向身体各处,源源不断向他身体之中注入新的力量,使他的动作迅如疾风,快如闪电。 终于后发先至,在珍珠疾冲的劲头消失之前,挡在了身前,抱住了那个足有小孩脑袋般大小的珍珠,满脸堆笑。 众人见他接住了珍珠,一颗提住的心终于落回肚里面,松了一口气。 转头看去,但见石头凤凰的眼睛部位露出来一个锁孔,这一次同那玉钗的凤头一般模样。 墨玉将玉钗对准锁孔,但听一阵机括轧轧之声响过,那石壁之上的凤凰悄然隐去,露出一条宽约五丈的通道。前面似有无数影影绰绰的人影来回走动。 众人乍然看到,不禁有些心惊。 “喂,有人么?”丁云骥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苏叶不由将手中火折晃动了几下,火苗猛然闪亮,却不知为谁,噗的一声吹灭。 “是谁?”苏叶有些恼怒的声音传来,“是不是你?死无赖?” “天地良心!”丁云骥不禁叫屈,“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 众人不语。 “以为都不讲话,就行了么?”丁云骥愤愤想到。还说是朋友,那个死木头居然不讲话。 丁云骥知道难以让人信服,不禁抱紧珍珠,向远处挪了几步。“好了,为了洗清我的嫌疑,还我清白。你再将火折点亮吧!”虽然黑暗,但从他那里发出的光芒,却也甚是明亮。只是那光芒却不如苏叶的火折来得光亮。 “好!”苏叶见他如此说,便又将火折晃亮,但觉头上一道黑影掠过,又是“噗”的一声,火折被吹灭。 苏叶愠怒,喝道:“红豆,追踪!” 红豆不待吩咐,早已震动了翅膀,向那道黑影追去,但那黑影动作奇快,早已不知飞向了哪里。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红豆落在苏叶肩膀之上,频频闪动翅膀,口中嘎嘎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怎么样?我是无辜的吧?”丁云骥凑过来,嘿嘿笑道:“红豆,你是不是老了?腿脚跟不上了吧?” 红豆本来够没面子的了,闻听这话,猛的落到他肩上,狠啄他的头发,口里还说道:“气死我了!小子大胆,居然敢取笑我?” “红豆美女……饶命……”丁云骥告饶不止,若不是他手中抱着珍珠,早就抱头鼠窜了。 “苏叶,你再试一次。”墨玉沉稳地说道。 “嗯。”苏叶轻轻点头,又晃了晃火折子,但见不知从哪里飞出的黑影又再次将它吹灭。 “动手!”墨玉一声令下,众人齐齐出手。当然除了丁云骥,因为他实在腾不出多余的手来做事。 但那黑影力道极大,竟将墨玉带到了空中。倾绯一声清喝,也飞身追上。两人在空中跟着那黑影飞了起来。 墨玉早已一个腾身,坐到了黑影的背上,丁云骥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珍珠举过头顶,迷蒙的光亮瞬间穿透了黑暗,那天上的黑影因载了两人的缘故,居然降低了不少。 “大家不必惊慌,这是一只木头鸟。”墨玉清越的声音传来。大家蓦地发现头顶之上空旷巨大,只以为那地道只是一个小空间,谁知此时头顶之上,竟然显示的是巨大空间。 丁云骥不由将体内真力采用试一试的方法,缓缓注入珍珠之内。那珍珠之上光芒大盛,远远超过了当时苏叶火折的光亮,就好像一只数百瓦的大灯泡一样被丁云骥举到头顶,照亮周围空间。 “胖子,把腰带给我解下来。”丁云骥发话。? 第九十二章 脱裤子 山栀不迭跑到丁云骥跟前,手脚麻利地解下丁云骥的腰带。裤子失去腰带的束缚,一褪置底。好在里面还穿着亵裤,方才不致丢丑。 “死无赖,你干嘛脱裤子?”苏叶气道。想耍流氓么? “老……老大……,你不是要解腰带么?”山栀一脸无辜,嚅嚅喏喏地说道。 “他nn的,谁叫你解我裤子了?”此时再顾不得跟他生气,他赶忙放下珍珠,走到胖子身边,对他进行了一次拳脚的洗礼。 方才恨恨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指着身后躺倒在地的厚重躯体,道:“死胖子,下次领会精神。别再做错,否则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胸中恶气放出,趁着那帮女生都掩面之际,他赶忙趁这机会赶快穿好,赶紧扎紧裤带,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个白痴死胖子,又脑袋短路犯错,让自己丢丑。 走过去,又不解气的踢了一脚,伸出手掌,道:“死胖子,把‘你的’腰带给我!”他深恐山栀听不懂,连忙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大吼道。 “老大,我知道了!知道了!”山栀连滚带爬站起来,赶紧脱裤子。 “不是,不是。等等……让我想想,老----大----让----我----解----腰----带----” 山栀一边叨咕,一边动手,他刚刚将裤子褪下。 白泽很不淑女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山栀连忙不迭地提好裤子。站在那里继续叨叨咕咕不知在讲些什。“别着急,别着急……”山栀一面自我安慰,一面继续提着裤子。还是从头回忆,以免做错。 “你是猪脑袋么?”丁云骥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算了,自己动手,等他想明白,恐怕时间都来不及了。 他走过去,猛然从山栀提裤子的手中,抽出了有如懒婆娘的裹脚布一般长短的腰带,转身捏着鼻子,忍着恶臭的体味,将山栀的长长的腰带连同珍珠绑在头上,临走不忘在山栀屁股上面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见到山栀苦着脸,其他人皆对他怒目而视,便趾高气扬地走在前面,为众人照明。满脸红肿的山栀有如受苦受难的胖媳妇一样苦着脸,提着裤子跟在众人之后。 飞于空中的墨玉和倾绯两人早已经摸清了木鸟的结构,但是此时却不能轻易飞身下来,还没有摸清这木鸟为什么在没有动力的情况,居然能够载人在天空飞翔。 半空之中,两人衣袂飘飘,立于木鸟之上,端的是无比清逸飘飞,真的是在天愿作比翼鸟,比翼双飞不羡仙。 “云骥,你将光亮再放亮一点。”墨玉在高空喊道。 “好的!”丁云骥刚要点头,忽然想起头上的至宝,连忙将真力充斥于身体之中。瞬间,光芒大盛,穿透无边的黑暗,众人的目光都齐齐投射于空中。 那木鸟体型巨大,好似巨雕一般。始终振翅高飞,或在空中做着滑翔翻转的动作。意图甩掉背上的附着。但两人如附骨之蛆一般黏在怪鸟背上,任那怪鸟如何挣扎翻飞,两人却始终屹立不落。 待丁云骥将光亮传到上面,两人方才将足下怪鸟细细打量,但见那怪鸟系木料所制,木料之上用油墨绘制了各种斑斓油彩,还在鸟身上面绘制了多种奇形符号,那符号从未见过。 “倾绯,咱们下去吧!”墨玉一阵思虑,便下定了主意。 既然有些事情现在找不到答案,就不必再去钻牛角尖。说不定假以时间,就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倾绯微笑点头,两人两手相牵,相视一笑。翩然从空中飘落。 “哇!倾绯姐姐,你和墨玉哥哥好相配呀!”白泽眼中闪动着亮晶晶的光芒,双手托腮,一副陶醉状。 “哼,小丫头。不懂得欣赏。要记得我才是你的主人!”丁云骥在一旁颇为吃味,不禁揪了揪白泽丫角。 “少爷……”白泽转头望着头上包裹长长白白的布条有如伤员的丁云骥,面上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当然,少爷。你也很好!”话虽如此,但似乎很是勉强。 苏叶、山栀偷笑,红豆则很没有风度地嘎嘎大笑。 他轻哼一声暗道:“没有眼光。真是没见过真正的美男……”凭着自己潇洒的举止,过人的头脑,俊美的外表,外加强大的力量。当然是美男的不二人选。小丫头看不出来,算了,就当她有眼不识金镶玉吧。再说她也就是一只“白鹿”,整日价生活在深山老林,见过什么俊男。看到会两下法术的,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自然就奉若神明,当做帅哥了。自己大人有大量,岂能等同于小女子见识。这样想着,嘴里不知哼着什么变调的歌儿,就自顾继续在前带路。 冷丁又望见前方的人影,但那人影被珍珠光亮照射之时,齐齐停住了脚步,转身望向众人…… 在珍珠软软地照射下,居然面色呈现一种苍白无光的木然表情。 众人大骇,不知是何缘故。 丁云骥定睛望去,不禁抹下了一头冷汗。 那些人影居然也是木头所造,木人所穿服饰似乎是很早很早以前中国古代的打扮。诡异的是那木人居然眉目赫然,面上表情皆如生人一般。 “看那工艺,系同木鸟出自一人之手……”墨玉清越的声音慢慢响起,接着他语气坚定道:“我确定了一件事情。这里确实蕴藏着巨大的财富。” “是么?”丁云骥一跃而起,面上露出狂喜神色,但仍不忘用手护住头顶珍珠。“木头,这里面真的是有宝藏么?哈哈……这次发财了!” “no。”墨玉摇摇头,面上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云骥,恐怕要令你失望了。这里并不是你所说的宝藏。而是财富。” “财富不就是宝藏么?”丁云骥不以为然道。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这里面蕴藏的是全天下的劳动者的一笔莫大财富。” “你快别卖关子了,快讲吧!这里到底有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第九十三章 万年紫枫木 “除了机关,就是木头,还有我头上这颗硕大的珍珠……”丁云骥翻翻眼睛想了想,然后很肯定地答道。 那是丁云骥在这块“木头”脸上从未见到的表情。就连在他们那个时代,每次考试都是状元的他,从来都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好像很简单,小菜一碟的模样。那神情很想让人痛扁一顿,但往往这时候他的脸上还会出现一丝落寞的神情,好像终于曲终人散,结果不小心又拿了一个高分的模样。 他尽管心中如是想着,但望见墨玉那面色难掩兴奋之色的表情。还是很有一丝感动的。难得让他找到真正喜欢的事情,对于他来讲,这何尝不是迎接又一次挑战呢? 在丁云骥心中,墨玉一直是一个波澜不惊,宠辱皆忘的人,处事镇定,条理分明的人,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将这一屋子的木人,木鸟看得如此之重,情绪失控。 “云骥,你看这群木人的衣饰是哪个朝代的人么?”墨玉将丁云骥拉到自己身边,仔细指给他看。 丁云骥看来看去,都看不出所以然来。最后他老实说了一句:“古代人!” 简直是废话,自己明明就可以给自己下出了这样的结论。丁云骥不禁被自己的无知而懊悔。 “云骥,你看。他们的服饰不就是春秋时期的么?” “春秋?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丁云骥一副愣头青的模样。他上看下看,都不明白那块“木头”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看!”墨玉指着那些木人身上的衣服,似乎说起了兴趣,不禁娓娓道来:“在我国春秋时期服饰的特点就是出现了上衣下裳缝制在一起的袍,也就是深衣。” 怕大家听不明白,他特地走到那些木人周围,指点给丁云骥看,并且继续说道:“大家看春秋深衣的特点有三:其一,深衣的后领下凹,前为三角交领。其二,两袖平直宽袖口短袖筒,第三长垂袖,袖摆宽大。而且深衣的纹样有多种:菱形,方棋纹,几何,草龙草凤纹为主,礼服用色以:青,赤,黄,白,黑为正色(象征高贵)。平民服装以浅色系为间色……” 我的老天,他不会是要给我上课吧!丁云骥见他侃侃而谈,不禁头痛欲裂。在他看来他的嘴唇翕动,不啻唐僧念经。 他眉头一皱,像从前在学校吓唬老师的样子,故技重施。用手扶着脑袋,蹲在地上,做昏倒状:“哎呦呦!哎呦呦!完了,晕了……” 墨玉见他又使出以前的老办法,走过去拍着他的肩头,笑骂道:“死小子,别装了!” 大家本来妄自担心,见他原来是假装的,便都一笑。 “哦!”既然识破了自己的伎俩,也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所以马上站起来,笑道:“看来不使出我的杀手锏,你是不会惧怕。” 虽是如此,但墨玉仍然不死心,“你真的不知道?你知道的,云骥!”墨玉的目光狂热的看着他。 oh!我的老天!让不让人有活下去的勇气了?他心中暗自长叹。 索性胡乱猜吧。免得他一再追问。丁云骥心中如是想。 这木人、木鸟、一切都是木头做的。“难道这人是木匠么?”他一句话冲出口去,话刚说完,不禁被自己的答案所震惊。难道真是木匠?他用征询的目光望着墨玉,“真的是木匠?那他真是木匠的老祖宗了!” “嗯!就是他----一个中国历史上聪明才智无人能及的匠人祖师----鲁班!”墨玉目射奇光,手指紧紧抓住丁云骥的肩头。 “难道这就是你说的财富就是这个么?”丁云骥一脸纳罕道,众人也都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望着他。 墨玉点点头,环视四周巨大空间,感叹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就是木匠祖师鲁班的毕生心血所在。让我们向前,走走看吧!” 他迈步向前,但见那一群木人却如活了一般,纷纷挡住他的去路。面上喜怒哀乐,狰狞凶狠的表情应有尽有。一时之间,墨玉身形连晃,人已经去得远了。 丁云骥头顶着大珍珠,跑在前面。 令人诧异的是,他的珠光所经之处,居然有一种神奇的安神力量,将那木人定在原地,不再有所动作。 想了想,他对众人讲道:“大家先走,我断后!” 众人先行,他则跑在后面。但听身后一阵笃笃的声音,似是那些木人在后面追来。但只要他站住,那木人就会站在他身后不动。 也行,有这一大群保镖跟着真好。不用花钱,不用吃饭,还没有脾气,任打任骂。 在地道深处出现一间空旷的令人无法想象的房间,正中一张矮几上面摆放着一本古书。除此之外,一应机械、木工用品俱全,散落满地。四周堆满了一些车马、亭台、楼阁的造型。样样精美绝伦,无与伦比。只是都不像外面的木人和木鸟一样灵动自然。 在正中的墙壁上还出现了一幅石刻:那是千年前的华夏河山的一副全景。下面写着三个钟鼎文:“九州图”。(这是他无意听白泽念出声的文字)上面山川、河流线条,纵横起伏交错,颇有鬼斧神工的意味。 墨玉立在一张桌子面前,木然不动,身影显得那么落寞。一盏烛光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不禁让人生出一种哀伤的情感。 丁云骥小心地将头上珍珠取下,放在地上,挡住了木人的追踪。 走到大家跟前,诧异问道:“木头,怎么了?怎么不讲话?” 他见“木头”站在一本木制的古书之前,那古书年代久远,经历千年居然没有腐烂,而且不时散发着原木的清香。的确令人称奇。 他走到近前,看那纸张皆由薄若蝉翼的木片所制。上面写了三个蝌蚪般的大字。可惜的是:字认识他,他不认识字。 仔细瞄了两眼,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便转头去看别的地方。在书页下方出现五个圆圆像按钮的东东,上面对应着五个弯曲的“蝌蚪文”。又遇到了拦路虎,在他看来,还是不要贸然去问别人,那样好像自己没有知识似的。 “小白,你认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么?”山栀在一旁猛然来了兴致,居然能动的老大的心思,开口问道。 “嗯!我认识的!”白泽点头道。“这是《鲁班书》。” “哦!我知道是鲁班写的书。”丁云骥点头道,一副自作聪明的样子。“但你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想考考你的!看你这个小丫头认字多不多?”一副欲盖弥彰的表情。 “这本书就叫----《鲁----班----书》。”白泽一板一眼地认真答道,面上的神情再正常不过。 什么?糗大了!哎!早知道不讲话好了,充什么大尾巴狼呀!丁云骥脸上神情不变,心中懊悔不已,恨不得扇自己嘴巴两下。都是多嘴惹的祸。 不过好在大家没人认为好笑,他偷眼看大家的表情,似乎对于大家的沉静很是奇怪。 “这是万年紫枫木的材料。做成物品之后,历尽万年不会腐朽,而且木头本身极其柔韧,可以作为纸张来使用。可就是造价太高了。”苏叶在旁边缓缓说道。? 第九十四章 缺一门 蓦地,墨玉望着《鲁班书》书页之上的数行小字。以一种从未有的语气开始了下面的讲述: 因我善用鬼斧神工,故遭天嫉,累及家人。无父无母,失妻丧子。是故,吾立下一言:若习我匠人手艺,必要“缺一门”。 “这鲁班怎么会这样心理变态呢?”丁云骥气道,到底想不想叫人家学习这门手艺。不过,他可不想学什么“缺一门”。“缺一门是什么?”他问道。 “据说,学了鲁班书要“缺一门”,不是无后,就是残废,或者亲人遭殃。”墨玉的语气沉重,任谁都不会希望缺少任何一样,不免心中有些挫败。 “木头,你在想什么?”望见墨玉发呆,他不禁想追问究竟。 “我……”墨玉语塞。 猛地面色一冷,嘴角抿的紧紧的,一双眸子之中射出了坚定的神色。做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决定。他在书页下方出现的五个字上面选了一个,按了下去。 丁云骥看得真切,对照刚才木头所说:那是“鳏、寡、孤、独、残”几个字,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单选题,这就需要他来做决定,他看到墨玉的手指按到了“独”上面,那表示无后。难道他要不生儿子么?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墨玉认真地看着大家,转头望向丁云骥,眼神之中透出异常坚定,缓缓道:“云骥,这就是我的宿命。当我来到抚宁这里,我就始终有种感觉,就是要找一样东西。当我们来到这里,这种感觉就愈加强烈了。我终于确定我想要什么了。这就是我一直想要追求的东西,我已成为了鲁班的关门弟子,从今以后有任何人再想学习鲁班仙师的神技,都由我来传承。” “云骥,你想我们会再回去么?还会有机会去孝顺我们的父母么?”墨玉的话缓缓响自耳边,丁云骥不禁心中一阵酸楚。 蓦地一阵强光传来,将墨玉身影收入古书之中…… 墨玉被那强光吸了进去,满是云雾的空中,漂浮着一把通体雪白的玉尺。墨玉飞身掠起,从空中取下那件法宝:但见上书几个钟鼎文字:鲁班尺。 隐隐空中有一声音响起:“吾今历经千年,再次收徒。与你有缘。速速报上名来。” “晚辈墨玉。”墨玉垂首答道。他没有自称鲁班之徒。 “什么?你姓墨。你与那墨翟先生是何关系?”那声音为之一变,急急问道。 在烟波浩渺的天空,蓦然出现一个耄耋老者的头颅,满面沧桑,银须白发,一身布衣。那正是千百年来的将人祖师鲁班的真身。 但墨玉并未有惊慌失措,仍然面上带着淡然的表情,好像于己无关,只是继续兀自讲自己的事情。 “晚辈身世飘零,不知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但我的确是姓墨,名玉。”墨玉实在不知自己该从何说起。 “看你的样子与那墨翟先生倒有几分相似。想来定是他的后人。既然能来到这里,也算你我有这师徒一场的缘分。也罢,我就不追问了。既然你姓墨,你可知道我与那墨翟先生的恩怨?”那声音悠悠响起。 墨玉沉思了一下,便决定将他所知道的尽数讲给对面那个老人听。 “后世记载着仙师为人类做出的贡献。晚辈心中无限敬佩。晚辈也曾经读过一些有关仙师的著作、典籍。对于仙师以及墨翟先生的交往在后世的书上也有记载。” “哦?你说说!”老人显然生出了兴趣。老人现出了真身盘坐在半空,拍拍身边的一朵祥云,道:“小子,你坐来这边,讲给我听!” 墨玉拱手作揖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慢慢以行云流水的步子走向空中,缓缓走到老人下首,垂手站好。 方才说道:“《战国策》曾经记载着仙师同墨翟先生的故事。令晚辈记忆犹新,不禁为仙师高超的技艺和墨翟先生的思想所折服。” 老人不禁陷入了沉思,“好了,你小子这张巧嘴,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都嫌臊得慌。呵呵……”老人不禁长笑,那笑声爽朗之极,并无一丝不快。 “起初我和那个家伙的确是死对头,我在楚国好好地制造我的武器云梯,关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什么事?可是他居然不远万里由齐国来到楚国,跟我论辩。经过数天的论战,结果我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凭楚王对我的信任,我当下有了决定,想解楚王的刀杀了他,但是被他瞧破了心思,反倒误打误撞,我们成了忘年交,想当时他才只有二十九岁,而我已经是已过了知天命的岁数了。可是就是这个墨翟居然能让大王,都为之动容。真是一个奇才呀!” “想来当日的舌战定然精彩。若能身临其境观战,晚辈死而无憾。”墨玉心向往之,面上露出迷茫神色。 “呵呵,相信那些后世之书也已经尽数记载了。可是若是你小子早生几年,就能看到那种盛况了!呵呵……”老人再次豪迈长笑,言辞之中反而不以违忤,反而引以为傲。 老人的目光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之中多了一些年长后磨砺的睿智,缓缓说道:“小子,既然你愿意学习我的技艺,我当然会倾囊而授。但是领悟了多少,就要靠你的天资了。自今日起,你就成了我的关门弟子,若是你好生学,将来必有大用。但是为师还要你立下重誓:在向别人传授技艺之时,必要让他在缺一门中选取一样,方可教授。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徒儿墨玉感谢仙师赠宝授艺之恩,定将这鲁班绝学广传天下。”墨玉躬身谢礼。? 第九十五章 班墨传奇 “小子,不知为什么?我很希望你能将我和墨翟先生的技艺融合在一起,使后世能将我二人相提并论。若是你能学成他的技艺,不妨将我二人的技艺做个比较,将之融合,将我华夏技艺扬名万载不衰。”老人目光之中涌动着激动的神情。 “好了,你附耳过来。” 老人轻声比比划划地在空中用仙力幻化出一座座亭台楼阁,墨玉立在旁边一边若有所思连连点头,一边将想到的问题虽是向老人请教。 一个时辰之后,老人已将《鲁班书》里面记载的技艺尽数传授墨玉。 “你可记得?” “徒儿记得了。” “哦?想不到你竟然有这等本事?居然在一炷香的功夫,将那深奥生涩的口诀记得?”老人不禁色变。 “那你看好!”老人随手从怀里取出一座亭台的模型,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曲径通幽,美轮美奂。“我限你在一炷香的时间将这座亭台拆开,再安装回去。” 墨玉将那亭台看在眼里,一边琢磨一边动手,双手灵动翻飞,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将那亭台拆成了一堆碎片。 老人微笑点头道:“小伙子,不错呀。想当年我师父就是这样考较我的。接下来,你可要将它们恢复原样,若错了一点,我可不依。” 墨玉沉思,边回忆边建造。须臾之间,就将那座亭台建造的同之前一般无二。 老人拊掌大笑,老怀甚慰。“好好,我匠人一脉终于有能人将之传承下去了。呵呵……知道么,为了寻得匠人技艺的传承者,我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千年。现在我的心事已了,也是该离去的时候了。” 墨玉见老人要走,心中甚是不舍,追上前去,道:“仙师,徒儿还没有学会。请您再教给徒儿一些吧!” “呵呵……小子你天资过人,乃是天纵奇才。我老汉这点压箱底的功夫都教给你了,还让我教什么?‘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有些东西并不是需要别人教的,很多都应该靠自己的领悟。小子,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一定会将这门技艺发扬光大的。我去了……” 墨玉知道再喊已是无谓,便看起了他手中建成的亭台,方想起没有还给老人。 但见亭台底座有数行蝇头小字:此宝名如意亭台,赠予我徒。善能变化,大小随心。故曰如意。 “徒儿恭送仙师!”墨玉再次深深作揖,一揖及地。 待他眼中泪水模糊了双眼,但觉身边景致物换星移,沧海桑田,似是经历无穷过眼云烟,再回首已发现,自己站在众人面前。 丁云骥凑上前去,关切问道:“怎么样?” 墨玉连忙拭干眼角的泪水,面露微笑,道:“成了!” “真的!”丁云骥大力拍打着墨玉肩膀,“你果真成了鲁班的弟子么?” “嗯,是真的!” 众人无不欢愉。 此时,倾绯走到墨玉跟前,轻轻仰望着他的脸庞,在那一瞬间,她仿佛从没有真正看过他一般,细细打量,要将他刻入心版。 墨玉目光之中闪动着异样的神情,一双手却有力地抓紧着她的柔荑。 从此天上地下,再不离弃。与她两情相悦,再不分飞…… 既然此地事了,相信再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 墨玉眼望周遭的地上散落的模型,心中一对那些了然于胸,转身对众人道:“咱们走吧!“ 丁云骥转身不忘抱起地上珍珠,那一群木人齐齐直立,向众人走来。 白泽胆小,急忙缩至倾绯身后,紧紧拉住倾绯衣角。 倾绯则安慰地拍拍她的脸颊,低声对她讲着什么,她连连点头。 墨玉见了,口中吐出一串众人听不懂的咒语,那些木人齐齐止了步子,真如木人石像一般不动,呆若木鸡。 丁云骥夹着珍珠,走到木人跟前,拍拍这个,摸摸那个。“木头,将这么多木人收到我们那里可好?” “嗯,等一下。”他转头对着苏叶说道在:“苏姑娘,劳烦你点燃火折子,将那只木鸟也引下来吧。由云骥都收好。” 苏叶闻听,连忙行动。不过须臾,那木鸟疾飞而下,被墨玉轻松抓住翅膀,在眼睛位置点圈了什么,便失去了行动能力。 “死木头!我啄死你!……哦,聪明木头,我不是说你!”红豆忽然意识到失言,连忙向墨玉解释。转而,飞到木鸟旁边,狠狠用翅膀闪了几下来解气。 “这回你这块木头,看来要一辈子跟木头打交道了!”丁云骥打趣道,“只是不要像你的师父一样才好!” “喂!死无赖!”苏叶脸上色变,柳眉倒竖,一脚踢过去,“你乱讲什么?” 丁云骥此话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讲错话。连忙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嘻嘻!坏的不灵好的灵,童言无忌!木头,我讲错了!” 墨玉却不以为忤地微笑摇头,表示毫不介意。 苏叶一眼瞥到倾绯在听到丁云骥的“满篇鬼话”之后,面上浮现一丝深深的忧虑,但生怕别人发现似的,瞬间又恢复如初。苏叶满腹狐疑。 众人向外面走去,墨玉随手拂过墙壁,在墙上刻着什么。似像符咒,又像画画。 “木头,在干什么?”丁云骥凑过去问道。 墨玉仰望着头上穹庐和身边的墙壁,不禁感怀:“这里凝聚着仙师的心血,所以我想在墙上刻上封印,希望以后能再次来到这里,进行修炼。” “哦!”丁云骥点头道。望了望身后黑魆魆的地道,和头顶空旷的空间,心中对于这里真是没有一丝留恋。反而心中充满着对光明、阳光的渴望。 众人走出地道之时,但见墨玉在石头凤凰头上抚了几下,好像在实施什么法术,那凤凰头不禁摆动起来,翅膀闪动起来,振翅欲飞。 转瞬之间,那凤凰向墙内凹陷,那墙面重归于平滑,恢复如初。 众人走出地道,来到湖底的入口之处。 两人仍然躺在那里不动。紧紧相拥,神色如常。 “咦?”丁云骥面露疑问,不禁出声。“不对呀?” “怎么了?”苏叶问道。 “他们的位置改变了。不对……”丁云骥面色一边,拉住苏叶柔荑速退,口中喊道:“危险,大家快跑!”众人不及多想,飘身向后。? 第九十六章 美人皮 只见一蓬幽蓝色的烟雾升起,将众人刚才站的地方,腐蚀出一个大洞。 转而,目光变得凌厉,不发一言,抖腕向众人射去。一蓬蓝光带着凄厉尖叫的声音向众人身前袭来,仿若数缕冤魂夹杂着无穷怨念,向众人吞噬而来。 此举虽快,但墨玉似乎先一步自怀中取出白玉所制“鲁班尺”,他对准毒针袭来的方向,不住调整着角度,仿佛丈量着什么。又见那白玉尺尺端猛然射出一蓬白色光焰,转而在尺端中心位置又转为红光。 墨玉眼望鲁班尺上面发出的讯号,不慌不忙,按照讯号的指示,将鲁班尺对准毒针散开的方向,随手摆出一扇尺影,将毒针轻巧吸附于尺上。 舒云见一击未曾奏效,又见墨玉手持白色玉尺,面上花容色变,颤声道:“你……你手中拿的可是鲁班遗宝----‘鲁班尺’?” “不错。”墨玉点头道。他不禁想到方才仙师跟他提到了这把白玉“鲁班尺”的来历。 “这不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工尺子么?”丁云骥不以为然,即使说他特别,也只是说明它比其它尺子更好看,更值钱一些。 “既然它现在你的手中,想来你定然知道它的来历。给他们讲讲吧!”舒云面上带着“竖子无知”的表情,其实她是更想对这件宝物有个更深的了解。 望着众人,墨玉缓缓道来: 鲁班尺,那是一件天下人梦寐以得到的宝物。本是木匠祖师鲁班普通的一把木工尺。 关于这把尺的来历还有一段故事: 春秋时代,楚惠王一日有梦,梦见自己居然到了一处世外宫殿,四周环绕彩凤,神鸟驻足,天上神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广袖皓腕,美酒佳肴。绿树异草,仙雾缭绕,云雾袅袅…… 一梦方醒,就广招天下匠人依其梦中所见,修建“引凤殿”,希望能引得神女、灵兽,已成就其成仙之梦。 而鲁班和另一位匠人文公都是当时有名的能工巧匠,但鲁班总是技高一筹,令文公非常嫉妒。 于是,两人各自率众为王上修建“引凤宫殿”。 文公趁人不注意,将鲁班用来丈量长度的尺子锯短,一尺半变成一尺四寸一分。当鲁班的徒弟们用这把尺子将木料裁切完毕后,才发现长度不对。时间紧迫,材料用尽,鲁班急中生智,把不足的长度用石墩代替,结果更加坚固、美观。楚王十分满意。 当别人问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时,鲁班笑答,全靠文公送的尺子啊!文公不禁羞赧一场,本来想羞辱鲁班,却反而成就了他。 自此,文公心服口服。这把尺子也就流传下来。 后来鲁班元神羽化成仙,就将手中的日常工具“鲁班尺”用本身骨骼融合多年技艺,请另一位铸剑大师欧冶子为其重新炼制,凝成一把神鬼皆惊、能预测吉凶的白玉“鲁班尺”。 此尺虽然色呈白玉,看去极是柔弱,但却是铸剑大师欧冶子由万年白玉、天外紫石、深海黑金,用天下三山五岳源头的活水,经百日淬炼而成。长约一尺四寸一分。若不注真力,只同普通玉尺一般无二,但若是遇到强敌为难,就在玉尺表面出现八字,分别为“财”、“病”、“离”、“义”、“官”、“劫”、“害”、“本”,在每一个字底下,又区分为四小字,来显示对方暗器的吉凶程度,以使主人有足够的功夫脱险或者度劫。 因此,此尺不但可以预测祸患吉凶,并能将所遇到的吉凶,在尺子上面逐一显示。而且还拥有吸附一切兵器的神力,是一把了不得的神兵利刃。 说来话长,其实只是电光火石之间。 舒云在听着的时候,不禁面现怨毒之色,目中之泪泫然欲滴。蓦然她凤眼微闭,再张开之时,已是满眼血泪。她仰天凄厉地叫道: “天哪!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暮殿’多年心血,今日毁于一旦,再无任何称霸天下之力。不行,我今日拼着满身功力尽废,也要将这至宝夺回。”她转眼望向众人,那目光之中分明带着怨毒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她是如何也想不到,这群人是怎样进来的。以使自己棋差一招。导致一子错,满盘皆输的结局。 “啧啧……你的鬼叫太难听了!你们古代的人真是暴力,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还总是妄想称霸武林,称霸天下,太老套了吧!换一个有意思、有创意的理由。”丁云骥用食指微微一撩眼前的短发,做了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姿势,面上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嘴角微扬。 “哼!无名小子,你懂什么?雀鸟安知鸿鹄之志?像我‘暮殿’地处深山,不为人知,历经几代处心积虑,渗入中原,希望能有一天成为天下大派。因此派出无数殿中精英,来打听那鲁班遗宝----鲁班尺的下落,希望借此至宝,能完成我殿一统中原的雄心壮志。” “岂不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一定能够达成的。”墨玉清越的声音慢慢传来。 “哼!你不必狡辩。待我施展‘暮殿’至上法术将你们尽数杀了,那‘鲁班尺’就会易主了。格格……”她发出一阵咯咯娇笑,花枝乱颤。 虽然大家都是笑意盈盈,但背后却隐藏着诡谲怪异,气氛紧张之极。 舒云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那嘴角慢慢咧开,似在向众人轻笑。但那眼中却分明出现凄厉诡谲之色。嘴角渐渐被撕裂开来,露出口内殷红翻卷的血肉。 众人不禁惊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不过瞬间,这美女就发生了异变? 转眼之间,舒云眉间开裂,眼睛向左右拉伸,自她的头颅之内钻出一条粗如水桶的锦鳞巨蟒,那锦鳞巨蟒头顶之上生出一弯巨角,占据了头上大部分位置,嘴里吐着鲜红如血的蛇信。自舒云体内钻出,又张开血盆大口向脚下的张渊咬去,将一张巨口整个张开,足以吞掉张渊健硕的身子,可是此时他仍然不动,有如死人一般。那张渊的身子被巨蟒咬住,随着巨蟒的不停吞咽,那身子一动一动,令人看去甚是可怖。 地上颓然委顿一张美人皮。 白泽此时早已经捂住眼睛,悄悄躲在众人身后。山栀则壮着胆子,从腰中取出柴刀,在那里比比划划,呼呼喝喝,却并不向前移动半步。 苏叶的小手被丁云骥死死攥住,想要抽出小手,却反被丁云骥拉过来,挡在身后,不觉心中甜甜的。尽管如此,小嘴却贴在丁云骥耳边悄声道:“死无赖……放开……” “别害怕……小叶!一切有我!”耳朵被苏叶吐气如兰的芳香弄得痒痒的,他不禁熨帖地向她身边靠了靠,但觉扶住自己肩膀的小手软软的,说不出的熨帖。 苏叶用另一只手将紫藤鞭取出,擎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第九十七章 蛇珠初现 那巨蟒慢慢吞噬下张渊的身体后,似觉未曾果腹,慢慢掉转身子,一双巨大的蛇目向众人望过来。那目光之中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猛然,丁云骥不知从哪里抽出那把生锈的斧头,直冲上前。(目前实在没有趁手的兵器,只好抡着斧头上场。) 丁云骥手抄斧头,凌空跃起,猛然向巨角砍去,但听一阵巨响,那巨角竟然应声折断,那先天的蛇血有如倾盆大雨淋了他的头脸,刹那之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那巨蟒吃痛,不禁扭转着身子,将如铁帚的蛇尾自舒云衣领之中脱出,猛然间捆住了丁云骥的腰身。丁云骥待要挣扎,却如铁桶一般,不能动弹分毫。 苏叶则用力将紫藤鞭抖得笔直,从蛇心之处猛然射入,一颗活蹦乱跳的有如小孩拳头大的巨蟒心脏,猝然蹦出,在地上活蹦乱跳了好久。 丁云骥但觉此时怀中一阵剧烈的蠕动,犹如一个生物想从怀中挣脱而出。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那颗尘封许久的蛇珠终于从他的怀中挣扎而出,漂浮于洞中,光华大盛,氤氲迷蒙,在蛇珠周围生出淡淡青气,萦绕于上。 众人心下诧异,不禁抬头仰视。 此时那蛇珠有如灵性一般,缓缓降下至锦鳞巨蟒的血肉模糊之处,旋转于其上,将那团血肉之中仍然存在的生气,尽数吸收,又转而飞向地上仍然不停舒张的蛇心,将自身紧紧帖服其上,好像蛇珠之上生出了无数小嘴,将那颗兀自跳动的蛇心吸住,不令移动分毫,那蛇珠不住下陷。其实与其说是蛇珠下陷,不如说成是那枚蛇心在不断萎缩,故而使蛇珠不断陷入其中。 不过盏茶时间,地上只剩下蛇心的一层薄皮。那蛇珠殷红发亮,自“口袋”内飞出,径直向丁云骥怀中飞来。 “小东西!真不听话!居然没有听到指令,自己就跑出来了!”丁云骥手中托着蛇珠,又轻轻拍拍那蛇珠的光洁表面。那蛇珠不再有任何举动。 “真漂亮!”白泽看到殷红发亮的蛇珠,不禁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禁从丁云骥手中去将那枚蛇珠拿在手中把玩。“少爷,这是上次在玄都幻境见到的那颗珠子么?” 丁云骥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但见那蛇珠猛然自白泽手中落下,掉在了地上,白泽猝不及防,被那蛇珠砸打了脚趾。 “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上。 丁云骥以为是白泽没有拿住,就走过去,将掉在地上的蛇珠拾起,轻轻拂了拂上面的灰尘,不无埋怨道:“小白,你干什么?摔坏了我的宝贝。你可赔不起。” 白泽的脚趾本来被那蛇珠砸中,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没有滴落。听到这话,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你瞧!你还来了脾气了!我还没有说你呢。”丁云骥对于白泽的眼泪还没有完全的抵抗力,不过语气明显变软了。“好了,小白。别哭了。算我说重了,行不行?” 白泽猛地止住哭声,尽管还是抽噎着。不过还是涌泉般的眼泪将地面都打湿了,慢慢渗透,洇湿了那萎缩的蛇尸,蛇心,不过众人都没有留意罢了。 “早知道你这么快就不哭了?方才就让你大哭个不停。”丁云骥小生嘟囔着。 苏叶拍了他一下,瞪着眼睛道:“不许欺负小白!” “好好!我投降好吧?”丁云骥赶忙将蛇珠塞入怀中,做举手投降状。 苏叶转头望向白泽,发现白泽目光发直,神情紧张,两只耳朵居然好玩的动来动去。 苏叶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道:“小白,死无赖是说着玩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白泽不声不响,却还是目视前方,一语不发。 大家不禁深感诧异。 小白这是怎么了?莫非让那蛇珠砸傻了。可是它砸的是脚趾,而并非大脑呀?丁云骥心中想道:真是异兽呀!跟人类就是不一样,人家大脑并非长在脑袋里面,而是长在蹄子上面。 他想到这里,同情地走到白泽身边,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面上露出沉痛的表情,也不管小白听得懂听不懂,黯然道:“小白,你放心。我丁云骥还有木头,还有我们大家不是见利忘义的人,尽管比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记得,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老大了。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坚决饿不到你。” “来了,来了!”白泽连忙站起来,不禁趔趄了一下,差点跌倒。不禁咧了一下嘴,皱紧了眉头。 苏叶连忙在一边搀扶,以免跌倒。 白泽慌乱地抓住丁云骥的手,面上变色道:“不好了!她们来了!我听到了!听到了!” 完了,小白让蛇珠砸傻了!丁云骥忍不住就准备大放悲声。刚刚张大嘴巴,马上出现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将他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 手的主人----墨玉面色变得严峻,对着白泽道:“小白,你别着急。是不是她们来了?” “嗯!”白泽目光之中露出焦急的神色,道:“我听到了。他们正在我们头上面挖土呢。” 丁云骥晃头摆脱了墨玉的“魔掌”,一脸紧张地问道:“小白,你没傻呀!” 苏叶白了他一眼,道:“你才傻了呢?瞧,小白比你还清醒呢?” “那就好!”看到白泽澄澈的目光,丁云骥不禁心中暗念“阿弥陀佛”,还好,还好,又少了一个吃闲饭的,多了一个干活的。 “木头哥哥,你快想办法呀!他们再有一些时候,就挖过来了。我们就跑不了了。”白泽面现惊慌失措的神情。 大家的目光齐齐聚焦到墨玉身上,看他的主意是什么。 “还想什么?我们在钻回银戒指中就行了呗!”丁云骥心道,真是沉不住气的一伙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墨玉摇摇头,正色道:“大家别急!这次我们不回去!”? 第九十八章 故弄玄虚 “不跑?”难道等着人家来捉么?丁云骥深感奇怪。 众人尽管心中疑虑重重,但仍然听从了墨玉的安排。暂时向身后行去。白泽已经疼痛难忍,于是山栀俯下身子,轻声说道:“小白,你爬上来,我背你吧!” “不谢!不谢!”山栀不迭地摇头,嘿嘿傻笑。 白泽轻轻伏在山栀宽厚温暖的肩膀上面,小声贴近山栀的耳朵道:“山栀哥哥,你真好!” 山栀脸变得通红,摇摇头道:“没什么的!小白,你趴好!” 两人呢喃细语,不时发出轻轻的笑声。 …… 地面之上,一团血肉在慢慢蠕动,已经失去了人形。但作为人的基本构造还在,这就是刚刚舒云化成的巨蟒所吞噬的张渊,此时他头面、全身已被那巨蟒的胃液所腐蚀,远远望去,比之之前丁云骥的被“蛇血淋头”的模样更像血人,但是他却是精力枯竭,浑身颤了几下,不禁重新跌入巨蟒蛇身之内,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 “轰隆”一声巨响,地道头顶的亭盖被揭开,上面传来了人声:“禀报侯爷,现在可以进入了!” “好!华统领,你且领兵退下……”侯爷威严的声音响自头顶。 “侯爷……”出现一个年轻的声音。 “华陵,你还有事?” “侯爷,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你是不是也想下去,想看看张统领的生死呀?” “华陵跟随统领多年,希望能将他救回来!请侯爷……” “念你一片兄弟情深。也好,本侯爷就准许你下去吧!” “多谢侯爷恩典!”华陵的声音透着感激之意。 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传来,数道身影,从已然干涸的湖底掉了下来。 侯爷位高权重,一声令下,居然号令手下大军将这湖水在一夜之间流进,然后在湖心亭下沉的位置组织人马开挖,结果不到半天时间,就将鲁班辛辛苦苦设计的机关,破坏殆尽。 其实说来也不奇怪,凭着侯爷手中的重兵什么事情办不成?就像东陵的陵墓机关重重,陷阱横生,但不是也被近代大军阀国民革命军12军军长孙殿英率领旧部盗得一干二净么?更何况这小小的挖渠清淤,开洞凿岩的活计,对于手下带兵多年的侯爷来讲,真的就是杀鸡用牛刀了。 更何况,侯爷心中还暗暗惦记着下面的宝藏呢!谁知道那小贱人会不会以色迷人,将手下张渊惑了心神,任凭她支配。虽有那保险的“迷神丸”,但谁知道她有没有什么秘法能够克制呢?未免夜长梦多,总要自己下来看过,方才放心。 “啊!”数声变调的惊呼,从下面传来。侯爷不禁暗叫一声:胆小鬼。(手机阅读16kxs.com) 便纵身跳下,触目的是满眼已经干涸的血迹,还有一具已经变得干硬的巨大蛇尸,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侯爷,在这里还发现有人。”说是人,可是那已经不能算是认了。 众人合力将张渊身体架了出来,但由于他此时已经没有了面目,面上一片血葫芦,身上衣衫尽没,所以众人却与无法猜测他的身份,连最基本的性别都瞧不出来了。由此可见,那巨蛇腹中的胃液的腐蚀性该有多么强烈。 “请大人定夺。”华陵躬身抱拳道。心中隐隐觉得那人似乎跟张渊有关,但此中疑问,他却没有说出来。 这从哪里钻出来的一条大蛇呢?这个一身血肉的家伙却又是谁呢?侯爷不禁捻须沉思,但任凭他想破了头,都想不出这人就是张渊。 “华统领,你带人继续向内推进,做个开路先锋。此事一了,我就举荐你做张统领的位置。” “末将不敢。”华陵面露沉痛之色,如果他要是做了这个位子,那么就意味着张统领已经凶多吉少了。 “哦!老夫言重了!想来华统领定是想起了张渊。老夫相信他一定吉人天相,化险为夷的。” “多谢侯爷错爱,小将定当粉身碎骨以保侯爷知遇之恩。” …… 地道纵深,丁云骥一行人早已退进机关第一重。用《鲁班书》里面的咒语向出口施了“窃听”咒,又将此地设了一处“噤声咒”,使木人发出的声音不会传到外边。 墨玉却在门附近画了一些奇门遁甲的符号,封印住了大门。使人看不出这里是一堵石墙。当然未免横生枝节,石头凤凰并没有显露出来。 转而,让丁云骥放出银戒指内木人,又取出一干木匠工具。在旁边的墙上,用鲁班尺丈量了一下之后,便在一旁刻下了相应尺寸,让木人手持工具,快速挖掘。真是人多力量大,不过一会儿,就被木人在一边挖出同石门同样尺寸的洞口,墨玉在上面设了几道简单的符咒,并施加一些有如“心作怪”的符咒。 丁云骥不解:“你这是要干嘛?我们现在就走,肯定不会惹什么麻烦!可是你做这么多事情,难道要他们追踪我们么?” “的确如此。”墨玉点头承认。 “什么?”丁云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有深意,但还是忍不住发问。“木头,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这样做么?” “能!”墨玉点头道。 看他这样爽快的承认,丁云骥还有些不适应,满以为他还会像以往那样,来个故弄玄虚呢? “之所以我在第一道门后面设计众多机关,目的就是让他们知道,这里有宝藏,所以会机关重重。” “那我们怎么办?”丁云骥忍不住问道。 墨玉忍不住微笑,露出面上久违的笑容。“我们这一次真的要做一回盗贼了。我们要回去偷东西。” “偷东西?”丁云骥头脑之中灵光一现,打了一个响指,笑道:“我知道了。我们偷偷折回去,将侯爷府内的金银珠宝拿来一些,就当作宝藏,任谁都不知道,是如何?对不对?” “说对一半,我们还要另开一条路出去。这样,就会更加增添了神秘的色彩。让侯爷以为那个五娇妾舒云是在取走珍宝之后,从另一处地方逃走的。” “好!听你指挥。”丁云骥点头。? 第九十九章 匪夷所思 墨玉转身布置木人向深处开洞,另一边白泽忽然竖起了耳朵,在听到木人开凿的同时,面上带着诧异的神色。此时她的脚趾已经在倾绯和苏叶的治疗下,有了好转,已经不像方才那样疼痛难忍了。 白泽点点头,道:“倾绯姐姐,我发现这里的墙壁似乎比较薄,好像那边也是一个地道。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也听不太清楚,可是我能够听得出来离这处墙壁约有十丈远的地方,确实有空洞。” 墨玉从怀中取出“鲁班尺”,将尺端对准墙壁,发现从中央冒出白色光焰,转而变成红色。又用尺柄敲了敲周围的墙壁,发现墙壁隐隐发出空空的响声,便转头向木人发出指令,让他们到这里来挖洞。 他从衣袖之上撕下一条,两指骈成剪刀,剪成一个女子背影,放在地上,表示此处有人曾经来过,站在刚才木人挖好的地方,在头脑之中想起舒云的面容,布下了“幻影咒”,在布条之上隐隐出现舒云的面容,这样就可以在侯爷赶到之时,留下舒云的惊鸿背影,使他信以为真,继续追踪。 终于在数声敲击震荡之下,眼前的墙壁轰然坍塌,露出一个黑魆魆的洞口,不知怎么,白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口中喃喃说道:“好可怕!好可怕!” 大家注意到她的表情,连忙询问。 苏叶笑道:“小白,你的胆子太小了!有什么害怕的?只不过就是很普通的一条地洞么!” 倾绯微微皱紧了黛眉,道:“我也感到前面一定出现了什么东西,才让小白害怕的!” “管他什么?难道要我们再退回去么?小白,别怕,有少爷我呢!”丁云骥大喇喇地拍胸承诺道。 于是众人继续向里面走,隐隐的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救命呀!……救命呀!……有没有人?救救我!” 这声音飘渺而来,蓦然在寂静的地道中出现,很是骇人。 丁云骥不禁跳了起来,从腰间拔下斧头,全神戒备,神情紧张,身子转来转去,口中大喊:“是谁在装神弄鬼?赶快出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让我发现,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那声音猛然顿住,没了生息。 丁云骥见没有动静,心中暗想: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 蓦地,那声音更加大了,几乎已经到了声嘶力竭的程度:“有人么?……救人哪!……” 大家循着声音,向前移动着,终于在转过眼前出现的数个洞口之后,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面发现了一个云鬓蓬乱的女子,一身衣裙已变得破烂脏乱,满头乱发有如乱草。 丁云骥吓了一跳,“你是人是鬼?” 那女子此时已经气若游丝,听到有人问话,不禁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一干众人,方待讲话,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苏叶抢到前去,纤纤玉指搭上了她的脉门,半晌才道:“她体内脉象紊乱,显然是遇到了巨大惊吓,还有饥饿所致。”一边说着,一边将她脸上乱发拨起,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来。 “咦,这不是‘金步摇’惜缘姑娘的丫头红儿么?”丁云骥脱口而出,不加考虑,心中暗想怎么这个丫头好好的,不留在“金步摇”,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是游山观景,还是误入歧途呢? 苏叶听他说得顺溜,心中一动,不禁笑靥如花,道:“咦?死无赖,你认识的人不少呀?” 糟糕!怎么把这事忘了?坏事了,千不该万不该,已是逞口舌之快,结果泄露了秘密,苏叶要是知道自己上过“金步摇”,还不一把刀杀了自己?得想个什么辄将这件事圆过去,不过苏叶好像起了疑心。 他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山栀欲盖弥彰地摆手道:“老大,这事可不是我说的!” 这不是越描越黑么?丁云骥眼睛望着山栀,好像着了火一般。 山栀自知失言,连忙躲到白泽身后,貌似拿白泽做挡箭牌,但似乎在思忖之下,又觉甚是不妥,便向墨玉这边望过来,嘴里讷讷地道:“老大,你别光看着我呀!这件事情军师也有份的。” 苏叶洁白的贝齿将红唇死死咬住,胸脯不停的起伏,似乎胸中有无限愤怒,许久她慢慢站起身来,面上神情冷冷的,但是朱唇上却出现一排清晰的齿痕。 丁云骥心中一慌,连忙道:“小叶,你听我解释!” 苏叶的目光轻飘飘从他焦急的脸上扫过,轻轻地道:“你干嘛要跟我解释?你跟我有关系么?” “不是,小叶。不是你想的那样!”丁云骥急得头上青筋迸出,冷汗直流,不禁用手握住苏叶的小手。 “放手!” “小叶,你听我说!” “我----让----你----放----手----” “小……哎呦……”丁云骥抱着右脚,在地上直跳,真是太不留情了,一脚就踩下去了,那可是十个脚趾连心呢!丁云骥不禁面露愁苦之色。 苏叶望都不忘他一眼,转身去红儿,见她还是昏迷,便从怀里面取出银针,扎在她的两边太阳穴上面,为她提神。又从自己的药袋里面取出一枚白色芳香的药丸,喂她吃了下去。 “若是,我就是红儿多好!”丁云骥在一边慨叹。 苏叶装作没有听见。 须臾,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红儿慢慢醒转。见到众人,尤其是见到丁云骥三人,连忙勉强爬起来,磕头道:“少爷,你救救红儿吧!求求你了!” 丁云骥并不搭腔,却用一双眸子死死盯着苏叶。 “你看我干什么?”苏叶面上飞上两朵红云,顿足气道:“人家问你话呢?你快回答人家吧。免得令你心里难受。”语气酸溜溜的。 丁云骥并不发一言。? 第一百章 浮出水面 苏叶狠狠瞪了他一眼,气道:“你到底救还是不救?” “哼!关我什么事?人家在问你!”苏叶没有好气地讲道。 “你……”苏叶气得脸都变了颜色,拧身走到倾绯身后,临走还回头瞪了他一眼。 完了,这下梁子结大了!丁云骥心中暗道。但是他不能就此示弱,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要他认输。再说到“金步摇”,又不是只有自己,看看人家倾绯的气量,那个矮冬瓜简直就是一泼妇,从现在开始,不再理她,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转身,他蹲下身子道:“红儿,我答应你,一定将你带出这个地方!请你放心!” 红儿虚弱的点点头。 墨玉此时方才开口,道:“红儿姑娘,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山栀连忙凑过来,道:“老大,我帮你背红儿姑娘吧!”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连忙提前赎罪。 丁云骥面露微笑,但眼神中的杀气足以将周围空气结冰。“很好,很好。死胖子,你记住了,你会死的很难看!” 山栀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还是老实地出力最可靠,不声不响,做事要紧。 在行进的路上,红儿断断续续地讲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金步摇的老鸨花姐见红儿齿长,已经到了能接客的年龄。便多次在惜缘跟前说过几次,怎奈那惜缘此时心意却不在此,说了几次,都是懒懒的没有言语,花姐见惜缘没有反应,便自作主张以为惜缘同意了。 恰逢一日,惜缘独自出去,(为何独自外出,容后赘述。)花姐便有了心思。于是,就找龟公上了惜缘小筑,径直去找红儿。 红儿本是好人家的女儿,但因身世飘零,父母双亡,被人贩子拐到金步摇,卖了一个不多不少的价钱,又因为年幼,所以暂时放到惜缘房中供她使唤。 现在见花姐、龟公齐齐上门,知道有事,年龄虽小,但见惯了这样的事情,心下机灵,假意答应。待两人走后,红儿便收拾细软,准备出逃。 她心道姑娘定是不允,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便借了给惜缘姑娘买胭脂水粉的借口,跑将出来。 结果被金步摇的龟奴追到,惶然失措,误跑入轩辕赌坊的邻近巷子,结果被一个俊秀的道人所掳进地道,欲行不轨。 怎奈红儿年纪虽小,却一心求死。又时值那日惜缘上门来找那道人算账,那道人因匆匆之间扫了兴致,便将红儿囚禁于此,改日再来。 就这样辗转时日,许是那道人记性不好,或是另有要事,竟然一直不曾来过。 红儿虽无数次欲逃出牢笼,但地道之中纵横交错,通道过多,期间又遇到多次惊吓,慌乱之间迷失方向,在这里垂首待毙。红儿本以为必死无疑,本是心中充满绝望,明知在这阴暗地下,又有谁会来。谁知柳暗花明,在这里又遇故人,心中不禁喜出望外,口中难免对丁云骥等人充满感激。 大家在蜿蜒的地道中,小心地绕过前面一个又一个洞口。却始终在原地徘徊。 “没用的……这里地道四通八达……我已经绕了很久了。……”红儿虚弱地答道。 墨玉道:“大家等一下!”说着他拿出鲁班尺,左右测定了一下方向。然后摇头道,这地道之中,纵横交错,看来很是难以找到出路。 墨玉眼睛盯着白泽,心中似有灵光一闪,但却另有琢磨,看得白泽心中纳罕。 丁云骥眼睛望到了,不禁笑语:“木头,怎么另有新欢了?”声音不小。 苏叶轻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道:“淫贼……无耻……” 丁云骥装作没有听见,眼光却落到白泽脸上,眼睛骨碌碌地乱转,似乎在想些什么! 猛然跳到白泽身边,用手拍着白泽肩膀,道:“小白,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来做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那是什么?”白泽面露疑惑,迷蒙的目光看得丁云骥心中直发虚。 “女朋友就是……”丁云骥挠挠短发,费力想了很久,道:“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就是好喜欢好喜欢对方的那种关系!” “哦!”白泽点点头道:“哦!我明白了!那倾绯姐姐就是木头哥哥的女朋友了,对么?” “没错!”真是兰心蕙质,一点就透。可要比某个胖子强多了。丁云骥心中暗想,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两只眼睛笑眯眯眯成了一条线。 “那我不当你的女朋友,我不喜欢你!”白泽很直白地告诉了丁云骥,脸上一副认真的表情。 “什么?”丁云骥乍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头脑之中不啻有一朵蘑菇云升空。 白泽唯恐他没有听懂,“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丁云骥头一次受到这样的打击。不禁眉头皱成一团。什么意思嘛?这里还有谁比自己更出色么?“要知道,我可是你的主人!”他禁不住使出了杀手锏,反正这小妮子是自己的丫头,自己想怎么样都行。 “这个我知道!可是做主人跟做女朋友没有关系的。”白泽一脸认真的点头。其他人正瞪着一双眼珠子,在看着两人如何交锋。 丁云骥还是一头雾水。 “嗯……让我想想……”白泽皱着眉头,然后掰着指头一点点地数着,“你喜欢打人,喜欢欺负人,喜欢什么好事都你占着,喜欢……” 原来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缺点这么多,在自己心灵受到重创之下,他仍然不忘挽回自己的一点颜面,仍然有不耻下问的精神,不死心地问道:“那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想不到他这不经意的一问,白泽眨巴一下眼睛,居然点头承认了。“嗯!” “是谁?我认识不?”丁云骥一下子忘了刚才的尴尬,提出了这个有趣的问题。 “大家都认识的!”白泽居然有点不好意思,脸蛋红红的。眼睛里面有如浸满了春水,满是荡漾的情意。 “哈!我知道了!”丁云骥拊掌大笑,不用想了,用脚趾头都猜出了是谁。 “你知道了?”白泽红着脸蛋儿,歪头问他。? 第一百零一章 咸猪手 “当然了!”丁云骥故作深沉,然后又变成语重心长的表情道:“不过,小白,你这就不对了!人家已经有了心仪的人,你就不能当小三,横刀夺爱了,这样会遭到人说闲话的。不过……”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白泽眉头蹙在一起,撅着小嘴,奇道:“什么横刀夺爱,什么小三?” “小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挑明白说吧,你可别喜欢木头,人家已经和倾绯两情相悦,你这从中间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 “谁……谁说我喜欢木头哥哥了?”白泽顿足气道,咬碎银牙,两手叉腰,满面红光,一副找丁云骥兴师问罪的架势。 “什么?”丁云骥一愣,难道他理解错了。可是明摆着只有墨玉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聪明,一点点睿智,一点点足智多谋,反正什么都只有一点点啦!跟他相比,都只差一点点,这样的人都没看上,那这小妮子该会看上了谁? 该不会……该不会……他用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越过了山栀,忽略了墨玉,然后头脑之中形成了一个可怕的结果。 然后,他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伸出一只禄山大爪,向白泽胸口袭去。 也是白泽动作奇快,闪身躲过,苏叶对他行为恨极,口中骂道:“淫贼!”一拳挥过去,但听到“哎呦”一声惨叫,丁云骥一只眼睛变成了“熊猫眼”。 “你干嘛?”丁云骥捂住受伤的眼睛,龇牙咧嘴,没好气地叫道。 “你干嘛?”苏叶叉腰气道。脸上出现鄙夷神色。死无赖,还真是不要脸! “我……我……”丁云骥盯着自己的一双在别人眼中的在“咸猪手”,心中不禁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该不是大家给他当作了色狼了吧? 正想着,但见苏叶、白泽齐齐挽起了衣袖,还有天上不住扇动翅膀的红豆,此时都“磨刀霍霍”,杀意腾腾,心中似乎暗觉不妙。不由摆动双手,“你们别过来,你们误会了!” 众人哪有耐心等他解释,上前一顿拳打脚踢。 他的声音在惨叫着,“你们会后悔的!会后悔的!……”声音缓缓低了下去。 后悔什么,不打你才后悔呢!苏叶心道,下手之中不禁带着怨气。 好容易听不到了半点声息传来,白泽停下了手,小声道:“小叶姐姐,会不会出手太重了?” 苏叶狠狠踹了他一脚,道:“不重。他皮厚。” 一句话,将丁云骥气得在地上暴跳而起,指着苏叶气道:“你……你……” “我怎么了?”苏叶冷笑道。 “算我有眼无珠,认错了你!”丁云骥胸口起伏,眼中喷着怒火。 “我也看错了你!”苏叶见他怒瞪自己,心中也不禁有气,不禁心中气恼,目光之中有泪盈盈。 丁云骥本有无限怒火,谁料目光触到苏叶泪光点点的明眸,胸中怨气不禁消弭无踪,只是讷讷地道:“你误会我了!”方才的气焰不由低了下去。 “我……没有……”苏叶见他没了气势,语气转低,又见他眉目嘴角周围出现的淤青红紫之色,不禁心下后悔,也便放低了声音。 “小叶,我们没有……”他意指金步摇一事。 苏叶偏过头,不语。 此时山栀不知怎样,忽然福至心灵,轻轻将红儿放下,道:“我们在金步摇只是吃了几顿饱饭,真的什么都没做!就连老鸨给我们找的那些姑娘,我们都给她们打昏了,我们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做!”他为了怕大家不相信,急忙指天发誓。 “我相信!”白泽点头望向他,目光之中尽是信任之色。 丁云骥想到了什么,不禁望向苏叶。心道:若是你能向小白相信胖子那样来相信我,我就是怎么样都甘愿。 苏叶也似乎想到了什么,眼波流转,向他轻轻瞥去。心中也道:若是你心中只有我一人,我又怎会怀疑?只是你总是那样不解风情。 两人目光触到一处,又方躲开。 丁云骥忽然心中顿悟,指着白泽,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苏叶心中迷惑,不禁脱口而出。 “小叶,我知道了!原来跟你无关!”丁云骥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什么?”白泽迷惑道。 丁云骥挠挠短发,露出一副羞赧的表情,嘿嘿傻笑道:“我以为……我以为小白是‘同志’呢?”(相信大家都知道什么是“同志”吧?) “什么是‘同志’?”白泽不解问道。 “就是……就是……反正不是就是了!”丁云骥含含糊糊地想蒙混过关。 “可是,你为什么要……”白泽脸儿红红,一双眸子心中出现了羞愤的神情。 “后来,我又发现你会不会是男扮女装?所以就……”丁云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所以……”白泽欲言又止。 “哦!”丁云骥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会下杀手呢?原来将自己当作了淫贼。毕竟刚才的举动太过大胆。 “少爷,你怎么会这样以为?”白泽心中甚是不解。 “他是以为你不会喜欢山栀,所以以为你一定会喜欢女生,所以就以为你会喜欢苏叶,就向你出手了!”一旁,始终观战、袖手旁观的墨玉一语道破,一语点醒梦中人。 结果,听到的人反映迥异,目瞪口呆,表情各不相同。 “木头,你怎么总会做总结陈词。难道你就不会早点揭穿谜底?”丁云骥恨得牙根痒痒,很想一拳擂过去。 墨玉笑语:“因为我很想看到你的推论是否正确,所以等待答案浮出水面的时候!” 这算不算一次小小的报复呢?丁云骥暗想,不禁将一双杀人如无形的目光向木头投去,但触目见到的是墨玉一脸无辜的表情,身边是笑靥如花的倾绯。? 第一百零二章 你侬我侬 白泽顿足道:“少爷,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气得心头暗恨。 “嗯。”白泽被他握住了双手,但觉暖暖的大手包裹住了自己的小手,无限羞涩,面上泛起既幸福又高兴地笑容,那情形真是惹人怜爱。 尽管他心中有无限惊喜,但是鼓足了半天的勇气,才讲出了这样的话。 苏叶听到墨玉的话,心中别有一番滋味泛上心头。偷眼向丁云骥望去,但见他眼中满是神情,向自己望来,不禁嘤咛一声,拧身向一边走去。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大家的“你侬我侬”。 苏叶望去,但见红儿一张脸儿已变得通红,不由探手一摸,额头奇烫,看来是受了风寒。 墨玉见状,道:“看来我们要赶快出去!”转身面向白泽道:“小白,你的感官一向灵敏,你能不能给我们带路走出去。” 白泽面露迷茫之色,“这里面我从未曾走过,我也不知道怎样出去?” “有时我们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忽略了五感中的其他感觉。”墨玉运筹帷幄地道,转身从衣衫之上撕下一根长长布条,送到白泽面前,道:“小白,请你用布条绑住眼睛,试着用感觉去试一试!” 白泽点头应允。 大家随在她身后,走着很多看似之前重复的路,但显然眼前的路已不尽相同。 大家顺着白泽的脚步,不禁走向前面,那里是一面平滑的墙壁。 白泽在墙壁前面停下了脚步,眼前蒙着布条。指着前方,道:“这里有一条通道……”顿了顿,她又指向身后的一处墙壁道:“这里也有一处通道!” 墨玉指着前面的墙壁,果断地讲道:“我们先走这边!” 他在一处墙壁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机关,轻轻按了下去,“轧轧”的声音响过,现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隐隐传来一阵血腥之气,中人欲呕。 大家鱼贯而入。 此时白泽已扯下了眼睛之上的布条,眉头皱了皱,跟着大家,走在最后。 越向里面走,那血腥之气就越浓重。还参杂着一阵腐臭的味道。 丁云骥皱眉捏鼻子道:“小白,你的感觉行不行呀?” 白泽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感觉这里似乎有出口!” 大家见前面出现了一盏摇曳的灯光,见前面隐隐俏立着一个身影,身边黑气旋绕。似乎站在一具尸身之前,吸取阴气。 借着灯光,大家看到那身影似是十分熟悉。慢慢走近,那女子冷冷回过身子,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 丁云骥早已经望到惜缘,不禁奇道:“惜缘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惜缘眼波流转,但面上神情却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道:“你是谁?” 丁云骥方才想起,自己跟她只有数面之缘,都是自己在暗她在明,她怎会认识自己呢?便不再讲话。 惜缘目光触到白衣如雪的倾绯,不禁咯咯笑道:“哎呦,我道是谁,原来是这位恩人姐姐呢?小妹未曾远迎,真是失礼呢!” 长袖一卷,但见鬓发之上出现一缕黑气,将地上的人形卷起,向倾绯飞去。 那倾绯面上轻笑,眉眼之间却带着冷漠之色,长袖微扬,将那东西又送回原处。 大家方才看清,原来是一具蓝衫男子的尸身,双目已经凹陷,脸色蜡黄,形同骷髅,面前双手尽没,很是可怖。 猛然间,惜缘瞥到山栀身后的红儿身形,不禁娇躯一震,面上露出急切的神色。“红儿?红儿怎么在你们手中?”面上尽是暴戾之色,长发无风自动,加之旋绕于身侧的浓浓鬼雾,状若厉鬼降临人世。 大家见好好一个婉约女子,居然变得有如凄厉女鬼,不禁心生惋叹。 山栀讷讷答道:“她病了,需要马上看大夫!” 转身将红儿放下,但见长发散乱,面色苍白,双眼紧闭。 惜缘自幼与红儿一同长大,情逾姐妹,见此状,但觉心如刀绞,不禁面上戾气尽收,道:“是谁?是谁将红儿掳来?” 丁云骥道:“这里面有两个原因:第一,回去问问金步摇的花姐;第二,似乎跟一个青年道士有关。” “道士?”倾绯喃喃自语,蓦然眼前似乎闪过的人影居然是那满面淫笑的臭道士。她紧紧咬住银牙,不禁冷哼道:“一定是那个可恶的青震子!” 青震子?众人不由对望,这人名如此熟悉。看来总与他有关就是。 倾绯望向众人道:“快把红儿放下,你们就离开吧!你们救了红儿,我在这里就多谢了,只是……哼哼!”她一声冷笑,声音尖锐刺耳,但见鬓边升起一团黑雾,转眼之间,在头顶幻化出一个巨大的鬼头,给众人一个下马威。 丁云骥岂是省油的灯,原来跟她讲话不过是见到熟人的例行招呼。但见眉目之间尽是暴戾之气,不禁对她的印象打了折扣。 他轻哼了一声,道:“你让我们放下就放下,我们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惜缘冷哼了一声,眼波在他身上一转,漫不经心地抚向云鬓,一副慵懒的模样,轻声道:“你待怎样?”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一痕极细如蛛丝的黑线向丁云骥脖子上面缠去。 苏叶本来对这惜缘还有三分好感,但目注她对倾绯的态度似是恨极,居然出手毫不容情,便也不客气道:“哼!魑魅伎俩,居然也敢来此现眼!”从怀中取出通体紫红的紫藤鞭,挥动鞭梢,带起强大的劲风,径直向惜缘卷去。 惜缘见状,面上微微色变,不禁抖腕收回“怨念缕”,向紫藤鞭缠去,口中说道:“哼!依仗人多,算什么?” 丁云骥哈哈大笑,忽然想起一句经典的话来,道:“好!那就单挑!你一个挑我们一群!”哼!仗着自己稍有一点姿色,就飞扬跋扈起来,小心让你来个灰头土脸,颜面无光。? 第一百零三章 算 计 苏叶将一根紫藤鞭使得出神入化,矫若灵蛇,向惜缘身侧卷去,一个缠绕就将惜缘娇躯卷得结结实实。 苏叶轻哼,“你这人真是不讲道理,若不是倾绯姐姐当日救你。那月下出现的人早就对你意图不轨了。你却在这里恩将仇报!” 这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倾绯沉吟道:“惜缘姑娘,我知道你对我们成见由来已深,但眼下,似乎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可否暂时摒弃前嫌?” 苏叶气道:“姐姐,还跟她讲什么废话。”她手下一紧,惜缘闷哼一声。 “小丫头,你占了手下兵刃的便宜,自然是好了很多。哼!” “你这邪魔外道,竟然为了修炼魔功,出手害人!”苏叶满面薄嗔,柳眉倒竖。看到刚才那蓝衫男子的尸身,虽是一瞥,但可以望见的是那男子已失去眼睛,还有双手。 “哼!我没有!”惜缘柳眉倒竖,若不是有紫藤鞭缚住娇躯,恐怕早就向苏叶飞身扑去,取她性命。 “还说不是你,刚才明明看到你站在那里,欲对尸身不轨。”丁云骥站在苏叶身侧,帮腔。 谁知苏叶毫不领情,瞪了他一眼,歪过头去,不理。 丁云骥逃了老大一个没趣,悻悻地走到一边。对墨玉道:“木头,你怎么看?若是这人实在该死,我就出掌毙了她。”说罢,气贯于臂,单掌束立。 墨玉定定地望向惜缘脚下的尸身,似是欲给她一个台阶下,道:“想来,这里的尸体已是干枯许久,料想必非惜缘姑娘所为。希望惜缘姑娘能够对我等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惜缘不禁向眼前的年轻男子望去,一双灿若星子的眼中满蕴睿智,一袭白衣越发衬得清逸出尘,显然这男子隐隐是这帮人的灵魂人物。 她轻轻咬了咬唇角,轻启朱唇道:“也罢。我们虽有仇怨,但还没有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不如我们就暂时摒弃前嫌,相安无事吧!”想来这种情况之下,双方都占不到什么便宜,纵使放手一搏,鹿死谁手还是一个未知数。同时双方并没有到了一个水火不容的情形。因此,见到对方有意折节下交,惜缘也就乐意做一个顺手人情,也就停手罢战。 其实她心中明镜雪亮,眼下自己还要带走红儿,依仗自己之力,纵使自己能全身而退,但她却不愿丢下红儿一人。 墨玉点头道:“也好。就按惜缘姑娘的想法。苏叶,还请你,撤去惜缘姑娘身上禁制。” 苏叶尽管心中似有不甘,但望向倾绯之时,见她似轻轻颔首,道:“告诉你,既然放了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样?”说罢,抖腕收回紫藤鞭。 倾绯的目光,忽然向惜缘这边轻轻瞥来,那目光看似随意,但却蕴含着无上定力,似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向惜缘袭来。 惜缘但觉那目光之中蕴含着莫**力,显然是她一个即使拥有了冤魂的灵力,但仍然无法抗衡的。只不过她(倾绯)不想在他面前出手。但若是有人胆敢伤害到墨玉的一根头发,她必诛灭对方魂魄,使之永堕轮回,不得超生。 当下惜缘收回目光,心中头一次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境地,仿佛那倾绯的修炼已到了无可附加的境地。不由收回心中的怨念,垂首不语。 苏叶道:“哎!我问你!这里能出去么?” 惜缘不禁柳眉微挑,方才点头道:“能!” 众人径向前行去,但见前面一道黄纸符咒,挡住了大家的脚步。 惜缘不禁迷惑道:“刚才我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出现什么符咒?怎么现在居然出现了这种东西!” 说完,用手轻轻去揭。 “慢着!”倾绯的语音不高,但却使她停下了动作,她回头望向倾绯,但觉倾绯眼中澄澈没有偏私,目光之中充满平和。 “现在,以你的功力不足能将这符咒撕下,如果妄然举动,会出现反蚀,伤了身子。” 惜缘虽是不语,但仍退至一旁。 “你虽是修习魔道,但所幸并没有害人性命,想来定是有人设下符咒,引你入瓮,再利用符咒将你的功力毁去。这其中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墨玉在一旁,看得分明,刚才惜缘待要去揭开符咒,谁料黄纸之上居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晕,似有吞噬的霸道气焰。 惜缘闻言不由紧咬贝齿,眼中似乎喷出无限怒火,道:“定是那妖道青震子,将我骗到这里,实施奸计。” 她恍然,怪不得那日她书案之上莫名出现一张素笺,上面说到:速至轩辕赌坊。她艺高人胆大,又想有冤魂护身,又怎会想到有人设下圈套,等待她入彀。 她又将来时所见,以及轩辕赌坊之上的惨象,向大家诉说一遍,大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人实是诡谲狡诈,竟然想到这移祸江东,一石二鸟之计。轩辕赌坊一众冤魂作为惜缘练功吸取阴气的诱饵,又有红儿被劫,看来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 墨玉沉吟道:“这里出现这样的惨案,官府定会严查,想来,那个青震子快来了,看来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干吗要跑,难道我们怕他么?”想到那个老小子的嘴脸,丁云骥真的有一种冲上去打爆他的鼻子的冲动。不禁摩拳擦掌想跟他较量一番。 墨玉抬眼望向他道:“你若是想跟他单打独斗,当然可以。想跟他单挑也可以。不过……”他闭口不言。 “不过什么?”丁云骥果然没有沉住气,耐不住性子,发问。 “我想,那群人也快来到了。这样我们就快成了风箱里面的老鼠,两头受堵,跑不了。同样,前面所做的事,也就前功尽弃。” “好了,好了。我不管了,都听你的。” 此时白泽,隐隐听到了些声响,不禁颤声道:“木头哥哥,快走吧!” 墨玉点头做了一个手势,大家随后从之前进来的地方,为了解除大家心疑,打消心中顾虑,所以惜缘走在中间,由于她的身体所限,纵使她拥有冤魂的不死之身作为护甲和全部功力作为奠基,但终是女子娇躯,于是对于红儿的背负重担,仍然落在山栀身上,白泽随在他身边,小声与他说笑。? 第一百零四章 厉鬼咒 丁云骥望去,见白泽笑语嫣然,面上尽是荡漾着幸福的神彩,偷偷向苏叶望去,但见苏叶轻轻瞥了他一眼。 丁云骥仗着他皮糙肉厚,挺身迎上,毫不退缩。但觉虽是那飓风来势凶猛,但触身却变得势微。他心中甚奇,向红豆望去,笑嘻嘻地道:“红豆美女,你好温柔呦!” 苏叶亦含笑不语。 众人站到了另一处地道入口处,墨玉沉吟道:“我们要加快速度了!”接着仿佛熟悉一样,在墙壁上面一处突出的地方,按了三下,墙壁轰然洞开,露出一个更加宽敞通道平坦的通道。待众人走出之后,墨玉又妥善处理好周围的痕迹,随之离去。 但见这处地道看去宽敞,但显见也是人工修建而成。但相较之前的地道情况,却更显出一种雕琢上面的大气。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地面之上地面之上居然出现了用来铺路的石板,四围墙壁上面则隐隐刻着先天八卦的符号,经文。 墨玉见多识广望去,不过是些练气的一些文字。可是看在他眼中,却也不由令自己心中生出疑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未免节外生枝,异变突生,他做了一个大家小心的手势,大家不由放慢了走路的脚步。 惜缘鬓边的黑气蓦然升起,缠绕盘旋于惜缘头上,发出焦躁不安的气焰。 “怎么,有情况么?冤鬼?”惜缘注意到了护身鬼物的变化,口中默念驱鬼法诀:“厉鬼咒”,用手指向前方黑暗之处,那缕黑气之中隐隐现出一张骷髅般的大口,发出吱吱难听的叫声,有如盘绕的螺旋般地向前方冲去。 白泽、苏叶方才看清,不禁向墨玉等人看去。这团黑气他们再熟悉不过了。那给人带来的压抑之感就好似当日在抚宁大狱之中一般无二。 心中都升起这样这样的问号:究竟这缕黑气到底是何来历?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惜缘身边,但此时大家都明白即使去问,也是没有结果的。 此时前方黑气宛如受到了什么纠缠,口中发出嘶吼之声,另一方面在前方出现了一方有如淡淡牛奶颜色的白气,将冤鬼的黑气囚禁其中,纵使冤鬼怎样挣扎,却始终纠缠不脱,不免心中生出急躁情绪,吱吱乱叫。 惜缘见状冷哼一声,右手轻抚鬓角,道:“怨魂,速出!”在发髻右侧猛然窜出另一缕略淡于刚才的黑气,此乃是惜缘被冤鬼侵入体内,而自生出的一缕本命怨气,皆因被尊主的魔功侵体而形成的真力。 那怨魂本是惜缘的另一重法宝,她欲在众人之前显示自己的实力,心中也就不再藏私,便使出了杀手锏。 果然那缕黑气以极快的速度投入战斗,在外侧逡巡,缠绕,将白雾的扩散范围渐渐缩小,似是吸取白雾的精气。那白雾仿佛渐渐难以招架,节节败退。颜色慢慢减淡,逐渐只剩下稀薄的一层,便自知难以取胜,只能虚晃一枪,化成一缕极细的白线,向远处的一间石室窜去。 两缕幽魂怎容即将到口的食物远遁,便尾随其后而去。 惜缘担心护身鬼物有失,便飘身而去。众人也紧跟其后。 猛然间,一团白气向着惜缘扑面而来,一下冲入了惜缘的头顶的“泥宫丸”。惜缘不禁一阵眩晕,面色极差,踉跄了几步,才扶墙站好。但觉头脑之中似乎出现了一团极难消化的气体,直向她的大脑中枢而去,企图攻占她的神智,使其受己支配。 惜缘抱住了头,不禁面上露出痛苦神色,娇呼一声,便跌倒在地,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那两团护身鬼物见惜缘有失,恐怕失去本体支持。便纷纷奔回“巢穴”,两缕黑气各自从惜缘双耳进入,但此时她却静默不动,任凭身体头脑之中展开混战。 丁云骥等人本来在后面,可是因为没有惜缘脚程快,所以只看到惜缘倒地不起,又发现两团黑气相继从惜缘钻入惜缘双耳。 大家向内望去,但见石室之中只有一矮几、一蒲团而已,旁边胡乱堆放着修真的书籍。墨玉不禁检视翻看地上的典籍,方才道:“看来这里应该是一处修真所在!” 是什么人会将这里作为修真所在呢?众人心中升起一团疑问。 墨玉见矮几之上覆着厚厚的灰尘,显见已经是久无人来。 “啊!!!”外面传来白泽的惊呼。众人向外面奔去,刚好和赶来的山栀、白泽撞个满怀,但见两人都是惊惧之色。 “怎么了?他们追来了么?”丁云骥问道。他见两人都是一般模样,惊慌失措,气喘吁吁,心中暗笑:真是绝配!一样胆小! “那边……那边……有死人!”山栀脸色发青,手指着门外另一间开着的石室。 刚才两人并未与大家同行,想看看另外几间屋子的用途。推开几扇门之后,白泽发现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除了矮几就是散乱在地的书册。于是悄悄打开这一处紧闭的石门,触到摇摆的尸体,被里面的情形吓到,不禁惊呼失声。 大家走进去,但见石室之门洞开,里面大概很久没有开启,传来一股刺鼻的尘土和腐臭的味道。 苏叶晃亮火折子,大家向内望去,但见房梁之上低垂着一具尸体,身着蓝色古旧道袍,由于目之所及有限,看不到上面,大家便想法将尸体放下来,但那绳索极是坚韧,苏叶将紫藤鞭扔上去,困住尸身,方才将那尸身放下。 死者是一个年迈的老人,满面银须,面色枯槁,似是极不相信的表情,牙关紧咬,双目怒瞪,面上神情,疑惑惊惧。那尸体脸上已长出寸长的白毛,加之原本的胡须,好似毛人一般。最奇怪地是,在他的脖子上面还死死勒这一根白色丝带,上面写满了金色的符咒。 白泽躲在众人身后,颤声道:“刚才,我们走进来,就看见了!真吓人!……吓死我了!”说着用小手轻轻拍着胸脯,脸上的神情犹自惊骇不已。 苏叶、倾绯在一旁软语相慰。 山栀也凑到丁云骥跟前,道:“老大!……刚才吓死人了!我就这么向门里一进,……你猜怎么着?一下子撞在这老头身上了!……真是吓死我了!”说着也学着白泽的样子,拍着胸脯。 丁云骥哭笑不得,完了这回铁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都跟小白在一起了,这死胖子更来劲了。这回自己和木头的耳朵、眼睛可有得受了。想到他将来用兰花指点着自己说话的样子,丁云骥想起来都不寒而栗,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哎…………”一声长长的呻吟响了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魂飞魄散 丁云骥“啊”的一声大叫,条件反射地跑到了墨玉身后。“妈呀!有鬼!” “有鬼!有鬼!”丁云骥躲在墨玉身后,道:“山栀,快躲起来!” 什么?糟糕,糗大了!丁云骥不禁暗想,不过他马上转念,道:“当然,我知道!” “可是……老大……你刚才……”山栀结巴地用手来回比划着刚才丁云骥的遁逃路线,面上升起疑惑的神情。 “咳……我刚才……我刚才……”怎么也要想办法,辄过去不是。“刚才……你记得以前又一次……你就是这样因为胆小,躲到我身后。”他偷眼看了看那边的情况,似乎没有人注意自己的“大话过去”。“我刚刚就是在学你!让他们看看,从前的你多么的胆小!”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话,明显得到了白泽的注意。 “有吗?”山栀纳罕不已。 “有吗?”白泽跑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这个……真的有!”丁云骥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表情,没有比他更认真的表情了。 山栀也似乎,隐约地认为他说的是真的了,像不像三分样,光看丁云骥理直气壮的表情,山栀只好点头承认了。 “他说的是真的么?”白泽死死盯着山栀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 山栀瞄向丁云骥的目光,看到他笑眯眯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平时的胆小,便相信了丁云骥的胡扯,很用力地点头道:“是真的!” “真的?”白泽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嗯!”山栀实在不想跟她说谎,又想到可能会被白泽看不起,不禁低下头去,似乎不敢再看白泽的神情,很为自己的胆小而脸红,能像等待一个宣判的犯人一样等待白泽的判决。 “太好了!”白泽跳起来,脸上带着兴奋的微笑。 不是吧?丁云骥垮下脸来,露出失望的表情。他还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等待山栀被白泽痛扁的表情呢!谁知怎么这小白的反应这么出人意料呢? “为什么?”除了墨玉、倾绯没有开口。丁云骥、苏叶、红豆三人,不对,二人一鸟,一同开口问道。苏叶见到自己居然和死无赖异口同声,不禁翻了他一眼,哼谁想和他心有灵犀!不过,刚才好像真的想到一起去了,大概都是太想知道答案了。 丁云骥心头一喜,伸出两根手指,摆了一个“v”的造型,冲着苏叶道:“耶!咱们两人太有默契了!” “切!”苏叶作出不屑的表情道:“鬼才跟你默契呢!”转头用问询的目光望向白泽,心道:这次不出声,看你怎么说。 白泽见大家都用奇怪的目光盯住她,面上浮上一层红晕,羞涩忸怩,笑道:“终于有人不会笑话我胆小了!”(手机阅读16kxs.com) 大家不禁为这样的理由啼笑皆非。任谁都不会想到白泽居然会为这样的理由而高兴。但有谁会想那么多呢? “小子大胆!你们敢是在笑贫道么?”身后传来一声苍越而愠怒的声音,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搭到了丁云骥的肩膀上面。 丁云骥回手一拨道:“干嘛!没看到大家正在说话么?怎么一点颜色都没有?”忽然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里并没有一个拥有这种声音的老者,怎么会传出说这样的语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动作迅捷,反手向身后击去,但觉触手柔软,显然是摸到了不该触碰的地方。 抬眼望去,居然是----惜缘。 “你搞什么鬼?站在人家身后装鬼吓人么?”语气之中带着埋怨。 众人皆直直地望向惜缘。只见她仍然俏生生立在那里,神情冷漠,双眼无神。 “你不是惜缘!”墨玉盯着对面,很笃定地说道。“你到底是谁?” “小子!你不妨猜猜看!”对面“惜缘”发出呵呵笑声,同那副娇躯极不相配。 丁云骥几乎有想发出大笑的冲动,但是他还是紧紧闭紧了嘴巴。 “我想:你就是这里的主人!而且你是被一个极熟悉的道士害死的!”墨玉冷静地望着他,停了停道:“还是一个你极熟悉而又信得过的人!” “惜缘”勃然色变,向前几步,道:“你怎么知道?” 墨玉微微一笑,不语。 “惜缘”见他不语,便将手放到颌下习惯地捋捋,但是居然发现落空,不禁干咳一声,似是掩饰自己的尴尬。 苏叶不禁“噗嗤”笑出了声,“惜缘”佯怒,道:“丫头,无礼!” 红豆扇动着翅膀道:“老道不羞!老道不羞!” “惜缘”面色一沉,便伸出两指,遥遥指向红豆,道:“兀那怪鸟,居然不讲礼数!兀那丫头,不懂尊老!” 红豆也道:“没羞老儿,擅入别人躯体!该当何罪!” “哼!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神农灵鹦!” “啊!”“惜缘”闻听,后退半步,躬身道:“原是仙使!凌云子失礼了!” “你是凌云子?”丁云骥不禁冒失问道。“你不是远游了么?” (为了使各位书友明白,下面直接采用凌云子的人称。) “远游?”他重重怒哼。面上浮上一层愠怒,那是一种极深的仇恨。胸脯气得时起时伏,蓦然他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异状,不禁玉面一红,双手抱子午决,口中低宣“福生无量天尊!” 看在众人眼中,那情形甚是滑稽。 丁云骥指着他,促狭道:“我说姑娘,不对。道长,也不对。喂!我是叫你道长,还是姑娘好呢?干脆省事一点,就叫你道长姑娘吧!” 苏叶忍了忍没有笑出声来,看到丁云骥向自己黠黠眼睛,便装作看风景,目光投向别处。 丁云骥眼中望到苏叶展颜一笑,神情很是得意。 “小子。贫道迫于无奈,暂时屈居惜缘姑娘身体之中,乃是因为惜缘姑娘身子得天独厚,能够留住阴人的气息,若不然,老道恐将难逃魂飞魄散的下场。”他面上露出惨然的笑容。? 第一百零六章 离魂索 丁云骥不禁收起嬉笑的神情,道:“老道士,是谁将你害成这般模样?” 此时,墨玉忽然说道:“道长,若是我所料不差,你定是被那青震子所害。” 墨玉知道尽管这只是顺水推舟的推理能力,但是预想到时间所剩无几,转身对众人道:“我们还是要赶紧找到出口!” “道长,请带我们走出这里吧!”墨玉施礼 凌云子再一次叹为观止。但见墨玉没有想说答案的**,便转身领着大家走出去。 “道长,你就这样走出去么?”丁云骥愣愣地望着“她”。 “惜缘”不禁身形一滞,转回身去,道:“老道的尸身之上被那青震子用上了诅咒之法,又被他玄门秘术所制的‘离魂索’死死缠住,实在无奈。” 大家又低下头去看那凌云子老道的尸体,但见尸体之上缠绕的丝带打着环环相扣的死结,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打开。 “若是贸然将这些死结打开,就会使我的尸身迅速腐烂,反而不能保存了。我想倒不如,我就这样也好,也落得个自由。”凌云老道不知是脑子糊涂了,还是原本就是这样随遇而安。 苏叶笑道:“老道士,你这样钻到人家大姑娘的身体里面,难道不会觉得难为情么?” “哼!岂有此理!”凌云老道怒目一睁,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原来他想表达的含义,在众人看去,那就是惜缘姑娘的风情一瞥。 “贫道……”他居然想到了这是一个大姑娘的身体,的确有所不便,面现尴尬之情。 墨玉施施然走上前,朝凌云老道躬身一礼道:“凌云观主,可否让在下试上一试?” 其实老道士何尝不想回到自己身体里面,只是实在是无奈中的下策,才上了惜缘姑娘的身体,但望见墨玉年及弱冠,丰神如玉,似是踌躇满志的样子,不知怎么居然鬼迷心窍地点头应允了。 “干嘛那么费事?干脆找一把剪刀,直接剪开不就行了?”丁云骥在旁边提了一个貌似山重水复疑无路的答案。 苏叶暗暗点头,不禁道:“是呀!” “如果能剪断,你们想,我会这样麻烦么?”凌云老道哭笑不得的语气。 那倒是。丁云骥心道,这老道好像也没有那么傻呦! 墨玉轻轻蹲下,认真检视地面上凌云老道脖颈之上的“离魂索”,伸手慢慢托起打结的地方,细细端详。 半晌,转身面向倾绯,附耳说了两句。 倾绯会意点头,自怀中取出一根相仿的绸带。 “云骥,你过来!” “干嘛?”丁云骥见他手中托着白色绸带,冲自己点头。不由戒备起来。 墨玉哪有时间跟他分辩,扯将过来,将绸带系上他的脖颈。 “干嘛?”丁云骥忽然想到了入队的时候,似乎就是这样的情形。又想到系领带,不过看着墨玉手中的绸带,慢慢收紧。不由大声抗议:“我抗议!你虐待公民,你虐待人口!” “不许胡说!”墨玉脸色一沉,仔细凝望着凌云老道脖颈之上的绸结,似在思索。仔细盯着半晌,便转回身,在丁云骥脖颈之上迅速打出了更老道脖颈上面一模一样的绳结。接着又慢慢按照刚才的手法将绸带解去,还给倾绯。 “啪啪”的掌声传来,“惜缘”面上满是激动神情,他用力抓紧墨玉双手,道:“这位小友果然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居然在这样短的时间就能想出办法来,真是让贫道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墨玉淡然从“惜缘”手中收回自己双手,道:“观主谬赞了!” 哼!假惺惺!丁云骥不禁撇嘴,哼道:“老道士,你干嘛不谢谢我呢?刚才我也做了牺牲,要知道我刚才可是在装你这个死人呢!你怎么也要感谢我一下吧!” “此话有理!”他满面堆笑,向丁云骥风情万种走来。 蓦地,他瞥见苏叶的脸色,又见惜缘笑靥如花抵消自己娉婷走来,忙改口摆手,道:“停!停!我不是说让你什么以身相许的话!我的意思是,你只要小小感激我一下就行!我可不要什么金银珠宝,那些太俗。不过你若是真想给的话,我也不介意!” 不是有句话说的:盛情难却么! 凌云老道连忙点点头,道:“那是。一定一定!” 有了之前的示范练习,此时墨玉的手指有如翩然的精灵,舞动于“离魂索”之上。 虽是心中有了把握,但是毕竟关系到自身的安危,凌云老道的鼻尖不禁沁出了汗水,不过看在众人眼中,倒是感觉他“香汗淋漓”。 性别不清,的确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 在墨玉顺利将最后一个死结以熟练的手法解开时,身后传来凌云老道颤声的话语:“凌云子感念小友重生之恩,容当后报。“ 那“离魂索”上的死结在墨玉生花的妙手之下,缓缓展开。在上面出现的金色符文渐渐隐入其中,消失无踪。 “惜缘”口中默念真言,闭目盘坐于地上。一缕白气缓缓萦绕于惜缘头顶,又转身向地面之上的凌云老道的尸身迅疾而去,但觉惜缘身上随之而出的是两缕浓淡不均的黑气随之而出,相继咬在白气尾翼之上。 那白气挣脱不开,不禁扭动身躯,情形十分紧急。又见那地上面的尸首也慢慢冒出了缕缕白烟,味道很是呛人,看来这样下去,凌云老道的性命堪与。 “倾绯,出手吧!”墨玉扬声道。 倾绯微笑点头,素手微扬,卷起一缕清尘,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空中将两条黑带轻轻扭住。那黑带有如两尾黑鱼一般兀自扭动不已。 白线趁此机会,脱离黑气纠缠,自凌云老道七窍钻入。 一炷香工夫,凌云老道慢慢睁开眼睛,慢慢坐起,笑道:“感谢诸位帮忙,贫道定当重谢!” 墨玉淡然道:“那倒不必,希望凌云观主能将我等带出这里!” “好的!”凌云子笑答。他慢慢站起,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但觉除了一些生涩之外,仍然灵动如故。 此时惜缘幽幽坐起,微睁星眸,云鬓散乱,目光触到眼前身形,目光微张,眼中凌厉之色闪过,用手指向凌云老道:“哼!你是何人?居然敢侵人肌体!待我用敛魂之术,将你……” 她话未讲完,他转身望向她。 惜缘失声道:“你是……凌云道长!” “正是贫道!”他单掌立于胸前。作为还礼。 惜缘待要问询,恐他看出端倪,便闭口不提刚才发生之事。 “不知凌云观主,这里是什么地方?”墨玉问道。 “这里乃是我‘凌云观’的一处别院。” “能否将我等带出这里!” “当无不可。” 凌云观主点头应允。 墨玉自地上捡起那根“离魂索”,似是思索了一番。便随众人走出这里,向前面的出口行去……? 第一百零七章 脱 兔 经过了黑暗的摸索前行,众人终于在凌云道长的带领下,走出密道。那密道的出口建立在距离凌云观东南五里的一半的一间普通的民房之内。此处居住着几户人家,皆是平民百姓。 那老人许是许久没有见到有人了,居然也是别有兴致地望向丁云骥,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已经接近掉光的牙齿,道:“小子,干什么呢?” “小伙子,你可真是有趣!” 当老人看到一大群人从屋内走出,又见凌云子也从房中走出,不禁走过去道:“观主,别来无恙否?” 老人显然并不知道凌云子已从鬼门关绕过一圈,故而看上去热络如熟人。 凌云子见了老人,也道:“老王,这么久没见,你在此看守受累了!” 然后转而道:“老王,这几人都是从这里出来的。还请你不要对任何人讲起。” “老王”点头,看出凌云道长面色有异。但仍然忍住没有再问。 “老王,你下去吧!记得从此处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这里我要毁掉它!”凌云子面带不忍之色。 “还有这位惜缘姑娘,一会你送她离开,现在到外面去套车。”凌云子手指一旁立着的惜缘,自从她从里面走出就没有再讲过话。 “老王”见他面色惨然,知道必有大事发生,想来也不是自己能够应付得了的,便转头离去。 见他走远,凌云子从身上摸出一卷书轴,交付墨玉手中,道:“贫道此次能够重回人世,真是有赖小友相助,但是贫道离体已久,能重新为人,本来是高兴之事,但是……” 他面色惨然,似有难言之隐。 他顿了顿,接着讲道:“众位小友,方才贫道重新回到身体之内,居然发现那贼道青震子用心歹毒,居然在我体内种下了‘销蚀之毒’,一旦魂灵重新回到体内,必将受着炼狱般的苦楚。”说罢,众人似乎隐隐听到了凌云子体内骨骼咯咯作响,似是关节在不停碎裂。 丁云骥对老道称不上好坏,但对于青震子却是深恶痛绝。故而刚要开言,便被凌云子阻住。 “小友,我观你印堂饱满,骨骼清奇,又见你身体骨骼之中,隐隐泛着金光,此乃是上上之运。似有无穷奇遇,故而凡事皆能逢凶化吉。因此,老道本来答应送你好东西,但也没有什么压箱子底的好宝贝。不如就送给你这个用来逃命的本事吧!名字不雅,但是目前来讲,还没有人能够练成,至于你是否有这样的本事,就看你的造化了。这也是我的师尊传下来的,至于是否灵验,至今无人得知。只知若是有人习得如此绝技,恐怕闪电都难以追上。” 凌云子走到丁云骥身旁,附着他的耳朵告诉了逃跑的秘诀----“脱兔”,丁云骥点头连连微笑,别管什么难题,只要是他,相信必能迎刃而解。 凌云子又见到墨玉立在一旁,面上满是沮丧之感。道:“小友,你的救命之恩,老道真的难以报答,谁会想到那贼道的心忒狠毒,居然在我的肉身之内下毒。也罢,许是老道的劫数到了,命中遇到这个魔星,老道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小友,只有我凌云观内的凌云阁之上,有我道观的全部藏经,想来会对小友有所帮助。” 他自口中的牙齿缝中,取出一片薄薄的青铜钥匙,交给墨玉,又对他耳语,墨玉暗暗点头。这枚钥匙他保存甚好,至于是开启什么地方的钥匙,他并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代代观主相传下来。没有对任何人轻言,想到若是自已身死之后,想来凌云观难免受到荼毒,故而将此事交托众人,也算为自己了了心愿。 凌云子转身对惜缘,长揖道:“惜缘姑娘,我们也算是有了数面之缘!” 惜缘抬眼轻暼了他一眼,见他有如垂暮老者,面上尽是苍老之色。那里还是从前在道观中见到的那个飘然如天上飞仙的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便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但是又想到刚刚似乎就是眼前的老人对自己的护身鬼物进行攻击、打压,又强自进入自己身体,控制自己灵魂,不禁羞愤异常,轻哼一声,没有答话。 凌云老道知道她心中对己已有积隙,不肯原谅于己,便垂首施礼,道:“老道所剩时间无多,知道之前做事唐突了惜缘姑娘。故而,一会我会将自家功力,在毒气尚未攻心之时,送与姑娘。还望惜缘姑娘能够饶恕贫道之前的鲁莽行事。” 惜缘轻轻咬咬嘴唇,冷冷道:“你愿意怎样,就怎样!我没有强求!” 凌云老道点头道:“如此,贫道有僭了。”他出手如电,扣住惜缘滑若凝脂的玉腕,将自身一甲子的功力尽数自躯体之内导入惜缘身上。 惜缘身子虽是娇弱,但性子却极是刚强,居然在身受如此苦楚之下,仍能咬牙坚持,此时她娇躯之侧旋然有两股黑气萦绕盘旋,见凌云老道面色灰白惨然,知道老道恐已将近油尽灯枯,呼哨一声,径直向凌云老道七窍钻入。 丁云骥方要上前,但见凌云老道怒目圆睁,似是极其痛苦,口中大喝道:“罢!罢!就索性让我成全你吧!”说完,闭目不动,跌倒在地,任由两气从他耳中左右钻入。 须臾之间,两缕黑气从双耳钻出,在黑气之尾各自咬着一截白线,就仿佛拉锯一般,将那白线从两耳之中拽出,已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黑白连续的长线,那两股黑气似是挣脱不开白线的缠绕,径自向己方用力,有如拔河一般。 似是出现了意外,那白线终于抵不住两方拉扯,自凌云老道的头部中间断开,老道轰然倒地。而那两股黑气在吸收了凌云道长本命真元的基础之上,迅速变得粗壮强劲,颜色灰白参杂,又旋身盘于惜缘头上的兰花之上,岿然不动。 惜缘此时方睁开妙目,环视四周,目光触及凌云老道的尸身,呆看半晌,方自起身,向着跌倒尘埃的凌云子盈盈一礼,又自将红儿的身子扶将起来,转身望向众人,沉默不言,向前走去。 离了众人视线,她转身,眼神之中透出冷冷的目光,半晌道:“你们……我会记住的!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哼!”登上老王早已准备好的马车,离去。? 第一百零八章 故布迷阵 丁云骥见她走远,便转身对众人说道:“咱们的下一步怎么做?是走是留?还有这老道的肉身怎么办?” 倾绯见他如此,走到他身边,软语安慰道:“玉,你已经尽力了。要知道凌云道长即使活着,仍然难逃青震子的毒手。倒不如这样落得个清静自然。” 苏叶也似乎感怀凌云老道的遭遇,也不禁心下恻然。默默道:“凌云道长,所受之毒,若是我早些发现,也不至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丁云骥连忙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道:“小叶,别难过!我们定要帮凌云道长讨回这个公道!” 苏叶见他面上露出坚毅的神色,不禁黯然点头。作为一名医者,眼睁睁望见有人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相信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定是无奈。 “不,现在我们要离开这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墨玉道。他刚才忽然感觉整个事情有很大疑点,但是他却不能讲出来。转身,不待大家有任何动作,面色突变,道:“我们走吧!” 说完,率先离开这处民房。 众人见他不语,也知道若是他不想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故而,也就不再问,相继走出小院。 墨玉一言不发,走出这一处民宅。回头望向身后,见远处已能望见抚宁城门。“我们快走几步,还能赶上做一些手脚。” “你说什么?我们还回去?”丁云骥不解道。 墨玉道:“我们若是此时离去,想来并没有什么困难,相信凭着木鸟,红豆的实力,我们的行程会加快不少,但我想有些事情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我们还是不要太急离开。” “有什么事呢?我们还没有做完?”丁云骥不解道。 “还有很多谜团我们没有解开!”墨玉望向大家,顿了顿道:“以侯爷那样精明的人,他会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还有这凌云道长究竟与那青震子是何关系?所以我们……”他顿了顿,用目光望向四周,似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力。 “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要问。”墨玉面沉如水。 丁云骥噤声不语,他把嘴巴闭上,其他人就更不会有任何想法。 “现在我要你这样做……”墨玉盯住丁云骥道。“附耳过来,其他人这样……” 众人点头。 …… 还是那户小院,已经死去的凌云道长双目紧闭,躺在地上。 蓦地,他的手指动了动,眼睛慢慢张开,精光闪动,哪里是一个垂死的老者,他冷哼了一声,手指捏着手腕,轻轻活动着,口里轻轻说道:“小子,你们以为老道士就这样死了么?还是雏儿呀!那个秘密我若是不弄清楚,怎能就这样离世呢?青震子,哼!” 他抄起长长道袍,腾身上房,见远处隐隐有一行人正在向道观方向行去。显见是墨玉等人。 “也罢,就让你等去找!自以为的宝藏吧!那青铜阁岂是等闲之人能够进去的?那些劳什子经书里面能有什么?不过是一堆废纸罢了。不过,想当年我祖师曾留下什么秘籍,我想多半是一个陷阱吧!”他口中说道,又转而想到,万一这群年轻人真的得到了什么“鲁班遗宝”,岂不是妄自送了性命,自己也落得了两头空的下场。但是又想到那鲁班遗宝,其实这群人轻易得到的,单说那一室的宝贝,凭他们怎么能取走? 饶是如此,心中不禁忐忑,又想到惜缘似是从那里面出来,那神情不像是看到了什么,而且自己从元神之中分出一只,来监视惜缘,当不致出现偏差,只是可惜了自己十年的修为,不过,若非如此,怎能骗过那个白衣小子。不过,究竟还是年轻,若是他们再等待一会,相信自己的“闭气”就会露出马脚。 转身纵入房中,掀开房中地面上的青石条,钻了进去。身后一道银光随之电射而入,又在他身后绕了一圈,擦着他的发髻,在地道慢慢合上之前,疾射而出。而他居然没有察觉。 …… 银戒之内,此时众人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那确是凌云老道。 “他没有死?”丁云骥不可置信地道。 “你看到了!”墨玉淡然道,仿佛这一结果是他早已预料到的,再正常不过。只要动脑想想,有谁会能将自己的灵魂都让恶灵蚕食,那样连投胎再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丫的,这个老家伙,真是拿老子们当猴耍!”丁云骥咬牙切齿道。好,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如此,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丫的,nn的,居然敢骗我,我要不让你痛哭流涕,你爷爷我就不姓丁。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今天若非木头提醒,倒真让这老小子被鹰捉了眼睛。 且不说他心中如何想法,他一边小心操控银戒在空中疾驰,在他的灵力操控下,那银戒此时已经运行如风,一边道:“我们怎么办?刚才你怎么不让我跟进去?” “跟踪他,就没有意义了。”墨玉淡然道。 那怎么办?这话他没有问出来,相信木头心中定然有了想法,这一次,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他左右。 谁知墨玉却并不言语。 见他不语,丁云骥暗恨,这个死木头,就这样一副拽样。若是有一天,自己有了什么主意,也一定要沉住气,不讲。 他胸中真力激荡,向凌云观而去,刚才为了迷惑凌云老道,墨玉将两个木人取出,穿上两人外衣,由倾绯带队,向凌云观方向走去,自己二人却藏身于银戒之内,来此看个究竟。 随着速度的加快,在丁云骥看来,速度起码已达到极限,终于在众人身前不远处的一处土坡停下。 两人从戒中相继跃出,这是丁云骥故意的,因此特意选了一处有风的地方,这样出场,是不是可以显得两人丰姿出尘,衣袂飘扬。 苏叶看到了,到没有另有他想,而是凑过去道:“木头,怎样?” 众人也都向他们望来。 丁云骥道:“那个死道士没死!” 众人不明就里,都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两人。 丁云骥简单地将两人看到的,尽数说了。 苏叶一边听,脸色不由连变,口中恨恨说道:“好个臭道士,居然敢骗姑娘我!哼,等下次见到他,我定要把他的胡子都拔下来!” “苏叶,你说得对!哼!我要把他的头发都啄下来!”红豆气呼呼地扇动翅膀。 丁云骥心中道:千万别得罪女人,否则会让你寝食难安!好狠!居然将人家的头发、胡子都拔下来。那不成了凌云和尚了么?想到凌云子变成和尚的样子,丁云骥禁不住笑出了声。旁边白泽,山栀,似乎也想到了,也笑了起来。 苏叶见到大家大笑,有些恼火,指着丁云骥道:“死无赖,你不许笑!” “好好!”见到苏叶主动跟自己讲话,丁云骥心中暗喜,连连点头不迭。? 第一百零九章 做我的女朋友吧! 墨玉见大家已然明了,便布置下一步工作。 “你干嘛?”苏叶见他神情有异,不禁问道。见他向前几步,似乎想到他会有什么不轨的行动,从腰间解下紫藤鞭,握在手中。此鞭大小合意,平时不用之时,刚好盘成一条紫色腰带,将苏叶盈盈一握的楚腰衬托得更加纤细。 “你要怎样?”苏叶停下脚步,冷冷道。只是纤手将紫藤鞭握得更紧。若是有什么胆大妄为的举动,小心吃鞭子。 “小叶……”他终于望住苏叶,鼓足勇气道:“小叶,我喜欢你!从今后,我一定听你话!做我的女朋友吧!” 苏叶本来将紫藤鞭擎在手中,若是他再上前,就动手。没想到,他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不由呆呆地望住他,面上尽是惊愕之色。 “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就像小白所说,我很自大。”丁云骥低头道。 苏叶蓦然面上飞上两朵红云,仍然不语。但芳心之中有如小鹿乱撞,素手无意识地将手中紫藤鞭揉得“柔肠百结”。 “你看,木头和倾绯,小白和胖子,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有更进一步的发展?”见她不语,他又想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的理由,继续向苏叶耳边聒噪,见苏叶没有反应,走过去,握住她的温软小手,道:“你看到时候我们三对多么般配呀!你看人家都成双配对,我也不能形单影只,只有孤家寡人一个!对不对,所以小叶,你就答应了吧!” 看到苏叶没有反应,他大喇喇地搂过苏叶肩膀,道:“你同意了么?” 苏叶心中无限娇羞,头脑之中尽是丁云骥那句“喜欢你”的话语,但耳朵却一字不漏地将丁云骥后几句听进去了,不由面色巨变,胸脯起伏,柳眉倒竖,原来这家伙不是真心的,居然拿自己做替代品,原来是看别人有女朋友了,心中嫉妒,所以拿自己也做一个挡箭牌。 “小叶,你……”丁云骥见苏叶忽然抬头望向自己,那眼中满是激动之情,不禁心中兴奋异常,道:“小叶,你喜欢我么?” “喜欢你个大头鬼!” 苏叶将紫藤鞭一下子挥过去,结结实实抽在了丁云骥脸上, 丁云骥猝不及防,被抽了个正着。不禁一怔,面上迅速出现有如烈火炽烤的剧痛。 苏叶见他不躲不闪,居然在面上留下一道清晰的鞭痕。顿足气道:“你是死人么?难道不会躲开么?”小嘴一扁,落下泪来。 丁云骥见她眼中珠泪滚滚,说不清的怜惜之情,不由慌了手脚,又觉得脸上似有无数蚂蚁在啃食自己,在这样又是水又是火的双重攻势下,心中不禁慌乱异常。反而顾不得自己疼痛,走过去,用衣袖去轻拭苏叶腮边泪水,口中说道: “小叶,不哭!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你无论对我怎样,我都情愿!我错了!”见到苏叶落泪,他居然会蓦然明白心痛的感觉,那种滋味是自己从来不曾体会到的。居然感到心碎,感到痛惜,仿佛那面上滴落的不是泪水而是一把把小刀在凌迟他的心。 “小叶,你别哭!”他慌乱之间,蒙地将紧紧苏叶搂在怀中,口不择言:“小叶,你别哭!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如果你哭,会让我很心痛的!” 苏叶被他拥入怀中,但觉他的肩膀温暖宽阔,他的心跳得很快,便不由止住了哭声,轻轻伏在他的怀中,静静不语。 两人难得会贴得这样近,彼此都听到了心中悸动的心跳。都不讲话,难得去体会这一份静谧、温馨、甜蜜。 良久,苏叶自他怀中挣出,红着脸蛋,抬头望着他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躲?” 他刚好低头,唇角碰到了她的,不禁低头浅尝她的嘴唇,慢慢闭上眼睛,体味那份柔软。那是比蜜甜,比云软的一份柔软,仿佛此时天地都不存在,两人都深深沉浸在这拥吻中。 苏叶这已不是第一次接触他的嘴唇,记得那次为他度气,可是那时他是毫无知觉的,怎及他此时的霸道,但觉他的臂膀渐渐拥紧,放肆的嘴唇在她的柔软之上轻吻,啮噬。 她不禁娇喘连连,全身柔软如绵,吐气如兰,有如醇酒。他仿佛一个贪杯的人,兀自沉浸在这份迷醉之中。 良久,两人轻轻分开,苏叶轻轻抚着他脸上的伤痕,微启朱唇,又仿佛恼恨自己一般,狠狠咬着嘴唇,嗔怪的说道:“刚刚你为什么不躲开呢?” “嘿嘿!”他傻笑着,一边毫不在意地任由苏叶抚摸自己脸颊,一边又用手指轻点苏叶的瑶鼻,嘴唇凑近她的香唇,眼中满是对她的宠溺爱恋,佯装生气道:“小叶,不许咬嘴唇,这样我会心痛的!除了我,……”他在她香唇上面轻啄了一下,又轻轻摩挲了一阵,道:“除了我,谁也不许碰她!她只属于我!” 苏叶满面娇羞,心中甜甜,口中却说道:“不害臊!死无赖!” “什么?”丁云骥凑到苏叶耳边,咬着她的娇柔的耳垂,道:“小叶,能不能改改称呼,还叫死无赖!是不是太难听一点!” 苏叶瑶鼻轻皱,露出娇憨的样子,故意说道:“不改,你就是无赖!” “你若是不改,我就做更无赖的事情了!”他拥紧苏叶,两只手向她腋下探去。 苏叶见他双手向自己敏感地区滑去,娇笑告饶道:“好了,别呵痒!求求你了!” “好!叫什么?”他拥紧她,手停止动作,停在原处,口中带笑道:“快说,不然,我继续了!” 苏叶挣脱不开他的拥抱,索性依偎在他怀中,转身将自己又靠在他怀里,仰面用手指轻轻托在下颌上面,轻道:“那叫你什么?” 用头轻轻摩挲她的长发,轻轻体味她的芳香,那是一种温馨而又甜蜜的味道。“你就叫我好哥哥吧!” “嗯……”不好听,太肉麻了,再说她怎么当着别人叫得出口。她摇头反对。 “那就叫好老公。” “不行,说不出来!”她仍然摇头。面上尽是粉红娇羞的模样。 “那……怎么办?”他的手慢慢滑向她的腋窝,猛地探去,手指灵动。 “格格……格格……我说……我说……” 她猝不及防被他偷袭得手,两人滚到了一处,口中叫着:“饶了我吧……好哥哥……云骥……饶了我吧!我叫你……格格……云骥……还不行么?” “好!”他停手,但是并没有就此放松对她的侵袭,只是两人都滚倒在地上,她娇喘微微,他目注她酡红的脸颊,又俯下身子吻上了她的樱唇,两人紧紧相拥。 蓦然,怀中出现了一阵悸动。? 第一百一十章 情多处热如火 是谁在这时候煞风景?丁云骥扶着苏叶慢慢起身,那颗晶莹剔透的青色蛇珠滚落出来。 苏叶见自己和丁云骥发尖、衣角,尽沾了草叶,站起身来,替自己和他摘去枯叶、干草,脸蛋儿上尽是娇羞无限、动人的模样。 她终于发现了他的异状,脸一红,轻啐道:“傻子,看我做什么?” “你好看!”他居然从未发现苏叶的美丽。苏叶同他所见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若是用花来比较,倾绯就像国色天香的牡丹,端庄大方;那个金步摇的惜缘则像一朵妖娆多姿的芙蓉;白泽还没有长开,不过也是一个小美人胚子,就像初露尖角的新荷;而苏叶就像,就像一朵娇艳柔嫩的空谷幽兰。令人迷醉,又令人喜爱。 “小叶,原来你这么好看!”他贪看着她的吹弹可破的娇靥。面上尽是迷恋的神情。 苏叶轻抚着自己脸颊,但觉面上发烧如火,娇羞道:“哪有?” “有的!有的!”丁云骥不迭地点头,“岂不闻‘情人眼里出西施’么?”他咧嘴笑着,唇角微扬,露出帅气飞扬的笑容。 苏叶轻抚着他的脸上已经结了血痂的伤痕,眼睛中出现一抹令人心痛的神情,满面歉然的道:“云,对不起了!” “不要说!”丁云骥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轻吻着。道:“小叶,不要自责了,那样我会心痛的。”他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神情,是他从来未曾有过的。 “再说,”他顿了顿,道:“我还要感谢这记鞭子呢!”他用手轻轻摸着脸上的伤口,好像一条弯弯曲曲的蚯蚓。“若不是它,我怎能抱得美人归呢?” 说罢,弯腰用有力的臂膀抱起苏叶的娇躯,在苏叶猝不及防的惊呼声中,两人成功穿越到银戒之中。 …… 当两人相依偎着站在大家跟前,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丁云骥的身上,因为此时苏叶正在丁云骥的怀抱里面。 “小叶姐姐,你们……”白泽望着两人状若亲密的表情。一脸疑惑的神情。 苏叶还没有完全回神,只是痴痴地望着丁云骥的眼睛,而丁云骥也一往情深地望向苏叶。两人凝眸相望。 听到白泽的惊呼,苏叶方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到了目的地。娇羞无限地离开丁云骥的怀抱,见大家的目光灼灼地盯在两人身上,不由霞飞双颊,躲到了倾绯身侧。 红豆拍拍翅膀,面上尽是诧异神色。 “老大,你的脸……”山栀愣愣地望着丁云骥左颊上一道深深的伤痕,那上面已经出现了血痕。 “哦!”丁云骥仿若事不关己地样子,面上露出骄傲的神情,“这是爱的伤痕!” “疼吗?”山栀见他毫不在意,几乎已经怀疑它的真实性,用手按了按。 “啊!!!!”一声惨呼。 “乒乓”好似拳头打到了沙袋上面的声音,但随之而来的是山栀的惨呼,“老大,饶命!” 恨恨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丁云骥怒道:“死胖子,你下手够狠!” 苏叶恨恨地一跺脚,自怀中取出一瓶金疮药,扔给了丁云骥。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多谢,还是我老婆疼我!”丁云骥咧嘴一笑,将瓷瓶接住。 “谁是你老婆?”苏叶面红红,咬咬嘴唇,满面薄嗔道:“再给山栀敷上一些。” 白泽走过来,狠狠瞪了瞪丁云骥,道:“少爷,你真坏!”转身蹬蹬跑开了。 倾绯也轻笑着,施施然走向内室。 “我……”丁云骥见瞬间得罪了两人,自己也不知道错在哪里! 转头见墨玉在一旁,马上忘了刚才的不快。 “个人问题解决了?”墨玉淡然笑道。 “摆平了!一切ok!”丁云骥满面笑容。 “好了,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墨玉正色道。 “好!”丁云骥点头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墨玉沉吟道:“我们去凌云观。” “可是?那老道说的是真的么?”丁云骥面露疑惑的表情。 “是真是假,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墨玉淡然道。微微牵动嘴角,面上露出一抹睿智的微笑,“再说……”他重重一拍丁云骥肩膀,“他怎么知道我们还有这样神奇的法宝----银戒。什么样的宝贝不都会手到擒来?” 丁云骥嘻嘻一笑,道:“保证完成任务!”说完,运用灵力操控银戒。有如一道银色闪电,向空中射去。 须臾之间,已到了凌云观外。 门前有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士正在清扫门前落叶,一边扫还一边嘟囔着:“干嘛让我扫,一个个都偷懒!”猛地抬头,见一道银光疾射而过,不禁以为自己的眼睛发花了,“好大一只蜜蜂,飞得真快!真奇怪,这个时候还有蜜蜂呢!”摇摇头,胡乱扫了几下,便拖着笤帚,走进道观。 岂不知此时银戒正停在他的道髻之上,随他一同进去。 “道之,门前扫完了么?”背后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来。 原来他叫道之,转身见是一个长须黑髯的道士,面露冷冽、倨傲之色道:“道之,问你话呢?” “是,是。回师叔的话,我,我扫完了。”道之低头,躬身一礼,发髻之上的银戒顺势骨碌到衣领里面,以免凌云观中道士望见。 “后院还有落叶,马上去扫。不扫干净,不准吃饭。” “是,师叔。” 长髯道人走开,道之冲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我呸!见到老观主,就一副哈巴狗的样子。见到我们,就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 “噗嗤”一声笑声自耳边传来。 道之一缩头,见左右无人,以为自己听错,一溜烟跑了。 …… 后院空场上面摆着无数根原木,那是凌云观修建道观所余下的木料。 道之操起扫帚,用力扫了两下。见四处无人监管,口中不禁嘟囔着:“早知道来到这里这样受罪,打死我也不来!” “咕噜”一个空空的声音传来,道之揉着肚子道:“干了一早上的活,都没有力气了。” 四顾,见没有人注意,一溜烟跑到后面的伙房。 午时已到,伙房之中,一片烟雾弥漫,尽是一些素菜白饭。早有火工道人将观里面的伙食做好,去招呼众人开饭。 此时,道之见四下无人,忙从果篮里面偷出一枚果子,趁人不注意,塞入怀中。 恰闻又是一声轻笑。 “是谁?”道之惊慌失措。?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别有洞天 道之见没有人应声,又恐有人进来撞见。又在怀里揣了两个馒头,便趁人不注意,跑了出去。 银戒从他衣领之后钻出来,停于菜锅之上,从银戒之中伸出两只手,将手中的一包药粉,撒入大锅里面,又取来旁边的饭勺搅拌了一下,顺手将几个雪花馒头和可口的素菜端进了银戒。 “别动,别动。”一个满面油光,满身油腥味的道士跑进来。“我来盛!” 几个小道士道:“火工师傅,刚才怎么不见你在?” “人有三急,刚才去茅房了!” “是么?那可要洗洗手,要不众位师父,可要怪罪的。” “几个小猴崽子,毛还没长全,敢教训起我来了!”火工道士眼睛一瞪。 几人连忙缩了缩头,不再言语。 盛好了饭菜,火工道士又找来几个托盘,让他们端好给几位观里面管事的道士送去。 接着,他悄悄问道:“道明,那个新来的临时观主还是不吃么?” 那个唤作道明的小道士,点头道:“这个你还用问,那个青震子道长什么时候在观里面用过斋饭?再说老观主不是曾经交代过么?不干自己的事……” “好啦!不干自己的事,不许听,不许看,不许问。对不对?”火工道士不耐烦地道,接着又骂道:“小猴崽子,居然教训起我来了。信不信,我揍你!” 几个小道士见势不妙,吐了吐舌头,将托盘端走。 火工道士见几人离去,转身将几盘子伙食尽数送到道士们日常吃饭的大厅之中。又从冒尖的盘子上面,取了两个,偷偷塞到蒸笼里面,那里面居然还藏着一碗剩菜,盖好蒸笼的锅盖,转身离开。 待到晚上,掌灯时分。凌云观里面反而一片寂静。 道之堪堪将庭院打扫干净,捶了锤有些发酸的胳膊,扭了扭腰,抹了抹额角流出的汗水,心中不禁大骂那个黒髯道士的各位俗家尊长。 来到伙房,见没有升起炉火,只有一堆没有洗好的碗碟。照例来到笼屉旁边,掀起来看见了里面的午饭,心中不禁感念火工道士的善良,好心。 道之心下诧异,这已是掌灯了,怎么还不见火工道士做饭呢?不过,没有多想。许是口渴异常,走到水缸旁边,用水瓢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眼看着屋内已经渐渐漆黑如墨,便四下寻人,来到了后院,接着发生的事情让他不由张大了嘴巴,原本摆在后院的木料,皆不翼而飞。这也就是一会功夫,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 他眼前变得朦胧起来,恍惚间,看见地上猛然出现了数道人影。接着他便不省人事,砰然倒地。 丁云骥走过去,踢了踢小道士,见他没有反应,对苏叶笑道:“老婆,你的药劲不小呀!” 苏叶没有好气地娇嗔道:“谁是你老婆?贫嘴!” 丁云骥故作惊讶,“难道你还想做别人的老婆,我亲都亲了,反正你是做定了我老婆了。” 苏叶见他越说越来劲,不禁从腰间取下紫藤鞭,道:“你再胡说,我就……” “好好,我投降。不说了,听老婆话,能走好运。嘿嘿……” 一旁山栀憨笑不语。 “好了,我们行动吧!”丁云骥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他们的时间不多,此刻兵分两路,就是要出奇制胜。 记得墨玉说过,既然他们要找“鲁班遗宝”,那么单凭一个空空的洞穴,想来定是难以哄骗这些江湖老道的行家,不过好在谁也没有真正见识过,所以造假应该是虚虚实实,所以他带着倾绯、白泽好有个照应。 至于这一路丁云骥决定留下来,将凌云观扫荡一空,以报凌云子虚假哄骗的罪过。 此时他们正站在空院里面,苏叶已用**将道观里面凡是能喘气的活物,尽数迷倒,所以几人所过之处有入无人之境,所幸这是晚上,若是白天,许会碰到几个到观里烧香还愿的善男信女。此时众人行动迅速,已经各处的地方看了个遍,不禁对于凌云子所说的话,感到疑惑,究竟他有没有欺骗众人呢? “哼!凌云老杂毛,若是骗我,我就将他骨头拆了!”丁云骥恨恨地将拳头砸在一间静室的墙上。 苏叶道:“你别慌,我想也许那个凌云子是真的怕青震子找到什么东西,所以就用这个理由来跟我们交换,想来是半真半假。还是应该有些什么东西的!” “是呵!老大!”山栀在一旁附和道。 丁云骥见了,面上带着焦灼之色,道:“好!我们再找找,若是还找不到什么,我就一把火烧了这处道观,给他们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免得木头那里压力太大,给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几人又一间间屋子找了开去,可是凌云观虽说不小,但是像样的房子,可能藏宝的地方,大家想来想去,都似乎没有头绪。 几人分开行动。 此时站在大殿之上,身后就是威武的真武大帝,此时虽是没有点上香烛,借着月光,却仍然能看清大殿之内的陈列。 山栀此时许是累了,靠到大殿之前的香案旁边,道:“老大,怎么能不能找到了?”一边说,一边从供桌上,取下新鲜水果,在身上擦了擦,放到嘴里大嚼。 “死胖子,你乱动供果,小心上面知道了,……”丁云骥用手一指真武大帝的方向,眼睛猛然定到那里,眼睛眯起来,完全忘了下面要讲的话。 “不要紧,菩萨知道,不会怪我的,顶多就是说,有个人能帮他吃东西,他还不高兴?”山栀满不在乎地道。 “死胖子……”丁云骥拍拍山栀,两眼放光,有些兴奋,指着真武大帝的嘴巴,道:“你看,真武大帝的嘴巴……” “看嘴巴干什么?”山栀愣道。 “看什么?”丁云骥有些恼怒,用手指敲了敲山栀脑壳,“你没看见么?” 见他说得认真,山栀运足目力,向那边望去。但见一缕肉眼极难察觉的微光一闪而没。 “老大,我看见了!”他惊呼,所幸没人清醒,要不然就让人发现了。 “快叫苏叶,快!” “好嘞!”他转身没入夜色。 丁云骥眼见四下无人,蹲身一纵,跃上供桌,将手足并用,爬上真武大帝的身躯,触手冰冷,似是生铁所铸,外敷金粉。 他巴上神像,运足目力向真武大帝口中张望,但见真武大帝口中不时闪过微弱光芒。想来这光亮如此微弱,若是寻常时间,怎会有烛火尽数熄灭的时候,若非让苏叶动了手脚,想来无论怎样都不会找到这样一处所在。只有进入到神像腹中,才能一探究竟。 “云骥,你在干什么?”身后苏叶传来声音,“你有什么发现么?” “老婆,快来!” 苏叶来不及叱责他,只是学着他的样子,轻身纵上去,一探究竟。 “这里面有什么?居然藏在神像肚里?”两人不由心中升起这样想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失魂之哨 丁云骥将银戒祭出,将众人收入灵戒空间,自己纵身跳入。 经过了迂回的道路,众人终于在神像腹中停下来。眼见一道石门,挡住了众人去路,丁云骥心道:“这里真是别有洞天呀!” “这石门也不知道是怎样一回事?”猛然间一处微光又再次闪过,大家望去,见到了光芒的源点。原来那光芒是从石门锁孔之内发出。 大家相视一望,丁云骥望了望众人,道:“看来,该是用到那枚钥匙的时候了,他从怀中取出凌云老道交托的宝贝。从戒指之中伸出一条手臂,闭目感觉方向。 苏叶、山栀、红豆则在一旁小心望着,眼见从银戒之中伸出一条手臂,运用手劲,将那门户轻轻扭开,推门走进。 大家方才发现,这空间居然远远超出大家想象,空间之大,足以容纳整个道观,在这神像之内居然还藏有这样一个奇妙的地方。众人不由走出银戒,向远处出现微光的方向走去…… 丁云骥见前面头顶上出现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不由想起自己放在银戒之中的大珍珠来,想来两样都是无价之宝,想着待他们走之前,一定要将这夜明珠取下,免得后悔。 苏叶向前走了几步,在夜明珠幽绿的光芒下,在正中神座上横卧着一个头戴束发金冠的女子,那女子的面貌栩栩如生,极尽妖娆,妩媚之态,眸子直视着前方。但是却已是香消玉殒,早已失了气息,竟然显出诡异的气息。 “这是谁?”众人心中不禁发问。触目望去,但见房间正中的地面上摆正一具白玉所制的棺木,里面闭目躺着一个宫装女子,神态极是安详,年龄与那女子相仿,模样酷肖。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竟是女子呢?丁云骥低头望见,玉棺之中的女子手中捏着一个精致的玉盒。 他见得好生奇怪,便从那女子手中取下了那通体雪白的玉盒,但觉很是费力一般。 看那玉盒制作精致,心生诧异,没有多想,便轻轻打开,但见一枚银色的口哨,躺在里面。 取出来,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声,但是并没有什么声音传出,便将银哨之上垂下的一条丝绦,套在脖颈之上。 转而又看了看周围还有什么没有搜刮来的,自己感觉自己有点像盗墓的。不过这话他可不能自己第一个说出来。不过在神像肚里面作为坟墓倒是头一次听说过。 他留意了一下四周,看到周围满是散落的经书,还有一些掉落的珠宝。还有很多成箱尚未开封的银两,不由心花怒放。 此时他对苏叶说道:“老婆,你说这是什么地方?” 可是苏叶却没有回答,丁云骥向苏叶那边望去,但见苏叶伸出素手定格在空中,再去看红豆,也是一样的不动,山栀张开一张大口,咬在了果子之上,两眼也是呆望无神。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不由头上冒了冷汗。怎么会这样,他向周围的各处望了望,企图发现什么端倪,但是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有些傻眼,但是他并没有惊慌。只是慢慢回忆,头脑之中不断出现刚才的情景,为什么大家都仿佛被定住一样,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不由握紧了银哨。他下意识地托起来,但见银哨吹口的地方,出现了一行肉眼望不见的小字。弯弯曲曲,可惜他不认得。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将银哨放在嘴边,又轻轻吹了一下,但见苏叶眨了眨眼睛,山栀、红豆也做了同样的表情。但接着又继续刚才的动作,静立不动。而且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刚才吹哨子的时候,苏叶眨眼睛的动作居然变得那么生硬,竟然不是平日里那种神采飞扬的模样。 莫非,这银哨还有操控人体的作用,不过此时,他是在不敢乱试,惟恐出现什么意外。 他不敢再去触碰银哨,惟恐在发生什么意外。但是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解决这样的问题,只好将希望寄托于这间石室之内的所有物品之上。 他将银戒对准地上散落的书籍,还有一旁墙壁旁边放着的珠宝首饰,他尽数收纳于银戒之中。 仿佛有些不甘心,他望了望那神座之上卧着的美人,走过去,将手轻触美人轻托香腮的手臂,但觉触手冰凉,生硬冰冷。 鼻子之内一阵奇痒,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道:“你好冷呀!”他居然发现,那是一尊石头美人,只是上面的颜料逼真,惟妙惟肖。 他哑然失笑,好在自己胆子够大,若不然非要被她吓到不可。 又见美人含笑不语,但是目光却直视前方,他循着美人目光望去,但见前方墙壁上面隐隐出现一块钻石,他不禁走过去,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吧?结果他走过去发现,那居然就是普通玉石,居然并不是他以为能够发财的钻石,空欢喜一场。 玉石不是有的是么,谁稀罕?他飞起一脚,向玉石踢去。但听到“噶啦啦”仿佛有什么东西拽动铁链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不由心中一跳,不管怎样,还是保命要紧。 他手指连动,将苏叶等人收入银戒之中。这才放心去看个究竟。 但见正中间的玉棺缓缓移开,慢慢露出一个圆形的缺口,只容一人缩身而过。他心中想到了什么,但是一纵即逝,便晃了晃头,不再去想。 他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转身纵向玉棺,触手向馆中美人的脸庞摸去,果然,触手毫无温度,冰冷蚀骨。原来又是一具石头美人。他心中疑惑异常,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所在。 反正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丁云骥咬了咬牙,岂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方才所见,似乎这里的主人一副视金银财宝如粪土的姿态,将那满箱的金银,金属丢在地上,那么相信下面定然有更加不为人知的宝贝。 他慢慢向那黑魆魆的洞口走去,想看看酒精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值得主人这样珍藏。为什么外边居然摆放两个石头美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来啦!!! 他蹑手蹑脚地走下缺口,但见缺口之下是一级级石阶,他一步步走了下去。 他不由呆住了,仿佛自己置身于女儿国,自己就是误入花丛的唐三藏。 此刻他方才发现,他所站的地方居然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那群石像分列两行,仿佛在迎接他一般。他不禁向前走去,谁料脚下不知为什么东西绊倒,用手扶住石像,才没有跌倒。细看去,居然有时一尊石像,卧在地上,笑盈盈地望向他。 “是谁?”一个沙哑急切的声音响起来。 丁云骥一惊,连忙奔回洞口黑暗处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窥伺。 但听到一阵哗啦啦的锁链之声响起,一个满头长发披散挡住视线的白袍怪人,狂奔出来。 丁云骥唯恐他发现,连忙屏住呼吸,惟恐怪人发现自己。 他小心地将头探出来,发现那怪人的脚踝之处,不但绑着一条粗如儿臂的锁链,还细细地穿着一根牛皮筋。那怪人头面被乱发遮住,只能透过头发间隙,看到他的两只眼睛。 丁云骥不禁生出恐惧之心,想来他不过就是一个年未及弱冠的少年,如何会不害怕,尤其同伴现在都没有在跟前。不禁生了退意,缓缓向后退去,不意,居然有触到了脚下的石块,发出轻微的响声。 “是谁?你到底是谁?”怪人厉吼道,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声。 丁云骥不语。 怪人蓦地抬头,望向丁云骥藏身之处,忽然变得柔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若纤,若纤……” 若纤是谁?丁云骥暗自想到,很快他就将这个名字与眼前和外面的石像联系起来,这定是这石像的“生活原型”。 丁云骥心中为这个男子的痴情所打动,定是他极喜欢那个叫做若纤的女子,所以,就将这女子石像立在洞中,想来,定是这样没错。 “若纤,你来了!你知道么,我已经足足等了你三百年了……”怪人继续说道。 丁云骥又不是主人公,自然不能插话。 “若纤,你定是不喜欢我这样子。许是你不愿意见到这样的我,你先别急,待我略微梳洗打扮,再来见你!”一阵叮当的锁链之声由近及远响起,显然是那怪人狂奔而去。 若是此时丁云骥要走,也来得及;可是他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偏要看个究竟,想看看那怪人究竟生得如何一般模样。 一阵叮当的锁链声再度响起,但此时锁链响起的频率明显降低,只感觉那声音又是矜持,有时急促,时而徐,时而急。 丁云骥偷眼向外望去,不由一震,眼前的男子简直太帅了。微薄的嘴唇,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简直就是男人中的极品,也不知道那个若纤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居然看不上这样的帅哥。他很为他有些不值。 那人俨然是一个道士打扮,此刻满面上洋溢着喜悦之情,面上露出喜悦的神情,缓缓道:“若纤姑娘,朱桐已在这里恭候芳驾百年,还请姑娘体念我的一片痴情……” 原来他叫朱桐。 “若纤姑娘,想当年我为你囚禁于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并无怨言。只求能见你一面,因此甘愿受着脚下锁链和龙筋的双重炼狱之苦,只为能见你一面,还望姑娘能够让我再睹天颜。朱桐死而无憾。” 朱桐道士说了半天,见对面并没有动静,心下奇怪,若不是若纤,有谁会在此出现,难道方才发出响声的不是她?心中一阵恼怒。 他面上一沉,双手暴涨,向丁云骥藏身的方向抓去,但见尘土飞扬,露出丁云骥含笑无害的笑容。 “嘻嘻,神仙大人,我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若纤……” “什么!”朱桐大怒,面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可怕,面上神色仿佛能够挤出黑墨来。脚下铁链连动,脚下生风,向丁云骥扑来。 丁云骥眼见他夹着风雷之势,身体之中真力顿时自动运转各大周天,将经脉中的血液激发的灵动,脑中不由想起,那个死杂毛的逃跑神功:“脱兔”,真个有如兔子般灵活,向旁边溜去。 朱桐一击不成,便顿住脚步,冷冷道:“小子,你是何人?说!今日你不说清楚,就休想生离此地!” 丁云骥见他眼中杀机骤现,不禁心下打鼓,道:“神仙大人,你可千万不要冲动!要知道冲动是魔鬼!” “哼!一派胡言!看掌!”他双手微扬,卷起漫天尘沙,想丁云骥卷去。 匆忙之间,丁云骥嚷道:“你若伤了若纤石像,她岂能原谅于你!” 朱桐手下一收,将刚才掀起的满天飞尘消弭于无形。 丁云骥见他状若疯态,知道他许是受了刺激,毕竟耐心等待了那个叫做若纤的姑娘三百年,就算一个正常人,也会不正常的。看这满室的石像,足以见得这朱桐的用情至深。 他见朱桐停手,便道:“我是若纤的徒弟。若纤师父让我来看看你!” “你胡说!若你是真的是若纤的徒儿,怎么会不知道师父的样子!”朱桐目光中有些迟疑,不过他确实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她的弟子?” “这个……”朱桐忽然顿住身形,面上现出了坚定的神色。“哼!小贼,一派胡言!若纤乃是神女,怎会收你这样的男子作为她的传人。”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她年纪大了,自然想收一个弟子作为衣钵传人,所以相中了我。不过,我从师时间尚短,没有什么根基罢了!” 朱桐忽然面色一变,眼睛眯成一条线,望向丁云骥,哼道:“小贼!你以为能骗得了我么?”出手如电,向丁云骥手腕扣去。 丁云骥是何等样人,本来心虚,眼睛始终盯着他的眼神,见他眼中现出冷冽阴毒的目光,便暗叫不好,心中瞬间升起一个感觉,脚下踏着“脱兔”的步子,绕向他的身后,踩在他身后的锁链之上,将身子纵身跃起,跳入银戒之中,根本不给他有任何喘息、惊愕的机会。 待朱桐回神,早已失去了丁云骥的踪影。不禁错愕,转而恼羞成怒:“小贼!你逃得倒快,快说,你藏在哪里?” 傻子才告诉你呢!我不是傻子,所以就更不会告诉你了。此时丁云骥藏身之处极是有趣。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时他将银戒停靠于朱桐脚踝之处的锁链接口处,所以即便朱桐到处寻找,又怎会知晓他的所在。 “你出来!小子!”任他如何嘶吼,丁云骥偏安一隅,就是不做声。 到后来,他只能低头,道:“小子,你出来吧!即便你不是那若纤的弟子,能跟我说说话也好!我在这里已经足足待了三百年了。” 丁云骥虽然不响,但耳朵可没有闲着,那朱桐的一番话都听在耳中。 “好吧!小子,你既然不讲话,我就来讲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初 见 朱彤眉头一皱,面上带着一丝对往事的回忆,望着头顶上面的空间,缓缓讲道:“我本是这凌云观的未来掌教,这凌云观乃是数百年前的中原道教之一。中原道教分为两教,一教是玄都,一教乃是我凌云。自幼修习道法,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智慧,有看破红尘的意愿。当日师尊曾经属意于我,欲将衣钵传于我朱彤,可是,当时因我年纪尚轻,需要历练,欲要躲过命中的劫数。所以师尊嘱咐我,待我在天外天‘栖霞岭’种出天下无双的雪莲,作为延缓师尊的寿命之用,就要回来接受他的衣钵。” “可是……”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带有一丝狂热的气息,道:“可是就在那天,就在那天雪莲即将盛开的那天。若是那天我没有见到若纤,若是……若是那天之前,我就见过她,我相信她一定会属意我的。可是那天……” 好好一个大男人,哭个什么劲?真是没劲,若不是丁云骥另有他图,早就逃窜开去。 他慢慢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尽管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是丁云骥想来,定是让他遇到了什么挫折。 他停了好久,直到丁云骥感觉时间够长了,他才慢慢抬起头来,用手指轻轻拢了拢头上的乱发,便继续讲道:“小子,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这样的失态?” 哼!你失不失态,关我什么事情?丁云骥心道。 此时,他仰面望着头顶的空间,丁云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在这头顶之上,出现了一面镜子,那里面的居然出现的就是凌云观全貌,一众道士都在酣睡。不禁心道:感情这老道士,有了这一面魔镜,什么事情都看得到?可是刚刚他为什么没有看到自己和山栀等人呢?心下猜疑,不禁存了侥幸的念头。口中默念阿弥陀佛,一定是刚才他不小心去小解或者大解了,所以没有看到自己,也算是自己等人福大命大了。 且不提,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朱彤又缓缓道来:“那日,我在栖霞岭种植的雪莲就要成熟了。可偏偏这时我遇到了一位美妙的女子。” “这个你已经说过了,我知道就是你眼前的石像----若纤。”丁云骥口中嘟囔着。 “那日,我在栖霞岭的一处山洞打坐,静心感受道法自然,但许是命中情劫已然运转。那日我心烦得很,独自走出山洞,来到涧边打算清洗一下自己身上尘埃,我希望能够以圣洁的身体和全新的领悟去面见师尊,但是当我来到那里,居然发现在雪莲盛开的地方,也就是涧水的源头处站着一位白衣蹁跹的绝色佳人。她手中捏着一朵白色的雪莲,睁着一双如水的眸子望向我。那一瞬间,我痴痴地望着她……” 傻瓜,白痴,没见过女人么?居然这么就被人家勾去了魂魄。丁云骥在心中暗暗骂道。 “是的!你也许会认为我是傻瓜!”朱彤好像感觉到了他的心思变化,不由点头承认道。 “我是一个孤儿。自幼就在凌云里面长大,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人。师尊见我天资聪颖,所以不让我接触尘世的污浊,故而,我从未见过女子,所以在见到她之后,便失魂落魄,不能自制。” 怪不得说:女人是老虎!这朱彤道士见了那个若纤,不就引发了一场罪孽么?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犯了罪孽!”朱彤轻轻说道。 真是神了!自己所想。这个叫做“竹筒”的,都猜对了。哪有这么巧?索性这次自己什么都不想,看你怎样?丁云骥恨恨心道。 “我对若纤问道:你是从何而来?她指了指脚下,轻笑,却不言语。转而水波慢慢溢上她的脚面。我一声惊呼道:姑娘,小心!便跳入水中,希望那水不要溅湿她的云履。” 傻子,你跳进去,不就更加让水溢出来了么?丁云骥不屑地道。连这种乌鸦喝水的最基本原理都不知道。他不禁为自己的智慧所倾倒,自鸣得意。 朱彤转过身子,慢慢在石室之内来回踱着,仿似闲庭信步。“但是她却笑着转身,飘然离去了。任我如何都不能将她追上。为了见她,我就在这里多等了数天,可是她却再也没有来过这里!而她临走之时,因我看到她的手踝之上绣着一片涟漪,上面写着‘若纤’二字,我猜那定是她的名字。因为那朵雪莲已经被她取走,又因为我耽误了师父的病,师父因此一病不起,贻误了时机。不久,便在伤心痛绝之下,革去了我的代理掌教之名。还收回了我的道号……” 想来那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朱彤语气显得那样沉重。 “我们凌云一脉,无论是谁做了掌教,都名凌云子,所以道观也跟着叫这样的名字。师尊将掌教之位传于最小的师弟,故而师弟仍然叫做凌云子。而一干师兄弟则被师傅遣散了,说是中原从此再无凌云一脉,与玄都再无能力抗衡,故而不如放低姿态,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的道观,以使凌云一脉能够不致毁于一旦。” 丁云骥心道:我干嘛听你念这劳什子的经,我还不如早点跟着木头汇合。你要再不讲那正事,小爷爷我就要走了。 朱彤继续道:“在师父弥留之际,被我气得吐血不止,为我痛心不止。要师兄等人将他的热血化为‘血煞’,意要将我牢牢囚禁此处。又恐我逃脱,便用龙筋和寒铁锁链将我的筋脉挑断锁住,使我生生世世为自己的错事所忏悔。” 他轻哼了一声,手指慢慢抚上了自己的黑发,手指张开如梳,慢慢梳理自己的乌发,悠然长叹道:“想来,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几百年,从来没有人能跟我讲话,能够让你听到这些,我想我的心愿已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遇丁而折 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道:“小子,你刚才好像吹了一声我的‘失魂哨’,那是我当年为了纪念我和若纤的相遇,特意制作的一件法宝。放在石棺之内的若纤石像之中。我希望有一日,能让若纤找到这里,看到我对她的一片深情。” 你怎么知道我得到了?丁云骥暗暗说道。 “也罢!”他轻轻一笑,道:“也算你我有缘!我就将这驱魂之法交给你!或许你能有用!也算是你我相识一场。” 顿了顿道:“你只要心中想着你想唤醒的人,那人就会在你的哨声中,被你唤醒。” 他口中念动真言,将几个生涩难懂的字符从口中念出,并缠绕在在他身边,有如一条长蛇。那字符在他身边旋绕又轻轻拧成一个“s”形,便渐渐缩小,直直没入朱彤眼中。 再去看那些石像,居然在朱彤的符咒吟诵下,慢慢做着各种略显生涩的动作。 丁云骥不由张大了嘴巴,这么神奇的法宝,还真是头一次看到。若是不了解的话,岂不是将那人的灵魂永远囚禁于哨音之中,永远迷失了本性。看来这银哨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嘿嘿!他口中轻笑,“天生我材必有用。既然你制造出来这样的东西,就必然又用。还是让我将这法宝发扬光大吧!” 此时朱彤,转身叮当地离去。并不回头四顾。 此时不走,静待何时?有如一道流光,银戒射出地下室。钻出地道,直向石门而去,从神像之口,电射疾飞,终告消失不见。“叮”的一声,消失于天际。 …… 静室之内,方自踱出那黑发俊男朱彤道士,他嘴角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眼中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口中喃喃道:“‘遇丁而折,逢缘必破’,看来离我出去的日子不远了。” 他用手掌轻轻拂拭了脚下的龙筋锁链,刚刚在丁云骥银戒所贴之处,那锁链已碎如齑粉,龙筋变得柔韧了许多。 朱彤道士早已知道丁云骥夹着银戒贴在锁链之上,却故作不知,以能引得这寒铁锁链自断。他将“失魂哨”的用法教与丁云骥,也算还了这救困的人情。现在他只要在此静等后半句预言的应验,就可以从这里脱困,就可以重新去过崭新的生活了。 他口中淡然微笑,转身慢慢隐入黑暗。他不禁向头顶望去,看来那应劫之人也快来了。 …… 丁云骥用灵力操控着银戒,从神像之口倏然飞出,神识却始终盯着深厚,惟恐半路杀出一个什么程咬金。望着身边的苏叶、红豆、还有山栀,此时都木然着站在那里,心中不禁有些暗骂那只“死猪”,真是变态,好好地弄什么“失魂哨”,难道让那个若纤见到之后,就会失去魂魄,任他为所欲为么? 也不知道那个“死猪”说的对不对?姑且先试一试。他将银戒小心地控制好角度,停在了大殿真武大帝的头顶,见身后没有跟踪,便取出怀中的银哨,按照那只猪头的方法,小心地吹了一声,但见几人慢慢地动了几下。 有门!看来那只“死猪”说的倒是真话!原来这哨音真的能够操控人体,怪不得叫做失魂呢!他走近苏叶,心中想着苏叶平日的一颦一笑,轻怒薄嗔,不由凑过去,在苏叶红若樱桃的小嘴上面轻轻一亲,口中道:“老婆,我先来救你!” 他将哨子放在嘴边,回想着刚才的真诀,渐渐地他发现苏叶眼中的神彩变得鲜活起来。 蓦地,“小贼!看招!”苏叶面上现出嗔怒的表情,一拳向丁云骥打去。 “砰”的一声,直中目标人物。 “哎呦!”丁云骥捂住了鼻子,口中发出了闷哼。 苏叶定睛看去,面上出现了惊惶失色的表情,好似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慌道:“云,你怎么了?” “我……我的鼻子……”丁云骥捂着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地道。 “怎么了?我看看!”苏叶连忙将脸蛋凑过来,一双妙目焦急地盯着丁云骥受伤的部位。 鼻子里面痒痒的,感觉有两条蚯蚓慢慢地爬出来!丁云骥感觉不雅,用手背微微一揉,一擦。但见手背上面出现了殷红的鲜血。 “天!我流血啦!……”丁云骥望向苏叶惊呼道:“不行!……不行啦!……”他两眼一翻白,道:“我晕了……晕了……”两腿一软,靠在了苏叶怀中。 “云骥,你怎么了……快醒醒!”苏叶心中惊慌异常,完全忘了自己的医生身份,将丁云骥慢慢放倒,搂在自己怀中,哭道:“云骥,你不要有事!我很害怕!……你别有事!”说话间,眼中不由凝满了珠泪,一颗颗掉在了丁云骥的脸上。 丁云骥眉头一皱,心道:“完了!漏子捅大了!这下吃不了,兜着走了!……” 若是他现在起来,保不定会挨苏叶一顿痛扁。将错就错吧!她微微张开眼睛,装作有气无力地道:“小叶,我……咳咳……”既然做戏,就要唱做俱佳,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到位。免得露出马脚。记得一般伤重的人,似乎都是这样。 感觉鼻子中的鲜血似乎还在不停地流淌,若是这样下去,即便他就是血库,也有枯竭的时候。还是请眼前的糊涂小姐帮忙救治吧! “小……小叶……”他常常吐了一口气。 “云,你别讲话!” “不是……小叶……麻烦你……”先止血要紧,否则就要完蛋了。 “云,你别讲话!” “小叶,我……我在……” “云,……你现在就好好休息吧!” 猛然他坐起来,捂住鼻子,苦笑道:“我说小叶!你能不能先帮忙止血,然后咱们在说别的?”他终于忍无可忍了,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糊涂老婆呢?再不行动,你老公就没命了! “好好!”苏叶回身找到一颗止血药丸,看清楚药名之后,将“止血生肌丸”,扔进了他嘴里面。面上露出歉然的表情,道:“云,方才见你……”?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救命呵! 她一时语塞,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用一双明眸怀疑地望向丁云骥,指着他道:“你……刚才……你是骗我的!” “那你……”苏叶用疑惑的目光扫视着他。 “喂!小叶,你可是大夫,不会不知道有一种病叫做晕血症吧!”见到苏叶面带犹豫,好像有点当真了!看到苏叶征询的目光,他连忙辩道:“要知道,我刚才是真的晕了……” “可是……”苏叶望着他,刚要发表自己的看法。无论怎样,都不会这样快的苏醒呀!但觉腰间一紧,已被他紧紧环住。 他一脸坏笑道:“嘿嘿!小叶,你的嘴上面有蜜么?” “我?”苏叶疑惑道,一双明眸现出令人心痒难熬的娇痴模样,还没有来得及讲话,嘴唇便被丁云骥轻轻堵住,淹没在一片旖旎心跳的深吻中…… 良久,她眼儿迷离,轻轻嘟起小嘴,用手指戳着丁云骥的额头,恨恨道:“你坏死了!就知道欺负我!” “老婆,刚才人家不是受伤了么?怎么也要给点补偿么?对不?”他一脸无赖的样子。 真真令她又恨又羞,只能狠狠剜了他一眼,道:“不理你了!”转身见周围还有观众,不禁心乱情急之下,欲脱离他的怀抱。谁知反被他紧紧揽住,动弹不得。“放手啦!”她娇嗔道。 “不放!老婆,别害羞!你看他们动不了的!”他笑道。 “真的?”她用心一看,发现真的如此,转头望向他,目光之中流露出一抹惊异。 低头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一吻,道:“他们失魂了!” “什么?”难道刚才自己不是在做梦么?怪不得刚刚有种如梦方醒的感觉,原来自己也失魂了?苏叶心中暗道。 丁云骥握住胸前的银哨,道:“这是我刚刚在那个石室之中取到的宝贝,看来有莫大的功用,一会儿我再告诉你!” 他凑过去,眼睛盯着山栀胖胖的脸,盯着他的眼中神色。口中徐徐吹出一段难听的怪声,那声音传入山栀耳朵里面。 半晌,才眨眨眼睛,貌似清醒过来,继续啃着自己的苹果,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山栀见老大和苏叶两人用炯炯的目光盯着自己,连忙愣愣地道:“老大,苏叶,我怎么了?你们干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丁云骥见他如此,也不说破。只是嘿嘿笑了,道:“好了,没事啦!” 牵着苏叶素手,苏叶用力向后缩去,但是却被他死死捉住,动弹不得。 丁云骥握着银哨,走向红豆,但见红豆立在枝头,双眼无神,呆呆地望向前方。 丁云骥将银哨慢慢凑近嘴边,吹出了一串长短不一的哨音。 渐渐红豆的双眼变得恢复了之前的神彩,眼睛变得有神。一双利爪变得有力,忽然扭头对上了丁云骥的大眼睛,不禁怒道:“死无赖,干嘛盯着人家女生看!找死么?” 说着忽闪着翅膀,振翅欲扑。 丁云骥见状连忙退后两步,摆摆手道:“没有,没有!” 红豆拍拍翅膀,哼道:“胆小鬼!”蓦然它好像注意到了自己的语气,于是忽然用翅膀挡住了头脸…… 丁云骥见它恢复正常,欲待转身离开,谁知红豆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弱弱地问道:“死无赖……” “红豆美女,干嘛?”丁云骥忽然见到红豆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禁心生诧异。 “刚刚你是救了我么?”红豆居然声音变得从来未曾有过的低声下气,放低姿态。 “哦!也不算什么啦!”丁云骥挠挠短发,冷不丁红豆这样温柔,令丁云骥感到心里面很没底。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死无赖……”红豆望了望身边的苏叶,忽然觉得有些话说不出口,只能将头埋入翅膀,闷闷地道:“多谢你了!……死无赖……” “呵呵……不用……不用……”丁云骥摆手道。 挥挥翅膀,红豆面上现出不耐,道:“行了……行了……你走吧!跟苏叶到一边去吧!” 苏叶面上现出诧异神色,怎么自己在一边有些话不能讲么?不过,她还是笑笑道:“红豆,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丫头,快去找你的相公吧!”红豆将头闷在翅膀里面,并不出来。 两人相视,丁云骥无奈地耸耸肩膀,牵着苏叶小手,向前走去。 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红豆望着两人背影,口中默默吟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生死相许……”面上露出哀伤的神情,拍拍翅膀,向那棵苍郁的结界古树飞去…… “老大,你看……”山栀像是忽然见到了什么,气喘吁吁地向这边跑来。 丁云骥站住了身形,道:“胖子,怎么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向头顶云幕。 头顶的天空宛如一面巨大的“led”,将外界的动态看的一清二楚。 在远处的天空之中,一阵黑雾之中好似卷着什么东西,向这边赶来。待风停,过后,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赫然是惜缘的模样。 她眉头轻皱自语道:“怎么听不到声音了?刚刚明明就是这个方向传来的?” 她面上带着戒备的神色,慢慢将莲步向大殿移过来。环视四周,却又一无所获。 她口中念动符咒,将冤鬼释放了出来,那冤鬼在她身前盘旋了一阵,向门外盘旋着飞去。 半晌过后,惜缘不见冤鬼出现,心中有所动,面上露出怨怒的神情,“哼!办事不利!”转身走出大殿,向门外寻去。 丁云骥借机迅速行动,将银戒化为一段流光,向天边疾驰而去。恰逢惜缘转身,所幸动作轻巧敏捷,倒没有引起惜缘的关注。 待惜缘寻得冤鬼之时,那丁云骥早已经了无踪迹可寻了。 惜缘进得门中,却看到冤鬼化为的黑雾已然露出一张巨大的嘴巴,面上则带着骷髅的面貌,若是不小心让道士们看到,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此时它的一张大嘴贴在一名道士的嘴上,在不停地吸收这道士的真元和纯阳,在那人脸上隐隐出现了一团黑气。 惜缘冷哼了一声,那冤鬼好似对惜缘极其惧怕,连忙从道士身上爬下,转而又趴到另一个道士的嘴边去吸取阳气,此时那道士的呼吸慢慢变弱,胸口的起伏慢慢变得急促,终于在冤鬼吸去功力之后,身子一歪,再次陷入深深沉睡。? 第一百一十七章 飞升阁(一) 惜缘虽然收复了冤鬼,但是她还没有进入魔道,没有真正地想吸取人的性命,作为修炼的根本。 惜缘见了,心有所动,放出身体之中的本命护体“怨灵”。怨灵形如窈窕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地,一身黑衣,显然在吸收了凌云子的功力之后,已经具备了实体,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一团淡淡的黑气。 惜缘走到怨灵身旁,将一双素掌贴于怨灵身后。通过怨灵的身体将一束束道士的纯阳真气,导入自己体内修炼。 慢慢地,在她身侧已经萦绕着氤氲的白雾,又慢慢被她吸入体内,在体内将这些至纯的功力,凝成一团乳白色的真力丹田之中,为自己所用。 此时她的眉眼开阖处,眸子中已然出现了隐隐的白色光环,令人不敢直视。 眼见满室的道士已然是气若游丝,已无任何可利用的价值,但尚无性命之虞。 惜缘长袖轻挥,将怨灵收入体内,冤鬼也不情不愿地飞离道士之身,临走时很没有风度地打了一个饱嗝。 该是撑着了。他很是羞赧的望向惜缘,但后者却将他直接无视。 惜缘漫步走向各处静室,经过了各处楼阁,殿宇,在凌云子老道的修炼之所“飞升阁”停了下来,目光之中闪动着异样的神采。 她口中轻呼了数声,冤鬼应声而出,旋绕着这座高大的楼阁停了很久,慢慢凝成一线,向里面渗透进去。 随之惜缘长袖一挥,一股巨大的力量向门内袭去,大门不由洞开。露出门内的蒲团。在蒲团之下,赫然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石板。若不是惜缘将此蒲团掀开,有谁会会发现此中神妙。 冤鬼将自身的形态变幻成黑雾,紧紧萦绕于惜缘身前,似在保护。惜缘轻哼一声,表示由他开道。 冤鬼一声唿哨,向石板冲去,但反被石板之中蕴藏的一股道门的力量所阻,任他如何用力,都难以前进分毫,不由连声咆哮。 惜缘见之,轻蹙娥眉,运足功力,将手指放到石板之上一处并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轻轻按了数下,石板悄无声息地向一边滑去,露出一个方正的入口。 惜缘转身向冤鬼瞥了一眼,轻斥道:“还不走么?”冤鬼垂首飘然跟上。 惜缘躬身走向漆黑的地道,走了不远就来到了一处石室,里面摆满了一架架的典籍,随手翻看,尽是修真的典籍,但已落满了尘埃,显见是许久没有人翻动。 惜缘选出自己喜欢看的,将之纳入怀中,又随手将上面的灰尘拂去。结果让她发现,在书架的一角,有一处凸出的典籍显然摆放的不甚整齐,她将那本厚厚的修真典籍取出,意图重新放回去,但是在取出之后,却有了一个发现。 在那本书的后面的墙壁上面出现了一处暗门,上面用血红的符号胡乱地涂满了整个墙壁,由于被古书挡住,却不为人所注意。 她退后几步,口中念动真言,长袖轻挥,卷起飓风,将满室的典籍都尽数吹散,漫天飞花,书架倾倒,终于将那排排书架,吹得尽数翻倒在地。露出了方方正正的墙壁,上面不知是用了朱砂还是鲜血,用各种玄门符号写着什么东西。 惜缘望去,不禁心生了异样,用手轻轻拭去,居然将那红色符号擦去了不少,随着她的擦拭,那红色符号显着金光,慢慢褪去,变得黯然无光。渐渐现出本色来。 惜缘在一处突起的地方重重按了下去,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石壁慢慢上升,露出一条秘密通道。 惜缘寻思了一下,慢慢向里面走去。但见触目望到的尽是满室女子石像。她静静地走动在石像群之中,仿佛在欣赏着什么。 望着石像的各种姿态,她不禁随着那石像中的人儿同喜同嗔。 静静望去,满眼是石像,这时身后出现了一道黑影,猛然环住了她的腰肢。 用一种低沉忧伤而又狂喜的声音说道:“若纤……你来啦!……” 惜缘猛然用力挣脱,转身望去,但见眼前的男子,长发垂腰,俊美绝伦,眸子中带着深深的笑意,不禁让人目眩神迷。但目光触及惜缘的面庞,不禁眼神变得凌厉,沉声喝道:“你是谁?” 他上前一步,用一只有力的大手扼住了惜缘的咽喉,面上露出危险的气息。 惜缘气息一窒,面无惧色,眼睛冷然望着眼前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年轻道士,不发一语。 “说!你是怎样进来的?”他面露狰狞之色,面上俊美的五官瞬间变得扭曲。 惜缘面上露出轻轻一笑,却使他的手不禁放松了一下。 “你扼住了人家,让人家怎么讲么?”惜缘眉目之中透出炙热的光焰来。 他的目光一顿,喉头一紧,眼光不由从她的面上滑过,在她的柔若无骨的腰肢上面扫了一圈,目光蓦然变得炙热,不由喉头动了一下,团咽了一口唾沫,呼吸变得粗壮起来。 惜缘在金步摇见惯了这样的目光,一双素手不禁抚上了他的脸颊,滑过他那微翘的嘴角,经过了他那双粗壮的大手,然后轻轻低下头,用贝齿轻轻咬了咬他的大拇指,面上露出魅惑的神情。 他不由放松了自己手掌,从她有如白玉的脖子上面垂下来,轻轻托起她的面庞,仔细打量,心中不由暗自赞叹:好一个魅惑入骨的妙人! 她见他的目光之中,已然出现了一丝松懈,十指如刃,向他的眼睛插去,动作迅如闪电。 但他岂是那么容易就会上当的人,在她有所行动之时,便已洞悉了她的举动,看到她的尖如春笋的指尖,向自己袭来,便将手指挽若兰花,轻轻叼住她的手腕,口中笑道:“美人,怎么还要玩点刺激的么?” 惜缘目光之中带着笑意,道:“你真坏!弄痛了人家!”手中运指如剑,反手向他腕间啄去。 他反手握住她的皓腕,却被她的指甲扫中,痛入骨彻。不禁面上有些色变。“美人,你下手可是太狠了!可不要怪我不懂怜香惜玉了!” 脚下步子向前跨出,运掌向惜缘击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飞升阁(二) 惜缘花容不禁色变,莲步轻移,退后几步,放出护身鬼物“冤鬼”,它一出现,便化作满室黑雾,将道士的步伐阻住。口中喝喝之声发出,意图将道士吓退。 面上神色微变,口中笑道:“美人,快从实招来,你到底是谁?否则不信我不能将你降服?到那时,你就叫天不应了!” 其实这道士的身份,诸位已然猜到,就是那个丁云骥口中的“猪头”----朱彤。 朱彤微微眯起眼睛,但见黑云翻墨般的迷梦之中,现出一缕极细肉眼难以看到的黑线。本来雾是黑色,这线又是黑色。竟是难以分清。若是他看不清,惜缘就会使用“怨灵”所化的黑针,将其钉入朱彤的印堂,意欲活活吸取他的百年神功。 但朱彤岂会就只有这点本事,若是连惜缘这点微末之技都看不出来,岂不糟糕? 于是他冷笑一声,将嘴唇凑近黑雾,用力吮吸着黑雾之中的旋绕不休的气息。那黑雾之中的“冤鬼”,居然无论如何都不能逃脱他的控制。不由怒吼,增加了力道,但是却难逃被吞噬的厄运。 “住手!”惜缘见这样实在难以取胜,便不由一声断喝。将两种护身鬼物尽数收回,看来此人武功奇高,实在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对手,未免更大的伤害,她还是决定罢手。若是能够好言化解,固然最好。但是若不能得到圆满解决,说不得,她就要想其他计策了。 她的目光在这满室的女像之上逡巡,看似随意,却已将这石像的面貌和姿态印在心中。越看越心惊,这石像看去虽是随意的摆放,但当中却也暗合着“四象五行”的阵法。看到那石像或坐或卧,居然是一套逍遥灵动的步法。 “怎么?美人!认输了么?”朱彤此时面上轻佻之色顿现。 “这是你的爱人么?”惜缘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想说些什么?”朱彤不禁饶有兴味地望着此时正将一缕落下的秀发轻轻拢到鬓边的惜缘,那姿态曼妙无比。 “你难道不知道?”她一双如水的目光慢慢移向他的眼睛。 “哼!既然你想说些什么?不如先告诉我,你的芳名。可和你的人一样令人心醉!”他望着她不断变换的姿态,那种姿态乃是一种经过特别训练的姿态。她完全知道怎样将自己的最美好的姿态呈现在男人面前。 他将手指放在唇下,一双眼睛却灼灼地盯着惜缘曼妙的曲线。 “我叫惜缘。是抚宁城里金步摇的头牌。”既然选择了自己的道路,有些就没法隐瞒。 “哦?金步摇?那是……”他想了想道,“不会就是窑子吧?”他一声轻笑,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你说你叫惜缘?” “怎么?你要去光顾我的生意么?”她面上露出吃吃地笑容。 “逢缘必破……”他喃喃说道,目光之中闪现着奇异之色。长声朗笑道:“好!好名字!也罢!今天是我的出关之日。就饶了你吧!你对我也算有滴水之恩,这样也好,这里面你喜欢什么,就拿些什么!反正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走的了,都让那个姓丁的小混蛋拿走了!哈哈……”他仰天大笑,笑声中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怨气散发殆尽。 他长袖一甩,施施然向外面走去,蓦然回首,笑道:“美人,我们还会见面的!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会相谈甚欢的!” 惜缘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谁料居然就这样将一场戾气化为乌有,望见他远去的伟岸身影,一霎那间,心情不由怅然若失,竟然兴味索然,了无生趣。 转身,向那身边的石像望去,但见那刀功精湛,将女子的神态刻画得如此自然,显见主人是多么的用情至深。 惜缘轻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心中想道:若是……若是自己能得到这样的一个人来为自己用情,便是立时死了也是甘愿。” 心中感叹,但是脚下却不慢,慢慢向各处走去,见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出口,她不禁走上前去,居然是一条小石阶。 她轻轻提起罗裙,小心地走上了石阶,发现地势向上,慢慢走到了另一个石室。 在她眼前看到的居然是丁云骥见到的一幕,在神座之上的美女巧笑嫣然,束发金冠闪动着诱人的色泽。她一直是一个珍爱自己容颜的少女,此时见到如此精致的饰品,居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将那束发金冠从石像之上轻轻取下,放在手中把玩,见猎心喜,便轻轻戴在自己头上。随身取出菱镜仔细端详着镜中的如花美眷。 面上轻轻冷笑着,但觉那金冠居然慢慢向内紧扣,当她发现之时,那金冠已然深入发髻之内,不能够取下,任凭她如何用力,却都难以取下分毫。 这个貌似孙悟空紧箍咒的束发金冠,乃是朱彤无心所得,却从来未曾使用过它,其中蕴藏的秘密却不是他所能知道的。这下可苦了惜缘,此时她头痛欲裂,满面汗水,在地上翻滚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她脑中想到了两名护身鬼物,便都召唤出来,助她解困。 那冤鬼、怨灵齐齐飞出,将自身灵力运至极限,企图用自身的力量将那束发金冠勒断,但无论怎样,那金冠却如生了根一般,盘踞在她头上,纹丝不动,急得两只鬼物吱吱乱叫,。 惜缘抱住头,任她如何用力捶打,护身鬼物如何帮忙撕扯,都难以实现将发冠取下的目的。 大叫一声,她昏死过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传来,一个矮小机灵的人影晃了进来。走到惜缘身侧,轻轻蹲了下来,慢慢检视她的状态。?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飞升阁(三) 那道人影凑过来,轻轻抚上了惜缘的脸颊。口中默默念着“清心咒”,那一瞬间,惜缘觉得好轻松,完全忘记了痛苦。那双手好温暖,就像多年以前,妈妈温暖的手,。她真想就这样沉睡下去,不再清醒,她真觉得好累,好像找到一处能够休息的港湾,停靠。 惜缘伏在那人的肩膀之上,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温暖。她经历了刚才的痛苦,想到了哪怕现在在遇到什么困难,大不了就是一死,故而越久放弃了抵抗,任由来人将她背出这里。 睡梦之中,好想回到了童年,同父母一同开心地过着平淡的日子。望见的是爹爹的淳朴,娘亲的和善。 但是她忽然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便停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睫毛颤动着,张开双眼。 她眼前的出现的是一张清秀的童子的笑脸。她认识的----“凌云道观”的小道士道之。 道之见她醒来,不禁揉揉鼻子,咧嘴笑道:“惜缘施主,你醒了!” 她挣扎着起来,面上露出一丝戒备。“道之,刚才是你把我背回来的么?” “嗯!”道之含笑点头,似乎忆起刚才的情形,道:“我在后院不知怎么睡着了,等我醒来,好像听到了谁在呻吟。我便循声过去,在观主的房间下面听到了你的声音,我便下去了!” “那你没有看到什么么?” “什么?你说的是哪些石像么?”道之问道。 惜缘暗暗点头,身子慢慢从床上坐起。 “我当然看到了!不过听到了有声音。就什么也不怕了!”道之憨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惜缘望向道之纯净的眼眸,握紧的手掌慢慢松开了。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向这样纯洁的少年出手的。 她慢慢站起来,面上神情淡淡地道:“道之,我要走了!” “你……你要走了么?”道之不禁口吃起来。心中对于惜缘的出现万分不舍。但是看到惜缘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讲挽留的话说出口。 他只是讷讷地道:“我……我还能再见你么?” “见我?那你就去金步摇吧!”她眉间闪过一丝轻佻,面上带着轻笑。 “惜缘……惜缘姑娘……我会去的……”他暗暗说道。 “哼!”她轻轻瞥了一眼,转身走出房去。 行至门口,她停住了脚步。 道之以为她回心转意,便向前走了几步,满面堆笑。 “不要跟被人说起,我来这里!”惜缘转身走了出去。 …… “轰隆”一声,众人将挡在面前的石门,在侯爷一声令下,将门炸开。烟尘过处,出现了一道有着巨大缺口的洞口。 刚才众人将墨玉设置在这里的机关果真用了爆炸之术,将其炸开。真真应了墨玉的话。 “侯爷,看来这里到处地道纵横,可能暂时找不到什么了?”华菱陵躬身向侯爷请示道。 侯爷满面铁青,但却实在不知眼下通道到底通向哪里?不禁暴怒。“哼!一个个都是蠢货!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谁都不知道,侯爷发的是哪门子邪火。在地下面找了这么长时间,侯爷却始终不提要找什么东西,刚开始大家以为是在找寻五娇妾,但随着时间的推进,侯爷面上的神情,已经逐渐变得焦躁。 “好个没有礼义廉耻的张渊,枉费本候的全力栽培。居然将五娇妾拐跑私逃。抓住定斩不饶。”抚宁侯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面上带着狠狠地目光,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狰狞,威严。 华陵听到侯爷的谩骂,抱怨,不禁暗暗捏了捏拳头,接着暗暗调息自己的气息,尽量将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静。 蓦然,众人听到远处似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大家不由将手掌放到了刀把之上,暗中戒备。 顿了顿,华陵躬身轻声道:“侯爷,容华陵在前作开先锋,为侯爷开道,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抚宁侯点头道:“好!此地就由华统领全权安排,老夫在后面给华统领做个摇旗呐喊的助威之人。” 右掌一挥,蓦然从身后暗处窜出几名带刀的黑衣人。 华陵以为是刺客,但见众黑衣人皆是一脸戒备,纷纷挡在侯爷身前,便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侯爷的暗卫,此时现身是为了保护侯爷。 便带着手下,向前面传来声音的地方走去。 身后众人,亦暗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 华陵虽年少,但是经验老到。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便令部下个个噤声不语。 听到脚步之声慢慢传来,他挥手将众人埋伏到了四周暗道。待听到了声音之后,一声令下,将来人截住。此时但见来人个个锦衣,穿着衙门的捕快官服,被斧钺加身,动弹不得。 人群之中,走来一名俊俏道士,眉目之中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邪气。越过众捕快,看见华陵,轻轻拨开不慌不忙道:“敢问来者何人?可知我等是谁?” “我管你是谁?闭嘴!”华陵沉喝。 “哼!这位想必就是追随在抚宁城统领张渊大人身侧的华陵大人吧?” “你是何人?”华陵将手掌放在了刀把之上,满脸戒备。 “呵呵!我道是谁?原来是仙长呀!”身后传来抚宁侯爽朗的笑声。满面热情地将青震子的手拢住。 身后随着青震子一同前来的官差,见到了抚宁城里面跺跺脚,地皮都颤两颤的人物,立时都矮了半截。齐齐跪在地上,道:“参见侯爷!” 侯爷满不在意地挥手道:“都起来吧!” “你们来到这里有何事?” 一名捕头越位而出,道:“据这位青震子道长说道,前几日在此发生的轩辕赌坊惨案已然有了眉目。似乎那凶手已向这边行来,为道长施术困住,故而我等前来缉拿!” “哦?居然有这等事情?”侯爷转身望向青震子。 后者面上出现了淡然的神情,道:“的确如此。贫道设下一计,料到必会有凶手来此,故而设下符咒,专等那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凶手自投罗网。” “不知是何计策?”侯爷饶有兴致地问道。? 第一百二十章 借花献佛 “引蛇出洞!”青震子习惯地捋捋胡须,谁知想到自己此时是年轻道士模样,呵呵笑了起来。 “不知侯爷,来到这里,所为何事?”青震子看似无意地说道。 “哦?居然有这样的人物,看来他取走的定是侯爷心上的爱物。”青震子面露惊诧,居然有人胆敢虎口拔须,真是胆大包天。但略一思忖,心中深感此事的可信程度。究竟取走了侯爷什么样的宝物,能让他如此动怒?居然亲自出马,显见那件宝物的重要。 他一念之下,微一皱眉,心中似有所觉。单凭侯爷所说,似乎不成道理。哪有家奴跑到这阴暗的地道里面来的。 自己数次经过这里,却从未看到,有什么连通之处,怎么居然让这位抚宁侯发现了这里所在。 “侯爷,你看!”华陵眼尖,忽然望见前面有个窈窕的人影一闪而没,不禁大叫。 抚宁侯闻声望去,但见那一闪而没的身影,像极了一个人----五娇妾舒云。 心中不禁暗自揣度:这五娇妾一个女子,到底是何来历,为何跑到这里?而那在洞口出现的蛇尸里面的血人究竟是谁?那个张渊难道有天大的胆子,居然一个人拐带着舒云逃走?这一串串的疑问困扰着他。 但是他表面却不露声色,继续同青震子打着哈哈! 此时的青震子心中也是暗怀鬼胎,究竟这洞中隐藏着什么东西,能让这抚宁侯这种老狐狸,也出现了呢? “华统领,老夫有些倦了,你带人继续找找。道长,好久没见了。老夫还记得上次还是同凌云道长一起时,在凌云观里见到的呢。上次与你一弈,尚未分出胜负。”侯爷作出憧憬的模样。 “侯爷,依小道看来,还是抓紧时间缉拿凶手要紧,未免众人有所闪失,小道还是留在这里吧!” “不行!老夫不允!”抚宁侯面色一沉,佯作嗔道:“有道是:拣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就到上面小筑再去大杀四方,本侯那里还有一些新从天山采来的异种茶叶,我们一道去品茗弈棋,岂不快哉?”说罢不由分说,拉住青震子的手腕,目光之中带着些强硬。 青震子见他心意已决,再去推脱,反为不美。遂点头笑道:“侯爷一讲,小道也是心痒难耐。也罢!想来这华统领年少有为,一身虎胆,定能将侯爷丢失的宝物取回。小道就陪侯爷上去,品茗弈棋。不过倒是难为了华统领了!嘿嘿……” 华陵见到两人皮笑肉不笑地推脱,心下早已了然。当下躬身道:“华陵恭送侯爷大驾!” 当下,侯爷身边的黑衣暗卫,倏地纵向暗处,身形连闪,消失不见。 侯爷面上带着笑意,手掌向前斜伸,道:“仙长,请!” 青震子也做样,请侯爷先行。 抚宁侯再不谦让,大袖向身后一卷,大踏步向前走去,青震子不经意向四处一瞥,望到刚刚炸开的石门,不禁心中微动。在他看来,那工艺显然不是现代的手艺。 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流传与中原的一个传说:相传当年鲁班技艺名满天下,但却后继无人。为了恐自己的一身绝艺毁于自己手中,遭到天谴。故而将自己的全部手艺,封存于地下,等待有缘之人。 莫非这侯爷居然是想得到鲁班遗宝,一念至此,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鲁班的一身技艺固然惊人,但是相传他还掌握着玄门的符咒之术。若是学会了,那登门过户,有入无人之境,而且还有着莫大的神技在手,何愁天下不在掌握之中? 且不提他的心中如何打算,侯爷冷眼旁观,青震子面上阴晴不定,不由笑道:“仙长还在为那轩辕赌坊的元凶所担心么?放心,相信那华统领能够应付得了!” “哦!是!是!”青震子低头称是,“想来有华统领坐镇,那贼人定是跑不掉的!” “哈哈!” “呵呵!”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着,漫步向洞外走去。 侯爷低头向刚才发现蛇尸的地方望去,发觉下人们已然打扫干净,将巨大的蛇尸抬走,地上面出现的血迹已用清水冲洗干净,便微微点头笑道。 青震子见侯爷目光之中带着一些如释重负,便循着他的目光望向地面之上,见那地上居然有着水渍,看来明明是刚刚才清洗过的。鼻端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更加重了心中的疑惑。 待他们从湖底施施然走出来,青震子望着脚下已然干涸的泥土,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待两人在花厅坐定,侯爷让下人们将新沏的“雨前龙井”,端了上来。两人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聊,一边却巴不得对方赶快在眼前消失。两人都是一脸的皮笑肉不笑,面上带着虚伪的笑容。 他躬身笑道:“侯爷,小道可以说是与侯爷一见如故。自那日在凌云观里面见到了侯爷的伟岸雄风,便心慕侯爷的英武。便想结交侯爷这样的英雄人物,还望侯爷能够折节下交。” “哪里?仙长过谦了。仙长乃是方外之人,如闲云野鹤一般自由自在,哪像本侯一个俗人,整日被这些俗事缠身。本侯也想有心结交仙长这样的神仙之人。” “小道前几日在天外天‘入梦谷’寻到了一只千年草芝,将它炼成了几粒仙丹。凡人吃了,能有延年益寿,恢复壮年雄风的功效。今日,就进献给侯爷。” 他从怀里取出一瓶从别处得到的丹药,想到此行的目的,便也顾不得许多,便将剩下的五粒丹药尽数送给了侯爷。 侯爷本性多疑,但见他出手如此大方。便心生疑窦。但望见那丹药异香扑鼻,心中喜忧参半。 青震子看到了侯爷的犹疑,便伸出手指着侯爷手中的瓷瓶,道:“本来这‘草芝丹’炼成之后,小道心想让自己再多延几年的阳寿,但想到侯爷日理万机,为国事烦心,便想借花献佛了。不如这样,小道厚着脸皮,请侯爷赏赐一粒可好?” 侯爷正在难以启齿,没处寻个台阶下,岂料青震子就给他寻个过墙梯。便故作大方道:“本侯应该感谢仙长美意,想不到仙长居然如此大方。也好,就让我与仙长分食这几粒仙丹可好?” “侯爷,有道是是药三分毒!我想这草芝丹即使再是大补,却也不能一次吃更多,所以不如就请侯爷此次就你我二人各分一粒。也算是小道沾了侯爷的光了。呵呵……” 侯爷见青震子有心试药,便也不再推辞,从瓷瓶中倒出一颗,递到青震子手中。 青震子本着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意愿。口中笑道:“侯爷大量。小道倒是跟着沾光不少了!” 口中笑着,将“仙丹”纳入口中。 侯爷见他已经咽下,便不再迟疑。将脖颈一扬,吞如口中,但觉那丹药入口幽香,的确是好药,盘腿一阵调息之后,但觉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心中不禁对青震子青眼有加,刮目相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囚 徒 蓦然,侯爷打了个呵欠,道:“看来本侯的身体有些不适,请仙长到偏厅歇息吧。等本侯睡醒之后,定要找道长大杀三百回合。来人呀……” 青震子心中明白,这是抚宁侯的缓兵之计。 青震子没话找话,道:“敢问女菩萨,青春几何?” 小丫鬟掩着嘴巴,笑道:“道长,我叫春杏,今年十五岁。” “好好!真是娇艳的春杏呀!”青震子眯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笑道。 春杏脸蛋一红,拧着身子道:“既然道长没有什么事情,那么我就退下了。”转身将房门轻轻带上。 青震子眼睛盯着丫鬟的离去,床上面用被子做了一个假象,纵身跃上房梁,将上面的瓦片轻轻推起,仔细听了听四周的动静。 亭台之下,隐约传来了脚步声,青震子侧耳倾听,有人轻轻低语,“春杏,里面的道长睡下了么?” “回管事的话。我看没有再出来过!” “哦,盯紧一点,若是有事,马上向侯爷禀明。” “是!”春杏低声应道。 青震子心中暗叫:看来这里是真的有事情,难道那传说之中的鲁班遗宝真的在此?” 他将瓦片轻轻推起,留出刚能容下一个头颅的位置,默运玄功,将身子只缩成一个婴孩大小,便轻巧地钻入来。在淡淡的月色下,有如一道云烟,向远处掠去。 …… 在另一个地方,侯爷府中的一处密室之内。 一盏灯火颤颤巍巍地亮着,一个浑身包裹着白布,脸上已然看不出本来面貌的人,正昏迷地躺在床榻之上。 “水,水!”他有些干裂的嘴唇上面现出了血口,裂开来有如婴孩的小嘴一般。他闭着眼睛,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当!当!”门外站着的一个兵士不耐地敲着铁门,口中不耐地道:“吵什么?再吵就让你见阎王!” “行了,老赵!你不要叫了!”旁边一个兵士提醒道:“这人是重犯,侯爷吩咐要严加看守。既然他要喝水,我们就做做好事,给他端点水!” “不给!”唤作老赵的人一瞪眼,“侯爷有令,任何人不许接近他!” “侯爷是这样讲,没错。但是若是渴死了他,我们不都跟着遭罪么?他现在的身份还没有查明,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不都得完蛋?给这小子赔命?” “嗯!”老赵意有所动,点点头。从旁边的水桶里面舀了一碗水,开门端进去。看到那个血人,躺在床上,不动,便将那碗水端到了床边,冷冷道:“死鬼,给你喝吧!只望你别渴死才好。免得我等兄弟陪你受罪。” 床上的人待他站定,猛地张眼,望向老赵,眸光之中精光频闪,哪里是一个垂死的囚徒?老赵还未有任何反应,早被他单掌砍在喉头之上,昏死过去。 时间不过一瞬,电光火石之间,就解决完战斗。 他一个鹞子翻身,便向门口窜去,这时刚才与老赵对话之人,见里面没了动静,便转身来看,刚好和他打了个照面,不由一阵惊骇,反身欲逃,但觉脑后一阵风声,一个头骨碎裂的声音,传入耳中,扑到在地,没了声息。 此人身手端得矫健迅捷,出手奇快狠辣,不留一点活口。 看到屋内角落里,堆着那团蛇皮,没有多想,掠向墙角,将蛇皮抄起,扛在肩上,走出门去。所幸,一路之上,许是因为驾轻就熟,居然没有碰到一个守卫,居然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跑了。 待奔至一处寂静的湖边,他停下了脚步,此人就是那抚宁城统领张渊,被侯爷暗暗囚禁在密室。 此时他有家回不得,不由来到这处湖边,意欲前往他处。 他的心中实在糊涂的紧,此时他对自己的处境堪虞。不知为何侯爷会对自己猜忌重重,看来其中误会良多。而他却对之前的经历完全没有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同舒云双双倒在一起,之后的情形,她却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他却感觉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坦,就连刚才的奔跑,都没有使他有任何气喘地现象。 看到身上缠裹得白布,还有脸上粘稠的东西,他觉得都难受极了。看看四下无人,他放松了警惕,走到湖边,捧起一捧湖水。在他打破湖水的宁静之时,眼睛蓦然睁得老大,好似见到了鬼魅一般。 那湖水接着月亮的微光,居然反射出他得倒影来。那哪里是人的面貌,已然失去了人的五官,没有了那英武的相貌,象征男子气魄的虬髯,没有了棱角分明的轮廓,整个就是一张带着血面具的厉鬼。 他惨嚎一声,这样的发现让他心胆巨寒,悲恸欲绝。此时他还是一个人么?他这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怎么再回到人群之中呢? 难道从今天起,他就是一个没有自己面目的行尸走肉了么。他发了疯一般,向湖水之中击打着,发泄着心中的怨恨。 是谁?是谁?将他变成了这般模样?是舒云?是侯爷?他心中充满了对人的恨! “啊--------!”他用力地喊着,使劲地叫着,发泄着胸中的怨怒。 直到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方才有如颓败的枯树一般,倒入静如铜镜的湖水之中,不再挣扎,不再抵抗,任湖水慢慢淹没了他的面容,灌入到他的口腔、鼻腔之中……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死了!那样就像世界上少了一只蚂蚁一样,没有人会记得我。我要活着,我要报仇。 “咳咳!”他用力地咳着,将湖水从胸腔之中用力地咳出。但那湖水却像有着极强的诱惑之力,将他牢牢地固定在水中,他不得不费力地踉跄站起,满眼血红。 “我要报仇!!!!”他猛地从湖水之中站起,用力大喊着,激起千层浪……? 第一百二十二章 地道战(一) 深邃的地道之中,一个白衣身影正在指挥身边浓墨重彩的匠人在一堆堆木料之上,用各种木工用具在不停地做着各种亭台楼阁。他口中念动真言,手下却并不停止劳作。 白泽坐在一旁,无聊地用鞋子踢着脚下的石块,一边用耳朵倾听着从地道之中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她负责监视地道之中的动静,看看是否有什么突发之事,让大家措手不及。 他借着这样的机会,企图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再现当年鲁班的绝艺,以使能够达到迷惑外人的意图,这就不仅是将材料备齐,做成古建筑的模样,更为头痛的就是怎样让人相信这里就是鲁班遗迹。这是让他煞费苦心的地方。 蓦然,白泽的耳朵动了动,面上出现惊喜的表情。从一边跑过来,笑道“木头哥哥,倾绯姐姐,是他们……是他们……他们回来了!” “什么?”墨玉仍然没有抬头,只是指挥着工匠继续手头的工作。许是那些工匠秉承了鲁班的神技,居然能够听懂墨玉的符咒真言,将墨玉的吩咐,尽数不打折扣地执行,这就使整个工程在稳步而匀速的进行着。 倾绯见他不能分神,便冲着白泽笑道:“小白妹妹,我知道了。你听清周围的动静,然后在他们冲向这里的一刹那,我就要撤去结界,让他们进来!” 白泽飞快点头,模样中充满了期盼和紧张。她知道,虽然倾绯说得轻松,实际上即便丁云骥他们知道了具体的方向,但是若要准确地进入到这里,若是没有撤去倾绯的防护,恐怕他们就会始终徘徊在结界之外。 另外,若是她不能准确判断对方的准确位置,那么就在倾绯撤去防护,丁云骥他们冲入结界的一刹那,就会为对方发现,自己一方就会尽数暴露在对方眼中。这样,就会前功尽弃,那么他们得到鲁班遗宝的消息就会传遍江湖。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都知道了他们的奇遇,那么他们今后的日子,将会举步维艰。 想到这里,白泽第一次绷紧了小脸,以前所未有的表情,望向倾绯,重重点了点头。 慢慢闭上眼睛,她调匀了气息,将自己的脉动与周围的空气同步,这样,她的听力达到了听觉的极限。以一种龟息的方法进行着,这样奇异的监视活动。 脑海之中变得如此清明,仿佛能够听到头顶之上人们来往的脚步之声,即便她知道这里已经是数十米之下的地底。这样一来,连结界之外飞虫扇动翅膀的声音,都能够轻易听得到。 慢慢地,她听到了一种金属破空的声音,她猜想那定是丁云骥的“银色悍马”,这是丁云骥重新给自己的储物戒指的命名。 她睁开眼睛,道:“他们来啦!” 倾绯见她目光紧张,便微微点头,长袖一挥,留出一个只能容下一个银戒进来的空洞,不但能清晰地望见丁云骥他们的银戒之影,更像给整个结界加了一只“猫眼”。 他们隐隐地听到了几股来自不同角落的声音,就在那些脚步声逐渐向这边走来的时候,白泽已经看到了他们飞扬的衣角和迈出的步伐。 一晃眼之间,丁云骥的“银色悍马”疾飞进来,随之,倾绯关上了外面的通道。 这样又再次将外面的声音隔断开来,当然这只是对众人所言,而白泽却丝毫不受影响。 丁云骥等人的脚步一从“银色悍马”之中走出,望到眼前树立起来的威武建筑,便不由为墨玉的技艺所折服。 丁云骥张大了嘴巴,面上充满了惊异的表情,笑着,走过去道:“我说木头,你也太神了吧?我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墨玉却置若罔闻,仍然埋头指挥并实施着手头的工作。口中说道:“云骥,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么?” “嗯!我都给你买来了!”丁云骥点头,回头取出一条麻袋,里面装着墨玉交代给他,让他买来的物品。 但是,明明知道这个死木头,不到最后关头,不会透露半点消息,但是好奇心还是让他问出来:“木头,你要开药铺,还是开染坊,怎么让我们买那么多东西呢?” “到底有什么用呢?你告诉我吧!你别不讲话,我问你呢!”丁云骥在墨玉耳边喋喋不休地讲个没完。 苏叶看不过去,走过去,揪住他的耳朵,将他拎到了一边,“喂,你这个人真讨厌!没看到人家木头在忙,可你却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就好像……好像鹦鹉一样!” 红豆蓦地飞来,停在一边,道:“苏叶,你可不要侮辱我们鹦鹉的智慧,谁像他那样说话?” 苏叶吐了吐舌头,面上带着歉意,羞红了脸颊,道:“对不起,红豆。我不是说你!” 红豆拍拍翅膀,冷哼了一声,飞到了一边,不再搭理他们两人。看到白泽和山栀悠闲地坐到一边,顿觉无趣,飞到一边看墨玉指挥木人们搭建微型房舍,亭台,更是无趣。 见到白泽还是在和山栀说个没完,不禁飞到那边,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山栀。 山栀开始还不觉得,可是架不住长时间被红豆行注目礼,只觉得在红豆的注视下,好像做错了似的孩子一般,不停地抹着脸上淌下来的汗水。心中纳罕,可是望到红豆一双吃人的目光之时,便自动自觉给红豆让位。 “嘿嘿……红豆美女……你有事么?”山栀脸红红道。 “没事!你们继续……”红豆用一口甜的要命的语气说着,若是鹦鹉会笑,定然那是一种让人心寒的笑容。 “哦!”山栀如释重负,转头接着对白泽说道:“小白,刚才我们在凌云光里面看到……”他又要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上面了,他要告诉白泽,刚才还给白泽拿来好多果子,可是看到红豆两只眼睛定定地盯在他的脸上,无论有多少想跟白泽说的话,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红豆美女……你有事么?”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红豆在翅膀上面蹭了蹭有些发酸的眼睛,继续盯在山栀脸上。 他即使再糊涂,也看出来点什么。 “红豆美女……我还有事!你慢慢陪着小白聊天吧!”他做出捂着肚子的神态,溜到了一边。 “小胖子,你别走!”红豆用有气无力的语气招呼着山栀,让人感到似乎一点都没有诚意。 “没事的!红豆前辈……您有话尽管说!”白泽睁着一双无邪的眼睛,目光澄澈,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谦谦。 “小白鹿,你可别叫我什么前辈,前辈的,那样都把人家叫得好像老了很多岁呢!”红豆扑闪着翅膀。? 第一百二十三章 地道战(二) 白泽用一双奇怪的眼神望向红豆,“那我叫您什么呢?要知道您可是千年之前的‘神农灵鹦’,可是随着仙人神农走遍了中原的各处地方,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呢!” “这……有些不大好吧!”白泽面上现出为难的神色。 “小白,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我‘红豆姐姐’。我呢,就叫你小白妹妹!”红豆作出一副大姐大的架势。 白泽轻轻点头,反正大家都当自己姐姐,这没有什么可吃亏的。笑着答应了。 不知道两个人,不对,应是这两个“雌性”,凑在一起,讲了什么,两人笑作一团,状若亲密。 苏叶看到,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但没有表现在出来,只是面上带着一丝笑容。 “老婆,在想我么?”丁云骥见苏叶目光若有所思,凑过去笑道。 “谁想你了?”苏叶霞飞双颊,顿足羞道。“还有……”苏叶嗔怪地指着他说道:“不许你再人前叫我老婆!” “那背地里我叫你亲亲老婆可以么?”丁云骥用貌似纯良的眼神望着苏叶,询问道。 苏叶气得用指节重重敲了敲他的脑袋,怒道:“什么时候都不行!” “那怎么行?”丁云骥抗议道:“我对你都做了那种事情,怎么能不负责人呢?” “你……”苏叶面对丁云骥的无赖,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只能从牙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无赖!” “无赖?好呀!居然敢跟你老公我说无赖,要不要我使出成名绝招。”丁云骥佯装怒道,张开双手,舞动着鹰爪,向苏叶袭来…… “好了!”墨玉大喝一声,倒把众人吓了一跳。 但见他口中念动真言,那一排排倒在地上的门楼,亭台,回廊,一座座微型建筑,拔地而起。 变作了同人等高的建筑,皆摆在了入门的各个角落,地面之上散放着木匠工具,那是丁云骥刚才经过抚宁城里,顺手买来的。 在这座被墨玉重新开辟出来的地宫里面,空间甚大。 在结界入口的地方,出现了一条通道,直接通向前方的宫殿。此时众人就站在这处入口之前,望着眼前瞬间立起的建筑,不禁为墨玉精湛的技艺所折服。 由于里面的空间很大,众人跟在墨玉的身后,向前面的大殿门口走去,一直走到了大殿的内部,都没有见到什么东西。 “木头,你说,这里是不是简朴一点,要不要我在这里在扔下点珠宝?”丁云骥作势要取出一点在凌云观的佛像肚子里面的宝藏,来做做样子。 “不必了。”墨玉摆手道。 “为什么?他们不是到这里来找鲁班遗宝的么?总不能让他们以为这里什么都没有呀?那是不是显得寒酸了一点呢?” 虽然他视金银珠宝如心尖,但是关于此行的意义。他也觉得似乎应该有所表示,不要到最后,功败垂成,得不偿失了。 “你以为他们来干什么?他们是来寻找鲁班仙师留下来的鲁班书,可并不是来这里寻什么宝藏的!” “可是……” “你以为仙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富可敌国的王侯将相么?他只是一个匠人们的传奇。这个名字听来本来就是宝藏,他们还会要什么宝藏。”墨玉顿了顿指着脚下,墙角边,看似杂乱无章的摆设,面上现出一种激动的神情:“在他们眼中,他们看到的东西,都代表着古代文明的进步,这本身就是一笔无法估量的宝藏。” 他低下头有些懊恼道:“可惜,时间太短了,对于仙师交给我的一些技法,我还尚不能得心应手的应用。” “得了!……我说木头,你就别谦虚了,谦虚过分就是虚伪,你总不想做个伪君子吧?”丁云骥一拍墨玉肩膀,说道。 众人不禁连连点头,只有丁云骥能在墨玉面前嬉笑怒骂,但是在旁人眼中,早已把墨玉当做了一个奇才。 也只有在丁云骥面前,墨玉才能流露出他真实的一面。 “可是……”丁云骥似乎看到了哪里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出来。 墨玉望向他道:“你一定要说,仙师是春秋时期的古人,我怎会在入口之处,立起一座宫殿可对?” “没错,没错。”丁云骥被他猜中了心事,不禁眉开眼笑。然后大喇喇地拍着他的肩膀道:“看来,还是你了解我!咱们两个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呸呸……不对,是英雄所见略同。”他为自己用错了成语,感到懊恼,真是没装明白。 众人莞尔一笑。 “这是一个秘密,容我稍后告诉大家。”墨玉难得地露出笑容,黠了黠眼睛,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哼!你小子总装的神神秘秘,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一样!”丁云骥恨恨地拍着他的肩膀,脸上却流露出赞赏和钦佩的神情。 在走过了这座仿造着鲁班遗迹的旧址,到了和之前众人走进去的地方一般无二的矮几,上面出现了一本古旧的拓本。那就是“鲁班书”。墨玉用做旧的方法,将书打磨得古色古香,完全按照鲁班当时的做法来完成。只是在下面,又出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装置。 当丁云骥手指即将触到了古书之上,墨玉及时制止了他的鲁莽行动。 “别动!”墨玉沉声喝止。 “为什么?”丁云骥虽然依言停下了动作,但是却用奇怪的目光望着墨玉。 “你若不想早死,就不要动那东西!”墨玉望着他,淡然地道。 望着木头那一脸淡然的表情,丁云骥很想一拳打爆他的鼻子,不过想到这样的后果,有可能会呈现一边倒的局势,当然大家不会倒向他这边,也就作罢。 转头望向山栀,嘿嘿一笑,带着一脸的诡诈,道:“胖子,你想不想看看?” 山栀再笨,也不会在墨玉出言警告之下,仍然执迷不悟地去碰那危险品,见到丁云骥征求自己意见,便大摇其头,很干脆地道:“不想!” 丁云骥一脸悻悻地表情,道:“我是老大。你要听我的!” “是呀,我知道!但是若是没有了命,相信我就不能听任何人的话了!”山栀诚实地讲道。 这真是事实,看来山栀也学得聪明起来,多亏小白管教有方。 丁云骥本待发怒,可是看到白泽向这边走来,肩膀上还立着红豆,惟恐惹怒了小白。有道是打狗还看主人,怎么现在也要顾及小白的面子。便迎上前去,满面堆笑道上前打招呼:“小白,好久不见!” “没有呀?”白泽想了想,似乎没有多长时间,怎么这丁少爷就说起这话来了,这是从哪里说起呢? “哦!我是替胖子说的!”丁云骥赶紧辩解,一面身边的某女误会。果不期然,他向苏叶暼去,苏叶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连忙干笑道:“小白,刚才在凌云观,山栀还想着你呢!” 有吗?山栀翻翻眼睛,貌似做思考状,可是他实在想不起来,在那里的时候曾经说过。 “真的!真的!” 白泽含笑不语,面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红豆哼道:“花言巧语!”歪过头不去看他。?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地道战(三) 丁云骥很是无趣,便转头望向墨玉,似乎他一个人被众人遗忘了。但是他显然是在做一项工作,将他特制的丝线若即若离地缠绕在每处建筑的角落里面,很是神秘。 倾绯温婉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倾绯望着墨玉忙碌的身影,眼中流露出一抹坚定、信任的神情,道:“我相信他,他定有自己的道理!让我们静静地在一旁等着吧!”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丁云骥老实地呆在一边,静静地等待。忽然他想到:与其这样等待,不如就来修炼一下那“旋玄真力”或者“脱兔”步法,这样即便将来遇到了什么强敌,也好让自己的身手不至于生涩,或者能够更快地逃之夭夭。 想到这里,他找到一个角落,慢慢坐下来,闭上眼睛,进入了入定。嘴巴里面不断念着那“旋玄真言”,此时从他嘴巴里面吐出的真言慢慢以实体出现,在他周围形成了巨大的文字,但却是众人看不懂的玄门符号,丁云骥浑然不觉有何生涩,但望在众人眼中,大家却有如看到了异域文字。 “倾绯姐姐,你能看懂他的头上面出现的是什么么?”苏叶走过去,用征询地目光望着倾绯。 倾绯仔细看了很久,摇摇头道:“我也不认得!但是可以知道的是,云骥现在正在用这样的符号来提高自己的修为!而且,他的这次真言居然能够凭空出现,看来他的修为又近了一层。” “可是,我们也没有看到他平常什么时间在练习呢!”苏叶眉间蹙起,颇为疑惑地说道。 “是呵!“白泽点头附和。 红豆也点头道:“小白妹妹说得没错!“ 苏叶见红豆已经同白泽互称姐妹了,不禁掩口笑道:“红豆,你什么时候居然跟小白道起称呼来了?“ 红豆猛然大窘,连忙辩解道:“怎么?你们一天到晚姐姐妹妹的,难道就不许我这样叫么?” “难道?你也想变成人么?”苏叶疑惑地问道。 “谁想变成你们这种两条腿,没有翅膀的怪物呢?我不想,不想!”红豆扇动翅膀,头上的翎毛瞬间立了起来,显得很是威风。 哼!以为我猜不到你的想法么?定是你嫌自己这般模样不好看,所以定然是磨着白泽告诉你,怎样变成人形的方法了。苏叶心中暗笑。 红豆看到苏叶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不由扇动着翅膀,嘎嘎叫道:“苏叶,你不要得意!我没有!没有!没有想变成人形!” “哦!我知道。我可没说什么!这是你自己承认的”苏叶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红豆。 红豆口不择言,结果暴露了秘密,很是窘迫。用一只翅膀做手指着苏叶道:“你居然学那个死无赖,死苏叶,气死我了……” 红豆看着苏叶那副跟我无关的表情,真是越看越像丁云骥的架势,不禁心中感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好好一个葛仙山的新锐,居然被那个死无赖所荼毒。看来元凶就是那个死无赖。 “死无赖,死无赖!”红豆口中叫嚣着,想到一切都赖那个小子,看来得教训教训他。 它从一边衔起一颗小石子,看准丁云骥的方向,扑地一声,想丁云骥的头上扔去。 “小心!” “不可!” 苏叶和倾绯同时向两个方向扑去,一个向着丁云骥的方向,一个挡在红豆身前。 红豆还没有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便被倾绯素掌推向一边。 “轰”的一声,那颗弹向丁云骥的小石子在触到他身前之时,便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所阻挡,并在一刹之间,被轰为两部分,贴着丁云骥气罩的部分已经化为粉末,另一部分则又从原路返回,来时汹汹,向红豆反弹回来。 结果,在紧要关头,红豆被倾绯情急之下,推至一边,那石子余势不辍,径向前飞去,终于叮的一声,射到了这地道的石壁上,击出了火星。 红豆见了乍舌不已,心道:若是刚才自己再冲动一些的话,说不定,此时化为齑粉的就是自己。不由连声向“倾绯姐姐”道谢不已。 看到苏叶面上亦是苍白之色,不知怎么居然好像做错事的孩子,头一次低头道:“苏叶,红豆刚才做错了!” 苏叶见丁云骥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和伤害,又见红豆头一次这样放低姿态,心里不由称奇。但总算是有惊无险,便笑道:“怎么?红豆你居然会说这样的话了?” 红豆虽是羞赧,但嘴上却不饶人,道:“果然是女生外向,看来我要跟山主说说了!” “红豆姐姐,你要说什么?”白泽见没有什么危险了,凑过来说道。 “小白妹妹,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要让山主赶快准备嫁妆呀!他要嫁女儿了!嘎嘎……”红豆扇动翅膀,发出嘎嘎笑声。 “死红豆,你不是好人,不对,你不是好鸟!”苏叶从地上也拣了一块石头,向红豆扔去。但被红豆灵巧地躲开了,并且闪到了一边。 “哎呦!”远处,丁云骥传出一声痛苦地叫声。“谁这么没有公德心,随便乱丢石头,伤到了人,赶快,是谁?有钱拿钱,没钱用人来抵押!”他捂住脑袋,向这边走来。 “好了,好了!”红豆拍着翅膀叫道:“这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什么龙王庙?”丁云骥一副摸不到头脑的样子,他招谁惹谁了,在刚刚结束完修炼之时,刚好被天外飞石砸中了脑袋,幸好石块够小,要不然就四分五裂了。 “说!刚才是谁干的?”丁云骥貌似凶恶地问道。 “是苏叶!”红豆快嘴答道。 丁云骥望去,但见苏叶忸怩地站在那边,那娇媚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不禁笑道:“哦!原来是老婆呀!没事的,老婆打老公,天经地义!” 苏叶见他满嘴胡言乱语,恨恨气道:“你呀!你在胡说,我就用药将你毒哑!” 丁云骥凑过去,握住她的小手,道:“你怎么舍得呢?对不对?宝贝儿!” 苏叶见他越讲越不像话,用力地踢向他的膝盖,气道:“你们都不是好人!”跑到一边,藏到倾绯身后。? 第一百二十五章 地道战(四) 丁云骥抱腿大叫,“天哪!谋杀亲夫了!” 倾绯含笑不言,面上露出淡然若水的神情。 正说着,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这时,山栀的肚子也很配合地发出抗议了。 丁云骥见状,忙道:“看!胖子都饿了!” 走过去,目光之中流露一丝怜悯。扭着山栀的胖脸蛋,面上露出可怜的神情,道:“可怜的胖子,看看,都饿成什么样子了!” 山栀憨笑道:“不要紧,我还挺得住?” 白泽凑过来,望着山栀道:“山栀哥哥,你饿了么?” 山栀囧然点点头,貌似害羞。 “哦!我知道了!”白泽从怀里面取出一束青草,那是在戒灵空间采摘的洞冥草,是她一天的干粮了。 “山栀哥哥,给你!”她将闪着荧光的洞冥草递到他面前,一脸期盼的望着他。 山栀脸上马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谢谢小白妹妹!” “不用谢的!……”小白摇摇头,望着山栀,热情地招呼道:“山栀哥哥,你快吃呀!” “嗯,嗯……”山栀口里答应着,但觉得手中的青草却比千斤重。但望着小白期盼的目光,他皱着眉头,咬了一口,又苦又涩。可是却只能伸长脖子,咽了下去。 “好吃么?”白泽紧张地道。 “好吃!好吃!”山栀马上用灿烂的笑容回报白泽。 白泽拍手笑着,眼中尽是快乐的笑意。跳着跑到了一边去看墨玉的工作进程。 “怎么样?”丁云骥趴过来,面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悄悄问道。 山栀用一张苦瓜脸代替了回答。 “好哇!”丁云骥大呼小叫道。“我去告诉小白,就说你不喜欢吃!”他一脸威慑的神情。 “别,别……”山栀连忙晃手,表示阻拦。 丁云骥“嘿嘿”一笑,唇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道:“怕了吧?”貌似得意。 墨玉拍拍沾满灰尘的双手,站起身来,算是结束了善后工作。起身道:“好了,这回总算大功告成了!” 丁云骥好像想起了什么,道:“我说木头,你真样大费周章,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呢?” 墨玉道:“怎么说?” “你看,又是修建宫殿,又是修建一些亭台楼阁的模型,是不是有些多余呢?” “以你的话,就是只要将我们看到的尽数重现就可以了对么?” “我想,应该是这样吧?” 墨玉微微一下,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转身用征询的目光望向大家,道:“大家认为,目前我们面对的都是哪些人?” 苏叶板着指头想着,一边盘算,一边说道:“肯定有抚宁侯的人了。” “还有那个凌云老道!”山栀终于聪明一回,抢答道。 “我想:那个青震子也一定会掺合进来!”倾绯微微沉吟道。 “我想就是这些吧!”既然答案都让别人说了,他只有作总结的份了。 “不,还有暮殿!”墨玉沉默半晌,笃定地道。 “暮殿?哦!”大家似有所悟,就是那个基因突变的舒云所在的地方。 “真不知那舒云到底是什么鬼胎?怎么会忽然变成一条大蛇?”丁云骥感慨道。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居然变成了一条成了精的大蟒蛇,这任谁说出大天去,能相信呢? “是的!你们想:怎么就这么凑巧,那枚凤钗就到了侯爷手中?”墨玉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让人感觉一定是成竹于胸,才会这样发问吧? “好了,我说木头,你就别卖关子了!”丁云骥望着墨玉,举双手投降。你聪明,你足智多谋,比三个诸葛亮加起来还神机妙算,行了吧?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们这些脆弱的心脏了! 墨玉点头道:“好吧!我想,当然我也是猜测!” “你的预感一向都很准!我相信!我们都相信!”丁云骥望向他。 “那根飞凤玉钗是暮殿的人给的!”墨玉望向大家有些惊愕的双眼,继续道:“而那暮殿的人一定猜得到,侯爷会将那枚玉钗送给五娇妾舒云。” “那可不一定!”丁云骥偏爱跟墨玉唱反调,撇撇嘴道。“那根玉钗那么漂亮,应该属于古董了。那个侯爷就不会将它送给他的大夫人?你就怎么能够笃定,这根凤钗就一定归舒云所有呢?” “也可能会给大夫人吧?不过,你认为那个侯爷会将这份礼物送给已经人老珠黄的大夫人么?”墨玉面上露出嘲弄般的轻笑。 丁云骥一脸的不自在,强词夺理道:“那也可能送给别的夫人,有谁还会规定侯爷一定要送给舒云么?” “那倒是不必,不过我想以舒云地样貌,还有她的一身绝技,若是送给旁人,我想她也一定会自己巧取豪夺回来的!不过,我想大家在见过各位夫人和娇妾的模样之后,应该还是比较相信侯爷的眼光吧!大概侯爷也不希望明珠暗投吧!更何况,对于舒云的一身技艺,想来南征北战的侯爷,一定有所怀疑吧?” 墨玉在进行完一番娓娓道来的“说教”之后,丁云骥不禁有些气馁,但是料想,决不能就这样让木头的“阴谋”轻易得逞,怎么能让木头轻易就将眼前的众人洗脑了呢?怎么样他也要扳回一城!!! 对,就是这样!他暗暗下定决心,道:“可是这抚宁城,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难道我们能够大海里面捞针么?” “是呀!”山栀有些赞同丁云骥的话! “难道我们要在整个抚宁城里面找这样的人么?”苏叶有些疑惑。 “不,当然不用!”墨玉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丁云骥一肚子问号,先别管找什么暮殿的人,再说,这些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当务之急,就是先听听木头说什么,进行下一步的部署,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处地道里面,跟那些各路的牛鬼蛇神斗智斗勇吧? “现在,我们去吃饭!”墨玉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道:“干了这么久,我都饿了!都能吞得下整头牛了!” “吃饭?”大家面面相觑,怎么忙了这么久,就这样万事大吉了了? “当然不!”墨玉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但是,我现在饿了!听说你在凌云子的道观里面得到了不少宝贝,有时间让我看看!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大吃一顿,先说好,我没有钱,所以……” “当然,论智谋我比不过你。不过现在我的钱袋可比你鼓,所以,只要你想吃的,别说龙肝凤胆,就是王宫里面的御膳房,我都可以带你去吃!”丁云骥见他高兴,自然心中更是得意。 有钱不花,那不是锦衣夜行么? 他用力地挎上墨玉的肩膀,又将山栀用力地拍拍,道:“今天老大高兴,请客!咱们就到抚宁城里最大的酒店,点最贵的菜。现在老子有钱了!可以吃一份,还可以扔一份,再要一桌,摆着看!”什么是财大气粗,什么是嚣张跋扈。一副烧包的嘴脸立显于众人面前。 见大家用一副看着怪胎的样子,望着他,他眯眼笑着,露出一副乖宝宝的笑脸,道:“没办法,就是有钱!” 苏叶气道:“喂,死无赖,你不要做出这样的嘴脸好不好!有点像……” “暴发户!”白泽在一边笑道,跟了众人这么久,多少也从丁云骥嘴里了解到一些新的词汇,此时用到这里,刚刚好! “你们女的,就是麻烦。”不过在说完这句话后,看到苏叶面上略有不悦,连忙改口道:“别着急,咱们一会儿都到最贵的绸缎庄,去挑一些上等得布料,做一些衣服!还有,去买一些你们女孩喜欢的胭脂水粉。总而言之,你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反正这钱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是有句古诗这样说的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是这样说的吧,木头?” “没错!”许是心中已然运筹在握,决胜千里之外。所以,墨玉倒是难得这样爽朗! 闲话少说,丁云骥在白泽探听到外面并无任何可以声息,又在倾绯将结界打开一处之前,将众人收入银戒。奔赴花天酒地的现场,对抚宁城里各处热闹地方,开始了扫荡。? 第一百二十六章 地道战(五) 地道之中,众人搜索无果,恰逢青震子不在这里,自然不会有人为他们带路,去什么“凌云子”的凶案现场。所以在华陵带领众人几乎要将地道翻了个的时候,侯爷从地上面走下来,视察情况。满眼的焦虑之色,看在华陵眼中,甚是疑惑。同时对自己则正在寻找的五娇妾舒云的事情,充满了疑惑,这五娇妾难道有通天彻地之能,难道能够钻上天去? 华陵躬身道:“属下无能,尚未有所发现,还望侯爷恕罪!” 看来,在莫可奈何之下,还是要求助江湖人士,但是那青震子看去虽是仙风道骨,有着修仙者的丰姿,但无论如何,却给人一种不能掌控的感觉。不如先张榜求贤,若是实在不能有所发现,再找他也不迟。反正此刻他正软禁在自己侯府,也不怕它能飞上天去? 却不知,他的想法是在有些矛盾,既然是修仙者,就一定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地方。不过,看那青震子的姿态,似乎还是势单力孤,孤掌难鸣,量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开罪与这一方的土皇帝吧! 一念至此,他也不妨做一个顺水人情,道:“本侯想来,华统领一定也累了,就请华统领先回去休息,待有了什么消息,本侯在着人请华统领。” “属下遵命。”华陵见侯爷分明下了逐客令,便俯首躬身,准备告退。 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自远而近传来。 侯爷色变,听到来人的脚步甚急,定是有要事禀报。便令华陵暂时退至一旁。 华陵依言领命,隐隐站到了侯爷的左首,立于身后。 来人乃是一名侯府护院,此人一身外功极是了得,有生裂虎豹之能。但此时却是面露惊慌之色。 奔至侯爷面前,垂首躬身,听候侯爷吩咐。 “张良,有什么事情,能令你这样惊慌?” “禀侯爷,那个躺在后院密室床上的人不见了?”他的语气略带颤抖。 “什么?”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侯爷彻底震怒。“你快说,是怎么回事?” “是。刚才小人去跟老赵和老丁换班!但是发现未走到门边,就发现老丁已被人用重手法击断颈骨,死于非命。小人恐有什么闪失,急忙抢进门去,却发现老赵趴在床上,已经不省人事了。情急之下,小人顾不得有什么不妥,便奔出门来,将此事向侯爷禀明。” “什么?居然有此事?”侯爷用力拍向一边的石壁,簌簌掉下一些粉尘。 华陵在一旁听得心中震荡不已,那人会是谁呢?居然能将侯府的护院一死一伤,还有居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侯府。是有内应,还是有人接应? “华统领,看来,你要辛苦了!” “侯爷有令,华陵莫敢不从。” “好!华统领真是英雄虎胆。反正华统领也不是外人了,这就请华统领到哪里去看看,希望能有所发现。” 华陵躬身领命,便随同侯爷走出地道。 来到了地上面,感受外面的明媚阳光,呼吸一下清晨的空气,华陵感到了一丝轻松,便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怎么?华统领似乎颇有感触?”侯爷脸背着阳光,面上现出与其真实年龄不符的精明老道。 “属下只是从来未曾有过这样的境遇,刚才在地道之下,现在来到了上面,反而觉得有一丝感触。深感在阳光之下的温暖。” “看来,华统领年纪虽小,却有着不同寻常的见地!”侯爷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华统领,你能否猜出老夫此时的想法呢?” “属下愚钝,怎能揣摩出侯爷的心意呢?” “哼!我是在想……”侯爷眯起眼睛,看似轻松地道。“若是我知道是谁放走了那个人,或是查出了那人的下落,我就将他永远囚禁于这地下,用各种酷刑折磨于他,看他还怎样有胆子跟我作对!” 华陵听在耳中,却有一丝心惊胆战的意味,便不语。 侯爷哈哈大笑,道:“华统领以后要带兵的人,想来不会因本侯的这句话被吓破了胆子吧?” 华陵抬头,目光之中透着超脱出年龄的淡然,道:“华陵不敢。华陵听到侯爷的一席话,感觉受益匪浅。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大丈夫就应当如此,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对于侯爷的知遇之恩,属下自当牢记心中,不敢有忘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为侯爷办事,不敢有丝毫懈怠。;但是谁若是冒犯侯爷,属下愿为侯爷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手机阅读16kxs.com) 华陵一席话,说得侯爷面色瞬变,目光投注到他的面上,居然是那么发自于肺腑。 侯爷大笑:“好!真是本候的好儿郎!待你为本侯做上几件大事,本侯必然重重有赏!哈哈!哈哈!” 侯爷长笑一声,顿觉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大步向前走去。华陵稍稍落于后面,眉眼闪动之间露出与他的外表极不相称的成熟。但转瞬即逝,紧跟在侯爷身后,向后院走去。 转过几条回廊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院落,门前鲜花成行,垂柳依依。 若是不知此处的人,定会以为这是侯爷金屋藏娇的地方,却不知这里就是那外人谈之色变的侯府暗室,乃是侯爷私下处置异己,发号施令的地方。 华陵来到此处,却顿感紧张异常。 “怎么?华统领对于本侯这里有什么感受么?”侯爷是一个心思缜密多疑的人,若不然也不会发现舒云的秘密。 华陵勉强一笑,道:“属下想到能够得到侯爷器重,不禁心潮起伏,想不到让侯爷见笑了。”她轻轻一句话带过,便将刚才的表情归为受宠若惊,这也是他心思巧妙之处。 侯爷却如释重负,笑道:“我还以为华统领来过这里呢?” “属下不敢!别说这里,就是侯爷的偌大府邸,属下都是第一次造访。” “哈哈!本侯说笑,还望统领不要见怪!” “属下不敢!” 两人走了进去,后面远远跟着一群护卫。华陵亦步亦趋地跟在侯爷身后。 侯爷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来到了院门跟前,轻敲了几下,便有人来为他开门。 来人见到是侯爷,便矮了半截,伏在地上,口中道:“侯爷恕罪,小的监管不力,令侯爷走失了人犯。”身上簌簌发抖。 侯爷哼道:“没用的东西!i既然知道是死罪,就该死!”一掌击在他的天灵上面,脑浆、鲜血迸出,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华陵忍不住偏过头去,但似是想到了,便硬生生地望着脚下,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侯爷却不以为意,用死人身上的袍子擦了擦手,继续向前。 随着侯爷脚步的推进,不断走出数人,但都被侯爷击毙,而华陵却已是熟视无睹了。 带来到了关着那个犯人的房间之时,但见老赵已然脖子上面缠了白色的布条,走出了来,迎接侯爷大驾。 但见他口中呼呼的声音,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看来似有话说。 “老赵,委屈你了!”侯爷面上露出痛心的表情。 老赵摇头,表示惭愧。 “老赵……”侯爷有如巨钳的有力大手握住了老赵的手腕,道:“老赵你很痛苦吧!” 老赵点头,但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危险,脸色大变,神情惊惧,急忙摇头。 “那就让我送你一程吧!”侯爷脸色一沉,双手微分,“咔嚓”一声将老赵两只胳膊卸下。 老赵当啷着两只手臂,垂在身体两侧,有如牵线木偶一般,无处使力。 侯爷满面铁青,猛地攥住老赵颈上两侧布条,用力勒紧,慢慢提于胸前。 老赵乌珠迸出,满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双脚悬空,却无力地乱蹬着。 华陵眼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不露声色,只是用一双澄澈的眸子望着眼前垂死挣扎的老赵。 终于侯爷像发泄了满腔怒气的雄狮一般,将老赵勒毙于手下,便仿佛无事人一样,拍拍手,踢了踢脚下的死尸,道:“勒死了一条没用的狗,倒浪费了我的精神。” 不待侯爷的目光向这边飘来,华陵躬身道:“侯爷有命,属下无不遵从,属下马上就去彻查此事!侯爷请勿劳神!” 侯爷满意地一笑。?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吉祥九楼(一) 抚宁城里最宽、最热闹、最繁华的一条街是宣华街,而最好吃的、好玩的地方,也都在这条街上面。 许是轻车熟路,循着满街上飘香的味道,丁云骥一路来到了最富丽堂皇的“吉祥九楼”。 丁云骥运足目力,望去但见那个高大而飘摇的幌子照耀在风中似乎那个九字比任何一个字都显得招摇,鲜亮。 “小二,你过来!” 忙得热火朝天的小二,本来因为正是早上的时候,店里面无人,已经装作很忙的样子。这是他们这处酒楼的规矩,不管什么时候,一律都是很忙的样子,让人觉得你很敬业!(真不明白,为什么居然有这样的店规,究竟是谁定下这样的规矩呢?) 他听到有人招呼,自然凑到跟前。在看到丁云骥等人的一身寒酸的样子,才要撇嘴,便被接下来的一锭银子,堵住了嘴巴,变成了满面堆笑。 “各位请进,欢迎光临!”他换上了职业笑容,果然钱可通神,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急不急,”丁云骥指着这座只有两层楼高的酒楼,问道:“小二,我说,你们的酒楼为什么叫做:‘九楼’呢?也没有看到有九层之高呀!” “哦!”小二点头笑道。有如背书一般:“我家掌柜说了,这是上上代,反正是好几百年之前,我们的酒楼老板说过,叫什么标新立异!所以为了引起人们重视,就叫做:‘九楼’。有道是九层之台,起于垒土。还有就是九九归一的意思。我们要做成天下最出名的酒楼。明白么?” “哦!”大家恍然。但是墨玉和丁云骥听在耳中,心中却升起了一样的感觉。这个神秘的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会讲出这样的现代词语。 “定是有人也像我们一样穿越了……”丁云骥附在墨玉耳边。如是说道。 墨玉也若有所思地点头。 “好了,各位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我吃面!”丁云骥忽然想起若干年前听过的一句广告词!如是说。 小二立刻愕然,用一双不能置信的目光望着丁云骥。 丁云骥惟恐他吃惊,不给自己上最好吃的菜,便嬉笑道:“小二别怕,我说笑的!我们来这里是要来吃大餐的,怎么能只吃面条呢?” 谁料小二,却犹如见到了天外来客,扯住丁云骥,朝着里面喊道:“掌柜的,来人啦!掌柜的,快来呀!我们等到了!快来呀!” 丁云骥见他死死拽住自己衣角,料想难道东窗事发,他们居然看出来自己就是那日大闹“花魁节”的逃犯,这眼神简直可以当密探了!便不由分说,用力扯回自己衣服,不悦道:“你干什么?” 说着,牵住苏叶的小手,跟众人就准备溜之大吉,若是小二出手阻拦,便痛下杀手,毫不容情。 “小三子,我说你大呼小叫,干什么?这一大早上,就有客人上门了?是欠账的张三,还是赊账不还的李四?”一位胡须斑白的老掌柜从后面走出来,口中喋喋不休。 “不是的!老掌柜!人来啦!”小二口不择言道。 “什么?”老掌柜有些耳背,还有些狐疑。 小二转身附到老掌柜耳边,耳语了半天。 老掌柜立时睁大了双眼,不确信地道:“什么?真的?人在哪里?” 小三子连忙指给他看。 老掌柜虽然有些老眼昏花,但是看到丁云骥等人,便颤颤巍巍地道:“原来是老板到了,聂天九在这里等待多年,终于可以见到真正的老板了!” “什么?”我们是老板?丁云骥有如耳边有如听到了那首“阿里路亚”的歌曲,满天都是小天使在自己头顶飞,这真是美妙的感觉。不过有点太不现实了。 为了增加这件事情的可信性,他凑过去,问道:“我说老掌柜,你说什么?我是这家酒楼的老板?” “对对对!”老掌柜聂天九高兴地搓搓手,笑道:“没错,您就是这‘吉祥九楼’的幕后老板!” 看到老掌柜笃定的笑容,丁云骥用手摸摸老掌柜的额头,低声道:“我说掌柜的,你确定你没有吃错了药,或者是发烧烧了脑子?” “小老板说笑了!小老儿虽然有些眼花,但是记性却是丝毫不差的!”老掌柜嘿嘿一笑。露出了满口已经脱落的不剩几颗的牙齿。 “可是……”丁云骥有些不确定。 “老板可是姓丁?”掌柜的神秘一笑。 “嗯!”他不自禁点点头。 “那就没错了!”老掌柜抚须呵呵笑答。 “你怎么知道我姓丁?”他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呵呵!只要您姓丁,还有答上了接头暗语,就充分证明你就是这间‘吉祥九楼’的幕后老板!” “好了!我知道了!低调!低调!”丁云骥摆摆手道,看来再从这位老掌柜嘴里面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索性就不要刨根问底了。 当他望了望周围,怎么只有这么一点人呢?伙计只看到了一个,掌柜的只有一个,自己不会是光杆司令吧! 老掌柜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丁老板,现在时辰尚早,咱们酒楼的员工正在休息,要不要将他们召唤起来?” 他转头望向小三子,道:“小三子,去叫他们起来!” 丁云骥望到了墨玉摇头的表情,便急忙说道:“不必了!不必了!” 转头道:“小三子,有没有豪华的包房,给我们开一间!”说完之后,他想起来,这里是古代,只顾着想着自己酒楼老板的身份,学着样子到这里找包房,怎么会找到?”所以话说出口,便暗自后悔。 “好嘞!”小三子笑着答应着,在前方带路。 “真的有?”丁云骥反而暗自纳罕不已,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处处透露着神秘!自己怎么会一下子成了这“吉祥九楼”的幕后老板呢! 回头望见墨玉在低声跟掌柜的,交代什么,来不及多想,便随着小三子向前走去。 “嘿嘿!你明明是小二,却叫小三子,真是有趣!”山栀呵呵憨笑。 白泽听得有趣,也暗自嬉笑。 苏叶拉住丁云骥的衣角,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你也看到了,就是现在我还是糊里糊涂的!”丁云骥摊开手无奈道。不过心中有一丝窃喜罢了。 苏叶见他的目光不似作伪,便轻轻放开他道:“不许骗我!否则……” “知道了!”丁云骥悄声说道。 小三子转头一笑,望向苏叶道:“这位一定就是小老板娘了?” “对对!”丁云骥点头笑道。“你真聪明,真是眼光独到。这----你都看出来了?说得太对了!有赏!”随手从衣袋里面,取出一大定金元宝,塞到了小三子怀里。 “老板……”小三子面露难色。 “怎么给你加工钱,还不行么?”丁云骥沉声,佯怒。 小三子立刻喜笑颜开,道:“多谢老板,多谢!”看到苏叶撅着嘴巴,站在那里生闷气,便悄声道:“老板,咱们的老板娘真漂亮!” 苏叶听到了,顿足抽出了腰间的紫藤鞭,指着小三子的鼻子,道:“你再胡说!小心我用鞭子抽你!” 小三子吓得一缩脖子,连忙跑到丁云骥身旁,吐了吐舌头,暗自道:“我的妈呀!老板娘真是……真是……呵呵……真是一个……老板娘呀!” 看他吭哧了半天,终于挤出这样一句话,众人不禁笑出了声。只有苏叶兀自撅嘴,脸上发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吉祥九楼(二) 待走上了二楼的拐角处的一个不起眼的房间,走进去,里面很是清静淡雅,在一处依着窗口的旁边摆放着两个花架,上面是两盆“四季海棠”。 他道:“这里就是一处最高级的包房,但是我们是不能进去的,只有你们可以进去。” 丁云骥试着将锁打开,但是却无能为力,便道:“是谁设计的这样的锁头,怎么这样费力?” “这是鲁班锁!”墨玉走了过来,略微沉思片刻,便左扭右推,上移下卸,不过片刻,便将这方正的锁头,打了开来。 摊开在他手中的是六条有着凸凹的木条,还有一条黄色的类似于木条的方块,就像手指甲那么大小。 “真是费事!若是我,就一斧头劈过去,管教它粉身碎骨!”丁云骥恨恨地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 “那样,我们就都会粉身碎骨!”墨玉拈起那块黄色的方块。 “这是什么?”丁云骥奇道。 “炸药!”言简意赅。 丁云骥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炸药?看来真是此人用心良苦了,既然不能保全,就只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好了既然门已经打开,丁云骥料想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住大家的步子,便向前走去。 轻轻推开封闭的暗门,里面居然摆放了一张足可以坐十个人的位置的八仙桌。 众人走进来,依次坐到位置上面。 “都想吃什么?”既然到了自己地盘,自然要敞开了肚皮吃,才对得起自己的脸面。丁云骥望向众人。 不过似乎还没有看到有小二进来,这可怎么点菜呢?丁云骥犯了难。 目光注视到墨玉的举动,见他正在站在墙角的矮几旁边,低头研究着一只小喇叭的东西,便道:“我说木头,你怎么不坐下来呢?” “我在猜想你怎么点菜?”墨玉笑着道。说着用手晃了晃小喇叭,道:“也许你用得到这个?” 丁云骥走过去,拿起来放在嘴边,又比量着放在耳边,迟疑道:“这是什么东西?传话筒么?” “真不愧是丁老板,就是有过人的智慧!”墨玉拊掌而笑。 “我说木头,你可就不要拿我穷开心了!”丁云骥脸上有些热热的。 “真的!”墨玉眉毛微扬,一脸认真地道。 见他说得像真的一样,丁云骥半信半疑地道:“我说,下面的人听着!……” 说了半句,他静静地听着下面的动静,半晌,传来一个嗡嗡的声音,道:“请问你是哪里?是哪个房间的客人?” 真神了!想来每个房间都有这样的传声筒了。丁云骥一乐,笑道:“你是谁?是厨房的大师傅么?” 不待下面有什么反应,大叫道:“我是你们的老板!” 接着下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似是很激动,半晌才听到下面传来激动地声音:“老……老板,您老好呀!” 乍然听到这样的客套话,丁云骥还有些不适应呢!不由有些发愣,呆了半晌,方才干咳了两声,道:“咳咳!我现在想试一下本店的菜品,看看你们的手艺如何,就请几位师傅挑一些本店特色,个人拿手的做上十七八道,不知有没有困难?” 好家伙!好一个狮子大开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让人家做那么多的菜品,不知道需要多大的肚子才装的下? 听到下面没有了动静,丁云骥有些不耐,“怎么?有问题么?” “没问题,倒是没问题!但是恐怕就难以满足别的客人的要求了!”下面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那有什么!大不了,今天整个吉祥九楼我全包了!再说了,我也不是光吃不给钱。”丁云骥见老掌柜的出言相劝,惟恐在众人面前堕了声威,便这样说道。 “不是!不是!”老掌柜不迭地摆手,想到丁云骥看不到,苦笑道:“好好!一定满足老板的要求!” “云骥,别胡闹了!”墨玉见丁云骥有点得意忘形,便道:“还是给我们上一点本店的拿手好菜,其他的我们随吃随着想!” “也行!”丁云骥见山栀一个劲揉着肚皮,想到自己的肚子也在唱空城计,便道:“行了,行了。老掌柜,你就让他们挑自己喜欢拿手的端上来就行了。” “好好!”老掌柜不迭地答应着,招呼各位师傅使出浑身解数,在老板面前亮出自己的拿手绝活。 几人刚刚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做好,便听到丁铃铃的声音,四下张望,在桌子中心的地方,升起了一个黄铜制作别致的小铃铛,兀自响个不停。 随着铃铛的不断响起,铃铛下面的方形底座慢慢升起,接着露出一个白瓷的盘子,里面摆放着一只用胡萝卜调成的凤凰,旁边还有几朵象征吉祥如意的牡丹花,在瓷盘正中摆放着几样干果。分别是:芝麻南糖、冰糖核桃、五香杏仁、菠萝软糖。 正在众人看的奇怪之时,那果盘有如自动一般,纷纷将这几样推至众人面前。 又是丁零一声的铜铃响,又上来了几样蜜饯:蜜饯龙眼、蜜饯莱阳梨、蜜饯菱角、蜜饯槟子。 “哎呀,怎么竟是这些蜜饯果脯,吃这些呢?”丁云骥忍不住抱怨道。 “死无赖,你不许乱讲话。你不喜欢,难道别人就非得和你一样么?”苏叶似怒还嗔道。 丁云骥连忙赔笑道:“老婆,我希望请你们吃更好的东西么!这难道有错么?这难道不能代表我对你的一腔爱意么?”他满脸堆笑。 恨得苏叶用筷子狠敲他的手,“不许乱说!” “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红豆横瞥了他一眼道。 丁云骥笑答:“红豆美女,你倒是吐给我看看?” “你!”红豆振翅欲扑,幸好被白泽挡住。 “红豆姐姐……你来尝尝这盘杏仁,真的很好吃呢!”白泽一边不停地往嘴里送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道。 既然小白在一旁讲话,总要照顾她的感受,所以红豆轻轻哼了一声,便低头吃起自己面前的干果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吉祥九楼(三) 随着众人讲话,下面的菜品源源不断地送了上来,居然在瞬间摆满了一桌子。琳琅满目,光是看,已经让众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眼花缭乱了。 “丽人献茗:熬乳茶 蜜饯四品:蜜饯龙眼、蜜饯莱阳梨、蜜饯菱角、蜜饯槟子 饽饽四品:糯米凉糕、芸豆卷、鸽子玻璃糕、奶油菠萝冻 酱菜四品:北京辣菜、香辣黄瓜条、甜辣乾、雪里蕻 前菜七品:松鹤延年、芥茉鸭掌、麻辣鹌鹑、芝麻鱼腰果芹心、油焖鲜蘑蜜汁蕃茄……” 听到他喋喋不休地往下讲,丁云骥头都两个大。“停停!小三子,谁让你报菜名了!” 小三子正沉浸在自己耍嘴皮子的工夫中,冷不丁被丁云骥叫停,真是很不情愿,但是想到对方是自己老板,也就作罢。 丁云骥对墨玉笑道:“这小子不去当相声演员,真是浪费!若是晚生几年,还哪有什么小品演员和相声演员的吃饭地方了?真是!” 若是再听他讲下去,恐怕众人的胃口都倒足了。 望着一桌子的佳肴,丁云骥不禁问道:“我说,聂掌柜的,你这就是简单的能一点么?” “老板,小老儿知道这样有点寒酸了,但是大早上的,实在是货品不全……”虽是隔着数道阻隔,但是聂掌柜的话还是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 没有听到下文,聂掌柜有些慌了,道:“老板,是不是小菜不合口味呢?要不要我让他们重做!” “不是合口味!”丁云骥的话语骤然传来,“是太和口味了!” 望着一桌子的珍馐美味,他们不再矜持,各人选着自己喜欢的菜式,大快朵颐起来。无论如何,这样一桌丰盛的美食,满足了大家不同的口味。 听到了丁云骥后面的评价,老掌柜微笑着,抹了抹一头汗,笑道:“真不容易呢!” 然后朝身后提着一口气的各位厨师,点了点头。 待一阵风卷残云后,桌面之上已是杯盘狼藉了。丁云骥抹了抹油嘴,打了一个饱嗝,挺了挺自己滚圆的肚子,道:“我说木头,下一步我们的行动是什么?” 墨玉用眼光飞快扫了他一眼,道:“一会儿我来安排!” “好的!”丁云骥望着四周的摆设,似乎除了一些常用的花架太师椅,便没有了饭后平胃的设施。 此时在听筒那里传来了老掌柜的话,“丁老板,你们用完膳了么?” “用完了!用完了!”丁云骥挥手示意,表示将碗盏收起。 一阵叮叮当当的碗盏相撞的声音传来,整个桌面居然暗暗沉入地下,变得平整如新,在众人面前转而升起了一块同刚才一模一样的方形桌子。 “请各位站到桌子上面!”下面老掌柜在发号施令。 “为什么要这样做?”丁云骥不禁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小老儿也不清楚!这是遗训!”聂天九老实地回答。他虽然身为“吉祥九楼”的掌柜,但是很多时候他也不能随便走动。因为他也怕不小心走进去出不来。曾经有个新来的小伙计,因为做事粗心,明明老掌柜已经告诉他怎样才能从各个房间里面出来,但是因为他没有牢记,所以居然被困在一个房间里面出不来了。 所以老掌柜曾经很严肃地对众位伙计和厨师说过,这处“吉祥九楼”是一个很玄妙的地方,应该同某种阵法相通。 譬如在同一层楼里面,即使方向相同,但是由于走路的快慢,走路的步子是不相同的,往往会进错了房间。 而这一点,也是除了本店菜品味美多样之外,吸引客人的一个方面。 所以凡事来这里吃饭的人,都必须由小二引导,走进各处;同时还要在饭后付过帐之后,才能有小二将人领出去。 即便如此,设立了这么多规矩的情况下,人们仍然趋之若鹜。 老掌柜为了挑选合格的服务人员,已经多方考察过,而且还要进行“上岗培训”呢!当然这些幕后的事情,是丁云骥不了解的。 “好了,我们知道了!”墨玉点头道,当然他的动作是给众人看的。 “可是……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站上去呢?”丁云骥不禁抗议道。 “你为什么要吃饭呢?”苏叶道。 “因为饿!”丁云骥很干脆地道。 “你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呢?”白泽转头问他。 “因为……我……干嘛你们都针对我呢?”丁云骥有些小小的不满,看来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木头的发号施令,连自己这样唯一一个能够向罪恶势力抗争的善良之辈,都被这些被疯狂的个人崇拜迷失了自我的人们所排斥。 丁云骥暗暗摇了摇头,最后终于努努力,想定决心----还是屈从于这样的幕后黑手吧。 他蹲身一纵,便窜上了平整的桌面,转身招呼各位,道:“干什么呢?快上来呀!” 墨玉点点头,向着喇叭说道:“老掌柜,请您关闭了这里的通话开关。我不想别人听到我们屋内的声音。” “好的!墨少爷!”老掌柜答应着。 听到老掌柜的称呼,丁云骥一愣,“什么时候,你成了墨少爷了?” “难道许人家叫你‘丁老板’,就不许人家称呼我‘墨少爷’了么?”墨玉唇角带着一丝微笑。 “不是!”丁云骥赶紧辩解,“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有想到。没想到人家会送你这样的称呼!” 墨玉淡淡一笑,望向众人,微微点头,便有如轻烟一般掠上了方桌。 众人也学着他的样子,纷纷掠上了方桌。 只有山栀在冲上来是,微微使方桌颤了颤。 “胖子,刚才数你吃的最多!你若是再吃这么多,小心下次我让你减肥,饿你两天算了!”感觉到异动,丁云骥的身子微微一晃。口中发泄着不满。 “少爷,我真是羡慕你呢!”白泽脸色微微一变,转而捂嘴笑道。 “羡慕我什么?”丁云骥见白泽巧笑嫣然,不禁心生好感,眯起眼睛,洗耳恭听。 白泽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道:“羡慕你的肚子,吃得比山栀哥哥多多了,居然还是那么灵巧!” “当然了!我当然最灵巧了!”丁云骥洋洋得意地道,忽然想到没有理由白泽会不帮山栀,帮自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好你个小丫头,居然敢拐着弯子,说我吃得多?” 白泽嘻嘻笑道:“哦?少爷,我可没有这样说呢!是你自己承认的呢!” “小丫头,看我不折断你的鹿角!让你嚣张!”丁云骥作势吓唬白泽。 白泽吐了吐舌头,道:“哼!你若是欺负我,我就让苏叶和红豆姐姐来降服你!”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你明明是个小丫鬟,居然有胆子跟你家主子对抗,该当何罪?”丁云骥作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 白泽连忙一吐舌头道:“我忘了!” “哎呀呀!真是女大不中留了,女生外向!”丁云骥学着老夫子的样子,叹着气。 苏叶在一旁不禁心中微动,耳根发热。 “苏叶姐姐,你看少爷欺负我呢!”白泽赶紧向苏叶求助。 “哼!求助也没用!”丁云骥在一旁眉毛一掀,得意洋洋地道。 “为什么?”苏叶冷静地道,眸光中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 “因为……嘿嘿……老婆最喜欢我了!”丁云骥做自我陶醉状。 真是让这一桌子的人都笑痛了肚皮。? 第一百三十章 吉祥九楼(四) 苏叶满面绯红,顿足道:“该死的丁云骥,你又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丁云骥见状,第一个反应就是死死拉住山栀的手。 众人感觉脚下在不断上升,直向天花板撞去,在这紧急时刻,丁云骥猛然带动山栀的双手,将他拉了上来。 随着慢慢接近天花板,众人不禁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全体蹲下!”不知是谁喊了这样一声,不过听声音是墨玉。 大家依言行事。 在大家刚刚蹲下来的时候,天花板上面忽然裂开了一个洞口,刚好跟大家脚下的方桌一般形状。换句话说,大家的身子都被笼罩于这方形洞口之中。 好在有墨玉的提醒,否则都会碰个鼻青脸肿。 大家定定神,发现脚下的方桌仍然不疾不徐地向上直升。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还有吱吱扭扭的轱辘转圈的声音。 眼前是一片黑暗,感觉好像进入了一个幽暗方正的空间。 “大家都不要动。都在原地站好,记住要想站起来的时候,一定要慢慢向上站起,不要将脚踏出脚下范围。”黑暗中,墨玉镇定地向大家指挥道。 大家听着他的话,互相搀扶着,慢慢站起。并不移动分毫,惟恐出现什么意外。 “苏叶,请你把火折子拿出来!”墨玉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不可违抗的意味 苏叶暗暗点点头,将怀里的火折子取出来,又用手打了一个响指,便在她指尖上面出现了一簇小小的白色火焰。 将火折子点燃,火光大盛,照亮了周围的空间。 大家向脚下望去,但觉身边经过的尽是空荡荡的墙壁,没有遮挡,显得很是刺激,惊险。 脚下的风声随着他们的运行,带起了风声。 “木头,你说这里像什么地方?”丁云骥觉得这种场景很是熟悉,不禁笑道。 “电梯!”墨玉很肯定地说道。 “什么是电梯呢?山栀哥哥!”白泽很奇怪地问道。 “小白妹妹,我也不知道!”山栀老实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丁云骥赶快举手回答。 白泽望了他一眼,口里面小声嘟囔着:“哼!你知道,我也不问你!谁让你那么讨厌!”她转头笑着问苏叶:“好姐姐,你知道什么是电梯么?” 苏叶蹙眉,刚要说话,看见丁云骥用手指着自己的模样,那分明是毛遂自荐呢!微微轻笑,道:“我们问问倾绯姐姐吧!” 倾绯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晓得,这是什么东西!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玉,你告诉大家吧!” 墨玉见丁云骥被晒在一边,便笑道:“就是自己会运动的梯子!是不是,丁老板?”最后一句,显然是在跟丁云骥说话。 丁云骥闷闷道:“嗯!” “少爷,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呢?”白泽见丁云骥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故意皱眉道。 “没有,我很高兴呢!哈哈哈!哈哈哈哈!”丁云骥干笑两声。 白泽见状,转头望向山栀,道:“刚才多亏少爷救了你,山栀哥哥,你还没有向少爷道谢呢?” “对对!感谢老大救命之恩!”山栀连忙一拱手,想丁云骥作揖到底。 随着他这一颤,脚下的方桌顿时停了下来,咔的一声,不动了。 “糟糕!”丁云骥暗叫不好。见山栀愣愣地站在那边,便道:“死胖子,你刚才动了什么?” “老大,我没有!”山栀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跟山栀无关!我们到了!”墨玉淡淡地讲道。 他用手指在前方墙壁上发现了一处异常,那上面写着数字“玖”的地方,按了下去。 眼前的墙壁忽然豁然洞开。一道阳光辐照进来。 众人不由走了进去,那是一间多角形的天蓝色的房间。在几面墙壁的中间都有着一扇窗户。只有自己上来这边是没有窗户的,而是一扇天蓝色的水晶门。从刚才他们上来的地方,是望不见里面的构造的,但是却可以从室内望向刚才众人的身影。 有一面墙壁上面没有安装窗子。靠着墙壁的地方,整齐地摆放着一列列书橱,旁边的矮几上立着各色古董花瓶。看上去显得既古色古香,又显得有如现代居室一般整洁自然,清新。 众人走过去,苏叶和白泽高兴地在房中各处奔跑。 红豆望见了窗子,便振翅飞向那边,想从窗外看个究竟。但是谁想到,却咣的一声,撞在了透明有如镜面的虚空之上。 转眼间,便双眼迷蒙,头上飞起了无数星星,无力地扑闪两下翅膀,跌在了地上。 丁云骥扑哧一笑,跑过去,笑道:“红豆美女,那是玻璃!” 他将红豆托起,见红豆依然昏死过去,不禁哑然失笑:“我说红豆美女,你也太弱不禁风了!怎么这么一点小挫折,就把你打倒了?” 红豆慢慢睁开双眼,看见丁云骥地面孔距离自己不过几寸,还在歪头到处翻看自己的身子上面的异状。 尖叫一声,振翅飞起,口中千淫贼,万畜生的叫骂道。 “喂!你注意口德,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丁云骥连忙将苏叶拉到自己身前,自己心中窝火至极。真是倒霉,难得当一次好人,居然被人当成了淫贼。 苏叶方才注意到丁云骥和红豆的异状。不情愿地推下了丁云骥握住自己肩头的大手,瞪着丁云骥道:“谁让你跟人家动手动脚的!人家红豆是女孩子!” “什么?她是女孩子?”丁云骥黑着脸,口不择言道:“我可没看到她哪里像女孩子?像个母老虎还差不多!”后一句,他小声地嘟囔着。 这句话也让红豆听得一字不差,她扎刹着羽毛,道:“死无赖,你说谁?” 白泽见势不妙,急忙走过去,道:“红豆姐姐,你别生气!” 丁云骥见她仍然抖动着羽毛,不禁不以为然。一只破鸟,居然还那么多事! 红豆显然看到了丁云骥的不快,冷然道:“死无赖,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不满意你就讲出来!” “哼!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丁云骥一丝睥睨的目光向这边扫过来,口中却说道:“你红豆大小姐的千金之躯,被我这个无赖看到了,你还怎么见人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吉祥九楼(五) “嗨……”丁云骥摇头,故意装作无奈地长叹一声,道:“真是苦命的人呢!” “我说谁谁知道!”丁云骥两手插到了腰间的裤兜里面,居然悠闲地吹起了口哨。 “好!木头,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丁云骥握住拳头,伸出一只中指,很没有礼貌地向红豆示威,然后很潇洒地走到一边,坐在太师椅上面,望着窗外漂浮的白云,意态悠闲。 红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他轻松的样子,怎么都难以咽下这口气,但是显然墨玉已然讲话,无论如何总要给他一个薄面不是? 忍下一口恶气,向一旁的窗外望去。 窗外蓝天白云,显得那么安宁,祥和。 “这是哪里?”丁云骥望向墨玉,口中发问。 “这里是吉祥九楼!”墨玉加重了语气,“这里是名副其实的九楼!” 上面写着九的数字,丁云骥自然知道在哪里。但是他不能确定这里的地点。 “这里是高高在上的九楼!” “那我们刚才在楼下,只发现了两层楼。”白泽如是说。 “我们站在这里,可以看到下面的人;为什么别人却看不到我们呢?”丁云骥也提出了相同的问题。 “是不是被谁施了障眼法?”苏叶猜测道。 “我想我们这里之所以能看见别人,但是却不会让人发现这里还有七层楼。我想是利用了‘盲点’。”墨玉点头很认真地说道。 “盲点?”众人不禁发出了疑问,丁云骥虽然明白什么是盲点,但是具体的东西,他却说不出道理。 “由于人眼的视神经是在视网膜前面,它们汇集到一个点上穿过视网膜连进大脑,如果一个物体的像刚好落在这个点上就会看不到,称为盲点这个地方没有视觉细胞,物体的影像落在这个地方也不能引起视觉。”墨玉娓娓道来。 “这个我知道,咱们上课的时候,老师还给我们做过这样的实验呢!”丁云骥忽然回忆起来,当时上课的情景。 于是他很热心地跑向书架,从一本书册上面撕下了一页空白的纸,在上边,一左一右用旁边的一块黑墨歪歪扭扭写了一个丁,旁边写了一个墨字。然后拿到众人面前,对山栀说道:“胖子,你来做实验。闭上你的右眼,睁开左眼。不对,是闭上右眼,不过你这样子也行了。距离30厘米远,用眼睛盯着左边的字,慢慢向前或者向后移动,你就会发现在右边的字,在一定范围内,就看不见了。对,对。这个地方就是盲点。” 居然有这样神奇的事情,大家自然都凑过来看,丁云骥指挥道:“慢慢来,一个一个来!排好队,不要挤,一个一个慢慢来!” 看到红豆也飞了过来,好奇心升起来了吧?丁云骥暗自窃笑,你这傻鸟,看我怎么戏弄你? 他大手一伸,挡住了红豆的去向。“慢着!” “干嘛?”红豆眼睛一翻,送给他一个白眼。 “真的!真的!真有意思!”白泽在一边又是叫又是笑,“原来这里就是盲点呢?苏叶姐姐,倾绯姐姐,你们来看啊!” 听到白泽的说笑,红豆只觉心痒难熬,连忙振翅扑闪。“死无赖,让我过去。我要看看!” “不行!你不够资格!”丁云骥装做认真的样子,抱着肩膀明显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不行?”红豆用翅膀尖指着丁云骥的趾高气扬的鼻子。 “你看!”丁云骥指着那群正在看得热闹的人们。 “看什么?”红豆对于他的举动,感到诧异。好端端地看什么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 “他们凑在一起,拿着那张图在找自己的‘盲点’。”红豆很是奇怪,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为什么明知故问呢? “没错!”丁云骥打了一个响指,道:“对呀!他们在‘拿’着。你没有手,怎么拿?” “我可以用翅膀当做手来看!”红豆气急败坏地道。 “是!你没有手,可以用翅膀代替。但是你看人家将手指,手臂用得多么灵活?你没有手臂?怎么移动呢?所以我说你不能去,就是说当然只能有手的人来做,而你没有手,就只能在一边干看吧!”丁云骥貌似好言相劝,担心里面却乐开了花。 红豆看着他的眼睛,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却又抓不到他的把柄。只好悻悻地飞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红豆美女,走好呦!”丁云骥脸上露出纯良的微笑,向她摆摆手,怎么看都有一种阴险的感觉。 红豆在旁边看到他跟别人讲话的表情,看到他哈哈大笑的表情,怎样看都充满了幸灾乐祸。 “苏叶!!!!”红豆大叫。 苏叶被她的大叫,吓了一跳,抬头道:“怎么了?红豆!” 红豆飞到她的肩头,附在她的耳边,不知在叽叽咕咕说的什么。 丁云骥向旁边貌似不小心地移动脚步,想探听一下,结果苏叶看到了,便向他瞪眼睛。 “为什么?”苏叶有如听到了奇闻一般,不禁问道。 “不许你多问!你帮不帮忙?”红豆气呼呼地道。 苏叶点点头,道:“当然帮忙了!可是凭我的力量是没办法让你……” “不许讲出来,否则断交!”红豆立刻出言制止了苏叶的后半句话。 “好!我不讲出来!”苏叶点头道。 “对谁也不许讲!”红豆望向一边不断向这里移动的丁云骥,用翅膀指着他道:“尤其不许告诉死无赖!” “嗯!”苏叶忍住笑,点头。 “我是说真的!”红豆见苏叶抿住嘴唇,笑着,立刻着急说道。“不行,苏叶你要发誓!” “干什么让我老婆发誓!”丁云骥见苏叶准备举起右掌,连忙跳出来阻止。 “去!去!死无赖,一边去,这里没有你的事!”红豆挥动翅膀,下了逐客令。 “怎么没我的事?问我老婆,就是问我!”他梗着脖子,强硬地讲道。 “好了,云骥,这里真的没有你的事情!”苏叶向他一笑,露出有如编贝的皓齿。 “好了!既然如此,我就到一边去!不过,可不许让我老婆发誓!否则谁的面子也不给!”丁云骥气哼哼地道。 “我们谈我们的吧!”苏叶见他走到一边,便正色道:“红豆,不是我不帮你,但是我不知道怎样做的!不知爹爹会不会做?等有时间,我们回山的时候,我去问问爹爹。” 红豆见她如是说,便只能耷拉着脑袋,一副可怜的样子,垂头不语。 