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妃倾城》 一、变脸 ()“女人,这三个吃了媚药的男人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苏冷扼着宁初婉惨白吓坏的小脸,阴鸷的眯起冷眼。 “苏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嫩白的小手揪紧了衣裳,宁初婉惊恐伤心的看着苏冷。 “啪”,苏冷狠狠一巴掌甩落。 她倒在床上,左半边脸登时红肿。 “苏冷,我做错了什么?你不爱我了吗?”宁初婉匍匐在床,抬起头,看着冷冰冰仇视她的男人,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疼她爱他的苏冷。从认识,到结婚,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他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 而今晚,为什么,在哥哥刚出车祸、爸爸重病住院这种她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他却一反常态的变脸? “女人,你真的以为我会爱你?这一年,你只不过是我苏冷利用的工具,现在,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热情如他,无情也如他,他眼中只有绝情、只有报复。 “苏冷……”宁初婉的背孱弱的颤抖着,哀伤无助。 “这一年,你对我的好,说过无数遍的爱我,都是骗我的吗?苏冷……”淡眸看他,宁初婉想在他眼中寻找答案。 苏冷目光隐晦,冷绝甩开她目光,绝然退出两步,“爱?女人,你缺爱,缺男人是吗?就让他们好好满足你吧。”冷然转身,他一指床边站着的三个乞丐,“今晚,尽情享受。” 很久没碰过女人,又吃了媚药,看着床上柔美孱弱的女人,他们的瘦性早已按捺不住。得到苏冷的允许,他们立刻扑上。 臭气袭来,宁初婉被扑倒床上,挣扎的双手和双脚,被四只狂躁的手狠狠抓住。一只手粗鲁的解开她的衣裳,肮脏的手,在她上身雪白的肌肤与柔软上疯狂的抓摸。 “苏冷……”宁初婉绝望的叫着,无助挣扎着抬起头看向他。 而他,冷情的站着,手里拿着dv,站在最佳的拍摄位置,漠视冷笑:“这段视频明天就会传遍整个互联网,女人,你马上就会是全世界眼中的荡/妇。” 终于明白他的绝情,宁初婉彻底心灰意冷:他真是煞费苦心,在她生日的这天,找来三个蓬头垢面、臭气熏天的乞丐来强/暴她,还提前给他们吃下媚药。 她的裤子被粗暴的扯去,身上只有被撕扯凌乱的衣服和粉红色的内裤。 “别碰我,别碰我……”宁初婉绝望的喊着,无力的挣扎。 恶心的气味袭来,面容猥亵的乞丐压下来,狂躁喘息着,急躁口臭的嘴靠近她的嘴。 羞辱感排山倒海一样袭来,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开手脚的束缚,一把把身上的乞丐推开,跌跌撞撞的跑到窗台边。孱弱的身子重重撞在墙上,窗台上一盆仙人球应声落地摔碎。 宁初婉站不住,猛的趴在地上,仙人球被压在腿下,毒刺狠狠的刺进白嫩的皮肉,花盆的碎片冰冷的刺进手心。 迟来的剧痛使她皱紧了眉头,宁初婉握住一块尖长的花盆碎片爬起来,腿上血迹殷成一片红花,掌中鲜血沿着手指滴落,艳红妖娆。 邪冷的眸中划过一丝颤动,这个女人,他疼了太多,也恨了太久。深邃藏起那抹疼怜,他还是选择了冷冷的漠视:她的痛,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吗,可是为什么,他竟然有点心痛。 “你们三个,继续。”苏冷终于摆正了dv,冷邪无情。 二、羞辱 ()三个惊傻的乞丐,立刻又蠢蠢欲动的向宁初婉走过去。 “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死在你们面前!”宁初婉把瓷片顶在自己的咽喉上,划破稚嫩的肌肤,殷出一抹血迹。一扫方才的孱弱,她冷淡坚决。 乞丐们停下,而惊愕的眼看向苏冷。 苏冷放下dv,深藏住那抹情绪,深冷的看向宁初婉。她漠视迷离的眼神,他从没见过。 “为什么?苏冷,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已经做的很坚定了,可,她的声音怎么还是涩意而颤抖。我最爱的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都落到这个地步,他还是这样冰冷决绝? “为什么?女人,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记得雪儿吗?”苏冷痛苦的眯起冷眼,一字一字的在牙缝里蹦出。 雪儿……想起雪儿,他的心里就只剩下恨,把对宁初婉的悲悯全部淹没,怎么报复,他都不觉得过分! “雪儿……”宁初婉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刚刚认识苏冷的时候,她见过那个可爱的女孩,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再见到她。 “对,就是……雪儿,女人,就是你害我失去了雪儿。”苏冷咬着牙,话如刀割:“贱女人,如果不是你闯入我的世界,对你那老不死的老爸说你喜欢我,那老狐狸也不会逼死雪儿,逼我娶你,你,你的全家,给我每一分的痛,我都会一点一点的加倍让你们偿还!”他咬着牙,仿佛一头发狂的兽。 “什么?”宁初婉突然感觉到一阵混乱,那天,在爸爸的商业舞会上,未蒙情事的她,遇见了英俊不凡的苏冷。芳心萌动的她,对万般疼爱她的爸爸说了她对苏冷的喜欢。 然后,她就和苏冷甜蜜交往、结婚,直到昨天,苏冷还对她温柔宠爱。难道,这一切,他都是装出来的?难道,这个男人,这一年多对她宠溺的背后都藏着一颗仇恨的心! “不,不会的,爸爸不会这样做的,苏冷,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现在就打电话找我爸爸问个清楚。”宁初婉惊恐的说。 “女人,别装无辜了!那只老狐狸,今晚就会死在医院里!”苏冷危险的眼中有复仇的快意。 “你对爸爸做了什么?”握着花盆碎片的手抽搐着,在皮肤上划开一条血口,宁初婉竟不知觉。 “我让他死!我还要让他的宝贝女儿受尽无尽的凌辱。”苏冷的目光已经淹没在仇恨中。 宁初婉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日子,宁氏企业的股份急剧被神秘人物抽走,一个强大的集团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彻底垮掉,宁初婉的哥哥调查幕后黑手的途中出车祸而死,她的爸爸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前天突然昏迷住进了医院。 “苏冷,原来,你就是在利用我得到我家人的信任。我哥哥的车祸,也是你策划的吧?”宁初婉颤动着嘴唇,她左手的血都快流干了,滴滴落在豪华的地毯上。 三、王妃 ()“女人,你还有点头脑,宁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冷邪依旧,宁初婉鲜红的血,唤不回他被仇恨迷蒙的心。 “宁氏集团已经垮了,我爸爸背了一身的债,他已经一无所有,我求你放过他。”宁初婉恳求的看向苏冷,用尽最后一丝温柔。 “我求他放过雪儿的时候,他答应过吗?这一切,都是那老不死的自作自受!” 她从来没有求过他一件事,唯独这一次求他,却被他这样冷然拒绝,她的傲骨,她的心,她的一切,都被他绝情的摧垮。 狠狠咬住麻木的嘴唇,宁初婉用疼痛令自己不昏厥过去:“一切都是我的错,苏冷,放过我爸爸,从今以后,我愿意承受你一切折磨,一切凌辱。” 苏冷看着她,柔美漠离,娇弱飘摇,惹人疼怜,可,他恨恨咬牙:“宁初婉,别妄想用你的可怜打动我,那个老狐狸中的毒药就要发作,今晚,是他最后的期限,而你,今晚也会渡过一个难忘的夜!” 他放下dv向宁初婉逼近,带着邪冷的报复气息。 “苏冷,别过来!”宁初婉的手,用力的向下刺进一分,刺进肉里,鲜血成股流淌在雪白的肌肤上。 他竟然止步,想不到这个一向十分爱护自己身体的女人,竟然真的肯对自己下手。 “苏冷,这一年多,你就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明知道,到了这一步,问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宁初婉还是问。 “没有。”他冷而决然。 字字如剑。 宁初婉的眼泪悄悄掉下来:“现在,你的仇都报了,你会快乐吗?冷,我不会再拖累你的生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背负这些包袱,好好的活。”说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爬到窗台上,决然跳下去。 一切都结束了,这一生,她活得太苦太累,我爱的苏冷,我不想再拖累你,希望你能够放下过去,好好的活,这是我给你最后的祝福。 二十层楼,楼下是高速行驶的汽车,摔下去九死一生。 宁初婉闭起眼睛,如果有来世,一定不要活的这样累。 “砰”! 强烈的痛感那样真切,下意识的翻一个身,后背火辣的痛,便令她皱紧了眉头。 不对!从二十层楼摔了下来,她应该已经死了,而且,为什么后背的触感那样柔软? 倏然睁开双眼,宁初婉竟发现自己在一张轻纱遮掩的大床上,火红的雕凤被子,古色古香,一切皆是古典韵味。 而她,身穿一件破碎的大红衣裳,全身酸痛,遍体的伤痕,现在还在流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愕然,“这是哪里?有人吗?” “吱……”突如其来的清风吹开房门,一条颀长的影翩然飘入,转瞬间,已到了床前。 “这样都不死,王妃命真大。”声音飘来,清凉透彻,好听似笛声,却透着一种说不上的幽冷。 四、洞房 ()王妃?谁是王妃,他在跟谁说话?宁初婉正疑惑,轻纱已被揭开,一张男人的脸便映入她眼眸。 白皙的肌肤,极美的经纶五官,星空般幽寂的狭长眸子,自然垂落的瀑发,这样的男人,太过完美。 只是,这男人,蓝袍加身,腰缠玉带,一身高贵古装,正衬了他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怎么看怎么像电视里的古代王族。 是在拍电视剧吗,为什么,这一切,如此逼真? “宁初婉,既然你没有死,今晚,就尽你王妃的职责吧!”他已坐在床边,一把扯去她红衣,她布满伤痕的皎洁肌肤,立刻呈他面前。 “你干什么?”宁初婉抱紧了胳膊,便扯动那些伤,痛入骨髓,她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好看男人,却正撞入他眸中,只见他满目的幽冷与仇恨。一如,不久前苏冷报复的眼神。 这个女人,满身的伤痕和疑惑、防备而惊恐的眼神,他应该很满意,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线,他声音寒澈,“女人,难道你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什么?洞房花烛?他眼中的深冷,绝对不是演戏,而,她身上的伤,亦是痛的真切。 难道,她穿越了?穿越在一个新婚日将死的王妃身上? 不及她多想,他已再次动手,扯尽她身上所有的衣裳。 她身上,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痕,火红的血与雪白的肌肤,对比这样鲜明。 看着她流血的身,他的眼神,不但没有一点怜悯,反而是无尽的玩味,仿佛在观赏一副有趣的风景画。这个无比美丽的男人,却仿佛冥界的恶魔一般,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冷气,令她背脊阵阵发凉。 “王妃,今晚,好好享受吧。”他薄凉的唇已压下,印在宁初婉苍白的小嘴上,狠狠吸吮啃咬,痛又袭来,她想挣扎,却没有一丝力气。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来回挑弄,划过她的伤痕,撒了盐般痛,却带着一种异样的酥麻。 蓦地,他的手指停留在她左边的柔软上,来回的捏着,仿佛在玩一件他最爱的玩具。 羞辱感潮涌般袭遍全身,她用尽体内仅存的力气,将头向后一仰,右手去推他的胸膛。 无力的手却柳枝一样在他健硕的胸前拂过,就仿佛挑/弄。 既是穿越重生,悲痛尚未结束,却又迎来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安排,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如果还想见方秋音,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声音那样好听,却是也那样的威胁。 妈妈! 宁初婉孱弱的心蓦然一震,她在现代的妈妈,叫方秋音,难道,穿越到古代,她的妈妈还是她现代的妈妈?脑海中骤然浮现出妈妈慈祥的面孔,她好想再见一见,在她初中时就已经去世的妈妈。 他的唇停留在她鼻尖上,沾染着她的血,艳丽莹润,魔鬼一般的颜色,点缀在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上,却是那样好看。 太可怕的男人。 她只能闭了眼,任他上下其手。 他早已褪去了衣裳,矫健而滑腻的身体压到她流血的身上,她未愈合的伤口被扯开,几乎痛晕过去。 五、这样的方式 ()他的唇,停留在宁初婉雪白的颈中,狂热的吸吮。头脑很混,她好想,现在就睡去,无论他做什么,醒来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而,他的手指,在她后背划过去,落在她的大腿上,刻意缓缓的向里前进。 下意识的,宁初婉紧紧并住双腿。 却被他狂躁的分开,邪恶的手指,狠狠的融入她体内。 “啊……不要……”突如其来的剧痛令宁初婉突然清醒,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用这种羞辱的方式戳破了象征她贞操的那层膜! 痛,好痛!他和她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这样对待他的王妃?! 两行眼泪无声的流下来,落进如藻的发丝里,她感到好恶心,她好想死,不!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了,既然,一切都已重新开始,这一生,她要活出自己的人生!而且,她还想见到妈妈。 “第一次?干净的女人,我会给你一个永远难忘的初夜。”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沾着美丽血花的手指。恍然间,看到她的眼泪,心莫名一颤。 收起这该死的怜悯,要怪,就怪宁天成!他恨恨的眯起猩红的眼眸,猛然屈身压下,进入她发抖的身体。 “啊……好痛……痛……”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强烈的痛感袭来,她忍不住痛叫。 完全不顾宁初婉的嘶喊,他在她身上冰冷的律动,他就是要她痛。 终于无法承受,宁初婉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下一波撕裂的痛袭来,她猝然醒来,而,他不知疲倦一般在她身上,咬着牙,面色冰冷的冲突,一次比一次更深,而,她也,一次比一次的更痛,胸口剧烈的起伏,她的肺,几乎要炸开。 正要昏迷过去,他的手指却戳在她后背的伤口上,撒了盐一样的剧痛,令她痛叫一声,再度醒来。 六、粥 ()男人像一批烈马,在宁初婉身上疯狂的奔驰,一刻也不肯停下。 “不要……好痛……快停下……” “来不及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他在她耳边粗喘低吼。 …… 醒来时,已经是清晨,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宁初婉虚弱的身子就冒出了虚汗。男人手和唇的触感依旧清晰的留在她的肌肤上,下身的疼痛更是残留着他疯狂的抽续。 她都已经记不清楚,她昏倒过多少次,只记得,他不断的索取……索取……依稀还能闻到他留在她身上的男儿味道。 好恶心、好肮脏! 支撑着疲累不堪的身体,在床上坐起来,稍微一活动,下体就传来隐隐的阵痛。 “叩、叩、叩……” 敲门声这时响起,不等她应答,门已经“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头戴发髻,看样子二十岁上下的红衣丫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王妃,该喝粥了。” 宁初婉抬起头,看着她手里的碗:“粥,什么粥?” “王爷说,上次的交/配,王妃耗损了太多血气,这是王爷特意吩咐为你熬的补血的人参燕窝粥。” 王爷?那个男人吗?交/配?他把她当什么?动物吗? “我不喝。”她倔强的说。 “王爷说过,如果你不喝,就让我喂你喝。”丫鬟冷冰冰的说,明明是下人,对王妃说话,却没有半分恭敬。 “这……”宁初婉抬头看着丫鬟,她长得很清秀,就是,面无表情、一脸冰冷,看着她,就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好,我喝。” 放下她的高傲,她端过碗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明明不想喝,心里却有了一些暖意,而且,味道还不错。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他会有这么好心吗? “我这是在哪里?那个王爷,他是谁?” “王妃,这里是王府,王爷,当然就是王爷。”丫鬟眼中晃过一丝惊讶,她,没有摔死,难道,连这些都忘了。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宁初婉接着问。 “对不起,王妃,王爷不让我和你多说话。”冷冷的说完,丫鬟转身出门,把门紧紧关上。 “王爷呢,我要见他,我要见王爷。”宁初婉跳下床来,跑到门口,正要推门,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猛然向后倒去。 一只大手,却在这时,托在了她背上,她旋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王妃,才几时不见,你就想我了?”磁性好听的声音传来,他已不知何时推门进来,正将要倒的她揽住。 宁初婉睁开眼睛,正望见他璀璨好看的眸,心畔,仿佛清凉划过,这个男人,美的羡煞世人,却偏偏,这样冷酷。 抬指捏住宁初婉的小脸,深深的,他对视上她清冷含水的眼睛,一瞬间,眼中便氤氲起一抹忧郁。 “你对我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妈妈在哪里,你把她怎么了?”血浓于水,即使是隔世,她对妈妈竟也如此牵挂。 “宁初婉,那个老混蛋的事,你是真的不知,还是,故意装傻?如果你乖乖的听话,或许你还能见到方秋音。”他冷笑,眼中除去危险,竟然剩了无尽的哀楚。 轻轻捏着她柔滑的脸蛋,江远洌专注的看着这双幽静的眼睛。为什么?这个他痛下决心想要往死里折磨的女人,却偏偏长了这样一双眼睛? 七、宠幸你天经地义 ()“什么叫或许?我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放了我妈妈?”宁初婉坚持着问。 他,江远洌,浩远国最尊贵的王爷,手腕之毒辣,人人敬而远之,这个女人,竟然敢用这样放肆的语气对他说话。 不过,倒有趣……他邪肆的勾起唇角,“女人,记住,只有本王有资格问你,你没有任何资格问我,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明白了吗?” “我妈妈在哪,我只想见她一面。”她着急的问。 “本王的话,王妃,没有听到吗?”他脸色突然转冷,厉声说。 “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宁初婉攥紧了拳头。 狭长的眸子突然危险的眯紧,一瞬间,眼光刀锋一般扩散,手上加力,紧紧捏住那张水嫩的脸,“我再重复一遍,你没有资格问本王任何问题,如果,你再敢挑战我的底线,就等着给方秋音收尸吧。” 爱?这个女人,难道,跳崖未死,摔坏了脑袋?竟忘了,他娶她,就是为了折磨和报复? “好,我知道了。” “乖……”江远洌轻勾着嘴角,突然收敛了所有的冷冽,这一刻,竟然变得这样温柔,“身上的伤,还疼吗?” “不疼了,谢谢王爷关心,不过,王爷捏的我的脸好痛。”宁初婉看着眼前这张完美的俊脸,呵……变脸比翻书还快,这是什么怪物? 这女人即使是生气也清澈无痕的眼睛,深深映入他眼中,就连,这清透高傲的眼光,也是那样的相似,他的眸不禁轻轻颤动了一下,眼前一阵模糊,轻声呢喃,“蝶儿……” 梦回萦绕,他捏着她脸蛋的手松开,化作轻柔的抚摸。 蝶儿?谁是蝶儿?眼前这个男人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如此温柔,如此沉静,眼中虽然蒙了一层水雾,却遮不住那深凝的忧郁。 宁初婉的心莫名一动,倏尔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很可怜。不!他昨晚还那样侮辱她!他明明是个恶魔,她恨他! 宁初婉骤然变的很凌厉的目光,令他在模糊中醒来,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表情怪异:“你的下面呢,还疼吗?” 什么? 她懵了,混沌过来时,俏脸已经羞的绯红。 你说呢?就算不是第一次,哪个女人重伤之时,能经得住你这头兽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关心,还是有意的玩弄? “放心,这一次,我会轻很多的,现在,自己脱衣服。” 这一次?也就是说,他还要……想起他上一次的暴行,宁初婉立刻就感觉到下体的胀痛。 不……不…… 她惊恐而排斥的看着江远洌,而,他却扯住她的衣服,“难道,这一次,还要我帮你脱吗?” “不……不要……,请别再这样对我,呜呜……”她在他怀里挣扎着。 “难道你忘了,你是我的王妃,我宠幸你,天经地义。”他挑眉……天真的女人。 八、蝶儿 ()“你……无耻!” “无耻?呵……本王和王妃做夫/妻之事,是无耻?王妃,这话说出去,你不怕天下人笑话?呵……呵呵呵呵呵……”玩味的笑着,江远洌双臂已经收紧,把不老实的她牢牢禁锢怀抱,薄唇已经落下,撬开她的唇,湿软的长舌直驱而入,娴熟的勾过她的香舌,和她吸/允交/缠在一起。 “嗯……嗯……”她挣扎,看到他愤怒的眼神,想起他刚才威胁的话,只好安分下来。 为了妈妈,她的一切都无所谓了,既然,都已经被他吃干抹净,她那早已被他践踏的尊严,也不妨再被他践踏一次。 江远洌深深的吻,竟然这样这样绵长温柔,就仿佛,在吻他深爱的情人。一个吻,足足吻了有一刻钟,他终于舍得放开时,宁初婉缺氧的脸已经有些苍白。 有力的双臂,突然托住她的大腿,把她抱起来,清凉的舌尖,舔舐着她发烫的耳垂,他把滚烫的热气吐到她耳边。 宁初婉的双手自然而然的搂住他的脖子,修长的双腿也盘在他的腰间,而,他的脸,深埋在她两胸间,呈一个极度暧昧的姿态。 宁初婉突然感到一阵面红耳赤。 “自己脱衣服。”他迷蒙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威胁,手一松,把她放到舒软的床榻上。 好…… 咬着牙,褪尽衣服,她伤痕累累的身子,完全在他面前展现。这样做,够了吗? “很好,现在,帮我也把衣服脱掉。”眯起狭长的眼睛,看到她白皙肌肤上还未合拢的伤口,他的眼神微微有些异样。 好……她照做,泯掉最保守的尊严,为他解去上衣,纤细的手指,划过他滚烫的肌肤,然后,闭着眼睛,解开他的腰带,猛然,摸到他那个…… 啊!啊…… 登时睁开了眼,那个东西立刻就进入了她的视线……啊……啊……啊……宁初婉见鬼一样大叫着,从脖子一直红到头顶。 可恶……不就是比别人的雄壮吗,有必要这样鬼叫吗?真是没见过世面。他在心里嘀咕着,已经把她压在身下,毫不犹豫的挺进她的身体。 果然比上一次轻柔了很多,但,疼涩的她,还是承受不了,终于在他身下昏迷过去。 他却也静止下来,转移到宁初婉身后抱住她的身体,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 “蝶儿……我好想你,二百六十九天没见面了,你不想我吗?”神色变得黯然,他薄凉的唇,轻吻着宁初婉受伤的背。 矮他一头的身高,一样玲珑苗条的身材,甚至连头发的颜色和他记忆中的长度都一模一样,在后面看,她简直就是她的翻版。 “你放心,无论宁天成逃到哪里,我都会把他抓到,替你报仇,害死你的人,我会让他下地狱向你道歉。”眼中再次凝起无尽的忧郁,温柔的大手游移在她身上,他在后面,再次与她进行着……,这一次,却是无尽的温柔。 九、窗上的影 ()宁初婉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清晨。 好像记得江远洌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一个名字,她记不清楚了,反正,不是她。 “咚、咚、咚”突然的敲门声把她的思绪打断,紧接着推门进来的,还是那个面色冷淡的丫鬟,手里拿着一个深黑色的木盒。 “王妃,这盒治外伤的良药,王爷特意吩咐我给你。”她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脸上就像始终戴着一张面具。 他会想着她的伤,真会猫哭耗子。精致的木材,上好的颜色,里面装的应是好药,切……他的东西,她才不会用。 “谢谢……还有其他事吗?”宁初婉抬起头,送客的表情。 “哦,我叫冬霜,王爷还吩咐,要我亲眼看到你敷上药,王妃,你是自己敷还是让我代劳?”不愧是江远洌的下人,连说话的语气都这样相似。 让她代劳?这也是江远洌的吩咐吗?想的可真是周到!宁初婉无奈的抓过药膏,“我自己来就好了。” 宁初婉把药膏涂在伤口上,立刻就感到一阵清凉。 “以后我每天都会来监督你敷药,一日三餐,我会按时送来,在王爷回王府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间房间半步。” “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我不能离开这间房间?” “对不起,王妃,我没有权利回答你的问题,我家王爷也没有给你权利问这些问题。”冬霜说着,就快速离开,“吱呀”,把门锁上。 从今以后,她是不是就只能呆在这间房间里了?房间虽然装饰华丽,却也是限制她自由的监狱。江远洌,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冬霜走后,宁初婉顺手抓起梳妆台上的铜镜,柳叶般的眉,水汪汪的眼睛,姣好的肌肤,小巧精致的五官,还是那副面孔,她知道,这就是她的前世。 可,前世的她,究竟是怎么惹上了这个冷如阎罗的王爷,她的爸爸妈妈,又在哪里,那个蝶儿,又是谁?究竟是什么,令江远洌这样恨她? 宁初婉蹙着眉,正疑虑,眼前却突然浮现出苏冷的脸,骤然感到心慌意乱。结束了,都结束了,苏冷,我将在这个朝代开始我新的人生,希望你也不要再背负那些过往,好好的活。 不觉间走到后窗前,抬头看着宽阔干净的天空,更加感到憋闷。 一抹雪白骤然触动了宁初婉的视线,她奇怪的望去,看见对面小楼三楼房间敞开的窗户里,竟然有一个白色身影,那人,站在窗前,像在盯着她看,却在她看清他的脸之前,一闪,不见了。 十、暗中的眼睛 ()是谁偷窥她?为什么要偷窥她?是江远洌吗?冬霜不是说他不在王府吗?可,那个高大的身影,真的很像江远洌,难道,王府中还住着其他男人吗? 宁初婉疑惑的看着那扇窗,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监视着她。 “宁姑娘,你想逃出江远洌的折磨吗?”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穆雪染猝然一惊,环顾周围,却不见一个人影,是幻听?怎么,却这样清晰? “宁姑娘,听到我的话了吗?” 那声音再度响彻耳边,穆雪染疑惑的瞪大眼睛,“你是谁?你在哪里?”在武侠小说上,看到过一种叫传音术的功夫,难道,这个人,用的是这种方式,说话的人,显然经过了刻意的压抑,她只能分辨出他是个男人,连年纪也听不出。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如果你想逃出这里,就要按照我说的做。” 逃出这里?可……妈妈还在江远洌手里,如果她逃走了,他一定不会放过妈妈。虽是前生,对妈妈的情感却一样浓厚,不行,就算是能逃走,她也不能抛下妈妈。 “你以为你留在这里,江远洌就会放过方秋音吗?我会想办法救出她的,如果想不再受江远洌的折磨,三日后,二更,就想办法到王府北门来,记住,别被任何人跟踪。”暗哑的声音接着说。 这个人,只凭她说话的语气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宁初婉突然感到一阵阴冷。 “你到底是谁?我的事情,你为什么知道的这样清楚?你在哪里?为什么要帮我?” 然,那个声音却没有再响起,空气里,只有她一连串的问题在回荡着。宁初婉轻蹙着眉站在窗边,这个神秘的人,显然对她了如指掌,就仿佛一个看不见的幽灵一般,时刻隐藏在她身边,狞笑着关注着她一举一动。 对面窗户依旧敞开着,难道,刚才的白衣人和这个奇怪的人是同一个人。 她今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复杂身份,为什么会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她茫然,却也看开,无论如何,今生,她要坦荡的活,再也不背负那些沉重的过往。 “咔咔……” 开锁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宁初婉警惕的问。 “王妃,是我。”冬霜开门进来,一身绣花青衣,秀气却没有表情的脸,乍一看,就令人感到冷。 “什么事?” “王妃看起来很紧张啊,发生什么事了吗?”冬霜冷冷的问。 是她这个王妃太没有地位,还是江远洌的吩咐,她好歹是个王妃,连个丫鬟,都这样冰冷的对她。 “哦,没什么,这里太安静了,突然听到声音,感到很意外。”宁初婉离开窗边,不知道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想法,不想让冬霜知道对面有人偷窥她的事。 “这是房间的钥匙。”冬霜随意的向窗外看了一眼,将一把钥匙放在檀木桌上。 “钥匙?你是说,我以后就可以随便进出这间房间了吗?”宁初婉看着那把钥匙,真是意外。 十一、王妃在看什么 ()“当然了,只要王爷允许……不过,你不可以走出王府,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贴身丫鬟,除了你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你只要出了这间房间,我就会跟在你身边侍奉你。”冬霜面无表情的说。 “哦,谢谢了。” “你要谢就谢我家王爷好了。” “那,麻烦帮我转告你家王爷,谢谢他的好意。”宁初婉自嘲的笑道,贴身丫鬟,好听的名字,不过,江远洌是派她贴身监视她吧?还是叫贴身监视比较贴切一点吧。 “我会转告王爷的,王妃,在王府,最好还是老实一点,惹怒了王爷,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冬霜诡秘的一笑,就离开了房间。 她什么意思?是真的出于好意提醒自己,还是,知道了那个奇怪的陌生人给她说话的事?宁初婉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怪怪的。 …… 清澈的荷塘里,锦鲤欢快的游弋在荷叶间。 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真羡慕这些鱼儿,宁初婉轻拂着一片荷叶,出神,禁不住自言自语起来:“能做一只鱼儿就好了。” “王妃是觉得在王府不自由吗?你知道,天下有多少女人想多留在王爷身边一天都不能如愿吗?”直挺挺站在身边的冬霜说。 “人各有志不是吗?我不是那些女人,也不想当他的王妃。冬霜,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还抓了我妈妈吗?”宁初婉突然高起的声音,惊跑了一群锦鲤。 “对不起,王妃,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那,我妈妈现在到底在哪里?我能见她一面吗?” “王妃,我只能告诉你,方秋音现在还安全,不过……如果你惹王爷生气了,就很难说。”冬霜面无表情的说。 终于听到一点关于妈妈的消息,宁初婉的心,骤然一紧:“什么?江远洌到底要……” “王妃,如果你再问下去,王爷回来后,我会告诉他,你不守规矩。”冬霜把视线投到荷塘中。 她,脸上始终如覆盖着一层冰霜,而,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宁初婉的视线晃过冬霜的侧脸,不自觉的抬头,看向她卧室对面三层小楼的那扇窗户,随即愣住。 那扇窗前,正站着一个人,向她这边凝望着。她愣神间,那个人已经关上了窗。 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一身白衣,肤色好像很白,偏瘦的体型,很像江远洌。 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在暗中偷看她?如果不是他,那,这个人,也是他安排来监视她的吗?这个人,与昨天的神秘人会有什么联系吗?宁初婉顿时感到迷茫。 “穆小姐,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冬霜突然问,顺着宁初婉的视线看向那扇窗。 “哦,没什么,王爷真的走了吗?”宁初婉试探的问。 十二、偷吻 ()“王爷去了皇宫,有重要事情处理,穆小姐想王爷了吗?不过,他这两天应该就会回来了。”冬霜淡淡的说。 呵……想那个恶魔?想他的什么?他的折磨吗?宁初婉满心的无奈。 王府占地极大,若是按平方算来,至少也有上万平米,宁初婉可以在这样大的院子里活动,江远洌对她可真是够眷顾的。 不过,监狱还是监狱,只不过是院墙扩大了一些罢了。 院墙周围,随处都有手拿长矛的护卫,守卫森严,恐怕连一只鸟也别想逃出这里。 宁初婉有意无意的来到北门,高大的黑色大门旁,十二个护卫,把门看得很严。那个神秘人真的能在这里把她救出去吗?宁初婉感到很迷惑。 在大院里走了整整一下午了,已经很疲倦,简单的吃了晚饭,宁初婉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睡梦中,隐隐约约的,她似乎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在脸上轻柔的抚摸着。有点像小时候爸爸的关怀……不!更像是最爱她的情人最温馨的轻抚…… 真的,是在做梦吗?为什么,那温热手指的触感这样真实?这似乎是一双很纤细的手,宁初婉混沌的想着,突然就感觉温热的气息缓缓的向她的脸靠近,然后,一双温情薄凉的唇就凑到了她的嘴上。 随之扑来的是一股清新的气息,那样明显,宁初婉轻轻张开嘴巴,想要说话,一条湿软的长舌却乘虚而入,伸进她的口中,紧接着轻轻卷住她的舌头,温柔的吸/吮住,就是温柔绵长的深深一个吻。 清凉如水,仿佛初恋情人最真情的吻,感觉真美好,不…… 宁初婉彻底惊醒,一把把紧靠她的那个身体推开:“你是谁?为什么要偷吻我?”黑暗中,她只能隐隐约约觉得面前有人,却什么也看不到。 房间里先是一阵沉寂,紧接着,宁初婉听到了一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你偷偷摸摸的要干什么?江远洌,是你吗?你根本就没有走对不对?”宁初婉连连问着,在床上做起来,却见房门被打开,一抹高大的身影匆匆出了门,“吱”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她睡觉前,明明桠紧了门,他是怎么进来的? “不要走,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做?你到底想干什么?”宁初婉赤着脚跑到门口,一把打开了门,却看见那条颀长的背影钻入了院中的树丛中。 “喂……站住,别走……”宁初婉去追,刚出了门,左边的一间房间恰巧在这时候打开了。 “王妃深更半夜的,你这是在干什么?”冬霜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问。 “刚才有一个人闯进我的房间,他钻进树林里了。”宁初婉指着那背影离去的方向。 “这个院子里,除了我们两个,没有第三个人,王妃,我警告过你,最好老实一点呆着,你是逃不出这里的。”冬霜说完,正要关上门,却突然一犹豫,看宁初婉披头散发,光着脚丫,不像是想逃走的样子,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十三、深夜敲门 ()宁初婉回到房间,刚想上床,倏然发现了地毯上那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捡起来,竟然是一枚戒指。 一定是那个人不小心丢在这里的,小心的把戒指放进床头衣服的口袋里,宁初婉躺下,却久久不能入睡。 …… 两天后,下午。 这些天,在王府丫鬟、仆人的闲言碎语中,她也知道了些消息,原来,宁初婉(她前世)不想嫁给江远洌,在大婚之日跳崖自杀,却没有死去,留了一口气,还是被抬回了王府。而,她也在那天,魂穿到了她将死的前世身上。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宁初婉也还不清楚,但,她隐隐觉得,宁初婉选择自杀也不嫁给江远洌,一定是有原因的。 宁初婉正在院中看风景,两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华布遮盖的豪华马车径直驶进王府。 马车停下,门帘掀开,锦衣华贵的江远洌脚踏玉靴昂然下车。院中侍卫和下人纷纷行礼。 健硕颀长的身体,别人无法模仿的尊贵气场,就算看不清他的脸,宁初婉也知道他是江远洌。 原来,他真的离开了,那么,那晚那个人究竟是谁?宁初婉不觉间皱起了眉头,然而,这时候,突然看见江远洌身边一名侍卫向他扑过去,把他扑在地上。紧接着,一群侍卫就向江远洌跑过去,还有一群人拿着兵器跑出了院子。 发生了什么事?宁初婉只能隐约听到那边的声音,但,她知道,一定出了大事。 这时,江远洌在地上站了起来,不知道对身边的护卫说了些什么,说完,不经意的抬头,看向宁初婉所站的位置。 仿佛感应到了他那冷冽的目光,这一刻,宁初婉突然感到一阵冷意,倏然转身,她走回房间:江远洌回来了,那,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再安宁了吧。 江远洌坐在房间里,眯紧狭长的眼眸,深沉的端着茶碗,空气中,凝聚着冰冷的气息。 “王爷,我们查过了,暗算你的人事先藏在院外一棵大树上。”左耳站在江远洌对面,恭敬的说。 “人呢?”深深喝一口茶,江远洌蹙着眉头说。 “王爷,人跑掉了。属下太过疏忽,愿意接受王爷处罚。”左耳低下了头,楚院只是侍卫就有上千人,那些下人和杂役也都是百里挑一,关键时候也能够担当保护职位,王爷竟然会在自家院子里遭到暗算,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太意外了。 “出去吧。” “什么……王爷,你不杀属下?”左耳疑惑的抬起头。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从我面前消失。”江远洌眼中散发着危险的光。 “是,是……”左耳赶忙退了出去。 放下茶杯,江远洌摆弄着那支飞镖,显然,那个人知道自己今天回来,才提前藏在了树上,而且,他显然也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在他众多训练有素的侍卫眼皮底下跑掉。 不过,那人应该也知道他武功不弱,凭一支飞镖,完全不可能伤到他,那人,这样做,又有何用意? 这个人,到底会是谁? 江远洌正沉思着,突然,注意到飞镖上刻着的一行小字, “江远洌,今天,只是个开始,放了方秋音和宁初婉,不然,你迟早会死在我的手下。” 江远洌的眼眸瞬息冷然,浩远国中,还有敢威胁他的人,他!一定是他! 宁天成,想让我放过你的婆娘和女儿吗?除非,用你的命来换!你一天不死,我就让她们受尽一天的折磨! 江远洌面色狰狞的站起来,幽冷的出了房间,进了落蝶院,重重敲响了宁初婉房间的门:“宁初婉,给本王开门!” 十四、王妃,想我吗 ()“吱呀”宁初婉打开了门,立刻撞入江远洌幽冷的眼中。 一步进门,他反手把门带上,两只有力的大手立刻搭在她孱弱的肩上:“王妃,两天未见,不曾想我?” 肆意邪笑,刻意伪装出的温柔背后,藏着更加致命的危险。 “……”宁初婉一脸迷惘。 “本王问你话,你没有听到?”他低头,薄唇贴到她耳边,说话间,吹出温热的气息,夹着好闻的茶香,扑到她脸颊,仿佛暖风吹拂,令她的肌肤登时一阵酥麻。 经纶的五官,轻挑慢捻间,都有着致命的蛊惑,这样的男人,太过可怕。 “没有。”宁初婉坚决的回答着,两只纤细的手同时推向他健硕的胸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然而,他却这时把她往怀里一带,她非但没有逃出他的怀抱,柔软的身子反而更加结实的撞在他滚热的胸膛上。 “刚一见我,就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法勾引我,还说没有?”江远洌用舌尖舔舐着她温润的耳垂,不急不缓的说。 麻酥酥的感觉自耳垂蔓延全身,好听魅惑的声音,轻而易举的就令宁初婉的脸颊红了起来。明明讨厌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什么,这一刻,心跳的这样快? 终于,她把头向后一仰,逃离他的舔舐,却意外的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她拼命的在他怀里挣扎着:“该回答的我也回答了,江远洌,你放开我。” “啧……你再这样勾/引我,我可忍不住了。” 什么?勾/引!不……她拼命的想逃,竟然被他说成是勾/引,这个男人,真爱搬弄是非,于是,她静止下来。 而他,也满意的低下头,在她樱桃般的红唇上轻轻啜一口,“你的心,跳得很快啊,嗯?”说着,纤细的手指轻轻挑开她单薄的上衣,无声无息的伸向她软绵绵的胸,轻轻的摸下去。 “啊……你别动我……”触电一样,宁初婉一把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 “哦?王妃,你抓着我的手干什么?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吗?” “你……你……”宁初婉涨红了脸,却继续抓着他的手,放开也不是,继续抓着也不是。 “放心,一会儿我会好好满足你的,记住,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要你乖乖听本王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照做,问你什么,你就要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我不是自愿嫁给你的。”宁初婉摇着头,她甚至,连契约的内容也不知道。 “呵……好,现在我就给你一个选择,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不过,这样的话,就等着给方秋音收尸吧。”他冷凝了眼眸,冷冰冰的说。 “不,我妈妈呢?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宁初婉的心立刻乱了。 “如果还想见到你妈妈,现在开始就给我听话,现在,我要你不要动。”他声音转暖。 好,她安分的落进他怀中,一动不动,而他不老实的手再次落在她胸/部的柔软,挑弄的抚摸起来。 十五、用身体赎罪 ()宁初婉脸涨的通红,心彻底跳乱了节奏,想要安静,可他的手指像是有魔力一般,在她皎洁的肌肤上一圈一圈的划弄着,就有一种该死的感觉在她身上蔓延开,席卷全身。 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恨不得自己找个地洞钻进去。 邪魅一笑,江远洌暂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似很满意的勾着嘴角:“做的不错,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宁天成那只老狐狸究竟藏在哪里?他还没有浩远国对不对?” “我不知道。” “很遗憾,王妃,你的答案我不满意。”那只手,倏然压下去,紧紧抓住她左边的那处浑圆。 “啊……”疼痛而伴随着一种异样的感觉,宁初婉惊叫一声,然后,任他再怎么的用力揉动、捏弄,也不再不发出一点声音。 “那只老狐狸,抛下自己的妻女不顾,也算得上是个男人?”他的唇几乎贴到她额头,吐着温暖的口气,话语却是冷嘲。 “爹爹不会抛下我们的,他会回来的,江远洌,爹爹会回来救我们出去的。”她坚定的说,虽不知道这里的宁天成,是不是她在现代时的爸爸,但,她相信,她今世的父亲,一定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宁初婉说完,突然感觉身子一震,他的双手已经抓住她的肩膀,扳住她的身子,让她正对他的脸,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狭长的眸中晕开愤怒的光芒,五指几乎掐进宁初婉的皮肉里,“你说,他会回来救你?” “会的,爹爹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痛苦的皱起眉头,宁初婉的眼神却依旧很坚定。 “那,在他回来之前,你就要用你的身体替他赎罪。”江远洌狠狠的咬牙。 “他到底怎么得罪了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眉头皱紧,他回避开她的问题,“嗤”暴躁的撕开宁初婉的衣服,面色陈冷:“自己脱衣服!”宁天成,你一天不死,我就让你的女儿承受一天的折磨!宁家,一个都不会放过! 宁初婉下意识的双手抱在胸前,遮掩住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现在,这个男人凶狠暴怒,像一只被触动了伤口的狮子。 “听到没有,我命令你脱衣服,我不喜欢罗嗦的女人,不要惹火我。”他蹙着眉,发凶的样子,竟也这样好看。 明白他所谓的惹火是什么意思,于是,她开始脱掉衣服,一件件扔到脚边。 一把扯去自己的衣服,他扑过来,把她扑倒在冰冷的地上,食指相扣,把她的手和胳膊平平的压住,然后,没有任何前戏动作,就硬生生的进入,快速的冲突。 “嘶……”火烧一样的痛令她皱紧了眉头,身体一阵颤动,可她咬紧嘴唇忍受着,怎么痛,也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蓦然看到她倔强的眼神,江远洌蓦地停下,怎么会,这样相似? 不……她不是蝶儿,她是害死蝶儿的元凶的女儿!忧郁与疼怜在眼中交替闪动着,他终于咬牙,在她身上加快了…… 十六、践踏的尊严 ()许久以后,江远洌终于一阵搐动,剧烈喘息着在她身上静止。而,他却保持着这个姿势,沉重喘息着继续压在她身上,不在她体内退出。 “折磨够了吗?你可以在我身上起来了吧?”宁初婉虚弱的说。 江远洌微微一愣,眼中竟然划过一丝失落,“王妃,你真的以为这是折磨吗?嗯?难道,刚才你就没有一点享受?” 是,他就是在有意折磨她,但,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想与他亲近,而,她,竟然这样排斥他! 她就这样讨厌他?就算是他在折磨她,她也不能讨厌他! “你是为了折磨我才娶我为妃,我也任你侮辱任你折磨,不是吗?是,王爷,你可以随便践踏我的尊严,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下贱,被你羞辱被你折磨还会享受!”宁初婉虚弱的说,被他强健的身体压着,呼吸有些困难,疲倦的小脸呈一种缺氧的苍白颜色。 狭长的眼睛眯起,江远洌眸中便有一丝波痕在轻轻颤动,这个女人,柔柔弱弱,盛开的莲花般美丽,阅女无数,柔弱美丽的女人他见过了太多,而,这样有骨气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薄薄的嘴唇,已经被她咬的渗出血迹,染了红唇,令这个女人更加好看,刚才,一定是很痛,她才会咬的这样用力吧。 清高孤雅,羸弱而不软弱,无关乎她容颜,单是这样一种气质就惹起他无尽的疼怜。 呵……竟然会疼怜这个女人?该死的感觉!江远洌立刻蹙起了眉头,就这样紧紧盯着宁初婉的脸,仿佛在做着剧烈的心理挣扎。 “如果你在想问题,请先从我身上起来好吗?这样躺在地上不太好吧?而且,我还要吃汤药?”宁初婉奋力挣扎,却只是在他身下轻轻揉/动了两下,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更加清澈的感受到他身体的挤压,脸上登时飞上一抹淡红。 “吃汤药?吃什么汤药?”江远洌诧异的问。 “当然是避孕的汤药,我可不想怀你的孩子。”宁初婉淡淡的说。 真是个奇迹啊,他认识的哪个女人不妄想着生他的孩子,然后晋级为王妃,竟然还有女人不想怀他江远洌的孩子?! 他收紧了眼眸,心情倏然变的低落,猛的低头吻住她沾血的嘴唇,撬开她的贝齿,长舌霸道的滑入,贪婪的吸允起来,血腥的味道,在两个人口中加速蔓延。 他没有离开她体内的部位突然又变得炙/热,这一次,他的手在她身上不住抚摸着,又开始在她身上疯狂的律动,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承受不住他过多的激情,昏厥过去。 终于在她身上抽身而出,江远洌抱起宁初婉,把她放到床榻上,正要为她盖被子,突然看到她全身青色、紫色还有红色的吻痕,只觉一阵恶心。 轻轻一皱眉,耸耸鼻子,他出门,再回来,已经端了一盆温水,湿了毛巾,把宁初婉扶着坐起来,仔细的为她擦着身子。 十七、跟踪 ()次日,晚 宁初婉走在空荡荡的大院里,前方不远处就是北门,侍卫们今天好像格外安静,北门周围,竟然没有一丝动静。 打更的声音响过,二更了,怎么门口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对啊,她不会记错,那个人说的就是今晚二更。难道他是在故意捉弄她吗?算了,反正,就算真的有人帮她逃走,她也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走,也许是第六感觉得那个神秘人物与今世的他有着很大的关联吧,所以,她才会准时来到了这里。 心神恍惚着,她转身要走,却突然撞在一个健硕的胸膛上。 “啊……”做贼心虚的叫出了声后,她才抬头看到那张极美的脸,“你……你跟踪我?” “你大半夜的,撇下本王一个人睡,我当然要跟来了。王妃,这是要去哪里?”江远洌邪魅的勾着嘴角,狭长的眸子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我……没有要去哪里啊?我只是出来散散步,你睡着了,没敢吵醒你。”明明看他睡得很死才敢冒险出来的,他什么时候醒的?难道,一直在装睡?这个男人,太高深。 “呵……大半夜走这么远来散步,你可真有情调。”江远洌打量着宁初婉,却不动声色。 这个女人,深更半夜跑出来到底要干什么?来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她应该不会不知道这所府院守卫有多森严,应该不会傻到想单枪匹马的逃走吧。 难道真是散步!啧……他当然不会信。 “王爷,院外有一辆马车,车上没有人。”一个声音突然在宁初婉身后传来,宁初婉回头,看到一个面色沉重的人。 “恩,先把马车拖进院子,给你七天的时间,查出马车主人的身份。” “是,王爷,还有……看门的十二个侍卫都中了****,睡着了。”左耳继续说。 “哦?他们吃住在王府,怎么会中****?弄醒他们,把这件事查清楚。”江远洌皱紧了眉头,倏然,把目光转到宁初婉身上,幽冷逼视:“王妃,真巧啊,北门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也正巧出现在这里。” 宁初婉顿时感到一阵寒冷,打一个寒颤,心虚的说:“是啊,想不到这么巧,正好,你也跟来了,要不然,如果有人诬陷我给侍卫下****,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那,王妃为什么在发抖?很冷吗?”他问,深邃的眼睛,仿佛已将她的心看透。 “我感冒了,所以冷。” 感冒?什么意思?他皱眉,疑惑的瞪着这个奇怪的女人。 “王爷,妾身受了风寒,所以才会冷。”她解释,换算成古典的语言。 呵……江远洌微微勾动嘴角,蓦地冷了脸,一把捏住宁初婉的下巴:“你想逃出这里是吗?告诉我,来接应你的人是谁?是宁天成那个老狐狸吗?” 有力的手指紧紧钳制着她的下巴,恨恨的仿佛要把她的颌骨捏碎。想起她那可恶的爹爹,想起蝶儿,他的心里,就这剩下了恨。 十八、除非,有本王陪 ()“嗯……嗯……”忍着下巴的剧痛,宁初婉想说话,可,他捏的太紧,根本张不开嘴。 江远洌蓦地松开手,她雪白的脸颊已经留下三个血红的指印。 “说,如果让我发现你在说谎,今晚,我就会让你好看。” “王爷,我娘还在你手里不是吗?你真的以为我想抛下我娘逃走?”她淡淡的说,淡调的月光,更加显出他满目的寂静与漠离。 指印犹在,鲜红触目,应该很痛,而,这些痛,却好似全与她无关。 这个女人,柔而淡然,静若处子,只一个波动的眼神就勾起江远洌一阵忍不住的疼怜。 恨意犹存,此时,恨与怜化作两道波痕在他眼中繁复的交织着,终于狠狠一咬牙,将那些该死的疼怜都忽略,他用冰冷的声音,掩去心中的烦躁,“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以后晚上,不准离开房间,除非……有本王陪伴,王妃,你听明白了吗?” “好吧,我明白了。”她轻轻的点头,突然又感到一阵寒冷。夜凉了,这个夏天,应该快要落幕了吧。 她正恍惚,他的手臂突然伸来,霸道的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大手趁机不怀好意的在她微翘的柔软臀部摸一把。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她猛然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也惊跳起来。 “啧……你这是命令本王吗?在我怀里的时候最好老实一点,不然,勾起了本王的火,你信不信本王在这里就要了你?”他邪肆的笑,好看的桃花眼中泛着桃色。 什么?在这里做那种事?这里可是院门口,门外,左耳和几个侍卫还在活动。这个男人,不会变/态到这程? “你……你……你……”她睁大了眼,但,还是不敢再挣扎。 “乖,这就对了。还有,刚才你的回答,我并不满意,所以,今晚,你就要用你的身体让我满意。”这个小女人现在想要挣扎,却只能乖乖的顺从,看样子很生气,却不敢发脾气,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这表情,他感到很满意,于是,他邪魅的笑。 “……”宁初婉表情错愕,就在今晚,临睡前,他不是刚刚才折腾完,他,不会累吗?什么怪物?!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难道,你真的想在这里?”手臂一紧,他使劲把她柔软的身子挤压在自己健壮的身上,勾唇坏笑。 可能是被他抱的太紧,她涨红了脸,终于还是顺从在他怀里,随着他的脚步,向落碟居走去。 “走这么慢干什么?故意拖延时间吗?别一副受虐的表情,还有,你的手,放在我腰上。”他叱喝,这个女人,太不知情趣。 “~口~” 远处,那扇窗户旁,身穿白衣的男人,看着江远洌和宁初婉相互暧/昧的搂着走远,沉沉的叹一口气,关上了窗户。 ~收藏~支持则个~你的支持,是絮萦码字的最大动力哦。 十九、女人,你就这样? ()夜色正浓 “脱吧!”江远洌轻勾着唇角。 “我不舒服,能不能让我歇几天再……”刚走了接近一刻钟的路回来,她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 “呵呵……”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佻的抬起她的下巴,幽魅吐气,“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要了。”宁初婉扭头,摆脱了他的手指,他玩弄十足的眼神,她不想看。 “嗤”一把撕下衣服,扔在地上,干净利落,几个动作,她脱得不着寸缕。 “来吧。” 她平躺在舒软的床上,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仿佛一件冰冷的商品,是,她就是他的玩具,任他玩弄,那么,她就摆出一副玩具的姿态,不反抗、不挣扎。 江远洌低头,瞬间莫测的眼神深冷的盯着宁初婉的脸,呼出的气息,悠然扑到她脸上,而,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副厌恶的样子。 他握紧了拳头,突然感到一阵烦躁。这个女人,竟然这样厌恶他! 为什么?她凭什么厌恶她!他好想趴在她耳边大声质问她,然而,他从来都是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傲世王者,为什么要放低姿态去问这个女人这样掉价的问题? 表情早已幽冷,他突然开口,“现在,给本王趴下!”他大声咆哮,震的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趴下?宁初婉漠然的眼神突然一颤,溢出一丝恐惧,他要干什么? “听到没有,趴下!宁初婉,如果你再这样让我把话重复第二遍,你就要当心方秋音的安全!” 她终于无奈的翻身,将后背的大片白皙全部展现给他。 他邪冷一笑,忽然把身体的重量完完全全的压到她身上,身下的炙热已经硬生生的在后面刺入。 “嗯……”她只轻轻哼一声,然后,双手紧紧撕扯住床单,默默的忍受他激烈的冲突和律动。 “我说过,今晚你要用身体满/足我,难道,你就这样做吗?没有一点配合,一点反应?”温热的气息扑到她耳边,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幽冷。 呵……明明是在折磨,还要她配合,这个男人,侮辱她,真是掏空了心计,她深深咬着牙……好,为了妈妈,她就----配合! “嗯……” 终于,她在嗓子里挤出一丝暗哑的呻/吟声,夹着一种潮湿的味道。 “很好,王妃,想不到,你叫/床的声音还蛮好听,继续,不要停下。”说着,他深深的压下去。 “嗯……嗯……嗯……”宁初婉紧紧的抓着床单,几乎在上面抓出十个窟窿,那里,火烧而胀痛,偏偏有一种说不上的激动感觉蔓延全身,令她全身有一种悸动,叫声里,竟然不自觉的带上了她沉重的气喘声,更仿佛,随着他的律动在起伏。 伴随着木床发出的“吱,吱”声,她突然感到自己好卑贱,好屈辱,积蓄了太久的眼泪终于无法再止歇,绝提般汹涌而出,全部落在床单上,溶进她披散的头发里。 “啊!” 一阵火烧般的剧痛突然传来,她忍不住惨叫一声。 二十、烙印 ()江远洌如嗜血的兽一般在宁初婉的背上啃咬着,抬起头时,嘴唇上已经沾染了她艳红的血。 听着这个女人仿佛呜咽的痛叫声,这一刻,他的心突然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了,停止了在她身上的律动,看着她不住流血的背,莫名的疼怜骤然翻涌上来。 不!为什么要疼怜这个女人,这明明是给她的教训。今晚,她绝不会是出去散步,他明知道她欺骗他,所以,他要让她记住教训;而且……他染血的红唇贴近她耳垂…… “这个印痕是本王留给你的烙印,无论以后哪个男人碰你,他都会知道,你是我江远洌专属的女人,从今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你的人生,都要刻着我的标记!” 别的男人?不会了,她的人生里,不会再有别的男人了,经历了这一切,她肮脏的身体,也不会再让别的男人碰。如果,能离开王府,她也会独自渡过此生。 后背痛楚还在蔓延,而,宁初婉无声的流着眼泪,江远洌,无论你有什么仇恨,就都算到我头上吧,要折磨,就尽情的折磨吧,折磨够了,妈妈才会平安。 女人,你不痛吗?求饶啊?如果你求饶,这一次,我就再放过你!江远洌健硕的身体悬空在她身上,看着她背上的血莲花一般盛开着,凝着眼眸等待着。 可,她,却只是无声无息的趴着,孱弱的背脊,只是时而微弱的颤抖。 好!他终于咬牙,再次重重的趴在她身上,报复的律动起来,艳红,染了她的背,也染了他的胸膛,血腥的味道蔓延在空气里,夹杂着他们的汗香。 伴随着一阵抽搐,他停下来,却又一次把炙热的种子洒在了她体内。 终于在她背上离开,他沉重的喘息着,没有一点满足,反而感觉很低落。暴躁不安的拿过一条毛巾,随意的擦去胸膛上的血迹,然后,便起身,走向房间角落。 他在药架上拿了一瓶紫色的液体和一团棉花,走回来,倏然看到她满目的眼泪和脸上清晰的泪痕,微微一怔,便有一抹涟漪在璀璨的眼中荡开:他还以为她有多坚强,原来,还是哭了。 为什么,他刚才却一点也没有发觉?她,竟然宁肯偷着哭,也不肯让他看到,让他同情。好倔强的女人。 “现在,背对着我。”他下令。 “这点皮外伤,死不了,不用你来管。”她不抬头,清淡的声音却是那样排斥与倔强。 伤了人,又来猫哭耗子,她才不要他的假慈悲,他的“恩惠”她不想沾染一点。 “本王命令你,转身,不要动!”目光深冷,声音暗沉,他有些愤怒了。 二一、浴 ()宁初婉终于还是转过身去。 眉头再次蹙起,看着她血染的背,一抹他不想表现的疼怜还是流溢在了眼中,匆忙收起,他仓猝的眼神,还好,她无法看到。 “嘶……”宁初婉轻轻的抽着冷气,刻意压抑了声音,颤动的背,那样娇弱。 止血液浸在伤口时腐蚀般的疼痛,他知道,而,这个女人,还真能忍,他甚至能想象她咬着嘴唇强忍着痛的表情。 这样的女人,即使没有多美容貌,也总能惹起男人的无尽怜悯。如果,她不是那个老狐狸的女儿该多好! 不!没有如果!这个女人,注定了要受他无尽的折磨!注定!他突然冷了眼眸,重重的把手中的棉花摁在她的伤口上。 “啊……滋……”剧痛,令宁初婉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般连连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好冷,好冷。 “女人,不要以为本王是心疼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死的太快。” “可是,我本来就没有以为你是心疼我啊,王爷,你无心,无情,不是吗?我也不会低三下四的奢求你的同情,我只希望,你尽快折磨够了我,放过我妈妈。”她背对了他,声音疏离淡漠。 “那,就等着本王折磨吧。”恨意油然而生,眼眸冷凝如冰,江远洌暴躁的把止血液和棉花扔在地上,然后仰头躺在床上,却又自上而下望见那双泯着泪水的眼。 他突然侧脸,她清澈漠然甚至始终藏着那抹高傲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也看透了他,这一刻,他竟然不敢面对。 “躺在我身边,睡觉。”江远洌冷然下令。 宁初婉躺下,后背虽然已经不再流血,却也无法躺着,也好,她正好可以背对了她。 而他,面对着自己在她后背上留下的那个蝴蝶形状的妖娆伤痕,心又是一阵烦躁,“给我回过身来。”却等不到她自己回转,已经亲自把她掰过来,让她面对着他。 他避开她的眼睛,只看她的脸,只有这样,他才会清醒的知道,她不是她,也可以保留住所有的悲悯,也可以安心的睡着。 江远洌轻微的呼噜声响了起来,宁初婉终于托着沉重的身子下了床,腿脚和胳膊很酸痛,感觉脸很烫,身上却很冷,应该是发烧了,打小抵抗力就弱,感冒发烧,对她来说是经常的事,这些天,被他这样折磨,不生病才怪。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现在要把身上的血迹都洗掉,还有这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所有痕迹。 “蝶儿……”江远洌梦呓的翻身,突然感觉身边空空荡荡的,猛然醒来,“宁初婉,该死的,你去了哪里?”他生气的喊着,下床,打开门,便看到隔壁浴室窗纸上透出的黯淡烛光。 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偷偷摸摸去洗澡,竟然不叫上他!他愤怒……不对!她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这个时候着水,会化脓浮肿的。 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江远洌几步跑到浴室门外,“咚、咚、咚……”使劲的用拳头砸门,“宁初婉,你给本王出来……” 没有回答。 “宁初婉,听到没有,给本王开门!” 还是没有回音,浴室中,竟然一点溅水的声音都没有,她不像在洗澡,江远洌的心一颤,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友情提示:亲亲们,顺手点一下,下面的~收藏到我的书房~,更新时,你就会第一时间看到,还会给絮萦莫大的码字动力哦。 二二、用嘴 ()“宁初婉,你再不开门,本王就踹门了!”江远洌下了最后通牒。 然,却始终听不到宁初婉的声音,璀璨的眼眸深深凝起…… “砰”! 他重重一脚把门踹开,眼前情景登时令他呆住:浴桶里,水满满的,而,她闭着眼,躺在水中,头发如藻般漂浮在水面,后脑到耳后的半个头部已经沉在了水中,仿佛一朵安静的水莲。 如果,他再晚进来一会儿,这个女人的脸是不是就沉到了水中,是不是会淹死? 江远洌的表情突然抽搐起来,一个恍神,大步跑到浴桶边,双手伸进浴桶里,一把把她抱起来。 触水的瞬间,心,仿佛被一群毒蜂围攻蛰中,浴桶里,竟然是冷水,虽是夏天,却拔凉刺骨,连她的肌肤,都已是冷的。 她,真的不想活了吗? “不行,宁初婉,你不能死,本王不同意,就是阎王也没有权利把你夺走!”突然一阵暴躁,他在宁初婉耳边大声吼。 而,她,安静如初,任他如何的大声,也充耳不闻。 “宁初婉,你听到没有,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你听到没有?!”他咆哮着把手指探到她鼻下,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心,终于得到一丝安静。 不对!她的身子明明这样冷,呼出的气息怎么这样热?伸手,搭在她额头,糟糕……这个女人,头烫的好厉害。 这个女人果然受了风寒,原来,她没有骗他。 江远洌扯过一块宽大浴巾,迅速擦着她身上的冷水,她,后背的血迹已经干净,那处伤口,因为浸水太久,已经露出红白相间的肉色,微微有些浮肿,怕是会很麻烦。 拧着眉,他抱她回房,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飞速飘出门去,回来时,手里已经端了一碗治风寒的汤药,他坐在床边,用一个银勺盛了半勺凑到她嘴边,轻轻掰开她苍白的小嘴,灌进去。 可是,他再次掰开她的嘴,正要再喂她第二勺的时候,他第一次灌在她嘴里的那些药汁却顺着她嘴角流了下来,她竟然没有下咽。 这个女人,风寒严重到了什么程度,竟然连吞咽的自然反应都没有了! “宁初婉,本王命你,喝下去,这是我的命令,不然,我就要你死!”他咬着牙瞪着宁初婉烧的红彤彤的脸,这个女人,真是太不识抬举了……这世上,除了蝶儿,还没有过一个女人值得他亲自喂药。 呵……如果真的想要她死,为什么还逼着她吃药?复杂的男人。 然而,她依旧沉睡,无视他的所有。 现在,怎么办?不吃汤药,头烫的这样厉害,这个女人就可能会变成痴傻,或者会死!除非,有一种力量,能把药送进她的喉咙。 送?难道要他用嘴…… 不!她凭什么要受到他这样的待遇? 不过,反正,这个女人也不会知道,他把心一横,终于还是含了一口药,低头,凑上她热而莹润的樱桃小口。 ~~莫忘收藏~呼呼 二三、梦中亦恨 ()江远洌掰开宁初婉的小嘴,把嘴里的汤药送入她口中,然后,吹入她的喉咙,让她咽下去。 这两片薄热的小嘴,柔软清香,这样美味,仿佛为他量身打造的美食,只一接触,就勾起他想吃的。 于是,喂完最后一口时,他用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柔然滑入她口中,勾过她香甜的小舌头,正要品尝,却被她的手猛的推开。 为什么,偏这时醒来?江远洌微微有些恼怒。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吻我?”她半睁着眼睛,迷蒙的看着江远洌。 “你不认识我是谁?宁初婉,你看清楚了我是谁,你是我的女人,我吻你天经地义,用不着偷吻,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蹙了眉,他严肃而认真,竟这样被无视,他想发狂,看她憔悴的样子,却又无法发作。 “你为什么偷窥我?你是他吗……怎么会知道我和我妈妈的事?你到底是谁?”宁初婉呢喃着,慌张且焦虑。 “什么?谁偷窥你?谁知道你和你妈妈的事?宁初婉,你到底在说什么?”眼神瞬间清冷如水,有人偷窥她?还偷吻她?还有她口中的那个人?一阵酸涩、嫉妒,江远洌也已意识到,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而,宁初婉,忽视了他所有问题,混沌的眼睛再次闭上。 “喂,你醒醒,你到底在说什么?说清楚了再睡!”这个高高再上,从来都是玩/弄女人于鼓掌的男人,这时,突然有种被这个女人耍/弄的感觉。他最讨厌,这种感觉,面对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却也没有任何办法,于是,他莫名的烦躁。 “江远洌,我恨你,恨你,恨你!”她突然开口,声音干燥含糊,却是这样坚定果断。 已经冷却的眸,突然变的幽红,心里的沉闷,一时间全部爆发,他一把把昏睡的宁初婉拽起来,用力摇晃着她肩膀,“宁初婉,你凭什么恨本王,凭什么?” “江远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妈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恨你,永远恨你……”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他恨恨的咬着牙,摇晃着她皎洁的身体,瀑发海藻般凌乱着,胸部的两处浑圆,有规律的在他胸前颤动,少女好闻的体香散发了,冲入他鼻中,便撩起他暴怒的兽/性。 这样晃都不醒,他怎会不知,她正昏迷梦呓。可,就连梦呓,都能将恨他的话,说的这样断然、这样决绝,这个女人对他,到底又有多恨?! 他咬牙彻骨。而,她尚在呢喃着,“我恨你,恨你……” “那,就用你的一生,来恨我吧!”他终于决然挥去对她所有疼怜,眼眸似火,阴鸷、幽冷,仿佛冥界的撒旦。 ps:辛勤码字,只为君匆匆一瞥,留个脚爪,让我知道,絮萦曾有过你支持。~。~ 二四、王爷的周到 ()(收藏过三十,加更一章,亲亲们,继续加油,今晚十二点收藏超过三十的话,继续加更) 宁初婉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头昏昏沉沉,沉重酸痛的全身,布满青紫色的吻痕,下身干涩肿胀,竟仿佛残留了他的凶猛与疯狂。 那个男人,竟然连她昏迷不醒时也不放过她。 猛然一阵狂风吹开后窗,她正要起身去关窗,耳边却响起那个沙哑的声音。 “宁姑娘,我明明警告过你不要被任何人跟踪,你还是被江远洌跟踪了,很遗憾,你错过了一个绝好的逃走机会。” 宁初婉一阵心惊:“你究竟是谁?昨晚停在院子外的那辆马车是你的对不对?给侍卫下****的人也是你,是不是?” “宁姑娘,如果想活命,就别问太多,也不要管我是谁,如果你还想见到你娘,接下来,就老老实实的留在江远洌身边,我会再找机会接应你出去的。” “如果你可以救出我我娘,就先把她救出去可以吗?”无论这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宁初婉总觉得,如果妈妈落在他手里,至少会比在江远洌手里安全。 “呵呵……宁姑娘,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会听你指挥?照我说的……” 话还没完,声音却嘎然而止。 “你说什么?你究竟要说什么?”宁初婉着急的追问,突然听见“吱呀”一声,门打开,冬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心虚的颤动一下,宁初婉看着不打招呼就进门的冬霜,却保持了那脸淡然,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王妃,干什么呢,这样惊慌?”冷漠的走到床边,冬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宁初婉。 “没干什么,你这样不敲门就闯进来,恐怕换了谁都会吓一跳的,不是吗,冬霜姑娘?”她面色从容,淡然反问。 “哦?真的是这样吗,王妃?”冬霜深意的撇撇嘴,然后把粥递到宁初婉面前:“这碗粥,是你今天的早饭。” “谢谢。”宁初婉双手接过碗,以往,每天清早冬霜就会准时来送早餐,唯独今天,知道她会睡到很晚吗?是江远洌的吩咐吧,真是周到呵。 例行公事一样喝完粥,宁初婉把碗递向冬霜。 冬霜接过了碗,转身要走,忽而又止步,说:“还有,王爷要我转告你,别忘了吃药,如果你死了,王爷会把帐都算到你娘头上。” 又是江远洌,这个男人,竟然连她死的权利都剥夺,他对她,可真是尽心尽力。 二五、局 ()“请你转告你家王爷,让他放心,我不会死。还有,他送的粥很好喝,代我感谢他。”宁初婉安静下来,声音清淡而清楚。 冬霜微微一愣,如霜的面部微有一丝颤动,这种情况下,说话还能这样沉静,她柔弱的外表下,到底藏了一颗多刚强的心?第一次,她感觉,这个女人,其实值得她尊敬,不……这世上,值得她尊敬的,只要王爷一个人,永远都是。 “你的话,我会转告的。”说完,冬霜便离开了房间。 全身力气好像被抽空,宁初婉背倚床头,头脑开始混乱。 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昨晚她被江远洌跟踪,连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不但能监视她,还能监视江远洌?楚院这么多侍卫,江远洌这种人又这样警惕,怎么会被人监视了也不知道?宁初婉越来越觉得这个人的神秘。 烦乱的抬头望着房顶,好像觉得,房顶上有双诡异的眼睛在盯着她一举一动。倏尔一阵眩晕,她仿佛被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局中,而,幕后的操控者,始终藏在黑暗中。 …… “王爷,那辆马车上有血迹,那个人应该受了伤,我们搜遍了全城,还是没有查到可疑之人。” “搜遍浩远国,把那天受伤的人全部找出来。”江远洌凝着深凉好看的眼眸,眉宇间有阴霾划过。 “是,还有王爷,那些昏迷的侍卫,确实是被人下了****,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中的****。”左耳深沉的声音接着传来。 “立刻把那些侍卫换掉!”江远洌深蹙了眉头,“左耳,接下来,你去做一件事情,给我彻底查清宁初婉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她以前有没有跟其他男人来往过。”她,竟然被偷吻,提起那个女人,江远洌的眼神突然变的异样。 “是,王爷,我这就去办。” “恩。”江远洌挥手,左耳退下去后,江远洌也匆匆出门。 后院,茂密的树林里,江远洌在袖中拿出一直玉笛,凑在唇间,好听的笛声便响了起来。 “王爷,找我有什么事?”沉稳清澈的声音,倏然在树林中响起。 “幻影,给你一件任务,我怀疑我身边有人暗中出卖我,从现在起,你就负责把他找出来。”他可不是傻瓜,那些侍卫,怎么也是精挑细选,怎会这般轻易就同时被迷倒了?而且,那辆马车明明就停在院外,里面怎么会没人?那人一定是知道他跟踪宁初婉提前就跑掉了。 “是,王爷。” 作为江远洌手下最秘密的使者,幻影,就像他的代号一样,像幻影般存在着,除了江远洌,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甚至,他是男是女都没有人知道,他可能就是王府里一个最不显眼的下人,也可能,就是江远洌身边的某个侍从。但,江远洌交给他所做的事,都是棘手的大事,他也从来没有失手过。 “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左耳。”江远洌说完,就转身出了树林,走到门口,却见冬霜在站在门外,墨眉,不禁挑了起来。 ~亲亲们,神秘人物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跟着絮萦慢慢寻找答案吧,收藏一下,更新时,你会第一时间看到哦~ 二六、闹别扭的情人 ()“冬霜,怎么样?”他锁着眉问。 “王爷,王妃的确有点反常,我去的时候,她似乎有点紧张。”冬霜低着头恭敬的说。 “以后盯紧了她,如果有什么异动,立刻禀报本王。” “是,王爷,王妃还说,你送的粥很好喝,托我谢谢你。”冬霜半低着头说。 谢谢?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个“谢”字,这个女人……有趣……他饶有兴味的挑起浓眉,勾了唇角,性感而好看。 看来,真该亲自去做这件事,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是什么原因,他竟然刻意的想躲避她,甚至,有点害怕面对她!?真是,糟透了的感觉。 “王爷,其实我一直很奇怪,宁家已经被王爷弄垮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王妃?”冬霜小心的问。 江远洌忽而抬头,眼眸已清冷,阴鸷闪过,危险冰冷。 虽然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眼光,但江远洌身上散出瞬间转冷的压抑气息还是令她深深感应到,把头低了又低,这个往常昂首挺胸的丫鬟,此刻,犹如被恶猫吓破胆子的老鼠。 “我的事,以后不准多问。”他冷声,如刀锋利剑,却还很好听。 “是,王爷,以后冬霜不再多嘴了,奴婢先下去了。” “嗯,她吃汤药了吗?” “我已经嘱咐过王妃,吃汤药了。”冬霜低声答。 “这几天,要亲自看她把药吃了,而不是嘱咐,明白了吗?”他语气平平,不带关怀,也不带喜怒。 “好的,王爷。” “还有,以后,如果王妃有什么异常举动,都要向我汇报,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江远洌摆手,提起宁初婉,就觉烦躁。 “好的,王爷,奴婢先告退了。”冬霜转身走开,满心狐疑,跟随王爷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这样奇怪过,明明吩咐她冷面对待宁初婉,转过头来又责怪她不够关心,明明是在打听她的事,却故意做出一副冷冰冰、漠不关心的样子,这样子,怎么越看越像一对小情人在闹别扭?奇怪,真是奇怪。 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紧张,是宁天成,一定是那只老狐狸,昨晚,他们一定是串通好了! 宁天成,想在我手中救走你的女儿?除非用你自己来换! 女人,成了我的女人,还想逃,别妄想,你这一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亲亲们,今天已经有十九个收藏了,还有是一个收藏就可以加更一章了,加油哦~ 二七、光天化日,干什么 ()“咚、咚、咚……”敲门声象征性的响过,冬霜便推门而入。 宁初婉狐疑的放下手中的书,抬头,平静的视线扫过冬霜,夕阳斜影,当是下午四点左右,远远不到晚饭时间,冬霜来干什么? “王妃,王爷在院门口等你。”冬霜站在门口,并不进来。 “他?等我干什么?”这些天,江远洌像是消失了,再也没有来过她的房间,也好,她宅在房中,喝茶读书,自得清净。也希望,他再也别来打扰,然,好景总是不长。 “王妃,王爷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还是快点下去吧。”自从上次送粥以后,冬霜对她说话似乎变得委婉了许多。 呵……他的规矩,她当然知道,于是她悠然站起,随冬霜出门。 江远洌站在一辆豪华马车前,浑然天成的尊贵气息,那匹不凡的汗血宝马也显得平凡。 翘着嘴角,狭长好看的眼眸随着宁初婉的靠近缓缓变换焦点,“王妃,五天不见,想我了吗?”他笑,玩味邪魅,悠扬的声音总是风般飘逸。 “王爷凭什么觉得我会想你?”她,在离江远洌还有五六米远的地方就停住,刻意的保持着与他的距离,淡漠清韵的眼神,亦表示了,她对他的疏离。 站在不远处的冬霜,暗捏了一把汗,这个不懂事的女人,这样对王爷说话,恐怕会惹王爷生气的。 而,他的笑反而扩大了弧度,倏然把手指一勾,抛个挑/弄眼神,“过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宁初婉防备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好看的不可一世,却如罂粟般,越是温柔,就越是危险。 “听到没,我要你过来!”他终于不耐。 宁初婉只好忐忑走过去,慢慢的迈碎步。 他也沉住气,目光始终在她上下三路来回打量,这个女人,穿一身素白色连衣裙,更显了她的淡雅幽静,自然扑落的长发,大病初愈的憔悴小脸,吃起来,应该很美味。 这个可恶的男人,色咪咪的眼光几乎想把她剥光一般,令她禁不住想逃避,还是靠近了他,他已一把把她扯过,禁锢在怀中。 心跳倏然加快,她脸色酡红。他身上那股清新阳刚的气息,令她皱了眉头。 “王妃,你脸红什么?难道,你爱上了我?”江远洌突然含住她滚烫的耳垂,魅声邪气。 光天化日,旁有冬霜,院中还有很多侍卫、园丁,这个男人,要干什么? ps:江远洌为什么要见在今天见宁初婉呢?他要带她去哪里,去做什么呢?即将揭晓,请收藏,答案公布时,你会第一时间看到,亲亲们,支持则个~~~ 二八、客栈的好戏 ()“王爷,你是不是以为,天底下每个女人都会无条件的爱上你?”宁初婉淡淡的问,平静如水的语气。 爱上谁也不能爱上这个男人,况且,这个薄情的危险男人,她也爱不起。任何一个女人,爱上他,都注定会是一生的苦,同样,被他爱上,也将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人。 可,她只是他的代罪玩偶,只不过是他折磨的对象,他永远不可能爱上她,她,自然也不会有一丁点的期望。 “啧……”浓眉一挑,唇角轻勾,表情那样的玩世不恭,可,下个瞬间,他忽而变脸,严肃如他,声音彷如冰冻,“宁初婉,你会爱上本王的。你给我记住,这一生,本王才是你的男人,你的身体是我的,心也要给我,任何想染指你、任何想偷走你心的男人,都得下地狱。” 这个女人,明明脸红心跳,语气却还这样淡漠疏远。从没有过一个女人,与他有过了肌肤之亲,还能对他说出不爱。 这个女人,太过可恶!她,即使他不喜欢,他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动一个指头! “你可以放心,我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她黯然轻笑,黑暗中寂寞的花朵般,悄然无声的绽放。 “宁初婉,今天你说的话,最好给本王记住。”江远洌终于将她甩开,掀开马车车帘,“上车。” 宁初婉安静的上了马车,江远洌却空落烦躁。 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女人,他总会有这该死的感觉,正因此,他才一连五天没有去她房间,这个手段狠辣令对手闻风丧胆的王者,竟然躲了这个弱女人五天,笑话,她到底有什么? 翠玉楼,浩远国最豪华的客栈,二层最大的包间 一进门,江远洌就把宁初婉搂在怀中,薄凉的唇,立即袭来,将她粉红欲滴的樱桃小口含住,有力的左臂,缠住她纤细的腰身,右手,自下而上探进她绸缎小裙下,温柔的向上行进。 “你,放开我!”宁初婉一阵惊慌,两手重重推在江远洌坚实的胸膛上,向后跌撞两步,脱离了他的怀抱。 “呵……王妃该不是想反抗吧?我数十下,考虑清楚哦,如果这十下以内,你没有主动回到我怀里,王妃,你懂的。”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他优雅的看着宁初婉握着拳头无助挣扎的样子,双手撑开,等她投怀送抱。 “九……八……七……六……五……四……”他闲定的数。 “不要数了。”她把心一横,走进他怀里,默默闭上眼睛,任他再次将她抱紧,温凉的唇和狂躁的手在她身上肆虐。特意来客栈,就为了做这种事?她才不信,可,这个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乖,就这样。”江远洌已经把她抱起,放到床上,目光扫过还开着一条细缝没有关紧的门,已是未时,那个女人,快到了吧,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请收藏~让絮萦知道,有你在支持。 二九、羞辱两个女人 ()“叩、叩、叩……” 她敲响了虚掩的门,然后把门推开,“王爷,我来了……” 微笑旋即僵滞在美丽的脸上,穆雨晴抬着手,还保持着那个推门的姿势,尴尬的看着床榻上这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江远洌的裤子只褪到了大腿部,还未脱下。那个女人凌乱的衣裙下摆被撩起到腰部,面对面坐在江远洌身上,腰部被他双臂紧紧缠绕住,两个人,就这样在床榻上起起伏伏,伴随着江远洌沉重的喘息声和大床发出的吱呀声音。 女人背对着她,身材纤细,瀑发如丝,奇怪,从背面看到她,竟然突然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女人。 而,更奇怪的是,这样激烈的场面,那个女人,不但没有呻/吟,甚至连喘息声都听不到。 “穆姑娘,挺守时的呵,看够了吗?”江远洌忽而开口,却没有停下律动。 他在对谁说话?宁初婉猛然一惊。倏然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女人,便更加咬紧了嘴唇。 门没关,而且,他们才刚刚开始,这女人就来了,真巧。 这时,江远洌却突然一阵重重的冲突,她毫无防备,身体一阵痉/挛,“啊……”,禁不住发出声音。 穆雨晴的脸变得更加难看,“远洌,你答应我来这里见你,就是要我来看你和别的女人这样吗?”今天,他让她来此相见,她还以为是他对她有了好感,却不想,竟是他故意羞辱,她暗暗掐着手指,将委屈融化在心底。 哀怨无辜的语气,生气也不动怒的眼神,这个美丽的女人,应该也很危险。 “我说过了多少次,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他冷了声音,表情也已冰冷,突然,他一把扯去宁初婉身上的裙,在她发懵之时,连她最后的壁垒,那个红色的肚兜也扯去。 一瞬间,她已赤、裸、裸暴露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只感到瑟瑟的冷意和无尽的羞辱。 “江远洌,你干什么?”宁初婉仓皇的扯过被子,想要把身体遮盖住,却被他一把夺下,投给她一个幽冷阴鸷而威胁的眼光,那样危险。 她怯了,真的怯了,她读懂了他的眼神,他又在拿妈妈的安全威胁她。好厉害的男人,就这样,把她最敏感的弱点紧紧握在手中,只凭一个眼神,就可令她乖乖听话。 他双臂一长,环住已老实的她,头已埋进她怀中,贪婪的唇,吻上她的柔软,刻意夸张的用舌尖在她的蓓/蕾上缓缓舔过! 好恶心,好肮脏!好屈辱!宁初婉的心,再次被温柔的撕碎。 而,穆雨晴站在原地,只觉腿脚发软,扭曲的面部,失了那美丽容颜。 这个男人,用这种方式,轻而易举的羞辱了两个女人,一举两得,好高明的手段! “穆姑娘,好看吗?好像,你很喜欢看的样子,还想不想看点更刺激的?”他抬眸,语气深冷玩味。 ps:到底怎么回事呢,江远洌为何这样做?亲亲们,今天收藏已有十二个了,还有十八个就达到加更标准了,收藏一下哦。 三十、王爷的未婚妻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远洌,我们已经有了婚约啊。”穆雨晴委屈的说。 婚约?用现代的话,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宁初婉心头突然划过一丝颤动,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的未婚妻?羞辱的心,蒙上一层疑惑,还隐隐有一抹奇怪的醋意在蔓延。 “滚!滚出我的视线,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江远洌突然大声咆哮,眼中竟然又泛起浓郁的忧伤与愤恨。 “可是,我真的爱你啊,远洌,我不会退出的,我也不介意你有很多女人。远洌,为什么,你就连像对待她们一样对待我都不可以?”秀眸含泪,美丽的女人,总惹人无限疼怜。 可,他却更增冷漠,狭长眸中,冷如寒冰,“因为,你是他看中的妃,如果,你不主动退出,就算嫁给了我,这一生,也要做好守活寡的准备!” 如果不是他,蝶儿也不会出事,他给他选的王妃,就算有绝色容貌,他也永远都不会碰一下。 “洌……” “现在就滚……还是继续看我和王妃的表演?”江远洌断然将她的话斩断。 “王爷,就算你真的那样对我,我也不会退出的。”流着泪转身,穆雨晴最后一瞥,却给了宁初婉,这个女人,眼神清冷淡漠,怎么那样像风语蝶? 好固执,好可怜的女人,宁初婉想,她看她的眼光,饱含了嫉妒、仇恨还有鄙夷,就仿佛她是抢走他男人的第三者。 江远洌低沉的喘息着,盯着被穆雨晴紧紧带上的门,眼中流溢出无尽的忧郁,一如不久前,他在她耳边呼唤“蝶儿”的那次。 这个男人,究竟有着怎样伤怀的过往?那些事,又和她今生的爸爸妈妈有怎样的关系?宁初婉越来越觉的糊涂。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利用完了,是不是也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想起他刚才对自己那羞辱的举动,宁初婉厌恶的皱起眉。 该死! 这个女人,见了小强一样的表情!他有这么讨厌吗?他凝起眼神,哭笑不得,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刀锋般的眼光,不知道都把宁初婉杀死过多少次,“王妃,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的事,还没有做完,是不是?还没有满足本王,你就想逃,也太不负责了吧?”他邪肆的笑,温暖勾魂的气息扑入她脖颈里,令她肌肤麻痒火热。 三一、和别的男人 ()“你……”宁初婉说不出话,小嘴已被江远洌霸道的含住,火热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出了客栈时,已经是次日大早,江远洌在她世界里消失了五天,她还以为是捡了便宜,却原来,他把五天的力气全部积攒,在昨晚,一点不剩的偿还给她。她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挤压折磨,直到凌晨,现在,全身都散了架的痛。 “姑娘,屁股好翘啊,胸好挺啊,摸起来一定很舒服吧,床/上功夫也不错吧?哈哈哈……”路边场里,一个光着膀子、面色黝黑的男子色/欲的盯着宁初婉的身材,吹着口哨狂笑。 宁初婉红着脸钻进马车,本来就很累,更懒得理会这种混混。 而不远处的江远洌面色陈冷,阴森森的对身边一个侍卫说,“角龙,这个人,我要他……”这种街头小混混,他懒得亲自动手,但,敢觊觎他女人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 安静的午后,宁初婉捧着一杯茶,安静的坐在窗台,看外面的风景。 对面的小楼的窗户一直开着,却没再见到过那个人影,那个奇怪的声音也没有再响过,但,她却还是觉得,始终没有逃离过那双眼睛的监视。 而那座小楼的另一扇窗户上,江远洌用两指翻开窗帘一角,远远看着悠然沉静的宁初婉。 为什么,这个女人,明明已经是他的,每一次与她靠近,却还是感觉离她如此之远?而,这般远远的看,反倒觉得自然舒服。 清凉随风而入,他却不能安静。 “叩、叩、叩。”三声舒缓的敲门声。 江远洌放下窗帘,“进来。” 左耳进门,沉声如往,“王爷,我已经仔细查过了,王妃三年前,曾经与城北苏大户家的大公子有过来往,传言,他们曾经还有过婚约。” “恩。”江远洌深眯了眼眸,好看的眉宇间飞上一抹愁绪,“有宁天成的消息了吗?” “我们的人已经到处查了,如果他还活着,我们迟早会找到他的。” “就算他死了,也要把他的尸体抬到本王面前!”他声音突然冰冷,狭长的眸中充满寒意。 “是,王爷。” 左耳退下去后,他再次浮躁的站在窗前,分开窗帘,宁初婉安然端坐,素白的长裙,飘逸的长发,彷如一朵安静的水莲。 这个女人,竟然与别的男人有过婚约,难怪,大婚之日,她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山崖,原来,她心里始终放着别的男人!江远洌清隽的眉宇间,登时笼上一层阴霾。 ~得知了初婉的事,接下来这个危险的男人会干什么呢?亲亲们应该能猜到吧,猜到的话评论区里留言哦~ 三二、血腥的礼物 ()江远洌正沉思,敲门声却在此时响起。 “进。”他挑眉。 “王爷,你的东西。”丫鬟拿着一个木盒走进来。 “谁送来的?” “是角龙,王爷,他送了来,就匆匆走了。” 江远洌问清楚了,才接过,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感到一阵恶心,然后,抬头,对一脸惊慌的丫鬟说,“叫冬霜。” …… “咚、咚、咚……”沉重的敲门声后,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宁初婉依旧安静的看着窗外,早已熟悉了这敲门和开门的旋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冬霜来了。 “王妃,王爷让我送给你一件礼物。”冬霜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冷漠的表情,刻意隐藏了一些情绪。 呵……这几天,那个男人总是在深夜闯入她房,在黑暗里一声不吭的将她折磨够了,然后冷冷的抛下她转身走人,他会好心送她礼物?她当然不会信。 宁初婉还是起身,看到冬霜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用红布盖着,看不到里面盛的东西。这个男人,太会故弄玄虚。 “他送的礼物,我不会要。”宁初婉淡淡的说。 “王爷说了,这件礼物,你必须要。” 他竟然早就猜到了她会拒绝,可怕的男人。她终是无奈的指指桌子,“谢谢,那就先放在这里吧。” “王妃,王爷让你现就在打开看。”冬霜走到宁初婉面前,把盘子递到她面前。 既然,他已将她的一举一动规划的这样清楚,又何须再多说,宁初婉自嘲的笑笑,倏然转身看向窗外。 拿着长筒望远镜的手,蓦然一震,江远洌的心也在此时震了一下,这个波斯国进贡的东西,果然是好,隔着老远,她被放大的脸还如此清晰,淡漠通透、固执倔强的眼神这样明朗,那双眼睛,出现在他视线正中央,略带一丝嘲讽,仿佛把他的伎俩全看透。 不会的,隔的这样远,窗帘上只有一个缝隙,她不可能看到。江远洌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王妃,请你一定要考虑好哦,惹王爷生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冬霜淡漠的说。 明眸一眨,她突然转身,决然伸手,一把扯去那条红布。 “啊……呕……呕……”腥红映入眼中,刺鼻的腥味紧接着闯入鼻孔,她捂住嘴巴,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到底是神马东西?下章揭晓,亲亲们,收藏,推荐,支持则个~ 三三、空房 ()宁初婉捂住嘴巴,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盘子里盛的,竟然是一条血淋淋的舌头,那个变态的男人,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吓她! 看那样子,是猪舌头还是狗舌头?反正,无论哪种动物身上的,她也无法再看第二眼,仓皇背转了身子,她趴在窗台,把头探到窗外,躲避着房间里的腥臭味。慌张厌恶的表情,却恰好一览无余的收入江远洌眼中。 她扭曲的小脸,恐惧的表情,他很满意,还以为,这个女人无论遇到什么都是一副淡漠沉静的样子,她失惊的样子,还是让他逮个正着。 “王妃,本王送你的礼物,喜欢吗?”江远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回旋,透着满满的玩味与得意。 那个男人,他在哪里?又是千里传音吗?慌张过后,宁初婉一咬牙,声音竟然清风般淡泊,“江远洌,谢谢你精心准备的礼物。”一扫方才的惊恐,她换上一脸平静,忍着那满心的恶心,江远洌,你不是想看我惊吓无助的样子?你想看的,我偏偏不给! “啧……不用客气,那个恶心的男人调/戏你,本王便帮你割了他的舌头,你该怎样感谢我呢?”江远洌笑,声音百转千回,这新奇的望远镜,如此神奇,连她的口型也看的一清二楚,他也便知道她在说什么。 什么?这是一条人的舌头?还没完全放松的眉,再次皱紧,胃里一阵翻涌,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来。 “王妃,请回答我,你该怎样感谢本王?”他的声音,恰逢时机的响着。 “那个人,只是说了几句过分的话,你就割掉他的舌头,江远洌,你好狠毒!”宁初婉大声吼。 “宁初婉,你竟然为调戏你的男人说话,难道你很喜欢被调戏?原来你骨子里是这样淫/荡。” “江远洌,你……” “我,我什么?请不要转移话题,我帮了你的忙,你就得感谢我,你说呢,王妃?”江远洌用望远镜望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在暗,她在明,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越来越是有趣。 他用这血淋淋的方式,不但将她恫吓,反而使她欠了他人情,呵……这个男人,真是高明。 “宁初婉,如果你再给我装傻,下一次你收到的礼物将是你娘身上的器官!”他终于冷声。 宁初婉深深一凛,“说吧,你想让我怎么谢你?” “要谢我,就要拿出谢我的诚意,现在,到本王房中来。” “你的房间在哪里?”她问,等了许久,他的声音却不再传来。 “王妃,跟我走吧。”冬霜紧接着说,把盘子放在桌上,转身便走。 宁初婉忍着恶心,捂着鼻子跟随冬霜而去。 “王爷就在这间屋子里。”冬霜朝房门一指,转身就走。 竟是她卧室对面这座小楼,这间房间的隔壁,就是她卧室的正对面,那间房间就曾经站着那个偷窥她的人! 这一刻,宁初婉突然涌起强烈的好奇心,鬼使神差的走到隔壁那间房间,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空着的木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明明看见过里面有人,陡然感到一阵阴森,一条黑影却在这时无声无息的到了她身后,一只大手重重的拍在她肩头。 “啊……” 在这种精神绷紧的情况下,受到这样的惊吓,她张口大叫,声音像针芒一样具有穿透性,令人毛骨悚然。 ps:是谁的手?亲亲们,收藏一下,下次更新时你会第一时间看到哦。 三四、男女买卖 ()江远洌讶异的皱紧了眉头,这个女人,杀猪一般鬼叫,看他的眼神,竟是那样恐怖,可恶!他有那么吓人? “本王要你去我房间,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勾唇,怒又不好发作,好看的弧度刻在扭曲的脸上,亦是美的勾魂。 “我走错房间了。”她心跳着解释,很快就已平静了语气。 江远洌看着她闪烁的眼眸,视线又在她脸上停顿了足足三秒钟,才再次开口,“以后记住,本王的房间在这边。”他一把抓住她水嫩的手腕,拉着她就向他的房间走。 这个女人,语气虽然平静,但眼神和表情都有点不对劲,而且,她不是一向很淡定的吗?为什么他只在后面拍她一下,她就吓成这样?走错房间?他可不信。这个女人,心里一定有鬼! 宽敞的房间,奢华的檀木座椅前整洁的木质桌上平放着本古书,墙角,便是一个满载的书架,竹简、笔墨、纸张俱全。 这个男人,也爱读书?宁初婉疑惑间,他已坐下,顺带将她拉入怀中,双臂搂住。 宁初婉条件反射的挣扎,却发现他嘴角扬起了精美的弧线,又衬出那狭长晦涩的深眸,没有言语,已令她安静在他怀里。于是,她漠然,“要我做什么,说吧?”无意间,红霞飞上脸颊,还是不习惯,他的怀抱。 “王妃,你就用这种语气感谢本王吗?你这样没有诚意,我们之间的买卖还怎么谈?”抬手,挑/弄的拂过她脸上那抹红晕,江远洌却刻意隐去了眼中的失望。 为什么,明明与她靠的如此之近,却还是深深感觉到无法跨越的距离? 他,果是精明,她浅笑,“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谈买卖吧。” “啧……女人,你的一切,都已经是本王的,你有什么资本和本王谈买卖?”他冷声,威严而迷人。 明明是他自己说要谈买卖,却前后不一,真是善变。终不知他又怒从何起,她也不想追究,他本就是喜怒无常,所以,她安静的坐在他怀里,知道他还有后话。 “现在,我要你,吻我。”他面色阴鸷。 从未有过哪个人,在他发怒时,还能保持镇定,更没有哪个女人,坐在他怀里,还能如此不乱方寸。 她,自己毫不知情,却早已经触动了他的威严。 “什么?”她平静的眸中,终于荡起涟漪。 “宁初婉,别这副面瘫的表情,本王要你,笑着过来吻我!”他低吼,像头咆哮的雄狮。 ps:亲亲们,动动你滴小手指,顺手收藏一下哦。 三五、王妃太放肆 ()“宁初婉,别这副面瘫的表情,本王要你,笑着过来吻我!”江远洌低吼,像头咆哮的雄狮。 呵……呵呵呵呵,只是这样吗?她还以为,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为难,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的吻连同她的尊严,对他来说,早已不值一文。 终于说服了自己,宁初婉假意的笑着,将水嫩的唇缓缓向他俊美的冷脸靠近,愈是近了,就愈能感觉到他好闻的气息,心不觉跳的更快,靠近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可恶! 这个该死女人,皱着眉,哭丧的脸上摆着笑,两只手狠狠的捏着他后背的皮肉,一副饱受折磨的样子。而且,她一寸一寸的靠近,蜗牛般的速度,令他想吃又吃不到,简直令他发狂! “快点,别挑战本王的耐心!”他的手在她胸前放肆的摸上一把。 她一咬牙,猛的贴上那双薄唇,他也已张开嘴巴,眯着眼睛等待。 接下来,难道要她……不,虽然被他吻过很多次,但,她从来都是被强迫,现在要她主动吻这个男人!她开始后悔了。 一秒,两秒,三秒……她感觉到他的脸越来越冷,那只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也如铁箍般收紧。 终于一攥拳头,宁初婉闭上眼睛,将柔软的小舌头伸进他的血盆大口,旋即被他吸住,贪婪的吸/吮起来。 清新的口气,好闻的茶香味,还有他如火的热情,这个魅惑众生的男人,如罂粟般,即使她再不想接近,一旦沾染,就难以再自拔。 宁初婉呼吸渐渐变沉重,使劲抓着江远洌衣裳的手竟也放松,美好的感觉,几乎令她沉沦。 不!这个男人,靠的越近,就越危险! 她突然睁开眼睛,猛然将舌头在他口中抽离,仰头,拉开与他脸部的距离。 表情骤然扭曲,江远洌眼中刚刚泛起的那抹柔光一瞬间全部沉淀,化作满目冰冷。 “女人,你惹怒本王了!”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 “王爷,你要臣妾笑,臣妾笑了,你要臣妾吻你,臣妾也吻了,该谢你的,臣妾也谢过了,请你放开我。” 他脸色更冷,不敢相信的盯着宁初婉的眼睛,“女人,难道你觉得这就算是谢我了吗?况且,你的表现,令我很失望。”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究竟哪里来的胆量,敢这样挑战他的底线? 他再次感到烦躁,他深深厌恶这种情绪不能自控的感觉。厌恶成恨,他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撕碎,手指收紧,却感觉,怎么也没有力气。 危险深蓄眼中,眨眼间便溢出阴冷,这个男人,应是很愤怒。明知惹了他,必定是麻烦,可,她仅存的傲骨令她无法屈服。 “你想见你方秋音不是吗?王妃,如果接下来你不老老实实的回答本王的问题,本王立刻就会让你见到她身上的一部分。”江远洌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肌肤上轻挑慢捻。 身上的一部分,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把妈妈……这个恶魔! 宁初婉骤然感到一阵阴森,孱弱的身体,一阵发抖,“请你不要动我娘,你要怎么报复,就尽管冲着我来吧。” 哀哀恳求的眼光,那样惹人疼怜,这才像个正常女人的样子,他眼中的阴霾散去少许,勾个好看的弧度,邪笑,“那晚,你想逃出王府是不是?院外那辆马车就是要接应你的,是不是?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想清楚了,答案要令我满意,方秋音才会安全。” “我不知道他是谁,那天他的声音突然出现了,他的声音很沙哑,连年纪都听不出来,江远洌,你不要动我娘,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如往的平静灰飞烟灭,她全招了。 这个女人惊慌的表情,挂怀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不过……江远洌蹙眉,“王妃,你可真会演戏,你马上就会见到你娘的大拇指!来人……” “不……不要!”宁初婉突然扑上去,伸手,捂住他的嘴。 他一怔,旋即凝眸,危险无休止的扩散,冰冷凝视这个放肆的女人。 ps:亲亲们,动动你可爱滴手指,收藏推荐一下哦,推荐多多,收藏多多,絮萦动力多多,更新才会多多…… 三六、孕 ()敢擅自逃出他的怀抱,还敢捂他的嘴,该怎么形容这个放肆的女人? 察觉到了江远洌的冷冽,宁初婉才意识到自己做的太出格,“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不要动我娘,求你……” 含水的眸,盈着恳求与落寞,仿似幽怨般,竟这般惹他心动。这般相像的一双眼睛,每每与她对视,他总是想起蝶儿,报复的心,也便总是软下来。 偏移开视线,江远洌冷声,“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是宁天成是不是?”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她也很迷惑,这里的一切,她知道的并不多。 “除了宁天成,还有谁想救你出去?那晚,是他和你说好在北门接应你出去,是不是?”他追问,如炬的目光仿佛看穿她的一切。 宁初婉深深一凌,那晚的事,原来他也知道,原来,她的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掌控。他说的没错,她的一切,都已经被他掌控,包括她的**。 “回答我!” “是,是那个人告诉我那晚去北门,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我之所以去北门,也只是想知道他的身份。”她索性承认,既然,他已经知道,再隐瞒,反是自讨苦吃。 江远洌隽俊的眼中,划过一丝惊颤,悄然隐去,“你说,想救你出去的人,可能不是宁天成?”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可能会更加繁琐。又会是谁,在他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做了这一切,这背后,恐怕有着一个很深很深的阴谋。 “是的,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我的事,也瞒不过你,不是吗?我娘是无辜的,请你别伤害她。”宁初婉说着,已退后一步。 “她无辜,那蝶儿呢?谁为她说过无辜!”他突然幽红了眼眸,面色哀沉,“你们穆家,没有人是无辜,宁初婉,这件事还没有完,现在,立刻在我面前消失,今晚,洗干净了,等待本王的恩惠吧!”低沉的哀吼,仿佛一只被触动伤疤的野兽。 他这副模样,她也不想再招惹,于是,她借机离开,关了门,眼前,却还浮现出他那副忧郁哀伤的面孔,抑或是错觉,她突然感到一阵悲伤。 …… 一个月后 日子,一如这个秋季,平静的反常。宁初婉都已经十几天没有见到过江远洌的身影了,她偷闲还不得,自不会多问。 “呕……呕……”宁初婉倏然放下手中书卷,捂住嘴干呕起来。 这几天,总是莫名其妙的干呕,而且,例假都推迟了九天了,虽然小腹依旧平坦,她却似乎能感觉到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在悄然孕育滋长。 该不会是,怀了他的孩子吧?这个念头闪过,她就感到歇斯底里的恐惧,怀孕,还是,怀上一个对她恨之入骨的男人的孩子,她连多想一秒,就觉无助。 三七、避孕药丸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过,冬霜推门而入,立即听到宁初婉呕吐的尾声,也看到她憋红的脸,“王妃,你怎么了?” “刚才喝茶呛到嗓子里了,没事的。”宁初婉平静的说。 “哦。王爷要你半个时辰后把这个送到他房间里去。”冬霜走过来,把一粒药丸递给宁初婉。 他在房间?这些天,他一直在王府,还是刚刚回来?宁初婉忽然疑惑,却不多问,伸手接过冬霜手里的东西,才发现,竟然一粒弹丸大的黑色丹药。 这是什么东西,他病了?这个男人,又在搞什么?宁初婉轻蹙起眉头。 “王妃,别忘了,是半个时辰后哦。”冬霜嘱咐一句,就离开了房间。 许久以后,宁初婉把那粒药丸放在口袋里,出了落蝶院,向对面那栋三层小楼走去,她已算好,到江远洌房间的路程,大概要一刻钟。 “咚……吱……” 宁初婉只敲了一下门,门就自己开了。 “啊……王爷,你好棒,啊……嗯……嗯……” 女人的欢叫声,随着门的打开戛然而止,酡红的脸上立刻扭曲出惊讶与愤怒。 宁初婉愣在门外,木讷的看着眼前的限制级画面。 藤椅上,不着寸缕的妖娆丰满女人,面朝门坐在江远洌身上,上下起伏。江远洌低沉的呼吸着,应该还没发现宁初婉,两只手托在女人的腰部以上,继续快速的律动着,女人胸部两个超大号的浑圆有规律的颤动。 呵……画质清晰,没有马赛克,精彩的表演。宁初婉立刻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表情。 “嗯……啊……”虽然知道有人旁观,女子还是禁不住江远洌的最后冲刺叫出两声。 正赶上结局,看来,她来的正是时候,但,闻到房间里那股男女混淆的气味,宁初婉还是皱起了眉头,“对不去,打扰了,你们继续。” 宁初婉转身,拉过门把手,正要好心的为他们关门,却听到他微喘的声音,“给我进来。” “远洌……”女子难以置信的看向江远洌,顺手拽过沙发旁的纱衣,遮住关键部位,真是不敢相信,有人莽撞闯入撞见他们的好事,走了也就罢了,他竟然还再把她叫进来。 宁初婉转过来,径直走入房间,拿出口袋里那粒丹药,放在桌上,“王爷,这是你要的东西。” 女人惊讶而厌恶的看着宁初婉,江远洌却是慢条斯理,毫无遮盖的暴露在这个女人眼下,竟然没有一丝遮掩的举动,这件事,太过诡异。 “乖,把这粒避孕的药服了。”江远洌将丹药递到女子嘴边。 避孕药?!宁初婉恍然大悟。 “王爷,就让月儿怀你的孩子嘛,王爷……”女子撒着娇,躲避着。 “你也知道,本王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他突然冷了脸。 “王爷好讨厌。”女人还是张开嘴,乖乖把药丸含进嘴里,在桌上拿了水,冲下去。 满意的勾动嘴角,江远洌倏然抬头,看向站在桌前的宁初婉,冷声,“滚出去。” 切……她看的恶心,正愁无法脱身,于是,宁初婉迅速转身。 “站住!”他突然又一声厉喝。 ~亲亲们,觉得好看就收藏一下哦~ 三八、卖身 ()猝然止步,宁初婉却不转身,留给江远洌一个背影,孱弱仿似摇摇欲坠,却倔强的纹丝不动。 女子疑惑的看向江远洌,却迎上他一张冷脸,“本王是说你,滚出去。” “什么?王爷……” “滚,这两千两银票,是你的卖身钱。”他挥手,扔下一张银票。 “卖身钱?王爷把我当什么?”女人话中已满是怒气,她,怎么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他,竟然把她和卖身的女人相提并论。 骤然感到江远洌的幽冷,她终究还是不敢惹怒他,也终究舍不得那张银票,一把抓在手里,整了凌乱的衣服,昂首挺胸走出,到了宁初婉身边,还不忘“哼”一声。 闻到她身上浓浓的胭脂味道,宁初婉倏然感到一阵恶心,不想让江远洌看到她反常的反应,于是,她踏步,想出门,逃离他的视线。 “宁初婉,你给我回来。”他怒喝,十二日不见了,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她转身,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呈他眼中的,便是一张蹙着眉难过不堪的脸。 “你很讨厌见到本王吗?”江远洌干脆在檀木椅上站起来,将光洁修长的身体展现在宁初婉面前。 健硕的胸肌,完美的身材,这个男人,足以去当模特。只是,太过暴露,令她太不习惯,宁初婉的眉皱的更紧,却不开口,生怕一说话,那股恶心的滋味就冲上来。 “王妃,你不舒服吗?这些天,没有本王陪伴不适应了是吗?”他勾唇,靓丽无限,轻步朝她走来,隐去了眼中那抹失望。 这些天,他每每想去她房间,却总想起她漠视疏远的眼神,澄澈透明,皎洁傲然,将他想要伤害、想要报复的念头瞬息趋尽,就是这样一个他仇恨的女人,竟然令他躲了十二天。 呵……这件事,若是传入坊间,可真是个脍炙人口的冷笑话。 他越走越近,而,宁初婉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却依旧寂然无声,轻而易举的就令他情绪失控,“女人,别给本王装哑巴,你到底要干什么?”伸手,扣住她脸颊,咬了牙,却用不上劲。 正面相对,他明朗的五官、精美的线条,这般清晰,而,看着他裸露的身,她脑海中倏然又闪过他刚才和那个女人在椅子上的激情画面,胃部一阵痉/挛,她再也难以压抑,“对不起……” 三九、木人 ()蓦地,宁初婉双手重重推在他胸前,猛然的冲撞,将他推得一个趔趄,她已冲出门外,“砰”顺手把门严严实实的关紧,冲到门外盛垃圾的木桶前,就剧烈的呕吐起来。 “你给我回来,宁初婉,你给本王走……着……瞧……”江远洌在房中怒吼。 呵……那就,走着瞧吧,反正,她不信,这个男人会光着身子追出来。她在垃圾桶边站起来,正要离开,却又看见那间空房。稍一犹豫,她再次踏进去,总觉得,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空荡的一切,一如上次原封不动,她站在窗前,放眼望去,正望见落蝶院中她房间的窗户,脑海中又浮出那些疑问,只是,在这房中,却找不到蛛丝马迹。 她轻叹一声,正要走,却突然发现那张木床和墙壁的接触处有一个小木人,她低身,捡起,看清了那个木人,心猛然一震。 木人一掌多长,站在精细雕刻出的荷塘边,她长发随风,端庄沉静,那时正出神,却不知,竟被人刻了下来。 脑海中倏然闪过二十几天前这个窗前偷窥她的人,那个人,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黯然的宁初婉,蹙了眉,越想越觉的是阴谋,一转身,便撞上一个高大的身躯,“啊……” 凄惨鬼叫,又一次响彻这间空房。 宁初婉惊吓过度,全身颤抖,手抖得更剧烈,木人脱手,铿然落地。 “王妃,不要告诉本王,这次,你又走错了房间。”江远洌轻挑眉,嘴角划开一抹玩味,轻微的动作,总是勾魂。 “我……臣妾突然感到胸闷,到这房间窗户边上来透透气。”宁初婉淡定的说,将所有的心虚都沉入眼底。这个男人,这样短的时间里就穿的工整,追了出来,看来,是她低估了他。 “啧……真巧啊,又是这间房间。”他已眯起狭长的眸,明澈的目光,仿佛已经将她的伎俩识破。 这个女人,刚才的确反常,也不乏胸闷的可能,这间房间,窗户开着,透风条件的确很好,可,上次,他可以容她搪塞过去,这一次,人脏俱在,她竟还拿他当傻子耍……孰不可忍! “也不是巧合啊,因为这间房间就在你房间的隔壁啊。”宁初婉皮笑肉不笑。 他偏头,晃开她认真的眼神,低头,看向地上那个木人,“那,王妃,这是什么?” 四零、住他隔壁 ()楚凌风偏头,晃开穆雪染认真的眼神,低头,看向地上那个木人,“那,王妃,这是什么?” “这,当然是我的木人了。”宁初婉的手心,登时渗出冷汗。 “哦?”他已低头,捡起木人,一时间,便被木人吸引,这木人,精雕细琢,栩栩如生,便显出这女人,盈盈端庄气质,仿似立在微风之中,静雅非常。 然,他瞬间把目光变婉转,隐去了所有的欣赏,也不想,再多看这木人一眼,沉静的心,恍然又是一阵烦躁,这个他仇恨的女人,凭什么,得到他的欣赏! “本王要你来送药,你还不忘带上这个?”他狐疑的拧了眉毛。 “这个木人一直放在我这件衣服的口袋里,我刚才随手把它拿了出来,你看完了,可以把它还给我了吧?”她伸手索要。 “这木人,归我了。”他皱眉,却不忘解释,“王妃,请你不要误会是你的雕刻有多好看本王才会收下,其实,很难看的,本王只是觉得,这个木人有鬼,要仔细研究一下,况且,我早就是说过,你的一切都是本王的,这木人自然也是我的。” 没听出他的心虚,听了他的话,宁初婉反而更捏了一把汗。这个高深的男人,刚才疏忽,如果“仔细研究”一定会发现,这木人的底座和后面的一小片背景,就是王府中的荷塘。 不行,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 “这个木人对臣妾有很重要的意义,王爷可以还给我吗?”宁初婉心情忐忑的说。 江远洌突然把木人塞进口袋,低头,俊美的脸,紧贴她面前,表情和目光都很严肃,“女人,本王说过了,我不是想要你的东西,而是,你这个东西有鬼!”重要意义?是那个男人送的吧?心,竟有些酸楚。 她的心更紧,澄澈的眼神颤动一下,还想索要,却被他的目光狠狠的扎了一下,这个男人,为何这样凶? “那,王爷就留下吧,我该走了。”无所谓了,知道了又能怎样?反正,偷窥她的人,连她也不知。 宁初婉迈步,想在江远洌身侧走过,他却张开手臂,移动了脚步,又挡在她面前。 她不及止步,娇软的身子,便牢牢的撞入他怀抱。 他顺手收了双臂,将她揽住,邪笑,“王妃,你这样想让本王抱,可以直说吗,我也会毫不吝啬的赏赐给你,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往我怀里钻吧?” “江远洌,你……麻烦你让开,我要回去。” “回去?去哪里?既然,你这样喜欢这间房间,以后,你干脆就搬到这里来住好了。”他挑眉,亦是玩味,亦是认真。 “我不喜欢这间房间,我不要搬过来。”宁初婉用力的推着江远洌的胸膛,却始终逃不出他的束缚。 紧紧禁锢这个女人,这一次,他可不会再让她逃走,“住在我隔壁,也免得你会想本王,不是?” 四一、耳光 ()“不要,我不要……”这个男人,她躲还不及,住了他隔壁,岂不是要……宁初婉还挣扎,却突然感觉,他的胸膛已经滚热,他的下身,一处突然胀大的坚硬东西,挤压在她腹部,触感那样明显。 这个可恶男人,他……宁初婉一阵心乱,红霞飞上脸颊,美的那样透彻。 “女人,你勾起本王的火了,现在你要负责灭火。”江远洌一口热气,喷了她一脸,低头,就去吻她红润的面颊。 这个女人,身子这样柔软,自然的香气如此诱人,在他怀里,偏偏还这样不老实,轻而易举的就撩起他的欲/望,该死,他可从来不是,这样的不能把持! 而她,眉头一簇,“呕……呕……”一阵反胃。在他看来,却是对他极大的讨厌。 江远洌眼中的烈焰,骤然一凉,换上满目的冷冽。宁初婉!这个女人,太过分! 她干呕一阵,终于抬起头,“王爷,你刚才不是刚和那个女人做过了?而且,你同那个穆姑娘是有婚约的,应该马上就可以娶她过门吧?” 江远洌眼神骤然寒澈,突然扬手,“啪”!一巴掌打在宁初婉脸上。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如果你和方秋音还想多活几天,以后,就再也别给我提那个女人!”他咬牙,毅然转身,跨步走开。 脸上火辣辣的痛,宁初婉却站在原地,淡然望着他的背影。 江远洌蓦然转身,倏然正对她澄澈的眼眸,倔傲的神色,红肿的脸,却在他狂躁的心里惊起一波疼怜,终于还是咬牙,他一字一句,“就算本王再娶了那个女人结婚,你也还是本王的妃,也别想摆脱本王的掌控。” 为什么,一提起那个女人,这个男人就这样愤怒,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何种复杂的关系? 宁初婉迷惑的看着江远洌离去的背影,脸上犹自火辣的痛,对江远洌本该愈加痛恨,然,这一刻,却突然感到,他如此忧郁孤寂,甚至有点可怜。 “呕……”宁初婉捂住嘴,压下这阵干呕。 如果,真的怀孕了,该怎么办?宁初婉想着,心神不安的走出这间压抑的房间。 回到房间时,冬霜和七八个男女,已经将她的卧室翻得凌乱不堪。 “你们这是干什么?”宁初婉惊讶的问。 四二、出卖 ()“王妃,王爷让我们帮你搬到那边去。”冬霜遥指窗外,对面小楼那间房间。 “不要,我不要搬。” “对不起,王妃,这是王爷的命令。王爷怕你搬过去不适应,所以,吩咐我把这间屋子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搬过去,王妃,王爷对你还是很关心的。”冬霜面无表情的说。 呵……真是关心备至哈。宁初婉嘲讽淡笑,是距离近了,折磨起来也更加方便。这个男人,动作可真快。她终是无可奈何,他是高高在上的神谪,他的命令,她只有顺从的份儿。 …… “幻影,我要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江远洌负手站在林中,面色凝重。 “王爷,这些天,我秘密跟踪了你身边十一个有出卖你嫌疑的人,但,他们都没有出卖你的举动。王爷,你有没有想过,出卖你的人,也可能是你比较亲密的朋友甚至是亲信呢?”清澈的声音响彻林中。 朋友?亲信?江远洌眼中骤然闪过一道冷光,“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你都不能排除,即使是那个老家伙。” “你是说,连老皇爷也要查吗?” “是,就算是他!”声音更增幽冷,出了小林后,江远洌的眸中,犹自流淌着憎恨。江淳风,他的父皇,如果不是他,蝶儿那天也不会出事。 只恨,他流着他的血,即使是仇是恨,也只能淤积在心。而,宁天成,他一定要让他下地狱去给蝶儿道歉。 哀沉良久后,江远洌终于在口袋里拿出那个木人,娇小玲珑的身材,飘逸的长发,与蝶儿,那般相似。 眯起忧郁的眼眸,他仿佛回到过去,“蝶儿……蝶儿……”他念叨着,却倏然感觉那木人对他莞尔一笑,那般沉静,那般好看,也总是,那般疏远淡漠。 江远洌的心蓦地一震,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想起她----那个害死蝶儿凶手的女儿!骤然有种背叛的感觉,不!要狠狠折磨这个女人,九泉下的爱人,才能瞑目! 倏然,江远洌的目光落回木人,咦……这木人底座和背景竟然是王府中的池塘!寒澈目光,骤然冷凝成冰。 这个女人,自从来到王府,一举一动,就从来没有逃出过他的管制,她什么时间刻的这个木人,是谁刻的?如果是冬霜,她不可能不告诉他! 如此刀工,手上功夫决非一般,竟像是出自他手,难道,她和他认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连番两次出现在那间房间,也就不奇怪了。 ps:您的支持,是絮萦永恒的动力,你只需手指轻点,顺手收藏,絮萦便会有莫大的码字动力哦 四三、给我脱 ()房间的布置和那边一模一样,就连床和窗帘,也原封不动的被挪了过来,但,宁初婉却总觉不安,恍惚间,就会想起窗台边那个一闪而逝的神秘身影。 况且,江远洌就住在隔壁,已是深夜,她却无法入睡,她才不信,经历了白天那些事,那个危险的男人会没有一点动静。 她正在想,“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他迈着优雅的步子走来,唇角已勾起,优美的声音便飘来,“还没睡?王妃,知道今晚本王会来,在等我?”这女人,何时变得这样乖巧?连门都没有桠,想来是的,他笑已邪肆。 宁初婉放下手中书,漠然抬头,本是讨厌,怎奈烛光下的他,竟俊隽好看的令她眸光轻颤。 身如美玉,心如蛇蝎,这个男人,她也知必须远离。所以,她瞬息冷却了眼波,坚决的在他和她之间,划开一道距离。 这个女人,当是怕他、恨他的,但,在她风轻云淡的眼中,他看不到一丝情绪,是爱是恨,他不曾清楚。这个女人竟然对他封闭的这样彻底,她的内心,他看不到一丝缝隙。 “聋了还是哑了?”他走近,一脸沉冷。 “臣妾正在看书,没想到王爷这么晚了还会来。”她淡淡的说。 “晚吗?本王觉得,这个时候欢/爱,正是时候。” 什么?欢/爱!不,不可以!她在心里断然拒绝,却委婉了声音,“臣妾这几天很难受,过几天,好吗?” “给我脱!”他突然掷声,突如其来的冷,仿佛冥界的撒旦。 难受,是吗?你越难受,蝶儿的在天之灵,才会越安宁! 宁初婉本想说,她真的难受,然,倏然感受到他全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自然又想到妈妈。深呼吸,她压制住胃部的所有不适,面无表情的伸手,去解衣裳。 而,他竟一步跨过,伸手,狠狠抓住她头发,“快一点。” 她紧紧抿住嘴,咬牙吞下所有的恨,“嗤”的撕开衣裳,扔在地上,却没有想,这个男人,为何今天残暴的这样反常。 等她褪尽衣裳,他终于放开她头发,大手却直接压在她后背上,“砰”!她双膝重重跪地,冰冷地面,麻痛感那样真切。 咬紧嘴唇,她不吭一声,而,他的大手,已经摁在她的后背上,将她上半身紧紧压在椅子上。舒软的藤椅,却是这样冰冷,而,她后面所有的美好,全部在他眼前绽放,从未有过的羞辱感,充斥了她的眼眸,化作泪水,氤氲在眼眶里。 四四、女人,很痛吗? ()倏地,江远洌看到宁初婉滑嫩的背上那个蝴蝶形伤痕----这个,他留给这个女人的永久印记。 瞬间,冷冽的眸中,闪过一丝温柔,不!他才不要,对这个女人有一丝的温柔!永远不要! 终于还是冷冷的扯下腰带,将裤子褪到膝下,他狠狠的进入她的干涩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前兆,已经加速冲刺起来。 狠狠的胀痛,微微带有一丝该死的快意,她已凌乱,体内的火焰,却还是被他撩起、点燃,甚至有些气喘。 她恨透了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双手狠狠的掐着自己胳膊上的肌肤,就让痛,来令自己清醒。既然这个男人,这样恨她,那么她对他的,只会有恨,她不可以,对他有一丁点的感觉,就算身体上的自然反应,也不可以有! 这个女人,就像没有感觉的木偶,没有一点动静,她越这样,江远洌便越恨,也便对她更疯狂的**,却不想,一阵抽搐,竟然这么快就一泻千里。 他,江远洌,身经百战,阅女无数,从来没有一次,这样失败过!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自从有了这个女人,他总是反常?阴鸷的蹙着眉,他不在宁初婉体内退出,而是,紧紧的盯着她微微颤动的背。 “呕……呕……”宁初婉深深压抑的呕吐声还是传入他耳中,令他的眉,不觉跳动一下。 宁初婉早已咬破嘴唇,血腥味弥漫口中,令她敏感的胃一阵翻江倒海,但,她忍着,嘴唇越咬越紧,血越流越多,也越来越反胃…… 她的声音,令他冰冷的心,更增一阵烦躁,猛然在她体内抽离,她一把将她趴着的身子掰过来,然后,就见她张开嘴,一口浑浊的秽物,掺着嫣红的血向他喷来。 江远洌闪躲不及,干净的上衣被喷个正着,还有几滴,溅到他脸上。他厌恶的抹一把脸,闻着那股刺鼻的恶心味道,当时就想甩下这个恶心的女人冲进隔壁浴室,然,倏然看到她嘴角触目的鲜血,便怎么也无法将她甩下。 不假思索的脱下上衣,用干净的地方,在她嘴上擦过,擦去了那些残留的污秽,血,却还在流淌。 “女人,很痛吗?”他尽力冷声问,该是很痛,不然,这个倔强的女人,眼中怎会盈满眼泪,这个女人,对自己,竟也这样狠心。 “折磨够了吗?如果没有,请继续。如果折磨够了,就请你离开。”宁初婉说话间,狂涌的鲜血,已经流淌到脖颈中,眼泪随声颤动,却始终不肯落下。 她,娇弱而不倒,伤痛却还能平静,血泪交织,就算他无心,看在眼中,却也扎眼。 为什么,都到了这一地步,这个女人还是不肯服软,他心已定,骤然抛去所有怜悯,恨恨的把上衣扔在脚下,冷寒如他,“女人,还没有完!” ps:您的支持,是絮萦永恒的动力哦,你只需手指轻点,顺手收藏,絮萦便会有莫大的码字动力哦 四五、病人 ()伸手,江远洌已扼住宁初婉的小脸,手指沾了她的血,而,他,狭眸幽红,彷如一头嗜血的兽,“告诉本王,那个木人是谁给你刻的?” “我不知道。”早已料到,他会看穿,所以她并不惊讶。 “木人在你手里,王妃不知道是谁刻的?”他想嘲笑,却变了味,竟掺了太多不该有的疼怜。 可惜,宁初婉只感到了他的冷,眉目间,只是一味的疏离,“其实,这个木人是臣妾今天在这房间里捡到的。”她坦白了说,反正,这一切,都已无关紧要,或许,这个男人,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就会走开了。 “你认识萧辰?”他突然问,扼着她的手不经意的放松,居高临下直视她的眸,仿佛她的眼中只要有一丝欺骗的迹象,他阴鸷的目光立刻就会将她斩杀。 “什么?”她愕然,嘴角的一颤,溅落了一滴鲜血,“啪”落在地上,殷出一抹残红。 是真是假,他还能分辨,这一次,他知道,她是无辜。不!宁家的人,没有一个无辜! 眸光瞬息一变,他重重一把将她揽过,“今晚,享受还是折磨,王妃自己选择吧。”薄唇倏然吻住她的唇,任她如何流血,也不管不问。 呵……享受还是折磨?她宁愿选择折磨,也不想在他面前再放低一点姿态。 虽不做声,但,她清冷倔傲的姿态却无比明显的将答案传递给他,他陈冷的心,更加冷若冰霜,宁初婉,既然,你这样喜欢受折磨,那么,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 醒来时,宁初婉浑身酸痛,骨头都像被拆了又重新装起一般,除了脸部和手脚,没有一寸肌肤没有残留他狂暴的吻痕,**感犹自清楚,**一次次被撕裂的涩/痛和肿胀,令她心有余悸,昨夜的风雨,仿佛还未结束。 