苏叶见她情绪低落,便笑着轻抚她的羽毛,道:“红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红豆用眼睛瞥了暼不远处的那个吊儿郎当的背影,气哼哼地到:“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看扁!” 苏叶嘟嘴笑道:“原来你是为了跟他置气,真是划不来呢?” “哼!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想将他彻底打败,就必须跟他站在同样的高度!这样才能让他心服口服!” 苏叶不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吉祥九楼(六) “云骥,你来看!”墨玉站在窗前,望着下面的贩夫走卒,一个个有如小蚂蚁在地上来回移动着。 “你说……”墨玉饶有兴味地望着丁云骥道,“若是我们需要散布消息,你说什么办法最快呢?” 究竟能用什么办法让被人都知道呢? 丁云骥想了半晌,自己在心中提出了几个方案。比如:可以花钱找人去散布消息;或者找到丐帮;或者自己当做报童…… 报童?他眼前一亮,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而且这样的方式,还是比较经济实惠的,可以节省一定得人力物力,似乎其他几种方法都是需要花费金钱和时间的。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木头听,他摇头道:“这个办法不好。” “那依你看来,要怎样才能更好地将消息传出去呢?”丁云骥盯着木头,还会有什么办法,能够更好呢? 墨玉轻轻一笑,道:“我们要将鲁班仙长遗宝的消息宣扬出去,但是还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们的行踪,这样的话,只有那个方法了!” “是什么?”看到墨玉唇角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表情,丁云骥脱口问道。 墨玉含笑不语。 …… 出了侯府,华陵带着各路人马,在城里大街小巷,挨家挨户都搜遍了,却找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华陵深感肩上的重担在不断加剧,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已将他紧紧罩入其中。 他气急败坏地命令着士兵继续向前搜找,结果在街角不小心被一个豆腐摊的小贩撞到了身上,一身青绿色的衣服,便弄得尽是豆汁。 华陵深感晦气,但回头找时,居然发现那个小贩已经溜得不见踪影了。许是深怕自己受到责怪,便逃之夭夭了。 华陵只能自叹倒霉,吩咐手下继续前行,自己回到军营去换衣服。 统领是抚宁城里的带刀四品武官,但是需要统领全城兵士,故而住在兵营。 走进了兵营,华陵照例向张渊统领的住地望了望,但见门上锁头封门。 想到平日里张渊对自己的照顾,不禁摇头长叹,面上露出壮士扼腕的表情。 转身,慢慢向自己居住地走去。 走进去,将外面已经沾满了豆花的长袍脱下,挂到一边。望住眼前屋内的一应起居用品,坐到桌边,想到故人,不禁悠然长叹。 口中默默念道:“遥望故友安何在,自此云路两相隔。……” 蓦地,一道细不可闻的生息传来,华陵振衣而起,口中沉喝:“是谁?躲在那里?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出来……” 说罢,立掌如刀,向床边的帐角袭去,带起一阵劲风。 “啪啪!”自帘后一个黑衣人,面上罩了一层黑黑的头套,正在拊掌走出来。 “你是何人?”华陵冷言道,一双眸子中闪动着冷冽的光芒,一双洁白的素掌,默默运气力道,打算偷袭进攻。 那人似乎看出了华陵的想法,手掌一错,向华陵面上击来。 华陵闪身躲过,怒道:“你究竟是何人?意欲何为?” 那人却不发一言,只是将攻势加紧了力道,一道道掌风刮在脸上,有如被砂纸磨过,变得生疼。 华陵眉眼忽然变得眯缝起来,但目光之中却带着一道阴寒之气。手掌互击,拍出一缕白气,向黑衣蒙面人击去。 黑衣人见得华陵使出如此的掌风,不觉失声叫道:“阴寒冰!” 华陵听得入耳熟悉,便顿掌急收,将刚才所施的劲气尽数收回。口中叫道:“是大哥!统领大哥,真的是你!”言语之中透着热络。 那黑衣人见自己行踪已露,便顿足飞身冲向外面。怎奈华陵比他更快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你要将我抓回去,邀功么?”此人正是张渊,他居然艺高人胆大,找到了这里。此时虽然人本身并无大碍,但是声音却略显沙哑。 “大哥,统领大哥,你怎么会这般模样呢?”华陵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位眼前的黑衣人就是张渊。 “哼!我这样不是最好么!这样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做你的统领么?”张渊冷笑道。 “华陵不敢。在华陵心中始终将张渊大哥示为兄长,从未敢有丝毫僭越。张渊大哥,何出此言?”情急之下,华陵不禁语出悲愤。 “哼!如今你贵为一城统领,自然是将我这个曾经的大哥,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大哥,你若是如此说,真叫华陵无地自容了。曾几何时咱们兄弟不分彼此,同一个阵营出没,同一处战场作战。小弟从未有丝毫的想法,想成为什么统领!” “你许是不想。但谁能让你就置身事外呢?这一回,你不就成了侯爷的红人,侯府的座上宾了么?” 华陵见同他纠缠不清,便道:“大哥,既然看得起我华陵,华陵自当为兄长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但是兄长若是这样说的话,华陵心有不甘。” 张渊转身盯住华陵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华陵句句皆出于肺腑之言,不敢有忘大哥的教诲。若是大哥不信的话,怎会孤身一人来到军营;若是华陵有心欺骗大哥,只要现在华陵一声招呼,定然有无数死士冲将进来,恐怕大哥有三头六臂,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吧!” 张渊沉默半晌,幽幽长叹,似是胸中隐藏着无数的愁绪。 华陵见他失神,便道:“大哥,为何如此打扮?” 张渊见他问及,便将自己这一路的经历讲给他听,但是却不清楚当时自己在地道之中的情态,在谈及此事之时,不禁陷入了深深回忆,但却痛苦异常地重重捶着脑袋,似乎无论如何都想不出,那里发生的事情。 张渊为了以诚相待,便将面上的头套取下,华陵见之不禁深吸了一口冷气。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傀 儡(一) 在张渊的脸上原本遒劲英武的面孔上面出现了有如新鲜的猪肉一般的肉红色,原来五官的位置只留下空洞的鼻孔和光秃秃的眼眶,望去好像一团血红的烂肉,不禁让人心生惊骇之感。 望着华陵的惊愕表情,张渊的心脏没来由地一颤。他自诩英武过人,乃是不世伟男。刀架在脖子上面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面对着失去自己的面容,那就另当别论了。 华陵凑上前去,握住张渊的大手,面上露出沉痛的表情,眼睛紧紧盯着张渊满是疮痍的脸,道:“大哥,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呢?是谁?是谁?” 见到华陵对自己这样的情深义重,张渊忽然觉得自惭形秽。此刻他多希望那是一场噩梦,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实存在的。 “大哥,你放心。只要有我华陵的一天,我就会跟大哥同甘苦,共患难!”他的目光之中透着坚毅的神情,让张渊受伤的心多少有了一丝抚慰。 他默默将头套戴好,转身背对着华陵,道:“兄弟,有你这句话,哥哥就心满意足了!想来侯爷定然下令让你捉拿逃犯,哥哥在这里,定然会连累与你。哥哥走了……” “不!”华陵断然阻止了他的想法,道:“大哥你不要走!侯爷是下令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定要将他密室之中的逃犯,捉拿归案。但却并没有提及你的名字,难道……”华陵面上露出狐疑神色。 “在侯爷密室之中伤人的的确是我。因为我被侯爷秘密囚禁,侯爷定是要在我清醒之后,将我严刑盘问。我未免遭荼毒,就只能有逃跑一途。” “大哥,侯爷现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么?” “我想不知道!但是他定然对我有所怀疑!” 确实,照眼前的状况来看。若是张渊不开口讲话,任何人都不会猜出他的身份。 华陵心下疑惑,道:“大哥,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五娇妾的真实用意么?” 张渊摇摇头,道:“五娇妾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女子。在侯府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让我们看出她的一身武功。许是她隐藏甚深,故而侯爷虽有怀疑,但是却并未抓到她什么把柄。 “大哥,你变成这般模样,是否跟五娇妾有关呢?” 华陵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我看有很大疑点。那地道之中究竟有什么,会让她深入其中,放着侯爷的宠妾不做,非要逆着侯爷的意愿,拉住你进到地道之中呢?” “而且我想,即便你能和五娇妾顺利从下面逃出,想来以侯爷的性子,也定要拿你是问,斩草除根。”华陵似是想到了侯爷在密室之内连毙数人,而面不改色的毒辣手段,不禁心中生出一丝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是目注情同手足,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却无论如何干不出卖友求荣的事情。 “大哥,现在只有我这里最安全。想来,侯爷对我虽然算不上足够信任,但是依我看来,却不会怀疑到我头上。因为他并不能确定那逃跑之人就是你!大哥,你若是不嫌弃,就留下来吧!难道你不希望将这件事情弄得水落石出?” 见到张渊沉吟不语,华陵轻拍张渊肩膀,道:“大哥现在容貌已毁,定然心中甚有不甘。留在小弟这里,小弟定然让人去寻名医。或者找到什么方子,能够医治大哥的伤处,不知大哥意下可好?” 张渊虽然不出声,但不代表他没有什么思想。 初时心乱如麻,在百般无奈之下,找到了华陵,也是出于一份兄弟情义。见到华陵跟自己如此推心置腹,便也将胸中的浊气吐出。 用一双遒劲有力的大手,重重地拍着华陵肩头,道:“也罢!既然我无家可归,就只能麻烦兄弟了。大哥虽然面貌已失,但是武功还在。另外经过这次的遭遇,大哥居然也因祸得福,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有所提高,不知是何缘故?” “是么?”华陵面上露出惊喜之色,望着张渊的眼睛,见他目光之中隐隐透着一股霸气,知道他非池中之物,故而从内心之中为他高兴。 “兄弟,大哥我别的忙帮不上,但是一身力气或能为兄弟排忧解难,还望兄弟不吝差遣。” “能得大哥相助,华陵真是如虎添翼,受宠若惊!”华陵用力一握他伸过来的大手,两人相视大笑。 …… 抚宁城中,”金步摇”后院的一座小楼,“惜缘小筑”之内。 一缕清幽的丝竹之音响自房内。 一袭淡紫色轻衫的惜缘独自坐在窗前,酥手轻抚琴弦,身旁坐着几位看似极其风雅的士人,正在轻轻用手中的折扇为惜缘的新曲“诉衷情”轻轻打着拍子。 一曲终了,众人无不拍掌称道。 “果然是我抚宁之福,想不到惜缘姑娘的琴艺大有长进。”一个头戴士人青巾的男子说道。 “岂止呀!这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呢?”旁边站起一人,摇头道。 “惜缘乃是庸脂俗粉,难登大雅之堂。几位见笑了。”惜缘面上的表情淡淡的,仿似于己无关。 “哪里,惜缘姑娘过谦了!”之前讲话的书生笑道。 惜缘裣衽一礼,道:“两位公子,惜缘今日有些累了。能否容惜缘改日再来为几位公子抚琴,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用眼波轻轻一瞥,转身走了出去。 一位身着锦衣玉带,满面尽是倨傲之色的青年俊秀男子,陡然站起,拦住惜缘的脚步,笑道:“惜缘姑娘,今日我等高兴,恰逢又是我的生辰。不如就多坐一会儿,陪我等喝一杯如何?难道惜缘姑娘希望扫了我等雅兴么?”说罢,走过去,拉住了惜缘的云袖。 惜缘面色微变,红晕突生,杏眼倏然睁开,已生嗔怒,道:“少侯爷,请放手!惜缘本来不胜酒力,恰逢今日惜缘身子不舒服,改日再同各位畅饮,可好?” 原来这位青年乃是抚宁侯的大公子卢骁。? 第一百三十四章 傀 儡(二) “哪里有这回事?”被称作少侯爷的许是酒喝多了,此时已将胸前衣服解开,畅怀露出里面的中衣,带着一股刺鼻的酒味,凑过来嘻嘻笑道:“惜缘姑娘,你就别假作清高了!你不知道公子我,睡觉都想着你,不如今日你就趁着良辰吉日,今夜成就美事,做一对刎颈的鸳鸯,如何?” 眉梢一挑,唇角露出盈盈笑意,不禁道:“少侯爷,你真是坏死了!你进来吧!” 众人本来想看好戏,但是见今日此间主人居然能够让少侯爷做了她的入幕之宾,恐怕自己的好日子也会,随之而来的。便都嬉笑着拱手道:“恭喜少侯爷,少侯爷!” “其他人都不要走!”惜缘媚眼如丝,吐气如兰,道:“既然高兴,都留下喝两杯吧!” 拧着身子,转入内室,端出一壶香茗,道:“既然今日能得少侯爷青睐,小女子三生有幸!不如小女子以茶代酒,敬众位一杯。” 她提着那壶香茗,有如穿花蝴蝶一般游走在众人身边,将众人眼前的茶盅斟满,又用纤手不易察觉的在众人杯口轻轻抹了一下,便将茶盅递到众人手中,当然遇到一些心怀鬼胎的人,又会被他们揩油。 这些虽然让惜缘心生厌恶,但是对于到口的真魂,又让她兴奋不已。 她拿起桌子中央茶盘里面剩下的一个茶盅,举起酒壶,为自己斟上了一杯,面上露出动人心魄的笑容,道:“众位以茶代酒,小女子却与你们相反,以酒代茶。我们干!”一仰脖,便将酒杯中的美酒喝得一滴不剩。 众人心照不宣,嘿嘿笑着,也干进去了。 “小美人,本公子的心都痒了!你快来吧!”卢骁面上透出焦急神色,眼中流露出饥渴的状态。 待众人将手中茶水喝尽,惜缘便面上露出轻轻冷笑。 众人皆觉得眼前金星乱闪,脑中天旋地转,不由分说,纷纷栽倒在地。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惜缘冷笑着,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的颜色。 口中念念有词,召唤出两个护身鬼物,两团黑气夹杂着一丝冰冷的气息,向地上昏倒的人们耳孔钻去。 “销心跗骨。”惜缘口中念叨着,命令怨灵、冤鬼将他们体内的真魂吸出,随之注入的是自己的意念,从此之后,这群人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会是很听话的手下。想到此处,她不禁轻轻抚摸头上的束发金冠,此时它正散发着一缕缕犹若游丝的气息,将人们头脑中的过往记忆,尽数输入到自己的头脑之中。 “小姐,你……”红儿从外面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望到惜缘的脸色,面上现出一丝担忧,轻道:“小姐,你要注意身子呢!” 转头将点心放在桌上,便静立惜缘身旁,许是司空见惯,居然没有一丝讶然的神情。 自从惜缘将红儿送回金步摇,便不知对鸨母说了什么,总之老鸨已不再为难红儿,但是却见惜缘由从前的很少见人,现在居然时常将男人领到了这里,当然为了练功需要,以使两个护身鬼物能够助长功力,同时有了束发金冠的帮助,居然能够对人进行控制,虽说目前看到的成效不大,但是谁知道,这金冠究竟有何用途呢? “小姐,我去准备了!” “嗯,你去吧!反正他们不敢为难你的!” 红儿点头走出小筑,手里面多了一个包裹。有谁会注意到一个小丫头手里面的东西呢?想来红儿有了惜缘做的担保,又不断有银子入账,龟奴和老鸨懒得理会红儿的去向了。 惜缘面上露出疲惫神色,口中默念了几句话,那地上的一众之人尽数站起,面上神情如常,有如商量好了一般,鱼贯走出惜缘小筑。 她的目光忽然定到卢景的公子少侯爷卢骁身上,面上轻笑道:“好人,你不是喜欢逢场作戏么?看来我要让你多受些苦头才好呢!” 她自身体之内,召唤出冤鬼,道:“冤鬼,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我么?” 那冤鬼瞬间变作一团巨大的黑气,盘旋于惜缘身侧。口中赔笑道:“姑娘,那是冤鬼我不懂事!在这样的好去处,冤鬼哪里都不去!” “得了!你就别装腔作势了!”惜缘在一边不耐地挥手阻止。“你现在便缩成一团,藏在他的耳朵里面,我想看看侯府动静!” 冤鬼见惜缘主意已定,便道:“好!姑娘我这就去办事!” 惜缘点头见他离开,方自转身,回到内室。 蓦然,一种熟悉的疼痛,再次向她袭来。她实在难忍头痛欲裂,凄厉地尖叫起来。 闻声而来的桂姐见状,大惊失色,向后面抢呼道:“快来人哪!快去找郎中!” 半晌,一位东街的白发苍苍的郎中坐在惜缘的香闺榻前,手指轻轻搭在惜缘柔若无骨的手腕上面,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道:“惜缘姑娘乃是气滞血瘀,郁结于心,导致晕厥。待老夫给她开几味调整经络,活血化瘀的汤药煎服,保管惜缘姑娘药到病除!” 待鸨母将郎中送出去之时,红儿趁人不注意,闪身拽着一位俊俏的道姑走了进来。 那道姑满面尽是机灵之色,眼神灵动,咕噜噜转动着眼睛,四下张望。 “喂,别看了!又不是没有来过!”红儿微嗔道。 “嘻嘻,红儿姐姐,你不知道惜缘姑娘的房中,很香呢!”那道姑面上露出嬉笑的神情,一点都不像得道的出家人。 “好了!知道了!”红儿显见是与她相熟,话语间很是客气。到人家大姑娘房里面,是用闻的还是用看的?“亏你还是一个出家人,怎么这样轻薄?”红儿佯作嗔怒。 她笑了一下,道:“无量寿佛!”转身目注床榻上的惜缘,面上露出一丝痴迷的神情。 “咳咳!你快一点吧!若是一会儿桂姐回来了,看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我还怕那个母臭虫不成?”她用鼻子哼出了声,露出一脸毫不在意的神情。 “只怕到时候她来了,你就吓得不会讲话了,还像以前那样差点尿裤子!”红儿掩口笑道。似是想起上次的窘态。 “好了!红儿姐,怕了你了!”道姑抱拳告饶。? 第一百三十五章 傀儡(三) “怕了就好!”红儿面色一整,道:“快点吧,道之师父,小姐等你救命呢!” 道之嘿嘿一笑,道:“红儿姐,你帮我看着门外,我准备开始了!” “红儿姐,你这样讲不就见外了么?你到观里面去找我,不就说明相信我道之么?有句话是怎么说的:什么为朋友死的话!”道之面上现出尴尬的神情,似是想不起来那句原话,只能这样讲了。 “那是‘士为知己者死’。”红儿掩口笑道,“你呀……真该好好念念书呢!” “没办法!那些字就好像鬼画符一样。它们认得我,可是我看它们长得都一样!人各有志,有些大人物不就是不识字么?这识不识字又不耽误吃饭睡觉?”道之挠挠头发,笑笑说道。 红儿也摇头笑着,转身将房门关上,到外面去守着。 道之这时来到惜缘身前,口中默念“清心咒”,又用手指轻轻滑过她的额头,在上面凌乱地画着什么符号! 半晌,惜缘悠悠醒转望住他,幽幽一叹,道:“道之,又要麻烦你了!” 道之咧嘴一笑道:“惜缘姑娘,你讲这样的话,不是客气了么?这是我情愿的!” 惜缘似是见惯了这样的情景,便不再做声,慢慢合目休息。只是须臾时间,就传出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道之见她绝色的容颜上似有一缕清愁,恨不能以身相代。胸中似有无限豪情,想为她付出自己所有。但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士,她一个名满天下的花魁,又怎会看得上自己呢? 暗暗摇了摇头,还是不要痴人说梦了,只要自己老实地待在道观里面,等她有事的时候,就会差人来找自己。看来自己还是有用处的,并不是百无一用。 或者那日,他鬼使神差地钻入观主的飞升阁里面,难道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么?想这抚宁城里那么多人想同她一亲芳泽,却只有他离他这样咫尺距离,难道这不是缘分么?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他举起颤抖的手,向惜缘白如美玉的脸颊上抚去,但是却有如定在了半空之中,怎样也没有再沉下去分毫! 他猛地收紧手掌,转身大踏步走出去。 许久,惜缘慢慢张开眼睛,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定定地望了很久,便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红儿焦急的问道。 “惜缘姑娘……”道之欲言又止。 “怎么了?姑娘怎么了?道之师父,你倒是说呀?”红儿急得脸上渗出了汗水。 “当然是没事了!”道之笑嘻嘻地道。“有我天下无敌,举世无双、法术高强的道之**师,任何鬼魅都难逃我的法眼……”他一阵自吹自擂。 “你个死道之!吓死人了!”红儿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忽然面色一变,道:“不好!桂姐她们来了!”她用手推着道之:“你快走!快走!” 面色忽然一变,故意向道之做个颜色,佯怒道:“你这个女道士,怎么到这里来做布施呢?去去,我们没有钱?真奇怪,你是怎么进来的?” 道之连忙捏紧了喉咙道:“女施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请捐一点公德吧!” “去去!什么功德不功德的?”红儿叉着腰,显然是做戏给随后上来的桂姐和一干花枝招展的女娘们的。 “红儿,这位是谁?”桂姐望着眼前这位清秀的小道姑,面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意味。 道之见她的目光之中,好似一把利剑,直直地射入自己心里,,不禁有些着慌,连忙低下头,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贫道就告辞了!”一阵风似的,便要离开。 “这位小师父,在哪里挂单呢?”桂姐眼睛有如一双刀子,眉眼之中带着微笑的神情。 在道之眼中,那就是一只茹毛饮血、吃人不吐骨头的母狼。他连忙低头,用尖细的声音说道:“贫道在城外的凌云……” “什么?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怎么在男道士的道观里面住呢?”一干女娘们有如往油锅里面扔了一把炒豆一般,开锅地说开了。 “不是,不是。小……贫道是说,那里有我的一位亲戚,我要让他给我在附近安排……”道之脸上明显流出汗水。 “咣”的一声,屋内的门被打开,惜缘肩上披着一件轻衫,面色苍白站在门内。 “小姐,你醒了?”红儿貌似惊讶地凑过去,眼神之中充满了求助的意味。 “红儿,谁准你让别人上我这楼上来的?”惜缘面罩寒霜,纤手一指道之,“你又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贫道……”道之急于解释。 “红儿,你快给我把她赶出去,告诉你多少次了,谁也不许上楼!若是下次,在这样,别怪我不客气。”惜缘面上明显带着冰冻三尺的寒意。 道之一缩脖。 “喂,臭尼姑,没听我们小姐说么。快跟我下楼。”红儿向前推着道之。 道之故意做出一副依依不舍地样子,“不是尼姑,贫僧乃是道姑。姑娘,做一点功德吧……” “去,去,谁耐烦你说……”红儿恶狠狠地将道之在众人面前推下楼。 走得远了,仍然听到道之在讲什么“功德”。 这个道之,真会做样。惜缘暗自在心里面笑道。但是表面却不动神色,她故意嗔怒道:“嬷嬷,以后可不要随便让人到我这里来,一定要让看门的伙计把好大门!” “儿呀,你好了么?”桂姐见惜缘已经有精神讲话了,不由大喜过望,看来无论如何可不能让这摇钱树倒下,这屋里屋外可都是靠着惜缘吃饭呢! “多谢嬷嬷费心。惜缘让您担心了!” “什么费心?你可是嬷嬷的心头肉呢!”桂姐笑道。转身让人将新炖的燕窝,还有煮好的汤药给惜缘端来。 “惜缘却之不恭了!”她微微一福,用手轻扶着额角,显得单薄娇弱,道:“嬷嬷,你看……”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我们要走啦!”桂姐带着众位花枝走下小筑。 “哼!有什么了不起!”一个年纪尚轻的女子,撇撇嘴道。“好大的架子哦!” 桂姐微微一笑,道:“若是你是花魁,也能给咱们金步摇挣来面子,别说让你住着小楼,吃着山珍海味。就是要龙宫里面的龙王爷的心肝、枝头上的凤凰胆,我都给你摘去!” 那女娘不由撇撇嘴,没有了声息。 陡然,旁边的女娘,忽然道:“嬷嬷,刚才那个女道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么?听你这样一讲,我似乎也觉得有些面善呢?”桂姐心中升起一团疑云。? 第一百三十六章 傀 儡(四) 听到身边的姑娘提醒,“金步摇”的鸨母桂姐,不由在记忆中搜索,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到的呢? “好了,好了。不要追查了。想来那惜缘丫头自己,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去。不如大家有时间的时候,都来陪陪她,省得她一个人没意思!” 身后的女娘们看到桂姐望着惜缘的阁楼,不禁心生怨气: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看人家惜缘不过仗着脸盘好,就能让名满抚宁的桂姐忍让退避,看来众人若是也想找棵大树乘凉,还要耐心地等待喽! …… 大街之上,红儿趁人不注意将道之拉到了离“金步摇”很远的小巷子里。 “你刚才怎么不机灵一点?”红儿不无埋怨地道。 “嘿嘿!看到那个桂姐,我就忘了!”道之不好意思地笑了。 “哼!胆小鬼,若不是刚才小姐见机行事,恐怕你这个假道姑就露馅了!” “那是,那是!” 红儿从他随身的小包裹里面,取出他的道袍,道:“快点换上吧!免得露出马脚。” 道之点头,看看四下无人,便手忙脚乱地换上了自己的凌云观的蓝衣道袍。 “红儿姐,要说你们惜缘姑娘,长得真是好看!”道之眼中闪动着希冀的光芒。 “那是当然。要不然怎么全城的姑娘都尊我们小姐是‘花魁’呢!”红儿得意道。 “那是,那是。”道之连连点头。望望四周,他小声说道:“惜缘姑娘在这偌大的抚宁城里面,难道就没有个什么喜欢的人么?” “没有!别看抚宁城虽大,但是要找一个我们姑娘看得入眼的就没有一个!”红儿摇头道,转眼望着道之,狐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这个小道士难道对我们姑娘还有什么非分之想么?” 红儿叉着腰,有点恼怒。 “不不,我哪里敢?再说我是一个又穷又苦的小道士,哪里敢对惜缘姑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道之连连摇头,面上有些红晕。 “哼!谅你也不敢!”红儿哼道。他低头讪笑着。 “快看哪!那是什么?”大街上的人们忽然叫嚷起来,互相奔走相告。 红儿和道之听到了声音,赶紧收好手中的衣服,将它们塞入包裹之中,悄悄藏好,便循声向街面跑去。 漫天洒下了有如雪花的纸片,方方正正地上面似乎写了什么字!(手机阅读16kxs.com) 众人抬头向天上望去,但见在极高的空中,不断有碎纸飘落。 “菩萨显灵了!”大家赶忙跪了下去,口中念叨着什么,同时不住地磕头。 “鲁班遗宝,重现世间;德者居之,现存侯府。”身边的一个人悄悄捡起地上的白纸,但见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这样写着几行字。 “鲁班的遗宝?该不会是什么金银财宝吧?”旁边一个人悄悄嘟囔着。 “即便真的是藏宝地方,你敢去么?”另一个人接口道。 先前这人想到那宝藏的确切地点,缩缩头忙道:“即使有,谁敢去呢?别到时侯,没命花呢!” 红儿听了,心中一动,也同道之两人不迭地捡起地上的“佛谕”。两人望去,这张纸上面的字迹就顺眼多了,再看别人手中,都是这样的内容,但字体却是大相径庭,不一而同。 红儿见了,心下诧异,便将一张纸,小心地揣在怀里面,准备回去禀明小姐,再做定夺。 她向道之使了一个眼色,道之会意,便悄悄道:“红儿姐,我走了。” 红儿并不答话,而是暗暗点点头,任他离开。 道之望望四下无人注意,慢慢撤出众人的跪拜之中,以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小心地离开了。 “起来,起来,不许聚众。”人群中现出一队兵士,口中吆喝着,将跪在地上的人们驱散,大家望向空中,仍然见到空中在源源不断地向下飘着纸片。 一个兵士将地上的一张纸片,捡起来,回身交向身边的统领华陵,“统领大人,您看!这是什么东西?” 华陵接过这张白纸细瞧,但见上面的内容,表面上是对于侯爷的歌功颂德,但是谁又能说这不是什么阴谋呢?他凭着多年跟随张渊的经验,心中蓦然想到,这会不会是一场阴谋呢?如果是阴谋,那么那个背后操纵者会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呢? “将人群驱散!”他口中下令,四下里,兵士们口中吆喝着:“快离开!不许议论!散开,散开……” 人们四下作鸟兽散,在一处角落,一只肮脏的手伸过来,趁人不备,捡起地上的传单,迅速塞到衣袖之中,便随着人流离开了。 …… “大哥你怎样看?”华陵在一间隐秘的客栈之中,望着眼前的黑衣蒙面人问道。 “依我看,这件事情恐怕跟五娇妾有关。”张渊回忆道:“当时五娇妾曾经出现在侯府的湖心小亭之中。记得那次被我掌力所伤。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则表现出她对那里的环境非常熟悉,面对湖心亭中的机关设置,若没有独到的见地,或者独门的方法,是怎样也打不开地下的通道的!” 张渊很笃定地讲道。 “大哥,你认为这件事情可信程度有多少?”华陵望住张渊的眼睛。 “我想有五成!”张渊肯定地点头。 “那么,我们要怎样做呢?” “不是我们,是我!”张渊道,“这件事情,兄弟你就别插手了我一定要去谈个究竟!” “可是大哥……”华菱欲言又止。 “华陵兄弟,大哥知道你的心意。但是这件事情若是你插手进来,那么我们就一点都没有成功的把握了。”张渊有力的大手拍在华陵肩头,“你是我们隐藏的力量。” “大哥,你一定要小心自己,依我看来,若是这张纸片上面写得是真的,恐怕抚宁城就要掀起腥风血雨了。”华陵一声长叹,面上现出担忧之色。 张渊道:“无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大哥我都要亲自查探,一探究竟。我不能在付出这么巨大的损失之后,还被蒙在鼓里。说不定,这一次的群雄争霸,会有说不出的精彩,也说不定!”他嘿嘿笑道。眸中闪耀着狂热的光华。? 第一百三十七章 傀 儡(五) 华陵深知无论再怎样讲,都不会使张渊的想法有丝毫改变。 停了停,他讲道:“这本是你这统领应该做的事情!” 张渊望望外面天色,“要变天了!”转身换上一套黑色长衫,自怀中取出不久之前刚刚潜入兵营家中取来的面罩。那是他曾经在办案过程中,捉到的一名采花大盗用过的人皮面具。 此面具薄如蝉翼,制作精巧,当年犯下了无数罪孽的采花贼,为了此面具不致随自己入土,便将它将功折罪,送给了张渊。 他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到它,但是此事从权,未免有人识破自己,只能这样做了。 他对着镜子,缓缓揭开头罩,露出一张伤口已经接近愈合的面容来。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的面上居然出现了区别于之前展示给华陵的可怖面容,代之而来的是逐渐显出轮廓的眉目。但他清楚地知道,若是想恢复之前的脸,显见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不过,说不定这样的话,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境遇呢?若能因祸得福,再为自己再造一个新的身份,不是使自己又可以重震之前的雄风了么? 既然上天对他如此不公,那么就不要怪他杀手无情了! …… “老大,你说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就是神仙呢?”山栀望着戒灵空间头顶的天空,如是说道。 “当然了,现在就是让大家体会一下神仙的感觉!”丁云骥眉飞色舞道。想来神仙最大的本事除了能变化申通之外,应该就是腾云驾雾了吧? 现在众人齐聚戒灵空间,望到了大街之上路人们对自己的顶礼膜拜,甚是有趣。 “看来,我们真的成了神仙了呢!”苏叶兴奋地笑道。 丁云骥向墨玉望去,看来这种方法真是最快捷的方法了。 “老大,你看我们用不用扔给他们点铜钱呢?”山栀冷丁做了“神仙”,似乎有点兴奋异常。 “你以为人家是傻子么?就扔点铜钱下去,人家不骂你这个神仙抠门,就算我白说。而且……”丁云骥忽然压低了声音,对山栀说道:“你觉得我兜里面的钱袋很鼓么?用你来做散财童子么?” “不是,我是在想,你看大街上面的人,有些还穿着破衣烂衫的,用不用帮帮他们呢?”山栀嘟着嘴讲道。 “那等你有时间就去帮人家挑水做饭,还要做好事不留名。你干脆就钻到一个螺壳里面,做个田螺姑娘吧!”丁云骥嘻嘻笑道。 “老大,……”山栀欲言又止。 白泽见到山栀那般表情,也哼道:“我说少爷你也太吝啬了!” “不是你家少爷吝啬,确实不能将这些铜钱扔下去。”墨玉正色道。 “为什么?”苏叶见从来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木头,居然会开口为丁云骥讲话,真是难得,不由出声发问。 “因为……”丁云骥似是想到了什么,道:“这是因为地球充满着重力,若是我们将铜钱扔下,那么本来这铜钱就必定落向地面。那么在地面上接到这枚铜钱的人就必须承受着高空的力量,还有地球本身对它的引力,必定会出人命。” 望着丁云骥认真的样子,大家有些不认得他了。 看到大家用惊愕的表情望着自己,丁云骥心中自鸣得意,终于享受到了同木头一样的待遇,大家居然被自己未来的理论所震撼,看来改天定要在众人面前多耍耍宝,以使大家明白自己也不是吃素的,也让大家对自己充满崇拜。 想一想,若是你这个‘神仙’猛然从空中扔下一把铜钱来,那哪里是散财呀,根本就是降灾么!”丁云骥对着山栀大讲道理,务必要使这块顽石点头。 “老大,你懂得真多!”山栀脸上满是冲动崇拜的目光,亮晶晶的犹如看到了钻石一般闪亮。 “那当然!我都是趁你睡觉时,挑灯夜读的!若不然,怎样做你老大呢?”丁云骥大言不惭,说谎的时候都不眨一下眼睛。 苏叶狐疑地望着他,心中似乎不信。 “有么?”山栀挠挠头,似乎每一次老大都是先上床睡的,而且未免自己吵醒他的美梦,总是等着他睡着,打起鼾声才准入睡的,想不到老大居然还留有这一手呢?“老大,你太了不起了!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好了,好了。低调,低调……你心里明白老大很神勇,很帅就可以了。不用这样张扬!”丁云骥满面堆笑,然后升上高空,将刚才众人在木头匠人的帮助下写成的传单,汇合到一起。 “咦?这些是谁写的?”苏叶将一叠犹如写完之后,被谁踩了一脚的感觉的字体,递到众人面前。 “不是我!”山栀回答。 “不是我!”白泽也是这样说。 “这些不是我写的,也不是玉写的!”倾绯很肯定地说道。 丁云骥刚想张嘴说什么,想了想又闭上了嘴巴。 “那一定是这些木头们写的!”苏叶很笃定地说道。 “不对!”红豆飞过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体,说道:“不是匠人们写的,若是他们写得,字体应该大部分一样,但是你看这只有一小摞,数量极少。” 红豆扑闪着翅膀道:“我知道是谁写的?” “是谁?”众人异口同声问道,墨玉却不露声色地一笑。 “好啦!是我,怎么样?”丁云骥见大家的目光好像探照灯一样,在自己身上逡巡,只有自己没有表态,不是自己还有谁? “你?”听到他亲口承认,大家不由又是一愣。这种字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哦!原来是你?”红豆拍拍翅膀,道:“真没有看出来,你的字居然这样难看!都不如……”它故意顿住不讲。 “怎样?”丁云骥没好气地道:“难道你这只怪鸟还会写字?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呢!哈哈!”丁云骥仰天大笑,一只连手都没有的鸟,居然还笑话起别人来了。 红豆也嘎嘎地发出怪笑道:“哼!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它扑地飞落地面,捡起地上的一支炭笔,用一只脚撑着地面,另一只爪子握住炭笔,在地面散落的白纸上面工整地写下数行娟秀的小楷:“死无赖,气死你!” 望着红豆露出的绝艺,本来丁云骥还要暗自赞叹,待他看清了内容之后,哼道:“你说你,明明是一只鸟,好好地学什么写字呢?真是……” 红豆也不甘示弱地哼道:“你说你明明是个人,怎么写出的字好像比蜘蛛爬的还要难看呢!” “你这怪胎!” “你这无赖!” 看到他们两个针尖对麦芒,谁也不甘示弱,众人惟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道:“你们还是不要打了!时辰到了,我们要行动了!” 两个这才分开,各自等了对方一眼,转身离开对方十丈开外,口中兀自恨恨不休。? 第一百三十八章 傀 儡(六) 抚宁侯府。 华陵在旁不发一语。旁边的侍卫、女婢噤若寒蝉。 华陵心中一动,躬身道:“属下已下令全城戒严,正在搜查中。” “哼!既然戒严,那么这些又是从何而来的呢?”侯爷用手指着桌子上一叠“传单”,那是丁云骥们的手笔。 “侯爷放心,属下定将这一切查的水落石出!”华陵躬身垂头不语,蓦然心中一动,道:“侯爷,属下有一事不明。” “讲!”侯爷面沉如水。 “是!”华陵顿了顿,整理一下思路,道:“属下已派人将全城戒严,按理讲不可能有人会飞出城去。那么,这何来的用天上撒下的‘佛谕’?” “哼,什么佛谕。定是有人利用妖术,妖言惑众。”侯爷虽如此说来,但是想到那个幕后的人,居然能够清晰地知道鲁班遗宝的事情,而且居然准确地讲道,藏在侯府。看来,那人一定是一个知道内幕的人。会是谁呢? 难道…… “去,快去请青震子仙长!”他吩咐手下,速去西厢贵客房中请人。 他倒要看看这个幕后指使的人会是谁?若是能得到青震子帮忙,那么也许此事还有成功的把握,若不然,他侯府就会鸡犬不宁,难有安静之时。而且,本来多事之秋,他可不能为自己突生事端。 陡然抬头,望见飘飘然走进大厅的青震子,不由满面堆笑:“仙师驾临,本侯未曾迎接,还望恕罪!” 青震子望见侯爷手边的文件,又见进屋之时,侯爷的满面怒容,便也猜到了几分。 “侯爷,过谦了。小道在这里叨扰了这些时日,倒是省下了凌云观里面的饭食。呵呵……” “仙长莫怪,由于琐事缠身,倒是让仙长在我这里盘亘耽搁了时间呢!”侯爷捋髯笑道。 “哪里?小道在这里被侯爷敬若上宾,小道也该告辞了……”青震子虽见他忧容满面,但此地现在已成龙潭虎穴,迟则生变,所以他主动提出请辞。 “仙长留步!本侯招待不周,还望恕罪!”侯爷眼见青震子起身要走,便出声阻止。 “哦?我见侯爷似有难言之隐,不知小道能否为侯爷分忧解难呢?”青震子见侯爷恐怕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去,也罢,就以退为进。 侯爷摒退左右,只留下华陵留在身边。 此时应该是摊牌的时候了,屋内三人各自心事重重。 “本侯有一事相求,还望仙长能够助我一臂之力!”侯爷暗自思忖了许久,方自开口。 青震子面露惊异之色,“哦?不知侯爷有什么事需要小道帮忙。只要能够用得上小道,无不相从。” 侯爷点头,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还有桌子上面放着的那一叠传单,放到了青震子面前。 青震子大惊,他无论如何决想不到,那鲁班遗宝居然会出现在侯府之中。 “也罢!本来本侯向独自眼下这块肥肉,但是看来伸筷子的人越来越多,想来自己胃口太小,恐怕没有办法吞得下!”侯爷呵呵笑道,目光之中却透出一股精明洞悉的神情来。 青震子又岂是省油的灯,既然有这样的利益摆在面前。与其大家同吃,不如就与侯爷合作,这样分到的还是一块完整的,至少不会忙活到最后,汤都喝不到。 青震子想到这里,便捋须笑着,面上肌肤有如处子般光滑,另一旁的华陵呆看不已,他微微一笑,道:“侯爷,既然如此青眼有加,小道定然不负侯爷众望……” “仙长此言差矣。想这素笺所说,德者居之,既然这鲁班遗宝与我侯府有缘,此事还要仰仗仙长一臂之力。等到我们发现了什么宝物,希望仙长能够不吝赐教,本侯定然送给仙长一份大礼!另外若是事成,本侯要单为仙长修一间道观,供奉仙长的长生牌位,让仙长将自己的道统发扬光大。” “侯爷言重了。小道定然助侯爷一臂之力。”青震子想到侯爷的势力,那不是比区区的凌云观更加可观么? 一旁,华陵心中五味杂陈,若不是侯爷亲口说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侯爷居然是这样的人物。可怜兄长居然在无意间成了他手中的棋子。又想到自己身上,难道此时自己就不是他的棋子了么? 侯爷似乎注意到了一旁华陵的异样,不由道:“华统领,此事事成之后,本侯自然不能将你忘在脑后。本侯会重重有赏!哈哈!” “多谢侯爷!”华陵躬身道。 …… 夜色如水,侯府之中一片寂静。四周并没有燃起灯火,令人想到这里仿佛是一座无人的宅邸。 尽管侯爷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是想到全城的人都收到了自天上飘下的素笺,想来今夜必然不会平静,恐怕三教九流的人都会来这里凑热闹。 侯爷曾经与青震子商量过,究竟是谁懂得妖术,会利用百姓们的舆论造势,引起多方觊觎这遗宝,怕的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蓦然,一道身影纵上了房檐。那身影有若狸猫,端的轻巧灵活。但见他轻轻伏在瓦片之上,若是没有人见到,恐怕会不易察觉。 那人听得四下没有声息,却也没有放松警惕。又静听了一会儿,便招手向后面示意。很快有了回应,在他身后,随之而来,窜上来几道身影。 华陵在暗处看得分明,见已有人铤而走险强出头,便微微向身后轻轻挥动食指示意,只听身后传来数十支长箭破空的声音,嗖嗖嗖向对面射去,眼见墙头上的几道身影便栽下来,哼了几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华陵见了,指挥另一队兵士,将这些贼人抬了下去。 一切又归于平静。 蓦然,华陵远远瞥见另一处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一闪而没。便低声对身边的一个兵士悄声讲道:“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注意自己!” 身边兵士见统领大人对自己另眼相看,躬身领命而去。 过了须臾时间,那兵士领命而回,但是却站在暗处,华陵眼见那是与之前的兵士迥然不同的一张脸,心下会意,微微点头,便道:“你去看看,侯爷是否有什么事情需要布置?” “是!”那暗处兵士躬身领命,飞闪而去。 华陵望住远去的兵士身影,心中暗道:“大哥,只望你能够吉人天相,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呀!”? 第一百三十九章 鹬蚌相争(一) “仙长你看,用你的法术能不能找到那处宝藏的所在?”地道之中,火把攒动,却听不见半点人言,显得侯爷御下极严。侯爷向青震子询问道。 从怀中取出一个圆圆的罗盘,双手分左右把持着外盘,双脚略为分开,将罗盘放在胸腹之间的位置上,找准上面的方位,又四下暗暗留意了一番,望住面前交错的地道,发觉此时,众人所处的位置应该在侯府正厅之下。 侯爷发觉出青震子的变化,便命令左右掌灯。两旁兵士们慢慢向前移动脚步,转瞬之间,就在地道之中各处插上了火把。一时之间,地道之中大显光明。 青震子慢慢移动脚步,忽然向前方并没有出现火光的幽暗的地方走去,侯爷见了知道青震子发现了什么,也不着急,便命令手下兵士紧紧跟在青震子身后。 青震子知道尽管侯爷表面上对自己有如客卿,以上宾之礼待之,但谁知道这只老狐狸心里面想的是什么。说不定,在侯爷的想法之中,毕竟多一个人分宝藏,那么就意味着他就减少一分,所以现在还不能同侯爷有什么相左的想法,只有找到了鲁班遗迹,那么才有可能,分到一杯羹。若不然,不要说找到这里,恐怕在多方参与的情况下,自己能否找到还是一个谜。 陡然,在黑暗处他看到了一道黑影闪过。他一个纵身,跃至近前。手指暴涨,扣到那暗处贼人肩膀,沉声喝道:“你是何人?” “哎呦!”那人交出了声音。 侯爷听到有动静,便也跟上前来,“骁儿,怎么是你?” 身后随之而来的兵士,赶紧凑上前去,火光之下,一个劲装青衣男子映入大家眼中。 “爹,是我!”男子站在灯影处,低头叫道。 侯爷面色一沉,道:“骁儿,你怎么不好好呆在房中,跑到这里做什么?” “爹,孩儿也想为您尽一份力量,请准许孩儿留在此地,与您共同面对。”少侯爷卢骁道。 “好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也罢,今夜就让你同爹爹共同将这处秘宝找到!”侯爷老怀甚慰,至少今夜有自己的儿子跟在身边,对他也是一种磨练。 青震子见状,忙躬身道:“原来是少侯爷,果然是雏凤清于老凤声,虎父无犬子呀!果然少侯爷也是年少英雄,一表人才呀!” 卢骁目光过处,出现了一道阴郁,道:“你是何人?” “骁儿,这位是青震子仙长,现在凌云观里面帮助老观主打理事务!乃是为父现在的客卿!”侯爷呵呵笑道。 “哦!原来是青震子道长,久仰久仰!”卢骁口中虽是如此讲话,但面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微微朝着青震子点点头,便侍立于侯爷身旁,再不想青震子这边多望一眼。 “哪里!有空还请少侯爷多提拔呢!”青震子心中冷笑,好小子,你道青震子道爷怕了你么? “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再多礼了!仙长,你继续吧!”侯爷道,回头低声向卢骁低语:“骁儿,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就站到爹爹身后……” 卢骁暗自点头,,一抹黑影于眸光之中掠过。便又老实地伏在卢骁脑中一隅。 青震子似乎感觉到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后掠过,留意望时却又没有了踪迹。 他警觉地望向身后,但觉众人望向他的眼神之中,充满着疑惑。看来这里面似乎有些什么端倪。 他继续向前走去,但见眼前出现了一面宽阔的石壁。罗盘上的“天池”动弹不已,直直地指向前方。 青震子心中大喜,道:“侯爷,是了!是这里没错!” 侯爷见前面已然没有了通道,被一面石壁挡住了去路。暗自思忖:“莫非这里就是鲁班遗宝?” 他定睛望去,但见石壁之上出现了一道不易察觉的裂痕,难道这真的是么? “仙长,这里真的就是那鲁班遗迹么?” “若是小道料想不差,我想这里真的就是!”青震子凑上前去,将罗盘揣入怀中,手指顺着石壁的缝隙划去,但见在缝隙的底部,蓦然出现了一处凸起,轻轻摇动,便很轻松地取下这块石楔----一块尖角形的石头,现出锁孔。 青震子见那锁孔细小,想了想便从头上的发髻取下束发骨针,蓦然长发披散下来,有如登坛作法的法师。 侯爷见到他的异状,便向手下之人轻轻挥动手臂,令其退下。但见手势挥过,兵士们有如潮水一般,退得干干净净。 侯爷见到外围的兵士已然撤出,转瞬之间,身边便围上来十二名黑衣死士,人人带着面罩,身着黑衣,只留出两只眼睛的位置,使人难以发现他们的真实面目。 侯爷道:“你们散到四周,守在这里。” “谨遵侯爷密令。” 青震子充耳不闻,一心用骨针摆弄着机括。但听到噶啦啦地机括扭转的声音。 自头顶设下嗖嗖地射下数十支利箭,青震子见状,忙抖起道袍,将那机括引发的利箭消弭于无形,躲在一边的卢骁见了,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方才若不是青震子将那些长箭一一击落,恐怕他已被射成了刺猬。虽是不情愿,但是仍然哼道:“有劳了!” 青震子见这小侯爷已在心中对自己有了些许好感,心中不禁暗道,想不到,这样就可以取信于人。 “少侯爷千金之躯重于泰山,当然不容有失。” 侯爷望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拱手道:“多谢仙长救命之恩。待此事过后,本侯定然对仙长予以重谢。” “侯爷这样就见外了。小道能为侯爷做事,荣幸之至!” 侯爷拱拱手道:“大恩不言谢!” 青震子微微一笑,再不答话。转身继续用骨针开着石缝之中的锁眼。 “这是子母连环锁。”青震子喃喃说道。? 第一百四十章 鹬蚌相争(二) “何为子母连环锁?”侯爷对此饶有兴趣。 青震子缓缓道来:“子母锁乃是春秋时期流传于民间的一种锁簧的制法。锁安在门内,锁眼向外。锁内设有两重机关。先起母锁,则子锁豁然断开;若是先触动了子锁,就会引发机关发动。比如刚才的长箭骤发。” “仙长,你看该当如何?”侯爷低声询问。 “侯爷,请让小道一试身手。” 青震子面色凝重,不发一言。慢慢走向面前的石壁,将骨针轻轻插入锁眼。慢慢转动手中骨针,仔细感觉手指的力道变化,慢慢旋动,听到里面机簧的转动,直到听到内壁传来轻微的开动之声。慢慢顺着这样的势头,取出骨针。 手指中的骨针沿着石壁上面的裂缝,慢慢向上划去,但见那石壁随着骨针的轻轻运作,便悄无声息地向两边滑去,露出了里面的通道。 侯爷见状,欣喜若狂,大力拍着青震子的肩膀,道:“仙长,真乃神人!” 青震子眼见石壁慢慢张开,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不由暗暗拭了拭额角的汗水,笑道:“侯爷,小道幸不辱命!” 看来这千年之前的遗迹就要现世了,众人难掩心中激动。就连呼吸都变得十分轻微,唯恐触动了什么机关,脚下更是放轻了脚步。 一众之人向里面行去。 但见地道里面漆黑如墨,若非侯爷令手下点亮洞中各处的火把,想来定然是寸步难行。 侯爷哼了一声,两个暗卫挡在众人面前,小心地走在前面。青震子明白这是侯爷担心自己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派出两个死士挡在前面,以防万一。有几名暗卫则悄无声息地掩在暗处,意图后动。 大家小心向前面行去,但见地道两旁尽是一些古代的建筑图样,雕刻手法古朴无华。 墙壁之上出现的尽是春秋时期的工程以及当时修建的一些亭台楼阁,上面缀满了各色的人物,花鸟,显得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蓦然间,地道中一暗,似有劲风吹过。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来:“青震子,还我命来!”众人但觉阴风阵阵,浑身发紧,不能动弹。虽是艺高人胆大,但是猛然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是会令人头皮发麻。 青震子听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沉声喝道:“你是何人?”左手暗暗伸入怀中,取出数支“定魂针”,捻在手里,只等再次发出声音时,便射将出去。 但那声音飘忽不定,难以确定方位。青震子唯恐在慌乱之中,伤了自己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谁?见了本侯还不现身?”侯爷道。 那飘忽的身影,蓦然停下,现出一个白袍的道人。长发披散,面容枯槁。有如见鬼。他见到侯爷便躬身垂立,“侯爷,小道乃是凌云子。” “你是凌云子道长?”侯爷见到他的面容酷肖,但是精神早已不如之前。“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侯爷明鉴,小道之所以落得这般模样,全拜那个贼道青震子所赐。”凌云子不禁睚眦俱裂,满目喷火。讲话间,将手中拂尘震碎,化作千万根雪丝,向青震子电射而去。 青震子挥袖急纵,将那拂尘丝的攻势震开,闪身之时,将少侯爷的背部露出,恐怕伤了少侯爷,又飞身挥动长袖,挡在卢骁身前,那拂尘丝去势不衰,居然将道袍射成了筛子。 青震子故意气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位道长这样做,难道顾不得别人的命了么?” 凌云子见他血口喷人,怒道:“青震子,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态,想当日我将你视若挚友,怎奈你狼子野心,谋我性命,又占我道观,今日我岂能容你?” 青震子见他满头长发,无风自动,惟恐他讲出什么话来。面向抚宁侯,躬身俯首道:“侯爷,莫听他乱说。此时我们成功在望,谁能说这贼道不是敌方出来扰乱我们阵脚的,若是如此,我们就是自毁长城。小道清誉是小,侯爷的大计才是重于泰山哪!” 侯爷心中一动,此时确实不是分辨真伪的时候,若是让这个忽然出现的道人,将自己的全盘计划打乱,那么刚才的准备,以及这么多天的心血,都将功亏一篑。但是显然面前的凌云子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却又轻易不能得罪。 转眼之间,他便有了计较。面上一笑,带着团团的笑容,拉住了凌云子的长袖,道:“凌云道长,本侯必当为你讨回公道,但是此时却不是时候。也罢,待本地事了,本侯定当为你主持公道,帮你讨回,可好?” 凌云子见此时此地确实不是一个讲话的地方,但是他又心有不甘。便恨恨地望着青震子,眼见他现在已得到了侯爷的信任,若动他一时难于登天。心下想来,便拱手道:“侯爷,小道与他的恩怨不死不休,但是今日侯爷大事为重,小道这就立于侯爷身边,为侯爷摇旗呐喊,做个帮手!望侯爷最后能给小道一个说法!” 侯爷见凌云子神色之间颓唐委顿,想来定是遭受了不少痛苦,想到又有一支生力军加入,便也喜笑颜开,道:“凌云子道长,若是此事能成。本侯愿做一个冰人,使二位化干戈为玉帛。” 凌云子,青震子两道尽管心有不甘,但是此时侯爷出面,便也莫可奈何。 青震子向前走了几步,望到墙壁上出现了数行文字:“匠人遗宝,德者居之。” “侯爷,你看!” 抚宁侯早已经望见这墙壁上的文字,见到青震子的召唤,忙道:“仙长,的确如此。” 青震子虽见墙壁上的文字,但是他生性多疑,惟恐又陷入什么圈套。希望有人打头阵,便故意向凌云子示好。 既然没事,总要知道这凌云子究竟是怎样死而复生的?这样他也就知道,是谁能够解开他的“离魂索”,那么他也就能将这凌云子掌控于股掌之间。 他走近凌云子,低声道:“看来小道与凌云道友定然有诸多误会,还望道友能够海涵!呵呵……” “哼!”凌云子一声怒哼,“青震子贼道,你不要假装什么好人?若不是侯爷讲情,今日我定要与你拼一个你死我活。” 青震子见一时之间,难以取信于他,便也不再多言。来日方长,有道是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他微微捋须一笑,向前面地道的尽头走去。 又是一面光秃秃的石壁挡在了众人面前。wap.ㄧ6kxs.com 这时,少侯爷卢骁不无埋怨地道:“爹,我说,这里面怎么竟是石壁呢?难道这处宝藏都是被石头包起来的么?” “骁儿,不可造次。”抚宁侯摆手制止了儿子的话,转头对着另外两人道:“两位道长,现在怎么办?” “侯爷,莫急!”青震子摆手道,面上现出一副凝重的神色。 眼前的石壁看去平整完好,但是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呢? 凌云子见他面上是如此凝重,不由冷哼一声,当然自己绝不能让侯爷看低,若是那样的话,自己就没有翻身之日了。 他自怀中取出一件小小的红色玉针,那是历代凌云道观里面的掌教秘授的一件法宝:“迷神引”,乃是一件不足为外人道的利器。 青震子见他取出这件法宝,眼中一抹贪婪之色一闪而没,但又马上恢复如初,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凌云子的目光扫到了他的变化,不禁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凌云观里面历代祖师相传的信物,又岂是一些江湖宵小所能够觊觎得了的?” 他擎着这根“迷神引”,慢慢走向石壁。在石壁中心的位置,重重插了下去,但见石壁之上有如有了生命一般,发出一阵水波形的抖动,便自岿然不动了。 石壁之上已经显出了一幅碧波万顷的画卷,那波涛汹涌之处,出现了层层的漩涡。随着“迷神引”的颤动,那水波也似乎泛着波纹。 凌云老道见了面上变得庄重起来,挽起衣袖,小心地将“迷神引”捏在手中,随着石壁之上的水纹,缓缓移动着法宝。 石壁上的水纹随着“迷神引”的拨动,慢慢起了变化,那水纹慢慢消逝,终于复归于平静,只是在石壁上面多出了一道石门。 待凌云老道将“迷神引”用力拔出,石门有如无风自动,无人自开,缓缓被推开了。 凌云老道长吁一口气,似乎像完成了一件功课。他将凌乱的长发慢慢挽成一个发髻,又用这件法宝轻轻别住。显得有了一些精神。 随着“迷神引”的出现,青震子暗暗后悔,若是当时能够在下手之后,搜一搜他的发髻,就会发现这样的宝贝。 抚宁侯见此处机关已被凌云子打开,不禁拊掌大笑:“本侯能得两位道长相助,真是如虎添翼呀!什么样的宝藏,不都尽在本侯掌握之中?” 两个道人互相对望一眼,目光之中都出现了一丝戒备与怨毒。但碍于眼下这样的情景,却又不得不与抚宁侯虚与委蛇。 侯爷见众人站在一边,似乎都静等着自己发号施令,便喝令左右“去将门打开!” 有两名黑衣人躬身请示之后,便静静地向前面走去。 “站住!”随之而来,由身后射出两支长箭,将两名黑衣人死死钉在了门上。饶是那两名死士功夫多么了得,居然难以逃脱被裂胸的命运。来人究竟是谁,居然有如此臂力? 第一百四十一章 鹬蚌相争(三) 两名暗卫胸口被利箭贯穿,生生撞在石门之上,头一歪,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身下土地慢慢被鲜血洇湿,显见已没有了气息。 侯爷心中暗暗震惊,道:“来者何人,通名报信!” “哈哈!侯爷这样的宝藏,你一个人就独自吞下,不嫌胃口太大了么?”从黑暗中纵出数道身影。 为首的人,面附黑色面罩,只留出两只炯炯的眼睛。外罩一套黑衣。若不是他胸口用金线绣出一座宫殿的图案,恐怕侯爷会误认作自己的暗卫。 身后数人,都是一样的装束,唯一区别,似乎在左胸之上出现了文字编号。 “哼!难道你还想分一杯羹么?”侯爷虽然表面上显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心中却暗暗吃惊,凭着来人只轻描淡写的出手,便将自己手下苦心经营多年的暗卫钉死在门上。凭着这份身手,就足以在这处地方,施展开拳脚。 “当然。这块肉这么大,侯爷自己怎么吞得下?还是由我代劳吧!若是侯爷强自出头,恐怕后果怎样,侯爷应该猜得到!”对方为首的人继续讲话。 侯爷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道:“你连自己的脸都不敢露出来,怎么敢同我谈价钱?难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对方不为所动,笑道:“侯爷,在下乃是一个无名小卒,即便露出面目,相信侯爷这样的大人物,也会不认得。不过,为了对侯爷表示应该的礼数,小人也就将真面目露出来吧!” 他将头上面罩取下,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来,实在是普通之极,就是这样的人,才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既然如此,先生果然是个信人。本侯想来不喜欢被强迫。你想怎样,不妨开出价钱。本侯看看这笔买卖值不值的一谈。”侯爷道。 “侯爷果然是一个爽快的人!也罢,今日我就跟侯爷谈这样的一笔交易。第一,请侯爷交出舒云;第二,若是找到鲁班遗宝,我们五五分成。” “哦?”侯爷不禁动容。这个舒云果然是一个人物,她究竟同眼前的一伙人有什么纠葛?再说自己没有必要,跟眼前人谈利益。无论对方说什么,似乎都表现出对方有利。 “舒云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又对这鲁班遗迹了解多少?”侯爷两只眼睛紧紧盯住对方。 “舒云是我们之中微不足道的角色,但是却不能落入别人手中。”对方首领慢条斯理地道。据收到的线报说,自从舒云出现在地道之中后,就再没有出现过。那么只有两处可去,一个就是被侯爷软禁,另一个就是偷偷逃逸。但是后一种可能似乎不大。 “侯爷难道没有想到,为什么那只凤钗会无巧不巧地落入侯爷的手中?”对面黑衣首领饶有兴味地笑道。 “难道是你们?”侯爷用手指着他们,想到那日有下人来报:说是城中“拢玉斋”新到了一批首饰,想到当时五娇妾舒云吵着要新鲜首饰,便去买了数件,当时就有这么一件凤钗,想不到这事就是堕入了瓮中。“不过现在舒云的确不在本侯手中。因为本侯自从今日这里之后,就再没有发现那贱人的踪迹。”想到自己的枕边人,居然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尽管他提早有了防备,但是还是到最后功亏一篑。 “侯爷金口一出,无可更改。我相信侯爷的话!” “我不懂!”侯爷望住他,奇道:“鲁班只是一个春秋时期的匠人,被后世尊为匠人祖师。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们这样的组织觊觎的。” “不知侯爷可曾知道一本《鲁班书》?” “可是那本鲁班祖师用毕生精力所著的充满诅咒的一本奇书?”侯爷见多识广,自然知道此书的来历。 “爹,那是什么样的一本书?”旁边少侯爷卢骁插话道。 “那本鲁班书乃是因为当时鲁班祖师爷因为才能受到天妒,所以所有亲人都因此死于非命。故而祖师在临终之时,曾经下了诅咒:若是想学全鲁班书,必要鳏寡孤独残。这样的人才能学全鲁班书,并且掌握天下奇门之术。” “侯爷果然博闻强记,居然能够知道这样的典故。但是恐怕侯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上面不仅集鲁班的超群技能于大全,里面更有着一些玄门术数,据说学全之后,还可以早登仙界。那鲁班就是在洞悉了这一天机之时,留下遗言,飞升得成正果的。”对面的黑衣首领缓缓道来。 “想不到这本书居然这样宝贝,怪不得引来多方朋友相聚于此呢?”侯爷笑道,目光之中有意无意地扫向身边不发一言的两位道人。“两位仙长,现在我们的财路被别人挡去,若只靠本侯手下这些人手,恐怕难以抵挡,不知两位仙长对此作何打算?” 在青震子心中,确实想得到这部奇书,这样的话,凭借着自己手中的法术,在得到之后,勤加研习,必能使自己的修为再上一个台阶,早登仙界,位列仙班。自己乃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什么鳏寡孤独残,跟自己真是不贴边。所以自己才能在侯爷的盛邀之下,成为合伙之人。 凌云老道本来不知,但是在城中散布了谣言:“鲁班遗宝,德者居之。”既然如此,当然也想分一杯羹。 但现在众人面临的就是僧多粥少的局面,只有这样的一件宝藏,究竟多少才够这么多人分的呢?而且,大家心中清楚,当中值钱的就是那本《鲁班书》,其他的对于匠人们或许有些用处,但对于这些巨贾王侯来讲,就作用不大了。 现在既然侯爷发话,两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不管有什么旧隙,都暂时捐弃前嫌,看来此时众人只能一致对外,方才有取胜的把握。 凌云老道,青震子两人从后面走出来,面上神色充满着凝重,已然暗自将一身功力提至极限。 凌云老道说道:“有道是:天下重宝,德者居之。侯爷本是天命所受,自然应该拥有。所以若是有谁挡住了侯爷的道路,说不得我们就要出手,替侯爷扫清障碍。” 青震子也道:“不错。若是谁想来趟这份浑水,就要先过我们这关!” 手中拂尘一甩,有如支支锋利的长针,向对方的阵营之中射去。 侯爷道:“凌云道长,对付这样的敌手,根本不必跟他们讲什么信用。不妨跟青震子道长联手,速战速决。” 凌云道长尽管心有不甘,但是侯爷已然发话,便用一双肉掌,展开攻势冲了上前。 黑衣首领见对方出现了两名强将,略一挥手,指挥手下,冲上前去。“三号,四号,迎战!” 一时之间,对方拳脚无眼,杀得混乱。 青震子一记拂尘甩出,对方不禁向后退了半步。他一招得手,手下不慢,便左手暴涨,指甲根根伸出,有如利刃在对方肩头留下五个透明窟窿。 黑衣人闷哼一声,肩头一沉,用另一只肉掌劈出一击,但却为青震子闪身躲过,又是一记空掌,击在对方后心,那黑衣人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自面罩中溢出,扑倒在地。 另一方凌云老道也得手。他迎上了另一个黑衣人,素掌平托于胸中,运起胸中一口至纯的纯阳罡气,气贯于臂。见黑衣人手中已将弓箭张开成了满月,不待对方有所行动,便蹲身一纵,向对方阵营之中跳入,运掌如刃,横切在他的喉头。只听到骨头粉碎的声音,那黑衣人仍然在最后关头将手中长箭射出,直向抚宁侯投去。 两道见已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侯爷即将面对被长箭贯胸的厄运,真是不忍目睹。 却见侯爷却不慌不忙伸出手指,轻松地将面前的长箭接住,轻描淡写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还给你!”抖腕反手甩出,直向那黑衣人胸前射去。动作迅捷,刚好与凌云老道切断对方喉骨,相差无几。时间拿捏的刚好。 青震子不禁喝了声彩:“侯爷,好身手!” “啪啪!”为首的黑衣人面色微变,也笑道:“侯爷真是深藏不露,真是让小人吃惊了!” “哼!”侯爷道:“只怕还有更让你吃惊的呢!”身后走出了几个手持铁筒的暗卫,面向对面的暮殿的人马。 “不知你们是否认得这是什么?”侯爷笑道。 青震子、凌云老道,见之不由一惊,那是天下闻名的“暴雨梨花针”,据说见血封喉,乃是当年异人“赛诸葛”周通的成名暗器。若是中了,便进入血脉,随之进于心脉,神仙难救。 “侯爷,这是名满天下的‘暴雨梨花针’,中之华佗再世,仍然回天乏术。”青震子道。 “不错,青震子仙长果然是一个眼光独到的人。现在老夫要进去了,所以请两位道长,必要将这些人绞杀。本侯必定不失信于人。”抚宁侯转身带着自己的亲信慢慢向里面走进。 “慢着!”青震子道,此时他已顾不得许多,将一方玉佩自怀中取出,缓缓向侯爷手中送去。 侯爷将飞至眼前的玉佩扬手接住,仔细端详。入手温暖软滑,有如软玉温香的美人的香肌。又见上面出现了朵朵祥云飘于其上,画中仙山渺渺,庙堂高柱。道:“你……这是尊主的东西……” 面色一变,道:“既然尊主如此看重与你,也罢,今日我们就真正联手将他们拿下。” 青震子见已获侯爷信任,便点头飞身向前,随侯爷进出。 凌云老道顿足道:“侯爷,还有老道……”此时他心中无比懊悔,但已为时已晚。 “凌云道长,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带领本侯手下的儿郎们,守在这里。若是有人进来,一律杀无赦!”侯爷临去之时,让手下暗卫闪开一条通道,将凌云道长纳入其中。此时凌云道长已是骑虎难下,但是却又出现了一线生机。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为众人守护。 在他不觉间,身后一名暗卫,悄悄闪入黑暗之中,端的神不知鬼不觉。 第一百四十二章 鹬蚌相争(四) 众人慢慢走进了石门,只留下凌云老道带着一干死士在门外死守。 暮殿的黑衣首领看到了侯爷带领手下,施施然,走进门去,想动手,但是因为投鼠忌器,惟恐伤害了众位手下。但是若不如此,恐怕到最后,他仍然难逃一死。 他手中慢慢拈起一支白色的熏香,慢慢点燃。 “你要做什么?”凌云老道见他的动作十分神秘,不禁心生警觉。 “呵呵……”暮殿首领低低笑道:“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凌云老道见对方有了行动,但由于投鼠忌器,唯恐打破目前的僵局,没有动手。 暮殿一方的黑衣首领手中慢慢燃起那支寸长的白色熏香,那白烟袅袅,从他嘴里面吐出含糊不清的异邦咒语。 他身边站着的人不禁面露紧张之色,似有无限恐慌。但无论是谁都没有移动自己脚步。 这时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左胸之上绣着一个“玖”号。他的身子慢慢颤动,脸上的面罩也随之跟着抖动起来,接着他撕下脸上的面罩,两只手用力抓挠着脸部,好像脸上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透过他面上的皮肉,好像慢慢向外顶出。许是因为他的脸太痒了,面皮由白皙变成了紫红,慢慢渗出了血水。 黑衣首领口中的音调逐渐升高,好像在高唱什么,“梵天菩萨,降临世间,万般苦痛,随心散去……”的话语。 随着他的高声吟唱,他面上的表情变得诡异阴暗,手中的云翔也变得幽明幽暗,映着他的眼睛已变得血红。 玖号的面上不断出现血痕,随之而来,好像他的肌肤之下,似有什么东西准备蛰伏而出,在他面上不断膨胀,不断翻涌。 他口中亦发出含糊不清的字句,好像在叨咕什么“梵天菩萨”之类的话。 凌云老道眼见对方似有什么邪灵附体一般,不由向手下使了一个眼色,几名暗卫随见过无数阵仗,但这样诡异的事情,却从来未曾接触过。但是他们个个都经过侯爷的密训,所以尽管这样,仍然镇定如前。 凌云老道见到对方的邪术,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便指挥前面的一名暗卫道:“动手!” 那名暗卫早已经将喷筒,对准玖号,按动机括,一蓬密雨般的毒针向对方射去。 黑衣首领马上就要进行完这种仪式,不容有失,便随手拉来一名七号,挡在了身前。那一蓬毒针尽射入七号体内。 七号本已做了必死的打算,但是在毒针入体的那一刹那,仍然面露惊慌。 那一蓬“暴雨梨花针”尽数没入七号体内,他一阵痉挛,便发出惨嚎,翻滚在地上,痛苦地惨叫着。随之而来,他的七窍之中逐渐流出了黑血,挺了挺身,便陡然不动了。转瞬之间,他那浑身发黑的躯体,便逐渐变得萎缩,逐渐消融,成了一滩脓血。 黑衣首领仿佛没有看到一样,继续着刚才的仪式。 那玖号的躯体慢慢胀大,似乎膨胀的有如刚才本人的数倍,但显露在众人面前的却是干枯的皮肉,双眼之中已经失去了人的眼神,变得有如凶兽一般残暴。 蓦然,他弓身一跃,径向站在最前面的暗卫扑去,动作迅捷无比。一把抓住了暗卫的肩头,吭哧一口下去,便将黑衣暗卫的头咬住,轻轻一晃,便将那名暗卫的身首分离,手中用力,将剩下的身躯撕作两半,扬起一阵血雨。 “大胆孽畜!”凌云老道心下大怒,飞身纵上前方,迎着那怪物的头颅,便是一击,那怪物的头部巨大,坚硬无比。被凌云老道这样一击,居然退后半步,口中发出嘶吼,再度冲上前来。 凌云老道见这样难以擒他,便运起双指,直向他眼中戳去,但是那怪物却甚是狡猾,将头部微晃,便张开十指,向凌云老道叉去。 凌云老道身子一轻,飘上石壁,犹如一只壁虎一样,紧紧贴在洞顶,眼光直射那玖号怪兽。 玖号似乎知道这样那一曲圣,许是激发了凶性,口中发出怒吼,扬起双臂,用力撕扯着脚下的死尸,探头伸入腔子,吸吮鲜血。 旁边的暗卫渐生退意,脚步慢慢向后移动着。 黑衣首领似乎看到了对方的异状,嘴边微笑着,口中吹响了口哨,逐渐高亢。 那玖号听得好似及其兴奋,便也跟着厉叫起来。身上的衣衫被撑得渐渐鼓起,逐渐爆裂,全身上下变得赤条条的。胸前肋骨被涨得高高鼓起,面皮也逐渐变得透明,“啵”的一声,头皮涨裂,自里面伸出一条巨大有如水桶一般的蟒首,头上顶着两只圆圆的眼睛,口中发出丝丝的声音,一条血红的蛇信吐来吐去。 那双眼睛瞄到了洞顶潜伏的凌云道,箭一般向他射去。 凌云道见它来势汹汹,若往自己一方阵营纵去,恐怕殃及池鱼,目光瞥到黑衣首领,便自怀中取出红色“迷神引”,随口吐了一口真气在上面,那“迷神引”吸收了凌云道的本命真气,变得粗壮有力,针身暴涨。转眼间变得粗如儿臂,有如铁杵一般。红色针尖闪动着红光。 凌云道脚下用力,闪身躲过那巨蟒的攻击,径向黑衣首领刺去,所擒贼擒王。 但是那黑衣首领早已料到他会有这样一招,便右手挽成兰花,合起中指和拇指,向他针尖弹去。 “嗡”的一声,一阵大力从针尖传来,凌云道险些拿捏不住,但是他强自催动真力,挽了一个剑花,再次向黑衣首领袭去。半空之中,只闻得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很是动听。wap.ㄧ6kxs.com 凌云道不及看他用了什么兵器,但觉得他的手中似乎多了什么,左手悄悄探手入怀,取出刚才剩下的一蓬拂尘丝,当做暗器尽力向对方撒去。 黑衣首领猝不及防,但觉眼睛被什么东西所迷,不禁暴怒,口中怒喝道:“南方蛮子,诡计多端!”口中传出嘘声,召唤巨蟒。 凌云道见巨蟒已从另一边向这里蜿蜒爬来,来不及伤他,拧身速退,口中吆喝一声,命令暗卫放暗器。 数十支针筒齐齐喷射,径向黑衣首领这一方射来。 那句忙此时深吸一口气,猛然吐出,竟将那一卷针雨倒射而回。 凌云道见势不妙,倒提着几人的衣领,将几人卷出几丈之外。 黑衣首领这边因为有巨蟒挡住,所以未有伤亡,但是巨蟒猛然嘶吼一声,似是无限痛苦,巨大的蛇尾痛苦地扭曲着。 那黑衣首领似乎了解到了巨蟒的痛苦,便轻轻拍了拍蟒首,走过去用手上泛着银光的手套轻轻取下射在巨蟒身上的毒针。 这时身边一名身形瘦小的“八号”走过来,将那毒针接过来,放入自己身上的袋囊之中。 那巨蟒似乎难以承受毒针的痛苦,身形慢慢缩小,黑衣首领见状,忙燃起手中的熏香,口中念叨着刚才的咒语,一阵吟唱之后,那巨蟒的身形逐渐停止颤抖,慢慢又恢复了之前的神采。 凌云道心道不妙,便指挥身边暗卫迅速跳入门内,将石门牢牢关紧。又瞥到旁边恰有门闩,便将门紧紧顶住,转身后退,去寻救兵。 …… 地道之中。 “爹,难道这里就是鲁班遗迹么?”少侯爷卢骁指着远远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城楼,距离大约有一射之地的距离说道。 “不错,前面的就应该是了。”抚宁侯捋着胸前长髯道。“仙长,我们宜早不宜迟,赶快动手吧!” 猛然听到了身后震天的嗡嗡响声,众人回头看去,但见身后传来踢踏凌乱的脚步声。 “侯爷,难道情况有变?”青震子首先想到的就是凌云道的异状。 “不会!这是我的人!里面还夹杂着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人脚步之声触地轻微,看来定然是那凌云道长!” 众人停下脚步,在原地等着侯爷的暗卫。 终于在拐角处,望见了凌云道的身影,他发髻凌乱,道袍破碎,显见是经过一场厮杀。“侯爷,快!动手吧!再迟就来不及了!”凌云道面上一片惊慌之色。 侯爷转身果断下令,“快走!”身边数人如飞电射,向前方的古老宫殿奔去。 在奔跑的路上,凌云道简要将刚才的经过讲了一遍,侯爷听后沉默不语,面沉如水。 众人脚下却并不慢,渐渐来到了城门脚下。 “这里是楚王宫的建筑!”青震子很肯定地道。 众人拾级而上,望住这全出于匠人之手的杰作。眼前的宫殿并不大,似乎只是将宫殿的初步雏形,现于众人面前。整个工程显得小巧别致,但有不乏奢华尊贵。门前两只小巧的石头麒麟分列门前。 “难道那鲁班想篡权!居然在这里修建一座王宫?”少侯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会!这里的建筑都出自于鲁班之手,想来他是要让世人了解他的建筑技艺,故而再现曾经修建过的名胜建筑,以供后世观瞻。”侯爷抚须,面上露出震撼的表情。 众人穿过这一处古老微缩的宫殿,继续前行。一路行来,众人见到的尽是古老的亭台建筑,大都同现在的相似,只是略显质朴。 在更深处,大家发现了一间摆放着凌乱工具的仓库,里面摆着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一本厚重古朴无华的古书,上面用篆文写着:“鲁班书”三个大字。 大家都知道了这就是《鲁班书》了,呼吸都变得很是微弱。唯恐将这古书吹坏。 侯爷小心地望向四周,心下称奇,沉吟不决。 青震子注意到了侯爷的变化,道:“侯爷,难道有什么疑虑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 鹬蚌相争(五) 第一百四十三章鹬蚌相争(五)“道长,难道没有发现,我们这一路行来太顺利了么?”侯爷一双眼睛有如鹰隼一般扫过众人,但是却直直地望向青震子。 “难道侯爷发现了什么端倪?”凌云道长奇道。 “我们太顺利了!”侯爷道,“你们仔细闻闻空中有什么气味?” 众人不禁抽动了一下鼻子,仔细闻着。空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似乎还有一种木料的清香。 “你们闻没闻到空中有一种木头的味道?”侯爷说道:“这里的木料若是历经千年,该会腐朽。但是你们看……” 他随手拿起了旁边的一截锯断的木料,上面明显露出了新茬。 侯爷贴近了鼻端,轻轻嗅了嗅,然后站没望向众人,面上露出戏谑的神情,道:“难道这陈旧的木头,还会重新散发出新木料的味道么?” “侯爷真是神目如炬。……这是一个骗局么?”青震子心中暗自佩服侯爷的睿智。 “哼!一个引我们入局的伎俩。”侯爷随手扔掉了手中的木料,拍拍手,弹掉了手上的灰尘,道:“看来我们都中计了!” “侯爷依你所见,我们怎么办?”青震子不禁有些心灰意冷,白忙活了这么久,难道居然真的一无所获?“我们现在离开么?” “不,我们要演一场戏,给暗处观看的人欣赏。”侯爷笑道。 “那么,依您之见,我们还要去拿这本书么?”凌云道抬头望向侯爷。 “拿,当然要拿!要不然我们不是入宝山而空回么?”侯爷笑言。 这是他听到身后传来嘶嘶地声音,传来了数人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知道一定是那群人闯了进来,本来那道石门该是阻挡不住他们的。 侯爷这时回头望去,不禁对于刚才凌云老道的话深信不疑。而现在出现的情景,更加让凌云老道等人惊诧不已。 在他们身后大约十丈开外,立着一条巨蟒,这条巨蟒不知比刚才大了数倍。刚才有如水桶般的腰身,现在需要三四名大汉合抱才能堪堪将其围住,那张开的大口里面的血红蛇信有如两条会动的粗绳,比壮汉地手臂还要粗壮,挑衅地来回伸缩着,一双巨大的蛇目则虎视眈眈地望向众人,似乎将众人看做到口的肥肉。 在巨蟒头顶立着一人,赫然就是那个黑衣首领。此时他面带一丝轻笑,眼中带着一丝轻视,看着众人已成为阶下囚。 蓦然,那巨蟒猛然一窜,身子伸缩之间,已将最近的一个暗卫咬住。那暗卫还来不及挣扎,已被他吞咽几下,滑入腹中。随着他的挣扎,大蛇的吞咽,众人望去,他挣扎的身影,不断向巨蟒的腹中滑下。随之而来的是那暗卫的身体轮廓在蟒腹中垂死地挣扎。 侯爷面色一沉,长袖轻扬,身边的暗卫,皆端起了手中的“暴雨梨花针”针筒,齐齐指向站在蟒首之上的黑衣首领。 一时间万针齐发,直向蟒首以及黑衣首领剽悍的身躯射去。 见此情景,黑衣首领面色微变,因为他发现那寸芒多带着幽蓝的光辉,齐齐射向巨蟒有如铜灯的巨目。心急之下,他如落叶一般,从蟒首上面飘下,长袖卷起一道巨大的白色屏障,直向卷到面前的毒针扫去,随着飓风地搅动,那一蓬蓬毒针居然消弭于无形。 “你们最好不要动!”黑衣首领眼睛望向众人。 侯爷向青震子使了一个眼色,暗中传音入密道:“仙长,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深藏不露的,要不然尊主也不会让你为他卖命。所以,现在我们要演一场戏……” 在凌云道看来,两个人都是在说话,只不过却选择了大家不能听见的隐秘方式。 这时,青震子身子微动,返身向那矮几上掠去,一个鹞子翻身,便落在了矮几旁边。 抚宁侯面上出现了怒意,道:“青震子,你想怎样?” “哼!我等了这么久,出了这么多力,我不想到头来一场空。所以这《鲁班书》,我拿定了!”青震子反手一抄,将那厚厚的书本抱在怀中,便向一旁的亭台上掠去,身形优美之极,但也迅疾如风。 侯爷道:“哼!难道今日你能够逃出这一群人的围追堵截么?” “想抓到我?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本事?”青震子晃了晃手中的《鲁班书》,脚尖在石壁上一点,看到对方的巨蟒的身形也向自己这边赶来,心中暗暗吸了一口气,向手中巨大的经书上面吐了一口真气,那本奇书骤然缩小了数倍,轻巧地被他放入怀中。 随即,他将长袍扎进了腰里,显得活动自如一些,便迎着巨大的蟒头,指尖连弹射出几道寒星,直向黑衣首领身上弹去。 黑衣首领见他不退反进,不由避开其锋芒,闪身躲过。 青震子脚下微划,直向那巨大蛇头上面落去,同黑衣首领战在一处。 黑衣首领从腰间取出一把通体乌黑半弯的缅刀,向他的脖颈上面抹去。 青震子顺势一个铁板桥,贴在了蟒首之上,有如喝醉了一般。 黑衣首领见状,更是一个扫堂腿踹过去,青震子起身一纵,翻下蟒首。 那巨蟒见他要逃,猛然吸气,从腹中吐出一个光溜溜、红糊糊的物件有若一阵疾风,直向他射去。 他惟恐被暗算,便闪身纵上一旁堆积着各样建筑模型的角落,以免被触及。回身望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被那巨蟒吐出。 待他看清之后,饶是他临敌经验丰富,仍然被那场面惊得一愣。 那被巨蟒吐出当做暗器的,居然是那之前被吞到巨蟒腹中的侯爷死士。现在居然真的死了,变得浑身光秃秃的,有如一摊鲜红光滑的血肉,色泽鲜艳夺目,望去令人肠胃极不舒服,顿生呕吐之感。 尽管旁边的人没有露出什么反应,看去似是十分平常之事。 但是侯爷这边看去,却有一名死士浑身一震,目光之中似有所思,所幸由于他站在后面,居然没有让人发现他的异状。 黑衣人一方见青震子躲进了角落中,便个个张弓搭箭,瞄住眼前目标,直直向他射去。 青震子此时已是众叛亲离,无奈之下,有如弹丸,几个起落之间,便向那蟒首射去。 恰逢巨蟒伸出蛇信吞吐,一收一紧,便将他牢牢卷住,两条粗绳似的蛇信,不断地在他面前晃动。 青震子一声冷笑,道:“哼!既然道爷本事不济,也难怨天忧人。也罢,既然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都别想得到!” 他费力地从怀中取出那本微一扬手,便向巨蟒之口投去。 “不可!”众人没有料到他这样的举动,都齐齐叫喊出声,焦急惊骇的表情出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他返身从怀中取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有如切菜一般轻轻划去,便从蟒口脱困而出。向侯爷方向瞥了一眼,便向洞外弹射而出。 “我们追!一定要将那吃里扒外的东西捉回来!”抚宁侯震怒,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在混乱之中,向洞外飞掠。 那巨蟒吃痛,在地上乱滚,反身将一条粗如水桶的尾巴,痛苦地扫向周围,将周围一众物件扫得粉碎。 黑衣首领见了,此时顾不得再去想什么漏洞。蹲下身子,将那蛇信捡起,拈起一根熏香点燃,那巨蟒在熏香的作用之下,昏昏欲睡,失去了抵抗能力。 这时“啵”的一声,似乎是哪里触动了机关,那矮几之上渐渐出现了火光,迅速向两边燃烧起来。 黑衣首领此时望见周围出现了火光,已将周围点燃,随着一声比较小的爆炸,那旁边的楼阁模型,有如多米诺骨牌一样顺势倒向四周,周围已是火海一片。 这群人也算是训练有素,居然没有一人出声动弹。 “阿多,你忍耐一下,就会重新将灵魂还给梵天大神!”黑衣首领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中的弯刀取出,在巨蟒腹上轻轻划了个十字,破开了它的肚腹,露出了里面已然是黏糊糊的经书,将它取出,放入怀中。 黑衣首领又轻轻将熏香碾碎,慢慢洒在巨蟒的躯体之上。面上平静,口中念着“梵天大神保佑,阿多灵魂回归……”之类的话。慢慢站起,微微扬手,率领众人走出这里已然是一片火海的宫殿。 …… “侯爷,我们怎么办?”青震子凑到侯爷面前,小声询问。 侯爷面上表情平静,望着眼前黑洞洞的地道出口,仍然向外冒着浓浓的白烟,听到里面不时传来的爆炸声,面上出现了一丝残忍的微笑,长袖一卷,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杀!” 随后,从他身后转出数队,身着铁甲护衣,面目挡着藤甲的兵士来,人人长弓利箭,那箭尖在火光的映射下,闪着晃眼的银光。 “华统领,此地就交给你了!记住,我不想看到有任何人活着出来!”侯爷抚了抚颌下长须,对身边一个浑身甲胄的少年军官说道。 华陵躬身道:“属下谨遵侯爷旨令!”wap.ㄧ6kxs.com 侯爷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面,安然自在地喝起了从异邦进贡的“新罗蜜”香茶,身边摆着一张精致的梨木方桌,旁边几位宫装少女,皓齿明眸,站在一侧,为侯爷悄悄摆下了棋子。 “仙长,我们有些时日,没有一同下棋了,不如今日我们一弈,如何?” “侯爷金口,小道莫敢不从。”青震子打了一个稽首,斜斜坐在侯爷对面。 “呵呵,凌云道长莫怪。本侯今日做个冰人,望二位道长能够冰释前嫌,共同为本侯奔忙可好?” 一旁立着的凌云道,见到抚宁侯已将对方待若上宾,便已心下明了,心中打了无数算盘,暗自长叹,面上神情不尴不尬,只得躬身道:“此事还望侯爷能够给小道一个公道!” “好好!二位道长都是本侯心上得意之人。本侯定然不会厚此薄彼,仙长,你看本侯该当如何处理此事?” 青震子眼见抚宁侯已给足了自己面子,此事他并不希望闹大,便也顺势稽首笑道:“此事本是小道的不是。小道定然给凌云道长一个交代!” 他探手入怀,取出一瓶丹药,奉到侯爷面前,道:“侯爷,这是小道密炼的‘九汁回生丸’,普通人服了,可延年益寿;若是修道之人服了,当会增加十年的修为,现在这里面刚好只剩下四粒,就请侯爷,少侯爷,道长,还有小道本人分食可好?” “好好!想不到仙长这般豪情,也罢。今日本侯又要叨光不少!呵呵……”抚宁侯大笑,从青震子掌心拈起一颗透着清香的红色丹药,纳入口中。但觉清香满口,顺喉而下,四肢百骸无不舒坦。 凌云道见侯爷夫子两人都吃下了丹药,便也道:“既然如此,那么贫道就领了你这人情!”说完,将那红丸扔入口中,细细品味,只觉芳香满颊。 一旁,少侯爷卢骁忽然打了一个呵欠,道:“爹,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好,骁儿,你去休息吧!”侯爷点头表示应允。挥手让一群死士隐入暗影之中。 青震子望向少侯爷远去的身影,面上神情若有所思。 “青震子仙长,有什么事情么?”侯爷见他出神,便道。 “没什么!”青震子慌忙一笑,回过神来,定是自己看错了,怎么会以为是那个金步摇的小妮子出现了呢? 蓦然,从地道的入口之处,出现了几道人影。他们踉跄地走了出来,显然个个灰头土脸,似是吃了不少苦头。 “放箭!”华陵一声令下,身后如蝗飞箭,箭如雨下。根根都射中到了要害。终于有几人发现了异常,举起手中强弓,虽然用力射翻了华陵这边几人,但是终因寡不敌众,纷纷死于抚宁侯这边箭下。 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出现什么人。侯爷见了不由闭目深思,道:“算了,他走了!” 众人不敢相信,怎么会不见有人出来呢? “既然他能出现在这里,而不被人发觉。那么定然有其他的方法离开。”侯爷道。 “侯爷我们怎么办?”凌云道问道。 “哼!本侯心中自有打算!” 第一百四十四章 黄雀在后(一) 侯爷拈起一枚白玉棋子,点到了棋盘之上,笑道:“仙长,这句我赢了。” 青震子手中捏着的黑玉棋子,刚要落子,低头一看,笑道:“侯爷的棋艺真是越来越精,小道甘拜下风。” 侯爷呵呵笑着,拈起一枚棋子,轻轻敲着棋盘边缘,旁边一位少女连忙将旁边的茶杯之中蓄满了香茗,那十指涂满了红色的蔻丹,,白白嫩嫩,甚是好看。 青震子望住了少女纤纤若春葱的小树,一时忘了该下哪一手。 侯爷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笑道:“仙长,原来也喜欢这个?”说话之间,语气充满了调笑。 “呵呵!”青震子羞赧一笑,道:“小道一时失神,让侯爷见笑了。” “子曰:食色性也。何况我们凡夫俗子呢?仙长若是喜欢,尽管拿去!这不值什么!”侯爷捋须长笑,转头对着这个宫装少女说道:“你叫什么?多大了?” “回侯爷的话……”少女含羞一笑,道:“贱妾翠玉,今年十六岁。” “哦!”侯爷点头笑道,指了指青震子道:“将你赏给这位道长,你可愿意?” “翠玉愿意!”少女点头,眼波流转,望向一边的青震子。 那秋波一转,不由使青震子的身子酥了半边,他面上火辣辣的,口中只是笑道:“感谢侯爷,小道定然安心为侯爷办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英雄爱美人么!”侯爷笑道,转过目光,望向一边侧坐的凌云老道,“道长,你若喜欢,本侯就将另外一个美人,赏给你可好?”他指了指旁边一个梨涡少女,笑言。 “侯爷厚赠,本不敢辞。奈何小道,实在是这把老骨头承受不了美人恩,请侯爷收回成命吧!”凌云老道满面惶恐,低头告罪。 “哈哈!凌云道长真是有趣!这世上居然还有人,不好这个调调!好好!既然如此,那本侯就想个别的法子来赏赐你吧!” “多谢侯爷厚爱,小道受之有愧,多谢侯爷收回成命。”凌云道如获大赦,趁人不注意,抹了抹额头上面的汗水。 抚宁侯见了,微微一笑,转身道:“好了,既然里面再没有人出现,那么我们就回去吧!” 转瞬之间,这一队人马有如潮水一般退得一干二净。 半晌,在黝黑的洞中,蹒跚走出一个黑衣人,面上覆着黑色面罩,胸前现出了金色宫殿标志,显然那人就是,暮殿一脉在这次行动之中的领队。此时他手下强手尽折,恐怕使他们的巨大损失,但是当他触到怀中的《鲁班书》时,胸中自责的想法便慢慢减淡了。 他用心聆听着周围的声音,但似乎动静全无。显然对方已经撤了出去,恐怕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他扶住洞壁,慢慢走了出来。一条右腿略微有些弯曲,似乎在刚才的爆炸之中,伤了右腿。 此时,他凑近了倒下的部下,一具具尸身拂过去,这些都是他们暮殿黑脉的得力战将,却在这一次战斗之中,精英尽丧,如何不使他痛心疾首。 他从怀中取出一条白色的丝帕,慢慢铺在地上,动作是那么小心,那么谨慎,惟恐动作大了,便吵醒了他们。 …… 银戒空间。wap.ㄧ6kxs.com 丁云骥见到怀中的蛇珠似是被惊醒一般,在怀中不断地蠢蠢欲动,不断地翻滚,很是不老实。 他将蛇珠取出托在手掌之中。 “怎么了?”墨玉问道。 “不清楚。”丁云骥摇摇头,望向这枚青色的珠子,现在这蛇珠由原来的颜色,变得浓重多了,似乎因为吸收了蛇血的缘故,变得偏向了青紫之色。 “它是不是想出去?”苏叶在一旁道,“记得上次不就是这样么?好像它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这里面出去!” “难道……”丁云骥想到了什么,不由打了一个响指,走过去,搂住苏叶肩膀,道:“还是我老婆最聪明,想到了原因。来,亲一个!哎呦……谋杀亲夫了……” 苏叶恨他口无遮拦,用手肘撞向了他的肋间。 丁云骥夸张地捂住了腰部,大叫。苏叶在一旁,用力地扭着他的耳朵,跺脚道:“不许乱讲!” 丁云骥趁着她跳脚,猛然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大笑着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众人面前。 苏叶指着头顶上的天空,对着丁云骥大骂,“死无赖,你要是敢回来,我扒你的皮!你快回来……” 白泽听到这样啼笑皆非的话,凑过去,笑道:“小叶姐姐,你说是让少爷回来呢?还是不让他回来呢?” “他敢不回来?他要是不会来,我就……”苏叶气哼哼地讲道,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语病,不由柳眉倒竖,移祸江东,拧住白泽的小脸,道:“哈!你这个小妮子,信不信我先让你不好过?” “小叶姐姐……饶命啊!”白泽化作一阵风跑远了,身后追着苏叶。 …… 银戒之外。 丁云骥望着身边的一片火海,似乎并不觉得炙烤,于是放出怀中的蛇珠,将它凑近地上那已经死去多时,惨遭开膛破肚命运的巨蟒,这一条要比上次舒云变化的那条还大,应该能够让“蛇珠宝贝”吃得饱吧? 那蛇珠好似认路一般,骨碌到地上,自行寻找巨蟒的鲜血流出的地方,滴溜溜地在地上乱转,在它滚动过的地方,好比刷过一样干净。 在地上的血迹已然干净之时,那蛇珠动作轻巧,有如轻车熟路一般,跳入巨蟒裂开的伤口之中,慢慢滚动、吸吮…… 不过盏茶时间,那巨大的蛇皮慢慢向下陷落,逐渐萎缩,最后只剩下一副巨大的骨骼兀自支撑着整个蛇首。 蛇珠仿佛吃饱了似的,自己从蟒尸里面蹦出来,骨碌碌滚动到丁云骥脚下。 他弯腰捡起蛇珠,口中自言自语道:“我说宝贝,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一个蛇蛋。但是好像没有蛋的样子,你究竟是什么东东呢?真让人搞不懂!” 摇摇头,将蛇珠纳入怀中,望着周围哔哔啵啵的燃烧木料的声音,他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看来这一次木头的计划不太灵光。居然被那个老猴子识破了?看来是需要本大侠出马的时候了!” 捂住口鼻,他慢慢向前走去,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小心地在身体之中鼓满了真气。 现在该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从葛山村里面出来的时候,就一直缩手缩脚,究竟要这样胆小到什么时候? 不行!不干了!!不玩了!!! 从现在开始,他要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实力,总是这样低调,可不完全符合他的风格。 第一百四十五章 黄雀在后(二) “喂,我说,木头。你出来不?我可受不了了。我可不想整天像耗子一样躲在暗处。”丁云骥将灵识散到银戒空间里面,大吼道。 声音像一阵滚雷划过天际,墨玉望着在银戒空间里面放大了无数倍的丁云骥的大嘴。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必要畏首畏尾的。”墨玉望见丁云骥那一脸豪气干云的神情,心中也似乎被这种感觉所充斥。 “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大干一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丁云骥点头道,随之催动灵识,将众人放了出来。 在周围出现浓烟的阻挡之中,众人站到了一个隔绝外界空气的空间之中,那是倾绯惟恐大家有失,设下的一个隔绝空间。 随着他们脚步的慢慢移动,他们向外面走去。耳边不断响着爆炸之声,眼前见到的尽是浓烟滚滚。 大家慢慢向洞外走出去却看到这一幕: 暮殿黑衣首领,此时正将一个个同伴的身体剖开,从他们的胸腹之中,取出一枚枚圆圆如蛇卵的圆球,将它们轻轻托起,仿佛朝圣一般虔诚,放在嘴边轻轻地亲吻,然后又小心地放在身边的丝帕上。 “他这是在干什么?”丁云骥小心地将嘴巴贴近苏叶耳边,问道。 苏叶望着对方的动作,忽然想起了一个奇怪的传说,便轻轻的将给众人听: 在遥远的蛮荒之地生活着一个奇异的民族,他们生活在密林荒野之中。崇尚的是巨蟒的图腾,供奉一种叫做梵天大神的神像。他们族里的规矩就是,当有新生的婴孩降生之时,便在他的腹中种下一种巨蟒的卵。 这样孩子长大,在他们体内的蛇卵也随着长大,只是并不发育。但是若是有外来的危险危及自身的时候,这枚护体的蛇卵就会破壳而出,迅速吸干本体上面的血肉,然后就会迅速长成为巨大的蟒蛇,吞噬人的**为生。但是本身却再也没有人的思想了。 “还有这样古怪的事情?”丁云骥不由撇撇嘴。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想这暮殿一脉就是这异族的发展吧?”墨玉淡淡地说道。 似乎听到了众人的话,暮殿首领慢慢抬起头,许是看到了众人没有什么动作,仍然慢条斯理地进行着手中的动作。 “你们是什么人?”他道。 “好人!”丁云骥昂首面向他,傲然说道。 他慢慢站起,将丝帕轻轻放入怀中。不见身子怎样作势,已经扬掌向丁云骥拍来。 “好家伙!你太无赖了吧?说动手就动手?事前也不打招呼?”丁云骥闪身躲开,在丁云骥看来,他的动作实在是很慢,自己只是轻巧的纵身,便躲开了他的偷袭。 “既然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丁云骥晃身到了一边,用力催动身体之中的真气,但觉真气过处,身体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暮殿首领更是一愣,他没有想到这少年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刚才并没有用上全力,只用上了功力的三成,但是这样都让他轻巧躲过。看来这一群人并非善男信女,自己现在只剩下孤身一人,还是远离此处为好。 当他的目光定到丁云骥身上之时,居然发现丁云骥的全身骨骼居然发出咯咯的脆响,不由一惊。 “看好了!我来了!”丁云骥挟着风雷之势,挥拳向暮殿首领击去,但听到一阵“砰砰”的败革之声发出,丁云骥的拳头已经结结实实、完完全全地击在他的身上。wap.ㄧ6kxs.com “噗”的一声,暮殿首领退后数步,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口中的鲜血喷了数丈,闷哼了一声,便跌倒尘埃,身体抽搐了几下,倒地不动了。 “怎么了?……别装死!”丁云骥望向对面,看他没有动静。 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身体,见他没有反应,用手探探他的鼻息,然后苦着脸,走到大家面前,“这人真不经打,居然没有气了!我还没有过瘾,他就死了!真是郁闷!” 苏叶听了他的话,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望住他,“你……把人打死了?” “我还没有用力呢?”丁云骥有些委屈,转念一想,又乐了,笑着拍着苏叶的肩膀:“老婆,你看我厉害吧?怎么样,从现在开始,如果有谁欺负你,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说着,他朝前方挥了挥拳头,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苏叶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走过他身边,向地上的暮殿首领走去。 蓦然,墨玉面色一变,道:“小心!”身子飘然而起,拽住了苏叶的衣袖,拉着她飘回原位。 这时耳边传来嗖嗖的剑弩突发的声音,已然射到了刚才苏叶出现的地方。 若不是墨玉见机得快,恐怕此时苏叶已经向地上的死尸一样,倒在血泊之中了。 “哼!是谁暗箭伤人?”丁云骥心头怒火中烧,伤了他也倒罢了。若不是墨玉听到了声音,恐怕受伤的就是他的亲亲老婆了! 想到这里,似乎见到了刚才苏叶血溅五步的情形,他的眼中猛然燃起了熊熊怒火,一张脸涨得通红。“我生气了!” 他猛然将全身的真力鼓起,头脑之中出现了“斩浪决”的真言:微微碧波,斩浪天下…… 猛然握紧拳头,鼓足真力,全身血脉贲张,甚是难受。便张口厉啸,周围顿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回声。身边地道的墙壁之上扑扑向下掉着细小的石块。 倾绯惟恐伤到自己这方,便在他身后罩起了一个隔音罩,将众人挡在里面。 但是外围的偷袭者就没有这样幸运了,砰砰倒地的声音不断传来。从暗处的地道之中滚出来数名浑身甲胄的兵士,捂住脑袋,倒在地上打滚,痛苦呻吟。 “你们既然敢暗箭伤人,你们都该死!”丁云骥咬牙切齿,面露狰狞,挥动拳头,向对面倒地的兵士击去。 “住手!云骥,他们只是受命而为,并非本意!”墨玉急忙出声阻止。毕竟他们不同于杀人狂魔,对于丁云骥刚才眼中闪现的凶光,墨玉有着深深的担忧。 看到墨玉阻拦,丁云骥有些不甘情愿地放下了手掌,冲着地上呻吟的兵士,恨恨地道:“若不是木头求情,还有我亲亲老婆没事。否则,今天你们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终究心中余怒难平,不禁将它发泄到一边的石壁上面,用力轰去,但听到整个地道都嗡嗡作响,洞顶的尘土都扑扑地下落,这是他没有动用大力,若不然恐怕这地道真不能承受他的巨大内力。 倾绯轻轻挥了挥衣袖,撤去了挡在众人面前的保护罩。 苏叶见到丁云骥发狂,唯恐他伤害自己。便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道:“云骥,你怎么了?别再为这样的事生气了!” 丁云骥见到苏叶没事,好像渐渐平复了刚才暴躁的情绪,用手疼惜地轻轻抚了抚苏叶的长发,道:“老婆,若是有谁胆敢伤害到你,我就让他碎尸万段。” “好了!我知道了!”苏叶脸儿红红的,悄声说道。 “我想,你该现身了吧!你不是一直在等我们出现么?”墨玉望向对面漆黑的洞穴。 第一百四十六章 黄雀在后(三) “哈哈!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哪!”随着啪啪的击掌声音,从对面的洞穴中,走出来一队士兵,在训练有素的队列中,整齐的分作两列,随之走出的是抚宁侯和身边的一众亲随,青震子、凌云道,还有身后跟着的华陵。 “是你们!”青震子、凌云道同时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错!老朋友们!我们又见面了!”丁云骥望着对面的几人,这些人对于他们来讲,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为了表示友好,他有意微笑的向对面摆了摆手。 “小子,原来暗中捣鬼的居然是你们?”抚宁侯望着对面的一众男女。 “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去而复返?”丁云骥道。 “他们根本就不曾离开。”墨玉在一旁纠正道,“他们想要的东西,没有到手。怎会轻言放弃!” “你是谁?”侯爷望住了对面这个清秀俊朗的少年人,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墨玉。 “老猴子,你管我们是谁呢?”丁云骥在一旁老实不客气地道。反正现在他手痒得很,最好能够大打一架,这样才够劲。既然想打架,总要在话茬中说些挑衅的话,才能激起对方的怒火才行。说话间,自然也就不留什么情面。 “侯爷,他们这群人并非善类。”青震子在一边小声说道。 “不要偷偷摸摸的,干嘛不能大声说出来呢?”丁云骥见他张嘴,不知怎么从心里面生出一丝恶感,而且听声音似乎很熟悉。 “青震子仙长,说得对!”侯爷点头道,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一群少年人,他们是什么来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跟这个鲁班遗宝有什么瓜葛么? “哦!”丁云骥听到“老猴子”叫他的道号,心里方才明白,原来这老家伙改头换面了,怪不得认不出来? 想到这里,他张张嘴刚要开口,耳边忽然传来一段有如蚊蚋的声音:“云骥,是我----墨玉!” 丁云骥刚要回头,就被墨玉的声音阻止,“别回头,听我讲!看来计划有变,我们要做出一些更改了。现在你就静静听我讲,一切由红豆跟他们说!” 就那只破鸟,还会谈判?丁云骥向红豆扑闪翅膀的地方望去,嘴巴向旁边撇了撇,望向红豆方向的眼神之中充满轻视的神情。 红豆看到了他目光之中的鄙夷神情,心中怒火冲天而起。但望到了墨玉的时候,不由长吁一口气,心道:不跟这个小屁孩一般见识,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飞到阵前,讲道:“你们这群人,是不是拿了鲁班遗迹里面的宝贝?说,快说!” 丁云骥差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根本就是一个恐怖分子么,还跟人家谈判,一会儿人家生气起来,说不定就将它做成了“烧鸽子”,不对,是“烧鹦鹉”,看它还一脸嚣张样。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这样跟本侯讲话?”抚宁侯见对方居然派出一只鸟跟自己叫阵,明显是目中无人。但是看这鹦鹉,居然口齿伶俐,真是天生异种。 “侯爷,待小道跟它问话!”一旁的凌云道欠身请求。 抚宁侯见他出列,想到自己身份,似乎跟这东西计较,有**份,便点头应允。 “你这老道,不是死了么?怎么又活了?难道是诈尸了么?”红豆飞到他身边,转圈飞了一圈儿,又飞回到苏叶肩膀上面。 “你这孽障,休得在这里逞口舌之利,难道你们没人了么?居然让一只扁毛畜生出来讲话?”凌云老道呵呵笑道。 “难道你们就算好的么?居然让一个杂毛老道出来跟本红豆美女对话?”红豆口中虽然这样说,但深恨他出言无状,便贴在苏叶耳边,道:“苏叶,这个老杂毛欺负我,一会你一定帮我出气。” 苏叶点头答应。 且不提,红豆跟他们在斗嘴。 一旁,丁云骥虽然目光盯着对方,但是耳朵却没有闲着,一直在听墨玉的部署。 青震子早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一个暗暗点头,一个嘴唇微动。 “两个小朋友,在讲什么?怎么不让我们听听?”青震子嘿嘿笑道。 “在说我们么?”丁云骥见他向自己讲话,不由咧嘴嘿嘿一笑,脸上出现一抹促狭的神情,道:“臭道士,难道你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么?非礼勿听,非礼勿看,非礼勿言。但是你呢,真是太有趣了。” “事无不可对人言!除非是做贼心虚!”青震子冷然道。 “真是臭呀!”丁云骥故意扇了扇鼻子,对苏叶说道:“老婆,你闻到一股臭臭的味道了么?” 苏叶见他的神情又是作怪,展颜笑道:“当然了,很臭呢!”说完,也用手在面前扇了扇。 “你放的屁真是臭不可闻。”丁云骥指着青震子的鼻子,笑着说道。 青震子脸色一沉,道:“小畜生,一派胡言!”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青震子捂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对面刚刚回到自己位置的丁云骥。 刚才的动作还没有看清,对面的那个短发少年,动作有如疾风,一阵风地旋到自己面前,扇了一个清脆的耳光。 一时之间,青震子愣了半晌,恼羞成怒道:“小畜生,你居然敢暗算?” “你再讲一句?试一试?”丁云骥目光一寒,两只眸中射出了凌厉的目光,那犹如利剑的眼神,足以让青震子将后面的话咽回去。 他费力地吞了一口唾沫,避开丁云骥的目光,但是手掌却暗暗伸入怀中,取出一件东西,不待丁云骥有什么反应,便向他们的方向抖去。 丁云骥此时的修为已经照之前在“轩辕赌坊”的时候,提高了一大截,望见他偷袭暗算,心中担心众人。 头脑之中瞬间闪过“旋玄真力”书本中的“天斩力”,一直生涩难懂的秘技,居然在对方那一团不知何物的东西面前,顿时融会贯通了。 丁云骥张大眼睛,看清了那原来是一小团密如线团的小虫,在临近自己面前三十厘米的位置时,猛地爆散开来,瞬间将自己和身边的朋友笼罩在了这小虫之下。 来不及多想了,丁云骥牙齿一错,深吸一口气,自内腹中猛然吐出一口蕴含着刚才领悟到的“天斩力”的力道。有如一团白气,从他口中喷出。 “等等,云骥,”耳边传来苏叶焦急但又欣喜的声音。从旁边伸过来她雪白的皓腕,手中握着一只开口的素白的玉瓶,一股甜香沁入心脾。 丁云骥连忙猛然吸气,让那团白气,重新回归“祖国”。 但见那本来已经散开的飞虫,循着清香,慢慢聚于瓶前,又慢慢都被苏叶引导着,飞进了玉瓶之中。 “这是什么?”丁云骥惊异地问道。 “一会儿告诉你,现在轮到你出手了。我不会再阻挡你了。”苏叶朝着他,露齿一笑,好似满树鲜花刹那绽放,端的妩媚慧黠。 “好!”丁云骥重重点头,笑着望向对面发愣的青震子。 “心疼了?”丁云骥笑着问向对面。 青震子怎能不心痛?那是他花了无数心血培育出的“噬肉蜂”,专门吸食人的血肉,若是刚才能够将众人的血肉吸食而尽,那么在他收回这些蜂子的时候,只要用妙龄处子的“鲜血”作为吸引,将新采摘的鲜花作为炼蜜之用,就会令这“噬肉蜂”将血肉吐回蜂蜜里面,那样他就会在瞬间拥有对方的功力。端的是霸道歹毒。 苏叶得到这些小东西,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对于她来讲,世上没有什么真正的毒物。 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无论什么样的毒物,只要落在善于使用它的人手中,就会让它焕发出新的生命力,赋予其神奇的内涵。 “既然你已经动手了。那么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我也要动手了,你要注意了!”丁云骥望向青震子,面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青震子等人已经见到了他刚才动作的迅疾。所以见他讲话,便也暗暗向后退了几步。 凌云道见到刚才青震子挨打,心中居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刚才那个短发少年脚下迈出的步法,依稀是传说中的“脱兔步法”,难道他已经练成了?wap.ㄧ6kxs.com 想到这里,凌云道睁大了昏花的老眼,仔细盯着丁云骥的脚步,发觉似乎跟他想象中的一样,但是他怎么敢讲出这样的话来,除非他不要这条老命了。 丁云骥望了望头上的洞壁,回头对众人讲道:“你们退后一些!不要伤了你们!” 众人依言向后面退了几步,暗暗站定,隐隐摆下了一个五行阵。 “既然大家已经准备好了,那么……”丁云骥用力一跺脚,脚下升起了浓浓的烟尘,他单掌对准抚宁侯这一方。 骇得抚宁侯心下慌乱,谁能想到这少年功力如此之强,那随意举手的气势,就足以聛睨一切。 “退后,退后,隐蔽!”若不是抚宁侯下令,哪个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大家迅速撤到了身后的地道之中。 丁云骥眼睛慢慢变红,身体中的真力逐渐集中到双手的手臂上面,看去显得粗壮有力,一根根筋脉变得有如粗大的蚯蚓,尽数蠕动在皮肤之下。 丁云骥面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头脑之中渐渐出现“天旋斩”的口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毁天灭地,任我号令……” 脚下猛然卷起巨大的飓风,将他拢在其中,自他身后渐渐升起了一道强光,慢慢地向四周辐射,若不是墨玉等人有倾绯的隔离罩护着,恐怕会深受其害。 转眼那股飓风,慢慢变得粗壮起来,有如二十级台风过境,瞬间已经席卷周围的一切。 丁云骥单掌如刀,此时用力向头顶的洞顶劈去。 “轰”的一声,那股巨大的毁天灭地的“天旋斩”居然将这深深的地道爆开,瞬间一股劲气冲天而起。 “快!行动!”墨玉向着众人喝道。众人在倾绯的带领下,随着这道飓风,猛然冲上高空。 暗暗地,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之下,地上一道黑影猛然一跃而起。 随之,在那地道开口之处,猛然爆起了冲天的水柱,接着有几人被这高空的气浪和水柱直冲上天。 丁云骥趁此工夫,一纵身跳入银戒当中。驾着他的拉风“银色悍马”,冲上九霄,将被气浪和水柱冲上天的朋友们,在蓦然下落之时,吸入银戒空间。 第一百四十七章 黄雀在后(四) 丁云骥等人站在戒灵空间里面,望着脚下奔涌的湖水。现在他们站的地方就是当日“金步摇”头牌惜缘,那日表演的“静心湖”之上。但现在脚下波涛奔涌,哪里还是之前水平如镜的情形。 苏叶望过去,但见下面的湖水打着旋涡,纷纷向刚才丁云骥新开的“大洞”,奔流而入。那湖水之中好似有一种强大的吸力,将静心湖水吸入洞底,许是另有湖眼,那水位居然没有发现下降。 “这下他们就要去给龙王爷当女婿了,说不定湖底还有‘水晶宫’呢!”丁云骥笑道。 苏叶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不禁捏了一把汗。 当时自己等人随着倾绯的身形,直冲上九天,本以为定会跌到水中。哪里想到丁云骥会从半路杀出来,在众人下落的时候,将众人准确无误地收回到“银戒空间”。 这时白泽歪着头问道:“少爷,你刚才好厉害呀!” 苏叶也若有同感地点点头,谁会想到丁云骥在那个时候,居然会虚晃一枪,用自己的掌力劈开头顶的洞壁。 连丁云骥也不敢相信,当时墨玉跟他讲的时候,他的确暗自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没有想到在最后关头,当那个死杂毛放出那一堆小虫子的时候,威胁到了同伴生命的时候,自己才在紧要关头,悟出了那句“天斩力”的口诀,才能够有毁天灭地的气势。 墨玉也点头道:“想不到云骥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其实当时我的把握也不是很大!也就是百分之十吧!” “什么?”丁云骥睁大了眼睛,用不能置信的目光盯住了墨玉:“木头,你不是在看玩笑吧?你刚才明明在我耳边说得很笃定,怎么换成了这么小的数据?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丁云骥望向墨玉平淡如水的神情,终于相信了他所言非虚。感叹道:“你丫的是我老大,我对你的敬仰真是滔滔不绝……” “不会呀!怎么讲,我们都不会失败的!”墨玉露出了一丝有如狐狸般狡狯的笑容,拍着丁云骥肩膀道:“我相信你,因为你是丁云骥!” “可是我对自己没把握呀!”丁云骥苦着脸道:“老大,拜托,下回要是有这事,拜托你提前告诉我,好让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对不起。我办不到!”墨玉摇摇头,脸色变得很是严肃,“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们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好运的,只要有一点把握,我们就不能放弃。” “好了,木头。i服了you!”丁云骥向“这块木头”遥遥抱了抱拳,想到若是他刚才没有那巨大的力量,恐怕此时不被湖水冲走,也会被那忽然倒塌的洞顶压死的。看来老天还是帮着自己的,自己的命够大! “少爷,你怎么知道刚才那个地方就是湖底呢?”白泽歪头问道。 “我当然……不知道!”丁云骥很认真地回答道。然后捏了捏白泽吹弹可破的小脸,又拽了拽她的丫角,笑道:“当然是那根木头告诉我了!” “咳咳!”旁边传来红豆很是煞风景的故意干咳声,丁云骥向苏叶的小脸上望去,晴转多云,马上有暴风雨。 坏了,有人吃醋了!丁云骥望向白泽,尽量装得义正辞严,“我说小白呀,你也要聪明一点。不要跟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总是问我。有些事情,我真的很不方便回答,不如你去问我老婆。” 丁云骥向苏叶的方向,谄媚的一笑,继续说道:“她是一个兰心蕙质,人比花娇,貌若天仙的美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过,你若是非常非常景仰我的话,我也不反对!嘿嘿!”后面的笑容显得有点假,表演不投入。 白泽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道:“少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转头望向旁边一头雾水的山栀,“山栀哥哥,你懂少爷的意思么?” “不懂!”山栀老实地回答。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白痴!丁云骥摇头晃脑地想到。 百无聊赖地时候,望着脚下奔涌的湖水,丁云骥问道:“我说木头,你说这水会流到哪里呢?” 墨玉淡然笑道:“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也对!毕竟只有实践才是检验真力的唯一标准。丁云骥慢慢闭上眼睛,将灵识灌注于整个银戒。 一痕银光闪过,在静心湖上方失去了银戒的踪迹。 静心湖面现在已由刚才的罗旋似的状态,慢慢恢复了平静。许是已将这湖底骤然出现的空洞填满,不再外流。 蓦然,一道黑影从湖水之中翻了出来,打起了一道水花。原来是那暮殿的黑衣首领,此时由于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便双眼一翻,歪倒在湖面之上。也不知那衣料是何东西所制,居然能将他托在水面之上,并不下沉。他飘在了湖水之上,随着水流,慢慢向远处飘去…… …… 侯府后院“起火”,随着地下发出了一声闷雷似的响声。那潮水有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向各处洞穴灌了进来。 抚宁侯来不及多想,更何况此时并不是他多想的时候。 带领着众人,有多快跑多快,有如丧家之犬一般,匆匆从洞穴之中飞奔而出。稍微有几人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那潮水卷入洞底,相信是有死无生。 待众人堪堪跑到侯府小亭之上,气息未定。脚下奔涌的浪潮瞬间填满了地洞。 脚下不断向上涌来的水流,立时将之前开凿而成的河床,填得沟满壕平。向脚下望去,又回复了之前的一汪镜湖。 抚宁侯望着脚下微波荡漾的湖面,心中一种难掩的失望,升上心头。看来这千年的遗迹,自己是得不到了。 心中大骂那个短发小子狡狯。谁想到他竟有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居然将这幽深的地道之顶,开了一处口子。就这样,这许久的准备终是前功尽弃,成了镜花水月。wap.ㄧ6kxs.com 抚宁侯顿了顿,眼睛瞥向旁边的两位道人,但见他们此时也是一脸惊惶失色,看来都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至于那虚假的《鲁班书》,怎样处理?自己倒要听听这两人的意见。 “二位道长,对于这件事情怎样看?” 青震子沉吟半晌,并不发一言。 一旁的凌云道见抚宁侯的目光向自己扫过来,只能硬着头皮道:“侯爷,贫道有一言。不知当讲与否?” “道长,有何妙计,但说无妨!”抚宁侯见到凌云道似有话说,边点头应允。 “贫道以为,不管那本书是真是假,总之是不在我们手中。所以我们没有必要给别人背黑锅!” “哦?”抚宁侯不禁动容。是呀,恐怕全城的人都会以为自己是拿了那鲁班遗宝的人,自己不日将成为众矢之的。这样看来,自己的处境堪虞呀!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抚宁侯望向凌云道:“不知----道长有何良策?” 凌云道见抚宁侯面上出现了惊容,便顺着他的话讲下去,“贫道以为,应该将侯府被盗一事,公诸天下。这样一来,就避免了侯府为宵小所乘,免去许多麻烦;二来,咱们将那盗宝的贼子----黑衣贼人的去向,用上缉拿追捕令。” 虽然他们没有见到那黑衣贼首的尸身重现,但是众人在无奈之下,也只能走这样的险棋。毕竟这样才是淌出这份混水的办法。 抚宁侯目光之中频频闪动,眼睛望向青震子这边,“道长,你有何想法?” 青震子点头道:“凌云道长此计甚妙。但是小道还有一法。” “仙长快讲!”抚宁侯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小道以为,那黑衣贼首是否还存在于世,我们实不可知。但是那短发少年实在可恶。说不定,他们已经将那鲁班遗宝暗暗得去,借此机会,毁去一切痕迹,让我们无迹可寻。” “道长,难道……”抚宁侯神情一动,“此话当真?” “依小道看来,这件事有十成十的把握!”既然死无对证,那么青震子只能一口咬定。 “哼!”实在难掩心中的失落与震怒,抚宁侯拂袖而去。 一旁的青震子、凌云道更是面如土色。有谁会想到,这不过士别三日,那小子的武功修为居然提高到了这种程度。 两人相视一望,无奈地摇头叹息。似乎想到了两人此时的身份,两人不禁向对方瞥了一眼,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开了。 …… “看来这死杂毛,倒是聪明得紧呢!”丁云骥面向墨玉,口中说道。 墨玉望向外面那个远去的背影,眸光之中闪动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不过,即使他猜出来了。但是能怎么样?难道他能到处去找我们么?”丁云骥满不在乎地说道。 “好了,我们已经看到了。我们走吧!”墨玉一时意态阑珊,转身向身后的一座新出现的八角亭台走去。 那亭台飞檐画栋,雕栏玉砌,看去甚是华美。想来这瑶池仙境,也不过如此。 这座小楼是墨玉将鲁班仙师送给他的“如意亭台”,暂时做了大家的行驿。 “哼!不想说了,就走!”丁云骥望着远处墨玉瘦削的身影,哼道。 “咕噜噜”的声音,从内腹中传来。真是让他有“饿感”了。哪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既然来了。总不能亏待自己的肚皮。“;老猴子,你们家后厨遭殃了!准备迎接你丁大爷的驾到吧!” 丁云骥大笑着,挥动着自己的“禄山大爪”,操动灵力,向后厨冲去。 自家不是还有饭店么?用丁云骥的话说,那是要成本的。哪里像这样的无本买卖……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君莫问(一)[ 距离仙山“玄都”数十里,有一个小镇,名曰:百里镇。民风纯良,百姓安居乐业。 这一日,自远处走来了一众少男少女,从小镇的东北角进入了小镇。许是见得寻仙问道的人多了,这里的居民对于外来人,已是司空见惯。但对于这样的一队人物,倒是产生了许多的兴趣。 高矮胖瘦,美丑不等。 望着路旁风中晃荡的白布幌子,一个短发少年大叫:“木头,到底还有多远?” 旁边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少年,淡然笑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拜托,你就别跟我掉文了。倾绯嫂子,你就不能管管你的相公,他总是这样一个酸丁模样。”短发少年露出莫可奈何的样子,笑着向旁边一个绝美少女的抱怨道。 少女面上一朵红云飞上了脸颊,轻轻向旁边一位淡衫子的明眸皓齿的少女轻轻耳语了什么。 那黄衫少女杏眼圆睁,冲着短发少年,嗔道:“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不要吵了!” 短发少年见少女轻怒薄嗔,便急忙笑道:“老婆大人,遵命。” 少女脸色酡红,两朵红云飞上双颊。顿足气道:“无赖!” “当然了,他是无赖!他是无赖!”旁边一只红色羽翼,身上色彩斑斓的鹦鹉落到了少女肩上,歪头大叫。 “红豆美女,你很多嘴,你很烦,你知不知道?”旁边的短发少年,面上带着恼怒的神情。 “少爷,你真是有趣!”旁边一个白色衫子的丫角天真少女,捂嘴笑道。 “老大……我们就快要到了吧!”身边那个胖胖的少年,一边大口咬着水果,一边口齿不清地讲道。 短发少年从他怀中掏出一个大大的苹果,狠命地咬了一口。望着天边不语,眸中出现了一丝狂热欣喜的眼神。 不用说,这一行人就是我们最熟悉的主角们。 利用银戒,离开了已经是鸡犬不宁的抚宁城,前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玄都”,现在仙山已经近在咫尺,相信不日可到。 “闪开,闪开!什么地方不好站,为什么站到路中间?”后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充满着不耐烦。 众人回头望去,身后站着两个白衣少年道士。衣袂飘飘,显得飘逸俊秀。剑鞘上飘着紫穗的长剑斜斜地插在身后,腰间佩着一块通体雪白的云形玉佩,用篆文龙飞凤舞地画着玄门印记。 那两个少年一个年少轻狂、清秀俊美的样子,另一个谦和清秀,面露微笑。 想是丁云骥等人因为人数众多,所以不觉之间站在大路中央,自然挡了后面的路。 后面行路人也是火爆脾气,自然不能受得了前面的人阻去自己道路,不由出言不逊。 说话的是那个相貌倨傲的年轻道士,他望向众人的目光是也是桀骜不驯的,目光之中带着不屑,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似乎谁都不放在眼里。 当他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俏立在一旁的倾绯面上,心中狂跳,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几疑人间谪仙人”。 他眸中的神情变得慌乱异常,走上前一步,小心地向倾绯深施一礼。面上露出俊朗笑容,“这位姑娘,丰姿绝丽,芳名为何?不知小可----可有幸知道?”然后退后一步,面上带着自认为潇洒的样子,目光向倾绯这边掠过。 倾绯并不答言,只是将眼波轻轻瞥向一旁,望向别处,让他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钉子。 少年却不尴不尬,只是微微一笑,“小可乃是‘玄都’仙山流云道长座下弟子许玄机。还望姑娘能够告知在下芳名。” “喂,你这人真是讨厌!”苏叶杏眼圆睁,目光中带着一丝厌恶的神情。 少年道士许玄机目光之中出现了一丝凌厉的气息,向苏叶这边看过来,但见眼前的黄衫少女明眸善睐,另有一种清新的气息。便微微一笑,眸光变得平和,并不动恼。 “这位姑娘为何动怒?小可并没有问你,莫非你想告诉我,你的芳名么?”许玄机目光之中充满了调笑的意味。 苏叶见那年轻道士实在无礼,便啐了一声,不再向他望去,目光之中充满了轻蔑的神情。 “老婆,你说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人家不想理他,还一味地死缠烂打。”丁云骥见他目光盯住了自己老婆,便用手指指着他,面上带着不屑的神情。 “什么?”许玄机面上露出恼怒的神情,他自命风流倜傥,谁想到这两位绝色姝丽,却对他不理不睬,旁边那个短发少年,却对他冷嘲热讽。“你这小子,敢再讲一遍么?” “难道你听不懂中国话么?我说你----不----知----羞----耻!”丁云骥见他恼火,心中也升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怒火,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全天下的道士死绝了么?怎么遇到的竟是这样的德行?” “小贼,无礼!”他面色一变,手指暗合,扣住真诀,似要念动什么符咒。 “许师兄不可。”旁边的少年道士脸色一变,飞身挡到他身前,“难道你忘了师尊下山之前的叮嘱么?轻易对普通人使用法术,会遭天谴!” “哼!”这少年道士面色一沉,将胸中怒气尽数撒到一边,向路边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击去,只听“咔嚓”一声,那棵本来枝繁叶茂的大树,瞬间被少年道士掌心中飞出的电光击成了两截,树干焦黑,叶落枝折。 山栀见了暗暗乍舌不已。白泽见了更是躲到苏叶身后,只探出半个身子,向外张望。 丁云骥见了,冷哼一声,“这就了不起么?吓唬谁呢?” 许玄机用目光向丁云骥望去,冷哼道:“一群山野小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旁边的少年道士,见到双方势同水火,便向众人稽首,微微欠身,微笑道:“各位施主请了,小道聂江龙乃是“玄都”沧浪长老座下弟子,刚才我许师兄言语之间多有冒犯,还请恕罪则个。” “聂师弟,你何必跟这些乡野草民多话,我们走!”那倨傲少年用手一拉旁边聂江龙的长衫,转身向着前面的驿站走去。 丁云骥呸了一声,大叫道:“好走,不送!”远远地向两个人离去的方向,很不雅地竖起一根中指。 山栀望见了,也学着他的样子,竖起了一根中指,“哼!也送给你这个!”转头向丁云骥问道,“老大……你这样是什么意思?”他很有不耻下问的精神。 “嗯,就是……让他变乌龟的意思!”丁云骥可没有耐心给他解释这个手势的含义。 看到丁云骥脸上闷闷地表情,山栀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但是心中却升起重重问号,那乌龟不是长寿的代表么?但是怎么想,自己老大都不会好心祝对方长命百岁的。 “云骥,你注意到了没有?”一旁,沉默许久的墨玉,拉住丁云骥向前迈进的步子。 “什么?” “他们来自玄都!!” “玄都?玄都!”原来那个臭道士从他们要去的地方来的。这样好了,总不担心没有报仇的地方了。 望着丁云骥满面堆笑的样子,众人慢慢想到,看来这人并没有担心自己未来的处境,倒是那个什么“玄机”倒要自求多福了。未来的日子,有好戏看了。 “我饿了!咱们到前面去吃点东西吧!”丁云骥大踏步向前面两个道士的方向走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丁云骥就是这样的性子,更何况在他眼中,那个什么“玄机”顶多算是一个小猫,可算不得什么厉害人物。想想这一路行来,他什么的风浪没有见过,怎么会栽在这小溪流里面呢? 众人见他信心十足,心中也升起了无限希望。也随着他向前走去。 见前面那个碍眼的白衣家伙,被他的什么师弟拽进了一家饭馆。丁云骥想了想,也大步迈了进去。 饭馆里面虽小,但很是干净。仅有的几张桌子,坐满了人。只有两张桌子空着,但已经让先来的那两人占去了一张,剩下的一张根本不够坐下剩下的几人。 丁云骥指挥着众人落座,自己拉着墨玉和山栀坐到了两名道士的对面。 他露出一脸无害的笑容,对着另一个白衣少年道士笑道:“道长,嘻嘻。好像刚才您说的----是姓聂吧?” 聂江龙点点头,面上露出谦和的笑容,望向面前的三人微微一点头,“不错。小可聂江龙,乃是玄都……” “好好!”丁云骥连忙打断对方话语,满面堆笑:“聂道长是么,我记得了!江湖上对您真是如雷贯耳,您的侠名真是如日中天,江湖中人提起您无不竖起了大拇指!” “这位少侠看来也是江湖中人了。小可籍籍无名,并不曾留下什么侠名。少侠言重了。”聂江龙虽然江湖阅历浅,但还有自知之明,并没有被丁云骥忽悠懵了。 “哼!”一旁的许玄机冷哼一声,面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这位道长贵姓,眼生得很那!”丁云骥故作不识,眼珠骨碌碌乱转,目光落到他的脸上,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许玄机一怒,就要拍案而起。却被一旁的聂江龙好说歹说,才算按住。他尤其难出,只能重重地长吁了一口气。转头,朝着身后招呼客人的小二喝道:“小二,来壶茶!” 旁边丁云骥见状,用比他的声音大了十倍不止的声音,喊道:“小二,来壶茶!” 身后身着粗布褂子的小二被这暴雷般的声音惊到,赶紧跑到了丁云骥旁边,笑道:“客官,来壶茶么?” “嗯,我想想……”他故作深沉状,貌若沉思。 “小二,给我来壶茶!”一旁的许玄机见了,开腔讲话。 小二答应着,准备转身离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君莫问(二) “等等,小二,我还没有叫东西呢!”丁云骥伸手喊住了正待转身的小二。 “这位客官,旁边的这位不是您的朋友么?” “不是!”丁云骥很大声地说道,然后声音故意放小,却刚好让对面的许玄机听到:“哼,谁会让这样的死杂毛做朋友,真是走了八辈子的霉运了。” 许玄机听了,面色一沉,就待发怒。 丁云骥忽然面上露出惊慌之色,道:“这位道长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道长,你别多心,我不是说你这个杂毛,我是说别的什么杂毛道士。你当然不是杂毛了?嘻嘻!” 许玄机冷哼一声,面色变得更加难看,狠狠瞪了他一眼,将身子歪在一边,侧身而坐,再也懒得看他。 一旁的掌柜的见势不妙,急忙从柜台后面取出一壶茶,给这桌端了过来。 丁云骥心道:小样儿,你爷爷这样送给你的“饭前小点心”,你就受不了了?等一会儿有你好看!待会儿更加让你喷血的“开胃大餐”端上来,你岂不就是虚不胜补了?丫的,今天就气死你个死杂毛,嘿嘿! 他面色不变,冲着小二喊道:“小二,上菜单。” “客官,什么是菜单?小店只有门口挂着的菜牌。”小二指着对面柜台处的挂在掌柜的身后的一条条红木制成的菜牌。 “哦!”原来这时候还没有菜单,看来以后自己的饭店一定要找人写点菜单,想一些吸引人的菜名,这样才能招揽顾客,生意盈门。 “这样啊!”丁云骥装作运足目力的样子,然后苦着脸对小二说道:“小二哥,我的眼神不大好!你能不能帮我念一念!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念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块银子,眼睛定住对面的许玄机,眉飞色舞地放到了小二的手里,权当给服务生的小费了。 小二当下心头一喜,赶快将银子揣到了自己怀里,高声有如吟唱般地念起了长长的菜名。 丁云骥在一边侧耳静听,很是享受。 “咕噜噜”一阵牛鸣从旁边传来,丁云骥望去,原来声音的始作俑者居然是自己右手边胖胖的山栀。 此时他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恐怕堕了老大的威名,赶紧把头低下了。 旁边的许玄机见了轻笑一声,神情很是得意。轻轻举起一旁的茶盏小口啜饮起来。 “砰”的一声震天响,“喂,你笑什么?”丁云骥猛地一拍桌子,这突如其来的响声,令一旁小酌的许玄机身子猛然一震,吓了一跳,茶水泼了一身。 “嘿嘿,道长我不是说你!”丁云骥作出了慌张的表情,赶紧夺下小二手中的抹布,用满是油渍的那边向许玄机迫使的地方擦去,面上赔笑着,心里面却乐不可支。 许玄机见他将腌臜的抹布向自己抹来,赶紧夺过来,眼睛死死盯住丁云骥,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感谢好意!不敢!不敢!”胸前起伏着,脸色有点差。 此时丁云骥见他不用自己的一番好心,便没话找话,道:“这位聂道长,现在要去哪里呢?” “我们要回去了。我们奉师命下山……” “不许讲!”许玄机断喝一声。 丁云骥目光一转,道:“看来这是机密,我们不谈不谈!喝茶,喝茶!”然后轻笑一声,道:“聂道长,现在我们的茶水还没上来,能不能我们先喝一点你的?” 这时听到旁边哼的一声。他面色一沉,朝着旁边的山栀喝道:“死胖子,不许笑!”他眼睛一瞪,状若怒目金刚。 “老大……我没有……”山栀看去甚是委屈。 “不许讲话,否则不给吃饭!” “哦!”山栀顺从地屈服了。委屈事小,饿死事大。 丁云骥很得意地望向对面的许玄机,目光之中充满着揶揄的神情。 半晌,他好像累了一样,不由打了一个呵欠。 “好了,停下来吧!”丁云骥懒洋洋地打断小二的话,漫不经心地说道:“小二,把你刚才念的,给我每样都上两份吧!” “什么?”小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份摆在这边,一份放在那张桌子上。”丁云骥指着苏叶的那边说道。随手拍出一叠银票,摆在桌子上面。 小二不迭地跑了下去,吩咐后厨赶快生火做饭。 不多时,一道道冷的热的、拼盘果品流水一样地摆上来。转眼间已经摆了满满一张桌子,堆成了小山。 “好了,菜上齐了!客官慢用!”小二脸笑成了一朵花。 许玄机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满了桌子,自己只要稍微动一动茶壶,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一旁的丁云骥就会很热情地道:“小道长,你吃吧!没事的,我请客!”脸上的神情似乎带着无限殷勤,许玄机望着桌子中央被埋在菜盘中的茶壶,几次想伸手去取,但都恰到好处地被丁云骥的禄山大爪挡在了一边。 他目光之中闪动着透骨的寒意,但是丁云骥却恍若未见,只是一味地招呼旁边的“木头”和“胖子”,“快吃呀,别等凉了!”手中的筷子蜻蜓点水一般,尽在许玄机面前晃来晃去。 许玄机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来。旁边的小道士聂江龙不迭地站起来,以为他又压不住火了,连忙保镖似的站在他身边。 “聂师弟,我们走!”他面罩寒霜,望着丁云骥等人,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阴郁的神情,冷冷地一挥衣袖,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 “几位施主,慢用。我们有事,先行一步。”聂师弟笑着向丁云骥等人招呼道。 许玄机目光并不扫向这边,只是微微向倾绯那边望去,目光中流露出难掩地心痛,只是恨恨地跺脚,疾步走出饭馆。 待两人走出饭馆,墨玉轻轻一拽丁云骥,道:“云骥,跟去看看!” “干嘛?木头,人家还没有吃饱。”丁云骥不满意地站起来,见到两只手都是油汪汪地,看到墨玉不语,赶紧在一旁埋头吃得正酣的山栀身上擦了擦油手,一抹嘴巴道:“走吧,wap.ㄧ6kxs.com跟去看看!” 墨玉点头,丁云骥随后跟着他,旁边拽着正手拿猪蹄啃得正欢的山栀,又将一张银票放到了柜台上,很潇洒地说道:“不用找了!”便走出了饭馆。 倾绯等人默默站起来,跟在众人身后。 待众人转过了街角,丁云骥口中念动真言,将其他人等收进了戒灵空间。 跟着墨玉,两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前面两人的身后,向远处的空地走去。 “干嘛跟着他们?”丁云骥附在墨玉耳边低语。 墨玉悄悄传音过去,道:“别讲话。跟着他们!”两人迂回地绕过了前面的障碍,远远跟在两人身后。凭着高超的技巧,并未使他们有所察觉。 远远地,那个死杂毛许玄机似乎有意无意地回头望了一眼。但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聂师弟,我们回去吧!”目光之中一冷,抽出背后长剑,朝着头顶晃了两晃,又返剑入鞘。 半晌,一只断了翅膀的乌鸦,慢慢嘎嘎叫着跌落在地。“真是聒噪!”他面上的神情淡然,仿佛并未做过一样。 “师兄,你……”一旁,聂师弟叹了口气,刚要劝阻,已是不及。望见他森然的目光,便低头一叹,口中默默为那只可怜的乌鸦念着“往生咒”,超脱那无辜死于剑下的“亡魂”。 “干嘛?耍帅么?”丁云骥暗暗叨咕了一句,望见旁边的木头屏息静气,不出一言。便自行捂住嘴巴不再讲话。 这时他眼望两个道士忽然齐齐抽出手中长剑,斜斜地指向天际。两人齐声吟唱:“……三界之上,眇眇大罗。上无色根,云层峨峨。唯有元始,浩劫之家。部制我界,统乘玄都……” 蓦然,脚下升起了云雾,手中长剑凌空飞出,在空中极潇洒地划了一道剑花,飞至两人脚下。两人飘身而上,向远处急纵而去。 墨玉见了,猛然一拍丁云骥肩膀,“放出银戒,我们跟上去!” 丁云骥不待他说完,便将手指上的银戒指向前方,一道暗光将墨玉身形遮住,瞬间收入银戒。 丁云骥也紧接着跃入银戒空间。 他身体百骸充盈着灵力,将丹田中的真力,迅速充斥于头脑中,银戒加快了速度,银光一闪,向前面云空中疾飞的两道白衣身影追去。 许是那御剑飞行的两人并不曾想到身后居然会有追踪,所以两人谁都没有向后面看。其实若是向后面看去,由于银戒的速度快,而且体积小,相信都不会察觉。 不过在银戒空间里面的人倒是如临大敌一般,除了丁云骥开足马力,全速前进,保证银戒动力的供应。 其他人倒是敛气屏息,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望向头顶的外界画面。 虽然身处银戒空间,但是由于高空气流强大,众人虽然感觉不到什么,但望见丁云骥面上的表情有些严肃,大家不禁有些担心。 “木头,他会不会有什么事?”旁边苏叶轻轻地问向同样神情严肃的墨玉。 “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墨玉望着前方已经将逐渐接近的身影,脸色变得有些严峻,同时握紧拳头,连修长的指甲嵌入肉里,都丝毫不觉疼痛。 “叮”一声轻响,众人感觉身躯一震,原来是银戒落在了那玄都弟子聂江龙身后的长剑剑鞘之下,以免他发现。 第一百五十章 玄都脚下(一) 那聂师弟身形猛然一晃,身边的许玄机注意到了他的异状,道:“你怎么了?” 聂师弟羞赧一笑,“大概是刚才有气流通过,我没有控制好力道。” “哼!你要注意了!”许玄机眉头一皱,说道。 “多谢许师兄关心!许是学艺不精,倒叫师兄笑话了!无论我如何努力,修为终是差师兄不止一筹。”聂江龙呵呵一笑。 一旁,许玄机目光向这边飘来,嘴角露出一丝自得的笑意。“聂师弟,过谦了。我并没有嘲笑师弟的意思。” 两人在空中谈笑,不觉忘了刚才的不快。 远远地,两人已望见远处天际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白云缭绕于山尖,阻挡了继续远眺的视线。远处有群群白鹤亮开双翅,意态悠闲,向这边飞了过来。 聂江龙一笑,道:“师兄,快看!白鹤使者,来迎接我们了!” 许玄机微微点头,脚下用力,向剑脊上灌输真力,时期改变方向,脚下一顿,斜斜的向山下俯冲而下。 身边的聂江龙也如是这样动作。 蓦然,天边传来一声凄厉地鹤鸣,许玄机两人望去,但见自己山门的白鹤正在围攻一只孤单离群,身形小了数倍的红顶白鹤。 他双指扣在一起,欲向那天空之中的孤单白鹤弹去。 “师兄,且慢。”聂江龙陡然按住他的手势,劝道:“此处已是我玄都境内,师兄还是不要操心了。相信以白鹤使者的真力,定然能将那只贸然入侵的异类擒下。我们又何必多事。” “也好!”许玄机点点头,毕竟在这里,怎么样都轮不到自己动手。 两人身形一拧,急冲之下…… 银戒空间之内,丁云骥首先用灵力感知到了那只才忽然出现的“程咬金”----白鹤,他笑着对苏叶道:“老婆,这好像你们家的白鹤?” 众人这时方才收到眼前空中的画面,苏叶和红豆顺着中的目光望去,不由大惊失色,齐声惊呼。 “是白鹤,‘白儿’!” 丁云骥本是说笑,但望见苏叶脸色突变,声音颤抖。暗暗操控银戒从聂江龙剑背之后脱出。在两人转身离去的同时,操控灵戒向高空飞去。 耳边不时传来凄厉地声声鹤鸣,苏叶面上怒形于色,道:“云骥,给我打它们。不许让它们欺负白儿。” 墨玉这时按住丁云骥手背,道:“云骥,这件事你一定要慎重!” 丁云骥连连点头。 银戒在空中一阵疾驰,已经渐渐接近了那群振翅的白鹤。 他悄然从银戒中伸出两根手指,除非地面之上谁用高倍的天文望远镜来观测,否则谁会发现他的蛛丝马迹? 他心中默念玄通妙语,使自己散发出来的气息与白鹤们熟悉的气息一般无二,这样才不会引起白鹤的注意。 他绕着那群白鹤的尾翼一阵疾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在他们的尾翼上面拽下了一根羽毛,力道不轻不重。 群鹤吃痛,不禁低头寻找痛楚来源。 在它们寻找踪迹的时候,丁云骥操控银戒,飞入鹤群之中,用手捏住那只苏叶心心念念的“白儿”的长喙,向更高的空中纵去。 另一方面,将苏叶对“白儿”的呼唤、指引放出去,以免掌控的白鹤脱离控制。 这样在众白鹤看来,这只白鹤有如神助一般,脱离了它们的包围,向远处逃逸。 这让一贯养尊处优、心高气傲的鹤群,心里如何能够接受得了。最前面一只体型巨大,有如首领的白鹤,向天际怒鸣了一声,招呼身后伙伴,振翅直追。(16k小说网电脑站) 它长羽频扇,向远处追去。怎奈那外来客----“白鹤”的动作快逾疾风,此时已经飞得无影无踪。 那群白鹤在空中盘旋、搜寻了很久,终于彻底失去了踪迹,只能垂着头,无功而返。 此时,丁云骥早已操纵着银戒,飞到了远在几十里外的百里镇的树林之中。 …… 银戒空间之内。 那只叫做“白儿”的丹顶鹤,此时满身是伤。羽毛凋零,头上的红云也变得鲜血淋淋,口中阵阵哀鸣不止。 这一幕让苏叶见了好生心痛,眼中珠泪滚滚,一边给身体不断因疼痛而不断颤抖的白鹤上药,一边口中说个不停:“那群死鹤,仗着自己是仙禽,就欺负别人。不过就是仙家的畜生,也这样无礼……” 丁云骥见了很是心痛,蹲到苏叶身边,道:“亲亲老婆,你别难过!我一定给你报仇!” “怎么报?”苏叶用一双朦胧的泪眼望着丁云骥,那面上神情令人生出无限怜惜。 “我……等我捉到那些白鹤,也做一些大煞风景的事!”丁云骥恨恨地道。 “做什么?死无赖,你说!”看到刚才丁云骥机智百出,红豆心中有了些好感,此时语气也不似往日那样生硬。 丁云骥望向她们,面上露出很凶狠的表情,“居然敢欺负我老婆娘家人。不对,是娘家‘鸟’。我就……我就焚琴煮鹤。到时候,捉到那些白鹤,都给你们炖了,我们吃鹤肉!怎么样?” “哎呀,少爷你太血腥了!”白泽在旁边扇着手掌,面上露出厌恶的神情,皱眉说道。 丁云骥望向苏叶,见苏叶也皱紧了眉头,笑道:“老婆,这样行不行?” “我说让你给我出气,可没让你这样做!”苏叶很不领情地说道。红豆也在一边附和道:“是呀,死无赖太血腥了。” 丁云骥见自己这样的方法并没有换来众人瞩目,拍手赞同。嘴里面嘀咕道:“你们女孩子太矫情了!明明嘴里面说得要给人家碎尸万段,却又来这一套。真是口是心非……” “你说什么?”苏叶盯住他,面沉如冰。 “不是,不是。”丁云骥见她恼火生气,赔笑道:“老婆,我不是说你!” “那你是----说我们么?”旁边又有多心的了。红豆振翅飞来,白泽也过来凑热闹。 “啊!!!”丁云骥猛然大叫,“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 “干嘛大惊小怪的?”苏叶横了他一眼。 “老婆,我有办法了!”丁云骥喜形于色,“我们让白儿变得更加厉害,比如让它多吃一些脚下的洞冥草,还有一些强身健体的丹药。在这几天之内,迅速提高它的体力,这样我们再去与那群白鹤交战,最后一定要打得它们俯首称臣,尊我们‘白儿’为老大,这样才行。” 望着丁云骥面上熠熠生辉的神情,苏叶不由点头笑道:“不错。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见到老婆露出了笑容,丁云骥向旁边的墨玉眨了眨眼睛,面上神情很是得意。 墨玉淡然一笑。转头对着苏叶说道:“苏叶,你说这白儿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听到他这样问,苏叶也觉得奇怪,面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摇头道:“这我也不太清楚,等白儿伤口好一点,我再问问它。” 蹲下身子,将身边的洞冥草和水,喂给它吃。 白儿想站起来,但挣扎了几下,都因为没有力气,只能匍匐在地上。 苏叶见它难受,心里也不好受。 倾绯见了,慢慢蹲下身子,轻轻对她说道:“苏叶妹妹,你别难过。让我试一试吧!” 苏叶见她眸光之中透出安详淡定的神情,便轻轻点头,退到一边,悄悄地守望着。 倾绯向苏叶露出一丝微笑,目光轻轻向墨玉一瞥,见到墨玉正望着自己暗暗颔首,便会意地点头,唇角露出一丝会意的微笑,两人心照不宣。 她用一双素掌轻轻在胸前优美的画出了一朵莲花的形状,那手指纤纤若兰花,姿态无限轻灵、美好,在她的掌下蓦然出现了一个白色光球,慢慢悬浮于空中,又轻轻落在她手中。 她将这光球轻轻托于掌心,又慢慢旋转,悬在白鹤的伤口之上,在光球过处,白鹤现出轻轻的低鸣,那被鹤群撕裂,血淋淋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愈合着。 那光球上的柔和光芒慢慢减淡,渐渐变得透明清晰,倾绯将这光球慢慢收入体内,缓缓站了起来,微笑着望向苏叶,口中笑道:“苏叶妹妹,它好了!” “多谢倾绯姐姐!”苏叶凑过去,拉住她的素手,笑着感谢。 倾绯轻笑着,面上出现淡然的神情,道:“不用的。”眼神飘到墨玉身上,见他正用赞许的目光望着自己,她眸光中的笑意更浓了。 此时,身边传来白鹤“扑棱”翅膀的声音。它身上的外伤已经痊愈,便振翅扑闪着翅膀,优雅美妙地走到倾绯面前,轻轻低头,向倾绯深施一礼。 “哎呦!我说老婆,你们家的鸟还挺讲礼貌呢?”丁云骥望见白儿向倾绯行礼,感觉很是意外,口中高叫着。 “哼!当然了!”红豆在一旁拍着翅膀,兴奋地说道。看到丁云骥的表情,刚要张嘴讥讽他几句。 这时丁云骥见红豆转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向这边望过来,便想到它不会讲什么好话,便抢过它的话头,对着苏叶说道:“老婆,你快问问它,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苏叶也想这是正事,便走到它身边,轻轻抚着她头上的红顶,轻轻搂住它的长颈,奇怪地问道:“白儿,山上有事么?” 第一百五十一章 玄都脚下(二) 白鹤仿佛能够听懂她的话一样,连忙点点头,又摇摇头。 苏叶盯着白鹤的神情,见它猛然脱离了自己的怀抱。 洁白的羽翼猛然张开,在原地跳起了优美的“仙鹤之舞”。 那白玉般的翅膀,翩然振翅,仿佛一个翩然的白衣少女,云袖悠长,长袖善舞,那姿态端的悠闲飘逸,曼妙深情。 苏叶看了半晌,不由顿足,笑骂道:“你这个坏‘白儿’,原来你是私跑出来的。等回山的时候,看爹爹怎么责罚你?” 此时白鹤收起翅膀,跑到苏叶身边,跟她摩挲半天,神情很是亲昵。 丁云骥这时看得很是吃味,跑到苏叶旁边,将她拉入自己怀抱,霸道地说道:“老婆,它是公是母?” 苏叶被他的问话问得一愣,“什么公母?”想了半天,哑然失笑道:“是雄雌吧?” 白鹤见从前在葛仙山见到的那个家伙,居然剪短了头发,而且“粗暴”地对待着主人。 它不禁歪头望向两人,又翩然跳到苏叶身前,但是却被丁云骥挡在了身后,口中着急地鸣叫着,想从他身边飞过,却被他挡住了。 于是用自己的长嘴不轻不重地啄了啄他的手背,让他放开“主人”。 苏叶望着丁云骥愠怒的表情,很是奇怪,道:“云骥,你干嘛生气呢?”说完,试图从他怀抱中挣开,但是他的手臂却如铁箍一般,分毫不能动弹。又见大家都盯着自己,不由娇羞满颊,惟恐大家看了笑话,小声地说道:“死无赖,快放开!” “不放!”不管身边的那只白鹤怎样对待自己,不管老婆怎样挣扎,更不管别人是如何看自己的,他始终“咬定青山不放松”。凭什么老婆对那只白鹤就温柔贤淑,对自己就横眉冷对呢! “苏叶姑娘,你快讲吧!云骥嫉妒你对白鹤的亲昵,想看看白鹤到底是男是女?”旁边的墨玉看出了端倪,笑着对苏叶讲道。 红豆振翅,嘎嘎大笑:“白儿跟红豆一样都是女孩子呢!想不到那个死无赖的心眼还很小呢!” 丁云骥听到了红豆讲话,赶紧放开了苏叶,挠挠头笑道:“对不起,老婆。” 苏叶方才醒悟,眼睛盯着眼前这个短发的少年,恨恨地说道:“你真是个大笨蛋!”想到他刚才的恼怒,不禁霞飞双颊,“你是不是以为白儿是……” 丁云骥见大家都用嬉笑的目光望着自己,连忙说道:“干嘛大家都看着我?谁能放心自己老婆跟别人亲密的,请举手!” 众人无不失笑。 此时白鹤依偎到苏叶身边,口中低鸣不已。 苏叶点点它头上的红顶,训道:“你呀!真是顽皮!等回山的时候,定要让爹爹罚你!” 白鹤仿佛听懂了她的话,口中鹤鸣声声,又在旁边的草地上跳起了另一只“白鹤之舞”,此时却满是谦卑的姿态,翅膀低垂,仿佛是重伤未愈的模样,在向苏叶哀求不已。 “好了!好了!”苏叶故意板着脸,但是眼中却带着笑意,说道:“别求情了!我知道怎么做了。每次都是让我收拾残局。若是爹爹不去责罚你,只怕‘大白’、‘二白’饶不了你!你就等着回去的时候,接受它们的惩罚吧!” 白鹤连忙扭了扭长颈,模样甚是滑稽,似乎这样的情景经常发生。 苏叶望着它的神态,道:“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你就跟我在一起吧,等我回山的时候,将你带回去!” 众人见它的神情姿态,不禁莞尔,抚掌大笑。 白儿望见大家笑它,不禁没有生气,反而翩然地飞起来,在大家头顶低旋迂回,鹤鸣声声,一片安宁祥和的场面。 …… “老婆,怎么还不睡?” 入夜,已是众人都进入了梦乡的时候。此时银戒空间之中,一道月光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门外青青草地上,一道孤零零的窈窕身影独自坐在草地上,静静地抱膝,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丁云骥走过去,轻轻坐到了苏叶旁边。 “我睡不着!”第一次,苏叶将头轻轻靠在丁云骥肩头,口中的语气充满着忧郁、懊恼。 “怎么会睡不着呢?”丁云骥也一反往日的嬉笑神情,将苏叶轻轻揽在怀中,奇怪地问道。 “我不知道。”苏叶将自己柔软的身子向他怀中又靠了靠。 丁云骥在她面上轻轻一啄,笑道:“是不是想我了?” 苏叶猛然从他怀中坐起,面上微嗔,道:“不跟你说了!” “老婆,别这样!”丁云骥重新将她轻轻揽入怀中,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睡不着?” “你知道?”她轻轻问道。 “嗯!”他点头,将下颌轻轻放在她如云飘散的长发上,“你是想家了!” “我……”她咬了咬嘴唇,半晌才道:“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怎么会呢?我老婆是天下最了不起的女侠,还是全天下最漂亮的老婆,当然以后你还会有很多称呼的……”他的语气轻缓,带着深深的眷恋。 “瞎说!”苏叶的唇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还有什么呀?” “还有呀……我老婆还会是一群小丁云骥、小苏叶的娘亲,还有一群小小云骥、小小叶的奶奶呀!”他想到了以后,儿女成群的样子,笑出了声,“你呀,会是全天下最好的老婆,最好的妈妈……” “你乱讲!”苏叶回头侧身,眼睛娇嗔地望着他。 “难不成,你还想逃跑?”丁云骥笑着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瑶鼻,嘴轻轻在她樱唇上面轻轻一亲。 眼见她娇羞无限,不禁将唇凑到她的樱唇上面,深深地亲吻着。 两个人一阵轻怜蜜爱。 半晌,苏叶面色酡红,轻轻推开他的霸道。 丁云骥却紧紧拥着她,将她大力拥入怀中,道:“老婆,你回去看看吧!我会想你的!” 苏叶被他拥入怀中,双手无力地捶着他的后背。接着,便紧紧地伏在他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 半晌,两人轻轻分开,她头靠在他肩上,他环住她的纤腰,两人将目光齐齐投射到天上明镜般的月亮…… 这真是:“初忆清溪两相见,漫漫长路定衷情。缱绻两情难离分,不羡来生伴此生……” …… 第二日清早,银戒空间里面的空地上面大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像是话别。 那白鹤许是吃了苏叶的一些灵药,以及地上的洞冥草,再加上倾绯的医治,显得很是精神,兀自在屋外的空地上面迎着头顶上沐浴的阳光,悠然自在地跳起了“白鹤之舞”,那洁白的羽翼,修长的脖颈,还有头上的红若朱砂的丹顶,无不显得灵巧婉约。在阳光之下翩然飞舞,鹤鸣声声,神情快活。 旁边的人物似乎没有它快活,面上都隐隐地流露出一丝离愁别绪。 “你当真要走了?”丁云骥不舍地拉着苏叶的素手,眸光之中流露着不舍。 苏叶也望着他,眼神中充满着眷恋,轻轻点头,道:“你要真是拜入玄都门下,一定要好好练功!努力呀!” “老婆,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老公这么厉害单凭唇枪舌剑就可以把人气得半死。”他猛然想到那个什么许玄机被气得脸色发青,离席拂袖而去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 “那你一定要小心呢!”望着他面上的得意,她隐隐有一些担心,丁云骥得罪了那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丁云骥拍着胸脯道:“老婆,你放心。从来就只有我算计别人的时候,那个能算计我的还没有出世呢!” “哼,说大话!”苏叶仔细想想,他实在不会有什么吃亏的地方,但是嘴仍然撇了撇,嘟着嘴巴说着。 “当然!我一定会是玄都门派历史上最聪明的弟子,当然木头也不会比我差的!”丁云骥嘿嘿一笑。“我们一定会是玄都里面最优秀的弟子。等我们学成了,过几天就去看你们。” “哼!不害臊!”红豆振翅飞着,言语中一副不以为然的想法。“以为自己是天才么?” 丁云骥望了望它得意的神情,张了张嘴,便很听话地闭上了嘴。 红豆见他头一次没有回嘴,很是奇怪。偏着头问他:“死无赖,你怎么了?生病了么?” 丁云骥望着红豆上下飞动的鸟影,猛然张开怀抱,向它扑来,嘴里嬉笑着,脸上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红豆美女,马上就要见不到你了,来抱抱!” “死无赖,你不是好人!”红豆一边骂着,一边迅速飞走。 丁云骥嘿嘿一笑,心道:看来还是这招杀手锏好用。(16k小说网电脑站) 墨玉望着眼前的倾绯,轻轻地拉着她的纤纤玉手,眼中似有无限情意,又似有无限嘱托。 倾绯,你记得要好好保重! 你也是! 倾绯望着他,轻轻颔首。面上出现了不舍的神情。 两个人执手相望,却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想要说的话,都在默默相望的眼神中交流着。 另一边,白泽悄悄拉住山栀的手,道:“山栀哥哥,你可别忘了我呦!” “小白妹妹,我会天天想着你的!”两个人的眼中也尽是难舍的情感。 一旁,红豆早已经等得不耐烦,道:“你们一个个真是婆婆妈妈,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弄得这样伤感?”它偏头望向旁边草地上面的白儿,道:“白儿,他们真是很烦!” “好了,既然要走了,就别婆婆妈妈的了!”红豆拍着翅膀道。 银戒之外,众人依依惜别。 倾绯轻笑道:“苏叶妹妹,我们走吧!” 苏叶黯然点头,这正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丁云骥也作出这样的样子,面上露出不舍道:“老婆,我会想你的!” 墨玉从身边取出那通体晶莹,上面隐隐祥云缭绕的“紫玉葫”,交给了倾绯,道:“我的技艺微末,不足以能解开‘喜菱’姑娘身上的诅咒。或许山主可以解决也说不定。这紫玉葫里面精气充足,足令绿萝和喜菱两位的修为能够有所提高。” 倾绯默默将他手中的法宝接过,墨玉想了想,便贴到她耳边,将开启这“紫玉胡”的口诀告诉了她。 “看,你看!”一旁,丁云骥捏了捏苏叶小手,指着墨玉的方向,笑道:“老婆你看,木头正在跟倾绯嫂子说体己话呢!” “瞎说!”苏叶望见墨玉一脸正色,怎么也不相信会像他所说,不禁白了他一眼。 好像晓想到了什么?苏叶望住丁云骥,“告诉你!”拽住他衣领,杏眼圆睁,道:“你----你----不许----” “不许什么?”白泽在一旁侧目问道。 “小丫头不许乱问!”苏叶瞪眼睛,叱道。 白泽伸了伸舌头,口中叨咕道:“不问就不问。难道你比我大很多么?”面上不以为然的神色。 “老婆你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丁云骥眼珠一转,就知道她讲的是什么。嬉皮笑脸地道:“老婆,我一定为你守身如玉!” “你乱说!我……我才没有!”苏叶顿足羞道。 白泽听了眉开眼笑,道:“原来是这样呀!”修长的手指在脸上轻划,作出羞羞的样子,那神态娇憨之极。 苏叶看到白泽的样子,恨恨地盯着丁云骥,伸出三根指头在他腋下,用力一拧。 “哎哟!”丁云骥一蹦老高,道:“老婆,你真是要老公命呀!” “你还说!”苏叶气道。(16k小说网电脑站) “苏叶姑娘,你能过来一下么?”墨玉朗声说道。 苏叶面露诧异,走了过去。临走之前,冲着丁云骥狠狠地瞪了一个“饶不了你”的眼神。 尽管丁云骥很是纳罕,但是仍然走了过去。 墨玉从怀中取出一个方胜,那是当日下山之时,山主苏木蓝托墨玉保管的东西。 “我想,这个信笺应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苏叶疑惑地接过素笺,展开来,果然是爹爹的亲笔。 “吾女叶儿亲鉴:爹爹要到“天外天”去寻一味草药,恐怕要去很久。你就暂时不要回去了。” 苏叶想了想,爹爹怎么好好地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上面的话语含糊不清,再说这时间来看,也应该回来了。而且她隐隐地感到有些不安。若不回去,总令她放心不下。 她沉吟了半晌,将素笺折好。面上露出一抹微笑,道:“我先回去看看,不日就会来。快则十天半月,晚则一个月、两个月。” 丁云骥望见她面上的神情,又似乎想到什么不妥。“老婆,岳父他老人家也没什么事情,你就别回去了!” “少爷,怎么你舍不得了?”白泽巧笑嫣然道。 “小妮子,你好讨厌!”苏叶贝齿轻咬,面上露出宜喜宜嗔的神情,轻轻拧着她的脸蛋,恨道。“你不会----舍不得走吧?” “才没有呢?”白泽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走了!”红豆拍着翅膀,再一次催促道。 墨玉让丁云骥从银戒中放出木鸟,这上面应该能够令她们坐下。 白儿缓缓伏下身子,苏叶跨上鹤背,盘坐于上。 倾绯和白泽上了一旁的木鸟背上。 墨玉走过去,告诉了倾绯详细的用法,倾绯听得默默点头。 “好啦!好啦!”丁云骥不耐烦地扬手道:“倾绯嫂子,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就快点跟木头讲吧!我一定看着他,不会令什么狐狸精缠上他的。” 倾绯眼波流转,向着旁边的苏叶笑道:“苏叶妹妹,他这样讲,我倒真是有些担心呢!” “不会的!木头不会是那样的人!”苏叶满怀信心地说道。 “我是说,云骥会不会生了坏心呢?”倾绯难得地开了一个玩笑。 “哼!他敢?”苏叶眼睛一瞪,正要发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倾绯和白泽掩口失笑。 苏叶娇嗔道:“倾绯姐姐,想不到你也会这样讨厌!你和小白都不是好人!看我怎样打你们?”一拍鹤背,白儿缓缓向天际飞去。 丁云骥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两只手拢成喇叭形,大喊道:“老婆,早去早回呀!我会想你的!” 远远地,苏叶摆了摆手,其余的众人随着木鸟翅膀的扇动,带动着气流,慢慢地飞了起来,在众人头上盘旋了一会儿,倾绯拍了拍木鸟头上的机关,跟随着苏叶向远处飞去…… “耶!”丁云骥向着远去的身影,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脸上洋溢着兴奋地狂喜,转头道:“太好了,他们终于走了!” “老大……你刚刚不是……”山栀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刚刚才看到丁云骥跟苏叶临走时的依依不舍的模样,怎么才走了不过须臾的时间,这老大就出现这样欣喜若狂的神情呢? “你什么你?”丁云骥一拳过去,送给了山栀一个久违了的“熊猫眼”,好久没有这样轻松了。 “老大……你干嘛打人?”山栀捂着眼睛,充满着委屈地说道。 “老大刚才是真情流露,现在她们走了,就是感情升华了!”丁云骥笑嘻嘻地说道。 望了一眼墨玉,“木头,我们走吧!” 墨玉微微一笑,点头不语。 丁云骥望着天边依稀可见的黑点,那是众人远去的身影,道:“别了,司徒雷登!” 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的绵绵群山,大喊道:“玄都山,我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初来乍到(一) 巍峨纵横的山脉,到处都是一派浓墨重彩般的绿意。群峰插天,云霭缭绕,山径迂回曲折,流水潺缓。有诗为证:玄都出浮云,积翠在太清,连天疑黛色,百里遥青冥。 在蜿蜒的山路上,三个豆大的黑影在不断移动着。 “我说,木头,我们就不能坐着银戒去么?”丁云骥不无抱怨地说道。 一旁的墨玉没有开口。 旁边的山栀道:“老大,刚刚军师已经讲过了。若是我们坐着那个东西上去,玄都的人就会以为之前做的事情是我们做的。所以……” “行了,行了。你就不用给我上课了!我当然知道了。”丁云骥不耐烦地打断了山栀的话。 “我们边走边看,这不也是一种修行么?”,墨玉望着眼前依然陡峭的山壁,涧边的溪流潺潺,嘴角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玄都的山门。 丁云骥两人似乎也看到了,笑道:“木头,曙光就在前方,同志们,让我们冲啊!胜利就在前方!”三步并作两步,向前奔去。 两人紧随其后。 墨玉这时回望身后走过的路,但见远远地山路尽数抛在脚下。 “不对劲!”丁云骥顿住了脚步,奇怪地道:“木头,我们怎么会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其实墨玉也注意到了这样的现象。 眼见仙山在眼前,但是众人却始终在山前徘徊,始终难以踏进玄都半步。 墨玉停下了脚步,随之另外两人也停了下来。 “我想,这里一定让人施了禁制,所以我们始终难以走进去。”墨玉沉吟半晌道。 接着他向旁边迈了两步,但是却仍然站在刚才的位置。 墨玉口中默念“玄通妙语”,向前走了两步,顿时面前风景大变。 丁云骥和山栀两人但见面前人影一晃,居然失去了墨玉的踪影,心觉有异。 不由拽住山栀,学着墨玉的样子念动“玄通妙语”,向前迈了两步。 眼前刚刚还是“山重水复疑无路”,却在有了动作之后,产生了“柳暗忽明”的神奇效果。 一座雄伟飘渺的千年仙山立于眼前,山顶白云缭绕,仙音袅袅,空中白鹤悠闲自在地盘旋于上。 他不禁看得痴迷起来,原来这就是名不虚传的仙山“玄都”,果然是人间仙境。山中琼芝异果异香扑鼻,灵猿玉兔自在悠闲,非是如此境地,怎会有这四时不谢之花,常年不冻之泉。 再去看远处的山门,似乎改变了刚才看到的模样。依稀有两个粉雕玉琢,唇红齿白的仙童站在那里,望见了三人,便厉声喝道: “喂,你们是什么人?”左边的仙童道。 “两位仙童,我们是到这里拜师学艺的,请你们通禀一声。”墨玉谦声答道。 “胡说,明明是奸细。却说什么拜师学艺的,有那么多的地方,干什么跑到我们这里?”右边的仙童恶声恶气道。 “我说小孩儿,你们吃了枪药了么?怎么火气这样大,这样可不好,会没有人喜欢你们的。听哥哥们讲……”丁云骥笑嘻嘻地说道,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右边仙童的丫角,就像他一贯摸白泽的小辫一样。 “大胆,居然说我们是小孩儿。”右边仙童面色一变,随手拍开了丁云骥的大手。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丁小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这些小屁孩计较,你们还来劲了,是不是?”丁云骥面色一变,用力拽过右边的仙童,扯开裤子,露出雪白粉嫩的小屁股,张开一双手掌,按住他不断挣扎的小身子,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 那右边仙童刚要用力念出符咒,谁料到居然会遭到丁云骥的“毒手”,当下顾不得什么仙法,立时咧开小嘴,开始大哭。 一边哭,嘴里面还大叫着:“坏人,你是坏人!呜呜……” “丫的,谁是坏人?给你们几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你大爷的,我家木头好心跟你们讲话,你们居然不加理睬。好,我就给你们点颜色瞧瞧,让你们知道马王爷究竟有几支眼。”丁云骥一边夹住右边仙童的胳膊,这小子居然耍起了无赖,拼命地挣扎,厮打着。 左边仙童见势不妙,面色一变,就要开溜。 谁知丁云骥眼明手快,一掌切在手中仙童的脖颈上面。将他打昏。看也不看就随手扔给了旁边的墨玉。 一个箭步拦在左边仙童的面前,面上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那情形似乎在说,“任你长了翅膀,也难逃我的魔掌”的架势。 那仙童见势不妙,立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哨,用力吹响。 哨音清越,直冲云霄。那天上本来闲云似的的白鹤,霎时间居然从天空中俯冲下来,直奔丁云骥等人而去。 “哼,有个破哨子就了不起么?”丁云骥顺手夺过仙童嘴里面的玉哨,扔在地上。上去一脚,就踩了个粉碎。 一旁,墨玉望见,心道不好,便上前阻拦。 谁知丁云骥向他黠了黠眼睛,一副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样子,转手从怀中取出自己的玉哨,扔给木头,使了一个眼色。 墨玉会意,接过玉哨,凭着自己的记忆力,对着马上攻击到眼前的白鹤,吹起了刚才左边仙童吹出的哨音。 那群白鹤一愣,眼睛中变得迷蒙,只是振动翅膀,却不进行下面的动作。 墨玉领悟到了玉哨的功用,心中想着,让它们飞去。果然,在随后的哨音吹响之际,那群白鹤齐齐飞向云霄,再不回头向下望一眼,只恨得那仙童顿足不已。 左边仙童见到了同伴在对方手中,自己是在难以匹敌。便嘬口高呼,向山顶传递着信号。 “好呀!找帮手来了?”丁云骥呵呵冷笑,抱着肩膀,他倒要看看究竟能来哪些人物。 远远地,一队道士御剑飞临现场。领头的居然是那个什么“玄机”,还有那个印象稍微好一点的聂江龙,身后杂七杂八跟着一些小道士。 “呵呵!老朋友来了!”丁云骥笑着面向墨玉说道。 墨玉面上露出紧张之色,微微点头。 “我说木头,你不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难道他们还能将我们怎么样么?”丁云骥嬉笑着说道。 这才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呢。 此时许玄机等人方自站定,就听到旁边的仙童,这时眼圈一红,对着他哭道:“许师兄,聂师兄,你们可来了!咱们玄都可让人家欺负到家门口来了!清风已经让他们擒下了。他们欺负我,还欺负白鹤。”他可没有胆量跟他们说,自己的“鹤哨”让对方那个短发小子给踩碎了,要不然这些人就该笑话自己没用了! “哼!我道是谁呢?怎么是你们这群小贼?”许玄机目光中透着阴寒。 丁云骥笑道:“这位许师兄,这样讲就不对了!有语病呢!我们可没有偷过你的东西,怎么能称作小贼呢?” “哼!你们强闯玄都,不请擅入,难道不是剪径的盗贼所为么?” “那你可错了!我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一旁的墨玉悠然出列,朗声说道。 许玄机仿佛这才发现他的存在,不由上下打量起他来。但见眼前的白衣少年丰神如玉,卓尔不群,实在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自惭形秽。 只是当墨玉不出声的时候,就好像锋芒尽敛的利刃;但若是墨玉出声现形,那么一时间满场的光彩尽数被他夺去。 “你是何人?”许玄机盯住他,眼神之中充满着阴骛。蓦然他想起来,似乎之前那个绝色、清丽出尘的女子的视线似乎一直锁在此人身上。看来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我么,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墨玉微微一笑,带过不提。 “你们……”许玄机沉吟了一句,似在想墨玉刚才那句“大水冲了龙王庙”的那句话。 “原来是三位朋友,前几日我们曾经在山下见过的。”旁边的聂江龙讲道,面上带有一丝和善的笑意。 许玄机面色一沉,像是决定了什么,断然拦住了欲向前跟众人寒暄的聂师弟的脚步,道:“聂师弟,不要跟他们废话。” “可是……”聂江龙欲言又止,想到许师兄跟他们似乎已经深有积怨,但这三人似乎跟玄都有莫大渊源。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三个少年血溅五步,尤其是他的“许师兄”的剑术如此之高。 顿了顿,他向身边的许师兄深施一礼,道:“许师兄,依我看来,这三个人一定同我们玄都有莫大干系,还请师兄动手之前,能够三思。” “聂师弟,你是不是心软了?要知道,这三人来路不明,定然有莫大阴谋,才会出现在我玄都脚下。若是让他们逃了去,不就会让我们玄都的脸面都丢失殆尽?” “哼!我说那个姓许的,你他妈就别在那里假惺惺的了。自己假公济私,还硬扯上什么奸细的胡话,我看你今天早上一定吃大便了!要不然嘴巴怎么这么臭呢?”一旁,丁云骥嬉笑怒骂,半点也不给面前的许玄机留情面。 “小子,住口!”许玄机面色大变,从来都是只有他说别人的话,还没有人敢这样出大气地讲话,谁知道面前这个小子,居然敢大放厥辞,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从背后抽出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就像丁云骥心口刺来。 “不可!”一旁,聂江龙见师兄下手尽是狠招,立时脸上变了颜色,便从旁边师弟手中抢过长剑,向他长剑上磕去。 许玄机剑上一缓,偏了一些角度。尽管去势已慢,但是仍然难以阻挡其缨。 墨玉见了飞身上前,挡住了他的长剑。结果那长剑在墨玉肩头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立时血流如注。 一旁丁云骥连忙接下了面色苍白的墨玉,眉头一皱,就要冲上前去,却被墨玉死死拽住。 他面色苍白,唇上失去了血色,缓缓长吸一口气,轻声道:“云骥,别冲动!难道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初来乍到(二) 丁云骥强压心头火气,从怀中取出了一瓶金疮药,那是苏叶临走之时留下的,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从瓷瓶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在“木头”的伤口上面。墨玉的面上出现了一丝红晕,显得不像刚才那么苍白了。 丁云骥恨恨地望着许玄机,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他心道:此仇不报非君子。伤我兄弟者,虽强必诛。 许玄机没有想到情势突变,居然没有将那个短发小子,毙于剑下。他面色一沉,就待举剑迎上。 却被旁边的一双手死死拉住。映入眼睛的是师弟聂江龙。 “聂师弟,你为何非要拦我?今日若不将这些小贼擒下,岂不让人笑我玄都无人?” “许师兄,我觉得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较。切不可莽撞行事,以免悔之晚矣。”聂江龙在旁边苦苦劝道。 怎奈此时许玄机已然下定了除去眼前三人的决心,“聂师弟,难道你认为我做错了么?”声音威严之极。 聂江龙心下一慌,急忙躬身道:“师弟不敢。” “哼!”他负手而立,此时面向丁云骥,眉毛一掀,森然道:“小子,今日定然让你给我三尺青锋‘断红’祭剑。”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虽然身体被墨玉死死拽住,不能还手。但是他的嘴倒是不闲着。 墨玉强自支撑身体,紧紧扶住丁云骥肩膀,面上现出微微一笑的表情,道:“这位许师兄,说不定未来我们会成为同门。你又何必相煎太急呢?” “一派信口雌黄!谁与你们同门?”许玄机慢慢拔出身后长剑,将剑尖斜斜直向丁云骥,剑尖不断吞吐,似乎将三人尽数笼于剑芒之下。 “既然你如此固执,那么你一定会后悔的!”墨玉面上露出平静的神色。 这倒让许玄机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此时旁边的一众道士,在一旁小声嘀咕道:“这些人是不是奸细呢?” “不知道。看样子像!” “许师兄一定有办法!” “姓许的小子,你记得今日你会为你做的事后悔!”丁云骥面露凶光,手指遥遥指向许玄机,面上神情满是凌厉之色。 “哼!小子找死!”许玄机将心一横,手腕一拧,刺出无限剑影,任是丁云骥无论躲闪,都逃不脱被那一剑穿心的厄运。 丁云骥面色一变,墨玉和山栀再救已是不及。 许玄机长袖一震,将丁云骥身边的两人震退数步,面上露出狞笑,大喝:“小子,纳命来吧1” 眼见丁云骥即将血溅五步。 猛然许玄机听得“叮”的一声,面前一道青色身影闪过。一股大力夹着风雷之势从剑脊上面传来,触手有如烙铁。那长剑脱手飞出,径直没入旁边的古树之中。 “什么人?大胆如此。”许玄机没有看清来人,大喝道。待他看清面前的两道身影,面色一变,身形顿时矮了一截,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身后的数名道士看清了来人,都纷纷躬身施礼,不敢抬头。 “畜生敢尔!”一名面如重枣的老者,穿着青色道袍,满面震怒,冲着许玄机怒啸。“居然敢在师门重地出手伤人,看来真应该让你师叔出手好好惩戒与你!” 旁边一个身形修长,语音清越的男子声音传来:“流云长老,言重了。定然是许师侄认为强敌来犯,所以出手重了。好在没有伤及人命,长老还是不要太过震怒。” “哼,虽说如此。但是孽徒不惩,难以服人。尤其本长老还是掌管刑罚之职。”流云长老面色一沉,转头对着地上的跪着的许玄机,道:“畜生,你讲本门的十戒是什么?违者怎样?” 许玄机刚才还是一副叫嚣,目无余子的架势,此时师尊降临,便气焰全消,想到本门戒条,身子簌簌发抖,面如土色,垂首低眉,颤声道:“本门十戒:一不得违戾父母师长,二不得屠杀割截物命,三不得叛逆君王,谋害家国,四不得奸**女,五不得毁谤道法,六不得污漫静坛,七不得欺凌孤寡、夺人财物,八不得裸露三光、厌弃老病,九不得耽酒任性、两舌恶口,十不得恃强逞凶、自作威福……” “哼!亏你还记得,我以为你忘了!你既然犯了我道门戒律,就别怪为师狠心。若不将你功力费去,岂不是让人笑我御徒不严?”流云长老面色惨白,心中沉痛,毕竟这是他的爱徒,任谁都不会将自己心爱之物毁去,更何况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灌溉无数心血的徒弟,心中难免不忍。 “流云长老,依我看来大可不必。”旁边的道士慢慢转身,网想丁云骥等人。 众人一见,眼前一亮,心中暗赞:好一个美男子。那长身玉立的道士剑眉星目,目若朗星,长眉如鬓,面上带着的轻笑令人如沐春风。一袭青色的道教长袍,非但不能将他的性灵束缚于清规戒律之中,却因为穿了这身宽袍大袖的道袍,越发显得飘逸如仙,清越俊朗。 丁云骥望着面前的帅哥道士,面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似乎像在哪里见过,但是自己的记忆中,却不曾见过这样丰神俊朗的人物。 “怎么?云骥不认识了么?”面前的青袍道士,唇角露出一丝蛊惑人心的笑容,轻笑道。接着用手长长地模仿从前的样子,轻轻捋了捋面前不存在的胡须。 “你是……”丁云骥眼睛逐渐睁大,张大了嘴巴,足够能容下一个鸡蛋的样子,面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惊喜。 旁边两人的表情也是如是。 青袍道士慢慢微笑点头,然后不待众人有所表示,转身对流云道长说道:“流云长老,不必有什么恼怒。年轻人难免不能犯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是依在下所看,重罚就不比了。就让他们去抄写数千遍心经,也让他们有个警惕,也就罢了。” 流云道长虽如此说,但是终是舍不得将自己爱徒亲自费去武功。见他如此求情,便面露羞赧之色,老脸一红,道:“话虽如此。但是我这孽徒,若是不能严惩,恐生祸患。”转头面向众人,道:“跟我回去,哼!今日定然饶不了你等!” 长袖一挥,甚是恼怒。眼神向丁云骥等人飘去,面上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转身从怀中取出一件云形如意,轻轻抛向半空,便乘上“如意”,御空而去。 身后道士随之慢慢站起,躬身向青袍道士打了一个稽首,转身离去。 此时,丁云骥伸长脖子等着他们一众杂毛道士走远,便欣喜地跳到了青袍道士跟前,嬉笑道:“夫子,不会是你吧?” 原来此人正是阔别累日的荆芥。 荆芥面带笑容,显得甚是飘逸不群。 “你的胡子呢?你的白头发呢?”丁云骥顺手摸了摸荆芥的白嫩如玉的面颊,一点也不怕让别人说他有断袖之癖。 荆芥却并不以此为恼,反而面上露出一丝轻笑。“现在老夫……现在贫道已经恢复了百年的功力,自然也就恢复了百年之前的容貌。” “哦!”丁云骥张大了嘴巴,面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我说夫子,现在我们可不能再叫你这样的称呼了。得了,见你长得这么帅,就叫你帅哥师父吧!” 荆芥笑而不语,大概是回复了百年的功力,故而显得心情也开朗了许多,也就不在乎别人怎样称呼他了吧!尤其他知道,丁云骥一贯如此。 墨玉轻拍丁云骥肩膀,不由牵动了伤口,引得眉头一皱。 荆芥望过去,眉间一皱,显得更加动人心魄,引得丁云骥心中暗道:这夫子荆芥长得真是要命呀!想来古来的宋玉,还有什么邹忌,要是晚生几年,都得靠边站。只这么一皱眉,就那么好看。我要是生得个女儿身,估计早让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他这样想着,面上的表情居然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好在众人没有看见。 他捏着下巴,望着夫子荆芥正在给墨玉推宫活血,自然用不上他帮忙,也就继续胡思乱想道:说不定,这荆芥夫子之所以被他师父贬到葛山村受罪,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一定是他的长相惹的祸。嗯,一定是的。说不定是那家姑娘看上了他,为他殉情而死,故而被他师父知道,就认为都是他的错,都是月亮惹的祸。 此时在他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个有如狼嚎的张宇的歌声:“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 猛然正了正心神,意识到自己跑题了,连忙俯下身子,去看墨玉的伤势。 伤口很深,已然见骨。但是墨玉尽管没有哼出声,却仍然面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丁云骥见了,气道:“木头,你等着!等我学成了武功,我就帮你把那个什么‘大公鸡’的胳膊给你卸下来!” “呵呵!老大,你给那个什么道士取得名字真像呀!”山栀捂着嘴巴笑道。 我的老天,丁云骥最看不得山栀学女孩的样子,自从白泽走后,这样的动作已经重复出现很多次了。此时,顾不得夫子荆芥在身边,过去一个耳刮子,怒道:“死胖子,你再给我做一个东施效颦的样子,看我怎么揍你!” 山栀一缩脑袋,吐了吐舌头,道:“老大,习惯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初来乍到(三) 荆芥长袖一挥,伸出如玉的莹白手指,在墨玉肩上疾点两下,封住了肩膀要穴。轻轻俯下身子,托起他的身子,将众人身形罩住,一阵烟尘过处,原地已然失去了踪影。 一旁呆立的仙童明月,揉了揉眼睛,暗自道:“看来,他们真是有来历的!算了,既然玉哨被他们踩碎,就只好自认倒霉吧! 然后用脚丫踢了踢躺在旁边的清风,道:“清风快起来吧!要不然我就用脚丫将你臭醒!” 半晌,地上躺着的清风揉了揉眼睛,好像刚睡醒了一样,骨碌一下爬起来,道:“明月,我怎么睡在地上呢?” “算了,不跟你讲了!自己领会吧!”明月不耐烦地挥挥小胖手,又插着腰,站在山门之前。小脑袋瓜里面想着刚才那个短发小子,看来他还蛮有意思的,改天一定找他讨教一番。 …… 玄都山上,到处是一派云雾缭绕的景象。数座山峰凌空而起,悬浮空中。各峰层次泾渭分明。正中挺立的主峰,是“上清宫”大殿所在的位置;其余几座山峰乃是各处长老及门下弟子所住。 待丁云骥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洁净静雅的小院。碧草搭建成的茅屋,上面盛开着几朵洁白的小花,院落里面的小草青翠欲滴,在清风中摇曳生姿。 “帅哥师父,这就是你修行的地方么?”丁云骥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道。 “不。我住在别处。”荆芥将墨玉轻轻放下,转身对众人说道:“今日掌教正在闭关,关于你们三人去向问题,过几日还要禀明师尊。今夜你们在此歇息一晚,过几天我带你们去见各位师尊、长老。” 望着墨玉,他面带微笑说道:“墨玉,你的伤口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幸好当时得到了及时救治。你们好好休息吧!” “帅哥师父,你这样急忙去哪里?”依丁云骥看来,几人多日不见,终会有很多话讲,怎么这个师父自从变帅之后,见了众人怎么话都不曾多讲一句。 荆芥一笑,道:“你们初来这里,一路风尘。我总要给你们取来一些野果才好。”说完,长袖一招,随之而来的是一堆生涩的山精芡实。 “我说,我们就吃这些么?”丁云骥望过去,苦着脸道。早知道要吃这些,当时就应该多带一些吃得,打包拿上山来。 不过即使带来什么东西,想来都不够吃的,还不如就地取材,来得爽快。 想到这里,他拿起一块满是黄泥的山精,大口咬了下去。入口甘甜,没有想象中的难咽。他随手又将一个野果塞到了墨玉手中。 望着丁云骥大口地咬着野果,山栀见了不禁垂涎三尺,也慌忙地拿起一块啃起来。 见到三人对这里的环境适应得很快,荆芥轻轻一笑,转身慢慢消失在原地。 “这个夫子,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好歹也是地主,怎么这么抠门,不略尽地主之谊,不请我们大吃一顿,就这样跑了!”丁云骥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野果抛到一边。 “老大,你吃饱了么?”山栀奇怪地问道。 “我们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吃这东西的!”丁云骥从银戒中取出一束洞冥草,反正都是吃这些有营养、没味道的东西,还不如来点实际的,不是使自己的修行功力更加见长么? “木头,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走走!”丁云骥望着床上休息闭目养神的墨玉说道。 “好哦!”山栀在一旁也说道:“军师你在这里休息,我也跟老大一起出去走走!” “那可不行!”丁云骥断然拒绝。“照顾木头的责任就落在你身上,我出去转悠一下,熟悉一下这里的地形。” 转身,身形一晃,就失去了踪影。 山栀颓然坐在一旁,嘴里嘟囔着:“一定是找好吃的去了,不带我去!” 墨玉淡然一笑,慢慢闭上眼睛,不久就传出轻微的鼾声。 …… 丁云骥见没有人在后面跟踪,口中哼唱着小曲,朝着山下走去。既然现在是熟悉环境的时间,还没有正式拜入玄都门下,那么现在自己还是自由身,所以趁此机会,嘿嘿,偷跑下山总不会是犯了什么戒律,反正自己也不是来这里当道士的。 想到这里,他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趁人不注意,偷偷藏在一丛广袤的草丛中,瞬间消失了踪迹。 过了一会儿,从草丛中飞出一缕银光,因为速度极快,所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何况在这无人的山路上,又有谁会注意呢? 当银戒飞到了清风明月两位仙童身边,两人都未曾察觉。 丁云骥在银戒中轻笑:“这两个小呆瓜,改天应该收为小弟,这样自己在这里不是更加吃得开么?”心中想着,不由得意万分。 口中轻诵“玄通妙语”,便消失在结界之外。 清风揉揉眼睛,拍了拍一旁明月的肩膀,奇道:“明月,刚才我好想看到了一缕银光,是不是有什么飞出去了?” “你净胡说!一定是你眼神不好,刚才定是你让那个短发小子敲昏了头,所以眼睛也不好使了!咱们玄都里面有谁会有这样的本事,能在我们两个千里眼、顺风耳的眼睛旁边溜走?”旁边的明月自信满满地道。 “说得也是哦!”清风挠着小脑袋瓜,不好意思地笑着。 …… 丁云骥摇摇晃晃地拎着两壶上好的窖藏“女儿红”和一大包卤牛肉,走出了百里镇的酒馆,所幸上次给的银票够多,所以这次他刚刚站到酒馆门口,小二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按他的吩咐,给他准备停当。 他当然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所以在一阵大啖大嚼之后,方才酒足饭饱,走出驿站。 看来此时天色尚早,但是恐怕墨玉和山栀两人会惦记,所以就驾上了银戒,乘着风,飞回玄都。 待他走近禁制,却发现清风明月两人正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山门,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心道:“坏了,是不是刚才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引得这两个小魔头有了什么警惕。” 不由放慢了速度,悬停于空中。只是因为阳光充足,所以这银戒的光芒,也尽被掩盖。 “喂!是谁?”清风猛然喝道,一张吹弹可破、娇嫩的小脸绷得紧紧地。“是谁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明人不做暗事,快出来!要不然小心我的‘掌心雷’。”说罢,他小手单掌直立,掌心慢慢变得火红,向着丁云骥的方向就要动手。 丁云骥心道:小样,居然像模像样的使出绝招。难道我不会么?口中念动真言,就要出招。 “慢着,慢着,别动手!”从丁云骥的银戒旁边的一棵参天的古树后面,走出来一个小老头,一身道袍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显得破烂不堪。眉毛眼睛都挤到了一处,身形佝偻着,满头白发,面上皱纹层叠,尽是沟渠。 小老头笑嘻嘻地走到两人面前,道:“清风、明月,别动手!是我!是我!” 两个小孩儿定睛一看,都齐齐笑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火工爷爷!” 清风笑容满面,跳到他身旁,轻轻给老人捶背,道:“火工爷爷,你有没有好吃的!有没有糖果给清风呵!” “小馋猫,就知道你一见爷爷,就会烦着爷爷,总要找这个吃的,那个吃的!”火工道人眼中尽是慈爱的笑意,顺手从怀中掏出两块黑乎乎的东西,塞到清风手中,笑道:“清风,这是爷爷刚刚烤好的地瓜,你跟明月两个人趁热吃吧!” 清风笑呵呵地接过来,跑到明月身边,将地瓜递给他面前,“明月,你看。这是爷爷给我们的!” 明月却不接,一双小眼睛却盯着火工道人,面上露出疑惑,道:“火工爷爷,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里是通向外面的唯一通道,难道你是要出去,还是才回来?” 这个小鬼灵精!丁云骥在银戒中暗暗骂道,有吃的你就吃吧!干什么问东问西? 火工道人呵呵一笑,捋着花白胡须,笑道:“怎么我们的明月居然关心起爷爷的行踪了么?” “不是的!”经火工道人这样一说,明月反而不好意思再讲出口了。只是身子扭糖一样,面上忽然浮上了一层红晕,道:“爷爷,我和清风负责看守山门,职责所在,不允许任何人私自出去,所以就多问了几句。爷爷,你当然不会见怪了。” 看到旁边的清风已经香甜地舔着那金黄的泛着热气,喷香的地瓜,刚才的两个,现在有一个已经进了清风的肚子。顿时腹中馋虫爬出,终是小孩心性,立时一把抢过。道:“死清风,居然敢一个人独吞,不讲义气。” 清风将一大口地瓜猛然塞入口中,嘴里面不断蠕动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你不是不吃么?” “谁说的?”明月不服气地回嘴,也是狼吞虎咽地回答。 火工道人笑嘻嘻地望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儿,道:“刚才爷爷在练习法术,‘移步换景’,谁知道居然到了这里。看来还是老糊涂了!要不然,改天我叫你们两个学习这道法术?” “不用了!不用了!”两小齐齐摇头,若是学得个一知半解,将自己转移到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两个人的小屁股,岂不是要开花了? “呵呵!也好。爷爷知道你们两个职责重大,就不打扰了。我们走吧!”火工道人,最后一句冲着头顶上边说道,接着仰头吹了一口气。 这口气将银戒吹得一个跟头翻过去,仿似一个炮弹一样,飞离现场,消失不见。只是两个仙童因为光顾着抢吃的,谁也没有留意。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初来乍到(四) “出来吧!”火工道人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的草丛,居然没有动静。 “好小子,要不要我给你来一个掌心雷!”火工道人佯怒道,但是面上的神情却是那样滑稽,板起来的面孔似笑非笑,“短发小子,难道还需要你爷爷我,再说几次么?” “我呸,你是谁爷爷?”丁云骥猛然从草丛中跳出,头上还带着几根草叶。刚才他躲在草丛里,就是想看看这个老小子有什么花招,居然敢跟你丁爷爷面前充大瓣蒜,也不看看你丁爷爷是干什么吃的? “呦喝!你还来劲了!短发小子!”火工道人面上一笑,饶有兴味地望着对面满不在乎的丁云骥。 “你想怎么样?告密么?”丁云骥用眼睛一瞥对方,想告密,那可不行。说不得到时候就要下黑手,来一个死无对证,嘿嘿,莫怪小爷手黑,实在是你逼人太甚。 “小子,心够黑的!还想杀人灭口?”他微微一笑。 “你……你是什么人?会读心术么?”丁云骥目瞪口呆地指着对方说道,不觉放松了刚才捏紧的拳头。 “嘿嘿!我么!就是一个会烧火、做饭的糟老道罢了。嘻嘻,偶尔,会馋点酒喝。”老人一笑,小眼睛一眯,露出与人无害的目光。 “你……你怎么知道我有酒?”说着,不由用手盖上了右手的银戒。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你赶快拿出来吧!”小老头用手指了指他右手上面的银戒。 “你……知道些什么?”丁云骥瞪大了眼睛,望着对面。 “我么!”老人笑了笑,用手指擦了擦红红的鼻子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刚刚,我在那边的树上面睡觉!”他用手一指几个时辰丁云骥变身之前的草丛。 “然后,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子,跑到草丛里面,不知在干点什么。结果从那里面出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一只会飞的储物戒指。”他大摇其头,“储物戒指我倒是看过不少,可是却没有看过储过人的戒指。” 他随手从怀里面一摸,取出一枚温润的白玉戒指,扔给了丁云骥,“瞧瞧,这就是一般的储物戒指。” “是给我的么?”丁云骥扬手接过了玉戒,望着对方道:“有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火工道人连忙摇动双手,面上尽是惊慌不知所措的神情。 “那还给你!”丁云骥扬手将那枚戒指丢还给对方,他还没有到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的地步,对方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储物戒指扔给自己,想来这并不值钱。 “你就直说吧!” “嘻嘻!我么……”火工道人搓着手,面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我想要你的两壶女儿红。” “什么?”真准,居然知道自己的银戒当中有两壶酒,丁云骥眼睛一翻,计上心来。“可以,没问题!” 说着,从银戒中取出那两壶“女儿红”,递到他面前,转身就走。 “小子,我还没有讲完呢?” “难道你还要别的东西?” “不是!不是!”火工道人哂笑地道,“我……你要什么?” “我?”丁云骥哑然失笑,摇头道:“我什么都不要!”转身又要走。 “你别走!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小老头顿足气道,头一次居然有人不稀罕他的东西,这怎么能让他颜面尽失,尤其是眼前这个刁钻的小子。 “那你想给什么?你的东西我都不稀罕!”丁云骥作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架势。 “哼!那你是真没有见过大世面!”小老头见他有轻视自己的嫌疑,从怀中取出一堆各色东西,从粗如手指的金色绳子,到锃亮如皎月的铜镜,无不应有尽有。 丁云骥只瞥了一眼,便将头转过了一边,心中暗自窃笑:小老头,以后你的这些法宝,你丁小爷爷都照单全收了。只是现在先暂时存在在你那里。 转过脸来,面上一片平静,“我不要!” “什么?”小老头有点抓狂了,“你到底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都满足你!” “真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小老儿斩钉截铁地道,望见面前的短发小子一脸的得意,他有些暗暗后悔,会不会上了他的大当,而未可知? “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你说的哦!”丁云骥忍着笑意说道。 “好!”火工道人忍着头痛,点头硬着头皮回答。但愿他不要狮子大张口,要了他的命根子。 “我要学习你的‘隐身术’。”丁云骥望着他,正色道。 “什么?”他心中大震,脸色巨变。天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是强自镇定心神道:“小伙子,你一定搞错了。我不会什么隐身术。” “那算了!”丁云骥转身就走。 火工道人追上去,陪笑道:“你再想想,你要什么?”面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短发小子,你学点别的东西吧!” 丁云骥大摇其头,“不学。既然你不愿意教,那就当我没说。”他偷眼看了看小老头,心中暗笑。 “不是,只是我这‘隐身法’,乃是我的独门绝艺,目前还没有任何人知道呢,大家都以为我使出的是‘移步换景’的法术,谁都不知道我居然懂得‘隐身法’。”说到这里,他忽然像发现了什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丁云骥,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手直直地指着对方。 “我说,短发小子,你怎么知道我会隐身术?莫非……” “莫非什么?”丁云骥不耐烦地排开他的手掌,道:“我是看到你突然出现在树后面,然后看到你的身形逐渐显露出来的。当然这就是传说中的隐身术了。”说罢,面上露出自得的神情。 小老头懊悔地直拍大腿,“这真是八十岁的老娘倒绷到三岁孩儿手里了。想不到我这看家本事居然让你一个臭未干的小子看出来了。真是失败!” 丁云骥撇撇嘴,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你到底教不教?若是为难,我就先走了!等你哪天想好,就去找我!我叫丁云骥!”拔腿就走。 小老头手中提着那两瓶女儿红,望了望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终于好像下定了决心,顿足道;“好了!好了!姓丁的小子,你回来吧!我教给你!” 嘻嘻,任你奸似鬼,也得中你丁爷爷的妙计。丁云骥转回身,笑嘻嘻地跑回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知道了!我不会骗你的!”小老头满面懊恼,深恨自己经不住美酒的诱惑,终于晚节不保,陷入了丁云骥的诡计之中。 想到这里,他拔开一壶酒的塞子,用力闻了闻飘溢出的酒香,仰脖朝嘴里面灌了一大口,摇头叹道:“这酒不纯,好像里面掺了水!” “行了,有酒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地。” “可怜我的隐身术呀!就这样到最后落入了强人之手!”他摇头暗叹。 丁云骥忽然像想到了什么,赶忙正色道:“先说好,你教我的,必须是真功夫,真法术,可不许骗人。”若是这老小子图痛快,喝完酒之后,后悔了,自己不就白花心思了么?“你要是教得好,说不定以后你的酒就有着落了;若是不用心教,我要是被人捉住了,第一个就供出你来!”丁云骥眉毛一挑,露出威逼利诱的表情。 “什么?你居然敢怀疑玄都史上最了不起的修道人?”小老头跳了起来,指着丁云骥大叫。 “你可拉倒吧!就你……”丁云骥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算了,就当你是吧!快教吧,天都快黑了!我还有等着给人家送饭呢!” “好吧!附耳过来!”小老头朝着丁云骥挥挥手。 丁云骥走到他身边,捂着鼻子忍耐着他的一嘴酒臭味,听他讲出了一串口诀…… “完啦?”丁云骥原本以为这口诀有多么难懂,谁知道就是这么简单的几句。 “完啦!呃……”小老头点点头,醉眼惺忪地打了一个酒嗝,扑面而来一股酒臭。“小子,你以为念经么?那么长,有什么用?真正厉害的是这里!”他用手指了指头,“真正厉害的是一个人的智慧。”然后又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小子,给我练一遍,我看你学得怎么样?想当年,我学会了这些,就只花了一个时辰。呃……”他迷蒙地望向对面,“啊……小子,你去了哪里?哎呦,你这个死小子,居然敢……呃……居然敢揪我的胡子?”他一边捂着自己的下巴,一边到处寻找丁云骥的踪影。但是却哪里找得到? 思量了一番,他面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朝着前方漫不经心的走了几步,忽然身子一转,朝身后的某个地方,猛然提出了一脚。 “哎呦!”丁云骥好像从一个空间里面被人踹出来一样,噗嗤一声趴在地上,嘴里面啃满了青草。 “呸呸!你不是看不见么?怎么能找到我?”丁云骥不迭地爬起来,随口吐出满嘴的青草,指着老头那张露出无辜表情的老脸大叫:“你是不是给我玩那个什么‘一叶障目’的把戏?” “小子,你动动脑子,真正的隐身术,不光要隐去你的身子,更重要的是你的脚步声,还有气息。这些你做到了没有?”说完,他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向着丁云骥呵呵一笑,转身朝着他摆摆手,拎着剩下的一壶酒,向远处密林深处的小径走去。 远远地传来他细细的声音,仿佛响自耳边。 “小子,以为隐身术就那么好学么?你的道行太浅了,难道以为手中握着利器,就一定能够取胜么?……记得,小子,这件事情决不允许泄露给别人知道。这是我跟你之间的秘密,若是轻易将之泄出,恐怕会招来祸患。” 望着小老头得意的背影,丁云骥恨恨地一跺脚,“老小子,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么?我一定会将你的法术榨干,然后就……就拔光你的胡子!” 既然已经掌握了隐身术的皮毛,就要勤加修炼。不过针对那个小老头所说的话,丁云骥想来不无道理。 若是跟自己相差无几的对手过招,当然没事。但若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这样反而更加危险,因为自己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已经很好地隐藏了气息和身形,殊不知面对强敌的时候,就无疑将自己的攻势暴露于人家面前,看来这样伤脑筋的想法还是留给木头去想,再或者等着功力慢慢提高。 这样想着,他慢慢隐藏起自己身形,消失在原地。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拜师玄都(一) “老大,你回来了?”坐在门前小院里面晒着夕照的山栀,望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丁云骥,纳罕地问道。 丁云骥点点头,咧嘴一笑,将手中拎着的一包卤牛肉,丢给了他。 “老大,你从哪里得来的?”山栀不迭地打开,闻到扑鼻的香味,张开大嘴,咬了一口。 “别都吃了,给木头留一点!”丁云骥一边说着,一边向屋内走去。 “怎么样?散心了么?”墨玉看到他走进来,睁开眼睛问道。 看到墨玉靠在床上,丁云骥点头道:“嗯。木头,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出去了么?”墨玉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什么都瞒不过你!”丁云骥微微一笑,冲着墨玉笑道:“刚才碰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接着他便将刚才碰到火工道人的事情,跟墨玉说了。 墨玉想了想,微笑道:“看来这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丁云骥想了想,凑到墨玉耳边,将“隐身术”的口诀传给了墨玉。墨玉点点头,记住了口诀。 虽然受伤在床上,但是真是技痒难捱。 两个人眼中放着奇光,相视一笑。 …… “上清宫”大殿在玄都主峰之上,一座雕梁画栋的大殿,丹墙翠瓦,楼台隐映。 里面供奉着三清道尊的神像,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大殿之上立着几位仙风道骨的道人,衣着样貌、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男女不等。 中间一位是须发皆白的白袍道人,乃是玄都上清宫的掌教玄清真人。 在他左首分别站着三位道人,黑髯飘胸的蛰雷真人,肤色槁黄的沧浪真人,面如重枣的飞云真人;右手边站着一位眉目如画的年轻美妇,一副道姑的打扮,赫然是白霜真人,以及长衫飘飘,俊逸非凡的紫电真人。 蛰雷真人此时大笑,道:“想不到师兄闭关数月,这修为又上了一个层次。我等远不及师兄了。” 其余数人都是暗暗颔首,白霜真人目注玄清真人,掩口一笑,露出两腮醉人的梨涡,道:“想不到掌教师兄的修为居然到了微波不惊的关口了呢!” 此刻玄清上人捋髯一笑,“呵呵,各位师兄、师妹,言重了。” “掌教师兄,我听说有三名少年来到了玄都学艺,可有此事?”飞云道长目注玄清真人说道。“不知怎样安排?” 玄清真人点头道:“不错,我见此三人资质甚佳,故而命荆芥将他们引荐进门。” “飞云师兄,我听说,你的徒弟还跟他们打过交道呢!”白霜真人望着他,悠悠笑道。 “咳!这个么……”飞云真人老脸一红,脸上现出尴尬的神情。 沧浪真人呵呵一笑,道:“白霜师妹,你就别取笑飞云师兄了!我的徒弟也闯祸了!所以人人有份,就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了!” 飞云真人见到沧浪给自己解围,不禁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哦?居然有此事!看来我闭关久了,这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真是孤陋寡闻的紧呢!”玄清真人笑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 说罢,带着众人走出大殿,向殿前的广场走去。 “来人!去寻那三人上来!”玄清真人低头向身后跟随的弟子吩咐道。 身后一个俊秀的小道士应声而去。 …… 在一座云烟飘渺的小山峰中,有三个人正在山路上面走着。 “老大,现在我们要去干什么?”站在山脚下,山栀望着山顶的小亭子,抬头问道。 “我们要去找夫子,看看怎么回事?咱们来了这么多天,怎么一个长着两条腿的都看不见,难道那咱们不当回事么?”丁云骥道。 “哦!”山栀点头,随手取出一小块牛肉干放在嘴里面轻轻地小口嚼着。这还是前两天从嘴里面省下来的呢。 不过盏茶时间,众人就来到了山顶的一间小茅屋。屋外种着数株青翠的竹子,随风摇曳着。 大家推门进去,发现里面只有一张木床而已。 “这帅哥也太惨点了!”丁云骥摇头感叹道。 “不是吧!”山栀看到了夫子的房间,不禁有些泄气,原来这神仙的住所,也不过如此。“老大,我们就在这样的地方待着么?” “我想不会的!”丁云骥大摇其头。 “夫子怎么不在这里,我们找找看!”墨玉道。 一转身,发现“白衣美男”荆芥悄无声息地站在大家身后。 “我说帅哥师父,你能不能出现的时候,有点声音!”丁云骥拍拍胸脯,貌似惊恐的说道。“虽说这是白天,但是人吓人,吓死人的!” 荆芥轻轻一笑,露出好看的笑容,望着墨玉,温和道:“墨玉,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墨玉抚了抚肩上的已经痊愈的伤口道。 “夫子,这掌门人什么时候能够见我们呢?”丁云骥凑过来说道。“我们是来学艺的,时间宝贵得很呢!” 荆芥望着天空中的数道黑影,道:“他们来了!” “什么?”丁云骥顺着他的目光,向天空望去,天空中出现了几名青衣道人御剑的身影。 “他们来干什么?”山栀呆头呆脑地问道。 “你这个呆子!”丁云骥一个暴栗过去,“他们当然是来接我们的了!” 说着,向着天空中摆摆手,道:“喂,我说,天上的兄弟,我们在这里!” 不过须臾,那几道剑光便停在了大家面前。从下面走下来几名俊秀的道士,望着荆芥躬身齐声道:“大师兄,掌教有令,要他们去大殿!” 荆芥点头稽首,转身面向众人道:“墨玉,云骥,山栀你们三人随他们去吧!” “我说帅哥师父,你不跟我们去么?”丁云骥奇道。 “我不去了!”荆芥目光之中带着平和。 丁云骥等人带着诧异的目光,走到众人身前。 “这位师兄,怎么称呼呢?”丁云骥凑上前去,望着眼前的一个身材魁梧的道士. “小道徐大寿。” “好名字!再一看就是能够得道成仙的样子!”丁云骥竖起大拇指,运起了马屁神功笑道。 “这位施主过奖了!”徐大寿连忙摆手。 随之转身一挥手,丁云骥见他下了一个出发的命令,赶紧从后面死死搂住他的腰身。这也太没有安全保障了,他有一瞬间真想取出银戒,但是理智克制了他的冲动。 随后,他搂着徐大寿飞上了半空,耳边风声呼呼,感觉真是腾云驾雾般的刺激。 不过一转眼,就来到了玄都主峰。 三人在距离广场数丈,就从御剑上面下来,随后跟着徐大寿,慢慢向前面走去。 眼前的广场就跟丁云骥走过的故宫差不多,青砖步道,不远处就是大殿了,门前站着几个相貌各异,身上隐隐透着神光的仙人。 三人随着徐大寿慢慢向前走去,山栀有如乡下人进城一般,到处看个不停。 悄悄捅了捅丁云骥,小声说道:“老大,我们现在就马上拜师了么?” “我看不是,我们不是有夫子当我们的师父了么?”丁云骥漫不经心地望向各处。眼中并没有出现什么惊喜的神情。 墨玉的表情也如是。 玄清真人等人望着慢慢走近的三人,对身边的众人说道,“几位师弟,师妹,你们来看这三人的资质怎样?” 一直没有开口的紫电道人,笑着道:“莫非掌教师兄是希望我等来教习这三人么?” “想不到紫电师弟的心思如此细密,本掌教正有此意!”玄清真人点头笑道。 既然掌教师兄讲话说得如此明白,除了那名白霜真人只收女弟子之外,其余诸人皆将目光投射到三人身上,但见三人走路的步法轻盈,显见是经过特殊的锤炼。 谁不想收一个根骨奇佳的弟子呢,这样不仅自己面上有光,而且足以能够传承自己的道法。 蛰雷道长指着那名白衣俊美的少年墨玉,道:“掌门师兄,我门下弟子人数虽然甚多,但是若论资质上佳的弟子,且并无一人。不像飞云师弟门下弟子个个出众,所以,我想要那个!” “蛰雷师兄,我想若是你门下弟子若是平庸的话,那么咱们五年一次的论剑大会,怎么回回都是你们蛰雷峰拔了头筹呢?”飞云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掌教师兄,不如就将那名白衣少年跟我学艺吧!”他转头道。 “掌教师兄,若是我要教的话,我就要那个!”紫电真人指着另外一个青袍少年,那少年面上神情灵动,目光中蕴含着淘气的眼神。 玄清真人望到了丁云骥身上,虽然他的根骨不及那个白衣少年,但是身上另有一股说不出的霸道之气。 “也好!难得紫电师弟张口,那个青袍少年就归你于你们紫电峰!”玄清真人点头应允。 紫电道长面上带有一抹奇异的微笑,那个不安分的小子此时的目光向这边望来,刚好跟他的眸光撞了一个正着。却不躲闪,却用一双调皮的目光紧紧向这边望来,这极大的引起了紫电真人的兴趣,他微笑着向丁云骥望去。 丁云骥则一头雾水地想到:那个面上露出花痴相的道人,没事望着自己干什么,又跟他不熟,难不成又跟他玩“断背山”,他可不好此道。 若不是旁边有人,他早就一脚踢过去了。管他什么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拜师玄都(二) “掌门师伯,弟子徐大寿已经将他们带到!”徐大寿将三人带到了众位师父师伯跟前,躬身施礼。 玄清真人微微点头,笑道:“大寿,你做的很好!好了回到你师父那里去吧!” “是!”徐大寿稽首,然后转到沧浪真人身边,躬身垂首而立。 “你们三人可是葛山村人氏?”玄清真人捋须问道。 “是的。”墨玉点头答道。 “你见过我们?”丁云骥歪着头望着对面那个须发皆白的白胡子老头。 “不错!”玄清真人点头承认,对着他们说道:“我的大弟子荆芥在葛山村里面守护着幻境,曾经对我们说过你们。” “我说,老神仙。你把我们找到这里,想干什么?”丁云骥一点也不认生,走过去,凑到玄清真人旁边,笑着问道。 “大胆!”蛰雷真人性如烈火,喝道:“这里乃是玄都圣地,岂容你这个小子撒野?” “哼!难道你们不是人么?”丁云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歪头面对着面前这个吹胡子瞪眼睛的小老头,说道:“怎么你这个神仙,也火气这样大?到底是怎么修的仙,养的性情?” “你……”蛰雷真人一时语塞,指着旁边偷笑的紫电真人道:“紫电师弟,看看你这个好徒儿!” “蛰雷师兄,我这个徒儿性情顽劣,还望恕罪了。回去之后,我定当好好管教。”紫电真人眉目中带着笑意,用一双灵活的眼睛盯着丁云骥半晌,心中暗叫真是一个练武的好胚子,看来未来光大紫电一脉的重任,非这小子莫属了。不过看他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恐怕**起来,还要费一些力气了。 丁云骥看到那个叫做“紫电师弟”的年轻道士,想自己这边望过来,不禁心道:怎么这个一脸花痴相的道士居然用那种一往情深的眼神望着自己,难道…… 他拍了拍一旁玄清真人的肩膀,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他,道:“老神仙,刚才我好像听到了他们……”他用手指了指对面那两个道士,问道:“他们在说什么徒弟?” “大胆!”一旁的飞云真人见丁云骥对掌教师兄这样无礼,不禁面上一沉,沉喝道。 仿佛一道炸雷响自丁云骥耳边,吓得他打了一个哆嗦,定睛望去,在自己左手边有个面如重枣的老道正在吹胡子瞪眼睛,指着自己,气得浑身发抖,就差口吐白沫了。 他马上露出一副老少无害的笑容,望着飞云真人道:“我说,老头你是怎么修炼的?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没有修炼的水火不惊。道上道说:众生平等。怎么你居然不知道这样的道理么?在神仙面前,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蝼蛄蚂蚁,都是平等的。” 他笑了笑,指了指玄清真人,“我尊他一声老神仙,他可以叫我任何称呼。就比如我称呼你是一个小老头,难道你就看不起这个称呼么?我心无芥蒂,存在于你心中的芥蒂,就是你的心境不静。”他瞥到旁边的玄清真人捋须自笑,心中大乐,看来自己这记马屁神功拍正了。 “你……”飞云真人一时语塞,只是恨恨地指着他,半晌,方才挥袖,重重一哼,心中甚是不平。 “这位小施主一张嘴真是伶俐得很,居然把飞云师兄说得无言以对了!”白霜真人微微一笑,不禁用玉手轻抚发丝,一时间风情万种,引人遐思。 丁云骥这时定睛向对面望去,对面立着一位千娇百媚、吐气如兰的年轻美道姑,大约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在那边微笑着望着自己。 乖乖,这美女也太漂亮了。不过他知道这里随便一个人的年纪都是上百岁的老“妖怪”了,又加上刚才这个美道姑称呼那个脸红得跟个猴屁股的臭道士“飞云”为师兄的,所以这个道姑定然也是属于那种驻颜有术类型的。 一念至此,他凑过去,朝那位丰韵有如水蜜桃一般的女子深施一礼,面上带着仰慕的笑容道:“我说,这位神仙姐姐,您真是太漂亮了!我见了您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女。以前见过的都是些庸脂俗粉。”心里面暗暗加上了一句,我们三个人的老婆除外。 白霜真人粉面一红,面上绽开出如桃花般的笑容。没有那个女人不喜欢挺漂亮话的。尤其在这修仙的玄都峰上面,又有谁敢当面夸她貌美如花呢? 她芳心一甜,面上却故意有绷紧了,道:“你这小子,真是有一张油嘴。”她转身对着紫电真人道:“紫电师弟,你这个宝贝徒儿,真是让人着恼,看来你真要好好教导他了。” 怎么马屁没有拍明白?丁云骥心中暗自叫道。 不过看上去那个现成师父居然面上现出了一抹理所当然的笑容,点头称是。 白霜真人转脸笑道:“不过这小子,一张嘴倒是哄得人开心!”她从腰间接下一块玉牌,上面祥云朵朵,玲珑剔透,隐隐透着玄光。递到丁云骥手中,笑道:“小子,这是我随身带着的白霜玉牌,上面刻着一副玄门口诀,若是你能够参透,可是有莫大的好处呢!还有,有了它,你可以随便在我白霜谷随意出入。” 丁云骥面上一喜,开来有了这尚方宝剑,到哪里都吃得开了。笑着接过来,道:“多谢美女真人。呃……”他转头望向玄清真人,道:“老神仙,难道我们的师傅不是荆芥夫子了么?”(16k小说网电脑站) “荆芥是我的首徒。哪有不经师傅允许,就擅自收徒的道理?”玄清真人笑呵呵地道。 “哦!”原来你们这个玄都的破地方,讲究这么多?丁云骥想到方才那个紫电真人既然收自己为徒,那么从今之后,自己见到那个帅哥师父,就不必再执弟子之理了。不过看来他身上似乎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改天一定要敲诈一下他这个“大师兄”。 心中偷笑着,走到那个紫电真人的面前,躬身道:“师父在上,弟子丁云骥拜见。” 紫电真人见他目光闪烁,心中大乐,看来这个徒弟有趣得紧。便点头接受了他的施礼。 玄清真人指着墨玉对着沧浪道长,说道:“沧浪师弟,你们沧浪一脉一向人脉凋零,这个孩子就由你来教导吧!” 沧浪道长做梦也想不到居然这样的好事会落到自己身上,急忙道:“多谢掌教师兄厚爱。沧浪定然不负师兄众望。” 墨玉见到自己没有归于那个飞云真人门下,心中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丁云骥眼睛一转,问道:“老神仙,不是,不是,现在应该改口了。”他朝着沧浪真人那边的徐大寿挤了挤眼睛,心道:看来我要跟你们大家一样。都要叫这个白胡子老头为“掌教师伯”了。 “咳咳,我说,掌教师伯,我想提一个问题。”他清了清嗓子道。 “丁云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要问我为何要将你们三人分开?”玄清真人笑呵呵地道。 “不愧是掌教师伯,果然有过人的智慧,居然将师侄这样小小的心思都能看穿。真是神机妙算!高人,真是高人!”丁云骥竖起大拇指,又给玄清真人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高帽。 “呵呵!我说云骥呀,这些掌教的事情,你就不必多问了。”一旁的紫电真人,将丁云骥拽到自己身后。 “可是……”丁云骥才要开口,见到墨玉向自己这边投过来一缕噤声的眼神,便听话地闭上了嘴巴。 玄清真人见他不语,便笑道:“现在还有一个孩子,哪位师弟愿意见他领去?” 众人立刻转头不语,仿佛不曾听见。 “老大……”山栀见大家都不讲话,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便用一双期盼地眼神,望向丁云骥。 丁云骥心头一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待出列,却被一双雪白纤细的手拦在了身前。 紫电真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我们紫电峰上,已经人满为患,暂时住不下那么多人了!所以……”他冲着掌教稽首,“掌教师兄,若是没事。师弟现在告退了。” “好!”玄清真人见他已生去意,便点头应允。 紫电真人紧紧握住丁云骥的手腕,任凭他怎样挣扎,都好像被箍上了铜环,挣脱不开。 脚下祥云升起,扭住丁云骥不断扭动的手腕,凌空而起。眼神之中飘出一缕凌厉的眼神,立刻将丁云骥本来要骂出口的污言秽语都顶回了肚里面。 他无限惆怅地回望了一眼地面上越来越小的胖子的身影,心道:胖子呀,可怜的胖子,早知如此,你当初要是减一点肥,何至于现在没人要呢?对不住了,胖子,你老大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还是你自己就自求多福吧。 其他一干人见紫电真人先行离去,也先后告退。现在这偌大的广场上面只留下两个人,玄清真人和胖胖的山栀。 “我说山栀呀,你当真喜欢练习功法,修练仙术么?”玄清真人一脸慈祥地问道。 山栀嚅嚅地说道:“老……老神仙,其实我不喜欢练功的。能不能给我找一个地方,既不练功,又能很舒服的地方?” “让我想想……”玄清真人双眼微闭,瞬间又睁开,笑道:“山栀,我这玄都峰上,倒真有这么一个地方,你喜欢去么?” “什么地方?” “附耳过来。” 山栀心中大乐,屁颠屁颠跑到他身边…… 第一百六十章 拜师玄都(三) 丁云骥站在紫电真人身边,望着脚下的祥云,那两个伙伴的身影依然逐渐变小,怒道:“臭道士,你放我下来!” “好!是你说的!”紫电真人面上微微一笑,陡然松开了扣在丁云骥手腕上的手指。 丁云骥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臭道士居然这样,说放手就放手,自己要是这么下去,不摔死才怪。 脚下一空,向身下望去:沟壑林立,溪涧潺潺,脚下空空。要是这样摔下去,不死也残废。一时间也忘了刚才对紫电真人什么大不敬,不禁吓得大叫:“我说臭道士,你不能这样!不能见死不救呀!” “这样讲很没有了礼数,我不喜欢听。”紫电真人在他不断下落的身子旁边,摇头晃脑地说着。 丁云骥只要一偏头,就会看到他那种令人火冒三丈的自得的神情,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但是现在人命关天,只能委曲求全。 他大叫:“师父救命!” “好徒儿,师父在此!”紫电真人猛然从半空中折下,飞到他身边,拎起了他的衣领,完全是英雄救美的姿态。 ***,你这老小子,总有一天落在我手里,我也要这样吓你,吓死你这个臭道士。但是他此时人在屋檐下,只能不响。 紫电真人见他不说话,心中大乐,“乖徒儿,只要你好好听话,为师保证将最好的道法传给你,让你成为我玄都峰上最了不起的弟子。” “哼,吹大气也不怕闪了舌头。”丁云骥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你一定不相信,哈哈,以后你会看到的!”紫电真人心中高兴,拉住丁云骥手腕的手指紧紧扣紧了,一旁的丁云骥却疼得龇牙咧嘴,但却并不讨饶。头可断,血可流,但是讨饶的话千万不能随便说。 这个臭道士,一点也不想外表长得那么温文尔雅,简直是一个疯子。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两人在一座漂浮的山峰处停下,雾霭迷蒙,云气缭绕。 紫电真人长袖一挥,瞬间眼前的风景一变,露出原本样貌:那山峰山势陡峭,有如利剑直插天际,只有凑近了才看清了这山势走向。不过须臾工夫,那云雾再次将此峰掩映于云雾之中。 紫电真人口中念动真诀,猛然穿入云雾之中。那面前白雾,在两人接近的时候,倏地向两侧分开,在两人通过之后,又慢慢愈合。 “我们下去!”紫电真人将丁云骥一拉,势如疾风,便向下冲去。 丁云骥但觉耳边风声顿起,立时心跳加速。那迅疾的山风将他的脸吹得剧痛,犹如刀割一般。但是他却不吭一声,默默忍受,一时间心中居然升起了倔强之意。 紫电真人明白这“紫电天罡”的威力,寻常人的身体是绝对忍受不住的,就是功力稍差一点的本门弟子,在此峰落脚之时,都是慢慢卸去力道,否则身子怎么能吃得消?本来想杀杀他的锐气,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一声不吭,心中顿时生出了对这孩子的喜爱之情。 心下一动,从自己身体之中输送一些真气到他那里,从手腕传送过去,为他抵抗一些罡风。 丁云骥本来觉得身体之中都慢慢变得寒冷,有如冻僵了一般。但是却从手腕处传来了阵阵暖意,向那暖气来源望去,却见紫电真人正一本正经地望着前方,心下一暖,便任由他拉着,向地面落去。 脚下是一处空地,在不远处有几间房舍。皆是青砖铺地。 这时早有一干的道士守在那里,见到两人从天而降。便齐齐躬身道:“弟子参见师父!” 在丁云骥看来,他们的年龄反倒好像比这个紫电真人大了许多。若不是他早已见识到了紫电真人的神通,说不定就以为大家的位置应该调换了。 紫电真人望着这一干门下弟子,笑道:“这是你们的小师弟,以后会生活在这里!” “好了,自今日起,你们这个小师弟就要跟你们一同修炼道法,你们要多带着他。”紫电道长转身走入大厅。 这一群道士见来了新人,齐刷刷地望向丁云骥,向他行注目礼。见到他的打扮,有些异于常人。人人都是扎着发髻,只有这个少年居然留着从未见过的短发。所以见面之后,个个都认为甚是好笑,便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偷笑。 丁云骥少年心性,眼见众人笑他,倒不以为意,嘻嘻一笑,抱拳道:“各位师兄,小弟丁云骥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众位小道士见他也是和善的很,便也心生喜爱之心。 一个身着青色长袍,发髻上面别着一支骨簪,面色黝黑的道士,走出来道:“小师弟,我叫杜方仁,其余这些人都是你的师兄。这是你二师兄冯方义、三师兄于方礼,四师兄赵方智,还有你的五师兄吴方信……” 丁云骥依次望去,见到他们的相貌跟大师兄所说的名姓对照,便一一点头见礼。 “小师弟,你跟我们进来!”大师兄杜方仁拉了拉丁云骥衣角,指了指前面的开阔门厅。 “干嘛?”丁云骥迷惑不解。 “拜师呀!你不会不懂弟子之礼吧?” “哦,我的确是不太懂。因为……”丁云骥欲待解释,话还没有讲完,就被大家推着向大厅走去。 紫电真人端坐在中间的位子上面,神情庄重,丁云骥有感于他对自己的关切,便恭恭敬敬地走到他面前,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头。直到紫电道长轻咳一声,旁边的大师兄提醒他,他方自站起来。站起身来,他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额头,咧嘴一笑,走过去,对着紫电真人说道:“我说师父,我这拜师礼也行过了,你能不能教我一点厉害的法术?” 紫电真人哑然失笑,这个徒弟真大胆!这屁股还没有坐热,就直奔主题。“云骥,凡事不要操之过急,此时还需要从长计议。”他慢慢站起来,用手指敲了敲丁云骥的脑袋,摇摇头,走了出去。 “小师弟,你也太操之过急了。惹怒了师父,一定有你的好果子吃了。”一旁大师兄杜方仁不无埋怨地说道。 丁云骥也想着,这现成师父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脑袋不可以随便敲得么?还不重不轻地敲了三下。 三下……丁云骥头脑中灵光一闪,面上带着幸福的咪咪笑。 其他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以为他被师父敲傻了,便同情地摇摇头,趁他不注意,偷偷溜出去了。 大厅之内只有大师兄还是比较负责任的,所以一直陪着他。 关键是他还要领着刚进门的小师弟到卧房去,所以望着丁云骥独自偷笑,仍然不能理解为何发笑。 半晌,杜方仁带着不忍心的样子,碰了碰丁云骥的肩膀,“小师弟,师父不会真生你的气的,过两天就好了。” 丁云骥望着他,心道:真是一个笨猪,连《西游记》都没有读过,还自以为很聪明,这智慧真是…… 他一念至此,有些同情地摇了摇头。(16k小说网电脑站) 看在杜方仁眼中,还以为他有了什么绝望的心思,心中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四下看了看,从怀中取出一本入门的《心经》,那是修习本门功法的初阶功法“玄通妙语”。 “师弟,这是入门的口诀,你没事的时候,就自己修习吧!” 丁云骥接过来一看,也不推辞,直接就放到了自己怀中。 杜方仁带着他到卧房休息,便独自离开了。 丁云骥发现房间里面整洁干净,只有一张床放在屋内,显然这是自己的新居。 他惬意地躺在床上,闻着棉被中暖暖的气息,不觉陷入了梦乡…… “云骥,云骥……咯咯……咯咯……来捉我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那是苏叶的声音,她声若银铃,咯咯笑个不停。 丁云骥睁眼望去,远处站着一身鹅黄轻衫的苏叶,巧笑倩兮,顾盼生姿,站在那里,向他招手。 他乐颠颠地跑过去,用手去拉苏叶的小手,“老婆,现在我成了玄都紫电真人门下的弟子了。你高兴不高兴?” 谁知苏叶一甩手,柳眉倒竖,面罩寒霜,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哼,你一定是看了什么姐姐妹妹的了,就把我忘了!” “谁说的?我没有!”丁云骥冤枉地说道。 “哼!还说没有,明明就是,你来到这里,可曾想过我?”苏叶睁着明眸望着他。 他一时语塞,还真的没有。但是他怎会承认?他眼珠一转,笑道:“真么会呢?我每天都想你,想到最后都想不起来了!” 他嘻嘻笑道。 “还说没有。你明明就没有想过我,你一定把我忘了。我不理你了!”苏叶用力一推他,转身跑了。 “老婆,别跑……我错了……”丁云骥着急大喊。 “少爷,你在叫谁?”从他身后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那是白泽。 他回头望过去,“白泽?小白……” “嗯,少爷,你怎么把苏叶姐姐气跑了?”白泽眨着眼睛。面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不是,小白,你听我解释……”他着急地说道。 “我去告诉苏叶姐姐,你不喜欢她了?”白泽小嘴一撅,跑开了。 “你们都怎么了?”丁云骥大叫,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真是奇怪,刚才怎么会梦到她们呢? 他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原来已经入夜了。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四周都是黑暗。他慢慢走出门,站在院中,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微风吹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 他四下看了看,看到天色距离三更还有一段时间,想到刚才做过的梦,心中实在放心不下,但眼下实在没有人可以商量。 只能…… 他见四下无人,便集中念力,将自己收入银戒。一道银光闪过,便向外冲出。 身后的一间房里面走出一道身影,见到了那缕银光,摇头叹了一口气,口中默念有词,手中放射出一缕极细的幽光,直向紫电峰的结界射去,只听扑地一声暗响,那幽光与结界相触,便在银戒即将飞出的一瞬间,开了一道极小的口子,刚好容它出去。 那银光灿若星光,叮的一声,消失在星空之中。 那人长袖一收,默然转身消失在原地,仿佛不曾出现,只有地上的暗尘,微微掀起。 第一百五十九章 拜师玄都(四) 茫茫夜空,银戒有如一枚普通的朗星,闪耀在夜空之中。由于速度极快,让即使看到的人误以为是流星划过。 他在寻找,寻找墨玉,他想告诉墨玉,他的梦境,他的想法,究竟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梦呢? 他脚下滑过一座座山峰,在不停地寻找着。“木头,你在哪里?你可听到我的声音?”他在心底大声的喊着。纵然是他大喊出来,又有谁能听到,回答他的不过是呼呼吹过的山中劲风。 蓦然他想到了什么,他回身望着主峰,但见主峰两侧,依次在空中左右隐隐相对,悬着数座山峰。他看了看自己刚才飞出的紫电峰,那是排在主峰右边的第三座,形如闪电,怒刺云空。 右手第二座是一座平坦的小山,山上荧光闪耀,显然是有异种鲜花开放,他想到纵然是有谁爱花能胜过女子,那应该就是那个白霜真人居住的“白霜峰”了,但见山顶洒满月光,有如撒了一层银霜,可知这白霜峰大概得名于此。 在主峰右手边第一座山峰,灯火通明,那应该就是玄清真人修真闭关的地方。 他定睛细看,在主峰左手边第二座山峰,形如重叠的浪潮,便想到这必定是那墨玉所居的“沧浪峰”了。他缓缓降下云头,操控银戒向那巨峰飞去。 猛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山风,将他的银戒径直吹得翻飞过去。 他心下思忖:莫非这山风也通灵气,居然也设有结界。 他一个不信邪,夹着银戒,径直向那山峰投射而去…… 但见远处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个巨大的布袋,一下子将他收入其中。 “喂,这是哪里?”丁云骥大叫,他此刻有如风箱里面的老鼠,左右为难。想出去却又出不去了。 但觉耳边呼呼风声,那强劲的山风,吹得他犹如断线的风筝,反复在那貌似布袋的内里飘摇。 晕,就是一个晕哪! 终于等他的银戒停止了旋转,翻滚,他终于能够定下神来,细看。眼前景色已然大变,是自家的紫电峰顶,在银戒空间的头顶上面出现了一张放大的面孔。大概是因为离得太近,所以居然显得那张面目有些变形,不再像原来那样潇洒不群。 “出来吧!乖徒儿!”紫电真人笑吟吟地道。 看在丁云骥眼中,怎么看都好像暴风雨来袭之前的前奏。既然被人看穿,只能硬着头皮从银戒空间里面钻出来。 在紫电真人看来,就好像一个大头娃娃慢慢从地缝中钻出来。样子甚是滑稽。 “嗯,师父……”丁云骥神情尴尬,让人家揭穿了身份,自然难以理直气壮。 “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法宝?”紫电真人笑着从地上捡起来他的银戒,径直放入自己袖中,果然是袖里乾坤大。 原来刚才那个大布袋竟然是他的宽袍大袖。丁云骥此时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只是他张了张嘴,便顺从地闭上了。 紫电真人见他分明有万分舍不得,但是碍于颜面,却没有说出来。便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来今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明晚你再来这里找我吧!”说着,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丁云骥扁了扁嘴,心中怒道:这个臭道士,居然眼皮子这么浅,看到后生晚辈有了好东西,说也不说一声,就没收充公了。真是比包公还黑呀!而且,更过分的是,居然跑得这么快。 当他环顾四周,他不禁大骂:“臭道士,你也太缺德了!怎么把我扔到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了?” 他脚下是万丈深渊,悬崖峭壁,斧劈刀削,怪石林立,只有脚下的方圆五丈的平台能够落脚。剩下的地方,尽是陡峭的石壁。 他要爬下去,真的是大费周章。寻思了半天,他咬咬牙,慢慢蹲下身子,朝着身下一处略微突起的石块踩去。 “我说,徒弟!”耳边猛然想起了紫电真人调笑的话语,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丁云骥一晃,身子向下栽去。 在慌乱之中,他的右手忽然拽住了峭壁上面的一株青草,左手及时扣住了旁边的一处石壁。 “臭道士,你能不能一次说完!难道你想吓死我?”丁云骥忍不住喝道。 “哎呦!还生气了?是不?死小子,刚才若不是你师父我,你现在早就让那个沧浪峰的‘浪卷天罡’吹得神形俱毁,还在这里大声地叫嚣。哼!师父我生气了!”说到后来,紫电真人的语气加重,“你小子就是欠揍。不过,我是一个好好师父。怎么能够下你呢?” “你……你想怎么样?”丁云骥听到他不再讲话,该不是打什么坏主意吧? “哎,咱们玄都门派每五年一次的‘五峰论技’,咱们紫电峰从没有拔过头筹,定是年轻一代不够勤奋,看来明日起,我要让门下弟子们都要勤加修炼。没事的时候,你就多跟你的几个师兄弟比划比划。” “另外,你的体质太弱,就更要努力一些吧!就这样,为了锤炼你的骨骼,从明日起,你就要每天爬足十次这座紫电峰。少一次,就不让吃饭!”那声音飘摇不定,渐行渐远。显然已经离开了。 丁云骥气哼哼地往下爬,小心地从岩缝中寻找落脚点。待他从峰顶爬下来的时候,已然是精疲力竭,没有一丝力气。 “小师弟,起得这么早?”旁边一个声音蓦然想起,丁云骥靠在石壁上面有气无力地抬头望去,原来是一个面容尖瘦、五短身材的道士,他记得这个好像是他的五师兄,叫什么吴方信的。(16k小说网电脑站) 此时他有气无力地道:“五师兄,我实在没有力气走路了。麻烦你……” 谁知吴方信听了,面色一变,忽然捂着肚子道:“小师弟,不好意思我内急。”然后转身溜之大吉。 丁云骥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他犹如兔子一般跑了。他空伸了半天手臂,在那里等人搀扶。“这……什么人呢?”简直是有愧于成为道士,居然见死不救,真真气煞我也。 丁云骥在原地瞪了半天眼睛,终于语塞。 这时望望天色。已然是东方发白,大家都已经晨起了。 丁云骥发现从各人的房间里面都走出了人来,就向前挥了挥手,向大家挥手示意,想大家打着招呼。 但是大家都好像见了瘟神一般,转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转身向厨房走去。 丁云骥心中这个生气,好哇,你们这帮家伙,居然个个都当我是空气,等我能站起来,定然打得你们父母都不认识你们。 终于,大师兄杜方仁走了过来,关切地道:“小师弟,你怎么还不去吃饭?一会儿该没有饭了。” “我也……”丁云骥刚想回答,谁知大师兄已经转身离开,原地只剩下他在对着空气讲话。 好!好样的!居然个个都这么“拽”!等着,丁云骥心中对着这些人用了一个很鄙视的手势,竖起了中指。 然后慢慢平静心态,调匀气息。将身体之中的真力在此聚集,运转三十六周天后,再向各处经脉输送着真力。顿时四肢百骸无不轻松,筋骨变得柔韧了许多。 他一跃而起,纵身向厨房跑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等到他跑到厨房,见到众位师兄已经个个肚子滚圆,满嘴流油,打着饱嗝走出来。那个刚才肚子痛的吴方信居然在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很响的打了一个饱嗝,一股冲天的大蒜味道,直奔丁云骥而来。 他狠狠地瞪了五师兄一眼。哼,吃个大蒜也值得这样,也不是吃了肉包子呢! 他不再管其他人的想法,径直找到座位坐下。再向桌子上面望去,杯盘狼藉,连豆腐汤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咬了半口的馒头。 他愤然站起。哼!既然没有吃的,没什么。他还有法宝,好像银戒里面还有一些吃的。他顺手向银戒摸去,但见右手食指上面空空如也,方才想起,原来已经让师父没收了。 他颓丧地坐在凳子上面,拿起桌子上面的那半个馒头,用力咬下去。哼!我就不信,你们还能把我饿死。 “小师弟,最后吃完的要负责收拾、清洗……要不然,不准吃晚饭!”从外面蹬蹬地跑来了身子干瘦的四师兄赵方智。 这句话令郁闷的丁云骥更加雪上加霜,他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馒头,当做回答。哼!我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呵呵……终于有换班的了!”赵方智冲丁云骥挤了一下眼睛,转身跑出去。 待丁云骥将厨房中的一切收拾停当,走出来。 在宽敞的院子里面,五位师兄正在练习剑术,青衫飘飘,个个都是屏息注目,神态庄重。那一招一式,尽显大家风范。 丁云骥望过去,也技痒起来。从旁边找来了一根树枝,也在一边像模像样的舞动起来。 五位师兄见他能够发愤,也卖力地舞动着手中轻盈的长剑,剑光凌厉,剑花朵朵,漫天的剑光将四周的树叶都劈射下来。一时间落叶纷飞。 不知从哪里扔来一柄长剑,丁云骥本来正在比划,正自感到不趁手。不去考虑是谁出手,便顺势接了过来,随着那漫天的落叶舞动起来。 第一百六十章 艰苦历练(一) 不知不觉,丁云骥的真力自然地在经脉中流转,随之手上的真力居然加重,在他全力地抖出剑花来的时候,只听得“叮”的一声,健身居然碎成了两截。 大家正练得起劲,听到这样的异声,居然停下了手中的招式,都凑过来看。 “我说,小师弟,你也太刻苦了。居然跟这长剑较劲。”一旁,五师兄笑嘻嘻地说道。 丁云骥也没有料到居然有这样的变故,一时间居然忘记了他们的调笑,苦笑道:“我也没有用力呀!” “小师弟,你刚才虽然没有有意为之,不过依我看来,你倒是很有希望,参加下一届的‘五峰论技’,不如这样,我们五个人轮流给你喂招?”大师兄正色道。 “什么?……开……开什么玩笑?”丁云骥不禁瞠目结舌,“不……不行……”他才刚到,难道就犯了众怒,引得大家群起而攻之? 丁云骥还没有把后面的话讲完,就见大师兄将眼色一递,身旁的其余四人便点头会意。 “小师弟有礼了。”二师兄冯方义是一个胖胖的道士,身上的肥肉很多,有点山栀的肥实劲,但是却没有山栀那样的招人疼。总而言之,现在丁云骥眼中的各位师兄,都有着相貌狰狞的恶感。 “好了,我知道了。”丁云骥面色戒备,他们不是要找机会揍自己一顿吧?但是也决不能服软,想不到这些平日里修真养性的臭道士也欺生,也罢。今天就是让他们打死,也绝不能求饶,决不能让他们看扁。 丁云骥默运真力,自丹田中缓缓升起一缕极细的真力,牢牢护住他的心脉。这里是要害,总要有所防备。 “师弟,你要小心了。”二师兄躬身,然后手中长剑平平地向丁云骥刺去。 丁云骥见长剑虽然并不摄人,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他手中的长剑已然被自己弄断,又见各位师兄都将自己的宝剑看得牢牢的,惟恐他又来个“不小心”。 于是只能用短剑迎敌。他也只好也端着短剑慢慢地迎向对方。 两人剑势看去极慢,但却猛然交织在一起,二师兄剑光一变,漫天的剑雨将丁云骥拢在内里,眼看丁云骥即将中招。 “停手!”丁云骥大喝一声。面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二师兄闻言一缓,手中剑势已弱,丁云骥向后退了数步,一支短剑啪地扔在地上,面上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微一抱拳,冲着各位师兄,道:“各位师兄,小弟还有师父交给的任务没有完成。所以不能久待。待我完成之后,再来领教各位的绝艺。” 说完,转身如飞而去。 庭院中的众人,面面相视。这家伙的心思转得太快了,居然能在危及自身的情况下叫停,真是太强悍了。 “大师兄,我们这样对待小师弟,是不是有点……”二师兄顿生恻隐之心。 大师兄杜方仁忽然想起昨夜同师父的对话: “师父,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苛刻了?” “方仁,你定然是忘了师父的话了。”紫电真人面上露出严厉的神情,全然不同于之前对丁云骥的态度。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认为……”杜方仁一时语塞。 “认为他年纪尚轻。所以不能严苛,对么?”紫电真人长叹一声,“为师何尝不知道,这孩子年纪尚幼,但是我受人所托。必要将他锤炼成人。他肩上的担子很重,岂是你们能够理解得了的?你是为师的首徒,怎么不能替为师分忧呢?” “弟子知错了。”杜方仁躬身,面带羞惭。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若是依着他的性子下去,迟早要出事,所以我们一定要约束他……” …… 想到这里,杜方仁顿了顿,用自以为严厉的目光,扫向众人,道,“各位师弟,从今日起,各位都要加紧训练小师弟。你们可记得了?切莫由着小师弟的性子。师父已经交代过,若是有谁纵容他,那么就莫怪师父以家法侍候。” 众人听得,原是师父意思,便各自闷声不语,相互看了看,决定想些什么方法去折腾他。 “二师弟,刚才你下手似乎留情了。”杜方仁将目光移动到冯方义身上。 “师兄,刚才我……”他不由一阵心慌。 “师弟,我想刚才若是我出手,也会这样做的!”杜方仁微微一笑,用有力地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明白他的想法。 冯方义如释重负,羞赧一笑。其他人也如放下了心头的重负。毕竟这样算计人的法子,远比让他们修行来的困难。 …… 紫电峰的山脚下,立着一个年轻人。 丁云骥此时抬头望向挺拔入云的峭壁,是谁非要让自己爬的?望着面前的山峰,爬一趟就够呛了。居然那个狠心的便宜师父,当着众人的面,非要死乞白赖的当自己的师父,谁知道居然把自己扔在这里。 想到这里,丁云骥叹了一口气,想到木头和胖子,不由就产生了怀念之情,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木头是从沧浪真人,看到那个沧浪道人的弟子聂江龙,想来那个木头定然不会受苦到哪里?哪里会像自己这样,受尽磨难。 “小师弟,你若再不爬的话,恐怕这一天十趟的任务,是没法完成的。”蓦然身边响起了一个憨厚的声音。 “大师兄,我知道了。”丁云骥没好气地说道。 然后朝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心叹,可怜我的命呀,比黄连都苦。一天得来回十趟,这得什么体格呢?慢慢来吧,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他一边从坎坷的山路一路向上,遇到能够直接攀升的道路,便如猱身向上。不过爬到了半山,便汗如雨下。 丁云骥便叹了一口气,歇在半山腰。 “轰”的一声,一团焦雷响彻耳边。一哆嗦,险些从半山栽下来。 “你……你干嘛?”丁云骥抬头望去,身边漂浮着御剑的大师兄。 但见他神情自若地望着丁云骥,举掌对着丁云骥的方向,显然刚才是他所为。 “师弟,你快点!若不然,下一次这‘五雷轰’就要落到你的头上了。” “我说,你干什么这么针对我?我也没有挖你爹坟地,也没有逼你妈改嫁,更没有抱着你家孩子跳井。你有毛病呀?”丁云骥扯开嗓子大叫。若不是他的双手攀着石壁,早就将手指指到对面那个人的鼻子上面。 谁知,杜方仁却并不以违忤,面上依然是那种安闲的神采。他微微一笑,露出憨厚老成的笑容。“师弟,你不要动气!我是奉了……咳咳……”他忽然干咳了几声,便不说话了。(16k小说网电脑站) 疯了?你是疯了!你要不是疯了,干什么这样固执呢?丁云骥心道。蓦然,他想到不对,他说的是奉了……该是失言了。他应该就是奉了师父的命令,对,眼前的大呆瓜可没有那么深的心机,定然是那个什么紫电真人的教唆。 “师弟,你在想什么?我可告诉你,若是你再这样磨蹭,我就要……”杜方仁虽然看上去憨厚沉着,但并不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丁云骥见他作势要发“掌心雷”,便眉头一皱,捂着肚子,用真力逼出一些汗珠,面上变得潮红,“哎呦,我的肚子痛。”说完,大胆做了一个动作,放开了攀岩的双手,身子直直向下垂落。 杜方仁纵然是再多心计,又怎能算计过丁云骥?怎能会想到有人自寻死路? 赶忙御剑飞身上前,接住了丁云骥下落的身子。面上神色大变,“师弟,你怎么了?”关心之色溢于言表。 丁云骥偷眼望去,心中大乐,但是面上却仍然虚弱地道:“师兄,我……定然……是因为受伤牵动了内力……所以……”面上汗珠汩汩滚落,让杜方仁心中大急。 “师弟,你怎会……” “师兄……”丁云骥赶快握住他的手,面上流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师兄……我从小就失去父母,没有依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了。” 丁云骥表情丰富,唱作俱佳。居然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 “师弟,你不会有事的!”杜方仁面上出现焦急的神色。 哈!丁云骥心中大乐,这宝押对了!看来这大师兄是个实心萝卜,居然没有看出端倪,但是却不能表现得太假了。 他急忙挣脱出杜方仁的搀扶,在石壁上面靠了靠。 “大师兄,你不用管我!我知道这是师父的意思,要锻炼我的修为……”随着讲话,他又用真力逼出一些汗水,使得这戏演得更真实一些。 “不是……是……”杜方仁从入门的那天,就没有说过谎话。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却怎么比得过丁云骥的骗人说谎伎俩。听到丁云骥说出是师父指使,没办法否认,但也没办法承认。只能涨红着脸,在那里闷不作声。 丁云骥踉跄了几步,贴在旁边尽容一人侧身而立的峭壁,望了望脚下,心中不仅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刚才确实是铤而走险了,要不是有大师兄护着,恐怕就小命呜呼了。 “师兄,我虽然很难受……但是……我还没有完成今日的功课……我要……”他身子微微一晃,骇得杜方仁赶紧扶住了他的身子。 “师弟……若不然……”他试探着想说,要跟师父求情。 谁知丁云骥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摇头制止,“不行。师兄,师父的意思,你也知道。必要我爬满十趟山崖。我知道你惟命是从,我不能害了你!……不行……” “可是……”杜方仁实在担心这小师弟的身子,他还这么年幼,怎么会架得住这样折腾? “师兄……”丁云骥欲言又止,“我倒有一计,不值当讲不当讲?” “什么良策?你快讲!” 看他一步步堕入局中,丁云骥心中大乐。 第一百六十一章 艰苦历练(二) “师弟,只要你讲出来。师兄一定帮你完成!”杜方仁斩钉截铁地道。 既然盛情难却,丁云骥不可能推辞了。他装作羞赧地微微一笑。 “师兄,我这方法是为了要瞒过师父的。”既然如此,他就决定不客气了,而且他事先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师兄,就是大师兄一时反悔,也绝对不会怪到自己头上的。所以这就叫----请君入瓮。 “这……”大师兄面带难色,毕竟想到还从来没有骗过师父,但是为了小师弟,也只能做这一次了。他暗暗咬牙,猛然一点头。 看到师兄有如决绝的神情,丁云骥忽然心中升起了一丁点的罪恶感。但是当他抬头望向头顶上的危峰兀立,不由长长嘘了一口气,若是没有师兄帮忙,恐怕今晚都不用睡觉了。 “师兄,我的办法是……”丁云骥附在杜方仁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小师弟,你这样做……”杜方仁面带难色道。 “要不然,大师兄,你就不用管我了。”他故意略带蹒跚地撅着屁股向上面的峭壁爬去,姿势极其不雅,空自比划着双手,却并不移动半步。 “好好……”杜方仁急忙制止他的行动,还是赶快完成师父的任务吧。 若不然,小师弟的身子实在吃不消,师父责骂他的话,他这个做大师兄的也难辞其咎。 “小师弟,你……你上来吧!”杜方仁身子一矮,蹲了下去。 丁云骥老实不客气地趴在他的肩上,“师兄,我上来了!” 杜方仁长叹一声,便手脚并用,向峰顶爬去。由于他有功力在身,所以爬起来并不费吹灰之力,尽管丁云骥不轻不重地伏在后面。 丁云骥口中哼哼着“猪八戒背媳妇”的音乐,心中那个乐呀!他想的妙计向来都是百试不爽,若不然,他要辛苦到什么时候?这样,不管师父从哪个方向看,除非他们的身子下面看,否则绝对难以发现端倪。 “师弟,你怎么了?”杜方仁听到耳边传来嗡嗡的蚊子空袭的声音,问道。 “咳咳……”丁云骥干咳两声,道:“没什么,师兄。我有些难受,就哼哼几声。” “哦!” 远远望去,丁云骥好像悬浮在空中,身形快速地在峭壁上面移动着…… 在他们的住地,几位师兄站在院子里面,遥望着“丁云骥”的身影。 “小师弟的修为真是精进不少!” “不错,大师兄的确有办法!” 几位师兄远远地对着石壁上的青色身影,比划着,暗暗点头。 不过是几个时辰,当两人回到庭院,众人发现大师兄面色疲惫,但是一旁的小师弟居然神采奕奕,不禁连连称奇。 五师兄凑过去,笑着对大师兄道:“师兄,你们的动作真快。看来你居功不小哇!” “咦,大师兄,为什么你的脸色很不好呢?” “大师兄,你要不要吃饭?” 杜方仁推开他挡路的身子,防止他继续喋喋不休地罗嗦,皱紧了眉头,面上现出心事重重的神色。 “五师弟,我今天不想吃饭了,我想起来今天还没有去念《心经》,我先去补足功课了。” 五师兄吴方信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口中喃喃自语道:“今天大师兄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停了停,他转身拦住了就要开溜到厨房的丁云骥,满脸纳罕地道:“小师弟,大师兄怎么一脸疲倦的样子?刚才爬山的不是你么?怎么好像是大师兄爬的似的呢?” “谁……谁说的?”丁云骥有些心虚地把头别到一边,眼睛望向厨房,心急火燎地道,“哎呀!开饭了!我都饿死了!”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怎么回事呢?”原地,五师兄一边摸着头,一边小声嘀咕着:“真是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 三更,紫电峰顶。 丁云骥身着一身青衫,手中拿着一张用白纸折成的纸扇,附庸风雅地对着头顶上的朗月,吟道: “床前明月光,低头思故乡。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师父……你来啦!” 他正“低头思故乡”呢,就望见一身白衣,衣袂飘飘的紫电真人有如行云流水一般,踏月而来。 脸上的笑容如花般绽放,“师父,你怎么才来呢?徒弟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嗯,云骥今天你来得很早。”紫电真人面带轻笑,嘴角微微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看在丁云骥眼中,不知怎么有点心虚,“……师父……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是在看……”紫电真人面色变得冷峻,眼中有些恼火的神色,指着丁云骥,“你这小子,居然敢算计你师兄。” “什……什么?”丁云骥眼皮一跳,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眼睛连续眨了好几下,口中有些发干,他连忙咽了一口唾沫,勉强说道:“师……师父……,你说得什么意思?我……徒儿愚钝,不甚明白。”一边说着,一边躬身垂首,不敢再跟师父的眼神相对。 一定是那个从小没有撒过谎的老实“班长”,向师父忏悔去了。一定是的。(16k小说网电脑站) “哼!你愚钝?你若是愚钝,就不会怂恿你师兄替你爬山了!”紫电真人面上带着震怒,一双眼神不怒自威。 “一定是师兄告密,对不对?”丁云骥望着师父,面上现出委屈的神色。 “哼,你那师兄一根筋,只知道帮你瞒过去,他哪里会想到去告密?” 那会是谁?难不成是五师兄,看他那个瘦皮猴的样子,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你就不要在那里胡乱猜测了。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没有人告诉我,难道我就没有长眼睛,去看么?”紫电真人冷笑道。 “看?”丁云骥眉头紧皱,什么时候师父学会趴门缝了,难不成当时师兄在的时候,师父也在旁边看到了。不过,想来纸是包不住火的,再怎样隐瞒,也无法隐瞒了。 既然如此,他倒不如大方地承认。嘿嘿一笑:“师父,你都看到了?” “哼!”紫电真人用冷哼代替了回答。 “这不能怪我,这是因为师兄比较笨,谁让他没有看出来的!还怨起我来了!师父,这件事情我已经跟师兄说过了,师兄自愿的。”丁云骥睁眼讲话,面不红,心不跳。 “你说什么?依你看来,那是你大师兄的不是了?”紫电真人眼睛直直地瞪着丁云骥。 “那当然是他的错了。所以,这件事情你可不能怨我。要怪就怪大师兄,谁让他心软来了?”丁云骥兀自嘴硬地道,虽然话是如此,但是却心道,大师兄我知道你是个老好人,帮忙帮到底,送佛送上西。这次祸是我闯的,但是谁让你是师兄,就多担待了。 “大胆!”紫电真人用力一挥衣袖,身后一道狂飙掀天而起,将他身后浓密的云层撕开一条裂缝,那巨飙划开云层的声音,就犹如一台电锯死命地锯开木头,发出的骇人声响。 丁云骥面色一白,不出一言。 “你这小子,犯了错,居然不敢承认,算什么男子汉?”紫电真人冷酷地望向他,那眼神之中充满了愠怒。 “我……我怎么了?”丁云骥见他发火,开始有些委屈,但是想到他对自己放任不管,完全不考虑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居然这样严苛地对自己。 他跳起来,气呼呼的指着山下大家已经熄灭的房间。 “我没有你们的修行高,没有你们的修养好。但是我也是爹妈生的,怎么我来到这里,就没见过你们好脸色?凭什么大家都睡觉,就让我一个人来这里?”丁云骥眼中怒火熊熊,眼睛直直地瞪着紫电真人。 “呦喝!居然知道顶撞长辈了?”紫电真人不怒反笑,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有胆子做错事欺骗师父,愚弄师兄,居然没有胆子承担。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担当么?” 紫电真人的涵养即使再高,但是却没有到“宠辱不惊”,别人打一巴掌自己把脸凑过去,再让打另一边的好脾气,更何况跟他顶撞的还是一个后生小子。 “以我看来,你不过就和外面的贩夫走卒一样,整天就看着自己眼前,怎样轻松怎样省劲,你就怎样做?……没出息!” “算了!”紫电真人指着脚下的峭壁,沉声道:“若是你没有胆量爬,就算了吧!哪里清闲就到哪里去。” 说完,紫电真人面色冷冽,脚下升起一团云雾,转身拂袖而去。 哼!居然说他没担当,算什么东西?丁云骥气恼地踢起脚下的石块,那石块咕噜噜地滚下山去,落入了黑暗的山谷,半晌也没有听见回声。 他指着紫电真人远去的背影,气道:“臭道士,你不用神气。哪一天我超过你,一定要你跟我道歉。” “咔嚓”天空中现出一条紫色的闪电,蜿蜒着径向丁云骥的头顶劈下。 远处传来紫电真人的愤然:“不尊师重道者,天打雷劈!” 他见势不妙,一个鹞子翻身,就向后翻去,躲开了闪电的袭击。嘿嘿,臭道士,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么? 完全忘了脚下能够活动的范围是五丈。脚下一空,径直向悬崖下面落去。 这一次,再没有了谁来救他。难道他就这样毙命于这样一个地方么? 别说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就是眼下他师父紫电真人交给的任务都没有完成。 第一百六十二章 艰苦历练(三) 丁云骥的身子有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径直向悬崖之下落去。任他怎样张牙舞爪,空自挣扎,却用不上半点力气。 心中大骇,莫非就这样见阎王爷了? 他心中还有许多事情放不下,不能就这样嗝屁了,否则就对不起观众了。他皱眉咬紧牙关,尽力伸手去够那遥不可及的峭壁,但是终因距离过于遥远,而未能如愿。 早知如此,就不该刚才因为卖弄,将自己纵出去太远。要怪就怪那个臭道士,明明一大把年纪,还楞装“花样男子”,跟他们这些纯正的少男抢饭碗,这不是罪大恶极么? 还有就是居然暗箭伤人,从背后暗算。不过,似乎刚才确实是那个臭道士在背后出手的。 银戒!他心中的念头一闪而没。若是此时有银戒在身边,他就能够避免这死于非命的悲剧。但是那银戒却被那个臭道士给没收了。就像每次老师没收自己的东西一样,估计此生都看不到银戒的影子了。 他心中暗叹。就如一颗火星瞬间被冷风吹灭。一颗心更是沉到谷底。 望着身边峭壁的风景在快速变换着,显然距离地面已经是不远了。 一般到这个时候,主角遇到了危险不都是有人出现么?就像上次木头遇险,还有个美女倾绯“美救英雄”。但是到目前为止,他的身子马上就要跟地皮做“亲密接触”了,都没有看到一个什么美女的影子。 莫非他的命就这么衰么?即使没有美女,就将就些来一个丑女救驾也可,但是他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出现的迹象。 此时身边再没有谁帮他,没有木头,山栀。 大地呀!你是我的亲妈!我已经成人了,不想再回归你的怀抱。拜托你,有没有人那,来救我一命啊! 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就这样离开这美丽的人世了。 “老婆,永别了!”他慢慢闭上眼睛,若是有来生我还要当你的老公,还有若是能重新来过,一定要将这座山峰征服。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跟那个老道怄气,干什么那么倔强?要是有幸再重来一次,他一定要再试一次。如果给这份生命加一个期限,他希望是十万年。 他瞪大眼睛,心中存有最后一线希望,这里是仙山“玄都”,那么这脚下的土地是否会蕴藏一点仙力,至少不会让人送命? 但是望着身边越来越快经过的风景,他已经来不及看清了。只觉得速度在不断加快。由于重力的吸引,他马上就要尘归尘,土归土了,一切都转到原点,一切归于虚无…… 蓦然,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从他怀中滑出,径直向下落去…… 他忽然觉得怀中一空,低头看去,原来是那个圆溜溜的“蛇珠”,此时正悬在他脚下不远之处。那该是他的一处落脚点。 难道天不该绝,他心中一动,脚下步法连变,在蛇珠上面微点,脚下不知不觉用出了“脱兔”步法,向对面的石壁滑去,顺手一捞,将“蛇珠”抄在手里,便有如壁虎一样,贴在石壁之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感觉到身后的冷汗有如一条条冰冷的蛇,慢慢向下滑去。 心道侥幸,幸好这关键时刻,有蛇珠出现。 想到这里,他将紧握于手中的蛇珠慢慢凑向眼前,此时蛇珠里面仿佛出现一团迷蒙的青雾缭绕于内。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丁云骥自言自语道,这东西看去并非真丹,若是如此,又怎会嗜血如命?但是若不是真丹,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不管了!不管是什么,总之这次多亏你救命!”丁云骥将蛇珠凑到嘴边,用力亲了一下,面上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表情。“好宝贝!真是好宝贝!” 他小心地将蛇珠揣入怀中,抬头向头顶望去,距离山顶,有数十丈高。又低头望了望脚下,距离山下也有数十丈。 他咬了咬牙,便下定了主意。目光一凝,长出一口气,将身边碍事的长衫别在腰间,向山下掠去…… …… “师父!” “嗯?” “您是不是对师弟太严苛了?” “方仁,你知不知道你很啰嗦!” 有两道身影立在院中,遥望着远处紫电主峰“刃崖”上面蠕动的人影。一个身着白衣的俊逸男子懒洋洋地望着身边那个脸色黝黑的道士说道。 “师父恕罪!”杜方仁躬身道。“师父,弟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他明明知道徒弟要说什么,但是仍然懒得拆穿他。毕竟什么事情,要是提前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杜方仁硬着头皮抬头看了看师父的脸色,还好是“晴天”。张了张嘴,便道:“师父,徒儿想问……”他咽了咽唾沫,他明知道师父已经知道他想说的话,但还是想听他的看法。 “师父……若是刚才小师弟不小心跌下去,该……该怎么办?” 紫电真人斜着眼睛,笑着望着杜方仁。这小子,真是笨的可以。怪不得被那个臭小子耍来耍去。他微微一笑,扔给大徒弟一句话,“他不会摔死的!” “为什么?”他没有考虑,便脱口而出。然后便满面惶恐地低下了头、这个呆子!紫电真人哑然失笑,望着他,道:“难道你没有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不会死的!” 是这样么?杜方仁面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难道小师弟真的有神助,居然从悬崖上面摔下来,都没有事? 紫电真人看得真切,那是从“那个死小子”怀里飞出的一颗珠子,居然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托住了他下坠的身子,他那姿态倒是美妙得紧,不知用了一个什么身法,居然死里逃生。 不过,这死小子的花样倒真是不少,前有这储物戒指,后有那神秘“珠子”,看来他倒真是一个福大命大的“死小子”! 他心中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小心地没让旁边的笨徒弟听到。若不然又会生出很多麻烦。 望着对面“刃崖”上面蠕动的白点,居然安然无恙。 不过这样倒是免得他出手。这个死小子,刚才居然大胆犯上,看来真要想些什么有趣的“法子”来教训他。若是不惩治的话,将来这紫电峰不给他翻过来才怪?(16k小说网电脑站) “师父……”杜方仁欲言又止。 懒得再去猜他的想法,紫电真人长袖一挥,“你想怎样,便怎样做吧?”转身隐入黑暗。 “多谢师父!”杜方仁躬身施礼,看来师父不生小师弟的气了。该去叫他回来睡觉了。见到师父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他面上一喜,朝紫电峰“刃崖”奔去…… …… 还有十步就到达崖顶,满五趟了。 丁云骥长吁一口气,心中数着倒计时,看来这一趟趟,也不甚难。早知如此,也就不跟那个臭道士较劲了。幸好有蛇珠在,要不然刚才他的小命就呜呼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胜利在望了,马上就完成了一次功德。丁云骥忍不住再次将“旋玄真力”充斥于体内,面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若是照这个速度,相信在天亮之前,他就可以轻松地完成师父,不是,他赶紧摇头否定。----那个臭道士的任务了。 说不清为什么,他要完成这个挑战任务。难道是想向紫电真人**么?还是为了争口气,亦或是为了证明自己? 他居然在顺利地爬下“刃崖”之时,没有转身负气而去。却依然用手扶着面前嶙峋的石壁,将脚步复踏上对面的“征途”,依然向上面攀爬着、他摇摇头,还是继续吧! “小师弟!”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又惊又喜的声音。 “啊!!!”丁云骥猝不及防,身子一仰,向身后栽去…… 杜方仁不慌不忙,御剑将丁云骥接在怀中。 丁云骥回头望去,没有好气地道:“你这么大的人,是不是有毛病呀?没事就出现在人家身后,你是不是阴魂不散呐?” 杜方仁呵呵一笑,丝毫不以为意,道:“小师弟,师父让你回去休息了!” 丁云骥斜眼瞪了他一眼,面上却出现毫不领情的表情。 而杜方仁原以为这样会让他欣喜若狂的,没想到他听了之后,却没有反应。 “小师弟,你……” “什么小师弟,大师兄的,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干什么管我的事情?难道你们修道的人,晚上是不用睡觉的么?” “不是……我……”杜方仁面对他的责问,反而自觉理亏了。 “什么你我的,快放我下去,我还没有完成呢!你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办正事!我还要赶在天亮之前,回去睡觉呢!”说到这里,他故意当着大师兄的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以至于杜方仁都看到了他喉咙里面那洋洋得意摇摆的“小舌头”。 他轻轻将丁云骥送到崖边的小路上面,默默地道:“师弟,你要注意身子!” “这个不用你操心。以为我是林黛玉么?倒是你自己,不用浪费这心情,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丁云骥面上露出桀骜不驯的表情,然后转身伏在石壁上,向上望去,口气有些放缓,兀自说道:“快走!说不定现在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呢!” 说罢,就径自向上攀去,只留下师兄杜方仁独自浮在空中。 忽然杜方仁眼睛一亮,原来丁云骥转过头来,目光中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不用在那里得意!你去告诉那个……师父……他小看人。总有一天,他会后悔说那些话!哼!你走吧!” “小……师弟……”他愣愣地望着石崖上面不停向上攀援的丁云骥。 但是后者却置若罔闻,仍然没有搭腔。 杜方仁暗暗点了点头,心道:小师弟,你一定行的!转身,御剑飞远…… 你们瞧着吧!哼!我一定让你们所有人都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丁云骥心中想着,然后望着头顶让那幽蓝的天空,**似的挥了挥拳头。 第一百六十三章 艰苦历练(四) 紫电峰脚下的“绿林庭院”。 “小师弟,回来了?”五师兄吴方信看了看从“刃崖”回来的丁云骥,笑着说道。 眼前的小师弟,已经不是刚来时候的样子了。上身穿着半袖的短衫,裤脚高高卷起,好像刚从地里干活回来。黝黑的脸庞,跟大师兄的脸色有得一拼。虽然还是文弱的样子,但是身子骨比起刚来的时候,倒是健硕了许多。 “嘻嘻,五师兄今天有什么好吃的?”丁云骥凑过去,对着五师兄问道。 五师兄四下望了望,从怀中取出一张油纸包裹的东西,隐隐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 “嘘!别出声!”五师兄小声道,然后拉着丁云骥走到一边,小心地不让大家注意。 “小师弟,这是今天师父让我下山,从百里镇专门给你买的鸡腿。”五师兄有些心疼地望着丁云骥有所消瘦的脸庞。 丁云骥早已经不等他说完,便打开来。一股浓郁、香味扑鼻的鸡肉味道,扑鼻而来。在已经洇过去的油纸上面,躺着两只金黄酥脆的烤鸡腿。 “多谢了!……”他毫不客气地张大嘴巴,吭哧就是一口。“五师兄,谢谢了!……下次在下山一定要多买一些来。……我这里有银票,还有银子……” “嗯……”五师兄眼巴巴地望着丁云骥不停蠕动的油嘴,看上去有些眼馋。 丁云骥只顾大嚼,忽然神识探测到有道目光向自己的鸡腿射来,抬头看去,原来是五师兄可怜兮兮的目光。“五师兄,来!吃一口!”说着将手中鸡腿凑过去。 五师兄看他吃得香甜,不禁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咽了一下唾沫。“小……师弟……好吃么?” “怎么?你没吃么?”丁云骥睁大眼睛,腮帮子里面全塞得满满的,诧异地问道。还以为他顺路下山,怎么也要大吃一顿,不是有自己为他埋单么?但是看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手中的鸡腿,笑着,将手中剩下的一只鸡腿递给他。 “五师兄,给!” “这……好像不行!……我是出家人!”五师兄虽然比较眼馋,但是顾忌到自己的身份。 “什么出家人不出家人的?”丁云骥将另一只鸡腿,硬塞到他手中,“五师兄,你没听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道理么?只要心中有道,一切是道。” “你……”五师兄似有所悟。 丁云骥晃了晃手中鸡腿,道:“道是无所不在的!念经是道,这鸡腿是道。这世间的一切,是道!就看你怎么去看道!……” “啪啪!”身后传来击掌声。“小师弟的悟性真是惊人,天资聪颖。怪不多会令师父青眼有加。” 两个人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原来是二师兄冯方义。 五师兄脸色一变,急忙将手中咬了两口的鸡腿藏于身后,赶紧将口中咬了两口的鸡腿肉,趁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赶紧咽了下去,然后趁着转身的机会,用道袍的长袖胡乱地将嘴边的油水擦掉,方才转身向师兄打拱作揖。 “五师弟,你的修行跟小师弟差远了……”二师兄摇头,笑道。 “二师兄……”五师兄面上尴尬的神色,显得进退维谷。 “二师兄,见者有份。你也来一些?”丁云骥将手中鸡腿递过去。 二师兄摇头笑着拒绝了。“无量寿佛!”他低头向这边一礼,道:“多谢小师弟,我不吃这些荤腥的东西。” “可是……”丁云骥倒是愣了。 “小师弟,你有所不知。”五师兄有些羞赧道:“小师弟,我是半路出家。不像二师兄是自小便在这里。所以就比二师兄……嘿嘿……” 丁云骥方才恍然大悟。 “说起来……”五师兄将鸡腿从身后拿出来,递到小师弟手中,“这人间的烟火,我都已经几百年没有尝过了。” 丁云骥望着两位师兄,面上现出一丝同情的神情。然后望了望自己手中的鸡腿,猛然张大嘴巴咬了下去。趁着现在能吃,还是多吃一点吧。 二位师兄相视一笑,这位小师弟的胃口还是真正强悍。 “二师兄,你来这里有事么?”丁云骥望着他道。 “呵呵!我是来找你吃饭的,但是我看,还是不用了。”二师兄笑眯眯地道。 自从他们从大师兄那里知道,终于可以不用对新来的小师弟不假辞色的时候,心中都暗自庆幸,念起了“无量寿佛”。 …… 明月高悬,夜空中寥落的现出几颗星星,在不断地闪烁。 丁云骥大口喘着气,爬上了“刃崖”之顶。终于爬满了十趟。现在距离刚开始的时候,可是大相径庭。不说速度快了,就是但从体力上面来讲,都觉得比之前有力气的多了。 丁云骥有些惬意地躺在那方圆五丈的平台之上,身子张开舒展成了一个大字,闭上眼睛,体会着这一刻的安谧。 “臭小子,你今天来得倒是早哇!”头顶上方蓦然传来清朗的声音,他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是那个便宜师父。 他懒洋洋地道:“便宜师父,你终于来啦?” “哼!死小子,你就不怕我再来给你一个‘晴天霹雳’么?”紫电真人的话中,并没有带着嗔怪的意思。 丁云骥翻身坐起,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师父。 “那看来,我要对你三叩九拜,山呼万岁了?” “哼!臭小子,若不是有人嘱托我要好好教习你,若以我的脾气,早将你一掌劈下崖去!免得你这样目无尊长?”紫电真人抬起一双素白的手掌,自顾地欣赏着。 “好师父,我错了。还不行么?”丁云骥见势不妙,赶紧见风使舵,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师父身边,小心地帮他捶肩揉腿,满面堆笑。 紫电真人见了,微微一笑。 “师父,是谁这么欣赏我呢?托您照顾我呢?”丁云骥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但是却心中琢磨:到底是谁这么心仪自己,委托这个紫电真人当自己的师父?难道他自己不方便出头么?心中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难道是他? “你这小子,该是烧了什么高香?居然让我出手收徒?若不是我打赌输了,才不会为你出面!”紫电真人心中暗自叹道。 “师父,是谁这样好心,这么有眼光,让这么了不起的仙人成为我的师父?” “怎么不是臭道士了么?”紫电真人眼中带着笑意。 “是谁?谁居然有眼无珠?谁会这样做呢?好师父?”丁云骥眨着眼睛,故作不知,然后一笑,道:“师父,你看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 “怎么?臭小子,难道你还要找到那个人么?” “不会,不会。”丁云骥连忙摆手,既然那个人在幕后,相信一定有难言之隐,反正自己已经心中有数,倒不如装作不知道,改天再去敲诈他,看他还要抵赖? “好师父,现在我算不算完成你的任务呢?” “嗯,差强人意!”紫电真人点头,面上带着一丝揶揄的笑容。 “不过,距离我的标准,还有一些距离。”话音刚落,便伸出一脚,将丁云骥踹下去。 猝不及防,丁云骥来不及准备,失声惊呼,然后人如陨石一般,向崖下落去。 “死小子,运用心法!”紫电真人长袖一挥,将丁云骥急速下坠的身子在空中托住。 丁云骥只觉身子微微一滞,“玄通妙语”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有如涓涓细流从各处经脉之中流过。 气息一凝,身子居然轻轻浮于半空。脚下居然没有任何依托,便暗自控制住了身形。 “师父,……啊……”丁云骥大叫一声,从半空中栽下。 “就这段距离,没事的。”头顶上方传来紫电真人的笑声。 “哦!” “砰!”的一声巨响,紫电峰刃崖脚下蓦然出现一个人形大洞。灰尘纷扬。 “咳咳……咳咳……哎呦,摔死我了!”良久从下面的空洞中,慢慢一个人影爬起来,扶着腰,指着头顶上面那个洁白的人影,道:“师父……哎呦!你不是说没事么?” “不错,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会摔下去!”紫电真人笑道。 “哼,什么没事!”丁云骥小声地说道,明明是公报私仇。不过,刚才他确实心有所悟,不过在那一瞬间,他似有所悟。 “师父,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我们再来!”他大声说道。说完,慢慢爬出下面他制造的大洞。 “什么?”紫电真人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看到下面那个慢慢向上面爬来的身影,心中一动,翩然从崖顶飞下,顺手抄住丁云骥,将他带上山顶。 丁云骥望着师父,微微点头,目光之中闪动着坚毅的神情。 紫电真人不禁动容,便长袖一挥,将丁云骥的身子拂下山崖。 这一次,丁云骥早有准备,在身子甫一离开崖顶,便将“玄通妙语”运用于心,在空中屏息冥神,慢慢将脱兔步法运用于其中,在空中身子连转,有如疾风之中的陀螺,不停旋转,然后下落之势未衰之时,在空中有如行云流水一般,模仿着紫电真人的脚步,以及“脱兔”步法,居然在空中漫步,有如闲庭信步。 紫电真人暗暗点头,不错,果然是个心窍灵透的小子。他不由见猎心喜,心中技痒难耐,脚下一滑,便向半空中的丁云骥轻轻一掌击去。口中笑道:“臭小子,看掌!” 丁云骥正在云空之中专心练习,猛然耳边听到紫电真人的断喝,在不觉中,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堪堪将“偷袭”的掌风躲过,口中叫道:“我说,师父您老人家手下留情!” 嘴上说着,但是心中的真力却并不停滞,所以居然在空中能够停住了。 紫电真人一笑,道:“不错,不错!”便停手抱肩,面上带着欣喜的表情,望着自己的小弟子。 丁云骥微微一笑,“那当然,有道是:名师出高徒么!”面上带着沾沾自喜的表情。 第一百六十四章 艰苦历练(五) 丁云骥从半空中小心控制自己的气息,慢慢走了回来。还是不要冒险,否则要是不小心栽下去,这个师父可不会有那么好心,说不得还要在后面加上一脚。 终于在崖顶站定,他凑过去,面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这令紫电心里忽然出现不好的预感。 “我说师父……”他期期艾艾说道。 “臭小子,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师父,是这样的。你说咱们玄都这几位师长,谁的功力最高?” “这个么……”紫电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沉吟了一下,道:“我想,这不是你这后辈需要了解的吧?” “当然,我就想知道,是不是功力最高的师父教出的徒弟的功力一定也是最高的吧?” “那倒不一定哦!”紫电马上想到似乎每一次“五峰论技”的时候,都是蛰雷峰那一脉取胜的比较多,当然一方面是他们的弟子比较多,资质相对于各脉,当然就比较更出众一些,但是蛰雷师兄的功力在几人当中却并不是最高的。不像自己这一脉,人丁稀少。况且,掌教师兄的这一脉人丁更是稀少,仅是前几次荆芥胜出。 “师父,我听别人说,每次咱们都是……呵呵……”他及时住口不言了。 不知怎的,饶是紫电修行这么多年,但是提到这样的事情,居然难以抑制心头火气,重重的哼了一声,“那是我们人数比较……” “当然,我当然知道师父是天纵奇才,才华横溢,轮文韬武略不输于掌教师伯,但是偏偏门下的师兄们都是憨厚老实之辈,都只学会了师父的一点皮毛,这样怎能在‘五峰论技’之时,获得全胜呢?” 丁云骥偷眼望了望紫电师尊,蓦然想起来,在校读书之时,老师们不都是凭借着学生们的成绩来提高自己声望么?所以这个最基本的法则,同样适用于这里。 相信,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暗流汹涌。即便多么高高在上的仙人,都难逃这样的想法。 果不其然,紫电长袖一甩,俊逸的面上带着一丝懊恼,重重地哼道:“这帮弟子,真是令人生恨。每次都进不到前三。白白令人扼腕叹息。” “师父,不用着恼。”丁云骥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的境遇深表同情。 紫电瞬间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调匀自己的气息。将心中的痴嗔放下,心道:好险,居然在修炼多年,仍然不能跳出这是非圈。 他歪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丁云骥,半晌方才开口说道:“臭小子,说罢!不用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嘿嘿……师父果然是神机妙算,徒弟这点微末之技都逃脱不了师父的法眼。”丁云骥心中暗暗地得意,但是面上却不大不小地给师父扣了一个高高的帽子。 “说罢,你又有了什么主意!” “弟子是在想,既然当初蒙师父不弃,将弟子收入门下。对弟子实在是恩重如山,悉心教导弟子,为弟子操劳费心;众位师兄待弟子有如亲人,关怀备至。弟子实在是粉身碎骨,难报万一。对于师父的敬仰,更是有如滔滔黄河之水,连绵不绝。若是有来生,弟子还愿意成为师父的徒弟,要是在这个时间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这一席话,有真有假。真假参半,一时间倒是令紫电颇有感触。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世上又有谁会伸手去打笑面人呢? 紫电望向他的目光中,居然带有一丝惊异,估计是没有料到丁云骥会这样大胆地,有文采地说出这样有水平的话吧? “师父,我想嘿嘿……下次再有‘五峰论技’的时候,弟子也想参加。” “你?”紫电不可置信地道。 “嗯,”丁云骥用力地点头。 紫电见他说得这样认真,不由重新打量起来这个花样百出的小弟子。说实话,他对这次的“五峰论技”仍然抱有一线希望,但是想到门下的弟子们的技艺,并不精进,比起其他四峰的弟子,恐怕还要多费一些气力。 不过面前这小子,倒是奇招迭出,说不定会有什么变故突生,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再次又向丁云骥望去,但见他一双眼睛正骨碌碌的转个不停,似乎正在打什么主意。 心中一动,一缕意念力向他的脑中探去…… 结果却是空空如也。紫电面露诧异,这小子为什么脑中空空如也,居然让自己这多年打雁的猎人失了手。 其实,丁云骥怎会不知道紫电的手段,在他的目光向这边看来,他尽力将头脑之中的想法全部清除,嘿嘿以为是傻瓜么? 然后待他收回目光之时,又及时将刚才的想法从“回收站”中恢复。嘿嘿!想来几千年前的至圣先师怎么会懂得后人的想法呢,他们的那点探测别人想法的伎俩,早就让后人破译了,还以为自己的功力高深。 他隐隐一笑,见到师父的脸上流露出惊异之色,知道是没有成功。他连忙换上关切的目光,道:“师父,怎么了?难道有什么心事么?” “没有!”紫电很干脆地道,心中想道:看来这小子,说不定真是自己的一支奇兵呢? “哼!就你这点微末之技还想参加‘五峰论技’,到时候不是叫人家笑话我们紫电峰没人么?” “那是……”丁云骥有些不服气地才要分辨,忽然心有所悟,便住口不言。 “怎样?”紫电斜睨着他,等待下文。 “嘿嘿!当然,师父所言极是,弟子这点微末之技,即便不能代表咱们紫电一脉参赛,但是作为一名普通的参赛选手来讲,嘿嘿只要不丢咱们师父的脸就好了。” “小子算你识相!”紫电一笑,长袖如蛇,卷起丁云骥,踏云而去…… 眼前是一个山洞。 丁云骥盯着面前出现的山洞,自从经历了“脆蛇事件”之后,心中对于山洞的想法总是有些毛毛的。 他硬着头皮道:“师父,这里是什么地方!” 紫电道:“是提高你的修为的地方,我可不希望你整天再像猴子一样爬来爬去,上蹿下跳。” 哼!像不像猴子都是你说的,要不是你整天让我爬“刃崖”,我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不过现在有求于人,他可不会傻到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当然。师父所言极是。嘿嘿!”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见风使舵吧。 紫电见他居然没有还嘴,倒是不适应了。“臭小子,你怎么不讲话了?” “师父!”丁云骥腼腆一笑,“我发现怪不得说沉默是金。师父在沉静的时候,真的是蛮帅的!所以,徒弟我有样学样,自然也要学得低调一些,否则就学不来师父的绝世风姿,所以么……” “臭小子,一张油嘴!”紫电笑骂道。 然后慢慢走进山洞,丁云骥见了也探头探脑地跟进去。 黑暗,眼前是一片黑暗。 丁云骥在这真正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慢慢地蹒跚而行,他只能小心地用耳朵听着前面师父的脚步声,还要小心不要踩到脚下翻滚的石块。 “我说师父,”他忍不住抗议,难道人人都生得一双夜眼么? “嗯?” “能不能给个亮儿?我实在是看不清,不好意思属错属相了。应该属猫头鹰的!” “原来如此!”紫电右手轻弹,瞬间在这山洞的各处角落都亮起了火烛。 这次丁云骥终于看清了,在他面前是一条乌漆麻黑的通道,他只能跟着师父继续向前走着。 终于这一切在一面巨大的石壁面前停下了。 “师父,我们到了么?”他忍不住问道。尽管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但是都不知道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端倪。 这个神经病师父不会是想到什么变态的方法,来提高自己功力吧?他心中有些打鼓。 “臭小子,你跟我来!”紫电向前走去,一双莹白的手掌贴在石壁之上,口中念念有词,丁云骥倒是听得云里雾里,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密洞’。” 嗯,够隐秘的山洞,丁云骥向来路看去,但是已经完全看不见来路了,在他们走过那些火烛之时,那亮光也人走烛灭。真是现代化的感觉,这古代师父居然懂得节约能源呢! 丁云骥见紫电将手掌印到那石壁之上,也像模像样地将手掌贴上了。 “臭小子,这里是咱们紫电一脉的重地,就连你几位师兄都无缘来到这里,你小子有福了!” 紫电真人面上带着一丝希冀和迷惑,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否正确,但愿这个臭小子没有辜负自己的心意。 他手把手地告诉丁云骥怎样开启这道“幻境石门”,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递给他。 “师父,这是什么?” “臭小子,你的问题真多!听我讲!”紫电有些恼火,这小子怎么跟别人的想法有些太大相径庭了。若是紫电知道现在的词汇,他早就用“另类”来形容了。 “耶斯!”丁云骥点头,然后向师父来了一个军礼。 “这是什么意思?”看到丁云骥右掌五指并拢,挥向自己额头。又说了一句自己不甚明了的话。倒是不懂了,也奇怪的问道,“臭小子,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 “嘿嘿!师父,刚才我说的是我们那个村子里面的方言,就是听明白了的意思。” 紫电点头心中诧异,但是看到丁云骥眼中并无诋毁师长的意味,边点头道:“原来如此!” 丁云骥低头看了看上面的文字,然后面上带着木然地表情,将书还给了师父。 紫电一头雾水,道:“云骥,”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叫什么“死小子”,“臭小子”,“你知道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么?” “报告师父,我知道!”丁云骥一副衣襟正坐的样子,点头答道:“这是一本很厉害的书!应该是师父的不传之秘。” “那你为什么不接着呢?”既然知道这本书的厉害,为什么这个小弟子居然不接呢? 这让紫电真是莫名其妙。他那帅气而又疑惑的眼神,望着丁云骥。“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连看都不看呢?” “报告师父,我看不懂!”丁云骥道。然后面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羞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偷吃禁果(一) “什么?”紫电有些不可置信,究竟这小子还有什么秘密,原来不识字么?但是看他的样子虽然有些刁顽,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是文盲那伙的? 丁云骥见到师父发懵,便笑道:“师父,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我是真的不认识这些蝌蚪一般的文字。不如……”他凑过去,讨好地笑道:“师父,相信这本书的内容,您一定牢记在心。不如你就将这本书的内容,塞入我的脑海之中,这样我就不犯愁了。行不行?” 紫电怔怔地望着丁云骥一张一合的嘴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来这小子还不笨呢!居然知道这样的“灌输**”,说不得,只能强行这么做了。 丁云骥也怕师父笑话他,口中讷讷地说道:“师父……其实我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要知道好歹也是炎黄子孙,怎么不会认识祖宗的文字呢?只不过,我认识的文字,恐怕师父也不认识呢!” “什么?”紫电一愣,他自诩天纵奇才,居然还会有不识得的文字,这让他如何不产生愠怒? 丁云骥见他不信,随手在地上画了三个简体字:丁云骥。抬头望向紫电:“师父,你认得三个字么?” 紫电望了望地上几个简单的比划组成了似像非像的文字,猜道:“这……这是你的名字?” “不错,”丁云骥点头,拍拍手上的尘土,站起来道:“所以说,师父,我真的不是目不识丁,只不过我只认识这样的文字,至于刚才您给我看的文字,没人教过我,所以我当然不会无师自通的。” 看来这小子不像外表看来那样大大咧咧,居然还在乎别人怎样来看自己,紫电饶有兴味地望着他,笑道:“你说得不无道理。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停了停,他继续说道:“也罢,就让我施用‘灌输**’,将它送入你的脑中。” 紫电左手反挥,在自己和他罩在一个结界里面,将周围一切声响,都挡在外面。 长袖一挥,一指点在丁云骥眉心的位置,两人慢慢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丁云骥眉间舒展开来,在他看来,那些奇怪的文字,听来有如纶音,说不出的悦耳动听。如听一曲动听的音乐,在头脑中回响。 他心中喜不自胜,脑袋随着紫电真人的节奏不停晃动,手舞足蹈。 这般情景让紫电倒是一愣,他从未看见有这样的修炼方式,这臭小子还真是异于常人呢。 嘴里虽然笑着,但是手下不慢,从他指尖隐隐透出一缕白气,慢慢渗透到丁云骥的眉心之间,口中更是将一串串符号通过丁云骥的口鼻,以及耳孔五窍进入。 半晌,两人慢慢站起来。 丁云骥笑道:“师父,我记住了。” “记住什么?” “嗯,”丁云骥一笑,道:“师父,我已经将你输入我脑袋里面的文字内容记住了,存在了我的大脑中枢神经之中,估计是忘不了了。” 紫电一笑,撤去结界。眼中带着笑意,但是却皱着眉头道:“我真不知道怎样来形容你。你真是一个乖孩子。” “当然了。”丁云骥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道:“我当然是个乖孩子了。” “呵呵……你若是个乖孩子,恐怕这玄都上下的人都要惊呼了!”紫电嗔怪地望着他,指着他笑道:“不知道是谁装病让大师兄背着爬山,还让五师兄背着师父买鸡腿?” “什么?”丁云骥一听,糟糕,连偷着吃肉这件隐秘的事情,都让师父知道了,真是囧到家了。 紫电微微一笑,唇角露出一抹不要试图隐瞒真相的笑容,这更显得神秘莫测了。 丁云骥眉毛一挑,坏坏地笑道:“不过师父,我认为这件事情是可以原谅的。” “哦?”紫电不禁生出了兴趣,倒要看看。这小子还会想出什么办法自圆其说呢? 丁云骥见师父的面上现出了期待下文的表情,没有责怪的意思。眼睛一眨,“师父,您真不愧是仙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的法眼。不过,我想……” 他故作沉思,道:“好像谁曾经说过,年轻人犯错误是可以原谅的,毕竟每个人都有年轻过,对吗?” 这样的理论倒是比较新奇,让紫电的内心蓦然一震。这小子的歪理倒是不少,不过这样的理论听起来倒是比较容易让人原谅。 “臭小子,话真多!”紫电面色一沉,故意生气道:“还不快去练功,若是不好好修行,小心我踹你!” 这是什么师父呀,长得人模狗样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怎么骨子里面都是暴力倾向呢? 丁云骥刚要开口身边,但觉后面一股大力向他袭来,刚要闪躲,终因动作太慢,被紫电一脚踢中。 “哎呦!”丁云骥身子径直向面前的石壁飞去…… 若是撞到了,一定会头破血流。 慌乱之中,丁云骥赶紧用双手护住头部,可千万不要被撞到头,万一磕傻了,可就完蛋了。 眼见石壁就在前面,他“啊”的一声,闭上了眼睛,口里大叫:“臭师父,你害死我了……” 但是却没有发出震天的撞击声,只是身子直直地向前飞去。 丁云骥不由睁开了眼睛,此时眼前尽是雪白的颜色,身子向前飞去,他看到了这里居然是一段虚幻的通道,他向前居然望到了出口,回头望去,身后的石壁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入口的小点。 隐约传来紫电的笑骂声:“臭小子,我用玄功助你,反而受到你这小子的谩骂。哼!气死我也!” 丁云骥回头一抱拳,道:“亲亲师父,你是个大好人呢!臭小子我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错怪了师父。等徒弟出去的时候,一定给师父打一壶好酒赔罪!嘻嘻……哎呀……哎呦……疼死我了!” 丁云骥只顾着回头说话,却没有想到居然到了出口,只觉得面前一片白光,晃的眼睛都花了,有没有防备,结果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好半天,他才揉着屁股站起来,仔细打量这个地方。 但见面前是一座山谷,山花烂漫,地上开满了奇花异草,摇曳生姿。更有无数的异鸟在此驻足。树上结满了各种异果,鲜艳欲滴,引人口水直流。 “好地方呀!”丁云骥慢慢走到树下,“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紫电峰的中心?” 抬头望到眼前一棵树上结满了红红的果子,红嫩粉嫩,见之心喜。 他伸出手去,摘下了一枚果子。放到嘴里面,大口地嚼着,这是纯天然,无化肥的绿色食品。 若是山栀在这里,不知怎样地跳脚,要吃呢?还有那个木头,是不是忘了自己?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呢? 掰掰手指算来,老婆也应该到了,是不是想家,在葛仙山住一阵子呢?定然是苏木蓝那老头不放。 这时脑海之中,忽然现出苏叶娇俏的身影,杏眼圆睁,道:“死无赖,居然敢这样称呼我爹!看我怎样收拾你?” 他想到了她的模样,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 来到这里这么久了,还从没有一个人独处过呢?究竟自己是谁,又是谁将自己和木头送过来的? 他摇了摇头,望了望天上仍然悬挂的太阳,有些刺目。还是休息一会儿吧!饭是一口一口吃得,总不会因为自己有多勤劳,就一下子炼成了绝世神功。(16k小说网电脑站) 不是有句话是说:欲速则不达么。反正时间还早,干脆睡一觉吧! 头顶上的太阳,暖暖地照着他的身子,真是舒服。他躺在软软地草地上面。 蓦然,一个清脆的童子声音响起来,“你是谁?居然敢闯进这‘密洞’,快走!若是让主人知道,你这小子有你好果子吃!” 丁云骥懒洋洋地睁开杨静,看到头顶上出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黑脸小孩,倒立着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是倒着的呢?”丁云骥歪头看了看,忽然想到了,“哦,是我看倒了。” 他又懒洋洋地坐起来,这下人形正了。 这是他才看清了小孩的样子,身着一身黑衣,满头黑发,脸上的肤色却是黑黑的。 他扑哧一笑,指着小孩,失笑道:“我说小孩,你是烧窑的,还是卖炭的?怎么黑成了这般模样?” 他不迭地爬起来,凑过去,望了望小孩的额头,用指甲划了划,“还好没有月牙儿,要不然我还以为你是包公转世呢?原来真的这么黑!你不是非洲来的吧?” 眼睛好使,一下子瞥到了小孩背后的突出的两块东西。露出惊诧夸张的表情,惊呼道:“唉呀妈呀!还有翅膀呢!”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道:“你是天使还是撒旦?还装时髦,别了两个翅膀。以为是万圣节化装舞会呢?”说着还用手摸了摸他背后的小翅膀。 小孩忍了他半天,之所以不发一语,却用望着怪物的眼光望着他,见他对自己动手动脚,便伸出手来,啪地一下打掉他乱动的双手,指着他,面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喝道:“你是何人?居然敢私闯‘密洞’?” 当他低头看到地上的果核,更是大惊,怒道:“大胆!居然敢偷吃禁果……” “你这小子手劲还蛮大的么!”丁云骥揉了揉被他拍中的手背,有些红了。一边龇牙咧嘴的揉着,一边说道:“你这小屁孩,懂得什么是禁果?以为这里是天堂里面的‘伊甸园’么,还‘禁果’。你知道什么,小小年纪居然知道这个词,你家大人是怎么教育你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偷吃禁果(二) 黑脸小孩见他叽里咕噜说得尽是自己听不懂的话,但是目的很明确就是自己不好。他将翅膀猛然张开,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念你无知,我就不告诉主人了,快走!” “呦喝!小子,还跟我叫嚣了!”丁云骥见他舒展开翅膀,心道:小子,以为我是吃素的。我是吓大的么? 赶忙向后跳了一步,嗷嗷叫了一声,两臂展开,摆了一个李小龙的招牌动作,用大拇指轻轻刮了一下鼻头,用手指向他勾了勾,道:“小子,想打架么?来呀,来呀,别让人家以为我欺负小孩!” 黑脸小孩刚要伸开翅膀,向他纵去,但是却停下了,攥着小拳头,道:“你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是主人有命,我早就动手了!” “主人?”丁云骥已经听他说了好几次了,难道他是师父养的什么宠物么?想来还没见过什么小孩还长着翅膀呢? 既然如此,还是问问比较妥当,免得又受到师父的斥责。 “喂,小孩。你认不认识我师父紫电真人?”丁云骥停下手中姿势,但是还是离他好几步远,免得这个小孩“兽性大发”,伤了自己。 “那是我家主人!”黑脸小孩见他提到紫电的名号。也慢慢收起了翅膀。面上现出奇异的神色,歪着头问道:“难道主人是你的师父?”他小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丁云骥见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既然是自己人,那么就不存在战争了。他慢慢走过去,熟稔地拍着小孩的肩膀道:“我说,小兄弟,你想一想。若是没有师父的同意,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拜托你用大脑想一想。”不过,貌似这小孩是什么鸟变的,鸟类的大脑要比他的大脑差多了。 “怎么样?还好我及时阻止,若不然你酿成大祸,我师父会轻易饶得了你么?”丁云骥装作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 黑衣小孩面上露出有些懊恼的表情,又有些感激地点头,“怪不得主人经常说,要我动脑!” “当然!脑子就是要经常动一动,才会灵活的!”丁云骥洋洋自得的表情,似乎在告诉黑衣小孩,他就是聪明人的代表。 黑衣小孩有些将信将疑地点头,问道:“你来这里,为什么主人没有告诉过我呢?” 这时在空谷上方,蓦然出现了一缕清越的声音:“黑夜,那是我的徒弟,你可不要误伤了他!” 这什么师父呀?脑袋被驴踢了么?若不是自己见机行事,早被这小子暗害了。丁云骥在心中大骂。 “臭小子,是不是又在心里面骂我了?”紫电对丁云骥的心理倒是掌握的比较透彻,所以自然才得出这个怪胎,在心里面一定没有好话。 “没有,没有!师父你误会了!”丁云骥仰头望着天际的一缕浮云,上面隐隐出现一缕衣带,他认得那是师父常年不下架的标志性衣饰。 “哼!你小子好自为之!我走了!”一道银光一闪而没。 丁云骥望着天空,张了张嘴,有些话没有说出口。那是银戒发出的光亮,看来师父还是没有将它扔掉,但是却没有想还给自己。 “臭小子!你在想什么?”黑夜在旁边奇怪地问道。 “喂喂,你这黑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居然管我叫臭小子?”丁云骥用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臭小子是你叫的么?那是师父对我的爱称!你懂么?”他不满意地翻了翻眼睛。 “那我叫你什么?”黑夜有些皱眉地道,大概是丁云骥的手上的力道有点重吧。他用手揉了揉被眼前这个短发少年的敲痛的地方。 “我叫丁云骥,……字……老大……”丁云骥有些笑嘻嘻地叫道。 “丁云骥,……丁老大……”黑夜口中喃喃地道。 “对对。不过人家都不直呼我的大名,这样很不礼貌。你就叫我老大吧!”丁云骥睁眼说着瞎话,一点都没有眨眼心慌的感受,简直是个说谎的行家。 “哦,那以后我就叫你老大吧!这样行么?”黑夜眨着大眼睛,望着他。 “行行!没问题!黑夜兄弟!”丁云骥用手掌重重地拍在他肩上。 黑夜也是满面笑容,伸开翅膀,大力地拍向丁云骥。 一阵飓风卷来,顿时满地花草尽皆匍匐。 丁云骥忽然感到一种巨大的力量传来,将他猛然卷向高空。 “啊!”他一声惊呼,“小子,你的力气太大了!快放我下去!” 黑夜眼神一凝,蓦然张开翅膀一扇,便纵上云霄。 几个振翅之间,便来到了丁云骥身旁,“老大别急,我来了!”伸出手来将丁云骥的衣领抓住,然后提着他飞回地面。 “我的妈呀!”丁云骥暗暗抹了一把冷汗,收了这样的小弟,的确应该小心一些。 他四下寻找着什么. 黑夜见他寻觅,就问道:“老大,你在找什么呢?” “嘿嘿,黑夜老弟,我们晚上住哪里?”丁云骥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四下张望,可是就是没有发现自己落脚的地方。 “哦!”黑夜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喝,这牙齿都可以做黑人牙膏广告了。“我晚上在树上睡!” 他伸手一指面前高高的树梢。 “那我呢?”丁云骥指着自己。 “老大,要不你就跟我一样,睡树上吧!” “去去,我可没工夫跟你开玩笑。”丁云骥懊恼地道,蓦然瞥到了他的大翅膀,先过过眼瘾,想到刚才他背着自己从天上飞下。 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黑夜老弟,我倒是有个主意,你能不能……”他故意装作不好开口的样子,用脚踢了踢脚下的土地。 “老大,你尽管说吧!”别看黑夜的样貌比较另类,但是还是很热情的,况且他长期生活在这里,难免会寂寞,遇到丁云骥这样的人,心中对同伴的渴望胜过了一切,所以倒也爽快。 “好兄弟,真是好样的!”丁云骥心中高兴,刚想伸手去拍他,但是想到了可怕的后果,便嘿嘿干笑了两声,缩回了手。 “黑夜老弟,我想让你背我上去看看!”丁云骥指了指头顶,话虽如此说,但是仍然怕他拒绝,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没想到黑夜很爽快的点头,道:“嗯!” 说完,便双手交叉在前胸,自头顶而下,慢慢面目变得狰狞突出,慢慢回复了鸟的面目,一身黑衣已经褪成了翅膀,体型适中。 丁云骥望过去,但见“黑夜”眼中射出道道神光,目光变得凌厉异常,他终于知道原来黑夜原来是一只黑鹰。 翅膀微扬,将地上的草叶卷得飞扬,尘土自旋。 丁云骥老实不客气地坐到他的背上,轻拍道:“黑夜,我们上去吧!” 黑夜微微点头,翅膀一展,扬起巨大的灰尘,径直向高高的云空飞去。 丁云骥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地吹来,短发被吹乱。心中尽是酣畅淋漓之意。似乎只有今天才是来了这么久,最惬意的一天。 望着脚下的山谷越来越小,心中升起了一种快意。 他高叫:“黑夜兄弟再高一些!” 黑夜不语,但是暗暗点头,将身形向高空射去。 眼前的云层较厚,一人一鸟钻了进去。又从另一个方向飞出。 丁云骥放声狂笑,心中的愁闷真是一扫而空。 他们已经超过了紫电峰的范围,遥望那几座悬空的山峰,居然显得那样靠近。 “咱们去那里!”丁云骥指着远处的犹如巨浪翻涌的“沧浪巨峰”。 但是黑夜却摇了摇头,转身飞了回去。 丁云骥迷惑不解。 “老大,我们不能去那里!”黑夜开口说道。 看来那是人家的地盘,看来他不能到那儿去找木头了。他心中充满惆怅,拍了拍他的肩膀,“黑夜,我们回去吧!” 黑夜点头,调了一个方向,向来路飞回。 待落到山谷之中,丁云骥从黑夜背上下来,然后转身道:“黑夜老弟,现在开始我要修炼了,请你不要打扰我了。” 黑夜慢慢变回人形,点点头,飞身上树,蹲在树梢,似在守卫,又似休息。 丁云骥盘膝坐在地上,慢慢回忆师父刻在他脑海里面的口诀。 那是一本叫做《玄冥》的书。是一种练气的功法。分为上中下三篇,乃是玄都峰上面的内家真力,久习之能轻身舒脉。 丁云骥默运真力,将体内气息调匀,按照口诀中的路线向身体中的各处经脉慢慢输送真气,同时在他体内本来就蕴藏着两种无限的真力,遇到外来的入侵者,就仿佛保卫家园一般,将这外来的气息,团团围住,企图将此真力消融,化为己有。 许是因为天地生乾坤,乾坤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道理,那真力居然没有后退,反而绵细悠长地在体内各处逐渐扎下根来,欲与体内另外的两道真力三分天下。 那两股真力居然不再受丁云骥控制,联手径直向那外来者冲去。 本来这两股真力:旋斩力和玄通妙语,是两股外门扎根的入门功夫。 但是这两股真力因为先后贮存与他体内,有了先入为主的身份,中间又先后得到倾绯的真力补偿,苏叶的灵药灌溉,白泽的鲜血滋润,以及戒灵空间的锤炼,所以此时这两股真力又融合为一,颇有问鼎的能力。 可是那“玄冥真力”乃是仙家的至上真力,自然不能小觑。 丁云骥眉头轻皱,一边在不断地修炼真力,一边小心地将这两股真力融合到一起。 他心中明白,这真力并非能够等闲视之。 第一百六十七章 偷吃禁果(三) 丁云骥体内的真力有如开了锅一般,在他全身不断地翻涌,因此从外表皮肤看来,好像升起了无数的肿块,因此使他的样子看起来狰狞可怕,他眉头紧锁,双目紧闭,从头顶上面不断升腾出白雾,身上的皮肤已经变得火热,正在紧要关头,此时根本不能分心。 黑夜蹲在树上,正在闭目调息,隐隐从脚下传导来数缕炙热的真力,这让黑夜不由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他低头向“老大”那里望去,但见他满脸通红,呼吸急促,表情难过,面上隐隐透出青筋,显然是痛苦异常。心中一惊,飞身落到他身边。 黑夜小心地将一双手掌紧紧贴在他印堂穴上面,将真力慢慢输入他的体内。将他紊乱的气息逐渐导入各处经脉,又小心地牵引着三股真力借用自己这处仙家外力小心的将之拧成一股,慢慢推入丹田,逐渐平复丁云骥头脑中迷乱的意识,使他平静下来。 慢慢地,丁云骥的气息变得悠长有力,眉间变得平静安详,似乎入定了。他的气息学着黑夜的样子,将各处的气息重新归于丹田。 头脑中慢慢出现了一些新的口诀:那是“旋斩力”中的“魂斩力”,“九天游魂,任我掌控。劈天一击,避无可避……”那魂斩力混合了之前的三种斩力,在他的经脉中显得横冲直撞,甚是霸道。 他的经脉中还充斥着那股仙家真力,似乎使他的筋骨变得更加坚固柔韧,而那“玄通妙语”此时似乎没有任何功用了。似乎在牺牲自己的唯一一点作用之后,便销声匿迹隐于旋斩力之内,不再起任何作用了。此时“旋斩力”同新生的“玄冥真力”融合之后,在他体内生出无穷的力量,焕发出新的生命力,相信威力不止增大数倍。 蓦然,他张开眼睛,望住黑夜。 “多谢你,黑夜!”他静静地说道,眼**现了一道隐隐的青气萦绕于眸子之上。那是道家真力的作用,居然有着静心凝神的功效。 “老大,你说这样的话就是见外了!”黑夜嘻嘻一笑,露出孩子般的天真。 “那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不过你要跟我打一架!”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是仙家真力有着平心静气的功效,但是却难以改变丁云骥的心性。 说罢,一言不发,说打就打。他默运体内真力,一拳向黑夜身上击去。 黑夜本就寂寞难耐,正愁技痒。恰逢丁云骥来到这里,这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又是小孩心性,便也嬉笑着躲过了丁云骥的进攻、丁云骥暗道:好小子,躲得利落。想到自己自出道以来,似乎还没有真正跟谁打过一架,就是上次在地道中都只是干看,没有使出力道,便结束了战斗。 “老大,等等。”黑夜制止了丁云骥的出手。 丁云骥见他面上表情有些奇怪,便也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这里不行!我们换一个地方!”黑夜一震翅膀,两翅延展开来,待丁云骥上到背上,振翅而飞。 丁云骥伏在他背上,看到他振翅飞起,径直向前面的树林飞去。心中也在暗暗揣测他的想法,不过明明知道他没有恶意。 在两人掠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终于在一块空地上方停下。周围还有一镜碧蓝的湖水,令人见之忘俗。 “好了,我们到了!”黑夜将丁云骥放下。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真美!”本来以为刚才见到的密洞就是一处人间仙境了,想不到居然还是别有洞天。真是太让他吃惊了。 黑夜笑道:“这里是镜湖,是玄之又玄的‘秘境’。” “秘在哪里?” “我听主人曾经讲过,这处秘境连接着一个地方,是本脉的中心所在。同时在这里修炼,要抵得上在玄都一甲子的修炼。不过,据说在这里吸尽了天地的灵气之后,这处湖泊就会枯竭,总要百年之后才能重新盈满。” “黑夜,那你说我们玄都每个地方都有一个这么玄之又玄的地方么?” 黑夜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抖翅好整以暇。“老大,我在这里设了禁制,绝不会伤到旁边的草木,所以我们可以放手的大打一场了。” 想到马上就要有一场恶战,丁云骥长吸了一口气。将身体中的真力慢慢盈满,又慢慢在丹田之中凝成内丹。这是他蓦然发现,身体的毛孔之中似乎都有丝丝的气息,慢慢钻入体内。 看来黑夜所言非虚,要是在这里多吸取一些天地灵气,这样才能增加修为。 黑夜见他的衣衫瞬间鼓胀起来,便也暗暗默运真力,将自己的“黑羽刃”悄悄取了出来,那是用它初生之时的翎毛制成的一柄奇兵。 那黑羽长不过三寸,通体乌黑,闪着幽光,捏在手中有如一把利刃。 “我说,你也太不讲究了,我们徒手相搏,你怎么还动了武器呢?”丁云骥见他拿出兵刃,自己没有,便有些懊恼,若是此时有个趁手的兵器,那就如虎添翼了。 哪有空手夺白刃的?再说看到黑夜的匕首闪着幽光,万一一个失手,自己是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 “哦!”黑夜倒是好脾气,说收就收,面上流露出难为情的样子,“每次我跟主人过招,主人都让我用武器的。” “我说你也太高看我了。我的斤两你还不清楚么?”丁云骥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这黑夜也太实在了。把自己当做仙人级别来对待了,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看这小子的样子,一会认真起来,还要他手下留情呢!要不然,他当真动起手来,自己还要加倍小心呢! 他虽然心中想着,但是手下却没有闲着,慢慢调匀真气,口中一喝,那单掌带出的掌力,有如利刃径直向黑夜劈去。 黑夜见了,两只小手和在一起,慢慢搓动,凝成了一团白色的劲气,径直向面前的劲风撞去。 “轰”的一声,发出巨响,两人谁都没有受伤,只是黑夜的面上带着一丝轻松,而丁云骥则带着一丝凝重。 这样的表情,也许会高下立分。但是并不是丁云骥的全力,黑夜也没有全力出手。 这一回合,两人都是在称称对方的实力。 丁云骥满以为自己的实力应该不容小觑,不过看到黑夜面上的表情,他倒有些不自在了。毕竟自己无论怎样都不能输给一只老鹰,别管他是多少年头的了。 两掌一错,又再度凝成真力,身子有如离弦的飞箭直直向黑夜射去。 饶是黑夜见识多了,但是看到丁云骥出了全力,却也不甘示弱,也运足了九城的功力,径直向对方冲去。 又是轰然巨响,两人面前扬起了巨大的灰尘,待尘埃落定,两人的境遇都相差无几。 丁云骥满头乱发,有如刺猬一般,根根直立,气息呼出,有如牛喘。 黑夜的一身黑羽则挓挲起来,头发凌乱,呼吸沉重,背后的翅膀也不住地扇动着。 “好好,真痛快!”丁云骥喘息着,笑着对着黑夜说道。 黑夜一双眼睛变得兴奋异常,“老大,我也很久没有这样痛快地打过了。” 丁云骥在一阵调息之后,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用手指拨了拨头上的短发,眼睛中带着狂热的光芒,大笑道: “黑夜,我们再来打过!” “好!老大,我们再来!”黑夜抖了抖身后的翅膀,运足功力,一道旋转的飓风随着他翅膀的扇动,慢慢向丁云骥这边袭来。 “来得好!”丁云骥叹道。 他脚下踏着“脱兔”步法,转身躲过飓风的袭击。反手向其击去,只听得轰然巨响,那飓风便消弭于无形。 “嘿嘿,小子,小心了!该我了!”丁云骥邪笑一声,他伸掌遥向黑夜拍去,那掌风带起无数劲风,催动了他体内丹田里面的真力,那丹田里面的内丹变得炙热躁动,蓦然爆裂开来,瞬间数缕真力有如万马奔腾的狂涛,向他的拳头冲去。 丁云骥微哼一声,全身一沉,又耸肩一抖,口中大叫:“小子,接我这招试试!” 一拳击出,没有声息。 黑夜却不敢小觑,只是将身上的真力提高至极限,向着那股暗劲冲去。 “砰”的一声巨响,两道人影斜斜地向各自身后飞去。 又是一声巨响,那黑夜布下的禁罩,居然吃不住两人的劲力,于瞬间碎裂。 又是一声砰然巨响,一个身影落入了身后十丈外的“镜湖”,因此激起千层浪。 “痛快!痛快!”真是痛快!黑夜面上的容貌再次改变,变成了黑鹰的面目。但是口中发出人类的笑声,“老大,你真的很厉害!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居然悟得这么深的道法!黑夜真是佩服之至!” 转回头,四下打量,“老大,老大……” 奇怪,老大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他的踪影。 他抬头向天空打量,见天空仍然是之前的晴朗,却不见老大的身影。又低头找了找地上是否有陷落的空洞,到底是在哪里? 蓦然,他抬头望向远处的“镜湖”,此时正泛着涟漪,但是却不见了人影。 “老大,你在哪里?”黑夜扯开嗓子,喊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镜湖奇遇(一) 黑夜看见湖中涟漪在不断地荡向岸边,心道:老大会不会在湖里面呢? 他试着向岸边走去,湖水清澈,深可见底。却并不见丁云骥的身影。 黑夜心中一急,身后的翅膀陡然伸展开来,双翅一震,向镜湖上方飞去。 水至清,则无鱼。 湖水中隐约映出了黑夜的倒影,他盘旋了一阵,便飞落湖边,焦急地拍着身后的翅膀,转了几圈之后,想了想,便向天空飞去…… …… 湖水之中,巨浪滔天。 丁云骥被黑夜的巨大劲力所激,跌落湖中,后背狠狠地撞在湖底一块尖利的石块之上。闷哼一声,双眼翻白,晕死过去。由于湖水的浮力,人慢慢向上升去。 那尖利的石块被丁云骥的一撞之力撞得活动起来,在那石块渐渐隐入水底之际,蓦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湖底的水随之打着漩涡,在湖底的暗流中虽不显得如何突兀,但却产生巨大的吸力,将周围的漂浮物尽数吸入黑洞。 丁云骥本来上升的身体,被这股暗流吸得身体一滞,就是这一吸一呼之间,他被湖水一呛,便咳咳地张开嘴巴咳嗽起来,但是周围的湖水更多地从他的嘴巴灌了进去。 “救……救命……”我不会游泳!他心中大骇,这是什么地方?慌乱之中,望着头顶上大约十丈就是蓝天,但是身后却有着巨大的吸力,将他紧紧向后面扯去。 黑夜,你这个呆子,在干什么?望着黑夜在外面穿梭的身影,以及有如没头苍蝇一样地在天上逡巡,丁云骥在水底拼命地挥舞手臂,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但是黑夜却好像视而不见,从自己头上飞掠而过,落于岸边,然后便飞似的跑开了。 丁云骥来不及多想,心中最后的一线求生的希望都没有了。到底那个黑夜是对自己视而不见,还是根本就是不见,他已经来不及考虑了。 我还不想死,我还年轻。丁云骥奋力地想挣脱湖水的束缚,他试图回头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望去却发现在湖底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约有下水道那么大的洞,正对着他,牵引着他向下吸去。 他奋力地向上“狗刨儿”,但是那力量太强大了,终于在他再次咕噜噜喝了几口湖水之后,瞬间生出大力,将他猛然拽入湖中。 丁云骥在数次挣扎未果的情况下,本来就水性不熟,加之那湖水之中强大的后拽之力,早就呛晕过去了。 那力量将丁云骥极力地向下拉去,在突如其来的力量之下,丁云骥径直吸入湖中的黑洞,但是却万分不幸的被卡在了洞口。 随着神秘力量的伸缩,丁云骥的身子在不断的调整方位,终于被这股力量拽着,弯曲了身子,径向洞中飞去。 “砰”的一声巨响,黑洞猝然关闭。这样一来,洞中的吸引力消失不见,但是他也出不去了。 随着这声巨响,丁云骥反而被撞得清醒了。 “哎呦!” “咳咳!” 待他呕出肚子里面的湖水,捂着脑袋坐起来,在他面前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走廊,呈向上的走势。而在他面前是一块凹进去的石板。他敲了敲,那石板居然发出空空的声音。 原来在飞入的时候,头部不偏不倚地撞在了黑洞正中的一块石板。由于用力过猛,那石板被撞得凹了进去。 正是这力量使得黑洞之中不再灌水,也避免了他被淹死的命运。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那些湖水不知流向了什么地方。这地道倒是干燥得很。许是年久,没有用过吧。 难道这是一条机关么。 大难不死必有厚福。自己居然误打误撞地进入这湖中密道?会不会这就是那条黑夜所说的“神秘地方”,丁云骥暗自思忖。 这样想着,他慢慢向那走廊走去。 在前方出现了一缕微光,他即使再如何胆大,但是安全第一,还是小心地向前面走去。 随着光线的不断增强,丁云骥感觉头脑之中蓦然出现一个声音,在不断召唤着自己。 “来吧,来吧!” 身体之内,似有一种力量在蠢蠢欲动。 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心中奇怪,难道这地道之中还隐藏着什么? 他加快脚步,面前豁然开朗。 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丹炉,上面绘满了奇怪的花纹,丁云骥走上前去,看到丹炉上面隐隐透着红光,心中奇怪:这丹炉里面是什么?难道关着孙悟空,还是有谁正在炼丹? 他凑近了打量着丹炉,但见上面满是篆文,好像各种奇门的修炼符号,他用手指轻轻顺着上面的花纹,一路走下。 喝,丹炉上面还是暖暖的,好像有人刚刚离开不久。 “有没有人?”丁云骥四下张望,但是他终于发现,这不过就是一件独立的丹室,里面除了丹炉,居然空空如也,连一些最简单的修真的典籍和布置都没有。 既然是无主的东西,那么让他见到,嘿嘿!还跑得了么? 他轻轻敲了敲那丹炉,发出嗡嗡的声音,看来没错是真家伙。 他小心地将耳朵贴在丹炉之上,仔细听着里面是否有声音传出来。但是里面却静静的,没有声息。 看来这丹炉之内,必然藏着什么。但是会是谁留下的呢?他不是一个喜欢太多事的人,所以在想来无果的情况下,抛下念头,不去再想。 他小心地走近了这个需要几个人合抱才围得过来的丹炉,头脑之中的那个声音,蓦然响起:来吧!来吧! 一惊之下,他向四周扫视,没有人呢!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在他仔细判断之下,终于他确定这声音的来源是这丹炉。 好吧,是福是祸,总要看过才好,既然自己能来这里,那么究其缘法,自己还是有缘人。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16k小说网电脑站) 飞身纵上丹炉之上,用尽力气去掀那丹盖,但是却如蜻蜓撼大树,丝毫动弹不得。 哼!既然让我来到这里,还费这么多事! 丁云骥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都不可动弹其分毫。 恨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体内真气涌动,忍不住一脚向那丹炉的盖子上面踹去。 嗡的一声,一阵天摇地转,丁云骥晃了两晃,一个趔趄从丹顶上面掉了下来,摔得他龇牙咧嘴。 我就不信了,居然奈何不了你了! 他卷起袖子,翻身爬起来,用大拇指轻轻刮了一下鼻头,叉起腰,指着丹炉骂道:“我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若是不乖乖受降,相信你丁爷爷发起怒来,你后悔都找不到门!” 丹炉已然岿然不动。 丁云骥深深呼出一口气,慢慢平复心中的恼怒。 他小心地绕着丹炉走了一圈,试图发现些什么端倪。但是丹炉仍然是圆鼓鼓的,似乎没有什么机关可言。 难道是自己力气不够? 丁云骥气沉丹田,盘膝坐于地上。将体内的真力从丹田之中召唤出来,气贯双臂。 猛然站了起来,又纵了上去。 此时他两臂的青筋爆出,身体之中的两种真力争相地从丹田倾巢而出。 他将手指慢慢地插到丹盖预留的缝隙中,慢慢向上使着力道。手下感觉那丹盖在不断地向上移动着,有门。 他在真力之中又灌注了一些仙家真力“玄冥真力”,意图使其更快地完成任务。但是却事半*倍,反而那盖子慢慢向下陷落了。 他心中一慌,口中说道:“哎,我说,你别回去呀!” 连忙撤去了那股真力,只用他的“旋斩力”。这样一来,反而更容易了。 他运足力气,将丹盖慢慢地向上抬着。惟恐事情有变,他将仙家真力慢慢护住心脉,惟恐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难以应付。 他正自用力,却不防自丹炉之中蓦然升起了一股强大的冲劲,将他猛然顶了下去。 “哎呦!”他仰面跌下丹炉,屁股再一次重重地落在地上。 他刚要开口大骂,接着发生的事情,使他惊骇得大张了嘴巴,随后慢慢地向后退着,慢慢捂上了嘴巴: 自丹炉之中蹿出一条浑身着火的巨龙,它的眼神之中带着霸气,气势中带着睥睨天下的恢弘,龙须微微向四周伸延着,四爪稳稳地抓住丹盖,全身盘踞在丹炉之上,眼神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蜷缩于丹室一角的丁云骥。 “短毛小子,是你放出来我么?”那火龙眼中射出道道神光,威严尊贵地望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人类。 丁云骥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要是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打死他也不会将这东西放出来。 听到火龙的问话,丁云骥四下张望,确定它说话的对象确实是自己,连忙不迭地点头。但是惟恐它发怒再喷出火来伤了自己,连忙慢慢扶墙站起,眼中的目光强自镇定,但是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火龙目光直直地定在他身上,望了许久,便睁大眼睛蔑视地望着他。 丁云骥瑟缩了一下,但是想到是自己放他出来,即使躲也没用,便向前走了两步,道:“老兄,好像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什么?”火龙巨口一张,吐出一团火焰,直直向丁云骥射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镜湖奇遇(二) 见那火势来势汹汹,丁云骥忙不迭地朝旁边跳开。虽然无恙,但是那炙热的火焰仍然烧焦了他前额的一缕头发。 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丁云骥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大家伙的火气真大,这可不像一个王者的风范。 “短毛小子,你刚才说什么?”巨龙居高临下地问道。 “我?”丁云骥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 “哼!难道你以为这里还有别人么?” “嘿嘿!你怎么被关在这里面?”丁云骥见它说话的语气虽然生硬,但是似乎并没有恶意。 “哼!我恨哪!”巨龙仰天长啸一声,那声音惊天震地,将丹室的房顶上面的泥土震得扑扑下落。 丁云骥见它神情激动,便小声嘀咕道:“看来,这还是一段难言的往事呢?” 火龙低头望向眼前这小子,看他的样子,怎么也不相信是他放出了自己。 “刚才是你放我出来的?”巨龙猛然从丹盖上飞下,身子盘旋着,凑到的丁云骥面前。 望着面前这个巨大的龙头,丁云骥虽然坚持站立,但是两条腿却如筛糠一般,簌簌地发抖。 “你?哈哈哈……”见到丁云骥的窘样,巨龙放声大笑,又飞回了丹盖上面,目光之中带着揶揄的神情。 丁云骥壮了壮胆子,道:“我说老兄,你怎么……怎么困在这里面?” “哼!还不是那群牛鼻子老道做的事,说是……”巨龙体格虽然庞大,除了威严之外,似乎没什么头脑。它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便住口不说,只是一双巨大的龙目却咕噜噜的盯着对方。 “你身上有什么,居然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巨龙目光凝视着丁云骥,他身上若有若无地缭绕着一缕青气,那种气息对于它来说,很是熟悉。 蓦然,它没有征兆地张开巨口,一团炙热的火焰,直向丁云骥扑去…… “啊!”丁云骥见说得很是融洽,便放松了警惕,却没有想到这家伙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面也不讲,想要退开,根本已是不及。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从他身体内外很自然地蹿出两股青气。纷纷缭绕于他周围,将那火势居然挡在了身前,那熊熊的火焰猝然无水自熄了。 “果然!”巨龙点点头,目光之中居然带着一抹促狭的表情,长笑道:“哈哈,你有这么多的际遇,自然不差我这一个了。” 说着,龙吟一声,身子陡然缩小了几十倍,带着一团烈火,挟着风雷之势径直向丁云骥飞去,直直地没入他的身体。 丁云骥还没有什么心理准备,眼见巨龙向自己飞来,想躲避,但是身子却如定住一般,难以动弹。 只觉口鼻之间一团炙热,心中暗自叫道:“死了!死了!”闭目之间,只觉一团热气猛然向自己扑来,从心口钻了进去,有如吃了热炭一般难捱。 霎时间,胸中有如燃起了一团烈火,只将自己烧得焦头烂额,体无完肤。“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他抱着身子直跳脚,面上炙热火烫,有如发烧一般。 若是此时有一口井,他直接就会跳进去。但是尽管外面有水,却也解不得近渴。 他双手抓挠着身体,急得团团转。 “喂,我说龙大哥,你有地方不待,跑到我身体里面算怎么回事?我求求你,快出来吧!”丁云骥忍不住告饶。 谁知那火龙却如生了根一般,不但一言不发,根本就是置若罔闻,自顾的在他身体中逡巡盘绕,上至天庭,下至丹田,就连最隐秘的地方都去溜达了一遍。这下子倒使丁云骥的**子变得坚强,挺拔了。 但是此时,丁云骥自身都难保,哪里去管那些琐事呢? 无奈之下,他陡然盘膝坐于地上,想起了刚才那两股不同的青气。该是那东西在起什么作用吧? 他闭上眼睛,强自压下心中的火焰,慢慢自丹田之中,泄出一团清凉的“玄冥真气”,直直地向火龙盘踞的位置冲去,好像有什么东西追逐着火龙的足迹。 那火龙见身后的真力有如一条冰蛇向自己冲来,便也丝毫不敢小觑,毕竟现在身形变得小了,力量也不敢释放太大,所以仅用了三成*力,就将那股真力逼回丹田。它口中笑道:“小子,你就这一点微末之技么?简直不能成什么大气候!” 丁云骥见它话语刻薄,但并没有什么恶意,居然也心生好强斗狠的意气,“我说小龙,你既然跑到我这里面,你就老实地待着。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哦?我倒要看看!” 丁云骥似是想到了什么,刚才似乎有“那个”的帮助。他从怀中掏出一枚萦绕着青气的珠子,圆润可爱。 “这是什么?”巨龙蓦然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它用念力感受着“蛇珠”的气息。 “刚才就是它么?” 丁云骥淡淡一笑,将蛇珠抛向空中,蛇珠垂直落下,在丁云骥额前悬空停下,“宝贝儿,看你的了!”那蛇珠滴溜溜地转着,慢慢贴近他的额头,从那珠子里面散射出凉沁沁的感觉,他感觉体内的火气似乎降了下来。 就这这种感觉,他试着从体内调出“玄冥真力”,配合着蛇珠,一起向火龙进攻而去。 两种迥异的真力内外夹攻向火龙盘踞的地方迅捷而来,火龙怒吼一声,“短毛小子,你居然耍诡计?” “这有什么?这叫里应外合。倒是你这小龙,居然不请自来,做一个不速之客。我还没有责怪你,你反倒是猪八戒倒打一耙。说说,为什么进到我身体里面,难道有什么诡计?”丁云骥在身体之中,暂时占了上风,小胜一局,心中洋洋自得。 火龙有些愠怒地摆了一下尾巴,迅速顺着他的经脉游到了他的大脑中枢位置。 “喂,我说小龙,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控制我吧?我告诉你,我宁死不屈。”丁云骥感觉体内的热流迅速下降,而火龙的行动直向自己大脑冲去,心中有些惊慌。 “短毛小子,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巨龙恼火地道,它只是想找一个舒服的地方待着,再说在这里盘着,似乎更容易跟他交流。 “那……”丁云骥的神识也似乎感受到了它确实没有任何行动,但是全身仍然不敢懈怠,慢慢引导着两股力量,紧紧跟着它。 那蛇珠似乎也明白丁云骥的心意,滴溜溜地停在他头顶的百汇穴,便自不动了。 “我说短毛小子,你的这颗珠子是怎么得来的?”火龙漫不经心地问道,看似不经意,但是丁云骥明显感到它的躯体有些僵硬,紧张。 “告诉你倒也可以,但是既然交朋友就要推心置腹,你总要告诉我你的来历。”丁云骥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枚蛇珠似乎跟它有什么渊源。但是这火龙的来历太过神秘,总要想些什么办法掏出它的秘密,否则他告诉了它,不是太吃亏了? 巨龙看到难以取信于人,便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道:“短毛小子,我叫火龙……” “我知道。”丁云骥笑道。 巨龙一愣,转瞬释然。 “不过,我不叫短毛小子,我叫丁老大。所以你可以叫我老大。”丁云骥忍着笑意说道。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短毛小子,我就叫你丁老大。”巨龙很认真地道。 “好吧!”丁云骥想到了现在已经拥有了两个神兽级别的手下,心中的那份喜悦自然难以言表。 “我就跟你说说我的来历吧!”巨龙接着开始了他的讲述: 我本是上古时天地孕育的一条神龙,但是因为恋上了一条青玄蛇,导致天地崩溃。所以…… “所以你惹得天怒人怨,惹得人家玄都剑仙下来拿你,结果你寡不敌众,就败下阵来,被关在这丹炉里面,面壁思过,对不对?”丁云骥一时嘴快,将它后面要讲的话,帮它补充完整了。 “吼!”火龙一跃而起,满身火焰,在他头脑里面灼烧。 “啊!”丁云骥但觉头脑之中有如翻滚的岩浆,头盖骨都被灼烧的裂了开来,不禁用力捂住了头,大叫一声,晕死了过去。 待火龙安静下来,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这才发现,那个“丁老大”已然昏死过去,心中大惊。 此时,丁云骥身边头顶上面的蛇珠,蓦然光华大盛,身上氤氲的青气猛然散射出来,向地上的丁云骥罩去。 藏在他头脑之中的火龙感觉到了蛇珠的异动,便猛然自他体内钻出,将一身烈焰挡在了丁云骥身前。 一时间,青红二气望过去,甚是好看。 “罢了,罢了。你不要牺牲自己的性命。我能在此见到你,该是我的缘法。我就再为你出力一次吧!”火龙现出真身,将蛇珠挡在身外。缓缓自口中吐出一颗跟蛇珠大小相似的,但是却色泽殷红的“龙珠”,将它缓缓贴在丁云骥心口之上,将他体内的火毒慢慢吸出,又慢慢飞到了他的口中,与之慢慢结合在一起。 此时火龙身上的烈焰慢慢褪了很多,变得冰凉了。 火龙此时慢慢转身,望着蛇珠:“青儿,我终于为你尽一些力了……” 第一百七十章 我来当老大(一) 火龙用最后一丝力气,说完了话,便瘫软在地上,不动了。 此时蛇珠却望也不望它一眼,径直飞到丁云骥身边,放射出一缕青光,在为他疗伤。 丁云骥面上的火伤以肉眼难以想象的速度愈合着,皮肤慢慢变得火红,但表面却变得光洁如前。 此时蛇珠上面的青光已经慢慢消弱,转眼间变得暗淡无光。“啪”的一声脆响,便掉在地上,咕噜到一边,不动了。 此时丹室之内一片寂静,只听得到轻微绵长的呼吸之声。 “啊……好舒服呀!”一个声音懒洋洋地说着,丁云骥抻着懒腰,慢慢爬起。 他感觉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活动活动筋骨,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关节嘎巴嘎巴地响,精力充盈,而且在丹田里面似乎有一个圆圆的东西,在不断地自转。 这种感觉太好了,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刚刚还皮开肉绽的地方,现在竟然光洁如新了。 这时他蓦然发现在他脚下躺着方才头脑中嚣张不可一世的巨龙,此时居然浑身无力,颓唐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喂,”他走过去,踢了踢它的身体,“我说,火龙,你怎么不动了,难道嗝屁了?” 火龙虚弱地睁开眼睛,望了望眼前毫发无伤的丁云骥道:“短毛小子,你……好了?……”它虚弱地望向一边,瞥到了墙角的已然暗淡无光的“蛇珠”,口中喃喃道:“唉……你还是那么做了?” 丁云骥听得一头雾水,但是顺着它的目光望到了蛇珠,便走过去捡起来,口中兀自说道:“奇怪?这蛇珠怎么不亮了?该不是你弄坏的吧?”便随手放入怀中。 “小子,你……胡说什么?……”巨龙有气无力地说道,停了停,它勉强张开眼睛,望着丁云骥,盯着他刚才的动作,吃力地道:“现在你该告诉我,它的来历了吧?” 丁云骥见它虚弱,便也忘了刚才对自己施加的苦痛,走到它身边坐下来,想了半天,面上陷入了回忆,道:“你想听么?”便轻轻靠在它的身上,将自己和木头等人如何去捉脆蛇,结果误入蛇窟,从银鳞的口中得到蛇珠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些经历听得巨龙目光连连闪动,心中叹道:这蛇珠的来历颇为奇怪,但是那气息明明就是青儿的,但是她对自己为什么视而不见呢? 巨龙暗自叹道:“现在我身上的龙珠已失,*力已然消失无踪。”它告诉丁云骥自己已将内丹“龙珠”,植入他的体内。 丁云骥做梦都想不到,原来身体之中那百脉流畅的感觉,居然是来自于火龙的内丹“龙珠”。 “那你失去了龙珠,不是危险得很么?”丁云骥不无担忧地道。 “呵呵……想不到你这小子居然还会关心人?”火龙虚弱地一笑。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丁云骥是那么忘恩负义的小人么?” “哦,原来你的名字叫做丁云骥。”火龙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感慨。 “呵呵……我让你叫我老大,其实是希望有你这样级别的神兽做自己的小弟,那该是一件很威风的事情!所以……呵呵……”丁云骥有些难为情地承认了。 火龙心中倒也很欣赏他这份坦荡,便笑道:“看来,你这次赚到了。真的有个神兽级别的小弟了。” “什么?”丁云骥有些不可置信,跳起来指着它问道:“你说得是真的么?” “记得你们人类有句话叫做: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好好!既然你答应了,就要算数了。”丁云骥指着它笑道,然后拍着胸脯道:“放心,当我小弟,我一定不会饿到你,一定让你……让你……很有面子的!”(16k小说网电脑站) 火龙哑然失笑,成为一个人类的小弟,究竟是谁比较有面子呢? “好了,老大。现在请你把我收入体内吧!从今开始你我并肩作战。”火龙慢慢抬起头,目光中蕴藏着神威。 丁云骥见它目光炯炯,倒有些忐忑,他目光有些游移地问道:“你……不会再用火烧我吧?” “呵呵……”火龙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便笑道:“放心吧,哪有小弟会做出对大哥不利的事情呢?” 丁云骥见它神情不似作伪,便放下心来。愣头愣脑地问道:“龙小弟,我怎么收你进来?” 火龙点头笑道,“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丁云骥依言凑过去,细细听它道来。 半晌,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他走开了几步,距离火龙大概有五丈远,口中念念有词,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向火龙伸去。 他手中射出一道红光,“收进来吧!” 但见地上火龙的身躯慢慢缩小,最后缩成了一条小蛇般的模样,只是带着龙角,浑身金鳞闪耀。慢慢飞至空中,向他的右臂飞去,投入右臂之中,在他右臂之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龙形纹身,看上去甚是威风。 “火龙小弟,现在你觉得怎么样?”丁云骥晃了晃右臂上的“龙形纹身”,神情甚是得意。 “恩,不错,好多了。”火龙自由地舒展一下身体,在他的臂膀上游走了一圈,便停在原地不动了。 丁云骥嘱咐道:“拜托老兄,若是没有人,你倒是可以随便活动,但是要是有人来了,你可就要老实一点,免得别人看出了什么端倪。” “这个么,我倒是知道。只是你可不要随便向人提起,尤其是当着那些臭道士的面,否则我的脾气上来,发起火来,就不知道什么样的后果了。” “知道了!不过,现在好像我是老大,你怎么也要听我指挥不是?”丁云骥有些不耐烦地道。 火龙便住口不言了。 “好了,我们要走了!”丁云骥见到此地的事情已了,便抬腿要走。 “小子,你难道不想再看看什么吗?”蓦然,火龙开口。 “我说老兄,你就不能叫一声半声的老大,让我尝尝当老大的滋味?”丁云骥苦着脸道。 “呵呵……我忘了……”火龙发出爽朗的笑声。 “算了……你想怎么叫都行,只是别叫短毛小子,就行!”丁云骥道。 他听了火龙的话,四下望了望,好像没有什么遗漏。 “小子,你算是入宝山而空回了!”火龙道。 “哼!我就不信了!”丁云骥口中不以为然,慢慢走到了丹炉旁边,道:“我说火龙老兄,你怎么被人家关到了这里面,难道就不闷么?” “你说呢?” 丁云骥自顾地耸了耸肩膀,便蹲身纵上丹炉之顶。向里面张望着。 “火龙老兄,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召唤我,是你么?” “哦!我想是吧!”火龙话语中明显带着敷衍的意味。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来当老大(二) “什么叫做我想是吧?”这算什么答案?丁云骥不太满意地翻翻眼睛,好歹他也算是它的救世主,怎么能就这一句,“就算是吧”就打发了自己呢? “老兄,你这话我不太懂。” “嗯……”火龙似在回忆,又好像不愿再提起。 “算了,算了。不愿意讲就算了,我可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丁云骥挥挥手,表示不再追问。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丹炉底部一道银光闪过,另外带起的还有数缕白光,此时似有一种异香萦绕而来。 “那是什么?”他自语道。 “我想……小子你赚到了!”火龙的声音里面带着兴奋。 丁云骥低头望去,但是仍然看不太真切,索性身子一低,纵身跃下。 待跳至炉底,感觉到周围的他蓦然发现,在地上摆着一个方方的盒子,旁边还有几个白色的瓷瓶。 丁云骥低头捡起了那个方盒,这时他猛然听到了呼呼的风声从外面传来。待他抬头看时,头顶上一个黑影朝着炉鼎飞来。 “不好,”他看清了那飞来的器物,赫然是之前飞走的炉盖。 他纵身飞上丹炉之上,但那炉盖来势汹汹,他根本不敢轻拭其缨,只能向后退了回来。 “当”的一声,那炉盖将这丹炉盖得严严实实,严丝合缝。丹炉之内有如压下了一袭黑云,暗无天日,不见五指。 “是谁?是谁干的?”丁云骥一跃而起,飞身攀上丹炉内壁,用拳头用力地向上敲着。“外面有人么?放我出去!”他明知不可能有人,但还是心存侥幸。 “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没用的!”右臂上的火龙慢慢在空中现出了真身,但是未免有些拥挤,便缩小了身形,在空中盘旋着。这样才在这黑暗的丹炉之内燃起了一丝亮光。 “是你!一定是你!这是一个阴谋,是你预谋好的,对不对?”丁云骥气愤地跳起来,完全忘了头顶上方的炉盖。 猛然间用力过猛,头重重地撞在了炉鼎之上,“哎呦!”他龇牙咧嘴地捂住了脑袋,然后用手指着半空中盘旋的火龙,目光之中充满着怒火。 “就算是吧!”火龙不置可否,龙首郑重地点了点道。 “什么叫做就算是,你明明就是……就是……”丁云骥有些说不下去,预谋的么,火龙要预谋自己什么,难道脱困之后,还要重新回到这里,还要再受这千年的活罪? 一定是哪里不对劲,丁云骥定定地望着空中飞旋的火龙。 “小子,你知道我在这里面关了多久么?整整三千年,三千年呐!”火龙狂笑着,那声音雄浑苍劲,震得丹炉里面嗡嗡作响。“若不是为了见她,我早就忍受不住了。小子,你能明白那种感情么?”说话间,它浑身又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望着半空中发狂的火龙,丁云骥暗叫侥幸,还好是飞出来了,要是在自己右臂之上,说不定又会将自己烧得焦头烂额的。 “可是,可是……” 火龙猛然飞到眼前,“小子,你是在怨我将你骗进这丹炉之内么?” “是……不是……”丁云骥惟恐惹恼于他,连连摆手。此时空间尚小,这里面绝对容不下他们决斗。 “我是要你进来,但并不是为了利用你!究竟怎样出去,你自己想办*吧!”说罢,火龙陡然向他右臂飞去,又化为了龙形纹身。 “你别走呀!” “你说清楚!” “你告诉我为什么?” “火龙小弟,快出来!” “火龙大哥……” “死火龙……” 无论他在怎么召唤,那火龙仿佛就像一个真正的纹身一般,印在他皮肤上面了。 叹了一口气,丁云骥终于明白自己是对牛弹琴,终于不再浪费口舌,转回头向炉顶望去。 直到他将脖子直得僵硬,直到他的眼睛望得发酸,甚至手掌因为用力地去推炉盖,都有些红肿无力。 终于他无力地颓坐下去,重重地靠在炉壁旁边,头枕着胳膊,还好这外面没人生火,否则就变烤鸭了。 想着想着,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青翠的草地,到处摇曳着闪着荧光的“洞冥草”,是银戒空间。 丁云骥跳起来,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看看都谁在里面,他笑着跑过去,远处站着木头,还有山栀。在他们更远的地方袅袅婷婷站着几个花样女子,是苏叶,倾绯,还有白泽和红豆,在她们身边悬着一个紫玉葫芦。 蓦然,“紫玉葫”翻倒,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白衣女子,绿萝和喜菱。 “你们两个好了么?”他大叫,但是当他凑过去,才发现两人仍是旧模样。 “我说,老婆。你是怎么治的?”丁云骥笑着指着苏叶笑道。 哪知苏叶杏眼圆睁,厉喝道:“你这小贼,休在这里,逞口舌之利!” “老婆,你怎么了?”他奇怪地问道。谁知众人都渐渐远去,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喂,你们别走!别扔下我一个人!我很寂寞的!”他着急地大叫。 这时在天空中忽然出现一道刺目的红光,丁云骥不禁用手挡住了视线,极力向那光源望去。 原来居然是一把火红的匕首,通体殷红,剔透玲珑。正闪着光芒,迅疾地向他投射而来。 他见猎心喜,猛然向匕首的手柄伸去,谁知那血匕灵活异常,回转匕身,猛然在他手心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一时间,血流如注。 谁知那血匕之上光华大盛,直射他的眼睛。倒转之后,径直向云空飞去。 丁云骥岂容他逃走,好胜心起,蹲身一纵,脚下踏着“脱兔步*”,向半空中的飞匕追去。 只是几个起落,便追到了匕首的手柄。 他伸手一抄,将那血匕抓在手中。那血匕有如有了生命一般,拼命挣扎。 但他打定主意就是不放,手心中的鲜血慢慢进入到匕首的手柄上,那血匕得到了鲜血的滋润,居然不再挣扎,居然老实的待在他手中,不再逃脱。 此时他低头,盯住这匕首的剑身,但见上面弯弯曲曲出现了几个篆文,他用手指慢慢顺着匕身划去,居然难得地认出了这把匕首的名字:“血云匕”。 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终于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了。他放在手中掂了掂,美中不足的是短了点。 “要是再长一点就好了!”他口中略有些可惜地道。 “好啦!别睡了!醒醒吧!”耳边传来一个粗犷威严的声音,很熟悉的感觉----是火龙。 他慢慢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龙头。 他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向后退了几步,道:“我说龙小弟,你能不能事先打个招呼?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 火龙一愣,反倒有些无奈,伸出一只龙爪,指了指地上的盒子。“我原来还指望你能够主动去看个究竟,但是看来,还真需要我的指点!” “什么?”丁云骥见它指着地上的盒子,便捡起来道:“你说的是这个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来当老大(三) 火龙睁着怒目,问道:“小子,难道你不想出去么?” “想!当然想!”丁云骥猛然张大了眼睛,面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望着对方,嘻嘻笑道:“龙老弟,难道你有什么办*么?” 当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便颓丧地坐在地上,面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兀自嘟囔着道:“问了也是白问,难道你有办*么?” 他又抬头看了看火龙,“要是有办*的话,你当初也不会被关在这里这么久,出不去了!” 说完,便又靠在丹炉的内壁上,继续闭目神思。心中不无嗔怪地埋怨:要是刚才这只臭龙不打搅自己,那把匕首就到手了,有时候也许梦境就成真了。 火龙见他又躺了下去,有些焦急,又有些怀疑地问道:“你不是人类么?不是要聪明一些么?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懒人呢?” “哦?”丁云骥见它问到自己,勉强睁开眼睛,嘿嘿笑道:“嗨!这办*嘛,其实是可以想出来的!” 听到他的话中有话,火龙眼前一亮,道:“这么说,你有办*?” “没有!”丁云骥双手一摊,无奈地道:“你看,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都想不出办*出去,我怎么会想到办*出去呢?”他又把眼睛慢慢闭上了,“所以说,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倒不如睡睡觉,说不定还能在梦里面见到想见的人呢?” “可是……”火龙有些沉不住气了。“你是人!怎么会活得那么久,怎么会像我们神龙一样活上千年呢?” “要不然这样……”丁云骥猛然睁开眼睛,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这三千年中都吃了什么,或者怎么过的,然后我也学着你的样子,也这样修炼。说不定……嘿嘿……”他装作捋了捋胡须的样子,住口不说了。 “说不定什么?”火龙果然沉不住气,问道。 “嘿嘿!说不定我们等下一个有缘人来的时候,就能够重见天日,这样的话,我就能成为玄都的元老级别,还能够长生不老了呢!嘻嘻……” “喂,小子!”火龙忍不住声音提高了一个音阶,一声怒吼,“你怎么这么不长进呢?难道你就不能动动脑子?……难道你就不能把这个盒子打开,用里面的东西,将丹炉劈开么?” “哦?”丁云骥猛然张开眼睛,道:“你怎么想出这样的办*来了?好!好主意!”接着,便呵呵地笑着坐起来。 火龙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失言,便龙尾一甩,身形骤然缩小,化成了一阵风,重新贴到了他的右臂之上。 这一次,任凭丁云骥叫破了喉咙,都不再搭腔。(16k小说网电脑站) “哼哼!叫你龙小弟就是龙小弟。别以为你不搭腔,就算完事。那样我算你默认。怎么样,你以为老大是好当的么?嘿嘿……”丁云骥歪着头对着右臂上的火龙说道,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老大要跟这小弟斗智斗勇的,还真不易呢! 以为自己是谁?一个任人摆布的傻子么?凡事都要你说了算,那样还怎么当大哥? 丁云骥慢慢站起来,将脚边地上的瓷瓶捡起来,上面绘满了祥云的图案。一看就是玄都的标志。 丁云骥朝着火龙晃了晃瓶子,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液体的声音,道:“龙老弟,这里面是什么?能吃不?” 但是火龙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不理不睬。 “反正你要是不讲,我吃错了药的话,嘿嘿……”丁云骥斜眼望着它。 它还是没有理睬,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讲话了。 哼!以为不讲话,我就不知道答案了么?丁云骥将瓶子朝着空中一抛,又顺手接住。 嘿嘿!他拔开瓶塞,顿时一种熟悉的异香扑鼻而来。没错,这就是刚才吸引他的味道。 闻到这味道,他不再怀疑,从身体之中,引出一些火种,在手指上学着以前苏叶的样子打了一个响指,顿时一簇火苗出现在他指尖。看来这火龙牌打火机还是真不错。 他伸指一弹,那火苗猛然悬浮到空中,飘到他眼前,力道控制得刚好。 借着火光,他朝瓷瓶中望了望,里面装满了浓白如牛奶一般的液体。他暗自思忖,不会是琼浆玉液吧?不过想来在这瓶子里面装的,不会是毒药就是了。要不然,那个火龙小弟早就告诉他了,总不会忍心看他被药死吧? 想了想,不管了。正好有些口渴,索性就都喝了吧。 他握住瓷瓶,仰脖咕咚咕咚喝了个一干二净。 那味道比雪碧的味道要好多了,甜甜的,又有些苦苦的,他一口气喝了个半饱。 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地摇了摇瓶子,有些不甘,要是再多一些就好了。 这时,他再低头向地上的木盒望去。那是紫色的檀木所制。外面还端端正正地锁着一把白色的玉质锁头。 他用力晃了晃,里面似乎有些什么硬的东西被撞得来回晃动。 他又仔细打量着木盒,上面的花纹紫中带着原木的色彩,该是什么呢? 那玉锁紧紧地锁着木盒,可是周围却没有钥匙。 若是能够打开来就好了,这样想着。他用手轻轻一拧,那玉锁居然应声而开,他面上一喜,真是奇怪,早知道这玉锁这么不结实,怎么还多此一举的锁上了呢? 轻轻一掀,一道血色的红光,蓦然出现,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 待他微一定神,看清了那东西。欣喜地大叫,面上狂笑:“哈哈!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正是他梦中见到的那把“血云匕”。心中大乐,他用手抓去,那匕首活了一般,向他手心划去。 虽然事情骤发,但是他心中也算还有准备,不至于手忙脚乱。手掌一撤,向后面闪去,那血云匕的灵性甚高,居然追着他而去。 匕首尖上隐隐透着红芒,有如嗜血一般。 任他如何腾挪,闪纵,那血云匕都如附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 这下他心中大慌,这血云匕的锋芒不可小觑,若是一个闪失不当,说不定让它来一个腰斩,不就交代在这里? 猛然一个不防,起落之间,他的头猛然撞到了炉盖之上,他的头倒是坚固的很,居然在一撞之间,将那炉盖撞得嗡嗡作响。 不过这也同时撞得他头昏眼花,他定了定神,向身后望去,那血云匕在这嗡嗡之声中,居然暂时一缓,剑身停在了空中。 他心中刹那间电光火石的一转,终于有了主意。对!就是这样!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来当老大(四) “小红刀,你别慌!哥哥跟你好好玩玩!”丁云骥嘿嘿怪笑,眼见那“血云匕”剑势一缓,便又循着方向,向丁云骥飞来,剑光闪闪,令人目眩。 他极尽功力与它周旋,看来这匕首灵性很高,既然如此,何不就如此? 他一个纵身,跃到炉壁,有如壁虎一般,紧紧贴在炉盖之上,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面前闪着红光的匕首。 那“血云匕”剑上寒芒一闪,剑身一错,有如疾风般向他电射而去。 丁云骥眼见它向自己射来,在剑锋已贴上了自己眉梢之际,微一低头,错身而过。 “当”的一声,“血红匕”的剑芒射在了炉盖之上,火星四溅,被炉盖挡了回去,可见这丹炉的坚固,可见一斑。 匕首一击不中,返身向后,摆动剑身,又再度将寒芒定到了丁云骥的身上。 他眼见“血云匕”的锋芒并不能伤得了这丹炉分毫,但是却还是存在一定的威胁。眼见那匕首在此飞来,他并不慌忙,而是脚踏“脱兔步*”,身形一闪,晃到了“血云匕”背后。 那“血云匕”见对方失去了踪影,倒是不慌忙,而是掉转剑身,调整攻势,冲着他再次飞来。 丁云骥心中主意打定,便不慌张。面上微微一笑,看它飞近自己,便蹲下捡起了地上的木盒,掂在手中。 这木盒分量不轻,看来这材料既然能够装得起这“血云匕”,定然不是凡品。这木盒的质地如此坚硬,也绝不可能承受不住这匕首一击。 “小红刀,看招!” 见那“血云匕”急速飞来,丁云骥侧身闪过,反手抄起那木盒,朝着“血云匕”的剑背拍去。 “嗡”的一声,丁云骥的右臂一震,险些拿捏不住那木盒,那“血云匕”更是一颤。在半空中晃了两晃,便“铛琅”一声,落在了地上。 “哈哈,这回你算吃瘪了吧?”丁云骥嘿嘿地怪笑着,肩膀耸动着,露出得意的笑容朝地上的匕首走去。 那血云匕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女子一般,在地上不断地蠕动着剑躯。 “嘿嘿,你就别抵抗了,就从了我吧!”他慢慢向地上的匕首走近。 本来空间就小,他几步就走到了它的身边。既然已是鱼肉,就不要再意图反抗了。他俯下身子,去拣地上的匕首。 猛然,那“血云匕”剑身一弹,向丁云骥的手腕处划去。 丁云骥蓦地退后半步,面上露出惊异之色,“呦喝!脾气挺倔,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你是不会投降的!” 他举手挥出掌风,意图将血云匕击退。但是那匕首却并不惧怕,而是晃了两晃,躲过了他的攻击,返身向他的手掌划去。 丁云骥面色一变,心中更是增添了对这“血云匕”的喜爱,这么有灵性,真是好宝贝。 虽然脚下在不断变换,躲开“血云匕”的攻击,但是脑中却始终转个不停,既然不能伤及剑身,看来还是要略施小计,才能降服这*宝。 他旋身与它周旋,不时用掌风击向那“血云匕”。但是这样并不能击退它,而是更加激起了那匕首的暴戾。 蓦然,那匕首剑身之上红光大盛,放射出炙热的火焰,剑光暴涨,瞬间便将这空间占满。 丁云骥见之,心中惊异更深,更是瞪大了双眼,口中笑道:“好宝贝!好*宝!” 但是此时剑光大盛,他再想转身都难以实现了,他所在的炉壁之内尽是剑芒。 心中一狠,咬着牙道:“这个宝贝我要了!”不退反进,飞身上前,用尽全力去夺那剑柄。 那剑光一闪,蓦然间,半空中洒下了一串血雨。 丁云骥闷哼一声,并不后退。而是用沾满鲜血的右手急速去抓那剑柄。 那血云匕并不甘屈服,而是拼命扭动着剑身,意图逃脱他的控制。但是丁云骥却咬紧牙关,忍住右掌上的鲜血淋漓,握紧了剑柄,那鲜血顺着手腕,不仅滴滴答答的滴落地面,更多地流入到“血云匕”的剑身之上,那剑身不断扭动,同时更加疯狂地吸收着丁云骥的鲜血,慢慢地,它不再扭动----终于臣服在丁云骥手中。 “铛琅”一声,匕首在吸饱了鲜血之后,停止抵抗;而丁云骥在流血过多的情况下,更是对它失去了控制,猝然松开了右手----血云匕落地。 “呵呵……”丁云骥望着地上已然安静,不再反抗的匕首,口中大笑:“你……终于归我了……哈哈……” 说罢,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另一边,右臂之上蓦然升起了一个龙形的图案,火龙觉醒了! 它慢慢地飞到了丁云骥的身体上空,大笑道:“小子,你究竟是动心了!” 它蓦然低头望着地上的“血云匕”,“你终究是有了主人,只是可惜,我不能成为你的主人,但是我们共同的主人是他!也许我们能否出去都在于他了!” 它慢慢飞近丁云骥的口鼻,正要俯下身子,为他度气。 蓦然,地上的“血云匕”红光一闪,剑尖凌空对着火龙。 “呵呵……小家伙你这是在威胁我么?放心,我不会伤害到他的……”火龙哈哈大笑,又慢慢向丁云骥的身子凑近。 “叮”的一声,“血云匕”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之声。剑势一紧,慢慢向火龙逼近。 火龙的身子一退,慢慢缩小,又重新飞手机访问:wap.16k[x]s.com 本书转载ㄧ6k文学网wαp.16kxs.com回到了丁云骥的右臂之上,不动。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地上躺着的丁云骥右手上的伤口却在以肉眼可以见到的速度愈合着,只不过盏茶时间,他的伤口居然回复平整,恢复如故。 “哎呀!”他口中说着,慢慢坐了起来,望着身边老实躺着的“血云匕”,咧开嘴笑了。 “小家伙,你终于老实了!”右手一招,那匕首便迎着手势,向他飞来。剑芒并不耀眼,显然是饮了他的鲜血,被他滴血认主了。 他微微一笑,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偏头望着右臂上的火龙,笑道:“火龙老弟,这是不是你要的结果?” 但见右臂上的火龙闷哼了一声,浮现出来,飞至空中,冷冷地望向对面的短发小子,道:“你终于将它得到手了!” “难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么?”丁云骥奇道,“而且……” “怎么?”火龙见他住口不言,终是沉不住气,开口问道。 “而且你不就希望我来用这‘血红匕’帮你打开这丹炉么?”他挥手一招,那飞匕飞到他身边。 “小子,看来我真的低估了你,原来你是扮猪吃老虎。呵呵……”火龙并不否认,而是继续说道:“小子,其实我是利用你的,我想利用你将这个丹炉劈碎,被关在这里千年,我恨哪!”它仰面大喝,浑身金鳞骤起。 “是的,我承认你利用我!不过……”他沉吟不语。 “怎么,小子,你想怎样?”火龙面上露出奇异的神情,难道这小子打算报复么?说着,它身上的烈火猛然燃起,火光中它的龙首显得狰狞可怕。 第一百七十四章 脱 困(一) “嘿嘿!”丁云骥右手托着下巴,做思考状,微微一笑道:“我呀,不想怎么样?我就是不想让你当做猴子来耍。” “什么?” “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就是希望你能助我脱困。”他右手一招“血云匕”,那剑芒暴涨,瞬间将这炉壁之内晃得有如白昼。 这时火龙无意间,瞄到了地上歪倒一边的瓷瓶,它大惊失色道:“你……你把这‘甘露汁’都喝了?” “嗯。”他点点头,好像回味一般,笑着说道:“真的很好喝哦!不过就是……”他有些意犹未尽地道:“嘿嘿……就是少了点!”好像想到了什么。“还有没有了?” 火龙面上的表情一震,但又转瞬即逝了。算了,这就算是一种缘*,此物得来不易,只是便宜了这小子。冷哼一声,道:“你以为这是什么,美酒么?” “嘿嘿!我以为是饮料!” “你有什么反应么?”火龙盯着他看到。这小子的体质还真的是不错,居然喝了那么一大瓶子的“甘露汁”都没有事,寻常人恐怕早就因为这药性太强,筋脉爆裂了。 “没有反应。”丁云骥摇头晃脑地答道。 蓦然,他眉头一皱,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哎呦!” “怎么了?”火龙见他面上的表情很是难过,心中一惊。 “哈哈哈……”丁云骥猛然跳了起来,“骗你的!我又不是什么娇小姐,喝了点这陈年的饮料,就喊肚子痛!”他呵呵笑道。 “你这小子!”火龙见他无恙,也便暗自松了一口气。 “哎呦!”丁云骥大叫一声,暴跳起来,捂着肚子直打滚,“哎呦!肚子疼!我的妈呀!” 蓦然,他的肚子之中有如一条暴龙在翻江倒海,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拧着他的肠子打秋千,一时间冷汗直冒。肚子疼得有如刀绞一般。面上苍白,冷汗直冒。 “我说,这……什么汁,放多久了?是不是变质了?……还是过期了?”丁云骥捂着肚子面上露出痛苦难捱的表情。 “一派胡言,这甘露汁乃是玄都门中密炼的圣药,怎么会失效?”火龙话虽如此,但是心中仍然是忐忑不安。 蓦然,一股扑鼻的恶臭,同时一连串的“噼噼啪啪”有如鞭炮的响声,传到了它的耳中。 它眉头一皱,用一只龙爪指向对面的丁云骥,另一只则用力地捂住了口鼻。“你……你竟然……” 丁云骥将体内的浊气排放干净,这是面上露出一丝舒服的表情,有些羞赧地道:“这个……这个……这个乃是五谷*回之气,岂有不放之理?呵呵……这里空间太小,委屈了你了……” 火龙一阵巨呕,难过地道:“这气味……真是……” “没办*了,我说老兄,不如趁下一波‘真气炮’到来之前,我们赶紧出去吧。” 此时火龙已被他的屁熏得难过之极,连忙点头道:“好好!你这小子,太厉害了!我真是怕了你了!算了,我也不修什么功德了?也罢,我们联手破开这丹炉,一起冲出去!”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丁云骥暗笑。 他慢慢调运真气,这时不小心闻到了自己的浊气,皱了皱眉头,还真的是很臭,怪不得惹得这火龙老兄变了主意,不过要是它再不答应,恐怕下一*的“真气炮”就来得更是猛烈了! 他慢慢将身体中积聚的各处真力,力贯于臂,又慢慢将“火龙丹”从丹田之中调出,让它游离于自己的经脉之间,在此同时,又从身体中的旋斩真力,以及仙家*力“玄冥真力”同时贯于双臂,同时用意念操控着“血云匕”。 那飞剑*宝极具灵性,此时收到了他的意念,剑身之上寒芒暴涨,红光大盛,剑尖上面隐隐传来龙吟的响声,此时火龙事不宜迟,纵身附到了剑光之上,向丁云骥的方向微微偏头。 丁云骥点头会意,长啸一声,双管齐下,向头顶的丹炉之上劈去…… “嗡”的一声巨响,长剑射入到了丹炉之上,那剑芒深深没入丹盖,剑尾兀自摇晃个不停。 同时,只听到一声尖叫,“妈呀,手机访问:wap.ㄧ6kxs.com 小说整理发布于www.ㄧ6kxs.com我的手!”丁云骥的一条胳膊也几乎同时地劈中长剑旁边的缝隙,此时半边身子都被震得麻木酥软。 整个人都被震得倒飞出去,后背撞到了身后的炉壁上面,将整个丹炉都震得晃动起来。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炉顶,那短剑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办*么?”他慢慢爬了起来,甩了甩兀自酸痛的手臂,手腕的地方有如折了一般,红肿酸麻。 半晌,只听得“哔哔啵啵”的声音传来,接着更多地这样的声音慢慢传来…… 这声音在空空如也的丹炉炉壁之中响起来,有如千万只蚂蚁爬过,但在丁云骥耳中,却不啻听为纶音。 眼见头顶上的天空,慢慢露了出来,身边的炉壁轻轻剥落,露出了里面更加通透的炉壁,他此时蹲下来,抄起地上的剑匣,振臂向飞宝挥去。 那“血云匕”蓦然飞回,上面的火龙,也像是安静了许多,此时居然成了剑身上的纹身。 “也行,你愿意待在那里,就随你吧!”丁云骥微一低头,趁着头顶上还没有东西落下,猛然蹲身窜了出去。 站定,回身。 此时那巨大的丹炉的外皮慢慢地剥落着,露出了里面更加剔透的丹炉本身。色呈微黄,颇有古玉的色彩。只见那丹炉的盖子慢慢裂开,接着掉入到了丹炉内侧。 “可惜了这么一件宝贝,若是能够有东西装进去就好了!”丁云骥摇摇头,面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这东西个头这么大,能卖多少钱呢? 要是有银戒在此,就好了!他只要对着这丹炉,说一声:“收!” 他这样想着,慢慢抬起了右手,向对面的丹炉指去,当然这些都要银戒在此,才好!他口中暗自笑着,总不会这样说着,就收进去了吧? 接着发生的事情,令他大吃一惊: 那丹炉摇晃着,好像要破空而去,远远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用无形的绳子一般,要将它拉走。 他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情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这丹炉较劲么?两下里都是死命地拽着。 冥冥中一种力量在跟着丹炉较力,两种力量拔河么? 他慢慢地退后半步,蓦然,他肚子一痛,眉头一皱。不好了,人有三急,是不是喝的那东西变质了?搞不好是三无产品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脱 困(二) 丁云骥暗暗后退了两步,瞅了瞅四下无人,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他蹲了下去……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过,恶臭扑鼻而来。 “阿嚏!小子,你拉的也太臭了!”附在“血云匕”上的火龙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怒吼道。 “嘻嘻!不好意思,这地方简陋,没有东西隔开!” 半晌,丁云骥方提着裤子,走了回来。 此时的情景更是惊心动魄。 那丹炉的一角已有一只高高地翘上了天,其他三只正摇摇地晃动着,似乎要破空而去。 此时,丁云骥大惊,这好东西不会是要飞了吧。 “波”的一声,一道银光闪过,将这丹炉整个吞入,丁云骥面上闪过一道惊喜,那东西赫然是----银戒。 此时,这银戒凭空出现,悬空停于他面前,这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银戒。 这是远远听到了隆隆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自己这边奔涌而来。 事不宜迟,他心中念力一闪而过,将自己和法宝“血云匕”收入银戒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附在飞剑上的火龙望着周围的一片绿意,奇道。 “放心,火龙老弟,这里是我的地盘。”丁云骥此时心中大定,摆出大喇喇的姿态,笑道。 火龙望向周围,在不远处,还出现了一栋小楼。这地方还真是见所未见呢! “老兄,有点准备,我们要出去了!”丁云骥用神识感应了外面的情况,及时将它投射在头顶上面的天空之中。 火龙望到了头顶上的异变,外面的丹室之中,水位逐渐高涨,显然是镜湖倒灌而入。这丹室居然成了一座蓄水池。 望着外面的变化,它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毕竟在这里面关了千年。 “怎么了?舍不得离开么?若是喜欢,我改天带你故地重游!”丁云骥话语间带着笑意。 此时眉头一皱,他闪过了一个念头,嬉笑着抄起了旁边的“血云匕”,向外面纵去。 “你……你干什么?”火龙大惊,望着洞外滔天翻涌的湖水,想当初就是这样被逼入丹炉之中,今日再见,似乎仍然难以逃脱对这镜湖的阴影。 “不能白来不是?总要有些纪念吧!”他嘻嘻一笑,纵身跳出。 身子轻轻贴在丹室之顶,用“血云匕”歪歪扭扭地在上面划出了几个简单的符号样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脚下的带着螺旋,越升越高,已经接近了脚边。微微一笑,轻轻纵入银戒。 “你刚才在干什么?”进到了这个空间,火龙方自松了口气,问道。 “我写了几个字。”他淡淡地笑道。 “写字?”火龙奇道。“写得什么?” “嘿嘿!”他得意一笑,一字一顿道:“丁云骥到此一游!” 火龙感觉头都大了,难怪这小子这么难对付,感情花花肠子不少,鬼点子忒多,看来自己要想跟他斗法,还真是要找准了时机,若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算计。 这时,它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老大居然跟个没事人似的,居然很惬意地躺在了地上,大急:“喂!我说……” “干什么?真没礼貌,也不知道你这几千年是怎么活的?”丁云骥睁开眼睛,躺着翘起了二郎腿,很不耐烦地道。“难道你就不能加一个尊称?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大!你可是亲口承认的,总不会说了不算吧?要不是那样,我就可真的是要下逐客令了!” “小子,你……”火龙一时语塞,此时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自己一时心头一软,就把自己的修炼千年的龙丹送给了这小子,结果这小子到回过头来喊冤,自己的委屈有谁会知道。而且他明明知道,自己在他身边,就是想找到“青儿”。 想到了“青儿”----那颗蛇珠,它身体中的最柔软的地方痛了一下,若不是为了帮助青儿找回记忆,它是怎么都不会作出这样的牺牲的,更何况现在在“青儿”看来,她根本就不认识自己。 半天听不到火龙在耳边聒噪,他倒有些不适应,看到火龙的眼神之中带着痛苦,他只要想一想,就知道火龙在为自己伤神。“火龙老兄,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我不是告诉过你么?”火龙不耐.电脑看小说访问www.16kxs.c0m. 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6kxs.com烦地道,不想过多地谈自己的事情。 丁云骥看在眼里,心中一动,莫非自己身上的蛇珠里面居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么? 他从怀中取出“蛇珠”,漫不经心地在手中把玩着。 这种熟悉的气息传来,火龙蓦然从短剑上面挺起身子,盯着丁云骥手中的圆润光华的青珠。 “你……你要做什么?” 见它的反应这么大,看来,这“蛇珠”说不定就跟它说的那个什么玄蛇有关,但是看来这“蛇珠”似乎丧失了什么记忆,或者没有修成形,所以并不认得火龙,所以这火龙才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哼!有权利不用过期作废。他眼神一瞥,从它的面上目无表情地移开眼神。 这时,他忽然想起流行于网络的泰戈尔的经典诗歌,慢慢站起来,走向火龙,用声情并茂的声音朗诵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很爱你却还得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很爱你却还得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当丁云骥慢慢念出这些话时,火龙的内心剧震,在没有什么能让它的内心如此震撼了。 最远的距离,就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认不得我! 恍惚间,它好像望到了一条身形窈窕的玄蛇,回眸望向它。而它却…… 这些话简直说到了它的心里,现在它的最大悲哀,就是站在“青儿”面前,而她却不认得自己。世界上最悲哀的莫过于此。 这小子是谁?他怎么会这样了解一个人,不,----一条龙的内心呢? “你……你是谁?”火龙蓦然从飞剑上面飞下,张开大嘴,喝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脱 困(三) “拜托老兄,你的嘴不要张那么大。我都要看到你的肠子了!”丁云骥摆摆手笑道,说着将蛇珠顺势将蛇珠放入怀中。 但这……这太让火龙震撼了!“你怎么知道?你你……究竟是谁?”火龙有些结巴,口吃地道。 “我么……”丁云骥将自己的短发一拨,露出自认为迷人潇洒的一笑,“可以告诉你,我是----玄都史上最了不起的弟子----丁----云----骥!” “这个我知道!”火龙不耐烦地挥挥龙爪,面上带有一丝不耐,但还有一丝希冀。“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会知道……” “哼!这有什么?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看你盯着这颗珠子的色狼般的眼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就是瞎子也看出来了!”丁云骥拍了拍怀里面的“蛇珠”。 “可是……”火龙有些话没有说出口,有些颓丧。那蛇珠显然并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自己又怎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一切包在我身上,你老弟的感情问题,就交给老大我,最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丁云骥拍着胸脯,打着包票,信誓旦旦地讲道。 “好了,现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人来吧!”丁云骥这句话给它交了实底。此时,还是在这里守株待兔吧,说不定师父发现银戒不见,定然会来这里找自己的下落呢! “可是……”火龙欲言又止。 “放心吧!”丁云骥挥挥手,表示没有问题,“实话跟你讲,这枚银戒原来在我师傅那里,被他没收了。” “哦?”火龙木然地点头。 “现在他发现银戒没了。”丁云骥向他摊开双手解释道。 “嗯?” 望着火龙仍然睁着迷惘的眼神望着他。 丁云骥不由跳起来大骂:“你这个白痴,难道这还要再问?” 看到火龙仍然不解。 此子真是笨得无药可医,不过他好心,还是由自己来解救这迷途的羔羊吧!强自耐着性子,给它解释道: “所以呢,师父若是发现我的银戒不在,一定会循着它的踪迹,来找我的!明白么?” “哦!我知道了!”火龙作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真是笨!”丁云骥暗自骂道。 “那……那个……老大,我想问的是,你丢了这么久,你师父知道么?” “这个……当然知道了!”丁云骥瞪着眼睛答道,那个该死的黑夜一定会告诉师父吧,会不会他怕闯祸,没敢告诉师父呢? “那么,你师父对一个大活人失踪和银戒失踪,究竟哪个更先发现呢?”火龙好整以暇地问道。 “这个么……”丁云骥气息一滞,不禁语塞。 是呀,照理来说,师父也应该发现了,但是他却没来找自己,看来等着银戒来救,好像也成了泡影了。 “不要紧,我还有第二套方案。”他自信满满地道。 “你还有主意?” “不错!”他肯定地点头。 他想起了在抚宁城中,自己牛刀小试的时候,居然能够在地道之中开了一道口子,现在就用这样的方法。 他用念力招了招法宝,那“血云匕”急速飞来。 “小子,你要干嘛?”火龙见他面上带着暴戾之色,不禁担心道。 “嘿嘿,我的方案就是用这飞宝将这丹室密道劈开,这样我们就能够飞出去。” “蛾、可是……我想你这办法该是行不通的!”火龙不无担心地道:“据我所知,这镜湖乃是这紫电峰的灵根所在,灵力非常,若是你擅自将这湖水泄尽,恐怕会动摇这紫电的主脉,造成灵气外泄,这样的话,这玄都的各峰可就……” “这……”丁云骥不禁瞠目结舌,难道他要做的事情居然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么?想到若是如此,恐怕到最后人人都要提着大刀来杀他,那种情形想着都有些后怕,他可不想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什么乱臣贼子。“你……”他指了指面前的火龙.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6kxs.com. 电脑看小说访问www.16kxs.com,有些语塞。 “我怎么会这样好心,对不对?”火龙神秘一笑,道:“你不是我的老大么,有时候还是要关心你一下的。要不然,你怎么肯帮我呢?”这倒是火龙的实话,要是丁云骥惹得天怒人怨,那么自己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两个人商量一下,倒是很有好处的。”丁云骥慢慢坐下来,右手揪起一棵小草,无意地放在嘴里面,轻轻嚼着。 火龙见他能够老实地坐下来,倒是松了一口气,要是惹得这个小瘟神发了火,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在他的身体之中,汇聚着不止一股真力,还有着未知的劲力在源源不断地为他补充着真力,他应该有能力面对着各种磨难,自己也要适时地对他进行引导。 丁云骥慢慢闭上眼睛,操纵着银戒在水中潜行,他很是奇怪,那银戒本是凭空出现,并没有使灵气外泄,这突如其来的湖水是哪里来的呢?另外那将他吸入的湖水又到了哪里去呢? 难道是…… 他向入口飞去,看到了远远的那块凹进去的石板,若不是那石板有他的标记,在这地方,他还真是找不到。 向对面望去,那暗板严丝合缝,丝毫看不出什么。 他不由有些心焦,心中一动,拨了拨旁边的火龙,“老兄,当年你被关进这丹炉,是在什么地方?是在这里么?你又是怎么样钻到这镜湖里面的?” 火龙看他说得慎重,即使是心中再不愿意,也只好眉头一皱,讲了出来: 其实是当时青儿受了重伤,我为了寻找灵药,所以就来到了玄都这里为她偷药。但是却被玄都的掌教发现……” 原来是新一代的白蛇传了。只不过换成了会武功的许仙来盗仙草了。丁云骥暗自想道。口中问得却是另一番话。 “就是我们现在的掌教玄清真人么?” “不是。那是这一代的掌教了。上一代的掌教名叫青玉真人。他同几位长老一同将我诱至此地,然后合力将我打成重伤,囚禁于此地。又假仁假义地送我甘露汁,说是未免我死去,但是却不能放我出去,然后放了一把短剑在我身边,说是能够吸去我的功力,而且说道:若是有缘,千年之后,当会脱困。” 只是它没有想到这一天竟会让它等得这么久,而且等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第一百七十七章 脱 困(四) “哦?”丁云骥眉毛一挑,甚是奇怪。“那么这‘血云匕’的来历是……” 火龙面色黯然地道:“对!这血云匕上面凝聚着我的血肉,我必须要用我的血肉不停地去喂这飞宝。若不然,这飞宝就要将我的元神随时打出。” “一定是你弄错了,至于这样麻烦么?”丁云骥暗道,哼,一定是你误会了,人家要弄死你,只要点起这锅炉,当时就给你烧成飞灰,何至于那么麻烦,还给你囚禁这么久么?他表面上却尽量恭顺一些,以免这条暴龙还要吐火,再烧了自己的大本营。 “那些老道还说了什么?”丁云骥有些多此一举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囚禁你这么久,难道他们当时直接结果了你,不是比什么都来得干脆么?” “哼!那是他们假仁假义,非要标榜自己是正道,要昭告天下,自己是名门。而且,你也看到了,若是玄都的门人,都不可能打开这丹炉,试想一下,又有什么人,并非玄都弟子,而敢擅自闯入这禁地呢?”火龙冷哼一声。 “哼,我就是玄都弟子,但是我并没有擅自闯入这里?”他笑道。他是误打误撞进来的,也算是机缘巧合吧。 这样说着,心中一动,当日玄都祖师率领众位长老难道会舍近求远从别的地方出去么?看来这开启地道的机关还在这附近。 这样想着,他从银戒中伸出手来,细细摸索着墙壁上的机关枢纽,但是令他他大失所望的是,居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难道这些人是凭空出去的么?还有他当时进来的时候,似乎是身体撞到了湖底一块尖利的石块,难道这机关还要从外面打开么? 一定有哪里想的不对。 他将**的双手从银戒外缩回。想了想,又重新伸出手去,伸出食指关节,细细地在地道的入口处,仔细地推敲着,但是仍然一无所获。 “是不是有什么口诀?要不然,你试试你们玄都的练气口诀?”火龙也是满面的焦急。 从最基础的入门开始,试一试: 他将“玄通妙语”,默默诵之。但是却不见动静。 “嗯。”丁云骥想了想,用师父交给他的“玄冥真力”再试一试吧。此时,他猛然一吸气,将头猛然钻出了银戒,刚好地道中有一处角落中还没有被水淹到,他将头探了出去,口中慢慢吟诵着…… 但是那入口之处却不见动静。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难道是口诀不对?他想了想,决定下了一个血本,将头慢慢潜入水中,对着地道口慢慢念动真诀:终于那暗门好像收到了什么信息一般,暗暗动了动。 丁云骥心中一动,难道是因为时间久了,年久失修,这机关也失效了。这样想着,不防被水呛了一口,赶紧把头伸出水面,深吸了几口气,再度,抄起了“血云匕”,这时看去,这血云匕因为火龙惧水,所以居然没有跟了出来。也好,这样也免得它啰嗦。 他轻轻抄起匕首,在暗门的地方轻轻撬动着,终于眼见那暗门出现了松动。 他再次透出水面,深吸几口气,接着便沉入水底,手中的匕首在此挥动,那暗门悄无声息地欠了一个缝隙,这时他几乎已经看到了镜湖的湖底。心中一喜,就是这个间隙,他蓦然钻入银戒,在缝隙即将关闭的时候,蹿了出来。 镜湖之底,一道银光有如银鱼一般,从湖中窜起,激起了细浪。 此时,镜湖岸边,一个破衣烂衫满面胡须的长发男人站在岸边,浑身是水,水滴滴答答地从他的发梢滴落下来,腰间别着一支短如匕首、通体血红的飞剑。 “哈哈哈!我丁老大又回来了!” 远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如疾风向这边投射过来。 “我说小子,有人来了!”火龙小声地提醒着。 “我知道,自己人!”丁云骥笑呵呵地说道,他早已经望到了天上飞来的黑夜,刚要打声招呼。 面前寒光一闪,黑夜手握“黑羽刃”向他刺来,黑夜满面怒容,大喝一声:“来者何人?居然敢闯到禁地。看我如何收拾你?” “喝,这小子鲁莽的脾气还是老样子。”丁云骥哈哈一笑,忽然感觉腮边痒痒的,感觉眼睛下面黑黑的,用手一摸,方才明白不知什么时候,他的颌下居然长出了长长的黑须,就跟老头子一样。 原来这小子,没有认出自己。他顾不得考虑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般模样,自己倒要看看这小子的本事。 心中念头有如电闪,眼见“黑羽刃”向自己刺来…… 他微微一笑,没有着急为自己证明,而是呵呵一笑,从茂密的胡须中故意发出粗犷的笑声,喝道:“你这小子,难道不认识我么?” 黑夜小脸一沉,“我管你是谁?先吃我这一招!”翅膀频扇,振翅再次向对面的长须人刺去,不知这人私闯这镜湖,究竟意欲何为。 想到这里,他面上带着愤懑,道:“何方的*人,快来受死!报上名来,我这‘黑羽刃’下不死无名之辈。” “哼!臭未干的小子,废话太多,打就打了,讲这么多!”丁云骥沉声说道。 举起一双手掌,向对方拍去。煞那间,卷起滔天的烈焰。但见一股热浪向黑夜卷去。 黑夜眼见对面的火焰向自己卷来,长翅一震,向旁边飞去,看看躲过,眼见翅膀被那火舌燎得有些生疼,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还是赶快把这个长须人解决吧,以免主人知道怪罪于己。 丁云骥心道:小子,这回你可不要留手,我要看看我的实力如何,看看你的功力是否有长进? 声音一沉,呵呵笑道:“小子,你用兵器我不用,岂不是太吃亏了?来,我也公平一点!” “什么?”黑夜面色一变,这个长须汉仅用轻轻的一掌之力就让自己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若是再加上什么神兵利器,那么自己这点功力能否抵挡,还真是莫测呢。 且不提,他心下打鼓,只是怔怔地望着对面的“长须汉”,眼见他从腰里招出一柄红色的匕首,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在他看来,这长须男子本应该取出什么刀锤之类的东西,方才配他的形象,没想到取出一柄小孩子玩的匕首。 “哈哈!哈哈!”黑夜是小孩子的形体,心性也如小孩一般,望着丁云骥取出的“血云匕”,不禁在天空中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你……你……” 丁云骥眼见他哈哈大笑,不禁诧异道:“你这小子,有什么好笑的?” “喂,长须汉,你……哈哈……”黑夜忍不住抹了抹眼睛周围笑出的眼泪,停住了大笑,但是望见他手中握着这长不盈寸的匕首,不禁又是一顿震天大笑。 “哈哈……”好容易他控制住了自(手机阅读16kxs.com) (手机阅读16kxs.com)己的情绪,指着对方道:“你的兵器是小孩子的玩具么?……呵呵……”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笑道。 “喂,黑夜小子,你看好了这是什么?这是上古神兵‘血云匕’,是用上古神龙的血肉炼成的利器!”一气之下,丁云骥忍不住大喝道,完全忘记了要隐藏自己的声音,在闻听这小子的讥讽之下,居然暴露了自己的气息。 这时,黑夜乍闻丁云骥的大喝,不禁有些愣了,仔细打量他的身形,终于面上露出惊疑的表情,“你是……老大……?” 丁云骥怒喝出口,方自后悔,见自己行藏已露,便嘿嘿笑道:“怎么?臭小子,士别三日,就不认识你家老大了?” “老大,真的是你?”黑夜听到丁云骥的笑骂之声,不禁又惊又喜,从天上疾飞而至,奔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他的样子,真情流露,不似作伪。“你没事么?” 丁云骥见黑夜的神态,有些感慨,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我回来了!哈哈……” “老大,你可回来了?要不然我都以为你……”黑夜面上带着傻笑,兀自道:“还以为你被湖水淹死了呢?” 一掌拍到了黑夜的头上,笑骂道:“死小子,是不是盼着老大死呢?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 “不是,不是!”黑夜羞赧地笑道,“快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主人,他老人家一定高兴极了!你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大家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丁云骥听他讲得奇怪,诧异地说道:“臭小子,我才离开不过一天,怎么就惹得别人为我着急呢?” “什么一天?”黑夜用看怪物的目光盯着他,道:“老大,你是不是到了什么地方,你已经整整失踪一年了!!!” “什么?”这回轮到丁云骥瞪大了牛眼,望着面前的黑脸孩子,不是信口雌黄吧?但是看到再没有比他更认真的表情了,便不禁用手抹了抹下巴上面的长须。 “老大,你想想,若不是你离开一年,你的胡子怎么会长得这么长呢?”黑夜用手拽了拽他颌下黑须,惹得他皱紧双眉,眼泪都要被拽得流出来。 “好了,我相信了!你快松手!”丁云骥用手拍开黑夜的小手。 “老大,我们去见主人吧!”黑夜不由分说,便唤回真身,变作一只黑鹰,振翅将丁云骥托起,向云空飞去。 本来丁云骥还想显示一下自己的“血云匕”,见此情景,根本不给自己展示的机会,这个臭小子居然还将这稀释法宝当成了小孩子的玩具。这样想来,便也没趣的将自己的法宝塞回到腰间。 第一百七十八章 重 逢(一) 丁云骥站在黑夜背上,一头凌乱的长发飘散在他肩上,显得桀骜不驯。 此时黑夜振翅一挥,有力的双翅径直向半空中飞去,直上九霄。 “黑夜,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丁云骥低头望向脚下,地上的草木距离他们越来越远。 黑夜说道:“老大,师父刚才传音给我,让我带你去他那里!” 抬头向远处望去,云雾弥漫,云层浓厚,根本不能望向更远的地方,半空中隐隐出现砖红色的房屋轮廓,显然那就是师父的修真之所。 两人在云层中穿过,身边传来了阵阵凉意,甚是舒服。 “老大,运功御寒,这里是师父修真的地方,前面就要经过飓风区了,小心抵抗。” “这也没什么!”他小声不以为然地道。 耳边的风声呼呼地吹过,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面上有如刀割一般,此时丁云骥心中却如一团火焰,在不停地兴奋地燃烧。 不远的地方,已逐渐露出了空中的红色砖墙,掩映于后面的是碧草般的茅屋,愈发显得世外仙山的悠闲。黑夜翅膀一扇,径直向那里飞去。 待停到了房屋之前,丁云骥从鹰背上走下。身后的黑夜瞬间恢复成了小男孩的样子,只是身后多了两条翅膀。 “你们进来吧!”蓦然,空中有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是紫电真人的声音。 这声音不知怎的听到丁云骥耳中,有着别样的亲切。 他三步并作两步,向屋内跑去,口中大叫着:“师父,我回来了!” 当他奔进屋子,见到屋内很是简朴,正中是一张长衣飘飘的祖师的画像,在旁边的墙壁上面挂着一张古琴,此外还有一张平几放在房间的一角,正中放着的蒲团,紫电真人就坐在上面。 “云骥,你回来了?”紫电真人面色如常,望着他的眼神澄澈如水。 “嘿嘿!”丁云骥傻笑着,道:“师父,我回来了。” “嗯,很好!”紫电真人面上带着微笑,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这小子定然有一番奇遇,这身体骨骼居然隐隐透着一股子清奇,身子骨不再像之前那样羸弱,而是变得结实精纯了,个字也似乎长了不少。都已经跟自己齐肩了。 当紫电真人的目光落到了丁云骥腰间别着的红色匕首,面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用手一招,那“血红匕”向他的方向飘来,但是在它极不情愿的扭动之下,紫电真人居然没有如愿,反是那匕首猛然拧身,又飞回了丁云骥的腰间。 这个变化不仅让紫电真人一愣,更是让旁边侍立的黑夜一惊。在他看来有如小孩玩意的红色飞剑,居然挣脱主人的控制,看来这飞剑的来历还不小呢? 丁云骥知道师父不会再次没收自己的东西,所以顺从地从腰间取下,笑着送到师父面前,笑道:“师父,您看!” “血云匕”入手,紫电真人面色一沉,望着这匕身之上的通体朱红,有如鲜血欲滴的颜色,叹道:“看来师父说得没错,这‘血云匕’一旦炼成,玄都的大劫数就要到了!” 他惟恐两人听不懂,抬头望向丁云骥道:“云骥,你真的进到了那个地方么?” “嗯!”丁云骥见师父问询,便将自己在镜湖之下的经过讲了一遍,在紧张处,倒听得紫电和黑夜面色急变了数次,面上透着对他的担忧。 在听过了整件事的经过之后,紫电面上透着深深的担忧之色(手机阅读16kxs.com) (电脑阅读www.16kxs.com),“看来,这玄都的劫数就要到了!你要将这匕首妥善保管,莫失莫忘啊!” “师父,您的话是什么意思?”望着师父皱紧的眉头,丁云骥心中升起了疑惑,在他看来,这玄都固若金汤,怎么还会有什么劫数呢? 他低头望向手中光芒兀自流转的飞宝,难道这劫数就应在自己的这柄“血云匕”上面么?难道上代的各位师祖们,就是为了制造出这样的一柄神兵利器来将这场大祸消弭于无形么? 现在这柄神兵就握在自己手中,莫非自己就是整个玄都的救世主?想到这里,他心中不免豪情万丈,大笑道:“哈哈哈!师父不用担心,以后拯救整个玄都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紫电真人一笑,道:“看来,你还有着救赎世人的想法呢!”这样说着,他用手在剑身上面轻抚着,望到了剑身之上的火龙,身体一震,面色微变,道:“火龙神?” “呵呵!不错!”火龙自剑身之上一跃而起,狂笑道。 “看来先师对龙神的禁制已然消失,龙神现在该是自由之身了!”紫电微微一笑,面对着半空中张牙舞爪的火龙,不卑不亢地轻施一个稽首。 “小道士,你倒是见多识广啊!”火龙笑道。 “不知龙神现在助我玄都炼成了绝世飞宝,脱离了那里的禁制,现在意欲何往呢?” “有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现在倒成了孤家寡人。现在不知是什么世道了。不过现在我成了人家的小弟,总要跟着个老大才能混生活吧!”火龙在紫电面前倒是颇有些闲云野鹤的味道了。 丁云骥呵呵一笑,道:“师父,现在火龙跟我在一起了。” 紫电真人倒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照他看来,他还以为这火龙还要大闹玄都,若是这样的话,自己和几位师兄能否像从前师父师伯们一般,将它降住还是一个难题呢? 不过,看到火龙居然这样好讲话,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许是经历了千年的修行,它的心中也有了些许的感悟了吧? 这样想着,他向着火龙方向深施一礼,面上带着一丝愧疚,“龙神如此宽宏大量,倒令贫道甚是惶恐,若是劫数到了之时,只望龙神能相助我玄都一二。” “小道士倒是会借着楼梯上阁楼,难道还要我龙神成为你们玄都看大门的么?” “呵呵!可别,”丁云骥摆手笑道:“你火龙老弟,只要守护我一个人就好了!玄都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若待在这里,跟关在那个大罐子监牢里面有什么区别,还是跟我去周游世界,岂不快哉?” “这小子真是鬼精灵!”紫电哑然失笑道。 “不错,我同意你的想法!”火龙朝着紫电笑道,这小子满肚子都是主意,看来跟他一起,一定会有趣得多。 第一百七十九章 重 逢(二) “师父,这么久没有见,你难道就没有担心我么?”丁云骥问道。 “担心你做什么?没有你在我耳边乱叫,我的耳根子倒是清静不少。” “不会吧?师父,”丁云骥有些惊愕,都说这道士最是无情,满肚子的清心寡欲,难道就没有半点的情感么? 想到这里,眼睛眨了眨,硬是挤出一滴眼泪,道:“师父,我可是对您老人家日思夜想呀!想到您老人家的音容笑貌,想到您的潇洒气度,想到您的谆谆教诲,想到您的……”就在他说的更加激动的时候,忽然旁边传来了一声轻笑。 丁云骥听在耳中,佯怒道:“黑夜小子,不许笑!” 黑夜清了清嗓子,望了望紫电真人,见主人没有见责的意思,便笑道:“老大,你的话真有意思!” “老大?”紫电真人听到黑夜也这样称呼自己的小弟子,不禁一愣,这是什么称呼?不过看到他洋洋自得的样子,想来又是占便宜的话了。冷哼一声,面上一沉,道:“看来,你收的手下还不少呢?居然将黑夜都收到了羽翼之下。” “呵呵……师父……我……呵呵……”丁云骥挠挠脑袋笑道。 “什么?手下?”黑夜本来对这个称呼很不以为然,但是没想到无意中却成了那个小子的手下。无论如何,这都让他很没有面子,翅膀一扇,旋起了一阵风,向丁云骥扇去。 丁云骥见那风儿气势虽然小,但是却不能小觑,便伸出拳头向那击去,“哄”的一声,消弭于无形。 “呦喝,我没有找你这小子算账,你倒好先来找茬么?”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个愣头青,自己又怎么会掉到那个无底洞里面,险些死在里面,若不是银戒及时出现,恐怕自己再出来的时候,岁数都赶得上现在的玄清掌教了。 “小子,当初是谁?因为收不住手,把我打倒,还见死不救,居然不顾意气地私自跑了?”他气哼哼地问道。 “你指的是我么?” 哼!这小子居然明知故问。本来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心甘情愿做小弟,既然如此可就别怪我恶人先告状了,不对,是受害者对法官提起诉讼了。 他抢上前一步,道:“师父,这小子下手太狠,居然……”他将当时的情形一顿添油加醋,对着紫电真人一说,只把旁边的黑夜气得小脸紫红,紫涨着脸皮,半晌插不进话去,只能在一旁垂首不语。 末了,丁云骥加了一句,“师父,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哪有自己设的禁制,居然将它打破,定是他故意的,想……”他想了想,然后重重地给黑夜定了一条罪名:“谋才害命”! “师父,他一定是想暗害我这个天才!他嫉妒我的才华!” “真人,我没有!”黑夜有点激动,着急地辩白,小脑门上青筋直冒。 “师父,你看他心虚了吧?脸都急红了!一会儿他还要恼羞成怒呢!” 本来黑夜还要去还手,这下子更让丁云骥抓住了把柄,弄得一双小手放也不是,举也不是,神情尴尬。 “喂,黑小子,你也不用在那里喊冤,若不是当时我命大,撞开了机关,恐怕当时就被呛死在湖底了?”什么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有个闪失,恐怕这玄都的大英雄就“与世长辞”了,到那时还怎么解救万民呢? 说到这里,他望了望黑夜,对他讲道:“我说,黑小子,当时我在水里面朝你招手,你为啥不理我呢?” “你向我招手?”黑夜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也是暗暗称奇。 “那是因为镜湖的水不会将水底的景象显示给人看!这正是镜湖因此得名的原因。”紫电真人将这个原因解释给两人听。 “好啦!臭小子,你就不要在那里喊无辜了!这天大的好处都让你占了,你还要装可怜么?”紫电真人看得分明,挥手制止了他的大放厥词。 见到真人没有相信那个“短毛”的胡话,黑夜松了一口气,狠狠瞪了丁云骥一眼。 “嘿嘿!师父你看出来啦?”丁云骥咧嘴一笑,神情很是得意。 “小子,看不出来,你的身体真是经得起锤炼,你到底是喝了多少的甘露汁?”在这臭小子甫一进屋,紫电真人就在空气中嗅到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清香醒神的味道,正是熟悉的玄都圣药“甘露汁”的清香。 “嘿嘿!只有一小瓶。”丁云骥比了比瓶子的大小。 紫电真人闻言面色一变,面上露出关切的神情,“小子,你是什么时候喝的,可有什么异样?” “嗯,有的!”丁云骥看www.l6kxs.com wap.l6kxs.com他说得紧张,自己心里也有些打鼓,会不会那东西日久,就变了味道呢?自己泄出去的东西,不会是因为喝多了吧? “什么?”紫电真人忙飘身而起,将右手扣到了丁云骥的手腕之上,感觉他的脉象坚实有力,身体中似乎凝着无数充盈的真力。 “师父,”丁云骥的声音有点压低,附着在紫电耳边说道:“就是放屁有点勤,还有很想上茅房。” 正说话间,“噗嗤”一声异响传来,大家齐齐捂住了鼻子。 “哼!你这臭小子,真是不尊师重道,赶快出去!”紫电真人满面怒容,长袖一挥,飞起一脚…… “师父----你不能这样----” 一道人影,从紫电真人的修真之所飞射而出,直向外面落去。 “啊----” 丁云骥手足无措,径直向下面倒落…… “别急,老大,我来救你!”黑夜振翅向他飞来。 他心中无限感慨,还是兄弟情深,有些哽咽,“好兄弟,老大我谢谢你!” 黑夜用爪子抓住他的肩膀,道:“别慌,放松精神……” “好的!”丁云骥点头道。 还好有黑夜及时相救。 “怎么样?小子,就以为我好欺负是么?”蓦然,头顶上的黑夜面上带着嗔怒,小脸绷得紧紧的,叉腰问他:“丁老大?我呸,居然敢骗我!真是气人!” “喂,”丁云骥眼见身形急速降落,这速度也不符合地球引力的逻辑,又觉肩膀一松,眼见黑夜叉腰跟自己讲理,心中大惊,“小子,你有话好说,别松手哇!” 黑夜完全忘了自己的行为,见他面上大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奋力振翅向他飞去,但见他的身子有如陨石一般急速下坠,大喊道:“喂,喂,丁老大,我不是故意的……”这样说着,身子急速向他追去…… “咔哧”一声,裂帛的声音传出。许是这衣服日经年久,居然经不住黑夜的神力,被他抓裂。 丁云骥的身子更加急速地下坠。大叫:“死黑夜,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一百八十章 重 逢(三) “砰”的一声巨响,“刃崖”脚下出现了一个大洞,烟尘滚滚。 “黑夜----我----不----会----放----过----你----” “丁老大,我……我还要……去守禁地,失陪了!”黑夜一阵风似的溜走了。 紫电门人闻声都各自从房中跑了出来,众说纷纭。 “是什么声音?” “好像从刃崖那边传来的!” “好像是----小师弟----” “是么?” “快!去看看!” 此时众人从身后抽出长剑,抛到空中,齐齐跳上去,驾着飞剑而来…… “咳咳……”一个浑身是土的长须男慢慢站了起来,口中嘟囔着:“死黑夜,看我抓到你之后,不拔光你的毛才怪!” 目光飘到了天空中向这边飞来的人影,口中兴奋地大喊,“各位师兄,是我!我在这里!” “快看!是小师弟!真的是他!我们下去!” 五条人影齐刷刷地站在他面前,但是让大家吃惊的是:此人面上黑须,发如乱草,而且坦胸露,这哪里是小师弟的样子,不会是外来的入侵者吧? 五位师兄面面相视,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人是谁? 大师兄比较镇定一些,“敢问这位兄台的高姓大名。” “什么高姓大名,大师兄,是我!”丁云骥用手将眼前的乱发拨开,露出清澈的眼神,又撩起了颌下长须,露出嘴巴说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大家相互望了一眼,齐齐将眼前人围住。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将此人驾到了飞剑之上,直朝后厨的方向,绝尘而去。 “放开我!我自己来!”丁云骥不断扭动着身子,抗议着大家对他的管制。 这欢迎仪式太隆重一些了,几位师兄烧水的烧水,生火的生火,可是谁都不跟他讲话。 “今天是什么节日么?五师兄?”别看五师兄牢牢按住他扭动的身子,他嘴里面可没有闲着。 “别讲话!” 终于一切停当,大家将他驾到了院子里面,大家齐齐上手,瞬间就将他扒了一个精光,将他腰间别着的匕首扔在了一边,无人过问。 他害羞地捂住私处,道:“各位师兄,手下留情。我不好这一口!大家不要动粗!” 谁知大家都板着脸,不发一言。 大师兄施了一个“定身咒”,将他牢牢地定在了原地,其他四位师兄,下手更不留情,将他四肢张开,长成了一个“太”字。 “动手!”大师兄号令一声。 大家齐齐跑到各自房中,半晌手中个个拿了一个脸盆,朝着热锅里面舀了一些热水朝他扬去…… “哇呀呀!你们这样会烫死人的!”丁云骥眼见大家将热气腾腾的沸水向自己泼来,蓦然,丹田之中升起了一团热意,向身体各处经脉冲去,这样在沸水落到自己身上,居然升起了一团热气,变作了蒸汽。 “不准运功抵抗!”大师兄沉喝一声,出手如电,点住了他的经脉,顿时刚才那股热力消失无踪。 “再来!” “遵命!”众人重新回到房中,这回两手空空。 丁云骥松了一口气,好好。还是其余几位师兄宅心仁厚,不像这大师兄小肚鸡肠,难不成他还记恨这上次的事情?他心中一惊,有些愠怒地瞪着大师兄,不过人家好像不愿意搭理他。 这时,众位师兄跑到了院子里的水井边,抄起地上的木桶,向这边跑来。 “各位师兄,小弟知道了,我自己来!”他高声阻拦着,但无济于事。 大家从大锅里面各自灌了一桶水,就向这边奔来,“哗”的一声,飞花四溅,但并不如想象中的滚烫。 “五师弟,动手吧!”大师兄一声令下,五师兄高挽着袖子,走来,抱拳道:“小师弟,忍耐一下吧!”手中握着一团粗布,向丁云骥身上招呼而去…… “哎呦,五师兄,你下手轻一点!” “哎呦,嘻嘻!不要这样!” “哈哈,我受不了了!” “五师兄,人家抵抗不来了!” 在高高低低地声音中,丁云骥此时已是全身通红,就连私处的地方都变得红肿异常。 “五师兄,你好坏呀!”他用幽怨的眼神望着五师兄。 经过了半天的忙活,此时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身上的衣衫雪白,一支骨簪插在盘好的长发之上,愈发显得人英气不凡,飘逸出尘。 面上的长须已经被五师兄用手中的长剑当做剃刀刮得干干净净,只是手法不大娴熟,害得他刚才叫苦连天,要不是脸皮够厚,早就刮出了几道口子。 此时,五师兄满头大汗,苦着脸道:“大师兄,下次这‘接风洗尘’出苦力的事情,不要让我来了!” “呵呵……你是新人嘛!等下一次这洗澡的事----就让小师弟来好了!”大师兄微笑道。 原来是虚惊一场,洗澡嘛,干什么搞这么大的阵仗? “小师弟,你终于回来了?”大师兄微笑着望着他,其余几位师兄也围了过来,纷纷问道:“这段时间,师父让你去了哪里?怎么不知会我们一声呢?” “多谢师兄关心。”他正色地向众位师兄打了一个稽首。便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本相,道:“我呀,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我说小师弟,你这一堆破烂还要么?”四师兄踢了踢他脚边的破衣烂衫。 丁云骥忙不迭地捡起了地上的“血云匕”,塞到腰间。 “小师弟,这就是你得到《1/6\k小说网手机访问http:》 《1/6\k小说网电脑访问http:》的宝贝?”大家望向“血云匕”,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小师弟,你多大了,还玩这小孩子的把戏?”五师兄戏谑地笑道。 “什么呀?你看看清楚?”丁云骥将飞宝抛向空中,念动真力,那红芒暴涨,瞬间剑芒已伸至三尺,剑光之上,凌厉异常。 五师兄见了,不禁瞪大了眼睛。其他几位师兄更是个个伸长了脖子,面上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丁云骥用手一招,那飞剑急转直下,向自己射来。 大家惊呼一声,“师弟小心!” 他存心卖弄,笑道:“没事!”果然那红芒在他胸前便挺立不动,颤颤地悬着。 “果然好宝贝!”五师兄羡慕地伸过手去抚摸,谁料那“血云匕”红芒暴涨,剑尖吞吐,向他手掌划去。 “小心!”大师兄挥袖拦住,那红芒过处,一片衣袖飘然落下。 五师兄见状,吐了吐舌头,还好大师兄反应快,若是不然,刚才掉下来的就是自己的手掌了。 “我说小师弟,你这宝贝是哪里弄的?”分明看到有一溜透明的口水从五师兄的嘴边滴落。 “我这宝贝?五师兄,你不会是弄错了吧?”丁云骥用手招了招飞宝,“血云匕”顺从地飞到了他的腰间。“这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大家的目光定定地盯着他腰间的宝贝。 “不是,不是!”大家齐齐答道。 “小师弟,你告诉我这法宝是怎么来的?我也想……”五师兄有点羞赧地道。 “呵呵,这样的话,你得用命去换来才行!富贵险中求么?”丁云骥呵呵笑道。 望着大家期待的眼神,他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自己的当时的境遇。 “那……”五师兄听他讲的惊心动魄,真是万幸,当时若是有一点闪失,他就血溅当场了。看来这宝贝还不是人人都能够得来的呢? “大家看,有人上门了!”远远传来破空的声音,大师兄提醒大家抬头,就在大师兄开口之际,丁云骥早已抬头望向天空,面上一喜,大叫道:“死胖子,你终于来了!可想死老大我啦!” 扬手一招,腰间一缕红光飞射而出,他一个纵身跃了上去,那红芒闪过,如箭矢一般,朝天空中迎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重 逢(四) 云空中,两个人影正逐渐向这边飞来,逐渐让我们看清了他们的样貌。 两个人对于丁云骥来讲,都太熟悉了。只是出场过于滑稽。 一个满面嬉笑的神情的青袍老道,面上皱纹分布,满嘴豁牙露齿,乱发如蓬草,脚下踏着一根粗粗的木棒;另一个身上的道袍油花重叠,许是太小,将肉滚滚的曲线暴露无遗,面上的肥肉较之从前更上一层楼的山栀,站在一把菜刀之上,向这边飞来。 “死胖子,你终于来啦!”丁云骥踏着飞剑,迎上两人,狠狠地一拳向山栀击去。 “啊!”山栀发出一声惨叫,倒飞出去…… 火工道人大叫:“臭小子,干什么一上来就对我徒儿痛下杀手?”他左手一提,就将丁云骥耳朵扭住,右手一招,就将那块木板飞到了山栀倒纵的身下,将其拉回。 “哎呦!臭老头,你下手轻一点!”丁云骥一掌向那老头击去。 “嗨呦!臭小子,你还来劲了!”火工道人将他的手大力拍开,松开了左手,不过仍然感到他身上的力量似乎有所增长,手指有些发木,“小子,这多日不见,你的功夫见长啊!看来这紫电小子还没有白让你爬山?” “老大,你好厉害呀!”山栀揉揉屁股从木板上站起来,呵呵笑着。 “死胖子,你这是什么?”他指着山栀脚下的飞宝,问道。 “呵呵,老大,我这个是----菜刀!”山栀有些面红红,声音放得极低,恐怕旁人听见。 “什么?菜刀?”丁云骥高声叫道,这也太离谱了,听过任何当做御剑的,怎么这小子独出心裁,还踩着菜刀来飞。 “飞剑我上不去!”山栀连忙拉住他示意他小点声音。 哦,原来如此! 说到这里,山栀也像发现了什么,望着丁云骥脚下的透着红光的三尺飞剑,面上露出羡慕的神情,“老大,你的这个飞剑真是威风!” 那是当然,这飞剑行于空中,当真拉风的紧呢!他不禁有些得意。 “死胖子,怎么会这样有空,来看我?” “呵呵,师父说要带我来看看你!” “师父?”丁云骥望了望旁边的火工道人,说道:“你是胖子师父?” “臭小子,”火工道人一个暴栗过去,“没大没小!” 丁云骥哪里吃过这样的亏,捂住脑袋叫道:“好哇,骗我酒喝的臭老道……” 话未讲完,嘴巴便牢牢被他捂住,火工道人紧张地小声说道:“臭小子,不许胡说!” 丁云骥见威胁到了他,便得意起来,“哼,看你还乱来!” “参见师伯祖!小师叔!” 数道剑光刷刷地落到了身前,五把剑上面站着自己的五位师兄齐齐矮了半截,躬身施礼。 “师伯祖?”丁云骥指着老头问道,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转身,又是一拳向山栀擂过去。“你小子居然是师叔?” 猝然之间,山栀哪里躲得开?眼睛周围变得乌青。 山栀带着哭腔,捂着眼睛道:“老大,干嘛打我?” “哼!打你还是轻的呢?”这小子胆子大了,居然拜个师父自己还要叫他小师叔。这一次自己可是亏大了! “老大,我也不知道呀!” 山栀苦着脸,将那天玄清真人的话,以及随后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 原来那日玄清真人因为看出了各脉都不打算再收什么弟子,所以就让山栀到厨房去做事。也就是山栀口中的不想劳累,不想练功的地方。 谁知山栀在厨房帮忙的时候,看到了老人偷偷地在后面的柴房里面喝酒,见他又老又瘦,便生了恻隐之心,将自己怀里面剩下的一块卤牛肉递给了老人。之后又在厨房里面做事的时候,时常为了老人送些吃的。 这老人就是当日在玄都山门帮助丁云骥解困的火工道长,道号:抱瓢子,乃是一个游戏风尘,不拘小节的道者,辈分极高,乃是当今掌教的师叔,平日里大家见他随和,便对他不像掌教那样多礼。 哪知这老头见山栀生性善良,又做得一手好菜,在一次酒醉饭饱的时候,脱口而出要收山栀为徒的话。 但是这小子真是除了这两个优点之外,再没有了别的长处,教给他御剑的方法,但是这小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学会了之后,在历经了多次失败都未能综上飞剑。 无奈之下,火工道长看到只有厨房里面的菜刀刚刚能够容他站稳,便施了法术,淬炼了一些玄铁石晶,将其灌入菜刀之内,取名“碎绿刀”,这才能够使他跟自己御剑。 想不到这抱瓢子道长一辈子逍遥,到最后倒给自己找了一个苦差事,不过想到他的手艺,倒是认为自己没有白白收了这个徒弟。 “哈哈!碎绿刀。好名字!”丁云骥想到了这刀一出手,菜叶四溅的场景,的确是碎绿呀! 几人降下飞剑,山栀将“碎绿刀”用手一招,飞回至自己腰间。回头望向丁云骥,但见他脚下的三尺红剑,居然光芒顿减,缩至寸长匕首,便笑道:“老大,你的这件宝贝怎么还会自己变小,真像小孩子的玩具!” “噗嗤”一声,旁边传来了五师兄的掩口失笑。 丁云骥又羞又气,刚想一拳过去,这时山栀忽然凑过来,小声说道:“老大,能不能在大家面前给我点面子?” “你?”丁云骥瞪大了眼睛,想了想,还是一拳擂过去,“不能!” “哎呦!”另一只眼睛也变得一个命运了。 “哈哈!”半空中传来了紫电真人清朗的声音,门下弟子在大师兄的带领下,齐齐躬身迎接空中踏云而来的白衣师尊。 “弟子恭迎师尊!” 丁云骥正在抬头向上仰望,一旁的五师兄狠命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也只能变仰视为俯视,身子也跟着大家一样挨了半截。 再回头看去,见抱瓢子大喇喇地坐在院子正中的椅子上面,一旁的山栀则见了一个半礼。 心头这个恨哪!明明是自己小弟,却成了师叔,居然跟紫电真人成了平辈。不过好像自己还是山栀大哥,这样一来,自己的辈分好像也水涨船高呢! 现在连师父都成了自己小弟的师兄,那不也说明自己也是师父的老大,由此类推,这玄都的掌教都是自己小弟,看来这弯子拐到了最后,自己俨然就是这仙山玄都的老大么? 这样想着,他的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样的情景没有被任何人看到,因为弓着身子,所以这样的表情,就很是诡异。 第一百八十二章 重 逢(五) “师弟!师弟!”其他五人在师父扬手免礼的时候,早已经站直,可是大家看到小师弟仍然半弯着身子,没有起身。 “别看师弟平日里嘻嘻哈哈,想不到居然这样懂礼数!”大家心中作如是想法。 “紫电子,你的徒弟还真是礼数周到……呵呵……”抱瓢子在一旁抚着自己几根稀稀拉拉的胡须笑道。 “哼!这小子心里定然又转起了什么鬼主意!”紫电面向师叔施了全礼,然后走到丁云骥身边,一脚踢了过去…… “哎呦!”丁云骥捂着屁股,一蹦老高,指着紫电子大叫,“我说臭师父,你干什么踢人?” “怎么样?”紫电跟抱瓢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喝道:“云骥,不得无礼!” “师弟无礼!快给师父跪下!”一旁,大师兄喝道。 丁云骥眼见大家都用惊愕的眼神望着自己,便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忤逆,便一瘸一拐地走回来,一边揉着自己屁股,一边扑通一声,跪倒尘埃,垂首道:“师父恕罪,刚才弟子多有得罪!还望师父能够见谅!” “师叔,你看到没有?”一旁的紫电真人正在跟抱瓢子传音。 抱瓢子目光如电,早就意识到了那小子腰间别着的飞宝有些异于常人。 “紫电子,你说的可是那小子腰间别的飞匕?” “不错,这‘血云匕’可是当日师父们有意留下应劫的法宝。” 抱瓢子用眼神一扫,暗暗点头,传音道:“不错,当日师兄们用小北极的寒玉打造了一柄神兵,叫做‘寒刃’,因为数量有限,所以只有寸长。后来师兄们算出玄都将会有一场大的浩劫,非此物不能将之化去,故而当年违心做了一件错事,就是将一条上古时期的火龙骗进八卦炉中囚禁千年,为的是用火龙本身的法力和怨念将之淬炼,故而飞宝炼成之日,那火龙本身的神力也将随之转到这‘血云匕’之上。” “是的。晚辈对于这件事也是深有耳闻。师叔打算怎么样处置这件法宝呢?” “血云匕,血云匕……”抱瓢子沉吟半晌,继续传音道:“看来这法宝跟这小子还有着一定的缘法。” “不错,就连当年那条龙神也不知为何,居然肯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守护。” “哦?竟然有此事?”抱瓢子面色有异,惊喜异常。 “但是此子性子不甚沉稳,弟子恐怕他深受其害!”紫电抬头望向对面的老人。 “嗯。的确如此,不过他不是有一个什么储物戒指么?就让他收进去,不许拿出来显摆。还有你有那么多法宝,随便给他一件,不就好了?”抱瓢子淡淡地道。哼!这小子真不是一个好东西,居然学会了自己的隐身术,不行,怎么也要他师父出点血吧? 紫电身子一震,面色一寒,感情这师叔也吃过这小子的苦头,看来是为自己报仇来了。找不着这小子,拿师父开刀了。“是!弟子遵命!” 此时,紫电将目光定到了丁云骥身上。看不出这小子经过了众弟子的梳洗,居然长得还人模狗样的呢!这道袍穿上了,还有几分修真的意思呢! 面色一沉,“好了!你就不要在那里装模作样了!”紫电真人长袖一挥,让他起来。 “嘿嘿!我就知道师父一定不舍得罚我!”丁云骥拍拍膝盖上面的尘土,咧嘴笑着爬起来。 “臭小子,别得意!虽然活罪难逃,不过却不能让你就这样了事!”紫电真人眼神变得凌厉,像一柄长剑向他刺来。 “怎么?”一般的台词不都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么?难道还有什么惩罚等着他么? 眼见紫电真人嘴唇微动,像说着什么,但是丁云骥却听不见。他在跟谁讲话呢? 丁云骥环顾四周,发现身边的大师兄头微微点着,好像在听师父说着什么,面色变得比较难看。怎么?要怎么惩罚?他不由有点紧张,心头有些忐忑。 “丁云骥听着!”大师兄杜方仁沉声说道:“目无尊长,忤逆不孝。居然对师尊口出秽言,顾念其年幼无知,又系初犯,故而将其手中法宝没收。” 丁云骥听着前面的话还是一头雾水,这是哪儿跟哪儿呀!但是听到后来明白了,原来是又要没收呀! 他刚要张嘴申辩,这时耳边传来一缕极细的声音,那是抱瓢子嬉笑的声音。 “小子,一会儿你将那小刀扔到空中之时,将它收进你那戒指里面就算完事!想不想要,就看你一会儿会不会做戏了!” 听到这话,本来苦着脸的丁云骥这才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望到了紫电真人故意板着的俊面,丁云骥从来没有觉得他这样帅! 他躬身一揖到底,“多谢师父手下留情!” 伸手一招,腰间的“血红匕”向紫电飞去。 就在他扬手之际,从他的银戒和紫电的袖中同时射出一道白光,身边弟子不禁因白光刺目,齐齐侧目闪躲。 就在此时,丁云骥趁乱,便将那“血云匕”收入银戒之中。端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身后的山栀因为见过,所以见到老大将那法宝收进去,便咦了一声,便又及时住口。 “啊……徒儿……还有那个臭小子……都过来……”抱瓢子抻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说道:“紫电子,你这徒儿我先带走了!我帮你教训教训他!” “师侄对弟子管教不严,倒叫师叔看了笑话。若是如此,还请师叔严加管教!”紫电身子一转,向自己的修真之所疾飞而去。 几位师兄用同情的目光望了望小师弟。 丁云骥则用满不在乎的表情回应了他们的眼神。 “老大我们走吧!”山栀牵了牵他的袖子,丁云骥点头,向几位师兄挥手告别,便跟在山栀身后,上了他的“碎绿刀”,老实地跟在抱瓢子道长身后,化为两道长虹消失于众人眼前。 “哎----可怜的小师弟!”五师兄叹气道。 “的确。”四师兄深有同感地附和着。这刚刚到手的飞宝,放在怀里,还没有热乎一会儿,就被师傅收回了,真是可惜啊。 “小师弟也太无理了!”二师兄摇头叹息。 大师兄虽没有讲话,但是心中却暗暗决定一定要纠正这小师弟的言行,看他并非粗鲁的人,怎么会口出秽言,看来他的脾气秉性还需要磨砺一些才好。 “看来还要小师弟多读读《太上感应经》才好!”他望向众人,缓缓说道。 大家都点头称是。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管你叫大爷 天空之中,丁云骥因失去了飞剑“血云匕”,只能眼巴巴地抱着山栀,跟在他的身后。看来从今以后只能“锦衣夜行”了。 “老头,你说为什么我师父这么做?”他朝前面的抱瓢子喊着,这个老道自己倒是逍遥,倒背着双手,立在他的烧火棍上面,倒是自得其乐。 可是自己却只能跟胖子两人合用一个,真是不公平。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的那柄利刃的来历?” “当然知道了!”丁云骥见他没有回头,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件事情不是这个什么抱瓢子的主意吧?先前师父并没有说要没收他的飞宝,怎么这老道士一来,就不让他拿出来显示了呢? “老头……”他的话刚出口,迎面一道掌风席卷而来,他歪头躲过,口中大叫着,“干什么?这是高空,若是我砸下去,伤了咱们玄都的花花草草就不好了,你是个老仙人,怎么这样没有公德心!” “哼!臭小子,你这家伙难道不懂得尊老的礼节么?”抱瓢子哼哼冷笑道,“真不知道那个死小子荆芥是怎么教导你的?居然这么不懂得礼数,刚才真该让那个紫电小子,狠狠揍你一顿,替我老人家出气!” 丁云骥口中不服道:“哼!说我不懂礼数?难道你做一个死小子,又一个死小子,就是长辈应该讲的么?想不到这修仙的人也跟我没什么两样!” “呦喝,你这小子居然编排起我的不是来了?”抱瓢子一乐,捋了捋自己下颌稀稀拉拉的白胡子,笑道:“小子,你说的倒是有几分在理。不过你是不是也改改你的称呼呢?” 丁云骥心中想道:改什么改,这要是一改,自己就更吃亏了。搞不好还要管那个死胖子叫师叔呢?不行,怎么样,也得想个办法不是? 眼珠一转,笑道:“呵呵,要不然我改改吧!毕竟你也这么大的年纪了。要不然我叫你一声大爷,好不好?” “大爷?”抱瓢子一愣,脱口而出。 “哎!”丁云骥脆脆地答应着,满面堆笑。 抱瓢子见这小子笑得跟个狐狸一样,心道不好,是不是中了这小子的圈套了? 但是想来想去,都似乎没有落入他的套子中。 “不行,不行!你师父管我叫师叔,你管我叫大爷。这是什么辈分,难不成那个紫电子成了你的师兄?”抱瓢子大摇其头。 还师兄,师弟的呢?刚才你都管我叫大爷了,还自己不知道呢?不行,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了,要不然,没准这老头发起火来,可是真吃不消了。 “老大……”山栀在一旁弱弱地叫着。 “闭嘴!”丁云骥和抱瓢子齐齐喝道。山栀面上一垮,赶紧低头,看来自己这地位在这两人面前还是有待提高哇! “我说,抱瓢子大爷,你看!”丁云骥决定给这老头上上课,摆摆事实,讲讲道理。 既然他把辈分看得那么重,自己就跟他玩玩逻辑学。 他露出比孔子还要博学的笑容,“我说……”他转转眼珠,道:“我是称呼你老头,还是大爷?” 见他摆出一副讲大道理的样子,抱瓢子倒是心生兴趣,看看这小子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不耐烦地道:“小子,你快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讲出什么理论来?不管你叫什么,要是讲不通,我就……哼哼……问你一个不敬之罪!” “那不行!干脆我先叫你大爷吧!反正要是叫你老头你也不会同意的!”丁云骥在嘴边嘟囔着,那声音正好让抱瓢子听到。 “随便你!”抱瓢子扬扬手,表示通过了。 好嘞!看来这老头上当了!丁云骥心中一喜,正在这样想着,眼见抱瓢子的目光向自己这边飘来,心道:还要小心呢,这老小子会读心术。 见他目光向自己这里飘来,赶紧拍了拍山栀肩膀,道:“死胖子,你小心看路,可别摔了老大我!” “哦!”山栀低头听命,眼睛盯着前面的路,不过这道路实在宽广,不会有什么小鸟的飞来讨厌,只要小心掌控着方向就好。 “大爷!你看山栀是我兄弟,就是我的手下,而你是他师父,这就不是表示我们有亲戚么?” “嗯?”抱瓢子半闭着眼睛,口中哼道。 “在我们家乡,这实际上算是……算是……”丁云骥眨了眨眼睛,道:“实际上这算是一种从属关系。就好像现在你虽然是胖子师父,但是胖子是我的手下,变相的就是你就是我的手下……” “一派胡言!”抱瓢子面上一沉,眼睛一瞪,这小子的歪理邪说可真多,这么一下子自己倒变成了他的手下,看来难怪这小子能够逃出那个禁地,真是没有一点歪门邪道,还真是出不去呢? “嘿嘿……大爷……你别生气呀!”丁云骥眼见他恼羞成怒,心道:还以为这老道士不会生气呢?原来这生气的时候,这胡子一吹一伏的,还蛮有意思的么? “所以我说,这是咱们玄都,怎么能跟咱们乡下一样呢?所以我尊您一声大爷。要是以后回到我们家乡,人家看到了您老,还问呢?这位老神仙是谁呀?结果有的欠揍的人就说了,哦,是咱们村里面那个丁老大他手下的师父……” 抱瓢子见他说得起劲,便望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啧啧……这地位一下子降下去了。”丁云(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www.16kxs.com(16k.com.文.學網) (全文字手机小说阅读,尽在wap.16kxs.com(16k.c○m.文.学网)骥见到他老人家前胸起伏了,看来这老大爷也动了真火了。嘿嘿一笑,道:“大爷,您别生气!我还没有说完呢!但要是您成了我大爷,那身份地位就上去了。这是咱们丁老大他大爷。啧啧……一看就是神仙放屁----” “什么?”这回换山栀和抱瓢子统一战线了。 “非同凡响啊!这老爷子真是仙风道骨,闲云野鹤一般的老神仙哪!到那时候,人家还不是争先恐后的给您提鞋,身后还跟着多少美貌的少女……” “什么?不得胡言!”抱瓢子一脸的正气凛然,沉沉喝道。“出家人四大皆空,首戒就是色!” “大爷,您想歪了!”丁云骥心中暗笑,露出比柳下惠还要正经的神情,比唐僧还要四大皆空的眼神,道:“我说的是您身后追满了花样的少男少女们……” “他们追我干什么?”抱瓢子一愣,同时深深为自己刚才的表错意感到老脸一红。 “追您要签名呀!你不知道这年头这神仙比动物园里面的老虎、狮子、大象还稀罕!这是活的!搞不好人家还给你成立一个什么粉丝团,起个什么名字呢?干脆就叫:包子铺吧!”丁云骥自顾地说着,心中早就笑开了花,这老道倒是成了什么巨星了,那身后不得跟着一火车的包子么? 旁边两个人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臭小子,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老道我不管了,死胖子,一会儿早点回来!回来晚了,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老大……”山栀脸垮得跟山洼似的,用一双柔情似水的小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丁云骥。 “没事!你师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临走的时候,不是告诉你了么?” “什么?” “死胖子,你可真笨!这还用教,你师父,就是----我大爷,让你一会儿跟我出山,给他老人家买一点狗腿,还要买点老酒!真是笨!这师父的命令就是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圣旨,什么都别想阻拦!”丁云骥握紧拳头,朝着前方望着。 第一百八十四章 久违了,木头!(一) “老大,我们现在去哪里?”山栀望了望前面不远的云层,面上带着一缕坚毅,一缕镇定。 “啪”的一声,丁云骥一掌拍到了山栀的后脑勺上,喝道:“死胖子,你的脸上不要带着这副正义凛然,我是大英雄的样子,不要抢我的表情!老大不喜欢,老大很愤怒!” “哦!”山栀马上低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不错,这种表情就对了!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是老大呢?”丁云骥微微一笑,露出了你这样才听话的表情。 “老大……”山栀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欲言又止。 他最看不得死胖子这副嘴脸,一副东施效颦的样子,“死胖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哦!老大,我想问你,现在我们去哪里?”眼下,他们一直在天上盘旋,身边的白鹤一只只飞过,都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们。 这两个人没有御剑过么?怎么一直在这里转悠,若不是看到山栀是熟人,(这些扁毛畜生经常到山栀那里去混些吃的!)老早就飞过去钳他们了。 “你说吧!” “我说的话……老大……你好久没有见到军师了吧?我带你去吧!”山栀面上露出雀跃的表情。 “啪”的一声,又是一记煽后脑勺。山栀再次低头。 “死胖子,不要在老大面前做决定!”丁云骥恨恨地道,这家伙最讨厌了,专门喜欢给自己做决定,难道不知道,自己就想这样么? “老大……可是……”山栀急忙辩白。 “啪”的一声,低头。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丁云骥觉得有必要给这家伙定点规矩了,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以为成了师叔就了不起了嘛?翅膀就硬了么?就可以不听老大的话了么? 答案是否定的。 只要当一天小弟,就要听老大的话。 “咳咳……”丁云骥清了清嗓子,道:“胖子,听着。针对你的表现,我要给你定一点规矩。” “哦!”山栀好脾气地答应着,关键怕挨打呀。 “第一条,嗯嗯……老大说的都是对的!”好像这些话,有些前辈都说过了,不过,拿来骗骗这个死胖子,还是管用的。 “那老大……”山栀缓缓举起手来质疑地问道。 “你不用举手,我都知道你想说些什么!第二条,如果老大说错了,请参看第一条。”丁云骥清清嗓子道。 “哦!”山栀再次低头。 “我说死胖子,咱们现在要去哪里?”丁云骥转眼就忘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老大说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山栀有如背书一般。 “没创意!”丁云骥轻哼一声。 “对!老大说的对!”山栀有如木人一般,表情机械,木然。 “没主见!” “老大说的对!” “没新意!” “老大说的对!” “好啦!好啦!”丁云骥着急地挥挥手,面上尽是无可奈何道:“算我刚才脾气不好!刚才说的都不算数!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胖子,你说话吧!” “不,一切听老大指挥!”山栀仍然是一副木然的表情。 “死胖子,我跟你说!你不要这样得寸进尺!我都已经说了刚才说的话不算数!你还……”丁云骥指着面前山栀宽阔臃肿的后背,喝道。 “好!我们去沧浪峰军师那里!”山栀脚下使力,猛然加速。 丁云骥猝不及防,险些从那飞刀上面跌落,脚下一个趔趄,手不由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口中大叫道:“死胖子,你等着!哎呦,你慢点!” “呵呵……老大!抓紧了!” …… 沧浪峰是由一些山势比较平缓的矮小山峰组合而成的群体,悬空而立。 此时在一块平整的草坪上面站立着几个青衣道士,望见天空中的两道黏在一起的人影,驻足观望着。 这时,一个面貌俊秀的青衣道士,贴近了身边的一个年长有点师兄气度的道人,说道:“师兄,你看!” 年长的师兄微微点头,轻轻答应了一声。 “师兄,也没见过他们呀!他们是谁?” 俊逸的道士笑道:“如果你连他们都不认得,就太孤陋寡闻了一些了。” 从身后取出长剑,抛向半空,身子轻轻飘到了长剑之上,犹如一片轻轻的鹅毛,直向半空中迎去。 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沧浪峰弟子聂江龙特来迎接小师叔,还有这位紫电峰的丁云骥师弟!” “哈哈!原来是聂师兄。”丁云骥在飞刀之上朝着对面飞来的聂江龙师兄招手。 丁云骥心中感念这聂师兄的侠义心肠,早就存了一份感激,此时见面心中更是存了要交这朋友的念头,跟何况那木头还在人家手下当师弟,所以这客套话当然要说得体面一些。 “丁云骥多次受到聂师兄的相助,心中感激难以言表,还请师兄能够在以后多多指点!” “丁师弟言重了!”聂江龙欠身还礼。 山栀也憨笑着微微点头,表示将他看在了眼里。 丁云骥飞眼望去,心中颇不是滋味。但是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方才罢休。 接触到丁云骥杀人般的目光,山栀赶快低头做数脚趾的动作。 三人慢慢步下飞剑,来到了沧浪峰的正阳坪上面。 这里是一块平整的草地,上面遍布着碎碎的野花,微风吹来,摇曳生姿。 几个青衣道士向这边稽首施礼,两人还礼不迭。 “小师叔和丁师弟不知今日来此,可是为了看看你们的同伴,----我那小师弟墨玉的?”聂江龙轻轻一笑道。 “聂师兄果然是玲珑心肝,水晶一般的人物,居然一猜便对!”丁云骥嘿嘿一笑,“我二人今日得了各自师傅的允许,所以来这里看木头的!” 聂师兄微微一笑,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点头道:“好,墨玉师弟正在后山的‘松涛阵’修行。山栀子师叔,丁师弟,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他。”他长袖一招,在众人面前蓦然升起了一个蒲团。大概能够容得下三人站在上面。 “如此有劳了,还请聂师兄带路。”丁云骥也谦和一笑。然后悄然拉了拉聂江龙的一角,笑道:“聂师兄,对于他----”他用手指了指山栀,面上露出无害的笑容。 “聂师兄,你就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就行了。” “呵呵……”聂江龙轻轻一瞥,便明白了他的想法,悄声道:“丁师弟可是因为这小师叔的辈分高于我们,所以……” “呵呵……”丁云骥同样流露出这样的笑容,“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聂师兄,师弟正是这个意思!” “不知小师叔怎么看?”聂江龙望向一旁傻站着的山栀。 “呵呵……我没有意见!”山栀连忙摆手。 “礼不可废!但是这样称呼起来,丁师弟又难以接受!毕竟这一直以来这小师叔都和自己是同伴,这辈分变化得如此之快,想来丁师弟心中定然不是滋味。”聂江龙毕竟年长一些,说出话来,究竟比较能够审时度势,更加令人信服一些。 “不如这样,在众人面前,我们仍然这样称呼。若是私下里,我们就按照年龄来称呼对方!不知可好?” “好啊好啊!”山栀拍手笑道,那神态像极了某位小妞。 真是要命!丁云骥暗暗捂住自己的眼睛,一副不忍目睹的表情。 “好了,二位!我们走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久违了,木头!(二) 聂江龙口中念动真诀,脚下的蒲团慢慢漂浮了起来,在原地左旋了三圈,右旋了三圈。 这时,丁云骥和山栀两人发觉眼前的景色大变。 一分钟之前,这里还是青青草坪;转眼之后,现出了一座由数百巨石组成的石阵,仿佛沙滩上的贝壳一般凌乱的洒在地上。 当三人的蒲团从石阵上方飞过之时,那蒲团左转右扭,聂江龙口中念动着真言,待走过了这段石阵。 他方道:“这里是师尊布下的‘乱世阵’,若是没有人懂得其中端倪,过此阵时,须费一番周折。” 蒲团继续向前漂移,飞过了几座矮小的山头,这是沧浪道人利用这里的地势,摆下的又一个先天的玄阵。 蒲团终于在一处低矮的山头停下,三人缓缓走了下来。 远处一片高矮不一墨绿的松林,在最高的一棵松枝上面端坐着一位白衣少年,此时正闭目敛神,头顶上缓缓飞出丝丝白气,显然正是到了修炼的紧要关头。 那松枝虽然承受了他的重量,却并不飘摇,他端坐其上,有如生根了一般。 蓦然,不知从哪里卷来一阵飓风,那满树的松针都根根直立,将针尖遥遥地齐齐指向那白衣少年。 少年口中沉喝一声,声若凤鸣龙吟。 那满树松针皆脱根而出,迅捷如风,向他身上刺去。 “来得好!”他沉喝一声,目光之中似有无限凌厉,反手抽出腰间的一件法宝,一道白光闪过,那松针直直向那白光飞去。围着那飞宝形成了一个墨绿色的光球,在不断向内收缩。 猛然间,一声巨响,那墨绿光球砰然向四周爆开,那去势不知照之前快了多少。 众人再望时,那根跟松针已然归位。 “墨师弟的‘落叶归根’果然神妙,想来师兄都要稍逊一筹!” “原来是大师兄!”此人正是墨玉。他微微一笑,身子一闪,从松枝之上飘下。 聂江龙哈哈大笑,带着丁云骥,山栀两人缓缓从林外走来。“墨师弟,你来看我把谁带来了?” 墨玉眼前一亮,从聂师兄身后走出了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两人都是白色道袍,但是身形却迥异。 “云骥!山栀!” “哈哈!木头,想我没有!”丁云骥哈哈大笑,陡然眼神一冷,“可不许说不想。我可是想你想得都……” “嗯,军师我也想你了!”山栀点头笑道。 “嘿嘿!死胖子不许抢我台词!不过,这次不算,我是想你想得都想不起来啦!” “呵呵!”聂江龙见他说得有趣,不禁笑道。“丁师弟还真是有趣!” “大师兄,云骥就是这样!”墨玉淡然笑道,但是眼神中却带着久违的笑意。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墨师弟,我走了!”聂江龙微微向众人稽首,招出飞剑,御剑而去。 见他走远,三人有了默契一般,纷纷找了地方坐下,畅谈多日不见各自的境遇。 “云骥,你是不是最近离开了这里?”墨玉歪头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丁云骥面上露出惊诧之色。 “我感应到了你的离开!”墨玉低头用莹白的手指轻轻划着地上的泥土。那赫然是一柄三寸上的匕首,匕身上面盘旋着一条弯弯曲曲的东西。 山栀没有明白他画的含义,但是也看清了那匕首,他不禁惊呼:“军……军师,你怎么知道老大的新法宝?” “你都知道了?”丁云骥目光灼灼的望向墨玉。 他默默点头,然后又摇头,沉吟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感应到了,还有这柄匕首的纹样,是我在梦中见到的!” “梦中?”其余两人奇道。这也太玄了一点吧? “不错,大约一年前,我忽然做了一个梦,梦中居然出现了你……” “嘿嘿……不好意思,居然闯到了你的梦里?”丁云骥冲他挤了挤眼睛,一脸的坏笑,“本来某人想梦到他的梦中情人的!嘿嘿……谁知一不小心,梦到了我!” “你认为我会想你想到睡梦中都不能忘么?”墨玉难得幽默一回。 “呵呵……”丁云骥笑着挠了挠脑袋,然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说道:“然后呢?” “没了!” “没了?”丁云骥瞪大了眼睛,原以为会听到什么曲折动人的故事,谁想到这块木头就这样不讲了。 “云骥,你来讲讲这一年来你的去向吧!”墨玉用手指轻轻拈起衣衫上的一枚细小的松针,然后用手轻轻一抖,将它插回了远处。 丁云骥目光直直地盯着墨玉的动作,口中喃喃地道:“看来,你的功夫厉害了不少!” “老大,你快讲吧!”山栀在一旁着急地催促着。 “好吧!”他呵呵一笑,心中带着一丝得意,毕竟有了好东西,放在心里面,总是难过得多,同朋友们分享自己的快乐,自己的快乐就变成了两份。 清清嗓子,作出了一副作报告的姿态,“各位亲爱的同志们,大家好!” 接着便开始了他的讲述…… 这一段境遇出乎两人意料,两人的脸色变了数次。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眼前夸夸其谈的同伴居然会遇到了那么多危险和磨难。 末了,丁云骥结束了方才添油加醋的演讲,然后朝山栀勾了勾手指。 山栀领会精神,从怀里面取出一枚苹果,扔给了对方。 “good!”丁云骥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真是贴心哪!这么明白的小弟,看来真是自己**有方啊!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墨玉口中喃喃说道,表情带着一丝忧虑。 “对对!这说的就是我!就是我这个拯救玄都的大英雄!”丁云骥猛然站起来,不小心碰到了头顶松树的粗大枝杈,不禁哎呦一声,又重新坐回。 反手拍了拍身边坚硬粗壮的树干,道:“这里的松树都欺负人!你们沧浪峰种这么松树干什么?” “这是家师从小北极采来的‘铁木松’的种子,种于此地,摆下的一个‘松涛阵’。” “怪不得呢!”这么坚硬,简直像石头一样。他抬手从枝桠下,拔下了一枚松针,那针尖锋利如刃,针芒上闪动着道道凌厉的幽光。 “云骥,过些时候就是咱们玄都的‘五峰论技’,你有几分把握?”墨玉望向他。 “什么论技,跟我有什么关系?”丁云骥满不在乎地说道。他才刚刚入门,怎么样也要再等几年,才能有什么建树吧? “不,跟我们有莫大的关系。”接着墨玉低头两人说出了原委,两人面上神色变了数次。 “真的要这样么?”丁云骥愁眉苦脸地道。 “不错!一定要这样!”墨玉坚定地点头。 “哎!”丁云骥长叹一声,用手拍了拍山栀的肩膀,面上带着羡慕的神情道:“你这胖子真是傻人有傻福,根本就不用去比试,只要在一旁作壁上观就行了!” “呵呵……嗯……老大要不然……我替你吧!”山栀笑呵呵地提议道。 “你可拉倒吧!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丁云骥拨开伸到他面前胖乎乎的肥手,恼火地道。 “看来你要努力了!”墨玉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衣衫上面的轻尘,缓缓道。 “好!看来这次真的要努力了!”丁云骥狠狠地将地上的一簇小草拔了起来,目光炯炯地望向远处的铁木松林。 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盯着两人道:“不过,我有个要求!”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下 山(一) “什么要求?”墨玉和山栀两人齐声问道。 “跟我下山!”丁云骥一字一顿地道。 “老大,为什么要下山?”山栀愣愣地问道。 墨玉则是用冷眼目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望向别处。 “傻瓜!难道你忘了你师父临走时的话了么?你要是不下山,待会儿你两手空空地回去,你师父就拿你的腿当成狗腿啃!”他一脸恶狠狠的样子,凶巴巴地盯着山栀。 “不要!别吃我的腿!我去!我去!”山栀不迭地说道。 哈哈!搞定一个!丁云骥心中暗笑。拿着鸡毛当令箭,反正有那老头的语病,到最后栽赃到他身上就行。 “怎么样?去不去?”他用斜睨的目光瞥向身边这个文弱的少年。 “如果我说不去,你说怎么办?”墨玉也用同样的目光盯着他。 “呵呵……”他大笑道:“你若是不去,我就放火烧了你这什么铁木松林,让你师父打你屁股……” …… 三人驾着飞剑,这一次为了避免丢脸,丁云骥是说死也不会站在山栀的身边了,关键是坐得下这人,丢不起这脸。 自己现在既然能够大方地出山,何不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何必还要暴露自己的秘密武器----“银戒”呢? 在这种情况之下,自然选择跟墨玉同御一个飞宝----“鲁班尺”。这样站在他身后,愈发显得两人飘飘欲仙,人物俊逸了。 三人在距离山门还有几里的山前,就下了飞剑,缓缓向这边走来。 “木头,一会儿下山我们要大吃一顿。”丁云骥笑着向身边的墨玉说道。 “老大,待会儿我们吃顿好的。一定要大吃一顿。”山栀目光中闪动着充满口腹之欲的眼神。 “啪”一个暴栗过去。丁云骥瞪大了眼睛,佯怒道:“大吃什么?不用花钱的么?” “哦!”山栀撅着嘴巴,满面委屈地答应着。 “死胖子就知道吃,能不能有点别的追求?”丁云骥一副教训人的口吻,“你看看,你都胖成了什么样子?”他用手指戳了戳山栀胸前的肥肉,“该减肥了!” “老大,我知道。要不然吃完这一顿再减,好不好?” “那好吧!就饶你这一次,下不为例!”丁云骥拿出老大的威风,大喇喇地说道。 “站住!”一声断喝,那声音充满着恼火。 丁云骥漫不经心地望过去,脸上带着久别的热情,大叫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屁孩儿。怎么还在这里守山呢?” 对面站着两个粉雕玉琢的仙童,满面怒意,眼中闪动着燎天的火焰,似在恼火上次他们的痛施辣手,手中握着两把短剑,明晃晃地对着他们。 “干什么这么不友好?我们是自己人!”丁云骥笑道,一脸的好脾气。 山栀也呵呵笑道:“是呵,是呵,清风明月,你们两个不认识我了么?” 清风有些尴尬,面上带着一丝为难,向旁边的明月说道:“明月,算了吧!上次我们也不对!我们还是……”他想着经常到山栀那边去吃吃喝喝,心中早已有心卖他这个面子,便出声当个和事佬。 “什么?”身边的明月剑光一晃,用手指戳了戳清风的额头,面上满是愠怒的神色,道:“你这个傻子,人家给你点东西就把你收买了么?” “当时你不也吃了么?”清风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明月小眼睛一瞪,口中气道:“你这傻子,就是那个人!”他一指丁云骥,道:“你忘了他还打过你的屁股,怎么快就忘了疼么?” “哦!”清风斜飞了丁云骥一眼,面上立刻浮现出那时的凶恶嘴脸,点头道:“明月,你说得对!你们都不是好人!” “好了,***们,你们就别生气了!上次我做得确实不对,这次向你们道歉来了!”想到上次刚来的时候,丁云骥笑道。 “别在那里假惺惺的了!说吧,你们这次是不是要私自下山!可有掌教的手谕,拿来吧!”明月向清风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齐齐地将短剑收入身后剑鞘。身子却不偏不倚地挡在了山门之前。 “嘿嘿!我们这次是奉了抱瓢子师叔祖的口谕下山的,没有掌教的手谕。”丁云骥很干脆地道。 “那不行!”两个仙童的回答更是干脆。 “你们……”丁云骥一时语塞,但却拿这两个小孩没辙,也不能向上一次似的动粗。 “云骥……”墨玉按住他冲动向前的肩膀,然后跟着他耳语了半晌。 “你……能行么?”他有些迟疑地望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墨玉。 “没问题,你快拿出来吧!” “嗯,好吧!”丁云骥点点头,转身背对着两个仙童,从自己的银戒之中取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白色玉石和一些刻刀递给了他。 他盘膝坐在地上,拿出鲁班仙师送给他的雕刻工具,运笔如飞,在玉石上面先画出一个物件的轮廓,然后运气玄功,在这玉石上面雕出一些祥云的图案,以及奇妙的符咒。 “明月,他在干嘛?”清风用小胳膊轻轻碰了碰身边的童子。 “哼!谁知道?”话虽如此,但是望着墨玉手中不断翻飞的动作,以及刻在那玉石上面的奇怪图案,明月的眼神却始终不曾离开他活动的双手。 两个人慢慢走近,渐渐他们发现原来这个“木头”居然还会这种通神的手艺。 不久,两枚通体莹白的玉哨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嘿嘿,我听师兄们说,你叫墨玉,对不对?”清风咧嘴一笑,两颗小虎牙闪动着晶莹的光泽,露出孩童可爱的微笑。“那……我叫你墨玉哥哥好不好?” “嗯,”墨玉轻轻点头,面上难得地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太好了!”清风一蹦老高。 旁边的明月狠狠拽了拽清风,面上出现了一层薄怒,“你傻啦?你难道忘了前两天他们是怎样对你的么?” “你才傻了呢?”清风一转眼珠,拉住了明月,然后趴到他耳边,咬了一阵耳朵。 三人见到了明月面上阴晴不定。 半晌,他才期期艾艾地道:“这……行么?”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清风呵呵笑着,拍着胸脯打着包票道。 他转身嘿嘿一笑,面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笑成了一朵花。“嘿嘿!”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拽了拽身边的明月,回头说道:“你也来说!快点!” 明月为难地踢着脚下的尘土,道:“我……我不想说!” “傻瓜,你不想要了么?”清风原封不动地将这个词语又送回给他了“你……”明月一时情急,涨红了粉白的小脸,忍了半天,终于凑到他身边,低声粗声粗气地说道:“好!听你的!” “好!”清风一笑,向三人走近了几步,面上露出撒娇的表情,“墨玉哥哥!”转头向着明月,大声喝道:“明月,跟我学!” “哦!”明月硬着头皮,也向前走了几步,勉强向大家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墨……墨玉哥哥!” 丁云骥一阵恶寒!这声音真是太……肉麻了!他一个激灵,口中也甜甜地笑道:“两位***好!”自己感觉都有些反胃,但是还是面带微笑的望着面前的两个小朋友。 明月看到丁云骥假惺惺的笑容,身上也是一阵鸡皮疙瘩。但是现在有求于人,还是硬着头皮地点点头,算是跟他打了招呼。 “墨玉哥哥,你的这个哨子真好看!能用么?”清风总算长了一些心眼,望着墨玉手中拈着的两枚玉哨。 “能!”墨玉想都没有想,将手中的一枚玉哨向两个仙童扔去。 清风接过来,将玉哨放在唇边,向着空中悠闲自在飞翔的白鹤,吹了一串高高低低的音符。 半空中,几只白鹤便如听了什么号令一般齐齐仰天鹤唳,便向这边飞来。 清风见了乐得直跳,拍手叫好。见到白鹤直直向他飞来,连忙摆了摆手,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就是看看哨子灵不灵?” 丁云骥见了,心中一阵恶寒:这小家伙,真是那人家不当回事!好歹人家也是天王级别的,就这样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果然白鹤好奇的望了望两个仙童,落在他们身边,并不飞走。 明月不耐烦地推了推为首的头顶黑绒的白鹤首领,道:“快走吧!没事了!” “人家出场费高!你就这样撵人家走,能走才怪!”丁云骥小声嘟囔着。 这时身边的山栀好像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把白米,往空中一撒,道:“给你们这个,去吃吧!” 那白米仿佛蒲公英的种子一般,飘飘悠悠向半空飞去。 那白鹤首领低低鸣了一声,用长嘴轻轻啄了啄清风的小手,振翅直向云空飞去。 其余的白鹤也模仿着首领的样子,依次走到清风身边,用长嘴啄了啄他的手臂,也向云空飞去。 不过一会儿工夫,清风粉嫩如莲藕的手臂便红肿起来。他小嘴一嘟,眼圈一红,道:“这些扁毛畜生真是可恶!……哇……” 他张大了嘴巴,开始嚎啕大哭。 “别哭了!别哭了啊!”丁云骥最见不得谁掉眼泪,从怀里面取出苏叶给他留下的金疮药膏,取出一些,涂在了他的小手臂上面,边涂还边说着,“不哭!你是男孩子!怎么能掉眼泪呢?坚强一点啊!” 清风眨巴眨巴眼睛,停止了哭声,其实那白鹤的尖嘴再厉害,也不会给他造成什么伤害,只是一时之间,面子上下不来。 没想到的是,这个原来伤害他最深的人,却是最先来帮助他的。他望着丁云骥,用大家听不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嗯……不疼了!” “呵呵……好!”丁云骥一笑,转身走回到自己阵营,在走回来的时候,向木头悄悄伸出两个指头,表示胜利的“v”字。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下 山(二) “墨玉哥哥……”此时清风抹干了腮边的泪水,红着一张小脸,期期艾艾地走到他身边,手中拈着那枚玉哨,“这个……能送给我么?” “不能!”墨玉摇头。 “啊?”清风张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地望向墨玉。 望着他小眼睛张得大大,小胸脯急得呼哧呼哧的起伏,墨玉忍住笑意,拈起手中的另一个玉哨,笑道:“因为我还要把另一个也送给你们!” 两个仙童相视会心一笑,露出腮边甜甜的酒窝,齐声躬身施礼,“清风明月在此多谢了!” “哈哈!”丁云骥在一边大声地笑:“这下可好了!” 此时两位仙童心里高兴,此时,丁云骥又从银戒中取出一丛“洞冥草”,递给了他们。既然大家已经相识,先同他们搞好关系,以后出来进去,大家好有个照应,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两位仙童盯住了丁云骥手中闪着荧光的小草,齐齐睁大了眼睛,问道:“这是什么?” “洞冥草!”丁云骥嘻嘻一笑。 “是洞冥草么?”两个仙童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这洞冥草还有着提高修为的功用,所以两人很不客气的接过来。 “多谢云骥哥哥!”这一次两人倒是出奇的统一。 丁云骥微微一笑,指着山门,道:“我们现在还有事,现在总可以出去了吧?” 清风和明月两个人现在才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此时互相望了望,然后齐声说道:“不行!” “不行?”三人一愣。 “哎呦!我肚子疼!清风你来看一会儿山门,我尿急!”然后明月小身子一扭,向旁边的草丛钻去。 清风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望了望众人,赶紧闭上眼睛,口中好像念经一般,喃喃说道:“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丁云骥见了,心道:这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呀!嘻嘻一笑,回身招了招手,三人很快走出了山门。 望着三人走远,半晌,明月从草丛中探出头来,望着旁边闭上眼睛叨咕的清风喊道:“清风别说了!人都走了!” “人走啦?” 明月从草丛中蹦了出来,跑到清风身边,伸出手来。 “干什么?”清风歪着头看他,奇道。 “哼!别装了!”明月不耐烦地道,“赶快把洞冥草拿出来,咱们二一添作五。” 清风不情愿地拿了出来,小心地数好了数目,然后将它分成了两份,两只小胖手赶紧抓住了各自的一份。 清风将洞冥草放到嘴里面,嚼了嚼,迅速咽下去。然后用眼睛望着明月道:“这个不好吃!” “哼!你以为是鸡腿么?”他小口小口地慢慢嚼着,似在品味。 “好啦!我知道了!”清风小声嘟囔着,然后盘腿坐下,口中说道:“现在我吃完了,你帮我护法。我要将这些东西炼化,助长功力。” 明月点头。 两个仙童一坐一立,伫立于玄都山门,似在守护,又似在帮丁云骥他们把风。 …… 出了山门,丁云骥三人御剑到了离玄都山门不远的一片树林。 “老大,为什么下来了?我们直接飞到了前面的百里镇,不就行了?”山栀奇道。 丁云骥刚要挥过去一拳,给他一个暴栗,忽然笑道:“算了。这个栗子先欠着,胖子,现在咱们是有身份的人!咱们是玄都的弟子,要是穿成了这个样子,还不被人家看出来?” “哦,老大我懂了!”山栀点头。 这时丁云骥从银戒中取出了三套以前大家曾经穿过的衣服,换上了,但是大家发现,似乎原来的衣服都有些窄了,短了。 “老大,军师你们的衣服小了没有?”山栀穿好一身蓝色的粗布衣服。看上去袖子也短了,裤腿也短了,更不用说腰间的衣带堪堪将衣襟掩住,但只要他稍微动弹一下,就会露出肚皮。 “哈哈……”丁云骥望着山栀露出来的白肚皮,笑道:“胖子,你这样子好像表演杂耍的。” “这些衣服怎么小了?”山栀有些尴尬地挠着脑袋问道。 “衣服小了,说明你长大了!”墨玉微微笑着。 “嗯。”山栀点头。 “人都会慢慢长大的!”墨玉望着远处的高山,口中喃喃说道。在这里并不能望见玄都,因为那里已经被施了禁制,在外面看时,却是高山,但却并不是玄都的本来面目。 “好啦!你的感触可真多!”丁云骥一拍墨玉的肩膀,搂住两个伙伴,笑道:“走吧!向前冲!” …… “百里镇”的“百里酒馆”,丁云骥三人走了进去。店主、小二早已经认不出了众人,在他们看来这三位少年身体之中蕴藏着清新的气息,跟身边经过的人身上的气息都不同,他们一时摸不清三人的来历,但是却小心地侍候着。 三人未免大家注意,便坐到了靠近墙角的位子,要了一桌子酒菜,慢慢地轻斟薄饮起来。不时发出低低的笑语。 “小二,给我打些酒来!”门外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 “去去!”小二不耐烦地道。“快走快走!” “小二,求求你!给我再打一角酒!”那声音充满了恳求。 三人循声望去,门外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满面胡须,面容憔悴,手中提着一个酒壶,一个劲地给小二作揖打拱。 丁云骥心中很是奇怪,就问旁边喝酒的人,“我说老兄,这酒馆不是卖酒么?怎么不给人家打酒呢?” 那酒客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上下打量了三人,笑道:“我观三位小友器宇轩昂,天庭饱满,**一种别样的风骨。如果老夫所料不差,你们定然是修仙的人!” “不是,不是!”丁云骥心中一凛,连忙摆手笑道。 “怎么会?老夫这一双招子,从来不会走眼。”山羊胡子老者捋须笑道。“三位小友若不是修仙问道的人,也定然是大有来历!” “哦!哦!”丁云骥连连点头,心道这老头不是算卦的吧?我要问的是那个人,怎么跟我说这个呢? 但是他还是好脾气地说道:“是么?多谢老人家谬赞。” 老者这时望着外面笑道:“这人哪!是这百里镇的一个木匠,总是宣称自己是鲁班弟子,做的活计进度又烂又慢,这里人都不找他了。可是他现在还欠着酒馆的酒钱,谁会还卖给他酒喝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下 山(三) 墨玉闻言心中一动,然后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酒馆外面,从怀里面取出了一锭银子,放到了小二手中。道:“他的酒钱我帮忙算了,这些够不够?” 小二回过神来,望着手中多出的银子,一乐,道:“客官,他的酒钱您帮着付了?” “不错!” “算你好运。”小二从中年人手中夺过酒壶,口中道:“你这家伙怎么居然这么好运,还会有人帮你付钱?真是……走了狗屎运!” “呵呵……”那中年人用摇晃的双手指了指墨玉,醉眼朦胧道:“你……是个好人!……呵呵……是个好人!” “给你!”小二将酒瓶灌满,递到他手中。 中年人仰脖喝了一口,那酒水顺着他的嘴边淌了下来,一直向下流着,前襟被洇湿一大片,他却浑然不觉。 慢慢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临走时,还不忘向墨玉摆了摆手。 墨玉望着他摇晃远去的身影,脚步挪动了几步,便向前跟去…… “我说……”丁云骥望着墨玉远去,回身招呼仍在猛吃的山栀,道:“胖子,走啦!伙计,给我切二斤卤牛肉,要是有熟狗腿,就给我包两个,还有把这坛酒给我拿上。”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锭银子,扔到了小二怀中,“不用找了。多余的给我上两坛好酒,我带着。” 小二忙不迭地回身准备,此时丁云骥二人将酒肉分别托在手中,夹在怀里,疾步向外面墨玉跟去的方向追去。 此时老者见两人走了出去,连忙站起身来,走到三人先前坐的位子上面,顺手拿起丁云骥等人的酒杯,挨个喝了一个遍,然后举起酒壶,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转身,发现又进来一个酒客,不由笑道:“朋友,我观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定是大富大贵之人,我这双招子是不会看错的!呵呵……”不觉打了一个酒嗝,喷出一口酒气。 来人推了他一把,道:“我说赵铁嘴,你是不是又灌了黄汤,连我是谁都分不清了吧?” 被叫做“赵铁嘴”的山羊胡老者,呵呵一笑,道:“醉了!醉了!倒了!倒了!”然后伏在一边的桌旁,呼呼大睡。 却说丁云骥和山栀两人,循着墨玉的身影,在胡同里面将酒肉塞到了银戒中,此时方才向前面路口拐去,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面前,望见了墨玉的身影。 丁云骥和山栀两人慢慢走近墨玉、他刚要张嘴问话,却被墨玉拦住。 “你看!”墨玉指着前面洞开的大门,一个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破衣稚龄童子,正扶着方才所见的中年人,向屋里面死命地拽着。 童子力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将那人搀扶进屋去。小脸涨得通红,满面尽是滴落的汗珠,但他却倔强得很,居然并不吭声。 墨玉在后面施了一道巧力,无声无息地钻入那童子体内。 童子臂下加劲,居然将那中年人拉动进去了。他只是诧异地望着自己双手,许是认为自己长大了,力气自然也就变大了吧。 门外的三人就这样痴痴地望着。三人都算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此时望见这童子十分懂事,居然忘了隐藏自己的行藏。 那童子将中年人扶进了屋内,回身来关门,居然意外地发现门外站了三位年轻人。 他大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一下,奇道:“你们有事么?” 丁云骥笑了下,道:“***,我们……” 谁知他话刚出口,便被墨玉抢了话头,他微微笑一下,蹲下身子,对着这个童子说道:“这里是封木匠的家么?” “正是!”这童子生得很是朴实,但是眸子中却闪动着不被面前的苦难打倒的坚毅神色,完全超出了他的实际年龄。“三位客人,找我父亲么?有什么东西要打的么?” 他乖巧地将三人让进屋,回头望向*上已然鼾声如雷的父亲,然后别过脸勉强笑了一下。 “三位客人,你们要做什么?若是比较简单的,我就帮着做了;但是,若是比较大件的东西,那你们只能等我父亲醒来,才能……”他有些挠头,面向众人做了一个鬼脸。直到此时,他的面上方才露出比较天真的神色。 三人相视一笑。 墨玉将他拉到了身边,细细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锁头,锁头,给爹拿口水来!”*榻之上,封木匠直着脖子,喊道。 孩子回头望了望*榻,向大家歉然一笑,道:“爹爹喊我了!”他跑到院中,从水缸中舀出了一瓢清水,快步跑到爹爹面前,将水瓢递给他。 封木匠兀自起的身来,望也不望,便将瓢内清水一饮而尽,这时才发现屋内众人,他望也不望,便又栽倒*上,摆手道:“今日不打了。不打了!睡觉!明日再打!” 童子一急,口中叫道:“爹爹,不打的话,晚上咱们吃什么?” “睡觉!睡觉!别吵了我的睡觉!”不一会儿,那封木匠鼾声如雷,令人皱眉。 童子轻叹一声,转向众人,这时肚子中忽然发出雷鸣般的响声。 “你饿了?”山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知道他饿了!想着,便向丁云骥要了一些肉馒头,递到童子手中。 童子望了望眼前的白面馒头,又向山栀望去。强自咽下口中的唾沫,摇头道:“我……我不饿!” “谁说的?我都听到你肚子里面的馋虫在叫了!”丁云骥凑过来,将馒头又向前送了几步,已经摆到了童子面前。“吃吧,你爹爹都已经睡着了!他不会饿的,但是你不会饿么?” 童子望到了眼前飘着香味的馒头,眼神定了定,猛然抬头,道:“多谢,三位客人的好意!我真的不饿!”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打的?我爹爹虽然睡了,但是说不定我也会做!” “你……”丁云骥见他谢绝了自己的好意,有些摸不到头脑。但是望到他小小年纪,面上却尽是坚定的神色,不禁暗暗点头,向墨玉使了一个眼色。 墨玉开口道:“锁头,方才我听你爹是这样叫你的!对么?” “嗯,我叫封锁,小名锁头。”童子点了点头说道。 “嘿嘿,封锁!不过你的嘴巴倒是很紧!小锁头!”丁云骥笑嘻嘻地道,用手拨了拨他胸前的一个玉锁。 墨玉这时眼光目注到他胸前,也被他前胸上挂着的一枚玉锁,吸引住了。 那玉锁方方正正,看那样式,居然是分为六面体的十字形,那是鲁班锁!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下 山(四) “小锁头,你知道你胸前的是什么吗?”丁云骥用手拨动他胸前的“鲁班锁”。 “嗯。”锁头点点头,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地望向三人,好像在猜三人的来历。但是他虽然年幼,却能看出这三人并无恶意。 “你知道这鲁班锁的来历么?”墨玉说完,抿紧嘴巴,目光紧紧盯着封锁的眼睛。 封锁眼睛一亮,脱口道:“哥哥你认识这锁头?” “嗯,不光他知道,我也知道!”一旁,丁云骥凑过来笑道。 锁头用手抚了抚胸前吊着的“鲁班玉锁”,道:“相传鲁班锁是鲁班为自己儿子制作的玩具。但是这个玉锁却是我那离世的娘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念想。”说到这里,面上表情有些难过,声音有些哽咽。 “你能拆开么?”墨玉问道,眼神仍然落到他身上。 “不能!爹爹说了,什么时候我能够拆开着玉锁,什么时候就教我真正的木工技艺。” 此时,墨玉望着锁头的眼神,心中暗自一叹,脱口说道:“你还是不学的好!” “为什么?”封锁脱口而出,眼睛中闪动着诧异的目光。 墨玉发觉自己失态,便微微笑道:“你想学么?” “嗯!我要是学会了真正的木匠技艺,那么我就能……”他回头望了望躺在*上酩酊大醉的爹爹,口中笑道:“那样我就能帮助爹爹做活了。那时我就能不饿肚子了!”他揉了揉肚子,嘿嘿一笑。 这时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大家,“你们到底要打什么东西呢?我来试一试吧!” “跟我来!”墨玉牵着锁头的小手,微微一笑,抬腿走到了外面,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取出随身携带的刻刀。蹲在地上刻刻削削,不一会儿地上就出现了六条小木块,上面凹凸交错。 只见他双手一阵摸索,那六条木块,居然合成了一个跟锁头胸前一模一样的鲁班锁。 “看清了么?”他抬头问道。 锁头开始有些茫然,但是目注他手中的木锁,面上表情慢慢由迷茫变得有些豁然,他抬头望向墨玉,道:“你能不能再来一次,我好看看清楚?” “好!不过,我只来一次!你能记住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他随手从怀中取出几块碎银子,放到了锁头手中,道:“我的要求是,你不光要拆开这锁,还要原封不动地安好,同时还要给我做一个跟这个锁头相同的鲁班锁来!你试一试吧!” 锁头小脸紧绷,暗暗点头。他皱紧眉头,从墨玉手中接过木锁,慢慢蹲下身子,开始摆弄起地上的“鲁班锁”。 三人不忍打扰他,悄悄走了出去。 当太阳西沉,玉兔东升。 “我拆开了!我拆来了!”院内一声童子的惊呼,此时他忽然发现眼前一片黑暗,原来此时已到了掌灯时分。 锁头低头捏紧了怀中的碎银,道:“我做到了!” …… 丁云骥望着墨玉道:“木头,你刚才……” “天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墨玉望着天上已然有些昏暗的天色说道。 三人走到了下山之时换衣服的老地方,匆匆换回玄都弟子服饰,便架了飞剑御空飞回。 老远望到了玄都山门,丁云骥变戏法般地拿出了两串糖葫芦。 “呵呵……老大多谢了!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呢?”山栀眉开眼笑道,伸手来拿。 “去!”丁云骥一脚踢过去,山栀身子一闪,居然躲过了。 “就知道吃!”丁云骥见没有踢到他,很是不爽,终于在追了几步之下,踢了一脚过去,方才算是解恨。 “老大,那你买这个干嘛?”山栀屁股上面挨了一脚,很是委屈地指着他手中红红的两串糖葫芦说道,很是眼馋,一直盯着它们吧嗒吧嗒咽口水。 “你可别在那里嘴馋了?”丁云骥不耐烦地说道,又用手举了举手中的糖葫芦道:“我这是送礼的!”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糖葫芦!”丁云骥口中继续哼道,摇晃着脑袋向山门走去。 老远,清风明月闻风而来,跑到了丁云骥面前,眼巴巴地盯着他手中的好吃的。 嘴巴出奇地甜,口口声声喊道:“云骥哥哥,这个是给我的么?” “当然了!”丁云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乐颠颠地说道:“当然了!这两串,你们两人一人一串!” 两个仙童接过来,用力咬下了最上面的一个又大糖又多的红果,美滋滋的说道:“真好吃!” “嘿嘿!当然了!山下可美了!要不然下次我给你们再多带一点好吃的!保证你们吃得过瘾!”丁云骥已经预定了下次的出行。 “好!没问题!”两人没口地答应着。 趁着两人大快朵颐,三人向清风明月告别,各自回去。墨玉驾着一道白光,回到了不远的沧浪峰。 丁云骥知道他一直以来,如此行事,倒不以为忤。 “死胖子,你带我回去!”丁云骥喝道。 “哦!”山栀没有吃到糖葫芦,心中很不是滋味,低头应付着。 “瞧瞧!你那点出息!”丁云骥用手指点了点他额角,然后银戒上面一道红光闪出,一串洁白如晶莹的冰雪,嫣红如红豆的冰糖葫芦出现在他手中。 “给!吃吧!”他将它塞到了山栀怀中。 山栀一愣,马上喜笑颜开了,接过来刚要大口咬过去,好像想起了什么,“老大,你也吃一口!” 丁云骥也不客气,大口咬下了上面最大的一枚,拍着山栀的宽厚的肩膀,口中含糊不清地唱道:“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山栀听他唱得有趣,也跟着哼哼,两人大步向前走去…… “站住!”一声娇叱,响自两人身后。 呦喝!这仙山还出现了女兵?“不知是何方神圣?找你丁小爷有什么事情?”丁云骥扶着山栀肩膀,大喇喇地回头望去,身后站着两个白衣飘飘的美貌女子。 “呸,你是谁的爷爷?”左边一个身形较矮的女子轻轻啐道。面上的神色甚是倨傲,这令眉目如画的面容变得有些失分。 “七十分!”丁云骥轻轻说道,已经给她打了一个合理的分数。口中继续说道:“谁问就说谁?” “你……无赖!”那倨傲女子猛然将背后长剑抽出了半截,却被身边同门阻住。 “许师妹不要动怒,问问他们是什么人就好了!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那样你哥哥许玄机许师兄就该……”右边一个面容姣好,但是面上出现了几粒雀斑的女子出言相劝。 “可惜了!只能打六十五分!”丁云骥这一次是悄悄给那女子打分!“你说是不是?胖子” 半晌,山栀方才抹了抹嘴巴,转了过来,道:“老大,你说什么?” 第一百九十章 回 山(一) 丁云骥望着山栀狼吞虎咽的样子,哑然失笑,我说的么?这死胖子不讲话,原来是赶快将证据消灭干净,以免徒生祸端。 “她们是谁?”丁云骥指着面前的两个女子。 山栀仔细审视了一番,道:“哦!她们是白霜师姐的女弟子!” “你这胖子是何人?居然敢直呼我师父的名讳!”左边的许师妹娇喝一声,呛啷一声,已将背后长剑取出,剑尖上寒芒一闪,已经向这边刺来。 呦喝,这小娘皮,居然还会痛下杀手,真是说打就打,一点也不留情面呢!丁云骥心中暗自思忖。 看她出剑的速度并不快,丁云骥早有准备。体内真力陡转,运指一弹,“当”的一声,居然将那女子手中握着的长剑破空飞出,那飞剑在空中旋转了个几百度之后,笃的一声,插到了路边的草地上面,兀自嗡嗡响个不停。 “你……”那女子面上一变,指着丁云骥叫道:“你是何人?” “哎呦!”丁云骥面上露出夸张的表情,道:“你这小妞,干什么没事问我的姓名,莫不是想嫁给我?不怕老实告诉你,本少爷已经名草有主了。你就不要在一边自作多情了。” “无赖!”那女子恨恨地一跺脚,从草地上拔出自己的飞剑,又将剑尖指向两个人。 “啧啧,”丁云骥戏谑地笑着摇摇头,望向对面那女子,口中却道:“胖子,你说这白霜真人的弟子素质怎么这样差?真应该让她管教管教!” “是呵是呵!”山栀随声附和。 “还有,这些弟子是不是比你低一辈,怎么这么不懂礼数,难道不知道小辈见到尊长要施礼么?” 女子面上一变,花容失色,浑身簌簌发抖。 “看到没有?”丁云骥赶紧收起了笑容,指着面前的许姓女子,对着山栀说道:“胖子,看到没有,这就是著名的‘鬼上身’,也叫跳大神。你见过没有?” 山栀在一旁乐得肚子痛,指着丁云骥道:“老……老大,你说话太有意思了!”他也作出笑得很夸张地道:“老大,你说的真像!” “你们……”那许氏女子指着两人,面上的神情变了数变,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闪着银光的哨子,对着两人吹起来,奇怪的是那哨子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瞧,拿出哨子,要找救兵来了!”丁云骥笑着指着女子手中的哨子。 “许师妹,你是要找你哥哥帮忙么?”右手边的女子面色一变,有些腼腆地道。 “不错,陈师姐。”许氏女一边回答,一边点头道:“哼,等我哥哥来,你们就有好果子吃了!” 丁云骥听她两次提起姓许的鸟人,莫非那只“大公鸡”就是他的哥哥,仔细看去,还别说在那许氏女的眉目之间倒真的跟许玄机有点相似。这两兄妹是一丘之貉,哥哥都是那个样子,妹妹更是好不到哪去。 丁云骥见她面上尽是得意之色,心中倒激起了好胜之心。指着那女子道:“小娘皮,你以为把你哥哥那个什么许玄机找来就给你报仇了?告诉你,你把他找来,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许姓女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子,别以为说大话,就会放过你!等我哥哥来啦定让他把你碎尸万段!” “啧啧……你这个小娘皮,说话太狠,小心将来找不到婆家!”丁云骥也不甘示弱,上下望了望她的身段,笑道:“不过你都当了道姑了,还会有谁要你!你这脸盘,还是送去金步摇,让那个什么桂姐****你怎么讲话吧!” 许姓女乃是许玄机的妹妹,单名一个琼字。当年两人同时拜入了玄都门下,何曾受过这样的恶气。 许琼听得他说的话不三不四,很是愠怒。面色变了数变,正待开口还嘴,眼见天空之中,飞来一道剑光,那剑身之上立着一道白影。不过须臾,就会来到眼前。 她面上一喜,笑道:“你这臭小子,别得意!我哥哥马上就到了!” 丁云骥这时面上忽然变了颜色,轻轻一拍,山栀肩头,低喝道:“胖子,我们快走!” 山栀尽管心中疑虑,但是仍然迅捷地祭起法宝“碎绿刀”,将老大拉到身后,直向自己的修真之所飞去…… 那许琼眼见哥哥就要来到,却没有想到这眼前两人居然连知会都不说一声,抬腿就溜了。当下,只顾顿脚,都忘了去追。 “你这臭小子,有能耐不要跑,就在那里等着!”她指着天空叫着,全然没有女子的温婉。 身边的陈师姐,拽了拽她的衣角,道:“许师妹,他们走了?怎么办?”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许琼恨恨地道。 “琼儿!你怎么了?”身后一道剑光飘落,从上面走下来一个俊逸的男子,面上带着一抹关切的神情。 “大哥,你怎么才来呢?”许琼仿佛小孩子一般,跺脚气道。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嗯?”许玄机将怀中挂着的白银哨子取出来,递到她面前。 “刚才那两个臭小子不知是哪里钻出来的?居然在我和陈师姐巡山的时候,跑了出来。我想问他们,结果让他们跑了?”这妮子硬将责任都推到了丁云骥、山栀两人身上。 “哦?是谁这样嚣张?居然还有人闯进来么?”许玄机眉头一簇,问道。 “不是外人!但是这两个生面孔,我缺从来没有看过!那个胖子再回身的时候,居然好像手里拿了……拿了一串糖葫芦,嘴里好像在吃着什么东西?”许琼的眼神很快,只那么一溜,就看到了。“最可恶的是那个臭小子,嘴里面不干不净的,很是恼人!”许琼说到这里,心中兀自恨恨不已,将脚下的草皮都要铲除了一大块。 “胖子?”许玄机心中一动,莫非是那三个人?“琼儿,他们是三个人么?” “不是的!” “你确定?” “哎呀,大哥。我连三个还是两个都分不清,难道你把我当成了小孩子么?”许琼面上带有娇嗔恼怒的神情。 “呵呵……”许玄机意识到自己有些多疑了,但还是小心的问道:“其中有一个短发么?” “怎么?咱们玄都各脉中还有一个和尚么?”许琼笑吟吟地道,身边的陈师姐也掩口笑道。 许玄机听到了妹妹的话,不禁哑然失笑,目光向旁边一溜,眼神从陈姓女子面上掠过。好像方才发现一般,连忙稽首:“原来是陈蕊师妹,方才失礼了!” 陈蕊面上一红,便也裣衽一礼。 “瞧你们拘束的样子,倒像是相敬如宾了!”许琼早就知道自己师姐对大哥芳心暗许,但是奈何哥哥目高于顶,自然不会将她放在眼里,便打趣道。 许玄机倒是轻轻呵斥了妹妹一句,但是陈蕊师姐却是手足无措,面红足软。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关键是男子有愚公移山的本事,但是女子的纤纤玉指却不肯轻易捅破那层窗纱。 现在这种情形来看,即使陈蕊有捅破这层纱的勇气,只怕这纱该是金刚砂。 真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许玄机又追问,“妹妹,他们言谈中说没说过什么?你想想?” “哼!那个无赖嘴里面能说出什么好话!他还说出狠话,要让我给你……”她咬了咬嘴唇,没有往下讲。 许玄机当然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话,也就没有追问。 “对了,我听到那个胖子管那个小子叫什么‘老大’!”许琼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提醒道。 “是他们?”许玄机喃喃地说道,面上带有一丝深恨,手指关节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哥哥,他们是谁?你认识么?”许琼见哥哥面上尽是深恨的表情。 “哼!除了那几个人还有谁?”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回 山(二) “我说,你为什么让我们逃走?” 两人将“碎绿刀”停在一处转角的草坪处,丁云骥再去看时,发现已经瞧不见那两道身影了,便回头说道。 “老大,我没有!不是你让咱们跑的么?”山栀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一脸的纳罕。 “不是!我不是说你啦!”丁云骥将山栀的胖脑袋,扳过一边,向着他的身后说道。 “你不会是让我当逃兵吧?要知道,我还想试一试我的功力是否有长进呢?我要叫那许玄机看看我的厉害,让他知道为什么花儿这样红,打得他满脸桃花朵朵开。” “老大,你说什么呢?”山栀愣头愣脑地说道。 丁云骥再一次将山栀推开,直指他前面的空气说道:“我说,木头,你就别藏了!” “军师?”山栀一愣,他伸长了脖子,直视丁云骥的对面。 果然,在他们对面的空中,空气一阵波动,似乎无形地出现了数条波纹,接着慢慢显露出一道清晰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军师!”山栀惊呼,“你不是回去了么?” “我没有!我看到了有白霜一脉的弟子巡山,所以我就赶来了!”墨玉回过身来,面向着大家说道。 “哦!军师你一定是在那个许玄机要来的时候,告诉我们逃跑的?”山栀憨憨一笑。 “砰”一个暴栗,落在了他头上,他不禁“哎呦”叫喊出声。 “老大,你为什么又打我?” “哼!那不叫逃跑,那叫战略性转移。是要讲究一点计策的。”丁云骥向他**地挥了挥拳头。 “哦!”山栀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木头,你说咱们为什么要跑?”丁云骥有些愠怒地问道。要知道想起上次的经历,他就会觉得好像有一块骨头哽在喉咙里面,不吐不快,今天终于有机会能够一雪前耻,怎么还倒成了缩头乌龟?这口气真让他咽不下,若换了旁人,他早就大吵大嚷起来。 但是这是墨玉,这只是----墨玉。 墨玉望着眼前有些暴跳如雷的丁云骥,望着有些像猴子暴跳的丁云骥,他只轻轻说了一句:“献丑不如藏拙!” 鲁班尺凌空飞出,人已去得远了。 “藏拙,说得好听一点是内敛。更直白的不就是装孙子!”不过这装孙子的感受真是让人脸面无光。丁云骥想起来刚才跟那个女的真是没什么话好说,话说得满满的,结果临阵脱逃了。 现在这木头说完之后,又飞了,真是难办。 “搞什么飞机么?这块木头!每次都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只剩下丁云骥一人在一旁叨咕着。 “老大,鸡还会飞的么?哪里有鸡呢?”山栀只要提到吃的,眼睛必定睁得老大。 “瞎说什么呢?”丁云骥有些奇怪地望着山栀,方才想起来,要想跟他解释明白,那真是鸡同鸭讲。 “老大,现在我们怎么办?”山栀望着丁云骥,后者饶有兴味地望着自己对面的胖子。 胖子被他望得心里发虚,口中说道:“老大,我哪里不对么?” “不是不是!”丁云骥想到了什么呢? “隐身法!”他打了一个响指,不由叫起来。 “隐身法?就是方才军师用的那套身法么?”山栀诧异地问道,转念,他呵呵笑道,“老大,方才那个就是隐身法么?你会不会?交给我好不好?”(手机阅读16kxs.com) 丁云骥正色地望着山栀,没想到这小子的脑瓜转得这么快?也好,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从他师父抱瓢子那里敲诈来的功夫,再教给他的徒弟,这么一来,自己不就变成了他的师父?这下看来,自己跟抱瓢子的关系就是非同一般了。那么整个玄都就属自己最大了。 想到这里,他呵呵一笑,道:“当然没问题,不过这套身法一定要跟我在一起使用才行!” “好!”山栀自信满满地道。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也算是你的师傅了!”丁云骥正色地道。 “嘿嘿……”山栀憨笑。 “乖徒儿,附耳过来!”丁云骥作出一副老夫子的嘴脸来,单掌立在胸前,口中高呼:“无量天尊!” “呵呵……老大,你的样子真像是得道高人呢!”山栀望着丁云骥装模作样的姿态,掩口笑道。 望着山栀这熟悉的动作,丁云骥出了一会儿神,倒惹得山栀胡乱猜测。 现在距离上次分别,加上大家所说,已经有快二年的功夫了。怎么我老婆还不回来呢?难道找不到路,还是因为舍不得离家呢?但是话说回来,那倾绯也已经该回来了?怎么没有听到木头提起呢? “老大!”山栀伸出肉肉的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好像五根剥了皮的火腿肠一样。“你在想什么?” “啪”,丁云骥将面前的五根肉柱扇到了旁边,道:“你学不学?不学我可走了?” “学学,当然学了!”山栀憧憬道,有了这门技艺在手,以后吃东西就不要给钱了。 丁云骥朝着山栀迷蒙的眼睛打了一个响指,“喂,胖子清醒一点,学这个不是要去偷吃东西的!” 还没等山栀回过神来,丁云骥抱住头,“哎呦!”一声,蹲在地上,喊道:“别打我!别打我!” 山栀愣愣地望着他道:“老大,我没有!” “好啦!好啦!饶命了!”丁云骥举手投降,做告饶状,这隐藏在暗处的高人,一下下地弹着脑瓜,可真让人受不了。 隐藏在暗处?丁云骥忽然跳过了一旁,像想到了什么,猛然头脑之中那“隐”字诀立显,只是倏地一声便在原地消失不见。 这个变故,看得山栀纳罕不已,“老大,你这是做什么呢?” 只见原地不时出现簌簌的脚步声,脚下的小草变得东倒西歪,空中不断有气流砰砰作响。 “老……老大,你在干什么?难道给我示范么?我知道了!你快教我隐身法吧?我学会了,可要到师傅那里去显摆显摆,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说着,他胖胖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 蓦地,没有来由的,猛然从后面传来一股大力,踢到了他的屁股上面。 “哎呦!老大!我没说错什么,干什么又打?”山栀满腹委屈地望着空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回 山(三) “哼!你这笨徒弟真是气死我了!”蓦然,一个干瘦的老道士从半空中凭空跳出来,指着山栀骂道。 “师父?”山栀愣了愣,转念笑道:“师父,您老人家也学会了么?是不是老大教给你的?” “笨小子,难道你就不能以为是我教他的么?”抱瓢子怒道。 “也对哦!” “呸!臭小子!你居然想叫我徒弟学坏?哼!”抱瓢子指着草地上的某个地方骂道。 转头揪住山栀耳朵气道:“走,跟我回去!这一天,你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师父,我……”山栀尽管被揪住了耳朵,但是仍然嘟着嘴巴道:“师父,我们给您打酒去了?” “什么?”抱瓢子听到了“酒”字,身子先自酥了一半,口水都不禁流了出来,手中劲力松了下来,呵呵笑道:“乖徒儿,你们上哪里去给我打酒了?” “我们……”山栀正要讲话,猛然在他前方的位置,丁云骥也跳了出来,手中拎着两壶酒,怀里还夹着两只油纸包的狗肉。 “呵呵……乖徒孙,知道孝敬你师叔祖了?”抱瓢子满面堆笑,完全不是方才的凶神恶煞。 丁云骥也仿佛忘了刚才被收拾的苦楚,笑吟吟道:“大爷,我们专门给你买的,想要不?” “你们下山了?”抱瓢子脸上一垮,这两个小子胆子真大,居然敢私自下山。 “啊,不是您老说让我们下山的么?”丁云骥故意装糊涂道。 “胡……胡说,”抱瓢子立时变得语无伦次,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师父,您说了,让我什么狗腿……”山栀用手小心地揉着耳朵,一边小心的看着师父的脸色。 “什么?”抱瓢子听到徒弟这样说,顿时升起了一种吃里扒外的感觉,这个徒弟真是现行的例子。想不到这两孩子居然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顶着自己的头衔大摇大摆的下山。 这时他看到自家徒儿满嘴流油的样子,心道这两小子定然吃了不少好东西,不过看来没有忘本,居然还能够想到买点东西,回来孝敬自己,还算有心,若是掌教问起来,自己就当没有看见吧! “大爷,你是不是害怕了?”丁云骥望向抱瓢子阴晴不定的老脸,故意说道。 “什么?我会害怕?”抱瓢子忍不住跳脚,“你道爷我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 “嘿嘿……我说大爷,您别担心!目前一切状况良好,再说那两个小屁孩儿已经让我们摆平了!从今以后,我们可以随便出入了。呵呵……” “摆平?”抱瓢子一愣,这是什么话?不过看来,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想到这里,他点头道:“没事就好!东西拿来吧!” “什么东西?”丁云骥故意装糊涂。 “老大……”山栀在一旁小声提醒他,指了指他手中的两坛酒肉。 还是我徒儿聪明,抱瓢子心中老怀甚慰。 “你说这个么?”丁云骥将手中和怀里的东东扫视了一下,“哦,胖子不说,我倒是忘了!给您!” 好啦!这酒虫都要爬出来啦!抱瓢子赶紧伸手去接。 谁料,这丁云骥居然双手一绕,居然又回到起点,“不行啊!大爷!” “为什么?”抱瓢子和山栀两人同时一愣,然后问道。 “呵呵……”丁云骥露出小人物的嘴脸,“大爷,虽然你是我大爷!”他斩钉截铁地道:“但是……这酒,这肉……都是要钱的!” “什么?”抱瓢子一愣,咬了咬牙,从怀里面摸出两块碎银子,递给他。“臭小子,给你!” “大爷,我不是这个意思!银子么,乃是身外之物,再说了,我有的是!不稀罕!”想他堂堂的丁大老板,还会在乎这么点的碎银子么? “那……那你想要什么?”抱瓢子见他将手中的酒坛的封口轻轻捅了一个洞,那四溢的酒香登时就弥漫在空中,真是美妙啊! “嗯!真是好酒!”丁云骥用力吸了吸鼻子手机访问:wap.16kxs.com ,作出一副陶醉状。“再说了,光凭银子就能买到这么好的酒么?我跟山栀两人受了多少惊吓,还有着快递费,车马费,还有什么精神损失费,这些你就仅凭这么点银子就打发我们了么?我平时打上给手下的,都比这个要多!”想他堂堂“吉祥九楼”的幕后老板,这出场费也太便宜点了吧? “你想怎样?”抱瓢子真的很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 “对了,刚才有人还打我头了!我有些晕了!晕了!”他故意摇晃了两下,那一坛子开封的老酒,就这样洒出来不少,这更加使抱瓢子心疼不已。 “臭小子,你有话快说!”抱瓢子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 “好!大爷真是干脆!”丁云骥点头道:“那我就说了,我要你老人家的宝贝!” “宝贝?”抱瓢子一愣。 “不错!既然你想要喝酒,就要拿东西来换!”丁云骥很认真地说道,这一次可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哼!你小子以为吃定了老子了么?”抱瓢子怒瞪双眼,好像喷火一般,直直地盯着丁云骥。 丁云骥也不甘示弱,也像一只斗架的公鸡一样,不服输地望着这个老道。 “徒弟,咱们走!”抱瓢子对着山栀说道,转身向他的修真之所大踏步走去…… “老大……”山栀一步一挨的回头,要是惹怒了师父,有老大的好果子吃! 哼!以为这样就能吓唬住我么?我是干什么吃的?丁云骥好整以暇地望着抱瓢子远去的步子,心中给他数着:一、二、三…… 哼!不出五步就会停下来。果然那小老道在第五步的时候,居然停了下来,顿了顿。 丁云骥将那坛老酒托在手中,全身真力运转,将那酒气向上蒸腾,那酒香就更加地四溢了。 “哎!”丁云骥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没人要!罢了,罢了!就让它尘归尘,土归土,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吧?”说完,将坛口朝下,有如一条极细的涓涓溪流,向下流淌,那酒水滴滴答答地滴落到地上,更像是敲打在抱瓢子的心上,一滴一滴…… “好啦!臭小子!”抱瓢子一声怒喝!风似的旋到丁云骥面前,将他手中的那坛子老酒夺了过来,面上带着深深的怒意。 大爷,我抢你梦中情人了么?丁云骥心中暗笑,怎么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望着我? 抱瓢子将衣带一解,从他怀里面噼里啪啦掉出了一大堆东西,什么戒指,什么匕首,飞剑…… 但丁云骥只是从这上面扫了一眼,便摇头道:“我不要这些东西!” “那你要什么?”抱瓢子满头雾水,心中有些忐忑。 “我要那个!”丁云骥望住他的眼睛,用手指了指抱瓢子的前胸,那来回晃来荡去的一把萤光小剑!----“白御仞”。 “不行!这件东西我是谁都不可能给的!”抱瓢子一口回绝,面上神情异常决绝。 “那好!”丁云骥当然不会强人所难,很干脆地回答了。 这倒让抱瓢子纳罕不已了,原以为这小子怎么样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谁知道居然这样爽快! “你不要了?” “嗯!” “那这酒……”抱瓢子的意思是丁云骥会不会收回。 “君子不夺人所好!”丁云骥正色道。 ***!你这小子还不夺人所好?还配称君子,那全天下的君子就都**了!抱瓢子心中暗骂。但他实在是一个不会白吃白占的人,想了想,便叹了一口气,道:“臭小子,你是安心要我老人家的命呀!” 抱瓢子满面涨红,微微低头,一阵真力调息,从嘴里面缓缓飞出一枚黑色小刀,那刀鞘上面闪动着幽幽的黑色光泽,刀把之上隐隐现出三枚同样黑幽的珠子,随着闪动着黝黑的光华。尽管异常短小,但是却给人带来一种重重的压迫之感。 “我说大爷!你真厉害!想来这大街上卖大力丸的就是跟你学的吧!”丁云骥双眼炯炯,脱口而出。 “噗”的一声,抱瓢子顺带着吐出一口鲜血,怪叫道:“你这小子,怎么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呢?” 将那黑刀扔给丁云骥,长舒一口气,恨恨地道:“小子,你看这样总行了吧?” “嘿嘿!大爷,你别说得好像是我非要管你要的!难道你非要给我还能拦着么?”丁云骥满面堆笑,将手中的酒肉毕恭毕敬地递过去,笑着接过来这柄黑刀。 入手一沉,真是难以想象这刀的重量居然出乎意料。 臭小子,你***这不是要,这是明抢啊!抱瓢子深恨地想,考虑到自己身份,,这才没有骂出声来! 但是又暗暗怎怪自己,抱瓢子你这个老东西,难道就不能长点志气,每次都让这小子捏住痛脚,吃瘪受活罪。在看自己的胖徒弟,更是悲从中来。人家也收徒弟,自己也收徒弟,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叹了口气,将地上的杂乱东西一卷,向着旁边站着的山栀一脚踢过去,口中骂道:“全天下怎么有你这样的笨徒弟!” 一个趔趄,山栀还没有站好,就被师父一阵风地卷走,在原地消失了踪影。 “呵呵……真是好刀!”丁云骥尽管没有将这刀拉出,但是仍能感觉它的寒意。“大爷,这把刀怎么这么小呢?难道不能变大一些么?” 再抬头时,发现已是人影去无踪。 这老小子,跑得倒是快!丁云骥口中叨咕着,慢慢望了望四下无人,赶紧把这黑刀收入银戒,自己也驾着“银色悍马”消失于原地。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回 山(四) 紫电峰“刃崖”之上,一轮圆月将光芒尽数洒向这周围,使得周遭都尽数浸于有如牛奶的光晕之中。 丁云骥站在这刃崖之上,再度自银戒中取出那黑色小刀,那黑刀刀身甚小,只有他的巴掌那么长,颇有玩具的味道,但是刀把却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让他的手刚好能够握紧抓住。 他知道,这东西被抱瓢子藏于腹中,就绝不会这么简单。这黑刀尽管只有巴掌大,但是重量却远远超出了想象,而且他知道仅凭这份力量,就绝对不会只是这么简单。 刀鞘之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花纹,有若龙鳞。这才是男子汉应该拿的武器呢!尽管之前他已经拿到了那“血云匕”,但哪像大男人拿的东西,搞不好定是玄都先人们摆下的一道测试题,也说不定。 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扶住刀鞘,右手用力握紧刀把,在他的掌心接触到了刀把上的三颗玄珠,那三颗暗黑色的珠子,居然发出了一串幽光,使他清楚地看到了刀把上面刻着的两个小字,“黑犀”。 原来这把刀叫做“黑犀”。 他再不迟疑,紧紧握住刀把,一个呼吸之间,将那刀身猛然从刀鞘之中抽出。 一道寒光闪过,面前出现了一把长约1米的黑色大刀,这样长度倒把他吓了一跳。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只有巴掌大的刀鞘之中,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一把绝世好刀。 那刀背很是宽厚,刚好能够将这刀衬托的甚是霸气,在刀身之上刻了深深的凹槽,这更加增添了刀身的厚重之感。 丁云骥心中一乐,手指在刀锋之上轻轻一划,“唰”的一声,手指上面就出现了一道血口,沿着刀背上面的凹槽顺流直下,一直流到了刀把的位置,那三枚暗黑的珠子,瞬间变得雪亮,发出嗡嗡的响声,之后便恢复如初。 丁云骥又一次完成了对神器的滴血认主。 此时握着这这一柄神器,心中的激动自然难以言表。手握重刀,向着脚下的崖角,轻轻划去,那有如嫩豆腐般的崖角,就被轻松地切了下来。 他爱抚地抚摸着这“黑犀”,心道:幸好老子的买卖做得好,居然只用了两壶酒就轻易地将这宝贝要到了手。恐怕那老大爷回家会跳着脚,叫骂不迭了。 夜风中,远远传来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笛音。这笛音轻渺悠远,人有一种置身于物外的闲情。 此时在“刃崖”之上,一身白衣的丁云骥将束发的骨簪斜斜地取出,放入怀中,手中慢慢挥动着“黑犀”,在这云台之上,紫电之巅,独自一人面对着幽暗的夜景,心中若有所思,掀起了串串的刀光魅影。 寒芒尽显,长发飘飘,他一边将手中的“黑犀”舞动得有如轮盘一般,一边口中大声吟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庐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16k小说网手机站) 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阙前开二峰长。 银河倒挂三石梁,香炉瀑布遥相望。 回崖沓障凌苍苍。 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吴天长。 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 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好为庐山谣,兴因庐山发。 闲窥石镜清我心,谢公行处苍苔没。 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 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 丁云骥一口气将这首李白的《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全诵了下来,心中甚是得意。 “小师弟!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能不能明天再念呢?现在是半夜!!!” 在他休息的卧房处,各位师兄房间的灯火依次而亮,从五师兄的房间里面传出了这样的喊声。 丁云骥气息一滞,本待接受表扬,谁知道接到了这样的传讯,居然扰民。 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摇头一笑,慢慢坐了下来,还别说喊着一嗓子之后,兴奋得难以言表的心情居然慢慢平复了下来。 望着自己休息的“浮云坪”上的灯火,又渐渐熄灭,他心潮慢慢变得平复。 此时月上中天,正是修道之人最应该采集日月之精华,吸收天地之灵气的最佳时机。 他将“黑犀”重新入鞘,但是这黑犀的刀鞘居然没有任何改变。他不禁赞叹于这道家的玄妙之力,是什么力量能将这重若千钧的大刀,在收入之时变得如此随意随心。 或许百炼钢化绕指柔,也不过如此吧! 慢慢闭上眼睛,将身体中的气息慢慢调匀,使脉象变得平和。头脑中逐渐出现了“天斩力”的口诀,他在脑海中一次次地吟诵着这股力量。 蓦然在他周围出现了一圈圈的金色文字,那文字字字闪着金光,逐渐在他吟诵之时,变得异乎寻常的巨大,此时那金色文字有若有了生命一般,随着他的吟诵之力上下浮动,前后起伏,飘于半空,萦绕于身侧,但却并不下沉。 此时他的头脑**现了很多之前经历过的“旋斩力”的口诀,那些口诀依次出现在他头脑中,那些口诀从他口中吐出,在空中旋转成了金字符号,那些符号在他周围不断旋转,然后慢慢随着之前的“天斩力”的口诀尽数从他鼻息中进入,进入他体内,成为身体中又一次修炼力量的积累。 丁云骥感觉自身中多次奇遇所积累的功力,此时又再一次结合在一起。似乎筋骨脉络都显得异常强悍。他感觉在身体之中,似乎不但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在他暗自检视自己内息之时,发觉在他体内丹田中的龙丹,居然悄然消失了。难道又让那火龙收回去了?但看样子不像。他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充满着气势汹汹的内息,所过之处那筋脉都显得无比的轻盈。此时他甚至有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尽头。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似乎也没有过什么对手,而且那木头的想法是:韬光养晦,献丑不如藏拙。怎么也不会让他四处惹事。 虽然想了这么多,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停下来休息,而是不断在修炼中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 同时在不断吟诵之时,他已然将师父教给他新的玄都心法“仙力玄冥”护住心脉,不断借此提高自己的功力。 这一次的修炼时间较长,直到东方发白,方才收功。尽管一夜没睡,但是他却仍然感到神采奕奕,精神倍增。 ☆ 第一百九十四章 突 变(一) “刃崖”之上,实在是一个看日出的好地方。 丁云骥立于紫电峰顶,遥望东方一片火红的云霞,将一轮火红的圆球慢慢从地平线上托起。 他心中激动万千,还从来没有看过日出呢?这种感觉真是美极了。 他缓缓张开臂膀,深吸了一口气,张大了嘴巴,开始了他的男高音----“狼的嚎叫”。“chebellacosae奶urnataesolel’’ariaserenadoppometempesta……(意大利文的‘我的太阳’)” 山脚下,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小师弟,好兴致呀,起得真早!不过你这鬼哭狼嚎的在干什么?” 丁云骥低头一看,原来是五师兄正在山脚下仰面望着他呢! “嘿嘿!五师兄,我这正在练声呢!”他低头笑道。 这声音虽然平常,但是听到五师兄耳中,却是有些惊异。看到崖顶距离这里的高度,但是小师弟的话却字字真切,一字不落的进到他的耳中。 看来这小师弟的功力精进了许多,他不由深深感到这小师弟的功力是一日千里如旋风,看来这次的“五峰论技”紫电一脉的弟子们出头有望了。 “刃崖”之上,丁云骥远望着天边悠闲飞着的白鹤,长翅扇动,貌似悠闲。 貌似?悠闲? 他目光一凝,向天上望去。 那群白鹤在首领的带领下,直直的向玄都山门的地方飞去,看那方向似乎是上次众鹤同白儿激战的地方,莫非来了外敌? 他心中一动,暗自笑道:“难道还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赶来进犯玄都,那可是寿星佬喝砒霜----嫌命长了!” 他脚下一点,从刃崖之上,有若一片羽毛轻轻飘落。 “五师兄,前面有点事儿,我去看看!吃早饭不用等我了!但是想着给我留两个馒头!”丁云骥身子一纵,向前掠去,几个起落之间,已经去得远了。 五师兄望着小师弟远去的身影,心道:“这玄都山门距离这里还有几里地,此外这悬空的山峰,你怎么过去?”心中正自思忖,却眼见丁云骥似乎慢慢走上了云端,更是奇了:这小师弟几日不见,真是刮目相看,居然学会了师父的独门秘技“虚空蹑步”。 但是更加诡异的是,小师弟在几番起落之后,不但慢慢走上虚空,好像有道银光闪过,小师弟居然慢慢消失了。 “五师弟,你在干什么?”身边有戏谑的声音响起来,原来是三师兄站在身后。 三师兄望着五师弟长大的嘴巴,不禁笑道:“你怎么了?”顺手将手中吃了半个的馒头塞到了他的嘴巴里面。 “咳咳……”五师兄不妨被馒头噎住了,干咳了几声,赶紧吐出了嘴里的障碍物。 “罪过!罪过!”三师兄打了一个稽首,面上却尽是微笑的神情。 “三……三师兄,你看!”待五师兄用手指直向天际的时候,那道银光早已经失去了踪影。 “看什么?”三师兄用尽目力,极目远眺,但是看到的只是闲云和“野鹤”。 “算了!算了!”五师兄有些不耐烦地道:“反正人已经走远了!” “人?什么人?谁走远了?” “不知道!等他回来你自己问吧!”五师兄转身向回走,口中喃喃地道:“我要回去吃早饭了!要不然都没有了!我还答应他了,要给他留两个馒头呢?” 说完,不理三师兄在后面丈二道士摸不着头脑,兀自走回“绿林庭院”。 …… 云空之上,丁云骥已然顺利地穿过了紫电峰的结界。此时他再不是刚来时的吴下阿蒙,早已经看清了在紫电群峰的外面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云层,若是不凝神观看,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他慢慢从银戒中脱出身来,小心地利用“隐身诀”隐藏着自己的身形,运用师父教给他的仙力“玄冥”,小心地伸出手掌,贴在那薄若蝉翼的云层之上,小心地感受着这“云层雾罩”的频率。 为什么用玄冥呢?丁云骥考虑了一下,这应该是最保险的吧!他想到似乎师父知道这秘密,抱瓢子大爷也知道。那么这机关的开启应该就是这“玄冥”真力吧? 他慢慢调息着自己的真力,将手掌上的玄冥真力慢慢与云层相融合,自己的手慢慢融入到这“云层雾罩”之中,接着是手臂,慢慢头也融了进去,没有丝毫的窒息之感,渐渐他的身子也融了过去。 身上一轻,再回身看去之时,发现那“云层雾罩”有如透明的琉璃罩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五色的晶光。难道只有我们紫电峰有这东西么? 这样想着,他不禁向其余几座山脉望去,在阳光的映射下,那山脉的表面都似罩在了隐形的罩子当中,当然除非各位真人的准许,恐怕各脉弟子都不可能随便踏入别脉所在。 改天还是到各脉去串串门,借机会试试众脉的力量,说不定还能探听一下虚实。 这样想着,他朝着沧浪峰的方向望去,但见那沧浪峰的山脉处隐隐闪现着一道光影,他运足目力,向那里望去,终于他看清了,在那雪白的“鲁班尺”之上,悠然地立着一位少年----墨玉! “木头!”他脱口而出,喊出了声音。 那白影向他的方向逼近,终于停在了他的面前。 “木头!我在这里!”丁云骥出声招呼墨玉。 墨玉点头向他这边望过来,道:“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你……你能看见我?”丁云骥大骇,难道这木头又习得了什么透视之术? “你不是讲话了么?”墨玉一脸诧异的神情,好像在奇怪丁云骥何出此言? “哦!”他立刻耷拉着脑袋,一脸的尴尬,不过好在现在他是隐身的,要不然那神情定然有趣得紧。 “我说木头,你怎么会有空出来散步?”丁云骥歪头问道,同时小心地移过脚趾,踩在了那“鲁班尺”之上,自己的宝贝还是先不忙展示,等待时机,再显示给他看,所谓好饭不怕晚么! “没空!”墨玉望到了丁云骥在自己身后慢慢现出了身形,口中淡淡地道。 “那你难道是哪根筋不对了?” “不是!” 望到了惜字如金的木头,丁云骥真是无奈之际。“我说木头,你怎么跟别人都是有说有笑的,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冷若冰霜了呢?难道……”他慢慢现出了身形,面上带着一抹春情,羞怯地道:“相公,难道奴家惹你生气了么?噗嗤……”话刚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先自笑了出来。 “你看,那边是谁?”墨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笑,他指着远处出现的一道迅疾的身影,眉头一皱,说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突 变(二) 丁云骥漫不经心地一望,面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大叫道:“看来今天我们三剑客聚齐了!” 原来不远处飘来的是踩着“碎绿刀”的胖山栀,他老远就冲着大家挥手:“嘿!老大!军师,我来啦!” 待他飞近了自己,丁云骥奇怪的望了望两人,手指托着下巴,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咱们怎么都凑到了一起?” “呵呵……”山栀笑道:“老大,我们又见面了!”转头望到了墨玉,笑道:“军师,你师父也叫你出来溜溜么?” “不是!我是为了一件事!”墨玉双眼定定地望着天边,眼神**现了一缕忧色。 “拜托,木头,你就不要这样多愁善感的好不好,存心跟林黛玉抢买卖不是?有话你就说吧!干什么神神秘秘?”丁云骥很是奇怪。 “我们走吧!”墨玉不再望向众人。 “看什么?”丁云骥尽管明明知道他不想多话,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问。 身不由己地,丁云骥被墨玉带着飞向山门那边,山栀紧随其后。 三人望见山门的上空出现了一团翻飞的鹤影,显然那群白鹤正在同什么外来客逗得正欢。 “这鹤群又遇到了什么,居然还跟着打群架?”丁云骥在墨玉身后探出头,好奇地张望着。 见到大家没有反应,他拍了拍墨玉肩膀,道:“木头,你说我们帮谁?” 随着飞宝的慢慢逼近,三人已经清楚地看到了群鹤打斗的场面。 半空中,一只体型较小的白鹤正在顽强地同众鹤相斗,尽管身上的羽毛已然沾上了斑斑血迹,但是它仍然鹤唳声声,不断地向众鹤的身上扑去,似有着无限的仇恨和愠怒。 “放开我!你们这两个臭小孩儿,放开我!”冷不防,从众人脚下传来了熟悉的叫嚷声,那声音是如此的清晰。 丁云骥低头望去,面上出现惊喜的神情,口中大叫:“木头,快快!下去,是----红豆!” 在山门的地方,清风明月两个仙童正努力地抓着一只喙白蓝睛,全身嫣红的鹦鹉,那鹦鹉口中叫着,身体兀自翻飞不已,不停地躲避着两个小仙童的揩油。 两个仙童见惯了白羽的鹤群,却还没有见过这样一只有灵性的鹦鹉,所以尽管发现了有外敌来犯,发现居然是一只白鹤和一只会将人话的鹦鹉。 他们对于这鹦鹉自然喜爱非常,故而想捉到,成为自己的爱宠。谁知这鹦鹉刁滑不已,居然在两人围攻的情况下,还能够有机会逃脱,这真气得两个仙童,气愤不已。 “明月,你说这小鸟真是狡猾异常,怎么就知道躲着咱们呢?”清风一边气喘吁吁地说着,一边跳脚试图捉住红鹦鹉。 “笨蛋!”谁料,明月和红色鹦鹉齐齐啐道。 “不跑是笨蛋!”明月脸微微一红,气恼地望着清风,似乎因为清风说的话很是丢脸。 红鹦鹉一边闪着翅膀,一边道:“你这小孩儿,真是有趣!呵呵……连你同伴都说你是笨蛋!看来你真够笨的!” “哼!”清风小脸气得通红,将身上道袍的袖子卷起,露出两只莲藕似的粉嫩小胳膊,使劲向手上呵了口气,指着红鹦鹉道:“你这臭鸟,看我捉住你,不把你身上的毛扒光,把你的嘴封上才怪!”. 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6kxs.com清风猛然从身后取出长剑,往空中一扔,口中念动真诀,纵身跳上了飞剑。小身子一拧,反手一抄,将红鹦鹉的去路挡住。 红豆见他挡住了自家去路,返身欲逃,谁知尾巴一紧,全身有如束了一条绳子一般,低头望去,全身居然别一条金色的腰带绑住了。 原来是身后的明月偷袭成功。他将腰带解下,暗施秘法,将这红鹦鹉的身子束住。 “放开,卑鄙小人!居然偷施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红豆愤怒地扭动着身子,此时双脚被清风美滋滋地拎着,倒垂在半空。 “你错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红豆的头顶懒洋洋地响起来,“第一他们不是卑鄙小人,而是卑鄙小孩;二,他们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算是英雄好孩了!怎么样?红豆,别来无恙吧?” 一个放大了的男人的脸出现在红豆的视野里面,只是是一个倒着的头像。即便这样,红豆还是一眼认出来啦。 “死无赖!死无赖!”蓦然,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红豆猛然挣脱了那明月腰带的束缚,定定地飞向丁云骥…… 见它飞来,丁云骥猛然捂住了脑袋,这家伙有把子力气呀,居然挣脱了束缚,难道要狠狠啄我,便伸手护头。 谁料,那红豆如丧考妣一般,径直扑到了他的怀中,大哭起来! “怎……怎么……?”丁云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些担忧。但是他还是空张着两手,不敢乱动,恐怕红豆说他揩油。 “红豆!你怎么了?你跟谁来的?”墨玉也似乎面上带了一层忧色。 这句话倒是提醒到了红豆,顾不得用翅膀拂去眼泪,红豆指了指天空上面的兀自缠斗的鹤群,急得围在丁云骥身边胡乱扑闪,口中叫道:“快!快!快去救白儿!” “白儿!”丁云骥顾不得多想,就待纵身踏入银戒,飞到空中。 谁料肩膀却被身后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按住,“云骥别慌,别乱了阵脚。” “什么?”丁云骥有些着急,待他看到了墨玉向两名仙童求救,便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 清风明月见墨玉开口向两人求助,又看到这红鸟显然跟他们是旧识,便取出口哨,将鹤群驱散。 那白鹤首领见到下面传来驱赶的声音,便唿哨一声,望也不望带着鹤群,向玄都的主峰飞去。 天空之中,一只白影摇摇欲坠,直向下面俯冲下来…… “白儿!”丁云骥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又是“白儿”!他见白儿出现在眼前,尽管身上尽是斑斑血迹,但是仍然难掩着筋骨的粗壮,显然这“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看来这“白儿”也长大了许多,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纤细的小鹤了。 “红豆,白儿,怎么只看到你们两个?我老婆呢?”丁云骥望来望去,发现只有这两只鸟出现在这玄都山门呢? “死无赖!你还知道问呢?葛仙山出大事了!”红豆一语石破天惊。 第一百九十六章 突 变(三) “什么?”丁云骥面色巨变,两只手猛然抓住了红豆的翅膀,“红豆,你再说一遍?” “哎呦!死无赖!你弄疼我了!”红豆用力扭动身躯,将喙嘴猛烈地啄着丁云骥双手,“你放开我!” “红豆!你说什么?你快说呀!”丁云骥用力摇晃着红豆,全然不觉手上已然是鲜血淋漓,由此可见,这红豆的力量有多大! “云骥,你放开红豆。”墨玉一个箭步冲到近前,在丁云骥的腋下戳了两戳,但是他的身体却坚硬如钢,丝毫没有效果。 墨玉无奈,口中缓缓吐出“鲁班书”里面的“重力诀”,那丁云骥感觉好像两臂之上瞬间压着千钧重物,便猛然醒悟,将双手放开,但是面上还是急切的神情。 “红豆,你快说!” 红豆落到了他的肩上,望着他手上的鲜血,先自低声说道:“死无赖,你……你的手出血了!” 丁云骥低头一望,便将双手不在乎的在道袍上面擦了擦,但是仍然将头扭向红豆,面上带着深深的担忧,道:“红豆,你快说吧!真是急死我了!” 红豆低头半晌,望着一旁跳脚的“白儿”,便道:“葛仙山出事了!苏叶跟倾绯出事了!” “什么?”身边三人听到了红豆的话,耳边仿若听到了一声声的晴天霹雳,面上带着震惊,用难以置信的眼神齐齐望着红豆。 丁云骥的眼神直直地望着前方,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心神,只是怔怔的望着山门。 “咄!”墨玉望见了丁云骥的失神,口中轻轻喝出一句玄门“醒字诀”,将他心智唤回。 丁云骥慢慢闭上眼睛,长吸了一口气,轻轻呼出,猛然间,在他的双目开阖之间,一道凌厉不属于他眼神的锋芒从他眼中射出,他双手一带,红豆随之飞起,“红豆,我们走!” 一道银光闪过,原地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 “糟糕!”墨玉心中暗叫不好,自他今日晨起,便起用了鲁班书中的一道符咒,“先天衍化”,那里面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今日将会发生变故,故而他会不顾平日里面的修炼,悄然走出沧浪峰。 当他发现红豆出现的时候,心中这种预感更是强烈了。但是他并没有想到当变故突生之时,丁云骥会采用这种方式,贸然离开玄都。 天算不如人算,看来他也必须而且一定要采取行动了!当然,为了将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降到最小,他还是要做一些善后的准备,反正他知道,他们一定会赶上的他的。(16k小说网电脑站) 望着身后目瞪口呆的两名仙童,他转身笑道:“这件事情,请两位仙童一定要禀报掌教!你们就跟他老人家说:就说是墨玉私自下山,丁云骥和山栀去追赶,必要将他追回!请掌教莫要见责,定然在三日内将之带回!” “墨玉哥哥,刚才不是……”清风一阵纳罕,谁知却被明月悄悄的撞了撞腋下,便住口不说。 明月点头道:“我们一切已从墨玉哥哥的安排!” “好!”墨玉转头望向山栀,从刚才开始,山栀始终没有讲话,但是也看到他面上的深深担忧。 “我们走吧!”墨玉望向山栀,朝他点头示意。 山栀亦重重点头,道:“军师,我们去追老大!” 两人踏上了各自的飞宝,向山外飞去…… “明月,你说我们真的像墨玉哥哥那么说么?”清风小脸上充满了疑惑。 “你若不想掌教和墨玉哥哥两人责怪,你就实话实说吧!”明月翻了翻眼睛,将身后飞剑祭出,翻身踏上去,回头说道。 “嗯,还是像他说的那样吧!”清风暗自点头,也依样踏上去,向玄都大殿飞去。 …… 出了山门,云层之中,两人立于飞剑之上。 山栀奇道:“军师,我们去哪里追呢?怎么追得上呢?” 墨玉望着前面的层层云雾,面上仍然带着淡然,但细细望去,他的眉宇中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深忧,那是即使丁云骥仔细瞧去,都未必能发现的。 “难道你以为我们追上了,就一定能将他顺利带回么?” “那……”山栀迟疑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往下说了,在他的印象里面,他很少同这位“军师”独处,他深深地感觉墨玉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如果把两个人好有一比,那么丁云骥就好像一条清泉,清可见底,不用去想,就知道他的下一步的动作;但是墨玉则不然,她就好像一汪看不清的深潭,没有人能琢磨透他的内心。 看到墨玉不语,他便没法往下问了,只能选择沉默。 墨玉见他不语,望着远方,叹道:“也许我不该将你也牵扯进来!” “军师,我山栀一人从来,咱们都是水里来,火里去的。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山栀脸上涨得通红,有些激动。 墨玉道:“山栀,你以为云骥会对葛仙山发生的事情置之不理么?” “不会!老大一定会管到底!”山栀笃定地道。 “不错!所以这一次我们可能遇到的危险还不止我们见到的这些!”墨玉面上的担忧已然出现在了眉间。 “军师,只要你和老大一句话,山栀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他将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依然是当时三人并肩在山中斗脆蛇的模样。 墨玉眼神一暖,明显感受到山栀的笑道:“好!山栀有你这句话,我们就跟着丁云骥一起干!管他什么凶险,管他什么教条!” “嗯!”山栀用力一点头,面上露出憨厚的笑容,那么兴奋,那么振奋。 两人脚下踏着飞剑,向着前方而去。 …… 银戒之中,红豆落在丁云骥肩上,两只眼睛担忧地望向前方。丁云骥则盘坐在地上。身后草地上是翩然翻飞的白鹤,此时白儿将地上的洞冥草吃了一些,略为补充自己的体力,这才轻轻伏在地上,将头伸入翅膀中,静立在草地上休息。 “云……云骥,”不知什么时候,红豆已经将之前的称呼变了。只是满面怒火的丁云骥完全没有发觉它的态度变化。 “红豆,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两只眼睛望着前方,他用灵力操控着银戒直向葛仙山的方向飞去。 红豆目光变得迷离,陷入了沉沉的回忆: 我们分开之后,跟着苏叶先去了“天外天”寻找山主,但是山主却没有在那里。就这样一来一回,就耽误了大约半年的时间。 于是我们为了帮助两位姑娘就回山找山主,但是当我们……”红豆的声音忽然变得颤抖起来,浑身不住的颤动着,似乎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 “红豆,你说,现在苏叶和倾绯,还有白泽怎么样了?”望着红豆羽毛得见惊颤,丁云骥忽然变得惊恐万分,一幕幕惨烈的场景在他头脑中闪现,但是他马上摒弃了这些念头,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红豆。 可是红豆却死命地摇头,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面居然流出了行行的清泪。 “我……我不知道!”红豆痛苦地摇摇头,用翅膀抱着头,绝望地喊道:“别问我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转身,双翅扇了数下,直向那银戒之中的千年古树飞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难以置信(一) 丁云骥望着前方,照这样的速度,相信日落之前,应该能够赶到“葛仙山”。 也不知道葛仙山发生了什么事情,问红豆却不讲,真是让他的心有如十五个吊桶一般----七上八下。 若是此时有墨玉在这里,相信就能够问问他,可是他马上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是私逃下山,绝不能连累他们,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受罪,若是有一天,掌教追究下来,说不得都由他一人承担。 “难道……你以为这样就算是兄弟么?”蓦然一个声音在他的头顶上空响起。 “木头?”他一声惊呼,站了起来。在他的银戒前方,悬停着两只飞宝----墨玉和山栀。 “小子,你以为你能遁到哪里?”墨玉微笑着望向银戒,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好像能够看穿银戒,一直看到了他心里。 身子一晃,他自银戒中蹿出,使用紫电真人传授的“虚空蹑步”,几步就来到了两人面前,有些语无伦次:“你们……怎么是你们?” “难道你以为还会有大队人马来迎接你这逃犯么?”墨玉淡然一笑。 “老大,我们来了!”山栀憨笑着,两只眼睛中射出了诚挚的神情。 “你这小子,真不讲义气!居然能够不顾我们的感受,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出来!”墨玉望着丁云骥,伸出拳头,狠狠地揍了他一拳,虽然挟着风雷之势,但是落在他身上却如鸿毛般轻巧。 丁云骥有些结巴地望向众人,眼睛有些湿润,“你们,难道不怕掌教将你们逐出去么?” “你这小子,难道只许你充英雄,来个英雄救美,就不允许我们去救我们的女人么?”出人意料的,墨玉居然这样张扬地说着。 “呵呵……”丁云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然后眼睛一转,上下打量着墨玉,“我说木头,你是什么星座?” “嗯?”墨玉一愣,山栀一愣。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忽然之间话这么多?”丁云骥用手指拈着刚长出来的胡茬,“是不是双子星座的?要不然怎么像变色龙似的,” “无聊!”墨玉翻了翻眼睛,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嘿嘿!”丁云骥漫步到墨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对嘛,这样才像你!要不然总也不讲话,舌头会发霉的!” “去你的!”墨玉笑骂道。 三人大笑。 “云骥,我们进到你的银戒中,这样不能够暴露目标,我怕师父会差人找咱们?”墨玉正色道。 “好!” ……(手$机阅读1^6-kxs.com) “红豆!你跟我们说说状况好么?”墨玉望着古树之上蹲在树枝上面兀自将头藏在翅膀中的红豆,耐心问道。 许久,红豆方才慢慢抬头,望向众人,眼中尽是化不开的哀伤。呆呆地望着众人,半晌,方才说道:“我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还活着?” “红豆,你说什么?”丁云骥脸色一变,但却被墨玉的眼神阻住,尽管他心中如惊涛骇浪般的掀起轩然大波,但是他却不敢再去打扰红豆的思路。 良久,红豆略微整理一下它的思路,微微道来: 那一日,我们回到葛仙山,在山谷的入口处,居然发现了一些凌乱的脚步。 苏叶心中尽管惊异万分,但是大家想到毕竟这里的通道不是谁都发现得了,于是还是暗自安慰着苏叶。 待我们来到了山腰的地方,意外地在门楼的地方躺着两个人,他们居然是……瓦松和瓦韦。 苏叶扑到他们身上,拼命喊着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却已然失去了脉象。 红豆讲到这里,便住口不言。但是浑身的羽毛却簌簌发抖,似在极力忘记当时看到的一切。 “什么,瓦松、瓦韦死了?”丁云骥心头一跳,热血上涌,喊道。 墨玉、山栀两人也是面色突变。想不到这两个忠心耿耿的守卫居然为外敌所伤,但是究竟是什么造成他们受伤致死呢? “红豆,你快说!”丁云骥满面惊慌,望着红豆。 红豆黯然点点头,接着往下说: 苏叶发现他们的心脉已经尽数被人震断,同时在他们身上似乎萦绕着一股甜甜的香味。 苏叶说那是弥陀罗,是一种使人致昏的毒草。她让我们都含下一些丹丸,以免中毒。 苏叶心中惊骇,我们几人为了以免发生什么意外,就顺着山路跑到庭前,却发觉在葛仙山顶,依稀站着几个黑衣人。 那巨大的药庐被他们已经彻底掀翻,似乎要找到什么东西。药庐之中燃起了熊熊大火,而此时,大家蓦然发觉山主居然挡在药庐之前,但已然气绝身亡。身边盘旋着白儿的双亲,“大白”和“二白”,它们也振翅,向黑衣人发动着攻击,却被那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们击落于山主身前。 苏叶悲痛之下,便扑向山主。但此时那黑衣人却似乎认识我们一般,居然一愣,想来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有援兵出现。 尽管倾绯和苏叶奋力,但是仍然难以抵抗这黑衣人的凌厉攻击。这几名黑衣人的首领功夫倒是平常,但是他身后的几名护卫,却是武功奇高,终于将我们逼到了葛仙山的“绝涧”之处。 苏叶一记长鞭挥出,居然将那为首的黑衣人的面罩撕下,居然是…… “是谁?”丁云骥忍住心中哀痛,问道。 “是……是青灵子!”红豆愤然道。 “什么?居然是他?”大家齐声发出惊呼。 “哼!青灵子----”丁云骥眼中蓦然闪出一道凌厉的目光,咬牙切齿地道。“青灵子!我要杀了你!”手中幽光一闪,蓦然出现一把闪着黑魆魆光芒的大刀。 寒芒过处,地上居然出现了一道深有十丈的深壕,墨玉和山栀眼中不由带着一丝惊喜,但是此事谁都没有心情去跟丁云骥恭贺什么。 红豆一惊,振翅飞起,道:“好!云骥你一定要帮我们葛仙山报仇!” “嗯!我若不把那个死杂毛老道青灵子挫骨扬灰,我就不姓丁!红豆,你不用难过,我定然帮你报了这个灭门屠山的深仇!” “好!”红豆目光中带着一丝泪光。 “红豆,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墨玉蓦然问道。 “对呵!”山栀点头问道,但是他眼中带着一丝纳罕,期期艾艾地问道:“红豆,我想问你,为什么没有听到你说白泽妹妹呢?” “什么?”红豆蓦然将头顶上的长翎挓挲起来,眼中射出道道神光,那情形就好像要生吞活剥了山栀。 “红豆,你你……”山栀见它动怒,心中不由惊恐万分。 “你还好意思提白泽!你要不提,我还不想说!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红豆振翅,向山栀头上啄去。 “红豆美女,饶命啊!”山栀面上被红豆啄得嫣红点点。 丁云骥和墨玉两人连忙挡在前面,好容易说好说歹,终于制止了红豆的暴行。 红豆落在丁云骥肩上,仍然意难平,指着山栀说道:“我告诉你,从此在我面前,休再提那个贱人!” “什么?”三人心中一惊。隐隐觉得造成这悲剧,似乎跟白泽有关。 第一百九十八章 难以置信(二) 怎么会?丁云骥似乎看到那白泽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看到了白泽那梳着丫角清秀可人的脸庞。这件事怎么会跟白泽有关难忘初见之时,她的娇羞,她的霸道,她的灵慧,一幕幕都似乎从他的眼前闪过,他拼命摇了摇头,似乎想忘记这一切。 怎么会是白泽?怎么会是白泽?他不停地问着自己。 另外两个人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的?难道这个白泽会是奸细?难道将葛仙山毁去的居然是白泽? 但是大家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红豆,请你接着说吧!”墨玉淡然道。 “其实,凭着倾绯和苏叶的功力,我们要逃跑,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此时,变故突生。那青灵子打了一个呼哨,我们都以为来了什么强敌,然后众人的剑光齐齐向倾绯腰间的‘紫玉葫’射去,倾绯惟恐有失,伤了葫芦之中那喜菱和绿萝的性命,闪身躲过攻击,恰在此时,白泽提出来由她来保护这法宝。” “白泽说的?”丁云骥问道。 “不错。”红豆点头,望着大家,但是却狠狠瞪着山栀,山栀连忙将头低下,似有着无限的羞惭。 “白泽将法宝护在手中,就在我们跟那些人缠斗之时。那紫玉葫芦忽然从白泽手中脱手而飞。就在此时,苏叶被其中一个功力奇高的黑衣人刺中了手腕,紫藤鞭脱手飞出,身子向‘绝涧’之下坠落,而倾绯为了救她,也被那些人齐齐击落崖下。就在此时,白泽发出一声惊天的惨呼,转身有如疯人一般,向山下纵去。而此时我的耳边传来了倾绯轻柔的声音,让我不要跟他们拼命,速速带着白儿离开。就在此时,从崖底缓缓升起一道神光,那神光有如玉带,缓缓将二人托出涧底。那青灵子狞笑着,向那神光扑去。而此时我顾不得再去看什么,只好带着白儿来找你们!历经了多日的颠簸劳碌,终于在玄都山门的地方,找出了什么端倪,才能够进来!” 红豆一口气将剩下的经历讲完,众人都沉默不语。 蓦然,墨玉抬头问道:“红豆,你说他们要到葛仙山找什么?居然让他们这样费尽心思?” 红豆抬头望向众人,道:“他们要找的是‘神农鼎’!” 神农鼎,那是什么东西?三人交换了一下目光,又齐齐望向红豆。 红豆傲然一笑,道:“到了现在这步田地,也不怕告诉你们。神农鼎,葛仙山的镇山之宝,是当年神农氏熬药的一口巨鼎。此鼎功效非凡,能够解天下奇毒;而且此鼎更加神妙的是,若是用此鼎配合天地初生时的一口丹炉,那么炼出来的药物,有夺天地之灵气,吸收日月之精华的功效。总而言之,好处说不完,这是我知道的,但是好像这神农鼎还另外有一种功效,但是这却是神农氏未曾跟我说的。” 看来葛仙山不仅是因为这医术冠绝天下,更多不为人知的却是这神农鼎吧? 三人望着红豆,心中如是想着。 “我想,倾绯嫂子和我老婆一定不会有事!”丁云骥故作轻松地道,“那个倾绯可是有着上千年修行的人呢?要我说不是神仙的话,也是半仙之体。”尽管这样说着,他又有些不确信,目光有些游移地望着墨玉,“你说是不是?” 墨玉也点头道:“我想是的!她们一定会没事的!” 两人同病相怜地互相鼓励着,希望两人能够吉人天相,逃脱出那些魔掌。 此时,山栀的情绪似乎很低落。 丁云骥走到他身边,漫不经心地悄声道:“胖子,我相信小白一定有苦衷的!你说是不是?” 山栀有些沮丧地望着他,眼睛中带着深深的忧伤,“老大,你说这是真的么?” “我……”丁云骥有些语塞。 “怎么?胖子,你敢怀疑我么?”红豆耳朵很尖,听到了他的话,头上的红翎挓挲起来,带着暴怒的口吻。 “不是……不是……”山栀慌忙地摆手,好像很是忌惮红豆。 红豆侧目望着他,便拍拍翅膀,飞向银戒中的古树。 “山栀,我们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墨玉走过来,用手轻轻拍着山栀的肩头,点头道:“山栀,我们相信你,但是我们也不愿意怀疑白泽。相信等我们找到了她,一定就会水落石出的。” 山栀感激地望着大家,用力点头,“我知道你们一定会相信她的!” 丁云骥头一次敷衍的望着山栀,笑了。是么?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让我们快点醒过来,但是这不是梦! …… 葛仙山外,仍然笼着浓得化不开的云雾。 山脚下,站着三名身体壮阔的少年,三人皆是俗家打扮,未免同门发觉追踪,丁云骥三人早已经换了装束。 他肩膀上的红豆用尖喙抚了抚羽毛,望着远处的浓雾,鼓足了力气,猛然间,将山峰脚下的浓雾吹开一角,疾飞到那山脚一块突出的石块上,它用翅膀指着这块石头,道:“木头你来这里!” 墨玉依言走了过去,按照红豆的意思,左右有节奏地旋转着这块石头,叩击了几下,在山体微微向左右移动之时,三人一鸟鱼贯而入。 待到大家走进来,丁云骥发觉这里似乎较之从前多了一份寥落。虽然颇有一番旧地重游的感觉,但心中的不安似乎更加浓重了。 丁云骥戒备地鼓足全身的真力,望着周围的景物,真真觉得草木皆兵。 “他们已经走了!”墨玉淡然道。 “什么?”丁云骥听到他的话,浑身的神经似乎轻松下来,但是还是不放心的问道:“木头,你怎么知道?” “你看!”墨玉指着脚下有些湿滑的泥土,说道:“这里距离洞口比较近,但是并没有什么脚印留下,这不就证明人已经离开么?” 三人来不及多想,直向山腰行去。 待来到了门楼之处,居然发现那两名守山人瓦松瓦韦两兄弟的尸身居然没有在这里。 红豆拍着翅膀,摇头道:“奇怪,他们的尸身上次是躺在这里的。莫非还有人帮着收尸么?” “没有!”墨玉按照红豆的指示,悄悄走了过去,观察了半天,然后站起来,面上带着一丝难掩的复杂情绪,“若是我猜的不错,他们已然站起来离开了!” “什么?”众人一愣。 “木头,你说什么?他们没死么?”丁云骥面上一喜,扯住墨玉袖子道。 “不!我说的是他们离开了!但并没有说他们没死!” “可是……离开了,不就代表他们没死么?”丁云骥有些不服气地道。 “在古老的教派中,有着神奇的法术,其中就有赶尸的一说,我想这地上的脚印,就是他们离开的时候留下的!” 经过墨玉的指点,大家在地上发现了两行异于常人的巨大脚印,歪歪扭扭的向山外走去。 丁云骥脸色巨变,咬牙切齿地说道:“臭老道,人已经死了,你还要这样糟践人家的遗体。等我要是碰到了,非把骨头给你们拆了不可!” 墨玉果然没有猜错,这瓦松瓦韦的尸体的确是有人做了手脚,用赶尸的方法将让他们带走,只是他们的方法实在是丧尽天良。 “你怎么知道?”丁云骥心中一动,眉宇间露出一抹异色。 “因为这种方法我也会!”墨玉坦然地承认了。 “什么?你也会?”丁云骥面露骇然,好像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一样。 “在《鲁班书》里面,就存在着这种赶尸的方法,只不过我将它运用于指挥工匠们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难以置信(三) “在《鲁班书》里面有一段符咒就是驱赶死物的法术!”墨玉淡淡地道,此时许是太阳有些落了,在他脸上居然隐隐透着一缕诡异的神态。 “禽类能飞,兽类能爬,若是死人能够行走!” “这么厉害?”此时丁云骥心中倒是生出了对这异术的一丝好奇,但是此时却不是好奇的时候,既然弄清了那双胞胎两兄弟的去向,那么,眼下最紧要的就是要赶紧找到苏叶和倾绯两人的下落。 三人脚下加力,在红豆的引领下,运功向山上奔去。 待到面前,丁云骥愣住了,墨玉也顿住了脚步,山栀则是瞠目结舌的望着。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巨大的药庐,那巨大如伞盖的绿色茅屋居然烧成了焦炭,那屋顶的各色异草早已尽数萎靡干枯。满地的焦黑,让人简直是置身于地狱的感觉,仍然有未曾烧尽的微火,在慢慢地燃着,空地之上传来了焦糊的味道,更夹杂着烤肉的味道。 “这……”丁云骥目瞪口呆地望着墨玉,若不是红豆提醒他,他早已经忘记了这里曾经是墨玉跟山主辩机锋的地方。遥想当日,那谈笑风生的山主,此时却已化成了一抔焦土。 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丁云骥疯了一般冲上了葛仙山的药庐,口中喃喃的道:“山主,山主,你在哪里?我是你的好朋友哇!来看你了!来跟你聊天了!来跟你谈天说地来了!” 终于他在一处焦黑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哪里仰卧着一具人形的枯骨,旁边扔着一根绿藤竹杖,旁边还伏着两只禽类的尸首,但都是已然焦黑。 他慢慢跪倒在地,口中说道:“我来了!老朋友!……”说话间,一滴泪水滴落到了那焦黑的尸身之上,那焦黑的尸身之上蓦然升起一团轻烟,似乎慢慢幻化成一道人影。 “山主,是你么?你……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老婆,居然……居然让她受伤,居然……她……她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他慌乱地说着,用手将山主焦黑的尸骨摆好,望着眼前空中盘旋的轻烟,他慢慢朝着它,重重地叩头,泪水不禁模糊了双眼。 “山主,我们一定会帮你报仇的!”墨玉缓步走到了丁云骥跟前,望着半空中的云烟人形,眼中射出坚毅的目光。 “山主,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一定会!”他口中说着,那袅袅的轻烟,慢慢转身,渐渐消失在原地,终于消失了踪影。 “山主,走好!”两人在心中默默念叨。 红豆此时飞到了山主的尸骨跟前,慢慢衔起一根枯骨,向后山飞去,丁云骥和墨玉两人见了,也脱下身上的长衫,慢慢捡起地上的尸骨,拢到了一处,用长衫裹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好像想到了什么,丁云骥略略抬手,从银戒中放出了白鹤。 那“白儿”一声哀鸣,朝着地上的两具仙鹤的焦尸飞去,慢慢用头顶着地上的父母的尸身,眼中滴滴泪水顺着眼眶淌了出来。 白儿声声宛如哀伤哭泣的叫声,另一旁的三人心里都难过异常。 “白儿,”丁云骥走到了白鹤身边,向跟它说,又像在跟自己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一定会的!” 望着红豆远去的身影,大家赶紧将地上的尸骨收拾起来,扛着向远处跑去,白儿则巴巴地跟在他们身后,声声凄惨地叫着。 一时间真是阴云沉沉。 终于红豆口中衔着山主的枯骨停在了一处绝壁之前,在这绝壁之上,刻着两个大字“绝涧”! “这里是……绝涧?”丁云骥吐出这两个字时,似乎呼吸都变得轻微了,恐怕一个不小心会将什么东西吹走了。 “红豆,难道这里就是苏叶和倾绯跳下去的地方么?”他有些怔忡地望向红豆。 红豆点点头,将口中的枯骨噗地吐向涧底。(电脑阅&读) “你……”丁云骥一愣,怔怔地望着它。 红豆斜暼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葛仙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尘归尘,土归土。历代山主都是这样的。” 难道这里就是历代山主的埋骨之所么?三人互望了望。 既然入乡就随俗吧!丁云骥将手中的尸骨学着红豆的样子一根根地扔下去,口中说道:“木蓝老兄,从今后你就住在这里了!等我找到老婆,一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再受到什么伤害!……请你相信我!” 身后两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向下扔着山主的尸骨。 但是当大家准备依样画葫芦,要将那两只白鹤也扔下去的时候,却被红豆拦住了。 “你们不能将它们也扔下去!它们不行!”红豆说道。 “那我们怎么样做呢?”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红豆望了望三人,还有白儿,缓缓说道:“它们属于天上!就让它们重新回到天上吧!” 它示意三人轻轻放下白鹤枯骨,让他们退后。口中缓缓念动真言,那白鹤的枯骨变得慢慢模糊起来,从上面生出了无数的白羽毛。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山风,将地上幻化出的白羽毛尽数吹到了空中,那白羽毛随风吹到了空中。 白儿猛然飞到空中,环绕着飘飞的白羽,口中依恋地叫着,叫着。 许久那白羽慢慢飘散,终于消失不见。 白儿兀自在空中盘旋着,盘旋着。 绝涧之上,丁云骥此时踏着“虚空蹑步”,来到了涧边,望着脚下,从怀中取出那“封印”已久的“血云匕”,将之抛到空中,踩着那变长的“血云匕”,直向涧底飞去。 事出突然,不禁墨玉愣了,就连红豆和山栀也愣住了。 “难道这丁云骥想殉情么?”红豆冷不丁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墨玉摇了摇头,道:“他想去找苏叶!我们也下去吧!” 红豆望着丁云骥手中突然多出的那柄红色匕首,心中顿时生出了无限信心,有了这飞宝,相信丁云骥一定能将掉下去的苏叶救回来!一定的! 望着身后的墨玉和山栀,两人分别掷出了自己的法宝,“碎绿刀”和“鲁班尺”。斜斜地向下飞去。 红豆见了,喊道:“你们小心,下面罡风很猛!” 第二百章 绝涧之底(一) 绝涧之下,丁云骥三人望着周遭的如倒刺的峭壁怪石,不单需要小心地躲避着,更是需要小心地寻找着。 呼呼的罡风吹在人身上,有如刀子割得一般生疼。但是显然丁云骥没有感觉到。倒是觉得这股风吹的倒很舒服。 反观墨玉和山栀两人的脸都是通红的。 “木头!”丁云骥只能大声地说着,若不如此,恐怕大家都听不到。“你们有什么发现么?” 再往下去,脚下吹来的罡风有如牛奶般的浓重,这股劲风的形态很是强劲,似乎愈来愈强,已经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此时丁云骥的耳边,蓦然传来一阵蚊蚋的声音,仔细听来,原来是墨玉的声音。 “云骥,现在的罡风已经愈来愈强,我和山栀的功力还不能足以抵抗这风力。下面就靠你了!” 丁云骥抬头向头顶望去,两人的眼睛已然睁不开了,立在飞宝之上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身上的衣衫似乎单薄不堪,隐隐有的地方都结出了冰霜,看来这里的温度已经非常低了。 他用力点点头,向墨玉的方向做了一个“ok”的手势,但是两人却看不到。 他将脚下飞剑向上飞去,两只手分别握住两个人的手,从丹田中生出了一股真力,向两人的筋脉分别输去。 两人顿觉精神一振。 丁云骥用手指了指上面,示意两人上去,这里由他负责。 墨玉重重地点头,他眼见丁云骥身体中似乎有些真力,能够抵挡这猛烈的罡风。 他拍着山栀的肩膀,两人向上飞去。 “云骥,注意自己的安全!一定要小心!”耳边蓦然传来墨玉的声音。 丁云骥张口回答让他放心,但却被呼呼劲吹的罡风吹散。 他见两人已经飘然而去,心中再不迟疑,脚下发力,向下飞去。 随着速度的加紧,身边的风景在急速的变化着,丁云骥此时没了顾忌,身上的劲力遍布全身,经脉中流动着龙丹的力量,此时不感到寒冷。 蓦然,脚下隐约出现了一道光芒,丁云骥心头一震,脚下催动飞剑向那光芒的地方而去。 光芒慢慢扩大,随着距离的推进,那光芒已然变成了一条光带。那是一条宽约数十丈的河流,为何放光,皆因两岸有着闪着荧光的石子。(全文字手机小说阅读,尽在wap.16kxs.com.文.学网) 丁云骥小心地在岸边停了下来,那对岸有着什么东西微微一晃,似乎有些光亮晃花了他的眼睛,但是因为对面的白雾太浓了,却看不真切。 他心中一动,会不会是老婆和倾绯两人呢?这样想着,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有些急速。 他慢慢咽了一下唾沫,向对岸喊去:“老婆,是不是你?倾绯嫂子,是不是你们?” 但是对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莫非听不到么?他鼓足了真力,向对面喊去,但是仍然没有声息。 他心中不禁暗暗称奇,脚下飞剑加力,向对岸飞去。刚刚加力,脚下陡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他一个趔趄,摔进了脚下的河水! 河水奇寒无比,饶是他体内蕴藏着火龙的灵丹,仍然被冻得有些哆嗦。 好在河岸比较浅,他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口中说道:“这是什么破河呀!居然这么冷!是不是北极冰川融化的水呀?这么冷!” 他哆嗦地跳着脚,口中呵气,此时连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色。 他从银戒中取出一些干净的衣衫,瞥了暼四下无人,但还是跑到了绝涧之下的岩石下面,换了过来。接着他便盘膝坐好,体内的真力加大了调息的力度,将体内刚刚摄入的寒气驱除,蓦然,从他头顶上冉冉升起一团白色的雾气,转眼间化为乌有。 他站了起来,继续向岸边走去。口中说道:“这是什么水呢?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桥啊,什么的!我可得找找!”他低头望向脚下河水的流势,向上游走去。 走了大约数十米,他发现了前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用象形文字写着两个字,大概是什么水。他仔细地看了看字的间架结构,心道:等上去之后,问问墨玉这是什么字。另外他向四下望去,并没有什么桥,无奈之下,他只好又走了回来。 小心地向对岸望去,但是他发觉那道光芒似乎又不见了。 他心中有些着急,若是苏叶和倾绯两人落在了对岸,时间久了,说不定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现下有过不去。 他从身上撕下了一条衣角,轻轻放在那条河上,但见那布条打着旋儿,渐渐向水下沉去。 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弱水吧!不过,不管是什么,不管他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反正我找老婆是找定了。 心中想着,哼!就你凡间的一条破河,就能挡住我前进的脚步么?口中念着:“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身体当中真力流转,煞那间又是气血充盈,他轻轻一提气,心道:这弱水会沉下任何东西,我只要不用东西过河,不就不会掉下去么。这样想着,脚下使出“脱兔步法”,身子慢慢向半空飘去,原来他施出了“虚空蹑步”! 他身着长衫,脚下有如行云流水一般,向对岸走去。此时,脚下的“弱水”似乎又生出了无限的吸力,直直地向他袭来。 他心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嘿嘿,难道活人还会让尿憋死?”他心中一动,脚下的步法一拧,身形猛然向上纵去,但是却毫无悬念地再次落入水中,但是此时他的身体距离岸边太远了,根本没有办法再游回去了。 更加令人惊骇的是他的身子在不断下沉,出于本能,他拼命下上纵去,但身后的力量将他再度拉回水底,慢慢地他的力量变得微不足道,显然已经没有挣扎的力量,这水中似乎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力量吸住他的身子,同时冰冷刺骨的河水也在慢慢吸收腐蚀他的内力。 他向水底沉去。 “云骥,云骥,你忘了我么?”耳边好像响起了苏叶从未有过的温柔,在慢慢地呼唤他。 “老婆,你在哪里?”他口中喃喃说道,闻言精神一振,眼中似乎有了精神,但是那河水也像见缝插针一般,从他口中灌去。他不由用手捂住了嘴巴,闭气张开眼睛四下张望着。 但见水下,有着无数枯骨,似乎是之前的神农世家的各位山主们的枯骨,隐隐地在那枯骨之间似乎斜斜地插着一根有别于枯骨颜色的棍子。 那是什么?此时他还顾不得去寻什么究竟,自身难保,哪里还有暇去看什么神秘事物? 这样想着,他用右手捂住嘴巴的手掌上,一道流光闪过,他连忙拍着自己脑袋,真笨!有这东西还不知利用,真是暴殄天物。 心念一转,他人已经到了银戒之中,再次换了干净衣服,好在他的私人衣橱中的衣服够用,否则还要穿着这湿衣服到处乱走。 他尽快用真力将身体和头发蒸干。 “阿嚏!”一声巨响,传自身后。 不用看了!是火龙现身了! “臭小子!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你不是来过么?”丁云骥自顾地用火丹烤着身上的湿气,头上慢慢地蒸发着湿气。想不到这火龙丹居然还有着这样的功效,简直可以做烘干机了。若是火龙知道他这样想,一定会把鼻子气歪的。 “不是!我说的是这条河流!真冷呀!把我的身上都弄湿了!”火龙盘旋着身子,满面怒意地道。 第二百零一章 绝涧之底(二) 丁云骥见火龙身上的红色龙鳞,此时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想来是刚才跌入了那冰冷的河中所致。火龙附在“血云匕”上面,当然城门失火,殃及池龙。 此时看到火龙狼狈的样子,心中暗笑:想不到你这不可一世的神龙,居然也有吃瘪的时候! 他也不想想,火龙已经龙神丹送给了他,现在当然没有了火力,当然会觉得冷了。 想归想,他毫不犹豫地道:“火龙大哥,我的身子很暖和,用不用我帮你温暖一下你那脆弱的娇躯!放心,我会怜香惜玉的,不会弄痛你的!”接着,很猥琐地笑了。 火龙即使再不懂他的揶揄,但也看出来他的调笑。用鼻子重重一哼,道:“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那是你说的!”丁云骥甩给他一个不识好人心的表情,“既然如此,不用我帮忙,那么我倒要问个字考考你!”伸手在地上,写了河边石碑上面的那个字。 神龙看了看,哈哈大笑:“我说小子,你也太小看我了!难道你以为我连这个‘陷’字都不认识么?真是太小看我了!” “哦!你可真是厉害呢!我还以为你是龙神,不会识字呢?哈哈!”虽然话虽如此,但是丁云骥心中有些冒冷汗,还好没有说白字,否则真是丢大人了。 丁云骥心中暗自思忖:原来那是‘陷水’,不是弱水。看来这下面沉得都是历代山主的尸骨,想来苏叶爹爹的尸骨也定然落到了下面。 心中这样想着,不禁双手合十,心中默念:木蓝老友,请你一定要保佑我找到老婆,不管怎么说,我跟你的交情,再加上我也算是你的女婿了。可能你也见不到我们结婚的日子了,但是……但是……还请老丈人,还有各位列祖列宗帮助我找到老婆,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请大家去喝喜酒。 火龙见他双手合十,似乎在叨咕什么,心中纳罕,“小子,你在干什么?在念经么?” “没有!”丁云骥睁开一只眼睛,望着火龙说道:“我在祈祷!” “祈祷?”那是什么? 望到火龙诧异的神情,丁云骥笑道:“就是保佑,我在跟这河里面的魂灵交谈!” “哼!小子,你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本事?”火龙心道:你有什么斤两,我还不知道么?看来又是故弄玄虚,还是懒得理你!转身,将身子慢慢缩小,又附到了“血云匕”的上面。 丁云骥见到火龙又缩回去了,心道怎么这龙神这么懒惰呢,看来是岁数大了,懒得动弹了,指望它帮忙,看来是没戏了。还是自力更生吧! 将头脑中的真力充足,指挥着银戒,向上面浮去。但是下面的水底仍然有着巨大的吸力。 他猛然一纵,试图钻出水面,但是冲力有多大,反作用力就有多大。 他一个收势不住,身体向后倒飞而去。更准确地是银戒倒飞而去。 蓦然他好像有种感觉,似乎有种上天入地无门的感觉,低头向下望望,似乎离着河岸的底部还有数十厘米的距离,再抬头望向头顶,似乎距离水面的距离更远。他四下望了望,自己这是挂在了什么地方吧? 终于他将灵力凝聚到身后的物件上,此时这银戒就挂在了河水底部的一个异物上面。那东西好熟悉,好像就是刚刚插在水底的那根棍子。 只是这棍子怎么这么熟悉呢?难道是什么老前辈留在水底的秘宝?想到这里,他连忙从银戒中伸出手去,朝着那棍子伸过手去,首先从那上面取下“自己”,在银戒向河底飘去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将那棍子猛然从河底拔出,收到了银戒当中。 当他看清了从那河底的“秘宝”之时,煞那间,眼睛瞪得老大,这东西带给他的不仅是惊奇,更多的是震惊。 此时躺在他手中的不是什么棍子,而是遍身缠满了紫藤的一根长鞭。鞭子本身并不有什么特殊的,而是那长鞭正是苏叶的随身兵器----紫藤鞭。 紫藤鞭为什么沉在了水底?紫藤鞭在这里,那么苏叶还会远么?他心中大喜,看来刚才在岸边出现的闪光,定然是老婆无疑了。 这样想着,他还是兴奋的。(全文字手机小说阅读,尽在wap.16kxs.com.文.学网)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赶快走出这条“陷水”,好去找老婆。 这样想着,心中试着向上驱动,但是未果,没有成功。 既然条条大路通罗马,就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他试着向旁边的方向滚动了自己的银戒。 没想到在不费什么力气的情况下,居然成功了。 这样就好办了。他打了一个响指,心中小赞了自己一下,真是太聪明了,绝顶聪明,但是想到自己若是秃顶的话,是不好讨到老婆的,所以还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好点。 他向左右望了望确定好对岸的方向,这河底不知是什么,很是浑浊,若不是他刚才记住了方向,恐怕早已经混淆了方向。 就按照他认定的方向,他向河对岸调整了自己的角度,然后慢慢向对岸滚去。 尽管举步维艰,但是他仍然算是移动了。 在这河底真是坎坷,毕竟这里不想马路一样一马平川,尽是上代或者上上代的枯骨,好在它现在的胆子算是大了,若是换成山栀,恐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丁云骥在行进的过程中,做如是猜想。 慢慢地他距离河岸还有几步了,但是此地是一个滑坡,大概这河底的地球引力太过于强大,所以他连续挣扎了几次,仍然未能够向河岸滚动上去,而是几次被拉回。 “我说,各位苏叶的列祖列宗,我不是来陪你们的,而是来救人的,希望你们要是想找什么替死鬼,就别拉上我了!”他口中喃喃说道。 开足了马力,再一次向上面冲去,但是仍然没有什么效果。 哼!这条“陷水”真是可恶! 猛然间,丁云骥从河底的银戒中钻了出来,站在了水中,没想到这地方居然水浅,只到了他的腰际。 他一步一挨地向岸边走去,望着眼前的浓雾,慢慢向雾中走去…… “老婆,我来救你了!”他唇边带着浓浓的笑意,仿佛看到了苏叶向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频频挥手。 这样想着,冷不丁脚下一滑,向着旁边的石头趴去,跟地面上的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第二百零二章 陷水之滨(一) “啊!”丁云骥一声惊呼,原来那圆滚滚的东西居然是一个人类的圆形头骨,他的嘴巴正好触到了那头骨的牙齿部位,冰冷瘆人的感觉一下子袭遍了他全身。 他捡起那圆溜溜的头骨,向身后的“陷水”扔去,通的一声,溅起一簇水花,接着那头骨便打着漩涡,沉入了水下。 眼前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云雾,根本看不到脚下的路,不小心走上去,总会踩到圆溜溜的卵石,脚下就会趔趄滑倒。 这样向前,摸索地走了半天,丁云骥好像盲人一样,逡巡在这浓雾之中。 丁云骥有些焦虑,口中喃喃道:“小叶老婆,你在哪里呀?” 可是对面的浓雾里面,却迟迟没有动静。 丁云骥心中一阵焦躁,脚下用力,用上了虚空蹑步,凌空向前飘移。 眼前的浓雾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向着两旁倒卷着,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原来前面是一条布满绿色荆藤的小路,两旁是陡峭的山壁,上方是严丝合缝的山体。那荆棘之上生着倒刺,在这薄雾之中,似乎隐隐像有着生命一般缓缓蠕动着。 待他走到了近前,那藤条陡然凌空飞起,向他身上缠去,若不是他身手敏捷,施展“脱兔步法”向后一退,早就被那荆条缠住。 饶是如此,那荆棘却如影随形,向他脚踝卷来,他无奈之下,向后倒退,一个趔趄,脚步已然沾到了“陷水”,身子向后一坠,显然是水中的“吸引”,试图将他拉入水中。好在他纵身向旁横纵,反倒躲开了这双面夹攻。 他唤出了“银戒”之内的“血云匕”,身子一轻,向上纵去,驾着飞剑,向那荆棘丛中飞去,但那荆棘条遇到了“血云匕”的剑气滋养,那枝条居然瞬间好像吸收了巨大的营养,变得粗壮有力。 蓦然,从荆条中生出一支粗壮的枝条,径直向他脚踝缠去,他心下一慌,带着飞剑向上飞去,但脚下一紧,那藤条有如灵性一般,死死缠住了他的剑柄,使他动弹不得,身形摇摇欲坠。 他又从怀中取出那把玄色的“黑犀”,向脚下的藤条砍去,但是就在他挥动长刀之时,猛然从身后掀起一阵巨浪,那“陷水”中猛然生出了一股洪流,直向他扑来,他一个促闪不及,居然被那浪头袭个正着,转眼间就成了落汤鸡。 身子在这飞剑之上,居然脚下一滑,险些摔了下来。若不是脚下根基稳妥,早就成了这荆棘藤中的刺猬了。 饶是如此,还是被吓了一身冷汗.电脑看小说访问www.16kxs.com 他心下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是巧合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样奇异的现象呢?看来这自然之力,当然要顺应自然之事,可不能操之过急,误了大事。 但此时他反观脚下的藤条,居然吃这“陷水”的浇灌,变得更加地张扬,脚下的荆条慢慢膨胀起来,蓊蓊郁郁,葱葱茏茏,摇曳着“腰肢”向他扑来。 他脚下加力,将飞剑向上升了十几厘米,堪堪躲过那荆条的缠绕。 蓦然,从右壁的一个山洞中,有“吱吱”的声音传来。他在上面看到,原来是一只花毛巨大如小猫的老鼠从藤条旁边走过,那老鼠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吃了什么东西,才变得如此巨大,如此瘆人。 这老鼠摇晃着滚圆的身子,放胆从荆条旁边走过,眼见荆条受了“陷水”的滋润,在其上瞬间开出了朵朵红花,在呼吸之间,又结出了一颗颗嫣红可爱的“圣女果”。 此时,丁云骥腹中隐约传来了雷鸣之声,他赶紧从银戒中取出一簇洞冥草嚼在口中,以免这肚子暴露目标。 那老鼠似乎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会有人,大概是这里的常客,居然张开了大口,向那红果咬去。 那红果入口,老鼠发出了急促的“吱吱”的声音,似是十分惬意,看那身形又增大了一圈,转眼间,目中的光芒似乎又盛了许多。此时那老鼠似乎想起了什么,返身一阵急促的乱叫,那洞中一时之间居然钻出了十多只体型甚小的白毛老鼠,那老鼠们齐齐涌向之前这巨鼠,摇头摆尾一通乱叫,那声音长短不一,尖细乱耳。 丁云骥在上面看得有些诧异,这些老鼠在干什么? 只见那巨鼠一声呼哨,那些老鼠皆俯首帖耳,顺从地听从他的安排,那老鼠走近一只体型稍小的老鼠旁边,返身将身后荆条上面的红果衔在嘴边,然后小心地贴到了那只老鼠旁边,口中急促地叫着,似乎在将那红果送与这老鼠。 他在上面伸长了脖子,小心地观看着。终于让他看出了一点端倪,不禁偷笑。 感情这老鼠窝内还有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很显然这大老鼠俨然成了这一方的土皇帝,享受着母鼠们的“爱情滋润”。 原来是这大老鼠在向这小母鼠献媚,将采来的红果赏赐给“她”吃,那小母鼠回顾四周其余母鼠那带着嫉妒和凶狠的目光时,便迅速回过头来,将口中的红果小心地咬着,大概心中也忌惮着身后母鼠的威吧? 一个男人有一个女人是专情;一个男人有一群女人,是滥情;而一个男人拥有着一群女人,那么带来的就不仅是“齐人之福”,而是“焦头烂额”了。眼下看来,这只大老鼠拥有的母鼠不在少数,似乎表面上对它还是言听计从的。也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 终于看到这小母鼠将红果吃完,这花公鼠居然大喇喇地走到“她”身边,似是心中极度高兴,接着便和那小母鼠缠绵起来,两只老鼠在地上翻滚着,你咬着我的尾巴,我衔着你的肚皮,只把那身边的一群母鼠急得心中百爪挠心,真真是看了一场免费的“真鼠秀”还受到了身心双方面的折磨…… 待两鼠“**”已毕,那大花老鼠满意地扭动着身子,摇摇摆摆地钻回洞中。 其余母鼠似是闻到了刚才红果的美味,互相看了一眼,径直向那荆条冲去。 “吱吱”一个巨大的叫声,从它们身后传来,原来是大花鼠去而复返,此时在他身边的居然是刚才承受它“雨露之恩”的小母鼠,估计是去告密了。 那大老鼠猛然冲到了最前面身形要略小于它的母鼠面前,眼睛中射出道道凶光,似乎在权衡一下利弊。 那体型略小于它的母鼠,似乎眼中射出一丝畏惧,但是当它目光转到了那小母鼠的身上之时,便猛然张大了嘴巴,去咬那近在咫尺的红果。 “吱----”的一声厉叫,那大老鼠居然有如疯了一般冲到了那大母鼠的喉间,死命地咬向它的咽喉。 第二百零三章 陷水之滨(二) 那母鼠怎么也不会想到“老公”居然忘了旧情,任由“小三”挑拨,结果送了自己性命,口中发出惨呼,还没有来得及咬到那红果,便蹬了蹬腿,不动了。 丁云骥看得一阵心寒,心中有些忐忑,不由咽了一下唾沫,看那老鼠口中的尖利牙齿,若是不小心被咬到了,那么不会是一件什么高兴的事。 他小心地驱动着脚下飞剑,向上提高了一个层次。眼前浓雾慢慢盛了起来,将他的身形掩在了白雾中。 那大老鼠转身向那群母鼠望去,眼中尽是凶光,牙间尽是鲜血淋漓。 那群母鼠一阵*动,霎时间没了声音,便向后面撤去。 那公鼠似是见到自己的暴行,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便张开大嘴,冲着那群母鼠一阵乱叫,便大摇大摆地回洞了。 丁云骥见了心中暗道:原来这老鼠中间,也存在着杀鸡儆猴的作用?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继续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气息。 抱着继续看戏的目的,接着往下看,他隐隐觉得这群母鼠似乎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果然那群母鼠在一阵匍匐之后,便凑到了一起,叽叽咕咕地低声叫着。它们小心地挪向那只刚刚得势的小母鼠,似乎都围着它献着殷勤。 那小母鼠似乎很是得意,被这群母鼠簇拥着向那藤条慢慢爬来,望到了那大母鼠的躯体,便小心地绕过,用嘴小心地啃着它藤条上面刚才尝过的红果。 那红果大概滋味甚美,故而它在吃了一个之后,便又去啃另外的一枚。 谁知,旁边的几只母鼠互相望了望,便暗暗打了一个招呼,齐齐用身子向那小母鼠撞去。 那小母鼠猝不及防,猛然跌入了上面荆棘横生的丛中,它口中吃痛,便尖声地叫着,身上的白毛更是被荆条刺得遍体鲜红。 那荆条许是接受了那母鼠的鲜血滋润,居然更加疯狂地绞住母鼠身体,拼命地从那母鼠体内吸收养分。 这声音引得洞中的大老鼠风似的钻了出来,当它望到了那横生粗壮的荆棘已然将那只心爱的小母鼠密密实实地卷住,口中更是急得发昏,不停地在原地乱蹦。 那其余的母鼠更是骇得躲到了远处。 大鼠见了,火红的眼睛骨碌碌地转来转去,想是心生了什么计策,来回绕了几圈之后,居然让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它猛然窜入鼠群之中,用口咬住那其中的只只母鼠,一只只向那荆条结成的牢笼中扔去。 其余母鼠更是骇得魂飞天外,大概没有想到这个“没良心的”居然“冲冠一怒为红颜”,向自己下毒手,当下吱吱乱叫着,躲避着公鼠的侵犯。 但是个个力小,怎能挡得住那巨鼠的进攻,很快个个都恨少生了几条腿,便都被尽数抛入荆棘丛中。 那荆条被那后来的母鼠一砸,显然更是对着“后来客”产生了兴趣,居然放弃了对那小母鼠鲜血的吸吮,转而去吸收那后来居上的体型更加硕大的母鼠们的鲜血。(更/新/最/快http:w/a|p.1|6|k|x|s.c|o|m) 就是这一呼一吸之间,那疯狂的公鼠,已将自己的“后宫”尽数扔到了那荆棘丛中,就只是为了救那小母鼠。 它体型硕大,望着小母鼠逐渐露出鲜血淋漓的身子,口中叫着,踏着脚下更是吱吱乱叫的其他母鼠的身子,几步跳到了那小母鼠身边,口中猛然叼住了那小母鼠的颈上毛皮,就向外跳出,谁知那群母鼠许是真的疯了,居然个个挣扎着向这公鼠咬来,转瞬间,将那公鼠的四肢死死咬住。 那公鼠吃痛,但仍然放不下口中的小母鼠,而是忍着剧痛,将口中的小母鼠猛然掷出了荆条丛中,但是他也被其余母鼠拉入了荆棘丛中,那荆条受到了大量鲜血的刺激,居然又横生出数条尖利的荆条,猛然插入那群鼠体内,用力地吮吸着群鼠的鲜血,半晌工夫,那鼠群不再挣扎,显然已然失去了生机。 那被掷到了外面的小母鼠,似乎也是回天乏术,半晌抽搐了几下,便气绝了。 啧啧!丁云骥心中暗自感慨,想不到这小小老鼠居然也很情深意重,只是对于那些母鼠来说,就未免太过于无情了。 半空之中,他缓缓降下飞宝,许是那荆条吸饱了鲜血,再没有什么藤萝飞来,而是静静地伏在地上颤动着。 丁云骥此时心中一喜,试着驾着飞剑,向前行去,果然有若长驱直入,直奔那藤条最深处。 隐隐的,丁云骥望见前面出现了一个黑黑的山洞,似乎很深的样子。 他脚上加力,不久便到达了那绿藤的尽头,此时他发现那绿藤上面布满了红红的有若拇指大小的果实,他看了很是欣喜,待到见了苏叶,定然让她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这样想着,出手如电,将见到的红果都尽数摘掉。 那绿藤上面的红果本来不多,被他这样采摘,不久便告“售罄”。 他回头向山洞中望去,发现在山洞的入口居然没有绿藤生长,莫非这山洞中还有着什么让那吸血的绿藤忌惮的东西么? 这样想着,他放慢了脚步,心中居然有些踌躇。究竟苏叶和倾绯两人是否在这里面呢? 若是不在,那么那洞中发出闪光的究竟是什么呢?若是她们在此,为什么不回答自己呢? 尽管如此,他还是暗暗给自己打气,说不定是她们没有听到外面的响动,或者她们受伤了? 这样想着,他的心中一惊,连忙口中呸呸地道:“别乱讲。好的不灵,坏的灵!不对,不对!坏的不灵,好的灵!” 手中拿着“血云匕”当做烛火再合适不过了。他尽量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向洞中行去。 他走进去,猛然闻到了呛人的味道,估计是很久没人来了,连地上的灰尘都积了厚厚一层,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这会有人么?丁云骥暗自思忖,心中不禁想到:这样看来,老婆和倾绯都不在这里。那么自己不是白来一趟么? 这样想着,他心中不禁义愤难平,苏叶究竟在哪里呢?这里没有!外面没有!没有么?会不会她们落在了河里?她们没有自己的法宝多能够护体,会不会…… 他越想越后怕,脚步不知不觉从洞中退出。 蓦然,一道光芒闪过,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这一次他没有看错----是一道闪光。 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第二百零四章 陷水之滨(三) 丁云骥几乎想往回走了,但是最终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既然这里是葛仙山历代山主的埋骨之所,会不会那个可恶的青灵子要找的东西----“神农鼎”,就在这里呢? 这样想着,他存着速战速决的想法,坚定信心向洞中大步走去,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山洞两边尽是坚硬的石壁,继续向前走去,他发现在距离洞口大约十丈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石桌,上面摆放着一个方方的木匣,旁边侧立着一面菱形带着把手的铜镜。 就在他凝神张望之时,铜镜上面的一道光线又向这边射来。他微微偏了一下头,躲开了那强光刺激。 这山洞里面很是黑暗,哪里来的光线呢? 这样想着,他试着向前走了一步,陡然,脚下一软,身子居然慢慢向地面陷去。 脚下的泥土变得柔软异常,有如海绵一般,那下面又生出了一种强大的吸引力,将他的脚紧紧地吸住,不能动弹分毫。 他用尽力气向上挣扎,却反而继续向下沉落。 这脚下的泥土根本就是一片沼泽。他随手掷出飞剑,将那飞剑悬于空中,自己的双手按住了剑柄,口中念着真言,迫使飞剑向上飞去。 蓦然,从洞顶上面忽然沉下一块千钧巨石,直直地向他头顶压下。 他睚眦欲裂,心道难道天亡我也?这样想着,从怀中猛然掷出一物,向那石桌电射而去,那物件矫若灵蛇,蓦然缠到了石桌的支柱位置,右手一带,脚下一轻,身子居然从那污泥中拔出,直直向那石桌上面纵去。 “哐”的一声巨响,那石块落到了刚才他下陷的位置。而“血云匕”已然从那石块之中,迅疾飞出。 他抬头向头顶望去,原来在洞顶上面露出一块巴掌大的天空,那日光从这圆洞射到了镜面之上,自然产生了反射光。 他回头伸手接住了飞剑“血云匕”,脚下顺势一动,不知转动了什么机关,那石桌向下一倾,连同桌上的木匣和铜镜径直向那泥洼之中落去。 他已经来不及多想,顺手一抄,将两样东西捞到了手里。身子在那碎石上面一点,径直向洞外飞去。 谁知,那碎石竟然意想不到地爆裂开来,从里面钻出了几点寒星,丁云骥身在空中,想转身已经来不及,将手中兵刃向那寒星卷去。“咄咄”数声,那寒星居然齐齐钉在了那兵刃之上,。 又是几声极细的生息传来,那碎石之上再次射出一蓬浓绿乌黑的草汁,丁云骥在半空中施展了“脱兔步法”,堪堪躲过那蓬草汁的伤害,但是衣摆上面却沾了一些,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不过盏茶功夫,已经那衣摆烧得干干净净。 “好险!”他立在半空,望着脚下被那毒汁腐蚀的地面,乍舌不已。想不到这样一个石洞,居然设了这许多机关。 他在半空中悬停,不禁打量起手中的木匣。在这木匣之上刻了许多草木走兽的图案花纹,做工精美,隐隐从这木匣中传出檀木的香味。在他看来,这里面一定封存了什么宝贝,若不如此,怎么能证明这刚才遇到的各种机关呢? 在原来摆放石桌的位置上面,现在已经出现了平整的地面,那石桌已经倾倒进了那沼泽之中,不断下沉。不过半天,那石桌连同上方掉落的巨石块,已经软如豆腐一般,慢慢消融在那沼泽之中。 丁云骥于半空中,眼看着那些东西慢慢沉入沼泽,不由自怨自艾,明明手中握着一把切金断玉的神兵利器,怎么还要慌成这样?另外看着沼泽中居然也隐藏着具有腐蚀性的东西,看来刚才还真是惊险异常呢? 这样想着,他低头向自己的脚踝望去,但见除了裤脚鞋底满是污泥,自己居然没事!这倒是大为惊奇,看来自己的身体还算够结实,居然能够抵挡住毒药的侵蚀。 此时,向手中望去,发现刚才在紧急关头,自己掷出的居然是苏叶的紫藤鞭。想不到在这种境况之下,这紫藤鞭居然派上了用场。 再去看那鞭身之上嵌着几只闪着荧光的飞针,上面定然啐了些毒药,若是如此,那刚才这紫藤鞭当真救命了。 现在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他缓缓从空中降下,但见脚踩的地面,随着他的脚步慢慢下陷着,看来他倒是没事,只是将这地面腐蚀了。 此地再没有什么留恋,丁云骥转身大踏步走出洞外,望着眼前的一幕,他有些惊愕了。 此时在那茂密的绿藤之上,原来的老鼠尸体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些许白色干瘪的老鼠皮,想来那群老鼠身上的精血已经让绿藤吸收殆尽,却独独不见花色的老鼠皮。 而在绿藤的外面出现了大群足有百十来只的红眼睛老鼠,在那只浑身浴血的花毛老鼠的带领下,俨然向那绿藤冲去,开始啃噬那绿藤的枝叶根部。显然刚才那只老鼠居然没死,反而带了一群鼠兵前来复仇。 那荆条之上不住颤动,显然是承受不住这一群群的老鼠的夹攻,慢慢颤动着。 丁云骥冷丁见了,不禁讶然。 蓦然,那只花毛巨鼠发现了站在洞外的丁云骥,眼中射出了道道凶光,口中发出尖利的叫声,那群鼠听了,齐齐将目光转向了丁云骥。 被这些鼠辈盯着,不禁让他全身都是毛骨悚然,颇不自在。 但见那群老鼠望到了眼前细皮嫩肉的美食,口中居然滴滴答答地流出了口水,似是垂涎于人肉的美味。 它们齐齐地围拢到那巨鼠周围,口中吱吱地叫着,似在跟巨鼠商量着什么。 那巨鼠伸出一只已然结成了血痂的干瘪巨爪,望住绿藤尽头的丁云骥,低声吱吱地叫了一声,那群巨鼠立时鸦雀无声。 丁云骥向着眼前的鼠群轻轻一瞥,笑道:“想不到今日我都成了老鼠口中的饭食了。你们在那里商量,难道就不问问我的意见么?” 那巨鼠低低一叫,鼠群立时四散而走。 “想走么?”他低笑着,缓缓从腰间取出那“黑犀”,眉目中带着一抹邪魅嗜血的神色,隐隐将刀锋指向鼠群。 那刀锋之上闪着一抹幽光,隐隐发出了嗡嗡的响声,丁云骥笑道:“好家伙,你都忍不住了么?不过让你在此出鞘,你的‘**秀’居然是拿这些鼠辈的鲜血来祭刀,若是抱瓢子大爷知道了,还不气得口吐鲜血?” 口中尽管叨咕着,但眼睛却透过刀锋望到了鼠群的行动,显然那老鼠已然采取了行动,纷纷攀上了两旁的岩石,密密麻麻地向这边爬来,让人看了有些触目惊心。 丁云骥一声长啸,手中黑犀一闪,身子极潇洒地纵上半空。 蓦然,“哎呦”一声,跌倒尘埃。 他捂住脑袋叫道,“该死,居然忘了上面是石壁!”他翻身爬了起来,发现那群老鼠已然爬到了石壁中间,眼看已经爬到了近前。 此时那地上的绿藤居然动了起来,齐刷刷地飞出了数条长藤,径直射入那群鼠体内。 那老鼠本来在石壁上只靠着四肢上面的利爪抓牢石壁,但是却顾此失彼,被那绿藤飞起穿插其体,滚落到荆条之上,被团团捆住,吱吱乱叫,四肢乱蹬,两眼翻白,送了性命。 那鼠王见了口中兀自愤怒不休,口中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声,身子一张,向那绿藤的交接处撕咬而去。 丁云骥见之,再不迟疑,口中默念着“天斩力”的真诀,那真力顺着刀锋径直向那巨鼠呼啸而去。 那巨鼠毕竟是凡体,怎能挡得了这神兵的戾气,立时被劈作两半,跌入绿藤之中,被那藤条捆住,再也没有回天之力。 那藤条将根根尖刺刺入那巨鼠体内,同时又伸出了树根枝条,将那石壁之上的群鼠个个刺中,落入荆条之中。 丁云骥将手中的黑犀祭起,口中念动真言,看看能否驾驭的了这神兵,但是那黑犀却没有丝毫动静,看来是没有成为飞宝的潜质了。 他摇头一叹,再次驾上了飞宝“血云匕”,从绿藤之上飞过,向河边飞去。 此时那绿藤似乎将枝条慢慢伸出来,欲触碰他的身体,但在接近他周围三尺的地方,便颓然缩了回去。 丁云骥望到还有这样的奇事,低头一望,原来是苏叶的“紫藤鞭”正斜斜地插在自己腰间,莫不是它的功劳? 这样想着,他不禁将飞宝降低了一些,只见那绿藤唰唰地退了开去。 他一时玩笑心起,将脚下的飞宝收起,人已经稳稳落在了荆条之上。 那绿藤更是奇怪,居然在他面前纷纷后退,半晌,居然撤到了道路两旁,攀爬到了石壁之上,露出了脚下年久而生滑的青石板。 “呵呵!”丁云骥心中甚是得意,这样看来,颇有些夹道欢送的意味呢!早知道,当时就应该采用这样的方法进到山洞之中,不过看到绿藤上面裹着的鼠尸,不由咧了咧嘴。 他再次回头望向那山洞,但见那绿藤慢慢蜿蜿蜒蜒地向洞口爬去,转眼间,已将那洞口掩藏的严严实实,就宛如从来未曾有过一般。 他返身钻入银戒,向水中钻去。 他没有留意,在那巨鼠的洞中居然还有两只红色的眼睛,向外望着他的背影,似乎隐隐透着凶光。 第二百零五章 陷水之滨(四) 当丁云骥坐着银戒缓缓潜入水底,搜寻了半天,也没有两人的影子,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知为什么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算了,还是上去告诉木头他们,反正在这里已经找不到她们的踪影了。 想到这里,他驾着银戒,钻出水面。又换成了“血云匕”,直向“绝涧”上面飞去。 待飞到了上面,望着众人,他刚要开口,却见红豆飞了过来,“死无赖,我告诉你!” “对对!红豆,我也要告诉你!”丁云骥从飞剑上面下来,略微喘了一口气,说道。 “她们没在这里!”旁边的墨玉淡然说道,显得很是冷静。 “你们知道了?”丁云骥一脸诧异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搔了搔头发。 红豆点头道:“对!我跟你说得就是这个!” “可是……”丁云骥诧异地问道。 “老大,你看!”山栀指了指墨玉手中攥着的一块碎布。那是倾绯身上的衣角。那块布片上面隐约有撕扯的痕迹。 丁云骥从墨玉手中拿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口中说道:“木头,这不就是一块碎布么?难道上面被施了法术?” 想到这里,他口中念道:“太上老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说完,看了看上边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呀?”丁云骥搔了搔头发,一脸的苦闷,忽然眼睛一眨,笑道:“我知道了,这上面一定让苏叶用上了什么隐形草汁,写上了什么文字,需要我们用火烤,或者用水冲冲吧?” 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大妥当,连忙摇头,道:“不会,时间紧迫,当时我老婆应该不会有时间做这些。更不要提什么隐形药水了,这个时代应该不会有这个发明吧?” 想了半天,将布片又还给了墨玉,道:“木头,你说她们是在哪里做的记号呢?” 墨玉望着这白色的衣角,沉吟道:“这撕碎的布片就是向我们传递了信息,若是她们现在好好的,倾绯怎么会将这衣角撕下。” 丁云骥这才发现,在这白色的衣角上面,隐隐绣着一朵白色的花朵的图案,这正是倾绯的。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的?” “呶!”红豆指了指,绝涧下方石壁上的一处倒刺。 “老大,我和军师回来的时候,在这里发现的!” 看来,倾绯的用意很明显,她们定然是被青灵子捉去了。可是他有一事不明,“这倾绯嫂子自身的功力应该相当高的,怎么会被捉走的呢?”他用征询的目光盯着墨玉。 但是墨玉却摇头道:“我不知道!”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么?我还以为你是料事如神呢?” “谁都不会料事如神的,都是经过合理的推测,现在我的推测就到此为止了,至于倾绯她们两人会去哪里,相信大家心中都已经有数了吧?”墨玉淡然问道。 “当然了!百分之百是让那个该死的青灵子捉去了!”丁云骥恨恨地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山栀亦点头说道。 红豆拍着翅膀,16k小说wαp.16kxs.com整理道:“那么,我们就去找她们吧!” 墨玉点头,道:“不错!我们是要去找她们的,但是我想先听听你的际遇。”他转头望向丁云骥。 丁云骥嘿嘿一笑,道:“果然瞒不过你们!我的确是得到了好东西!” “什么东西?我要看看!”红豆振翅说道,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 “我也不知道!”丁云骥老实回答,时间紧迫,他都没有来得及看呢! “你不知道?”红豆用一双诧异的眼神,盯着他道。 蓦然,墨玉拉住丁云骥的衣袖,道:“云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进到银戒再说!有人来了!” 丁云骥将手一招,几人进入到了银戒之中。银光一闪,直向绝涧之下隐去。 带他们刚刚将身形隐住,就看到了两道黑色身影出现在绝涧之上。 “师兄,他们不在这里!”一个听来比较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银戒中。 因为头顶被挡住,所以众人在这里都无法看到天空**现的影像。 “木……”丁云骥刚要张口,便被墨玉一个眼神止住。 但见墨玉皱紧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缕忧心忡忡的神色。 丁云骥忍不住想开口了,但是他听到那声音很是熟悉,很想看清楚,便慢慢闭上眼睛,企图向上面探出头去。 但是刚刚欲有所动作,肩膀却被墨玉死死按住,便忍耐住了心中的冲动,只是不做声的听着。 “师兄,你说刚刚好像还听到这里有人,怎么这一会儿,就没有了动静呢?” “我相信,他们不会走远的!我们再找找!”一个听起来有点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墨玉向身边人使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家的呼吸似乎都放轻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头顶上的天空,希望能通过丁云骥的神识传送来什么,但是此时连他自己都不敢轻举妄动,就更不要说什么将自己神识向上面探去了。 两人在上面仍然小声地说着话,似乎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终于在大家等得时间够长的时候,或者是他们打算换个地方继续寻找之时,才慢慢地从这绝涧离开,似乎跑到了什么别的地方。 丁云骥才待开口,墨玉却向他施了一个别动的手势。 果然,上面的人去而复返。 “师兄,这下面我们还没有找,我们下去看看!” “好!”上面的另一个声音响起来。 两道身影迅疾若闪电般,向下射去。 墨玉向丁云骥使了一个眼色,他点头会意,神识立时将之扩散开来,驾着银戒逃窜而去。 待他们行得远了,方才从绝涧之底,升起了两道身影。但是被雾霭挡住了身形,掩住了他们的面目。 “师弟,刚才我感受到了他们的气息。”一个声音缓缓说道。 “师兄,那我们追上去吧!” “不急,我倒想看看他们都有什么本事!” “那么,师兄,我们还用不用到下面去看看了?” “这里虽好,但是相信好东西都已经被取走了。还会有什么东西,留下么?有这时间,我们还不如缀在他们后面,静观其变。” “好,就依师兄所言!” “师弟,太谦了!” 两人发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似乎已然稳操胜券。 第二百零六章 后有黄雀(一) 丁云骥等人有如火烧了屁股一般,逃出了葛仙山。 待几人确信身后已经没有人跟踪了,方才停下了脚步。此时,丁云骥早就将众人放了出来,现在他发现自从有了飞剑之后,相比较而言,似乎这银戒的速度已经远远落后于那“血云匕”。 刚好趁着天明,几人在墨玉的指点下,既然想躲避其他人的追踪,那么大家就“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暂时到葛仙山去躲躲。 “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呢?”丁云骥只听到其中的一个声音很熟悉,但是却想不出那人是谁。 “他们是玄都的师兄!”墨玉淡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丁云骥问道。 墨玉望了他一眼,又看向别处。神情很是安详。 见他不语,丁云骥又道: “我们为什么要躲呢?”并且有些愤然道。“难道我们就不能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我们还有事情,暂时请假!” 不过,话说出口,他马上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好像这话问得有些多余了。 “如果你不想让他们把我们捉回去的话,那么你就不要躲了。干脆只要大摇大摆地将自己现于光天化日之下,就可以了。”墨玉仍然面上带着淡淡地表情。 “什么?”丁云骥跳了起来,面上尽是骇然之色。 “不错!”墨玉点头。 “那……那你刚才……” “不错!我就是想躲他们!”墨玉很坦然地回答道。 丁云骥忽然发现原来这墨玉太有才了!连做错事,都这么理直气壮的,都是这副带死不活的表情,真有点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架势。 “你难道不怕他们找到我们么?”丁云骥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怕!”墨玉终于肯正眼望着他了,但是马上眼神又飘离了,流露出一丝落寞。“但是我更怕找不到倾绯!” “好小子!”丁云骥大力拍向他的肩膀,道:“原来你还有人的感情啊?我还以为你都快变成食古不化的老古董了呢?” 墨玉转回身,望住众人,道:“我们走吧!” “好!”众人望着他眼中流露出的神彩,都很认真地点头应道。 …… 由于飞剑过于显眼,所以大家都弃了飞剑,用上了双腿。 众人走了几里了,许是身子健壮了,个个都没有流露出疲劳的感觉,眼睛已经望到了葛山村的轮廓了。 看到那熟悉的房子,袅袅的炊烟,似乎还有人们憨厚的笑脸,大家都觉得身子都轻松了,一颗心早就飞到了葛山村里面。 在丁云骥看来,那里虽然没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那里却充满了家的感觉。 “哈哈哈!胖子,我们要回家了!”丁云骥大笑着向前奔去。 “老大,呵呵……我们要回家了!”山栀也跟在他身后,奔跑着。 “他们真是疯了!”红豆嘴里嘟囔着,望着他们两人快活的样子,不禁心中有气,飞到两人头上,狠命地啄着。 “你们两个坏家伙!两个坏家伙!” “干什么,红豆?”丁云骥捂住脑袋,拼命地向山栀后面躲去,这下倒好,山栀成了首当其冲的“出头鸟”,已然被红豆的铁喙啄得鼻青脸肿。 “哼!干什么?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居然忘了苏叶她们现在水深火热之中,居然还会大声欢呼,岂有此理!”红豆扑闪着翅膀,兀自说个不休。 “红豆!你别冤枉好人呢!”丁云骥猛然从山栀身后探出头来,委屈地说道。“我的心中很记挂着老婆,但是不能就这样愁眉苦脸的,不是?” “哼!你个死无赖,你还有脸说?”红豆向他飞去,口中仍然叫嚣不已。 “不是的!不是的!”丁云骥一边抵挡住红豆的进攻,一边说道,“我们现在采取的是用农村包围城市的方法。我们一方面要躲避玄都山上的追踪,一方面我们要奋起抗争,将敌人一网打尽!” 红豆看他说得不伦不类,心中很是奇怪,但是想到他说得倒是很是真诚,便迟疑地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丁云骥见红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激动神情,便道:“我一定会将苏叶老婆和倾绯嫂子救回!” “哼!就你?”红豆有些不屑地道。 “当然,你不要瞧不起人。要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哼!”红豆死死地瞪了他一眼,飞回到了墨玉肩上。 丁云骥向远处的葛山村望去,笑道:“木头,一会儿我们就进村了!” “不!我们不进去!”墨玉猛然抬头道,眼中流露出一缕令人惊异的目光。 “什么?”丁云骥和山栀两人皆惊愕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墨玉会在这种时候说出不进去的话。 “我说得很清楚!我们不进去!”墨玉淡然地望着两人,眼中的目光在明显不过了。 “可是……”丁云骥望了望近在咫尺的葛山村,留恋地望了一眼,点头道:“好吧!听你的!” 见到丁云骥不语,山栀似乎也低下了头,跟在他身后,向墨玉走来。 墨玉望了望天色,道:“我们今晚到林子中去过夜吧!” “好!”想到自己等人就好像大禹一样三过家门而不入,眼见了就能够回到村子里面休息,可是木头还是拒绝了。 当他抬眼望去的时候,发现在墨玉眉间似乎隐藏着一缕忧色。 “木头,你心里有事么?”丁云骥忍不住问道。 听到丁云骥这样问,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墨玉身上。 墨玉心不在焉地一笑,眼神似乎有些闪躲,但又立刻恢复了正常,笑道:“有啊!” 听到“木头”这样直白地承认,丁云骥反倒诧异了,他不会想到墨玉居然会大方地承认了。 “你……” 墨玉望着远处玄都的位置,眼中充满了一丝忧虑,口中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云骥,你说我们的路在哪里?” 丁云骥一笑,口中唱道:“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墨玉言不由衷地一笑,眉头一展,口中朗声说道:“好了,不跟你胡扯了,我们走吧!” 第二百零七章 后有黄雀(二) “咦?那不是云骥和墨玉他们么?”远处一行农人扛着锄头,还有些人提着猎刀,从村里向这边走来,远远地就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此时,众人想躲也来不及了。 见到了村民,丁云骥的心中升起了亲切的感觉。他立时忘了刚才跟木头的谈话内容,大声打着招呼,“哎----各位乡亲们,我们在这里!” 村民们见到他们回来,个个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近前。 大家发现,在这行队伍中,居然还有李老爹和秀儿的父亲王兴。 这时王兴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像他们离村时的苍白失血。望到了大家,心中难掩着激动,说死说活,非要大家回村。 没奈何,终因盛情难却,大家跟着村民们进村了。 村民们听说他们回来了,都是奔走相告,不一会儿就将他们簇拥到了村长李老爹的家里面。 由于房内空间狭小,显然搁不下众人,所以大家各自从家中拿来了瓜果野味,在院中摆开了酒宴。 大家谈天说地,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丁云骥此时望向墨玉的时候,不由眼中闪烁着狡狯的目光。 山栀面上也洋溢着过节时候才有的兴奋。 反观墨玉和红豆,一个满面的无奈,一个口中兀自叨咕不已。 此时丁云骥方自端起酒杯举到面前,不由打了两个喷嚏,向四周望了望,道:“谁在说我坏话么?” 他的眼神飘向红豆,望到后者正用不屑的目光盯着他,口中尽是“千死人,万无赖”地叫着。 “哈哈……云骥、墨玉你们可回来了?”一旁的李老爹一口气喝干了面前酒碗中的醇香烧酒,抚着面上的白须,爽朗地笑道。“你们这次回来后,可不要走了。” “我说山栀,你们学会了什么仙法没有?”秀儿爹爹望着旁边的山栀问道。 这样一说,山栀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结果。 可是丁云骥是谁?虽然没有被誉为“说谎大王”,但终究是撒谎不眨眼,当然很顺理成章地接过话头道:“当然学会了!” “是么?”众人听到了丁云骥的话,不禁又惊又喜。 陡然,丁云骥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道:“我们这次奉了师尊密令,下山办事!” “办事?”众人一愣,面面相觑。 “不错,当然这件事是很秘密的进行着,所以恕难奉告!”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而又讳莫高深的样子,看得大家云山雾罩的。 “云骥哥哥,墨玉哥哥,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在这里呢?”秀儿姑娘穿着红袄和女伴们嬉笑着走了过来,笑着问他们。“那位白衣姐姐,苏姑娘,还有那个梳着丫角的小白姑娘,怎么没在这里呢?” 秀儿眼中流露出诧异地神色,当她望到了蹲在丁云骥肩头的红豆时,用征询的目光望着丁云骥。 “这……”丁云骥没有想到秀儿回来这样一问,不禁瞠目结舌,回答不出来了。 “哦!多谢秀儿姑娘挂怀,”墨玉淡然一笑,面色如常,道:“那苏姑娘三人因为葛仙山有点俗事未了,所以耽搁在路上,过几天我们要跟她们去会合了。” “哦!原来如此!”听到墨玉这样回答,大家连忙作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李老爹笑道:“原来这三位姑娘还有事!要不然,我还奇怪呢,怎么见到你们回来了,反而不见她们呢?看来我们葛山村的好事要近了!呵呵……” 听到李老爹这样一笑,村民们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发出会心的笑容。 但是丁云骥和墨玉等人此时却笑不出来,只是勉强地端起酒碗,用干笑来掩饰自己心中的苦闷。 “对了,云骥哥哥你们在仙山都学了什么法术呢?”秀儿忽然开口问道。 “秀儿,不得无礼!”秀儿爹爹斥道。 “爹----难道关系咱们葛山村的命运的事情,也不能问问么?”秀儿有些委屈地道。 听到他们父女的对话,丁云骥等人不禁抬头向他们望去,话里有话呀! “秀儿妹妹,出什么事了么?”山栀蓦然开口问道。这样亲切地称呼,立刻引得红豆对他嗤之以鼻。小声哼道:“哼!没良心的!喜新厌旧!” 山栀面上一红,做声不得。 墨玉望见,抬头望向李老爹,“老爹,村子里面有什么事情么?” “哎----”李老爹本来还是晴空万里的脸上,在听到墨玉的问话时,顿时愁容满面。 三人再去看其他人时,也是阴云密布,愁眉不展。 “这件事说起来,就是这近一个月以来的事情了……”秀儿爹爹皱着眉头说道。 大家互相望了一眼,便接着听他讲: 我们种在后山的粮食,本来就要接近成熟了。可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怪,居然就趁着夜半没人的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去啃吃粮食。我们找了很多人去看守,但是每次都是发现那怪物一阵风而来,有一阵风而去。根本不能望见那是什么东西。照这样下去,今年我们的庄稼算是毁了…… 听到他讲着这样离奇的事件,丁云骥不禁一拍桌子,道:“哼!怕什么?今夜就由我们来除掉这个祸害,还大家一份安宁的生活!” 秀儿爹望着丁云骥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禁说道:“云骥,你们三人行么?” “爹……你怎么忘了?”一旁,秀儿拉住了他的衣袖,满面嗔怪地道:“爹爹,难道你忘了上次你和老爹遇到*怪的之后,是谁将那*怪打死的么?” “呵呵……”这时,李老爹的面上表情一松,不禁抚摸着白须笑道:“真是人老了,脑袋都不中用了!怎么把这件事情忘了?” 他又转头望向秀儿爹,道:“我说王兴啊,你看你这点出息,一听到什么*怪,就把你吓破了胆子,多亏秀儿提醒呢!” 王兴听了面上不禁有些不尴不尬,道:“老爹,见笑了!我这胆子是让那*怪吓怕了,一听到什么精呀怪呀,魂儿都吓得飞了,哪里还想到云骥他们能不能降*除怪呢?” 听到他口中说什么“降*除怪”,丁云骥不禁心中暗笑,“还降*除怪呢?把我们当成了孙悟空了么?”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当夜三人就安排众人各去安眠,三人准备行动,去捉怪。 本来老爹和秀儿爹爹死活要跟来,但是却被丁云骥给吓了回去,说什么要是*怪又分出几个分身,可就照顾不了他们了。这样才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第二百零八章 后有黄雀(三)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有星星,也有月亮。周围听不到什么异响,只能听到虫儿的轻声鸣唱。 李老爹尽管对丁云骥等人甚是放心,但是坚持仍然要将他们带到了那*怪经常出没的地方,方才放心。 “云骥呀,你们一定要小心呢!那*怪若是太厉害,你们打不过就跑吧!千万可别硬撑着了!”老人对三个孩子仍然是有所嘱托,心中到底是考虑得多一些。 “放心吧!老爹!”丁云骥拍着胸脯答道。“你不知道,我们的本事高多了!那*怪见了定然魂飞胆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好好!看来是我多虑了!”老爹呵呵笑道,抚了抚胡子,兀自回去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丁云骥拉着墨玉指着远处一片葱茏的庄稼地,道:“由我们坐镇,看看还有谁敢来老虎跟前捋虎须?” “哼!说大话!”红豆盯着他,蓦然说了一句。 山栀见了,也只是憨憨一笑。 墨玉怎是不做声。 好在大家都习惯了他的性情,倒是不以为意。 丁云骥几人为了避免被那个莫名的*怪发现,所以躲在后山庄稼地的一处凹陷的山洼中。 这个地方是一个阴暗处,最适合观察所用了。既能发现别人,又能不被别人发现。 此时,丁云骥望了望天上的圆月,那月亮又大又圆。叹道:“木头,我们去哪里找她们呢?” “哼!亏你还想着,难道你不是已经答应了人家要帮村民除暴安良么?难得还会想到她们!” “怎么会?我心中一时一刻都未曾忘了去救他们!”丁云骥有些不服气地回答。 “我想,我们有必要去一趟茅山观。”墨玉沉吟道。 “茅山观?”丁云骥一愣,俄而便想到了那是青灵子曾经亲口说的。想到了马上就能够见到了苏叶,心中难掩激动地神情。 他望着众人,道:“待我们除掉这里的*怪,就赶去茅山观。” “可是,我不知道茅山观在什么地方。”墨玉望着众人说道。 这样一讲,丁云骥不禁有些泄气地道,“难道我们就找不到那里了么?” 山栀抬头望着丁云骥,有些欲言又止地道:“老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丁云骥一愣,有些不解。 山栀望着墨玉的眼睛,终于16k手机站新地址16kxs.com电脑站是 下定决心,将墨玉临行之前的话告诉了丁云骥。 “什么?”他的眼睛猛然睁得老大,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墨玉,“木头,为什么是三天?为什么你要说是你私自下山?” 墨玉望着幽蓝的天空,不发一言。此时,从天边飘来一朵阴云,挡住了圆月的光辉。 他面上一沉,似乎耳边隐隐听到了什么声响向这边而来。此时连周围的虫鸣似乎都安静下来。 他向大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身子慢慢蹲下。 此时,丁云骥顾不得再去追问,眼睛中射出镇定的目光望着那远远奔来的声音,想看看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众人透过微微从山洼处探出头来,因为大家躲在黑暗里,倒是不能被别人发现。 从极远的地方猛然闪过一道白光,极快地向这边奔来。 丁云骥见了大叫一声,从黑暗处纵出,直向那身影奔去。 墨玉等人还来不禁制止他,便跟着他,也从山洼地里跳了出来。 丁云骥脚下加力,向那身影奔去。 那白色的身影似乎没有想到有人会猛然跳出,口中兀自鸣叫一声,有如受惊了一般,身子有如迅疾的闪电向来路奔回。 墨玉等人因见丁云骥神情激动,但是并没有望到了什么,只能紧紧地追在他身后。 丁云骥尽管健步如飞,加上脚下使出了“脱兔步法”,但是仍然渐渐落于后面,眼见那道熟悉的白影即将飞纵而逝,便也再顾不得隐藏什么行踪,取出“血云匕”,猛然抛向空中,脚下发力,向那白影追去。 其他人见了,便也依样各自取出自己“飞宝”,向他追来。 一道红光猛然落到了那白影面前,丁云骥笑道:“老朋友,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吧?” 那白影见有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四蹄一停,向旁边奔去,但是却发现周围已经让来人挡得严严实实。 口中不禁低鸣一声,头微微低下,似乎在向众人求饶。 “这白鹿真的很可爱!”红豆望着面前这雪白的小鹿,心中不禁生出怜惜的感情。 “嗯。”山栀望着这玉雪可爱的小白鹿,不知怎的心里蓦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就好像曾经见过似的。 “哼哼!难道你们不认识她么?”丁云骥冷笑道,眼中射出了道道光芒。 “什么?”红豆奇道。 “我说小白,你就现形吧!免得我们动手了!”丁云骥有意无意地将步子向前踏了一步。 “什么,它是白泽?”山栀一愣,道。 “不错。”墨玉点头道,“若不是白泽,云骥怎么会忘形去追她?”墨玉开口说道。 听到墨玉开口讲话,红豆、山栀不禁齐齐将目光向她望去。 怎见那白泽神兽,用一双美丽温柔的眼睛温和地望向众人,好像跟众人素不相识的样子。 只见那白泽见到众人都围着了它,此时却没有心生惧意,只是将头微微低下,将一双有如树杈的角隐隐对准了丁云骥。 “哼!怎么还要来上一次的办法么?”他微微一笑,手底下摆好了架势,准备迎接那白泽的挑战。 谁知那白泽甚是精明,将“鹿角”一晃,头部微偏,身子一侧,向着山栀顶来。 山栀本来心思恍惚,乍然见到了白泽的本体,想到她的温柔可爱,早就变得痴了,此时又怎会想到这白泽的心思一动,居然抽空向他奔来。 他没有防备,居然被顶了一个跟头,摔了一个四仰八叉。 那白泽见众人的包围圈**现了空隙,夺路而逃。 丁云骥恨恨地顿足,指着跌倒在地的山栀,怒哼道:“死胖子,你一定是故意的!今天要是跑了白泽,我就为你是问。” 再度踩上飞剑,向那白影飞去。 墨玉面色微微一变,拍着山栀的肩膀,道:“山栀,我知道的!不用对他的话介意。”转身纵上飞剑,追踪而去。 红豆气哼哼地飞到他的头顶,狠命一啄,口里叫着:“你一定是故意的,放她走!”说完,翅膀频扇了几下,飞向前方。 山栀慢慢爬起,捂着肚子,望着大家远去的身影,口中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手中祭起飞宝“碎绿刀”,口中兀自说道:“小白妹妹,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认识我呢?” 第二百零九章 后有黄雀(四 丁云骥脚下发力,终于在又一次急冲之时,望着脚下狂奔的白泽,口中笑道:“小白,你就别跑了!你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身子猛然一纵,从天空中如大鸟一般坠下,落在了白泽的背上。 白泽显然被吓了一跳,一惊之下,脚下更是用力,身子猛然弹起,向前面黑魆魆的密林跑去。 丁云骥但觉身边的景色异常熟悉,原来是旧地重游了。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那曾经的“结界”位置。 眼前已经是一条小溪,再奔过去就不知是什么地界了。此时望着脚下兀自狂奔的白泽,丁云骥不禁硬了硬心肠,右掌单立如刃,直向白泽的脖颈处切去。 “唔……” 白泽发出了一声低鸣,身子猝然倒地。 丁云骥早已经一步跳了下来,低头检视。此时,他已经确信白泽因为自己的猝然发力,被击昏了过去,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但见“它”身上满是荆棘的伤痕,四蹄之上更是沾满了泥泞。这跟初次见面之时,却有些不太一样。但是可以确信的是----这就是白泽。 少顷,身边两道飞宝依次落下,墨玉,红豆,山栀。 “木头,你看,他已经被我放翻在地了!”丁云骥笑道。 “哼!把人家女孩子打翻在地,是男子汉所为么?”红豆忍不住飞到他近前,说道。 “你……”丁云骥不禁语塞,但是他又强辩道:“若是不将它打昏,我估计它会跑到天边,难道你仍然跟着么?” “哼!”红豆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 墨玉低头望着已经昏倒的白泽,沉思了一会儿,道:“云骥,将她收入银戒,我们走!” “走?去哪里?”丁云骥不禁说道。 “去茅山观!”墨玉镇定地道。 “难道我们不回村去说一声么?” “没有必要!当务之急,我们必须要赶到茅山观去!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丁云骥一眼将白泽收入银戒,不禁抬头问道:“可是我们不知道茅山观在哪里?你不是也不知道么?” “不是不知道,但是总有人知道!”墨玉笃定地说道。 “是谁?人在哪里?”丁云骥苦苦思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墨玉淡然说道。 “是谁?” 墨玉指了指一旁故意望着落在一旁树杈上的红豆,努了努嘴巴。 丁云骥会意。他干咳两声,走到红豆跟前,道:“红豆,我想你一定知道!” “我知道么?”红豆故意问道。 望着它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丁云骥一笑:“红豆,我知道你以为我不关心苏叶,又对白泽痛下辣手,一定认为我没心没肺,但是我可以以实际行动来证明我的真心!请你相信我!凭你千年的道行,我相信你一定知道茅山观的位置,希望你带我们16k手机站新地址16kxs.com电脑站是 尽快到达那里,我怕迟则生变。” “哦!”红豆不觉转过头来,望见他低眉顺眼的样子,便不再多说,转头望向众人,“我以为有人知道,所以我就没有开口,低调一些总是好的!” 不知不觉它的话倒好像是某人曾经讲过的。 丁云骥一笑,步上飞剑,右手一招,似乎让红豆落到他肩上,但是红豆却望也不望一眼,径直向墨玉飞去。 他将右手摇了摇,缓缓落回原处,有些尴尬地笑道:“我……我是想向村子里挥手告别一下,呵呵……” 蓦然,他隐约觉得银戒中一跳,面色一变。 山栀回头望见他在原地发呆,不禁问道:“老大,你怎么了?” 丁云骥的神识蓦然放到了银戒之中,面色微变,道:“不好,白泽醒了!” “这么快?”山栀骇然。想不到白泽的力气这么大! 看到大家向他张望,丁云骥道:“现在白泽已经醒了,正在银戒之中,胡乱狂奔。” “给你!”墨玉从怀中取出了一枚莹白色的东西,托到掌心,送到了丁云骥眼前。 他低头一望,原来是一颗异于常人的牙齿。他陡然想起,这不是那”黑蜘蛛”乌倩送与他们的蛛齿么? 他点头会意,将那蛛齿捞在手中。转身遁入银戒。 他甫一进入,便眉头一皱,之前满眼的洞冥草地,此时居然被那白泽拱得东倒西歪,此外那自己和墨玉辛苦建造的小楼居然被那白泽撞得摇摇欲坠,险要崩塌。 “白泽,你也太过分了!”丁云骥冷喝一声,望着白泽奔来。 那白泽眼中一片迷茫,望着丁云骥,偏着头看了半晌,蓦然便又如飞奔逃。 丁云骥陡然将手中的蛛齿捏碎,从里面迸出一丛细细密密的雪芒蛛丝,他震腕一抖,那蓬蛛丝径直向白泽身上罩去。 不知这蛛丝有多少丈许,居然将那白泽全身捆得严严实实,就如包裹成了一个粽子。 “哼!叫你这样调皮!等我将老婆和倾绯找到,让她们看看你究竟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莫不是得了精神病?” 他兀自地说着,向四周望了望,脚下的洞冥草已然被白泽祸害得所剩无几。 他慢慢盘膝坐下,将头脑中的灵识向那洞冥草伸去,试图跟它们一个频率,慢慢地,那扑倒在地的洞冥草,再次摇曳着从地上爬起,已然挺立于这银戒之中。 他缓缓张开眼睛,望着面前满眼是闪着萤光的绿意,不由长舒一口气。 他转头望向地上的被捆成有如作茧的蚕蛹的白泽,此时“它”仍然没有变回原来的人形,他心中很是困惑,到底这白泽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见“她”那美目中流露出一丝陌生,尽管被他束缚着,但是仍然是迷茫的,而且身子拼命地挣扎,似乎仍然想奔逃。 “小白,你究竟是怎么了?”他慢慢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着“她”的丫角,一如从前一样。 陡然,那白泽张开嘴巴,径向他的手掌咬去。 他猛然一撤,才幸免于被咬伤。 “看来,目前你还要这样的待着,可不能放开你!”他四下张望,终于将目光锁定到了那棵千年古树,眼睛一亮,将脚下的白泽的身上打了许多死结,估计是不会轻易解开了。 另外他发现这蛛丝虽然极细,但却即使柔韧,单凭白泽的力量,是很难将它解开的,他将白泽拖到了树下,将那蛛丝的其中一头,绑在了树身之上,又挽回来重新在“它”身上打了死结。 方才如释重负一般,拍了拍手掌,算是完工。 他目注身子仍然挣扎的白泽,眼中充满了沉稳的神色。 “小白,我一定要弄明白整件事,我一定要将整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我更要将老婆救回来!” 他像是对白泽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白泽听了他的话,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似是对他的话充满了迷惑,这真的是小白么? 丁云骥说完,再不回头,身子一纵,消失在原地。 第二百一十章 纵火烧山(一) “老大,小白妹妹怎么样了?”丁云骥甫一从银戒中跳出,便迎上了山栀的胖脸。 他将山栀的胖脸推到了一边,佯装满面怒容地道:“哼!你怎么不问问我那块草地,都让你那小白妹妹啃光了,若不是我进去得早,我那珍贵的洞冥草就绝种了。” 山栀见了,立刻低下头,向他道歉道:“对不起,老大,是我不好!” “你不好?你哪里不好?”丁云骥捧起山栀的胖脸上下打量道,“你能吃能睡,我看没有不好。不需要看医生。” “不是,不是。我是代替小白妹妹给你道歉。”山栀连忙晃动双手,面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道歉?你是谁?为什么替她道歉?” “不不,我是小白的……”山栀努力想解释清楚,但是却被丁云骥打断。 “你是谁的谁?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架势。 “好了,云骥。我们走吧!”墨玉出声说道。 丁云骥见墨玉开口,方才恨恨地瞪了山栀一眼,那白泽惹的祸,就让这死胖子一力承担吧。 他们跟在红豆身后,径直向茅山观的方向飞去。 …… 众人驾着飞宝,在红豆的指引下,经历了几个时辰的飞行,此时三人一鸟已经凌空立于茅山观所在的嵯峨山顶。 山顶云雾弥漫,绿树红花,倒像是世外的仙境,跟那可恶的老道,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联系。 “青灵子!你这老小子,快给我滚出来!”丁云骥立于飞宝之上,俯视着脚下的嵯峨山,运足内力,猛然张口大喝道。 转身面对着墨玉道:“我说木头,你说这名字起得倒是巧妙,作恶山!嘻嘻!” “哼!那不叫作恶山,那叫做嵯峨山。真是不----学----无----术。”红豆飞给他一个“没文化”的眼神。 丁云骥连忙道:“哼!我当然知道那是嵯峨两字了。难道你没有听过谐音么?真是和尚跳井----”说到这里,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什么?”红豆问道。 “就是扑通----不懂的意思。”丁云骥笑道,面上带着一抹促狭的笑容。 三人缓缓走下飞剑,各自将法宝收入囊中。 来到了山门前,那大门紧闭着,丝毫没有什么香火鼎盛的意思,倒真像是闭门修行,不理人间凡尘琐事。 “哼!怎么这茅山观的人都**了么?”丁云骥冷哼一声。 “一定是**了!”红豆面上也带着恨意,想到那日的境遇,它心中似乎燃烧着一团火,渴望将这茅山观的东西都砸得粉碎。 丁云骥眼见红豆开口附和自己,便呵呵一笑,目光向这边飘来,谁知那红豆瞪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转向别处。 “老大,会不会这里没人呢?”山栀愣愣地问道。 “砰”一个暴栗迎面而来,山栀只好委屈地捂住了脑袋,不再出声,默默地退到了墨玉身后。 “不会的!你没看到这门前很是干净么?”墨玉说道。 “果然是木头,心思就是较有些蠢蛋强一些!”丁云骥洋洋自得地样子。 山栀明知道他说得是自己,但是仍然不响。 “喂!我说死胖子,他这么说你,你怎么不还嘴呢?”一旁的红豆有些看不过眼,说道。 “没事的!我习惯了!”山栀面不改色地憨憨一笑。 “怎么样?”丁云骥用眼睛斜睨着红豆,作出一副无赖相,“知道这叫什么?” “什么?”红豆也用同样的眼神回敬给他。 “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无赖!”这一次这几个字是从红豆齿缝里面挤出来的! 丁云骥立刻回敬它一句,“多管闲事!” 红豆气得挓挲了头顶的红翎手机访问:wap.ㄧ6kxs.com,猛然蹿到了山栀面前,狠狠地啄了他一下,便自飞走。 山栀苦着脸,面上带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的表情,望着众人。 正说话间,从道观中奔出几名衣冠整齐、道貌岸然的道士,但见他们一脸戒备之色,面上带着怒容。 其中一个看似管事的道士,说道:“刚才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直呼我家观主大名?” “就是你爷爷我!”丁云骥大喇喇地站出来,手指着面前的道士,说道,“赶快让那青灵子给我滚出来!要不然,今天有你们好看!”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那管事的道士急忙陪着笑脸,道:“三位小朋友,我家观主现在不在本观。不知你们找我家观主有何事,等他老人家回来,我定然通禀。”他暗道,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这三个人怎么也要给个交代吧?” “呸!”丁云骥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指着那讲话的道士,你管谁叫小朋友?以为我们是幼儿园么?“” 那领头的道士见这个人丝毫不通情理的样子,也来了真火。冷哼一声,“小子,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今天你若是不让青灵子给我滚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这臭牛鼻子的道观,让你们没出去!” “什么?”道士们本来都是静静地听着,谁想到这小子居然下了狠话。个个都是满腹怒火,“呛啷”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明晃晃地指着三人。 “呦喝,居然抄家伙吓唬我们了?”丁云骥一笑,用手指点着面前的道士们,道:“你们这群臭道士,居然还真是修行不够。我只是这么一说,就把你们都吓炸了!” 他目光一凛,从眼中射出一缕冷冽的气息,那眼神不禁使那道士,们退了一步。 “慢动手!”墨玉从后面施施然走到丁云骥跟前,按住了他的肩膀,道:“你要冷静!切不可莽撞!” 他面向着众人,道:“各位,今日我等来到这茅山观,的确有一件要事要找你家观主,还希望他能走出来与我等一见。” “放屁!我家观主什么身份,别说他不在,就是他在道观,也不会轻易来见你们的,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一个年轻的道士有些色厉内荏地道。 蓦然,眼前一青一红两道身影迅如闪电一般,出现在他面前,不由分说,“噼噼啪啪”抽了他四个响亮的耳光,只把他打的眼冒金星,鼻口蹿血。 待他晃了晃头,眼睛终于能够看清了眼前的光景,但见刚才管事的道士正面带怒容站到他面前,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侮辱人家?” 这个年轻的道士捂着红肿发亮的脸颊,口中呜呜噜噜地说道:“张……师兄,我……他们……” “好啦!还嫌丢人不够么?”管事道士一声沉喝,挥挥手,让身边的两个道士将他拖了回去。这家伙这是惹事的祸精,眼看着三个刹神来意不善,还故意地惹怒他们,真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了。 刚才是他和红豆先后出手,谁知那红鸟看去速度极快,居然后发先至,和自己先后地扇了那小道士两记耳光。 想到这红鸟动作尚且如此迅疾,那么这三位少年的功力该是多么骇人呢? 他不禁有些后悔,看来今天是不能善罢甘休了。只希望观主能够回来,若不然,今日会是他“茅山观”的浩劫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纵火烧山(二) 丁云骥有些不耐烦地道:“臭道士,你快点!赶快让你们观主出来,我没工夫跟你磨蹭!” 管事的道士为了息事宁人,便再次稽首道:“三位施主,我家观主确实不在!” “哼!”丁云骥不禁火冒三丈,想到那个该死的青灵子对葛仙山干下的恶行,心中怒火三丈,指着那管事的老道,骂道:“你这臭牛鼻子,一个劲推三阻四,难道是你们这茅山观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今天不管是龙潭虎穴,你丁爷爷也闯定了!” “哼!小子,看来跟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管事道士冷冷一笑,挥手指挥身后的道士们,齐齐上前将丁云骥围住,手中长剑都指着他的前胸。 丁云骥身子一纵,用上了脱兔步法,猛然跳出了众人的圈子。 众道士只觉眼前一晃,那圈子里面却失去了踪影。 丁云骥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猛然自腰间抽出那“黑犀”,运起真力,轻轻向那长剑上面划去。 只听得“当啷”的声音响成了一片,众道士手中一轻,低头一看,手中的长剑只剩下了一截。 那管事的道士一愣,面色数变,他又向众人打了一个手势,转眼间,那数名道士又像变戏法一般,从背后抽出了各自的长剑。 他们将长剑皆斜斜地指向天际,口中念动真言,又将长剑齐齐凌空一抛,众人轻轻巧巧地向上一纵,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丁云骥不知道他们又想耍什么花样,只知道他们似乎要布下什么阵法来对付自己。 陡然,那群道士却像患了神经病一样,个个从那长剑上面倒栽下来,口中吐着白沫,捂着后面的肩膀。 身后是一身白衣的墨玉,站在“鲁班尺”上,手中捏着几根松针。 “木头,你……”丁云骥面上一喜。 “先下手为强,难道我们还要等人家都布置好了,才来自投罗网么?”墨玉面上带着暖暖的笑意,那眉眼之间闪动着友情的光芒。 “呵呵!老大,还有我!”山栀也在丁云骥头顶上,弯腰对他讲着话。 “死无赖,还有我呢!”红豆也从那群道士头顶慢慢飞来。 再去看那群道士用右手捂着肩膀,另外还提着裤子,显然是山栀从后面划断了他们的裤带。另外更有甚者,面上隐隐淌下来一行血迹,显然出自红豆的杰作。 那管事道士面露惊惶之色,指着丁云骥等人,“你……你们……” “怎么----还想顽抗到底么?”丁云骥似笑非笑地道。 望着众人一步步走进,那道士再顾不得什么风度,再顾不得管地上那些东倒西歪的道士,一步步向后面退去。终于在踉跄了几步,猛然衣领一紧,有如腾云驾雾一般,身子被丁云骥拎起,飞出丈外。 丁云骥望了墨玉一眼,墨玉点头会意,几人向那道观中行去。 “你……你们不能……”管事的道士从地上慢慢站起,蹒跚地走了几步,但觉两膝一痛,有如针刺一般,再也立身不住。低头望去,在他的膝盖之上,插着两只细细的松针。 他用手碰去,但觉全身酥麻,居然动弹不得。无奈之下,他只能兀自在地上哀号,眼睁睁地望着几人长驱直入地进入道观。 “天哪!想不到今日我茅山观难逃此浩劫了!天哪!可怜我百年基业,今日居然化为虚空。”他兀自嚎啕不已,双手捶地,痛不欲生。 其余道士自认不是他们对手,更兼之身体之上那松针刺骨,此时也是哀声遍野。 带丁云骥等人走进了茅山观,不由四处寻找,从正面的大殿,到后面的山房,各处都找了一个遍,但是终将没有找到一丝痕迹。 墨玉看得更是仔细,总是小心地敲着是否有什么夹壁,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他慢慢闭上眼睛,沉吟良久,便道:“我们走吧!” “什么?木头,我们还没有找完呢?”三人聚集到了正殿前,望着四处,丁云骥奇道。 “我们不用找了,她们不在这里!”墨玉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了那块玉玦。那上面的光泽已然黯淡了许多,想来定是倾绯吃了不少苦头。 墨玉将这玉玦轻轻握在手中,面上一片迷惘,“在这里我根本感应不到她的气息,她们不会在这里!” 丁云骥一向相信他的直觉,听完便点头道:“嗯!听你的!” “我们走吧!”墨玉淡然地道。 “好!” 众人施施然走出了茅山观。小说整理发布于www.ㄧ6kxs.com 望到他们从观中走出,那管事的道士用力捶胸,如丧考妣,哭得更大声了,“各位祖宗呀,我们对不起你们!没有保护好道观,让这百年基业蒙羞!” 其他道士听了他的话,更是个个饮泣不言。 望着眼前的愁云惨雾,墨玉道:“我们并没有将这道观有任何损毁。” “天哪!”那一班道士更是哭得大声了,根本没有听到墨玉讲话。 三人见了,便不发一言,向外面走去。 “你们站住!”那管事道士眼见到三人即将离去,便抹了抹眼泪道:“你们难道就这样走么?” “哼!你还想怎么样?”丁云骥偏偏不信邪,举步特意从他面前走过。 “不许走!”那管事道士有如疯虎向丁云骥的双腿抱去。 丁云骥不由心中一怒,脚下自然地运用了“脱兔步法”,从他怀中脱出。 “哧啦”一声,那衣衫居然被他撕下了一角。 丁云骥怒吼道:“你撕坏了我的衣服,你要赔!我的衣服也是需要用钱买的!”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墨玉纵上了飞宝,跟众人说道,红豆落于他肩上,也跟着飞起。 那群道士见仇家要走,便大喊道:“来人呀!有强盗!……” “来人……” “有强盗来啦!” “闭嘴!”丁云骥目光一凛,指着他们道:“谁在喊叫,我就割了谁的舌头!” 众道士噤声不语,噤若寒蝉。 三人离去。 “哼!你们这些强盗!”那管事的道士面上带着一丝仇恨,口中喃喃说道,“我必让观主为今日之事一雪前耻。” “哈哈!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 蓦然,一个冷冽的声音响了起来。 管事的道士刚要抬头,猛然间头顶上的风池穴一麻,两眼失去了视力。他心下着慌,口中说道:“是谁?你们是谁?” 其他道士更是口中哀号着,“我的眼睛,眼睛……” “师弟,刚才他们走得匆忙,怎么忘了斩草除根呢?”那个声音已然响了起来。 “是!刚才他们临走时告诉我,让我们将这茅山观烧个一干二净,以解心头之恨!”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不!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管事的道士和其余的几名道人纷纷伸手阻拦着,但是他们的双手只是晃来晃去,却抓不住一点人影。 “哈哈!恐怕这就不是你说得算得了!”两个声音狂笑着。 “不----你们不能呀!”管事的道士兀自张着双手,连滚带爬地跑到前面阻拦,但怎当得了那一股大力迎胸推来。 蓦然,他口吐鲜血,飞出了丈外。 手中握着的衣角瞬间扬手飞出,那衣角飘飘悠悠地被抛起,被一双刚劲的手掌接住,慢慢握紧。 “想不到还有这东西,看来有用处了。”声音的主人嘿嘿笑道,似乎说话的语气当中甚是得意。 “你们……你们是谁?”茅山观道士捂着胸口慢慢爬起,手指着面前声音传来的地方。 “我们?那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师弟,此地事了,我们走吧!” “是,谨遵师兄法旨。” “你……你们不要走……不要走!” 茅山观之上,熊熊烈火猛烈地烧着,意图将这百年的古教毁于一旦,空中只听到道士们绝望的呼声…… 第二百一十二章 难逃厄运(一) 抚宁城中的一个酒馆中,一个嘴边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正在同街边的一群小混混,胡天黑地地鼓吹着自己的艳遇。 “嘿嘿,这时我偷偷一掀那小娘子的裙角,居然露出了两只尖尖的春笋小脚……”那人边说着,便用手得意地抚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将面前的小酒盅里面斟满了酒,一仰脖喝了进去。 那喉结上下滑动着,似乎在品味着那醇酒的美味,更像是在回味昨日的艳事。 旁边一般围坐的汉子们,望到他不语,心中更是心痒难熬。 “小庆哥,给咱哥几个说说,后来那小娘子从了没有?”旁边一个汉字,猛然将面前的酒盏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面上带着迫切的神情问道。 其余的人也连连点头。 “哼!那小娘子见了我,自然是心下满意,当下我就跟她上了绣楼……” “后来呢?怎么样?那小娘子的滋味怎么样?”那几个汉子眼中充满了莫名的焦急、饥渴,似乎马上就要入港了。 “哎!真是美妙呀!”“小胡子”时庆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在回味昨夜的**。 “哈!原来你在这里!我们又见面了!”一个爽朗的声音传到耳边,时庆的肩膀被来人重重一拍。 他不禁怒哼一声,猛然张开眼睛,显然是心恼来人不懂礼数,猛然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是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敢打断你大爷我的兴致?” “哎呦!时隔三日,就不认识了么?”面前的那不懂礼数的人物懒洋洋地说道。 可是他发觉当他站起来,只堪堪到人家的肩膀,他抬头一望,不禁是倾倒一盆雪水来,满身的火气居然瞬间化为乌有,面上的怒容马上变成了一团和气。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到这里捣乱?看来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那!”旁边的一个畅怀,露出胸毛的汉子不待时庆有什么反应,立时骂骂咧咧地拍案而起,卷起袖子,就准备上来先给对方一拳,再说。 “住手!”时庆一慌,出口制止,但已是不及。 那汉子早就提起一只醋钵的拳头,向来人打去。 谁知那人却不闪不避,只见那汉子的一记老拳猛然向来人的心口打去,就如打到了一块铁板上面一般,顿时痛得他眉头和眼睛都皱到了一起,那手臂哆哆嗦嗦,手指蜷曲着,像鸡爪一般。 他赶紧将右手缩回,抱在怀里,脸上痛得变了颜色。 “我这个人一向是恩怨分明,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吃亏。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给我面子,可别怪我!我可是要还回来!”那人笑着,伸出拳头呵了一口气,作势要打。 “神仙……”时庆此时已经认出了那个说话的年轻人,他现在明显改变了样貌,若不是他开口说话,还有身边那个淡然如水的年轻人,和身边的胖子,还真有点认不出来呢。 “哼!你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丁云骥马上制止了他继续讲话,面上带着邪邪的笑容,晃了晃拳头,朝着那个汉子比划了一下。 “小庆哥,你干嘛跟他废话,看来今天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惹上咱们,那他是活腻了?”围在桌子周围的汉子见了,猛然将面前的桌子一翻,拔出腰刀,准备一哄而上。 本来时庆还在阻拦,但想到人多势众,便暗暗躲到了人群的后面,准备来个坐山观虎斗,要是众人打不过时,再出来打圆场似乎也不迟。 那汉子们将手中长刀向丁云骥身上招呼而去,但他却是微微一笑,面上带着轻松似闲庭信步的笑容,从容从众人面前晃过,就好像大家拿着刀都是朝他身边招呼,而不是砍到他身上。 他犹如穿花蝴蝶一般,从汉子们身边掠过,伸出一脚,向面前刚刚扑过的汉子轻轻踹去,动作极快,众人眼睛一花,还没有盯紧他的动作,那汉子已经很不争气地扑倒地上,摔了一个嘴啃泥。 “我说!张老三,你能不能站稳点!真他妈给咱们巨虎帮丢脸!”旁边一个上身**,前胸纹着一颗威风凛凛的虎头的汉子骂道,抄起手中的砍刀,带起一阵恶风,径直向丁云骥头顶砍来。 丁云骥见他来势汹汹,分明是存了拼命的架势,心中也来了真火,将体内真力迅速运行了一个周天,便迎面向他托刀的右臂切去。 只听到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那汉子已经抱着断腕向旁边斜斜飞去,猝然跌到了那酒缸旁边,那空的,满的酒坛被他齐齐撞碎,酒水撒了一地,人已经有如一滩烂泥一般昏了过去。 其他汉子见势不妙,心道看来若不一起上,是讨不到好去了。一哄而上,手中的刀光有如雪片一般向面前这小子招呼而去。 丁云骥虽然身体抗击打能力比较强,但并不是刀*不入,所以望到了众人向他招呼而来。口中默念“浪玄斩”的真言,从他身体周遭瞬间掀起一圈气浪,迅速扩大,直向众人身上击去。 那一众汉子有如醉酒一般,齐齐东倒西歪后,身子便纷纷向后边飞去,直撞到这酒馆的梁柱上,便闷哼了数声,昏了过去。 时庆见了,面色巨变,还没等丁云骥有话说,便躬身到他面前,低声下气地道:“小爷爷,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找小的,只要您说话,我一定照办!” 此时一旁的酒保和掌柜的见了,身子如筛糠一般哆嗦个不停,见到这场架打完,方才醒悟,不禁一边大叫,一边让酒保去报官。“不好啦!杀人了!来人呐!”口中呼喊着,向外面跑去。 谁知那酒保没跑了两步,膝盖一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道白影闪过,掌柜的嘴里面被塞了一个大大的馒头。 丁云骥慢慢走到他身边,用手中的筷子点了点他的额角,邪魅地一笑,道:“你要是再叫,我就割下你的舌头喂狗!” 掌柜的不敢再叫,只是鸡啄米一样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一旁坐了很久的墨玉,走到众人手机轻松阅读:wαp.16kxs.com整理身边,用脚踢了踢众人的腰眼,不过盏茶时间,众人已经慢慢醒来。 丁云骥大喇喇地做到凳子上,一只脚踏在上面,从腰间取出“血云匕”轻轻地划了一下,那桌角就如豆腐一般轻松地掉了下来。 众人心中一寒,眼见那桌角在下落的过程中,又是眼前一花,那小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法,那下落的桌角,在落到了地上之时,已经变成了一堆木屑。 众人咋舌不已,不由用手摸摸头上的那颗吃饭家伙,看来这小子是做戏给大家看那!但是谁又能说出个不字。 丁云骥眼睛盯在那头领身上,似乎若有所思,转头道:“木头,要不然我们就将事情交给他们,让他们帮我们找找?” 墨玉点头,道:“不错!”但是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焦虑。 他们从茅山观一路向东,来到了抚宁城中,希望能在这里找到青灵子的端倪。但是众人商量之下,与其这样盲目去找,还不如多找些帮手,先找出那青震子的下落,那么青灵子也就不远了。 想到强龙难压地头蛇,便想到了到这抚宁城里面。来找“小混混”时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难逃厄运(二) 此时众人被丁云骥打倒在地,已是胆寒;又见他犹如切豆腐一般,将那桌脚切下来,又不知运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将那桌脚化为粉末。眼见丁云骥用眼睛斜睨着他们,不由跪倒在地,求饶不止。 “大王爷爷,饶命了……” “饶命啊……” “哼,你们……”墙角处的首领慢慢醒转,眼见手下人向丁云骥求饶,不禁怒哼,但是触碰到断腕之处,不禁痛入骨髓。 丁云骥走过去,用脚踢了踢他的断腕,口中笑道:“疼么?” 那小头领顿时闷哼一声,面上色变。 “哼!你这小子……” 此时,时庆赶紧走到他身边,低头向他耳语了两句。 这头领面上为之色变,转而面上带着恍然之色,苦笑道:“小庆哥,你可害苦我了!” 无奈之下,转头望向丁云骥,放低姿态,“还请大王爷爷,手……手下留情!” “叫我什么?”丁云骥笑道。 “大王爷爷!” “好!既然你如此称呼与我,你那么总要给你点好处。”丁云骥也不是悭吝之人,从银戒中取出一根草茎,放到他手中,吃下去吧。 那头领见了如此闪着萤光的小草,不禁心下诧异。 “吃下去吧!”墨玉在一旁说道。“只要你将这断腕用这……”他从旁边的筷筒中取出两双筷子,用他身上的衣带绑住了那筷子,做成了支架,“今晚子时再绑一次,明日就恢复如初了。” 那头领见了,不禁倒头便拜。口中说道:“两位大王爷爷,佟四刚才多有得罪,还请爷爷恕罪!但有差遣,无有不从。” “好了!好了!”丁云骥摆摆手,道:“不用这么多礼数了。” 佟四慢慢站起来,其余几条汉子也先后站了起来,令酒保又取了一些酒盏,重新聚到一处。 丁云骥从怀中取出两锭银子,扔给酒保,道:“再上一桌酒菜!” 酒保见了,忙屁颠屁颠地张罗去了。 掌柜的见有了银子好赚,也就闷声不语了。 丁云骥见大家落座,便对着时庆和佟四说道:“两位大哥,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呀!哈哈!” “不敢,大王爷爷!”时庆两人面上带着惊慌之色。 “不要太拘束,小弟还有一事相求!刚才过于鲁莽了,还请两位大哥见谅。”丁云骥正色说道。 时庆和佟四见他说得正经,不禁道:“大王爷爷,有什么吩咐。能用到我们,还请不要客气。”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丁云骥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推到两人面前,口中笑道:“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还请两位大哥不要嫌少。” 时庆和佟四两个,以及身边的大汉不禁口目张开,惊愕的道:这……” 两人见了这么多的数目的银票,不禁有些面红心跳。 丁云骥见了一笑,道:“敢是两位嫌少?” “不,不……”时庆不禁吞咽了一下唾沫,朝着佟四望去,见到对方亦是望向自己。 “大王……大王爷爷,您这是?”两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对方。 对方出这么大手笔,显然是对自己有所图,但是几人都是小混混,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呢? 此时佟四向手下的几名大汉打了一个眼色,大汉们会意,转身出去,站到了门外。 “掌柜的,这是给你的!”丁云骥招呼一旁伸长脖子向这边张望的掌柜的过来,放到他手中一大块银子道:“今天一天的收入这些够不够?” “够够!爷爷你们就在这里放心地说事情吧,小的这就关门打烊!”掌柜的不迭地退了下去。 佟四一拍桌子,道:“掌柜的,今天你这里的损失你佟大爷都包了,但是若是你向外说出一个字,哼哼!你可知道你佟大爷的手段!” “呵呵……小的理会!小的什么都没看见……呵呵……”掌柜的笑着退了出去。 见到掌柜的走出去,丁云骥笑了笑,朝着墨玉打了一个响指。 墨玉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纸卷。 两人伸长了脖子,向他手中望去。 纸卷缓缓展开,那是一张画像,上面画了一个道士,衣带飘飘,相貌俊俏,但是眉目中却隐隐透露出一股子邪秽的神情,看样子不像是道门弟子,倒像是欢场浪子。 “这人……”佟四望着这画像,不禁有些面露诧异。“这人好面熟,好像是哪里见过呢?” “不错!”时庆也捻着自己嘴边的两撇小胡子,默默点头道:“看着很是面熟,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蓦然,两人相视,互相指向对方,“青震子道长!” 丁云骥不禁一笑,看来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看来这几个小混混道士熟悉得很。 “大王爷爷,莫非让我等对付他么?”佟四站起来,指着这画像说道。 “no.”丁云骥晃了晃手指,心道:就凭你们几个,实在是太儿戏了。 两人相视一望,这是什么话呢? 但是两人分明从他眼中望到了一丝轻视的神色。 两人都是意气中人,不禁有些嫌丁云骥小看两人,不由拍着胸脯站起来,道:“大王爷爷,你不要小看我们两人,我们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也是拳头上跑马,响当当的人物。” 佟四一指时庆,“这位小庆哥可以说是人称鼓上蚤的时迁的后人,也习得了他爷爷的一身轻功本事;我是抚宁城里‘巨虎帮’的帮主,人称巨力金刚的佟四。手下兄弟不下五百,也有三百。几位如此神通,本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解决不了。既然找到了我们,定是有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不好办,希望我们出力。既然如此,巨虎帮上下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丁云骥不禁一拍桌子,道:“既然两位如此仗义,那么我等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两手一招,低声吩咐了几句。 佟四、时庆两人将头凑过去,听了连连点头。 半晌,佟四和时庆两人方自站起,向三人一抱拳,道:“大王爷爷,你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两人吧!一个时辰之后,我们一定有消息。” 丁云骥见他们说得坚决,不禁点头,和墨玉、山栀两人站起身来,道:“好!那么我们一个时辰之后,在这里集合。希望能够有好消息。” “放心吧!大王爷爷!”两人点头,招呼门外的几条汉子,离去。 丁云骥此时发现,放在桌子上的银票,两人已经拿走,不禁道:“看来,还是有钱好办事!” 第二百一十四章 难逃厄运(三) 三人一直在这酒馆里面等着他们的消息,谁知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有了消息。 只见门口走来了两人,时庆和佟四。两人满面红光,笑道:“大王爷爷,有消息了!” 三人不禁站了起来,面上带着一丝希冀。 佟四回头四下望了望,一副神秘的样子,道:“我们发现的他的落脚点了。” 时庆也是暧昧的一笑,道:“三位大王爷爷,你们猜猜他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三人见他满面尽是揶揄的表情,不禁问道。 “呵呵!他在后胡同!” “后胡同?”那是什么地方?三人面上尽是谜团。 佟四呵呵大笑,“原来大王爷爷,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他一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说道。 “呵呵,就是花街柳巷,烟花之地。” “什么?他一个道士居然会去那里?”丁云骥不禁哑然失笑,这是修得什么天尊呢? “呵呵,这是我手下的一个兄弟,在他相好那里打听到的。据说那里有个姑娘叫做什么‘红杏’的,他在外胡同里面来了一个金屋藏娇,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躲在红杏姑娘那里作乐呢!” 丁云骥道:“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众人起身离开了酒肆。 …… 天已经擦黑,到处亮起了灯火。 后胡同,一户独门独院的房间里面,隐约传来了两人说笑的声音。 “小娘子,看看今日我给您带来了什么?”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 “大爷,什么呀?”一个柔媚的女子声音仿佛浸了蜜一般,“这个东西么,是我在绸缎庄为你做的一个……这个肚兜儿,我要你晚上穿给我看哟!”往下听的话,就只能听到那个男人低低地笑了。 “你真坏!”那女子有些佯怒的说道。 “娘子,要不然你现在就穿给我看吧?” “你呀,真是猴急!”显然那姑娘有些薄嗔,但是话中似乎带着一些吸引。 “娘子,现在就让我们共度良宵吧!呵呵……”屋内的灯火吹灭,已变得一片黑暗。 里面瞬时间传出了呜呜唔唔的声音,那声音即使是和尚都会动心。 “当当当!”一串有节奏的叩门声响起来。“红杏姑娘,您要的外卖送来了!” 没有声响,没有人来开门。 “当当当!红杏姑娘,你在么?” “红杏姑娘,我知道你在里面!” “什么?!哦,不要了!”里面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愠怒的声音。 “红杏姑娘,可是……我们已经做好了!”显然门外的人很有耐心,不打算离开。 “你走吧!我不要了!银子我已经给你们掌柜的了!”红杏姑娘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 就在众人都以为那个门外的送外卖的已经离开了,但是过了片刻,“当当当!红杏姑娘,你的外卖要凉了!”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 里面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咆哮,“快滚!” “当当当!红杏姑娘,你真的不要了么?” 半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门开了,一位云鬓蓬乱,衣衫半解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指着面前的男子道:“你是怎么回事?” “红杏姑娘,我来给您送外卖了!您不是已经要了两碟小菜,一壶酒么?瞧,现在就还是温的呢?” “好了!好了!”红杏姑娘从面前这个小二的手中接过了食盒,让他离开。“你快走吧!” 红杏心中很是懊悔,要是早知道这人这样难缠,她一定不会在下午逛街的时候,看到了“吉祥九楼”在发着传单,说是可以送什么外卖,就一时好奇心起,定了两份可口小菜,预备等晚上娇客到来之时,预备两人浅斟薄饮,增添晚上两人的情致。 谁知,这里面的娇客居然猴急,先就吹灯拔蜡。 她现在只希望将东西手下,尽快将他赶走。 “咦?”这个小二显然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伙计,他一眼瞥到了里面卧房地上堆着的一套衣衫,不禁道:“咦?红杏姑娘,你的房间里面怎么有个道士呢?这可是奇事呢?” “你……”红杏面上一红,不禁怒道,“你快走!你……” 眼前一花,眼前已经失去了那小二的踪影。 向四下张望时,却发现那小二居然堂而皇之地坐在屋内的桌边,斟茶,顺便将贼溜溜的目光向屋内四下打量着。 “你……到底是谁?”红杏有些愠怒地叉腰叫道。 那小二缓缓见头顶的找招牌帽子慢慢摘下来,用手拨了拨眼前的乱发,皱眉道:“这破帽子真是讨厌,居然弄乱了我的发型。早知道如此,刚才就不要打昏那个送菜的小子了!” “什么?你不是……”红杏满脸的疑惑,指着对面好整以暇的假冒“店小二”。 “嘿嘿!当然不是!”坐在桌边的年轻人,露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的出场费太高,他们请不起!” 他望住红杏姑娘,问道:“红杏姑娘,不认识了么?我们可是老相识了!”说毕,用手将前额的头发都拢起,做了一个斧劈刀削的样子。 红豆就着外面的灯影,原就看着眼前的人有些面熟,这样一来,看得更是仔细。猛然想起来,不禁说道:“原来是你!” “不错!” “难道你是专门来找我的?”红杏搔首弄姿地道。 “嘿嘿!你呀!若是重新投胎,我还要考虑考虑。现在么,暂时没在计划之内。” “你……”红杏柳眉倒竖,指着丁云骥道:“你快给我滚出去!” “什么?”丁云骥眼神一凛,长袖一挥,自袖口中飞起一股巨浪,向那红杏卷去。 闷哼一声,红杏已经被卷到了门外,重重地撞到了院中的一张木椅上面,昏死过去。 “哼!自作多情!”丁云骥兀**了拍手,转身面对着*帏中那黑衣的身影,说道:“青震子道爷,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想不到你是来找我的?”半晌,从*上缓缓爬起一个精赤着身子的人影。 “当然,我可不是专门来找她的,她还不够分量。”丁云骥笑了笑。 “说罢,你找我什么事情?”那青震子撩开*头的幕帘,坐了起来,低头向地上的衣衫拣去。 谁知,猛然一个身影闪过,他居然抓了一个空。 “怎么,道长也怕羞么?”丁云骥晃了晃手中的道袍,转身又坐回了原位。“大家都是男人,都长得差不多,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 “你……”青震子气得一滞,指着丁云骥道:“既然你有求于我,总该让我穿上衣服吧?” “有求于你,是不错!但是我觉得这样说话,胜算大一点!”丁云骥笑嘻嘻地将他的衣衫扔到了脚下,用一只脚踩着。 青震子不禁怒道:“小子,你莫非以为我不敢杀你灭口么?” “敢!你当然敢!我还真是有点害怕!”话虽然如此,但是却从他脸上看不到一点恐惧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快将我的衣服拿过来!”尽管丁云骥这样的表情,但是可惜的是青震子并没有察觉到。 “嘿嘿,若是你执意要拿,那么我虽然阻拦不了你,但是嘿嘿……”黑暗中传来了丁云骥嘿嘿的怪笑。 听到他的声音有异,青震子有些狐疑,道:“要是我现在就将你力毙于掌下,你想怎么样?” “呵呵……我倒是真的希望看到那一幕。不过,好象不行!”丁云骥一笑,黑暗中露出熠熠生辉的牙齿。 “什么?”青震子慢慢走下*来,丝毫没有东西遮掩着自己的身体。 丁云骥瞧得仔细,不由嘿嘿一笑,打了一个响指。 “大王爷爷,有令!”外面传来了一声暴叫,那声音有若洪钟。 “外面的儿郎们听令,你们先给我轻轻喊一声,我听听!”丁云骥望着青震子越走越近,不禁沉声吩咐道。 “什么?”青震子听到外边有声音,不禁心中一慌,有些进退维谷。 “欢迎青震子道长驾临后胡同!”外面猛然传来了一声震天吼。 这声音不轻不重地响在青震子耳边,有如炸雷。 他不禁退后一步,想来这江湖中人有谁会不爱惜自己的羽毛,这样明目张胆地叫嚣,实在是让青震子有些难为情。毕竟相比之下,他宁愿这件事情悄悄进行,也不愿意将他摆到台面上来。 “你想干什么?”青震子权衡了一下,不禁又回到*上坐着,现在他的确有把柄捏在对方手中,要是来个霸王强上弓,说不定自己这一世英名都尽数毁在了这“后胡同”,那样对形势不利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我想知道,你的师兄青灵子在哪里?”丁云骥目光炯炯地望着他,眼中流露出的熠熠光彩令青震子不由一愣。那目光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他不由站起身来。 “别管我是谁?三个数之内,你必须要告诉我,要不然,哼哼!”丁云骥在黑暗中,指了指外面。 青震子纵然有通天本事,但是眼下似乎并不是他放纵本领的时候。他在一怒之下,权衡利弊,不禁坐了下去。 “我是我,他是他,我从来不过问他的事情!”青震子冷冷地道。 “一、”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二、” “你若是硬要我说,那么你就只能到茅山观去找他!” “三、” “你要我怎么说,都是这样的话,不管你相不相信!”青震子坐在黑暗中,已是将手掌暗暗抬起,向丁云骥暗暗拍去。 “你最好不要动!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受伤!”丁云骥猛然站起身来,单掌一立,带着风雷之势,向青震子胸前印去。 借着窗纸上映过来的月光,青震子猛然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不禁惊呼:“是你!” “不错!”丁云骥冷哼一声,将手掌结结实实印在他胸前。 “噗”的一声,击实在他的身上。 青震子身子一错,不再硬撑,显然他存了逃命之心,不予与他争斗,反手拍开他的进攻,将*上的锦被扔向对方,返身破窗而出。 待丁云骥反应过来,青震子已经不知跑到哪里。 他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那桌子上的杯盏尽数震成碎片,那桌子已经在他的一记之下,化为了齑粉。 他长袖一甩,扬长而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难逃厄运(四) 吉祥九楼的最高层----九楼。 丁云骥、墨玉和山栀三人此时面上都带着郁闷的神情。 山栀口中喃喃地说道:“怎么办呢?苏叶姑娘,倾绯姑娘会不会有事呢?” 他一个人自顾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死胖子,你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丁云骥猛然一记劈空掌力拍到了山栀后背,山栀躲不及防,硬挨了一下。好在他皮糙肉厚,只是皮肉之苦,终于停止了他的徘徊。 他见老大心情不好,便也悄无声息地躲到了一旁。 “木头,怎么办?她们会不会出事了?”丁云骥猝然站起,走向墨玉,目光中带着焦躁不安,眼看着三天期限就要过去,看来已经是来不及了。 墨玉此时也是眉头紧锁,三人下了这么大力气布局,结果却只见小虾,不见大鱼。 丁云骥此时心中意难平,终于将怒火向身边的桌子上撒去,将桌子上面的笔墨纸砚尽数扫到了地上,“该死的青灵子,若是让我碰到你,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青灵子,你这个王八蛋!狗娘养的!”丁云骥咬牙切齿地道,狠狠地在桌子上面一捶,令人奇怪的是那张桌子并没有应声而碎,随之而来的却是他痛彻心肺的惨叫。 “老大……”山栀凑过来,将他的拳头举起,但见那拳头红光锃亮,居然肿起了老高。 “这是什么鬼东西?”丁云骥细细打量面前有如大理石般的台面。那桌子非金非木,更不是普通的材料所制,看来倒是有一定的来历。 蓦然,墨玉站起身来,面上色变,“不好,他们来了!” “谁?谁来了?”丁云骥强忍着拳头的痛楚,不禁皱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山栀更是一脸的戒备,随手取出了怀中的“碎绿刀”,挡在身前。 “是玄都的师兄们!”墨玉面上带着隐隐的担心。 “你是怕他们找到我们么?不要紧,我们不是可以乘着银戒逃走么?”丁云骥忍着疼痛,晃了晃手中的银戒。 “你知不知道,这一次都是谁来了?”墨玉眼睛望着外面的云空,半空中有几个亮点,向这边飞来,那人影越来越近,还有盏茶时间,就要到了近前。 丁云骥和山栀两人顺着他的目光,向外面望去。 夜空**现了几点寒星,那距离越来越近。 “木头,我们怎么办?跑么?” 墨玉望着丁云骥,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郑重的神情,“云骥,你听我说……” …… 几点剑光缓缓落到了“吉祥九楼”附近的一条小胡同里,从那剑光之上走下来几名道士。 “聂师弟,你确信他们是在这里么?”那道士赫然是丁云骥的大师兄杜方仁。 “不错,我的‘银线追踪’到了这里就消失了痕迹,显然师弟们都在这里!”那说话的是玄都沧浪一脉的聂江龙。 此时他手中托着一枚铜钱,那铜钱的方孔上面系着一根银光闪闪的丝线,但是那丝线的另一端却已经断了。 那线头的断痕隐隐指向前面小巷的出口----对面的“吉祥九楼”。 两人不禁道:“难道师弟他们会在这里?” 这样想着,聂江龙已经向前面走去。 杜方仁更是和几位别脉的师弟,向前走去。 还没有走到那酒楼门口,就见三人从那酒店的楼上下来。 但见丁云骥面上尽是别扭的神情,而墨玉面上则带着一丝坦然,反观山栀更是一脸的为难。 小三子见老板走了下来,便笑着凑到面前,“老……” 谁知,丁云骥眼睛一瞪,怒道:“什么老,难道我很老么?” “不是,我是说老……” 丁云骥朝他施了一个眼色,道:“难道是劳烦我们,结账吧!” 小三子见老板向自己施了眼神,不禁道:“呵呵,是呵!客官,你们的帐,已经结好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走了!”丁云骥大喇喇地向外面走去。 “是是,;老……老主顾走好哈!”小三子朝着丁云骥甩了甩肩头的毛巾。 “嗯。我有时间还会来这里赏光的。咦……”丁云骥自顾地说着,这是眼睛一亮,故意做出了一副刚刚看到了对方一般。 “大师兄……聂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此时,在“吉祥九楼”门口站着几名素衣道士,站在前面的正式聂江龙和杜方仁。 几人先向山栀见礼,山栀此时心事重重,不时偷望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墨玉,看到他们向自己见礼,便暗暗点头算是还礼。 “墨玉师弟……”聂江龙望到了丁云骥身站着的墨玉,不禁惊呼。 “拜见各位师兄。”墨玉躬身一礼。 杜方仁见到了小师弟丁云骥,道:“小师弟,你的心思也太急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就下山了呢?” 丁云骥此时偷偷望了身边的墨玉一眼,腹中似乎有一肚子的话要讲,但是触到了墨玉射出的目光,不禁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对于杜方仁的话,也只是呵呵一笑,算作回答。 他眼睛一转,不禁笑道:“相逢不如偶遇,既然各位师兄已经到了这里,不如由小师弟我做东,反正也已经将木头找到了。” “不行!”杜方仁一口回绝。 聂江龙更是面露愁云,暗暗摇头。 “怎么?”丁云骥一愣。 “现在既然已经将那墨玉找到,那么我们就应该该快回山,若是时间久了,恐师尊怪罪!” 丁云骥见众人不上套,便向山栀挤了挤眼睛。 山栀领会,便自顾地走到了桌子旁边,道:“我以师叔的号令,让你们喝一杯素酒,总行吧?” “这个……”众人皆是踌躇不前。 “好!既然大家都不赏光,那我来陪师叔喝一盏。”丁云骥自顾走到桌旁,让小三子上了一坛素酒,从那酒坛中倒出了一碗,喝了下去。 转身,面向众人,“怎么,难道你们居然敢违抗师叔的命令么?” “弟子不敢!” “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丁云骥回手一招呼,几人硬着头皮坐到了桌旁,墨玉却仍然原地不动。 丁云骥见了,不禁道:“木头,既然你已经落入了人民的法网,负隅顽抗是没用的。所以,你就不用想跑了吧?” 见墨玉不动,他便w-α-p.1~6~kxs.c-om走过去,将墨玉硬按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道:“今天这顿是我请。所以我来给大家倒酒。没人只此一碗,山……呃……你说对么?” 众人哪管他什么礼数,只盼着师叔发话赶路。所以,没有理会丁云骥在酒坛中做了什么手脚。 丁云骥暗暗将一叠蒙汗药末撒到酒坛之中,这还是以前朝苏叶要的。一想到苏叶,他的心中不禁一疼,那种牵挂的滋味是他从未尝过的。 聂江龙注意到了他的面目变化,不禁问道:“丁师弟,你的脸色可是不太好!” “可不是么!”杜方仁也注意到了。 “不错。”丁云骥将酒坛重重一摔,将那酒面上的粉末晃到了一边,有一些都已经融化了,但是还有一些粉末飘在了上面,“你这木头!”他将手中的酒坛再次一震,另一只手搭到了墨玉肩头,“你这木头!真是可恶!居然不管别人的想法,就只是这样!你这是太不够哥们意思了!你这样做,置兄弟们于何地呢?” 墨玉抬头望了他一眼,便慢慢闭上眼睛,并不言语。 聂江龙见了,不禁黯然长叹,便端起手中的空碗,对着丁云骥道:“丁师弟,给我倒一碗吧!” 杜方仁见了,面上也尽是黯然之色,心有不忍。 “不错!”丁云骥再度将手中酒坛向桌上震去,所幸他用力知道轻重,但是旁边的酒客就不愿意了。 丁云骥见四周有人站起,不禁存了息事宁人的态度,摆手笑道:“各位,切勿见怪,不好意思了。丁某刚才有所唐突,这样今天各位尽量开怀畅饮,一切消费都算在我丁某人身上。” 其他酒客见了,自然不好发作,便坐了下去继续喝酒。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丁云骥能够有幸得遇各位师兄,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小二,上酒!把你们店里面的上好素酒再给我端上来一坛子。” “是!呃……客官!”小三子心中尽管有着无限疑问,但是他知道店中的守则:不该打听的事情不要刨根问底。更何况是老板开口,答应着下去了。 眼见小二又端上来一坛好酒。 丁云骥一掌拍开了泥封,那酒香四溢,他猛然将坛口凑向嘴边,拔了一个头筹。 他先浮了一大白,不禁道:“不好!不好!” “怎么了?”众人问道。 “这酒太淡!而且w-α-p.1~6~kxs.c-om……呵呵……不好意思,这酒我喝了,敬大家有些不敬,所以……”丁云骥将嘴边的酒液擦去,将这坛酒导入自己兑好药的酒坛中,“呵呵……这回好了!有道是: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呵呵……大家干!” 他摇晃着身子,端起手中的酒坛一一向众人碗中倒去。 “小师弟,你醉了!”杜方仁眼见他有些醉意,不禁起身劝道。 “醉了?谁?我么?没有!这点酒还能醉得了我?……”丁云骥将右手在面前一摆,醉眼惺忪地道“我没醉!喝!喝!喝呀!” “云骥,你醉了!”墨玉忍不住道。 “木头,你不许讲话!这里面谁都有资格说我,只有你不行!因为你……不够意思!……咦?”丁云骥见眼前众人都端柱了酒碗,便道:“今天谁不喝,谁就是不给我丁老大的面子。哼!谁要是不喝,我就让他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来承担(一) 众人见他醉得厉害,不能同他胡说,便都端起碗盏,喝了个一干二净。 “不行!你瞧不起我!木头,你为什么不喝?”丁云骥睁着一双醉眼,望着墨玉。 墨玉定定地望着他,点头道:“好!”仰脖,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丁云骥呵呵地笑着,不禁歪倒在酒桌旁边。 众人见他醉倒,不禁摇头一笑,一个道士说道:“杜师兄,看来你的小师弟,真是不胜酒量啊!” 杜方仁面露尴尬之色,笑道:“呵呵!见笑了!” 众人站起来道:“各位师兄,我们走吧!” “好!”大家站起。 一位道士猛然一晃。 “王师弟,怎么了?”聂江龙注意到了他的变化。 “我……没事!”那王师弟不禁一笑,“多谢聂师兄挂怀……我……砰……”他话没说完,便倒在了桌旁。 “王师弟你……”聂江龙一愣。 这时他向周围望去,但见其他几人也是如此,杜方仁好一点,晃了晃身子,指了指酒坛,不禁说道:“这酒……” 聂江龙望向了墨玉,但见他也是摇摇欲坠,终于也是同样的境遇,倒在了桌旁。 他心中一慌,此时头脑一晕,不禁眼前都是旋转的,他也晃倒在桌旁。 “砰!” 此时桌边有一个人慢慢坐起身子,用夸张的神情,挠了挠耳孔,“真是好吵呀!扰乱了我的清梦!” 这人正是丁云骥,他呵呵笑道:“各位师兄,真是对不住了。小师弟我实在是不能回去,所以只能委屈各位了。” 他不放心地又推了推,众人已经醉倒的身子,不禁摸着下巴,笑道:“哼哼!我说的,你们偏偏不信,我说让你们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可是你们偏偏要逞强么,所以说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无。” “你这死胖子,倒真实在!”他望了望仍然伏在桌子上面酣睡的山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瓷瓶,将它放在鼻端,让山栀闻一闻。 “啊----”山栀被那瓷瓶中透出来的薄荷香味,刺激得苏醒过来。望着丁云骥道:“老大,我怎么睡着了?” “谁知道?你的酒量也太浅了!”显然丁云骥没有想把真相告诉山栀。 山栀望着身边横七竖八躺着的道士,指了指丁云骥,又望了望墨玉,不禁说道:“怎么军师也醉倒了?” “谁知道呢?”丁云骥一耸肩膀,他将倒在桌上的各位道士朝着小三子一努嘴,道:“我的朋友们真是酒量浅,你还是把他们送到后面的客房里面休息吧!” 小三子心中纳罕,但是却也没有反驳,只能跟着小二扶着他们,向客房走去。 “慢着!”一个清越的声音从门口响了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不禁眼前一亮。 门口站着一位目若朗星,长眉如鬓的青衣道士站在那里。 此时丁云骥顺手架起昏迷的墨玉,让山栀跟着自己向外面走去。 “云骥,你要去哪里?” 丁云骥和山栀两人一抬头,不禁目瞪口呆,“你……帅哥师父……不……帅师兄,你怎么来了?” “你们闯了这么大的祸?我怎么能不来呢?”荆芥望着他们笑道。 丁云骥不由有些结舌,“我们……我们这就要回去了!怎么好劳烦你这帅师兄出马呢?” “哦?” “老……客官……”此时小三子似乎看出了丁云骥的尴尬,不禁走到他身边,先是顺嘴想叫“老板”,但意识到了不妥,便改口问道,“呃……您老的朋友们,现在怎么处理?” “什么处理?”丁云骥一个暴栗过去,将小三子打成了“乌眼鸡”。 “哎呦!客官是我错了!您老吩咐吧!” 丁云骥无可奈何地道:“帅师兄,他们酒喝多了……” “……” “是他们自己喝的。” “……” “呃……我看看吧!”丁16k手机站新地址16kxs.com电脑站是 云骥见荆芥带着丝毫不上当的表情,毕竟心中有所顾忌,便低头背对着他,偷偷从怀中取出瓷瓶,向墨玉的鼻端凑去。 墨玉悠悠醒转,睁眼望到了荆芥的目光,旁边还带着丁云骥略微不自在的目光。 他心中了然,便不发一言,地退到了一边,不再言语。 荆芥望着他神情自若的神态,不禁心中暗叹,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物,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荆芥望着众位师弟,“云骥,他们怎么办?” 丁云骥一摊手道:“帅师兄,这可不干我事!” 荆芥见这小子,实在难缠,便施施然走过去,将手掌贴到了聂江龙的背上,将体内的真力缓缓向他输送过去。 “云骥,现在你还想打什么主意?”虽然荆芥背对着三人,但是背后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向正在向墨玉挤眉弄眼的丁云骥说道。 “没……没有!”丁云骥见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木头”的做法,他甚至将手中的“银戒”指向他,但是却被墨玉轻轻握住了拳头,不能动弹。 “云骥,如果你若是再任意妄为,那么你私自下山闯下的祸就不可收场了!难道你也想像我一样,被罚去守护什么地方么?”荆芥慢慢地给聂江龙推宫活血,看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有要清醒的预兆。 丁云骥听他说得笃定,不禁停下了手。他做出一副向四周张望,不关己事的样子。 但他发现这酒楼中的酒客们都保持这一个姿态始终不变。大家或端杯,或畅饮,或勾肩搭背,但都定住不动。就连眼珠都不错一下。 丁云骥看到这样的奇事,不禁道:“帅师兄,这些人都怎么了?难道让你施了什么法术?” “不错!这正是荆师兄的独门秘技:‘闭目塞听定身咒’。”一旁的聂江龙慢慢站了起来,只是用目光定定地望住墨玉,便不再言语,丝毫不提刚才昏睡的事情。 荆芥好整以暇,望着丁云骥,目光中似乎颇有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架势。 丁云骥见了,望向聂江龙,但见他似乎并没有注意,站了起来,向荆芥深施一礼,道:“荆师兄,聂江龙还是到外面去等候为好!” “嗯。”荆芥微微点头。 聂江龙向墨玉微微点头,便大步向外面走去。 丁云骥见他有意成全自己,便走到众人身边,一一为其解开这“黑甜”的药力。 见到众人要醒,心中一动,便也学着众人的样子,也趴在桌边装睡。 众人揉揉眼睛,站了起来,见到了荆芥立在一边,没有想到自己被迷,还以为是自己酒量尚浅,不胜酒力,满面羞赧,躬身施礼。 荆芥则是还礼不迭。 杜方仁见到小师弟兀自趴在桌上,口中似乎还说着醉话:“你们都不够意思,居然派人来捉我们?……” “小师弟,快醒醒!” 丁云骥装出一副如梦方醒的状态,“大师兄,我们到了么?” “不。我们刚才真是羞煞人了。居然被这素酒灌醉了……”杜方仁面上有些不自在的神态。 但是丁云骥却是不领情的样子,兀自向周围的道士稽首道:“众位师兄,师弟我进门时间尚浅,自然难以承受这酒量,怎么各位也醉了呢?” 众位师兄不禁有些干咳起来,心中却暗自埋怨道:还不是你这小子,一个劲儿劝酒,要不然怎么会醉? 丁云骥有如初见荆芥一般,揉揉眼睛,道:“原来是……荆芥师兄……呵呵……帅师兄……” 荆芥也不揭破,便道:“既然云骥已经醒了,那么我们就回去吧!” 众人点头,山栀走过来,轻轻从丁云骥旁边替下杜方仁,悄声说道:“老大,你真厉害!” 丁云骥一个暴栗过去,“哼!厉害个屁!”就是这样机关算尽,还是没有逃出那老狐狸的手中。 他刚要从怀中取出“血云匕”,顿了顿,便拍着山栀的肩膀道:“胖子,我们两个一起!” “哦!”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来承担(二) 玄都正殿之前,站着仙风道骨,衣袂飘飘的众位玄都师尊。似乎除了白霜真人,都在这里。 此时,他们望着天空中越飞越近的亮点,玄清真人抚着雪白长须,慢慢点头。 “众位师弟,他们回来了!” “不错!”一旁的蛰雷真人望着众人天空,转身躬身一礼,“掌教师兄,既然已将这私自下山的墨玉擒获,那么其他下山的弟子,是否?” 玄清真人点头道:“那么就有劳蛰雷师弟了,将下山的众弟子召回吧!” 蛰雷真人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青玉所制的玉磬儿,那玉磬尾端系了一根红绳,上面拴了一根同质的青玉小槌。 蛰雷真人本是个魁梧大汉,此时拿着这样的玉磬儿,似乎有些像小孩的玩具,但是众人都没有丝毫轻视,都是定定地望着他。 但见他口中振振有词,口中默默念了几句,便取出玉槌在那磬儿上面,轻轻敲了数下。 那磬儿发出悠远悦耳的乐声,直直向云空飘去。 此时在半空中的众人听到这乐声,便慢慢降下云头,落在主峰之上,缓步向正殿走来。 最前面是玄都的掌门弟子荆芥,身后跟着沧浪峰的聂江龙,紫电峰的杜方仁。墨玉、丁云骥、山栀走在中间。后面是几名蛰雷、飞云的弟子。 “弟子参见掌教!”众位道士躬身施礼。 “你们将本次私自下山的墨玉带回来了么?”玄清真人问道。 “启禀师尊,那私逃下山墨玉,已然带到。”荆芥躬身向玄清真人禀道。 “你们多日劳顿,回去休息吧!”玄清上人笑着向众人吩咐道。 “谢师尊!”众位道士退下去。 但是荆芥、却兀自岿然不动。 “荆芥,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启禀师尊,弟子曾经在葛山村守护幻境之时,做了这三位师弟的临时师父。所以弟子也希望师尊能够给弟子一个聆听的机会。” 玄清真人抚了抚长须,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也罢,这三人的启蒙,是你所为。你也算是半个师父,你就留下吧!” 虽然玄清真人并没有明说,但是这话却让沧浪真人心中一慌。他越众出列,躬身道:“掌教师兄,沧浪有罪!” “哦?”玄清真人微微一笑,“师弟多虑了。虽然如此,但是罪不在你,还望师弟不要介怀。” 沧浪真人满面羞赧,兀自回到了原来的位子。 在各位师尊面前,只留下了丁云骥三人。 “我说掌教师伯,其实您大可不必那么大费周章,让这么多的师兄,师弟下山去找,那样多麻烦人呢?”丁云骥笑嘻嘻地道。 “大胆!”蛰雷真人一声断喝,怒目圆睁。 “蛰雷师伯,您的声音真大,吓死我了!”丁云骥立刻作出幽怨的表情。 “小师弟,你教的好徒弟!”蛰雷真人冷冷一哼。 “不得无礼!”紫电真人脸色一红,轻喝道。 “哦!”丁云骥立刻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二师兄,小徒初入玄都,不懂礼数!小弟御徒不严,多有得罪!还望师兄见谅。” “云骥,还不像二师伯赔罪?” “哦!”丁云骥斜眼一瞥,草草地拱了拱手,“二师伯,小子出言无状,还望师伯恕罪!您大人有大量,总不会跟我这黄口小儿一般见识吧?那样你不就跟我一样了么?” “你……”蛰雷真人一怒,但想到这个死小子方才说得话,不禁一瞪眼睛,冷冷地拂了一下袖子,不再望向他。 玄清真人向飞云真人望去,“飞云师弟,你说这墨玉私自下山的事情,应该受到什么样的罪责?” 飞云真人立时躬身施礼道:“启禀掌教师兄,按照我教立法,私自下山,这应该是违背了我教十戒的第一戒:一不得违戾父母师长。所以么,这墨玉的确是犯了这样的罪过,应该罚他到后山的‘思过崖’去面壁百年,磨练他的心性……” “且慢,四师伯还请不要亲自论断。”荆芥一躬身。 飞云真人见荆芥讲话,想到他本是代掌教的身份,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接任,但是他又是掌教师兄的弟子,所以他的话也不能不顾及,便道:“荆芥师侄,有话但讲无妨。” 荆芥道:“不敢,荆芥人微言轻,但是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玄清真人道:“你就说吧!” “是!启禀各位师尊,墨玉下山的确有所任性妄为,但是那是因为之前在隔山村里遇到的几位朋友有难,所以他才率性而为。更何况,这三人年幼无知,修为尚浅,所以希望师尊以及各位长老能够网开一面。” “对对!”丁云骥此时见荆芥所言极是,便不迭地点头,道:“帅师兄,说得对!咱们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怎能见死不救呢?” 停了停,他见荆芥住口不说,便道:“再说了,这私自下山又不是只有墨玉一人,我和山栀也下山了!更何况,” “启禀掌教及各位师尊,墨玉自知罪孽深重,但是此事与他两人无关。他们是为了拦阻我下山,才追出去的。”半晌没有讲话的墨玉,低头说道。 “死木头,你傻呀?”丁云骥暗自悄然,压低声音说道,“明明是……” “闭嘴!”墨玉用更低的声音说道,“忘了我是怎么跟你讲的么?” “可是……”丁云骥一急。 “绝交!”墨玉冷哼。 丁云骥立时变得有如瘪茄子一样,想到之前墨玉跟他讲的话,既然三人中必须要保存实力,一定要在本次“五峰论技”的时候夺魁,这样才能有希望学到更多的本事,还可能得到掌教的指点,那么他们找到真相就更多了一些胜算。 当时无论墨玉怎么讲,丁云骥都坚决拒绝,但是最后墨玉用出了这句“杀手锏”“绝交”!丁云骥便不再出声了。 此时墨玉说出这样的话,丁云骥不禁气结,但又无可奈何。 他蓦然望到了飞云真人面上有些自得的笑容,不禁心中一动,大叫一声,“四师伯!” 飞云真人本来正在暗自得意,这样看来,那么沧浪和紫电一脉就都少了一些劲敌,这样自己徒弟登上了本次竞技的宝座就近了一步。 冷不防,被这丁云骥一声断喝,打断了思路,便道:“你这小子,居然敢在掌教和各位师尊面前,大呼小叫,咆哮大殿。该当何罪?” “掌教师兄,看来这小子也是顽劣难驯,居然趁着墨玉下山,并不预先禀报,居然也趁机出去,也犯了同样的罪过,还望师兄能够秉公垂办。” “是么?”丁云骥蓦然想起那时他们刚上玄都之时,在山门处跟他飞云门下弟子起了争执的时候,他是否秉公办理?轻咳了一声,就要讲话。 飞云真人目光一凛,小子,难道你想说些什么? 这时,玄清真人目光向云空中一望,道:“师弟,莫要急躁。此事咱们容后再说。他们回来了。” 众人向云空望去,远处飞来了两柄剑光,装束是玄都标记。赫然是那个令丁云骥等人烦得要命的“许玄机”和另一个素未谋面的道士。 “苍术,你们回来了?”玄清真人问道。 “启禀师尊及各位师叔,我和四师叔的弟子许师弟两人一路追踪着三人的踪迹,终于在葛仙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那个面色白皙,但是目光中隐隐透着沉稳的年轻道士缓缓道来。 “是你们?”丁云骥脱口说出,忽然意识到失言,边捂住了嘴巴。 那道士望向荆芥,“原来大师兄也在此?” “不错!”荆芥望着眼前同是一师之徒的师弟----苍术,面色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一点波澜。 “他们去了嵯峨山----纵火烧山!”许玄机出声禀道。 “什么?”众人皆是一脸惊愕。丁云骥三人更是面露惊诧之色。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来承担(三) “嵯峨山?那里是茅山观的地界。你们怎么会跑到那里去?”玄清真人抚须问道。 其他众位师伯,师父面上尽数带着震惊的表情。这三人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做出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来? “你们这帮逆徒!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蛰雷真人怒道。 丁云骥喊道:“我们没有!” “不得无礼!”飞云和蛰雷真人齐声喝道。 丁云骥却道:“难道不是自己做的,还要承认,这样就行了么?” “你这小子伶牙俐齿,掌教在此,居然无理!出言无状,看来定要让你尝尽苦头,你才罢休!”飞云真人冷喝道。 墨玉望着众人躬身一礼,道:“各位师尊,下山之事,系墨玉一人所为,与他们两人无关。” 丁云骥此时望着许玄机道:“又是你这家伙!”想不到在葛仙山众人遇到的居然是这两个家伙,他们一定是趁自己一伙人不注意,便偷偷追在身后。 但是,自己离开那里之后,就没有再回去,怎么会纵火烧山。 想到这里,丁云骥死死地盯着那许玄机。 许玄机见到丁云骥望着他,便躬身向众人禀报。 “掌教师伯,我和苍术师兄一路跟着他们,发现他们并非像那清风明月所说,墨玉私逃下山,而是三人结伴同行。苍术师兄利用‘银线追踪’到了葛仙山,却发现这三人为免我们发现,已经遁逃得不知去向。后来我和师兄二人,一路追踪到茅山观,发现三人正仓皇逃窜,放火烧了人家的道观,使得那百年道观毁于一旦。” “你***放屁!”丁云骥气不过,冲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烧山了?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大放厥词。小心天上打雷劈死你!” 正说话间,一阵惊雷划过天际,接着更是数道闪电,一场倾盆大雨已经落了下来。 在玄都各位真人的法力之下,那雨在众人的头顶丈高处,便被挡在了外面,没有丝毫的雨点打在身上。 此时许玄机见天上滚雷划过,不由哆嗦了一下。 “哼!怎么样?”丁云骥有些幸灾乐祸地道:“看到打雷没有?叫你再胡说?小心劈死你!” 许玄机面上带有一些愠怒,一丝惶恐,但面向着众位师尊之时,却已然恢复了平静,躬身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字虚言。还望师尊明察。” “哼!查什么?根本不用查,要依我说,就是你们故弄玄虚!”丁云骥哼道。 “跪下!”此时天上又是一声惊雷,加之飞云真人的一声怒喝,“尔等无知弟子,闯下大祸,仍然不知悔改!居然在此咆哮!看来应该用本门的规矩来处罚你们!” 紫电真人眉头微微皱紧,向着丁云骥道:“孽徒,还不跪下!” 丁云骥见面前的墨玉跪了下去,山栀也跪了下去,他并不认为自己错在哪里?便硬挺挺地站在那里! 玄清真人望着眼前的三个人,道:“这件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到底这三人是否做过纵火烧人家道观的事情?我们姑且不论。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总之清者自清,若是你们没有做过,我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但是你们三人却是私自下山,既然飞云师弟已经搬出了戒条,你们就在这里跪着反省吧!” “丁云骥,难道你想被逐出去么?”在丁云骥耳边,猛然响起了这样的话,丁云骥四下张望,玄清真人白眉一掀,望向自己,嘴唇微动,似在说些什么。 他心中会意,看来这个掌教师伯好像不是一个不懂是非的人,既然他开口,那么自己就照做吧! 此时又见到紫电师父向自己射来了责备的目光,便顺势跪了下去。 玄清真人见他们已经俯首帖耳,望着天上有如瓢泼的大雨,便扬起衣袖,向天空招了招,那大雨似乎下得更猛了。 “现在对你们略施薄惩,作为你们私自下山的警告。”说毕,将长袖一挥,自脚下升起一朵祥云,向后殿飘去。 “掌教师兄!难道……”一旁的飞云道长见状,不禁追上去问道:“难道就这样轻饶他们么?这样一来,我玄都上下弟子将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呢?” “师弟,你也太性急了!”玄清真人望着追上来的飞云真人道,“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 “师兄,我们怎么做呢?” “静观其变!” …… 玄都主峰的正殿广场上,直挺挺跪着三人,其他人已经回去了。 丁云骥道:“木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墨玉望着天上的瓢泼大雨,口中却说了跟他问话不相干的事情,缓缓说道:“云骥,你知道咱们这次的竞技奖品是什么么?” “哼!管他什么呢?”丁云骥不禁说道。 “你记得不,那荆芥夫子曾经跟我们说过,有关‘玄都秘录’的事情,若是我们此次能够一举夺魁,说不定我们就能够看到那本书!” “哦!”丁云骥有些不以为然,道:“那跟你冒充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三人之中,以山栀的功力和地位根本不可能去竞技,咱们两人中就必须有人去完成这个任务。但是以我的功力根本不能胜任这项任务,所以我想到了你!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你私自下山,已经打乱了我的计划,所以我目前想到的是,就是这个移花接木的方法。”墨玉说道,丁云骥总算有点听明白了。但是他却想到另一件事情,“木头,你说这茅山观的火是谁放的呢?” 墨玉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看出,这人能够在我们离开之时放火,那就表明他们不希望我们能够参加本次的‘五峰论技’,希望能够借此机会登上本次竞技的顶峰。所以我想,本次的竞技奖品一定很大,足以让人垂涎,所以这一次我们示弱,这样他们就绝不会将我们放在心上。而且从掌教那里,我看出来,本次的私自下山,似乎并没有认真追究的意思,但是那纵火一事,恐怕就难说了。” “这有什么?”丁云骥满不在乎地道,“我们并没有做,难道他们不会将这件事情硬是栽到我们头上吧?” 墨玉沉吟道,“看来,这一切一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望着半空中的雨水,三人都陷入了无边的雨帘中。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来承担(四) “师尊!”一个丰神如玉、长眉如鬓的白衣道装男子站在玄清真人身边,躬身道:“师尊,弟子荆芥请求师尊能够饶恕他们三人罪孽!此事是荆芥管教不严之过,还请师尊能够网开一面。” 玄清真人和荆芥两人此时正站在后殿之内,望着外面的大雨,两人站在门边,尽管雨水从天而降,但是在他们身前处,都被无形的气罩隔了开来。 “怎么?”玄清真人长眉一轩,面上透出异样的光芒,“荆芥呀,我可从来没有看到你求过为师。你这是怎么了?” “在弟子看来,这三个孩子在弟子心中不啻于子侄,看到他们三人受罚,弟子心中不安。”荆芥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玄清真人望向外面的雨水,道:“荆芥呀,你知不知道,咱们玄都上清宫已经多长时间没有下雨了?” “若是弟子料得不差,大概已经有百年了!” “是呀!咱们上清宫的结界之内,根本不可能有雨水滴了进来,但是这一次,恐怕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玄清真人手拢长须说道。 “弟子惶恐!” “你呀!你的心肠如此之悲天悯人,怎么能够全力地统领玄都呢?”玄清真人一叹。 “师尊,弟子心中从未有过做掌教的心思,弟子只想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闲人。” “你呀……”玄清真人望着眼前多年尚未改变心思与样貌的弟子,已然的风采依旧。 “弟子,还有一事请求师尊。” “你可是为了那‘玄都秘录’而来?” “师尊料事如神,我希望这次‘五峰论技’之后,能让他们看看那‘秘录’。” “我知道你的意思。虽然为师执掌玄都,忝为掌教之职,但是这样的大事,必须要众位长老在此。” “多谢师尊!”荆芥面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有些欲言又止“师尊,有些事情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玄清真人望着他,笑道。 “关于火烧俗世茅山观的事情!师尊的意思是……” “呵呵……我的意思,你认为呢?” “弟子始终认为另有其人!以弟子看来,这三人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错!”玄清真人捋了捋长须道:“这三人中,墨玉沉稳,丁云骥顽劣,山栀憨实。他们即使跟人家有天大的误会,想来也不会动手烧山吧!”玄清真人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态。 “原来师尊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可笑荆芥居然还妄自揣测,真是愧煞人也!” “呵呵……”玄清真人道:“此事可大可小,我会找人调查此事!你就不必操心了!” “多谢师父,那么他们三人……”荆芥望着外面的大雨,面上带着一层忧色。 “怎么?那个丁云骥私自下山,墨玉、山栀两人没有阻拦,这样的弟子实在顽劣可恶,这样是给他们略施小惩。否则他们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就悔之晚矣了!” “原来师父居然看出来,原是那丁云骥搞怪!而另外两人只是基于意气用事。” “呵呵!” 玄清真人望着门外兀自下着的大雨,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挽做莲花,弹出一股真力,向那空中射去。 但见半空中本来已经四散的乌云,又重新聚作一团,悬于三人头顶,兀自下个不止。 “我擦,怎么这雨还下不完了?”丁云骥指着当空的乌云。其他地方的乌云散去,在正殿上空出现了一道彩虹,而自己三人头顶,居然还是乌云密布。 “怎么?这云彩还跟咱们作对?”丁云骥试图向旁边挪动跪酸的双腿,但是却发现三人已经无形中被束缚于这个乌云所布的结界中,根本不能移动分毫。 “哼!真是倒霉!”他口中兀自说着。但是身边去慢慢传来了有节奏的齁声。 他回头望去,原来此时的山栀居然跪着睡着了。 真强!这个胖子跪着,居然睡着了?真是强悍! 他一个暴栗过去。 山栀吃痛,连忙晃了两下,睁开眼睛,抹了抹腮边的涎水,道:“老大,吃饭了么?” “你个死胖子,居然跪着睡着了?” “老大,你真是的!”山栀不无埋怨地道:“老大,刚才你为什么把我打醒?要知道刚刚坐到酒楼里面,马上那些大鱼大肉就到嘴边了!” “你个死胖子,小心再吃就得脂肪肝了。”丁云骥笑骂道。 “不会的!呵呵!我身体好!”山栀憨笑道。 他两人四下望了望没人,不禁松了松筋骨,想慢慢站起来。 冷不防,耳边有个清越的声音响起来,“云骥呀!” 丁云骥脚下一滑,差点跌倒,他四下张望着:“是谁?” “你不用找了?我现在后殿!你是看不到我的!” 丁云骥听到那声音很是熟悉,便道:“敢问老兄,你是哪位?” “我是山栀呀!”山栀听到他自言自语,不禁奇道。 “去去去!我不是跟你说话。”丁云骥一掌推开他面前的肥脸,将山栀挤向旁边。 “哦!”山栀只得老实地挪了过去,继续闭眼继续刚才的程序。若是运气好,也许能吃到刚才没吃到的。 “你可真行!”丁云骥望着兀自闭眼的山栀,道:“你大概是天蓬元帅投胎!” 山栀听到他说话,好像是对着自己说的,便道:“老大,你是跟我说么?” 丁云骥见他睁眼,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算我没说!你继续吧!” “哦!”山栀继续寻梦周公。 “你到底是谁?”丁云骥道。 蓦然,面前的墨玉缓缓转过头来,用一种奇怪的腔调说道:“云骥呀,难道你没有听出来么?” “你?木头,你怎么了?”丁云骥心中一慌,面上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慌乱。他跪着向前送了几步,不禁膝盖一痛,原来是跪得久了,气血不通。 他强自挣扎,上前几步,拍到了墨玉肩膀,“木头,你怎么了?” “我没事!”墨玉缓缓说道,但是面目表情却变得异常痛苦。 “你是谁?”丁云骥有些惊慌,但是却强自提高了警惕,莫不是什么借尸还魂?此时,他觉得背后毛毛的,好像有什么冷气吹来! 怎么这广场上害死过人么?,木头一定是被附体了。 “呵呵!你不用着急!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墨玉口中笑着,但是面上表情似乎自然多了,那手中动作不禁捋了捋自己面前并不存在的长须。那动作像极了一个人。 “抱瓢子!”丁云骥恍然大喝一声! “嘘!不要吵!呵呵,正是我!”那墨玉用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大爷的!你这个老小子都要吓死我了!”丁云骥有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坐到了自己腿上。 “呵呵!小子,你拐带着我徒弟下山,还欺负我徒弟,我怎么能这样就放过你?” “好了!好了!别闹了!”丁云骥道:“我说抱瓢子大爷,你能不能算算,是谁将脏水泼到我们身上?” “脏水?”墨玉----“抱瓢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道:“哪里有什么脏水?你的身上可是干净得很?” “你可拉倒吧!我说的是那个许玄机诬赖我们,说我们纵火烧了茅山观,您能不能帮我算算?” “抱歉!我抱瓢子没有那个本事!”他将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 “行了行了!你别晃了,一会儿木头都让你晃晕了!你这是什么法术?” “得了!小子,我跟你说正事!”“墨玉”面上神色一正,有点像原来的自己,但是似乎还少了一些沉稳。 “对对!我也有正事!”丁云骥道。 “我先说!” “不行,我先说!”丁云骥抢到了他前头,很霸道地道:“我说,你能不能将这罩子撤了?还有跟掌教说说,让我们起来吧!再跪下去,都成半身不遂了!” “这个我可做不到!” “哼!你这抱瓢子大爷,能做什么事呢?”丁云骥有些愤愤地道。 “呵呵!我虽然做不到,但是有人能做到!” “谁?” “解铃还须系铃人!” 啊?这不是白说么?丁云骥脸上一垮。 “小子,我来是要告诉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把你那‘血云匕’取出来,记得了?另外除了你师父之外,已经知道的,都已经抹去了这段话了。” “什么?抹去?”丁云骥不解。 “总之,你就不要再问了。关于你的那段经历,就不要再拿出来显摆了。还有这两个小子的头脑中我已经除去了他们对那段事情的记录。” “删除了?” 但是对面的墨玉却不在应声,只是低头进入了冥想状态。 “看来,刚才的鬼上身结束了!”丁云骥终于长出一口气道。 “臭小子你说谁是鬼上身?”蓦然耳边,响起了刚才的声音。 “你这老鬼,快走吧!小心别人发现!”远远地,丁云骥见到有个年轻的小道士走来。 “哼!就凭他们那点道行?”抱瓢子冷哼道:“算了,我走了!” 第二百二十章 我来承担(五) 丁云骥见到那小道士走来,便笑道:“我说这位师兄,是来解救我们的么?” 谁知那小道士却望也不望他一眼,并不吭声,走到三人面前,在那虚无的气罩上面虚空点了一下,那气罩便蓦然消失无踪。 他面带微笑,向众人点头示意。 丁云骥见撤了那光罩,便呵呵一笑。 那小道士双手一托,自他手中传出一股大力,将三人从地上托起。 三人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墨玉此时已经恢复常态,似乎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妥。 他躬身道:“多谢师兄!” 谁知那小道士却笑着不语,只是摆了摆手,便向来路走去。 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谁知那小道士走了几步,见众人没有跟上,便向他们招了招手,让他们跟上。 “这位师兄真是有意思,怎么跟咱们打哑谜呢?”丁云骥奇道。 墨玉也是疑惑地摇头。 山栀小心地指着那小道士的背影,道:“老大,他会不会是个聋子呢?” “去你的,死胖子,你才是聋子呢?”丁云骥不轻不重地擂了他一拳。 谁知那小道士仿佛听到了他们的讲话,回身向着他们微微一笑,指着自己的嘴巴和耳朵,向他们摆摆手。 “各位师弟,哦,还有那个小胖师叔,贫道自幼双耳失聪,嘴巴更是不能说话吗,还请各位见谅!” 三人耳边不由响起了一个轻轻的声音,大家相视一愣,那声音仿佛就像有人趴在他们耳边说话一样,字字清晰,吐字清楚。 丁云骥望着他道:“这位小师兄,刚才……是你跟我们……” “不错!”那小道士点头道,嘴唇却并不见翕动。“这是我运用‘五感通’的内视功力,跟你们说话。贫道道号:三通。”那道士面上带着说话时应该带有的神情,若是不知情的人定会认为他在和众人对话。 “三通师兄,你真厉害!”丁云骥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师弟见笑了!掌教让我带你们去见他,我们去见他吧!”他向众人一点头,便径自朝主殿的后身走去。 三人尽管心中疑惑,但还是随着他走向后殿,那里是玄都掌教----玄清真人修真之所。 待到大家停在后面的一处偏殿门口,那三通道士自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金铃,放在手中轻轻一摇,那金铃发出了震慑人心魄的铃声,悠扬清脆。 “是三通么?”门内发出了苍老的声音,俨然是玄清真人的声音。 三通点点头,面上带着恭敬的神情。那神态似乎在跟里面的掌教禀报什么。 “三通,我知道了。” 三通点头,躬身施礼,后退几步。侧身让众人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便站到门边侍立不动。 “你们三人进来吧!” 丁云骥三人走进去,那三通道士就将他们身后的大门关上。 他们这才发现这偏殿中不禁大得出奇,更是空得出奇,里面除了一个蒲团之外,只有一张矮几。 那玄清真人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双手挽做兰花,放在双膝之上,此时正在闭目调息。 见到三人进来,并不睁眼。 贸然之间,三人也并不开口。 一时之间,这偏殿之中只能听到三人有些局促的呼吸声,却并不能听见玄清真人的呼吸之音。 丁云骥有些奇怪地走过去,道:“刚刚还听到掌教讲话,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听不到他的呼吸了?莫不是……” 墨玉给了他一个不许胡说的眼神,山栀慌忙向他招手,让他走到这边。 谁知丁云骥却越发凑到掌教跟前,发现他的胸前居然微微起伏,既然他正在修心,倒不如照着他的样子学做,也免得打扰他。 他慢慢蹲下来,坐到了掌教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吐纳起来。 “云骥!” “何为吐纳之法?”玄清真人慢慢说道。 “吐纳?”丁云骥一愣,有些费解,毕竟听说过这个词,但是真要较起真来,到还要考虑一番。这样想着,他不禁向墨玉望去,却见他正和山栀两人侍立一旁,而有个同样白衣但是面貌却有些亲切的道士,也站在两人身边----那不就是自己么。 他不禁惊慌,指着对面的“丁云骥”问道:“那是我?可是现在的我是谁?到底哪个才是真我?” “这世间本就是‘我是我,我非我,我不是我,我还是我’的世界。” 丁云骥望见身边的玄清真人,又低头望了望站在他身边的自己,道:“掌教师伯,难道我们两人说话,他们听不到么?” “呵呵……何为听到与否?”玄清真人微微一笑,但是在丁云骥看来,颇有些玄妙的意味。 “拜托了!掌教师伯,别管他们听到听不到了。总之您老人家有什么事情就交代给我吧!相信我,没错的!”丁云骥作出一副包办的架势。 “云骥,你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是吐纳?” “吐纳……吐纳就是……呼吸,对,就是呼吸!”丁云骥很笃定地说道。 “不错!”玄清真人捋须笑道。“看来孺子可教也!” 丁云骥翻了翻眼睛,心道: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呢?这么简单的问题,问山栀肯定是不会!但是若是问道墨玉,恐怕他定然会很轻松地答出,不过既然掌教师伯看得起自己,想来定然是自己福缘深厚,说不定,会给自己一点好处也说不定哦! 这样想着,他面上越发带着恭顺的神情,面上微笑,恭声道:“掌教师伯,莫非回答上来就有奖励么?” 玄清掌教缓缓道:“吐纳以为呼吸。夫炼者修也,息者气也,神也,精也。息气本源者,清静本气也。观入丹田,细细出入,如此者龙虎自伏。若心无动,神无思,气无欲,则名曰大定。真气存于形质,真仙之位变化无穷,号曰真人矣。 夫胎息者;须存神定意,抱守三关者精、气、神也。凡修行之人,每于六时,常抱守三法,则自然有宝聚也。国富民安,心王自在,乃神和畅,少病也,少恼也,身体轻便也,耳目聪明也,是修真之人真道径路。若三五年常行此法,天护佑,神加持,凡人爱敬,久而自然得道矣。” 丁云骥见玄清真人面色红润,有如婴孩般的面孔,甚是亲切,便道:“掌教师伯,你知不知道?” “什么?” “其实我一见你,就觉得你很熟悉,亲切,就好像自己的亲人一般,总觉得跟你有说不完的话!”丁云骥面上笑眯眯地,仿佛一个乖宝宝一般。 “如此一来,你的亲人岂不是很多?”玄清真人丝毫没有上当。 但是丁云骥也知道他的想法,道:“如果您是认为我是那种有着花花肠子的想法的人,那您就错了!” “呵呵!是么?”玄清真人眼神猛然一凛,猝然握住了他的手腕,道:“那么,告诉我,究竟是谁让你下山,那茅山观又是怎么回事?” “哦!感情你是来盘问我们的!”丁云骥猛然跳了起来,指着掌教说道:“既然你问,那么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也不必惩罚别人,反正木头现在也听不见我们的说话,我就告诉你!不错,是我私自下山的,是木头和胖子被我连累,为了追赶我,才跟着我到了葛仙山。谁知我那木蓝老友也已经被坏人害死!”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微微一顿,面上带着一层深深的忧伤,憨憨说道:“想不到,我那女朋友也随之失踪!无奈之下,我们到茅山观去找那青灵子算账!但是搜遍了里外,不禁找不到那死杂毛的人影……”说到这里,看到玄清真人一愣,便道:“不是,我不是说你!不是,我的意思是……” 谁知,玄清真人却不以违忤,只是轻咳一声,颔首继续听着。 丁云骥面上一红,喃喃地道:“掌教师伯,我……我口无遮拦……还望你不要见怪!” “心中有道,又何须将道挂在嘴边!只要你的心没有偏离,又何妨在嘴上有所介怀!” “呵呵!掌教师伯,您真是个大好人!”丁云骥刚想伸手去拍玄清真人,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妥,便羞赧地搓了搓手道:“不好意思!我得意忘形了!” “不妨事!” “可是我们里面外面都找遍了,却没有发现那死……呵呵……青灵子的人影,当然也没有找到我那女朋友!”蓦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不禁骨碌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玄清掌教。 玄清真人被他一望,有些诧异,道:“云骥,你为何用这般眼神盯着我看?” 丁云骥咧开嘴,有些不自然地道:“师伯,您不就是神仙么?能不能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能够帮我找找我的女朋友?” “我么……或许吧!”玄清真人不置可否,“不过你要告诉我,接下来的事情!” “好!死就死了!”丁云骥小声说道。 接着便仰起头,道:“掌教师伯,我三人在将他们打倒在地之后,便离开了那里!后来生怕您不让我参加‘五峰论技’,便说谎说是木头离开的!”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有些游移,显得有些不镇定。 玄清真人经验老到,岂会看不出他的伎俩,捋须笑道:“这出主意的人果真是你?” “不错!当然!你没听到山栀管我叫老大么?”丁云骥强自说道。 “依我看来,好像是那墨玉所授的计策!” “怎么?您老人家看不起我的智慧么?”丁云骥有些不服气地道。 “呵呵!这并非是你的计策,只不过是你那朋友墨玉的一个舍己救人的主意吧!” “不对!不对!”丁云骥心道:若是你知道真相的话,还不处罚木头?还不如拼着一身剐,说是自己。 “还不如拼着一身剐,骗掌教,是么?”玄清真人微微笑道。 “什……什么?”丁云骥目光一呆,怎么这掌教的确厉害,这都猜出来了?不过,转念他就释然了,自己师父不是也有这样的本事么? “不管怎么说,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丁云骥望着玄清真人,猛然双膝跪地,道:“不然我参加比赛也好,把我逐出去也好!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请你不要责罚他们两个人,都有我一力承担吧!” “呵呵!”玄清真人捋须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掌教……”丁云骥听到他话里有话,便抬头道:“掌教……你……” “我何时说过不准你们参加论技大赛,我更没有说过要将你逐出门墙……” “是么?”丁云骥眼睛一亮,立刻爬了起来,用手揉着刚才用力过猛跪疼了的膝盖,笑道:“呵呵!” 他转身奔回自己的位置,谁知他的身影甫一入体,便又融合在一起了。 他指着对面坐着的玄清真人,道:“掌教,你可以一定要帮我!刚擦艾尼克没有推脱!” “若是让我帮忙,须得完成一件事!” “没问题,不要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都没有问题!” “好!附耳过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巡 山(一) 这一日清晨,紫电峰“刃崖”之顶。一个白衣及地,长发飘飘的年轻人正盘膝坐在崖顶之上,吐纳**。 在他身边隐隐环绕着一层云霓般的白气,那白气盘龙一般萦绕于他身周。隐隐地有两条似从他的鼻息内进去,随之又从嘴中徐徐呼出,唯见那吸进多,呼出少。 随着他的吞吐,那白气也是不断地变换着形态,但是始终不离他左右。 此刻,在他体内丹田的地方,已然有一个金色的圆球慢慢形成,在他呼出之后,这金色气囊中的一丝丝青气随之从他掌心排出。 那金色的圆球如滚雪球一般,越结越大,转眼已经有如拳头般大小。在他的作用力下,那金球猛然间崩裂开来,又重新流入到他的体内。 此时,在他的丹田之中,再次形成一股青气,那青气缭绕团结,终于也结成了一个自成一体的青球,随着他的呼吸吐纳,那青球随着他慢慢地吐纳玄都真力,慢慢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慢慢有如泄了气一般,流入到他的奇经八脉,跟金球的方向又有不同。 蓦然间,太阳升起来之时,**出金光万丈。有数缕金光直向他**来,他体内猛然生出了一团炙热之力,连同那太阳之光融合到一处,此是龙丹的力量。 在他身体之中不下三种力道,此消彼长,但是并没有接近水**融的地方。 而且,在丁云骥每每感到三股力量即将融合到一处时,似乎总有一股来自于背后的力量将他们阻住,这样一来,这三股力量便不能融合为一体,为其所用。 但是丁云骥自身也将这三股力量慢慢地积蓄各自能量,希望有一日能够汇合到一处。不过,当他强自为之,丹田之处总会隐隐作痛。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将这三股力量各自**,就当作储蓄。 待那日光升起,丁云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站起身来。 恰逢此时,五师兄找他吃饭,巡山。 今日轮到了他们这一峰来巡山,到玄都各处看看,此时倒是一个随处晃荡的好时机。 他跟各位师兄汇合到一处,便大方地将大师兄交给的“玲珑玉牌”收入怀中。 “小师弟,你要将腰牌系到腰间,这样以免各脉师兄师弟误会!”大师兄好心提醒他道。关键是这小师弟太让人**心,上一次险些让他出糗,若不是掌教师伯一脉的大师兄荆芥出场,恐怕就让这小师弟逃之夭夭了。 即便这样,回来之后仍然让师傅暗自罚了一个月洗盘子。 反观小师弟当然也没有轻松,先是跟墨玉、山栀三人去清洗玄都正殿的地面,必须要用手亲自去擦拭地面,不准用法术,还要守夜三个月。 这样折腾三个月下来,**又罚他每日夜半在“刃崖”之上修行那“吐纳之法”。不过这样下来,小师弟的筑基功力倒是有所增长,但从他轻身不借助任何外力,从高逾数百丈的“刃崖”上下飘落,丝毫不见气喘,就可见一斑。 望着小师弟有些黝黑的面孔,他倒是从心中暗自高兴,似乎小师弟也不像之前那样顽劣,倒是稳重了许多。 这样想着,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环视四周,道:“此次巡山,我们也不必面面俱到,只要到各处走走便好。这次我和小师弟一组,二师弟和四师弟,三师弟和五师弟一组。” 众人见丁云骥没有什么意见,便点头听从了大师兄的吩咐,同时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众人收拾停当,便各自纵上飞剑离去。 此时大师兄道:“小师弟,我们走吧!” 丁云骥点点头,望着大师兄综上飞剑,却并不动弹。 杜方仁见状,不禁奇道:“小师弟,你怎么……” 丁云骥苦笑一声,摊开两手道:“大师兄,请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难道你忘了么?**并没有给我一柄合适的飞剑,我就没办法飞了。” 大师兄杜方仁恍然大悟,“小师弟,你要不说,我险些忘了!”他从袖中取出一柄带着剑鞘的青锋长剑,那长剑质地古朴,隐隐透着古色古香的意味,在剑柄之处隐隐现出三个古篆----“龙泉剑”。 他将这柄长剑递到了丁云骥手中,道:“小师弟,这柄长剑是**让我给你的!” 丁云骥抽出长剑,那长剑隐隐发出龙吟的鸣声,他轻轻一弹,那长剑似乎产生了共振,急于脱手而去。 丁云骥抖腕一扬,那长剑便脱手停到了半空,似乎静等着他上来。他微微一笑,纵了上去。那长剑居然丝毫没有晃动,他试着将心意与之连接,但见那剑身轻颤,似乎在接受信息,待丁云骥念力的频率与之相同,便不再轻颤,而是顺从于他的安排。 “不知道这柄剑是**哪里得来的?”丁云骥问道。 “哦!**说过,这是他早年筑基时用过的一柄长剑,现在他已经用不着了,所以就将这柄剑让我转赐给你!” 丁云骥心道:还以为是新品,谁知道是件二手货。不过聊胜于无,暂时就由它代步吧。 这样想着,他脚下的长剑随着他的心意,在后面慢慢跟着大师兄,倒是不快不慢,不疾不徐。 丁云骥跟在大师兄后面,从自家门口飞出,他意外地发现,每次设在紫电峰的禁制,居然消失了。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疑虑,大师兄笑道:“今日是我们巡山的日子,所以各脉都撤去了禁制。待我们巡山结束,不仅要将所见禀报掌教,更要将各脉此次参加‘五峰论技’的人数和**姓名上呈掌教。” “看来,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清点人数,再加上执勤!”丁云骥会意地笑道。 大师兄听他一说,便点头道:“小师弟果然是聪明过人,怪不得**如此挂怀!” 挂怀?恐怕是怕他闯祸才是真的!丁云骥暗自想道。 两人飞离了紫电峰,一路向北飞去。 丁云骥注意到其实自家门口对面就是墨玉所居的“沧浪峰”,想到又是很久没有见到墨玉,便道:“大师兄,我们去那边巡查!” “不必了!小师弟!”大师兄杜方仁一口回绝,道:“你看!” 丁云骥定睛望去,但见两点剑光,上面立着两个道士,分别是二师兄和四师兄。他便暗自说道:“怎么,这两人捷足先登了呢?” 大师兄杜方仁心中暗自说道:若不是如此,恐怕小师弟又会找机会溜到那里,去找那个墨玉师弟。若是这一次再捅出什么漏子,恐怕就不只是被**责罚这么简单了! 这样想着,他不禁有些心虚地望着丁云骥,恐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谁知道丁云骥只是面上露出一丝失望,便对着他道:“那么,我们去山栀那里!” 谁知他话语才出口,便见两道剑光,已经飞向那“香积峰”----火工道人所住的后厨,山门旁边一个并不显眼的小山峰,那里是火工道人们住的厨房所在。 抱瓢子也有时会出现在那里!不过他居无定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什么地方出现。 丁云骥见两处地方都有人去,不禁问道:“师兄,这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呢?” 以丁云骥猜测,大师兄一定会很腼腆地点头,谁知道大师兄居然很大方地承认了,“小师弟,见谅了!这是**的安排!他老人家说,若是小师弟你再乱跑,就要……” “就要怎么样?”丁云骥诧异地问道。他还真不知道,这**还会怎么样惩罚他? “呵呵……”大师兄有些挠头道:“小师弟你若是再乱跑,**就让我们几位师兄陪着你受罚!” 丁云骥本来想到大不了晚上不睡觉,但是谁料到这师傅这一次除了狠招,居然实行了“连坐”。 这可是秦国的那个商鞅变法时,实行的制度。就是说,最亲密的夫妻和朋友,也不能互相包庇,而要向朝廷检举揭发,使得任何“恶”“非”都不能隐匿。只有这样,“其势难匿者,虽跖不为非焉”。想不到这**居然也想出了这样的主意,居然这样做绝。 这样想着,他便点头道:“居然**怕我闯祸,那么我今天就老实一点,也免得众位师兄跟着我受罚!师兄你说到哪里,我就跟着。总行吧?” 杜方仁听他如此说话,差一点就感激涕零,不迭地点头道:“好!小师弟,我们两人今日的任务就是到各脉的上空兜转一圈,变回去,可好?” 丁云骥点头道:“也好!听你的!” 杜方仁喜不自胜,便驾着飞剑向前面的“白霜”峰飞去。 还没有接近“白霜峰”,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清香,那香味中还夹杂这各种异香,总之只有想不到的,没有闻不到的。 丁云骥张大嘴巴,用力地闻了闻,便道:“大师兄,咱们不到这里看看么?” 谁知杜方仁听了,有如见了洪水猛兽一般,摇头摆手拒绝道:“小师弟,这里是女子修真之所,实在不适合我们来此!我们还是走吧!” “那怎么行?”丁云骥长发一甩,道:“我们不进去的话,恐怕白霜真人要不高兴的!” 大师兄杜方仁一愣,“怎么,师弟知道这里是白霜师伯的修真之所么?” 丁云骥指着前面不远处异种鲜花盛开,遍山绿树成荫的山峰,道:“除了女人,难道还有哪个花痴会这样大张旗鼓地将鲜花种满山?” “呵呵……”杜方仁面上现出一丝有些尴尬的笑容,道:“小师弟,说得是!” 蓦然,一阵异香扑鼻,丁云骥远望山中居然出现了一只斑斓猛虎,径直向一个道装女子扑去,不待杜方仁有所反应,便大叫一声:“美女,别慌!我来了!” 一溜剑光,直向白霜最高的山峰飞去。 杜方仁反应过来之时,已是不及,便道:“且慢!” 但哪里慢得下来,丁云骥已然冲了出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 巡 山(二) 丁云骥驾着飞剑“龙泉”向那女子飞去,眼见那女子拔出身上长剑,向那斑斓猛虎刺去。 他心中一慌,向那女子身后飞去。 那女子眼见猛虎向自己扑来,不禁娇喝一声,就与冲上前去,不料腰肢一紧,此时被丁云骥自后边一抱,居然搂个正着。 丁云骥并没有看清她的样貌,只是觉得这样的一个女子,被老虎吃了,怪可惜地。口中喊道:“美女别急!我来了!” 谁知当他向那猛虎望去之时,却蓦然发现,这老虎的个头也太大了,只是那头就有水缸般大小。那爪子有如象腿一般粗壮,此时两人站在它面前,就好像仰望着亭台楼阁一般。 这哪里是老虎呀,简直是重量级别的大象呀!这样想着,他不禁向怀中的美女望去,看看这女子是否被吓坏。 却见那女子容色绝美,姿容绝丽,优美的娇躯**,身着白色的道装更显得飘逸出尘。那女子虽然用力挣扎,在他的有力臂膀中,显得如此无力。 那女子何曾想到会半路冒出一个程咬金,登徒子,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居然被他搂个正着。 不禁晕生双颊,满面娇羞。 眼见那猛虎向两人扑来,不禁花容失色,惊惧异常。“当心!” 丁云骥已是看得呆了,没想到自己这莽撞地奔来,居然撞到了这样的一个美女,眼见她花容失色,背后风声,不禁向后望去。 那猛虎长啸一声,已然向两人扑来。 他脚下一错,闪过了猛虎的攻击,怀中抱着那美女,闪到了猛虎身后。 当下取出了怀中的巨刃“黑犀”,展开架势,带着风声厉啸,向那猛虎劈去。 “不可!”两声惊呼传来,一声来自怀里,一声来自头顶。 丁云骥见之,收起黑犀,驾着飞剑,怀抱美人,向空中纵去。 那怀中美女嘤咛一声,低声道:“这位师兄,现在没事了!我可以下来了!” 丁云骥羞赧一笑,心中有些荡漾,有些不舍地放开了他手中的娇躯。 那女子向后踏了一步,从头上取下一枚发簪,抛到空中,那发簪瞬间变成了一柄玉剑模样,她轻移莲步,踏上了玉剑。 但见她的娇躯在阳光散**下**迎风,遍身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犹如不食烟火,天界下凡的美丽仙女。所有的笔墨在此都难以形容她的仙美。 那美女从腰间取出一只雪样拈玉的白色玉环,口中念动真言,道:“谨遵真人谕旨,前来取宝!” 那玉环蓦然**出霞光万道,直向那猛虎**去。 那猛虎见了那金光,有如见了什么畏惧的东西一般,往旁边一跳,低吼一声,贴在地上,瞬间便服帖如小猫。 待那猛虎闪身躲开,丁云骥才发现在那猛虎的身后居然有一株通体血红的小草,随风摇曳,看来这老虎定然是这看守灵物的灵兽。 丁云骥望着这一切,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洞冥草!” “不知道!” 他这随口一问,却引来了两声回答。 他回头一望,不知什么时候,大师兄杜方仁已经站到了身后,此时也是一头雾水。 见到两人无恙,大师兄杜方仁便关切地问道:“师弟,刚才可曾受伤?” 丁云骥摇了摇头,但是眼睛却盯在那血红的小草上面。 他蓦然想到刚才这女子所说的“洞冥草”,不禁心生疑惑,但是他刚要问个端倪,也怕人家嫌他唐突,便道:“我叫丁云骥,还没有请教美女师姐的名姓!” 那女子望着对面的男子,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不禁霞飞双颊,轻启朱唇道:“我叫……” “小师妹,不许说!” 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喝,众人回头一望,不知什么时候,有数名女子站在他们身后。 此时出声制止的是带头的一个女子,那是丁云骥曾经见过,并且打过交道的许玄机的妹妹许琼。 此时她面上带着愠怒,望到两人,居然没有丝毫留情,指着两人道:“你们两个人赶快离开这里!这里是我们的禁地,不许外人进来!” “外人?”丁云骥有心气她,不禁道:“谁是外人?我们么?我们可都同是玄都**,怎么能分什么外人呢?” 呵呵一笑,他指着对面的许琼道:“要依我说,我可不是什么外人!你也不算外人,当然算是‘内人’了!” 这话说出来,对面的女子不禁色变,咬牙切齿,柳眉倒竖,“小子,休逞口舌之利!” 大师兄杜方仁见了,便躬身出列,跟丁云骥两人纵下飞剑,抱拳道:“许师妹,我是紫电峰的杜方仁,不知可曾识得?” 谁知那许琼却眼睛也不抬一下,道:“是么?”但是她的目光待飘向丁云骥之时,便道:“怎么你们紫电峰的**都似这般模样呢?” “许师姐……”那刚才的女子不禁道:“你这样讲,**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叶师妹,你的心就是恁地善良!对于这种无赖之人,难道我们还要以礼相待么?”许琼不禁翻着眼睛,说道。 “呦喝!难道你就是一个纯良的小女子么?你哪里有妇德,简直就是一个泼妇,真是奇怪怎么白霜师伯居然收到了这样的徒弟,真是有辱师门!”丁云骥说完,同情地望着对面的各位女子。 那绝美女子不禁嘴角微扬,似乎想笑,但是又恐那许琼生恼,便不做声。 “你这无赖!”许琼柳眉倒竖,杏眼一凛,道:“你这只逞口舌之利的小贼,居然如此出口轻薄,看我今日如何杀你!”呛啷一声,她已经拔出手中的长剑,直直地指向对面的丁云骥。 丁云骥不甘示弱,但是只是冷冷地望着她,说道:“原来你跟你哥哥一个德行!遇到事情,只会拔剑动粗,就不会动脑子。怪不得是一奶同胞。” 杜方仁见了不禁惊慌,道:“许师妹,刚才我师弟言语多有得罪,还望暂息雷霆之怒。我们还有事情拜访真人,还望通禀!” 许琼不禁怒道:“不行!今天我要割下这小子的舌头,免得他胡说!” 丁云骥眼睛虽然望也不望她一眼,但是**中却难免想起了前些日子他的兄长许玄机给几人带来的伤害,不禁心中有气。 身形一晃,展开了“脱兔步法”,冲到了她面前,眼神中带着一股震慑之力和一股惑人的邪魅眼神,定定地望着她,用力捏住她的手腕,强硬地说道:“你想怎样?我就随便你处置了!” 那许琼并没有想到他会站到自己跟前,那身上的男**气息立时充斥着她的芳心,毕竟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大胆,居然这样大喇喇地闯到她面前,居然敢这样跟她讲话。 她的眼神有些迷乱,羞道:“你放开!” “不放!我就这样捉着你!”丁云骥运足目力,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她不禁心中一跳,立刻变面红耳赤,受足无措,手中的长剑没有拿稳,差点脱手掉到了地上。星眸微闭,面色酡红,小声说道:“你……你……” 丁云骥微微一笑,头部轻轻靠近她耳边,轻声说道:“师姐,刚刚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那许琼几曾见过这般的年少修真的道士这般大胆,又公然在众人面前,这样低声下气。 丁云骥见她在自己眼神的强大攻势下,立时缴械,不禁心中暗自得意,想不到这小妮子居然无法阻挡自己的“电眼神功”,看来要俘获她的芳心,不过指日可待。 这样想着,不禁用手握住她的皓腕,道:“许师姐,注意不要伤了自己……”他声音更低地说道:“那样我会心痛的!” 那许琼心中小鹿乱撞,头脑都是晕晕地,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此时居然忘了自己的境地,任由他握着。 丁云骥见她在自己面前已经温婉如小兔,便呵呵笑道:“许师姐,小弟刚才是在是有些鲁莽,无礼了!还望师姐恕罪!” 许琼不由想到了方才的事情,但是心中无论如何却是恨不起来了!只是佯作恨恨的样子,退到了一边。 惟恐众位师姐妹看了笑话,便狠狠地道:“你这小子,若不是看在师叔的面子上,定不饶你!” 丁云骥心中一笑,口中念动真言,将自己的意念送到她的心中,“多谢师姐了!” 那许琼想来也通晓这传音之术,眼神一飘,嘴唇翕动,“你这……坏人!” 她转身对着那女子说道:“小师妹,**要你快采甘露,迟了就来不及了。” “谨遵师姐旨令,我定当尽早完成**的任务!”那小师妹说道。 许琼转身带着众位师姐妹离去。临走之时,向丁云骥轻轻一递秋波,便自离去。只留下那绝美女子一人静立原地。 丁云骥暗自一笑,便不再言语。 此时他瞥眼望到那绝美女子袅袅婷婷地向那红色的“洞冥草”走去,不禁故意问道:“敢问这位师姐,这是什么草呢?” 那女子微微一笑,但觉如沐春风,“这是洞冥草,有舒筋活血,驻颜美容,助长功力的功效,**要取这‘洞冥草汁’配药。” 丁云骥眼睛一转,望到了那红色的洞冥草周围似乎仍然长着一簇小草,只是颜色没有这个火红。 他一阵思虑过后,便有了主意。 故意问道:“莫非这洞冥草只有这一种颜色么?” “不,这是洞冥草中的上品,那是**她老人家从别处只挖到了一丛,采来培植,目前也不过百年!也有青色,但多不如这洞冥草功力神效。” 是么?原来如此。 此刻丁云骥但觉这个女子姿容俏丽,令人见之忘俗。但是他猛然心中闪过一个鹅**的身影,他不禁心中一痛,气息不禁变得慌乱起来。 那女子却并未见到他的异状,只是从怀中取出瓷瓶,伸出纤纤玉指,在那红莹的嫩叶之上微微一掐,那红嫩的汁水,渐渐流入瓶中,不久便盈满。 丁云骥问道:“师姐,看来这洞冥草还真是珍贵呢?” 那女子盈盈一笑,有些自得地道:“可不是么?寻常的洞冥草还只难见,但是这‘血冥草’就更加难得了!” 丁云骥见那女子灿然,便问道:“小弟还未请教师姐名姓,恐怕唐突了师姐!” 那女子盈盈一笑,道:“我叫叶茵。” “师姐真是好名字,人如其名,有若春花,茵茵若叶。”丁云骥赞道。 叶茵微微一笑,便道:“刚才多谢师兄了!叶茵还没有感谢师兄刚才搭救之恩呢!” 丁云骥奇道:“师姐,小弟有一事不明,这猛虎不是你们所豢养的神兽么?怎么会反噬呢?” 叶茵不禁俏脸一红,道:“说来令两位师兄见笑了!叶茵也忘了今日是这猛虎噬魂之日,所以就忘了事先取出‘惊魂环’,结果这猛虎居然认不得我,所以……” 丁云骥见了不禁笑道:“这也是天缘巧合,所以能在这关头救下师姐,也是我的荣幸!” 杜方仁见到两人相谈甚欢,但是望了望天色,不禁道:“师弟,我们走吧!还要去面见白师伯呢?” “哦!”叶茵掩口一笑,道:“刚刚在这里说着话,倒忘了你们还要去见**,这样我带你们去吧!” “呵呵!那就有劳师姐了!”丁云骥一口一个师姐,道士嘴甜得很。 “多谢叶师妹费心了!”杜方仁躬身还礼。 便跟在她身后,随她走去。 丁云骥稍稍慢了半步,走在大师兄身后,表面看去,他是谦让,实际上…… 冷不防,丁云骥注意到那猛虎不在意地望向别处,偷偷伸出了银戒,向那丛洞冥草**去。从那一簇还未长成的洞冥草那里,收去了一束,神不知,鬼不觉。 见到两人渐行渐远,丁云骥见到那猛虎忽然掉转虎头,望向他张大了嘴巴,不禁心中一跳,这老虎这样凶猛,自己还是尽早溜之大吉。 谁知那猛虎悠闲地摆了摆尾巴,伏到了那红色的“洞冥草”跟前,守在那里,再不动了。 丁云骥心中暗自叫道:乖乖,好在刚才下手快!要是慢了半步,就再走不脱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巡 山(三) 白霜峰内有个山谷,谷内有四时不谢之花,万古不冻之泉。丁云骥和师兄杜方仁两人跟在叶茵身后,向那山谷走去,两边夹道的尽是数不尽的鲜花,旁边有汩汩山泉经过,端的是超凡脱俗,世外桃源,令凡俗之人都荡涤了俗气。 再向前走去,就是白霜真人的修真之所。 丁云骥和杜方仁二人随着叶茵一起,去见师伯白霜真人。 那白霜真人一袭白色的道装端坐于云台之上,不像修真之人,到让人误认作白衣观音。此时众位女**站在她身侧。有丁云骥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16kxs那许琼见到丁云骥贼溜溜的目光向这边望过来,不禁面上一红,眼神飘向旁边。 丁云骥心中暗笑。眼神收回来望向早已经谋面的白霜真人,面上带着一丝正色。16kxs白霜真人见他们来到,便笑吟吟地问道:“刚才听到琼儿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子?想不到是你这小滑头!” 丁云骥呵呵一笑,“白霜师伯,我可没有做什么事情呀?” 许琼轻轻哼了一声,眼神轻轻向他投来,佯怒道:“哼!就你那一点道行,谅你也不敢!”16kxs“琼儿,不得无礼!”白霜真人轻喝道。 大师兄杜方仁见到白霜真人的目光向这边望过来,躬身施礼道:“师伯,我二人奉了掌教谕令,特来征求各峰长老预备本脉**参加‘五峰论技’的人数的。” 白霜真人盈盈一笑,道:“这师兄也真是,他一个人就做主好了,干嘛还要这样劳烦呢?”16kxs她对着旁边的女**吩咐了下去。“徒儿,你去后面将我那名册取来!”16kxs许琼见之,便站出来,道:“**让琼儿去吧!” “嗯,你去吧!” 许琼转身向内室走去。 丁云骥仗着白霜真人对自己青眼有加,便笑道:“师伯,你这里真好!我来到这里都不想走了!我就在想,我要是女孩子,能够得到师伯的**,那真是三生有幸呢!” “你这嘴甜舌滑的小油嘴,真是会说话!”白霜真人面上带着轻笑,向着两人道:“你们虽然同属玄都一脉,但是也算是客。琼儿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先坐下吧!” “你们一路奔波,可能也有些口渴。”白霜真人转头对旁边的一位女**道:“徒儿,去把我的‘松露茶’给他们端来两盏!” “是!”那女**到后堂给他们端来了两盏白瓷所制的茶盅。 杜方仁面上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连忙起身道:“**,多谢师伯厚赐!” 丁云骥也笑着接过茶盏来,看到上面飘着几朵嫣红的花瓣,异香扑鼻,不禁深深一闻,面上带着惊喜道:“师伯,怎么连你的茶都这么香呢?” “这是你的师姐妹们早起为我收集草叶鲜花上的露水和我所秘制的异种‘血冥草汁’,又加上几片桃花的花瓣所制。”白霜真人面上带着灿然的笑意。 丁云骥微微啜了一口,甜香满颊,不禁交口称赞。 白霜真人微微一笑,似是很是得意的样子。 “茵儿,”她望到了旁边侍立的叶茵,道:“你的‘血冥草汁’取来了么?” 叶茵微微颔首,接着就向前走了几步,低声将刚才遇险的事情说了。16kxs“是么?”白霜真人听了为之色变,面上露出一丝关切,“茵儿,让为师瞧瞧,可曾伤了哪里?” 叶茵羞道:“没有!**办事不力,让**挂怀了!” 白霜有些嗔怪地道:“你这孩子,也不小心一点!若不是遇到了他们二人,以猛儿的**子,不伤了你才怪!” 叶茵面上微微一红,翦水似的眸子不由瞥向丁云骥,眼神中似乎带着莫名的情愫在里面。 丁云骥以微微一笑,儒雅的回敬了她的眼神。 这样的情景落在了正从后面走来的许琼的眼中,她俏脸面上不由罩了一层寒霜。16kxs她清了清嗓子,走到**白霜真人跟前,娇声有如**鹂,道:“**,名册取来了!” “好!交给他们吧!”白霜真人吩咐道。 许琼走到丁云骥跟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这没良心的,居然背着我跟人家眉来眼去的。 丁云骥则回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但是心中却道:想不到这小娘皮,醋劲这么大。我跟人家并没有什么,难道她把自己当做正宫了?哼,也不照照镜子。 不过他表面上却谦然一笑,起身接过来,道:“多谢师姐,劳烦了!”手在那名册下面,用力捏了捏,面上却不露声色。 丁云骥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泡妞方面这么有天赋,居然只是用这强硬的作风,就收服了这暴戾的女子,真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呀! 在这泡妞的道路上,有着千奇百怪的招式,正在有待他开发。这样想着,他手中的力道有些变得微妙。 许琼不禁面上一红,心中的情意更加荡漾开去,赶紧抽回了自己的素手,未免**和师姐妹们发现什么端倪,低头回到了**身边。 她处在这幽谷世外仙境中,虽同**和众位师姐妹在一起,偶尔也会见到哥哥,但是这世间没有一种情感能够跟男女的情爱相提并论。16kxs所以尽管有师恩,有同门,有亲情。 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像丁云骥这样大胆。这样无礼,从第一次的初见时的对自己不加理睬,冷嘲热讽,到现在的霸道无礼,这都让她芳心有如小鹿乱撞,见到他跟师妹叶茵讲话,都让她醋意大发。 丁云骥见她面红红,娇羞无限的模样,心中倒也有了一丝怦然心动。但是念及他哥哥的无情,心中对她的印象,不免大打折扣,更何况在许琼那表现出来的娇羞,更让他的心上浮出了另一个窈窕人儿的身影。 “小子,你们今年参加‘五峰论技’的人数是不是比上届多了?”白霜真人的眼神带着一丝笑意,望着对面的紫电一脉大**杜方仁。 杜方仁立时站了起来,道:“师伯说的是。这一次,**说派出全体**,说是让我们师兄弟几人参加竞技,以提高自己的修行历练。”说这话时,面上有些些微的尴尬。 丁云骥马上接口道:“师伯,难道您忘了我们紫电峰上又多了一人么?” 白霜真人淡然一笑,唇角梨涡一现,显得风情万种,这种感觉立时使对面的两人**中一滞,这美**的**的魅力居然将这屋内一众少女的纯真压了下去。16kxs不过,在一旁的叶茵也随之笑了,这让丁云骥心中一荡,毕竟这少女的魅力要比这成年的“水蜜桃”更加让人清新。 “看来,你们今年有望问鼎这‘五峰论技’的首名呢!”白霜真人微微一笑,但是目光中却带着一缕深意。 “不敢!**们定当尽力去修行历练!”杜方仁不卑不亢地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们只求不要到时候太难看,辜负了**的教诲,这就足矣了!” 白霜真人不住点头,似乎也认为他此话有理。 大师兄杜方仁此时站起躬身道:“师伯,我等还有事,我们告辞了!” 白霜真人道:“也好!你们有事,就不耽误你们了!”她挥手让一名女**送他们出去。 此时尽管许琼目光中透着希冀,但是仍然目送这二人出去。 待出门去踏上飞剑,两人离开白霜一脉。 此时杜方仁方自悄悄抹去额角的汗水,长叹一声,“好险!” 丁云骥回想起刚才杜方仁如临大敌,如履薄冰的样子,不禁奇道:“大师兄,怎么了?你怎么见到了白霜师伯,连话都不讲几句呢?”刚才那状态简直就像见了老虎,只不过是一只美**的母老虎而已。 杜方仁立时不发一言,拽住丁云骥的衣袖,飞出去老远,才回头四下张望,道:“小师弟,难道你不害怕师伯么?” “怕什么?”丁云骥皱紧了眉头,问道:“她不过就是一个美貌的女子,有什么可怕的!” “你不要看她这样笑语盈盈的样子,你不知道她原来是什么样的?”杜方仁抹了一头汗水,再一次伸长了脖子,放低声音贴着丁云骥的耳边,小声道:“师伯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谁要是跟她多说一句,多望一眼,轻者废去武功,重者挖眼切舌。” “是么?”丁云骥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关键是这白霜师伯给人的感觉太过于娇**,若是年轻几岁的话,或者丁云骥认为她不是那么老得不知道年龄的话,他真有可能去加紧攻势去追求她呢! 16kxs但是现在也不过是给他的感觉,就是年长几岁的“大姐姐”而已。不过,他一向不玩姐弟恋,怎么也要年纪小小,身材好好,还要听话。 不过这样说来,似乎那个“爱冬瓜”似乎除了前两条符合之外,听话好像是倒过来的,一直是他比较听话。 丁云骥这样自顾地想着,冷不防面前出现了大师兄宽厚的“熊掌”,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小师弟,你在想什么?” “没有!好了!我们回去吧!”丁云骥有些皱眉道,一时间心情很是懒散,对于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但是他的心中似乎对于那即将到来的比赛,充满了希冀,从来没有过的强烈的参与**。 大师兄这一路小心翼翼,惟恐丁云骥出什么乱子,又闯出什么大祸,不过现在看他神情恹恹的,心中一喜,道:“好!我们到掌教那里跟众位师弟汇合吧!” 两人驾着飞剑,向主峰飞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筑 基(一) 玄都主峰的“上清宫”门前,站着一位目光睿智、白须荏苒的道者----玄清真人,旁边站着几位面目清秀的道童。 “今日是紫电一脉值日吧?”玄清真人说道。 身后的道童立刻有一人站出来,道:“掌教师尊,所言极是。今日确是紫电师叔一脉的**轮值巡山。” 玄清真人颔首不言。(请来**,支持正版,不要看盗版。)此时他远望数道剑光从五座山峰向他飞来,便含笑地望着他们。 一捱他们走下飞剑,向自己**,便挥起衣袖,让他们侍立两旁。 “你可是紫电师弟的大**?”玄清真人望向站在丁云骥身边的年轻道士。 大师兄杜方仁立刻躬身施礼道:“掌教师伯,**正是!” “刚才你们一路巡值,可有什么发现?” “**等人奉掌教谕令,到各脉师伯那里取了本次‘五峰论技’的名册,便赶回来了!” “原来如此!你们紫电一脉今年要派出多少人呢?”玄清真人笑着望向对面的大师兄。 杜方仁慌忙答道:“回禀掌教师伯,**今年为了让我们提高自己的试炼修行,意欲让我们六个**全都参加本次论技比赛。” “难得你**今年居然这样想,看来你们紫电峰今年要热闹了了!希望紫电峰这一次在本次竞技比赛中能够拔得头筹!”玄清真人捋捋**前飘动的长髯,微微笑道。 一眼瞥向丁云骥,发觉他居然一副神游天外的神情,不禁问道:“云骥呀,你又在干什么呢?” 其他众师兄见到丁云骥出神,不禁有些惊讶,在这种情况下,这位老兄居然能够走神。 大师兄轻咳一声,拉了拉丁云骥的衣角,低声道:“小师弟,掌教师伯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应声呢?” 丁云骥仿佛回了神一般,面上带着一丝沉稳,道:“回禀师伯,刚才云骥在想,本次五峰论技之时,不知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盛况?故而失神,请师伯见谅,莫怪!” “难得,你居然会想到这五峰论技,果然是长进了不少!”玄清真人笑道。(正版网址:******/book/55838.html)丁云骥见到众位师兄听到他的回答松了一口气,笑着问玄清真人,“掌教师伯,**有一事不明!想询问师伯!” 不知为何,对于丁云骥的问题,玄清真人总是很有耐心,有问必答。“云骥,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问吧!” 听到他提问,众位师兄本来轻松下来的心情,忽然又提了起来,面上带着紧张之色,惟恐他问出什么有失体统的问题来。 “掌教师伯,您看!”丁云骥回身用手指着主峰两侧的连绵起伏的重峦叠嶂的苍翠山脉。问道:“师伯,我们玄都仙山不是有六脉么?紫电峰、白霜峰、沧浪峰、飞云峰,蛰雷峰,还有您所居的‘碧灵峰’,这明明是六峰,怎么会只有我们五峰论技呢?” 问完这句,丁云骥不觉怎样,但是其余的人,除了掌教玄清真人面色正常之外,都变了脸色。 此时大师兄杜方仁立时躬身请罪道:“掌教师伯,小师弟年幼无知,口无遮拦,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这就离开!” 谁知玄清真人却是一笑,面色如常地道:“方仁,既然你师弟问了,也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他转过面来,笑道:“我是玄都上清宫的首座,自然本脉**不在此列。所以就不必参加了!” 丁云骥用眼睛望了望其他人,但见众人面色已经恢复正常,想到这事情就绝不会这样简单,虽然掌教说出了答案,但是凭他的直觉相信**绝不会如此简单。 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当面问清,便也不问了。 玄清真人望着众人,面上带着淡然的神情,远望天上翻滚的云海,心中也似如云海般翻腾,道:“你们退下吧!” 众人相互望了望,点头,纵上飞剑,离开了。 途中尽管丁云骥如何追问,但是几位师兄都是讳莫如深,都是摇头不语。 丁云骥无奈之下,只能口吐狂言,道:“师兄们,你们若是不告诉我,那么我就去问**了!” 谁知师兄们却不为所动,齐齐驾着剑光离去。 …… 是夜,丁云骥独自端坐于“刃崖”之上。 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心中不禁感叹,造化弄人,也不知道苏叶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捏紧了拳头,暗自说道:“老婆,你放心!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你们!” “云骥……” “**!”丁云骥回头望去,但见**紫电真人面带微笑地望着他。 “你的修行怎么样了?我可要考较你了!” “好!”丁云骥一点头,掌力一翻,掀起巨大的风力,有如数股粗壮遒劲的巨龙向紫电真人卷去。 谁知紫电真人却是微微摇头,道:“看来你的功力还差得远呢!” 丁云骥立时停下了手,目光炯炯地望着**,“**,我已经很用心地在修行了,怎么还是不行呢?” 紫电真人俊逸的面上露出轻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道:“云骥,你知道什么是修真么?” “修真?”丁云骥很奇怪**居然问起这样的问题,不禁道:“修真,就是**,修行,总之就是让自己变得很厉害!最后成仙吧!” “不错!你说对了!”紫电真人点头道:“修真即是修仙。仙道一途充满艰难险阻,其实等闲意志薄弱的人,能够修成正果的。” 丁云骥听了不禁心中似有所悟,道:“**,那么你算是神仙么?” “我么!只能算是修真者,距离仙的境界还有很远的路!” “还……还有很远?”丁云骥不禁瞠目结舌。 “所有的修仙者都要经过筑基、开光、金丹、元婴、出窍、合体、渡劫、大乘共八个阶段。普通的人修真开始,称为修真者,渡过天劫以后,就可以进入仙界,开始仙人之旅,到了仙人的境界以后,就可以尝试着进行修神。神的定义是可以形成绝对领域的人。所谓的绝对领域是在以自己为圆点,形成一个圆球状的区域,在这个区域里任何的法则都是你制定的。” “那样岂不是很拽!” “拽?”紫电真人一愣,随即会意道:“应该说到那个时候,你就是你的世界的主宰了!” 丁云骥有些疑惑道:“**我已经很用心地**,试着将外部的灵力为我所用,但是始终收效甚微!” 紫电真人瞥了他一眼,笑道:“难道你以为修真很容易么?要是那样,恐怕人人都要为了修真而打破头了。修真的真正含义就是将外界最纯粹的力量储存到自己体内,来改变自己的体质,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你刚才说,我的功力不行!那您说说,我现在也是修真者了,不过是最下面的那种。我算是哪个阶段呢?” 紫电真人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呀,什么都不算!” “什么?”在丁云骥看来,怎么样自己辛苦了这么久,比照刚才**所说,也算是什么筑基期,但是想不到,**居然说什么也不是!这让他如何不跳脚。 “**,我修行了这么久。难道筑基都不算么?”丁云骥面上带着一缕愠怒,此时他也不管对面是谁,就直接问了。 谁知紫电真人,并不生气,却正色地问道:“你是童男吧?” “童男?”丁云骥一愣,连忙摇头,“不是了!我早就不是了。我现在属于青少年了!” 紫电真人面色一冷,猛然捉住他手腕,两指如勾扣住了他的脉门,用力甚猛。 丁云骥本来想大叫,但是看到他神色有些异样,便忍住不说了。 只是看到他忽然眉头一展,笑道:“还好!还好!没有破体!” “破体?”丁云骥有些喃喃自语,只听过什么**,没听过什么破体,莫非女子就叫做**,男的就是破体了?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你破体没有?” 紫电真人面色一沉,道:“臭小子,你**当然是没有了!” 丁云骥一笑,道:“**,怎么这修行还要跟什么破体有关么?” 紫电真人冷笑道:“当然有关。我道家一脉道家修真者把人分为童体、漏体、破体、衰体及弱体等几种。 男子在二八以前,女**在及笄以前为童体,童体修真则无须筑基,可以直接**上乘**。 男子在二八之后,女**在及笄之时,男女天癸就都产生了,为漏体。漏体修真,就必须先还原补漏筑基,方可**上乘**。 男女相合,生儿育女后,为破体。 破体修真,须先固精血,补漏体,再还原筑基,还为童体,方可**仙法。 而男子过了天命之年,女子不惑,则为衰体。男子过了花甲.女子到了天命之年,则为弱体。衰体和弱体修真,须先花12倍的气力,先盗天地之精华以补己的衰弱之体。蓄养精气.增强活力。然后,补固精血,补漏体,再筑基,还为童体。此后,方可**仙法。” 丁云骥听了半天,也是云山雾罩,只能等**停下来,才问:“**,照你所说,那我就是什么漏体了?” “不错!”紫电真人颔首。 “那怎么办?”丁云骥有些无奈,看来自己已经过了**的最佳年龄了,想到这里,他奇道:“**,那师兄他们呢?” “他们乃是先天童体,自小便跟我修行!” 丁云骥小声嘀咕道:“原来你们都是处男!”这帮道士看不出实际年龄,居然个个都是百年的老处男! 紫电一愣,道:“你说什么?” 第二百二十五章 筑 基(二) 丁云骥见紫电真人盯着自己,便嘿嘿一笑,道:“**,我是夸您呢!这么多年,您都是这么过的,真是守身如玉呀!” 紫电真人见他说得不像话,有些不伦不类,想到他本就如此,也就不以违忤,但是还是佯怒道:“你这小子,真是口无遮拦!若是你再胡说,我就将你打下崖去!摔死你这臭小子!” “嘿嘿!**您不会当真的,您是宰相肚子里面能撑船,当然不会轻易跟徒儿生气了!”他面上带着赔笑,道:“**,您说您,生得就跟,就跟明星似的,怎么就没有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呢?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帅的脸盘了!” “哼!”紫电冷哼一声,抬腿便踹,脚下生起一股飓风,向丁云骥卷去。 丁云骥见他面上色变,早有防备,脚下施展开“脱兔步法”,堪堪躲过。 谁知紫电**上前一步,用力向他踹去,可不管他这一次是否躲开。 “啊!”丁云骥发出一声惨叫,向崖底摔去,“**,你暗算!” “哼!没有礼数!”紫电真人冷笑道,拂了拂身上的褶皱,,那状态很是潇洒。 半晌,丁云骥方自晃晃悠悠地踏着飞剑,回到他身边,但是面上明显老实多了。 紫电蓦然明白,原来这个徒弟跟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其他五名**只要说就做,丝毫没有反抗的想法;但是这个不行,不但问题超多,而且属于那种顽劣不驯的那种,看来非常人当用非常之法。 看他老实地站到了自己身边,紫电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怎么样?还要不要再尝尝我的‘踢屁神功’?” “不用了!不用了!”丁云骥连忙摆手,那面上带着一丝惊惧,看来这**下手丝毫不留情面,根本没有什么妙趣可言,而且似乎有些偏爱此道,看来以后跟他大叫要小心了。 这样想着,还是要费力讨好**,他小心地问起刚才的问题:“**,您说,我这体质该怎么办?还有没有方法治了?”刚才他似乎听到什么“还原补漏筑基”,那么怎么才还原呢?不会是要给他打回原形吧? 他的想法都写到了脸上,让紫电**不禁哑然失笑。 但是紫电仍然皱了皱眉头,那需要颇费一番周折。他沉吟道:“看来你若是要完成筑基,还要费一些功夫!” 什么?还要费功夫,丁云骥不禁道:“**有没有什么简单点的方法,比如吃什么药!或者是速成法!” “有!”紫电真人也是一脸正色道。 丁云骥心中一喜,既然有捷径,就不用再费工夫了。 “**,你就教我那个速成法吧!” 紫电真人冷冷一笑,斜睨着他,缓缓道:“你这孩子,居然一心想去学什么捷径。看来难有什么大成,既然如此,你又何苦修仙呢?神魔道佛,看来你这样子没有法子修真,倒不如去俢魔!成为专门以损害他人的**命去**的修真者,那样要比你这样辛苦地得来的功力简单多了。” 丁云骥一愣,见到**震怒,不解道:“**,莫非修仙同俢魔当真不同么?” “不错!你一心一意的修仙,这样得到的功力来路正宗。在修真中,你的心**也会得到磨练,但是若是去修魔,那得来的功力固然快捷,恐怕也难修成真仙。”紫电真人说到这里,面上带着一丝沉痛。 “****知错了!”丁云骥想到,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努力,用心,决不能半途而废。 “我让你修行,坐禅,就是让你来磨练心**,避免心魔的产生。那样对于筑基有莫大好处。你虽然现在已经过了童体,但是你的天资不错,实在是一个可造之材。更何况,我已经答应过了别人要帮你。也罢,就让**用‘引仙法’帮你完成筑基!” 丁云骥才待要问个究竟,但想到此时似乎还不是时候。还是努力解决眼前的问题。 而且这“引仙法”听名字,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 “好!**,我学引仙法!”丁云骥满面正气,眼睛圆睁说道。 “引仙法乃是**道家上乘修真**的中乘补漏、还原和筑基之功。” “**,我要怎样?”丁云骥紧紧地盯着紫电真人。 “好!” 丁云骥按照**的吩咐,缓缓盘膝坐下。两手十指分开,掌心向下,轻轻地放在膝盖上。嘴唇微闭,牙齿轻叩,舌抵上腭,闭目收心。 “小子,你听着:调身调息,静神虚无。含眼光,凝耳韵,缄舌气,听心息,以合四象。心无所想,神无所事,万虑俱忘,其心**。无视无思,无听无虑,无将无迎,无内无外。清虚空默,忘物虚无,象里无极。”紫电真人清越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传到他的耳中。 此时丁云骥头脑之中一片清明,吸气时,头脑中意想着吸天边之气和月光的精华从四面八方通过全身毛孔进入体内,呼气时,心中想着体内之气通过全身毛孔向四面八方发散。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几个时辰,若是平日里,丁云骥早就做不住了,但是在他看来,这样真是易如反掌,因为自从来到紫电峰这段时间以来,**就一直让他这样**,因此倒不是什么难事,同时也做到了修真的根本----心无杂念。 “无听无视,收视返听,调凡息。此是引仙功的第一步。”紫电真人缓缓说道,丁云骥此时但觉身体中的气息,以从未有过的平缓,悄悄从他经脉中流过。此时他面目平和,心中并无杂念,心态平和。 “云骥,你要切记,接下来,我们就进行第二步,安神。神乃心之主,心乃神之宅。舌为心苗,心里藏神。故舌不动,则心安,心安则生神。” 此时丁云骥但觉心跳似乎都已经停止,只是慢慢地跳动着。此时他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外的汩汩自然之力通过他的肌肤毛孔缓缓渗到了体内,慢慢在丹田中**,翻转形成了一个透明的丹球。身体的四肢百骸无不显得轻松无比,想不到这修真倒是真的很舒服。 “云骥,现在**要下一番功夫了。过一会儿会很痛,你一定要忍住!” 还没等丁云骥有所反应,但觉下半身一木,已经让**封住了下三**。 “这补漏,定要关闭上七窍和下三**,所以你千万不能动,否则轻者前功尽弃,重者丢失**命。” 刚刚丁云骥还感到浑身舒服得死去活来,但是此时他的双腿好像有无数钢针向他不断地刺来,他几乎已经要跳起来,但是就在他刚要跳起来的时候,顿时肩头一沉,全身一木。 “小子,为了你的安全,为师只能出此下策。”**迅指如风,点住了他全身的大**,以免他乱动。 蓦然,他的内脏也如刀绞一般,身后脊背上有如万只蜂蚁在不断啮噬他的经脉骨肉,身上汗出如浆。 他大叫一声,面上痛苦神色加剧,“**,我忍不住了!” “徒儿,我知道你忍不住,但是……”紫电真人蓦然出指,点住了他的头上七窍。 此时他耳不能听,目不能视,就连口鼻都不能呼吸,这样下去,难道要憋死么? 此时他忽然想到了他曾经见过的刑罚,看来这种修真真是人间极刑。想不到,他居然还要经受这样的苦难。 苍天啊,大地啊,解决我的苦难吧。 此时头脑中丁云骥似乎听到了**的声音,“小子,你一定要忍!你可知道忍字头上一把刀!” 丁云骥想到曙光似乎就在前方了,在他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了眼前出现了一道红光,难道是就要到尽头了么? 此时他身上的苦痛似乎也不如开始那般难过了,看来这补漏的**就要完成了。 陡然,他面前光景大亮,那场景异常熟悉。 咦?他心中暗道,尽管此时,口不能言,但是他仍然清楚地看到了一座中学的大门,待他走得近了,他清楚地看到了那校名:“**中学”,那可不是他的学校么。 转眼间,情景一变,他已经坐到了他高三.一班的教室里面,那个带着眼睛的语文老师正在给他们上课。前面木头正在起身回答,那问题实在简单之极。他刚要举手,却蓦然发现身边的情景一变: 此时自己身上穿上了古代的装束,坐在学堂中,荆芥夫子正在讲学。又是墨玉在背诗…… 这小子怎么一直在背,难道不累么? 他转头望向身边,那周围尽是熟悉的面孔。还有一旁酣睡的山栀,口角流出了一丝涎水,好像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他一笑,“死胖子,别睡了!小心夫子罚你!” 正要用手去推死胖子,面前的情景再次变化。 在一条河边,他的面前出现了初见时的苏叶,依然是一身鹅**的衣衫,明眸皓齿,向他轻笑着。口中似乎唱着什么。 “老婆……”他心头一热,不禁张开双臂向她奔去,朦胧中,似乎身体中有一条涓涓细流,一股清凉的气息,传到了他的心脉。 不对,这是幻象!他眼睛猛然睁开,面前一道强光刺来。 原来此时已经是天光大亮,那一道强光来自于太阳的光芒,他偏了偏头,躲过了太阳的直**,缓缓站起来,向一直盯着他看的**走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筑 基(三) 紫电真人点点头,笑道:“小子,想不到你居然忍受住了这幻象的考验!” 丁云骥一笑,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有幻象出现,也不告诉你徒儿一声,难道您希望我走火入魔么?” “小子,你将来会遇到很多磨难,现在就只是初步的考验,难道都经受不了么?” 说到这里,紫电真人面上带有一丝遗憾道:“徒弟呀!不是为师说你,你怎么就这样睁开眼睛呢?若是你晚点睁眼,就会看到更多的幻象,说不定就会看到你即将经历的事情呢!” 丁云骥惊呼,“**,你也太事后诸葛亮了吧?”那面上的神情,颇有上当的感觉,他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玩我呢? “也罢!本来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你没有这样的缘法,也就罢了!不过……” 丁云骥现在只要听到**说转折词语,心中不免一惊,面上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情,战战兢兢地道:“**……还有什么问题?”他现在颇有一副如履薄冰的心理,这个**收了这么少的徒弟,会不会就是因为他水平有限? 谁知,他这样想来,本没有错误。却不料后脑被**重重地拍了一下,“臭小子,不许看轻**!” 丁云骥不禁**着后脑,委屈道:“**,你这样我真的没底呀!” “呵呵!修真一途,岂有事先告诉的?你没有看到幻象,只能说你的缘分莫到!”紫电真人笑了笑,随即目光就变得有些为难,道:“不过,现在最让**头痛的是,你这筑基并没有完成!” “什么?”还没有完成?丁云骥跳了起来,一只手紧紧捂住下边,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嘴巴,“**,我不干了!” “哎!若是有师姐的‘血冥草’,相信这筑基的事情就好办了!”紫电真人微微一叹,面上露出些微遗憾的表情,“说不得,我要到你师伯白霜真人那里去一趟,向她去要几滴‘血冥草汁’,让你服下,这样也免得你前功尽弃。” 丁云骥心中一动,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半晌才确定**不是在有意试探他,便试探地问道:“**,为什么用‘血冥草’,难道不能用那种绿色的洞冥草么?” “那普通的洞冥草虽然稀少,但是却是人间所有,并不是没有!但那血冥草乃是受到玄都灵根滋润的仙草,乃是当年你师伯从玄都的七宝山挖来的!当初只有那么一棵,现在才辛苦培植出来几棵。那洞冥草可是相差甚远呢!” 丁云骥见了,眼珠一转,笑道:“**,你看是不是这个?”这种时候,别的事情先不能管了,只能先管自己要紧,这样想着,他手中的银戒一闪,在他手掌中躺着一株红色的小草。 紫电真人一愣,道:“你……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哪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而言之,你快告诉我怎么筑基吧?” 紫电真人一叹,道:“也不知道你师伯知道会怎样?也罢,这件事情,你做都做了!说不得,将来我若有机会到那七宝山上去,就再为她偷一棵吧!” “什么?**,你……”丁云骥惊道,原来师伯那棵血冥草也不是正道来的,原来也是妙手空空顺手顺来的,怪不得**说的这样自然。 紫电真人知道失言,便俊面一红,期期艾艾地道:“为师,为师已经为这件事情当年受到了你师祖的责罚。想不到百年之后,又会为这件事情……”说到这里,不禁念了一声“无量天尊”。 “嘿嘿!**,其实你用不着为这件事情自责,若是师伯追问起来,只要我一人承担就好,决不让**为难!” 紫电望着自己的小**,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不知是为他的胆大妄为所震惊,还是为他一力承担所惊诧。 半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罢!一切都有缘法!你坐下,让我看看!” 他虚空从丁云骥手中摄取了那枚小草,只用那雪白修长的指甲掐了一片草叶,轻轻在手中炼化,将那只剩一滴的草汁引到了丁云骥的嘴边,让他服下。 丁云骥随手将那血冥草仍旧收入银戒。 紫电真人望着他手中的银戒,点头道:“想不到这银戒与你这般有缘,即使是你身在那镜湖之底,仍然能够找到你!既然如此,你就收好吧!” 丁云骥道:“**,我也不知道这银戒怎会出现在那里。不过,**,现在我的筑基工作是不是完成了。” “不错!”紫电真人点头道:“现在你有了血冥草的帮助,就完成了筑基。” 紫电真人深深地望了望他的眼睛,道:“云骥,你是我见过的最不用功的家伙!” 丁云骥心道:这件事情不算稀奇,我早就知道了。 紫电真人见他没有丝毫的失望,心中倒是奇怪,不禁笑道:“怎么?你居然没有什么反应么?”这般定力当然也算是他生平所见。 丁云骥微微一笑,道:“**,你这样说!我并没有什么稀奇!要知道从小到大,给我下定论的不止你一人!” 虱子多了不怕咬,从小学到高中,从没有哪个老师曾经夸过他,有的只是说他人很聪明,就是不爱学习。 “不过,”紫电真人斜睨着他,眼神中透着一丝玩味。 “什么?**有什么惊人的见解么?”丁云骥见他出现了那种颇具争议的神情,倒是奇怪了,很想知道这个**会给他下什么结论。毕竟别人都是肉眼凡胎,只有眼前的**算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神仙。 从未想到这样的际遇,丁云骥的心中倒是很是知足。惟愿早日学成技艺下山,和老婆两人做一对快活的神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这样想着,丁云骥不禁神游天外。 蓦然,头上一痛,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这个**趁他走神的时候,居然给了他一个暴栗。 这种滋味,他只有给山栀尝过,却从来没有自己受过,滋味可是真不好受。 “好小子!跟**说话,居然这样不懂礼数!”紫电真人佯怒道。他那俊逸的面上有些恼火。 丁云骥揉揉脑袋,嘻嘻一笑,道:“**,我刚才想着以前的老师给我的评价都是如此,现在这个神仙**是不是不一样了!” 他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你能够预知未来么?”想了想,觉得这个词似乎**不甚明白。 便改口说道:“就是未卜先知的能力。**您说我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紫电真人闻听此话,不禁摇头道:“不行!天机不可泄露!”尽管他的话如此说,但是紫电真人仍然定睛向他望去,问道:“你先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丁云骥挠挠脑袋,告诉了他的出生日期。 紫电真人望着他的印堂,笑道:“你小子看来生****,命犯桃花,看来将来要有无数的女子为你倾情落泪,看来你与我道门倒是没有半点缘分。”说到这里,他望着丁云骥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的好运还是不少!” 丁云骥听了,不禁面上一红,道:“**,你说我会不会当上皇帝?” “天机不可泄露!” “**,那你说我会不会找到我的女朋友?” “时机未到!” 丁云骥又是这样问道:“**,那你说我会不会成仙?” “呵呵,机缘未到!” 丁云骥听了这样的回答,似乎好像曾经听过,不禁细细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你出过远门么?”他耐着**子问道。 紫电真人点点头,望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心中倒是有些诧异。 “**你可会变化?”说到这里,他不禁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个*蛋,**是神仙,又有几个神仙不会变化。 “不错!” “戒灵大神!我可找到你了!”冷不防,丁云骥扑到了紫电真人身上,给他来了一个熊抱。“我好想你呦!” 猝不及防,紫电真人被他抱了一个结结实实,有些奇怪,“臭小子,你在说什么?什么戒灵大神?” “**,那么你可曾到过我这银戒里面?”丁云骥歪头问道。他心中喜不自胜,这么多年,终于找到组织了。 “不曾!”紫电真人摇头,一头雾水。 丁云骥立马松开了他的熊抱,正色道:“**,你确信?” “**,小师弟!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闻言低头向下一望,“刃崖”脚下,五师兄正在仰头朝上面望来,经过他这样一个大嗓门。 立时,各位师兄都从屋内奔出,口中兀自说道:“五师弟,你在乱叫什么?” 当他们看到两人这样不尴不尬的姿势,不禁瞠目结舌道:“**,你在教师弟**什么**么?” 此时,紫电真人望了望两人这种亲昵的姿势,马上退后两步,脱离了丁云骥的拥抱,面上一红,冷冷一哼。 丁云骥见了连忙也松开了双手,干笑两声,道:“**,呵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倒是面嫩的很,居然脸上一红,好像自己吃了多大的亏。 一转身踏云而去,此时丁云骥耳边响起了**的叮嘱:“臭小子,别忘了,你的筑基刚刚完成,不要忘了将你体内的各种**宁和到一处,这样才能加大那功力的功用!” 丁云骥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忽然想到,居然忘了问他一件事情,到底为什么不是六峰,而是五峰论技;还有就是到底是谁求他帮忙,手下自己,不过看来这个**守口如瓶,一定不会说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迫切地希望,能够将体内的各种真力凝合到一起。 “小师弟,你在干什么?”蓦然身边一个声音传来。 丁云骥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原来是五师兄,此时他正站在飞剑上面,盯着**远去的身影,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呢?” “哼!”丁云骥望着他,不禁有气,要不是他这个长舌男,**会生气么?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五师兄,刚才**跟我说了,说你这人嘴太快,舌头长。要罚你呢!” “什么?**要罚我?”五师兄不禁面上露出惧怕的神情,道:“**,该不会是要饿我几顿吧?” “也许吧!” 丁云骥呵呵一笑,飞身纵下山崖,原地只留下五师兄独自一人在那边纳闷:我多嘴么?我长舌么? 不行,得问问小师弟,**是怎么说的? “小师弟,小师弟!” 第二百二十七章 筑 基(四) 面前是一片密密丛丛的绿草,丁云骥费力地拨开面前的障碍。 这里是通向后山“密洞”的唯一一条捷径,这还是五师兄带他来到这里之后,便很不负责任地走开了。 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他很希望能寻到一处**的地方,思前想后,据顶去找黑夜,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现在原地只留下他一人,站在这里。四周都是高过人身的乱草,这样就是他费力地向前走着,他之前曾经试图用手中的长剑,斩开一条道路,但是他发现只要他拔出身后的飞剑,那长长的绿草便疯狂地向上生长着,不但让他更加看不清面前的道路,而且即使想飞到高空,都不能顺利到达。 最后,他终于放弃了努力,决定徒步走到“密洞”。 此时,他一边费力地拨草,同时也想到了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眼下他面前就是这样,看来还真是人烟稀少,这里还真没有人来过。 这样想着,他一路“披荆斩棘”,拨乱反正,终于来到了“密洞”之前。 比起上次,他多了一点经验,他望了望左右没人,便从银戒中取出“血云匕”,运足真力,那真力顺着手腕滑向那血云匕上面覆着的火龙。 “吼!”显然正在沉睡的火龙被惊醒了。它张牙舞爪地从匕身之上腾空飞起,面向着丁云骥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丁云骥赶紧将他面前的巨大龙头,费力地推开,道:“醒一醒!火龙老兄,是我!你的老大!” 火龙望向他,口中分明还吐着火苗。 “得了,我说,火龙老兄,你就不要有怨言了!我这不是迫不得已么。” 这山洞里面乌漆麻黑的,他怎么看得清,还是请火龙老兄帮忙,借个亮吧! 当火龙终于听清了这小子的意思,真是要把鼻子气歪了。 “小子!难道你就不能用你体内的龙珠,来照明么?”火龙大吼!现在他的功力已经大不如前,这小子自己有,还用别人费力,真他娘的以为自己是老大,想当年!哼!谁不是对自己唯唯诺诺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谁知这小子居然真够拽的,居然把自己当蜡烛,要不是……为了青儿,它说什么也不会这样落魄。 “好啦!赶快变小吧!别在那边,胡思乱想了!要是我出现什么事情,小心损害了‘青儿’。”丁云骥望着一边的火龙兀自在那边吹胡子瞪眼睛,他可没有耐心在那边等着,所以直截了当地抓住了龙的尾巴,温温的,一点都不烫手。 火龙见这小子真是脸皮够厚的,重重地一哼,“小子,你不要太过分!” 一时间它也是没奈何地吐着火气,便随之慢慢缩小身子,只留下了一尺来长。心中莫名地感叹道,想它身份如此尊贵,想不到最后让这小子当做蜡烛来用,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丁云骥才不管它怎么想的,握住它的尾巴就向洞中走去,现在他的时间紧迫,没有时间跟这老龙啰嗦,要是惹得他一时怒起,就踹了这“小弟”,让它无家可归,看它还嚣张不嚣张。 有了“龙火把”,脚下的路就好走多了。 没有走太远,就看到了上次**带自己来过的门前,他回忆着上次**的话,然后将手放在了石壁上面,开启了那扇宽厚的“幻境石门”。 此时,他蓦然发现那火龙居然一眨不眨地望着这石门,不禁道:“怎么?火龙老兄,你也跟着进来吧!” 火龙本来还想看看,听他这样一讲,反倒觉得很是无趣,不禁瞪了他一眼,吼道:“小子!下一次,没有事情不要找我!” 说完,尾巴一卷,从他的手中脱出,落到了他另一只备好的“血云匕”的手上,覆住不动,再一次化为这匕首上面的装饰。 丁云骥掂了掂“血云匕”,将它重新收入银戒,口中嘱咐道:“火龙老兄,你倒是帮忙点,帮我看着那个小妮子,可别让她把我的洞冥草都吃了!那样可就绝种了!” 尽管没有回复,但是丁云骥知道,在银戒里面,他还是能够掌握银戒空间里面的白泽的。 这小丫头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他将她收入到了银戒当中,居然再也不吵不闹,只是伏在树下,老实地待着,眼中的神彩似乎慢慢削弱着,安静了很多。 他心中有些着急,很想知道这白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办,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老婆,让她看看。 这件事情,他当然不敢让别人知道,若是其他人知道了,恐怕会将白泽赶出去,这样一来,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不管了,丁云骥自顾地说道。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筑基要紧。 他将手掌慢慢向石壁按去,口中念叨着。 蓦然间,石壁大开,出现了一个空洞,他飞身纵入。 经过了一阵晃眼的光亮,他终于完成了进入这“幻境石门”的过程。 出现在“密洞”的入口了。 回望去,发现身后那入口居然瞬间消失无踪。 他四下望了望,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便盘膝坐了下来,准备入定。 体内真力似乎有些温顺了,这让他昨夜的苦头没有白吃。 蓦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别藏了!我已经发现你了!”尽管丁云骥闭上眼睛,但是周围的动静仍然让他尽收眼底。 自从筑基以来,他的灵识居然能够外视了。此时他分明“看见”极力他身体不足五米的地方,有一道黑影一闪而没,这里这样安静,不是那黑夜是谁? 听他这样说,那小小的身影,便嘿嘿一笑,慢慢从草丛中走了出来。 面上笑着,口里说着:“老……老大,你来了?”这小子皮肤黑黑的,脸儿黑黑的,不是黑夜是谁? 丁云骥此时睁开双眼,眸中晶亮,那目中神光,灼的对方眼睛发痛。 他犹如大鸟一般落到了黑夜面前,抓住了黑夜的翅膀,“嘿嘿!小子,看你这次往哪里跑?”上次这家伙居然不讲义气,将自己扔下了刃崖,若不是自己皮糙肉厚,不是险些见不到亲人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中有气,目露凶光地瞪着黑夜,那眼神不想夜叉,也像修罗。 “丁老大,我不是故意的!”黑夜见他目露凶光,小脸上很是紧张,想到丁云骥万一跟他算总账,这可就完了。 谁知,丁云骥虽然目露凶光,但是仅仅是唬人而已。 他大力拍向对方肩膀,将黑夜震得一个趔趄。揉着肩膀道:“老大,你的手劲可真大!” “呵呵!多日不见哪!黑夜老弟,有没有想我?”丁云骥拍着他的肩膀,两人坐到了树下。 黑夜见他高兴,心里也很是兴奋,毕竟他跟自己还算是旧识,有人为伴,也是不错。 “丁老大,你等等!”他小身子一耸,奔到一棵巨大的树下,用力摇晃了几下,从树上掉下了几枚**的果子,他捡起了几枚硕大的,跑到这边,堆到了丁云骥面前。 “干什么?” “丁老大!你吃!” 干什么对我这么好?丁云骥心中诧异,但是看他一脸的高兴,还是拿起那**的果子,啃吃了起来。 谁知道,甫一入口,方才觉得那果实甘甜爽脆,真是很好吃!不知不觉间,两人将那**的果实吃了个精光。 丁云骥一边吃,一边问道:“我说黑夜,怎么这一次你不说我偷吃什么禁果了?” 黑夜有些尴尬地笑道:“上一次,是不知道是你!所以跟你是一场误会!但是这次是因为这些果实就是主人让吃的!而且都是对你筑基有好处的!----**精果!” 丁云骥听说是**精果,果然咂了咂嘴,有点**精的那种微微发苦的味道,但是明显要比那**精是好吃多了。 但是他同时又惊奇地望向黑夜,一拍他的肩膀,道:“黑小子,你知道大哥我完成筑基了?” 黑夜貌似年幼,但是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孩童,小脸很认真地绷紧了道:“不错,我看出来了!”此时,他已然发现他身上的气息较之之前,大不相同,有着一种修仙的味道了。 丁云骥点头道:“嗯,现在我就是来此完成自己的筑基,顺道提高自己的修为。