那个男人,昨晚,虎狼一般凶猛,残暴而可怕。而,他像不知疲倦,竟在她累倒沉睡时,悄然离开。 “咚、咚、咚……”门被砸响,然后“咔嚓”打开。 冬霜和一个提着木箱子的女人走了进来。 “冬霜姑娘,这就是病人吗?”女人优雅的看向床榻上的宁初婉。 病人?她什么时候成了病人?宁初婉惊讶间,却听到冬霜的回答,“是的,董大夫,这就是王爷让你检查的病人----宁王妃。” 四六、王妃,恭喜 ()江远洌让检查的?那个男人,搞什么鬼? 董大夫把药箱放在桌上,走到床榻旁边,目光在宁初婉脸上扫过,客气的说,“王妃,你嘴角的伤,并不严重,几天就会好的,也不会留下疤痕,听王爷说,你昨天总是呕吐,能张开嘴让我看一下吗?” 呵……她的不适,他原来也曾看到,叫大夫来,是怕她死了,没人好折磨了吧。切! 不对!她猛然一凌,突然,一把将董大夫推开,大声喊叫,“你走开,我没事,我不要看大夫!” “这……王妃,冬霜姑娘……”董大夫疑惑的看看宁初婉又看看冬霜。 “王妃,这可是王爷的吩咐,王爷最近心情不太好,请你还是不要惹他的好。”冬霜淡淡的说,真不知,这个女人,为什么连王爷的好意也总是不加犹豫的排斥。 呵……昨夜对她这样折磨,他还心情不好,这个男人,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她亦是无奈,可,一想起检查,就顿生恐惧,如果,真的检查出是怀孕了,怎么办? “董大夫,请开始吧。”冬霜已发话。 “哦,请王妃张开嘴,让我看一下。”董大夫走近,对这个女人异常的表现很是迷惑,但,作为江远洌的御用大夫,她也知道,江远洌讨厌别人多管闲事,所以,并不多问。 虽是不愿,宁初婉还是张开嘴。 “这个月的例假来了吗?” “没有。”她淡淡的答,心里,却早已翻腾起强烈的不安。 “可否给王妃把把脉?”董大夫伸手。 终是无奈,宁初婉翻开被子,漠然伸出手腕。 看着宁初婉,董大夫的视线却不能在她身上移开,这个女人,柔弱无力,看似经不起风雨,但,却有着一种天成的傲然倔强,始终挺立不倒,令她不禁生出一种尊敬和疼爱。 可,她脖颈、手臂和腿部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是谁,忍心对这样一个女人下得了这样的狠心? “王妃,恭喜。”把脉完毕,董大夫高兴的回头说。 “什么?!”宁初婉本已忐忑的心,像是突然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顿感憋闷难受。她已猜到结果,明知故问,却多希望,是她猜错。 “恭喜王妃有了身孕。”董大夫庆祝的笑。 四七、堕掉? ()四七、堕掉? 宁初婉却仿遭当头痛击,一下子就懵了,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到底,还是怀上了他的孩子,该,怎么办?怎么办…… …… “叩、叩、叩……”敲门声轻响。 “进。”江远洌悠然抬眸,看着冬霜走进门来。 “王爷,董大夫已经为王妃检查过了。” “恩。”他有些不悦的皱眉,这点事,有必要亲自来向他汇报? “王爷,王妃有身孕了。”冬霜轻声说。 “什么?!”江远洌猛然抬头,清冷的眸中骤然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王爷,王妃有身孕了。”冬霜重复。 江远洌的手竟猛然一抖,一晃间,手中玩弄的珍珠落在地上,他却不理,“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是,王爷。”冬霜转身,只走出一步,却被他叫住。 “冬霜,是男孩还是女孩?”极力保持住沉沉的语气,他早已将眼中那抹光泽全部隐去。 “王爷,董大夫说,凭王妃脉象,现在还不能检查出是男是女,至少要等三个月以后才可以的。”冬霜转身,多少有些惊讶,王爷身边女人无数,也不是没出过事,她也曾亲眼目睹可怜的女人哭喊着要生下他的孩子,却被他抛下一张银票派人拖去灌药堕掉的事。 这一次,王爷的态度,似乎很反常。 “那个女人……她,什么表现?”江远洌又问。 “王妃,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冬霜如实的答。 怀了他的孩子,竟然不高兴,可恶,她以为她是谁?金枝玉叶吗?江远洌的脸,忽而幽冷,一抹愁绪,早已爬上眉梢。 “王爷,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堕掉吗?”冬霜随口问。 却不想,江远洌突然暴怒,“这件事,没得到本王命令前,你不准插手!” “是,王爷。”冬霜被训的一头雾水。 “这件事,跟任何人都不准提。还有,从今天起,你白天都要和她在一起,下去吧。” “是,王爷。” 冬霜出门后,江远洌在房中来回走动,走到门口,开了门,向隔壁房间望了一眼,却又随手把门关上,只觉得心绪烦乱,坐立不安。 …… 宁初婉坐在藤椅上,捧着书,如往的安静淡泊。 冬霜则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这些天,她一日三餐,已经换成了养胎的蔬菜和肉类,冬霜白天一直陪在她身边,她话并不多,虽然偶尔几句,却也不无聊。 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是,肠胃的反应越来越频繁,她愈加觉得,腹中的胎儿在渐渐成长,也便愈加不安。 四八、爱妃,想本王了? ()四八、爱妃,想本王了? 已经七天了,江远洌未曾再踏进过她的房间一步,可,她知道,他就在隔壁,与她仅有一墙之隔。 她最不该,怀上他的孩子,她也知道,如果让孩儿降生,注定了,也是牵绊他们一生的苦。那个男人,对她,非但没有爱,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恨。 而,他,必定也知道了这件事,可,他却为何,没有表示一点态度。 “冬霜,他呢,在哪里?我想见他。”宁初婉缓缓放下手中的书,这件事,不能再拖,她必须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哦,王爷最近很忙……”眼中划过一抹意外,冬霜接着说,“不过,如果王妃要见王爷,奴婢可以帮你问一下。”这个女人主动说要见王爷,这还是初次,而且,潜意识里,她竟然很想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和王爷多见几面,所以,她并不拒绝。 “谢谢了。”宁初婉淡然一笑。 “王妃,不用客气。”冬霜答应着,已走出房间。 片刻后,她又推开门,站在门口说,“王妃,王爷一刻钟后就会过来,你准备一下,我先出去了。”冬霜说完,不等宁初婉回答,已经关上了门。 一刻钟!他一向如此之快! 想起马上就能见到江远洌,宁初婉的心便是一阵狂跳,明明避之不及,却偏要自找麻烦,她的处境,早已进退两难。 可为何,明明如此讨厌,他俊隽的脸,浮现眼前,却这般清晰。她,深深眨眼,将他的影全部抹去,竟突然一阵心乱。 “咔嚓”,他不敲门,径直开门闯入。干净的锦衣,一尘不染,齐整的瀑发,倒像是刻意梳理过。 “宝贝,想本王了吗?”他走来,嘴角是那标志性的邪魅弧度。 他一贯的开场白,宁初婉早已听惯,只是,他的称呼,她听的太不自然。 宝贝?呵……是和他哪个“宝贝”风流完后,忘了转换称呼?她暗嘲,眼神却不觉柔和了一分。 “说吧,找我什么事?”他在她旁边坐下,不觉向她的肚子瞟上一眼。这些天,他不是没有想过来她的房间,可是,每次将走到她门外,他总是猝然转身,一次复一次,这扇门,仿佛对他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却每次将他吸引近了,又将他排斥。 不是想她,更不是怕她,而是……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竟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从不曾这般纠结,自然也不曾,这般糊涂。 “王爷,臣妾想,我们该好好谈一谈。”宁初婉淡淡的说,看他一眼,随即,将目光偏向别处。 “谈什么?”他一愕,已清冷,索性装傻,眼中微微有恨,恨这个女人,竟然用这种不痛不痒的姿态和他说话。 “这个孩子……”既然心里都清楚,她也干脆挑明,“这个孩子,我不想要,王爷也不欢迎不是吗?你有什么打算?打掉吧,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人疼没人爱。” 揪心的话,她,竟说的如此轻松,虽是不想要,却也是亲生骨肉,就算心已滴血,她也是这般决绝,只是想,毅然斩断与他的任何牵连。 江远洌也已降至冰点,冷气瞬息溢出眼眸,邪魅幽冷,他仿佛一头即将吃人的兽。 ps:絮萦的文不够精彩吗?怎么没有亲亲留言呢?亲亲们,近日感觉很冷清啊,支持则个啊。 四九、陪葬 ()愤然,他伸手去扼她脸颊,却又望见,她满目的决然与冷漠,他更恨,手却骤然沉落在她肩膀,钢铁般的五指,几乎陷进她的肉里,“宁初婉,这个孩子,是我江远洌的,你没有资格决定他的一切,连提他的资格也没有。” 痛彻心扉,宁初婉却只漠然一笑,“可是,我是他的妈妈,不是吗?我不想,让我的孩子,继续受你的折磨。”深知他的危险,此刻,她却是无惧。 江远洌竟然一愣,旋即,低头,狠绝的目光直逼她眼眸,语气亦如刀斩,“女人,如果,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敢动这个孩子,你和方秋音,都要为他陪葬!” 他的东西,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动。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和他讨价还价?而且,这个孩子…… 江远洌低头,目光匆匆划过她还未见丝毫耸起的肚子,恍惚,又是一阵心烦。 这个孩子,他还是不愿多想,这些天,他总是,下了决心又否定,是除是留,他自也不曾有过定论。 连一向心狠手辣的他,犹自举棋不定,这个女人,竟然早已做了决定,如此狠心! 是因为,她恨这个孩子,还是因为恨他? 不言而喻,他也自是明白。往昔迷人万千的高傲,总在这个女人面前轻而易举的被瓦解,这个女人,或是无心,抑或是,真的被他伤的太深。 眸已幽红,各种色彩的光纷繁交错,是恨是妒,他也总该澄清,忧郁却一晃而过,对这个女人也只剩了仇恨和报复。 呵……这个男人,将妈妈这张王牌狠狠攥在手里,随手扔出,就令她毫无对策,“好,王爷,这个孩子,如果你想要,我会给你生,你可不可以,让我见我娘一面。” “我已说过,你没有资格提我的孩子,更没有资格,拿他来给本王讨价还价。”他掷声,甩下了她,猛然站起,“宁初婉,本王也从没说过,我想要这个孩子,别妄想,猜测我的想法。” 他大步离开,“哐”,摔门而去,走的潇洒匆忙,却似狼狈逃窜。 是,这个男人,如此高明,她又如何去猜她的心思。他早已离去,那句幽冷的话,却还回响在她耳际,突然觉得好恐怖,好危险,她伸手,轻抚过小腹,眼中不觉泛起泪光,却始终被她嚼在眼中,不肯落下。 …… 天阴霾,窗半开 猩红了眼眸,江远洌醉意朦胧的半卧沙发上,一缕淡影不期晃入眼中。 “冽,想我吗?”她笑靥如花,款款走来,脚步却是无声。 “蝶儿,我没有一天没有不想你。”江远洌伸手,小心去捧她的脸,却捧一个空。 而,她,竟不知何时退后一步,幽怨看他,一脸委屈,泪已滴落,“冽,为什么要爱上别的女人?” “蝶儿,我没有……没有爱上别的女人。”江远洌嘶喊,声音却是无力,匆忙去追,而她,却离得更远。 “冽,为什么,爱上别的女人?为什么……”她抽泣着,突然化作一团白影看,飘出窗外。 “蝶儿,不要离开我,蝶儿……”他慌张的追到窗前,却只看到一条飘逸的白纱,他失神,猛然,看到那条白纱中现出一张脸,是那个女人。 宁初婉! 不,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出现,他只要蝶儿。 “蝶儿,蝶儿……”他哀沉呼喊,却听到一声声惨叫…… “砰!”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传来。 江远洌猛然在梦中惊醒,沉醉的眼眸,在一瞬间骤然凝紧,透过半开的窗户,他看到,离院墙不远的一块草坪上,几个侍卫,躺在地上,有的在挣扎,有的早已一动不动。 ps:亲亲们的留言很给力,但,未达到三十,当然,絮萦不会辜负大家的,今天这章,是不是很长呢?相当于以前一章半的内容了。大家继续努力,我也努力更新。 五零、侮辱 ()安全堪比皇宫的王府,竟然回发生这种事! 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江远洌醉意的眼中,登时笼了一层怒气。 “怎么回事?”站在院中,寂然望着爆炸过后那片焦黑的草坪,江远洌沉声问。 “王爷,有人在这里埋了炸药,是属下失职。”左耳低着头回答。这些天,王府频发事故,作为王府的管家,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有线索吗?” “炸药,应该是今天被埋在这里的,属下正在调查此事。” “这件事,尽快给我调查清楚,这样的事,本王不允许再次发生。”秋风忽起,吹过他冷冽的眼眸,倏然,又觉一阵心酸,他转身,在左耳的答应声中离开。 自从那个女人来到这里,王府,就变得不再太平,他从未太平过的心,也更加烦乱。是谁,这样大胆,竟然明目张胆的在王府埋炸药,他应该也知道,如果被他抓到,下场一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宁初婉,这件事,她一定脱离不了干系! 走回房间时,天阴的更加厉害,就像他此时的心情,沉重的坐在椅子上,随手提起那一坛酒,仰头便喝一大口。 二十八日,蝶儿出事的日子,他多想,这一天,从来都不存在,这样,蝶儿,也就不会出事,这样,她就能陪在就陪在他身边,不教他过这忧郁思念的生活。 醉了吧,就让我们梦中相会…… 骤然,一道寒光透窗而入,“啪”一支飞镖便牢牢钉在他桌上。眼眸一冷,他扔下酒坛,化作一条长影,飘出窗外。 那支飞镖,就是在这里射进来的吧,而,此刻,窗外却空无一人。究竟是谁,这样大胆?难道,他竟然一直潜伏在府中? 冷着脸回到房中,江远洌在桌上拔下那支飞镖,便看见飞镖上那一行字: “江远洌,我提醒过你,放了方秋音和宁初婉,不然,下一次炸药就会在你房间里爆炸。”。 用力捏着飞镖,江远洌狭眸似火,他,就像时刻隐藏在他身边一样,竟然敢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是在故意挑衅吧。 如果不是那只老狐狸,是谁,会这样在意那个女人和她该死的妈妈?! 是他,绝对是他!他竟然选在这一天,蝶儿出事的日子,在院子里制造爆炸,还用飞镖来侮辱他,他握紧了拳头,这一刻,恨意似火。 他恨恨咬着牙,摇摇晃晃的向门外走去,宁天成,既然,你这样在乎你的女儿,这一次,就让她为你付出代价! 五一、酒后(加更) ()“咚、咚、咚、咚咚……”沉重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房间里的宁初婉和冬霜都是一愣。 “谁?”冬霜朝房门走去,“咔”打开门,立刻撞上江远洌血红的眼眸,“王爷。”她低下头去。 “出去。” “是,王爷。”冬霜低着头出门,在江远洌身边走过。 江远洌摇摇晃晃的跨进门去,正要关门,却见冬霜回过身来,“王爷,王妃今天不舒服。” 怒火溢出眼眸,他冷然抛出一个字,“滚!”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竟能让一向冷漠无情的冬霜也能替她说话。 “是,王爷。”冬霜转身,听到那声重重的关门声,心,突然一紧。每个月的二十八日,王爷的心情都非常不好,而,这一次,他更是冷的怕人。 是,他是心狠手辣的阎罗,但,对自己人,他也有着他的包容,跟随他那么久,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可怕过。 她的背脊,突然一阵发凉,竟很担心,那个柔弱而倔强的女人。 宁初婉坐在床榻,头倚床头,安静的捧着书,静若止水,对江远洌的到来,竟似未觉。 然,他摇晃走来,每走近一步,她便感到一分的冷气逼近,致命的危险,令她只觉呼吸都压抑。这个男人,又来干什么? “女人,很爱看书是吗?”他坐在床边,声音不带一点语调,只扑下浓浓的酒味。 她收了所有情绪,视线却不曾在书本上移开,“打发时间罢了。”呵……既是身在牢笼,除了看书,还能做什么? “嗤……”江远洌突然一把夺去她手中的书,顺手摔在地上,“那,你喜欢什么?”怒火喷溅,他恨透,这个女人对他这样的无视。 淡然一瞥,她正视他所有的怒气,却显得风轻云淡,只无奈的转移了视线,偏转了眼眸,对他,竟还是那般的疏远与厌恶。 她喜欢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一家人,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快乐,他想回到从前,和疼她爱她的苏冷在一起,可,这一切,都已不可能。 “宁初婉,你以为你是谁?”他猛然低头,酒醇味全部扑到她脸上,阴鸷邪肆的眼眸,绽放着危险的光泽。钢铁般的手指,狠狠扼住宁初婉白皙的小脸,用力捏下,便令她拧起了眉心。 自是很痛,只是,这个女人,为什么,却始终不叫一声,甚至,那幽静澄澈的眼中也不曾出现一丝波痕,淡然看他,那般倔傲,那般嘲讽,那般轻蔑。 她是谁?她能以为她是谁?只不过,是被他囚禁的玩偶而已,他心情好时便给个好脸,心情不好时,便随时来找她,就如此时,毫无前兆的折磨、发泄。要折磨,来折磨便是,她都以淡然,而这个男人,为什么还要找这些堂而皇之的理由?可笑! 五二、堕胎药 ()她,似已习惯了他的折磨,清澈的眸中,竟没有一点意外,对他给的疼痛,甚至,连一丝痛恨也无,只有一抹嘲讽。这个女人,对他这般无心而决绝,竟然连恨他都不肯,他在她心目中,竟然如此没有存在感! 突然感到一阵恍惚,酒意此时涌上来,江远洌一阵恍惚,朦胧的觉得,她就是蝶儿…… 不,怎能将这个女人和蝶儿混为一谈! 他不能忘掉,这次来找这个女人的目的,“女人,你不配怀我的孩子。”他的左手已经在口袋里拿出一包药粉,扼住她嘴巴的右手,狠狠的捏下去,撬开她的嘴,将药粉倒进她嘴里。 什么?这个男人,往她嘴里放了什么?宁初婉突然感到一阵恐惧,本能的要把药粉吐出来,嘴却被他捂住,憋闷中,那片药粉却已经融化,落入了胃中。 他终于松开手,冷冰冰看着她憋红的小脸,毅然藏住了眼中那一抹没落。 “江远洌,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清丽的眼中,颤起了涟漪,突然的预感,突然的震颤,竟是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这个女人,终于还是失控了,江远洌冷冷的在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坠胎药!” 本以为,可以说的洒脱,说的玩味,甚至说的得意,可是,为什么,他却说的这样艰难?心里,陡然划过一阵失落,这,究竟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难道是后悔? 不……他为什么要后悔?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宁天成,那个老狐狸的外孙(女),那个老狐狸,不配当他孩子的祖父,他不配! 目光闪烁,他却始终不能面对宁初婉的眼光。 骤然感到一阵眩晕,瞬间,宁初婉的眼前雪白一片,大脑,也已茫然。一秒,两秒,三秒……坠胎药!呵呵呵……她终于恢复了意识,眼中闪过的,却是这般颓废与黯淡。 原来,这个男人,不允许她自己打掉孩子,就是等着这一天亲手喂她吃下坠胎药,亲眼看她流产的样子。 “呵呵呵呵……” 她冷笑,小腹中,已经隐隐传来阵阵疼痛,她却还是笑,笑看这个面无表情的好看男人,眉若墨画,眸如星月,唇如润玉,五官精雕细刻,这个男人,外表有多好看,内心就有多残忍。 江远洌,不就是想看我痛苦的样子?我偏偏,不让你看到。 宁初婉笑,那样洒脱,那样淡然。结束了,她再也不用为是否生他的孩子而日夜纠结,她再也不必想,她的孩子会有怎样的未来。都结束了,她也明明不想要他的孩子,可……为什么,她却这样心痛,痛如刀绞,比腹中的阵痛还要难受。 “女人,你不是说过,不想要本王的孩子不是?我就遂了你的意!”他淡淡的说。眸中,升腾起阵阵雾气,将眼中想要流露出的所有情绪全部遮住。 “那,谢谢!”她毅然咬牙,谢谢这个男人,斩断了她与他的一切,让她,从此彻彻底底的恨。 腹部一阵阵的抽痛开始撕心噬骨,她感觉,有液体在**汩汩流出,血腥味冲入鼻中,她突然好想哭,好想哭。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婉儿,好想你…… 五三、针刺他心 ()把所有的眼泪吞进肚子里,宁初婉漠然看着江远洌,他果然是无心,不然,怎会静静看着她的身下,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 床单和被子,已被染得火红,他的心,竟是静止了一般,可,他冷然看着,不让眼睛眨一下。 这个女人……当真是铁做的? 他倏然心痛,感到她漠然的眼光,恨就涌上来,她,果然是不想怀他的孩子,她果然,可恨! 疼与恨,在心里痛苦纠缠,空气里的血腥味,令他感到阵阵烦乱,呆坐了,他像一尊雕塑,那大片的嫣红直入眼眸,如针般扎眼。 她的呼吸声渐渐沉重,这个女人,难道,就算死,也不肯对他示弱? 宁初婉!江远洌突然抬头,愤恨逼视,却看到她目光黯淡下去,转瞬间,她的眼中,已经褪尽了颜色,仿佛被抽走了骨头,她失去支撑,瘫倒在床榻上。 这个女人,会不会就这样死了? 骤然一阵心慌,他俯身,伸手,探向她的鼻下,感觉到她微弱的鼻息,心,也得了一些安宁。 “宁初婉,你别给本王装死,你给我听着,如果,这次你死了,我就立刻让方秋音下地狱和你团聚。”他冷声,明明是威胁,却不知为何,声音竟有些颤抖。 眩晕中,所有的痛,都已不再真切,而,他威胁的声音,却还是那样冷。她轻轻撇撇嘴角……不会的,她不会死,如果死了,她所受的这一切的苦,谁来还? 无力的眼睛,再也撑不住那两滴眼泪,悄然滑落,映入江远洌眼中,便令他一阵悸动。这般的痛,她,竟忍到了现在。 而她,安然躺着,嘴角挂了那抹弧线,再也没了一点动静。 “宁初婉,你不能死,不能!”他大声咆哮着,伸手想去抱她,却又看到那滩深红的血迹,骤然感到一阵眩晕,焦虑而暴躁,他快速下了床榻,一把拉开门,大吼,“冬霜,冬霜……” “在,王爷。”冬霜在隔壁的房间里走出来。 “去看这个女人,别让她……死!”他伸手指向房间,不觉深凝了眉,那个字眼,竟觉那般残忍。 “是,王爷。”冬霜慌忙跑进房间,看见床/上的情形,没有表情的脸,登时变了形。 江远洌站房外,狂躁的大声喊“来人!来人!” 絮萦:感谢lil100亲亲的红包,特此加更。 五四、女人,你不能死(加更) ()“王爷,属下在。”两名侍卫一闪,出现在他面前。 “去叫董大夫,一炷香时间内,给我赶过来!”他大吼。 “王爷,一炷香时间,似乎太……” “快去,一炷香时间内如果不见她,你们、她,还有你们全家,都得死!”他咆哮着将他话打断。 “是,王爷。”两个人急促答应着,飞奔而去。 江远洌早已跨步进门,看到冬霜正在用棉花和止血药水给宁初婉止血。妖娆的红,刺鼻的血腥气味,看在眼中,他脑海中骤然窜起蝶儿出事时的那副情景,一股酒意又冲上来,他竟感觉,那样悲伤。 这个女人,会像蝶儿一样死掉吗?宁初婉……这个女人……他的脑子里,怎会这般混乱? 一刻钟后 “王爷,王妃失血过多,很虚弱,如果她不肯坚持的话,可能时刻都有生命危险。”董大夫额头挂着汗珠,提心吊胆的说。 虽是大夫,床上这副血染的恐怖画面她却还是头一次见到,然,这与江远洌阴鸷危险的脸比起来,还算不上恐怖。 “那就让她坚持,如果她死了,你全家都要给她陪葬!”他低沉咆哮,明明是他伤人,冰凝的眸,却似受伤。 这个女人,面色苍白,虽是昏迷,却依旧紧咬着唇,眉头皱紧,仿佛在做一场噩梦,憔悴的,令他明明想去抚慰,却只能站在原地,除了愤怒,其他的情绪,一点也不想流露。 “王爷,王妃的生命现在掌握在她自己手里,我……” “别给我找借口!”江远洌断然将她话语斩断。 “是,王爷,我会尽力。”背脊发冷,董大夫惊出一身冷汗。 紧紧盯着那滩血红,江远洌的眼前竟然模糊,再也无法压抑酒意,竟好想睡去,醒来后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妈妈……妈妈……” 微弱的声音倏然传来,轻如鸿羽,却响彻江远洌耳边,令他朦胧的眼前骤然一亮。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妈妈……”宁初婉闭着眼睛呢喃着,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滚落,竟是不肯停歇。 这个女人,原来,也是脆弱,为什么,她对他,却从不示弱。而,这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就像是将死之人的余喘,江远洌陡然感到一阵恐惧……不!这个女人,不能死! 沉沉出门,江远洌大声喊,“来人,把方秋音带来。”他沉声说完,旋即,走回房间。 絮萦:亲亲们,加更了哈,收藏,支持下下啊。 五五、妈妈 ()无尽的黑暗里,她抓着妈妈的手走在儿时的石板小路上,而,她脚下的地面却突然向两边裂开,变成一个巨大的深渊,她掉进去,无力的手再也抓不住妈妈,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妈的脸离她越来越远。 妈妈,再见了,小婉不孝,先去了。 她坠落,坠落,越坠越深,仿佛接近了地狱…… “小婉。”妈妈的声音幽幽的回旋在耳边,是那么的远。 “妈妈……”被抽光力气的手,倏然攥紧,黯淡的眼眸,想要睁开,却如千斤般沉重,只是不在樱红的唇轻轻的蠕动,“妈妈……你在哪里……妈妈?” “小婉,我在这里,你醒醒,小婉,你睁开眼看看娘,小婉……” “娘?”眼珠子微微的转动,宁初婉慢慢的支起眼皮,半睁着眼睛,眼前的事物,却都模糊,她转脸寻着声望去,只能看清床前模糊的轮廓,却是那么的熟悉,宁初婉的眼,一下子润湿了:“妈妈……” “我在……”一只手拂去她的泪,暖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到宁初婉的心底是那样的温暖,泪不由涌的更凶。 妈妈,小婉想你了,真的好想念你。 看着一张润湿的小脸,黑瞳不由的一沉,心里的五味瓶翻砸,很不是滋味,堕胎时也不见她流下一滴泪,可此时看着她泪水涟涟的模样,排山倒海的怒火汹涌而来,他怒她宁愿痛死,也不向他示半点软弱。 江远冽猛的扯开方秋音,丢给身后的手下,吩咐:“带下去!” “是!” 江远洌三步上前一把握住宁初婉的肩,猛烈摇晃,狂暴的低吼着:“宁初婉,我不许你死!如果你敢死,我会让你所有在乎的人通通给你陪葬!” 熟悉的声音,幽冷霸道,却似藏了一丝挂怀与忧愁,如此揪她心肠,是江远洌的声音!她孱弱迷蒙的心,倏然变得清澈。 这个男人,亲手将她送入痛苦的深渊,地狱的边缘,却还死死抓着她,不让她离开,很怕她死吧,怕她死了,这场折磨玩弄的游戏就无味的结束了吧。 呵呵呵呵…… “江远洌……我不会死,请你……放心!”宁初婉咬着牙,虚弱的声音,这样坚定。都还没有完,她不会,让这一切,就这样结束,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看上妈妈一眼。 她,微弱的声音,竟字字如刀般划过他心头,已无法安宁,她皱紧的眉头,眼角的泪痕又映入他眼眸,似乎读懂她对他的恨,又觉恍惚烦躁,他终于转身,摇晃出门。 王爷对她到底是爱还是恨,冬霜望着床上的宁初婉,越来越觉迷惘,“王妃,请你一定要坚持。” 五六、反常 ()五六 书房 江远洌烦躁的踱来踱去,最后躺在贵妃椅上,盯着房顶,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那女人隐隐流血的画面。 “叩,叩,叩。”左耳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什么事!”不耐烦的语气里带着冷意。 “王爷,我们查到在院子里埋炸弹的人了。”左耳深沉的声音。 “说!”他掷声,心乱如麻时,本该很激动的事,都觉太无趣。 “有个起夜的丫鬟说,在丑时看见倒夜香的王川在院子里偷偷摸摸的捣鼓着什么。” “那人呢?”江远洌半眯着眼睛,这件事,他当是很在意,然,终于有了眉目,心,却又不在此。 “属下无能,未能找到王川。”左耳埋着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责,“我们的人四处搜寻,王川就好像从王府里凭空消失了一般,而原先他契约上的地址,也是假的。”最近连连办事不利,左耳知道,王爷就要大发雷霆了。 “哦?”江远洌却只淡淡的回一字。 左耳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可王爷平静的脸上让他始终琢磨不透,王爷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王爷,属下办事不利,还请责……”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江远洌摆摆手,打断左耳的话,他只感觉自己好疲惫,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 “王爷,属下还有事要禀报。” “说。” “那晚的马车来历,属下查到是离王府二里外马肆的,不过奇怪的是,当天受伤的人,出奇的多,比平时多了几十倍,有一千八百人。” 黯淡朦胧的眸中,骤然一沉,“消息可靠吗?” “是的王爷,这件事,不会错。”肯定的声音。 “彻查此事,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是!”左耳应了一声,但还是被江远洌的气势骇到,不过看王爷的样子似乎有些反常,“王爷,你今天好像有点反常,你没事吧?” “谁允许你问我这个的?去查!”他怒然瞪向左耳,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嗜血,他能有什么事?只是,喝多了,头还有点痛而已,这个属下,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是,属下这就去查。”说着退出房间。 莫名的烦躁又袭上心来,江远洌半卧在贵妃椅上,昏沉的脑海里,从未有过的混乱。马车,炸弹,是宁天成吗?他竟然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么久!这个老狐狸!宁初婉! ……该死,怎么又想起了这个女人,他狠狠抓着头发,突然感到天旋地转。 ps:要求路过的留下脚爪 五七、残 ()宁静的午后,花园里,宁初婉静静站在微风中,看着花园里即将凋谢的花朵失神。 风又起,吹乱了满地落叶。 “王妃,风大了,我们回去吧。”冬霜站在宁初婉身后轻轻的说,表情依旧那般冷漠。 “你家王爷呢?什么时候再让我跟我娘相见?”她不回头,声音漠然没有起伏。 冬霜一愕,旋即推说,“王爷这些天很忙,王妃,这件事,过些天再说吧。”这个坚强的女人,毅然在鬼门关挺了过来,醒来后,话语却变得更少。 宁初婉垂下眸,手不由的覆上腰腹,虎毒不食子,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亲手的杀掉了自己的孩子,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仇恨真的能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到如此地步? 想想距离那天已经有二十二天了,她再也未曾再见那个冷酷的男人一面,甚至,连他的声音也没有再听到过。 也好,反正,她和他,已经没了任何牵扯。 “冬霜,我可以在这个花园里种树吗?”她淡淡的问。 十月,种树的月份。 眉头微微一皱,冬霜大感意外,却还是用那不冷不热的声音说,“当然可以了,你们几个,把这个园子整理出来。”冬霜对远处路过的下人一指,他们就飞快跑了过来。 王爷吩咐过,这些天她无论想做什么都尽量顺着她。这点小请求,当然不在话下。 “王妃想种什么树?” “我想要二十二天大的桃树树苗。”宁初婉淡淡的说。桃树,生命的象征! 二十二天,和出事那天距离今天的时间一样长,她,到底要干什么,冬霜虽然疑惑,却不多问,伸手指向身边一人,“去找树苗。” 宁初婉自己翻了土,种下一棵树苗,浇了水,仔细栽培。树苗,树苗,你要茁壮成长,我的孩儿已经逝去,你一定替他……好好的活。 二楼,江远洌站在窗前,远远望着院子里那纤瘦的身影。许多天不见了,这个女人,清雅依旧,宁静淡泊,单薄的身子,却似藏了太多的苦痛。突然,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在干什么,他犹豫片刻,终于转身出门。 “王妃,我们回房间吧,外面风大,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冬霜催促。 “好吧。”宁初婉不舍的看那树苗一眼,和冬霜出了花园。 走在铺着鹅卵石的路上,宁初婉便想起了曾经家中的那条小路,一种伤怀倏然涌上来,她只觉得伤感。 正失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她的身后响起,右边紧跟着就有一阵疾风吹来,宁初婉的右臂被重重一撞,“啊”!她站不稳,“砰”趴在满地突起的鹅卵石上,痛感,旋即遍及全身。 五八、一巴掌 ()宁初婉在冬霜的搀扶下站起来,看见一个妖艳女人,已经趔趄到草坪里,撞她的人,应当就是她。 这个女人,急匆匆的要去干什么?竟然连她这么大个人都没看到。她正疑惑,就听见女人愤怒的声音,“不长眼啊你,怎么走路的?” 愤怒的女人,呵……宁初婉淡然望去,身材丰满,皮肤白皙,长得非常秀丽,身穿薄纱般的衣裳,里面丰臀的胴/体若隐若现,只是,秋已凉,这个女人,不冷吗? “喂,看什么看?我要你给我道歉!”这个女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样子,看恐龙一样的眼神看她,少见多怪! “小姐,请你自重一点,明明是你撞了人,道歉的人应该是你。”冬霜冷冷的说。 “你……你们是什么人?我可是冷王爷的客人,你们对我如此无礼,如果我告诉王爷,能让你们死一百遍!”女人愤然,却憋红了脸,眼前这个女人,面无表情,就像冷面杀手一样,浑身散发着一种幽冷。突然地,她觉得,这两个女人并不平常。 “小姐,就算你是王爷的客人,在王府不规矩,我一样可以请你出去。”冬霜冷冰冰的说。 “你……你到底是谁?”女人气恼。 “算了,冬霜。”宁初婉对冬霜轻轻一点头,倏尔看向那个女人,淡淡的说,“对不起,小姐,我不该挡你的路,你请。”宁初婉闪在路边,让开了路。这种小事,她不想计较,况且,她更不想再与那个男人有半分牵扯,既然她是那个男人的客人,她也不想招惹。 “哼!算你识相!”女人气呼呼的走回鹅卵石小路上,刚走几步,却嘎然停住,“远洌……” 江远洌在一棵柳树后走出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近,只是,他的眼神,却始终落在宁初婉身上,正眼也不看她一眼。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藏在了柳树后面?难道,她刚才的一举一动,他都曾看到?难道,这个男人一直在监视她? “王爷,你是来接我的吗?”女人喜悦的扑到江远洌身上,娴熟的抱住他的胳膊。 却被他重重的甩开,“滚开。”匆匆一瞥,对她,竟是满目的厌恶,然后,他继续向宁初婉走去。 “王爷,是你叫人来传话说让我来的啊,你忘了吗?王爷……”她抬脸祈求。 “啪!” 却得他重重一巴掌。 “女人,没有人能在王府撒野,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他幽幽说着,却是这般蚀骨的禁令。 “王爷,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啊,为什么这样对我?”她不顾红肿的脸蛋,流泪的眼中更增凄婉。永不相见!这个她爱的欲罢不能的男人,竟然这样残忍的就斩断了她的一切念想。 “冬霜,把她拖出去。”他终于不耐,皱一皱眉,便向宁初婉走去。 经纶的五官,尊贵的气质,美的这样纯粹,只是,这个男人对她,却似毒药。这张脸,即使再好看,宁初婉却也不想再看,转了眸,却正见被冬霜强行拖走的女人幽怨的眼神,可怜的女人,可知,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是注定的苦? 五九、王妃不肯吗 ()江远洌幽然走近,二十余天未见,这个女人,更加寂静,然,对他无视的眼神,令他骤然感觉到愤怒。明明已经靠近到她身边,怎么却感觉,离她越来越远? “王妃,恢复的不错?”他勾唇,轻佻的一句话,便揭开她最痛的伤疤。 这个男人,全身带着毒刺,总是,无情的将她刺伤。还好,她已经习惯,虽是心痛,却也不流露一丝情绪,“还好,谢谢王爷关心。” 还是那般事不关己的语气,淡若清风,却总轻易的就点燃他的怒火。 他压抑,如果依着他以往的脾气,这个女人,都不知死过了多少次,可,对于和她的游戏,他偏偏情有独钟。 江远洌抬头手,修长的五指落在她雪白的脸上,用一种玩弄的姿态,缓缓抚摸。耗损了太多血气,这女人,脸色呈一种没有血色的苍白,清透的眼中,却总不见一丝情绪。 这个女人,对他,藏了太多。 “你喜欢桃树?”他低头,薄凉的唇与她仅一掌之隔,吐气清香温热,声音竟然温柔。 切……她才不要,陷入他温柔的陷阱,在她眼中,他只是个无情的恶魔,她只能把心死死封闭,远远的和他保持距离,不然,只要一不小心靠近了,他就会立刻将她的心狠狠抓住,凶相毕露,痛加折磨。 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远离,远离…… 于是,她淡然撇开他的问题,连眼也不眨一下,自顾自的说,“我娘呢?能让我再见见她吗?” 眉头危险的蹙起,江远洌眼中瞬间阴霾,心里骤然升起一团怒火,正要咆哮,却看到宁初婉湖水般的眼,所有的火,瞬息全被她的宁静压制。 她,面无表情,虽然静雅,却也仿佛没有了灵魂,没有了生气,这女人,也许,是他伤的太重。眉宇间恍然氤氲了一抹疼怜,他还是选择了温柔,“好,如果你的表现令我满意,你马上就会见到你娘,现在,把手放在我腰上。” 马上就能见到妈妈?妈妈现在就在王府里?宁初婉漠然的眸中,骤然闪过一道亮光。 “看来王妃是不想见到你娘了。”江远洌轻勾唇角,双手一摊,轻叹。 “不……”她匆忙把纤巧的手放在江远洌腰上,“王爷,现在就带我去见我娘。” “啧……王妃,那要看你能不能要我满意,现在,乖乖的偎到我怀里来,我要你,摆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温柔女人样子。”他邪魅的笑,看来,只有提起她娘,这个冷冰冰的女人才会稍微正常一些,真是有趣。 偎进他怀里,这,或许还能勉强做到,还要小鸟依人,还要温柔?!呵……如此高难度,她恐怕没有这么高超的演技。 “怎么,王妃是不肯吗?”他悠然邪笑,仿佛莅临天下的王者。 六十、狼性难耐 ()“不,不是……”寂静的眼中骤然泛起慌张的涟漪,宁初婉猛然偎进他怀中,瞬间便感受到他稳健的心跳,清新的气味混杂着上等烟草的味道冲入鼻中,他的一切,竟是如此熟悉。 这样,才有点女人味,他勾唇,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暖意,或许,这个女人一开始就这样听话的话,就不至于受这许多的苦了罢。 江远洌从不知安分的手,早已放在她腰间,就这样,揽了她,向房间走去,远远望去,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竟很惬意。 他的怀抱竟然也温暖,只是,她完全不敢去感受,她早已在他和她之间画上一条警戒线,决不允许自己越界。 “不是要去见我娘吗?你这是带我去哪里?”走到楼下时,宁初婉终于按捺不住。 “你以为,我会带你去哪里?”他神秘一笑,将她抱紧,径直走到他的房外。 这个男人,带她来他房间究竟要干什么?该不会是要和她……不,不可以,她突然想退缩,但,想到或许能见到妈妈,即兴的念头便即刻散去。 “咔嚓”江远洌开了门,“王妃,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进去呢?” 宁初婉往房间里一望,空空荡荡,妈妈根本不可能在里面。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一咬牙,她毅然踏进去,刚站稳,却听到“砰”的一声,他已把门重重关上。 孤男寡女,关紧的房间,而且,他眼中不怀好意。 宁初婉背脊一阵发冷,怯意不由的在眼中流露出来。 “女人,勾/引男人的把戏越来越厉害了。”江远洌大步逼近,一把将孱弱的她抱紧怀里,收紧的双臂,几乎将她单薄的腰身撕裂。这个女人,进门就一副羞怯、惊恐的样子,惹的他不安分的心,一阵躁动。 “王爷,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带我见我娘,你这个骗子,骗子!”宁初婉不住的挣扎、喊叫,他滚热的唇,竟然无法在她摇晃的脸上停留。 “女人,老实点!你赶走了那个女人,就要代替她为我消火!”他真想对这个不老实的女人怒喝,却不知为什么,声音出口,却软了许多。 已经二十多天没碰过女人了,他的兽/性早已难以按捺。有几次,他本可以去她的房间找她,但,每每想到她孱弱的身子,他就压抑了下来。今天,他叫人传来天香楼的头牌赵海儿,那个床/上功/夫很令他满意的女人,都怪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一怒之下赶走赵海儿。 都怪她,一进门就勾/引他。 都怪她,她这副天真而害怕的样子,是他最想吃的甜点。 女人,不要怪我,这一切,都只怪你自己,“嗤”他一把撕开她的上衣,她雪白的肌肤立刻露在他面前,纯洁的少女体香也溢出来,瞬间点燃了他狭长的眼眸。 六一、命中要害 ()“放开我,江远洌,你这个大骗子,放开我!你只会骗人,只会骗人……”宁初婉挣扎着喊。 眸中骤然晃过一丝冷冽,江远洌猛的松开了禁锢她的双臂,奋力挣扎的她一个站不稳,就摔倒在地上。 “是不是见上方秋音一面,爱妃就会乖乖顺从?!”他冷声,本可不顾她的反对,强行占有她,但,此时,却觉那样太没无趣。 宁初婉咬着下唇在地上爬起来,双手抱胸,护住上身露出的大片白皙,抬眸间,表情早已淡漠,“我要见我娘” 这个女人,算是默许了吧?该死!他完全可以不必争取她的意见! 目光交错,江远洌将自己的外衣扔给宁初婉,转身,打开房门,回头看了一眼愣然的宁初婉寒声道:“愣住干什么?还不给我过来!” 什么?这个男人搞什么鬼!宁初婉疑惑,慌忙的穿上外衣,起身跟在江远洌的身后。 经过七拐八拐,江远洌停在一个看似很破烂的房门前。 门前站立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家丁,一见江远洌的到来,便立即迎了上来,垂头:“王爷有何吩咐。” “把门打开。” “是。” 房门打开,落入宁初婉视线里的是一张憔悴的脸,:“娘。”宁初婉的眼睛立即就潮湿了。 正在绣着女红的方秋音立即抬眼看来,“小婉。” “娘!”宁初婉唤了一声,立即抬脚欲走进房,却被江远洌拉住手腕、 “江远洌,你干什么!”宁初婉生气的瞪起眼睛。 “本王已经让你们见上了一面,现在该履行你的诺言,走吧。”江远洌邪肆的笑,轻佻的打量着宽大外衣下掩藏的姣好身材。 她见到妈妈太激动,竟然忘了自己这样的穿着,他是故意的,这个坏男人,真是太可恶了。 泪水犹蓄眼中,这个女人,发怒时,总胜过冷淡时好看。他邪笑,邪恶溢出眼眸。他拽着宁初婉的手腕起步就走。 出于自然的反应,宁初婉甩开江远洌的手朝着方秋音跑,却被他一把抓住,扯进怀中,“怎么,爱妃,你想变卦吗?”他眸已狭长,欲/火一触即发。 “你放开我,我要跟我娘说话,你放开,放开!”她不老实的挣扎,却再次犯了禁忌,撩动起他滚热的火焰。 已经有太久,没碰过这个女人了,现在,别想逃走! 宁初婉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横抱起来。 宁初婉身体一震,小手勾住江远洌的脖子。 江远洌勾了勾唇角,恶魔的笑容在他的眼底绽放,他抱着宁初婉,那淡淡的沁香撩拨着他的心房,他脚尖一点,带着宁初婉腾空飞起,朝着房间飞去。 …… 房间里,江远洌不多说话,俊美的脸,已经埋入她脖颈里,一阵疯狂暴吻。 啊……突如其来的酥麻感,自脖颈被他吻过的肌肤开始疯狂滋生,然后迅速蔓延全身,一瞬间,全身力气,竟似被抽空,她像一块冰块,彻底融化在他滚热的胸膛里。 这个男人,就像有魔力一般,太致命。她的呼吸,竟不自觉开始急促。 不!不可以屈服!宁初婉猛然抬腿。 “砰”! 膝盖重重顶在他两腿间的要害部位,宁初婉紧接着,便听到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 六二、像狼一样啃她咬她 ()江远洌双手抱住下身,好看的五官拧成一簇,青筋暴突的额头上渗出冷汗,这个男人,狠狠咬着牙,恨恨的眼睛,像即将吃人的兽类。 这男人痛苦的眼睛表明,他伤的不轻,不过,应该不会死,管不了这么多了,宁初婉趁机转身,迅速走到门口,正要关门,却听到他在嗓子里挤出的低沉吼声,“女人,你……给本王……走……” 不禁回眸,她再次看到他那张痛苦的脸,竟然忍不住对他嫣然一笑,“走就走。” “砰”!她重重关上了门。 “宁初婉,你给本王……走着瞧!”他咬着牙对关上的门说。 这报应,他应得!以后,他要怎么报复,也随他去吧,反正,逃过了一次便是一次。 现在她知道妈妈在哪里,下次,她可以偷偷的去看妈妈。 …… 夜清凉 心情忐忑,总觉他吃了苦头不可能就此罢休,所以,宁初婉不安的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已经子夜了,今天他应该不会来了。 她紧闭了眼睛,正想安心,却听“咔嚓”一声响。 门竟打开,黑暗中,只听到熟悉的脚步,也感受到那陈冷的气息。 心已纷乱,早知,是仇家,终要找上门的,她亦安静,只等他靠近。 这个女人,该是睡了,睡的还真够死,他故意将脚步声踏的很响也不曾将她惊醒,他也不妨,趁她睡着把她吃干抹净。 “砰”!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早已利落的脱个干净,抹黑伸手去扯她的睡衣。 “你要干什么?”她惊呼,双手猛的抱住睡衣,翻一个身,隔开与他的距离。 江远洌倒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嘴唇轻勾,如此靓丽,可惜,黑暗中,她无法看到。 “你说呢,王妃,你说半夜爬到你床上,本王要干什么?”这个女人,还没睡,呵……正是时候,他正要好好教训她,不需要啰嗦,他已扑到她身上,将她牢牢压在身下。 “走开,不要靠近我,走开,嗯……嗯……”她挣扎,后话却被他印下的唇死死堵上,湿软的长舌,早已趁机滑入她口中,无休止的吸吮。 好吃的小舌,清香的口气,这女人,对他,自是美味。柔软的身,压起来,更是舒服。 “嗯……嗯……”宁初婉反抗的声音堵在嗓子里。 这个男人,浑身滚热,身材健硕,体香好闻,像头狼一样啃她咬她,还压的她喘不过气,真是该死! 而且……他不老实的手,竟然已经撩起他睡衣,那个坚/实的东西便贴到她大腿上,这样炙热,这样坚/硬。 呵……这个男人,还真是结实,经了她那样重重一下,竟没有废掉。然,心跳的反应慢了一拍,面红耳赤时,已是下一秒,剧烈挣扎时,他的身体已经猛然前倾,熟练的进入她体内。 “啊!”剧烈的胀痛,旋即袭来,席卷全身。 六三、大换血 ()六三、大换血 “不可以,不可以,不要,不要……”宁初婉在江远洌身下猛然一阵躁动,不可以,小产后的一个月内是不可以做这种事的,况且,她那里的血还没有干净。 然,他却牢牢将她压住,轻描淡写的吸吮,便将她口中的空气吸干,令她无法再发出一点声音,快速律动起来。 酥麻感瞬间遍布全身,她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神经都充满了快/感,她知道,万不该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对这个男人。 可,为什么,任她如何的压抑,却也不能彻底泯去这种感觉?他仿似有魔力的手,却在这时在她胸前轻轻抚摸,骤然有种飞上云端的错觉,她的嗓子里顿时一阵干燥,甚至,想要舒服的呻-吟。 不,绝对不可以这样,绝不可以! 她毅然抓紧他的后背,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肌肤里,留下十条血红的抓痕。 灼烧般的痛觉,令狂热的江远洌情/欲迷蒙的眼眸深深一紧,血腥味又扑来,他幽红的眸,瞬间布满嗜血的色泽,他加速,这个女人,是他爱憎无法分明的禁药。 一夜不得入眠,宁初婉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她起身,便看见床单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下身干涩痛彻,他,是头十足十的兽。淡然一瞥,昨夜的事,她已不愿多想,穿了鞋,她走到窗前。 外面,一大群人在院子里锄草,竟很热闹。王府,是要大换血了吗? “叩、叩、叩……”敲门声竟然很轻,“王妃起来了吗?”冬霜的声音,不知何时开始,她对她,竟变得客气。 “进来吧。”该是又来监视她了吧,她刚醒来,算的好准时。 “咔嚓”,冬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放在桌上,“早饭也没吃,把粥喝了吧。” “先放那里吧,我不饿。”她淡淡的说,视线却一直在窗外,远远的,那个花园里,她亲手种的那棵桃树,也该成活了。 冬霜走过来,并肩站在宁初婉身边,亦望见窗外忙活的人们,轻轻的说,“王爷今天命令把院子里的花草锄掉,全部种成桃树。” 宁初婉一愕,清冷的眼中倏然闪过一丝颤动。记得,昨天在院中,他曾问过她,是否喜欢桃树,难道,他种桃树会是为了她? 呵……他恨她还不够,又怎肯为了她如此大动干戈?况且,他的心思,她从不曾得知,也不想费心去揣测。 “王妃,喝粥吧,这是王爷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的,熬了一上午呢。”冬霜的声音传来。 “好。”她答应着,目光扫过院子,眼中竟泛着涟漪。 …… “叩、叩、叩……”敲门声响。 “进。”江远洌幽然掷声。 左耳缓缓走进来,站在江远洌前,“王爷,我们查到宁天成的消息了。” “快说。”眉宇收紧,冷眸中瞬间布满了仇恨。 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 “王爷,我们在邯国皇城闹市见到了宁天成,可惜,我们在邯国那边的人手太少,让他跑掉了。” “你多带人手,亲自去邯国办这件事,这一次一定不要让他再跑掉!”江远洌冷冷的说。 “是,王爷,属下这就出发。”左耳说完,转身要走。 “左耳……”江远洌深凝的眸倏然一颤,“抓活的。” “好的,王爷。” 左耳已退下,江远洌的眼眸却依旧深冷,原来那只老狐狸跑到邯国去了,可暗算他,并射飞镖威胁他放了宁初婉和方秋音……还有那夜想接应宁初婉出去的人,不是宁天成,那又会是谁? 除了宁天成,究竟是谁会这样做? 他突然觉得,已经陷入了一个深深的局之中,设计这个局的人,却藏的太深。这问题,前所未有的棘手。不过……他唇角突然勾起,倏尔邪魅一笑,清凉的眸中便绽放出一道冷光:无论是谁,既然,想跟他玩游戏,他就会静下心来,陪他好好的玩。 …… 花园里,宁初婉用小刀在她种下的桃树上刻下一个小小的“婉”字,已是满园桃树,等她的树儿渐渐长大,这个字,也会随之长大,只有这样,她才能在满园的桃树中认出它。 二楼窗前,江远洌手拿望远镜,竟习惯了,远远的观察这个静雅的女人,也许,不靠近,才会免掉他那些莫名的烦躁,也免掉对她的伤害。 …… 时光如水,恍惚间,竟过了三个月 万物俱寂,又一个冷冻。 “王爷亲启:宁天成坠崖,尸体暂未找到,九死一生,但不排除他未死的可能。”飞鸽信件上左耳的汇报。 “宁天成!”江远洌眉心微微锁起,深邃的眸子一闪而过的嗜血,长臂一挥,将手里的信件以愤怒的姿势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恐怖:“宁天成,就算你死了,本王也要你曝尸百天!以解本王心头之恨!” 茹儿…… 思念袭来,忧郁笼上心头,也该心安了,然,心里,却怎么空落落的?烦乱中,竟还有一抹担忧,眼前淡影拂过,竟是宁初婉忧伤的泪脸。 如果那个女人知道了宁天成的死讯,会怎样?他的心,猛的一震,俊美无俦的脸,竟皱起波痕。 “王爷。”阴暗的角落,幻影沉声开口,脸色冷凝:“我们二十天前失踪的那三个人找到了,他们死在一个地窖里,每个人的身上只有两处奇怪的伤痕,王爷,我怀疑有身手不错的杀手藏在我们周围,我正在秘密的查这件事,在我找到他们之前,王爷一定要小心。”幻影清韵的声音。 “嗯,知道了。” 江远洌看着消失的幻影,冷然的收回了目光。深吸一口气,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些事,都发生在宁初婉来到王府后,这一切,和她,到底有着怎样必然的联系? 六五、死了? ()六五、死了? 晴天,午饭后,宁初婉和冬霜在院子里散步。 都已习惯了这样的节奏,那个男人,似乎收敛了他所有的锋芒,只是偶尔在夜里闯入她房间,如兽般折腾她一整夜,剩了的时间,也还清净。 这样的日子,到底要持续到何时?她没有资格去问,那纸契约,或是无限期,将她此生都绑住。 冷风吹过,“砰”!路边木质垃圾桶竟被吹倒。 好急的风,宁初婉俯身去扶。 “王妃,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吧。”冬霜淡淡的说。 “随手的事罢了……”倏地,宁初婉愣住,视线被露在垃圾桶外烧的只剩下几个字的纸张吸引住了 “宁天成坠崖。” 就模糊很难辨认的五个字,令她清丽的眼眸骤然收紧,一把在垃圾桶里的纸张拽出来,秀目睁大,宁天成,她现在名义上的爹,江远洌恨透了的对象,死了? “王妃,你怎么了,王妃?”冬霜诧异的喊着突然呆住的宁初婉。 “是王爷干的吧?”她抬头望向冬霜,眼泪不知觉的掉落下来,心里不明所以的辛酸,这个反应应该是前身宁初婉的本能反应吧。 这个女人,毅然决绝的眼神,竟然令她一阵心惊,“王妃,你说什么?到底怎么了?” “王爷在追杀我爹,对吧?”她哽咽,泪已如泉涌。如果没有人追杀,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坠崖?一定是,一定是江远洌,是他想逼死她爹,一定是的。 “王妃,你说什么?”冬霜震惊。 泪已如泉涌,她转身,孱弱的背,在冷风中颤抖,爹,爹…… 江远洌,江远洌!她要去找他对峙,这个蛇蝎般的男人,压抑了所有的苦痛,她迈步,却突然感到一阵胸闷,眼前一黑就迎头栽倒。 “王妃!”冬霜低身,刚扶起宁初婉,就见王爷从外面进来。 江远洌眼光不离宁初婉,“她怎么了?”这女人,泪光满面,伤心欲绝的脆弱脸孔,骤然令他心痛。 “王爷,王妃她……”迎上江远洌如刀锋般的目光,冬霜已不敢再往下说。 她,手里各紧紧抓着那残破的纸片,纸片上,竟是…… 该死,明明已经烧掉了,怎么还会剩下一点! “扶她回房间。”他漠然抛下一句,隐去所有温柔,转身再也不看她一眼。 “王爷……”宁初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 这个女人,醒了?他愕然止步,转身,就望见她憔悴的脸。眼泪犹在,她水汪汪的眼中,到底藏了多少忧伤,多少坚强?突然很想走上前,为她擦去眼泪,可,她的目光,竟是这般冰冷排斥。 六六、她只想要一纸休书 ()六六、她只想要一纸休书 “王爷,我爹已经被你害死了,你的仇也报了,你也该放过我和我娘了吧,我只求你一纸休书,休了我……”此情此景,怎样才能将所有眼泪吞进肚子里,不在这个可恨的男人面前露出一丝可怜,她已压抑到极致,悲痛与恨汹涌交织着,多一秒钟,也无法再承受。 休书!江远洌的心猛的如刀绞在剜,这个孱弱的女人,他恨了太久,也伤了太多,只是,此时,他对她,早已说不上是疼是恨。这个女人,憔悴泪眼中,竟蓄着这样大的决心,决心,要离开他。 他黯然,竟,她却胸口一窒,再度昏迷过去。她,当是太过伤心,虽在刻意隐藏,他依旧感觉得到。 “扶她回房吧。”他仓促转身,仿佛再也不敢看宁初婉一眼。这样,也好。 …… 醒来时,脸上发间满是眼泪,宁初婉胸腔一阵抽搐,“呜……呜……”又不觉出声。 “醒了,王妃。”冬霜站在床边,冷漠的脸上,隐有一丝关切。 “王爷呢?”她坐起来,抹一把眼泪,声音凄冷。 “王爷在……你找他干什么?” 那个男人,刚回来不久,应该在吧。宁初婉下床,穿了拖鞋,走出门去。 “王妃,王爷心情不太好,你最好别去。”这个女人,背影瘦弱单薄,一如风中残花,竟是那般黯淡伤怀,哪个无心的人见了,会不心怜? “咔”,她决然开门,出门而去。 “咔嚓”她毅然推开了这扇她曾经避之不及的门,浓烈的酒香,立刻冲鼻而来。 角落里,江远洌一杯接着一杯饮着酒,愈喝愈多,却是愈加的清醒,蝶儿的笑颜,还有那女人涓涓流泪的模样久久缠绕他的脑海。 “王爷?”宁初婉朝着里屋喊了一声,地板上满是空荡的酒坛,想来他喝了许多。 转眼之间,壶中的酒,已经喝尽,江远洌醉趴在桌上,手里的酒坛铛的一声落在地上,破碎成无数的碎片。 江远洌?他空腹喝了这么多?宁初婉微微的错愕,脚下的步子却已经迈了过去。 “江远洌,你醒醒。”宁初婉颤抖着伸出手,摇了摇江远洌的手臂,心头微微的震撼着,那灼灼的感觉从他的手臂上传到她肌肤上,烫的她猛的收回了手。 “蝶儿。”低喃着,心头却是剧痛,江远洌眯着眼,敛下满心满腹的痛楚。 纤瘦的身体一颤,银牙不由的咬着唇瓣,心的某处忽然抽痛着,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很不喜欢,宁初婉猛的转身。 “蝶儿。”沉醉下,江远洌忽然抓住宁初婉的微凉的小手,那样柔和的感觉,这一生,他再也不能拥有了。 六七、她只有休书一封2 ()六七、她只有休书一封2 “江远洌。”宁初婉惊慌的一怔,她以为江远洌已经醒了,她快速的抽回手,可惜却被他握的很紧,紧接着身体被他一扯,带进了怀里:“江远洌,你,你放开我。” “宁初婉,本王不允许你逃跑,宁天成的债你还没还完,本王不允许你跑,不允许……” 宁初婉的脸色怔了怔,复杂的眸光流转着,心头一狠,挣脱掉铁臂紧箍的怀抱,抓起桌上的茶水壶朝着江远洌泼去:“王爷,我给你醒醒酒!” “唔……”冰冷的茶水泼在脸上,刺骨的感觉却也让江远洌的酒醒了大半。 “宁初婉!”江远洌一把抹去脸上的茶水,等看清宁初婉的脸,不由的瞪着她。 “王爷?酒可醒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传来,脸上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黑眸中自始至终没有一丝的情愫。 冷硬的面容神色闪了闪,却又在片刻后恢复了冷漠,高大的身影随即压了过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宁初婉消瘦的脸颊:“我的王妃,这么晚来找我,莫不是想本王了?” “王爷,你想多了,我的心里可腾不出多余的地方来想你。”王妃两个字,讽刺的厉害,她不过是他复仇的筹码,现在爹死了,那她算是没有了利用价值,王妃,她可担当不起,“王爷,我爹死了,你的仇也算报了,我对你来说,也算没有了利用价值,我只求你休书一封,放我跟我娘走吧。” 一瞬间,江远洌愣然的站着,她的话,为什么他竟然感觉到一丝心痛,她竟然对他一丝眷恋都没有,冷冷然的问他要休书? “想离开?好,如果,你敢离开,我就放你离开。” 声音阴霾,竟是这样可怕。 “王爷,你?”宁初婉错愕的一愣,他竟然愿意放自己走? 宁初婉看向已经走向窗口的颀长身影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了进来,吹动着他墨色的长发,在白色的风衣之下,黑白鲜明的对比,映出一抹寂寥而孤单的背影。 …… 天已是黑夜,却不知何时变了天,漆黑夜空浓云遮蔽,不见一丝光亮。寒风如刀,她穿的单薄,只感到冷。 江远洌拉着她,走向院门,门口,一溜地上,赤光点点,风吹过时,更加艳红,火一般的颜色。 那是什么?宁初婉突然有种痛感。 他已拉她走近,幽然望着从面前直扑到门口的火热,声音玩味,“王妃,如果你能光着脚走过这十米火炭,本王就放你走。”这件事,就算是他,恐怕也不敢做,这个女人,自是不会的,他怎能,这样轻易就放过她? 呵……难怪他会那么爽快的答应放了她,竟然如此精心的准备,好高明的男人!她毅然抬头,决绝划过淡眸,“王爷,说话算话!” 六八、都结束了 ()低头,宁初婉挽起裤脚,甩去鞋子,决然踏上那片炭火。 “滋……”狠狠的痛,肌肤烧焦的痛感,原来是这般滋味。 “嗯……”痛彻心扉,她狠狠咬紧了嘴唇,再不叫痛,毅然在炭火中迈开脚步。令神经麻木,这一切,都将过去,忘了痛,忘了痛…… 眸中玩味一扫而空,笑僵在脸上,江远洌的心,仿佛被毒针刺中,那种肌肤烧灼的味道冲入鼻中,他骤然想冲过去,把这个发疯的女人在炭火里抱出来,然,他只能紧咬住牙,紧握住拳头,不令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滋,滋……” 她在他视线里一步步远去,不见一丝留恋。瘦削的背影,柔弱坚毅,竟又令他想起茹儿。 一抹冰冷倏然入眼,他这时才见,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雪入炭火之中,许能微微降温,这女人,也不至当场就死。一念闪过,江远洌突然皱眉,这条路,明明是她自己选择,是死是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心中纠结时,她已踏出最后一步,颤抖的站在炭火外,转头看他,眼眸里,除却了强忍的苦痛,竟是解脱般的释怀,“现在,请王爷……放过我……和我娘……”牙齿格格作响,她用漠然的语气,决然吞下无尽的苦痛。 他脸色沧冷,忧郁的眼中,竟划过一抹受伤,“宁初婉,为什么这样做?” “不为什么,只要能离开你,做什么,我都甘愿。”她淡笑,苍白的光线下如此凄婉。 眼眸剧烈一颤,心仿佛被狠狠被揪了一下,下一秒,便滋生出无尽的恨意,愤怒像狂澜一样席卷而来,他狂躁的迈开步子,绕过炭火走到她身边,恨恨的抓住她的衣服。 宁初婉下意识的抱住双臂,而,全身早已因剧痛的战栗没了一丝力气,根本无法阻拦他的粗暴。 “嗤”,衣服已经被他重重的撕扯下来,雪花旋即打落在肌肤上,融化了,化作刺骨的冷。 也好,冷,也不至痛晕过去。 他彻底失控,转眼间便扯去她所有的衣服,然后,狠狠的瞪着这个女人,狭长的眼眸,滴血般幽红,“女人,你对本王也没有任何价值了,滚出本王的世界,本王的东西,别想带走一件。” 宁初婉轻笑,他的东西,她本就没打算带走过,这样,从今以后,她也不会和他再有任何的牵连,恨也罢,痛也罢,以后,她再也不要见到这个男人! “我娘呢?”她还是不忘。 “啪”!他愤怒的把残破的衣服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转身走调,嗖嗖的寒风下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嗓音,“方秋音已经不在王府,自己的去找吧!” 宁初婉低头紧紧咬着银牙,纤瘦的身影在寒风中颤抖着,她背对着江远洌,上下打颤的牙龈幽幽的挤出几个字:“谢……王爷成全。”然后忍着脚下蚀骨的痛,艰难的迈步,颤抖着向大门外走去。 结束了,走出这扇门,一切,就都结束了。 六九、雪地 ()江远洌站在原地,缓缓转身,看着她摇摇晃晃却始终不倒的背影,幽红的眼眸,突然有些涩痛,夜深人静,这里人烟稀少,这个受了重伤的女人,不会痛死,也会冻死吧! 宁初婉,不要怪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而且,这副身体还有那双眼睛,这样像茹儿,除非她肯永远留在他身边,他不会让第二个男人再拥有。 宁初婉,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从来都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要杀人,也从来不需要找这样多的理由,而究竟是为什么,今天,竟这样反常? 雪愈加大了,地上瞬间铺下白茫茫一层,她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个血红的脚印,红白如此鲜明,而她背后那个蝴蝶状痕迹,落入他眼中,又令他一阵心烦,突然,他大声喊,“宁初婉,说过的话,最好给我记住。” 柔弱的背影停住,她却不回头,苦涩的笑笑,便又迈开了脚步,自不会记住,这个男人的一切,包括与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要彻底忘掉。 “宁初婉,以后永远都别让本王再见到你,如果让本王见到你一次,本王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他声音暴躁而愤恨,如果,这个女人今天侥幸不死,他也会当她已经死掉,眼不见心不烦,这已是对她极大的开恩。 当然不会了,永远不会了,江远洌,我祈求,此生,不,来生也不再与你遇见! 风雪肆虐,落上稚嫩的肌肤,融化了,冷的愈发鲜明,腿脚已被冻僵,痛觉反而不再明显。发紫的嘴唇不住抖动着,甚至,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眼前已经花白。 离王府已经很远了吧?大脑混沌,四周漆黑,她辨不清方向,该去哪里?这样,还能坚持多久,她好想停下来,躺在雪地上,这样,一切苦痛就都结束了。 不!她还有妈妈,她一定会找到妈妈的。 踏踏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宁初婉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全速奔跑的骏马与她擦肩而过,劲风带过她孱弱的身躯,“砰”!她摔倒在雪地里。 刚才怎么似乎看到一个裸/体女人,寒冬雪天,深更半夜,见鬼!他揉揉朦胧的醉眼,继续甩鞭策马,而,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终于还是掉头。 “喂,姑娘,你还好吗?” 是幻觉吗,好好听的声音,是谁?似乎还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扶在后背上,她正怀疑,已被扶起来。 宁初婉睁开朦胧的眼睛,便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又一个好看的男人。 絮萦:感谢furuijin8023亲亲一直以来的支持,由于工作很忙,无法立刻回复大家的留言,还请谅解。 七零、残疾? ()“姑娘,你没事吧?”他顺手脱下身上长衣,披在宁初婉身上。 风雪里,这个小女人,全身凉透,应该是冻了很长时间了,苍白的脸,发紫的嘴唇,虽然这时算不上绝美,但,比起他接触的那些妖艳女人来,自有一种脱俗的静雅清韵。 星月般璀璨的眼睛,竟然不自觉的向下打量,却做贼心虚的在她胸前迅速晃过,姣好的身材,优美的线条,这个女人……慢!眼眸一紧,他不禁皱起好看的眉头,“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脚,血淋淋的,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一点都不叫痛。 “不要你管,闪开!”宁初婉无力的将他推开,转身,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好看的男人,她已深深厌恶。 “喂,你要去哪里?你的脚伤成这样,连鞋子也不穿,会冻死的。”磁性儒雅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宁初婉回头,目光沧然在男人身上撇过,满是防备与敌意,“我就算冻死,也不要你来管!”这个男人,外表太过俊美,内心,是否也与那个男人一样狠毒? 见鬼!这个女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已把好事做绝,他身边可从不乏莺莺燕燕,为什么要热脸贴上冷屁股的多管闲事? 对女人,他可从来不会心软。只是,一望这个在风雪中发抖的女人孱弱模样,心里,怎么又涌上一阵莫名的疼怜? 还是,算了吧……他重新上了马,正要策马离去,却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响。 转身,就看到那个女人又倒在了风雪中。 唉,明明是弱女人,何必这样倔强? …… “妈妈,妈妈……”知觉恢复时,宁初婉连喊两声,睁开朦胧的眼睛,便看到一张好看的脸,是在雪地里遇到的那个男人。 “大夫说过,最好不要乱动,我叫谢子言,你呢?”妈妈?好有趣的称呼。春风般的微笑在男子脸上荡开,若含阳光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宁初婉的脸,这个女人,越看越美。 “宁初婉……”她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发现全身无力,当是昏迷了不久,脚部,疼痛依旧。 宁初婉,好听的名字。雪般沉静,清而晕染,正如她静雅漠离的气质,他仔细回味。 “我要离开这里。”她挣扎着要下床。 “大夫说了,你至少需要静养七天,不然,你的双脚就会废掉的,宁姑娘,难道你想后半生在床上渡过吗?唉……宁姑娘,大夫说你的脚是烧伤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双目含笑。 七一、方秋音 ()“请大夫的钱,等我以后有了钱会还你的,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漠然,眼中却有恐惧一晃而过。 对他如此排斥的女人,他见所未见,这个女人好像是在王府出来的,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谢子言越发觉得奇怪。 …… 七天后 宁初婉穿着单薄的走出了那间房间,中午,尚不太冷,脚还有点痛,不过,无碍的,她要去打听妈妈的下落。 马蹄声响,骏马长嘶一声,鎏金的豪华马车此时停在她面前。 “喂,宁初婉,去哪里?你就这样不辞而别吗?”车帘被掀开,便探出谢子言清隽的脸。 他只是离开了一个时辰去参加推脱不掉的应酬,她就自作主张的要离开,竟不等他回来,是不是,如果他再晚来片刻,她就从他的身边跑掉了?这个女人,真是绝情。 “我说过,欠你的钱,以后我会还你的。” “呵……你穿成这样,能去哪里?走不多远就回被人抓去青楼信不信?上车!”很少动怒的他,此刻有点愤怒了。谢子言一把拉住宁初婉的手,把她拉到马车上。 “我现在在找一个人,她可能前几天刚被从王府赶出来,她大约有四十岁左右年纪,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吗。” “每天都有犯了错的人被王府赶出来。”谢子言轻皱眉,“不过,四十岁左右年纪的,我正好知道一个。”昨天,他去王府找江远洌,刚到府外,正见一个妇人被拖出门外,出于好奇,他便向拖她的下人询问,那几个下人却支支吾吾,不敢说,他便更好奇,便也没进王府,而是跟踪那几个下人去了。 那几个下人,将那妇人拖到府外大路上,便不再管她,出于好心,他便给了那妇人一些银两,亲自安排她在附近一座客栈住下了。 如意客栈 谢子言推开那扇门,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的方秋音,“妈妈。”宁初婉一头扑到妈妈身上,眼泪便汹涌。 “小染,娘终于等到你了。”方秋音轻轻抚摸着宁初婉的头发。 “妈妈……你受委屈了。” “娘不委屈,小染,这半年里,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方秋音轻轻的说。 “妈妈……”宁初婉呜咽着,那些事,都过去了,她也不愿再想。只是,爸爸去世的事,妈妈还不知道吧,虽不知,此生的爸爸是谁,但,还是感觉伤怀,她的泪绝提而下。 这副母子重逢的温馨画面,真是感人啊。谢子言安静的站在门口,半年?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他已走到床边,笑容温暖而好看,“你好伯母,还认识我吗?我叫谢子言,初婉现在还没有着落,我正好有一处闲置的院子,你们先搬到那里住,在你们有着落前,先让我来照顾你们好吗?” 絮萦:亲亲们支持谢子言吗?支持的话,在评论区留言哦。 七二、三年后(上) ()七二、三年后(上) “小婉,你认识他吗?昨天,就是他帮了我。”方秋音犹疑的看看宁初婉。 “娘,他……”她正要解释,却见谢子言对她挤眉弄眼,懂了他的意思,于是,她点头。终究是处境窘迫,无路可走,为了让妈妈安定,权且这样吧,反正,欠他的,她终会一分不少的还他。 谢子言璀璨的瞳中晃过一丝暖意,他正缺个正室,正巧,最近娘催的又紧,这个女人,他看,正合适。 …… 三年后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天苑酒楼,浩远国中最气派的酒楼,宁初婉手拿酒壶,站在一旁等待贵宾到来。 “王爷请进,我们楼主久候多时了。”门口姑娘甜美的声音传来。 王爷?宁初婉猛然一颤,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瀑发垂肩的男人昂首走进来,黄金分割的体型,尊贵的气场,傲然的态度,仿佛不可一世的王者。这一刻,宁初婉倏然感觉到一阵压抑的幽冷气息,尚未看清他的脸,然,不祥的预感,却骤然笼罩了宁初婉的心。 “王大人亲自接待,真是有幸啊。”他长袍带风,翩然走过来,抬头间,那张脸便全部显露出来:星空般幽寂却黑夜般深邃的眼眸,经纶的五官,太美的男人。 江远洌! 这个,宁初婉本以为早已遗忘了的名字,突然在脑海里窜出来。 三年了,她刻意的不去想关乎这个男人的一切,还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而今,竟在这里相遇。相隔太久了,怎么,当这张脸出现在面前,还是感觉这样熟悉? “宁初婉,以后永远都别让我再见到你,如果让我见到你一次,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那晚,他狠厉的言语骤然响彻耳中,呵……这一次,她会被这个狠毒的男人杀掉吧。 不可以,她还有妈妈要照顾,她不可以死!所以,趁他的目光还没落到她身上,她突然低着头,迅速向门口走去。 “宁姑娘,你去哪里?”王舟山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这个女人,难不成是怯场?真是丢尽了他的面子。他,是当朝一品大员,是以,能在浩远国开起最大的酒楼。而,他开酒楼已有些年数,江远洌却是第一次来,这个得罪不起的王爷,他自然要亲自欢迎。 “对不起,大人,奴婢不舒服,先走了。”宁初婉低着头,脚步不停的继续向门口冲。 “砰”!却撞在一个健硕的胸膛上,走得太过匆忙,柔软的身体,竟结结实实的挤入他怀。 七三、三年后(下) ()七三、三年后(下) 宁初婉抬头,立时又见那张极美的脸,压抑的心,便一阵狂跳。刚才,他明明不是站在这里的,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可恶,“对不起,王爷。”她慌忙低头,转身要走。 “王大人,你的下人就是这样接待客人的吗?”江远洌冷声,视线却始终落在宁初婉的背影上。 第一眼望见这个女人的身影,他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听到她的声音,他更是觉得熟悉,所以,他故意挡了她的路,方才,看清了她的脸,他便更加确信。 宁初婉!就是她,这个三年来,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可恶女人,原来,这个女人还没有死,她,一定是忘了他的话,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留在浩远国,而且,还当了王舟山的下人! 这头**,怎么会放过这个女人,她,一定也被他染指过吧!这副和蝶儿一模一样的身体,怎么能容别人来动! 女人,既然不怕死,就再死一次吧!江远洌眼里瞬间笼上了无尽的阴霾。 “王爷息怒,息怒,是我惯坏了我的下人,宁初婉,快回来给王爷道歉。”王舟山连忙低声下气的说,而,这个平日表现绝佳的下人,今天,怎么这样反常? 门口两个大块头男人有意无意挡在宁初婉面前,她便知道怕是很难走出这里,终是停住脚步,缓缓转身,立刻便迎上江远洌幽深的目光。 她微微一凛,刻意将视线转移到王舟山身上,莞尔一笑,“大人,对不起,我刚刚突然感到很恶心,现在,好多了。”说完,迈着舒缓的步子,走到王舟山身边,仿佛完全忽视了江远洌的存在。 见了他,就感到恶心?这个可恶的女人,对王舟山笑若桃花,一定有奸情!嫉妒、愤恨,一瞬间,便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呵呵,宁姑娘,王爷一向胸怀宽广,既然你突然不舒服,他当然也不会见怪的,王爷,这是我的手下,宁初婉。”笑,立刻在王舟山白胖的脸上泛开。 嘴角诡异一勾,江远洌邪笑着走近宁初婉,“宁姑娘,很高兴认识你。”他眨美眸,藏住了许多的意蕴。 呵……这个男人,已经把她忘的这样干净?还是,又在演戏?宁初婉愕然抬眸,一望他好看的眼眸,然,却终究无法在他的眼中读出一丝真假。 他,本就高明,历经三年,当是更加高明了吧,宁初婉暗嘲自己的自不量力,“奴婢叩见王爷。”她想从容,演技却不够好,笑便走了样。 “王大人有你这样美貌的下人,真是艳福不浅啊。”江远洌玩味的笑,眸中终于溢出了幽冷。 这种幽冷,她如此熟悉,心骤然一冷。 絮萦:关于版权,本文绝对保证原创,每个字,都是絮萦亲手所打,如有质疑,我的简介里有我qq号,可以加我,请勿在评论区里胡闹。对某作者这种行为,絮萦深深鄙视,唉……本想三更的,今天实在没心情写,亲亲们,阅读愉快。 七四、好好伺候我 ()“王爷哪里的话了,请这边坐吧。”王舟山指指桌旁两个座位。 “恩。”他坐下,对宁初婉幽然一瞥,深意无穷。 宁初婉跟到桌旁,心神不安的倒了两碗茶,“大人,请喝茶。” “恩,你也坐下,陪王爷喝茶。”王舟山端过茶来,她竟然让他喝茶而不让王爷,这个女人,今天怎么了? 宁初婉答应一声,坐在了王舟山身边座位上,地方狭小,竟然靠在了他肉嘟嘟的身上。 这个肥胖丑陋又花心的老家伙,如果不是赚点银两养活妈妈,她死一百遍也不会每天忍受他色/欲的眼光当他下人,这一次,她忍! 冷眼扫过,此情此景,映入眼中,江远洌的脸,立刻就冷了下来。那种许久不曾有过的烦躁,骤然翻涌:眼前这女人,飘然长发更衬托出漂亮脸蛋,淡红色的合身华服裹出诱人的丰满,妖娆艳丽,娇艳欲滴,早已今非昔比,只是,那双眼眸却清雅透彻更胜当初,依旧清高而倔强,而,在他眼前她就敢这样靠近这个恶心的老男人! 不行,这个女人,必须得死! “砰”!他重重一掌拍在桌上,“王大人,本王告辞!” “王爷,别这样啊,有话好好说啊。”王舟山赔笑。 江远洌早已站起来,甩个冷脸,转身就走。 “王爷,到底怎么了?”王舟山赶忙伸手抓住江远洌胳膊。 “给本王拿开你的脏手!”他面色阴鸷,冷声扑来,目光刀锋一般斩下,危险寂冷,令王舟山猛的打个激灵,双手条件反射的在他胳膊上弹开,心凛然一颤。 天下皆知,当朝三王爷,手腕狠辣,风格果决,脾气乖戾,却不料,他说变脸就变脸,甚至,他根本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霸道冷气,仿佛阎罗一般,就连他经历颇多的堂堂一品也不免战战兢兢。 冷冷离开,前脚出门,江远洌却倏然回首,望向宁初婉,目光冷暖交替,竟诡异莫测,而,宁初婉也正向他看去,四目相对,却读到他眼中的失望与忧郁。 宁初婉,可曾记得自己说过,以后不会再有别的男人?敢这样欺骗他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也不会再有第二个。 他转身出门,大步远去。 …… 方才恍惚的一切,宁初婉多希望是一场噩梦,绝不想再做第二次的噩梦,不好!如果,他刚才认出了她,她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还有妈妈,……她猛然坐起来,一步还没踏出,却被一只粗大的手拉住。 “宁姑娘,惹了这么大的祸,说走就走吗?”身后传来王舟山的声音。 “大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以后再说好吗?”宁初婉用力挣脱,岂知,那只熊掌般的大手竟然抓的更紧,她无奈转身,看到的,是王舟山阴笑的脸。 这个恶心的男人,应该愤怒才对,怎么会有这么令人作呕的表情?她皱眉,满脸的厌恶。 “宁姑娘,害我得罪了王爷,你说走就走吗?”狐狸般狭长的眼中射出一道邪光,王舟山对门口的几个下人一摆手,“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都下去。” “是,大人。”几人同时答应着,出了门。 “王舟山,你要干什么?给我放开!”宁初婉挣扎,满目的怒气,这只老狐狸,终于原形毕露。 王舟山重重一把将她拽入怀中,肥壮的胳膊一环,就把娇弱的她搂住,“宁初婉,如果,你今天好好的伺候我,我就继续留你当下人,而且给你双倍的银子,不然,我就赶走你。”这个女人,他已垂涎多日,只是,她一直不肯献身,本想放长线钓大鱼等她主动上门,岂知,这个装傻的女人好像不懂他的意思,今天,他就干脆给她挑明。 求评论 七五、当他的丫鬟 ()“砰!”宁初婉一脚重重踩在王舟山脚上。 “啊……”奇痛传来,他猛的痛叫,宁初婉却趁机溜出他怀,淡眸一眨,溢出嘲讽与不屑,“王舟山,我最看不起你这种男人,在江远洌面前装的跟乌龟一样,对下人却用你的权利欺压,对你,我感到恶心,我不干了!” 侵犯下人、染指有夫之妇,这个男人的丑陋嘴脸,她见了太多,也忍了太久。 宁初婉转身之时,王舟山却又扑了上来,在身后,搂住了她的腰,“宁初婉,你这种女人,除了身体,什么都没有,在浩远国,本大人就是强上了你,你也没有地方伸冤。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啊……” 王舟山眼前一黑,“砰”!仰面倒在地上,额头上已经紫青一片。 “这是你应得的。”“铿!”宁初婉把手里的茶壶扔到王舟山身边,快步离开了房间。 那个恶心的男人,脸皮厚,头皮应该也很厚,脑袋被她砸了这么一下应该死不了吧,死了也好,就当为民除害了。 …… “娘,我回来了。”宁初婉开门进屋,怎么,没人回答,“娘,你在家吗?娘?” 正房没人,偏房没人,厨房,也没人。 奇怪,难道和谢子言出去了?宁初婉正好奇,却突觉后背一痛,后心像是被人点了一下,顿时就感到一阵麻木,虽然意识还清醒,但全身好像是瘫了,竟连手指,也不能动一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吗?宁初婉顿感恐惧。 “宁初婉姑娘,还记得我吗?”一个沙哑的声音,这时在身后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宁初婉立刻就感觉一阵寒冷,时间仿佛逆转,此情此情,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王府那间监禁她的房间里,这个刻意压抑的沙哑声音,这辨不出年龄,却仿佛戏耍一般的语气,令他倏然一阵颤动,“你究竟是谁?” “宁姑娘,你应该问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方秋音还好吗?” 宁初婉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什么?我娘在你手里吗?放了我娘,你有事冲我来好了。” “呵呵,宁姑娘,看来,你娘对你真的很重要啊,不过,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如果做得好,方秋音就会平安,如果做的不好,我也很难向你保证。”暗哑的声音,不急不缓,却令宁初婉越来越焦急。 他就像在锅下放火的人,而她,就是热锅上那只可怜的蚂蚁,终是无助而无奈,“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去王府,当江远洌的丫鬟,宁姑娘,我这可是在帮你哦。”【静湖论坛】[http:www.5255.net] 七六、主动投怀送抱 ()七六、主动投怀送抱 “就这个吗?我只要去王府当他的丫鬟,你就会放过我娘是吗?”让她去靠近那个危险的男人,他是好意?她才不会信。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做的事,我会再告诉你,记住,如果你不能成功进入王府,接下来的任务你也无法完成,你也就没有机会再见到方秋音。” “你究竟要我做什么?无论怎样,请你不要动我娘。”宁初婉焦急的说着,只觉背后又是一痛,一股暖流流经全身,她的穴道登时解开,匆忙转身,身后,却不见一个人影。 这个人,竟然知道她的住处。这三年,她渐渐适应了这个朝代的环境,也本以为过得隐蔽安宁,而,此刻,却突然感觉,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自己,她的一举一动,都不曾逃离他的监视。 这个人,究竟会是谁?他究竟要干什么?倏然一阵烦乱,她本以为,可以一直陪着娘,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而今,那双黑暗中的手,却又将娘在她身边夺走,而且还将她拉入一个她怎么看也看不透彻的局中。 慢!宁初婉的眸光骤然波动,今天,她刚刚遇见江远洌,这个神秘的人就出现了,这,仅仅是巧合吗?那个人,和江远洌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那个危险的男人,她避之不及,今天,如果他认出了她,她和娘就都有危险,所以,她匆匆赶回来,想带着娘离开浩远国。然,事情来的竟这样突然,她不但带不走她,更不能离开浩远国。 江远洌迟早会找上门来吧,这间房子是不能待了。想到这里,宁初婉便开始收拾东西。 宁初婉正忙活,突然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后背上,“啊!”她惊叫,转身,立刻便看见那张俊美的脸。 这个外表温尔儒雅的家伙,进她的房间从来不知道敲门,每当她忘记关门,他便无声无息的闯入,还美其名曰:惊喜。 “宝贝,忙活什么呢?”谢子言左手背在身后,目光缓缓扫过凌乱的房间,疑惑片刻,下一秒,暖人的笑便在嘴角泛开,左手前移,将手中那束红牡丹呈在宁初婉面前,“宝贝,喜欢吗?” 娇艳欲滴,清新浪漫,哪个女人不喜欢? 然,宁初婉轻描淡写的接过,“很好看,谢谢。”暖流流过心畔,她却刻意压抑了去,三年了,她吃他的,住他的,他却只字不提,还总是,狂热般的送她礼物,纵是无心,他的心意,她也明白。 “你嫁了我后,我天天送你。”伸手,将宁初婉揽在怀里,他笑得无害,清澈的眼神却是那样认真。 “去,谁要嫁给你?”宁初婉将谢子言推开,转身,隐去了眼中一抹颤动,这该是,他的第三十二次要她嫁给他了吧,他真是有耐心。 谢子言却在身后将她搂住,双手若即若离的环在她柔软的腰上,暖声扑耳,“你不答应,我可要伤心了,你忍心吗?” 呵……死搅蛮缠,又来这招,宁初婉将胳膊往后一撞,不轻不重,正撞在谢子言心口上,“谢子言,你又越界了。” “啊,谋害亲夫了。”谢子言抱着胸口,一脸痛苦相,本想惹她一笑,她却连头也不回。 柔弱的背影,好闻的体香,这个他守了整整三年的女人,怎么看,都是美。吃的苦头还不够,他张了手臂,想再去抱她,她却骤然转身,正被他迎面抱在怀里。 “这次,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俊美的脸上泛着无邪的笑,灿而暖,是他从未改变过的守候。 宁初婉抬头,这一次却任他抱着,倏然一笑,竟微含歉意,“子言,我要走了。”在他宽厚温暖的怀中,她便有种久违了的安全感,许是留恋,但,她从不让自己在他怀里待太久。 七七、易容 ()七七、易容 “什么?初婉,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走?”谢子言很少皱起的眉头,倏然皱紧。 “子言,在这里麻烦了你三年,我也该走了,这三年欠你的银子,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刻意偏转了视线,她躲开他失望的眼光,也隔开,与他交流的距离。 猛然一阵激动,谢子言双臂紧紧收紧,将她柔软的身牢牢挤在怀中,“为什这样?宁初婉,到底发生了什么?伯母呢,她去了哪里?”这时,他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你不要问了,以后,我也不想再麻烦你了,请你放开我。”她推着他的胸膛,那样无力,却那样坚决。 “好啊,你刚才也说过要还我银子是吧?从三年前,算起,不算零头,你至少也欠我四千两银子了。宁初婉,你现在把银子还给我,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不能还给我,就要留在我身边,直到把银子还清为止!”嘴角一撇,谢子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子言,我现在真的不能再住在这里了。”这个男人,竟然耍无赖,而,她却没有办法。相识到现在,他,从没对她发过脾气,甚至,对她说过的重话也没有几句,只是,他的事,她不曾多问,她的事,她也不想对他多说。 “好吧,我在城西边还有一处院子,搬过去吧。”深藏住那抹失落,谢子言俊朗的笑。 …… 王府 “叩、叩、叩……”宁初婉敲响了那扇门。 她被一个陌生的男人领进王府,负责选丫鬟的管家,只草草问了她几个问题竟然就放行(想是被神秘人买通了),让她来亲自见王爷。 知道被江远洌认出,会很危险,所以,她将一片头发披散在前,遮住大半张脸,画黑了眼圈,还在左脸蛋最显眼的位置点上一颗黄豆大的黑痣,仔细的易了容,穿着粗布衣服,摇身一变,她已是一个平凡甚至有点丑陋的女人,早上照铜镜时,她甚至连自己都不认得。这样,才能保证不会被那个禽兽看出。 “进。”磁性而威严的声音透门而出。 宁初婉推开了门,便见他慵懒坐在檀木椅上,那般幽冷,那般沉寂,本早有心理准备,然,见到他的瞬间她却感觉一阵窒息。 七八、演戏 七八、演戏 又见这个男人?冤家路窄,还是,命运的刻意作弄?多想转身逃走,然,又怎能不顾妈妈?宁初婉硬着头皮进门,心跳早乱了方寸。 他轻抬美眸,看到走进来的女人,眼睛顿时被刺激了一下,困意朦胧的眼中登时绽放光彩。 呵……散乱的头发,恶心的黑眼圈,脸上还有一颗显眼的黑痣,这个女人,这么丑,还敢来当他的丫鬟。 宁初婉慢吞吞的走到江远洌面前,低着头,“王爷,我是新来伺候你的丫鬟……”她哑着声音说。 “滚出去!”江远洌摆手,眉头轻轻一皱,这种相貌的都能进入王府,看来他有必要换一个挑选丫鬟的管家了。 宁初婉僵住,还是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王爷,请你高抬贵手吧,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养家糊口。”热脸贴上冷屁股,她最讨厌的感觉,而,终是没有办法,他必须成功成为他的丫鬟,哪怕死搅蛮缠。 “我要你,滚、出、去……”他沉了脸,失了耐心。只是……工作,好奇怪的词语,这个丑女人,脑袋被驴踢过? “是,王爷,请你再考虑一下吧,你想好了,我随时都可以来王府的。”她一口气说完,仓促转身避开那张越来越难看的脸。 一步、两步、三步……她离门口越来越近。 这个丑女人,来王府前就没打听打听他的脾气,真是讨厌。他端起茶碗,喝一口茶,抬头间,看见了她离去的背影,瞬间,只觉一阵恍惚,仿有一条倩影飞入眼中,这背影,怎么这样熟悉? 像是蝶儿,又像----那个女人! “站住!”江远洌放下茶碗,“回来!” 哦?宁初婉转身,走回去,“什么事,王爷?”自是从容,他的古怪,她早知道。 “你叫什么名?”江远洌懒懒的问,再次打量起宁初婉。 “王爷,我叫宁燕飞。” “你也姓宁?”他勾唇,清冷好看的眸中微有波痕荡开,五六尺左右的身高,婀娜身材,太过相像,只是,配上这样一张脸,还有这副难听的公鸭嗓子,真是,可惜了这身材。 “额……王爷也有朋友姓宁吗?真是有缘啊。”宁初婉不自然的笑,易了容,就像戴着一张面具一般,演戏也还逼真。 “这件事,本王会考虑,回去等管事通知吧。” “是,王爷,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她甜甜一笑,转身,稳住脚步走出了房间,关上门时,立刻大声喘一口气。 “你刚才见到王爷了吗?”一个甜甜的声音传来。 宁初婉这才看见左边那个身穿红衣的美丽女子,“嗯,见到了。”她回一句。 “王爷凶不凶啊,听说,上一个丫鬟就是不小心惹怒了他,被他打死的呀?”女人继续问。 宁初婉一惊,“不凶,不凶。”说完,便匆匆走开,这个女人,应该也是来当丫鬟的吧,皮肤雪白,身材柔美,穿着艳丽,该是那个男人喜欢的类型吧,那么,那个男人,选她做丫鬟的可能性也会大一些吧,宁初婉突然感到一阵紧张,唉……老天保佑吧。 那条影已在眼前消失,江远洌却还看着那扇门发呆,为什么,自从昨天见到那个该死的女人,她的身影就一直在他脑海中飘荡,扰的他,就连睡眠也不能安稳。 又觉烦躁,该死! “叩、叩、叩……”敲门声却偏响在他烦乱时。 “吱呀!”不等他答应,门已经打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便走进来,福身行礼,“奴婢叩见王爷,我是新来伺候王爷的丫鬟。” 甜美的声音,却更增他的烦躁,“滚出去!”他掷声。 絮萦:灰常感谢小小瑾同学赠送的礼物,一更了哈,晚上再更章。亲亲们别忘顺手点一下下面的~收藏到我的书房~啊,最近小说阅读网免费送阅读币了,大家领了吗? 七九、第三十三次被拒 七九、第三十三次被拒 宁初婉出了王府,径直去了浩远国那条最繁华的街道,刚搬到谢子言的新院里,她需要买些日用的东西。 一个小摊前,宁初婉正在挑拣瓷壶,倏然看到身前一个铜镜里反射出一个影,那人,一身黑衣,戴着草帽,刻意把草帽压得很低,大半张脸便被遮住。竟像以往在电影上看到的杀手模样。 微微有种奇怪的感觉,宁初婉转身,那个人,却早已退出几步,钻到人群里去了。 这个人,一定是在跟踪她!是谁?为什么要跟踪她?宁初婉越来越觉事情的复杂。 “姑娘,走错房间了吧?”房门被推开时,谢子言一脸讶异的看向门口提着两大布袋东西的女人。 “哦,我找谢子言少爷,请问他在吗?”粗哑的声音。 “恩,我就是,你是谁,找我什么事?”璀璨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靓丽的眉毛一挑,这个女人应该是刚买东西回来的样子,而且,他来这间房间还不到一刻钟,她怎么知道他在这里?奇怪。 “你是在等宁初婉姑娘吗?”她进门,放下手中东西,调皮一笑,“宁初婉姑娘让我告诉你……” “噗……”谢子言冷不防走来,低头近距离看着她,“宁初婉,你这是搞什么鬼?” “额,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啊,子言,你不觉得吗?”她笑,那颗显眼的黑痣便跳动起来。 “想不到你还会易容,哈哈哈哈……初婉,你今天一上午去了哪里?为什么打扮成这样?”扮成这样上街,的确很安全,他可不是傻子,会相信,她这样是为了好玩。 “饿了吧,我去做饭。”她转身要走,却被他在身后拉住,抱在怀里,“初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伯母到底在哪里?要我来帮你好吗?” “这件事,我以后告诉你好吗?”她象征性的在他胸前轻轻一推。 他便顺从的将她放开,却再次藏住暖眸中那抹失望,“为什么,你遇到什么事都不肯让我帮你解决?初婉,嫁了我吧,让我做你和伯母的依靠。” 第三十三求她嫁他,她默数,心也第三十三次的颤动,声音却淡然若水,“我不能嫁给你,我不是个好女人,这世上好女人多的是,为什么要一棵树上吊死?”三年前,她就已决定,不会嫁人,这是个贞操观很保守的封建社会,她早已不再干净,而且,他给的爱,她不配要,更要不起。 “婉,为什么每次都用这样的理由拒绝我?无论你以前有什么遭遇,我都不会在乎,我爱的是宁初婉,现在的宁初婉,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答应我?”第三十三次被拒绝,谢子言黑白分明的眸中,几分失意,几分请求,还有那几分不变的暖。 八零、昔日花少 亦曾玩世不恭,花天酒地,也曾被莺莺燕燕纠缠环绕,乐此不疲。然,自从遇见宁初婉,这个纨绔花少竟然决然断绝掉与那些女人的所有往来,摇身一变,化作专情男子,苦苦追求,三年来,虽然一直没有得到过宁初婉,却也没有再碰其他女人一根指头。 往常,从来都是各色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而今,却被宁初婉一次次拒之门外,起初,自是消沉,却终于无法对她有半分违拗,收敛了所有脾气,对这个女人的守候、等待还有疼爱,都成习惯。 “子言,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嫁你。”怎会看不出他的失望?但,她能做的,只有让他再失望,终是不忍再看他的眼,她垂眸,欠他的,她此生都还不完。 总是毫不犹豫的拒绝,没有一丝的犹豫,她,竟然连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他凝眸,呵护与诚恳璀璨交织,“别说对不起,告诉我,为什么不肯接受我?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不管那件事在你心里留下怎样的阴影,就让我用我的爱为你驱赶,好吗?婉,嫁给我,我会给你所有我能给的幸福。” 俊美的脸孔,精致的五官,高贵的身份,这个男人,拥有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他所言非虚,她自是知道,不想拖累,所以她又一次狠下心来,要摇头,却望见眼中那汪恳切,她终是不忍,“这件事,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好吗?” 眸中骤然晃过一丝光亮,谢子言笑,暖若春风,“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第三十四次,她终于有了软话。 “嗯,我想单独待一会儿,可以吗?”她轻声,心情繁杂,很乱很乱。 谢子言一犹豫,旋即点头,轻语,“好好休息,下午,我还会过来。”她的请求,他怎会违逆?转身离开,他心中亦苦亦甜。 他已关门而去,宁初婉倏然感到全身散了架似的累,倒在床榻上,便不想再起来。这几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很乱也很烦,怎么理也理不清。 倏然望见窗台上那一排鲜红的牡丹,宁初婉烦乱的心,立刻泛起涟漪,他又送来了牡丹花,不觉浅浅一笑,她刻意不去多想。 片刻后 “喀喀喀……”敲门声响。 “谁啊?”宁初婉走到门口,开了门。 “请问,你是宁姑娘吗?我是王府的执事。”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 “额,你好,是的,是的。”宁初婉连忙说。 “宁姑娘,王爷决定用你当丫鬟了,请你明天就去王府。” “哦,好的,谢谢。”宁初婉心情忐忑,那个男人,会选中她,真是意外。 八一、刁难 次日,早晨,宁初婉走进王府,立时便看见满园的桃树,阳春时节,桃花开满枝头,春风一起,花瓣便飘满了院子,伴着清新的芳香,心怡然,却还缠扰着过往的牵绊。 三年了,当年树苗,都已长成了树,真的是,三年吗?她却犹记得那一天,她站在窗外,看着满园的人都种桃树的情景。当时心情,是喜是悲,此刻,竟还如此明了。 不觉间,她已放缓脚步,轻轻的,朝那座小楼走去。 某一瞬间,骤然止步,她站在一个花园外,看着那颗桃树上那个明显的“婉”字! 这棵她亲手种下的生命之树,已长成一人多高,那个她亲手刻下的“婉”字,也变得那样显眼,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的话,也应该有三岁了吧。恍然间,一阵落寞,她站在原地,站在花瓣萦绕之中,寂然,仿似默哀。 清早起床,习惯了潇书三页,有些累了,江远洌来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想透透气,却望见花园前的她。 孤单背影,那般孱弱,那般静雅,又那般倔傲不倒,这个女人的气质,和三年前那个女人,太像,太像。 他忽然变得心平气和,她在那里站多久,他就在这里看上多久。可,尚未看够,她已转身,向他所住小楼方向走来。 盈盈碎步,沉静优雅,一如风中雏菊。那个女人,现在,又会在哪里,这三年,她是否,始终一个人?他突然感到恍惚,他为她种的满园桃树,至今,也未曾舍得砍掉。 “扣、扣、扣……”敲门声响,江远洌便知是宁燕飞来了。 “进。”他坐在桌前。 她推门而入,“奴婢给王爷请安。”她走进,躬身行礼。 江远洌瞟她一眼,目光落在墙边的漏斗上,声音幽而好听,“第一天来王府,就来这么晚,宁燕飞,你到底想不想当本王的丫鬟?”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然而,见了这个女人,他竟不知原因的想要刁难。 “对不起,王爷,以后奴婢会早来的。”宁初婉淡淡的说,真是倒霉,早上起来易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墨盒,她只好去墨房买了,经过处理,点在脸上,这才敢来王府。 江远洌瞥她一眼,并不言语,挑起墨眉,怎么越来越觉她的举止像另一个女人?烦躁袭来,他倏然眯起狭长的眸,自从不久前在酒楼见到那个女人,他就派冬霜去杀她了,现在,她该是死了吧,死了,他以后就不必再有这种可恶的感觉了。 不意间望见他眼神,那般的冷而忧郁,一如从前。那些沉入心底的往事倏然被勾起,宁初婉低头,隐匿掉眼中那片伤怀。 “宁燕飞,本王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学习王府的规矩,一炷香后,背诵给本王听,要一字不差。”说着,他已在书架上找出一本古书,扔在桌上。 一炷香的时间,背诵这么厚一本古书?呵……这个男人可真是看得起她。她打开古书,只看几行繁体字,就觉眼花。 “那,奴婢先告退了。”宁初婉福身。 “就在本王面前背。”江远洌转身,取一炷香,点上,“从现在开始算。”说完,他便坐在檀木椅上,悠闲的看着穆雪染。 穆雪染一愕,这男人,对一个下人,竟也如此苛刻。终是无奈,她低头,专心看向古书。 这女人,捧着这本书册,一动不动的站他面前,便似一尊雕像,单看背影,自有一种宁静清雅气质,江远洌端了茶碗,忘了喝,呆呆看着她,一失神,竟是许久。 絮萦:二更了哈,求收藏,求长评,我的qq号,497116942亲亲们可以加我。 八二、心已乱 八二、心已乱 一炷香燃尽,“啪”,宁初婉将古书扔在桌上,“王府规矩,第一则,下人见了王爷要行礼;第二则,王爷的话,要惟命是从;第三则,不准带外人进王府;第四则,不准在王府与其他人私通;第五则……” “停,够了!”江远冽微蹙眉,不耐的摆手,这个女人,粗哑的声音,真令他反胃。不过,背了这些,竟一字不差,她会有这种记性?也许,真的不可以貌取人吧。 “王爷,王府的规矩我已经背熟了,还有其他事吗?”本就天资聪颖,而且,这些规矩,竟然和她从前在书中看到的如出一辙,稍加变换就是,真是没有新意。 “你第一天来王府就来晚,接下来,你就要为本王打扫一个月的院子,一片树叶也不能留。”他撇嘴轻笑,得意玩味,竟还是那般好看的不可一世。 “王爷,王府的规矩里里好像没有这一条啊?”她蹙眉,说得认真,这个男人,总是这般欺她,太过可恶。 “宁燕飞,既然你这样不爱守规矩,现在就给本王滚出王府,天底下想当本王丫鬟的人,多的是。”江远洌凝眸,威严一触即发,王府的规矩本就是他定的,这个女人,真是天真的可爱呵。 “啪、啪、啪、啪……”一阵扑簌声此时突然传来,江远冽循声望去,便看到在窗前拍打翅膀的那只信鸽。 江远洌吹一声口哨,优雅抬手,那只信鸽便飞落到他手上。江远冽在信鸽腿上取下一张卷好的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几行小字,是冬霜的字迹: “王爷,我已经查过了,宁初婉过去三年一直就住在城郊一座小院里,而,现在院子空了,院子方圆数百米之内,都没有人家,我在离院子一里远外的人家打听过,没有人知道那家院子以前的主人,也没有人知道,她现在搬到了哪里。” 江远冽眉头轻轻一皱,将纸条团成一团,顺手,在桌上拿张宣纸,撕下一角,提笔写道: “画一张那个女人的画像给角龙,让她去查她的下落,你去做另一件事……”然后,将纸团成一团,绑在信鸽腿上,放飞了信鸽。 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在他眼皮底下过了三年,他竟然毫不知觉。她走的时候,身无分文,怎么可能盖得起院子,一定有人在帮她,敢帮她的人,他也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蹙眉间,江远洌又注意到安静站在面前的宁初婉,这个女人,也姓宁,而且,体型简直与那个女人如出一辙,这,仅仅是巧合吗?他凝眸,心已乱。 八三、关系不正常 八三、关系不正常 又见江远洌幽深目光,生怕这个男人将她识破,于是宁初婉低下头,软了声音,“王爷,奴婢这就去打扫院子。” 她正转身,却被他喝止,“站住,现在你要伺候本王,打扫院子的事,以后,每天中午和下午干。” “是,王爷,你还有其他的事吗?”她抬头,冷不防,却与他四目相对。 这一刻,江远洌倏然感觉一阵心跳,她清澈的眼神,怎么,这样熟悉?遇上这种事,这个女人该是很紧张才对,怎么,眼神还是这样淡漠沉静?倏然又觉一阵烦躁,他掷声,“把头发弄起来,让本王看看你的全貌!” “王爷,奴婢长得丑,怕吓到王爷。”宁初婉心跳加速,这个男人,不会看出了什么吧? “难道,你想让本王亲自动手?”他冷声。 也好,她遵命,轻轻将散乱在双颊的头发顺到脑后,露出整张脸。 这个女人,方才被乱发遮住的脸部,竟然长满红斑和黑斑,那般恶心,他根本无暇去看她脸型,又见她的黑眼圈和脸上那颗难看的黑痣。 长成这般模样,还能站他身边的女人,她是,第一个。他正反胃,她却已放下乱发,对他福身行礼,“王爷,如果没有别的事,奴婢就先下去了。” “宁燕飞,你这么急着走是为什么呢?难道,你有什么秘密怕被本王发现?”他试探,抬头,看着她眼睛。这个丑女人,偏偏有一双清韵、漠离的眼睛,这般令他百看不厌。 “奴婢第一天进王府,对王府的事情还不太熟悉,只是想尽早熟悉一下罢了,如果王爷非让奴婢留在这里,奴婢当然也会照做了。只是,我怕这样,别人会私下里说王爷和奴婢关系不正常。”这个男人,精明更胜以往,只怕,她的一点疏忽都会被他看透,今天侥幸逃过,看来,以后,她要加倍小心。 什么?他非要她留在这里?他和她关系不正常?开什么玩笑,他江远洌会看上这种女人,而且是他的丫鬟?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眸色阴暗变幻,愕然数秒,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爷这样是默许了吧,那,奴婢先下去了啊。”说完,她转身便走。 眯眼望着宁初婉的背影,江远洌目光倏然阴鸷,被女人围绕追捧的感觉,他已习惯,天底下,上至金枝玉叶,下至平民歌女,哪个女人不想在他身边多留一刻,而,这个女人,竟这般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他,真是讨厌。 骤然失意,陡感寂寥,看着这个女人渐渐远去,他突然想大声咆哮,情绪失控的感觉,怎么同三年前如此相似? 这个男人,虽没吭声,她却能感到他的幽冷,本知他的喜怒无常,她自也不想沾染他一分的情绪,只须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她便也眼不见心不烦,伸手,她去开门。 “吱呀”门却被推开。 “啊!”宁初婉急忙缩手,还没在这一波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紧接着,就看到门外那张脸,她的脸登时变的刷白,咧开嘴,急剧的眨着眼睛,心脏像是高悬的薄冰,再经颤动,就会毫无余地的碎掉。 八四、如此悬疑 八四、如此悬疑 “初……”谢子言右手放在门上,惊讶满面,只喊出一个字,就见宁初婉的脸急剧扭曲变型,嘴巴一张一合却不出声,那口型,仿佛在一个劲的说,“不要,不要……” 更觉奇怪,谢子言皱眉,却见她一脸恐惧与请求,又对他深深一眨眼,便匆匆出门,与他擦肩而过。 “哪阵风把谢大公子吹来了,真是稀客哈。”江远洌邪魅勾唇。 谢子言走进,自顾自坐在椅子上,“我今天正好经过王府,所以顺便上来看看王爷。”他是当朝高官之后,又与江远冽同窗六年,作为最好的朋友,他自不会跟他客气。 “谢少光临寒舍,那可真是蓬荜生辉啊。”江远洌玩笑一句,神情骤然认真,“你刚进门时,说什么?你认识她?”他抬指一点门外,他刚进门时,神情那样怪异,而且,还叫什么“初”……这个家伙,找他多半是因无聊,除去饮酒玩乐,什么时候亲自来过他王府?真是巧的很啊。 谢子言唇角轻勾,爽朗的笑,“我是说,出去……赏花,你有兴趣吗?春暖花开,机不可失啊。那个人是你新来的下人吗?好奇怪哦,王府怎么会有这样不够漂亮的女人?”他挑墨眉,悄然隐去那抹失落。 她为什么要到王府来当丫鬟?为了钱吗?可是,他有的是钱,为什么,她不肯向他要?又是为了什么,她要打扮成这样?如果,不是他凑巧来这里看看,这件事,她也会对他一直隐瞒下去吧。为什么,她总是,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 “本王府中有的是花草,我对看花不感兴趣,不过,子言,你对我这个丫鬟好像很有兴趣啊?你很久没来过我王府了吧,怎么会知道她是新来的丫鬟呢?”好看的眸,幽亮深邃,江远洌寂然看向谢子言,想就这样蒙混过去?当他是是傻子吗?这件事,如此悬疑又如此有趣,真是值得他仔细探究。 后情勘探 感谢亲亲们随《罪妃倾城》一路走来,感谢你们的一路支持。读到这里大家也许首先会问,初婉会被王爷拆穿了吧?此疑惑,下章便会解答。 以后,絮萦会加速更新,再也不会出现以前那种一天两三千字的情况了。 以下几点悬念,亲亲们想来也一直不解: 其一:那个给宁初婉千里传音、还曾威胁过江远冽的神秘人物,他到底是谁呢?一方面他想救宁初婉和初婉的妈妈出去,但,另一方面,又好像存在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目的,而且,竟然熟知江远冽、宁初婉等人的行踪,简直就像影子一般无处不在,却又看不见、摸不到。现在他又劫持了初婉的妈妈,胁迫她去王府,留在江远冽身边,究竟为何?所以,大家一定猜到了他身份的特殊,此人身份会慢慢揭晓,相信,到时候,会给大家意想不到的惊喜。 其二:偷窥还有偷吻初婉的人,大家也知,他定不会是江远冽,是谁呢?目的何在?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其三:初婉的爸爸,真的这样轻易就死了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许吧。 其四:前文提到,江远冽有三个手下,死的很离奇,这到底怎么回事呢?和神秘人物有联系吗?这里,絮萦给大家透漏一点,这其实和另一位男主有着关系,可谓,此人一出谁与争锋,恐怕就连江远冽的锋芒也会被他争去不少。 其五:大家该是从开始就在关注,江远冽和宁初婉的爸爸到底有怎样的恩怨,蝶儿是怎么死的? …… 还有些小的悬疑,都会在后文一一揭晓,大家一路看来,也知,絮萦不会有凑字数的现象,接下来,故事会更精彩,如果不是这样,你来拍我。 上架感言 上架感言 哇咔咔,《罪妃倾成》终于上架了,首先要感谢亲们这些天以来的热烈支持,没有你们的票票和推荐,《罪妃倾成》不会有这么好的成绩。当然,也要感谢小说阅读网的编辑双修阁主和青岚夜,对于絮萦的指导和推荐。 关于入v以后的更新问题,絮萦保证,一天最少四更,保证每次更新2000字,如果有特殊情况,絮萦会提前和大家说明的。关于入v以后的价格问题,絮萦定的是4个阅读币1000字,其实也不贵,其实大家少吃一点零食就可以看完这本书了,下面是充值的方法。 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30元,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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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时,宁初婉静望窗外,除去桃花满园,王府还是昔日模样,也依旧,那般宁静。倏然觉得,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其实也很好,可,这样简简单单的要求,对她,竟成向往。 “飞儿,王爷让你把这个给他送去。”打扮妖艳的赵丫鬟进屋,将一个黑色的小瓷瓶放在宁初婉身边。 “江远洌不是出去了吗?我去哪里给他送?”这么多丫鬟,偏偏要她给他去送,那个男人,故意的吧。 “额……王爷就在院中的马车里。”赵丫鬟脸上微有异样,这个女人,竟然敢直呼王爷的名字,长相有问题,难不成,脑袋也有问题? “哪辆车?” “那辆金色的就是。” …… 望向窗外,宁初婉一眼就认出了那辆显眼的华贵马车,这个多事的男人,连走这几步的力气都没有吗?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还要人亲自送下来,真是,懒惰。 不过,这个小瓷瓶里会是什么东西?好奇心突如其来,她突然有种把瓷瓶打开的冲动,然,倏然觉得江远洌正在那马车中盯着她,于是,她将盒子攥在手中,走到车前。 “叩、叩、叩……”她敲敲马车的一侧的车辕。 没有反应。 “砰、砰、砰……”她又敲一次。 依旧没有反应。 这个男人,一定是在耍她!她愤然间,正要离开,却突然看到马车猛烈的晃动起来,似乎,还伴随着一阵奇怪的叫声。 怎么了?他,莫非出事了?她的心中,竟划过一抹担忧,不再多想,猛然伸手,揭开了挡在车棚前的大红帘布。 “啊……王爷,快点……啊……啊……”一阵急促的叫声即刻传来,加上那副超级出彩的画面令宁初婉当场愣住。 马车的车座上,不着寸缕的女人坐在江远洌身上,美丽、白皙,丰/满诱人,面朝门口,在江远洌身上一起一伏。呵……狭小的空间,高难度的动作,他们真是辛苦。 女人刚才一直在压抑,但,刚才到了高/潮,所以,忍不住叫出了声音。此时,却倏然看到宁初婉的脸,滚烫涨红的脸骤然扭曲,她错愕而恨恨的瞪着宁初婉。 “看够了吗?”江远洌潮而幽冷的声音传来,这个女人,究竟是痴是傻?还是,连这种事都没见过?竟然看的两眼发直。 “额,王爷,打扰了,这是你要的东西。”宁初婉递上手里的东西。房间离这里不过几十步距离,这个男人,就这样饥/渴?还是,他就喜欢在车里? 他一把抓过,打开瓷瓶,取出一粒丹药,送到女人嘴边,“乖,吃了它。” “王爷,我不要吃嘛,就让巧儿怀你的孩子嘛,而且,就一次,不会那么巧的啦。”女人软绵绵的声音传来,直令宁初婉听的一阵酥骨。 呵……原来是避孕的丹药,宁初婉皱眉。 “乖,巧儿,本王用嘴喂你。”江远冽拿起药丸,放进嘴里,然后,凑向女人的小嘴。 “王爷,你好讨厌,嗯……” 女人撒娇声传来,宁初婉更觉反胃,一脸厌恶的转身,却听到他暴怒的吼声,“放好车帘,去拿水!”这个女人,真令他恼火! “哦。”宁初婉转回来,将没放好的车帘放好,却见那个男人的两只大手已经从后面探过来,抓在那个女人两处丰满的浑/圆上,声音,魅惑人心,“宝贝,舒服吗。” 莫名的味道涌上来,宁初婉心里,竟是一阵不舒服。 …… 宁初婉打扫完院子时,天已黑了,当时,有王府自幼收养的丫鬟,整日住在府中,也有宁初婉这样,每天早来晚归的,一如现代的上班制。 她出了王府,走在那条小路上,一辆豪华马车就停在了身边,“宁姑娘,上车吧。”谢子言掀开车帘,伸手,迎她上车。 惊慌的四处望望,宁初婉做贼一般钻到了车里,“子言,请你以后不要到这里来接我。” “呵……我尊贵的宁姑娘,我辛辛苦苦找马车来接你,倒是我的错了。”他暖暖的笑。 “我只是不想麻烦你啊。” “可是,我喜欢被你麻烦啊。”他无厘头的笑,笑过后,终是严肃了下来,“初婉,说吧,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到王府当丫鬟?” “我……这件事,我以后会告诉你的。”不能说,也不想欺骗,她能做的,只有推脱。 他却一反常态的冷肃,“不,我要你告诉我,现在就告诉我,你很怕江远洌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对吗?如果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告诉他,说你叫宁初婉,是我谢子言的未过门的妻。” 这个一向疼她怜她,敬她爱她的男人,竟然也开始逼她?宁初婉突然感到有种强烈的眩晕感,倏然撇嘴轻笑,倚在马车里的座位上,只觉,好累好累。 见她如此,谢子言只能轻叹一口气,关怀溢出眼眸,声音早已温柔,“请原谅我的失态,婉,我只是太过担心你,我和江远洌从小就是朋友,我太了解他,你这样好的女人,在他身边,太危险。” “子言,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宁初婉黯然,何尝不知,那个男人有多危险,她又何尝不想远离了他,从此陌路,只是,身在局中,谁都没有办法。 “婉,在我眼中,你是最好的女人。如果你缺银子,我给你,如果你无聊,我可以陪你游山玩水,别在王府了,我不要你有任何的意外。”他声音真挚,那般温柔,那样好听。 感动萦绕心田,宁初婉诚恳的看向谢子言,“相信我,不会有意外的,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我需要继续留在王府,请你为我保密好吗?” “好吧。”他轻点头,飒然一笑,总是不舍得违拗她的固执,就由着她吧,反正,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不会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害。 …… 皎月如洗,古旧宅院 “老爷,宁初婉已经进入王府了,那件事,也已经办好了。”秃顶男人对坐在藤椅上的男人说。 “恩,江远洌没有发现马脚吗?”男人吸一口烟斗,深沉的说。 “没有,老爷,我们在王府的眼线也一直隐藏的很好。” 无神的眼中,骤然射出一道如鹰隼般犀利的光,他看向秃顶男人,“不要小瞧了江远洌那个后生,他狡猾的很,不要掉以轻心。” “是,老爷。”秃顶恭敬的说。 “恩,方秋音……她,还好吗?”他沉声,眼中倏然闪过一丝颤动。 “还好,我们把她藏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别人不会轻易找到的,老爷,你不去看看她吗?” “额……不了,照顾好她,你回去吧。”轻摆手,他在藤椅上站起来,向院外走去。 …… 一起吃了晚饭,宁初婉送走谢子言,正在院子里散步,突然感到背后一阵疾风吹来,她正要转身,后背却狠狠的一痛,穴道又被点住。 “宁姑娘,这件事做的不错,接下来,我要你做另一件事。”声音传来,沙哑依旧。 “说吧,要我做什么?”宁初婉平静如水的语气,早预感到,他会来了吧。 “呵呵呵呵,你这样子,可真像你娘年轻时的样子。” 宁初婉倏然剧烈一震,“你说什么?你知道我娘年轻时的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以后会知道的,接下来,我要你去王府偷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在哪里?”她漠然的声调,那般无奈,又那般倔强。 “这家东西,很可能就在江远冽的房间里,是一封一个叫东城的人,写给他的密函……” 声音戛然而止,她后背一痛,穴道已被解开,而,她站在夜晚的院中,孤寂单薄,竟觉这样可怖,暖风吹来,倏然一阵颤动,此情此景,却令她想起,三年前赤脚走在雪地里的情景。 …… 房间里,江远洌摆弄着一枚戒指,目光迷离,这枚戒指,是三年前那个女人走后,他在她衣服的口袋里发现的,普通的戒指而已,本无什么特别之处,但每每烦躁时拿来,他便能安静。 “叩、叩、叩……”敲门声响。 “进!”江远洌不耐的说,刚坐定,就被打扰,真是多事。 女仆提着一个布袋,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王爷,有人送东西给你。” “谁送的?”江远冽凝眸。 “王爷,他给了门口侍卫便走了,侍卫给了奴婢,让奴婢给王爷送来。” “放这里吧。”他懒懒的说。 “是,王爷。”女佣放下布袋,赶忙出门去了。 江远洌打开布袋,在里面取出一个木盒,里面放的,竟是一沓的墨画。 视线落下,江远洌的眼神轻轻一颤,竟是他和当朝名妓孙晓月在青楼床/上的激/情画像,场景动作和人物,都那般逼真。那次,窗帘忘了拉,不想竟被人在外面偷偷画了。他轻轻勾唇,哪个小混混想用这种画像勒索他?看来,是失策了,难道不知,浩远国中,他的桃色绯事满天飞,他何时在乎过? 甩手,他翻开第二张,大约半月前,他和某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在浩远国大街上搂抱的亲画像,呵,被人盯上了吧?不屑的甩下这张墨画,当第三张墨画映入眼眸,江远洌的眼眸骤然迸出寒光。 一样是张他和女人的亲密画像,只是,这次的女主角,竟是宁初婉!而,地点,竟是,宁初婉刚来王府时入住的落碟居中那间房子! 表情骤然沉冷,眸已狭长,他回忆着三年前的画面,那,应该是那个女人来这里的第二天,黄昏,他去她房间,窗开着,在外面应该能看到里面情景。 只是,又有谁,竟然能偷窥到王府中来,这个人,究竟会是谁?他暗暗咬牙,用力捏着这张墨画,既然是三年前的事,为什么要到现在才给他?是怕被他发现,还是另有原因?! 缓缓的,他终于移开这张墨画,又翻了几张,竟全是那天他和宁初婉在房中的“春、光图”,宁初婉身上的伤痕都能看到,那时,竟然有人在偷看! 好不容易抛去了疑惑,江远冽澄清的眸中,竟又泛起忧郁,忽觉,若是时光倒流,能回到三年前,或许,也很好。 徒增寂寥,他也不愿多想,想干脆将这些墨画全丢掉,手却还是不听使唤的翻了一张又一张,又怕惹来烦躁,便翻的很快,片刻功夫,已经翻到最后一张,慢! 这张墨画上的人,是谁?江远洌像被当头重击,冷意自眼底无休止的蔓延,怎么会是他! 墨画上的人,竟然是----宁天成! 那只老狐狸,三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谁把他生前的画像给他?!然,只一见他,那些仇恨就翻涌上来,熊熊烧入眼中,化作满目幽红。 是谁,故意用这个老狐狸的画像来激怒他?是谁,对他的事,竟知道的这样清楚! “砰”!他重重一拳砸在檀木桌子上,目光交错间,却猛然发现墨画中宁天成身后的那个背景,竟是浩远国城郊的一处菩萨庙,他一时间,几近发狂。 那处菩萨庙,是两个月前,他派人建造的,而,他站在庙前,穿一身粗布衣服,墨画这般逼真。也就是说,宁天成,竟然还活着! 眼眸似火,他大声吼叫,声音阴郁的怕人,“左耳,到我房间来……” 好,很好!寄墨画给他这些墨画的人,无论是想嘲笑他,还是想提醒他,这件事,都已经彻底惹怒了这个阎罗! …… 早晨,江远洌闷不吭声的走进了书房,还未坐下,就听到了一声舒缓的敲门声。 “进!”他眉头一蹙。 宁初婉推门进去,轻步走来,将一杯水放到江远洌桌前,“王爷,请喝水。”这个男人,面色好像不太好,昨晚纵欲过度了吧? “本王不喜欢喝水。”他沉着脸,坐下,竟来讨好他,这个女人,何时学聪明了?只是,他心情正不好,算她倒霉。 “哦……那王爷喜欢喝什么?”她放缓了声音问。 江远洌不耐的抛出一个字,“茶!” 迈步,他走到书架旁,在书架左侧一本厚厚的书中取出一把夹在中间的钥匙,然后,打开了书架上旁的一个柜子。 宁初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便见,里面是一大堆的信函,那个人,要她偷的那封信,应该在这里吧,她眼眸一紧。 “你在看什么?”江远洌倏然转身,眸泛冷光,防备的瞪着她。 “额……奴婢只想告诉王爷,早上喝茶对身体不好。”她忙解释。 “是这样吗?”他蹙眉一问,这个女人,真的出于关心?为什么却表情僵麻,全无关心之意?心绪烦乱,他也懒得多想,摆手,“去!” “好的,王爷。”宁初婉转身出门,心里却一直想着那封信件的事。她来个大早,见江远冽进了书房,便立刻跟上,就为了看他的干什么,不想竟真找出了线索,这个精明的男人,原来,也有疏忽的时候。 …… 叩、叩、叩……左耳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江远洌冷声。 左耳推门进来,立刻躬身行礼,“王爷,昨晚给王爷送东西的人,竟然在府外的河中溺死了。” “哦?他的身份,查过了吗?”江远冽眉头深锁,杀人灭口吧。 “查过了,王爷,他是市井中一个小混混,孤身一人,并没有什么特殊身份。” “哦?这样说,是有人指使他做的了?”眸已狭长,他缓缓抬指,“接下来,去查宁天成的下落,格杀勿论!” “是,王爷!” 究竟是谁,要这样做?这个人,跟三年前威胁他的人,有什么联系?左耳走后,江远冽顿觉心绪烦乱,坐立不安,起身,他推开门,想出去走走。 走到丫鬟房间门口,江远洌不意间转头,正望见宁初婉寂静背影,立时便顿住了脚步。为什么,见了这个女人,他烦躁的心,就会感到一阵寂静?而,倏然,他眼前,竟闪过宁初婉的脸,怎么……又是那个女人?为什么,他努力的想将她的一切在脑海中挖个干净,却始终无法做到?! 在门口愣神片刻,江远冽轻叹一声,沉沉走去。 …… 宁初婉打扫完院子时,天已黑了,心怀忐忑的走回那座小楼,轻轻的,她推开了江远冽的书房。 王府守卫森严,外人轻易不会进入,而,江远冽虽然心细,但在自己家中,却也并不小心,自从上午出门,他一直未曾回来,竟连书房的门,都没有锁。 房中漆黑,宁初婉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架旁,凭直觉,摸黑摸向那本最厚的书。然后,轻轻打开。而,书中,竟然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她不可能记错,就是这本书,可是,那把钥匙呢?难道……那个男人察觉到了什么,将钥匙藏到了别处?原来,她再自以为聪明,还是高不过他,失落的将书合上,宁初婉踮着脚走向门口。 “吱……”门被推开,黑暗里,一条人影鬼魅一般闯进来。宁初婉收不住脚,他也正往里走,“砰”!撞个正着,她被巨大的冲力撞倒在地。 “啊……”惊叫声方起,宁初婉迅速用手把嘴捂住,虽看不到他的脸,但,只是一个冲撞,她也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好闻的茶香气息,加之那种浑然天成的寂冷,是江远洌,不会错的。 “来的真早。”他俯身,抹黑去抓她,右手正好抓在她左胸的柔软上,向下一捏,“等不及了?”质地柔软,手感不错,只是,几天不见,这个女人的胸似乎比以前小了些。 宁初婉顿觉脸上滚烫,不能出声,无论她用真实的声音还是哑了嗓子,都会引起这个精明男人的怀疑,于是,她哑然,推开他的手,想要爬起来。 然,她刚站起一半,他的手臂却在黑暗里伸来,一把揽她入怀,如往的霸道,另一只手,却娴熟的放在她臀部,邪肆的一阵乱摸,“你瘦了?”柔软的身,高翘的臀部,胸部虽然小了些,不过,这正是他最喜欢的规格,这女人刻意瘦身了吧,还真懂他口味。 什么?这个该死的男人在跟谁说话?她试图挣扎,他托在她臀部的手却用力的向他身上一挤,穿着单薄,她顿时感觉到他下身一个坚硬的东西往她腹部重重一顶。 顿时一阵厌恶,她蹙眉,双手用力的推向他滚热的胸膛,他却纹丝不动,滚热邪肆的气息已扑向她耳垂,“欲擒故纵?宝贝,你连这招都学会了,真会对症下药,今天,表现不错,今晚继续这样表现的话,明天,本王就送礼物给你。” 宝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该死的男人,把她当成了什么人?不行,这样下去,恐怕要被他…… 八六、不该有的想法 八六、不该有的想法 于是,宁初婉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的挣扎,换来的,却是江远冽一句夸赞,“很好,就是这样,点了灯,或许会更好。”他终于松开了她,转身,要去点油灯。 不!她猛然伸手,去抓他,触手之处,却抓到一根坚硬而滚烫的东西,奇怪……这是什么!啊……黑暗中的脸疾速扭曲,她压抑到极致,才没有叫出声来。 江远洌停住,冷然皱起眉头,这个女人,抓的这样用力,真是令他又痛又痒,他已回身,她竟然还抓着不放,“宝贝,你这么喜欢它,我这就给你。”手臂一长,他再次将她搂住,薄唇印入她脖颈中,大手已经伸入她衣服下,一阵摸/弄。 倏然一阵麻痒,许久不曾有过的快/感自他薄唇吻过的地方袭遍全身,心一阵狂跳,她竟然,很想被他吻。 三年没有被男人这样碰过了,她亦是有着正常生理的女人,然,怎能就这样屈服在这个,她曾经恨,现在也恨的男人唇下?压抑了所有感觉,她冷下眼眸,也冷下了心来,握紧了拳头,正要趁机狠狠打向他,脚下却一软,身体失重,她惶然倒在地上。 他紧随而下,薄唇落入她脖颈,便是一阵疯狂的啃咬。 痛而麻痒,宁初婉又是一阵心乱,他的手却探入她腰间,手指一动,便将她腰间束带叩开,大手旋即顺着小腹滑入裤子里,纤秀而仿似富有魔力的手在她大腿处温柔的抚/摸着,然后,探入她两腿/间,直趋而上,竟朝她最的地方前进。 不…… 她用力并住腿,猛然扭动腰身,强烈的反抗起来。 “这时候,就不需要故意反抗了,听话点,本王会更喜欢。”他已有些不耐,这个女人,装的有点过分了。在她双/腿间抽手,他转而,去扯她的裤子。 不……不……不要,不可以!强烈的反抗声回响在她耳中,然,她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出,只能奋力挣扎,而,这样的挣扎,在那个欲/火飙升的男人面前,却是这般的无效而无助。 他只是将健硕的身体往她身上牢牢一压,便令她不能挣扎半分,一扯,便扯去了她的裤子,然后,他压下来,不知何时,竟也褪下了裤子,那个坚硬的炙、热,便贴到了她腿上。 他压下,伴着沉重的声音,一寸寸的逼近了她。 宁初婉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双手一阵无助的乱抓,竟然抓住了一个花瓶,毫不犹豫的,她抡起花瓶,朝江远洌的头砸下去。 “砰。” 他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便软软的趴到了她身上。 扔下花瓶,宁初婉费力的把江远洌在身上移开,整理好衣服,狂跳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这个男人,不会被他打死了吧?她俯身,摸向他胸膛,心跳尚在,早知,这个男人不会这样轻易就死,舒一口气,她快速离开。 …… 大约一刻钟后 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王爷,你在吗?王爷?”门没锁,他不可能不在的吧,又在搞什么? 