我的身体中的内息紊乱,似乎不能融合到一处,不如你为我**,我好借机锤炼一番。” 黑夜点头,道:“好!丁老大,我现在为你守护,若是有什么不妥,我尽力就是!” 丁云骥见他如此讲义气,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辞了!”他慢慢闭上眼睛,思想进入了入定。 他慢慢调匀气息,头脑中变得空灵,身体也逐渐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此时黑夜就好像一尊黑色的雕像一般,站在他的身旁,小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面上的表情,一旦发现了不对劲,便出手制止。 此时,**在丁云骥丹田中的气息,那是玄都的玄门真气,正在慢慢**成团,然后慢慢向身体中的各处经脉流转。 他明显感到在**帮助自己筑基之后,自己的灵识一下子变得强大起来,身体中的真力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 而且,他发现在他呼吸之间,他慢慢感受到了周围的动静。在他的脚边正有一只蚂蚁在费力的搬运着一粒花粉,似乎那花粉过于沉重,而使它徒劳无功,无奈之下,它居然试着用触角发出召唤同伴的频率,不久便有三三两两的伙伴赶来,同它一起协作。 而在他头顶上面则有一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悄然盛开着,那花瓣慢慢涨开的速度,正是和他所呼吸的频率接近。 这样想着,他试着慢慢调匀自己的呼吸,试着与周围的花草同步,此时他的头顶上似乎轻轻开了一条通道,似乎有无数光芒照**进来,这让他很是舒服。 此时他的心中空明异常,完全进入了一种全新的境界,这种感觉使他将空气慢慢吸入鼻腔,不仅如此,他的周身毛孔慢慢打开,这时他的肩膀不自觉地动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不太舒服的神情。 黑夜见了,便暗自点头,口中真力一吹,他身上的衣衫尽数褪去,就连**都被黑夜口中的微风化去,若是此时他清醒着,又会大叫,但是黑夜这样的作为,显然附和此时他的心意。 在除去了身上的束缚之后,他的人彻底安静下来,有如老僧入定一般,闭目端坐着。 第二百二十八章 筑 基(五) 丁云骥此时慢慢进入了无我的状态,身体之上不着寸缕,完全是回复了原始状态,但是他却并没有感觉。 随着周围的空气慢慢从他的身体毛孔中进入,他储存在体内的真力就越来越多了。转眼,在他的丹田中,渐渐凝结了一团很光亮透明的光团,那些显然就是他汲取自然之力的结果。 恰在此时,他的头脑中一闪而没的“旋斩力”的真诀,从他头脑中流过,他试着在头脑中慢慢吟诵着这股真力,这股真力不像玄门真力那样温柔如水,而是体现出了霸道异常的功用,在他吟诵过程中,他的身体四周出现了金色的文字,这样的情景倒是让黑夜吓了一跳。 黑夜屡次想伸出小手,向那金色文字点去,恐怕伤了丁云骥的机体,但是那金色文字却自有一种霸道之力,将黑夜的手指弹开。 那金色的符号文字,慢慢变得强大起来,向丁云骥的身体压去,丁云骥的额间渗出了汗水,显然是难过异常。 随着那文字符号向下压着,但是随之而来又在丁云骥的身子外侧产生了一圈金色的符号,此时这符号以相反的顺序向丁云骥的身子上面印去。 慢慢那金色符号已然隐到了丁云骥的体内。 这样如此往复,此时在丁云骥的身外,已然出现了数圈金色的符号,都是交错地旋转着,就这样一圈圈地向他的身子毛孔中渗去。 在黑夜看来,这文字每渗进去一圈,丁云骥就会身形蓦然膨胀一圈,随后又慢慢恢复原状很是诡异。 这样下来,在他身侧的几圈金字符号,最后都慢慢渗进去了,他的神态也恢复了平静。 但是内里的丁云骥却感到这金色的“吟诵真力”,随着他的吟诵,那一圈圈的文字不断变换着形态,慢慢充斥于他的体内,每一次都是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股真力慢慢降服于丹田中。这团金色的光团,同原有的玄门真力最终凝合在一处,这两股真力有如一阴一阳,一个阴柔,一个阳刚,终于在他的丹田中凝合成一团泛着金光的青色光团。 此时他的身体的骨骼也是在不断地淬炼着。体内的真力有如巨浪一般在他体内翻滚着。 刚刚那金色的符号融合了之前他学会的几种斩力,浪斩力,云斩力,天斩力。 同时在他的灵魂深处,似乎有一种力量也在不停地增长着,那种力量较之之前的斩力都显得来势汹汹,那种斩力已经他吟诵出来,身体周围都是那斩力的符号,一圈圈,一浪浪,将他的身体重重包裹起来,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魂斩力了。 蓦然,他睁开眼睛,胸中似有一种难掩的暴戾,眼睛一红,向对面的巨树斩去。 黑夜见了大叫一声,“不可!” 双翅一展,抓住他的手臂,径直向高空飞去。 此时丁云骥的神智已失,却觉得身体中的力量难以倾泻,便哇哇地大吼,眼中一片迷茫,头脑中一片空白。 黑夜将他抓向高空,眼中四处张望,见到不远处有一处空地,便将他带往那里。 虽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但是很显然黑夜并不觉得如何吃力,但是望着丁云骥双眼血红,这明显就是走火入魔的倾向。这样想着,他便从怀里面取出一张符纸,上面用朱砂写着玄门符箓,他空中念念有词,将那符纸抛下。 蓦然,那符纸飘落到地上,便瞬间在原地现出一片白茫茫的光罩。这正是紫电真人给他的一个结界符咒,以免伤了这禁地的灵根。 待他看看设置好一处结界禁制,便从上方抛下丁云骥,自己兀自捂着耳朵,向旁边的山崖落去。 但听得下面砰然作响,有如放了无数的重炮一般,烟尘滚滚,若是在别处,想来这里已经夷为平地,但此处乃是紫电真人花了无数心血才设置的**,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毁去。 慢慢地,下面的声音渐渐小了,黑夜方才张眼睛向下望去。 但见那符纸所制的结界,已经让丁云骥毁得七七八八,周围的碧草已经被殃及池鱼,成了枯干的模样,匍匐在地上。 此时丁云骥双眼仍是血红一片,见此情景,黑夜心中一惊,口中发出惊叹,“我的乖乖,丁老大,你太厉害了。居然连主人的‘虚无结界’,都挡你不住!” 闻听此话,下面的丁云骥双眼一凝,目光锁定了崖顶的黑点。 在他看来,那里就是一个敌人,一个不知名,而潜在威胁的敌人。此时他神态迷失,心智打乱,纵然是黑夜也没有办法用什么功力将他的心魔消去。 他厉吼一声,从那结界中窜出。 在黑夜看来,那只是人影一闪,眼前一花,那动作迅捷如闪电,已经超出了他的速度不知多少倍。 这种变态的速度,在黑夜看来,大惊失色。 丁云骥却是长臂一挥,只在几个起落之间,便来到了黑夜所在的山崖下面,他猿臂轻舒,四肢并用,几个伸纵,便来到了半山腰。 黑夜不禁暗暗叫苦,怎么这丁老大还将自己当作了敌人。 还没等他有什么打算,人影一晃,丁云骥一惊咧开了大嘴,向他扑来。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两只翅膀已经被丁云骥抓住。 现在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了,原来丁云骥没有筑基之前,两人倒还能够过几招,打了一个不亦乐乎,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黑夜只有吃亏的份了。 眼见丁云骥张开两只有力的臂膀,就要将黑夜的身体撕做碎片。 而此时黑夜的双臂在丁云骥有如巨钳的大手之下,居然并无还手之力,在他此时走火入魔的情况下,黑夜不是难逃一死? 黑夜尽管已经修炼百年,但是它的形态仍然是孩子的心态,说明在他修**形之时,也只能保持着幼童的心性,此时大祸临头,他不禁尖叫道:“丁老大,你放开我!放开!” 丁云骥灵智已失,此时眼前是一片血红,闻听耳边厉叫,竟是恍若未闻,仍然口中嗬嗬地叫着,有如原始野人一般,而且他此时心性中,问听到黑夜的厉叫,居然血脉贲张,有中难掩的兴奋神情。 蓦然他张大嘴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此时他的牙齿都似乎张长了,阳光直射之下,露出了锋利而敏锐的光芒,这哪里还是人呢?这明明就是野兽! 黑夜见到他笑,心中不禁一松,“老大,你吓死我了!”但是他忽然发现情形不对,这丁老大根本就是兽性的微笑,根本没有想放他的意思,此时他正是神经错乱的情形,看他张大嘴巴,那分明是黑夜还是本体之时,获得猎物之时,得意的狂笑。 此时黑夜心中一凉,这家伙看来入魔已深,难道主人不知道此时的情形么? 面前丁云骥的面孔距离黑夜越来越近,望着面前不断变大的面孔,黑夜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 他已经停止了挣扎,但是丁云骥会就此放弃么? …… “求求你,放了我吧! “别!” “你别过来!” “不要!” “别过来!” “啊!”一声惨叫传来。那声音如此的凄楚,如此的绝望。听到耳中如此地瘆人。 …… 半天,才从房中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一个人----五师兄吴方信。 此时,大师兄杜方仁望着他,笑道:“我说五师弟,你就别喊了!不就是师父罚你洗衣服么?” “大师兄,你要知道,我洗的可是咱们全体师兄弟的衣服。”五师兄不无抱怨地道。 “咱们全体加起来,才不过六个师兄弟,五师弟,你就别抱怨了!”大师兄道。 “大师兄,难道你不知道么?师父已经在那上面下了‘污咒’,必要洗过千遍,才会干净,而且师父指明不准用法术。这样下来,我可怜的腰哇!”五师兄吴方信面上带着苦笑。 大师兄指着他笑道:“谁叫你嘴快,胡乱喊叫。这样师父才生气了!” “谁知道?我只是模糊看到两个人影贴在一起,谁知道是小师弟抱着师父,在那里感叹!” 要是知道是这个结果,打死他这个大嗓门也不会喊出声来的。 不过这小师弟也太热情了一点,师父不过是帮他筑基么,怎么会让他如此激动,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还有什么,不稳重,真是的! 命苦呀!比黄连还苦。说不得想到这里,他回身朝屋里面说道:“二师兄,麻烦你了!我已经洗完了大师兄的衣服,一会儿我就去洗你的衣服!” 五师兄吴方信放着屋里面端坐调息的二师兄,心道:这二师兄的手劲太大了,刚才让他帮着按摩两下,怎么那么痛,好像要折了一般。不过,他试着扭了两下腰,这腰好像不像刚才那么疼了! 想到二师兄的洁癖,他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二师兄换下来的衣服已经堆了两盆,我的老天,我这命呀!怎么这么苦哇! 第二百二十九章 筑 基(六) 黑夜望着眼前丁云骥的眼睛慢慢转红,嘴巴已经长大得足以能塞下一个鹅蛋,此时黑夜感到一阵绝望,口中喃喃地说着:“老大,我的肉不好吃,血不好喝,你就饶了我吧!” 谁知丁云骥恍若未闻,只是龇着尖利的牙齿,向黑夜的脖颈上咬去。 “主人!救我!老大!饶命!”随着黑夜一声凄厉的叫声传来。 蓦然,两人定格。 丁云骥的牙齿堪堪挨到了黑夜的脖颈上面,便停了下来。 本来黑夜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此刻定然魂飞天外,但是没想到还没有感到痛觉,心道:原来死亡的感觉这么奇怪,这么舒服。他的脸上不禁露出飘飘欲仙的感受。 “黑夜,你为什么闭上眼睛!”眼前的丁云骥陡然张口说起话来。在他看来,此时的黑夜正躺在他的怀里,好像婴儿般甜甜的睡着,这种情形无论如何是不会出现在他面上的,此时的丁云骥一头雾水,真个是难以言表的诧异。 黑夜听到了声音,便立时睁开眼睛,愣愣地望着对方。 但见,丁云骥的脸此时距离他大约几寸,正以惊异的眼神盯着他。 丁云骥见自己的手掌紧紧地握着黑夜的肩膀,嘴巴凑近了他的脖颈,从黑夜脖颈中传来的阵阵味道,不禁令他打了几个很响的喷嚏。 “我说,黑夜你倒是讲讲卫生好不好?怎么身上一股子霉味,难道是很多年没有洗澡了么?” 黑夜仍然是愣愣的表情,一言不发。 丁云骥见他不说话,不禁道:“黑小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讲话?傻了么?” 好半天,黑夜眸光中忽然出现了神彩,望着丁云骥,大哭。 “老大,您没事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吃了我呢?”黑夜好容易劫后余生,不禁抱住了丁云骥的大腿,心中仍然后怕,不禁像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 “老大,你终于醒了!” “老大……”尽管黑夜痛苦流涕地抱着丁云骥大腿哭,但是蓦然他发现头顶上方居然不再传来丁云骥说话的声音,只是听到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 一惊之下,他抬头望去,但见丁云骥脸色再次涨红,有如蚯蚓的血管在他面上慢慢涌动着,眼睛再次变得血红。 还没有等黑夜的再次反应,丁云骥已经揪住了他的一只胳膊,有如拎小鸡一样,将他高高举起,就向地上掼去。 黑夜肩膀一痛,大叫道:“老大,你……”此时他顾不得再跟他争辩什么,振翅欲飞,但是身后翅膀一紧,居然被他捉到了尾翼,黑夜吃痛,不由现出了本体。 此时他的头脑中有如风车在转,刚刚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老大已经恢复了神智,怎么会再次迷失呢? 会不会是那个东西? 黑夜忍住尾翼的疼痛,歪头向他们对面的山崖望去。 在对面的山崖上生长着一株碧绿的小草,在小草的叶尖之上凝着一颗洁白的果实,那是这里的灵根孕育的一枚“万年白果”。刚刚在丁云骥清醒的片刻,黑夜似乎也隐约闻到了一丝异香,想到这里,黑夜决定冒险一试。 他权衡了再三,终于在无法忍受丁云骥一根根拔毛的情况下,向那山崖飞去。 由于他显出了本体----黑鹰,身形巨大。此时丁云骥尽管拽着他的尾翼,但仍然被带到了天上,直直地向那白色果实飞去。 又是一阵清香扑来,此时那株白果周围,慢慢现出一只银白色的圆盘,那圆盘越转越得人是眼花缭乱。 终于那白影现身,原来是一条海碗粗细,浑身金纹遍生的白蛇。此时在他头顶上生着一枚独角,那独角色泽光华莹白,显然已经是有些道行了。 此时它正吐着红信,口中呵出阵阵白息,向那白果喷去,似是用自己的内息,将这白果催熟。这白果的阵阵清香,也由此而来,而且这香味愈加浓烈,令人垂涎欲滴起来。 这条白蛇在这禁地已经生活了上百年,自然也知道这果实实在是自己的口中之实,料想没有谁会来抢它的东西。 原本这丹实是黑夜的囊中之物,修炼至宝,谁料这白蛇不知从哪里闯来,占了这个地方,距离黑夜来后,在后面几百年里,将这果实盘踞为己有。 害得黑夜曾经跟紫电真人说过数次,但是真人却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便留此白蛇性命,这样才断了黑夜的修炼至宝。 黑夜见到白蛇,不禁动了真火www.ㄧ6kxs.com,想来若不是当年在变化之时,受这白蛇一吓,一战,自己怎会落得这样人不人,兽不兽的样子,黑夜想到这里,真是愁人见面,分外眼红。 蓦然一个巨大的石块砸中了它的头部,那白蛇一怒,一双凌厉的蛇眼没有盯着旁边寻个究竟,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天空。此时天空中一道黑影在不断地扑闪着翅膀,意状挑衅。 白蛇不禁张大了嘴巴,口中不断呼吸着,向天空那黑点处定定地望着。 此时黑夜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只希望这白蛇能够眼瞎一点,没有看到掉到下面的丁云骥,让丁云骥趁此机会,偷吃掉白蛇身边的“白果”,以免惨遭蛇吻。 这样想着,却见那白蛇身子一阵颤抖,原来那丁云骥无巧不巧地掉到了那白果旁边,神智立时一震,很是舒服,谁知他的一双手掌居然按到了那白蛇最为娇嫩的腹部,白蛇一阵瘫软,立时将蛇尾挡在他与白果中间。 那丁云骥本来已经清醒,正准备睁开眼睛,谁想却为蛇尾一拦,顿时阻住了那清香的气息,顿时眼睛又变得血红,恰恰手掌按到了柔软的肚腹,便张开嘴巴,向那白蛇肚腹咬去。 白蛇本来没有想到还有活物在身边,谁知身下吃痛,立时将身子盘紧。 谁料,丁云骥的大嘴刚刚咬到了肚腹之上,便双眼血红,用力一摇头,便将那白蛇的肚子撕开,脑袋扎进了那白蛇肚子,用力吸了起来。 那白蛇吃痛,不禁翻滚起来,它虽然是堕入了畜生道,但是吃了这么多年的白果,也有了一定的修行。它不免存在了两个顾忌: 第一,莫要伤了马上即将成熟的白果,若是吞下这一颗,它也就褪下蟒皮,修炼**了。且不能因此失去了千年一次的机会。 第二,它倒想看看这东西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有如此的胆大,居然敢蛇吻下夺食。 到时说不得,若捉住了此物,也要将他拿来修炼,这般想着,这白蛇倒是没有立时吞下这白果,而且用力缠紧蛇身。 丁云骥此时的心中没有旁的念头,只是用嘴巴不断地吸取着蛇身上的精血。他的手掌不断地阻挡着面前阻碍他前进的障碍物。 几次白蛇张大嘴巴咬来咬他,都被他用双掌扇开。这几巴掌下去,不光把这白蛇打得有些晕头转向,更重要的是白蛇此时已经动了真火,将蛇身不断地缠紧,但是这真力来自于它体内的丹田处,而这丹田处正在丁云骥的嘴巴之下,尽管它加大了气力,但是却被丁云骥的四肢强自撑开。 同时,天上的黑夜见了白蛇要取丁云骥性命,心中也是担忧不已。口中鹰唳一声,便盘着身子,向下掠去,嘴边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切,似乎企图用声音给对方造成威胁。 黑夜明白此时他若是全力与这白蛇一战,顶多两败俱伤,但是考虑到白蛇身下的丁云骥,究竟有些投鼠忌器,恐怕伤了他。 这样一来,他也只是象征性的用喙嘴去啄那白蛇吃痛的地方,或是眼睛,或是长角露出嫩肉的地方。 如此一来,这白蛇腹背受敌,很是难过,不禁伸长了脖颈向丁云骥咬去。 谁料,一道青光闪过,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从丁云骥的怀中射出。径直落到了白蛇已经血肉模糊、被丁云骥捣的烂肉一团的伤口处。 而同时丁云骥被那白蛇尾巴一卷,尽管他临飞之时,已经用手掌扣住了大蛇的肚腹,但仍然被甩得飞了起来,黑夜奋力去抓,却仍然抓了个空,丁云骥无巧不巧居然恰好落到了那“白果”旁边。 他刚才喝了不少蛇血,许是蛇血粘稠,他的嘴巴干的要命,刚好清醒过来,居然望到眼前一枚闪着莹白可爱果实的“果子”,当下也不管有毒没毒,立时张开大嘴巴,向那白果咬去。 那白果大约拳头大小,此时周身闪动着五色光华,显见已经是成熟时节,经过这么多年白蛇的守护,居然让这外来小子见了一个现成的。 此时,许是多年同“白果”的感应,白蛇蓦然发现眼皮底下的白果居然被那个小子吞了下去,如何不生气。 长尾一卷,有如飓风,也不管什么“白果”的植株,将蛇尾像一根巨大的棒子一般,向他的头上砸去。 若是丁云骥此时清醒的话,还好说,可是他眼下有如喝了醉酒一般,卧在“白果”绿草身边,动弹不得,张开眼睛,正望见那白色的巨棒向他砸来。 要是躲开已是不及,怎么办呢,莫非他今日居然丧身在这已经垂死挣扎的白蛇的巨尾之下么? 第二百三十章 五峰论技(一) 玄都上清宫门前,掌教和几位长老站在正殿之前,下面是清一色的道教弟子。 按照长幼顺序,排成了六行。 玄清真人望着下面的众弟子,眼神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笑道:“各位玄都弟子,听好!今日乃是我玄都上清宫五年一次的‘五峰论技’,为的是让各脉弟子能够勤加修习玄门道术,能够锄强扶弱,济世救人,以达大成之境。” 众位弟子静立静听,眼观鼻,鼻观心,都不做声,听着掌教训话。 “我玄都立派已有千年,乃是天下正道的领袖,翘楚,而你们众位弟子更是个中的出类拔萃之人。望众位弟子能够将平生所学尽数展现在众位师伯、师兄面前,这才不辜负你们师父的教导之恩。”玄清真人微微笑道。 “弟子谨记!”众位弟子齐声喝答,声冲云霄。 玄清真人望着众位弟子,点头笑道。“还望众位弟子能够在本次的比赛中得意尽展所长,一拔头筹。” 这样的声音一出,下面的弟子立时议论纷纷。纷纷在猜测本次比赛的头奖应该是什么? “静一静,”一旁的飞云真人向前踏了一步,道:“弟子们先不要议论。” 下面的弟子立时不再出声。 飞云道长继续说道:“本次比试乃是依照各脉的长老所报上来的名单,以及众位长老商议决定。每脉各出弟子六名,其中本次竞技由于众位长老审议,希望能更改本次的大会主题。” “更改?” “改什么?” “不知道?” 下面的弟子一时之间,猜不透他说得涵义。 飞云真人长袖一扬,蓦然从他的衣袖中射出了一道亮光,那光亮在半空中爆出来一道横幅,这时云空中的白鹤飞来,分左右衔着这横幅的两边,众位弟子有眼尖的人,早已经念了出来“六峰论技”。 “六峰论技?” “什么意思?” 其余五峰弟子顿时互相之间交头接耳,难道不是五峰论技了么?怎么难道长门一支,这次要参加了么? 人群中不知有谁高声问道:“师叔,难道本次论技,要加上了长门一脉么?” 此次若是加上掌教的长门一支,恐怕各位弟子中有几人能是他们的敌手,这论技的公平性就值得商榷了。 众位弟子见长门弟子加入,个个都是面上露出沮丧之色,显然同大奖是无缘了。 “算了,这还比个什么劲?” “是啊!谁会是那大师兄荆芥的敌手呢?” “不会的,听别人说,这次比赛荆芥师兄不会上场。” “但是……即便荆芥师兄不参加,难道其他人参加,咱们就一定能够有胜算么?” “单只长门中那苍术师兄就是一个厉害角色,想不到这次没有什么希望参加了!” 望着众位弟子议论纷纷,飞云真人点头道:“不错,本次论技,加上了掌教一脉的弟子们,所以算上是六峰论技。”话说完,顿了顿。 他的眼睛有意扫向众位弟子,目光中露出一丝了然于胸的笑容。 “不过,本次长门一脉只有三人参赛,本着试炼修身和提高本门弟子修炼的责任,只参加前几场比试,不参加最后的决赛。本次的论技共有三十三人,目的是希望各位弟子们能够认真对待,决出本次的佼佼者。” 众位弟子闻听如此,原本紧绷的面上似乎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吊桶,个个心中盘算道:若是有谁分到了跟长门弟子比试,不是能够不管输赢,都能够晋级了么? 这样想来,大家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期盼着自己能够跟长门弟子一战,这样自己就可以不用跟其他人拼命了。这样也就相当于直接晋级,这样的乐事,大家当然是何乐而不为? “咳咳,”玄清真人清了清嗓子,道:“为了调动各脉弟子们的热情,希望能够使本次比赛更加的有着高水平的发挥,本次比赛的奖励要调整一下。” 听到掌教真人的话,各位弟子们不禁面上露出惊喜的神情,毕竟赛事若是没有什么彩头,似乎就没有什么可看而言,只有大家都努力竞技,才能够将这大奖收到囊中。 想到这里,大家不禁竖起耳朵听玄清真人讲话。 “本次赛事因为增加了很多新收的弟子,所以本次比赛的奖励,在同各位长老商议过后,也加大了奖赏力度。本次的冠军,奖品是‘紫绶甲’,此外还可以得到诵读本门的‘玄都宝菉’的机会。” 众人听了更是心旌神摇,意乱神迷。已经有人不禁脱口而出:“敢问师伯,是不是那件玄门宝衣? “不错!正是那件!” 此时在紫电真人一脉的六人队形里面,传来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大师兄,什么是紫绶甲?”五师兄吴方信问道。 “也难怪五师弟你不知道,毕竟你进门比较晚,不知道也是不足为奇。”大师兄杜方仁低声道。 “大师兄,我也不算是最晚的。小师弟不是也不知道么?” “嘘!别乱说!”大师兄见到没有旁人注意到两人的交谈,不禁用神识向周围扫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听掌教说话。 低头向他传音过去,:“这紫绶甲乃是上古时期的一件宝物。乃是我玄都的一件秘而不宣的法宝。这宝衣若是穿到了人身上嘛,能够抵挡一切来自于外界的攻击。” “什么?居然这样厉害?”五师兄吴方信惊呼,由于声音有些异样,倒是引来身边的飞云一脉弟子的冷眼。 五师兄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看他,只是有些自得但稍微有些忐忑地望了望身后有些目光呆滞的“丁云骥”。 五师兄不禁想起了前几天的事情: 紫电真人一脉的众位弟子,发现还有两三日便到了“五峰论技”的时间了。可是丁云骥仍然不知去向,五师兄吴方信便告诉大家,小师弟丁云骥是到“禁地”修炼,估计一时半会还出不来,但是此时师父紫电真人并不在山中。 “若是有谁能假装师弟就好了?”四师兄赵方智懊恼地道。 蓦然,五师兄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师兄,要不然咱们找人假冒小师弟吧?” 谁知大师兄点头,道:“不错,是个好主意!五师弟你真是足智多谋呀!” 吴方信面上一滞,心道:“这还是好主意呢?”但是他并没有将它讲出来,只是呵呵笑道:“大师兄,我们找谁来帮忙呢?” 大师兄环视了自己周围站着的几个人,现在这几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在分不出多余的人来冒充小师弟。 不过他笑笑道:“五师弟,既然主意是你想出来的,那么就由你解决吧!师兄我负责为你收拾残局。” 五师兄吴方信苦笑道:“怎么又是我?还有没有天理呀?”但是回答他的只是几位师兄的背影,还有院里面被风卷起的落叶。 在一番思想斗争之下,他终于拔出腰间的长剑,抛向空中。踏上去,向沧浪峰飞去。 待见到了墨玉,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墨玉沉吟了半晌,不语。 此时,显然五师兄吴方信已经方寸大乱,不禁道:“我说墨师弟,你说怎么办?你倒是帮忙想个法子呀!” 好半天,墨玉方才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什么从长计议?”五师兄喊道:“墨师弟,你和小师弟丁云骥虽然是分作两脉,但是同属玄都门下,而且你们还有同窗之谊。难道不能帮忙么?” 墨玉想了想,便说道:“五师兄恕罪,这件事情容墨玉考虑一下,再做定夺!” 五师兄见他话中有缓和的余地,便点头道:“好!我等着!” 墨玉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了几枚青钱,轻轻抛到了地上,看到那青钱有向上,有向下,不一而足。 不禁点头道:“五师兄,看来这件事情还要回到你们紫电峰才能解决。” “什么?回去?”五师兄一愣,那不是说,他白来了么? “不错。不过我要跟你一起过去。你等我一下。”墨玉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半晌从屋内拎出了一个布袋。 望着这布袋,五师兄奇道:“墨师弟,你拎着的是什么东西?重不重?我帮你!” 墨玉摇头,便跟他一前一后向紫电峰一脉飞去。 待两人站到了“绿林庭院”中,另外大师兄已经带着其余几位师兄站到那里等候多时了。 “你们?”五师兄一阵惊奇,“大师兄,难道你们一早就猜出我会去找……” “呵呵……我们就知道你一定去找墨玉师弟!呵呵!”四位师兄齐声笑道。 “你们……”五师兄指着他们,愕然。 大师兄杜方仁笑着,向墨玉说道:“墨师弟,相信你定然有办法!” 墨玉还礼道:“杜师兄,我尽力而为吧!”他四下张望了一眼,便对众人说道:“还请众人师兄为我准备好一些东西!墨玉有用途!”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清单,上面写着要用的东西。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五峰论技(二) 几位师兄接过来,五师兄道:“这一次,我可不要跑腿了。我还是守在墨师弟身边,给他打个下手吧!” “好!老五,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剩下的工作就有我们来完成吧!” 当下,众人在完成墨玉要做的事情之后,便守在丁云骥的房间门外静等着墨玉的办法。 许久,门开了。 丁云骥从里面走出来,众人大惊,纷纷涌上前去,大叫道:“师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众人无论怎么跟丁云骥讲话,但是他始终一言不发,不声不响,呆呆地望着众人。 众人方才醒悟,原来这就是墨玉所说的办法。 但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有谁假扮小师弟么? 想到这里,他们向屋内望了望,看到了吴方信。 此时吴方信和墨玉从房中走出来,墨玉手中捏着一个小方盒。 大师兄杜方仁指着庭院中走来走去的“丁云骥”,问道:“墨师弟,这是……” “这是我做的一个木偶!”墨玉操纵着手中的小木盒,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从表面上看去,平平整整,光洁得很。但是随着墨玉的动作,表面的盒盖一翻,露出了几个按钮。 只见他按动了几下,那“丁云骥”居然自顾地在院内走着,欠缺的就是一点流畅。 墨玉见那木人走路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道:“师兄,仓促之下,墨玉只能想此办法,而且这木人的动作只能这样简单了。还望几位师兄见谅。”在魔域看来,若是假以时日,这木人的动作定然日臻完美。 其余几人有如见了异人一般,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惊呼道:“墨玉师弟,你真是太厉害了!这简直跟真人一般呢!若是会讲话,这就是真人一般了!” 大师兄赞道:“想不到墨师弟的本事居然如此了得,想来鲁班再生也不过如此。” 墨玉连忙自谦道:“不敢,墨玉不敢自比仙师!” 众人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大家眼见着院中的“丁云骥”的步子已经越来越娴熟,看来这还需要磨合,估计再过几天,就可以见人了。 墨玉道:“这样看来,希望掌教讲话那天,不要出现什么纰漏才好!未免他出现什么差错,你们还是快点找到云骥吧!” 大师兄道:“我也希望小师弟的筑基赶快完成,这样才能参加本次的大赛!”说到这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枚红色的丹药,托到掌心,递给墨玉。 “墨师弟,这是师父给我们增加功力的‘朱丹’,你吃下一颗吧!也希望你能在比赛中尽展所长!” 墨玉点头道,“多谢师兄美意!不过,还是多谢!墨玉用不着的!” 听到他这样说,大师兄杜方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稽首道:“墨师弟的高义,我们紫电一脉谨记!指望本次我们两脉弟子都要努力加油!” “嗯!借师兄吉言!”墨玉返身踏上飞剑离去。 此时众人看到兀自在院中走得来劲的“丁云骥”,心中既有欣喜又有忐忑。只希望不要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才好。 他不禁在心中喃喃自语:“小师弟,你快回来吧!” 五师兄吴方信正自出神,却听到身边的大师兄道:“五师弟,你准备好了没有?” “什么?”吴方信一愣。 此时他耳中清晰地听到了玄请真人的话,“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你们到这里来抽取名次。” 待掌教真人宣布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众位弟子恭送各位长者先行退出。 六峰弟子这才按照长幼顺序一一退出。 首先是首座弟子三人,荆芥虽然忝为掌门首座弟子,但是却没有在此一列,显然是没有准备参加本次的比赛。排在最前面的赫然是苍术,还有两个较为年轻的道士,他们首先在众位弟子中脱颖而出。 接着是蛰雷真人门下的六位弟子,个个都是目高于顶,目空一切的架势。 “哼!装腔作势!”五师兄见到他们倨傲的样子,心中很不以为然。 “五师弟,注意你的言行!”大师兄传音过来,“戒嗔戒躁!” “是!多谢师兄提点!”吴方信低声说道。 接着,众人眼前一亮,在接下来走出的是白霜真人的女弟子们。 这些女弟子个个云髻高耸,胸脯高耸,嫣然若仙,笔画难描,其中尤以一名女子为最,那是白霜真人的女弟子叶茵 一袭白衣胜雪,一根莹白的素钗将飘逸的长发插好,只留下几缕飘在外面。一根青色的丝带刚好将高耸的酥胸和纤细的楚腰烘托出来。愈发显得出尘般的曼妙动人。 待她们走远,众人仍然如醉如痴地望向远方,似乎在不远处仍然有她们遗留下来的香气袅袅。 紫电峰中诸人见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大师兄杜方仁一使眼色,众人会意,便从身后欲取出长剑,飞离此地。 “慢着!”对面的飞云峰一脉走出了一众人马,站在最前面赫然是飞云峰的大弟子许玄机。 但见他一脸的轻笑,挡在了紫电峰众弟子面前,“怎么,杜师弟,这么着急去哪呢?” 杜方仁一脸的沉稳,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许师兄,怎么有事么?” 玄门道教讲究的是先入为主,先进门的是师兄,后进门的是师弟。 虽然许玄机年纪轻轻,但是却是先进门,成为飞云真人的首徒。 大师兄杜方仁心中有事,又唯恐这家伙看到了什么端倪,不免面上的神色出现了焦急的神态。 这些神情落到了对方眼里,许玄机不禁心中一动,便向丁云骥望去,心中很是奇怪,心中不免自语道:哪一次见面,这小子不多嘴,怎么今日这么安静。 这让许玄机不免心中疑窦顿生,今日这家伙怎么这样安分守己s,这不像他的风格呀? 心中想着,许玄机向“丁云骥”走去。 面上装作初次相识的样子,道:“这是师叔新收的弟子吧?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哪里是初见,恐怕若是真的丁云骥在场,两人早就火药味十足,准备乒乒乓乓打起来了。但是他却是明知故问,想来非要挑起事端不可。 谁知对方居然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 虽然不见丁云骥不讲话,但是对面却有人替他答话。 “多谢许师兄关心,我师弟今日有些不太舒服,不想说话!” 许玄机望去,原来是五师兄吴方信。 他故作不相识道:“你是何人?我在跟他讲话,难道他没长嘴巴么?要你来回答,你是跳梁小丑么?哼!我可不跟不认识的人打交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了几步,好像极其厌恶似的。 “他是谁?你们认识么?”他故意指着吴方信问身边的师弟们,师弟们不免落井下石,大声哄笑道:“大师兄你见多识广,你若是不认得,我们就更不认得了!” “呵呵!” “哈哈!” “谁认识你们这些手下败将?”其中一个道士倨傲地说道。那眼神透着蔑视。他啪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显然心中似是极其瞧不起对方。 这个动作让紫电峰这边大怒。人人都是头上青筋直冒。这些人明显是因为上届比赛赢了自己,同时又因为丁云骥等人初来山上之时,让众人受罚,所以他们双方见面,就如针尖对麦芒,斗鸡一般。 “你们欺人太甚!”吴方信捏紧了拳头,冲上前去。 “五师弟,不要激动!”见五师弟想冲上前去,大师兄按住他的肩膀,沉稳道。 嘴唇翕动,“五师弟,大局为重!不要让他们看出了什么马脚。” 五师兄吴方信捏紧了拳头,终于又放下了。 “哼!便宜了你们!”五师兄眼睛瞪着对方。 “哎呀!他说便宜我们了!”一个道士嬉笑着,面上忽然露出了恐惧的神情。有意做出些女子的矫情之态,“师兄,我好怕怕呀!” “别怕!别怕!他们就是说说的!他们就只敢说说的。待明日擂台之上,看他们怎么便宜咱们,到时候咱们可就让他们趴地上学狗叫了。”另一个道士貌似安慰他,但是却用蔑视的口气说着,这话说出来惹得这边哈哈大笑。 “许师兄,我们还要回去练功!我们有事先走了!告辞!”杜方仁协众位师弟打了一个稽首,回身便走。 “回去?练功么?”一个道士说道,“我看你们还是别练了,无论怎么练,你们紫电峰都会出尽风头,落得个名落孙山!” 这话又引得其他人大笑。 “慢着!你们别走!”许玄机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他虽然不甚了解丁云骥的性格,但是依他看来,这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省油的灯,这么说,他居然没有反应,这里面肯定有鬼。 “你们转过来!”许玄机冷哼道。 “滚!”一声断喝,从丁云骥的嘴里面哼出。他慢慢转身,面上的表情淡然,似乎不干自己事情,又好像这话从不曾从他嘴里说出。 但这样的神情在许玄机看来,却是极度瞧不起自己,这令他很不爽,很是震怒。 面上一冷,长袖一震,在他身后卷起滚滚的飓风,他身上的长袍被吹起了老高,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半空中扯着他的衣襟。 身边的道士们更是被这股气焰吹得东倒西歪,不能站立,立足不稳。 “大师兄,莫急!息怒!” “你敢不敢再说一句?”许玄机冷哼道。 “有没有这样的人,这世上有捡东西的,又掉东西的,没想到还有捡骂的!”一旁,五师兄吴方信冷嘲热讽道。 他听到自己小师弟忽然说出了话,心中的郁闷顿时一泄而空。 看到许玄机的脸气得铁青,心中好像大热天喝了冰水一般敞亮,解渴。一时倒忘了尊卑长幼,也忘了这许玄机的厉害。 “哼!你们居然目无长幼!”许玄机见了不禁眼睛瞪得老大,胸中怒火熊熊,恨不得立时将众人劈做两半。“看我今日如何收拾你们!” “呦喝!这里真热闹!师弟,我们也来凑凑热闹!”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 众人向说话的地方望去,原来是沧浪峰的聂江龙和墨玉,向这边走来。 两个人一样的白衣飘飘,端的是面如冠玉,俊逸非凡。 “原来是许师兄,还有杜师弟,你们在说什么?也让我们听一听,是不是在研究明日的抽签?”聂江龙笑道。 “呵呵!聂师兄真会说笑!”杜方仁微微一笑。 “许师兄要以大欺小,要给我们点颜色看呢!”吴方信嘟囔地说道。 “五师弟不得乱讲!那是你许师兄要指点你的修行,怎么能说是以大欺小呢?”杜方仁轻喝道。 虽然墨玉站在对面,但是旁边的聂江龙并不一定是哪边的,更何况现在他并不想惹事,只望能立刻回去。 “哦?”聂江龙笑道,“看来许师兄技痒了,等不及明日了。呵呵!” “哼!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许玄机长袖一卷,收回了自己含而未吐的劲气,众人顿觉压力一减,面上的神色倒是好过多了。 “许师兄,不知现在可有空闲,小弟有些事情要找许师兄商量!”聂江龙笑道。 许玄机见他说话,便是给自己下台,便点头道:“正好,我还有事找你!” 两人相携而去。 其余飞云峰的道士见到自家的大师兄已经走了,冲着他们冷冷一哼,道:“哼!便宜了你们!” 墨玉向众人点点头,便随之离去。并没有跟众人同行,而是独自回去了。 “小师弟!你刚才怎么讲话了?”五师兄望着丁云骥上下打量道。谁知此时的小师弟仍然冷冷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哈哈!”众位师兄不免大笑,这样的神情让吴方信很是诧异,“各位师兄,你们笑什么?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怎么好端端地小师弟居然说起话来了?” “五师弟,难道你以为那墨玉师弟和聂江龙师弟是偶然经过的么?”大师兄笑道。 “难道?是他们?”五师兄吴方信道。难道刚才那句话是从墨玉嘴里面说出来的!想想也是,又有谁知道自己的小师弟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傀儡人”呢? 这样想着,暗自解嘲道:“看来我是糊涂了!居然以为着木头会讲话呢?” 众人见大家都已经离去,便让“丁云骥”同大师兄两个同上一个飞剑,几人离开大殿的广场。 在他们离开之时,大殿上蓦然出现了一道人影,望着“丁云骥”略显僵硬的身子道:“哼!瞒天过海!看你们明日怎么办?”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五峰论技(三) 第二日,乃是黄道吉日。玄清真人及各位长老向天祷告祈求吉时。 是故这一日,众人皆穿上了金色的道装站在大殿之上,面朝着大殿之上的三清道尊,祈道:“玄都第二十代掌教玄清,” “玄渚,”蛰雷真人道。 “玄汐,”白霜真人道。 “玄沅,”沧浪真人道。 “玄法,”飞云真人道。 “玄沂。”紫电真人道。 “携门下众位弟子向各位祖师祷告,万望我玄都历代师祖能够保得我仙山永固,永为天下黎民造福,保佑我玄都子弟为我玄门道宗光大门户,使得我玄门一脉能够万古流扬。” 待众位长者敬过祖师,众位弟子也依次来三清神像面前拜见。 人人眼中皆是虔诚的表情,万望祖师保佑自己能够获得好成绩,能够在本次比赛中得到师长青睐,从而青眼有加,因此得到掌教和各位长老的器重。 这样一想,众人在拜师祖的时候,都摒除了一切杂念,心中尽是求功好利的想法。 轮到了紫电一脉,紫电真人望向自己弟子的眼神,不禁出现了一抹奇色,他望见自己徒弟一字排开,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心绪,直到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向顽劣的末徒----丁云骥身上。 当他目光有些疑惑地落到了丁云骥身上,心中隐隐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他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此时紫电峰弟子众人心中甚是忐忑,皆是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待众人一字排开,列于正殿中央,面朝着头顶祖师神像。 此时大师兄杜方仁心中不禁念叨: 祖师恕罪,弟子等人不是有意欺瞒祖师,此事实在是无奈之举,小师弟若是不参加本次的拜祭师祖,就没有参加此次“论技”的资格,事出无奈,万望祖师保佑。 这样想着,他眼角的目光偷偷地扫向身边的小师弟。心中继续默默念叨着: 求祖师保佑,希望小师弟能够过此关,只希望墨玉师弟的技能能够超凡脱俗,所做的木人能够灵活异常,千万不要出现什么纰漏。 这样想着,他的手不禁暗暗按动手掌里面被自己变小的机关控制器。 随着他按动机关,那木人也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弯下腰去,此时,他的一颗心仿佛也停止了跳动一般,望到了“丁云骥”如愿动作,他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想着,他看到众位师弟的目光也盯在小师弟身上。他好像察觉了什么,连忙清了清嗓子,希望众人注意。 他这样一来,众人好像商量好了一般挺直了腰杆。 但是却有一人没有及时起来,大家望去,不禁惊倒:此人正是丁云骥! 这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皆大惊失色。 此时紫电真人似乎捋了捋自己鬓边的长发,手指似乎轻弹了几下,那躬身的丁云骥立时慢慢站直了身子。 大家见到小师弟居然又站起来了,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同时又心虚地望向众位师尊,见到众人没有什么疑虑,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小子,真是误事!”紫电真人若有若无地说了一句,向大弟子杜方仁努努嘴,道:“是不是他的腰痛病又犯了?你们赶快给他架下去!” 众位弟子会意,立时将他“架出”。 其余众人则是交换了一个师父勿恼的眼色,紫电真人便也勉强一笑,算是遮掩过去。 待到众位弟子拜完祖先,玄清真人便道:“众位弟子,你们来看!” 大家的目光向神座之下望去,那里有一个竹筒,里面有一把竹制的签子。 “这里面是三十三枚竹签,上面写了这次比试的顺序。” 众位弟子听了他的话,不甚了解,但是仍然向那竹筒走去。 待到丁云骥之时,五师兄替他取了一根。 此时众人面上带着奇异之色,因为这跟竹制的签子扁扁的,上面居然没有任何数字和痕迹。 一个道士首先拿到了,看到上面居然什么都没有。不禁喊道:“掌教师伯,是不是弄错了?怎么我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呢?” 其他人听他这样到自己的竹签上面,居然也是空空如也。也是纷纷出声询问。 “各位弟子,不要着急!”玄清真人捋须笑道,手中托着的拂尘向众人面前拂去。 蓦然一道金光闪过,众人面前的竹签上面上面出现了五彩祥云的图案,那白色祥云衬在青绿色的竹签之上,显得更是清新脱俗。 众人正是不解。 此时,玄清真人微微一笑,“往年我们总要按号牌来决定出场顺序。今年我们几个师长决定咱们也来一个新意。你们看!” 玄清真人随手取出身边一个弟子手中的竹签,道:“这上面的祥云朵朵,表示咱们玄都的胜景,但是每支签上图案都是不同的。” 听到这话,众位弟子不禁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竹签,又同门其他人的,果然是不同。 有的是一朵,有的是两朵,还有的数朵不等。 大家正在疑猜,却见玄清真人让那弟子将自己的中指咬破,滴在上面,蓦然那血珠慢慢滚落竹签的祥云之上,被那祥云吸了进去。便不见踪影了。 大家奇怪,却见掌教微微一笑,道:“你们也来试试!” 众人见掌教发话,便纷纷效仿刚才弟子所为。 “师弟,你干什么将自己手指咬破那么多,你要放血么?” 大家听到,向那边望去,见到一个道士满嘴都是鲜血,原来他用力过猛,将自己的手指咬了一个很大的伤口,血流不止。此时不光是自己手上,就连脚下都滴到了鲜血。 众人哄笑不止,却见飞云道长冷冷一哼,大家立时噤声不言。 此时,众人但见手中红光一闪,那竹签居然脱手飞出,将自己的名姓显在上面,而同时大家又都惊奇地发现,那带着自己名姓的竹签,居然整整齐齐地两行排列在掌教和众位师尊面前,上下刚好各是十六根,共计三十有二。 此时那三十二枚竹签兀自在空中旋转,众人心中一动,都望向自己的名次,发觉下面或者上面都对应地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师兄,你看怎么我的名字排在你的前面呢?难道我在你面前么比试么?”一个道士指着空中兀自旋转的竹签阵。 难道?这就是分好了么?难道对应自己的那个人就是首场比赛的对手么? 大家心中奇怪,这样工整地摆放究竟有何用意?却见掌教白眉一掀,奇道:“奇怪!还有一支怎么不见了呢?” 却见门下有个弟子,神色慌张地道:“哦,在这里!”众人瞥眼望去,但见那讲话的竟然是紫电真人门下的五弟子吴方信。 此刻他面上惶恐,面上有些嗔怒,道:“小师弟,你好顽皮,大家都等你了!” 他装作怒意赶紧从“小师弟”手中抢来竹签,道:“掌教师伯,还有我小师弟的一枚签子,他忘记了交!” 大家都是嬉笑地望着他们两人,《16k小说网电脑访问http:》看来这紫电一脉真是大出风头了。 吴方信躬身上交,道:“还请师尊恕罪。”说着,将手中的签字奉到掌教面前。 玄清真人摆手,笑道,“不必了!此签已经没用了!” “什么?”众人都疑惑道。 真人微微一笑,用手指着已经排列好的悬在空中的两行竹签,道:“你们的位次已经排好了,这枚竹签就是我们本次比赛轮空的那个人。” 众人心中一凛,感情这小子是交了狗屎运,居然最后交,然后就轮空,这话说起来真是令人心中不免产生疑问、费解,更多的是嫉妒和一些人的羡慕。 玄清真人似乎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微笑道:“各位弟子,你们看!”他用手指向空中的竹签,大家发现这上下相对的祥云图案居然是一模一样,不禁道:“原来如此!” “纵然是这丁云骥将手中竹签交上来,恐怕也会跟任何人不相匹配。”说着,玄清真人长袖一招,但见丁云骥的竹签上面居然空空无一物,就连一朵祥云都没有。 玄清真人微微一笑,转身道:“现在各位弟子依照顺序赶到正殿广场去。” 众位弟子躬身施礼,更多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丁云骥身上,久久地望着他,谁知这小子却一脸毫不理睬的样子,于是众人皆恨恨地离开大殿,紫电弟子殿后,走在最后。 “呵呵!我说小师弟呀,这一次你们紫电一脉算是捡着了,居然还有人能进决赛呢!”说这话的是蛰雷真人,此时他半真半假地说道。 紫电真人微微一笑,道:“就借师兄吉言了!但愿我这些不成器的徒弟们能够给我这当师父的长长脸,不要太难看!” 蛰雷真人鼻子一哼,向外面走去。 身边一阵香风飘过,白霜真人走到紫电真人身边,笑着指向外面,“师弟,你的徒儿丁云骥真是交了好运呢!” “多谢!师姐借一步说话。”紫电真人后面的话显然压低了。 白霜真人将莲步慢了下来,道:“师弟,有什么事么?” “这个,”紫电真人俊逸的面上出现了一丝窘色,道:“师姐,前几日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到你那里巡山,呃,”这样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但是面上却是红红的。 白霜真人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笑吟吟地道:“你可说的是我那血冥草的事情!” “正是!”紫电真人听她提起,更是一脸的无地自容,自己的这个徒弟真是,咳! “小孩子么,你就不要再提了。”白霜真人微微一笑,半捂着嘴巴,轻笑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嘛!反正就当我还你个人情了!”说完,就笑着向殿外走去。 紫电真人微微一窒,想不到师姐这次居然这样好讲话。不知道这次是自己走了霉运,捡到一个到处闯祸的徒弟;还是这小子命好,遇到一个到处罩着他的师父,这样想着,自己不禁哑然失笑,这小子真拽! 整理发布。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五峰论技(四) 此时众人站在正殿门前的广场上。周围是已经排好的座位,只见长门不参赛的弟子们和侍童们,都已经站好就位。 正对着擂台的是掌教和各位长老的位置。 在两侧,则是各分作了三列,依次是:“碧灵、蛰雷,沧浪、白霜、飞云、紫电”等各脉所相应的旗帜,各脉弟子按照自己一门的顺序坐好。 此时一声锣响,有两名弟子跃上台去。 此时,五师兄盯着台上,低声道:“大师兄,这两个人是不是飞云和蛰雷一派的!” 大师兄盯着台上出现的两人,点头道:“嗯!不错!”这两人的袖口和衣角分别绣着各自的标志。一条黑龙和一朵飞云。 此时两人已经互相见礼。 吴方信叫道:“大师兄,我认识那个人!他是蛰雷师伯新近收的弟子,名叫什么韩章。还有那个,是叫做什么,呃,我忘了!” 由于他的声音较大,旁边的是白霜峰的女弟子们,都掩口笑着。 这让大师兄杜方仁很是尴尬,他低声喝道:“五师弟,你若是再大声喊叫,我就让你回去看门了!” 吴方信吐了吐舌头,道:“大师兄,我不敢了!” 他这样子又是惹来旁边女弟子们银铃般的笑声。 大师兄偷眼向对方望去,但见对方有两名绝色的女弟子,目光正想自己这边扫来。 他心中一热,但是发觉对方的目光只是过路的,随着对方的目光落点,居然是小师弟身上。 此时的“丁云骥”一脸淡然,显得很是镇定自若。 杜方仁和吴方信同时将目光投到了“他”身上,想不到今日真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这小师弟不只是交了什么好运,居然没有出手,便轮空了,成为第二场决赛的人。 真是幸运呢! 想到这里,两人互相望了望,发现其他三人也是如是的望向小师弟。 杜方仁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师弟,若是到了我们上场,都要尽力!” “大师兄,这话就是你不说,我们也会尽力的!”吴方信说道。想到他自己的对手好像是什么沧浪峰的弟子,心中似乎有些压抑,但转念一想,目光不禁瞥向旁边的女弟子们,看到她们一个个的娇媚温软。 猛然甩了甩头,若是跟这些娇滴滴的女弟子们过招,还是选择跟沧浪峰的师兄师弟过招,来的畅快一些。 不过想来,自己的手气倒也不错,居然没有抽到跟那个什么飞云一脉的弟子对阵。 这样想着,他问道:“众位师兄,你们的对手都是何人呢?” 大师兄笑笑道:“跟我对阵的是蛰雷峰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估计没什么问题。” “我对上了长门的弟子。”这是二师兄冯方义在默默说道。 大家闻听又惊又喜, “二师兄!” “二师弟!你怎么不早说呢?” “二师兄,真是好运,无论胜败,都是可以晋级的!”说到这里,三师兄于方礼的目光居然闪动着耀眼的光芒,一副看上去很是钦羡的神情。 “三师兄,你的对手又是谁呢?”四师兄赵方智问道。 听到大家都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三师兄于方礼苦笑道:“我对上了那边。”他面上带着苦笑,用手指指了指旁边的白霜一脉。 “我对上的是她们!” “得了,三师兄,我们这里面数你的运气最好!跟你对阵的是白霜师伯的女弟子们,看来你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五师兄吴方信呵呵笑道。悄悄伸出一根大拇指道:“师兄有幸了!” “你这小子,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三师兄于方礼红着脸说道。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耐人寻味地盯着他。 这样的目光下,三师兄的心思真的是无所遁形。 终于,他摊开手红着脸道:“我承认我得跟她们对阵是很好啦,但是关键是胜之不武。” 赢了吧,还好说,但是若是输给了她,自己怎么有脸从台上走下来呢? 大家发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心照不宣的笑声。 “好了,大家看比赛吧!”大师兄低声说道,大家连忙向台上望去。 但见两道人影倏然分开,那飞云峰弟子的嘴角挂着一道血痕,他用手掌抚着**口,显然是受伤不浅。 而蛰雷峰的弟子依然是面不改色,面带微笑,显然是功力较这名弟子胜了一筹。 “本场比赛结束,蛰雷峰胜出!” 蛰雷真人望见自己一方弟子获胜,面上顿时生色不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但是反观飞云真人的面上却似**晴不定,显然是这一开场,自己一方就已经失了一程。 下面的比赛,自己的弟子怎么也要捞回来这一笔。 那飞云峰弟子勉强躬身向掌教及各位师尊深施一礼,便已经捂着**口蹒跚着走下台去,眼中带着一丝深深的恼恨。 另一边的蛰雷峰发出了震天的笑声,首战告捷。 此时,紫电峰这边,倒是显得冷静很多,毕竟这两方无论哪方胜利,自己这边都没有半点好处。 随着下一场比赛的开始,众人心中都是惴惴不安,心中不禁道:“小师弟,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你若是敢不回来,小心我们给你好看!哼!” 这样想着,五师兄吴方信扭动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向“丁云骥”望去…… 但见“他”正一本正经地坐在那边,望着场上人影翻飞起落。自己却无动于衷。 当然了,这是个假人么?那么真正的正主呢? 众人的目光透过危襟正坐的“丁云骥”的身体,望向紫电峰弥漫的云雾…… …… …… 紫电峰禁地“密洞”山谷内的一座山崖下。 一道巨大的白影疯狂地扫向周围的山石,随着那道白影的晃动,周围的山石犹如下雨一样扑扑下落。 还有天上不时上下疾飞的黑影,那是黑夜在帮助昏迷的丁云骥以免他受到白蛇的攻击。 但是显然这次是来不及了。 眼见那狂暴的白蛇愤怒地将蛇尾扫向丁云骥的脑袋,云空中的黑夜就是振翅向他飞去,救下他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白蛇目露凶光,恨不得将这小子生吞活剥了,下手怎么会留情,就听一声巨响。 黑夜禁不住闭上了眼睛,待他耳边听到了痛苦的咿唔之声,睁眼向白蛇望去,那白蛇此时正遍地翻滚着,将周围的花花草草压倒了一片片。 黑夜一惊,但见此时的丁云骥在受到外界的刺激下,居然张开眼睛,赤红着双眼,居然疯了一般,运起体内真力,飞身一纵,一下子骑到了那白蛇脑袋上,举起拳头,运起力气,向那白蛇的脑袋捶去。 此时黑夜顾不得许多,也加入了战斗。 他伸出鹰勾般的喙嘴,运足(1*6*k*x*s小说网手机站wa^p.1^6^kxs.c○m)力气,向那白蛇的眼睛啄去。噗的一声,便将那白蛇的一只眼睛啄出。挺了挺脖子,咽了下去。 大概是尝到了美味,亦或者长时间的闷气得以宣泄,他长翅一扇,趁着白蛇打滚,又再次飞向天空。 恰好那白蛇吃痛,将另一边的眼睛正好翻滚了过来,这样看来,倒好象是硬凑过去的。 送上门来的美餐,黑夜岂能放过,他又是一口啄去,那蛇目可是大补,居然又让他吃掉了。 此时白蛇的身体由于体内的动静,和头上的拳头,还有加上双目失明,显然已经是力竭无法动弹,慢慢地只有出得气,没有进的气了。 黑夜飞上了云空,望着巨蛇长尾扫向的东西,原来这巨蛇一急之下,居然将那株“万年白果”的原苗打了个粉碎,看那样子,显然难以再生。此时黑夜唯有一叹。 但他目光所及,发现丁云骥现在已经清醒,正在左一拳,右一拳地打着那白蛇的脑袋,此时纵然是白蛇再生,恐怕都已经被他打死了。又怎么会让他如此折腾呢? “老大,你醒了?”黑夜大叫,扑闪着翅膀,飞下来,但是又唯恐丁云骥再次发疯,飞到了丁云骥头顶,他够不到的地方,便停住了。 此时丁云骥抬头望向头顶的黑夜,眼中的目光再度变得澄澈,在眼光开合之时,隐隐有着精光闪烁。 “黑夜,你怎么待在上面呢?”丁云骥笑道,随手又将那拳头恨恨地向白蛇的已然稀烂的头上再度打去。 此时,他身下的白蛇已然没有了气息,显然是活不成了。 丁云骥翻身下来,蓦然,他的目光停到了白蛇身上兀自颤动的地方。 黑夜见丁云骥已经恢复了神智,变回黑脸小孩的人形。 他真正看清了丁云骥的清醒,这一次,他看得很清楚,这一次的“老大”真的清醒了。 但是同时,他也发现了丁云骥的目光盯在了白蛇已经慢慢僵硬的尸体上。 “老大,你……” 丁云骥一摆手,制止了他的话,眼睛直直地盯着白蛇身体里面骨溜溜兀自蠕动的地方。 他小心地将白蛇那腹部的裂洞撑开,从里面很顺势地咕噜出一个圆球。 “小心!”黑夜叫道。那珠子发出青色雾蒙蒙的光辉。 但是他发现显然他说的话是多余的,丁云骥已经将那圆溜溜的东西拿到了手里。 随之,他的手伸进了白蛇的肚子里面,从里面取出一枚莹白色的光珠。 “老大,这是蛇珠!”黑夜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这种东西真是好宝贝,听说一种蛇珠有着一种神奇的功效,或是辟水,辟火,但是这白蛇的内丹,不知有什么功效,若是得了,定然对修炼有莫大的好处。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丁云骥笑道,手中仍然沾着白蛇身上的鲜血,这血迹斑斑的手上托着一颗光华流转莹白的珠子,将这枚珠子慢慢凑近自己的蛇珠跟前,他有个想法,很想试一试。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五峰论技(五) “老大,你……”黑夜见到老大将两颗蛇珠凑到一起,不禁有些纳闷,他这是要干什么呢? 难道老大要比一比这两个东西谁的个头大么? 这样想着,他发现那颗青珠真的个头确实要稍微小一点。 丁云骥不理他的疑问,手中摆弄着自己的青色蛇珠,笑着说道:“宝贝,这里面有你的功劳。所以么这颗蛇珠……就奖励给你吧!” 那蛇珠好像听懂了一般,身上青光大盛。慢慢向天空飘去,那白珠也似受到了青珠的吸引,也慢慢随着青珠飘向空中。 “咦?”黑夜见到这样奇怪的事情,不禁皱紧了眉头,这样的情况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难不成这两颗蛇丹还能够有什么花样生出来么? 蓦然,他们头顶上青光渐渐变得刺目起来,两人忙用手挡住那刺目的光亮,眼见那青珠已经将白珠紧紧吸住,不断地在空中变换着方位。 显然这蛇珠在不断地吸收着白珠的精华,那白色蛇珠上面的光华慢慢变得暗淡起来,相反那青珠上面居然映射出五彩光华,显得比之前看到的似乎更加增添了光彩。 丁云骥之所以这样做,乃是因为这青色的蛇珠屡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屡次在自己性命攸关的时候,频频帮自己度过难关,这颗蛇珠虽然他目前来看,并不是一颗普通的蛇丹,但是通过跟龙神的交谈,他心中有个想法,那就是这颗蛇珠对自己有着莫名的关切,是自己的救命宝贝。 虽然他之前已经无数次再看了,那青色的蛇珠质地透明,从外面看来,根本就是一颗通透澄澈的珠子,在他看来根本不可能是什么东西附着在里面。 但是据龙神说的,这颗蛇珠里面似乎蕴藏着什么“青儿”的精魂,那么这颗蛇珠在镜湖之底的时候,宁可舍弃自己的修行,居然动用了真力来救自己,这真的让他很是感动。 更何况这颗蛇珠对于他来说,真是意义非凡,乃是那脆蛇中的“金鳞”和“银鳞”交给他的东西,不管出于那种关系,他都有必要去看好这枚蛇珠。 这样想着,但是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头顶的蛇珠。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白珠上面已经没有了光华,扑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已然失去了全部的精力。 丁云骥俯身捡起,收入银戒。即使这东西没用了,但是也不能扔掉,说不定还会有什么用,也不好说。 想不到这白蛇修炼几世,最后居然为别人做了嫁衣,这一啄一饮,莫非前定? 黑夜见到了那青珠居然这样神异,不免增添了喜爱之情,便伸出手去抚摸蛇珠,谁知那蛇珠骨溜溜一闪,居然让黑夜握了一个空。 丁云骥顺手一招,那蛇珠便乖乖地飞回到了丁云骥手中。 “老大,你的这个蛇珠怎么如此听话?” 想到了那白蛇的眼珠很好吃,黑夜的眼中不由射出贪婪的光芒,这颗吸收了白蛇蛇丹的青珠味道一定错不了。小嘴巴吧嗒两下,好像很嘴馋的样子。 “小子,这东西可不能吃!”丁云骥拍拍黑夜的头,笑道。 黑夜很遗憾地望着他手中的蛇珠,只能有些沮丧地望着他,眼神中似乎有些怪怪的。 对于丁云骥忽然清醒过来的事情,黑夜想到有可能是那“白果”的功效。 蓦然,丁云骥奇道:“黑夜老弟,我怎么会在这里?” 黑夜心头一跳,脸上陡然变了颜色,手足无措地不知放到哪里。 丁云骥见他这样子,心中纳闷不已,“好兄弟,你”丁云骥望着这处山崖,这里很明显的是一处断崖,在山崖的半山腰,突出了一块巨石,这旁边都是绝壁,就凭自己这身手,自己怎么也不会攀到这里。 黑夜见他问得紧了,面上露出有些心虚的眼神,干笑道:“呵呵,老大,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你怎么不清楚?你不是帮我护法么?”丁云骥见他面上已经紫涨着面皮,显然正在进行着人神交战。 “你不说是么?” 黑夜把头甩的跟个拨浪鼓,一口咬定,自己不清楚。 “你不知道么?我有耳报神!你信不信?”丁云骥见这小子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暗笑道。 黑夜偷眼看他,想到他没有捉贼捉赃,自然不会知道自己怎么做了。 “好!今天就让你小子嘴硬,我今天若不拆穿你的小伎俩,怎么做你大哥?”丁云骥用右手食指晃了晃自己的银戒,口中不知说了什么。 蓦然从银戒中,传来一个声音,“是这小子把你从那个禁地的入口抓来的,然后又将你抛在这里,想让你被大蛇吃掉!”那声音蓦然从银戒中传出来,倒吓了黑夜一跳。 “不是的!是老大走火入魔了!所以我才想借助这万年白果的功效,想让他清醒过来!”黑夜听到银戒蓦然传出了言不尽符实得话,心中一急,连忙为自己申辩。 “哦!原来如此!”丁云骥一脸坏笑。 黑夜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不管怎么说,这场意外究竟是自己引来的,所以他一眼不发,只是低着头,自己满脸的懊悔。 “死无赖!怎么样?我说的可对?”银戒中再次传来嘎嘎乱叫的声音。 “知道了!知道了!我说你可别说了!”丁云骥笑道,赶紧阻止。 死无赖?这是什么称呼,黑夜一愣,但是显然看出来这是称呼丁老大的,他口中不觉问道:“老大,你这是……” 谁知,丁云骥的银戒里面再度传来方才的那种声音,“我帮你了!死无赖,你怎么报答我?” 还怎么报答?丁云骥心道,让你免费在银戒中包吃包住,还要让我报答。 “红豆你老实一点,可不要乱说话!” “怎么不说?这么多天,我都一直没有讲话,都要憋死了!要不是你让这黑小子坑了,我又有些无聊,才不会帮你!”原来这丁云骥在回山之时,早已经将红豆和仙鹤“白儿”收进了银戒,这样,才免得她们颠沛流离。 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老婆苏叶的人,自己怎么也不忍心让她们在外面到处乱闯,这样才在跟众人商量下,将她们收进去,同时也顺便帮着自己看着白泽,免得这丫头闯祸。 黑夜目光中透露着新奇,不禁道:“老大,你这里面说话的是谁?真的是你的耳报神么?” “死黑炭,你说谁是耳报神?居然把我堂堂‘神农灵鹦’,说成是耳报神。你这黑小子,你这臭小子!”红豆在银戒中扑闪着翅膀,望着头顶上面兀自愣神的黑夜,这个小破孩,自己羽毛还没有褪尽,居然就在那边乱说。 显然红豆是不知道这“耳报神”的名字是丁云骥给她先安的。 黑夜听到这银戒里面的人居然管自己叫“死黑炭”!不由眉毛一拧,眼睛盯着丁云骥。 “丁老大,你说你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居然这样胡乱骂人?”他一气之下,没有考虑自己的语言是否有什么不妥。 “死黑炭,你说谁是东西?”红豆挓挲这头上的红翎,貌似斗鸡。 丁云骥眼见这未曾谋面的两位居然隔着这一层“窗户纸”,就这样掐起来,不禁关闭了自己的灵识,这样就是红豆叫破了嗓子,也不能有半点从里面传出。 望着黑夜面上的一脸狐疑,丁云骥笑着说道:“黑夜老弟,这是我养的一种小宠物!她很没有礼貌的!” 黑夜听不到了那个声音,小脸上兀自是愤愤不平的神色。 “好啦!你就别生气了!而且,我也不追究了,我们两个扯平,好不好?”丁云骥半弯着身子,凑近黑夜,询问道。 黑夜想到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实在难辞其咎,便也忍下了这口气。 “你看,这东西怎么办呢?”丁云骥指着脚下已经稀烂的白蛇的尸首,那东西血糊糊的,实在是让人难以言表。 黑夜心道:反正自己有错在先,这样做,就不会内疚了。 想到这里,他从腰间取出自己的“黑羽刃”,弯腰向那白蛇头上砍去。 但见刀光闪过,那白蛇头上的蛇角已随刀光而落。 他将那蛇角取下,放到丁云骥手中,道:“老大,这东西给你!” “这是什么意思?”丁云骥奇道。 “老大,这蛇角有用!”想了想,他又从地上捡起白蛇的尸体,扛在肩上,回头道:“老大,这东西你也用得到,我给你做件皮甲,这样穿在身上,就会阻挡一些来自于外界的攻击。” 是么?还有这功效? “黑夜,你用吧!” “老大,我用不着!”黑夜很认真地道。 丁云骥心中一阵感动,有些激动道:“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很够朋友的小弟!嘿嘿!” 黑夜也是点点头,“你也是!” 他望向丁云骥,正色道:“老大,你现在还是坐下来,将体内刚刚吸收的万年白果的功效吸收一下,对你筑基阶段的修行有莫大好处。” 丁云骥也觉得身体中似乎鼓胀得很是难受,听他这样讲,便点头答应。 整理布。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五峰论技(六) 飞去,他纵上对面的山崖,盘膝坐下,将全身放松,毛孔也随之打开,刚好他身上不着寸缕,而环顾左右也没有什么人,不担心有谁**,也就大方地入定起来。 一天一夜过去了,他没有睁开眼睛。 两天转瞬即逝,黑夜来看他,他还在闭目静坐。 此时丁云骥已经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当他发现入定之后,身子由于吸收了空气中的大量氧气,已经变得轻盈起来,好像漂浮在空中一般。而且这股真力较之之前,又是精纯许多,加上之前丹田中的光团已经慢慢凝成一个鸭蛋大小。 随着体内真力的慢慢积蓄,刚刚吃进去的白果此时也发挥了它的功效,正从他的身体中慢慢流向各处经脉,随着他的血脉慢慢加速,随之他的气息慢慢吞吐,那劲力猛然间在体内崩裂开来,随之他的骨骼发出嘎嘎巴巴的响声。 那丹田中的真力团再次碎裂,流向他的身体各处,随着他的毛孔吸进了更多的自然真力和身体中积聚的真力,再次融合在丹田中,形成了光团。 就这样,经过无数次的破碎,重组,终于在他身体中凝成了比之前小了许多的光团,但是明显这丹田之力,要比之前的结实,牢固得多了。 此时,他身体隐藏在丹田中的龙珠发出了巨大的亮光,跟这亮光比起来,那光团就显得黯淡多了。 此时龙珠在他丹田之中,无数次的翻滚,环绕,终于那在丹田的光团再次破碎。 这一次,龙珠体内蕴藏的火龙神的巨大功力显然已经被丁云骥的体内玄功调动起来了。它蓦然在他的丹田中旋转起来,不但自己旋转着,也带动着身体丹田中的自己积蓄功力光团的旋转。 这龙珠周身散发着光芒,照在丁云骥的丹田中,丁云骥自己内视望去,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太阳么! 随着这龙珠的旋转,那光团上面的光华已然变得黯淡起来。相反那龙珠光华大盛,随着这光芒的升华,丁云骥又再次觉得身体中的真力变得不够用了。 于是,这些时日他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吸收,充实,凝华,旋转,吸收,在吸收…… 如此一来,他的时间是不知不觉的流转,而他的身体、骨骼则是越加坚实,体内的真力已经变得愈加充沛。 他丁云骥,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吴下阿蒙,但是他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恐怕不经过验证,谁都无法说的清楚。 又过了几天,黑夜再次来找他,发现他的面上隐隐带着笑意,身体上面晶莹透明,似乎能够看到血管在皮肤下面慢慢蠕动,血流缓缓流着。 黑夜不敢打扰他,只是望着东面的天空,那里迎风招展着六脉的旗帜,此时正是第一场初赛完全结束,但是他不知道丁云骥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所以尽管心中难掩焦急之色,但是仍然焦躁地在丁云骥身边静立。 刚刚主人“紫电真人”已经向他传音,让他速速召唤醒丁云骥,但是这老大也不睁眼,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的摇头叹气,心中巴不得他马上醒来。 此时的丁云骥身体中的真力流转,即使周遭的空气微微一旋,也能够第一时间感受到,感觉到身边有异样的空气流动…… 而且此次的修行已经将近功行圆满,随着身上真力的再次流动,向丹田深处流去,在瞬时间已经完成了数十次的凝华,锻炼。 他慢慢张开眼睛,缓缓说道:“黑夜,你怎么了?” “我的老大,你怎么才醒来呢?你知不知道?已经快来不及了!”黑夜面上现出焦急的神情。 在丁云骥看来,自己至多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谁想到已经过去了十天半月。 这比赛进行的七七八八,已经接近了中间时刻。由于“他”误打误撞抽中了那根“免试”竹笺。这样一来,他只用参加全体第二场的比试。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比赛的进展情况,在他看来,那远在一月之后的论技,时间当然充裕的紧。 “黑夜,我来多长时间了?”丁云骥蓦然想到了那“五峰论技”的比试,随口问道。 “多长时间?”黑夜扳着指头算来,然后很正经地跟他说,“老大,你已经来到这里一月有余了!” “什么?一个月了?”丁云骥猛然跳了起来,大叫:“死黑夜,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你怎么这么不着急呢?” “你也得给机会让我说呀!”黑夜小声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五峰论技进行的怎样了?” “这个么……”黑夜挠挠脑袋有些为难地说道:“好像初赛已经进行完了。” “你说什么?”丁云骥一皱眉头。 黑夜见他眼中蓦然闪出一丝冷冷的光芒,心中一惊,连忙道:“你别急,你不用参加初赛的,好像我听到主人说你好像抽到了一根上上签,好像是不用参加第一场的比试了。再说,” 黑夜顿了顿,道:“我怕打扰你了。万一,你又走火入魔了,可怎么办?”这后半句,他深怕丁老大听见,连忙压低了声音。 “你这小子,真是误事!”丁云骥说完,已经在原地失去了踪影。 蓦然,他的身影出现在银戒之中。 “啊!”一声尖叫,是红豆的。“你这死无赖,你这流氓,居然不穿衣服!” 丁云骥猛然醒悟,红着脸,道:“不好意思,让你免费看到了我的!”说着,捂着身体上的关键部位,一路飞奔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跑了出来。 “死无赖!你这是干什么?风风火火的!”红豆扑闪着翅膀,跟在他身边问道。 “我现在来不及了,等比试完了之后,再告诉你。红豆为我加油吧,为我比试能够赛出好成绩而呐喊吧!” 他一边奔跑,一边将腰间的丝绦塞到了腰中,就这样原地消失在银戒之中了。 红豆喃喃地道:“哼!谁给你加油!死无赖!”说归说,但是她仍然扑闪着翅膀,目光望着天空,道:“死无赖,你要加油!” …… …… 玄都主峰的人头攒动,仰望着半空中浮着一个擂台,(全文字手机小说阅读,尽在wap.16kxs.com.文.学网)在擂台之上,两道人影面对面站着,目光中映着凝重,沉稳。 下面看热闹的弟子们,面上带着紧张,焦急…… “二师兄,你说大师兄会不会赢?”吴方信问道,尽管他眼睛盯着擂台上面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但是心中仍然难掩紧张,激动。 “依我看来,那是没戏!”旁边的四师兄,带着重重的语气,叹道。 二师兄望着台上的选手,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紫电峰这次也是走了大运。” 可不是么? 第一场的预赛,他们紫电峰中一共上了五人。 其中三师兄对上了白霜峰的女弟子陈蕊,结果被她给赢了,真是郁闷,想到这里,三师兄有些抬不起头来,毕竟各位师兄师弟,都晋了级。 “三师兄,别闹心,我不也是没有晋级么?”吴方信大大咧咧地道。 “算了吧!你……”三师兄于方礼不无恼火地道:“你输给了上届的冠军----蛰雷师伯的大弟子长孙进,那不是什么耻辱的事情,倒是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呢?” 本来三师兄于方礼已经在比赛中占了上风,就在对方马上就要身子翻出擂台之时,猛然从袖中射出一缕幽香,令人心旌神摇,随后她便取出一支红色的小旗,上面绣着粉红的桃花,乃是白霜峰秘制的“桃花幡”,凡是闻到的人,都会意乱情迷,暂时令神智昏厥。 结果可怜的三师兄于方礼就这样落马了。 估计以后他若是出门的话,就只能带着面罩了。 “三师兄,你是走了桃花运了吧?没想到居然拜倒在陈蕊师妹的石榴裙下。呵呵……”吴方信呵呵笑道。 “五师弟,你若是再胡说,我就跟大师兄说,让你晚上不许吃饭。”三师兄于方礼道。 “好好!我们不说了!”这总行了吧?吴方信告饶道,然后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擂台之上的大师兄身上,现在跟大师兄对阵的长门弟子苍术师兄。 众人心中已经认定了大师兄无论输赢,都会进入到下次的决赛,不禁口中喊道:“大师兄,加油哇!” 台上的大师兄充耳不闻,毕竟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具有威慑力的真力压得他实在是难受。 他不禁后退一步,道:“苍术师兄,杜方仁向师兄讨教,还望师兄能够不吝赐教!” 苍术面上带着不苟言笑的神情,现出不耐烦的样子,道:“休得啰嗦,手底下见真章!” 杜方仁长啸一声,从身后取出长剑,将剑尖隐隐指向对方的胸前,那胸前的大**尽数罩在自己的剑下,他心中暗自说道:自己的这招“封**”剑法使出来,纵然他飞上天去,也会受到自己的内力所制约,这样自己的胜算就大一些。 这样想着,却倏然发现对方的人影一晃,居然失去了他的踪影。 待他回过神来,向向空中望去,但见苍术师兄已然将身子悬停于空中,山风猎猎,将他的长发吹动于山峰之间,那意态潇洒之极。 别说他没有看清,就是下面的各脉弟子,也都是眼前一花,再去看时,那苍术师兄已经将自己的身子立于天地之间。 杜方仁心中一颤,顿时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好似蚍蜉撼树,自己无论怎样用心,都不能赶上他分毫。 从苍术师兄身上爆发出来的霸气,充斥于天地,似乎风云变色。 他慢慢抬起一只手掌,那手掌边缘散发着道道金光,这是玄门久已不见的“金手印”,此时在那金光的笼罩下,杜方仁已经进退维谷。 整理布。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五峰论技(七) 望着那股越来越近的霸道气焰,杜方仁已经感觉到喘不过气来了。 蓦然,他牙关一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索**就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来一场痛痛快快的比赛。 这样想着,他身子一纵,从擂台上面,将自己的长剑一抛,口中念动着真诀,那随身的长剑忽然变得异常巨大,那巨剑的锋芒已经将苍术隐隐罩在了剑下。 此时众人面上不禁一松,想不到这苍术师兄居然是松懈了自己的功夫,看来自己的大师兄技艺倍增,本次紫电峰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了。 此时,众人面带着笑容。 蓦然,吴方信身子一动,面上带着奇怪的表情,似是难以置信,又似激动万分。 在他连连点头的情况下,他貌似无事,向四周张望了一下,便带着身边的“小师弟”离开了。 此时杜方仁心中却不轻松,虽然看去那巨剑已经压到了苍术的身上,但是天晓得他已经使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但是虽然苍术师兄目光冷峻,但是实际上只有他知道,苍术师兄根本没有用上半分力气。 “哼!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苍术冷冷一笑,将泛着金光的手掌猛然拍到了长剑之上。 长剑一晃,但此时杜方仁已经骑虎难下,不能就这样就输了。 此时若是他后退半步,就等于堕了紫电峰的声誉。 所以尽管他面对着目前来说,玄都一脉最厉害的高手,但是作为大师兄的他也不能泄气。 这样想着,他不禁将牙齿一咬,口中念动真诀,将身子一纵,飞向那巨剑之上,蓦然他嘴巴一张,从他的口中吐出了一道气剑,向苍术**去。 苍术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点头道:“不错!居然能将内劲练成气剑,也算用了功夫,也罢,今日就陪你好好玩玩!” 他猛然能将手中的劲力一吐,将手中的“金手印”向杜方仁拍去。 杜方仁面上神色一凛,面上带着凝重的表情,将手掌一立,凝满了真力,迎向对面而来的劲风,瞬间数十掌拍出。 却见苍术身子一闪,根本不跟他短兵相接,而是身子一晃,将那印着金手印的手掌,向杜方仁的脚下长剑砍去。 长剑上面的劲气一泄,杜方仁的身子一晃,虽然他人在擂台之上,但是他的元神附在了那长剑之上,此时再要抽身,已经来不及了。 苍术慢慢伸出了右掌,边缘泛着金光,向对面身子已经剧烈颤动的杜方仁拍去。 “不好!”紫电真人面色一变,情况要糟。 他还没有说完,但见一道人影已经发出了一声裂天的惨呼,向擂台外面飞去。 同时起身的还有台下紫电峰的几位**,但是望着大师兄已经倒飞而出的身影,都来不及援救了。 “大师兄!” “大师兄!” “大师兄!” 此时紫电峰中人人睚眦俱裂,口中喊道:“苍术师兄,不过较技,何必下次重手!” “哼!拳脚无眼,他学艺不精,怨得谁来?”苍术冷冷地道。 “苍术!你不要脸!”吴方信刚好抬头望到,不禁脱口而出,向前冲去。谁知他身边的一道身影更快,已经先一步飞去。 大师兄此时奄奄一息,口中不断向外吐着血沫,眼睛泛白,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陡然,在他身边出现了一道黑影,那是谁? 众人一阵惊呼! “小师弟!” 不错,正是他! 他其实早已经来到了这里,但是发现尽管人们的眼神都注意到了台上两人的身上,但是“自己”居然好端端地坐在紫电峰的位子上。 他兀自想了一会儿,才决定飞过去看看,在空中他使出了“脱兔步法”,加上隐身诀,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飞到了自己的座位身边。 经过一阵跟五师兄的交流,他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木头想到的办法。 在周围都是敌人虎视眈眈的目光,让五师兄带着“自己的傀儡”慢慢向后面走去,接着上厕所的机会,完成了“移花接木”的工作。 就在两人从一边的看台边走回来,丁云骥正好听到惊呼,看到了头顶上大师兄飞来的身子,他身子一纵,向天空飞去,看看接住了大师兄倒飞的身子。 此时他盯住大师兄的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嘴角不断地溢出汩汩的鲜血。 他大吼:“你这杂碎!”捏紧了拳头,就要冲上去。 一直以来,他早就将大师兄还有各位师兄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现在看到大师兄伤势如此严重,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怒火,恨不得要将对方撕个粉碎,方才解心头之恨。 他的肩膀一紧,“小师弟,不行!”原来是二师兄按住了他的肩膀,摇头,“这是比赛!你不能为了报自己的私仇,就挑起两脉的仇恨,而且这是比赛中明文禁止的,禁止寻仇!” “什么?”丁云骥眼睛一瞪,难道就这样算了么?他终于将捏紧的拳头,重重地捏了捏,又恨恨地瞪着眼睛,指着对面擂台上的那道身影,默默说道:“臭小子,你等着,我一定会为师兄报了这仇的!” 他冷哼一声,将大师兄交给身后的二师兄,大喇喇地向台上走去。 “你这家伙!”他指着对面的苍术,“你有没有胆子单挑?” “单挑?”苍术眉毛一掀,转身望都不望一眼丁云骥,转身下去了。 “哼!小子,你难道不敢了么?” “无知!” 这时一个道士走出来,道:“这一局,长门**苍术师兄胜,紫电峰**杜方仁败。但是长门**不参加最后的比试,这一局就算两方打和!两人晋级,继续下场比试。” “什么?打和?”苍术身边的一个小道士不禁嚷道。“什么意思?明明是我们长门一脉获胜,硬要说我们打和!” “师弟,稍安勿躁!反正我们只是衬托!”苍术淡然地说道,但是他的手掌慢慢抓紧了自己尚未出鞘的长剑,关节变得发白,显然心中暗潮涌动。 “这位是紫电峰的**么?”台上的道士问道。 下面马上传来了数声嘲笑,“他呀!你都不认识?” “他是紫电师叔的小**!” “是咱们玄都的闯祸精!” “呵呵!” “嘻嘻!” 台上的道士一愣,干笑道:“原来是丁师弟呀!” “现在是比赛阶段,这场没有你出场,你还是下去吧!” 这时,另一个小道士跑到他身边,跟他低头耳语了半天,这名道士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各位师兄弟,刚才掌教师尊已经吩咐,今日比赛到此结束,明日我们继续,请各位恭送师尊!” 众位道士起身,恭送各位师尊离去。 台上的丁云骥望着远去的长门一方,大叫:“那个死杂碎,你等着,我不会就此算了的!” 苍术慢慢地转身,眼睛冷冷地盯着对方。 他身边的一个小道士,问道:“苍术师兄,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他?” 苍术嘴角微微牵动,算是冷笑,道:“不必了,他的威风不会撑太久。----我们走!” “死杂毛,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身后兀自传来丁云骥的大骂。 尽管苍术一行人已经远远离开,但是传到了苍术的耳鼓,仍然是兀自生疼。 苍术心中一动,将身子顿了顿,便继续走了。 …… 紫电峰中,众人聚到了一处。 仔细查看着大师兄的伤势,在大师兄的**口处有一只金色的掌印。 紫电真人望着昏迷不醒的杜方仁,眉头紧锁,不禁口中沉吟。 “**,你说大师兄要紧么?”吴方信将有些洇**的手巾,从大师兄头上取下,此时他面红如火,眼见是中了火毒。 紫电真人眉头一皱,吩咐道:“方义,你去到我房中,取来我那一瓷瓶的无根水来!” “好!”二师兄点头出去。 “云骥,你的洞冥草还有没有了?”紫电真人望着对面肩膀壮实的小**道。 “有的!有的!”听到**问话,丁云骥忙不迭地从银戒中取出一丛洞冥草,道:“**,这洞冥草系丁氏出品,要多少,有多少。” “好!方信,你把它们拿出去,用玉杵捣烂,然后敷到你大师兄**前,每隔两个时辰一换。” 五师兄接过洞冥草,应声而去。 “**,你说……”丁云骥有些恼火,他意有所指。 “今日这苍术师侄不知他抽什么邪风,居然下此重手?”这的确耐人寻味。 紫电真人沉吟不语。 “哼!**你也不用费什么心了。这些人定然是看我们紫电峰这次出了风头,就心里面气不忿,所以定然是有人买通了苍术,然后让他出重手,伤了师兄,肯定是让师兄不能比下场了。”丁云骥随口说道。 “对呀,小师弟分析的有道理!”后进来的吴方信手中举着一根玉杵,另一个手中握着玉臼,里面放着捣烂的洞冥草。 “**,小师弟这宝贝真是灵验,刚刚我手上有个很小的破口,沾了这草汁,居然就痊愈了。看来大师兄,一定能好的更快!” “不得胡说!”紫电真人斥道,但是语气却也并不严厉。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跟他们讲什么信用。我有一个能够在短时间提高各位师兄道行的办法。” 他从银戒中取出一丛洞冥草,“**,我发现这洞冥草的疗效显著,不如就给师兄们补补身子吧!” “你愿意补的话,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可没关系。”紫电真人闻言貌若平静,但是眉眼中却带着一丝笑意,说这话时,人已经走得远了。 “哦!这话就当我没说过!”丁云骥会意。 “师弟,我们听到了!” “不行,不行!” “快拿出来吧!我还没吃饭!” “别抢!这不能拿来当饭吃!” “五师弟,你别抢!你不已经淘汰了么?” “三师兄,你不也是下场了么?” “我……” “呵呵!” “哈哈!”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五峰论技(八) “今日比赛乃是紫电峰**丁云骥对阵白霜峰**叶茵!”随着场上道士报出两个比赛人的名姓。 下面人纷纷议论,“这小子终于上场了!” “可不是么,他一个刚来的小子能横到哪里呢?” “这可不好说!你没看到他居然敢跟苍术师兄叫嚣么?” “初生牛犊么!” 此时丁云骥身子一纵,便轻轻飘向台上。 而在他对面,一阵香风飘过,对面已经俏生生地站着了一位光彩照人的女子,她一身白衣,背后斜斜**着一支长剑,在她的腰间系着那白色的玉环,依然是初见时的模样。 丁云骥不禁一笑,躬身道:“原来是叶师姐,小弟在这边有礼了!” 叶茵微微一笑,微微欠身还礼道:“丁师弟,我们又见面了!” “想不到,一别数日,丁师姐依然丰姿秀丽,美**无双,实是小弟生平仅见的绝色美女。”丁云骥赞道。 叶茵自小就生在玄都道门,几曾有道士这样称赞过她,听了之后,不禁晕满双颊,一时间倒让下面观战的道士们心中一荡,目眩神迷,神智几乎不能自制。 “原来这叶师妹并不是冰美人呀!却也会笑呢!” “不错,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师兄,你看,那叶师妹是不是在向我笑呢?”台下一个扎着道髻的道士紧紧拉住旁边道士的衣襟,目露花痴相。 “做你的春秋大梦!”身边的道士狠命地一记拳头敲到他头上。 “师兄,饶命!” “哈哈!” 周围人尽皆大笑。 “我说你们两个在那里卿卿我我,比不比赛了?”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 丁云骥闻声望去,不禁咧嘴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大公鸡呀!” 叶茵闻之扑哧一笑,这个丁师弟真是好笑,居然管人家叫大公鸡! 许玄机面上一怒,心中的感觉不仅仅是尴尬,更多的是嫉妒。那个叶茵跟别人对阵的时候,冷若冰霜,就是平时见到了自己,也是满脸的不冷不热,但是遇到这小子,居然是一脸的郎情妾意,深情款款。 心中冷笑,但是面上却是一点神色也不露。 “咳咳!”擂台旁边的道士道:“比赛开始,两位动手吧!” “师姐,动手吧!”丁云骥望着眼前这个娇滴滴的美人,自己怎么也舍不得下手,只能笑着让她先出招。 “嗯!师弟你小心了!”叶茵小心地抽出长剑,口中说道:“你要看仔细了!” 说着,她蓦然间剑出入风,带起一阵剑气,向丁云骥卷去。 丁云骥却眼见着这劲风虽然在外人看来,声势凌厉,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脚下一滑,他的人旋风般地转到了叶茵身后,扬起轻飘飘的掌力,向叶茵后心拍去。 叶茵瞬间变式,抱紧手中长剑,长剑微扬,向他手中点去。 丁云骥见她衣袂飘飘,飞身刺来,倒是忘了躲避。 “哼!**!”一个带着妒火的女子的娇声,恰在此时,传到了他的耳中。 声音如此熟悉,那竟然是许玄机的妹子许琼的声音。 听到这母老虎的声音,丁云骥冷丁的打了一个寒战,恰在此时,那叶茵的长剑已经分毫不差地刺到了他的面前。 他蓦然向后退了几步,身子倒飞而出,单脚立在了擂台的柱子之上,此时恰好叶茵的身子也冲到了丁云骥身下。 她仰面望去,刚好凑到了丁云骥面前。 丁云骥鼻子闻到了一股香味,那香味悠然,沁人骨髓,令人一醉。 而此时叶茵抬头正凑到了丁云骥眼前,两人堪堪地挨到了一处。 丁云骥此时耳边,同时响起了两种声音。 “臭小子,不许看别的女人!”那是许琼的传音。 “死无赖,居然有了别的女人!难道你忘了苏叶么?”红豆的声音好似响在耳边。 丁云骥猛然摇头,不会,不会,我不会为任何女人动心,老婆还等着我去救呢! 这样想着,他脚下踏着“脱兔步法”,拧身飞到了半空。 “好啦!好啦!你们二人就别闹了!”掌教在擂台下面喊道。“我们在这里比试,不是为了看你们两个人表演!” 两人面上一红,赶紧拉开了架势,纷纷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 丁云骥心道这小妮子,看来对自己很有意思,估计能够手下留情,自己是一定要取得胜利的,因此,对不起了,叶师姐,得罪了! 他回手从自己身后取下来**的“二手龙泉剑”,直直地向叶茵刺去,口中道:“叶师姐,这一战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一定要赢!” 他目光中透着执着,那种感觉是叶茵从来未曾看见过的,她不由看得痴了! 手下一慢,那长剑的剑锋差点划到了叶茵的手腕。 她见到丁云骥的郑重神色,面上一红,心中暗道:丁师弟,我一定帮你把这个心愿完成。 但是…… 她随之心思一沉,若是让丁师弟夺得了本次的胜利,那么自己怎么向**和各位师姐交代,这样岂不是让全体玄都上下的**笑话? 她贝齿一咬,手中长剑一如之前的劲气,向丁云骥**去,之时这样一来,她手中的劲气已经要比之前更加凌厉,在擂台下面观战的人们,已经感到了头顶上的飓风阵阵向四方袭来。 丁云骥眼中一凛,这样才好,若是让来让去,不禁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恐怕更加玷污自己紫电峰的威名。 叶茵心中也道:丁师弟,也罢!就让我来给你做一次练习,你若是向赢得比赛,就必须要打过我,否则,你就不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小心了!我来了!”丁云骥将手中的长剑用上了真力,运腕一抖,手中长剑发出龙吟般的声响。 两人将身子转的像陀螺一般,不断地在空中进行长剑的交锋。 此时两人的表情皆变得凝重,沉稳。‘蓦然,丁云骥口中念动着真诀,脚踏飞剑,向空中**去,返身又手握长剑,向叶茵的眉心刺去。 叶茵也将手中的长剑跑向空中,口中念动着真诀,蓦然一朵巨大的牡丹重重叠叠,盛开在出现在她的剑尖之上,越开越大,转眼将叶茵的身形尽数掩到了花朵之后,随着她一声娇吒:“开!” 那牡丹花瓣随着她的娇声,已经旋转着向丁云骥激**而去。 丁云骥心中一凛,在那花瓣向自己**来,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玄斩力”,中的似乎有句口诀。 “巍巍九天,渺渺大罗,以我号令,统领天下…”想到这里,他蓦然从身体丹田之中,引出了一股真力,将那迎面而来的花瓣,尽数收入自己的劲力当中,慢慢融合在半空中,俨然是刮起了一股巨大的鲜花***。 这股巨风将周围的擂台上面的五色旗帜刮得猎猎作响,更将两人的长衫吹得飘飘欲仙。 猛然一开,丁云骥口中道:“得罪了!叶师姐!”那股飓风径直向叶茵吹去。 叶茵面色一凛,将素掌上的劲力发挥到极限,猛然向那飓风拍去,两股劲力含而未吐之际,已是风声呼啸,及至那劲气相撞,砰然发出巨大的响声,这个空中搭建的擂台居然被拆成了碎片。 两个人皆是漂浮在空中,互相望着。 “小心了!”丁云骥缓缓催动长剑的劲力,向叶茵刺去。 叶茵也手中提着长剑,向对方刺来。 叮的一声,两柄剑尖紧紧黏在一处,两人面上皆是赤红,面上露出了郑重的眼神。 蓦然,丁云骥将丹田的劲力通过各处经脉汇总到自己的右腕上,缓缓吐着劲力。 但见叶茵身子一抖,也是面上含着凌厉的眼神,左手挽作莲花,向他拍去。 他陡然侧身,躲过了叶茵的出手,眼中一凛,丹田中的真力猛然向身体各处要脉冲去,一只左手已经举起,向叶茵的肩头拍去。 谁知叶茵避也不避,闭目等待自己的攻势。 丁云骥心中一颤,不忍这花一般的女孩伤到自己手下,便在掌力堪堪印到她肩上之时,用力撤回,这才不至于伤到了她的根本。 尽管如此,叶茵还是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半空中徐徐飘落,丁云骥见她眉头轻蹙,神情甚是堪怜,不禁心中一荡,这种美人蹙娥眉的样子,实在让他禁不住发展着自己的同情心。 他飞身踏上几步,将她抱在怀中。一如之前,在白霜峰初见之时的模样。 两人有如飞天的仙子堕落凡尘,从半空中缓缓飘下…… 紫电峰那边已经响起了阵阵欢呼,更加真切的是他分明听到了还有“木头”的笑语,他向沧浪峰那边望去,但见木头立在人群中,兀自向他微笑着。 终于,他扶着叶茵已经稳稳地站到了台上,刚才的战斗,众人已经看到了眼里,此时除了紫电峰,居然没有任何人向他喝彩。 “本局比赛,我宣布:紫电峰**胜出!”旁边是擂台的主持者在有气无力地宣布着比赛结果。 大局已定,根本是无人能够改变的。更何况,大家刚才已经清楚地看到了是叶茵攻击在前,丁云骥闪身躲过,这才予以还手,这让众人面前算是弄了一个心理平衡,不至于让人家说是注了水分。 “丁师弟,祝贺你!你赢了!”耳边传来了叶茵轻如耳语的声音,呢呢喃喃,让他一时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叶茵挣扎地从他怀中脱出,盈盈一礼,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刚想伸手去扶,却见叶茵默然摇了摇头,道:“我尽力了!只希望你能够夺取最后的胜利!” 此时,他方才知道,原来刚才的种种并不是叶茵真正的想和自己对战,而是她想给自己一个练习的机会,同时更要将这种结果让所有人看到,要让他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心中一热,他再次躬身施礼,“叶师姐,师弟多谢承让!” 叶茵回头笑靥如花,“你并不欠我什么!”这个绝色女子飘然而去。 “我们胜了这一场!” “是的,我们胜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五峰论技(九) 紫电峰,“绿林庭院”。 一阵阵欢声笑语传来,众人将丁云骥抛高又扔下,抛高又扔下。几位师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宛如过年一般。 这在紫电峰来讲,的确是一个大喜事,不亚于过年。 众人面上都是喜笑颜开的,就连旁边的紫电真人面上也是带着一脸俊逸的笑容。 “小师弟,你可真是给咱们长脸!”三师兄于方礼笑道。 “那是当然喽!咱们小师弟那可是咱们紫电峰的骄傲!” “小师弟胜了这一场,该能够进入总决赛了。”众人如是说着。 丁云骥也是满面堆笑,“那当然了,我是谁?咱们玄都史上最牛的徒弟么!” “呵呵,小师弟,加油!”大师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那是当然喽!你们难道没有看到今日那白霜师伯的女**们看小师弟的眼神么?”吴方信故作神秘道。 “什么眼神?”大家显然没有留意,看到他一脸的欲言又止,都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紫电真人也是一脸的饶有兴味,似乎想看看这吴方信能够说出什么来? “**,我说了?”吴方信向**一抱拳,貌似请示。 “恕你无罪!”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从丁云骥口中传来,话未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臭小子,你找抽么?我有那么老么?”紫电真人佯怒道。 “不是,不是,我学的是别人呢!**您老人家,不是,不是,您玉树临风,丰神俊朗,怎么会是老人家呢?” “哼!你这臭小子!”紫电真人哼道。 大家偷眼望了望**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徒弟们,明日虽然没有我们出赛,但是你们还是要好好准备!要知道我们习武之人,学武习艺本不是炫耀自己,更不是要击败任何人。而是要强身健体,普救世人,修真习**,得窥天道。”紫电真人吩咐道,转身驾着飞云离开。 “是!谨遵师命!”众人低头执**之礼。 见到**走远,五师兄继续说道。 “各位师兄,你们不知道,今日这白霜师伯的女**们,看到小师弟打败了她们的师妹,那眼神,哼哼……” “你小子,快说!”大师兄一拍他肩膀,面上带着紧张的神情催道。 “她们是不是被我迷倒了!”丁云骥面上顿时现出一脸的憧憬,是不是整个白霜峰的女**都被自己迷得七荤八素的。 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吴方信一脸的坏笑,道:“小师弟,她们都说要找你算账呢!因为你害的人家白霜峰的又一名女**不能晋级决赛!人家追着要杀你呢!” “啊?”丁云骥顿时垮下脸来,让一群女孩子追在身后的滋味固然很美好,但是问题是都挥舞着砍刀,那就吓人了。 “哈哈!”众**笑。 “小师弟,你真是**福不浅哪!”三师兄不禁笑道,他貌似神秘,“各位师兄,师弟,你们看到没有?在小师弟跟那叶师妹比武的时候,那小姑娘的眼神……啧啧……” “真的!”吴方信也点头道,“我也看到了,我看到叶师妹看着小师弟的眼神也是充满着柔情,啧啧……” 众人也是深有同感地点头,“可不是么?” “不错,那叶师妹的品**端庄,贤良淑德,而且人又生得绝色,倒跟咱们的小师弟很登对呢!” “小师弟,你真是好运气呢!看来那叶师妹对你青眼有加,将来你是不是上门要做人家白霜师伯的上门女婿呢?” “不错!不错!要不要改日我们求**为你做媒,跟师伯提亲,让你得偿所愿!” “去去去,你们这些小子,懂什么?”大师兄连忙斥道,“咱们的小师弟前途不可限量,怎么能够纠缠到这些儿女私情上面呢?咱们紫电峰这次出这么大风头,保不准这次小师弟还会有什么更好的名次呢!你们可不能动摇军心!” “大师兄,我们就是说说,再说小师弟又不是要当掌教,难道你忍心让小师弟当一辈子光棍么?”于方礼有些激动地道。 “三师弟,你也不能这样说!”二师兄冯方义忍不住站起来说道。“所谓人各有志,不过以小师弟的种种修为,难道不能成为咱们玄都的掌教么?难道玄都的掌教就只能是长门**做么?”说这话时,他忍不住有些激动。 “话不是如此说,”这次说话的是四师兄,“二师兄,以小师弟的个**会很安静的老实地待在咱们玄都么,小师弟你会么?要我说,小师弟还不如选择跟白霜师伯的女**叶师妹在一起,做一对快活的神仙眷属。小师弟,你说对不对?” “不,小师弟,你应该去做掌教!” “小师弟,你应该……” 显然这五位师兄有些激动,已经分成了两派,以大师兄为首的“保皇派”和三师兄的“新新代”。 “咳咳!”丁云骥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挠挠脑袋,有些尴尬地道:“各位师兄,我还没有想那么多!所以……” 还没等他讲完,大师兄一急道:“小师弟,你怎么能不想呢?”眼睛一瞪,有些急了。 “大师兄,难道你想让小师弟成为第二个荆芥师兄么?”三师兄口不择言道。他入门时间长,自然知道门内旧事。这话一说出口,众人立时一惊。知道内情的人面上顿时颜色一变,不知道的人更是面上带着惊诧。丁云骥更是一头雾水。 除了丁云骥,众人皆知这是玄都门内的一个不成文的秘密。 “你说什么?”大师兄眼睛一瞪,心中掀起巨大的波澜,似乎回到了那数百年之前的夜晚。 面上神色一凛,斥道:“三师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于方礼自知失言,立时面上带着惨然之色,道:“大师兄,于方礼自知失言,当受惩罚!” 大师兄杜方仁也是满面怒容,道:“三师弟,这是本门的禁忌!难道你忘了么?现在罚你到后山思过崖,不许在参加本次比赛,你可愿意?” “师弟无怨!”三师兄面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低头道,默默转身,从背后取出长剑,纵上去,向紫电峰外的思过崖飞去。 “自今日始,谁若是再提起这件事情,就跟三师弟一般对待,不准参加比赛,不准修习本门玄功。”大师兄面带着凛然之色,回转身去,面上却带着不忍,为了防止众人看见,转身离去。 见到这样的结果,众人都不在讲话了,五师兄见了吐了吐舌头,悄声道:“小师弟,我们去做饭吧!” 丁云骥见他招呼自己,也有疑问,点头道:“好!” 剩下原地的二师兄和四师兄,互相望了望自己道:“我们回去,看有没有地方需要我们帮忙的!” …… “五师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后厨中,烟雾升腾,两人在忙碌着。 “我也不知道,小师弟,你就不要再问我了!我也不过比你早到一些时候,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呢?”五师兄一脸无奈地说道。“小师弟,你看唯一的知情人,也被大师兄给遣走了,我怎么会知道呢?” 丁云骥托着腮帮子说道,“这荆芥帅师兄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误,居然让掌教发配到了那个地方,一呆就是几百年!” “谁知道?不过听说是……”五师兄望了望四下无人,低声说道:“听说也是为了什么女色,私情!啧啧……” “女色?可是你们不是还让**为我提亲么?说什么让我成为白霜师伯的上门女婿!”丁云骥奇道。 “白日做梦!死无赖!”一个声音蓦然响起。 “什么人?”吴方信环顾四周。 “不是,不是!五师兄你听错了!”丁云骥心中一惊,不知为什么,只要他的心思一动,那与银戒联通的那根心弦,就会自动打开,这样每次都会让这红豆听到,这样下去还了得,要是哪天找到了老婆苏叶,自己还不得让这红豆坑死。 “不是呀!我刚刚听到有什么东西,再说什么死无赖呢!”五师兄上下打量着他。 “哦,五师兄,你说的一定是我的应声虫,她就叫做死无赖。这家伙没事的时候,总是乱叫!” “哦?应声虫?真的有这东西?我倒要看看!” “没有!没有!”丁云骥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右手。 “储物戒指?”吴方信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银戒,面上带着一丝寻味,“你这好像是叫做什么遁天戒!” “什么?五师兄,你认识?”丁云骥心中一喜,这自家这“银色悍马”一直都没名字,自己这个郁闷,想不到原来这识宝的人,近在眼前。 他紧紧抓住吴方信的手,眼睛瞪得老大。 “哎呦!小师弟,你放松,放松。我的手!”吴方信感觉到丁云骥的手劲加大,犹如老虎钳子一般,咧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丁云骥连忙松手道。“五师兄,你说这个戒指叫做遁天戒?” “我记得是叫这个名字!”吴方信**着脑袋,说道:“这枚戒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了!我记得,当时有个人好像告诉我,这银戒好像有什么口诀。不过,我就不知道,这是不是遁天戒?” “还有口诀?”丁云骥心中一动,难道这银戒的秘密就在这五师兄口中? “五师兄,你就别管是不是?不管真的假的,咱们只要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 “嗯!你听着……”吴方信口中缓缓说出一串口诀。 丁云骥一边抬头看着他,一边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银戒。 待他口诀念完,还是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怎么没动静呢?”吴方信念完,眼睛盯着银戒,跟丁云骥互相望着对方。 “会不会不是这句口诀呢?还是我这银戒不是他说的这个遁天戒呢?” 丁云骥暗自思忖。蓦然,他心中灵光一闪,“我知道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五峰论技(十) 丁云骥得悉五师兄知道了自己银戒的口诀,心中很是高兴。 不过吴方信却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得到的口诀,这更让他很是纳闷。不过想来想去,自己经历的这些事情又有哪些是顺理成章下来的,看来非常事就要用非常理来研究。 想到这里,他心中想到了一个办法,来测试这是否就是师兄口中说的“遁天戒”。 自己对于这银戒的功能,尚没有完全掌握,若是能够将这银戒发展得更完美,那就再好不过了。 吴方信问道:“小师弟,你知道什么了?” “五师兄,我知道这银戒和口诀的关系了!”他口中念动着刚才吴方信的口诀,但见: 那银戒上面蓦然光华大盛,发出了耀目的强光,只将人眼睛晃得生疼。 吴方信忙用手挡住那刺目的强光。 尽管那光华耀目,但是丁云骥却在此时陡然发现在那银戒的表面忽然又生出了一层亮银般的戒面,隐隐在上面出现了两个字:“遁天”,一闪而没。 就在那两个字消失之后,那原来右手食指上的戒面在一阵闪光之后,居然也暗暗隐去了戒面。 在他心念陡转之际,那银戒居然凭空消失在他手指之上。 吴方信方才发现,在他手上已经消失了银戒的踪迹,光洁如初。 “小师弟,那遁天戒消失了!” 丁云骥眼见着遁天戒消失,心中一颗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忙用手**了**戒指,这才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面。 这遁天戒居然还是好好地套在手上,只是在他的念力之下,隐去了形迹。 “五师兄,遁天戒没有消失,只是它**了!” 吴方信用手**了**银戒出现的地方,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却更是诧异。 不只是他,丁云骥心中的惊异不亚于他。 看来这遁天戒的秘密,还需要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 “今日比赛的是沧浪峰**墨玉对阵蛰雷峰**韩章。” “小师弟,快看!你的朋友上场了!”吴方信扯了扯丁云骥的袖子。 丁云骥不待他说完,早已经跟墨玉的眼神对到了一起。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日墨玉穿了一件长衫,在前襟绣着镶金的滚滚巨浪,显得人很是俊逸非凡。 待他缓缓走上台去,下面已经有人在指指点点。 丁云骥耳聪目明,已经听到了旁边的白霜峰的女**们的对话。 “这台上的人是谁?”一位女**悄声问着身边的女伴。 “他呀,是沧浪师叔的小**!听说就是跟那边紫电峰的那个姓丁的小子一起来的!” 几人向这边直直点点。 不过就在丁云骥放眼看去之时,居然只在人群中看到了许琼,却没有看到叶茵师姐。 他悄声传音过去,“许师姐,怎么没有看到叶师姐呢?” 谁知许琼眼睛一蹬,狠狠剜了他一眼,没有好气地道:“不知道!” “怎么?许师姐你是不是吃醋了?” “哼!谁吃醋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许琼恨恨地道。眼中尽是浓浓的醋意。 “许师姐,我是因为叶师姐的承让,所以理所当然地礼节**的问问。” “你敢说你没有动心么?” “当然动心了!” “你……”许琼恨恨地跺脚。 “不过……许师姐……你更让我动心!”丁云骥笑嘻嘻地道,“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见到美色当前,怎么也要有所反应吧?” “无赖!流氓!” “呵呵!许师姐,你没有看到我无赖的时候,不过我也只敢对许师姐你流氓的!” “你……”许琼的面上蓦然飞上了一层红晕。 这情景让丁云骥的心中不禁怦然心动,想不到这女娘居然还有着令人娇羞的一面,真是我见犹怜。 丁云骥恨不得凑到她面前,将她用力拥进怀中。 “快看!”就在他心中涌起了冲动的时候,身边的吴方信忽然叫道。 他心中一震,凝目向台上望去。 云台之上,已经发出震天的响声,那蛰雷峰**韩章蓦然长剑向墨玉挥去,卷起千万道剑气。 墨玉蓦然飞上了半空,身子随着那剑气不断地旋转,人已经在剑气当中,他面上神色不变,将怀中的鲁班尺缓缓取出,口中叱道:“开!” 顿时漫天的光华尽数被这鲁班尺消弭于无形,这鲁班尺表面光洁如玉,在尺子上面出现了无数刻度,这些刻度在他挥动之时,瞬间放**出万道墨线,犹如根根钢针尽数向那韩章**去。 韩章也并非庸手,若不然怎能在第一局就能够战胜那飞云峰**呢? 但见他长剑一挥,又**出千万条剑气,向那墨线飞去。 但听得数声轻响,那来自两方的剑气已经互相抵消。 两道人影倏然分合,已经在空中对战了数十个回合。 待人影初分,那两人已经面上都变了颜色。 丁云骥看得很是担心,但又多少有点底气。 昨晚他已经悄悄将黑夜送来的“白蟒甲”悄悄送去给了木头,相信今日的木头不会有半点损伤,但是他想到墨玉的本事他还从来没有看过,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他实在是没有信心。 场上的两人激战得难分难解。 不过盏茶时间,两人已经各自击出了一百八十多掌,蓦然,从韩章剑中**出万缕剑气,分作四面八方,向墨玉身上**去。 墨玉再回身之时,一展手中的鲁班尺,重重叠叠的尺影,漫天地压下来,就如一幅巨大的扇面,向那韩章头上压下,结果将韩章压到了尺影之下。 那韩章猛然一个翻身,将那尺影尽数压在了自己的剑下。 此时,那墨玉尺影挥出之后,人已经立于半空中。山风将他长衫吹得咧咧生响,一副翩然的样子。 此时韩章面上已经有些急躁,在他看来,无论如何自己都是入门在先,又是蛰雷真人亲自**,自己怎么也不会落到这后进门的**呢? 心中一狠,口中念动了“雷神诀”,蓦然间天地间,瞬间滚雷阵阵,转眼间,已经聚齐了朵朵乌云,在层层密云中,隐隐雷声阵阵。 他长剑一引,那长剑将雷电引到了自身,向墨玉劈去。 那长剑蓦然刺到了墨玉身上,却剑尖一顿,再也不能进去分毫。 丁云骥心中一提,人居然痴了一般,手中劲力已经蓄势待发,预备上场救人。 “师弟,你干什么?”吴方信发现了他身子一僵,神情有异,见到他颇有上台飞身相救的意思,赶忙制止。 “小师弟,你可不能上去!”身边的大师兄杜方仁也是如是说着,向前走了半步,隐隐挡住了他的去势。 “嗯……”丁云骥口中应着,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台上。 墨玉面上亦带着庄重,身已经半空,蓦然间,身子一转,将那鲁班尺猛然搭到了对方的长剑之上,那长剑上面的雷电引而不发,只是颤颤地在长剑之上滚动。 那鲁班尺乃是万年玄玉所制,本不是导电的材质,在墨玉的全力施为之下,居然将雷电引回到了长剑之上。 此时,他掌心中蕴力,猛然嘿的一声,向韩章肩上拍去。 韩章此时已经撤身不及,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此时长剑之上,那蕴藏的雷电之力,不禁倒流,只向他身体击去。 “啊!”一声厉吼,韩章倒飞出去。 墨玉含笑挺立在那原地,慢慢从空中降下。 台下猛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不光是沧浪峰的几十人,还有的是紫电峰的**们的欢呼。 “木头,你真行!”丁云骥微笑着悄悄传音过去,墨玉向他微微一笑,偷偷地将手背到了身后,朝他竖起了两根手指头,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哈哈!终于又下一城。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人群中有人欢喜,有人忧。 此时,丁云骥望着墨玉走下台来,心中一阵高兴。看到墨玉向自己这边走来,自己这边和几位师兄迎上前去。 “木头,太棒了!”丁云骥挤到人群之中,用力一捶墨玉的肩膀,笑道。 “墨玉师弟,你还是真厉害!入门的时日这么短,就取得了这样的成绩,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聂江龙也拍着墨玉的肩膀,含笑道。 墨玉淡然一笑,尽管身边的人好评如潮,但是他的眉目之间,却是半点也没有高兴的样子。 …… 是夜,紫电之巅。 丁云骥再次出现在“刃崖”之顶。 他面上带着莫名的神色,口中缓缓念出了一串口诀。那是开启“遁天戒”的口诀,但见月光之下,那银戒缓缓露出形态,显现出了亮银的戒面。 他缓缓坐到了地上,盘膝将两只手放到膝盖之上,亮银的戒面此时正对着月光,慢慢闭上眼睛。 他口中慢慢吟诵着“遁天戒”的口诀,那戒面慢慢变得愈加光华起来,显然正在悄悄地吸收着月光的精华。 那月华慢慢渗入到了戒面之中,缓缓从他手指流向心脉,在他的丹田中慢慢继续着能量。 此时他丹田中的劲力已经浓缩成一个光团,那月华的能量也同时将丹田中的劲力包裹起来,同时慢慢滚动成团,在他的丹田之中,蓦然间,升起了一团光华,外层泛着银光的光团。 这股光华慢慢随着滚动,他的身体百骸无不接受着这团光华的滋润。 修真一途,本就是借助天地的力量,提高自身的素质,现在丁云骥此举就是窃取天地的力量为我所用,这样在经过自身的锤炼吐纳,尽数被自己吸收,已经要比别人来的更是纯粹。 此时他的身体中充斥着漫天的劲力,只要轻轻挥出一拳,就会有移山倒海之势,显然这功力已经非普通的修道之人可比了。 此时,那银戒不断吸收着天地的灵气,日月的光华,已经能够有着夺天地灵气的功能了。 看来明日一战,定然有把握了! 丁云骥蓦然一收拳头,张开眼睛,望着天宇,喊道:“老头,我能完成答应你的事情了!” 第二百四十章 五峰论技(十一) “小师弟,你能行么?”大师兄盯着面上依然带着笑容的丁云骥。 “没事的,看我的。”丁云骥拍拍大师兄杜方仁的肩膀,面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在经过四场淘汰赛后,进入最后一场淘汰赛的现在只剩下了六人。长门**只剩二人,有一人因为对战蛰雷峰的大**知贯而落败。 现在各门**中,能够有一战之力的就只有蛰雷峰的大**知贯,沧浪峰的聂江龙,飞云峰的许玄机,还有就是紫电峰的丁云骥。 最后的决赛要在三人中产生。当然长门**不在其列。 其余数人已经在第三场的时候分别淘汰。 墨玉虽然小胜了蛰雷峰的韩章,但是在对阵自家的大师兄聂江龙之时,落了下风。 至于紫电峰的大师兄因为伤势未愈,所以就自动宣布不战而败。 其余的几位师兄也都分别对上了各峰**,而没有坚持下去。 目前,紫电峰硕果仅存的只有丁云骥。 白霜峰的女**们此次居然没有一人进入到总决赛。 面对着今日的抽签,丁云骥居然意外地抽中了跟长门**苍术对阵。其余三人,则是如下安排: 蛰雷峰**知贯----长门**青松飞云峰**许玄机----沧浪峰**聂江龙。 紫电峰的师兄们看到丁云骥手中的名签,顿时心中有些发凉。 杜方仁心中惊悸,看到丁云骥再次抽到跟苍术对阵,他的**口似乎还是隐隐作痛。 他眉头一皱,道:“小师弟,你怎么会是苍术师兄的对手?他早年一身技艺就仅差长门大师兄荆芥一筹,现在隔了这么久,他的一身修为早已经登峰造极,你……” 他有句话没好意思说出口,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对上他不就是个死么? 但是考虑到小师弟的面子问题,他终于长叹一声,不再出声。 “大师兄,你就别担心了!小师弟不会有事的!”吴方信笑着安慰道。“更何况,凭着小师弟的机灵,相信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你就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哼!”杜方仁心道,你这小子,难道你没看到我都伤在了苍术师兄手下,万一小师弟受伤,我们紫电一脉不是再没有晋级么?“五师弟,你……” 他心中本来暗自庆幸,今年总算紫电一脉,没有再做陪榜的,谁知道,在这临秋末晚,居然让小师弟对上了苍术师兄,“大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丁云骥笑着望着对他关怀备至的大师兄,想到当时这只“死苍蝇”,居然痛下**,这摆明是不让自己等人进入决赛,就是这样,才激起他的好胜心。哼,越是没有看好自己,越是要证明给别人看。 “可是……”大师兄欲言又止。 “大师兄,别担心!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一下那只死苍蝇!绝对不会给他好看的!”丁云骥自信满满地道。 “好!”大师兄到了此时,也只能无奈地点头。 看台之上,掌教同众位师尊坐到一处,微笑不语。 此时,众人心中显然已经有了打算。 蛰雷峰的大**知贯在这里算是修为最高,相信最后的赢家必属蛰雷峰。 此时蛰雷真人面上带着喜色,眉眼中尽是笑意。其他众位长老则是面上有**有晴。 “玄渚师兄,莫非今年的魁首又是你们蛰雷一脉?”坐在蛰雷真人身边的沧浪真人笑言。 此言非虚,自己**究竟有多少实力,这做**的心里面是有数的。自己的大**聂江龙虽然进入到了四强,但是若是问鼎冠军的宝座,还是差上一筹。 蛰雷真人哈哈大笑道:“玄沅师弟谬赞了!我看本届人才辈出,光是年轻一代就出现了不少俊彦英才。师弟,你们沧浪峰不是也进入到了决赛中么?还有我看你那新收的**墨玉,虽然落败,那也是因为修行的火候未到。倒是玄沂师弟的**们这一次倒是很像样!” “可不是么?”白霜真人微微一笑,举手投足间露出风情万千的仪态,这令看到的一众修行的**们眼神一呆。 就是身边的真人们,心中也是一荡,慌忙避开她的眼神,口中低声念着“玄天心经”。 白霜真人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转头望向身边的紫电真人。“玄沂师弟,你们这一脉可是出尽了风头了!让师姐我很是嫉妒呢!你那宝贝徒儿让我的叶茵徒儿受了委屈,被淘汰下去,我可是要罚她呢!”她的口音乃是江南地区的吴侬软语,说起话来,让人听了很是舒服,倒不是这白霜真人如何卖弄风情,而是她天**使然。 “不过,我看茵儿并非有意相让,今日倒是也让她来瞧瞧这胜景!”白霜真人是出了名的护短,听她的意思,倒是有责怪之意,不过在比赛中,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偏袒或者承让。 紫电真人听到白霜真人动问,便微微笑道:“呵呵,是呀!谁知道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了?也许是他的运气好吧!” 飞云真人听了,也是微微笑着,望向沧浪真人,道:“我说四师兄,按理说,这墨玉和丁云骥这两个小子都是同时入门,怎么会差别如此之大呢?” 沧浪真人生**纯良,本就不是强词夺理的人,被这飞云真人一问,倒是面上一红,“许是我这**不合格,教出来的**也就自然赶不上人家!” 一时间,空气有些尴尬。 玄清真人呵呵笑道:“这比武竞技,就是看看众位**们的修行,可有怠慢之处,另外也算不得绝对的公平。不过玄沂师弟,你的**丁云骥的运气倒是真的好啊!” “哈哈!” “哈哈!” 且不说,这看台之上,已经波涛暗涌,就是围在四周的**们,也是如红眼睛的斗鸡一般,恨不得从腰间拔出长剑,将对方力斩于剑下。 一声锣响,比赛开始。 苍术早已经从自己长门**那边御剑飞到了台上,可是对面却并没有出现对手的影子。 这让苍术很是纳罕,待他回头向紫电峰那边望去。 却见丁云骥正跟没事人似的,坐在那边跟人聊天。 “嘻嘻!这位师姐,真是貌若天仙,美如婵娟。真是我玄都之福!” “这位师姐,芳龄几何?” “许师姐,我会看相,让我看看你的小手是否能够将来有帮夫的运气?” 经过几轮下来,凭着丁云骥巧舌如簧,嘴甜如蜜,现在白霜峰上下的女**们都已经对他消除了恨意。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丁云骥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加上恰到好处的吹捧,只使得这些女**们皆心花怒放,面上却是晕生双颊。 “师弟,上场了!”五师兄吴方信见到苍术的目光向这边望来,赶紧走过去,将丁云骥拽回来。 “不急,不急!”丁云骥踏着慢条斯理的步子,跟着吴方信回到自己这边的阵营,临走时,还友好地向众女**挥了挥手,算是告别。当中,许琼和叶茵脉脉含情的目光也跟着他,向紫电一脉这边过来。 “师弟,你可真是火上房,都不急!大家都等你了!”杜方仁显然看到台上的苍术有如芒刺在背的目光,心中很是不舒服。 “大师兄,那个人是谁?”丁云骥有意假作痴狂地高声问道,眼睛斜睨着台上好整以暇的苍术。 苍术已经听到了耳中,鼻中重重一哼,很是不屑。 “小师弟,你难道……”杜方仁对于丁云骥发问,很是纳罕,这小师弟的记**不会如此差吧? “小师弟,他是长门**苍术师兄!”吴方信可不相信丁云骥会记不住,就凭这小师弟此时的表现,十有**是要戏弄这苍术师兄但是他仍然忍住笑意,说道。 “什么?”丁云骥有意大声问道,貌似没有听到。 “那是和你对阵的苍术师兄!”吴方信有意大声回答。 “哦!听清楚了!原来叫做苍蝇师兄!我说师兄,你怎么有这么个名字,难道你起名字的时候,不知道苍蝇是什么东西么?”丁云骥故意笑着慢慢悠悠地向台上走来。 下面各脉**不禁发出了震天的笑声,想不到这小子打岔的功力倒是深厚。 苍术面上一变,就要发作,恨不得将这小子刺一个透明窟窿。但是他终于强自忍住心中的愤怒道:“丁师弟,恐怕你是听错了。我这名字乃是掌教**所取,自然不会是什么苍蝇!你难道是质疑师尊么?” “呵呵……不敢!不敢!”丁云骥微微一笑,已经走到了台上,弯下身子,向他稽首,“刚才多有得罪!实在是上次你将我师兄打伤,所以这几天大师兄缠绵在病榻之上,只有我护理,难免耳目失聪,故而听错了音,还望师兄能够见谅!” 苍术听到他的话还算中听,也就罢了。只是重重一哼。 “丁师弟,闲话不要多说!我们动手吧!”苍术嗖地一声,从腰间拔出长剑,斜斜地指向丁云骥。 谁知丁云骥面上露出惊慌之色,道:“苍蝇……不是,苍术师兄,嘿嘿,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你说!” “呵呵!等一等啊,师兄,稍安勿躁!”好小子,我让你一步步走进我的瓮中,成为那个罐子里面的死王八! 丁云骥心中暗自一笑,转回头面向着台下的众位**,道:“各位师兄弟,你们公平地说说!以你们看来,苍术师兄会是我的对手么?” 这话问出来,擂台下面一片哗然。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五峰论技(十二) “这小子是不是*了?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呢?”人群中有人这样小声说道。 “这个小子估计让苍术师兄给吓*了!”另一个道士,丝毫不在乎地指着台上的丁云骥笑道。 “这话但凡是个长脑袋的,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各脉弟子哄堂大笑,此时紫电一脉的一干弟子们,有如晒了烈日一般,面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师兄望着擂台上面的丁云骥,苦笑着喃喃自语地道:“小师弟,你不是开玩笑么?我都不是苍术师兄的对手,你怎么可能赢得了他呢?你还是快点下来吧,别给咱们丢人了!” “喂!丁师弟,你是不是说反了?” 人群中有人喊道。“苍术师兄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呢?嘻嘻……” 顿时又是引来一阵笑声。 丁云骥面上顿时有意现出尴尬之色,挠了挠脑袋,回身朝着台上,嘻嘻笑了笑,“不好意思,苍术师兄,太紧张了!太紧张了!” 苍术微微冷哼,眼睛再也不朝他望上一望。 “既然刚才没有说明白,那我就重说!” 他回头望了望擂台上面孤身孑立,面上淡然的苍术,又转身笑着说道:“各位师兄,师弟们,既然我师兄都不是苍术师兄的对手,那么苍术师兄对于我而言,就更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了!” 人群中传来了声音,“算你小子识相!” “不过……”丁云骥顿了顿,笑道:“苍术师兄,我还是想和你讨教一番!不知师兄可否赏脸?” “别说那么多!动手吧!”苍术冷哼一声,再次抖剑,向丁云骥刺来。 “慢!”丁云骥大喝一声。声若洪钟,不由让苍术下手缓了一缓。 “苍术师兄,你的年纪一大把了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有话就说,有……”苍术强自忍住心中愤怒,喝道。 “嘻嘻,师兄,这样,你都一把年纪了。若是成亲早点,现在都是儿孙满堂了。而我呢,正当青春年少,所以……你和我动手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让我几招呢?”丁云骥嘻嘻笑道。 “什么?” 这话说出来,不仅苍术愣了,其余人更是目瞪口呆。谁都没有想过,丁云骥这小子花样百出,居然想到了这样的主意。 “好!既然我入门在先,那么我就让你三招!”苍术将长剑缓缓收入剑鞘。 “什么?就三招呀!”丁云骥满脸的不情愿,但是看到苍术有若杀人的目光,就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也罢!三招就三招!”他一点头,说道。 望着苍术,他口中说道:“苍术师兄,你可是说了让我三招!若是三招之内,你还手了,就算你输!”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苍术点头。 “各位师兄弟们,你们可要做个见证!这话可是苍术师兄说的,若是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小狗!”丁云骥向下面的观众喊道。 “知道了!你快开始吧!”下面人声已经*动起来。 “好!”丁云骥回身慧黠一笑,似乎心中打着什么算盘。 那笑容让苍术心中发毛,但是强自镇定,心道:哼!看你这小子,能有什么花样。一待这小子三招出手,我就将他伤于剑下,哼,也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苍术这样想着,但见对面的丁云骥脚下一点,猛然向他窜来。 他心中一怔,立时向后退了半步,谁知那小子有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而来。 眼见丁云骥一记掌风向自己拍来,那风声并不如何骇人。他也就懒得躲闪。 他微微一偏头,只见丁云骥如闪电般一个巴掌扇过来,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那一记巴掌不偏不倚刚好打在了苍术的脸上,说轻不轻,说重不重。 倒不是丁云骥打得多疼,而是…… 但见苍术白皙的脸上蓦然出现了一个黑黑的巴掌印。 苍术登时一愣,目光中尽是凛然的杀机,一闪而没。 “苍术师兄,这刚刚是一招,你可不要说话不算那!”丁云骥眉毛一挑,抱着肩膀侍立着。 下面的弟子们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吴方信笑得直不起腰来,他一边笑一边拍着大师兄的肩膀,“大师兄,小师弟真是神机妙算……哈哈哈……哈哈……” 这话让杜方仁虽然在笑,但是心中一阵纳罕。 “五师弟,你说什么?” “小师弟让我……”吴方信笑着告诉了杜方仁,丁云骥让他去拿一块黑炭放在身上的事情。 听完了话,杜方仁也忍不住笑了。 再看台上,苍术的半面脸上黑一道白一道,下面的人已经捂住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那白霜峰的女弟子们更是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莺声燕语。 长门弟子面上尽是难看的颜色。 苍术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神向长门弟子方向扫了一眼,好像谁告诉了他什么,他面上顿时铁青了一片,他用手指着,颤抖着道:“你……你……” “呵呵……”丁云骥嘻嘻笑着,两手一摊,露出黑漆漆的手掌,道,“不好意思,苍术师兄,一招了!你可别还手!” 他自肩头取下长剑,脚下一踏“脱兔步法”,旋风似的向苍术纵去。 苍术见他攻来,自己虽然不能还手,但是并不表示自己不会闪躲。脚下生风,身子绕着丁云骥转动起来。 两人有如走马灯一般,像陀螺一般转个不停。 丁云骥见他如此,真是没有办法实施第二个步骤,心下一转,连人带剑向他怀中撞去。 苍术一个冷不防,居然让他撞了个趔趄。丁云骥再次起身向前,长剑抖出朵朵剑花,向他身上有如蜻蜓点水,向他划去。 两人你来我往,总是丁云骥出招多。 但见丁云骥手中挽着剑花,刷刷刷就是几剑过去,耳边只听到裂帛的声音,却并不见有人受伤。 但是很显然,丁云骥醉翁之意不在酒,待他划出几剑之后,便含笑地向对方挑衅般的微笑。 终于,苍术一声厉吼,“三招已到,我要出手了!” 他含恨一掌向丁云骥拍去,那掌风刚刚挨到了对方身上。 谁知丁云骥好像有准备一般,猛然大叫一声,面色一变,“噗地”一声,从他口中喷出了一口又腥又臭的鲜血。 苍术猝不及防,被那东西喷了一脸。 众人此时却见丁云骥大叫一声,“哎呀!我输了!” 人已经犹如败絮一般,倒飞而去,从擂台之上,跌倒了紫电峰弟子那边。 耳边似乎听到了有两声娇呼。 丁云骥睁眼一望,原来此时居然是白霜峰的两位师姐,许琼和叶茵,两女都是花容失色,显然都带着关切的神情,两双妙目都盯着丁云骥,上下打量他,看他是否有恙。 他见了,将目光扫向众人,嘿嘿一笑,“我没事!” 他那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知怎么,让两女见了,心中不由一跳,芳心小鹿乱撞。 不知怎的,两女居然又鬼使神差般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但是唯恐对方发现自己的心思,马上就若无其事地望向别处。 待苍术将面上那不知名的血红东西擦干,下面的弟子再次轰然大笑。 此时他忽然觉得身下一凉,两股之间似乎有冷风吹过。 他低头一看,原来那长长的道袍,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被丁云骥用剑撕成一条条的碎布,全成门帘了。就是裤子都已经变成了镂空的。 怪不得他觉得身下似有凉风吹来。 他心中的怒意更加重了,心中恨不得将那个姓丁的碎尸万段。此刻,就是一个石头人都已经被惹怒了,更何况目高于顶的长门弟子苍术,平日里面大家见到他时,都是毕恭毕敬的,几曾有人这样羞辱过他。 他呛啷一声抽出长剑,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风度,面上带着冲天的怒意,厉声吼道:“姓丁的,你纳命来吧!” 恰在此时,一个小道士极力用手掩住嘴巴,强忍着笑意,走上台来,清了清嗓子宣布:“本局比赛,长门弟子苍术胜!” 说完,转身跑下台去,瞅准苍术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偷笑不止。 “对不住,不好意思!”丁云骥朝着苍术摆手,“师兄,我们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想跟我比,等下次吧!现在属于你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哈哈!” 台上一个面上狗血临头的苍术,台下谈笑风生的丁云骥,这一胜一败,却是两种境遇。 “哈哈!” “哈哈!” 嗖嗖,从长门那边跳上来几名年轻弟子,拼命拉住状若疯虎的师兄,口中说道:“二师兄,不要冲动,师尊他们都已经看着呢!” “师兄,不要动怒!” “师兄,息怒!我们不会放过那小子的!” “丁云骥!我不会放过你!”苍术接过手下师弟们递过来的手帕,用力地蹭着脸上红色的脏东西,(那是丁云骥将红色的草汁含在嘴里面,咬破了外面的纸袋,吐出来的。)咬牙切齿的暗自说道。 那边的丁云骥面上亦是一双森然的目光,向他望来,他目光中含着轻蔑,含着睥睨,更多的是嘲弄。 “哈哈!你不放过我!难道以为我是吓大的么?怪只怪你自己笨!”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五峰论技(十三) “师兄,听说了么?” “什么?” “就是咱们这次的五峰论技,不对是六峰论技的结果了么?” “看有什么用?还不是跟上次的结果一样?” “那可不是!听说有个叫丁云骥的小子居然将长门的苍术师兄打败了!” “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 “没有,走啦!趁现在后厨房不忙,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在玄都山门不远的漂浮着一处小山峰,那里是“玄都后厨”----叫做香积峰,这里住着不少火工道人和一些后勤的打杂的小道士。 当然抱瓢子近水楼台先得月,时时想偷口酒喝,也就跟徒弟山栀两人经常到这里来。 山栀是个喜欢下得厨房的管家型男人,此时正在后厨房忙碌着。 他可不管什么“五峰论技”,“六峰论技”的,只要跟吃得无关,到这里一律免疫。 但是此时他蓦然听到有两个小道士在聊着他感兴趣的话题。 赶紧在自己的前大襟上面抹了抹油手,从烟熏火燎的后厨房里面跑出来,想去问个究竟。 但是那两个人已经走得失去了踪影。 “奇怪!刚刚还听到有人说话呢?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山栀纳罕地摇了摇头,走进后厨,但是心中还是仍然奇怪! 自己和老大,军师三人来到这里,本就没有打算去参加什么比赛,这件事情简直就想跟他无关一样,在他想来,老大和军师固然厉害,难道还能有什么惊人的举动么? 比赛以来,他就一直没有去看过。 “山栀哥哥!”猛然间,面前有个人蹦出来,冲他大叫。 那声音清脆震耳,居然给他吓了一跳。 山栀一哆嗦,方才看清原来面前站的是清风童子。 “呵呵……我说清风!你怎么不好好守着山门,跑到这里干什么?小心掌教知道了,打你屁股!”山栀笑眯眯地。脸上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条小缝。 清风仍旧梳着两支冲天辫,嘿嘿笑道:“吓着你了吧?” “没有!你这个小淘气!”山栀伸出胖胖的手掌拍了拍清风的脑袋。 清风立刻跳到一边,“山栀哥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拍人家脑袋,该不长个子了。” “好好!”山栀笑着。 清风咕噜着一对大眼睛,奇怪地问道:“山栀哥哥,你怎么不去看比赛呢?” “我呀!我还要在这里给掌教和各位长老们做点心呢!”山栀没有说是自己不想去看。 “哦!原来掌教他们面前摆着的果子是你做的呀?”清风**了**嘴唇道。 “是呀!” “我说的么!以前还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果子呢!”清风有些回味地道。“上次,那些师兄们将果子端下去的时候,刚好有个果子掉了下来,结果让我接住了,我就和明月两人,吃了下去,真好吃!” “是么?”山栀笑了笑,转身向厨房中走去,半晌取出一个油纸包,塞到清风怀里。 “清风,给你!这是我刚刚做剩下来的!你就别偷偷去吃掌教和各位长老的了。” “嗯!”清风接过来,打开来看,见到里面有几块雪白的粉糕,香气扑鼻,顿时饥肠辘辘。 他咧开小嘴笑道:“这下我有口福了!”他小心地捻了一块,放进嘴里,入口即化,香滑润口,齿颊生香。 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山栀呵呵笑道:“慢一点吃,别噎到!给明月留一点!” “嗯!再吃一块!”清风笑着又捻了一块,预备放进嘴里面,谁知,那粉糕蓦然啪地一声被打落,掉到了地上,顿时消失了踪影。 “咦?怎么不见了?”清风**着小脑袋,问道,面上满是不舍,心疼的表情。 刚巧这一幕也被山栀看到了。他翕动一下鼻子,笑道:“原来是你这小鬼!” “是谁?”清风见到山栀微笑,心中不由奇怪,转念一想,对着身边一拍。 “哎呦!”一个矮小的人影从虚空中被清风拍出来。 原来是明月。 “你干嘛?”清风叉着腰气道。 明月揉了揉肩膀,用更加大的声音喊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小子居然敢吃独食?要不是我见机得快,这么多点心果子都进了你的肚子里面了! “你……你胡说!”清风小脸通红,不知是被拆穿了心事,还是生气气的。 “谁胡说了?我刚刚看到的!”明月也是瞪大了眼睛,跟他对视。 “好了,你们别吵了!好不好?”山栀在一旁做着和事佬。 “不好!”两人齐声喝道,话一出口,连忙自知失言,齐齐对着山栀说道:“山栀哥哥,我们不吵了!你可别生气!” 两人虽然看上去年纪小,但是心理年龄可不小,这样说是怕山栀生气,断了两人的念想,急忙赔笑不堪。 “好了,好了。这样就好!”山栀是出名的好脾气,怎么会因为他们两人的话而生气呢! “咦?你们怎么还不走?一会儿掌教们要是找不到你们,该打屁股了!”山栀佯怒道。 “哦!”两人嘴里面答应着,但却并不挪动脚步。 明月扑闪着大眼睛,问道:“山栀哥哥,今天是最后一天比武了,你难道不去瞧瞧?” “不去,不去。”山栀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面上带着平静的表情说道。“去看什么,那里打打杀杀的,就算是同门竞技,我也不想看!难道还有什么热闹瞧么?” 两个仙童互相对视了一眼,奇怪地问道:“山栀哥哥,你一场都没有看么?” “没有!哪里有时间么?”山栀一摊手,向身后指了指,厨房中烟雾缭绕,显然只有他一个人在忙碌。“我可脱不开身!不去了,不去了!反正……算了……” 以他来看,丁云骥和墨玉两人显然都不可能进入总决赛,与其到那里给别人加油助威,倒不如在这里安心给大家做点心。 “真是奇怪!”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山栀哥哥,你难道真的不去么?” “不去了!”山栀摆手笑道。“你们快走吧!小心让别人发现,你们不在山门那边,当心挨罚!” “知道了!山栀哥哥,你知道不知道,你很啰唆。” “可是,山栀哥哥……算了。我们走了!”明月欲言又止,转身离去。 清风向山栀做了一个鬼脸,人已经慢慢消失在原地,但是远远的他的声音还是传来了。 “明月,你说要是我们今天不用守山门,就可以去看那个姓丁的小子跟蛰雷峰的大师兄知贯争夺第一名了,谁知道那个丁云骥是不是知贯师兄的对手呢?” “可不是么!” “要不然,咱们偷偷去看看吧!” “你小心掌教罚你!” “那有什么!我们小心一点!嘻嘻!” 两人嬉笑着声音越来越远…… 山栀正要回身,这一次,真真切切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由一阵狂喜,难道老大进入总决赛了? 想到这里,他再也没有心思去做什么点心,反正又没有什么人,非要品尝他的手艺。 他赶紧回身,将手在衣襟上面擦擦干净,回身走到自己休息的地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向外走去。 “哎呦!”他只顾闷头向外走,不当心撞到了一个人。 “死小子!你把**我的老骨头撞散了!”原来是一身邋遢道袍的抱瓢子真人。 “对不住**,徒儿没有看清。还望**恕罪!”山栀低头说道。 “我说徒儿,你这么着急去哪里呀?”抱瓢子眯着眼睛,捋着自己几根稀稀楞楞的胡子,一副了然于**的笑道。 “**,我想……我想去看看!” “去看什么?”抱瓢子明知故问道。 “我……我想去看老大比赛!” “什么?这小子居然进了决赛?”抱瓢子虽然明知道这丁云骥的表现会不俗,但是这小子居然挺进了决赛,这让他如何不惊诧。 “嗯!”山栀激动地点头。“**,让我去吧,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老大要跟蛰雷峰的知贯比赛,决出胜负。” “你想怎么样?”抱瓢子嘻嘻笑道。 “**,您老人家,能不能让我去看看老大,给他去加油!”山栀见到**面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不悦的情绪,便央求道。 “不行!”抱瓢子有意板着脸道。 “**!你……”山栀面上带着深深的失望。 “嘻嘻!我若是不让你去,那个臭小子说不定,要想出什么鬼主意来套我的好东西呢!”抱瓢子板不住面孔,掌不住笑道。 “是!是!”山栀也连连点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中有语病,连忙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老别见怪!” “你这小子呀!”抱瓢子用手点着山栀笑道。他现在也想去看看了,毕竟无论如何,这小子从自己这里勒索那么多东西,自己的好东西连山栀都没有见过的,结果都让他给死乞白赖的要去了。还美其名曰地说是什么交换。 不过这小子,看起来算来算去,倒算是自己的半个徒弟了。若是徒弟出息了,自己这半个**面上也是有光不是。 不过,自己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来,这小子怎么居然跑进了前三名了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来了兴趣,看看玄都正殿那边,锣声响了,似乎开始了。心中不知怎的,居然变得很是急切。 “徒儿,咱们看看去吧!”说完,脏兮兮的大袖子一拢,将山栀一带,两人驾上云头,向着东方而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五峰论技(十四) 经过了数十场的淘汰赛,此时已经进入了总决赛。 在最后一轮的淘汰赛下来,只剩下了三人,挺进了最后的角逐。 在前几场比赛中,最后剩下这三人,进入了总决赛。 这第一局或许是幸运女神再次垂青于丁云骥,所以在抽签时,居然将他轮空。 这第一局的比赛是蛰雷峰知贯对阵飞云峰许玄机。 若是两人谁胜出,就跟丁云骥对阵; 若是丁云骥输了,自然跟剩下的那人角逐榜眼,探花。 全胜的人自然就是此次“五峰论技”的首名----“状元”。、在这种情况下,丁云骥即使不参加最后的论技,也是第三名。**和师兄们对于这种前所未有的结果自然相当满意。但是微微不足的就是,若是……若是一个不小心,丁云骥得了冠军,那么紫电峰上下的弟子们的颜面上自然光彩的很。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大师兄投鼠忌器,担心丁云骥在另外两人手下受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用丁云骥的话说,就是坚持就是胜利! 此时,在玄都主峰正殿的广场前面,一群弟子挤在擂台旁边的桌子旁边,交头接耳在商量着什么。 “师兄,你压谁了?”一个道士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道。 “我当然压知贯师兄赢了!” “可是,那个丁云骥的赔率可是很高的!” “呵呵!当然高了!可是有谁会*得去压他?难道他就会赢么?” “……好,我也压知贯师兄。”小道士狠狠心,将自己怀里面的几个铜钱放到了那张桌子上面。(求订阅,鲜花。)私下里面,众弟子们都趁各自**不在意,都暗暗下了赌注。 飞云峰许玄机一赔八; 蛰雷峰知贯一赔十; 紫电峰丁云骥一赔二十。 此时,即使丁云骥是一匹黑马,但是谁都不会将自己辛苦积攒的几十两银子,白送人。 而且,自从知道这小子诡诈多端,似乎谁都不会太看好他。在大家印象中,这丁云骥似乎也只是有这点小聪明,自然难登大雅之堂。 所以,在丁云骥的名字下面设下的赌注是最大的,但是若是赔了也是最多的。 几名弟子在场外高叫着:“下注了!下注了!”此时各位师长还没有到位,自然大家就齐齐吆喝着。 大家将赌桌围得水泄不通。 “让一让!让一让!”丁云骥见有热闹瞧,自然不会落下了。他跟着五师兄拼命挤到人群中。 “这是干什么呢?”丁云骥奇道,看到自己名字跟知贯,许玄机分别写在了一张纸的三个方向。 “这都不懂!这是赌他们三个谁能赢?”一个道士头不抬眼不睁地回答道。 “哦!”丁云骥点头道,感情这道家的地方也有这种人间的游戏。他低头问道:“五师兄,你压不压?” “我……我压!”五师兄见到小师弟问话,点头说道。 “我压这里!”丁云骥从怀中取出一叠面值五千的银票大喇喇地拍到了自己名下。 “你……”那管下注的道士见到这么大的面值的票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刚要开口骂人家,却意外地发现这下注的对象感情是给自己捧场的人。 他是庄家难道还怕有人用钱来砸自己么? 他倒是不眼生,已经认出了丁云骥本人。呵呵笑道:“我倒是谁这么财大气粗,原来是丁师弟呀!你也喜欢这个调调,玩两手?” (喜欢《寻真之门》的朋友欢迎来到**读书,读书读正版,做人做真人。)“不是!”丁云骥嘻嘻一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名下,笑道:“呵呵,自己给自己捧场罢了!沃克不喜欢看到自己这里这么冷清!是不是,五师兄,嗯?” 吴方信本来还想将自己身上的碎银子悄悄趁师弟不在意放到知贯师兄名下,看到丁云骥不经意转过来的目光,便嘿嘿笑着,将自己刚刚放到知贯师兄名下的银两,迅速移到了丁云骥的名下。 丁云骥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谢五师兄的支持!相信我没错的!呵呵!” “小……小师弟!”吴方信躲过众人错愕的眼神,压低声音道:“小师弟,师兄我可是力挺你!我只有这么点了!希望你不要让实现师兄变成穷光蛋!” “呵呵!放心吧!没事的!”丁云骥像哄小孩一样。搂着五师兄肩膀,挤出了人群。 “孔师兄,你说要是这小子赢了怎么办?我们可到哪里弄这么多的银两呢?”旁边一个尖瘦的道士望着那一叠银票,眼中喷出火来,干咽了一口唾沫道。 “笨蛋!你说我们玄都各峰会不会掉下来?”坐在庄家位置的矮胖道士“当然不会!” “那么,这个姓丁的可能赢过知贯师兄么?” “嗯,好像不会!” “对了!难不成送上门来的银子,你不要么?” “要!当然要!谁不要,谁就是*瓜了!” “孔师兄,我下注!”一个柔婉,让人听了心神一乱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望去,眼神为之一窒,心跳都莫名地加快了。 原来是那飘逸出尘的白霜峰女弟子叶茵,她微微一笑,顿时众人的血脉都加快了。 “原来是……叶师妹!呵呵!嘶……”尖瘦道士的口水不小心流到了嘴边,立刻察觉了将它又缩了回去。他赶紧用袖子将嘴边的口水擦净,口中不迭地招呼道:“叶师妹,你来干什么来了?” “笨蛋!”孔师兄张嘴骂道,“方师弟,你难道没看出来叶师妹是干什么来了么?” 转过来,立刻换上了一副面上带着笑意,谄媚的目光,道:“叶师妹,难道也想下注么?” “嗯!”叶茵微微点头,不知怎么脸上蓦然飞上了两朵红云。 这娇羞无限的模样,看得身边的一众道士眼睛都直了。 “看什么看!谁若是再看!我就挖出谁的眼珠子!”陡然,一声娇喝,犹如平地一声春雷,将众人心中有的,没有的想法都齐齐吓了回去。 大家回头一望,在叶茵身后慢慢走出来一个柳眉倒竖的绝色女子,赫然是许玄机的妹子,白霜真人的弟子----许琼。 她指着众人道:“谁若是再看,我就……” “师姐!”叶茵面上微红,牵着她的手道:“师姐,我也想下注!支持他!” 许琼面上亦是一红,瞥了她一眼,道:“我就知道,你要来这里准是想来看看!” 两人不知怎么居然团结一心,齐齐向那赌注的名字上面看去。依次为:“知贯、许玄机、丁云骥。” “师姐,上面有你哥哥许师兄的名字呢!”叶茵轻声说道。 “嗯!”许琼暗暗点点头,她凑到了叶茵的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取出几两银子,分出一半,交给叶茵,又将另一半,大大方方地放到了自己哥哥名下。 叶茵面上一红,趁人不注意,将银子放到了丁云骥的名下,拉着许琼两人跑了回去。 “不知道这姓丁的小子是走了什么**运,居然让咱们玄都最好看的两个女子都中意他,真是搞不懂!”方师弟暗自纳罕道,口中又不自觉流出了口水。 “就是那小子不走运,估计人家也看不上你!”钱师兄鄙夷地看着他,口中暗自唠叨着:“瞅你那样子,跟没断奶似的,一整还兹溜兹溜淌口水呢!” “是么?”方师弟大惊,不禁用袖子再次擦了擦嘴角,急道。 “得了,你就这个样子,改不了了!”钱师兄无奈地说道。 “哈哈!” “哈哈!”身边的一干**笑。 “行了,行了。都别笑了!快下注吧!别废话了!一会等**们来了,就不成了!” 在第一场比试中,毫无悬念地知贯赢了许玄机。 于是除了飞云峰的一干弟子们,还有人暗自扼腕,自己居然下错注了。 第二场比试,丁云骥对战知贯。 随着一声锣响,知贯已经轻身纵上了台,赢得了众人的喝彩。 “师弟,到你了!”大师兄赶紧催促身边正跟五师兄嘻嘻哈哈,合不拢嘴的丁云骥。 “大师兄,别急!”丁云骥向台上望了望,低声说道。 “还不急?你看知贯师兄都等你半天了!”杜方仁也跟着着急道。“人家都等你两声锣响了。再不上台,就算你输了!” “大师兄,你不知道,这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就是让他等我,等他泄了气,我就……嘿嘿……”丁云骥用大拇指轻轻刮了一下鼻头,得意地道。 “呵呵!想不到你小子还有这样的心眼呢!”杜方仁闻听一笑。他轻轻一拍丁云骥肩头,“好师弟,你快去吧!” “好!”丁云骥整了整衣服,漫步向台上走去。 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在衣领和袖口上面绣着金线,显得人更是剽悍壮硕,**倜傥,面上的神色简直可以用春风得意来形容了。 他在临上台之前,向白霜峰的叶茵,许琼黠了黠眼睛,那神情充满了促狭和挑弄。 让两女心中小鹿乱撞,蓦然霞飞双颊,面若桃花,许琼小声啐道:“讨厌!” 丁云骥长笑一声,向台上缓步踱去。 此时带他走上台上,早就看到了蛰雷峰弟子知贯师兄,眉目之间充满骄悍之气,魁梧的身材立在台上,眉目间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心中一喜,心道:看来这人也是一个急**子。 他面上带着温暖的笑意,“知贯师兄,刚才小弟有事耽搁了,失礼了!失礼了!” “哼!废话少说!动手吧!”知贯喝道。 “好!”丁云骥笑嘻嘻地道,向前走了几步。 知贯面上忽然带着一丝戒备,全身似乎僵硬了,慢慢退后几步,“你想怎么样?你还想让你三招么?” “我……”丁云骥这一次可是压根没想,这计策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好使了。 “我告诉你!这一次是最后的总决赛了!可不存在让不让了!”知贯说道,眼睛向台下扫去,下面众人都是面带愤愤的表情,这小子能不能比了,还能总让么? “好!”丁云骥点头道,他朗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件黑魆魆的东西,抛向半空。 知贯见了,立时后退数步,也取出自己的飞剑法宝“锁山剑”。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五峰论技(十五) 知贯见对方从怀中取出一个黑魆魆的东西,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小子在搞鬼! 心中想道,先下手为强。面上神色一凛,手中长剑**出万缕光芒,将对方身形尽数罩在自己剑下。 看来这小子,今日必然败于自己剑下。 丁云骥见对方显然是因为经历过上次自己跟苍术的较量,惟恐这一会吃什么亏了,也学聪明了,居然懂得先下手了。 他心中不再迟疑,筋脉中的真力一阵汹涌,向手上冲去,在对方的剑光刺到自己这里之前,拔出了“黑犀”。 知贯但觉面前一道凌厉充满着杀气的幽光从面前闪过,再看去,在丁云骥手中已经握着一把三尺来长的黑色长刀。 他不由暗吸了一口冷气,将**到对方的万缕剑芒收回。下面围观的弟子们更是眼睛瞪得老大。 前几场比赛中,丁云骥并没有将自己的兵刃展现给大家看,因此在众位弟子心中,自然也没有真正的看清丁云骥的自然。 但是看到这把黑色利刃,大家都从心底里面升起了一阵寒意,此时望向丁云骥的眼神,也变得似乎正色起来。 此时丁云骥面上的神色也不再是从前的嬉笑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专注,凝重。 他身着黑色长衫,手中提着这把黑色的长刀,带给人的压力,有如黑云压顶,高山仰止。 “知贯师兄,今日我们就痛痛快快地来一场比试,也让你常常我这黑犀的厉害!” 知贯尽管有些心惊,但那只是初见到“黑犀”时的震惊,他毕竟年长在前,怎么也不会仅凭一把兵刃,就被对方吓回去。 这样想着,他面上的神情也似乎变得沉稳了下来,毕竟这一战不仅关乎着自己的名声,更多的是关系着整个蛰雷峰的荣誉。 他脚下轻点,人如轻烟一般,飘向对方,手中的长剑,却如灵蛇般诡诈,向丁云骥的肩头点去,剑光点点,犹如数朵寒梅,将丁云骥的上中下三路封死。 丁云骥见他来了,不退反进,脚下踏着“脱兔步法”,迎上前去。此时,对于知贯的实力,在他看了数场的比试,他已经大致有个了解。 这知贯的确是玄都年轻一代中的绝顶高手,就是那嚣张的许玄机也只能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勉强跟他斗一个不相上下。但是,以他看来,这知贯似乎并没有用出全力,似乎另有后招。 而今之际,丁云骥就是要先出手依靠自己手中的神兵跟对方试试斤两,看一看自己的内力照他来讲,还差在什么地方。 这样想着,他手上加力,迎上对方的剑光,奋力击去。 “当当当!”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锋了数次,而此时两人面上都是越战越勇,丝毫没有疲色。 这让之前轻视丁云骥的人,心中蓦然升起一缕寒意。这小子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这短短的时间里面,这小子怎么进步神速呢? 看台之上,蛰雷真人指着台上酣战的两人,对众人说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才几年不见,他的技艺就精进到这种程度了?” “呵呵!这孩子天资聪颖,乃是练武的奇才!只是……”玄清真人抚髯笑道。 “掌教师兄,此话怎讲?”沧浪真人问道。 “这孩子是一块璞玉。若非有大智慧的人,是不能发现他的光芒的!非经历非常理的历练,不能成器!”玄清真人说着,向紫电真人望去。 紫电真人面上带着笑意,微微稽首道:“掌教师兄,此子能够有今日的技艺修炼,并非师弟一人之功,乃是因为此子所遇到的事情,皆是匪夷所思,实在是非常人所能够承受!” 他略微思索,便将“黑夜”告诉他的,挑选了惊心动魄的事情告诉众人。 “我那禁地有一条修炼千年的白蛇,因为气数未尽,故而有些嚣张,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便也不去管它。谁料,丁云骥这臭小子居然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下,吸取了这孽畜的功力,所以……” 不知是否是他心有顾虑,那“镜湖”之下的奇遇,他居然并未跟任何人提起。 听到紫电师弟如是说出丁云骥的经历,众人面上尽都带着惊异的表情。 蛰雷真人暗自一叹,也不知道这一次,自己徒弟能否稳**胜券。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向台上那两个缠斗的身影望去,面上带着一层忧色。 (《寻真之门》精彩情节尽在**,欢迎大家订阅。)但见擂台之上,知贯剑出入风,在挥出那一剑之时,居然掀起了狂风。 台下弟子们离得稍微近一点的,明显感到那股真力的霸道,身子趔趄着,退后了数步,才勉强站稳。 那知贯念动真诀,人已经飘于半空,将手中的长剑奋力向丁云骥头顶斩去。 丁云骥若是被他劈中,不要说必败无疑,立时就会**命不保。 此时他返身而退,从身后祭出**的“龙泉剑”,斜斜抛向半空,人一个翻身,已经纵上了飞宝。 此时若是他轻提真力,当能够纵上半空,但是此时正是**命攸关的危机关头,他怎么能分心控制自己的身形呢? 就在他纵上云空之时,那知贯的剑气已经在他刚才立着的地方划开了一条深及数米的裂缝,一时之间那擂台之上,木板齐飞,有几根木刺向丁云骥刺来。 此时两人都已经纵上了半空,知贯一声大吼,奋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此时,两人面上充满了红晕,有些气喘嘘嘘。 丁云骥之前跟“黑夜”和**都有过过招,但那都是点到为止,却从未向现在一样,每一击都是电光火石之间,每一击都没有给对手留下什么余地。而自己何尝不是进了全力。 不过,正因为跟黑夜有过较量,又跟那白蛇误打误撞地搏击,显然自己的体力已经并非是四年前的那个吴下阿蒙了。 此时自己拳出入风,对手更是狡诈异常,招招式式不离自己的要害。 自己见招拆招,看到对方的长剑如妖蛇一般诡异,显然并非名门正道的打法,但是此时乃是争夺冠军的决赛,双方谁都是下手毫不容情。 丁云骥冷冷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来接我这招试一试!”他将“黑犀”慢慢拉开一条飓风,瞬间身边的狂风大作,那飓风已经将知贯卷入风内。 知贯面上一变,还没等有何防备,人已经身在飓风之内。 此时他人随着飓风的转力,在风的中心兀自旋转不停,面上带着庄重的神色,口中默念着真诀,蓦然喝道:“旋风独舞!” 人已经从那飓风中心脱离出来,身子如一根尖锥一般,向丁云骥刺去。 丁云骥更是将黑犀舞得犹如风车一般,滴水不漏。将那缕剑光挡在外面。 但是就在剑光刀光舞作一团之时,只见那知贯已经将左掌轻轻抬起,手掌一阵殷红,慢慢向丁云骥拍去。 丁云骥见他手掌已经递到了自己眼前,此时自己仍然难以抽身,心下思量,顿生一计。 口中断喝道:“知贯,你看!” 出于人的本能,知贯自然有了反应。他听到有人招呼自然抬头,向头顶望去。 一道刺目的光亮传来,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心下一慌,顿时撤剑,护向自己身前。唯恐丁云骥趁机暗算。 谁知丁云骥此时早就将银戒**了,再也看不到任何端倪了。不过,他本来就没想跟知贯拼命,见到知贯将手中长剑舞动的滴水不漏,便也并不怠慢,手下用力,向对方的肩上轻轻拍去。 一声闷哼,知贯已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台下落去。顿时扬起一阵尘土,眼见人已经跌入到了擂台之上刚才给丁云骥划开的裂缝中。 众人一阵惊呼,显然认为那知贯已是必败无疑。 “哈哈!”丁云骥放声大笑,“知贯,什么叫做自掘坟墓呢?你这就叫做自己给自己挖坑,我给你填土啊!” 蓦然,脚下一阵剧震,台上尘土飞扬,知贯已经灰头土脸地从裂缝中钻出来,“小辈,纳命来吧!” 他口中一声厉吼,眸中充血,将一道剑光向丁云骥劈去。 丁云骥见他此时已经是困兽犹斗,自然没有放在眼里。 蓦然他精神一振,耳边传来了一缕清越的声音,“云骥,小心!”那是“木头”的声音。 丁云骥暗暗点头,此时,那擂台之上缓缓升起了一个身形,显然是知贯已经将身形升上了半空。 他口中缓缓捻动真诀,长啸一声,口中缓缓吐出:“御雷诀!” 眼见知贯面上露出镇静的表情,将手中长剑向天上划去,那天空中隐隐传来了滚滚的雷声,转眼间,头顶上面已经是乌云密布,惊雷阵阵。 这同样的招式,丁云骥已经在墨玉跟蛰雷峰弟子韩章的对决中见过,但是同样的招式在韩章用来,是一种气势,在知贯用来,则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气势。 此时,丁云骥就仿佛是面临的大自然中的一片孤叶,兀自在惊涛骇浪中飘摇,那种孤立无援的感受,是他从来未曾经历过的。 他面上也露出了从未有过的镇定自若,此时他握紧手中的“黑犀”,口中喊道:“你来吧,我不怕你!” 知贯望见他面上的笃定,不知怎的,心中竟然一凛,那种寒意有一瞬间居然侵入到他内心,显然深深撼动了他一贯骄傲的心。 但是,他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他想成功,他想继续当第一名。更何况这小子刚才在众人面前这样羞辱自己,在**面前这样让自己难堪,显然自己今天就是拼了自己**命不要,也要将他立毙于掌下。 此时,在他眼中,尽是丁云骥嘲弄的眼神,微翘的嘴角,睥睨天下的目光,决不能……,不能……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五峰论技(十六) 丁云骥眼望着对方满脸都是憎恨、怨毒的表情,心中却也毫不畏惧。 毕竟自己作为他走向成功路上的最后一块绊脚石,相信他绝不会手下容情的。 知贯口中念动着“御雷诀”,那云空之中,已变得有如泼墨一般的漆黑,漫天的黑云滚滚,浓厚的云层中,间或闪出几根粗如儿臂的紫色闪电,向丁云骥的身侧劈去。 丁云骥静立于半空中,黑色的长袍将他的脸衬托得愈发冷峻,此时他手中握着“黑犀”,给人的光芒已经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莽撞小子,似乎天地都在他的脚下。 他的四周已经被知贯的雷电团团围住,那雷声阵阵,光电交错着劈在他的身前。 此时,丁云骥慢慢将身体中的功力充盈于身体之中,那劲力已经贯通于身体经脉之中,鼓胀得甚是难受。 他脑海中蓦然出现了“旋斩力”中的魂斩力的口诀。 他慢慢举起那黑色巨刃,直直地将那股劲气劈向对方。 在巨刃行至对方的**口之时,他已经迅疾地加快速度,将“黑犀”狠狠地向对方劈去,知贯也是迎头冲上。刹时间,两人在空中已然交锋了百十个回合。 有几次,那知贯的剑光竟然刺到了丁云骥的肩头,但是他却恍若未觉,仍然一味酣战。 丁云骥口中缓缓念动真诀,在他身侧逐渐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风圈。 此时身边那滚滚的雷声,似乎被他所带起的风声所掩盖,那不断旋转的风力,已经由最开始的自转,慢慢地向四周扩散。 此时在他身子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受到了地心的引力,旋转得更是剧烈。 在他身子下方的人们更是身子趔趄着,比之刚才知贯带起的劲风更是来的迅猛。 此时,他口中念动真诀,在他周围形成的强大的飓风,这风力随着每秒上千的转速,迅速地向对方移动着。 他此时人在飓风的中心,披散的黑发飞扬起来,已经不像是修仙的弟子,倒像是来自于地狱中的煞神。 那知贯见了,似乎晓得这飓风的厉害,口中更是加速念动了真诀的速度,身前的闪电一道道劈在身前试图挡住对方。 尽管如此,丁云骥仍然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知贯凝神望向那越来越近的风速,他已经清楚地看到了对方凌厉的眼神。 蓦然,他长啸一声,将手中长剑向天空中**去,那飞剑居然变得有如一根尖利的长刺,锋利地刺向天空。 天空中乌云翻卷,粗如钢条的白色闪电,更是一次次劈向他手中的长剑。 他的身子边缘隐隐泛着滋滋的电光,在电光火石之间,只看到他一双瞪得老大的眼睛,面上闪现出痛苦的表情,身上不断颤抖着承受着那闪电透体带来的剧痛。 “不!不要!”蛰雷真人蓦然从看台上面抢出,他已经再顾不得什么风度,面子,此时他狂呼着“知贯”的名字,道:“徒儿,万万不可呀!你的体力承受不住这雷电的侵袭,那会让你灰飞烟灭的!” 听到他的抢呼,玄清真人立时和众位长老站了起来,面上带着震惊之色,惊道:“怎么?蛰雷师弟,难道这知贯居然想强施那‘天雷御体**’么?” “掌教师兄,所说不错!恐怕这知贯**命不保!”蛰雷真人面带惊惶和焦急之色。 此时,紫电真人面上带着一层忧色,但愿这一次丁云骥这臭小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深深知道这“天雷御体**”的厉害,仅凭凡人之力是难以达到运用自如的,若是修行不够,妄自擅用,恐会承受不住那雷电的侵蚀,灌顶而亡。 这“天雷御体**”乃是借助天上的雷电,将之束缚于自己体外,使自己具有防御和攻击的双重护身铠甲,乃是玄都蛰雷一脉的不传之秘,非有大智慧,大福缘的弟子不能修炼,但是显而易见,蛰雷真人见门下弟子知贯天具慧根,将来必为蛰雷一脉,乃至玄都门下的首席弟子,故而将这“天雷御体**”,让门下弟子习练,以使其迅速提升自身修为。 但是此时在这种情形下使出,实在是下下之策。 半空中,丁云骥面上已经不再保持着镇定,而是将手中的黑犀扬起阵阵飓风,飞快地向飓风外面的知贯劈去。 此时知贯也是面露狰狞之色,将手中的飞剑夹着风雷之势,向丁云骥的心口刺去。 此时两人都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 众人望着半空中越来越接近对方的两人,一个有飓风护体,一个有天雷防御,这两人交手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只希望两人不要出现什么不测才好。 此时,吴方信见到丁云骥跟知贯的交手,口中说道:“大师兄,怎么想不到这丁师弟的功力居然到了这种骇人的地步!大师兄,你……” 听到身边没有动静,他诧异地回头,见到大师兄杜方仁已经呆了一般,大张着嘴巴,手指着天空,道:“怎……怎么……小师弟,居然变得这么厉害?” “不得了,不得了!”二师兄也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空。 吴方信见到大家都是惊骇的表情,自己也是心中震惊。 其实丁云骥带给众人的震撼,又何止眼前的这么多。 天空中,丁云骥和知贯两人的距离在不断拉近,终于两人的动作交织在一起。 众人但见到天空中一道强光闪过,同时听到了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此时两道人影,合而骤分,显然已经进行了一个回合的交手。 两人面上都现出了惨白的神色,**脯在不断地起伏着。知贯的嘴角居然溢出了鲜血,而丁云骥的头上则是冒出了阵阵青烟,显然并不好过,受到了雷电的攻击。 “小子,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难缠!”知贯眼中**出了道道寒芒,显然心下思量,该如何解决对方,赢得本场的胜利。 蓦然,他眉头一皱,口中大声念着御雷诀,再次将其提至极限。 眼见天空中条条粗如铁棒的闪电,已经道道从他头上劈下,此时,他的面上现出了痛苦的神色,眼中眸光中带着一抹紫色,显然那闪电已经进入到他的经脉之中,他陡然将手中长剑慢慢**回身后,手掌一错,放**出道道电光。 丁云骥心道:难道这小子已经将雷电之力吸收到了身体之中。 哼!虽然你能够忍受着万雷钻心的蚀骨之痛,但是我可没有耐心跟你继续纠缠下去,本来就是竞技,没有必要跟你拼命,我还要留着这条命找老婆呢! 心中念头电闪而过,已经有了主意。 他口中再次念动真诀,在他的身子外围出现了一小圈的真力浮动,此时他蓦然一收真力,将体内的“玄冥真力”运行于身子周围,念动了隐身诀,在对方双掌向自己劈来的前一刹那,在原地消失了踪影。 知贯但见眼前一花,显然对方在撤去了保护罩之时,已经消失了。 他心中蓦然一惊,但是掌心雷在手上已经是不得不发,但是却失去了发泄的对象。 就像一个空有着蛮力的壮汉,在出手之时,忽然发现对方已经离开了,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蓦然将掌心雷攥紧,耳朵静听着空中的气流的波动,但是谁料那丁云骥好像凭空消失在空气中一样,居然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他犹如困兽一般,为了避免那雷电反噬,伤了自己,奋力地将掌心雷向身边拍去。 众人但见云空中,蓦然失去了丁云骥的踪影,那知贯就好像在练习劈空掌力,在半空中不断传来霹雳的声音。 此时,众人许是知道大局已定,都已经慢慢向台前涌去。 那蛰雷真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此时他很清楚自己徒弟的际遇,相信这一次的“五峰论技”的赢家是紫电一脉了。 他苦笑着,对紫电真人笑道:“玄沂师弟,这一次终究是你们赢了!” 紫电真人尚未开口,但见空中的境况已经是出现了变化。 有如一道银光闪过,在知贯劈出最后一击之时,丁云骥身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面前,将自己的掌风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肩头。 “噗!”的一声,或许是知贯脱力已久,或许是真力反噬,更或者是丁云骥的掌力来的迅猛。 在那记掌力堪堪印到知贯**前,知贯自知已经是木已成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他仍然咬紧牙关,在最后的关头,不顾自己的经脉受损,将一记掌力拍到了丁云骥心脉之上,方才狂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缓缓从空中落下。 丁云骥并没有出手相救,因为在他甫一动身之际,在对方的身后飞出他那支斜**的飞剑,已经将主人拖住,缓缓向擂台之上落去。 此时,丁云骥也是踉跄了一下,才驾着飞剑,随之落下。 在他落入人群中,立时响起了欢呼声。 此时众人才真正看清了他的实力,再也没有人认为他是凭着侥幸的心理胜出的。 他得意的笑容,全写在了脸上。 他笑着冲向了自己的队伍,“师兄们,我胜了!” 大家望向他的目光尽是欣喜若狂。 “小师弟,你好……”杜方仁眼望着丁云骥肩头的血点,那是在比赛中两人交锋留下的战果。 但是在他面上却丝毫看不出受伤的表情来,此时他大笑着,将手中的“黑犀”收入怀中。冲到众人面前,大叫着:“师兄,你们看到没有!咱们赢了!” 大家用力地点头,眼中尽是幸福的泪水,这一刻大家已经等了很久,大约有数百年之久,至少在大师兄的印象中,紫电峰还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 擂台之上,慢慢走上来一个道士,“紫电峰弟子丁云骥对阵蛰雷峰弟子知贯,丁云骥胜出!” 人群中传出了稀稀落落的掌声,此时大家明明不愿意让知贯取胜,但是他们更不愿意看到这初出茅庐,到处惹祸的小子赢得比赛的胜利。但是碍于掌教的目光,众人都没精打采的掌声。 人群中隐隐传来沮丧的声音,“完了,没了!都没了!我的钱都没了!” 吴方信看得真切,心中好笑,那是那两位财迷的“孔方兄”,他们两人是大庄家,显然已经将手中的银两都拿出来,都赔不尽丁云骥的一赔二十了。 “丁师弟,你这一回是名利双收了!”吴方信笑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 突 变 丁云骥将目光扫向向自己这边慢慢走来的众脉弟子们,目光已经越过他们,看到了“木头”。 墨玉缓缓走上前来,轻轻拍着他的肩头,道:“云骥,你赢了!” 丁云骥用力的点头,“不错!我们赢了!” 人群中,他蓦然发现,似乎有两道羞涩的眼神,似乎在追寻着自己。当他顺势望过去,发现那居然是许琼和叶茵娇羞无限的眸光。 他冲两个人黠了黠眼睛,唇角便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那眼神更是炙热地投过去,令两个少女芳心一甜,霞飞双颊。 吴方信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面上带着惊慌之色,赶紧拍了拍丁云骥的**膛,轻轻**了**。“小师弟,你这里没事吧?” 丁云骥见他如此,不由夸张地笑道:“干什么,五师兄!你这样很让人家怀疑的!你不要对人家动手动脚的!人家是正人君子,不喜欢这个调调!不玩断背山的!” “断背山?”众人一愣,那是什么山? “哦,这是gay的新叫法!就是你们这个时代所说的叫做什么‘断袖之癖’!” “呸!”杜方仁听了心中一阵恶寒,面上带着恶心的表情,指着他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就知道你嘴里面吐不出象牙!什么断袖之癖?哼!” “呵呵,要不然你干什么用柔情万种的眼神看着我,轻轻**着我的**口呢?”丁云骥丝毫不嫌肉麻地笑道。 “啊呸!你这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难得关心你,居然说我是短袖之癖,还用那种语气跟我讲话,我是怕你刚才受到知贯师兄的劈空掌力伤害,看你是否受伤?”吴方信露出一副不识好人心的表情,哼道。 “哦!我还以为你喜欢上了我呢?”丁云骥略显疲惫地一笑,面色苍白,一个摇晃之间,人慢慢向后倒去。 众**惊,杜方仁见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扶住了他倒下的身子。 墨玉面上也流露出焦急的神色,此时紫电真人眼见着丁云骥倒下,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身子一晃,人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 “**!师弟他……”赵方智说道。 紫电真人摆出一副无须多言的手势,莹白如玉的手指搭到了丁云骥的脉门之上。 “**,小师弟是不是受伤了?”杜方仁忍不住问道,想起刚才最后一击之时,那知贯师兄的“天雷手印”真切地印在了丁云骥**口,会不会损伤了心脉。 见到丁云骥倒下,围在他身边的人担忧不已,就是白霜峰的两位女弟子更是心乱如麻,碍于女孩子的矜持和身份,不能凑上前去看,面上却也流露出关心则乱的神情。 紫电真人略一沉吟,面上有些和缓。 “**,小师弟怎么样了?”杜方仁小心地问道。 “不碍事!他只是脱力而已。”紫电真人轻描淡写地压低声音说道。 他不禁向蛰雷峰那边望去,但见此时那边的知贯已经面若淡金,呼吸微弱,两手焦黑,显然是受到了天雷反噬的苦楚,此时正是生死未卜。 蛰雷真人正用吐纳之法,将自身功力输送到他体内。又从怀中取出玄都秘制的圣药“天王保命丹”,送到他嘴边,让他咽下。 不过盏茶之间,那知贯的面色已经好转,显然是将自己的小命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只是他自己还不清楚,尚自昏迷。 蛰雷吩咐自己手下弟子照顾知贯,慢慢站起身来,向玄清真人走来。 跟玄清真人耳语了半天,玄清掌教亦是满面惊疑。 半晌,方点点头,向紫电峰众人走来。 大家见掌教亲自过来动问,心中的疑惑加深了。 “玄沂师弟,云骥的伤势怎么样了?”玄清真人面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向紫电真人投过目光来。 “回禀掌教师兄,”紫电真人稽首,低声回答:“丁云骥乃是因为刚才跟知贯动手,力气用尽,脱力导致晕厥,并不碍事。只要多休息,相信不过明日就会恢复如初的。” “那就好!” “不知,玄这师兄门下弟子知贯怎么样了?”紫电真人抬眼说道。 玄清真人点头道:“相信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因为方才受到雷电反噬之力,身受重伤,不过已经让你师兄用灵药将他的**命救回来了!” “无量天尊!”紫电真人面上带着平静的表情说道。“没事就好!” 此时,在玄清真人面向着紫电真人说话之时,身后几位各脉长老已经来到了近前。 以蛰雷真人为首,他大步走到紫电真人面前,面上带着强硬的语气,向身边的飞云真人说道:“师弟你掌管本门刑堂,可知道本门的三条禁令么?” 飞云真人心领神会,本来自己弟子输在蛰雷真人弟子手下,是一件恼火地事情,但是这一回取胜的居然是紫电门下,这如何不让他怒火中烧。听到蛰雷真人问话,**鸷的目光从对面的弟子面前扫过,令人产生一阵寒意。 “各位弟子听着:本门三条禁令:一,不得偷学本门绝艺;二,不得私相授受;三,不得将本门技艺私自外传!” 蛰雷真人满意地点头,道:“玄池师弟,麻烦你再说说,犯了这三条禁令的惩戒是什么? 飞云真人面上表面上带着一层恭敬之意,但在眉目闪烁间,却明明白白地告诉紫电真人,门下弟子犯戒了。 “偷学本门别传功夫,乃是要逐出门墙,同时要追回自身全部真力。” “哦!这个我知道!”紫电真人点头作答,但是面上仍旧是波澜不惊。 “玄沂师弟,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有谁犯戒了么?”蛰雷真人对于他事不干己的态度很是恼火,忍不住问道。 “嗯!我的确不想管别脉的事情,那不是我能够关心的。我相信掌教师兄,一定能将这件事情公正处理,你难道怀疑掌教师兄的能力么?”紫电真人轻松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回给了蛰雷真人。 他的面上犹如没事人一般,转身对身边的几位弟子说道:“现在已经比试完了,我们回去吧!” “是!**!”几个弟子对于紫电真人地话已然心领神会。 杜方仁弯腰将丁云骥托在怀中,就要跟众人离去。 “放下!”蛰雷真人形如烈火,他可受不得紫电真人这样的怠慢。一声厉吼,挡在了杜方仁身前,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玄沂师弟,怎么你想就这样走么?”蛰雷真人**测测地说道,他回头望向玄清真人,“掌教师兄,难道你想让这大逆不道的弟子,离开这里么?你这样处置,会有失公允的!” 紫电真人见他拦住去路,心中有气,就是泥人也被他惹出了火气,他冷哼一声,“二师兄,你想怎样?我念你是兄长,尊重于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说毕,眼中**出了道道锋芒,凌厉的的眼神足以将对方穿透。 他眼中带着一缕隐怒,对着下弟子说道:“你们难道不听为师的话么?” 玄清真人见到双方要闹僵,便道:“各脉弟子,速速回到各自住处,没有本门掌教谕令,不得私自走动!” 当下,广场上的各脉弟子们,都御上飞剑,各自离去。杜方仁也将小师弟带回。 在他临上飞剑之时,触到了叶茵和许琼临走时,恋恋不舍的目光,显然是对小师弟的伤势关切备至。 …… 玄都主峰的正殿中,几位身着金衣道装的真人们唇枪舌剑地你来我往地交锋着。 蛰雷真人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紫电真人的真凭实据,嘿嘿冷笑道:“小师弟,难道你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么?” 紫电真人眼中的精光一闪,道:“二师兄,你想怎样?有话你就尽管说出来,不要藏头露尾。” “哼!你的徒弟偷学了本门的绝艺‘移步换景’,难道这不是偷艺么?试想我们师兄弟几人,曾经在**面前发过重誓,绝不将这门绝艺再传,怎么你居然破例,将这门技能传给了你的弟子丁云骥呢?” “哼!先不要说,我传不传给丁云骥‘移步换景’,只单说你,居然将你蛰雷一脉的不传之秘,私下传给了你的大弟子,难道你就能脱得了干系么?” 紫电真人虽然话虽如此,但是心中却不住揣测,自己从来就没有将恩师传给自己的那门技艺再传给任何人,怎么这小子居然会在最后使出这个技法呢? 蓦然,他头脑中闪过当时论技的最后一个情节,在知贯的强烈攻势下,丁云骥消失时的一瞬间,还有陡然出现在知贯面前的步法,那真是移步换景! 不对!那不是“移步换景”,那是跟“移步换景”有异曲同工之技的相似技能,但是一时之间他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技能。 但是此时面对蛰雷真人的步步紧逼,他绝不能后退,他眼睛平视着对方,“二师兄,你这是兴师问罪么?” “那倒是不敢,但若是有谁违背**当年的重誓,哼哼,相信玄池师弟,身为刑堂长老定然不会心慈手软的!”蛰雷真人哼哼冷笑道。 紫电真人将漫不经心的眼神飘向飞云真人和掌教。 玄清真人眼睛盯着紫电真人,缓缓说道:“玄沂师弟,这不是真的吧?”言下之意,似有信心动摇的神情出现。 此时,飞云真人心头一喜,眼见掌教师兄已经拿不定主意,那么说不定本次论技,就不算了。那么自己的徒儿许玄机就有望跟知贯再战,在这种情况下,知贯身受重伤,而且师兄蛰雷真人明显是私传弟子功夫,真要追究下来,说不定知贯也是难逃作弊的嫌疑。 想到这里,他面上微微一笑,赶紧出来做和事佬。 “掌教师兄,以我来看,二师兄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小师弟却也并不是胆大妄为之人,难道他明知犯了禁,还要铤而走险么?”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众人顿时将疑惑地目光望向紫电真人。 紫电真人不由冷笑一声,“怎么我门下的弟子得了胜利,倒是引来这么多觊觎和猜忌的目光。难保上几次论技就是公平的了!” “哼!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蛰雷真人勃然大怒。自己爱徒知贯一直是上几届的冠军得主,(长门弟子并未参加各次赛事。)本来他的如意算盘是让自己徒儿继续蝉联下去,谁想到这次五峰论技,居然变成了“六峰论技”,而且不知道掌教师兄究竟是何意,居然让自己的长门弟子也来下场历练。 若非如此,那丁云骥怎能成为漏网之鱼,毫发无伤地进入到了本次决胜局,丝毫不费半点力气,就如探囊取物般,轻松成为本次“论技”的最大赢家。 这口气让他怎么能够轻松咽下,因此在飞云真人无意中提到的“移步换景”的技艺之时,他才会蓦然火起,追问紫电师弟的罪责。 “没有什么!”紫电真人斜飞入鬓的眼睛中蓦然闪过一丝寒意,显然这小师弟已经动了真火。他的目光轻轻向这边扫来,“二师兄,莫非我的弟子就做不得冠军么?” “哼!小师弟,你说这样的话,就未免有失偏颇,难道你做错了事情,就没有胆量承担么?”蛰雷真人不禁怒从胆边生,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对方和自己的颜面。 此次论技,让他蛰雷精英尽皆折回,铩羽而归,这是让他尤其忍受不了的。 言谈之间,已是勃然大怒,再顾不得什么风度。 “二师兄,你若是如此讲话,我看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掌教师兄能够秉公办理,师弟无怨!”紫电真人面露冷笑,强自忍着心头怒意,说道。 “啧啧!你看你们两个,不就是因为一点小事么?”白霜真人在一旁妩媚一笑,“两个人都是师兄弟,没有必要为这次论技的输赢而较劲吧?” “玄汐师妹,难道你没看到这小师弟现在因为徒儿取得胜利,就目无尊长了么?”蛰雷真人冷笑道。 “哼!若是因为徒儿取得胜利,就目无尊长的话。那么想来,二师兄乃是行家里手。师弟这样,也算是向师兄学习了。”紫电真人之前是隐忍不发,但是此时他已然发现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你!”蛰雷真人一时语塞。 “无量天尊!”玄清真人一声断喝,“二位师弟,莫焦莫躁。此时还需我们从长计议。” “嘻嘻,我说各位!你们累不累呀!”蓦然,一个调笑的声音从半空中穿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须弥空间 丁云骥感觉自己好像身子轻飘飘的,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召唤他:“丁云骥,丁云骥……” “是谁?”他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睛的是银戒中熟悉的景色。(pm) 银戒中,风景如故。 但是却并不见他和墨玉两人搭建的小楼,他蓦然发现,这里虽然是银戒当中,但是显然并不是他平日里面进入的空间。 这里到处是灵气充盈的感觉,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哪里?”他不禁问道。 “这里是遁天戒中的‘须弥空间’。”隐隐的有个飘忽的声音,回答着他的问话。 “是谁在说话?”丁云骥忍不住问道,不断向四周张望。 “你就不必管我是谁了?”那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但是他就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听过。 “你……找我有事么?”丁云骥明知故问道,这声音将他带入银戒空间,显然是深有目的的。 “不错!我要你修行“玄斩力”!”对方说道。 “什么?”丁云骥有些不能置信,这玄斩力的秘密自己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怎么对方会知晓这件事情? “哼!你是谁?”丁云骥此时不管对方是谁,心中隐隐有了向对方出手的意思。他已经将丹田中蕴满了灵力,身上的功力蓄势待发,只待对方再次出声,他便立即出手。 蓦然,眼前迷雾豁然打开,在他面前赫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身影。那身形熟悉之极。 他心中一喜,撤下了身上的防御和戒备。脚下发力,向前冲去。口中叫着:“是你么?戒灵大神?” 待他冲到了戒灵的面前,却发现那戒灵大神的面孔已然是模糊不清。通过修行,他已经知道这是一种高级的敛气幻神的功法。 通过自身的灵力设置,在特殊的空间内将自己的影像留在这里的一种修真的技能。 现在这戒灵大神的灵力留存在遁天戒中的灵气不足了,显然这将会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几句话了。 “丁云骥,你的玄斩力修炼的怎么样了?已经到什么程度了?”对面那虚幻的人影再度问道,面上带着酷肖丁云骥的表情说道。 丁云骥心中清楚地知道,这戒灵大神定然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就是自己修成大道的一个分身,会不会提前留给自己的一个提点,以使自己能够尽早进入修真的正途。 这样想着,他面上带着兴奋的表情,望着对方。“我的玄斩力已经能够跟师父教给我的‘玄冥真力’结合一起了,已经小有火候了。我现在已经突破了前几层,到了魂斩力那一层了。” “嗯,好!”对方许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面沉如水,道:“我的灵力已经不多了,只够为你开启这第二层‘遁天空间’,以后的事情就只能让你自己来应付了。” 丁云骥见他说话间似乎还留有余地,便也点头,心领神会道:“我知道。” “在这第二层空间里面,你的玄斩力要重新修炼,将你之前已经修炼过的,全部忘掉。” “什么?忘掉?”丁云骥忍不住喊道。 “不错!忘掉!”戒灵大神断喝道。 “为什么?” “你将那本玄斩力取出来” 丁云骥依言从怀中取出那本珍藏已久的古书《玄斩力》,一页页地翻过去,蓦然他发现,上面的文字已经像墙皮一样慢慢脱落,转眼间,已经只剩下了白纸一本。 丁云骥忍不住惊呼,怎么会这样? 戒灵大神道:“你必须忘记!否则你就不可能离开这里!”说完,他慢慢消失在原地。 丁云骥见他说的严重,面上立时变色,赶紧闭上眼睛,用力的试图忘记。 但是此时,有些事情说是想忘,但是却并非能够轻易忘掉的。 就像这玄斩力,他当初修炼的时候($http:w/a/p.1/6/k.c/n),就已经很是惊险,现在怎么能想忘就忘呢? 既然戒灵大神言出必行,那么现在他也只能费力地忘记。 就这样,他就在这戒灵空间里面,努力地徘徊着,试图忘记。 但是却始终见效不大。 蓦然,他终于在无奈中想到一个方法。 那就是拼命去修习“玄冥真力”,用这种修真功法去拦截另一种世俗的武林功法。 还别说,在这种无奈之举,死马当活马医的情况下,还真让他忘记了魂斩力的功法,此时他面前的白雾蓦然变得浓重了一些。 他心中一动,莫非自己只要是忘记了一层,就能够将面前的景色遮住么? 这样想着,他心中一动,立时加快了丹田中真力的运行,随着那玄都真力的运行,此时在他身体中的部分玄斩真力正在慢慢地流失,化作了身边浓重的白雾。 终于他面前的白雾已经浓重的化不开了,他慢慢收工站了起来,“喂!我说戒灵大神,在不在?我怎么能够出去呢?” 他接连喊了十几声,都没有在听到有人回复他。 他不禁心中有些恼怒,这戒灵大神到底搞什么鬼呢?不会是耍自己吧? 陡然,有个声音清楚地在他头顶上方响起,那说话的口**充满了焦急。 “大师兄,你说小师弟怎么回事?怎么还是没有醒过来呢?师父不是说了,他只是脱力而已,怎么睡了这么久,反倒是越睡越沉呢?该不是醒不过来了吧?” 他一听,那是五师兄吴方信的口**。 心道:这个五师兄,真是乌鸦嘴!难道自己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就让他的臭嘴说成了跟死人一样了。 接着就是大师兄的声音,“五师弟,别乱讲话!”大师兄斥道。 “大师兄,你说小师弟睡了这么久?真的不会有事吧?我们要不要找找师父呢?”那是二师兄冯方义的声音。 “我又何尝不想找师父呢?但是师父现在玄都正殿跟掌教和各位长老议事,怎么能够分心将他老人家找回呢?”杜方仁无奈地说道。 “什么议事?哼!明明就是小师弟这一次得了胜利,让蛰雷峰的人看的不顺眼,其他诸峰也是面上同情,其实心里面哪个不是盼着咱们紫电峰出事,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呢?”吴方信哼道。 “不得妄议玄都门内的事情!难道你们也想向三师弟一样么?”杜方仁沉声说道。 “大师兄,这里只有咱们几人,难道还会有谁将这话传到掌教耳朵里面么?再说了,这话也没有下了禁制,难道也会让掌教知道么?”沉默很久的四师兄忍不住说道。 “真希望师父快点回来师弟!”吴方信说道。 “可是……即便师父回来,也会带着小师弟到掌教那里去查问他的功法来历,我看小师弟还是不清醒的好!”赵方智说道。 “谁知道呢?”大师兄似是极其为难 听到这里,丁云骥没法再装睡了,他睁开眼睛,望着众人道:“我渴了!” “渴了?自己倒水去!难道……”吴方信将丁云骥伸出的**回,他背对着身后的病人,压根没有想到小师弟会醒过来。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转过身来,“小师弟,你醒了?” “各位师兄,小师弟醒了!” 他面上露出惊喜的神情,赶紧跑到桌边,倒了一满碗清水,给丁云骥灌下去。 这是众人都看到丁云骥已经醒过来,关切地围到他身边,跟他嘘寒问暖。 “小师弟,你没事了么?” “小师弟,你醒了?” “小师弟,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那是五师兄杜方仁面上带着热切的微笑。 “那就多谢了!”丁云骥有些感动,“五师兄,我想吃烤肉!”他嘿嘿一笑,说道。 “那可不行!”吴方信道,“你身子还很虚弱,可万万不能吃那油腻的东西,还有……咳咳……”他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便道:“我去把那新熬得小米粥端来,再给你端些小菜来!” “小师弟,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你就跟我走吧!”杜方仁站到床前,面上带着一丝不忍。 “大师兄,你怎么……”众人眼中都是一脸的戒备之色。 “刚刚师父给我飞音传讯,等小师弟醒来,就让我带他到玄都玉皇殿去!”杜方仁也是满脸的无奈。 “小师弟,你是不是觉得身子还是没有力气?或者你的头还是晕晕的,用不用再睡一会儿?”吴方信向丁云骥做了一个装病的眼色,那意思是你快点躺下,先别去。 “五师弟,不要胡闹!难道你希望众人都跟着你受罚么?又或者你胆敢有胆量违抗师命?”杜方仁沉喝一声。 吴方信嚷道:“大师兄,你也不必如此!难道你就忍心让我们紫电峰的弟子们任人欺负么?” “难道五师弟,你就有胆量去找掌教师尊理论么?”杜方仁斜瞥了他一眼。 吴方信登时语塞,不再讲话。 丁云骥此时知道事关重大,心中却也想弄个究竟。他立刻从床上走下来,道:“师兄,我们走吧!我已经没事了!” 众位师兄见他面色仍然苍白,都是暗暗拍了拍肩膀,道:“小师弟,相信掌教一定给我们一个公道!你是第一名,是改变不了的现实!” 丁云骥重重点头,不错!他已经取得了胜利,再没有谁能够阻挡!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三堂会审 玄都“玉皇殿”内,掌教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面,其余几脉的长老分坐在两侧。< “回禀掌教师尊,紫电峰大弟子杜方仁已将丁云骥带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小道士进到正殿中向众人禀报。 “嗯,你让他们进来吧!”玄清真人捋着自己长髯道。 小道士躬身退后,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将杜方仁师兄的二人领到了众位面前。 “紫电峰弟子杜方仁和师弟丁云骥见过众位师长!”杜方仁躬身施礼,见到丁云骥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样子,暗暗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跟自己一样施礼。 丁云骥也躬身说着同样的话,但是面上却明显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你们来了!”玄清真人点头道,“你是杜方仁吧?”他盯着对方道。 杜方仁慌忙应声,“回禀掌教,正是弟子!” “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退下吧!”玄清真人继续说道。 杜方仁抬眼望了望紫电真人,那目光中带着征询的想法。 紫电真人亦是点头道:“方仁,你退下吧!” 杜方仁转身退出。 在众人的睽睽目光的注视下,此时只有丁云骥一个人站在下面,显然是等待着什么。 丁云骥这样的场景并非第一次见过,上学的时候,老师的办公室他是常客,此时面对着众人的审视的目光,并没有丝毫胆怯。 他迎上了掌教耐人寻味的目光,迎上了紫电真人关怀备至的目光,迎上了飞云真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迎上了蛰雷真人誓不罢休的目光,在他眼中,都显得无所谓。 “丁云骥,现在掌教师兄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据实以告。”飞云真人看似随意,但是目光中却带着不容含糊的眼神。 “好!不过,我有个要求!”丁云骥点头道。 “什么?你一个小辈,居然敢对长辈提什么要求,真是大逆不道忤逆犯上!”蛰雷真人一声厉吼,仿佛平地一声炸雷。 丁云骥貌似下了一跳,嘻嘻笑着,向着蛰雷真人稽首道:“不好意思,掌教真人,刚才冒犯了。” “云骥,不得无礼!”紫电真人轻轻呵斥道。 “丁云骥,难道你没见过掌教么?”沧浪真人用和蔼的语气说道。 “当然见过了,我是在想,是不是我受伤这段时间,咱们玄都换掌教了。要不然怎么,掌教师尊还没有讲话,这蛰雷峰的师伯就先开口了呢?” 丁云骥目光澄澈地将眼神扫向对面的众人,最后落到了蛰雷真人身上。 “小辈,你……”蛰雷真人一阵语塞,便涨红了脸,兀自气道。 白霜真人轻轻瞥了丁云骥一眼,柔柔说道:“我说你这小子,一肚子尽是鬼主意,又想有什么花样呀?” 丁云骥嘿嘿一笑,道:“师伯,你也知道,我刚刚受伤,身子有些不适应。原本不想让各位师伯费心,但是若是我现在不小心躺倒地上,相信就对各位师伯大大的不敬。所以我想在各位师伯师父面前,讨个一席之地。咱们道家不是有云么:众生平等么?” “大胆!”蛰雷真人眼睛一瞪,但是想到这小子实在难缠,说完这两个字后,就没有了下文。 丁云骥暗自一笑,想不到这老小子也有忌惮的时候,自己说着无心,难保这掌教和众人心中没有芥蒂,这样说起来,蛰雷真人也就不敢轻易跟自己叫嚣了。 “嗯!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玄清真人一缕胡须笑道,让身后侍立的道童给他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众人面前。想不到这小子的鬼主意倒是不少,更妙的是每一次都能给自己找到足够的理由,真是有趣。 不过这样一来,丁云骥四面都处于众人的眼皮底下,颇有些不自在,有些像审讯一般。但是,他感到心里面很乐意见到的就是,在这第一次交锋中,自己占了上风,只看那蛰雷真人的脸色,就可见一斑。 “掌教师伯,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呢?难道怀疑我这第一名投机取巧了么?”丁云骥见众人将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哼,你小子,难道承认了么?”蛰雷真人冷冷一哼,目光中飘来一缕不屑。 “嗯!当然了!是有些取巧!”丁云骥微笑着点点头。 他这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到让众人很是吃惊。 但是接下来的话,却使蛰雷真人气个半死。 “蛰雷师伯,我要是不在最后的关头,动了点心思,巧妙赢过了知贯师兄,难保我现在不想他一样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要知道,在比赛中,谁不是多个心眼,难道像傻子一样,就为一个虚名,就跟对方拼命么?那样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砰”地一声,蛰($http:w/a/p.1/6/k.c/n)雷真人向桌子上一拍,立时那茶盏就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紫电真人冷冷地望着对方,道:“玄者师兄,你明知道这是小辈无礼,又何必跟他过不去呢?” “玄沂师弟,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管教门下弟子的,难道告诉他们胆敢以下犯上么?” “蛰雷师伯,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气,你身份那么高,怎么随随便便就生气呢?莫不是因为我伤了知贯师兄,你才这样震怒?若是这样的话,大不了下一次在比赛的时候,我放放水,就让他赢了。你说行不?”丁云骥笑嘻嘻地道。 接着,他又转过身子,他又对紫电真人说道:“师父,今天徒弟早上出来没有刷牙,所以跟各位师尊说起话来,有些不中听。回去之后,我定然用咱们门里最好的山泉水,狠狠刷它上百次。” 蛰雷真人见辩论方面自己的确不是这丁云骥的对手,又担心众人认为自己是因为自己徒儿落败的事情,对丁云骥不断打击,便向飞云真人使了一个眼色。 飞云真人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便起身向玄清真人稽首道:“掌教师兄,师弟我掌管刑堂多年,希望这件事情能由我亲自审问。” “事无不可对人言,难道玄池师兄想对我门下弟子动用私刑么?”紫电真人缓缓说道,他向玄清真人微微颔首,道:“掌教师兄,我希望您能秉公办理,给我门下弟子一个清白!” “好!是非曲直,自在人心。那么既然各位师弟各执一词,我想问问云骥几个问题,希望你能没有隐瞒地告诉大家。”最后一句,他是对丁云骥说的。 丁云骥略一沉吟,暗想道: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不能讲的,便点头说道:“没问题。” “你有几个师父?” “一个!” “信口雌**!”蛰雷真人怒哼道。 “玄渚师弟,我希望你能让我问完!”玄清真人轻轻地望过去,话语平和,但是却似蕴含着威严。他露出无上祥和的目光平视着前方,蛰雷真人望见,面上一红,便不再言语。 “那是谁?” “这还用我说么?” “丁云骥,我希望你据实以告。”飞云真人在一旁暗含着玄都的“静心诀”,低声说道。 丁云骥看了他一眼,道:“无论你怎么说,我都是只有一个师父,就是他!”他用大拇指微微向紫电真人方向晃了晃,“坐在那边最帅的就是我的师父----紫电真人!我想这件事,你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当时各位不都在场么?” “那么,我问你,在你进入决赛的最后一场比赛,跟知贯对阵之时,所用的功夫都是来自于紫电师父的传授么?”玄清真人眼中带着凌厉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当然不是!”丁云骥很大方地说道,“单凭师父交给我的本事,那怎么能够行呢?前几场比赛中,各位师兄都已经用到了师父教的功夫,都已经没有新意了。再怎么说,老底都让人看穿了,就没意思了。” “你是说,你并非用的是你师父教你的功夫了?” “嗯,不过,这些功夫也都不仅是师父所教,还有很多是来自于实战!还有一些就是别人送给我的,还有就是我赢来的!”丁云骥点头说道。 “什么?赌来的?”众人心中纳罕,这小子说得是真的么? “你们不要用这种目光盯着我!”丁云骥貌若胆小地拍了拍自己**脯,羞涩地说道、 接着他就把自己悟出“脱兔步法”的故事将给众人,但是眼见众人兴趣缺缺。 “小子,你那最后一式,隐入虚空的身法,是谁教你的?”玄清真人轻轻问道。 “是抱瓢子大爷!”丁云骥很干脆地说道。 “大爷?”蛰雷真人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哎!”丁云骥极爽快地答应着,面上带着笑意,“不错!” 蛰雷真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的语病,仍然兀自猜疑着,难道抱瓢子师叔当时说的是真的? 当时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恰逢抱瓢子老道拉着山栀从半空现身,说了自己输给丁云骥的事情,说出了当时自己教给丁云骥的“隐身诀”的事情,这样才引发众人对丁云骥的三堂会审。 想到这里,身边的飞云真人显然也升起了好奇之心,“小子,难道你拜到了抱瓢子师叔的门下了么?”这样问的意思,就是让丁云骥亲口承认。这从师别投的罪名要是坐实了,可够这小子喝一壶的。 丁云骥虽然阅历不深,但是平日里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这飞云真人明显是让自己承认跟抱瓢子师徒关系,难保没有包藏什么祸心。 “飞云师叔,难道你没有听明白我的话么?我很多功夫都是赢来的,包括这个!”他从怀中取出那把小巧的“黑犀”,用力从刀鞘中抽出。那刀锋迎风而长,显然已经变得已经有三尺来长了。 刀身上面,寒光闪闪,但是那种气势已经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云骥,快收起来!祖师面前,不得无礼!”紫电真人的眉头轻轻一皱。 丁云骥马上听话地收了回去。 “果然如此!”玄清真人含笑点头,望向众人,“看来倒是让我们此次论技的冠军受了委屈。不知各位师弟,是否有什么疑惑?” 飞云真人这时,低声向玄清真人耳语了几句。 玄清真人点头道:“也好!你去试试吧!” 飞云真人两只手指并在一处,口中念动真诀,从他衣袖中飞出了两根绳子,将正要站起来的丁云骥立时绑的结结实实。 “你干什么?”丁云骥面上露出惊慌的神色。怎么这玄都的人都是见面没有三句话,就开始火并了呢? 却见飞云真人伸出两指,搭在他的脉门上面,闭目沉思了半天,方才悻悻地收回手指,向玄清真人摇摇头,道:“师兄,没有!” “喂,臭牛鼻子,你赶快放开我!你怎么怎么目无尊长,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对于咱们玄都祖师不敬么?在祖师面前,你居然敢暗算?” 就在他“千臭道士,万牛鼻子”的骂声中,玄清真人手指一引,将他身上的束缚解除,道:“丁云骥,不得胡说!” “臭小子,你的威风耍够了没有?”紫电真人传音过来,“赶快闭嘴!” 丁云骥一想,反正也给自己解开了束缚,又见那飞云真人并没有震怒,也就自动自觉听了师父的话,顺从地不开口了。 “云骥呀,你道我为何让你玄池师叔封住你的经脉,我们是要在你震怒挣扎之时,发挥出自己的自然之力你的经脉中是否有跟玄都无关的真力参杂在里面。若是有异种真力,我们就要替你费去。”玄清真人轻描淡写地说道。 但是,这句话听在丁云骥耳中,却是暗道侥幸,还好自己已经忘记了那“玄斩力”,若不然,刚才要是让这师叔检查出来,就是师父都救不了,搞不好,自己身在人家的大房檐下面,真要低头,也许被废了全身的功法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心中的气倒是消了不少,便慢慢站了起来,跟在师父身后,不再言语。 “既然,误会已经冰释。相信现在众位师弟当能够全身心地为丁云骥护法了吧?”这句话是跟蛰雷真人说的,显然此时,那蛰雷真人就是再有什么不满,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取 舍 此时蛰雷真人深吸一口气,面上带有一丝懊恼,低声点头道:“是,谨遵掌教谕旨。” 玄清真人面向着众人,道:“各位忝为玄都长老,现在对于本次‘六峰论技’的结果还有何话说?” “吾等无话,谨遵掌教号令。”除了蛰雷真人和紫电真人面上带着截然相反的两种表情,其余众人面上皆是木然,就连平日里巧笑嫣然的白霜真人也是目无表情。 “好!既是如此,明日尔等号令门下弟子齐聚玉皇殿,我等为本次获胜的丁云骥完成奖励事宜。” “是!”众人鱼贯而出。 丁云骥也随在**身后,走出门去。 出了正殿,众位长老皆抽身取出自己的各式法宝飞剑,踏空而去。 紫电真人亦取出自己飞宝,乃是一柄通体晶莹的青色玉剑,踏了上去,回身招呼丁云骥跟上。 两人向紫电峰飞去。 “师叔,师弟,慢走!留步!”身后蓦然传来呼喊的声音。 两人回头望去,见是掌教真人身边的侍童。 “有什么事情么?”紫电真人问道。 “回师叔的话,乃是真人对本次比赛的胜利者丁云骥有话说,故而找他回去。”来人说道。 “嗯。既是如此,云骥你去吧!”紫电真人低头道。 丁云骥应声而去。 “慢着!”紫电真人好像想起了什么,招呼丁云骥到他身边,跟他低声说道。 他似笑非笑第望着丁云骥,“臭小子,你身上是不是还穿着那白蟒甲?” “对呀!”丁云骥点头说道。 “这白蟒修炼千年,最后居然竟丧命到你手,也算是天数已尽。不过,那一身蟒皮倒成了你的护身铠甲。” 丁云骥嘻嘻笑道,“这叫做助人为乐。” “小子,**跟你说的是正事。下面的话,你要好好记得,不得有任何推搪。” 丁云骥见**面上尽是言辞厉色,想来定然有什么话跟自己说,顺势点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一定照办就是。” “好!这一次的奖励品乃是上古的一件防御衣衫‘紫绶甲’,这件事情你想必知道。” 丁云骥点点头。 “你现在身上已经有一件护身铠甲‘白蟒甲’,功能并不在这‘紫绶甲’之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要这份奖励。” 没等丁云骥有什么反应,紫电真人继续说道:“相信一会儿掌教师兄,跟你一定另有话说,因为这次比赛相信你可以看得出来,人人都认为仍然是蛰雷师兄的弟子知贯获得封赏,谁知半路杀出了你这个程咬金!” “嘿嘿,**我是咱们紫电峰的一支奇兵!”丁云骥毫不害羞的说道。 紫电真人瞄了他一眼,道:“不管是奇兵也好,侥幸也罢!相信掌教师兄在询问你时,你定要表现得谦虚一些。这样掌教师兄,就会给你另外别的赏赐了。” “那会是什么?”丁云骥也想到,要是要两件同样属**的衣服,就没意思了。到时看看再说吧。 “你记得,若是掌教让你从数件奖励中挑选,你就挑选一个最普通的。”紫电真人叮嘱完,便踏着飞剑离去。 “最普通的?”什么才是最普通的。 就这样,丁云骥一路疑惑,一路纳闷地跟着面前的侍童,走进玄清真人的修真之所。 乃是正殿右侧的一个叫做“月华殿”,从这偏殿的规模来看,四四方方,同样供奉着一些道教的已经飞升的真人的画像。 此时玄清真人正站在这画像的面前,捻须在思考着什么。 “掌教**,丁云骥带到。” 玄清真人回头道:“好,你下去吧!”眼睛望到了丁云骥身上,上下打量他道:“云骥,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丁云骥摇头道:“没事的!” “云骥,你这次成为咱们玄都六峰论技的胜利者,看来这功夫没有少下呀!”玄清真人望着他笑道。 丁云骥也点头道:“这都要感谢我的恩师和掌教的提点。而且,掌教师尊,这一次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你能不能也帮我找到我想找的人?” 玄清真人道:“不错,你完成了我教给你的任务,顺利的取得了这次比赛的胜利,那么我绝对不会食言,必然完成你的心愿($http:w/a/p.1/6/k.c/n)。因为这两件事情,本来就是一件事情。” 丁云骥被这句话说得有些糊涂,自己成了比赛的获胜者跟找苏叶,怎么扯到了一块? 玄清真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露出睿智的笑容,“待明日我宣布你成为本次竞技的获胜者,那么你不但可以得到获胜的奖励,还可以跟着玄都的众位长老一同进入禁地,去看那‘玄都秘录’。” 尽管丁云骥心中存有疑惑,但是他似乎没有忘记紫电真人交代的事情,他期期艾艾地道:“掌教,我……” 玄清真人见他吞吞吐吐,便道:“孩子,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丁云骥见到掌教眼中似有鼓励的神情,便咽了一口唾沫,心中还仍然有些纳闷,**这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不让自己去要那“紫绶甲”,还要最普通的东西,真是…… 难道他就不怕掌教生气,收起自己的全部奖励么?不管了,总之一切由天。 “掌教师尊,我不想要那件防御**的装备----‘紫绶甲’了。”他硬了硬心肠道。“要不然,您就将这宝衣送给别人吧。” “什么?”玄清真人白眉一轩,奇道。 “是这样的!”丁云骥认为自己也应该对对方讲一些实话了,这样说不定,就能让掌教善心大发,另外又给自己一些好东西了。 他赶紧将前一阵子自己大战那“千年白蟒”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然后又用那白蟒皮,做了一身护体铠甲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玄清真人的“紫绶甲”同样是一件上古的宝物,但是自己已经有了一件,就没有必要重复要了。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着舌头说的,恐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刚才的话收回。 “哦!原来如此!”玄清真人捻须一阵沉吟不语。 丁云骥几次偷偷地望着他,都因为他暗自出神,而没有敢打断他的思绪。 “掌教,您……”他欲言又止,“掌教恕罪!” 好半天,掌教方自回过神来,笑道:“难得你居然不贪功,既然如此,那么你随我来!” 玄清真人向殿外走去。 丁云骥一见,他并没有什么不悦,心中一喜,是不是这掌教真人要给自己什么好处呢? 这样闲着,他的人已经跟着玄清真人慢慢向后面走去。 走过了几个偏殿,玄清真人已然带着丁云骥站到了一处比较宏伟的建筑跟前,丁云骥抬头望去,这是一个二层高的小楼,在二楼的匾额上面写了三个大字,“藏宝阁”! 红漆的大门,上面挂着一个小巧的铜锁。 莫非,这里就是玄都的重宝之地?丁云骥登时心跳加速。 玄清真人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的钥匙,手腕一抖,从那钥匙上面缓缓飞出一缕清气,凝成一条直线,向那藏宝阁飘去。 那缕清气在接近铜锁之时,再次形成了玄清真人手中**铜钥匙的形状,慢慢顺着铜锁的缝隙钻了进去。随着那钥匙的转动,玄清真人慢慢走上前去,将自己的两只手掌慢慢贴近那红漆大门,那红旗门上立时显现出玄清真人手掌的形状,随之而来就是那两个手印居然慢慢变亮,慢慢融合于红漆大门中。 “好了!”玄清真人望着门上的手印,逐渐消失,点头招呼丁云骥进去。 丁云骥见掌教真人居然带着自己来到宝库里面,显然是让自己随便挑选,兴冲冲的跟在真人后面,走了进去。 在丁云骥想来,这藏宝阁里面定然是珠光宝气,有数不清的法宝,放在这里面,谁知道,当他跟随掌教走进去之后,居然发现从外面看来,这恢弘的建筑,在里面看是,居然就是方方正正的一间屋子,靠着三面墙分别放着三个架子,上面摆着一些毫不出众的东西。 再往上看去,在屋子左侧,有一层长长的楼梯,显然是通向二楼的地方。丁云骥见到屋内灵气缭绕,显然这屋子里面定然有众多的上品神器,只是掌教不想让自己看到,而设了禁制。 “云骥,你到那边去看看,希望你能挑到合适的奖励。”玄清真人轻轻说道。 丁云骥点点头,向那三排架子走去。不过他心中根本不抱什么希望,反正在**告诉他的话里面,让他去拿最普通的东西。 他无精打采地向前走着,他有意偏偏头,向二楼望去,但是那层层阻拦的栏杆现在派上了用场,他根本没有办法看到二楼的情景。 心中暗自一叹,他没精打采地向那架子上面望去,眼前一亮。 在他印象中,这第一层的宝贝定然是没什么好东西,但是挨个扫视之下,居然让他怦然心动。 首先在第一层架子上面,看到了一件紫色流光的铠甲,上面彩霞萦绕,让人见了心中隐隐生出一种冲动,他几乎已经将手伸到了半空,向那铠甲伸去。 但是,他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猛然一咬舌尖,神智方才清醒,感情这铠甲本身居然有种惑人的魔力。 “紫绶甲,上古三品防御装备。来历:被风驰国的修真者炼制于瑶池。特点:防御一切品级不超过本身的攻击。” 丁云骥暗自叹了口气,多好的防御装备,此时碍于**之命,现在只能干看了。不过现在自己手中也有一件千年的“白蟒甲”,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另外还有一层原因,虽然这紫绶甲乃是上古至宝,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身上有了这防御装备,那么自己的危险也就更多了,说不得有人因为基于这种原因,来个巧取豪夺也说不定。 不过,看式样,倒像是专为女子打造而成。他想到若是自己穿上了这“紫绶甲”,在众人面前走来走去,大家都会认为这典型的“灰太狼”怎么会穿着“美羊羊”的马甲在众人面前晃荡,大牙都让人笑掉。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还是别看了,反正也不属于自己,看了也白看,他摇摇头,继续向下看去。 “黑蟒刃,上古四品攻击装备。来历:此刃乃是黑池巨蟒的独角,被修真者投于天池之底,用烈火淬炼而成,锋利无比。” 这柄黑蟒刃倒是跟自己的“黑犀”的锋利,有的一拼。不过看它是来自于黑蟒的独角,想来自己还有一件这样的白蟒独角,相信假以时日,自己也要找人作出这样一柄神兵。 不过,现在还是用不着。 这样想着,他继续向下走着。 第二百五十章 晶 石 丁云骥继续向后面的架子走着,看到的无非是刀剑一类的神兵,另外还有着各式的衣服、头盔、鞋子之类的装备,再向后面走去,他看到了一个空白的纸条,上面写着: 颠倒乾坤镜,上古一品灵宝特点:能够穿梭过去未来,有传送之用。 丁云骥心中一动,颠倒乾坤镜,那是什么概念?时空穿梭,在过去和未来之间,来去自如。 要是自己有了这面镜子,自己就可以任意穿梭于现代和古代了,也就不用费力地非要寻找自己的来历。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其实这里也不错,有朝夕相处的师兄弟,有过命的兄弟,还有着师父的宠爱,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自己的来历的确令人生疑,希望这一次在阅读“通玄秘录”中得到答案。 这样想着,他心中一喜,四下张望能否找到这样宝贝。 但是上下找了半天,却没有相应的物品摆到架子上面,大概是这件东西太过珍贵,故而让掌教着人收藏起来。 丁云骥见到没有实物,心中不免沮丧,再转念一想,若是有这样的宝贝,这掌教真人早就收起来了,还能摆在这里,引得别人心中徒生烦恼。这样想着,便也没有心情继续看着跟自己无关的东西了。 他继续向下走到在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上面写着几个字:“神鹰刀谱”。 神鹰刀谱,乃是百年前神鹰门的独门刀法。练成之时,刀出鬼神惊。 这本刀谱简直就是对自己而言,最适合的礼物了。 他慢慢捡起来,翻看了两页,他发现这本刀谱对于他来讲,真的很实用。一直以来,自己就是有功力而无招式。就是当日比赛之时,自己也仅仅是凭着运气,跟小巧的身法,取得侥幸的胜利。 自己对于刀法的领悟,其实可以说是“零”。此时,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好运,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上万件的善事。估计这辈子才这么走运。 不过,貌似他在上学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幸运女神”的垂青。 对,就是这本书了。他心中一喜,高兴地就要将这本书揣到了怀里。 蓦然,他的目光向旁边的架子上面扫过去,在最里面有个角落里,躺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块。 不知怎的,他心中一动,向那边走去。 “神秘石块,名字不详,功用不详。” 这屋内所有的东西都贴上了标签,唯独这东西连个名字都没有,真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 丁云骥将石头轻轻放回远处,就打算抬腿离开。 忽然手下一紧,那枚石块居然粘到了自己的遁天戒上面,任凭自己如何用力,都拿不下来。 “云骥,你挑好了么?”藏宝阁外面,玄清真人问道。 丁云骥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刀谱”放下,用力去拉扯手中跟遁天戒吸到一起的石块,但是却没有效果。 “时辰已到,这藏宝阁的大门就要关上了,你快出来吧!”玄清真人在门外催促道。 丁云骥心道:难怪这上了岁数的人心思转得不快,这话怎么不早说呢? 看到那两扇红漆大门慢慢合拢,丁云骥再也顾不得去拿那本“刀谱”,就在大门还剩下一条仅能够一人侧身通过之时,丁云骥险而又险的从门内窜出。 就在他身后,咣铛一声,那红漆大门重重地在他身后关上了。 “这藏宝阁被设了禁制,每隔五年,开启一次,刚才你若是不及时出来,恐怕就会要破费一番周折了。”玄清真人微微捻须笑道。 丁云骥还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清醒过来,听到玄清真人问话,方才回过神来。 真人一愣,望着丁云骥手中紧紧握着的石头,道:“难道你挑了半天,只是挑中了这东西?” 丁云骥本来想告诉掌教真相,但是想到自己身上的秘密很多,还是应该保留一些,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算做了回答。 玄清真人看了他半晌,道:“既然你已经选好了,那么就回” 丁云骥手握着那块石头,无奈地向掌教稽首告退。 …… “小师弟!你回来了!”吴方信见到丁云骥纵着飞宝而来,抬头问道。 此时,丁云骥并没有从飞剑上面下来,而是听到师父传音,就欲飞向师父的修真之所。 听到吴师兄跟他问话,他微微压低了飞剑,立在上面道:“嗯,师父找我!” 吴方信点头见他面上没有什么异样,笑着点头。 他的目光忽然落到了丁云骥的右手上面,奇怪地问道:“小师弟,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宝贝似的不撒手?” 丁云骥苦笑了一声,心道:自己哪里是宝贝块破石头呢?实在是这石头跟自己好像很亲,硬赖在自己手上下不去。 吴方信对于丁云骥手中握着的石头,感到很是不理解,不过他还是催促丁云骥道:“小师弟别让师父等急了。” 这时一缕极细的传音,传到丁云骥耳中,“小师弟,你快回来啊!我给你买了好吃的!” 丁云骥听到了耳中,眼睛一亮,点头道:“好啊好哦!我回!” 一阵风似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 当丁云骥将那块石头展示给紫电真人看,却见真人眉头一皱,“我说徒儿,你怎么拿了这么一块石头呢?” 还说呢?丁云骥没好气地道,想到这块鬼石头莫名其妙地粘到自己手上,无论如何都不能甩开。 于是,他就将自己如何进到藏宝阁中发现诸般宝物,还有发现了那“神鹰刀谱”的事情,以及那奇怪的石头莫名粘到自己手上怎么也甩不脱。 最后,他不无埋怨地道:“师父,这不就是你说的最普通的奖励么?” 作品正版网址: 紫电真人认真地听他说话,见他说到神鹰刀谱,眼中神色一动,道:“你见到神鹰刀谱了?” 丁云骥点点头,口中说道:“师父,您看!现在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手里面拿着这块石头到处走哇?” 真人摇头无奈地笑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一次你的运气是好还是坏?明明有一件刀谱可以拿,但是你却拿到了这枚铁晶石!” 丁云骥听到真人说出这块石头的名称,不禁问道:“师父,你认识这块石头?” “嗯!这石头名字叫做‘铁晶石’,乃是天外飞来的异石。具有提高金属类武器和装备属性的力量。” “在这天地间,存在着五色晶石。金晶石、火晶石、土晶石、木晶石、还有这铁晶石,每种晶石都能够提高武器或者是修真者本身的修行,就看你是否有缘得到了。” 丁云骥心中一动,若是能将这铁晶石中的能量炼制到自己的“黑犀”之中,那么黑犀的力量一定更加强悍。 但是就不知道,那其余四种晶石都有什么功效。 紫电真人告诉他,这五种晶石,乃是分别来自于五种不同的地方。铁晶石是来自于天外的陨铁,若是用于淬炼武器装备,当能够达到锋利,世人无可匹敌的程度。 若是品质好一点的就是木晶石,那是来自于古树之精的灵力之根。这东西能够使普通的木料变得更加通灵。想当年诸葛亮制作的木牛流马就是在内里加入了一小块木晶石,才使它能够任意行走,不需人力。 至于土晶石,那更是地母的体内所产。地母是一种类似于地鼠的**居动物,生活在接近地心的位置。若是普通的地鼠是根本没有的,总要这地鼠经历百年以上,有了一定的火候,才能够孕育出来。 至于另外两种晶石,都是传说中的晶石了,都只是听说,并没有谁真正见过。 丁云骥只是点点头,还是担心自己手上跟银戒粘到一处的这块“铁晶石”,其他的管他什么金晶石,土晶石,统统都跟自己无关。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真人微微一笑,“.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6kxs.com徒弟,我先帮你把这块石头弄下来吧!” 真人伸出右手,手指挽成了兰花,从他的五指指尖缝中分别弹出几缕五色的真气,向丁云骥手上托着的石块飞去。 那五色清气盘丝一般,向石块上面盘落去,慢慢地渗入到石块中,在石块表面慢慢蠕动着,犹如万条小蛇向石块地步游去。 蓦然间,丁云骥感觉手心有些麻痒的感觉传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手心爬来爬去,就在他忍不住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之时,那麻痒的感觉,又向右手拇指爬去。 “师父,快一点呀!我受不了了!”丁云骥奋力甩着手上的“铁晶石”。 “别动,就要好了!” 真人五指中溢出的清气更加浓厚,终于在一刻钟之后,将丁云骥手中的石块,顺利取了下来。 丁云骥见到石头从自己手上脱落。立时用左手将它接住,没想到这一回,这铁晶石居然听话地落在了手里,再不乱贴了。 紫电真人此时方才收功,含笑道:“你这铁晶石就妥善地保管吧!切莫让它再同你那银戒吸在一起。” 丁云骥点头,蓦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师父,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我这遁天戒怎么会跟这块天外陨石粘到一起呢?” “遁天戒?”紫电真人眉头一皱,“怎么你那银戒原来叫做遁天戒么?” “师父,难道你不知道么?”丁云骥倒是纳闷了。 “我怎么会知道呢?”紫电真人也是一愣。 “那师父你怎么会收五师兄做弟子呢?”丁云骥问道。 “怎么又扯到你五师兄身上去了?我当年因为出去执行师父交给我的任务,经过你五师兄的家乡之时,看到周围已经没有人烟了,我看到当时你的五师兄只有五岁,怪可怜的,就收他为徒了。” 丁云骥终于听到了这事情的原委,感情这么峰回路转的,居然跟五师兄祖上传下来的羊皮卷,一点关系都没有。八成这当年五师兄的祖宗被人家忽悠了。 不过,这遁天戒倒是真的货真价实,丁云骥想了想,话到嘴边了,还是咽下去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玄都入门剑谱 丁云骥从师父的屋内无限郁闷地走了出来,原本自己认为能够拿一件怎么也比得上那件三品的衣服“紫绶甲”,谁想到居然得到了真么一件鸡肋样的东西。 他又问师父,有没有什么像样的刀谱或者剑法,谁知道师父却从怀里面取出一本破烂的叫什么《玄都入门剑谱》的书,说是这剑谱只是初级的简单招式,根本不能给筑基时期的自己带来任何收益,若是练到了极致,再来找他。 此时丁云骥是个半吊子,总是聊胜于无。 在一番思量之下,丁云骥想起了抱瓢子大爷。 估计这抱瓢子总会有办法的。 这样想着,才又转忧为喜,从师父门中走出来。 身后,紫电真人慧黠一笑,慢慢进入入定状态。 …… “云骥,你身体怎么样了?”墨玉望着面前有些气喘的丁云骥,关切地问道。 两人再见面,已经是半年后了。 这一日,丁云骥正在后山独自修习师父交给他的剑谱。本来他回去之后,已经找大师兄问过,他这里是否还有什么师父交给的剑法,刀谱之类的招式的书卷,哪知道大师兄却奇怪的望着他道:“等你先练明白这本,再说吧!” 所以,他也就义无反顾地投入到这一招一式的磨练当中。 这一日,他正在后山的一棵青翠蓊郁的苍松下面,堪堪将这入门剑势演练一番。但是他在舞到最后一式“风起云涌”之时,却蓦然发现那招式中居然变得生涩起来,从前流畅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不见。 莫非,这谁了一宿觉之后,这剑势居然忘记了? 这样想着,他不禁,满面疑惑,从怀中取出那本剑谱,仔细对照着那书册上面的口诀和身法。 但是今日,无论他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异常。 恰逢此时大师兄引着墨玉来找他,两人见他正在沉思,也没有打扰。 大师兄将墨玉留在这里,人就已经离开了。 墨玉见到丁云骥出神,便静静地等在旁边,耐心等待。 丁云骥随手拿着那把师父的“龙泉剑”比划着,从第一式的“云卷云舒”到最后的一式“风起云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但是在自己看来,每一式的挥出似乎都浪费了太多的真力,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 莫非这剑势也需要懒人才练得了么? 此时随着他功力的加深,在剑势中隐隐泛着寒芒,在他一吞一吐之间,那寒芒已经有三尺来长了。 蓦然,一道凌厉的白光袭至眼前。(《寻真之门》作品正版网址:******/book/55838.html)丁云骥顾不得再去揣摩剑招中的不妥,见到有寒意袭来。 也就见招拆招,向对方刺去。两下交锋之下,居然不下百十个回合。 丁云骥是越打越心惊,对方凌厉的剑势此消彼长,源源不断地向自己袭来,而此时自己却是满面冒汗,捉襟见肘般难堪。又如跳梁的小丑,再支持下去,自己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他几次想看清对方的面容,却被对方凌厉的招式挡在了外面,更何况,从对方的兵刃中,隐隐**出白茫茫的真气,挡在两人面前。 两人的身法,就仿佛在云雾中穿行。 “你是何人?”丁云骥忍不住舌绽春雷,断喝道。 谁知对方含含糊糊地道:“罗嗦什么?” 说话间,又是一记剑势刺来,那白茫茫地剑气,将丁云骥的眼睛都刺得生疼。 此时,丁云骥脚下一错,右手挡住了袭来的剑势,身子飘然转向对方出手必救的角落。 谁知对方好像看清了他的心思,居然轻巧地使出了同样的步法,逃脱了他的铁腕扣脉。 丁云骥心下恍然,跳出战圈,大笑道:“臭木头,你以为你戴上面纱我就认不出你了么?” 对方也是长笑一声,再不出手。 眼前那缭绕的白雾随着对方的长袖挥动,居然消弭得无影无踪。 此时丁云骥方才发现,在对方的手中握着一把白色的长剑。 面上一愣,“木头,你的鲁班尺呢?怎么没看见呢?你是不是喜新厌旧,换了吧?” 墨玉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长剑一抖,手中不知用了一个什么法子,那玉剑已经回缩,成为了一把普通的玉尺。 丁云骥见了眼睛冒光,“让我看看!我瞧瞧!” 他从对方手中接过鲁班尺,仔细打量又扭动了半天,谁知那鲁班尺上面居然纹丝不动,丝毫没什么变化。 丁云骥奇道,“怎么回事?” 墨玉笑着接过来,将手在上面敲了几下,又抚了几下,那玉尺居然听话地变成了玉剑,接着他又随意而为,就在一瞬之间,又变出了许多新的花样。 丁云骥再次将这鲁班尺拿在手中,想着刚才墨玉的动作,依样画葫芦,接过那玉尺却仍然如前次一般,没有反应。 最后,他只能无限闹心地将玉尺还给墨玉,“给你吧!最近不是我的幸运日!” 墨玉笑道:“这鲁班尺乃是吸收了我的鲜血,现在已经认主,你自然不可能轻易摆弄与他了。” 丁云骥马上露出“你早说嘛”的神情,自己给自己解围道:“我说的么,要不然就凭我的聪明才智,怎么会解不开这中小东西呢?” 墨玉微微一笑。 丁云骥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木头,刚才我跟你对战的时候,看到你用的好像是玄都入门剑法,但是有些地方怎么跟我不一样呢?” 墨玉也点头道:“不错,刚才我见你在那边将这剑法从头到尾使了一遍,我也发现后面几式跟我的不一样呢?” “那你给我演练一次,我看看!” “好!”墨玉不见如何动作,那鲁班尺再次变成了玉剑的模样,在墨玉的一招一式的演练中,徐徐从那剑芒中**出缕缕白气。 这让丁云骥看了咋舌不已,若是跟高手对阵之时,这白雾不就是迷惑对方的最好的掩护么?同时他也看出来,在墨玉的剑势中,居然又跟自己不一样的东西。 那剑势的落点明明应该出现在左边,但是从墨玉手中使出,却将这剑势凌空下击。 待他将五十四招剑势演练完毕,丁云骥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诧异,凑上前去询问究竟。 此时墨玉身边仍然缭绕着若有若无的剑气白芒,使得整个人都像是飘飘欲仙了。 “木头,你没有记错?”丁云骥问完这句话之后,就看到墨玉瞥向自己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后悔自己多此一问。 果然墨玉说道:“你认为我可能记错么?” 丁云骥此时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那本小册子,墨玉见他取出,也从自己腰间的小口袋中取出了一本跟他手中封面,封底都相同的小书册。 两人为了对照方便,就将这两本书放到了一处。 蓦然间,两本书居然发出了强大的吸引力,像磁石一样死死地吸在了一起。 两人面上一慌,忙将这两本书小心地用着适当的力道,向各自方向拽去。 哪知越拉越紧,那两本书的封面跟封底已经彻底地粘在了一起。 丁云骥心中一慌,手上用上了“玄通妙语”中的入门真力,仍然小心地拉扯着。 墨玉见到从书面上传来了熟悉的真力,心下明白,看到丁云骥此时无暇开口,手中也同样使出了同样的力道。 这两本书在同样的力道下,蓦然那页面在不断地拉伸,丁云骥两人面上一喜,似乎两人用上合适的力道,足以将这两本书拉开。 两人同时小心地屏住呼吸,将这力道用的恰到好处,眼见那书页慢慢分开。 此时,丁云骥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心中一喜,深吸了一口气,鼻子一痒,好像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钻了进去,他半闭着眼睛,“阿嚏”的一声,终于将这早不来,晚不来的障碍物喷出。 蓦然,面前红光一片,此时在两人面前的书页上面,忽然升起了火苗。 那火势虽小,但是却炙热烫手,饶是两人修行不弱,但是实在难挡那火苗的灼烧。 眼看那火苗越少越胜,那火舌一**,已经分别向两人的双手烧去。就是此时两人想不放手都不可能了。 两人刚刚将手收回,那火苗已经**上了丁云骥的双手,丁云骥大惊,急忙跳脚不堪。 “救命!” 陡然,他身形一顿,那手上的火苗已经慢慢冒出了蓝焰,终于消失在他的拇指之上,只在他的右手支架上面留下了一个浅红的小点。 “还好!还好!”望着墨玉紧张的神情,丁云骥甩甩手,在他印象中,这烈焰定然会将他的手烧得皮开肉绽,谁知不光一点都不疼,居然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木头,你说是怎么回事?”丁云骥问道。 墨玉也是皱眉摇摇头,显然两人谁都不清楚这突然而来的变故。 此时,丁云骥有些担心地道:“木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墨玉瞥了他一眼,淡然地道:“直接向世尊禀明吧!” “不行!不行!”丁云骥立刻反对,若是将这件事情告诉师父,师父又得罚他,万一一个震怒之下,又取消了自己的什么假期或者让自己也想五师兄一样给大伙洗衣服,那还不如让他去跳河。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死死盯着墨玉。 这一眼让墨玉心中生气了不祥的感觉,这个丁云骥是不是想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木头,我想到了一个主意。”丁云骥笑嘻嘻地望着对方。 第二百五十二章 胜者大典 “什么?”墨玉尽管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他的想法,还是问道 “你猜不出来么?”丁云骥嘿嘿一笑,道:“墨玉你的手艺巧夺天工,就不能试一试么?” 墨玉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吧!我就勉强试一试吧!” 丁云骥立时喜笑颜开。 两人并肩躺在苍松下,头枕着浓密的绿草,丁云骥口中含着一根草茎,漫不经心地问道:“木头,怎么想起来找我呢?” “哦。我想向你要银戒内的那棵结界古树。”墨玉道。 “你要那个做什么?” 墨玉此时望着头顶上的浮云,悠悠地道:“我想用它来做机关兽。” “机关兽?” “不错!那结界古树的材质细密,历史久远,乃是做机关兽再好不过的材料了。” “机关兽能有什么用呢?” 墨玉此时起身望着丁云骥道:“你还记得上次你被困于禁地之中,那次我用了一些材料,做出来的木人?” 丁云骥点点头,当然记得了。若不是他还有自知之明,他几乎以为那就是自己。 墨玉继续说道:“上次我发现那木人之所以动作有些不太流畅,更多的是因为他的材质只是这玄都山上拥有少许灵气的木料,所以制作出来的机关人也就不能流畅地行走。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你那结界古树吸收了天地的灵气,而且还有着能够改变形体的功效,相信这里面的灵气自然不少。要是我用这灵根来做机关人,功效必然能够大增,应该可以乱真。” 丁云骥头一次发现这木头居然也有侃侃而谈的时候,而不像是更多的时候在玩深沉,装酷。 看他眼中熠熠生辉的神采,一副运筹帷幄的架势,丁云骥更是感到莫名地为他兴奋。 顿了顿,墨玉眼睛望着天上的浮云,幽幽说道: “对于机关的操纵,乃是木匠乃至匠师们对于自己的手艺的最高肯定。仙师在《鲁班书》中提到了机关人的做法,但是他穷尽一生,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木材,所以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而且,若是运用得当,这机关兽,或者是机关人,都可以在关键时候,帮人度过危机。” 丁云骥一寻思,也对。若是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从自己银戒中取出一个跟自己一样的机关人来,那么两人就算是合力,也可以转败为胜的。再不济,也可以将自己的机关人抛出去,当做挡箭牌。 “好!我支持你!”丁云骥立时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就要准备将两人传送到“遁天戒”中。 “师弟,怎么你在这里呢?哦,墨师弟也在?”吴方信满面焦急地从前面的“绿林庭院”跑来。 “怎么了?五师兄?有事么?”。 “你还不知道么?”吴方信道。 “没有人告诉我什么事情,我自然是不知道。” “也是哦!”吴方信挠挠脑袋,笑道:“小师弟,师父刚才‘千里传音’,他和大师兄回山了。要你现在准备准备,到正殿参加‘五峰论技’的‘胜者大典’。” “哦!”丁云骥点头道。 自从上次的“五峰论技”之后,本来定于第二天的“胜者大典”,居然因为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而耽搁下来。 掌教因为此事愁眉不展,于仓促之间,除了派沧浪真人,紫电真人下山之外,另外还派了各脉中的首座弟子,当然除了玄清真人的首座徒弟荆芥留下之外,其余人等随着两位真人下山。 另外掌教和几位长老也随之闭关,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众位弟子心中尽管奇怪,但是看到掌教真人面沉如水,谁也没有胆子问清事情的原委。 只是知道似乎是什么小周山结界的封印,居然有些细小的裂缝出现在上面,若是不及时加固,恐会生出无限祸端。 因此这样而来,也就不能为丁云骥颁发奖励了。 现在听到五师兄说是师父和大师兄回来,想来那出事的地方应该没有问题了。 三人有说有笑地向山前走去。 在踏出结界之时,五师兄吴方信从怀中打出一道黄色的符纸,那符纸去势极猛,触到了紫电峰外面的透明结界上面,迸出了一串火星,接着便像拉开了一条拉锁一样,三人从缝隙中钻了出去。 由于两位长老离开玄都,此时玄都上下都是进入了紧急的状态,因此才又将各处山峰的结界打开,在空中形成了五色的光罩。 与此同时,玄都山门,天上都已经加强了戒备,除了清风、明月两个仙童,又加上了“玄清真人”身边的侍童朗星。那天上的白鹤更是结队地起着巡逻警戒的作用,似乎就连空气中都有着戒备的紧张气氛。 丁云骥却并不晓得这样十万火急的事情,只是看到这一切,却是新奇的很。 在这半年中,他并没有到处乱窜,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紫电后山,修炼剑法。 紫电真人临走之时,曾经严令他不得乱跑,给他下了“禁足令”,若是他擅自离开紫电峰,那么紫电峰的结界就会降下雷电,将他打得焦头烂额。 丁云骥当然不相信师父会真的这么做,更何况,让他禁足半年,不如让他找块豆腐撞死,那岂不是无聊得紧。 所以有那么几次,当他趁别人不注意,凑到结界之时,天空中瞬间雷电齐聚,发出嗞嗞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有一次,那蛇形的雷电居然从天空中直劈下来,他大惊失色,尽管跑遍了紫电峰中各处,都已经逃进了禁地,仍然没有躲过天雷轰顶的结果。 这样试了几次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还是乖乖地留在后山练剑,这样更好,倒是将丁云骥这颗“移动的心”,暂时安定下来。 此时,众人刚一走出紫电峰结界,丁云骥就好像刚出笼的小鸟,驾着飞剑到处乱窜。 有好几次,居然差点撞到飞鹤的身上,鹤群们几乎乱了套,不断地躲闪着丁云骥横冲直撞的身影,鹤唳声声,白羽片片飞落。 “小心哪!”吴方信高声道。 “放心吧,五师兄,我没问题的!” “不是,小师弟你误会了!我说的是让鹤群小心!” “……” 就这样,丁云骥在前面带头,五师兄和墨玉跟在身后,一路走一路笑,好在路程也不远,不过须臾时间,三人就已经来到了玄都正殿的广场上。 此时,各峰弟子都已经集合在正殿前面的广场上面,三三两两,站到一处。 当中有几个人影袅袅婷婷,甚是婀娜。 丁云骥一眼搭过去,已经有两道轻柔如水的目光向自己飘来。 他微微一笑,大步向自己的阵营中走去,那边大师兄已经归来,正在跟另外几位师兄聊得正是热乎。 “大师兄,你回来了?” 杜方仁面色有些黝黑,而且明显瘦了很多。“师弟,你好像又结实了!” 他用力捶了捶丁云骥的前胸,笑道。 丁云骥丝毫没有后退半步,而是笑着说:“大师兄,这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想看。” “哦?听你的口气,我跟师父走了这些日子,好像你进步了不少?一会儿,咱们回去比划比划!” “好!一言为定!”众人大笑。 “掌教和各位长老出来了。”人群中有人眼尖,已经看到了。 人们的目光向掌教走来的方向望去。 丁云骥蓦然发现在掌教面上带着一丝忧虑,但是当他望向众人之时,居然又立时恢复了平日里心静如水的睿智笑容。 “各位弟子,今日乃是我们玄都的‘胜者大典’。”玄清真人的目光扫过了众人的面上。 众位弟子都为掌教能够关注到自己而群情激昂。但是其中大多数人的目光中却为本次的胜者花落别家,而暗自恼恨。射向丁云骥的目光,也尽是芒刺在背的感觉。 丁云骥似乎不以为意,既然大家看自己的目光很不友善,说明自己一定是让他们嫉妒了。这是在学校时候,老师经常会说的,一定要把这种感觉,变成激励的动力,让别人永远芒刺在背,那就说明,你正一点点迈向成功。 “此次我们五峰论技,由于众位弟子们的参与,已经取得了了极大地成功。我们玄都立派已经逾千年,可以称得上是中原的大派,作为各派的领袖人物,弟子们的修行更应该是登峰造极……” 说到这里,丁云骥明显感到掌教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沉静了,随之又眉头一皱,似乎有无限心事,然后目光又变得悠远,轻轻地望向远方。 “尔等身为玄都弟子,修行仙法,锻炼技能,不只是是为了在‘五峰论技’中获得理想的名次,更不是为了争强斗狠。更多的是不光是为了自己成仙得道,更是要将这份修行的淡定之心,纯真之心,传至世人,普度众生……” 丁云骥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吴方信,低声传音道:“五师兄,你说,这掌教真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我们呢?” “没有吧!每次胜者大典,掌教都要讲这些话,你没看到有些弟子们面上已经习以为常了。” 丁云骥放眼望去,果然有些弟子面上露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在掌教看来,众人都是垂首恭顺的听着,只有一个貌似神在在的弟子,似乎没有用心听。 “丁云骥!” 听到掌教喊到了自己的名字,丁云骥条件反射地答应着:“到!”显然他无意间,忘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众人发出一声哄笑,显然大家还都没有听过这种别开生面的回答法。 通常的弟子们都是“弟子在!”,什么时候出现了“道可道”? “你走到上面来!”玄清真人说道。 丁云骥环顾四周,看到众人都是望着他,眼中又是嫉妒,又是羡慕,还有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急忙将目光投到别处,再或者偷偷看他一眼,云生双颊,将自己螓首扭到了旁边。 但他的目光扫到了蛰雷峰知贯那里,却见他面色一沉,似乎重重哼了一声,便将目光望向掌教那边,再不向自己这边望上半眼。 丁云骥心道:哼,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么? 不见怎样作势,人已经飘到了玄清真人面前。 却见玄清真人面色一冷,一掌向他击去。 此时,他已是躲闪不及,在左胸的位置,硬生生地挨了掌教的一掌。 那掌力透体而过,直直地没入他的心脉。 身后,蛰雷真人冷喝一声,伸出蒲扇似的巴掌,向他前胸的璇玑**击去,他退后半步,身子已经向沧浪真人那边退去。 砰地一声,从身后传来一股大力,拍到了他的后心位置,回头望时,那是白霜真人柔情似水的目光。 还没等丁云骥有所反应,身前,身后,头顶各大要**,已经接连挨了掌教和众人的波涛似的掌力。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佑三焦脉 丁云骥但觉呼吸一窒,口鼻之间尽是呼呼的风声,他被众位长老的一阵强烈的掌风压得喘不过气来,身子频频向后面倒退,尽管他频繁变幻身法,但是却始终双拳难敌四手,腹背受敌。 那众位师长的劲力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打到身上真是骨头不疼肉也疼。 丁云骥本来恼怒异常,感情这些师尊们居然擅长打群架,大家合伙欺负自己。 尤其让他感到郁闷的居然是,自己的**紫电真人并没有袖手旁观,居然也加入到了这场群殴的事件中来。 随后,他竟然发现,此时众位师尊面上皆带着郑重之色,似乎每一掌拍到自己身上,除了表面的疼痛,都似乎有一小股力量,悄悄潜入到自己的奇经八脉之中。 看到大家的动作慢慢停下来,此时众人面上远没有他想的那么轻松,而是面上带着一丝疲惫和庄严。 在一系列动作之后,掌教和各位长老都静下来,立在原地,闭目调息。 丁云骥好奇地扫向众位在下面观战的弟子们,却见人人面上都带着钦羡的目光,显然认为他被打反而是件莫大荣幸的事情。 丁云骥心中一动,莫非…… 就在他思忖之间,紫电真人微微调调息一番,慢慢睁开眼睛,望着面上已经有些恍然神情的小徒弟,沉声说道: “云骥,还不快来跪谢各位师长的赠功之恩?” 丁云骥当下心领神会,立时拜倒在地,向众人一一施礼,表示感谢。 众位长老微微点头,此时就连蛰雷真人面上亦带着疲惫之色。 此时玄清真人低声传音道:“云骥,过一会儿,胜者大典结束后,你到跟着我们到正殿来。” 丁云骥点头称是。 接着,玄清真人向着各脉弟子简单说了些鼓励的话,希望后来者居上之类的言语,又对众人说了一番鼓励,振奋人心的话,便随着众位长老走进正殿,丁云骥跟在众位师长身后,理所当然地走在后面。 各脉弟子也随之散去。 “小妹,你等等!”人群中传来一声召唤。 白霜峰立时有名身着绿衣的女弟子,停了下来。 “小妹,你过来这边,我有些话想问你!”从飞云峰中走出一位相貌俊秀,但在眉目间却隐隐透着暴戾,骄横之气的年轻人,但在他望向对面袅袅婷婷的女子时,眉眼中出现了一缕柔光,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变得充满了疼爱和关切之情。 那是许玄机,此时他将小妹许琼招呼到人们多看不到的地方,低声跟她说着什么。 言谈之中,不时出现几声呵斥,神情间倒像是很不满意。 再看许琼不是撅着小嘴生气,就是跺着脚撒娇,面上露出娇憨的神情,似乎不想听他多说,面上不时露出不高兴的神情,而且她的声音渐渐压过对方,不管是不是兄长。 而许玄机面上起先还是和颜悦色,及至说了半天,自己妹妹似乎还是不太听话,面上不由流露出气急败坏的神情。 他的声音不由高了起来,“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难道你大了,就可以不听兄长的话了么?” “哥哥,你就答应吧!”她轻轻地顿着莲足,面上似乎带着娇宠的神情,似乎这已经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了。 “小妹,那小子对你不会是真心的。”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她居然不听自己话,这岂不是将来自己妹妹要跟那个姓丁的联合起来,骑到自己头上。 “我再问你一次?你跟他断不断?”他面上蓦然一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嫡亲妹妹。 许琼从没有看到哥哥居然会带着这样的可憎的神情,气息一滞,但是想到哥哥也许是唬人也说不定,不由胆气一壮,瑶鼻轻轻一哼,赌气道:“我不管,我就要跟他在一起!就是你是哥哥,我也要这样做。” “哼!小妹,你若16k小说手机站vwap.16k.cn整理 是执意如此,那么就莫怪哥哥辣手无情了。”他扬起手掌就要向许琼肩头拍过去。 “许师兄,你这是干什么?”身后忽然鬼魅般出现一人,面带着轻笑,用手隔住了他高扬即将下落的手掌。 许玄机虽然跟妹妹赌气,也就是做做样子,即使生气,也只是吓唬一下,又怎么舍得伸手去打自己的嫡亲妹子呢? 恰逢身边有人劝住,便也就势放手。 嘴里面恨恨地道:“哼,你若是想和他来往,除非我死了!” 许琼见到哥哥震怒,又见他身边站着的那个人正用一双似笑非笑,满面都是钦羡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禁又羞又怒,她从小到大,哥哥何曾像现在一样,呵斥过她。 平日里,他唯恐她不开心,总是想法子逗自己开心,想不到他当着外人面居然要动**自己。 想到这里,面上立时花容失色,指着许玄机,顿足气道:“我不要你管!”便嘤嘤地哭着跑开了。 “喂,小妹,你回来!”许玄机急道,还没有说完,这小妮子就自顾地跑了,不行,一定要追上她,问个究竟。 “许师兄息怒,干什么这么大火气?”身边的男子微微一笑。 许玄机道:“你不知道这丫头多气人,居然会喜欢那个无赖,真是气死我也!” “许兄,不要着急,我自有妙计!”身边的男子淡然一笑,神情甚是神秘。 “怎么,你有好办法!那就靠师弟你了!”许玄机见对方运筹帷幄的样子,心中一宽,心境立时大好。 …… 玄都主峰后殿的一间静室内,玄都的六位头脑此时盘坐一周,隐**成一个**的阵势。 一个黑衣男子此刻正轻闭双眼,盘膝端坐于众人中间。 “云骥,你可准备好了?”玄清真人轻轻问道。 丁云骥轻轻点头,已经用玄都的修真内力将体内的真力循环了三***周天,七十二小周天。 此时体内的真力慢慢回到丹田中,慢慢安静,蛰伏下来。 玄清真人向众人轻轻点头,道:“各位师弟,师妹,本次‘五峰论技’之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若是有谁获胜,就将修行我派的‘玄都秘录’,不知各位可有疑虑。” 此时沧浪真人道:“掌教师兄,玄沅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是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一次要将‘玄都秘录’的吟诵当做奖励?可对?” “玄沅不敢!” 蛰雷真人此时点头道:“师兄,玄沅师弟的话问得没错,这正是我想问的!” “嗯,此事似乎有些仓促,当时我并没有找各位长老商量,是我的不是!”玄清真人轻轻承认了。 “掌教师兄,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玄清真人伸出手指,在丁云骥的**口大**拂过,立时他整个人呆若木鸡,微微哼了一声,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但身体各种机能还是维持之前的畅通,只是暂时堵塞了他的视听。 “众位长老有话不妨直接说出来,这孩子现在已经让我施了‘禁听咒’,一时还不会将我们的谈话听去,请诸位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师兄,我等不明白,为什么你似乎处处让这小子出风头,好像对他已经超出了对平常弟子的关注?”蛰雷真人嚷道。 还没等他话音落地,白霜真人望着玄清真人,眼中带着一丝笑意,轻轻说道:“师兄,若是我猜的没错,本次我们的‘五峰论技’临时增加了你这支长门弟子,是你故意安排下来的。目的是想让这小子进入决赛,然后取得冠军,对么?” 此话一出,众人面上皆是大惊失色,都充满着疑惑地望着面上镇静自若的玄清真人,和他对面笑盈盈的白霜真人。 “可是,若是师兄所为,那么你没看到师兄的掌门弟子们并没有参加决赛么?更何况凡是跟师兄的弟子们对阵的,不是都无一例外的进入到了决赛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么?”飞云真人捋着长须,奇道…… 白霜真人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望了望问话的飞云真人,轻启朱唇道:“各位师兄不妨想想,当日长门弟子即便跟人对阵,但是哪次下手是手下留情了?”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顿,用美目环视周围众人的反应,果然人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面上似乎对于掌教有些不以为然。 “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胜利者还是失败者,都是深受重伤。进入到下一轮的比赛中时,就会为对方所乘,自然落了下风。这样的情况下,相信丁云骥的胜算就会更大了。” “怎么,师兄你……”蛰雷真人望着掌教师兄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么?”但是,他心中究竟有一件事放不下,他又道:“可是,那一日,我清楚地看到这小子居然战胜了我徒弟知贯,难道这里面也有什么隐情么?” 此时白霜真人微微一笑,“玄渚师兄,我想,那只能说是你门下的弟子运气不好,或者说这丁云骥的本事都被我们低估了。” 蛰雷真人面上一红,紫红色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但是面上似乎对白霜真人忌惮得很,也就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凭着大家议论纷纷,半晌玄清真人呵呵一笑,点头承认了。 “不错!的确如此!想不到师妹一双玲珑的心肝,居然看透了这里面的玄机。” “师兄你……”紫电真人面上色变,道:“师兄,你这是为何呢?”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万年基业 “为了玄都,为了我们玄都的千年基业。{p)”玄清真人手轻轻抚了抚长须,面上流露出一丝怅然。 众人见他果断地承认了,一时之间人人都是诧异非常。 “不知各位师弟,师妹,是否感觉到这近千年来,我们玄都的主峰中蕴藏的灵气正在逐年减少,从那灵洞中吐出的灵气,已经远远不能满足我们的修行了,这样下去,不光我们玄都的领袖地位岌岌可危,就是我们玄都各脉的灵气已经逐渐消散,我们玄都的未来危在旦夕。” 众人见他面上带着惨然的神情,心中也知道他所言非虚,也是目下恻然。 “若是我们玄都的灵气散尽,那么就是整个玄都的浩劫,随之而来的是,各个此时按兵不动的门派,就会蠢蠢欲动,意欲将我们这修真门派的领袖取而代之。 比如现在远在滇南的‘户撒派’,位于南海的‘紫苑’,东郡的‘清溪门’,北地的‘长生谷’,以及一直隐而未发的‘云府’、‘火灵阁’和‘藏剑堡’。这些同道又有几人在我玄都蒙难之时,会守望相助?恐怕到时候,玄都几千年的基业就会毁于我等之手。 此外,还有魔道的一众魑魅魍魉无时不在企图,蠢蠢欲动,意欲图谋我中原河山。 另外,此次小周山之行,玄法,玄沂两位师弟带着众位弟子,已经到那边加强了封印。据两位师弟讲,小周山的结界封印已经出现了不少细小的裂痕,两人合众弟子之力,已经将那封印的裂痕修补为” 此时紫电真人面上出现一抹奇异的神情,这让玄清真人捕捉到了。wap.16kxs.com“小师弟,莫非你有什么疑虑么?” “掌教师兄,此次我跟师兄去小周山虽然重新封印了那里的裂痕,但是我们清楚地听到里面居然传出了非我族类的异音,莫非那里面封印着什么上古魔神么?” “非也非也。”玄清真人摇了摇头,道: “这件事情我也未曾亲见,只是当年曾经听师父说过,那是一条极狭长的一条通道,连接着另一个世界,那里面关着异族的一众妖人,乃是要将我这巍巍华夏占为己有,发展他们的势力。 但是就在当年上古一战中,各位仙家运用大神通,在这群妖魔即将冲出小周山之时,使用各自的仙法,将他们困起来。饶是如此,经过这一战,仙家气数将近,各位参战的仙人自觉身体元气已经大伤,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之际,于弥留之际,将自身的灵力聚到一处,最后化为封住小周山的封印,又将这口诀告诉我玄都。 所以,只要小周山传出消息,我们玄都上下子弟,必要舍弃自己性命,也要挽救这天下的命运。 但是,我想,这封印维持的时间不会太长了,为今之计,我们还要借助一些外力,方能将这股异势力拦截于外面,才使我族不致被灭。故而,为了挽救我玄都即将到来的浩劫,我们必须要采取行动了。” 众人听他如此说,面上原来带着的一丝猜疑都已经烟消云散了。的确,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更何况,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是整个玄都都不复存在了,又怎么有这些人的一席之地呢? 玄清真人将众人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却转脸望向紫电真人,道:“师弟,你觉得此子的资质如何?” “恕玄沂眼拙,”紫电真人稽首道,“玄沂认为,此子的资质倒是平常,但是他体内蕴藏的那股灵力,却是不容小觑。” “而且,”他顿了顿,望向众人道:“这孩子居然是罕见的‘天佑三焦脉’。” “玄沂师弟,你说什么?他居然是天佑三焦脉?难道传说中的‘天佑三焦’,真的存在么?”蛰雷真人大惊道。 “不错,”玄清真人望着众人,接过话头点头道,“这个孩子的确是天佑三焦脉,这种脉象的人,传说都是出其的好运,能够化戾气为祥和。若是有谁将身怀此绝脉的孩子收入门下,那么就可以保住其门脉万年不衰。” 白霜真人面上忽然现出一丝好奇,“师兄,可是据我所知,存在这种绝脉的人,都不会长命。一般都是到了二十岁,若没有灵药续命,就会……” “不错,那是不得已的。若是这孩子中途不幸夭折,那么我们就将他埋到咱们玄都的主脉旁边,这样就可以保住我玄都的万年基业了。”玄清真人面不改色地说道,仿佛就好像说一个于己无干的事情一样。 “但是……师兄,你又何必让他看什么‘玄都秘录’呢?这不是多此一举么?”飞云真人面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不错!”玄清真人点头道:“我们运用‘玄都秘录’的其中一个功用,可以帮这孩子完成心愿,其中这至宝中,还隐藏着让他的生命得以延长的秘方,使他不至于中途早夭。此外,我还要让他帮我们找一些东西,或许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或者对于我们玄都来说,都是必要的。” 众人见他说得慎重,不禁屏住呼吸,最后众人相视一望,慢慢点头,道:“师兄,我们行功吧!” 玄清真人微微点头,手指在空中遥遥一点,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一丝波动,好像水波荡漾开去,“丁云骥,还不醒来?” 却见丁云骥此时慢慢张开双眼,直直地望着众人。 “现在此子已经入定,心脉已经达到了跟‘玄都秘录’一致的波动。”玄清真人点头说道,“我们开始吧!” 六人口中轻轻喝出几句真言,他们皆出手如电,从右手中指蔓延出一股白色的真气,慢慢地分别进入到丁云骥的双眼,双耳,以及鼻孔中,这样六缕真气钻入到丁云骥的脑袋中,在他脑中不断地翻腾着。 此时在丁云骥脑海中,蓦然出现了大量的真力充斥于体内。 从他们口中吐出的真言,都只是一部分。只有众人合在一起,这才是“玄都秘录”的内容。随着众位长老口中念念有词,那六股真力慢慢从他的七窍中,成型钻出来,慢慢在空中凝成了一本带着远古墨香的青竹古卷。 玄清真人将这本书卷从他头上面轻轻取下,放到他怀中。 “各位,这本玄都秘录就暂时放在这孩子手中,不知有什么疑义没有?”玄清真人道。 众人眼见这孩子身怀“天佑三焦脉”,不仅能够为他自己续命,更是能够保住玄都的万年基业,这不啻是再造仙山的丰功伟业,所以这“玄都秘录”尽管被众人视若拱璧,此时也要点头,自然满面欢喜地将它暂时交由丁云骥保管。 丁云骥面上仍然有些木然地望着众人,眼中的神彩有些暗淡。 众人心道:莫非这小子听到了刚才众人的对话向玄清真人望去。 却见掌教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这小子不可能听到刚才的对话,望众人放心,此时众人面上稍霁。 “丁云骥,你听好!这卷《玄都秘录》现在你的手中,希望你能够妥善保管。你平日里只要勤加修炼,就可以掌握这里面的秘法,若是这书卷需要收回去,你只需要在口中念动刚才在你脑中出现的真言中的文字,就可以将这本古卷收入到脑中。同时,你想知道你欲寻找的人,只要在逐渐修习这里面的‘天眼通’,就可以知道你想见到的人,身在何方了。那么找起来,就不再困难了。” 许是丁云骥有些易于常态,众人明显见到他跟往常不一样,玄清真人笑道:“许是这孩子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吧。我们还是先出” 说完,他长袖一挥,转身向门外走去。众人随之走出,只是紫电真人却用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也出去了。 半晌,丁云骥的眼中猛然一亮,眼中逐渐回复了之前的神彩,直直地望着门外,蓦然从他眼中流出了一滴眼泪。 “为什么?”他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大叫。 他无语,在心里面大声地喊道:“丁云骥呀,为什么老天你这么不公平,怎么别人都可以有着各种各样的好运,还能够长命百岁?怎么你这好运就只能以年龄和性命作为交换的代价?” 他张大了嘴巴空张了张,此时他很想冲出去,向着众人大喊。“你们这些混蛋!这些不是人的家伙!” 但是话到嘴边,就蓦然吞下,这玄都上下似乎没有好人了。若是自己轻易打草惊蛇,不要说这几位出手,只要随便伸伸手指头,自己的小命就会一命呜呼,提早退休,成为这玄都什么灵脉的什么肥料了! 更何况,不要说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自己的一干兄弟更是现在人家手底下打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丁云骥这样神游着,胡思乱想着。这样一看,他似乎真的是听到了什么,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原来刚才在沧浪真人提问时,他已经猜到玄清真人定然会封住自己的听力,所以他预先将一缕真力渗入到“遁天戒”中,让龙神帮着自己听着。 然后龙神利用龙珠跟自己交流了刚才所闻,这样丁云骥才知道这事情的全部始末。在知道这真相之后,他恨不得狠狠地痛骂这一群牛鼻子老道。 人家都说不毒不秃,说的是最阴险的就是和尚,但是现在看来这些臭道士的心思比和尚还要狠毒,居然想将自己的身体埋到这玄都的灵脉旁边。 不过,这些臭道士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响,但是毕竟还给自己留下这《玄都秘录》,这可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好宝贝,有了这东西,自己就可以找到苏叶老婆。 想到这里,他忽然哑然失笑,什么老婆呀?自己只不过能通过这《玄都秘录》续命,不过会多活一些时日。难道找到她之后,跟她相见,就是让她守寡么? 这样想着,心中恻然,自己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想来自己正是大好青年,难道就这样殒命于这里么? 蓦然,他啪地一下打了自己一下,丁云骥你这个大笨蛋。他忍不住狠狠地骂着自己。 这些牛鼻子老道,终日待在这里,又有什么见识,怎么知道自己这三焦脉不能治呢?刚才那个臭牛鼻子掌教,不是说好想让自己找什么东西么?只要他让自己出去,那么自己就可以带着木头,还有胖子,溜之大吉,拐了玄都的宝贝,再也不会来。 这样想着,他面上展开了笑容,笑得比蜜还要甜。 他一个纵身,起落之间,人已经出现在门外,看到的情景却让他吓了一大跳,“掌……掌教,师父,怎么你们居然还在这里呢?” 门外,有两名真人站在那边。玄清和紫电。 玄清真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云骥,你好了么?” “好了,好了!”丁云骥心中一凛,面上却不露声色地不迭地点头。 第二百五十五章 唐僧肉 丁云骥见到两人站在门前,眼中尽是看穿自己的神色,但是此时他不想见到这些老**巨猾的人,面上露出一些疲惫的神色,微微躬身,道:“掌教师伯,**,我有些倦了,我想回去了。” 玄清真人望着他,点头道:“也好!你去吧!” 丁云骥转身加快了脚步,一时之间,似乎对这里很是厌烦,想努力地跑出这里,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见这些人。 见到掌教点头让他离开,他心道:是你让我走的,可不要怪我没有通知你! 望着他有些落寞的身影,紫电真人道:“师兄,难道他知道了么?” “是的!”玄清真人点头道。看到他一脸郁闷的表情,相信这件事情已经让这小子对玄都产生了恶感,此时他定然恨不得**翅飞离这里。 …… 丁云骥虽然满脑袋想的尽是离开这里,但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跟木头商量什么了。毕竟跟自己比起来,木头还是没有危险的,只有在这里,木头才可以顺利地进行他那些实验和**作吧。 这样想着,他简单地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将之纳入到自己的“遁天戒”中,便趁人不注意,悄悄溜出了紫电峰。 尽管如此小心,但是他为了不引起什么灵力波动,还是决定不用自己的银戒逃离此处,要是不小心被哪个长老或者是抱瓢子大爷发现,又是一场麻烦的事情。 若是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他原本可以大大方方地想抱瓢子讨要什么剑谱之类**的书籍,这样一来,他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人的嘴脸。 这样想着,他面上一笑,马上就要自由了,管他什么玄都,什么修炼的?哼,难道一定就像他说的那样么,自己是什么“天佑三焦脉”,只能活到二十五岁,就会死去么。这样的自己,会不会死了以后,让这些牛鼻子们放进什么水晶棺材,保持千年不腐呢。若是借用木头的手法,将自己做成木乃伊,也说不定。 就这样,他一路走一路想,在路上倒是碰到了不少巡山弟子,但是人人看到他,面沉如水,又像游山玩水似的,谁都以为是掌教特赦,谁又敢来招惹他? 及至到了山门,他冲着两位守山的童子清风明月微微一笑,“二位小弟,我奉掌教口谕,现在下山一趟。” 清风点头道:“好,你出去吧!” 明月横了他一眼,道:“不行!我们要掌教的谕令。” 丁云骥心中一惊,心道:什么时候增加了谕令呢? 心中正在思忖怎么混过去,这时身边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这里有掌教谕令!” 他回头望去,惊道:“木头?!” 原来此时出现在他身边的正是墨玉,正微笑着站在他身后。 丁云骥面色一变,奇道:“木头……” 墨玉将手中的一块白色玉符,交给了两位仙童,道:“两位仙童,这是掌教的玉符,此次下山乃是遵从掌教谕令,请放我们过去!” 明月在那玉符上面轻轻一搓,那玉面上浮光掠影,一座玉碾似的玄都主峰正殿的虚影隐隐浮现在那上面,他点点头,向着清风说道:“没错,是掌教的随身玉符,我们放他们过去吧!” 清风嘿嘿一笑,点头道:“嗯!” 明月笑道:“既然有了掌教玉符,我们自然让你们过去。墨玉哥哥,云骥哥哥,刚才是在不好意思,值此多事之秋,我们是在要提高警惕,不能放松。现在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加倍小心,请见谅。” 此时有了这玉符的撑腰,还有意外发现墨玉居然也能够偷跑出来,丁云骥自然万分高兴。说话间,也有了底气,大喇喇地道:“当然,我们明白。你们两人守护山门责任重大,切莫疏忽,可以定不要轻易放任何人出去呀!必定要向我们一样,须得出示掌教玉符,才可出入。” 明月清风听了他的话,暗自揣测,这家伙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老气横秋呢?难道他不知道一直以来,是谁经常偷着下山?怎么现在还教训起他们哥俩来了? 明月微微一笑,面上似乎充满了洞明之色,道:“云骥哥哥,你可真会说笑,好像是你经常下山去吧?” 丁云骥颇有些尴尬,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转念一想,可能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踏着玄都的土地,以后相信自己再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感慨地道:“不会了!云骥哥哥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们帮我了!” 他轻轻走过去,用手轻轻拨了拨两个仙童头上的丫角,又拍了拍他们的头。 清风小嘴一撇,道:“云骥哥哥,不许拍脑袋!要不然我要生气了!” “哈哈哈!好!好!不拍!以后都不拍了!”丁云骥大笑着,走出去,边走边向两人挥手,墨玉微笑着跟在后面。 “明月,我觉得云骥哥哥有点奇怪!” “嗯!”明月深有同感地点头。 …… “木头,你真厉害!”丁云骥大喇喇地拍着墨玉肩膀,面上笑成了一朵花。“居然能够做出这么惟妙惟肖的玉符,真是太了不起了。” 现在有了木头作伴,他再也不会觉得气闷了。此时心中的**霾或许是因为离开了玄都,居然一扫而空,心里面似乎对眼前的新生活充满了渴望。 毕竟自己时日无多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一叹。 谁知墨玉却说出一番话来,登时让丁云骥听了瞠目结舌,立时郁闷无比。 “这不是我做的!” “什……什么?不是你做的?”丁云骥用手指了指玄都的方向,又指着墨玉问道。 “不错。那是掌教让手下侍童给我的,同时还给了我这个!”墨玉从怀里面,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他。 丁云骥一愣,面上充满了疑云,难道那个老牛鼻子看穿了自己,还是自己在哪里流露出了什么神态,又或者他在自己身上设了什么禁制。 这样想着,他忙提气,小心地在体内循环了一个周天,发现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心道:丁云骥,你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切莫被对方的小伎俩给哄过去,自己怎么说也是闯过江湖的人了,怎么能让他看出什么来呢?他仔细回想着,自己当时在众人面前的表情,没有什么遗漏,方才回过神来。 墨玉头一次见到丁云骥这样消停,但是脸上却是**晴不定。 丁云骥此时望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心中始终在“说还是不说”的两难中进行抉择。 如果不说,那么万一那个玄都的老骗子对墨玉下手怎么办?这样在木头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很容易吃亏。搞不好自己偷跑出来的这个罪过,让木头承担怎么办? 但若是告诉他,他定然会为自己担心。 左思右想之后,他终于鼓足勇气将当时自己听见的话,告诉了墨玉。 墨玉听完之后,不出他所料,神情大变,居然失去了往常的镇定。 他死死地抓住了丁云骥的胳膊,道:“云骥,你说的是真的?” “我想是真的!”丁云骥见他面上带着焦急的神情,心中一暖,“我想这玄都的牛鼻子们,似乎没有必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好像现在已经过了四月。不可能会跟我开这‘愚人节’的玩笑。” 墨玉瞪了他一眼,道:“跟你说正事,你居然没正经的!” “老天爷!”丁云骥抱起屈来,“我多希望这是愚人节呢?” 墨玉想了想,道:“我看这事也许是你误会了吧?若不然,我们再问问龙神可好?” 丁云骥也希望这是假的,毕竟自己没有亲耳听到,也是道听途说,会不会是龙神偌大的一把年纪,年老色衰,体弱耳背,一不小心听错了,会不会是自己能够活到二百五十岁了。呸呸,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瞧不起自己,这不是整个一个二百五了么。 要是这样的话,人生自古谁无死,只要自己死后能够埋骨玄都,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想着,心中也是活动了心思,点头道:“好!我们进去吧!” 一道白光闪过,两人已经在原地失去了踪影。 恰逢一个砍柴的樵夫,从这里经过,揉了揉眼睛,道:“是不是刚才自己砍柴累坏了,眼睛都花了,怎么好好地在此地出现了一道白光呢?” …… “龙神老弟,麻烦你不要睡了!帮我个忙,好不好?”丁云骥此时有求于人,只能发低姿态。 “血云匕”上面附着的火龙,慢慢睁开眼睛,在匕身上轻轻游动着,就仿佛一道流动的河流。“老大,有什么事么?” 别说,这龙神还是很给面子的,居然管自己叫老大,丁云骥听了,心中很是舒服,不过舒服归舒服,毕竟关系着自己的**命,他倒是不能有太多时间陶醉,趁着火龙心情大好,赶紧问正事要紧。 “龙神老弟,你能不能再说一次,那**听到的话?”丁云骥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龙神没好气地道。 “可……可是……,我想再听一遍。”丁云骥有些口吃地道,心情在激动地情况下,似乎舌头都不利索了。 龙神望了望眼前的两人,耐着**子,又将当日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哼!若不是当日我将自己的气息小心地隐藏起来,在那几位臭牛鼻子就发现了。”想到为丁云骥办事,自己居然半点好处都捞不到,而且这样一来,自己好容易积攒的一些灵力,居然在那个时候,用得一干二净,要不然,自己怎么会没精打采地附在这剑身之上。 听完龙神的话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这一次证据确凿,相信丁云骥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怎么办呢?木头,我没有几年好活了。”他一脸沮丧地告诉对方,从前自己都是嫌日子太长,每天恨不得**上翅膀过才好,现在,自己留下的时日不多了,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火龙见他面上露出沮丧地样子,道:“我说丁老大,你怎么了?你可是个男子汉,不会因为这件事哭鼻子吧?” 丁云骥冲他大喊,“我擦,你要是没有日子好活,我看你能不能视死如归?” 第二百五十六章 依计行事 丁云骥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忽然觉得眼眶一热,显然有着透明的液体夺眶而出了。 “啧啧!我看到贪心的,没看到你这么贪心的!”火龙慢慢从匕首上面现出原形,浮于半空,望着丁云骥,啧啧笑道。 “哼!”随着眼泪如岩浆一般喷薄而出,他一时之间,倒觉得心中好受多了。 “哎呀!你怎么又好了?”火龙做出奇怪的样子,一颗巨大的龙头凑到他面前,哈哈大笑道:“丁老大,我还想用你的眼泪洗个澡呢?” “去去去!没看见人家心情不好。别来烦我!”想到自己没日子可活了,此时他的话倒是冲得很,真的是牛气冲天。 “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有没出息的时候,有道是男子汉留血不流泪,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你至于么?”火龙又凑到他面前,笑道。 丁云骥再一次将它的龙头推到一边,指着它,气道:“哼!你说的倒是轻巧!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我就这么寿终正寝了。要是你,你能够坦然么?说不定,早就吓尿裤子了。”尽管受到如此打击,丁云骥仍然伶牙俐齿地跟这火龙对着叫嚣着。 心中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就是这一堆一块,早死早托生。原来自己很低调,从现在开始,自己的命运,自己说了算。 火龙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但还是哈哈大笑,“好小子,真是好样的,也不枉我给你龙丹。” “龙丹?这跟龙丹有什么关系?”丁云骥明显感到他话里面有话。 “你这小子,也太贪心了。难道活个二百五十岁,还不满足?还嫌少,居然还抹上了眼泪。”火龙指着他笑着,一只巨大的龙爪差点触到他脸上。 他一愣,“二……二百五十岁?龙神,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龙神一哼,面上露出费解的神色,“你看我的样子,像在跟你说笑么?还是你压根瞧不起我龙丹的莫大神通。不要说你是什么‘天佑三焦脉’,就是已经死了的人,吃了我的龙丹,立时就好了。” 丁云骥心中狂喜,哈哈,这叫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呸呸,不对,这叫天无绝人之路,看来真是善有善报,自己好心地从丹炉中救出这火龙,谁知误打误撞之下,居然吃了他的龙丹。这下自己不用担心什么早夭了。 这样想着,他一时心中大定,心情大好。 墨玉见他高兴,自己面上也露出喜悦的神采来。 此时,丁云骥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忙不迭地从怀中取出那封玄清掌教写给自己的书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死亡的威胁了,自己也就不害怕了。还是看看那个玄清真人给自己写了什么吧。 此时,火龙见已经没有自己的事情,再次将身子盘于“血云匕”上面,不动了。 墨玉望着这番动作,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又抓不住它,便摇摇头,暂时将这念头放下。 他见丁云骥面上**晴不定,好像有着心事一般。 “怎么了?” “你看!”丁云骥没好气地将这页书函塞到墨玉眼前。 墨玉仔细看去,原来玄清真人当日见到丁云骥的面色,就已经猜到了丁云骥知道了全部的内情,必定会私自下山出逃。这种情况下,唯有让丁云骥唯一信任的好友墨玉,跟他一同下山,去寻找传说中的宝物,这样才能够让丁云骥借此机会,合两人之力,找到传说中的法宝。 同时若是找齐了这五宗宝物,或许不但能够将小周山再次封印,而且更重要的是有可能合五宝之力,就足以将玄都灵根固定住,这样就免去了将丁云骥埋于地下的厄运。 而且,玄都掌教明确指出,因为这件事情只有他丁云骥凭借着身体中蕴藏的“天佑三焦脉”,才能有如此运气,必然能将这五宗宝贝找到。 至于为什么不能让其他弟子去找,也是因为其他弟子身上带着玄都的气息,这样大肆行动,必然引起其余修真门派的觊觎。 此外,《玄都秘录》乃是玄都至宝,若是修习里面的功夫,说不定,会将他的寿命延长,这也说不定,若是事成,定然将这宝箓送给他。 唯今之计,就只能让丁云骥出马,寻找能够替代自己身体的五宝。否则,在无奈之下,玄都会出动众人,必要寻找出他的下落,到了那时,恐怕他就被动了。 另外,玄清真人显然已经是老谋深算了,在信中尽管恩威并施,但是还是隐隐地透出了威胁的口**。 若是丁云骥想跑,恐怕还是困难一点,若是到了最后,真的对他失去控制,那么各修真门派若是得知这世间真的有身怀“天佑三焦脉”的人,定然也会出动人马,遍地搜寻。 书函中提到的就是这样的话,让丁云骥再次陷入了两难。 若是帮忙,自己似乎一切都在对方算计之中,根本不甘心;若是不帮,仅凭自己一己之力,难道还能飞上天去? “木头,你说怎么办?干还是不干?”丁云骥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墨玉。 墨玉抬头望着他,道:“看来我们只有一条路了。我们只能去寻找这五样宝贝了。这里面说的很清楚,若是能够找到,不就可以替代你了么?这样也免得人家惦记你的肉身。” 丁云骥恨恨地道:“这些臭牛鼻子,总有一天,我给他们的头发都剃光了,让他们趴在地上学狗叫,方解我心头大恨!” 丁云骥本是无心之语,谁知最后,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五样东西是什么,可惜在这信里面没有找到!”丁云骥有些遗憾地道,此时他看到心中提到了五样东西,但是还是前后看遍了,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心中奇怪不已。 “许是,掌教认为这五宗秘宝事关重大,不能在这里面提及吧?”墨玉暗自猜到,但是他并没有在丁云骥面前说出来。 丁云骥忽然道:“木头,难道你出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山栀么?” “我想,他不会跟我们一起的。”墨玉淡然道。 “也好!他对这件事毫不知情,留在那里也许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毕竟这件事情无论成败,都是万分凶险,若是那五件东西真的好找的话,相信以玄都的势力和能力,早就已经找到了。 这样看来,没有他的加入,也算是一件庆幸的事。 第二百五十七章 神秘书函 丁云骥见到墨玉望着那张书函出神,问道:“怎么样?还有什么端倪么?” 墨玉摇摇头,将书信递给了对方,道:“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你收起来吧!” 丁云骥接过那封书函看也不看,手掌一震,掌中的纸片如片片飞花,被震得四散。显然已经将那书函毁去了。 “既然,没有告诉咱们,咱们到哪里去找?还不如瞎逛……” 话音未落,他目光一直,死死地盯在手掌心中那一团碎纸。 此时碎纸中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在丁云骥的掌心中慢慢地蠕动着。 终于从那一团废纸中钻出一只展翅欲飞的纸鹤,它扑闪着翅膀,飞到了近前,口吐人言,而那声音赫然是玄清真人的。 “云骥,墨玉,想来你们两人已经读过了我给你们的书信,已经对之前的事情有所了解。接下来,我要让你们到一个地方去,一切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就能够找到……” …… 燕京是舜朝的都城,方圆千里,这里由于是国都,自然繁华异常,同时正值盛世,家家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端的是一番繁华富庶的地方。同时尤其燕京的东门是一条运河,乃是贯通于南北的交通要道,其余几座城门也都有数条贯穿全国的要道。 而燕京内部则分为三部分,自内而外分别为禁城、内城和外城。 在外城住的是一些平民百姓和家境稍微富庶的人家,此外一些下层行业的从业人员也生活在这里,当然还包括一些不学无数的泼皮无赖,以及一些弱小的以弱肉强食,仰仗自己手中的权势,妄图欺压这里的一些小门派和一些武师之类的人。 这外城面积最大,乃是位于东门的边缘,毕竟大多数人是靠苦力维持生活,所以,整日在东门和内城的入口闲逛。 内城则是生活着朝廷里面的重臣和锦衣玉食的王侯将相,以及一些较大型的商铺和酒楼。相对于外城,这里要显得面积稍微小一点,但是对于这些规范化的管理,似乎这燕京城里面的行政长官,似乎心中有数,总能够在这里合适的位置,开设合适的店铺,以使各位达官贵人们能够畅通自由地进行交易。 禁城之内是大舜皇朝皇帝的起居之所。这里雕梁画栋,飞檐翘壁,乃是皇城中最显赫的地方。 …… 东城边的运河旁,站着一群群衣衫朴实的壮实汉子,他们此时正**到码头旁边,等待着远远即将靠岸的大船。 那艘大船上面的旗杆上打出了一个写着“魏”字的大旗,船头站着一位面白无须,皮肤光嫩,面带着和善微笑的中年人。 见到那中年人站立船头,岸边的一群壮汉立时沸腾了。 “闪开,闪开,是李总管来了。” “李爷多日不见了!小的给您老问安了。” “去去去,你根本是在胡言乱语,李爷早几个月就不在京城了,你这小子红口白牙,居然乱说。”这个说话的是个“豁牙子”,此时他讨好地向李爷一笑,露出了门前的豁口。“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您老了。您老身子骨怎么样?” “李爷奔波了这么些日子,面上居然半点疲惫之色都没有。真是魏爷手下的得力干将。想来为魏爷办事的人,哪个不是肩膀上跑马的厉害角色?”旁边的一个叫做“马蜂子”的小子,此时也挤到李爷靠近的船头,谄媚地笑着。 一时之间,码头上尽是阿谀奉承的话,传到了那李爷的耳中。 许是听惯了这样的奉承话,那中年人面上还是一如之前的不动声色。 “各位,今天我的货很少,只有一个箱子。你们中的人,要是有谁能够提得动,我付双倍的价钱。”李总管用脚轻轻踢了踢脚边放着的一口小巧的**铜箱子。 “我来!” “我来!” 众人一窝蜂地涌向前去,但是面前却想有什么东西阻住众人的去路,令大家都前进不得。 李总管此时用手虚虚向两旁一分,刚才潮水般的壮丁,有如有谁轻轻推了一把,齐齐向两边分去。 “呵呵,大家不要急。排好队,一个个来!”李爷望着两旁的苦力们,笑道。 “好!我先来!”之前的那个“豁牙子”一咧嘴,从人群中抢先挤到众人的面前。 这豁牙子是这码头上的一个小头目,虽然干的事情不多,但都是挑力轻活巧的好事干,若是有客人让他出力抬货,总要收到适合的价钱,方才罢休。若是人家不愿意,他总会趁人家不注意,背后找几个兄弟下闷棍。 所以,他走出来,倒是没有人多说什么。 只见他轻松地向船头那个**铜箱子走过去,嘴里面笑着,“李爷,您今天是大发慈悲了,可是可怜我们几个苦哈哈了。要送给我们财路来了,您老可是我们的财神爷了。” 李总管微微一笑,道:“先别着急谢我,抬起来再说!” “豁牙子”再不多说,走到船边。轻轻用手一提,谁知那**铜箱子纹丝不动。 他心中一惊,这**铜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沉? 尽管心中起伏,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李爷,这个位置我不太顺手,我上去了。” 李总管点点头,道:“好!你上来吧!” “豁牙子”轻轻一扶船头,人已经轻巧地翻了上来。 他这一回显然是倍加小心,朝手上吐了口唾沫,然后用双手抓牢那**铜箱子两侧的铜环,口中大喝一声,“给爷爷我起来吧!” 只听震天的一声吼,再看船上已然是一脸微笑的李总管,还有身边面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的“豁牙子”。 站在岸边观望的众人,哄堂大笑。 “豁牙子,你是不是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有吃奶呀?怎么这么一点力气呢?” “哈哈!还是回到老娘肚子里面,重新再爬出来吧!” “下来吧!是被丢人现眼了!” 下面一起干活的壮力们,有的已经大笑着,在那边,看上了热闹。 “谁?刚才是谁?居然敢这么骂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蛋**挤出来!” 蓦然,他像想起了什么,心中一惊,立时面上苍白无色,眼睛轻轻瞟向身边的李总管,但见他仍然是轻轻颔首笑着,似乎丝毫不以为忤。 “豁牙子”见到李总管没有讲话,低声拱手道:“李总管,我……我先下去了,” “嗯!” 众人见他从船上跳下来,面色有些异样,但是都以为他是因为没有赚到这笔钱,所以都哄笑着,一个个依次向前来试一试、谁知,结果一样。 众人中都没有人能够拿得起这**铜箱子。 李总管微微一笑,道:“怎么?没人了么?”他将目光扫向众人,他望的方向居然是刚才上来试试身手的那群人。 “我再问一遍,真的没有了么?” 见到没有人答应,他轻轻一提手中的**铜箱子,飘下船来,就要向东门走去。 众人相顾失色,原来这李总管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这群苦哈哈难道刚才不是被耍弄了么? 此时,一个年轻的声音从鸦雀无声的人群中响起来。 大家听到这声音,立刻自动自觉,在人群中让出一条通道来。 露出人群中的“马蜂子”和身边一个健壮的青年来。 “马蜂子”见到大家注意到他,立时摆摆手道:“不是我说的!” 人群中立时有人翻翻眼睛,嬉笑道:“马蜂子,你也就是那个熊样了,谁还以为会是你呢?” 这时“马蜂子”身边的那个面色黝黑的壮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李总管身边,轻轻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李总管,让我试一试。我也想赚这笔钱!”他轻松地从李总管的手中接过那个**铜箱子,向东门走去。 李总管眼中异光闪动,这年轻人究竟有多大力气,居然可以看上去很轻松地接过自己手中的铜箱? 但是望着前面大踏步前进的青年,他随口跟身边的人说道:“查查这人的底细。” 一个黑衣人领命而去。 剩下码头上的众人三三两两地向旁边散去。 但是人群中,有个人望着李总管远去的身影,以及身后从容地提着那口箱子的壮硕青年,显然恨之入骨,口中恨恨地说道:“小子,不管你是什么人带来的,今个这个梁子我们结定了。” ……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李总管貌似随意地笑吟吟地问着面前的年轻人。 此时这年轻人虽然皮肤看上去很是黧黑,但是两只眼珠却灵动得很。看上去似乎并不像一个普通的码头苦力。 “我叫小三子!”青年咧嘴一笑。 “是么?好像这并不是你的真名!”李总管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浮沫,目光示意小三子放下箱子说话。 谁知对方很利索地点头道:“不错。这并不是我的真名。” 李总管见对方很干脆地承认了,倒也对他升起了兴趣。 “哦?那么能否告诉我你的真名呢?” “我叫丁云骥!” 李总管立时对眼前的青年表现出了强大的兴趣,“这位朋友,依我看,这码头的生活似乎并不适合你,而且给我的感觉,你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滋 事 丁云骥微微一笑,道:“我当然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是一个出卖劳力的普通人。”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过好一点的生活么?”李总管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到桌子上,眼睛直视着对方。 丁云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座很像样的府邸,看来这李总管在这里明显是主人身边的比较吃香的红人。 从他跟着李总管走进这偌大的“魏府”之后,一路行来,看到就连仆役和奴婢身上的料子都是缎子的,看来这家主人的身份并不低。 而且,从这宅子占地面积来看,也是京城里面数一数二的人家。只是他知道,眼下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在码头上出苦力的老百姓,所以尽管他很想问个究竟,但是他仍然平静地笑着,丝毫没有想去过问对方的意思。 李总管见他举止大方,总算是懂得一些礼数,更是心中一喜。 “依我看来,你并不是一个久居下位的普通人,可曾想过到大一点的地方出力?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从此衣食不愁。” 丁云骥微微一笑,当下心领神会,躬身道:“若是李总管有意提拔。小的自然愿意为总管效犬马之劳,纵然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李总管含笑点了点头,道:“好!干脆!本总管就喜欢这样的人!”他从座位上面,慢慢站起来,走过去,轻轻抚了抚丁云骥的前**,道:“你家里面还有什么人么?” 丁云骥的身子随着他的轻抚,立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带着一丝**,从**前直透过来。 他心中一凛,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功”?只是轻轻抚**一下,就这样难受? 随之,身体中的“火龙丹”慢慢在丹田中自转了几圈,那种寒意瞬间就消退的干干净净。 他摇头道:“没有了。只有我一个人。” 那李总管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姹功”使出来,普通人都会立时骨软如麻,谁知这小子只是面色微变,心中好生奇怪,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 “怎么会就你一个人呢?” “我家乡发大水,家里人都被大水冲走了,只剩下我一个因为会点拳脚功夫,所以当时就近攀到一棵树上,直到大水退了。方才留下**命。”他胡诌了一个地方,反正据木头说,那里刚刚受过洪涝灾害,已经人烟荒芜了。 “看来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哪!”李总管面上有些黯然的神情,望着他。 他也有样做样地面露哀愁之色。 半晌,李总管方道:“你先回去吧!明日一早,你到门房老刘那里去报到,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丁云骥答应着,转身告退。 此时,从他后面,慢慢飘出一道黑影,全身皆隐在黑斗篷里面,丝毫看不见本来的面目,喑哑着嗓子,道:“李总管,要不要跟着看看?” 李总管轻轻一瞥外面,道:“不必了。不过,你现在马上为我做一件事情。” 接着,嘴唇轻轻附到那人耳边,说着什么。 那黑影应声而去。 …… 丁云骥从这庞大的府第中随着身前走着的一个小丫头走了出来,但见对方年纪虽然很轻,但是明显属于不喜欢多话的人。 就这样七拐八拐地走出了这间大宅子,从后门走出来。 那丫头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随手吧后门关上了。 此时,丁云骥怀里面,揣着这一份差事的酬劳,那是他拿动铜箱的二两碎银子。 显然他知道,这个价钱并不是这次酬劳的真正价钱,而是人家想买他的劳力,所以多付的一些筹码。 他将这二两碎银子,从怀中掂了出来,向前面望了望,意思是想到前面的酒楼里面买点好吃的,稍微犒劳自己一下,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每一个出苦力的人都会做的,而丁云骥恰好从来不会为银子发愁。 他从后巷中走出来,向着面前繁华的街道,走去。 蓦然,面前一暗。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了自己面前。 “怎么?小兄弟,刚刚得到李总管的好处么?” 他用手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阳光,那分明是“豁牙子”的声音,此时他的身边站着两个同样赤膊的大汉,其中一个明显是一个黑铁塔,满脸的横肉,前**黑乎乎的**毛已将**前露出的地方,严严实实挡住了。 “原来是你?”丁云骥冷冷地盯着对方,他知道这三个人绝不是偶然出现的。 “豁牙子”望着丁云骥手中的碎银子,眼睛一亮,目中不由流露出一些贪婪之色。 同样的神色,也分别出现在另外两个人眼中。 丁云骥见银子惹火,便随手将银子塞回了怀里面。见此情况,他眼珠一转,貌似瑟缩地向后面闪了闪。 “豁牙子”嘿嘿一笑,大喇喇地道:“小三子,我刚刚打听过了,你若是还想在码头上混,就必须交一些保护费。这样有我们哥几个罩着你,若不然,嘿嘿,你也看到了,哥哥几个可就对不住了。” 此时,丁云骥向旁边的一条死巷望了望,撒开腿向那里面跑去。 “豁牙子”先是一愣,随即看他跑向那条死巷,嘴里哈哈一笑,向身边的两名同伴,得意的一笑,这小子定然是初来乍到,根本没有弄清情况,就自寻死路了。居然跑向那边,那不是自投罗网么? 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手势,道:“快追,别让这小子耍花招!” 待三个人形成犄角之势,将丁云骥堵到了小巷里面。 此时“豁牙子”不禁志得意满,“小兄弟,你也真是的!放着天堂你不走,居然跑到了这里?啧啧,真是……” “是么?”丁云骥将眼神轻轻地扫向对方,眼中尽是鄙夷的神情,“就凭你们几个?” “豁牙子”这时猛然心中打鼓,自己是不是有些低估对方了,怎么看这小子的神态,居然跟刚才完全相反,但是凭自己身边的这两个铁汉,相信这小子就是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六手了。 想到这里,他狞笑一声,“小子,赶快将银子拿出来,否则就别怪你‘牙哥’我下手无情了。” 丁云骥本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此时见到对方这样说,不禁哈哈大笑,“看来,今天我们总要有人躺着爬出去,对么?” “上!……哎呦!” “豁牙子”但觉眼前一花,对面的丁云骥已经消失了踪影,下巴猛然一疼,顿时哇的一声,吐出了半口牙齿。 丁云骥不见如何作势,对面的两个铁塔似的大汉,已经如烂泥一般,躺在了地上,而一边的“豁牙子”则捂着嘴巴,连连向他求饶。 丁云骥凑过去,从怀中取出那二两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咧嘴笑道:“牙哥,还要不要了?” “不……无要了……”他连忙捂着嘴巴,连连摆手,原本以为是一只大肥羊,谁知惹上了一只大尾巴狼。 早知如此,他就是借个胆子,也不敢来找茬呀! 没见这“小三子”如何动作,那两个人就躺下了,现在居然连声音也没有一声,是不是死了? 丁云骥见他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将那二两银子再次放入怀中,“既然牙哥看得起我,那么我就走了!” 转身哼着什么莫名地小调,走出这死巷来。 “豁牙子”望着天渐渐黑下来,想到身边的两名同伴,急忙蹲到他们身边,“大黑,二黑,快起来,没死吧?” “唔……”两个人慢慢睁开眼睛,浑身居然一点力气都没有,“牙哥,我们……怎么了?” “豁牙子”眼中一道冷厉的目光闪过,“哼,我们栽了!”看来这小子身手不错,倒是低估了他。今天人带少了,若是让他查出这小子落脚的地方,定要叫上帮里的兄弟,给这小子来个五马分尸。 这样想着,他慢慢站起身来,手轻轻抚了抚有些青肿的下巴,嘴里面含糊不清地恨恨地道:“小子,若是下次见到你们,你‘牙哥’我定然给你小子放血。” “啧啧,是谁在这里吹大气呀?吓死我了?”身边蓦然传出一声公鸭似的嗓音,待他回头想看个究竟,登时吓得他魂飞魄散…… 猛然间,在这漆黑的小巷里面传出几声惨叫,但是因为这里是角落,倒是没有人注意。 就是偶然听到了,也会认为自己是幻听了。 …… 丁云骥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天已经黑了,他手中拎着些酒肉,走进自己的临时住所,这是外城的一个偏僻的角落,居住地尽是一些贩夫走卒,社会底层的小人物。 在这里,他却反而睡得踏实。谁说只有锦衣玉食才是最开心的,有时候心灵的安宁,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别人找到自己。尤其是玄都的那帮人,不过目前来看,似乎身上并没有什么玄都的记号。 因为在他跟墨玉两人看过那纸鹤传递的信息之后,方才明白,这纸鹤原来是“玄都”掌教玄清真人的“本命白鹞”,根本不是什么纸鹤。 这白鹞乃是玄清真人专门用来传递信息的,实际上这东西起着一个“复读”的作用,若是触动了机关,那页书函也就化成了传讯的白鹞,把真人要说的话,传给丁云骥。 玄清真人告诉丁云骥让他在燕京城中,找一样宝贝----天方图。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方 这“天方图”乃是一张全天下地形的分布图 据说上古时期,诸神就将这天下分为九州,十界。 九州乃是:登州,丰州,梧州,南接州,平锦州,浮于州,幡州,四方州和九灵州。 十界乃是:人界,佛界,妖界,魔界,仙界,修仙界,畜界,灵界,花界,以及鬼界。 在这九州十界中,蕴藏着无数灵宝。而其中灵气最丰富,有改天换地之功效的五件灵器,乃是女娲补天石,颠倒乾坤镜,红绫朱雀环,千里灵犀,以及混元九幽旗。 这五件灵宝的下落,就藏在这天方图中。 而今天下已经分了数分,早就不是当年的样子了,很多地方都已经改名换姓了,但是地貌是改变不了的。因此若是想找到这五宗秘宝,就必须要找到天方图。 此外,这天方图还是一份“藏宝图”。按图索骥,就能够找到开启上古诸神留下的一批“修真典籍”,当然这个秘密也只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比如说类似“玄都”这样的大派手中。 但是各派祖师都有遗训,禁止任何派中弟子参入到这其中来。若是有违,天诛地灭。 但此时这秘密却要眼睁睁地让丁云骥和墨玉两人完成。 而且,玄清真人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两人,从今往后,两人就再跟玄都没有任何瓜葛,已经将二人逐出门墙。 只要两人在找到这五件秘宝后,将之交付玄都。那么作为交换条件,玄都有权将这秘密告诉开启宝藏的人,这“天方图”上面的足以令任何凡俗和修真者发狂的“修仙典籍”,就归两人所有。 而且,两人也将成为玄都的恩人和座上宾。从此两人来到玄都,将以上宾待之。 在玄清真人的留言中,清楚地告诉丁云骥两人,这“天方图”最近就将在这“燕京城”中现世。 说到这里,丁云骥不由心中一动,这玄清真人会不会是跟自己耍什么花样,若是他没这本事,怎么可以算出这“天方图”的下落,却算不出苏叶的下落? 不过,凭着自己心中对苏叶的那份感情,虽然她失踪这么久,但是丁云骥心中却隐隐觉得她似乎很安全地待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他,所以他才并不过分担心。而且,他也有信心,希望有一天,能够凭自己的本事将苏叶救回。 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曾经悄悄问过墨玉,问他打算怎么办,墨玉也只是淡然地说道:“一切随缘!” 气得丁云骥直接就用中指向他一比划,送他两个字“冷血”!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想到这得到《玄都秘录》的过程,是不是这里面藏着玄清掌教的什么心思? 这“玄都六人组”早就将这《玄都秘录》交付到自己手中,非要他自己修炼,不得传给任何人,要是这样的话,他玄都掌门人这么厉害,大可以运用这《秘录》中的本事,帮他的忙么? 而且,这玄清真人真是说话不算,明明说过等自己取得“五峰论技”的第一名,就帮忙,谁知却忽然搞出了这么多花样。 其实,就在丁云骥心中对玄清真人满腹怨言的时候,这玄清掌教真的冤枉的很,因为这《秘录》他本人并不曾修炼,只是因为他只掌握了一部分,若是要帮助丁云骥,必须要众人同意。 而只有丁云骥成为玄都的“救命稻草”,才可以让众位长老帮忙,才可以将这《玄都秘录》交给丁云骥,让他来修炼。否则的话,每位长老又怎么能够心甘情愿地给一个末学弟子背什么玄都不传之秘? 饶是如此,丁云骥仍然是难解心头的那份困扰。他几乎想一走了之,但是考虑到现在道行太浅,若是强行离开,这天下虽大,却因为得罪了对方,而难容于世间。 毕竟胳膊是怎么也拧不过大腿的,而且w^ap.l6^kxs.com,玄清真人已经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是非和道理讲的很是清楚明白,所以明知面前是一个圈套,他也要硬着头皮往下跳。 当下两人决定,去燕京! 墨玉对于此次的任务,虽然名是陪同,但是显然由于现在的身份,倒是比之前多了很多自由。他终于有时间,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了,所以他根本也不考虑丁云骥的丝毫想法,一头扎进他的“遁天戒”中,进行“机关兽”的试验。 而且有了这“遁天戒”中灵气充足的好地方,无论是原料,场地,还是天气状况,温度和湿度,可以说这都是任何地方都比不了的。 由于已经实现买好了材料和食物,所以可以这样说,墨玉基本上已经与世隔绝了。 丁云骥当然不会这样心甘情愿,但是就在他抗议了几次之后,终于放弃了,因为墨玉已经在自己房间里面不知设置了什么禁制,看样子似乎是“鲁班书”中的一些“符咒”,起了作用。 在丁云骥撞墙,放火无果的情况下,丁云骥也只能听之任之,根本是忘了这个人。 现在倒好,有这人跟没这人一个样,整个成了孤家寡人,老哥一个。 随后,他为了避免人家注意,所以就悄悄一个人潜入了燕京城中的“外城”。 就在他潜入燕京城中,居然听说在城中的一个显贵家中,要开一个什么“赛宝会”。 既然这样,他总要去见识一下。这才有了在码头搬运探听消息的机会。 …… 第二日,天刚刚亮,丁云骥就准备一件干净的衣服,将自己身边貌似一些日常用品,装到了一个小包裹里面,背着进城了。 其实有时候是要做做样子的,原本这些杂物,他都可以收到“遁天戒”中,或者干脆丢掉。但是,这样光着两只手进去的话,估计任何人都会起疑心的,那可真成了光棍一条了。 这样想着,他貌似轻巧地走着,向内城走去。 显然,这内城的把守要比外城严多了,但从进出的人来看,都要被搜身,好在都是大老爷们,或者拿了什么“通行证”,要不然的话,很可能一些大姑娘,小媳妇都要惨遭揩油的危险。 所以一般情况下,没有内城的通行证,外城的一些老百姓,轻易都不到内城来,宁可多走几步路,到邻近的“五里镇”去买东西。更重要的是,这东西一进了内城,相较于其他东西都要贵上一些,看来那句古话:“洛阳纸贵”,是有一定道理的。 现在丁云骥就手持着一张昨天临走时,门房给的“通行证”。上面是一个内城独有的圆形图案,上面绘了很多商铺的名称,看来是按月交给上面的一些费用,所以就在这上面免费做了一些宣传的“广告”! 就在他将“通行证”交到那守城的门卫手中,此时,他忽然觉得周遭一冷,那种寒意来得如此突然,引起了他的警觉。 对面的一个黑衣男子,坐在马上,相貌极其普通,看了一眼之后,居然是那种马上就忘得类型,这种寒意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而此时,他正跟丁云骥走个对面,丁云骥立时低下头,将身上的气息收起来,以免别人注意。 就在那黑衣男子走出城,丁云骥方才发现,那个身影似乎很是熟悉,好像哪里见过。 但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来。 就在他经过了内城的门卫盘问,向前走去之时,猛然间想起,那个人不是曾经在抚宁侯中见过的一名侍卫么?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是来代表抚宁侯参加什么“赛宝会”的? 尽管他心中纳罕,还是想内城中走去。 虽然是清晨,但是已经有商铺陆陆续续地开门了。显示出京城中一片热闹的景象。 绕过了几条街后,他向着前面不远处的朱漆金钉大门走去,门外摆放着两个铜狮子,显示了主人的雍容大气。 根据昨日的闲谈,他已经大致了解了,这“魏府”主人的身份。 这“魏府”的主人名叫魏明柳,乃是一介大儒,当年乃是太子太傅的身份,现今乃是当朝皇帝的丈人,也就是太师。有了这双重身份,自然这府邸就是绝对的一流。 而这魏明柳的二女儿魏明珠乃是生就的国色天香,因为当年的小太子经常到府中游玩,常在一处卿卿我我,也算是两小无猜。所以一待老皇帝晏驾,这小太子登基之后,魏明珠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小皇帝的正宫。 现今这魏府乃是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因为魏太师年事已高,所以府中的大事小情尽数交给魏府总管李恒山打理。 现在,丁云骥正站在“魏府”的门外,打算向里面走去。 此时,一个武师一样的人物,大喇喇地从大门中走出,见到丁云骥站到门边,随手一拨,满以为会将丁云骥拨倒,水质丁云骥仍然好好地站到那里。 “咦?你小子眼瞎了么?”他一口唾沫向丁云骥吐来。 丁云骥眉头一皱,面上带着一些不耐烦。左手一翻,向他肩头派去。 “扑通”一声,那名武师坐到了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丁云骥再也不看他,径直向里面走去。 “来人呐!有人闹事!”那武师扯着脖子大喊。 立时从门内跳出几名精壮的赤膊汉子,口中说道:“黄师父,是谁闹事?人在哪里?” 带他们看清了人,口中笑道:“你这乡巴佬,居然敢跑到‘魏府’来闹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一声吆喝,已经在院中撒开了包围圈。 丁云骥微微一笑,“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找李总管找工作的!” “呸!”那个黄师父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道:“臭小子,想找李总管,先过我这关!” “黄师父,这可是你说的?”从远处的长廊走来了一身儒衣打扮的李恒山总管。 黄师父见到李总管走出来,面上立时现出讨好的神情,上前嘘寒问暖。 但是李总管面上却是淡淡的,道:“黄胜,若是今日你胜了这小子,那么我就升你做魏府的一级武师。若是你败了,那么你就从这里出府里虽然缺人手,但是却不要庸手。” 第二百六十章 汇灵法 **胜见到从李总管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一喜,这样一来,自己每个月就多出了二两银子,而且地位要比现在的二等护院武师高出许多,更可以自己单独住一间院落。 这样想着,他狞笑一声,“小子,接招吧!”,握紧拳头向丁云骥挥去。 丁云骥见一道劲风从对面向自己袭来,立时身子一闪,嘴边露出一角笑容,身子不见如何作势,冷然闪到了**胜的背后,右掌已经以迅雷的速度向对方后心拍去。 只听得**胜闷哼一声,有如木头一般扑倒在了地上。 李总管眸中的神色一闪,那是什么招式,怎么自己并没有见过呢? 丁云骥此时肩上背着小包裹,望着对面有些愣神的众人,咧嘴一笑,“李总管,不知道我可曾通过这场比试?” 此时,由于他修习玄冥真力,以及在镜湖之底,吃了火丹之后,自然头脑聪慧,以前只是想一想的动作,此时已是信手拈来,而且刚才招式,他认为是最有效的震慑对方的方法。 不仅简单,而且实用。 李总管见他出手利索,而且动作奇快。不由心中一喜,道:“丁老弟真是一位异人,深藏不露哇!” “什么异人,只不过是到这里混口饭吃罢了。” “丁老弟太谦虚了,若是这样的身手还只是混饭吃的,那我们这些人不就都成了酒囊饭袋了么?”李总管笑道。 他伸手拍了拍丁云骥的肩头,表示亲热之意。随后告诉下人,将那**胜抬出去。 丁云骥冷眼看了看趴在地上,兀自昏迷的那个武师,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便跟着李总管向他的住处走去。 …… “老赵,这是新来的武师,暂时先住在这里。丁兄弟,明天我让下人给你收拾出来一个新的地方,你就搬到另一处比这里干净的地方去吧!” 李总管带着丁云骥来到后面的一处院落里面,这里显然是独门独院,丁云骥注意到这里,其实距离后花园就有几步路。 李总管吩咐身边的一个大约四十岁的汉子道,后半句是跟丁云骥说的。 此时,丁云骥已经屈居人下,微微欠身道:“麻烦总管了。” 身边的老赵看去,直翻眼睛,自认为丁云骥实在是不懂礼数,对于总管居然如此不敬。 但那李总管却不以为意,对着丁云骥柔声说道:“你初来乍到,对这里不熟悉,有些地方不能乱走。这些让老赵告诉你吧!”说完,微笑着走开了。 看他走远,老赵不禁道:“你是新来的?谁介绍来的?面子居然不小,竟然劳动李总管大驾,亲自来这里给你安排。” 丁云骥淡然道:“我是自己来的!” 这话说出来,老赵却是嘴巴一撇,看样子不太相信。但是丁云骥可不管他相信与否,却是懒得解释。 老赵见他不想多话,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就带着他走进这小院。 院内很是整洁,看来经常有人打扫。 推开院中的房门,道:“进去吧,这里是你暂时的住处。明天李总管还要给你安排!” 丁云骥望了望这里,又四下张望着,感到很是满意。关键这里来往的人似乎很少,看样子不是必经之路。 他点头道:“就是这里吧!你去告诉李总管,就说我对这里很满意,不用换了。” 老赵翻了翻眼睛,心道:这家伙口气不小,居然刚来就指使人。不过,他还是对丁云骥做了一些日常的吩咐安排,之后也懒得跟他计较,出去了。 丁云骥此时见他离开,又侧耳听了听声音,将这房中四处看了看,小心地从“遁天戒”中取出自己的傀儡,让“他”坐在床头,反正此时他也不饿,也用不着吃饭。 而且,老赵清楚地告诉他,若是吃饭,就到前面拐弯的地方去,那里离厨房近的很。 自从丁云骥服食了一些洞冥草之后,慢慢地产生了辟谷的功用,居然可以几天不吃饭也不会饿。不过有时在码头干活,为了应景,掩人耳目,他还是装作狼吞虎咽地吃下一些,往往到后来,他就将这些吃食,尽数凝到口中,接着吃完饭后,漱口的功夫,将这些食物吐出去。 不过有时候,也是有些留恋人间的“美味”,总要去打打牙祭。这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品味。 现在他取出“傀儡”,给他穿上自己的衣服,盘膝坐在床上,在外面看时,是正在调息的姿势。 而此时,他心神渐渐陷入混沌之中,耳中似乎听得到外面很远的地方的脚步声,和人们走路时带起的风声。 这样的情况下,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了。 他随手在那“机关人”身上放了一个小巧的“报警器”,若是有人擅自闯入,他这个“傀儡”就会临时应变,出言应付。 这实际上也是墨玉的最新发明,叫做“空气振动传感器”,功能是将外界的一点波动,通过“遁天戒”传导到丁云骥身上,此时这个小东西是一个类似于黑色纽扣的东西,一枚钉在“傀儡”的**前,一枚钉在丁云骥的身上。 记得当日,墨玉从门内走出,将两枚黑纽扣似的东西交给丁云骥。丁云骥一时间还不甚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只是以为墨玉有研究出什么新奇的普通小玩意。 谁知墨玉将这“黑纽扣”分别别在了丁云骥和他的傀儡的身上,分开一段距离之后,墨玉只是走近距离“傀儡”大约二十丈的范围,丁云骥身上的黑色按钮便出现了反应。 此时丁云骥心中一动,口中想说的话,就从那“傀儡”口中说出。 丁云骥见了大喜,就像墨玉问个究竟。 墨玉笑道,乃是因为上次的时候,自己无意间帮助他应急,做了这个机关人,但是毕竟因为原料比较简陋。所以做出的机关人也不算理想。 (书友们喜欢的话,到**阅读正版:**yy.****/list/55838.html)这一次,从“遁天戒”中的结界神树的枝杈上面攫取了一些木料,做出了这“机关人”的四肢,同时取了丁云骥的一些精血,做了通灵的媒介,这样就可以将丁云骥与“机关人”之间,建立了联系,从而制造出了这属于丁云骥本人的“傀儡”。 现在这“傀儡”身上的功能还有待发掘,只是能够代替他进行对话,和简单的待人接物。若是长时间的接触,恐怕会露出端倪。 这是墨玉专门为丁云骥设计的一个小发明,随着他的深入钻研,很多的实验成果将先后地应用到丁云骥身上。 对此,丁云骥即使当初有什么反对意见,现在也无话可说了。只是,看到结界古树好好地立在那里,倒也奇怪。 墨玉却道,因为这神树年代久远,若是轻易动弹,恐怕伤其经脉,故而只是小范围地在神树上做着相应的试验,并没有大面积铺开。更何况,这天地间的灵根本就极少,若是伤了主脉,因此绝种,就得不偿失了。(支持正版,支持作者写作。)现在,丁云骥将一切安排好之后,就进入到“遁天戒”的第二层空间,进入了修炼。 其实说起来,这空间的范围不知道有多大。但是,在第二层空间中,丁云骥明显感到这里的灵力似乎比第一层空间,还要来的更浓重一些。 他将那书卷从怀中取出,看到了上面的金光大字:“玄都秘录”。明显地从上面感受到了一丝灵气充盈的感觉。 当他小心地展开后,他发现从前到后,都是各种各样不同的符咒和一些高级的**,显然这些仙法都是玄都的不传之秘,里面的东西包罗万象。 像什么他已经知道的“玄通妙语”,“玄冥真力”,还有那日比赛之时,他看到的“御雷诀”,都详细地写在了里面,里面除了一些肤浅的低级法术,更有一些深奥的难理解的高级法术。 配合着一些低级法术,若是这低级法术到了一定层次,就可以修炼高级的法术。 比如低级法术中的适合灵力比较低的人使用的“火球术”,但是到了高阶,这名字就变成了“漫天飞花”,那就是一种群攻技能。 还有的干脆就是高级能够掌握的单体技能,“梯云纵”。看到这个,丁云骥心中一动,这个轻身灵活的高级法术,搭配自己的“脱兔步法”,能够使身子更加灵活了。 还有一些,他暂时用不到的,比较鸡肋的东西,例如什么:“化水成冰”,“土遁术”,这些法术对于已经拥有了“遁天戒”的自己,似乎都没有什么大用处。 就在他翻动着书卷时,居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似乎在每一段的后面都缀上了一个道号,几乎段段如此。在大致翻看过后,他终于明白了。 显然这书卷中的内容,不是人人都知道的。更加明显的是,这每一段的内容,都是与玄都长老们是对应的。 比如第一段对应的那个道号是:“玄清”,其余几段对应的就是其余几个真人的道号。更奇怪的是顺序是不一样的。 似乎每一种法术,都是由六个人分别记忆,更没有那个道号是连在一起的。 丁云骥暗自思忖,若是这种情况的话,会不会这书卷里面的法术,玄都的掌教和长老们,并不曾学过呢? 其实当日乃是众人使出了玄都的“汇灵法”,将这秘录尽数赠与了丁云骥。 所谓“汇灵法”,乃是当日众位玄都长老们,将这玄都秘录分段按照长幼顺序采撷下来,分别存在自己头脑中,为了严防其中有人暗中偷学这秘录中的内容,所以众人在这“秘录”中,事先使了一个“存录法”。 众人用相同的法术,同时将这段内容存进头脑,另外在自己头脑中使了禁制,若是有谁擅自使用这中间未曾用过的法术,那么其余几人皆会发觉。 在那日,玄清真人让丁云骥将气息调匀到与众人脑中的同一个频率,又用了“引字诀”,在众人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将众人脑中的“秘录”记忆,尽数输送到丁云骥那里。 这种运作,就相当于水往低处流的概念,在众人相通的意愿之下,丁云骥这才获得了这玄都秘录的阅读和使用权。 要不然,他怎么会轻松地得到这“玄都秘录”。 其实这件事情看似容易,其实难上加难。 若不是因为他是“天佑三焦脉”,对于以后的玄都有莫大的帮助,恐怕怎么也不会轮到他来接受这玄都不传之秘。 那天他虽然闭目接受着这“汇灵法”,将众人存到头脑中的玄都秘录汇集到自己头脑中之后,居然每个人的内容都不尽相同的。他分明感受到这玄都秘录乃是从六个不同方向,注入到自己头脑之中。 难道这玄都历任掌教居然命令自己门下弟子不得修行这里面的仙法? 其实,这件事情倒是让他猜测得**不离十。 第二百六十一章 禁修之书 在上三代的玄都弟子中,曾经有一位弟子将这玄都秘录中记载的仙法学得了其中的真髓。 谁知在一次,行功过程中,竟然走火入魔,失手误伤了几位师弟,之后不知怎的,居然逃出了玄都,遂然不知所终。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玄都之后的历任掌教皆将此书列为“禁修之书”,惟恐门下弟子出现什么差池,于当时将这《玄都秘录》尽数焚毁。 但是,这里面毕竟包罗万象,而且更是玄都上千年的精华所在,因此在一些长老的提议之下,将这**的内容,分做了若干份,挑选其中能够提高本门弟子修为的**来学习。 此外,每位长老都在头脑中记忆了《玄都秘录》的片段。并且加以封印。这样即使有人想学,恐怕谁都不能将这本书学全,更不能将这本书毁去。 因此在这“秘录”中,就出现了分出了层次和段落的后面缀上了道号的事情。而且这样一来,每位长老掌握的内容都不尽相同,同时避免了长老们中有人妄生贪念,强行修炼的害处,同时也避免了这《秘录》的失传。 现在丁云骥缓缓展开,终于翻到了玄清掌教所说的“天眼通”这一页,这是一门高级法术,相较于之前修炼的“玄冥真气”的修心养**,积累真力的**,是不同的。 这“天眼通”在修炼到了一定层次之后,借助外力的媒介,就像是镜子,或者湖面的能够具有反**作用的物品,就可以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事物。 在丁云骥看来,这就是一种类似水晶球的东西,不过这还需要施术者本身的功力达到一定的水平,方能成功。 既然现在自己的功力尚不及达到运用“天眼通”的时候,那么自己也就顺其自然。更何况,此时苏叶未必就危险,毕竟还有一个上千年修行的“倾绯”跟在她身边。 想到这里,他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他此时更深切的清楚,无论自己多么心急,单凭自己现在微薄的功力,就想将苏叶找到并且救出,恐怕自己还是没有达到这样的实力的。 而且,经历了这种巨变,在得知自己居然是什么“天佑三焦脉”之后,他的心境明显跟之前不太相同了。从前似乎什么事情,都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或者有墨玉出头解决,但是显然墨玉已经悄悄退居了二线,自己去捣鼓那些什么符咒和机关之类的东西了。 所以说,人失去了依靠,就只有**了。要不然,自己不光保护不了自己,恐怕更保护不了身边需要保护的人。 这样看来,自己的修真水平还有待提高,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完成的事情。更何况,现在他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关乎个人命运的事情----寻找天方图。 若是这五样灵宝,一日没有凑齐,那么自己的**命一日危急。毕竟这五样灵宝可是唯一能够代替他,将玄都的灵脉巩固住的宝贝。 要是到时候,没有找到这灵宝,恐怕埋在玄都主脉的就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他将这《玄都秘录》再次翻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移步换景”,这门功夫跟之前“五峰论技”之后,众人盘问他偷学**的名字倒是一样,他展开书卷,看了下去。 原来这是一种能够进行瞬间移动的**,同时在移动中,能够隐藏和掩饰自身的气息,这样一来,除非高过自身的开光期或者是更高的修真者才可发现。 当日比赛中,自己运用的是低级法术“隐字诀”,加上自己的“脱兔步法”,躲过了蛰雷峰的知贯的袭击。 若是换成了长门弟子的苍术,这方法显然就失效了。 这样想来,那日众位长老皆以为自己所施的就是这“移步换景”,谁知道,原来是山寨版的高级隐身诀。 他心中一动,若是那日在镜湖之底,自己能够会使用这“移步换景”,那么就根本不用费那么大事了。 这样想着,他将这“移步换景”的口诀,记到了心里面。 口中默念着“移步换景”的口诀,但见原地的人影已经不见,在大约十丈外,出现了他的身影。 但是这样似乎不太合意。 这“移步换景”虽然玄妙,但是若是自己遇到了什么危险,单凭这片刻的瞬移,估计见效不大。 这样想着,他将这“移步换景”同“隐身诀”,还有“脱兔步法”巧妙地结合起来,这样看来,这种**似乎就完美了。 他心中一喜,不禁在这空间里面,施展开这三位一体的结合**,只不过是三五个时辰的功夫,他已经将这套自创的“瞬隐诀”融合到一起,剩下的就是不断地磨合。 蓦然,他神情一动,在他**前的黑色纽扣,居然出现了闪动。 他抬头向头顶望去,看到屋内已经有些黑暗了,他才知道时间看来已是不早了。 就在他暗自思忖的时候,耳边似乎传来了一丝细微的敲门声。 “丁**,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了?”门外是老赵的声音。他看到这新来的师傅居然一天没有出去,心中暗自揣测,这人是怎么回事,莫非是神仙么?怎么连饭也不吃呢? “哦!”丁云骥口中轻轻答应着,声音却清晰地从那“傀儡”口中发出。心中一动,脑海中分出了一缕神识,指挥那“傀儡”向门边走去。 门开了,露出“丁云骥”一脸淡然的神情,“我知道了!” 老赵见对方见对方的反应如此平淡,也懒得再说什么,躬身答应着离开。 丁云骥见老赵走远,心中却想到,要不要趁此机会,到各处走走,看看魏府的下人们会谈论些什么呢?或许在“赛宝会”上,这魏家会拿出什么东西来显示自己呢? 这样想着,他将“傀儡”收入“遁天戒”中,向老赵说的方向走去。 … 拐过了后花园,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庭院,这里面摆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看就是一个演武场。 在左厢房里面,不时传来大笑的声音,同时一阵阵饭香,也是从这里飘来。 丁云骥走了进去,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有的人看到这个面目黝黑的年轻人走进来,甚至很奇怪地问道:“这个人面生的紧,是新来的么?” 旁边立刻有人说道:“他是新来的丁武师,就是一拳将那之前的**胜打昏的年轻人。” 此时,有个赤膊的红脸大汉,走过来,道:“好小子,你就是那个‘神拳无敌’么?”他声音响亮,犹若洪钟,他这一嗓子倒是引来众人的侧目。 丁云骥听到自己居然得到这么一个响亮的外号,真是出人意料。不过他还是微微一笑,道:“这位大哥,我可没有那么厉害!只不过侥幸罢了。” 那红脸大汉,笑道:“哈哈,什么大哥,小哥的,我叫关烈。也是这里的二级武师,小兄弟,敢问高姓大名?” “我叫丁云骥。” “好,以后在这里,我们就都是自己人了。” “哼,谁跟你是自己人。”这时旁边的一个人冷哼道,那是一个身体干瘦,面容蜡**的老者,看上去对这个关烈很是不满。 谁知关烈好像有些忌惮这人,面上露出一丝窘色,道:“嘿嘿,吴老,我不是说您。我怎么敢跟您老攀上关系呢?” 那被称作“吴老”的老者,冷笑着,向外面走去.电脑看小说访问www.16kxs.com 那关烈见他走远,便呸的一声,骂道:“什么东西么?仗着跟李总管家里有点亲戚,就这样横行。” “关二哥,小心被吴老听到。”旁边一个武师打扮的人劝道。 丁云骥看去,那同样也是一个武师打扮的汉子,不过他的身上衣服的颜色,显然就是差了一些。看来,光鲜程度不及这说话的两人,显然在这里面也是一个弱者。 丁云骥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自顾地走到旁边角落处,盛了一碗饭,就着旁边的菜碗大口地吃着。 大家见他不喜欢多言,就三三两两凑到一处,聊着些无聊的闲话。 “关二哥,昨天我怎么在‘玉堂春’没见到你?”一个面容白皙的汉子嘴里面笑道。 “谁说的?”关烈有点脸红,道:“我到了那里,跟那里的老鸨子一说,让小牡丹来陪我,谁知却让你这小子拔了头筹。” “嘿嘿!”之前那个汉子满面上尽是**笑,不知低声向那关烈说了什么,关烈居然大笑道,“老刘,你这人真是不干好事!” “谁说的,小牡丹还一个劲儿地夸我厉害呢!”那汉子面有得色。 丁云骥听了不语,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些人真是养在魏府里面冲门面的,看他们脚下虚浮,真是到了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不知这些人中有谁能够上场应战。 “丁老弟,不知喜不喜欢这一口?”关烈裂开大嘴笑道,向这边望过来。 “孔子曰,食色**也。”旁边一个闲汉文绉绉地摇头晃脑道。 “看这小子的样子,好像是没有开过荤呢?估计是只童子鸡。哈哈!要不要改天哥几个带你去开开荤。”那个叫老刘的汉子裂开大嘴笑道。 丁云骥却恍若未闻,继续吃着自己碗中的饭菜。 那人讨了一个没趣,向丁云骥走过去,嘴里面说道,“小子,怎么是看不上我们哥几个?怎么你小子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么?” 丁云骥慢慢抬起头,望着他笑道:“我没有看不上你的意思,我是看不起!” 说完,慢吞吞地继续吃他的白饭。 那汉子见了,立时一拳就要冲过去,谁知手腕一紧,已经被旁边跟来的关烈拦住,算了,“老刘,你又何必跟这新来的人较劲呢?倒不如勤练习练习你那黑煞掌,搞不好那小牡丹就喜欢你这‘黑煞龙抓手’呢?” 那汉子许是听过丁云骥今早的事情,便砰地一拍桌子,道:“小子,要不是关二哥求情,你小子就废了!”说完,也不待丁云骥有所反应,径自走回去了。 接着,大家又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慢慢走出去了。 此时这后厨的食堂中,只剩下丁云骥自己在慢条斯理地吃着,但是似乎他只是做做样子,用一双筷子漫不经心地挑着菜碗里面的嫩菜叶。 若是细看他的眸子中,居然闪动着异样的光彩,好久没有活动身子骨了,会不会有些生锈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单 挑 就在丁云骥正待起身走出屋内,忽然耳边听到有人提“赛宝会”的事宜,不禁心中一动,坐在桌前,凝神屏息,细细听去原来是关烈等人在谈论这些事情 “关二哥,你们可知道过几日,谁能跟着咱们家老爷去参加赛宝会么?”那是老刘的声音。 “难道你知道么?”关烈笑答。 “嘿嘿,当然了。听李总管说,要从咱们这几名武师里头挑几个人当做护卫,然后一同去参加赛宝会。”老刘说道。 “也不知道今年这次赛宝会都有什么宝物,虽然看不见,但是让咱们哥几个听听也是过瘾呢!哥几个可说好,谁要是能够一饱眼福,可要告诉哥哥我呀!” “可不是,要是哪位兄弟能够跟这去当护卫,回来可要告诉咱们。” 这时,忽然人群中有个声音压低了说道,“你们知道此次‘赛宝会’,咱们魏府的拿出的宝贝是什么么?” “这个么,恐怕老兄是知道底细吧?” “嘿嘿,不瞒大家说,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据说是一件价值连城取自深海的百年珊瑚玳瑁树。那东西你们有谁见过么?” “没见过。莫非老兄你见过?” “嘿嘿,不瞒大家说,我还真是见过。你们知道这李总管前几日干什么去了么?”他话题一转,说到了总管身上。 “总管?李总管不是到江南收租去了么?莫非,跟这件事情有关?” “当然了,你想想,什么事情能够让李总管大老远地下江南?定然是这次赛宝会的事情了。” “得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关烈大喝道。 “想不到咱们的关二哥除了对美人感兴趣,对这‘赛宝会’也感兴趣呀?”那是老刘的声音。 但是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貌似神秘地道:“李总管这一次从丹阳回来,就是将这株百年的珊瑚玳瑁古树从魏大人的老宅取来的。” 见到大家的呼吸都似乎变得轻微起来,老刘似乎很是满意大家的表情,笑道:“不瞒大家,昨晚我倒是看见了装那株古树的铜箱子。不过却没有见到里面的东西。” 他说到这里,好像轻轻松了一口气,大家却遗憾地摇头,感情这小子说的这么热闹,还是没有见到这古树。 “你这小子,是不是看女人看花眼了,怎么没敢看么?” “哼!你若有胆子,难道不怕李总管挖出你的眼珠子?” 丁云骥感到再听下去,似乎没有什么意思,也就失去了兴趣。慢慢起身,向外面走去。 此时众人听到他的脚步声,都回过头来望住他。 那个老刘斜着眼睛,嘴里面不干不净地道:“小子,你是吃奶了?还是喝尿了?怎么现在才吃完么?” 丁云骥眼中寒光一凛,嫌他嘴巴太臭,慢悠悠地走过去,出手如电,奇快地在他肩上拍了两下,就离开了。 那老刘先还不觉得怎样,只见丁云骥走出了大约四步的样子,他居然身子一歪,慢慢倒在了地上,面上尽是惊奇之色。 众人似乎看出一点端倪,赶紧去搀扶,可是这汉子身子却如面条一般,浑身无力,而且酸麻无比。 此时众人才知道原来这看似有些朴实的年轻人,看来那里是什么老实的角色,简直就是扮猪吃老虎了。 望着丁云骥慢慢远去的身影,此时众人不敢再有什么异动,只是赶紧地给这不休口德的老刘推宫活血。 此时,丁云骥心中颇有一些自得,看来这点道行还是有些用处的,对付这些小家伙们,还不用那么费事吧? 况且这样一来,相信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该会少一些吧。 这样想着,他信步朝自己休息的地方走去。 …… “丁师父,您快来给这老刘怎么回事呢?”门外传来了关烈急促而小心的声音。 在黄昏的时候,关烈面上通红的神情,焦急的站在丁云骥的小院之中,转来转去。 丁云骥听到声音,缓缓从屋内走出,“原来是关二哥,怎么了?” 关烈面上一红,道:“丁老弟,不是。丁大哥了,求您高抬贵手现在刘裕的情况糟透了,好像是不行了。”他面上带着一些焦急的神色。 丁云骥眉头一掀,原来他叫做刘裕。但是看到关烈的表情不似作伪,心中很是奇怪,照自己看来,他当时虽然很恨那个老刘不休口德,但是却没有下重手法,相信这个时候那个老刘已经没事了,怎么倒还不行了呢? 他没有想害人性命,但是这样看来,还是为好,别是这些人胡乱帮忙,反倒害了那人性命。 关烈身子一侧,引着丁云骥向前走去。 丁云骥也不推辞,向那演武场走去。 虽然人在走着,心中却是不断地思忖,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就欲回头去问那关烈。 谁知就在他向关烈看去之时,他面上似乎带着并不是如何的焦虑,而是隐隐一些自得,那是一种得意自己计谋得逞的表情。 丁云骥心中一动,莫非这其中有诈?他从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憨厚的汉子,居然会耍这心眼,而且此时他心中更是对这些伎俩感到厌烦。 他立时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关二哥,那刘裕现在哪里?” “哦,他现在演武场。” 丁云骥心中一动,这人要是快死了,怎么还会在那里呢?接着他就把这个疑问,问出来了。 谁知,对方却好像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不慌不忙地说道:w^ap.l6^kxs.com“丁大哥,当时老刘被你拍倒,我们倒是没敢给他乱动,但是恰好有个冯老,就是这里的一级武师,看到了非要逞强硬是给他推宫活血,谁知一下子真气就出现了岔子,结果那老刘居然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看样子像是不行了。我这无奈之下,只能斗胆找您了。” 丁云骥装作恍然的样子,道:“原来如此,那我们” 两人一前一后,向演武场走去。 丁云骥在东张西望的时候,好几次见到那关烈将手伸向腰间鼓鼓囊囊的地方,似乎那里别着匕首之类的东西。 但是似乎顾忌到了什么,居然没有敢轻举妄动。 丁云骥冷冷一笑,这些凡夫俗子们,居然在他面前动起心思来了,看来是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才行。 想到这里,他嘴边溢着轻笑,似乎并没有把马上到来的一场争斗放在眼里,闲庭信步似的,向前走着。 倒是身后的关烈,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个不停,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丁云骥心道:就凭你们几个角色,难道还怕耍出什么花样么? 他眼睛斜睨向关烈看了一眼,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关烈见到丁云骥向前走去,心中一紧,恐怕有失,也跟着上前。 丁云骥来到偌大的演武场,发现居然没有人出现在这里,心中倒也不算太惊异,毕竟人家也是有备而来。 他猛然一转身,眼睛盯着关烈道:“人呢?怎么不见?” 关烈不防他猝然回头,立时神情有些慌乱,忙指着前面,道:“丁兄弟,在那边!” 丁云骥回头看时,他却从腰间拔出利刃,猛然向丁云骥后心刺去。 丁云骥心中早有所提防,身子猛然向旁边一飘。 谁知那关烈甚是奸猾,见到一击不能奏效,便后退两步,口中喊道:“各位还等什么?并肩子上!” 立时,从暗处跳出几条人影,丁云骥定睛望去,里面居然还有那个之前与众人不睦的“吴老”,那个“伤员”刘裕赫然站在他身边,还有之前在演武场吃饭的地方见到的几个人。 此时众人手中都持着明晃晃地利刃,将丁云骥团团围住。 丁云骥眼见着对方面上似乎还有一些忌惮,口中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么?” “当然不是了!”一个全身上下都是黑衣打扮,面上罩着黑布的人缓缓从一间房内中走出,虽然他浑身上下都已经罩上了黑衣,但是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显然这人必然有着不凡的来历。 那人用黑布罩头,黑布上只留出眼睛的两个位置。声音是从黑布里面发出来的,含含糊糊的,有些听不清楚,但是听到耳中却是中气十足。 丁云骥眼睛向黑布罩头的人望去,“恐怕你就是指使人吧?” 那黑衣人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一比,众人立时有如不要命了一般,向丁云骥的身上招呼而去。 丁云骥口中笑道:“各位的见面礼太重了,恐怕丁某承受不住。” 身子却猛然一闪,从众人的刀光中脱出。 众人皆以为自己的眼花,砍错了位置,一经发现,立时又将所有刀光尽数融合一起,向丁云骥的身上各大要**招呼而来。 此时,黑巾人口中喝道:“摆出五方阵,困住他。” 众人刀光一敛,五个人起落之间,分作五个方位,再次将丁云骥困在了阵中。 丁云骥见到对方的阵法似有一些玄妙,倒也有趣得很,心中也想见识一下,这五方阵究竟有何妙处。 在众人犹如走马灯似的,在他面前转着圈子,不时有刀光向他砍来。 此时,他每次都是脚下一滑,总是有刀光距离他的身子有毫厘的位置落空。 在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丁云骥已经摸清众人的出招位置,心中已经认定,这五方阵的阵眼,就落在那个“老刘”身上。 丁云骥冲着他微微一笑,露出白瓷般的牙齿,那笑容背后犹如一只龇牙的豹子,在向它的猎物微笑一般。 那刘裕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居然心中一紧,手中的长刀舞的滴水不漏,严防他偷袭。 谁知面前一花,丁云骥的掌风已经拍上了他的前胸,“噗”的一声,他向后退了几步,立时口吐鲜血,跌坐于地上,显然已经昏死过去。 丁云骥当下再不迟疑,人已经有如穿花绕树似的,在这其余人的身边转了几转,那些人根本没有看清丁云骥的模样,就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 他见已经奏效,人已不再停留,身子一窜,已经到了那黑衣人的面前,既然他是主使,当然不能下手容情。 “且慢!”那人见丁云骥已经冲到了他面前,眼中出现了一丝慌乱,但还是出声喝止了他。 此时,不待丁云骥有所动作,他已经将头套取下。 丁云骥不由一怔,“是你!” 第二百六十三章 白发红颜 丁云骥眼神一呆,口中喃喃地道:“怎么会是你?!” 对方微微一笑,向丁云骥欠身施了一礼,口中说道:“丁兄弟,还请见谅。{p)为了看到你的真本事,老夫只好出此下策。” 原来这人居然是魏府的李总管。 此时他已经将头上的头罩摘下,然后挥手示意周围人等退去,此时那关烈将地上的刘裕扶起,慢慢走向别处。 丁云骥歪头然后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道:“怎么?李总管是不放心我么?若是如此,那么我还是回去我原来的码头,我不喜欢整天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丁兄弟,请慢行!”身后的李总管飞快走上前来,拦住了他的去路,满面尽是恳求之色。 丁云骥被拦住了去路,说实话,他并不想真的离开,只不过这样的试探,自己虽然有办法闪开,但是对方的用意究竟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李总管此时有些欲言又止,沉吟了半晌,终于道:“丁老弟,我看你的本事不止于此,我现在有一事相求,万望丁兄弟,能够帮忙。若是能完成此事,老夫万死不辞。” 丁云骥听他说的慎重,便道:“总管,究竟有什么事?” 李总管点头道:“好,其实我早已经看出丁兄弟是个好本事的人,恐怕我们这里的人加起来,都不可能在丁兄弟手下,走过一招。” 丁云骥见到他一个劲地给自己戴高帽子,心中有些不耐烦了。但是他此时却不能露出半点不耐,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李总管见到丁云骥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心中一阵激动,若是这个年轻人肯帮忙,或许,这件事情还有一线生机。 “丁老弟,请随我来。”不待丁云骥有所反应,他身子一动,已经向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大概转了几个弯,就到了李总管的住处。这是一间同丁云骥的小院类似的院落,但是规模却大了许多。 随着李总管走进他的住所,丁云骥才发现,实在是天壤之别。 这房内的摆设无一不是名贵的器物,而且可以看出这屋内的摆设就是在府内也是一个相当上档次的地方。 丁云骥正在奇怪他为什么将自己带到这里,却看见他已经向内室走去。 “丁老弟,你也进来吧!”里面传来李总管的声音。 他自恃有修真功法护身,在仔细动用神识细细审视了周围的环境,感觉到屋内似有另一人若有若无的呼吸,但是那只是伤病垂危的人才有的呼吸。 眼前一黑,他几乎以为自己走进了一间暗无天日的房间,但是的确是如此。凡是这房间内能够折射光线的地方,无疑不是用层层黑布遮挡的严严实实。而且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恶臭和奇怪的药味。若不是他闭气得早,根本就被呛得咳嗽了。 他小心的走进现李总管已经坐到床边的小凳子旁边,面上带着一丝悲戚的神情。 他清楚地看见在床边耷拉下一只苍白无肉的手腕,若不是那手腕上还带着一只玉镯,他几乎以为那是死人了。 待他走过去,他发现那手腕的主人居然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云鬓高耸,发髻间插着琳琅的首饰。她紧闭的双目显得异常深邃,在这暗黑的屋子添了恐怖之感。 “丁兄弟莫怪,”李总管声音低沉着,“老夫实属无奈,看到丁兄弟一身武艺非凡,所以请丁兄弟帮忙解救犬子的厄运。” 丁云骥一愣,“什么?这是你的儿子?”他不禁脱口而出,话一出口,立时感到很不妥当。这明明就是一名老妇人,怎么会是这李总管的儿子。 谁知李总管却好象没有听到一般,只是默默摇摇头,道:“丁兄弟会错意了。” 丁云骥心道这是自己说话太唐突了。但是他将自己待到这件屋内,怎么跟自己说起了李总管自己儿子的事情了呢? 李总管似乎看出了丁云骥的心思,面上有些尴尬道:“看来是我鲁莽了,没有说清楚。而且这里不是久待之地,我们到外面去讲吧!” 丁云骥跟随他走到正厅,这里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大厅中显得灯火通明,一派灯火辉煌的氛围,而且大厅之中显然有着很多仆从婢女站在那里,随时听从侍候。 这同刚才相比,简直是人间天上。 丁云骥长舒了一口气,这里可比刚才那个地方好多了。 他找了地方坐下来,然后眼中漫不经心地看着李总管。 李总管吩咐下人上茶之后,就让他们退出去,任何人不许打扰他们的谈话。 李总管见他的目光向自己望过来,便道:“刚才我们看到的实际上是我家大小姐。” “大小姐?”丁云骥闻言一愣,几乎想开口问对方,这位小姐的芳龄了。 但是看到对方眼中那种心痛的感觉,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李总管同小姐的关系了。 李总管见丁云骥没有追问,便自顾地说下去。 原来魏明柳太师共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小女儿魏珍珠嫁于当今皇上做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而大女儿魏百合却也因为父亲的缘故,嫁给了当朝将军的儿子,谁知过府不过几年,就因为那将军之子得了痨病,一病呜呼,成了未亡人,这样魏太师未免女儿受屈,就将女儿接回了太师府。 而这小公子十三郎,系老太师晚年得子。年方三岁,生得粉雕玉镯,甚是聪颖可爱。是老太师的掌上至宝。 谁知,在前几日春游回来,大女儿和小儿子居然双双失踪,同行的仆人居然全部毙命,身上筋骨寸寸皆断。 魏太师大惊失色之下,命令全城戒严,搜查那凶人。结果在数日之后,只有大女儿魏百合的一顶软轿在府中被发现,而那十三郎却已经消失无踪了。 而此时大女儿魏百合昏迷在轿中,魏太师命人将女儿抬出轿中之时,不知怎么回事,那魏百合乍然遇到阳光,居然大叫一声,满头青丝尽皆变成白发,同时容颜立时枯槁,生命危在旦夕。 若不是,太师找人寻访名医,将这魏百合放置在暗室之中,恐怕她早就红颜殒命,香消玉殒了。 魏太师遭此巨变,心中早已经心胆俱裂,唯恐朝中的二女儿受到任何株连,同时心中更是担心小儿子十三郎的下落。 同时,他为防政敌发觉,此事更是悄悄地在进行着调查。 丁云骥听到李总管说这话时,拳头不时紧握,心中似有一种难言的愤懑。 心中一动,立时躬身道:“草民参见太师大人。” 李总管一愣,半晌,点头道:“看来我是瞒不过仙师的。还请仙师恕罪。” 丁云骥见他说话间,哪里是什么总管的姿态,分明是久在上位者的言谈,而且他眼神中凝结着老父对子女的担忧和惦念。 心中一阵冲动,神识在眼中一晃,立时发现在这“李总管”面上居然套着一张制作精巧的人皮面具,显然是他有意掩住自己本来的面目,那么在这偌大的魏府中到底有谁,不想让外人听到自己的家丑,而这件事情有关系自身呢? 这个答案当然呼之欲出了,所以他才出口呼出对方的身份。 可是对方的回答却更令他郁闷无比。 他心中一惊,道:“太师,你怎么会知道我?不,你认错人了吧?我怎么会是什么仙师?” 只见对方面上微微一笑,躬身施了一礼,道:“不敢,先时魏某对仙师多有得罪,还望仙师恕罪。” 他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立时从面上撕下来一个小巧的面罩,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容。 在丁云骥的记忆中,这魏大人起码应该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大人,谁知却是一个不过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此人眉目斜飞入鬓,但是在鬓角之间却出现了一丝丝白发。 这人这是当朝权倾朝野的太师及皇帝的师傅魏明柳先生。 丁云骥顾不得再去观察他的样貌,只是对他称呼自己什么仙师还是有所怀疑。毕竟自己的身份掩饰得很好,怎么可能让这凡夫俗子能够轻易看出呢? 魏明柳此时向丁云骥示意落座,他也不客气。 反正看来这老儿有求于己,恐怕要先说明怎么会称呼自己为仙师的,这样才好把这哑谜打破。 魏明柳是何许人也?自然明白与人,必先示人的道理。 于是,他也落座,轻轻说出让丁云骥大吃一惊的事情。 原来昨夜他正要上床睡觉,谁知却满室异香扑鼻,从外面飞来一只白鹞,在口吐人言,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后,这白鹞告诉他,他们魏府里面来了一个少年,这少年乃是万年难遇的修道仙师,他身上的功夫非凡,必然能够将即将到来的魏府泼天大祸,消弭于无形。 丁云骥听到他说白鸟,便问道:“那只白鹞现在哪里?” 谁知魏明柳却道:“仙师莫怪,那只白鹞在说完之后,居然自己燃烧起来,结果变成了一堆粉末。” 丁云骥心道:又是玄都的那个老臭牛鼻子,一定是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居然想着法地逼着自己现身,现在居然将给人家看门的任务交给了自己。 此时魏明柳见他面上阴晴不定,心中也自忐忑,低声下气道:“仙师,老夫知道这件事对于我们凡人来讲,是千难万难的事情,可是对于仙师来讲,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我绝不会让仙师白帮忙的,只要仙师说出价钱,就算是倾家荡产,只求仙师能够救我小儿十三郎的性命,老夫全家的命运皆系与此。” 丁云骥暗自想了半天,心中不禁暗骂玄清掌教是只老狐狸,居然摸清了他的想法,本来他还想在这次赛宝会中暗自出手,将有关天方图的拿到就走,谁知却被这老牛鼻子将这件事情摆到了台面上,让他很被动,但是既然人家认出了他,在他看到那房中的少妇居然变成了老妇,不能不激起他的好奇心与侠义心肠,就算是不为了对方,但是他也想一探究竟。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丁云骥慢慢站起来,冷着脸道。 魏明柳见他肯答应,心中一喜,立时点头:“仙师无论有何吩咐,我魏明柳纵然舍弃性命,也在所不惜。” “好!” 本书努力打造玄幻仙侠请各位书友喜欢的话,请订阅收藏。这是笔者的动力、 整理布。 第二百六十四章 阴童子 “死无赖,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居然会放我出来?”红豆眨着眼睛,落在了结界古树的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丁云骥问道。 丁云骥心中一凛,面上现出一缕尴尬的神情,但是就在红豆望向他的时候,就消失了。 “红豆,现在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丁云骥此时虽然修为高了,但是对于追踪的这一类行当,一向不是强项,在答应魏明柳的同时,心中就已经下定决心,这次务必要找红豆出来帮忙,而且他心中猜测,对于这时的红豆,定然会满口答应的。 此时面对红豆的质疑,他总不能避而不答吧? 他嘿嘿一笑,恢复了之前的神情,“红豆,这件事情看来只有你能帮忙了,要是别人恐怕没有这样的本事。”他适时地给红豆戴了一顶高帽子。 红豆见他有事相求,不禁心中有气,“你这无赖,平常我让你放我出去,你就是不肯;我还想着,若没有事情,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呢?” 丁云骥忙道:“天地良心,红豆,你可是拍着胸脯想一想,难道我对你不好么?难道我对你还有别的想法么?我不是怕你出去之后,被什么坏人给拐去,那我以后可怎么向苏叶交代呢?” 红豆见他这样说,不禁有些娇羞的道:“你这无赖,不许乱讲。” “而且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丁云骥将事情经过详细地向红豆说了一遍,末了,道:“红豆,你想想看,那可怜的小孩子才只有三岁,就被坏人拐去,现在生死未卜,难道你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么?” 果然,红豆听过之后,道:“好,我答应。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慢说一个,就是十个也答应。” “嗯。”红豆点点头,然后期期艾艾地道:“若是这件事情办成了,我不想再被关到你的那个破戒指里面,你要是答应,我就帮你,哼哼!” 丁云骥心中早已经想到了,也坚定地点头,道:“好,不过你一定要听话。” “哼!”红豆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扑闪着翅膀道:“行。不过你可不许胡来。” 胡来?丁云骥不禁哑然失笑,自己怎么会对一只小鸟胡来,再说,他上下打量了红豆一番。 这样,倒令红豆心中忐忑,“你……你看什么……” “哦,我在看,我怎么样才能对你胡来?” “你要死啦!”红豆一振翅膀,向他闪过去。 “嘻嘻!”丁云骥笑着,身子轻轻躲过。 …… 就在丁云骥将手中的一件小孩子穿过的红衣服拿给红豆看时,红豆却是身子一僵。 丁云骥显然发现了红豆的变化,“怎么了?”他知道红豆对于人身上的气味有一种奇异的洞察力,当日就是凭着这种奇异本事找到那个白蛾所化的女子绿萝的。 “这孩子身上有味道。”红豆那双慧黠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游移之色。 “当然有味道了。这孩子还只有三岁,身上当然有奶味了。这就叫乳臭未干。” “哼!”红豆斜睨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这孩子身上有着一股阴气。” “阴气?”丁云骥一愣,随后他将孩子的衣服凑到自己的鼻端,除了闻到了的一丝奶香,还有一股若有如无的阴寒之气。 难道这就是红豆所说的阴寒之气么? 红豆显然看出了他面上的疑惑,点头道:“若是我猜的没错,恐怕这孩子是一个阴人。” 阴人?听红豆的语气,似乎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所谓阴人,乃是说这人是阴年阴月阴日所生。而且,听到你说这孩子还是个男童。若是这生日落在男子身上,倒还好说;若是个女子,那么这孩子就危险了。说不定,被人家捉去,要练阴童子。” 听到红豆的话茬,似乎有什么端倪。 丁云骥点头道:“不错,这孩子是个男孩子。” 谁知,红豆却道:“不对,若是男孩子,那么根本不可能被人捉去。有可能,这孩子还是一个‘虚娚’。” 红豆不待丁云骥发问,就说道:“这孩子有可能外表给人看来是男孩子,但实际上身体中的各种隐形器官,实际上是女子。” 红豆说完,心中一凛,道:“不好!我要要是有消息,我告诉你!” 丁云骥见它说走就走,心中有些莫名地担心,“红豆,你要小心。” 红豆回头望向他,眼神不知怎么居然出现一丝异样,道:“哼!谁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才好吧!难道不知道我是‘千年灵鹦’?” 丁云骥见它飞远,心中暗道:这小鹦鹉还真是有趣,明明有些害怕,还硬撑。 转身走进自己的院中,眼神却不经意向花园中的一处角落望去。 “你说这个新来的会不会坏我们的大事呢?”花园中刚才丁云骥着眼的位置,出现了两个人的低声交谈。 “哼,这小子虽然功夫高了点,但是心智未必那么成熟,要是我说的话,只要告诉堂主,一切安然,我想会没事的。你不要太过虑了。” “可是,堂主明明说好让我们盯着这小子,说是这小子好像帮助老爷子找小少爷。要是有这小子的动态,立时将这件事情,报告她老人家。” “可是,堂主怎么又好好地非要让我们来找他?” “是不是,堂主改变了主意呢?”w^ap.l6^kxs.com “会不会是这小子比较难对付,恐怕他坏了咱们的大事,所以……” “谁知道,不过以我看来,这小子身上没有什么灵力波动,不会是什么修真一脉的人。堂主会不会过于小心了?” 听这两人的对话,好像是奉命监视丁云骥,但是当两个人小心地从花园中站起身来,却是两个陌生面孔的婢女打扮,面容妖冶,丰胸细腰。 只见两人莲步款款,从花园中慢慢走出,向丁云骥的住处走去。 犹如鸡啄米的声音,轻轻在丁云骥的门上响起。 丁云骥打开门来看时,却发现在他门前站着两位窈窕的妙龄女婢。 “丁师父么?夫人有事找您!”一个婢女微微躬身,此时她的声音不再是男人的口音,而换成了一个温婉女子的莺声呖语。 丁云骥不疑有他,面上出现了一缕奇异的表情,“夫人有事找我?” “对,是三夫人找您!”身边的另一名女子飞快地接口道。 丁云骥点头道:“好!”转身跟着这两名女子走出去。 谁知其中一名女子静静地走在前面,给丁云骥带路,另一名女婢则将丁云骥夹在中间,走在了后面。 看到前面的女子盈盈一握的腰肢,风情万种地走着,似乎知道丁云骥注意到了自己,有意弄出些妩媚,柔若无骨的风情,倒是引得丁云骥心中一阵波动。 再看后面的女子,似乎她也留意到了丁云骥的注视,立时面上一红,犹如娇羞的小白兔,低垂着粉颈,露出雪白的肌肤,看上去真是令人浮想联翩。 在丁云骥看来,这两名女子似乎就是有些不妥。 蓦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道:“哎呦,两位姑娘,我好像忘了些什么东西,我要回去拿一下。” “不行!”后面的那个婢女立时断然拒绝。 前面的女子有些慌乱地道:“你有什么东西要拿?夫人要找你,你回来再拿不行么?” 谁知丁云骥嘿嘿一笑,低声说了两个字,那两位女婢立时面红过耳,嘴里面轻轻啐道:“你真是……那你快一点!” 丁云骥哈哈笑着,看到花园假山处有个茂密的草丛,立时窜过去,口中笑道:“两位姐姐,可不要偷看呦!” “呸!”两名女子轻啐道:“满嘴胡言!” 丁云骥微微一笑,隐入到草丛中,消失不见。 “倚红姐,你说他是不是……”个子稍矮的女婢悄声问道。 “偎翠,不许乱说!”个子微微高一些的女子轻斥道。 此时,丁云骥在花园中已经悄然展开了神识,此时,他居然发现,这花园中除了三人之外,居然没有一个人从此经过。 早在这两名女子蹲在角落中对自己进行监视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但是碍于当时摸不清状态,他还不能轻举妄动,现在似乎有个堂主想对自己不利,那么他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采取行动。 想到这里,他立时高声叫道:“啊!这是什么?两位姐姐快来!啊” 听到他的骇人的喊声,而且随之便没有了声息,两名女子来不及多想,立时飞身过来。完全忘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和武功。 丁云骥从草丛中见到两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戒心,心中一喜。 趁着两名女子低头检视的功夫,丁云骥蓄积出身上的掌力,出手如电,加上了自己身上的“玄门劲力”,按住两人的晕厥**。 随之两名女子微微娇哼,眼睛一翻,身子一软,已经软玉温香地躺在了丁云骥的怀中。 “嘿嘿!”丁云骥微微一笑,鼻端蓦然嗅到了两位女子身上的芝兰香味,不知怎的心中一荡,身上起了一些难以自制的变化。 此时,丹田中的玄冥真力自然在体内旋转起来,这股清凉的真力所过之处,头脑一清,神智似乎恢复过来。 丁云骥不知道他刚才已经有些惊险万分,若是吸入这两名女子身上的味道再多些时辰,恐怕就会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摆布了。 这两名女子精通媚术,从小就在教中受过特训,身子中蕴含着一种奇幻的花香“迷情花”的味道,这种花乃是经过特殊栽培,故而以远超过原有的味道和作用散发到空中,若是被异性闻到,当会迷失性情,任人摆布。 这两名女子自恃有这“迷情花香”在身,本身已经进行了免疫,所以才有恃无恐地来搜寻丁云骥,不怕他耍什么花样。 谁知丁云骥还没等两人有什么反应,就已经先发制人,不过在心神松懈之后,险些着了她们的道儿。 丁云骥口中默念真诀,一道微弱的光芒,罩到了两人身上,转瞬之间,两女已经消失不见。 整理布。 第二百六十五章 禁言诀 遁天戒 那名叫做倚红的女子,在丁云骥的一挥之下,慢慢睁开眼睛。可是在他面前的男子目光灼灼地吸引着她的星眸。 他眼神中充满了蛊惑之力,似乎有一种强大的控制力,将对方的眼神死死地吸引在自己的心海之中。他口中似乎说着什么。 倚红眨了眨好看的眼睛,眼神明显变得有些迷茫,显然此刻在他面前已经出现了另一张面孔。 “堂主,您有事么?”倚红的杏唇微张,似乎有些奇怪。此时丁云骥已经变成了她上司的模样。 要说丁云骥也是兴之所至,灵机一动,看到两女都被收到了“遁天戒”中,此时那墨玉的房门又紧紧关闭着,此时他蓦然想到在《玄都秘录》中,似乎有一种功法叫做“**功”的功法,这种功法乃是修炼修真者的心魂所用,可以通过眼睛将自己的功法转移到另一人的身上,端的是无比的霸道与凶险;但是另一种功能,似乎可以通过自己的眼神,将对方进行控制。 因此,他决定试一试这“****”的功用怎样。而且,他也明显知道,这种功法的反噬力很强,若是贸然将这种功法施在功法高于自己的人身上,那种不能掌控的灵力,就会对自己的心脉造成巨大的影响。 想到这里,他将神识扩大到这两名女子身上。不过这样看来,也让他吃惊不小。这两名女子身上的劲力居然完全是修真的技能,但是明显他们的技能没有自己的功法高明,而且自己刚才的力道不轻,估计这跟她们本身的修真道行有关。 毕竟自己经过了紫电师父的洗髓和重新筑基不漏,已经到了筑基期,恐怕等闲的人都已经不是自己对手。 而且他发现,自从进入了筑基期,从前的一些生涩难懂的词语,此时到了脑中,现在已经心如明镜般敞亮,而且记忆起来,居然达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看来这洗髓筑基之力果然是起着改善人的头脑的功用。 现在他按照“****”中的口诀,将这功法在身上运行之后,自觉身上的真力竞相地向他眼中冲去,显然是要度过自己的“睛明**”,达到内庭天枢。 在经过几次试验后,他眼中蓦然变得苍白一片,这时,他随手拍开倚红的**道,打算问她一些事情。 看到倚红如愿地睁开眼睛,他立时加紧了功力,将真力运用到双眼之上,目光中带着一丝凌厉,显然对面的倚红心神已经被自己控制,面上表情呆滞木然。 他心中一喜,口中轻轻哼了一声:“倚红,我问你的事情你要如实回答,否则……” 倚红面上露出一片茫然,缓缓点头。 “你是谁?” “我叫倚红。” …… 经过一番盘问,丁云骥得到了一些消息。 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将倚红再次出手点晕,然后换成了偎翠。当然也问她同样的问题。 这次,丁云骥终于得到了完全相同的信息。 这两名女子乃是一个叫做“幻阴教”中的教徒,听名字似乎是一个邪教。在教中乃是普通弟子的身份,受命于幻阴教中“风月堂”的堂主,也就是魏明柳的三夫人如花的指派,到这里来监视丁云骥。 因为丁云骥的行踪过于简单,而且三夫人如花似乎对于丁云骥产生了一些兴趣,所以才有了这样的邀请。 丁云骥在问道小少爷的事情的时候,明显这两名女子的心智纠结,半晌不肯说出究竟,若是继续追问下去,他发现这两名女子居然出现了身上功法慢慢反噬的现象,估计再问下去也是徒劳,更何况他怕打草惊蛇。 不过,虽然从她们嘴里面没有问出小少爷的下落,但是这更证明了一丝蹊跷,若是这件事情,她们压根不清楚,恐怕这事情倒是好办,问题是这件事情,明明有人给她们下了“禁言诀”,反而更生疑窦。 丁云骥反倒是心中有数了,估计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小少爷被他们这个“幻阴教”捉去了。 看来这件事情就找落在那堂主“如花”的身上了。 他心中一动,嘴角微扬,伸出手将这两名妖女的身子夹起,纵出“遁天戒”,同时经过刚才的“**实验”,坚定了他心中的一个想法。 …… 假山旁边,倚红、偎翠两人在丁云骥的神识再次冲击两人的经脉时,在他的授意下张开了眼睛,望到了眼前倾销的丁云骥。 两女好像完全不记得刚才的事情,显然已经被丁云骥恰到好处地运用“****”将刚才的记忆抹去。 “两位姐姐,我们到哪里去?”他明知故问道。 偎翠白了他一眼,道:“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三夫人找你么?” “哦!”丁云骥恍然,随着两人向前走去。 三人经过演武场时,几个武师当望到丁云骥时,面上不禁露出尴尬的神情,可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到两名女子身上之时,不禁眼中的火苗熊熊燃烧起来,看那眼神好似要将两女吃掉。 两名女子故意高高挺了挺自己的骄傲,然后将两双如水似的眼神风情万种地向这边飘来,这介于少女和少妇之间的眼神,顿时令众位武师身子一僵,面上已经露出焦渴的神态。 谁知两女却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带着丁云骥从墙角边离开了。 “老关,你说,这三夫人身边的倚红偎翠两个丫头怎么越来越惹火了呢?”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低声问着身边同样魂飞天外的关烈道。 “可不是么?这两个丫头现在简直了不得,哎呀,那皮肤简直能够掐出水来。真是白嫩水灵,若是,嘿嘿……”关烈有意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 同时他发现身边的各位武师似乎面上也带着同样的表情,终于他狠了狠心,道:“不行,今晚一定到‘玉堂春’找小牡丹去,要不然老子可是憋死了。” “哈哈,你不是要把银子攒下给老娘么?”身边有人调笑说道。 “这次不攒了,要是这次不出出火,别说这银子给老娘,就是这样憋着也要老命了。”关烈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道,眼睛定定地望着那两名婢女远去的身影,恨恨地道。 “各位老兄,你们看看这姓丁的小子,是不是交了好运?怎么三夫人也看上了他呢?”一个力壮的汉子悄声问道。 “哼,谁知道?不过,……”关烈听到他说“三夫人”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蓦然流露出迷恋的神情,令周围的人看上去很是纳罕。 “老关,你怎么了?莫不是想到了什么?” “嘿嘿,没有!没有!”就在关烈摸不着头脑的回答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 …… 当丁云骥站到了三夫人如花的面前,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是“红颜祸水”了。 这位三夫人身着一丝轻纱,眉目间流露出万种风情,那种风情绝不是任何一位成年男子能够抵抗得了的,那唇角的微笑变得很是危险,似乎令人能够发狂。 但是丁云骥心中很明白,对方使出的伎俩,那是同两女的媚术一般的功法,只是两女的功法显然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之前好在他有所警觉,也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提示。 所以,现在他望到了这深入骨髓的媚术,就能够有所提防了。对方看上去也仅仅是比两女高一个层次的低等修真者。现在对上丁云骥这样的高级大派的修真者,显然能力范围上就缺失了很多。 当三夫人如花轻启朱唇,地向丁云骥询问的时候,尽管她面上出现了一丝惊异,她明显看出丁云骥显然并没有被自己受制,不禁心中一怒,面上的神色变了数变,一转眼,又媚态横生地向丁云骥轻笑,此时面上的容颜已经变了模样。 丁云骥蓦然发现,原来刚才的面容显然是此女的伪装,她现在的展现给自己的才是真正的面容。 但见此女一双眼睛犹如朗星一般,唇角带着祸国殃民的微笑,比之刚才的容貌更是多了一些楚楚可怜,引人心中升起涟漪的感觉。此时,丁云骥眼中的神情已经变得迷茫,分明是已经堕入了她的情丝之中。 她轻轻地挥手让两位丁云骥身后的女子退下,腰肢一扭,犹若无骨的美女蛇一般,半卧到了丁云骥怀中,眼中的神情,却如泣如诉地哀怨,一双纤纤玉手攀上了丁云骥的脖颈,若是仔细那修长的指甲似乎带着寒光。 丁云骥眼中的神色更浓了,两只胳膊一齐用力,居然将对方的娇躯涌入到了自己怀中。 “哎呦!”如花的声音如此**,显然也在这声音中掺入了媚功,只听得人筋骨酥软,不禁横生要摧残对方的想法。 那如花心中一喜,立时将一双妙目向丁云骥飘去,此时这个男子已经尽在她的掌握之中。而且,她隐隐看出在这青年的体内似乎有一种清新之气,吸引着他,若是能将他体内的真力收为己用,那么自己的修行似乎能够突破现在的瓶颈。 这样想着,她不断催生着自己身子中的媚功,将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眸向对方眼中射去。 蓦然,对方的眼神一清,她顿时感觉腰肢一紧,就连身上的劲力完全使不上来,丹田中都为之一松。 心下骇然,“怎……怎么会?”随之,她的哑**上一麻,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心中忐忑地望着对方,却难以发出任何的音节。 丁云骥嘿嘿一笑,在她的“腰眼**”上赫然按着一双大手,他轻轻将对方的小手从自己的脖颈上取下。 然后自己的一双大手,慢慢覆上了她的丰臀。 第二百六十六章 李代桃僵 不知怎的,如花见他的动作,不禁面上一红,犹如嫣然的桃花。随之,那眉间的荡漾的春情,似乎能够滴出水来。 丁云骥稍稍一用力,如花便发出**蚀骨的哼声,这让在外面的守卫的两名婢女心中更是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 她们心中认定这堂主定然是看上了这个黑小子,所以打算吃个独食,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彼此的眼中满是微微上窜的火苗,面颊绯红。 谁知,她们倒是误会了这堂主如花此时的心境。 如花满以为这小子只是愣头青,谁知对方是完全不解风情。那两只大手之所以会落在自己的丰臀上面,那是因为,在这小子看来,似乎只有这里好下手。 丁云骥将如花搂在怀中,一只右手在如花的面上伸出了三根手指,大拇指,食指,中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手势呢? 然后慢慢弯曲,轻轻落在了她的臀部,拇指、食指适时地落在了一块平坦肉厚的部位,慢慢使力,旋转了90度,顿时,那如花面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在她眼中,这人已经没有刚开始的可爱和诱人,完全变成了一个头上长角的魔神。 但是这小子似乎对于这样的折磨乐此不疲,也不问她什么话,而是就这样肆意地在她的娇躯上率性而为。 终于如花忍不住这种苦痛,面上露出求饶的表情时,丁云骥才将这女子的娇躯放回到原来的太师椅上。否则,以刚才两人的暧昧姿势,这种情形,若是让外面的人恰巧看到,想来定会引人误会的。 “夫人,现在我问你什么,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要不然,你还会受苦的。”说到这里,丁云骥向这如花的檀口中扔进一枚黑黑的东西,散发着一股子泥土的芳香的丹丸。 “这叫做‘十毒散’,乃是我萃取一些毒虫炼制而成的。比如癞蛤蟆的毒汁,蜈蚣的甲壳,还有一些不常见的毒物,你若是不相信大喊的话,你尽管监视一下自己丹田中,似乎用不上力气。” 随着丁云骥缓缓开口,如花的面上露出骇人而怨毒的表情,想不到这小子的心机够深的,不过她实在害怕丁云骥那加入真力的手段,想到她刚才受到的非人的折磨,这小子简直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君子。 可是这小子刚刚又喂给她一枚毒丸,看来自己算是栽到了他手里。既然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自己也只能暗自埋怨自己的有眼无珠。 丁云骥还是一脸好脾气地望着她,面上的神情淡淡的,道:“夫人,你还是不要在我解开你的穴道时,在用什么媚术或者什么媚功了,对我不起作用的,若是我发现你搞鬼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如花终于眼中释放出平和的目光,丁云骥便轻轻给她解开了哑穴,但是腰上的穴道还是没有解开。 “是谁让你找我的?”丁云骥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是我自己。”如花面色如水的道,同时她心中恐怕肠子都悔青了,若是知道这小子这么难对付,恐怕她就要从教中多找几位帮手了。 丁云骥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道:“你们这是一个什么组织?你在里面担任什么职位?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当什么小妾?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那小少爷和大小姐是不是你们做的?” 如花听到丁云骥连珠弩似的发问,心中发苦,眼神暗自向门外飘去。 “你不用看了,我身上恰好有一种功法能够克制你的媚功,而且我还有一种办法能够让你说实话,不过那样很痛苦的,希望你考虑考虑。” 这样的话,明显让如花死心,她只好垂下眼皮,说道:“我们的教名叫做‘玄阴教’,乃是一种利用外来的灵力提高自己修行的一种功法,叫做‘姹女玄阴**’。据说这种功法修行到了筑基期,就可以以正道的方法来修行下去。我在教中担任‘风月堂’的堂主,教中还另外有两个分堂‘伴月堂’,‘追月堂’。还有……哎呦!” 蓦然间,丁云骥发现如花的目光一直,身子一软,居然慢慢向太师椅中陷落,身子猝然间变得矮小干枯,他愣神的功夫,已经发现那如花居然化成了一股脓水,臭不可闻。 一惊之下,他立刻将体内的神识放开,他静静地听去,除了发现在门外只有两个女子正常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难道……他低头看去,发现在太师椅上已经没有了什么痕迹,只剩下一汪恶臭的脓水,那如花显然是触动了体内的“禁言诀”,有可能再次之前,已经服过了类此的毒药,若是将这禁言诀中的寥寥可数的有关文字泄露出去,就会有此下场。 想到这女子方才还是个红颜美人,谁知不过盏茶之间,就化为了脓水。当真是煞风景,同时也激起了丁云骥的愤懑。这邪教若是不铲除干净,恐怕还有人会受到残害。 而且,他坐在这里分析,发现这魏府中居然已经是如大厦将倾,岌岌可危了。 怪不得那魏明柳面上尽是愁云惨雾,但是这件事情跟“赛宝会”又有什么干系呢?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外面传来了轻柔的敲门声w-a-p.ㄧ!6!kxs.com,他心念之下,将周围的一块刺绣拿在手中,胡乱地在凳子上抹了抹,然后将丹田中火丹的力量调出,将这刺绣在房间的水盆附近烧化,人便轻轻地隐到了空气之中。 想是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居然自己推门进来,原来是魏明柳魏太师,此时他身后跟着两名女婢倚红偎翠。 “你们两个可看到了夫人?” 倚红偎翠两人明明见到如花夫人和丁云骥就在屋内,谁知她们走进之后,居然发现屋内人影皆无,就只有屋内淡淡的若有如无的一种奇异香味。 魏太师有些发怒,转身厉声喝道:“你们两个是怎么侍候夫人的?怎么夫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两位女婢噤若寒蝉,此时她们倒不是害怕魏太师的权威,而是她们居然发现在这屋中的香味,居然是她们“玄阴教”的“积尸气”,这种味道乃是教中有人触动了身体中的机关,而出现的自毁现象。这样想来,这夫人定然凶多吉少了。 正在这样想着,蓦然从门口传来了银铃般的声音,“老爷,您今日怎么有空来到我这里?”门口赫然站着那貌美如花,一身媚骨的如花。 魏明柳见了,大笑一声,走过去,抚着她的肩头,道:“夫人,你去了哪里?让我好找!” 这样的场景,让丁云骥隐在空气中的身子微微一抖,这如花怎么死而复生了?还是借尸还魂? 那两名女婢在看了之后,心中一口气总算是落下,恭声道:“倚红,偎翠见过夫人。” 那如花却眉眼间但是一丝冷冽之气,转眼间消失在眉眼之间。她笑吟吟地道:“不知老爷找我有何事?” 魏明柳微微蹙了蹙眉头,示意两个女婢退下。然后抚着如花肩头,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方才喃喃道:“如花,我最近有些心神不宁,要不然,过两日你替我到宫中走一趟,去看看珍珠。” 那“如花”被魏太师圈入怀中,身子微微一僵,但是许是顾忌到了什么,方才面上展露笑容,娇声道:“贱妾定然魏老爷分忧解难。” 接着两人有继续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两人相携着向床边走去。 丁云骥此时发现再呆下去,也没有必要了。而且,他确定这女子定然不是如花,而是一个替代品。相信这地位在教中也不会太低,恐怕今晚有热闹看了。 这样想着,他将“隐幻诀”使用起来,身子已经出现在了门外,只不过几纵之间,人显然出现在自己的小院跟前。 当然临走之前,他悄悄地伏在两名女婢的身后,运用“**诀”中的要义,将这两名女婢的一些有关如花找自己的一些记忆尽数抹去,在做完这些之后,他感到真力有些枯竭,此时他暗暗启动“遁天戒”,不想再浪费一丝灵力,回到自己的住处。 …… 夜幕降临,此时在三夫人的卧房内,却出现了光亮。 三夫人“如花”已经将两位婢女找到近前。 “倚红偎翠,你们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倚红两人互相望了一眼,面上露出骇然的表情,道:“堂主,我们两人在门外看守,不曾放一人进屋,不知风月堂主去了哪里?” “哼!你们难道没有闻到中了本教的‘积尸**’后的味道么?还是有意隐瞒真相?” 此时,三夫人如花的面上忽然出现了变化,在她眉目慢慢展开之时,忽然慢慢变成了另一个面容妖冶的美貌女子,这女子眉目间显露出刺目的冷冽之气,显然是一个冷美人了。 但是从她的口气中,似乎明白了一些真相。那名叫做如花的堂主的惨死,此时已经被教中之人发觉了。 倚红面色一变,道:“堂主,我二人真的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之前夫人让我们找什么人,但是我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两人口中的美丽女子,乃是“玄阴教”的“伴月堂”的堂主,当时她在教中值勤,忽然意外发现“风月堂主”的本命锁,蓦然间碎裂,恐怕耽误事情,于是就在间不容发之时,运用自身的功力,“瞬移”到了这里,才避免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当时她确实发现了屋内的气味,但是同时她还闻到了一股烧焦织物的味道。恐怕这“风月堂主”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黑犀珠 这位新的接替者,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和凛然,但是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对两人轻轻吩咐了一声,就让她们退下了。 心中究竟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她慢慢来到了梳妆台前,将自己头顶如云的青丝轻轻接下来,那云瀑似的秀发瞬间一泄到底,端的是犹如丝缎般光滑。 此时,她慢慢转身,向着屋内的一个角落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轻启朱唇,道:“你可以出来了。” 丁云骥心中一震,看来这女子发现了自己,他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那伴月堂主蓦然间发现自己房中多了一个男子,不禁眸光中露出一丝精光。 “你是谁?”她盯着丁云骥。一双纤纤玉手不住地抚**着自己如丝般的秀发,面上带着一丝戒备。 丁云骥却反问道:“你说呢?” 那伴月堂主轻轻一哼,眼睛直直地盯着丁云骥。半晌方幽幽地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武师吧?” 丁云骥眼神中露出了然的神情,“看来你已经打听过我了?” 那女子面上带着一丝轻笑,露出似乎跟己无关的表情,道:“之前的那个如花夫人可是丧命与你手?” 丁云骥摇头道:“并非死于我手,你不是看到了么?她是死于你们**的妖邪法术之下的。” “哼哼!”伴月堂主冷笑道:“那也是你用强,若非如此,那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怎么会香消玉殒呢?” 丁云骥摆出一副随便你怎么说的架势,不予理睬。 伴月堂主,扭动了一下腰肢,道:“这么晚了,不知道你来到贱妾房中,有什么事情?”她说完此话,立时面上一冷,道:“哼!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打听的事情?” “不错!”丁云骥倒是老实地承认了。 伴月堂主笑道:“想打听我们玄**教中的什么事情呢?要是我知道的话,你说我会不会告诉你?” 丁云骥眼见着女子变脸比翻书还快,心中不禁暗暗提着真力,以防她暗中动手脚。 此时,伴月堂主将身子微微靠到了床边,似乎娇柔无限,她喃喃地道:“你不该知道的那么多!要是你不问的话,或者你不来这里,恐怕……” 言犹在耳,她蓦然眼神一冷,长发一甩,一头乌黑的秀发如黑色的长蛇迅捷地向丁云骥**来。 丁云骥骤见那长发向自己**来,猝不及防,身子被那长发困得结结实实。 “伴月”堂主微微冷笑着,面上露出不过如此的神情。“哼!你这小子,想不到我会出这招吧?” 丁云骥但觉身上的真力好像有什么东西向外吸取一般,如潮水般涌出去。 他面上却尽是沉静之色,暗自将身体中的火丹调入丹田,火丹蓦然在丹田中砰然炸裂开来,此时他的全身如同火炭,他手掌一翻,从掌心中喷出一团真火,向围在身上的长发烧去。 蓦然,“伴月”堂主惊呼一声,立时将头发收回,身上的真力暴泻而出,抬掌向丁云骥拍去。 丁云骥心中笑道:就这么一点伎俩,也敢在我面前卖弄?他扬起手掌,带着火龙丹的威力,夹着万钧真力向对手而去。周围的温度随着丁云骥的出手,已经变得高了数十温度,令人窒息。 此时,那女子厉叫一声,满头的长发立时恢复了之前的绵长,她蓦然咬破舌尖,将一口鲜血吐在了手心中,一双手掌带着血红的颜色,向丁云骥抓去,同时她纤纤手指上的十根指甲带着滴溜溜的血光就如利刃一般从指甲根部断开,夹着一丝腥咸的味道向丁云骥袭来。 丁云骥见那十根指甲齐齐向自己的身上飞来,将自己的去路断下。不由将体内的玄冥护身真力运气,招式不变,向对方的手腕捉去。 “伴月”堂主眼见对方的真力中蕴(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wap.16kxs.cn(16k.com.文.學網) 涵着无上的至纯真力,心中一喜,这至纯的真力正是教主所要,莫不如…… 她心中暗自惊喜,虚晃一招,不再打算跟对方拼命,而是虚晃一招,就像门外奔去。 丁云骥见她要跑,也追了出去。 那“伴月”堂主见对方跟得紧了,手掌蓦然变得血红,掌中的真力暴涨,向丁云骥的身上劈去。 一道带着腥咸的气味的掌风堪堪从他身边带过,他口中道:“妖女不得离开!” 此时,由于两人的打斗之声愈演愈烈,那门外的两名女婢更是心中一慌,眼见自己的堂主披头散发地从门内奔出,后面更追着一名黑衣的年轻人,那眉目依稀有些熟悉。 她们两人亦是娇吒一声,从怀中取出两柄弯月似的短刀,向丁云骥劈来。 丁云骥此时腹背受敌,当然不能采取原来的招式,脚下一滑,向旁边飘去,脱出了前后夹攻的境地。 “伴月”堂主见来了外援,立时精神一振,浑身来了力气。 此时她从怀中蓦然取出一个雪白的符纸,扔到了身后。 丁云骥见她行踪诡异,不由停下手中招式,唯恐着她暗算。 谁知那符纸落地之后,只发出“啵”的一声,立时散作了一个圆圆的光罩,将众人尽数照在这光罩里面。 丁云骥方才明白,感情这女子身打出的白光,是一道设置结界的符纸,免得这打斗之声,将众人引来。 其实,他也担心这样的打斗伤及无辜,这样他就可以放开手脚行动了。 想到那魏府的大小姐百合明明是个妙龄的女子,却被这**害得失去了容颜,犹如枯木一般躺在床上,等待死神的降临。 想到三岁的十三郎,因为天生是是**童子,就被这些人不知掳去做了什么手脚,他不由异常地愤怒。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那柄“黑犀”的巨刃,那乌黑的刀身带给众位女子的不仅是惊惶,更是灭顶灾难降临时的无力。 此时,“伴月”堂主面上露出惊骇的神色,在身边两名女子的掩护下,她迅速退到了光罩的边缘。 口中念动真诀,身子一晃,人已经在外面了。 她口中笑道:“你这不解风情的郎君,难道不知道怜香惜玉么?现在我就找了这两个美人来陪你,等下保管你不寂寞。” 她口中发出一串勾人心魄的笑声,这时在禁制中的两名女婢在听到她摄魂蚀骨的笑声,嘴角也现出了梨涡,微微启动杏唇,口中隐隐传出一缕轻轻的**。 丁云骥此时心中大怒,猛然将真力催动起来,将手中黑犀呜呜地舞动起来,那黑犀上面的三个三颗珠子居然发出了嗡嗡的响声,似乎再跟着那**之声,慢慢迎合着。 随着丁云骥掌中真力的贯通,那两名女婢面上更是羞红了,似乎口中的**也变成了咿咿唔唔的声音,而且面上的香汗犹如小溪似的淌了下来。 这时,“伴月”堂主似乎发现了有些不对劲,那两名女婢的面上神情,已经是惊惧万分,但是口中却仍然在默默念诵着什么口诀。 蓦然那黑犀上面的一颗带着幽光的珠子,从刀鞘上飞出,径直投入到倚红微张的檀口之中。 倚红面色一变,那黑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身体中穿行,此时,她娇躯之上,就如浮起了座座突起的小山,此起彼伏,凡是鼓起的地方都隐隐罩着一层黑气。 不过盏茶时分,那黑珠从倚红口中飞出,就在它飞出的一瞬间,那倚红的面上的肌肉顿时塌陷了,身上本来光洁的皮肤就如干橘皮一般,变得没有了水分。她惊呼一声,跌坐在地上。 此时,身边的偎翠就如见了鬼魅一般,立时向那光罩的边缘退去,口中喊道:“堂主,救命!堂主,救命!” 那伴月堂主见了,心中也生出了惧意,居然在她的召唤下,如飞地遁走了。 丁云骥见那黑珠子滴溜溜的在偎翠的面前滚动,似乎在寻隙进入。 偎翠见到了倚红的惨象,又见“伴月”堂主遁走,自己已经落入了这个“恶魔”手中,心里面哪里还有半点抵抗之力,立时双膝一软,身子如筛糠一般,跪倒在地。 丁云骥原本没有想到这“黑犀”上面的珠子居然有这骇人的力量,心中也被这种霸道的力量吓了一跳,看到偎翠吓得面如土色,又见倚红已经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心中不禁感慨这珠子的神奇。 他右手微扬,那珠子已经跟着他的牵引,回到了他手中。 “怎么样,两位美女,看到没有?”他有些玩味地捏着手中的黑犀珠。 他凝神向那珠中望去,似乎有一行小字出现在里面,但是现在由于天色已晚,他尽管运足,目力,似乎还是不能完全看清。 偎翠见到倚红此时不知生死,心中暗自凄然,她从小跟倚红一起长大,被“玄**教”收为弟子,可以说是受尽了屈辱,只有倚红始终陪在她身边。现在,倚红生死不明,她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在心中思量了半天,终于抬头道:“丁**,我相信以你的真力,毁了我们两个,当是易如反掌,但是你想不想找到小少爷的下落,还有救回大小姐的命。” 丁云骥目光一寒,“你在威胁我么?” 偎翠心中一惊,立时垂下头,低声道:“奴婢不敢!” “既然,你是玄**教的女弟子,当然知道这里面的一些内幕,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关于你们这个‘玄**教’的事情。”虽然丁云骥的话中带着商量的口**,但是他面上却带着一丝凌驾于他人的表情。 偎翠暗暗点头,低声道:“是。” 这时丁云骥身子一动,已经出现在偎翠身边。 偎翠大惊,道:“你要干什么?”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三尸虫 丁云骥却将手放到了倚红的鼻端下探了探,抬头望着她道:“放心,她还没死!” 偎翠面上一红,慢慢起身,此时面上尽是感激之色,微微欠身道:“偎翠代倚红多谢公子活命之恩。” 丁云骥道:“那倒不用,你只要告诉我,你们玄**教的事情就行了。” 偎翠却面色一变,露出极难看的颜色,好半天才轻轻舒了一口气,面上惨然道:“公子,还请你解了倚红身上的秘术,偎翠拼着一死,定然告诉你我教内的机密。” 丁云骥看她的表情,显然是因为某些忌惮,当下就在心头思忖,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女子在**之后,居然惨死呢?看来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才好。 不过,眼下众人困在这光罩中,若是天明还不散去,恐怕就会遭到人注意,反为不美。 “偎翠,你先不要着急说。这件事情我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让教内的高层发现,所以他们更不可能轻举妄动。我们还是想办法从这里面出来才好。” 偎翠点头,从怀中取出一物,交到了丁云骥手中。 “公子,你只要将这东西化进掌心里面,再将掌心贴在这光罩之上,光罩就会自然撤去。” 丁云骥将偎翠递过来的东西,摊放在手心中,那是一块软软的有如泥巴的东西,浑身**澄澄的,似乎有着无限的柔软。 偎翠见他沉吟不语,道:“这是曲蝉的粪便,请公子将这东西运用内劲化入体内,将手掌贴到这光罩上面,就会将这结界融化。” 丁云骥听到这破结解的方法,居然是昆虫的粪便,心道这东西真是邪门得紧,面上不禁有些为难。 猥獕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见听说是粪便,他面上出现的神色,就明白了七八分。 便道:“若是公子信不过,大可以让我来试一试,相信公子就不会怀疑偎翠了。” 丁云骥见她如此说,终于如释重负地点头道:“也好,你来试一试吧!我给你掠阵。” 偎翠点点头,将这曲蝉的粪便用掌心的热力划开。 丁云骥探头过去,见那**澄澄的东西,慢慢融化在了偎翠的掌心中,真是说不出的恶心。 但是偎翠面上却带着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好似整个身子都是暖洋洋的了。 丁云骥心道:看起来这蓦然发现在偎翠的眉心的皮肤下面,趴着一只黝黑的小虫,正慢慢地向偎翠的发髻处爬去。 此时,偎翠面上一阵抽动,丁云骥立时将她的筋脉截住,急忙道:“偎翠,你……” 偎翠正感觉似有一股热流顺着经脉向自己的百汇**爬去,猛然被丁云骥扣住经脉,不由一惊。 但见他面上露出一丝惊骇的表情,伸出纤纤手指顺着他的眼神,向头顶抹去,在指尖触到了那皮肤外面的黑虫之时,从怀中取出一面菱镜,一望之下,顿时色变,惊呼道:“不好,这是三尸虫。” 丁云骥见她惊呼,立时出手如电,手指在她身上的几大要**疾点,暂时控制了她的血脉。 此时她面上的黑虫也不再向前移动,而是在原处慢慢地蠕动着。 丁云骥见了,不禁头皮发炸,这到底是什么邪门的教派呀?怎么还有这东西呢? 偎翠虽然年轻,但是在教中毕竟也听说过这样的虫子。现在眼见自己身体中出现这种东西,也是知道它的厉害。 这“三尸虫”原是藏于教中弟子身体的内丹中,平日里根本就接触不到,是他们修炼是必须要倚靠的本命虫。 这“三尸虫”乃是教主所豢养的本命灵虫。教中弟子体内都有这“三尸虫”,受教主所控制。因为级别的不同,每人体内虫子的颜色也不同。而且个头也不一样,越是高级的首脑,内丹中的三尸虫个头越小,数量越多。 丁云骥不知道,那日如花就是因为触动了身体中的“三尸虫”,结果那毒虫瞬间爬到了她的脑子中,结果化成了一摊脓水。 在那脓水中就存在着那“三尸虫”,若是他当时触到了那毒水,不光皮肤溃烂。更可怕的是,那三尸虫就会顺着溃烂的地方爬到身体中,端的是霸道无比。不过,他当时误打误撞倒是将那摊脓水用布收了,用丹田中的火丹炼了,这样倒是真解决了问题。 而偎翠身体里面这只显然个头比较大,大概是因为她的道行低微。 平日里,只要她们将这小虫小心地修炼,总会在将这三尸虫的毒素尽数吸收,用来提高自己的修为。谁知这三尸虫因为遇到了那“曲蝉”的粪便的热力熏染,从内丹中爬出来,此时已经爬入了脑袋中,再无可救药。 她蓦然回头望向地上的倚红,面上流露出难掩的伤心,道:“公子,偎翠现在就告诉你‘玄**教’的事情。” 通过她的话,丁云骥终于知道这玄**ㄧ!6!kxs.c○m教的一丝内情。 这玄**教乃是从西方的魔教传来的一种旁支,乃是靠修炼旁门左道的一些手段提高自身的修为的道统。 教中信奉的是一种三目的女妖,这女妖的名字叫做“疫罗拿”,乃是在众神中专门靠吸食孩童的精气而助长自己功力的妖魔。 这玄**教的教主就是因为要修炼一种特殊的**“姹女云阳”,需要**童子的真身,所以才令众位女弟子,到各处搜集**童子供他修炼。 据说这“姹女云阳”若是炼成了,就算是筑基成功,那么就能够按照正道的修行方法进行修炼。这样就能够顺利地进行更高层次的修炼。这样的话,就会使本来是**的**变得正派起来,以免将来渡劫的时候,会出现什么偏差。 而若是不用这样的方法来代替,恐怕到时候渡劫的时候,就会难于登天。 而这**童子乃是修炼“姹女云阳”必须要用的药引,这**童子说起来是极其难找,万中无一。必须要是**年**月**日所生的男孩子,经过一系列的洗髓,启窍,就会使这样的**童子变成了女孩子的模样,这样一来,这男童就兼具了两**的体制,从而能够达到元阳的体质,以供玄**教主修炼。 在她的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丁云骥居然意外的了解到,原来这魏太师的二女儿,也就是当今的皇后魏明珠居然也是教中的一份子,似乎身份不低。 这真的令他大吃一惊,想不到这魏明珠居然为了什么修仙,而将自己的亲弟弟送给这玄**教主,真的是灭绝人**。 此时,她已经声若游丝,丁云骥好容易凑到她耳边才听到:“那个地方就在‘赛宝会’……”此时她唯恐在没有说出地点的时候,就失去**命,也知道自己已近油尽灯枯,所以她悄声地告诉了丁云骥想要知道的教中机密。 说着,手慢慢地垂向了地上,失去了声息。 丁云骥望着眼前刚才还是活色生香的女子,此时却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望着她的身子慢慢地干瘪,她体内的精血恐怕已经让那“三尸虫”**吸的一干二净。 就在丁云骥低头望向偎翠的时候,陡然从偎翠微张的干瘪的口中,飞出一只金色的小甲虫。 此时,它振动着翅膀,向丁云骥飞来。丁云骥心中一惊,立时掩住口鼻,身子已经飘到了那结界的旁边,随即使出了“隐身诀”,将自己的气息隐住。 那金色的甲虫见眼前失去了生人的气息,便又飞回到了偎翠的口中。 丁云骥眼见偎翠本来干瘪的皮肤,此时变得更像风干的橘皮,已经开始裂开了。 在她的腹部有个什么东西一鼓一鼓的,慢慢蠕动着,随着她身子的凹陷,那腹部的地方已经开始陷落,终于砰地一声轻响,那里已经被什么东西涨得撑裂开来,从里面飞出一团金色的光球。 丁云骥仔细看去,那是一只只小飞虫团结在一起,若是仔细看的话,那些金色甲虫只只抱在一起,就像一个金球。 此时,那甲虫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直直地向那地上的倚红落去,此时倚红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在昏迷中被这些小东西给咬醒,此时,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 丁云骥似乎有些于心不忍,终于他轻轻弹了弹指尖,从那里升起一簇丹田中的丹火。 他指尖一弹,那丹火去势极快,径直向金色的三尸虫飞去。 那飞虫虽然个体小,但是似乎也感到了一丝危险,居然齐齐地振动着翅膀,飞离倚红的身子,向旁边躲去。 那丹火有丁云骥**纵着,看到这些甲虫怕火,自然不能将它们轻易放纵。若是飞到了外面,还不天下大乱? 所以丁云骥就在暗处,用手指一引,那丹火就像有线牵着似的,飞向那群金甲虫。 那金色甲虫究竟是昆虫,智商不会高到哪里?在一番躲闪未果之后,终于被这丹火烧得干干静静。 丁云骥见那甲虫已经没有了气息,而且都是焦黑的落到了地上,看来已经没有多大的危险**。 此时,他的目光落到了倚红身上,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妩媚的女婢变得干瘪如老妇人一般,此时更加的面目全非。面皮已经翻开,好像张开了小嘴,而且五官的位置明显已经空空如也。变成了几个大窟窿。 此时倚红慢慢地在地上爬着,让丁云骥看了很是难受。 他几次伸手相帮她,却被她有眼无珠地眼眶,死死地望住,那种感觉真是让人很不舒服。 此时倚红终于爬到了偎翠身边,嘴里面含糊地叫着偎翠的名字,她的手慢慢伸入怀中,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帕,小心地覆盖在偎翠的脸上,然后安详地躺在她身边,口中厉声叫着:“教主,你就是这么待我们的么?我就是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只听到她身上的真力哔哔啵啵地一阵乱响,慢慢地她的身子也软下来,从她的身子下面慢慢分泌出一些液体,将两人包裹起来,慢慢融化了,显然她是知道这尸身腐化的秘密的,终于将自己同偎翠两人化为了一体,不久就成为了一滩地上的清水。 此时,丁云骥心中悲愤不已,这邪门的魔教真是害人不浅,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女孩子被控制着,看来定要铲除它,方解心头大恨。 现在,他再也不会忌惮这劈开结界的声音。他默运真力,举起手中的黑犀,向那罩子上面劈去…… 只听当的一声,那光罩上面并没有裂缝。但是,不过一瞬,就有声音像玻璃裂开的声音,霎时间,这头顶的光罩居然碎成了千万片,像大雨一般,倾泻而下。 丁云骥早就在那光罩发出碎裂的声音时,就已经遁入到了“遁天戒”中。 他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有些光亮,看来就要到黎明了。他念力一动,那遁天戒已经化为一道流光,向自己的住处投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蛛 戒 就在丁云骥刚刚回到屋中,遁天戒中有了一些动静。他神识向内一探,发现墨玉笑容满面的走出房间。 他心神一动,人凭空地消失在原地。 “木头,有什么发现么?”转瞬之间,他站在了墨玉的面前。 墨玉微笑着摊开右手,在他的掌心中躺着一枚白色略细点的骨质戒指,在那戒面上是一个十字花形图案。 丁云骥不解,似乎不太清楚这骨戒的作用。 墨玉看出了他的疑惑,将它戴在中指之上。 不知他动了什么,蓦然从骨戒中嗤的一声**出一道白光,丁云骥只看到面前人影一晃,墨玉已经消失在原地,顺着刚才白光的落点望去,他已经出现在数十丈外的古树旁边。 丁云骥见了笑着,跑到树下,问道:“木头,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速度太强悍了。就是我的脱兔步法和“幻隐诀”也远远不能达到这么快,这又是你的什么新发明?” 他自顾说着,不待墨玉回答,就从他手中拿过骨戒。 不知道墨玉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动物骨骼,居然能够将它打磨得这般精巧细致。在这枚骨戒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从戒面缠丝似的一直延伸到戒指的边缘。而且上面还似乎隐隐透出一些蜂窝式的小孔。一望便知,这小孔定然是刚才那白线喷**的出口。 “木头,你这宝贝怎么用呢?”丁云骥刚才分明看到墨玉只是轻轻一晃,却从骨戒中喷出一道密密丛丛的白线来,他就是借助这力道才飞纵出去的。 但是,他也模仿着墨玉刚才的动作,试了试,结果没有什么反应。他反复地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机关所在。 墨玉将戒指上面的机关指给他看,那是在戒面上面出现一道裂痕的地方,丁云骥依言将这骨戒套到了右手的中指之上,依照墨玉的方法,将无名指和食指微微夹紧那枚骨戒两侧的小孔,朝着前面喷去。 但见,面前白茫茫地一丛丝线从骨戒中喷**而出,那长度达到了绵延几十丈远,下一秒,他的人已经出现在另一处地方。 丁云骥在最初望见那丝线很是熟悉,蓦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木头,这不是那黑蛛女给我们的蛛丝么?” “不错。”墨玉点头,“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这蛛丝就这样留着,似乎很是可惜。倒不如做点什么小玩意。” “所以……”丁云骥晃了晃手中的骨戒,道:“你就用蛛丝做了这个东西?” 蓦然,他低头道:“云骥,我想以我现在的功力,根本不能帮到你什么忙。所以倒不如,以这种方式来助你一臂之力。” 丁云骥哑然笑道:“木头,你也太小瞧自己了。要知道你也是玄都的……” 说到这里,他望向墨玉的双手,那双白皙的手较之从前显得更加的枯瘦,而且从他身上丝毫感受不到修真者的气息。 他将手搭到了墨玉脉门上面,“木头,你的手怎么会这样?”在墨**内居然感受不到一点玄通妙语劲力的波动。 “我早发现了。”墨玉淡然一笑,但是眼中却是明清如水。“就在跟你走出玄都之后,我发现体内的真力居然一天天地消散,到了现在我的体内只剩下寥寥无几,勉强能够维持正常修行的真元力。但是要想向更深的方向发展,恐怕是不能够了。” 自从墨玉发现自己的真力在不断地消弭,心中也曾经想过,究竟自己是什么时候着了玄清真人的道儿呢? 但是除了在临走时,玄清真人交给他的那封信笺,似乎自己并不曾接触到什么。 莫非,那信笺上面有毒?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为什么这毒对于丁云骥丝毫没有反应,对于自己却有这么大的影响? 但是若是毒,恐怕自己早就会毒发。那么这会是什么呢? 他蓦然想起,在临行前玄清真人意味深长地在自己肩上拍了两下。莫非就是此时种下的禁制? 玄清真人为什么要对自己出手呢?难道他算出来丁云骥能够完成那项任务,惟恐自己两人逃跑?亦或者他怕自己偷学《玄都秘录》里面的**,将来两人对他造成威胁? 他思来想去,似乎都没有什么头绪,所以不如就趁着这时候,为自己和丁云骥两人做一些防身的武器和装备。 在一番思忖之后,他决定将这个秘密隐藏起来,不能告诉丁云骥。否则以对方的脾气,恐怕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这样于己于他,都是一件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同时,他也想过,既然自己身上已经失去了功力,对方的注意力一定会注意到云骥身上,表面上看,似乎丁云骥形单影只,孤掌难鸣。但是,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施为,成为丁云骥背后的**锏。 …… “怎么会这样?”丁云骥奇道,转念想到了一件事,立时怒从心起,“我知道了,是他们!” 一定是那群玄都的牛鼻子们,他们使用卑鄙手段将木头的血脉封住,这样就使他们手上又多了一项威胁丁云骥的工具。 丁云骥此时面色紫涨,握紧拳头,怒道:wap.1~6~kxs.com“木头,你等着!我找他们去。” “不必了,没有用的。”墨玉面上露出淡然的笑容,“云骥,你不用麻烦了。我不想再回去了。” 丁云骥听他话里面有话,眉头一轩。看来墨玉现在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哼,既然对方不放心自己,那么自己也已经没有了危险,恐怕那东西也没有必要找了。所以干脆自己现在已经成了自由之身,现在两人就可以远遁,就不用担心什么做替死鬼,或者什么寻宝人。 “不,我们还是要找。”墨玉看出了他的心思。“以我们现在的功力,是不可能逃出对方的控制的。” 对方一方面故意像恩典一样,将这找五宗秘宝的任务交给两人,另一方面,却因为怕两人独吞,携宝私逃。 他们在自己经脉中种下禁制,其实或许这只是一种借口或者威胁,真正的目的还是落在那东西的后面的宝藏。 墨玉眼中**出睿智的目光,丁云骥实在不忍心看着好友到了最后,却为自己受苦。 “可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没问题,只是失去了真力而已。但是我还能跑能跳,能吃能睡,什么都不耽误的。”墨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 “云骥,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高兴?”他无论怎么样也不会看到木头这个样子,居然笑得出来。 墨玉从怀中取出那本鲁班书,道:“本来玄都掌教们的这种做法的确令我很是愤慨,但是当我平静下来,似乎有没有修真**似乎不那么重要了。而且,你看,这本鲁班书里面记载了很多古时的秘术,我此时没有功力在身,应该是因祸得福,因为这书中提到体内没有内力之人的一些逃生办法。 这样下来,我倒是不用费神地去修炼**,余下来的时间我就可以摆弄这些小玩意。现在我可以专心地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而且再不用担心什么比试,什么论技?这样不是更好?” “可是……”丁云骥气息微微一窒,此时他看到墨玉眼中的笑意,似乎有些刺心。 “云骥,你知不知道你很啰嗦!而且你看!”他微微一笑,翻腕又取出一枚跟丁云骥一般无二的骨戒,朝着他晃了晃,道:“怎么样?你看到没有?我这里也有一枚跟你一样的‘蛛戒’。现在你看,即便我没有真力在身,但是若是有谁欺负到我身上,我可不会听话地待在那里,任人宰割的。” 虽然墨玉面上带着微笑,但是丁云骥知道,恐怕他真的是不能够跟自己冒险了。 也不知道墨玉身上被下了什么禁制,但是从他的脉象中来看,却的确是没有什么真力存在。 丁云骥忽然道:“木头,要不然你修炼我的旋斩力怎么样?” 墨玉道:“你难道忘了我上次险些反噬么?怎么还可能去修炼呢?” 丁云骥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道:“也对!” “要不然,你来看这本《玄都秘录》,怎么样?我看到这里面似乎有修行真力的。” 墨玉心中一动,毕竟任谁也不想成为一个废人,只要能够帮上忙,不是更好么?但是,随即他就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不看了,没有用的。” “怎么会呢?”丁云骥刚说完,立时也平静下来。难道掌教不知道这秘录在自己手中,既然封住了他的血脉,那么就绝对不可能将这种方法留在书中。 “不过,听你一说,我倒是有了兴趣,想看看这玄都秘录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 丁云骥点头,从怀中取出那卷书册递给了他。 墨玉接过来翻看了不过一会儿,就将这书卷递回给他,道:“看来这本书对我还真是没有什么帮助。” 丁云骥见他看得仔细,也以为这里面能够找到能够对他有用的东西,谁知道还是一无所获。 墨玉道:“虽然对我没有帮助,但是我想这里面有些地方,对你还是有帮助的。” “我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看这个?”丁云骥没好气地道。 还不知道那个“赛宝会”在什么地方开,而且他既然答应了魏太师,自然也要说话算话。 “云骥,我要出去一趟。” “你要出去?有什么事情么?是不是要买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帮你买?” “嗯,我还需要一些材料,这些东西你恐怕无能为力。由于材料有限,而且有些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才能够做出来。” “可是……”丁云骥欲言又止。 “我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面吧?”墨玉哑然失笑。 “好!但是我有个要求!”丁云骥经过一番考虑,方才说道。 第二百七十章 化 形 墨玉见丁云骥跟他提出要求,面上淡淡地道:“你是不是想让红豆跟在我身边有个照应?” 丁云骥点头说道:“要是从前,我当然知道你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现在我可不敢保证,人家有没有注意到你?” “好!那就让红豆跟着我。” 两人正说话间,丁云骥神情一动,人影一晃,原地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 …… “红豆,有没有什么发现?” 丁云骥刚看到一团红影飞进来,就急不可待地问道。 红豆没有好气地道:“哼!你这死无赖,总要让人家喘口气再说吧?” 丁云骥有些不好意思,随即说道:“呵呵,我是有些着急了。” 红豆一蹦一跳地跳到了桌上面,道:“给我倒茶润润嗓子。” 丁云骥怎敢怠慢,连忙将红豆面前的茶盏端过来,满斟了一盏,递到了她的面前。 红豆老实不客气地低头喝了一干二净。见到丁云骥如此合作,方才将看到和听到的讲给他听。 这赛宝会是每三年一次由京城中的不知名的富豪举办的,目的是将这宝物按照等级排出三六九等,然后进行拍卖。 往往到最后,这赛宝会的全部宝物就变成了一家独大,总会由财大气粗的人物购得。其实说是赛宝会倒不如说是拍卖会。 这“赛宝会”不能不说,是整个京城中富商云集的最佳时机,同时也是天下宝贝得以展示的良机。 另外这“赛宝会”乃是京城中不成文的一项规定,当地富商王侯都必须要参加。若是有谁当时没有去,或是将宝物私自收藏起来,那么往往到最后,反而会赔上相同数目的金银或者弄得人财两空。有了这样的规定,到了赛宝会那日,这些王侯将相,还有一些商贾们反而会主动将宝贝拿出来,毕竟这“赛宝会”也是提高自己知名度的一次盛会。 “那不是便宜就让这赛宝会的东家占去了么?”丁云骥忍不住**言道。 红豆点头,但是却又摇头。 她继续讲道:“话虽然如此,但是这赛宝会各种宝物的主人,似乎会得到不少好处。有时会出现以物换物的结果,大都是满堂彩。但是很明显的,这赛宝会的目的似乎并不在此,而是借此机会找什么东西。而且,这赛宝会的东家我已经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丁云骥眼前一亮。“是什么人?” “嗯。”红豆点头,然后调皮地一歪脑袋,“你猜!” “我猜?”丁云骥一愣,然后道:“不会是‘玄**教’吧?” “你怎么知道呢?”这一回,换红豆**了。它千辛万苦地打探来的消息,想不到被丁云骥轻易地猜中。“你……你不会未卜先知吧?”她疑惑地问道。 这一次换丁云骥得意了,他很神气地冲红豆挤眉弄眼。 “你别得意!要是你能猜出她们的老巢在哪里?那才算你厉害呢!” “老巢?”丁云骥一愣,难道红豆把人家的老家都找到了?“红豆你说的老巢该不会是在皇宫内院吧?” “啊?!”红豆一副看着怪物的神态,看着他。“怎……怎么你这也知道了?” 原来是真的!丁云骥嘻嘻一笑,但是心中却蓦然忐忑,想不到这“玄**教”的老巢,居然是皇帝小子的皇宫内院,这样看来这功力的太监,宫女们不是可能都会是玄**教的一份子了么? 既然如此危险,那么还是不要让红豆他们跟着自己以身犯险,毕竟现在墨玉的真力已经没有了,倒不如将两人留下,这样即使自己找到了什么,也容易脱身。 想到这里,他咧嘴笑道:“红豆妹妹,难道你不觉得山人的神机妙算如此灵验么?还不赶快来膜拜我?” 红豆看他得意的样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道:“哼,死无赖。以后别想让我帮你忙,算我这次吃亏!”说完,就振翅要飞回“遁天戒”中。 丁云骥却出手一格,道:“红豆妹妹,你想干嘛?” “没什么。就是不想理你。”红豆没好气地道。 “真的?”丁云骥一愣,然后故意说道:“想不到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倦鸟归巢。” “呸,谁要归巢?”红豆听他说话,忍不住抢白道:“你这家伙,从来都不会说好话,我不理你了。” “是么?”丁云骥有意不看她,道:“我还想让你跟着木头出去溜溜,既然你累了,那么就回到我的怀抱中吧!”说完,张开双臂向红豆伸过来。 “呸!不许过来,死无赖,不许动手动脚的!”红豆急得振翅疾飞。 接着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道:“什么?你说让我陪墨玉出去?” “对呀!”丁云骥点头,沉吟了一下,然后将墨玉身上的情况悄悄说了一遍。 末了,低声说道:“红豆拜托你了,现在墨玉身上没有了真力,我怕他会出什么事情。想请你帮忙行不行?” 红豆半信半疑地道:“你……没有说谎?你……说的是真的?” 丁云骥禁不住有些气恼,“红豆,你认为我会拿这样的事情,跟你开玩笑么?” 红豆见他说得如此认真,便也气恼道:“那个玄都的掌教为什么会这样呢?” “谁知道是为什么?还不是怕我不回去,故意下的禁制。”丁云骥没好气地道。 “你们到底要找什么?为什么玄都掌教要让你们来找呢?你们不是玄都的弟子么?人家怎么会暗算到你身上?究竟你们身上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红豆一连串的问题提出来,哒哒哒犹如机关枪一样。 丁云骥叹了口气,将自己是“天佑三焦脉”的事情一说,还有自己要找的东西,跟红豆说了一遍。 红豆又像看怪物似的,望着他,“你说的到底哪句话是真的?你真的是‘天佑三焦脉’?传说中似乎身体内有天佑三焦脉的人,都很短命的。” 丁云骥没好气地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了。难道这还有假?有谁好好地不活,非要说自己是个短命鬼呢?” 红豆点头道:“也对。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丁云骥道:“我想过了,等找到那张图,我们就离开这里,去找苏叶。你说好不好?” 红豆点头道:“行。我帮你!不过你讲话要算数。” “当然,红豆,就是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我已经答应了苏木蓝老友,而且我也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好!”红豆点头,然后冲着他喝道:“死无赖,你转过身去。” “转过身去?为什么呀?”丁云骥奇道,面上带着一丝疑惑。 “哼,叫你转过去,你就转过去,难道你没有听到么?”红豆面上分明带着恼怒的神情,两只爪子交替地在桌子上磨着,似乎要飞过去袭击他。 见红豆这样神情,他一头雾水,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照做了。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半晌,红豆笑道:“好了,死无赖,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红豆妹妹,你能不能积点口德,能不能……”丁云骥转过来自顾地说着,他想告诉红豆以后不要再叫这个难听的称呼了,但是,当他转过身来,立时惊呆了。 眼前站着一位容貌俏丽,冰肌16k小说www.16kxs.com文字版首发雪肤的红衣少女,此时正抿着杏唇微笑地望着他。 “你……你是……红豆?!”丁云骥呆看了半晌,直到对面的红衣少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面上飞上两朵红云,他才知道这的的确确是红豆。 他立刻冲到红豆面前,抓住她的皓腕,眉梢带着喜气,笑道:“红豆,真的是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会这样呢?” 红豆见他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不禁面红过耳,顿足道:“你放开嘛!要不然我生气了!” 丁云骥方才发现自己行为有些过激,立时退后几步,哂笑道:“不好意思,刚才兴奋过度了。你等等!” 他心中一动,一道白光过处,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红豆不过等了半晌,就见丁云骥带着墨玉,两人从遁天戒中走了出来。 “木头,你看,你看,你猜她是谁?” 墨玉见到丁云骥如此地发问,也定睛向着红衣少女望过来。 红豆立时顿足道:“你们两个人干什么这么望着人家嘛?” 墨玉方才想到,这定然是红豆化作的人形。 “红豆,你是怎么做到的?”丁云骥忍不住问道。 红豆面上带有得意的神情道:“当然是有办法了。” 丁云骥一愣,难道红豆也吃了那“结界古树”上面的果子了么? 红豆见他面上出现一丝了然,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点头道:“嗯,我之所以化形成功,的确是借助了神树的力量。不过,却不是你想的那样。” 接着她跟两人说起了自己化形的经过。 原来这红豆时刻惦记这结界古树的果实能够化**形的事情。但是她又想到万一自己也吃了这果子,没有效果怎么办?或者万一这果子失效,自己变成什么不可预料的模样怎么办? 这样想着,她也要小心地尝试一下。她有意将结界古树的果实采下来一枚,叼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小心地用自己的嘴巴将果实的外皮撕下,将一些汁水挤到了自己的指甲上面,过了半天,自己的指甲居然变成了透明的,就是先前沾到了一些汁水的脚尖也变成了莹白色的脚趾尖。 有了这样的情况,红豆心中也就了解了这结界古树果实的用法,小心地将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分别擦拭了一遍,结果经过了三个日夜的蜕变,自己浑身上下终于已经再没有了鸟类的痕迹,这样她才放心下来,但是许是谨慎起见,她谁也没有告诉,一直到今天。 第二百七十一章 小鼎、书 丁云骥见红豆一张小嘴说个不停,连忙打断她,真不愧是鹦鹉变得,就是能说会道,想到墨玉还有东西要买,怎么样也不能让这红豆一直说下去,要是那样,恐怕一天都说不完。 墨玉此时回身道:“云骥,我知道你想找到那**童子,而且想知道那东西的下落,但是一切都希望你等我们回来再行动。” 丁云骥点头道:“好,不如我们一起去到集市上去逛逛如何?” “好呀!”红豆拍手笑道,此时她的一双莹白如玉的手上,越发显得细腻白皙。 丁云骥出神地望着她的小手,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不禁咧嘴一笑。 红豆也似乎想到了,便嘟着小嘴,嘀咕着:“哼!现在我也有手了,难不成这次你还想刁难我?” 墨玉也知道她想起从前丁云骥取笑她的话,也莞尔一笑。 “红豆,你不会就这样跟我们上街去买东西吧?” “难道这样子不行么?”红豆疑惑地道。 “嗯,行倒是行,只不过回头率高一点了。”丁云骥手指放在自己下巴上轻轻地搓着。 红豆立时狠狠瞪他一眼,“你们出去等着,我一会儿就好。” …… 丁云骥将两人装在“遁天戒”中,安然地带出了魏府,在一条小巷中将两人放了出来,三人向最繁华的街道走去。 此时红豆一身小厮的打扮,跟在两人身后,一双灵动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着,这些倒不是没有见过,只是此时用人的视觉看去,又添了一丝新奇。 墨玉在杂货铺门前,站住了脚步,丁云骥和红豆两人等在外面,直到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墨玉方才空手地走出来。 “没买么?”丁云骥好奇地道。 “不是。”墨玉摇头说道。 此时丁云骥却见到他身后杂货铺的老板走出来,笑道:“这位小老板,多谢成全了。” 他回身招呼伙计,搬出慢慢一箩筐的杂物。 有煤炭,沙子,还有铁锹,还有锄头,锤子等工具,还有一些碎布。 总而言之,这些都是在别人眼中用不上的东西,此时墨玉却如获至宝地将这些东西放在一个箩筐里面。 丁云骥此时义不容辞地走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将这箩筐东西扛到肩上,向不远处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收入到了“遁天戒中,方才走出来。 跟这两人向另一个地方药铺走去。 这一次,倒是很快,墨玉不过盏茶时间就出来了。手中提着一些药材。 红豆见了,捂嘴笑道:“墨玉,你这样子,是不是要悬壶济世,当个什么大夫来呀!” 丁云骥也点头笑道:“是呀,木头你到底干什么呢?” 蓦然,远处传来了争吵声音,大家循声望去,见到前面围着一群人。 红豆道:“前面怎么回事?咱们过去瞧瞧!”说完,不待两人有什么反应,就自顾地跑过去看。 丁云骥苦笑道:“看来,现在这红豆好像比原来更喜欢看热闹了。” 两人边说着,便向前面人群中走去。 当三人挤进去之后,发现在人群中有两个汉子在争吵着。 “你这人真是奇怪,明明讲好了要买我这铜壶,怎么讨价之后就不买了?”在一堆旧货的摊子后面,站着一个年约半百,须发皆白的老汉,此时正揪着一个面容黧黑的汉子,面上带着忿忿的表情说着。 “我以为你这铜壶是前朝皇宫的古物,谁知道却是自己看走了眼。我不想买了。”那汉子却满脸涨红地说着。 此时,丁云骥看到在老人手中握着一把金**锃亮的铜壶,那壶嘴处各自拱着五条金龙,就是在壶身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单看这做工的精致程度,也能够想象得到这铜壶的珍贵。 却不知道那汉子为什么在讲价之后,居然反悔了。 “哼,难道单凭你简单说这两句,就想赖账么?先前有几人还来我这里看过,可是都被你三言两语地就说跑了。现在你倒好,说声不买了,就想走么?要是这样的话,刚才你干什么非将别人赶走。” 那汉子听到老人说,立时不再言语,半晌方自涨红了脸,道:“本来我真想买这铜壶,但是我现在身上的钱不够,要不然我真的想买这铜壶,去参加‘赛宝会’。” 听到他讲“赛宝会”,围在旁边的人群哄然大笑。 “这位老兄,你该不是要买这把破铜壶去参加‘赛宝会’吧?”一个看热闹的人笑道。 那汉子不由窘道:“若是我身上的银两够用,我当然想买下这东西。但是我还缺一点,你这铜壶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那老人听了他的话,不由苦笑道:“我说年轻人,你就是献宝,也不会瞧上我这东西,要真的是前朝的古物,我不早就送到‘古珍阁’去了?还在这里摆什么摊子呢?” 那汉子心道:“你不懂的,这东西在你这里不值钱,要是到了我的手里面,自然就会价值连城了。”汉子听了老人的话,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上面充满了古锈的小鼎,那小鼎上面满是**泥,而且看上去根本就是破烂不堪。 “老人家,要不然我将这东西跟你交换,怎么样?咱们就以旧换旧。”中年汉子面上带着一丝不舍,心道:若不是自己相中了这铜壶,怎么也不会将这小鼎拿去跟人家换。 老汉听了一愣,然后用眼睛仔细打量他手中的破烂的**泥鼎。半晌,方怒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存心拿我老人家寻开心?算了,我不卖了,你赶快走,有多远走多远,我不想看见你,就当今天我开门撞到鬼了。” 老人面色一变,松开那中年汉子的衣袖,向旁边推他。 中年汉子面上露出窘态,此时进退两难。 此时,墨玉一牵丁云骥衣袖,低声道:“云骥,我们设法买下那中年汉子手中的小鼎。” 丁云骥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走出来,向着那两人道:“两位别吵。有道是和气生财。” “哼!这小哥,我看你也是来了半天了,你看看,你评评理,有没有这样的人?”老人兀自面上气愤地说道。 中年汉子面上带着为难的样子,终于狠了狠心,朝着围观的众人说道:“现在有没有要我这小鼎的,我这小鼎的价钱就跟这铜壶一个价,若是有谁情愿买了,我就另送一本书给他。”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本破烂的书册,上面的封面已经没有了,里面的书页更是破烂不堪。 墨玉走过去,轻声说道:“你这本是什么书?” “我也不知道。这本书本来是我从……”那中年汉子有些期期艾艾,然后说道:“总而言之,我这本书跟这小鼎是一起的,若是有谁需要,只要那个铜壶的价钱。” 丁云骥沉吟了一会儿,向老人问清了价钱,然后转身对红豆说道:“绿豆,你说,咱们买不买?” 红豆刚想点头,忽然看到他带着嬉笑地神色,望着自己,又同时听清了他的话,不由面上绯红,有些愠怒。 谁知,耳边传来丁云骥的传音,“难道我还能叫你这女孩子的名字,谁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 红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哼哼地道:“爱买不买,随便!” 丁云骥呵呵一笑,走到那老人身边,道:“我这小兄弟有点喜欢,说是买了之后,回去当玩具。不知你卖不卖?” 中年汉子见终于有人出来解围,也不管什么,将手中的小鼎,连同那本书,一起塞到了丁云骥手中,抢银子似的从丁云骥手中将银子拿走,塞到了老人手里,拿起铜壶,飞似的跑了。 众人见这件公案已经了结,也就没有什么看头,三三两两散了,不过临走时,人人都像看冤大头似的,望着众人。 “他们怎么了?怎么这个眼神?”丁云骥望着众人离开。 隐隐听到有人说什么“又有人上当了。” 此时,他们回身发现,刚才摆摊的老人已经不知去向,看来是跟人流一起离开了。 “我们……上当了?”丁云骥有些迟疑地问道。 “嗯,他们认为我们上当了。”墨玉点头,不置可否地道。 什么,居然敢骗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丁云骥立时怒从心起,面上忿忿的,道:“想不到这两个人是骗子,居然敢骗到我头上?” 墨玉淡然一笑,“呵呵,也许是吧。但是依我看来,这老人许是骗子。但是那中年汉子明明知道这东西是假的,怎么会买呢?” 看那中年汉子是一个识货的人,不会上当呀?难道是自己上当了? 红豆却从墨玉手中拿过那**泥做的小鼎,凑到鼻端下面细细地闻着,好像面上带着一丝若有所思。 “绿豆,你怎么了?”丁云骥笑嘻嘻地道。 谁知红豆指着他的鼻子,喝道:“你若是再叫我这名字,我就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真是悍妇呀!丁云骥心道。很好脾气地点头道:“听你的,不叫就不叫。不过在人前,我叫你什么呢?” 红豆翻翻眼睛,想了半天,终于嘟着嘴巴,承认道:“好,若是我这样打扮,你就叫吧!”虽然如此说,但是她看到丁云骥眼中似乎划过一丝**计得逞的笑容,懒得跟他计较了。 丁云骥现在看着红豆手中的**泥鼎,问道:“你闻出了什么?” 红豆失望地摇摇头,道:“没有!” 墨玉却如获至宝地将小鼎,揣到了怀里。 第二百七十二章 缠丝鼎 丁云骥见了心中一动,传音过去,“木头,这小鼎有什么古怪么?” 墨玉点头,也同样传音过来:“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小鼎其实是一件古物,名唤缠丝鼎。用这小鼎可以炼制一些固精培元,延年益寿的神奇丹药,还可以练出一些用普通材料就能够发挥神奇效力的符咒,是一件上佳的炼器宝鼎。” 丁云骥更奇了,“若是这东西是好宝贝,那个中年汉子怎么还会卖给别人呢?” “我想,只能用不识货来说明问题了。”墨玉安闲笑道。他的眼神飘到远处匆匆而来的魏府家丁,低声跟丁云骥说着什么,三人向旁边的小巷走去,再出来之后,丁云骥的身边只有红豆一人了。 他远远望见原来是魏府的管家李总管带着两三人,向自己这边走来。 他一见丁云骥,立时面上原来的担忧化为乌有,但面上仅限于普通的寒暄。 “丁兄,原来在此?害我好找。” 他眼神瞥到了旁边伶俐机灵的红豆身上,不由眼前一亮,,心中暗自思忖丁云骥身边的小厮,到底是何人。 丁云骥一笑,道:“丁某不敢,害总管担心了。” 李总管道:“丁兄说哪里话,刚才老爷有事要找丁爷……”他好像才看到红豆一般,道:“这位小兄弟生得真是好,不知在哪里遇见的,丁兄弟能不能给介绍一下呢?” 丁云骥点头,随便扯了一个谎,说这小兄弟乃是自己的朋友,恰在此处遇见,而且现在人由于投亲不遇,问李总管能否给他这兄弟----绿豆安排一个差事。 李总管见了,心中自然不想得罪丁云骥,便也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绿豆兄弟,我们真是神交已久哇。经常听丁兄弟提起你,看来你们真是交情匪浅啊!”说着他伸出手掌,就向红豆肩上拍去。 红豆立时身子微晃,躲开了他的“禄山大爪”,不过当她听到李总管说出那样的客套话,心中都觉得好笑。自己以人形的模样跟丁云骥才不过相处半日,怎么会“神交已久”呢? 她面上带着轻笑,望着丁云骥,但是在丁云骥看来,此人目光明显不善,实在是不利于自己呀。 李总管见对方分明是有意跟自己拉开距离,倒也没有见怪。 但是丁云骥显然看到了红豆的表现,带着一丝歉意,向李总管抱拳道:“李总管还望见谅,我这兄弟从小就是古怪,希望总管大人有大量,莫要跟他计较。” 他也笑着道:“绿豆兄弟,我们很久不见。”说着,他伸出一只大手,牢牢牵住红豆的小手,拉着她向魏府走去。 红豆虽然不情愿,但是却不想让李总管看出端倪,只是轻轻甩脱了他的牵绊,道:“那就有劳丁兄了,红……呃……绿豆铭记在心了。”径自向前面走去。 …… 几人刚走到大厅中,就见魏明柳已经站在那里,似乎面上很是焦急。 “太师,丁云骥回来了。”李总管甫一走进大厅,就向魏太师禀明。 魏太师早在他们进来之时,就已经有人通报过了。 “丁**,老夫现在有一事相询。不知能否赐教?”他面上出现了一缕焦急的神色。 “太师请讲。” “我看……”魏明柳欲言又止,屏退左右,只留下李总管和红豆两人。 他见到红豆的小厮装扮,心中有所感悟,“这是丁**的……”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刚才在街上遇到的。”丁云骥淡淡地道,显然不欲向对方介绍红豆。 魏明柳贵为太师,目光如炬,何曾看不出红豆的女儿之身,见到丁云骥不想多讲,便点点头,不再追问。 “看来,丁老弟是他乡遇故知呀!”他点头笑道。 丁云骥却不想再谈下去,只是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太师,这样急着找我,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丁老弟果然年少才俊,果然生具慧眼。不错,老夫找丁老弟来这里,乃是因为两件事情。” “愿闻其详。”丁云骥心中已经隐隐知道了什么事情。 “我看丁**身手不错,似乎另有本事隐藏在身,还望丁**能够帮老夫一个忙。”魏太师面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丁云骥听到他此时对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 “太师请讲!” “明日,我的三夫人要进宫,希望丁**能够陪同。”魏明柳缓缓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让丁云骥一愣,他的三夫人不是已经遁逃了么?怎么还会再次回来呢?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此时,就在他沉吟之间,就见太师将手中的茶盏端起来,意思送客。 他也起身带着红豆走出门去。 “李总管,请你明日跟我去一趟赵直方将军的府第,明日是我那女婿的忌辰,我要过府去。” 李总管答应着下去了。 丁云骥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终于他站定了,道:“红豆,我们回去。” “人家太师不是让我们离开么?”红豆面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我要再回去看看。”转身,他向来路走去。 …… “呵呵!不愧是丁仙师!果然就是有这超凡的智慧。”此时,魏太师面上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态,起身相迎。 他不待丁云骥还有什么反应,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招呼丁云骥向内室走去。 丁云骥两人也是疑惑满腹,不过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也就无所畏惧地跟进去。 走到了书房的位置,魏太师推门而入。 他走向一层三米来高的书架,将手放到了旁边的一个古董花瓶上面,将它向内推去。 只见对面墙壁忽然向内后退,露出一个圆形的门洞,魏太师率先走了进去。 丁云骥见此更不怠慢,就要跟进。 红豆面上露出一丝猜疑的神情,低声道:“小心有诈!” “这位姑娘,感情是怀疑老夫的用心么?”里面传来魏太师的声音。 “你知道我是女子?”红豆疑惑地问道。 “呵呵,单凭老夫这双眼睛,相信不会看错的。” “你这是关心我么?”丁云骥低声笑道。 红豆狠狠瞪他一眼,将素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用力一拧。 丁云骥吃痛不过,身子一拧,逃出了她的掌握。口中却道:“太师,我们已经进来了。” 两人在这密道中走了几步,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个斗室。魏太师正早就等在那里。 此时,他一躬身,道:“求仙师救我魏氏一家。”此时,他面上的精气一垮,哪里是那个精明睿智的魏太师,若不是丁云骥亲眼看到,他真不敢相信。 魏太师现在已经将覆在脸上的面具取下,此时的魏太师面上皱纹横生,满面风霜,哪里是那个英气勃发的中年太师,简直就是一个耄耋老者。 丁云骥若不是从他眉眼之间,发现他原来的神色,真的有些担心自己的眼光了。 但是他望见魏太师眼中熟悉的目光,想起这种目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半晌,脑中灵光一闪,失声叫道:“你是李总管?!” 红豆此时被弄糊涂了,方才那个李总管出去的时候,还跟自己两人打招呼,怎么转眼太师变成了李总管。 “你究竟是谁?”丁云骥此时身上的劲力蓄势待发,在他周围此时已经出现了强烈的气场,将对面的魏太师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是----魏----太----师!”对面的老人费力地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对面这个年轻人从身体中散发出来的真力,足已将他压倒。 丁云骥猛然将长袖一甩,身子已经贴到他身前,将一只右掌按在他的心脉之上,露出凌厉的目光,将他下面想说的话,压回了肚子里面。 “仙师恕罪!老夫真的是魏太师!”此时,在丁云骥的威压下,他已经战战兢兢,汗出如浆。 丁云骥见他眼中已然出现了惧意,便收掌撤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冷冷地盯着他道:“那日在码头的李总管也是你吧!我的太师大人!” 在丁云骥收回自己手掌,又将自己身上的劲力收回,此时魏太师面上渐渐出现了红晕,显然已经恢复了正常。 “好,好!不愧是玄都的首席弟子。”他大声说道。 此时丁云骥听他乍然提到玄都,面色一冷,眸中的寒意更加的浓烈了。“你说什么?” 魏太师干咳了两声,抱拳道:“丁仙师果然是玄都的得意弟子,现在魏明柳一家的生死安危全系在仙师一人之手,请仙师拯救魏氏一族,莫使我魏氏从此绝烟。” 丁云骥眼中**出了道道寒光,慢慢向对方走去。 魏太师原来还以为抬出这玄都的名号,这丁云骥多少会顾及一下这玄都的颜面,但是随着他的脚步慢慢向自己走进,他再次感受到比刚才更加刺骨的寒意。 “你怎么知道我是玄都出来的?” “我……我……”魏明柳有些语塞。 “说!”此时,丁云骥眼中并不是欣喜的神情,看上去更像是怒火中烧。“快说,否则别怪我出手无情,彻底断了你的念头。”丁云骥说这话时,已经向右掌抬到了魏太师的天灵处。 那重如泰山的劲力,将魏太师的身形压得矮下去。他此时面上露出一些告饶的神情。 “仙师息怒,老夫,不,小人只是在梦中得到那白鹞的传讯,并没有触犯仙师的意思,希望仙师能够宽恕则个。” 丁云骥本来不想因为玄都就透露出自己现在的立场,现在见到对方面上已经出现了惧怕的神情,也达到了威慑的目的,也就将手掌收回。若是自己这方先打草惊蛇,那么恐怕就大事不妙了。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坐到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道:“你现在说说要让我帮你什么忙?” “不敢!”此时魏明柳慢慢站起身来,原来面上的高高在上的气焰已经消失殆尽,他心中暗忖,看来这眼前的修仙者似乎并不像外表那样淳朴,所以当下决定将自己想要说的话,一股脑全告诉对方。 第二百七十三章 玄门玉符 魏太师此时的态度明显要较之前客气,恭谨得多。 “丁仙师神目如电,那日在码头出现的‘李总管’的确就是魏某所扮。” 丁云骥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但还是想问个究竟。“既然你已经有了管家,为何还要假扮他呢?你为何不让那李总管代劳呢?” “丁仙师有所不知。那日我从我的老家取回一样东西,乃是魏某祖上传下来的百年珊瑚玳瑁树。” 丁云骥心道这玳瑁树会有什么特别,值得他这样看中。虽然心里面这样不以为然,但是却不动声色。 “这玳瑁树原本是我此次参加‘赛宝会’的宝物,为了避免有人偷偷打这宝物的主意,所以就易容成李总管的样子,到我的老家丰原老屋去取这件宝物。” 红豆此时脆生生地问道:“可是据我所知,那丰原乃是四面身处陆地,根本距离海边还有很远的距离,怎么会成了你的祖传之物呢?” “姑娘说的不错。”魏明柳点点头,面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神情,“我这珊瑚玳瑁树,原本并不如何出奇,只是由普通的百年珊瑚**玳瑁镶嵌而成。但是这件传家宝却已经在我家保存了数百年。乃是当年我的高曾祖曾经在一次出海中,获得的一件颇有纪念意义的信物。”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应该将这信物老实地放在家中,怎么想起用它来参加本次的‘赛宝会’?若是谁看中了,难道你就不担心,别人将它买走么?”丁云骥目露精光,灼灼地望着对方。 魏明柳苦笑一声,道:“丁仙师有所不知。魏某也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但是很显然此次的‘赛宝会’的宝物名单上,已经出现了这件宝物的名字。”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红红的请柬,递给丁云骥。 丁云骥接过来看时,发现上面已经定下让魏太师拿祖传的宝物“百年珊瑚玳瑁树”来参加赛宝会的事情。 “难道你没有别的方法拒绝么?要知道你也是贵为当朝太师,怎么会任人宰割呢?” “丁仙师容魏某分辩。魏某虽然贵为当朝太师,位高权重,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因为我是朝廷重臣,就能够避免。 六年前,我朝中的孙尚书就因为‘赛宝会’的名单上有他家的祖传的‘东陵珠’,结果这个老儿仗着自己朝中受到皇上的器重,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没有参加‘赛宝会’。结果第二天,就被人参了一本,让当今皇上问了死罪。满门抄斩,家**有老少七十三口,无一人生还。 三年前,我朝的东溟将军因为有一件刀枪不入的护身宝衣‘遂蓂甲’,也受到了‘赛宝会’的关注,让他将这件宝衣献给‘赛宝会’。但这件宝衣对于他有御敌之功,东溟将军当然不可能献出‘宝甲’,当场将请柬撕去。结果三日后,皇上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问了他的罪过,结果也惨遭灭门。” 说到这里,魏明柳摇头暗叹。 红豆忍不住问道:“你不是那皇帝的师傅么?还有你的女儿贵为当朝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你还怕了么?” 魏明柳闻之色变,半晌面上带着惨然的笑容,道:“有道是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我那明珠早就不是以前的明珠了。” “怎么说?”丁云骥望着他面上的表情,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是知道我那女儿自从入宫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和她的姐姐百合两人自幼失去母亲,两姐妹感情很好,但是自从她姐姐和幼弟出事之后,她居然当做没事人一样,从来没有问过。” “难道你的幼子不是跟她们一母同胞么?”丁云骥忍不住问道。 “不错,我这幼子乃是我跟我的妻妹婉烟所生,但是这孩子似乎天生有着通幽的力量,在他出生之后不久,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的第二个夫人婉烟就离开了人世。这么多年我始终未曾续弦,只是在今年进宫见女儿明珠的时候,她见我形单影只,早晚起居身边没有合适的人来照料,就将她身边的女官如花赏赐给我,说是让她成为我的三夫人。” “你的女儿真是体贴入微,居然能够将老爹的私生活照顾得这样周到?”丁云骥呵呵一笑,但是心中却是对于这魏明珠在自己爹爹身边安**了这样一个眼线,而更加生疑了。 看来这魏明珠身上的疑点真是不少,这线索就在她身上。 “我这女儿自小就心高气傲,眼中容不得别人。即使是她的姐姐,还有她的后母,她都是看不入眼,但是在表面上她却笑意盈盈,任人说不出不字来。作为她的爹爹,我怎么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魏明柳黯然一笑,面上出现一丝了然。“她这样做,只是为了更方便的监视我罢了。” 这位“明珠”皇后,真是有趣得紧,居然主动给自己的爹爹纳妾,而且还要在自己父亲身边安**内线。 “虽然她如此对我,但是我既不能反抗,毕竟虎毒不食子。但是我却可以有别的方法对付她。我手下的李总管,其实就是我的一个替身,只要是我需要出现的时候,通常都是他来代替我出场,而我只是出现在幕后。就像平日里面的待人接物,我总会让他来代替的。但是有些事情必要我亲自出马,我就要找他来带我应景,而我就可以专心做我自己的事情。” 丁云骥心中暗自对于这太师的想法感到惊诧,想不到这一对父女都是如此的工于心计。 看来自己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还是要多留一点心眼。 “那么,你知道现在你的儿子十三郎,身在哪里么?”丁云骥记得那日这位太师曾经心急如焚的让自己将他的幼子救出,但是显然似乎另有安排了,似乎面上露出了一丝平静的心情。 “哦,我那十三郎前几日,有人捎信告诉我,他现在安全的紧,要我不要有任何轻举妄动。只要老实地参加这‘赛宝会’就行,时机到了,我那十三郎就会回来。” “那么你那大女儿魏百合呢?她怎么样?”丁云骥忍不住想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老妇,那可是原来的大小姐魏百合呀! “这个来人已经提到了,而且为了取信于我,已经给她灌下了一些药粉,现在她的面容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是还有满头的白发还要再救治数次,就可以恢复原来的模样了。”说到这里,魏明柳似乎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16|k小说wαp.16|kxs.com整理那么此地已经没有我的事情了。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丁云骥说完,向红豆一招手,示意两人离开。 “丁仙师请留步,”身后传来魏太师急切的声音。 “还有什么事情么?”丁云骥背对着他,显然意态阑珊。 “丁仙师误会了,魏某不是这个意思。”蓦然,魏明柳身子一闪,脸上焦急之色溢于言表,挡在了两人面前。 “怎么,你还想拦住我们不成?”红豆目光闪闪地瞪着对方。 “姑娘误会了。魏某不敢。”魏明柳此时长揖及地,道:“请丁仙师救命则个。” “救命?救什么命?”丁云骥冷冷地一挥衣袖,将他的身子托起,不使其在向下躬身。 “魏某知道,丁仙师定然认为我已经定下了什么良策,但是魏某却知道一定是我的祖传至宝有什么东西让对方动心,所以魏某斗胆,请丁仙师将我这件宝物看牢,在‘赛宝会’召开之前,一定将这东西保存完好。这件东西毕竟关系着我魏家上下的人命。” “难道你就不怕我将这东西据为己有?”丁云骥直直地盯着他。 “魏某深知丁仙师的高风亮节,怎么会为这区区小利而动心呢?” 丁云骥见对方轻而易举就给自己戴上了一顶高帽,话虽如此,这老狐狸不过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免费的保镖而已罢了。 “好,让我看着,倒是没有问题。我当然有办法将这东西完好无损地交给你,但是你总要将这东西交给我吧?” 魏明柳暗自咬了咬牙,终于点头道:“好!丁仙师既然如此说了,那么魏某无不从命。只是魏某斗胆想要一件丁仙师身上的信物,作为凭证。” “好!”丁云骥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祥云图案的玉佩,那是玄都的标志。当日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将这东西归还给玄都,现在在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用处。 到不如将这东西当做凭证,以免这魏太师疑心重重,而此时的丁云骥也似乎对于这“珊瑚玳瑁树”产生了兴趣。 “既然丁仙师已将这玄门玉符交给魏某做了凭证,魏某不胜感激,还望仙师对在下的行径能够见谅。” “好了,好了,你烦不烦呀?”红豆忍不住嚷道。 “好,好!魏某现在就将这宝物交到丁仙师手中。”魏明柳点点头,后退几步,将手按动了墙上一块不起眼的砖石上面,但见那块砖石随着他的运作,已经凹进了墙壁里面,只留下刚好能够容纳小箱子的高度宽窄的大小,一直深入到几十厘米的地方,方才停止。 此时魏明柳才从那砖石经过的窄小通道中,又再次按动了其中的机关,那通道的上壁立时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窟窿。 魏明柳再次按动墙壁上的另一块同色的砖石,这时慢慢从墙壁中推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匣,里面放着那**铜的小箱子。 魏明柳眉头一皱,将小箱子从这石匣中取出。 丁云骥也暗自想到,莫非这魏明柳太师有着千钧之力,居然能够抬动这**铜小箱子。 那日他曾经提过,对这小箱子的重量,心中已经有了估计,所以对于魏明柳的体力倒也暗自佩服。 魏明柳此时将小箱子放在地上,面色不红不喘,显然轻松之极。 丁云骥心中一动,“既然你有这千金之力,怎么还要我帮忙呢?难道你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修真者?” 魏明柳听了丁云骥的话,连连摇手,道:“丁仙师此言差矣,误会了,误会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千重符 魏明柳见丁云骥目露神光,立时心中一慌,道:“丁仙师误会了。魏某怎么会有那种通天之能呢?” 丁云骥见他面上神情不似作伪,但也是疑虑重重,这魏明柳本为太师千金之体,怎么可能举起那种重物呢? 魏明柳此时见丁云骥产生疑惑,就直截了当地摊开手,道:“丁仙师,还有这位姑娘请看!” 此时在他手上出现了一枚圆若铜钱,通体已呈现姜**的玉符,刚好放在他的掌心之中。 “这是什么?”丁云骥奇道。 “丁仙师动问,魏某知无不言。这枚玉符乃是一对。乃是祖上传下来的,名叫‘千重符’,我手中的是阳符,这箱子中我留有一枚‘**符’。这种玉符中蕴含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轻而易举的抵御或者产生千斤的重量。魏某无能,只能用这种笨方法来抵御别人对这宝物的暗算。” 丁云骥心中一动,怪不得那日,当他拎起这铜箱之时,从铜箱中产生强大的吸引力,自己若不是运功在先,恐怕当时就要出丑了。 “魏太师真是足智多谋,往往最简单的法子其实就是最有用的法子。”丁云骥不禁暗自感叹,看来在这里他又受教了。 魏太师呵呵一笑,“让丁仙师见笑了,魏某这也只是雕虫小技,防个个把毛贼还能够有效,若是遇到像丁仙师这样的高人,恐怕魏某就无计可施了。” 当日他为了应梦中的事情,早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按照那白鹞提示,找到玄都的高人,所以在百思不得其法之下,他只有让这件家传的“玉符”登场,这样才能够找到有缘人。 谁知也是他误打误撞,居然将丁云骥找到,这也算是一种缘法。 看到丁云骥竟然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手中的铜箱轻松举起,当时有多人试过,都没有成功,可见这玉符的神奇。 魏太师见到丁云骥打量这“千重符”,不由笑道:“丁仙师若是喜欢,魏某就将这小小的玉符,赠送给丁仙师如何,就当做丁仙师解救我家人的酬劳。此外……” 他停了停,从腰间解下一块红色镂着虎纹的玉佩,递到红豆面前,满面堆笑地道:“这位姑娘兰心慧质,容颜娇丽,实在是丁仙师的娴淑良友,这方‘虎纹佩’乃是宫中的御用之物,有驻颜长生的功效,还望姑娘手下,就算做魏某的见面礼吧!” 红豆望着对方手中红亮柔润的玉佩,并不伸手,而是轻轻瞟了一眼,哼道:“哼,什么臭男人用过的,我可不稀罕!” 魏明柳听了面上现出尴尬的神情,收也不是,送也不是。 丁云骥见红豆甩手没要,心中一动,似乎想到这件东西的用途,从魏太师手中拿过来,揣到怀里面,笑道:“既然她不要,我要!太师,这件东西对于我来说还是有用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 他听到这“虎纹佩”居然有驻颜养生的功效,红豆这个千年的神鸟自然用不到。但是自己和木头却都是凡夫俗子,自己吞了龙神的“火丹”能够活得更长就一些,但是墨玉却没有这么多的奇遇,不如就送给他,让他带在身上,也能够跟自己一样,活得长久一些。 魏太师见到丁云骥收了起来,心中一块石头落地,面上的神色微微一缓,呵呵笑道:“许是老夫想的不周到了。改日魏某定然为姑娘寻一件称心的小玩意,以拨姑娘一笑。” 红豆忽闪着大眼睛,面上方露出一些欣喜的神彩,指着对方道:“你可要说话算话呦!” “魏某一言九鼎,岂能失信。还望姑娘和丁仙师能够为魏某的事情多**劳了。” 此话讲完,魏明柳将手中的阳符慢慢靠近铜箱,那铜箱似乎并没有任何反应。 不知他在箱盖上**了什么,触动了机关。出现了一串“壳壳咔咔”的声音,随之铜箱里面传出了一阵机括的声音,箱盖上面奇迹地出现了一方刚能容下那玉符的小空隙。 此时,魏明柳将阳符慢慢地投入到小孔之中,只听得“咔哒”一声,那箱子自动地打开了。 一阵柔和的红光从箱**出,满是异香扑鼻。 丁云骥清楚地看到在箱内出现了两样东西:一株大约有尺把来高的通体闪着红光的珊瑚树,上面缀满了莹白的玉片,端的是精雕细琢。 在树下的底座上面,出现了几滴宛如珠泪似的玉滴。 “咦,这是怎么回事?”显然魏明柳并不清楚,这里面的变化。 “魏太师有什么特别么?”丁云骥见到他面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出声问道。 “哦,好叫丁仙师知道,原本在这铜箱中并不曾有什么玉滴。” “你的这棵树原本就是放进这里面的么?”红豆开口,莺声呖呖,说不出的清脆动听。 丁云骥此时心道:看不出这红豆化形之后,居然能够改变声音。还有这相貌也变得顺眼多了。真不知这脾气秉**会不会变。 红豆见到丁云骥盯着自己发呆,面色一沉,轻咳了一声,面上出现一些不悦。 丁云骥会意,面上露出疑惑地目光,望向兀自在那里发呆的魏太师。 他此时心思都在这株珊瑚树上,对两人刚才的变化,丝毫没有留意。听到红豆问话,半晌才道:“莫不是这珊瑚树要成熟了?” 丁云骥听了一愣,这珊瑚已经是一个死物,难道还会像普通的果树一般,结出果实来? 谁知,那魏太师却自顾地手机访问:wap.ㄧ|6|kxs.com说道:“按说,这珊瑚玳瑁树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但是这些结在树上的玳瑁玉片,就是当年这株珊瑚树自己结出来的。” “什么,你说这些玉片是这株珊瑚自己结出来的?”丁云骥一愣,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说苹果树就一定要结苹果的,难道就不能结出苹果梨来么? 想到这里,他将手试着伸向那树下的玉滴,那些犹如水滴形状的玉石,此时已经完全凝固。 不过在他捻起来的时候,触手冰凉,而且鼻端能够轻易地闻到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 丁云骥的手指在伸向这玉树之时,似乎明显感受到有一丝浓郁的灵气,从树根处向外溢出。 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明显感到这灵气的纯净,似乎比玄都的灵气还要浓郁。 他暗暗地用力,手中的玉滴居然坚若精钢,丝毫没有碎裂,这让他着实吃惊不小,刚才自己已经用了三分力,按说就算是一块铁块,都会留下痕迹,可是这些玉滴却丝毫没有什么变化,看来还真要找墨玉出来,认一认才好。毕竟他读了那么多的典故,总会知道有什么用处的。 这样想着,他将其中一块玉滴吸入“遁天戒”中,让墨玉识别。自己继续向箱中打量。 那两枚颜色,大小相同的玉符仿佛磁铁一般紧紧地躺在箱底。符面上不时闪过一道柔光。 丁云骥将这两枚玉符握在手中,真是出奇地轻巧。 “丁仙师,魏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仙师成全。” “你可是要我在此地守候这‘珊瑚树’?”丁云骥见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问道。 “那怎么行呢?若是那‘赛宝会’不能够即使开始,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守候多日么?”红豆杏眼圆睁,怒目相向。 魏明柳立时摇手道:“不会的,‘赛宝会’已经订下来了,就是后日,在我府中举行。” “什么?”这回丁云骥、红豆两人齐声问道,这魏明柳太师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他们,怎么这么一件大事,居然瞒得像铁桶似的,两人丝毫没有接到半点消息。 魏太师见两人目光中渐渐升起了熊熊的怒意,立时身子瑟缩了一下,道:“两位仙师,请听魏某解释。魏某非是不肯说出来,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能轻易泄露。若是谁有半字泄露,就会被心怀叵测的人察觉,若是这宝物有什么闪失,魏某全家老小都要赔上**命了。” “而且……”他有些期期艾艾地道:“本次‘赛宝会’是由宫中出人来主持,恐怕我更不能逃脱这干系。还请两位仙师恕罪。” 两人怎么也想不到,在魏明柳太师出言求助的同时,居然获悉了这“赛宝会”的时间和地点,另外两人也没有想到这赛宝会的主持者是宫里面的人。 难道这“赛宝会”的幕后指使就是“玄**教”? 想到这里,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看来真的有必要要到深宫里面走一遭了。 蓦然,他面上的神色微微一动,显然是有了一些主意。 “既然我已经收下了你的定金,那么总要显示一些诚意才好,我答应你,留下来为你看守这件宝物。请你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魏太师原本以为丁云骥听到这个消息,会埋怨自己,谁知对方却爽利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心中窃喜,立时躬身道:“魏某感谢仙师的护宝大恩,还望仙师能够安心在这里修行,我定然亲自将可口的小菜送到这里,还望两位能够不吝品尝。” “哼,你都把好处给我们了,我们怎么会言而无信呢?至于饮食么,你倒是不必送来了,我有办法自己解决。”他心中暗自忖道:自己怀中还有几粒十缩丸,相信能够用得上,自己现在已经在明,那“赛宝会”的幕后主使----“玄**教”,说不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踪,总要小心才好。 丁云骥此时在眉目开阖之处,隐隐露出一道神光。 魏明柳心中一凛,立时拱手告退,从这密室中走了出去。那道暗门在他身后悄然关闭,墙上再看不出什么端倪. 第二百七十五章 紫田香 就在魏太师悄然走出书房中的密室,将身后的暗门合上之时,身后一道微弱的光芒,紧贴着他的身后,并没有被他察觉。 此时,魏明柳仿佛长舒了一口气,面上的神情似乎放松下来。 他漫步走出密室,向门外走去。 “喂,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古怪?”红豆隐在暗处,悄声问道。 此时两人已经趁着魏太师的空隙,悄悄溜出了密室。 方才在里面,丁云骥已经决定趁此机会偷偷潜入深宫,去探个究竟。 而且,现在既然“玄**教”已经决定将此次的“赛宝会”的地址更改,相信这里面定然有什么蹊跷,倒不如,趁此前夕,自己好去探个究竟。 此时,两人借助“**诀”的力量,将身形掩住,此时见人已经走出门去,丁云骥方自松开握着红豆柔荑的手掌,手中那抹柔软,仍然留在心田。 红豆兀自不觉,悄悄地贴在丁云骥身边,凑着他的耳边说道。 丁云骥感觉到一阵吹气如兰的温馨,心中一荡。“我们跟去看看不就行了?” “咦?”红豆轻轻蹙了蹙眉头,口中奇道:“什么味道?” “当然是男人的味道了。”丁云骥一笑,露出晶莹洁白的牙齿,心道:你要不要来闻闻看,但是表面上可不敢这样说这讨便宜的话。 红豆面上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再次轻轻翕动鼻翼,轻轻皱起眉头:“奇怪!” 丁云骥见她面上的神色透露出惊诧的神情,自己也觉得似乎有什么问题。 “红豆,怎么了?” “丁云骥,你的身上怎么会有‘紫田香’的味道?”不知什么时候,红豆已经改变了对他的称呼。 丁云骥原本见她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好转,想取笑她是不是对自己产生了好感,但是见她面上的神情不像是在糊弄自己。 “什么是‘紫田香’?”他知道红豆虽然是神禽,但是对于嗅觉一途,确实有着自己独特的感受,此时听她说得慎重,出声问道。 红豆见他问起,轻轻说道:“紫田香是同‘天罗梦香’并列的十大奇香之一。这香味乃是萃取自一种密林中的小型异兽‘偑骼’的身体之中。这‘偑骼’体内蕴藏着储放香料的香囊,经过内劲散**到空中,就会吸引来大批的闻香而来的小兽,这样就能够保证这‘偑骼’的足够食物。而且这香味经久不散,若是当时猎物逃走之时,将这香味沾到身上,这异兽就会循着香味,将猎物捕捉到口。乃是作为追踪的最好对象,若是有谁身上被撒上了这种独门香味,就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会散去。” 丁云骥听完似有所悟,这种香味究竟是在哪里被谁留下呢? 红豆轻轻翕动了一下鼻端,然后指着丁云骥的脖颈处,“在这里了!”她伸出纤白的手指轻轻一抹,不知用什么手法除去了在丁云骥身上的香味。 此时在她莹白的手指肚上面,出现了薄薄一层*白色膏状的物质,丁云骥凑过去,却闻到了一种不知名的腻香。 丁云骥此时方才想起,这定然是那如花留下的,想不到她留下了这样的暗记。那么那晚在“半月堂主”发现了自己的隐身之处,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的隐身诀暴露了,所以才被人发觉,现在看来原来是别人偷偷做了暗记。 看来身边有个嗅觉灵敏的同伴真是不错,若不是红豆发现及时,恐怕这次进入深宫之中,十有**会被发现形迹,这样反而会打草惊蛇。 此时,他见红豆居然懂得这种手法,能够将这香味消失,那么两人进入禁宫的时候,就不会担心被谁下了禁制。 “好了,我们走吧!”丁云骥向红豆微微点头,出手握住红豆皓腕,两人再次隐入空气之中。 …… 大顺朝是一个君主制的国家,是一个有着强大国力的王朝,历代皇帝励精图治,将皇朝的版图不断扩大,现在已经达到了百万里的疆土。周遭则是一个个附属的小国,每年定时向大顺皇朝缴纳贡品。 但是,在大顺的版图四周有着一些比较强大的国家。例如:位于东北的“沑甄”,西北的“突觉”,东南的“囚瀛”,西南的“图纳国”,此外还有靠近“图纳草原”一些闲散的游牧民族,这些地方的人也因为垂涎于大顺皇朝的丰庶之地,时常在边境*扰着大顺王朝的子民。 至于过了这些地方,就是一片围绕着这片“苍穹大陆”的茫茫无边际的大海----名曰“平岳海”,是为内海。 在内海绵延数百万里,才会见到同这内海颜色迥异的外海“乱星海”。 至今还没有人渡海去过,因为人们口口相传在海上存在着顶阶妖兽,据说就是真正的陆地神仙,白日飞升已经进入神人的境地,仍然只能在海边徘徊,并不敢深入的深海区,更不要说,还有谁能靠自身的能力渡海而去。 至***的另一边是一个什么境地,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了。 …… 大顺朝皇宫,位于内城之中,正殿名为“乾天殿”,乃是顺朝皇帝早朝议事的地方。 在正殿之后,大约有数百间偏殿,规模甚大,毕竟这大顺皇宫乃是中原最大的凡人统治的朝廷。 在数百间偏殿周遭,则是一间间单独的小房间,那是太监宫女们居住的地方,还有就是一些外事的太监们,以及储放着各种杂物的地方。 此时丁云骥和红豆两人就是悄悄站在这皇宫上空,由于白天过于惹眼,两人决定等天黑下来再行动。 在他催动神识悄悄向皇宫探去的同时,红豆已经再次化为原形,翅膀扇动几下,就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之中了。 此时丁云骥再次掩饰自己身上的气息,化为了虚影,他此时将全身的功力运至极限,身影在虚空中只是作为虚影出现,倏然、快速地出现在皇宫的各处地方。 正殿不用去了,此时已经是月上枝头,这皇帝此时定然不会出现在这里,可能出现的就是上书房。 丁云骥此行的目的,根本不是来找皇帝的。所以尽管正殿旁边的书房,仍然烛火通明,但是他只是在空中望了望,便身子一晃,向后殿飘去。 此行的目的,他要来找魏明珠皇后,因此,他小心地隐匿着身上的气息,在空中寻找着可能出现的踪迹。 蓦然,他远远地瞥见一个年约双十的妙龄宫装女子,手中端着一盏茶盅,不紧不慢地向后宫走去。 此时,从前面的一道狭窄的胡16|k小说收藏*顶点~小说~网文字版首发同中,走出一个同样打扮的女子来,她见到面前的宫女两人小声地说起话来。 “瑞珠,你手中端的是什么?可是那‘滇国’进来的‘云暖玉烟茶’?”那后来的女子显然是闻到了从茶盏中飘出的香味,她看到在托盘中似乎放着几块别致的糕饼,出声问道。 “嗯。我是给皇后娘娘端去。佩环姐姐,你是到哪里去呢?”之前的宫女问道。 “我这是去给瑶妃娘娘去取药。” “瑶妃娘娘的病还没有一丝起色么?” 那名叫做佩环的女子轻轻摇了摇头,道:“瑶妃娘娘自从去年开始,身子一直都不太爽利,现在人更是憔悴。” 那名叫做瑞珠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道:“希望瑶妃娘娘病体早日安康吧!” “嗯。多谢瑞珠妹妹。” 两名宫女交错着离开了。 丁云骥此时隐住身形,悄悄跟在那名叫做瑞珠的宫女身后,这名女子显然是皇后身边的人,自己刚好可以跟在她身后。 蓦然,天空中出现了一丝破空的声音,若非他的耳聪,恐怕就听不到这异响。丁云骥抬头望去,原来一道细微的光亮,**入到了前面的“坤元宫”里面。 在那光亮一闪而没的时候,丁云骥还是看清了端倪。 那是一位黑衣人驾着一道法器,飞进了前面的宫殿。 他心中一动,眼神望向瑞珠的方向,那正是去往“坤元宫”的小路。 丁云骥身子一晃,人已经向那里飘去。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右**驾临,本宫不胜欣喜了。”就在丁云骥身子刚一落定,就听见里面传来悦耳的声音、丁云骥自恃胆大,在一晃之下,人已经悄悄潜入到这禁宫之中。 首先他看到的就是一室的灯火通明这间偏殿虽然没有正殿的面积大,但是相较于这后宫之中,该是首屈一指的地方,相信除了皇帝的寝宫“御乾宫”,无处可及了。 在这坤元殿中,正中的位置上面坐着一位身着宫装,头上戴着珠翠,雍容华贵的绝色女子,半卧在一张香妃榻上面,带着慵懒的口**,轻轻说道。 丁云骥凝神望去,此女眼神中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似乎是天生有之。即使就在她巧笑倩兮的时候,那凤眸中都不时闪过凌厉的目光。 而在她对面,坐着一位窈窕的蒙面女子。此女子浑身上下都裹在黑衣里面,但是却曲线毕露,身材玲珑。此时她一言不发地盯着对面的宫装女子。 而这宫装女子面上虽然轻笑,但是细看时却发现眼神中似乎透出一种**煞之气来。似乎在她不经意间,就能够带出这种肃杀之力。 丁云骥心道:这就是正主儿了。这宫装女子定然就是魏明柳的二千金----魏明珠小姐了。 看来此女应该是“玄**教”中的头脑人物,居然对对面的黑衣女子口称“右**”,而同时她的面上似乎并没有该有的恭敬,这样算来,这魏明珠定然是教中仅次于教主的“左**”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夺 舍 此时,丁云骥见到魏明珠眼中似乎一道怨恨的目光划过,转瞬之间,又恢复了正常,她微微一笑,面上现出梨涡,向着对面的黑衣女道:“右**妹妹,来到我这里,怎么不坐呢?难道是嫌我这里地方太小,放不下你的‘侍衣’身子么?” 那黑衣女子眸光中露出一道奇光,长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道:“白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衣’,哪里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放肆呢?”口中的声音,悦耳如银铃般动听。 虽然如此说话,但是身子却慢慢地坐在了那张贵妃榻五步开外的地方,动作轻盈。 “妹妹,说哪里话?”魏明珠面上轻笑,用长袖轻轻掩住自己的嘴巴,只留出几根纤如春葱的手指,那指甲上面涂抹的红色蔻丹,此时在一室烛火的映**下,显得娇**欲滴,却又说不出的诡异。 此时她面上一紧,微微一扬手中的水袖,一股大力向对面的黑衣女子的面上卷去,口中说道:“妹妹,既然来到了我这里,就不要藏头露尾了。否则看到妹妹的倚年玉貌藏在这黑布下面,真是让我好生气闷。” 丁云骥此时屏气凝神,唯恐自己的气息泄露。 就如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对面的女子面上的黑纱轻轻撕去,露出了一张吹弹可破的娇靥,那女子居然也生得清秀异常,面上神情带着一种迷蒙的神情,真是我见犹怜。 “啧啧,妹妹的面容真是娇羞得很,怪不得皇上日思夜想。”魏明珠此时面上的神情倒不像是在称赞,反而有种拈酸吃醋的神态。 “哼!”对面的黑衣女轻哼一声,道:“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忘了你夺舍的目的了么?难道你忘了教主是怎样吩咐的么?”那黑衣女子被这魏明珠掀去了面上的黑纱,此时一双娥眉轻轻皱紧,面色一愣,斥道。 丁云骥一愣,夺舍?那么就表示这副躯体已经不是魏明珠的了么? 那皇后果然闻听到这样的话,面色一变,正要开口。 蓦然她神情一动,黑衣女子见了正自纳罕,以为她有所动作,身子向后退了半步。 却见魏明珠轻轻一笑,“妹妹还真是小心呢!” 此时黑衣女子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声音,提到**前面的素手轻轻放下,身子诡异地摇晃了几下,消失在原地。 魏明珠知道这是教中的“幻鬼踪”的身法,面上轻笑一声,仍旧卧在贵妃榻上面,静静地等着来人。 果然,此时在门外出现了一名宫装女子瑞珠,她手中托着刚才的茶盏,缓步走进来。 “娘娘,这是‘滇国’进来的‘云暖玉烟茶’,皇上让小安子送来给您尝尝,说是若是喜欢,他那里还有,让您去差人去拿。” 魏明珠轻轻瞥了一眼,道:“谁耐烦喝它呢?” 瑞珠一愣,立时展颜一笑,道:“皇上定然是因为喜欢娘娘,才让人送来的。娘娘,这里还有御膳房的‘云片糕’,您也尝尝吧!” 魏明珠眼皮也不抬一下,道:“嗯,你放到那边吧,只跟小安子说,让他盯着点皇上,不要带皇上到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去。”说到后来,眼神中居然露出暗恨的目光来,盯着那黑衣女隐匿的方向说道。 瑞珠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明白魏明珠意有所指,低声应道:“是,奴婢这就去说。” “那倒不必,只是……算了,你到后面去取些银子来,那里大约有些银子,拿给小安子吧!只告诉他,要他好生看着皇上,否则……”说到后来,她凤目中隐隐**出威仪的光芒。 瑞珠似乎领教过她的威严,立时噤若寒蝉,躬身退出。在她看来,这位皇后娘娘喜怒无常,就连自己大婚的时候带来的丫头敏儿,都问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悄悄地处死了。 此时,谁也不敢跟这位皇后娘娘多说一句。 看到瑞珠面上露出骇然的神情,此时魏明珠面上的神色一缓,似乎对于自己的威慑力还是相当满意,低声懒懒地道:“你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你等等!”她像想起了什么,追问道:“今夜皇上在哪里?” “回娘娘话,今夜皇上说,奏折比较多,就不回来了。” “哦?”她修长的眉梢微微一挑,面上似乎带着一丝意外。半晌,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对了,瑶妃现在怎么样了?” 瑞珠见她动问,立时道:“刚才我看到瑶妃娘娘身边的佩环。她说,瑶妃还是躺在床上,丝毫不见起色。” “嗯,你退下吧!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来烦我。”魏明珠从瑞珠这里听到了另一个妃子的病情,眼中一种轻松地神色划过。 那瑶妃乃是中了一种慢**的毒,教中秘制的一种毒药“香消散”。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她事先服了解药,恰逢那瑶妃偶然感染了伤寒,她装作去探望,结果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瑶妃的经脉中种下这种毒粉。这种毒粉毒**缓慢,但是却是及其难治,根本无法根治,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她已经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再多言,慢慢地闭上眼睛,瑞珠识趣地退了出去。 半晌,她方睁开眼睛,眸光一丝游移。 “怎么?左**难道你动心了么?”黑影一闪,那黑衣女子白岚从暗处走了出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魏明珠面上一冷,道:“哼,白岚妹妹这话好笑,难道我这贵为东宫之首,不该问问自己职责所在的事情么?” “明珠姐姐,不对。是碧蝉姐姐,你可不要忘记你真正的身份。你乃是我玄**教中的左**,身份高贵,怎么能够因为这儿女私情,忘了教主的大事呢?” “我当然知道教主的大事,我不会忘记的。”听到那名叫做白岚的话,“魏明珠”此时的面上出现了一层不悦的神情,同时面上也有些变色。 丁云骥心中暗自思忖:这玄**教主究竟有什么大事呢?还有那个**童子十三郎到底在哪里?想到这里,他细细听去。 “碧蝉姐姐,想必你现在的魔功已经恢复了一些了吧?教主此时练功急需**童子的鲜血,难道你之前找到的那名男童不合格么?” “教主不是说过,凡是咱们左右**找到的**童子,统一归自己练功所有。难道白岚妹妹忘记了么?”“魏明珠”眼神一冷,轻轻起身,慢慢走下榻来。 那白岚显然对于魏明珠有些忌惮,见她走下床来,立时面色一变,道:“难道教主的话,姊姊都不听了么?” “哼!只怕是教主正在闭关,妹妹来一个假公济私吧!” “怎么你碧蝉难道有胆量,不听教主的安排么?”白岚见到对方话中似乎有话,也勃然作色,手伸入怀中,取出一面黑漆漆的令牌,道:“碧蝉,你看这是什么?” 碧蝉看到那黑魆魆的令牌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狰狞的鬼面,另一面则让丁云骥看得清清楚楚,上面画着莫名的符文。 “怎么?教主难道将‘黑铁令’也给你了?” “当然了。教主就猜到你会不信,所以让我将这黑铁令牌带来,就是想让你交出你手中那皇后的弟弟。这童子反正跟你没有任何干系,你快点交给我。” “哼!你以为单凭你的这微末之技,就能够让我生畏么?” 此时,那皇后碧蝉纤纤玉指一招,从她手掌中喷出一团红色的烟雾,直向那白岚身上飘去。 白岚识得这“朱魂雾”的厉害,面上色变,道:“大1|6|k|x|s|.|c|o|m|胆贱婢,想不到你居然敢用这招对付我?幸好教主已经预料到你会生出手段,早就将这‘黑铁令’的口诀告诉我,看我怎样擒你?” 她此时将手中的“黑铁令”,向对面轻轻一晃,那漫天的红雾瞬间就慢慢凝结在那黑铁令上面,那令牌上面的黑色鬼头蓦然张口,已经将那红色的雾气吞进了嘴里。 白岚的手腕处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血痕,那血痕慢慢融进了它经脉之中,看她面上表情,似乎舒服得很。 “怎么样?左**,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难道看不出来我没有使出全力么?要是惹怒了我,恐怕我就要将你的夺舍后的形体打烂,让你再一次经历这灵魂抽丝拨茧的痛苦。”她口中说着,却已经将手中的黑铁令上带着符文的的另一面,对准了碧蝉。 此时“碧蝉”面上却冷冷一哼,道:“哼,白岚,你以为我还怕你不成?” 她双手舞动如风车一般,在这真劲运转之中,她的身侧慢慢现出了另一个虚影,那是另一个“碧蝉”,此时她手中拿着一柄带着**光的小剑,虚影一晃,已经迅捷地向白岚手腕刺去。 那白岚见到她居然使出了“幻神诀”,口中说道:“看来你是不到**河心不死了?” 她口中吐出几个生涩难懂的音符,好像在吟诵什么口诀,她手中的黑铁令似乎一阵震颤,那一圈圈符文绕在她身子周围,慢慢地旋转。 “去!”她伸手一挥,那黑色符文居然活了一般,犹如数千小小的黑点,径自向对方飞去。 蓦然,那碧蝉身子一退,在贵妃榻上一拍,从她身后的塌身上飞出了一物,展开了身躯,向那符文冲去。 只听到一阵哔哔啵啵的声音,那黑色的符文尽数没入那东西的体内。 白岚一愣,手下一缓。当她看清了那物之后,面上现出一片震惊之色,随之而来,眸光中闪动着贪婪之色。 第二百七十七章 血灵阵 那飞来的居然是一个三岁的童子,面色涨红,眼中血红,身手很是迅捷,显然是修炼了什么魔功。 碧蝉飞身上前,将手轻轻地拉住了这童子的手腕,手掌按在他的章门**上,那童子机械地转动着脑袋,目光呆滞地望着她道,“主人有何吩咐?”那声音苍老喑哑,不像出自孩童之口。 “你……”那白岚听到童子的话,不由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你难道认不出这是什么**来么?”碧蝉将手握紧**童子的小手,道:“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这‘追魂童子’来么?” “这是‘移魂术’。难道你找到了拥有‘玄**绝脉’的继承人么?难道你想成为太上**?你莫非想篡权自己做教主?”白岚似乎想到了后果,不由脱口而出。 她深知这“移魂术”乃是玄**教中最难修炼的**,施术者将自己的**经过特殊手法移植到有“玄**绝脉”的人身上,这样施术者就相当于有一个身外化身,同时拥有“玄**绝脉”的人,修炼起**的时候,就可以将自己本身的功力,转嫁于施术者身上。 想到这里,她似乎暗悔失言,身子向后面退了几步,但是想到自己手中的令牌,似乎有些不甘心。 手中一晃,自那鬼头令牌上面霎时间出现了一团黑雾。那黑雾中仿佛有了活物似的,不断在半空中涌动着,翻腾变化,再次幻化成同令牌上面鬼头一般模样,那黑雾化成的鬼头张大了嘴巴,再次喷出黑雾,幻化出比刚才小一号的鬼头。 那两只鬼头一大一小,口中发出呼啸的声音,向碧蝉和身边的十三郎冲去。 此时碧蝉一咬银牙,右手翻腕握住**童子的左手,掌心交接之时,她身上一道白光闪过,从**童子身上闪出的光芒,瞬间钻到了她的体内。 她眼睛一亮,眸中霎那间充满了暴戾的神情,手掌一错,向对面飞来的鬼头拍去,待掌风击实,声如败革,那鬼头却是丝毫没有痛苦的感觉,口中嗬嗬地叫着,张开大嘴,向她手腕处咬去。 碧蝉似乎知道这鬼雾的厉害,手掌一撤,将两只素掌回身,再次向对面拍去。 那两只鬼头在白岚的**纵下,灵活异常,每次都是险险地在那手掌拍到之时,将头颅扭动。 碧蝉似乎知道自己的功力不能持久,面上带着一些焦灼的颜色。 口中喊道:“追魂,还不来帮忙?” 那童子耳中听到招呼,立时怪叫了一声,小身子晃动了一下,身子出现了几道虚影。张开十指,向那黑雾刺去。 那黑雾似乎有些忌惮**童子的身手,居然慢慢退向令牌。 白岚见了,身子微震,牙齿一咬舌尖,喷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喷在了“黑铁令”上,那黑色的表面一暗,立时放出了红色和黑色交互的烟雾,两股雾气缠绕着向令牌中间汇集。 此时那镶嵌在令牌之后的符文,发出黑色和红色的光芒,从那令牌之上浮起,悬于半空之中。 白岚见了,手中念念有词,用手指轻轻一指,那红黑交错的雾气慢慢由淡转浓,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个红色骷髅头颅,足有一面墙壁那么宽阔。 这红色骷髅口中慢慢吐出红色的雾气,看似极其缓慢,但去势极快,已将碧蝉和十三郎两人团团困住。 碧蝉见那红色骷髅吐出的烟雾将自己与十三郎隔开,口中发出厉啸,道:“白岚,你想怎么样?” 说话间,一缕细若游丝的红色雾气,已经向她口鼻钻去。 “左**,难道你看不出么?这是教主的独门阵法‘血灵阵’。困住你当然不成什么问题。” 她立时单掌拍开,与此同时,从红雾之中,又迅速地窜出几条红色的雾气,迅捷地向两人的四肢缠去。 碧蝉心中一慌,手腕,足腕上面一紧,低头看去,四肢已经被那红雾中抽出的丝线,绑得结结实实。 待要挣扎,已经来不及了。 再回头看去,身边十三郎的身影,已经完全被那红色的雾气,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了。 碧蝉立时运转灵识,却意外的发现已经失去了对十三郎的**控。 此时,白岚虽然人在红雾之外,但是灵识却清晰地看见鬼雾之中,两人的情形。 那碧蝉此时尽管面上愤怒异常,但是双足,四肢却紧紧地被束住,丝毫不能动弹。 而那十三郎此时面目涨得通红,尽管被绑住了四肢,但是口中仍然嘶吼着,似有不甘。 此时白岚望向“**童子”的时候,面上似乎出现一丝心动,仿佛在权衡厉害,怎样将这童子拿住。 终于她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笑道:“**童子,莫要还怕,今日我就带你去见教主。” 她将那锦帕向空中一抛,那锦帕慢慢扩大,已经变得犹如房顶般宽大。 那锦帕慢慢落在了**童子身上,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她右手在那包裹之上,轻轻一点,那包裹慢慢变小,已经缩成了包子大小,她从地上微微拾起,就要准备放入怀中。 蓦然,身后一声轻响,白岚以为那碧蝉有了什么动静,回身望去。 眼前一花,手中一空,那手中托着的包裹,居然消失不见。 她心中一慌,以为是碧蝉脱困而出,但是当她向那红雾中望去,却发现碧蝉仍然好好地困在她的“血灵阵”中。 她心中一动,面上却并没有着慌,冷冷道:“尊驾何人?为何抢我玄**教的护教至宝‘如意帕’。” 原来这东西之所以丢失,乃是丁云骥所为。他见对方抛出这锦帕,本来没有什么吃惊,但是却意外地发现,这锦帕居然能够将物体变小,心中不由一动,既然看到了,自己正缺少这样的宝贝,莫不如就来一个顺手牵羊。 此时听到对方质问却不做声,心中也懒得答她。 蓦然,她眼神一冷,面上冷若冰霜。(一路看小说网,电脑站)向着室内空旷的地方望着,“小贼,有胆子偷东西,就没有胆子承认么?” 正说话间,她檀口微张,慢慢吐出几句生涩的咒语,从她口中喷出几个黑色的尖锥,闪耀着幽光,在空中盘旋,凡是那尖锥经过的地方,空气中都泛着涟漪。 在那尖锥绕过了屋中的房梁,椽柱,在一处**暗的角落中停了下来。 丁云骥见到黑色尖锥停在了自己身前,知道这个右**既然取出了本命法宝,心中定然成竹在**,知道难以躲藏踪迹,也就大方地散去身上的隐身诀,笑着走出来。 “这位姑娘真是好本事!”他拊掌笑道,面上丝毫没有惊惶之色。“怎么你难道是个裁缝,居然将你做活的物件取出来现眼么?” “哼!小贼,休得胡言。此乃是我本命法宝‘**阳锥’,此物不但能够破除身上的禁制,更可以将周围的隐藏的物件看的清清楚楚,凭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妄想在这**阳锥面前隐匿形迹呢?真是笑话。” 她说道此处时,面上隐有得色。 丁云骥抬头望去,但见那黑色的尖锥在半空中盘旋不去,隐隐将自己罩到了这尖锥的攻击范围。 他知道这种本命法宝心随意动,若是自己有所异动,相信那尖锥定然向自己刺来。 “小贼,你到底是何人?居然敢隐到这皇宫中,难道不怕行踪被发现么?” “呵呵,你一个什么右**都不怕被发现,我又怎么会被发现呢?”丁云骥斜眼一瞥,面上带着一丝淡然,心中却在想这红豆到底在哪里?怎么不出来呢? 那“血灵阵”中似乎还有什么厉害的招式没有出现,虽然表面上丁云骥对于这“白岚”毫不畏惧,但是心中却是有些着急。 此时白岚面上出现了一丝不耐,手指向丁云骥一指,那黑色的乌光向丁云骥身上激**而去。 丁云骥一惊,一个转身,堪堪躲过一枚乌锥的攻击,那东西在耳边擦过,似乎存在着血腥的味道,中人欲呕。 他顾不得隐藏真力,将身体中的玄功运起,那尖锥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正气,居然在半空中停了停。 丁云骥心中一喜,手掌立时猛拍了几下,那猛如飓风的掌力竟然劈空将尖锥震飞。 白岚怒道:“你这小贼,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玄门内劲,难道你是道教的么?” “你管我是哪里的?”丁云骥冷哼一声,手中的掌力更加汹涌,此时他见到对方面上似有迟疑的神情,定然是忌惮自己的功力。 他却不知道,这“玄冥真力”本就是天下正道的先天真气,乃是一切邪门歪道的克星。这“**阳锥”虽然锋利无比,但是可惜**控它们的是**的人,所以这“**阳锥”的功力当然不能发挥出来。 丁云骥此时已经打算,将这尖锥收为己用,所以出手之时,更是带了八分的真力。 这几记掌力推过去,那华贵的贵妃榻已经轰然作响,在掌力波及的时候已经化为了一地齑粉。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卷羊皮似的东西,从中掉了下来。 丁云骥见了,身子一闪,抄在手中。看也未看,就将那东西塞入怀中。 第二百七十八章 阴阳锥 白岚见了,略施粉黛的面上升起一层薄怒,喝道:“小子,你放下。” 丁云骥含笑道:“莫非你还想要么?”任是什么东西到了他的手中,自然不会轻易吐出。 白岚虽然知道能够藏在这贵妃榻夹层中的羊皮卷定然有古怪,但是还是要将自己的“如意帕”取回,否则不光这件法宝失去,回去之后教主根本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纤手轻扬,几痕不易察觉的细丝向半空中的“阴阳锥”**去。 那阴阳锥吸取了她的真力之后,浑身大放异彩,立时扩大了数倍,锥尖直直地指向丁云骥。 丁云骥见了,面上露出一丝讶然,双手一搓,自身体之中一股*白的真力,向盘旋在自己周围的“阴阳锥”一招,那黑色尖锥的凌厉攻势一缓。他长袖一卷,掌风吞吐之间,那尖锥在空中难以维持自己的轨迹,兀自摇摇欲坠。 白岚柳眉一竖,暗咬香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喷到了在空中的尖锥之上,那尖锥吸收了带着她带着血芒的真力,一时之间,身上黑芒变得耀眼夺目,在那锥尖的外围笼罩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红色雾气,若非丁云骥仔细望去,几乎要忽略了这道劲力。 蓦然间,身子周围的尖锥居然呜呜作响,红芒大盛,齐齐汇集到他的头顶,逐渐形成了一道耀目的红色光球。 白岚见了微微狞笑,清秀的面容有些扭曲。 刚才自己跟“大顺”朝明珠皇后的对话,已经让这小子听去,这本是教中的机密,等闲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现在却让这小子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得到,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恐怕就凭这份隐匿的**,还有他掌中发出的莫名克制自己的真力,恐怕都是自己的劲敌。所以今日决不能让这小子活着离开。 存着这样的念头,白岚心中恼火万分,凭着自己和左**的修为,居然让这小子,在眼皮地下偷听这么久。现在那“如意帕”居然还被这小子抢去,看来今天不用那个是不行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使出全身解数,伸出一只右手,宛若兰花,从手掌中心**出几痕真力,向那“阴阳锥”的光球中注入自己的真力。 随着她的动作,丁云骥头上的光球越来越大。那锥尾朝着光球的中心,而锥尖朝下,从上而下,倾泻到丁云骥身子周围,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张半圆形的红色巨网,堪堪将他笼罩在这“锥阵”之中。 那巨网却如有了生命一般,一张一翕,不断压下,并向中间的丁云骥缩去。 不过须臾,丁云骥竟然透不过气来。尽管他已经将手中的掌力向那光网劈去。但是,那光网似乎有吞噬能量的本事,在他发出几记劲风之后,那光网除了刚开始微微颤动了几下之后,在一阵剧颤之后,已经平静了下来,似乎隐隐能够将真力吸取,化为这光网的动力,使那罩下来的面积却不断缩小。 “呵呵,小贼。你不要白费力气了。用我这阴阳锥布下的罗网,怎么会轻易脱出呢?” “我看你这小妞,感情是以为这东西能够捉住我么?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尽管身在落网之中,但是丁云骥显然并没有惊惶。他既然想得到这样法宝,自然不能出手将它毁去。 “你究竟是何人?小贼,你若讲出来,说不定我会网开一面,将你放了。” 光网外面的白岚面上带着一层怒意,她抬头看看了天色,现在已经是子时,这小子居然能够在这阴阳锥所化的阵中,待这么长时间,看来这小子的本事似乎不小,莫非是个修仙者,单凭他身体中蕴含的掌风,就可以看出。 莫非是哪个大派门下的弟子出来走动,若是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让他出来报信了。但是眼下自己的“阴阳锥”的威力已经发挥出了十之**,还未能奏功,看来自己是要再拿出些本事了,尽早将他擒下,收回他手中的“如意帕”。 她悄悄从手中又拿出了一支细小雪白的尖锥,面上似乎不舍。 这阴阳锥乃是一体,那黑色的子锥乃是附着在这母锥之上,现在这雪白的母锥,才是真正的必杀之技专破修仙者的护身真力。若是有谁被困在其中,只要将这母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这小子的本事看来不小,若是能将他拿下,送给教主吸取他身上的功力,那么教主的修炼该会更进一步。,这样想着,她望见光网中的那个黑衣小子,仍在苦撑,似乎已经没有了一击之力。 想到这里,她唇边扬起笑意,该是这“阴阳锥”发挥真正威力的时候了。 她将这白色的尖锥上面啐上了一层灵识,将自己的劲力灌注其上。口中轻喝一声:“去!” 那银白的尖锥已经悄无声息地向那光网之中直冲而去。 一道白光噗地刺入光网,只听到光网中的人“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哼!看你这小子狂到何时?怎么样?纵然你现在有通天之能,还不是伤在了我的阴阳锥下?”白岚心中暗自忖道。 她右手一招,已将丁云骥外面的光网撤去,露出倒在尖锥阵中的那个人。那黑色闪着幽光的尖锥仍然停在半空中,将锥尖隐隐指着地上的丁云骥。 此时那雪白的尖锥**在他的肩头之上,想来定时他因为全力运功抵抗那外层不断收缩的光网,居然没有留意有暗器侵入。 白岚微微一笑,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纤纤玉手伸向那雪白的尖锥。 既然他此时已经中了暗算,照理说,这尖锥中蕴含着她独门的劲力,纵然将这尖锥取下,相信这小子仍然不可能轻易活动。 “小贼,难道你以为全力运功,就能够挡住我的‘阴阳锥’么?真是白痴!难道不知道既然有阴,就有阳。怎么会没有防备呢?”她探手向他的怀中**去,似要取回自己的“如意帕”。 蓦然她身子一僵,面上的神情忽然停滞住了,望向丁云骥的面上居然出现了惊骇的表情。 “你……你没有?”只是说完这句话,人已经昏了过去。 “我……我当然没事了!”丁云骥张开眼睛,出手如电在她身上的几处大**处拂过,那女子就呆然而立了。 眼前一暗,那白岚的身子倒在了他的怀中。 他“哎呦”一声,软玉温香抱满怀。饶是如此,他仍然夸张地大叫,将她软绵绵的身子犹如躲瘟神似的推到了一边。 一个鱼跃,人已经立在了这座大殿之中,此时,这大殿不知是因为被这两人布了结界,还是因为有皇后娘娘的命令,居然没有一人出来查探。 他伸出蕴含着真力的手指,将玄冥真力在自己的手上布下了一层厚厚的“真力手套”,轻松地将那雪白的尖锥抓在了手上。 那尖锥似乎预感到自己即将易手,不住地在他手中跳跃。他默运真力,将身体丹田中的火丹之力运出,在他手上形成了一道光焰,那尖锥更是挣扎个不停,急于脱手飞出。 他岂会让这尖锥轻易脱手,用那火焰在尖锥的上下一燎,那尖锥上面的灵识已经抹去。 与此同时,头顶上的数十支尖锥居然听话地掉落下来,他伸手接个正着。 看来只要将这母锥收复,这些黑色的尖锥皆听命于母体,自然就失去了控制。 丁云骥将自己的鲜血滴入这雪白的尖锥之上,那尖锥猝然一亮,将他的眼睛晃得生疼。 尽管这样,丁云骥仍然没有放过这尖锥上面的变化,那尖锥中似有文字一闪而没。已经让他看得真真切切。 那是一套阵图和口诀,真是能够**纵“阴阳锥”的方法。 但是时间不允许,他将这些东西,收入“遁天戒”中,留待有时间继续研究。 而那“如意帕”他早就在打斗之时,将之收入其中。 此时,他心中电转,想到了玄都秘录之中,似乎有个什么“炼魂诀”,能够将别人的秘密轻易套出来。 这样想着,他有些技痒,几乎想在这白岚身上试上一试了。但是此时,他感到身后的“血灵阵”似乎因为没有了真力支撑,“黑铁令”似乎已经摇摇欲坠。 他回头望去,见到血灵阵中的“魏珍珠”眼眸在紧闭的眼皮转动,似是不久即将醒来。 看那鬼头令牌上面岌岌可危,立时飞身纵上半空,右手握住令牌。 蓦然,从令牌上生出一股灼热的气息,将他双手紧紧吸住。他面上色变,身体中气血翻腾,好像有强大的力量向自己的身子当中探来。那种力道并不像是这令牌的威力,倒像是什么外力在将以**控。若是如此,恐怕身上的真力都会被这令牌吸去。 难道刚才他看到的是假象?这样想着,他眼神朝下面一瞄,那魏珍珠的眼睛已经慢慢睁开。 此时,他顾不得什么,只是身子一隐,身子中一股大力劲力向那令牌冲去。 许是这一时之间的力道过猛,那令牌已经脱手而出。 他心中大喜,内视之下,并没有什么损失,估计刚才定然是那莫名的真力,已经失去了支撑,故而要吸收外来的真力借以支持整个“血灵阵”,还好他见机快,并没有固执地非要拿那东西,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办? 陡然,耳边传来了急切的呼救声,那是红豆的传音。莫非她遇到了什么麻烦?他顾不得再看“魏珍珠”的表情,身子如烟般遁走。 “咦?究竟是怎么了?”魏珍珠眼睛缓缓张开,身上的劲力已经消除,手腕上的红线已经褪去。 她抬头望见头顶的鬼头令牌,口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身子一纵,已将那令牌捞在手中。 第二百七十九章 朱 环 在皇宫内院数不清的冷宫中,有一间名叫做“静心殿”的地方,在这偌大的冷宫中,一位面目妖冶,眉梢之间带着暴戾之气的中年妇人,正盘坐在房间内的一个**之上。 这里正是“玄阴教”的总坛所在。由于地处偏僻,距离皇宫的正殿足有二三里远,平日里根本没有人会想着到这里来,更何况有些宫女或者嫔妃若是被贬,大都生死无人问津。 此时,这中年妇人缓缓张开眼睛,道:“追月堂主,你去看看上次来的那位客人。这一次就不要让她走了。”她话音清脆,若不是亲耳听到,几乎以为这是妙龄稚女的童音。 她刚刚运转功力的时候,分明感觉到一丝有别于宫人气息的真力悄悄地潜进了她的总坛所在。 上一次,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有人私自窥探,但是当时玄阴教主正在坐关,已将“玄阴姹女**”修炼到了第七层,根本无法兼顾外敌,而几位堂主和教中的弟子们更是**低微,没有及时察觉出来敌的踪影。 听到吩咐,从她身边转出来一位黑衣女子,此女凤目朱唇,玉面含煞,显然就是她口中说的“追月堂主”。 她此时听到教主吩咐,微福道:“妾身谨遵教主指令,定然将来犯之敌擒下来。” 中年妇人面上带着一丝轻笑,“凭你?若是擒下她,似乎还差一点火候,现在右**不在我身边,而左**又欺我正在坐关,分身乏术。另外两名堂主风月和伴月下落皆无。现在只有你还好好地在我身边,不如你就将我这‘朱环’拿去,将那丫头擒下给我练功。” 她话说完,追月堂主低头飞快地在她盘坐的腿上扫了一眼,眼神立时滑向旁边。 玄阴教主眼波一转,面色如常,取下戴在右手中指的红色钢环,将它递到了追月堂主手中。 “你去吧!” 伴月堂主应声而去。 半晌,玄阴教主的身子从**上面慢飞起来,面上露出一丝恨意,口中冷笑道:“哼,这些废物!一个个办事不利。以为我练功走火入魔了,就都来欺我。”口中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怨毒的神情。 上一次因为将修炼“玄阴姹女**”到第六层之时,恰逢一个对头来此,因此在舍出了“左**”碧蝉的肉身之后,她一时真气出了岔子,这才导致双腿失灵。 后来她又强使“移魂倒脉”手法,将碧蝉的一点灵识,注入到同样有此阴脉的“魏珍珠”皇后身上,才使左**能够夺舍,免得魂飞魄散。 若说是惊险倒也不为过。乃是因为当年皇后入宫之时,自己曾经在大婚之时,以一个执事宫女的身份,感受到她身上的一点绝阴脉,这才想起将这碧蝉灵识转移到她身上。 同时也是因为这后宫佳丽千万,纵然皇帝喜欢皇后,也要多分一些给别人,所以皇后身上的阴脉到没有被破坏严重,这才能够让碧蝉夺舍之后,一身的**未曾失去多少,否则的话,那碧蝉即使夺舍成功了,也会筋脉受损,功力大跌。 可是在那之后,这假扮的“魏珍珠”----碧蝉不知从哪里得知自己娘家的两位至亲----“她”的姐弟二人,魏百合和十三郎两人同是身兼“玄阴绝脉”的体质,为报自己的救命之恩,暗中将这两人劫来,为自己练功。 许是因为那魏百合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身上的阴脉已经几近消失。结果碧蝉在吸收她的阴脉之后,那魏百合居然一时之间身上的劲力全失。 而这拥有玄阴绝脉的人在被吸取绝脉之后,居然不能经风,落得个白发红颜,日渐枯槁的下场。 若不是她这个玄阴教主认为这名女子还有用处,恐怕早就不会派人暗中去她家中救治。 而那阴童子乃是铸阴魂最佳的鼎炉。十三郎乃是百年难遇的玄阴绝脉,这城中的孩童和壮年虽然不少,但是若论这身体中的阴脉品质,却是百无其一。 这十三郎虽然外生男相,但是其骨骼中却是地地道道的女子阴脉。这样的人实际上就是“阴阳人”,经过她的改造,就可以将这孩子练成“阴人”。 若是让这童子也来修炼“玄阴姹女**”,其练成之日,天上地下,罕逢敌手。那时她再利用自己的神识进行夺舍,那么自己就离筑基的时期不远了。 想到这里,她蓦然双手一招,身后一扇暗门打开,一个衣着光鲜,神情猥琐的汉子从里面跌撞出来,甫一见到玄阴教主,立时面上露出惊惶失色的神情,道:“娘娘,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还有老人在堂,还有……” 他还未说完,对方右手一招,浅笑盈盈,身不由主地跌落到她身前,嘴巴已经让一只软软的素手掩住。 若是丁云骥此时在场,当会发现这面孔熟悉之极,乃是那日在魏太师房后暗算自己的“豁牙子”。 此时他面色枯黄,乍见到玄阴教主,更是惊悚异常,不啻见到鬼魅一般。 “你这臭男人,怎么占了人家的便宜,就想离开么?”她娇声嗔道,眉间神情一变,眼神中似有化不开的柔情,一时间犹如满庭春花竞相绽放,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见,几乎以为这豁牙子是身在温柔乡中不知感恩,不识好歹。 “豁牙子”见到她面带笑容,本来惊惧的脸上,立时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一呆,面上露出痴笑,低眉顺眼的神情,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大笑道:“美人,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一时之间,上下其手,满堂春色。 一阵**方罢,她轻轻地在他耳边说着,“哼,这次恐怕由不得你了!”右手指甲暴涨,刺到他左**之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前一凉,低头望去,她的手上已经捧出一颗冒着热气鲜活的心脏。 乍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他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惊骇。他的灵智已经完全被这媚功绕住,怎么还会分心思考呢? 蓦然,他神情一滞,**前剧痛,此时他方恢复神智,面色死灰,指着对方道:“你……你……毒妇……” 话未说完,人已砰然倒地,气绝身亡。 那玄阴教主面上带着一丝轻笑,眼睛盯着面前仍然活蹦乱跳的活人心脏,口中陡然吐出一缕红色的真气,软软地缠在上面,不过须臾,她收回真力之时,那颗心脏已经失去了血肉的支撑,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肉。 她将这层血肉轻轻吹落,人已经慢慢站了起来,面上的容颜似乎发生着改变,不过盏茶时间,她眼角的皱纹以可见的速度慢慢褪去。 人影一晃,原地已经失去了她的踪迹。 …… 远处传来红豆的呼救声,但是这声音微弱,若不是因为丁云骥同她有了传音,根本不能听见。 确定了呼救方向是从皇宫的东南角传来,他一边巡视,不禁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 就在白岚取出那根尖锥之时,他的灵识已经透过光网感受到了那尖锥上面的寒意。 那光网虽然看似将他困得死死的,实际上他心中有所预感,似乎白岚的手段不仅如此,所以在她面上露出凝重之色时,他已经分神看到她取出了母锥,他自恃有“白蟒甲”护住身体,所以在那母锥通过光网,向自己刺来之时,身子一闪,毕竟不知道这尖锥的厉害,还是不敢轻视其缨,所以将这只尖锥控制在肩头,好在这白蟒皮厚,居然抵挡住了这尖锥入体。这才佯作昏厥,将她瞒住。若非如此,怎么能够骗过对方呢? 饶是如此,在那母锥接触到白蟒甲的一霎那,还是有一股阴寒的劲力透体而入,若不是他早早将“玄冥真力”提前护到心脉,早就被这股寒气侵入到骨髓之中。在白岚低头检视的前一秒,他还在驱动真力将这股寒毒赶出体外。这才能够在最后的关头,擒下白岚。 只是心中终究有所遗憾,若是能够将那“黑铁令”到手,就又多了一件法宝,到对敌之时,就避免了手忙脚乱。 毕竟法宝数量多,对敌的时候还是占便宜的。 可惜的是,那魏珍珠突然醒来,于此同时,红豆会骤然求救。 “死无赖,你在哪里?快来助我!”耳边再次响起红豆的声音。 他精神一振,发现前方一团模糊的黑影中,一道红影在不断地挣扎。 仔细定神望去,发现那团黑影中居然伸出了鬼爪向红豆抓去。 若不是红豆身子灵活,早就被那鬼爪抓住,饶是如此,有几次从那团黑影中**出几痕细丝,向红豆的身上缠去。 但都被红豆头顶翎毛上面**出的白光挡住。想来定是红豆的护体神光。 红豆虽然面上平静,但是在传音中却带着一丝惊惶。她头上的翎毛已经逐渐凌乱,在几痕细线再度向她身上**来之时,她已经无力招架。 这时,那双巨大的鬼爪猝然向她袭来。 红豆再一次施展轻灵的身法闪身躲开,心中暗忖:糟糕,显然这时身子已经力竭。上次她来的时候,只是知道这“玄阴教”的老巢就在皇宫,可是何时多了这一层禁制,她却没有发觉。 就在刚才她甫一闯入,就发觉有一股强大的真力,向她袭来。 第二百八十章 飞缘魔 就在那股真力在红豆面前现形之时,她竟然发现那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宫女,身后跟这数十名各种衣着的女子,难道说这玄阴教中都已经占领了整个皇宫么?红豆心中吃惊不小,深深后悔自己没有通知丁云骥,若不是自己托大,自恃能够救出十三郎,怎么会招惹出这么多的教众来呢? 为首的女子,面上的神情很是淡定,似乎对自己的到来了如指掌。 来人自称“追月”堂主,显然是发现了有人入侵的踪迹,所以立意要擒下自己。 “呵呵,我说小妹妹,怎么见到姐姐这玉环就害怕了?还是乖乖跟姐姐回去,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的。”那追月堂主虽然人生得冷**,但是张嘴讲话时,声音委婉动听,甚是悦耳。 红豆见此女如此说来,心中不禁有气。“你这妖孽,居然将这‘玄阴教’的老巢设在了皇宫之中,今日看我怎样将你们这**铲平。” 追月堂主长啸一声,从掌中喷出一枚血色的玉环,随着她口中大声吟诵,那玉环慢慢变大,居然扩大了数百倍,将红豆困于玉环之中。 红豆无奈,只得现了本形。 这却让她微微一愣,见红豆居然化形成一只神禽,眸光中灵气充足,显然也是有着数百年的修炼道行,不免生了喜爱之心,意欲将她擒下,献给教主。 红豆见那玉环飞出,识得厉害,将翅膀闪动了几下,就在那玉环将自己困住之时,脱出了战圈。 “哼,你这妖孽,就有这么点本事么?哼!一会等我的救兵来了,看你怎么收场?”她面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那黑衣女面露得色,伸手一招,手下众人将红豆团团困在了朱环之中,每个人手上都不断地打出道道劲力,任是红豆如何挣扎,都难以逃脱出玉环的掌握。 红豆本来挣扎要逃,蓦然,从她脚下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那玉环已经慢慢吐出一些雾气,将她视线挡住。 此时她心中一慌,显然意识到了中了对方的**计,意欲逃出这雾气。 但是那雾气极是粘稠,似乎每飞动一下,都甚是费力。翅膀上面犹如绑了千斤坠一般,难以脱离这个朱环,就在她拼命向外挣扎之时,从那朱环中伸出一只巨大的鬼爪,向她脚踝抓去。 “格格……我说小妹妹,你就不要想挣脱我这‘朱环’了。”黑衣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 “格格……格格……”碧蝉的口中发出了得意的笑声,悬在头顶上的“黑铁令”已经失去了真力的支撑,她微微挫身,人影一晃,已经将那令牌捞到了手中。 就在手触到那令牌之时,从中传出了一股熟悉的力道,那是跟她一同开始修炼“玄阴姹女**”的教主和右**身体中的真力,她紧紧一握,将刚才损失的和那团同源的真力,尽数吸到体内。同时,她隐隐觉得这令牌之中似乎蕴含了一股异样的真力,那种真力似乎是正道中的力量,但是要想将这股真力据为己有,似乎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令牌她在很久以前,就在上代教主那里见过,乃是一个威猛无比的法宝,此法宝能够吸收人的真力,并结合本身法宝的灵力,设下一个困敌阵,就是她刚刚受困于其中的“血灵阵”。 但是或许教主本身的功力,融合右**的真力,两人的真力虽然强势,但因为没有了外界灵力的支撑,仍然被她轻易得手。 想到这里,她轻叹,若是当年比试的时候,自己只要在下手的时候狠下心来,或者今日的教主之位就会变成她的了。但是只因为当时的妇人之仁,结果种下了祸患。 若是自己的身体未曾失去,恐怕现在自己的功力已经能够跟教主一个层次了,所差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但是因为上次“天兽教”的教主,因为同教主争夺“东陵珠”,被教主打伤。 在危机时刻,他化为了一阵妖风,将手中的毒虫悉数放出,教主因为受伤,指命她出面阻敌,被那“天兽教”的教众使出“毒虫噬体”伤了肉身,只剩下一缕灵识逃了出来,而现在却只能寄人篱下地依靠这个“身体”活下去,好在她这躯体居然是“玄阴绝脉”。 但是即使这样,她的**居然倒退到第四层,若不是她吸取了“魏珍珠”体内的阴脉,糅合了她姐姐魏百合身上的灵脉,以及将阴童子十三郎体内的阴脉攫取一段,恐怕现在她的功力仍然停滞不前。 玄阴教是一个东南部小岛上供奉邪神“飞缘魔”的**。这飞缘魔乃是古时蛮夷之地一种专门吸食男子精血的妖怪,面上生有六只眼睛,长发飘散,法力无边。 教中的教主却是男子,尤喜美貌少年,生啖其精血以助其修炼。 教中女弟子个个生得妖冶非常,专门哄一些年轻子弟入瓮,并且靠吸食他们的精血而提高功力,生啖人心而得容颜不老,返老还童。一时间,在那东南小国“卫夷”倒是混得风生水起。 因为身处在蛮夷之地,各种材料贫瘠异常,教主倒也想出了法子,到中原来扩大势力。一来中原人多,就是发展起来,也是教众甚广;二是因为中原人杰地灵,收集和炼制些丹药也是方便。三来,这中原人物风骨秀丽,更是提升自己修炼的绝佳之地。 一番思量之后,玄阴教主带着手下的全体教众不惜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这中原的泱泱大国“大顺”,隐匿在一座深山之中修炼,倒也相安无事。 许是教众日渐壮大,这玄阴教主并不是只单单想在中原隐姓埋名下去,竟然令手下的弟子出去为其收罗美质少年。 那教中的各大长老又有几人是好相与的,一时之间,将正道门下稍微有些道行,骨骼奇佳的弟子,尽数掳去。 各大门派在一路追寻之下,倒也查处了来龙去脉。 最后因其伤人太多,有干天和。终于惹怒了正道的教派,更何况有些弟子乃是各正道或者魔道的门下,所以将这**在深山修炼的总坛捣毁,教主当场伏诛,各大长老都已经身亡。后来众人杀得兴起,未免有祸患留下,意欲斩草除根。将众位玄阴教门下弟子追至老巢,在那东南的小岛上面,将这门教派灭绝干净。 谁知却不料从中逃脱出一名教主身边的侍妾,这侍妾本身并不惹眼,乃是教主放在密室中同修的伴侣,此时却因为当时正在外面搜罗弟子,而幸免遇难。 在玄阴教灭教之后,她不敢回去东南之地,又不甘满教皆灭,就暗暗潜入中原,暗中培养势力,悄悄训练处一批女子来,作为复兴所用。 而天下间,能够藏身的地方,莫过于手机轻松阅读:wαp.1|6kxs.com整理皇宫大内,只要她不曾在皇帝面前露面,又有谁会查到皇宫之中呢? 她本着这种想法,看到皇宫冷宫之中,居然囚禁着无数不得宠的妃子和被人陷害的宫女,心中大喜。这样的人物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在重拾旧爱,但是心中无一不是充满着怨念,这样一来,修炼起她们教中的各种禁法,可以说是起着事半功倍的作用。 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有谁贴近到了皇帝身边,说不定这“大顺”的江山都将是她们的了。 