赵雨欣疑惑的扶着墙摸到墙角的罩着华贵灯罩的油灯,又在油灯旁找到火折子,点了灯,旋即看到躺在地上的江远洌。 “王爷,你怎么了?”扑上去,赵雨欣去扶他,见他裤子褪下一半,这个样子,就像是在做那事。 “嗯……”江远洌闷哼一声,睁开沉重的双眼,望见赵雨欣,登时一脸怒气,“啪”,他一巴掌甩在那张水嫩的脸上。 这个女人,装着排斥他,装装也罢,竟然装的这样认真,令他欲无处发泄不说,还重手将他打昏,实在可恶。 “远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打我?”赵雨欣被打懵了。 小脸通红,一脸无辜,这个女人,真会演戏,“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他闷呵一声,脑袋很沉,心里也很乱。 “到底怎么了啊?远洌,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躺在地上,而且,衣服还这样乱?” 什么?这个女人,不像是在装,而且……江远洌瞥向赵雨欣胸前的两处高耸,她的这个部位,并没见小,狭长的眸危险的眯紧,这么说,刚才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她! …… 宁初婉回到家时,房中一片漆黑,今晚,谢子言竟然没有来,倏然感到一阵失落,她开门进屋,刚把门关上,转身功夫,“哗”!房中突然亮了起来。 “啊!”突如其来的惊吓,令她禁不住叫出声来,下一刻,她便看到谢子言在椅子上站起来。 轻扬的嘴角,颤起那抹温暖的笑意,莹润如玉的眼眸,白皙的面孔,描画般的五官,烛光下,更增俊美帅气。 “初婉,生日快乐。”谢子言伸手一指桌上那两碗长寿面,还有一桌的好菜。 这一秒,感动袭来,雾气萦绕了眼眸,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她却这能微笑着说出两个字,“谢谢。”他曾问过她的生日,她便告诉了他,她前世的生日,而今,她都不曾记得,而,他,却铭记在心。 今天,他穿着如此工整,头发亦是束的整齐,竟如此庄重,她低头,看向自己还有些凌乱的衣服,便又想起不久前在王府中的一幕,倏然觉得自己好肮脏。 “婉,过来,坐下吧。”他轻笑,温馨晃过眼眸,也划过心田,无论为她付出多少,只要能看到她发自内心的微笑,一切,就都值了。 “我……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她歉意的笑笑。 “好,去吧。”他无害的点头,准备这一切,耗去了他一下午的时间,他提早赶来,等待许久,她却还不回来,于是,他继续等。都等了这么久,他也不妨,再多等一会儿。 “子言,总是让你等,我真的很过意不去。”她浅笑,那般纯真,又那般清雅,却不知,又惹了他一阵心动。 “只要你答应嫁了我,就没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了,相公对妻子好,应该的嘛。”他勾唇,半分玩笑,半分认真。 “呵呵……”宁初婉笑笑,搪塞或是逃避,这个男人,她实在不忍心再伤害。 走进隔壁浴室,宁初婉泡在浴桶中,狠狠揉搓着脖颈和脸上的肌肤,宁初婉要洗掉那个男人所有的痕迹,然,他在她脖颈留下的青紫吻痕,却越洗越是鲜亮。 半小时后,她换好衣服,走出浴室,进了房间,立刻便迎上他花痴的目光。 她已卸了伪装,将半湿的乱发扎在脑后,穿了一身浅白的衣裙,莹润光下下,菊一般静雅,她幽然迈步,一如从前的从容优雅,骨子里散发的幽静,又惹他无尽疼怜。 她在他身边坐下,他已微笑看来,“婉,许个愿吧。” 她对他莞尔一笑,闭上眼睛,二十一岁的愿望,希望,妈妈能够平安,希望,子言命中的那个好女孩,早日找到他……希望……怎么,此时突然想起了苏冷?那个,给过她爱,也给过她恨的男人……苏冷,也希望你,放下那些仇恨,此生,能过的幸福。 谢子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许愿的她,若不是怕打扰,真想趁此时凑过去吻她,而,恍然间,却看到她颈中刺眼的吻痕,他的心,骤然像被毒针刺中,表情瞬间扭曲。 她今天回来的这么晚,难道,是和别的男人……不对,她在王府当丫鬟,那么,那个男人,一定就是江远洌。心,痛如刀绞。 嫉妒,悔恨,心若死灰。 三年了,他也曾想越界,却每每只因她一个伤感的表情就放弃了念头,这个,他宠了三年,爱了三年,呵护了三年不曾越雷池一步的女人,竟然在遇见江远洌的第二天,就和他做那种事! 难道,她喜欢江远洌那种类型的男人吗?还是,江远洌强迫她?他宁愿相信是后者。 宁初婉睁开眼时,正见谢子言哀楚的眼神,沿着他视线的轨迹,她也便知晓了他这般的原因,茫然失意,此时,她也才知,原来,这件事她是多不想他知道。 “初婉,到底怎么回事?是江远洌欺负你吗?”他蹙眉,表情紧张,心中纠缠反复,既然,结果总是失落,连自己都不知,到底在期待她怎样的回答。 “子言,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是默认是江远洌干的了?他为什么要这样,我现在就去找他,告诉他,你是我谢子言未过门的妻子,以后,不允许他再动你一根手指头!”很少动怒的他,怒火终于被点燃。 “不,不要……子言,相信我,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宁初婉抬眸看向谢子言,这件事,终究无法对他说,而,她亦不想,看他这般伤心难过。 对上她眼中的沉静,谢子言瞬间安静下来,那抹不安,却是无法消除,他轻笑,“那,你能答应我,不要爱上江远洌吗?” 呵……那个男人,她恨之不及,又怎么可能去爱?于是,她毅然点头,那般决绝。 …… “飞儿,王爷让你去送早茶。” 宁初婉刚走丫鬟房间,丫鬟桃儿就提醒。 呵……起的这样早,看样子,那一下,挨得太轻啊,这个男人,光丫鬟就有十几个,为什么,钦点她?真是,荣幸啊。 “王爷,你的早茶。”宁初婉低头把一壶热茶放在江远洌的桌上,看见他额头上那一块淤青,忐忑的心,就跳得更加厉害,骤然失了镇定,手一抖,“咔!”竟险些碰倒了一个茶杯。 他缓缓抬头,挑眉,嘴角便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宁初婉的脸,却一声不吭,一秒,两秒,三秒…… 宁初婉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宁燕飞,你看样子,很紧张啊。”他终于开口,视线却始终不离她的脸。 “奴婢没有啊,只是,茶壶好烫,奴婢被烫到了而已啊。” “哦?”江远洌幽然一瞥,冷不丁,一把将宁初婉的手抓住,“让本王看看。” 绯色骤然笼上脸颊,这个男人,果是邪恶到极处,宁初婉条件反射的想把手在他手中抽出,而,他却攥的更紧。 “昨晚,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王府的丫鬟吧?”他慢条斯理的说着,深邃的眸中,却溢出一抹幽冷。 “奴婢不知道,王爷要奴婢下午扫院子,奴婢打扫完院子的时候,王府里,还有很多人吧,王爷,请你放开我,如果让我檀郎(古代未婚夫的称呼,也可说是现在的男朋友)知道了,不好……”宁初婉极力保持平静,说话,要密不透风,若不然,稍有破绽,就会被这个危险的男人识破。 不意的,眉头轻轻一皱,他甩开宁初婉的手,嘴角邪魅一勾,轻嘲,“你也有檀郎?”这样的女人,也能有人要,真是个奇迹。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是吗?王爷不是也有人喜欢吗?”她粗声粗气。 “你说什么?难道,你觉得,你可以和本王相提并论?”江远洌猛然站起,他身高足足高了她一头,一眨眼,便已居高临下。 刻意闪避了江远洌莫测的目光,宁初婉低头道歉,“对不起,王爷,奴婢当然不能和王爷相提并论了。” “知道就好。”江远洌傲然打量着她的体型,胸部不大不小,臀部亦翘的恰到好处,这样的规格,应该很像昨晚那个女人,但,仅凭目测,难以断言,如果能摸一摸,就能断定了。倏然一阵躁动,他动了动右手,想要伸向宁初婉。 她却在此时抬起头来,正撞上他邪肆的目光,不禁一凛,心中,竟是一种久违了的触动,这个男人,要干什么?出于防备,她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他却跟上一步,冷不防,伸手抓住她上衣,向下揪一下。 “你干什么?”她赶忙后退一大步,一把在她衣服扯上去,可,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他眼光,她颈中的吻痕,早已映入他眼。 “宁姑娘,今天很冷吗?为什么穿的这样严实?”他声音悠然,寒澈的眸却将她盯紧。凭借丰富的经验判断,那些吻痕,就是昨晚的,而且,时间,大概就在昨晚酉时左右----正是他出事的那段时间!真是,惊人的巧合啊! 八七、今天,别想逃 八七、今天,别想逃 宁初婉一愣,却读懂了他的危险,于是,将计就计,做出一副羞怯模样,“不冷啊,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王府的形象着想。” “什么?”江远冽冷声,这个女人,是真是假,他竟失去了判断。 “是这样的,王爷,昨晚,我檀郎做的太过火,在我这里留下了一些痕迹,我怕这样被人看到了,影响王府的形象,所以才穿的这样严实。为了王府的形象,热一点,也是值……” “够了!”江远洌断然将她拍马屁的话打断,“以后,不要再和他做这种事!”浩远国中,虽然礼数很严,但,女子未过门和男子私自同房的事,并不少见,而,江远冽生性不羁,对这种事,也看得开,并未要求朝廷严查。而,当朝女子皆拘谨,做了这种事,以为羞耻,大多也藏着不说,而,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 只是,他又在说什么!或许,脑袋上挨了那么一下,真的有点思路不清了。 “额……”宁初婉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瞪着江远洌,这个王爷,一向这样的吗?连下人的私生活也要管? “出去!”他烦躁的摆手。 “是,王爷。”宁初婉转身,向门口走去。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刚刚听到这个女人说和他男人的事,他心里就涌起了一种莫名的嫉妒?这样的女人,即使有男人要,也不会是什么好男人吧?只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烦躁,如此不安? “砰!”宁初婉关门,身影一闪而逝,却似晃入他眼中,这个女人,怎么越看越觉顺眼?难道,他的审美观真的发生改变了?难道,他开始喜欢丑女人?奇怪! 清韵笛声,此时突然传入耳中,江远冽轻蹙眉,然后,起身,到了府中那片寂静的小林中。 “王爷,那件事,有些眉目了。”幻影的声音旋即传来。 “嗯,怎么样?”每每听到幻影的声音,江远洌都会蹙起眉头,幻影经手的事都是棘手的大事,而,这件事,更是他从没遇到过的难题。 “三年来,我们离奇失踪的十二个手下,都是在夜里,我怀疑,这件事,跟一个叫‘风雨楼’的江湖组织有关。” “哦?我们怎么会惹上这个组织?”他凝眸,眉宇间已经笼上一抹不安。 “王爷,未必是我们惹上了他们,也可能,就是这个组织在招惹我们?”幻影清韵的声音。 “这件事,最好查清楚,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招惹他们。” “是,王爷。” 站在林中,江远洌一时失神,眉宇间的阴霾越来越厚。 风雨楼,这个隐秘的组织,却如影一般存在着,惹上“风雨楼”的人,无论是当朝大员,还是江湖高手,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而,这个组织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和存在于何处,没有人知道。 自从三年前开始,江远洌的手下,就开始离奇的失踪,而且,在浩远国一手遮天的他,竟然也找不到一点线索,直到今天,终于有了些眉目,却令他更加头疼。 …… “宁燕飞,一炷香时间后,给本王送茶。”江远冽经过丫鬟房间时,突然便喊,然后,脚步不停的进了书房。 “是,王爷。”宁初婉随口答应一声,然后继续看起书来。三年来,古体字,她已认识了不少,也习惯了用消磨时间,这些书,都是她穿越来前不可能看到的,融入古代各种各样奇异的事,她也可暂时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 当时,丫鬟们多是贫苦出身,很少有识字的,所以,她们无事便绣花织衣服,或是在王府种花种草,见宁初婉读书,都觉奇怪。 读的累了,宁初婉才想到,给江远冽送茶的事,匆忙起身,她沏了一壶茶,走向江远冽书房。 “叩、叩、叩……”她敲门。 “进!”他声音传来。 宁初婉走进去,刚放下茶壶,便听见他邪魅的声音,“一炷香时间早过了,宁燕飞,你说,该怎么办?”他挑眉,嘴角便挂上一丝玩味。 “王爷爱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吧,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奴婢先下去了。”他终是爱找她麻烦,既然逃不掉,那也便随他去吧,粗哑的声音,却静若止水,那般无谓,那般淡漠。 “爱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啧……宁姑娘,这可是你说的。”这个女人,原来也是倔强,邪肆一笑,他眉宇间便溢出无限深意。 倏然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她便开始后悔,错在,竟然对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说这样的话。她正心颤,他却倏然在椅子上站起来,缓缓向她走近,肆意邪笑,好看的眸中,幽光点点。 “你……你要干什么?”她后退,腿部却撞上身后的凳子,失了重心,向后便倒。 还好他眼疾手快,手臂一长,已经将她拦腰抱住,一紧,便将她禁锢怀中。故意贴近她柔软的身,这个女人,如果换张脸,应该很不错。 “江远洌,请你放开我!”她透着惊讶和愤怒的声音,竟也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他慵然邪笑,“宁燕飞,你这样对本王说话吗?如果不是本王扶住你,你早就摔倒了。”不足两尺的腰围,和昨晚那个女人,简直一模一样。 “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她轻轻挣扎,又看见他额头那个伤痕,想起昨晚情景,便觉心虚。 “本王帮人,可是从来都是要回报的。”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说吧。”她声音微漾,这个男人,已眯起狭长的眼眸,桃花般的目光,健硕的胸膛已经滚热,令她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要你。”他勾唇,似是认真,似是试探,又似是情/欲萌动。 “你……”宁初婉瞬间涨红了脸,自是知道他的无耻,只是不知,她竟无耻到这个程度。 “你也是有过男人的女人,这种事,应该做过很多次吧,多这一次也不多,而且,对你,没有一点坏处。”该死!今天到底怎么了?搂了这个女人,就有种强烈的想要她的冲动。漂亮女人,他从来都是挑三拣四,手到擒来,而且,除了极特殊的情况,他绝不会去碰被别人上过的“二手女人”,更不会考虑丑女人,也更不会苦口婆心去说服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又丑又傻,又有男人,还要他费尽口舌,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顾不得这么多了,反正,他今天就是想上她!他想要上的女人,就别想逃。 这个男人,是习惯这样骚扰下人吧,这样恶心又下流的话,竟然说的这样理直气壮,真是佩服呵……宁初婉皱眉,语气厌恶而坚定,“王爷,请你放开我,我很爱我檀郎,所以,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请你,放……啊……” 不容她再说,他火热的薄唇早已落下,将她的樱桃小口堵上,湿软的舌,娴熟的撬开她的贝齿,趁机滑入她口中,她还在心颤,小舌头已经被他卷住,绞缠,他的味道,竟还这样熟悉。 带着嫉妒与愤恨,江远洌发狂般的在她口中翻江倒海,为什么,刚刚听到这个女人说她爱她的男人,他就猛然产生这种强烈的嫉恨?这个女人,味道,竟如此香甜,就像……那个女人! 只是,那些散乱的头发,挡在两张脸之间,实在是太碍事,于是,他忙里偷闲,伸手,去挑她头发,此时,却突然感到一阵灼烧般的痛感,“啊……”他痛叫一声,一把将宁初婉推开。 宁初婉被他推的向后推开,小腿又被凳子一档,顿时仰面便倒。 “砰!” 她重重摔在地上,小腿被压在腿下的凳子狠狠一顶,顿时青红一片,入骨的痛彻。仓猝忍着剧痛爬起来,如此狼狈,如此疼痛,她却安静如初,淡淡的,看着江远洌急剧扭曲脸。 她让他痛,他也让她痛,这一次,他们扯平。 血腥味自舌尖晕散,弥漫口中,痛若火烧,这个狠毒的女人,竟在他享受时下重口咬他舌头,本来俊美的脸,却因愤怒和疼痛而铁青,璨眸如火,阴霾与危险无休止的扩散,“宁燕飞,今天,别想逃掉!” 幽冷逼近,她连连后退,直到后背贴到冰冷的墙壁,冷冽如他,这个男人,此时,就像被激怒的野兽,她竟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太冰冷,太压抑,而,这个女人,那种仿似脱俗的静雅,令他更增烦躁。继续走近,他用身体将她牢牢压在墙上。这个男人,如此用力,难道想将她挤扁?她的全身,除了嘴巴,已经没有一处能动,胸腔压抑,连说话都吃力。 八八、王妃归来 八八、王妃归来 “王爷,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会去衙门状告你骚扰下人。”宁初婉艰难的说。 “骚扰?王府中丫鬟数百,属你最丑,说出去,谁会信?”他勾唇轻嘲,这天下,都是他江家的,她,去朝廷状告他!这个傻女人!只是,这女人,虽是丑,但,脸颊已憋红,声音带喘,就像激动时的喘息,很好……他也不想再等,于是,伸手便抓向她右胸的那处柔软。 大小适中,如此富有手感,与昨晚的触感简直一模一样,仅仅是巧合吗?那要摸过她的臀部才知道,于是,他伸手…… 强烈的羞辱感骤然袭来,“王爷,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不能对不起我的檀郎,求你……”命运,为什么要将她如此捉弄?早已决定斩断与他的一切,却偏将她送回他身边,她已打扮成这样,却还是被他这般对待。 她的尊严,她的一切,还是这样被他踏在脚下,她还以为,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她的人生,而,却原来,怎么也无法摆脱掉生活预定好的轨迹。 这一切,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个男人,她究竟,欠了他什么?究竟何时,她才能彻底摆脱掉他?这,就是命吧,她能做的,竟然只是泯去所有尊严,去求他。 这个女人,又提她檀郎,却不知,更惹怒了他,“没事,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况且,又不是你自愿,不是吗?”眸色更冷,他的左手已经沿着她的腰滑落,向她臀部移去。 “咔!”门猛然被打开。 “王爷,出什么事了?”有些冷淡的女人声音传来,本有事来找,听到房中不小的动静,怕王爷出事,顾不得敲门,她便闯了进来。 他眉头一皱,却紧压着宁初婉,不转身,声音冷冽,“能有什么事?出去!”这个女人,太敏感,真是好事多磨。 冬霜却依旧站在门口,望着被江远洌挤压在墙上的女人,一阵失神。 宁初婉亦望着冬霜,这个曾经陪伴了她近四个月的女人,冷漠的脸上,还是那样没有一丝表情。 “没听到吗?出去!”他再次掷声,愤怒的语气。 “额……王爷,王妃马上就回来了。” 王妃?这么说,这个男人已经结婚了?宁初婉的心突然一震,一瞬间,竟有种怪怪的失落感。只是,既已是成家的男人,为什么,还这样花心?果然是个坏透了的男人! 她乱想间,亦感觉到他的颤动,他竟后退一步,转身,冷然看向冬霜,“我说过多少遍了,别给我提这个女人!”兴致全无,他幽冷的眯起狭长的眼眸,眼中阴霾划过的一瞬,骤然又转身,盯着宁初婉,“宁燕飞,跟本王出王府一趟。” 这个男人的一切行为,都超出她想象。这个男人,要干什么,他要带她去哪里?正愣神,他已重重拉她一把,打个趔趄,她不自主的被他拉出门去。 出门,江远洌正拉着宁初婉向那辆华丽马车走,一架红布遮盖的马车已经停在院中,帘布掀开,穿着华贵的女人便下了马车,相隔百米,她的脸,宁初婉看的却清楚。 婀娜身材,雪白肌肤,华贵衣着,这个漂亮的女人,大概就是江远洌的妻子吧,这个女人,怎似哪里见过?慌神间,她骤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画面,就是她,那天江远洌和她在客栈xx,突然闯入的那个女人,那个,自称是江远洌未婚妻的女人。 呵……看样子,是修成正果了,宁初婉心已异样,竟是嫉妒感觉。腰间猛然一紧,江远洌竟将她揽在怀里,她惊慌挣扎,他却低头,冷眸看她,“这次乖乖听话,方才的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他,总是轻易就找到她致命的缺点,太危险的男人。 穆雨晴看过来,正见江远洌拥她在怀的情景,他低头,她抬头,那般旖旎亲密。 “王爷……”她快步走来。 而江远洌早已掀开车帘,钻到车上。伸手,拉住宁初婉的手,“上来。” 她不得已钻进车里,关车帘的瞬间,不由回眸,正对上穆雨晴的目光,寒澈清凉,看似善良文静,却暗藏了太多的嫉恨,这样的女人,才最危险。 “王爷……远洌……”穆雨晴大声喊,那辆马车却绝尘而去。为什么,他对她总是冷漠无情? 那个女人是谁?怎么这样眼熟?冷眼轻眯,便有危险的光溢出,仿似致命的毒药。 …… 马车驶出王府后,江远冽便命令马夫停车,然后,冷冷的对宁初婉说,“你,下车。” 宁初婉一愣,然后点点头,“是,王爷。”这个男人,当是在利用她气那个女人吧,呵……她总是他的工具,不过,也好,她还不想在他身边多留。 宁初婉下车,转身便向王府的方向走,背后,却传来他幽寂的声音,“你的腿受了伤,今天,先回家休息,明天再来王府。” 他,是在关心她吗?宁初婉竟愣在原地,心里,也涌起一阵莫名的感觉。正失神,又听到江远冽的声音,“三福,驾车,去皇宫。” “是,王爷。”马鞭声响,马长嘶中,车已远去。 宁初婉站在原地,竟觉一阵没落。 …… 宁初婉开门进屋,立刻坐倒在椅子上,这一天,感觉好累好累。 或是因为腿部的伤痛吧,一下午,宁初婉的心情一直不好。为什么,脑海里总是莫名其妙的蹦出穆雨晴的身影? 那个好看的女人,本就令人印象深刻吧。她刻意不去多想,竟似在逃避着什么。 “砰……咔嚓……”! 倏然一阵花瓶坠地摔碎的声音。 “谁!”宁初婉惊讶的望向窗台,心,倏然一阵狂跳,“哥哥……”慌乱起身,他向窗台走去。这张脸,她永不会忘,窗前站的,竟是,她在现代时,被苏冷设计出车祸而死的哥哥。 **、需要一个怀抱 、需要一个怀抱 “哥哥,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万般酸楚滋味,翻江倒海,泪已夺眶而出。原来,哥哥,也存在于这个年代,那么,这三年,他又在哪里?她所受的苦,他可知道? 已是黄昏,窗帘半开,微弱的光线投射而入,清晰的映出宁雨潇好看的脸,他,一身黑袍,立在窗前,还是那般高大,却也那般孤单,凝墨般的眼眸,微微眯起,视线,一动不动的看着向他走近的宁初婉,这个她曾经最疼最爱、独一无二的妹妹。 眸色偏暗,却不知,藏了多少的难言之隐。 “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娘被人抓走了,我们去救她。”眼见着,她就已走进他身边,却见他痛苦的皱紧眉头,猛然跃起,化作一条影,飞出了窗外。 “哥哥……”心如刀绞,她顿时撕心裂肺的喊叫,泪如泉涌,却顾不得擦,转身,跑出房外。空荡院子里,却早不见一个人影,三年未见了,终于重逢,他一句话也不对她说,却做出这样的举动,她孱弱的心,几乎碎掉。 房外,空空荡荡,湿漉漉的地面,完全没有一点痕迹。空荡周围,一切,都那般寂静,没有任何异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出现了幻觉?不!她不会看错,那个人,绝对是哥哥,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不肯说一句话,为什么,她明明见他跳出窗户,却又不见了他丝毫踪影?难道,哥哥也会武功吗?可,既然来见她,他又为什么,不肯对她说一句话? 这一切,谁能给她一个解释?! 突觉心乱,她缓缓回房,坐在椅子上,失神,晚饭还没吃,却不觉饿,谢子言该要来了吧,正失神时,宁初婉骤然看见桌上放着的那张墨画。 那个人怎么,这样眼熟? 伸手拿起,她还未平静的心,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墨画里的人,竟然是爸爸!她还以为,她今生的爸爸和现代的爸爸不会是一个人,原来,竟还是他。他穿一朴素民服,站在不知名的地方,当是爸爸生前的墨画吧,想念又起,宁初婉潮湿的眼中,又流出眼泪。 收起墨画,她正想将它放起来,她却倏然看到墨画后面的落款: 浩远信厉年,二月初八! 上个月的墨画!难道,爸爸还活着?! 爸爸,妈妈,哥哥,你们,在哪里?婉儿好想你们。 “吱呀!”房门骤然被推开,“初婉,天黑了,怎么不点灯?”谢子言走进来,疑惑的蹙着眉。 无声闯她房,这个温尔儒雅的男人,总是不够君子。小心的收起墨画,宁初婉转身,“想过会儿再点。” 天黑点灯,难道不是顺手的习惯?他正要将她拆穿,却望见她满目眼泪,“婉,到底怎么了?”他缓缓走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搂住。 他的怀抱,总是温暖,这一次,她竟不挣扎,眼泪再也无法停住,决堤般湿了他衣服,原来,她此时,是这样需要一个怀抱。 “婉,告诉我吧,遇到了什么困难,要我来帮你,好吗。”他轻抚她的后背,她的眼泪,令他柔肠寸断。 “呜呜……”她哭声更响,此时才知,自己原是这般脆弱,这些眼泪,她已压抑了太久,还以为,自己都可以承受,原来,只是一忍再忍。 “不要这样压抑自己好吗?婉,告诉我,我会为你保密。”他再难忍,只是,更心痛,她的苦,他为何不能带她来受? “我娘被人抓了……”她终于开口。 “谁?是谁抓了伯母?你报官了吗?”谢子言蹙眉,担忧之外却也有些额外的喜悦,她,终于肯对他敞开心扉了,他与她心的距离,是不是又拉近了些? “不能报官?娘会……有危险,他抓了娘,还威胁我去王府当丫鬟。”她哽咽。 原来,她去王府当丫鬟,是迫不得已,心又明朗,谢子言抱紧了宁初婉,“相信我,我会帮你查到伯母的下落的。婉,相信我,会好的,会好的……”那个人,既然威胁她去王府,一定还有其他意图吧,这件事,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压抑的心事,一经倾诉,宁初婉的心里,竟然舒畅了些,哭声渐止,她推开谢子言,“子言,这件事,我不想让你卷进来,我会处理好的,答应我,不要插手,好吗?” “恩。”谢子言点头,还是让她,安心吧,反正,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绝对不会不插手,那个人,已威胁到了她的安全,他又怎会,眼睁睁看下去。 “初婉,吃晚饭了吗?我们今晚去酒楼吃饭吧。”他暖然一笑,暖入她心。 “嗯。”她点头,已被伸手在椅子上拉起,拥入怀中。 出了院子,宁初婉锁门时,谢子言在身旁仔细的欣赏她身材,视线下移,却看见,她小腿肚上那片淤青。 怎么了?正要问,他却把话收回,璀璨的眼中,划过一抹失落,已无须再问,定然,又是江远洌欺负她了吧,不行,看来,他有必要去王府一趟,向那个家伙澄清一些事情。 …… 早晨,王府 宁初婉一手端着早茶,一手敲响了江远冽书房的门。 “进!”他慵懒的声音传来。 她推门而入,便见他睡意惺忪的脸,“王爷,你的早茶。”他躺在那张檀木椅子上,竟似刚刚醒来,难道,这个男人,昨晚睡在书房? 稍有疑惑,她自不想多管他的闲事,放下茶水,正要转身走人。却见江远冽缓缓起身,走向那个书架,打开那本厚厚的书,在里面拿出了那把钥匙。然后,去开那个箱子。 奇怪,前天晚上,她明明也是找的这本书,怎么没有发现钥匙?宁初婉眼中登时划过一抹疑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江远冽,却不知,他狭长的眸中,正闪烁着一抹诡异的光芒。 九零、这样暧昧,这样恶心 九零、这样暧昧,这样恶心 “你怎么还不下去?”江远冽倏然转身看向宁初婉,没睡醒的样子,竟也好看的勾魂。 “哦……奴婢告退了。”她一副逼真表情。 “恩!”他懒懒的哼一声,然后,坐回了檀木椅子上。 “吱呀……”门被推开,宁初婉还没迈步,就看见谢子言走了进来,他,怎么又来了?睁大眼睛,她一脸迷惑,正不知该怎样做,却见谢子言一脸惊喜的模样,“燕飞,真巧啊,你也在。”他已知道她在王府的假名叫宁燕飞。 什么,他,搞什么鬼?突然一阵眼花,她几乎当场晕过去。 江远洌刚喝一口茶,却险些喷了出来,眉头轻轻一皱,他放下茶碗,“谢子言,你们认识?” “啊,当然认识啦。”他笑着向宁初婉走近,在江远洌看不到的角度,对她轻轻眨一下左眼。 “哦?”江远洌眉头蹙的更深,这件事,似乎不对,如果他们认识,为什么那天,他们在这里面对面遇见都不打招呼?暂且不问,他只想再找点破绽。 “远洌,我今天正式向你介绍我未过门的妻,宁燕飞。”一把拉住宁初婉的手,谢子言笑的认真。 宁初婉不得已的应和了他,转身面对江远洌,看到他瞬间冷如寒冰的脸,心砰然直跳。 “什么?谢子言,你搞什么鬼?”江远洌璀璨的眼中,五分疑惑,两分失落,竟还有三分的嫉妒,目光不意扫过宁初婉,这个女人,静静站着手还被谢子言牵着,竟灼的他眼生疼。 “哦,是这样的,其实,她就是我这三年来一直爱着的女人,我深爱着她,所以,这些年,我的变化才会这样大,为了她,当然,这一切是值得的……”他微笑,几分暖意,几分狡黠,还有几分认真。 江远洌皱眉,更觉烦躁,“够了,够了,谢子言,你当着我说这些话,不觉得腻歪吗?”这个家伙,难道,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女人改变,他真的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丑女人?不过……这女人,气质静雅非常,倒也,有可能。 “真是可笑啊,堂堂谢家大公子谢子言,既然舍得让他的未过门的妻来本王府中当丫鬟。”他勾唇,轻笑,目光在二人身上一扫而过,他江远洌,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骗的。 “王爷,我是孤儿,无依无靠,想靠自己的能力过活,而不是靠自己檀郎,所以,我才瞒着他,当王府来找这份差事的。”宁初婉抬头,与谢子言相视一笑。 映入江远冽眼,却令他几近发狂,这两个人,一唱一和,这样暧昧,这样恶心!难道,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深爱着的、不想对不起的檀郎,就是谢子言!心头,火烧般难受,急躁、发狂,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王爷,你一定很疑惑,上次我来王府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事到如今,我就明说了吧,其实,你是知道的,家母一直在催我娶亲,但,我娘的眼光你是知道的,燕飞长的没有多美,出身又不好,她肯定是看不上的,所以,这件事,我就一直瞒着所有人,连你,当然也不例外了。不过,我们已经决定,先生子后成亲,等我们有了孩子,我娘当然就会接受了。”谢子言笑道。 先生子后成家?江远洌的脸却越来越难看,有火,却不知怎么发,终于,幽冷看向谢子言,“那,你今天来这里,是要干什么?”声音阴冷,对这个相交多年的好朋友,竟是第一次充满敌意。 宁初婉心中亦是忐忑,谢子言究竟要干什么,她至今还是未知。 他好听的声音却继续响彻耳边,“王爷的那些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燕飞又这样动人,她当你的丫鬟,我当然不放心啦,所以,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她将是我谢子言的妻。她被我宠坏了,当你的丫鬟一定不合适,你干脆把这个丫鬟赶出王府吧!” 什么!他来这里,竟然是为了让江远洌把她赶出王府!她被逼来王府的事,昨晚,她不是明明告诉了他?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了?宁初婉突然感到无尽的恐惧,抬眸,便见他们四目相对,凌厉冷视,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争。 一脸阴霾,江远洌已眯起狭长的眸,“谢子言,你的眼光,我真是不敢恭维,你以为我会看上这个丑女人?她现在是本王的丫鬟,我要不要赶走她,不需要任何人来管。这里是本王的书房,若有私事,请不要到这里来找我!”他摆手,送客。 昨天那个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是谁?这个男人,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呵……他自不会看上她,只是,兽/性太凶猛罢了。 “这……好吧。”谢子言无奈的点点头,转而看向宁初婉,“燕飞,无论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 “谢子言,请你快点在我面前消失!”这个男人,相交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见他这么肉麻这么恶心过?突然,他开始有点讨厌这个家伙。 “哦,我这就走。”谢子言对宁初婉深意的笑笑,转身而去。江远洌这个霸道的家伙,他还不了解?他的事,绝对不允许第二个人来插手,所以,他怎可能听了他的话,将她赶走? “你,傻愣着干什么?滚!”谢子言刚走,江远洌突然对宁初婉大声咆哮!这个傻女人,他见了便来气。 “是,王爷。”宁初婉低头退去,正不想面对这个脾气乖戾的男人。 …… 晚上,打扫完府院后 宁初婉蹑手蹑脚到了江远洌书房,翻开那本厚厚的书,眼前,骤然一亮,那把钥匙,竟然在里面。 宁初婉一阵欢喜,拿了钥匙,然后,打开那只木箱,立刻望见,满满的一箱子信函。 絮萦:白天的更新到此为止,晚上还有更新的哇,亲亲们,多多留言,多多支持哦,手里有道具的亲亲们,不要浪费哦。 九一、郎情妾意 九一、郎情妾意 小心翼翼的翻开一封封信件,她终于找到了那封,落款是“东城”的那人的信件。进展超乎想象的顺利,宁初婉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只要把这封信给那个人,他应该可以放过妈妈了吧。 宁初婉走出王府,天已经大黑,王府外,又一片空旷,她便多少有些害怕,冷不丁,一只大手就拍在了肩膀上,“喂!” “啊!”心虚之际,她失声大叫。回头,望见那张熟悉的脸,急跳的心,才稍得安宁。 “这样敏感,做亏心事了?”谢子言笑,如往的暖。 宁初婉回她一笑,“没事啊,子言,你怎么时候来的?” “你可真忍心,让我在这里苦苦等了一个时辰,你早该出王府的啊,初婉,你究竟在干什么呢?”那个人让她到王府来,就只是让她在这里当丫鬟吗?不会这样简单吧。 “我刚来王府,不太熟悉这里的事情,所以经常很晚才忙完手里的活。”她解释。 他却将手在她眼前一晃,变魔术一般,手里已经多了一朵红牡丹,“婉,送给你的惊喜。”他踩着点,等候府外,就为给她这个惊喜,怎奈,一等苦等,竟是一个时辰,也罢,这样,这份惊喜反而更隆重。 宁初婉轻手接过,“谢谢。”依旧是红牡丹,一如他的坚持与执着,还能说什么,就算想拒绝,她也需要衡量一下,这个人,他是否忍心再去伤害。 “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还是掩饰不了那种期待。 “我这几天乱的很,过几天,好吗?”又在追问嫁给他的事,拒绝的理由,她几乎穷尽,然,他却总念念不忘。 “好吧,上马车吧,今晚,我带你去吃城北新开的野味酒楼吃饭。”他一指停在一旁的豪华马车。笑的若无其事,却多希望,现在就娶她过门,这样,他也不用日夜担心会失去她。 “好啊,子言,今晚,我请你。”她歉意一笑,已被他放肆的揽住,拥着向马车走去。 王府中,那座小楼另一间房间的窗前,江远洌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心里又是一阵烦躁。这对可恶的男女,真是郎情妾意,竟然在他王府外秀恩爱,“砰”他关上了窗,漆黑房中,伸手不见五指。 片刻后,“吱呀”,他摸黑开门,进了书房,点了灯,缓缓走到书架旁,伸手,拿过那本厚厚的书。书皮上,一排指印,那般明显。 他早猜到是她,果然不错。他早怀疑,那晚,那个女人就是宁燕飞。是,他柜子的钥匙隔天就换一个地方,而,今天,他却故意将它又夹在了那本书中,而且,故意在早上让宁初婉看到,而且看得明显,然后,他仔细的在书皮上涂上薄薄一层煤油,然后,撒上一层尘土,经过了处理,让人摸到,触感绝对不会有异样,下午时间,他离开书房,却是去了这座小楼上,另一间房间。 江远洌打开柜子,在里面翻找一番,便知道,少了一封信函。呵……果不出他所料,那个女人,走的这样晚,那个傻乎乎的女人,自以为很聪明,却不知,早已被他看透。 这个女人,到底被谁指使?谢子言?作为朋友,又是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同朝贵族,可能性很小,而且,他怎么可能指使他未婚的妻子亲自来做这件事? 那,会是谁?狭长的眼眸,鹰隼般锐利,无论是谁,既然这件事已经被他知道,那么,他便也无法再藏在暗中了! 缓缓走出书房,江远洌到了院中,“来人。”他高声喊。 “属下在,王爷。”院中侍卫立刻躬身行礼。 “去把蝴蝶叫来。”江远洌沉声说。 “是,王爷。” …… 次日,早晨,宁初婉按时送来早茶。 他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有些怪异,手里摆弄着一根头发丝,桌上放着一个花瓶和一本书,像是精心准备的道具。 她刚放下茶,就听到他悠扬邪魅的声音,“前天晚上,本王书房有窃贼闯入,被我抓住了,而且,还是个女人,宁姑娘,这件事,你知道吗?” “啊?前天晚上吗?怎么昨天没听王爷说起这件事?”她答非所问,一脸惊讶。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怀疑,那个窃贼就是王府中的人,而且,本王还找到了这个窃贼留下的证据,宁姑娘,真是,不巧呵……”他挑眉,深邃眼眸,流溢着玩味和邪恶。 “哦,王爷可真是英明啊,不知道,王爷找到了什么证据呢?”宁初婉伪装的密不透风,心却忐忑。 那晚回家后,她仔细检查过了,没有落下任何东西,怎么会落下证据?这个男人,故意恐吓吧?她才不会这般轻易就被吓怕。 这个女人,此时还能如此淡定,如此装算,看来,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江远洌心中感叹,嘴上轻叹,“那个胆大包天的窃贼,就是用这个花瓶打昏了本王……” 他一指桌上花瓶,又指指那本书,唇角一勾,轻笑,“这花瓶倒是看不出什么,很可惜,这本书上,她却在这本书上留下了蛛丝马迹,宁姑娘,这个窃贼,不够聪明,是不是?” “哦?奴婢眼拙,不知道,这本书上会留下什么线索呢?”宁初婉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这本书上留下了她的指印,本王到时候,只要将王府中每个人的指印都印在油纸上,拿来仔细一比对,立刻就能知道窃贼是谁,你说呢,宁燕飞?”他勾唇,邪魅而高深。 什么?她竟忽略了这一点。来自现代的她竟忽略了指纹这样的重大证据,只是,万没想到,这个男人的思想这样超前,竟然,连千年后的指纹做证据,都能想到,而且,他早设好了网,等她闯入,她,又低估了这个高明的男人。宁初婉的剧烈颤动着,却保持住那抹平静,忽然伸手,拿起那本书,伸手,在上面抹一把,“就是这本书吗?看不到指印啊?”她装傻,一脸天真,却早将上面的指印抹的模糊不清。 亲亲们,一会儿还有更新。 九二、共度良宵吧 九二、共度良宵吧 那些指印都被她抹掉,如此一来,这个男人,还是输了她一筹。宁初婉窃喜,却看到他一脸讥笑,她的心,又是一颤,这个男人,搞什么鬼? 抬眸轻瞟,他弹动指尖的发丝,“宁姑娘,你这样,会把证据破坏掉的。”清冷声音,尊贵傲然,高高在上,却又轻佻玩味,那般淡然,那般闲定,就仿似,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内。 “对不起,王爷。”手微微一抖,宁初婉轻轻将那本书放回桌上,不想看他深不可测的眼眸,这个男人的精明,已经超乎她想象。 “没关系的,本王这里还有证据。这根头发丝,是那个女人留在我身上的,而且,难道你没发现,这本书只有正面的书皮吗?背面的书皮上,也有那个人的指印,本王将它撕下保存了起来。本王只须把它交给衙门,让他们来查就可以了,你说呢,宁姑娘?”江远洌轻挑慢捻,娓娓道来。 “额……是啊,不过,王爷怎么知道这根头发丝不是别的女人留在你身上的呢?”她一脸迷茫,做最后挣扎。 他勾唇,眼眸澄澈,“当然不会,因为,本王那天新换的衣服,而且没有跟别的女人接触过。”分析得体,竟是丝丝入理,便令她脊背发凉,只觉浑身发冷。 “那个女人的体形,好像和宁姑娘很像,我担心,是不是宁姑娘一时财迷心窍,想来本王这里偷点值钱的东西,所以,才没有报官,宁姑娘,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本王也没必要给她留情面,现在就要找人来查了。”他抬指,轻轻的敲着桌子。 怎么办?如果他找人来,她必定会被查出,然后以盗窃的罪名抓进监牢,他可是王爷,盗窃他的东西,罪大恶极。如果,她承认,那么,这个危险的男人,又会对她怎样?他会给她留情面,鬼才信。 “宁姑娘,本王数三下,考虑清楚哦,三……二……一……” “咔嚓!”门被推开,“嗒、嗒、嗒……”丫鬟柳儿走进来,“王爷,你的书信。” 江远洌眼眸一冷,不耐挑眉,“拿来!”千钧一发,有人来救,这次,算她走运,他暂且放下这事,拿过柳儿递来的书信,打开,一目十行,片刻过后,便抬头,“宁燕飞,今天下午,跟本王走一趟。” “是,王爷。”宁初婉利索的回答,那件事,放下了吗?这个男人,会这样不了了之,但愿吧。 什么?王爷没搞错吧?这可是沧澜国使者送来的信函,多半是要见沧澜国高官的,带这个丑女人去,不怕影响浩远国形象?柳儿在一旁纳罕,然,王爷做事,从来都是出人意料,就算意外,她也不敢说话。 “你的脚多大?”江远洌突然问。 宁初婉呆住,“什么?我吗?” 他蹙冷眉,脸有些冷。 “四寸吧。”她只好答,这个男人,总令她奇怪。 “柳儿,去买,要上等的。”江远洌眉头轻蹙,当今女子,俱裹足,更以脚小为美,是以有三寸金莲之说,而,这个女人,脚竟这样大!实在少见。而,这个该死的女人,偏偏穿一双不显眼的黑布鞋子,不伦不类,还要他用王府的银子为她买单,实在可恶。 “是,王爷。”柳儿心里犯着嘀咕,甜声回答。 …… 夜晚,这家浩远国最大的驿馆却奢华灿烂。 “公主,王爷,你们的酒到了。”侍女礼貌的把三杯盛在夜光杯中的葡萄酒一一放在苏月儿、江远洌和宁初婉面前。 “王爷不愧是浩远国中首屈一指的男儿汉,酒量可真不小啊。”苏月儿举杯,明媚的水眸中,折射出两抹醉意,“干了这杯酒,我们就签下借粮契。” 浩远国近年来,并非风调雨顺,但,依仗着兵强马壮,却依旧能在各国众称雄,今年,浩远国缺粮,便向沧澜国借粮,沧澜国也已答应,本该是由浩远国的人去沧澜国签契的,不想,沧澜国九公主生玩,一年前见过江远洌后,更是念念不忘,所以,说服了父皇,亲自前来,一为签借粮契,二来,却是为了见见江远洌,所以,她来到浩远国,并不去皇宫,而是要求江远洌在驿馆接待。如今,万事俱备,只差签字,这个女人,看江远洌的目光总是那般妩媚反常,这个花儿般的女人,该是对这个男人有什么企图吧? 宁初婉正思忖,却见江远洌举杯,“当年见月儿公主时,你也不过是一女孩儿,今一见,竟出落的这般美丽,我美丽的公主,这是最后一杯,说话算话哦。” 呵……笑容邪魅,声音悠扬,眼神明媚,这个男人,对这个女人该是很有兴趣吧?她忽觉一阵酸涩,他声音却响彻耳边,“宁姑娘,最后一杯了,赔喝一杯吧。” 宁初婉淡然举杯,作势迎上,刻意忽略掉他们的声音,仰头喝下,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若是因她砸了场子,她赔不起,而且,她更是不想再惹这个男人。 眨眼间,江远洌已在怀里拿出一张牛皮纸,邪魅的笑,“月儿公主,签了吧。” “呵呵,王爷,这里不是地方吧?去我的房间签吧。”苏月儿暧昧抬眼。 “好啊。”他轻笑,却将一抹无奈,藏入眼底。 脸上倏然一阵发烫,肌肤便有一种奇怪麻痒的感觉,宁初婉轻蹙眉,“对不起,王爷,奴婢不舒服,出去一下。”早知不胜酒力,只怪这个男人太多事。 “嗯……”他不悦点头时,她已匆匆出了房间,心中骤然像燃起一把火,偏偏不急不缓的烧入她血液,烦躁感,硫酸一样侵蚀着她平静的心,好奇怪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了? “苏公主,请签下了吧?”金碧辉煌的卧房中,刚坐定,江远洌已拿出牛皮纸,递上毛笔。 苏月儿接过毛笔,很是疑惑的看江远洌一眼,“当然了,王爷。”顺手写了字,便又抬眸看向江远洌,他,俊隽的脸上,除却醉意,竟无一点别的意思。有些不对劲啊,她明明嘱咐好了送酒侍女,在他那杯酒里放上那颗强力媚/药的。 江远洌已收起牛皮纸,揣入怀中,伸过道别之手,“再见了,九公主,明日,我会再来看你。” 邪魅微笑,更令苏月儿芳心萌动,终于难耐,她一把抓住他手,顺势倒入他怀,“远洌,今晚,陪月儿共度良宵吧。” 九三、药后的情 九三、药后的情 江远洌微微蹙眉,一把将苏月儿推开,深藏了眼中那抹厌恶,脸上却还挂着那个令她心痒的笑,“对不起,九公主,我对异国女人没兴趣,不过,你想要浩远国的男人的话,本王可以给你找一个。” “江远洌,你……”从没有人敢这样侮辱她,他,就算是浩远国的王爷又怎样?拿了借粮契就翻脸,够绝! “苏公主,如果不需要的话,我先走了。”他转身,幽然出门。是个女人,都想缠他,真是异想天开。 咦?那个女人去了哪里?找一圈,不见踪影,她说不舒服,会去哪里,江远洌左右找寻。 驿馆东头一间水房里,宁初婉捧起大捧水,不断往脸上浇,清凉一阵,脸上,却旋即变得滚烫,全很火热,每寸肌肤上,都像烧起了火,她好想撕掉衣服,跳进水桶里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谁的呼喊,传入她耳,却觉那样飘渺,头脑倏然模糊,她连大脑都觉的热,痛苦的闭了眼,眼前竟然晃过三年前,和江远洌一副副缠绵的画面。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想这样恶心的事?不,她不要想,不要!猛然,她低头,将整个脑袋全部扎到水里去。 骤冷来袭,头脑一片冷寂,一片空白。 “宁燕飞,你死到哪里去了?给我出来……”恍惚的声音倏然飘在耳中,像是在叫她。 那个男人吧?她才不要理。 “宁燕飞,你在干什么?快给本王出来!”江远洌在水房外喊,却始终找不见她人。 倏然,他听到一阵水声,而且,还仿佛,依稀听到了那个女人沉重的喘息声,哀沉窒息,就像溺水之人无助的声音。 他的心,竟收紧,那个傻女人,在干什么?一阵莫须有的焦急涌来,他迈步朝水房中走去,却听“砰”的一声大响传来,终于,他走进水房,旋即便见她头发湿透,颓然侧躺在湿漉漉的地上。水桶中,水尚翻动,冷气袭来,令他都觉瑟瑟发抖。 这个疯女人!倏然非常恼火,江远洌低身,将她横抱起来,出了水房,不多想,径直走到刚才那间房间。 苏月儿还未来得及离开,看见江远洌抱着头发滴水的女人进来,便是一阵惊愕,愣神间,就听到江远洌冷冽的声音,“出去!” “什么?远洌,你这是在对谁说话?”苏月儿顿时恼怒。 “我要你,滚出去!”他虎目一瞪,便是无尽的威严与寒冷。 苏月儿一颤,“江远洌,我要和你解除借粮契!” “别惹怒本王!”他冷眸如剑,幽冷危险,竟是想杀人的目光。 深深一凛,苏月儿气呼呼的出门,“砰!”把门摔上,身为公主,万人捧着、护着,而且,此时,她是浩远国贵宾,万没想到江远洌会这样对她。而,他怀里那个女人,嘴唇苍白,脸颊绯红,该不是,侍女弄错,把放药的酒给她喝了吧! 轻轻将宁初婉放在床榻上,他正要去拿毛巾,却被她拉住,这个女人的手,好热,该不是受了风寒吧?他低头,她苍白的唇却猛的凑上来,印在他嘴上,一张一合间,便发出虚弱的声音,“给我……我要……” 什么!他竟然愣住,这个女人,竟然会主动想要他?疑惑间,他便望见她迷离的眼,虽如此之近,怎觉,她的眼眸,他还是无法看得清楚,于是,他伸手,拨开她脸上湿漉漉的头发,这瞬间,一道极亮的光倏然闪过窗前,紧接着便是“哐”!的一声惊天巨响。下一瞬,一阵疾风突然吹入,将房中灯烛全部吹灭,整个驿馆,登时黑暗一片。 暴雨,骤然来袭,一道闪电,正中房顶。这个温婉的时节,雷,竟是罕见的烈。 而,他更无法,将她看清,突然感到很失落,而,骤然,他又感觉到她滚热的温度,“我,要……”气息那样微弱,竟像垂死的病人。 “宁燕飞,你知道我是谁吗?喂,你听到了没,本王是,江远洌!”该死,这个女人,这样不清醒,就像,中了媚/药! 媚/药?!黑暗中,他璀璨的眼眸,倏然紧眯,从她肌肤的滚烫程度,和昏迷的程度看,这媚/药应当很烈,如果,没有人帮她解药的话,说不定,她就会死掉! 正慌神,她的手臂却伸来,软软的缠在他脖子上,干燥的小嘴唇,竟然在他脸上一阵乱吻。 他的火,竟这般被她轻而易举的撩起,再难忍,不怪他,这一次,是她主动来勾/引他,而且,他是为了救她! 该死,只不过,是做这样的事而已,只要他喜欢,从不需要找这么多理由,然,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是这样不安?是因为,谢子言?还是因为这个女人不清醒,根本不知道是他? 她的手,竟然在他胸膛上来回的乱动,强烈的喘息声,那样滚热,再等下去,这个女人,就有危险了吧,况且,他也无法再按捺,于是,他压下去,几下便剥光了她衣服,吸住她的樱桃小嘴,两舌绞缠,疯狂吸吮,吻的那样彻底透彻。 这个女人,柔软的身,皎滑的肌肤,香甜的舌,还有身上发出的那种淡淡清香,怎么,都这样熟悉? 她,头发尚湿,微有些凉,然,她一切的一切,都像技艺高超的厨师,为他量身烹制的菜,如此合口,令他吃了,还想再吃。 他的唇,已落入她颈中,一路狂吻而下,她身上的味道,那样甜美,那样熟悉,令他几近发狂的想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吃掉。 而她,滚热的身,在他身下缓缓扭动,还教他,如何把持?于是,他压下,进入她已润泽的身体,久违了的感觉,激情瞬间被点燃,他在她身上疯狂的行进,他要,把这个女人的一切,都占有。 絮萦:感谢絮萦迷和若依然同学的红包。谢谢你们一贯的支持,特此加更。亲亲们,今晚就更这些啦,明天见。 九四、蝴蝶印痕 九四、蝴蝶印痕 外面,雷声阵阵,雨落如豆,而他,全然未觉,她的身,她的体香……不,是她的一切,竟然都这般令他欲罢不能,她的肌肤,他吻了一遍又一遍,也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却总觉不够。 …… “叩、叩、叩……”穆雨晴敲响了那扇门。 没有反应,她再敲一次,然后,试探的推门,“吱呀!”门竟应手而开。淡淡的汗香和一种奇异的味道旋即飘入她鼻,竟像男女激/情欢/爱过后的味道。只是,房中寂静,不似有人在。 不久前,那个声音奇怪的人,突然响在她耳边,说江远洌在这间驿馆房间里等她,她虽不信,但,还是来了,果然,是被人欺骗。 穆雨晴转身欲走,骤然,一道闪电将房间照亮,一晃功夫,床榻上情景却深深刻入眼中。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不着寸缕相互搂抱着,该是睡得很甜蜜吧,这样大的雷声,竟然没有将他们惊醒。男人,自是江远洌,而,那个该死的女人,是谁! 嫉恨,火一般蔓延,穆雨晴恨恨咬着牙,小心的点燃一盏灯烛,提着,走向那张大床,顺手,掏出身上揣着的匕首(古代有地位女子,为了防身,一般都随身携带匕首)。 灯光渐渐靠近,穆雨晴看清了她的脸:这个女人,乱发尚湿,满脸疲倦憔悴,竟是,昨天在院中见到的那个丑女人! 只是,她脸上那颗大黑痣,竟浓淡不一,竟像是墨染上去的,无心深思,她的眼睛已被她满身的吻痕灼痛,嫉妒,伤心,还有恨意绞缠心中! 他,竟然宁肯上这个丑女人,也不肯要她一次!嫁给了他两年,亦是守活寡两年,他到底因何,这般恨她? 手中冷刀寸寸逼近宁初婉的肌肤。 “噗!” 她狠狠将匕首刺入床榻,这个女人,就是该死,她也没必要亲自动手。咬碎钢牙时,她却看见,宁初婉背后那个蝴蝶型的印痕。 眼眸再被刺痛,冷光,毒针一般交织眼中,三年前,那副画面浮现眼前,那时的羞辱感,此时,还是那样清晰。 原来是她!那个眼睛、身材和气质,都酷似蝶儿的女人!那天,那家客栈,她坐在江远洌身上,背对着她,后背的蝴蝶印痕,早已印在她心。原来,三年了,他竟一直不曾和这个女人断绝过关系! 恍然若失,穆雨晴的内心,已经完全被恨充斥,这个女人,要死,一定要死! …… 梦魇中醒来,宁初婉旋即感到身边的温度。意识倏然明了,孱弱的心,顿时刀绞般痛彻。 她,做了什么?这个男人……江远洌,他们,做了什么?慌乱,黯淡,天塌地陷般的感觉。 肌肤上,他留下的道道吻痕,依旧灼烧般痛,全身散架般无力,而,下身,干/涩肿胀,竟似还留了他的狂野。 骤然一阵冷风透窗而入,她迷乱时,他和她发生的那些事,一时间,她竟记的这样清楚,他的每一个吻,每一处抚摸,每一次疯狂的律动,竟如此清晰…… 突然感到自己好肮脏,好恶心。这个,她发誓,永远也不再靠近,永远也不让他再动她一根手指的人,竟然,又彻彻底底的占有了她那么久。 那杯酒中,是他做了手脚吧,不然,为何,他要逼她喝下?眼睛酸痛,泪如雨下,她又想起,三年前的种种,染血的手指,变成她永久的噩梦。 这个可恶的男人,她不想再见到----永远! 扯过衣服,仓促裹住单薄的身,她颓然离开。 暴雨倾盆,狂风肆虐,仿似老天的悲恸哀念,又是凌晨,空旷路上,不见一条人影。 遍体淋透,她孤立风雨中,一步步前行,就让雨,再冷些吧,这样,她才可令烦乱的心,冷却,就让这滂沱的雨水,冲刷掉她遍体的肮脏,就让狂风,带走她全身的污秽。 闪电划过苍穹,照亮她憔悴的脸,惊天巨响旋即炸开,心颤之时,狂风又起,脚下又一滑,她仰面躺在漫至腿肚的浑水中,污水和着泥,汹涌灌入口鼻,她顿时便觉窒息。 “咳咳咳咳咳……”挣扎站起时,落魄模样,更是狼狈。 污水是脏,却总脏不过她身体,她黯然冷嘲。 打开门时,浓烈的酒味旋即充斥而来,令她恍惚的大脑,微微有些清醒。谢子言坐在椅子上,只点一盏油灯,桌上,竟放着两个空酒坛,他紧皱的眉头,在见到她那一瞬,才解开,旋即,却又拧紧,“初婉,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他在王府外等了许久,却等不到他,王府里,他也已去过,却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于是,他等,从傍晚,一直等到凌晨。 丢下酒坛,他站起,越是向她靠近,便越是看清她柔弱凄惨模样,心,便愈加痛彻。 她全身湿透,湿发铺脸,满脸的湿漉,分不清是泪是水,他却比看到她痛哭更觉心痛,关切溢出暖眸,他走近,张开温暖怀抱,想要抱她、呵护她,却被她决然推开,“我先去洗个澡。” 刻意坚定了声音,隐去所有悲痛,她最不想让他看到她这副狼狈模样,却为何,总是逃不掉? “婉,你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焦急追上,紧紧搂住她湿漉漉的身体,眼眸隐隐作痛。 她淡然一笑,若无其事般撇下他所有问题,淡然的声音,承载了太多的倔强与坚强,“子言,我去洗个澡,好吗?”她轻推,发抖的手,没有一点力气。 终不能将她留住,他放手,看着她转身而去的身影,眼睛,又被扎痛。又想起,初见她时情景,那时,暴风雪中的她,摇摇欲坠,一如此时,那般倔强不屈。 她,坚强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的苦?一个人,到底,是如何来承受? 絮萦:手里有道具的亲亲们不要吝啬哦,嘻嘻,今天还有更新。 九五、青红交织的吻痕 九五、青红交织的吻痕 浴桶中,宁初婉狠狠揉搓着肌肤,一遍又一遍。可是,为什么,任她洗了多少遍,总还是能闻到他的气味。就算身体能洗净,心里的阴霾,用什么去洗? 只觉桶中热水,都是脏的,她出了浴桶,用一旁的瓷盆,盛了冷水,当头浇下,冲淡了眼泪的味道,就让她,好好的冷静……冷静。 过了这么久,她怎么还没洗完,依稀听到浴室里的水声,不安突如其来,谢子言眉头一锁,起身,向浴室走去,“初婉,洗好了吗?” 没有回音。 “初婉……初婉……”那阵不安,愈加强烈,他挥手,重重敲响了浴室的门。 然,终是没有回应。 无尽焦虑时,谢子言撞开了那扇门,眼前情景,令他骤然呆住,好看的五官,瞬间痛苦的抽/搐。 她,双手抱膝,蜷缩在地,身旁扔着一个瓷盆,她的头发和身上沾满水珠,水当是很冷,不然,怎会没有蒸起水汽,而且,她又怎会瑟瑟发抖? “你疯了吗?”谢子言冲过去,一把将她抱起,她的肌肤,触感如此冰冷,直冷入他心。 而,她,发紫的嘴唇连连抖动,漠离的眼眸,那般凄迷。 心若刀绞,谢子言用一块大浴巾为她擦拭身子,然,心,却更痛。 她的身上,青红交织,怎会有这样多的吻痕?第一次,见她裸/体的样子,看到的,却是这般情景。 “婉,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哀沉声音,再不复往昔洒脱模样。 她淡然抬眸,声音,竟那般疏离,“谢子言,我的事,不要你管!” 字字清晰,如此坚决。 他心如刀刺,却断然撇下所有的痛,眼眸里流溢出的,唯有关切,“婉,是江远洌对吗?这件事,我会找他问个清楚。”握紧了拳头,他像一头要找人拼命的兽。 “我说过,我的事,不要你管!”嘴唇尚在颤抖,声音如此无力,却字字如剑,剑剑刺他心房。 “婉……别这样好吗?”他已为她擦干身体,手中毛巾,倏然落地,只顾看着她眼眸,却只读到陌生与疏远。 “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不是吗?我和其他男人的事,请不要插手。”她淡淡的言语,只为将他们的距离拉的更远。 普通朋友!三年的朝夕相处,她竟只当他是普通朋友!失落感排山倒海般涌来,这样,也好…… 他终是一笑,独自消受了所有凄苦,只将暖意给她,“婉,既然你不想,你和他的事,我也不再过问,答应过我的事,请你记住。”说完,他已将横抱而起,放到床榻上,为她盖好棉被,“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婉,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他转身而去,脚步那般沉重,那般孤寂,他关门的瞬间,她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 她知道,她又一次,深深伤害了,这个她最不该伤害的男人。她不能让他因为她,惹上那个太过危险的男人。 当然记得,曾答应过他,不会爱上江远洌,自是不会,只是,她已如此肮脏,如此低贱,受不起,他真挚纯澈的爱。她更是不能,再对他流露半分的感情,长痛不如短痛,她要斩断他对她的任何念想,他才可能,去找寻真正属于他的幸福。 …… “蝶儿……”江远洌梦呓中,翻身一搂,却搂个空,睁开惺忪睡眼,强烈光线便刺痛眼眸。 天亮了,有多久没有睡的这样踏实过了?晃神间,他便想起昨夜的事,宁燕飞,那个女人,竟将他自己丢在这里! 枕边,还残留着她的味道,身上,也似留了她清淡的香气,他竟有些留恋。 那个女人,是谢子言未过门的妻吗,那么,她是不是也和谢子言做过那种事?她现在,是不是在谢子言怀里? 嫉妒骤然来袭,暴雨后的清晨,无比清凉,他却倏然感觉莫名的烦躁。 侧头,他看见床上插着的那把匕首,那个女人,竟然想杀他?!只因,做了对不起谢子言的事,对他,就这样痛恨? 难道忘了,昨晚,明明是她勾/引他? 对!是她招惹他在先,从来都是只有他招惹女人的份儿,任何女人,招惹了他,只要他还没玩够,就别想再逃出他的手掌心!他凝眸,目光幽冷坚毅。 …… 回到王府中,江远冽深沉呆坐,一失神,竟是许久。 已是巳时(现代的上午十点左右),那个女人,竟还没来王府,她,是不是,从此就不再来? 也罢,他王府换个丫鬟又有什么?只是,为何那个丑女人的面容,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再出门,望向丫鬟房间,不见她人,他的心,便也毫无缘由的空荡。回到房中,坐的虽稳,却也是不安。 “扣、扣、扣……”敲门声突然响起,会是那个女人吗?江远冽眼眸一凝,心,竟猛地一颤,“进!” 冬霜轻轻开门,缓缓走了进来,见了她,江远冽,却倏然感到一阵失落。 “什么事?”他懒懒的说,一上午了,总是无精打采。 “王爷,宁初婉以前住的那所院子的主人,我查到了。”冬霜说。 无神的眼眸,瞬间紧眯,此时,他才有些精神,“哦?是谁?” “是谢子言,王爷。今天上午,他回那间院子取东西了。” “恩,我知道了。这件事,已有角龙来做,你不用插手了,专心做现在这件事,七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是,王爷。” 冬霜转身瞬间,江远洌眸中却更增阴鸷。 怎会是谢子言?他怎么会和宁初婉扯上关系?原来,就是他袒护着那个女人,在他眼皮底下生活了三年!而他和宁燕飞也是三年前认识,这,仅仅是巧合吗? 手指沉沉的敲着桌子,他突然说,“冬霜,去把蝴蝶叫来。” “是,王爷。”冬霜微微停步,然后,继续向门外走去。 须臾,一身白衣的妙龄女子便到了江远冽面前,躬身行礼。 “蝴蝶,本王差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王爷,我一直在跟踪她,这两天,她没有跟其他人有过接头举动,我会一直盯着她的。” “恩,她和谢子言有接触吗?”眼眸一紧,江远冽竟是紧张。 “谢子言经常去找她,不过,很奇怪啊,王爷,谢子言就是到了很晚,也不会在她家过夜。”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蹙眉。 “王爷,我是说,他们不像一对鸳鸯。” 絮萦:亲亲们,今天还有更新。阅读愉快哦。 九六、跟踪 九六、跟踪 幽冷眸中,瞬间亮光闪过,心,倏然一颤,江远洌声音转暖,“继续跟踪她,还有,谢子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本王回报。” “是,王爷。” “恩,宁燕飞……她现在在哪里?”心颤瞬间,他声音微漾。 “在驿馆,王爷。” 那个女人,回那里干什么?江远洌勾唇,笑容邪肆勾魂。 …… 驿馆,昨晚那间房间,宁初婉仔细找寻许久,终于,在床榻一角找到了那枚银戒指,这是妈妈唯一留给她的礼物,她不能丢,把戒指放在口袋里,她便匆匆出了驿馆,多待一时,昨夜画面,便令她感到窒息。 穿过驿馆下那条街道,宁初婉正走间,一个高大身影贴身而过,一瞬间,她感到,口袋被人重重拽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摸向口袋,戒指,竟然不见。 “站住,还我戒指!”宁初婉喊着,向那个高大的人追去。 而,他早已拨开人群,跑进了左边那条小巷。 “还我的东西,还我戒指……”宁初婉喊着,追入那条小巷,街道上,人潮汹涌,却没有一人来管。 那人,竟还在小巷中,跑的不快,倒似刻意等她去追。昨夜寒冷,她染上一场风寒,心情又极差,今天,更是全身无力,奔跑一阵,全身已经满是虚汗,焦急之下,更觉眩晕无力。 而,那人,竟也越跑越慢,始终与她保持着十几步远的距离。转过一条条岔路,视线终于开阔,那人突然加速向一座废弃的染坊跑去,宁初婉也拼命追去。 小巷岔路口,一身白衣的女人蹙眉而站,那个女人,去了哪边?竟然,跟丢了。 宁初婉追进染坊,眼见得那人跑到了那座低矮的房屋里去了,她匆忙赶过去,一把推开那扇门,便见那人背对着他,一身粗布黑衣,一顶草帽压的很低。 这背影,怎么这样熟悉?心,倏然急跳,宁初婉开口,“把戒指还给我。” 他将手伸进口袋,转身,摘下帽子,沧桑面孔,登时映入她眼。 猝然呆住,这张脸……竟然是,她前世的爸爸。 下一刻,宁初婉便扑到他怀中,泪如雨下,“爸爸,你去了哪里?我好想你。” 爸爸?什么意思?宁天成稍稍一愕然,轻轻拍打她发抖的背,“小婉,不哭,不哭。”苍老眼中,已经满是雾气,“爹爹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三年前,他被江远冽的人追杀,坠入山崖,落入冰冷水中,竟被激流冲到岸边,侥幸不死,奔波三年,妻离子散,日子却也悲苦。 “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江远洌要追杀你?”她终于变幻了名称,虽是前生,但,那种父女之间的情,感觉却是这样亲切。三年了,这疑问,对她,一直是未解。 宁天成却轻摇头,“当年,是爹爹不对,唉……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叹息着,他将戒指交到宁初婉手中,“小婉,你娘呢?这些年,她还好吗?” “爹爹……娘……”泪更汹涌,那些苦楚,那些委屈,此时,全化作了泪水。 “她怎么了?小婉,你为什么要扮成这样?”宁天成苍老的脸上,布满皱纹,若不是骨肉连心,对宁初婉这样熟悉,她这副模样,他又怎能一眼将她认出? 虽是泪眼朦胧,爸爸挂怀的表情,她还是看的清楚,终是不忍再让他担忧,她颤声,“娘,很好,就是,想你和哥哥。爹爹,我扮成这样,是为了谋生。” “唉……可惜,我现在处境危险,不能回去看她。小婉,告诉你娘,我还平安,我和你哥哥,三年前就走失了,你见过他吗?” “爹爹,几天前,我见过哥哥,请你不要担心哥哥。浩远国很危险,你快离开浩远国吧。”但愿,那个男人会以为三年前爸爸就去世了,那样,他也不会再继续追杀爸爸。可,她还是不安,爸爸还活着的消息,会瞒过那个一手遮天的恶魔吗? “小婉,我这次回来,是要查一件事情,等我查明了这件事,就带你和你娘离开这里。小婉,刚才,有一个人,一直在跟踪你,你知道,是惹上什么人了吗?”宁天成担心的问。 是那个抓走娘的神秘人,还是,江远洌的人?都无所谓了,反正,这些年,她从来都活在一双双眼睛之下,于是,她抬头,“爹爹,不要为我担心了,你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和娘担心。” “恩。小婉,爹爹必须走了,我会再找你的,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等我离开后,过一会儿,你再离开这里。”宁天成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开,眼中,却满是不舍。 三年未见了,今世的爸爸,竟比她印象中的老了这样多,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泪水,便又盈满眼眶,爸爸老了,本该享受安宁的生活了,可,她竟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离开,去奔波,逃命,那样无助,又那样失落。 宁天成走到染坊大门,回头一瞥,两滴老泪,纵入土中。 待他背影消失在门后,宁初婉再也支撑不住,蹲在地上,抱头大哭起来。娘、哥哥,你们,可还好?若上苍有知,可否教她,该怎么做? 收好了戒指,宁初婉走出染坊,却不知,另一双眼睛,正在不远处,紧紧盯着她。 …… 孤寂街道,她正缓缓行走,身后寒风乍起,后背一痛,她穴道被点,她也知,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宁姑娘,要你拿的东西,拿到了吗?”沙哑的声音,捉弄般的口吻,令她感到阵阵厌恶。 “拿到了,在我家里。”宁初婉漠然说。 “呵呵……很好,你回家后,把那封信用牛皮纸包好,埋在院外那棵核桃树下,我自会去取。” “好……那,我娘呢,你也该放过她了吧。”宁初婉淡淡的说。 “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当然不能放过你娘。”沙哑的声音,似嘲讽,又似玩/弄。 宁初婉皱眉,声音颤抖,“你,无耻!我要你,现在就放过我娘!不然,我……” “不然怎样?”慢条斯理的声音突然将她话语打断,“宁姑娘,我说过,要你完成我的任务,才会放过你娘,而,你完成的,只是任务的一项。冲动是魔鬼,宁姑娘,冷静哦。” 呵……原来,她只是砧板上鱼肉,任人宰割,原来,她能做的,也只是服从,连反对的话,都是那般无力,“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九七、喜欢那个丑丫鬟? 九七、喜欢那个丑丫鬟? “很简单,宁初婉,我要你继续留在江远洌身边。”那声音,沙哑依旧。 “到什么时候为止?”宁初婉漠然摒去所有情绪。 “到我说可以的时候为止。” “那,我娘呢,完成这件任务后,你就会放过她吗?我要肯定的答复!” “……”一阵沉默后,才传来那个声音,“是的。” “好!我要先见我娘一次,不然,我怎么知道她是否还平安?”宁初婉坚定的说。 “呵呵,宁姑娘,你要求的太多了,如果你再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下一次,我会让你见到你娘,不过,会是她的尸体。”那声音骤然狠厉。 反倒成她无理……宁初婉深深一凛,只觉后背一痛,一股热流流经全身,穴道已解开,她匆忙转身,背后,早已没有人影在。 这人,究竟是谁?让她留在江远洌身边,到底处于什么目的?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如果,她照做,他真的就会放过娘吗?既然,他不可能信守承诺,那么,她也不会再傻傻的任他捉弄,就让她,来主动出击吧!宁初婉紧紧咬着嘴唇,毅然握紧了拳头。 …… 一出大院,树林外,长凳下,身穿黑色大褂的男人正悠然吸着烟斗,一条黑影一闪,一个黑衣人已站在他面前。 他缓缓抬头,吐一口烟气,声音幽沉,“什么事?” “老爷,我刚刚看到宁初婉和宁天成接头了。” “你说什么?”手慌乱一抖,他手中烟斗竟落在地上,苍老脸上那种闲定,瞬间不见。 “老爷,宁天成还活着。” “那就盯紧他,按照我的指挥,一步步的走。”那个男人,这样都不死!老成的眼眯成一条缝,危险、嫉妒而阴冷,他突然有一个一举两得的计划。 …… “王爷,萧公子想见你。”江远冽书房中,一名下人恭敬的说。 江远冽微蹙眉,“萧辰吗,本王不是说过,他和谢子言进出王府都不准阻拦的吗?” “额……王爷,萧公子说,如果王爷有空他就来,没空的话,他就不来见你了?” “现在就让他来见本王!”这家伙,不是远渡重洋了吗?何时归来了,竟也不通知一声,真是不够朋友啊。 …… “姑娘,要进王府吗。” 宁初婉刚下马车,一身潇洒白袍,手拿折扇的男子就凑过来。 “恩。”她无精打采的回一句。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干净的一尘不染,俊朗的五官,更是干净清澈。 自顾自伤怀,美丽的男人,即使好看,她也不想多看。 而,他清澈的眼眸,却在她身上从头到脚游移一遍,最终停在她脸上,嘴角轻勾,“姑娘,我叫萧辰,你呢?” 萧辰……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犹疑抬眸,瞪他一眼,却看到他怪怪的目光,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她哂笑。 此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出王府,“萧公子,王爷说有空。” “哦。”他答应着,却见宁初婉已经进了王府,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这个女人,面色苍白,大病初愈般孱弱憔悴,丑的反常,骨子里,却偏偏透着一种淡雅漠离,对人,如此冷漠防备,望着她背影,他愈是,觉得熟悉。 宁初婉走向那座小楼,推门进了一楼,正要关门,门却被从外面推开,旋即,门外便露出那张好看的脸。 萧辰墨眉轻挑,便是悦耳的磁性声音,“真巧啊,我也来这里。” 这座小楼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个男人?她微蹙眉,便不再理,转身,走向通向楼上的木质阶梯。 萧辰无奈笑笑,跟了过去,只见宁初婉进了丫鬟的房间,他微微驻足,望着她背影看了一会儿,旋即,走向江远冽书房。 江远洌正喝茶,就听“吱呀”的一声,门被推开。 萧辰推门而入,便望见江远洌阴沉的脸,“什么事把王爷愁成这样?” “本王哪里愁了?。”他勾唇,邪魅一笑,“何时回了浩远国?竟不通知一声,萧大公子,把我江远冽这个朋友忘了吧。” “呵……很奇怪啊,王爷?”萧辰眯起星星般璀璨的眼睛,疑惑的看着江远冽。 “什么?”江远洌愕然。 “王爷身边,竟然有这样丑的丫鬟,这样的女人,也能入你眼?不奇怪吗?”萧辰坐在椅子上,抬指一点那面墙,墙那一面,就是丫鬟的房间。 丑丫鬟?江远冽一愕,沉冷的眸中骤然晃过一道亮光,难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府中?她何时来了,竟不让他知道,这个女人,真是……有趣! “本王只是看她适合当丫鬟而已。”他无味一瞥,隐去了太多深意。 “哦?你不是一向喜欢以貌取人的吗?难道,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叫什么名字?不如,把她介绍给我认识吧。”萧辰毫不掩饰的眼中期盼,恍惚间,眼前便闪过一张美丽的脸。这个女人,如此孱弱,如此寂静又如此倔傲不倒,单从背后看,与三年前那个女人竟似一人。 眼眸忽冷,倏然,江远洌竟一脸阴鸷,“萧辰,难道,你对我的丫鬟有兴趣?” “额……只是,觉得她有趣而已,王爷,你紧张什么?” 有趣?这个又冷漠又傻头傻脑的女人,有趣?呵……不过,这个丑女人,究竟有什么,竟能吸引这个桎梏家伙的兴趣?又是为何,看到他这种目光,他的心里,就会腾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转身,江远洌微蹙眉,“她,可是有檀郎的人,难道,你对别人的女人,也有兴趣?” “喂,你今天有点不太正常啊?我只是觉得她有趣,什么时候说过对她有兴趣了?她是别人的女人,又不是你的女人,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该不是,你对她有兴趣吧?”萧辰轻笑,这个家伙,神经兮兮,的确反常。 明知是玩笑,江远洌的心,却被深深触动。许是昨夜劳累,今日身体欠佳,一晃神,脑海中,却闪过昨景,该死!究竟是怎么了? “我今天公务繁忙,今晚,我去你家,你先回吧。”江远洌摆手,送客。 萧辰轻皱眉,“既然,王爷今天这么忙,萧某也不打扰了,晚上见。”若是真忙,为何还让他来?只是,这家伙,今天脸色不好,他本乖戾,这样反常,倒也不奇怪。 “不送。”江远洌潇洒挥手。 萧辰已开门而去,出了书房,却望向丫鬟房中的宁初婉。 他一定是在看那个女人!那目光却落入江远洌眼,令他心里登时很不舒服,抬手,他放下茶杯,大声喊,“宁燕飞,给本王沏杯茶来。” 萧辰是谁?跟三年前的事什么联系?亲亲们,猜一下哦。今天还有更新。 九八、做本王的女人 九八、做本王的女人 这个男人的声音,她已不想再听,也曾许愿,永远不要再见这个男人。就算,她怕极了他,懦弱的想逃。 可,为什么,她就是想逃,也总成奢望。端了茶水,她走进那扇敞着的门。 宁初婉的身影骤然落入眼中,他的心,竟猛然一颤,眸中亮光闪过,经纶的脸上竟露出喜色。然,他还是坐定,换上一脸肃冷,沉了眼眸,不露一丝情绪。这个女人,轻步走来,静如止水,还是那般平静,却那般惹他注意。 她缓缓走来,沉静脸上,亦是没有一点表情,却出卖了她太多的憔悴。只是,她的情绪,就连自负高明的他,也丝毫读不到。 “铿!”她放下茶壶,抑或,该说些什么,只是,声音却卡在喉咙里,皱了眉,便是满脸厌恶。 眼眸倏然被刺痛,那烦躁又不期而至,他皱眉,终将问候的话语全部吞咽下去,声若寒冰,“你今天上午,去了哪里?” “奴婢今天不舒服,所以上午没有来。”宁初婉顺口便说,反正,对这个男人撒谎,她早已没有了内疚感。 “宁燕飞,你以为王府是你家,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吗?如果每个下人不想来,都说不舒服,王府的事,谁来打点?今天,我要你将王府的规矩抄写十遍,给本王送来。”这个女人,当他不知,竟来骗他,江远洌愤然,而昨晚的事,却只字不提。 将那本书册抄写十遍,呵……当她是机器?然,她漠然点头,只想快速远离了他,“好。”她转身,刚走几步,他却不知何时追来,一把便拉住她手腕。 “王爷,请你自重点,放开我。”宁初婉深深一颤,该不会感到意外了吧,他的无耻,她早计算在内,只是,她却感到耻。 轻描淡写的一拉,他便将她拉在怀中,双臂一收,便将她禁锢,“自重?宁燕飞,昨晚的事,难道你忘了?” 她,柔软的身,竟这般无力,满身汗香,该是真的不舒服吧?抱她在怀,这感觉,竟这般温馨,这女人,雪中花朵般,竟惹他想去疼怜、去爱护,只是,一望她漠然疏离的神情,他便又想狠狠的对她折磨。 怎么,这一切的感觉,都这般熟悉? “奴婢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请你,放开我。”她挣扎,眉头蹙的很深,又想昨晚,她好想吐、好想哭,而,她只能坚持,将最冷漠的一面,展现给他。 “那,我就提醒你。昨晚,是谁拉住本王,要本王要她?是谁,主动吻本王,抱着本王不放?又是谁,在本王身下,不停的……” “够了!”她倏然一阵剧烈的颤动,心如刀绞,她狠狠咬着唇,“江远洌,求你不要……再说了。” “啧……这样说来,你根本就没有忘?宁燕飞,昨晚,是我满/足了你,救了你,你必须要报答我。不然,我就把你缠着要本王上你的事告诉谢子言。”双臂收紧,将她禁锢更紧,怕她溜掉,还是怕她倒下?为什么,这个女人,在他怀中,竟是这般痛苦?又是为什么,他的心,也绞缠的这般难受? 好!是她招/惹他,是她错在先,是她欠了他,是她……命不好,偏要遇见他!一切都怪她!宁初婉咬破嘴唇,终于,漠然看他,“说吧,要我怎么报答你。” 如水的语气,平静的语调,还有那漠视一切的眼神,怎么,又令他烦躁不安,他勾唇邪笑,轻而易举便掩掉那抹苦涩,剩了的,竟只是轻佻,“我要你,做本王的女人(现在来讲,就该称情人啦),就从,现在开始。” “呵……呵呵呵呵呵……”宁初婉笑,那般凄然,“王爷,奴婢真是佩服你啊,竟然连朋友的女人,都要抢。”这个男人,究竟看上她什么?到底要怎样做,她才能,斩断与他的纠缠? “我只问你,肯还是不肯?”他低头盯着她,她,咬破了唇,滴血殷红,那般妖娆,他竟想伸手为她擦去血迹,权且忍住,也藏住眼中那抹疼怜,却藏不住那抹期待。 “不肯!”宁初婉声音断然斩下。 他也登时,冷眼如刀,“好,宁燕飞,看来,这件事,你是想让谢子言知道!本王现在就差人叫他来王府,将此事告诉他。”他一手紧搂她腰,一手一拍桌子,“来人”…… “慢!”宁初婉声音一颤,江远洌的眼眸也随之一颤,直逼她眼。 她,眼眸微眯,乱发遮下,却遮不住,她眼眸中那种倔傲与澄澈,与那个女人,太像太像,只是,此时,他都已无心去多想。 “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谢子言,她不想,也不能再伤,能做的,也只有拖下去了。 嘴角倏然扬起一抹精美的弧度,江远洌笑,邪魅勾魂,“那好,本王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尽早给本王答复!” “好,现在,请你放开我……嗯……”嘴唇突然被堵住,他竟毫无预兆的吻下来,如往的霸道与邪恶。 血腥味蔓延口中,这般美味。这个女人,他都已等不及想要要她。昨晚,她神志不清,不是她情愿,他想的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好好品尝。 “吱呀!”门被推开,便又搅了他好事,他抬头,愤懑的看着走进来的人,脸上,瞬间笼上一层冰霜。 宁初婉趁机挣扎,却被他搂的更紧,身体紧紧挤压在他身上,这个男人,对她,从来都是心狠。 “远洌,你在干什么?”穆雨晴手提一个包袱,僵在门口。 “你没长眼睛,看不到本王和我的女人在干什么?”他一语出口,便令宁初婉彻底惊呆。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对他妻子说话?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疑惑袭来,宁初婉竟惊呆在江远洌怀中。 絮萦:亲亲们,这是第四更了哇,今晚还有更新。 九九、原来,她就是三年前的她! 九九、原来,她就是三年前的她! “远洌,今天是你生辰之日(今称生日),王爷不肯去雨晴居,臣妾便特意给你做了寿面送来。”穆雨晴竟然平静下来,缓缓的走过来,轻轻放下包袱。 包袱尚未脱手,却被江远洌冷声喝止,“女人,别给本王献殷勤,你的东西,我不会要。现在,请提着你的东西,离开本王书房。” 阴冷的气息直传到宁初婉身上,令她都觉得冷。 “王爷,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怎样,臣妾不管,可是……” “我们只是表面夫妻,不是?本王在外面怎样,当然也轮不到你来管,现在,在本王面前消失,别等本王翻脸!”他声音更冷。 失落如潮,自是知道他的无情,穆雨晴终是提起包袱,转身之际,怨毒划过眼眸:又是这个女人,那就,等死吧! …… 一间房间里,萧辰在锁好的书柜里小心的取出一摞墨画,望见第一张,便开始出神。 盈盈女子,披散了长发,手捧书卷,静坐窗前,宁静而文雅。好美的女人,痴痴看了良久,他才想起,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取过一只毛笔,蘸了墨,提着笔,他却犹豫着不肯落下,许久以后,他终于咬牙在画中人的脸上点颗黑痣,在脸上描绘出一簇簇乱发,再加涂抹,画中人,竟然这样像今天遇见的那个女人。 萧辰眼前一亮,原来,她就是三年前的她! 再将墨画翻阅一遍,这些他三年前,在王府偷偷画的那个女人的墨画,他一直细心保存。 …… 昏天暗地的抄写了一下午的府规,又打扫了院子,宁初婉离开王府时,身体几乎虚脱。 开门,进屋,开灯,宁初婉便看见桌上,几蝶菜肴、一碗莲子羹还有一束红牡丹,她便知,他曾来过,潮湿的心,也隐隐有所颤动。 只是,还隐有些失落与空荡,今天,他为什么没有等她?是,被她伤的太深,还是,别的什么? 原来,她早习惯他的守候,只是,一直未曾去想。 …… 晚上,萧辰家 桌上,摆着一桌酒菜,还有一碗长寿面,萧辰、江远洌和谢子言三个大男人围坐桌前。 “远洌,今天是你生辰之日,我们喝个痛快。”萧辰已举起银质酒杯。 “永为朋友。”谢子言也举酒杯。 “呵呵,谢谢。”江远洌端起那杯白酒,三杯相碰,一饮而尽。酒入愁肠,狭长的眸,竟笼上一层忧郁。 三年了吧,他的生辰之日,都是这两个朋友相陪,都快忘了,多久前,美丽的人儿陪他身边,看着她亲手为他做的寿面,笑靥如花,又是谁,在耳边轻语,“风,许个愿吧。” 他勾唇,却不语,只是默默的念,希望,此生此世,和我的蝶儿,永不分开。 “洌,许个愿吧。”谢子言笑,半分认真,半分笑意。 “无愿,来,我们,喝酒。”若是愿能成真,他只许,让蝶儿重回他身边,可他天天都在许,谁来如愿? “那,王妃呢?你不想让她给你早生贵子?”萧辰调侃。 江远洌眸光一闪,只是无声一笑,举杯,自顾自饮尽。 看着江远洌,谢子言的眼眸,突然暗沉,太多事,他已不愿去想,她,也不让他管不是?今天下午,他本是去接宁初婉的,只是,马车到了王府外,只等片刻,他竟又命马夫驱车而去。 该是不多想了,只是,为何,他的心里,还是这样难受?又是什么,在他和江远洌的友情上,蒙上一层阴影? …… “叩、叩、叩……”宁初婉敲响了江远洌书房的门,旋即推门而入,就见江远洌倚在檀木椅上,似在闭目养神。 走近,宁初婉将一壶茶水放在桌上,“王爷,你的早茶。” 他眼皮眨动一下,却没有反应。 大清早打瞌睡,这个男人,昨晚又干了什么?又管他做什么?反正,她该做的已经做到。漠然一瞥,她转身便走。 “咳咳……”沉重的咳声在身后传来。 她转身,匆匆看他,却看到他脸上那抹憔悴。眼尚闭着,他却还在沉重的咳。 这男人,病了?心,倏然一阵异动,见惯了他的残冷与霸道,他这般憔悴模样,她却是第一次见到,怎么,这个男人,也有虚弱的时候?又是什么原因,令她心中升起一种关切? 她竟向他走近,试探的在他耳边唤,“王爷,王爷?” 好看的眉宇骤然一紧,他拧起眉头,似在痛苦的梦魇。少见的痛苦表情,竟又令她一阵心颤。她伸手,摸向他额头,眉头便也皱了起来,他的头,这样滚烫,这个健壮的男人,竟在发烧。 这个恶魔般的男人,烧死了才好。她没有权利,更没有义务去管他,将心一横,她走出书房。 坐在丫鬟房间里,怎么心里,却总是不安。往昔的平静,竟不知去了哪里,她的眼睛,时不时便落在桌上那包黄纸包着的药粉上。风寒未愈,有些低烧,一直未曾断过药。她在药房抓了草药,炒熟了,再磨成粉,带在身边,在王府,用水冲了,就能喝。 约一炷香时间以后,她终于一把抓起那包药,重回江远洌书房。 他,还是那个姿势,死人般没有生气。 悄然走近,她倒了一茶碗温水,将药粉冲好,伸手,她便去掰他的嘴。然,他竟闭的严实。稍一犹豫,她捏住他高挺的鼻子,趁他用嘴呼吸之际,将一小碗药全部给他灌进去。 “咳咳咳……”该是灌的太快了吧,竟呛如他喉中,他剧烈的咳嗽,俊隽的脸,登时憋得通红。 宁初婉愣住,这个男人,不会醒了吧?只想拔腿就跑,然,他剧烈的咳声,不但震她耳膜,令她的心,都感到一阵阵的痛。 怪,只怪她心软,她将心一横,俯身在椅子前,轻轻拍打起他的背。 “咳咳咳……咳……”他咳声渐渐止下。 她也舒一口气,亦放缓了在他后背拍打的节奏,这个美丽的男人,此时,满脸哀恸,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竟是无骨般柔弱,这,可是,她心中那个撒旦般的江远洌?怎么,她的心里竟涌现出许多的关怀? 不!她才不要关怀这个将她全家害成这样的恶魔! 咬牙,她泯去所有情绪,放开这个男人,离开椅子,刚转身,他的双臂却忽然从身后搂过来,两只大手,正好捂在她两胸的柔软上。 ~今晚还有更新~ 一百、王爷的泪 一百、王爷的泪 宁初婉登时一阵心惊,红霞火一般烧上两颊。难道,这个男人又是在故意捉弄?可,发烧,怎么是能装出来的? 江远洌的双臂,收的更紧,将她抱在怀里,他却站不稳,带着她,一同倒回椅子上。 “啊……放开我。”她惊叫。 他的唇却贴在她耳边,吐出温热却含混的气息,“蝶儿,我,好想你,不要走,不要……” 蝶儿……又是这个名字!宁初婉深深一凛,心中竟翻涌出一种奇怪滋味。 用尽全身力气,她掰开他双手,在他怀中挣脱出来。要走时,衣角却又被他拽住,她皱眉,一把在他手中扯下衣裳,恍惚间,竟看见他眼角的泪。 “不要离开我,蝶儿,不要走。”江远洌低沉的声音,仿似哀哭,那般伤怀,那般无助。 这一刻,她的心,像被狠狠扎了一下。这个男人,竟也有泪,竟也这样痴情。那个蝶儿的死,和爸爸有关吧,所以,他才会这样痛恨爸爸,这样痛恨她。若是这样,这一切,又是谁的错? 头脑突然恍惚,又觉一阵眩晕,也许,她也该吃药了。 …… 意识稍有清醒,江远洌沉重重翻一个身,旋即“砰”!滚下椅子,摔在地上。 “嗯……”病的不轻吧,竟然感觉不到痛,他爬起来,四肢酸痛,还觉全身无力。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受过风寒了,他身体强壮,又习练武功,所以,很少受风寒,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情绪无法自控,连身体状况竟也不好。 口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药味,是谁,喂他吃药?他痛苦的蹙眉,爬起来,无力的倚在椅子上,刚才,又是谁在耳边呼喊他,又是谁,轻轻抚摸他的背?那般温馨,那般体贴,像去世的娘亲,又像是蝶儿……是梦吧,那就让他将这个梦再做一遍。 他刚闭起眼,却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他不悦的睁开眼睛,便见了站在门口的宁初婉。 “什么事?”这个女人,何时如此放肆,闯他书房,竟不敲门。 “哦,没事。”坐立不安,她莫名的忐忑,终于,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竟是急切,忘了敲门,却不想,他醒的这样快。 他,面容还憔悴,眼神黯淡,感冒发烧的人,只要醒了,就不会有危险了吧。她紧绷的心,竟然松懈下来。亦不去想,她对这个男人,为何会有这些不该有的关切。 “过来……”他抬指一点,还是没有力气,声音也失去了许多锋芒。这个女人,没事来他书房干什么?又来偷东西吗?呵……还当他不知情,他的机密,怎会让她找到? 宁初婉走近,又想他方才流泪模样,却觉,这个男人并不是她所想那般可怕。 而,他,抬眸,对她,一贯的冷视,“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宁初婉愕然。 “做不做本王的女人?”这个女人爱装傻,他便干脆给她挑明。 “额……我正在考虑。”都已半死不活,还想着这件事,这个男人,也许满脑子有的,只是如何折磨她吧。 这世上,从来只有他考虑别人的份儿!一蹙眉,他情绪又失控,想发火,却头痛欲裂,眉头蹙的更深,他用手指按住太阳穴,望见她那副宁静模样,心中竟似清泉流过,倏然安静下来,“你还有两天时间,最好给我快点。” “我会的,王爷,奴婢先下去了。”宁初婉说完,便要走。 “站住!”他猛喝一声,一股火气又冲上头部,令他头痛难忍,他狠狠挤压着太阳穴。这个该死的女人,他看她这副丑样还碍眼,她又凭什么,这样讨厌在他身边多留片刻?! “王爷,你还有什么事?”她漠然看他,不冷不热,亦没有一点表情。 “刚才,是你给本王喝的药?”他稍稍平静了语气。 她心轻轻一颤,却说的平淡,“是的,奴婢是想,谁看到别人这个样子,都会这样做的吧,毕竟……” “够了!”又觉恼火,他断然打断她的话,这个女人,说话平心静气,怎么,他听来,却觉这般不养耳? “你以为你这样做,本王就该感谢你吗?宁燕飞,这是你应该做的,因为,本王的风寒,就是你传给的。你帮我治,天经地义。所以,你要负责送水、煎药,而且,隔一段时间就要来看护本王,直到本王病好为止。”除去自身原因不提,如果不是昨天吻这个女人,他又怎么会染上风寒,所以,他怎能放过她? 什么?她传他的?微微一愕,她旋即明白他的意思,自也不会傻到再去深究。只是,做好事,反被他赖上,呵……罢了,罢了,反正,他本就是个十足十的无赖。 这个女人,又沉默,好,他就当她默认,于是,他抬手一指桌上空茶碗,“受了风寒,是要多喝水的,难道,你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吗?现在,给本王倒水。” 好……她低身,拿过茶碗,做他的丫鬟,就是做他的仆人,无所谓了,谁教她多管闲事? “你的水。”她已倒了一杯温水,甩手放他桌上。 “来喂本王喝。”他挑眉,嘴角终于晕开一抹喜色,捉弄这个女人,真是有趣呵。 “你……对不起,奴婢做不到!”她皱眉,只想转身离开。 “伺候病人,就要周到,你就这样对待本王的要求吗?”他轻笑,憔悴的脸上,已经焕发了光彩。 璀璨的眸,那般邪恶,他的后文,她猜不到,但,她却知,若是违逆,苦的,定还是她,于是,她拿起茶碗,走近他面前,将茶碗凑到他嘴边。 他张开薄唇,喝的慢条斯理。 “王爷,奴婢还有别的事要做,请王爷快一点。”宁初婉淡淡的说,为什么,每次靠近这个男人,她的心,就会跳的这样厉害?又是为什么,他眼中深藏的忧郁,她总能轻易的读到?真恨不得,快速将水给他灌进去,也好,快速离开他身边,也便,摆脱这种怪怪的感觉。 “啧……如果,你整整头发,换了眼妆,再除去侧脸的红斑和脸上这颗黑痣,你说,会是什么模样?”仔细打量着她,他忽而怪怪的说。 心,猛然一阵悸动,“吭!”,宁初婉的手一抖,茶碗落在地上,摔碎。 ~今晚还有一更哈~ 一零一、神秘人的现身 一零一、神秘人的现身 宁初婉的心,猛然一阵悸动,“吭!”,手一抖,茶碗落在地上,摔碎。心跳时,倏然又望见江远洌深邃的眼眸,这个男人,仿佛,已将她的一切----都看透! “宁燕飞,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江远洌邪魅轻笑,似是藏了许多深意。 心砰然直跳,然,她知道,此时若还乱,必定会被他识破身份,于是,她一脸认真,“奴婢只是觉得王爷的话很可笑而已,难道,王爷不这样觉得吗?” “你说什么?”他微蹙眉,乍然一阵幽冷。敢说他可笑……这女人当自己是谁? “这样的头发,奴婢喜欢,这样的眼圈,也不是奴婢自己能选择,这长相,是爹妈给的,当然不是我自己能决定。无论别人在背后怎么对奴婢指手划脚,这就是我真正的自己,不是吗?王爷,我知道,你喜欢议论一个人的长相,但是,人最重要的是内在美。有些人,长了一副好皮囊,内心却阴暗狠毒,专爱找人麻烦,这样的人,未必就是美,你说呢,王爷?”她淡然说来,绘声绘色,逻辑竟也清晰。 这个女人,真的是傻吗?怎么,他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内心阴暗狠毒,专爱找人麻烦!这女人,拐弯抹角说他?呵……真是有意思哈,他就爱找她麻烦,如何?容她发发牢骚,也好。 “那,你的内在美在哪里?”他轻嘲,难道,谢子言看中的就是她的内在美?这女人,身上,总有几处在他不知不觉间将他吸引,只是,到底是什么,他不是不曾想,却总想不清楚。 “奴婢长的丑,内心也不美,只是奇怪,为何能入王爷的眼?”她倏尔漠然,目光晃过,竟是轻嘲。 他脸色骤冷,“啧……宁燕飞,你何时入过本王眼?你难道以为,本王会看上你这种女人?本王要你做我的女人,只是为了好玩。”璀璨的眸,迸出两道寒光,他用冷,掩去那几分失意。 她一呆,哑然失声。没落,哀怨,痛楚突然在心中不清,自是别样滋味。原来,她始终都是他的玩具,三年前是,现在,也一样是。这原来,是她注定摆脱不去的命运,他始终高高在上,而她,始终被他玩弄于鼓掌。这个男人,紧紧抓住她致命的要害,对她如何玩/弄,只凭他喜好。 呵……呵呵呵……她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嘲笑。 一天时间,她每隔不久就要跑一趟王爷书房,她可不顾丫鬟背后的窃窃私语,却不可不顾江远洌的轻佻捉弄,然,她只是漠然,因为她知,她越是表现的痛苦,他便愈是高兴。 “宁燕飞姑娘。”傍晚,宁初婉刚出王府,好听的声音就响在左侧。 宁初婉循声望去,便见夕阳下,一袭雪白,明媚的笑,挂在帅气的脸上,令她疲惫的眼前,登时一阵清新。 “是你。”迟疑片刻,她想起,是那个叫萧辰的男人,他怎么知道她假名字? 他已微笑走来,向他伸出右手,“宁姑娘,你还记得我,真是荣幸啊,我们交个朋友吧。” 无事献殷勤,这个男人,她又何时招惹过?宁初婉瞥他一眼,“对不起,我不想交朋友。”说完,迈步便走。 “喂……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萧辰匆忙追上,拦在她面前。 “我自己会走。”她淡然说道,晃开了她,继续走。 他无奈停步,双手抱胸,看着她的背影,夸张着叹息着,“唉……既然这样,我只好把你的秘密告诉江远洌了。” 什么?她眉头轻蹙,驻足,转回身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你的秘密。”刻意轻挑画眉,他一副高深的样子。 眼眸中轻轻泛动了涟漪,宁初婉却保持住那抹淡然,试探的说,“萧公子,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哦?”他缓缓向她走近,已在口袋里取出一张墨画,“宁姑娘,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他摊开手,将墨画呈现在她面前。 一眼望去,宁初婉猝然惊呆。 荷塘边,她长发随风,端庄沉静,正出神,完美的侧脸却被画下。 这张墨画画的,竟然是她三年前在王府时的情景。 疑惑浓云一般压来,她再也无法沉静,“你怎么会有这张墨画?” “额……这么说,宁姑娘是认识她了?”他笑的轻柔,刻意吊她胃口,这个女人,着急的模样,竟也别有一番韵味。 “我……不认识!”她断然改口。 萧辰微微皱眉,纤秀的手指,摸着下巴,一副不解的样子,“呵呵,真是奇怪啊,一个人,怎么可能连自己都不认识呢?” “嗡!”宁初婉的脑袋彻底空白一片,心慌乱,脸色立时煞白。这个男人,究竟都知道些什么?他是江远洌的朋友,如果,他将这件事告诉江远洌,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宁姑娘,宁姑娘……”他轻声呼唤。 她的反应,明显慢了几个节拍,片刻之后,才听到他声音,她抬眸,那般诧异而无助,“你到底是谁?这张墨画是哪里来的?又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不可能的,她的身份,浩远国里,现在只有谢子言知道,而,他也不可能告诉其他人!不……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一直在暗中监视她,利用她的那个神秘人,难道,这个男人,和那个神秘人,有什么联系?她的眉,越蹙越深,对他,也越来越是充满防备。 宁初婉惊恐、防备的表情,萧辰看在眼里,越来越觉惋惜,却也越来越想再看下去,于是,他轻笑,“宁姑娘,你好多问题哦,我还没有问你,扮成这样混进王府,有什么意图呢?”他抬起纤长的手指抚弄着光滑的下巴,神秘的笑在嘴角荡开。 一零二、山野的羞辱(上) “我……”宁初婉想编造一个理由,旋即却想到,这个男人既然早将她识破,再伪装下去,反倒是自欺欺人。索性闭嘴,她不再多说一字。 萧辰清新一笑,“宁姑娘,请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敌意,我只是,想跟你姑娘交个朋友而已。” “哦?真的只是这样吗?”宁初婉狐疑的抬头看萧辰,他,五官干净,眼眸纯净清澈,不像有阴谋的样子。只是,人不可貌相,经历了这许多,她早已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当然了,如果,我们做了朋友,我就可以为朋友保守这个秘密,如果你不肯答应的话,我只好把这件事告诉王爷喽。”萧辰轻笑。 “那……是朋友就该坦诚相待是吗?”又被抓住把柄,她只得软下来,试探的问。 “当然了。” “那么,告诉我,你这张墨画是哪里来的?”她平静的问,却心跳如雷。 他将两手一摊,歉意的笑着,“其实,这是三年前,我在王府偷偷画的。” 呵……如此坦白,像是真的。难道,三年前,那个偷窥她的人就是他?那么说,住在那间屋子里的人,也是他? “为什么偷画我?”宁初婉追问。 “不为什么,就因为好看。那段时间,我正好住在王府,闲来无事时,偶然见了你,以后,就开始留意着你。我喜欢画画。” 他低头望着宁初婉,笑容那般纯真,声音那般清澈,眼神那般无暇,竟由不得她不信。 宁初婉正在想,他已再次伸过秀气的手,“宁姑娘,交个朋友,可以吗?” “我的事,保密。”她抬头,郑重望着萧辰,伸过小手,与他两手相握。 “当然,你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他眨动明眸。 她淡然笑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她心里尚有疑问,那晚,偷吻她的男人,是不是他?然,这问题,又怎么开口来问?于是,她转身要走。 “喂,你家住哪里?”纯澈的声音,立刻在身后传来。 她回头,淡淡一笑,却不回答,迈步向前走去。 萧辰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正失神,却听马蹄声响,一辆黑布遮盖的马车她身边停下,马车上下来两个蒙面黑衣人,抓住路边的宁初婉,就将她塞到马车里去了。晃神功夫,那辆马夫已扬鞭,跑远了。 一阵紧张,萧辰跑步追赶,然而,马车越来越快,却离他越来越远。 该死! 萧辰重重一拳打在身旁一棵杨树上,万分焦急,他转身,跑进王府,直奔江远冽书房。 “什么事?”江远冽颇显慵懒的坐在檀木椅上。 “你,你的丫鬟宁燕飞,刚刚被一辆黑色马车劫走了。” “什么?在哪里?”江远洌的声音立刻冷冽。 “就在你王府外。”萧辰蹙着眉,这件事,如果那家伙肯管的话,以他的势力,比报官还要强上百倍。 江远冽骤然凝眸,是谁,竟然在王府外劫走他的丫鬟?! …… 宁初婉房中,谢子言手里拿着一束要送给宁初婉的牡丹,正把玩,就听到了敲门声。 谢子言以为是宁初婉回来了,惊喜转身,“初……严管家。” “少爷,萧公子给你的书信,说有十分重要的事,我便给你送过来了。” “哦。”谢子言在严树手中接过书信,一手拿着牡丹,一手打开书信。 “子言兄,我一个朋友,被人劫持了,请你务必调动你的人马,帮忙留意一下一辆黑色马车,这个朋友,身高五尺左右,名叫宁燕飞……” “啪!”谢子言手中的牡丹和书信全部落在地上…… …… 头部被一个布袋蒙着,宁初婉的双手被紧紧绑在身后,两只有力的大手,狠狠摁着她的肩膀,将她脸朝下,牢牢压在马车座上,憋闷、窒息,她拼命喊叫,声音却沉闷压抑。 马车猛然停住,宁初婉的身子一震,旋即,她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抱住,尚未反应够来,已被“砰”的一声,扔在地上。 背脊找地,双臂被狠狠挤压身下,猛烈撞击,她的骨头几乎断掉。“啊……”惨叫声中,突觉眼前一亮,头上布袋,已被粗暴的扯去,也被扯掉了。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宁初婉慌张的看着眼前三个大块的男人,不祥的预感,旋即充斥了眼眸。 “宁燕飞姑娘,有人,要我们好好伺候伺候你。”当先一男人阴笑,满脸的麻子,更增可怖。 什么!宁初婉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猛的在地上爬起来,跑两步,却被脚下一根树枝一挡,双手被绑在身后,本就重心不稳,跑的又慌张,她便脸朝下,重重向下摔去。 下巴和膝盖先着地,满地带着棱角的石子,狠狠刺入肉中,她的下巴和双膝登时殷红一片。 顾不得痛,她支撑着爬起来,再要跑,一个男人却追上来,一把抓住她头发,恶狠狠的瞪着她,张嘴,露出满嘴黄牙,口臭气息,扑在她憔悴的脸上,“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 男人说着,伸出粗糙的手,不知轻重的在她脸上摸一把,脏手划过她伤口,便是撒了盐般的剧痛。 “放开我!”宁初婉忍痛抬眸,那般坚定,竟令男人微微触动。 男人邪恶一笑,“好!”说完,就扯着她头发向下一摔。 “砰!”她像个木偶般,再次倒地,胳膊和腿部,被尖石划破,鲜血如火。 被玩弄、被侮辱的感觉,倏然袭便全身,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三年前,苏冷翻脸的那次,场景不同,人物不同,那种耻/辱感,却那般相似。 她毅然咬牙,忘了痛,强自支撑着要站起来。那个男人,此时却突然趴下来,毫不知疼怜的将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她身上,她背在身后的手臂,承担了两个人的重量,几乎被压断,石子嵌入皮肉,痛的这般透彻。 “嗤……”男人狂躁的撕破她的衣服,望见她雪白的肌肤,咧开嘴粗重的笑,满目欲/火便开始攒动。 她厌恶的蹙起眉头,身体,却一点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肮脏的手,摸过她的腰部,强硬的去解她腰间系带。 絮萦:大家为初婉祈福吧,今天还有更新哦。 一零三、山野的羞辱(下) 宁初婉紧紧咬着嘴唇,两滴眼泪无声滑落,竟是比死还要难受的感觉。 “是谁指使你?”她漠然的声音突然传来。 男人又是一愕,扯着她系带的手,一时停住。这个女人,虽是丑陋,但,眼角含泪,下巴滴血,一脸沧冷,到了这时,声音,竟还这般静漠,就算他再邪恶,也禁不住有所疼怜。 “额……我不能说。”他一愣,旋即喘着粗气,继续扯她腰带。 “黑子,你上没上过女人?连裤子都解不开,等你解开了,她都等不及了,哈哈哈……”另两个男人已经走来,站在宁初婉左右,放肆的笑声,淫邪的眼神,更增宁初婉的耻辱。 “女人,反正你今天也是必须死,临死前,好好爽爽吧,哈哈哈……黑子,凭什么你先上?”恶心的脸,恶心的声音,宁初婉只觉心在滴血。 她咬牙,“告诉我,是谁?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声音不大,然,那般漠然与不屈,却如刀一般具有穿透力,竟然令这三个男人全愣住。 “那,我就告诉你吧,是王爷雇我们这样做的。”一个男人稍稍一愕,眼神有些异样。 “江远洌?”她痛楚的眼中,倏然划过一丝恍惚。早该料到了吧,怎么,竟像是失望的感觉? “对,就是三王爷。” 果然,又是那个恶魔!原来,他始终不肯放过她,是不是,他早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却始终不露声色,目的就是要在她毫不防备的情况下,让她受尽无尽的侮辱。 “黑子,不会解裤子就闪开,让我来解。”一个粗犷声音。 “为什么不让我先来?”另一个恶心的声音。 “哈哈,那,我们三个就一起上!”第三个声音。 淫邪、放/荡的声音震颤耳膜,而,她听在耳中,怎觉这样模糊?泪已决堤而下,只是,她竟不发出一点声音,蓦地,她感觉到,一只大手已经扯开了她的系带,虎狼般,拽住她的裤子就向下扯。 这一刻,羞辱感如烈火般灼痛全身,她用尽全身力气,猛的抬头,重重撞在男人的胸口上。 “砰!”她眼前一阵昏花,而,男人痛苦的捂着胸口,丑陋的脸,愤恨的扭曲。 什么也顾不得了,宁初婉不顾眼前的昏花,打一个滚,仓猝站起来,在另外两个男人反应过来之前,向瀑布的方向跑去。 “嗤、嗤、嗤……”她竟跑入一片漫至大腿的密集荆棘丛中,毒针穿透单薄的裤子,划破每一寸肌肤,从未经历过的揪心疼痛,令她手脚都颤抖,也令她一次又一次的皱紧眉头。 然,她竟没有停下来,毅然闯过那片荆棘,站在了断崖边。裤子早已破烂不堪,斑斑点点的血迹,嫣红整条裤子,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下巴、手臂流出的鲜血,点点低落在脚下的荒草上。 夕阳斜照,将这片荒野蒙上一层暖色。清风吹过,夹着好闻的山野气息,一切,这般美好,却这般萧瑟。 宁初婉漠然看着站在荆棘外的三个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嘲讽。 身后,就是断崖,一条瀑布激流而下,连落水声都听不到,断崖之深,可见一斑。 前面,是三头虎狼般的男人。 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妈妈、爸爸,你们还好吗?哥哥,你在哪里?子言,找到你心爱的女人了吗?希望你们,好好的活。 爸爸、娘、哥哥、子言,对不起! 泪又涌下,原来,她此生还有这样多的遗憾。 而,那三个恶心的男人边咒骂着边用树枝挑开荆棘向她愈加逼近。 她心念沉淀,绝望的闭起眼睛,流下最后两滴泪。身子向后一仰,如蝶般向无尽的深渊坠落下去。 江远洌!若有来世,我希望,永远不再与你遇见!若上天垂怜,让我今生不死,你给我的痛苦,我也会让你全部偿还! …… 男人望着断崖,发一会儿呆,对那两人一摆手,“我们走。” “老大,这辆马车怎么处理,烧掉吗?” “反正是抢来的,杀了马,烧了车,别留下线索。” 三人走到马车前,早有人取出匕首,刺入马颈中,马挣扎嘶叫着,倒在地上,另一人取出早已准备在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了车帘,一会儿工夫,马车便熊熊燃烧起来。 …… 城外,一条安静的小河旁,一脸麻子的男人对头戴草帽,背对着他的纤弱身影说,“你要杀的女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五千两,什么时候给我们?” “确认她死后,我会派人给你们送来。别忘了,你们保证过不会被官府查到,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我才会出这么高的价钱。”女人动听的声音传来。 “我们做事,请放心。三天之内,我要见到银子,王妃,合作愉快。” …… 书房的灯烛还燃,江远洌手拿折扇,站在窗前,涣散的目光,没有焦点。 心,骤然一阵急跳,旋即,就是一阵难言的痛楚,他皱紧了眉,却倏然有一阵伤感袭来,浓在眼中,怎么也化不开。 好奇怪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了? “咳咳咳……咳咳……”突然感到一阵极寒在肺中蔓延,他的手,猛然一抖,竟捏不住那折扇。终于无法再等,他吹响了口哨,然后,写好一张字条,“幻影,找到了吗?”得知她被绑架的消息后,他立马就派这个他最信任的手下去追查。 片刻后,一只信鸽便落在窗前,他将字条绑在信鸽腿上,放飞出去,呆呆站着,竟觉时间这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那只信鸽飞了回来,上面,是幻影的字迹。 “王爷,属下手下的人已经全部出动,只是,在这么大的地方,追踪一辆马车,恐怕需要一点时间,王爷不要着急,属下会办妥这件事的。” 看了字条,江远冽的眉头锁的更紧,烦躁莫名,“啪”他重重将折扇打在窗台上,一把折扇,竟断成两截,“来人,快马加鞭,去通知冬霜和左耳,都停下手中任务,去找一个人……” ~~能与江远冽pk的男主即将出场。敬请期待。 一零四、叶翊枫 谢子言坐在宁初婉的房间里,颓然端着瓷碗,喝一口大酒,再去取,却发现酒坛已经空了。已派了严树去找,本该亲自去的,可,他相信,他只要守候在她房间,她就会回来----就像上次那个雨夜。 冷风透窗而入,“吱”,门应声而开。 “初婉……”他欣喜的望向房门,门口,却空无一人。等待心切,原来,竟忘了关门。 习惯了守候,他也相信,只要有他守候,她终会回来,所以,他仍旧安静的坐着,直等到,她回来。 …… 全身的酸痛感那样明显,剪眸轻轻颤动,跳跃的光线便缓缓映入眼中。 是地狱吗?怎么,还能感觉到暖。终于,宁初婉撑开沉重的眼皮,一团篝火立刻出现眼前。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一小片被篝火照亮,头顶,星空清澈,当是深夜了。 这是在哪里?她还没有死? 勉强动动,浑身灼烧般的痛感便袭来,“啊……”她痛叫出声。 “你伤的很重,最好不要乱动。”悠扬的声音突然传来,如此好听,如此清澈,就仿佛暗蓄了一种清凉,夏日的凉茶般,令她的心,也顿时平静下来。 宁初婉一怔,循声望去,却见左侧的河岸边,一个人,正背对她坐着。篝火映出他沉静的影,那般单薄,那般寂寥。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她安静的躺着,追问。这才发现,身下软软的,竟是垫了一堆树枝和树叶,身上,正盖着一件黑色长袍,大概便是他的吧。 他不回头,凝然端坐,那般幽静,“我正好路过这里,而你,正也落进水里。” 清透悠然,略带清高,他如笛般的声音里,竟透着不婉世俗的清雅。 又听他声音,她更觉心静,“谢谢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也方便我以后感谢你。” “既然只是巧合,为何还要言谢?”他起身,颀长的身影立刻展现在她面前。突然起了风,吹动他一头长发,也吹动他单薄衣衫,虽是飘逸,她却怎么突然有种沧桑感? 宁初婉正不知怎样压制这种奇怪感觉,他已转身,一瞬间,她眼睛失控,落在他脸上,便怎么也不能再移开。 这是一张怎样巧夺天工的脸?肌肤月华般莹润白皙,黑白分明的星眸,那般清凉、那般璀璨,浓长的睫毛,鼻梁是恰到好处的高度,刀削般的薄唇,每个棱角,都似精雕细琢。 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眉宇间,偏偏有种漠离的清冷。 本已厌恶了好看的男人,而今,她仅存的情绪,竟只是欣赏。只是,为什么,望着他,她的心里就莫名的升起一种伤怀? “你姓宁?”他缓缓向她走来,竟始终看着她的脸,表情还沉静,只是,眼中却似有什么在翻涌。 “是的,你认识我吗?”宁初婉抬眸,望向他,正望见他满目的伤感,她的心,深深一颤,竟突然觉得好伤感。 好奇怪的感觉。无形中,好像有一根线,将他们的心紧紧连在一起,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她却感觉他如此熟悉? “也许吧。”他眨星眸,溢出几分清凉,几分伤感,“我叫叶翊枫,你呢?”在她身边停住,他俯身,绝美的脸,与她只有一拳距离。 他深望她的脸,眼神,竟是那般期待。 叶翊枫……叶翊枫……好好听的名字。只是,这个名,怎么像是一直就潜藏在她脑海深处?这个名,她究竟在哪里听过? “我叫宁初婉。”她说,或是不习惯这样近的距离,双颊竟微有些热,倏然,却感觉他眼眸深深一颤,像是卷起一个漩涡,她便陷进去,他的伤感与忧郁,她竟感同身受。 宁初婉……叶翊枫低头凝望这张憔悴的脸,忽然伸手,轻轻抚过她脸颊,初婉,这些年了,可还记得我? 他的手指,仿佛有魔力般,宁初婉被他指尖触动的肌肤,顿感阵阵清凉。一种感怀,融进心里,竟是一番酸涩滋味。 怎么,看到他的眼睛,她就感到那样伤感?怎么,与他靠近的感觉,这样熟悉? “我们,认识吗?”她忍不住再问一遍,却又察觉到他的忧郁。 下一瞬,他毅然转身,只留给她一个清冷的背,“不认识。”声音,那般断然。 她竟隐隐感觉失望。腿不觉一动,彻骨的痛又传来,“嗯……”她强忍着,还是发出了声音。 “你的腿断了(注意哦,古代的断,不是如今的断掉哦,现在骨折的意思),至少三天后才能活动。”他不转身,却像是能看到她一举一动。 “哦,你有什么伤心的事吗?为什么,你的眼神,这样伤感?”她忍不住问,话刚出口,就觉一阵冷气在他身上散发出来。 倏然转身,叶翊枫望向宁初婉,一缕清冷,倏尔穿透空气,流进她心田,令她尚未平静的心骤觉哀伤。奇异的伤感,仿佛穿越时空,一种伤感仿佛早已种在她心里,只要见了他,就生根发芽。 他轻蹙眉,璀璨眸中,那汪忧郁再也化不开,她,原来已将他忘的这样干净,又可知,他已苦等多少年? 终还是将话题岔开,“宁姑娘,你怎么会落入山崖?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呵呵……”宁初婉凄惨一笑,“一时失足而已。”此时,那些恨,都暂且莫去想,只因,在他身边,她便觉心静。 然,怎觉眼睛酸涩,她所受的那些苦,此时,竟想向他全部倾诉。 “那,以后还是小心点的好。”他黯然轻笑。那时,他在崖下垂钓,便见她在落进水里,她身上的伤,她不是没见,她双手被绑在身后,被人所害的事实,更是清楚明了。 她的事,竟是不肯对他说,如此疏远。眨眸间,往昔那些亲密画面一一闪过脑海,一闪,那张脸便似在眼中飘出,与眼前这张脸完全重叠在一起。 婉,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 “咳咳咳……”他重重的咳。 每一声都似敲打在她心上,“你怎么了?”她关切的问。 伸手,他在口袋里拿块手帕,捂在嘴上,拿下时,手帕上已经婉上一点血迹。火光下,洁白手帕上,嫣红血迹,那样明显,那般刺目。 一零五、生死苦等 伸手,叶翊枫在口袋里拿块手帕,捂在嘴上,拿下来时,手帕上已经染上一点血迹。火光下,洁白手帕上,嫣红血迹,那样明显,那般刺目。 落入宁初婉眼,她只觉心痛,正不知如何再去关切,却听到他更沉重的咳声,“咳咳咳……咳咳……” 他的背,剧烈颤动着,篝火下的身影,那样触她心弦。她已无法再旁观,双手在身下重重一撑,竟然坐了起来,顾不得全身的痛,伸手就去拍打他的背。 “咳咳……咳咳咳……咳……”他的咳声渐渐止住,潇洒扬手,将手帕投入火中,转身,正对上她双目,微笑,“谢谢。” 经纶的脸,憋得通红,他刚才应该很痛苦的吧,他的笑,却还这样洒脱、这样清凉,痛的,好像根本不是他。嘴唇尚沾着莹润的血色,那般好看,又那般令她心颤。 “你病了吗?看过大夫没有?”她关切的问,竟会咳出血,病的该是不轻吧,她只觉惋惜。 他却又清凉一笑,“只是一点伤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的只是一点伤吗?宁初婉双眸轻轻一颤,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该躺下才对,这样,对你的腿恢复不利。”他又轻笑,暗自将心中那阵火烧的剧痛压下去。 心痛的病,伴随了他多少年了,从来不曾就医,因为,心痛,反而能提醒他,他一直未曾心死。 所以他,一直等,还好,终于是等到了。 “好。”她回他一笑,向下就躺,他的手臂一长,已经搂在她背部,轻轻扶她向下躺。 “谢谢……”她脸微红,他的怀抱,这样清凉,她的心里,却偏偏那样暖。这种感觉,又似曾经有过。 她还在留恋,他已将她放下,勾唇,“不用客气。”叶翊枫笑的黯然,她的客气,还是令他感到疏远。 “呵呵……”宁初婉淡淡的笑,不经意的,又与他对视,他看她的眼神,竟是忧郁而亲切。 …… 清早,江远洌坐在檀木椅上,一脸疲倦。 一夜没合眼,他就这样在椅子上坐了整整一夜。 “咳咳咳……”剧烈咳嗽几声,其他丫鬟送来了药,至今还在桌上,他却一直未喝,风寒也更严重了,又一次,走出房门,看向丫鬟的房间,想在里面找到那个身影,只是,那个座位依旧空空荡荡。 忽然头痛欲裂,只是,他再也没法叫那个女人来给他送水。宁燕飞,无论你去了哪里,都要给本王回来,因为,本王的病你还没有照顾好,在完成答应我的事之前,哪里都不准去! 他凝眸,霸冷依旧,只是,却也混杂了太多的焦虑。 宁燕飞,本王现在就让你出现在我面前!他焦躁的蹙着眉。 “叩、叩、叩……”敲门声响。 “进!”他竟然一颤,双眼盯着门,敲门的,会不会是那个女人? “吱呀!”门打开,望见丫鬟容儿,江远洌的眼睛也立刻暗淡下去。 “王爷,宁燕飞没有事先通知就不来王府,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按照王府的规矩,是不是以后就不让她来了?”好听的声音传来。 “滚出王府!”他突然火冒三丈。 “什么,王爷?”容儿愕然看着江远洌。 江远洌脸色更难看,声音冷的怕人,“我要你,滚出王府去。” “王爷,奴婢做错了什么?”容儿一脸委屈,美丽的眼中,几乎流出眼泪。 “就当我没说,去……”他无力的摆手,仿佛垂危的病人。 容儿脸上登时划过惊喜,“什么,王爷,你是说,不赶我走了?” “去……” “是,王爷。”容儿转身而去,王爷,今天真奇怪。 “吱……”随着关门声响,江远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旋即眼前一黑,倒在了椅子上。 …… 房间里,谢子言安静坐着,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天,早已亮了,她,竟一夜未归。 是匪人劫持吗?如果是为了银子,只要能赎回她,让他倾尽所有他都愿意。只是,为什么,却没人给他传送银子的消息? 婉,无论发生了什么,回来好吗?可知道,有个人一直在等候? “扣、扣、扣……” 敲门声,这时响起。 谢子言轻轻抬头,严树已经缓缓走进来。 “少爷,我在城郊的山坡上发现一辆烧毁的马车,还有一匹被烧焦的死马,你要来看看吗?” …… 山坡上,谢子言望着那堆烧过后的焦黑,因疲累而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恐惧。不会的,她不会出事的,她答应了考虑嫁他,还没有答复,她怎么能有事? 婉,初婉……你在哪里?他无助的看向周围,心乱好一阵,才看到远处那片凌乱的荆棘。惶然走过去,他皱紧了眉头,失神走入了那片漫至膝盖的荆棘丛中。 “少爷,你去哪里,别被毒刺扎伤。”严树追过来,却见谢子言已经蹲下去,整个身体都没入了荆棘中。 荆棘丛中,竟然有不明显的血迹,而且,那是什么?他眼前一亮,捡起地上那个珍珠吊坠,心,也骤然一紧。 是她的东西,他送她的这个珍珠吊坠,她时常挂在脚踝上。那么,这些血迹,也是她的?谢子言的心,越来越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竟然会跑到这片荆棘丛中。猛然站起来,他向前走去。虽然小心,但,还是有几个荆棘的毒刺刺伤了他,那样疼痛,而她,在荆棘丛中时,又会有多痛?他心在滴血。 “少爷,你回来啊,少爷……”严树急切的喊着,见谢子言没有反应,着了魔一样的一个劲向前去,终于一咬牙,踏入荆棘丛中,跟了过去。 走出荆棘丛时,谢子言的腿上,已经受了多处伤痕,顾不得痛,他便看见山崖前石头上那些已经风干的血迹。痛苦的皱起眉头,他的心,像是被锥子一次又一次的狠狠扎着。 一零六、殉情 一定是她的血。她到底受了怎样的伤,会流这样多的血,她现在,又会在哪里? 骤然感到昏昏沉沉,他向山崖下望去,下面,白雾缭绕,深不见底。崖边,一小片石头,有塌陷的痕迹,难道,她…… 他身子前倾,双脚已经到了崖边,恐怕身体再向前一点,就会摔下去。 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却拉住他胳膊,拉着他硬生生倒退两步,他这才回过神来,也才听到严树的声音。 “少爷,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老爷的在天之灵想想啊,老爷可就你这么一个后代啊。” “严管家,我没事,我想去下面看看。”谢子言无神的说。 “哦,少爷,从那边绕,应该可以绕下去的。”严树指指山崖右侧那片陡峭山壁。 …… 等了一整晚,既等不到江远冽的消息,也没有谢子言的消息,萧辰更觉不安。终于,他“砰”的一声摔上门,解开院中那匹汗血宝马,策马而去。 “吱呀……”,他推开江远冽书房的门,立刻看见躺在檀木椅子上的江远洌,“江远冽,江远冽……” 萧辰连喊两声,他竟没反应。他走过去,摸一下他额头,不安的脸上,更增焦虑,这个家伙,头烫的这样厉害。 …… 和煦的阳光,透过密布的树叶,斜洒下来,落在宁初婉柔美白皙的脸上,斑斑点点。脸上的丑妆,在落水时彻底冲散,此时的她,美的这样自然、这样清澈。 叶翊枫深凝望这张脸,满目柔情清泉般流过,轻抬手,他纤秀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颤动划过心田,却倏然又觉心痛,“咳咳咳……”他竟压抑不住这阵咳声。 睡梦中,是谁的轻抚暖她心田?又是谁的咳声,令她柔肠寸断?蓦然睁开双眼,那张绝世的脸便映入眼中,莹润薄唇,血迹斑斑,那般妖娆,那般醒目。 “醒了?”他抹去嘴角血迹,轻轻一笑。 “呵呵……”她会心一笑,“知道时间吗?” 他缓缓抬头,看一眼当头红日,声音清凉,“午时了,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 “哦……真是麻烦你了。”宁初婉淡然笑笑,竟然一觉睡到了现在,都忘了多久,没有睡的这样踏实过了。身上的伤虽然还痛的真切,但,她的心,却这般安宁。他,就这样一直守在身边吗?该是感激的,然,她竟不觉歉然,心中有的,竟只是欣慰,就仿佛,守护她的,是平生最爱她,也是她最爱的情人。 已是中午了,以往此时,该在王府的吧,那个男人的病,好了吗?不!为什么,会想起那个害她到这地步、那个她已恨之入骨的男人! 眼眸忽冷,一抹沧桑黯然划过。 “不用客气。”叶翊枫已经转身,那瞬间,却感觉到她的忧伤,令他只想去呵护,而,他终是迈开步子,只走一步,却突然感到胸闷压抑,“哇!”一大口黑血突然喷出来。 “你怎么了?”宁初婉惊叫出声,望见叶翊枫颤动的背,只觉心都痛。 轻摇头,他平静了语气,却压抑了太多的痛,“无碍的。”只要一动情,心痛就会被牵动,情之越浓,痛之越切,然,既已遇见了她,就算死,都无所谓了,沉沉迈步,他渐渐远去。 望着他孤寂背,宁初婉心绪翻涌,眼角倏然酸涩。他身上,似乎存在着一种无形的东西,总令她感觉伤痛。恍惚间,他的影已经消失在林中,失落感骤然而来,她轻轻闭起眼睛,怎么想也想不起,曾与他有过怎样的交集。 “这里离城中比较远,买不到食物,先吃这些吧。”清澈的声音突然响彻耳边。 睁开眼,宁初婉望见那张精致的脸,竟觉好久未见,不觉间,笑已在嘴角晕开,“谢谢。”他手中拿着一枝山果,一串山菇,还有一只野兔,真不知,这短短时间,他在哪里弄来。 “除了谢字,姑娘还会说其他字吗?”他轻笑,已将那串山菇和那只野兔扔在地上,拿了那枝山果走到她身边。 宁初婉淡淡一笑,“你想听什么字呢?” “呵呵……你会吹笛吗?”他似是无意的问,俯身,有力的右臂已经探她身下,轻轻扶她坐起来。 “以前学过,不过,学的不够精哦。”她浅浅一笑。 “等姑娘康复了,为我吹奏一曲怎样?”他挑眉,潜藏了一抹哀伤。 “好啊。” “先吃了这些山果吧,我去给你烤山菇和野兔。”他递上手中那枝山果。 她伸手接过,正要言谢,却对上他含笑的眼神,仿佛在说着不谢,于是,她淡然一笑,竟是惬意。 宁初婉摘一只山果,放入口中,只觉香甜可口,心里也是甜甜的。 她此时正在一条大河边,河边就是树林,叶翊枫在树林里捡了些枝叶,堆在昨晚点燃篝火的地方,重新点起一堆篝火,用树枝将山菇和野兔串起,便烤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香味已经弥漫,幽静小林,心无烦事,隐居般的安逸生活,宁初婉突然觉得,若能长久过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很好。 只是,她牵挂的,还太多太多。 …… “老爷,今天城中很热闹啊,衙门的人和王府的人,都在找宁初婉。”秃顶男子对背对他站着的男人说。 “哦?”他深深吸一口烟斗,狭长的眼中,放出一道寒光。 “她,可能已经死了,老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是谁干的?江远洌吗?”难道,他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还是,他知道了,他让她潜伏在王府的事? “应该不是江远洌干的,老爷。”秃顶接着说。 “恩。”他沉沉的点点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更显高深莫测。 “老爷,方秋音该怎么处理?杀掉吗?”秃顶接着问。 他猛然转身,冷声厉喝,“不准动她!” 一零七、爱且不够(上) “是,是,老爷。”秃顶连忙说。 “那件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可以出手了吗?”他稳定了情绪,接着问。 “根据宁初婉偷来的这封信和一些其他线索判断,可以了,老爷。” “好,现在,派一百人去做这件事。”他沉沉的说,深邃老成的眼中,晃过一丝深意。 “什么?只出一百人?老爷,这可是一个拿下江远冽的大好机会啊。”秃顶疑惑的瞪大眼睛。 “照我说的去做,记住,下这局棋,一定要心平气和,谁先急躁,输的就会是谁。”他缓缓的说。 “是,老爷,我这就去办。” “还有,宁初婉的事,再去调查一下,她是死是活,一定要确定,而且,不要让方秋音知道。” …… 叶翊枫坐在宁初婉身边,安静的欣赏她的脸。她,伤的太重了,吃过饭后,不久,便又睡着。 苍白的脸,雪白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微翘的鼻子,还是那般沉静,那般美丽,然,她的眉宇间,怎似藏了许多忧伤? 婉,此生,都经历了什么?前世的事,你又可曾记得?可,记得,那些风花雪月,可记得,我? 一千一十二年零三十九天了,又可知,每一天,我都在祈祷,能与你遇见?每一时,我都在想你? 婉,既然,遇见了你,这一生,我便再不会让你受一点的委屈。 “咳咳……”叶翊枫捂住了嘴,情动时,心便痛如刀绞。怕打扰了她休息,他轻轻起身,走到河边,伸手,在衣袋里,取出那只白色玉笛。 婉,那首笛曲,可还记得?他抚摸着玉笛,墨**眸里,便泛起波浪,将他的思绪,带回到从前…… (以下一段初婉和翊枫的前世,是絮萦以往写的一本书中一段凄婉的故事,絮萦写时,泪流满面,这里拿来呈献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受到感动。) 那一年,他十八岁,风华正茂,却已是中原武林盟主。 那一天,花红柳绿,他率领三千武林好手围攻魔教总舵圣山,却久久不能破掉阻挡在圣山下的重重机关。心情郁郁时,叶翊枫在山脚闲游,却隐隐听到了那优美的琴声。循声而去,他便望见光滑岩石上,静坐弹琴的盈盈女子。 琴声若水,女子亦如水般沉静,静雅清漠,竟令未蒙情事的少年心生爱慕,失神时,女子却倏然抬头,对他莞尔一笑,“公子懂得音律?” “略懂一二。”叶翊枫飒然一笑。 二人一见倾心,自此,每天午时便相会与此,只谈音律,彼此早有爱慕之心,却谁也不曾多问彼此身份,更不曾,倾诉对方的爱意。 他只知她叫初婉,她也只知,他叫叶翊枫。也还知,他们所创的笛曲和剑舞。那些日子,他潇洒吹玉笛,她翩然舞剑,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然,一晃,便是二十二天,那天,他们终于破解了山下机关,一举攻入魔教总舵,魔教教主宁天成却望风而逃。 叶翊枫手拿火把追入幽深的地道。却被困在宁天成事先设好的**阵中。 **阵,有进无处,进入阵中,若一炷香内无法破阵,阵中机关就会全部被激活,必死无疑。而,每走一步都有可能触动机关,陷入必死境地,等待或是走错,结果,都是死。 窒闷的地道中,空气一点点被耗尽,窒闷而压抑。倒下,或许是无法避免的结果,但,心有挂碍的人总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一点亮光蓦地出现在视野中,叶翊枫的意识陡然变得清醒:是救兵?还是临死之际的幻觉! 亮光渐渐近了,叶翊枫看清了火光中那俏丽的脸庞和盈盈含水的璀璨眼睛,心中涌起难言的欣喜,来不及高兴,已然惊慌喊道:“初婉,不要……不要过来!”说一句话,仿似将浑身的力气抽空,叶翊枫登时头晕目眩,伸手,掌对着初婉,无力的示意她离开。 而,那抹淡蓝影渐渐飘近,全然不理会叶翊枫的嘶喊。 过分的焦急,令叶翊枫更加眩晕,摇摇欲坠时正被跑过来的初婉扶住。 将叶翊枫搂在怀里,如月般皎洁的女子宛然而又略带沧桑的笑:“我来陪你。”火把下残红的光照的怀中绝美的男子胜过世间一切颜色,这一切,怎得就像一个快要醒来的梦?好想多睡一会,让这个梦继续下去。 叶翊枫强自挤出一个笑,眼睛已有些恍惚,然而,却能将她看得清楚,轻轻伸手,温柔的抚摸初婉的俏脸,一如那日初婉醉酒时缱绻的抚摸自己,语音轻柔:“婉,你在,就好。”有些麻麻的手指,突然感觉到一丝清凉,指尖竟然沾上了初婉的泪。 “婉,任你如此聪颖,竟还不知你早已在我心里。”情愫之光穿透渐渐黯淡的冰瞳,叶翊枫声音动听。 这一刻,初婉的眼泪止住,纯粹幸福的笑着,轻轻握住叶翊枫停留在她黑发中的手,玉颊旁的眼泪无声滴落。 将火把凑近,初婉再留恋的看看叶翊枫的俊脸,随后,决绝的将火把扔在地上。 “砰。”的一下火把落地声过后,一切归于死寂。舍不得放开搂着叶翊枫的手,只有将火把扔了才能腾出一只手来。然后,这只手毫不迟疑的摸向石壁上一块突起的石子,手指灵巧的将石子左转三圈,右转三圈,随即便听到铿然一声响,巨大的石块应声落下,清爽的风随之扑面而来。 深吸几口新鲜空气,叶翊枫意识登时清醒,欣慰而释怀:“初婉,你竟然知道破阵石的位置。”本来报了必死之心,与相互爱慕的人死在一起也没有了遗憾,但,能一起活着、长相厮守岂不是更好? “我当然是知道的。”她声音竟有些微弱。 只因太过激动,叶翊枫没有察觉到初婉声音的微微变化,一片漆黑中,他看不到,她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只是微微一怔,叶翊枫随即飒然一笑:“提这个做什么?婉,你在这里等我,宁天成应该跑的不远,我抓了他就回来接你。从今往后,你我隐居世外,永远也不再过问凡事。” 脑海中显现出与她奏曲翩舞的画面,叶翊枫尘封了多年的心突然荡起前所未有的幸福波纹。 “你不要去……”初婉猛的抓住叶翊枫的手,声音无力而急促。 一零八、爱且不够(下) 仿佛有无尽的冷气从地面升腾出来,叶翊枫只觉到前所未有的冷,大难临头一般,他俊美的脸开始扭曲,仿似一块万斤重的石块砸中头部,他的心都要停止了跳动,“婉,你……你的手怎么这样冷?”美妙的声音在震颤,像同琴弦断掉的声音。 “翊枫,我不能再陪你了,你会恨我吗?”力气被急剧的从体内抽离,她竟然握不住他的手,双腿支撑不住,向下便倒。 叶翊枫迅即将她扶住,扶她缓缓坐下,左手自身后轻柔的将她环抱住,右手抵在她的后心,没命的将内力向初婉的体内输送,没有余暇去回答初婉的问题。 爱还唯恐不够,哪里来的恨? 得了叶翊枫的真力,初婉有了一口力气,欣慰的笑:“初婉好想与你隐居山林,从此不再分开。可是,不行的,我怎么忍心看你死在我面前?” “婉,你先不要说话,等我将你的毒逼了出来我们再慢慢说。”叶翊枫声音抖得厉害,像是裸身站在冰天雪地里一样,经历过了多少次九死一生的险境,可从未像此时这样惊慌无助过。初婉中毒了,这毒很厉害,但耗尽了内力也要将它逼出来。 “翊枫,不要白费力气了,没用的。我中的是‘深海鳕巫’的毒,爹爹说过,这毒,没得解的。”淡淡的说着,初婉将冷冰冰的手搭在叶翊枫抱在她胸前的左手手背上。 “深海鳕巫”!叶翊枫的脑袋“嗡”的一声,如遭雷击。身体猛的一阵剧震,叶翊枫冷汗直出,声音惶惶:“定然有解药的,定然有解药的,婉,你不要害怕,我带你访遍天下名医,你的毒,一定能解的。”他安慰她不要害怕,自己却怕的要命。惶急的抱起她身子,匆忙向回走,手掌依旧抵在初婉后心,将内力源源不断的向她内输送。 然而,叶翊枫心神不宁之下,冷不丁脚下不稳,便向下倒,全力举起她,叶翊枫重重摔在地上,她落入他怀中,再要抱起她时,却听她说:“不要再起来了,我只想安静的在你怀里。” “好,我听你的,你不要说话,不要分神,我为你逼毒。”叶翊枫回答,强劲的内力在初婉体内如同一把强劲的大手,疯狂而无助的抓来抓去,却什么也抓不到,那毒,太莫测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的全名其实是叫宁初婉,你要追杀的人是我的父亲。”初婉淡淡的笑,此时,知道了心上人的心意,就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不再追杀他,等你的毒解了,我们就浪迹天涯,世间的事,都不再管了。”两滴眼泪自冰瞳中滚落在宁初婉手上,叶翊枫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我好想与你一起,哪怕漂泊一生、餐风饮露。只是,我恐怕不能再陪你了。这**建成时,爹爹曾带我来玩耍,他告诉我,这十杀阵是万不得已才会使用的机关,被困在十杀阵中的人必死无疑,就连那块破阵石上也是涂满了……涂满了剧毒的……而且……那破阵石只能……只能用手才能触动的。”初婉的声音渐渐微弱,任凭叶翊枫的内力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体内,她的手还是开始变冷。 更加感觉到冷的是叶翊枫,无尽的感激与悲伤情绪涌上心头,只能仓皇无助的说:“婉,你又是何苦?若是不能救你,我也不活了。”同生共死,总胜过人鬼殊途。 “翊枫,还有一件事,请你……原谅我,那天,我知道,你要对魔教不利,所以,我趁你给我吹笛时给你……下了蛊,最毒的蛊……只有,下蛊的人,肯为你而死,你才不会死……而且,永远不会死……后来,我就爱上了你,翊枫,我只能为了你……死,你能原谅我吗?你答应我,要好好……好好活着。”宁初婉的笑突然有些凄楚,舍命救心爱的人,便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虽然知道,失去了至爱的人,也许会生不如死。只为了能让心爱的人好好活着,却留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是不是有些太自私、太残忍? “我原谅你,我答应你好好活着……咳咳……”极度悲伤之下,突然有一股内息岔路,冲入心脉。血涌入喉头,叶翊枫却好像没有察觉到,只顾竭尽全力给初婉输送着真气。这样一来,内伤却越来越重。 没有了挂怀,初婉满意的笑:“那天,你问我出身,我不回答你,是怕……怕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不……不肯亲近我了,你们要攻打魔教……而我却是魔教教主的女儿,你若是知道了……” “若早知如此,我又怎会舍得你?”叶翊枫的强压着胸口剧烈的疼痛动情的说,声音有些异样,然而,感觉到初婉的手不住的抖,那疼痛又变得浑然不觉。 “你这样对我,我好生欣喜,翊枫,我好困……好困,要在你怀里睡一会,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活……”来不及说出最后一个字,声音已经断绝。 痛,歇斯底里。仿似千万根毒针狠狠的刺中心脏,腥浓的血伴着剧烈的咳嗽声喷溅出来,叶翊枫的脑袋“嗡”的一声,忽然间感觉天塌地陷,无尽的黑暗中,找不到立身之处。 紧紧的将那玉人抱在怀里,滚热的真气毫无遗留的传进她的身体,然而,怎得怀里的人始终没有一丝温度。 是一场噩梦吗?如同发狂的野兽,叶翊枫突然仰头嘶吼,悲恸绝望的吼声在地道中一遍一遍的回响着,地道被震得微微颤动,土屑簌簌洒下,逝去的人却不为所动。 “初婉,……婉……”一次又一次的在耳边呼喊着初婉,滚滚热泪爬满叶翊枫清癯的脸。曾几度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眼泪,原来,也可以泪如泉涌。 “睡吧,我守在你身边,等着你醒来。”嘶吼过后,叶翊枫的嗓子已经干涩。缓缓抱着宁初婉坐下,生怕惊动了怀里沉睡的人。血,不断的喷涌而出,叶翊枫极度虚弱,脑海中一片空灵。等,等沉睡的人儿醒来,等,上苍垂怜令伊人回归。 泪,染上皮肤的温度,蒸干,然后在天赐的绝美脸孔上印上悲伤的刻痕。死寂中,黯淡的时光仿似停滞,每一个瞬间,都仿似一个漫长的隔世。叶翊枫将恐惧与忧伤压抑在心底,反复劝慰自己,睡着的人总会醒来。 零星的火光骤然将无尽的漆黑点亮,放大的瞳孔承受不了一丝光线,叶翊枫眼睛仿似被灼热的烈火烧过,又是痛彻心扉的痛。 只顾挂怀怀里的人,剧痛,他却仿似不曾察觉。眼睛变成火焰的颜色,血液,仿似沸腾,心如刀绞----只因怀里的人始终未曾醒来。 火光渐进,十余人举着火把高兴的喊着“盟主”奔到了叶翊枫面前,到了近处,却全部愣住。 眼前的叶翊枫,衣衫沾满血迹,嘴中犹且不断向外溢血,更令人惊悚的是,他的眼睛竟然变成了火红色,而他呆呆的抱着一具女子的尸身,一动不动。 “盟主,放下她吧,她……她已经死了。”一人不忍心再看下去,壮着胆子打破沉寂。 一句关切的话,却如同一把利剑,无情的刺穿他的心。一口鲜血猛的喷出来,将他干枯的嘴唇婉的更加鲜红,火,几欲从眼中喷出。体内的真气突然失去控制,一股劲的窜到头上,从他的头顶冲出,整齐的青丝被真气激荡的炸开,四处乱飘。 红的眼,红的唇,炸开的头发,怀中还抱着一个毫无声息的美人,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嗜血的妖孽。 众人退开,毛骨悚然。 他猛的狂吼一声,火把全部被吼声震灭,十余人全部被震晕过去。他在再次莅临的黑暗中疯狂的奔跑,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怀里的宁初婉,是此时唯一的意识,无尽的悲伤,是此时唯一的情绪。 奔出地道,奔下圣山,越过古道,穿过河流,叶翊枫不知道疲倦一般,在黑夜中暴走、狂奔。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无力的停下。浑身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颓然倒下,用无力的双臂抱住宁初婉冰冷的躯体。天昏地暗、意识渺茫,可是将死之人才有的感觉?那就死在一起吧。 突如其来的剧烈光线狠狠的撞击着叶翊枫的眼睛,一道巨型闪电划破苍穹,紧接着就是一生震耳欲聋的巨响。雨,倾盆而下,来不及感受雨滴的温度,他昏倒在泥泞中。 …… 那蛊应验,他得了永生,也得了永远的伤,每每动情,便会心痛。 朝代变更,历经沧桑,他在孤寂中,一次又一次的许愿,能再次与她遇见。人潮中,他不停的找,千年不变,那感情,日积月累,竟然越来越浓厚,而今,他真的见到了她,梦,竟成真。 而,今世的她,是否还是前世的婉? 婉,无论如何,这一世,就让我,为你守候。 一零九、在水中缠绵…… 一零九、在水中缠绵…… 恍惚中,是谁的笛声,这般悦耳? 宁初婉轻轻睁开眼睛,便见他坐在河边,手拿玉笛,闭了眼睛,用心吹奏。飒然清风中,他只给他一个侧脸,棱角分明,那般清澈、那般好看。 这熟悉的旋律,到底在哪里听过?如此静谧,如此清凉,却令她黯然伤神。 她不意间轻轻一动,他笛声便戛然而止,沉静向她看来,“醒了?” “嗯……不好意思,打搅你了。”她轻轻说。 叶翊枫收起玉笛,清凉一笑,“该是我打搅了你。”抬眸,他向她望去,四目相望,竟都失神。 “你吹的这首笛曲,叫什么名,好好听。”宁初婉偏头,躲开他目光,然,他眼眸清凉似水,与他对视,竟是一种久违了的沉静惬意感觉。 “永相守。” 他悠然说出,冰凉眸中,却颤起波痕,望见她疑惑的表情,便觉心中酸楚,她,竟连他们共创的曲子也不记得了。 “呵呵,名字也不错呢,这样好听的曲子,我以前竟然没有听过。”她淡淡的说。 他却更增落寞,寂然一笑,下一瞬,眼眸忽然收紧,一脸肃然,竟似一头机警的猎豹。 “怎么……”宁初婉正要出声,他身影却骤然一闪,到了她面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用眼神告诉她,不要出声。 于是,她寂然,然后,就见他手臂一长,伸到了她身下,身子一轻,已被他抱在怀里。 瞬间,她便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那般暖,他身上清新的体香,那般令她心静。该是第一次在他怀中吧,怎么,却一点也不觉陌生?双颊微红时,他已迈开脚步,踏过地上枝叶,竟不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他面色凝重,眼眸紧凝,令她见了,都觉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算了,还是不管了,反正,在他怀里,她就觉安全。她乱想时,他已抱她走到河边,鞋子已经被水浸湿,他还不停,深望她一眼,径直向河里走去。 水越来越深,漫过他的膝盖,漫过他的腰,然后漫到了她身上。阳春时节,水,却冰冷刺骨,她不禁一抖。 未愈的伤口,浸了水,又是一阵剧烈的痛,她痛苦的皱眉,却望见他关切的目光,她心一暖,勉强笑笑,他又向前踏出一步,到了河水最深处,她和他,便沉入水中。 骤冷袭来,旋即一大口水就呛入她口鼻中,正慌乱,她就感觉到嘴唇上暖暖的温度,他的薄唇竟然印在她嘴上,强烈的窒息,令她来不及多想,便张开了小嘴,吸紧了他的嘴,起他嘴里的空气。 太过紧张,宁初婉竟将他的舌吸进口中,心跳加剧,又婉上满脸羞涩,却还是需要他嘴里的空气,只能不停的吸着,吸着…… 水下,他们紧紧在一起,由于紧张,她双臂紧紧抱住他肩膀,就仿佛,一对热恋的情人在水下热情接吻。 水上,四个手里古剑的黑衣人站在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深沉徘徊着。 “火熄灭不久,人还没走远。”一个人冷冷的说。 另一个人,蹲下身子,用手指抹一把地上那堆黑血,然后,将沾血的手指放在口中,“是他的血。” “我们分头追。”第三个人说。 然后,四个人分别向四个方向散去了。 “哗”,叶翊枫抱着宁初婉冲出水面,径直钻进小林,向东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宁初婉疑惑的问,湿漉漉的脸上红晕还没褪去,此时的她,出水芙蓉般羞怯娇艳。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叶翎枫淡淡的说,薄唇颤动间,一滴干净水珠在他发丝上流下,滴落在她脸颊。 “哦,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她担心的问,刚才在水里,水上那几个人的声音,她依稀听到。 “因为,他们想让我死。”他笑,那般坦然,那般无谓。 却惹起她满心担忧,本想再追问,却觉腿部一阵剧痛,强忍着,她眼神里,只流露,一丝苦痛。 他却看的真切,倏然加快脚步,走入东边小林中,轻轻将她放下,突然,伸手,去解她衣裳。 “你干什么?”宁初婉猛然一惊,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却因为过度的用力,撕裂了伤口,痛的直皱眉头。 “你身上湿了水,必须脱掉衣服,不然,会很危险。”叶翎枫眼眸颤动,望见她痛楚模样,便是心痛。 “我……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转过身去。”刚褪去红晕的脸上,红霞又起,却不知,她羞怯而倔强的眼神,又惹了他多少心动。 他却不转身,只是静静看着她,嘴唇轻勾,似笑非笑,“你浑身是伤,腿又不能动,动一下都很费力,怎么脱?” “我……”她俏脸更红,然,他说的终究没错,也知,他是好意,只是,要一个男人给她脱衣服,实在是…… 呵呵……叶翎枫会心的笑,越来越觉她有趣,如果,她知道了,她救下昏迷的她时,也是他为她脱下衣服,烤干后又给她换上,她会是怎样的表情,他竟很想知道。然,还是算了吧,反正,看她心急,他心里也不会好受。 于是,他收敛了笑容,认真的说,“我可不想救下了你,再眼睁睁看着你死去。”不再顾她反对,他又伸手,去解她衣扣。 “那……你要闭上眼睛。”宁初婉脸红似火。 “额……好。”叶翊枫无奈闭上眼睛,伸手去摸她,却不料,摸到她胸口处,触手竟然那样柔软,慌忙收手,他歉意的笑笑,“对不起。” “……”宁初婉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看着他的手再次伸过来,在她柔软的身上摸索着,解开她的扣子,脱去她的外衣,然后,再移到她身后,解下她的肚兜丢在一旁。 他修长的手指,一次次在她肌肤上触摸而过,每一次,都令她心跳,而她,瞪大眼睛盯紧他的手,生怕,他再动到不该动的地方。 然而,这时,他的手,向下一滑,落在她的腰上,摸索着,就去解她腰间系带。 一一零、他……为她脱衣 一一零、他……为她脱衣 歇斯底里的羞涩感再也难以压制,宁初婉的心,像面小鼓一样敲着,仿佛要跳出来。喘/息声越来越重,粗重而清晰。 叶翎枫正专心寻找她的腰带系扣,突然就听到她沉重的呼吸声,担心之下,就睁开了眼,“你怎么了?” 宁初婉皎洁的上身,没有一丝遮盖,正完完全全映入他眼中,那般雪白,虽有几处伤痕,却也不影响那般美好,一时间,他竟然看呆了。 叶翊枫愕然一阵,才看到宁初婉咬紧嘴唇,羞得通红的脸上,隐有一丝抱怨,水润的眼中,几乎滴出眼泪。顿觉一阵愧疚,叶翊枫赶忙闭上眼睛,“对不起,对不起……” 怎不知,他是在帮她?又怎会误会他的好意?只是,这件事,太过尴尬,她咬着嘴唇,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抬眸间,竟望见他通红的脸。 五官精雕细刻,细腻肌肤,微染红色,好看的,不可一世。看了一眼,她竟还想欣赏。他,也在害羞吗?同是好看男人,为何,她对他,没有一点厌恶? 他已叩开她腰间系带,缓缓的褪下她裤子,尚闭着眼,而且,她腿伤的重,他要加倍小心,一边用手摸着她的腿部,以判断她伤的位置,一边缓缓的向下脱着裤子。 他手的触感,那般温柔,那般清晰,又那般呵护,伤处被触动,隐隐有些痛,倒也一定程度上消减了她的羞涩。 他终于为她脱下裤子,拿在手上,转身背对了她,“冷了吧,我生堆火。” “哦……”她声音已有些涩,心跳,犹不能平静,“那,你呢?”话一出口,又觉脸上火辣。 “我过会儿再说吧。”他已俯身,去捡树枝树叶。 生了火,他用树枝将她衣服挂在火边,白雾升腾中,他已脱下长袍,直接放在火上烤。身穿湿衣,靠近火边,更感觉冷,他单薄的背,微微有些颤抖。 她看在眼里,只想去关切,而,他已反手,将烤干的长袍递向她,“先披上这个吧,你的衣服,过会儿才会干。” “谢谢。”她不忍拒绝,接过,披在身上,立刻便觉得暖。 又是谢字,他黯然勾唇,一抹忧郁划过眼眸,“天快黑了,我去找点吃的。”他起身,还没迈步,却转身,向宁初婉走去。 宁初婉又是一震,双手下意识的抱紧长袍。胳膊还酸麻,腿也没法行动,所以,她只将长袍披在背上,前身的全部肌肤、连同大腿,甚至大腿以下的部分,都正对着他,这一次,更是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他面前。 一闪,他走到她面前,低身,薄唇贴她耳边,“有人来了。”声音落下,已抱起了她。 她只觉耳际生风,晃神间,他已抱着他躲在了一棵大树后。 “沙、沙、沙……”谢子言和严树踩着枝叶,向篝火旁走近,倏然望见火旁挂着的那身衣服,谢子言哀恸的眼眸骤然一亮,加快了脚步,他走向这身他无比熟悉的衣服。 伸手,谢子言将树枝上挂着的衣裳拿在手中,衣服尚湿,该是挂在这里不久,可是,她呢?去了哪里? “少爷,这好像是宁姑娘的衣服。”严树走过来,轻声说。 “是,这是初婉的衣服,严树,她还活着,初婉还活着。”一夜未眠,今天,从早晨一直找到现在,滴水未进,他已疲累不堪,而今,终于见到了希望,他激动的连手都在发抖。 火光下,他苍白无血的脸,因激动而双目含泪的样子,正映入藏在大树后的宁初婉眼中。感激涌遍全身,溶入眼中,却化作晶莹的泪。 这一切,亦映入叶翊枫眼眸。这两个人,没有一点杀气,自然不是追杀他的人,该是来找她的吧?那个男人,那般关切、那般激动,当是对她很好吧,而她,双目含泪,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吧,难道,他们是情侣关系? 骤然一阵心痛,胸闷难忍,一阵剧烈的咳声冲上来,双手抱着宁初婉,无法腾出手来将嘴捂住,他虽强自压抑着,还是忍不住咳出声来。 “咳……” 谢子言猛然抬头,看向前方一棵大树,然后,快速走过去,却发现,大树后空空荡荡。 “怎么了,少爷?”严树跟着走来。 “严树,你刚才有听到咳嗽声吗?”他疑惑的问。 “没有啊,少爷,你太累了,该歇歇了。”严树担忧的说。 也许,真的太累了,出现幻听了吧,若不然,又怎会听到一声男人的咳嗽声?“严树,初婉的衣服还在这里,你说,她现在会去了哪里呢?”他问。 另一棵大树后,宁初婉身子轻轻一颤,眼前已越来越模糊。她心目中的他,时而温柔,时而顽皮,每每她受伤时,他的眼神,却总能给她抚/慰。或是坚强,也有着他的小脾气,只是,此时,他和严树说话的语气与表情,竟是这样无助,这样脆弱,就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令她只觉心痛。 “少爷,宁姑娘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应该是被人救了吧。少爷,你不要再担心了,她会没事的。”严树劝慰着。 “恩,她不会有事的,严树,她的衣服还在这里,她应该还会回来的,我在这里等她,你四处去找找好吗?”他继续说。 “好的少爷,如果宁姑娘知道你这样担心她,会很高兴的。”严树说完,便走入了树林中。 谢子言在树后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回篝火旁,坐下,便看见了身边那堆树枝和树叶,上面一个坑陷,显然是有人曾躺在这里。是她吧,他眯起了眼睛,更觉心乱。 “初婉,你去了哪里?回来好吗?我,好想你……”他喃喃自语。 却不知,宁初婉的泪,早已悄然滑落,她好想,这时候就答应一声,然后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别再担心。然而,她这副体无完肤、衣不遮体的样子,而且,还在一个男人的怀中,他见了,又会是怎样心情? 一一一、真心说爱 一一一、真心说爱 于是,宁初婉紧紧咬着牙,忍住了所有声音,眼泪,却怎么也无法忍住,如水般,滑过脸颊,落在叶翊枫的手臂上。 宁初婉暖暖的眼泪,流经叶翎枫手臂,感觉那般清晰,他心的痛感,却也一样清晰。她,在为这个男人而流泪,难道,他苦等了千年的她,对这个男人,竟是这样情深?婉……前世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可知,前生,你因我而死,我这一生,也注定了为你而活? “婉,答应嫁我为妻了吗?还没给我结果,你不能离开我,我一定要娶你,我不能没有你,因为,我爱你……”谢子言对着篝火诉说。 宁初婉的眼泪,更加汹涌,三年了,他对她的感情,她虽不想面对,却也明了,而,他一次次的向她求婚(现代的说法哦),一次一次的用行动证明着他对她的感情,这个“爱”字,她却是第一次在他口中听到。 心,颤动的那样厉害,现在她才知,原来,他对她,也有期待。“爱”字之重,她在这样情况下听到,更知他是真心。 子言……对不起,这一生,我欠你的太多太多,若有来生,你可愿再等? 心,仿佛被千万只毒虫嗜咬,叶翊枫轻轻皱起眉头,不觉间,一口腥味倒流入口中,溢出嘴角,他竟全然不知。这个男人,竟然求她嫁给他,她会答应他吗?此时的她,在他怀中颤动的这样厉害,她当是,也爱他的吧?他只觉混沌,仿佛回到千年前那个地道,怀里抱着垂死的宁初婉。 “呜……”宁初婉再也压抑不住,嗓子里竟然发出一丝微弱的哭声。 “初婉!”谢子言猛然在地上坐起来,快步跑到那棵树后,然,树后,依旧是空空荡荡。 “婉,你在哪里?为什么要躲着我?你在哪里,出来好吗?”他仰头喊叫,恳求的声音,仿佛嘶吼,回荡整个山林,那般凄凉。 宁初婉在不远处,咬紧嘴唇,心痛莫名,却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婉,我做错了什么?原谅我好吗?请你,不要躲着我。”谢子言还在嘶喊,不会的,他绝不会听错,那就是她的声音。她就在这周围,初婉,她还活着,为什么,她不理他?他脸上亦哭亦笑,竟说不上是喜是悲。 没有回音,他继续喊,喊到嗓子嘶哑了,却仍不见一点回音。筋疲力尽了,他颓然坐在地上。 春风吹过,树叶飘落在他身边,这个时节,怎得这般萧瑟? “少爷……”严树的声音响在身后,他走出不远,找不见一点影迹,却听到谢子言的喊叫声,放心不下,他便返了回来。 谢子言缓缓抬头,看严树一眼,无神的眼睛,看不出是喜是悲。 “少爷,天黑了,我们回去吧,说不定宁姑娘没事,现在已经回家了呢。”严树走过来,坐在谢子言身边。 “严树,我们今晚在这里过夜吧。”谢子言轻轻的说。 “什么?少爷,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还是回去吧,如果宁姑娘知道你这样,会很担心的。” “我想,在这里等她。”谢子言声音无力,却那般坚定。 “这……好吧,少爷。”严树叹息着说。 悄无声息的,叶翊枫抱着宁初婉渐渐走远。伸手,他为她抹去眼泪,轻语,“你爱的人吗?”他声音竟是轻颤。 “不是。”宁初婉憔悴的答。 “他很爱你。”他说,声音愈加萧瑟。 宁初婉不说话,却又哽咽。 “你也爱他,是吗?”叶翎枫声音再响。 对谢子言,即使她不想承认,却总有种无法说出的感觉,可,那是爱吗?爱,于她,早已绝缘,不敢面对,她也从不曾去想。此时,被他问起,她更是语塞。 却不知,在叶翎枫看来,却是默认。“咳咳……”叶翊枫心痛难耐,咳出声来。 她抬头,这才见他嘴角的血迹,傍晚黯淡的阳光下,凝脂般的白,胭脂般的红,对比这样明显,也这样揪她心坎。 “公子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宁初婉忍不住抬手,帮他抹掉嘴角的血,却不顾,染了一手血红。 “一点咳嗽的小病而已。”叶翎枫清冷笑笑,忽而问,“你相信前世吗?” “信。”宁初婉坚定的回答。她从现代穿越到前世身上,当然是相信前世的。只是却疑惑,叶翎枫为何会问这种问题。 璀璨眼眸,轻轻一颤,叶翊枫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前世会是怎样的?” “该是一个平常女子吧,嫁个好男人,平常过活,或是终生不嫁,陪伴爹爹、娘和哥哥渡过一生。”宁初婉淡淡的说,这,却又是她此生多向往的生活。是希望,还是奢望? “呵呵……”他笑笑,忽略了太多凄凉,“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前世会是在江湖中兴风作浪的江湖教主之后,身份高贵,却甘愿为心爱的人而死?” 宁初婉轻抬眸,竟不觉得一点意外,“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无论身份高贵和卑微,为了他死,这一生,也是值得的吧。” 叶翊枫呆住。星眸眨动时,竟萦绕了一层雾气。原来,她甘为他死,竟是抱着这般念头。只是,可知,他孤单千年,那浓烈的想念,是如何才熬过来? “你呢?你相信前世吗?”她又问,却没有意识到,他们都已停在原地,她却依旧在他怀里。是忘了,还是,已经习惯? “信。”他毅然点头。 “那你呢,公子觉得,你的前世会是怎样的?” “我只想当一介草民,哪怕微不足道,只求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他低头,凝望她的脸,目光竟是那般温柔。 又是愿望吧,前世不能,但求今生吧。 “我看你,前世一定是帝王或者什么帮主之类的大人物。”她无意的说,却不知已道破天机。 叶翊枫呆住,突然,却听“嗤”的一声响,血便从叶翎枫身上喷溅出来。 絮萦:三更了啊,怎么没有亲亲留言呢?絮萦感觉好冷清哦……呜呜…… 一一二、重逢 一一二、重逢 “啊!”宁初婉惊叫一声,看着叶翎枫肩上那片殷红,心如刀割。 “嗖!”又是破空声响,叶翎枫轻轻俯身,却始终不肯放开怀里的宁初婉,一支飞镖,贴着他的后背飞过去,很是危险。 然而,两声破空之声过后,周围一时间竟然变的异常安静,足足过了数秒钟,才“砰!”的一声,在树上摔下一个人来。 宁初婉向地上看去,却见叶翊枫轻描淡写的一笑,“已经死了。” “啊?他怎么死的?你流了好多血。”满目疼怜,他的痛,她竟感同身受。 “这点伤,无碍的。”他竟还洒脱的笑,似是不知疼痛。刚才,他辨明了杀手的方向,在他发第二支飞镖时,用脚踢起一块石子,击中了他的太阳穴,宁初婉当然不知道。她更是不知,刚才,他只要将她扔下,完全可以躲过第一支飞镖,只是,她腿伤的严重,他怕,这样将她扔下,会令她腿伤更重,甚至,会落下终身残疾。 他自是不肯舍她不顾,就算自己冒着生命危险。 “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他应该还在那里,我送你去找他吧。”他淡淡的说,话中几许无奈。是那个男人的嘶吼声,将这个杀手引回来了吧,他的同伴,一定也会回来,如果幸运的话,他一个人,也许还能自保。但,带上了她,结果只是无望。 该放手了吧,怎能将她连累?他眸色瞬息万变,不变的,只是留恋。 “可是,你受伤了,他们还在追杀你,我……”宁初婉竟说不下去,若不是她将他拖累,他就不至于受伤的吧。而,在此时离开他,却又是这样不舍。 “只是皮外伤,没事的。”他笑的轻松,已伸手,将她长袍上的扣子系上,轻轻一笑,抱了她,转身就走。 她抬头,望见他肩头的血迹,更觉担忧,她想去关怀,却感受到他眼中的忧郁,话到嘴边,心中却苦涩的厉害,怎么也说不出来。 冥冥中,似乎有一根引线,将他和她牵在一起,他的痛,她竟感觉这样明显。 “婉……答应我,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他清凉好听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她叫她什么?他温柔的表情,缱绻的目光,竟似对待他至爱的人。有些出格了吧,她听了,却怎觉这般舒服? “嗯。”她缓缓点头,轻抬眸,又撞入他至美的眼眸。那般璀璨,那般好看,竟藏了太多的温柔、太多的忧郁。 他到底有着怎样忧伤的过往?她突然很想问,然,终是怕再惹起他的伤怀。 轻步走,他轻飘飘的身子,踏过树叶,竟也没有一点声音。他的怀抱,这样温暖,他的心跳,这样稳健,令她感觉这样舒适安宁。好想闭上眼睛,在他怀里安静睡一觉,然,轻轻的,他已俯身,将她放在枝叶满地的地上,深深凝望她,似是想说什么,薄唇轻动,他却转身。 “暧……”她倏然伸手,拉住他手臂。 他转身,轻勾唇,笑的清凉,却溢出满目忧郁。 “我们还会见面吗?”她回他一笑。 叶翊枫挑眉,“会吧。”又怎能不见,如何舍得?不意间,望向不远处那堆篝火,望见谢子言的背影,他又觉一阵心痛,“我要走了。”他无声轻叹,那些杀手,快要来了吧,猝然转身,他再不回头,也免得,割舍不下。 “保重。”她轻轻扬手,只见他背影一颤,如影一般,翩然远去。还在凝望,眼前,却只剩下了葱郁树木,顿觉心里空空荡荡,她眨眸,原来,不知何时,眼里竟凝了一汪泪水。 篝火边,谢子言看着树枝架上那身随风摇曳的衣服失神。衣裳都已干了,为何,她却还不肯回来? “子言……子言……”风中,呼唤的声音,这样熟悉。 目光骤然凝聚,谢子言一下站起来,四处望去,又听错了吗?他看向严树。 “少爷,我好像听到宁姑娘的声音。”严树也站起来。 是!没有错,是她的声音,“初婉,你在哪里?初婉……”谢子言一脸惊喜,连声音都在颤动。 “子言,我在这里。”宁初婉的声音又传来。 谢子言扭头,转身便跑进身后树林里。她,穿着一件黑色长袍,安静坐在地上,昏暗光线下,眼中那汪泪水那样明显。 “婉……”他扑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揽住,见她腿部的伤痕,更觉心痛歉疚,“都怪我昨天没有去王府接你,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的伤,严重吗?” “不严重,以后还能走路。”宁初婉淡淡的说,如往的静若止水。 她愈是平静,他却越是难过,“婉,是谁干的?你的衣服怎么会在那里?你穿的,是谁的衣服?” “我好累,子言,我们回家吧。”她疲倦的说。 心骤然一颤,谢子言抱起了她,“好,我们回家。”她,竟还是不肯对他说,她,究竟要疏远他到什么时候?不重要了,既然此时她已在他身边,一切,都无所谓了。从今以后,他会好好保护她,决不让她再受这样的伤害。 他的怀抱,还是这样暖,这个男人,总在她受伤时,给她最温馨的呵护。他,满脸的疲惫,该是因她伤了多少神?只是,她真的不忍再为他添乱,既然,还活着,这一切,就让她自己来解决吧。江远洌,一切都是要还的,我们之间的事,才刚刚开始!她暗暗下着决心。 “啊……”一声惨叫在树林中远远传来。 宁初婉的身子猛然一颤,还未平静的心,忽然翻江倒海。追杀他的人又来了吧,翊枫……保重! “婉,怎么了?”真切感受到她在颤抖,谢子言关切的问。 “没什么,我们……走吧。”宁初婉淡淡的说,眸中的担忧,却怎么也无法溶解。 一一三、深夜,房间,孤男寡女 一一三、深夜,房间,孤男寡女 城中,医阁(古代专为上层阶级设置的就医场所,相当于如今的贵族医院),年过四十的大夫对一脸担忧的谢子言说,“谢公子,宁姑娘的双腿腿骨折断,不过,看样子,是经过手法极好的人接过骨了,宁姑娘目前只需要安心静养几天,就会复原了。” “那,会留下后患吗?”谢子言挂怀的问,难道救她的人,是个大夫?不然怎会接骨?她身上披的那件长袍,应该就是那个人的吧,那,是不是,她不穿衣服的样子,他也看过了?明知此时不该有这些乱想法,但,谢子言的心里,还是一阵的不舒服。 “恢复好的话,应该不会。所以,我觉得,还是让宁姑娘在敝处疗养的好,不要再搬动她了。” “哦,好,谢谢你,大夫。”谢子言松一口气。 “恩。谢公子,你的脸色不太好,多注意休息。”大夫轻轻一笑。 “好的,谢谢。” 谢子言推门走进那间房间,却见宁初婉已经睁开了眼睛,呆呆望着房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醒了。”谢子言暖然一笑,坐在她身边。她,依旧那般安静,满脸憔悴,不起涟漪的眼眸中,却似藏了许多愁绪,只一望,便又惹他心怜。 她,当是很累很痛,那时,在他怀中,他就已沉沉睡着,他径直将她带到医阁中,直到此时,她才醒来。 他正要对她说在这里疗养的事,她却先他开口,“我们回家,可以吗?” 谢子言微微一愣,旋即,轻笑,“当然可以。”还是不肯违逆,也好,反正,在家里,他一样会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 “蝶儿……蝶儿……”床榻上,江远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这个名,沙哑声音,苦痛表情,似在梦魇。 床边,穆雨晴一阵心冷,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没忘记那个女人。但,一个死去的人,也终究会有忘记的那一天的,她正暗自安慰着自己,却听见他叫另一个名字…… “宁燕飞……” 那个女人!穆雨晴美丽的脸便有些扭曲。 “宁燕飞……你给我回来……回来……”干裂的嘴唇抖动着,他表情,竟那样紧张。 那个女人也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了,冽,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会做一个好妻子,让你永远不再稀罕那些烂女人。 “啪嗒、啪嗒、啪嗒……”一只白鸽突然在开着的窗户里飞入房中,落床上,“咕、咕、咕、咕……”的在江远冽耳边叫个不停。 沉睡中的江远冽骤然惊醒,他睁开眼,便看到穆雨晴的脸,稍稍一愕然,便漠然将目光在她脸上移开,然后,看向正在他头部左侧的信鸽。 “王爷,你的信鸽。”穆雨晴微笑着提醒。 江远冽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抓过信鸽,无视她好看的笑,取下信鸽腿部的字条,自始至终,竟然未曾正眼看她。 “王爷,我刚刚看到谢子言回家了。他抱着一个人进了院子,我怕被察觉,没敢太靠近,只看到,那个人穿着男人的衣服,不过,看那体型,很像是宁燕飞。”纸上,是蝶的字迹。 什么?江远冽暗沉的眸中突然晃过一道亮光。难道,那个女人回来了?竟被谢子言抱着。 江远洌只觉心跳的很乱,很乱。 距离太近,纸条上的字虽然很小,却也字字印入穆雨晴眼中。心,骤然如冰冻,她保持着镇定,将一切深藏眼底,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啪嗒”,江远冽已放飞信鸽,不顾头部的眩晕,猛的在床榻上坐起来,翻身下床。 “王爷,你的病还没好,你要干什么?”穆雨晴的反应明显慢了一拍,伸手,就去抓他胳膊。 却被他重重甩开,“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他冷然抛下一句话,“吱”的一声开门,“砰”的摔门而去。 穆雨晴呆在床榻前,看着那扇摇晃的木门,眼中又笼上一层怨毒。 …… 站在那出小院外,院门紧紧关着,江远洌犹豫良久。已是深夜,天知道,他为什么一时头脑发热就想过来看看。 还是走吧,免得,那个丑女人会以为他关心她!可是,她真的回来了吗?算了,既然来了,去看看又有什么。终于,他飞身,跃过高墙,进了院子。 “叩、叩、叩……”他敲响了那扇门。 房间里,床榻边,谢子言正在喂宁初婉喝参汤,此时便听到了敲门声。 “谁啊?”谢子言眉头一皱,这一片,离谢府很远,几乎没有熟人,这么晚,敲错门了吧? “是我,谢子言,快开门。” 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宁初婉登时一脸惊愕,呵,她刚回来,他竟找上门来了,这个男人,真是无孔不入啊。巧合吗?他又怎么知道她的住处?这个男人,非要她死才会安心吧。 谢子言亦是一脸惊愕,望见宁初婉眼神,便知,她不想见他,于是,他回,“这么晚了,有事明天说吧。” “我不是要找你,我找宁燕飞。”声音未落,“咚、咚、咚……”砸门声又响。 “你要见他吗?”谢子言无奈的看着宁初婉。 “帮我个忙好吗?”宁初婉淡然一笑,亦是无奈。 …… 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干什么?他砸门砸的手都痛了,里面竟然没有一点回音,该死!他可没有那么多耐性。 “砰!”他重重一脚踢在门上。 “吱呀!”门打开,谢子言的脸旋即出现在他面前,“王爷,这么晚了,来我们家干什么?” 什么?他们家?难道,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江远洌突然又觉一阵烦躁,“宁燕飞今天没去王府,本王担心我的丫鬟出什么意外,今晚又正好经过这里,所以顺便过来看看。”说着,他已走进房间,立刻便望见坐在床榻上的宁初婉,江远冽的心,骤然一阵异动 一一四、她的腿,做这事,方便吗 这个女人,眼圈还是那般恶心的黑色,散乱的头发依稀遮住侧脸上那些红斑,脸上一颗大黑痣,还是那副丑模样,此时,江远洌却看着顺眼。大文学 “谢谢王爷关心,我今早去王府的路上,被一辆马车撞了,所以,本想通知王爷一声,又找不到人。”宁初婉粗着嗓子说。呵……她出了什么意外,他会不知?江远洌,爱装傻吗?那就让我们,相互欺骗吧。 “哦?”他一副疑惑表情,这个女人,明明是被人劫持了,这么轰动的事,还当他不知,撒谎都不会,果然是傻。 也好,既是他先装傻,也便一装到底,“既然这样,本王也放心了,宁燕飞,你几天能恢复?本王府中还有一大堆事物要处理,如果超过五天你还不能去王府,本王也只能换个丫鬟了。” 呵……又来威胁,难道,他竟知道,她不能离开王府?好莫测的男人。 她正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到谢子言的话,“王爷大半夜的,亲自看望你的下人,真是让人感动啊。燕飞的伤,至少要静养七日才可以的,王爷既然这么关心下人,再宽限两天怎么样?”这个家伙,衣着不整,头发凌乱,脸上也带着惺忪,刚睡醒的样子。真的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吗?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府中丫鬟数百,他会关心一个丫鬟?他们刚回来,他就来了,巧合?鬼才信!难道,他派人监视她? “额……既然子言兄都说话了,那,本王就宽限两天吧。大文学宁燕飞,七日后,记得去王府,我们之间的事还没有谈完哦。”江远洌邪魅一笑,刻意对宁初婉眨眼,靓丽邪恶。 谢子言看在眼里,只觉狠狠的不舒服。 “王爷,我会按时去王府的。奴婢很累,想早点休息。”她淡然,送客。 啧……这个女人,真不识抬举,这副不冷不热模样,又惹了他的火,然,终是不好发作,他勾唇,“那,我们七日后见。”悠然转身,他压抑了所有不悦。 “那,远洌兄请慢走,我还要照顾燕飞,就不送了哈。”谢子言客气的笑,落入他眼,却又激起一阵嫉妒。 “本王敲了这么久的门,你才开门,方才,你们在干什么呢?”尚未迈步,江远洌便停住,幽深的眼眸在宁初婉和谢子言身上扫过。 当然是在让谢子言给她化妆,宁初婉眼中溢出一丝嘲讽。这个男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才会派人杀她的吧,只是,他爱演戏,她也便继续伪装下去,这场游戏,她决定,陪他玩到底,就算她是老鼠,他是猫,就算,飞蛾扑火,结果输得注定是她,她也要他头破血流,付出应有的代价。大文学 “额……这么晚了,我和我的女人在房间里,又在床/上,王爷说会干什么呢?我们当然要穿好衣服再去给你开门了,你,你再晚来一刻钟也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真是……”谢子言一脸被撞破好事的惋惜相。 “打扰了你们做那事了是吗?”江远洌突然黑了脸,烦躁非常,只想发火,然而,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他心里会涌起那么强烈的酸味? 骤然,他将冷冽目光全部投到宁初婉身上,眼眸深处,竟似藏着一丝抱怨。 宁初婉竟然为之一颤,眼中失了那抹平静,这一刻,竟感觉,这个男人,有些可怜。不!这个魔鬼一样的坏男人,又有什么好可怜!错觉罢了,下一刻,她眉头轻轻一皱,目光已是漠视。 “子言兄真是强悍哈,竟然在她伤成这样的情况下都不放过,她的腿,做这事,方便吗?”他挑眉,狐疑的再看宁初婉,轻佻而嘲讽。 这个男人,总喜欢恶意招惹她,嘲讽的言语、嘲弄的语气,她的心,已然颤动,而,她偏偏不动一点声色,不让这个高明的男人,察觉到她任何的情绪波动。 女人,他见过太多,女人的心,他也得到了太多,偏偏这个女人,他一点也看不透,她的心,竟对他完全封闭,令他,只觉失意。这种感觉,竟与三年前,面对另一个女人时的感觉,这般相似。 “我这样爱燕飞,当然会很小心的了。而且,燕飞她也会很配合……” “够了!”江远洌突然恼火,“谢子言,你真恶心!”重重咆哮一声,他狂躁出门,摔门而去。 这个男人,对朋友也这样霸道吗?宁初婉望着被他摔上的门,见他生气,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心里却空荡荡的? 谢子言亦是失神,和他做朋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他对他这样发火过,难道他真的对初婉有什么?他突然感到一丝恐惧。 江远洌出了房间,只觉胸中憋闷,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他蓦然止步,站在房外,回头,依稀望见那间房子里的烛光,脑海中就莫名的闪现出一副副她和谢子言亲热的画面。 可恶,怎么,最近情绪总是不能自控? 他心乱,却不知,对面小院中,一棵茂密的高大杨树上,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 …… 江远洌刚回王府,便在府门处见到等候许久的萧辰。 “远洌兄,你还没病死,真是命大啊。”萧辰迎头便说。 “萧兄,你来找本王,不是就为了问这个吧?什么事,说吧?”一点风寒而已,怎会死人?他当然也不会有那么好心询问他病情。 “有宁燕飞的消息了吗?”他打听了一整天,却没有一点消息,还是把希望寄托到了江远洌这里。 江远洌微微一愣,“额……没有。” “唉……你问过谢子言吗?他那边有消息吗?算了,还是我自己问吧。” “你不用问了,我刚才问过了,他也没有她的消息。”江远洌急忙说。 “哦……”萧辰眼中登时划过浓浓的担忧。 为什么要骗他?江远洌想来想去,竟也找不出理由,只是,此时,想起那天他看宁初婉的眼神,潜意识就指引着他,不要告诉他。糟糕,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够朋友。 一一五、王爷,请自重 午后,幽静别院,一间宽敞的房间里。大文学 “老爷,宁初婉昨晚被谢子言送回家了,好像受了伤。”秃顶男子对身穿黑衣的男人说。 “哦?她活着就好。”黑衣男子不动声色的说。 “还有,老爷,昨晚江远洌也去了她的院子。”秃顶接着说。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鹏,那件事怎么样了?” “老爷,我们派出的一百人中了江远洌的埋伏,全军覆没。”鹏低下头去。 黑衣男子双眼轻轻眯起,眼眸里,目光老辣深邃,他缓缓的说,“我早说过,江远洌没这么简单。” “可是,老爷,我们是在书信中得到的消息啊。怎么会有假?”秃头还是不解。 “他信中的东西就一定是真的吗?这只小狐狸,狡猾的很,他的书信被动过,他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他深深吸一口烟斗,昏花的眼睛,像个深黑的无底洞。 “这么说,宁初婉偷走他这封信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他却不动声色,就是为了设下陷阱等我们跳,是吗?老爷,宁初婉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吗。”秃顶疑惑,既然老爷早已预料到会这样,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心思,逼宁初婉去做? “不……不……”他缓缓的摇头,“他知道了她偷信函的事,却未必知道她的身份,不然,事情就不会是这样的了。大文学” “那,老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让她继续留在王府吗?”秃顶疑惑的问。 “当然,你没发现,事情对我们越来越有利了吗?我要江远洌,一步一步的上钩。” “哦,老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去查,那天到底是谁要害宁初婉。这几天,让她安心养伤,我要她尽早回到江远洌身边,她,就是钓江远洌这条大鱼最好的诱饵。”他放下烟斗,眼神竟是那样阴险。 …… 七天后 推门走进丫鬟房间,宁初婉便看到地上两个箩筐中那满满两大堆衣服。 “飞儿,这是这八天来王爷的旧衣服和破衣服,王爷让你今天必须把破衣服缝好补好,而且,洗干净。”还不等她坐下,王丫鬟就说。 “哦?……谢谢。”她竟还要为他缝补衣服?!就用这种方式迎接她吗?他真是别出心裁。大文学竟然八天前的衣服也给她留到现在?折磨她,他才会舒服吧。 “不用客气,别忘了王爷的早茶。”王丫鬟微笑。 宁初婉答应一声,冲了一壶茶,向江远洌书房走去。她走到门口,伸手敲门,手刚碰到门,只发出一点声音,就听到他磁性的声音,“进!” 这个男人,竟像能看透门一般,奇怪。“吱呀”她推开门,径直走进去,将那壶茶水放在书桌上,淡淡的说,“王爷,你的早茶。” 江远洌正坐在檀木椅子上,悠然看着走进门来的她,璀璨双眸,竟似放光。嘴唇轻勾,“恩。”他点头,那般尊贵、那般气派。一抹邪笑便荡开,这个女人,总算来了。走路尚跛,还没好全,不过,没落下残疾,也好。 华贵整齐的锦衣、如瀑的黑发、俊隽的脸、璀璨的眼眸,今天这个男人,好像格外精神。只是,他的好看,对她来说,却是毒药,目光不愿在他身上多留一秒,她如往的漠然,“王爷,没其他事的话,奴婢去忙了。” “哦?”他忽而抬头,勾唇,笑的那般勾魂,“宁燕飞,七天不见了,你就不想本王?” 呵……无耻的话,他总说的这般自然,还好,她也习惯,他愈是无耻,她也越能漠然以对,“王爷,是你多想了。”再不想见他那副好看模样,她转身,迈步就走。 “那,祝你今天能完成任务。”他在她背后轻笑。还有女人,敢跟他摆谱,而且,还是他下人,真是有趣呵。 “谢谢。”她淡淡的答,带了一分嘲讽。 …… 穿越来这里前,她是父母疼爱的千金小姐,从未学过缝补的活儿,这三年里,谢子言对她也是千依百顺,送她的衣服都已穿不过来,她根本不需要缝补,虽然偶尔学过缝补,却并不熟练。而今,闷头缝了一个时辰,宁初婉就已经头昏脑胀,到水房去洗了把脸,出门,刚转身,肩头就被重重拍了一把。 “啊!”她吓的打个激灵,不及转身,两只有力的手臂已经从后面将她环住,禁锢怀中。 那种,她永不会忘记的好闻味道,和那宽阔的胸膛,她看不到也知又是他。脸部瞬间通红,她挣扎,“江远洌,请你放开我。” “好不容易将你抓到,放过你,凭什么?”江远洌薄唇贴她耳边,清新口气直喷她耳中。 宁初婉竟觉一阵酥麻,“王爷,请自重。”她心颤莫名,这里,可是这层小楼唯一的一间水房之外,小楼上,所有的丫鬟若是要洗脸都要在这里,他万想不到,他会在这里就有这种出格的举动,看她出门,故意跟来的吧,用什么词与来形容这个男人? “哦?宁燕飞,你的脸很烫啊。”薄唇贴上她脸颊,他刻意吻着她脸上那片绯红的地方,令她更增羞赧。 “王爷,这样别人会看到的,对王爷的声誉不好。”宁初婉无奈,他的禁锢竟这样紧,别说挣扎,她连喘息都觉困难。偏偏,他的唇,又在她颈中、耳后不住的煽动,热气扑来,只令她肤如火烧。 这个男人,究竟想将她怎样?倏然又想起那晚的事,她满脸厌恶、满心屈辱。 “本王的声誉,你还不知道吗?我不介意,再多一条和你的绯色消息。你呢,宁燕飞姑娘?”他邪肆的声音竟透着色/欲,这个女人,气味如此好闻,身子如此柔软,抱在怀里的感觉亦是这般美好,如此美味诱人,直勾起他想吃的欲/望。 “你……你真无耻!”宁初婉忍不住骂,却突然感觉胸/部一紧,他的大手竟然抓在了她右边那处柔软上,还不肯放下,竟然,来回摸/弄起来。 絮萦:亲亲,二更了哈,今天还有三更。祝你阅读愉快哦。 纠正一个小错误哈,前面,江远洌接到一封飞鸽传书,是蝴蝶的字迹,少些了个字,写成蝶了,大家注意到了吗? 一一六、强X民女(第三更) 羞辱感登时蔓延全身,宁初婉猛的抬脚,重重踩在江远洌的脚面上。大文学 “嗯……”痛感袭来,江远洌轻哼一声,旋即,竟不知痛一般,邪魅一笑,含住她耳垂,“如果你再不老实,信不信,本王在这里就要了你?” “你……江远洌,如果你敢这样,我会去官府你强/暴民女,请你,放、开、我。”她一字一顿,那般坚定。这种男人,在大街上也敢做这种事的吧,况且,他身上那一个部位已经贴在她臀部,炙/热坚、硬,触感那般明显。 “啧……本王会强/暴你这样一个丑女人?官府都不会信。况且,你不知,这天下是谁家的?你说呢,宁燕飞姑娘?”江远洌声音好听却嘲弄。 “江远洌,我是谢子言未过门的妻,你这样对我,他不会放过……啊……”她胸口一阵剧烈压抑,已经说不出话来。 手臂狠狠缠在她胸口,他几乎想将她撕裂,怒火突如其来,江远洌声音骤冷如冰,“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吗?宁燕飞,从来没有人能威胁我,本王想做的事,也不会顾虑什么后果!”为什么,明知,他和谢子言的关系,听她一提起,他还是会这样狂躁?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他只想要这个女人,谁也别想阻止! 幽冷声音,她听在耳中,只感觉到冷。大文学这个男人,还是那般自私、那般霸道不可一世。面对他,她从来只有逃避的份儿,只是,他,却是她注定逃不掉的劫,又能如何?是命该如此吧,她轻嘲,“你究竟想……干什么?”勉强提一口气,她艰难的说。 身体剧烈一颤,他猛然甩手,松开对她的束缚,她重心不稳,正要倒下,他已绕到她面前,伸手托住她肩膀,将她托到面前,鼻尖几乎贴到她脸上,“我要你,做本王的女人(也就是现代的情人)。”幽冷声音里,竟似藏了几许期待。 她愕然,这件事,她还以为,躲了过去,原来,他竟一直没忘。 “你答应过本王的,三天后给我答复的,现在,都已过了八天了。宁燕飞,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他声音扑来,穷追不舍。 “我那些天,在养伤,没有时间考虑,能不能……” “少给本王装傻!”他断然将她言语打断,表情,竟那般严肃,“我在丫鬟房间找到你的头发,仔细对比了一下,发现,和那天那个女人留在本王身上的一样,宁燕飞,你说,这也是巧合吗?” 什么?宁初婉一下子懵了,极力保持着淡定,眼眸中还是溢出一丝震惊。大文学 她轻微的变化,却逃不过他清亮的眼,“你说,本王有没有必要取你指印,和那张书皮上的指印对比一下?宁燕飞,你到本王的房间来干什么?你为什么动本王的书?本王那本书中,那天可夹着一把关系重大的钥匙,如果,本王要衙门的人来查这件事,恐怕,你的后半生,只能在监牢里度过了。” 江远洌悠然道来,却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波浪。为什么,她的把柄总是落在他手?是,这个男人,存心想折磨她吧,也好……从今以后,就让我们,相互折磨吧。 “现在,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呢?”墨眉一挑,江远洌目光莫测。 宁初婉倏然抬眸,目光哀怨而倔傲,“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什么?”江远洌反被问的一愣。好奇怪的问题?这女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又在装傻,可是,她知,演戏,是他最擅长的伎俩。明明都已知道了她就是宁初婉,明明都已派人杀过她一次,竟还装作什么都不知。也许,这个男人只是觉得这样更好玩吧,也许,他有令她生不如死的手段吧。既然这样,就让这场游戏开始吧。于是,她漠然一笑,竟是嘲讽。 他又觉烦躁,左手倏然缠住她腰,向上一提,令她身体悬空,挟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直走到墙根,令她的背贴在冰冷的墙上,“本王问你,考虑好了吗?我要你的答复,就现在!” 他冷声,那般沉重压抑,不留给她一丝余地。 宁初婉狠狠一咬嘴唇,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字字如剑,刺中她心,她的尊严,她的一切,就这样,在这个男人面前,全部化为乌有。妈妈、爸爸、哥哥,希望你们尽快平安,希望,这一切,都快点过去。 眸中幽冷,一扫而空,脸上阴霾,也瞬间转晴,江远洌勾唇,笑的那般好看,那般迷人,“乖……你早该这样,宁燕飞,从今天起,你是我江远洌的女人,就要,尽到你的义务。” 宁初婉的心,一阵抽/搐,仿佛滴血。她的浩劫,又开始了吧。而,此时,是什么在眼前一晃而过,令她骤然一阵伤怀?她眨眸,眼中便浮现出那张清凉而忧伤的脸。 叶翊枫……他的名,瞬间响彻宁初婉耳边,她的心,一时竟平静下来。 “我的话,听明白了吗?嗯?”江远洌挑眉,只是不解,为何这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失神,如此奇怪。 一触他温热的口气,宁初婉如梦初醒,心又是一冷,漠然点头,“好……” 只一字,却藏了太多无奈,太多勉强。他听得真切,倏然又觉失意。是,是他逼迫她,但,他就是偏偏不想看她这副被逼无奈的样。眸色偏暗,他邪肆勾唇,“既然你也说好,那么,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随叫随到,只要本王想要,你都要随时躺在我的床/上。” 什么? 宁初婉一下子懵了。呵……他的女人,本来就是陪他做那事的吧。是她太过天真,还以为,所谓他的女人不过是一个身份,原来,他想要的,只是和她做那种事。这个恶心的男人!厌恶潮涌般袭来,她痛苦的蹙起眉。 她满脸厌恶,映入江远洌眼,更增他的烦躁,猛的,他低头,薄唇印下。 一一六、要她人、亦要她心(四更) 宁初婉全没防备,小嘴已被江远洌堵上,旋即就感觉到他柔软的舌将她贝齿撬开,滑入她口中,“唔……”她想说话,小舌头却被他长舌卷住,再也无法出声,他已在她口中翻江倒海。大文学 不……这里,随时都可能会有人来,不要……她用力向后仰头,江远洌有力的左手却托在她后脑上,贪婪的吸吮,这个男人,几乎想将她榨干。 本意,或是捉弄,然,她偏偏,如此美味,他吻上了,就再不想放开,紧压着这个女人柔软的身,她已加速的心跳,他有明显的感觉。而且,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了热热的温度,原来,她,也不是块木头。情难自已,他修长的右手竟然在下面伸进她衣服里,快速沿着她小腹向上摸,然后停顿在她左胸,温柔的捏下去。 虽然隔着肚兜,但,触感还是这样明显。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在这种场合对她……无尽的羞耻感袭来,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一把,把他推开。 连退几步,“砰”!他后背和后脑撞在对面的墙上,眼前直冒金星,恍惚几秒,他才回过神来,而她,已经整理了凌乱的衣服,转身,就要走。 这个女人,真是扫兴。只是,他又怎肯这样放过了她?不待她迈步,他已逼近,再次将她压在墙上,“想逃避吗?我们的事,还没说完。”他邪肆的笑,方才痛的,好像根本不是他。大文学 “嗒、嗒、嗒……”脚步声越来越近,看见向这边走来的丫鬟柳儿,宁初婉只觉一阵眩晕。 “……”柳儿停下脚步,惊愕的看一眼墙角这一幕,然后,咧开嘴皮笑肉不笑的走进了水房。 “嗡……”宁初婉的脑袋仿佛炸开,这件事,很快就会在王府传开,然后,那群无聊的女人,还会继续宣扬,恨不得,让全天下都在知道。 然后,子言呢?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终于咬牙,“我已经答应了你,那么,答应我的事,你也要做到。” 做有妇之夫的女人,这是她曾多么鄙夷痛斥的事,而今,她却沦为自己最鄙夷的那类人,呵……原来,她是这样下/贱。 “当然了,不过,宝贝,我答应过你什么?”他抬指,轻轻勾起她下巴。这女人,丑的好可爱。 “不要让子言知道!”她漠然,黯然的目光,竟惹他一阵心怜。 江远洌轻笑,“当然了,但是,宁燕飞,如果你爱上本王呢?”指尖轻轻划过她脸颊,她不闪躲,亦没有一点表情,仿佛一块木头,又仿佛,根本无视他的存在。大文学 “不会。”她漠然的笑,那般落寞。没有如果,爱上他,在三年前,就已经没有了可能。 “那,你敢跟本王打个赌吗?”他垂眸看她,竟是少有的认真。 “打什么赌?”她亦漠然。 “赌,一月之内,你会爱上本王。”他神色凝重。 “呵呵……赌什么?”呵呵呵……这个男人,究竟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连她已死的心,也敢来赌。 “赌你一生!”他凝眸,“如果,一月之内,你爱上了本王,就要跟谢子言分开,而且,这一生,都只能做我的女人,终此一生,不许再有其他男人,你敢赌吗?” 清净的眸中,颤动了一抹伤怀,她抬眸,正撞上他的认真,“怎么不敢?王爷,如果,你输了呢?”自是不可能爱上这个男人,而,她这一生,在三年前就已被他毁掉,她早已决定,不会再找任何男人,这个赌,无论如何,输的总是他。 “本王不会输。”他眸色变幻。 “万一呢,王爷?”她追问。 “啧……你要什么都行。”怎可能输?自负风华绝代的他,从未主动出击,况且,她还是丑女一枚,就是心再冰冷,她的心,他也是唾手可得。 宁初婉淡淡一笑,骤然认真,“好,如果你输了,我要你这一生,再也不要靠近我一尺之内,我要你,永远别再纠缠我,也请别再找人伤害我。”就这一次吧,让她,斩断与他的一切纠葛! 粗哑的声音,竟字字如刀斩,这般断然,这般决绝。他的心,骤然一颤,原来,这个女人,对她这样厌恶。只是,他何时纠缠过她?又何时找人伤害过她?他想问,怎么,心,这般的痛,竟仿佛,三年前那个雪夜,看着那个女人毅然踏过那片炭火,赤身在暴风雪中头也不回的决然而去。 压抑了痛,他璀璨的眸中,已笼上一抹忧郁,“一言为定!”他语落如刀。 “那,王爷,现在请你放开我吧,我还有许多活要做。”宁初婉漠然说。 “你以后,不应该这样称呼本王。”他邪笑。 什么?她一愣。 江远洌已将她放开,“请叫我,远洌。” 呵……宁初婉表情一阵错愕,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嗒、嗒、嗒……”丫鬟柳儿在水房走出来,正与宁初婉撞见,假意的笑笑,伸手打招呼,“呵呵……” “呵呵……”宁初婉挤出一个尴尬的笑。 见了此景,江远洌邪肆一笑,走到窗前,悠然望着窗外风景。山川秀丽,景致如画,这个天下,如此有趣。 …… 一天下来,宁初婉忙的晕头转向,下午,又打扫了院子,早已筋疲力尽。离开王府时,谢子言已经等在府外,还好,丫鬟每月都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明天,她不用来王府了。 “明天去风月茶楼喝茶好吗?”刚上马车,谢子言就迫不及待的说。 宁初婉一愣,“不了,明天我想在家里歇歇。”缝了一天的衣服手累、眼累,心更累,她感觉很低落。 “初婉,出去散散心嘛,我已经在风月茶楼订好了包间,不要浪费哦。”应是很急切,他的笑竟有些不自然。 “那好吧。”她淡淡一笑。风月茶楼,那个上层官僚才去的起的地方,包间的价格更是黎民百姓无法承担,这个男人,真是能折腾。 “不见不散。”他神秘的眨眨眼睛。 只感觉,他今天怪怪的,但,她也无心多想,宁初婉满脑子里想的,只是接下来如何应对那个可恶的男人。 一一八、夜来香 (五更) 在城中饭馆简单的吃过了晚饭,谢子言将宁初婉送回家中。大文学 “初婉,今天早点睡吧,别忘了,明天午时,风月茶楼。”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谢子言就告别。 “好的。”宁初婉对他淡淡一笑。 “打扮的好看一点哦。”陆子冥留给她一个暖意笑容,便出了院子。 宁初婉洗了个澡,卸了那些丑妆,颓然坐在椅子上,翻阅着一个画集。 古代,有钱人家,隔一段日子,就会请画匠给全家人画像,将画做成集子,一如现在的影集。这个画集,是三年前宁家出事后,方秋音保留下来的,里面满是宁天成、方秋音、宁雨潇还有她(她穿越来前的那个宁初婉)的墨画,从她前世年幼时,一直到成人,一家人,那般团圆,那般幸福。看着画中情景,宁初婉想象着曾经一家人的幸福生活,也觉美满。只是,到了三年前,这本画集没有再续。 爸爸、妈妈、哥哥,如果你们在婉儿身边多好,我就再也不用留在那个恶魔身边,受这么多委屈了。不觉间,模糊了泪眼,她正失神,耳际却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你的家人吗?” 她愕然回头,就看见那张俊美的脸,还是那般的清冷,那般不染世俗,“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忘了擦眼睛,两滴泪水竟然滑落眼角。大文学 “在这里。”叶翎枫清凉笑笑,一指那扇开着的窗,已望见她的泪,便觉无尽心痛,“怎么了?你的家人,去了哪里?”叶翊枫竟不自主的俯身,伸手,轻轻为她擦去眼泪。 “出了一点事情。”她轻轻说,本该拒绝的,怎么,他手神来的瞬间,她竟觉说不上的温馨?任他的手拂过脸颊,她的心,竟倏然异常平静。 他也会武功吗,竟然从窗户里进来,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又是什么原因,令她见了他就觉信任,就觉安心,这感觉,就仿佛他是她最贴心的爱人。念想至此,她顿觉一阵羞涩,脸颊微热,便飞上一抹浅红。 微红烛光下,这样好看,这样,惹他心醉。 “咳……咳……”心动时,心又痛,他轻咳,颤动时,却又扯动身上镖伤,痛上加痛,他蹙眉。 “你没事吧?”她站起,一手拿着画集,一手已伸向他后背,不自主的轻轻为他拍打后背。 “呵呵……没事的。”他轻笑,如墨般的清瞳竟直直望着她眼眸,那般深切,那般缱绻。大文学 他,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该是多痛?而,他挺直的背脊,竟始终没有一丝弯曲,清隽的脸,那般平静,这般自然,他,内心,又是怎样的坚强? 四目相望,她脸又是一红。 又见她羞涩模样,娇美无限,一如千年前,他与她初见时那般,忧郁凝聚眼眸,“咳……”他咳声又起。 却像一击重锤敲在她心扉,痛,而忧伤。 她又想,去为他捶背,他却突然伸出双手,捧住她微红的脸,“婉,想我吗?” 正望见他满目伤感,宁初婉又觉心怜,恍惚一秒,才意识到他的失态,伸手,她推在他胸膛,同时后退一步,“不要这样,啊……” 退得太急,竟忘了身后就是茶几,腿弯撞在茶几上,她腿伤初愈,本就力气不大,支撑不住,猛然后仰,向放满茶壶茶碗的茶几倒下去。惊吓之下,她手中的画集,脱手落地。 不等她落下,叶翊枫已向前一步,手臂一长,抱住她娇软的腰身,轻轻用力,便将她拉入怀中,“小心哦。”他清澈的笑,映入她眼眸。 “呵呵,谢谢。”她不觉还他一笑。 “呵呵,刚刚,是我失礼。”他勾唇,冰镇的瞳中,竟似藏着苦涩。 只是,苦从何来?她惘然,竟这样清楚的想知道。他尚未放手,健硕的胸膛,紧紧贴着她身,早已超越了应该保持的距离,又是为何?与他再怎么靠近,她都不感觉过分? 放开了她,叶翊枫俯身,捡起画集,正看见画集中那个年轻男子,“他是谁?”他眸光一颤,那个男人,亲近的搂着她,他们,都笑的那样幸福,那样灿烂。他,难道是她的……他心弦已绷紧。 “我哥哥。”她凄然一笑。 “哦。”叶翊枫轻蹙眉,似在回想着什么,片刻后,墨瞳骤然一亮,“你是不是很久没见过他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我哥哥吗?他在哪里?”宁初婉又惊又喜。 叶翊枫清凉一笑,“你会见到他的。” “是吗,他到底在哪里?你认识他吗?”宁初婉追问。 “见过吧。这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对你说,以后你就知道了。”他淡淡一笑, 抬眸,她又见他呆望她的眼神,他眼神,总是忧郁,也总惹她伤怀,“你会武功吗,你怎么能从窗子里进来呢?”那个神秘人总是来去如风,而且,还用过千里传音,虽然习惯了,但,她一直很疑惑,而,从第一次见叶翊枫,就感觉他身上有种说不清的神秘感。 “你听说过轻功吗?”他轻描淡写的说,却惹起她无尽的兴趣。 “飞来飞去的那种吗?”她轻声笑,小时候,看武侠片,也曾向往能像那些女侠一样,飞檐走壁,那样神奇,那样好玩。只是,等年龄大了,懂事了,她就知道,那些其实都不是真的,而,穿越来此后,却又知,原来,这一切,真的存在。 叶翊枫轻轻摇头,“不太一样。”又失神,她清澈的笑,是他千年不忘的美景。 “呵呵……真有趣啊。”她释怀的笑。 “呵呵……”他亦不解释,手一长,手里已多了一支玉笛,“你答应过要为我吹一曲笛曲,可还记得?” “记得。”宁初婉点头间,他已递上玉笛,她接在手中,轻笑,“你都是随身带着笛子吗?” “是的。”叶翊枫点头,望着她,满目期待。 读懂他眼神,宁初婉淡然一笑,“叶公子,见笑了。” 絮萦:今天更了一万字了哈,今晚出去放松一下,明天见哦,亲亲们。 一一九、可是,我堕过胎 叶翎枫明显一愕,平静眼中竟微微掀起一抹涟漪,叶公子……好亲切的称呼。大文学 宁初婉已将玉笛放在嘴边,手指轻动,悠扬笛声,便响了起来。曲调细腻含蓄,流畅舒展,她端坐椅子上,半闭着眼眸,神情甚是融洽。 静雅端庄,娇柔中融着坚强,恰如此时曲调,他听得恍惚,仿佛穿梭时空,眼前又出现她身影,手中拿剑,翩然起舞。 一曲终了时,他竟还在失神。她抬头,即刻撞入他忧郁的眼中,只觉莫名哀伤,怎么也无法自拔。 “啪、啪、啪……”他迟来的掌声,响在她耳边,旋即,便是他的称赞,“你吹的很好听。” “已经好久没有吹过了,有些生疏了。你那天吹的那支曲子,可以教我吗?”宁初婉望着他。 “好啊,其实,和那首曲子相配的还有一支剑舞,你有兴趣学吗?”他垂眸,隐去多许感伤。 宁初婉眼眸一亮,“剑舞?好啊,只是,剑舞需要有剑才可以的吧?” “是啊,我先教你这首笛曲吧,再见面时,我会带把剑来。”他声音清凉,此情此景,又令他想起千年前,圣山下,她为他跳剑舞的情景。大文学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名,连每个动作,每个眨眸,都那般相似,只是,此时的她,可是彼时的她?怎么,明明她在面前,他还是会想起那些过往? “咳咳……”他咳声又袭来。 她心便也一颤,挂怀溢于言表,“坐下吧。”她指指身边的空座。 他点头,在她身边椅子上坐下,细心教她那曲《永相守》。 …… 面含微笑醒来时,阳光已洒了满脸。 昨晚,可是场梦?这般恍惚,又这般美妙。都不知何时,宁初婉躺在椅子上就睡着了,那优美的旋律似在耳边,那样清晰,他好听的声音,也似还在回荡。 当不是梦吧,不然,又是谁,给她盖好了被子。又是谁,把她抱到了床榻上,她不觉浅浅一笑,掀开被子时,就看到了身边上那支玉笛。 如此大意,随身的东西竟忘了拿,那就,让她代他好好保管吧。 …… 风月茶楼,阁楼二层的包间,宁初婉推开那扇门,却看见包间里坐着两个人。大文学 一个人,一身白袍,清新俊美,自然就是谢子言,谢子言对面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身穿高贵华服,带着珍珠耳坠,浑身透着贵气。 “初婉,来了,快来坐下。”谢子言见了宁初婉就两眼放光,一指身边椅子。 “哦……”她在那个女人审视的目光中走过去坐下。 午时已过,这个女人,第一次见她就不守时。兰若抬头,看宁初婉一眼。 “初婉,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娘。”他开始介绍。 她微微有些吃惊,却依旧保持着那抹平静,淡淡一笑,“你好,伯母。”认识谢子言三年了,她从未去过他家,也从未见过他娘,今天,他安排这样的见面,什么意思?她微微觉得事情有些复杂。 “宁姑娘,你好。”兰若缓缓点头,举手投足,都显雍容高贵。 “娘,这就是宁初婉,我的……好朋友……”他温和的说,像只温顺的小猫。她好像没有化妆,上身一件浅白色小褂,下身一件朴素花边裤,很是自然。不过,无须妆点,她已是这般的美,娘,当然也会喜欢她吧。 “哦,宁姑娘,你和子言认识几年了?”兰若端起茶碗,抿一口茶,似是无意的问。 “一年多了,娘,我不是对你说过吗?”谢子言急忙笑吟吟的插嘴。 呵……不是三年吗?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宁初婉更觉奇怪,无意间,却见兰若狠狠的瞪了谢子言一眼,她自然的扭头,装作未见。 “呵呵,宁姑娘,我干脆把话说白了吧。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家子言,也到了娶妻的年龄,这两年,我给他找过很多好大户人家的闺女,他不是推掉,就是不愿,昨天我才知道,原来,他心中有人了。我听子言说,你家境不算好,其实,我对我家儿媳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是好闺女,嫁过来,能帮谢家打点一些家务事,能帮谢家传宗接代就可以了。”兰若放下茶杯,看着宁初婉。这个女人,长相清秀可人,若是打扮一下,应该更好看,怪不得,子言会铁了心的要她。 宁初婉一愣,旋即淡淡的说,“哦,伯母,其实我跟子言,也没有什么。” “呵呵,子言都对我说过了,我也都知道了。宁姑娘,你认识子言之前,有过心上人吗?”兰若微笑着问。 “妈,我都跟你说过了,初婉有什么样的过往我不会在乎,我爱的是现在的她。”谢子言有些不悦的皱皱眉头。 “没有。”宁初婉轻笑着喝一口茶。 “哦,其实,子言也说了,不会在乎你的过往,我也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兰若微笑着看着宁初婉,这个女人,越看越顺眼,而且,仿佛有种超乎常人的淡定气质,做陆家的媳妇,应该行。 “可是,我堕过胎。”宁初婉轻轻放下茶杯,忽而抬头,平静的说。 什么!谢子言仿佛遭到当头一棒,心,狠狠的乱。 微笑猛然僵在脸上,兰若的淡定和高贵仿佛被狂风吹尽,她脸上有的,只是惊愕,好了号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宁姑娘,你在开玩笑吗?” “伯母,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堕过胎。”她依旧说的淡定,虽然,心仿似滴血。那件事,是她心里永远不想去揭的伤疤,而现在,没有办法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只能这样做。谢子言,这个男人,有着无限美好的将来,她已经耽误了他三年,她不能再耽误他更多。 兰若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宁姑娘,我还有事,失陪了。”她站起来,严肃的瞪着谢子言,“子言,你出来一下,娘有话对你说。” 一二零、初婉,我爱你啊 宁初婉端着茶碗,只觉心里翻江倒海,怎么也喝不下去,外面,兰若和谢子言的争吵声,依稀传来。大文学说那句话前,就料到会是这结果了,怎么,她却还是无法平静? “没有过心上人,就堕过胎?你这是认识了个什么烂女人?太不守妇道了!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娘,就别再跟这个烂女人来往!” “娘,你听我说,初婉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哪样?这可是她亲口说的!你当娘是聋的还是瞎的?” “娘,就算是真的,她也是没有办法,我相信初婉,不是随便的女人,就算以前是,现在也不是。反正,我爱的是现在的初婉,她的从前,孩儿不管。” “你……你,你这个不孝子,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爹爹吗?” “除了初婉,我谁都不娶,娘,如果你非要反对我和初婉,害我没法娶她,我就没法给谢家传宗接代了,害谢家无后的,不是我,反而是你。” “啪”!兰若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谢子言脸上。 “你好好想想吧。” “娘,你听我解释,娘……” 旋即是急促远离的脚步声。大文学 心一阵阵的抽痛,宁初婉强忍着,不流露一丝表情,然,手微微的发抖,没有风,可,到底,是什么,刺痛了她的眼睛? 谢子言走进来,白皙的脸上,那片红肿那般明显,她不抬头,只怕看到他失望的眼,会更伤心。 “为什么要对我娘说这话?”谢子言声音依旧暖,她却听到他的心痛。 “因为,是真的,我不想骗伯母,更不想骗你。”宁初婉的话,像把双刃剑,刺痛她心,也毫不留情的将他刺伤。 “婉,告诉我,不是真的。”他咬着牙,声音几近恳求。 她努力压抑着声音,不哽咽,“我真的……堕过……” “够了!”他突然重重一拳打在桌子上,将她的话打断,“你不要说了,我不要听,不要听。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心目中的宁初婉永远都是完美的。” 宁初婉终于抬眸,却望见他潮湿的眼眸,这个男人,究竟欠了她什么,她努力的将那种酸楚滋味压下去,还是,平静的口吻,“对不起,子言。大文学” “我不要听你的道歉!宁初婉,我爱你啊,你知不知道?你以前有过什么,我才不要管,可是,刚刚,只要你不说那句话,我娘就会认可你,你就会是我的妻,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谢子言嘶吼,眼眸血红,那般痛楚。 她心似滴血,却紧紧憋着那些痛,平静了声音,“对不起,子言,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配不上你,请你,找别的女人吧。” “婉……请不要这样,我这一生,非你不娶,请你,别这样好吗?”他几近哽咽,竟也是强忍着眼泪。 “对不起……”这个男人,她好想真心的对他说一句,谢谢。她,好想去安慰,然,她能说的,竟然,只是一句抱歉。 “婉,我爱你啊,我会给你幸福,给你一切,忘掉那些过往,让我们一起,好好的生活,好吗?无论我娘怎么想,我都会说服她。婉,这些,还不够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答应我?”他恳求的声音,那般悲凉。 “因为,我不爱你!”她咬紧牙关,吐字如剑。对这个男人,她竟只能这般残忍。 他嗓子里发出一声沉沉的呜咽,然后他的手,突然搭在她肩膀,发狂一般摇晃着她,“你骗我,婉,你骗我,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你骗我!请你抬起头,看着我。” 宁初婉只是低着头,心中痛彻,早已压抑不住。 “宁初婉,你给我抬起头,看着我!”他几近发狂的嘶吼。 她终于抬头,眼泪已流淌到脸颊。为什么,只要再多忍一时,这个男人,就会彻底死心了,为什么,她却怎么也忍不住? “婉,你在流眼泪,你对我是有感情的,我们成家好吗?婉,让我娶你,让我好好呵护你。”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那样小心,那样轻柔,仿佛怀里是个弱不禁风的婴儿。 她却将他推开,“子言,我不舒服,先走了。”起身,她快速跑出茶楼,她知道,只要慢一步,他就会追来,再也不将她放开。 不可以,不可以……这个男人,她不能再靠近。她是一个坏女人,靠近他,他只会受伤,而他,她已经伤不起。她本已如此肮脏,而今,她又是那个男人的女人,她更不能再玷/污这个干净的男人。 跑出茶楼,泪水已经布满宁初婉的脸,擦之不及,她拦下一辆马车,快速掀开车帘,上车而去。 谢子言追出茶楼时,宽阔大街上,早已不见她的影。婉,这一次,起码我知道,你对我,不是完全没有感情,无论以后的路多难走,我都不会放手。 茶楼旁,一个摆在路旁的酒摊旁,角龙缓缓摘下草帽,在口袋里取出一张墨画,仔细打量。刚才,从茶楼跑出来的那个女人,似乎很像王爷要他杀的人。 宁初婉下了马车,还觉恍恍惚惚,正无神的走着,突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高头黑马突然斜刺里向她直冲而来。 本就心乱,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立时懵了,眼见着黑马就要撞上她,她身子却在这时被一个人推开。 她趔趄几步摔倒在地上,“砰”!那马却撞上了推开她的那个人,然后她就看到那人倒在马下,脚下的鲜血,火一般烧着她心。 一时只觉眼晕,她在地上爬起来,木讷的向他走去,而此时,马上的人一拉缰绳,马长嘶一声,调转了马头,掉头再向她冲撞而来。 “宁姑娘,危险,快跑,快跑……”他大声喊,而她,仿佛中了魔咒一般,不顾已经直撞过来的大马,木木的向他走来。 一二一、三个男人的对决(三更) “宁燕飞,快闪开,闪开……”男人大喊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在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宁初婉的手,拉着她,掉头就向小巷里跑去。大文学 “砰”黑马仓猝掉头时,却撞在了墙上。那马一声长嘶,登时倒在地上。马背上的人,也被重重摔在地上。 恨恨的在一拳锤在地上,一脸麻子的人冷冷的爬了起来,望着跑进小巷的两条身影,脸上肌肉不停的抽/搐。冷冷转身,他冲开围观的人群,消失在人海之中。 跑入小巷,萧辰就再也坚持不住,腿一软,坐在地上。 宁初婉俯身,看着他腿上汩汩流出的血,更觉揪心,“你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救我?”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竟然为了救她,受这么重的伤,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奋不顾身? “呵呵,因为我们是朋友嘛。”萧辰笑,眉头因疼痛而皱起,却不失爽朗洒脱,“你惹上了谁?是谁要杀你?” 宁初婉摇头,眸中晃过一丝黯淡。她也想知道,是谁。如果上次派人害她的是江远洌,那这一次呢,她刚刚成为他的女人,刚刚和他立下赌约,就要派人杀她?那个善变的男人,也许会这样做吧?可,她越想越感觉,背后另有其人。 只是,她一向过着风轻云淡的生活,又会招惹了谁?她想要的,只是安静的生活,却为何,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的局,总是将她牵扯其中?算了,一切,就都随它去吧,宁初婉轻叹一声,看向萧辰,“我帮你叫辆马车吧。大文学” 宁初婉叫了辆马车,和马夫一起将萧辰扶上马车,叫马夫赶车到了萧府。府中大夫为萧辰看过伤势后,便离开了房间,萧辰爹妈放心不下,要留在房中守候,却被萧辰催促着离开,两位老人老来得子,对萧辰这个宝贝儿子千依百顺,虽然放心不下,但见他的伤并无大碍,也就离开了,房间里,只留宁初婉和萧辰两个人。 “上次,出了什么事?是什么人劫持你?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吧?”萧辰躺在床榻上,问题接二连三。 上次,宁初婉被谢子言抱回家后,萧辰却还心急如焚,接连找了江远洌好几次,但,他总说没有她消息,前几天,他又去找谢子言,谢子言才告诉他,她已经回家了。他打听她的住处,想去看她,那家伙却守口如瓶,多一个字也不说。那时,他去王府找她,她那时去还没回王府,明知她已平安,他却还是着急。不想,今天竟在路上遇见,却又见她出事。 “哦,没什么。”宁初婉一语带过,看向他缠着白布的腿,“大夫说,你伤到了血肉,流了很多血,还好,没伤到筋骨。大文学我真的很过意不去。”她垂眸,一脸歉疚。 而,萧辰竟望着她脸,失起神来。精致五官、柔美脸庞,素面朝天,淡雅衣服,这般安静,这般美。她,憔悴脸上,尚存哭过的痕迹,垂着眼眸,可爱的长睫毛,每个眨动,都似流溢着无限忧伤,只惹他无限心怜。三年前,他只曾远观,都已心动,更是,三年不能忘怀。而今,正面相对,才发现,她原是比他之前所见,还更美。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宁初婉倏尔抬头,望向痴了一样的他。 “额……”他木讷一笑,“我只是在想,你长得这样美,为什么偏要打扮成那样呢?” “呵呵,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养伤吧。”她笑,清透眼眸中,却始终不失那湾平静。 “三年前那段时间你为什么在王府?现在你为什么又打扮成这样在王府当丫鬟?你和江远洌到底是什么关系?”萧辰问,这些疑问,他想了好久,总是不解。 却不知,又无意触动了她伤痕。她淡淡一笑,“我们可以不说这些吗?” “呵呵,当然可以啊,你刚哭过?那,我可不可以知道,是谁惹哭了美丽的宁燕飞姑娘?”他爽朗一笑。 “刚刚出了一点小事情,萧辰,谢谢你,你安心养伤,我改天再来看你吧。”说完,她便起身要走。 “喂……宁燕飞……”萧辰无奈的伸出手,想要挽留,她却早已关门而去。 “唉……王管家,为宁姑娘备一辆马车……”他无奈叹息。却怎知,她已心乱如麻,匆匆而别,只是不想让他看到她的哀伤。 一辆豪华马车停在萧院外,江远洌手拿一个黑盒子下了马车,径直走进了萧院,倏然望见远处一辆马车前一个身影,似是熟悉。他快速向前走两步,还未看清,却见那个人钻进了那辆马车中,放下了车帘。 “喂,站住!”他喊一声。 马夫却未听到他声音,“啪……”一鞭子打在马身上,马车便向府外疾驰而去。 奇怪,那个人,那个的背影,怎么这样熟悉?像是宁燕飞,又像是三年前那个女人,不对,她的侧脸上,好像没有红斑……宁初婉!这个名字忽然在耳边响起,好熟悉,又好陌生,怎么,此时此刻,他竟有种恍恍惚惚,似是想念的感觉? 呆立片刻,他推开萧辰房间的门,“萧辰,怎么回事?”走到床榻前,他将手中的疗伤药放下。 “额,在路上,不小心被一匹马撞到了,没什么。”萧辰无事般的笑笑。 “哦,没事就好。”说话间,江远洌看到茶几上的茶碗,轻蹙眉,“有人来看过你吗?” “没有啊。远洌兄,你可真够朋友啊,你是第一个。”萧辰依旧笑。 哦?既然没有人来过,那么,为什么茶几上会有两个茶碗?刚才那个人,似乎也是从这间房中走出去的,难道,萧辰有什么事瞒着他?他正想,却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旋即,身后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萧辰,出什么事了?”谢子言走进来。 “被马撞了一下,我倒想问问,子言兄出什么事了?”萧辰挑眉一笑。 江远洌也看向谢子言,饶有兴味的勾唇,“是啊,谢子言,这个样子,真是少见哈,难道是被宁燕飞打了?” 在严树那里得到萧辰出事的消息,谢子言立刻就赶了过来,此时的他,脸上红肿未褪,眼眸微红,竟然像是哭过。 什么?萧辰骤然一颤,为什么他会被宁燕飞打?难道他和宁燕飞的关系……他正讶异,谢子言的声音又传入他耳,“燕飞疼我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打我?” 萧辰仿遭当头一棒,顿觉一阵眩晕。 一二二、私闯她房 城郊深山,齐腰荒草中,一处低矮孤坟 双膝跪地,叶翊枫将酒洒在坟头,墨色瞳中,思念成泪。大文学 千年前,这里曾是江湖第一大山庄,历经岁月,繁华落尽,而今,留下的,竟只是她的坟。 婉,你已轮回今生,可还是,前世的你?我爱依旧,而,对我的爱,你可曾保留到了今生? “咳咳咳……”咳声融进风里,他孤寂的身躯,频频颤动。 树后,一颗心疾速跳动,不意间,她竟发出一声叹息。 “谁?”叶翊枫机警转身。 “楼主,是我。”蓝衣女子在树后走出来,婀娜身材,雪白的脸,金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 “蓝,谁准你跟踪我的?”他轻蹙眉,墨瞳骤冷,那般威严。 “楼主,属下不是跟踪你,而是有事向你禀报。”她叫祝青岚,蓝是她的代号,风雨楼座下六大护法之一。 眼眸眨动间,他收敛了锋芒,薄唇轻启,语气竟是无奈,“说吧。” “是,楼主。那天追杀你的人,我们已经查到了,是血煞派去的。”祝青岚低着头,恭敬的说。 澄澈眼中,颤起一抹波痕,叶翊枫点头,“恩……咳咳……” “楼主……”心剧烈一颤,祝青岚走过来,伸手,想为他捶背。大文学 他却伸手将她阻拦,“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要一个月左右吧,楼主,我们的胜算,并不大。”祝青岚清丽的眉宇间,隐忧一丝担忧。 “恩……不能让他们再害人了。还有其他事吗?”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 “还有,楼主,江远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一个叫幻影的手下最近一直在暗查我们风雨楼的事。楼主,要不要除掉这个人?” 叶翊枫若有所思的说,“先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难而退吧。” “是,我这就派人去办。”祝青岚低头答应。 “恩,记住,不是万不得已,不要杀人。”他嘱咐。 “是,楼主。”祝青岚答应着,却看着叶翊枫单薄的身影发呆。 叶翊枫目光已落回坟头,风吹过时,又觉胸中憋闷,“咳……咳……”他压抑着,“怎么还不走?”清韵声音,竟是那般落寂。 再难掩饰那种挂怀,她眼眸颤动,“楼主,请多保重身体。大文学” “知道了,去吧。”他飒然挥手。 …… 宁初婉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什么也不做,只想静静的,静静的。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太突然,令毫无防备的她,只觉烦乱。她必须静下心来,好好的理清一下思路。然而,是什么,悄然爬如眼中,她眨眸时,泪竟滑落。 谢子言嘶吼的声音、湿漉漉的眼眸,江远洌的邪笑,萧辰的关切,爸爸(爹爹)憔悴的脸,那个神秘的嘶哑声音,想要害她的人,娘的安全、哥哥的下落,还有叶翊枫神秘的出现……一切的一切像一堆乱麻在心里搅成一团。 她的平静,她的淡漠,完全被瓦解,她是这般心烦意乱,到底是怎么了?她似乎迷失在一个乱糟糟的世界,怎么也找不回真正的自我。 也许,该下一场雨,让她好好淋一淋,也许,她的心,已经太累太累。只是,为什么,烦事却总一波一波向她涌来?到底谁能,给她安宁? 而此时,是什么,倏然映入她眼眸,仿佛清泉流过心畔,一瞬间,竟令她感觉平静了许多。她伸手,拿起那支玉笛,放在嘴边,便吹响了那首刚同叶翊枫学会的曲子。 这首笛曲,难度当是不小,可她,只学了两遍,竟已熟记在胸。此时,吹来,身心竟然完全融入笛声之中,瞬间便找回从前的安静。只是,明明是舒婉的曲子,为什么,她连自己吹响,都感觉那般忧伤,就仿佛专情的人在祷念自己最爱的情人。 一曲终了,她已心澈神明,原来,这才是她所需要的安宁。 …… 次日,早 “王爷,我派去暗查风雨楼的四个手下今天一早突然全部失去了踪迹,我怀疑,他们已经有所察觉了。”小林中,幻影清韵的声音传来。 “哦?”江远洌蹙起眉头,“那这件事就先放一放,不要打草惊蛇。”那个神秘的江湖组织,就连他,也不敢轻易招惹。 “是。王爷,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 “自从三年前宁初婉离开王府后,那个出卖王爷的人,好像也随之销声匿迹了。那个人,是不是和宁初婉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吧,无论是谁,销声匿迹也好,只要他还没死,都要给本王把他揪出来。”江远洌说完,不等幻影回话,就转身离开了小林。真是无趣,这些人,为何这样喜欢提那个女人?又觉烦躁,他在空荡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终是无法安心。骤然,他眼前一亮,想起了,那个女人。 …… “叩、叩、叩……” 睡梦中,宁初婉的房门突然被敲响,骤然惊醒,她下床,走到房门口。一定是谢子言吧,不然谁还会来她这里,“吱呀”!她打开了房门,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宁燕飞姑娘,这是王爷给你的信。”一身青衣的丫鬟递上一封信函。 “哦。”那个男人,竟给她写信?!宁初婉把信接过,正犹疑惑,青衣丫鬟已经转身而去,走到大门口,飞身,跃出了大院。 呵……那个霸道的男人,就连手下也都霸道的私闯她院。宁初婉心里嘲讽着,打开那封信,隽秀飞洒的笔迹,立刻映入眼中: “宁燕飞,本王今天约你见面,一炷香时间内,赶到本王书房来。若是不来,就是违背了我们的约定?违背本王的后果,你懂的……” …… “叩、叩、叩……”宁初婉敲响了江远洌书房的门。在王府约会,这个男人,真有创意。 正等回音,却不料“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她一愣,就被揽入他怀,“宁姑娘,挺准时的哈。”江远洌声音扑来,得意而邪肆。 很多亲亲问过絮萦本文会有怎样的结局,在这里,我给大家说一下,本文结局一定是美好的,亲亲们不要担心了。 今晚还有一更。 一二三、别这样,求你……(五更) “放开我。大文学”宁初婉用力推江远洌,那点力气却如石沉大海,总无济于事。 江远洌的手反而在她后背一阵抚/摸,“书房就你我两人,难道,你还怕被别人看到?” “……”本想保持镇定,怎奈,脸却滚烫,他温柔却霸道的抚摸、他经纶的脸、他滚热的胸膛还有他邪魅的气息,他的一切,她本来都已厌恶,怎么,心却还是跳乱了节奏。 偏偏,他又低头,薄唇贴上她脸颊,可以将温热气息都扑到她敏感的肌肤上,“宝贝,这座小楼上,你喜欢哪间房间呢?”刻意温柔的声音,那般好听,那般蛊惑她心。 这个女人,动辄脸红,可知,他最爱看她,这般羞怯模样。 “什么?”她忽然抬头,眼中,竟是恐惧。 他挑眉,“你喜欢在哪间房间做?”这个女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连这点常识都听不懂,非要他说的这样明白,真是没有默契呵。 “做什么?”她又问。 她清澈眼眸中,疑惑那般明显,绝不是装出来的,江远洌微微皱眉,狭长眸中,旋即泛出桃花,“当然是房/事!” “蹭”,宁初婉小脸瞬间红透,骤然紧皱了眉,连同目光,也都是厌恶。大文学 该死!这个女人,憋红了脸,虽说不出话,却是无声胜有声,只令他窝火,双臂狠狠收紧,他将她紧压在身上,手已经扯住她衣裳,“不如,就在这里吧。”他收紧眼眸,恨不得此时就将这个无趣的女人占/有、征服。 这个恶心的男人,不!不可以,绝不可以!可,她来不及说话,她的嘴已经被他薄唇封住,正慌乱,他一只手臂已经落到她腿部以上,臀部以下的地方,一用力,将她抱起来。此时,她就像坐在他的手臂上一样,他另一只手还缠在她腰上,而,他湿软的舌也仅仅缠住她的舌,早将她口中吸成真空,令她想逃也逃不掉。 火热涌遍全身,伴着一种不该有的快/意,她想逃避,却又有一种想要他继续下去的念头。竟想闭起眼睛,好好享受他勾魂的吻。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不!这她绝不能,对这个她恨透的男人,有这种该死的感觉!这个男人,是恶魔,是罂粟,与他越接近,就越危险!她一遍一遍的说服着自己,拒绝着他的所有。大文学终于,她睁开眼眸,满目清冷。却觉身下一软,他已将她横放在檀木椅子上。紧接着,他滚热的身就压下来,将她紧紧压住。 狂热的吸吮着宁初婉的小舌,她的味道,这样可口,令他只觉吃不够。他的手已移下,在她身上不住游走,轻抚过她胸前那处柔软,他的心,竟然跳的那样剧烈,再也不能多压抑一秒,她现在就要,要了这个女人。 手一勾,他去解她扣子,同时,他放开她的嘴,脸已埋入她颈部,贪婪的吻着她白皙肌肤。 “江远洌,请你别这样。”她声音突然在耳际传来。 他一愣,一时间,停下了所有动作,这个女人,呼吸明明也有些急促,身体也有些滚热颤动,可是,为什么,她的声音,竟平静的不起一抹涟漪? 于是,他抬头,却见她满目漠视与清冷。与他滚沸的热情,对比这般鲜明。他都已无法自已,而,这个女人,竟还能做到这般平静!难道,她对他,真的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感觉? 眸中热潮骤然冷却,他心一冷,恨意油然而生,猛然伸手,就去扯她腰间系带。 “别这样,求你……”她哀求,却倏然感到他的冰冷,这个男人,撒旦般的模样,这样恐怖,这样熟悉。 “宁燕飞,你是本王的女人,讨好我,是你该尽的义务!”他沉声斩落,多少女人,想讨好他都没有机会,而,她,竟然求他远离!女人,既然这样那就,好好享受吧。 呵……也是,她现在是他的女人,这种卑贱的身份,注定了要和他做这种卑贱的事,讨好他,满/足他,任他蹂躏。又有什么办法,他将她压的这样紧,就连心跳,都觉那般费力。黯淡了眼眸,她轻轻闭起眼睛,咬住嘴唇。就这样吧,反正,都已被他蹂躏过无数次……无所谓吧,她早已不是处/女,这样的事,只是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而已……不挣扎了吧,既然,这个男人早已将她伤透……只是,为什么,她心里会这样难受? 狂躁的,他将她裤子扯到腿部,旋即他扯下自己裤子,压在她身上。 猛然感受到贴到腿部的炙热,宁初婉如梦初醒,紧紧并拢了双腿,她不给他留下一点缝隙。 “女人,别惹怒我!”怒吼一声,沉重的喘息着,他用手重重将她两腿分开,身体猛然前倾。 “啊……”江远洌表情一阵扭曲,诡异的看着这个女人的脸,哭笑不得,“你……给我……放开!” 她却还紧紧抓着他的命根子,脸红的几乎滴血,“我最近不舒服,不可以……” 不舒服?他拧着眉头,吃人的表情,“先、给我放开……” “你答应我,不要再对我做这事,我就放开。”这个花心的男人,应该很重视这个地方吧,虽然感觉怪怪的,但,她还是紧抓不放,这已是她威胁这个男人最后的筹码。 “哪里……不舒服?”江远洌低吼,这个该死的女人,越抓越紧,也令他越来越痛,仿佛要将他的命根子捏扁……他多想狠狠的将这个女人教训一通,然而,他却只能双手撑在椅子把上,身体悬空,用俯卧撑的姿势,看着这个满脸通红的女人,甚至,连话都不敢说的太重。 “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的……”宁初婉粗这嗓子说。 絮萦:五更了哈,今天就更这些了,一万字哦。今天就这些了,亲亲们,明天见哈。 一二四、这个女人,侮辱了他 “好……好……你先松开。大文学”江远洌更觉无奈。 “是男人的话,说过的话,就要算数!”终于,宁初婉松手。 他旋即退开一步,眉头深蹙,凶相毕露,“你很喜欢本王这个部位是吗?不然,怎么会爱不释手,这么长时间?” 无耻的定义,被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对他,她无言以对,也懒得去理。宁初婉红着脸,匆忙在檀木椅子上爬起来,系上了腰间系带,连退几步,“吱呀”一声推开门,跑出江远洌书房。 “宁燕飞,你给我站住……站住!”这个女人,侮辱了他,竟然说走就走!他怒火飙升,追出门外,就见她跑出小楼,径直冲进了茅厕。 江远洌在门口犹豫片刻,就听“哗、哗!”的水声阵阵传来。然后径直走了进去。她,已经小解完毕,此时在茅厕里的水桶中,狠狠的搓着手,而且,竟还满脸的厌恶。 这个女人!……他还没嫌她手脏!如此可恨!他的脸越来越冷,正要发作,却见她缓缓抬起头来,眼神,那般怪异,“这里是女茅厕。” “这有什么好稀奇?难道,你就没进过男茅厕?”茅厕又没人,况且,谁没走错过茅厕?这个女人,少见多怪。大文学 她先是一脸惊愕,然后,平静下来,淡然言语,却是轻嘲,“对王爷来说,当然没有什么稀奇的。”是她的错,竟忘了,他是个十足十的变/态。 “洗够了没有?别浪费本王的时间!”江远洌一把抓住她,不由分说,便将她拉出茅厕。 府门处 “噗”!江远洌拉开那辆金色马车的车帘,“上去!” “去哪里?”宁初婉惊讶的站在马车外。 “繁盛街!”他不奈吐出两个字。 “去那里干什么?”她继续问。 他一蹙眉,再不想多说,一把将她塞进车里。去繁盛街当然是买东西,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这个女人竟然会不知?这个傻女人,他已懒得给她浪费口水。 豪华马车在繁华的街道停下,江远洌下车,掀起车帘,竟发现宁初婉还愣在车里。 “喂!到了,该下车了。”他勾唇,眉宇间满是无奈,亲自请她上马车,下马车也还要请,这个女人,简直是樽活菩萨。 “我不下去,你要买东西,自己去吧。大文学”她缩在马车最里面。 什么?!他猛的上了马车,一把将她揪下来,“女人,你脑袋没问题吧?” 甩手,他放下车帘,手臂一伸,便环住她腰,她正要挣扎,却听到他幽冷的声音,“如果你不老实,信不信本王在这里把你脱光?”声音如乐般好听,却令她骤然感到阵阵发冷。 信,当然信,无耻的事,只有她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她暗嘲,终于还是老老实实的被他揽着。 “乖……是本王的女人,就要做出是本王女人的样子,现在,把你的手放到本王腰上。”他邪肆声音,响在她左耳边。 好!好!宁初婉伸手,搭上他腰。 “这样才对,宝贝,乖乖听话哈。”他笑,那般滋润,那般勾人魂魄。 她抬眸,幽怨的瞪他一眼,他的唇却趁机落下,在她脸上印下薄凉一吻,“宝贝,想让我亲可以直说吗?没必要给我暗送秋波。” 宝贝、乖、暗送秋波……这个男人,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然,她也只能与他相互搂抱着,向浩远国这条最繁华、人群最拥挤的街道走去。 她低着头,想躲开那些奇怪的眼光,偏偏,这个外貌绝伦、衣着高贵的男人,这般吸人眼球。而她,自是扮的丑陋,却还穿了一身朴素衣裳,与他反差如此之大,这样一对男女,真是绝配呵。 “这件衣裳不错,你穿穿试试。”路边衣裳摊前,江远洌指着一件粉红色的上衣说。 “这件衣裳很适合这位姑娘的身体,穿在身上一定很漂亮。”买衣服的女人赶忙说。 “呵呵,我不喜欢穿这种衣裳,不试了。”她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漂亮,宁初婉转身要走,却被江远洌拦腰抱了回来,似笑非笑的眼神,“试试而已吗,不然,我们去做些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她顿觉惊魂,“那,我试那件白色的吧。”不喜张扬,所以,她喜欢素淡的白。 他勾唇,正要说话,卖衣裳的女人已先开口,“姑娘,我这就给你取。” 取了衣服,宁初婉在那女人的指引下,走进了一块大布遮盖的角落里,就像现在的试衣间。片刻后,宁初婉在里面走出来,合身衣裳,裹出优美线条,更趁出她静雅气质。忽略去她相貌不提,江远洌竟觉这女人如仙女般脱俗。若是蝶儿穿上这身衣裳会是什么模样?他心里一阵沧冷,眼前一阵模糊,再去看她,竟似蝶儿活生生的站在了面前,又似,另一个女人! “这件衣服,我买了,不必找了。”江远洌忽然说,顺手,扔下一锭白银。 “这位公子出手可真大方。”女人笑靥如花。 “不……不是说只是试试吗?我不要。”宁初婉突然插言,转身,就往方才被布遮掩的角落跑,刚跑两步,却被他在身后拽住,拉入怀中。 “难道,你就穿这样的破衣服和本王相约吗?”他低头,与她对视,眸色偏冷。 他的胸膛,紧贴她身,俊美的脸,也与她隔的太近,又是这样人潮汹涌场合,她想挣脱开他,这一刻,却突然感觉到她眼眸中深蓄的忧郁,心,竟莫名一痛,一时失神。 “你的旧衣服,还要吗?”他幽然看向宁初婉。 宁初婉一愕,“当然要了……”子言送的衣服,怎能这样随便就扔掉? “去……把她的旧衣服收起来。”江远洌瞪一眼正愣神的女人。 “是,王爷。”女人匆忙找出一个布袋,将宁初婉的衣服包好。刚才听江远洌自称本王,她便知他的身份,方才,早已惊傻。 这个男人,如此可恶,宁初婉暗嘲,“王爷,可以放开奴婢了吗?” 一二五、她怕他又在酒里下药 “宝贝,你这样,顺眼多了。大文学”江远洌勾唇邪笑,终于将宁初婉放开。 …… 在饭馆吃了午饭,江远洌竟又拉她去金玉轩(卖金银珠宝等首饰的地方)看首饰。一次又一次的问她喜不喜欢,她口中,却只有一个“不”字。这个男人,一定是银子多的没地方花,他要送的东西,她怎能喜欢? 这个男人,定是不知疲惫,竟拉她逛了一下午,她一味说走,却总被他拒绝。傍晚时分,他将她拉入那家奢华的餐馆。 柔美的暖调烛光下,他举起手中酒樽,轻笑,“干杯。”经纶五官,笑容勾魂,此时的他,这般好看,竟令她的心,微微颤动。 只是,对这个危险的男人,她有着千重防备,他愈是好看,愈是温柔,她就愈是要把心紧紧的封闭,于是,她漠然,“王爷,奴婢不喝酒。” “今晚,不破例?”他轻笑,隐去一抹失落。 呵……她怕他又在酒里下药。漠然一笑,她将眼中苦涩悄然沉没。 却怎能逃过他明亮的眼,这个女人,就这样讨厌他吗?他与她,似乎无冤无仇,就是那晚,他和她做那事,也是为了救她,况且,是她主动拉了他。是因为,他破坏了她和谢子言?不……这件事,他一直对谢子言隐瞒,这个女人脚踏两条船,他都已不在乎,她究竟还有什么抱怨? 罢了,他抬手,独自喝下一杯,邪魅一笑,澄澈的眼中,不留下一丝伤感过的痕迹。大文学 “今天,高兴吗?”他笑语。 “累。”她低头,淡淡说出一字。这个男人,太美,此时,又太温柔,她不敢看,怕再多看几眼,便又坠入他温柔的陷阱。 呵……从来都是他淡漠别人,这个女人,真有胆量。他想发火,然,一抹暗伤却不期而至,他自己给自己倒一杯酒,一口喝下,再不多言。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他现在还想不清楚,只是,一见她,他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伤,像是怜,又像是恨,算了,多想反而更迷茫,还是……喝酒。 一杯接着一杯,他竟连头也不再抬一下。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一时间,竟像完全变了个人,像头失去亲人的小兽,她看在眼里,竟感婉上他的低沉与哀伤。 这个男人,该不是这样的吧?他该是幽冷霸道,有的,只该是跋扈与无情,她对他有的,也只该是恨,而此时,怎么,她越看,越觉心痛? “喂……”她终于开口。 他狐疑的抬头,清澈眼眸,已失去焦点,也失去了,往昔的沧冷锋芒,竟是那般好看。大文学眼前模糊,他看不清她的脸,该是,听错了吧,这个无心的女人,又怎会叫他?于是,他低头,继续喝酒。 本想劝他停下,然,话到嘴边,她怎么也说不下去,竟只能这般看着他继续一杯一杯的喝着。烛光忽而闪过,照亮她眼,也将她的担忧照的那样清楚。 宁初婉正失神,却听“砰!”的一声,酒坛和酒樽倒下,他趴倒在桌上,酒洒出,已湿了他衣袖。她暗叹一声,夜深了,她该回家了吧。她起身要走,却看着他愣住,不用管他吧,他这样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于是,她迈步便走,只走三步,却倏然转身,走回他身边,费力的将他扶起来,这个男人,算她上辈子欠他。 “姑娘,楼上有客房,需住宿吗?”酒楼里的侍女见机走来,礼貌的笑。 “额……好吧。”这个男人,实在太重,况且,她也不知,该将他送到哪里。 “砰”!宁初婉将江远洌扔在床榻上。喘几口粗气,还没走,他却诈尸般在床榻上坐起来,伸开双臂,从身后将她搂住。 “啊!”她惊叫一声,忘了变声,竟是原本的声音。糟糕!她立时便觉不妙。 “蝶儿……不要离开我,蝶儿……”他酒气十足的声音,朦胧,却不失哀伤。 蝶儿……又听这个名,她的心,竟猛然一阵刺痛。他和那个女人,到底有过什么样的过往?这个男人,明明多情而滥/情,却为何对她,念念不忘?嫉妒不期而至,她却全然不知。 “蝶儿……” “谁是你蝶儿?!”宁初婉不知哪来的气,猛的一把推在他胸膛。 “砰”!他竟是无力,重重瘫/倒在床榻上。 她已转身,快步出门,摔门而去。 …… 宁初婉开门时,就发现房中的灯烛亮着,也知,他来了。 “初婉,你……”见到一身华贵白衣的她,谢子言后话立马噎回去,惊讶一时,已换了话题,“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买衣裳了,在外面吃了饭才回来。”她笑,想掩饰什么。 他却一皱眉,眼中划过一丝担忧,“这件衣裳,很贵的吧,你哪来那么多银子?婉,你以前从不穿这样华贵的衣裳啊。你又不是去王府,为什么还要化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去见江远洌了?”他走近,眼中更增恐惧,“婉,你身上怎么会有酒味?你喝酒了?” “子言,我很累,不想说这些,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终究,还是瞒他不住,不说了吧,谁教他了解她那么多,越说,破绽反而越多。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一整天都不在家,真的是去和江远洌见面了吗?婉,你难道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他紧紧盯着她,晶莹眼眸里,藏了太多的害怕,他真的,太怕失去她。 “我当然没有忘,子言,无论我现在在做什么,都是出于无奈。而且,我绝对不可能爱上江远洌。”宁初婉说的那样断然,然而,怎么,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好吧,初婉,我相信你,可是,你能不能远离江远洌?靠近他,很危险的。”他还是不安,就算,江远洌看不上她现在模样,但,时间久了,一定会被她特有的气质吸引。而且,他万一发现她的真貌怎么办?那个男人,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女人。况且,他现在,总感觉宁初婉正离他越来越远,他拼命的想将她拉住,然而,却怎么也触她不到。 “我会尽量远离他的,我很累,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远离他,她何尝不想?只是,谁能帮她? “好吧,婉,你好好休息吧。我今天找你,其实是想给你道歉的,昨日的事,真的很抱歉。”他歉然一笑,便转身而去,脚步,却是不舍。 “子言……”再难忍住,宁初婉开口。 一二六、对你,我从不曾忘(三更) 蓦然止步,谢子言背对了宁初婉,不回头。大文学 “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她轻声说。 “早点睡吧。”他开了门,却始终不曾再回头。 这个男人,已被她伤透了吧。然而,对这个真正对她好的男人,她唯一能做的,竟只是伤害。够了吧,她非无心,她表现的这样漠然,谁又知,看到他伤痛模样,她心又有多痛?这一切,该结束了吧?子言,会有人,好好疼你。 坐下时,宁初婉便看见了桌下那个空酒坛,他,喝了多少酒?而她,又让他担了多少心?倚在椅子上,她眼睛已经睁不开,今天,真的是太累了。 …… 夜色笼罩的大树上,身着黑色长袍的叶翊枫静静的坐在树杈上,一手拿着一坛白酒,一手垂放腿上,风吹过来,飘乱了他一头瀑发,挺直的脊背,却始终没有一丝弧度。 刚才,他见到宁初婉进了院子,然后,就看见那个男人自院子里走出来,他的心里,便隐隐有些酸楚。喝下最后一口酒,他顺手将酒坛扔到树下,“咳……”他轻咳一声,取块干净手帕,抹去嘴角血迹,他站在树杈上。月光下,他风姿飘逸,一如傲视天下的王者。 还是,去看看她吧。正要动身,墨瞳却轻轻一眨,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戴着草帽的男人到了院外,轻手推开没有在里面桠住的院门,走了进去。大文学那样子,仿佛,怀中藏着一把匕首。 “叩、叩、叩……”他敲响了宁初婉的房门,同时,在怀里拿出那把匕首。 “谁啊?”宁初婉无力的在椅子上站起来,是他去而复返吗? “宁燕飞姑娘在吗?”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好像,在哪里听过,宁初婉疑惑的走到门前,打开门,却见门外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有人在吗?喂……有人在吗?”奇怪,是幻听吗?为什么,听的那样清楚?宁初婉关了门,走回房间。 …… 怎么回事?刚才,听着那个女人的脚步声向门口靠近,他正准备刺出匕首,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一阵飘忽,就好像飞起来一般?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睁开眼,立刻望见一张男人的脸,一时间,便看呆。 黑白分明的眼睛,墨画一样的眉毛,精雕细刻的线条,月光般的肌肤,精致的小脸,让人一看,就感到一阵清新,好美的人----竟然是个男人! 皎洁月光下,一张麻子脸,和一张绝世的脸正面相对,好一副千载难逢的画面。 “你是谁?”麻子的脸微微一颤。大文学 叶翊枫左手一抬,闪电般在他面前一闪,已经摘下他草帽,“啪”扔掉,“你是谁?谁指使你来杀她的?”墨瞳微收,满目威严与压抑,排山倒海的涌出。 麻子只觉一阵压抑,已意识到他是敌人,抬手,举起匕首,对准他胸膛,狠狠刺下,这瞬间,却觉手中一空,匕首竟然不翼而飞。麻子又一愣,却见叶翊枫举起那把匕首,冷冰冰、尖刺刺的刀刃,直指他额头。 “这把匕首,不错。”他勾唇,轻描淡写的一笑。 麻子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你……你究竟是谁?”他的匕首,是怎么到了他手里?他可是受过特训的杀手,武功,也练过两年,为什么,被他抢走了匕首,他一点也没有察觉?而且,刚才他明明在那个女人家门口,是怎么到了大树上?这个人,是人,还是鬼? “现在,是我问你,是谁指使你杀她?”叶翊枫的手一使力,匕首便刺痛他额头皮肤。 麻子额头渗出冷汗,吓得直发抖,“别动手,别动手,我说,我说,是……是穆雨晴?” 他墨眉轻蹙,抓着他衣领的左手一提,右手中匕首的铜柄,重重撞在他额头上,“穆雨晴是谁?” “啊!”麻子登时脸色惨白,他的手一晃,匕首已贴近他太阳穴,仿佛随时都会刺下去,只吓得他魂飞魄散。 “说!”冰凉声音,悠扬飘落。 “是,浩远国三王爷的王妃,穆雨晴。” 江远洌的王妃?叶翊枫的眉头又是微微一颤,拿匕首的手,又往他太阳穴上一顶,“她为什么要杀她?”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出重金要我们杀她,求你,不要杀我……”麻子几乎跪地求饶。 “你们?你还有同伴?”叶翊枫眉目间,现出一丝忧虑。 “有,我还有两个同伴,你放过我,我会让他们放弃这笔买卖,求你放过我,我们再也不敢动宁燕飞一根指头了,求你……” 他为什么叫她宁燕飞?难道,她现在在用这个名字?叶翊枫突觉疑惑。 “这位大爷,小人贱命一条,不值得你动手,放过我……啊……啊……”叶翊枫一挥手,狂风骤起,麻子就被巨大的力量一推,从高过五十米的大树上直摔下去。 “啊……啊……”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耳际风声越来越大,绝望、无助、一切皆空,将死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然,此时,麻子身体一阵剧烈起伏,回过神来时,便又见那张绝世的脸,早已吓得面无血色,想说什么,嘴唇却一个劲的发颤,一个字也说不出。这个男人,看似如此无力,然,一只纤瘦的手,却拎着他的胸襟,仿佛拎小鸡一般将他拎在空中,若是,刚才这个男人手上的力气再小一点,或者,他的衣服稍有一点不结实,恐怕,他刚才都已摔死了。 而且,这个好看的男人刚刚明明在树上,他是直接坠落下来,而他,竟然比他还早到了树下,真是,见鬼。 “从今以后,你暗中保护她的安全,如果她有什么意外,我就为你是问。”叶翊枫声若琴瑟,却透着令人不敢正视的威仪。 麻子猛然一颤,不敢直视他眼,低头,仿佛奴才见了皇帝一般的说,“是。” “砰!”他已将他摔在地上,一晃,竟然不见了。 麻子慌乱的在地上爬起来,犹自心有余悸,今天,究竟是中了哪门子邪? …… 站在宁初婉房门口,叶翊枫抬手要敲门,墨瞳轻颤时,却又收回。明明是想见她的吧,怎么,却又犹豫起来?是怕扰了她休息,还是,还有其他羁绊?婉,可知,对你,我从不曾忘?而,你,此时,是否也在想我? 那就改天吧,反正,那把剑,他今日不曾带来。他转身,脚步却犹豫。正要迈步,却听到房间里传来的笛声。 感谢,bettyleebella亲亲的红包,晚上还有更新哦。 一二七、当他女人的代价 蓦然止步,叶翎枫凝神聆听。大文学熟悉的旋律,音符一个不差,韵味十足,委婉中,竟也夹着沉沉的忧伤。她,难道也有一段痛心往事吗?是谁,伤过她?正自思量,笛声却悠然止住,他的心,也随之一痛,窒闷袭来,他禁不住便是一阵重重的咳嗽。 宁初婉快步跑到门口,“吱呀”,一把开了门,门外,却还是空无一人。 又是幻听吗?可是,那阵揪她心肺的咳嗽声,她绝对不可能听错,是他,一定是他,“叶公子,是你吗?”她试探的喊,声音却石沉大海。 还是不死心,她跨步出门,到了院外,低头时,便望见地上那一抹血迹,眉头轻皱,她又觉一阵心痛,“叶翊枫,是你来过吗?叶公子……”出于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只感觉他就在前方,于是,她向院外追去,直到了院外,放眼望去,却不见一个人影。 难道,真的是错觉吗?宁初婉在原地,木然站立良久,才转身回院。 暗影中,叶翊枫望着她孱弱的背影,又觉一阵萧瑟。她,穿了一件白色衣裳,那般静雅,那般端庄,只是,脸上,却已不是前日模样。她,为何,要化成这样?他突然觉得,有必要,去查一查这件事。 …… 睁开沉重的眼睛,江远洌还觉昏昏沉沉,宁燕飞,那个女人呢?可恶,她竟然将他单独丢在这里。大文学而且,连衣服都不给他脱,竟让他穿着衣服睡了一整夜。 这个女人,对他态度如此之恶劣!他微微有些愤怒,然而,心里,怎么好像还有一抹失意?懒得多想,他下床,径奔出房。 “吱呀”,他推开丫鬟房间的门,正热闹的丫鬟们顿时鸦雀无声。沉冷走进,一瞬间,已弥漫了满屋幽冷。 是谁,又惹了这个惹不起的王爷? 冷然不语,他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最后便定格在宁初婉身上,自始至终,只有这个女人,不曾看他一眼,算她有种。眸中更增阴鸷,他径直出了丫鬟房间,推门进了书房,刚坐下,便看见椅子旁那个布袋。 谁的东西?他微微一愣,疑惑的提起来,眼中瞬间冻结了一层冰霜,竟是那件白色衣裳,昨天,他给那个女人买的东西。 “砰!”他将服装袋扔在桌上,抬头,便门外大吼一声,“早茶!” “叩、叩、叩……”她敲门。大文学 “进来!”他幽冷掷声。 她已缓步走来,还是那般优雅,那般沉静,也那般,令他不觉窝火:这女人,无事一般,当是,还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如此欠调教。 这个男人,一脸疲倦,昨夜,怕是休息不好;冷冽如冰,面色阴鸷,心情恐怕也是不好。切……若不冷热无常,还不是他,谁屑管他? “啪!”宁初婉放下了茶水,“王爷,请喝茶。”刻意躲他,说完,她转身就走,那般迫不及待。 “呵呵呵呵……”他的笑,突然在身后传来。 若是他叫她站住,或是发怒,她反倒不觉什么,只是,这个男人,竟然在笑,如此反常,直令她背脊发凉,顿觉一阵阴森。不觉间,她竟止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拉着,转回身去,只见他咧着嘴笑,却一脸阴冷,全无笑意,令她更觉可怖。 “王爷,还有事吗?”心惊之时,她竟先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指桌上那个布袋,冻人的冷,无休止的流溢。 “哦,这是王爷昨天买的衣裳,奴婢还给你。”就为这事吗?这个男人,真是小题大做……她正腹诽,却见他猛然在椅子上站起来,她还未反应过来,下巴已被他一把捏住,俊脸贴近,他狭眸似火,恨恨咬着牙,他几欲吃人。 她顿觉万分不妙。 “宁燕飞,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本王的规矩?”江远洌冷声扑她满脸,手指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皮肤细腻,触感不错,她的下巴,捏在手中,感觉,怎这般熟悉?奇怪……深冷眸中,倏然晃过浓浓的疑惑,他回想,究竟是何时,曾经有过这样的手感。 “什么规矩?”她愕然,轻蹙了眉,这个狠毒的男人,捏的她这般痛。 他将画眉一挑,阴鸷脸上,摆一个邪冷的笑,“我江远洌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到手,我送给别人的东西,别人就必须收下。这就是本王的规矩,谁想违背,本王就让他付出代价,宁燕飞,你想试一试吗?” 前者,她曾听说,不过,后者,倒是第一次知道,真是长了见识。不过,这个男人,一向霸道,倒也不足为奇。算了,这个男人,还是不要惹的好……于是,她无辜傻笑,“王爷,你没有说,这件衣裳是送给我的啊。” “啧……宁姑娘,我真的怀疑你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猛的,他甩开她脸,这个女人,定是在装傻。算了,这一次,他就当她脑袋里装的是水,“这件衣裳,拿走,以后,本王约你时,都要穿这件,除非,本王再给你买新的。” “哦……”她低头,提起那个布袋,抬头,望他一眼,欲言又止,想要离开,却又听到他好听声音,“有什么话,说!” “额……昨天,昨晚的饭钱,还有你住客栈的钱,是我出的,一共五十两三十一钱银子,麻烦王爷给我加到这个月的俸禄里吧。”她一口气说出。 呵……这个小气的女人,竟然给他算的这样清楚!他突然一脸错愕,冷眸中,倏然划过一抹异光,愕然两秒,才在嘴里挤出一句话,“这件事……本王陪你逛了一天,你请本王吃住,也是应该的。” “王爷,这点银子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我这样一个平民百姓来说,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这样吧,零头我不要了,王爷给我五十两银子就可以了。”说半天,反成他陪她,她也懒得跟这个无赖计较,只是,她辛苦挣的钱,却不能白花。 “当本王的女人,当然是要付出点代价的,要不,今晚本王请你吃饭、一起住客栈?我们扯平?!”他勾唇一笑,眉宇间,终于见了一丝暖意。 一二八、情敌 一二八、情敌 “抱歉,王爷,今晚奴婢和子言有约。”算了,那些银子,就当她自己买了身衣裳,和这男人纠缠的越久,就会更麻烦。她漠然一瞥,匆匆转身而去。 他站在原地,目光如刀,斩向她着急远去的背影,又觉失意。 宁初婉正走到门口,“叩、叩、叩……”敲门声倏然响起。 宁初婉脚步微微一顿,就听见江远冽的声音,“进”。 “吱呀……”房门打开,一个看样子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宁初婉不想多听,“吱呀”,关门而去。 “王爷,你让属下查的事,有些线索了。”男人走到江远冽面前,压低了声音说。 “恩,说。”江远洌凝眸。 “我调动了各处人手,发现,那天被我们围歼的一百人,是一个秃顶男子派来的。” “哦?能找到这个人吗?”江远洌眼睛眯的更深。 “肯定能,王爷,我已经找画匠花了他的像,发给了我们各处的人,只要他再现身,我们就一定能抓到他。” “恩,把他的画像给我一张。” “是,王爷。”男人在怀中取出一张画像,放在了江远冽桌上。 那个女人,偷走了他的书信,他就将计就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却改变了原先的计划,设下陷阱,果然,八天前,有一百人到他原先定好和东城见面的地方去抓他,却被他事先埋伏好的人马一网打尽,那一百人中计后,竟然全部引剑自刎,他连一个活口也没抓到。那个人,应当就是指使这个女人的幕后之人吧,江远洌看着那张画像,嘴角微微扬起,看来,大鱼要浮出水面了。 秃顶男子,看似三十多岁年纪,微黑,偏瘦,这种体貌特征的人,应当好找。江远洌想着,便起身,离开书房,径直去了府中那片幽静小林,吹响了笛子。 须臾后,小林中,便响起一个清韵声音,“王爷,什么事?” “幻影,我给你一个人的画像,你去给我找到这个人。” “是,王爷。” 将画像给了幻影,江远洌重回那座小楼,途经丫鬟房间,便顿足,饶有兴味的看着宁初婉的背影,这个女人,总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无论忙或不忙,都静静的,默默的,那般容易令人忽略,却总吸他眼。她,那般幽静清雅,仿佛,永远不会着急,不会烦躁,总令他,不觉就想猜测她的内心。 只是,为何,这个女人,对他总是这般疏远?他从未这般刻意的去接近过一个女人,却总是,反被她一次次的拒之千里以外。她对他封闭的心,就仿佛,三年前,那个……不!他骤然蹙眉,不是决定了,那个女人,不许再想?! “王爷……”一个低低的女子声音倏然在她身后响起。 “蝴蝶,什么事?”江远洌回头,便望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背后的蝴蝶。 “王爷,去书房说话可以吗?”蝴蝶轻轻的说。 “恩。”江远冽答应一声,走进书房。 蝴蝶跟在他身后,顺手将门关上,“王爷,昨晚,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蝴蝶紧接着说。 “说吧。”这个属下,总是不急不慢,也只有她,能胜任监视宁燕飞的任务吧。 “是这样的,王爷,昨晚,我看见一个好像揣着匕首的男人,去了宁燕飞的院子,我暗中跟踪过去,却发现他不见了,过了一会儿,我又在宁燕飞院外见到了他,看那样子,他那时好像受了不小的惊吓。” “什么?你是说,那个人是要去杀她?”江远洌骤然一阵紧张。 蝴蝶的声音却依旧平静,“是的,王爷,昨晚,我一直跟踪他,最后,发现他去了城郊的一座小院里,我怕被他发现,就没跟进去,王爷,我怀疑,他就是上次劫持宁燕飞的人。” “哦?现在,就带本王去看看。”江远洌沉声说。 “什么?王爷,你要亲自去吗?” “是。”江远洌已起身,走出书房,转头间,自然而然的又看向宁初婉:这个风轻云淡,看似不惹世俗的女人,又会有什么仇家,竟惹来杀身之祸? 江远洌到了小楼下,早有一辆豪华马车在等,他和蝴蝶钻进马车,马已放开四蹄奔去。 几乎是那辆马车离去的同时,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托着长裙走到小楼下,径直走进这座小楼。 “吱呀”!丫鬟房间的门被推开,“哒、哒、哒……”她进门。 “奴婢见过王妃,王爷刚刚出去了。”丫鬟柳儿的率先福身行礼,然后,几个丫鬟也相继行礼。 宁初婉微微一愕,平静的心,倏然轻颤,也做样子的行个礼,然后起身,坐回小凳上,依旧保持着那个安静的坐姿。 “哦?我不找他,我找,宁燕飞姑娘。” “额……燕儿……”刘丫鬟顺手指向宁燕飞,一脸惊愕。 “嗯……”穆雨晴转头向宁初婉走去,她一进门就认出了她,而,这个女人竟然对她象征性的行一个礼,便转身坐下?连头也不再不扭一下,听不到她说话,还是,根本就不屑理她?这样不懂规矩的丫鬟,真是该死! “哒、哒、哒……”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了脚步声,似乎,还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宁燕飞姑娘,可以聊聊吗?”穆雨晴已站在宁初婉身后,声音沉静优雅。 她终于抬头,眼中不失平静,“哦,王妃娘娘……不好意思,奴婢今天很忙的。” “本宫有几句话要对你说,只耽误你一点时间,可以吗,宁姑娘?”穆雨晴依旧悠然轻语,只是,宁初婉却看得出,她眼中刻意藏着的锋芒。 “这……好吧。”她点头答应,知道她和江远洌的事了吧,这个女人,找她还能有什么?只是,既然是她男人的“小三”,这件事,终究是要面对的吧,也好,这对她,许是好事。 “喝水吗?”另一间房间里,穆雨晴将一碗茶水放在宁初婉面前,然后,缓缓坐下。 “王妃娘娘,奴婢不敢。”宁初婉瞥一眼那碗水,王妃对下人,该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吧,该是她给她倒茶才对,穆雨晴这样做,反令她感觉到无尽的危险。不意间,宁初婉的目光便落在穆雨晴身上,这个女人,一头束起的黑发,红衣裹身,五官别致,线条优美,尊贵沉静,和那个男人,真是般配。只是,为何,面对她,她心里就有种别样的排斥感,就仿佛,她是她的情敌? 絮萦:感谢古月一822亲亲赠送的红包,絮萦会再接再厉的。 一二九、真相大白 “飞儿,我们以前见过面,对吗?”穆雨晴轻启薄唇,声音婉转。大文学 “见过吗?奴婢好像没有印象啊。”宁初婉轻轻蹙眉,一副不解模样。见过吧,不久前,在王府,还有,三年前,在客栈。 “哦,好像还见过两次,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柔美的笑,在好看的脸上泛开,如此温柔,如此好看,又如此友善。 却如刀一般,扎着宁初婉的眼。两次!她就算记得不久前那次,可,不久前那天的她和现在的她,都是化了丑妆,她怎么可能知道三年前的那个人,就是现在的她?!这个女人,当是恨她入骨吧,竟还能做出这样一副友善模样,这样会演戏,竟和那个男人,一样的深不可测,一样的危险! 她惊愕,却仍保持住那抹淡漠,只是轻轻摇头,像在回忆。 “呵呵,那,可能是本宫认错人了吧?”穆雨晴抿一口茶,清丽的眼眸,却始终不离宁初婉的脸,这个下贱的丫鬟,面对她的试探,表情竟然没有一丝异样,真会装算,也难怪,王爷会被她吸住。 “王妃娘娘,你还有别的事吗?奴婢手里还有很多活要做,没事的话,奴婢先去忙了。大文学”面对这个好看的女人,她却觉很不安。并不是怕,而是深知,笑里藏刀的女人,应当远离。 “本宫只是看着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可惜,三年前,她失踪了,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她。宁姑娘,你的身材和气质,简直和我那个朋友一模一样,所以,我才会冒昧的问你,请不要见怪哦。”轻轻放下茶碗,穆雨晴美眸轻眯,竟似,已将她看透。 “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的是吧,这,不算什么吧。希望,王妃娘娘尽快找到你的朋友。”宁初婉淡淡的说。 “呵呵,但愿吧,我那个朋友后背上有一个蝴蝶形状的疤痕,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宁初婉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这个女人,难道真的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又怎么会知道?宁初婉越想越觉这个女人深不可测,便也越想与她保持距离,“王妃娘娘会找到她的,奴婢去忙了。”她已起身,转身就走。 “飞儿,还有一件事本宫忘了告诉你,王爷可是很爱玩/弄女人的,他不爱的女人,都会被他玩的遍体鳞伤,甚至死的很惨哦……”好听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宁初婉转身,淡然一笑,“那,王妃娘娘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你的相公。大文学”再不想留,她快步离去。嫁给那个男人,这个女人,真可怜。 宁初婉推开丫鬟房间的门时,热闹的房间登时安静下来,异样的目光也都投到她身上,呵……不用想也知道她们在背后嘀咕她什么,算了吧,反正,都这样了。 …… “砰!”门被一脚踹飞。 房中三个男人同时一惊,来不及拿出身上的兵刃,已被六把剑对准。 江远洌脚步沉沉的走进屋,凌厉目光缓缓在三个男人身上扫过,旋即,悠然走到一脸麻子的男人面前,手中长剑直指他咽喉,声音幽冷,“麻子,你认识我?”察颜辨色,进门的瞬间,他看到麻子看他的目光,就知道,他认识他。 “认得,当然认得认得,王爷,有话好说,好说……”麻子吓得声音都抖,杀人撞鬼,又不知怎么惹上这个活阎罗,真是,倒霉透了。 “那,很好。本王的手段,你可能也听说过。我问你,指使你们杀宁燕飞的人是谁?”江远洌声音刀锋般斩落。 “王爷,杀手是不能出卖雇主的,我……” “少废话,本王数到三,说,或者死!”不耐的将麻子的话打断,江远洌开始数,“一……二……” “是王妃。” “什么?”他蹙眉。 “是,穆雨晴。”麻子又说。 “哦?”江远洌眉头蹙的更深,“她为什么,要杀她?” “不知道,王爷,王妃要我们把她先/奸后杀……王爷,我该说的都说了,这件事,我们也绝对会保密的,求你放过我们吧。”麻子恐惧的盯着江远洌的手,生怕他的手中的剑刺下去,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越来越冷的气息,也愈觉憋闷恐惧。 眸已狭长,危险溢出,江远洌手一沉,“嗤”!他手腕一抖,长剑已刺在麻子大腿上。 “啊!”麻子痛苦惨叫,血流如注,他却连眼也不眨一下,先/奸后杀!那个女人,为什么,这样对她? “闭嘴!再发出一点声音,本王让你永远都不能再出声!”他冷声如剑。 下一刻,麻子立刻安静下来,痛苦的咬着牙,额头拧成一簇,脸上肌肉直发颤。 “我问你,那天,你们对宁燕飞做了什么?”他终于问,然,是什么突然刺痛了他心,他竟然感觉这样恐惧,这样害怕。他竟然这样害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此时,连他也不知,深冷的眉,已经痛苦的拧紧,这样的冷,又这样,令人心酸。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们本想强/奸她的,可是,她竟然跑进荆棘丛里,躲开我们,然后跳崖了,王爷,那天,真的不能怪我们办事不利,是她宁愿死也不让我们碰她……” 惊恐的话,响在耳边,江远洌想象着那天发生的事,只觉心如刀刺。他说的应不会错,那个倔强的女人,就算死,也不会让他们得逞吧,而,孱弱的她,那时落入荆棘丛中,会如何的痛?又是如何下定决心,跳下山崖?她的痛,她的绝望,此时,他竟似亲身体会。而,又是为什么,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对他,她竟只字不提?倏然又觉心冷,情绪交错,一时间,他竟呆住。 絮萦:最近本文收藏和留言效果都不错,所以,一直在加更。很高兴有大家的一路支持,也希望亲亲们一路保持下去。本书qq群号:16707452,热烈欢迎大家加入讨论哦。 一三零、那个男人,搂着他的女人 “王爷,杀掉他们吗?”蝴蝶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文学 “王爷,不要啊……求王爷放过我们吧?”麻子和另外两个人同时惊恐的求饶。 江远洌如梦方醒,眉头一皱,望见这三个猥琐的人就觉厌恶,“先留着他们狗命,以后还有用处。” …… 那个男人,自从上午离开王府就一直没有回来,一整天,未曾听到他传唤,她也没有再进过他书房,清净了吧,怎么却觉空空落落,似乎少了些什么?