而这“玄阴姹女**”是本教的镇教**,从侍妾那代开始,每一代挑选一批妙龄黄花女子参与这**的修炼,若是谁先将这**炼制在众人之上,就能够在老教主死后接任教主之位。 这**极其难以修炼,乃是要子时所生女子的阴血,糅合十六种毒虫的毒汁放在木桶中淬炼,然后将这些毒素通过指尖,渗入到体内,将这毒素彻底化为**的一部分,这才算完成了最开始的“筛选”。 当然在这中间,会有一些女子因为忍受不住这种折磨,或者这十六种毒虫的毒**,再者就是自身的体质不适合练习这种**,因而中道被淘汰,这种淘汰就是死亡。 这玄阴教中目前修炼至高阶的**,只有三人而已,就是教主和左右**。 而目前教中的圣器都在教主这里,因为一旦成为教主就会拥有无上的权力,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现在的“玄阴教”已经不满足简单的宫中势力,她们正在向外扩充。 碧蝉飞身掠到了白岚身边,低头望去。此时她气息均匀,但却昏迷不醒。 哼,既然你看到了我的秘密,我绝不会再留下活口。她举起素掌向白岚的天灵上面击去。 蓦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心中暗自忖道:不对,这右**平日里功夫虽然不及我,但是怎么也不会轻易受限,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躺在这里呢? 她四下张望,希望从这里找到什么端倪。终于她面色一变,眼睛直直地盯着已化为齑粉的贵妃榻,想到里面藏着的“玄阴姹女**”还有一些教中修炼的**,这些都是她趁教主闭关之时,偷偷取出来复制的,想到这里不禁咬碎银牙。 现在那羊皮卷已经不知所踪。 此时,她的目光不由落在仍处在昏迷状态的白岚,难道刚才自己跟她对话时,身边已经潜伏了什么强敌? 若非如此,那么刚刚自己被困于这“血灵阵”之时,应该就是两人激战之时。 现在右**白岚的昏迷,说不定就是那个神秘人所干。那个神秘人究竟意有何图呢?自己的阴童子哪里去了? 终于,她决定先将白岚救醒再说,想到这里,她纤手点在了白岚的要**上面。 指尖所触,柔软如绵,触手不着力。 她才要输入一些真力进到白岚体内,却蓦然听到了什么异声,立时面如土色,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原地。 就在她遁去不久,在她刚才站过的地方,已经有一个双十年华的美****身着粉红低**的宫衣,露出**前大片雪白的肌肤,袅袅婷婷地站到那里,看那眉目雍容华贵,几疑是仙子临凡。 第二百八十一章 **金笛阵 此女正是玄阴教主,她停在这房中,似乎感觉到不久前有人刚刚离去,感受到了碧蝉离去的气息。 同时她感觉到自己的黑铁令牌曾经出现时放出的气场,此时屋内仍然存有微微的波动,显然这黑铁令丢失就在不久之前。 她眼中一道冷冽的光芒闪过,心中大恨,那小**竟然知道我来了,先一步逃走,还拐走了自己的法宝----黑铁令,此时她闭目追寻黑铁令上面的气息,居然一丝都感受不到了,心中震怒,但是此时已经无济于事。 自己现在的**已经不能控制这**,她也算是因祸得福,虽然在上次的护教之战中,毁去了肉身,但是灵识却因此得到了自由。自己对她的**控仅限于她原来的肉身,还没有来得及对她新的肉身进行“导魂洗礼”。而她离开之后的灵识,显然已经有了新的宿主,也就没有办法造成对她的威胁了。 想到这里,她不经意间,她瞥见地上受制的右**白岚,黛眉轻蹙,这碧蝉居然将白岚伤了,胆子真是不小。面上的神情不断变化着,心中泛起了巨澜,相信这碧蝉若是落到她手中,定然是受尽折磨。 手中宫袖轻挥,想将白岚的**道解开。 谁知长袖拂过,她仍然没有反应。 “咦?怎么回事?”不见怎么移步,人已经到了白岚的近前。 她将手搭在她的脉门之上,神思一转,暗忖:“这不是玄阴教的**。” 这**如此陌生,莫非这里还藏着外人。难道是碧蝉伙同外人暗算右**?想到这里,她面色一变,将手中的劲力小心地输入到白岚的体内。 半晌,白岚慢慢睁开眼睛,口中怒道:“小贼,居然敢暗算?”扬起右掌向对面拍去,到了半途,却被一股阴柔的劲力挡住。 她面上一怒,待看清了对方,立时面色如土,起身道:“教主,属下该死!” “哦?你倒是说说你怎么该死了!”玄阴教主不怒反笑,带着盈盈笑意,望着白岚。 右**看清是玄阴教主之后,神情巨变,心中暗自忖道:现在教主的“如意帕”已经被那小贼偷去。她偷眼望去,发现方才困住碧蝉的“血灵阵”已经消失不见,心中大惊。这“黑铁令”乃是教主的心中爱物,自己连连丢失教主的法宝,教主怎么会轻饶自己呢? 想到这里,她身子簌簌发抖,光洁如玉的面颊上划过一丝泪痕,她似乎想到了即将接受的惩罚,“教主饶命,属下该死,办事不利。被碧蝉那**伙同外人,夺了教主的两件法宝,黑铁令和‘如意帕’……” 说到此时,她微微一顿,心中不禁忖道:纵然这两人不是互相勾结,唯今之计,也只有将她们两人联系在一起了,这样自己就更容易洗脱罪名了。 尽管心中已经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美**少女仍然问道:“右**你说,是这两人联手胜了你么?” “教主果然智谋过人,属下深有不及。”白岚心中一惊,立时躬身将自己面上的神情掩住,唯恐对方看出什么破绽。 “白**,你就将这两人如何联手的事情,讲给我听吧。”美**少女幽幽道。 白岚立时添油加醋地将如何劝说碧蝉将阴童子交给自己,以及碧蝉抗命不遵,伙同一个黑袍年轻人将自己手中的黑铁令抢去,同时就在自己收服阴童子之时,着了那黑袍小子的暗算略略说了一遍,当然中间涉及自己的疏忽的话,却是一句未讲。 此时美**少女点头,道:“白**,你刚才说的可是实情?” “教主明断,刚才属下所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甘愿受惩。” 美**少女沉吟道:“那么,那个绝佳的鼎炉----阴童子就被来人抢走了?” “是属下一时疏忽!”白岚低头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退下吧!”美**少女暗暗点头,眉头轻蹙。 白岚见教主面上没有表情,根据她多年的经验,恐怕这次难逃一死。 她佯作眉头一皱,指着美**少女的背后,失声叫道:“教主,小心!” 话未说完,人已经如飞向后面遁走。 心中正以为得计,打算使出“玄阴姹女**”中的“散形雾”,意欲将自己的身体掩住,趁着雾色遁逃,却猛然将前**一凉,低头望去,左**前已经出现了一只素白的手掌,手中托着一颗兀自跳动的红心。 她惊骇之极,已经认出那只手掌的主人,同时**前一痛,眼前一黑,人已经跌倒在地,俨然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躯体。 此时那手掌的主人,早已经手掌撤出,托着那个红心,口中轻叹,“白**,你真*!既然知道我想做什么了?为什么还要骗我呢?难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的么?” 檀口微张,将那颗红心凑到樱桃小嘴的旁边,口中吐出一缕红色的雾气,将那红心慢慢缠绕,缩小,最后终于吞到了腹中,面上方带着一丝轻笑,看她面上的肌肤变得更加顺滑,细腻了。 此时,她面上带着懒懒的笑容,道:“那新来的朋友又来了帮手,看来我要去迎接一下了。”身子一闪,原地已经失去了踪影。 …… “静心殿”外,丁云骥已经抢上前去,将红豆身子一带,向后逃窜。 他远远地望见红豆遇到危险,立时脚下踏着“脱兔步法”,赶上去,将红豆拉住,脱出了战圈。 “咦?”好像从地缝中钻出了这么一个人,追月堂主定睛望去,对面的黑袍男子面上带着一丝桀骜不驯,似乎并没有将自己和众人布下的阵法放在眼中。 她指着丁云骥道:“来者何人?为何闯入我‘玄阴教’?” 丁云骥并不答话,而是将红豆带在身后,口中笑道:“我是自由身,想去哪里,就去那里?难道我想到皇帝的宫殿里面来串串门,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也想来问问么?” 伴月堂主面色一沉,立时一挥手,口中轻轻吐出几个生涩的符号,从她身后走出数名身着宫装的青年女子,个个美貌无比,甚是妖冶。 她们袅袅婷婷地走到众人面前,随手从腰间取出一柄金笛,那笛子只有三寸来长,笛身上刻满了一个个赤身的男女的图案。 丁云骥也知道她们似乎要有什么**锏使出,心中没有半点慌乱,似是也想见识一下这玄阴教的厉害。 “**金笛阵!”追月堂主轻轻吐出这几个字,面上神情一变,立时向后退了数步,显然是忌惮这金笛阵的厉害。 丁云骥细细数去,恰好有十二名女子,围成了两圈,将两人团团围在了阵中。 “云骥,她们的门道很多,我们快走吧!”此时红豆有些后悔,见到对方使出了压箱子底的阵法,心中不由有些着慌。 蓦然,一股悠扬的笛声响起,丁云骥面前立时出现了一片云海,眼前云雾缭绕,宛如人间仙境。 那云雾弥漫中,似乎有数条婀娜的人影向这边走来。 他定睛望去,几个穿着透明宫装,里面围着粉红肚兜的仙子,从那云端上面慢慢走下来,她们檀口微张,口中似乎说着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他身边的红豆慢慢走过去,面上出现了一丝迷惑。 他立时将红豆拉住,轻轻断喝,面前的风景立时一变,有几处居然出现了空白,显然是对方的布阵让他打乱。 笛声再次一变,发出旖旎迷醉之音,那曼妙的仙子慢慢向他走来,此时身上的轻纱慢慢地脱落,似乎有些娇羞,都齐齐地抱紧了自己的娇躯,面上都露出了怯寒的娇容。纵然是铁石所制的人,也要被她们眼中的柔情融化。 丁云骥摇摇头,口中说道:“继续,继续,别停,别停!” 笛声再变,已经达到了撕裂金石之音,乐声中,那窈窕的女子们褪去了身上的最后一层遮羞布,在他面前,做着各种不堪的动作,真是活色生香,令人心动。 红豆此时也是目光迷离,双颊酡红,已经将手指扣到了衣襟的边缘,口中嗬嗬地娇喘着。 丁云骥眼中澄澈清明,见到红豆出现异状,知道没有办法再看下去这场不花钱的“真人秀”。一声断喝,道:“停下来!” 红豆登时清醒,面色羞红,指着丁云骥道:“你……你不是好人!” 丁云骥将她的手指拨向对面,指着那手机快速阅读:wap.1|6k|xs.com文字版首发群手持金笛的女子,道:“红豆,你错了。她们才不是好人。” “你……”红豆又羞又气,想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暗恨这个死无赖,居然没事,怎么人家摆下的阵法对他来讲,居然没用。 丁云骥暗笑,这些人的演技真是太差了,想想自己以前经常看到的模特表演,似乎身上穿的都比她们少,怎么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口鼻蹿血吧?自己对于这些搔首弄姿的表情,早就免疫了。 红豆见他面上自信满满,禁不住问道:“你怎么会没事呢?” “呵呵,我抵抗力强!” “哼,吹牛!” “要不然就是我是一个正人君子!” “呸!” 追月堂主见到两人在那里嬉笑,心中暗气,“你们两个闭嘴!” “你说谁?”丁云骥蓦然一收面上的表情,一双眼睛凌厉地瞪向对方,立时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人的气息。 追月堂主望去,不禁将眼神躲开,不敢跟他正视。 丁云骥见到已经达到震慑对方的目的,心中冷笑,哼,小样的,居然敢跟我对视? 他向红豆微微努嘴,红豆会意,悄无声息地退到他身后。 “走了!”他说道。 一道白光闪过,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再一道白光闪过,追月堂主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美**少女,她面沉如水,想不到这一次又让那个神秘人跑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金蚕蛊、蛊奴、金蛾 大顺皇宫,静心殿中,除了一名美**的少女坐在上位,其余人等都是躬首垂立。 “教主,我们……”当追月堂主见面前现出了美**少女的曼妙姿态,的确带着惶恐,她唯恐教主责罚自己办事不利。 谁知她正待解释,却被美**少女拦住,轻启朱唇道:“你不必多做解释了,刚才我已经看到了。这件事情跟你无关,你不可能拦下他们的,更何况你已经动用了‘金笛**阵’。” 她刚才就差一点就拦在了那两人身前,但是却被那黑袍男子预先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息。 不过,看上去那小子的经脉中似乎蕴含着一股奇异的力道,那种力道跟在白岚身上的气息是如此的相似,难道说出现在皇后宫中的人,就是眼前的年轻人么? 但是他如此狡猾,也不知脚下运用的是什么身法,只见到一道白光,两人就消失了。 不过,看样子他不会简单地出现在这里。那么他所为何来呢? “教主,”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玄阴教绿衣的男子,躬身向美**少女有事相告,但是却欲言又止。 “蛊奴,有话但说无妨。”美**少女面上露出一道笑吟吟的目光,熟悉她脾气的人都知道,此时这位教主已经动怒。 那男子低声说道:“教主,蛊室之内有几只金蚕蛊死了。” “是哪几只?”少女立时娇面上的笑意更浓了,旁边的教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大家都见识过教主喜怒无常,谈笑中杀人于无形,有谁敢轻拭其缨。 其余教众,识趣地当做没看见。 “大家下去吧!” 此时美**少女眼睛扫向四周,面上仍旧笑盈盈的。但是空气中却充满着令人压抑的感觉。 这男子乃是照料蛊室的蛊奴,专门喂养教主饲养的灵蛊。这灵蛊有两种功效。一种乃是为了怕手下人背叛,所以将蛊母留下,那么当这个人死去的时候,这种蛊母也就跟这死了;另一种则是教主的最后**锏。 蛊奴见教主动问,立时躬身轻声传音过去,美**少女听罢,心中暗忖,那白岚自然是死了,她的本命蛊想来也不可能活下去。但是自己安**在太师府中作为监视的风月堂主和伴月堂主都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莫非有人已经盯上了玄阴教,方才遁走的两人会不会是中原的几大教派派出来探自己教中虚实的呢?又或者是对头“灵兽教”派出来的? 转念一想,她立时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想到的这两种猜测。首先,中原大派若是真的派人来,那么绝不会就这样不动声色的前来;第二,那灵兽派她已经知道了虚实,跟自己只是伯仲之间,恐怕还没有这样的高手。 既然这两种都不可能,那么唯一一种可能,而且似乎他们带走了阴童子,那么十有**恐怕是魏太师请来的帮手。 这样一想,心中自然通明了。 她长袖一挥,将蛊奴卷住。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 在下一刻,两人出现在一道门前,门上有一方小洞,只容下一个拳头。 在半空中吊着许多蜂窝式的小巢,不断有柔软的金色飞虫飞进飞出。 那飞虫大约有人拇指指甲大小,遍体呈金黄色,看上去很是名贵。教主望向内里之时,眼中**出一丝赞许,望向另外几个透明的小盒之时,面上的笑容更深了。 那是几个透明的小方盒,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所制,这种材料刚好可以将内里的状况看的了如指掌。 那透明的拳头大的小盒中此时僵硬地趴着几只金色的虫子,不过看上去,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这金蚕就是囚禁着几位堂主和左右**的本命蛊的盒子,只要这盒中的母虫死了,那么就说明在她体内的幼虫也就已经死去。同时,教中也就失去了对她们的控制。 就在此时,蛊奴低声说道:“教主,属下还有一事相告。” 美**少女面上看不出喜怒,轻启檀口道:“讲!” “教主,在这几处的金蚕……”男子轻轻从口中哼出了几句拗口的口诀,完全是模仿着那金色飞虫的嗡嗡之声,那金色的飞虫背上现出了透明的翅膀,飞离散开。此时美**少女再次向孔中望去,饶是她见多识广,面上也是一变。 “怎么会这样?”她掩着小口,惊呼道。 眼前方才出现的小巢已然消失不见,出现了几根用柳枝一样的材料搭建的简易构架,一只只硕大的金蚕分别盘踞在这小巢底部,大约三寸来长,身上的金色已经蜕变成了血红色,嘴角露出了两颗獠牙,显得有些狰狞。 见到她的面目表情,虽然男子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难免心中荡漾,面上不禁带上了一层迷醉的神情。 他料到教主会有这样的表情,这些金蚕乃是吞噬了他们之前抓来的城中的一些壮年男子,合着一些具有普通“玄阴脉”女子的血肉制成的食物,这金蚕才有了这样的变化。 相信不久之后,这金蚕再次孵化出来的幼虫成长起来,就会像之前看到的那些飞虫一样,具有一定的攻击能力。 此时,他右手按在门上的一个铜环上面,小说整理发布于www.ㄧ|6|k|x|s.com用力向外面一拉,那门却纹丝微动,只是房中却传出了当啷门开了的响声,从一个暗门处推出来一个纤弱的身影,那是一名披散头发的宫女。 这就是他无意间在深宫中发现的一名具有玄阴脉的女子,此时正好为金蛾佐餐。 此时看到头顶上尽是嗡嗡的金色飞虫,出于天生的惧怕,她一声惊呼,向后面退去。 哪知那些飞虫听到她的尖叫,又似乎闻到了她身上的芳香。将她团团围住。 蛊奴口中发出一声唿哨,似乎就像给飞虫们开饭似的,那满屋的飞虫齐齐向那女子围去,那女子还来不及再次呼救,就已经被那金蛾飞进口鼻,凡是身体之上**的地方已经落满了飞虫,不过盏茶时间,再散去之时,地上只剩下一堆白骨。 随后,那群金蛾齐齐飞至自己的巢**处,将自己刚才的饭食通过头上的一根触须,探到那金蚕的身上,就好像给它针灸一般。不过须臾,那金蛾鼓鼓的肚子就凹陷下来,同时从触角中输送的白色物质,源源不断地流到了金蚕身上,金蚕一动不动地享受着,在一切停当之后,蛊奴口中发出轻轻的喝声,那群金蛾重新将这小巢挡住,露出了翅膀和翅膀间的缝隙,就如蜂巢一般。 美**少女看到刚才的一切似乎很是满意,她暗暗点头。这蛊奴本来是“灵兽教”的一名普通弟子,却无意间掌握了驯养这金蛾的方法,才被自己网罗门下,想不到短短几年功夫,就有这样的成就,真是令人欣喜,试想自己有了这样的帮手,定然如虎添翼了。 “蛊奴!”玄阴教主耳中听到了粗重的喘气声,回头望去,但见男子面色涨红,似乎为刚才自己的轻笑所惑,立时面上罩了一层薄怒。口中哼道:“大胆!” “属……属下……属下该死!”蛊奴立时面上巨变,跪倒在地,身子筛糠似的乱抖。 “你快起来!我不怪你就是!”美**少女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自然不会因为对方犯了忌讳,而迁怒于他。 长叹一声,道:“生得这般,真是让人……”她轻轻咬着唇角,面上露出一丝幽怨。 蛊奴见了不由为之心动,立时躬身道:“教主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蛊奴定当为教主死而后已。” 美**少女立时转忧为喜,伸出纤纤玉手,拉住蛊奴的双手,道:“蛊奴,只有你是真心待我的!” …… “云骥,你干什么急着拉我回来?”遁天戒中,红豆呶嘴有些不太情愿地道,刚才明明丁云骥已经占了上风,可是却只说了一声走,就带着自己离开那里了。 丁云骥微微笑道:“你说我们若是真的同‘玄阴教’的人打起来,你说结果会怎样?” 红豆听他发问,不由奇道:“难道你还怕他们不成?”想到之前自己深陷“金笛**阵”中,险些出丑,若非丁云骥出手相救,自己可就真要糗大了。 “可能你不知道,他们刚才摆下的阵法本来倒是不足为惧,但是你没有看出来她们的目的并不是在于将我们擒下,而是在于将我们困住!” 方才丁云骥就在偷偷一瞄之下,发现那为首的女子唇角微动,显然跟谁在汇报什么,心中思虑之下,有谁会令她这样恭谨呢? 果然,就在她传音之时,从皇后寝宫那边,飞来一道气息,那声势极大,颇有一搏之力,自己跟对方没有什么血海深仇,自然没有道理跟人家硬碰硬。 他见红豆**,就向红豆说出自己当时所想。 红豆立时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见到红豆的目光奇特,丁云骥心中有些毛毛的,“红豆,你看什么?” “我看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呢?”红豆目光澄澈地望着面前的丁云骥,笑吟吟地说道。 “是么?”丁云骥眉毛一掀,露出坏坏的笑容,凑近她身边,低声道:“红豆是不是发现我很帅?有没有爱上我?” 红豆立时飞起一脚,恼羞成怒地道:“死无赖,你找死!” 第二百八十三章 淬符焰 就在两人说笑间,遁天戒已经飞到了太师府密室,停在了暗门之前。 丁云骥现出身形,按照魏太师的手法将暗门打开。红豆悄然跟在他身后。 待暗门打开之时,墨玉端坐在密室之中,看到两人进来,道:“你们回来了么?” 丁云骥见他面前摆放了一个黄泥小鼎,旁边放着几张白色的符纸,朱砂、金粉、银粉。 “你这是干什么?”丁云骥面上带着诧异的神情问道,红豆也是同样表情。 “你们回来的正好!”墨玉见两人进来,示意丁云骥坐在他身边,道:“云骥,我要炼制一些符咒,方才在这密室之中,我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绝佳炼器的好地方。你看这里!” 他用手指了指他脚下,地上露出一道细小的方孔,从里面溢出一些有着些许味道的蓝色气体,墨玉见到两人皱紧眉头,立时将旁边的一块石头挪过来,挡在了上面。 “若是我猜得没错,这里的气体名为‘淬符焰’,(一路看小说网,电脑站)乃是炼制符咒的最佳火焰,所以在你们离开之后,我将这气体导出,刚好能够炼制符咒,这是《鲁班书》内提到的一些炼制符咒的方法,此时,在这里炼制刚好。”他说话的时候,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可是,这些符咒有什么用么?”这让丁云骥忍不住想到荆芥曾经给他们防身的符咒,那个时候似乎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当然有用。在书中提到了很多符咒的名称,比如:遁踪咒,可以是自己的速度提高至原来的两倍;有一种隐身咒,可以隐藏自己的形迹;冰刃咒,是一种能够瞬间将周围的水汽凝结成冰刃的攻击类型的符咒;还有龟灵咒,这是加固在自己防御法宝外的加强型符咒……” 墨玉说到激动之时,不禁手舞足蹈,倒没有了平日里的稳重,这真让丁云骥目瞪口呆。 他听了之后倒也有些动心,若是能够不浪费自己的真力,那么在自己对敌的时候,不就可以将这些符咒噼里啪啦地往对方身上砸,即使碰到就是比自己厉害的,恐怕人家也会落荒而逃吧。 “不过,这种练符的方法我倒是从来没有试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墨玉默默说出了心中的顾虑。先前两人离开这里之时,他跟丁云骥说出自己的想法,留在这里潜心研究,一时之间倒不担心有什么外敌闯入。 谁知在这洞中,他闻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那是他曾经在鲁班书中曾经闻到的一种味道。若不是他静下心来,恐怕不会发现。他四下里找寻,终于在这件密室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这些气体的来源。 当他小心地运用工具将地下的缝隙扩成了方孔,一股浓郁的带有情人气味这本记载着鲁班全部心血的书中,鲁班煞费苦心地将一些符咒的炼制方法还有需要用到的材料,一一写到了里面。 最为奇特的是,这鲁班仙师居然采取了一些奇妙的方式,将一些材料的味道保存下来。 因此,墨玉就能够依靠这种独特的嗅觉记忆,果然依样记起了这种气体的名字----“淬符焰”。 乍一发现之时,他的确欣喜异常,但是在经过了数次的试验之后,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将这团气体控制在小鼎之下,都似乎未能成型。无奈之际,他只能取出手中的一块黑色的联络器,将丁云骥召回。 说到这里,他抬头望向丁云骥,“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的确,在回去的路上,丁云骥确实感受到了来自腰间的震动,那是墨玉和他去两人之间的联络器,大小如一块方形的石块。那是墨玉特制的一块电路板,上面能够接收彼此之间的信号,只要用特殊手法将这这联络器启动,那么即使数里之遥,对方也能感受到。 墨玉此时微一沉吟,或许有需要用到丁云骥的地方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慎重,毕竟自己的想法还没有成熟。 “没事!失败乃成功之母么!没有失败哪来的成功?你就说吧,需要我帮什么忙?”丁云骥见墨玉面上带有一些遗憾,看来是未曾成功。该是他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悄悄试过了。 “好!”既然如此,墨玉也点头,然后他面向红豆,轻轻说道:“红豆,麻烦你为我两人**。” 墨玉说到“**”,丁云骥心中一动,似乎想起在《玄都秘录》中曾经提到过一种设置结界的方法,他转头向红豆说出了这套口诀。 红豆也看出来了一些紧张,点头依言记住口诀。 经过一番口舌,丁云骥总算将这口诀完整地告诉了她。毕竟自己在施术之时,不方便对于外界的掌控,若是有谁根据痕迹追到此处,或者炼器过程中出现异声,引人前来,或者有人暗中打那“玳瑁珊瑚树”的主意,那时候自己正炼到紧要关头,恐怕就会吃亏或者前功尽弃。 “红豆,你记得若是这结界设置成功之后,你要在外面不停地向这结界当中输送真力,若非如此,那么我们炼符的声音,就会传到外面,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丁云骥再次叮嘱红豆一遍,就走到了那“淬符焰”的标记旁边。 根据丁云骥对红豆的观察,实际上红豆属于一种上古灵禽,具有相当深厚的灵力,但是显然红豆自己并不知道,他在看过《玄都秘录》之后,发现里面有些**很适合她修炼,心中也就打定主意,打算偷偷地教给她一些**或者布界的方法,那么自己有朝一日对敌之时,这红豆定然能够帮得上忙。 红豆慢慢向外面走去,走了大约五步远的地方,她慢慢回身,口中吐出一长串的咒语,那咒语形成之时,在丁云骥两人的身外三步远的地方,凭空多出了一个透明的光罩,那光罩上面隐隐闪着五色的霞光,在外面望过去,甚是华丽。 红豆见自己居然能够设置结界,虽然说规模有些小,但是也是见猎心喜,面上不禁露出一些自得的笑容。 蓦然,她的笑容有些僵硬了,那透明的光罩突然波的一声破裂开来,此时她面上一僵,偷眼望去,结界中的两人似乎在低声交流着什么,墨玉不住地轻声细语地说着,丁云骥不时点头,偶尔还会嘴唇翕动,面上露出诧异的神情,似乎有些讶然,看样子他们在交流炼符的手法和功用。 红豆见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立时轻咬朱唇,心中也起了好胜之心,心神一凝,慢慢坐到了地上,口中吐出长长的音节,那音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两人头顶上方飘去,慢慢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光网。 她立时心中一喜,但是仍然不敢懈怠,手中不停地挥动着手势,从十指中弹出一道道真力打到了那光网上面,一时光华再次大盛。 就在她以为就要成功之际,那光罩再次莫名地碎裂了。 红豆差点气背过气去,这莫名的光罩明显是太不结实了,若是这样的话,只怕不等人家打上门来,这光罩的**爆破声音,都会讲人家引来。 红豆心中发狠,立时将心神凝住,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自在的闭目入定起来,心中将那套结界的真诀在心中演练起来。 丁云骥趁着墨玉说话的空隙,向红豆望去,此时的红豆面上露出了慎重之色,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焦躁。 他心中知道这套结界的名称其实叫做“一绝阵”,乃是一种阵法,此法唯一的作用就是隔绝阵中人的气息,但是这**的**却是需要人不断地向里面输入真力,这样才能够将这套**的功用发挥至极效,更为令人称奇的是,这阵法的奥妙其实就是防御,乃是靠外力来维持,若是来人停止了攻击,在一定真力的消耗下,这“一绝阵”就会自行消亡,不用半点力气。 但是又有谁会不停地将自己的真力从外面输送到里面呢?这实在是一种鸡肋的**。 半晌,红豆睁开眼睛,眸中一道蓝色的气息一晃而过,令她看上去有些陌生。 其实,当时墨玉和丁云骥两人没看见,而红豆自然也没有向别的地方想去。双方都没有留意她眼中的变化。 她檀口猛然张开,从里面喷出一颗红妍妍的珠子,那是她的“内丹”,此时那红色的内丹在她的控制下,显得沉稳之极。 她面上带着一丝冷笑,用手指了指对方三步远的地方,口中吐出了“一绝阵”的口诀,那光珠随着她手的移动,慢慢从半空中滚过,凡是红珠滚过的地方,都好像铺了一层红色的轻纱,令在这结界中的两人满身沐浴在粉红的光辉下。 两人似乎发现了变化,抬头向头顶望去,眼前已经成为了一层粉红色的光罩。 阵外红豆面色慎重,两人会意地点了点头,看来红豆动了真火,将自己的内丹都喷出来。 “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丁云骥用眼神告诉对方,墨玉也点头道:“你小心了,按照刚才我教给你的方法,来炼制符咒。” 丁云骥蓦然皱了皱眉头,怎么成了自己炼符,难道墨玉不参与了么? 墨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缓缓说道:“你别讲话,一定要保证你体内火丹的纯净,还有玄冥真力的澄澈,若是吸进了空气,或者卸了真力,再凝起来就不容易了。更何况,技多不压身么?而且这样的炼器方法我只能从旁边作指导,根本不能有半点疏忽。” 丁云骥见他说得厉害,也就点头答应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炼 符 按照墨玉的吩咐,丁云骥小心地将地下的石块移开,立时从下面蹿出一条碧蓝色的气体,那气体如蓝色的细蛇一般,蜿蜒飘在众人面前。 丁云骥手中一引,小心地将那蓝色气体控制在自己面前,那“淬符焰”在他的控制下,由最初的任意摆动,在“玄冥真气”的作用下,变为听话地蜷伏在他掌中,凝成一团蓝色的块状固体----淬符焰晶块。 此时丁云骥右手向旁边一引,地上的黄泥小鼎蓦然凌空飘起,悬浮在半空中,他将那已经炼好的“淬符焰”晶块,向那黄泥小鼎下面一投,那黄泥小鼎下面立时生出了四只龙爪形的触手,将淬符焰晶块固定在了下面。 此时望去,蓝色的晶块和黄泥的小鼎组合在一起,在空中悬空的漂浮着。 他眼中望见空中的一切,蓦然张口,从口中喷出一颗暗红色的剔透丹丸,那是火龙的龙丹,此时从他口中喷出,带着一股灼热的气焰,向两人袭来。 丁云骥倒不觉的,因为他已经跟这龙丹融合到了一起,但是墨玉却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升高,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上的高温。 此时他面色涨红,但是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小鼎,仿佛一眨眼睛就会失去什么似的。 丁云骥右手向前一指,暗红的火丹此时飘着一些微小,不易察觉的光焰,向小鼎下面飞去,随着火丹的移动,那黄泥小鼎居然慢慢变了颜色,已经由最开始的土黄色,渐渐向暗黄转去。在小鼎的上方出现了袅袅的轻烟,慢慢向上面盘旋着升起。 墨玉伸出莹白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无形的玄门符号,那应是描在符纸上面的符号。 丁云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墨玉画符的轨迹,待墨玉手指方停下来,他立时从地上取出一支朱笔,在墨玉口中默默吩咐下,依样画葫芦地画着符号,一丝不苟。 直到他将符号练得熟练一些之后,墨玉方才严肃地点头,道:“不错,就是这样。你需要取些朱砂画在这符文起始的地方,然后这里用金粉,那处……” 他悉心地知道着对方落笔的地方,哪里是在协助,分明是在指导,他不断地纠正着丁云骥的手法,以及控制火焰的温度。 此时一张写满了金银符文的符纸从丁云骥的手中飞出,向那黄泥小鼎飘去,飘至小鼎上方,从那鼎中飘出的轻烟,团成个白色的纸团,裹到了小鼎当中。 丁云骥见小鼎中徐徐轻烟冒出,他小心地**控着火焰,那火焰一时明灭,让他心中倒生了一些感慨,似有所悟,只是急切之间,倒是来不及多想。 不过盏茶时间,在丁云骥再次向那小鼎下面催动“淬符焰”晶块燃烧之时,只听得一声砰然巨响,小鼎一阵摇晃之后,从里面飘出来一道泛着淡淡金光的符纸。 丁云骥飞身上去,将那符纸接到手中,细看时,那符文上面满是自己刚才所写的字迹,但是显然已经化腐朽为神奇了。 “这是遁地咒。若是你遇到什么进不去的地方,就可以通过这张符纸进到地下几十米处。但若是碰到什么禁制的地方,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墨玉缓缓说道。 虽然这符咒看上去功用不如什么攻击的符咒那么强大,但是此时对于炼符之术初成的丁云骥来说,让他体验到了成功的乐趣。 他将这张符纸小心地递给墨玉,笑道:“木头,这是我的第一个成品,能不能先留给我做个纪念?” 墨玉哑然笑道:“这本就是给你的!难道你以为我还能够有什么用处么?” “呵呵,”丁云骥面上有些讪讪的,“我是觉得我居然能够学会炼符的技能,我真是佩服自己了。木头,你这里还有没有别的符咒的炼制方法了?” “当然有,这些只是一些初步的炼符技能,其实……”墨玉顿了顿,“即便这符纸也还有没完善的地方。” “可是,这已经很好了!”丁云骥一愣,难道刚才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还是一个半成品么? “当然不是。”墨玉摇头,“这是一件成品,但是你知道么?即使是同一张符纸,但是由于炼制的工序不同,那么产生的威力也会不同。就说这些材料,这些只是一些普通的材料,当然产生的功用也只是下下之品。你所用的材料的等级越高,那么炼制出来的符咒等级也会越高。” 听到墨玉侃侃而谈,丁云骥心中倒是对这炼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原来有这么多的讲究,不过还真是有意思。木头,你给我仔细讲讲。” 其实,他是想多炼制一些,若是碰到了什么危险,至少还可以遁逃,当然这些是跟自己实力相差不大的对手;若是遇到强敌,只要将这些符咒抛出去,该会抵挡一些时候,为自己或者别人赢得逃跑的时间。 这样想着,他更加认真听着墨玉的耐心讲解,而且看上去听得很是津津有味。 墨玉见他颇有兴趣,心中一动,眸中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点头道:“好,既然你想听,那么我就告诉你炼器的方法。” 丁云骥点头,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 “这炼器一途,其实乃是玄都的一道秘技。”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丁云骥皱眉之后,又很快地舒展开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炼符的最高境界,乃是借助手中的最简单的材料,炼制出更高级别的符咒。一张简单的遁地符,若是经过多次的淬炼,那么就会将威力提高数倍,呈几何数字般的增长,就能够成为某一方面的加强符,使施术者本身不必修炼麻烦的**,就能够使自己反客为主,立于不败之地。” 丁云骥听他将这符咒说的如此神奇,眸中奇光连闪,似乎为这符咒的巨大威力折服。 “对于这符咒威力的提高,有时候不光是这符咒本身的加强,更多的时候,若是想提高炼符的成功率,我们还要采用一些珍贵的材料,同时选用更高级的炼器鼎炉,这样更好接近成功。不过,”他说到这里,眉头微微皱紧了一些。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并不是每一次炼符都会成功的。你瞧!” 他将丁云骥手中泛着淡金的符纸接过,指着上面的一道浅显得几乎看不清上面的一道微细的痕迹,道:“这上面已经出现了裂痕,乃是刚才你淬炼的时候,取出来的时候火候不够。若是你接着再次淬炼,那么这张符纸很快就会破碎。” 丁云骥依言望去,真的发现了那处瑕疵,立时别一种巨大的失望笼罩了。 “炼符技术的成功,乃是经历成百上千次的失败,才能够成功。有时为了使符咒的威力更上一个新台阶,往往会进行下一次的炼器,但是这样会使这符纸变得脆弱,必须要掌握好这火候,必要的时候,就要学会放弃。哪怕是接近成功的时候。”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坚定。 “可是……”丁云骥欲言又止,他似乎有个朦胧的想法,一闪而过,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在他看来,与其那样费力地加强符咒的威力,倒不如多炼出一些同等级别的符咒,那样威力不是一样么? 此时,墨玉向他说道:“云骥,我们再来。”说话的口气不容置疑。 丁云骥立时苦着脸道:“能不能修习一下再来?” “你已经休息过了。”对方面上流露出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他立时面上露出正色的神情,既然没有情面可讲,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再浪费口舌。 经过了一阵闭目调息之后,他再次将体内的真力充盈,将火丹在丹田中淬炼一番。 再次将地上的“淬符焰”在“玄冥真力”的控制下,凝结成晶块,这一次他用的时间,显然已经大幅地提高。 这一次,墨玉教给他的是“匿云咒”,这咒法的功效乃是将这符咒扯碎之后,在空中形成一朵轻云,再加上施术者自己本身的隐身诀,适用于居高临下的窥伺。 这一次的咒法的书写显然跟刚才不同了。这一次完全用的是银粉,在丁云骥将这“匿云咒”投入到小鼎当中之时,他分明看到有一道极细的闪光,从这符咒之上发出,投入小鼎当中。 就在他小心地控制这小鼎的火焰的同时,他好像从小鼎中听到了一种东西碎裂的声音。他心中一惊,那“匿云咒”莫非…… 果然不出所料,当他从小鼎中取出那张“匿云咒”之时,符纸已经变得松脆异常,在他将这符咒攥到手中之时,发现上面已经遍布细纹,轻轻一捏,已经碎成了齑粉。 墨玉面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丁云骥先是心中一凉,但是望到手中的银屑之时,心中一动,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跃跃欲试。 他手腕一震,将那粉碎的符咒再次投入小鼎当中,手中**纵着火焰,将那符咒再次溶入鼎中淬炼,他倒想看看,经过再次淬炼之后的“匿云咒”碎片会有什么变化。 就在他将手中的火焰不时地向鼎中灼烧,慢慢他居然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变化,此时墨玉面上亦是流露出一丝震惊的神色,“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说道,半晌好像想起了什么,口中急忙喝道:“快!血炼!” 第二百八十五章 逆血炼 就在墨玉发出惊呼之时,丁云骥牙齿一咬舌尖,猛然从口中喷出一条血线,向半空的小鼎上面冒出的白烟喷去,那鼎中立时出现了一种异响,仿佛龙吟一般,由开始的低吟,逐渐转向高亢,同时从小鼎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摇晃,丁云骥尽管捏住真诀,但仍然有些控制不住。 “云骥,看着情形,似乎这符咒要发生异变。”墨玉皱眉说道,眼睛直直地盯着空中发出强光的小鼎。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血液?丁云骥暗自忖道。 此时怀中的锦帕忽然一阵抖动,看那情形,是来自“如意帕”中的响动。 来不及多想,他探手入怀,从怀中取出那“如意帕”,向空中一抛,那锦帕漂浮于空中。 陡然展开,从里面现出一个三岁男童的形貌,双目紧闭,浑身颤动,看情形正是受到小鼎中的吸引,那是十三郎,但是在锦帕的包裹下,却仍然保持了手掌大的形态。 丁云骥陡然一惊,由于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多想,只是顺势从怀中取出那始作俑者,却没有多想这锦帕中的“阴童子”。 现在,半空中小鼎中不断**出一道道银白色的丝线,将那阴童子的手足束住,慢慢向小鼎中拉动,此时,距离小鼎不过只有一丈距离。 若是将这童子投入鼎中,那还不是惨绝人寰的事情么?即使是要血炼,恐怕谁都不会拿孩童的**命去炼符。 “不好!”丁云骥心中一慌,将手向半空中的锦帕抓去,从小鼎中传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丁云骥的手掌紧紧吸在那如意锦帕之上,令他动弹不得。 墨玉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发出这样的变化,立时向丁云骥身上拉去,却早就忘记了自己身上已经失去了真力。 墨玉的手指刚刚触到丁云骥的衣角,从他身上蓦然弹出一股巨力,将他向墙角重重地甩去。 或许是这股巨力,丁云骥发出一声厉吼,那龙丹似乎也跟他有了感应,暗红色的丹丸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将他连同如意锦帕包裹在一起。 墙角边,墨玉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方才的巨力很是突兀,但是却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但是全身的筋骨酸痛,倒像是一座巨峰压到他身上。 其实,这倒不是他的幻觉,他只觉得在丁云骥四周出现了一道道扭曲的光线,那光线**到了哪里,哪里似乎就塌陷下来,倒像是有强大的压力。 他清楚地看见在外围的结界光罩上面已经出现了吱吱作响的声音,似乎根本不堪重负。 结界外面的红豆已经发现这里面出现了状况,面上一紧,手中的压力一轻,那光罩有些岌岌可危。 “不可!”墨玉慌忙摆手,这种情形让红豆微微一愣,她却不知道,由于此时结界内外压力不等,若是她骤然将结界散去,那么由此产生的压力,足以将这个密室压垮,三人若是不能尽快逃出去,那么就有可能活埋在这里面,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红豆将这结界打开。 蓦然,他觉得有一滴水滴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面,他低头一看,上面居然是红色的血滴,他只觉鼻子痒痒的,此时,血从鼻子中一滴滴地滴下来。 红豆在结界外面看的很是真切,面上一急,在外面打着手势,告诉他事态的危急。 他坚定地摇摇头,表示无碍。他知道这是因为在这结界内部的压强所致,所以导致自己身体中的毛细血管破裂,倒是一时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是,当他抬头看到空中的一幕之时,面上一变,那是“逆血炼”。 “逆血炼”乃是血炼的一种,就是将两种不同**别人的精血凝聚到一处,在炼器的时候加入,那么这件符咒或者武器出炉之后,就会变成自动认主,威力无限,同时因为每个人血中蕴含的能量和属**不同,那么练出的物件也不会有半点相同。 毕竟天时地利与人和,这三样东西缺一不可。 想到这里,墨玉眼睛微微一眯,显然这鼎中凝聚了丁云骥和十三郎的鲜血,马上就要进行的是“逆血炼”。倒不是他存心看热闹,此时小鼎周围的景象仿佛是相应他的想法似的,那火丹猛然一亮,丁云骥身子猛然一垂,硬生生地换了一个位置,头下脚上地飞到了那十三郎的身边,手掌粘到了他的手掌旁边,紧紧握住,同时从他怀中滑出几个尖利的泛着玄银两色的武器,当啷啷的先后掉到了小鼎当中。 鼎中再次喷出一团银白色的粉末,将那团东西紧紧裹住,一团浓烟过处,将之掩住。 此时,从阴童子的手足处,慢慢渗出一些无色的液体,若不是丁云骥看得真切,真的以为自己看走了眼,此时他身体中尽是内力充盈之感,虽然龙丹将火焰燃亮,但是显然这丹火和小鼎对自己并没有伤害,反倒是那十三郎在这火焰的灼烧下,居然从眉间挤出一滴黑血,看样子似是身体中的“玄阴姹女**”的毒素,从他身体各处溢出的液体,也好像对他无害,倒像是再帮他将体内的毒素排干净,通过那丹火的感应,丁云骥自己倒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感受到鼎中的变化。 此时由于这鼎中渗透了自己的血滴,以及十三郎体内的莫名液体,自己吸取之后,力气倒像是增加了不少。显然他不敢轻举妄动,这样对自己无害,并不代表对别人无害。他只是透过自己的手掌,将真力慢慢倒入一些到十三郎体内。 小鼎下面的火焰仍旧滚滚地燃烧,冒出了一种奇异的味道,那种感觉倒像是熟悉之极。 他的灵识再次向鼎内探去,此时在小鼎的底部,安然地躺着一件透明的光锥,就在他意念微微一动,那光锥已经像灵蛇一般,从小鼎中飞出,**到了他面前,他深深一吸气,那光锥居然透体而入,俨然成了他的法宝。 就在那光锥一晃之下,那小鼎也好像失去了支持,微微一晃,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随之龙丹身上的光芒一暗,丁云骥身子一动,手中已经多了两样东西,小鼎和龙丹。 他将龙丹再次摄回体内,但是明显感觉到这龙丹内的能量似乎已经消失殆尽,看起来就像一个体力透支的人,总需要修养一些时候,才能再次使用。 随着龙丹消失在他手中,他再次向小鼎望去,就在此时,他还来不及细看,就听身后传来墨玉的声音,“小心!” 身后一阵风声,他手中顺势一紧,牢牢攥住小鼎的一只鼎足,将身子一转,一团软软的东西,仿佛失去了支持,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他纵身一接,将那软物接到怀中,此时锦帕中微微一动,他将锦帕打开,两道澄澈皎洁的目光投向他的眼中,那是没有半点污染的赤子目光----来自十三郎的眼神。 此时十三郎的眼中充满了笑意,倒像是两人熟识一般,向着他张口笑着,用清脆的声音喊道:“哥哥!” 他娇小柔软的身子一动,已经钻到了丁云骥怀中,看样子毫不陌生。 丁云骥一愣,转眼释然. 原来由于刚才两人的气息已经融到了一处,或许是天意,居然在无形当中,丁云骥运用自己体内的鲜血,以及丹火完成了对无意中掉落在小鼎当中的“阴阳锥”的淬炼,此时这阴阳锥已经化为了他的法宝,能够心随意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十三郎体内蕴含着“玄阴绝脉”受到他阳气和火丹的吸引,从体内自动流出,从而将这些“阴阳锥”完成了丹火的阴阳淬炼,同时他居然因此恢复了神智,这倒不能不说是一件奇事。 丁云骥口中笑着,对于这个机灵的童子自然欢喜非常,抱着他,将如意帕一收,就向墨玉走来。 墨玉也似乎看出了这童子的机灵,但是他仍然没有多事地站在那里。 丁云骥见到他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立时大步走过去,将他扶起。 “现在我可终于知道什么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了。”墨玉此时笑言。 丁云骥却有些惊异地望着他,在他刚才握住墨玉手腕的一刹那,他明显感觉到墨**内的力量似乎在不断地流失,就是这么些时候,似乎照之从前,身体的力气有损失了几分。 他心中一凛,到底这是什么**,怎么会将功力消失得这么快呢? 墨玉见他面上露出疑惑,反而笑道:“你还是不要关心我了,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林妹妹!”他有些微晃地推开丁云骥的搀扶,望住坐在他右肩的十三郎道:“这个孩子就是十三郎吧?” “你怎么知道?”丁云骥不禁问道。 “你就当我是瞎说吧!”墨玉一副懒得解释的神情,转身向外面的红豆一挥衣袖。 红豆会意,口中默念真诀,将手中衣袖一挥,面前的结界消失不见。 “这个小孩是谁?”她刚一进来,就出声问道,眉间露出诧异的神情。 方才血炼之时,那锦帕飞到了空中,她只看到了锦帕的背面,至于里面有什么光景,她根本就没有留意。 现在看到这结界里面出现了一个童子,她见到那童子跟丁云骥貌似亲昵,面色一变,立时脱口而出:“这不会是你儿子吧?” 丁云骥闻听,不由哑然失笑:“我说红豆美女,你看清楚了,这怎么可能是我儿子?你是不是眼睛不太灵光?” 红豆话一出口,立时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莽撞,恨恨瞪了对方一眼,连忙拉住那童子的小手道:“你是谁呀?能告诉姐姐么?” “哼!真是不害臊!明明已经是一千来岁的老妖怪,却装嫩硬让人家叫姐姐,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丁云骥怎么会认吃亏,口中不由小声嘟囔着。 “什么?”红豆杏眼圆睁,貌似惊怒。 十三郎咕噜着一双大眼睛,见到有个穿红衣服的美貌姐姐在跟自己说话,他从小就与两个姐姐关系甚好,见到漂亮的女子,立时心中生了喜爱之心。 “我叫十三郎!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红豆!”她见对方小孩很是喜欢自己,甜甜地说道。当童子说出自己的名姓时,蓦然惊呼,“你果然是十三郎么?” “嗯!”十三郎显然已经失去了进宫之后,化为阴童子的那段记忆,“姐姐,你认识我么?” 第二百八十六章 鼎 碎 就在十三郎发出疑问之时,红豆面色一变,在他的顶门**上轻轻一拂,那童子慢慢闭上眼睛,倒在了她的怀中。 她将十三郎的脉门扣住,面上急变了数次。 “你干什么?”丁云骥一急,就向红豆一掌劈去,倒像是唯恐红豆会对他不利似的。 此种情态,就是身边的墨玉都感觉丁云骥这种行动有些过激。 红豆面色一变,身子一闪,挥手一弹,从指缝间**出几缕粉色的烟尘,丁云骥猝不及防,一嗅之下,身子微微晃动了几下,僵立在当场,动也不动,只是眼珠向红豆转来,看样子恨不得生啖了对方。 红豆摇摇头,道:“看来真的是这样。”她将手指刚一搭在丁云骥的手腕上面,顿时一股大力从他体内传来,她险些有些把持不住,在一阵坚持之后,那种气息似乎失去了强援一般,变得有气无力。 她心中暗道侥幸,还好自己刚才用了“软筋散”,若非如此,还真是难以将他控制呢? 一旁墨玉望见了,立时道:“怎么样?他的情况严重么?” 她摇了摇头道:“不要紧,没事的。但是我还要为他将这种融合在一起的劲力疏导开。” 她小心地将十三郎放在地上。转身扬起手指,在丁云骥的昏睡**上一点,丁云骥此时虽然怒目圆睁,但还是在那**发挥了作用的情况下,慢慢闭上双眼。 此时,红豆从怀中取出数十支闪着金光的长针来,在丁云骥的几大要**上面连刺数下,紧接着就将这些金针透体而入,刺到了他的要**上面。 “他没有事情么?”墨玉此时面上带着一些平静,仿佛很是信得过对方的医术。 红豆摇摇头,道:“他没有事情。只是吸取了这阴童子身上的‘阴脉’之后,同他身体中的‘天佑三焦脉’结合起来,这样原来的脉象就会偏离,长久下去,就好像有一些淤血不能打通一样,会导致他血脉不畅。本来这十三郎身体中是一种罕见的‘玄阴绝脉’,原本是阴阳一体,但是现在被他吸走了这体内能够左右其**别的‘阴脉’,现在已经恢复了自己男身,变得没有了任何的法力,自然也不会招致什么祸端。但是现在他身上的经脉中出现了这种‘阴脉’,就不见得是什么大好事情了。可能会……” 说到这里,她面上微微一红,似乎很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此时,墨玉眼前立时现出一个手中拿着绣花针,身着红袍,鬓边别着一朵红色妖冶大花的女装版丁云骥,此时他十指纤纤,指若春葱,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一阵恶寒----东方不败。 若是丁云骥成了这副样子,那么情形真的很糟糕。 红豆根本不知他心中所想,将手掌下面的金针镀上了一层雾气,那云雾将这些金针重重裹住。 墨玉望着这似曾相识的情景,不禁心中一动,但是面上却很是平静,没有半点问题要提问。 红豆缓缓将自己的真力注入金针之中,半晌,从他的几处大**中慢慢流出一些黑色的液体,那是“玄阴姹女**”的功力精华所在,剩下的“玄阴绝脉”的功效已经彻底地留在他体内,不过对于体内这种劲力的保留,对于他还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就在红豆将这些金针一一拔出,不过须臾,丁云骥已经慢慢睁开眼睛,他有些奇道:“我是怎么了?” “没什么!”两人口径一致。 不过转眼,丁云骥就发出一声惨嚎,怎么会这样? 此时,他手中居然攥着一只鼎足,那小鼎本来有三足,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此时只剩下一只脚。 “这怎么回事?”他可怜兮兮地捏着这小鼎的碎片,此时地上出现的尽是这小鼎的碎块。 看来这小鼎的质量很是伪劣,怎么经过这几次的锻造,就不堪重负,居然寿终正寝了呢? 想到这里,他小心地将地上的一片碎片捡起,凑到墨玉面前,“木头,想想办法吧!怎么办呢?” 墨玉望着眼前的碎片,心中惟有一痛。面上只能有些惋惜地道:“看来这三阳鼎也不能抗得住你这丹火的淬炼呐!” 丁云骥立时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若是你有意为之,我就将你祭鼎!”墨玉眼睛一瞪,故意赌气说道。 “嘿嘿!你放心,将来我一定赔你一个保质保量的好鼎!兄弟,我欠你的,一定还你!”他大喇喇地拍着墨玉的肩膀,心中似乎闪过一个念头。 墨玉听闻,不知怎么面上微微一变,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任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异状。 丁云骥见到这小鼎已经报废,自然难以大用,索**就将这鼎足双手一搓,立时化为齑粉。 此时,他低头瞥见在地中间的那块不起眼的石块,这石块乃是墨玉将这里挖空之后,未免“淬符焰”泄露,才将石块移来,此时嵌在地中央,颜色倒和地面本身没有什么差别。 “木头,我们要不要将这些‘淬符焰’移走?”现在他发现他居然可以用‘玄冥真气’将这些蓝色的火焰凝结成晶块,若是如此,那么这里的火焰实在是太方便了,若是取走一些的话,那么就可以随时随地的炼符了,这样不是一了百了么?若是这里已经被别人知道的话,那么将来再去找这样的地方,恐怕就难以找到了。 这样想着,他脚下用力一动,那地上的石块,立时飞到了半空。 从下面的方孔中**出了一道道蓝色带有奇异气味的气体,红豆和墨玉两人立时退过一旁,用衣袖掩住口鼻。 此时丁云骥盘坐到地上,默运真力,立时从双臂中透出一股更加粗壮的真力。 那真力在这“淬符焰”上面轻轻绕了数次,那蓝色的气体一阵回缩,经历了几次的回缩,居然压制成了一块肥皂大小的晶块。 丁云骥将这晶块握在手中,发现这气体此时居然像有了实体一般,变得有些重量。 他一经炼制成功,信心大增,口中连连吐出几口真力,将这火焰凝结成块。 “若是能将这些‘淬符焰’都带走就好了。”红豆在一旁,喃喃自语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丁云骥听到了红豆的自言自语,心中一动,长笑一声,道:“好主意!” “真的么?” “不可!”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变幻莫测 丁云骥手下一缓,奇道:“怎么回事?” “我看你还是不要急着挪动这里,你现在的法力似乎还不足以将这处灵**移走,倒不如我们现在先将这里设下禁制,若是谁无意间发现了此地的异状,就会触动禁制,我们那时再动手,似乎也来得及。”墨玉缓缓说道。 丁云骥略微沉吟之下,倒也觉得眼下似乎也只能这样了,若是因为自己擅自动了这里的灵**,一种可能是这里塌陷,魏府府邸若是因此受到了影响,自己就有些尴尬了;另一种就是自己现在的法力似乎还不足以控制这“淬符焰”的灵**,若是擅自移动,那么由此产生的影响就会使这里的灵**枯竭,再想找到这样的灵**,不知到哪里去找。 更何况,在他看来这地方的“淬符焰”灵气充盈,但似乎并没有到了非挪走不可的地步,自己手中已经有了一些晶块,足以能够让自己炼符之用了。 这样想着,心中也就作罢。 此时,红豆伸出纤纤玉手,在十三郎身上轻点数下,他应声而起,咕噜着大眼睛,道:“哥哥,姐姐,刚才我怎么了?” 丁云骥见到他天真的样子,笑着揉着他的头发,道:“小家伙,我带你去找爹爹好不好?” 十三郎眼睛一亮,点头懂事地道:“好!” “我想爹爹了。我要找爹爹!”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似乎很是急切,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哭闹不休,莫非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的境遇。 丁云骥心中一动,蹲下身子道:“十三郎乖孩子,现在哥哥问你,你知道你的大姐姐么?或者见没见过你的二姐姐?” “当然见过,大姐姐睡觉了,二姐姐在比家里面还要大的房子里面。前两天,二姐姐还拉着我的手,说要跟我在一起呀,什么不分开呀的话呢。十三郎告诉二姐姐,不能总待在她身边,要回家的。”十三郎歪着头,裂开小嘴笑着说道。 看来十三郎已经完全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了,看来也只能瞒着他了。 “不过,现在你可要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了,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到了爹爹的身边了。”红豆清脆的声音响起来,从她眼中**出两道奇异的目光,十三郎见了立时面上一呆,口中讷讷地道:“好,我睡觉!” 说完,眼睛慢慢闭上,丁云骥走上前去,将他斜斜地靠在旁边的椅子上面。 待他安顿下来,他跟墨玉和红豆两人讲起了在宫中所见,说到了魏珍珠此时已经被一个叫做碧蝉的女子夺舍,说道宫中的冷宫居然变成了“玄阴教”的总坛,看样子这魏珍珠已经凶多吉少了。剩下的魏百合、十三郎无疑就成了提升“玄阴姹女**”的捷径,但是现在十三郎身上的绝脉已经失去,正应了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现在他身上没有了玄阴绝脉,那么就没有人会再来找他麻烦,但是这已经激怒了对方,说不定,马上对方就会找上门来。 这样想着,墨玉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只是望向那暗室之中放着“异宝”----珊瑚玳瑁树的地方出神。 “云骥,我怎么感觉到从那里面传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在两人伸手向那里伸去,此时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丁云骥身子一晃,和另外两人,夹着太师椅上面的十三郎已经消失在了原地,遁到了银戒当中。 蓦然,暗门开了,从外面晃进来一个人,赫然是魏太师! 此时他有意无意地向外张望了一眼之后,暗门随手在他身后关闭,他走进来之后,这让丁云骥等人一愣,显然这人并不是魏明柳。 不过他流露出的气势和神态无一不像,若不是他们知道魏太师已经这里划给他们,他们险些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看到来人很是熟悉地开启暗门,又在这密室中小心地寻找什么东西,他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蓦然,那人目光一变,将两只眼睛死死地盯在房中的某处地方,那正是存放珊瑚树的暗格,他手掌一翻,将手指扣到了那块石壁上面,不知用了什么手法,那石块应声而落,毫无声息。 丁云骥等人隐在“遁天戒”中,望着那**“魏太师”的人,行动着,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密室的? 就在众人纳罕之时,那黄铜色的小箱子从里面翻了出来,看那手法倒好象比魏太师本人更加熟悉,他眉间溢出一份喜悦。 将黄铜箱子拎在手中,转身就准备离开。 “怎么拿了东西,不跟主人打声招呼就走么?”身后传来清越的声音。那正是魏明柳的声音。 此时他悄无声息地站在门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眼中流露出一丝愤懑,“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假扮于我?” 那之前进来的“魏明柳”微微一笑,口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官人,怎么听不出奴家的声音了么?格格……” 魏明柳面上本来惊怒的神情一滞,指着对方,宛如见了厉鬼一般,喝道:“你是谁?你怎么……” “呵呵,你真的听不出来我的声音了么?”假“魏明柳”将头上的方巾摘掉,头发一甩,现出一个慈祥妇人的白皙的脸庞,那模样本来很是温和,但是她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却是妩媚之极。 “婉如,是你么?”魏明柳面上现出不可置信的目光,手指颤颤地指着对方,他踉跄了几步,走到距离她跟前五步远的地方,道:“夫人,是你么?不对,你不是死了么?” “看来你都记得我死了!那么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此时,那女子将身上的外衣慢慢脱下,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衣衫,在丁云骥的角度恰巧能够看清她的面部表情。 眼前的妇人好像微微晃动了一下娇面,面上忽然现出了宜喜宜嗔的玉面,跟刚才的神情,截然不同。 那魏明柳更是如见鬼魅,此时心情激动的情况下,冲到女子面前,紧紧握住了对方的纤手,“婉烟,你还活着?怎么不见你回来找我呢?” “官人,我也想你!”面前的柔媚女子面上带着泪痕,神情已经变得跟刚才判若两人,她此时俨然成了一个婉约明美的女子,看样子似是对魏明柳一往情深,而魏太师也是一脸的痛惜,光从外表看来,这人定是他的妻妹,后来成了他的二夫人的婉烟,显然魏太师对这个二夫人也是情有独钟,并没有惧怕她成为鬼魅。 蓦然,一股大力传来,将魏明柳推到了墙角,他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口中喊道:“婉烟,你为何对我如此狠心?” “我狠心,还是你狠心?看看你这薄幸的人,是不是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婉烟面上一变,神情已经变得有些凄厉。 她慢慢褪去身上的红装,此时,她面目上面蓦然生出一层云雾,将她本来的面目挡住,那轻烟过后,出现了一个妖冶动人的面貌,丁云骥见了之下,直呼出声,“如花!” “你认识她?”红豆在一旁显然察觉了丁云骥的反应,满面疑云地道。 “呵呵,”丁云骥当然不是*子,若是让红豆想左了什么,就不太好了。“这三个女人当中,我只见过这个人,当然能够叫出她的名字来了。” 毕竟,这三夫人如花还曾经意图勾引他这个纯情男子呢,还在他身上留下了特殊的标记----“紫田香”,想到这里,他立时恼恨无比,若不是让红豆识破,恐怕自己尚不自知的带着这种味道四处乱逛,让玄阴教抓个现行呢。 “别乱想了,快!”红豆用手一直头顶天幕,上面已经恢复了烟雾蒙蒙的状态,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但是显然他的耳朵并没有失去听力,仍然通过同“遁天戒”的感应,将外面的声音传到银戒当中。 魏明柳见到对方接二连三地变换形貌,显然对于自己的家事很是了解。 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意识到眼前的人有些不妥,立时冷哼一声,道:“敢问阁下到底是何人?到我魏府有何要事?若是要魏某帮忙,还希望我们到外面去谈,或者你也不介意我再找些客人看到这里?” 那面目已经幻成如花的女子,见对方识破了自己变幻的形貌,立时口中啧啧笑道:“看来真是妻不如妾呀,就算后来的如花也没有让你记住,看来我倒是找对了人。” 一阵氤氲的**香传来,面前现出一个年约双十年华的宫装美****,雍容华贵,一身装束非富即贵,显得端丽大方。 “啧啧,真是可惜,你怎么会没有上当呢?”此女从手中取出一方三角形的黑旗,那上面出现了一面鬼头,在鬼头的四周蠕动着许多女子的脸庞,似乎痛苦之极,那黑旗在她手中无风自动,就像活物一般。 “看到没有?这叫做‘聚魂幡’,乃是我修炼的一样法宝,我就是在这里面拘住了**子的生魂,要她们不得托生,你知道是为什么么?”她面上现出淡然媚惑的笑容,看上去倒像是说一件很是有趣的事情。 “你是什么人?”魏明柳见到对方现出了真身,口中却将那血腥的事情说的如此轻松,心中难免气愤。“妖女,我魏家到底与你有何深仇大恨,居然让你这样苦心积虑地算计?” “哼,你居然不认识我么?也难怪想不到我‘玄阴教’几十年未到中原,居然都不识得我教的标志了。”说着,她用纤纤玉手轻轻梳理云鬓上面一支颤动的骷髅玉钗,那是玄阴教的标志,若是平日里,这只是一支普通的素钗。 “要怪就只能怪你们魏家一门上下,居然是我们玄阴教中需要的阴脉体质。若不是你还保守着你们家传的宝贝,怎会浪费我这些年的苦心部署?” 此美**女子面上带着忿然的表情,想到她曾经利用婉如的形貌,意图骗取魏家的家传宝贝,但是这魏明柳却始终地不吐口。后来,她又将婉烟的魂魄勾来,也没有下落,直到她在朝廷中控制了皇帝的身边人,出现了“赛宝会”的事情,这样才让这魏明柳心声惧意,终于下定决心四年,回去老家去取那家传的“玳瑁珊瑚树”,究竟这里面有什么,她也不知道,她也是根据上几代的教中遗典,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动东西,似乎里面藏着什么“天方图”的下落。 她伸出纤纤玉指,点着鬼头幡上面那个叫做婉如的女子头颅,双手一经用力,从手中**出了一缕黑气,灌入到那婉如口中,她面上立时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恨不得生啖了对方,但是她毕竟已经是微弱的生魂,已经没有什么力气。 那蚀骨的黑雾,再次从她苍白的面庞上划过,她立时发出尖声的厉叫,眼睛却直勾勾地瞪着对面的魏明柳。 “妖女,你……你放手!”魏明柳见到夫人受苦,心中有些发慌,悄然从怀中取出那方玄都的“祥云玉佩”,心中却暗自忖道:这里怎么会没人呢?难道他们不在? 谁知就在他取出那方玉佩的时候,对面的宫装美女立时面色一变,道:“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哼,妖女,也叫你知道,我也知道今日魏某的**命恐会不保,但是我从外面请来了有本事的法师来降伏你,也叫你这妖女知道害人家家破人亡的下场。” “哼,我倒是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够奈何得了我?哈哈……”她一头长发无风自动,状若厉鬼,跟她那“聚魂幡”上面的鬼头互相呼应,到有着一种诡异美**的感觉。 “得了,我说这个老太婆,明明自己的声音像破锣,还不知羞地放声大笑,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啧啧……” 美****听到就在她耳边不远处传来了懒洋洋的声音,面色惊变,她来了这么久,居然没有发现这里隐藏着人物。 “你是谁?” 第二百八十八章 妖 幡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冷哼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藏头露尾?” “老太婆,你就别在那里大呼小叫好不好,我在这里睡觉,都被你那破锣嗓子吵醒了,真是……啧啧!” 她身形轻摆,人已经滑向了一边,唯恐遭到对方暗算。 饶是如此,她心中已经下了杀心,不管对方是何人,她都要杀了他,更何况对方口口声声叫自己是老太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有哪个女子不是爱惜自己容颜,唯恐人家说老。 可是这个不知名的人却不停地提醒着自己的年岁,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可是他仍然不依不饶地叫着。 此时,她将手中聚魂幡一阵晃动,口中吐出一缕黑气,那黑气触到了黑幡之上,被那大张的鬼头吸了进去,立时妖幡大涨,她纤手一晃,那黑幡上面的各种女子的面孔立时扭曲起来,化为了一个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厉鬼,脱离妖幡向密室之中各处飞去。 魏明柳一阵心悸,唯恐伤到自己,将手中的那方祥云玉佩死死地捏在手中,许是那玉佩上面传来的丝丝凉气,将那些厉鬼一一挡在了身边一尺来远的距离,居然没有一只厉鬼胆敢过来。 只有那妖幡上面的婉如和婉烟两姐妹,似乎别牢牢嵌在上面,不管如何扭动身子,都不能挣脱束缚。 蓦然,一阵怪风吹过,将那鬼魂吹散,那鬼魂方自厉叫着飞回主幡。 此时,在距离魏明柳身边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两道身影。丁云骥还有红豆,在他怀中抱着一个闭目睡觉,娇小身子的男童。 “十三郎!” “阴童子!” 此时从魏明柳眼中**出一缕爱怜的目光,丁云骥将十三郎扔到他怀中,道:“这里交给我,至于你想怎么办,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魏明柳接住了儿子的小小身子,在墙上一按,身子一闪,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美**女子眼睛一瞥之下,居然没有移动身形。 眼神直直地盯在丁云骥身上,“你是‘天佑三焦脉’?那十三郎身上的‘玄阴绝脉’已经被你吸取了么?” “你是玄阴教主?”丁云骥已经从对方的态度上面才出了对方的身份,除了一教之主,还有谁有这么大的神通?更何况自己几次都因为某种原因,同对方失之交臂。但是随之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个玄阴教主居然认出了自己的体质。 这样看来,今日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将对方从这里面放出来。眼中神色一凛,身体中的真气立时充盈全身。 他回头招呼红豆一声,心念一动,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已经将她收入“遁天戒”中。耳中兀自传来红豆不满的声音。 他心意一动,果断地切断了自己同遁天戒的联系。 玄阴教主眼见对方不知念动了什么真诀,他身后的红衣少女已经失去了踪影。 她心神一颤,莫非这丫头遁到了暗处,专门要暗算自己? 丁云骥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老太婆,你别慌张,我今天同你单打独斗,绝不会假手他人。另外你不妨先给你自己留下一点遗言,免得临死时候,做一个冤鬼!” “哼,小子,休得啰嗦!”别管对方是不是要抢“天方图”,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今日她也绝不容许对方逃出去。她贝齿一咬朱唇,十指一张,从指缝中冒出滚滚的黑气,向对方卷去。 丁云骥见了立时从掌中拍出一股白色的真力,也向对方卷去。 “轰”的一声,这暗室之中尘土飞扬。 她长袖一卷,从袖中飞出一方云帕,将两人上空罩住,“这是结界云帕,你放心。我没有想暗算你,我只是不想这里这么吵!” 正说话间,猛然间一声轰鸣,地动山摇,两人站立不稳,险些跌倒在地。 丁云骥猝不及防,蓦然握住对方的手腕,从他体内生出了火丹之力,将对方死死吸到了自己身边,此时从他的手腕处,出现了阵阵浓烟,玄阴教主当时一阵厉叫,面上,手上,身上都生出了阵阵浓烟,中人欲呕。 “糟糕,定然是那魏明柳发动了禁制,是不是这密室中埋着炸药,要把这里炸平?”丁云骥刚刚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手中还握着一个女妖的手腕,心中最大的想法就是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 就在他还来不及细想的时候,脚下传来了啵啵的声音,脚下出现了剧烈的晃动,他已经有些站立不稳,更何况身边还有着看不出面目的疯妇一般的人物。 玄阴教主但觉身体中的血脉大逆转,心血浮动,在被丁云骥握住的手腕,已经失去了知觉,她浑身的力气都已经消失不见,眉目间不住地向外冒着真力,看来真气外泄,纵然她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能将对方甩去。 “求你!求你!”她声如蚊蚋,小声无力地在他耳边低吟着。 此时丁云骥见四周已经浓烟四起,脚下哔哔啵啵地响起了声音,耳边传来了微弱的声音,他回头望去,惊呼一声,如见鬼魅。 现在的玄阴教主跟鬼魅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从她的七窍中冒出的真力已经消失,露出了窟窿般的空洞。 这样子不啻白日见鬼,丁云骥一声惊呼,倒也没有立即松手,而是更加握紧了对方的手腕。 “你放手,求你了!”玄阴教主此时声若游丝,“我知道你不可能放开我了,我请求你不要让我魂飞魄散,求你了!” 听到玄阴教主求饶声音,丁云骥不知怎么心中一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宽恕。 玄阴教主用手指着手中的妖幡,轻轻吐出几句口诀,随着她说出这几个字之后,她的身躯慢慢融化,但是丁云骥仍然没有松手。 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那是玄阴教主最后的声音,她已经给自己下了一个血咒,终生忠实自己,将自己的妖幡送给了自己。 丁云骥见到目的达到,恐怕这次她就是想反悔,也不可能了。他手指向那妖幡一指,一道幽光**向其中,那是玄阴教主的生魂,被拘于其中。 地上的黄铜小箱子在地上一阵晃动之时,已经向下面的地缝中滑去。 “主人,抓住那个箱子!那里面有天方图!”耳边传来玄阴教主急切的声音。 他心中一震,手指轻轻一招,从戒指上面**出一条纤细的白索,将那小箱拉住,人影一闪,消失在这暗室之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噬心露 玄阴教主只来得及啊的一声,眼前一黑,头脑一昏,显然已经沉睡在了妖幡之中。 丁云骥虽然在她临消散之时,将她的一缕主魂牵引到了妖幡之上,但是深恐她又有什么**诈之处,毕竟在自己不了解她之前,还是一切行动都要将她挡在门外。 此时遁天戒中的两人满脸担忧的神色,不过这些表情在乍然见到丁云骥之后,已经化为了惊喜。 “云骥,你没事吧?”两人齐声问道。 丁云骥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么?” 红豆凑过去,上下打量他道:“你没事吧?”面上的神情透着关切。 刚才两人困在这“遁天戒”,显然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形。 似乎看到了丁云骥手中握着的妖幡,红豆面上露出一丝嫌恶,“怎么这东西你还拿到手里,真是脏死了。”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不是那玄阴教主手中的法宝么,怎么会出现在他手中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两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丁云骥。 他笑道,“既然你嫌脏,那么我就收起来。”他口中念动妖幡的法诀,将这透着诡异气息的法宝纳入怀中。 接着他就把他刚才跟玄阴教主斗法的经过,跟众人讲了一遍。 “什么?玄阴教主被你降服了?”红豆忽闪的眼中透着惊异,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丁云骥微微一笑,他身怀着火丹和玄冥真气的**,显然本身就是这些邪魔一道的克星。 “现在拿玄阴教主在哪里?”虽然是红豆再发问,但是墨玉此时也是同样的神情。 “在那聚魂幡上面,我见她肉身已经消失,就将她的一缕真魂吸到这妖幡之上,也免得损失了一样法宝。”毕竟这样一来,这件法宝上面的主魂已经换成了玄阴教主,估计对敌的时候,更加稳**胜券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那个妖女现在已经死了?”红豆问道。 “就算是吧,至少目前为止,她的肉身已经毁了,该不会掀起什么大浪了。”丁云骥点头道。 “哼,你以为她的肉身消失,就代表着自己永远不会出现了么?你难道不知道那个碧蝉是怎么夺舍的么?”红豆面色一变,面上带着一丝犹疑,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 或许都是女人的缘故,红豆对于玄阴教主的言谈没有那么信服,口中冷笑道:“我看你不是大发善心,倒是大发色心。莫非你看中了人家花容月貌,千娇百媚的形貌,意图不轨吧?” 丁云骥本来一愣,深觉红豆的话似乎还有些道理,但是后面的话,就有些急了。“哼,谁会对一个骷髅动心呢?” 话虽如此,但是心中究竟有些芥蒂,头脑中回想了一下,似乎这玄阴教主让自己给她种下血咒,过于仓促,而且都是她自己发下的血咒,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管用。 “你若是真的没有怜香惜玉,我这里倒有一样东西,不妨借给你试一试。”红豆从怀中一探,取出一个红色的瓷瓶,递给他。 丁云骥接过来,晃了晃,感觉里面很沉,但是却没有声音发出来。他眼睛盯着红豆,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没有什么响声呢?” “这里面装着‘阴阳噬心露’,乃是控制对方的最佳的毒药,名列宇内五大**之中,尝过此物的人,会在体内种下这种滴露的种子,无论是肉身还是神魂都会因为这种毒烟,慢慢消散自己原来的意志,只会听命于当时**纵她的人。现在你只要将这滴噬心露滴到这妖幡之上,那么除非是你本人的意愿,否则任何人都解不开此毒。” 丁云骥本来要闻一闻,谁知听到半途,听说是毒药,立时眉头一皱,面上露出好险的表情。 “红豆,你的花样真多。” “怎么样?你是否一试呢?”红豆**着腰问道,面上露出一丝娇憨的微笑。 “我当然要试一试了。你告诉我怎么用?”丁云骥心道,既然有这么神妙的东西,他当然想试上一试了,若是这玄阴教主真心归顺还好说,若是她居心不良,哼哼,到时候别怪他下手无情。不过,他忽然邪魅地露出了唇角的笑意。这玄阴教主是个大美人,若是幻化出来的灵体也应该丑不到哪里去,若是有机会,这家伙不服气的话,干脆让她上演一场“**秀”,反正到那时候,她也不会跑出自己的五指山。不是说,这“噬心露”的药效只在施术者手中么? 想到这里,他心中怪笑不止。 红豆见他眼睛骨碌碌地乱转,似乎在打什么注意,“你在干什么?” “呃,没什么,我们开始吧!”他嘻嘻一笑。 红豆也笑道:“不是我们,只是你!”她用莹白的手指指向对方。 “我?”丁云骥一愣。 “不错。我相信红豆的意思正是如此。”一旁久没有出声的墨玉点头赞同道。 “这瓶子中储存了两种颜色的黑白气体,这白色的气体就是施术者需要嗅到的解药,而这黑色的就是要下的**。”红豆正色道。 “什么?我也要闻?”丁云骥大叫,谁知道这红豆会不会心存不轨,想要整死自己,会不会到最后,自己也要听命于她呢? 红豆根本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自顾地说道:“这噬心露既然成为露,自然是要将这气体以你本身火丹炼化,融合成为两滴颜色迥异的药滴,这样你才能够施展秘术成功。” 丁云骥心道:既然如此,也罢,自己就发扬一下人道主义精神,毕竟在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适合控制这玄阴教主,即使有什么关系,那么也只有自己能够将她制住。 这样想着,他猛然将手中的瓷瓶的塞子拔开,从里面飞出两团颜色分明的黑白烟雾,那两团烟雾似乎相互排挤一般,刚刚飞出这瓶口,就争相地向两边逃逸。 丁云骥岂容它们阴谋得逞,耳边只听到红豆一声紧急的娇呼,两手一招,立时将两团烟雾召回到自己身前,两只手就像驱赶什么活物一般,将这两团气体赶到了一起。 他将身体中的火丹之力,调集到自己两掌之间,用力的向中间挤压。那两团烟雾似乎知道这火丹的威力,犹如活了一般,在自己面前跳跃,若不是他有把握将这两团融化,恐怕这东西早就消散了。 红豆见了,却跺脚催道:“快,过了这些时候,恐怕药效就消失了。” 他立时手上用力,手上发力,向中间合去,一声轰鸣,再分开时,手掌中间只剩下两滴黑白相间的水滴,一缕黑色的幽光缠绕在无色水滴的周围,显得精致无匹。 丁云骥立时嚷道:“红豆,怎么会这样?” 红豆立时大叫,“快吃下去!” 来不及细想,他一仰脖子,将其中的一滴“噬心露”咽了下去,那滴露入喉,辛辣无比,他干咳了几声,立时取出妖幡,将另一滴露水滴到了妖幡玄阴教主的身体之上,一阵辛辣刺鼻的味道弥漫到空中。 这令他不禁咳嗽起来,“红豆,你这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噬心露还是辣椒水呀?真是呛死我了。” 红豆也掩住鼻子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这东西的用法,却从来没有亲自试验过!” “什么?”丁云骥闻听之下,大惊,感情自己成了这红豆试验的小白鼠了? 正要开口大叫,头脑中一阵眩晕,眼前的光线已经重叠在一起,周围的景物一阵晃动,两眼前的两道人影已经二生四,四生八,转眼漫天都是有无数人影晃动,脑袋里面乱急了,好像有无数匹战马在自己脑袋里面跑马,睁眼睛晕,闭上眼睛更晕。 一阵天旋地转,他只觉眼前白蒙蒙的一片,眼睛一翻,昏倒在地。 身边传来了红豆的惊呼,还有远远的“木头”的大喝,但是好像都离他很远很远。 恍惚间,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地方,到处是茫茫无际的荒漠,一眼望不到边际,遍地都是倒刺横生的荆棘,低矮的小山,四周吹着劲风,似乎能将人的身体撕裂,但是他只是一个人走在这处荒芜人烟的地方,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四下打量,但眼睛只在看清这里距离十丈远的地方,就在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的时候,天上忽然刮起一阵强风,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那道人影是那么熟悉,是----墨玉。 “木头,太好了!看见你了!总算看到有人了……”他面上带着久违的笑声,向对方奔去,但是或许是脚下的劲力失去,踉跄了几下,居然摔倒在地。一声惊呼,他人已经向沙下滑去,“木头,救我!” 可是墨玉却只是淡淡地望着他,转身目无表情地离开了,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他视线当中。 “木头,救我!” “救我!” 他心中一时变得冰冷无比,从没有过的孤寂席上心头。墨玉怎么会无视自己,为什么他会离开自己?难道不是兄弟么?一种天地在他眼中黯然失色的落寞出现在他眼中,此时他眼中充满了一丝泪水,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最好的兄弟都会这样对他? 第二百九十章 梦 境 蓦然,一双有力的大手出现在他面前,墨玉眼中露出温暖的笑容向着他笑道:“云骥,我们是好兄弟!” “对,我们是兄弟!”他眸中一喜,原来他并不曾被别人遗忘。他向他伸出手去,可是对面的墨玉却冷然将手撤回,面上露出愤懑的神情,那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努力,都比不过你的好运?为什么大家只看到你的光芒,却忽视了我的存在?原本你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我的。赞赏,奇遇,法宝,真诀……” 此时墨玉面上扭曲,神情激动,将伸到丁云骥面前的手掌猝然收回,“既生瑜,何生亮?可是我们原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你怎么配跟我在一起?”墨玉大叫,满头的黑发飞扬着,头上居然生出了两只尖角,就仿佛一个魔神一般。 “木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丁云骥心中一急,不知怎么,居然脱出了脚下的流沙,人已经稳稳地站在流沙之上,悬空直视着对方。 墨玉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异,只是望见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诡异和残暴。 “哼,你果然好运得很!这里的流沙居然困不住你,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手掌下见真章吧!我们两个当中只有一个,能够离开这里。看看最后的胜利者是你这个幸运儿,还是我这个失意人。” 他猛然一抖全身,从他身体后面冒出了滚滚的白气,他的身形立时变得巨大无比,头上的双角更是显得粗大异常。 蓦然,他双手向空中一招,从半空中出现了一把丈许长的钢叉,那叉上闪动着耀目的光辉,显得威武神勇。 此时,他将手中钢叉一抖,那钢叉上面出现了一道粗入儿臂的闪电,径直向丁云骥**去。 丁云骥脚下不知怎么微微一晃,居然躲了过去,他面上露出一丝疑惑,“你是谁?你不是木头,你到底是谁?” “哈哈,我不是木头。我当然不是。我只是在你眼中的那个木头人罢了,你也不过是把我当做木头了。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木头人的厉害!”他的话音方罢,猛然挥动手中的钢叉,向丁云骥狠狠刺去,下手毫不容情,若是被他刺中,不死也会重伤。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丁云骥还来不及回答,就见他像一阵飓风一般,向自己冲来,自己只能脚下一滑,向旁边闪去。 尽管墨玉面上的神情不假,丁云骥也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毕竟这样的墨玉实在是太惊人了。在他看来平淡无奇的事情,现在都成了导火索。 “为什么,大家对你青眼有加?明明是一道去找脆蛇,你就偏偏获得蛇珠?为什么你会被别人优先挑中?为什么那枚‘遁天戒’会在你的手中?为什么‘五峰论技’的时候,明明你技不如人,仍然能通过自己的好运,赢了比赛?”墨玉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钢叉**出的闪电,用手抓住像投掷长矛一般向他**来。 丁云骥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得这么神勇,难道之前在他面前出现的居然是假象么? 不过,这样他心中顿时一沉,他已经可以肯定地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墨玉确确实实就是货真价实的。他说的话,都是那么真切,都是两人实实在在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若是有别人假扮,怎么会说的这么真切? 墨玉虽然下手毫不容情,但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手中的钢叉发出的紫色闪电一道道劈向对面的丁云骥,但是口中却没有停下,似乎心中很是记恨着这些事情。 丁云骥一方面躲避着他的攻击,一方面不迭地还口,“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我从来没认为自己很好运,我不想的。我只想做回我原来无忧无虑的自己,每天上学抄你作业,上课时打瞌睡,回家后找老妈要吃的,可是,我不想这样的,我宁愿我没有这些好运!我不要!不要!” 一边说着,前尘往事尽数出现在眼前,那往事历历在目,但是眼前的好友却已经变了另一个人。 再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墨玉,再不是那个**中有丘壑的文弱墨玉,此时他在自己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恶魔。 “木,……呃,墨玉,你想怎么样?”迎面一道闪电向他刺来,他连滚带爬地躲过了这样的攻势。 “呵呵,你又想叫我木头了么?难道你忘了自从你到了这个异世界,就干脆省略了我的名字,就只会叫我木头了么?恐怕你认为这里不是我们的那个世界,所以这里的我就根本一无是处,百无一用了吧?”墨玉此时眯着眼睛,斜睨着他,面上的表情似乎对于这个称呼很是好笑。 “不,不是的。你错了!”丁云骥心中一急,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站起来,这里风沙如此的大,再加上墨玉毫不容情的追击,他根本就是无力奔逃了。“墨玉,你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哈哈,我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我还不是拜你所赐?”墨玉哈哈大笑,白皙的脸上蓦然出现了几道血痕,就犹如诡异的条纹出现在他脸上。 虽然如此,但是他显然没有打算告诉对方真相。 “墨玉,你身上是怎么了?”丁云骥向前几步,但是同时被他**出的闪电挡住了。 “哼,你永远不会知道的,你到下面去问阎王吧!我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够从这里出去,你出手吧!我不会留情的!”天上犹如魔神一般威武的墨玉,此时两只眼睛中冒出了火花,向丁云骥**去。 丁云骥再次蹩脚地挪动身体,险险地在那闪电距离自己头顶毫厘之时,躲了开去,但是显然鼻子中闻到了焦糊的味道,他可以想象,自己的头发已经蓬乱如稻草,显然是被闪电烧焦了。 “既然你那么好运,今天我们两个就来比试一番!你总不会是一个窝囊废吧?”墨玉再次发出讥诮的笑声,“你不是幸运的么?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我之间谁才是真正的王者,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哈哈!” 丁云骥心中一横,眼睛直直地盯着天空中的墨玉,口中一字一顿地明白说道:“木头,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叫你这个名字,都是真心的。并没有你所说的那种讽刺。你心里不平衡,那是因为你始终高高在上,你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人。而且你本身就从来没有普通过。或许你从来没有被同学嘲笑过,或许你从来都是老师心中的好学生,你当然没有被老师忽略过,但是你知道我的感受么?那些轻视,嘲笑,对于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每顿都吃的。所以我尽管外表不在乎,可是我心中偶尔也会滴血,但是我仍然将那看成是我生命中必须经历的一部分。 或许我不如你聪明,没有你勤奋,但是我知道我不笨。来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跟原来都不一样了。我们两人的位置,**之间,似乎掉了一个位置,我变成了你这个幸运儿,似乎好运总是跟随我来的。 但是或许你忘了一句话,我们中国的老话: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附。我们现在的一切可能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就是我们莫名来到这个异世界,都是别人的安排。但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是不会对朋友出手的,你就尽管来吧。我欠你的,我今天一并还你。”说完,他负手静立,闭目等待着对方出手。 蓦然一声巨响,眼前一道亮光出现,此时天上的墨玉悄然消散了,一时之间,他迷惘了,分不出刚才究竟是不是梦境?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天运神光 “墨玉你在哪里?”他大喊道,天空中一阵紫色粗壮的闪电霹雳降下,向他头上**去。 “啊!”他发出凄惨的叫声,若是被这些闪电劈中,不死也会脱层皮。 “云骥,你醒醒!”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有人在叫他。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现出两双关切的眼睛,熟悉的面孔----墨玉和红豆。 他乍一见到墨玉,立时从地上爬起来,拉住墨玉的衣袖道:“墨玉,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墨玉眉头轻轻皱到了一起,这样的称呼有多久没有人跟自己说了,可是为什么此时丁云骥却跟自己这么称呼起来呢? 红豆也发现丁云骥的不对劲,蹙着眉头,问道:“云骥,你怎么了?发烧了么?” 说着,用手去**他的眉头。 丁云骥蓦然一惊,面上有些不自然地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他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刚才在梦中刚刚跟墨玉交过手,此时怎么看对方都有些尴尬。 墨玉见他有些迟疑的样子,心中也暗自揣测,究竟刚才他怎么了,怎么在昏迷的时候不停地叫着自己的名字,要知道这样的称呼他已经很久没用了。 红豆此时也提出了相同的问题,“云骥,你刚刚在这‘噬心露’的强烈药效下,经历了一场幻境,你可看到了什么?是不是梦到了谁,是不是看到了墨玉?” 丁云骥心中一凛,刚刚经历了过那样骇然的梦境。无论如何,不能将梦境中经历的一切告诉对方,一则没有必要,二则以墨玉的个**,他根本不会这么做,这样说的话,反倒勾起他的心思。 他强笑一声,面上有些苍白,转头对红豆说道:“红豆,你这噬心露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专门给人催眠的?” 红豆却摇头道:“不太清楚,不过我倒是对于这幻境略知一二,这服下噬心露的两个人,即使分了先后,但是同时都在经历幻境,你经历的事情,往往就是她经历的。就看两个人谁在梦境中能够将自己的心魔克服,若是能够克服的一方,那么也就算是胜利了。” “什么?”丁云骥一听之下,不禁讶然,他刚才经历的那些难道是心魔么?那么究竟最后自己是胜利了还是失败了呢? 这样想着,当他低头向手中的“聚魂幡”望去之时,此时那妖幡之上,黑云滚滚,似乎里面正在进行着一场生死搏斗,那玄阴教主满头乱发,头颅嵌在妖幡的主魂位置,正在闭目调息,虽然如此,但是面上表情狰狞可怕,皱紧双眉,似乎心中正在经历着天人之间的对战。 见到这玄阴教主这么痛苦,丁云骥有些后怕,估计刚才自己脸上的表情就象这样难看,也说不定。 “红豆,她怎么还没有醒来?”他忍不住问道,虽然他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了答案,但是更希望红豆能够亲口证实。 红豆面上露出严谨的神色,抿紧了自己的樱唇,轻轻道:“她现在也在经历幻境,只是没有你那么运气好,似乎被困于梦中,不能回来。估计你们两人的噬心露之间的桥接已经完成,现在她的梦中只有你能够进去,而且只有你能够控制她的梦境,而她对于你的出现,应该是毫无所知,同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噬心露的毒,估计会耍一些诡计。” 丁云骥立时点头道:“我们现在很需要她这样的一个帮手,更何况我已经跟她建立了一定的联系,相信我会收服她的。毕竟对于我们来说,至少她还知道一些天方图的秘密,这对于我们以后的路还是很有用的。” 墨玉见他如此说,也点头道:“不错,既然如此,云骥你就去吧!” 丁云骥见墨玉也赞同此事,便也打算努力忘了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毕竟红豆已经讲过了,这些只是他经历的幻境,既然是虚幻的东西,当然是当不得真的。 这样想着,他点头道:“好!” 手腕一抬,让那妖幡浮于半空。黑风阵阵,显得异常诡异。而此时妖幡上面浓雾滚动,似乎这里面蕴藏的鬼气,正在逐渐地向外溢出。 他盘膝坐下,慢慢用龙丹护住丹田,同时将玄冥真力运到极致,此时在他身边翻出了两团颜色迥异的真气。 一团红色的气体,若隐若现地在他丹田中盘旋;另一团青色的真力,则是绕着他的身体四周萦绕着,将他周身的大**都罩于身体四周。 此时,他嘴唇一张,从里面吐出一痕极细的真力来,那是他将体内的真元力,径直向那妖幡**去。 那团白光一闪而没,从妖幡的主魂旁边偷偷潜入,而此时玄阴教主丝毫没有感受到有外力入侵,更何况此时她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去感应这妖幡外面的事情呢? 丁云骥的一缕神识偷偷地钻到了这妖幡之中,顿时他猛然感觉到一阵凉意,这是他身怀火丹的缘故,火丹正在他的丹田处将真力度向他的身边,就好像他手中拿着一个取暖器,即使这鬼风对于新魂来讲,会显得刺骨的寒冷,但是对于他来讲,就犹如夏日的习习凉风。 面前是一片黑暗,好象根本看不到什么对面,满眼中都是难以名状的黑雾,这黑雾就好像活了一般,不断地在身边翻涌,显得诡异之极,夹杂在这鬼雾中的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臭味,中人欲呕。 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取出了一簇洞冥草,将这小草拿在手中,不知是因为这小草的荧光能够将这鬼雾驱散,还是因为这鬼雾似乎惧怕这洞冥草。 总之,不过盏茶时间,他已经将周围的黑雾驱逐干净,口鼻中再也闻不到那种刺鼻的尸臭味道。 他小心地向对面移动着,不知走了多远,好像冥冥中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一般,他慢慢地向前面走去。 那里是漆黑的一片,但是黑雾中似乎闪耀着光华。 他心中一动,继续向前走着,凡是他经过的地方,浓雾都慢慢散去,但是下一刻,就又在他身后恢复了原状。 其实,对于洞冥草能够驱散鬼雾的原因,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也算是误打误撞吧。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些鬼雾实在是有些碍事。 “碧蝉,白岚你们两个是不是疯了?”远处传来了玄阴教主的娇吒,显然她已经动了真火。 在前面的空地中,站着三位长发及腰的窈窕女子,这三人成掎角之势,隐隐构成了一道阵势。 他看的分明,那明明就是一个“魏珍珠”还有当时的那个右**,想不到两人都出现在这里,同时在她们身后,似乎也隐约现出了几具略显丰腴的腰肢,或者露出了衣角,或者露出了粉颈,但都看不到全貌。 丁云骥立时使了一个“隐匿诀”,将自己藏到了浓雾当中,距离众人已经有二十丈远,毕竟这样即使打起来,自己也不会被殃及池鱼。 面前的玄阴教主似乎恢复了之前的倚年玉貌,仍然是二十许的韶华少女,但是丁云骥从她眼中透出的光芒看出来,这女子绝不可能就是这么年轻,单从她显露的功夫,还有手下的左右**的功夫,那就不是二十几年练就的**。 在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心中居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他似乎已经进到了一个人的大脑中枢之中。 其实他的这个想法没有错误,这妖幡上面的主魂既然已经变成了玄阴教主,那么这妖幡在一定程度上,就已经成了这玄阴教主的身体,更是她的大脑所在之处。 此时,丁云骥在这里面看到的其实就是她脑中出现的幻象。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的两伙人,他倒是希望这玄阴教主能够胜利,毕竟现在自己已经控制了她的头脑,只是她还不自知而已。 “哼,教主大人,你知道我们想怎么样的!”满头珠翠,面上透着雍容华贵的妇人说道,这人正是大顺的皇后----“魏珍珠”,或者是碧蝉的附体。 现在她面上带着轻笑,回头望向自己身边的众位手下。 “白岚,你给我过来,你这丫头,居然胆子大的想要背叛我?难道不怕我第八层的姹女**么?”玄阴教主娇躯轻轻颤动,似乎极是愠怒。 “教主大人,你再怎么说,右**都不会过去的!难道你忘了当**是怎样对待她的么?”碧蝉在旁边冷嘲热讽道,“教主大人,你可是对她也下了毒手了。” “贱婢,闭嘴。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玄阴教主冷哼一声,手中轻弹,数道幽光向对面的碧蝉**去。 那碧蝉似乎知道那幽光的厉害,面色一变,立时躲了开去,饶是如此,有一点幽光落在了身后一个教众的身上,瞬间那幽光犹如见了风的火苗,立时将那教众的身子卷住。 那名教众大叫一声,已经奔出本队,好像有东西牵着一般,向玄阴教主奔去,未及她身前五丈,她手指一扣,捏住了手中的另一丛火苗,砰然作响处,对面的教众还没有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已经化为了一堆黑色的粉末。 她云袖微扬,从袖中飞出一股飓风,将地上的粉末吹得一干二净。 “教主,您的‘天运神光’果然厉害。原来这姹女**练到第八层,就会产生这神光,怪不得历代的教主们都争相地不顾自己的寿元,妄图修炼这**呢?”碧蝉见到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的一个手下教众化为灰烬,面上带着一丝震惊。 “怎么,难得你居然认得这‘天运神光’,既然如此,那么你是准备投降,还是继续跟我顽抗到底呢?”玄阴教主笑吟吟地道,似乎刚才出手就在谈笑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第二百九十二章 四翼三足乌 “哼,教主难道你以为凭着点微末的伎俩,就能够让我们信服么?”碧蝉口中冷笑道。 她樱唇中蓦然吐出奇怪的法诀,那声音艰涩喑哑,不像是从她口中发出,倒像是有什么邪魔附体。 随着她口中声调的升高,从她口中蓦然吹出一口黑色的雾气,那雾气形成极慢,看的丁云骥一阵纳罕。 随着她口中声音的波动,在她身边的众位教众也吟诵起这样的声音,像众人在合唱一般。丁云骥听到耳中,只觉得脑袋中似乎被关进去了一群黄蜂,不禁头痛难忍。 此时,从他丹田处生出一阵清凉的真气,向他头脑冲来,顿时这中难以忍受的感觉慢慢消失。于此同时,他心中澄澈异常。 那暗黑色的云雾随着众人的吟唱,在各人的口中都纷纷溢出同这雾气颜色相近的黑雾。 这些浓雾汇合到一处,在空中形成了一只黑色的乌鸦,在发出一阵厉叫之后,转瞬间跟周围的黑雾融合到一起,那黑雾似乎具有着吞噬力量,不过盏茶时间,就在众人面前,形成了一只巨大如半个足球场大小,浑身散发着邪气的乌鸦。 这只乌鸦最奇特的地方不在于它的庞大,更出奇的是它脊背上生出了四只翅膀,分作了两边,不住地闪动着,除了在它腹下生得利爪坚硬足以裂金碎石。在其**腹之上又生出了一只尖利的巨大鸟爪,那鸟爪之上,满是蓝光闪动,显然是淬毒之深,若是被抓住,恐怕就会当场毙命。 玄阴教主面色一变,口中颤声道:“你,你居然……”听她口中的语气,似乎对于这只巨鸟很是忌惮。在不经意处,居然在瑟瑟发抖。 丁云骥知道这种经历的环境,显然是将人灵魂最深处的恐惧激发出来,但是对于自己在幻境中遇到的情况,倒是颇有些诧异。这墨玉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当中,而且口中说的事情,都是两人共有的记忆,莫非这幻境的根由,是由自己的潜意识来控制的么? 正在沉吟中,蓦然听到对面的白岚笑微微地道:“教主,你看看,你可认得这圣兽?” “哼,你们不要得意,须知道这‘四翼三足乌’乃是我教中的异兽,若是轻易地召唤上自己的身体,那么就会终生受到这圣兽的控制,莫非你们不知道这些厉害么?”玄阴教主娇媚的容颜上面带着一丝愠怒,同时眼中还带着一丝恐惧。 她很了解这四翼三足乌的来历,这圣兽乃是教中邪神飞缘魔身边的一只魔宠的灵魂所化,经过特殊的仪式可以将其召唤出来,出来之后必要伤敌而回。 这说话间,碧蝉口中轻笑,将手一抬,眉目中带着一丝恭谨,似乎对于这教中圣兽的召唤很是小心。 “圣神,今日教中左**连同右**,以及教中的所有教众,决心将自己供奉于圣神。请圣神笑纳。”她檀口微张,吐出这样的话语来。 身边的白岚身子一错,面上带着决绝的神情,向飞在头顶上的四翼三足乌的脚下走去。 此时,这怪鸟一声厉叫,身子一变,人已经出现在白岚面前,只是巨喙微微一动,动作极是迅速,已在那白岚的双目上面一点,便飞到了半空之中。 白岚身子剧颤,满面的鲜血顺势留了下来,面色苍白,面上的神情却是极其神圣。 那黑色巨鸟将白岚的一双妙目只一仰脖,便吞到了它的腹中。 蓦然间,它目光一闪,居然在刹那间眼神中有了灵动的表情,那眸中的神情像极了白岚的明眸。 白岚仿佛也像看到了什么似的,手中向前一指,那方向赫然是玄阴教主站立的地方。 “你们,居然敢将圣兽召唤苏醒,难道你们想篡位么?”玄阴教主冷喝道:“碧蝉,白岚难道你们以为圣兽出现,就能够将我这教主之位夺去么?” “教主,若是您现在不交出蕴藏在你体内的‘主符’,那么圣兽发起威来,就不是你能够控制得了的。所以我说,教主若是你识相的话,现在就要将这主符唤出来,交给我。”碧蝉笑道。 “看来,你是要做这教主之位了?”玄阴教主将翦水似的秋波,向对方飘去,眼中似乎含着无限清愁。“但是,碧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当日争夺教主之位时候,不跟我来争呢?” 碧蝉冷冷一笑,哼道:“我跟你争?珠玑,你也要知道,在教中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有那种阴脉。只是因为你长得姿色过于狐媚子,所以教主才会将你定为重点的教主候选人。” 丁云骥不禁明白原来这玄阴教主的名字叫做珠玑,倒是很琅琅上口。 其实这真相,乃是因为当年第一代的教主虽然是个男子之身,但是却面容姣美更胜女子,经常做女装打扮,他的那名侍妾,就是后来逃出去的那名女子,心中念念不忘这教主的一点露水情缘,倒是在以后精心地挑选弟子时,都在一定程度上复制着教主的形貌。 在以后的教主候选人中,前几任的教主都因为长相酷似教主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而得到教主之位。 而传到了这***的玄阴教主,则是因为当年无论从体貌,还是丰神来看,都跟教中第一代教主酷肖,更兼之这练功上面,更有着天生的聪慧,所以上一代的教主在得到了一些启示之后,方才将这名叫珠姬的女子,定为***教主。 进入中原之后,这珠姬认为自己的名字过于奇特,再次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珠玑。 现在这秘密只有上代教主一人知道,但是早就在珠玑当上教主之后,因为强练“玄阴姹女**”,导致经脉逆流,功力反噬,倒成了废人一个,剩下其余教中弟子根本不知道珠玑当上教主的内.电脑看小说访问www.16kxs.com幕。,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眼下的众人。 此时,碧蝉口中轻喝道:“白岚妹子,若是这次能将这教主拿下,你就做我教中的教主之位,我依然辅佐与你。” 白岚面上淡然,点头道:“左**,你放心。若是我做了教主,定然让教中所有的弟子都来习练这高层心经??----姹女**。” 珠玑心中一动,感情这两人的交易,就是因为这姹女**。“哼,今日叫你们这些叛教之徒死无葬身之地。” 她嘴巴一张,从口中吐出一大团幽光,那幽光里面闪动着点点微光。 待那幽光在口中成型之时,那白岚仿佛感受到了来自教主方向的威胁,口中喝道,“去!” 那四翼三足乌长翅掀动,立时将一双利爪向珠玑头上抓来。 珠玑面上一凛,心中忌惮这圣兽的威力,口中的幽光蓦然吐出,向那黑色怪鸟射去,去势极快,只是数秒钟,就到了对面。 砰地一声,黑色巨鸟同那幽光相撞,从那幽光中立时窜出一大团的火点,那火点交错,在空中形成了一张黑色的巨网,将三足乌困在了黑网当中。 那幽光乃是珠玑的真元所化,能够将锁进这光网中的生物尽数消灭。 就在丁云骥凝神望去,蓦然从巨网中生出一团万丈的火焰,将巨鸟卷在了火苗当中。 珠玑见了,口中笑道:“哼,你们幻化的圣兽果然还是差上一截,格格……什么,怎么会?” 就在她得意非凡的时候,蓦然间体内一阵气血翻腾,似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将她体内的真元困住。 她正在疑惑,蓦然抬头望去,不禁花容失色。 眼见那四翼三足乌似是激出了怒火,一声凄厉的鸟鸣,从那光网中脱出,一双巨大的鸟目深深锁定了面前的女子,口中吐出巨大的黑色火焰,向她喷去。 珠玑面色一变,心念转动,探手入怀,取出一面黑色的铁针来,向那三足乌射去。 那三足乌见了,口中发出不耐烦的叫声,第三只利爪只轻轻地一拨,那黑色的铁针居然立时落地,恰好落在了碧蝉手中。 碧蝉毫不客气,将手掌遥空一抓,立时将这铁针捞在手中,面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想不到这乌木刺居然在你手中,看来你这教主身上的法宝还是真不少。” 白岚见了,口中厉啸一声,面上出现不耐的神情,道:“圣兽,快动手吧!” 那三足乌再次发出尖叫,从口中吐出粗壮如铁汉的手臂般粗细的黑气,向那玄阴教主卷去。 尽管她退避三舍,躲闪不堪,但是仍然没有逃出这圣兽口中的黑气。 此时,她气息一滞,被那黑带捆得结结实实,丝毫动弹不得。 白岚将手一指,那四翼三足乌头部一偏,将口中黑气收回,翅膀一扇,出现在珠玑头顶,下一秒,已经将她牢牢攫于爪下。 珠玑身上一阵剧痛,浑身劲力全失。 此时碧蝉面露得色,袅袅婷婷地向她走来,手中握着一把尖刀,口中笑道:“珠玑,你的这双眼睛最漂亮了。既然白岚妹子已经失去了灵目,就麻烦用你的来代替了。” 珠玑见到碧蝉向自己而来,立时面色如土,她知道此时自己落在了她的手中,自然难以再生,将会受尽教中的各种酷刑,那种滋味定然是生不如死,想到这里,尽管她生**坚忍,但是仍然闭目待死,已经失去了一睁之力。 一阵幽光闪过,原地发出一声惨厉的叫声。 第二百九十三章 金蝉脱壳 珠玑自认此次必死无疑,心中难免存了心灰意冷的想法,早知道如此,就从总坛中将那些法宝带出,也免得落得这样的下场。 谁知,一阵惨烈的娇呼,响自耳边。 那声音蹊跷,好像是从碧蝉口中发出,她立时睁大明眸,此时却发现一个伟岸的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那是一个男子的背影,在她看来很是熟悉。 此时从这男子身上发出浓浓的煞气,将她的目光牢牢地锁在了他的背上,同时她注意到在这男子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长刀,那股煞气更像是从这黑色的长刀上面发出来的,那刀锋之上,还慢慢缭绕着一丝丝黑气,不断地向他手上涌去。 当她目光落到了地上之时,意外地发现碧蝉躺在那里,已经身首异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显得难以置信,身子扭曲着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死死地瞪着自己,这种眼神看到了她眼中,不禁心生寒意。 她终于确定昔日的左**已经倒在面前之时,那白岚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口中发出一声召唤,那四翼三足乌厉叫一声,长翅一阵掀动,就向她那边飞去。 丁云骥一个转身,身子已经面对着珠玑。 珠玑心中一惊,怎么这个男子居然出现在这里?显然她对于丁云骥的出现还是有一定印象的。这不就是在密室中的那个男子么?想到这里,牙齿紧紧咬住了下唇,她宁愿不要对方救她。 但是还没等她有什么想法,身子一阵剧痛,下一秒,她已经出现在白岚身边。 白岚眉目一皱,露出两只血淋淋的血目空洞,望着她,森然道:“珠玑,难道你忘了你是怎么对我的么?” 手指一伸,指甲暴涨,立时紧紧扣住她的肩井**,一时之间,更是动弹不得。 珠玑紧咬朱唇,今日自己已经没有了活路,无论是哪一边,自己都难以脱身,倒不如索**拼了自己的这一具肉身不要,将自己的主魂摄入教众中哪一具肉身之中。 不知是药效发作令她忘记自己现在已经失去了肉身,还是这幻境之中幻化的场景过于真实,珠玑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决绝的神情。 白岚出手如电,在她的头顶上重重一拍,封住了她主魂窜出的通道----百会**,她身子一软,知道自己的行径早就已经被对方察觉。 白岚跟她同属一教,在她身子微微一动之时,就已经察觉了她的动向。 “**,难道你也想跟我来那套‘舍身’的伎俩么?”白岚口中冷笑着,手上用力,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尖利的指甲刺进了她的肩头,在她肩头出现了一朵朵殷红色的血渍。 丁云骥瞟了对方一眼,口中道:“那个右**,你的动作倒是很快呀!”他还没有任何反应,对方手下的那只三足乌就动作极快地飞回去了。 “你是何人?”白岚将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丁云骥。 显然这幻境中幻化出来的人物尽管已经具备了思想,但是这毕竟是珠玑自己的主神意识所化,对于白岚是否见过丁云骥根本就没有印象,所以这一问之下,就露出了马脚。 就在碧蝉向珠玑出手之时,他隐隐感觉对于他经历的一切似是幻觉,但是对于珠玑来讲就是真相。因而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抽出黑犀,向对方劈去,手起刀落,对方只来得及哼一声,已劈做了两截。 更加诡异的是,他见到“死去”的碧蝉,根本就没有留下一滴血,心中更加确定这就是幻境,心中也不打算跟他们解释什么。 手中一紧,将黑犀紧紧握住,真力陡然向那刀锋之上窜去,身子已经化作长虹,向对方的阵营中飘去。 所过之处,就如切菜似的爽快,手起刀落,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凡是跟他照面的对手,都没有还手之力。不过片刻功夫,人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丁云骥心中清楚,这定然是药效已经产生了,自己现在跟珠姬的关系已经分出了主仆。在这幻境当中,珠玑的各种应变能力无形中都被缩小了,而对于他来讲,跟对方那个的幻境作战,就已经太过轻松了。 终于,他拖着黑魆魆的利刃,站到了白岚面前。 白岚心中一怒,口中呼哨一声,那四翼三足乌的巨喙在珠玑身上轻轻一啄,她就身软如绵地瘫在了地上,手足无力,双目无神地盯着头顶上飞扑之下的黑色怪鸟。 耳边传来了几声厉叫和鸟鸣,当她看到片片黑色的羽毛从天空中慢慢飘落,看到四翼三足乌已经被一道幽光劈做了两半,猝然消失在半空中,此时身上劲力一松,似乎无形中自己又回复了束缚的力量。 她慢慢起身,以无限娇弱的姿态袅袅婷婷地站到了丁云骥面前。 朱唇方启,施了一个万福,道:“妾身多谢主人再次救命之恩。” “不错,自今日起,你必要服从我的号令,否则必要受你那血咒噬心之苦。”脑海中传来了这样的话语,当她当她大惊失色地望向对面之时,那个黑袍男子已经消失在了对面。 她四顾张望,发现地上的教众尸身,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望着眼前消失的一切,她不禁暗自思忖,究竟这刚才是一场幻境,还是真正存在过的呢? 待她终于想明白这些事情,想起自己当时身处在密室之中,被那小混蛋暗算,结果失去了肉身的原委,无奈之中打算躲进她手中的“聚魂幡”之中,将主魂固定住,这样一来,自己的主魂没有收到损伤,在寻找到合适的肉身之后,就会将这新仇旧恨一道报了。 她恼恨不已,若是自己得获重生,不但要将那些叛徒杀戮干净,就是这黑袍男子也要碎尸万段。想到这里,心中犹自恨恨地道:“想不到,刚才自己在失去肉身之后,居然又上了这小混蛋的大当了。不行,自己身为堂堂教主,怎么能被一个小毛孩子玩弄于股掌之中呢?” 想到这里,她嘴角重新浮起娇媚的笑容,眼睛盯着对面已然黑漆漆的浓雾道:“主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忠实你的。” …… 待丁云骥跳出妖幡之时,见到红豆已经满面焦急地等在那里,看到他从中蹦出来,迎上去道:“云骥,怎么样?” 他将里面刚才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这一次,这妖女不会耍什么花样了,我都已经第二次救她的命了。” 红豆却道:“或许吧,不过我想这魔教的妖女哪里会跟你讲什么仁义道德,你还是小心为妙。” 丁云骥盯住半空中的妖幡,眼睛定定地望着“聚魂幡”上面那张紧闭双目的面孔,耳边却传来了珠玑在这妖幡之中的话语,听那语气似乎真的是有些问题,不过他想到自己眼下似乎对于这件事情的确认,比不上手头要做的事情,也就不去想她。 红豆见他出神,便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丁云骥似乎想起了什么,灵识一动,在头顶的天空中出现了漆黑的影像。 红豆见到头顶天空蓦然一黑,立时皱眉问道:“云骥,这是怎么回事?” 他轻哼一声,“那要问那个魏太师了!” 这魏明柳此时为了自己将来杜绝后患,同时也怕万一丁云骥降服不住玄阴教主,在他退出之后,经过一番思量之后,发动了机关。在这密室之底,他已经埋藏了炸药,一捱时机到了,他便发动机关,将这里炸成平地。 丁云骥此时心中恨极,这老贼居然要让自己葬身于这密室之底,同时他想到了一件追悔莫及的事情,那就是他发现随着这暗室的爆炸,地底的那眼“淬符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一口适合炼符的灵地被他生生毁去了。 他心念一动,人识合一,向外面冲去…… …… 魏府之中,今日出其的平静,就是后面的演武场里,都是没有什么人在内。 蓦然一阵山摇地动,人们立时从各屋中冲出来,纷纷互相问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两道人影,站到了人们身前。 其中早就有眼尖的人认出了李总管,但是他身边站着一个年幼的童子,那童子面色暗黄,容貌奇丑,只是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不发一言。 红脸汉子关烈首先发现了那李总管的出现,立时叫道:“李总管,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总管四下望了望,向着众人说道:“刚才大家都听到了爆炸声吧?” “不错。” “李总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纷纷张口问道。 李总管故作神秘地道:“好叫大家知道,方才地下的震颤,乃是因为太师发现地下居然出现了灵物,所以老爷发动了机关,将这灵物困于地下。” “什么?灵物?” “不错,现在我就要跟着太师就要去进宫面圣,马上就要让皇上知道此事,故而现在就请各位守住这里,千万不能让任何出现的人影跑出去。” “总管,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吧!”关烈露出谄媚的笑容道。 李总管似乎很是满意他的回答,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此次是诸位立功的时候,若是将这灵物捉到,那么就会有重赏。太师大人,已经吩咐下来,若是有谁捉住了这逃逸出来的灵物,就保举他做宫中的侍卫长。” 说完,带着身边的童子飘然而去,行色匆匆。 众人心中一喜,要是有太师一句话,那加官进爵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想到这里,没有人多去分析,李总管的神态和表情,面上带着亢奋的表情,立时向那发生爆炸的地方赶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地火蚁 一阵呛人的烟尘中,出现了两个年轻男女,男的一身黑袍,面色冷峻,女的红衣娇媚。 他们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关烈眼望着那个男人,指着他道:“丁兄弟,是你?” 众人见他似是熟识一般,看过去,也纷纷道:“原来是新来的丁**。” 下一秒,人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关烈一个眼神过去,人们似乎有了防备,几名武师隐隐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各位,这两位定然就是那灵物所化,总管临走时曾经吩咐我们,让我们将它们捉住。抄家伙!”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利刃,心道若是这真是灵物,那么从那下面的废墟中飞出,也定然厉害非凡;若真的是丁云骥本人出现,那么这小子会不会也觊觎太师府中的灵物,想到这里,众人已经各怀鬼胎,心中立意将他们擒下。 关烈一声大叫,将手中利刃一紧,向丁云骥肩头砍去,意欲来个先下手为强。 谁知丁云骥见他冲来,将手指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敲,那大刀桄榔一声落地,关烈人已经发出杀猪般的声音,弯下腰来,忍不住抱着自己的手腕大声叫唤着。 就在同一时刻,丁云骥已经绕着原地的众人一一出手,随即闪身脱出了众人的包围圈,拉住红豆的手腕,身形一闪,一道幽光夹着红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几个起落之间,已经从这书房的原址跑远了。 此时,众人东倒西歪地哼哼唧唧地或是握着胳膊,或是抱着大腿,已是筋折骨断,痛入心肺。 人影一闪,在众人倒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相貌清秀的绿衣男子,他眼神向地面躺倒的人群问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关烈眼睛望着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影,面上更是出现了一些惊异,但是仍然色厉内荏地道:“你是何人,居然敢私闯太师府,该当何罪,难道你不知道这乃是诛灭三族的罪过么?” 那绿衣男子微微一笑,眼神环视了众人的面上,但是却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仍然固执地问道:“你们可知道是否有人从此地出去?” 关烈强忍住手腕上的剧痛,指着对方道:“你这大胆狂徒,若是再敢多言,小心你的狗命。” 那绿衣男子见到从这群人口中根本问不出什么话来,面上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口中念动真言,蓦然从他发髻之中飞出了一柄黑色的利刃,向对面的关烈的头颈上面拭去。 黑光过后,那关烈已经瞪大了眼睛,脖子一凉,就看到了自己的脑袋竟然从**腹上面滚过,下一秒,他的头颅掉落地面,失去了气息。 那黑色的利刃却并不掉落,而是停在关烈仍然冒血的腔子上面,化为了点点黑物,密密麻麻地覆盖其上,不过须臾时间,那关烈整个人体已经凭空消失在了原地,若不是地上滴落的几滴鲜血,根本没有意识到有血案发生。 原来这柄黑色利刃乃是这绿衣男子的灵虫所化,细细看去,乃是一只只细小的露出嘴边巨齿的蚂蚁,那道道寒芒乃是蚂蚁嘴边露出的獠牙。这种蚂蚁乃是他从极热之地收集而来的“地火蚁”,这种蚂蚁生在极其炎热的密林之中,经常群体行动,所过之处,人畜皆怕。乃是这“绿衣郎”董楮的护身的异虫,经过了他多次的培育,现在已经具有吞噬金铁的本事,更增添了背后的双翅,这样一来,这蚂蚁生了翅膀之后,威力更是惊人。 对于这吞噬人体的本事,更是小菜一碟,因此这才将关烈的骨骼都啃个干干净净。 关烈身边的众人原本以为这也是从书房下面窜出来的灵物,但是这绿衣男子面上虽然光洁如处子,但是心**却是狠辣异常,才不过照面的功夫,就像没事人一般夺去了人的**命。 众人见了大惊失色,面上已生退意,到了此时,谁也不会再去想要拦截下面前的煞星。 当中的那名吴姓老者,面上的神情一闪而没,心道:这个男子就是再如何厉害,总会有这么多替死鬼挡在面前,不如,自己身为这些武师之首,或许让他们打个头阵挡一挡,自己也好脱身,想到这里面上神色方定,立时,向众人使过去个会意的眼神。 众人心中已经生了逃跑的念头,见他使了眼色,又见那男子气定神闲,根本没有动什么想继续出手的意思,这样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吴姓老者手中一挥,道:“动手!” 人人都四散逃开,纷纷奔向各自的方向。 吴姓老者心中早动了念头,更是比众人更快地一步,向外面飞掠,他未免突生枝节,早就将自己的肩头,用手指点过,进行了止血。 方才在围追堵截丁云骥的包围圈中,他深深知道丁云骥的本事,所以出手极轻,只是受了轻微的皮肉小伤。 就在他听到耳边传来了数声惊呼,人更是将身上的轻身功夫提到了极致,耳边呼呼风声,但是对于他来说,仍然嫌慢一些。 在听到呼声中的熟悉声音,他更是知道这些武师恐怕已经没有活口了,这样一来,只有自己的希望最大了,眼见那太师府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敞开的大门就在眼前了,只要跑到街上,纵使那人再是如何厉害,恐怕也绝不敢在天子脚下犯法吧? 想到这里,他心中这种求生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眼见再有十丈远,就到了门口了。 但是,恐怕这十丈久就已经是他人生的极限了。 此时,一把巨刃已经竖立在了他面前,他甚至清晰地看见了那些“地火蚁”的狰狞嘴脸。 蓦然,他眼前失去了踪影,他的面上一喜,来不及多想,人仍然去势不改,向门口飘去。 光啷一声巨响,那生铁铸成的大门,居然在那绿衣男子的轻轻挥动之下,合上了门缝。 望着大门在他面前慢慢合拢,此时吴姓老者心中头一次生出了无力的感觉。 “若是让你在我‘灵兽郎’董楮面前偷跑,我以后怎么做人呢?”绿衣男子手指在他头顶上方某处轻轻一划,他眼前一黑,头皮剧痛,再也看不到面前的任何光景。 就在他意图张嘴意欲高呼之时,那蜂拥而入的蚁群,已由他的嘴巴黑压压、密麻麻的钻了进去。 半个时辰过去之后,这整个偌大的魏府已经空无一人,死寂一般,只有地上出现的一些爬进爬出的蚂蚁,在来回地爬动着。 “奇怪,为什么教主的气息到了这里,就没有了?”绿衣男子董楮轻轻说道,他见这里四处都找不到教主的身影,心中也深觉怪异,既然教主的气息曾经在这里出现,但是为什么教主自己的本命虫会忽然僵硬不懂,莫非教主受到了什么伤害么?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用手一指那些地上爬进爬出的蚂蚁,那群蚂蚁已经将这魏府上下人等吞噬得干干净净,再没有出现什么活物。 他口中爱怜地道:“我的小宝贝们,吃饱了么?恐怕这一次,该使你们吃饱了。” 说完,他口中再次微微念动真言,从不同的角落飞出了一群群不知多少数量的“地火蚁”,纷纷向他的口鼻,七窍钻去,原来他已经这些地火蚁训练成了本命灵虫,已经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了它们的大本营,任其发展。 他忽然想起方才出现的地方,心中一动,绿影一闪,径直向那书房的废墟之上掠去。 当他站在废墟之上,缓缓念动真言,在他看来隐隐在这下面出现了他要找的东西,想到这里,他向体内的“地火蚁”发出指令,手指一伸,向那废墟指去。 从他空中飞出一丛黑色的蚂蚁,向前飞去,落到了那废墟之上,从那废墟的缝隙爬了进去。 他心念控制之中,心中隐隐感到地火蚁似乎有些兴奋,包括体内的“地火蚁”都似乎蠢蠢欲动,似乎这下面有些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 大概等了半天功夫,他已经连续派出去了两拨灵虫,但是都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不能脱身。 见到如此情景,他心中一动,口中发出一阵难以察觉的声音,从他耳中爬出了一条多爪的紫色蜈蚣,浑身长毛,面目狰狞,那紫色蜈蚣似乎凶**大发,在刚一钻出他的耳朵之时,就在他耳边的耳垂上面重重地咬了一口,立时耳边紫血横流,但是他却丝毫不感觉疼痛,面上隐隐露出兴奋之色。 他朝着那紫色蜈蚣一阵叽里呱啦地乱叫,那紫色蜈蚣似乎有些不耐烦,甩动着尾巴,趴在他肩头不动,经过了大半天的商榷,那蜈蚣终于扭动着身子,快速地从他身上爬下,径直向那废墟的缝隙爬去。 董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紫色蜈蚣,面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人已经木然地站在那原地。 此时,他利用这紫色蜈蚣,将一缕分神系到了它身上,跟这它爬进那幽黑的缝隙间,在那只黑色蜈蚣之前,还有几只“地火蚁”爬在前面,若是有什么危险,就拿这些当做炮灰了。 顺着这股幽深的缝隙爬入,他明显感到这缝隙之间极其微小,根本就是这些地火蚁临时挖出的通道。 这紫色蜈蚣也是他豢养的一种名叫遁蚣的异种,专门能够钻到地下,是一种寻找类的灵虫,这一次他就是将自己的灵识附着在它身上,才深入这地中内部找寻结果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遁蚣、炽蚕 这紫色遁蚣在进入这幽暗的地**之后,就循着前面地火蚁的踪迹,向前紧追不舍。 经过了大概数十米的向下爬行,他的灵识已经随着这遁蚣爬到了前面一块破碎的宫衣旁边. 此时,遁蚣数爪齐动,迅速爬到了这衣角旁边,用锋利的前肢挖着宫衣下面的骸骨,但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不能挖动分毫,毕竟这遁蚣的力道太过微不足道,怎么能够起到决定**的作用呢? 想到这里,他一缕灵识偷偷向本体发动了信息,废墟之外的绿衣男子----蛊奴董楮眼神一定,这下面居然出现了教主的气息,那么这说明教主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双手一招,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的粗布口袋,这是一种灵虫储物袋. 乃是他将各种灵虫分门别类的分装到这些储物袋中,这储物袋乃是用一些稀有的材料淬炼出来的法宝,能够将活的灵虫装入这当中,无论数量多少,但是有一个缺点,这灵虫储物袋必要一种灵虫,而且这灵虫储物袋只是一种低级的法宝,若是教中高阶的法宝虫袋,可以将数十种灵虫都收纳进来。 他将这储物袋对准废墟的缝隙,释放出一种黑色外壳,外面闪着金光的小型甲虫来,这种虫子乃是属于土属**的灵虫,名为“悂泥”,具有吞噬泥土的作用,若是将这些甲虫放到泥土当中,不过盏茶时间,就会自动清出一条道路来。 他将怀中取出一条洁白的香帕,那是教主的贴身物品,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荡漾,对于教主的仰慕更是如水波般荡漾不止。这手帕乃是因为教主是极其喜洁的女子,很多物品在用过之后,就会悄悄丢掉,他是在教主打坐的**旁边捡到的,那是教主嘱咐手下的教众扔掉的,但是却被他拾得,至今保存。 面上带着万分不舍,轻轻捏碎一角,手帕上的碎布掉落到那些“悂泥”身上,那些小虫子抖了抖身上的碎屑,显然闻到了气味,便向那废墟爬去。 仅过了不长时间,在他面前已经出现了一道密室的雏形,这里面显然已经是受到了极大地破坏,地上碎纸遍地,瓷瓶碎片比比皆是,这里定然是魏太师极为重视的地方,字画陶器,琳琅满目。在这里出现的每一件碎片都显示出了价值不菲的光泽,但是一切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 这时,绿衣男子的目光定到了地上的一处明显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的土包处,那里趴着他的那条紫色遁蚣,嘴边前面的足部正将一块碎布钳在里面。 他手掌一收,那紫色的遁蚣倏地浑身一抖,从肋间生出双翅,振翅向他飞来,噗得钻进了他的耳朵,他晃了晃脑袋,就像没事人一般。 转眼再去看时,他眉间一皱,这不正是教主的宫衣么,当他真正看到的时候,才发现,这只是一件碎片。但是当他私下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这宫衣的其余碎片。 就在他心中暗自踌躇之时,蓦然,从地下传来的一道微弱的光芒,闪动了一下,就黯淡下去。 他快步走过去,将手一指足下,那“悂泥”群虫冲将过去,转眼发出微光地方的泥土已经消弭无踪。 这时,从方才发出微光的地方,现出一只奇形怪状的石头,上面趴着一只金色的虫子,这金色的小虫见到有人过来,立时将虫眼睁大,口中喷出一缕蓝色的火焰,在那火焰从它口中喷出之时,立时化为了蓝色的气体。 绿衣男子凝住眼神细瞧,发现在这金色虫子的身上居然已经透出了道道蓝光,他心中一凛,想到自己似乎从书上看过这一种虫子的名称,这种虫子乃是上古百种灵虫之一,乃是一种能够吐出“淬符焰”的灵虫,名叫“炽蚕”。炽蚕原本是蓝色的,但是修行日久,就会变成金色,最后全身都会变成透明的颜色,若是这时,那么吐出的气体就会变成无色,那是淬炼上乘法宝的最佳火焰。 这种炽蚕专门喜欢生活在硫磺味道很重的地方,而且凡是它出现的地方,这里的灵气都是异常充盈的。而这种灵虫不但喜欢这硫磺的味道,更是喜食硫磺,最后将这硫磺的功效为己所用,吐出一种能够淬炼符咒的上好的火焰。 至今还没有谁能够将一只活生生的炽蚕捉住,原因只有一个,这炽蚕所生之地,乃是重重阻隔的地下,若是有谁发现了炽蚕的所在,若是动用五行中的术数,那么这灵虫就会化为蓝色的气体,遁逃无踪。 因此这炽蚕虽然是一种灵虫,但是由于发现的极少,根本就是异种,根本不可能将这东西捉住。 绿衣男子见了,心中暗喜,一番思量之后,对于这灵虫的渴求心思更加的强烈了。 想到自己所在“灵兽教”中数十年,但是始终没有得手什么上古的灵虫,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想到这里,随手将怀中的一大块硫磺取出。 这里埋藏的硫磺本来能够使这炽蚕吃饱,满足它的日常所需,但是许是年久,这里的硫磺被这灵虫已经吃去了十之七八,剩下的硫磺更是因为这里忽然崩塌,被神埋于地下(一路看小说网,电脑站~)而这灵虫此时刚刚被丁云骥提取气体,因此身子虚弱无比,若是平时,早就遁逃了,但是现在一点都没有力气,这样一来不说是让这绿衣男子捡了便宜不说,就是丁云骥等人也因为如此,幸免于难。 本来这里的硫磺,可以说是横布太师满府,若有异动,满府皆毁,在短时间内尚可能跑出几人,但是却绝无可能,只是此地陷落,但是这灵虫一出,立时将损失降到了最低,只是将这里塌陷下来,没有殃及池鱼。 但是这样一来,也给了这绿衣男子可乘之机,他将这些硫磺轻轻掰碎,洒在了那灵虫周围。 说来奇怪,这灵虫本来最是喜欢着硫磺的味道,但是同时这硫磺的味道就刚刚好能够克制住它的本事。 若是它没有失去身上的灵力,恐怕此时已经口吐蓝焰,将对方烧得筋骨焦黑,不**形。 现在空有一番神通,居然阴沟中翻船,落在了这人手中。 他小心地将硫磺洒在了那灵虫身子周围,那灵虫此时就像犯了大烟瘾的烟鬼一般,蜷伏着身子,盘到了一起,口中无力地吐出已趋透明的蓝色气体。 灵兽郎此时面上露出了小心谨慎的目光,从口袋中取出一双粗大毛糙的不知是何动物皮毛织就的手套,小心地从口袋中取出一个方形的玉盒,将这灵虫小心地捏在手中,向玉盒内放去。 蓦然,那灵虫扭动了一下身子,那手指一滑,灵虫已经向他最近的部位----脚下喷去了一缕蓝色的烟雾。 灵兽郎见了,大惊失色,若是自己这只脚被喷中了,还不是变成了跛子? 立时右脚向后一缩,身子倒纵,随手将手中玉盒。向那灵虫掉落的下方抛去。 那灵虫一个翻身已经离开了他的掌握,马上就要遁走,蓦然一只方盒出现在下方,它已经直直掉落,身子再难以使上任何力气,因为在这玉盒之中也出现了一大块浓重气味的硫磺,此时,它伏在这上面已经丝毫动弹不得,那方盒的盖子随之慢慢落下,扣得严丝合缝,不留半点空隙。 灵兽郎气息微微一松,身子慢慢站起。将那方盒仔细打量了半天,方才心中一喜,将这宝贝放进怀中。 陡然,他怀中忽然一阵蠕动,他探手入怀,从里面取出一只透明的瓷瓶,这种瓷瓶名叫“光明瓷”,乃是他专门从异邦手中买过来的小物件,放在手中如获至宝地摩挲了一阵。 此时,若是丁云骥见了定要大笑,在他看来如获至宝的“光明瓷”,其实就是现在已经普及的玻璃瓶子。 不过这里面的东西似乎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这里面装着一只幼小的血蚕,这血蚕的体积要比在密室之中见到的金蚕都要来得玲珑,这只血蚕乃是这些金蚕经过吞噬后的变种,乃是金蚕中的蚕母。 虽然这蚕母看上去很是娇小,但是这血蚕的威力更胜于那些金蚕。 此时这血蚕在“光明瓷”中躁动不安,身上肉滚滚的地方隐隐泛出金丝来,显然还是没有达到完全进化,虽然如此,灵兽郎知道这是血蚕的另外一些放在总部中的部下,出大事了。 他略一沉吟,难道有人潜入了总坛? 想到这里,他心中再难以平静下来,那总坛中的虫室对于他来讲,珍逾生命,远远超过了任何东西,除了教主。 一念及此,他面上一变,向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 丁云骥和红豆两人追出去很久,终于在大街上面,用于追踪十三郎的踪迹消失了。 那是红豆洒在十三郎身上的药沫的香味,但是此时,却再也找不到了。 “红豆,你再试试看?你……”丁云骥道。 红豆微微一瞥,望着人来人往的路人,慢慢摇头道:“没有了,这股味道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或许是他发现了我们,故而将味除去了。” “你这味道有什么特殊么?” “不错,这种味道若是被数十种以上的味道一冲,就会自动消散。” 望着大街上的人潮,这京城之中的味道甚多,现在更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这时候,各种味道已经扑入了他们的口鼻之中。再也别想找到他们了。 丁云骥此时脑中忽然出现了一种声音,道:“主人,你们是在找魏太师么?”那是聚魂幡上面的珠玑的声音,她温软的声音响起来,令人心中顿生遐想。 丁云骥一愣,面上现出奇怪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 “什么?”红豆以为他在跟自己讲话。 “我不是在跟你讲,红豆。”他立刻解释道。用手指了指怀中,拉着红豆走向旁边的小巷。 红豆也是一脸的诧异惊奇,顺从地跟他向旁边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巷走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 搜灵术 丁云骥小心地望了望四周,衣袖轻挥,将手中的“聚魂幡”取出,道:“你有什么事情么?” 妖幡上面的珠玑此时面目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娇媚,想是因为受到了丁云骥助力的结果,因为此时二人已经是主仆关系,心灵相通,这样一来,丁云骥的功力在无形当中,就已经向她输送过来。 她倒是因为这点,恢复了些许真力,容颜上面有了光彩。 此时,她轻启朱唇道:“主人,我知道他会出现在哪里?” “你?”红豆凝神向她望去,满脸的不信任。 珠玑见到红豆,上下打量了一番,面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采,似乎看出了什么。 红豆被她一望,倒好象有什么事情被她看穿,有些不自在地道:“你快说,别磨蹭了。” 珠玑见到丁云骥亦是满脸的不耐烦,连忙道:“若是我猜得不错,现在这魏明柳该是跑到皇宫里面了。” “你怎么会知道?”丁云骥不禁问道。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有些事情不能直言,请主人见谅,还希望主人能够信我。”珠玑面上带着一丝坚定的神情说道。 红豆忍不住说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呢?” “若是主人想找到魏明柳太师,就只有相信我。”珠玑眼睛望着丁云骥道。 半晌,丁云骥点头道:“好,我信你!我们走吧!”在他看来,这魏明柳的身上估计也和自己一样,被下了什么暗记也未可知。 话音刚落,他已经遁入隐身诀,身子消失在原地,红豆也随之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不过片刻,丁云骥已经出现在皇后所在的“坤元宫”外,此时在这宫中仍然是一片寂静,若是不知真相的人,没有皇后娘娘的懿旨。根本不敢轻易踏进这里。 说来奇怪,这宫门之前,居然真的没有任何守卫。 他似乎感到那皇后宫中出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波动,他立时使出了“瞬隐诀”,将自己身子隐藏起来。 偷偷嵌入房中,屏息看去。 此时,在皇后宫中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 那高的分明就是李总管,另一个矮小的就是十三郎。 “儿呀,你再好好想想,当时你姐姐把那卷东西放到了什么地方?”魏明柳一边说,脸色极差地望向门外,唯恐有人进来,撞破他的心事。 “爹爹,我记得当时二姐把那东西似乎说是藏到什么夹层里面。”十三郎此时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骨碌着大眼睛,向他说道。 “真是怪事,那东西会放到什么地方呢?”魏明柳自言自语道,此时他已经搜遍了这宫中各处,但是惟独不见他希望见到的东西的影子。 “太师,你在找什么?”门外一声轻笑,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走进来一个黑袍男子----丁云骥。 魏明柳见他走进来,大惊失色,身子踉跄后退了几步,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我么,这个可是真不好说了。不知太师希望我是**使者,还是送财童子呢?”丁云骥轻轻抚了抚下巴上已经有些发硬的胡茬,向他笑道。 魏明柳见到丁云骥说话的腔调,面上一松,但是同时他又向丁云骥笑道:“原来是丁**,恭喜了!” “怎么?太师见我无恙,难道失望了么?”丁云骥目光直直地盯着对方,面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魏太师见对方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便笑道:“恭喜丁仙师顺利脱困!小老儿这里正好有一样东西送给丁仙师!”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方玲珑的玉佩,恭敬地向他走来。 丁云骥见了微微一笑,“太师,是打算用这方不值钱的玉佩来买我的命么?” “老朽不敢!” 丁云骥接过这玉佩望也不望,蹲身下来,道:“**,这东西大哥哥没有用,就留给你买糖吃吧!” 说着,将这方玉佩塞到了十三郎手中。 十三郎见到丁云骥放到他手中,正要开口。 丁云骥指尖触到了他的经脉,在他脑后玉枕**上面轻轻一点,童子立时闭目昏厥。 “丁……丁仙师,你……”魏明柳绝想不到丁云骥会对十三郎出手。 “你放心,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不希望十三郎看到有这样一个背信弃义的父亲。”丁云骥面上罩上了一层寒霜,两只眼睛冷冷地盯着对方。 魏明柳当下感觉浑身犹如电噬一般,不得动弹分毫。 “你到底是什么人?说!”丁云骥眼睛盯着对方,眸中射出道道寒芒,让魏明柳显得芒刺在背。 魏太师面上一缓,笑道:“丁仙师,误会了!我在朝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师,这您已经看到。” “恐怕那只是你的表面伪装罢了。”丁云骥眼见对方不肯说实话,眉头一皱,不打算跟他客气。 既然这家伙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看他的一切步骤似乎都将自己算计在内,若不是自己见机得快,恐怕现在已经长眠于地下,更加令人奇怪的是,这魏太师既然已经打算远走高飞,为什么会回来到这深宫之中找东西,而且那东西似乎颇为隐秘,似乎不已为人所发觉。 心中有了这层考虑,悄悄传音给红豆,告诉她打开得到的羊皮卷,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么我只好找点方法让你吐真言了。”他骈指向他的心口点去。 那魏明柳虽然年纪老迈,但是一身的身手似乎不弱,看到对方的攻势猛烈,居然向后面倒退了几步,面上带着一丝震惊。 自己来到这里本来是隐秘异常,找之前女儿藏在这里的一卷羊皮手卷。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功夫在身,看样子是我自己托大了。”他眼睛微微一眯,看到了魏明柳的步法,那显然是一种独门的轻功,但是在他眼中,那速度很是缓慢了。 他略施“瞬隐诀”,将自己身法化成了一线,出现在魏明柳下一步要落脚的地方,手指轻轻向前一送,魏太师立时身子一麻,已经动弹不得,不想故意为之,倒像是有意撞上去的。 此时,他记起玄都秘录中有一道**叫做“搜灵术”,就是能将对方想知道的秘密,通过施术者的暗示,将其顺利地说出来。 想到这里,他身子一动,听到外面似乎传来了脚步声,将地上的十三郎身子一卷,又提起这魏明柳的身子,四下张望,见到大殿中的横梁上似乎有位置,身子向上一纵,人已经出现在横梁之上。 但是那脚步声停到了外面,就被瑞珠拦下,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就离开了。 丁云骥心神微微一松,将这周围设了一个结界,在脑中慢慢回忆那“搜灵术”的**,想了片刻,认为没有什么遗漏的,就将灵识向对方脑中探去。 经过了对魏明柳的层层盘问搜神,丁云骥半晌方收功,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这魏明柳也知道这天方图的事情,在他的玳瑁珊瑚树中原本藏的就是天方图。 这天方图实际上有很多块,都是分别被复制下来,每张图都是真的,但是每张图都有不同。 在当年有幸见到这天方图的乃是十界中的头面人物,他们当年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后辈中有德者居之,都分别收藏了天方图。 不知怎么,其中一块就落到了魏明柳先祖的手中,藏于玳瑁珊瑚树中,而魏明柳在功成名就之后,就已经听到了这些秘闻。 但是他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即便有心想取这宝贝,唯恐自己力有不逮,同时也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悄悄将这天方图拓印下来,将这份宝图做旧之后,在一些地方略有改动,接着就将这宝图的原本放在了宫中,另一份赝品藏于老家。因为这件事情隐秘,就是身为皇后的魏珍珠自己也不清楚这羊皮卷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怎么这件事情被玄阴教得悉,于是在几经周折之下,终于想出了一条鱼目混珠的计策来。 以赛宝会的名义,将京城中各位朝廷大员中的传家宝作为幌子,暗地里面却是要图谋他的这张天方图。 其实,若是玄阴教明抢,恐怕各派早就知悉这宝图下落,也来争个头破血流。 经过了他的一番安排,此时他打算带着幼子,来取这宝图,相信这时候谁也不会知道他会来个回马枪,直接杀到这深宫来,寻找宝图下落。 丁云骥无巧不巧,居然在那日深宫中与“夺舍”之后的魏珍珠争斗,居然将这羊皮卷掉落出来,这才让他捡个便宜,不过听完这魏明柳的话之后,他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早已经收入囊中,若不是自己运用“搜灵术”,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东西究竟在什么地方。 不过这样想来,听这魏明柳的想法,他似乎打算在这里找到那宝图之后,就远走高飞,带着十三郎离开这里,至于两个女儿在他看来,那就是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想到这里,丁云骥心中一动,这“搜灵术”若是自己擅用得当,会不会将珠玑心中的一些秘法也套住来呢? 第二百九十七章 灵 媒 就在丁云骥暗自思量,该如何去做的时候,此时脑中传来了珠玑的款款轻语。 “主人,珠玑有一事相求。”脑海中似乎出现了珠玑的样貌,但是丁云骥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幻象,她根本就只是在跟自己传音,未曾敢把灵识向自己探来,更何况现在她的功力大减,恐怕就更难以对自己进行窥探了。 这样想着,他问道:“你可是要回去教中?” “正是,主人。”珠玑低声道。“我玄阴教中已经群龙无首,我不忍心上百年的基业毁于我手,那样更增加我的罪孽。” “你还怕什么罪孽么?”丁云骥哼道。 珠玑一声长叹,轻声道:“主人有所不知,我教中的圣物众多,都被奴婢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虽然如此,但是奴婢很不放心,若是我随主人去了,恐怕这些东西徒生祸端。珠玑现在已经没有力量和胆量,跟主人再较长短,但是若是这些东西落到旁人之手,那么珠玑就百死难赎了。” 丁云骥口中哼道:“难道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纵虎归山么?” 珠玑心中一跳,立时慌道:“主人,奴婢现在已经受困于这‘聚魂幡’上,再不能有什么想法,希望主人能够容奴婢回去,奴婢向我教中神祗‘飞缘魔’立誓,若是有违主人,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该当天诛地灭,挫骨扬灰。” 她顿了顿道:“主人,珠玑也知道此时这些东西自己已经用不上了,但是若是有些教中的法宝,对于主人来说,还是能够用得上的。” 丁云骥眼睛盯着对面木然的魏明柳,若是跟她回去,会不会又遇到跟这魏明柳同样恩将仇报的事情呢? 但是,另一方面,他还真的不想有些东西,落入玄阴教手中,毕竟法宝是越多越好,没有谁嫌弃法宝扎手。 心中也想看看这些玄阴教中的东西,是否能够有自己用得上的。 “好吧,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样。”他面上不动声色地道。 “是,奴婢谢主人恩典。”珠玑话音中难掩兴奋之情。 丁云骥身子微晃,人已经消失在了这里,在原地的房梁上面还呆立着魏明柳和他的十三郎,虽然他对丁云骥没安什么好心,但是丁云骥似乎看在十三郎的面上,饶过了他的**命,但是却没有办法让自己原谅他,只能将他留在这里,究竟如何,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 玄阴教内,一间暗室中,烛影婆娑,将丁云骥的身影拉得老长,周遭的情形显得很是诡异。他身边飘着一只黑色的旗子,旗子中央显示出了一张女子略微显得幽兰的眸子。 “珠玑,你说的东西在这里面么?”对面是一个方形的匣子,外面贴着一张符咒,里面的东西似乎抑制不住地震颤着。 “不错,这是我玄阴教中的镇教至宝,血灵阵的灵媒----血鬼符。”说到这里,珠玑话音中微微颤动,似乎神情颇为激动。 丁云骥眼见这东西似乎邪气甚重,唯恐自己降服不住,想了想道:“珠玑,难道血鬼符真的有那么大的用处么?” 珠玑连连点头,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对,对,就是这个,血灵符!” “你要我将这东西出手毁去?”丁云骥诧异道。 “主人,这血灵阵的主法宝现在已经被那个碧蝉丫头偷走,这里实际上是那法宝的辅助部分,但是这血鬼符若是被人附身,恐怕就会产生异变。” “异变?”丁云骥一愣,这会是什么样的呢? “主人,请出手吧!” 丁云骥此时回头,微微一笑。“我想这东西,我还是收起来吧!”他右手微扬,将那长方形的盒子收入“遁天戒”中。 他目光看似不经意的望向珠玑,但见后者面上任何表情都没有。一种情况就是这东西根本没有危险,另一种就是这女婢的心思太过缜密,滴水不漏。 他感觉到了墨玉从屋内走出,暗自传音,同时将这东西暗自用灵识探了探,这里面下了禁制,自己的灵识被弹回来。 “墨玉,帮个忙,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古怪。”自从上次出现那个奇诡的梦境之后,他似乎就有意识地跟墨玉说起话来很是客气了。墨玉也不以为意。 “还有什么么?”丁云骥目光扫向这密室之中,这里面放着一些女**用品,看样子这里同样也作为了教主的闺房。 不过一样东西同样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看到桌上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红色的药粉。 “这是什么?”他看似平常的拿起来这透明小瓶,在手中把玩着。 “这是奴婢的胭脂。”珠玑面上带着些许羞涩,这让丁云骥见了很是纳罕,想不到这教主还有柔情的一面。 “主人,这里有一枚储物戒指,请收下。”聚魂幡飞到了桌上梳妆台旁边,落到了一枚看似平常的银**指。 丁云骥捻起来,用灵识一探,呦喝,里面的东西还真是不少,珠宝玉器,琳琅满目,看来这玄阴教主将自己的私房钱都放到了这里面。 正说话间,冷不防听到隔壁传来了沙沙的声音,丁云骥心中一动,那声音倒好象是什么东西在之上爬来爬去。 “那是什么?”他回头望向对方,再没有什么动静之前,他不准备以身犯险。 更何况,他之前已经知道通过魏太师府中的偎翠知道了一些玄阴教中的内幕,知道教主有一个虫室,那里面似乎养着各位教中重要人物的本命灵虫,易于教主的控制。同时也是教主惩戒教中办事不利的教众所用。 “珠玑,那是什么声音?”丁云骥伸手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珠玑心中一惊,面上却露出笑容,道:“依主人听来,是什么声音?” 丁云骥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望向她道:“不会是什么毒虫之类的东西,等着暗算我吧?” “主人果然是非常人也。这隔壁房间就是我教中放置圣虫的虫室。” 是了,这一定就是虫室。 丁云骥面上露出惊奇的神情,笑容满面地道:“那是什么地方?介不介意让我看看?” 珠玑面上带着轻笑,道:“珠玑这一女婢之身都已经归于主人,还有什么不能让主人看的呢?” 她附在“聚魂幡”上面向前飞去,不过只是比丁云骥稍稍向前两步,并不敢离开丁云骥太远。 她将丁云骥带到了虫室门外,透过露出的方形小窗,他向内望去,见到了满室的金蛾。 “这里面是做什么用的?” “这里面么,是我教中的刑室。若是有哪个教众胆敢违命或者懈怠,就将这些人送到虫室当中。” 正说话间,从虫室的侧门处,咕噜出来一名披头散发的宫女,一身娇弱的装束,显得尤为楚楚动人。 丁云骥认得,那名宫女他曾经见过的瑶妃身边的佩环。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身犯何罪? 在她跌进来之后,立时被金蛾附体,不过片刻,就将她身上的血肉啃噬干净,任凭她如何尖叫,浑身翻滚,都不能将身上得到金蛾赶走。 丁云骥听到耳边传来这骇人的声音,面上不露声色道:“这女子也是你们教中人么?” “谁知道呢?或许吧,也可能是我的金蛾乖乖们饿了,就吃进去了吧!”珠玑面上带着欣喜的表情,似乎这金蛾吃饱了,对她来说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丁云骥眼中一丝冷芒一闪而没,就在此时,他手中一弹,一缕极细的火芒落入到了虫室之中,那光芒微弱,根本没有让珠玑见到。 “我们走吧,似乎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留下来的吧?” 珠玑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地道:“嗯,奴婢遵命。”人已经随着妖幡向外面飘去。 “你们要去哪里?”在大殿中忽然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声音飘忽不定。 “是你么?蛊奴?”珠玑立时面上露出惊喜若狂的表情,向那身影叫道。 “教主,你怎么会?”那身影微微颤动,似乎对于珠玑出现在那“聚魂幡”上面很是惊诧。“是谁?谁干的?是这小子么?” “不错。就是这小子,你快帮我杀了他!还有他将咱们教中的镇教至宝抢走了,你一定要帮我取回来。”珠玑说完,面上露出恨恨的神情,似乎对于丁云骥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此时,丁云骥倒是真有些哭笑不得了,怎么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跟自己软语轻言,怎么现在来了救兵,就立时变卦。说自己是她仇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若不是自己当时救她,她哪里会存在,早就魂飞魄散了。 谁知道,现在对方来了一个叫做蛊奴的人,她居然就这样当场变卦,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了。丁云骥将丹田中的火丹之力,猛然提起,攥在手中,以备急用。 珠玑见他如此谨慎,也飞到了蛊奴身边,道:“蛊奴,给我拦住他,我要找个替身。” “嗯。”那出现的赫然就是方才魏太师府中出现的绿衣人,他在冥冥中感应到了虫室中出现了陌生人的气息,因此遁了回来。却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教主的真魂,藏于聚魂幡中,若是这幡保存完好,教主倒是可以夺舍,那样再次为人,就方便行事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用 计 珠玑望着丁云骥,低声向灵兽郎董楮道:“蛊奴,你要小心,这家伙体内的真力好像对于我们的教派有克制作用。” 绿衣男子低声道:“教主放心,我不会让他离我太近的。” 他微微招手,好像跟丁云骥打招呼一般,口中念念有词,从身边迅速飞出一条黑线,在空中急速地向丁云骥飞去。 丁云骥凝睇细望,原来是一群极其微小的飞虫,再仔细看去,却是一群生着翅膀的蓝黑色蚂蚁,那蚁身之上的黑色甲壳黝黑锃亮,在微光的照射下,浑身闪动着蓝幽幽的萤光,一对相对于蚁身数倍的巨钳生在口器之侧,显得狰狞可怕。这些正是之前的地火蚁。 对于这种蚂蚁的样貌,丁云骥忍不住有些悚然,这些蚂蚁个头虽然微小,但是数量众多,若是被它们咬上一口,不知会不会产生什么毒素,想到这玄阴教中似乎古怪甚多,他可不敢轻易让这些毒虫靠近,否则或许也有什么东西爬到自己身体里面生根,就不好说了。 他左眼微微眯了起来,将火丹的真力凝聚到右手中指,向着对面用力弹去,一缕红色的暗光像一根极细绵长的绣花针,向那蚁**去。 砰的一声,那地火蚁猝不及防,被喷出的火丹真力射中,刹那间化为了飞灰。 董楮见了面色微变,眼睛盯住空中兀自在火中挣扎的地火蚁。 丁云骥大笑道:“怎么样?你这些虫子是不是一个个都嫌命长了,争相到我这里……” 他正要告诉对方不要再发出地火蚁来送死的话来,空中形势一变,刚才在烈火中被烧得砰然巨响的地火蚁,在火中经过了一番炸裂,居然慢慢浮动于空中,身形慢慢变大,跟原来相比,体型不止扩大了数十倍,现在每只地火蚁已经变得像拳头大小,嘴边的獠牙再次变大,已经超过了身体的前端,眼中充满着凶光,狰狞地望向丁云骥。 “怎么会这样?”他大惊,心中蓦然生出了些许的惊惶,若是这样的变大下去,不知会进化成什么样子? 此时耳边陡然传来真力破空的声音,他身子一旋,躲开了来自后面的攻击。 当他回身发现,自己刚才站过的地方出现了一只紫色的蜈蚣,这只蜈蚣浑身须爪齐全,虽然只有手掌大小,但是丁云骥可不敢随意再释放出真力来,若是将这只蜈蚣再变大,恐怕就很难再有什么办法将这降住了。 “小子,你束手就擒吧!或许我还会让教主网开一面,不如你就做我的小乖乖们的奶娘,将它们喂饱吧!”绿衣男子大笑道,清秀的面孔有些微微扭曲,看去很是**。 珠玑也狂笑,面上露出疯狂的表情,目光怒视着丁云骥似乎像喷火一般,道:“蛊奴,想不到你的毒虫们居然这样厉害,哈哈,我玄阴教发扬光大,指日可待了。” “多谢教主褒奖,属下定当为教主尽心竭力,死而后已。”绿衣男子躬身,神态很是恭敬。 丁云骥此时被这些疾飞而来的地火蚁和紫色遁蚣缠住,这地火蚁生得一双翅膀,再变大之后,更是动作灵活敏捷,好几次自己都是仗着灵活的身法躲开它们的攻击。 而那遁蚣虽然体型不是巨大,但是时时从它口中喷出的呛人毒雾,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一时之间,丁云骥颇为手忙脚乱。 蓦然,空气中忽然传来烧焦的肉香味道,那味道有些烧烤食物的味道,很是浓香**人。 那灵兽郎闻了这股味道,心中一惊,尖声厉叫道:“小贼,你做了什么?” 一阵风似的,向虫室奔去。 那聚魂幡上面的珠玑遥遥望见虫室的方向,浓烟滚滚,似乎里面被点燃了什么。 心中一动,大声喝道:“小贼,你是不是对虫室做了什么手脚?” “没错!”丁云骥面上带着得意的神态,笑着点点头,眸光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道:“我只是见到你们那里面似乎冷清一点,就加了一点丹火,不知道那烧烤蚕蛹的味道如何,真想尝尝味道。不知道你想不想尝尝,我的奴婢?” 说话间,他扬掌轻轻将面前飞来的两只地火蚁卷到了地上,伸脚踏上去,踩个筋折骨断。见到那些随之而来的地火蚁再次向他冲来,他一个旋身,人已经出现在下一个位子。 “你……”珠玑见他幸灾乐祸地点头,心中大怒。但是思量之下,自己实在不是他的对手,恨恨地道:“小贼,你等着!你若是有一天落到我的手里,有你好看!我劝你,就别在兜圈子了。你是逃不脱这些地火蚁的攻击的。” 见到丁云骥不停地带领着地火蚁和遁蚣在这大殿中兜圈子,她不禁暗笑:看来这真是黔驴技穷,或者是脑袋被吓坏了。要不然怎么只是兜圈子呢? “我是小贼,难道你忘了谁才是贼么?我可没有偷人家东西,被人家捉住了把柄。”丁云骥冷笑道。 “你……”珠玑一阵语塞,转而大怒,“你死到临头了,还妄自逞口舌之利,难道你就不怕死后下地府,进拔舌地狱么?”。 “我们两个人,也不知道谁会这样。不过珠玑,我倒是很奇怪,你都已经在我面前发下了血咒,难道你就不怕这血咒反噬么?” 丁云骥依稀记得当时珠玑给为了怕自己不肯救她,就下了一个恶毒的血咒,说是若是背叛主人,那么就会魂飞魄散,死不超生。 “哼,小子,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会这样做么?哼,若是你当时将那灵媒打开,那里面的血鬼符就会将我身上的禁制解开,附身于这聚魂幡上面,我就可以再次使用我原来的躯体,但是你居然将那东西收起,这样我为了自己的生命,也要拼上一拼,将那血鬼符夺回,哪怕你什么血咒?”她口中兀自说着,现出洋洋得意的神情。 “哦?我说么,你怎么会让我将那东西毁去。原来那东西里面还藏着这个秘密。”他连连冷笑着,趁此机会将身边的飞虫震退,那飞虫在空中打了数个滚之后,又是振翅,向他飞去。 事不宜迟,珠玑看的眼神频频闪动,聚魂幡连连晃动,在空中弹跳数次,就像虫室奔去。 丁云骥眼中一丝冷芒闪动,眉间冷冽的气息忽然向对方袭来。 珠玑立时感到似有一股寒意向自己袭来。她身形连闪,已经到了丁云骥身边,她只要再晃动几次这妖幡,就会将对方甩到后面,看到虫室已经在数十丈外,她心中一喜。 蓦然,她身子一紧,好像全身都别束住了一般。 低头看去,在妖幡之上缠着一根拇指粗细的白色绳索。那绳索的另一头连在他的右手中指上面的一枚白**指上面。 “这是怎么回事?”珠玑心中一慌,向对方望去。 丁云骥此时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虫群之外,再一个起落,人已经出现在她身旁,眼神直勾勾地盯住珠玑。 她心中惊骇万分,“你怎么会?” “你是说这个,还是那个?”丁云骥将手指挑起了面前的蛛索,又指了指那群失去目标的群虫。 “你,是人是鬼?”珠玑见到他身如鬼魅,无声无息地落在自己身前,心中忍不住厉声叫着,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侥幸,若是让蛊奴听到,或许自己还有救也说不定,虽然她明明看到丁云骥眼中跳动着快意的火焰。 聚魂幡又是连连向后面倒射,距离那虫室的距离拉近了。她心中不禁欣喜若狂。 “不要高兴得太早,兴奋越大,失望越大。”耳边传来丁云骥慵懒的声音。 一声轻响,珠玑的聚魂幡已经撞到了眼前的透明结界上面,被撞得头昏眼花。 “这是什么?”她厉声叫嚷着,唯恐蛊奴听不到。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除非你能将嗓子叫破!否则,哼哼!”丁云骥一摇三晃地向她走来。 “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个都已经吃下了噬心露?”他笑吟吟地望着仍然困兽犹斗的珠玑。 这里刚才已经被他设下了一种小型结界,这种小型的结界就是适合眼下这种狭小的空间,而且他用地火蚁和遁蚣作掩护,使自己完成了这结界的布置,端的神不知,鬼不觉。 “什么噬心露?”珠玑心中一惊,见到他微笑,心中有种毛毛的感觉,似乎自己已经吞下了什么毒药。 “你放心,这噬心露是一种毒药。”看到丁云骥面上淡然,谁知对方却直接了当地说出来了。 “你这话也就是骗骗三岁的孩童,你以为我会被你吓住么?”珠玑心念电转,感觉到他说的未必是真的。 “哼,你不相信么?难道你以为我是偶然出现在这面妖幡里面的么?” “你……” “我是有意去你那里面的,你现在已经成为了我的奴婢,已经能够听从我的心意了。回来!”丁云骥一声冷喝,面色一变。 珠玑顿时身上生出一种巨力,径直向对方飞去。 “蛊奴,救我!救我!蛊奴!”珠玑心中大颤,尖声厉叫。 “我劝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难道你以为对方能够听见么?我跟你这些话,是不可能让他听到的。原因有二。” 丁云骥微笑着,口中缓缓道出了原因,那双眸子脉脉含情地盯着她的眼睛,好像看自己心仪的情人,但是在珠玑看来,那不啻于**使者的目光。 第二百九十九章 蓝色妖蛾 丁云骥目光中露出醉人的微笑,看在珠玑眼中倒是比往常的笑容更觉可怕。 他微笑着说出了原因,“这里已经让我设置了结界,你根本就不可能跑出去。你看,” 他用手指了指在他周围乱飞的地火蚁和遁蚣,这些昆虫此时犹如没头苍蝇似的,在这结界中乱飞乱撞,完全失去了控制一般。 “而且,这里隔音效果非常好,要不要我给你演示一番?”丁云骥将拳头猛然向身边的光罩捶去,那光罩只是软绵绵的摇晃了几下,恢复了原状。 “第二点原因就是,”丁云骥说道这里神秘的一笑,“你知不知道你和我吃下去的噬心露的功效是什么样的?” 珠玑有些畏惧地摇了摇头,丁云骥笑道:“这噬心露的功效就是你必须听我的话,若是不听的话,我自然能够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而且我方才跟你说的话,都是暗中传音给你的,自然不可能让外人听到。” 说到这里,丁云骥嘴角微动,露出一丝**的笑容,蓦然他眸光一冷,将手中的拳头攥紧,“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珠玑见到他眉头一皱,不知怎么心中恐慌之心大起,立时面上失色道:“主人,珠玑知道错了。请您绕了奴婢吧!” 丁云骥将她所在的妖幡伸手过去,闪电般将这妖幡捞到手中,手上用力。 珠玑面色一变,心中似乎预感到了他的下一个动作。面上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目光,“主人,小婢知错了。请您绕了小婢一命。小婢再也不敢违命不尊了。” 丁云骥见她早就已经花容失色,面色如土,自己捏在手中的妖幡中的气息更是剧烈的波动。 此时,珠玑见到丁云骥仍然面色冷峻,心中再也不敢兴起什么念头,急忙道:“主人,小婢知错了。” “哦?”他眉头一掀,似是极不相信,他回手一招,手中抖出了一个方形的锦帕,罩在困在结界中的地火蚁和遁蚣头上,手掌一收,那锦帕已经包成了一个包裹,随之收到了自己的遁天戒中。 这些毒虫吸收了自己的火丹之力,形体居然变大,真是令人吃惊,若是如此厉害,相信自己就又多了一件**锏。 一道白光闪过,眼前已经失去了那些毒虫的踪影。 此时,珠玑心中后悔不迭,看来自己这次是惹上了灾星,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这小子看样子已经打起了这些毒虫的主意,看来那灵兽郎的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了,这样想来,她心中主意已定,若是这个主人的**高,那么就跟他在一起吧,若是惹怒了这个杀神,灭了自己,那么就算是哭都找不着调了。 “怎么样,考虑的怎么样了?”丁云骥转身望向她。 珠玑目光一紧,立时低眉顺眼地道:“主人,小婢看过了您的本事,终于知道中原之地人才众多,我小小的玄阴教实在是井底之蛙,妄想称霸天下,实在是自不量力的小虫,从今日起,小婢的**命就交到主人手中,愿意追随主人上天入地,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丁云骥见她眸中射出的熠熠光芒,越发认定这珠玑定时看到了自己的手段,这才有些心悦诚服,但是如此,并不能使自己光凭她的嘴上功夫就相信于她,总还要拿出些实际行动来,才能证明她真心投诚。 “我怎么相信你呢?” 珠玑眼中射出一道冷**,道:“主人,若是真的相信小婢的话,小婢也要拿出一些手段来,证明给主人看。” 她眼波流转,望向虫室的方向,此时那虫室之中烈火熊熊,显然烧得正旺。 说时时间很长,其实时间也就是一瞬,须臾的光景。 珠玑道:“若是主人信得过小婢,小婢愿意将这虫室里面的异虫献给主人,作为见面礼。同时也会将这蛊奴为主人除去。” “你舍得么?”丁云骥见到蛊奴对珠玑似乎颇为钟情,怎么也不相信,她居然会临阵倒戈。 “请主人看小婢的手段吧。” “好!你去吧!”丁云骥微微点头,口中默念了几句这结界的口诀,这透明的结界立时散去,毫无踪迹可循。 珠玑却望也不望,身子在聚魂幡上面轻轻吟诵了几句口诀,那妖幡上面立时黑雾滚滚,将她的面目掩在了中间,这妖幡上面的鬼影重重,齐齐向中间聚去,不过盏茶时间,在妖幡上面凭空出现了一个实体的珠玑,所不同的是,这位已经具有灵体的珠玑,身着玄色长袍,将自己的身体尽数包裹在黑袍当中,只剩下一双雪白伶仃的玉足和一双枯瘦的双手露在外面,愈发显得妖冶诡异. 她向丁云骥展颜一笑,伸出玉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云鬓,眸光中似乎满是柔情,直看得丁云骥眼光有些发直。 不见她怎样作势,人已经款款从聚魂幡上面走下,那身形迎风见长,转眼间,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身形。 她向丁云骥裣衽一礼,道:“小婢去了,主人放心。” 还没等丁云骥有什么反应,她的人已经飘向远处。 “丁云骥,你在干什么?”耳边蓦然传来红豆的娇叱。 “呃……我没看她!”话说出口,丁云骥心中一阵懊恼,这不是不打自招么?这一回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耳边这时传来红豆的不依不饶的喊声,“丁云骥,你居然敢偷看别的女人,感情你不想活了?” “谁偷看了?”丁云骥立时大声抗议道,同时心里面小声地为自己辩护,人家是明目张胆地看,可不是偷看。你算是我的什么人?居然敢管我? 不过这样的话,他可没有敢说出口。若是说出来的话,他恐怕是嫌命长了。 “哦,马上。”他口中答应着,目光却死死盯着虫室的方向。 珠玑进去了相当长的时间,怎么还没有出来呢? “快点!”红豆催促着。 丁云骥只好不情愿地将她放了出来。 红豆一个箭步已经向前面冲去,丁云骥唯恐有失,也紧跟其后。 虫室之内,蛊奴和珠玑两人紧紧相拥,他面上出现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口中喃喃地道:“教主,你终于肯答应我了,跟我走吧。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珠玑面上的表情却是平淡的,冷冷地不发一言。 她盯着虫室中三个金蛾守护的各自的蛾母。现在这些蛾母感觉到周围危险后,居然颇具灵**,让手下的金蛾飞到它们四周外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丹火的炙烤。 此时,外面的金蛾已经没有了气息,被丹火烧得只剩下焦黑肉滚滚的身子,那金色的翅膀,早就随着丹火消失殆尽,蛾母此时再次进入了休眠的状态,都缩成了一个金色透明的光球,漂浮在自己的虫窝之内。 “教主,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真想让你看看我的心。” 那灵兽郎死死地搂住珠玑柔软的身子,一双大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摩挲着,闭目感受她的芳香。 陡然,他身子一僵,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慢慢将怀中柔软的娇躯轻轻推开,他此时只觉心中剧痛。 “你……你……”当他低头之时,见到了一只血淋淋的玉手正从自己的**前慢慢伸出,手中一颗圆滚滚带着热气的心脏,出现在他面前,那是谁的心脏,他的么? 就在他面色渐渐惨白,口中气息微弱的指着珠玑,道:“为什么?……为什么……” “既然你那么喜欢给我你的心,所以为了怕你不舍得,我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珠玑面上带着一丝无辜的表情,将他滴血的心脏,慢慢凑近朱唇,轻轻说道:“就让你跟我融为一体吧。” 口中吐出一缕黑雾,将那兀自砰然乱跳的心脏缠住,不过须臾,那颗血红的心脏早就失去了生气,此时她面上方自有些血色。 而此时,灵兽郎蛊奴的面上则是一片死灰,终于因为离开了动力,他停止了呼吸,恐怕到死,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错在了哪里? 珠玑慢慢走进他的身体,细长的手指慢慢划过他的脸庞,凡是手指沾过的地方,都已经干瘪下来,看上去已经失去了水分和血色。 与此同时,她的身子慢慢丰盈起来,就好像充了气的塑胶人一般,面上也红润起来,重新有了血色。 待她恢复过来气息之后,她转回身望向随之冲进来的红豆和丁云骥两人,展演微微一笑,道:“主人,姑娘,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请主人容小婢稍作休息。”身子一晃,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丁云骥手中的聚魂幡却是剧烈的摇动了一下,重新归为了平静。 蛊奴的身体已经被吸取了血气,变成了干尸,嘴边的皮肤干瘪地皱在一起,满面上尽是枯老的神色,已经没有了活人的任何迹象。 蓦然,一只蓝色的飞蛾出现在丁云骥眼前,那蓝色妖蛾动作极快,几个振翅就飞离了眼前,他心中疑窦顿生,这里都是金蛾,怎么会有一只蓝色的飞蛾,莫非这是灵兽郎精魂所化? 他一掌将那飞蛾去路拦住,那飞蛾甚是恐慌,连着几次振翅都没有躲开他的控制,猛然那飞蛾调转躯体,向他口鼻飞来。 那飞蛾形态极小,若不是丁云骥的目光如炬,几乎让它逃逸。 他掌心一招,将那飞蛾招到手中,停在了掌心之上,任它如何振翅,都不得移动分毫。 蓦然,那蓝色妖蛾口吐人言,“求你放了我。我那衣袍下面有法宝,都赠与你,请你放我!” “你是谁?”丁云骥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是被这灵兽郎收服的异种飞蛾,现在他死了,我才能够逃出来。请你放我离开吧!” “哦!”丁云骥点点头,道:“好!” 但是手中仍然紧紧地控制着飞虫的行动,它仍然动弹不得。 他低头检视起这灵兽郎的衣袍,终于在里面发现了一样透明的玻璃瓶,里面关着一只小虫,另外还发现了一个口袋。 第三百章 虫 袋 丁云骥用手提起那只口袋,见上面用金线绣着两个古篆,“虫袋”。 “这是什么?”他自言自语道。 “那是灵兽郎的虫袋,里面装着他豢养的各种异虫灵虫。”手心里面的那只蓝色飞蛾立即说道。 “奇怪,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红豆面上带着疑惑的神情,纳罕地盯着那只虫蛾。 那蓝色妖蛾立时道:“我……我也是……从那里面逃出来的。这位小哥,能不能放开我呢。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大发慈悲放了我吧。” 丁云骥用手摆弄着那个小玻璃瓶,对里面已经僵硬的虫体很是感兴趣,透明的小瓶都已经被这蓝色气体充盈着,这倒好像是他当时在魏府暗室之下,用来淬符的火焰气体。 “这又是什么?”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透明蓝色小瓶,向蓝色飞蛾问道。 “呃……”那飞蛾明显有些迟疑,就在它暗自犹豫该不该将这炽蚕的秘密告诉对方时候,只觉手掌中的真力慢慢传到过来,待它想振翅飞离此处之时,忽然感到浑身的气力似乎使不出来。 “怎么,还没说完,就想走么?”丁云骥懒洋洋地说道。 他心中一惊,蛾型的面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急忙辩解道:“小……小哥,我实在是不知道。” “若是你这灵兽郎都不知道,那么又有谁会知道?”丁云骥一语道破他的身份。 “小哥,你……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是……呃……灵兽郎呢?再说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这灵兽郎已经没有了气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我,我只是……” 还没等他继续辩解,丁云骥伸出手掌轻轻一拍,暗运真力,将火丹和玄冥真气的力道,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将这灵兽郎的化身轻轻灭了。 蓝色飞蛾只来得及哼一声,便没了声息。 红豆惊奇地道:“你怎么知道这人是灵兽郎的化身?” 丁云骥道:“我不知道。” “可是……”红豆诧异的指着他手中的飞蛾化成的飞灰。 丁云骥已经轻轻搓手,将那蛾灰散去,笑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了。” 他意有所指,红豆立刻知道是谁偷偷**了。不是那珠玑还有谁来? 她指了指他手中的蓝色小瓶,道:“你手中的那只金色虫子到底是什么,她也告诉你了么?”言语之中似乎对于珠玑,颇为不满。 丁云骥摇头道:“这个,她倒是没说。” “哼,她不是万事通么?”红豆轻轻哼道:“不是什么都知道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红豆,你知道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万事通。”红豆将眼神落到一边,不去望他。 丁云骥见她如此这般,知道她是耍了小**子。“天下间,还有红豆美女不知道的事情么?我猜,红豆你一定知道。” 红豆秋波向他一瞥,嘟着嘴巴,小声道:“我可不知道。”说完,跺脚道:“让我进去吧,反正这里也没有我的事情,看来我倒是多余的了。” “谁说你多余,你可是我的好帮手,我可是离了你不行的。”丁云骥半真半假地道。 “呸!不害臊!谁是你的帮手?她是吧?”红豆云生双颊,轻轻啐道,满面娇羞。 丁云骥上前拉住她的柔荑,道:“红豆你快告诉我吧!”他将手中的小瓶,再次放到红豆跟前。 红豆凝神望去,此时丁云骥眼睛定定地望着小瓶中,此时已经有些慢慢蠕动的金色虫体。 那金虫回头望向瓶身之外,瞪大四只眼睛的两人,蓦然从口中喷出一缕极浓的深蓝色气体。或许是这瓶塞不太严密,居然从瓶口溢出一丝蓝雾。 红豆不觉吸入了一丝,立时心中暗叫不好。 与此同时,心中灵光一闪,望向丁云骥时,对方也以同样的目光向自己这边望过来。 两人眼中露出惊喜的目光来。 “这虫子是淬符焰的本体。” “这虫子能够口吐淬符焰。” 虽然两人同时讲话,话语不同,但是意思却是一样,都明白地告诉了对方。 “想不到这虫子倒是机灵,原来地震的时候,居然会躲藏起来。一定是那灵兽郎偷偷去找珠玑,才发现的。”丁云骥将手中瓶塞塞紧,这时候,他面上荡漾出的不仅是欣喜若狂了,更多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意外惊喜了。 红豆也点头道:“想不到这果然是炽蚕!我还以为这些都只是在古书里面见过呢?居然还有这东西存在。” “炽蚕?”丁云骥一愣。 “不错,这金虫叫做炽蚕。乃是上古时期活到现在的古虫了。” “奇怪!” “当然奇怪了,我也不知道它靠吃什么来维持自己的生命,只是知道这种炽蚕的动作极为灵敏,很少能有人直接捉住它。我已经可以确定这只炽蚕就是你当时吸取人家口中气体的那只了。” “不,我不是说这个。”丁云骥一本正经地道,他望着红豆,“我是说你----奇怪!” “我?怎么了?”红豆纳罕地望着自己身上,想看看究竟自己哪里不妥。 “红豆,我记得你好像是当时跟着神农一起做先锋的吧?” “对呀!” “没错,怎么了?”红豆点点头,满脸诧异。 “那个时候应该是上古时代吧?” “是呀!怎么了?”红豆依言点头,面上仍是困惑神色。 “那么这灵虫既然是上古时代就有的异虫,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丁云骥眼睛定定地望着对方。 “原来你说这个?”红豆显然认为丁云骥多次一问,“难道你生活的地方的所有事物,你都认识么?这种灵虫我只是听说而已,我又不是研究这些的。更何况,神农氏他老人家怎么可能研究这种炼制符咒的灵虫呢?”红豆颇为不以为然地道。 也对哦!丁云骥想到自己也并不是博闻强记,便点头道:“看来,你是一个半吊子啊!” “半吊子?这是什么意思?”红豆显然没有听过这样的形容词。 “这个半吊子的意思就是……反正就是很好很好的意思了。”丁云骥含含糊糊的道,唯恐红豆回过味来,立时用手指着手中的虫袋。“这个怎么办?” “这个还不简单?既然这个灵兽郎已经死了。你就干脆将他的虫袋也烧了得了。”红豆漫不经心地道。 “那可不行。”丁云骥连忙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这些我要留下。” 虫袋上面原来被灵兽郎下了禁制,但是人死灯灭,这个口袋现在轻松被丁云骥打开。 他见里面空间居然很大,估计这是一个储物袋,就像自己的储物戒指一样。 里面放着一本蓝皮书和一个小小的袋子,里面装着些昆虫的卵,安静地躺在袋子当中。 他翻开这蓝皮书,蓦然,一只素白的手掌按到了书上面。 他抬头看时,是红豆。 她眼睛从这间虫室扫过,面上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道:“这里很好么?” 丁云骥匆匆地扫了蓝皮书一眼,那上面写着“虫经”两字,看来是驱虫术,当下也来不及细看,收入袋中,放入了遁天戒里面。 眼睛望着四周转了一圈,道:“红豆,我们走吧。” 伸手向周围尚未燃尽的地方,再次弹了一丝真火,两人走出了皇宫。 相信这里不久之后,就会变成一片废墟。 “云骥,我们现在去哪里?”红豆问道。 “我们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可是,我们不去参加那个‘赛宝会’了么?” “难道你以为现在首脑已经没有了,皇帝也不会再有谁去控制了,还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么?” “可是……那赛宝会上,还有很多宝贝呢!” “你不就是一个宝贝么?” “死无赖,你说什么?” “我……呃……别打……别打……饶命,我口无遮拦,童言无忌了。” “不行,今天我非要将你的脑袋打成猪头。” “饶命,美女。我不敢了!” …… 据说,在他们离去后不久,京城里面发生了很多事情。 先是魏府被烧成了白地,里面居然没有任何人的尸首,这实在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第二件,抚宁侯家中传出本来预备参加“赛宝会”的一件玉珊瑚不翼而飞。 第三件,在皇宫禁城的皇后宫中,居然发现了魏太师和一个稚龄童子,据知情人说,这两人是被一阵妖风摄来,同时发现宫中居然少了很多妃嫔,皇后病重,医治无效,芳龄二十五岁。 第四件,冷宫中的一间宫殿,莫名起火,所幸没有伤人; 第六件,皇帝下令为太师重修府邸,并且追认皇后为圣德懿顺皇后。 第七件,皇帝将后宫中的瑶妃扶正,做了皇后。 此上述七件事情,被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经过了经年,方才在人们的视线和脑海中逐渐淡忘。 …… “尊主,我们要不要跟着他们?”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暗室中响起。“他们现在已经的到了天方图,我们要不要……” “不必,我自有安排,不要轻易坏事!”另一个同样穿着黑袍的年轻邪魅男子,懒洋洋地闭目调息着。 “可是,尊主,他们好像没有意思要回去?” “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 “……是。” 第三百零一章 驯 虫 “墨玉,你说这是什么呀?”遁天戒中,丁云骥坐在草地上,身后结界古树上,一只红色的鹦鹉落在树枝上面,树下面摊放着一张破旧的羊皮地图。 这上面的线条简单明了,只要是稍微懂得一点地理知识的人,都能够看出这张地图的山川走向和江河流向。 但是两人研究了半天,却还是没有任何头绪,说这东西是地图,倒是那么回事,但若说是藏宝图,他可是端详了变天,还没有头绪。 无奈之下,他只好扯开嗓子,招呼墨玉,让他来辨认。 墨玉只是淡然说了一句:“自己解决。”就回到了屋中继续他的研究。 “真不知道这个墨玉,整天关在屋子里面干什么?云骥,你知道么?”红豆气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算了,我们自己看吧!说不定,能够有什么心得也说不定。” “嗯,”他点头答应道、但是两人辨认了半天,运用了各种方法,或者水泡,或者火烤。都丝毫不见任何效果。 “是不是这东西别封印了。你试着输入些真力进去,看看有没有效果。”红豆用一只翅膀指着那卷地图道。 “恩,也好。”丁云骥默运真力,将真力注入到了其中,但是输入进去的真力有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了。 “还是没有反应。”丁云骥有些沮丧地摇头道。 红豆也皱紧眉头道:“会不会这张图是假的?” “不会吧?”丁云骥虽然心中有些狐疑,但是似乎隐约地认为如果这东西是假的,恐怕玄都的掌教就会在飞来一张本命白鹞来告知。 他一番思量之后,手掌微微一招,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黄铜色的小箱子。这正是当日在太师府中发现的那个黄铜箱子。 他将这箱子轻轻打开,从里面将那只玳瑁珊瑚树取了出来,。放在手中把玩。 红豆生在江南,自然没有见过这海边的东西,眉目中露出了新奇的神情。 丁云骥表面上是在欣赏,但实际上,他看到在这玳瑁珊瑚树的中心,若是仔细看时,有一道细若游丝的红线,悄悄的爬在上面,他双手按住这红线,口中运气力气,轻轻用力,那珊瑚树居然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发出清脆的声音。 还没等红豆有什么反应,从里面掉出来一件轻飘飘的丝帕。 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丝帕,上面同样画着一张地图。 若不是丁云骥已经看在前面,恐怕会将这张图看做真图。 这上面清楚明白地标出了五个红色的圆圈,分别代表着五个地点。 虽然时过境迁,但是相对于地图上面的古篆已经改成了近体,恐怕这五个地方也已经变了名字。 红豆见了惊呼道:“我知道这些地方。” “你知道?”他刚刚有些惊愕,但是想到红豆的特殊本事,倒也是不足为奇了。 “红豆,你说会不会这魏太师已经知道了天方图?” “嗯,我想他一定是知道了。”红豆肯定地道。“但是,这件事情为什么玄阴教也知道了?” “嗯,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几乎想问问珠玑,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件事情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样一来自己找到宝藏的机会就更多一些了。 但是他不知道,若是问珠玑这件天方图的秘密,恐怕珠玑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也是看到教中留下的典籍中曾经轻描淡写地提过了一句,具体事情就不是她知道的了。 其实,这天方图的秘密,早就曾经有人告诉过先几代的教主,但是当时的第二代教主,也就是第一代教主的宠妾。不是别人,正是当时正道大派中的得意弟子。 但是在第二人教主得知这样的秘密后,并没有将心思动到了这上面,而是正在养精蓄锐,意图东山再起。 即便有心,但是实在是分身乏术,同时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情总算是石沉大海,并没有什么人出去找这张宝图的下落,所以这位第二代教主虽然将这件事情记载了教中的典籍当中,却是慢慢成为尘封的往事,不再提起了。 同时历任教主励精图治,终于将这教派扩展到了稍具规模,谁知却意外地毁于珠玑之手。 丁云骥本来想问问珠玑吗,但是想到对方花样百出,恐怕一时再着了她的算计,那就得不偿失了。 蓦然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红豆,我看我们还是要将这东**好。若是有机会能够找到合适的方法我再来试一试。”说完,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你去哪里?” “我要找个地方,好好将这些虫子训练一下,说不定会用得上。”说话间,丁云骥已经去得远了。 红豆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消失的地方,道:“难得他还知道去练功,看来这个人还是有点可取的地方的。”蓦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觉口中啐道:“呸,他可不可取,难道跟你有关么?” 翅膀一振,向屋中飞去。 …… 银戒的第二层空间中,丁云骥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一面墙壁,那是墨玉的房间,此时墨玉正将一块黑色石块样的物质放到屋中摆放的木人的心口,奇怪的是这些木人的数量极多,大约有数十具之多。 “奇怪,这墨玉是在干什么?”丁云骥自语道。 或许是两个人想到了一起,但见墨玉眉头轻轻一皱,似乎说着什么,但是丁云骥却只能看见人物表情,却听不到声音。 似乎墨玉在发什么感慨,只是从他的口型中辨认出云骥二字。 丁云骥猜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 蓦然,拍了自己脑袋一下,道:“你这家伙,好好的干什么**?”自己也感到了无聊,立时摇摇头将心中的疑惑压下。这墨玉明摆着是在帮着自己,难道还有什么放心不下么? 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失笑。轻轻闭上眼睛,伸出右手,在面前的光壁上面轻轻一擦,那道光影就消失不见了。 这里再次回复了平静。 他缓缓从空中一招,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包裹,这正是当时他将那些变异的“地火蚁”和遁蚣倒了出来。 此时,这些昆虫或许是失去了灵兽郎的召唤,身体呈现昏睡状态,显然是失去了主人才有的委顿状态。 丁云骥见到地火蚁的个头,明显是吸收了自己手掌中的火丹之力,才产生了变异。这些地火蚁的个头跟之前比起来,有些变小了。但是同原来比较起来,似乎还是原来彪悍了许多。 那遁蚣也老实下来,不再乱爬。 丁云骥见到两种灵虫现在已经成为了无主的,自然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将这些灵兽郎遗留下来的东西,一一过目,一一重新认主。 经过了半天的忙活,终于顺利地将每只灵虫认主。 经过了一番折腾,这些地火蚁已经忘记了原来主人的样子,现在只尊重丁云骥一个人。 看到自己的鲜血滴到遁蚣口中,那遁蚣立时满身痛苦地蜷曲着,不过一会儿,居然化成了一张皮。 丁云骥见了大呼惋惜,经过他胡乱地催生,这遁蚣居然寿终正寝了。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敢乱试了。 不是还有一本虫经么?想到这里,他立时从怀中取出一条口袋,这是蛊奴灵兽郎的储物袋。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可以参考的地方。 结果,他翻开书一看,上面居然罗列了天下奇虫的排行榜,这地火蚁都算是极其普通的虫子,算不上怎么珍贵。 在其中有一处,他发现了炽蚕的排行,感情这东西算作奇虫,倒也不为怪。 这家伙居然会喜欢吃一种绿色的小草,若是有谁将这东西待在身边,那么这炽蚕就会将这小草吃下去后,进行认主仪式。 丁云骥心中一动,既然是绿色的小草,不知道这洞冥草可不可行? 想到这里,他将手掌微扬,凌空一抓,就在他手中出现了一丛闪着荧光的洞冥草。 他将这些洞冥草小心地撕碎,将玻璃瓶取出,小心地欠了一条缝隙,将这些草沫扔进去,那炽蚕初时不动,当那草屑落到身上之时,才迅捷地爬过去,将那些草屑吞到肚中,这时似乎意识到了是丁云骥所为,立时睁大了一双碧绿可爱的眼睛,望向外面。 丁云骥心中一喜,想不到这些洞冥草居然成了这小东西的最爱。 这一次,他有意将一簇洞冥草都扔进去,随之将自己的一滴鲜血,也挤到了草叶之上。 那炽蚕根本没有防备,当丁云骥看到那棵带着殷红血滴的草叶,已经被它卷进了嘴里,当发现自己被认主了。那炽蚕立时僵直着身子,倒地不动了。 “呦喝,”丁云骥不禁哑然失笑,感情这家伙居然学会装死,“起来,”他一句轻喝,将手中真力传到玻璃瓶中,那灵虫身子一震,翻身打了一个滚,立时将圆滚滚的身子向瓶壁靠来,看样子是认主了。 丁云骥心中大乐,想不到这灵虫居然真成了自己的了 第三百零二章 融 合 丁云骥望着瓶中的炽蚕趴在瓶壁上,满脸的希冀目光盯着自己,更确切的是盯住自己手中的洞冥草。 他见到这古怪的小虫子居然对洞冥草感兴趣,心中很高兴,这样一来,就不担心这炽蚕会饿死了,看来自己的炼器技术又可以提高了。 他将手中的洞冥草撒了一些进去,但是这炽蚕似乎吃不够似的,在一阵大嚼之后,便呼呼沉入了睡眠。 丁云骥观察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反应,大概它吃饱了之后,陷入了沉睡。 一番思量之后,他将这里细细看了看,似乎想起自己很久没有修炼的玄斩力,这股力量似乎被自己忘记的差不多了。重新再捡起来,或许有不同的收获。 这样想着,他心念一转,发现在这须弥空间的四面墙壁上出现了一些黑色的文字,这些文字看上去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这是……”这些文字让他既陌生,有熟悉。 看了许久,他终于想起来,这些文字就是《玄斩力》的文字。 但是更多的是,他一些不熟悉的内容,望着墙上的文字,他轻声地读出声来。 身体中传来一种熟悉而舒畅的劲力,这种感觉即便是当时修炼玄斩力的时候,都不曾拥有过。 莫非这是改良版的**,此时他的经脉中缓缓流淌着这种熟悉的感觉。 这股劲力向丹田中流淌过去,蓦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股力量在火丹和玄冥真力的拦阻下,自己会不会再度经历那种分筋错骨炼狱般的苦楚呢? 就在他准备好迎接这一次的经脉冲击之时,那股力量犹如流水溶入大海中,轻松地同前两种劲力回合到一起,同时经脉中的力量似乎更加强劲。 他面上露出一丝惊异,这种力量太邪门了吧? 其实他不知道,这股劲力在上一次已经散入到这空间中,已经融入到这须弥空间中,同时这种**却有着吸收外界灵气的作用,这一次他再重新吸收进来,自然充盈而且易于吸收。 同时当他仔细向墙上面望去之时,惊奇地发现这种**的修行对于初学者来说,可以说只能是起到强身健体的功效。但是若是在身体之中有真力注入的情况下,就可以将这种**有个加成的作用,使原来自身的**能够成倍的增长。 这种**也同之前的**一样,分成了七个等阶。浪斩力,云斩力,天斩力,魂斩力,玄斩力,仙斩力,最高级别就是无迹斩力。 这上面出现的是第一阶浪斩力里面的**,其他六种**上面根本没有提到,他尝试着回忆着以前记忆的其他几种等阶,但是却再也想不起半点了。 自己刚才自己已经完成了第一阶的“浪斩力”,此时身体中真力流过的地方,似乎有些鼓胀得难受。 他经过了一阵吐纳,终于将刚才的劲力尽数吸收到丹田之中。望着墙上的文字仍然不住地闪动,他起身向那边走去。 就在他走近墙壁上面的《玄斩力》**之时,惊喜地发现,这玄斩力其实是一种霸道的**,能够有夺舍的功效,类似于吸星**的威力。 蓦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看到墙上有一处文字,居然被一个黑色的方块挡住了,他走过去接近那里。墙上的文字居然在他经过之时,争先恐后地向他身体中钻去,一时之间,那清晰的文字同时出现在他头脑当中,犹如刀刻的一般清晰。 或许是他吸收的劲力过多,头脑中非但没有任何疲倦,反而产生了从来没有的轻松。 这时,墙壁上的文字已经消失殆尽,好像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他呆呆地望着这里很久,看来这遁天戒中的秘密,还没有被自己完全发现,只有将这里的**都能够修炼完成,那时候这里面的秘密就会自然解开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缓缓收功,心念电转之间,人已经出现在第一层遁天戒中。 这时,天上繁星点点,看来已经是夜晚了。 这时,他心中有所感悟,大家离开京城已经多日了。 想到此时,还没有头绪,他顺手将怀中的两张天方图取出,这一卷是羊皮,一卷是丝绢,但是同时看去,他居然发现,那羊皮卷看上去似乎有些破旧了,周围的边缘已经破烂了。 同丝绢相比,丁云骥发现似乎丝绢比起这羊皮卷来,更觉破旧。 看样子这魏明柳也深知天方图的秘密,希望借此机会,让自己的儿子修炼,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居然让他得到了。 就在他研究这张图的时候,他蓦然发现,这张羊皮卷看上去是羊皮所制,但是似乎又不像,毕竟这张图绘制出来,经过了多年的浸染,居然没有任何破损,这本身也是一种奇事。实际上,这种保护古物的方法,他只不过是没有听过罢了。 碰巧遇到的红豆,也是一个半吊子;另外一个墨玉此时不知在忙什么,什么忙也不帮,什么忙也帮不上。 忽然想到,若是将自己的三种**逐一地尝试,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反应,若是不行,自己打不了三种**一起输入到这里面。 这天方图既然自己能够得到,那么看来自己同这宝图还是有缘,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但是这天方图自己还没有解开秘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获秘密,那么自己去找能够交换自己**命的五样宝贝,那样的话,自己就不会被人家当做替罪羊,给人家堵漏洞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微微一叹,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原本以为穿越过来,自己怎么样也能够凭借心中所学,或者逍遥自在地过着自己快乐幸福的人生。 谁知…… 正在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耳中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异声。 自己为了避免别人注意,早已经离开了京城,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京城已经有百里之遥的首阳山中,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自己的踪迹。 为了自己能够有时间休整生息,他此时将遁天戒停在了首阳山的半山的一处山坳处一棵不起眼的树上。 那么听到的会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他暗中思忖之时,他将遁天戒的银光也用自己的隐身诀隐了起来。 透过自己的神识,他已经从遁天戒中走了出来,暗暗隐在树上。 这时,忽然在山腰处出现了一道白色的窈窕身影,这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 丁云骥屏住呼吸,心道:这夜深人静的,怎么一个姑娘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见那女子面上似乎也带着一丝惊惶,手脚有些发抖,但是当他看见这女子身后出现的一道鬼魅似的身影。 不过当他看见女子身上隐隐冒出的一缕清气,似乎这女子也不是等闲的人物,同样也是修真人物。心中倒不急着出去,似乎要看个究竟。 那女子似乎没有发觉身后的魅影,面上尽管带着惊惶的神色,但那是因为本身的女子体质,跟自身的修真**没有关系,她谨慎地向左右张望着,同时在小心地在周围寻找什么东西。 蓦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转,清秀的面容上面出现了一丝惊异的神色,立时晃身闪到一边,口中喝道:“是谁?谁在那里?”她望着方才自己站过的地方,面上出现了一丝戒备之色。 “不知是哪位师兄?请现身!”清秀的女修面上带着一丝戒备之色,望着黑暗之处的某个地方。 此时她从腰间拔出一枚银光闪闪的小剑,指着对方可能隐匿的地方,有些生气地道:“不知尊驾何人,既然能够认出贱妾,那么请现身。” 见到对方忽然没有了声息,心中一凛,猛然提起真气,口中念念有词,猛然向手中的银色小剑,轻轻喷去。 蓦然,银色小剑剑身之上银光四射,现出了一丝毫光。那毫光越来越盛,从那剑脊之上,又衍生出条条银丝,迅捷地射向对面的暗处。 “哈哈!想不到银剑门的冯素素师妹居然出来走动了?”在一根银丝射向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之时,一道身影慢慢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身着暗色衣衫的男子,他望着这个“银剑门”的冯师妹凸凹有致的曲线,眼中流露出一丝贪婪的神情,当他看到她手中的银剑之时,眉眼间露出一道异光。 “你是何人?怎么会认得我?”那名银剑门的女修面罩寒霜,用手中的银剑指向对方。 那男子道:“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冯师妹怎么会认得呢?”就在他轻描淡写地说话间,不经意地将左手轻弹,一缕幽光悄悄地飞向对面的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本来就是神情戒备,在发现对方的企图之时,身子微晃,手中银剑向那幽光刺去。 波的一声,那幽光被银剑砍破,从里面射出一团粉红色的烟雾,直直向那女子的口鼻喷去。 冯素素猝不及防便被那烟雾罩住,烟雾黏**极大,居然将女子的银剑粘得停在半空,就连身子也好像被那迷雾**住了,动弹不得。随着她的不断挣扎,那烟雾落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慢慢定住只剩下一双翦水似的眸子转个不停,似乎想到了什么极诡异的事情。 “冯素素师妹,你可能不认得我,但是你总知道这‘如影随形’的名字吧?”那男子走到冯素素面前,伸出右手在她光洁的面上轻轻抚**着。 冯素素虽然动弹不得,但是嘴巴却没有被粘住,“你是……你是陈家的人?” 第三百零三章 山 洞 什么陈家的人?丁云骥在一边听的真切,不由暗自想到。正自思忖着,猛然听到那男子果断地承认了。 “冯师妹,果然是好眼力,居然知道我是陈家的人。不错,我就是陈氏家族的修仙者陈子坤。” 那男子洋洋得意的承认了,听到他大方的承认,冯素素眼神一暗,既然他能够承认,就说明他不打算放过自己。 “冯师妹,怎么不问问我跟在你身后干什么呢?”陈子坤道。 “问有什么用?想不到海阳陈家居然出了你这么一号人物,居然会偷施暗手,偷袭于我?”那银剑门的白衣女子淡然道。 “嘿嘿,即便冯师妹不问我,我也会如实以告的。”陈子坤笑嘻嘻地轻抚着她的香肩,满面堆笑。 “冯师妹会出现在这首阳山,该不会是相中了这里的灵脉了吧?”陈子坤小心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眼,低声说道。 “灵脉?”丁云骥心中一动,那又是什么? 冯素素听到耳中,身子微微一颤,一双翦水似的眸子望向对方,望了半晌,低声一叹:“想不到这首阳山出现灵脉的消息,传得这样快?” “哼,难道你以为你们银剑门知道的消息,别人就不知道么?”陈子坤微微一笑,神情似乎很是得意。 “莫非,你们海阳陈家知道的消息比我们银剑门还要早么?” “呵呵,否则的话,我怎么会在这里恭候银剑双姝中的冯素素师妹呢?” 冯素素忍不住道:“陈子坤,你就不怕我的同门会找到这里来?” “呵呵,冯师妹你太天真了,若是我出手的话,你说我有没有把握不让你的同门发现呢?” 话音刚落,他长袖一挥,从袖中飞出一团迷雾,将两人的身形挡在了迷雾当中,不过须臾,原地已经失去了两人的踪影。 丁云骥看的清楚,发现在地上出现了一行浅浅的脚印,慢慢延伸道山腰的另一面。 反正他现在没有什么事情,顺路跟去也好看看究竟,打定主意,他身子微微一晃,也跟了上去…… 就在这三人依次失去踪影之时,在山脚下,出现了两道身着白色衣衫的窈窕女子,一女琼姿花貌,眉目之间同冯素素酷肖,看来应该是她的嫡亲姐妹;另一女子姿容平常,发齿稍长,看上去应该是冯素素的师姐一流。 “师姐,你说我姊姊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呢?”那名同冯素素容貌相似的女子皱紧眉头道。 “不会,素素师妹,为人机警过人,天资聪颖,尽得**真传。再说谁会知道灵脉的埋藏地点呢?我想定然是她还没有什么发现,故而没有给我们消息吧?舒舒师妹,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但愿如此。”原来这女子叫做冯舒舒。她黛眉微皱,道:“师姐,我终究是心中有所担忧,我们还是赶快找到姊姊吧!” 说完,她身形微动,人已经向山腰纵去。 那素素师姐见她已经向山上掠去,也点头道:“好,舒舒,我们快去看看吧!” …… “师兄,你说,他们会不会出现在这里?”暗处一个声音响起来,身边一个憨厚的声音回答道:“照着这样的速度,我想小师弟一定会在这里出现的。只是不知道小师弟有没有得到那张天方图?” “**不是说了么?若是小师弟得到了这张图,一定会离开京城的。” 原来这说话的两个人居然是玄都紫电峰的吴方信和杜方仁两人,他们此刻也出现在这首阳山中,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丁云骥的踪迹。 或许是担心别人发现两人的踪迹,两人此时正隐身在山脚下。 “大师兄,你说**为何派我们两人下山?”吴方信抬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杜方仁摇头道。 “可是,大师兄,若是照掌教的话来说,说是已经将小师弟和墨玉师弟逐出门墙了。我真不明白掌教师尊为何表面上要将他们赶出去呢?难道就为了那张图么?” 他见这一次大师兄没有答话,便自顾地说着:“怎么掌教师尊就为了那张图就赶他们出来,真奇怪那张图到底有什么用处?大师兄你知道么?” 停了停,他见对方没有回答,又问道:“大师兄,你说**为什么还要我们下山呢?而且我们干什么让我们跟在小师弟身后,难道让我们暗中保护他们么?” “我也不清楚。”杜方仁仍然面上带着一本正经的神情,恐怕这个师弟问题太多了。他的眉间皱了皱,道:“师弟,至于掌教师尊有什么安排,不是我们这些弟子能够妄议的,希望师弟你就不要在发什么牢*了。” 听到杜方仁有些责备的语气,吴方信点点头,又问道:“大师兄,我们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也没有看到小师弟的踪影,难道小师弟还没有到么?” “我想小师弟已经到了。” “在哪里?”吴方信诧异地回头望向身后黑魆魆的山脉,根本看不到有任何人的踪迹。 “小师弟身上法宝众多,我们知道的就有很多隐身的**,瞒住我们的眼睛还不是轻轻巧巧的?” “那以师兄的见解,我们怎么做呢?” “你刚才看没看到那两个白衣女子?”杜方仁指着半山腰出现的两个白点。 “当然见到了。”吴方信很是奇怪为何师兄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们既然出现在这里。”杜方仁憨厚一笑,露出很熟悉丁云骥**格的笑容,“那么若是小师弟们到了,怎么会错过看热闹的机会呢?” “嗯,大师兄果然有办法,这说明姜还是老的辣呀!” “你这小子,说谁老呢?”杜方仁作势挥拳,吴方信微微往回缩了缩头,面上露出貌似惧怕的神色,嘴里笑着,小声嘟囔着:“又不是小姑娘,还怕人家说自己老么?” 两道身影亦如之前的两位银剑门女弟子,化为两道幽光,向山上纵去。 …… 随着陈子坤的脚印慢慢向山腰的深处走去,丁云骥也小心地跟在他身后,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形,不让对方发现什么踪迹。 或许是这家伙被**冲昏了头脑,居然不曾回头向后面望去。 在山腰的尽头,出现了一面平整的石壁,那陈子坤终于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此时在他肩膀上面,还扛着一个柔弱的娇躯,那赫然是已经被缚住的冯素素。他在地上小心地辨认了一番,在一块尖利的石块上面踏了数下。 蓦然山壁上出现了一圈涟漪,放射出细微的毫光来,陈子坤向四周小心地张望了一番,向那涟漪处行去。 丁云骥微一沉吟,仗着自己法宝众多,也跟在他身后五六步远的地方,向里面行去。 就在他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踪迹跟在陈子坤的身后,走进黑魆魆的山洞中,身后的山壁毫无声息地合上了。 这让他稍微吃了一惊,这山壁的诡异,更是屏住呼吸跟在前面的那个男子身后,小心地走着。 经过了大约二十丈的距离,前面出现了一丝微光,那是洞顶的一颗夜明珠发出的光辉,那陈子坤蓦然停下,将冯素素软绵绵的身子放在了地上,手指轻轻一弹,从指缝中弹出一缕荧光,直直向那夜明珠投射而去,那夜明珠立时光华大盛。 他此时面对着地上的娇躯,口中发出桀桀的怪笑声,冯素素本来已经闭目等死,听到耳中,更加觉得惊骇异常。 蓦然,身上束缚一松,闻听到这种声音立时心血翻涌,她勉强坐起,望向对面的陈子坤,道:“你不是海阳陈家的人,你到底是谁?” “哈哈,算你这小妮子有见识,我的确不是海阳陈家的人,不过这副皮囊却是货真价实的陈家的修仙者的。”陈子坤面上现出狰狞的神色,同之前的轻佻的笑容截然不同,这一次的目光中透着凶厉,眼睛有些充血地望着对面的娇弱女子,似乎并不是美色惑人,流露出的,目光倒像是在看到口的美餐。 “你……”冯素素眼中带着惊惧的神色,犹如一只无助的小白兔望着面前的猛兽一般无奈。蓦然,她面上一股神圣之色流转出来,从她怀中滚落出一只莹白色的手环,那只手环上面刻着道门符号,从那手环上面不断放射出微光,似乎对面前这个陌生人产生了一丝震慑。 眼前这个明显是赝品的陈子坤,立时倒退了几步,面上露出一种极度厌恶的表情,道:“小妮子,你这手环是哪里来的?快告诉我!” 冯素素见到对方明显对这手环有些忌惮,立时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这手环抓在手中。 那陈子坤立时后退了几步,心中后悔不迭,若是知道这丫头还有这种道门法宝,刚才就应该早下手,现在倒好,反而有些受了**。 但他乃是修炼百年的魔头,怎么会被这小小的法宝,就震慑住呢?眼睛一转,他面上笑着,换了一种语气,道:“小姑娘,你手中的这只手环究竟是什么法宝?可否借给我一观?” 冯素素见到手中的法宝居然能将这个披着修仙者外皮的魔头震住,心中也是没有想到,但是她知道这件法宝的威力,自己并没有完全掌握,需得自己的妹妹来到,两人合璧,方能奏奇功。 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了主意,既然这件法宝能够让对方有所忌惮,那么自己今天说不定就会逃此一劫。 胆气一壮,口中娇吒道:“你这魔头,见到此法宝,还不速速就擒?难道等我将这法宝的威力催动之后,将你打回原形才后悔么?” 那老魔本来在这首阳山占用这里的灵脉修行多年,眼看功成之日,泻出了一丝灵气,致使由此经过的修仙者窥到,以为发现了灵脉,纠集各家各派的修仙者齐齐来此地寻找灵脉。 但是这灵脉虽然微小,但是蕴藏的灵气十足,足以让任何的修仙者觊觎。 因此,海阳陈家的一个年轻的修仙者仗着自己身上带着的多宗法宝,来此地探寻,谁知却无意中闯入了这里,结果被他擒下,一番打斗之后,终于被老魔进行夺舍,结果了**命。 第三百零四章 缚虫草 这位冒充海阳陈氏家族的修仙者陈子坤的老魔,望着冯素素手中的白玉指环,心中不断打着主意,似乎正在谋划什么阴谋。 冯素素见他不语,俏面一紧,手中将白玉指环抖腕,向空中掷去,道:“去!” 那指环向空中陀螺般飞去,转眼间已经涨大,足有磨盘大小。那白玉指环周身放射着柔和而宝相庄严的光芒,径直向老魔头顶罩去。 老魔眼珠一转,口中叫道:“不好!”身子一旋,人极速如飞向洞外射去。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所打算,不过是感觉到外面似乎又来了什么人,打算到外面去迎敌。至于这个冯素素虽然手中有那道门玄宝“白玉环”,但是因为这丫头道行不深,根本不能够催动这法宝,倒是不足为惧。 还没等冯素素有所反应,这个冒牌的陈子坤已经消失在这洞中。 她微微一呆,对于他的临阵脱逃很是不解,不过看他逃离这里,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夺舍的老魔从洞口出去之时,丁云骥刚好在身边,看得真真切切。 他眼见对方用脚在地上点了数下,面前一暗,那老魔已经被送出去了。 这时,他望见冯素素愣愣地望着老魔消失的地方,显然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临阵脱逃,心中思忖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得是什么药? 终于心中有了计较,她贝齿轻轻咬了咬朱唇,望着山洞的深处走去。 丁云骥望了望外面,又向山洞深处看去。 方才进来的匆忙,未曾发现这山洞深处居然还有玄机。 他微微沉吟,悄然尾随着冯素素向洞中走去。 大约走了数十步,他望见冯素素已经袅袅婷婷地站在一株闪着萤光的小草旁边,那株小草并没有什么稀奇,只不过比他的洞冥草多了一些神彩。 在他看来这小草之所以身上出现光彩,原因应该就在这孕育小草的土地上面,这土地之中慢慢向外面轻轻溢着淡淡的雾气,丁云骥离得稍微远一些,仍然能够感受到那充盈的灵气。想来这里就是被那老魔占据的灵脉。 冯素素显然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她娇面上出现了一丝惊喜,清眸流盼,素手轻轻捏了一个法诀,向那青翠小草的根部探去。 “不好!”丁云骥暗道,想不到这冯素素虽然身为银剑门的弟子,但是显然江湖历练根本是零,对于这个老魔珍逾**命的灵脉,若是没有什么禁制,那老魔怎么会放心离开,让外人占据此地呢? 果然,她方将素掌伸向那小草数寸,从草身的根部蓦然生出一根拇指粗细的青色草丝,将猝不及防的冯素素的右手紧紧缠住。 她微微一惊,面色巨变,从怀中取出银色小剑,向那白索上面砍去,谁知那绳索非金非铁,坚逾精钢,一剑劈中,却不见丝毫痕迹在上面。 冯素素面上一慌,身子猛然发力,向后纵去。但那绳索却也跟着而去,却并没有丝毫的松懈。 见那绳索弹力甚大,她眉头微微拧在一处,顿足向外洞纵去。 丁云骥在一旁看的真切,眼见那绳索慢慢拉近,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他刚要摇头轻叹,那道白色身影已经如飞般遁回,显然这绳索上面突然收缩,将她又带了回来。 她莲足轻顿,面沉如水,眼睛警惕地望向外洞,深怕什么时候那魔头又悄然回来。 沉吟了片刻,她从怀中取出一张朱砂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符咒之上蓦然起火,她轻吒道:“去!” 那朱砂符咒箭一般向那绳索的末端飞去,在接近小草的根部之时,点燃了起来。 冯素素见到这绳索居然能够燃烧起来,面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原来这绳索也并非如此刚硬,显然也有能降住它的物件。 不过片刻,她的眉目之间就轻轻锁住了。显然她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那绳索虽然慢慢变得焦黑,但是却并没有烧断,除开根部的地方,那青索慢慢收紧。 蓦然,冯素素眉头一皱,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显然丁云骥也发现了这个现象。 她低头望去,或许是这青索受到了火炙,起了变化。死死缠住她皓腕的地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锯齿,那锯齿之上细小的芒刺突生,刺在她雪白的手腕上,慢慢勒紧,同时那冯素素的脚下慢慢滑动,显然那绳索不动声色地向那绳索根部拉近。 丁云骥见这小草居然能够如此灵活地将人擒住,显然是一种天然的本领。 就在此时,他脑中蓦然想到了一个名字:“缚虫草”。在那蛊奴的《虫经》上面记载,这缚虫草乃是一种奇异的生命体,以两种不同的状态存活在世上。一种为虫体,一种为草本,这种虫子的最大特点就是喜欢生长在灵气十足的地里面,以草状植物的形态迷惑别人。 若是找到捕食机会,这缚虫草就会从自己体内分泌一种与体色相同的绳索,缚住猎物。 而且这种缚虫草水火不侵,五行不惧,根本不是普通的法宝能够抵御得了的。 或许是冯素素想到了什么,她从怀中再次取出一件法宝,那是一件金光闪闪的飞梭,此时在她口中默默念动真言之时,金梭蓦然向那青翠的小草射去…… …… 在山腰处站着两名白衣女子,正是冯素素的师姐和她的嫡亲妹妹。此时两人面上露出了异样的神情。 “师姐,你看。”冯舒舒右手一招,从某处地方飞出来一根银丝,她将这银丝托在手中,不过盏茶,就化为了乌有。 “这是姐姐的‘千银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姐见了也点头道:“不错,这的确是冯师妹的千银丝。奇怪她人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她四下张望,希望能够从周围找到什么踪迹。 蓦然,冯舒舒杏眼微闭,慢慢调匀气息,口中默念着什么,半晌方睁开眼睛,面上有些色变,低声道:“师姐,姐姐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和她之间的‘心念感应’居然没有反应,姐姐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舒舒师妹,你不要着急。我们四下看看。” 两人低头望了望四周,见到周围似乎还有一些打斗的痕迹,但是并不明显。 冯舒舒微微沉吟,面上带着一丝谨慎,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瓷瓶,向地上慢慢撒去。 从那瓷瓶当中轻轻倒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那粉末虽然微小,但是比重甚大,并不随风飘散,而是慢慢渗到泥土当中,随之就闪现出地上有些凌乱的脚印。 冯舒舒面上神情更加谨慎了,她面色一沉,道:“师姐,看来姐姐现在有危险了。” “师妹?你……”舒舒的师姐脱口问道。 “师姐你看,”冯舒舒低着头,指着地上她站的位置,那里出现了一双小巧的足印。周围的脚印就更加凌乱了。不过在走出了大约十丈的距离,那小巧的脚印就不见了,代之的是一行男**的脚印,同时那行男**的脚印周围还出现了一些浅浅的足印。 “师姐,我这‘现形药粉’乃是临下山之时,**交给我的。能够显示在一个时辰之前这里出现的足印。”她微微摇头,面上出现了一丝决绝,道:“师姐,这里危险的紧。我姐姐定然是被歹人捉去。而且这歹人**高绝,绝非是你我二人能够对付得了的。不然,你看,这里的脚印恐怕就能够说明问题了。” 冯舒舒师姐也见到地上出现的凌乱的脚印,但是虽然凌乱也只是一个男**的脚印在活动,但是到了后来就没有了自己师妹的足印,想来定是凶多吉少。 “师妹,不管冯师妹现在何处,我们都要找到她。” “嗯,师姐,我们小心。”冯舒舒并不多话,身子向那山腰的深处纵去。 师姐紧随其后。 蓦然,一声厉啸骤然响起,将两人的身形阻住。 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挡在了两女面前。 “两位姑娘,深夜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怕有什么鬼怪出没么?” “哼,你是何人?”冯舒舒身形顿住,面上带着一丝戒备的神情,眼睛定定地盯在对方面上。 那男子微微一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银剑门双姝中的另一位美人冯舒舒了?” 这人正是隐在这首阳山的老魔孙洪,此时见到这银剑双姝都到齐了,心中暗喜,想不到这一次的鼎炉算是能够使自己的**更上一个等阶,相信自己马上就能够进入筑基后期了。 想到这里,他心道迟则生变,手掌微扬,又打算重施故技,想用“如影随形”将两人困住。 谁知那冯舒舒虽然照乃姐年幼,出生之时差了一个时辰,但是心机却不是冯素素所能够比拟的。 这冯素素心高气傲,恃才傲物,认为自己的一身所学,足以独行,打算在师傅面前邀功,决意要先行一步,到这里来探查灵脉,结果失陷在这老魔孙洪之手。 这冯舒舒眼见对方出现得突然,又见对方脚下的泥土分明是新粘上去的,显然刚才出现在这里同乃姐打斗的就是这个人,见到他不答话,反而眼睛咕噜噜地转来转去,知道心中定然有诡计,来不及向师姐传讯,见到对方一道幽光打出,身子一飘,人已经出现在三丈之外。 那师姐却猝不及防,被那粉色的雾气粘住了,动弹不得。 老魔见了轻哼,道:“小姑娘,想不到你居然躲开了。呵呵,难道今日我会让你顺利的离开么?” 第三百零五章 玄玉环 冯舒舒眼见对方不知用什么手段将师姐缠住,眸中一道凌厉的光芒闪过,正要说话。 却见师姐在那迷雾中喊道:“师妹,赶紧走,你不是这人的对手,快!” 冯舒舒轻轻一顿莲足,“不,师姐,我不能走!”从怀中拿出一件法宝,那是一枚通体黑得发亮的手环,同冯素素的白玉环正是一对。 这老魔见了,眸中一道贪婪的光芒闪过,“你看这是什么?”老魔右手一摊,在他掌心躺着一枚珠花。 冯舒舒立时认出来那正是姐姐头上的饰物,心中一惊,想不到姐姐居然落到了对方手中,不知吉凶。 “你,你把我姐姐怎么样了?你究竟是什么人?”她将手中的银剑对准对方。 孙洪笑道:“小姑娘,别着急呀!你不是找姐姐么?只要跟着我,那你的姐姐就可以找到了,若是喜欢,我再奉送你一个姐夫如何?” “呸,狗贼!赶快将我姐姐放了,否则我就踏平你这首阳山。”她年纪虽小,但是早已经看出对方似乎就是这首阳山的坐地户,根本不是什么外来的修真者,看他神态自若,她似乎想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这里是灵脉所在地,那么这些天中,就不只是自己一门一派,前来寻灵脉,说不定会有很多跟自己和同门同样的想法,来这里寻找灵脉的。 而且,这灵脉看上去并不十分粗壮,估计各派不可能派出顶尖的高手来,顶多是派出门中的得意弟子,来试炼一番。 但是这样也给这位魔头以可乘之机,这魔头说不定已经对之前来到的江湖同道中人下手了,若是这样姑且不说姐姐和师姐的处境堪虞,就是自己的命运也是岌岌可危。 不过此时若是逃离此地的话,那么两位同门就不可能有什么转机了,唯今之计只有使出这个玄玉环了。 看着玄玉环上面没有丝毫痕迹,她更加确信姐姐还没有使出这法宝,就遭到了对方的毒手。 她和姐姐两人系双生姐妹,心意相通,因此**将这师门重宝“银剑双环”交给自己两人分开使用,这双环乃是一对,一攻一守,合则威力巨大,但是现在两人手中分开使用,都只能发挥其中一半的威力。 此情此景,已经容不得她多想,杏目紧紧盯着对方微带着已经将自己看做口中的猎物的眼神,自小受到门中师尊宠爱的她,难掩心中的愤怒,尤其是面对着同门和自己姐姐也落入对方之手的那种愤怒,更是使她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她将玄玉环托在掌心,那黑色的玉环在她莹白手掌的映衬下,愈发显得黝黑发亮,从她口中慢慢吐出法诀,那玄玉环在她面前逐渐变得庞大,足以将她的娇躯罩到了其中。 此时那孙洪老魔见了嘴边微微一笑,心中已经认定这玄玉环乃是同她姐姐冯素素手中的白玉环是一对。至于有什么用处,他暂时还不清楚。 不过看到玄玉环发出的幽光,他心中倒是不足为惧。已经打定主意,立意要将“银剑门”的双姝都收为自己的鼎炉。 心中主意打定,不待她催动法宝,身子一晃,化为一道黑影,向对面的女子掠去。 冯舒舒见了,花容失色,这老魔莫非是看出了催动这法宝还需要些时候,迫不及待地发动了攻势,想到这里,她一声娇叱,将手中的银剑一抖,那剑身立时脱手而出,在半空中射出万千银色的毫光,向对面的扑来的身影射去。她将那银色小剑刺向对方的同时,口中对于这玄玉环催动了其**发的速度。 玄玉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涨大着,转眼已经巨大如水缸,从她手中托出,径直向她头顶飞去。 与此同时,银剑上面的万千毫光,蜂刺般投向对面疾冲而至的老魔,此时,他面上带着一丝轻松地笑容,手掌蓦然一翻,出现了一个金丝铸就的小铃,精致异常,在他手中有些不伦不类,倒像是女儿家用的金铃。 他只是将那金铃轻轻摇动了一下,从金铃中发出了悦耳的响声,那射向他的万千毫光,在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隔阻了一下,去势一缓,停在了半空之中。 冯舒舒眉头一皱,口中念动法诀,捏了一个曼妙的手形,从那银剑中再度射出之前的那些银丝,径直向对方面上射去。 老魔如法炮制,将那手中金铃一晃,长袖一招,数丛“千银丝”尽数投入到他的宽袍大袖中。 这时,困在迷雾中的银剑门师姐,见到冯舒舒如此倔强,心中有些讶然。 她勉强从那迷雾中伸出素白的左手,手掌一翻,显露出一枚黑色的弹丸。 这粉色的迷雾似乎是这老魔炼化的一部分法宝,同他心脉相通。一待银剑门师姐从迷雾中伸出素手,他立时感应到了。眼中一道阴霾之色,一晃而过。 手指一弹,从指甲缝中射出一道亮色的白光,向那手腕飞去。 银剑门师姐直觉手掌一凉,立时从手腕处传来剧痛。当她低头看去,一只素白色的手掌已经落到了地上,随后在断腕处溢出大量鲜血。 她一声凄厉的惨叫,人已经昏厥过去。 那黑色的弹丸也掉到了地上,这本是银剑门中传递讯息的工具,若是将这弹丸射向空中,就会给同门报讯。想不到被这老魔识破,看来是不能用了。 就在此时,冯舒舒的法宝玄玉环已经发动完毕,套在她身子周围,形成了一个黑色铠甲,将她全身包裹在这黑甲之中。衬着她一身雪白,愈发显得窈窕英挺。 当她望见师姐已经被这老魔断腕,昏厥的时候,口中立时发出一声惊呼:“师姐!” 转过来怒视着老魔,道:“你这魔头,究竟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首阳山中?你把我师姐怎么样了?” “放心,她死不了!丫头!”老魔面上诡笑着,一双漆黑的眸中露出了嗜血的表情。 他慢慢走向银剑门师姐,在她身边停下来,背对着冯舒舒,蹲下身来,似乎毫不忌惮自己背后空门大露,丝毫不担心对方偷袭。 冯舒舒见他走近师姐,挡在自己面前,这时耳中传来啧啧吸**的声音,心中惊骇,隐隐觉得这老魔似乎在做着什么可怕的事情。脱口喝道:“你……你在干什么?” “桀桀,”孙洪老魔发出怪笑声,当他调转身来,向着冯舒舒咧嘴一笑,嘴角滴落的血滴,印证了她心中的想法。 趁此功夫,她偷眼看到师姐满是鲜血的左**之上出现了拳头大的血洞,那是被这孙洪挖心噬肝了。可是师姐似乎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痛苦,面上仍然带着之前沉睡的表情。 “嗯,味道不错。”老魔抹了抹嘴边的血滴,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处子之血果然新鲜甘甜,我老人家喝了之后,足以抵得上十年的修行。呵呵,小姑娘,你别怕等一会儿我老人家自然会好好对你们姐妹两人的,放心绝不会让你们两人痛苦的,一定会让你们姐妹两人快乐似神仙的。哈哈!” 现在师姐显然是活不成了,冯舒舒又惊又怒,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拳头攥得紧紧的,眼中出现了一些泪光。 她哽咽地望着师姐犹自安然的花容,珠泪频频滴落。从小她除了姐姐,就属这个师姐对他最好了。现在师姐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样子,她怎么回去面对师尊,面对同门呢? 猛然一抬头,她将手中的银剑向老魔方向一指,那银剑之上顿时光华大盛。一震之下,嗡嗡作响。 “魔头,看剑!”一声怒喝,她挟着剑光,身化长虹,向老魔直射而来:“今日我与你拼了!” …… 在山腰幽暗的草丛中,两道人影暗暗地潜伏在这里。即便有心,也未必能够发现这两人的存在。 “大师兄,那两名女子在找什么?”那是吴方信给杜方仁的传音。他眼见两名白衣女子在草丛中小心地寻找什么。 “噤声,不要让人发现。”身边伏着的杜方仁喝道。 “师兄,我知道了。”吴方信蓦然醒悟,想起了前两日在附近听到的消息,“这里是不是出现了灵脉?”这样想的话,似乎说得通一些,毕竟这里位于首阳山的中间地段,相信若是有灵脉的话,该会吸引大批的修真者到这里来掠夺占领,但是这里为什么只有这几名低阶的修真者呢? 许是离得近了,他更清楚地看到那两名女子似乎是银剑门一脉,这可是一个小门派,专门收的是女弟子,不过听说银剑门中唯一两名资质甚高的女弟子也才刚刚准备进阶“筑基期”。莫非这两名女弟子就是“银剑门”这一次派出来打算完成筑基期的两名弟子,若是这灵脉却是存在,那么以这两名女子的资质倒似乎很有可能完成筑基。 这样想着,他更加小心地观察着两人的举动。蓦然他发现,其中一名年小的女子似乎发现了什么,随后从山腰的深处,走出来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那男子似乎心下镇定,料定这两名女子的身份,他想凑近一些,但唯恐那人发现,只能作罢,但是好在那两名女子的声调较高,倒是让他听的**不离十。 第三百零六章 修魔者 “不好!”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杜方仁见到那个男子出现,面上带着一丝担忧,“糟糕!”口中暗叫。 听到师兄声音微变,吴方信心中咯噔一下,面色一变,既然师兄会说出这种话,“师兄,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这人是夺舍而来的修魔者!”杜方仁口中缓缓说道。 “修魔者?”吴方信微微一愣。 “不错。修魔者同样是修真一途的修士。但是同我们修道者不同,我们修的是仙道,而他们修的是魔道。这修真一途本来就是应该顺应天道,但是他们却是逆天而行。他们所施的手段匪夷所思,远远不是我们能够想到的。他们的**也都是由旁门左道而来,讲究的是速成,那么难免会出现一些走火入魔的情况,而我们修仙途的修士会擅用道法消除心中的痴嗔念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运用自身的**将心魔解除;而这修魔一途,若是进入走火入魔的途径,会比我们来的更霸道一些。这样他们也会找到一些灵脉进行修炼。这样一来可以达到提高自己修炼速度的作用,另一方面则会借这灵脉将自身血脉进行锤炼;第三方面就是若是修炼的时候,有灵脉在旁,就能够在自身出现危险的时候,借助灵脉将这段劫难度过,所以,我们修真一途,可以说是充满着艰难险阻。” “大师兄!我们去帮忙吧!”吴方信见到那男子已然出手擒下了那年长的女弟子,忍不住道。 “再等等,看看情形再说!”杜方仁没有立时想去帮忙,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另一个原因是他似乎再看看这修魔者的实力。 吴方信见师兄没有答应,也按捺**子,屏气凝神地看着。 当两人目注修魔者将那银剑门的女弟子啖心之后,更是面色一变。 “师兄,我们出手吧!”吴方信立时身形一动。 “不错,我们必须出手了。”杜方仁说着,已经站了起来。“他已经发现了我们。” …… 丁云骥眼见着对方被那青索缚住,又见对方取出自己的护身金梭,向那缚虫草投去。 心中一动,或许这金梭能够奏奇功也说不定。这样想来,但见那金梭转眼间已经飞到了那青翠小草之旁,径直向那小草的根茎撞去。 谁知那缚虫草好像有生命一般,草茎蓦然一弯,堪堪躲过了这金梭的一击。 冯素素贝齿一咬,从口中吹出一股真力,向那金梭射去。那金梭只是轻轻一摇,转而将尖利的梭尖刺向草茎的根部。 或许是缚虫草识得这金梭的厉害,居然草茎微微一晃,已经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冯素素一愣,想不到这小草居然这么具有灵**。当然她可不知道这种小草的名字。 不过,因为这小草猛然缩进了泥土当中,连着冯素素手腕上的青索也哧溜一声,从她皓腕上缩回。 冯素素一见之下,欺身而上。向手中银剑夹着金梭向那灵脉之地刺去。 猛然听到那缚虫草消失的地方发出吱吱的叫声,她猛然一惊,手下一缓。 从那草洞中喷出一蓬绿色的粘液,冯素素首当其冲,根本没有办法躲开。 丁云骥早就发现那缚虫草的狡诈,怎么会在轻易离开这里呢? 就在冯素素向那灵脉冲去之时,身形一飘,隐在她身后,跟上前去,看个究竟。 就在那缚虫草喷出草汁之时,眼看着面前的佳人已经无从躲避,嘴巴一抿,眸中射出奇光,在她腰侧的软麻**上轻轻一点,那冯素素嘤咛一声,已经倒在了他的怀中。 冯素素眼见已经避无可避,却没有料到身后有人突施暗手,下手偷袭。这样一来,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制。 当下她以为是那孙洪老魔去而复返,立时面色如土,自认再无生理。 谁料这时似乎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别怕!这里有我!” 听到不是老魔的声音,她心中一松,但是同时更加令她惊异的是,自己在这洞中这么长时间,可是居然没有发现另有他人。那么这人或者是老魔的同党,或者就是同自己一般,也是被这老魔抓进来的修真之士。 但是前者似乎不像,这人口中语气平和,似乎没有恶意;但是若是同样的修真之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也是为这灵脉而来? 想到这里,她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友非敌,那么自己的生命暂时无碍,只是不知道这人的目的何在。 她略微挣扎了一番,低声道:“这位道友,不知道所为何事?小女子被那老魔捉到洞中,自问必死无疑。还望道友相救。” 丁云骥沉吟了一会儿,伸手一点,将她的软麻**解开,身子已经推开了一些,随之现出了本来的面目。 冯素素眼见对方现出身形,居然是一个黑衣的男子,此时正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面色微红,微微施礼道:“冯素素多谢道友方才相救。” 丁云骥见她面色娇**,倒是心中一动,立时笑道:“我知道你被他捉来。”蓦然神情一紧,伸出手臂,将对方猛然一拉,冯素素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居然被他拉入怀中,不由心中一跳,口中道:“道友,你……” 丁云骥丝毫没有考虑有什么不妥,揽住她的纤腰,向旁边掠去。 冯素素见到对方没有答话,仰面看去。 刚好丁云骥低头,嘴唇蹭到了她的云鬓之上,心中不禁一荡,低头看到她澄清的眸子,声音一哑,低声道:“姑娘,小心!” 原来方才从那洞中再次射出一股草汁,径直向两人方才所立之地喷来。幸好他躲闪得快,若是如此,那冯素素的衣裙边缘仍然被那绿液射中。 那绿液不知是何种剧毒,想来被老魔豢养的怪虫,此时身体中已经出现了剧毒,居然将那衣裙的边缘烧了一个大洞,那绿液宛如烈火一般,顺着她的身形,向她的腰际蔓延过来。 冯素素大惊,立时面色慌乱,若是照此速度,恐怕不过顿饭工夫,那绿液就会将她的肌肤腐蚀受伤。 就在她犹疑之时,丁云骥顾不得什么礼数,出手如电看,冲到她身边,三下五除二,只听到嗤嗤裂帛的声音,随之传出一声惊呼。 冯素素的衣裙已经被他私下,甩到了一旁。身上只剩下一个白色的小衣和亵裤,此时面上惊慌失措,显然没有想到丁云骥会出手。 待丁云骥做完了方才的防范动作之后,眼睛直直地望向那灵脉的洞口,严防那缚虫草再次发难,却也难得地没有在她身上逡巡。 陡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看到地上的碎裂的衣裙,立时像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变,心中暗叫,糟糕,事情有变故当时情急之时,根本没有考虑对方的**别,这下可好,居然好心办错事。 他正要回头,“不……不许回头!”身后已经传来了惊慌娇羞的声音。 “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你……不许再说!”冯素素在后面有些急了。 他连忙无奈的冲身后摆摆手,道:“姑娘,别慌!我自有办法!绝不令你为难。” 他眼睛盯着那灵脉之地,口中暗暗叨咕了几句,接着轻声喊道:“红豆,你快出来吧!” 他将手中遁天戒对准身后,努力不去想身后女子的动人曲线。随着一道白光,身后出现了身着红衣的俏丫头。 她咕噜着灵动的眼眸,望着不敢回头的丁云骥,有看了看对面满面委屈,娇羞无限,春光乍泄的妙龄女子,立时怒目圆睁,道:“丁云骥,你做了什么?” “别吵!”丁云骥朝身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人却并不回头,向这边望过来半点。 “红豆,别说废话!让你带的衣服,你带了没有?快让她换上。” 红豆听到这里,看了看那已经满面娇羞委屈无限的姑娘,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但是丁云骥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盯着对面三丈外的一个地上隐隐溢着些微灵气的小洞,神情戒备的观望着。 她眼见那女子将自己的衣裙穿好,方才不情不愿地道:“哼,自己的乱摊子,居然让我来收拾。” 那冯素素显然穿戴好了红豆的衣衫,立时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向红豆道谢。 红豆表面上微笑着,心中却暗道:哼,狐狸精。 冯素素此时悄然走到丁云骥身边,满面羞红的施礼道:“多谢道兄救命之恩,方才冯素素多有得罪了。” “别吵!小心那东西出来了。”他一**势,冯素素面上一僵,转眸望向那边,跟着他退后了几步,将身形掩到了暗处。 果然,不过顿饭工夫,从那灵脉中慢慢溢出了些许的白气。明眼人一望便知这是灵脉的灵气外泄的表现。此时那虫子似乎要出来了。 还没等大家看清,眼前一花,一只绿色的虫子出现在洞口。 这绿色的虫子形体不大,足有二十厘米长,身形则像**的拇指粗细,好像一只绿色的巨大蝗虫,不过在它的口器两侧分别生着巨大的利齿,形成了掎角之势,若是有谁被它咬住,不是中毒,也会留下巨大的伤口。此时它口中隐隐有一截碧绿的草叶露在外面,好像蛇信一般,在口中来回吞吐,仔细看去,那正是之前束住冯素素的青索。 看到这里,冯素素轻呼:“是它!” 第三百零七章 惊 动 此时,从刚才微凹的小洞中,缓缓爬出一只蝗虫般的绿色虫子。冯素素见到它口中微微吐出的绿色长须,不禁想起之前将自己的手腕牢牢缚住的青索,这才知道原来这植物原来是以两种不同的生命体存在的生物,若不是亲眼看见,她几乎不敢相信。 “这是什么?”她轻声问道,似乎在问别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是缚虫草!”丁云骥轻声答道。“这是一种以两种形态存在于世上的奇怪生物,我想这应该是方才奔出去的那人豢养的灵物吧?” 红豆忽然间感到这丁云骥原来懂得倒是不少呢。“云骥,你怎么知道?” “呵呵,你就当我瞎说吧!”丁云骥微微一笑,眉目间露出不欲多言的目光,红豆会意想来是他不想在别人面前暴露出去自己更多的秘密,理解到他话中的含义,她自然一笑,仿佛不曾问过一般。 冯素素本来还想听个究竟,谁知对方似乎有事情不想让她知道,当下也就不再多问。 蓦然,红豆似乎发现了什么,用手肘撞了撞丁云骥,指着这“缚虫草”的腹部发亮的地方,似乎意有所指。 丁云骥会意,点头向两人传音道:“那是灵脉之珠,是这灵物吸收了灵脉的精华,在自己体内凝结的精华。”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冯素素本来奇怪这里就是巴掌大的地方,已经进入到了洞底,再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藏住灵脉的踪影,却想不到这灵脉的气息已经让这“缚虫草”吸收了一些,若是能将这灵脉的气息收为急用,那么就可以将这“缚虫草”的灵力帮助自己提升功力,说不定,可以因此完成筑基。 就在她暗自思忖,身边两人已经有了行动。 她见了身子一僵,但是目注对方身影却向洞外移动,本来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随之而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一红,轻声道:“两位道友,希望能够助小女子一臂之力。” 丁云骥望见灵脉洞**中爬出的“缚虫草”,似乎本身的灵力虽然惊人,但是对自己的修炼却没有半点增益。更何况,现在还有身边这位银剑门的女子,似乎也想分一杯羹,那么自己就没有必要留下,更何况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这天方图的秘密,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悔,真不应该一时好奇心起,跟着那老魔来这里一探究竟。 因此,他口唇微动,向红豆传音道:“红豆,我们走吧!” “离开?”红豆一愣,随之点头答应了。反正在这里也无利可图,倒不如走出去,毕竟对方跟自己非亲非故,自己还没有必要帮她的忙,更何况,对方似乎没有心思让他们助力。 这样想着,她微微点头,传音过去:“好!我们走吧!” 冯素素绝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招呼不打,就要离开。情急之下,出声道:“两位道友留步!” 声音虽轻,但是在这深洞之中,加上空旷,却引起不小的回声。 那绿蝗虫头上的触须微微一动,口中发出嘎嘎的叫声,在这里愈发显得震耳欲聋。 说也奇怪,那声音本来不大,但是经过这里山洞的回响,却引发了愈来愈大的声响。 丁云骥尚且能够忍受,但是显然身边的红豆眉头微蹙,而冯素素自身修为不甚高超,在听到这巨大的声音之后,眉头紧皱着,面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身子倒退几步,发出了一些声响,或者她被这怪声困扰,早就忘记了隐藏自己的身形。 背靠着石壁,身子慢慢瘫软下来,面色微黄,神情委顿。 红豆走过去,将素掌轻轻贴在她的素**之前,缓缓度气过去,她的脸色方才好转一些。 她欠身深施一礼,道:“多谢红豆姑娘,小女子感激不尽。” “这里这么危险,你为什么不离开呢?”红豆对于先前发生的事情,显然不太清楚。 冯素素面色微红,轻声地解释道: 这首阳山本是一个无名的小山,但是自从在三日前,有几名修真之士经过这里之时,发现了这里居然出现了气息微弱的灵脉。便着令手下弟子到这里来筑基。 因为灵脉的气息极其微弱,乃是木属**的灵脉。对于阴**体质和修习木属****的初阶弟子来说,用来筑基是再好不过了。 在各修真小派知道之后,就暗自派出门下弟子前来这里寻求机遇筑基。同时大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低阶弟子前来寻运气,决不允许有高阶弟子**手此事,因此才在这里出现了这“银剑门”小派弟子。 本来这件事情大型的修真门派都得到了消息,但是因为这里灵气稀薄,另外本身各个大派之间,都已经占领着各大名山修真,已经具有了相当大规模的灵脉,因此对于这样小气的灵脉,自然也就不放在眼里,也就不屑于同这些夹缝中生存的小派争夺了。这才让冯素素出山,也同时让那老魔得到了便宜。 而冯素素平日里更是一个心气十足的女子,虽然她的修为在门中属于拔尖的人物,但是在小派中的弟子,即使天资如何聪颖,都不能有更多的机会出来锻炼,更没有相应的灵脉能够为其洗筋伐髓,因此,她在师傅的暗示下,毅然选择出来闯荡,更多是要借此灵脉完成筑基。 但是这筑基之事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更多的是靠自身的实力,以及自己的奇遇,同时还要有名师的指点,这三样缺一不可。 可是这“银剑门”本就是一个小门派,论资质有就是她和妹妹两人还算是天资聪慧,但是门内师姐妹们,都是平常的紧,**虽然有心栽培,但是奈何自身的修为甚浅,也就难以让这两名女子有什么更深的成就,同时**还希望她们此次若是筑基成功的话,那么门内立时就多了两名高手,那么这样一来,自己的门派也就有可能扩大了。 且不提**的想法如何,但就冯素素自己本人来讲,她更是希望能够将灵脉中的灵力尽数吸收,这样能够早日向修仙的道路上迈进,因此,在**的授意下,让自己妹妹和另一个门中师姐假扮自己小心地在后面牵制住别派的视线,这样自己就可以抢在别人之前,进入这里,寻找灵脉。 但是话说回来,这样的想法虽然很理想,但是毕竟这灵脉的地点已经暴露,各个修真小派也会派出多人寻找。 只是一个海阳陈家就跑出来一个修士,也来淌这浑水。似乎也想分一些好处。却没有想到甫已进入这首阳山,就被那老魔发觉。 这孙洪老魔乃是一名修魔者,当他发觉这首阳山出现了修士的身影,倒也是胆大,居然没有逃离此地。 其实,他倒是深知,当时从他身边修炼之时,溢出的些微灵气,实际上是那“缚虫草”将这灵气吞到腹中之后,微微向外呼出的气体,结果就被那些比狗鼻子还灵验的修真者嗅到了。 但是他确实惊骇不小,若是这些灵气引来大批的修真者,那么他就是再多的伎俩也没有用了,那就只剩下逃命的份了。 但是因为这丝灵气极其微弱,因此吸引来的倒都是低阶的修真者,这样一来,他倒是安下心来,意欲将闻风而来的修真者消灭干净,将修真者体内纯净的灵气吸收干净,那似乎比单纯靠吸收这地底的灵气,效果更好一些。 这样想着,他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经过了半日的苦等,终于等来了一个“竹里教”的低阶修真者,他自然不会让对方逃离此地,就是几个回合之下,就将对方灭了。却不料,那修真者袖中居然出现一颗“天雷弹”,将他的肉身炸碎。 在无奈之下,他只能躲进这里,等待下一个倒霉蛋----也即是海阳陈家的陈子坤。 在他将自己的肉身附到“缚虫草”之上时,正待那自以为得到灵脉的没有大脑的修真者极度狂喜的时候,他发动“缚虫草”的威力,将那人一举擒下,并控制缚虫草将陈子坤的灵体从他肉身之中挤出,随后让“缚虫草”将那暂时无寄主的孤魂,吸收到“缚虫草”体内,增加其凶厉之气。 这样一来,一举两得,他得到了那陈子坤的肉身,同时也从他的脑壳当中吸取了过去的记忆。 从记忆中他得知,这陈子坤虽然是海阳陈家的人,但是地位并不很高,而且此次乃是偷跑出来,并未让家人知道,所以暂时还没有麻烦。这样一来,倒是使他大松了一口气。要不然,他还要为这件事情头痛不已,还要为自己再找宿主感到为难。 因为冯素素虽然身处小派,但是幼年时候曾经到过海阳陈家给陈家的老祖宗贺寿过,而那陈子坤当时也有着一面之缘。 他虽然地位低微,但是却有一样,就是对见过的人能够过目不忘,无论是经过多久的时间,因此在孙洪继承他的记忆之时,连带着能够第一时间认出冯素素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丁云骥见到的了。她正要继续说下去。 此时,身边传来丁云骥的声音,“两位美女,现在不是唠家常的时候。危险就要来了。” 冯素素听在耳中,面上一红。 红豆却道:“你这人,真是……油嘴滑舌!”就在她不经意间,向那绿虫望去,却蓦然一声惊呼。 冯素素见了,方才留意对面的“缚虫草”的变化,就在两人说话间,那灵物已经发生了异变。 第三百零八章 缚虫之珠 冯素素眼见对面距离大家两丈外出现了一只粗壮的绿色植物。那巨大的绿色植株之上,生着数不清的眼睛,微微向外面放射着微光,若是被那些虫目盯住了,立时觉得头晕目眩,同时在那植株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如斗,形如蝗虫的虫首,就仿佛一只巨大的灯笼吊在竹竿之上,不懂摇曳着。与此同时,那令人为之头晕目眩的声音,正是从这蝗虫口中传出来。 冯素素见此情景,眉头微蹙,道:“怎么办呢?若是两位道友能够助小女子一臂之力,那么小女子就……” 话未说完,玉面微红,不知如何接下去,可想而知,对方身上的法宝似乎不止一件,而自己出身于小派之中,又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对方看上眼呢? 丁云骥玩笑心起,笑道:“我们要是帮你的忙,你拿什么谢我们呢?” 冯素素面色酡红,神态极是撩人,目注她的羞态,丁云骥**中一荡,还没有说话,红豆就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别理他!我们帮你!” 冯素素见此情景,心中很是不好意思,只得微微欠身道:“若是两位道友能够助我得到灵脉,那么我……我会考虑……给两位一些谢礼的!” 心中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中隐隐有着令人费解的情绪在内。 丁云骥不再去望她,反正对于他来说,现在没有任何事情,更何况美女开口,自己就乐得充一次英雄吧。 蓦然,此时对面不远处传来巨大的虫鸣,令人震耳欲聋。 丁云骥心中一凛,这里必须速战速决,若是将那老魔引回来,自己凭空就多了一个对手,那么就更没有办法夺这灵脉了。当前必须要将这“缚虫草”**。 就在此时,身边的冯素素身形飘起,从腰间抽出银色短剑,仗剑向对面的“缚虫草”扑去。 幸好老魔对自己的**颇为自傲,临行之时,并没有收走她的短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既然让对方帮忙,那么自己总不好意思躲在后面。 存了这样的念头,冯素素一声娇叱:“孽障,看你往哪里去?” 手中的银剑射出一溜剑光,向那“缚虫草”卷去。 那“缚虫草”虽然属于低阶妖物,但是仍然具有些微的灵**。见对方来势汹汹,遍身生着的眼睛,蓦然开合。形成了数道数不清的光线,齐齐向对方射去。 冯素素见到这光线如此晃眼,似乎有些不耐,从怀中掷出自己的护体金梭,向那“缚虫草”击去。 许是那金梭威力过猛,居然硬生生地击入那虫草的根茎处。那怪虫发出一声痛苦的鸣叫,身子痛苦的扭动了几下,居然从根部溢出一些白色的枝液,将射进根茎处的金梭包裹起来,瞬间已经在众人面前失去了将金梭融进了虫草之中。 本来冯素素见到这金梭将这根茎击中,心中暗喜。但是同时有些暗自怅然,早知道这虫草这么容易对付,自己方才就不会向另外两人求救,现在到不好意思不给他们一些宝物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到令她颇为吃惊,眼见自己的护体法宝被吞到了那虫草当中,就在她如何催动法宝未果的情况下,只好将手中的白玉环祭出,若是这件法宝不能奏功,就只能借助另外两人之力了。 这样想着,她从手指上取下白色的玉环,口中念动法诀,蓦然吐了一口真气,喷向那白玉环。 这白玉环同玄玉环本是一对,这个是攻击所用。但是同样也需要浪费她的真力,若不是没有办法,她还真是不愿意将这法宝取出。 就在她取出白玉环之时,蓦然玉环涨大如磨盘,升上了空中。此时,那玉环之上忽然发出了嗡嗡的响声,显然是感应到了什么。 