今天,活不多,感觉却别样的累。还是,截辆马车回家吧,出了王府,到了王府一里外的马路上,宁初婉刚伸手正招呼马夫,一个声音竟在身后响起,“小婉。” 宁初婉的心,猛然颤动一下。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熟悉,虽然许久没有听到过了,但,她终此一生,也不会忘记,不会是错觉吧?她转身,便看到了站在身后的高大男子,眼眶登时泛潮,她声音酸涩,“哥哥……是在做梦吗?” “小婉,是我。”宁雨潇伸手,轻轻搭在她肩头,“妹妹,还好吗?”声音苍凉,竟似历经了沧桑巨变。 眼泪失控,宁初婉扑在宁雨潇怀里,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所积蓄的眼泪,一个劲的狂涌出来,哥哥,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前世的哥哥,对她种种的好,此刻涌入脑海,虽是隔世,竟是一般浓烈的手足之情。大文学 宁雨潇将她揽在怀里,轻抚着宁初婉的背,“妹妹,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轻语安慰着,这一瞬间,他眼眸中,竟然晃过一抹血红色的妖艳光芒。 这时,一辆金色豪华马车停在路旁,透过掀起的车帘缝隙,谢子言看到不远处的情景,心,便是一阵翻江倒海。 她的脸,深深埋进那个男人的怀里,脊背颤抖的那样厉害,当是在哭泣吧。与她相处这么久,他还从未见她哭的这样厉害过。那个长相英俊的高大男人,轻抚着他,一脸的关切,这样疼她。他是谁?怎么,他都没听她提过?为什么,这时,安慰她的人,不是他? 看着她伤心模样,他好想,现在就下马车,过去,好好安慰她,然而,此时,他是多余的吧?终于,他失落的放下车帘,对马夫招呼一声,马车在她身边缓缓经过。 马路的另一边,另一辆马车上,江远洌轻掀开车帘看着马路对面那一幕,心里倏然升起一阵莫名的嫉妒。只是,那个女人,抖的那样厉害,却也惹得他一阵阵的疼怜,爱恨交织,融在眼中,化作两种光线,在璀璨的眸中变幻闪烁,竟是如此好看。大文学 那个男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咦……他眼眸倏然一紧,他好像是,三年前逃走的宁雨潇。 将车帘掀开更大幅度,他命马夫赶马靠近几步,他将他看得更清楚,对,没错,就是他----宁天成的儿子,宁初婉的兄长! 这个男人,当年逃了便罢了,竟然,还敢回到浩远国,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王府附近,而且----此时,竟然还抱着他的女人! 那些沉淀多年的恨,此时油然而生,江远洌狭长的眼眸中,嫉妒、仇恨还有疼怜,狠狠交缠,再也无法解开。宁初婉,三年前,我已经放过你一次,既然,你还敢留在浩远国,既然,你不怕死,这一次,你的全家,一个都别想跑掉! 缓缓的,他放下车帘,冷冷的,他在马车的案上扯过一张纸,用毛笔写下一行字,“苍鹭,从现在起,给我跟踪一个人……”然后,将字条递给马夫,“去,给本王送封信。” 宁雨潇,他一定和宁初婉还有宁天成有联系,这一次,他要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 …… 许久以后,宁初婉的眼泪终于渐渐止住。 “小婉,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宁雨潇轻声说。 宁初婉擦擦眼泪,“哥哥,吃饭了吗?去饭馆说话吧。” 宁雨潇竟然微微一愣,“好吧。” 他们已经远去,江远洌却还呆坐在马车中,方才,宁燕飞擦眼泪的模样,怎么,和那个女人这样相似?错觉吧,算了,再别想那个女人。 “小婉,你为什么扮成这样?你在江远洌身边很危险的,为什么要在王府当丫鬟?”一家小饭馆墙角的座位上,宁雨潇问宁初婉。 “哥哥,娘被人抓走了,那个人威胁我到王府当丫鬟,不然,就会对娘不利。所以,我才打扮成这样,在江远洌身边当丫鬟。”提起伤心事,宁初婉眼眶又红。这些事,她压抑了太久,今天,终于有了可以诉说的人。 “是谁?”宁雨潇蹙眉。 “我不知道,他每次都不让我看到他的脸,而且,声音也是故意压抑的。”宁初婉无奈摇头。 “这件事,我会去查的,小婉,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先在王府当丫鬟,别让江远洌认出你,如果他敢对你做什么,我绝不会放过他的。”宁雨潇坚决的说,眼眸中,又晃过一抹血红。 “好,哥哥,我们找回娘,找到爹爹,我们一家人就去别的地方,再也不回这里了。哥哥,你住在哪里?搬过来,和我住一起好吗?” 宁雨潇轻轻摇头,“我现在,还不自由,那晚,我偷偷摸摸的去见了你一面,怕连累了你,不敢多留,只能匆匆的走了。不过,现在,我可以每月见你三次了。”他轻笑,较之以往,爽朗了很多。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不自由?怎么还会连累我?哥哥,难道,现在你要受别人控制吗?”关怀与疑惑,已布满她还潮湿的眼。 “小婉,这件事,很复杂,不是你想的这样。不过,为兄现在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每月能见你几次,知道你的状况,我就会放心了。”宁雨潇微笑着说。 “哦……哥哥,你不饿吗?怎么不吃饭?” “呵呵,我不饿,你吃吧。”宁雨潇无奈的笑笑。 更觉奇怪,宁初婉却知,再问下去,他也不会多说,慌神间,却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认识叶翊枫吗?”那天,他说,她会见到哥哥,果然哥哥就出现了,是巧合吗? 感谢如果我不爱77亲亲的红包,今天还有更新哦。另外,评论区发现,有亲亲看得迷糊了哈,前面的情节没有认真看吧,迷糊的时候,返回去看一下哦,本书悬念比较多,情节扣的也比较紧密,所以,爱看快书跳跃看的亲亲们,可能会跟不上节奏哦。 一三一、夜深时,小院外(红包加更) 宁雨潇点头,“当然是认识的,两年前,我出了一次意外,是他救了我。大文学”然后,他便跟随他,直到如今,只是,这些,他还不能说。 “哦,他是什么人呢?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很神秘的感觉。”提起她,宁初婉竟眼前一亮。 “呵呵……一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宁雨潇笑。 …… “老爷,我们的杀手已经暗中跟踪宁天成这么多天了,是时候杀掉他了吗?”秃顶疑惑的对坐在屋檐下喝茶的男人说。 男人眉头一皱,抬头,“当然不是时候!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私自动手!”他深眯起阴险的眼。 “是,老爷,我只是不明白,你这样恨他,为什么不着急杀他?”秃头更疑惑。 男人抬头,瞥秃头一眼,沉声说,“一个人的死,一定要有他死的价值,况且,是宁天成这只老狐狸。” 秃顶挠挠光头,“哦,老爷,我还是不懂。” “到他死的那一天,你就明白了。我要的东西,拿来了吗?”他黯淡的眼中,骤然一阵颤动。 “拿来了,老爷。”秃顶伸手,在口袋里取出一沓画像,递给他。大文学 他伸手接过,目光落在方秋音的画像上,便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老爷,方秋音就在我们手里,你这样想念她,为什么不过去看看她呢?”秃顶又插言。 “你的话太多了。”他倏尔抬头,沉冷的瞪秃顶一眼,“去忙你的事吧。” “哦,老爷。” …… 宁初婉到了院外时,已经是戌时。一直和宁雨潇聊到很晚,他说必须要走,她才不舍的回来。总觉哥哥有些奇怪,但,既然见到了,她心里也宽松了不少,有哥哥帮忙,娘的事,她也放心了许多。 “咳咳……”咳嗽声突然在身侧传来,她的心急促一跳,蓦然转头,便看到身后的他。 皎洁月光下,他俊美的容颜,那般超凡脱俗。散乱长发,飘逸风中,只微微一笑,绝代风华,便直令一切繁华,都萧瑟。 “等你多时了。”叶翊枫走过来,手里,黑布包裹的条状物,不知是什么。 只顾看他好看的笑,宁初婉忽略了他手中的东西,她委婉的笑,“为什么等这么久?” “等一会儿,也无妨。大文学”他勾唇,都等了一千多年了,这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谢谢你。”她微笑,一脸认真。 他微微耸肩,已明白她的意思,却只用一笑带过,“如果天下女子都学你这般化妆,这天下,可要大乱了。” “额……”她微微一愣,才意识到,她现在还化着丑妆,旋即,更觉惊讶,“我易容成这样,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呢?”她打扮成这样,爸爸和哥哥能认出她,倒不足为奇,只是,第一天,连和她相处了三年的谢子言都不能认出她,他,怎么会一眼就将她识破?是他一尘不婉的澄澈眼眸可以看透一切,还是,他一直在跟踪她? 她,猜疑防备的眼神,像张无形的网,狠狠束缚着他的心。突觉失落,叶翊枫黯然一笑,“当然认得出,咳……” 望穿秋水,她的影,已在他心里藏了千年,就算相隔百米,望见了她,他也能一眼看出,何况,此时隔得如此之近。 轻掩口,他压抑了这阵咳嗽,却怎么也压抑不了,胸中那种憋闷,至美的眸中,忧伤水一般流淌,流入她眼,便令她,也觉伤怀。 仿佛时刻被暗中的眼睛监视的生活,使她对人,总有防备之心,只是,她,万不该怀疑这个纯澈的男人,于是,宁初婉歉然一笑,“我们,进院中说话吧。” “不如,就在这里吧。”叶翊枫挥手,扯去那块黑布,黑布下包的,竟然是一把古剑,“不是,想学那支剑舞?今晚,我教你吧,这里宽敞些。”手臂一长,他已将古剑递出。 “这里?”宁初婉稍稍一犹豫,望见叶翊枫期待的目光,还是点头,“好吧。”时值三月,夜还有些凉,已是深夜,多数人都已歇下,她院子周围,虽然有几户人家,此时倒也安静。 宁初婉接过古剑,触手,便有一种温馨手感。小心的,她把剑抽出,剑刃薄而锋利,剑柄温而坚实,剑柄处镶着的十八颗黄豆大的黑宝石,尊贵而不张扬,一如叶翊枫那般气质,“这把剑,是真的吗?” “是的。”他轻轻点头,却始终深望着她的脸,许是真的忘了吧,为何,她脸上竟没有一丝异样? “呵呵,这把剑,应该很珍贵的吧。”穿越来以前,爸爸爱收藏古董,她对古剑也有些了解,这把剑,没有一点锈过或磨损的痕迹,应该是十分贵重的吧。 “如果你喜欢,我把它送给你,怎样?”他笑,那般忧郁。 “这……这样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以要?”宁初婉推辞,心,却跳得厉害。真的是喜欢吧,第一眼看见,就有种说不出的喜爱感觉,握在手中,更是爱不释手。自然,也曾有过许多喜爱的东西,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喜欢过,就仿佛,它是她曾经最爱的宝。 “就算你要整个天下,我都会招兵买马,为你打下,送给你。”他郑重凝望着她,眼中,蓄满深情。 招兵买马,打下天下?是玩笑吗?可是,他的表情这样认真,眼神如此凝重,就仿佛,正对他至爱的人,表达深情。倏然感觉心暖,这一刻,她竟然好想将他抱在怀里,然,她却只能淡淡一笑,“叶公子,你言笑了。”话一出口,却见他目光陡然黯淡,令她,也觉伤怀。 到底是为何?她总是,无意的便伤了他? “我们开始吧。”他淡然一句,竟似轻叹。 “哦,好。”她歉然一笑,随意的,将剑向前一刺,半蹲下身子,摆一个击剑的姿势。 叶翎枫清凉一笑,伸手,在她手臂上一压,“胳膊低一点,身子再高一点。” 她照做,终于,摆正了第一个动作。 “你试着,向左下方,缓缓的移动剑。”叶翊枫又笑。 于是,她右手缓缓的下移,宝剑划下,竟是一条精美弧线。这个动作,怎么这样熟悉,一时间,她竟有些恍惚,时光,竟似倒流到了千年前。 一三二、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剑尖指地,身体向左转。大文学”叶翎枫声音传来,如此好听,如此清凉,怎么,却像是响在耳边,这样清晰,这样温柔?恍惚间,又是谁,在柔声呼唤,“初婉,初婉……” 这一刻,她竟觉这样飘渺,她俯身,剑指脚下,左转,动作竟然那样柔顺。然后,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轻盈跳跃,长剑潇洒挥出,肆意挥洒起来。耳际,仿佛响起那首委婉笛曲,她,仿佛正身处一座古老的院子里,翩然飞舞,而,他,则一身青衣,静坐山下石上,美眸半闭,用心吹笛。 笛声渐渐温和,音符变得疏散,最后一个音符即将落下时,她竟跃然到了他面前,长剑疾速刺向他胸口,音符落下,剑势嘎然而止,锋而寒的剑尖挨紧了叶翊枫的衣衫。 到底,是怎么了?她的手腕,不住的颤抖,“铿”,宝剑坠落在地。 恍惚睁开眼睛,她看到,愣在她面前的叶翊枫,“婉……是你,你还记得这支剑舞。”他眼眸已潮湿,竟然满含泪水,他纤秀的手,轻轻向她的脸伸过来,手指就要触碰到她脸的那一刻,她突然,再也无法承受那种突如其来的恍惚和满心的伤感,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伸出手臂,叶翊枫将正要倒下去的她抱在怀里,俯身,捡起了宝剑,横抱着她,向院门走去。大文学 在她衣袋里取出钥匙,叶翊枫开门进院,进房,把她放在床榻上,便看见她眼角的泪痕。低头,她在他额头,轻轻一吻,正要走,却听到她模糊的声音,“不要走……” 叶翊枫的心,轻轻一颤,停步,“婉,我不走,我会,守护在你身边。”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梦魇的声音传来,眉头紧皱,竟是那样的痛苦。 “我……怎么对你了?”叶翊枫又是一呆。 “江远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江远洌……我恨你……不要走……我恨你……” 江远洌?!叶翎枫的心,猛然一震。他到底怎么对她?为什么,她又不想让他走,是因为,他走了,她才会恨他吗?苦楚滋味,瞬间翻江倒海,她竟然,连梦呓,都想着那个男人,那么,她对那个男人,又究竟有着如何刻骨铭心的感情,是爱,还是恨? 从来都是号令千万人的傲世王者,而今,叶翊枫傻傻站着,竟感觉,这样无助。大文学她易容成这样,去江远洌的身边当丫鬟,难道,就是为了接近那个男人吗?难道……“咳……”他胸如火烧,不防,一口血便喷出来。取一块手帕,他正要擦拭嘴角血迹,却倏然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初婉……”谢子言进门,看见站在床榻前的叶翊枫,笑容登时僵在脸上。这个男人,俊美脱俗,竟令他这个大男人也为之一颤,而,他也正看着他,澄澈眼眸,那般清冷,竟与初婉一般的不起波澜。 只是,他手拿一块洁白手帕,上面,沾满血迹,令谢子言一阵紧张,“你是什么人?你对初婉做了什么?” “我是她的朋友,你呢,是她什么人?”叶翊枫缓缓的说,亦在打量着谢子言。这个男人,他见过几次,只是,尚不知他名,也不知,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而,此时,他手拿一束红牡丹,当是送给她的吧,挂怀神色溢于眼眸,他,很关心她吧。 “我也是她的朋友,这么晚了,你在她房中做什么?”谢子言警惕的问。 叶翊枫轻轻勾唇,“她睡着了,我送她回来。你呢,这么晚了,来她房中,又是做什么?” 清凉声音,如水般流淌过,静若止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仪。加之,他从容沉静的气质,谢子言便知,他绝不是平常人物,然,浩远国,高官贵人他大都认识,却从没见过他。 本去接她,却看见她在宁雨潇怀中,心里难受,他便令马夫赶车直接回家,想起她哭泣模样,却是放心不下,还是决定过来看看她,却撞见这个男人。 她不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吗?怎么,送她回来的,却是他?她又是怎么睡着了,还要这个男人送回来?满心疑惑,他却无法去问,只能淡淡的说,“她心情不好,我过来看看她。” 她心情不好吗?他怎么不知?对这个无比熟悉的人,原来,他了解的,却是这样少,默默哀叹,他迈步,向门口走去,幽然与谢子言擦肩而过,“她睡着了,请不要吵醒她。” 平淡的话语里,谢子言却听出了浓郁的关怀,只觉一阵嫉妒。眼睁睁看着他走出门外,竟没有再说一个字。 走到床榻边,谢子言就发现了她枕边那把宝剑,这样精致的剑,绝对是价值连城,这样贵重的礼物,那个男人送给她的吧。轻轻叹息一声,他将那束牡丹插在窗台花瓶上,默默转身离开。 …… 一觉醒来,宁初婉翻身时,头便碰到了那把古剑。他,竟真的把剑留给了她。轻轻将剑拿起,她心里,登时就有一种安宁。只是,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她在他手里接过了剑,然后,在他的指点下摆了一个动作,接下来的事情,就全不记得了。 起床时,她看到了床单上那一抹血迹,耳边,似乎又响起他沉重的咳声,她,登时便心如刀刺。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希望,他会平安。 下床,宁初婉洗去昨日丑妆,也洗去那些泪痕,重新化好,去关窗户时,又看见窗台上那一束红牡丹,便是一阵感动。子言,何时来过?昨天,竟然一天没有他消息。 …… “叩、叩、叩……”宁初婉敲响了江远冽书房的门,竟然无人答应。 “叩、叩、叩……”她又敲一遍,然后,直接把门推开。 檀木椅子上,空空荡荡,那个男人,竟然不在! 宁初婉还是走过去,将茶水放在桌上,转身离开,却感觉有种说不上的失落。 一三三、蝶儿(二更) 城郊,坟地 江远洌将一碗酒放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发呆。大文学 三月二十八日,蝶儿的祭日,也是他生命中,最黯淡的日子。 犹记得那个雨夜,受尽委屈、泪流满面的她,咬着嘴唇,忍着哭声,歇斯底里的奔跑出王府,他忍着腿部的伤痛呼喊着,去追,却始终追不上她。 直到----府外那个路口,他看到了倒在雨水里的她,被血染红的大片雨水,像针一样扎进他眼。 他在她耳边,拼命的哭喊,喊到声音嘶哑,再无力气,她却始终纹丝不动。 他最爱的人,他曾多次发过誓,许过愿,不管她出身是否卑贱,一定要娶的女人,竟然,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就舍他而去。 他恨,那个顽固不化,将蝶儿逼出王府的老东西;他恨,那个骑马撞上蝶儿,却桃之夭夭的混蛋;他恨,他自己,竟然让她受这么大的委屈却无能为力,他恨自己,眼睁睁看着她远去,竟不能将她留住……眼泪绝提,滴滴落在她苍白无血的脸上,他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头部,想让自己从这个噩梦中醒来,然而,命运偏偏如此捉弄,他心死了,这一生,便只为报仇。 历经三个多月,他终于查到,那天,骑马撞死蝶儿的人----宁天成,那只老狐狸!他将宁家搞垮,然而,还是被他跑掉,转眼,都已三年了,那只老狐狸,竟然还活着。大文学 蝶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我一定要那只老狐狸下地狱为你道歉!蝶儿,和那件事有关的人,就算江楚凌那个老家伙,也别想好过!紧紧握住拳头,璀璨的眸中,已布满泪水,冷风吹过,两滴眼泪,竟悄然坠落。 “王爷……”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什么事?”江远冽冷冷的说,转身,远离了蝶儿的坟地。 “王爷,昨晚,宁燕飞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蝴蝶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来。 “什么?她和谁?”江远洌的眉头登时皱紧。 “不认识,王爷。不过,属下用你给的那个波斯人进贡的镜子(望远镜)看过,那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该死!江远洌倏然恼火,大吼,“我要你跟踪宁燕飞,不是要你去看男人!”这个冷血的手下,从未有过入眼的男人,难道那个男人,真的很出众? “对不起,王爷,没别的事了,属下告退了。” “慢!”江远洌凝眸,手竟是一抖,“你是说……昨晚,那个男人和宁燕飞一起过夜吗?” “额……不是的,王爷,他和宁燕飞在院外跳剑舞,然后,就把宁燕飞抱到院子里去了。大文学”蝶不急不慢的说。 “再然后呢,抱到院子里干什么?一次性把话给我说完!”他更沉不住气,这个该死的手下!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在院外和男人跳舞子,还被那个男人抱着进院子!深更半夜,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到院子里去,能干什么!他突然感觉阵阵恐慌。 “再然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王爷。那个男人,过了有一刻钟左右就出了院子,而且,我还看到谢子言进去了。” 一刻钟……时间不太够吧,不过,也难说那个男人时间短,呵……被谢子言撞破好事了吧,该死!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双眸一冷,他冷声,“那个男人呢,有没有查过他的身份?” “我试图跟踪过他,可是,出了院子不久,他竟然神秘的消失了。”蝶疑惑的声音。 “还记得那个男人的相貌吗?” “当然记得了,王爷。” “恩,明日午时之前,画一张他的画像,给本王送来。” “是,王爷。” 蝴蝶走后,江远洌竟然站在原地愣起神来。那个丑女人,除了谢子言外,竟然还有别的男人,脚踏三条船,如此可恶! 悠然转身,望见蝶儿的坟墓,他眼中忧郁又起。蝶儿,那只老狐狸,我不会让他再逍遥太久了!冷冷的,他转身上马,策马而去。 …… “苍鹭,你这边情况怎么样了?” “王爷,属下正要去见你。昨晚,我一直在跟踪宁雨潇,他进了一家地下酒馆,就再也没有出来。” “恩,盯紧他。”江远洌凝眸。 其时,多数酒馆都是在地上,但,夏日天热,有人别出心裁将酒馆建到地下,竟然生意兴隆,其后,便有人效仿,长此以往,地下酒馆竟在城中兴起。 “我会的,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在地下酒馆出口出紧紧盯着。” “你亲自去盯,如果见到宁天成,不用提前通知本王,格杀勿论!”他冷声。 “是,王爷。” …… 午后,宁初婉正坐在窗前看书,王府中的管家就走了进来,站在她身后,便说,“宁姑娘,王爷要你去见他。” “哦?他在哪里?”宁初婉惊愕的抬头,那个男人,找她,就不会有好事。 丫鬟房中,所有人的目光,登时都落到她身上。呵……她们带颜色的眼光,她早已习惯。 “王爷就在院中等你。”管家如往的沉闷语气。 他,就在院中?宁初婉起身,从小窗中向外望去,果然看见他一脸阴鸷的站在那里。这个男人,今天又吃错药了吧? 宁初婉出了小楼时,他正冷冷的盯缓缓走来的她,抬头,目光深邃。 又见这张冷脸,她都觉得冷,“王爷,什么事?” “上马车!”他掷声,“哗”的一声掀开车帘。 又要带她去哪里?这个男人,怎会有什么好事?于是,她拒绝,“王爷,现在是过午,奴婢手里还有很多活要干,而且,奴婢还要打扫院子……” “上去!”他冷然斩断她话,寒冷扑来,竟令她不禁一颤。 正愣神,他已拎住了她,一把将她塞进马车里。冷然跟进去,他旋即掷声,“赵五(马夫之名),驾车。” “你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这个男人,一身酒气,眸色微红,应是喝了不少酒,而且还一身冷气,一如从前,他发狂前的模样。 一三四、他,活不长了 “最好给本王安静点!”江远冽声音如冰。大文学这个女人,不是一向漠然无语?怎么,今天,偏偏这么多废话?他不想听,至少现在,他只想安静。 呵……奇怪的男人,做这样奇怪的事,还不许别人问,冷而霸道,无所谓了,她还懒得给他多费口舌。 马车直奔浩远国海边沙滩,马车停下,江远洌掀开车帘,“下去。” 宁初婉微微一愣,撞上他不善的目光,还是下了马车。刚放下车帘,他已将她手抓住,不言不语,拉着她就往海边走。本想挣脱他手,然,抬眸间,她望见他眼中蓄着的忧郁,只觉一冷,竟跟着他走去。 走到离海水几米远的地方,他终于将她放开,俯身,在沙滩上划一个圆圈,将他和她,都圈在其中。 他,究竟要干什么?宁初婉满目好奇。 “坐下。”他下令。 “嗯?”她愣神。 “坐在沙滩上!”他声音提高几分。 “你想干什么?说吧。大文学”终于无法忍耐那种压抑感,宁初婉淡然开口。 “本王要你,坐在沙滩上,这本该是你在王府的干活时间,你得听我的。”他微微蹙眉。 这个男人,竟用这种方式来压她,也罢……她低身,坐下。 他旋即默默走到她背后,坐下,与她背靠着背。他抬头,远眺那片海天相接的地方,蓦然失神,此时,夕阳已偏西,红光斜照,海天一色,如此好看,也如此浪漫。 这一瞬,她倏然感受到他轻颤的背,怎么,此时,她突然觉得,这个残冷的男人这样柔弱,竟仿佛一个受了天大委屈需要安慰的孩子。 夕阳渐下,映出江远洌血色的眸,海风吹来,湿漉漉的,竟很伤感。她亦不吭声,却深深感应到他的情绪,心里,竟也涌上一种酸楚滋味,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了? “楼主,要过去看看吗?”海边,一辆黑色马车里,祝青岚轻轻的对身边的叶翊枫说。 叶翊枫望着海边背靠背坐着的两个人,沉默半饷,才缓缓点头,“恩。” 下了马车,祝青岚和叶翊枫并肩在海滩上走,他的眼,却始终不离不远处的两个人。大文学他们,坐在夕阳柔和的光线下,同时看着海平面,那样默契,那样和谐,也令他,那样的心痛。 近日,叶翎枫咳嗽的病更加沉重了,今天下午,祝青岚,便陪他来海边散心,马车刚停,就见前面一辆豪华马车里下来两个人,叶翎枫望见他们,神色登时异样。 叶翎枫远远观望,就见,江远洌拉着她的手,走到海边,然后,他画圈,和她背靠背坐着。听不到他们说话,但,看他们的举动,竟像是这样甜蜜的一对情侣。 “咳……”心痛来袭,他重重的咳一声,强忍之时,祝青岚已走到他身边,轻轻的为他捶打着后背,“楼主,你没事吧。” 是谁的咳声,这样触她心弦?倏然扭头,她去找寻,便望见不远处的他。他手里,一块洁白手帕,已经沾了血,鲜红刺目,也刺痛她心。而,一个女人,正在轻轻的为他捶背,动作那般温柔,表情那般关切。 那个女人,头发微红,肌肤胜雪,虽低着头,却是那般美丽养眼。好漂亮,是他的爱人吧,宁初婉倏然感觉一丝失落。 “没事的。”叶翊枫淡淡的说,抬眸瞬间,正对上宁初婉的目光,他淡淡一笑,算是招呼。 宁初婉也淡淡一笑,却觉,这种场合,太过尴尬。只是,她和他,只是见过几面的朋友吧,纵使,他对她有恩,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吧?怎么,她却感觉怪怪的,竟然像是,和其他男人约会,被男朋友(现代的说法哦)撞见的感觉。 “海边风凉,楼主,我们还是走吧。”蓝(祝青岚的代号)轻轻的说着,已扶住他右臂,抬头,顺着叶翊枫目光望去,便也看到宁初婉怪怪的目光。 这个女人,一双蓝色的眼眸,海水一般,碧蓝而清澈,这样晶莹,这样好看,也只有这样的女人,能配得上他吧?正面望见祝青岚,宁初婉心里便酸酸的。 “好,走吧。”他轻轻点头,目光刚在宁初婉身上移开,便撞上了江远洌的目光,这个男人,眸色冷而幽红,当是也经历过什么伤心事吧。那晚,她说恨的人,也就是他吧,目光淡然在江远洌脸上划过,叶翊枫再不看他们一眼,被祝青岚搀着,轻步在他们身侧走过。 “你认识,这个男人?”江远洌终于开口。这个男人,如此清冷,如此从容,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竟令他,也为之一颤。而,他的眼神,那般寂静,那般清凉,仿佛,将一切都看透,连自负高明的他,与他对视的那一刻,都觉所有心思,都已藏不住。这样的男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而,为什么,他不但不认识,而且,连听也没听说过? “不认识。”宁初婉平静的说。叶翊枫曾叮嘱过,认识他的事,要保密,况且,她为什么要对这个男人说真话? “咳咳……”他咳声隐隐传来,便又在她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远望他颤抖的背,她好想跑过去,为她捶背,而,此时,做这件事的,却是那个美丽的女人。 “这个男人,活不长了。”江远洌声音传来,不带任何感**彩。 宁初婉的心弦仿佛绷断,身体突然剧烈的一颤。 “怎么,你在发抖?你真的,不认识他吗?”江远洌疑惑的问。 “只是,觉得惋惜而已。”保持住那抹淡漠,她极力将声音平静,可,眼中的哀伤,再也无法藏住。幸好,背靠着他,他,看不到她的眼睛,不然,这个高明的男人,一定会将她拆穿。他,真的活不长了吗?她的心,怎么,这样痛? “啧……你的心,真好。”江远冽轻嗤,声音那般嘲讽。 一三五、偷偷做房-事 ()一三五、偷偷做房事 “啧……你的心,真好。”江远洌轻嗤,那般嘲讽。 当然比你好。宁初婉暗嘲,心事重重,却懒得再理会这个可恶的男人。 可惜,好心,未必会有好报,不然,蝶儿,又怎会死?他眯起了眼,呆望那抹夕阳,只觉伤神。这片海滩,是过去,他和蝶儿常来的地方,曾经,多少次,他们背对背坐在她画下的圆圈里,就这样,静静的看夕阳。 她说,这个圆圈,是只属于他们的地盘,谁也不准闯入,她说,这个圆圈,将他们的心,圈在了一起,也圈住了他们一生。 自从她出事后,这片沙滩,他便再没来过,就算有事,他宁肯绕一大圈,也要绕过沙滩前面那条马路。他怕,因为,这里藏了他太多美好的记忆。而,今天,他竟这样想来这里,带着,这个丑女人----他的丫鬟兼女人。 夕阳渐渐落入海中,只留一片残红。 都多久,没有看过日落了?而,此时,陪伴她看日落的人,竟然是这个男人。呵……该是她陪他才对,不过,她却觉温馨。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天快黑了,我们去吃饭。”总是这般霸道,丝毫不知道征求她意见。 “我回家吃。”她漠然说,已经到了离开王府的时间,她也不用再听他的。 “这是你和本王的约会。”他站起来,一步跨到她正面,伸手,便将她拉起来,顺势,将她拥在怀里,低头,他望着她的脸,“宁燕飞,我们接吻吧。”海风清凉,光线暧昧,如此适合接吻。 拉她起来,拥她入怀,声音扑下,他似是早有预谋,动作一气呵成,不给她一点反应时间,脸部发烫时,她却撞入他眼眸中,此时的他,如此哀伤忧郁,竟惹她无限同情。 宁初婉正恍惚,江远洌薄唇已压下,吸住她小嘴,湿软的舌已探入她口中,一阵兴风作浪。 骤然惊醒,她用力去推他,然,却被他抱的更紧,他有力的大手托在她后背,仿佛要将柔软的她,挤进他胸膛。 这个男人,简直是个无赖。只是,他的吻,此时却这样温柔,竟令她倏然有种甜蜜感……不,她才不要被这个邪恶的男人魅惑!于是,她猛的合拢了小嘴,牙齿狠狠的要下去! “啊!”火烧般的疼痛骤然袭来,条件反射的,江远洌一把将她推开。 本就在挣扎,被他一推,她站不稳,“砰”,的一声,摔倒在沙滩上,正要爬起来,他已俯身,一把将她拉起。 “宁燕飞,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男人吗?”他微蹙着眉,淡淡的说,俊隽脸上,却不带一丝喜怒。口中,血腥味尚在弥漫,痛觉也还明显,只是,今天,他已连发怒的精神,都提不起一点。 他只想,吻这个丑女人,也许,这样,会让他好受些,然,为何,这个女人,对他,却总是这样的排斥?她宁肯和谢子言住在一起,宁可偎依在宁雨潇怀里哭泣,宁肯跟另一个男人在院外跳剑舞,却不肯多靠近他一分。 当是很痛的吧,这个男人,应该发怒才对,怎么,却是这样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他如此反常,反倒令她感觉不安,“不早了,我要走了。”她转身,正要走,他却追上来,在身后,将她紧紧搂住。 “咬了人,就想走?宁燕飞,你太没礼貌了。”他声音扑落,略带几分邪肆,却依旧有些沉重。 “是你强迫我,不怪我,江远洌请放开我。”她想说的坚决,可是,为什么,此时她竟感觉这个可恶的人,这样可怜,本想抬脚,去踢他小腿,然,她脚一动,却怎么也踢不下去。 “怎么,不舍得吗?宁燕飞,难道,你已经爱上了本王?”他轻勾唇,声音,已柔和了几分。 宁初婉眉头一皱,“我爱上谁都不会爱上你!”说完,便“砰”的一脚踢下去,得寸进尺,她就不能,对这个男人留情。 “那,你爱上了谁?谢子言,还是别的男人?”他依旧紧紧搂着她,声音里,不见一丝情绪。 呵……这个男人,不知道痛吗?怎么,挨了一脚,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愈觉奇怪,却不多问,声音,只是漠然,“那是奴婢的事,不用王爷来管,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这是本王的事,不用你管!”他邪魅的说,竟又不自觉的含住了她耳垂。 “你……这里是公开场合,请你不要这样。” “在海边拥抱,接吻不算什么吧,你看,那边就有一对男女,再过一会儿,天黑了,还会有在这里偷偷做房/事的,我们也试试吧。”他轻舔着她耳垂,声音虽无力,却那般富有磁性与魅惑性,顿时令她心跳加速,脸颊滚烫。 这个无耻的男人,一定是在这里做过那种事吧,她才不要和他在这里做……不,哪里都不可以,她必须和这个不怀好意的男人保持距离,“王爷,放开我好吗?”她柔和了声音,只要能远离他,就算她求他。 “你也知道,本王做事,不达到目的,绝不会罢休,现在,我就只想要你,你说,怎么办?”他不急不缓的说,嘴唇不自觉的落到她颈中,轻轻亲吻起来。本只想将她耍弄,然而,一旦靠近了这个女人,她柔软的身,好闻的体香,她的一切一切,都这般吸引他品尝。这个丑女人,就像他的罂粟,染过一次,就再戒不掉,而且,此时,搂她在怀,他心中的苦闷,竟然消了大半,他所想的,只是,要她,要她…… “江远洌,别让我永远恨你!”她咬着牙将话,说的这般决绝。可,也是这般无力。本就是恨透这个男人了吧,他若是怕她恨,以往,又怎会那般对她?然,除了这样说,她竟然没一点可以威胁他的把柄,从来,都是这个高明的男人,牢牢攥着她最致命的要害,动辄威胁。 江远洌一愕,心竟一颤,“本王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一三六、生米煮成熟饭 ()一三六、生米煮成熟饭 江远洌一愕,心竟一颤,“本王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今晚请本王去酒馆喝酒,或者,本王在这里要了你,你选择什么呢,宁燕飞姑娘?” …… 天黑了,谢子言独自徘徊在马路上。今天过午,他去王府外等她,直等到傍晚,却还是不见她出来,于是,他进王府找,丫鬟房间的门,却早已上了锁。无奈之下,他便回到了宁初婉的所住的院子,又等多时,却终不见她回来。坐立不安,他离开小院,在这条马路上等待。 “这位公子,买画吗?”马路边上,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中年妇人声音传来。 “不要。”他焦急的摇头。 “公子,我保证,这些画,你会很喜欢的。”妇人说着,已经站起来,将一沓墨画递到谢子言面前。 昏暗光线下,依稀望见墨画上人物,谢子言的目光便是一颤,一把在妇人手中抓过那些墨画,他更是看得清楚,墨画上画的,竟然是江远洌和宁初婉。 颤抖着,他翻开墨画,一连几页,竟然全是他们的暧昧画面,他的胳膊环在她腰身上,将她搂在怀中,那般爱护,那般体贴。而,她的手,竟也搭在他身上,那般顺从。那一沓墨画中,他们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相拥走着,而,最后,她竟换了一身衣裳----那身,那晚,他曾经见过的白色上衣。 画的如此逼真,周围景致,便是浩远国中那条他熟悉的商业街道。应当是真的!心若针刺,谢子言拿着墨画,一时间,愣在原地。抬头时,那个妇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是谁,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些墨画?谢子言便觉疑惑。 这时,一辆金色马车在他身边疾速驶过,拐入小路,便向宁初婉院子的方向驶去,这样华贵的马车,难道是他?谢子言眼眸一颤,快步跟了过去。 马车在院外停下,车帘掀开,黄昏黯淡的光线下,看见先后下车的宁初婉和江远洌,谢子言更觉心冷。 “王爷,我到家了,请你留步吧。”宁初婉倏然止步,淡淡的说。囊中羞涩,她请他在一家小餐馆简单点了几个小菜,叫了一壶酒,他竟吃的津津有味,喝得不亦乐乎,还硬要送她回家,作为“答谢”。 “送佛送到西,我当然要送你回房了。”江远洌邪邪一笑,“而且,这么晚了,本王正好无处过夜。” 什么?宁初婉瞪大眼睛。呵……早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意。于是,她漠然转身,“子言正在房间等我,王爷,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们的事,不能让他知道。” 轻勾唇,江远洌将那抹失意深藏眼底,猛然扑上,将她揽在怀中,在她慌乱时,已经将她紧抱在怀中。 此幕如刀,狠绝划过谢子言的心脏,攥紧了拳头,他多想冲向前去,然而,此时,却见江远洌低头,和她吻在了一起,黯淡光线下,那般亲密,却那般刺目,这一瞬,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他几乎瘫倒在地。 猛然仰头,她从他怀里挣脱而出,满目不满,“你干什么?” “难道,连吻别都不懂,宁燕飞姑娘,你可真不懂情调。”他邪邪的笑,见她转身要走,却并不再阻拦。 鬼才跟你吻别!宁初婉不吭一声,也不再看他一眼,脚步加速,匆匆离开,该是很厌恶的吧,怎么,心里却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呆望宁初婉远去的背影,江远洌璀璨眼眸渐渐失去焦点,她消失的那一瞬,眼中又布满浓郁的忧伤。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会在这一天和别的女人相约,而且,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竟还不自主的感到舒心?今天,可是,蝶儿的祭日!难道,是爱上了这个女人? 不!怎么会爱上这个丑女人?!只不过,是因为,她的体型和蝶儿太像罢了。江远洌凝眸,一次又一次的说服着自己。蝶儿……蝶儿……今生,我只爱你一人,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别的女人!紧紧握住拳头,他竟这样紧张。 宁初婉卸了丑妆,换身衣裙(古代的睡衣),正要去浴室洗澡,门却突然打开,谢子言便冲了进来,“子言……”他,紧握着拳头,目光幽红,满目严肃,竟像要找她打架一般,这样少见的表情,不禁令她一愕。 他不说话,却几步走近,低身就将她横抱起来,扔到床榻上。 “你怎么了?”她更加惊讶,而,他竟一把脱去上衣,猛然扑下来,将她紧紧压在床榻上。 “子言,你要干什么?”她轻蹙眉,他健硕的胸膛紧紧压住她柔软的身子,他急促的心跳,她感觉那般真切,只是,她心里,却一阵失落。他的胸膛,从来都是她避风的港湾,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这种方式贴近她。 “初婉,我什么都不管了,你是我的,我要你。”他急促的说着,竟是这般恐慌,好像,下一刻,就会失去她。 “子言……”她只说出两个字,嘴唇就被他吸住,他的舌在她唇间不停的舔舐着,想要撬开她的嘴,她却紧紧咬着牙,不留一点缝隙。 “婉,对不起,今晚,我一定要和你生米煮成熟饭,我会娶你的,也只有我,能对你负责。婉,过了今晚,明天,我们就娶你。”他诚挚的说着,而,她,却始终紧紧咬着牙,清澈的眼中,隐有一抹伤感,只一个眼神便惹起他,无限心怜。 稍一犹豫,他还是伸手,隔着薄薄的衣裙,在她柔软的胸/部一阵抚摸,三年,没碰过女人了,他也是有着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三年了,面对这个他爱怜无限的女人,他不是没有臆想,也不是没有冲动过,只是,正因为太爱她,他才会一直想用真爱打动她,让她心甘情愿的给他。 一三七、疯狂的情夜 ()一三七、疯狂的情夜 亦不是,不能再等下去,而是,谢子言只怕再这样下去,一切都会太晚了,她的生命中,不知何时,竟闯入了这样多的男人,先是江远洌,然后是昨天那两个男人,不是不敢跟他们争,而是,他真的太害怕失去她,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一定要娶她,一定要得到她,不允许有一点意外。 如今,他赤着上身,而,她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衣裙,她的柔软,她的清香,一时间,便令他神魂颠倒,压抑了三年的欲……望,此刻,绝提的洪水一般流泻,他骤然呼吸急促,全身滚烫,手也加大了力气,用力的挤压着她的胸……部的柔软。 他呼出的热气,如火一般洒在她脸上,他的暴躁,她也感应的那样清楚,而,他的左手,早已探到她大腿部,急躁的掀起她衣裙。 这个男人,亦是令她心跳,令她脸颊阵阵发烫,而,他,还是,他认识的谢子言吗?怎么连他,也要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对她?她的眼眸,骤然黯淡。 她,安静的躺在他身下,任他怎样的摸,怎么的吻,都纹丝不动,不反抗,不拒绝,也不顺从,竟像是一块木头,只是,她眼眸,怎么变得这样黯淡,望着他的眼神,竟然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对他,当是很失望吧,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又望她清冷的眼眸,谢子言全身的欲/火瞬间压抑下去,仿似被冻僵,他对她的动作,全部停下来,左手,还停在她大腿上,右手,也还放在她胸前。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他颓然躺在她身边,那般无力,那般失落,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鹿。 “我知道,你不会。”宁初婉淡淡一笑。 “谁说我不会?婉,我只是想等到你嫁给我的那一天。”他的声音,直扑入她耳中。 “子言,太晚了,你该回家了。”她轻声说,三年了,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这个总是为她付出的男人,其实也很脆弱。 “不……我不走,婉,今晚,我要睡在这里,我要让想觊觎你的人,都知道,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你是我谢子言的女人。”他轻声说,像是玩笑,却这样执着,这样倔强。 “那……你打地铺。” …… 深夜,市郊,小院,一辆豪华马车倏然停在院外。紧接着,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麻子猛的在床榻上弹起来,下意识的抓起枕边那把匕首,开门,到了院门口,“谁?” “我。”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麻子表情一愕,旋即收起匕首,开了门,便望见一张女人的脸。 “为什么,到了现在,宁燕飞还活着?”月儿迎头便问,她是穆雨晴嫁到江家带过来的丫鬟,也是穆雨晴最信任的心腹。 麻子登时眼前一亮,眼中划过一丝异样,“是这样的,月儿姑娘,为了杀这个女人,我们已经动了三次手,报废了两辆马车,所以,王妃需要再加点价钱。” “说吧,你要多少?我会向王妃禀报。” “一口价,一千两……黄金。”麻子凭空伸出一个手指。 “好,我会跟王妃商量的,两天以内,王妃要看到她死的消息。” “月儿姑娘和王妃一样爽快。”麻子咧开嘴笑。 月儿走后,麻子旋眼中旋即溢出冷光,今天,这么晚了,江远洌应该睡着了吧,这件事,还是明天禀报他吧。直到如今,他还不明白,为什么,江远洌会让他收集穆雨晴买通他们杀宁燕飞的证据,他们不是夫妻吗?真是复杂。 …… 早晨,王府,王爷书房,江远洌端着宁燕飞送的早茶,看着宁燕飞安静离开的背影,大感惬意。 “扣、扣、扣……”敲门声响在宁燕飞刚走不久,江远洌缓缓放下茶杯,懒懒的说,“进。” 一身青衣,身材婀娜、一脸沉静的女子,缓缓走进来,躬身,行礼,“王爷,你要的画像,属下画好了。” “恩,拿来看看。”江远洌目光微微一紧。 “哦,王爷,在这里方便吗?”蝴蝶问。 “方便!”江远洌掷声。 蝴蝶伸手,在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墨画,递给江远洌,“王爷,这是你要的画像。” “恩。”江远洌接过。 “王爷,宁燕飞就在隔壁房间啊,她干什么,王爷只要出门一眼便能看到,很不错的啊。”蝴蝶慢条斯理的说。 “恩,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江远洌眉头微微一皱。 “好的,王爷。”蝴蝶转身,缓缓离开,关上门时,江远洌已经展开了画像,璀璨眼眸,登时收紧,画像上,竟然是昨天,他和宁初婉在海滩遇见的那个男人! 呵……那个女人,竟然说和他不认识!原来,他竟和她有私情,望着这张画像,江远洌又想起他那淡漠清凉的目光,心里,登时升起一股浓烈的妒意。难怪,那个女人听到那个男人的咳声,反应会那样剧烈,难怪,那个男人,看她的目光,那样温柔,原来,他们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 只是,为什么,他们见了面,不打招呼?难道,她和那个男人,也有着某种约定,一如,她做他情人,不许让谢子言知道?想到此,江远洌更觉心烦。猛的大喊一声,“宁燕飞,过来。” 片刻后,宁初婉敲门走进,“什么事,王爷?”说话间,便看见了他书桌上的墨画,心,便是剧烈一颤。昨天,他见过他一次吧,为什么要画他的画像?她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眼熟吗?”他声音传来,恰到好处的,令她又一阵心惊。 “恩,这不就是昨天海滩上那个男人吗?真奇怪,王爷为什么要画他的画像呢?”她说,自然的惊讶,不露一丝痕迹。 这个女人,真会装傻,江远冽幽然拿起那页纸,亦是不露一点声色,“方才来本王书房的那个人,你看到了吗?” 一三八、第三者? ()一三八、第三者? 这个女人,真会装傻,江远冽幽然拿起那页纸,亦是不露一点声色,“方才来本王书房的那个人,你看到了吗?” “没有啊。”她淡淡的说,眼睛,却始终不离他手中画像。 “那可真是遗憾,她,其实是本王的密探,几天前,我丢了一件很贵重的东西,就派她调查此事。今天,她给本王送来一张画像,说,偷走我那件东西的,很可能就是画像上这个人,真巧啊,昨天,我们刚刚见过他。”他声调起伏,那般好听。 却也揪着宁初婉的心。贵重的东西?难道,是那把古剑?可是,他真的会偷东西吗?虽然不信,但,她还是很担心,于是,问,“那么,如果王爷抓住了他,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呢?” 江远洌轻轻弹一下手中那页纸,勾唇,“啧……宁姑娘真是有趣啊,如果抓到他,当然是要交给官府处理的。我想,怎么也要在牢狱中关个几十年吧。” 心跳的更剧烈,宁初婉一时间,便愣住。 他,悠扬的声音却不肯停,“宁姑娘,如果以后再遇见这个人,可要躲远一点的好,小心他偷你东西哦。” “哦,王爷叫奴婢来,就是为了看这张画像吗?”宁初婉倏尔抬头,眼中晃过一抹疑惑。听这个男人说话,总有种怪怪的意味,仿佛,他知道她和叶翊枫认识一般。 “额……当然不是了,其实,本王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江远洌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谁?说吧。”她低头,躲开他试探的眼光,这个男人,这样故作客气,一定没有好事。 “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宁雨潇的人?” 他声音幽冷传来,宁初婉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巨响。难道,这个男人,连哥哥的事,也知道?! 这个男人,若是真不知她身份,就不会三番两次的派人杀她了吧,只是,为何还要明知故问?演戏,他已出神入化,她自愧不如,却也要跟他演下去,“宁雨潇?好陌生的名字,我不认识。” “哦?你姓宁,他也姓宁,怎么可能不认识?”江远洌挑眉,一副认真表情。 “呵呵呵呵……”她无味的笑,“真是奇怪啊,难道,天底下姓江的,王爷就都认识吗?”是在试探她吗?这个男人,若是知道她的身份,就没必要再试探了吧,只是,她总觉哪里有些不对。 “不认识最好,这个人是个很危险的人物,我劝你,最好不要接近他。”他勾唇,夹着一丝令人无处琢磨的韵味。 “奴婢根本就不认识他,请问王爷,我怎么可能接近他呢?不过,谢谢王爷关心,我去忙活儿了。”说完,她在他怪怪的目光中转身。 这个女人,竟是打死不说,江远洌翘着嘴唇,看着她背影,竟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每次与她对面,总能感觉到她的疏远?又是为什么,每每如此,他心里就会有种莫名的酸楚滋味?明明想发怒,却总压在心底,仿佛,他欠了这个女人太多太多。 …… “王爷,你的书信。”赵管家拿着一封书信走进来。 “恩。”江远冽接过,打开,便见信上那行字: 王爷,昨晚王妃派月儿找过我,要出一千两黄金,让我两天之内杀掉宁燕飞…… “赵管家,传话给送信的人,继续收集证据。”江远洌目光一冷,看向赵管家。 “是,王爷。”赵管家答应一声,转身出门。 那个女人,这样急切的想让宁燕飞死,到底是为了什么?疑惑着,江远洌起身,走出了书房,悄无声息的走到宁初婉身后,丫鬟书房里,已有人看到了江远洌,但,见他神色凝重,一副不想让人打扰的样子,谁也没敢给他行礼。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忙,此时,竟然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此时的她,又在想些什么?他能否知道? “啪!”他在她肩头一拍。 身子猛然一颤,她回过头去,便望见他作弄的眼神,“宁燕飞,跟本王出去一趟。” “王爷,奴婢手里还有很多活要忙……” “放着活不做,在这里愣神,宁燕飞,你说,本王是不是要换个丫鬟?”他打断她的话。 “奴婢只是在……” “跟本王走一趟!”他声音骤冷,转身就往外走。 她无奈站起来跟随他而去,下了小楼,一路闷不吭声,跟在他身边,他才开口,“你认识穆雨晴吗?” 她微微一愕,依旧淡然,“见过一面。”他的王妃吧,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提她?她倏然感觉,心里酸酸的。 “就见过一面?什么时间?在哪里?”他竟不再看路,扭头看她,眼神竟是关切与疑惑。就见过一面,那个女人,就会铤而走险,买杀手来杀她? “是的,前天吧,在王府。”她淡淡的答。 前天?在王府?怎么会?她十几天前,就开始找杀手杀她,难道,她会杀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个女人,一定对他保留了什么,突然愤怒,他声音冷冽,“她找你干什么?给本王说明白点!” “王爷,你说,你的王妃找我会干什么?”呵……这个男人明知故问,真会装傻。 该死,这个女人,敢跟他卖关子,他恨不得将她揪过来,在她耳边大声吼,“快说!” “我是王爷的女人(现称情人),她是你的妻,她找我,当然是警告我,不要当第三者了,怎么,王爷,你在外面沾花惹草,难道王妃就没有管过你?”她说的平淡,略带几分嘲讽,怎么,却越说越觉心酸? “别给本王提那个女人!”他声音骤然降温,第三者?什么意思,就算不懂,从她话中,他也微微猜到个大概,而且,这个女人的话,他越听越觉不舒服。 呵……明明是他先提,这个怪男人,却突然变脸。算了,也懒得跟他计较,于是,她沉默。 感谢景月_仟雪亲亲的红包。下一步,江远冽会识破宁初婉的真实身份。如此重要的戏,絮萦要好好酝酿一下,争取做到最好。亲亲们,明天见哦。 一三九、府外,小林中…… ()一三九、府外,小林中…… 江远冽亦不再吭声,只是默默的在院中走着,府院中景物,那般熟悉,又那般陌生。他,竟带她在院中散步,这个,藏了她太多辛酸与苦闷的地方。 满园桃花,随风飘飞,这般绚烂,这般好看,也这般,令她伤感。 “为什么,种满园的桃树?”她倏然问。 江远洌眼眸倏然一暗,似是被勾起了伤心往事,望着不远处一棵桃树,沉默半饷,才轻轻的说,“为了,一个女人。” 三年前,只是,因为那个女人喜欢桃树,他就命人将满园的花草全部铲除,种下满园的桃树。而今,每每看到,便总觉心中空落落的,不是,想忘掉那个女人吗?可,为什么,每次他想将这些树砍掉,却总是下不了手。 是,为了她吗?还是,为了别的女人?她的心,骤然一颤,思绪倏然回到三年前,她和冬霜站在窗前,看着满园的人忙着种桃树的情景。不经意的,她又望向那扇窗户,那里,如今,住的又会是谁? 心绪繁杂时,他蓦然止步,片刻后,转身,便往一出院子里走。 “落蝶居”,这个,她此生永不会忘记的地方,这个男人,去那里干什么?宁初婉只觉一阵恍惚,“我可以在外面等你吗?”宁初婉目光一颤,这座居院,她,再也不想踏进一步。 “恩。”他竟例外的点头同意,然后,“转身进了院子。反正,只是取一件东西,一会儿,他就会回来。 处处侍卫、下人,这座院子,却一如三年前那般安静。又想三年前,她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不似悲伤,竟似留恋。只是,那段黑暗往事,到底,是什么,值得她留恋? 江远洌进了那间房间,刚坐下,正要找那份东西,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奇怪,是谁,来的这样是时候? “王爷,请喝茶。”丫鬟走进来,将一杯茶放在桌上。 “恩,下去吧。”落蝶居,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了,但,每天都有丫鬟来这里打理花草,打扫院子,想是那丫鬟见他进来,便端来了茶水。 “是,王爷。”丫鬟缓缓走下去。 真的有些渴了,他端起茶来,一口气喝下去,在墙角一个箱子里找出一封书信,刚起身,却突觉一阵燥热,旋即,就像有一团火,在脚下燃烧起来,炙。热感,瞬间烧遍全身,这该死的感觉!媚药!那个该死的丫鬟,竟敢在他的茶水里下媚。药! 该死!那团烈火,熊熊的,将他的血液,都点燃,全身,麻麻的,痒痒的,好厉害的媚。药!突然感觉一阵头晕,他抬手顶住太阳穴,“啪”,手中书信落在地上。女人……女人……他现在,只想要一个女人。 “吱呀”!门此时被推开,穆雨晴走进来,“吱呀”,又将门关上,盈盈的看着江远洌,柔声喊,“远洌……” “离我远点!”他一手顶着头,厉声说。此时只要是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有种想上的冲动,何况,这个女人,好听的声音,丰/满的身体,美丽的脸……不!这个女人,他决不会碰! “王爷,你怎么了?”她走到他面前,伸手,解开纽扣,一眨眼功夫,竟已脱得不着寸缕,“远洌,想要吗?要我吧。”她柔美的声音,那般甜蜜,那般蛊惑。 皎洁的肌肤,完美的体型,精致的五官,含水的眼睛,浑圆的胸/部,翘起的臀部,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处。子之香,他的心,不禁猛然一颤,体内的烈焰又开始剧烈的攒动,现在的他,只要伸手,就能将她抱住,然后,狠狠的发。泄。然而,他强烈的压抑着自己,痛苦的皱紧眉头,咬着牙,“给我,滚开!” “远洌,你中了厉害的媚。药,不发。泄,会很危险的。洌,要我吧。”再靠近一点,贴在他滚热的身上,她伸出皎洁的双臂,抱住了江远洌。 “你下的药吧,穆雨晴,你真贱。本王就是憋死,也不会碰你!”他猛地,一把将她推开。 全然料不到他中了药,还有这么大的力气,站不稳,“砰”,她坐在地上,猛然一惊,温柔的眼中,划过无尽的失落,“洌,我是你的王妃啊,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夫妻间的事,都不肯和我做。” 嫁过来三年了,他不碰她、冷落她,甚至,连见她,都一副厌恶的表情。三年了,他和别的女人,传绯事,闹花边,而,她,一直为他守身如玉,只因为,她爱他。他说她贱,她认了,只要能挽回他的心,哪怕世界上所有人,都说她贱,她都认了,而,就连,这种情况,他竟然也强忍着,坚决将她排斥在外。 “不会了,过不多久,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一点关系了。”他咬着牙,走到门口,打开门,两手顶着太阳穴,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 “王爷,你回来,远洌……”她站起来,追到门口,猛然意识到自己正光着身子,停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痛苦的闭起眼睛,两行眼泪,便流了出来。 两手顶着太阳穴,江远冽摇摇晃晃的向宁初婉走去。 “怎么了?”宁初婉问,这个男人,眉头紧皱,紧紧按着太阳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短短一忽儿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去取东西了吗,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 “没事!”他咬着牙,忍着浑身的火和那种强烈的眩晕感,猛然,一把抱起宁初婉,飞身,跃过院墙,出了院子。 他的声音,怎么这样干涩,仿佛上火一样的感觉,而且,她似乎看到他双目幽红,竟然,像是充满欲。火,她已不及多想,他已落地,却抱着她发足狂奔,而且,这样不稳,竟然径直充入王府外的一片小树林中,身子猛然前倾,他摔倒在地,她还没回过神来,就感觉,他整个人扑到了她身上。 一四零、救火、识身 ()一四零、救火、识身 “你干什么?”宁初婉惊讶的叫一声。 “宁燕飞,我要你!”他猛的低下头来,狂躁的吸住她的嘴,伸手,就去解她的衣裳。 “你,干什么,不要……不要……”她偏头,躲开他的吻,彻底乱了,真切感觉到他的身上的火热,就更觉慌乱。 “上次,你中了媚。药,是本王救你,这次,我要你还我。”他声音像是带着火焰,体内的火,再也难以压抑,恐怕,再多一会儿,他整个人,就要燃烧掉,猛的,他用力的扯住她的上衣,“嗤”,的一声,扯下,扔到一边。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这样……”她惊恐无限,拳头,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而,他竟像是没有知觉,狂躁的分开她的手,一把将他的肚兜也扯掉。脸部,旋即埋入她两胸间,一阵狂暴的热吻。 不!这个该死的男人,在干什么!她顿时感觉天昏地暗,彻底懵了,而,他的脸和嘴唇,这样滚烫,令她胸。部的肌肤一阵酥。麻,蔓延全身,她竟一阵颤动,一时间,再也没了力气。 突觉下身一冷,他竟然连她的裤子都扯下,如今的她,竟然不穿一点衣服的,被他压在身下,他的手,更是在她身上一阵狂躁的抚摸,令她每寸肌肤,都火热。 “不……江远洌,求你,放开我,不要……”她用力并拢双。腿,双手在他滚烫的胸前一阵乱捶。 而,他向下一压,就令她双手无法动弹,他脸已经压下,紧紧贴在她脸上,干裂的嘴唇,幽红的眼眸,满是欲/望,却又那样可怜,“宁燕飞,救我……” 这个男人,烫的这样厉害,而且,看似神志不清,难道,真的是中了媚。药?她突然感觉一阵心怜,不!她凭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救这个可恶的男人?她不要再和他做这种肮脏的事,不要…… 而,他已暴躁的扯去自己衣服,用力的分开她双。腿,猛的向前一压,挤进了她身体。 “啊……”一阵胀。痛传来,她不禁叫一声,他猛的一阵急促的律动,“啊……啊……”强烈的痛感和一种异样的快/感,一波一波的袭来,她怎么忍,也忍不住,也已不能再伪装,这声音,竟然是她原本的声音。 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恍惚中,他幽红的眼眸,突然一颤,这时的感觉,还有,她的声音,怎么这样像,那个女人? “江远洌,我……恨你。”她粗哑的声音突然在他耳际响起。 他心一颤,猛然,一把抱住她的头,紧紧吻住了她,狠狠的冲刺。 “嗯……嗯……”他的动作,出奇的猛烈,令她的痛和快……意都那般汹涌,不,她绝不该发出声音,绝不该!然而,她的嘴被他吸着,就算想要压抑,却无法咬紧牙,只能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感觉,将声音控制到最小。 他将她抱得这样紧,吻的这样激烈,律动又那般深入那般凶猛,他整个人都仿佛要钻进她身体里去,几乎令她窒息。 宁燕飞,既然要恨我,就永远的,恨我吧!江远洌恍惚的想,要狠狠的占。有她,让她,这一生,都记得,她是他的女人,都,别想忘记他。 许久以后,宁初婉终于感觉到,他一阵剧烈的抽……搐,也感觉到,他留在她体内的那些炙热种子。结束了吧,闻着空气中弥漫的他**的味道,他突然感到好难受,好委屈,眼睛一潮,她想说话,一阵浓烈的酸楚却涌入嗓子里,她早已哽咽。 然,他身体依旧滚烫,药效的作用,令他又是一阵发狂,猛的,他将她抱起来,一翻,便令她正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厚厚的树叶上,然后,他紧紧压在她身上,从后面,轻轻的进入她身体。 这一次,已不再胀痛,有的,只是那种舒服的感觉,可是,她却感到无尽的羞辱,紧紧咬着牙,这一次,绝不容许自己再发出一点声音,眼泪,绝提一般,落在地上,溶进树叶、溶进发丝,化作无情的痛。侮辱的感觉,一如三年前,被他一次次狠狠的占。有、报复。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将她羞辱? 逃不掉了吧,这一生,她注定了,被这个男人玩……弄。他,也一定是知道她的身份,今天,才会故意带她在王府散步,然后进落蝶居,然后,吃了媚药,好,对她狠狠的蹂。躏。这个男人,让她活着,也只是想用尽千方百计折磨她吧。对这个男人,她,注定了只能有恨! 药效未退,他动作越来越猛烈,然而,她,为什么一动不动,而且,也不再有一点声音,仿佛听到她的呜咽声,令他迷蒙的心,犹如针刺。怎么,这样的感觉,和三年前,那样相似? 江远洌眼眸一颤,目光不经意的下移,猛的,看见她后背上那个蝴蝶形状的痕迹。幽红的眼眸,瞬间冰冻,一瞬间,仿佛有千万根毒针,狠狠的刺入他眼中。 他永不会忘,这个他留给那个女人的烙印,原来,她,就是宁初婉,原来,这个他苦苦找寻的女人,竟一直在他身边。 呵呵呵呵……宁初婉,你究竟哪里来的胆子?说过的话,真的忘了吗?不是说,此生,再也不会有别的男人?宁初婉,真的,不怕死吗?为什么,还敢出现在我身边? 狭长的眸,幽红似火,心里,万种滋味,究竟是恨还是怨,他早已分不清楚。他能做的,竟然是狠狠的、狠狠的将她占。有,一次又一次。 终于,药效的作用渐渐褪去,他的头,也更加昏沉,再也撑不住,他倒在地上,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宁初婉将他垂软的身体推开,无力的拿起衣服,含着泪,一件一件穿在身上。无力的爬起来,正要走,却听见仿佛梦呓的声音,“宁初婉,给我回来。” 一四一、情 ()一四一、情 宁初婉一愕,隔着泪水,向他望去。他,半睁着眼睛,那般艰难,像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睁开眼,无力的像她伸着手,像是在挽留。 他果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他果然,是在用这种方式故意折磨她,这个男人,她再也不想靠近,再也不想多看一眼。毅然转身,那一瞬,眼泪竟又绝提般涌下来。为这个男人,她流了太多的眼泪,紧紧咬住嘴唇,她不要,再为这个男人,流一滴累。 缓缓的走,她全身犹如散架,身上,他的味道那般明显,下身,也还那样肿胀,那般痛涩。她只觉,自己,这样恶心,这样肮脏。 神情恍惚,宁初婉走在王府外的这条路上,倏然感觉冷冷的,就仿佛,三年前,她光着身子,在暴风雪中,艰难的走着这条路。 心,很痛很痛。没有什么吧,这个男人,这样对她,反正已经不止一次了,就是再多一次,就算她不情愿,也不至于这样吧,可是,为什么,还会心痛?难道,是因为,他有意的折磨,令她心伤? 又在期待什么?难道,希望那个男人会对她好?他,心里想的,应该都是怎样折磨她吧。为什么,还要对他抱有希望。她的痛,就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吧。江远洌,你成功了,她试图说服自己,无所谓,无所谓,然,心却依旧狠狠的痛。 “回来……宁初婉……”江远洌用尽最大的力气,却只能在嗓子里挤出微弱的声音,这一次,他好想,将她挽留,她却决然离他而去,一如三年前那次。多想,站起来,追过去,而,他全身的力气,在刚才随着药力全部流泻,如今的他,全身好像失控,连动一根手指头,都感觉那样费力,脑袋沉沉的,唯独,残留了一些意识,竟然全是关于那个女人。 那一次,她一去就是三年。现在,她身份已经败露,她应该不敢再留在他身边了吧,这一去,又会有多久?还是,他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拼命的在嗓子里挤出几个字,“宁初婉,不要……离开我……” 声音含混,竟似哭泣,而,他的眼眸,竟然潮湿。原来,他竟这样害怕,再失去她。 …… 在浴桶中,宁初婉一遍遍的用力揉搓着肌肤,身上早已没有了他的味道,然,身上火辣的吻。痕和**无时不在的胀。痛和全身的酸痛,却时刻提醒她那件事曾经发生。她努力提醒自己忘记,然而,闭上眼睛,竟全是不久前的画面。 一个时辰(现在的两小时)后,她终于走出浴室,躺在床榻上,便一动也不想动。早过了中午,不觉一点饥饿,她只想这样躺着在床榻上,一动也不想动。 那个男人,现在还在躺在那片小树林里吗?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会不会出事?怎么,都以被他伤成这样,还会想那个可恶的男人?就算出事,也是他罪有应得……她,不要再想关于他的任何事情,一点也不要!将思想放空,不知何时,竟然睡着,却睡不安宁,过了不久,便又醒来,脑海中那些烦事,依旧纠缠不清。 她越来越觉心乱,或许,是该出去散散心了。 …… 海边,宁初婉坐在沙滩上,双手抱膝,远眺平静的海面。 还是这片孤零零的沙滩,她孤单的坐着,吹着海风,开阔了视线,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些。不经意的,她看到身边那个圆圈,昨天,那个男人,亲手画的那个圆圈。 是巧合吗?沙滩这样大,她竟然不自觉的就走到了这里。竟像是她的命运,怎么逃,也逃不出他画的圈。 算了吧,还是,别想这些了,她静静的坐着,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呆呆失神,忘了时间,一坐,竟是一下午。 “嗒、嗒、嗒……”马蹄倏然在身后响起,日已偏西,宁初婉却呆呆看着夕阳,并不回头。 是那个男人吗?她脑海里,竟蹦出这样一个念头,然,却听到另一个声音。 “初婉,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谢子言的声音传来,他本去王府外等她,却久等不到,进了王府,也找不见她,于是,他策马四处去找,经过海边,竟然看到了她寂然的背影。 “我……我来看看海。”听到他温暖的声音,她突然好想哭,原来,她现在是这样脆弱,这样需要,哪怕,只是一句关切。 “初婉,你怎么了?你的声音怎么有些沙哑?婉,发生了什么?”关切的声音旋即传来。 他,对她,从来都是这样敏感,宁初婉更觉委屈,说不出话,竟轻轻抽泣起来。 谢子言坐在她身边,旋即,看到她满脸憔悴,与满目泪水,一时间,更觉心痛“婉,又发生了什么?是江远洌欺负你了吗?”声音更加焦急。 望见他关切表情,她好想依偎在他怀中,然而,许是哭了太久,她只觉嗓子痛涩难忍,嘴唇也干裂的厉害,“子言,我……口渴,想喝水。”也只有对他,她才肯,说出自己的需要吧。 “好,初婉,你等我,我去给你取水,一会儿就回来,婉,你等我。”谢子言说着,已走到马旁,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看他去远,宁初婉更觉胸闷,站起来,想透透气,坐了许久,腿脚已经发麻,她缓缓的在沙滩上走着,脸,不自觉的面向了不远处的道路。 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马车里,角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穆雪染的脸,这下,终于将宁初婉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对,就是她,这个,王爷命他杀的女人,这个,他苦苦找了很久的女人!缓缓地,他在口袋里,拿出三支飞镖,对准了她,“嗖、嗖、嗖!”接连投过去。 海边,娇弱的身影,颓然倒在斜阳下,血已染红了那片沙滩。 一四二、悔过 ()一四二、悔过 角龙刚放下手,就见一条黑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向宁初婉倒下的地方飞去。是幻觉吗?那个人,就算会轻功,怎么会这样快?角龙正愣神,已见那个男人抱起了宁初婉瘫/软的身体,抬头,向他看来。隔得这样远,角龙竟然清晰的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不禁打一个冷颤,拿起马鞭,正要策马离开,却见他抱着她一闪,竟然不见了。 见鬼!角龙更觉惊讶,而,夕阳下,那滩血迹犹在,不会错的,他杀了那个女人。 …… 谢子言策马来到海边,却不见宁初婉的身影。四处环视,却是一片空荡。 到底,怎么回事?谢子言皱紧了眉头,他离开之前,看到了她伤心模样,他就感觉事情不太妙,所以,疯了一样的骑快马去找水,赶回来时,却还是晚了。 她不会,出事了吧?不祥的预感突然来袭,他眉头皱的更紧,下马,左右环顾,他找寻着。 倏的,他望见不远处沙滩上那抹残红,心,猛的一震,他跑过去。那片血迹,那样刺目,那样,扎心。初婉她……不,这不是她的血,初婉不会出事的,不会……“初婉,你在哪里啊,初婉……”他拼命的嘶喊,空旷之地,声音却显那般无力。 突然,感觉腿脚无力,“砰”!他跪倒在沙滩上,双手抱头,“婉,你去了哪里?”两眼酸涩,他竟虎目含泪。 …… 昏睡了一下午,江远洌终于醒来,张口便喊,“宁初婉,给我回来……”猛的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没穿一点衣服,俯身,他捡起衣裳。 身上,还留着她的味道,甚至还能找到,她的发丝,只是,现在,天竟然快黑了,一下午了,那个女人,还在浩远国吗?她,还会出现在他面前吗?又觉恐慌,他惶然望着四周,竟觉空茫。 她,还在吧,她还会回王府的,他无助的安慰着自己。正失神,却听到一个声音,“王爷,你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角龙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俯身行礼。杀了宁初婉后,他便回王府找江远洌邀功求赏,在王府却找不见他,凭着杀手特有的追踪能力,他觅踪找到这里。 任务?江远洌突然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巨响……也许,不是那件任务,于是,咬着牙问,“什么?” “宁初婉已经被我杀掉了。”角龙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向他当头砸下。 骤然感觉一阵眩晕,江远洌眼眸似被火烧,心,更是阵阵抽。搐。本想告诉角龙,让他停止这项任务,然而,那时,他却只能昏睡。而,他又偏在此时找到了她,他刚刚认出了她,他就已动手。 是命运在捉弄,还是他自作自受?痛苦的皱着眉,他艰难的在口中挤出几个字,“她……现在在哪里?” “被一个男人抱走了。放心吧,王爷,我向她要害连发射了三支飞镖,就算立刻救也救不活了,王爷,我会继续追查方秋音的下落,把她也……” “闭嘴!”江远洌突然大吼,是什么,刺痛了眼睛,眼睛竟然痛涩难受。 “王爷,你怎么了?”角龙疑惑的声音传来。 江远洌眉头一个劲的跳动,突觉全身无力,就连说话,都费力,“她……出事的地点在哪里?她被谁……抱走了?” “在海滩,我不认识那个男人,王爷。”真是奇怪,明明是他派他去杀她,他完成了任务,他应该高兴才对吧,为什么他语气这样不好,竟然,好像是,失去亲人的语气。角龙正疑惑,江远洌已转身,大吼,“给本王备一匹快马,快!”可是风太激?他的双目,被狠狠的刺痛。 “是,王爷!”角龙忙不迭去了。 穿了衣服,江远洌疾速策马赶到海滩。远远的,就望见跪在沙滩上的谢子言,还有,地上那一滩血迹。深凝着眼眸,他下马,走过去,每走近一步,心也便更沉重一分。这,是她的血吧,如此刺目,这样揪心,怎么,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情景,她在床榻上,身下鲜血妖娆。 只是,那时,他还能见到她,就算后悔,也能找大夫救她。而,此时呢,却只见这滩血迹,她的人,是死是活,他都见不到。海风骤然刺痛了眼眸,他眼眶里,竟然盛满泪水。 夕阳斜照,海天一线处,红日已隐没一半,还是这片沙滩,还是这个时间,就连她画的圈,也还清晰存在。而,昨日,此时,他还与她背对背坐着吧,虽都沉默,那时,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后背的温度,而,此时,圈外,竟只是一片血迹----那个女人艳红的血。 是,那个女人,他至今痛恨。他恨她,对他这样无情,总是一次次的疏远他、排斥她。是,那个女人,他其实想接近,但,为什么,她偏偏是宁天成的女儿?那个女人,明明可以躲着他,为什么,她非要靠近他?也许,从三年前的那次离开后,只要她再也不出现在他的世界,她就可以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了,就也不会被他杀死了!也许,不是她欺骗他,找了别的男人,他还有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派人去杀她……只是,为什么,她,总是这样倔强,这样喜欢和他对着干? 都结束了吧,事到如今,是爱是恨,也都不重要了吧,他的心,好痛好痛,他的眼,好酸好酸,而,一时间,他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他多想,和谢子言一样,跪在地上,抱着头,大声的喊,宁初婉……宁初婉……你给我回来……回来…… 江远洌都已站在身侧好久,悲痛中的谢子言才感觉到有人来了。无精打采的抬起头,看到江远洌,眼中立刻怒火攒动,他猛的站起来,向江远洌扑过去。 “砰”!江远洌只觉后背一痛,已被他重重扑在沙滩上。 一四三、休妃 ()一四三、休妃 眼睁睁的看着他扑来,本来完全可以躲开的,然而,江远洌不想躲,脑袋猛烈的震荡,能否,将他满脑的痛苦都荡去? “砰”!谢子言的拳头打下来,重重的击中他脸颊。 他的头又是一阵剧烈震荡,口中,已经弥漫了血腥味,可是,怎么,痛感,还是这样不真切?怎么,他心里的痛,也还这样明显? “江远洌,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本该在王府中的时间,她会来到这里?为什么,她会哭?”谢子言嘶哑的咆哮声响在他耳边。 这个男人,还不知道是他的人杀了她吧?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样?她,为什么肯对他哭泣,却不肯给他示一点弱?难道,她爱的人,真的是他?江远洌脑袋里乱成一团,迷离的目光,那般涣散。 “为什么,她要扮成这样去王府当你丫鬟?为什么,你明知道她和我的关系还要染指?江远洌,你说话啊,说话啊!”谢子言继续咆哮,抬起拳头,还想打他,然而,看见他,恍惚颓废的样子,就怎么也打不下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平时那个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江远洌吗?怎么,此时就想吸了鸦片一样,他打他,他竟毫不反抗,甚至,连一点怒气也没有。 恨恨的,他一拳打在沙滩上。 他也想知道,她去他身边当丫鬟,是受谁指使。只是,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他什么都不想说,嘴角鲜血,流淌过他白皙的脸颊,他却早已不知,何为痛?突然感觉,好累好累,他只想闭上眼睛,就在这里,睡过去,醒来后,就发现,一切原来是场噩梦,她,还会化着丑妆,端着茶,走进他的书房,“王爷,你的茶。”…… “江远洌,是你害死了初婉,是你害死了她……你说话啊,江远洌!不要以为不说话就能逃避责任,是你害死了初婉!” 初婉……又听她的名,江远洌的心,一阵阵的颤动。是她害死了她,他是罪魁祸首、始作俑者,他,是害死她的元凶,责任无可推卸,是他,亲手,杀死了,那个女人! “三年前,为什么,她会没穿衣服从王府走出来?她的脚,怎么会受伤?江远洌,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谢子言低下身子,在他耳边大声的喊。 心,如冷针刺入,江远洌混沌的眼睛骤然睁开。 “我和她的事,不要你管!”冷然掷声,江远洌一把将谢子言推开,起身,抹一把嘴上血迹,摇摇晃晃的走远。 …… “砰!”房间的门被一脚踢开。 穆雨晴一惊,看到了摇摇晃晃走进来的江远洌,“远洌,你怎么了?” 他一步一步靠近,双目幽红,满脸忧伤与阴鸷,沉冷忧郁,只令她感到无尽的冷意,“远洌……啊……王……爷……啊……”她的脖子已被他狠狠扼住,憋红了俊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给她陪葬吧。”狭长眼眸,冷冰冰盯着穆雨晴渐渐昏暗的眼,与她靠的越近,他恨意越浓。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给他下药,他也不会失控强迫宁初婉做那种事,她也不会在那个时间跑到海边,而,角龙也不会在海边发现她。都是这个女人,害他失去她……不!他还没有失去她,她现在生死不明不是吗?她一定会活下来的,她不会死,不会! 骤然放手,“砰”,他将她摔在地上,转移了视线,再也不愿看她一眼。 是那个女人吗?她死了吗?他的反应,竟然这样强烈,他眼中的哀伤、浑身散发的忧郁气息,无一不说明了,那个女人对他的重要性。嫁过来到现在,虽未曾见他一个热脸,却也是他第一次这样冷然对她,甚至对她动粗,抛下所有情绪,她终是做出一副可怜模样,“远洌,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别给我装傻。”江远洌声音如冰,“女人,你以为,你的事,能瞒得过我吗?说,你和宁初婉,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目光忽冷,一提她名,他又觉心痛。 宁初婉是谁?那个女人,不是叫宁燕飞吗?难道,他是为了另一个叫宁初婉的女人才这样,更觉疑惑,她在地上爬起来,一脸不解的看向他,“洌,臣妾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穆雨晴,本王要休了你。”他咬着牙,一字一顿。 字字如刀斩,令她骤然一颤,盈盈双目,已氤氲出泪水,我见犹怜,“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臣妾?” 她,当朝高官的千金,出于权贵的关系,也出于江父的选择,她嫁了他,虽然知道,他对她没有感情;虽然知道,他娶她为妃,只是利用她得到浩远国的一半兵权;也虽然,他在娶她时,就曾警告过她,他和她永不会有夫妻之实,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本以为,日久生情,一切都会好起来,却不想,他竟这样决然的提出要休掉她----为了一个,叫宁初婉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出事。”江远洌冷冽目光突然逼视向她,哀沉肃杀,满是恨意,“穆雨晴,你如果不做这些,也还不至于,让本王这样讨厌你,等着,本王的休书吧!”他冷然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外走。 “王爷……”眼泪流下,穆雨晴紧紧的攥住拳头,“臣妾是你明媒正娶的妃,当年,万岁也曾下旨赐婚,你不能这样休掉臣妾。”也只能这样了,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算让他更讨厌她,她也要做。 猛然回头,他凄然冷笑,“穆雨晴,你真的以为本王会有所顾忌吗?女人,你没得选择,你买通杀手杀宁初婉的证据,已经掌握在本王手中,要么滚出王府,要么,你的后半生,就准备在牢狱里渡过吧!” 一四四、续命 ()一四四、续命 什么?!穆雨晴彻底呆住。这样说宁初婉就是宁燕飞吧,原来,还是那个女人,泪如雨下,她恨恨掐着手指,原来,那个女人,即使死了,也不会让她好过。 沧然转身,江远洌摇摇晃晃的走出去,孤寂背影,那样令人伤感。 房间里,江远洌站在窗前,大口大口的喝着酒,窗户打开着,外面情景映入眼中,却是模糊。恍惚间,视线里,仿佛,出现了她孱弱的背影,孤立风中,摇摇欲坠,却始终不肯倒下。 原来,他始终,不曾忘掉她,若是,能回到三年前,他还会,那样待她吗? “啪、啪、啪……”雪白的信鸽倏然飞入窗中。 无精打采的张开手,信鸽便落入江远洌手中,他拆下信鸽腿上的纸条,是苍鹭的字迹:“王爷,我好像看到一个人抱着你前不久让抓的那个女人进了地下酒馆。她身上,好像有血,她一丝不动,好像是死了……” 是,宁初婉吗?为什么她也被抱到了那个酒馆?眼眸一冷,他撕一张纸,用毛笔写下几个字,“现在,马上到王府来接我!” 江远洌放飞了信鸽,立刻起身,去了府院中那处小林,“幻影,跟本王走一趟。”他,要亲自去找她。 …… 偌大房间里正中,竟有一个偌大的池塘,池塘中,几多莲花漂在水上,或是特殊光线的原因,水莲,竟是赤红颜色。 池塘旁,一块样子像床的雪白色长方体上,宁初婉安静的躺在上面,叶翊枫和蓝就站在旁边。 “楼主,她伤的太重,不可能活下来了,除非把她变成……” “咳咳……”叶翊枫倏然摆手,不让她再说下去,声音黯然,“你,下去吧。” 蓝(祝青岚)却不肯走,眼中,竟是恐惧与哀伤,“楼主,我们还有很多人指望你,请你一定不要……” 叶翊枫再次摆手,轻轻叹息,“下去吧。” “是,楼主。”终是无奈,蓝退下去,却是不舍。叶翊枫浑身的忧郁,满目的伤楚,怎令她放心的下?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楼主会对她这样关切? 深情望着宁初婉惨白的脸,叶翊枫伸手,轻抚她安静的脸。触手冰冷,她,竟已没有一点生气。她,闭着剪眸,这样雍容,这样沉静,她的眼角,尚残留着那些泪痕,那些伤感,竟也还那样清晰的刻写在幽静脸上,是谁,惹她如此伤心,又是谁,肯对她下此毒手? “咳……”悲伤潮涌一般袭来,他压抑着胸口剧痛,轻轻抚摸着她额头,“婉,可能听到,我的声音。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说着,叶翊枫轻轻将她扶起来,扶着她垂软的身体端坐在那个类似床的长方体上,然后,他也上了那个长方体,坐在她背后,一手顶在她后背,一手在怀里取把匕首,“嗤”,刺入自己胸口。 血,一瞬间狂涌而出,快速蒸腾,这一刻,竟然变成一个巨大的赤色莲花,将他和宁初婉围在其中。他的手臂上,骤然出现一条红线,沿着他的手臂,涌入宁初婉身体里,她冰冷的身体,渐渐变暖,而,他的身体,却越来越冷。 就以我之血,续你之命,婉,从此以后,让我们的命运,紧紧相连。 眉头痛苦的皱紧,心,越来越痛,然,他全力放在救宁初婉身上,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压制那种心痛,“咳……”伴随着咳声,鲜血狂涌而出,眼前一黑,他昏倒在宁初婉的背上。 …… 无尽的黑暗中,是谁在耳边,轻声呼唤?又是什么,流入体内,暖暖的,令混沌的已无感觉的她,倏然感到阵阵的暖。 翊枫……翊枫……怎么,迷离的脑海里,仿佛回荡着他的名? 沉重的睁开眼,身上迟来的痛感,令她微微一皱眉,旋即,她便感受到压在后背上的重量,艰难转身时,叶翊枫已在她后背滑落,头朝下,趴在她身边。 “叶翊枫……你怎么了?叶翊枫……”她急促的喊着,却是这样无力,他身旁,放着一把沾血的匕首,他,究竟做了什么?一时间,更觉恐慌,她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将他扶起来,却看到她胸口和衣服上那火红的鲜血。 “翊枫……翊枫……”宁初婉在他耳边喊,声音那般恐慌,他却没有一点反应。 低头,她的嘴巴贴到他耳边,“叶翊枫,你醒醒啊,翊枫,你醒醒……”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她却隐隐的觉得,他是为了救她才会这样做,而,望着他身上火红的血,她的心更是痛如刀绞。 他,不会有事吧,“来人啊,有人吗,来人啊!来人……”她拼命的喊,然而,重伤初醒,极度虚弱下,又加太过焦急,只觉心一阵急促的跳动,眼前一黑,就再次失去了知觉。 “楼主……”蓝闻声赶来,开门,映入眼前的情景登时令她皱紧了眉头,心猛然一紧,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竟然真的这样做了,为了这个女人。 …… 地下酒馆里,手拿酒樽的江远洌突然一颤,“砰”,酒樽摔在桌上,怎么,好像听到她的声音,是幻觉吗?怎么又那样真切?好像,就是在身后那面墙壁里传来? “王爷,你已经喝了两坛酒了,我们回去吧?”江远洌左边一个人,始终戴着一顶草帽,在室内,竟然也压的很低,将大半张脸遮住,仿佛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真貌。 “幻影,你听到一个声音吗?”江远洌倏然抬头问那个男人,黯淡眸中,盛满忧郁。 “没有,王爷。”幻影轻轻的答。 “你呢,苍鹭?”他又转头去问右边的男人。 “我也没有,王爷,你喝多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会留在这里,继续去门口等那个男人。”苍鹭回答。 一四五、女人,出来 ()一四五、女人,出来 “我也没有,王爷,你喝多了,先回王府休息吧,我会留在这里,继续去门口等那个男人。”苍鹭回答。 “苍鹭,你确定,宁初婉……是被人抱进了这里吗?”他倏然问,提起她的名,就觉那般沉重,喝一大口酒,借着浓烈的酒味,他将那种情绪压抑下去。 “是的,王爷,属下相信我的眼睛。”苍鹭肯定的回答。 可是,这家地下酒馆,只有一个大厅,大厅尽头,也只有三间小屋,他们已经去看过了,一间是放酒的库房,一间是酒保的房间,另一间则是空房,大厅里人并不多,也全是陌生的面孔,她,又会在哪里?而,宁雨潇竟然在几天前来到这里就没有再出去过,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房间? 不,他不要离开这里,除非,找到她。于是,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着这个酒馆,多希望,某一个瞬间,她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 “翊枫……翊枫……”恍惚的声音,骤然,仿佛又响在耳边,江远洌的心,又是一震,翊枫,谁的名字?是她的声音,不会错,她为什么叫别人的名? “宁初婉,你没有死对不对?你在哪里?”他突然掉了魂儿一样的喃喃自语,猛的,站起来,双目无神,转身,木讷的向前走去,对,没有错,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他一摇一晃的走,一步,两步,三步……“砰”!却撞在了墙上。 “宁初婉,你就在墙后面,对不对?为什么要躲着我?宁初婉,你永远也别想在本王身边逃走,你给我回来,回来!”他发狂一般大声喊,一拳接一拳,狠狠的打在那面结实的墙壁上,太过用力,几拳下去,拳头早已红肿不堪。 只是,为什么她的声音,竟突然在耳边消失,任他如何的用力,如何声嘶力竭的呼喊,也不闻她回音。手,已击出鲜血,染红那片墙壁,红与白,登时分明,而,他竟似不知疼痛,依旧抬起拳头,重重击下,“宁初婉,你给我出来……” 酒馆的客人们看过来,看疯子一样的眼光。 江远洌抬手,下一拳要打下去时,手腕却被幻影抓住,“王爷,你醉了。” “我没醉,不要管我,闪开。”猛的一把,他将幻影推开,那一拳,还是重重打在了墙上,手上,登时血肉模糊。 “这位公子,请你立刻停下。”一个客气却颇显冷漠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不用你管!”江远洌随口就说,竟没意识到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对不起,你这样做,不但弄脏了我们的墙,而且还会影响我们的生意,请你现在就停下。”男子继续说,江远洌却始终充耳不闻。 男子眉头微微一皱,转向站在他身边的幻影和苍鹭,“他是你们的朋友吗?请你们立刻制止他,不然,我们的人会送他出去。”男子说完,看一眼幻影,眼神微微有些异样,眼中竟有一抹红光悄然隐没。 幻影打量男子一番,眼中骤然划过一丝异样,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恩。”这个男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爷,我们走吧。”苍鹭靠近了江远洌,看着他血淋淋的手,更皱紧了眉头。不是不想制止,只是,王爷一向固执,而且,从不喜欢他们管他的事,他要做的事,他们也不敢管。 “宁初婉,你给我出来,出来……”江远洌声音已沙哑,苍鹭和幻影听了,都觉悲伤。 王爷,好像是在找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是已经被角龙杀掉了吗?而,为什么,他会这样伤心,这样子,就仿佛三年前,蝶儿死后的模样。究竟是怎么回事?苍鹭越来越感到奇怪。 男子不耐的摆一摆手,立刻就走过来两个强壮的男人,一人抓住江远洌一根胳膊,就往外拖。苍鹭本想动手,却见幻影轻轻对他摇摇头,他也会意,还是,让王爷离开这里的好。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江远洌挣扎,全身,却原来已经这样无力,被拖到门口的那一刻,倏然,他看到大厅尽头那间小屋里,走出一个女人,柔美的线条,雪白的肌肤,微红的头发,她站在小屋门口,倏然向他看来,隔得虽远,但,他还是看清了那双水蓝色的眼睛。 是她,那个,昨天他在海滩遇见的那个女人,那个,搀扶着那个男人的女人,而,就是那个男人,曾和宁初婉在她院外跳剑舞。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他已经去那间小屋里看过了,里面并没有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在这里,那么,那个男人呢,是不是也在?而,宁初婉又在哪里?是不是跟这个女人有关,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江远洌突然感觉好乱好乱,一个个疑问在心里徘徊,这个自负绝顶聪明的人,第一次,感觉这样迷茫。 “砰”!他后背一冷,已被扔在地上。 苍鹭和幻影赶过来,将他扶起来。这两个属下,竟然看着他被别人拖出来,只是,他早已没有生气的力气,他轻轻摆着血淋淋的手,“苍鹭,跟我回王府一趟,幻影,你留在这里盯着。” “王爷,你的手……还是先找大夫看一下吧。”幻影担忧的说,苍鹭也挂怀的看着江远洌。 “走!”他无力的说,却是那样坚决,起身,便向那匹马走去。 “是,王爷。”苍鹭只得扶着江远冽。但愿,王爷是要回王府休息吧,他伸手,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递给江远冽,“王爷,先包一下手吧。” “恩。”江远洌接过那块布,随意的缠在手上,明明不觉得痛,怎么,眼眸还是痛的睁不开? 絮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江远冽的幻觉还是墙后面真有蹊跷?谜底,下一章给大家解开吧,现在,絮萦感觉王爷其实也挺可怜哦,亲亲们支持初婉和谁在一起呢?评论区里留言吧,我会根据民心所向决定女主的最终归宿。 一四六、他的女人 一四六、他的女人 | 江远洌被拖出酒馆后,祝青岚转身进了那间小屋。方才的男子,也跟了进去。 “蓝护法,有什么事吗?”关了门,男子小声问。 “江远洌来这里干什么?”蓝亦是轻声,她本在墙那边,刚将叶翊枫交给大夫,就听到了这边的砸墙声,怕是被人发现这里的秘密,于是,她亲自过来看看。 “好像是在找一个叫宁初婉的女人。”男子眼中划过一抹红光。 宁初婉?水蓝色的眸轻轻一颤,是那个女人吗?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她正恍惚,就听男子说,“蓝护法,江远洌身边那个男人,就是曾经试图暗中调查我们的那个人,这件事,需要向楼主禀报吗?” “楼主生命垂危,先不要打扰他了。”祝青岚水眸一颤,轻叹一口气。 “楼主他,怎么了?”男子登时一脸关切。 “他受了重伤,我已经派人去请圣衣护法了,希望他能尽快赶过来为楼主疗伤。”她叹息着转身,走到墙边,完好无损的墙壁竟然向两边分开,她走进去后,墙壁又自行关上。老天保佑楼主,平安渡过此劫,她在心里默默念。 …… 酒桌旁,身穿黑衣的男人,幽然放下手中酒碗,会了帐,缓缓走到那面沾着江远洌鲜血的墙壁前,转身,幽冷的向四周环视一遍,然后,伸手,轻轻的在墙壁上敲打一下,这一瞬,他的双耳,竟然动了一下。墙那边,果然是空的,他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转身,大步离开,眼中光泽,竟也是幽红。 王府,江远冽书房。一进门,江远冽就在书桌里翻找出一张画像,用缠着布的手递给苍鹭,“见过这个人吗?” 苍鹭仔细打量着那张画像,缓缓皱起了眉头,片刻后,终于肯定的说,“见过,少爷,我肯定,就是这个人,抱着宁初婉进了地下酒馆。” 果然是他!黯然的眼眸痛苦的眯紧,江远冽无力的说,“把这张画像找人多临摹几张,发给你手下每一个人,去调查,这个男人的下落!” 怎么会这么巧,那个男人,在她出事后就出现在海滩?一定是他们约好了那时间在海滩见面。她,受了委屈,第一个要找的,竟然是那个男人,她,竟然,连死,也不让自己见上一面,宁初婉,就算是死,你也是我江远冽的女人,三年前是,现在是,一辈子都是! “好的,王爷,你呢,召大夫来看一下吧。”苍鹭担忧的说。 “不了……”他无神的摇头,“备辆马车,我们回那家地下酒馆。”他要亲自在门口等她。 …… 一间紧锁的房间里,方秋音坐在床榻边,神情憔悴。头顶是一扇小窗,一条条铁柱将小窗严严实实的格挡住,她偶尔可以透过小窗铁柱间的缝隙看看外面,但根本不能妄想逃出去。 “听说,今天,海滩上发生一起杀人事件唉。”窗外倏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被杀的那个人,是王府的丫鬟呢。” “啊,她叫宁燕飞,刚去王府不久,而且,我还知道,她是城中谢公子未过门的妻呀。” “哪个谢大公子啊?”第二个声音又传来。 “当然是谢子言,谢公子了,你难道连我们浩远国中首屈一指的俊美公子也没听过吗?嘻嘻……” 子言?未过门的妻?宁燕飞?方秋音顿时一惊,又听到窗外声音,“当然听过啦,好奇怪哦,谢大公子的未过门的妻,为什么要去王府中当丫鬟呢?” “谁知道呢?我们快干活吧,被阿婆看到我们偷懒可不好……”两人说着,便缓缓走远。 宁燕飞?她也性宁,而且,还是子言未过门的妻……难道,是初婉?她去王府当丫鬟,难道,是因为三年前的事?!突然感到天塌地陷,她怎么想,都无法再安宁,猛的,她跑到门口,重重的拍打着那扇上了锁的门,“开门,开门,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去看小婉,开门……开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然而,却始终没人理睬。那一天,小婉出了门,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昏倒了,醒来时,就在这间房间里,这间房间,装饰还算豪华,有人按点给她送水送饭,房间里有书,还有书桌、茶几,甚至,有个女仆人,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看她。但,无论她问什么,那个女仆总是一句话也不说。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见小婉……”她拼命的砸门,拼命的呼喊,用尽了力气,终于无力的坐倒下去,后背,无助的倚在那扇冰冷的门上。 …… 安静的院子里,秃顶缓缓对坐在藤椅上的男人说,“老爷,方秋音好像知道宁初婉出事的消息了。” “她怎么知道的?”狭长的眼中,晃过一抹明显的惊愕,他拿着烟斗的手,也不禁抖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老爷。”秃顶轻声说。 “哦?”男人声音有些暗淡,“那……她什么反应?” “我来的时候,她正在砸门,看样子很低落,怕是,会做出傻事的。老爷,你要去看看吗?” “好吧。”男子将烟斗丢在地上,和秃顶缓缓的向一间房间走去。 “老爷,宁初婉死了,我们的计划,该怎么继续呢?”秃顶问。 男人轻叹一声,“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杀她的人,是谁?” “还不清楚,老爷,方秋音呢,放了她吗?”秃顶接着问。 “你话太多了,鹏。”他的脸,突然冷下来,远远的,便望见那间屋子。 开门,男人看到躺在脚下的方秋音,沉重的脸上,骤然笼上一抹关切,俯身,他将昏迷的方秋音抱起来,轻轻的,将她放在床榻上,“倒杯水。”目光却自始至终落在方秋音惨白的脸上。 十八年了,她老了许多,但,却依旧能看出昔日貌美模样,这几年,过的应当很苦吧,不然,她额头,怎么起了这许多皱纹,虽然很浅,他却看得那般清楚。不由的,他伸手,轻轻抚摸她额头,正怀旧,然而,却被一个声音打断,“老爷,水来了。” “恩,给我吧。”伸手,他在秃顶手中接过温水,将方秋音抱起来,亲自喂她喝水。 “小婉……”喝下几口水后,方秋音憋在胸中的那口怨气被冲开,还未睁开眼,就哀声喊。 男人微微一怔,抱着她的手臂,明显的颤动了一下,太过担心,所以,他过来看看,没想到,她醒的这样快,缓缓放下方秋音,他正想走,可,还没转身,方秋音已经睁开了眼睛,望见她,憔悴的脸,立刻露出无尽的惊讶,“江天正……是你!” 絮萦:咦?他也姓江,和江远冽什么关系呢?呵呵,亲亲们,支持则个哦。 一四七、那时的情.爱 ()一四七、那时的情.爱 “秋音,是我……”江天正站在原地,柔和的看着方秋音,这么久了,也该面对了。 “江天正,原来是你把我囚禁在这里,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小婉也是你害死的,对不对?江天正,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还我的小婉,还我女儿……”方秋音猛的在床榻上坐起来,一把抓住江天正的衣服,用力的撕扯着,流着眼泪,嘶喊着。 江天正一时愣住,这么多年了,原来,她还记得他,只是,她现在这样恨她,就像十八年前的那一天,她咬着牙,恨而决绝的对他说,以后,永远不见。 “秋音,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江天正,你是不是恨我,才这样对我,这样对我的女儿?江天正,你还我女儿,还我的小婉……”她发狂一般的在他身上乱抓,原来,是他,原来,一切都是要还的,他终于还是来复仇了。 “秋音,小婉是江远冽杀的。”江天正满脸的悲伤与惋惜,“是,都怪我,我知道小婉在江远冽身边当丫鬟很危险,竟然没有办法将她从那个恶魔身边拉走。” “什么……”方秋音抬起头,泪眼中,蒙上一层疑惑。 “唉……”江天正叹一口气,“小婉这孩子,不知道喜欢上了江远冽的什么,那天,她竟然要去王府当丫鬟,还打扮成那样,非要留在江远冽身边。秋音,三年前的事,我也知道,江远冽和宁家有仇,我怕,小婉终有一天会被江远冽认出来,到时候,小婉和你就都有危险,所以,我就派人在你的水里下了安眠药,把你带到了这里。秋音,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是为了你好。” 方秋音疑惑的看着江天正,过了一会儿,才说,“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把小婉也一起带到这里,江远冽将我们宁家害的这样惨,她不可能爱上他的,不会的,小婉不可能爱上江远冽的,你在说谎……你在说谎……”失去女儿的悲恸,她早已神志不清,此时说话,更是慌乱。 “秋音,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如果,小婉不是喜欢江远冽,为什么一味的要去江远冽的身边当丫鬟呢?她是个懂事的闺女,她自然不会把喜欢江远冽的事,告诉你了。秋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唉……也怪我,我是怕你误会,才迟迟没有来见你,我本来想过几天再把这件事告诉你的,让你说服小婉,不要留在江远冽身边了,谁知道,他竟然这么快就认出了她……唉……” “害死小婉的,是……江远冽……”方秋音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无神的看着前方,喃喃的说。 “是,是江远冽害了小婉,现在小婉的身体还没有找到,说不定也还活着,秋音,你不要太伤心,我一定会帮你给小婉讨回一个公道的。秋音,相信我好吗?我还是十八年前,那个爱你、疼你的江天正。”江天正柔声说,右手已经放在方秋音颤抖的背上,安慰的拍打起来。 方秋音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已经少了许多敌意。 …… 清凉驱散阴霾,柔和光线,缕缕流于眼前,俊朗的脸,旋即映入眼眸,“哥哥。”宁初婉脱口而出。 “小婉,你醒了。”宁雨潇微笑着,握住她手。 “哥哥,我这是在哪里?翎枫呢?”宁初婉试图坐起来,后背、胸口和腰部,却传来出奇的痛。她蹙眉,那些回忆,潮水一般涌来,江远冽的疯狂、谢子言的关怀,还有,叶翎枫的血,一幕幕,仿佛一场场梦,那般恍惚。 宁雨潇轻叹一声,“你中了三镖,昏迷不醒,楼主就把你带到了这里。” “楼主?叶翎枫吗?他呢?他在哪里?”清澈的眸中,挂怀满溢,宁初婉又想那一幕,紧蹙眉,只觉心痛莫名。现在的她,还在那张类似床的长方体上,只觉,有一种柔和的力量在身下传来,令全身暖暖的。而,此时,上面,已无一点血迹,那把匕首,也已不在,但,她却能清晰的记起,那时叶翎枫倒在她身边,身上流着艳红似火的血。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里面。”宁雨潇伸手指指不远处那面墙壁。 “圣衣护法正在给他疗伤,还是,等他醒了再去吧。”宁雨潇淡淡的说,眼中,却是担忧。 “他伤的很严重吗?为什么,他要对自己那样?”宁初婉追问,望见宁雨潇眼神,更是难以放心。 “唉……”宁雨潇摇头,“他不会有事的。”不想说,叶翎枫命悬一线,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更不想说,他不惜丢掉性命,正是为了救她。太了解这个善良的妹妹了,如果那样说,她一定会因自责而更加难过。 宁初婉还想追问,宁雨潇却已岔开话题,“妹妹,是谁要杀你?江远冽吗?” “哥哥,我也不知道。”宁初婉轻轻摇头,身上,痛楚袭来,又觉委屈,眸中,便盈满眼泪。是江远冽吗?她出事那时,他应该也醒了吧,难道,那个男人,一醒来,就派杀手去杀她?可是,他应该是想活活折磨她才对吧?不然,又怎会有车上那一幕,只是,那个男人做事,从来不是别人能猜测的吧。然而,除了他,又有谁,会三番两次的要杀她?算了吧,还是,别再想,那个男人…… “这件事,很快就会清楚的,无论是谁干的,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宁雨潇严肃的说,眼中,倏然闪过一道红光。 “哥哥,如果你查到了那个人,你会把他怎么样呢?”宁初婉忽然问。 宁雨潇双手紧握宁初婉无力的小手,“他既然要杀我的小婉,我当然也要让他以死偿还。” 如果真的是那个男人,哥哥会杀掉他吗?当是很恨他的吧,怎么,此时,宁初婉心中,却倏然晃过一丝不安? 一四八、深深爱过 http:! 一四八、深深爱过 || 终于,宁初婉还是平静了语气,“哥哥,这件事,还是交给衙门来处理吧,杀人,是犯法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朝廷律法(今称法律)对江远冽来说,可谓一张废纸,小婉,这三年,哥哥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不允许谁再伤害你,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你好好休息吧。”宁雨潇坚定的说。 “哦,哥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也在这里?”宁初婉问。 宁雨潇眉头轻轻一皱,还未说话,就见不远处一面墙壁向两边分开,祝青岚在里面走出来。 又是这个红发蓝眼的好看女人,她,水蓝的眸中,蓄着满满的挂怀,当是非常急切,而,她走路,却依旧幽静优雅,始终不见一丝慌乱。悠然气质,竟是入骨。 转眼间,她已走近,宁雨潇站起来,轻锁俊眉,“蓝护法,楼主怎么样了?” 蓝轻轻摇头,虽未言语,却令宁初婉骤然感到一阵不安。 倏然,蓝看向宁初婉,“宁姑娘,可以活动了吗,可以,去看看楼主吗?”几个时辰前,她刚从宁雨潇那里得知她的名,原来,她就叫宁初婉,这个,楼主一度念着的女人。 “他在哪里?”宁初婉猛然在那张“床”上坐起来,用力过猛,撕裂了伤口,登时痛的皱紧了眉头。 她,竟也这样挂念楼主,这就是所谓的两情相悦吧……蓝突觉一阵失落,伸手,和宁雨潇一左一右将宁初婉扶起来。 走到墙边,墙壁自行打开,三人走进墙那边那间屋子,宁初婉登时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叶翎枫,一个看样子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垂手站在床前,垂眸望着叶翎枫,一脸疲惫。 “圣衣护法,楼主的伤怎么样了?”宁雨潇轻声问那个男人。 圣衣抬眸看宁雨潇一眼,声音都已无力,“楼主损失了太多血气,运气好的话,或许会苏醒。” “运气不好呢?”宁初婉突然问。 “唉……”圣衣摇头,只是叹息。 “初婉……初婉……”清凉的声音倏然在床榻上传来,那般清凉,又那般哀伤。宁初婉一怔,向床边走去。 “楼主昏迷中,一直在叫你的名字。”祝青岚(蓝)轻声说,心里,挂怀与酸楚交织。 走到床榻边,宁初婉凝望叶翎枫俊美无瑕的脸,更觉哀伤。他沉静的闭着眼睛,仿佛安详熟睡,只是,衣衫上,还满是血迹,血流早止,那些血,却依旧狠狠刺痛着宁初婉的心。不经意的,她又望见自己衣衫上的血迹,两个人,竟同命相怜。 骤然潮湿了眼眸,怎么,看着他,她就有种说不上的感觉?就仿佛,这个男人,她曾经深深的爱过。 “初婉……”他又张开薄唇,轻声呼喊。声音明明如此之轻,却似响在她耳边。 与他,也只是见过几面吧,为什么,他竟然在昏迷之中,也还叫着她的名?竟仿佛,她是他刻骨铭心的爱人?而,望着他,她竟丝毫不觉陌生,就仿佛,已经和他,认识了千年。 “婉……”他声音又响,竟透着那般期盼。 她终于轻声答应,“翎枫,我在。” “婉,请不要再……离开我……”他轻轻的说,虽闭着眼睛,手指,竟然动了一下。 不要再离开他?她,什么时候离开过他了?又是什么,令她骤感心痛,心畔,忧伤潮水一般翻涌,她竟满目含泪,望着他面无血色的脸,更觉心痛难耐,摆脱了宁雨潇和蓝的搀扶,她跪在床榻边,伸手,握住叶翎枫的手,“翎枫,我就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请你,快醒过来。” “初婉……初婉……”叶翎枫犹自喃喃自语。 这一幕,蓝看在眼中,更觉伤怀。 …… 一夜未合眼,江远冽坐在马车上,透过掀开帘布遮挡的小窗,一直盯着地下酒馆的出口。人们进进出出,却全是陌生的面孔,不见她,不见宁雨潇,不见蓝,也不见,那个男人。 已是早晨,早已困顿不堪,可,他就是不想睡。她的身影、她的声音还有,一个个的疑问,在他脑海中搅成一团,令他心乱如麻。这酒馆里,难道还有其他地方吗?为什么,他们进去就不再出来?昨晚,那个声音,大概是错觉吧,不然,为何只有他一人听到?那个女人,会死掉吗?如果死了,也会有人把她抬出来吧,是不是,没有被抬出来,就说明,她没有死?是,一定是这样的,宁初婉还没有死,她还活着,她还活着……他一遍遍的默默念,然,心里,怎么还是这样不安? 暴躁袭来,他拿起那酒壶,放在嘴边,才知,一壶酒,已经喝干。顺手将酒壶扔在马车中,他困倦不堪的眼眸,早已无法睁开,狭长的眯起,那般哀伤,那般幽寂。 “王爷……”睡在马车坐上的苍鹭被他声音惊醒,坐起来,便看见,江远冽手上的血迹。他,已不知何时扯去了布带,手上,结了伤疤,那般触目。 “王爷,这样,怕是会化脓的。”苍鹭着急的说,“我在这里盯着,还是找大夫来包扎一下吧。”第三次劝。 他却摇头,无神的看着窗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说。 “哒、哒、哒……”马蹄声响,然后一匹黑马停在马车外。 “叩、叩、叩……”男子敲响了马车车辕,“王爷,奴才有事禀报。” “王爷,赵三(王府中的下人)来了。”苍鹭提醒,已听出是赵三的声音。 “恩。”他无力的答应一声,苍鹭已经掀开马车帘布。 “王爷,凌月国使节来访,现在,已经到达王府了。”男人的声音传来。 “改天再来。”江远冽随口说。 “王爷,来的可是凌月国的重臣。” “改天!” “王爷,这……” 江远冽眼眸骤冷,瞪一眼赵三。 “是,王爷。”赵三无奈退下,上马而去。 其他的事,他现在,没有一点心思去理会。正愣神,却听马蹄声又响,由于马是从车帘后的方向跑来,所以,江远冽看不到来人是谁。! 一四九、劫x http:! 一四九、劫x || “叩、叩、叩……”车辕又被敲响。:。 江远冽蹙眉。 “叩、叩、叩、扣……”响声持续着。 苍鹭担忧的看江远冽一眼,知道他心乱,也不再提醒。 敲过第五遍,江远冽终于冷声,怒喝“我说过,改天再来!”“哗”一下,他掀开帘布,见到的却是王府中另一个下人。 “王爷,是我。老皇爷去王府了?”男人低头,恭敬的说。 呵……他?江远冽微微眯起眼睛,依旧冷声,“他去王府,什么事?” “不知道,王爷。老皇爷让你现在回府。” “本王现在没空,而且,告诉他,本王不想见他!”他冷喝一声,便放下了车帘,。如果,他没有做那件事,他可能还会给他做父亲的尊严,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了。 “王爷,既然是老皇爷来了,你还是回去看看吧。”苍鹭小心的劝说。 “别给我提他!”江远冽冷声,依旧看着酒馆的出口,宁初婉,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不然,本王死也不会放过你! …… 道路旁,骏马停下,角龙戴着草帽,缓缓走进路边一片小林,小解后,吹着口哨走出来,正要上马,肩头却被人拍了一下,“角龙,麻烦跟我走一趟。”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传来,角龙竟吓了一跳,这才看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警觉的,他伸手入怀,拿出匕首,转身指着那个人的咽喉,“你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你只要,跟我走一趟。”年轻男人,微微一笑,脸上没有一丝畏惧,竟好像,一点也不害怕指在喉头的匕首。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要干什么?不然我就杀了你!”角龙冷冷的说,凭直觉判断,这个人,不是杀手,就是衙门的人,反正,对他都不利。 “我只是想请你,去见一个人。”年轻男子依旧在笑。 “少给我卖关子,见谁?”角龙声音更冷。 男子挑眉,“去见,宁初婉姑娘。” 什么?那个女人?!角龙的手猛然一颤,匕首刺向男子咽喉。 “啪!”却不知怎的,手一软,匕首竟然到了男子手里,尖刺刺、寒恻恻的刀尖,竟然反过来指在了他咽喉上。 男子淡淡一笑,眼中晃过一道红光,“我数三下,你考虑一下,你到底要不要去见宁初婉姑娘呢?一、二……” …… 头倚在马车上,江远冽无神的看着小窗外。一辆黑色马车倏然在一旁停下,紧接着,两个男人,就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江远冽只望见两个人的背影,此时心乱,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人向地下酒馆门口走去,只觉那背影眼熟,竟没多想。 江远冽眯起眼眸,正要将目光移向别处,却见一个男人回过头来,虽低着头,深沉的脸,还是映入江远冽眼中。 角龙!他来这里干什么?江远冽一惊,猛然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时,那两个男人早已进了酒馆,江远冽加快脚步,向前追去,已经接近一天一夜不吃不眠,喝了不少酒,情绪又低落,此时的他,已是恍惚而虚弱,走的太惶急,一不小心,脚下踩空,竟然倒在台阶上,连翻两个跟头,滚了下去,落在平整地面上,才停了下来。 “王爷……”苍鹭跑过来,扶起了江远冽,“王爷,你小心一点。” 江远冽抬起头,“苍鹭,你看到角龙了吗?”此时,他身上已有多处擦伤,腿部撞在台阶上,也淤青一片,就连额头,也被擦破,加之,他结了伤疤的血手,身上脏乱的衣服,这个平日里极尽尊贵而干净的家伙,此时,竟是这样一副狼狈模样。 苍鹭看在眼里,更加心疼,“王爷,是你看错了吧,角龙怎么会来这里呢?少爷,你太累了,还是回府休息一下吧。”刚才,他正在瞌睡,并没有看江远冽看的那个方向,看到他下了马车,才追了出来。 “是他,不会错。”江远冽快步走进了酒馆,这时,却远远望见那两个背影进了大厅尽头的那间小屋里,角龙走在前面,后面那人,一只手揣在口袋里,看样子,口袋里有一个长长的类似匕首的东西顶在角龙的背上。 “苍鹭,你看到角龙了吗?”宁初婉不停的向前走着,问。 “那个人,好像是角龙,王爷。”苍鹭疑惑的说。 紧走几步,江远冽重重砸响了那间小屋的门。须臾,门“咔嚓”一声打开,昨晚“请”江远冽出去的男子望见江远冽,眉头轻轻一皱,“两位客官,你们有事吗?” 猛的一把将男子推开,江远冽闯入小屋中,环顾一周,却见,房间里除了一些简单的陈设以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怎么会这样?刚才,他明明看到角龙和另一个男人走进了这间屋子。还是不肯信,他疑惑的打量着周围。 “两位,你在干什么?这是我们酒保的房间,没事的话,请出去好吗?”男子优雅的说,眉头,却微微皱了一下。 这里一定有蹊跷,他不可能看错,角龙可以在这里消失,那,宁初婉呢,他一样可以消失在这里的,这里一定有机关,宁初婉一定也是这样消失的,不然,她怎么会失踪这么久?她,一定在这里的,仿佛失了魂,江远冽双目无神的向房间深处走去。 “客官……客官生……”男子的声音响在耳边,他却充耳不闻。 “啪”!男子在他肩头一拍,然后,抓住了他胳膊,“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要管我!”江远冽猛然一把将男子推开。 男子打个趔趄险些跌倒,好容易站稳了,却面不改色的说,“二位客官,如果你再这样,我可要像上次一样派人请你出去了。” “别烦我!”江远冽冷喝一声,冷冷瞪那男人一眼,转眼继续在房间里打量。 “我们刚刚看到我们的一个朋友进了这间小屋,所以来找找。”苍鹭此时插言。! 一五零、结果 http:! 一五零、结果 || “呵呵,你们也看到了,这间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你们,看错了吧?请问,是你们哪个朋友呢?你们是不是看错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男子缓缓的说。 江远冽骤然失神,又将周围环视一遍,却依旧找不出一点踪迹?这样说来,真的是他看错,宁初婉,也不在这里……她,究竟去了哪里……宁初婉,你在哪里……失落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怔怔的看着那面雪白的墙壁,他突觉眼前一花,眼中竟然只剩白茫茫的一片,然后,晕晕的,彻底失去重心,仰面向后倒去。 …… 墙壁那一端,偌大的房间里,男人缓缓移开指在角龙喉头的匕首,满意的笑笑,“马上,你就能见到要见你的人了。”说完,他便用匕首枪逼着角龙走进了另一间大屋子。 见到宁初婉的一瞬,角龙原本还平静的脸,骤然一颤……这个女人,中了他三镖,而且都在要害,怎么可能还活着?这间偌大的房间,中间竟有一个水池,池中,盛开着朵朵赤色的莲花,而,那个女人,躺在那个奇怪的类似床的长方体上,旁边,还站着一个五官和她有些相似的男子。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怎么,这样奇怪? “小婉还活着,很惊讶吧?”宁雨潇抬头看向角龙,眼中红光闪过,杀气骤然蔓延。 向角龙走近几步,宁雨潇眼眸更冷。“说吧,是谁派你杀小婉的。” 想杀她的人,就是他吗?宁初婉缓缓看向角龙,她与这个男人,素不相识,又是杀手吧,可是,此时,他竟很怕,他会说出那个名字。 这个女人,应该是很恨他的吧,怎么,看他的目光竟然还是这样平静?就仿佛,在看一个值得怜悯的犯人。她的眼眸,那般清澈,那般纯净,如此干净,如此淡漠,身为杀手的他,见惯了各种可怜、狠厉与悲哀的目光,早可对一切熟视无睹,然而,此时,他竟不敢直视,这个柔弱的女人。 “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是谁派你杀她!?说出来,今天我也许会饶你一命。”宁雨潇走近,一把扼住角龙的喉咙。就是这个男人,试图杀掉小婉,他恨不得,此时就扭断他的脖子,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叶翎枫将宁初婉抱回这里时,就派钱荣去抓向她发射飞镖的人,不到一天时间,钱荣便将角龙抓到了。 角龙睁着眼,直直的看着宁雨潇,窒息难受,他却始终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说。 “他是不会出卖他的主人的,所以还是……”钱荣说着已经在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药瓶,在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来,掰开角龙的嘴,将药丸弹入他口中,然后捂住他嘴,在他背后一拍,那粒药丸已经滑入他肚中。 他,给他吃了什么?宁初婉疑惑的看着这一幕,就见,哥哥已将角龙放开,而他立刻重重的一拳一拳的捶打起胃部来。 “没有用了。”宁雨潇冷声说,“这种药,入腹中就溶化,现在,它已经进入你体内了。” “你们,给我吃了什么?”角龙抬起头来,此时,沉稳的脸上才见一丝恐惧。 “让你说真话的药。”钱荣淡淡的说,还是那种表情。 “你……你们……”骤觉眼前一黑,他似乎陷入无穷无尽的深渊之中,脑袋里,一时间,变得空空的,好厉害的药,他拼命的想保持清醒,然而,所有的意识,却在此时,完全被抽空,他的眼睛,渐渐涣散。 “我问你,你的主人是谁,是谁,派你杀小婉的?”一个声音倏然在耳边响起,那般飘渺,又那般的沉重。 “是……王爷……” 三个字缓缓在角龙口中蹦出,有些含混,却像一记铜锣,敲响在宁初婉耳边。她的心,骤然一紧,眼眸一颤,竟是一抹忧伤。王爷……真的是江远冽吗?不是,早猜到是他了吗?不是,早已无所谓了吗?为什么,此时,听角龙说出,她竟这般失落? “哪个王爷?”宁雨潇接着问。 这一刻,宁初婉也紧紧盯着角龙,竟是恐惧的眼神。 “王爷是……江远冽……” 角龙的声音,如刀一般,重重斩在宁初婉心上,一时间,全身力气仿佛完全被抽空。果然是那个男人,她没有误会他!可是,到底为什么,她会这样伤心,这样失落?此时的感觉,就好像,三年前,那个她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他亲手喂她吃下堕胎药。原来,她本就不该,对那个狠毒的男人,有一丁点的期望,他只会伤她,用尽一切手段,一切残忍! 不会再为他伤心了吧,然而,又是什么,刺痛了眼眸,她竟然好想哭。 果然是江远冽!三年前,那个男人,害得他家人流离,而今,竟然还对妹妹下此毒手!江远冽,今天的宁雨潇,已经不再是昨天怕你还躲着你的宁雨潇,这一次,我要你,血债血偿!恨恨咬着牙,他抬手,又要去抓角龙的脖子。 “啪”!钱荣抬手,阻止了宁雨潇的动作,“杀不杀他,还是等楼主醒了再做决定吧。” “恩。”宁雨潇缓缓放下手,愤恨的瞪神志不清的角龙一眼。 钱荣将角龙拖了下去,宁雨潇坐在宁初婉身边,轻手抚摸着她的手,说,“小婉,你放心,我不会让江远冽再伤害你了。”这一次,他要那个男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哥哥……呜呜呜……”宁初婉想说什么,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下来,呜咽不止,竟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到底是为什么,这样伤心? …… 烛光微红的房间里,圣衣一脸疲惫的坐在床榻前,“唉……”沉重的叹息。 “楼主他,没事吧?”蓝亦是满目担忧,听到圣衣的叹息,就已知道结果了吧,可是,她还是抱了一丝希望。 “蓝护法,如果,楼主今天还不能醒过来的话,以后,恐怕就永远都醒不了了,唉……”圣衣又叹息。! 一五一、去找,我的女人! http:! 一五一、去找,我的女人! 祝青岚低头,看叶翎枫一眼,痛楚,溢于眼眸,“圣衣护法,还有别的办法吗?”圣衣,已经是风雨楼中,最好的疗伤护法,他都救不了的人,恐怕,全天下最好的大夫,都没有办法了。请使用http:访问本站。只是……他怎么可以就这样长睡不醒,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她?不,一定有办法的,他不会就这样离去,“圣衣护法,还有别的办法吗?” “唉……”圣衣摇头,片刻后,倏然又说,“除非,有楼主刻骨铭心的东西,能在他昏迷时打动他的沉睡的意识,将他唤醒。” 刻骨铭心的东西?祝青岚蹙眉,他最刻骨铭心的东西,又会是什么?也许,该去问问那个女人吧。 …… 墙壁突然打开,祝青岚走出来,这一次,脸上却显出些许焦急。 抹一把眼泪,宁初婉看向渐渐走近的美丽女人。 “宁姑娘,楼主现在昏迷不醒,你知道,他平时最喜欢什么吗?”蓝开口便问,不经意的,望见宁初婉的泪眼。这个女人,双目含泪,目光更显澄澈,孱弱身躯,如此娇弱,身上,却始终散发着一种清雅、倔傲的气息,竟似,经历了如何风雨,都不会倒下一般。再望宁初婉一眼,竟令她,也不觉想去亲近,去爱护。 难怪,楼主会这样在乎这个女人。蓝静静的想,心畔,又划过一抹涩意。 “他醒了吗?”泪眼一颤,宁初婉泪眼中,已满是关切。他喜欢的东西?宁初婉轻蹙眉,与他见过几面,说过的话也不少,而,她却从来没问过,他喜欢什么。 “楼主现在的状况很危险,如果今天醒不过来,恐怕就永远都不会醒来了。”蓝轻叹,眼中,哀伤与怜惜,纠缠交织。 永远都不会醒来!也就是,他现在有生命危险,宁初婉的心,猛然一颤,登时感到憋闷。虽不知原因,但,她隐隐觉得,他一定是为了她才会伤成这样。就算不是这样,对于他,她也有着一种说不上的感情,有时那般清凉,有时,又那般浓烈,就仿佛,前世,永不离弃的牵绊。自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有种感觉,她的此生里,都将不会缺少他的身影。而,全然没料到,这么快,他就要离开她的世界。 她蹙眉,眼神那般哀伤。 落入蓝眼中,却又惹起一阵嫉妒,这个女人,短短几天,就令他这样牵肠挂肚,而,她在他身边六年了,他对她,却始终未曾亲近过。 “歌声、琴声或者,其他的声音,只要是他喜欢的声音,都可以。”蓝提醒。 歌声、琴声?倏然想到些什么,宁初婉眼前一亮,“我,试试吧。” …… 江远冽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便出现一张模糊的面孔,“宁初婉!”猛的在床榻上坐起来,他一把抓那个女人,眼前渐渐清晰,他也看清了穆雨晴的脸,猛的一把,他将穆雨晴推开,“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爷,你受了伤,昏倒了,苍鹭将你送到了王府。”穆雨晴挂怀的说。 江远冽蹙眉,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哀伤骤然涌来,望见穆雨晴的脸,又增烦躁,“给我滚开,我们马上就没有一点关系了。” “远冽,你不要这样……” “逆子!”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江天淳手拿拐杖,一步迈进房中,一脸怒气,“我选中的儿媳妇,我看你敢不敢和把她休掉!” 江远冽抬头,看向江天淳,他,一脸严肃,虽然有些老了,但,五官依旧俊朗,他体内,流着他的血,他真恨,上天,为什么要安排他,做他的父亲。他,始终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仿佛他的一切都是对的,仿佛,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做出那些,让他永远恨他的事吧! 呵……如果不是他选的儿媳,也许,他就不会,始终如一的冷落她吧,他冷笑,那般悲哀,那般苍凉,“我的事,不用你管!” “江远冽,我是你父皇!你的事,我有权利管!”江天淳气的手都发抖。 “我后悔,有你这样的父亲。”他哂笑的看着江天淳,“你喜欢这个女人是吗?那,干脆,你要她好了。” “混账!”江天淳怒吼,“虽然我已经退位,但,你不要忘了,浩远国的兵权,还在我手里,浩远国,还是我的天下,我随时都可以免去你王爷的地位!” “呵……是吗?浩远国的兵权,真的还在你手里吗?”江远冽嘲讽的说着,已下床,穿上鞋子。他非无情,如果,做出那件事的,是别人,他早已将他碎尸万段,而,偏偏,他是他的父亲,他能做的,竟然,只有气愤,只有自责,只有,冷冷的对他的父亲----江天淳。 “远冽,别下床,还是,多休息一……” “我要你,滚开!”江远冽冷声将穆雨晴的话打断,艰难的迈步,走到门口,与江天淳擦肩而过,眼神,始终是冷漠。 “站住!你要去哪里?”江天淳大喊一声,最近,他掌管的兵营中,时常出现一些小动乱,起初,他并没在意,然而,最近几天,动乱却越来越大,他察觉到时,他已经少了大半兵马,难道,是这个不听话的逆子干的?他蹙眉。 “去找,我的女人!”江远冽淡淡的说,又是什么,触动了那潜藏的伤感,这一刻,怎么又觉无尽的伤怀? 他的女人?穆雨晴目光轻颤,幽怨哀愁。 “江远冽,你越来越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我是你父皇,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我命令你,和晴儿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江天淳声音气的发颤。 “没有人能威胁我,就连你,也已经不能再威胁我了!”江远冽倏然转身,眯起狭长的眼眸,“我恨,我身上流着你的血,如果,我身上不是流着你的血,你也不会,活到现在!” 絮萦:劫持方秋音的人叫江天正,而,江远冽的父亲叫江天淳,亲亲们想到些什么没?嘻嘻……nbsp;6yt.cc! 一五二、恩爱情侣 http:! 一五二、恩爱情侣 “你……”江天淳气的说不出话来。请使用http:访问本站。 再不想看他,江远冽转身要走,“砰”!头部却挨了重重一下,眼前一黑,他倒在地上。 江天淳放下龙头拐杖,看向穆雨晴,声音已温婉,“晴儿,这些年,委屈你了,你不用担心,我会让这个逆子回心转意的,如果他再敢和你提休妃的事,我就把他绑在王府里,一辈子不让他出门。” “爹爹……”穆雨晴眼泪流下,瞬间成行。 这些年,她默默忍受,所受的委屈,又有谁知道。而,他,对她,竟还是这般绝情。俯身,她和江天淳把江远冽抬到床榻上,却暗暗咬牙,这一生,就算不择手段,就算用尽心计,她也要,得到这个男人。 …… 仿佛飘在半空,周围,一片漆黑,那般虚无,那般飘渺。这,可是临死之人最后的感受?只是,此生,似乎留了太多遗憾,然而,究竟是什么,叶翎枫怎么也想不起,努力的挣扎,却怎么也落不回地面。 太累、太累了,也许,该放手了吧,叶翎枫停止了挣扎,然,委婉的笛声,此时倏然响起,似在天际,又似在耳边。 恍惚中,怎觉这旋律如此熟悉?就仿佛,他永世不忘的情殇。周围黑暗,缓缓被笛声驱赶,重归光明时,他仿佛看到身穿蓝衣的女子,在他面前翩然飞舞。而他,正坐在她身边,而,混沌的他,只觉她的脸如此熟悉,却始终想不起她是谁。笛声终了时,她放下宝剑,缓缓向他伸手,“翎枫,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 “初婉……”终于想起她名,叶翎枫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咳咳咳……”睁开眼睛,旋即看到站在床前的人。 “楼主,你醒了。”蓝(祝青岚)、圣衣和宁雨潇同时说。 而,宁初婉则坐在床边,静静看他,眼中,蓄着泪水。喜欢在烦躁时,吹奏这首笛曲,她也能感到安静,而,这一次,为什么她却感觉这样哀伤?就仿佛,她最爱的人将要舍她而去,又仿佛,她将要和她最爱的人分开,从此永不相见。 而,另一张好看的脸,竟也在她吹奏时飞入她眼,在她眼前,晃动不止----那张,好看绝伦,她却永远不想再见的脸,怎么,却在她眼中缠绕不去?一如,他对她一成不变的致命纠缠。又是什么原因,她竟似看到他无限的哀伤与忧郁,令哀伤的她,也更增哀伤。 “咳咳……”他咳声又传来,每一声,都揪痛宁初婉的心。 低头,她笑,“你醒了。”笑容颤动了眼眸,两滴眼泪,却滑落。 “你的伤,好了吗?”叶翎枫淡淡一笑,脸上虽是憔悴,笑却还不失清凉。 宁初婉惬意的点点头,“我早就没事了,反倒是你,一直在昏迷。”他处境危险,一醒来,关心的,却是她,感激而感动,她双眼又朦胧。 “呵呵……我,不会有事的。”叶翎枫飒然笑笑,都活了千年了,一直等的,便是她,若是真的为她而死,他的苦等,也算是值了吧。只是,他的爱意,尚未对她表明,终是抱有遗憾,还好,他还活着,以后也能好好的爱她,保护她。 “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是为了救我,对吗?”宁初婉看着叶翎枫好看的眼睛,轻轻的问。 他淡淡一笑,柔和看她,却不言语。婉,前世,你肯为我而死,可知,我也会甘愿为了你而献出生命?做这些,又算得上什么? 此时,蓝终于开口,“楼主为了救你,用……” “咳咳……”叶翎枫咳声突然重重响起来,将蓝的话打断。 “楼主……”眼中惊起一抹疼怜,蓝立刻便想去为他捶胸,然,还未俯身,却见宁初婉的手已经抚在他胸口,轻轻的为他拍打起来。 自他醒来至今,目光竟然始终停留在宁初婉身上,那般温柔,那般缱绻,而,宁初婉也一般温柔的对他,柔声细语,旁若无人,仿佛一对恩爱的情侣,如此温馨,也令蓝感到如此酸楚。多希望,此时,坐在他身边为他捶胸的是她,而,看着他痛苦,他竟,只能旁观。 虽未听蓝把话说完,但,宁初婉也知道,她猜得没错,心里,便更增愧疚与感激。可是,到底为何,他会不惜生命的代价来救她?又是为什么,她每每靠近他,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个绝美的男人,三番两次的救她性命,难道,他就是她命中的救星?宁初婉正疑惑着,又听他咳声,心便也一阵刺痛。再为他捶胸时,却看到他眼中的柔光。 “楼主,你耗费了太多血气,至少要一个月后,才能恢复如初。”圣衣这时说。 “恩,圣衣护法,辛苦了。”叶翎枫抬头,看向圣衣护法,如果不是他耗费了大量元气为他疗伤,他也不可能撑到现在吧, “为楼主疗伤,是属下的荣幸。”圣衣恭敬的说。 “楼主,向小婉发射飞镖的人我们已经抓到了,该怎么处置他?”这时,宁雨潇问。 叶翎枫轻轻一皱眉头,清凉眼中,骤然晃过一抹凌厉,“他受谁指使?” “江远冽。” 三个字,在宁雨潇口中说出,竟令宁初婉眼眸骤然一紧,却不知,微妙的表情变化,早已映入叶翎枫眼中。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眼神?竟仿佛,很怕宁雨潇说出他的名字。倏然想起那天在海滩,她和江远冽背靠背依偎的情景,难道,她,竟喜欢那个男人,不然,又怎会想包庇他?伤感袭来,骤感心痛,“咳咳……”不禁咳嗽一声。 宁初婉眼眸一颤,就听宁雨潇接着问,“楼主,我会亲手杀掉江远冽,向小婉发飞镖的人,该怎么处置呢?杀掉吗?” “再说吧。”叶翎枫淡淡的说,声音却是无力,方才,宁雨潇提起要杀江远冽时,宁初婉颤动的目光,别人或许未在意,他却看的那般清楚,只觉伤感,此时,他才感觉自己这样心慌无力。nbsp;6yt.cc! 一五三、她为他脱衣 http:! ()一五三、她为他脱衣 “楼主,你好好休息吧,属下先退下了。:。”圣衣恭敬的行礼,转身,对祝青岚、宁雨潇和钱荣使个眼色便缓缓向那面墙壁走了过去。 祝青岚(蓝)低头,看向叶翎枫眼眸,“楼主,我们也先退下了。”然后,低头退了下去,是重伤虚弱的原因吗?他璀璨的眸中,怎似藏着一抹黯淡,只令她,都觉伤感。 宁雨潇和钱荣也退下去,出了那面向两边分开的墙。房间里,便只剩了宁初婉和叶翎枫一人,他笑笑,“很意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再见,不是吗?” 宁初婉也笑笑,“是啊,这是什么地方,墙壁竟然是能够打开的,好有趣。” “呵呵……”叶翎枫望着她好看的脸:也还虚弱,她面无血色的脸,却还这般好看,终见她自然的笑,如此平和,如此幽静。她,静雅清透的气质,隔了千年,竟还没有改变。 倏然对上他欣赏的目光,她脸一热,脸颊,竟又飞上一抹嫣红,红白如此分明,如此动人,又如此惹他心怜,他禁不住,想去抚摸,抬手时,却牵动了胸口伤口,痛彻袭来,他不禁皱眉。 “怎么了?”宁初婉关切的问。 “没什么,口渴了,可以倒碗水吗?”他轻笑,方才疼痛,一扫而空。 宁初婉淡淡一笑,“当然可以啊。”缓缓下床,她在不远处小桌上拿个干净茶碗,倒杯温水,走回来,坐在床榻边缘。 “谢谢。”叶翎枫轻轻一笑,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又扯痛伤口,深蹙眉,竟是入骨的痛。 轻蹙眉,宁初婉关切的说,“躺着别动,我喂你喝吧。” “那,麻烦你了。”叶翎枫轻挑眉。 “呵呵,不用客气。”她怯意一笑,俯身,缓缓将茶碗凑到他嘴边。 他张开薄唇,喝两口水。而,这时,胸中突然又是一阵火烧,“咳……咳……咳……”他连连咳嗽,口中的水,呛入嗓子,“咳……咳咳……咳……”竟咳嗽的更厉害,艳红的血,竟然在嘴角流出来。 宁初婉大惊失色,忙伸手去轻抚他胸口,凝着眸,神色竟是那般紧张。 “咳……咳……”他咳声渐止,而,她,尚且不停的抚着他健硕的胸膛,小心的,不碰触他胸口的刀伤。 他早已安静下来,却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宁初婉关切模样,她,一手尚端着茶碗,一手小心的抚着他胸膛,轻蹙了眉,那般小心,那般关切,他也不觉微笑,竟似舒适的享受她的抚摸。 终见他平静下来,她也停下,旋即便见他的笑,他,嘴角沾血,面无血色,那般憔悴,可偏偏,笑的那般柔和,那般满意,认识他至今,她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惬意的笑。这个男人,不知疼痛吗?真是奇怪。她正纳罕,却见他眉头紧紧一皱,满脸痛苦。 “怎么了?”她惊问。 “没什么。”他无谓的笑笑,眉头却蹙的更紧。 宁初婉更惊,这才发现,她手里的茶碗已经倾斜,温水,竟然洒到了他身上,湿了胸前的衣衫,也,湿到了他的伤口。 “对不起。”宁初婉惊叫一声,刚忙将茶碗放在一旁,低身,毫不犹豫的就解开他衣裳,在床头拿过手帕,轻轻为他擦拭那些水。 刀口不大,上面涂了一层不知名的药物,伤口旁,依旧血迹斑斑,那般扎她眼、刺她心,她知道,他是为了她,才会将自己伤成这样。更觉歉疚,不觉间,竟笼上满目哀伤。还好,大部分水都落在了别处,落在伤口上的,只有几滴,擦了去,也不会感染,而,她的手,都在抖。 手帕碰触伤口的一瞬,连心的痛,便如火烧,他深蹙眉,却不发出一点声音,一望伤怀的他,所有的痛,也都成泡影。 长舒一口气,宁初婉终于抬起头,忽见他直勾勾的俊眼,只觉一颤,这才发现,他,正敞着胸膛暴露在她面前,而,她的左手,竟然还放在他健硕的胸肌上。 猛然将手移开,她又羞得一脸通红。轻轻咬了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他亦望着她,眼中渐渐溢满情愫,她这般盈盈可爱模样,早令他无限疼怜,若行动能自如,他好想起身,去亲吻他红透的脸。 宁初婉转身,将沾血的手帕扔进一旁木桶中,转回头来,却故意闪烁着目光,不去看他光洁而**的胸膛。只看他的脸,却又看到他嘴角的血迹,染了红唇,竟是那般好看。 又取一块手帕,她伸手,轻轻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感觉声音发涩。 “你湿了我的衣服。”他轻笑,打破了沉寂,目光却依旧舍不得离开她羞涩的脸。 “额……”她一愣,视线下移,望一眼他湿漉漉的衣衫,又觉歉意,“换一件吧。”这件衣服,是不能再穿了,而且,这张床上,竟然没有被子,虽是温暖,但让他敞着胸膛躺着,却是不好。 “那个衣橱里有。”他转头,看向左侧那个衣橱。 “哦。”宁初婉走过去,打开衣橱,便见里面有几件古朴衣服,找了一件白色上衣,她走回床边,望他一眼,一时,却愣住,是不是,她要亲自给他穿衣服?也只能这样了吧?看一眼,他俊隽的脸,她怯意的笑笑,忍着羞涩,走过去,轻轻的,为他脱下衣服,望见他赤/裸的上身,心,砰然直跳。 他,肌肤皎洁,像是沐着一层月光的白玉,线条那般优美,竟令她不禁看呆,这个男人,这样完美。愣神时,她又对上他带笑的目光,脸倏的一红,她低头,开始为他穿衣服,修长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划过他皎洁的肌肤,仿佛温暖的锦帛,触手,这样柔顺,这样美好。突然想起,那天,在断崖下、小林中,他为她脱衣的情景,脸上更增红晕。! 一五四、情与嫉 http:! 一五四、情与嫉 || 宁初婉突然想起,那天,在断崖下、小林中,叶翎枫为她脱衣的情景,脸上更增红晕。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她动作虽轻,但还是一次一次的震动他的身体,也轻轻扯动他伤口,令他感到痛,其实,本该提醒她,将这件衣服盖在他身上就可以了,并不必非要给他穿上,但,见她行动,他也不想再阻止,多给她接触片刻,就算忍着痛,心里,却是甜的。 终于将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为他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唉……”她也长舒一口气,他身子沉,她要很小心的搬动他身体,虽是简单的事,尚且虚弱的她,也觉吃力。以往见他,他都是穿一身黑衣,此时,给他穿上这件白衣,只见他更增俊朗,美的绝世。 “谢谢。”他轻笑。 “不用客气。”她也笑,这时,便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墙壁已打开,蓝(祝青岚)急匆匆的走进来,一晃神功夫,竟到了床榻边,“楼主,外面有十几个人一直在墙边徘徊。”早望见床边扔着的那件血衣,和叶翎枫换上的白衣,蓝的眼眸轻轻一颤,是她为他换的衣服吧,难道,他们的关系,竟已这样亲近? “恩,他们察觉到墙这边有秘密了,是吗?”叶翎枫轻皱眉,声音却很平静。 “是的,楼主,我怀疑,他们是血煞的人。”蓝轻轻叹息,“现在,我们这里,加上你和宁姑娘,只有八个人,而且,你和宁姑娘,都身负重伤,他们有十六个人,如果他们找到这里的话,恐怕,会很危险。” “恩。”叶翎枫轻轻的点头,目光,却落在宁初婉身上,刚救了她,却又令她陷入危险,竟是这般无奈。 “楼主,我已经给青莲护法飞鸽传书了,她半个时辰内,会带人赶到这里,就怕,他们还没赶到,血煞的人就已经找到这里了。”蓝担忧的说。 “他们怎么会怀疑到这里呢?”叶翎枫淡淡的说,这里,只是风雨楼的一个分舵,叶翎枫在海滩抱了宁初婉,便赶到了这个离海滩最近的小分舵。风雨楼一向隐秘,每一个分舵,都建在别人无法想到的地方,总部更是隐秘,所以,一直以来,风雨楼都很神秘。别人别说想找,就算怀疑,都不可能怀疑到,可是,为什么,还会被血煞的人找到? “昨天,江远冽喝醉了酒,疯了一样的用拳头砸那面墙,还一个劲喊宁姑娘的名字,说,宁姑娘就藏在墙里面,我想,就是他的这一举动,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吧。”蓝缓缓的说。 那个男人,叫她的名字?呵……他连醉了酒,都不肯放过她吧,他对她竟然恨到了这种程度,竟然,知道她死了,还不肯放过她。宁初婉倏然感觉黯淡。 隐约想象着江远冽醉酒砸墙的情景,又见宁初婉黯然的表情,叶翎枫竟悲伤,轻叹,“事到如今,有没有办法,把她送出去?” “可以的,楼主,她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只要从墙壁中,走到那间仓库,再从仓库里走出去就可以了,不过,她衣服上有血,会引起他们怀疑的,要先换身衣服。”祝青岚看着宁初婉,情况危急,语气却依旧平静。 “那,送她离开吧。”叶翎枫淡淡的说,目光落在宁初婉脸上,竟是那般不舍。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吧,他们的目标,就是他,这一次,恐是在劫难逃了,就让她,再看她一眼,这张,他苦等了一千多年的脸。 “宁姑娘,请跟我来。”祝青岚对宁初婉微微一笑,今天,已经是无路可走了吧。无所谓了,反正,她早已默默发誓要为保护楼主而死,今天,就是不能逃过此劫,能与他死在一起,这一生,也值得了。 “不,我不走,我们要死就死在一起,要活,也一起活。”宁初婉坚决的说。 蓝一愣,这个弱女人,竟然有这样桀骜的气质,他看中的人,果然不错,看着宁初婉,她既觉嫉妒,又觉喜欢。 “呵呵……婉,你还是先走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叶翎枫清凉的笑,感受到她心意,纵使知道无法再见,此时,心里也是畅快。 “总有办法的,不是吗?”宁初婉看着叶翎枫,眼神竟是那般固执,“他们人多,我们可以躲起来啊。”她不是傻子,蓝的话,她也听的明白,是他,救了她性命,而且,哥哥也在这里,就是死,她也不要离开。 “这里,有四间房间,如果他们找了进来,躲在哪间房间里,被他们发现,也是迟早的事,婉,你留在这里,我们要分心保护你,反而会拖累我们,你走了,我们还有一丝胜算。”叶翎枫轻声说,目光始终不离她的脸。 “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激我走,我不会走的。”宁初婉坚定的说,眨眼间,眼前便闪过一个画面,于是,她眼前一亮,“翎枫,你还记得上次吗?在断崖下的事。” 叶翎枫微微一愕,轻笑道,“当然记得。”与她相见的每一个画面,他都清晰的记得,更何况,那是,他苦等千年后,与她第一次见面。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用那种方式呢?”宁初婉直视叶翎枫的眼睛。 望见她清澈眼眸中的那抹狡黠,叶翎枫轻轻一笑,她的意思,他已经领会,“蓝,把他们都召集起来。” “是,楼主。”蓝虽然听的一头雾水,还是,快步而去。 …… “砰”!墙壁被重重的砸开,十六个黑衣人手拿利剑,一股脑的冲进墙后面空洞的房间里,环视一周,却不见人。 “你们,去把这几面墙都砸开。”一个男人挥手,指向身边几个男人。 “砰”、“砰”、“砰”三面墙被砸开,立刻现出另外三间房子,每一间,却都是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怎么会这样?男人深冷的眯着眼,警惕的举着剑,又将周围环视一遍,突然,向那张床榻前的木桶走去,伸手,在里面捡出一张沾血的手帕,血迹未干,他们,会藏在哪里? 6yt.cc 絮萦:关于八十六章,以前已经发表,但是,由于部分敏感词汇,被隐藏了,但是,我又没有vip章节的修改权限,为了照顾以后来看的读者,也为了全文的完整性,只好重发,虽然在章节后,注明了看过的亲亲们不要重复订阅,但是,感觉还会有亲亲们误定,我会尽量联系编辑,将大家损失的阅读币退给大家,在这里,先表示我的歉意,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一五五、就这样,分开了吗? http:! 一五五、就这样,分开了吗? || “啊……”轻微的叫声此时倏然传来,男人猛的抬头看向房顶,鹰隼般的眼睛收的更紧。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缓缓抬手,他对身边一个面色冰冷的男人打个向上的手势。 面色冰冷的男人点点头,呼的跳起很高,一拳打在房顶上,竟然在房顶上打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砰”!一个人在窟窿里落下来,脸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啊……”角龙痛叫一声,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周围一群用剑指着他的人。 “他们呢?”领头的男人冷冷的问。 什么?药力刚刚褪去,刚刚苏醒,就重重的摔了一下,此时的他,尚在发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嗤!”男人一剑刺在角龙腿上。 “啊!”角龙大叫一声,左腿一阵抽/搐,早已血流如注。 “我再问你一遍,他们呢?”男人声音冰冷,面无表情,就像没有血肉的僵尸。 “我,真的不知道……” “嗤!”!“啊!”角龙的右腿又挨了一剑,他痛苦的皱着眉、咬着牙,几乎痛昏过去。 男人看着角龙汩汩流出的血,却连眼也不眨一下,声音更冷更厉,“说!” “他们,走了。”角龙痛苦的在嘴里挤出四个字。 “什么时候走的?”男人低头,剑尖指在角龙咽喉上。 “昨晚。”角龙信口说。 “嗤!”男人长剑刺进,角龙来不及再叫一声,喉咙已被刺破。 男人起身,将长剑一摆,“撤。”转身,便走。他们刚找到这里,那些人就逃了,他们竟然如此警觉。 …… 不久后,大厅正中的水池里,中间那朵巨大的莲花突然从中裂开,然后,祝青岚付浮出水面,紧接着,一个个木箱子便浮出水面,每一个箱子里,都装着一个人。 祝青岚出水后,将装叶翎枫的那个箱子抱出水面,再为他箱子打开。片刻功夫,八个人已经相继出水,站在了水池外。 这正是宁初婉想到的主意,她想起,那天,在断崖下,叶翎枫和她躲在水底躲避追杀的事,又想到大厅里有一个很大的水池,于是,想到了这个办法。也是幸运,这里,一间房间里正好存着许多木箱,木箱是枣木所制,以前装一些易潮的药物,此时正也空闲,也能防水,正巧能容一人钻进去,把箱子牢牢盖住,里面空气,也能维持几个人一段时间的呼吸,蓝将七个人装进木箱以后,然后,用麻绳将木箱绑在一起,再放入水中,最后,她施展闭气功和千斤坠,坐在最上面一个箱子上,将那些箱子压住,这样,也不至于浮上来。 池水深有紧十米,水池上面,还漂浮着赤色的莲花,就算有人走过来,乍一眼看来,也看不到池中有人。此举自是凶险,一旦被发现,那些人只要向水池里发射暗器,他们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必死无疑。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孤注一掷了,还好,他们并没有在意这个就在他们眼前的这个水池。 被宁雨潇扶住时,宁初婉便望见了倒在不远处的角龙,血腥场面,令她立时蹙起了眉。 “妹妹,这个男人有这样的下场是罪有应得。”宁雨潇搂住宁初婉肩膀,轻声说。 宁初婉抬头,望着宁雨潇,淡淡的说,“他并没有杀掉我,他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不是吗?” “可是,如果不是楼主舍命相救,你现在恐怕已经死掉了。”宁雨潇轻蹙着眉。 “咳……”叶翎枫轻轻转头,望向宁初婉,她,总是这般善良,对本该仇恨的人,竟也心怀怜悯。 宁初婉抬眸,一瞬间,正撞入叶翎枫清澈眸中,淡淡一笑,又是感激与惬意。 此时,叶翎枫重伤未愈,蓝和圣衣一左一右扶着他,他才能勉强站住,他正要说话,却听见匆匆的脚步声。 难道是他们去而复返了?众人登时一阵紧张。这时,却见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长发男子出现在那面别砸开的墙洞里,望见叶翎枫便拱手,“楼主受惊了。”说话时,脚步却不停,一眨眼功夫,已到了叶翎枫面前。 一群人紧跟着涌入这间屋子,竟足有百人,各个恭敬的给叶翎枫行礼,一瞬间,这间偌大的房子,竟然略显拥挤。 为什么,他们都称他楼主?而且,都这样恭敬。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宁初婉一时只觉疑惑,这时,又听青衣男子声音。 “楼主,这里已经不安全,我们护送你回总舵吧。” 叶翎枫转头,看向宁初婉,目光竟是缱绻,一望她含水的眼眸,更是不舍。 “恭迎楼主回总舵。”青衣男子身后的百余人突然齐齐的拱手说。 “恩。”他轻轻点头,竟似叹息,“宁节使(职位称呼),蓝护法,你们送宁姑娘回家吧。” “是,楼主。”宁雨潇和祝青岚恭敬的回答。 宁雨潇看向宁初婉,“妹妹,我们走吧。” “哦……”宁初婉答应着,视线,却始终无法在叶翎枫身上移开。就这样,分开了吗?可,她本想等他伤好时,再说再见。自是不舍,而,叶翎枫不舍的目光,她亦是看的明白,微微一笑,她轻声,“保重。” “保重。”他清凉一笑,那般清澈,那般温婉。终是,又要分开了吧,怎不想,带她一起回总舵?然而,与血煞的战争,不知何时就要打响,此时,他身负重伤无法作战,胜负,更是未知,又怎能再次将她拖入险境? 认识她以来,他始终未向她说明他的身份,有时,明明想见她,却不与她见面,只是怕被血煞的人知道,她和他认识。他,是一个不祥的人,认识他,便是惹祸上身,前世,她因他而死,此生,他再不要她,因他受一点伤。但愿,经历了这一次,她不会被血煞的人盯上吧,保重吧,婉,等我铲除了血煞,再与你团聚。! 一五六、被绑在床上 ** 一五六、被绑在床上 | 忽觉,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说,而,短短“保重”二字,又怎能概括那千言万语?总会再见的,那就,留到下次再说吧,宁初婉转身,被蓝和宁雨潇扶着渐渐走远,终是遗憾,终是不舍,她,也终于回头,望见他凝视的目光,只对他莞尔一笑。:。 他也轻轻笑笑,却见她在视线里越去越远,心,骤然痛如刀绞,他轻蹙眉,强忍着,不咳出声,只是不让她,再为他挂怀。 …… 地下酒馆,接近入口三百米远处的一座三层酒楼的窗户旁,苍鹭眯紧了双眼,飞快跑下小楼去。 他本将马车停在地下酒馆出口不远处,时刻观察着那里的动静,然而,不久前,他突然见十几个黑衣人涌入了酒馆,然后,就见酒馆里的客人,仓惶逃了出来,紧接着,就听到了酒馆里的砸墙声,知道里面出了事,怕惹火上身,他便驾车走远,进了附近这座酒楼,在这里,时刻观察动静。结果,那十几个黑衣人进去约一刻钟左右,就全部出来,匆匆而去,而,那些人刚走没一会儿,近百辆黑色豪华马车突然一股脑的驶来,黑压压的排在地下酒馆的入口周围,然后,足足有数百人出了马车,进了地下酒馆。 他心惊时,就见三个人撑着油纸伞在地下酒馆的入口走出来,依稀看得出是两个人搀扶着一个人,但他们遮掩的严实,他丝毫也看不到他们的脸。 那三人钻入一辆马车中后不久,那几百多人也纷纷走出来,各自上了马车,近百辆马车,气势如龙的远去。 苍鹭见他们的马车走远,才敢出酒楼,他要去那家酒馆,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踏入酒馆的一瞬,苍鹭立刻惊呆。有一面墙壁,已被砸开,墙那边,竟然还有间房间。而,周围空荡,确定没有危险,苍鹭才从墙洞里走进去,立刻便望见倒在倒在血泊中的人。 角龙!苍鹭的心剧烈一颤。他,竟然死在了这里。苍鹭走近,确定角龙已死,正在想怎么处理,就隐隐听到了快速而来的马蹄声,于是,他起身,抛下角龙的尸体,匆匆跑出这家被破坏掉的酒馆,上了马车,快速离开了这里。吹响了口哨,不久后,一只信鸽落在他肩头,他快速写下一行字,便放飞了信鸽。 等在原地,等王爷的回信,等许久,却等不到。王爷的事就是再多,可是,看到他的飞鸽传书,也会回的,今天,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王爷出事了?苍鹭蹙紧了眉头。 …… “啪、啪、啪……啪、啪、啪……”信鸽在窗前直扑打着翅膀,江远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去开窗。 那个老家伙和穆雨晴,竟在他昏迷时用麻绳将他牢牢的绑在床榻上! 江远冽拼命的挣扎着,却丝毫也无法行动。是谁的飞鸽传书?是不是,有宁初婉的消息了?江远冽越想越着急,“来人!来人!放开本王!冬霜,冬霜,快来!” 他放声大吼,却无人答应。应该是那个老家伙特意吩咐过不让人来管他吧! 江远冽恨恨的咬着牙,这时,那只白鸽也在窗台,一个劲的啄着窗棂,更令他心急如焚。终于,他低头,用牙齿咬住缠在胸口处的麻绳,用力撕咬,哪怕嘴和牙齿会有一种难受的痛感。 一下,两下,三下……他的牙缝里,渐渐渗出血丝,但,他还是继续撕咬着,每一下,都咬断麻绳的一小部分……四下、五下,六下…… 累的脖子都酸痛,口中,更是血腥味弥漫,终于,他将麻绳咬断,双臂向外一张,便摆脱了束缚,迅速在床榻上爬起来,一把打开窗。将那只信鸽抓在手中。 一定是,有了她的消息,江远冽的手竟一阵剧烈的颤动,拿下第一只信鸽腿上的纸条,眼眸收紧,认出,是苍鹭的字迹: “王爷,角龙死了。我在那家地下酒馆里发现了他的尸首,那里好像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到现在我也还没弄清楚。王爷,那面墙被人砸开了,墙后面,竟然还有一间屋子。我找过了,只有角龙一个人,没有你要找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她怎么会没有在里面?墙后面果然有蹊跷。不会的!那天,她,一定就在那面墙后面,就算,那天真的是幻觉。他要亲自去那里看看,她,不会死的,不然,他怎么会听到她的声音。她一定还活着,他要亲自去找,才能找到她…… 江远冽团起字条,神情已有些恍惚,呆呆的放走信鸽,他走到门口,用力推门,门却纹丝不动,用力拉门,更是不见一点动静。 门竟然在外面被锁上了!该死!那个老家伙,竟然把事做的这样绝!要困死他吗! “砰”他恨恨的一拳打在结实的门框上,未愈的伤口又被震裂,鲜血流出,而,他早已忘了痛。 “砰、砰、砰……”他狠狠砸着门,大声咆哮,“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江天淳,你这样做,不要后悔!”如果,这一次,他再因他的作为而见不到她,就别怪他彻底翻脸! “啪、啪、啪……”另一只信鸽此时飞入窗中,落在江远洌肩头。 江远冽一把抓过信鸽,扯下那张字条,眼眸,便是一紧: “王爷,刚刚,属下好像看到宁燕飞回家了。我在宁燕飞院外的树上看到三个人进了院子,中间那个人,看背影很像宁燕飞,我没看清她的脸。但,应该不会错的。”蝴蝶清秀的字迹。 璨眸一颤,江远洌将字条一揉,扔进口袋,稍一犹豫,转身,走到窗前,开了窗户,爬上窗台,顾不得多高,一咬牙,便跳了下去,虽懂些武功,但,由于小楼实在太高,落地时,他身子剧烈一震,腿,还是狠狠的痛了一下,不顾的这些,他快步跑到院中,拉过一匹白马,策马便奔出府院。! 一五七、拒王爷于门外 ** 罪妃倾城 一五七、拒王爷于门外 || 祝青岚和宁雨潇将宁初婉送回家后,只坐了一会儿,放心不下叶翎枫,便匆匆告别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宁初婉伤的虽重,但叶翎枫将自身大量元气输送给了她,此时,她虽不能剧烈运动,但,生活自理,已不是问题,所以,宁雨潇也并不担心。 坐在椅子上,宁初婉便看到桌上那坛酒,整整一天了,子言当是很担心的吧,隐隐想到他坐在这里,苦闷喝酒的样子,宁初婉又觉愧疚。本来,醒来时就该去找他,告诉他她还平安,可是,她从未去过他府上,而且,此时,也不知他在何处。 “叩、叩、叩……”敲门声此时突然响起。 他,回来了吧?清澈的眼眸骤然一颤,宁初婉轻轻在椅子上站起来,缓缓向门口走去。 “叩、叩、叩、叩……”敲门声又响,此次,已有些急促。 “来啦。”宁初婉说,但,伤还未愈,不能走的太快,依旧慢慢的向门口走。 这好听的声音,他永不会忘,是她,她果然还活着。心跳倏然加速,这个平日里沉稳幽寂的男人,此时,心里,竟翻江倒海。 “吱呀!”宁初婉将门打开一条一掌来宽的缝隙,透过缝隙望见站在门外的江远冽,立刻呆住。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究竟怎样,她才能摆脱他? 透过缝隙,他亦望见了她,这个女人,素面朝天,还是三年前那般柔美脸庞,面无血色,却更增楚楚可怜,孱弱身躯,仿似摇摇欲坠,却偏偏有一种倔傲支撑着,始终站立不倒。宁初婉,就是这个女人,这个,他曾恨过,也曾疼过的女人,怎么,这一刻,他竟感觉这样恍惚,竟好想将她抓住,紧紧禁锢怀里,不让她再溜掉。一时间,他竟愣住。 “你有事吗?”她先开口,用尽所有平静。对这个狠毒的男人,应是很恨很恨,然而,为什么,见了他,她的内心,又完全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算了……莫深究了,也总不愿多想,对他的感情,她从来就没有明了过。 漠离的语气,漠然疏远的目光,时隔三年,这女人,对他,竟是一成不变的冷漠。倏然,又觉那种久违的烦躁,只是,此时的他,早已愤怒不起来,看着她这般模样,他竟还在发愣,竟有些,怀旧感。老了吧,听说,人老了,才会怀旧的。 这个男人,衣着凌乱、头发也凌乱,自还是那般好看的怕人,只是,额头上一片淤青却那般明显,双目微红,似曾哀伤,而,他的双手,更是伤痕累累,隐隐还有些血迹。这男人,这样的狼狈模样,却太少见。即使稀罕,她却不想多看,伸手,她推门,想将门的缝隙也关住。 “宁初婉……”江远冽猛然伸手,推住了门,自然的想去抓她,无奈,却隔着一层门,“开门,让本王进去,我有话要对你说。” “江远冽,我不想见你。”她漠然转身,不知哪来的力气,“砰”将门重重合上,上了门押,再也不理会,本是平静的,可,又是因何愤然?用力过猛,震动了身上三处伤痕,宁初婉顿时痛的蹙起了眉,还好,此时,门已关上,她的柔弱表情,那个男人,看不到。 “宁初婉,开门,给本王开门。”江远冽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砰、砰、砰……”的砸门声。这个男人,还想干什么?既然,他对她,都已恨到三番两次想害死她的地步,他们之间,又还有什么话好说。 “宁初婉,给我开门,我说几句话就走。”他吼声传来,命令的语气,略带几分愤怒,如往的霸道。 若不是命大,她都已被这个男人杀死过三次了吧,他对她,是不是还是如往的恨?呵……无所谓了吧,他对她,有的,也从来也只有恨吧。宁初婉不觉间轻轻叹一口气,缓缓走进卧房,连卧房的门也关上,隔了两重门,将他的大部分声音,阻隔在外。该是,清净了吧,怎么,她的心,还是不能平静? “砰、砰……”江远冽用力的砸着门,伤口迸裂,手上又涌出鲜血,痛的真切,怎么,那个女人的心,就像是铁打的?任他如何的叫喊,如何的用力砸门,也不再有一句回音。 她对他,从来都是避之不及吧。她的心,从来都和他隔着一重重的阻隔,就像此时的他们,隔了几重门,就算他想冲破,她却也不想开门。抑或,是不敢了吧,他也知,这个女人,毕竟,已被他伤的太深。 这个女人,也从未对他有过一点感情吧,虽然,他曾一次又一次的拥有她的身体,但,她的心,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点。而对她一次次几近发狂的折磨,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她的痛苦,还是她的心? 终于知道,她已不可能再来开门,于是,他停止了喊叫,也停止了砸门,呆呆站在门前,压抑了太多内心的感觉,一抹黯淡的光线,还是晃过眼眸。苍然转身,他走颓然转身,走出院子,走在院外那条马路上,在树下解开马,正要上马,猛的,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眼眸一亮,他转身向宁初婉院子对面那处小院走去。 “砰、砰、砰…”他敲响了那出院门。 “谁啊。”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开了门,看到门外穿着凌乱的锦衣华服的俊美男人,登时看直了眼,“额……这位公子,请问,你找谁?” 江远冽向房间里打量一眼,“你这处院子,多少银子可以卖?” “什么?”女人一愣。 “我要买下你这出院子,你出个价吧?”江远冽重复一遍。 “我们一家几口,就这一出院子可以住,不卖的。”女人更加疑惑。 “白银两千两,卖吗?”江远冽微微蹙眉。 “这……公子是说真的吗?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跟我夫君商量一下,可以吗?”! 一五八、致命诱惑 ** 罪妃倾城 一五八、致命诱惑 || “这……你是说真的吗?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回去跟我夫君商量一下,可以吗?”女人脸上划过一抹喜色。:。两千两白银,别说买一处院子,她一家人,这一辈子,恐怕都花不完。 “可以,尽快给我答复。”江远冽负手站在院外。 “好,请公子耐心等等。”女人乐呵呵的跑进了院子。 …… 外面,已经安静,宁初婉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子言应该很担心她吧,而现在,他又会在哪里?是不是,还在找她? “叩、叩、叩……”敲门声此时又响起来。 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去而复返吗?宁初婉一惊,还是问,“谁啊?” “初婉,是我,子言。” 宁初婉的心,又是一阵剧颤。 …… 房门打开,宁初婉立刻望见谢子言憔悴的脸,他面色苍白,只隔一日不见,竟似苍老了好几年。或是困倦,又或是焦急,他的双眼不能睁开,微微眯着,却还是,那样好看。 是她,又让他挂怀了吧。她站起来,望着他,双眼,更加模糊。原来,所有的委屈,总是在见到他时,便无法再掩饰,她以往,无论表现的多坚强,此一瞬间,却是原本的柔弱。 “初婉……”谢子言走过来,张开手,便将她搂入怀中,此时,却倏见她痛苦皱起的眉,“婉,你怎么了?不喜欢我这样吗?”于是,他放开手,关切的看着她苍白的脸。她,不愿让他拥抱吧,那,他就这样看着她,反正,她还平安,就好…… “不是,子言,你弄痛我了。”她淡淡一笑,泪眼朦胧。他的怀抱,虽然温柔,但,一拥之下,还是触动了她伤口。而,他,对她从来都是这样敏感,她表情微妙的变化,他都这样在乎。 “婉,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一次次的要杀你?”这一次,谢子言宽厚的大手,轻轻的搭在她肩膀。 事发不久,他被带到衙门,入了口供,然后,他回到了这间房间,直等到凌晨,却等不到她。上一次,她失踪时,他起码知道她是被劫持,人还活着,而,这一次,他却知她受了重伤,生死未明,所以,更觉无助。凌晨时分,他又去了那片海滩,在冷冷的夜风中,试图找到一些关乎她的踪迹,然而,却更增无助。心爱的人出事,除了苦苦等待,其他的,他竟没有一点办法,自责、悲伤、挂怀,百感交集,他竟然在冷风呼啸的海滩,一直坐到不久前,空荡的脑海里,只有宁初婉的名字,恍惚,仿佛梦游。失落之下,他又回到了这出小院,不想,门竟押着,他登时惊喜交加。 “不知道。”宁初婉摇头,是不想提,那个男人的名字,是,不想让谢子言掺和进这件复杂的事情中来,还是,在其他原因?连她自己,竟也不清楚,只是,此时,忽而又想起他那般狼狈模样,只觉,心里好乱好乱,乱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婉,你伤的重吗?又是谁,救了你?”谢子言接着问。 “子言,不要问这些了,好吗?我饿了。”她轻轻的说。是,叶翎枫舍身相救,他,现在行动还不能自如,而,她呢,竟在此时离开了他。这件事,她更不能对谢子言说。 谢子言淡淡一笑,“好,我去买些原料,给你熬补血的粥。” “嗯。”宁初婉微笑着点头,他何时学会了熬粥,她竟第一次听说,又是何时,习惯了不再拒绝他的好意?又是何时,不再忌讳,对他提出,她的要求? …… 宁初婉睡下时,已是深夜,轻吻了宁初婉,为她熄了灯,谢子言轻轻离开了她的屋子,出了院子,倏然看见房对面小院的院门竟然开着,而,院中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微微有种奇怪的感觉,但,他并没多想,就上马而去。 那处小院中,黑暗的角落里,江远冽坐在藤椅上,恰能将院外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这么晚了,谢子言竟然走了,难道,他们不是住在一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假?紧锁的眉头,这一瞬,竟然舒展,他就在这里一直盯着,他就不信,那个女人,会闷在房中一直不出来。 阴天,晓雾迷蒙,宁初婉醒来,在房中坐了一会儿,感觉憋闷,宁初婉便锁了门,到院外那片空旷的地方去透透气,却不知,江远冽已悄悄跟在身后。 黑云压的很低,似在酝酿一场大雨,宁初婉抬头,仰望天空,憋闷感,却并没有缓解许多。 “啪”!一只大手打在肩头。 “啊!”她惊叫一声,却不转身,只是轻轻的说,“来了。” 江远冽微微一愣,旋即,张开双手,在身后,将她抱住,轻声在她耳边说,“怎么?想我了?” 她还以为,是谢子言来了,怎么,却是他的声音!宁初婉骤然一惊,“放开我!”用力挣扎时,却扯动那些伤痕,“啊……”直痛的皱起了眉。 突然感到她的异常,江远冽将她松开,跨步,到她面前,立刻望见她深锁的眉,“女人,怎么了?”出于一种习惯,他伸手,抬起她下巴,关切看她,声音与眼神,竟都是温柔。 “没怎么。”她抬手,“啪”!的一下打掉他手,没在意他手上的伤,只见他轻轻一蹙眉,痛过后,却依旧笑勾唇轻笑,如往的邪魅,却多了太多不该有的柔情,“那,我们继续。”他已张开双臂,在她逃走之前,在正面,将她抱在怀中。 “江远冽,你,放开我。”她冷声,一挣扎,便又是奇痛。这个男人,竟在她刚出门,就出现在了身后,又是巧合,还是,他又在监视她?这个男人,此时,这样温柔,对她而言,却,又是致命的诱惑。 然,纵使痛的彻骨,她也只是皱紧了眉,不在这个男人面前叫一声痛,她最不需要,这个男人的可怜。! 一五九、做本王名正言顺的妃 罪妃倾城 一五九、做本王名正言顺的妃 || 江远冽微微蹙眉,她痛苦的表情,他看的真切,竟似感同身受,而,她强忍的模样,更令他心如针刺。请使用http:访问本站。多久了,这个女人,依旧如那时般倔傲不屈,也一如那时的,从不对他表露一点感情。 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轻而易举的就惹他疼怜,惹他烦躁,各种情绪纠缠莫名,令他喜怒无法自已,究竟,是谁伤了谁?他终于,还是妥协,竟轻轻放松了怀抱,留给她挣扎的空隙,却挑眉,“伤还没好?你越挣扎,就越痛,不是?反正,本王不会把你放开,要不要再挣扎,随你。” “你……”她深蹙眉,“你好无耻!”这个男人,头发依旧凌乱,衣服,也是昨日那身,脸上,依稀留着昨日的疲倦,竟似脸也未曾洗过,这个从来干净整洁的可恶男人,竟没空打理自己,又在忙些什么? “啧……我承认我无耻,你呢,宁初婉,哦,不对,我应该叫你宁燕飞姑娘,别忘了,你现在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搂你,抱你,天经地义。”他挑眉,不急不缓的说。 呵……他来骚扰,反成天经地义,自认无耻,这样的男人,怕是谁遇见都没有办法。一时间,她竟语塞,却一脸的厌恶。 这女人,又是这几乎令他发狂的表情,他微微感到一些失落,却不露一点声色,“怎么样,宝贝,不想做本王的女人是吗?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说吧。”她猛然抬头,从不想,做他的女人,这个男人,真的肯放过她吗?她正想,却对上他深意的目光,这一刻,她便知,又中了这个高明男人的圈套。 “如果你答应嫁给本王,做我名正言顺的妃,就可以不做这见不得人的秘密女人了。”他刻意笑的玩味,却怎么也藏不住眼中那些期待。 “呵……呵呵呵……”她无味的笑。 直令他感到阵阵心慌。 “江远冽,你是有王妃的人,而且,我就是这辈子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她冷漠看他,说的这样坚决,怎么,这一瞬,心,还是莫名的痛了一下? 他眼眸骤冷,这个女人,对他,竟这般决绝。是了,她对他,从来都是决绝,从三年前开始,直到如今,真是个,始终如一的女人!黯然滋味涌上心头,化作微微的恨意,若是以往,他该又会狠狠的折磨这个女人了吧,而今,他竟怎么也不能再狠心。只是,这般看着她,璀璨眸中,忧郁与受伤,毫无遗漏的绽放出来。 映入她眼,竟令她都觉哀伤,竟仿佛,是她,伤了他!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对她折磨了这么久,她早已体无完肤,而,他也该厌倦了吧?还不够吗?还想,将她一生都绑住,折磨她一生!还是……算了吧,他和她之间,只能是相互折磨。 “宁初婉,三年前,说过的话,你真的忘了?”他骤然沉了声音,声音,已有些沉冷。蝶儿去世后,从未,有一个女人,能令他心怜、心痛,甚至是恨!更没有一个女人,曾令他想娶做王妃,想留在身边。而,她,尚且是,他仇人的女儿,而,她,三年前就该死的,是他史无前例的网开一面,是她,竟违背了他的诺言,还能令他,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也是她,此时,令他的心,这样的,痛如刀绞! 她漠然抬头,声音略带嘲讽,“王爷,你是在说哪句?” “你说‘你放心,我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他眸已狭长,每个字,都说的那般清楚。 宁初婉的心,猛的一震,似乎又回到三年前那天,那些事,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中,自不会忘。本以为,这个男人早已将那一切忘得干净,而,这句话,他竟还记得这样清楚。她笑,那般漠然,那般凄凉,经历了那生不如死的折磨,她怎还敢,再去爱? “可是,你爱上了谢子言!”他声音刀锋般斩落,字字冰冷哀凉。 哀楚感,在江远冽身上散发出来,无休止的蔓延到宁初婉身上,她,竟感觉那般真切,这一瞬,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她这般想哭? 然,她努力的咬紧牙关,字字清晰,“是,我是爱上了谢子言。江远冽,你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做到过,我,又凭什么对你信守承诺?!” 这个女人,竟敢跟他这样说话,骤然,他冷目如刀,却,刺痛了自己,咬了牙,他声音幽冷,“宁初婉,从来都是我江远冽辜负别人,却从来没有人敢辜负我。辜负本王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声如刀斩,怎么,他却感觉这般无助? “在王爷手下,我也不止死过一次了,王爷想让我死就死,想让我活就活,我也没得选择,不是吗?”这个霸道的男人,竟想连她的心也束缚,真是可笑,三年前,她就已对他彻底心死。这个男人,很愤怒了吧,她该高兴才对,可是,因何,她竟觉压抑。大概是,阴天的原因吧。 猛的抬手,江远冽勾起宁初婉下巴,抬起她脸,冷然望去,“呵……呵呵呵……”他笑,想找个理由,对她再行威胁。然,望见她苍白漠然的脸,只觉,再威胁也是无趣。她,面无表情,对他的疏离,从来就不曾改变过,而,那双含水的眼眸,虽是冷漠,却偏偏,如此好看,如此的惹他疼怜。 如今,他竟压下所有火气,唯一想做的,竟然是去吻她。 于是,他低头,薄唇轻轻压下去,她却将脸一甩,摆脱了他手指的钳制,挣扎的太过用力,伤痛袭来,眉头便又痛苦的蹙起。江远冽却不停,薄唇压下,吻在她侧脸上,手臂紧紧将她挤压在怀,她的脸蛋,此时,他最想尝。 “放开,江远冽,放开我……”宁初婉用力挣扎,越是挣扎便越痛,眉头紧蹙,却偏偏不在他面前叫一声痛。! 一六零、得她如此,再痛上几分,又何妨? 罪妃倾城 一六零、得她如此,再痛上几分,又何妨? || 江远冽蹙眉,她脸甩到哪里,他的嘴唇就跟到哪里,始终紧贴她柔滑的肌肤,热乎乎的气息,直扑到她耳边,“宁初婉,不想痛,就老实一点。请使用http:访问本站。”这个女人,为何偏偏这样倔强?他恨不得在她耳边大声吼,命她别乱动,然而,今天,究竟怎么了?对这个女人,竟是不忍心。 “江远冽,请你,放开初婉!”愤怒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本来,早上起来就匆匆赶来看她的,熟料,路上太急,不料,马竟然中途撞了人,幸好那人伤的不重,却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到现在,他才赶过来。不想,竟看到江远冽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强去吻她,而,她却正痛苦的挣扎。当下怒从心起,他便大步跑过来。 江远冽愕然间,谢子言有力的大手已在后面抓住他环住宁初婉的那只胳膊,用力的向后一拽,便令他松开了宁初婉。 谢子言不待江远冽站稳,重重的一拳已经打在他胸口。 “砰!” 眼前一黑,江远冽竟然摔倒在地上,额头先着地,被地面擦破了皮,登时殷出一片血迹。自从宁初婉失踪到现在,他未吃一口饭,又喝了许多酒,而且,不久前,还被绑在床榻上,早已疲惫不堪,他懂得武功,谢子言却也懂,动作快的出奇,所以,这个强壮的家伙,竟被谢子言一拳就打倒。 怒气未消,谢子言俯身,一把揪住江远冽衣裳,咬着牙,瞪着眼,“为什么,明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还这样对她?” “谢子言,她现在还不是你的妻,这个女人,只要她没和你成婚,她就是单身,我怎么对她,你就没有权利管!”江远冽幽幽的说着,斜眸,看向站在一旁的宁初婉。她,也正看他,水眸中,竟流溢着一丝颤动。是关切吗?呵……他没看错吧,这个女人,会关心他? “你……江远冽,你,最好,不要打初婉的主意!别逼我和你翻脸!”谢子言攥紧了拳头,真想狠狠的打这个无理的家伙!他,的确是欠揍,但,和他相处了这许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虚弱无力。竟怎么也下不了手!是因为,他太过担心初婉,才会虚弱成这样吗? “呵……谢子言,你怕了吗?她最终是谁的妻,还不一定!你还不知道,她早已是我的女人了吧。”江远冽勾唇,说的玩味,眼神,却是黯淡。 宁初婉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登时如遭雷击,呆在原地。不是说好了,这件事,不能让子言知道?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什么总是出尔反尔,他究竟,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恍惚时,她看见谢子言投来的目光,那般诧异,那般伤心,那般失望,直令她感到心碎。 而,江远冽竟也向她看来,这个男人,折磨她,竟是无孔不入,此时,他该是很得意的吧,可是,又是为什么,他的目光,竟然含着歉意? 这个男人,从来就是这样善于伪装,她的心,又一次彻彻底底的被他捏碎。 “你说谎!”谢子言突然大吼一声,拳头重重的朝江远冽脸上打下去。 “子言,不要……”宁初婉慌张开口。 她,竟不要他打他,她,竟在心疼他!谢子言的心深深一痛,却早已受不住手,拳头直直的向江远冽脸上打下去。 “啪!”谢子言的拳头竟僵在江远冽面前,江远冽左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他拳头,有力的将他阻挡住,然后,他右拳猛的自下而上击出,“砰”!的一声,打在谢子言左脸上。 冷不防被击中,谢子言倒在地上,嘴角已溢出鲜血。 “谢子言,这一拳,是本王还你的。”江远冽缓缓站起来,转头看向宁初婉,目光,竟很温柔,这个女人,方才,竟然制止谢子言,虽然,被谢子言打了一拳,胸口还很痛,但,他的心里,竟觉暖暖的。 在地上爬起来,谢子言眼中烧着怒火,挥拳再次向江远冽扑上去,“砰!”重重一拳捶在他胸口。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对他最好的朋友,下这样的重手,又是为了什么,他会愤怒到这种程度?是因为,他的可恶,还是因为,方才,宁初婉要他住手?她,该是恨这个男人的才对,只是,为何,刚才,她喝止他的声音里,透着那样浓的关切?! 胸中登时翻江倒海,剧痛袭来,江远冽眼前一花,只感到眩晕。真的是太过疲累了,竟连他一拳都已受不住,晕晕的,他看向宁初婉,模糊的眼,竟连她的脸都已看不清。 “子言,住手,不要打了!”她有些焦急的喊声突然传来,那般清晰,也令谢子言的心,更增痛彻。 她竟担心,这个将她伤的遍体鳞伤的男人?她,不是说过,不会对他有一点的感情,却为何,到了此时,还这样在乎他?那般哀楚,那般伤怀,谢子言再也无法再自控,抬起拳头,再一次重重打向恍惚中的江远冽。 恍惚间,她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入江远冽耳中,不再刻意装的粗哑,一如三年前,那般好听,只是,此时,却不再有那时的淡漠,而是,微微透着一些焦急,她,难道,是在为他担心吗?若能见她如此,他就是再痛上几倍,又有何妨? “砰”!谢子言重拳落下,便令他胸如火烧。更觉眩晕,他正要倒下,却突然感觉头顶一阵冰凉,一瞬间,竟恢复了知觉,而,此时,谢子言的第三拳正打到,他伸手臂,格开他拳头,反勾一拳,向他打去。 明明见江远冽眼神恍惚,全没料到,他竟突然反击,谢子言小腹重重挨了一拳,连连倒退几步,腹中绞痛时,江远冽已经挥起拳头追上来,一拳向他打落。 “砰!”却打在一个软软的身体上。 “啊!”宁初婉痛叫一声,摔在地上,倒在谢子言和江远冽之间。! 一六一、此生,最难做的决定 罪妃倾城 一六一、此生,最难做的决定 || 顿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江远冽又觉一阵眩晕,一时间竟愣在原地。请使用http:访问本站。雨落如豆,旋即,竟铺天盖地而来,浇在他头顶,此时,却无法再令他清醒。这个女人,在重伤未愈之时,竟然肯为谢子言挡下他重重一拳,原来,她真正关心的人,是谢子言!方才,她是怕他打死了他,惹上官府才那样焦急的制止吧?他又是她什么人?三年前,害她家破人亡,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仇人罢了,她对他的,也只有恨吧,她恨不得他死才对! 情绪骤然低落到极点,明明想俯身,将宁初婉抱起来,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子言低头,小心的将她横抱起来,失神时,又望见谢子言恨恨的眼光。 “江远冽,从此你我,情断义绝,如果以后,你敢再对初婉做什么,我不惜和你拼上一条性命。”谢子言声音传来,字字决绝。 “呵呵……呵呵呵呵……”他忽而抬头,冷而忧郁的目光,落在谢子言脸上,竟令他,感到一阵悲切。 缓缓眯起眼睛,江远冽攥紧了拳头,像是在做他此生,最难做的决定。 他,神情这般哀楚,这般沧桑,她,看在眼里,竟觉悲伤。恨了这么久,对这个男人,原来,她还是,了解的太少。 终于,江远冽睁开眼眸,咬着牙,艰难的在口中挤出几个字,“好!谢子言,从此,你我之间,不再有任何瓜葛……”垂眸,他望向谢子言怀中的宁初婉,声音依旧苍凉,“我说过,这个女人,只要,她还没有成婚,她最终是谁的妻,还不一定!” 十几年的友情,他还以为,固若金汤,原来,竟是这样不堪一击。他,从来放荡不羁,但,对这份珍贵的友情,却看的比什么都重,他,对敌人,手腕毒辣,对这个朋友,却从来都是……算了,不想了,反正,一切,都,结束了!他的心似在滴血。 “江远冽,你……”谢子言愤怒的瞪起眼睛,后话还未说出,却被宁初婉声音打断,“子言,下雨了,我们,回家吧。” 声音,那般无力,又那般柔和,仿佛,在对他最值得依赖的人说话,江远冽的眼眸,不由又是一颤,暴雨倾盆,湿了头发,也湿了眼眸,隔得虽近,他却怎么也无法再将她看清楚。 “好的,婉,我们,回家。”谢子言轻声答应着,抱着宁初婉一步步走向院子。 江远冽的那一拳,就算重,却打在了她肩上,虽是痛,但,并无大碍,只是,她枪伤未愈,方才,摔在地上,震裂了伤口,又淋了雨水,却痛得入骨。 而,他,还站在暴雨中,竟似痴傻了一般,她从谢子言怀中向他望去,隔着千万条雨线,却只看到他模糊的身影,那般落寂,那般孤独。是她,令这对好朋友反目了吧,一切都是她……她的眼睛,突然潮潮的。 雨水浇灌下来,湿了他全部衣裳,连脸上,都已成河。依稀望见他们渐远的背影,而,也依稀望见她回头,她的眼睛,他全然看不到,而,却感觉到,她可怜的眼神。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被这个女人可怜了,又是什么原因,令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感觉那般沧桑无力? 又是,一个雨天,他,竟然好想淋雨。可是,怎么,突然就想起了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抱着蝶儿的身体,无助的喊着,喊着……怎么,此时,那种无助感,还是这样清晰? 闭起眼睛,他骤然抬头,让雨水,正面击打在俊隽的脸上,是冷是幻,他竟觉这般迷茫。 “啊……”他突然仰天长吼,直到,雨水灌入口中,堵了嗓子。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心,为何,这样乱?! 谢子言倏然听到那声长吼,脚步一顿,只觉心一阵刺痛,迈步时,却感觉到怀中的宁初婉一阵颤动。 她,当是在为江远冽担心吧?谢子言又觉心痛。 喊的累了,江远冽终于迈开脚步,转身走进院子,雨水,顺着库管滴落在地,声音那般含混,他一步步向房门走去,颓废模样,仿佛一只木偶。开门,进房,他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窗开着,密集的雨丝,淅沥落下,他竟看的出神。 那个女人,无论是三年前,还是前阵在王府做丫鬟,总爱坐在窗前,看窗外风景,亦曾疑惑,她究竟在看什么?而,此时,他才明白,心有愁绪时呆呆看着窗外,心里,就会变的空荡。原来,她,心里,总是装着愁绪。而,又是为什么,他的脑海中,全是那个女人的身影。湿漉漉的衣裳,紧贴在身上,冰冷的水,早已染上他身体的温度,时冷时热的憋闷感觉,却是更难受。也许,是该换件衣裳了,然而,他只想这样坐着,越坐越是不想起来,也越来越觉疲惫,不觉间,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 “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的,是他的……女人吗?”进了房间,谢子言将宁初婉放在椅子上,一脸哀伤。当是真的吧,不然,为何,当江远冽说起这事时,她会是那般表情?抑或,还抱了希望,却怎么,他心里,竟充满恐惧? 眼眸轻轻一颤,宁初婉轻轻的说,“子言,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极力保持着平静,然而,她的声音还是不尽有些潮涩,更是不敢抬头,看谢子言的脸。这个,她千方百计想保守的秘密,终究还是被他知道了,那颗,她不忍再伤的心,也还是又一次被她狠狠的刺痛。 “初婉,你和江远冽,到底是什么关系?三年前,你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他,将你的脚伤成那样对吗?伯母失踪的事,还有你几次遇害的事,都跟他有关对吗?婉,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告诉我?”谢子言轻轻将宁初婉揽在怀里,声音关切、激动而哀伤。! 一六二、原来,真的错怪了她 罪妃倾城 一六二、原来,真的错怪了她 || 三年前,那些伤痛,她只一想,就觉恐惧,那些疑问,亦是她所不解。{b小说(拼音)点com}www.bxiaoshuo.com请使用http:访问本站。清淡眸中,骤然划过一抹痛苦,宁初婉伸手,轻轻将他推开,“子言,别再问了好吗?” 倏见她痛彻眼眸,感同身受,他只觉扎眼,好想再去抱她、安慰她,然,她的双手却抚在他胸前,柔和的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竟还是不肯对他说,也还是不肯,让他靠近她的心。望着她孱弱摸样,心怜时,他却想起那天在马路上看到的他们的亲密画像,那时,她就该是他的女人了吧?这样的结果,他,始料未及。 “婉,我知道,就是你当了他的女人,也不是你情愿的。是他逼你的,对不对?是江远冽逼你的,对不对?”他伸手,搭上她肩膀,双手不自主的用力抓着她,神态哀声而惊恐,想要嘶吼,却狠狠的压抑住,生怕吓到了她。 肩头痛彻袭来,宁初婉轻蹙着眉,声音,却再也无法平静,“是!是,我情愿的!” 柔弱声音,却字字如毒针般,刺入他耳,令他登时,只觉头痛欲裂,深深蹙眉,他眸色幽红,“不,不会的,初婉,你答应过我不会的,你不可能这样做,不可能,不可能的……”低沉声音,竟似呜咽。 他这般哀伤模样,她,应是早就料到了吧?却怎么,还是这样心伤。当然,不是她情愿,只是,她,已经令他们反目,又怎么,能再让他们之间,再因她,笼上一层仇恨的阴影?又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已经被她伤了这么多次,却还依旧,对她抱有希望?望见她哀沉的眼,她只觉,眼睛痛的难受。 “婉,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告诉我,你在骗我!婉,告诉我,告诉我……”终于失控,他用力的摇晃着她肩膀,还在嘶喊,却望见,她滴落的泪。 伤痕被他扯动,那些痛,比起心里的痛,却是微不足道,她再难压抑。她多想,轻声的安慰这个男人,多想,偎依进他怀中,多想微笑看着他……而,对这个男人,她却只能疏远,只能,让泪水,无声的流着,流着…… 骤然沉静下来,“初婉,对不起,是我,太激动。”谢子言柔和了声音,伸手,柔和的去抹她眼泪。他,最最见不得,她的泪。 “子言,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她倏然抬头,脸颊依旧挂着泪,却对他,淡然一笑。 为什么,每当此时,她都会要他离开?她,正在流泪伤心,当是,最需要他安慰的时候,可是,他又望见,她似是请求的目光,就算心里有一百个不愿,也只能,点头答应,“婉,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再来。” “恩。”她点头,眼看着他站起来,不舍的缓步离开。只要她需要,这个男人,便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而,她,能做的,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伤害他!又觉歉意,她眼泪再次流下。 倏然转身,谢子言又望见她双颊上的泪水,她的眼泪,他见过几许?而,此时,她为何,又在哭?情绪难解,他转身,再不回头,暗叹一声,大步出门,就让她,静一静吧,也让他自己,好好的,静一静。 缓缓起身,宁初婉站在门口,便望见谢子言在暴雨中的身影,大雨瓢泼,他,却走的缓慢,仿佛,要故意淋雨。明知下雨的,她也该劝他拿上雨伞,只是,那时,两个人的心,都太乱。这一次,又是她不好。正恍惚,她却望见雨中的他倏然回头,向她望过来。 他,竟似预感到,她会目送他一般。才刚分别,竟觉想念,还想,看她的脸,只是,谢子言双目早已被雨水模糊,看到的,只是一团模糊的影。 院外一棵高大杨树上,一身蓑衣,头戴草帽的秃顶男人居高临下,静静观望着,院中这一切,见谢子言在雨中骑马走远,才从树上下来。 …… “老爷,宁初婉还活着。” “哦?”男子微微蹙眉,早听说,她中了飞镖,而且好像伤在要害,怎么可能还活着? 秃顶接着说,“昨天,一男一女将她送了回来。老爷,昨晚江远冽搬到了宁初婉住的院子对面的院子里,刚刚,江远冽和谢子言在院外打架,两个人好像闹翻了。” “鹏,情况对我们越来越有利了,现在,宁初婉是一个人吗?” “谢子言刚走,她刚刚还在门口看,现在,她应该是一个人,老爷。”秃顶说。 “我不要应该,我要你明确的答复!”男人的声音突然转冷。 “是的,老爷,她是一个人。” “很好。”男人说完,便转身,狭长的眼眸,紧紧一眯。 …… “咚、咚、咚……”砸门声重重的响起。 宁初婉走到门口,“谁啊?” “宁初婉姑娘,恭喜你起死回生。”沙哑声音,略带几分嘲讽。 又是他!心中晃过一抹嘲讽,她声音漠然,“还想我做什么?说吧。”她双手放在门上,警惕的说。隔了门,依稀看见一个黑影,只是,他的相貌,她依旧无法看清。 “外面下着雨,宁姑娘就让我在雨中说话吗?”嘲讽的声音压抑着传来。 “有什么话,在外面说吧。”宁初婉的手,竟然一抖。 “既然这样,那我走了,你也永远见不到方秋音了。”声音落下,那背影已经转身。 “站住……”宁初婉一紧张,“吱呀”,开了门,这瞬间,就觉一阵狂风吹来,什么都没看清,后背一痛,穴道已被点住。 依稀听到脚步声,那人,已站在她身后。 呵……这男人,一如既往的阴险,生怕被她看到他的脸,她暗嘲,声音却已经平静如水,“我娘呢?我要见她。” “宁姑娘,你会见到她的,不过,你的任务好像还没有完成哦。” 宁初婉眉头一蹙,“你究竟想干什么?让我接近江远冽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 梦回那个雪夜,江远冽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赤脚踏过那片炭火,心若刀斩。而,双脚滴血的她,却倏然回眸,竟对他莞尔一笑,“江远冽,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牵连了。” 那笑容,仿佛,历尽千辛万苦,终于逃脱折磨后的欣慰与解脱。 “宁初婉……”他咬着牙,字字痛心。 她却毅然撇开他目光,决然转身,再不回头。 “宁初婉,你给我回来!”他大声喊着,发足向她背影奔跑过去,眼见得,就追到了她身后,他伸手,向她抓去,却抓一个空…… “砰!”他猛的摔倒在地,“啊!”痛感那般清晰,他骤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方才,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又做了那个梦,紧张时,竟然弄翻了椅子,他也摔在地上。 在地上爬起来,出于一种潜意识的反应,他撑伞出了院子,抬头,竟见宁初婉的大门开着,毫不犹豫的走进去,正想去推宁初婉的房门,却隐隐听到宁初婉的声音。 那个女人,在跟谁说话? 轻轻的,他走到门口,悄无声息的,卧在墙角,他靠的近了,里面的声音,便能听的清楚。 “你究竟想干什么?让我接近江远冽,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她的声音,清晰映入他耳,直令他深深一凛。早知道,她受人指使,只是,还以为,她对指使她的人的目的,已经很清楚,却原来,连她也是不知。 “宁姑娘,这些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传来。 江远洌眉头一蹙,是谁?这个人,显然是用了变音术,会这种变音术的人,武功一定不弱,而,他不久前刚被谢子言打了几拳,伤的虽然不重,但,一时半会儿,却无法动用武功。如果此时现身,恐怕不但抓不住他,反而,会打草惊蛇。于是,他伏在墙角,索性将雨伞都轻轻折起,丢在一边,连呼吸声都压的很低。 “你究竟是什么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她声音又传来,江远冽的眼眸也随之一颤,她,原来,竟连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 “还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现在,我要你尽快回到王府,继续做江远洌的丫鬟,不过,你的身份他好像已经识破了吧,这一次,不用易容了,我要你用本来的面目。”沙哑的声音又传来。 “好,我会回到他身边,也请你,信守诺言,别伤害我娘!” 什么?她娘也在那个人手里吗?这一刻,江远冽倏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曾一次次威胁他放过方秋音和宁初婉的人,那个,曾在蝶儿的祭日,在王府埋下炸药制造爆炸的人,此时,他竟强烈的感觉到,那个人,和此时正跟宁初婉说话的,是同一人。 原来,这个女人,那时,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原来,三年前,是他一次次的错怪了她!! 一六三、想吃的欲.望 罪妃倾城 一六三、想吃的欲.望 || 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他指使宁初婉偷走他的密信后,就再也没有过其他异常举动。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他,让她留在他身边,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只是,他让这个女人留在他身边,倒是――好事。 不意间,他嘴角竟勾出一抹笑容。 “哐!”的一声,门被一阵狂风吹开,一条黑影旋即从门中窜出,化作长影,快速飞去,去的匆忙,还好,没发现伏在墙角的江远洌。宁初婉心情忐忑的来到门口,正要关门,猛的,望见从墙角站起的那个人,登受惊吓,“啊!”的惊叫一声。 江远冽幽然一笑,便见她惨白的脸。这女人,当是受惊不小,不然,怎会这样一副摇摇欲坠模样。心中登生疼怜,他伸手,便要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怎么进来的?”她瞪大了眼睛,竟是满目惊恐。这个男人,何时闯入?他,站在她房间的门口,方才,她和那个人的说话,他是否也曾听见。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的秘密……越想越觉心乱,她虽极力保持着平静,一抹淡淡的惊恐还是笼上眼眸。 映入他璀璨的眼,却是那般清晰,这个女人害怕的样子,从来都是,他最爱观赏,于是,他勾唇,“大门又没关,我当然是在门里进来的,宁姑娘,很意外吗?” 那般邪魅,那般轻佻,一如三年前的不羁模样,如此好看,又如此令她心生恐惧,她太过熟悉,也太想逃避,终于还是偏转了视线,“你……什么时候来的。”礼貌,与这个男人绝缘,她早已无心再计较。 “好一会了吧,好像,还刚刚好听到宁姑娘的谈话。”他勾唇,眸中晃过一抹得意。 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宁初婉立刻愣住,这样说,她受人指使进入王府当丫鬟的事,他已经知道了,那么,他也不会,再让她回王府了吧,不!那个人说过,如果,这件事让他知道,如果,她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的话,他就会对妈妈(娘)不利,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只觉一阵天昏地暗,蹙眉时,身上伤痛,竟那般清晰,身子微晃动,他竟似风中孱弱的枯草一般,摇摇欲坠。 正眩晕,她却突然感觉到他的怀抱,骤然清醒,她一惊,“放开我。”不料,太过焦急,气往上冲,更觉眩晕。 这个女人,这般孱弱,却还,这样拒绝他的帮助,又想生气,还是……算了吧,反正,她这样子,他也已习惯,倏然又觉她的虚弱,只想疼怜,然,他竟不知该用何种方式去疼,能做的,竟然只是傻傻愣着,在已经渐渐变小的细雨中,继续将她揽在怀中。 怎么,突然感觉到,他无尽的温柔?只是,他的温柔,她已经怕了,他的温柔,对她来说,是毒药,是陷阱,她才不要上当,也不要,与这个男人,靠的这样近,于是,她伸手,推在他胸膛,“江远冽,请你,放开我!” 触到他上衣,感觉,竟是湿漉漉的,此时,她也才意识到,原来,这个男人,竟没撑伞,也不知在雨中淋了多久? “宁姑娘,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谈,不是吗?”他平静了语气,虽然,这个女人排斥的举动,依旧令他窝火。 “谈什么?”她一愕,声音已起波澜。 “改头换面,继续回王府,当本王的丫鬟,如何?”他声音扑下,好看眸中,划过一抹深意。 什么?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她继续回王府?这个男人,又有什么鬼主意?只是,她又有什么办法,还是要回到,这个恶魔身边的吧…… 犹疑时,他清新口气再次扑来,“这一次,我给你双倍的银子,怎样?” 也知,这个女人受那人威胁,回去的可能较大,他,本也胜券在握,却为何,还要对她开出条件,竟,那般怕有所闪失,竟生怕,这个女人会不再回到他身边。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也一向沉得住气,而,这一次,明明优势在他一方,却还放低了姿态,反主为客,这举动,他也知愚蠢。谁教他,欠这个女人那么多……也好,这样的低级错误,就只让他对这个女人来犯! “王爷,能不能,先放开我?”她淡然,早已习惯了他的味道,然而,为什么,他的怀抱,却还是无法适应?而,这个男人,她越来越难懂,也该知道,她不得不回去的吧,为什么,还要开出双倍银子?这,不是他的作风,他究竟又有什么诡计? “哦?宁姑娘,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这样谈话,很温馨吗?”他低头,薄唇向他贴近,不自觉的,又在她脸颊印下一个吻。 “江远冽,给我放开!”她挣扎,却望见他邪肆的目光。 “这可是在你的房子,而你,也是我的女人,如果,你再这样不老实,我不介意在你这里好好调教一下你。”邪魅声音,偏偏如此好听。 调教?!宁初婉一愕,登时明白他的意思,双颊顿红,立刻安静下来。 又是这般羞涩姿态,如此诱人,如此美味,只勾起他想吃的欲。望,然而,这个女人,伤重之余,恐怕不太适合做那样剧烈的运动吧……他眨美眸,尽力压抑了所有不安分的想法,轻挑眉,“宁姑娘,你受人指使混进本王府中,偷走本王密函,这件事,你当本王真不知?” 她一愣,这个男人,从来都比她想象的高明,原来,她无论自以为做的怎么不露声色,却都已被他掌控,好高明的男人,一抹惊颤划过眼眸,虽是短暂的一瞬,却无比清澈的映入他敏锐的眼眸。 除却惊颤,他却看到了她的防备与疏离,心又冷,他笑也黯然,“当然,本王今天不是想与你追究这些,你娘,在那个人手里不是吗?你是受他威胁不是?我也很想知道,他这样做是什么目的,所以,我想和宁姑娘合作。你帮我把他找出来,而,我帮你救出你娘?这笔交易,怎样?嗯?”! 一六四、本王对天发誓 罪妃倾城 双倍的银子,还有救出妈妈的机会。请使用http:访问本站。这样的条件,似乎,容不得她不答应,可是,宁初婉忽而抬头,目光,竟是嘲讽与漠离。 “如果我们合作,从那个人手中救出我娘又如何?王爷,你会放过我们吗?娘在他手里虽然危险,却总比在你手里安全。”这个危险的男人,她怎能让娘再落入他手? 原来,她,对他,是这样的看法。心,骤然一沉,江远冽眸色偏暗,咬牙,却终于还是压抑了太多情绪,“如果,本王答应你,不会动方秋音一根手指头呢?”对这个女人,他的态度,简直已经低三下四,这,从不是他作风,而,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 “除非,你对天发誓,不然,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她抬眸,淡淡的语气,眼神却是那般坚决。被他欺骗了多少次,她都已数不清,怎敢再信,这个男人? 什么!让他江远冽对天发誓!这个得寸进尺的女人!他双臂收紧,此时,好想狠狠甩下她,对她怒喝暴吼。然,又望见她静漠的眼,里面,满是对他的不信任。可是,他,究竟欺骗过她多少次?她对他,究竟又有着怎样的误会?倏然平静,他再压抑,“我江远冽对天发誓,从今以后,不再动方秋音一根手指,终此一生,决不反悔!” 坚定声音,字字清晰入耳,一种浓烈的情绪,却紧紧的缠绕住,宁初婉的心。这个男人,就算爱出尔反尔,发过的誓,总不会再变了了吧。妈妈,你终于摆脱了,这个男人的威胁,妈妈,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把你找到。 该高兴才对,然而,这一刻怎么却突然有种莫名的哀楚感?不意间,她撞上他目光,那般的璀璨,也那般的忧郁,竟似,还夹杂了许多,对她的抱怨。这个男人,仿佛受伤,而,这一次,究竟又是,谁伤了谁? “这样,够了吗?”他声音扑来,那般哀沉。就,放过,方秋音吧,反正,害死蝶儿的是宁天成,他只要让他一人陪葬,就够了。这,已是他最大的宽容。 他,不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吗?可是,今天,她怎么感觉,他这样反常?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了?她疑惑,终是抬头,声音漠然,“那,王爷,我们一言为定!” “既然这样,我希望,你尽早回王府,而且……不要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场赌约,现在才过了五天,还有二十五天,宁初婉,你会爱上我的。”他低头,薄唇紧贴她耳。 “呵呵呵……”她笑,那般淡漠,那般嘲讽,“谁知道,这二十五天时间里,王爷还会不会派人来杀奴婢?” “哦?”他眸光剧颤,竟是一阵心慌。这个女人,知道是他派的杀手了吧。可是,三年前,他就已警告过她,如果再出现在他眼前,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杀掉。明明是她,将他的话,视作无物,也明明是她,一次次触动了他的底线,亦是她,令他,一次次放弃自己以往最坚持的原则! 可是为什么,他竟如此害怕她知道这件事!是怕,她更恨他吗?她,对他的恨,早已是无解了吧…… 烦躁骤然袭来,他猛的松开对她的束缚,毅然转身,“如果本王真要你死,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抛下此句,他快步离开,眼中,早已笼上一层浓浓的雾气。不能再留,他只怕,再留片刻,他的怒气,又要被她惹起,而,这个女人,至少此时,他决不想伤。 虽无法信他,但,宁初婉也知,他这话不假。他若存心要她死,她此时,就不可能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吧,然而,角龙,也明明是他所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纵是变化无常,也总不至于,如此颠三倒四。也许,他和她之间,真的有误会吧。 “吱呀”!关门声响,他背影完全被门隔住,她呆呆看着门,竟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 王府,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江天淳冷冷的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吸着烟斗。 “爹爹,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穆雨晴声音关切。 “晴儿,你放心,无论他去了哪里,我一定会把这个孽子找回来的。”江天淳声音颇冷,气犹未消,他明明将他紧紧绑在了床上,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弄断了麻绳,逃走了。而,一次次派人去找,他却总不回来。 “爹爹,其实,远冽以前对我虽然冷漠,也没有要休掉晴儿的意思,他跟别的女人好,我也知道,但,这一次,他对那个女人……魂不守舍,才会这样坚决的和晴儿断绝一切……爹爹……晴儿好委屈啊。”穆雨晴说着,潸然泪下,可怜模样,我见犹怜。 这可是他千挑万选的儿媳,此时,江天淳看得一阵心疼,“晴儿别哭,告诉爹爹,那个狐狸精是谁?” “是……宁燕飞……”穆雨晴边哭边说。 “晴儿,爹爹会为你做主的,如果那个孽子不肯和她分开,我就让那个女人主动离开他!”江天淳深深吸一口烟斗,这时,叩门声却响了起来。 “老皇爷,奴才有事禀报。”一个声音在门外传来。 江天淳吐一口烟气,“进。” 一名男子开门进来,躬身,双手奉上一封书信,“老皇爷,李将军差人给你送来一封信?” “哦?”江天淳在男子手中抓过那封书信,打开,仔细看完,旋即,在椅子上站起来,“晴儿,我有事出去一趟,好好在家,如果那个孽子再敢提休妃的事,我一定饶不了他!” “哦,爹爹慢走。”穆雨晴行礼,望着江天淳远去的背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 “王爷,老皇爷已经被我们的人支走了。”江远冽在信鸽腿上拆下那张卷好的字条,看见冬霜的字迹,眼前骤然一亮。! 一六五、他和她就这样结束了 罪妃倾城 一六五、他和她就这样结束了 || 江远洌眼前一亮,旋即提笔,迅速写下一封传书,“命人看住穆雨晴,别她他离开王府!现在,派人去找麻子,一刻钟,赶到王府门口,在那里等本王。:。”那个老家伙,他虽不怕他,但也是碍手碍脚,支走了他,这件事会更顺利。 江远洌放飞信鸽,旋即,取了马,直奔出小院,一刻钟后,王府大门外。 一辆黑色马车缓缓停下,一脸麻子的男子缓缓下车,一瘸一拐的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江远洌走去,“带来了吗?”江远洌声音幽冷飘出。 “带来了,王爷。”麻子点头哈腰。 “进王府!” “是,是。”麻子跟着江远洌进入院中。 …… 砰!房门被重重推开,穆雨晴一愕,看到进门的江远洌和麻子,脸旋即变得刷白。 “怎么,不认识了吗?”江远洌阴鸷的笑,向穆雨晴走近,唇角,便是浓郁的嘲讽。 穆雨晴极力保持着镇定,“王爷,臣妾不懂你的意思。”不再看麻子一眼,这样,才能将不认识他的戏,演的逼真。 却不知,落入他眼,却是一场更可笑的笑话,他勾唇,纵是在玩。弄,也失了许多耐心,“你们都是老朋友了,难道还要我介绍一下吗?穆雨晴,事已至此,何必装的如此无辜?” “王妃,对不起……”麻子一脸无奈的看着穆雨晴。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走开,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穆雨晴惊慌失措,只觉天昏地暗,完了,一切,全完了…… 呵……这个女人,都到了这一步,还能装下去,他眯起冷眼,骤然掷声,“还愣着干什么?拿出来!” “是,王爷。”麻子在口袋里拿出几张银票,展开。 “这几张银票出自王府,而,王府中的银票,除了本王,也只有你可以使用。而你,用银票买通杀手,想要干什么?”江远洌冷声传来。 恐惧排山倒海一般袭来,穆雨晴只觉天旋地转,歇斯底里的捂住耳朵,她大声喊叫着,“我不要听,不要听,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然,这一刻,江远洌却冷然走到她身边,一把扯开她捂住耳朵的手,声音冷然斩落,“既然都是聪明人,又何必装傻?”那般讥讽,也那般决绝。 她愕然抬头,望向他,双目中,满是惊恐与请求,“王爷,请你,放过我吧,那个女人,有什么?我们好好的,可以吗?远洌……” “啪”!他一巴掌摔落她稚嫩的脸上,“你没有资格提她!”挥手,他甩下一页纸。 穆雨晴的目光落在那页纸上,“休书”两个鲜明大字,如针一般刺痛她眼眸,泪水旋即滚落,她一手捂着被打红的脸,一手拉住江远洌胳膊,“远洌,我们是两年多的夫妻啊,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远洌,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求求你别休我好吗?” “女人,王府的人抓你,本王料你也不服,本王已经命人去府衙报官了,官差立刻就会赶到,现在接下休书,然后滚出王府还来得及,再晚了,这件事,就等着官差来处理吧。”他冷然,这个女人,就算是那个老家伙所选,以往,他也不过冷落她,疏远她而已,以往,不曾打她,亦不曾恨她,而今,他对她,已是深深痛恨。 雇杀手杀人,这样的事,若是真让官府知道,恐怕,她面临的将是死罪。大户人家出身,朝廷律法,她亦是懂得。然而,她不惜冒着风险雇杀手杀那个女人,不就是为了挽留这个,她至爱的男人吗?而今,适得其反,作茧自缚,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用力的咬着唇,她抬泪眼,满目祈求,却被他狠狠摔开,冷眸如刀,那般刺她心扉。 任他这般冷漠,这般决绝,她不怪他,要怪,就怪那个女人,宁初婉!从今以后,只要我穆雨晴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得到这个男人!咬着唇,她拿起休书,手却颤抖,却怎么也拿不住。 “啪!”休书落在地上,她的泪,也随之坠地。 “你,帮她。”江远洌声音落下,简短,却透着对她无比的厌恶。 她听得出,更觉委屈。这时,手却被麻子抓住,“对不住了,穆姑娘(当时大户人家千金才称小姐)。”麻子说着,已经捡起那张休书,硬生生塞进她手里。 她和他,就这样结束了吧。这个,她爱了三年,也是,三年前就明知,爱上他,注定会很辛苦的男人。只是,这结果,决非她所料,他对她,这般决绝,只因,那个女人!宁初婉,我所受的委屈,都要你加倍来还!她咬牙,愤恨溢出眼眸。 “穆雨晴,从今以后,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请你立刻离开王府,不然,本王会派人请你出去。”他冷声,而,眼前,却倏然闪过宁初婉柔美的面孔。那个女人,若是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她,会是怎样的反应,此时,他竟很想知道。 “远洌……”穆雨晴含泪看向江远洌,却望见他满目柔情,心,又是一阵绞痛,他,是在想,那个女人吧。 “你没有资格叫本王的名字,穆雨晴,请你立刻在我面前消失。”江远洌声音寒澈,如今,他已是单身一人,而,那个女人,也不再是他见不得光的女人了吧。 此时,官差接二连三的马蹄声依稀传来,令颓然的穆雨晴更增惊慌,终于,她攥紧了拳头,转身要走。 “站住!”他目光皱凝,顷刻间,又想到一些事情。 穆雨晴顿住,转身望向他,眼中划过一抹希望,难道,他改变主意了吗? “远洌,你……”她正开口,却望见他深冷目光,便知自己猜错。 “穆雨晴,如果你再敢伤害宁初婉,本王会把现在的帐跟你一起算!”他冷声斩下。! 一六六、一定要查明他身份 罪妃倾城 一六六、一定要查明他身份 || “穆雨晴,如果你再敢伤害宁初婉,本王会把现在的帐跟你一起算!”他冷声斩下。请使用http:访问本站。 只令她更觉心凉,点点头,穆雨晴转身,缓缓走出房间。以为,这样威胁,那个女人就安全了吗?不会的,不会的,江远洌,你难道不知道,女人为了爱,什么事都敢做? 恨意嗜心,穆雨晴渐渐走远。 “王爷,这里,没我的事了吧,我先走了。”麻子低声下气的说,也听到了马蹄声,他只觉心虚。 江远洌目光一冷,邪魅的笑,“先别忙着走,我们的事,还没有完。” “什么?王爷,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吗?”麻子登时一脸恐惧,传闻,这个三王爷,变化无常,手段更是狠辣,他,不会是要翻脸吧?! “当然,难道,你以为你害人的事,就这样容易了结了吗?”他勾唇,那般好看,却只令麻子感到一阵阵阴森可怖。 “王爷……小的不是已经将功赎罪了吗?”杀人放火,坏事,他做过不少,自付胆大,此时,面对这个阎罗,他却觉异常害怕。 他又笑,“你险些杀死了她,难道,为本王做这么一点事,就想一了百了吗?衙门的人就要到了,你的罪,还是,让他们来定吧。” “别啊,王爷……”麻子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江远洌双腿,“王爷,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养家糊口……” “够了!”他蹙眉,一脸厌恶,这个恶心的男人,如此没有骨气,竟也能做杀手!编如此老套的谎言来骗他,将他当三岁小孩吗,可笑! 马蹄声越来越近,麻子吓得脸都青了,然,江远洌,却没有一丝放过他的意思,此一瞬,他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件事情,“王爷,小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向你禀报。” “哦?说!”他低头,冷声。 “前提是,王爷要放过小的。”麻子壮着胆子提条件。 “哦?”他凝眸,眼中,划过一丝危险。这个男人,就算是贱,但,男儿膝下有黄金,既然给他下跪了,好歹,他也该给他留条活路,然而,谁教他,伤的是她!不耐挑眉,他一脚将他踢开,“现在不说,就去衙门说吧。” 转身,他再不想看这个猥亵的男人一眼。 “王爷,这件事,是关于宁姑娘和另一个男人的。” 麻子声音传来,竟令江远洌骤然一凛,他猛的转身,“快说!” “踏、踏、踏……”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在门外,须臾已靠近,“扣、扣、扣……”敲门声象征性的响过三下,三个身穿官服的男人便推开虚掩的门,进了房间。望见房间中的情景,登时一愣。 “王爷,叫小的们来,有事吗?”赵衙役躬身行礼,话语间,满是尊敬。 尚跪在地上的麻子,顿时一阵头皮发麻,抬头,望向江远洌,惊恐无限。 “恩,刚才,这个人……”江远洌伸手指向麻子,黄豆大的汗珠,登时在麻子脸上滚落。 “这个人,和本王有点误会,不过,现在我已经解决了,劳烦了你们白跑一趟。”江远洌缓缓的说,表情语音,都不露一丝破绽。 “呵呵,为王爷效劳,应该的。既然没有事,小的们就告退了。”赵衙役客气的说。 江远洌勾唇,“好,本王还有事,不送了。” 三人相继离开,麻子绷紧的神经,才算有所放松,倏然,又听他幽冷而急切的声音,“说!” “是,是,王爷。那天晚上,我去宁姑娘家,被一个很奇怪的人抓到了树上,他从树顶把我扔下去,又在树下接住了我,还威胁我,让我以后保护宁姑娘。”麻子连连说。 他却听得迷糊,寻思一阵,眉头先是紧锁,旋即,怒喝,“会有这种事?”这个该死的男人,竟当他当猴耍。 却听到麻子惊慌的声音,“王爷,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当时,我还也以为是见鬼了,可,这是真的,王爷,请你相信我啊……” “哦?”江远洌又锁眉,倏然想起那天蝴蝶似乎对他说过,一个杀手去杀宁初婉,敲了门,却不见了,然后,她又在院外发现了他,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目光直逼麻子双眼,“那个人的长相,你还记得吗?”这个男人,这种情况下,当不至于骗他,难道,世上,真有武功那样高的奇人? “记得,当然记得,那个男人,长的十分好看。” 十分好看!江远洌又是一凌,蓦地,转身向房外走,“跟我来!” 麻子起身,跟随而去。 进了书房,江远洌打开抽屉,在里面找出一张画像,平放到桌上,“你说的那个人,是他吗?” “是他,就是他!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麻子肯定的答。 “哦?”一时间,江远洌只感觉到无尽的冷意。 如果,麻子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男人,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神秘。自从蝴蝶给了他这个男人的画像,他派了不少人手去查他的身份,而,许多天了,他竟未得到一点关乎他的消息。他要查的事情,就算不能完全查清,至少也能得到些蛛丝马迹,这种情况,绝对是第一次。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他,和宁初婉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他大感迷茫。 将画像揉成一团,江远洌看向麻子,眼眸骤冷,“如果本王想让你死,不需要衙门插手,也可以让你死无全尸!” “是,是,我知道,王爷。”麻子连连回答。 “现在,去给本王做一件事情,如果结果令本王满意,我就放过你。”他冷声,既然,那个男人让他保护她,那么,他一定还会再找他吧,无论他是谁,这一次,他一定要查出他的身份。 麻子只觉背脊发冷,“要我做什么,王爷请吩咐。” 絮萦:今天工作忙啊,亲亲们,更的有些晚了。宝贝们,晚安,明天见哦。! 一六七、朋友妻不可欺 罪妃倾城 一六七、朋友妻不可欺 || 穆雨晴双目含泪,失落的走出王府,不知不觉,已走出好远。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更觉伤怀,眼前朦胧一片时,她猛的看到一匹黑马向她迎面奔来,紧拉缰绳,调转马头,却终是没有躲过。 “啊”!穆雨晴惊叫一声,“砰”的,倒在地上。 萧辰跳下马,走过来“你没事吧?”旋即,看清倒在地上的人,“嫂嫂……是你。” “萧辰……”穆雨晴抬眸看向萧辰,“我受伤了。” 倏然望见她泪眼,萧辰微微一震,然后,便望见她腿上的血,毫不犹豫的俯身,将她抱起来,“嫂嫂,我送回王府。”旋即便要上马。 “别……我不回王府。”穆雨晴赶忙说。 “嫂嫂,出什么事了?怎么也不看路?而且,嫂嫂好像还哭过一样,怎么,远洌哥又欺负你了吗?”萧辰不经意的问,前日,得知宁初婉在海滩被害的事,他心急如焚,然而,那时腿伤未愈,不能下床,差人找谢子言和江远冽,打听宁燕飞的事,他们竟然都说不知。心急之下,他提早拆掉腿上竹竿(古代腿伤都用竹竿绑住腿,以防关节移位),索性策马亲自来找江远洌问个清楚,不想,中途太疾,竟撞了穆雨晴。 “萧辰,别问了……”穆雨晴的泪又流出,腿伤的并不严重,但是,她还是感觉晕晕的。 “这样的话,我给王爷传个话,让他过来吧。”萧辰接着说。 “不,我不想见他。”穆雨晴抬头,看向萧辰。 萧辰也正看过来,这一瞬,深切感受到她眼中忧伤与痛楚,心,竟然一震,她,竟像宁初婉一样的楚楚动人,竟令他顿生疼怜。该死!他究竟在想什么,她是江远冽的王妃,朋友妻不可欺,况且,他想找的是宁燕飞,怎么会对她产生这种奇怪的念头,他瞬间将视线在她脸上偏移。 却听到她哀楚动人的声音,“萧辰,王爷已经把我……休掉了……呜呜……”再难压抑,她捂住嘴,放声哭起来。 “什么?嫂嫂,到底发生了什么?”萧辰大惊失色。 “远洌……他……爱上了别的女人。”她哭声传来,梨花带雨,这样的女人,太容易,惹男人心怜。 萧辰的心,登时一软,声音柔了三分,“嫂嫂,江远冽,爱上了谁?” “宁初婉……” 宁初婉?好陌生的名字,他微微蹙眉,好像没有听江远洌提过这个女人。 隔着泪眼,穆雨晴依旧望见萧辰疑惑的表情,于是,她接着说,“那个女人……以前,曾经在王府当过丫鬟,她化名……叫宁燕飞。” 宁燕飞!萧辰脸上登时划过一阵惊愕,难道,宁燕飞是她的假名,她的真名叫宁初婉?!对,她化成丑妆去他身边当丫鬟,当然也要用假名的,可是……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连连摇头,江远洌,那家伙,他还不知,他怎会看上那样的丑女人? 除非……萧辰的心又是一阵剧震,除非,他知道了她的原本的相貌!不安情绪,已经溢出他眼眸。 虽在哭泣,穆雨晴却也辨别出萧辰的神色。她的哭声,纵有一半是真,但,另一半,却是为了勾起这个男人的同情,因为,此时的她,实在是孤立无援。然,此时,这个精明的女人,骤然看到萧辰眼中的惊愕,竟好像,他也喜欢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嫉妒翻涌,她暗中咬牙,下一刻,泪眼中,却晃过一道阴险:既然如此,就利用这个男人,来折磨,那个女人吧! “萧辰,是她,不会错的,她故意混到王爷身边,就是为了勾引她,萧辰,远洌竟然为了她休掉了我,我好伤心啊……呜呜呜呜……”穆雨晴顿时泪如泉涌,趴在萧辰身上,抽泣起来。 “嫂嫂……”萧辰的心,又是一软。平生还是第一次,有女子,趴在他身上,哭的这样伤心,怎能不心动? “呜呜……别叫我嫂嫂……” “哦……你,别伤心了,会好的。”萧辰安慰着,男女有别,如此靠近,虽是不好,但,还是没有将她推开。 “萧辰,你会帮我吗?”穆雨晴呜咽,梨花带雨模样,那般惹人心疼。 萧辰微微一犹豫,“会的。” 却不知,穆雨晴眼中,此时,已划过一道黠光。 …… “叩、叩、叩……”江远洌敲响了那扇木门。 “谁啊。”宁初婉声音传来。 他不吭声,只是伸左手,整了整衣衫,右手,依旧背在身后。他,饱饱的吃了一顿饭,沐浴,又换了身整洁的华服,仔细梳理了瀑发,虽然额头还留着一片青紫,但,俊隽模样,飒爽英姿,还是那般吸人眼光。 不能说话,如果,那个女人听出他的声音,就不会来开门了,他笔挺站着,神情,竟有些庄重。 “吱!”宁初婉将门打开一条缝,旋即,望见站在门外的他。稍稍一愕,她还是将门关紧,转身要走,却听到他好听的声音,“宁初婉,本王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你不想听吗?” 这个男人,会有什么好消息?还天大的好消息!虽是疑惑,她还是停步,背对着门。 “宁姑娘,你这样,是不想听喽,好吧,我走了。唉……真是可惜!”他叹息声隔门传来。 这一瞬,好奇心骤然战胜一切,宁初婉倏然转身,再次除去门押,打开一条缝隙,“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吧。”声音虽淡,却难藏住那抹急促。 “哦?”他勾唇一笑,藏在身后的那只手,已经在身后探出来,一朵艳红牡丹登时现在宁初婉面前。 她眼眸一颤,这个男人,会送她这样贵重的花?惊愕时,他妖孽般好看的脸又依稀映入她眼。他,笑容淳澈,目光温暖,又加穿着干净工整,顷刻间,竟令她冰封的心,微微一动。 不,她才不要,对这个可恶的男人,有一丝的心动,转念间,她再次冰封起自己的心。! 一六八、怀我的孩子 罪妃倾城 一六八、怀我的孩子 || “喜欢吗?”他声音传来,依旧那般好听,却透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拼音)点comwww.bxiaoshuo.com请使用http:访问本站。 强烈压抑住那种心跳,她漠然拒绝,“不喜欢。”又是他温柔的陷阱吧?经历了这许多,还要她如何信他?此种大红牡丹,是牡丹中的上品,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只是,她纵是大度,那些入骨噬心的痛与恨,怎去忘? “好!”他甩手,那支牡丹划过一条红色的弧线。“啪”!落在墙角。 悄然隐去眼中那抹受伤,他勾唇,却也不再是那般洒脱弧度,“既然不喜欢,那就丢了吧。”哪个女人,对他送的东西不视如珍宝?又有哪个女人,拒绝过他好意?而,反倒是她,一次一次的,将他拒之门外……只是,此时隔着门,若不然,他早已将她一把揪过来,揽入怀中,好好质问。 “王爷说的好消息,就是这个吗?”她淡淡的说,视线晃过那束玫瑰,隐有一丝失落。 “当然不是了,是关于方秋音的消息。”他挑眉。 她一愕,焦急的说,“什么,你有我娘的消息了吗?” “当然……我给你带来了这样好的消息,难道,你就不让本王进去坐坐?”江远洌轻笑,美眸下视,看着木门。 “……”宁初婉眉头轻蹙,让他进屋,岂不是引狼入室?正犹豫,却见他不耐的惦起脚,“既然宁姑娘不想知道,那,告辞了。”他转身,俊美眸中,已晃过黠光。 “吱呀!”她开了门,声音焦急,“江远洌,进屋来说吧。” 他幽然止步,缓缓转身,笑,邪魅勾魂,“这可是,你请本王进屋的哦?”早知,这个女人,为了她娘,什么都肯做。如此孝敬的女人,真是可爱呵。 倏然望见他眼中的狡黠,只觉又上了他当。后悔之时,正要关门,他却已闯了进来,反手,“吱呀”,替她把门关上,转身,望向他,笑容,那般好看。 又见他至美眼光,她防备的向后退去,冷不丁,左臂被门框挡了一下,站立不稳,仰面便倒。 他急忙踏上一步,伸手,将她抱住,趁机揽入怀中,低头,目光,便落在她脸蛋上。这女人,当是受惊不小,脸颊已绯红,疾喘着气,胸口起伏时,便荡漾出无限诱人气息。孱弱如她,失惊的她,却少了往昔对他的漠然,如此勾他心魂,于是,他低头,清凉薄唇,已印上她薄唇,禁不住要去吻,她却猛地闪开。 “江远洌,请你自重一点!”她焦急,一把推向他胸膛。 这一次,他顺手放开,笑容依旧,“宁姑娘,本王明明是在帮你,不是?而且,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女人,我吻你,理所应当。” “什么?”她惊愕,“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名正言顺的女人?” “啧……以前,本王是有妻室的人,你是本王秘密的女人,现在,本王单身一人,你当然就名正言顺了。”他邪笑着,向她走近,低头,好闻的口气扑向她水嫩小脸。 什么?他现在单身一人?难道,他和穆雨晴分开了?惊讶之余,她心中竟然有一种异样感觉悄然滑过,一时间,竟呆住,任他至美的脸移过来,紧凑她脸前。 “你说,是不是呢?宝贝。”他声音又扑来。 “谁是你宝贝!”她向后退一步,这个危险的男人,休掉了穆雨晴?他,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要……不愿想下去,登觉心乱,红霞又飞上脸颊。 他却跟进,伸手,抚摸她小脸,轻笑,“反正,你我已经有过了夫妻之实,不如,干脆嫁给本王吧。” “啪”!她伸手,将他手一把打开,一时间,便见他扭曲的脸,这时,也才意识到,他手上的伤,还没有好。 他疼痛表情,入她眼中,竟令她微微心痛,然,她声音,却依旧漠然,“江远洌,我不会嫁给你的。”不可能了,哪怕终身不嫁,她也不会,嫁给这个令她伤痕累累的男人。 “别忘了,我们还在打赌,如果,你输了,你这一生,都要做本王的女人。”他眼眸微冷,只觉失意。 她抬眸,如往的淡漠,“江远洌,你以为,我凭什么,会爱上一个害我家破人亡,一味的折磨我,还三番两次派人杀我的男人?” 原来,她对他的,只有恨!失落感排山倒海般涌来,早知道的吧,她,怎会对他有一点的感情? 不!他一定会让这个女人爱上他,这一次,他决不许她再离开!江远洌璀璨眸中,骤然划过一抹坚决,倏然,他伸手抓住她柔弱双肩,“如果,你怀了本王的孩子呢?” 什么?宁初婉又是一惊。心中伤疤,又被他揭开,无耻,从未与这个男人绝缘,而,这一次,她冷眸,决然说,“没有如果!” “啧……宁初婉,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本王的女人,名正言顺,只要本王想要,你就得乖乖躺在床……上顺从本王,而,能不能怀上我的孩子,主动权,好像不在你吧?”江远洌邪笑,却深藏住眼中那抹无奈。逼迫她,他都已觉疲倦,然而,谁教她,从不知顺从? “你……”宁初婉脸一红,却又见他那般邪肆眼神,顿觉厌恶,她冷声,“谁和你名正言顺?江远洌,我的檀郎是谢子言!” “哦?”江远洌眼眸一冷,突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在你爱上本王之前,我不介意,你脚踏两条船。”本是玩弄话语,却是冰冷语气,这女人,竟然又用谢子言来压他,也该习惯了,然,他心中却还是泛起一抹嫉妒。 因嫉成恨,这一刻,他竟紧紧禁锢住她身体,直到,听到她的痛叫声。 深蹙眉,他松开手,看着这个女人,痛楚的脸和冷漠的眼,在她眼中,读到的,只是倔傲与嘲讽。这一刻,他竟不敢看她的眼,侧目间,烦躁夹着失意潮水般涌来,将他狠狠的淹没,一时间,对面无声,彼此的心,他们,谁都读不到。 “不是说,有我娘的消息了吗?”她清淡声音倏然传来。! 一六九、复仇 江远冽低头看她,“那个人,指使你偷本王的秘信,本王却故意换了一封假信,结果,不几天,就有百人去城外菩萨庙,想要算计本王,却不知,那是本王的埋伏,那百人,也全军覆没。那个人,肯定与抓走方秋音的人有关吧。本王已派人去查,找到他,是早晚的事。而,那时,也就能找到你娘了。现在,把你知道的,有关他的事,都告诉我吧。” 曾不止一次,与他靠的这样近,而他,也往往是一副轻佻模样,或玩味,或邪魅。而,此时的他,轻蹙了眉,一副思考模样,如此沉静,又如此郑重,竟完全不同于她对他以往的印象。一时间,她竟觉恍惚,仿佛,这个男人,竟值得她信任,于是,她说,“他每次都是主动找我,而且都是点了我穴道还变了声音。” “哦?他的声音,我昨日也曾听到,只是,没看到他的脸。你还记得,他找你的所有时间吗?”他蹙眉。 “好吧。”她点头,“到房中说话吧。”转身,她走进房中。 啧……江远洌勾唇,眼眸中划过一抹喜悦。这,是这个女人第一次主动邀请他进她房间吧,自也是第一次对他这样客气,缓缓跟在她身后,他感觉,从未有过的惬意。 自顾自坐在椅子上,她已取了一张宣纸和一支毛笔,凭记忆写下那个神秘人找她的时间,递给江远洌,“这些,都是他找我的时间。” “恩。”他伸手,接过,目光在她脸上扫过,臆想,如果这个女人,以这样真实的面孔去他身边当丫鬟,会是什么模样。那,一定会很有趣吧……不意间,他竟然勾起一丝邪邪的笑。 不料,却映入她眼中。又令她,一阵心颤:这个男人,又在笑什么?亦不怪她多想,谁叫他,本就邪恶? 吹干墨迹,叠好那张纸,他塞进口袋,然后,抬美眸,“还有呢?我想多了解一些他的事。”习惯性的命令语气,只是,望向宁初婉的目光,不免柔和。 “还有?”宁初婉微蹙眉,衡量,那些事,该不该对这个男人说。片刻后,她接着说,“我的一举一动,他好像都很清楚,甚至,你的事,他也知道很多。”权且,相信他吧,这,已是她找到妈妈最后的办法。呵……真是个天大的玩笑,事到如今,最能帮得了她的,竟然是这个男人。 这样说,那个人,在监视她?那么,他搬到她对面小院住的事,他,也该知道了吧?江远洌的眼眸越凝越深,一时间,冰冷沉寂,许久以后,沉沉点头,似是拿定了什么注意,然后抬起头来,“还有呢?” “没有了。”她淡淡的说,知道关于他的事,也就这些了吧。 “我是说,三年前的事。”他解释。 三年前!宁初婉的心,骤然一沉,那些事,她都已尘封,不愿想,更不愿提。而,他,是真的想知道什么,还是,又在,故意揭她伤疤?! 望见她眼中伤怀,江远洌亦觉心怜,竟微微有些自责,隐去那抹歉疚,他勾唇,“三年前,你刚到王府时,屡次想要救你出去的人,是不是他?” 眼眸一颤,宁初婉心绪如潮,“是。”三年前的事,他,竟也记得这样清楚。 “也就是说,这三年,你一直处在他的监视之下?”他凝眸,更觉事情的复杂。 “不知道。自从我离开王府,他一直没有出现过,直到,那天在酒楼,我遇见你,回家之后,娘就不见了,然后,他就出现了。”宁初婉回忆着,想起妈妈,就觉伤感。 三年未出现,他遇见了她,他立马就现身……而且,三年前,他还试图救她和方秋音离开王府,而,现在,他又让她混入王府。这样说来,那个男人,不止与她和方秋音有关系,连和他,也有关系。这个人,究竟会是谁? 他正苦思冥想,却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旋即,一张他熟悉的脸孔便映入他眼中。宁雨潇!这个名骤然闪过他脑海。 “哥哥……”宁初婉又惊又喜。这时,却突见宁雨潇眼中划过一道红光,以快的出奇的速度跑到江远洌身边,挥手,手中已多了一把尖刀,精准的刺向江远洌的咽喉。 “哥哥,不要!”眼见得宁雨潇的刀就要刺到江远洌的喉咙上,宁初婉惊叫一声。 宁雨潇一愕,手腕一抖,停下,把冰冷刀尖指着江远洌的咽喉,疑惑的看向宁初婉,“妹妹,这个男人,害我们全家流离,还一次次的要害你,难道,不该死吗?” “哥哥,这个可恶的男人,纵是该死,可是,我不想,让我的房间里,染上他的血,而且,杀人偿命,哥哥,我才不要你为他赔上性命。”宁初婉说着,已经向宁雨潇走近,目光在江远洌脸上一晃而过,这瞬间,却突然看到他眼中沉沉的幽怨。他,就连方才,哥哥的手中的刀险些刺中他要害,他表情,也不曾有一次颤动,而今,又是什么,令这个男人,如此受伤? 呵……原来,他的死活,在这个女人眼中,如此不值一提。她果真,如此厌他、恶他,连他的血,都是脏的。原来,她喝止宁雨潇,不要杀他,只是怕,他哥哥会惹上麻烦。本可反抗的,可,此时,他却如此无力。 呵……呵呵呵呵……他果是一文不值。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倏然感觉这般失落,双目骤然黯淡,无神的望向宁初婉,却无法,在她寂然的眼中读出一丝惋惜。 他,此生,自以为风光无限,原来,活的竟是如此失败。垂眸,他看向那把指在喉头的尖刀,平生第一次感觉,死,竟是种解脱。 “妹妹,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也不怕再死一次。你不想让他死在你房间里,好,我去别的地方杀他!” 一七零、你会嫁给他吗? 收起尖刀,宁雨潇一把抓住江远洌衣裳,这个男人,少说也有一百三四十斤重,他竟毫不费力的,一把将他提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走。 今天,本想来看看妹妹,不想,门却开着,他走进来,便看到了江远洌,仇恨便涌上来。 “哥哥,不要杀他,他现在,正在帮助我们?”宁初婉声音传来,这一次,竟有些急促。 “初婉,你说什么?”他看一眼宁初婉,又看一眼江远洌。这个男人,竟似痴了一般,被自己提着,不吭声,也不反抗,似是经历了沉重的打击。而,这个一度害他全家,还一直想害初婉的男人,会帮助他们?眼中红光闪过,他,自是不信。 “他在帮我找劫持娘的人,那个人,和他有关,哥哥,只有他能帮我们。”宁初婉看着宁雨潇,恳切的说,低头,又看向江远洌。这个男人,竟半眯着眼,神色颓然,竟似瘫了。这,还是,那个霸道的男人吗?怎么,此刻,她竟感觉他这样低落?他该反抗才对吧,怎么,却像是失却了所有个性? “砰!”宁雨潇将江远洌扔在椅子上,“江远洌,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 呵……他幽然睁开双眼,“宁雨潇,没有人能威胁本王!”眼中,微露几束锋芒,失落时,却早不复,往昔霸冷模样。 宁雨潇蹙眉,眼眸骤然幽红,低身,一把扼住江远洌喉咙,“这一次,我看在初婉的份儿上放过了你,下一次,如果你再敢伤害她,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江远洌想说话,喉咙却被他紧紧扼着,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这个男人,速度快的出奇,方才,看他伸手来抓他,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扼住了喉咙,而,他力气也大的出奇,双目也红的反常。武功,他也会,虽然那天被谢子言打成内伤,但,如此没有还手之力,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人扼住喉咙,毫无还手之力,如此被动,而,他依旧冷目相对,眼中,却没有一丝恐惧。 “哥哥……”宁初婉声音倏然在江远洌耳边响起,竟似蕴含着,担心的语气。难道,这个女人,会担心他吗?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砰!”宁雨潇一把将他甩开,眼眸中红色渐渐褪去。 “咳咳咳……”他咳嗽几声,憋红的脸,亦是俊美好看,抬眸,他看向宁初婉,一瞬间,四目相对,想在她眼中找到一丝关切,然,却只见她的漠然。一如往昔的,事不关己。 “江远洌,我想和我哥哥单独说说话,请你离开我的房间,可以吗?”宁初婉淡然开口。方才,看到他被哥哥扼住喉咙的样子,她的心,竟然微微一颤。是担心吗?对他,她当是恨之不及吧,又怎可能担心他?是怕,他死了,就无法再帮她找到妈妈了吧。怎么,她的心,还是跳的离开,竟恨不得,这个男人,快点离开这里,好,躲开哥哥的视线。 “宁姑娘都发话了,当然可以。”他勾唇,仿佛,方才痛的不是他,笑,竟还那般靓丽。缓缓起身,他目光悠然在宁雨潇身上划过。 这个男人,明知打不过他,眼神,竟还是无惧,宁雨潇冷眸看着江远洌在身边走过,还是感觉不安。 顷刻间,他已走到门口,开门走出,却似想起了什么,倏然回首,笑看宁初婉,“宁姑娘,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哦。”说完,竟故意深深眨眨眼,然后关门而去。 “哥哥,坐下说话吧。”宁初婉指指椅子。 “嗯。”宁雨潇坐下,抬眸,看着宁初婉闪烁的眼,“你和他,有什么约定?” “抓走娘的人,让我继续回到他身边当丫鬟,所以,我继续回王府,向他提供关于那个神秘人的所有消息,而,帮我们找到那个人的下落。” 宁雨潇蹙眉,“小婉,就这些吗?他是我们的仇人,你真的以为,他会帮你吗?” “那个人,让我混到他身边,肯定是对他不利吧。所以,他也想把他找出来。这样,既帮了他自己,也帮了我们,你说呢,哥哥?”怎么敢相信那个男人,只是,现在,她已没有别的办法。他和她之间,自然也不会只是这些,他让她当他女人,还有他和她的那场赌约,她怎能说出,让哥哥再担心?而,此时,她却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那个男人,和三年前已经不一样了。 “三年前,他这样对我们一家,而今,又派人暗杀你,小婉,这个男人这样做,一定别有用心。”宁雨潇更着急,然而,他这些天一直在查,却也没有娘的一点消息,若是江远洌真的肯帮忙,倒也是好事,虽然有仇,但,父母还活着,小婉也平安,现在,找到母亲才是最主要的。 “唉……无论如何,先找到娘再说吧。”宁初婉轻叹,倏然转移了话题,“哥哥,叶翎枫怎么样了,他的伤,好了吗?” “楼主他好多了,现已经能行动自如了,只是,要恢复到以往那样,至少还需要十几天吧。”宁雨潇声音里透着关切。 “哦。”这样,就好,起码她不必那样挂怀了,宁初婉眸光轻颤,“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为什么你们都称他楼主?” “呵呵,妹妹,这件事,我是不能对你说的。除非,以后,他亲自告诉你。”宁雨潇轻笑,“如果楼主喜欢你,你会嫁给他吗?” “哥哥,别瞎说了,他,怎么会喜欢上我?”宁初婉的心,倏然一荡,双颊已泛出红晕。 “傻妹妹,那天楼主昏迷不醒,都喊着你的名,而且,他对你说话的语气,和看你的眼神,都透着喜欢啊。”宁雨潇脸上泛开自豪的笑。他的妹妹,竟然能令楼主喜欢,当然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哥哥,你多想了。”宁初婉羞赧的说,又想到叶翎枫俊美模样和忧郁双眸,一时间,又是担忧又是迷茫。 一七一、猥亵 事情很多,很乱,他需要仔细的理一下头绪。 “叩、叩、叩……”敲门声此时响起。 他放下茶碗,蹙眉,“谁?” “是我,王爷。”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 “吱呀。”江远洌打开房间,“进来说话。” “好的,王爷。”蝴蝶走进房中,江远洌便一把把门关上。 普通的装饰,简单的陈设,蝶打量着这间小屋,白嫩的脸上,露出一抹好奇,“王爷,你怎么会想起搬到这种地方来住呢?是为了,方便看到宁姑娘吗?” 嘶……江远洌眉宇间划过一抹不悦,这个属下,多嘴有多事,真是无礼。 避而不答,他伸手指指窗外,“蝴蝶,我叫你来,是要你做一件事。” “好的,王爷。什么事呢?”蝴蝶慢条斯理的问。 “我要你留意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在监视着宁初婉的一举一动。”江远洌眉头轻蹙。 “宁初婉?王爷,宁初婉和宁燕飞是同一个人吗?”蝴蝶疑惑的用手指缕缕发丝。 “嗯。这件事,快去做,这里没你的事了。”他摆手,这个总爱问些不该问的问题的女人,他只希望她快走。 “好的,王爷。”蝴蝶转身离开,眼中微微带着疑惑。好奇怪,王爷,最近好像很讨厌见到她的样子。 “站住。”他声音突然响起。 蝴蝶惊讶的转身,“还有什么事,王爷?” “那次,本王送你的那个波斯人进贡的玩意儿(望远镜),带了吗?”江远洌眼中晃过一抹诡异。 “没有,王爷。”蝴蝶如实回答。 “去取,尽快给本王送来。” “是,王爷。” …… 伤的并不重,简单的处理了伤口,敷了些药,萧辰便扶着穆雨晴离开了医阁。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呢?”站在医阁外,萧辰问。 “这件事,我暂时不想让爹娘知道,萧辰,我……”穆雨晴抬眸,俊丽的眼,还似含泪,又令萧辰不由心软。 萧辰轻笑,“有什么事,说吧,怎么说,你以前也是我的嫂嫂,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帮忙的。” “我现在无家可归,可以暂时住你家吗?”穆雨晴语气听似那般无奈。 “就这事啊,当然可以啊。”反正他家大的很,多住一个人,不碍事。 …… 三天后 宁初婉对面的院子里,江远洌双眼直直的盯着宁初婉的院子。这几天,宁初婉家谁进谁出,他都清楚的知道。 两日来,谢子言早晨、中午、晚上,都会来一次,但,没有留下过夜,这,算是好消息吧。虽然,偷偷摸摸监视人听似很猥亵,但,这样看着,他才心安。不对……他也只是在自家阁楼上随便看看而已,又没有暗藏在她家中,这,不算监视,他竟心安理得。 亦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再去她院中,敲她房门,然而,每每要动身,却被一种强烈的意念压制住,潜意识里,似乎有种东西,令他,刻意躲避她。算了,还是,让她好好养伤吧,反正,见了他,她只会心烦,反正,她好的越快,她回王府的时间就越早,那时,她就要整天留在他身边了。 为何,一天到晚,他心里想的,总是这个女人?真是,糟透了的感觉。 此时,江远洌倏然看到一条黑影飘入院中,“叩、叩、叩……”不久后,敲门声就响起,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来,“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说话。”他不奈的说。 “谢王爷。”门打开,苍鹭缓缓走了进来,“王爷,燕刺国的常使节又去府中找王爷了,这一次,比上次更急。” 江远洌轻蹙眉,“嗯,告诉他,再等几天吧。” “王爷,常使节说,今天,如果还找不到那份密函,他就不再给王府提供粮草。” “让他,再等一天,明天,本王会亲自去找他。” “是,王爷。” 苍鹭走后,江远洌的手指在桌上缓缓的弹着,那份重要密函,本来在落蝶居的,那天,他和宁初婉去拿那封密函,然而,他刚拿到手,就感到浑身发热,然后,穆雨晴就走了进来,之后,他就已神志不清。清醒后,那份密函,就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他派人找过,一直也没找到。 那份密函,可是关系到和燕刺国的往来,如果丢掉,或者落在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对王府和浩远国来说,都是很不利的。江远洌深深眯起眼睛,努力的回想着那天的事……那天,只有穆雨晴进过他的房间,难道,那份密函,被那个女人拿走了?! …… 夜,江远洌半倚在阁楼的椅子上,眼睛盯着宁初婉的院子,谢子言还没有走,他也始终无法入睡。 院中,尚燃着几盏油灯,光线虽暗,他却能看的清楚。 大概戌时(九点)左右,他依稀看到谢子言出了宁初婉的房间,他拿起这个前不久蝴蝶给他送来的那个长筒望远镜,闭起一只眼睛,便也看到,宁初婉给他摆手再见,脸上微笑,那般好看。 她,恢复的差不多了吧,也该回王府了。看来,他有必要催一下了,因为,他越来越等不及了。 放下望远镜,就这样,他呆呆的看着那处安静的院子,不觉,又过了许久。倏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宁初婉的院子里,江远洌猛地拿起望远镜,便看到,那人,缓缓走到宁初婉房门前,那人偏头间,那张俊美的脸,此时,正映入江远洌眼中。 是他!江远洌的心,猛的一震----那个,上次在沙滩上遇见的男人,那个,宁初婉中飞镖后,将她救走的男人! 一七二、只为,与她遇见 宁初婉刚躺床上,还没合眼,又被吵醒,这么晚了,又会是谁?子言去而复返,还是,又是那个可恶的男人来找事?“谁啊?”她犹疑的起身,懒懒的向门口走。 “是我。”短短二字,虽是很轻,却不失那种清凉。 是他!她的心,倏然一阵疾跳,睡意顿去,她快走几步,“吱呀”!开了门,旋即望见他俊丽的脸,不觉露个笑脸,“你的伤,好啦?” 他唇角轻勾,“好了……咳……”伸手掩口,眉心轻锁,掩住胸口剧痛。落入她眼,令她,也感觉痛,“进屋说话吧。”她轻声,让他进门。 “呵呵……”叶翎枫走进房中,看她的眼光,始终轻柔。她,身穿一身疏松衣裙,柔美脸上尚有睡意,更增了几分优雅与寂静,几天未见,却似又美了几分。 她转身,“吱呀”!关了门,回身时,正望见他淳澈目光,璀璨明星般,干净皎洁,美的纯净,欣赏之余,令她也觉沉静。 他眼中,尚存着那些忧郁,与她对望之时,还觉那般心有灵犀。 “打扰你休息了。”他好听声音传来,本该安心养伤的,但,对她的想念,却越来越深,终难放下,于是,他趁夜来访,这样,也能避免被血煞的人看到。 “叶公子,不用这样客气。”她淡然一笑,“请吧。” 他惬意笑笑,缓步走进房间,在椅子上坐下,抬眸间,便望见墙边那一束束红牡丹,那个男人送的吧?心念一闪,又觉一阵胸闷,“咳咳咳……”他连连咳嗽,血,已染红薄唇。压抑时,又感觉到她温柔的手,在他后背温柔的拍打,咳声渐渐停止,他抬头,对她轻轻一笑,脸上却不见一点苦痛。 “还是找大夫看一看吧,这样下去,不好。”宁初婉递上一块手帕。 “呵呵,习惯了,无碍的。你的伤,好了吗?”他接过手帕,随手擦去唇角血迹,望见她眼中关切,便觉心暖。多想,与她相守,此生,不再分开。多想,走过去,抱她在怀,轻吻她俏丽脸颊,在她耳边说,“婉,此生,愿否与我不问世事,长相厮守?” 婉,我们前世未完成的梦,此生,能再继续吗?然而,今世的你,亦有你的生活,而且,你的生命里,也有你遇见的人,你,此生,又会爱上谁? “好多了。我的命是你舍命相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宁初婉真诚的看向叶翎枫,这一刻,却看到他眼中满溢的忧郁。 “如果换成是我受伤,你也会舍命相救的。”他淡淡的说,连声音,都含了几分思念。 若伤的是他,她会舍身相救吗?宁初婉倏觉迷茫。会吧,上一次,她落入山崖,就是被他所救,她当然会以死报恩的,然而,除此之外呢?怎感觉,与他之间,还有一些斩不断的关系?轻蹙眉,冥冥中,竟觉,和他早就相识,然而,这些意念,却是渺茫,她正要想出一点头绪时,又完全被打乱。 而,他呢,舍身救她,又是为了什么?是否,他对她,也有着这种似曾相识却挥之不去的羁绊? 终是想不明白,宁初婉也不再多想,“你救过我哥哥是吗?总感觉,你很神秘哦,他们都称你楼主,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风雨楼,是我很多年前创建的一个江湖组织,深藏在市井之中,做一些除暴安良的事情。他们跟随我,所以,称我是楼主。”叶翎枫淡淡的说。 “呵呵呵呵……”她开怀的笑,“你可真有意思,叶公子,请问,你多大了呢?”他,看样子,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吧,竟还说许多年前创建了一个组织,那么,创建那个组织时,他有是几岁? “如果算起来,我应该有一千多岁了吧。”他看向她,却是认真。掐指来算,他都已算不清,而,隔了几世,她,可曾记得他?哪怕,只有一丁点儿残存的记忆。 “呵呵呵呵呵……”她笑的更开心,捂住了嘴,双目含笑,清澈的眼中,眼泪几乎流了下来。 “呵呵。”他淡淡一笑,呆呆看着她,心里无比舒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笑的这样开心,等了千年,能等到她这样的笑,一切,便都值得! “叶翎枫,你真有意思。呵呵,那,能不能告诉我,你活了一千多岁,都经历了什么呢?”她调侃,这些年,活的,或是平淡,或是压抑,从未有过一次,像今天这样笑的这样开心。自从遇见他开始,只要他在身边,她所有的忧愁,便能全部抛开,她也才能,笑的这样舒心。 “遇见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清凉一笑,悄然隐去眼中那抹伤怀。千年前的一次偶遇,便注定了,他再为她苦等千年,他的一生,也只为,与她遇见。若是,此时他与她说起前世,她也不会信吧?他苦笑,还是,再等机会吧。 “你的爱人吗?一定是一位绝世大美女吧。”笑容还挂在脸上,宁初婉的心,却轻轻一颤,那滋味,竟似酸楚。 “是的,在我眼中,她胜过世间所有女子。”他抬眸,眼中蓄着浓浓情意。 “呵呵,那,她真是幸福。”她轻笑,他定是很爱那个女人的吧,不然,一提起她,怎就这是这般深情? “砰、砰、砰……”沉重而急促的砸门声此时突然响起。 宁初婉和叶翎枫同时一愕,旋即,就听到江远洌的喊声,“宁初婉,给我开门。” 江远洌在望远镜里看到叶翎枫来敲门,也看到,宁初婉开门时,脸上的笑容,那种,她从未给过他的柔美笑容。一时间,他便觉嫉妒,而,这个屡屡将他拒之门外的女人,竟然,主动邀请那个男人进门。 她对那个男人的惬意表情,微微夹着缱绻与羞涩,如针一般,刺着他眼,只惹他一阵又一阵的狂躁。愣了许久,再也难忍那种压抑情绪,他出门,进了她院子,来到宁初婉的房外,却听到她开心的笑声。 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一起,竟如此开心!心若刀斩,他犹豫片刻,便重重砸响了她的门。 一七二、做那事(加更) 罪妃倾城 “砰、砰、砰……宁初婉,快来开门。(拼音)点comwww.bxiaoshuo.com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他重重的砸,大声的喊。 “吱呀”!她将门打开一条细缝,一半张脸便出现在他面前,淡然看来,如往的漠然声音,“这么晚了,王爷有事?” “心血来潮,过来看看宁姑娘,这么晚了,还没睡?你在干什么呢?”他好听声音传来,邪肆目光刻意落在她身上。呵……这女人,也知道这么晚了,竟还让男人去她房间。而,今天的她,偏偏,怎么看怎么性。感,怎么迷人,难道,知道那个男人要来,故意有所打扮? “那,多谢王爷关怀,奴婢要睡了。”她瞥他一眼,就要关门。 “慢!”他冷喝。缝隙太小,却看不见房间里的情景,而,门尚押着,虽然开一条细缝,他却无法推开,只有干着急。 呵……她幽静漠视,“还有其他事情吗?” “啧……你这样心急要回房,不会是房中有别的男人吧?嗯?”他挑眉,几分玩笑,几分认真。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王爷来操心,不是?”她低头,再不看这个可恶的男人,伸手,就要关门。 “喂,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你和别的男人胡来,我当然要……” “哐!”她重重将门摔上,将他声音隔绝在外。 “宁初婉,我还没说完,宁初婉,你给我开门……”“砰、砰、砰……”他又砸一阵门,早已得不到一声回音。 宁初婉回房时,便听到叶翎枫沉重的咳嗽声,心颤时,又见他忧郁眼神。 “他,是你爱人?”他抑制了咳嗽,清冷眸中,飘落了一抹沧桑。她口口声声称他是王爷,他,就应该是派杀手杀她的江远洌吧?她,怎么成了他的女人?难道,她竟不恨他?倏然又觉心痛,“咳咳咳……”他咳声不止,血又染了红唇。 “呵呵,当然不是。”她轻笑,本来平静的眼里,却悄然笼上没落,为何,这件事,她竟如此怕他知道?而,一望他眼中忧郁,她又为何又有种莫名的愧疚感? “我给你的那只玉笛,还在吗?”他抬星眸,看向她。 “在啊,我去取。”她转身,走向衣橱,打开,一叠衣服中间,就夹着那支玉笛。 “咚、咚、咚……,给本王开门……”砸门声和喊叫声突然响起。 宁初婉微微一愣,然后,装作没有听到,在衣服中间取出那支玉笛,关好衣橱,转身,对叶翎枫莞尔一笑,向他走去。 “宁初婉,开门……”他声音再响。 宁初婉眉头轻轻一蹙,抬头,对叶翎枫歉然一笑,“你的笛子,我一直为你好好保存着。” “呵呵……”叶翎枫笑笑,“不是已经送给了你?能为我再吹一曲吗?”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怎么也不给他开门,怕他打扰他们的好事吗?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他们,会干什么?想到此,江远洌骤觉心慌,挥拳,又要砸门,却倏然听到了悠扬的笛声。 婉转入耳,如此好听,如此清凉。 乐律,略懂一些,听过的笛曲,也是不少,而,这曲子,他却是平生第一次听,如此好听的曲,不该没有名气的。该是,她在吹奏吧,难道,会是她自创?此刻,江远洌竟沉浸,然而,片刻后,他突然想起,蝴蝶曾说,她曾和这个男人,在院外跳剑舞。 他们,此时,又在吹笛,呵……如此富有情调!失意袭来,他终觉无趣,落寞的转身走出院子。 …… 江远洌木讷的看着宁初婉的院子,院中,灯光几点,房中,烛光透出窗,依稀映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影。而,他脑海里,闪动的,总是宁初婉和那个男人的一幕幕亲密画面。依稀,似乎还能听到院中传来的笛声,他的心,还能稍微平静一些。 某一刻,笛声归于平寂,江远洌的心,却骤然悬起。曲子也吹完了,接下来,他们会干什么?做那事?三个字眼划过脑海的一瞬,他的心,像是炸开。 已是人定之时(晚上十一点左右)。那个男人,该不会在她家过夜吧!深凝了眼眸,他急促的呼吸声,自己都听得清晰。 又过许久 宁初婉的房门终于打开,叶翎枫走出门来,英俊的脸,又被手拿望远镜的江远洌看个正着。他该走了吧……江远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保重。”宁初婉送出门来,淡淡的笑。 “保重。”他清凉笑笑,悄然隐去了太多不舍,转身,迈出一小步,却倏然停步,转回身来,情浓于眼,再难化开,“婉,我可以,吻你吗?咳……”这请求,有些无礼了吧,只是,与血煞的决战,不知哪时就要开始,胜负难料,生死难测,此次分开,下次再见,已不可期。 宁初婉微微一愕,蹙眉时,就望见他黯然表情,婉她心扉,令她,都觉哀伤。 “呵呵……宁姑娘,请恕我失礼。”叶翎枫微笑,失落感,却袭遍全身,“我们,后会有期吧。”他黯然,缓缓退开两步,垂眸,不令满目忧郁溢出。 “翎枫……”宁初婉倏然伸手,拉住叶翎枫,他,两次救她,都曾奋不顾身,她怎能,连他这点要求,都违逆?况且,与他接近的感觉,竟是,那般温馨。轻轻闭了眼睛,脸颊已飞上两抹红霞。 一恍惚,叶翎枫满目柔情,低头,如玉薄唇,轻轻印在她樱桃薄唇上,温柔吻上。 他的唇,如此清凉,他的气息,这样清新美好,这瞬间,她竟有种穿越时空的飘渺感,仿佛正与他相依站在一座高山下,临水听风。 此幕,如尖刀一般,狠狠剜着江远洌的心,眼眸骤然冷凝,他紧紧攥住拳头,却觉,这般无力。 他们,终于吻完,然后,那个男人出了院子,宁初婉回房。 宁初婉关门的一刻,江远洌骤然起身,下了阁楼,快速出了院子,追到院外。! 一七四、美人色 罪妃倾城 叶翎枫正走在院外那条路上,江远洌与他隔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跟随在他身后,片刻后,却见叶翎枫突然停步,转身,向他看来。:。 江远洌一愣,旋即低头,装作行人的样子,若无其事的缓缓向前走,心里,却忐忑:他已经很小心,怎么还是被他发现?这个男人,警觉性,竟然这样高。 寻思片刻,江远洌悄然抬头,向叶翎枫原先站立的地方看去,却发现,那里,早没有了人。奇怪,他环视四周,周围除去几棵杨树,便是一片空荡,竟也不见了他的身影。 这个男人,竟有如此高的轻功!他疑惑时,又想起麻子对他说的话,如今,也才相信,麻子说的不假。 …… 清晨,宁初婉起个大早,走到门口,却见门缝里夹着一张宣纸。好奇的拿起,她便看到那一行俊秀字迹: “宁初婉,本王看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希望,你尽早来王府做丫鬟。” 希望……呵,这个男人,何时变了品性,说话也会客气?这张纸又是何时放上的?昨晚,叶翎枫走后,还是今天清晨?这个男人,起的可早。 收起宣纸,宁初婉洗梳完毕,就听到敲门声。 她还没来得及问,“吱呀”!门就被推开,谢子言走进来,关了门,手里提着黄纸包着的早饭走进来,“初婉,今天起的早哈。” “呵呵,子言,今天你来的也早哈。”她轻轻一笑。 “我们,心有灵犀嘛。”谢子言微笑着眨眨眼睛,走过来,将黄纸包着的早饭放在桌上,“我亲爱的宁初婉姑娘,饿了吧,请吃早饭吧。” …… “嗯……”萧辰沉重的翻一个身,立刻便感觉到身边的柔软。 恐惧感排山倒海一般袭来,萧辰惺忪的睡眼,立刻睁开,躺在身边的人,竟然是穆雨晴。她不做寸缕的平躺着,似是还在沉睡,而她,头发凌乱,一旁的被子也凌乱的团成一团,竟像是翻滚过后的迹象……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可是嫂嫂……不,就算现在她已经不是王妃,但是,她在他眼中依旧是要划清界限的嫂嫂! 怎么会这样?萧辰紧紧蹙起眉,双手用力的挤压着头部,却怎么也想不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低头,又望见她裸。露在外的皎洁肌肤,那般性感,那样美好,却深深的刺痛着他的眼眸。匆忙将视线离开,他看到离床不远处那张桌子上,一大坛酒和一桌的菜。 昨天,她搬到了他家,她说心烦,要他陪她喝酒,当晚,为了安慰她,他便陪她一起,好像是喝了些酒,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难道,是他喝多了?对她,做出了出格的事?“轰”!他脑子里越来越乱。天塌地陷一般,惊慌无助。 “萧辰,不要这样,不要……”穆雨晴仿佛梦呓的声音突然传来。 顿时,便令他脸色煞白。她竟然连做梦都在反抗,难道,他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吗?他,怎么可以和她做这种事?不可以,绝不可以……痛苦的近眯了双眼,他好想对天长吼,然而,猛然一动,又碰到她柔软的身子。 “萧辰……”穆雨晴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旁赤。身luo体的萧辰,和自己暴露模样,立即伸手抓过被子,遮挡在身上。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她蜷缩在床榻一角,怯怯的看着萧辰,潮湿而柔弱的眼眸,那般惹人心怜。 “嫂嫂,昨晚,我……我做了什么?”萧辰看向她,目光竟是祈求。若是什么都没发生,她怎么会是这样一副委屈、防备的样子……可,他多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一句,什么都没发生。 “萧辰,昨晚,你真的不记得了吗?”穆雨晴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竟似无比的失望与伤心。 见她如此,萧辰更加心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昨晚,我们正在喝酒,你突然就抱住了我,我怎么制止你,你也不听。然后,就把我抱到了床榻上,那时,我也喝了很多酒,没有力气推开你。你竟然把我摁到了床。上,然后就……呜呜……”穆雨晴两手捂住脸,双手攥着被子一角蜷缩在被子里抽泣,柔弱身子,梨花带雨的伤心模样,那般惹人疼怜。 什么?萧辰如雷轰顶,彻底惊呆,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全部血液涌入头部,脑中只剩一片浆糊。 蓦地,他伸手,重重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啪”!左脸登时通红。 “啪”!“啪”!“啪”!他巴掌连连落下,仿佛正在做一场噩梦,怎么打,也无法将自己打醒。 “萧辰……”穆雨晴突然伸手,拉住萧辰的手,“昨晚,你喝醉了,这件事,其实,也不怪你……”虽如此说,眼泪还是不停的流淌下来,眼泪,朦胧住双眼,也朦胧住,眼中那抹得逞的窃喜。 