冯素素听到玉环示警,面色一变,身子微微迟疑。 “怎么了?”红豆发现了她的异状,蹙着眉头问道。 冯素素面色微变,道:“我妹妹来了!”说道这话之时,眉眼间分明有些不舍地望向那缚虫草守护的灵脉。 丁云骥立时会意,道:“姑娘是不是顾忌这里的灵脉?” 冯素素被对方猜中了心事,只好默默点了点头,要知道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这灵脉的地点勘察明白,现在就这样离开,不说是否浪费了一件法宝,就这样离开,似乎心中颇为不甘。但是自己妹妹遇到危险,又不能离开,想到此事,她心中既有不想让丁云骥等人坐收渔人之利的无奈,又有不忍心看到同门受伤的担忧,真是陷入了两难境地。 她硬了硬心肠,索**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免得丁云骥等人存了私吞的念头。 “两位道友,是这样的……” 她面色微红,简要地将自己的想法委婉地告诉两人,同时也陈述了自己的苦衷。若是自己现在出去救同门,不知他两人能否帮忙,将这“缚虫草”铲去,同时将灵脉留给“银剑门”。 话说完之后,自己先就有些羞赧。之后便娇羞不语。 丁云骥听完她的想法,立时哑然失笑,不禁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我说冯素素,你真是冰雪聪明啊。感情我们两人还要帮你将这虫草除去,但不知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红豆白了他一眼,道:“算了,快帮忙吧!” 冯素素见到红豆答应了,立时深施一礼,道:“冯素素多谢两位道友相助,待素素将外面的事情处理完毕,立时回到这里同两位会合。” 说完,不待对方答话,人已经如箭般射出深洞。 丁云骥嘴唇微动,将出洞的方法告诉对方,然后转脸望着红豆道:“好了,大好人。开始干活吧!” 红豆杏眼圆睁,做迷糊状,道:“干什么活?” “呶!”丁云骥指了指对面的“缚虫草”,道:“你不是已经答应了人家帮忙么?” “我是帮你答应的!”红豆一脸无辜地道。“我是见你,死死盯住人家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看个没完,才给你想出来博得人家芳心的法子,你怎么倒不识好人心呢?” “什么?我盯着人家看?”丁云骥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 “当然了。既然你想取悦人家,不好意思说,就权当我帮你忙了。” “你……”丁云骥一时无语。 “你什么你?”红豆推了推他,道:“快去干活吧,小心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不高兴了。” 丁云骥回身一望,那“缚虫草”似乎被冯素素击出了怒气,此时草茎之上的虫首,摇摇晃晃地过来,似乎将报仇的对象转移了。 丁云骥见此情景,也不再跟红豆斗口,只是向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口中嘟囔着:“哼,明明自己想做好人,却拉我来当替罪羊!” 当下也不答话,本着速战速决的想法,将黑犀取出,立时从那巨刃中射出一缕极其浓重的黑气,向那“缚虫草”砍去。 缚虫草似乎知道那黑犀的厉害,头顶上的蝗虫脑袋微微一晃,口中发出嘎嘎的叫声,将那精细的草茎蓦然一卷,化为一个滚圆的草球,就向那洞口滚去。 转眼间,那绿色的草球距离灵脉之眼,已经不足三公分。就在此时,它立时浑身气息一滞,身体中的灵气居然提不上来,在它回望之时,猛然间发现,头顶上已经被一股浓重的黑云罩顶。 这缚虫草立时口中发出吱吱的叫声,就在丁云骥的一声叹息中化为了两截。 一截为虫首,一截为草茎。 丁云骥心中一喜,回头向红豆笑道:“怎么样?干净利索,收工!” 红豆却面上露出惊惶之色,道:“小心!” 丁云骥早就在她惊呼之时,已经隐约感到了一丝细微的风响。手中一动,向后一挥,黑犀似乎将身后蓦然飞来的物体迎住,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响。 不过,似乎那东西的锋利程度远远赶不上黑犀的锋芒,没等有什么实质的进一步接触,就陨落了。 此时丁云骥方低下头来,有时间看个究竟。 原来是之前化为两截的地上的虫体,现在已经再次化为了两截,那巨大的虫首,兀自在地上蹦跶着,痉挛着。 蓦然,丁云骥发现一缕幽光,在虫首中一闪而没。他见这虫子似乎没有死透,就将黑犀挥过去,补了一刀方才了事。 他手中黑犀再次挥动,将那蝗虫的脑袋分成了两半,寻找到了闪动微光的根源。在那蝗虫脑袋中,他发现了一枚如指甲盖大小的绿色的珠子,这珠子遍身碧绿,似乎颇为可爱。 他正要捡拾起来,冷不丁从他身后伸出一只莹白色的小手,将这珠子抓在手中。 “喂,我说,你讲不讲道理?”丁云骥无奈地说道。 “不讲!”红豆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颗小小的珠子,口中干脆地回答。 “真是!悍妇猛于虎!”后面的话他很小心地嘟囔着。 “你说什么?”红豆眉间一挑,就要发作,“你说谁是悍妇?” “我……”丁云骥正要解释,眼色一变,伸出手掌,将红豆的娇躯带过。 红豆猝不及防,被他搂住了蛮腰,立时面色绯红,才要左右开弓,却见丁云骥身子再度掠起,向数丈外落去。 第三百一十章 狸 魅 冯舒舒见对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居然是一个修魔者。本来她还有一击之力,目睹师姐伤亡,但是听到对方俨然是修魔者的身份,立时手足发软。 想到以前听师傅曾经讲过修魔者的种种卑劣的修真手段,或是生啖人心,或是吸食真力,等等不一而足,立时心中生出了恐惧之心,脚边轻轻挪动,向两名修真的道士身边移去。 此时老魔见到对面站立的两名道士,头上隐隐透出的清气,面上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怎么怕了?”吴方信将手中的长剑指向对方。 那老魔蓦然见到他长剑上面的剑穗和两人腰间挂着的玉佩,道:“你们是玄都的人?” “怎么?是不是后悔了?若是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趴下叫我三声爷爷,我就放了你!”吴方信笑道。 孙洪面色一变,口中气道:“小子,不要以为你是玄都的人,我就会惧怕,我只是要告诉你,你修行不易,若是识趣的话,赶快滚蛋,免得爷爷我动手。” 听到对方口出狂言,吴方信不怒反笑,道:“好,我们也别逞口舌之利,还是剑上见真章吧!” 立时,掌中长剑带出一道劲气,向对方劈去。 孙洪老魔眼中露出轻蔑的笑容,道:“小子,我很久没有吸过你们这些大派弟子的血了,早就口渴了。看来今天来了一起来了两名,我可是要开荤了。” 他轻巧地然让过吴方信刺来的剑气,眼神不客气地向对方扫去,口中笑道:“玄都小儿,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若是还有帮手,不妨一起上来,看看你孙爷爷照单全收。” 吴方信见到一击不中,面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道:“哼,还要什么帮手,今天只是我和师兄两人,就足以让你上西天。” 杜方仁听到师弟句句属实,心中暗自叫苦,自己两人根本就不可能是这老魔的对手,可是这五师弟偏偏没有半点临敌经验,对方只是略施小计,就交了实底。 果然,那老魔衣袖一扬,卷起沙土,向他们射去。 尽管三人运起真力,但是那沙砾击打在身上,仍然如烙铁般灼热。 三人后退不止。 杜方仁见此情景,心中一怒,口中暗自念动法诀,将自己的飞剑掷于空中,人已经飘然其上,从怀中取出几张灵符,向对方打去,口中兀自喊道:“封,阻,困,束。” 那几道灵符落地生根,在地上围出一个小小的阵势,之间阵法之中,那老魔无论上蹿下跳,都难以逾越这灵符所设的阵法。 吴方信见到这灵符生效,立时大笑道:“怎么样?你这老魔,知道我玄都的厉害吧?今日只是牛刀小试!” “师弟,休得多言!我这灵符设置的小五行阵法蕴含的灵力极其低微,只要他稍加挣扎,就会破阵而出。”杜方仁立于空中,朝着地上的吴方信说道。 “什么?”吴方信见到师兄满面涨红,一道接一道的法诀打在阵法之上,同时见到那阵法上面的灵光显然慢慢暗淡下来,相信过不了半个时辰,这老魔就会破阵而出。 此时,杜方仁吃力地朝着冯舒舒道:“姑娘,我二人能力低微,只能够帮到这种程度了。姑娘,还请你速速离开,相信用不了多久,这老魔就会从这阵中脱出,那时我二人就无能为力了。” 冯舒舒见到那阵势已经岌岌可危,面上神情一震,道:“多谢两位道兄援手,我现在就去找姐姐。相信她一定在这老魔洞中。” 说完,朝着两人裣衽一礼,“银剑门女弟子冯舒舒多谢两位玄都高人相救,来日舒舒定当厚报。” 正说话间,只听得“咔嚓”伴着碎裂的响声传来,三人皆是一惊,那灵符结成的阵法已经轰然碎裂。伴着一阵烟雾弥漫,一道黑色的人影从阵中脱困。 他们都是面色一变,显然没有想到这老魔的功力如此之高,居然这么快就从阵中脱出。 “哈哈!想不到玄都的灵符不过如此。”老魔狂笑。 他探手入怀,取出一个殷黄的圆球,那圆球圆圆滚滚,看上去似是什么动物的毛皮所制。 三人即使这法宝是何物所制,但从老魔面上的慎重之色可以看出,显然这东西的威力极强。 “三个小辈,既然你们已经向爷爷我打好招呼了,那么现在就别怪爷爷我以大欺小,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法宝----‘狸魅’的厉害。” 这圆球原来叫做狸魅。乃是这老魔在昔年在乱葬山发现的一种古兽,专门以吞噬人类的精魂和尸身而生的凶厉鬼物。 当年他路过乱葬山之时,听到有异响发出。他有着多年的临敌经验,意外发现那居然是飞僵传来的声音。 这飞僵乃是一些散修们因为没有筑基成功,结果被困于自己的躯壳之中,又被他人害了性命之后,在乱葬山形成了自己的积尸气,妄图以邪路的功法,进行再度修真的一群介于仙魔之外的另一种形态。本身已经没有生命,但是却仍然以吸食尸气为修炼的根本的一种僵尸。 但是,他居然发现一只形如小狗的皮毛殷黄小兽,将这些飞僵困在了山洞中。数十个飞僵瑟缩地围在一处,显然对于这小兽身上的气味颇为忌惮,口中不知发出吱吱的叫声。 他一望而下,发现这小兽还是幼体,现在对于这些飞僵来说,已经具有一定的震慑,那么若是成长之后,那么威力定然惊人。 想到这里,他小心地隐藏住自己的身形,隐在了暗处。 蓦然,从洞中的深处,传来一声凶厉的吼叫,这是飞僵的首领到了。当他看到这些飞僵们已经是修炼了上百年的修士们,那么这飞僵们的首领该有多大年岁,他恐怕真是难以望其项背。 他面色一变,小心地隐藏着自己身上人类的气息。若是被那“飞僵王”发现的话,那么自己很可能不会生还。情急之下,他想到自己身上还带着一瓶“尸虫丹”,是自己提高功法所需的一味主药,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先要应付眼前要紧。 想到这里,他从瓷瓶中倒出来一枚“尸虫丹”,纳入口中,好在那尸虫丹入口即化,没过多久,就在自己身子周围漾起了一层尸气。此时那小兽蓦然闻到了身后传来了僵尸的气息,就要飞奔过来。 这一下,叫他立时心胆俱裂。看到小兽眼中带着嗜食的神情,他心里很是清楚,这小兽看来盯上了自己。 就在那小兽回头之时,猛然从古洞深处吹来一股中人欲呕的尸气,若是平日,孙洪老魔早就逃离此地了,但是那日说不清什么原因,他居然没有逃跑。不过,即使当时他有心逃跑,但是恐怕这无名小兽或者飞僵王任一出马,他都会成为他们的口中食。 还好那小兽既然没有继续向自己隐身之地,再次望来,也许在它看来,面前的飞僵王才是正点子。 果然,一阵飓风过处,从古洞中飞来一位面色惨白,身形高大,身着古代战甲的一位飞僵王,手中提着一柄重剑,大踏步向这边走来。他身上带着的尸气,比身边的那些飞僵看去更是浓重。 他似乎看到了地上形如小狗的小兽,空洞的目光向孙洪老魔这边望来,显然是发现了他的所在。 那飞僵王向他的方向,狂吼了一声,那语气似乎颇为不善,此时的他怎么敢出去送死,只好做了一回缩头乌龟,闷声不语。 那小兽见到飞僵王出来,朝着他一阵乱叫。那声音听在孙洪耳中,说不出的难受,好像身体中的四肢百骸都柔软无力。不过,好在他并不是真正的飞僵,因此他强自提起丹田中的真气,勉强在体内来了一个小循环,方才将脑中那种令人烦躁不安的感觉驱散一些。 不过,就在他张眼向洞中望去,那飞僵们听到这种声音,都是浑身乱抖,显然都是被这小兽的声音控制,个个抖做一团。 那飞僵王或许是道行深厚,对于这小兽的吼叫,不过是略感不适,抖动了几下身体,就恢复了原来的表情,不过在他望向自己身后的手下们,面上出现了一丝看上去很是愤怒的表情。口中唔噜噜说了些什么,那些飞僵似乎有些好转。 那小兽见了,立时好像生气了一般,朝着那些飞僵们冲过去,朝着他们一阵狂吼,那些飞僵立时从身体中冒出了滚滚的黄烟,小兽穿越其中,咧开满是獠牙的小口,朝着那些黄烟一阵狂吸,那些飞僵们身子一震乱抖,立时散作了一对对骷髅。 眼见那小兽肚子已经圆滚滚的,似是吸多了尸气。走路之时,都显得摇摇晃晃。 飞僵王见到手下居然如此不堪,面上自然难掩震怒之色,他张口厉吼一声,从口中喷出一股白色粗重的气柱,向那小兽射去。 那小兽若是被那气柱击中,恐怕就会重伤。若是方才这小兽身形灵活,相信能够躲过,但是这一次,恐怕难以躲开。 这时,数道绿影闪过,那小兽居然脱空。 飞僵王一愣之间,小兽居然消失在眼前。他面前的乃是数条粗壮有利的藤蔓,那原是这孙洪老魔见到那小兽有难,释放出自己的缚虫草以困对手,同时将这小兽救下。 第三百一十一章 心音功 此时,那小兽已经蜷成了一个圆球,不在考虑外面的情形,听到圆球中隐约传来轻轻的呼噜声,想来已经进入甜甜的美梦之中了。 孙洪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它,让缚虫草困住飞僵王,然后甩掉一些多余的根茎,自己远遁。 后来这小兽数次苏醒之后,已经认定这孙洪为主人,不再离开半步。 而之后,那孙洪屡次御敌,都亏这小兽能够释放出尸气,使敌人身重尸毒,动作缓慢,为他所乘。 后来他才知道,这小兽叫做狸魅,身体不畏寻常刀剑,灵活异常。 上次他因为一时大意,没有将这狸魅带出,因此遭受到暗算。 这一次,他面对三人,心中也立意速战速决,所以这一次准备释放出这小兽,速速擒下三人,以免夜长梦多。 他口中念念有词,一缕极细的声音,传到了那狸魅耳中,只见它快速地将身子展开,四足落在老魔掌心,口中露出锋利的牙齿,向三人龇牙咧嘴地怪叫着。 三人猛然听到这尖利的怪叫声,见到这只像小狗一样的小兽裂开了嘴巴,贪婪地望向三人,乍然间闻到修真者的气息,倒是让它胃口大开。 它向着众人一龇牙,然后回身向老魔一笑,飞身向三人纵去。 冯舒舒见了,知道这小兽深有古怪,既然对方将它放出,显然必有所图。 素手轻扬,口中道:“两位道兄,请到小女子这边来。”说完,将手中的黑玉环猛然向空中掷去。 那玉环猛然放大,飞至众人头顶,布下一个光罩,堪堪将那小兽挡在外面。 老魔嘎嘎大笑,“小姑娘,莫非你只有这一个看家的招式了么?” 冯素素口中不住念动法诀,十指连弹,将一道道真力不断地射到那光罩之上。那光罩不断地向外面扩张着,显然刚刚发挥出威力。 不过冯舒舒也心中明白,这根本不是一个好办法,这老魔还没有出手,若是他出手,恐怕三人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那小兽被挡在光罩之外,蓦然间,它四肢微微落在了光罩之上,一张嘴巴贴着这罩子,不住地翕动着,似乎在感受着光罩的盲点。 冯舒舒见了,暗道:“两位道友,恐怕我这光罩也支持不了太久了。若是这光罩破裂,我们就分开行动吧!” 杜方仁见到冯舒舒满面涨红,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也点头道:“冯道友,若是这光罩破裂,我师兄弟二人定然尽力抵抗,为道友争取时间,届时还望道友能够远遁,逃离这魔头的手掌。” 冯素素听到他如此说,立时反对道:“两位道友盛情,小女子感激不尽。小女子定然不会独自离去。两位道友为我所累,还是让我留下吧!” 杜方仁没有再说什么,趁着空隙,示意师弟吴方信将口袋中的符咒尽数取出,低声交代着什么。 “哈哈!你们这些小辈就不要再谦让了,难道你们没有看到你们赖以护身的法宝已经不管用了么?”孙洪哈哈大笑,大踏步向众人走来。 口中呼哨一声,那狸魅立时口中呜呜直叫,露出凌厉的门齿,朝着头顶的玄玉环结成的护罩啃噬起来。 那护罩本来很是坚固,又加上冯舒舒不断将自己的真力向其中输送。 不过就在那小兽啃噬的过程中,从众人的头顶上传来吱吱磨擦的声音,很是难听。 而冯舒舒此时面色有些发慌,显然她已经清楚地感到这护罩已经即将危在旦夕,恐怕自己等人真的就要丧命于此。 饶是如此,她银牙一咬,将丹田中的真力仍然源源不断地像那玄玉环输送着。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道白影,她似乎感到了什么,凝目向那边张望,心中一喜,精神立时振奋起来。 “两位道友,别慌!”她口中发出清啸,吸引那白影来此。 这正是被孙洪老魔捉去的姐姐冯素素,一身白衣,口中不断念动法诀,催动手中的白玉环,向这边飞来。 那白玉环蓦然从她手中飞出,直直向那光罩之上的狸魅落去。也不见如何速度,但是等那狸魅和老魔发觉之时,已经为时已晚。 老魔看清楚了白玉环的落点,正是狸魅啃噬的地方。看那白玉环已经涨大如锅盖,若是被这法宝击伤,恐怕就得不偿失了。 危急之时,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粗大的兵刃,朝着那白玉环飞来的方向掷去。 谁知这双环即将合璧,威力居然根本不是普通的兵刃能够抵挡,冯素素莹白的手掌微微一招,那白玉环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一个圈,躲过了那粗壮兵刃的迎击,去势不变,仍然向那狸魅砸去。 狸魅在老魔的控制下,本来正在专心地啃噬光罩,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没有机会躲开。只听咣的一声被结结实实地砸中。 只听它哀叫一声,从光罩上面滚落。 冯舒舒正要松一口气,撤下防御罩。耳边却听到姐姐的“心音”。“小妹,你不要着急!不可轻举妄动!” 她心中一惊,这才立时将刚刚放松的真力提回。 本来这光罩乃是极其隔音的。 但是两人本来就是孪生姐妹,从小就修炼一种极其高深的真力,“心音功”。 这心音乃是两人传递讯息的工具,旁人根本不能听到。而且这心音其中一个特点就是,若是施术的情况下,必须两人同时运起内力。 这心音若是修炼到最高层,就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两人心意相通,若是有一人进入筑基期或者是开光期,那么另外一人也同时进入相同的境界。 这心音的好处可以说是极其玄妙,当然凡是都有两面性,这心音固然神奇,但是这反过来说,若是两人中只要有一人受伤,那么另一人的修为也会随之下降。 当然修炼这“心音功”,必要双生的姐妹才行。 冯舒舒见到姐姐安然无恙,当然心中一松。一边暗自调息,一边低声向姐姐询问着什么。 冯素素见到妹妹暂时在玄玉环的庇护下,暂时无碍,心中一定。 此时老魔捡起地上已经有些受伤的狸魅,眼中闪动着不易察觉的光芒,他慢慢将狸魅收入自己的怀中,眼睛微微一眯,望向对方。 “小丫头,怎么你居然跑出来了?难道我的洞府不好么?”他低声道。 冯素素面上有些涨红,啐道:“你这不要脸的老魔,难道你以为你的那个洞府能够困住我么?” “哼!小丫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但是我却知道,凭你的那点微末之技,似乎是借助了外力吧?” 老魔见到本来已经到口的美食居然跑了,心中自然难掩失落之意。他手掌一招,将地上的粗壮兵器收回到手中。 这是众人才看出原来这粗壮兵器,居然是一截人的大腿骨。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的? 老魔将手中的人腿骨微微一震,从那骨缝中蓦然散出一团黑气,将众人的视线迷住。 “姐姐,小心!”冯舒舒情急之下,大叫。 冯舒舒早就看出老魔心怀叵测,果然他依然发动了攻击。她手腕一抖,打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飞梭,身子亦如飞燕一般,向自己妹妹这边赶来。 那飞梭没入到黑雾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凡是飞梭经过的地方都将黑雾荡噬干净,但是这金梭力量似乎不足,只是一会儿,就仿佛沾了什么泥水一般,浑身满是泥泞,再没有挣扎之力,终于晃动了两下,栽倒在地。 任凭冯素素如何召唤,都没有办法收回。 那老魔见了,口中呵呵一笑,将那金梭拾起,用一双大手轻轻拂去,冯素素立时身子一抖,面色极其难看,显然她已经失去了对这飞梭的控制。 “既然,你的东西不想要了。那么爷爷我就代劳了。” 此时,冯舒舒已然将头上的玄玉环的光罩撤下,素手一招,两只黑白双色的玉环,纷纷盘旋于她的头顶上空。 恰在此时,那老魔的攻势已到,从那腿骨当中,蓦然吹出了一股中人欲呕的腥风, 半空中,他慢慢升起,脚下是那一堆那黑色的雾气,慢慢聚于他的脚下之时,形成了一团巨大的黑气,不住地向内旋动着,似乎在不断地壮大,他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脚下的四人。 “哼!难道就只有你会飞么?”吴方信见他立于空中,似乎将自己当做了天地的主宰,不禁口中哼道。 杜方仁心中一动,道:“师弟,我们上去!用手中的灵符伤他!”转回身,向身边的冯舒舒道:“冯道友,过一会儿我和师弟在上面用符咒困住他,你和另一位道友在下面为我们掠阵。” “嗯!”冯舒舒点头,但是立时皱眉道:“道兄,这样会不会太危险?”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吴方信接口道。 他自身后慢慢抽出飞剑,将那剑尖斜斜地指向空中,一待师兄出言,立时发动攻势。 “小丫头,你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绝不会伤害你!”一旁,孙洪却眼睛盯着冯素素,眸中射出凶厉的光芒,大喇喇地说道。 “哼,等你死了,到地府去问阎王爷吧!”冯素素眼中带着厌恶的表情道。 第三百一十二章 银 剑 她此时身上的法宝只剩下手中的银剑。那白玉环已经在妹妹手中,她一瞥之下,发现不远处的地上握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谁?”她自语道。 “那是二师姐!”耳边传来妹妹哀泣的声音。 她心中一惊,掩口道:“什么?”当她轻轻望去,果然在血泊中躺着的的确是二师姐的尸身。 她星眸一凛,目中露出寒光,轻轻走过去,将师姐腰间的短剑解下来,那同样是一柄锋利的银剑。 此时,她口中念动真言,将两柄短剑齐齐灌注真力,那两柄短兵刃在她的手掌中慢慢融合,渐渐融成了一柄长约三尺的银剑。停在半空中不断地放射着银光。 冯舒舒见了,也取出自己的银剑,掌在手中,同时将自己的一股灵力系于剑上。两只银剑悬在空中发出耀目的光芒。 老魔眼见对方已经准备出杀招了,面上却仍然镇定自若。这足以让这几人感到心中有些忐忑。 就在此时,杜方仁向着身边的师弟,轻轻点头,将身上背着的飞剑朝空中一扔,人已经轻飘飘地飞到剑身之上。 吴方信见到师兄已经出手,丝毫不迟疑,飞身纵上飞剑,向那老魔飞去。 他手中念念有词,朝着那老魔打出一张“火焰符”,那符咒浑身冒着火焰,向老魔射去。 老魔不避不闪,显然**有成竹,他大嘴一张,从口中吹出一缕真力,向那火焰符尽力吹去,那符咒在半空中自燃,便成了灰烬。轻轻从半空中飘落下来。 见此情景,吴方信猛然深吸一口气,一股脑地向老魔掷去,立时漫天的火焰形成了一个火焰的光圈,直直向老魔飞去。 老魔见到火焰如此之多,一时之间虽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的伤害,倒也让他手忙脚乱。 见此情景,杜方仁也飞到老魔身后,打出一张“定身符”,这符咒本身能够有定身作用,但是不知是那老魔狡猾,或者是身上另有法宝。 那定身符只是停在他身前,就慢慢飘落了。 老魔却仍然好像不知道似的,兀自应对来自吴方信的攻击。 看到冯氏姐妹似乎已经准备好攻势,他必须要尽快将那阵法布置好,趁着老魔对敌之时,他舌尖用力一咬,从口中喷出一篷血雨,他扬起手中的若干“定身符”,向那空中掷去,口中念动真诀。 那些符咒似乎沾染上了他的真力,立时金光大盛,放射出万丈金光,向那老魔的周遭射去。 老魔此时也隐约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威胁,身子一转,将身后的符咒一捞,谁知手指触到那些符咒之上,好似烙铁一样灼热,没等他有什么反应,那定身符已将他困在阵中。 此时,冯氏姐妹手中的银剑,已经带着一前一后的遁光,驾着风雷之势,向这老魔飞来。 老魔见到这两支银剑,显然同之前的气势不可同日而语,或许是姐妹合璧,那光芒居然拖了三尺来长,直直地向老魔头顶**落。 若是被这剑光劈中,恐怕修为大损,老魔自然不敢用肉身跟它们相撞,举起手中的巨型腿骨,迎上剑光,只听当的一声,那银剑光芒一暗,冯素素立时感到心神巨震,好似有一只极其粗重的鼓槌敲钟了自己的心房,心脉俱损,噗地一声,自她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冯舒舒见了,粉面失色,“姐姐,你……” “小妹,我不要紧!快!”她微弱地摆手,手指轻挥,围在妹妹身子周围的白玉环盈盈飞来,她纤手一指,那白玉环带着呼啸的声音,向那老魔飞去。 此时,冯舒舒也明白了姐姐的意思,默运真力,将自己的真力也灌注到那白玉环身上。 那白色的玉环已经涨成了磨盘大小,速度极快地向老魔飞去。 老魔见了身子上蹿下跳,此时面上方才出现了一丝惊惶的表情,他暗暗咬牙,从怀中再次取出一枚黑色的指环,猛然向自己头顶一掷,那黑色指环居然也涨成了同白色玉环同样粗细,飞速地向对方击去。 冯素素和妹妹两人此时已经将功力提至极限,拼命地催动那玉环的威力,虽然两人法力低微,但是此时联手之下,当然要威力大增。 老魔口中念动法诀,死死地盯着自己法宝的动向。 蓦然,他身子一晃,面上出现了震怒的表情,不由开口骂道:“**,居然敢伤我的灵虫。” 当时一声厉吼,不见怎样作势,人已经从杜方仁结成的阵势中逃出。 众人见这老魔居然脱困,不由神色巨变,恐怕他对自己等人报复,不约而同收回法宝。 却见此时天色已明,从山腰的深处,蓦然飞出一道极细的白光,向远处遁走。 老魔此时顾不得再去找众人麻烦,在他看来这场战斗恐怕对于自己来说,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局势,若不是突发变故,他应该就可以轻松的擒下众人。 他右手一招,将那黑色指环召回,再顾不得去找众人的麻烦,向那白色遁光追去。 一纵之下,人已经去得老远。 此时,冯素素面上带着苍白的神情,将头连点,似乎在跟谁说话。 一待她说完,她面上带着些许的红云,长长的睫毛将眉眼中的神色盖住。 她轻轻向两人深施一礼,道:“银剑门女弟子冯素素多谢两位道友相助。” 待她说完,半晌没有听到有人答话,她和妹妹冯舒舒两人齐齐向对面的杜方仁和吴方信望去,却见两人死死盯着那老魔远去的地方,互相向对方微微点头,显然达成了一致。 杜方仁传音过去,“师弟,那道遁光很是熟悉,似乎是小师弟的遁光,我们追上去看看!” “听师兄说起,我看也像是小师弟!我们看看去!” 他们两人来不及向对方多做解释,只是谦虚了几句,立时向两人告辞,驾上飞剑,向远处追去。 “姐姐,他们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冯舒舒隐隐感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似乎跟那离去的遁光有关,但是此时,,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管别人的事情。 “或许吧!”方才,冯素素听到了丁云骥的传音,想来是他故意弄出了遁光,希望将这老魔引走,剩下的事情就是她们银剑门的门内事情了。 两人当务之急,必须要将这里的灵脉用银剑门的独门秘法做下记号,那么这里的灵脉就有了归属,任何门派就没有权力再来抢夺。除非某个小门派,敢与各个修仙门派为敌。 不过,就凭这么小的灵脉,倒是没有人来觊觎,毕竟对于一个比较大的修仙门派来说,这样的灵脉实在是不够壮大整个门脉所用,又何苦来这里找不自在呢? 冯素素简单将自己遇险,脱困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对于丁云骥的及时出现也一字不漏的讲了一遍。同时也将丁云骥方才交代的话语轻轻告诉了自己妹妹。 当然刚才依照丁云骥的想法就是将这修魔者引离此地,同时让两人能够在足够的时间里面,将灵脉设置成为自己门派的标记,免得老魔又再次将此地占据。 “姐姐,你说的那人真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帮助姐姐呢?莫不是对姐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冯舒舒骨碌着大眼睛,奇怪地问道。 “妹妹不要乱讲,女儿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冯素素轻轻呵斥道,心中想着丁云骥的身影,倒是泛起了涟漪。 “哼!要不是如此,为何他对姐姐这么好?”冯舒舒轻声道,陷入了苦想。 苦想了半天,不过在没有结果的情况下,跟着姐姐来到二师姐身亡的地方,此时那伤口已经结成了血痂,就连一闪周遭的血块都已经变成了黑色,而二师姐却仍然紧闭双目,似乎在沉睡之中。 两人低头深深施了一礼,强忍住心中的酸楚,将二师姐的尸身掩埋,然后两人向山腰的深处行去。 …… “我们这样行么?”隐身在丁云骥身侧的红豆见到远处的流光越追越近,她几乎已经能够感受到那修魔者诡异的气息,而且这位修魔者似乎暴怒异常。 丁云骥却满不在乎地道:“没事!我有办法的!” 他将真力再度充盈到身体的四肢百骸,向远处掠去,比之方才的速度不知快了数倍,已经再度将那老魔落在后面。 老魔心中恼怒异常,看来前面的那道遁光的主人真力雄厚,追了这么久,既然没有疲累之感,而且他蓦然看到前面的遁光速度加快,不禁胜了好胜之心,同时心中立意要捉住前面的那人。 要知道能够瞒过他的眼睛,出现在洞中,那么这家伙若不是功力高绝,就是有护身法宝,同时他隐约感觉到前面那家伙身上的修真**,对于他来说,似乎深有裨益,因此他明明知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仍然决心追上去,他心中暗自琢磨,若是吸了这家伙身上的真力,那么自己的修为自然较之现在提高不止一筹。 同时,他见对方已经远遁,心中恼火,从怀中取出一张同杜方仁手中扔出的符纸有些相似的符咒,----“神行符”,不过这符咒明显比杜方仁他们手中的符咒颜色暗淡一些。显然并不是新炼制出来的。 这符咒乃是从那陈子坤的储物袋中取出来的,显然还没有来得及使用。这样正好趁他的意。 第三百一十三章 啼夜棒 孙洪老魔见到丁云骥已经去得远了,从怀中取出一枚“神行符”,拍在身上,向丁云骥追去。 就在他离开此地不远,在原地出现了杜方仁和吴方信的身影。 “师兄,你有没有办法,能够追上前面的小师弟?” “我们没有办法能够抄道前面去。”杜方仁眼望着远处已经逐渐消失的老魔的身影,摇头叹气道,看来这两人走的路线完全是两人不熟悉的地方。“他们的速度太快,以我们的速度来说……”他没有说下去。 就在此时,从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两个小辈,你们追够了没有?” 两人一惊,转身望去,在他们身后出现了老魔有些狰狞的面目。心中不禁一凉,有些惊异老魔的出现。 “你不是离开了么?怎么会出现在此?”吴方信看到老魔出现,显然有些语无伦次。 杜方仁微微眯着两眼,然后偷偷传音道:“师弟,不要慌张,这乃是那老魔虚影,我们只要小心面对,不要让这虚影碰触到身体,就会没事。” 吴方信闻言愣道:“师兄,你说什么?既然是虚影,那么就没有什么危险。我们怎么还要小心呢?” 杜方仁见到师弟一副愣头青的样子,显然出来历练的时间尚短,根本没能认出这老魔的虚像。 就在他低声传音过去的时候,那老魔的身影动了动,猛然向两人扑来。 若不是师兄提醒,这吴方信险些要跟他对掌过去,明显掌风轻飘飘的不着力道。 杜方仁从肩上取出飞剑向那虚影刺去,那飞剑的剑芒透体而过,而那老魔却依然攻势不改,向吴方信拍去。 吴方信见到对方攻势到达身边,立时脚下踏着门内的“玄通妙语”,躲了开去。恰在此时,老魔已经扑到,去没有半点声息。 吴方信这才相信师兄的话,想到这虚影都是这般厉害,那么这本体更是了不得了。 他抽出身后的飞剑,拉了一个长长的剑光,向对方刺去。“妖孽,受死吧!” “不可!”身边的杜方仁立时阻拦道,将他身子向后拉住,手中掷出一物,急速地飞蹿而去。 只听到身后传来轰然的爆炸声,再回头看去之时,身后烟尘弥漫,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人迹踪影。 这种情景看得吴方信乍舌不已,“师兄,方才你扔出来的是什么?” “这个叫烈火弹。” “烈火弹?师兄,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呵呵,这个么?暂时不能讲。”杜方仁微微一笑,面上的笑容很是牵强,很显然不想跟他说实话。 见到师兄似乎有难言之隐,吴方信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杜方仁只是含含糊糊地道:“师弟,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你还是知道得少一点比较好。” 吴方信没有一皱,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但是他却问了另一个问题。“师兄,什么是虚影?这个能不能说呢?” 杜方仁点头道:“这个还不算是什么秘密。其实这虚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际上是一种替身。乃是他们采用极端的手段,在修炼的过程中,从身体中抽出的一点精血,使用自己的独门秘术,将这些精血凝结到一起,从而形成的一种介于本体与虚像中间的一种半成品。若是这秘术修炼到一定程度,这虚像就可以修炼成他的分身。” “那么,不是他的**越是高绝,那么分身就越加厉害么?”吴方信忍不住这样问道。 “的确如此。” “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多读书,知道么?” “谁知道哪里有这些东西呢?”吴方信小声说道。向师兄望去,却见师兄不知什么时候眉间紧锁,显然有着自己不了解的心事。 “师兄,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继续找小师弟么?”他不由脱口问道。 杜方仁沉默了半晌,点头道:“看来我们还是要找到小师弟,不过,若是我们就这样找下去,无疑大海捞针。” “那么我们怎么办呢?” “我想到了一处地方,他也许会去。我们到那里等他!” “什么地方?” 杜方仁四下张望了一番,低声道:“附耳过来!” …… “小辈,你站住!”终于在一片树林边,老魔追上了前面的那抹流光,在强出手的情况下,逼得丁云骥现出了身形。 丁云骥将眼神飞快地在对方身上一扫,慢悠悠地道:“你这人真是奇怪!我好好地在前面赶路,怎么会挡住你的路呢?” 老魔见对方像没事人一般,心中不由勃然大怒:“小子,我问你,我那绿宝宝是不是被你弄死的?” “真是肉麻,年纪一大把,居然说出话来这么让人恶心。”丁云骥面上带着揶揄的表情。 老魔老脸一红,紫涨着面皮,道:“小子,你倒是说不说?” “什么绿宝宝?我可不知道!我赶时间,没空理你!”丁云骥做出一副很是不拿对方当回事的表情,慢条斯理地道。 “哼,小子。敢作敢当,你是不是方才从我的洞府中出来的?” “你这家伙,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了?” “你……”老魔有些恼羞成怒,一时语塞。半晌,他指着丁云骥道:“你这小子,你就不要装无辜了,哼,你若是没有跟我的绿宝宝纠缠,它的汁液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丁云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低头在自己身上监视,果然在衣摆上面发现了数滴已经有些发黑的草渍,显然是他没有注意,结果在跳入灵脉之时,蹭到了衣襟之上。 “既然被你发现,那么我就大方地承认吧!不错,我的确到了你的那里!” “什么?”听到他亲口说出,老魔仍然免不了满面怒火,“哼,既然小子,你利用计策将我骗出这么远,又害我失去我的绿宝宝,反正我暂时也不会回去,那么我也就来而不往。” “你想怎么样?” “哼,我要你的命!”说完,他十指张开,手中蕴含着凌厉的黑气,向丁云骥的肩井**抓去。 他虽然没有小看丁云骥,但是他更没有托大,因此他采取了先下手为强的招式。 眼看对方十指如钩,向自己抓来,若是被他抓中,少说也会落下一层皮。 丁云骥身子一闪,饶是如此,肩上的衣衫仍然被抓裂了下来。哧啦一声,肩上的衣角已经被他的鹰爪抓下,露出里面的夹衣----白蟒甲。 那白蟒甲刚一入到老魔眼中,他心中咯噔一声,这是什么?显然刚才以他的劲力,别说是对方的肩膀,就是大石头他也能够抓裂,但是对方却丝毫没有反应。 显然他里面穿着的那件夹衣,深有古怪,同时他隐隐回想到,方才他一抓之下,居然从那夹衣中生出一种排斥的力道,将自己的掌风卸了下来,有了这种逆向的力道,对手才免得受伤的下场。 想到这里,他眼神微微向对方肩头的白蟒甲望去,不禁问道:“小子,你身上穿的那是什么?” “你管我穿的是什么?”他老实不客气地道、“哼,小子,我要让你明白,若是你输了,你身上的东西就全是我的了。哈哈!”他狂笑道。 丁云骥丝毫没有示弱,扬声道:“老魔,你说的没错。若是你没有命在,那么你的东西自然也就成了无主的了。” “你倒是会吹大气!”老魔孙洪大笑道。他从怀中取出一把非金非铜的大棒,向丁云骥一指,道:“小子,我们就来大战三百回合。你先尝尝我这‘啼夜棒’的厉害。” 他微微一晃,从那棒身上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丁云骥吓了一跳,仔细望去,才发现原来在那棒身上面存在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圆孔,在棒尖上面雕刻的鬼头上面衔着一枚乌黑的骨珠,那珠子的形状并不规则,不圆不扁,隐隐透着黑红之色,而那叫声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 丁云骥见他取出这根棒子,脑中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手中“聚魂幡”,他也从怀中取出,微微一展,露出了珠玑的面容。 此时珠玑仍然以一副鬼魅的姿态游离于其上,见到从对面传来的生猛气息,她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妖幡之上,低声道:“主人,召唤珠玑,有何吩咐?” “你帮我看看,他的那根棒子有没有什么古怪?” 由于聚魂幡材质特殊,因此这珠玑作为这聚魂幡上面的主魂能够随意离开。这样的情况下,珠玑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根啼夜棒上面的骨珠,低声传音道:“主人,那根棒子的材料很是特殊,若是能够将对方的武器夺下,那么将聚魂幡和啼夜棒两两炼器,那么就可以使这‘聚魂幡’的威力增大数倍不止。” “是么?”丁云骥眼睛一亮,低声问道。 一旁的老魔早就发现他手中的聚魂幡,也是见猎心喜,道:“小子,你还有什么好宝贝,不妨都拿出来。” 丁云骥道:“哼,我的宝贝可是多得很,就怕放到你眼睛里面,拔不出来。” 老魔再不跟他多废话,想到自己的绿宝宝居然“死”在他的手里,心中不由道:等捉住这小子,定然吸**的血。 “小子,你就先笑吧。看你还能笑多久。” 他猛然挥动那“啼夜棒”,从那棒身上面立时射出道道涟漪,以他为圆心,在他周围形成了巨大的漩涡,不断地向四周扩散。不仅如此,那犹如鬼哭狼嚎的声音越来越大,更使人吃惊的是,那一圈圈的波纹荡漾开去,触碰到丁云骥,就好像有人猛然向后面推他,他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 第三百一十四章 对 决 丁云骥眼见对方的粗大的黑棒上面传出了令人听了为之心烦意乱的声音,从那棒子上面荡漾出一圈圈的波纹,好像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推远。 不提他面上变色,就是对方的孙洪更是吃惊不小,这“啼夜棒”乃是他的独门兵刃,平时多不拿出来,只有自己在遇到劲敌之时,方才用它来对敌。 等闲之辈根本不能抵挡这“啼夜棒”鬼哭狼嚎的声音,从这棒中荡漾出的一圈圈波纹,更是足以让对方受伤,可是他望过去之时,却发现对方根本如没事人一般,这如何不令他有些骑虎难下。 就在此时,他身子蓦然一抖,心中暗道:哼,这两个家伙不知使出了什么方法,居然让自己的化身消散。他显然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化身出事了,被玄都的两个小子灭了自己的化身。 除了微微有些惋惜,他更多的倒是对眼前这个小子恨得牙痒痒的。这化身来的容易,仍然是他从那个陈子坤的储物袋中搜到的东西。不过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分出多余的精力来对付眼前的这个小子。 他眼睛盯住对方,眼神中射出异样的光彩。这时他已经运用起了“**诀”,将这**注入到自己眼中,那么对方看过来,就宛如最亲近的人,正在召唤自己一般。 就在此时,丁云骥正巧抬头望去,刚好对上对方的眼神,只见他眼中射出了令人看上去甚是温暖的光芒,让他感到如沐春风。那目光如此熟悉,似乎像是女子柔情似水的眸光,更像是睿智男儿的眼光,那是苏叶的眼神,显然带着哀怨。 “老婆,是你么?”他喃喃地道。眼中的神采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不错。是我,你过来!”对面的修魔者心中一动,口中轻柔的说道。那声音本是男子的声音,可是听在丁云骥耳中却是声若银铃的清脆。 他望向对方的眼神,已经愈来愈炽热,“老婆,你等我!” 就在他目光已经渐渐迷乱之时,脚步慢慢向前迈动,手掌向前伸着。蓦然从脑海中传出一个娇媚的声音,“主人,小心!”那是珠玑的声音。显然她意识到了丁云骥的异样,忍不住出声提醒。 丁云骥猛然一惊,见到对方的目光中充满着强大的吸引力,但是无论对方此时再说什么,在他看来那都是在做戏。既然认清了对方,就绝不会再中计。不过,刚才的狼狈,让他心中多少有些尴尬,他心中一动,暗中传音给珠玑:“珠玑,这个人居然刚才让我出丑,那么就没有必要留下他的**命。”本来他还想跟对方玩玩,谁知对方居然跟他使出这种下流手段,居然敢冒充他老婆。看来应该是让珠玑出手的时候了。 “珠玑,你可以动手了!”他传音吩咐道,佯作中了对方的**,身体中已经提高了警惕,慢慢向对方走去。 待走到对方的面前三丈之时,右手一抖,从他手中射出了“聚魂幡”,登时迷雾阵阵,将对方已经尽数包裹在这迷雾当中。 孙洪心中一慌,眼前已经看不见踪影。他本来已经认为对反已经铁定中了他的**,谁料到这小子居然没有事,那么难道刚才他被迷是假么?就在他心中猜疑不定之时,丁云骥双掌将周围的雾气,慢慢向他身子周遭围来,悄悄隐住了身形。 因为这迷雾本是自己放出,丁云骥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慌乱,期身而进,掌风中蕴含着无上的真力,悄无声息地印到了对方**前,等到对方感受到那股真力,似乎为时已晚,只来得及刚刚抬起自己手中的“啼夜棒”,便浑身一麻,倒退了几步。 “小辈,居然敢偷袭?”他恼怒道。 丁云骥笑言:“自古以来,兵不厌诈。怎么,打不过,就耍嘴皮子么?” 他扬手一招,那聚魂幡上面黑云滚滚,向那老魔卷去。这老魔似乎看出了这聚魂幡的阴灵之力,面上出现迷惑之感,以他看来,这幡上面的真力乃是阴寒之力,但是方才印到自己**前的却是一种玄门的力道。 “你究竟是何人?” “你到底打不打?”丁云骥问道,手中却不停下,而是引导着聚魂幡不断地吞噬着从他棒上面不断溢出的阴魂之力。 就在老魔正在对丁云骥怒视之时,隐约从身边感受到一丝吞噬之力。当他发觉那吞噬之力的来源,居然是对方释放于空中的一个小黑旗,那显然就是这云雾的源头。 就在他凝神望去之时,却发现那妖幡上面出现了一个女人的面目,姣好娇媚的眼神,醉人的朱唇,媚眼如丝地盯着他,他眼神一呆,立时忘记了自己此时的状态。 蓦然,那女子慢慢从幡中袅袅婷婷地走来,向他轻轻招手,似乎在招呼他,但是尽管如此,那女子的眼神始终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乱,饶是他修行多年,但是却从未见过如此眼神魅惑的女子。 此时那名女子面带轻笑,正面对着他,微微张开朱唇,轻笑着,口中叫道:“快来!跟我来吧!”说着,伸出了柔若无骨的皓腕,向他伸来。 这孙洪自从记事以来,虽然是修魔者,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残忍卑劣。但是所见识的女子多是修真之士,无不冷漠异常或者天真乖觉。 几曾见过如此风情万种的女子,在轻笑间,给人一种错觉。见到此女居然向他招手,尽管修魔多年,但是并没有踏上正式的修真之路,当然不可能抵挡住珠玑的魅惑。 更何况,这珠玑乃是用当时在教中的秘传“风尘笑”来吸引他,较之方才他使用**之术,更不是高了多少。 她从聚魂幡中走出,慢慢走到老魔跟前,轻启朱唇,幽幽说道:“你可愿意来陪我?”说完,不等他有何反应,轻轻拉住他的手掌,向妖幡中走去。 那老魔此时心智皆迷,顺从地跟她走去。心中千愿万愿,喜不自禁,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眼中心中觉得对方无一不美,举手投足无一不仪态万千。 丁云骥在一旁并没有被珠玑所迷,一方面是他体内的玄冥真力在起作用,另一方面他跟珠玑的心神有着联系,因此珠玑的**之术,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存在着吸引,有的只是好奇。 就在他看到对方被被珠玑一步步引领着走进聚魂幡之时,眼见着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他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妖幡居然能够将对方吸进去,看来这珠玑的手段不可小觑。 正在他出神之时,从妖幡中蓦然伸出一只白净柔润的素手,将手中抓住的东西随手一抖,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丁云骥看得清楚,那正是那老魔的衣袍,还有身上零零碎碎的杂物,此外还有两个小型的储物袋和一个毛茸茸的皮球。想到这老魔此时的**遇,他嘿嘿一笑,道:“珠玑,看来我要恭喜你了!洞房花烛了。” “公子,你错了。珠玑无意跟他缠绵。”耳中传出了珠玑有些正色的话音,他几乎可以感受到珠玑的心情。 还没等他继续讲话,从妖幡中蓦然抖落出一副白花花的骨架,显然这老魔已经被珠玑肢解了。 “珠玑,你……”他见到方才好好的人物,此时居然成为了一副骷髅,心中不免有些惊愕。 “这人,这骷髅的用处极大,你还是留着吧!”耳边传来了珠玑的话语。 “人……人呢?”他有些语塞。 “死了!”珠玑平静地传音过来。 “你把他怎么了?” “依照主人的吩咐,我当然是将他留在了这聚魂幡里面。” 丁云骥微微一招,那妖幡飘然而至,在主魂的跟前,依附着一个暗暗的头影。不用再看什么,他已经知道了这妖幡的力量,较之之前更是多了一些戾气,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就在此时,珠玑道:“主人,能否将这‘啼夜棒’赐给我?” 丁云骥右手虚空朝下面一抓,那根怪状的棒子已经抓到他的手里,“是这个么?” 蓦然从“啼夜棒”中生出一股大力,将他手掌吸住,身上的经脉逆转之下,向那棒身输送而去,要不了多久,这根棒子就会吸足精力,而他也会因此脱力而亡。 情急之下,他大叫,“珠玑,快来帮忙!” “哼,你以为我真的会帮你么?”从聚魂幡上面传来了冷冷的声音,那虚影显然控制了珠玑。 “你……”丁云骥一惊,他已经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那正是已经必死无疑的孙洪老魔,他掌心扣在珠玑的后心之上,哈哈大笑道:“哼,无知小辈,你以为你孙爷爷就是那么好容易被骗么?” 方才他的确是被对方所迷,但是就在他跟着眼前的美女向那聚魂幡走去之时,怀中的小兽“狸魅”已经苏醒,明显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外界的威胁,他不断蠕动着自己的身子,这才将自己在马上迈入聚魂幡之前,逃离出来,寄身到了“啼夜棒”上面,身体中留下了自己的另一个化身,**控了珠玑,这样才瞒过了丁云骥的耳目,但是饶是如此,他身体仍然虚弱的紧,急需补充真力,因此他就趁丁云骥捡拾自己的武器之时,吸住了他的内力。 “呵呵,小子,等你的真力被我吸得一干二净之时,你这副皮囊就易主了。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着。 此时,丁云骥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双眼紧闭着。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没有了真力,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他不无埋怨地道。 一团暗影悄然从啼夜棒中飞出,向地上的骷髅飞去。这种时候,他还不敢轻举妄动,唯恐反过来中了这小子的**计。 蓦然,从丁云骥的怀中飞出一团红影,矫若游龙般地向那暗影电射而去。 只听一声惨叫,那暗影从中间一分为二,洒下一篷血雨。 第三百一十五章 试 探 此时,只见半空中漂浮着一柄短小的红色兵刃,不是“血云匕”是何物? 丁云骥闭紧双目,**前的气息微微浮动,身体中的气息已经慢慢流动起来,丹田中的火丹之力已经开始运转,在他的经脉中缓缓流动,他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有了清醒的征兆。 另一边,聚魂幡中控制珠玑的暗影----孙洪老魔的另一个副魂气息及其微弱。控制珠玑的手掌已经微微颤动,眼见到自己的主魂被丁云骥怀中飞出的血云匕力斩于前,大惊之下乱了方寸。 珠玑见到孙红老魔的副魂已经乱了气息,她手掌暗暗挽成了一个法诀,分作了数点寒芒,散在了自己周围。那点点寒芒,慢慢渗入到了妖幡上面各个鬼脸之中,妖幡之上,立时绿光大盛,妖幡之上的鬼魂齐齐张大着嘴巴,向那副魂扑去。这是珠玑运用聚魂幡中的众魂之力,将他微弱的副魂吞噬。 丁云骥睁开双目,眼睛定定地盯着头顶上面的“血云匕”,暗道:想不到刚才一时不察,居然为他所乘。若不是有血云匕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跃而去,将血云匕收入怀中,眼睛死死盯着“聚魂幡”中的珠玑指挥着众魂反噬。 没有浪费太长时间,珠玑就已经将副魂收入幡中,成为了聚魂幡中的养料。珠玑或许是由于刚刚吞噬了副魂的情况下,已经盘坐在妖幡之中,闭目调息。 蓦然,眼睛一睁,双目中黑线一隐而过,显然已经将孙洪的魂魄吸收到了自己体内之中。 丁云骥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啼夜棒”,问道:“珠玑你打算怎么办?”这次,他再不敢用手去触**那根哭丧棒,单凭珠玑处理。 珠玑略一沉吟,缓缓从藩内走出,欠身说道:“公子,请恕珠玑大胆,妾身想留下这根法宝,以备修炼之用。” “哦?”丁云骥眉头一挑,奇道,“难道这根奇形怪状的棒子还有什么特殊么?” “嗯,不错。”珠玑轻轻点头,“不错,的确如此。我可以用这根‘啼夜棒’继续修炼。”说着,她伸出素白的手指,将那根武器轻轻拿起。 “小心。”丁云骥不禁出声提醒,不过看到她居然没事,暗道自己多事。 “公子是在关心妾身么?”珠玑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阴柔之力,暗暗传送过去,果然畅通无阻。 她将这根“啼夜棒”顺手送进了自己的妖幡之中,欠身道:“公子,不知是否有事吩咐妾身?” “没有了。”丁云骥不假思索,道:“你可以回去了。” “是,妾身告退。”珠玑临走之时,一双媚惑的眸子在他身上绕了绕,微微一笑,转身告退。 蓦然,丁云骥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挥手道:“慢着,珠玑你等等!” “公子,还有何吩咐?”珠玑轻轻掉转身子,用一双秋水般清澈的眸子望着对方。 这种神情让丁云骥气息加快,好容易镇定一下心神,道:“珠玑,你说若是一个人离魂已久,会不会有危险呢?” “这个不好说。”珠玑轻轻摇了摇头,“这要看这人身上是否有什么法宝存在?” “若是这人被人下了什么蛊咒之类的呢?”丁云骥忍不住说道。“你可有办法?” “若是如此,那么妾身倒是可以勉强一试。”珠玑面上露出一些了然的神情,不过她并没有把话说死。 “好!”丁云骥心中大喜,若是能够将那个邹家庄外面的鬼林里面喜菱的尸身找到,那么就可以得知下落了。 据他对倾绯和苏叶的了解,在危急关头,两人一定会合力放出在紫玉葫芦里面的喜菱和绿萝两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喜菱没有地方可去,肯定会回到鬼林的。 想到这里,他暗暗为自己心中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珠玑,你可以回去了。” 珠玑此时回身向他眨了眨眼睛,轻笑道:“公子,这一次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吧?” 他见珠玑微微一笑,灿若春花的笑靥犹如梨花般绽放,一时之间,为止失神。待他清醒过来,珠玑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耳边似乎隐约传来了她银铃的笑声。 他心中主意打定,迫切想找到人来分享。一道白光闪过,原地已经失去了他健硕的身形。 “木头,……呃……墨玉,你快出来!”才一蹿进遁天戒,迎面碰到了红豆,见到红豆诧异地盯着他,他有些手舞足蹈的说道:“红豆,我有个好主意,一会儿告诉你!” “什么事情呀?神秘兮兮的!”红豆嘟着小嘴,问道。 “呵呵,这个先保密!”丁云骥嘘声道。 良久,墨玉施施然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 “墨玉!”丁云骥冲过去,兴奋地抓住他的手,道:“墨玉,我有个好主意!” “什么?”墨玉淡然不动声色地从他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问道:“云骥,你有什么事情么?” “呵呵,墨玉,你还记得喜菱么?”他眉开眼笑的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喜菱?”墨玉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睛不易察觉地眨了一下,含糊地点头道:“嗯,怎么了?”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丁云骥心中咯噔一下,怎么木头居然不记得了么?还是…… 他心中摒弃了不祥的预感。该是这根木头太忙了,居然忘记了鬼林的事情。 眼睛仍然定定地望着对方,面上带着希冀,继续问道:“你该不是也忘记了宾郎吧?” “怎么会呢?”墨玉眼中明显带着一丝游移,他将目光转向红豆,道:“当然不会忘记了,这些事情不是跟红豆一同经历的么?” “不错,宾郎淘气极了。记得当时见面他还非要抓我呢?”红豆忍不住想到从前的事情,面上带着一丝追忆。 “对对,”丁云骥猛然用力拍着红豆的肩膀,大笑道:“你记得那个老婆婆多嚣张,居然叫他的丈夫什么?” “我当然知道了!”红豆笑道,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形,掩口笑道。 “墨玉,你记得么?” “云骥,你不会在考我吧?”墨玉笑道,“我当然知道了。我记得她还叫他老畜生呢?” “对,不错。”红豆点头道:“看来墨玉没有忘。” 丁云骥耐人寻味地向他说道:“看来真是我多心了。我多怀念我们的从前,若是我们不是我们该多好!” “什么意思?什么‘我们不是我们多好’?”红豆听到他没头没脑地说着这样的话,诧异地问道。 “不错。若是我们能够回到从前多好!”墨玉面上带着一丝希冀,但是他马上皱紧眉头道:“云骥,你今天怎么了?就像红豆说的,怎么净说一些奇怪的话。” “木头,我忽然对你的好运产生了兴趣。来坐下。”丁云骥看也不看红豆,笑着拍拍身边的草地,道:“跟我说说,你说怎么成为‘luckydog’?”(luckydog意为幸运儿)“什么?你说的是什么话?”红豆见他蓦然说出了自己完全陌生的语言,诧异地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这是鸟语。” “鸟语?那是什么鸟的语言呢?”红豆颇有不耻下问的意思。 丁云骥立时起身道:“我说你这只鸟,真是奇怪!为什么总是问个不停?真是鹦鹉学舌!” 红豆眨着眼睛,指着他道:“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么?” “哼!有什么不敢的?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 “死无赖,你说谁?”红豆没有想到丁云骥的脸色说变就变,当时也生气了。 “喂,臭鸟,我忍你忍够了。你不要太嚣张!看着你就烦!哼,我们出去说话!”他伸手猛然一拉墨玉的衣袖,也不管墨玉有什么反应,身子一晃,两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死无赖,你别走!”红豆指着天空骂道,口中略带哭腔,自打她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谁跟她这样讲话呢? “别吵!”耳边传来了丁云骥的传音。“红豆,我刚才是故意的!” “你……”红豆尽管面上带着愤懑,但是还是没有言语。她抬起头,仰望头顶天空,此时丁云骥同墨玉站在了“遁天戒”的外面,两人面上的神色都是极为冷峻。 …… “你不是木头!”丁云骥一字一顿地道。 墨玉微微一笑,道:“云骥,你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墨玉!” “哼,到了现在,你还想骗我?”丁云骥目光冷峻,死死地盯着对方,“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对墨玉的神态装得如此的相像?” “云骥,我想你误会了。”墨玉仍然面带着微笑,面上淡然的表情,同往日一般无二。 “哦?是么?”丁云骥眉头微微一挑,“那么我问你?你可记得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你可难不住我!我当然知道……”对面的墨玉开口欲言,谁知,丁云骥猛然一摆手,阻住了他继续要讲的话。 “行了,你不必说了。” “怎么,你不是不相信我么?”墨玉皱眉道。 “不错。”丁云骥微微一笑,道:“刚才我还在怀疑。” “怎么样?你这回不会怀疑了吧?” “不错,我不会怀疑了!”丁云骥点点头,“我现在更加确信我的直觉了。你就是一个冒牌货!” 第三百一十六章 红焖肉 丁云骥冷冷地盯住对方的眼睛,就在对方急于表白自己身份的时候,忽然笑了。“你不必再说了。” “怎么?云骥你相信我的话了?”墨玉问道。 “不。我不让你继续解释下去,实在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答案?”墨玉一愣。 “不错,早在方才我就已经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情?”对面的墨玉问道。 “我心中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了你根本不是墨玉。那么既然你不是墨玉的话,你又是谁呢?” “对呀,若是依照你的想法,那么我不是墨玉的话,我又会是谁呢?” “是呀,所以在我心中一直在用排除法。” “排除法?那是什么?”显然眼前这个冒牌货,根本不明白这“排除法”的含义。 “呵呵,你自然是不懂的!因为我们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是不是呀?我的聂师兄?” “什么?”对方面色巨变,“你说什么?” 丁云骥微微一笑,道:“怎么?聂师兄,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你难道还想再隐瞒下去么?” 果然,对方面色变了数变之后,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显然对于自己是聂江龙的事实供认不讳。 “其实,你自从下山以来,一直隐藏的很好。” “是么?” “不过,我有一件事情,一直不太清楚。你给我的蛛戒可是你自己做的?” 聂江龙见到自己的行藏已露,也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你说的是那个骨戒么?墨师弟学冠天人,我又怎么会做出这样奇特的戒指呢?那个的确是墨师弟所做。”他慢慢取下面上附着的一片薄若蝉翼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清秀睿智的脸来。“丁师弟,我自问自己隐藏得很巧妙,你怎么会发现我的?该不是那蛛戒**吧?”话甫一出口,;立时自己先就否了,这蛛戒乃是**反复检查过的,怎么会出差错呢? “呵呵,发现你的办法有很多,但是我都是一一错过了。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要明白,若是真的墨玉,怎么会对我的处境不闻不问呢?若是真的墨玉,他更不会努力证明自己就是墨玉的事实。有句话告诉你,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你用多少真相来掩盖谎言,都会露出狐狸的尾巴的。” “看来是我失策了。”聂江龙轻轻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原本就在想,若你是假扮的,那么会是谁假扮的呢?山栀么,他这小子根本不可能下山来,那是玄都掌教手中的另一个筹码;荆芥么,也不会如此,若是他这样轻易地服软,当初就不会被玄清真人派去看守幻境;还有谁?几位长老身份特殊,那不可能来卧底。若是找一个平日里跟我不睦的人,恐怕马上就会看穿。这样下来,剩下的这个做卧底的,恐怕就要平日里跟我们的关系够好,还要熟悉墨玉言行的人。” “呵呵,”他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指着对方笑道:“所以呢,聂师兄,这个人一定就是你!” “啪啪,”聂江龙面上带着赞许的笑容,道:“丁师弟,想不到你的心计如此厉害,居然是这样看穿我的。真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过奖!过奖!”丁云骥朝他抱了抱拳头,道:“不好意思,时势造英雄。怎么样?动手么?” “动手?”聂江龙微微一愣,然后摆手道:“我虽然苦学多年,但是仍然赶不上墨师弟的心思巧妙,更没有丁师弟的好运迭出,我自问没有办法可以胜过师弟!” “不错。以你现在身体中的气息,的确是没有办法胜过我。倒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你只要告诉我,墨玉的下落,就可以了。我自然可以没有问题地放你离开。”顿了顿,他笑道:“真不知道,玄都的牛鼻子掌教,怎么会想出让你的功力逐渐消失的鬼主意的?难道他就不怕我识破你的诡计,来一个杀人灭口么?” “呵呵,丁师弟,我知道你不会的!”聂江龙面上从容之极,似是极其相信对方不会出手。 “哦?看来你倒是很了解我!”丁云骥眼睛微微一眯,现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 “呵呵,丁师弟,我相信你不是不识时务的俊杰吧?” “你以为我是什么呢?”丁云骥脚下一滑,脚踏“脱兔步法”向他冲去,不见如何作势,就捏住了他的手腕。 手指稍稍用力,聂江龙的眉头一皱,微微闷哼了一声,“丁师弟,你……” “怎么?”丁云骥出手如电,点住了他周身的几处大**,皮笑肉不笑道:“聂师兄,不,聂江龙,我现在明白地告诉你,我已经不是玄都的弟子了。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两件事。” “什么?”他忍住疼痛,皱眉道。 “笨蛋!”丁云骥猛然一掌拍向他的后脑勺,“不要装酷!你以为你是刘谦么?还有不要威胁我!” 说完,对着聂江龙一阵拳打脚踢,“你这个臭道士,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在我面前颐指气使?还有不要在我面前装*,小心装*遭雷劈!” 似乎还是不解气,现在的聂江龙再好欺负不过了,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偏偏把自己当做烈士,以为自己是地下党么?想充英雄么? 还有他想到很重要的一点,这家伙太像无间道了。平日里面装得道貌岸然,想不到临阵倒戈。 “住……住手!”聂江龙忍不住**,哼道。顺便说一下,方才丁云骥为了想问话,有意没有封住他的哑**,这样即使叫破了嗓子,也没有人来救他。 “什么?居然敢命令我?”丁云骥走过去,又是一顿拳脚伺候。 “求你!……停手!丁……丁师弟……”此时,聂江龙面上已经出现了红肿淤青,两只眼圈黑黑的,足以跟熊猫眼媲美。嘴角边溢出了一丝鲜血,神情狼狈不堪,眼中此时方带出一丝对于丁云骥的恐惧之感。 在他看来,墨玉既然在自己掌教手中,那么对方怎么样也会投鼠忌器,不敢对自己动手吧?谁知道这小子不知是真*,还是装疯卖*,居然毫不考虑自己的处境。难道跟玄都作对,可以有好果子吃么? “哼哼!怎么样?滋味不错吧?”丁云骥上去又在他身体柔软的部位,补了几记重拳,方才停手道。 “丁师弟,不,丁云骥难道你不知道……”他微微喘了口气,有些气喘地躺在地上,眼睛盯着头顶上方的人,说道。 “不知道什么?你别啰里吧嗦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丁云骥有些不耐烦地道。 “你难道不知道墨玉此时在我们手中么?” “当然知道了。”丁云骥点点头,半晌,他忽然寻思过味来,眼睛睥睨地望着脚下的臣服者。“看来,你是在提醒我了。” “不……”还没有等聂江龙说出另一个字“错”字来,只见丁云骥蓦然眉头一皱,拳头再次如雨点一般,向他身上打来。 “你是白痴么?还是*瓜?难道不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么?现在你已经落在了我的手中,不但不知道求饶,居然说出威胁我的话来。看来你是不清楚我的为人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不停地对着地上的聂江龙进行着拳打脚踢,当然他对于此时已经手无寸铁的聂江龙来说,根本就没有使出真力来,一来是这小子身上劲力全失,恐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他小命呜呼了;二来,若是用上真力,不出几下,他就成重伤了。那样一来,根本没有享受到什么疼痛,那样怎么让他信服? “臭小子,怎么样?‘红焖肉’的感觉如何?”丁云骥蓦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晃动了几下脑袋,将手指的关节捏得噼里啪啦作响。 “你……你……不要……再打了……”此时,地上挨揍的聂江龙面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气若游丝地道。 “哼!”丁云骥重重地踢了他一脚,道:“别装死!这些都是皮肉之苦,我可没有将你打出内伤来。” “我……我知道……”聂江龙费力地说道。 “是么?我可不相信!”丁云骥诡笑道。嘴唇微动,不知在跟谁说着什么。 …… 遁天戒内,红豆望着头顶上的天空,心如波澜。真是想不到从玄都出来的“墨玉”居然是个赝品,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件事情居然让丁云骥看出来了。 “云骥,你给我好好收拾他!”她恨恨地指着天空说道。 这时耳边传来了丁云骥的传音,“红豆,帮个忙好不好?” “不好!”红豆佯怒道。 “我喜欢看到你变成鹦鹉的样子,那样就让我想起了,从前美好的时光。……” 后面再说的什么话,红豆没有听到耳中,但是虽然她表面佯作生气,但是早在丁云骥没有出声之前,她就已经不生气了。 虽然口中拒绝了,但是慢慢地她的身型还是发生了变化。先是体形逐渐缩小,然后从肋下生出了一对翅膀,接着头顶和尾翼出现了绚丽的羽毛。 还没等她完全变化完毕,只听身后剧痛,痛彻心扉:“丁云骥,你这个卑鄙小人,下流无赖!” “嘿嘿,事宜从权,多谢夸奖!嘻嘻!”声音已经消失。 第三百一十七章 刑 罚 “聂江龙,你看这是什么?”丁云骥手中拿着一根颜色鲜**的尾翎,朝着地上困得像粽子似的聂江龙笑道。 看到丁云骥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有些忐忑,“这……这是什么?”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丁云骥慢慢蹲下身子,托起了他的右脚,上下打量道:“想不到你的鞋子也换成了墨玉的鞋子,你们真是做的很彻底呢?墨玉现在怎么样?” “呵呵,丁师弟,你觉得我会说么?”聂江龙有些含糊地道。面上因为刚刚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还是一脸的鼻青脸肿。 “聂师兄,我早就想到你会这样说,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他举起自己手中**丽的尾翎,轻轻抚**道:“为了得到这根羽毛,我可是下了大力气的!现在总算用上了。” “你……你想干什么?” 丁云骥脱下对方的鞋袜,见到露出了对方白净的脚板。用羽毛在他的脚掌心上面轻轻一拂。 只见聂江龙面上微微抽搐了一下,唇边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 “聂江龙,我劝你就不要再忍下去了!”丁云骥唇边露出讥诮的笑容,手上不由加大了力度,将自己的火丹之力也暗暗揉了进去。 “哈哈!哈哈!求求你……哈哈……哈哈……”聂江龙似乎再也难以忍受脚心难以忍受的剧烈瘙痒,不禁大笑,眼泪也随之流了出来。 果然,这种奇痒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经过丁云骥不疾不徐的活动,终于在无奈之下,聂江龙只得将自己所知道的尽数告诉了丁云骥。 “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呢?”丁云骥拍拍手,将手中的尾翎纳入银戒当中。 通过聂江龙的话,他终于知道了根本此次下山之时,玄都掌教根本就没有让墨玉知道他下山之事,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是他这个小卒子所知道和了解的了。 当丁云骥问及为何让聂江龙下山的原因所在,乃是因为既然让他下山,就是要跟踪这“天方图”的下落,同时若是找齐这五宗秘宝,那么就要监视丁云骥将这五宗秘宝护送回玄都,唯恐丁云骥心生叵测,同墨玉两人将秘宝带走。 丁云骥心中暗自思忖,怎么这玄都掌教居然不放心,既然如此,也就别让自己找什么劳什子秘宝,还跟自己玩这个心机,既然如此,自己何不…… 心中打定主意,隐隐想到遁天戒中的红豆,口中笑着说道:“红豆,怎么样?你的尾翎真的有用吧?” 随后他眉头一皱,似乎听到了红豆的传音,只是皱眉小声道:“要是我用好言商量的话,你也不会答应的!” 接着他想了半天,终于朝着地上已经笑岔了气的聂江龙,低头说道:“聂江龙,别装死!快起来!” 聂江龙微微**了一声,道:“我,我已经将该说的,已经说了,你怎么还……” 正说着,眼前升起了一片迷雾,四周变得黑魆魆地见不到对方,耳边传来了如泣如诉的女子的低泣,身边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本来他若是有功力在身,恐怕对这些异状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功力尽失的情况下,乍然感受到周围的空气变冷,不久便是刺骨地寒气侵入他的身体之中。浑身打颤,丁云骥手指轻轻在他身上一指,那蛛索已经缠绕到自己手上。 此时,在他面前尽是黑雾弥漫,但是这些在丁云骥眼中却是清澈得很。 这迷雾乃是珠玑的聚魂幡中释放出的黑烟,这迷雾本身除了有遮蔽视线的功能,还有一层就是珠玑在这里面释放了迷烟。 果然,此时,聂江龙的身体已经抽搐了几下,就慢慢站立起来,眼中尽是迷茫的神情。 珠玑此时化为一道轻烟,从妖幡之中窜了出来,直直地没入他的天庭**中。 过了不久,她再次从聂江龙的七窍中窜出,朝着丁云骥飞去。在他面前现出自己袅袅婷婷的身形,欠身道:“公子,我方才已经用搜魂**将他的记忆搜索了一遍。” 接着她将得到的信息微微沉吟,告诉了丁云骥。 丁云骥听来,跟自己听到的没有太大的出入,但是他居然又从珠玑口中了解到一件隐秘的事情,那就是似乎玄都上下都已经默认了玄都掌教的这种做法,居然没有一人提出异议。 丁云骥心中暗自忖道:难道连抱瓢子和自己的师尊紫电真人也默许了这件事情么? 他忽然想起自己到镜湖的事情,似乎两人曾经严密叮嘱自己一定要保密,看来这样一来,倒是这件事情非常有蹊跷。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现在他应该还是安全的,但是墨玉此时却被对方牢牢地掌控着,这样对方认为自己即使知道了也会投鼠忌器,不敢有太大的动静,也不怕自己会翻出手心去。 这样一来,丁云骥神情一动,当下有了主意。 他趁着这迷雾已经慢慢消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身子一晃,消失在了迷雾之外,不过多时,一道星光消失在眼前。 半晌,地上昏迷且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聂江龙慢慢睁开眼睛,眼前迷雾已经散尽。他费力地扭动着脖子,小心地向周围打量,直到他确信周围已经失去了丁云骥的身影,这才慢慢爬起来。扭动着浑身剧痛的腰身,不动声色,从怀中取出一枚白色符咒,揉碎了之后,在空中慢慢化为一道白烟,袅袅地向玄都的方向飘去。 大约过了一个对时的时间,慢慢从刚才飞来的方向,飞来一道白光,这一次是一只白玉所制的白鹞。 聂江龙见到将经过向这白鹞陈述了方才的经过,然后道:“师尊,弟子失败了!” 从那白鹞口中传出了玄清真人有些清越的声音,“算了,聂师侄,你已经尽力了。” “师尊,但是现在这丁云骥已经跑了,我们怎么办?”聂江龙忍不住说道。 “呵呵,他跑不了!”那白鹞嘴里面口吐人言,朗笑道。“你回来吧!” “弟子谨遵掌教谕令。”聂江龙低声说道。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两道灵符,分别粘到了自己鞋帮两侧,随着一道烟雾升起,人已经窜出了七八丈外。 …… “死无赖,你说我们怎么做?”遁天戒中,红豆看到聂江龙已经去得远了,顾不得再跟他生气,轻声问道。 “拜托,红豆!你就别这样说我了。”丁云骥苦着脸道。本来自己在红豆心中还存有一些好印象,但是经过方才的突然袭击,现在居然再没有任何扭转了。 红豆笑嘻嘻地转过身来,指着他道:“不叫你死无赖呢,倒是行!不过么……” “怎么样?” “除非……”红豆沉吟,蓦然变身回自己的鹦鹉模样,向丁云骥头顶啄去,口中说道:“死无赖,死无赖!” “哎呦,”丁云骥抱头鼠窜。 …… “红豆,饶命吧!”终于两人都累了,丁云骥躺在草地上,气喘吁吁地道,红豆也落在他身边,口中微微气喘。 “哼,看你下一次,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不敢了,打死我也不敢了!”丁云骥立时求饶道。 “下一步,我们怎么办?”红豆此时又变回了女儿身,立在他身边的草地上,居高临下地问道。 “别急,山人自有妙计!” “哼,不许跟我耍花枪!”红豆用力的踢了他一脚。 “哎呦”一声,丁云骥爬起来,捂着腰道:“美女,你可下手轻点吧!” “快说!”红豆作势再踢,丁云骥闪身躲过,指着外面道:“你说,红豆美女,你看看头顶!” “怎么了?”红豆抬头看到的是天空,明如镜,清如水。 “我们这不是再走么?”丁云骥无奈地道,“我们现在不是正跟着他么?” “跟他做什么?他不是要回去玄都么?难道我们也要去么?” “当然了……”还没等丁云骥将话讲完,耳朵一痛,耳边传来了红豆声色俱厉的娇喝:“你们男人真是薄幸,苏叶别捉去那么久了,你们没有想到搭救,为什么你没有想到先救苏叶,再救墨玉呢?” 丁云骥费力地从耳朵上拽下来红豆的鹰爪,面上有些委屈地道:“红豆,拜托你用用脑子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说不救了?一个是老婆,一个是兄弟。手心手背都重要,我怎么会厚此薄彼呢?就说上次吧,我是不是听到苏叶遇险,我就私自下山了?” 红豆自知有些理亏,但仍然面不改色的道:“哼,你明明就是想先救墨玉么!再说你怎么不早说呢?”但是明显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你根本没让我说,”丁云骥揉着耳朵,有些无辜地道。“我是想我们顺路会经过邹家庄,我们就可以到鬼林中找到喜菱的尸身,让珠玑做法召回她的魂魄。这样一来,苏叶她们的下落,不就好找么?” 说到这里,他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失声道:“红豆,我知道了!” “什么?”红豆见他说的郑重,不禁问道。 “我还想到一个办法,能够知道她们的下落。” 第三百一十八章 良 策 红豆见他说得郑重,也勾起了好奇心,不过她却微微撇嘴道:“你这个死无赖会有什么方法?” “哼,不想听是么?” “爱说不说!我还不想听呢!”话虽如此,但是明显她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很想听的。 丁云骥见她虽然嘴硬,但还是一脸的希冀。微微一笑,对她的表情不以为意,神秘地说道:“红豆,你还记不记得墨玉脖子上的那块玉玦?” “怎么了?”红豆奇道。 “嘿嘿,你觉得若是倾绯跟那玉玦心意相通,会不会跟墨玉知会一声?” “可是她们不是被捉了么?” “我想,墨玉一定会有办法的。”这一次,丁云骥很认真笃定地说道。 红豆见到他面上决绝的神情,心中不知怎么同样对他充满了信心。 “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想,我们这一次尾随着聂江龙,跟他一同回去。但是在路上我们就可以顺路去鬼林一探究竟。” …… 聂江龙此时功力尽失,心中倒也心急如焚,但是脚下无论贴上了多少“神行符”,似乎都难以一步到达。 同时他或许是心中有事,总是惴惴不安,一种莫名的恐惧,慢慢弥漫在他身边。 一路上,他晓行夜宿,倒也相安无事。但是那种来自心底的惊骇,却难以挥去。 莫不是身后有人跟踪?他略一沉吟,心道:会不会是丁云骥在后面跟踪?但是这种不安的感觉,却并没有跟着他想起对方而稍稍减轻,那么这种紧张会是来自于哪里呢? 这样想着,他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处集市,人影频繁地穿梭,很是热闹,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总算到了一处休息的地方了,距离玄都,以他现在贴着神行符的速度,日行八百,还有一日的路程了。 既然看到了前面的有人烟的地方,他微微斜靠在路边的大树旁,喘了口气。从腰间取出一个青色的葫芦,里面装了一些清水,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些干粮,大口嚼着。 大约在天黑之前,能够感到前面的城镇,那里应该能够歇歇脚了。 想到这里,他想到临行之时,掌教一脸神色郑重的神态。 “聂师侄,此次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若是事成,你就为本教立下汗马功劳了。那么待你**百年之后,恐怕这玄都长老的位子就有你来做了。” “掌教师伯,聂江龙人微言轻,不足以担当大任,还是请……” “嗯?”玄清真人此时眸光中射出一道寒芒,那种感觉居然是让他倍感陌生,起码他从来未曾在掌教眼中见过的眼神。 那种眼神带着一丝睥睨,带着一丝傲慢,带着一丝责备…… 从那眼神中他还看到令他感到陌生的东西,那是一种狂热的目光,若不是他当时甚为冷静,恐怕根本不能承受掌教的注目,饶是如此,他仍然低头躲避了掌教的目光。 看到他低头,掌教面上的长须无风自动,呵呵笑道:“聂师侄,年轻人应该有冲劲,怎么能事事后退,打退堂鼓呢?这一次,我要你下山,乃是为了玄都的万年基业着想,你可不要辜负师伯的厚望呀?” “可是……掌教师伯,弟子有一事不明。虽然弟子本不知道掌教让弟子做的是什么事情?但是掌教谕令,弟子本该万死不辞,但是弟子先要向师伯告罪,若是……若是弟子办事不利,还望掌教能够网开一面。”在最后关头,他终于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出了他心中的顾虑。 “怎么,江龙师侄,你对自己没信心么?” “弟子知错。” “你是我玄都们中杰出的弟子,此次下山无论成功与否,我都将收你做我的关门弟子。”掌教真人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是这句话无疑中好似凭空中出现了一道炸雷。 掌教的关门弟子?那是什么概念?他有些恍然,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倒,身子晃了两下,面上出现了惶恐的表情,“多谢掌教师伯,弟子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呵呵,*小子,到了现在,难道还管我叫师伯么?” “掌教师伯,我……不敢。”他垂首低眉地说道。 “呵呵,有什么不敢?我玄清看重的人,怎么可以畏首畏尾呢?”掌教真人微微捋须笑道,“好徒儿,快来拜见师傅吧!” “这……”他面上现出了犹豫的神情,自己现在已经有了**,怎么可以再次别投**呢?这无论在哪一派中,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是掌教真人面上拳拳的盛情,自己实在是难以违逆,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心中思量该不该认师傅的事情之时,感到神思恍惚的功夫,蓦然有一缕神识,趁他不经意间从他脑中扫过,不用寻思,那定然是掌教的神识,在窥视他的心思。 他听到掌教真人长笑道:“真是乖孩子,怪不得你**不忍心呢?不过,他到最后还是同意了。” 一身道装的掌教真人此时返身冲着他身后喊道:“师弟,你出来吧!” 聂江龙蓦然一怔,见到从他身后转过来一个老道,正是**玄沅真人,此时面上目无表情,眼睛直直地望着玄都掌教,躬身道:“师兄吩咐,不知有何事?” “师弟呀,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玄清真人慢条斯理地慢慢落座,随手端起了一个茶盅,轻轻啜了一口,面上的神情全然不是往日的慈祥敦厚,倒好象是威严极高的君主。 玄沅面上一动,微微偏头,望向徒弟聂江龙,然后又偏过头去,躬身道:“师兄有事,尽管吩咐!” “是这样的,”玄清真人抬眼望向聂江龙,然后嘴唇微动,似乎说的就是重新投师的事情。 尽管聂江龙没敢抬头看,但是他似乎感到**的极为不情愿,也难怪谁会将自己从小精心栽培的得意弟子,充作别人的门徒呢?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耳边居然听到了玄沅真人漠不关心的话语:“既然有师兄做主,我自然没有话说。就听师兄的吧!” “好!师弟果然快人快语!”掌教真人拍案而起,“好了,师弟既然如此割爱,那么师兄心中有数,自然不会忘记师弟的**之美的!” 他随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的小匣,放到沧浪真人怀中,有深意地道:“师弟,师兄就将这个给你,希望你多多珍重。” 沧浪真人本来面无表情,见到这小匣之后,居然面上带着惊喜,同时又有一种极其厌恶的神情,犹豫地接过那白玉小匣,低声道:“师兄,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 对于身边的首座弟子聂江龙却望也不望一眼,返身离去。 此时,掌教真人方转过身来,道:“徒儿,怎么样,现在你可是放心了?” 聂江龙几乎想脱口问玄清真人,那匣中究竟是何物,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他知道对于门中的禁忌,他是不能过问的,慢说他没有这样的资格,就算有,他也不想多问。 此时,他心中的疑问就是,为何**对于自己不闻不问,难道自己在他眼中居然抵不过那小匣么? “徒儿,你怎么了?” 玄清真人清越的声音响自耳边,他猛然激灵一下,低头道:“聂江龙,拜见**!” “呵呵,果然是乖巧的徒儿,**果然没有看走眼!”玄清真人微微笑道。 “蒙**对弟子错爱,弟子定然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聂江龙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必然是极其凶险的事情,搞不好自己的小命都要搭进去,但是此时已经不容他考虑,已成骑虎难下之势。 “徒儿细听,自今日起,你就是**暗中的一个弟子,这件事情极其隐秘,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此事,你必要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个秘密。同时此事未成之前,决不可在人前承认我们二人的关系。” 听得玄清真人话里有话,但是他仍然没有任何怀疑,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徒儿谨遵师尊谕令。对于**所交代的事情,徒儿定当尽力完成。”他点头道。 “好,徒儿你听为师讲来……”玄清真人嘴唇微动,将丁云骥的“天佑三焦脉”告诉给他,然后告诉他伪装墨玉,协助丁云骥。 可是为何不让墨玉去呢? 或许是掌教猜出了他的想法,道:“这件事情事关我们玄都的万年基业,我们不可能让他们两人聚到一起。” 听到掌教眼中射出的寒芒,他心中一凛,不敢抬头再望。 “徒儿,因此为师让你去冒充墨玉。好在丁云骥这小子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这里,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去学习墨玉的言行和举动,务求惟妙惟肖。” 在他下山之时,**亲手将一面制作精巧的面具,贴在他脸上,揽镜自照,他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的身份,套上了墨玉的衣服,他看到径自当中出现的人,俨然就是墨玉。 就在此时,**从怀中取出一枚蛛戒,交给他道:“这是墨玉新做出来的小玩意,你研究一下,适时的时候送给丁云骥,作为取信于他的信物。” 但是唯恐丁云骥发现,玄清真人就在他经脉中下了一种奇妙的劲力,这种力道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体内会产生真力慢慢消融的状态,这样就免得丁云骥丁云骥生疑。 谁知道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丁云骥同墨玉相处的时间,毕竟不会是轻易地欺骗下去。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叹息道:“想不到自己聪明一世,居然落到了那小子手中,受到非人的待遇。真是……” 想到这里,他不禁轻轻抚**自己的脸颊,上面的淤青已经慢慢消退,已经看不出太多的瘀伤了。 就在他暗自叹息之时,蓦然,一道身影横在他面前,听不出口音道:“你可是玄都的人?” 他还没有有什么反应,身体已经渐渐冰冷,失去了活动的灵活,只觉眼前的人影从清晰到模糊,渐渐失去了知觉。 第三百一十九章 冰焰神龙 眼前的人影双手结了一道淡蓝色的符印,这符印慢慢向聂江龙头顶压下,意欲置聂江龙于死地。 这人全身被蒙在了一个斗篷中,被这斗篷遮住了头脸,就连声音也是经过伪装过的,似乎不想被人看出真实身份。 望着脚下已经昏迷的聂江龙,眼睛瞥到他腰间的玄都玉牌,眼睛中的神色一愣,口中淡然说道:“既然你是玄都的人,就该死!” 手掌一翻,掌中的蓦然脱出一道蓝色的光影,直直向地上的聂江龙射去。 陡然,地上的人影毫无征兆的移动了一下,这让“黑斗篷”为之一愣,手中的掌风已然拍到了方才聂江龙躺过的地方,身边的地面霎时间结成了一层冰霜。 “什么人?”黑衣人冷哼道,那声音听上去极其生硬,也显示出了这黑衣人的极其震怒。 此时他向四周微一扫视,右掌一翻,露出莹白的手掌向身边抓去。 哧啦的一声,从身边不远处现出一个衣角,被他抓在手中,手掌微微一紧,将手中的裂帛捏碎。 “究竟是什么人?快给我滚出来!”口气甚为声色俱厉。恐怕他也没有想到本来已经必死无疑的玄都弟子居然会被救。 慢慢在他身边出现了一道光影,现出了一个黑袍的年轻人。正是丁云骥。 尽管聂江龙为人不义,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对他的生死不闻不问。更何况他根本做不到对别人见死不救,无论这人是否是仇敌。 不过,他之所以方才出手,乃是看到这黑斗篷人对聂江龙下手狠辣,出手就是下死手,根本不给对方一个反驳的机会。 他心中暗道:这黑斗篷人绝对是跟玄都有仇,要不然,怎么不等对方有所解释,就突施重手,要置对方于死地呢? 他心中一动,或许能够从这眼前人的口中套出一些隐秘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斜睨着黑斗篷,漫不经心地道:“你这个人,既然想找玄都的人算账,就应该光明正大地找上门去,为什么要藏头露尾呢?更何况眼前这人,已经失去了功力,就算杀了他,却也算不得好汉!倒不如,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干什么不去找正主,杀他不过碾死一只蚂蚁罢了。” 那黑斗篷身子一退,怒喝道:“你小子,就不要废话!如果你是他的同伙,今天你就不要想跑;若是不是一伙的,就快滚!我没时间搭理你!” 说完,右手微微在虚空一抓,从手掌心蹿出一条淡蓝色的冰蛇,盘踞到他的肩头,直直地瞪着对面的丁云骥。 “小子,你快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玄都的人?” “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丁云骥从怀中取出黑犀,在手中小心地把玩着,同时他心念一动,身体周围旋转着萦绕着黑白两色的阴阳锥,将他的全身尽数罩在其中。 虽然他个有意漫不经心,但是心中却是实实在在地忌惮对方狠辣的出手,方才他若不是突然出手,在对方根本没有防备之下,恐怕他根本不可能从对方手中救下聂江龙。 “哼,你若是玄都门下,那么就让你尝尝我的冰焰神龙的厉害!” “你真能说大话,不过是一条稍微大一点的小蛇,居然美其名曰的叫它神龙,真是吹大气!”丁云骥心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只见对方右手一招,盘旋于身边的冰焰神龙立时张牙舞爪地向他飞来,从口中喷出了数十尺的冰焰,将周围的空气都冻成了冰柱,条条冰柱在空中微晃,就向丁云骥疾电般射去。 丁云骥只觉周围的温度随着那条淡蓝色的冰蛇口中吐出的冰焰,随之降了下来,他的行动随之变得缓慢,极是生涩难行。 他双手一招,身边的阴阳锥立时一动,向那飞来的冰柱射去,但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那冰柱居然没有被阴阳锥所破。而是气势如虹地向自己身前射到。 若是他避闪不及,恐怕就会被这些冰锥射成筛子。他掌风一带,手中飞出黑犀。随着黑犀射出,周围空气为之一缓,已经变得有些缓和下来。 黑犀在空中轻轻一划,霎那间掀起了万丈狂澜,稍微靠近的冰锥已经没有了依靠一般,叮当地落在了地上。余下的冰锥则是去势不缓,向他身上大**射去。 “老兄……手下留情!我不是玄都的人!”到了此时,他根本不能在逞强了,毕竟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玄都的门人,犯不着为自己树下这样的强敌,而且看出对方根本是已经动了真火,看来该是对玄都有莫大的仇恨。 “呸!谁是老兄!”那黑袍人微微冷哼,声音变得有些异样,似乎是因为方才情急之下,忘了隐藏自己的真实声音。 不过,她总算没有继续进攻,手中掌力一引,将那已经到了丁云骥身前的冰锥一引,有几根已经到了丁云骥的睫毛之前。 他微微后退几步,面上赔笑道:“原来是一位姐姐呀!” “哼!不得胡言乱语!”那黑袍人听到丁云骥对自己改变了称呼,话语倒是和缓了不少。 丁云骥道了一声告罪,从遁天戒中放出了红豆。 红豆死死地盯着对方的黑斗篷道:“看来果真是一位姐姐了!” “哼!早知道有这本事,怎么没认出冒牌的墨玉呢?哼,害我白白上当那么久。”见到红豆施术,丁云骥小声嘀咕道。 “死无赖,你说什么?”红豆听到,微微一怒,道:“谁知道这个人会是假的?谁知道他脸上还带着面具?我这功力又不是什么时候都灵光的!”说到后来,她的声音也是微微弱了下去。 “什么?”丁云骥跳起来,指着她道:“难道你这术法居然是半吊子功夫么?看来真是笨蛋!” “哼,什么你居然敢说我是笨蛋?我今天要不把你的嘴撕开,我就不是红豆!” 见到两人吵吵闹闹,一时间,那黑斗篷人看得痴了。轻轻吟道:“得成比翼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看来两位果然不是玄都门下,方才多有得罪了。”他微微欠身,算是道歉。 丁云骥看的真切,果然是个女子,要不然怎么会裣衽一礼呢? 他此时低声道:“这位姐姐,不知跟玄都门下有何仇怨,若是方便说出来,小弟可以为姐姐分忧。” 那黑袍人微微沉吟,返身在那聂江龙身上连弹数下,眼见几根极细的冰锥透体而入,她转身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那边去说!” 她伸出莹白的手指,指向几里之外的密林道:“这个人不过一刻钟就会自动醒转。我在前面等你!” 身子一纵,化为一道流光,向远处射去。 “怎么办?”红豆望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面上现出担忧的神情,似乎在征询什么。 “还能怎么办?难道你害怕了?”丁云骥眼睛望着红豆,笑道。 “哼,谁会害怕?你怕我都不会怕!”红豆微微挺**,扬起下巴,挑衅地道。 丁云骥目光落到她身上,上下打量,“我真看不出来!” 红豆见他一副色迷迷地样子盯住自己,不由有些恼羞成怒,道:“死无赖,不许乱瞧!小心挖出你的眼珠子!” “我的妈呀,真是悍妇!”丁云骥猛然捂住自己眼睛,向远处奔去,“快跑呀,悍妇猛于虎!” “死无赖,你站住!你再敢说一句!”红豆又羞又急,顿足追了上去。 一刻钟之后,聂江龙慢慢爬起,摇了摇脑袋,丝毫不记得方才的事情,摇晃了两下,继续向前走去。 …… “小弟也是到玄都!”丁云骥眼望着对方的背影,心中暗自揣测这女子的身份和相貌,怎奈那女子的斗篷刚好将自己的身子藏在其中,尽管丁云骥伸长了脖子,仍然难以看出对方的任何踪迹。 “哦?”那黑斗篷慢慢转过身来,黑暗中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宛若朗星。 “呵呵,美女姐姐,能不能摘下斗篷来,难道你不气闷么?”丁云骥嘿嘿笑道。 他最看不了这样的女子了,自以为生得如花似玉,就偏要伪装神秘,看来真是让人很不理解。不过,更深一层次的原因是,他其实很想看看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死无赖,死**!”红豆小声在身后骂道。 “喂,红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么?” “哼,我可不用看。” “我知道了。”丁云骥拊掌一笑,大叫道:“你一定是认为自己生得美,恐怕这位美女姐姐比过你,然后你就想方设法不让姐姐露出庐山真面目!” “你,死无赖!你血口喷人!”红豆涨红了脸,伸出一脚,狠狠向对方踢去。 恰好让丁云骥闪身躲过,“嘿嘿,没有踢到,怎么样被我猜中心事了吧?”丁云骥朝她做了一个鬼脸,笑答。“你可能不知道,越是长得美的女子,就越不会在人前露出自己的相貌。哪像你,这样子大大咧咧,根本不知道娇羞为何物呢?” “什么?你居然说我不知道羞?”红豆微微一愣,然后恼羞成怒,完全不顾丁云骥在耳边不住地传音,飞起一脚,向他踢去。 “哎呦!”丁云骥身子化为长虹,飞起来,落到了对面的草堆里面。 “好了,你们二人就不要闹了。”对面的女子似是有感于丁云骥的话,又或者真是爱惜自己的容颜,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两位已经说了,我若是执意如此,似乎有些太过于做作了。但是希望两位看过之后,不要向别人提起。” 她微微低头,将罩在头顶的斗篷轻轻掀起,露出一张娇羞无限,吹弹可破,国色天香的面颊,那眉梢中蕴含的清愁,似乎犹如雾水般难以抹去,但是令人更为吃惊的是,此女子两鬓已经早生华发,显然是遇到了极为伤心欲绝的情事,才会如此姿容憔悴。 饶是如此,她的微微举手投足,仍然难以掩住天姿国色的气质。 “是她!”当丁云骥瞥到了她的姿容,不禁惊呼。 第三百二十章 天山童姥 “红豆,你记不记得?”丁云骥犹如见了鬼魅一般,直直地指着对面的绝色女子。“我们见过她的,就在那个地方,对不对?” 红豆此时也仿佛梦魇一般,点头道:“果然不错,真的是她!”不错,就是那个地方,那个曾经跟苏叶和山栀并肩战斗的地方----凌云观。 “你是若纤,若纤,对不对?”丁云骥从草丛中跳出来,大叫。 黑衣女子面上一变,不禁身子一窜,捉住他的手腕,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那个负心人?你是不是玄都的弟子。快说,若是有半句虚言,哼,你就看看能不能逃出我的冰锥?” 说着,她手掌一翻,从掌心中摊开数枚细长的冰锥,预备打在他的身上。 “我说美女姐姐,你可不要激动,我当然是认得你了,但是却不是因为什么玄都门下。” 听到丁云骥矢口否认,若纤手中一缓。 红豆也急了,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能不能冷静一些呢?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这样随便诬赖好人呢?” 顿了顿,道:“别说他知道,我也知道的。我总不会是玄都门下弟子吧?” 若纤听到此话,面上气息微微一滞,缓缓松开手掌,道:“既然如此,你就告诉我,怎么知道我的闺名呢?” “我们之所以知道你的名字,乃是因为别人告诉过我们!”丁云骥见她眼中一道厉光闪过,立时身子一错,闪身向红豆身后躲去。 “喂,死无赖!你是不是男人?”红豆忍不住生气道,“居然有了危险往女人身后躲。” 丁云骥干笑两声,道:“你不是女人!” “什么?你说谁?”红豆眼睛一瞪,叉腰道。 看到红豆凶神恶煞的样子,丁云骥立时摆手改口道:“红豆美女,你会错意了,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你是……你是一个奇女子!” 看到红豆面上神情缓和,立时心里面补充道:一个奇怪的女子。 “你们两个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快说!”若纤呵斥道。 “若纤姑娘,你若还是这样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们怎么敢跟你说话呢?”丁云骥小心地道,这样随时火大的女人简直就是一枚定时**,谁敢把她放在身边呢,必须要有这诺贝尔的大无畏精神,才敢这样做吧? 或许是若纤意识到了自己神情激动,立时慢慢闭目调息,良久,面上出现了平和之态,道:“两位见谅,若纤失礼了。” 见到这若纤同之前判若两人,两人心中立时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立时同时别过头去,不去再看对方一眼。 若纤将两人神情看在眼中,有些落寞地道:“我们也曾经这样相视过。” “不……不是……你误会了!”丁云骥心中一滞,有些气血翻腾,自己根本刚才就是同红豆会心一笑,怎么也不会扯到别的什么关系上面? 红豆也面红红地道:“他根本就是一个无赖,我怎么会……哼!”说到后来,伸脚死命踹了他一脚,算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丁云骥哎呦一声,大叫道:“我招谁,惹谁了?” “好了,二位,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来历?还有怎么知道我的闺名呢?”若纤轻启朱唇问道,眼眸中蕴含着无限风情。 丁云骥见此情景,立时心神一凛,道:“若纤姐姐,你真是天姿国色,怪不得会让凌云观的那个‘竹筒’寤寐思之,难以忘怀呢?” 若纤听到丁云骥如此说话,不禁娇面一沉,道:“这位小兄弟,若是说话如此轻薄,休怪妾身不客气了。” “别别,”丁云骥微微一摆手,面上有些着急道:“我说的是真的!” 红豆忍不住道:“若纤姐姐,他说的是真的。难道你不记得凌云观有个叫做朱彤的人了么?” 若纤见两人说的如此郑重,轻轻放下素掌,摇头道:“二位说的是什么,我真的不清楚!” 丁云骥于是就将自己同苏叶当时误闯入“凌云观”中的密道中遇到的情形说了一遍,末了,奇道:“怎么?你居然不认识人家么?你都把人家的救命的‘天山雪莲’偷去,怎么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么?害得人家为你被革除了掌教之位,关在凌云观中的地底下面三百年之久,你难道就不清楚这样一个人么?” 听到丁云骥的话,若纤心中一动,“你们说的莫非是那个白衣的年轻人?” “怎么?你有印象了么?人家为你付出了毕生的感情,你却在这里没事人一般。” 这时,只听得若纤轻声吟道:“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说到这里,她面上此时有了一些悔意,“若是当年我不取那雪莲,恐怕他就会没命,我又怎么能够让他为我而死呢?”说到这里,她似乎陷入了沉思。 丁云骥和红豆再次对视对方一眼,心中齐齐想到:能够让这女子朝思暮想的人儿会是什么人呢?该是玄都里面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让她如此伤神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问道:“若纤姐姐,你……” “不许说话!”红豆轻轻一扯他的袖子,噤声道。 “我和他相识在一个漫天飘雪的日子里……”她面上带着一丝浅笑,似乎回到了从前初相识的时候,面上带着少女的羞涩,沉醉于对往事的回忆。 红豆望着她出了神,口中不禁道:“那该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这时,丁云骥扯了扯她的衣角,做了一个你也打断别人的思路的动作,红豆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哼道:“闭嘴,让若纤姐姐好好讲下去。” 若纤微微一笑,轻轻抚了抚鬓边的垂落的长发,轻声道:“那时候,我才只有十七岁,才从师门下山历练。”顿了顿,她从怀中取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云帕。 丁云骥乍然望去,还以为她将两人的定情信物取了出来,谁知道,却是轻轻铺在地上,用手轻轻拍了拍身边,道:“来坐到我这里吧!小妹妹!” 丁云骥原本以为是邀请自己坐过来,但是听到后面的话,不由收回了自己已经迈出的双脚,有些悻悻地坐到了旁边,口中嘟囔着:“若纤姐姐,你可真是托大了。她哪里是什么妹妹,估计做你的姥姥都可以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想到了一个名词,“天山童姥”。 看到红豆自顾地坐到若纤身边,面上带着小女孩的娇憨,心中一阵恶寒,明明已经千岁,还故意装嫩,真是女人的本性啊! 他摇摇头无奈地坐到了较远的地方,继续听若纤往下讲。 若纤幽幽地道:“我本是来自灵界‘九重楼阁’的一位女修。 我们灵界的修行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经过自己自身同天道不断地抗争来获取升仙得道的机会。手段可以说是有些逆天。”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让这两人有些迷惑。 接着说道:“我们灵界是介于修仙界和妖界中间的一个空间。在灵界里面的修真乃是借助自然之法,例如吸收日月的精华,采天地之灵气的**。” “哼,谁说的?”丁云骥不服气地道,“我们这里也是吸收天地灵气的**。” “是么?”若纤眉头一挑,将素白的手掌摊开,道:“你看!” 两人凝神望去,就在她伸开手掌之时,从她的手掌中慢慢弥漫起一团云雾,轻烟袅袅,甚为可观。 “这是?”红豆诧异的问道。 “这是我早上吸取的雾气。”她淡淡地说道,蓦然间,她手中云雾大盛,人已经慢慢被这大雾封住,看不见半点踪迹。 红豆不禁为这种光景所震惊,惊愕地张大小嘴,惊呼着,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形? 丁云骥却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些障眼法罢了。” 蓦然头顶咔嚓地落下一条紫色的闪电,斜斜地在他身边的松树上面留下了一缕焦痕。 “小兄弟,你看这个呢?”若纤将云袖一卷,手中的烟雾立时消弭无踪。 丁云骥愣愣地望着眼前的焦黑,有些吃惊地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这闪电也是经过你的淬炼么?” “不错!”若纤点头道。“我们灵界的秘法就是依靠天地的自然之力,夺为己用。这样才能提高自己的修炼。”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面上露出一丝甜蜜,倒是引得两人齐齐一呆,心道:怪不得这个若纤能够让那个凌云观的朱彤念念不忘,隔了那么久的时间,仍然对她一往情深。 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造化弄人。也不知道这位若纤姑娘怎么会被玄都的某人迷住,或许是业障到了。 就在两人心中暗自揣度,若纤继续讲下去:“在我们灵界那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分为三界:上灵界,中灵界,下灵界三个区域。上灵界是修行高绝已进入化身期一流修士们所居的处所,那里的灵气可以说是比这里要浓厚得多;中灵界就是我们这些普通的修真者修炼的地方。我和**就生活在中灵界中的‘中条山’山上;而下灵界就是你们人界里面的百姓,那是一些没有具备修真资质的普通人。 这些人根本没有什么人身自由,就是整日以为高层的修仙者采矿而生存的低等生物,在那些高层的眼中,这些人已经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是称之为‘矿奴’。而只有在这里面稍微资质出色的矿奴,经过自身的努力,和上层的选拔,才能够成为中灵界中的修真者。想当初我**就是这样被选拔出来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度 功 听到若纤面上犹有一些愁闷,丁云骥不禁道:“那么既然你在灵界里面成为了中灵界中的人物,依靠你们中灵界中的充裕灵气,怎么不继续发展下去,怎么会来到人界呢?”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虽然我们灵界之中蕴含的灵脉十分丰富,但是这些灵脉都是被高级的修仙者把持着,每年只是把低等的矿石给我们用来练功,这样下去,势必会使我们中灵界的修真者因为没有合适的灵脉来修炼,所以就会无奈的死去。毕竟每个人的寿命都不是能够轻易地延缓的。” “可是你……”丁云骥不禁说道,“看上去怎么也有几百岁了吧?这是长寿还是短命呢?” “不许乱讲!”红豆阻挠道。 若纤微微一笑,“不错,我到现在已经有五百岁了。但是在我们灵界来说,这不过就是普通修真者的年龄,因为我属于灵界中的‘清涟派’,所以我们的秘术之一就是驻颜。若是修习这种**就能够永远保持这种年少时的状态,不再会变。若不是……”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紧紧地咬了咬下唇,继续说道:“我们清涟派在灵界中属于一个中小派别,能够分到的灵脉修真更是少之又少。这样一来,由于修真的速度极慢,所以当年**让我从灵界进入这里。” “难道你们灵界可以随意出入我们这里么?”丁云骥忍不住说道,这样看来,若是可以随便出入,那么整个修真界不是天下大乱了么? 这一次,红豆倒是没有阻拦。 “自然不能够随便出入,但是想当年我们‘九重楼阁’一位修真前辈从一处隐秘的地方来到了这里,而我**就是恰巧知道了这个方法,才命我来到这里的。据说这位前辈医术高明,天赋异禀,后来被你们尊为神农,不过后来这位前辈在老迈之时,又回到了我们那里,成为我们‘九重楼阁’上灵界中的长老,现在相信已逾上千岁。不过,他究竟没有进入化神期,到后来倒是没有了他的消息。” “等等,你说什么?”丁云骥和红豆同时出声询问,若纤的话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吃惊,更多的是深深的震撼。 怎么这神农氏原来也是修真者,难道这个远古时代的医术的创始人居然是从灵界而来么? “他是从哪里来的呢?若纤姐姐,你知道么?” 若纤摇头道:“这个恕难从命,这是我灵界的隐秘,不能轻易透露,请你就不要问了。” “红豆,你不知道么?”丁云骥奇道。 红豆纳罕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谁知道神农老爷子怎么会是来自灵界的修真者呢?” “神农老爷子?”若纤黛眉微蹙,诧异地问道。 “不错。”丁云骥用手一指红豆,点头道,“这位就是神农氏当年的先锋----神农灵鹦。” 若纤眉毛一挑,出手如电,将红豆的手腕搭住,似乎在为她把脉诊疗。 红豆也是一脸的诧异神情,心中不明所以,只能由她去了。 经过若纤悉心的诊视,半晌,她轻启朱唇道:“嗯,不错。你的体内的确是有灵界的气息,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你的体内不知为何,还有别的气息波动呢?” “呵呵,该不是……”丁云骥话说到一半,便神秘地嘿嘿一笑,唯恐红豆发现什么,立时打住。以他的想法来看,若是有别的气息波动,该不是什么胎息吧? 但是这样的话,他怎么敢当着红豆面前说这样的话,红豆见他诡笑,料定没有什么好话,狠狠瞪了他一眼。 “奇怪,怎么你的这股气息似乎是有谁特意留下来的,但是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也罢,念在你能够跟灵界扯上一点关系,我就将你的这点气息释放出来吧。” 想到这里,她朝丁云骥微微点头,道:“我听她叫你丁云骥,那么我就叫你小丁吧!一会儿我将她体内气息放出,还需要你从旁协助。不知你可愿意?” “哼,你若是不愿意的话……”红豆转回头盯住他,面上恶狠狠地说道。 丁云骥立时满面堆笑,道:“愿意,怎么不愿意,你说吧?怎么帮?只要用到我的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若纤赞许地点头,吩咐着两人。 过了一会儿,她在这处地方----这里乃是一处密林所在,她长袖微扬,在树林中借助地上的落叶,摆下了一个阵法,将两人围在其中。她则是翩然飞到半空中,在树冠上面拍下了符印,从袖中飞出几张白色的符纸一一贴在树干之上,形成了一个隐局。 做完这些之后,她手指在自己眉心处,轻轻一点,自她眉心处溢出一点殷红,这个乃是她的灵血,起着阵眼的作用。 蓦然,从她脑际处升出先前的那条淡蓝色的冰焰神龙,那灵物在她身子周围盘旋,不久就隐在了暗处。 “小丁,你听我说!”若纤轻声吩咐道。 丁云骥按照她的指示,和红豆两人慢慢坐下,让红豆的后心背对着自己,面上的嬉笑之色逐渐消失,手掌轻轻地贴在了红豆后背上面,将体内的真力缓缓盘踞于体内,撤出自己散布在身体各处经脉中的气息,将这些一并收回。 此时他的手掌犹如烙铁一般,死死地吸在红豆的后心之上。 “死无赖,你……”红豆身子轻颤,面上带着无限娇羞,有些愠怒地道:“你可不许乱动!” “红豆,不得妄言。”若纤的话传到了她的耳中,她立时神色一凛,不在讲话。 丁云骥见到红豆不在说话,耳中听着若纤的指示,将自己体内的真力撤回,此时从红豆的体内蓦然生出了一种强有力的气息,那种气息霸道之极,径直向他的掌心撞来,他掌心一热,险些被震荡开去,若不是有提防,恐怕就为那股真力所乘。 此时,来自红豆体内丹田中的气息似乎颇为霸道,从他掌心进入横冲直撞地向他身体各处经脉撞来,若不是他在若纤的警告下,将自己的气息收起,恐怕现在这两种气息非打架不可。 饶是如此,仍然震荡得难受。那股气息不知道有多少,在他体内不住地积聚,到了后来,他已经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鼓胀得难受,轻轻地飘了起来。 正要开口,耳边传来了若纤的吩咐,道:“被松手!将这股气息慢慢导入丹田,这样你就可以将这股气息传递给红豆了。” 此时红豆面色苍白,身子在簌簌地发抖着,丁云骥心中看得有些不忍,毕竟红豆是自己的伙伴,看着她这样难受,自己怎么也要帮忙。 想到这里,他将体内的真力慢慢导向丹田,蓦然丹田一震,全身的气息都似乎向那股气息流去,而那气息也不断地进行吞噬,看那架势,似乎要将自己体内的真力吞噬干净。 “怎么回事?”丁云骥忍不住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是若纤方才所站立的位置,此时人影皆无。 就在他四处寻找之时,体内丹田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他忍不住**出来,面上冷汗直流,满地打滚,身上的汗水犹如岩浆一样,从身体的四肢百骸中流出。 “若纤姐姐,怎么回事?”红豆本来难受,但是耳边忽然响起了丁云骥痛苦的**,立时睁开眼睛,目光触到了丁云骥的身上,心中一惊,立时爬起,但是一个踉跄倒地,手足无力,无奈之下,面向着若纤问道。 “哈哈,你这个骗子,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半空中传来了若纤冷冷的笑声,她长发飞扬,配着身上的黑裙,显得状如鬼魅,她发狂地笑着,指着丁云骥道:“小子,你是个骗子!小姑娘,你不要相信他!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红豆四肢无力,面上露出虚弱的神情,失声道:“你……你是骗我们的!” “哈哈,不错,只怪你们自己愚蠢,居然能够上当!”她转过脸来,向着红豆说道:“小姑娘,你受骗了!我告诉你,他就是玄都的弟子。” “不,他不是。”红豆笃定地道。 “哼,难道你没有看出来他身上的玄都的**么?”若纤厉声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他原本就是玄都的弟子,但是……现在不是了。”红豆苦笑道,“疯婆子,我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不过是个……疯子……” “哼,我可不会向你那样愚蠢,被人家欺骗!”若纤蓦然从半空中飞身下来,死死捏着红豆的下颌,说道。 红豆抬头微微一笑,“哼,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说完,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哼,不知道?”若纤面上带着犹疑的神情,低头在他们两人身上逡巡着,口中喃喃说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莫非我错怪了他们?不对,不对,我不会弄错的。这小子的确是玄都的弟子,哼,或许就是他的弟子。一定不会错的!既然你当日狠心将我撇下,就莫怪我出手无情!” 想到这里,她贝齿一咬,伸出右掌狠狠地向他们身上击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欺 瞒 “若纤姐姐,你误会了!”红豆坐在若纤身边,笑盈盈地望着她,面上出现了揶揄的神情。 若纤面带娇羞,低声道:“方才若纤对云骥你多有冒犯,还望你不要见怪!” 丁云骥立时摆摆手,道:“没事。我这人命贱,死不了的。”心中却道:这女人的脸真是善变,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现在就雨过天晴了。不过,想归想,他可不敢说出来。 “哼,你命大?放才若不是若纤姐姐手下留情,你还有命么?”红豆嘴巴一撇,轻声掩口笑道。 方才在紧急关头,红豆这个人体在失去了动力之后,蓦然化为了原形,此时她不顾自己虚弱,振翅飞到若纤身边,口中叫道:“若纤姐姐,你若是一意孤行,你会后悔的!” 若纤手中一慢,趁此机会,红豆飞到丁云骥身前,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若纤和丁云骥两人中间。 她口中说道:“我们也是玄都那些牛鼻子的受害者,而且他跟我们神农老爷子的后人已经有了婚约,难道你不怕被人知道了,处罚你么?而且你现在乱杀无辜,难道就不怕亲者痛,仇者快么?” 她的语速极快,若纤听了身子微微一颤,面上出现了奇异的神彩,惊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红豆点头道:“怎么不真?” “但是他为什么又跟你在一起?难道是他始乱终弃么?”若纤此时面上带着诧异的神情,说这话时,面上的神情又变得迟疑起来。 红豆又羞又气,“什么始乱终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了?我们两个不过是伙伴关系,再说谁会喜欢这种无赖呢?” 若纤犹豫地放下手掌,经过红豆的一番耐心解释,终于放下屠刀了。 不过,她心中仍然不能释怀,唯恐红豆欺骗于她,于是在红豆身上种下了一个“静心咒”,若是红豆跟这个丁云骥有什么眉来眼去,或者是暗中通消息,自己当然会有所察觉,到了那时,恐怕两人都会没命,但是前提条件是,红豆不许对丁云骥泄露半句这“静心咒”的存在,否则就会当场杀了两人。 红豆为了救下丁云骥,任是对方任何条件,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此时,丁云骥刚刚苏醒,自然不清楚红豆的心思,更不知道若纤的所为。 “小兄弟,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为了什么叛出玄都?”若纤面上带着轻笑,手指轻轻握住红豆的小手,红豆也是面上带着甜甜的微笑。 这种情形,让丁云骥一阵暴寒,怎么红豆也有温柔的时候?就在他发呆的时候,红豆眼睛一瞪,道:“死无赖,你只管瞪着我看干什么,若纤姐姐再问你话呢?” “呵呵,我是奇怪,你这个刁蛮女怎么转性了,变成小绵羊了。” “少废话,你说不说?”红豆眼睛一瞪,口中叱道。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是被那个玄都的死牛鼻子赶出来的!”丁云骥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许你说他!”若纤面上一沉,蓦然手掌一紧,转头望去,是红豆的笑靥如花,“姐姐,你太激动了。” 若纤面上一动,深深地看了红豆一眼,轻轻点头,生硬地道:“好,多谢妹妹提醒!” 丁云骥凑近两人,皱眉道:“怎么你们两人怪怪的?” “你离我远一点,看你就讨厌!”红豆猛然伸出一脚,朝他踢去。 “嘿嘿,没有踢着!”丁云骥身子一闪,倒是躲过了这一脚。但是他仍然感到身子无力,微微晃了两下才站住。 “这是怎么回事?”他奇道,怎么丹田里面空空如也,自己辛苦修行的真力居然一点都不见了。 “放心,没事的!”红豆面上露出焦急的神情,催促道:“你继续说呀,若纤姐姐,还没有听够!” “还听什么?若不是玄都的那个臭老头把我还成这般模样,我早就跟着墨玉逍遥自在去了。” “怎么?”若纤蓦然问道:“他老了么?” “嗯,当然了。以他的年纪当然是老了,胡子都变白了还不老?再者说了,他**心的事情那么多,怎能不老呢?呸呸,我干什么提那个死老头,臭老头!” “哈哈!荆芥呀荆芥,你也有今日!”蓦然,若纤一声冷笑,面上的神情变得有些狰狞,但是同时有些心痛。 “荆芥?你认识他?”丁云骥忍不住问道。心中暗自忖道:这个帅哥大师兄该不会就是这若纤口中的负心人吧? “若纤姐姐,难道你说的负心人就是荆芥夫子?”红豆没有见过荆芥的本来面目,有的只是在葛山村中见到的荆芥,自然不知道了。 “不许提他!不许提那个负心人!”若纤面上带着震怒。 丁云骥有些迷糊了,诧异的问道:“什么负心人?你怎么说的话我都听不明白呢?” “哼,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说的不就是你们玄都现任的掌教----荆芥么?怎么他不是赶你下山么?怎么你倒是可怜起他来了?哼,既然他对不起我,那么就别怪我出手了,我定当将玄都夷为平地,以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将红豆的手腕一甩,长袖一拂,就要飞离此地。 “慢着!你错了!”丁云骥眼睛死死盯住对方,道:“你说的不对!”他心中似乎已经对一些事情有了了解,但是还有一些小疙瘩没有解开,这就需要若纤帮忙了。 “什么?”若纤轻轻将眼波向他掠来,面罩寒霜。 “你说的根本就是两回事!” 红豆此时也奇怪,轻轻问道:“喂,荆芥夫子什么时候做了玄都的掌教了?” “怎么?你不知道么?”丁云骥微微一笑。 “是呀。他不还是村子里面的夫子么?”红豆说道。“什么时候当上了玄都的掌教?真是奇怪?难道是你到玄都的时候么?” “小子,你还要抵赖么?”若纤冷冷地道。 “他当不当的上掌教我可真是不知道,不过我想放着玄都那么多有才干的长老,还有青年才俊,另外现任的掌教仍然老当益壮,玄都难道没有人了么?怎么会让一个犯过大罪过的人,来当什么掌教呢?莫非玄都的人不怕外人耻笑么?” “你说什么?”若纤心思一动,面上色变,飞身下来,立在了他面前,“你说什么?他是罪人?他犯了什么错?怎么玄都的掌教不是他么?” “当然不是了?”丁云骥笑道,看来这个若纤根本不知道荆芥的实际情况,莫非她一直以为荆芥当了掌教,才始乱终弃么?当然有的人是爱江山更爱美人,但是有的人却的的确确是为了江山,爱情幸福皆可抛。不过看来这个荆芥似乎是属于前者。 若纤见到丁云骥不像是在说谎,走过来,道:“小子,你若是有半句虚言,哼,让你尝尝失去功力的厉害!” 丁云骥目光一冷,他最讨厌谁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面,现在这女子有求于己,居然摆出这样的态度,他冷冷地闭上眼睛,口中轻叹道:“荆芥师兄呀,想不到你对人痴心一片,甘愿受尽折磨仍然不忘对她的旧情,可是她却下手如此狠辣,若是师兄你在天有灵,一定要看清她呀!” 蓦然犹如晴天霹雳,在若纤的耳边炸响,她娇躯一震,面上勃然变色,抓住丁云骥的手腕,道:“你说什么?” “停,停。手断了!”丁云骥立时感到这力道有如将自己的骨头掰断,口中喊道:“你放手,男女授受不亲!” “你快说,他怎么了?”若纤面上的神情惊怒。 “哼,你若是执意如此,那么就是打死我,也不说。哼,这个方法只有我知道,我知道怎么救荆芥,哼,你若是再这样,我就是拼了丢掉性命,也要将这个方子带到地府!到了那时,你恐怕就见不到荆芥了。估计你们只能在地府相见了。” 说这话时,他虽然义正辞严,但是眼神却是不时瞄着若纤的神情,看看她是否是真的动心。 蓦然,若纤放手,伸手在他肩头点了几下,冷冷地转身,抓住红豆的肩头,道:“小子,我已经放开了你的气息,但是你若是说假话,我可就要对她不客气了。哼,到时候,恐怕你们两人就会在鬼界里面见面了。” 就在她的纤纤玉指在自己肩头点过之后,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劲力,立时盈贯于体内,此时丹田之中,气血翻腾,显然是畅通了。 他眼神在红豆身上停了停,望住红豆的眼睛,道:“你放心,她不会伤到你的!我保证!” 他扬声道:“既然这件事情只有我了解,但是我又是实在不喜欢被别人利用威胁。如果你想听真话,就不要威胁于我。否则,我自然能够想出法子来,欺骗与你,若是那时候,你也得不到你想知道的消息,更见不到你想见到的人。” 若纤沉吟了一会儿,终于放开红豆,低声道:“或许你是对的。” 红豆见到她放开自己,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丁云骥立时上前几步,将她扶住,拉到了自己身后。 红豆心中一甜,这一次,什么都没说,站到了他身后,悄悄地用一种从来未曾有过的目光定定地望着他的后背出神。 第三百二十三章 妖兽魔灵 丁云骥眼睛盯着对面满面迷惘的若纤,却怎么会注意到身后红豆的目光呢? “若纤姑娘,既然你信守承诺,那么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不过,我不知道你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希望你能够跟我讲讲你和荆芥师兄的故事。” 若纤沉吟了一会儿,暗自一叹,道:“我和那个负心人是通过一场战斗认识的……” “咳咳,据我所知,似乎荆芥夫子不是那样的人。”丁云骥身后,红豆探过头说道。 若纤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点头道:“或许吧!”顿了顿,居然没有反驳。继续说道: “那时候,我刚刚从秘境中走出来,对于你们这个世界根本不了解。可是我必须要找到合适的灵脉来修行。虽然这里是人界,但是这里的灵脉也同我们那里一样,稍微好一点的灵脉也被各大修真门派占住了。 因此,我无奈之下,只能寻找一些灵气稍微弱一点的地方。即便这样艰苦,也胜似在灵界中寻找一处合适自己修真的灵脉,这里的修真大派似乎要较上灵界的修真者通情达理得多。这里的修真者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霸道,因此我在“雁荡山”上找到了一处洞**,那里距离天外天极近,但是却因为这里已经被中原的修真大派划为禁地,因此能够有胆子在这里修真的修士们,还真是没有。 但是当时我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呢,看到这里的灵脉充足,自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蹊跷。 因此,我就在雁荡山中找到一处灵气极其充足的山洞,化为自己的修真洞府。 就在有一日我外出寻找一些能够补充体力的果实,在我们灵界“九重楼阁”的修真**,在到达极致之前,是不可能辟谷的,但是随着**慢慢升高,我们只需要逐渐少食一些果蔬就可以果腹了。 但是那天,在走出我的洞府之后,找到一些果蔬往回走的时候,发现路边出现了一种颜色鲜**的绿色植物,这是一种类似于柏树的植物,可是我却在我的灵目中清楚地看到在树冠的地方却生着一张极其妖**的女人脸。 因为在我们“灵界图鉴”中,我曾经看过这种植物,这是一种叫做“女妭”的妖兽,能够变化形态,幻化出各种植物的妖孽,若是有生物经过她身边,它就会将对方缠住,吸取对方的血肉,作为自己的生长肥料。 乍然见到这种东西,我心中并不以为意,认为只要自己将她除去,自然就没事了。 但是我却忽略了这种妖兽的另一种特点,那就是它的繁衍能力特别强。 但是我实在是小视了它,却没有想到的是既然这种东西能够在这里出现,那么就并非偶然。 我当时手起刀落将这种植物连根铲除,便没有多想地回到自己的修真洞府当中。” 这时丁云骥忍不住说道,“这个该不是谁设下的陷阱吧?” “不错。”若纤点头,面上出现一丝追忆,似乎那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 但是究竟是因为那件事情带给她的是美好的追忆,或者是因为这件事情联系着某个人,看来就是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若纤继续说道,“就在我走进洞府之后,蓦然发现自己的肩头粘到了一些那种植物的汁液,就在此时,这绿色的汁液蓦然沸腾燃烧起来,从我的肩头飞离开来,停在了半空。不过一会儿,就凝成了一滴墨绿色的水滴,那水滴慢慢幻化成一个女子的脸。她蓦然张开眼睛,仔细盯着我,口中说道:原来你的洞府在这里,害得我想尽了办法,都不能将你找到,还是浪费了一些‘女妭’的种子,催生出一株成品,才将你引出来,看来我的苦心没有白费。” 就在此时,那水滴已经慢慢变得越来越透明,不断地想四周拉伸,慢慢形成了一个透明的人体,又逐渐由虚体变成了实体,再次从人形化为了兽形,在我面前逐渐露出了自己的本体。 我见这妖物慢慢现出形来,而是犹如一只极大地蝎子,头部上面的两只眼睛形如巨灯,口中两只大螯不断地交替地磨合着嚓嚓作响,眼中射出的凶光,足有三丈来长。尾部倒生的尖刺不住地在半空中舞动着。 我虽然知道不少事情,但是这种变化形态我却是头一次见到。但是任谁都不能眼见自己的洞府被别人占据,更何况此时并不知道对方的来意。 一番对话后,我终于知道,原来这是来自妖界的一种生物,她的名字叫做“魔灵女”。乃是从妖界而来,同我一个目的都是到这里修真的,但是她所行的**跟我不同的就是,我是采集果蔬果腹,而她们妖界提高自己**的途径,却是要吸取人的血肉。她很早就留意到了我的存在,但是并不能清楚地知道我的行踪,因此,这一次,采取的方法乃是障眼法。 她口吐人言让我将洞府让给她,若不如此,就要将我作为口中食物。我不禁有气,口中喝道:让这孽障滚出去。 许是这魔灵女居然大怒,我们两人进行了一番交战之后,她终于因为不敌,被我从洞府中赶出。 但是,从此之后,这妖物似乎认为我根本不会伤害于人,三天两头来这里找我麻烦。 许是日久天长,我们两人之间居然有了默契,到了后来,她再次找上门来之时,我们已经不再是因为要对对方不利而殊死搏斗,更多的反而是对对方的惺惺相惜,互相切磋而已。 但是就在那日,我隐约地算出会出大事。果然,当我依约来到我们经常比试的地方,却发现魔灵女居然同一位白衣男子在争斗不休,可以看出,魔灵女居然变成了人类的形态,居然是一位妖冶的女子,这女子的面貌同我一般无二,想来定然是她为了方便行事,而变化成我的模样。 那男子长眉斜飞入鬓,人物生得极是齐整。单看他的举止潇洒出尘,一时间我居然呆呆地望住他,没有动弹。 就在他被魔灵女缠斗之时,蓦然发现我出现在周围,他不禁道:“姑娘,这妖物同你是何关系?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已经属于天外天的境地,根本不容许普通的修真之士**足么?” 还没有等我回答,这时“魔灵”口中轻喝道:“哼,你这小子,感情是活腻了?什么天外天境地,难道只许你们任意来往么?” 说完,身子微微一晃,幻化出本体,露出尖利的牙齿,朝他咬去。 他早有防备,身子早就跳到了另一边,根本对方不能奈何到他。 就在此时,魔灵见我发呆,不禁目中凶光一露,显然认为我已经丧失了灵智,居然心中邪念顿生,尾巴上的尖利倒刺,蓦然向我伸来,眼看就要刺到了我的身上。 此时,当我抬头看去之时,在距离我头顶不到三寸的地方,已经有一只泛着蓝光的巨钩伸到了眼前。 “你居然敢……”我不禁又惊又怒,显然没有想到这魔灵女处心积虑地一直想对付我,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好不容易见我失神,倒是打起了我的算盘。 我错身飘离原地,但是魔灵女却是如影随形地跟住了我。因为我此时先机已失,根本来不及取出腰间的法宝,就在此时,纤腰一紧,耳边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姑娘,小心!” 随后,只听到耳边微微一哼,原来是那白衣男子出现在我身边,显然他已经看出了我的捉襟见肘的窘态,同时也没有想到这妖兽居然会同室**戈。 就在他分神之际,那魔灵女的倒刺却如电而至,在他肩头狠命一叮,只见他面上一痛,一抹痛苦的表情流露出来,不过须臾功夫,那鲜血已经极快地从肩头渗出,染红了半边身子。 我心中极怒,眼睛盯住魔灵女,怒斥她。 谁知道她却目露凶光,向我要人。或许是吸取了他身上的劲力,此时他身上的气息逐渐微弱,而魔灵女身上的气息却是呈现增长的态势。 这时魔灵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没有继续责难,而是面色一变,就向自己的洞**奔去。这是她预备要行功的前兆。 就在这时,我怀中的男子已经昏迷,无奈之下,我只能将他带回洞**。 看到他面上已呈淡金色,显然这是中毒加上失血过多的缘故。对于他的这种状态,我想起了一种灵药,那就是我曾经在雁荡山外面闻过的一种叫做“天山雪莲”的味道,我可以肯定的就是在天外天中一定有这种灵药的存在。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生出这种念头,但是这种念头极其强烈,就是一定不能让他死。 因此,我度了一些**给他,又在自己的修真洞府周围设下了一些禁制。这本是我们灵界“九重楼阁”的不传之秘----封禁咒。 这种咒法使出之后,外面的人根本不能进去,而施咒人本身则会因为将自己本身的**外泄,而慢慢衰老。当然这种衰老是相对于灵界之人本身的,在外人看来,是不甚明显的。 当时我不知是否是鬼迷了心窍,抑或是我们前世的宿愿,心中的念头极其强烈。 于是,我孤身一人闯入了“天外天”。通过了多处极其凶险的禁制,终于在天外天极高的地方----“天池”之中,发现了一株生长得极好的雪莲。 我见这“雪莲”生在这天池源头的水中,又见旁边有一个年轻的道士守卫,没有理会太多。未免动静过大,就采用了水遁之术,在“天山雪莲”盛开的一刹那之时,将那花朵摘下,离开了那里。 想不到倒是令那人疯魔了一辈子,真是我的罪孽呀!”说到这里,她面上方显出一丝怅然。 “可不是么,你可是害了人家一辈子。”丁云骥不禁**口道,不禁将自己在石室中见过的朱彤为若纤所刻的石像的事情说出来。 若纤听过之后,面上只有着淡淡地神情,似乎别人对于自己如何,全不放在心上。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冰 释 若纤虽然说得平淡,但是丁云骥心中能够隐隐地感受到那天外天中的禁制必然十分厉害,恐怕只因为她是若纤,才能够全身而退吧。 若纤听到他们说起朱彤对自己的神情,倒也是一叹,口中说道:“相逢何必曾相识,只是当时已惘然。固然,他对我一片深情,但是当时的我心中并没有对任何人产生爱慕之心。当时我只所以能够去救他,也是因为他是因我而伤。 再后来,等到那位白衣男子伤愈之后,我从他口中了解到一些有关天外天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有关人界的一些事情。也了解了他所在的门派,乃是修真界中的名门大派。他是玄都碧灵峰上的首座弟子。名叫荆芥。这次下山乃是要历练一下自己的修为,说是不久就要接任掌教的职位。” 再一次在若纤口中听到了这样的话,丁云骥即便明知道这人就是荆芥,但还是难以抑制地激动着,想不到这面上道貌岸然的荆芥帅哥还有这么一段罗曼史呢? “你们不会是日久生情了吧?”红豆忍不住问道,说完眼神看似不经意地从丁云骥面上滑过。 红豆想到的是这个,但是在丁云骥来看,却是想的另一回事了。“怎么,当时他不就已经是掌教的大弟子了么?” “不是的。当时的掌教乃是他的师祖青叶真人,说来这是奇怪,据我所知,他应该算是青叶真人的隔代传人了。当时我还很奇怪,为何当年青叶真人会将掌教之位欲传给他呢?而不是他的师傅或是师叔们呢?” “不错,这实在是不合常理。”丁云骥忍不住点头说道。 红豆也暗暗点头,奇怪地问道:“丁云骥,现在的掌教是哪个?” 说这话时,若纤也望向他,眼神中透着疑惑和追问。 “若纤姑娘,若不是你说出这段掌故,我还不知道原来荆芥师兄当年曾经是掌教候选人呢?”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不过现在的掌教却的的确确是荆芥师兄的**玄清真人。” “怎么?他的**不是对这掌教之位不感兴趣么?”若纤不禁脱口而出,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这世间的男子还有不喜欢权力的?丁云骥不禁暗自思忖,这玄清真人乃是当年青玉真人的大弟子,就是论理也该让他这位大弟子担当门内的重任,怎么会让低自己一辈的徒弟来盖过**,做这掌教之位呢?这实在是于理不合呀! 想到这里,丁云骥不禁有些暗自感觉到事情的蹊跷,或许这事情本身就没有那么简单。若是荆芥师兄有意为了做这掌教之位,那么甩掉若纤,那么现在的掌教之位就应当是荆芥的,那么足以显示这荆芥的心思缜密;但若是荆芥无意为之,大不了为了美人抛却江山,总不能被罚去做什么乡村里面的教书先生,虽然名义上是守护什么玄都幻境的?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番思索之后,触到了银戒中的一件东西,心中沉吟着该不该将这给若纤看时。 若纤面上带着焦急的神情,道:“小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他怎么样了?” “怎么?不叫人家负心人了?”红豆微微笑道,显然看出来若纤虽然心心念念口中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涉及到荆芥的事情,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打听。 “这个么,”丁云骥沉吟道,心中思量该不该将现在他的处境告诉给对方呢? “红豆,你不要取笑我了。”若纤面上一红,手指轻点,在她的十二大经脉之上点了数下,红豆顿觉浑身一松,已经消失的真力再度运转起来,看来这若纤当真是关心荆芥,所谓爱屋及乌,想到或许是若纤自己误会,才使自己和檀郎分别百年,怎么能不让她激动呢? 丁云骥道:“若纤姑娘,现在荆芥很不好。” “你……你说什么?”若纤面上一变,身子晃了两晃,红豆从旁边山前一步,扶住了她,眼中一股埋怨的神情向他瞪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明知道若纤姐姐心中惦记荆芥夫子,你还这样惹她伤心?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的!” 丁云骥见到若纤面色苍白,知道是动了伤心的愁肠,也有些尴尬的道:“我也是猜测的,但是我却知道荆芥若是不惦记若纤姑娘,他现在当然快活的紧,做了掌教难道不高兴么?但是我却知道,他极不快活,他心中一直惦记着若纤姑娘,同时也顾念这师门的情谊,若非如此,以青叶真人的眼光,怎么能让他接任掌教之位呢?我想他一定心中信守着跟若纤姑娘的誓言,但是又不能违背师门,因此才心甘情愿地为玄都守候那处幻境,你说呢?” 红豆目光一动,暗暗点头,但是面上却故意的扳着道:“哼,你说的不对,若是他顾念若纤姐姐,当年为何还要离开她呢?” “这……”丁云骥不禁语塞,这个问题倒是自己没有考虑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 “娘子,你送我的离魂索会不会自动松开?”一个长相魁伟,面上带着一丝忧虑的男子搂着身边的一个身着红衣小褂的妖冶妇人,面上带着担忧的神情说道。 那女子眉间透出万般风情,眉眼间带着一丝惑人的神情,唇边的笑意正浓,轻轻点了点他的额角,面上带着嗔怪的表情,轻笑道:“怎么你连我都信不过么?” “不是,我是怕那个**会找到什么法子,将那离魂索解开。”那男子说这话时,面上闪过一丝悔意。 “怎么了?郎君,莫非你后悔了么?”那妖冶妩媚的女子眉间闪过一丝异色,似乎对于这男子的回心转意有些吃惊。 那男子口中自怨自艾地道:“妺蛉,其实我当时做的有些过火,想想看,我那娘子本来甚是贤惠,我实在不该取她性命,可怜我那孩儿了。” “哼!”那妇人面色一冷,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拧身冷笑道:“郎君,你可记得当时是怎么欺骗奴家的?杀你发妻的事情,并不是我让你做的吧?” “不错!”那魁伟男子点头道,蓦然想起了什么,指着那女子道:“妺蛉,我记得当时似乎是模模糊糊的事情,似乎我喝了你给我的酒之后,怎么心中就好像定要杀人一般?莫不是你那酒有问题?” “哼!”妺蛉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意,梨涡深陷,现出媚惑的神情,道:“怎么?郎君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么?”说完,带着幽怨的眼神,轻轻向对方瞥去。 “怎么会呢?”男子微微一笑,眉间一宽,“娘子,既然她已经死了,那么死是了。我怎么会让你跟个死人争风吃醋呢?”他顺势一带,将那女子搂入怀中,口中笑道:“妺蛉,我不会辜负你的!” 妺蛉如小猫一般伏在他怀中,眉间露出一抹异样的神情。口中幽幽说道:“郎君若是不放心,改日我们同去看看不就好了么?” “呵呵,也好!”男子身子一僵,然后顺势点头说道。 “郎君,”妺蛉微微一笑,从他怀中盈盈站起,走到桌边,端起桌上的酒盏,向男子走去。“请满饮此杯!” 白玉色酒盏中的醇香美酒荡漾着琥珀色的光芒,衬托得她的玉指晶莹剔透,男子握住她的手指轻轻咬在口中,眉间显露出轻浮的神情,咧嘴笑道:“娘子,这一次里面没有药吧?” “哼!”她娇哼一声,道:“怎么没有?想喝便喝,不然我就倒掉它。”作势要倒,谁知手却被紧紧捏住。 “娘子,我在跟你开玩笑,怎么就当真了。更何况,娘子的酒,就是穿肠毒药,我都会笑着一饮而尽。哈哈!” 这人正是邹家庄的少庄主邹岳楼,而身边的女子名为妺蛉,乃是渔阳城中一户极富有的新寡之人,夫家早就没了,只剩下她一人,**难以支撑。 邹岳楼则是在一次给绸缎庄里面送布匹的时候遇到了她,当时就为她的孤**冷所迷倒。 有道是:若要俏,三分孝。当时这妺蛉乃是独自一人来这绸缎庄里面选布匹,恰逢这邹岳楼送货,两人目光撞到了一处,她就称自己身上银两没有带够,因此,邹岳楼二次上门的时候,去取银,结果堕入了她的美人计中。 在这种情况下,初时这邹岳楼还是乐不思蜀,但是时间一长,他就有些想家。在妺蛉的暗示下,给邹岳楼灌下了一杯下了药的酒盏之后,那邹岳楼就暗自离开,将自己的发妻勒死。 或许是当时身边没有顺手的作案工具,在他将喜菱打昏,顺手向怀中乱掏,结果居然将怀中的一根妺蛉的腰带取出。 这妺蛉的腰带乃是白色,正好长度尺寸都是无巧不巧地为他设计,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用这根丝带将喜菱再次勒住。 或许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有些顾念夫妻情分,或者还是一时手软。恰在此时,身后转出来了妺蛉,在他身后的骨突**上面,轻轻击了一下,他身子一个激灵,手中用力,下手再不犹豫,接着便来不及掩埋喜菱的尸身,就急忙离去…… …… 红豆见到若纤低头不语,口中央求道:“若纤姐姐,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劳燕分飞呢?” “其实,当年荆芥曾经告诉过我,不要在这里修建洞府了。我因为贪图这里修真的安逸,倒是也考虑了他的建议。因为那是我们已经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 “那么,你们怎么会恨海生波呢?”红豆托腮问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 奔 命 说到这里,若纤面上带着一丝幽怨道:“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谈。” 两人见她有些为难,便不再追问。 停了停,红豆问道:“若纤姐姐,你现在打算去哪里呢?” “这你都不知道?若纤姑娘,定然是要到玄都找荆芥师兄了。”丁云骥笑道. 若纤慢慢站起身来,望着两人道:”我还有事,我们就此告辞了吧!” 红豆一愣,“若纤姐姐,难道你不跟我们一道么?” “不去了。”若纤摇头,身子一晃,原地消失了她的倩影。 “你说?她会去哪里?”红豆纳罕地问道。 “你这个小*瓜,人家去哪里,难道你还要跟去么?”丁云骥笑着凑过去敲了敲她的脑袋。 红豆一愣,面上一红,有些愠怒道:“哼,你这无赖,不许对人家动手动脚的。” 丁云骥头一次见到她面上出现红云,那模样甚是惹人怜爱,不由心情一荡,身上升起一种异样的情愫,望着红豆发起呆来。 红豆见到他只是痴痴地望着自己,更加羞恼,一脚踢过去,“不许再看!快走!” …… 鬼林之中,在一棵槐树下面,邹月楼正在用力的挖着,身边站着一位撑着一柄油纸伞的妖冶的红衣女子,面上带着一丝戒备。 “娘子,你说她不会有什么变化吧?”邹月楼面上带着一丝犹疑,手中不禁放慢了动作。 那女子正是妺蛉,她轻笑道:“邹郎,难道你连奴家都不信任么?” “要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将她的尸骨烧掉算了,也免得徒生祸端。”邹月楼想到这里,似乎忆起昨夜的梦境。 昨夜他已经入睡了,但是仍然清楚地见到自己的发妻喜菱走了进来,满面尽是暴戾之色,目中带着难掩的恨意,似乎要找他索命。 他犹如被梦魇住一般,在梦中大叫着,若不是身边的妺蛉将他唤起,恐怕他仍然沉浸在梦中不能苏醒。 梦醒之后,他再也难以掩饰心中对于喜菱的惧怕和愤怒,道:“娘子,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她不再来找我?” “看来你是真的死心了?”妺蛉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得意。早在他当日下手之后,他心中就已经后悔,但是仍然不能痛下**,没有当时给喜菱一个了解,导致喜菱仍然能够以孤魂的形式存在。 若不是她当时在离魂索上面下了禁制,恐怕这喜菱早就化为厉鬼了。但是不知为何,她近日有些心神不宁,唯恐出现什么事情,因此,在邹月楼强烈的要求下,她便也跟了来。也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 现在,地上的泥土被慢慢地翻开,在露出的地方现出一个女子的尸身来。 那女子面目端正秀丽,但是因为痛苦却紧紧蹙着眉头,手中死死攥着颈间的一根白色丝带。 此时,邹月楼见到发妻的尸身,不知怎么,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面上带着悲戚,道:“喜菱,我对不起你!” 一阵风轻轻从他身边拂过,好似隐隐传来了异响。 “娘子,是你么?”邹月楼回身望去,面上带着一丝激动,“娘子,我对不起你,我丧心病狂,我不是人!请你原谅我吧!” 蓦然,从林中飘飘悠悠地飞出一团被色的衣袍,里面传来了幽幽的声音,“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 “是是,娘子,我错了!”他面上怔怔的神情,呆呆地望着前方。 “啪”地一声脆响,他面上着了一个耳光,“你这负心人!你罪该万死!” “是是,我千错万错,娘子我后悔了!” 身边的妺蛉一惊,眼睛望着面前的邹月楼,此时他似乎神智尽失。 “邹郎,你不要紧吧?”她面上勃然作色,显然这邹月楼的表现实在是大出她的意料。 但是她看到那白衣无头人的时候,面上表现出来的神情却是并不着慌,更没有惊骇的神情。 她冷冷地盯着前面不断向自己飘来的衣袍,面上冷笑道:“来者何人?休要在那里装神弄鬼!” 她右掌一翻,五指暴涨,反手拍在邹月楼的后背之上,他应声倒地。 此时,她却望也不望,淡然走过去,道:“你究竟是谁?”右手从鬓边取下一枚发钗来,向上面啐了一口真气,那发钗迎风一展,居然化为了一柄三尺来长的利剑,剑上寒光四射。 “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被你们害死的喜菱,难道你不记得了么?” “哼!你就不要再在那里胡说了。”妺蛉冷冷地道,口中蓦然吐出一丝冷芒,向那白袍人飘去。 那冷芒及至近了,方砰的一声,自燃起来。将那白袍人的衣衫点燃,里面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声音,“死无赖,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快出来救我!” 随着声音钻出来一只红色的大鸟,立在枝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树下仗剑的妺蛉。 “原来是一只鸟呀!”,妺蛉面上带着一丝轻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脯,道:“我还以为诈尸了呢?”说这话时,面上的神情却是半点慌张都没有。 “快点让你的同伴出来吧,姑奶奶可没时间跟你们磨蹭。”说着伸手朝身边抓去。在她看来,那红鸟的同伴十之**是躲在暗处,看自己将他抓出来。 谁知,一手伸过去,蓦然听到啪的一声,她猛然缩回手,再看去,自己素白的手掌上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显然好似遭了暗算。 她面色涨得通红,气哼哼地道:“好你个歹人,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凝目望着对面的空地,檀口一张,从口中喷出一团火焰,向那里烧去。 那火焰似乎极是厉害,在空中飘飘悠悠地过去,看似速度极慢,但是须臾功夫,就已经在半空中经过的地方凭空燃烧起来。 等了许久,却没有动静。她微微一愣。 就在此时,丁云骥蓦然在她身后现出原形,扬掌向她肩头拍去。 她猝不及防之下,被拍中了肩井**,微微冷哼,那感觉痛入骨髓,面色巨变。 “你是何人?居然偷袭,真是不要脸!”那女子恼怒地嚷道。 “哼,跟你这种不要脸的人还讲什么仁义礼智信,真是可笑!”丁云骥嬉笑道。 “不错,你这一次倒是说对了。”红豆在树上现出自己的人形,俏丽在半空中,赞许道。 妺蛉贝齿一咬,从怀中祭出一条金色的剪刀,口中念念有词,手指轻轻一指,那金色的剪刀径直向丁云骥身前飞来。 那尖锐的利刃破空而来,带着呼啸的风声,丁云骥看去不禁一凛。但是心中却也升起了一种想法,他并不退后,而是身子迎着向前,手中顺势打出了一蓬“阴阳锥”。 这蓬暗器去势迅疾,转眼已经到了妺蛉面前,她面色一变,手指在面前一划,身前现出了一道软软的光芒,那蓬针雨居然停滞不前,在那光墙之前,直直地向对方钻去。 原来这是女子的另一件法宝,名曰:“黄驽绫”,乃是一件防御型的法宝,这件法宝的炼制极其复杂,乃是萃取极寒的北狄地区的一种野生的妖兽黄驽鸟的羽毛炼制而成,这黄驽鸟本身就是一种防御力极高的低阶妖兽,身上同时兼具两种特性,一种为防御,另一种为极速。 因此,在阴阳锥发动的同时,这“黄驽绫”因敌示警,因此在危险来临之前,就在自己身上设置了结界。 就在此时,妺蛉唇边微微冷笑,用手一指,那金色的剪刀已经直直地向丁云骥头上剪去。 丁云骥见到阴阳锥兀自地在那里苦钻,心中一动,自手中取出一件雪白色的云帕,向那地上喜菱的尸身一扬,云帕飞出,将喜菱的尸身重重包裹语气中,手掌再扬,已经将那云帕抓在手中。 此时,那金黄的剪刀已经来到他身前,他仗着有白蟒甲护体,也就不甚在乎,待到那剪刀锋利的利刃落在自己身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身上抖了几下,身上火星四溅。 面上一愣,想不到这金剪刀,居然能够跟自己的白蟒甲抗衡。就在此时,他立时感到身上的压力加大,再细看腰间,那金剪刀已经慢慢变红,显然是对方灌注了真力。 他来不及多想,同时做了两件事情,遁天戒朝红豆微扬,唯恐她有失,将她收入银戒。 另一件事就是回手一招“阴阳锥”,那主锥一暗,已经向自己这边飞来,身后的阳锥则是,挡住对方的守势,防止对方偷袭。 就在此时,妺蛉将手中的“黄驽绫”一收,手掌一抓,将那数根阳锥抓在手中,手掌微一用力,再看去,已经尽数化为齑粉。 “怎么,今日在我金蛟剪的威力之下,你还能够全身而退么?”说完,口中念动真言,朝着丁云骥慢慢走去。 丁云骥微微一慌,这时恰好主锥飞来,击在金蛟剪身上。那法宝自身生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将这主锥裹住,微鸣一声,只听得那主锥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落下了数撮白色的粉末。 丁云骥此时顾不得再去心疼什么,借着这个金蛟剪微微松劲的机会,脱出战圈,低头捡起地上的云帕,身子纵了几纵,向树林外面奔去。 妺蛉微微冷笑,“怎么?还想跑么?”她轻轻一点半空中的金剪刀,向那丁云骥一指,金剪刀如附骨之俎,向丁云骥飞也似的追去…… 第三百二十六章 灭 迹 身后呼啸的风声,丁云骥已经能够感受到金蛟剪的威力了,在自己身后追来。 此时他脚踏“脱兔步法”,向前奔去。奈何那金蛟剪似乎像长了眼睛一般,将自己紧紧咬住,根本不能脱离这金蛟剪的范围。 途中他也曾经尝试运用“隐身诀”,但是这金蛟剪似乎仍然能够追踪到自己。 身后,隐隐传来惑人的笑声,“小兄弟,你就不要跑了。”那是妺蛉的笑声。 耳边传来了红豆的声音,“丁云骥,放我出来,我去吸引她。” 但是他却充耳不闻,只是向前奔逃着。 蓦然,身后风声加剧,那金蛟剪的声势逐渐扩大,看来妺蛉似乎已经动了真火。 “哼,小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了!”她纤手微扬,那金蛟剪速度再次加快,蓦然向丁云骥后心剪去。 丁云骥似乎算出了她会出此一招,身子一闪,没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那金蛟剪此时忽然像失去了踪迹一般,半停在空中不动,而此时妺蛉还没有赶到这里,距离这里还有大约三十丈的距离。 这时候,那金剪刀蓦然在空中扭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控制了它的方向,任凭它如何动弹,都难以再向前挪动分毫,更不用说是追踪,以取对方性命了。 妺蛉经脉一阵荡漾,显然是对于金蛟剪的动作有所了解。这时,她面色一变,口中怒喝道:“小子,你想做什么?” 还没等她有何动作,劈面传来一股劲风,面前红光一闪,人当时一愣。 红光过处,丁云骥手中托着一柄短剑,站在她身后。 而妺蛉仍然冷冷地望着前方,面上带着一丝惊愕。许久顶门出现了一丝血迹,汩汩地向下面流去。 口中不断地呵呵冷笑,“想不到,你居然……”身子慢慢倒下,化为了两段。 丁云骥慢慢转身,口中笑道:“怎么?不相信么?”他手中擎着“血云匕”,将这短剑慢慢收到身体当中。 自从上次在自己的“遁天戒”空间中,自己对于玄斩力有所感悟,自己感觉完全可以将血云匕收至自己的身体当中,这样这次,才能够偷袭成功。 此时,他手指微动,那金蛟剪犹如通灵一般,迅速飞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右手微动,将金蛟剪上面的蛛索收回。 原来方才他早就用蛛索缠住金蛟剪,使其不得动弹分毫,而自己趁机隐在暗处,伺机而动。 若不是对方轻敌,恐怕今日就伤在对方的手中。 那金蛟剪不知是什么宝贝,想到这里,他将这法宝托在手中,仔细观看。 这金色的剪刀通体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在接近剪刀手柄的位置出现了三个小字:“金蛟剪”。 “金蛟剪”他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很是熟悉,心中不由想到这个名字很熟悉,不知是从哪里听过的? 就在此时,红豆在遁天戒中喊道:“丁云骥,快放我出去!” 待她出来,立时凑过来看看这件法宝。口中说道:“这可真是一件好宝贝。但是怎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你见过?” “嗯!”红豆仔细思索着,但是半晌摇摇头道:“这东西我好想很有印象,但是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丁云骥也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等等,我记起来了!” 丁云骥大叫:“这不就是武王伐纣时期,有个叫做赵公明的师妹云霄娘娘手中用过的金蛟剪么?” “是么?”红豆奇道,“但是在我的印象中,我好像见过这件东西。但好像不是云霄的东西。” “算了,爱是谁的是谁的?反正现在归我了!”说到这里,他将这见到滴血认主。 那金蛟剪似乎灵力非常,他的一滴血才滴到里面,立时融入到里面,从那剪刀之上,刹那间生出一股大力,将丁云骥的手掌牢牢吸在剪刀之上,泛着黄色的光芒,他的手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就在此时,红豆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这把剪刀说道:“我想起来了一些关于这剪刀的事情。这金蛟剪是一种攻击型的法宝,具有强大的攻击能力。似乎是这剪刀认主之后,必要勤加锤炼。才能使这法宝发出巨大的威力。” “是么?” …… 树丛中,一道暗黑色的影子潜伏在草丛之中一动不动,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这时,一只黑色的山猪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这山猪的个头实在巨大,足有普通的个头的两三倍大。这是这附近的山猪头领,此时它单独出来觅食。 就在此时,从草丛中闪电般射出了一道黄影,待山猪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黄影已经将它的耳朵咬噬下来。 这黑色的山猪头领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没想到居然受到了敌人的偷袭,更何况连对方的长相都没有看清,就先失利了。 它口中一阵吱吱地乱叫,痛得倒退几步,后**部靠在了身后的一棵碗口大粗细的松树旁边,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 这时它终于看清敌人的长相,这是一只巨大的黄鼬,足以比往常的黄鼬大上数十倍。 这是一只成年的一级低阶妖兽----“黄鼬兽”,专门以山中的野猪为食,前些日子,这里的山猪频频在这里失踪,引得山猪头领很是恼火,在无计可施之下,只能以身犯险,来消除这怪物。 但是它显然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待看清之后,面上出现了一丝畏惧,但是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愤怒。 显然这种妖兽虽然品阶比较低,但是既然称得上是妖兽,实力就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山猪首领也是有智慧的,想到这里,它暗暗后退几步,这时身后传来了同类哼哼的声音,它转头一望,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自己的部下。 若是这样逃走,显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那样的话,它就会彻底失去部下的信任,因此唯今之计,只能够硬着头皮冲上前。 不过,纵使小小的畜类也是有自己的智慧,想到这里,山猪头领死死盯着对方,似乎想从对方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但是这只妖兽体型明显庞大,但是小腿就已经跟它不相上下,个头更是比它似乎更是魁梧了一些。 但是自己这方似乎并不弱,自己身后还有十几只身强力壮的雄性山猪,另外在这山坳处还有自己的一家老小,若是自己这样逃跑的话,恐怕这山上迟早要被这妖兽占领。 也不知道这妖兽是哪里来的,怎么居然这么厉害? 这时,它身边走出一只小型的棕色山猪,凑近它耳边,细细地**舐它仍然淌血的耳朵。 它粗暴地将那棕色的山猪顶开,身子向前踏了几步,口中低喝着,身后的十几头雄性山猪,立时走上前来。 这些是这山猪首领的亲卫队,现在居然有外敌入侵,自然这些山猪们就必须英勇地冲锋陷阵了。 山猪首领低喝着,那些山猪立时摆成一字阵型,向那妖兽冲去。 那妖兽目中射出一道光芒,在这几只山猪向自己冲来之时,身子一纵,跳到了旁边的树杈上面,站立于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脚下刚从过来的山猪,眸中出现一道冷光,身子一跃,落到了其中一只山猪的身上,露出尖利的牙齿,迅如闪电地落在了这只山猪的脖颈上面,牙齿只是轻轻一撕,身子底下的躯体发出凄惨的嚎叫声,已经在奔出数丈之外,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时,这黄鼬兽慢慢转过身子来,眸中射出的光芒,似乎好向望着眼前这几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身子慢慢向这边踱来。 山猪首领见到自己的部下才一照面,就已经有一只死于非命,心中不禁怒火万丈,口中嚎叫着,冲上前来。同时招呼身后的几只山猪紧随其后。 那几只山猪此时已是两股战战,面上斗志全失。 山猪首领口中低吼一声,那架势似乎极是愤怒,它脚下的四蹄慢慢刨着脚下的土地,蓦然它似乎有了什么计策,口中一声低喝,那些山猪似乎都明白了什么,脚下四蹄不断地刨着泥土。 不多时,已是尘土飞扬。 那黄鼬兽似乎发觉了它们的想法,口中发出一声尖啸,身子带出风声,向树上面纵去,再去看时,发现山猪们已经将尘土掩盖住了自己的躯体。 蓦然,脚下一晃,脚下的树干发出剧烈的摇晃,身边的几棵树已经同时倒下,它身子一晃,立时向就近纵去,但是怎奈那树干已倒,待它发现变故,身子在半空中一打滚,一个筋斗已经向树下落去。 而此时,树下的烟尘已经逐渐消散,那些山猪个个举着獠牙,朝天地刺向这只黄鼬兽…… 这黄鼬兽身子一张,四肢上面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薄膜,它居然滑向了最近的一只山猪。 脑袋一歪,向那山猪颈下啮去。只听,吱的一声惨叫,一只山猪再次殒命。 这黄鼬兽发出一声厉啸,带着得意的表情,撒欢儿地向山猪群冲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瞒天过海 就在山猪头领带着众位部下惊慌失措之时,眼见天际飞来一道金光,半空中立时洒下一片血雨,它们眼见这黄鼬兽只是来得及哼一声,便被那金光切成了两段。 山猪首领眼见这道黄光着实厉害,就连那妖兽都不是对手,恐惧之心立起,见势不妙,来不及分辨是敌是友,口中一声嚎叫,带领属下已经逃得不知去向。 待那群山猪逃离此地,这时方见到一把金光闪闪的剪刀悬浮于空中。 半晌,那金剪刀旁边现出了两道身影,一个黑衣的年轻男子,面上带着笑意,另一个则是一个古怪精灵的红衣少女。 “你的这把金蛟剪现在应该锤炼的差不多了吧?”说话的正是红豆,她眼望着在手中不断把玩金蛟剪的黑衣男子说道。 “不错。”黑衣男子正是丁云骥。 两人自从离开鬼林之后,一路上看到一些妖兽,就用这金蛟剪进行试炼,所以这一路上这金蛟剪倒是用得得心应手,除了一些稍微级别高级一点的妖兽比较难对付之外,需要他亲自出手之外,其余的妖兽无不是闻风丧胆。 这时他走到这“黄鼬兽”身边,用脚扒拉扒拉地上的碎肉,从里面拣出来一颗黄色的珠子,揣到了怀中。 眼睛望着远处已经能够看得到的“玄都”地界,口中说道:“红豆,我们此次入玄都,就如同龙潭虎**一般。我们不能有任何打草惊蛇的举动。我们此次的行动就是为了救墨玉和山栀,所以我们一定不能有闪失,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躲起来,毕竟以你的修为,实在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红豆却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不是嫌我碍事?”红豆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不错!我确实觉得你碍事!”谁知道丁云骥斩钉截铁地直接承认了。 “哼!你……”红豆恼羞成怒抬腿就向他踢去。 若是往常的丁云骥早就躲闪开了,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躲开,结结实实地被红豆踢中了。 “你为什么不躲开?”红豆跺脚气道,她没有想到这一次他居然不躲不闪,等着自己去踢。 “因为我觉得很没有意思!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就别再婆婆妈**了。”丁云骥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你说你笨手笨脚,每一次都需要我英雄救美,每一次都需要我挡在你的面前。我现在去救人,你根本就不能起到什么有利的作用……” 他还要说,但是看到红豆紧紧的咬住红唇,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哀伤,看在他眼中,不知怎么蓦然一痛。但是,他仍然硬着心肠道:“你还是……” 头一次,红豆没有辩解,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故意说的。你不想让我受伤,所以你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没来由的丁云骥眼眶一热,大声说道:“谁说的?你别自作多情!我怎么会顾忌你的什么狗屁感受?你以为自己是谁?你难道是我老婆么?你是我的谁呀?我犯得着气你么?” 说完,身子一纵,就要向前飞去。 蓦然,身子一紧,身后的红豆猛然搂住他,大声喊道:“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只知道如果连你都离开我了。那么我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半个亲人了。看到山主离开,看到苏叶也被人捉去,我什么事情都办不了。现在你又要离开,若是你有个什么事情,我怎么办呢?我不管,不管。” 丁云骥一愣,他没有想到在红豆的内心居然如此炙热,已经将自己的心思完全的表露出来。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她再次如泣如诉地说道:“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不回来!我不想再看见有任何人在我面前离开,请不要让我走,就算是不能成功,大不了我跟你一样,都留在玄都!” “呸呸!”丁云骥蓦然转身,面上正色道:“你可别乱讲,我可没有想留下来!你可不要当乌鸦嘴!另外我可要说,怎么你们女孩子都是喜欢哭哭啼啼的呢?”说到这话时候,他目光中带着一些怜爱。 听到红豆的内心独白,他心中有些震撼了。想不到红豆居然是这样的重情重义。要说自己对红豆一点都不动心,似乎是说谎。若是自己对她的深情置若罔闻,自己实在是做不到,怎么办呢? 他勉强笑道:“你可不要这样了!”说着,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一下,呵呵笑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什么?”红豆来不及惊讶,先就恼羞成怒,猛然踢出一脚。“死无赖,你居然骗我?”。 “啊!”丁云骥已经被她远远的踢开了,口中发出夸张的叫声。 待两人离开,草丛中方现出几道黄色的身躯,那是早已经逃远的山猪首领带着手下再次折回,此时在首领的一声唿哨之下,山猪们冲上前去,将地上的黄鼬兽的尸身碎肉啃食干净。 一阵风功夫,地上的兽尸已然不见。 …… 玄都脚下,隐约出现了十几个人,大都是年纪不大的年轻人,他们此时正在向巍峨的高山上面望去,那里是玄都露在外面的表象。 他们面上带着虔诚的神情,每走三步就会叩首一次,口中都是如此说道:“巍巍玄都,济世为怀!请玄都掌教收我为徒!” “巍巍玄都,济世为怀!请玄都掌教收我为徒!” “巍巍玄都,济世为怀!请玄都掌教收我为徒!” …… 这一群人是干什么呢? 这时从这一小撮人中,悄然传来了两人的传音,那是一个面目黝黑的男子和一个身材娇小的布衣童子。 “你这样行么?这样是不是有些大张旗鼓了?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不会的!你放心!”另一个人小声说道。“前几批已经被收进去了,我看我们也会没问题的。” “你这办法行不行呢?” “当然不行了。” “什么?”那童子瞪大了眼睛,朝着身边黝黑皮肤的男子说道。 “嘿嘿,有道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若是我什么事情都计划好了,万一被对方发觉,不是功亏一篑了么?所以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哎!真不知道听你的是对还是错!” 这两人赫然是丁云骥和红豆。 大约三日之前,两人就在江湖上,以玄都门人的名义,向天下各派派发了“招徒令”。本来各大武林门派还真是不相信,但是架不住来人悬在空中,露出惊人的技能,这才将这些门派震住,当下将手下的各位精英弟子都派出来,希望他们担当起其中的复兴大业,尤其是其中的一些中小型门派。 当然为了避免这些人故意封锁消息。,两人有意到茶楼酒肆找了一些专门好事之徒,传播此事,目前玄都当然是焦头烂额了,应该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事情,因此在这种情况之下,两人经过了一番乔装打扮,混入到了这上山的第几批次的队伍当中,来一个鱼目混珠。 为了避免玄都的两名守山的童子发现,丁云骥对于自己的面貌着实下了一番功夫,首先那些普通的易容之术是根本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就在此时,他蓦然想起了一个方法,在现实世界中,不是有位明星为了改变自己的小白脸的气质,因此就在太阳之下暴晒,最后成功地将自己的皮肤晒成了惹人喜欢的健康古铜色,现在自己如法炮制之下,有谁会认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就是当时晒过之后,就连红豆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若不是自己开口,她根本没有发觉。 至于红豆只要是变成男装就行了,毕竟只有那个冒牌的“墨玉”----聂江龙才看过不是么?想来他现在肯定是不会出来迎接这些新来报名的弟子们的,因此,自己这招漫天过海实在是比较了得。 若是玄都敢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么这名声堪虞呀!另一方面若是他们将众人收入门下,不知会是什么情景呢? 这时候,自己只要趁乱和红豆两人混入到玄都门下,那么自己就方便行事了。 想到这里,他粗声粗气地道:“小弟,你这样不行!掌教若是知道了,该不收我们了!” 说着,他伸开大手,将红豆脑袋用力按下。 红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顺势弯下腰去,模仿着别人的样子,拜倒在地。 心中不住地咒骂,也不知是谁想出的这个三拜九叩的礼节,难道这样人家玄都就能够收下徒弟了么? 丁云骥也是作如此之想。 这时身边的一个年轻人,用目高于顶的目光斜睨着他们,道:“你们是哪个派的?怎么不懂礼数么?” “你是哪个派的?”丁云骥做出*乎乎的样子,憨然问道,将山栀的语气学得十成十的像。 红豆忍不住偷笑,然后干咳地掩饰住了自己的动作。 “哼,难道你没有看出来么?”那年轻人扯了扯自己右腕上面的青线绣成的云样标志,“难道你没有看出来我是青城山的么?” 什么?青城的?丁云骥差一点扑哧地笑出声来,那不是那个尿炕精的地界么?想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瞟向红豆,眼中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眼神。 红豆见到他传递来的眼神,当下想起了那日在山上的情景,可不就是这身打扮么? 难道那个青城的少城主没有来么?也不知道他的毛病好了没有? 但是这样的话,他可没有问出口。只是面上带着憨厚的笑容,道:“哎呀!青城那可是顶大的门派了!我还认识你们的少城主呢!” “哼,我们少城主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呢?”他用看着乡下人的目光睥睨地望着丁云骥,但是在红豆的面上却是留连了一会儿。 红豆见到他的眼珠子一个劲儿地向自己这边溜过来,若是换了往日,早就一个耳刮子扇过去,但是现在只能忍耐,就在她闪念之间,想出了主意。 就在此时,他朝着对方一笑,说完,就冲着他**一笑,面上露出痴呆者的笑容,嘴边流出了涎水,道:“呵呵,你穿新衣服了!呵呵!”说完,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边,朝着对方的身上抹去。 那男子面上一恼,将身子飘离此地,指着红豆说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呀?” “好了,小弟,你可不要这样了!等到了仙山,我让掌教给你看看病!” “什么?”原来是看病的?不知怎么?他们听到对方原来不是自己的竞争者,居然心情一松。 这时,红豆眼珠一转,笑着向后面跑去,“我不去!不去!” 丁云骥面上佯作一急,“小弟,你别跑!”说完,起身向他追去…… 见到两人远去,众人方才放下心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遴 选 那青城弟子嘴边露出如释重负地笑意,毕竟这两人离开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减少两个竞争对手。 却不知道,在他们回身之际,一道毫光已经遁入到他的发丝之内。只是,没有让他察觉出来罢了! 经过众人的虔诚的叩首,或许真是感动了玄都的掌教,在众人抬头之际,已经见到了玄都巍峨的山门。 门前站着两名衣带飘飘的青衣小道,唇红齿白,衬着白净的衣领,红色的剑穗,愈发显得卓傲不群。 这是玄都门下的接引道士,但是面目看起来很是陌生,就连丁云骥都没有见过。 红豆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问道:“这两个人怎么不是上一次的清风明月了呢?你认识么?” 丁云骥摇头否认,“我不认得!奇怪,我没见过这两个人!” “会不会是因为玄都的人太多了,你记不住人家也是常事!” “不对,我真的没有印象。”丁云骥摇头,再次否认。 “会不会是因为你不在以后,人家又收的弟子呢?”红豆忍不住猜测到。 “不会!”丁云骥指了指他们头顶上面,那里隐隐现出了清气,那分明是有了一定修为的修真者,怎么会是普通的玄都弟子呢? 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头。 眼看着众人向前面走去,自己同红豆隐匿住了自己的气息。 众人在山门前停下,各自介绍了自己的来历。 那两人面上带着睿智的微笑,点头道:“既然,各位都是来自于武林中的大派,想来都不是庸手。但是玄都毕竟不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不可能将来到的众位都收到门下。所以,请各位走到我们这里,先来登记出示你们门派的令牌,那么我们也知道这一批都有哪些门派前来报道。” 另一个道士点头笑着,面上露出谦谦君子般的笑意,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提议。“方才众位定然听到了清明师兄的话了,那么我们二人首先审核众位的门派,然后在看一看各位的仙基,最后才能根据大家的资质决定去留。”话说的虽然客气,但是任是谁都可以听得出来话中的含义,要能够进入玄都,还要看看是否有这样的资质了。 但是若是没有这样的机遇,凭着众人的努力,又有几人能够有这登天的机遇呢? 因此,众人自动地排好了队伍,怀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复杂心理,等待着这两人的决定。 这时,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个黑衣汉子,大约二十岁左右,他毕恭毕敬地走到了两位道士的面前,赔笑道:“两位仙长,小人是飞鹤派的吴世月,这是我们派里的令牌,请仙长过目。” 他毕恭毕敬地将手中的腰牌,递到了其中一人手中,那道士仔细检查过,点头道:“不错,的确是飞鹤派的令牌!请你站到另一边。” 就这样大家都是取出了自己派中的令牌,通过了开始的检查。 “好险。”红豆见到这样的检查,偷偷说道。 “嘘!”丁云骥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红豆传音。 就在这时,其中那个叫做信义的道士的目光居然向这边望过来,倒好像是看穿了什么。 当下,吓得红豆不敢再发一言,似乎担心被他们发觉。 丁云骥偷偷传音道:“红豆,你记得现在你一定不要出声了,我们只是用传音来讲,若是被这两人听去了什么,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红豆依言点头,悄然传音过去:“我知道了!丁云骥,怎么我看这两人的修为似乎很高的样子?” “不错,我看过去,也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莫不是他们有了防备?”丁云骥疑惑道,但是随意晃了晃脑袋,面上带着决绝的神情,道:“不管了!这些臭牛鼻子总不会杀人吧?更何况实在不行,我就拿那张天方图跟他们换人!” 红豆有些担心地望着他,终于抿紧了红唇,没有再说一句话。 经过了初步的验证,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面上带着一些轻松,有些人似乎心情很好,但是惟独那青城派的男子似乎跟众人不是一类的,只是轻轻地靠在一边,不跟众人讲话。 当然众人也没有多搭理他。 “咳,咳,”这时信义的师弟面上带着微笑道:“各位,方才我们已经看过了大家的令牌,看来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派中的弟子,相信众位不仅得到了本门的真谛,更希望,众位若是入了玄都之后,那么就可以将你们在俗世的门派作为玄都的分支。以后可以为玄都多多提供优秀出色的人才。当然,若是没有选中的,也不要气馁。本门这里还有一些锻造筋骨的丸药,不但能够强身健体,更能够延年益寿。若是没有进入本门的,就可以到我这里来领灵药了。同时回去之后,你们就算是本门的记名弟子,也可以向你们的门派长老们提出,可以多派一些具有上好资质的弟子前来,这样各大门派就可以长盛不衰了。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么?” 这样一说,众人面上立时喜笑颜开,口中纷纷称赞玄都的好处。大拍马屁。 “怎么回事?”丁云骥听到那个信义的师弟,不禁心中暗自揣测,什么时候玄都门下居然可以这么招揽生意了?难道玄都门内弟子凋零,广开山门了么?但是玄都掌教难道不会看出自己的这种小伎俩么? 自己的这种方法本来就是不甚高明,怎么对方还要来一个将计就计么?既然如此,那么他就见招拆招了。 正在想事情的时候,身边的红豆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指着头顶的天空。 那是放大后的一张男人的面孔,看上去很是眼熟,这不就是方才第一个面试的么? 但是此时他面上充满了深深的沮丧,如丧考妣一般。不用多想,这一定就是不合格,淘汰了。 下一个年轻人走出队伍,好整以暇地站在两位道士面前,那信义将手指蓦然点到了对方的睛明**上面,立时那男子泪如泉涌,掩面而去。 信义道士摇了摇头,道:“看来,这人不适合联系门内的天眼通。” 那汉子听后心中一凉,面上不禁出现了沮丧之色。 “且慢,师兄,”信义的师弟伸手拦住他道。 “怎么,信仁师弟,你难道有什么见解么?” “师兄,我观这位年轻人虽然身体粗壮,不适合修炼天眼通,但是师兄难道没有想过另一种**么?” “哦?”信义眉头一皱,道:“你说的是万象功么?” “不错!” “好,既然你的体质特殊,看来倒是适合修炼那种万象功。” 两人点头将他留下,他自然喜出望外,站到一旁。 经过了筛选之后,那个青城弟子也幸运地选中了。这倒是白白让丁云骥担心半天,唯恐选他不中。 “好了,现在遴选结束,共有十二人参加本次验证,但是合格的只有两人,分别是‘雾谷’的任行和青城派的左逍遥。” 原来这人叫做左逍遥,看来这种好运真是落在他身上了。丁云骥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时,信义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他轻轻打开药瓶盖的时候,一股浓重的异香,从里面飘出来。 “这种灵药叫做香玉髓,乃是玄都的圣药。你等自今日起就是玄都的几名弟子了,这香玉髓就赏赐你等。” “多谢,玄都仙长赐药,我等定当为玄都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听到大家肉麻地拍骂声,丁云骥不禁撇嘴,深不以为然。 红豆似乎闻到了这种异香,不禁没有一皱,道:“这香味真奇怪!” “不错!”丁云骥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道:“这香味很是绵长,就好像喝了一壶美酒般醇香,也不知道这香玉髓是从哪里得来的?”他忍不住说道。 红豆也闻了闻,口中不禁说道:“若是山主在的话,一定能够知道这是由什么药材炼制而成的,但是我闻过之后,怎么感觉很不舒服呢?” “是么?我可没有这样的感觉。”丁云骥自顾地说道,但是面上带着一些迷惑的神情。 这时,红豆见到他眼神不断迷离,显然是有些迷醉。立时走到他身边,用力捏下去。 丁云骥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你还真是爽利的人。” 就在两人互相说话间,那信义道士已经将手中的药丸分发干净,然后吩咐道:“诸位,请大家将这灵药吞下去吧,一定要记得,必须要运内劲将其化开,那么就可以看到功效了。” 众人本来很是懊恼,自己居然没有仙基,但是看到那道士说的如此认真,都是依言将这灵药吞如腹中,慢慢行功将其化开。 这时,首先第一个“飞鹤派”的汉子缓缓睁开眼睛,大家都感觉到他眼中一道黑芒一闪而过。 只见他暴喝一声,两臂一抬,手臂立时肿如水桶,气贯于臂,将手掌用力向前推去,只听不远处发出一声巨响,再看到大约两丈之外的一棵腰肢粗细的松树齐腰而折。 “怎……怎么回事?”这汉子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狂喜道:“哈哈!我的功力增长了!” 他回身向两人拜谢了一番,下山而去,当然此时他的心境固然是欣喜若狂的,虽然他没有被遴选。 其余人都是纷纷试了试自己的功力,都发出不可估量的力道,众人都是向两位道士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剩下的两人互相望了对方一眼,这些没有达成自己心愿的人都已经这般了得,那么自己的前途更是无可限量了。两人不禁心驰神往起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 鹤 战 “好了,二位,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信义道士面上带着谦和的笑容,说道。 两人立刻还礼不迭。 随后两人随同他们通过山门,进入玄都。 随着四人的进入,丁云骥瞅准几人不注意,已经将自己的“遁天戒”隐入虚空,离开此地。 “师兄,你说我们这样做的是否对呢?”信义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无量天尊!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都是缘法,又有谁能够看清呢?” 两人微微一叹,带着身边兀自一头雾水的另外新近的弟子,向另一处漂浮的小山峰慢慢走去。 两人的眼睛已经不够使了,看到半天上漂浮的小山,空中傲然飞翔的白鹤,他们已经痴了。 “遁天戒”内,红豆悄声问道:“你说,我们现在先去哪里?” 丁云骥微一沉吟,果断地说道:“我们去后厨。” “怎么?你饿了么?”红豆奇道。 “不,我们现在去找山栀。” 遁天戒循着熟悉的路线,向后山飞去。 …… “山栀哥哥,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没有?”后厨之内,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两名扎着冲天辫的仙童清风明月围在灶台旁边兀自忙碌不停的道士身边,口中不住地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可不要在旁边打扰我了,一会儿**又会说我了。掌教也会责怪我没有做好点心,你们两个怎么不去守山门,难道不怕掌教骂你们么?”那是山栀的声音,此时在丁云骥听来倍感亲切,但是考虑到此时自己身份特殊,根本不能让清风明月两名仙童知道。 蓦然,天空中出现了一声鹤鸣,听在丁云骥耳中,却透露着熟悉的感觉。 这时,红豆眸光微动,“这是白儿的声音。” 两人循声望去,在门外的草坪上面,立着一个亭亭玉立的白鹤,那正是葛仙山的白儿,此时身形似乎较之他们下山之时,有了一些很大的变化。现在她的形体已经跟玄都本土的白鹤还差一号,但是姿态却是愈发轻盈。 记得当时,丁云骥偷偷下山之时,并没有将白儿带走,但是却悄悄地留下了一些洞冥草的种子,给山栀留书,让他在玄都后厨不显眼的地方冲下一些洞冥草,暗暗给白儿补充营养。 之所以没有让白儿跟自己离开,乃是因为它的形体过于弱小,再者说来,这白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根本不能跟着自己到处奔波。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决定似乎是正确的了。只是不知道,那些白鹤有没有欺负白儿。 这时,听到白儿的鸣声,山栀立时从后厨中走出来,他从怀中取出一些洞冥草,走到白儿面前,说道:“白儿,今天怎么样?它们没有欺负你么?” 白儿轻轻低鸣一声,低下头来,这时山栀清楚地看见白儿殷红的头顶,此时居然微微渗出一些鲜血来。 不由暗自心疼,口中说道:“这些扁毛畜生真是欺人太甚。” 白儿低鸣着,但是声音却并不悲哀。 许久,天空中出现了呼啦啦地声音,遮云蔽日。 山栀面色微变,抬头望去,头顶上的天空已经被重重的鹤群挡住,那些白鹤口中发出尖利的唳声,长长的翅膀不断地闪动着,看那架势似乎好像马上就要飞下来。 蓦然,山栀好像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枚哨子,挂到了白儿颈上,道:“白儿这个给你!” “咦?那个是什么?”遁天戒中的红豆不禁问道,“那个看上去很眼熟,是----失魂之哨!”。 “不错!”丁云骥点头道。 这时,白儿似乎对于这个的使用很是得心应手,长长的嘴巴轻轻叼起那白色的哨子,眼睛死死盯着天上的鹤群。 白鹤们想是知道这哨子的用途,个个面上都露出一些畏惧。在首领的一声唿哨之后,齐齐飞离此地。 山栀见了,倒像是放下心来。 但是白儿却是口中死死叼着那失魂哨,面上却没有放松。 果然,那鹤群离开虽快,但是盘旋了一阵,在鹤群首领的一声低鸣,那鹤群去而复返,大概是并不甘心。 白儿口中叼着玉哨,振翅向天空飞去。 这种争斗场面,本来是数次出现,但是今日却是不同。白儿口中含着玉哨,蓦然吹出了几串断续的音节,随着音波向空中散去,那群白鹤听过之后,只只都是目眩耳鸣,难过之极,纷纷在空中乱作一团。根本不再听首领的号令。 这时,白鹤首领似乎功力过高,白儿功力不足,根本不能控制对方。 白儿见了,口中鹤唳声声,口中指挥着余下的白鹤,将白鹤首领团团围住。自己首当其冲,飞在前面。 但见空中白羽片片,落红缤纷,显然斗得正酣。 山栀见了,面上现出焦急的神情,口中不断地说道:“清风明月,你们不是也懂得驱鹤之法么?快制止它们吧!” 清风却摇头说道:“我们虽然知道驱鹤之法,但是关于这小白鹤同白鹤首领的争斗,我们却没有办法插手。” “为什么?” “我看它们实在争斗着这鹤群的首领之位,若是谁胜利了,谁就是鹤群的新任首领。” 山栀望了望天上,只能不再说什么,眼睛却是死死地盯天空。 过了大约盏茶时间,两只白鹤身形分开,那白鹤首领此时也是头顶殷红,显然是受了伤。 半晌,两只白鹤缓缓降到了面前的空地上面,白儿身上鲜血淋漓,但是仍然没有后退。这时,对方已经受伤,它轻轻吹起玉哨。 白鹤首领眼中的神情逐渐迷茫,终于在挣扎了半天之后,乖乖地向白儿俯首称臣。 这时,山栀满面尽是心疼的表情,飞奔到房中,胡乱取些金疮药,跑到白儿面前,口中说道:“你看你,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羽毛呢?光秃秃的,再说你怎么是人家的对手呢?” 口中不断地埋怨,白儿却轻轻用调皮的眼神斜睨着他,口中低鸣,似乎经常享受这种关心。 山栀心疼地给它头顶和身上涂药,口中说道:“白儿,只怕以后不会再受这样的伤了。我也不会再为你操心了。哎,若是老大在这里看到你这样子多好!” 说着,他回身问两名仙童:“清风明月,你们知不知道老大什么时候回来?” 两人摇头,明月道:“谁知道了?掌教派他们两个下山,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山栀哥哥,难道你不知道他们为何下山么?” “你们都不知道,我一个厨子怎么能够知道呢?”山栀呵呵笑道,看来自己已经给自己定位了。 这时,白儿口中发出一声低鸣,天上的白鹤齐齐盘旋一阵之后,飞离了这里。 “白儿,你也去吧!”山栀轻轻说道。 白儿口中低鸣一声,向云空中飞去。 “对了,”山栀好像想起了什么,口中问道:“你们两人怎么没有告诉我,怎么不去守山门呢?还有怎么这一阵子,咱们山上的人忽然变得能吃起来,这饭量远远比之前多了一倍。” “哦,山栀哥哥,你还不知道吧?”明月说道,“现在我们两人已经另有事情做了,不再去守山门了。” “怎么回事?”山栀奇道。 “现在守山的是原来内部专门伺候掌教的两位师兄,还有现在山上原来的一些师兄弟已经被掌教派下山去了。至于你说的多了一些人的饭食,那是因为现在我们玄都正在招收徒弟呢!”清风笑道。 “什么?咱们玄都收徒?”这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嗯,我也不太清楚。记得几日前,就有江湖中各大门派的弟子们到咱们这里来投靠,说是要拜在咱们玄都门下。掌教一番思量之后,才让内堂的师兄们守在山门之外,作为接引人。” “哦!原来是这样!”山栀点头自言自语道。说着,转身向厨房走进去,走出来之后,手中拿着一些黄精地瓜,递给两人,道:“这个给你们吧,若是没有事情,你们就陪我说说话。” “不行,”明月摇头道:“我们还有事情呢!掌教让我们两人到飞仙阁去抄写一些符咒,让我们两人轮流贴在‘禁室’之外。” “禁室?”山栀不禁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不可说,这是秘密。”明月神秘地说道。“那是咱们玄都处罚弟子的所在。” “师兄,你说这一次是哪位师兄弟犯了过错,怎么里面却没有声音呢?” “清风,你若是再说,小心我跟掌教告状罚你。”明月叱道。 清风轻轻吐了吐舌头,缩头不言。 “好了,我也不打听了。你们快走吧!小心掌教知道你们擅离职守,就要罚你们了。”山栀催促两人离开。 待两人走远,他自顾地说道:“真是小孩子,明明有事情要办,还要赖在这里要吃的。呵呵!呵呵……” 蓦然,声音一顿,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前方出现了一个人,丁云骥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山栀自顾地说道,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喂,死胖子,怎么不说话?难道见到老大还不打招呼么?”一个揶揄的声音笑道。 山栀闻言如遭雷击,立时拧身向方才看到人影的地方望去,却见到那里仍然是空无一人。不由哑然失笑,摇头自语道:“看来真是幻觉,我还以为真是老大回来了?” 蓦然,头顶一痛,那种熟悉的疼痛再次来袭,这一次,他不痛反笑,口中大叫道:“老大,真的是你!” 回身一搂,将丁云骥结结实实地抱住,口中笑道:“老大,真的是你!” 第三百三十章 白霜花海 丁云骥的面上带着些许的激动,用力的拍着他肩头,笑道:“死胖子,这么久没见面,有没有想我?” “有!老大,你呢?”山栀笑呵呵地问道。 “我也当然想你了!”丁云骥点头道。“山栀,你在这里呆着习惯么,要想不想跟我下山去?” 银戒中的红豆听了,面上立刻带着焦急的神情道:“怎么,你还要带着山栀离开么?难道你不怕被掌教发觉?” 丁云骥嘴唇微动,传音道:“不错。即便现在这里很安全,但是我仍然不能将他留在这里!” 看到老大嘴唇微动,山栀愣愣地道:“老大,你在跟谁说话?奇怪,怎么没有见到军师呢?” 见到丁云骥没有做声,山栀前后看了看,道:“老大,你不会是一个人偷跑回来了吧?” “丁云骥难道你不打算将墨玉的事情告诉他么?”红豆奇道。看来这山栀似乎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她正在着急为何丁云骥不将事情告诉对方呢? “我不想让山栀跟着我担心。”丁云骥悄然传音过来,接着他面上一笑,道:“死胖子,墨玉现在有事,正在遁天戒中帮我做事。怎么想我们了么?” “嗯。”山栀点头老实地回答,但是面上带着一些落寞,道:“老大,你们两个不说一声就走了,害得我好苦哇!” 丁云骥嘿嘿一笑,心道:我本来走的时候,打算谁都不告诉的。但是,他看到山栀面上带着落寞,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死胖子,你难道以为我那么不够意思么?我临下山之前,曾经跟掌教说过,让你跟我们一起下山,但是掌教不允许,说是山上的后厨离不开你!” 他说完,环顾四周,笑道:“看来,这里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人呢?当真是离不开你了!” “可不是么?”山栀颇有同感地点头说道:“其余的各位师兄师侄们,都被掌教派出去了,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忙里忙外的,真是累死了。”说到这里,他晃了晃脖颈,道:“也不知道那些山下新来的弟子们的饭量怎么那么大?真是的!” “对了,我才上山的时候,发觉咱们玄都又收了很多弟子。”丁云骥装作随意地问道。“他们都归于哪个门下了?也不知道紫电峰收了几个师弟?” “哦,这个么,我虽然不经常出去,但是听到清风明月两个人说,各脉都有,似乎就连白霜峰都收下了几名年轻的女弟子呢!” “咦?怎么没看见抱瓢子大爷呢?”丁云骥左右晃了晃脑袋,装作忽然想起,实际上他的身上筋脉已经进入了防御状态,进入到自己周围十丈以内的动静都会发觉。 “哦,**呀,他老人家和众位长老们说是为了对付即将到来的什么‘封印大会’都在坐关。你现在来还真是不巧呢!”山栀说道。 “那么掌教呢?掌教在哪里,我有要事禀报!”丁云骥装模作样地说道。 “掌教也在坐关,恐怕你这次回来真是不巧了。若不然,就能够见到掌教了。” 不巧?哼,再没有比这更巧的事情了。丁云骥听到山栀的消息,心中暗喜,但是表面上却不能露出半点马脚,毕竟山栀此时被蒙在鼓里,有些事情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跟他说好,否则他一时不察,就会误事。 “山栀,你想不想下山?”丁云骥决定现在先不将他带走,毕竟现在离开,还是有些冒险,等将墨玉救出来再作打算。 另外这墨玉的去向实在令人生疑,就连山栀都知道他下山了,那么这块“木头”十有**是被掌教藏起来了。 丁云骥一番思量之下,回身笑道:“胖子,你去忙吧。等我处理好事情,就跟掌教提出来,让你跟我下山。” “太好了!”山栀哈哈大笑道,蓦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时小声说道:“老大,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呀!” “好!”丁云骥点头答应,随后嘱咐道:“胖子,你先不要将我回来的事情告诉别人,否则掌教知道了,就会认为我偷懒,先到这里来找吃的,而没有直接回禀他。” “行!”山栀点头,“这个没问题。老大,你一定记得跟掌教提一提我呀!我也想跟你下山历练啊!” “你放心吧!记得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丁云骥经过一番叮嘱,身形一晃,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山栀望着丁云骥的身影,口中喃喃说道:“老大这一回回来怎么神神秘秘的,真奇怪!算了,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还是先做事吧!”想到马上就会跟着丁云骥离开这里,心中难掩着兴奋,回身一边走,一边说道:“嗨!山栀,你这个笨蛋,还不知道行不行呢?若是像上次似的,不久空欢喜一场了么?快干活了!” “徒儿呀,你在跟谁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山栀猛然一个激灵,回身望去,但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小老头,正是抱瓢子。 “师……**呀!”山栀有些惊喜,道:“怎么您老人家出关了么?” “嗯……”抱瓢子含含糊糊地答应着,面上带着的笑容看上去很是慈祥和善,“为师怎么听到你方才说什么空欢喜,什么神秘的,究竟怎么回事?” 不知怎么,这样的笑容在山栀看来却是有些陌生,他讷讷地道:“**,您……” “山栀,为师问你方才你在说些什么,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你在跟谁说话?”抱瓢子有些纳罕地问道。 不知怎么,山栀暗自在心中转了一个心思,说道:“哦,**,刚才我自己在自言自语呢,这老大和军师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山栀说完之后,心中想到了这样的一句话,但是面上仍然带着恭谨的神情。 “哦,既然如此,那没事了!”抱瓢子将袍袖微扬,道:“你做事去吧!” “**,徒儿还有事情要做,我先去了。”山栀向抱瓢子躬身告退。 望着山栀转身的背影,抱瓢子眼睛微微一眯,消失在了原地。 …… 离开了“香积峰”,丁云骥一路暗自思忖,心道:这墨玉会被掌教那个牛鼻子藏到什么地方呢? 会不会……他心中打定主意,向另一处地方飞去。隐隐地,已经望到了玄都主峰之侧的“碧灵峰”,若是掌教有心藏人,应该会藏到那里吧?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脚下生风,施展“瞬隐诀”,向那里冲去。 蓦然,脚下传来轻微的破空之声,他立时低头望去,原来已经来到了白霜峰的空中,他不禁向下面望去,下面已经成了一丛花海,漫山开满了各色的异种灵草瑶花。 一阵山风吹过,空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味道,让人感到迷醉。这味道实在是太诱人了。 这时,他面上带着一丝好奇,究竟是什么花香这么醉人,他心中不知怎么居然生出了一种一睹究竟的想法。 身形一缓,脚下踏着脱兔步法,向白霜峰飞去…… 不知为何,处处都有禁制,白霜峰这里去没有任何。若是方才丁云骥触动了这里的禁制,恐怕就会被人发觉了。但是他的运气似乎特别好,或者是今日这里忘记了发动? 丁云骥一个俯冲,人已经落到了这片花海之中,此时他心中什么都不去考虑,似乎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待红豆发觉他的异状,不禁皱眉喊道:“丁云骥,丁云骥,你怎么了?” 但是这遁天戒似乎失去了对于他的联系,红豆面色大变。 丁云骥面上带着痴痴呆呆地表情,慢慢向面前的一丛巨大如碗口的花树走去,那上面开满了殷红如血的巨花,看上去与这白霜峰里面素色的花树格格不入,但是这种花的出现,恰好弥补了花丛中花色的单一。 丁云骥心中只是想着来到这花旁边,心中再无任何念头。 当他走到这花下,嗅着空气中的馥郁迷醉的花香,终于倒在树下,沉沉地睡去了。 恰在此时,树影之后,闪现出一个白衣的清丽女子,她乍然见到有人倒在树下,倒似乎是经常之事,并没有因为出现的人影而吃惊。 她袅袅婷婷地走到树下,口中轻轻说道:“这花该施肥了。”从身后取出一把药锄,在树下轻轻为其松土。但是却丝毫没有被迷晕过去。 这时,她不经意向这边望过来,正好将丁云骥的面容映入眼帘。 “是他!”女子惊呼,立时放下手中的药锄,四下张望,见到附近没有人经过,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到处一枚红色的丹丸,塞入他口中。 那丹丸入口即化,见到他吞下,她不由面上飞着红云,仔细地端详着他。面上红一阵白一阵。 “叶师妹,叶师妹,你在哪里?**找你!”远处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 这女子正是叶茵,此时她听到呼喊的声音渐渐走近,面上一慌,慌忙应道,“许师姐,我在这里!” 说话间,人已经走了出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霜风雪影 来人正是许琼,她身着葱绿色的衣衫,背上斜背着一柄飞剑,站到一棵花树之下,真是人比花娇。 这时,她眼见到小师妹叶茵神色有些慌乱地从那树巨花之下走出,“小师妹,你怎么从哥罗花下面走出来,难道不怕中毒么?” 据她所知,那红色巨花气味芳香,乃是**从别处移来的异种,这香味能够使人昏迷,纵然是修为高深的修真之士,也不能避免。 丁云骥就是中了这种花香,因此昏迷。 此时,他头脑中迷迷糊糊,但是却有一些灵智在头脑中,幸好他呼吸进去的花香不是很多,另外也是因为当时叶茵即使出现喂了他解药,否则他真是不知何时才能清醒。 他慢慢地爬起来,不免发出了一些声响。 “是谁?”许琼面上带着戒备之色,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声响传来的地方。 叶茵面色一变,心神剧震。口中不禁说道:“师姐,你听错了。没有什么人。”说完欲盖弥彰地走到她身前,用手牵住她的玉手。 许琼眉头一皱,断喝道:“不对,师妹,你难道没有听见有声音么?” “没……没有!”叶茵慌乱地说道。 她这样一否认,许琼立时心中生疑,面上出现诧异的神情,口中笑道:“师妹,你怎么了?难道你藏了什么东西在那边么?让我看看,是不是藏了什么小家伙在那边,快告诉我,否则我就去告诉**了!” 说完身形一闪,向那发出声响的地方奔去。 “师姐,不要!”叶茵发出尖声,向她身前阻挡而去。 许琼头一次见到小师妹如此紧张,心中更是对那树丛之后发生了兴趣。 她贝齿一咬,眼睛死死盯着对方,道:“师妹,你怎么了?” “我……我……师姐,你不要去那里!”叶茵面上带着一丝坚决,似乎若是许琼非要过去,就会跟她翻脸一般。 许琼见此,面上正色道:“师妹,我不跟你闹了,反正**要找你,你还是快去吧!” 说完,莲足一顿,转身道:“我走了!”眼中再不看对方,身后飞剑蓦然飞出,她轻轻飘然而上,去得远了。 叶茵此时见她远去,方自松了一口气,喃喃道:“还好师姐没有发现,看来真是麻烦!” 她轻轻咬了咬娇艳的红唇,转身右手在空中设下了一道禁制,自语道:“看来,你还要在这里面待一阵子,若是师姐回来,你可千万不要出声呀!” 说着,自身后飞出一柄玉剑,向远处纵去…… 在她离开不过盏茶时间,在原地蓦然出现了一道葱绿色的身影,正是去而复返的许琼。 她皱眉道:“小师妹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她右手一划,在空中出现了一道暗自起着波澜的浮影,但是却微微颤动的虚空,她立刻认出这正是白霜峰的一种厉害的禁制“霜风雪影”,据说若是施术者将这“霜风雪影”施展出来,那么方圆几里都会罩到里面,外人根本不能进入。 若是强行进入,那么这位施术者立时就会知道,同时这种“霜风雪影”若是施展出来,对于施术者本身伤害极大,不能持久,施术者必要在短时间内赶回。 小师妹究竟在里面藏了什么,居然这么下血本。连自己的身体都顾不上了。 想到这里,她沉吟了一会儿,便悄悄掩入到空中,此时小师妹不在这里,她犯不着冒着揭开对方秘密的风险,但是她却一定要看一看她的秘密是什么。而且她相信,小师妹一定会马上回来。所以她就更不急着破开这道禁制,她只需要…… 想到这里,她唇边露出醉人的微笑,身形悄悄隐入到空气当中…… 果然,不过盏茶时间,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远处飞来,那正是面上充满焦急神情的叶茵。 方才她回到**的住处,**面上带着慈爱的微笑,叮嘱她定然要将后山精心培植的异种灵草,千万不要令其枯萎。同时还叮嘱一些日常的琐事。 尽管她心急如焚,但是看到**的这番叮嘱,仍然忍不住问道:“**,您要出门么?” “嗯,不错。**马上就就要出门。你一定要为**好好照顾那些异种花草,千万不要怠慢了。” “是,弟子遵命。”叶茵低头应道。“**,若是没事了,弟子现在还有一些花草没有侍弄呢!” “好,你去吧!”白霜真人点头道。 叶茵如逢大赦,向**躬身施礼离去,飞也似的向这边奔来。 在路上她还没有发觉自己的禁制被毁去,看来他还没有什么危险。想到他沉睡的样子,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挺阔的鼻子,紧闭的嘴唇,她不由心中暗自小鹿乱撞,但是随之她的眉头轻蹙,面上带着一些懊恼。 记得当日她曾经听**说过,这丁云骥已经不再玄都了。但是说法不一,一种说是让掌教逐出师门,另一种是他为掌教做事,所以不能以玄都弟子自居。 但是无论哪两种答案似乎都是他已经不再是玄都的弟子了,那么此时他回到玄都又是干什么呢?这件事情是否要告诉**呢?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些懊恼,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事瞒着**,而且不想告诉任何人。 想到这里,她心中主意打定,既然**没有问起,自己就当做没看见,一会儿将他悄悄地放走,免得被掌教或者其他人发觉,这样自己就不算是违抗师命了。 想到这里,她已经飞到了自己设下的禁制旁边,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变化,发现这上面没有什么破坏的痕迹,自己先就松了一口气,暗自说道:“还好师姐没有发现。” 说着,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徐徐地画了一道符印,那符印向禁制的中心隐去,慢慢在空中出现了一道光墙,慢慢溶解消失无踪。 随后,她娇躯微晃,人已经出现在哥罗花下,见到丁云骥仍然昏迷不醒,面上奇道:“怎么回事?明明吃了解药,怎么会没有反应呢?莫不是他吸入了花香过多?” “小师妹,原来你这里藏着这么一个宝贝!”身后传来了冷冷的声音。 那是许琼的声音,但是听来淡漠无比。 她猛然回身,面上花容失色,道:“师姐,你……你怎么……” “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许琼冷笑道,“就凭你的那种小伎俩,怎么能够瞒得过我的眼睛呢?” “师姐,求你不要告诉**,若不然他就……”叶茵翩然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他就怎么样?”许琼眼中透着一道冷芒,愈发显得冷峻。 “师姐,他中了这哥罗花的毒,我……”叶茵口不择言,脱口说道。 “什么?他中了毒么?”听到叶茵说他中毒,不知怎么方才的伪装立时不见,她的面上出现了一些惊惶。她有些愠怒地道:“既然他中了毒,你怎么不喂他吃解药呢?难不成你希望他在睡梦中长睡不醒?” 见到许琼面上不似作伪的神情,叶茵面上一松,道:“师姐,你……” “什么你你我我的,你带了解药没有?”说完,从怀中取出一瓶子解药,到处一枚红色丹丸,就要向他口中纳去。 “拜托,你们要是在这样给我吃下去,我就真的中毒了。”丁云骥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射出了**的光芒,直直地盯着许琼。 许琼立时缩手抽身,闪到旁边,冷冷地道:“呸,谁理你!” 这时,叶茵望见他已经醒来,心中一轻,面上出现娇媚的神情,笑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丁云骥此时身上无力,丹田的真力围着经脉一转,这种无力的感觉方才消失殆尽。 “呵呵,看来我今天真是有眼福了!” “什么眼福?”许琼白了他一眼,有些嗔怒地道。 “当然是看到了两位美女了。呵呵!”丁云骥笑言,慢慢站起。 这时他转身望见头顶上满树的巨大如碗口般的红花,**着通体碧绿的枝干,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花?怎么开的这么大?还有为什么这香气这么浓郁?怎么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见过呢?” 这花树足有两三丈来高,光是这枝干就挺拔粗壮,根本不像是才移植而来,倒像是生了数百年的光景。 “这叫做哥罗花,乃是**从海外带回来的花种,经过数百年的培植,方才孕育成如此的规模。”叶茵笑盈盈地说道。 “这花原来在师妹的房中,需要师妹日夜的精心护理。方才长成这样的巨树。”许琼也接口说道,但是目光流转之处,却脉脉望着对方。 丁云骥没有心思顾忌另外两人的心情,倒是对于这“哥罗花”产生了兴趣,口中笑道:“那么叶师姐,这树这么粗壮,你的房间不是要有宫殿般大小。” 叶茵笑道:“那倒不是!你看!”她手腕轻扬,从手中射出一缕清气,笼罩在那巨树之上,它立时缩小如同普通的盆景一般,若不是丁云骥亲眼所见,几乎不敢相信。 “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三十二章 哥罗花 “这种花乃是由小师妹精心侍弄,颇具灵性。同时由于这种花的特性,能够让小师妹随便变幻形体。”许琼说道。 丁云骥点点头,转身道:“好了,我要走了。” “什么?你要走?”两女齐齐出声询问。 “不错。”丁云骥点头道:“我要离开了。” “可是……”叶茵面色一变,脱口说道:“你不要走!” 丁云骥回身笑着望向她,道:“怎么想留下我,跟玄都掌教告状么?” “什么?”叶茵面色骤变,芳心一痛,面上带着惨淡的笑容,颤声道:“原来你竟是这般想我的么?” 许琼本来听到丁云骥说出的话,竟有一些幸灾乐祸,但是看到小师妹面色惨淡,究竟忍不住指着丁云骥喝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男人,你知不知道小师妹为了怕你受到伤害,居然动用了自己的独门禁制,唯恐旁人发现。可是你……” 丁云骥心中有些惊悸,但是面上却并不动声色。硬了硬心肠,笑道:“这么说来,我倒是应该谢谢你们了。” 看到他面上的神态,许琼心中一凉,指着他骂道:“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我跟师妹真是瞎了眼睛,错看了你!” “那么真是承蒙错爱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丁云骥微微晃身,身子即将消失在虚空之中。 “站住!”叶茵一声断喝,打断了他的脚步。她面上罩着寒霜,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扔到他怀中,道:“这个给你,从今日起,我们两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丁云骥伸手接住,心中升起一丝温暖,眼中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清丽的女子,心道:多谢了,叶茵师姐! 心思转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哼,这个没良心的!”许琼恨恨地骂道。说完,贝齿重重的咬着嘴唇,乘着飞剑遁去了。 这时,叶茵用纤纤玉手轻轻地将自己鬓边垂落的发丝挽起,面上出现了一丝柔情,望着丁云骥轻启朱唇,口中喃喃地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的,否则你不会如此绝情。我只希望你一切都能够顺利,这样我才好!” 想到这里,她面色酡红,慢慢转过身去,将哥罗花的盆景收入怀中。人亦如飞遁去。 就在此时,从花丛中悄然走出一位同样白衣如雪风情万种的****,她云鬓高耸,风姿绰约,眉目顾盼生姿,居然是白霜真人,但是她此时一身宫装打扮,不知为何。 她口中轻轻地吟道:“缘也?孽也?”她抬头望向远远地玄都主峰,微微一叹,转身慢慢隐入花丛中,消失不见。 …… 碧灵峰上,一处低矮的草屋中,一位白衣少年正坐在桌边,小心地用手中的刻刀雕刻着一块木像。 那是一个容貌极美女子的半身像,衣带翩然,巧笑倩兮。手中捏着一朵娇嫩的花朵,那正是倾绯的容貌。 这位少年不用说正是墨玉。此时,他一人待在这里,对于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不放在心上。 这时,黄色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年纪颇为老迈的长者,身着一身杏黄色的道袍,下颌三尺长须。 “墨玉,你在这里呆得习惯么?” 墨玉微微一笑,道:“掌教说笑了,难道你认为这里会是一个舒服的地方么?” “呵呵,墨玉,看不出来,你还是很有趣的!” “掌教,你更是有趣,我想天底下在没有知道原来这魔道的枭雄居然是正道的领袖。” “哦?你算出来了么?想不到这鲁班书里面对于一些事情还是有先兆的。”玄清真人笑道,面上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 “掌教,我想你来到这里,不是跟我叙旧的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大结局(一) 玄清真人冷眼望着对面的墨玉,眼神中透出的目光,显得异常冷漠,那并不是一个修道人的眼神,那目光中透露出的凛冽的寒意,但是这一切落在墨玉眼中,却是显得如此触目惊心。 “想不到,你居然发现了我的身份!”玄清真人忽然爽朗地笑道。 “我不过是意外发现了罢了,”墨玉淡然说道:“你想怎么样,我并不想参与到你的计划中,但是我却绝不允许你让云骥加入到你的计划中来。” “呵呵,可是现在看来已经晚了。”玄清真人冷笑道,他长袖一扬,在墨玉面前出现了一个镜面似的幻境。 “墨玉,我让你见一个人。” 墨玉目光中射出平和的神情,但是当他望向那镜面之时,面上不禁有些吃惊。 “云骥!” 见到他错愕的表情,玄清长袖一挥,将眼见的幻境消失,丁云骥此时出现在碧灵峰的山头之上,四处张望着,那“隐遁诀”对于玄清真人根本不起作用。 “既然,客人来了,我们就去见一见吧!”玄清真人长袖一挥,同墨玉两人消失在原地。 …… 丁云骥此时站在碧灵峰山头,神识向脚下扫去,企图搜寻墨玉的踪迹,但是却是毫无结果。 他刚刚从清风明月所守护的“禁室”中出来,但是发现里面居然关押的是紫电真人,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考虑了半晌,在紫电真人入定之时,并没有多做打扰,便退出来了。 恰在此时,耳边传来了紫电真人的话语,“徒弟,你快下山去吧!能走多远,走多远。你没有办法救出墨玉的,只有以后想办法了。” 丁云骥一愣,想不到自己尽管很是小心,但还是让紫电发觉了。“师……**,”他想不到紫电真人跟他们那些牛鼻子不是一伙的。思量了半晌,他重新回到禁室当中,讷讷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被发现,他只能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动机,但是他又想到玄清真人怎么会知道自己会来这里?难道未卜先知,事先让紫电真人在这里等自己,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云骥,你就不必多问了,若是掌教知道,你就该走不了了。”紫电真人默然说道,俊逸的面上神情极是萎顿。 丁云骥看到他这般表情,也知道即便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他试探地问道:“**,你不会将我来到这里的事情,向掌教告密么?” 紫电真人眼睛望着他笑道,“你这小子,还是没有改变你原来的样子。”方自默默闭上眼睛,道:“你去吧,若是被人发现,就是你的缘法了。” 说罢,再不说话,闭目冥神。 丁云骥见到他面上的镇定,心中不禁有些恻然,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想到这里,摇摇头,不管了,只要自己顺利救出墨玉就行了,至于其他人就…… 想到这里,他向紫电真人告辞离开这里,紫电真人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慢慢闭上眼睛,道:“但愿吉人天相。师兄,上天有好生之德,只望你不要惹得**人怨才好。” …… “丁云骥,你出来!”玄清真人身着杏黄色的道袍,长髯飘飘,凌空于玄都主峰之上,眼睛盯着碧灵峰上的某处说道。 没等对面反应过来,他右指微弹,数缕真力向那里直射而去,虚空中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丁云骥有些狼狈的从虚空中跳出,眼睛直直地瞪着玄清真人,“臭杂毛,居然被你发现了。” “呵呵,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玄清真人抚髯笑道,面上颇具得色。 丁云骥见他面上的神情,全然不是之前谦谦君子的神色。“你怎么是这副表情?” “怎么?你难道得到了那份天方图?”玄清真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反问道。 “自然是拿到了。” “哦?”玄清真人蓦然动容,说着向他身边望了望,奇道:“怎么?墨玉没有在你身边么?” 他不这样说,丁云骥还没有气,但是对方既然明言了,自己就再没有必要说什么了。“我说杂毛,咱们就别兜圈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怎么?”玄清真人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莫非被他发觉了?但是表面上却故作不知,“怎么?云骥,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么?” “呵呵,”丁云骥冷冷一笑,“似乎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有事瞒着我!”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折得方方正正地黄色羊皮图纸,“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天方图?”玄清真人忍不住说道,面上一喜,“快,快给我!” “当然!”丁云骥点点头,道:“这个我自然要给你,但是……” “怎么?” “我们一手交货,一手交人!”丁云骥定定地望着他。 “小子,你说这话,我就不懂了。”玄清真人面上笑眯眯地道。 若不是丁云骥心中已经笃定他撒谎,真的以为他说的是真话。一摆手,道:“行了,你就别装模作样,快交出墨玉。” “墨玉?对了,他不是跟你下山了么?怎么朝我要人呢?你这孩子,真是会开玩笑,若不是你对本派有功,我倒想好好让你**罚你了。” “牛鼻子,你别给脸不要脸!”丁云骥面色一变,指着对方骂道:“哼,你以为用狸猫换太子的方法,就瞒住我了么?你派那个聂江龙下山,难道就以为能冒充墨玉了么?” “哼!你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呀!”玄清真人口中蓦然发出清啸,那啸声穿林震岳,将人的耳膜都震得发疼。 就在此时,从各峰中飞出一道道剑光,向玄都主峰的广场上飞来。那分别是来自于各脉的长老和门下弟子。 丁云骥见了面色一变,口中说道:“牛鼻子,难道你要倚多为胜么?” “呵呵,我倒真不是这样想的,不过,既然你想这样,让众位弟子跟你过过招,倒也不错。”玄清真人目光中射出狰狞,狂笑道。 丁云骥听了不禁有气,道:“牛鼻子,不要以为我就怕了你了!”话未说完,他身子一隐,遁入到虚空中,同时小心地将自己藏于“遁天戒”当中。 玄清真人嘴角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哼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他右手一指,从指尖射出一缕真力,向丁云骥隐身之处射去,只听得传来“叮”的一声,那股真力撞到了“遁天戒”之上。 一股巨大的山摇地动,丁云骥只觉得头脑中似乎出现了巨大的轰鸣声,立时摔倒在地。 回身望去,但见“遁天戒”一层中的景物轰然崩塌,红豆从里面振翅飞来,面上带着惊惶的神色。 “怎么回事?”原来她并不晓得外面的变故,但是她见到在银戒中的小楼轰然崩塌,不禁色变。 丁云骥正准备说话,蓦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面上色变:“糟糕,白泽还在里面。” 这时,从凌乱的废墟中传来一阵低鸣,那正是白泽的声音。 两人不迭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跑过去,口中喊着:“白泽,白泽,你怎么样?” “白泽,你不能有事呀!”红豆也着了急。 经过一番辛苦地挖掘,两人终于将掩埋在土堆中的白泽挖出来,这时她拼命睁开眼睛,眼睛直直地盯着红豆,眼中流出澄澈的泪水,道:“少爷……” “红豆,你醒了?”丁云骥又惊又喜。 红豆此时在丁云骥身边已经幻化成了人身,见到白泽醒了,心中也是一阵高兴,蓦然想到苏叶和倾绯此时仍然是下落不明,不由冷哼出声。 白泽挣扎地从地上坐起,眼睛盯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奇道:“你是……” “白泽,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她冷笑道。 “红豆,你不要这样!”丁云骥有些不忍。 “怎么?你忘了她当时是怎么样对待我们,对待苏叶她们的么?”红豆指着白泽怒道。 “你……你是红豆姐姐!”白泽指着她道。 “不错,她就是红豆!” “不要叫我,我不认识这个忘恩负义的禽兽!”红豆气道,转身不理两人。 “白泽,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丁云骥诚挚地说道。 “少爷,你相信我就好!我真的是有苦衷的!”白泽低声道,面上露出楚楚动人的神情。 “哼!”红豆眼睛瞥向白泽,眼中露出鄙夷的神情,猛然拉住丁云骥道:“你不要相信她,说不定她就是对方潜伏到我们中间的奸细!” “不会的!”丁云骥摇头说道。 “少爷,只有你相信我……”白泽正说着,蓦然脚下再次发出天摇地动的声音,登时这“遁天戒”中的洞冥草迅速枯萎,那结界古树已经轰然坍塌。 丁云骥怒道:“死杂毛,居然毁我的基地,看样子今天我非要跟你拼命不可!”说完,身子一晃,就要再次“瞬隐”。 蓦然,衣袖一紧,手腕被抓住,“少爷,请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此时白泽睁着一双无邪的眼睛,猛然拉住他的手,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口中低声说道:“少爷,我怕!”说完,用眼神悄悄地瞟了一眼红豆。 红豆猛然气道:“去吧,去吧!都出去吧!”说完,顿足向里面飞去。 “红……红豆……”丁云骥出声召唤,但是人已经去得远了。 “少爷,难道你不想让白泽跟你出去么?”说完,她将头轻轻地靠在丁云骥肩上,口中幽幽地说道:“少爷,就让我跟你单独待一会儿,好不好?” 说完,眼巴巴地望着他,眉眼间透露着可怜兮兮地眼神。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大结局(二) 望着她清如流水的眼神,不知怎么丁云骥居然轻轻地点头答应了。 白泽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面,口中轻轻说道:“少爷,是不是白泽做了什么错事,你才不喜欢白泽的?” “呃,”丁云骥面色一僵,面上带着苦笑,这是哪里跟哪里么?自己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喜欢不喜欢的话呀,但是他口中说道:“谁说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 “是么?”白泽温顺地问道,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哀怨的神情,抬头望向丁云骥,“少爷,你可不要骗人家呀!” “当然。”丁云骥点头道,在他心中的确是有些喜欢白泽的,他低头望向怀中此时娇弱无力的白泽,那种姿容仿佛从没有见过,但是那不过就是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却没有带着任何儿女之情的爱慕。在他看来,白泽固然温婉动人,但是他的心早已经被那个刁蛮的小丫头苏叶占据了,再容不下任何人了。 “但是……”他忍不住说道,看来白泽似乎对于自己很是一往情深。那么她对于山栀的感情却又是怎么样的呢? 白泽见他出声,立刻伸出纤手轻轻掩住他的嘴唇,面上急忙地说道:“少爷不要说出来。白泽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白泽的心里面自始至终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什……什么?”尽管丁云骥心中有所准备,但是还是难以相信这个事实。不是明明跟山栀是一对么?怎么会是这种情形呢? 白泽仰面望着他,口中说道:“少爷,自从在山洞中,我们……” “白……白泽,你可不要乱说,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呀!”丁云骥连连晃手,面上尽是惊惶之色。 她见到他惊慌之色,不觉掩口笑出了声。媚眼如丝,说道:“怎么?少爷,你不承认么?” “不是!不是!”丁云骥忍不住摇手否认,那一刹那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看作了眼,那白泽的神情甚是妩媚动人,让他不禁怦然心动。 转眼间,白泽将手轻轻放下,低声轻轻地道:“少爷,你说,若是我先认识你,我们会不会在一起?” 丁云骥不禁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意思,表白么?可怜此时,自己的“遁天戒”还真的不能关闭,若不然,红豆会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但是眼前的白泽在恢复神智之后,变得极其难以对付。 还没等他说话,白泽幽幽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山栀哥哥在一起?” “难道……”丁云骥一时偶有所感,,莫非这是烟雾? 好像猜出了他的心思,白泽点头道:“不错。山栀哥哥是个好人,但是……”她幽幽一叹,手指鬓边微微划过,将一缕长发衔在口中,“但是我真心喜欢的人,已经有了心上人。我只能选择在后面偷偷地望着他,默默地关心他,甚至不能够让旁人看穿我的心思。” “你……”丁云骥忍不住色变,难道“葛仙山事件”的后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刚要开口问道,登时脚下一震,身子险些站立不稳。 白泽见到他踉跄了几步险些倒地,皓腕一伸,将他拉住,口中道:“少爷,我随你出去!” 此时情况紧急,根本不容许他多做考虑,更来不及再问些什么?但是看到白泽的身手,似乎并不在自己之下,莫非之前的一切都是掩护? 脚下一顿,带着白泽飞出银戒。 …… 玄清真人望着凭空跳出来的两个人,眼睛一亮,那是丁云骥和一个清新秀丽的女子跳出来。 他口中笑道:“原来你们还是出来了?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丁云骥眼睛望着面前的熟人,那些都是曾经跟他朝夕相处的师兄弟和各脉的长老弟子,当中对于他的目光有厌恶,有欣喜,有担忧,更有着复杂的情感…… 此时,他拉着白泽站在玄都主峰的广场上,面前的人自中间开始,分别是玄清真人和他的手下长老,白霜,飞云,沧浪,蛰雷,居然还有抱瓢子,惟独没有自己的**紫电真人。 围在玄清真人两侧的就是各脉的弟子,从碧灵峰到自己的紫电峰,但是惟独不见自己紫电峰中的大师兄和五师兄。 他冷然一笑,道:“怎么?全体出来迎接我这个玄都的大恩人么?” “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人群中,传来了讥讽的声音。 下面的人立时哈哈大笑,手中指指点点,道:“哼,这小子,胆大包天,居然偷了玄都的宝物,私跑下山,居然还有胆子回来?” “可不是么?那宝贝不知怎么被他知道,居然跑去藏宝阁去偷……” “是呵,那张宝图也不知道怎么会在他手上?” “说不定就是他上次去藏宝阁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的!” “真不要脸!” “呸!” “说不定,他身边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是他拐来的!” 丁云骥怎么受得了这个窝囊气,立时震怒,指着人群骂道:“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臭道士,死杂碎,究竟在胡说些什么?” 这时,飞云峰的许玄机从人群中走出来,指着丁云骥喝道:“你这小贼,居然敢在掌教面前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 “怎么?飞云真人没有看牢自己的家门,怎么跑出来一只小狗在这里乱叫、真是有辱玄都的清誉。不过,你们这里本来就是乌七八糟的,就不怕人家侮辱了!哈哈!”丁云骥狂笑道。 “掌教真人,请允许飞云峰弟子许玄机去教训教训他!” 玄清真人微微眯着眼睛,轻轻地道:“既然他已经不是玄都的弟子,那么你就要让他知道我们玄都并不是没有人了。不过,你下手可要有分寸一些呀!” 许玄机见到玄清真人眼中一道寒光闪过,心中一凛,躬身应着。 转身,抽出肩上长剑,向对方刺去。新仇旧恨一起算,此时想到这小子的屡次对自己的侮辱,想到这小子居然对自己的妹妹也想染指,不由脚下点了数点,已经到了丁云骥眼前。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大结局(三) 丁云骥见对方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口中笑道:“干什么这么大火气呢?要不要喝杯凉茶?” 脚下行云流水般划过,闪身躲开了对方凌厉的一剑,顺势将白泽拉到了身后。 白泽看到许玄机眼中的凶光,不由面上带着怯怯的神情,小声说道:“公子,他不是上一次我们在山脚下见到的那个道士么?” “不错,”丁云骥眸中闪耀着从容的笑意,朗声道:“这个臭道士正是那个**,两只要珠子讨厌得很!” 许玄机见到对方谈笑风生,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怒火更胜,此时久战不下,不免心中焦急,唯恐同门看了笑话,在掌教面前堕了自己的声势,此时,他一招凌厉的攻势向对方劈去,唯恐不能够奏效,暗地里面悄悄从怀中取出一样物事,带跟对方错身之时,猛然向对方面上扬去。 漫天中飘散下来亮闪闪的荧光,丁云骥一时不查,让那银光沾到了身上。 此时,就听到对方狞笑道:“臭小子,中了我这银鳞粉,你这一次死定了。” 他手中俨然已经戴上了一只透明的亮银丝手套。从那手套中扬撒出的银色粉末,乃是一种“银鳞粉”。 这银鳞粉乃是萃取一种银鳞蛇的毒液和鳞片所制成,若是不小心沾到了身上,就会皮肤奇痒,痛不欲生,最后就会忍受不住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将自己身上的皮肤尽数搔开,血液流尽而死。端的是歹毒无比。 就在此时,丁云骥蓦然感受到来自皮肤上面有些微微的刺痒的感觉,不禁想伸过手去挠一挠。 蓦然,他的手被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耳边传来了白泽温软的声音,“公子,不要动。” 她身子一晃,立在了许玄机的身前,伸出雪白滑腻的小手,板着脸道:“拿来!” 一阵香风吹来,眼前多了一个美艳清丽的头顶梳着丫角的女孩子,朝着他伸开了小手。 许玄机望着白泽粉嫩雪白的小手,心中一荡,故作不知,道:“这位姑娘,不知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代劳?不知道在下能够帮得上什么忙么?” “哼!废话少说,”白泽顿足气道,面上带着绯红,显得异常的动人。 许玄机不禁将手向她捉去,口中道:“姑娘,你就别为了他,浪费自己的时间了,莫非你以为他还有救么?” 此时,白泽回身望去,但见丁云骥满面涨红,胸脯不住地起伏,显然是正在克制那种刻入骨髓的奇痒,面上有些担忧,但是当她望向许玄机的时候,却是心中渐渐恢复平静,她轻轻一瞥道:“难道你是不肯给了?” “姑娘,何出此言呢?”许玄机故作惊奇,“我们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那你还不快救他?”白泽急忙叫道。 “呵呵,”许玄机微微一笑,道:“要我救他,倒不是不可以,但是还需要他依我三个条件!” 下面的道士们像看好戏似的,个个袖手旁观。其中也包括紫电峰的几名弟子。 此时,白泽眼中一道寒意掠过,不易察觉地笑道:“怎么?你是不想救了么?” “啊!”耳边蓦然响起了一声极大的惨嚎之音,那正是丁云骥发出的惨叫。 白泽心中一颤,并没有回头望去,但是口中却盈盈一笑,眼中的神采立时添了十分,显得极是明眸善睐。 许玄机见了,心中一跳,口中勉强说道,“姑娘,怎么样,想好了没有?可否答应我三个条件?” “什么嘛?慢说三个,就是……”白泽微微一笑,面上绯红,低声不知呢喃着什么…… 声音如此之低,许玄机不由见猎心喜,心痒难熬,身子向前凑了几步,几乎挨到了白泽的香肩。 只听一声惨叫,同时身边传来了众人的惊呼,一道白影闪过,迅速地将丁云骥拉至十丈开外。 此时,许玄机倒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这时从他的指缝中不断地流出汩汩地黑红色的鲜血。他人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白泽已经俏生生地立在了十丈之外,手中捏着一小袋黄纸包着的粉末,将丁云骥挡在身后,面上露出淡然的神情望着物兀自在地上打滚的许玄机,然后眸光中透着关切,轻声道:“公子,你将这粉末洒在方才刺痒的地方,看一看是否管用。” 丁云骥伸过来颤抖的手,但是不知是那力量极是强大,将那粉末立时撕开一个口子,倒有大部分撒开了,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沾到了身上的刺痒处,登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人也随之清醒过来。 “白泽,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泽低声道:“方才他欺负人家,所以我就……” 丁云骥朝对方望去,此时已经从玄清真人身后走出来两个长身的道士,将许玄机架下,在他眼睛处出现了红色的两个大洞。 “这……”丁云骥心下骇然,不禁道:“这……是你……” 白泽有些怯弱地点头低声像犯错的孩子一般,道:“公子,我出手有些重了……” “哥哥,是谁?”蓦然,人群中发出了尖利的叫声,那显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 丁云骥定睛望去,心中不禁叫苦不迭,这正是许琼的哭声。那声音呜呜咽咽,听来很是凄婉。 “哥哥,到底是谁?你说呀!”许琼扑到了哥哥身前,方才她和小师妹因为临时处理白霜峰的一些即将成熟的药材,掌教急需的一些药丸,将之盛放起来,因此来的晚了,想不到却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心中不禁怒气冲冲,摇晃着乃兄的身子,追问着行凶者的名字。 “是……”身边有人方要张嘴。立时被自己的师弟拦住。 “妹子……是你么……”许久,许玄机方才睁开空洞的眼眶望着自己的妹妹说话的方向。 此时,许琼从怀中取出一包白色的粉末,轻轻洒到了他的眼眶之中,道:“哥哥,这是**新配的药,名叫‘活血生肌散‘。我给你敷上吧!” 结局,结局! 这不算是结局,但是在我看来,这或许就是我这本书的结局。(阅读网)曾经很想跟众位战友一起并肩作战在17k这一块土地上,但是很抱歉的说,我做不到了。 我是一个很喜欢书籍的人,看多了,也就想写一本这样的书,娱人娱己。对于这本书的设计,我本来预计三百万字,但是后来我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坚持与否的事情,我曾经想过无论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太监的,就像那些大神们一样,坚持到最后,或许成神,或许成虫。但是这一切的原因,都抵不过儿子站在我旁边,埋怨我不能够陪他玩了,因此这些誓言就都瓦解了。或许有一天,我还会拿起笔,但是我不知道这种可能性是多少,但是我会为我这么长时间的尝试而骄傲,至少我曾经在网络上面发表过自己的东西。我心足矣。我居然还能够写出那么长部头的小说,真的很欣慰。很感谢我的责编,很感谢这里的每一位编辑。虽然由于长时间的不联系,他们的身影已经淡出我的视线,我想我也会淡出众人的视线中。 曾经,我还想着去北京总部,去鲁园培训,但是这一切都化作了云烟 &&&&&&&&&&&&&&&&&&&&&&&&&&& 结局吧,总会到来的,写完了下面的文字,我的小说也就算画上了句号吧。 纵然有千言万语,但是还是长话短说吧。 当苍术道长一剑刺去,才蓦然发觉,在他剑下有个人影蓦然倒下,那却是一个酷肖真人的头颅,但却并不见半点血迹洒下。就在众人凑过去愕然发觉,那只不过是一个傀儡。一个丁云骥的替身----木人。 此时,丁云骥和墨玉两人早已经在那碧灵峰中,两人抚掌而笑。 那个玄清掌教,自然是暴跳如雷,而白泽此时回首望去,娇容失色,她做梦也想不出来,丁云骥是在什么时候,偷偷金蝉脱壳,而掌教似乎想起来什么,面色一变,身形一闪,向碧灵峰而来 一道白色的屏障挡住了他的视线,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道黑影。“你是何人?”他沉声道。 “怎么?你居然听不出我的声音么?”一个声音幽幽地说道,面前的黑影,将自己罩在头上的斗篷轻轻拉下,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眼若春水,但目光中已然出现了一些沧桑的蓝衣女子。 玄清真人犹如遇见了鬼魅一般,颤抖着手指着她道:“你,你是” “不错。我就是来找他的!这一次,你还有什么话说。”她手中云袖一展,在她脚下出现了一道蓝色的云雾。缭绕于她身侧。面上不怒自威,衣袂生风,看上去在风中却并不纤弱。 “他他不在这里!他”玄清真人张了张嘴,在远处的碧灵峰上清晰出现了一排身影,个个都是他所熟悉的人。为首的赫然是丁云骥,旁边站着跟他身量差不多的墨玉,还有白衣胜雪的倾绯,笑靥如花的苏叶。而在他们身后依稀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那是已经被山中的云雾或者是护体的真力所挡住的身影。 玄清真人费力地向前看去,但是云雾中的人影却似乎飘摇不定,“你你你们”他已经看清了众人的面目,“你们” 苏叶目光一寒,指着玄清真人道:“你可是问我们么?难道你以为你的诡计会瞒天过海么?” 丁云骥低头瞥向身边人,目光中带着坚毅,道:“今天,你觉得你会有胜算么?” 玄清真人却充耳不闻,指着那云雾中的身影,厉声道:“快说,你是谁?” 蓦然似乎来了一道山风,将那笼罩在众人身后的云雾轻轻拉走。现出了一个身材飘逸,面上容貌有些憔悴,但丝毫不影响他风神如玉的荆芥。 “若纤,是你么?”荆芥好像并没有听清玄清真人的问话,颤声问向他身前的绝美女子。那黑色的身影,蓦然回首 “你不是”丁云骥蓦然想起这不正是在山脚下看到的身影么,难道 眼前人影一闪,玄清真人手中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玉瓶,自那粉色的瓶中仿佛颇有灵气一样,钻出一道蜿蜒的肉红色的气体,饶是众人早有准备,但是那红色的肉线好似有生命一般,自若纤鼻管进入,一时间,若纤身子一晃,浑身瘫软,就要倒下。 玄清真人伸手轻挥,那肉线好似可见,早已经将若纤控制在侧。 众人眼中冒火,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玄清真人会使出这样的鬼蜮伎俩。 “师师父!”荆芥哑声叫道。身子一个踉跄,随之面容一变,失色道:“师父。那个不是本门的禁忌,‘迷神引’么?您怎么” “闭嘴,小子!”玄清真人面色更是变得有如鬼魅,本来苍老的面容蓦然出现了一丝丝延展,此时他的皮肤忽然向四周延展,面容在眨眼中已经变得如许年轻,眨眼间,似乎年轻了数十年,看上去有如二十年许。那神情之间说不尽的厌恶。 荆芥却好像见了鬼一般,“你你不是那个师父在一百年前才收过的入门的小师弟么?”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师父,那个小师弟么?不,不会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禁事。脑中不断出现一串文字,“迷神引兮,目眩神迷,情难自禁,有违天和” 丁云骥望向此时面容姣好的玄清真人,跟墨玉对视一眼,对于玄清真人此时的形象,似乎有些熟悉。 “是他!”两人不禁齐声说出来。就在这时,苏叶也轻轻对着倾绯说道:“姐姐,我看这人身上的气息怎么有些熟悉?” “记不记得,在金步摇举办的惜缘姑娘献艺的时候,平台倒了,惜缘落水时出现的那个人?”丁云骥面上露出了戏谑的神情。 “师父”荆芥忍不住出声道,“师父,你难道已经练成了‘迷神引’么?” “那是什么?”丁云骥忍不住问道,衣袖却被墨玉拉住,轻轻向他摇头,似乎知道这是难言之隐。 此时,荆芥面上也似乎出现了一些难以启齿的面色,有些潮红,有些不忍目睹。 “好徒儿,你有什么不好说的!看来你还是舍不得为师,心中对为师,不对,是小弟还有一些依恋。既然如此,”玄清真人此时身影飘摇,身上的道袍向后一甩,目光森然地望向身后的众位徒弟,目光一冷,自人群中蓦然升起一道粉红色的云雾,向众人罩去,待红雾被山风吹散之后,在他身后只剩下一个红衣美妇,剩下的人已经倒下,面上带着安详的神情。那美妇低声道:“尊主,奴家已经将他们全部催眠了,相信在没有人听过您刚才和下面要说的话了。您可以好好跟故人叙旧了。”那确是白霜真人,面上对于这种事情好像是平常得紧。 “白霜真人,想不到你居然是帮凶。”丁云骥忍不住喊道。 白霜真人面上却带着对于眼前人的无限柔情,对于丁云骥的声音却充耳不闻,只是痴痴地望着玄清真人。 玄清真人对于白霜的神情,却是并不放在眼中,但是当他的眼神落在荆芥身上的时候,却充满柔情,露出了一些娇羞的神情,道:“荆芥师兄,难道你忘了小弟么?” 众人听在耳中一阵恶寒,丁云骥忍不住道:“你这你能不能不做那伪娘的样子,实在是恶心人。” 荆芥却道:“师父,这不是真的。你怎么会变成那个小师弟?你你不是的!” “哼!怎么了?当时我练迷神引已经到了第五层,偏巧那小子不识好歹,居然违了我的心意,居然让他为我牺牲功力都不肯,我就只好将他的功力为我所用,但是他并不情愿,结果连同他的相貌,在这第五层的时候,也改变了。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我忽然有一种冲动,想穿穿他的衣服,结果,他那日或许是穿错了道袍,好死不死居然将你的衣服穿上了。对于那道袍上的味道我是如此喜欢,所以从那以后,我就”虽然他不说,但是他望向荆芥的眼神却充满了柔情。 荆芥此时好像想起当时因为小师弟的道袍要洗,所以因为师父急招,忙乱之间,那个小师弟就将自己的道袍穿走。谁知道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玄清真人却将眼睛望向身边的若纤,恨恨地道:“谁知道这个丫头,居然想破坏你在我心中的完美,居然到这里来找你。而你的师祖也要传位给你。而作为你师父的我,居然越过去了。难道你真的有这么好么?不行,我要将你留在我身边,谁都不许将你夺走。谁都不行,就是师父也不行。”说到后来,他的目光森然,手中骨节咯咯作响,似乎仍然沉浸在当时的情境当中。 “难道师祖不是坐化了么?”荆芥惊呼。 “坐化?就算是吧!不过,他的功力倒是丝毫没有损失。”玄清真人说着,用右手轻轻摸了摸自己莹白色的手掌,仿佛极其满意。 “你简直不是人!”苏叶望向他之时,眸光中闪动着愤怒的火焰。 玄清眼睛望向苏叶,目光中一道贪婪的光芒闪过,令人不易察觉。“小姑娘,你们葛仙山的至宝----湘御髓,究竟哪里去了?” 苏叶茫然,道:“那是什么?”面上似乎出现了爹爹的身影,“宝贝女儿,你可知道咱们山上爹爹最宝贝的是什么?” “当然是我啦!难道还有什么比您的女儿还宝贝么?” “哈哈!不错,不错!” 就再此时,玄清长啸,声音震耳欲聋,尖利而敏锐,仿佛犹如一股巨大的重锤敲击着众人的大脑。 人们脑中出现幻觉,丁云骥眼睛望着不远处,蓦然发现方才那漫天的红雾已然升起,那是白霜峰的云雾,莫非这里面有些端倪不成? 在混沌之间,他眼睛望着周围众人,都已经如风中残烛,飘摇不定,此时耳边传来了玄清真人的厉笑声,最后一句听到的话,居然是:“想不到这至宝就在这小姑娘身上,哈哈!我终于找到了!” “恭喜尊主!”那是白霜真人的声音。 昏沉中,他终于睁开眼睛,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楼阁,一个麻衣如雪的僧人站在他身边,跟他面容酷肖。 “你是谁?”他忍不住问道。 “我就是你呀!”对面的僧人微笑地望着他。 “我这是在哪里?” “在你的来处!” 丁云骥简直就要抓狂了,这人到底是谁呀?自己怎么跟这种人打着哑谜呢?看来,自己真的是要疯了。蓦然想到了方才的事情,不禁翻身起来,头脑中还是有些晕眩的,指着僧人道:“我不管你说什么佛语,还是哑谜?但是我要回去,我要找我的同伴,我不在他们会死的。” “这世间的事情,若是不亲自经历,那么就不会烦恼,你还是稍安勿躁吧!”那僧人还是一脸的淡然。 “你…….”丁云骥不禁语塞,但是转眼他就蹦起来,指着那僧人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是我是人,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同他们生死与共!” 僧人一笑,伸出莹白的手指在他面前轻点。 蓦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光墙,好像扩大了的led, 那上面尽是形形**的人等,贩夫走卒,高官贵人,但是面目都是他自己。 “这是……” “我是佛祖的首座弟子摩柯迦叶,在众弟子中,只有我一人独传了佛祖的衣钵。但是我要里边人间疾苦,这是我经历的种种……”他面上尽是淡然。 “可是你方才说我……”丁云骥忍不住说道。 “不错,你是我经历的最后一世,完成了你方才的历练,也就完成了我对于人世间的历练。” “可是,你的这个历练的结果就是让那个伪娘继续猖狂么?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历练的,难道你高高在上的心里面有的只是对于良善的扼杀,对于邪恶的放纵么?或许你已经成神了,但是我就是我,我不是你,我也不是你化身的千千万万中的一个,所以不要将你的意见强加在我身上。我就是那个傻傻的,有着众多缺点的那个人。” “不错,你是我的最后一世,身上的缺点,乃是我将我经历这么多人世中的缺点集合到你一人身上所产生的化身,我就是想看看我这满是缺点的化身到底会怎么在人间生活。” 想不到这摩柯迦叶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丁云骥忍不住有些愠怒,自己难道是佛祖缺点的集合体么? “至于他……”不知什么时候,面前的光墙已经出现了他们结伴的身影,那是他和墨玉还有倾绯和苏叶四人同行的场景,他们是那么快乐,尽管还是有吵嘴,但是此时看上去是那么温馨。 摩柯迦叶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怀中,那里原来是一块玉牒的位置。“你的朋友墨玉乃是我的玉牒‘度云牒’所化,而倾绯则是当日佛祖手中拈花微笑的金莲花。被我封印在度云牒中,谁知这他们两人日久生情,居然会……”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丁云骥忍不住摇头,看来自己的来头居然这么强健。可是…… 摩柯迦叶此时抬眼望着他,“你是我的最后一世,看来要回来了。” “不,我要去救他们!”丁云骥手指忍不住轻轻抚着光墙上面苏叶的面上,那个情节已经定格。那是他笑着给苏叶买糖人的场景。 “那个女孩子身体里面存在的‘湘御髓’,只要那个人将她的元气吸收入体,那么他的魔功自然也就散了,因为那个女孩子身体之中,本来就蕴藏着各种药性,其中刚好有几种药性就是克制他的。” “那么……”丁云骥用脚趾头也会想到苏叶的结局。“我不要!” “还有一种,就是……”此时光墙一变,出现在丁云骥面前的是墨玉被那黑蜘蛛的蛛丝遍身缠住,危在旦夕的情景。 “墨玉乃是度云牒所化,他体内的佛性日久,自然可以将这些都消弭于无形。” 这是一个二选一的谜题,朋友和爱人,到底选哪一样? 蓦然,丁云骥死死盯着对方,口中一字一顿道:“我谁都不选!在我的字典里面,没有放弃的这句话。我的朋友和女朋友我都不会放弃。你是佛祖,你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有些事情你根本就是在跟我开玩笑,根本就是在试探我。这些对于你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但是,如果你要是不肯救人,说不得,你的功德就不算圆满。那么,哼哼,我只是你的一个复制品,那么到时候,万一什么时候,你的主体有所懈怠,那么我这个化身,在你身体里面做出什么事情,可就说不准了。” 摩柯迦叶眼睛望着眼前朝着自己带着笑意的丁云骥,心中暗自叹气,这种试炼在自己多次的化身中百试不爽,自己都因此得益受惠,但是若是自己纯净无尘的心中多了这么一个杂质,不知会怎么样?摇了摇头,他用手指在丁云骥的眉心轻轻一点,对方立时陷入了沉睡。思考了很久,他扬袖轻挥,原地已经失去了丁云骥的身影。 “醒醒,云骥,你醒醒!” “醒醒,云骥,你醒醒!” “醒醒,云骥,你醒醒!” 耳边好像有千万的人在呼唤着他,其中有个柔媚的声音,朝着他的耳朵吹气,鼻端闻到了一种甜甜的馨香,那是苏叶。 睁开眼睛,满眼全是熟悉的面孔。 “怎么?”他愕然道。“你们没事么?” “呵呵,老大!你好了!”面前凑过来一张胖胖的脸庞----那是山栀的肥脸。 有些感动,但是面上还是带着有些厌烦地推开了山栀,“快离我远一点,你的唾沫都快给我洗脸了!” “云骥哥哥,你方才真了不起!”那是红豆的声音。 “哦?”丁云骥不禁眯起眼睛,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此时还是静观其变吧。 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他终于知道,在众人的迷蒙之中,猛然吹来一阵醒脑的山峰,将面前的红雾尽数吹散。 众人的心神一清,眼中出现了清明之色。 蓦然,在丁云骥口中发出了清越的啸声,他手中抽出了一把寸长的匕首,人如魅影一般,向玄清真人飘去,就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之时,手中寸芒的匕首蓦然变长,在玄清脖颈上面一抹,那双带着不解和迷惑的头颅已经自他腔子上滚落下来,而丁云骥也似乎脱力一般,人猝然倒地。 就在此时,云中出现了一个声音:“也罢,缘来缘去。该来的来,该去的去!” 众人的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出现了遁天戒中的红豆,而那银光将地上瘫软的白泽罩住,现出了她的元神,直直地向空中飞去。“叮”的一声,消失在天际不见。 丁云骥心中暗笑,定然是那自己的本体假借自己的手,铲除了这个孽障。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糟糕,我的钱!我的钱!” 转身,望向苏叶,“老婆,现在我是穷光蛋了!你还肯不肯嫁我?” “呸!谁喜欢?!” “哈哈!” 终于完本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