怎么会,这样?初婉……此时,突然想起了她,萧辰只觉眼前发黑,痛苦的闭起眼睛,片刻后,睁开时,却又看见穆雨晴胸……部的一大片白皙,骤然偏移了视线,他的眼,却还刺痛难受。 “萧辰,都过去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穆雨晴咬着唇,那般委屈,那般牵强。还拉着萧辰的手,以防他再打自己耳光,然而,这样一来,却无法再抓左侧的被子,被子滑落,胸。部就展露在外。 “不……”萧辰凝眸,郑重的看着穆雨晴,“既然这件事都发生了,我就不会逃避,我会负责的。嫂……是我,破坏了你的声誉,你有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穆雨晴伸手,轻轻擦一把眼泪,抬眸,眼波似水,“萧辰,虽然我已经和远洌不是夫妻了,但,我其实还爱着他,这件事,别让别人知道好吗?”她和江远洌结婚到现在,江远洌从未碰过她一次,她也还是个处……女,他们虽然是好朋友,但,这件事,江远洌当然是不会跟他说的吧。 絮萦: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下章揭晓,大概中午左右更新哦。!罪妃倾城正文一七四、美人色,罪妃倾城最新章节正文一七四、美人色,从罪妃倾城名字就可以看出是一本充满传奇色彩的文学作品,b小说将在作者的带领下与书友们体验从未有过的奇幻之旅!支持罪妃倾城,支持b小说!大魔头 一七五、谜底揭晓 罪妃倾城 昨晚,穆雨晴在酒中做了手脚,令萧辰昏迷,然后,将他拖到床榻上,脱去他衣服,自己也脱了衣服,躺在他身边,还故意把头发和被子弄的凌乱。b小说www.bxiaoshuo.com:。而今,她孤立无援,很需要帮助,而,萧辰心思单纯,而且是江远洌的好朋友,如果能利用他,那么,她下一步的计划,就会顺利很多。 …… 策马进了王府,江远洌直奔落蝶居,开门,进了那间房间。 拉开书桌,翻个底朝天,却还是找不见,那封密函。难道,真的被那个女人拿走了?江远洌深凝着眼眸,此时,“咚、咚、咚……”沉重的砸门声却突然响起。 “谁?”他烦躁的冷喝一声。 “开门!”另一个暴躁的声音传来。 是那个老家伙!他刚回来,他就找了来,如此之快。走到门口,“吱呀!”他开门。立刻便望见江天淳怒气冲冲的脸。 “孽子,我要你现在就把小晴找回来!”江天淳跨步进门,怒气冲冲的瞪着江远洌。 呵……他勾唇,用哂笑面对江天淳的怒气,“我已经把那个女人休掉了,从今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找她回来,干什么呢?” “没经过我的允许,你竟然敢休掉小晴,江远洌,如果你承认是我江天淳的儿子,今天,你就把小晴给我找回来,和她复合!”江天淳的手直抖,双目似火。昨天,他去李将军府上喝过酒,回来时,才发现,穆雨晴已不在王府中,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江远洌竟然已经将她休掉。全然没想到,他出去吃顿饭的功夫,这个孽子就已做出这种事。当即火冒三丈,而,派人找江远洌,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今天,他正在院中生闷气,突然看到江远洌骑马进了王府,于是紧跟着赶到了落蝶居,找他问个清楚。 “复合?不可能了,我就是一辈子不再娶妻,也不会再娶那个女人。”他声音微冷,此时,眸中却还是溢出一抹忧郁。如果当年,不是他选中了穆雨晴,他应该也不会那么着急要逼走蝶儿吧,那么,蝶儿也不会被宁天成的马撞死,他,也就不会费尽心机的去报复宁天成。抑或,他就会一直和蝶儿在一起。 而……若是那样,他也就不会遇见宁初婉了吧?也不会有这些恩恩怨怨。如果,现在蝶儿还活着,他却遇见了宁初婉呢?他会选择谁?该死!想来想去,怎又想到那个女人?!又是怎么了?怎会,将她和蝶儿相提并论?! “混蛋!你难道想让江家断子绝孙吗?”江天淳怒道。 “不是还有大哥和二哥?而且,就算江家断子绝孙,也是你逼的,非要我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是你,害死了蝶儿!你是凶手!”江远洌突然对着他怒吼。 “啪!”江远洌猛的一巴掌重重打在江远洌脸上,“混账!” “呵呵呵呵……”江远洌笑,无谓而凄然。左脸已经红肿,只是,他眼中,却没有一丝痛意。 “老皇爷……”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江天淳稍稍一愕,瞪江远洌一眼,转身,气呼呼的看向房外,没好气的说,“什么事?” “老皇爷,军中出大事了,你能回去看一下吗?”声音焦急。 那件事,冬霜做好了吧,这个老家伙,也该回去了吧,正好,在这里也是碍手碍脚。江远洌眯着眼眸。 “到底出了什么事?”江天淳声音微颤。 “老皇爷,军中有人造反……” “哦?我立刻回去。”江天淳厉声说,抬头,立刻看到江远洌一脸嘲讽,当即,气往上冲,“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他训练严谨的军队,怎会有人造反?背后,一定有人在捣鬼,除非,是这个孽子! “哪件事?”他装傻,转而却邪肆的笑,“快回你的军中吧,再晚回去一步,你的军队就要垮了。” 江天淳眉头一皱,“你……你非要气死我才算完!”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喂。”江远洌突然开口。 “什么事?”江天淳转身,怒怒的看着他。 “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他声音传来。 “哼!”江天淳转身而去。 看着江天淳离去的背影,江远洌倏然伤怀:若是,他们之间,没有发生那些事,该有多好。 …… 独坐书房,批了许多文书,江远洌终觉疲倦,抬头,大声喊,“宁燕飞,给本王……”他声音嘎然而止,此时,也才想起,她已许久不在王府了。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 “进。”他无力的将毛笔放入砚台,双目,始终无神。 门被推开,红衣丫鬟端一壶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将茶水放在桌上,福身,“王爷,你的茶。” “恩,下去吧。”他摆手,随意的拿过茶壶,倒碗茶,茶入口中,却总觉无味,抬眸,却望见那丫鬟还站在原地,他蹙眉,微怒,“怎么还不下去?” 丫鬟低头,怯怯的说,“回王爷,奴婢有件事向王爷禀报。” “快说。”江远洌不耐的勾唇,不见那女人,他便觉莫名的烦躁。 “王爷,不久前,我和柳儿在府门处遇见一个女人,冒充王爷的丫鬟想混进王府,所以,我们就告诉侍卫,将她抓了起来。” “哦?你怎么知道她是要冒充本王的丫鬟?”江远洌眼波微微一颤。 “回王爷,王爷的丫鬟,我和柳儿都认识,而,那个女人,我和柳儿却都没有见过。” 江远洌勾唇,“那,你们有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好像叫宁初婉。”丫鬟越来越觉江远洌语气不对,头也越来越低。 墨眉剧跳,江远洌猛的站起来,“她现在在哪里?” “在,后院柴房。”丫鬟声音方落,江远洌已一阵风一般在她身边匆匆而去。 “砰!”江远洌一脚踢开柴房的门,旋即望见双手被绑在梁上的宁初婉,霎时间,他嘴角上翘,一种难言的喜悦竟翻涌上来,他走近,笑容勾魂邪魅,“宁姑娘,可好?”低头,薄唇已贴上她额头。!罪妃倾城正文一七五、谜底揭晓,罪妃倾城最新章节正文一七五、谜底揭晓,从罪妃倾城名字就可以看出是一本充满传奇色彩的文学作品,b小说将在作者的带领下与书友们体验从未有过的奇幻之旅!支持罪妃倾城,支持b小说!大魔头 一七六、给她道歉(加更) 这个男人,见她如此狼狈,自是很得意吧。她暗嘲,偏移了视线,不看这张妖孽的脸。 “你气色不错,当是还好。怎么,舍不得本王,这么着急要回王府?”他凑向前一步,健硕的胸膛,紧紧向她压过去。 她忙后退,然,双手被绳子紧紧悬在梁上,只后退一步,就被绳子的张力拉了回来,猛然撞入他怀,只惊起他满脸坏笑,“果然是舍不得我,刚一见面,就开始投怀送抱了呵。”说话间,右臂早已环住她身,温柔挤压,这个女人,柔软的身,搂在怀中,还是这样舒服。 明明是,这个男人逼她回来,也明明是,他将她逼入他怀,反倒成她着急回府、投怀送抱,他的无耻,如何形容? 只好默然,对他,她总是无言以对。亦想挣扎,然而,她双手被缚,竟是没有一点办法。她越老实,他却偏偏越是放肆,搂她细腰,摸她翘臀,呈一个极度暧昧的姿势,薄唇朝她小嘴愈贴愈近,竟还一脸沉醉。 “江远洌!”她再难忍受,终于大吼一声。 他如梦初醒,微微一愣,望见她通红俏脸,他见得最多的,不过是她淡然无痕的眼神,而,此时的她,娇目含怒,虽是满脸抗拒,却更增他想吃的冲动。 心,猛的一热,一股热焰涌遍全身,一瞬间,他美眸中盛满欲、望,这个女人,轻而易举,就勾起他想吃的**。 心跳加速时,他身体已经开始发热。 骤觉他突如其来的温度,也听到他开始粗重的喘息声,宁初婉登时一阵心慌,还想说什么,正启唇,他薄唇却已压下,将她后话全部压了回去。他湿软长舌,已滑入她口中,狂热的吸。吮起来。 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占有欲,这个女人,他此时就要得到,就算,在这个破落的柴房。几乎忘情,他一手抱住她头,一手,在她身上狂躁的抚摸着,带着无尽的霸道与柔情。 “嗯、嗯、嗯……”她压抑的声音隐隐传来。 她的声音,怎么,好像带着无尽的痛苦?仿佛当头被泼了一头冷水,他骤然清醒,睁开眼睛,便发现,她正紧蹙着眉,眼中,却是无尽的漠然与憎恨。 又是这个他在有意折磨吧?她刚进王府,就派人将她绑在柴房,好在她无法挣扎的情况下,对她进行羞辱。这个男人,哪来如此多的心计?伤还未愈,而方才,他正用力的抚在她伤口处,令她痛入骨髓。反正,就算再痛,这个男人,也不会有半分疼怜,所以,她只是紧锁着眉,眼中,也不露一点痛。 他突然停下所有动作,关切声音声扑来,“怎么了?”眼中欲火全灭,竟换上满目温柔。 “没怎么。能不能放开我?”变脸如此之快,这个男人,真会演戏。她才不要,他的假意关切,就是真的,她也不稀罕。 “啧……”他勾唇,无趣笑笑,“可以。”伸手,去解宁初婉手上绳索。 “现在,跟本王走。”将绳索丢在一旁,她拉住她手腕,却又见她蹙起了眉。此时,才见,她手腕已被绳子勒出一条血印。 眼眸一凝,他倏然感觉一阵心痛。这个女人,他都已不忍再伤,又是谁,这样残忍的对她。拉着她的手,不禁松了几分,而,她早已趁机甩脱她手,防备的看着他。 一睹她如此眼神,他更觉心烦,突然,冷如冰冻,暴喝一声,“来人!” 宁初婉被他声音吓了一跳。这个男人,又被她惹怒了吧,要叫人来,如何折磨她? “王爷,属下在。”柴房附近的侍从匆忙赶来,跪在柴房外。 “是谁绑的她?要他来这里见本王。”他声音如冰。 这个男人,究竟在搞什么鬼?宁初婉愕然。 “是,王爷。”侍从匆匆而去,须臾,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王爷,找奴婢什么事?”中年男子恭敬的行礼。 “我要你,给她道歉。”他冷冷的,转头,看向宁初婉,已望见她满目惊讶。 这女人,脸上,尚带着苦痛,盈盈模样,静雅气质,倔傲姿态,早不知,惹了他多少的心痛。多看她一眼,他就更恨不得,将伤她的人,狠狠鞭笞。是,这个女人,他曾伤过,纵是有心,就算无意,他也不许其他人,伤她半分。 “本王的话,没听到吗?我要你给宁姑娘道歉,直到她原谅你为止!”他声音更冷。 “是,是王爷。”中年男子连连答应着,已转向宁初婉,“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看向宁初婉,“宁姑娘,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没事的。这是尽职做事,不关你的事,况且也是误会。起来吧。”宁初婉走过去,亲手去扶那个男人。平生,第一次有人向她下跪,而且是个年龄大她许多的长辈,她怎么能受得起? “宁姑娘,你不原谅小的,小的就不起来。”中年男子可怜兮兮的说。 “我原谅你了,起来吧。”宁初婉更是不忍,去拉他胳膊,他却抬头,看向江远洌。 “既然宁姑娘原谅了你,就起来吧。”江远洌淡淡的说。 “谢王爷,谢宁姑娘。”男人匆忙爬起来,却低着头,始终不敢直视江远洌,“王爷,属下告退了。” “传本王的话下去,以后宁初婉出入王府,任何人不得阻拦,她无论在王府中做什么,任何人不得干涉!” “是,王爷。”男人领命,转身时,禁不住再看宁初婉一眼:这个女人,衣装朴素,竟与府中丫鬟相似,只是,那般静雅气质,却那般脱俗。定不是寻常人物吧,不然,王爷怎会这般对她?穆王妃被休掉前,在府中,尚且不能为所欲为,她,到底是谁?怪他不长眼睛,不然,方才也不该绑她这样紧。 一七七、陪浴 她抬眸,手却已被他拉住,硬生生牵着她,便向那座小楼走去。院中丫鬟、侍卫看见二人牵手姿态,皆是窃窃私语。 …… “吱呀。”江远洌推开那扇门。 房中情景,立时映入宁初婉眼中。豪华木床,轻纱帷幔,竹椅靠窗,书卷满架,简单的陈设,一切,一如三年前一般原封不动。 又是这间房间,这间,三年前她曾住过,也承载了她许多回忆的房间。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往事潮涌一般涌上来,伤怀时,她已被他推进房中。 “以后,在王府时,你就在这间房间。”他声音沉沉,眼眸里,竟似也藏了许多沧桑。三年来,这房中每一件东西,他都未曾动过,却每日差人将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而,三年了,他竟也未曾再踏进这里一步,每每从门口走过,都觉心里空空荡荡的,似乎少了太多什么。 然而,三年后的今天,他再次走进这间房间,和,这个,三年前曾住在此的女人,那么,他心里缺少的那些东西,也该得到填补了吧。 她将房中打量一遍,心情更加繁复。不愿多想,然而,却莫名其妙的想哭。 “我还是去丫鬟房间吧。”她淡淡的说,压抑住太多情绪。 “这是本王的命令,你在府中当丫鬟,就得听我的。”他沉声说,声音,竟有些哑,不自觉的,看向宁初婉,此时,目光却不敢在她身上久留。 她,此刻会想些什么?就算,三年前,是因为仇,因为恨。就算,他那样对她,都是被逼迫。然,此时,他还是觉得,欠了她太多。 呵……她再度无言以对。他是王爷,她是丫鬟,她能做的,只是惟命是从。 “还缺什么东西,告诉我,我会派人去置办。”他说,故意不看她的脸,但,抬眸间,目光却落在那张床榻上。登时,只觉满目残红,深深蹙眉,他竟又想起,三年前,她吃下堕胎药,血流成河的画面。 眼眸像被深深刺痛了一下,江远洌苍然转身,“本王要回书房,给本王沏壶茶来。”说完,已匆匆走出这间房间,逃一般向书房走去。 那件往事,他想来犹觉苦痛,这个女人呢?她,又是该怎样的恨他?但愿,她,会忘记吧。而,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的话,他们的孩子,也该有三岁了吧?他……是男是女,又会像谁?不!不能再想了!江远冽深深皱起眉头,眼中忧郁却始终无法散去。 “叩、叩、叩……”宁初婉敲门进了书房。 “进。”他不抬头,专心批阅着文书。 她走过来,将一壶热茶放在桌上,转身要走,却突然他抬起头来,美眸轻眨,“站住,本王的墨用完了,给本王砚墨。” 宁初婉无奈转身,站在他身边,耐着性子,缓缓砚墨。 他索性放下毛笔,倚在檀木椅上,仔细欣赏。她,寂然垂眸,与他仅有一步之遥,如此沉静,温婉优雅,只令一切,都萧瑟。 也萧瑟了,他的心。他不觉也沉寂下来,忘了时间,竟静静观赏起来。 “王爷的墨,砚好了。”她终于停下,抬眸间,却撞入他璀璨眼中,那神色,不觉又令她想要逃避,“没别的事了,奴婢先退下了。”她急着要走。 “嗯?”他手臂一长,将刚转身的她拉住,顺手向后一拉。 宁初婉站不稳,被江远冽拉着,连退两步,然后,身子一软,竟坐在他身上。骤然一惊,宁初婉立刻甩脱他手,站起来,转身看他,声音已然无法平静,“江远冽,你干什么?”这个男人,向来都如此可恶。 “你敢直呼本王之名,尚且,是在王府中,你可知,这是对本王大不敬?宁初婉,只凭这件事,本王就可以进牢房。”他勾唇,似是玩笑,又似认真。 就因直呼其名,况是他无耻在先,故意惹她,就让她进牢房?这个男人,果然是危险。她更想远离,然而,她只能静静站着,淡然看他。是,她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她不想,也不能坐牢,而,让她低三下四,却给他道歉,她更是无法做到,而今,她只能静静站着,就仿佛在等待他的赦免。 “当然,本王心胸宽广,这点小事,本王自不会与你计较。”江远冽挑眉,双眸中,蓄满玩味。 “王爷果真心胸宽广呵。”她无味的笑笑。 他明知她在讥讽,却还觉她笑容如此好看,何况,他最爱看的,莫过于她或喜或嗔模样,于是,他勾唇,干脆一副欣赏目光,眉如墨画,眸似皓月,五官似是雕刻,一切,都太美。 “王爷到底又什么事?”宁初婉偏移了视线,声音已有些不耐。 “本王要沐浴,陪本王去浴房。” “什么?”宁初婉愕然惊呆,沐浴,一般是在晚上睡觉前吧,早上沐浴,这个男人,一向如此随心所欲,还是又在故意为难她? “还要本王再说一遍吗?你是本王的丫鬟,当然要伺候好本王。”他声音威仪,竟容不得她不允,说完,已在檀木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就向外走。 …… “吱呀。”江远洌关上浴房的门,然后在里面反桠住,转身,背对了宁初婉,面向那个shuo大的浴桶,呈一个极其松散的动作,“给本王脱衣。” 什么!宁初婉顿失懵了,又该怎样应付这个可恶的男人?此时,她好想转身就走,然而,他声音再度传来。 “我命你,伺候本王脱衣!”声音已冷,他已微有怒意。王府中,丫鬟伺候王爷沐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而且,丫鬟也将能伺候王爷沐浴看做是一种至高的荣誉。而,这个女人,竟非逼他威胁。 一七八、不要,不要…… “王爷,可以了吗?”她声音传来,亦是不起一丝波澜。 这女人,偏转了眼眸,竟不看他一眼。漠然表情,清淡眼光,竟似对他不屑一顾。他有这样难看?莫名的暴躁倏然涌来,任他如何压抑,幽冷还是爬入眼中,他勾唇,藏住一抹失望,“当然不可以,你才给本王脱了一半不是?宁初婉,你既然本王的丫鬟,就要守本王的规矩,而且……” “王爷,我知道了!”宁初婉声音淡然,却如刀一般将他话语打断。 嘶……从来都是,他打断别人的话,此种事,从未有过,他明显一呆,却见她面无表情的伸手,一下拽开他腰间系带。 “嗤”。他宽松的裤子一时间滑落在地,健美全身,瞬间完全暴露在她眼前。 这样,够了吧!她咬着唇,仓促转身,平静了呼吸,也极力平静着,狂跳的心。 这女人,虽闪得快,脸颊的绯红,却还是映入了他敏锐眼中,只是这样,就害羞了?真是,有趣的女人。挑眉,他声音转暖,“现在,伺候本王进浴桶。”这个丫鬟,好不懂事,本该她主动做的事,竟让他来提醒。 深深一咬牙,宁初婉转回身来,扶着他,进了浴桶。完美体型,皎洁肌肤,披散的浦发,健硕成块的肌肉,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是勾人的性感,勾人的美。 亦是,她不敢去碰的禁药。 对他,她也只能熟视无睹,就当是在看画,就连心,她都不准跳的太过剧烈。还好,他已进了浴桶,接下来,没她的事了吧?正要舒一口气,他邪魅声音却悠然传来: “给本王搓身子。” 得寸进尺!这个男人,真是无可救药,再不能忍,她声音里,已带了许多怒气,“对不起,这种事,奴婢没干过,请你找别的丫鬟来伺候吧。”转身,她快步向门口走去,伸手,就要除去门押。 肩膀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重重一拉,她柔弱的身子向后便倒,倒进他不着寸缕的怀中。 收了双臂,他将她揽在怀中,低头,自上而下,正对她失惊的俏脸,“宁初婉,这一次,是你惹本王!” 他,肌肤滴水,俊脸清癯,口气清新,而她,正躺在他怀中,后背被他有力的左臂托着,而,他的右手,已托在她双腿腿弯处,似乎想将她抱起。 这个男人,眸色偏红,竟成勾魂的桃色,他,胸口起伏,气息微热,更似要什么举动。这个男人,要做什么? 她用尽力气推他一把,猛力站起来,“砰”! 额头却重重撞在他下巴上。 疼痛来袭,顿觉一阵眩晕,她缓过神来,睁开眼睛,便望见江远洌奇怪的目光。 他,正呆呆看她,眼中流露的,竟似疼怜。这个人,会疼她,她也只当看错,眼眸一冷,她挣扎着,再次试图脱离他怀。 而,这一次,他双臂一紧,猛的将她横抱起来,“既然你什么都不懂,那,就去浴桶中伺候本王吧。”方才,这个女人,撞了他下巴,令他上下牙齿狠狠撞击在一起,下巴和牙齿,都隐隐作痛,只是,方才,看她那副痛苦样,他竟将自己的痛置之度外,此时,才明显的感觉到痛感。 去浴桶中伺候他?岂不是要和不穿衣服的他在一起……不!她才不要这样! “放开我,江远洌,你放开我!”她拼命的想挣扎,然而,他的双臂却收的更紧,用力的将她柔软的身子挤压在他胸膛,一步步向浴桶走去。就仿佛,生怕她跑掉。 “江远洌,你放开我,我答应你,给你搓身子,你放开我,放开我……” 这个女人,是妥协,还是,怕再与他接近?她,就这样讨厌他?微微一愣,他眸光轻颤,声音,亦是清冷,“来不及了,本王已经拿定主意了。” “江远洌,不要,不要……” “砰”!,水花四溅,他已抱着她,跃入浴桶中。 扬起的水珠,溅了她一脸,全身衣裳,顿时被水湿透。 “衣裳都湿了,不如,脱掉吧。”江远洌勾唇,伸手,便去扯她衣裳。 她却紧紧抓住衣裳,眼中瞬息笼上无尽的排斥。 既然如此倔强,就,随她去吧,他眼眸一凝,“现在,我要你,给我搓身子。”说着,他已松开她衣裳。 她咬唇,“好。”伸手,拿过浴桶上搭着的那块毛巾,还未湿水,已被他一把抢过浴巾,扔出浴桶。 “本王有个癖好,难道你不知?”他轻轻勾唇,声音略带几分玩味,“那就是,本王要人搓身子,从来不用毛巾,而是,要用手。” 宁初婉微微一怔,真的是这样吗?倘若如此,那么,为什么浴桶上还会搭上一条毛巾,这个男人,定然又是在故意耍弄她吧。他,也知道她必须回王府,却还开出那一系列的好条件,要她早日前来,又能安什么好心?原来,他这个样做,只是想让这场游戏更好玩,原来,她从来都是他手中的玩具。 无声无息的,她双目已更漠然,对他的误会,也越来越深。 “宁初婉,本王的话,听到了吗?”他邪邪的笑。怎是想折磨,只是想与她再亲近一分,然而,她对他,却是既防备又疏远,他,也只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迫她。她怎么想,无所谓了吧,反正,他现在,只想与这个有趣的女人亲近。 “听到了……”她冷然挤出几个字。 正见她眼中冷意,他想笑,却已笑不出来,“那么,开始吧。” 絮萦:本书铁杆读者群号,16707452,支持絮萦,支持《罪妃》的亲亲们,请加入吧。 一七九、爱过的证据 她说服着自己。 然,真的是想开了吗?怎么,心里还是像被什么紧紧堵着,那样憋闷,那样难受。 看得出,她是在应付,也看得出,她那般无奈。他要的,不正是,要她主动亲近他吗?怎么,此时,他的心里,怎么没有一点舒畅感?望见她漠然的脸,微含哀怨的眼神,他反而感觉心烦意乱。可是,到底,什么才是他想要?他想不清楚,也不愿去想这种复杂的问题。低头,他想看她的脸,然而,看到的,竟只是她垂下的眼睑和长长的睫毛。 如此好看,如此哀楚动人。 不禁低头,他轻轻的,吻上她额头。 “你干什么!”她受惊,忙向后退,后背却倚在了木桶边缘。 “不干什么,请继续。”江远洌笑笑。 请?是客气吗?这个笑里藏刀的阴险男人,她腹诽着,却没有办法,伸手,依旧搭在他肩上,机械的搓。 “不是这里,该往下了,宁初婉,本王的每一寸肌肤,你都要搓干净。” 每一寸肌肤?这又是什么概念?“嗡”!宁初婉脑子里乱成一团,终于还是,将手下移,下移,无所谓了,在这个无耻的男人面前,她必须,摒弃掉所有的羞涩,所有的尊严,她必须,当自己,是个木偶。 这个女人,她纤细的手指,划过他胸膛,虽是无心,但,所到之处,却在他肌肤上点起一道道火焰。划过他胸膛,移动到他腹部,他的血液,早已沸腾。虽然在强烈压抑着,压抑着,然而,他的欲。望还是被她完全引燃,怎么压抑,也压抑不住早已蠢蠢欲动的兽……性。 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只要站他面前,他就总是想吃,而今,还能如何再克制?突然伸手,他将木偶一般给他搓身子的宁初婉揽在怀中,身上炙。热,一瞬间便传到她身上。 “宝贝,我要你。”他粗喘着,干燥的嘴唇猛的落下,狂热的吸住她小嘴。 她还道他收敛了兽性,原来,他始终都是一头野兽!而,她越是挣扎,他就将她抱的更紧、吻的更烈,浴桶中,她挣扎时溅起的温水,又全部落回他们身上。 “嗯,嗯……”她强烈的想要呼喊,然而,他柔软的舌,却在她口中翻江倒海,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吸入他口。他的双手,就在她身上不停的游移,一只温柔而有力的抚着她后背,而,另一只则在她胸、、部的浑圆上,轻柔的抚摸。 她本想将他推开,然而,在他魔力般的抚摸下,她全身竟然一阵麻su酥的感觉,手脚的力气,仿佛完全被抽空,这个妖孽般的男人,总用他魅惑的手段,令每一个他想得到的女人,在他手中,都化作水。 就连她,也不例外。就算讨厌,然而,泡在暖暖的水中,被他那般亲吻,那般爱fu,她每一寸神经,都麻痹,一种糟糕的快意瞬间蔓延全身。她的体内,仿佛烧起了一团炽……烈的火,而,被他抚摸过的地方,瞬间,都清凉。 蓦地,他放开她香甜的小嘴,低头,薄唇已埋入她脖颈,贪婪的亲吻起来。干燥的嘴唇,在她肌肤上,一路划过去,一路而下,手,早已惯性的分开她衣裳,搭在浴桶上,脸,也已埋入她两xiong间的美好上,如饥似渴的吸吮着。 从来,没有如此忘情过,也从来没有,这样急切的想要将一个女人,这样完完全全的都占有。现在,他已意乱情迷,想做的,只是,她,宁初婉。 仿佛彻底醉了,又仿佛,中了**药,深沉梦中。此时的她,完全沉醉在他的温柔里,无法醒来。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而,一种温热感,充斥着全身,胸间依稀传来一种麻麻的感觉,她脑中一片空白,此时,在做什么,她早已不清楚。 她,胸口起伏更加明显了,娇喘的声音,更令他欲火攒动,颤抖着扯下她的裤子,在水中,他紧紧将她抱在怀中,身子前驱,已经压进她体内。 “嗯……”突然感觉下身一阵胀……痛,宁初婉不禁叫出声来,旋即,就觉嘴巴被吸住,一条湿软的舌便再次探入她口中,将她深深的吸住。 “嗯,嗯,嗯……”他开始频频律动,亦是温柔,亦是热情。清浓到最极处,他只知道,是她,宁初婉,这个他一定要得到的女人,这个,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的女人。 所以,他一次次的冲刺着,恨不得,钻进她体内,从此,和她紧紧绑在一起,以后都不再分开。 “嗯,嗯,嗯,嗯……”只觉嗓子里好干,好干,而,一种几乎将她带上云端的快感,令她禁不住要出声。 周围,是暖暖的水,而,她正被温暖的抱着,嗳抚着,亲吻着,其他的,她全然不知,是在做梦吗?就让她,醉生梦死。 终于,一阵猛烈的冲刺,他更加粗重的喘息着,停了下来,却依旧,紧紧的,将宁初婉抱在怀里。浴桶中,温水依旧颤动着,连同桶中好闻的汗香,都留着,他们欢……爱过的证据。 喘息片刻,江远洌睁开眼,却发现,怀中的她,已经沉静的睡去。 这种情况下,都能睡着,是,他方才太过猛烈,还是,她身子太孱弱,无法承受? 睡了也好,这样,她就不会,对他那般冷漠,那般疏离。伸手,他轻轻抚摸她疲累、憔悴的小脸,“宁初婉,你是本王的女人,现在是,以后是,此生是,来世也是。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允许你再离开我。” 一八零、王妃 …… 沉重的睁开眼,宁初婉才发现,竟然躺在那张舒适的床榻上。房中熟悉的一切,怎么,突然令她有种回到三年前的感觉? 是在做梦吗?怎么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她日夜住在这间房间里,偶尔出去,却有冬霜陪伴。 发生了什么?她怎会睡在这里?恍惚间,她突然想起不久前的事情,浴桶、他皎洁的身体和狂热的束缚…… 不!那,是梦吧,可……垂首,她看到身上吻痕,一道一道,仿佛都残留着他唇际的热情,连下身,也还留着他狂热的律……动。 那个可恶的男人,又一次的对她做这种事!她蹙眉,眼中一道黯然划过。好想哭,然而,她紧紧咬着牙,在床床榻上坐起来,此时,才看清,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是谁,给她换了这身花边小裙----这身,她三年前曾穿过多次的小裙? 都过了这许久,这身衣服,他竟还保留着。无意间保存下来的吧,他又怎会刻意保存她的东西?瞬间情绪万千,她呆呆坐在床榻上,已失神。 “叩、叩、叩……”敲门声响过,旋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面色冷淡的丫鬟缓步走进来。 “冬霜……”是她,这个,三年前,与她日日相伴的冷漠丫鬟。三年来,虽然她很少想起过她,然而,此时又见,她竟有种仿佛重逢的喜悦感。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人,一切,与当年,都太像。 只是,此时的冬霜,已比当年婀娜丰满,虽还冷漠,却已身段明朗,早已不是当年丫头模样。 “醒了,王妃?”冬霜走过来,脸上竟露出一丝少有的笑容。好久未见了,她还是当年幽静模样,也依旧穿着那身三年前最常穿的小裙,柔美的脸上、淡静的眼中,好像蓄了比三年前更多的坚强。 “什么?”宁初婉一愣。王妃……那时,她曾用过这个称呼吧,只是,这个称呼,早已不是她的,她再也不想再要! “哦,没什么,我差点忘了。宁姑娘,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贴身丫鬟,你可以随便使唤我。”冬霜淡淡的说。 “啊?冬霜,我没有听错吗?”她现在可是他的丫鬟,给丫鬟安排贴身丫鬟,如此有悖常理的事,也只有那个男人能做的出吧? 冬霜点点头,“宁姑娘,你没有听错。这是王爷的安排。”本来,江远洌安排她做些别的事情,而,今天,他突然召她回来,要她回王府伺候一个人,进了房间,她才知道,她要伺候的人,竟是宁初婉----三年前的王妃。 呵……又在派人监视她吧,宁初婉漠然笑笑,不再理会。只是,这一次,那个男人,又有什么打算?还想,像三年前一样将她囚禁在这间房间中吗? 不,不一样了。现在,她只是这里的丫鬟,她,已不受他威胁,而今的他,也休想将她再困住。 脚步无声,江远洌在敞开的门中走进。 冬霜正要行礼,却被他轻轻一挥手,免去了礼,亦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正静坐窗前,手捧书卷,专心读书。穿了他亲手给她换上的小裙,瀑发垂肩,那般寂静,那般淡雅,一如三年前模样。江远洌璀璨眸中,骤然晃过一抹沉寂,怎么,突然就觉很伤感? 摆手,他示意冬霜退下。冬霜便轻步走出去。 无声无息的,他走到宁初婉身后,静静的看着她孤单瘦影。是什么,又惹他心动,情不自禁的,他伸手,去抚摸她瀑发。 “啊!”她却惊叫一声,转头,便看见了江远洌。眼中惊颤一晃而过,竟换做满目防备。 望见她此种眼神,他虽是看惯,却还是微微有些失落。 “你干什么?”她声音传来,冷而漠。 他勾唇,“来看看你,不好?” “王爷亲自来看,奴婢怎么受得起?”她转回头去,望向窗外。又想起,不久前在浴房中发生的事,她只觉心乱……强力压抑着不去想,然而,她再不想看这个无耻的男人,眼不见心不烦。 “啧……”江远洌眯起眼,这个女人,见了他,竟还能安安稳稳的坐着,让他站在一旁。如此放肆,也如此有趣。 “这扇门要时刻开着,本王随时都可能叫你,宁姑娘,听明白否?”他声音扑来。 “明白。”宁初婉淡淡的说。 “很好。现在,送壶茶到本王书房。”说完,他转身就走。 …… 过午,宁初婉刚出王府,就听到身后响起的马蹄声。她转身,便望见一辆金色马车。 马车正停在她身边,车帘掀开,江远冽探出头来,“是要回家吗?正顺路,本王载你一程怎样?” “不劳烦王爷了。”宁初婉漠然一瞥,转身就走。 他却猛地跳下马车,一把抓住她胳膊,“本王可是一片好意。” 呵……这个男人,会有什么好意?她倏然回头,淡然看他。只是,他,墨色瞳中怎会蓄着一汪认真? 又在演戏吧?他从来都是演戏的高手,她,自然也从来不会信。 “王爷,您的好意,奴婢受不起,请你放开奴婢。”漠然语气,似是一盆冷水。 朝他,当头泼下,瞬间将他热情冷却。这个女人,怎能如此违逆他心意?眼眸轻轻一颤,他勾唇,“难道,让本王抱你上去?”她,清透眼中,虽不露一丝情绪,但,对他的疏远,他还能真切的感受,他偏偏,就是要靠近她,于是,他抓着她的手不放。 “你……放开!”她挣扎,蹙起的眉宇间,已经有些怒气。 撅了小嘴,红了脸颊,就连那双眼中,也已颤起波痕,可知,她这般生气模样,才是他最爱看?他凝望,失神间,却被她挣脱了手,转身便跑。 一八一、苏冷 她却头也不回,这个危险的男人,能躲他一时,便是一时吧。跑过府外的荒凉之地,宁初婉走在大街上,今天,除去给江远冽送了几壶茶外,她一直在那间卧房中看书。并不累,她决定,步行回家。 “哒、哒、哒……”舒缓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然后,一匹枣红色的马在她身边擦肩而过。 好漂亮的马儿。她正暗自感叹,却突然看见马背上的人跳下马来,转身,向她看来,满脸惊喜,“初婉……” “砰!”、“砰”、“砰!”……这一刻,宁初婉的心,仿佛要跳出来,看着眼前的人,骤然,呆呆站在原地。 竟是----苏冷! 是在做梦,还是,他,也存在于这个朝代?苏冷,她穿越来这个朝代是的老公,这个,给过她无数的宠爱,却最终令她在噩梦中结束的男人。 那些往事,千年后,那个繁华的年代,还有那个繁华的都市,此时,倏然涌现在她脑海。许多年了,她都已习惯了古代的生活,她,早已决定了在这里重新开始,也早已,将那段过往,还有他,深深掩埋在心底。 而,怎么,他,苏冷,这个,在那个年代,害死她全家,最终又逼她跳楼的男人,还是出现在她的世界?而,她对他,是爱,还是恨? 倏然间,她好想抱头大哭一场。然而,这里是人潮汹涌的街道,而,她,只能这样的看着他,眼中,早已笼罩了一层雾气。 “初婉,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你怎么不说话?”苏冷激动的声音传来,亦藏了,太多哀楚。 他的声音,她以为早就忘掉了,而,此时听来,还是这般熟悉。她抬眸,睁大了眼睛,令眼中水汽全部蒸发掉,“我们,认识吗?”此生的她,和此世的他,又是什么样的关系?而,现在的他,虽是一身古装,却令她想起,在现代,那个灯红酒绿的场合,初遇他那次。 “初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苏冷啊,三年前,和你有过婚约的苏冷啊。”他走近一步,激动的抓住宁初婉的手,声音,却是悲凉。 三年前,他和她两情相悦,苏家和宁家,也已定下婚约,只等挑个好日子成婚。然而,宁家突遭变故,宁初婉也被抓入王府,被江远冽强行娶做了妃。 他心急如焚,几次想进王府,却次次被府中侍卫暴打一顿,拖出拖出府外。听说,大婚之日,王妃跳崖,却侥幸不死,而,自此,府中却再无一点有关她的消息。 他一次次的寻找时机,想进王府救她,然而,王府的守卫,却太过森严,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然后,他听闻,宁初婉被赶出了王府,他便四处去找,却始终未找到她一点消息。 屡屡受挫,屡屡伤心,但,他相信,她一定还活着,就算倾尽此生,找遍天下,他也要找到她。这一找,就是三年,五湖四海,他几乎踏遍,筋疲力尽时,他回到浩远国中。上天待他不薄,竟然让他,在这里,遇见了她。 只是,她,怎么可以,将他忘掉? “苏冷……”她喃喃的说,此世的他,原来,也叫苏冷。怎能忘?又怎会忘?眼前的他,如此伤怀,只一眼,他就能看出他对她的深情。 此时的他,如此忧郁,又如此温柔,一如,现代那个,曾温柔对她的那个苏冷。 冷……若是后世的你,肯一直这样对我,又该多好?那时,我是那样深深的爱着你,而,偏偏,一切,却是你复仇的陷阱。而,今世的你,可是,后世的他? 正感怀,她却倏然望见,停在苏冷背后的那辆马车----那辆方才停在王府外的金色马车。 车帘一角掀开着,虽然看不到马车里的人,但,宁初婉也知道,是江远冽,他,此时,一定在盯着她吧。现在,她是他的女人,如果那个危险的男人,知道她正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一定不会放过苏冷的。 于是,她眨眼,极力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公子认错人了吧,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说完,她迈步就走。 “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初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苏冷焦急的抓住宁初婉的胳膊。 宁初婉猛然将他甩脱,“男女授受不亲,请公子自重。我还有事,请你别再拦我。”努力平静了语气,也平静了眼神。 “初婉,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苏冷声音传来,受伤的眼神,哀恸的声音,只令她都觉痛心。 三年了,每一天,他都在苦苦的找寻,苦苦的等待。只为这一天。然而,她,竟然已不识得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当是真的不识得他了吧,不然,她既然还在浩远国中,怎没有再去找他?失落感,潮水一般袭来,令他黯然呆在原地。 而,她,已然转身,逃也似的匆匆走远。其实,多想,知道,今生,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多想,和他多谈几句,哪怕,就算是前生的慰藉。然而,她依稀感受到,车帘后那双危险的眼睛,只怕,她再与苏冷多说几句话,就会引起他的怀疑,苏冷,也就不再安全。 于是,她强忍着一种情绪,努力做到,不回头。这,是天意吗?自从三年前,她穿越到这里,就已下定决心,在这里以此生这个宁初婉的身份,重新生活,从此,再不想以前的事,再不想他。然而,怎么上天,还是安排他们遇见。 她突然感到好累好累,好乱好乱,怎么想,也想不出,该如何处理这段关系。这一次,就先这样吧,若是有缘,反正,还会遇见。匆匆的,她钻入人群,彻底隔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初婉……”她还以为,已经很远了,他焦急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入她耳中,停下了脚步,她却不回头。 絮萦:亲亲们惊讶吗?前世今生,一切缘分都不会无端而起,无缘而终。此生的初婉和苏冷究竟会有怎样的故事呢?敬请关注。 一八三、知否,我正因你痛彻心扉 而,普天之下,除去皇帝,也只有江远冽能够帮她吧,原来,他是这样没用,竟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威胁。 一切,都因他,太过无能。 哀沉、失落、自责、受伤,各种感觉,绞缠在一起,令他感觉无尽的烦乱。 “子言……”她,只是想让他知道,她回王府只是迫不得已,而,又是为什么,又令他如此受伤?是她,还不了解他,还是,他对她太多的在乎,早已超出她的想象? 感激涌上心来,她泪眼模糊,却淡淡一笑,岔开了所有话题,“吃饭了吗?去酒楼吃饭吧,今晚我请你。” 望见她笑容,谢子言所有情绪便沉入心底,“好啊。”他微笑着答应。 …… 院中,阁楼第三层,江远冽站在窗前,看着谢子言和宁初婉并肩走出院子,天都快黑了,他们要去哪里?墨眉便不由跳动一下,江远冽心中便升起一种莫名的躁动。好想此时就追下去,跟在他们身后,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做什么,然而,今晚,他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座院子,换了主人吗?”院外,谢子言指着江远冽院中那座阁楼说。 “不知道啊。这座阁楼,好像一夜间就拔地而起了。”宁初婉看看那座阁楼,也觉奇怪。 宁初婉和谢子言刚在江远冽视线中消失,一条黑影就飘入了院中,须臾,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进。” “吱呀。”门被推开,幻影走进来,躬身行礼,“王爷。” “恩,准备好了吗?”江远冽沉声说。 “准备好了,王爷,你确定他今晚会出现吗?”幻影清韵的声音响起。 “碰碰运气吧。”江远冽幽然说道,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办法了。 “王爷,这件事还是要属下去办吧,那个人武功很高,要不要多埋伏几个人?如果被他察觉,恐怕会……” 江远冽轻蹙眉,打断幻影的话,“人多了,他反而会有所察觉,我们准备一下吧,等她回来,就动手。” “是,王爷。” …… 夜 一脸麻子的黑衣男人怀揣着匕首,悄然走向宁初婉院外,翻过院墙,进了院子。然后,一步步向宁初婉的屋子走进。 一步,两步,三步,麻子离房门越来越近,心,也跳得越来越厉害。 “砰!”肩头突然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吓得惊叫一声,旋即,就感觉身子一轻,已经被一个人提着,飞出了院子。 “吱呀!”宁初婉打开房门,空荡院中,却不见一人。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听错?疑惑的蹙蹙眉,她把门关上。 院外,江远洌和幻影身穿夜行衣,伏在一棵杨树后,看着不远处的情景,都小心的压低了呼吸。 “难道你忘了上次我对你的警告?”叶翎枫冷冷的说,手中那把匕首,直指麻子咽喉。 这个男人,如此清冷俊美,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而,此时的他,又寒气逼人,“我……我……”麻子被他冷气逼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又是谁派你来杀她?说!”叶翎枫声音清冷依旧,却散发着无尽的威仪。从未有过一个人,受过他威胁,还敢违背他。除非,他受到了比他更大的威胁。可,这一次,是谁,能这样威胁他?又是谁,这样想害宁初婉? “公子饶命,其实,小的这一次,真的不是想杀宁姑娘……”麻子惊恐的说。是江远洌让他做样子去杀宁初婉,却嘱咐,不能真的对她不利,目的就是引叶翎枫出来。上次被江远洌威胁过,他当然不是情愿,然而,他若是不肯,江远洌更不会放过他,于是,他只能从命,却在心里祈祷了多少遍,千万别再被叶翎枫抓住,孰料,天不遂他愿。 杨树后,江远洌深深凝眸。这个该死的麻子,难道被那人一逼就全招了?只是,就算隔得不近,他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他,对宁初婉该是有多担心,对前来杀她的杀手才会如此之冷?而,他和宁初婉究竟又是什么关系? 除却了疑惑,一种妒意思油然在江远洌心中升腾而起。 星眸轻眨动,叶翎枫声音更冷,“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派你来?”他挥手,手中尖刀已经划破麻子脖颈的皮肤,血珠涔涔渗出。 “大爷,饶命,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麻子瞪大了眼珠看着那把冷冰冰的尖刀,虽然只是被划破了喉头肌肤,但还是感觉到呼吸压抑,腿脚发软,恨不得给叶翎枫跪下求饶。 “别给我岔开话题,是江远洌对不对?”除去他,还有谁能逼他冒死做这件事?只是,若不是今天,他正巧想来见她,是不是,宁初婉就会出事? 此刻,树后,江远洌眉头紧紧蹙起。这个男人,怎能如此轻易就猜到是他?夜色中,依稀望见他璀璨眼眸,这一瞬,只觉,他,竟能将世间一切,都看透,就连竟觉,此时他和幻影深藏树后,也好像,已被他识破。 江远洌正疑惑,突见一道寒光在叶翎枫手中飞出,“咔”!那把见到便插在江远洌和幻影藏身的这颗树上,如果再偏几寸,恐怕就插到了江远洌脸上。 难道,真的被他发现了?倒不如干脆现身。江远洌的心,骤然一阵跳动,正要起身,却被幻影拉住。旋即,又听到那个清冷而好听的声音。 “江远洌为什么要杀她?”从麻子惊异的表情中,叶翎枫已看出他猜得不错。 一八五、更增喜欢 “去房中坐坐吧。”宁初婉的声音清晰传入江远冽耳中。 这个女人,又一次主动邀请这个男人去她房中!冷眸看向宁初婉,此时,他恨极了这个女人,只是,月光下的她,偏偏如此柔美动人,还令他,如何去恨? “也好,咳……”叶翎枫淡淡的说,咳嗽时,已被宁初婉扶住,走进了小院。 “吱……”院门被关上,江远冽却还在看着那扇大门发呆,夜风微凉,却只觉心烦意乱。 许久以后,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宁初婉和叶翎枫并肩走了出来。道别一句,叶翎枫便缓缓远去,而,她,竟站在院外,不舍的目送他背影。 等她终于回院,江远冽才在树后起身,轻步向叶翎枫的背影追去。 “咳咳咳……”叶翎枫突然止步,抚胸,痛苦的咳嗽起来。 江远冽也警惕的在离他十步远的距离停下,此时,倏见人影一闪,一个蓝衣女子站在了叶翎枫身边,轻轻的为他捶起背来。 是她!那个,他曾在海边和地下酒馆见到过的女人,原来,这个女人也会武功,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江远冽眼眸骤冷。 “楼主,你还没有复原,独自外出,很危险的。”祝青岚关切的说。 楼主?为什么,她这样称呼他?难道……风雨楼!这个词汇骤然在脑海中闪过。难道,这个男人,就是他那个神秘江湖组织----风雨楼的楼主?! 骤然感到一阵心惊,此时,又听到叶翎枫清冷的声音。 “走吧。” 短短二字,却透着无尽的清韵与威仪。 叶翎枫和祝青岚缓缓离去,江远冽小心的尾随在后,走不多时,就见他们上了一辆早就停在原地的马车,快速远去。 …… 江远冽回到院中时,幻影已在等候。 幻影拱手,“王爷,属下已经将麻子抓来了。” “嗯,在哪里?”江远冽淡淡的说。 “就绑在后面那间灶房里。” “恩……”江远冽点点头,郑重说道,“我怀疑,那个人就是风雨楼的楼主,他一定还会来找宁初婉的,所以,本王要你盯紧了他,以尽早查明风雨楼总舵所在之地。” “是,王爷。”幻影拱手领命。 “还有……以后,你要时刻保护宁初婉的安全。只要她离开这座院子,无论去到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而且,她每天去王府和回王府的路上,你都要暗中保护。” “是,王爷。”幻影恭敬的答应,还是不懂,他为何要如此保护那个女人,他可是他仇人的女儿。 “恩。备好马车,本王要回府。你,就留在院中保护她的安全。”江远冽说完,转身,走向后面那间灶房。 望见江远冽,麻子的脸登时扭曲,“王爷,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已经照你说的做了,不知道怎么又得罪了王爷。” “既然你没有得罪本王,为什么还说自己该死?难道,你出卖了本王?”江远冽嘴角轻勾,一贯的玩味语气。 “不……小的没有出卖王爷,小的不敢,不敢……” 江远冽挥手,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俯身,寒光一闪,骤然斩下。 “王爷饶命!”麻子惊慌的喊叫。 “嗤!”的一声,将麻子绑在炉灶上的麻绳已被斩断。江远冽一把将他揪起来,“跟本王回王府!” …… 次日,早晨 宁初婉推门走进那间卧房,却发现,江远冽正坐在书桌旁,手里捧着她昨日看的那本书。 这个男人,在她房间里做什么?宁初婉愕然间,却见他闻声抬头,悠然向她看来,“昨夜睡的可好?” “恩。”宁初婉防备的点点头。 江远冽拿着书卷,起身,缓缓向她走近,站在她面前,眼神,竟是莫测。 倏然,他捧起书卷,缓缓的读,“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厥,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倚户,照无眠……” “这首词,你写的?”他挑眉,疑惑的看着宁初婉,在她眼中,读到的,却只有沉静。昨夜回府,他辗转难眠,即兴来到宁初婉房中,坐在她常坐的位置,看她爱看的书,看到最后,竟见了空纸上一行行俊秀字迹,优美词句,不禁令他眼前一亮。 宁初婉微微一愣,随口承认,“是。” 这是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她尤为喜欢,昨日,实在太闲,她就信手写了下来。而,这个男人,与他能少说一句是一句,她懒得解释,而,这朝代,比苏轼诞生的年代还要早上数百年,他,自也不会听说过这首词。 “哦?”一抹异样的光在江远冽眼中一晃而过,这女人,竟如此富有才华,而,竟是藏的如此之深,直到此时,才令他发现。她,从来都是如此淡然,如此内敛,也令他,更增喜欢。 “现在,陪本王走一趟。”江远冽忽而丢下书卷,深深将眼中欣赏全部隐入眼底。 大清早,这个多事的男人,又要干什么?宁初婉的心,微微一颤,却听到他磁性的声音,“难道,要本王抱你走?” …… “砰”!江远冽一脚踢开那扇紧闭的门,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的人惊恐的抬起头来,那张满是麻子的脸旋即映入宁初婉眼中。 怎是这个男人?他,不是江远冽几次派去杀她的杀手吗?怎么,却被绑在这里,反而像他的犯人一般?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又是这个高明的男人在搞鬼。宁初婉心中疑惑搅成一团,抬头时,正见江远冽墨色的瞳眸,他的静冷与深邃,她还是望不到边。 “经本王所查,这个人,曾三番几次的想要对你不利,本王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审问他。”江远冽冷冷看着麻子,刻意躲开宁初婉的目光。此事,他问心无愧,只是,为什么,他还要躲着她,这样怕见到她淡然而怀疑的目光? 一八六、发泄 黯淡油然而生,江远冽努力做到最冷,许是,为了藏住眼中那抹无奈,想要骗过了她,也骗过自己,不令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渴望得到她的信任。 “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审问?”宁初婉淡淡的道。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但,在他面前,她从不敢肯定自己的预感。毕竟,他要做什么,她从不知,他的目的,而,他的心,更是被彼此远远隔绝,他的意思,她不敢奢求猜测到半分。 他幽冷说道,“不为什么。”说话时,纹丝未动,连异样的眼光,也全都藏住。 宁初婉登时语塞。 他漠然一句话,就已证明,她预感又错。一种感觉不觉涌上来,隐隐的,淡淡的,竟似失落。 江远冽忽然低头,狠狠的,一把抓住麻子身上的麻绳,“现在,对她说,是谁派你杀她?”重重的用力,他将莫名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攥紧了麻绳,勒的麻子肌肤生疼。 这个男人,又在演戏吗?只是,他对麻子这样恨意相对,仿佛,这个男人,曾伤害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太逼真。 “是,穆雨晴,穆雨晴雇我杀你。”麻子抬头,看着宁初婉痛苦的说。 清淡的眼中,骤然闪过一波涟漪。脑海里倏尔闪过昔日穆雨晴阴险的目光,那个女人会雇凶杀她,她一点都不觉意外。然,这个男人,这样做,却太出乎她意料。 难道,以往,真的是她误会了他?可是,昨晚,麻子明明又说,是江远冽派他杀她的,是不是,今天,他被他逼迫才说是穆雨晴?然而,这个男人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越想越觉迷茫。 江远冽倏尔抬头,不想,正望见她满目迷茫。她,柳眉轻蹙,怔怔发呆时,那般静雅模样,更是美到极处。只是,她无神的眼中,那种浓浓的怀疑,还是令他不愿多看。 她,一定是在想昨晚的事吧。其实,他多想解释,昨晚,他派麻子去,并不是让他去伤害她。可,她一向防他疑他,就算解释,她怎会信?况且,他若是说了,这件事,她一定会对那个男人(叶翎枫)说起的吧,那么,他岂不是就会暴露了自己? 凝了眼眸,江远冽心乱的厉害。猛的丢开麻子,起身,猛的大声吼,“来人,将这个杀人凶手斩首示众。” “王爷,不要啊,奴才再也不敢了,王爷……”麻子吓得脸色焦黄。 蹙了眉,听到他喊声,江远冽更觉烦躁,猛的转身,大步跨出门去。宁初婉讪讪的看着麻子,他这副低三下四模样,真是悲哀。 麻子抬头,看向宁初婉,“宁姑娘,我罪该万死,不该那样对你,我是杀手,穆雨晴出钱,我就做事。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求求你,宁姑娘……宁姑娘……宁姑娘……” 宁初婉转身出了小屋,再也不理这个丑陋的男人。他此时,是可怜,只是,想起在山野里那次,她就感觉,这样的人,不值得可怜。 只是,他已是将死之人,该不会说假话了吧。派他杀她的人,抑或,真的就是穆雨晴吧,轻轻抬头,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江远冽,只望见,他背影。 他,长发随风,衣袍飘然,高大飘逸,怎么,她看来,却感觉到一阵孤寂?他的心里,竟好像藏着数不尽的悲凉。 宁初婉一阵失神,江远洌却回过头来,目光在她脸上掠过,旋即回头,匆匆远去,再不看她一眼。 两个侍卫将惊恐呼喊的麻子托出小屋时,宁初婉才回过神来,然而,此时,江远洌已然走远,飘逸背影,那般清冷。 …… 江远洌坐在书房,反复拿起毛笔又放下,总觉心神难安。抬眸闭眼见,眼前,似乎总晃动着一条淡静身影,那般平静,却惹起他强烈的不安。只想去她房间,无时无刻的盯着她,就算她不理,他也心安。 然,一次次的踌躇犹豫,对她的某种感情,他还是不愿想的太清楚。 “叩、叩、叩……”轻声的敲门声这时响起。 在江远洌听来,却是烦躁,不奈的蹙眉,“进。” 侍卫走进来,低头道,“王爷,有人求见。” “谁?”江远洌声音简洁。 侍卫,“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奴才并未见过他。” “不见。”江远洌摆手。 “是,王爷。”侍卫说完,转身而去。 江远洌不安的喝着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竟是那侍卫去而复返。 侍卫,“王爷,那个人说有重要的事要见王爷。” “本王说了,不见!”江远洌有些怒意。 侍卫,“可是,王爷……他说,是关于风雨楼的事。” “哦?”江远洌一凛,“速速带他来见本王。” “是,王爷。”侍卫离去,不久后,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无声无息的走进了书房。 “王爷。”中性的声音传来,略带几分冷意,男子低头,行礼,然后抬起头来,无声无息的看着江远洌。 这个男人,脸色苍白,竟似大病初愈般模样,长发散乱,周身散发着一种将人排斥在外的气息。凤眸未眯,凭借敏锐的眼光,江远洌知道,这个男人,绝非善类。 所以,他声音偏冷,“你是什么人,因何要见本王?” “王爷想铲除风雨楼不是?我恰好知道风雨楼总舵的地方,也恰好可以帮你。”男人平静的说,深邃的眼中划过一道冷光,嘴角,亦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 “王爷,属下查清那个人的身份了。”昨日赶车的马夫敲门进了书房,低头躬身低声。 江远冽举笔批阅文件,只在口中挤出一字,“说。” “他是城中苏大户家的公子,苏冷。” “是他?”墨瞳一冷,江远冽手中毛笔一颤,浓墨滴在纸上,殷出一片黑迹,却不抬头,一缕寒冷却在心中悄然滋生。 一八七、情与爱 “就是他,王爷,三年前,宁王妃嫁入王府前,他和她有过婚约。”马夫继续说。 忽而抬头,江远冽眸泛冷光,“多嘴,出去。” “是,王爷。奴才就先告退了。”诺诺退去,江远冽冷却的目光,他不敢正视。 放下毛笔,江远冽心又乱。昨日就觉异常,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果真不简单。只是,那时,她却为何装作不认识他?而,过了三年,那个男人,怎么又突然出现?还嫌不够乱吗? …… 傍晚时分,宁初婉出了王府。府外,还是以往情景,然而,此刻,她却突然感觉少了点什么,只是,却说不清,走了许久,她才知,原来,少了的,竟是谢子言的等待。 这几天,谢子言依旧每晚都去找她,自从三年前至今,始终如一。可是,怎么,她却感觉已与他好久不见? 难道,他已开始疏远她,难道,他对她,早已不在乎了? 可,让他在她身上全部收心,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又是什么,她会有种莫名的空落感?也许,想太多了吧,自从苏冷出现,她就感觉异常的孤单。 “咔!”树枝折断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宁初婉转身,身后却空荡荡一片。 听错了吗?她一蹙柳眉,缓缓转身时,就看见落满树枝树叶的地上那个不够明显的脚印。脚印上,一枝脆干的树枝已经折断,方才的声音,显然是那时发出来的。 果然是有人在跟踪,宁初婉深吸一口冷气,依旧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转身,继续向前走。 是谁,又在跟踪她?那个抓走娘的神秘人吗?可,这里离王府不远,他不敢出现在这里吧。傍晚的风吹过,凉凉的,宁初婉只觉得冷。一步、两步、三步……某个瞬间,宁初婉毫无预兆的回头,身后,却依旧空荡。 就当,什么都不存在吧,反正,她被跟踪,也不止一次。 街道,集市上,人们来来往往,一片昌盛景象。热闹的地方,宁初婉却更加感到孤单。加快了脚步,她匆匆想要离开。 “初婉……”他的声音响在她左边。 息壤集市中,显得飘渺无力,传入她耳中,却显清晰。 这一刻,宁初婉的心便突突的跳起来,正找寻,苏冷已小跑过来,到了她面前,长发简单束起,青衣飘逸,干净明朗的俊脸上偏偏残存了一些类似愁绪的东西。 他渐渐向她靠近,脸庞也越发清晰,只是,她看到的,却是他几百年后的样子。 “初婉,我们好好谈谈可好?”苏冷伸手,轻轻将宁初婉小手握住。昨日,此时,在此遇见,所以,今日,他早早等候在此,期望能再次遇见她,天可怜见,竟让他如愿。 她却惊颤的将手甩脱,羞涩满面,讪讪道,“公子,请自重。”多少个日子了,就算曾经相熟,而今,手被他握住的感觉,却是那般陌生而遥远。 也许吧,此生的他,和来世的他,早已不是一人。倘若真的如此,那些,她曾对他的爱与恨又如何能加到他身上?那些,此生的(古代的)宁初婉和此生的苏冷的情与爱,她又该如何面对? 心乱了,她不觉轻咬嘴唇,恍恍惚惚的,像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不是说过,此生,要过自己的生活?她便是她,前身的宁初婉发生的事,她不知,也不想知,事情,实在太复杂、太纷乱,她已感觉好累好累。 她眼神轻颤的一刻,苏冷的心,却重重的痛了一下。之于她,他了解了太多,本还以为,就算历经沧桑巨变,他对她也一样的了解,一如,他对她不变的守候。 然,怎么,眼前的她,竟似一个陌生人? “婉,你到底怎么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苏冷神色苦痛,想再靠近,她却退后一步。 心猝然一紧,情字与她绝缘,此时,更是无解。一日夫妻百日恩,况是一年的夫妻,且是曾爱之深切,就算隔世,就算他不是他,只凭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他的痛,映入她眸,也令她觉得心酸。 所以,他的表情,她再不敢直视,转移了视线,她声音很小,“三年前,出了一些事情,以前所有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酸楚涌来,宁初婉努力压制着嗓子里那种酸涩。原来,他和她,注定是无缘的。自从他让乞丐强……暴她,逼她跳楼那天起,她和他的缘分,就完全被斩断了。若是穿越到这个朝代,也是上苍的安排的话,那么,她生命中的男主角,也注定了不再是他。因为,此时的她,早已是个肮脏的烂女人,身子肮脏,心,也肮脏……不然,她为何总是让人为她悲伤,却不能安慰,也没有一点办法。 孤独一生,与爱绝缘,这是她自己无奈的抉择,还是,命运的安排? 真的是这样吗?就算果真如此,她怎么能够,连他也忘的这样干净,情绪更加暗沉,苏冷声音哀怨而坚决,“那,就让我告诉你我们从前的事好了。” 若可挽回,就让他,尽力而为吧,哪怕,希望渺茫。往事,可以忘,然而,她竟连曾对他的那份爱,也忘掉了吗? 初婉,怎可?怎能?如此令我伤怀?我是你的苏冷啊。 “以前的事,我现在还不想知道。对不起,我最近很累……”宁初婉转身,眼中已满含泪水。看不清路,她快步的跑,有些摇晃,却不敢停下。她不愿想,到底是在逃避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跑,不时撞在路人身上,她捂住嘴,却连一句抱歉也不敢说,生怕一开口,哭声就会冲口而出。 又是为何,令她如此伤怀?有些事,是人声明中的记号,就算竭力的想忘,它却早已在心中深深烙印。 本可将她抓住的,然而,她去的那样匆忙,好似躲他避他,怎么也不想见他,苏冷便愣在原地,全身怎么也腾不出一点力气。她背影已远去,在他眼中,却还熟悉,一如那个常出现在他梦中的倩丽身影,只顾远去,看不出对他一点的留恋。 婉,我会守候在此,也相信,终有一天,你还会回到我身边。 冷不防,宁初婉撞在前方的男人身上,险些跌倒,她好容易站稳,低着头正要离开,却被那人抓住肩膀。 “出什么事了?”浑厚而关切的声音扑下。 一八八、舍身 “出什么事了?”浑厚而关切的声音扑下。 认出那声音,宁初婉抬头看他,眼中两汪泪水就无法再藏住,潸然滑落。 见她眼泪,谢子言柔肠寸断,轻轻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问,“初婉,怎么了,又是谁惹了你?” “只是,想哭。”离开谢子言怀抱,他已伸手,为她拭去眼泪,关切眼神,令她不觉又想逃避。 “婉,回家吧。”谢子言轻声说。今天,谢府上出了一些事,耽搁了,他来接她便错过了时辰,马车行到这里,见到在人群中闷头冲撞的她,他便下了马车。总之,是他不好,没有按时去接她,他自责。 “恩。”宁初婉点点头,无神的和谢子言走向不远处的马车,上车前,终是忍不住回头,望见呆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苏冷,又觉一阵苦涩。 谢子言循着宁初婉目光望去,亦看见了苏冷。那种哀沉的眼神,是痴情的男人无比失落时才会有。 只是,这个人又是谁?怎么,他为之痴情的人,竟好似就是初婉? 上了马车,宁初婉静静坐着,目光有些发散,沉默着,一个字也不想说。 虽被疑问萦绕,但,见宁初婉这等模样,谢子言也不多说。她要安静,他便给她,他总是知道,她想要什么,只是,却从未明白她的心。 她柔弱,他知道,她倔傲,她也知道,他却惟独不知,她对他是何感情。也许,情字,本是无解,是他奢求太多罢了。 …… 早晨,宁初婉进了房间时,竟惊讶的发现,东侧那堵墙已经被凿开,上面多了一扇木门。木门开着,她正能望见坐在书房中的那个男人。 自然,江远洌也正能看到她,此时,他手拿折扇,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双眸,正温婉盯着她。 宁初婉低下头去,装作没看到他眼神,正在想他这样做的目的,他却已开了口道,“宁初婉,别忘了本王的早茶。” “是,王爷。”她不冷不热的应付一句,泡了早茶,送到他书房,然后默不作声就离开。 这个女人,这么大的变化,竟不问一句,真的是不在乎吗?可,他分明看到,她看到那扇门时,眼中那抹惊诧。恐怕,只是不想和他多说话罢了,江远洌隐隐有些失望。抿一口茶,他情不自禁又抬头看向坐在椅上的宁初婉。从今以后,他就能天天看着她了。 宁初婉手里捧一本书,坐在椅子上,面向窗外,想安心读书,却总觉有两道怪怪的眼光在侧面盯着他,转头,正看见江远洌低下头去,好像刚才就在看她。又觉脸颊发热,最近,谢子言总是给她买些大补的东西,硬逼着她吃,看来,真的是血气过旺了,竟动辄脸红。 …… 不觉又过了几日 夜空清澈,徐徐晚风吹过这片院落,今夜似乎格外安静。叶翎枫抬头,望着那轮明月了,千年了,它依旧皎洁,竟似不曾变过,一如他守候的心。 忽又想起千年前那个月夜,一如今日,他和她相携望月,省却了太多言语。 而,此时的她,又在做什么?会否,想起他? “咳咳……”他秀手抚胸,伤已好了,却一直未曾去见她,近来总感不安,心里隐隐觉得好像要有事情发生。 “啊……”一声惨叫突然在临院传来,旋即,叶翎枫便察觉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杀气。清眸微颤,他化作一条长影,飞出院中,临院,风雨楼的人,已经与突然来袭的人战成一团。 剑光如飘羽,血与火,早已蔓延。 叶翎枫蹙眉,眉宇间已锁了一抹杀气。早想到血煞会来了,所以,他早有准备,风雨楼的人,就连睡觉,兵器也放在枕边。 寒光一闪,一把长剑向他刺来。叶翎枫斜身,轻描淡写便夺过此剑,扬手,手中短剑已迎上,游刃与那人剑锋之间,一剑封喉。 那人倒下时,他已如蝶般飞起,一个飘然转身,周围一圈试图暗算的人已纷纷倒下。 血腥扑鼻,便隐隐勾起他胸中痛疾,“咳……”他掩口而咳,血染红唇,看着眼前自己人频频倒下,眸色更凉。 不时还有成群的黑衣人涌进院子,用的从门而入,有的直接飞跃院墙,周围其他院子里,也是火光冲天,叶翎枫知道,每个院子,都是这样的情景。叫喊声、兵器撞击声连成一片,形式越乱,他就必须越安静。 血煞的消息,他一直掌握,怎却不知,他手下,何时多了这许多人手?江湖中,风雨楼可谓独占鳌头,而,血煞一派,恶名在外,怎会有人帮他? 一道蓝影闪过,祝青岚已站在叶翎枫身边,“楼主,他们人比我们两倍还多,属下护送你离开吧。” 叶翎枫这才细细看她,只见她娇美脸庞,已沾了几滴血迹,蓝衣上,已有几处剑痕,有血渗出,还好,伤的不重。 她跟随他,已有十一年了吧,捡她回来时,她还是个刚刚懂事的小姑娘,转眼间,竟已出落成此般亭亭玉立的貌美模样。本不想,让她,卷入江湖风波之中,曾几次派人送走了她,好让她过平常人家的生活,而,她总是一次次的回到他身边,不离不弃。 若是平常,她也该嫁人了吧。抑或,是他连累了她。望着她,他竟似看到,多年前她那副孩童模样。历经了岁月,身边的人,一个个变了容颜,而只有他,一如往昔,始终未曾变过。 她呢?宁初婉的脸,此时倏然飞入他脑海中。多年后,她也会在时光之中老去,而,他,却无法与她白头偕老。 寒光乍然划破夜空。 “楼主。”蓝惊呼一声,奋不顾身的向叶翎枫扑来。 “嗤,嗤。”两支飞针没入祝青岚身体,她竟用身体,为叶翎枫裆下飞镖。 “蓝……”不祥的预感潮水般席卷叶翎枫全身。 首发 一**、别了,我的初婉 关键词:罪妃倾城正文一**、别了,我的初婉 罪妃倾城 一**、别了,我的初婉 | 只觉双目疲惫,祝青岚眼前迷蒙,声音也已虚弱,“他们人多,楼主,你快走……”说着,身子已经垂软的向地上滑落。()点www 叶翎枫俯身,右手托住她后背,左手却扣住她脉搏,为她把脉。她,面容憔悴,俏目无神,眼睑疲倦的撑着,竟似垂危。 此刻,叶翎枫仿佛回到了千年前那个地道,抱着弥留之际的宁初婉,哀恸、悲愤、惋惜而绝望。难道,蓝也要因他而死?心细的他,其实,又怎能不知,她对他的爱慕?她看他的眼神,说话的语气,还有,对他早已超出护法对楼主的那种应有的关切,他都曾察觉。 爱之深切,是藏不住的。 只是,她的这份爱,他不能要,也要不起。他的存在,只为宁初婉一人。 因此,他故作不知,然而,这个傻女人,为他,竟舍身不顾。 一条条黑影如同一个个巨大的蝙蝠一般从院外飞进来,向叶翎枫所在的方向降落。 “保护楼主。”院中一声高呼,十几个风雨楼的人快速向叶翎枫跑过来,保护在他周围。 手指在祝青岚脉搏上移开时,叶翎枫终于舒一口气,“飞针未伤及你要害,只是针上有**。蓝,你先睡了,我不会将你抛下不顾。”说着,叶翎枫轻轻将祝青岚平放在地上。 她,早已安睡,叶翎枫的话,她或已听到,不然,洁白的脸上,怎会微带笑意? 院中,已躺了不少死伤者,蓝躺在地上,他们会以为她已死,并无危险。 叶翎枫起身,短剑在手,剑眉紧锁,清癯眼中,光芒呈极美的寒彻。凌然无惧,而,清淡若风,傲视的王者,亦没有他这等凛然飘逸气质。 “楼主,我们护送你回去。”围在叶翎枫身边的一人说道。 叶翎枫踏出两步,声音坚决,“不,今天我们并肩作战。”说话间,挥剑将身边来袭的两个黑衣人斩杀。 “并肩作战,并肩作战!”见楼主神威,风雨楼的人大受鼓舞,齐声高呼,当下,战力大增。 然,黑衣人接连不断的涌入院中,风雨楼的人就算勇猛,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不知过了多久,叶翎枫周围的同伴竟一一倒下。他孤身一人,被三十几人团团围在正中。 今天,恐是在劫难逃了。就算,这三十几人,不能将他如何,但,后援还会持续不断的涌来,就算他武功再高,他们不能伤他分毫,他迟早也有累倒的那一刻。 就这样,结束了吗? 可是,心爱的人,还不知他的心意。她的模样,他也还没看够。 “杀!”一声令下,三十个人,三十样兵器向他刺来。 他挥短剑,轻描淡写,飘逸间,剑剑封吼。胸中憋闷难受,他用一口内息压着,不咳出声,早已疲累,他却不停顿,只要一息尚在,他就不会放弃。 江远冽纵马进入院子,立即便见挥剑如雨的叶翎枫。 这个男人,一身白衣,身上血迹,斑斑点点,火光中,很是明显。只是,他剑姿飘然,剑光到处,便有人倒下。 听说,只有内心纯粹而宁静到极致的人,才能施展出这种惊世骇俗的剑法。如蝶似风,他仿佛旁若无人的飞舞,人剑合一,早已超出凡俗。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舞剑。 泼墨般的宁静,完全脱离了这个血与火交织的血腥环境。 静雅淡泊……怎么,此刻,江远冽突然想起宁初婉来? 那个女人和眼前这个男人,竟有着一种那般相似的气质,抑郁流淌,此一时,他竟黯然的感觉,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能和她般配。 忽觉烦躁,江远冽凝了眼眸,在背上取下弓箭,弯弓搭箭,对准了叶翎枫。冷箭难防,况且他箭术出众,这一箭下去,这个男人,就算不死也伤。 眸已狭长,他拉满了弓,“嗖”,却一箭射向空中。 背后伤人,这种事,他终究不屑去做。而且,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杀掉这个男人。 挥手一剑,叶翎枫斩杀最后一人,站立原地,抬头,看见稳坐马上的江远冽。 原来是他,血煞竟然找到了王府的人相助。清冷眸中微有一丝颤动,此时,叶翎枫微微感到一些眩晕,他的力气都快用尽,但他硬是咬着牙坚持到此时,连手指,也都在颤动。 从他突袭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吧,这期间,这个男人,难道就不停的舞剑,就算换做了他,也该累倒了吧,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念支撑着他始终不倒?正想间,便清楚的望见叶翎枫目光,经历了腥风血雨,那双眸子,竟还是晶莹剔透,那般纯粹。 没有恨,没有怒,有的只是寂静,一如他的人,清冷仿佛得道的仙人。 就是这个男人,叶翎枫,风雨楼的楼主,在江湖,呼风唤雨,令他,也感觉岌岌可危。只是,他为什么要铲除他,只因他势力之大,威胁王府,威胁朝廷,可,风雨楼做的,都是些为人称道的事,只是因为怕他造反,他就要除掉他吗?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叶翎枫,他突然想改变主意。 可,这个男人,明明和宁初婉关系不明。江远洌轻轻蹙起眉,不知何时,自己竟变得这样心软。 此时,一条黑影骤然飞入院中,站在江远洌马前。 叶翎枫举剑,眉宇间登时锁上一道杀气,血煞,这个罪恶元凶终于现身了。他冷笑,亦是美的惊天动地,然而,此时,突然一阵心痛。 “咳咳咳……”他重重的咳,只觉眼前发黑,不祥的预感旋即压抑而来。 血煞面露喜色,瞬间挥剑,一剑刺向叶翎枫胸口。 叶翎枫已经感觉到血煞的偷袭,然而,此时的他,已是筋疲力尽,痛心的病突发,他根本没有力气压抑,更没有力气去招架。 苦等千年,却逃不过今天。别了,我的初婉。若有来世,让我再等。 一九零、爱有多深 罪妃倾城http:www.doxiaoshuo.com/html/6/6026/ 一九零、爱有多深 如果,这已经是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就让他,用这仅剩的时间,去思念,最最心爱的人。 于是,叶翎枫轻轻阖上眼眸,脑海中,便翩然翻飞起宁初婉的影。那影近了,近了,她美而静雅的脸,现他眼前,竟是那般清晰。 淡然的气质,澄清的眼眸,一切的一切,都令他火烧般的心,骤然清净。也只有想起她,他才能达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寂静境界。 胸中登时疏朗,叶翎枫缓缓睁开眼时,血煞的剑还在他身前几寸远处,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时间,在叶翎枫眼中仿佛放缓了脚步,他轻描淡写的一侧身,就躲过了血煞的致命一剑。然后,他看到血煞的脸惊恐的扭曲,见了鬼一般。 手一挥,叶翎枫手中短剑向血煞斩落,血煞来不及出声,已经横尸当场。 江远冽高坐马上,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看到的,却是如此惊人一幕。血煞快剑如风,刺向正在咳嗽,看似没有还手之力的叶翎枫,然后,就见叶翎枫闭上了眼,血煞的剑眼见就刺中了他,他却化作一条影,闪开,然后,出手如闪电,将血煞斩杀。 “江远冽。”叶翎枫举剑,斜指江远冽。瞬息之间,他仿佛脱胎换骨,较之方才,更增了几分寂静,“风雨楼与朝廷素无恩怨,为何这般?” 江远冽冷眸,声音幽冷,“朝廷要灭你,不需要原因。” 可是,又有谁知,他真正出兵的原因,竟是因为那个女人?非但无人知晓,就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然而,想起宁初婉和叶翎枫的亲密画面,他总觉压抑。 “朝廷?呵呵……”叶翎枫淡淡的笑。朝代变更,他见了多少?朝廷?一如那些曾经的繁华一般,在他眼中,只是浮云不过。 只是,看破尘俗的他,又怎能听不出,江远冽声音中刻意想藏住的那种牵强?还有,在他幽冷的眼中,叶翎枫似乎看到宁初婉的身影。 他,难道是为了初婉吗?可是,当初几乎派人杀掉初婉的人,也是他。我的初婉,你和这个人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 “叶翎枫,今天,本王可以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甘愿俯首称臣,归于朝廷,今天,我可以不斩尽杀绝。”江远冽坐在马上,只是,怎么却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俯首称臣,归于朝廷,俯首称臣,归于朝廷……”叶翎枫反复念着,倏然,冷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沾血白衣,随着笑在轻轻颤动,至美的脸,清冷的剑,一切的一切,都在他清冷的笑声中,烟消云散。 天下,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他若想要,也只不过唾手可得。功名,又算得了什么,在他眼中,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她,宁初婉。 他的笑声,江远冽听来,只感觉到,无尽的嘲讽。 王府的官兵们涌进来,围在叶翎枫周围,看着眼前情景,都被震住。 末了,叶翎枫止住笑,“江远冽,你说,今天是我落在了你手里,还是,你落在了我手中?”他抬眸,清冷面对江远冽霸冷的目光。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这般轻易的,就令江远冽的霸气,归于沉寂。 江远冽倒抽一口冷气,突然,就见他化作一条长影,向他袭来,他武功不弱,竟然完全没有招架余地,身子一轻,已经被叶翎枫提着落到马下,叶翎枫手中那把短剑早已横在了他咽喉上。 “王爷,现在,是谁威胁谁?”叶翎枫声音在江远冽耳后响起。 江远冽倒抽一口冷气。不久前,见他在院中飞舞,他便知,他武功纵使比他高,也不可能轻易将他制住,而,血煞也说过,他的武功和血煞不相上下,只是,方才,他轻而易举的就斩杀了血煞,此刻,又随手将他拿下,诡异的匪夷所思。 血煞偷袭他时,他闭眼的神态,似乎在想念至爱的人。该是,在想宁初婉吧?难道,想到那个女人,他才会有这种超脱的变化?一个男人,在身处绝境时,还能去想另一个女人,他知道,那意味着他对宁初婉的情,已经深入骨髓。 此刻,又想起宁初婉对叶翎枫关切而心疼的画面,江远冽倏然感到无尽的失落,一恍惚,竟然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声音黯然无力,“动手吧。” “王爷……”一名官兵惊叫一声,旋即跪倒在地,拱手,“请公子放过王爷,我们甘愿退兵。” 紧接着,周围王府的人全部跪倒,齐声求情,“请公子放过王爷。” “放肆,你们怎能跪别人,都起来!”江远冽大吼一声。 一群人却还是跪在地上,不起来。 江远冽一脸尴尬,只是,他的属下,是为他下跪,此种情况,又让他再如何发怒?这时,他听到叶翎枫的声音。 “方才,如果你射出那一箭,我也活不到此时,走吧。”叶翎枫收起短剑,淡淡的说。 原来,连这件事他也知道,江远冽心中又是一凛,冷冷的说,“我并不是想放过你,而是,那样的事,我不屑做。” “我也并不想杀你。风雨楼不会干预朝廷的事,希望你也别再冒犯我风雨楼。从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叶翎枫淡淡的说,突然,眉头痛苦的皱紧。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江远冽转身上马,正要掉头,又听到叶翎枫的声音。 “江远冽……” 江远冽勒马,回头看向叶翎枫。 “如果你再敢做伤害初婉的事,我随时都可以让你付出代价!”威胁的声音,冷的坚决。 初婉……如此亲切的称呼。叶翎枫冰冷的话语,如一把尖刀,刺穿他胸腔,透心的凉。突然感到一阵愤怒,他冷声高喝,“没有人能威胁我!”说完,用长弓狠狠的打在马背上,马狂乱的跑远。 看着一群官兵渐渐退去,叶翎枫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仰面摔倒在地上。 读小说有速度,更安全!www.doxiaoshuo.com 首发 一九一、情字何解 罪妃倾城http:www.doxiaoshuo.com/html/6/6026/ 夕阳照红这座府院,桃花就要开败了,此时,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息。宁初婉喜欢这样的味道,所以,她走的很慢。 今天,江远洌竟然一整天不在书房,她也得了一天悠闲,在房中和冬霜看了一天的书。走出府院不远,一辆马车突然迎面而来,缓缓停在她身边。 是谢子言吗?宁初婉条件反射的以为 然而,车帘掀开,下车的却是两个陌生女子。一红一绿,一左一右站在宁初婉身边,神态甚是恭敬。 “宁姑娘,上车吧。”红衣女子笑道。 隐隐觉得他们没有敌意,宁初婉还是疑惑的问,“你们是谁,要我去哪里?” 不远处,幻影蹙起眉头,屏住呼吸,听着他们说话,然而,只听到宁初婉问话,女子回答的声音很小,他听不清楚,只知道女子说了些什么,就见宁初婉被他们扶着上了马车。 幻影微微一愕,正要追上去,忽觉两道疾风向面门打开,匆忙接住,发现竟是两颗女子戴在头上的珠子。而,就在此时,马车已经加速驶去,越来越开,他是追不上了。 “宁姑娘,有人跟踪你,你知道是谁吗?”红衣女子格格笑道。 宁初婉无奈的摇摇头,那天就知道有人在跟踪了,而今,她也无心想这个,心中所想的,只有叶翎枫的安危。 …… 郊外大院,虽然现场已经打理过,但,空气中还残余着淡淡的血腥味。火烧过的痕迹,也还明显。 宁初婉走进院子时,心里就有种隐隐的担忧。 一间宽敞的房中,几盏油灯正安静的燃烧着,床榻边上,祝青岚一脸关切的看着叶翎枫的脸失神。 身为护法,她当是很警觉的,可是,宁初婉走了进来,她竟浑然不觉。 他,脸色呈一种缺血的白,虽还是美,宁初婉却无心欣赏,只是感到无尽的疼怜。紧闭着眼,翘起的睫毛似是描墨。 “枫……他怎么了?”宁初婉细细看着叶翎枫的脸,完全没注意到,这个称呼,已经有些过了。 祝青岚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就望见宁初婉满脸的关切,“王府的官兵和血煞联手来犯,楼主不肯抛下我们逃走,孤身奋战……” 说着,眼泪已经在祝青岚脸上滚落。 宁初婉不安的心,一瞬间悬的更高,“那么,他现在还……好吗?”她想问,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只是,话到嘴边,就被一种过于浓烈的悲伤压了回去。 叶翎枫,在她心中,似乎有一种永恒的感觉,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她而去。但是,此时的她,分明悲伤的厉害,突然,也想像祝青岚一样,让眼泪流下来,可是,她不要……她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于是,她抬起了头,忍住了酸涩,仿佛祈求的看向祝青岚。 “楼主他疲累过度,旧伤复发,昏迷了过去。”祝青岚流着泪说。飞针上麻药的药效褪去后,她便醒了,取出飞针,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便也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叶翎枫伤的不轻。 宁初婉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关切的问,“他什么时间会醒?” “楼主已经昏迷了快一个多时辰了,期间,他含糊的叫过宁姑娘的名,所以,我派人去请你,宁姑娘,你和楼主单独待会儿吧。”祝青岚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宁初婉望着祝青岚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印象中的她,是个坚强的姑娘,抑或是和叶翎枫相处久了,沾上了他的清冷,见得最多的,是她淡淡的模样,而,刚刚,她的眼泪却流的那样无助。她知道,女人,只有对心爱的人,才会这样。 缓缓坐在床边,望着叶翎枫白皙的脸,一种深埋心底的感情,悄然滋生了,溶解了,浓浓的,再也化不开。 就仿佛,这个男人,她曾全心全意的爱过,而且,爱的那样彻底,渗入骨髓,溶入血液。多少个日子里,她不敢面对爱情。然而,只有在叶翎枫面前,她才能够安静下来,真真正正的去想一想。 也许,只是错觉吧。她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久,就算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以她的性格,该不会这么快就爱上一个人。 也许,爱情这东西,本就是这样莫测吧。有的人,日夜相处,也不会有那种感觉,而,有的人,只是一面,就已经倾心。谁又知道,是不是注定……宁初婉突然恍惚。 “初婉……”他虚弱的声音此时传来,双眸却还紧闭,只是在梦呓罢了。 双手握住叶翎枫的手,宁初婉轻轻的说,“我在,枫,醒来吧,我就在你身边。” 迷离中,手上传来的温度,那样温暖,那样熟悉,好听的声音,亦是暖耳暖心,初婉,是你吗?你可在,我身边?是梦吗?那就,让我在这梦中,沉浸下去。 一抹微笑缓缓在叶翎枫脸上绽开,清丽绝美,自始至终,每个瞬间都落在宁初婉眼中。枫,我的声音,你能听到吧,安心的睡吧,我会一直,守在你身旁。 …… 小院,阁楼中,江远洌望着对面院中那个反复徘徊的影,眉头一点一点的皱起。 这个时间,宁初婉该回来了吧,怎么,院子里,却始终只有谢子言在焦急的徘徊? 眼眸渐渐冷却,他端起茶碗,发现茶碗已经空了,于是,赌气的将茶碗摔在桌上。他今天心情并不好,在风雨楼中经历了一场大战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竟然有种怕面对宁初婉,所以,他没有回王府,而是径直来到了这座院中。此时,不见她,却又觉不安。 一条影飘上阁楼,门,旋即被敲响,得到江远洌的允许,幻影才推门而入。 “宁初婉呢?”江远洌劈头盖脸就问。 “回王爷,宁姑娘,被一辆马车带走了。”幻影讪讪的说。 “什么?被谁?本王不是让你保护好她的吗?”江远洌眼眸冷冽,真的是,愤怒了。 读小说有速度,更安全!www.doxiaoshuo.com 首发 一九二、真情告白 罪妃倾城http:www.doxiaoshuo.com/html/6/6026/ 幻影悻悻的低下头,“回王爷,宁姑娘被两个女子带走了,他们武功很高,属下无能……” 江远冽眯起狭长的眼眸,这个属下,无论哪方面,都是王府中首屈一指的,所以他也才会派他去保护宁初婉,而,能在他眼下将宁初婉带走的人----还是两个女人,来历,一定不简单。 脑海中倏然浮现出一张清冷极致的脸,忽然有种隐隐的担忧,江远冽像是猜到了什么,却没有去多想。 “他们对宁姑娘很客气,好像没有敌意,而且,宁姑娘是自愿上车的,所以,请王爷不要……” “够了!谁说本王担心她了。”江远冽突然打断幻影的话,“派人去找了吗?” “已经派了人去找。”王爷现在的样子,明明是担忧,是个人都看得出,他却不肯承认,幻影很是不解。 “你也去找。”江远冽冷声说。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幻影转身要走。 江远冽心中叹息一声,“算了,别去了,她,不会有事的。” “王爷知道她去了哪里吗?”幻影一愣。 江远冽脸一沉,不再说话。 …… “就是这里吗?”宁初婉抬头仰望,巍峨高山,直入云端。 今早,叶翎枫终于醒了,喝了些补血汤药,却执意要带宁初婉来这里。宁初婉不忍心违拗,就搀扶着他前来。 “这座山,名叫圣山,当年,曾是魔教总舵所在。”叶翎枫怔怔看着这座山。回想起那时在山下与宁初婉相遇的情景,虽过了千年,亦还历历在目。 宁初婉悄悄看他,望见他一脸的忧然,哀哀的眸中,似泛着浓浓的思念。不由也伤怀,她小心的问,“你对这里很熟对吗?” 他低头,忧郁的直视她的脸,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这里,当年他们相遇的地方,她竟然,没有一点记忆。 “咳咳……”他轻咳,掩口时,她的手已经抚上他后背。 暖然入心,她是他心病之根源,也是他最好的良药。 “这里风大,你身子还弱,我们回去吧。”她声音关切。 他听来,更觉得暖。勾唇轻笑,他缓缓摇头,然后,握住她双手,深情切切的看着她,“无碍的,初婉,能得到这样的关切,我做什么,都值了。” 宁初婉低下头去。双颊已经羞的通红。以往,从他的眼神和举止里,只是隐隐的觉得,他对她,好像有着一种感情,但,她不能肯定,也不敢多揣摩。而今,竟听他亲口说出这句话来,她的心,彻底乱了节奏。 “对不起,宁姑娘,是我失态了。”松开她双手,叶翎枫眼中有种黯淡悄然隐去。方才,实在是情难自已,而,她的脸红模样,是接受还是排斥,他不明白。 “不……不是啊……我是说,没事。”宁初婉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她想问,为什么,他对她会有这样的感情,好像是,从第一次相遇,他看她的眼神就已经满是爱意了。只是,本就是羞赧之时,此情此景,这敏感的话,又让她如何开口。 心里,也还是喜悦的吧,只是,她抬起头来,望见他淳澈模样,却感觉一种自卑。 “呵呵……”叶翎枫抬指,指向不远处那块光滑岩石,“过去坐坐吧。” “哦,好。”宁初婉讷讷答应着,和他一同走过去。 脸上红霞未褪,柔美的脸,更增颜色,叶翎枫暗自沉浸。 俯身,叶翎枫坐在那块岩石上,突然,就有一种沧桑感。一千一十二年前,这块岩石上,前世的宁初婉曾安静端坐,悠然抚琴。那一刻,是他脑海中,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也是他,永不能忘却的思念。 “咳……”一口鲜血随着咳声震出,落在岩石上。他竟顾不得痛,仓皇俯身,用手,擦去岩石上那抹血迹。 “翎枫……”宁初婉俯身去扶他,他这样的反常样子,令她的心,隐隐作痛。 总觉得,他心里有一些很悲苦的往事,而且,还奇怪的感觉,好像与她有着某种莫名的牵连。但,她从没有合适的机会去问。 叶翎枫站起来,薄唇染了血色,“让你见笑了。”这个她曾坐过的地方,他不能让他的血染脏。 “你对这里很熟吗?我……我感觉你好像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宁初婉终于还是问。 叶翎枫抬眸看向宁初婉,苦涩笑笑,“婉,我给你讲个故事。”说着,已经在石头上坐下。 “好啊。”宁初婉自然而然的在他身侧坐下,转头时,已经看见他脸色悲悯下去。 眯起了眼,他仿佛回到从前。 “曾经,有一个男子,要攻打魔教,却久久不能攻破这座山,那天,他和一个女子在这里相遇,女子就坐在这块石头上弹琴,他们一见钟情……” 宁初婉听着他娓娓道来,想象着他说的故事,突然感觉,自己像融入了故事里,一切,都那样熟悉,这个故事,怎么就像发生在自己身上?而,故事中的男子,就是叶翎枫,故事中女人对他的那种感情,那样的深切,她竟也有同感。 究竟又是怎么了?她闭上眼,一副副画面闪过脑海,她早已,泪流满面。 “翎枫,对不起,我不该,抛下你……” 故事还没讲完,叶翎枫突然感觉到她已经倚在他肩膀上,转头,就看见她布满泪痕的脸。 “初婉,初婉,你怎么了?”他轻轻呼唤。 “枫,对不起,对不起……”她闭着眼,喃喃的说,仿佛,早已沉浸在了梦中。 “婉,你还记得是吗?你还记得。”叶翎枫突然有些激动,墨色的瞳眸中,已经闪动了泪光。 而,她,仿佛听不到他的声音,只顾喃喃的说着,对不起…… 脑海中,飞舞着那些画面,一幕幕,都似是真实的,那种深深的爱恋,甘愿为他而死的深情,此刻,几乎令她窒息。 汹涌的流着泪,她昏倒在叶翎枫怀中。 读小说有速度,更安全!www.doxiaoshuo.com 首发 一九三、有一种爱叫成全 宁初婉睁开眼,便看见叶翎枫俊美关切的脸。【]大文学 “发生了什么?”宁初婉问,只记得,她和他坐在岩石上,他要给他讲故事,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已经是第二次莫名其妙的被一些奇怪的感觉压抑的昏迷过去,而,醒来时,那些事情,她却全不记得了,但是,那种浓浓的爱意,却依旧有些残余。 “没什么,你身子太弱,经不起山风。”叶翎枫淡淡的说,眼中却分明有什么一闪而过,隐匿了,却留下郁郁的余韵。 原来,她醒来,就什么就都忘了,虽然,她眼角泪痕还那样清晰。算了吧,他在心里暗暗舒一口气,已经隔了千年,况且是前世的事,他又怎可强求她还记得? “哦。”宁初婉答一声。她即便是体弱,也不可能连风吹都禁不起,况且,他的眼神,已经告诉她,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却也告诉她,他不想说。因此,她也不问,却感觉,心里空空的。 她最最厌烦,这种空落落,心灵找不到依附的感觉,她可以淡漠,可以安静,只是,此时,她只觉烦乱。于是,她赶忙找到一个话题,问,“王府的人,曾经来过吗?” “恩,血煞和王府的人联手来攻击风雨楼,血煞已经被我杀掉了。大文学”叶翎枫淡淡的说,说起那场恶战,却依旧泰然自若。 “那就好,以后,就不怕有人来犯了,真难想象你杀人的样子。【]”宁初婉松一口气。 “呵呵……”叶翎枫轻挑墨眉,突然怪怪的说,“初婉,你怎么不问江远洌怎么样?” 宁初婉微微一怔,喃喃的说,“那个男人又会有什么事。”这件事,祝青岚提起时,她曾经想问,然而,和叶翎枫一起时,竟渐渐忘下。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从来都是他掌控别人的命运,他的事,用不着她去操心,她自然也不愿去提。 然而,此时,听叶翎枫提起,她突然感觉一种忧伤。她知,叶翎枫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她想解释,然而,究竟该解释些什么? 一时间,她愣住了。 “他没有受伤,应该平安回王府了吧。”叶翎枫接着说,平淡无奇的语气,却刻意将视线偏转到一旁。 宁初婉却隐隐感到受伤,无神的“哦”了一声,两个人便都沉默起来。 片刻后,宁初婉终于讪讪的说,“我已经来这里很久了,我想我该回家了。大文学”子言一定很担心她吧,既然这边叶翎枫没事,她也放心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叶翎枫浅浅一笑,这就分别了,怎舍得? “别,你身子还没好,我自己回去就好。”宁初婉慌忙制止,一脸关切。 落入他眼,便令他感到暖,于是,他笑的倾国倾城,“无碍的。” …… 马车在院外停下,叶翎枫先下了马车,然后,将宁初婉扶下来。 “枫,谢谢你,我们还会再见的。”宁初婉笑道。这便是她委婉的送客吧,不知因何,她没有请他去家里坐坐,还有些顾忌吧,她隐隐清楚,却不愿想的太明白。 “那,保重。”叶翎枫抬眸,深切看着宁初婉,难掩眼中那汪深情。 不敢正视他眼光,宁初婉偏离了视线,“你也……保重。”保重二字,是她以往最不爱听到的词语。总觉得,这词太虚伪,太沉重。然而,此刻,她听他说来,只觉一种涩涩的感动。就让我们,为彼此,保重! “咳……”望见她闪避姿态,他心情沉重,不由轻咳一声。 条件反射的,她扶住他,去拍打他的背。 “吱……”的一声响,谢子言打开大门,正望见院外的情景。 “初……”只说了一个字,谢子言的声音就断掉。 一夜未合眼,他一直在院中等。方才,听到马蹄声,他便出来看看,终于见到了她。 她,总算回来了,只是,此时的他,正搀扶着一个男人,为他捶背,轻柔的动作,关切的目光,他还来不及高兴,就感到一阵阵嫉妒。 宁初婉抬起头来,看到谢子言惊讶的表情,眼眸便隐隐痛了一下。原来,这就是她害怕见到的事情。因此,他没有请叶翎枫进院子,只怕,被谢子言撞见。不是心虚,而是,明知谢子言对她太敏感,他的心,她不能再伤。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事,偏偏又让他撞见。松开搀着叶翎枫的手,这一瞬,她怔怔的,怎么解释?又解释什么?她和叶翎枫是误会?又误会了什么? “子言,我……我……”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完整。 “我和宁姑娘只是朋友,昨晚,她在路上遇到了歹人,被我的人救了,怕她再出事,所以,我今天亲自将她送回来,谢公子不要误会。”叶翎枫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好听若笛,清冷如风,如此的波澜不惊。他,明明是在为她说话,为什么,宁初婉听了,却感觉那样失落? “那,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了。公子既然知道我姓谢,可否告知你的高姓大名?”谢子言淡淡的说,直视叶翎枫,眼光,是冷冷的。 “我叫叶翎枫,谢公子,告辞了。”叶翎枫抛下一句,便转身,视线缓缓在宁初婉脸上晃过。她,不请他进院子,便是怕撞见谢子言吧,她,是,不想让谢子言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吧。既然,她这样在乎那个男人,就让他来,成全她吧! 想着想着,叶翎枫突觉心痛难耐,“咳咳……”血染了红唇,他却再不停顿一步,上了马车,咳嗽着,命令马夫驾车而去。 有种刻骨铭心的爱,叫做无私,有一种无私,叫做成全。婉,此生,我尊重你的决定,无论你选择谁,我都会成全你的幸福。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声,在急促的马蹄声中,竟然还是这样明显。 宁初婉听得心痛,这一刻,眼睛刺痛的厉害。再也顾不得什么,她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大声喊,“叶翎枫,保重!” 一九四、重重的耳光 傻瓜,又不是不再见,怎么,就像永别一样?叶翎枫默默的说。 “初婉……”谢子言走过来,轻声说。 宁初婉目送那辆马车远去,怔怔的,还在发呆,好像没有听到谢子言的话。 “婉,别再看了,他走了。”谢子言又说。 转身看向谢子言,宁初婉的泪水竟然流了下来。只是,一次告别罢了,可是,她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他一离开,她就感觉异常的空落。 谢子言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拍打着她的背,就像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初婉,我们回家去吧。”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她,竟为他哭的这样伤怀,他的心,阵阵绞痛,只是,现在的她,哭的这样伤心,他哪有心思去理会别的。 无论如何,回家就好。 谢子言扶着宁初婉进了院子,朝那间房间走着,不经意的抬头像对面院中那座阁楼望去,好像看见一个人影在窗前一闪,不见了。 蹙蹙眉,谢子言也没多想,扶着宁初婉进了房间。 …… 江远洌舒一口气,见谢子言转身,他就匆忙躲开,要不然,恐怕就被他看到了。站在窗前,他还想看,宁初婉的房门却已经关上了。 他猜得没错,那个女人,果然是见叶翎枫了。方才院外一幕,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戏,只是,那时,这个喜欢看戏的家伙,却没有一点看戏的兴致。总感觉可以置身事外,可惜,看见那个女人,他的心,就已不是他所能控制。 她,回来了,而,今天,她该是不会去王府了吧。那么,明天该是会去的。只是,心中突然有种冲动再蠢蠢欲动,他好想,现在就去找她。 犹豫片刻,江远洌起身,下了阁楼,在院中牵过一匹马,上马而去。 …… 和谢子言进了房中,宁初婉坐在椅子上,呆呆的,不想说话。谢子言便也静静坐在一旁,她喜安静,他便给她安静,只要,他能在她身边,默默守候。 “子言……”她终于开口。 谢子言,“怎么了,婉?” “对不起。”宁初婉轻声说,又让他担心了,他憔悴的脸,证明他昨夜又在等她,而,方才撞见叶翎枫,他也一定在多想。这个男人,她了解的太多,却不能为他做什么。 “初婉,为什么要说这话?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如果,真的感激我,那就嫁给我吧。”她说的越真诚,谢子言就越觉难受,见外的话,他不要听。 宁初婉微微一愕,又一次的要她嫁他,推辞的理由,她已穷尽。于是,她只好转移话题,“子言,我今天还要去王府。”那个男人,说翻脸就翻脸,如果因此,他不再帮她,那么,妈妈的事,就更没有希望了。 “好吧,我送你去。”谢子言轻声说,撇去了话语中太多无奈。不想回答,就是不答应吧,他会等到她答应的那一天。 一路上,宁初婉呆呆坐着,不是与谢子言没有了言语,而是,什么也不想说。脑海里依稀有一些影子,仿佛是她与叶翎枫的,虽然怎么想也想不清楚,但,有一种感情,却浓烈的化不开。每每想到此,她就乱乱的,只想沉默。 她这种郁郁模样,谢子言看在眼里,知道,她和叶翎枫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然而,她是不想让他问起的吧,算了……他不在乎了,他只要她,在他身边,好好的。 马车停下,谢子言陪她下车,将她送到府外。 “初婉,下午,我会来接你。”谢子言柔声说。 “恩。”宁初婉轻轻点点头,转身,进了王府。其实,不想再麻烦他,只是,她怕,拒绝他的好意,反会再伤了他。 这一生,恐怕,她注定了要欠他太多,而,她能给他的,又是什么?除了伤害,还是伤害……任凭她如何的小心翼翼,却还是无法不去伤他。 也许,是时候狠狠心与他彻底了断了,这个男人,她不能再耽误。 心神不宁,宁初婉低头走在府院中,冷不丁,就撞在一个健壮的胸膛上。 “对不起,我……”她抬头,望见是江远冽,眼中的抱歉就全部熄灭,换上一副若无其事。 若是撞了别人,怪她不小心,但是,撞上这个男人,就一定是他有意挡他,她不需要道歉。 “宁初婉姑娘,可真巧。”江远冽挑墨眉,笑容邪魅勾魂。 宁初婉抬眸,撞入他幽深澄清的眸中,匆忙低头躲开,淡淡道,“王爷早,奴婢给王爷请安。”说着,福身,应付的行一个礼。 “早?”江远冽微微蹙眉,这个女人,看似恭敬的行礼,淡漠的声音,僵硬的动作,都透着无尽的疏远与冷漠。 天底下,唯独有她,能如此,就令他烦躁莫名。是,女人的尊崇,他从不缺,也从不正眼去受,除了,这个女人。 “马上就到午时了,还早?宁初婉,给本王一个你来晚的理由。”江远冽突然沉了脸。 宁初婉讷讷的说,“我……今天睡过了头,所以,来晚了。” 呵……当他不知吗?江远冽突然想笑,这个女人,傻傻的,连撒谎都脸红,只是,她这时的模样,总胜过冷漠时百倍。 清风忽起,吹起她散乱的发,随意的散乱在涨红的脸上,她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根根可数,晴天,暖日,一切的美好,与她相比,都没落。 江远冽突然情不自禁,伸手,勾起她下巴,凑过去,就去吻她香唇。 反应过来时,宁初婉猛的将头向后一仰,躲开了他的吻,然后想也没多想,抬起手,一个耳光便向江远冽打下去。 “啪!” 一声脆响,万物寂然。 一九五、男女有别 罪妃倾城http:www.doxiaoshuo.com/html/6/6026/ 耳朵里嗡的一声,江远冽被打的懵了。 看着江远冽红白分明的左半边脸和呆滞的目光,宁初婉也懵了。这一下,祸闯大了吧。就算不去惹她,她还要躲着他,时刻防备他无事找事,而今,她竟然打了这个阎罗的脸。 片刻后,江远冽的嘴角终于扯开,“呵呵呵……”笑的,那样牵强,那样无奈。 宁初婉更加感到阴森可怖。她从来都是怕他的,怕他的威胁,他的手段……还有,他的狠辣无情。 只是,这一次,为什么,她却隐隐觉得,他笑容中,多的是悲凉与没落,竟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怒气。 他又是因何悲凉,因何没落,因何,没有生气? 这,不像是他! 他的笑,还在持续,而,他的眼神,微微显得忧郁,仿佛受了委屈。 也许,这次,的确有些过了,院子周围,还有很多下人和侍卫,就算他再有不是,她一个奴婢,当众打他脸,王之威严何在? “大胆奴婢,竟然冒犯王爷!”一声怒喝传来,一个执刀侍卫紧接着跑过来,一把揪住宁初婉的胳膊,“王爷,怎么处置这个下人?” “退下。”江远冽沉沉的说。 “什么,王爷?”侍卫愣住了。 “我要你滚!”江远冽提高了嗓门。 “是,是……”侍卫放开宁初婉,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向前移动半步,江远冽到了宁初婉跟前,身子几乎与她贴到一起。 宁初婉想要后退,他的手却已经托在她后背上,将她禁锢住,“宁初婉,你就这样讨厌本王?”他问,声音不起任何波澜。 “男女有别,我们本来就该保持距离,不是吗?王爷,请别再对奴婢无礼。”宁初婉淡淡的说。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坚决漠离的语气,还有微微蹙起的眉,还是说明了她对他的厌恶。只是,他还是不甘,“我问你,你讨厌我吗?”不久前,在院外见了她,他便策马回府等她,只希望,她今天会来。 然后,他站在窗前等,见她进了府院,就连忙赶来院中来,所以,她才会撞上他。他和她,是天生的冤家对头吧?不然,怎又会生出这样多的恩怨? “是。”宁初婉淡淡的说,一字出口,就感觉到,他的怀抱在变冷……变冷…… 他终于松开了她,眼眸已经被一层黑雾遮的不见一丝亮光。 通常,这个男人这样阴鸷,就是暴怒的前兆吧。他本霸道,明明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却连她的心,都想霸占。怎么可能?她暗自嘲讽,不可能的,三年前她就说过,如今,也在一次次的提醒着自己,不要爱上这个男人…… 摒弃了心头那抹莫名的感伤,宁初婉咬着唇,等待他狂风暴雨的发作。 然而,这一次,他放开他,倏然转身,背对了她,“打本王脸的人,你是第一个。” 宁初婉再次怔住,他的声音,飘飘的,不带任何情绪,可是,她听来,却感觉心里堵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看着他的背,第一次感觉,高大的他,也很虚弱,虚弱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过于沉寂的迈开步子,江远洌缓缓离开。 是错觉吗?她怎么仿佛听到他的叹息声。也许,是她做的太过火了,她内心难免有些自责,可是,要她道歉,她开不了口。那就,算了吧,比起他对她做的那些,挨一个耳光,又算得了什么? “宁初婉……”他突然回过头来,叫她。 “恩?”她不解的看他。 “宁天成,害死了蝶儿……”江远洌开了口,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蝶儿的事,是府中的禁忌,谁若敢私下里谈,让他知道,必是严刑处理。他更是,不想面对,更不会主动说,而,此时,他终于肯说,却是,这个害死蝶儿的元凶的女儿。 可是,此时,他眼中,分明没有了,当初那种焚心蚀骨的恨。 “什么?”宁初婉轻蹙眉。听到那个名字,隐隐有些感伤。这个男人,此时,提这个干什么?难道,他知道了爹爹还活着的事?她突然感到一阵担忧。 “我是说……”他眼眸一冷,突然改变了主意,决然改口,“没什么。” “哦。”宁初婉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尴尬。 打量她几眼,江远洌又道,“今天,你晚来了一个多时辰,所以,下午,你要在王府多留一个时辰才能走。”说完,已经转身,默然走远。 其实,刚才,他是想说,三年前的事,不能全怪他。是在请求她的原谅吗?可是,为什么,还要低三下四的请求?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就算做错了事,也没人敢追究,只是……他整日对着她冷漠的样子,竟然很想妥协。 毕竟,当年,娶她过门,就是为了报复。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对宁天成再恨,报复他的女儿,也是不对。只是,当初情之浓烈,谁还能保持住,那份理智? 罢了,罢了…… …… 江远洌坐在书房中,不停的批阅文书,偶尔叫宁初婉去送过几壶茶,其余时间,再没说过一句话。 听说,有些男人在心烦的时候,会埋头工作。这个男人,是在心烦吗?又在,烦些什么? 宁初婉坐在窗边,捧着书,不时,脑海中便浮现出叶翎枫的脸。他的咳嗽,好些了吗?他现在,又在干什么? 自从上次在岩石上昏迷,就总有些奇怪的画面,时不时浮现在她脑海。而,画面中的人,全是她与叶翎枫,那些事,就像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而,她仔细去想,却想不起究竟何时发生过。 一天功夫,恍惚过去,江远洌要她多留一个时辰,所以,已是傍晚,她还不能走。想起谢子言说来接她,她就有些着急。 “别拦着我,我要见初婉,我要见她……初婉,初婉……”谢子言的声音突然在窗外传来,宁初婉眉头轻蹙,这下,遭了。 读小说有速度,更安全!www.doxiaoshuo.com 首发 一九六、本王的妃,名正言顺 ()宁初婉站起来,向窗外望去,只见阁楼下,谢子言被两个侍卫拦着,却强要向这边闯。全本www.qbxs8.com “子言……”宁初婉不由开口。 谢子言闻声抬头,看见窗前的宁初婉,禁不住喊道,“初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王府?”早早来接她,在府外都等了许久,眼见着,天就要黑了,竟然还不见宁初婉人影。情急之下,他便硬着头皮进了王府。 江远洌曾吩咐过,谢子言和萧辰可以随便进出王府,而,他虽然不久前和谢子言闹翻了,却一直没有下令禁止他出入,侍卫自然也不阻拦,但,见他要硬闯这座小楼,才有人来拦他,小楼是王爷书房所在重地,平常,不得王爷允许,是禁止府外的人乱闯的。 “子言,我有些事,过阵子才能走。”宁初婉说完,就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冷气,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江远洌站在了身后。 “这里是王府,你忘了王府的规矩?”江远洌声音不知为何很冷。 呵……那些规矩,她自然还记得,只是,却不知,他在说哪一条,宁初婉正暗自嘲讽,胳膊却别他抓住,一把在窗前拉开,他旋即堵在窗前,向窗外望去,脸已经阴沉了下来。全本www.qbxs8.com 谢子言见宁初婉的脸不见了,窗前,却换上江远洌的脸,立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眸一紧,说道,“江远洌,你把初婉怎么样了?” 江远洌不自在的蹙眉,谢子言眼中明显的敌意,令他感到压抑。所谓高处不胜寒,也许,他的身份和地位,就注定了,不会有朋友吧。也许,他这样的人,也注定了被误会,被排斥。那天,虽然已经和谢子言说了决裂的话,但,他心中,其实,一直还把他当朋友,也许,终有一天会和好的…… 然而,谢子言对他,却只有敌意。他,又哪里得罪了他?可是,为了宁初婉?他们,果是同仇敌忾,而,他,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突然感到很黯淡,江远洌无助的眨眨眼,冷下了声音,“子言,你可知这是王府,直呼本王之名,这罪名,你担得起吗?”既然,他与他断绝的这样彻底,就让他与他,断的彻底!既然,天下人都要远他,就让他,孤独终老吧……谁又知,我亦重情重义,谁又知,我内心的孤独与寂寞? 缓缓闭起了眼,江远洌居高临下,只觉寒冷。 “呵呵……江远洌,你身为王爷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初婉是我未过门的妻,她在你府上当丫鬟,到了时候,就该回家,你凭什么,将她留下?” 谢子言声音字字传来,只令江远洌更觉恍惚。全本www.qbxs8.com好一个未过门的妻……他突然想笑,自然而然的回头,望见了宁初婉静漠的脸,心底更生出一种嘲讽,他忽然开口,“谢子言,难道你不知,三年前,她是本王的妃?” 宁初婉闻言惊呆。 小楼下,谢子言也大吃一惊,“江远洌,你……你说什么?”脑海中,早已翻江倒海,乱成一团。 三年前,他的确是在王府外遇见受伤的宁初婉的。他也一直疑惑,她和江远洌之间有着什么关系,只是,问起时,她总是一脸忧郁,他也不想再多问。 难道,她,就是,三年前,江远洌娶进门没几个月就休掉的王妃?当时,女子闺名是隐晦,江远洌本就为了报复,所以娶妃之事,也做得很低调,就连谢子言也没见过王妃真容,更不知她名字。 与宁初婉相处三年,他也从未把她与三年前江远洌娶王妃的事联系在一起。现在听江远洌一言,前后想想,只觉,一切都是那样的吻合。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可能! 谢子言头顶仿佛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块压下来,压的他,喘不动气,说不出话,连呼吸都费力。 可是,不是说过的,不在乎她的过往吗?为什么知道了这件事,他却会这样难受?太出乎意外,还是,别的什么?他想不清楚,却更觉难受。 那么,她还是放不下的吧。她执意要来王府当丫鬟,是真的因为受威胁,还是,本就是想留在他身边?不……她不会骗他,不会骗他的,怎么能怀疑她?而,江远洌明明当初休掉了她,现在,为什么还要缠着她?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谢子言的心,好乱好乱。 “把他拖出王府,以后,不得本王允许,不许这个人擅自进出王府!”江远洌接着说。 “是,王爷。”两个护卫齐声答应着,拉着目光呆滞的谢子言就走。 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当的心,当是被伤透了吧。宁初婉此时想说些什么,却觉再无颜面面对他。这个,她守了三年的秘密,竟然,这样轻易的就被这个男人道破。 那颗,他小心翼翼想保护的心,竟就这样,被他狠狠的揉碎。 江远洌转身时,宁初婉也抬起眼眸,清澈的眸中,已经不是淡然与漠视,而是,一种深深的恨。 刻骨铭心。 她,是为了谢子言,才这样恨他!江远洌又感到一阵冷意,三年前的事,不是事实吗?那时,无路如何,她是他的妃,名正言顺,而今,她是他的丫鬟,却随时可以离开王府。而,他却想尽各种办法,要将他留在府中。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他突然好怀念三年前的时光。 念头瞬息万变,江远洌欲言又止。而,对面的她,始终恨恨的瞪着他,纹丝不动,却令他感到由衷的害怕。 “你很爱他。”他终于开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她不吭声,眼眸中,倏然飘过一抹嘲讽。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还敢说爱?自从遇见他,她的生命就被他下了魔咒,谁爱上了她,谁就会遍体鳞伤。 絮萦:今天事实在太多,更晚了,实在抱歉,再码一章再睡吧,希望凌晨之前能更上,等不到的亲亲们,明天看吧。 首发bxzw.com 一九七、血洒王府 ()漠然,厌恶,嘲讽,不屑…… 江远洌最恨,她如此目光。全本www.qbxs8.com就算这个女人,他还是不舍得放掉,但,她如此目光,他今天再也不想看到,于是,他摆手,“走吧。” 清冷的字眼,带不去,那抹失意。 宁初婉微微一愕,他的善变,也已习惯。于是,她无声无息的转身,走了出去。隐隐觉得,似乎是她,错怪了什么,她和他,本就没有约定过,三年前的事,不许说。明明发生过的事,她又能指望封住谁的口?更何况,是他! 她,决然而去,无声无息,连句道别的话也无。全本www.qbxs8.com看着宁初婉无声去远的身影,江远洌突然有种错觉,就仿佛,这个女人,这一去就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他凝了眼眸,紧紧盯着她,一瞬间,却感觉眼前无比的昏花。最近,太劳累了吧,怎么,有种虚脱的感觉。 “宁初婉……”摇晃一下,江远洌扶住窗台,无助的向宁初婉伸出手。 宁初婉停步,依旧不转身,隔了片刻,却听不到他的后话。暗自纳闷着,她正要继续走,却听到,“砰!”的一声响。全本www.qbxs8.com 骤然转身,宁初婉看到倒在地上的江远洌。倒下时,他的头撞在了石质的窗台上,鲜红的血,已经在发间流出,火红的刺目。 “江远洌……”宁初婉的心,向被锥子狠狠刺了一下,顾不得什么,几步跑到江远洌身边,扶起了他,手上和衣衫上却沾了他的血。花朵般妖娆。 “江远洌,你怎么了?”宁初婉慌乱的说,他的脸,方才气急的她,一直没看,此时,才发现,竟是这样苍白。 “你舍得回来了……”他张开干裂的薄唇,嘴角竟勾出一抹邪邪的笑。 他莫名其妙的话,她听不懂,更是不懂,此时的他,怎么还能笑的出。或许,他骨子里,就是邪气的吧。宁初婉没心思去揣摩,就觉他的头一软,无力的落入她怀中,头上的血,便染满了她衣裳。 “江远洌……”她又喊一声,见他没有反应,一时间有些懵了。 “来人,来人啊,快救王爷。来人……”片刻后,宁初婉终于喊道。 几乎是她生意落下的同时,几名侍卫和丫鬟就匆匆赶了过来。三名侍卫小心的把江远洌抬到床上,用简单的方法给江远洌止了血,另外有人去叫府中的大夫了。 宁初婉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傻傻的看着昏迷在床榻上的江远洌。 “宁初婉,我们怀疑你伤害王爷。”一名侍卫突然说道。 宁初婉茫然的抬起头,认识,正是白天在院中看到她打江远洌耳光的那个侍卫。方才,只有她和江远洌在这间房间,而此时的她,身上还沾着他的血,百口莫辩了吧。 “我们要把你关到柴房,王爷醒来之后再做处置。”侍卫说着,已经对身旁的侍卫打个手势,两人面色冰冷的将她押了出去。 首发bxzw.com 一九八、被情所伤 ()“宁初婉呢?”江远冽幽幽醒来,立时便问。全本www.qbxs8.com “在柴房,王爷。”侍卫低声回答。 江远冽狭眸一紧,猛的在床榻上坐起来,却骤觉眼前昏花,要向后倒下时,大夫已经将他扶住,缓缓扶他躺下。 “王爷,你头上的伤并没什么大碍,只是近来劳累过度,需要多休息,更不能动火气。”面善的大夫,叹息着说。 江远冽微微眯着眼睛,声音,已经虚弱,“放她出去,以后,谁也不准动她。” “是,王爷。”侍卫答应着,退了下去。 “都退下。”江远冽无力的摆摆手。 一行人无声的退下去,一时间,房间里只留江远冽和赵大夫。 江远冽无神说道,“你也退下吧。” “王爷,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赵大夫轻轻叹息。 “恩。”江远冽点点头。 “王爷最近心气过旺,过于劳累,却食之不足,心头有郁结,所以才会昏倒。” 江远冽眉头轻轻一蹙,他说的没错,这些日子,他稍有空闲,那个女人的身影就会飞入他脑中,令他心情繁杂、食之无味。全本www.qbxs8.com又是从何时起,她的身影,已经代替了他心中的蝶儿?是,他背叛了蝶儿吧,只要一想到,他就感到深深的自责。曾经令他刻骨铭心的人,怎么,能被人取代? 况且是她! 宁初婉,这个,身份太过特殊的女人。 就算想谁,他万不该想她! 于是,他埋头批阅文书,一刻不停,只怕一有空闲,那些烦事就潮水一般涌来,将他淹没,令他窒息。 只是,为何那个女人不在身边,他又感到空荡?如今的他,明明是怕见她的,却偏要她在身边,才能心安。 他,从来都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所爱的人,一如当年的蝶儿,他会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他会爱的轰轰烈烈,令天下都羡慕。所恨的人,一如,穆天!他要让他生不如死,连带他的家人,也要因他遍体鳞伤。 可是,这一次,是他一生中唯独的意外。有些东西,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甚至,连自己的心,他都已无法控制。 “王爷,情字伤人啊,再强的人,在这个‘情’字面前,也会变的颓废,希望王爷不要再误入歧途。”赵大夫感慨的说。当年,亦是被情所伤,他也才会至今仍旧一人。 “本王何时误入歧途了?你哪只眼看着本王悲情所困了?”江远冽的反应突然剧烈。全本www.qbxs8.com “王爷,你……” “退下,本王的事不用你来操心。”江远冽骤然将他的话打断,紧锁住眉,眉宇间,竟露出微微的惧意。 太多的事,他自己,都不敢想的太明白,更怕别人提起。 “唉……王爷的安危关系到江山社稷,切不可因为儿女私情而坏了……” “够了!”江远冽冷声将他打断,看到赵大夫关切的表情,声音,又软了下来,“本王想独自安静一会儿。” “是,王爷,您多保重。”赵大夫无奈叹息着退了出去。 …… 漆黑的柴房中,宁初婉被绑在那根木桩上,情绪复杂。谢子言此时,一定还等在府外吧,又让她如何面对他?江远冽……那个男人,该不会有事吧,他,一向身体强壮吧,怎么会突然晕倒? 宁初婉正纠结,就听到柴房外开锁的声音。 片刻后,房门打开,借着傍晚黯淡的光,宁初婉看清是关他的那个侍卫。 “对不起,宁姑娘,奴才错怪了你。”侍卫走进来,给宁初婉松了绑,连连道歉。 “江远冽……他醒了吗?”宁初婉问,侍卫态度的变化,令她多少有点难以适应。 “回宁姑娘,王爷已经无碍了,只需休息几天就好了。”侍卫恭敬的答。 “哦。”宁初婉讷讷的答应一声,缓缓走出了房间。 隐隐感觉少了些什么,或许,该去看看他吧,毕竟……毕竟,是她看着他昏倒的。可是,那个男人的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妈妈总说,她太善良,又太倔强,她总是不承认。又想起妈妈来,她心里又平添了许多乱。就这样,木木的走,连她也不知,走的有多慢。 “宁姑娘……” 侍卫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宁初婉回头,“什么事?” “你不去看看王爷吗?王爷醒来第一个叫的人就是你。” 宁初婉微微一愣,淡淡道,“不了。”他,从来都是惦记着她吧,惦记着,如何耍弄她。 嘴角牵起不由牵起一抹苦笑,宁初婉转身要走,却又听到侍卫的话。 “宁姑娘,王爷下令府中任何人不可对你无礼。王爷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任何一个人,就连以前的穆王妃(穆雨晴),也没有,我想,你一定对王爷有什么误会。我当了五年的侍卫,王爷的为人我了解,如果,他对宁姑娘没什么,他不会这样的,况且……” “是你误会了。”宁初婉突然打断侍卫的话,再不犹豫,加快了脚步,逃也似的向府外跑去。 她和他,没有误会可言。他恨她,她也恨他,恨,是他们之间,唯一的感情,而今,他们是合作关系,无论和关系还是感情,都干净明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和他之间,只有恨!不是说,旁观者清吗?为什么,会有人以为,他对她好? 呵呵呵呵呵……宁初婉突然感觉很可笑。可是,笑着笑着,她的心,就苦涩的厉害,双眸涩涩的,毫无缘由的,很伤感。 夕阳余晖下,傍晚风中,她匆匆奔跑的样子那样狼狈。 走出府院,宁初婉便看到孤零零站在马车前的谢子言,他,脸上依旧留着悲伤过后的痕迹,看她走近,眼中,隐现出一抹柔光。 宁初婉低下了头,藏住了眼中无限的歉意。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无论被她伤成怎样,总还能,给她温柔。 渐渐的,她走近了,身上嫣红的血迹,在谢子言眼中也映的那样清晰,“婉,怎么了?”谢子言还未消痛的心,更加痛彻起来。 絮萦:今晚还有一更,最近我感冒了,公司里,又出了一点差错,一直很忙,都是晚上码字,所以,更新没有往常的速度,希望大家多担待,今晚凌晨之前还有一更,亲们等不到的,早点睡吧,明天再看。 首发bxzw.com 一九九、无尽的柔情 ()“没有什么。全本www.qbxs8.com”宁初婉低着头说。 谢子言微微一怔,随即,将右手搭在宁初婉肩头,柔声道,“初婉,究竟,怎么了?”她,就是不会骗人,她说的谎,从来没有瞒得过他,只是,他知她是好意,太多的时候,也不想拆穿。 宁初婉终于抬起头来,讪讪说道,“江远洌受伤了。” 是因为暮色太过黯淡,还是,他心情太糟糕,怎么,却好像望见她眼中有一种仿佛哀伤的东西。竟仿佛在为江远洌而挂怀。 掩去一抹忧郁,谢子言关切的追问,“他为什么受伤,与你有关吗?” 宁初婉轻轻摇头道,“子言,你因为我和江远洌反目成仇,我很过意不去。这不是我希望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好如初。” 和好如初……呵……不可能了。经历了这一切,他们之间,早已不再是当初那样的肝胆相照,一切,都变了。谢子言没有说话,但,无奈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亦读得明白,却也只能,暗自叹息。也许,三年前,她就该死在王府外的风雪中了,只是,命运却偏偏安排她与他遇见。 他,或是她命中的救星,救了她命,还给了她无尽的温柔与守候。全本www.qbxs8.com 而,她呢,却是他命中的劫,害他苦苦相守,她能给他的,又是什么? “婉,上车吧,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谢子言温柔的声音又传来。 “嗯。”宁初婉点点头,虽然,他极力平和这语气,她还是听得出,他刻意藏着的那抹伤怀。 一切的痛,都自己默默消受,只给所爱的人,温和的一面,任何一个女人,嫁给这样一个好男人,都会是一生的福分吧。只是,幸福与她绝缘,他的爱,她没有资格拥有。 子言,会有女人,替我好好爱你。 静静的上了马车,马夫已经扬鞭,马车走的很稳,坐在座上,宁初婉突然有种骤雨过后的安宁感。 谢子言坐在宁初婉对面,一直小心的看她,而,她却闪烁着眼光,不与他对视。 望见她闪避的眼光,谢子言似是想说什么,却总欲言又止。 府外小林中,苏冷牵着红马走出来,望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蹙紧了墨眉。 两次遇见宁初婉,都见她一身的丫鬟打扮,他怀疑,宁初婉和王府有什么牵连,所以,他就藏在府外这片树林中,希望能发现一些什么。全本www.qbxs8.com果然,他看到宁初婉在王府中走出来,而,一个男人,正在等她。 认识那个男人,是谢府的大公子谢子言,而,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他突然发现,一切都变了,三年前,她的一切,几乎都对他说,而,三年后的此时,他对她,竟什么都不知。 犹豫片刻,苏冷上马,远远的跟着那辆马车而去。 …… “初婉,我说过,你的过往,我不会在乎。”沉默良久,谢子言终于开口。 苦涩的笑笑,宁初婉抬起头,郑重的看着谢子言,“可是,子言,我在乎。” 那些往事,一直如同噩梦一样缠扰着她,任凭她多么的想忘记,却总是挥之不去。来此前,苏冷的变脸,比起江远洌对她的所作所为,都不算什么。 时间,真的可以化解一切吗?可是,都过了三年了,那一幕幕,犹自令她心有余悸。她不会忘,所以,根本无法重新开始。 除非,有一天,那些记忆能在她脑海中彻底消除,不然,她永远觉得自己是肮脏的。 一如此时。 “你,无法忘记他,是吗?所以,你才固执的要来王府,因为,你一直没有忘掉他,对吗?”谢子言极力的将一种情绪压抑下去。此时,他多希望,宁初婉说出一个“不”字。 可是,他却看到她肯定的点头。 “是。”她说。不够清晰的一个字,却像一把真切的剑,无声的刺穿了她的心。很痛很痛,可,她强忍着,将一切的一切,全部消融进心里,不流露一丝情绪。 所以,落入谢子言眼中的,是她依旧平静的脸。甚至,连她的眼睛,也平静的令他恐惧。 “可是,你答应过我,不会爱上江远洌的。” 他的声音,极力压抑着一种受伤,令宁初婉更觉痛心。她转头,看着车帘,尽力说的平静,“子言,我是骗你的,其实,一开始我就是在骗你,我进王府,就是为了,接近江远洌!” 忍痛说完这句话,宁初婉只觉,自己的心,碎掉了。 谢子言彻底惊呆,怔怔的看着宁初婉,说不出话来。 “子言,找个好女人吧,我,不值得你爱。”宁初婉咬着牙说。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男人死心吧。 “初婉,你在骗我。”谢子言突然伸手,将宁初婉揽在怀中,“婉,你这样说,就是想让我死心,是吗?不会了,初婉,这辈子,我不会再爱其他女人。初婉,你知道吗,这三年,其实,我一直是很快乐的,因为能陪着你,因为,我可以为我爱的人守候。婉,抛下那些过往,接受我的爱,好吗?若是你一辈子不答应,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好……” 再也无法伪装,宁初婉早已泪流满面。 …… 马车停下,谢子言扶宁初婉下车,正往院子里走,却好像看到身后百米远处有一个红影,停住脚步,仔细去看时,却什么也没发现。 一心在宁初婉身上,他本就没有闲心理会其他事情,稍稍一疑惑,也没多想,谢子言和宁初婉进了院子。 见谢子言和宁初婉进了院子,苏冷才小心翼翼的在树后露出头来。难道,初婉就住在这里吗?看样子,谢子言对这里像是很熟的样子,难道,他们住在一起?这样说来,他们是夫妻关系?! 想到此,苏冷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 正在发呆,突然,苏冷看到几十步远处的两个人影。他们面对面站着,好像在说些什么,隔得太远,他听不清楚,但,那个男人他认识,是萧大人家唯一的公子,萧辰。而,那个女人,好像哪里见过。苏冷皱皱眉,突然想起,她就是江远洌曾经的王妃----穆雨晴。 首发bxzw.com 二百、呸!江远洌,你这个龟孙子 (bxzw.com)宁初婉院外,暗影中,幻影凝神看着不远处的一幕。bxzw.com 穆雨晴和萧辰不知在说些什么,而,另一个男人,那个从王府外一直骑马追着宁初婉的马车到了这里的男人,一直躲在树后,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萧辰和穆雨晴。 难怪王爷派他保护这个女人,原来,竟然有这许多人在暗中盯着她。幻影正自感慨,就听到一声细微的口哨声。 是,她的信号,只有事情十分重大时,她才会发出这种信号。 幻影蹙蹙眉,旋即循着口哨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宁初婉院子的东侧,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中,蝴蝶正站在那里,冷冷的盯着躺在地上的秃顶男子。 “他是什么人?”幻影飘入院中,疑惑的问。 “一直监视宁姑娘的人,就是他。王爷让我查此事,我秘密在宁初婉的院外盯了好久,却一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前些日子,王爷搬到了宁初婉对面的院中,我突然想到,既然王爷能在她附近的院子里,监视宁初婉的人,会不会也在她院子周围的院子里?于是,这几天,我一直在附近的院子周围观察动静,方才,我看到这个人偷偷爬到了院中的树上,盯着宁初婉院中看。这个人是会武功的,我费了些功夫才将他拿下。”蝴蝶娓娓道来。 幻影低头,看看躺在地上的男人。他,瞪着两眼,张着嘴巴,想要说什么,但哑穴被点,却说不出话来。bxzw.com “你问过他吗?是受谁指使?”幻影问道。 蝴蝶淡淡道,“问过,他不肯说,所以我叫你来,商量一下怎么处理。” “还是带他回王府,交给王爷亲自处理吧。”幻影叹道。 …… 江远洌喝了丫鬟送来的人参燕窝粥后,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睡。 轻轻的叩门声这时响了起来。 “谁?”江远洌微微凝眸。 “王爷,是我们。”幻影和蝴蝶的声音同时传来。 江远洌眼眸一冷,这两个精干的手下,同时来找,事情一定不小吧。 “进来。” 门应声而开,幻影和蝴蝶小心的走进来。 “王爷,听说你受伤了。”蝴蝶关切的问。 “一点轻伤而已,你们专程回府,就是因为得知本王受了一点轻伤?幻影,本王不是要你保护宁初婉的吗?”江远洌道,一提及宁初婉,就有种奇怪的滋味翻涌上来,他蹙紧了眉头,想将一些东西在脑海中挤出去,然而,只是徒劳无功。 “王爷……”幻影看看身边的蝴蝶,本来想回府禀报的,回来才听府中管事说起,王爷身体欠安,此事,便不知道该不该说。bxzw.com 蝴蝶神色繁杂,也拿不定主意。 “到底什么事,快说。”江远洌不耐的声音传来。 “是,王爷。监视宁初婉的人,我们抓到了。”蝴蝶终于开口。 一道亮光骤然在江远洌眼中闪过,“他人在哪里?” “就在府中,王爷。” “带本王去见他。”江远洌说着,就从床榻上坐起来。下了床,由于太过急切,微微感到一阵眩晕,他定了定神,这时,幻影和蝴蝶已经一左一右扶在他身边。 “本王没事,不用你们来扶。”江远洌甩开他们,径直向房外走去。一点皮外伤而已,况且,他已经服用了许多补药,他堂堂一大男人,怎能这样弱不禁风,这些属下,也太小题大作了。 幻影和蝴蝶将江远洌带到府中一间空置很久的房中,秃顶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江远洌俯身,解了他的哑穴,目光冷若冰霜,“说,是谁派你盯着宁初婉的?” 秃顶翻起白眼,瞪着江远洌,嘲讽的声音,“没有人派我,是我自己爱看美人,碍着王爷什么事了?” “放肆!”江远洌怒气上涌,猛的一把将秃顶提起来,体弱之下,用力过猛,下一瞬,眼前突然一阵昏花,向后便倒。 幻影和蝴蝶赶忙扶住江远洌。 秃顶被提起来,又摔在冷冰冰的地上,浑身痛彻,却突然咧开嘴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 嚣张的笑声,似嘲讽,又似轻蔑。 “砰!”幻影一脚踢在秃顶心口,“对王爷,不得无礼。” 秃顶额头青筋暴突,疼痛难忍,艰难的喘息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王爷,不值得跟这个小人动气。”蝴蝶劝道。 他本是很少动怒的,只是,此时,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那样轻薄宁初婉----那个,连他都小心翼翼,不愿再伤的女人。 江远洌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静下来,缓缓的低下头去,看着秃顶急剧扭曲的脸,眼中,已经换上以往的幽冷,“你也怕疼?” “呸!江远洌,你这个龟孙子,有种就杀了老子。”秃顶恶狠狠的说。 “砰!”幻影有一脚踢在秃顶胸口,“放干净点!” “呵呵呵呵呵……江远洌,来啊,杀了老子啊,来啊……”秃顶嘲讽的狂笑起来。 幻影和蝴蝶听了,已经气得脸色发青,正要动手打他,却被江远洌摆手制止。 “你故意激怒本王,就是想让本王尽快杀掉你,不是?”江远洌幽幽说道,狭长的眸中,蓄着无尽的冷意,可,偏偏,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这样的男人,最可怕。他,已经不是方才的他,而今的江远洌,已经冷静下来,听闻,他,对待敌人,手段之毒辣,简直耸人听闻。 所以,他才想激怒他,只求速死。但,这个明明方才还怒气冲天的男人,这一刻,竟然无声无息的,将他的心思全看透,秃顶此刻只感到阵阵冷意。 “你也听过本王的手段吧?落在本王手中,还不老实的人,从来都是想死都难。”江远洌声音好听,却偏偏透着一种致命的邪冷。 秃顶扭曲的脸,突然一阵发白,这个男人,竟仿佛能看透他的心一样,令他无处藏匿。 “现在,本王再问你一次,是谁派你盯着宁初婉的?我数到三,如果你不如实的答,本王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二……” 絮萦:看到这里,细心的亲亲们应该发现,江远洌就要知道一些事情了。本文到了这里,其实也快要接近尾声了。所以,我现在写的很小心,当然,速度就有些慢了,相信,会在本月过完之前给大家一个圆满的结局。 请喜欢和絮萦交朋友的亲亲们加我qq:497116942验证信息注明,铁杆书友。bxzw.com 首发bxzw.com 二零一、他全知道了 ()“现在,本王再问你一次,是谁派你盯着宁初婉的?我数到三,如果你不如实的答,本王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二……” 秃顶的脸上已经显露出恐惧,然而,老爷对他恩重如山,怎么能出卖他?于是,他紧紧闭着嘴,不说一个字。全本www.qbxs8.com “三!”江远洌幽冷声音,掷地有声。 “不是本王不给你机会。”幽冷眸中,已经溢出阴鸷,江远洌对幻影摆摆手。 幻影会意,答应一声,转身出门而去。 房中一时间寂静下来,三个人的呼吸声,都那样明显。蝴蝶抬头,偷偷看向江远洌。他,足足高她一头,在她心目中,也始终是威仪冷漠的形象,可,如今的他,头上包着白布,俊美的面容上,最多的,不是冷冽,而是憔悴。 多少年了,她从未见过他这种样子。是什么,令他如此憔悴?国事?家事?年华?还是,宁初婉? 蝴蝶迷茫了,只是觉得他好可怜。 而,他垂眸看着秃顶,此时,又在想些什么? 不久后,幻影已经提着一个瓷坛进来,轻轻将瓷坛放在地上,“王爷,你要的东西拿到了。全本www.qbxs8.com” “恩,动手吧。”江远洌淡淡的说。 “是,王爷。”幻影说着,已经揭开坛子上的陈泥土,伸手,在坛子里抓出一只毛绒绒的蜘蛛,俯身,左手已经多了一把尖刀,冷冷的在秃顶面前一晃,“我代王爷再问你一次,你说还是不说。”寒光一闪,尖刀的刀锋已经抵在秃顶的鼻尖上。 秃顶的脸,已经吓的焦黄。不是怕刀之锋,而是,怕那只血蜘蛛。 血蜘蛛,生于极北寒山,极难捕捉,更是极难在中原成活,所以,再中原很少能见到。但,很多豪气冲天、不惧刀剑的硬汉子,却对血蜘蛛闻之色变。血蜘蛛,嗜血,而且,只嗜它第一次尝到的人的血,饱死方休。 “那,我可动手了……”幻影说着,刀尖轻挑,已经划破幻影左脸上的肌肤,几滴血,便缓缓渗了出来。 幻影放开右手,那只血蜘蛛已经闻着血腥味快速爬到秃顶脸上,在他脸上出血的地方,吸起血来。 麻痒的感觉,令秃顶想要伸手将要那只血蜘蛛打掉,然而,穴道还被点着,他一点也动不了。 吸了几口血,血蜘蛛嗜血的本性大发,一口在秃顶的皮肤上咬下去。全本www.qbxs8.com “啊……”秃顶惨叫一声,此时,那只血蜘蛛已经咬开他的皮肤,微尖的脑袋已经钻进了皮肤下面,大口的吸着血,而且,还在向里钻,一会儿工夫,半只身子已经钻了进去。 强烈的痛感,肌肤被撑开的胀感,还有歇斯里地的恐惧,潮涌一般涌向秃顶,“啊……啊……啊……”他无助的喊叫着,彻底乱了。 江远洌微微蹙着眉,秃顶的叫声,那般凄惨,他却失了神。这个男人,受这些罪,是罪有应得吧,若不是他再监视宁初婉,她,又怎会一次次的被那个幕后之人利用……只是,若没有那个幕后之人,她也不会再一次的出现在他身边吧,恐怕,这一生,真的就那样错过了。也许,她会嫁给谢子言,也许,会和他离开浩远国,总之,是不会再让他遇见了…… 江远洌心思凌乱之时,幻影又在瓷罐里拿出一只血蜘蛛,凑到秃顶面前,“你脸上这只蜘蛛,片刻后就会钻进你的肉中,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那时,我就会放下这一只,然后,一只接一只的放下去,直到他们吃光你的肉为止。除非……” “我说,我说……你把我脸上这只蜘蛛取出来,我就说……”秃顶声音颤抖。 “那就趁它钻到你脸里去之前,说吧,不然,谁也救不了你。”幻影冷冷的说。 “是老爷派我盯着宁初婉的,是老爷……” “谁是老爷?”幻影已经用刀尖在秃顶脸上将那只血蜘蛛挑下来,一脚踩成肉泥,手中另一只活蹦乱跳的血蜘蛛,却一直放在秃顶脸前,只要他的回答,令他稍有不满意,他就会放手。 “老爷是江天正。” 江天正!江远洌的眼眸骤然如冰冻,江天正,他的叔叔,五年前,篡夺皇位失败,逃出浩远国的三皇叔。这种情况写,秃顶应当不会撒谎,况且,知道江天正这个人的,浩远国中,除了皇族中人以外,几乎没有人。 也就是说,三年前,试图救出方秋音和宁初婉、曾在王府中埋下炸药,屡屡威胁他的人,是江天正! 不久前,他让宁初婉接近他,偷走他的密函,一定是要借机策反吧。只是他和方秋音和宁初婉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三年前,他要救走宁初婉,为什么,现在又让她回到他身边?难道,他竟知道他不会杀她? 江远洌缓缓低下头去,冷然盯着秃顶的脸,冷声问,“方秋音是不是在他手上?” “是。”秃顶恐慌的回答。 “他,现在在哪里?”江远洌接着问。 “……”秃顶看江远洌一眼,目光很是挣扎。如果说出老爷的下落,那,他就已经是彻底将他出卖了。 “幻影。”江远洌不奈的对幻影摆手。 “是,王爷。”幻影会意,就要放开手中的血蜘蛛。 秃顶表情急剧扭曲,慌忙说,“在城西……乱石岗下的院子里。” …… 曙光微现的黎明 “叩叩叩……”宁初婉被沉重的敲门声惊醒,凌晨时分,是人最困的时候,宁初婉不悦的蹙蹙眉,在床榻上翻一个身,问,“谁啊?” 话一出口,就想起,大门是在里面上了锁的,是谁,闯了进来,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宁初婉突然感到一阵恐惧,睡衣,一瞬间,完全被冲散。 “初婉,是我。”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 怎么会是他?宁初婉更加感到疑惑。而且,他,怎么会擅自闯她的院子,他,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啊? 宁初婉狐疑着向门口走去。 首发bxzw.com 二零二、凌辱 “宁姑娘,我有件事求你帮忙。”那声音再次传来。 恳求的语气,急切的声音,令宁初婉的心,登时软了下来,“进来说话吧。”宁初婉轻手开门,旋即看到萧辰好看的脸。 “我就不进去了。宁姑娘,你可以跟我去见一个人吗?”萧辰开门见山的笑道。几天不见了,她,尚带着睡意的脸,好像更加好看了,淡然模样,静雅气质,却倾国倾城。 “哦?萧辰,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我去见谁?”抑或是错觉吧,宁初婉越看越觉萧辰哪里不对劲。 往常的语气,昔日一般俊朗的眉目,就连穿的衣服,也还是上次见面时的那身,只是,又是哪里不对吧?宁初婉琢磨不出,疑惑就更加深了。 “去见……她,不让我说,总之,是一个不会伤害你的人,初婉,你可以跟我去见她吗?” 急切的表情,又一次的恳求,只令的心,一阵隐隐的悸动。这个,曾经两次对她舍身相救的男人,竟然为这点事来求她,又教她,于心何忍? “萧辰,不要见外了,我跟你去就是了。只是,我还要去王府,我的时间并不多。”宁初婉淡淡的说。 “用不了多久的。”萧辰释怀的笑笑。 宁初婉回他一笑,回屋换了身衣裳,和萧辰出了院子。 此时,太阳尚未露头,东边天空,却殷出一片云彩,红彤彤的,血一般的颜色,宁初婉不意间抬头望见,竟突然有些伤感。 “我急着要找你,所以,顾不得许多礼节,便爬墙进了院子,得罪之处,请你……” “萧辰……”宁初婉突然转头,看向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不像是以前那个萧辰,他和她,本不该如此见外的,而今的他,竟似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一般。 可是,他明明是救过的她命的恩人,明明是她,难得的朋友。 “哦,没什么。你缺银子吗?为什么去王府当丫鬟?”萧辰偏移了不安的视线,问道。 寂然眸中,倏然划过一抹无奈,宁初婉淡淡的说,“有些事,是由不得你的。”一如此事,去江远洌身边,何尝是她所愿。 “哦。”萧辰答道,也许,穆雨晴说的是真的吧,她,留在王府,就是舍不得江远洌,而,江远洌也为了她,休掉了穆雨晴,他们,当真是情深意切,只是,依着江远洌的脾气,为何没有娶她做妃?也许,是实际未到吧。 萧辰突然有种伤逝感,浓浓的,令他不想再说话。 大树下,一滴露珠这时再树叶上滴落下来,正落在躺在树下睡觉的苏冷眉心,乍然惊醒,苏冷慵懒的坐起来,揉眼的功夫,就看到小路上的两条背影。 骤然放下揉眼的手,苏冷眯紧了眼睛。天虽未大亮,但,他还是认出了靠左边的那人就是宁初婉,而,右边那个男人,好像是,昨日在林中和穆雨晴交头接耳的男人----萧辰。 昨晚,他在宁初婉院外,看到穆雨晴和萧辰在林中交头接耳,担心他们对宁初婉不利,于是,就守在林中,暗中保护宁初婉。穆雨晴和萧辰走后,他索性就躺在树下睡了一夜。当下,苏冷轻轻起身,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宁初婉和萧辰身后。 …… “叩叩叩……”萧辰叩响了一间茅屋的门。 “吱呀……”门在里面打开,一张娇柔美丽的脸旋即露了出来。 宁初婉不觉一愣,竟然是,穆雨晴。这样的变故,完全出乎她预料。 “宁姑娘,好久不见。”穆雨晴柔然一笑,秋水般的眼中,不起一丝波澜,委婉的语气,就如见了好朋友的善意招呼。 可,宁初婉知,她是恨她的,只是,藏得太深,这样有城府的人,无论男女,她都不愿接近,自然而然的,她皱了一下眉头,“穆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 “呵呵,我有件事要问宁妹妹。”穆雨晴笑着,已经转向萧辰,“萧辰,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可以。”萧辰面无表情的说,然后,转向宁初婉,柔声说,“初婉,如果有事,就叫我,我不会走远。” “去吧,不会有事的。”宁初婉惬意的对他笑笑,看得出,他和穆雨晴说话时,眼光是无助而排斥的,他,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这个女人手上吧,宁初婉隐隐有些担心。而,他方才这样对她说的那些话,又分明是在提醒穆雨晴,不要做伤害她的事。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是人人都能伤害的?宁初婉也有些感动。 只一瞬,他们却谁也没有看到穆雨晴眼中的那抹阴毒。 萧辰转身,刚走两步。 “萧辰。”穆雨晴突然喊到。 萧辰停步,穆雨晴已经走到萧辰身边,“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说着,右手已经自然的向萧辰胳膊上抓去。 “什么?”萧辰刚开口,就感觉胳膊上被类似针一样的东西扎了一下,猛的收收胳膊,惊道,“你干什么?”话一出后,就觉眼前一黑,仰面倒在地上。 宁初婉惊讶的跑过来,蹲下身子,去扶萧辰,“穆雨晴,你对他做了什么?”说着,用力的摇晃着萧辰,“萧辰,你醒醒,醒醒。” “他只是昏迷了而已,宁初婉姑娘,就我们两个说话,不是更好吗?”穆雨晴艳丽的笑容绽放,仿佛剧毒的罂粟。 “为什么要这样做,快救醒他!”宁初婉抬起头质问,眼中,已经笼上怒气。 “呵呵,宁姑娘,别生气,如果不是他帮忙,我也不会在这里见到你。”穆雨晴慢条斯理的说着,突然,“啪”、“啪”拍了两下手,然后,突然瞪起眼,凶相毕露,狠狠的说,“宁初婉,你害我失去王爷,今天,我就让你受尽凌辱而死!” 话音刚落,五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已经从茅屋后走了出来。 二零三、满足她 “宁初婉,上一次,你侥幸跳下山崖逃掉了,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里逃?宁初婉,你不是贱吗?今天,我就看看这五个男人能不能满……足你。”穆雨晴得意的声音传来。 这个女人,是说上一次她被麻子和另外几个男人抓到山野,想要羞辱她的事吧。果然,是她干的!以往,她还或多或少的觉得,是江远洌要挟麻子说谎骗她,直到这一刻,宁初婉才彻底相信,原来,那时,这个女人,就已经那样恨她了。可是,又是哪里来的恨? “穆雨晴,你这样的女人,真可悲。”宁初婉冷然看向穆雨晴,眼中是无限的嘲讽。 “哈哈,宁初婉,我们就看看,到底谁可悲。” 说话间,一个男人加快了脚步,淫笑着向宁初婉走过来。宁初婉见势不妙,迅速在地上站起来,迈步就向林中跑去。 “跑啊,宁初婉,快跑啊,这里是荒郊野外,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穆雨晴在身后大声喊着。 这个女人,彻底疯了。为情不得手段,错在,太过执着。宁初婉无心理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小树林中奔跑着,而,她毕竟只是个弱女子,任凭她如何竭尽全力,那几个男人还是越追越近。 “咔嚓”!宁初婉的脚踝被地上一根横着的树枝挡住,树枝断了,宁初婉也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胳膊上,已经被散乱在地上的细枝划出伤口,鲜血顿时殷出来,染红了衣裳。 这一停顿的功夫,一个跑的最快的男人已经追上来,抓住宁初婉的胳膊,一把将她拉起来,伸手,“嗤”,的一声,已经将她的衣裳撕开一条口子。 宁初婉茭白的手臂,登时露在外面,羞辱感袭来,宁初婉猛的抬起一脚,重重踢在男人的小腹上。 “啊!”男人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孱弱的女子,会突然袭击他,痛叫一声,手上没了力气。 宁初婉趁机挣脱他的手,转身,飞快的跑去。横生的枝条时而打在身上、脸上,方才被划破的伤口,血还在不住的流,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逃离这个地方。 于是,她拼了命的跑,可是,没跑多远,一只大手就抓在了她肩膀上,粗暴的推她一把,她便失去了重心,趴在地上。树枝和石块刺痛身体,痛彻的清晰。 宁初婉正要爬起来,男人健壮的身躯,已经压在了她身上,狂野的大手,立刻就去扯她的裤子。 “上她,好好让这个烂女人享受。”穆雨晴疯了一样的喊声清晰传来。 更加剧了宁初婉的羞辱,她的胳膊肘猛的向后一顶,正顶在男人的心口上,剧痛,令他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压在宁初婉身上不起来。 宁初婉咬着牙,用尽力气,挣扎着,任凭,越是挣扎,身下石子和树枝,就刺的身体越加疼痛。她一定要反抗到底,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卑贱的顺从。 “啊!”此时,男人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声,然后,宁初婉就感觉到,他的重量在后背上移开了,紧接着,一只有力的大手,便将她拉起来,“初婉,跟我走。” 熟悉的声音,是他,苏冷。宁初婉失落的眼中骤然放出一道光亮,没有多想,被苏冷拉着手,就跟随他奔跑起来。 身后,刚才的男子头部血流不止,已经昏迷,另外四个男人,见状,急忙向苏冷和宁初婉追去。 “追上他们,我要他们都死,我给双倍的银子。”穆雨晴的声音已经开始急躁,她本以为宁初婉必死无疑,才敢公然对她说那些话,谁知道,那个女人,竟然先后两次从两个男人手中逃掉,而且,半路里,竟然还杀出个人来。江远洌本来就是因为宁初婉才将她休掉,如果,今天这件事再让江远洌知道了,莫说与他重归于好,他不追究她的罪名,就是万幸了。 四个男人闻言,更加拼命的追去,手里不时向前扔着飞镖之类的暗器,他们武功并不高,手上准头不大,又是在奔跑中,所以,大多暗器,都打偏。由于是对付宁初婉这种弱女子,所以,穆雨晴并没有花重金请武功高手,而是,找了几个男人,意在侮辱宁初婉。 宁初婉跑的不快,所以,苏冷拉着她,跑的也并不快,而,他牵着她转过一棵大树,三转两转,那四个人跑的比他们快,却离他俩越来越远了。 绕过一条小径,从两棵大树中间钻过去,身后的四个人就完全失去了踪迹。而,此时,苏冷却停住了脚步,沉重的喘着粗气看着宁初婉,“你顺着这一排杨树走,很快就会走出这片树林,他们对这里不熟,追不上你的。” “你呢?你怎么不走?”宁初婉疑惑的看向苏冷,他,眉头痛苦的蹙着,面色白的吓人,而且,他的手,怎么这样冰冷? 宁初婉的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痛感。 “他们要抓的是你,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苏冷的声音已经不再连贯,刻意保持着一种闲定的神色。 只是,他却骗不了她,他愈加冰冷的神色,更加加剧了她的心痛。 “不,苏冷,我们,一起走。”前世的那些事,此时,一股脑的涌现出来,那时,他对她的暖,对她的宠,就算是假,她也不会忘记。 “砰!”苏冷再也坚持不住,坐倒在地上,声音,已经微弱的,难以分辨,“初婉,快走,快走……”他伸手,指着那排杨树,连手指,都在颤抖。 宁初婉蹲下身子,去扶他,才看到,他后心,插着的那支飞镖,血,早已染红了白衫,刺的她的眼睛,都睁不开。他,是何时受伤的,又是怎样,忍着痛不说,坚持着,将她带到这个安全之地,宁初婉的眼睛,模糊了。 二零四、她,第一次杀人 宁初婉的心,又狠狠的刺痛了一下,终于含着泪,点点头,“是,我,都记得。”她违心的说,到了此刻,还让她,如何再伤他? “我就知道,初婉,我就知道……呵呵……”他竟然笑了,笑的那样释怀,那样轻松,只是,那张苍白的脸映入宁初婉眼中,却是那样凄惨。 他,对前世的宁初婉,究竟有着如何深切的感情,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只因得知她未忘记他,就能将生死置之不顾。她忽然在想,如果三年前,前世的宁初婉没被江远洌强娶到王府,嫁了苏冷,两个人,会有多幸福。 可是,一切都变了,都已经,无法再挽回了。 “婉,你还爱我吗?”他声音虚弱,渐渐黯淡的眼中,却透着期许。 “爱。”宁初婉深深的点点头,就让她,替前世的宁初婉说这个字。她想,前世的她一定是深爱着他的,不然,与江远洌成婚那天,她也不会为了守住贞洁而跳崖自杀。她深深的感怀起来,这对情侣,肯为了彼此而死,这,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 他笑的更加释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我的初婉,心里,永远都会放着我……”他喃喃的,眼中,竟有什么在闪烁。他找了三年,等了三年,当三年后,得知,她还爱着他,一切,就都值了……值了…… 可是,我的初婉,我已经无法再爱你了,我们,就这样分别了。 “这把匕首,是我一直防身用的,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你……你拿着它……”苏冷颤抖着在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宁初婉。 “不,我们一起走。”她推开他无力的手,就去扶他。 “初婉……这片迷林只能困住他们一时,他们,很快……很快就会追来了,你……先逃,去搬救兵,回来救我。”苏冷断断续续的声音更加无力。 “苏冷,要走我们一起走,走不出去,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她是倔强的,就算心里还有许多牵挂,她也绝不会抛下爱她的人,独自离开。 “要死一起死……”苏冷喃喃道,笑意,在嘴角晕开了。与自己心爱的人,同生共死,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三年前,她就已为他死过了,现在,她更不会抛下他不管的吧,他明明知道,可,还要劝她独自离开,是太傻了吧。 可,他又怎知,此时的她,已不是三年前的她。 无力的身子,已经被她孱弱的身体倔强的扶起来,她扶着他高大的身躯,一步一步向前挪着,那样艰辛,那样的缓慢。 他只感觉到,灵魂一点一点在背后的伤处被抽走,他的伤,他自己清楚,不会有奇迹了,他,活不了了,于是,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握紧了那把匕首。 “婉,你一定要逃出这里,为我……报仇。” 什么?宁初婉的心,向被锥子狠狠的锥痛,转眼就看见,他将那把匕首精准的刺入了他自己的心脏中。 “苏冷……”她撕心裂肺的喊声,震动了整个森林,眼睛顿时犹如灼烧,凄然的眼泪,登时留下两行。 再没有了力气,她顿时蹲坐在地上,苏冷,便倒在她的身边,脸上挂着那个释然的笑。 “为我……报仇。” 这是他最后的声音。然后,他闭了双目,再也不能说话了。 “苏冷,我会,为你报仇……”宁初婉呢喃着,如雨的眼泪,早已朦胧了双眼,怎么能不明白,他是怕她没了信心逃离这里,才留下报仇的遗愿,好让她,逃走。 可是,如今的她,真的颓废了,无力了……如何再逃? “咔!”树枝折断的声音,宁初婉无力的转头,看见背后一株小树后,走出来的那个男人。 望见眼前情景,男人微微一愣,转而笑道,“宁初婉,他死了,你还能逃到哪里?” 宁初婉痛苦的咬紧嘴唇,无声无息的,将苏冷手中那把沾血的匕首拿起来,藏在长袖中。 “哈哈,不逃了吗?在他们三个追来之前,就让先我好好疼你。”男人急不可耐的向宁初婉奔走过来。 宁初婉含泪站起来,转身,正对着男人,稚嫩脸上,泪痕清晰,倾城的容貌,此时,愈加令人可怜。 男人咽口唾沫,更加迷了心智,张手便来抱宁初婉。 “噗!”宁初婉藏在袖子里的手向前一伸,男人的胸口正撞过来,刀刃全部没入他心房,血流不止。 男人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你……”颓然倒地而死。 她,杀人了,也是,第一次,杀生,竟然这样简单,就像拈了一朵花瓣一般的轻而易举,而且,没有一点害怕。她的脸,反而更冷了。 苏冷……你看到了吗,害死你的人,已经被我杀掉了一个,她低头,重新坐在苏冷身边,两汪泪水,再次流出来。 “女人,你在这里。大哥,你怎么了?”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然后,身边,便响起了另外两个男人的声音。 他们三个,都来了,宁初婉再次握紧了藏在袖子中的匕首。 “女人,你杀了大哥!”一个声音又传来。 紧接着,宁初婉便看到急了眼的男人,从怀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向她跑过来。左边,右边,另外两个强壮的男人,也恶狠狠的向她冲过来。 今天,是逃不掉了,对不起,苏冷,我无法为你报仇了。宁初婉握紧了匕首,这一瞬,反而有种彻底解脱了的感觉。这三年,她不敢爱,不能恨,活的,实在太压抑,现在,一切,就要解脱了,苏冷,你知道吗,我们后世还会相遇,那个年代里,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原谅你了。 前世,你为我死,后世,我因你而生,这,本就是应有的轮回吧。 三个男人,越来越近了,她手中的匕首,离自己的心口也越来越近,她不会死在他们肮脏的手中,她会在他们动手前,自己了断。 絮萦:下章会有本书中最震撼人心的场景。 捉奸 “王爷,张大人求见。【]【]”沉稳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王爷?这个人是王爷?怎么回事?房中古色古香,此时的慕瑶,正坐在芙蓉暖帐内,对面,这个被称作王爷的男人,长发披肩,白衣蓝襟,慕瑶越来越觉奇怪,不禁蹙起了眉。 望见慕瑶神色,男子微微蹙眉,“瑶儿,你怎么了,为什么皱眉头?又不舒服吗?” 字字温柔,句句关切,这个好看的人,虽是陌生,慕瑶冰冷的心还是微微有些回暖,“不是,我……没事。”一开口,却感到胸口隐隐的痛楚。 “以后,不要学那些旁门左道了,如果想学武,我会请人教你。瑶儿,你姐姐去的早,是我对你照顾不周。”说着,浓浓的忧伤又遮住了他璀璨的眸,爱意无休止的蔓延。 凭借直觉,慕瑶知道,他深爱着他所说的那个女人,满目柔情,虽面对面,却不是给她。【]【]无端一抹惆怅袭上心头,慕瑶找不到缘由。 “王爷,张大人已经在府上了。”男子再次催促道。 “恩,本王这便去。”男子微蹙眉,磁性的声音,透出不容侵犯的威仪,转向慕瑶时,声音又转轻柔,“瑶儿,你安心养伤,我会再来看你的。” 男子轻声叮嘱几句,在慕瑶应付的答应声中起身,颀长的影,一个转身,便是无限飘逸。慕瑶望着那背影,一时间,失了神。 是梦吗?还是,离奇的穿越了?“穿越”这两个字,曾经,在她意识里,是多么的荒诞可笑,想不到,这样的事,竟真的发生在了她身上。 起风了,门外,樱花飞舞,红了满园绚烂。眨眼间,慕瑶脑海中,却浮现出不久前,李洋和苏盈盈在沙发上那扎眼一幕,可,一转眼,那一切,竟已是隔世。 郎情妾意,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吗?慕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抬眸,看向镜台上那盏银镜,便望见镜中那张脸,虽然脸色苍白、嘴唇干枯,清澈的五官,却还是她原来的模样。 慕瑶诧异时,银镜中,她的脸突然扭曲……扭曲,然后变成一个黑色漩涡,越来越大,将她卷了进去。 …… 恍惚中,慕瑶已站在一处断崖下,云雾缭绕中,是谁的低吟温婉而荒凉? 循声而去,本是清澈的河水,那一片,却泛着红,沾血的剑身随意的浸在水中,而,那个被称作王爷的人正坐在河边,垂着清澈的眸,看着怀中白纱绯带的女子,面色已经僵硬。 “瑾轩,此生有你陪伴,我……已经知足了。”女子笑的轻柔,却如她胸口那朵火红的莲花一样,令慕瑶心惊。 虽是第一次见这女子,慕瑶却有种与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没有血色的脸和气息奄奄的样子,一瞬间,就在慕瑶心里激起阵阵惋惜与伤感。 “雪儿,你不要这样说,不是说好,今年除夕我们带着瑶儿一起去鸿庙许愿的吗?那件镶了珍珠的嫁衣,也快做好了,你还没去看。等回了城,我就请圣上赐婚,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男子声音轻柔,喉结却剧烈的抽动了几下,像是压抑了什么。他,藏青色的锦衣上,斑斑血迹,鲜红触目,好像伤的也不轻。 “轩,不需要了,我已经看到了。”慕雪垂软的手指划过男子俊隽的脸颊,“你看到了吗?鸿庙前的桃花已经开了,那件嫁衣就在我眼前飘着……你穿新郎装的样子真好看。轩,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瑾轩轻轻点点头。 这一瞬,却好像有一种万分沉重的东西,压在了慕瑶心头。 本章仅供占位。 二零五、宁初婉,你恨我多少? 罪妃倾城 二零五、宁初婉,你恨我多少? || 最前面的男人跑过来,手中明晃晃的尖刀自上而下,直刺宁初婉的头顶。 宁初婉抬起手中匕首,刀尖已经顶在了胸口的肌肤上。今生,就这样结束了。 然而,就在这时,“嗖”的一声响,一支羽箭直射而来,刺穿了男人的咽喉,男人哼也没哼一声,仰面倒地而死。 “嗖”、“嗖”又是两箭破空而来,一箭刺穿一个男人的胸口,另一箭射穿另一个男人的眉心,一个转瞬间,三个男人,都已做了箭下之鬼。 宁初婉的手僵硬了,匕首还指在胸口,突觉一切都似梦境一般恍惚。 轻微的脚步声响,一个人缓缓的向宁初婉走过来,脸色俊冷,墨色的眸中,却蓄着明显的疼怜。 宁初婉目光所到之处,便望见了他,他,额头上依旧缠着绷带,脸上也还残留着失血过多后的苍白,似是憔悴,而,他手拿弓箭,一步步走近了,宁初婉却觉,他的形象,从来没有一次比此时更高大过。 江远洌站在她身边,向她伸手,“都过去了,跟我回王府。” 这个男人,是在安慰她吗?磁性的声音里,透着的意蕴,不就是浓浓的关切吗?他,这样对她,如此的陌生,却又觉有些熟悉,仿佛,他以往只是将一些情绪藏住了,此时,只是忘了去藏而已。到底,还是幻觉,他,怎可能关切她了? 她怅然,颤动的手已握不住那把匕首,无声无息的坠落了,落在苏冷身上。她垂眸,望见苏冷冰冷的身体,酸涩入眼,两汪泪水又决堤而下。 墨色的眼眸猛的一颤,江远洌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而,此时的她,低着头,哭泣着,那般伤怀,那般的,令他心痛。 这个女人,对他,从来都是防备的、倔强的,在他面前,从来不表现出一丝柔弱,他,更不曾,见他当着他哭泣。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哭的如此伤心,却是为了,那个男人。 这个,三年前,就曾与她有过婚约的男人。 原来,她所爱的,始终是他。浓浓的酸楚猛的袭来,江远洌感觉无所适从,而,她那般梨花带雨的伤心模样,亦狠狠揪着他的心,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些尊严,那些仇恨,都无所谓了,他蹲下了身子,将弓箭丢在一边,轻轻扶住宁初婉的后背,试探的将她揽在怀中,柔声细语,温馨的安慰,“婉,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倏然感觉到他怀中的温暖,又听他仿佛不真实的安慰,宁初婉的伤悲,再一次的绝了堤。趴在江远洌肩头,就放声大哭起来。 不自觉的,江远洌轻柔的拍打着她颤抖的后背,她绝望的哭声,阵阵入耳,令他的眼眸都潮湿,到底是怎样入骨的伤怀,能让她,哭成这样。三年前,他对她那样的折磨,都未曾见她一滴眼泪,也许,他给的疼痛,不值得她哭泣。他的眼前,迷蒙了,一时间,心里,只剩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哭的累了,倏然意识到些什么,一把将他推开。 他望见,她哭红的泪眼中,又与他隔开一道深渊,深不见底。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她疏远的眼神,是他最不想看到。 “能将他,好好的安葬吗?”只是,为什么,偎依在他怀里,她就禁不住哭的那样伤心,方才的感觉,分明就是偎依在她信任的人的怀里。是伤心过度后的错觉吗?不然,还会有什么?她声音已经沙哑了,却抹不去那种冷漠。 那种,对他一贯的冷漠。 “能。”他痛苦的眯起眸,自己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晰。他,从来不是一个敏感的男人,可是,这个女人,一个眼神,就能令他痛不欲生。一如现在,明明面对着面,可他却感觉离她越来越远了。 只是,不要了,他再也不要这种无端的误会,他无法再甘愿,于是,他问,“为什么,这样疏远我?” “呵呵……”宁初婉凄然笑了,垂眸,看向苏冷,“如果不是你,三年前,我嫁的就会是他,他,就不会有今天。” 原来是因为他!江远洌低头,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苏冷,登时淹没在一种歇斯底里的挫败感中,说不出话,喘不动气,仿佛,命悬一线的病人。 “所以,你恨透了我。”他喃喃,简短的话语,却似用尽了所有力气。 “是!”她点头,这一瞬,透过泪眼,却看到他眼中骤射而来的那种凄切,哀凉憔悴,无限的忧郁,令她,都有种受伤的感觉。 “呵呵呵呵……”他突然笑个不停。 苍凉的笑声,令宁初婉刚要停下的眼泪,忽然又汹涌。 “我囚禁你娘,害死你爹,还对你,抵死折磨,如今,又间接的害死你所爱的男人,宁初婉,你恨我多少?”他突然沉声问。 宁初婉怔住,她,只是一次次的提醒自己,对他的,除了恨,在没有别的什么。然而,究竟又恨他多少,她从未想过。 他却根本就未曾等她回答,垂手,在地上捡起那把匕首,塞到宁初婉手中,“好,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既然,你这样恨我,就一刀刺下去,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欠,你也再也不用恨我。” “嗤”的一声,他撕开胸口衣衫,将胸口袒露出来,闭上眼睛,仰面长天,仿佛,在绝望的叹息。 宁初婉拿着匕首,看着江远洌光滑的胸口,却迟疑了。那里,突突的跳着,她仿佛听到,他心碎的声音。他,绝望的神情,仿佛一头丧失了全部亲人的孤独野狼,到底是什么,令这个男人如此绝望? 她迷茫了,他的真假,她从不敢去判断,然而,此刻,她却知道,他的所有情绪,都是真的。恍惚的,她仿佛看到他的眼中有泪滴出来,凉凉的,浓浓的。 二零六、了断情缘 罪妃倾城 二零六、了断情缘 | 宁初婉的手颤抖了,倏然一狠心,将匕首扔在身后,嘶哑的声音,已经哽咽,“江远洌,今天,是你救了我,我不杀你。” 他睁开眼,看她的目光却是无神,终于轮到,这个女人,来赦免他的罪行了。她,不杀他,只因他救了她性命,这,怎是他想要的结果? “仅仅是因为这样吗?”他黯然问道。 “你觉得呢?还会因为什么?江远洌,除了恨,我对你,还能有什么?”她冷冷的说,冰冷的言语,却同样,冷了她自己的心。 呵呵呵呵……她,终于肯将对他的感情,说的明白了,直截了当,这,也不正与他所想的一样,除了恨,他还能指望些什么?他所做的一切,也只能让她恨他。 恨得这样直接,这样纯粹。 他早该知道的,他,本不该如此来问,或许那样的话,还能抱有一些幻想,以为,她,因为私情,才会对他手下留情。既然这样,也好,也好……一切,就,再也清楚不过。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不让眼中绝望的光芒绽放出来,只是,这一瞬,他又感觉晕晕的,这一生,他从未感觉如此悲伤。 “为什么?”她憔悴的声音清晰传入他耳中。 他缓缓睁开眼,满目颓废,“什么?” 她黯然垂眸,不去看他太过悲伤的脸,“为什么,这样对我?”他对她,应是冷而霸道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亲手将匕首递到她手中,要她杀掉他。 是忏悔吗?可是,她感到的,只是他的黯然与失望。是什么,令这个曾幽冷无情的男人,失望到想要放弃生命?她至今,还是不懂。 “人,都是会变的。”他淡然说道。其实,他想说,因为,他不想再看他这样疏远冷漠的眼光。可是……若是如此说,是不是亦说明了,他对她的感情?此刻的她,怀疑的双目,似乎又以为,他这样做是有什么意图,她对他的猜忌,已是根深蒂固了。若是,他那样说,她是不是又会坚决的拒绝,甚至,嘲讽。 要得到她的心,此生,恐怕是不可能了。那么,此生,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不是自甘堕落的人,若不然,三年前,蝶儿死后,他就以堕落下去,而,此时,他却仿佛真的堕落了。 她凄然一笑,带着风轻云淡的讽刺。是,人都会变,但,这个男人,不可能的。 “是谁,要害你?”他突然说,俊隽的脸上依旧干燥,却仿佛有哭过的痕迹。 宁初婉抬头,一愕,突然想起,她竟从未见过这个男人流过一滴眼泪,任凭,如何的伤怀,如何的忧郁。她突然觉得,他其实和她有些相似,只是,她不哭,是因为所受的折磨来自于他,而,他呢,又是因为谁?这个男人,她从不了解,而,她呢,他又了解她多少? “穆雨晴吗?”他又问。 宁初婉又是一愕,却摇摇头,不是想包庇穆雨晴,而是,这件事,她要亲自去做。自从,苏冷倒下的那一刻,现在的宁初婉,就已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宁初婉,她要亲自,为苏冷,报仇! 她,终究是不肯对他讲真话的,她对他,始终是防备的。江远洌再次心伤,无力的在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其实,他已经知道,要害她的是穆雨晴。 今早,他有重大的事要给宁初婉说,心急的等不到他去王府,就去她院里找她,她的房间,却是空的。惊诧之下,江远洌找了幻影,和幻影四处去找,在那间茅草房外,他见到了晕迷在地上的萧辰,用冷水将萧辰浇醒后,萧辰便焦急的告诉他,穆雨晴要害宁初婉。而,也就是在那时,他听到了林中传来的那声哀声哭喊。 是她,在喊着,那个人的名字,“苏冷……”两个字,震动了整个山林。 于是,江远洌顾不得萧辰,循声而去,正赶上,三个男人向宁初婉冲去。 “王爷,宁姑娘……”幻影清韵的声音这时在身后传来。 “恩。”江远洌无神的答应一声,宁初婉则垂下了头,看着苏冷冰冷的身体。 “萧公子(萧辰)说,是穆雨晴要害宁姑娘,属下四处找过了,没有找到穆雨晴。”幻影低着头,神色很是不安。 杀戮的场面,他经历过不少,早已见惯,而,此时,身边有几句尸体的宁初婉和王爷黯淡的神色令他很不安。 “恩。”江远洌又只说一字,看到宁初婉轻轻颤动了一下,紊乱的心思,更零散了。 “王爷,要不要派人,去穆大人家找好看。”幻影又说。 江远洌无力的摆摆手,“算了。”既然,宁初婉,不想让她插手,就随她去好了。以后,他的人,会保护好她,每时每刻,绝不会再出今天这样的事。 他,本机派了幻影保护她的,只是,昨夜,他,幻影,蝴蝶,和几个手下,去做了更重要的事,却不知,稍一疏忽,竟酿成大错。 “那,王爷,我们回府,你的伤还没好。”幻影关切的说。 “萧辰呢?”江远洌淡淡的说,自始至终,视线却从未再宁初婉身上离开。 “还在那边,他中了麻醉药,虽然醒了,但,现在还不能动。” “恩,回王府,多叫几个人来,抬他一起回府。”江远洌的声音,没有波动,仿佛经历了沧桑巨变,彻底心灰意冷了。 “是,王爷。”幻影拱手答。 “还有,派人通知苏大员,他家公子已死,本王会赐以厚葬。”他淡淡的说。 宁初婉倏尔抬头,眼中,闪过一抹颤动。原来,这个男人,答应过她的话,并没有忘。这样,她和苏冷,就彻底的了断了。今世,他深爱她,为救她而死,而,千年以后的她,会爱上他,嫁给他,当他的妻子,当他的利用工具,最后,别他害死,穿越到这个年代…… 一切的姻缘,都了断了,只是,今后的她,还要何去何从? 一、捉奸 罪妃倾城 纷纷细雨中,花灯初上的城市仿佛温婉的美人。正逢七夕,空气里,都弥漫着浪漫的味道。 慕瑶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迷你行李袋,向那栋楼房走近了,心开始突突的跳。没有事先通知,甚至连手机也关掉,她就为给他一个惊喜。 房间里,暖调的灯光透过浅红色的窗帘,晕散出暧昧的色调。那还是,她为他选的窗帘,温馨感暖了心田,慕瑶不禁浅浅一笑,没有敲门,轻手轻脚的用钥匙开了门。 “啊……快点,嗯……洋……啊……啊……洋,快,再快点……” 女人一连串的声音,掺在沙发有节奏的响声中,毒针一样刺着慕瑶耳膜。沙发上,女人高翘的双腿,和男人健壮的后背,毫不留情的展露在她眼前。 他,快速的律动着,不时在嗓子里挤出沉闷的低吟,而,她,闭着眼,张着艳丽的红唇,沉迷吟叫。 “啪”、“砰”,雨伞和行李袋脱手落地。 沙发上的男女这才意识到有人闯入,女人睁开了眼,男人扭头,同时看向怔在门口的慕瑶,脸上却没有被捉……奸后的恐惧。 “瑶,回来了。”李洋淡淡的说,没有解释,声音平静的有些怕人。 他无所谓的目光,已经无比清楚的说明了一切,不是吗?慕瑶极力在嘴角牵起一抹笑,“打扰你们做好事了是吗?” 直到现在,他们还保持这那个恶心的姿势,若是有廉耻之心的人,这种事就算是被陌生人误撞上,第一反应也是遮盖身体。他们这样做,是想对她宣誓什么?还是,刻意羞辱她?可笑! 望见慕瑶黯而嘲弄的眼光,李洋终于在苏盈盈体内抽身而出,退后一步,“慕瑶……” “还是我来说。”苏盈盈打断李洋的话,略显慵懒的在沙发上起身,顺手牵过搭在沙发上的上衣,遮挡在胸前,向慕瑶走去,“慕瑶,你退出,洋,爱的人一直都是我。” 呵呵呵呵……苏盈盈,这个她曾以为情同姐妹的朋友,这个,一年前介绍她和李洋认识的好姐妹。她好想说,好,我退出,然后潇洒的转身走人,然而,她还是不甘的问,“为什么?” 二零七、求王爷恩准 罪妃倾城 二零七、求王爷恩准 | “跟我回王府。”幻影已经去了,江远洌终于打破了两个人的沉寂。 辰时已到,她是该去王府了,这个男人,果然是怎么也不会放过她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还惦记着要她去王府。 她抬眸,眼中那种淡冷,未曾如此明了过,终于,她还是缓缓的垂下了眼眸,“奴婢恳请王爷待民女处理了苏冷的后事再去府中伺候。”俯身,她竟然匍匐在地,向他叩首请求。 江远洌即刻懵了。他是浩远国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人之下,所受的跪拜大礼,已经多如牛毛般司空见惯,也早就习惯了,只是,此时,面对她的叩首,他却突然感觉,那样的震颤。 这还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对他行此大礼,也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将尊严放弃的这样彻底。为了什么?苏冷吗?可是吗,他突然感觉,他和她之间原本就存在的那条裂痕,此时,越来越大,咫尺天涯,远到,他连看都看不到她。 他和她之间,是彻底完了。 伸手,他扶在宁初婉的肩头,向将她扶起来,可是,手颤动的厉害,竟然,使不出一点力气。 而,她瘦弱的背,亦是孱弱的颤动着,割伤他眼,刺痛他心。 依稀感到他扶在她身上的手,这一瞬,倏然好像有种暖流流经了宁初婉心田,怪怪的感觉,她说不清楚,只是,依旧保持着那个跪倒的姿势,“求王爷恩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样低三下四的求他,她的一切尊严,都已被他践踏过了,又何必,这样固执?她的脸埋进地上的枯叶中,眼泪,又不听使唤的流下来。 “宁初婉,你起来……”他终于一狠心,强行将她扶了起来,旋即,却见她满脸的泪,墨黑的长发上,沾了几片枯叶,而今的她,已令他心乱的一塌糊涂。 “我不是已经嘱咐了幻影,厚葬他吗?就算你怕我失信于你,但,我下过的令,是不会收回的。”他解释着,嘶哑了的声音,却很好听,不自觉的伸手,去抹她眼泪。 她却仰身,躲开他颤动的手,无神的看着他,是这样,她从来就不曾信过他。 “方秋音就在府上,你不想见她?”江远洌淡淡的说。 “什么?”宁初婉暗沉的眼中终于放出一抹光亮,是她,听错了吗?她直直看着江远洌。 “昨晚,本王查明了一直监视你的那人的身份和下落,找到了方秋音。”他轻描淡写的说。 昨夜,却是一场异常惨烈的大战。他在秃顶那里问出了江天正的落脚之地,于是,代领幻影、蝴蝶和五百精兵,趁着夜色,冲入那处隐蔽的院子。 一场激战后,江远洌抓获了院中数十名下人,还在一间房子里找到了方秋音,只是,江天正和几个武功高强的心腹却逃的无影无踪。连夜将方秋音带回王府,江远洌一大早急于找宁初婉,就是为了这件事。 “娘……她好吗?”她眼眸中的波纹,颤动了。这么久了,她费尽了心思的想找到妈妈,到头来,竟然是这个男人,帮他找到了。 “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她。”说着,江远洌便缓缓的站起来。 宁初婉看看倒在地上的苏冷,迟疑了。去见妈妈,固然重要,可是,要她,就这样舍下苏冷吗?不……他是因她而死,她做不到。 江远洌低头,看看犹自迟疑的宁初婉,知道,她心中所想。满满的心里,又溢出滴滴失落。一阵剧烈的眩晕感倏然袭来,他模糊的眼睛,已经无法看清她的脸,可是,她的伤怀,他却还感应的那样清晰。 “砰!” 高大的身躯,骤然倒下了,横在宁初婉身前,那张,苍白俊隽的脸,带着的疲倦与失意,太浓太浓。 “江远洌。”宁初婉不禁叫出声来,去摇晃他,他却睡的那样死,怎么也唤不醒。她突然也好想睡觉,学着他的样子,沉睡了,就能暂时的忘掉一切,也不至于,这样的累,这样的心痛。 可是,倏然间,她就望见他肩头那片被血染成的鲜红。苏冷给她的那把匕首,就插在他的右肩上。 那把匕首,她本随手扔在地上的,不想,那匕首斜立在了树枝间,正刺在了他肩上。 望着那片艳红,宁初婉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这个男人,自是强壮,但,若是,血流不止,恐怕也会死掉的,再不犹豫,宁初婉在衣襟上撕下一块长布,包在他伤口上,为他止血。 …… 王府,宁初婉走进那处小院,就看到坐在院中椅子上的方秋音。 “娘……”宁初婉哽咽道。 “小婉。”方秋音转身,看到宁初婉,眼睛便模糊了,“娘好想你。”她一直以为,宁初婉已经死了,被江远洌害死了,不想,昨夜江远洌抓了她,对她说,宁初婉还活着,而且,很快她们就能见面,那时,她就恍惚了,甚至怀疑,是江远洌在骗她。 而,现在,见了宁初婉本人,她也恍然明白,江天正一直在骗她,其实,她的小婉,还活的好好的。 于是,她笑,流着眼泪笑。 宁初婉已走了过来,抓住方秋音的手,“娘,我也好想你。”这一瞬,眼泪,也掉了下来。 “娘,是谁,抓走了你?”二人互诉了一阵离别之苦后,宁初婉问。 “是江天正。”方秋音叹息着说。 “江天正是谁?”宁初婉追问。 “唉,小婉,说来话长,我嫁给你爹爹之前,与他偶然认识。那时,他便去我家向你姥姥姥爷提亲,想娶我。古来宫中多是非,王府中也是这样,他是当朝王爷,你姥姥姥爷并不想让我嫁入王府,却因为他的权势,不敢违拗,便同意了这门亲事。我自然是要听你姥姥和姥爷的,然而,正当我要出嫁那天,江天正却叛变了,听说,被皇帝赶出了浩远国,从那以后,就没有消息了。之后,我就嫁给了你爹爹,想不到,他现在又出现了。他说,因为江远洌要害我,才将我带到了他那里。”方秋音意味深长的说着。 宁初婉眉头一皱,“不,娘,他在骗你。” 二零八、我就是输不起 罪妃倾城 二零八、我就是输不起 “娘,那天,我回到家后,你就不见了,然后,他就用你来威胁我,要我来王府,当江远洌的丫鬟。【]”宁初婉说道。 “哦?”方秋音蹙起了眉,“原来,他故意这样做,不是为了我好,而是,想利用我。”虽是平淡的言语,但,言语中却透着失望。 宁初婉牵着方秋音的手说,“是啊,娘。三年前,我们在王府中时,那个人就想救我们出去。”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方秋音迷茫的看着宁初婉。 “我也不知道。”宁初婉摇摇头,旋即笑道,“娘,我见过哥哥了,他还活着,爹爹,他也还活着。” “他们在哪里?”方秋音眼中有惊喜划过。 “在……”宁初婉正要说话,却突然望见,连个丫鬟一左一右扶着江远洌走了进来。宁初婉的脸,倏然沉了下来,心,也是一阵惊跳。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方才她和娘说的一席话,他是不是也听到了,那么,他是不是就知道了,爹爹还活着的事,他那么恨爹爹,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她突然好后悔,在王府中,说话竟然忘了提防。 他缓缓走进来,眼中,隐隐晃过一抹颤动,在她未看清之前,已经变成那种如往的幽冷。 “见过王爷。”她做样的的福身行礼。 “免礼。【]”他淡淡说着,声音还没有恢复往常的霸气,“苏冷,已经厚葬完毕了。”醒来后,他便强行下床,来找宁初婉,见了她,却发现,可说的话题,竟然只有这一个。 “多谢王爷。”宁初婉又行礼。 他漠然一笑,抬眸,想在她眼中找寻一点什么,可,看到的,只是淡漠。原来,他始终是不曾关心他的,连他伤成这样,非但不过问一句,甚至,连一丝关切的目光都不肯给。 那么,来找她,又是为了什么?只为更加失落?他看着她,憔悴的眼中,又增受伤。 “王爷,奴婢有话要对王爷说,可以单独谈谈吗?”她倏然开口。 江远洌微微一愕,看向身边两个丫鬟,“你们,陪方秋音回房休息。” “是,王爷。”两名丫鬟同时答应着走向方秋音,示意她回房。 “小婉。”方秋音迟疑的看向宁初婉。 “娘,去,不会有事的。”宁初婉对她点点头。 方秋音这才不舍的和两个丫鬟进了屋子。 “什么事,说。”江远洌看向宁初婉,院中的风,有些冷。 宁初婉淡淡的说,“王爷,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赌约吗?” “当然记得。”江远洌说道,心,突然狠狠的一痛。该来的,终究是来了。他眯起双眼,将那黯然深深藏了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到了,王爷输了。”她直截了当。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没有爱上本王?”他说,声音,却不是当初打赌时的胸有成竹。输了……从她冰冷的语气,和没有任何波动的眼中,他就看得出,她没有爱上他。果然是输了,输的这样彻底,连他自己的感情,都输了进去。 “我可以对天发誓。”宁初婉淡淡笑道。 “对天发誓,对天发誓,好一个对天发誓……”他喃喃道,突然走进了,目光直逼宁初婉双眼,“本王从不相信什么誓言,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可敢直视着我,再说一遍,你方才所说的话?” 宁初婉抬头,直视着江远洌忧郁的眼,“我,宁初婉,没有爱上你,江远洌,王爷,你输了。”她说的坚决,极力将声音和眼神,都做到最平静,可是,心里却像有什么东西,陷落了,崩溃了,有一种情绪,那样的浓烈,就好像,她突然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一点都没有吗?”他咬着牙,含住了声音里的受伤,然而,眼神却冷的怕人。 冷如她心,她深深的震颤了,她亦咬紧了牙,每个字,都说的淡若清风,“没有,一点都没有。” “呵呵呵呵呵……”他又踏上一步,低头,苍白的脸,贴到她脸上,“可是,你在骗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后退,也许是出于一种怜悯。她抬头,声音依旧很淡,“我没有。” “你的声音太平静了,若你说的全是真心话,你不该是这种语气。”他的眸中,突然有异光闪过,类似于希望,然而,他却知,它太渺茫,轻易就会湮灭掉。他又多希望,他说的是真的,这个女人,在骗他,她说的,不是真心话。 “江远洌,你输不起吗?”他嘲讽的笑。是,以往,她淡漠,是因为惧怕他,是想逃避他。而,现在,她对他,已经太过淡漠了,此刻,究竟又在逃避什么?她不愿多想,对于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感情,她压根就没有真正去想过,那就当是,不爱,这也许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江远洌的眼眸一紧,突然,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宁初婉,你说对了,我就是输不起!” 如此坚定的言语。 这个一向高高再上的男人,突然这样坚定的对她说,他输不起。是什么,能令他放下尊严?她好像看到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在她面前颓然倒下了,那般苍凉,那般悲哀,她再次被惊呆了,呆在他颤抖的怀中。 “要我一生,不再靠近你一尺之内,要我,永远不再纠缠你,我做不到。”他声音传来,此时,却是少有的温柔。 她分明听出了,他言语间的爱意。可是,这个男人,怎可能喜欢她?又是错觉?他不肯服输,只不过,是怕,以后再也不能折磨她罢了。她强烈的摒弃掉最初的想法,任凭心狠狠的跳动着,还是,冷漠的说,“王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偏转了视线,她的眼中,有种东西,融化了,凉凉的,迷蒙了双眸。 “我要你,继续留在我身边。”他柔声说,声音中,竟有几分请求。 二零九、暗示 罪妃倾城 二零九、暗示 | “我要你,继续留在我身边。【]”他柔声说,声音中,竟有几分请求。 宁初婉黯然笑道,“继续留在你身边,像三年前那样吗?可是,王爷,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前了,你答应过,会放过我娘,现在,你还能拿什么来威胁我?”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江远洌毅然说道,墨色瞳中,盛满浓浓的诚挚。 “你的东西,我不稀罕。”宁初婉决然说道,骤然退后一步,“我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从今以后,我再不会踏进王府一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江远洌的目光,渐渐冷却了,透心的凉,“宁初婉,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现在,本王为你驱走了抓走你娘的人,又帮你救回了你娘,现在,你就要离开?” 他伤怀的声音,令宁初婉骤觉一阵伤楚,然而,对他,她只能冷冷的,一如当初他对她那般,“我们只是在相互利用,不是吗?” 他喟然长叹一声,倏然转身,背对了她,“看来本王就算留住了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 “王爷,你得到的还不够吗?我的身体,都已因你脏透了,我这一生,再也抹不去你的痕迹,我的心里,再也除不掉那些阴影,我再也不敢去爱别人,也不敢再接受别人的爱,我的一切应有的幸福,都被你毁掉了,你还想要我的心?江远洌,你不觉得可笑吗?”她说着,不禁激动起来,声音上扬了很多,下一刻,却压抑了,嘶哑了,哽咽了,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他倏然转回身,便望见她楚楚泪眼,一瞬间,心里,只余下了疼怜。走近了,他不自觉的要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你别碰我。” 颤动的眼眸,激动的声音,所有的恨,一触即发,他也知,她压抑了太多。往常,她是那样倔强,忍住所有,不在他面前掉一滴泪。而今,她哭得这样凶,是不是,意味着,她肯对他敞开心扉了? 可是,他怎么感觉,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她这样了,心,痛如刀绞,若是,整日见她如此,心痛折磨,痛的,反倒是他。 罢了,罢了……他突然狠狠的咬牙,“好,本王成全你。” 声音很轻,却很冷,清晰传入她耳中,她抹去泪水,愕然抬眸,“这一次,又有什么条件?” “哈哈哈……”他突然大声笑,“你执意要走,本王又怎么留得住,只是,宁初婉,你要记住,终有一天,你会主动回到本王身边的。” “不会了,我宁愿永不见你,你肯放我和娘走了,是吗?”宁初婉漠然问。 “你可以走了,但,方秋音不能走。”他冷声说道。 宁初婉一凛,“江远洌,你……” “我们之前说过,我们合作,我帮你找到方秋音,你帮我找出幕后之人,现在,幕后之人的身份本王已经知道了,但,我本王依旧没有抓到他,所以,我不能放你娘走。”江远洌淡淡说道,深邃的眸中,黠光一闪而逝。 “江远洌,你……无耻!”她想反驳,可是,他说竟都在理,虽知他又在故意耍无赖,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原来,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掉他的。 精准的捕捉到她眸中的无奈,他亦在心中暗叹一声,她爱怎样想他,随她去,他若是这样放任她去了,他怎么可能还见到她?他一定要用一根线,将她牵引住,无论如何,他不能再失去她。 “宁初婉,你随时都可以来府中看望你娘,本王已经下了令,王府你可以随意出入不是?若是,你想留在府中陪伴她也好。”他许久不见笑意的脸上,终于勾起一抹邪笑。 “你究竟怎样才会放过我娘?”宁初婉怒气冲冲的看着江远洌。 “我已经说过了,等本王抓住了那幕后之人。不过……那人可能已经逃到塞外去了,恐怕,这一生,都抓不到他。”他挑眉,苍白的脸上,竟是雨过天晴后的清澈。 什么?这样说,他要囚禁娘一生?宁初婉的心,狠狠的一颤,“江远洌,你这个无赖!” “呵呵,我是怎样的人,爱妃不是早就知道吗?”他声音变了,挑弄的口吻,多少有了些往常的邪魅。 这才是他,这一刻,宁初婉倏然感觉,有一种原本堵在心中的东西疏散了,只是,她蹙眉,“王爷请注意你的称呼。”爱妃,三年前的称呼,竟还熟悉。 “如果你嫁给本王,你就可以在这里陪着你娘,就什么都了结了,不是吗?”他似是玩笑的说着。 她嘲讽一笑,已是最好的回答。 “你自己考虑一下。”江远洌邪邪一笑,转身走出几步,却突然回过头来,对正在失神的宁初婉说,“本王来时,你和方秋音在谈什么?” 宁初婉一惊,“随便谈谈而已。” “可是,我似乎听到你们在谈宁天成的事。”他凝眸,意味深长的说,“其实,本王早得到消息,宁天成三年前其实没有死,他现在就在浩远国中,你,知道吗?” 什么?!宁初婉愕然惊呆,眼中晃过浓浓的恐惧。 “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宁初婉,你记着,只要你答应嫁给本王,本王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说完,他转身,缓缓走出院子。 他这话,什么意思,她会有什么条件让他答应?她隐隐感觉,他的话暗示着什么,可是,怎么想,也想不清楚。 “王爷,王爷……”两个丫鬟见江远洌独自走远,从房中追出来,去扶江远洌。 方秋音也走了出来,关切问道,“小婉,你和他说了什么?” “娘……”宁初婉握住方秋音的手,“你这段日子,就先住在王府。” “小婉,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人这一生,没有多少事值得计较。”方秋音意味深长的叹道。 二一零、第一次 罪妃倾城 二一零、第一次 | 宁初婉回到家中时,谢子言早已等在了房中,迎面望见她,她憔悴的脸,他看的清楚…… “初婉,那件事,我听说了。”他走过来,张开双臂来迎接她。 她眼眸一颤,一头扑进他怀中,痛苦的大哭起来。苏冷,这个人,她以为自己再也不在乎了,可是,当他在她面前倒下的那一刻,她的悲伤,却绝了堤。眼中晃过的,竟然是现代时,他对她一幕幕的好。而,她究竟又在为什么悲伤?此生的苏冷,还是,后世那个曾经负她伤她的苏冷? 她想不清楚,可是,偎依在这个她最信任的肩膀上,她只想哭,哭到天昏地暗,直到一切的一切都过去。 “婉,相信我,一切,就要结束了。”谢子言轻轻拍打着宁初婉的背,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疼与怜,在眼中交织到极限。 是什么,令他痛下决心,做那件背信弃义,可能被天下人耻笑的事?是她吗?为了她,一切都值了。这一切,也该结束了,就算失败了,也就当,他和她的彻底了断吧。 忽然感觉他的反常,宁初婉抬起泪眼,望见的,竟是她毅然决绝的目光,“子言,什么要结束了?” “初婉,我最近几天很忙,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了,你一定要保重。”谢子言柔声说道。 宁初婉听来,却似永诀。伤逝的心,骤然一紧,她问,“子言,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子言强自笑笑,“也没什么,只是府上出了一点事情,我需要亲自去处理,初婉,对不起。” “真的是一点事情吗?”宁初婉追问,怎么能不了解这个男人,若是平时,知道她如此伤心,他恐怕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会推脱掉。然而,此时,究竟是什么事,令他,连她都要搁浅了? 倏然感觉,一切都颠倒了,以往,她的事,不肯对他说,而今,却是,他有事瞒着她。心乱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潮涌版袭来,她隐隐觉得,他要做的的事,与她有关。 “婉,这件事,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要走了,保重。” 又是一句保重,三年了,她也只有在今天,听到他对她说出这两个字,她怎么想,怎么感觉不舒服,她还想说些什么,他却已经转身,对她歉然一笑,匆匆走去了。 “谢子言。”她慌乱的喊他。 他的脚步错乱了,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向前走。从未想到会有这样一天,他会对她的呼喊听而不闻,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他会置她于不顾,决绝离去。 婉,会好的,我会用我的一切,去为你,结束你的所有噩梦。 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院门处,宁初婉迟来的眼泪才滑落下来,原来,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守候,早已习惯了,受伤后,等他安慰,可是,现在,一切,都怎么了?是,她从未珍惜过这个男人,以至他对她心灰意冷了吗?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可是,为什么,她却还是这样不安? …… “穆姑娘。”仓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 穆雨晴吓的打一个激灵,猛回头,挥起手中的匕首,便向身后那个人刺下去。 男人手指一弹,“啪。”穆雨晴手中的匕首已经脱手落地。 “穆姑娘别来无恙。”男人摘下头上草帽,露出那张略显苍老的脸。 “你是谁?要干什么?”穆雨晴惊恐的问,苏冷救走宁初婉后,穆雨晴就在茅屋旁等待消息,可是,不久后,她就听到了疾驰而来的马蹄声,知道来了救兵,她就在附近一个隐秘的山洞里躲了起来,洞口用厚厚的树枝树叶盖住,王府中的人在林中搜查,也没有找到她。 过了许久,王府中的人撤离后,她才在山洞中爬出来,却心惊胆战,处处小心。她不敢在城中久留,于是,孤身来到了城郊之地,方才,正站在野外发呆,不知该往哪里去。而今,猛然听到身后的动静,已经吓得面无血色。 “穆姑娘,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男人苍然说,脸上满是奔波后的疲惫痕迹。 “什么?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穆雨晴警惕的问。 “我叫江天正,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很简单,我想要王位,而你,想要江远洌不是吗?”江天正眯起狭长的眼。 这一刻,连一向精明的穆雨晴都呆住了。江天正,曾经想篡夺皇位被赶出中原的皇族之人,她怎么能没听说过。而且,眼前这张脸,有五分像江天淳,这一点,更容不得她怀疑。浩远国王位在谁的手中,她自然不在乎,可是,他,怎么连她心里想的什么都知道? “穆姑娘,你险些杀死宁初婉,江远洌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正在满城通缉你,十几天前,你还是他的王妃,他却为了宁初婉休掉你,通缉你,你说,他为了什么?” 江天正的每一句话,都正中她心坎,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穆雨晴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为了什么?”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她知道,可是,她还是不甘心。 “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想休你便休你,你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但,如果,他不是王爷了,会怎么样呢?穆姑娘,你想过吗?让他受制于你你,跟着你走?”江天正深邃的声音,仿佛蛊惑人心的魔咒。 他不是王爷了,要他,跟着她走,穆雨晴脑海中倏然晃过一个个与江远洌在一起的情节,倏然,她凝起高深的眸,“说吧,我能做什么?” …… 叶翎枫站在院中,扶手而立,沉静的响着心事。 “楼主。”祝青岚的声音传来。 “蓝护法,什么事?”叶翎枫缓缓看向不远处的祝青岚,自从上次她中了飞针后,他对她说话的语气,已经轻了许多。 “楼主,宁姑娘来了,你要不要见她?” 二一一、交换 “楼主,她就在前院。”祝青岚眼神微微颤动。 前院中,宁初婉安静的站在黄昏的树影中,孱弱的影子在风中微微颤动。叶翎枫轻轻走近了,她却还在看着那株杏树失神。 “来了。”他清风般的声音传来。 她缓缓转身,望见了他,就感到很安静,“你的伤,好了吗?” “呵呵,好多了。”他轻笑。她是专程来看她的吗?可是,她眼中,怎么多了那样多的憔悴?她,又是为了谁?只想去疼她,可是,他伸手,还未触及她的脸,胸口就是一阵剧痛。 “咳咳咳……”他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她关切道,要去为他捶背,他却已经直起身子,微笑道,“无碍的,去屋里坐坐吧。”伸手,他做一个邀请的动作。 “不了,我找你,是想问你,能不能让我见我哥哥一面。” 叶翎枫清冷的眸中晃过一抹失意,“风雨楼中出了些事情,他去南方了。”原来,她来不是为了找他,是他,想的太多了。 “哦。”她淡淡的说。她只是,想找哥哥说说,娘已经平安了。然而,望见叶翎枫的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没有忘记他,如往的清冷,如往的不染世俗,他,太过干净了,总是令她不敢与他靠的太近。 “你,出了什么事吗?”他继续问。 “没有,只是,想我哥哥了。”她轻描淡写的回答。 叶翎枫轻声道,“我会派人招他回来,几天后,就能回来。” “不用的,等他完成任务再说吧。”虽然很急,但,她总不好再麻烦他了。 “呵呵。”他笑笑,没有再说什么。怎会看不出,她在隐瞒什么?他伤怀,只为,她与他本都这样熟悉了,却还保持着一种无法逾越的距离。 初婉,难道,今世的我们,就要一直保持这种距离吗?难道,即使,我等到了你,那一世的情缘,竟然也无法再继续? 黯然了,他痛苦的蹙起眉,将胸口那阵剧痛压抑下去。 “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宁初婉清淡的声音传来。 他轻抬指,指向那间房间,“既然来了,还是坐坐再走吧。”多看她几眼也好了却他一时的相思,虽然,心意无法表达,但,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也好。”她跟随他进了屋子。 两盏香茶摆在面前,她却看着那只茶碗发呆。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她感觉,自己的承受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沉默半饷,叶翎枫还是先开了口,“在圣山下,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你还记得吗?”璀璨的眸,依旧不流露一丝情绪,可是,谁又知,他的期待有多深。 宁初婉蹙起眉,只想起,她坐在他身边,听他说了个开始,然后,他还在说话,可是,说的什么,她一个字也记不起来。那种眩晕感,倏然又占满了脑海,她眼眸越眯越紧,竟是痛苦的表情。 叶翎枫看在眼中,已经明白了,原来,她什么都不记得。这可是上苍给他开的玩笑,每每他提及前世的事,她便会莫名的昏迷过去,可是,她昏迷前的那段短暂的时间里,她又似乎将前世的事全部记起了。 若是这样,即使他有心再提,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守候吧。这,许就是命吧。叶翎枫苦涩的笑笑,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却觉淡然无味。 “你给我讲的什么,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她歉然笑笑,总觉得,她亏欠了他很多东西,不是因为他一次次的救她,这些亏欠,是这些事之外的东西,就仿佛,他们曾经是一对恩爱的情侣,而,她却背叛了他。 这种感觉太过奇怪了,她自己都以为是错觉。 “呵呵……”他又笑了,“宁姑娘,喝过酒吗?” “喝过。”她疑惑的看着他,依稀在他冰镇的瞳中,看到一丝抑郁。 他抬头,倏的怪怪的直视着她,“今晚,陪我喝酒怎样?” “这,也好。”她,突然也好想喝酒。借酒消愁吧,而,他,又有什么愁事呢?她好想知道。 上了酒菜,他不举竹筷,倒了一碗烈酒,自顾自的先干了,放下酒碗,即刻斟满,再要喝下时,却听到宁初婉的咳声。疼怜的抬头,他看到了她被酒呛到的样子。 “原来,你不会喝酒。”叶翎枫声音关切。 “谁说我不会?”宁初婉拿起酒碗,忍着浓烈的呛味,一口气喝下去,重重放下酒碗时,脸上已经红了。 叶翎枫微微蹙眉,“婉,能不能将心事,讲给我听?若是苦痛,就让我来为你分担吧。” 她抬眸,骤然撞上他情深意切的眼,心里便激起无限滋味。他对她,是爱吗?可是,爱从何来?为何,浓烈的令她感觉窒息? “枫,你也有心事,我将我的心事讲给你听,你也把你的心事讲给我听,我们交换怎么样?”宁初婉微笑道。 叶翎枫墨眉轻挑,端起那碗酒,一口喝下,然后,下定了决心,“好。” “今天,我的一个朋友,为了救我,死了。”宁初婉淡淡的说,喝一口酒,压下,那种又翻涌上来的伤怀。 “是谁,要害你,又是江远洌吗?”叶翎枫眉头紧锁。 “不是。”宁初婉说,声音,却是哑的。 “他,肯为你而死,这样的朋友,值得你用一生去爱。”叶翎枫淡淡的说,本是劝慰,可是,心里却莫名的酸楚起来。 “也许吧,也许,我很久之前爱过他,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爱了,他却为我而死。枫,你说过,你相信前世,可是,如果,我在前世爱过他,却被他伤的很惨,到了今世,我是该爱他、恨他还是,把他当做陌路的好?”宁初婉黯然的问。 叶翎枫看着宁初婉,倏然呆住了。前世的爱恨,到了今世,能否继续,这,不正也是他,怎么也参不透的难题吗? 絮萦:鼠标坏了,修改起来,要用键盘上下左右键,一个字一个字的调,艰难的修改了一遍,累的无法再复审了,可能有些错字,亲们多多见谅啊。 二一二、被我爱,幸福吗? 在心中轻叹一声,叶翎枫喝一口酒,说道,“这样说,若是真的有前世,你会在乎了?” “也许吧。”宁初婉淡然笑笑,她,从来都是一个在乎过往的人,就是怕太在意,她才会一次次的提醒自己,忘掉过去,别去在乎。 叶翎枫端起酒碗,用喝酒的动作,掩去眼中许多情绪。 “那,你的心事呢?”宁初婉倏然问。 “一个我深爱的女子,为了救我而死。”他惨然一笑,低头看着酒碗,视线分散了,一碗酒,在他眼中,竟似一湾深不见底的苦水。 是缘分,还是巧合?他与她的愁事,竟都是有人因他们而死,不同的是,她不知道她是否还爱着苏冷,而,为他而死的女人,他却深爱。 “能得公子深爱的人,真是幸福,她能为心爱的人死,也是幸福的。”宁初婉感叹道。 他倏然抬起头来,眸色骤然沉淀了,浓浓的墨色,是化不开的忧郁。 她看在眼中,却觉愧疚,仿佛,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伤了他心。 “可是,我宁愿死的人是我。”他认真的说,连声音都透着伤怀。初婉,可是,你不知,我深爱的人,就是前世的你。若是,你知道了,还会觉得,被我爱,幸福吗? 宁初婉骇然呆住了,两个人,都愿为彼此而死,这,究竟是怎样真挚的爱情?她突然感到好羡慕,这样真挚的感情,她这一生,恐怕都不可能拥有了。 “她临终前,给我下了蛊,我便得了永生,永远保持着这样的容貌,永远不会死。”叶翎枫继续说。 “啊?”宁初婉疑惑的看着叶翎枫。蛊术,她听说过,那种离奇的东西,她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在叶翎枫口中说出来,她又怎能不信? “所以,你一直活到现在?”惊愕过后,宁初婉接着问。曾经,他对她说,很久之前创建了风雨楼,她还以为是他的玩笑,原来,都是真的。 叶翎枫黯然勾唇,“是的,我一直在等她,希望能等到她在后世重生。” “那,你等了多久了?等到她了吗?”宁初婉追问。 “一千多年了,咳咳……”他突然咳嗽起来。 宁初婉紧张的起身,要去为他捶背,却被他伸手止住,端起酒碗,他喝一口酒,勉强将心痛压抑下去,清冷的瞳中,痛楚却还在跳动。 一千年的等待,什么概念?宁初婉震惊了,什么样的深情,才能持续千年而不曾湮灭,这个男人,竟是,这样痴情。她看着他,眼神,那般关切。 比起他的千年苦等,她所经受的不幸,又算得了什么?而,他,依旧活的自然,活的洒脱。 “你等到她了吗?”她再问一遍。 “呵呵……”他笑笑,“就算等到了,又能怎样呢?前世的事,已经成了过去,就算此世,我遇见了她,她的心里,可能早就有了别人,她,一定有着自己的生活,若是换成了你,你会怎么做,对她说,还是,静静守候着她过完此生?” “若是不说,这千年的苦等,岂不是就白等了。”宁初婉喃喃道,倏然,念头一转,继续说,“可是,若是真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幸福的,若是,她已经有了心上人,就应该看着她和心上人幸福的生活……也不是,你们前世那样恩爱,若是她有后世,一定还会对你有感情的……她既然肯为你而死,还对你下了蛊,一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也许,你该忘了她,可是,忘掉一个人,又谈何容易?唉……”她叹息着,连自己都迷茫了。 初婉,那么,今世,你对我,还有感情吗?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难道,此生,我就只能默默为你守候? 是成全还是表白,这个“情”字,果然不只他自己解不开。 端起酒碗,他豁然笑道,“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顺其自然吧。”既然,现在她还在身边,为何不趁此时,与所爱的人,一醉方休?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那就,顺其自然吧。”她也坦然的笑了,端起酒碗,一口气饮尽。 顺其自然,谁都明白的道理,可是,又有谁能做到?宁初婉懂了,懂了,这许多年来,一直未曾想明了的问题。 …… 一觉醒来,宁初婉才知,竟然趴在桌上睡了一晚,口中浓烈的酒气,自己都闻的见。而,他也趴在桌上,侧脸朝上,睡着的样子,也是那样好看。 昨夜,喝的太多了,她根本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初婉……”他突然喃喃的说。 “你醒了?”宁初婉惊喜道。 他却依旧趴在桌上,继续喃喃自语,“初婉,不要离开我,不要……” 什么?不要离开他?她何时离开他了?怎么感觉,他说话的语气,那样亲密,就像,对他至爱的人?想起他昨晚说的话,宁初婉顿时怔住了。 莫非,他所说的苦等千年的人,就是她?从一开始见他,她就发觉他看她的眼神太过温柔,不!一定是她多想了,不会是她的,他所爱的女人,一定是个艳冠天下、温柔娴淑的好女人,他爱的女人,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而,她算得了什么,不会的,不会是她的。是她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婉,不要走,不要,我好想你……”他的声音继续传来。 宁初婉听了,脑子里,更加乱了。他,一定是不清醒,乱说的,不会是她的,不会……她反复念叨着,恐惧,紧张,还有种剧烈的心动,交缠起来,令她感觉像在梦中。 “咳咳咳咳……”他突然大声咳嗽起来。 宁初婉的心,登时一颤,匆忙走到他身边,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背。 “咳咳……初婉,别走,求你,别走……咳咳咳……”他趴在桌上,后背剧烈的颤动着。 “枫,我就在这里,我不走,不走……”她不禁柔声安慰着。 二一三、当皇帝 早晨,江远洌独坐书房,看着隔壁的房间失了神。房间里,还是前日模样,甚至,那张椅子都还摆在窗前。 她,时常坐在窗边,手捧一本书,安静的读,而,他也喜欢,坐在书房中,静静看她。只是,从今以后,即使方秋音还在府上,她也不会常出现在这里了吧。 江远洌叹息一声,自己斟了一碗茶,入口只觉苦涩。烦躁的放下茶碗,他起身,来到窗前,不安的看着窗外,只觉胸中有什么堵得厉害,莫名的只想发火。 原来,见不到她,他便总是烦躁。 倏然,一条清淡的身影落入他视线,是她,她竟然来了!一定是来看方秋音了吧。江远洌眼前一亮,转身,正要出门,房门却被人推开了。 “王爷,万岁差属下送来密旨一封,浩远国三王爷江远洌免跪接旨。”皇宫密使赵武行礼道。 “臣江远洌领旨。”江远洌行个大礼,接过圣旨,打开,看完后,眉头已经紧紧锁了起来。 “王爷,此事关系江山社稷,圣上吩咐,务必尽快办妥。”赵武叮嘱。 “恩,我知道了。”江远洌沉重的点点头。 “奴才还有事在身,先回宫了。”赵武行一个礼,推了下去。 江远洌紧握那道密旨,眼眸紧紧的凝了起来。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谢子言竟然会带兵策反。就算现在,他们已经绝交,可,他对他,还是了解的,他们一样,忠于浩远国。 他,绝不是一个贪恋皇位的人,他,也绝不会有那样的野心,这一点,他不会看错。可是,究竟是为什么,会令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兵策反?江远洌骤然感觉,一切都失控了。 …… 浩远甲子年,浩远国,经历了一场史上最大的内乱。朝中丞相谢啸之子谢子言,率领精兵三万,进兵皇城,企图篡夺王位。 浩远国三王爷江远洌,率兵五万,埋伏城外,将乱党逼退出皇城,率兵追赶去了。 宁初婉得知这个消息后,几乎昏迷过去。原来,他告诉她,一切就要结束了,竟是这个意思,原来,他要她保重,竟是因为,他要去做这件事。是,为了她吗?他,是想要结束这个王朝,自己坐上至高无上的宝座,那么,就可以结束她所有的噩梦,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东西了吧。 子言,你为什么这样傻?可知,有些噩梦,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结束的,有些东西,是谁也给不了的。 宁初婉站在院中,只觉风很凉,她的眼泪,也没有温度。 …… 北被风呼啸,血染黄沙。 这一战,终究因为兵马的悬殊而定了局。 高头大马上,江远洌眯起狭长的眸,看着被近百人团团围着还奋力抵抗的谢子言,僵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身上受了多处伤,却不知疼痛般,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倏然,他的右臂挨了一刀,吃痛之下,手一抖,长矛便落在地上,紧接着,刀枪剑戟一股脑的向他刺了过来。 “住手!”江远洌突然一声厉喝。 众人停手,退开,江远洌策马而来,停在浑身是血的谢子言面前,“你也知道,凭你的三万兵马,不可能的。” 谢子言抬起头,无神的看江远洌一眼,疲倦的笑了,“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谢子言,为了什么?”江远洌凝眸,深藏住,眼中那抹痛彻。胜负在他将他赶出皇城的那一刻就已经分明了,那时,他便派使者提醒过他,要他趁早投向,那样,他替他求情,万岁还能免他一死。 可是,他却选择了抵抗到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恐怕,他是保不了他了。 “当然是,为了当皇帝。”谢子言抬起头,目光已经黯淡下去,“万岁不会放过我了,江远洌,死在你手里,值了。” 自从决定策反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想好了结果。胜算只有两成,若是败了,他便赔上一条性命。为了她,赌上一把,就算赌注是他的命,也是值得的。 “子言……”他声音微颤,“你并不是为了当皇帝,若不然,你也不会用‘万岁’这个称呼了,你眼中还是有万岁的。”可是,又有什么用?发兵策反之罪,株连九族,就算他是王爷,万岁爷的亲兄弟,国法面前,他又能做到什么? “江远洌,你还把我当朋友吗?”谢子言突然问。 江远洌微微一顿,抬头望向无边的沙漠,终于还是点了头。就算,他们已经说过决裂的话,可,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与他真正决裂过。 “呵呵……”谢子言突然笑了,是他,先与他翻脸,也是他,先说出决裂的话,可是,那些,也只是一时的气话罢了。只是因为,他太在乎初婉,只是,不想让他再伤她。 “那,我求你,在我临死前,让我见她一面好吗?”谢子言黯然说道。 他没有提她的名,但江远洌已经知道他说的她是指谁,那么,他做这一切,一定也与她有关吧。江远洌不回答,声音却暗沉,“子言,为了她,值得吗?” “你呢,江远洌,你为了她,会这样做吗?”谢子言反问。 江远洌闭上眼,陷入了沉思。那个女人,对她的确很重要,可是,他会为了她,不顾一切的早饭吗?他肯为了她,背负不忠的恶名吗?……也许,会吧,江远洌迷茫了。 “砰!”谢子言倒在地上。 “王爷,他流血过多,昏迷了,直接杀了他,还是救活了押回皇宫?”一名兵士问。 “找军医救他,暂且押回王府,过几日再奏明万岁,押去皇宫。”江远洌沉声说道,眼眸中,有一道深邃的光划过。 絮萦有话说:谢子言会死吗?故事到了这里,亲亲们也知道,他八成是要死的。亲亲们有什么救他的法子吗?可以在评论区里留言,我会考虑的。本书会在一周内完结,多谢亲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二一四、愿用身体答谢 夜深了,王府中却灯火通明,只是,却未曾像她想象的那般热闹。大战告捷,他应当庆祝才对,宁初婉黯然想着,无神的走向那座小楼。 “叩、叩、叩……”她敲响了那扇门。 “进。”江远洌眉头一皱抬起头来,脸上却不见一丝打了胜仗后的喜悦。 门被推开,宁初婉小步进门,躬身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江远洌骤然愣住,今天的她,竟然穿了一身淡红裙装,银边的丝带,自然垂下,少有的挽起了发髻,淡抹胭脂,轻描眉,本就貌美的她,此时,更显倾国倾城。 只是,这还是她吗?印象中,她从未这样精细的妆点过,纵是化了妆,却掩不去,她眼中那抹憔悴。倏然感到一阵失落,片刻后,江远洌终于蹙蹙眉道,“免礼。” “谢王爷。”宁初婉起身,向江远洌走近,粉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的礼节,他太不习惯。这个女人,今天太反常,江远洌缓缓抬头,望着她沉寂的眼眸,感觉更加疲倦了。 “王爷,奴婢有一事相求。”她走到他身边,再次躬身。 “哦?”他轻挑墨眉,眼眸蓦地眯的很紧,她的事,他已经猜到了吧。 “王爷,听说谢子言现在正关押再王府中,他对奴婢有大恩,奴婢想在他临死前见他一面。”她低着头,恳求着。 呵呵呵呵……果然是为了他,她和谢子言,心有灵犀吗,竟然都是这个请求,江远洌仰头倚在檀木椅上,忽觉全身已经没有一点力气。 宁初婉倏然抬起头来,沉寂的眼眸,颤起了涟漪,“若是王爷肯答应,奴婢愿用身体答谢王爷。”说着,她伸手,解开裙上系带,柔纱裙立刻在她身上滑落,她皎洁丰。满的全身立刻毫无遮掩的展露在他面前。 “哈哈哈哈……”他直直的看着她的脸,突然笑了,“宁初婉,你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她,如此皎洁,如此美丽,如此的一尘不染,也如此令他心动,可是,此时的他,却没有一点想要她的。这个女人,还不知道吧,他现在想要的,只是她的心。 而,她从来都是倔傲的,以往,就算被他强迫,他却总能感觉到她的反抗,可是,现在,她是怎么了?精心的打扮一番来求他,也只不过是为了谢子言吧。他突然感觉心好痛好痛,而,她虽是面无表情,他却也感觉到,她的心痛。 相互折磨,何苦?他苦涩的勾唇,看她的眼神,已是无力。 “那,王爷想要什么?”她说,声音淡的像一碗白开水。 “我想要你嫁给本王,你愿意吗?”他声音忽冷。 宁初婉倏然呆住,无法回答,嫁给他,是她从未想过,也最最不可能做的事情。 “呵呵,本王开玩笑而已。”他故作洒脱的一笑,“本王这就带你去见他。”说完,他已起身,跨步走到了门口,转身,望见她后背上那个蝴蝶印痕,思绪又混乱了。 他,就这样答应带她去见他,没有任何的条件?宁初婉怔怔片刻,俯身,穿上衣裙。 江远洌将宁初婉带到一间重病把手的房外,命一名兵士开了门,“谢子言就在里面,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宁初婉狐疑的看江远洌一眼,转身进了房中。 “初婉。”谢子言见了宁初婉,眼中登时绽放了光彩。 “子言。”宁初婉的眼泪哗的一下落了下来。他,缩在墙角,手脚都被铁链锁着,身上,尚留着斑斑血迹,散乱的头发,披散在胸前,那般狼狈。 “为什么要这样做?”宁初婉蹲下身子,握住谢子言被铁锁锁着的双手,声音已经嘶哑了。 谢子言柔声道,“初婉,不要哭好吗?”今天的她,好美好美,痛哭的样子,更惹他心痛,只是,他却不能像以前一样抱着她安慰她了。 “好,子言,我不哭,不哭……呜呜……”她虽说着不哭,眼泪还是一个劲的流下来,再难止住,他趴在谢子言身上,大声哭起来。 “乖,婉,别哭好吗?你知道吗,我做这一切,就是不想再看到你哭。”他释怀的笑着。此刻,他知道,她现在是为他而哭,他知道,她的初婉,心里是有他的,能让她记住,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呜呜呜呜……”听到他的话,她哭得更加厉害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江远洌站在门外,突然听到她悲痛的哭声,这一刻,他好像进屋去,安慰她,劝说她。他好想对她说,你不要哭了,谢子言,我不会让他死的。可是,呆呆的望着那扇门,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说这些话。 “初婉,我的罪名是要株连九族的,但是,江远洌替我求情,万岁已经答应了,只斩我一人,保全了我全家的性命。”谢子言突然说。 宁初婉一阵紧张,“不,子言,你不会死的,不会的,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我去告诉江远洌,是我的罪,让他处死我,子言,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呵呵……傻婉儿,我是策反之罪,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了,我这一生,活的值了,死而无憾,婉,你会想我吗?”谢子言抬手,微笑着为宁初婉抹着眼泪。 “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求江远洌,让他放过你,子言,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宁初婉突然站起来,向门口跑去。 谢子言微笑看着宁初婉慌张的背影,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他忘了告诉她,求江远洌是没有用的,也忘了说,他还想多看她一会儿,不然,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我的初婉,你的容颜,我还没有看够,你的声音,我也还没有听够,你还没有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流眼泪,我还没有来得及,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二一五、比尊严更重要的东西 那阵悲痛的哭声过后,江远洌便听不到房中的动静了,然而,每每眨眸,眼前就浮现出她泪眼婆娑的憔悴模样,多等一刻,他便越觉伤怀。 “哐。”门这时突然打开了,宁初婉一步跨出门来,“江远洌,只要你放过他,我就答应嫁给你。” 江远洌看着宁初婉,深深一颤。这句,他期盼了许久许久的话,终于在她口中说出,然而……却是在这种情况,这种场合下,他非但感觉不到半分愉快,冷意却倏然窜了出来。 冷凝了眼眸,江远洌无声看着她,见了她满脸泪痕,便走向前去,伸手,轻轻拂过她脸庞。 而,她,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他的手拂过去,依稀有种异样感划过心田,却无法被心留住,恍神间,便消散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放下最根本的尊严,这样低三下四的求着要嫁给她。 在她眼中,尊严比生命更重要,可,却也同样有比尊严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妈妈,比如,谢子言…… “可是,本王无能为力。”江远洌沉重说道,“他是朝廷重犯,就算本王想娶你,这件事,我也没有办法。” 宁初婉双目更加无神,早该知道的,他和皇帝是一家人,而,谢子言动荡了他们的天下,他,又怎会偏向谢子言?她,又算得了什么,三年前,就是被他折磨够了的烂女人而已,而今,再低三下四的求着要嫁给这个男人,真是可笑。 恍然间,江远洌看清楚宁初婉哀怨的目光,她想的什么,他竟也猜了个大概,她,又误会他了吧,他和她,究竟还要这样误会多久? 不,至少这一次,他不要她再误会他了。于是,他低头,薄唇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想让他活命,也不是没有可能,去本王房中一趟,哈哈哈哈……” 说完,他突然大笑着,转身就走了。 宁初婉无神的眸里,微微颤动了涟漪,这个男人要干什么,她从来猜不透,狐疑片刻,她还是跟着他,去了。 “把门关好。”宁初婉跟着江远洌进了他房中,江远洌便吩咐。 这个男人,要干什么?不久前,她主动脱了衣服,他却一脸冷意,而现在,他竟又让她来他房间,还关好门。 宁初婉一愕,还是关好了门,无所谓了,反正,她都已经决定了,只要能救谢子言,做什么,她都愿意。 沉沉坐在椅子上,江远洌看向缓缓走过来的宁初婉。 对上他视线,她还是感到一丝不安。 “坐吧。”他突然抬指,指指书桌对面那张椅子。 “要做什么,就快点吧。”她侧眸瞥一眼那张椅子,漠然说道。 江远洌眼眸一颤,倏然有些恼怒,“我要你,坐下!” “是,王爷。”她漠然答应一声,坐了下去。 “我与谢子言曾是莫逆之交,虽然前不久出了一些误会,但,我从来没有真的在意过。”江远洌突然说。 误会……是因为她吧。谢子言一次次的与他翻脸,到与他彻底闹翻,再到现在的发兵策反,都是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是,她在害他。宁初婉眼中划过无尽的自责,淡淡的说,“这一次呢?你会放过他吗?” “你以为是我不想放过他吗?宁初婉,难道,这件事你以为,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他一脸严肃,凝着眼眸看着她。 她一时语塞,他的眼眸太过伤怀,就仿佛,谢子言被她伤透时的那种眼神。只是,他怎会被她伤透?从来只有她被他伤的份儿。 “万岁派我率兵去赛外追杀他,下的就是司令。只是,我念在我们交情的份儿上,不忍心杀他,伪旨活捉了他,将他关押在王府。”江远洌沉声说。 宁初婉抬头,“可是,结果是一样的,不是吗?万岁,迟早是要处死他的,你抓了他,跟杀死他,又有什么区别?” 她说话的语气,明显的站在谢子言一方,而他,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江远洌苦涩的勾唇,脸上刻出一道僵硬的笑,“人生苦短,多活一天也是好的,多少垂危之人,想尽千方百计,也不过为了多活一时而已,不是?” 宁初婉再次无言以对,以往,总觉这个男人无赖霸道,却第一次觉得,原来,与他正面讲道理,她也是会输的。 “况且,我千方百计的想法子将他押在王府,而不是直接押赴宫中,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江远洌拿起桌上茶壶,倒一碗茶,一口喝了下去。茶早凉了,他却浑然不觉。 “这样说,你已经打算救他了?”宁初婉一阵惊愕。 “呵呵,当然,若不然,你当本王费这么多苦心,是为了什么?”他勾唇一笑。 宁初婉轻蹙眉,“那,你打算,怎么救他?万岁是不会赫免他的。” “原来,你也知道万岁不会赫免他,方才,却怎么把错全归咎到本王头上?”他忽然问。 “我,我只是……”也许,这件事,真的是她错怪了他。忘了从哪时开始,这个男人,其实已经没那么邪恶了,只是,她对他太过防备。 “万岁乃是为兄,我违抗一次圣旨,他也不会治我死罪,哈哈……”他倏然笑道。 宁初婉愕然,浩远国国法,她还是知道的,违抗圣旨,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都是一概视作死罪。而,江远洌,虽是威震浩远国,对浩远国的忠心却是世人皆知的,也因为有这样一个王爷,浩远国,才没有外敌敢挑衅,而今,他竟然要违抗圣旨?宁初婉突然感到深深的不安。 “方才,当着那许多卫士的面,你就公然问我,能不能放过他,我也只能回答不能。”江远洌继续解释着,忽而,挑起了眉,“只是,你说过的话,也要作数,等谢子言平安了,你就要嫁给本王。” 二一六、重情重义 王府失火的事轰动了全城,也惊动了圣上。因为失火的地方正是关押朝廷一级重犯谢子言的地方。 传闻,谢子言在那场大火中被烧的全身焦黑,已经无法辨认了。本就是死刑犯,意外死了便死了,皇帝却还是龙颜大怒,抑或是因为没有亲眼看着那个策反的要犯被斩首吧。 在江远洌和一众大臣的求情下,谢丞相被免去了官职逐出浩远国。而,江远洌则被杖责三十,最终是被抬回王府的。 这便是结局吧,宁初婉站在窗前看着满园的桃树失神。她知道,被烧死的那个人并非谢子言,那夜,江远洌派幻影和蝴蝶将看守谢子言的人用迷药迷倒了,然后,把谢子言带了出来,一把火,烧死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死刑犯。 她知道,谢子言已经远在西域,相隔千里,若想见面,却是难了。有时她想,也许她该去西域陪他,毕竟,他是因她,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可是,她却有太多的牵挂,比如,娘,哥哥,现在下落还不明的爹爹,叶翎枫,还有,重伤未愈的江远洌和那个诺言。 轻轻的,宁初婉推开那扇门。 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江远洌倏然睁开眼睛,对她轻轻一笑,“你终于来了。” “恩。”宁初婉点点头,总觉,他对她较以往少了许多锋芒,而,她面对他时,也没有以前那样冷漠了。 或许,是因为谢子言吧,才被打成这样,听说,当时皇帝大发雷霆,不顾兄弟情谊要处死他,若不是众官求情,他恐怕已经被处死了。 是他上书将谢子言关押在王府,为了让皇帝放心,还下了保证一定会看管好他,皇帝信任他,便同意了,而且,还订好了当中斩首谢子言的日子。 可是,出了这样的事,就是不体恤民情的皇帝,也猜得出是江远洌从中搞鬼。 这个男人,原来是在冒死救谢子言。宁初婉也由衷的感觉,这个男人,其实是重情重义的。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为了蝶儿,恨她全家恨的这样入骨?也许,这些,她早就明白了,只是,一直不愿去想罢了。 “现在整个浩远国的人,都知道我们六日后成亲的事了。”他忽然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似乎在试探什么。 “三年前,也是这样吗?”她无味一笑,想象,三年前,前世的宁初婉,被迫嫁给他前,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江远洌轻叹一声,“不一样了,三年前,和现在,不一样了,不是吗?” 是什么不一样了?三年前,他是为了复仇,而,她是被迫嫁他,而,现在呢,嫁给他,是因为他救谢子言前,她许下的那个诺言,而,他呢,娶她,又是为了什么?宁初婉想不明白,眼神,已经迷茫了。 江远洌看着眼中,却是一阵心动。不知从何时起,他已喜欢上了她失神的模样。原来,不知不觉的,她的一切,他都以深深喜欢,只是,他未曾说过罢了。娶她,就是为了留住她,能够天天看着她安静、发呆甚至是冷漠的模样吧。 “我爹爹呢?我嫁给你后,你会放过他吗?”宁初婉突然问。 江远洌一怔,半饷没有言语。宁天成,那个,他恨之入骨,发誓要杀死的男人,那个,害死蝶儿的人! 蝶儿……蝶儿……这个名字,怎么,突然在他脑海中变得这样陌生,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梦见她了吧,忘了从多久之前还是,他时常想到的,已经是宁初婉。 三年了,是他忘却了,还是,那些深入骨髓的爱已经被时间消磨? 恍惚间,江远洌眼中又升腾起浓浓的忧郁,阴了眼眸,墨黑的那样好看。 “这件事,容我再考虑一下吧。”江远洌终于开了口,声音却是苍白无力,就好像在做着垂死挣扎。 “好,那你多休息,我先退下了。”宁初婉说完,便转身离开。让这个男人,放下那些恨,怎么可能?就凭她吗?是她太自不量力了。 宁天成,蝶儿,宁天成,蝶儿,宁天成……看着宁初婉的背影,江远洌的耳边好像一直响着这两个人的名字,痛苦的眯紧眼眸,怎么也做不了这个他此生最难做的决定。 …… “那件事,怎么样了?”郊外河边,头戴草帽的江天正问站在对面的穆雨晴。 “爹爹说会考虑,但,这件事,如果不成,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穆雨晴不冷不忍的说。 江天正激动道,“别再考虑了,现在谢子言造反的乱局刚平息,国中还没有安定下来,只要你爹肯出兵,我在塞外调动我的人马,内外接应,必定能推翻皇位,你带我去见你爹,我亲自对他说。” “不……这件事,先不急。”穆雨晴诡异的笑笑。 江天正更激动了,“什么,还不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了时机,以后就难了。” “其实,我是完全可以说动爹爹的。只是,在这之前,我想让你为我做一件事情。”穆雨晴幽幽的说。 “什么事,说吧。”江天正眉头一蹙。 “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江远洌要娶宁初婉过门了。我要你,无论用什么办法,在他们成婚前,搅了他们的婚事。”穆雨晴眼中,骤然闪过一道寒光。 江天正狭长的眸子里亦闪过一道狐狸般的狡黠,沉沉点头道,“这件事做成之后呢?” “如果你做的令我满意,我就会说服我爹爹出兵帮你。”穆雨晴怪怪的笑笑。 “好,一言为定,我会做的让你很满意。”江天正阴恻恻的说。 …… 夜深人静,叶翎枫孤零零站在宁初婉院外,却没有进院。 谢子言,那个曾经在崖下树林中喊着爱她喊道声嘶力竭的男人,死了,而,她,六日后,就要嫁给江远洌了,她,就成了他的妃,他再见她,他们抑或会被世人冠以各种骂名。 “咳咳咳……”他禁不住咳嗽起来,压抑下去后,终于还是飞身跃进了院子。 二一七、你爱他吗? “叩、叩、叩” 舒缓的敲门声倏然响了起来。 宁初婉条件反射的就想到了谢子言,可是,在椅子上站起来,她才想起,他已经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可能再来敲门了。 “谁?”她问,声音里透着数不尽的黯淡。 “是我。”竟是那个清冷的声音。 宁初婉开了门,便望见那张绝美的脸,他,依旧如水一般安静,墨色瞳中,一抹忧郁若隐若现。望见他的眼,宁初婉就感觉无尽的歉意。 那天她在风雨楼与他喝的烂醉如泥,酒醒后,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她就知道,她一直等的人是她了。他那时还在梦中,他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吧。 就是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为她,等了一千年。他,一次次的救她,甚至冒着生命危险,而,她呢?究竟给过了什么?就算前世,她和他相爱,就算前世,她为他而死,可是,为他做那些的,是前世的宁初婉,而不是她。 她又凭什么,得到他这样浓烈的爱?她又如何来背负,这一千年的爱恋? 抑或,她可以做些什么的,哪怕只是安慰几句。可是,六天以后,她就是江远冽的王妃了,与叶翎枫再亲近一分,她就更难放下。 “你来了。”她歉然一笑,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他默契的点点头,走进了房中。 “喝茶吗?”她淡淡的问。 “呵呵,不了。”叶翎枫安静看着宁初婉,今天她竟然穿了一身淡红裙装,银边的丝带,自然垂下,少有的挽起了发髻,描了眉,更显貌美。 她从来都是喜欢素淡打扮的,今天,为什么这样反常?叶翎枫隐隐感觉她一定是为了做什么,却没有多问。 “我送你的那支玉笛,还留着吗?”他突然问。 “恩。”她轻轻点头,当然留着了,那只玉笛连同那把宝剑,她都珍藏在衣柜最深处。 叶翎枫勾唇笑笑,“我想再听你吹一次那支曲子。” 他是说,那支他教给她的曲子吧。宁初婉点点头,这瞬间,倏然有风吹进房中,吹乱了叶翎枫的鬓发,潇洒绝美,却也那般凄凉。 宁初婉取来玉笛,放在口中,便吹响了熟悉的旋律。 婉然若雨,空寂如夜,她眯起眼眸,可,这一次,她怎么也不能找回像往常那般的安宁。心乱了,他俊美无俦的脸,在眼前模糊了,分散成几片影。 还是那熟悉的曲调,只是,此时,他听得出,她的心,是乱的,他听来,心也更加乱了。怎么突然有种逝去感,就仿佛,这是他最后一次听她吹笛? 一曲终了,她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叶翎枫走近她身边,关切道,“为什么要哭?”伸手为她擦去眼泪,他压抑了,心中太多的不舍。 “没什么,就是突然好想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她很不舍得,然而,她却很快就要失去了,永远也不能复得,于是,她只想哭,这一刻,她又多想扑在他怀中,哭个痛快,可是,她怎能,再去招惹他? “嫁给他,你心甘情愿吗?”他终于还是问。 他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他对她,还是不死心。这个男人,虽然从未对她说过一个“爱”字,但,他浓浓的情,她自见他第一面,就感觉的深切。 既然,事情无法改变,既然,她一定要嫁他,又有什么甘愿不甘愿。宁初婉恍然想着,有看到他清墨眼中那抹期待。 他,一定是在期待,她说不是吧。那又怎样呢?再让他继续为她等?再害他苦苦相思?算了,算了,于是,她点头,“是。” 墨眸深深颤动了一下,一瞬间,眸中风起云涌,叶翎枫眉头痛苦的一蹙,“那,你爱他吗?” “这个问题,一定要回答吗?”宁初婉颤声说。从他眼中,她已看到,他被她伤的有多深。 “咳咳咳……”他突然弯腰剧烈的咳嗽起来,颤动的后背,痛苦的眼神,是他数不尽的殇。 宁初婉忙不迭过去为他捶背,她想不明白,对这个男人,究竟是何种感情,然而,他的每一声咳嗽,却都似敲打在她心上。 他终于止住了咳嗽,抬起起头,来不及擦掉薄唇上艳红血迹,已经已经追问,“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爱他吗?” 宁初婉一怔住,眼神,已经迷茫了。 “我已经明白了。”他忽然说,挥袖,随意的抹去嘴角血迹,眼眸一瞬间恢复了往常的清凉,仿佛一个刹那,就做了一个异常艰难的决定。 “你明白了什么?”宁初婉愕然问,对江远冽,她曾恨之入骨,亦曾有过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只是,到了现在,她都还不清楚,而,他又明白了什么? 叶翎枫柔声道,“初婉,无论你怎样选择,此生此世,我都会守护你。” 这就是,他的决定吗?宁初婉望着他璀璨的眼睛,竟看到他那般的洒脱,听任她的选择,守护,一生一世,一个男人,要有多大的胸襟,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宁初婉的眼睛,再次潮湿了,却微笑看着他,“翎枫,谢谢你。” 他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含泪而笑的脸,若是不能得到,那就让她,默默守护吧,这又是他多无奈的选择? 宁初婉举起手中玉笛,“这支玉笛,还给你吧,那支曲子,我再也吹不出那种意蕴了。” 难道,他担心的,竟然成真?这,果然就是她为他最后一次吹奏此曲了?黯然神伤,叶翎枫深深将那抹失落沉入眼底,讪讪说,“还是,留着吧,这支笛子,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哦。”没有什么用了,是什么意思?相思已成泡影?还是,他已心灰意冷? “你哥哥十天之后归来,到时候,我会让他去见你。”依旧是那清冷的声音,却似华丽乐章的尾声,好听而令人感到惋惜。 二一八、婚前 “你哥哥十天之后归来,到时候,我会让他去见你。”依旧是那清冷的声音,却似华丽乐章的尾声,好听而令人感到惋惜。 “哦。”宁初婉低着头说。 她和他是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吧?能说的,竟只是一个“哦”字,叶翎枫黯然神伤,“无论遇到什么事,你尽可以去找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宁姑娘,不早了,你早点睡吧。”说完,他决然转身,化作一条长影,翩然飞走了。 来找她,不就是想多看看她吗?可是他已无法再多看她一眼,只怕多一秒种,他就无法再伪装下去,那些没落和失意就都涌了出来。 他就这样走了吗?留给她一句诺言,就算有事,她怎么可能再去麻烦他?只是,还会再见吗?怎么,突然感觉,他也要离她而去了?曾经,那些在她生命里,进进出出,那些,曾经真心关切她的人,原来,终有一天,都会离开的。 自从三年前,她就已下定决心,孤独一生。所以,她排斥谢子言,努力的,想将他在身边赶走。对于叶翎枫千年的爱,更是不敢接受。她以为,经历了那一切,她的心,已经冰封了,再也不会有爱情,再也不会在乎了。 可是,当,这些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她才知道,原来,她是在乎的。 …… 江远冽看着静静走进来的宁初婉,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王爷,叫我来有什么事?”她站在书桌前,淡淡的说。 江远冽挑眉,笑还是那般邪魅好看,“你说呢?难道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 宁初婉默默的看江远冽一眼,她当然没有忘,明天,就是她和他成婚的日子了,就算不想面对,她的心情,也异常的复杂。 “今天,你可以和方秋音回家了,明早我会亲自去你迎娶你。”他声音平静,眼中却有着压抑不去的激动。这几天,宁初婉每天都来看方秋音,他也时常站在窗前用目光迎她而来,送她而去。他的伤,渐渐好了,她未曾来看他,他却隐隐感到难过。 不过,这种难过,以后不会有了,她就要成为她的王妃,此生,他只娶她一个王妃,他会宠她爱她,再不让她离开他一步。 哦?他竟然要放妈妈离开,宁初婉眼中划过一抹意外,“你不怕我和我娘趁机跑掉吗?” “你不会。”他坚定的说。 呵呵,这个男人,早看清了她脾气吧。她的确不会,许下的诺言,她从来都不会反悔的。 江远冽接着说道,“反正明天,你和岳母就会都定居在王府了,你们,只是暂时的离开而已。” 岳母?好亲切的称呼,他以往,提起娘来,可都是直呼其名的,语气中,隐隐还会带着些恨意。而,现在呢,他竟然用了这个尊敬的称呼,是不是,他对宁家的恨已经烟消云散了?宁初婉忽然有些感动。 “王爷真是有心人啊。”她倏然笑了,淡若清风,却深深映入他心里。 不是嘲笑,不是讽刺,亦不是无奈,而是,发自内心的笑,他为她做了多少,又等了多久,才未曾换来她发自内心一笑,而今,只一个简单的称呼,竟换来此笑。他曾经愤恨,为何,她总是漠然对他,却原来是不知,她想要的,却是这样简单。 “呵呵……”江远冽也笑了,痴痴望着她,心久久的荡漾着。 忽觉他痴傻模样,竟是少有的可爱,宁初婉的心微微一晃,说道,“这样的话,我就带着娘离开王府了。” “哦。”江远冽随口答应一声。 宁初婉刚要转身,江远冽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眸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宁初婉一愕,这个男人,说话从来都很直接的,而今,却是罕见的扭捏起来。 “我考虑过了,我决定不杀宁天成了。”他的眼眸骤然凝聚了,一种意蕴流淌着,竟似伤楚。 “那,我更该谢谢王爷了。”这一次,她却没有笑。看得出,这个决定,对这个男人来说,有多艰难,因为,这一刻,他的眼神,是忧郁的,痛苦的,这,同样说明了,他对那个女人爱的多深。 三年了,他,还没忘掉那个女人吗?一种酸楚感,突然占据了宁初婉的心。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赎,我一样会抓住他,让他,去蝶儿的墓前,道歉。”他声音愈寒。 蝶儿,对不起……仇恨,终究是要放下的,不是吗?为了至爱的女人,我必须舍弃一些东西,我想,你若得知我这样的决定,一定也会原谅我的吧。 “王爷肯饶爹爹不死,我已经很感激了。”她淡淡的说,望见他那副愧疚模样,更觉心酸,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忽听她脚步声,江远冽回过神来,望见的,已是她背影。他,本该派人跟她和方秋音一同回去,为她仔细化妆打扮的,然而,他喜欢的,本就是她清淡模样。她是什么样,他就娶什么样的她进门,他要的,是本来的她。 而,她会自己精心妆点一番吗?会穿什么样的衣服,盘什么样的发髻?他好期待明天。 院中,张灯结彩,一副喜庆气氛,江远冽对这次婚事看的很重,从五天前就开始张罗,现在的王府,已经大变样。 宁初婉扶着方秋音穿过一片热闹,出了王府,脑海中却忽然浮现起江远冽看着她的那副痴痴样子。 “婉儿啊,江远冽变了。”方秋音突然说。 宁初婉恍惚的问,“哦,是吗?哪里变了?” “我感觉,这一次,他是真心的要娶你,你嫁给他,会幸福的。”方秋音笑道。 幸福?是,这个男人,不知天底下有多少女子梦想着要嫁他,可是,他能给她幸福吗?她想要的幸福,又是什么?宁初婉忽然迷茫了。 “婉儿,我看得出来,他是爱你的,你,爱他吗?”方秋音继续说。 宁初婉更觉迷茫,“娘,我不知道。” 絮萦:上一个qq号已满,请想和絮萦交朋友的亲亲们加我的新qq号,421995519,本书会在周五大结局,新书届时发布,谢谢亲亲们陪絮萦,陪《罪妃倾城》一路走来。 二一九、大结局前章 春已过去,天已有些热了,这座院子,却依旧往常一般寂静。 宁初婉和方秋音坐在院子里,搬出了两张小凳,一张木桌,竟是温馨。 这座谢子言送给她的小院,她这是最后一天住在这里了吧?宁初婉倏觉伤怀,人去楼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婉儿,明天你就要出嫁了,去好好洗个澡吧,下午娘为你梳梳头发,好好打扮打扮。”方秋音边绣着手中的纱巾边说。 “哦。”宁初婉轻轻答应一声,看着母亲手中轻纱上已经初具雏形的一对红鸳鸯,却呆呆的愣住了。 方秋音抬起头来,微笑道,“怎么还不去呢?” “娘……我想跟你说说话。”宁初婉不舍的说。 “傻孩子。”方秋音和蔼的笑笑,将针线和轻纱放在膝盖上,伸手握住了宁初婉双手,轻轻拍打着说,“婉儿,其实娘有些话也很想对你说。” “娘,你说吧,婉儿听着。”宁初婉温柔的看着宁初婉的眼睛。 方秋音眼中放出一抹奇异的光,“婉儿,你变了。” 宁初婉一愕,也许,她真的是变了,人,都是会随时间在变的吧,只是,这样微妙的变化,自己是很难察觉到的,娘,是在说这个吗? “婉儿,其实三年前娘就看出,你变了。是我们宁家变故的原因吧,那时,你被迫嫁给江远洌,还跳崖寻死,娘被关押着,虽然想去劝你看开点,却无法见你。那天,你出了事,江远洌让我去看你了,那时,你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让娘心疼,可是,娘看到你紧紧咬着牙,没有一点要放弃的样子。娘就知道,我的婉儿变的坚强了,不会再寻短见了。”方秋音说着,眼睛已经潮湿了。 母亲说的,是江远洌逼她吃下堕胎药那次吧。她还以为是幻觉,原来,那次娘真的去过了,三年了,那一次,她痛的最彻底,也最难忘。宁初婉的眼睛,也模糊了,握着母亲的手,说不出话来。 方秋音接着说,“离开王府后,我们一起生活的这三年里,娘也发现,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有时我在想,是王府中那段生活,令我婉儿变得坚强了吗?有时,我甚至想,这还是我的婉儿吗?可是,娘知道,娘再也不用为你担心了,无论我的婉儿外表多么柔弱,她的内心,都是坚强的。” 听到这里,宁初婉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娘,婉儿永远都是你的好女儿。”她当然不知道,她真正的女儿,三年前跳崖后就已经死了,她,只不过是她的后世,一个同样因伤心而寻死的人。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从未改变过。 “娘知道,娘知道……”方秋音欣慰的笑了,伸手摸摸宁初婉娇嫩的脸,“婉儿,娘什么都看得清楚,现在和三年前不一样了,江远洌之所以这样对我们全家,是有原因的,外界传闻,江远洌多么的毒辣,可是,你爹爹曾经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江远洌是个重情重义、爱憎分明的男人,对敌人,他自然是狠辣的,对自己爱的人,他却会全心全意的去爱。这就是命吧,三年前,你爹爹无心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他也才对我们一家恨之入骨,而,现在不一样了,婉儿,娘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好,他是爱你的。” 宁初婉听着,想着过去种种,依稀也感觉到他的变化。可是,他真的爱她吗?他未曾说过,她也一点也看不出来。面对母亲温婉关切的眼神,她只好点点头,笑笑,“娘,你想爹爹吗?” 方秋音面色微微一黯,“当然想了,婉儿,我知道,他早晚回会到我们身边的。” “我们会和爹爹团聚的,娘,江远洌已经答应不杀爹爹了。哥哥过几天就会回来了,那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宁初婉安慰道,母亲对父亲的爱意,她看得出来。 “唉……你快去洗个澡吧,明天你就是名真言顺的王妃了。”方秋音叹息一声,放开宁初婉的手,催促道。 “好,娘。”宁初婉站起来,正要回房取洗澡用的东西,这时,却倏然看见院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陌生农妇左右张望着走了进来。 “请问是宁初婉宁姑娘吗?”农妇看看方秋音又看看宁初婉问。 宁初婉奇怪的问,“是啊,你有什么事吗?”说话间,看向方秋音,发现她眼中也有一样的疑惑。 “有人托我送一封信给你。”农妇走过来,地上一页折好的纸张。 宁初婉接过来,打开,脸上登时划过一道惊喜,“娘,你快来看。” 方秋音走到宁初婉身边,目光落在那封信上,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 来跃龙台见我 ----宁天成。 方秋音既惊又喜,抬起头激动的对宁初婉说,“对,是他的字迹,是他。” “那,我们去找爹爹。”宁初婉也激动起来。 “接你们的马车已经停在院外了。”农妇这时说道。 什么?宁初婉和方秋音同时一惊,疑惑的看向农妇。 “是谁托你送的信呢?”方秋音问。 “是一个年轻姑娘,她还让我告诉你们,请尽快赶去,不然,可能就见不到他了。”农妇老实的回答。 “哦,谢谢你,这些银两你拿去。”方秋音在口袋里取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农妇。 农妇眼前一亮,接过银子,说,“谢谢。” “呵呵,能告诉我们,谁安排的马车吗?”宁初婉问。若是爹爹将马车停在院外的,那,为什么,他不亲自来见她和娘,可是,娘说,字迹是爹的,这不会错,究竟是怎么回事?宁初婉,隐隐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只是收了人家点银子,代她送信传话,其他的事,什么都不知道。”农妇说道。 宁初婉和方秋音互望一眼,默契的点点头,一起向院外走去。一辆马车正停在院外,马夫见了二人,便笑道,“是宁妇人和宁姑娘吗?上车吧。” 亲们,明天呈现大结局。 二二零、大结局(喜剧式加番外) ()马夫见了宁初婉和方秋音,笑道,“是宁妇人和宁姑娘吗?上车吧。全本www.qbxs8.com” 宁初婉和方秋音犹豫片刻,便上了马车,马夫立刻吆喝一声,快马加鞭向跃龙台驶去了。 …… 江远冽坐在窗前,喝着茶看着院外下人们张罗喜事,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轻笑。 这时,一只信鸽倏然扑打着翅膀飞过来,落在了窗台上,看着江远冽“咕咕”叫起来。江远冽眉头轻轻一蹙,他自己的信鸽他都认识,这不是他的信鸽,一般而言,也只有他自己的信鸽才会带着信直接飞到他书房来。 江远冽疑惑的在信鸽腿上取下那张字条,打开了,便望见上面一行小字: 江远冽,来跃龙台,我们做个了断吧 ----宁天成。 宁天成!江远冽眼眸骤冷,沉浸了许久的仇恨,一瞬间被点燃了。他,应该是躲着他才对的,怎么,竟然主动想要跟他做个了断?江远冽眸已狭长,仔细盯着那两行字看了片刻,没错,这就是他的字迹! 那,他一定是知道明天就是我和宁初婉成婚的日子了,所以,你才会选择今天出现,想要阻止他和她成婚,他,约他在跃龙台见,一定是设下了陷阱。 是!这件事,也该有个了断了,就算有天大的陷阱,他也要闯一闯! 江远冽将字条塞进衣袋,握紧了拳头,转身出门,叫了幻影、蝴蝶和冬霜,骑马出了王府。 幻影、蝴蝶和冬霜是他最得意的手下,都能以一当百,通常有重要的事情,他只要派他们一人出马就能解决,而今,他带上他们三个,就算龙潭虎穴也敢去闯。 …… 跃龙台 宁天成正在小树林里中生火做饭,就听到了忽然而来的马蹄声,心登时一冷,他转身便朝树林深处跑去。 “王爷,树林里有烟,好像有人在。”幻影指着不远处小林说。 “恩,去看看。”江远冽冷声说。 四个人下马,把马拴在树林外,如影般向树林深处飘去,不多时,同时停在那堆还在燃烧的火旁。 “王爷,火还燃着,人应该跑不远。”蝴蝶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说道。 冬霜则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仔细寻找着什么,片刻后,忽然指着东边,说,“他向这个方向跑了。” 江远冽面色阴鸷,“追!”说着,已经飞快的追去。 宁天成吃力的跑着,跑着,回头一看,突然看到四条人影远远的追来了。他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拼命的向前跑去。 可是,突然,他停住了,前面,竟然是一处断崖。宁天成“呼呼”喘着粗气,无助的站在悬崖边,转身,看着越追越近的四个人。 跃龙台有十八处断崖,深不见底,传说,只有龙才能跃的过去,跃龙台也因此得名。 休矣,休矣,逃了三年,今天,终于还是逃不过了,宁天成昏花的眼眸,更加黯淡了,望着冷冷袭来的四个人,无助的伸手说,“你们别过来,如果再靠近一步,我就……”宁天成的话突然停住了,就怎么样?跳下去吗?他们就是要他死吧,他,竟用死来威胁,太可笑了。 却不想,江远冽忽然摆手,幻影、冬霜和蝴蝶都停了下来。 “宁天成。”江远冽忽然开了口,每个字,都透着蚀骨的恨意,“你害死蝶儿,这三年,你悔恨过吗?”他咬着牙,字字如刀般,划过伤痛的心。 宁天成!这三个字,给过了他多少痛,而,这张老脸,他又多少次在梦里,狠狠的撕碎! “我,悔恨过。”宁天成黯然说,自从骑马撞死蝶儿逃走后,他就没有一天不在悔恨,他不是故意,但,他却不该逃走,如果,那时他停下来,立刻送她去看大夫的话,她也许不会死。只是,他挂念妻子,挂念儿女,那时,抱了能躲过的侥幸心理。 “一失足成千古恨,江远冽,害人就该偿命,你动手吧。”这三年,他日夜担惊受怕,苟且偷生,哪有什么乐趣可言?只是,贪生怕死,是人之本性,此时,既然是躲不过了,那就,这样了结了吧。宁天成缓缓闭上眼睛,面色已经坦然。 江远冽眯着狭长的眼眸看着宁天成,这张老脸,这张和初婉有几分相似的脸,目光瞬息万变。 终于,他在背后取下那张弓,取下一支箭,搭在弓上,拉满了弓,目光忧郁,“宁天成,这三年的仇,我射你三箭,三箭过后,你我前仇旧恨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如果三箭过后,你还不死,我要你去蝶儿的坟上为她道歉,你同意吗?” 他答应过宁初婉,不杀她爹爹,但,那仇恨,终究还是要报的,就三箭,他不会射他要害,那么,他对得起宁初婉,也算对得起蝶儿。 “好,我同意。”宁天成点点头,若是射中要害,只需一箭,他就会死掉了吧。 “现在,我射第一箭。”江远冽面色冰冷,标准他左肩,“嗖”的一箭,射中宁天成肩头。 “啊。”宁天成痛叫一声,疑惑的看着江远冽,他这样恨他,也许,他是想先让他吃够了苦头,才会杀他吧。 “现在,我第二箭。”江远冽弯弓搭箭,对准江远冽的右肩,还没放箭,就见一支羽箭在一旁山头的树林中飞出来,疾速射向宁天成,正射中他心口。 这一瞬间,江远冽的脑海里,完全空白了。时间仿佛慢了许多节拍,幻影和蝴蝶飞身向山头树林追去,宁天成在他眼前缓缓的,缓缓的向后倒下去,然后,坠入山崖。 “天成!” “爹……” 两声绝望的嘶喊,骤然在江远冽耳边响起。全本www.qbxs8.com如两声巨雷一般,在江远冽耳边炸开了,骤然,他感觉到无尽的恐惧,万念俱灰,仿佛感觉,一切,全完了。 “咚、咚、咚……”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样沉重。 “啪!”江远冽的手颤动了,弓箭无力的落在脚边,然后,他眼睁睁看着方秋音和宁初婉在他身边跑过去,跑向断崖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他仿佛看到,宁初婉眼中对他无尽的恨意。 “天成,天成……”方秋音哭喊着跑到悬崖边,却没有停步,猛的摔入断崖中去了。 宁初婉眼睁睁看着方秋音摔下去,骤然失了魂,“娘……娘……”撕裂般的哭喊声,震动了整个跃龙谷。 也撕裂了他的心。 宁初婉痛彻的望着这个云雾缭绕的断崖,怎么喊,都觉无力。忽然,她眼前一黑,俯身,就向悬崖中栽下去,这是,一只有力的手,却拉住了她胳膊,向后用力,将她从悬崖边拉着后退了几步。 她颓然转身,望见江远冽的脸,忽然抬起头,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响,江远冽的脸,顿时红了。 “江远冽,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宁初婉嘶吼着,马夫将马车停在了山下,她和母亲找到了这里,看到的,却是宁天成跌入山崖的那一幕,而,江远冽,正弯弓搭箭,正对着宁天成。 这一切,都明了了。 “初婉,你听我解释,并不是我杀的他。”江远冽好像完全不知道痛,急切的想解释什么。 “呵呵呵……江远冽,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骗我什么?”她笑,眼泪如火一般烧着脸颊。她还以为,他真的变了,她还以为,她的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想不到……她恨这个男人。 “初婉,你听我说……”江远冽完全慌了神。 “放开我!”宁初婉用力的掰着他的手,可,他就是紧紧抓着不放。 “冬霜,你说话啊,你说,杀宁天成的是不是我?”江远冽惊恐的看向冬霜。 冬霜走进了,轻声劝道,“宁姑娘,王爷的为人你也知道,他做过的事一定不会不承认的,宁姑娘,是有人在陷害王爷。”看着江远冽红肿的脸,和失魂落魄的恐惧模样,她的心,很痛。 “你们是一伙的,到了这一步,你们还骗我干什么?江远冽,我爹我娘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现在大可以杀了我,请你,别再碰我!”她用力的甩着手,想挣脱他。 江远冽痛苦的蹙起眉,终于还是放开了手,“你,不要寻短见,这件事,会水落石出的。” 水落石出,水落石出!宁初婉忽然感到好讽刺,终于,颤抖着转身,嘶哑的声音,冷而坚决,“我不会寻短见!”她会坚强的活着,报仇! “初婉……”江远冽还想说什么,可是,无尽的悲伤潮水般涌来,压的他,喘息都觉困难。此情此景,他亦没有勇气再对他说一句话。她孱弱的背影,在风中越去越远,而他,无力的伸出手,想要挽留,却感觉,一切都完了。 她临走时,眼中的恨,那样浓烈,那样纯粹,令他彻底的心碎了。 “王爷,我们回王府吧。”冬霜小声劝道。 江远冽无力的摇摇头,颤抖的指着宁初婉远逝的影,“冬霜,你去保护她。” 冬霜关切的看着江远冽,“可是,王爷你……” “去吧。”江远冽无神的声音,彷如叹息。 “是,王爷。” 冬霜终于去了,江远冽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竟然蓄满了水汽,缓缓的,他走到断崖边,向下望去,他,一定要去下面看看的。 …… 三天后,王府 江远冽半倚在檀木椅子上,无神的看着房门失神。那天,冬霜回来后,告诉他,宁初婉去了风雨楼,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过她的消息。 她,该是去找叶翎枫了吧。可是,他一直在等她,就这样,每天坐在书房中,希望他们的误会,能够尽快解除。 “叩、叩、叩……”敲门声倏然响起。 “进。”他随口说道。 “吱呀。”门打开了,宁初婉的脸便映入他眼中。 江远冽猛的在椅子上坐起来,眼前一亮,“初婉。” “王爷。”宁初婉面无表情的说,轻步向江远冽走近了。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初婉,我就知道,你相信我。”他情不自禁的走过去,与宁初婉面对面站着,眼中欣喜,不禁流露出来。 “是的,我当然会回来的。”宁初婉漠然说着,不动声色的,握紧了袖子里藏着的匕首。 “王爷。”宁初婉忽然抬起头,看向江远冽。 “恩?”江远冽低下头,疑惑的看着宁初婉的清澈的眼眸,她,还是那样沉静,难道,她已经知道真相了吗?他竟然无法在她眼中找到一点仇恨。 “恩!”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江远冽的眉头狠狠的凝在一起,惊异的看着宁初婉,然后,忽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会回来报仇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说完,他的身子便缓缓的委顿在地,腹部,插着那把宁初婉袖中藏着的匕首,微笑看着宁初婉,眼中竟然没有一丝抱怨。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躲?”她是来杀他的,可是,没想到这样轻易就得手。听说,被刺中那个部位的人,会受尽了痛苦,然后慢慢死去,那么,她的仇,也都报了吧,可是,看到他眼中的包容与释怀,她忽然感觉,自己错了,她的眼眸,颤动了。全本www.qbxs8.com 是,她恨他,可是,想到他即将死去,她突然好难过,好难过。一种被她封存了许久的感情,这一刻,忽然涌现出来,她俯身,第一次主动靠近他身边,眼眸,倏然潮湿了。 江远冽勾唇轻笑,“因为,我爱你啊。” 因为,我爱你……宁初婉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原来,他真的是爱她的,原来,她一直在等他这一句,可是,为什么,他的爱,她从来看不出来?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 江远冽,为什么,要这样压抑自己?为什么?或许,这句话,你早点说,结局,就不会是这样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哽咽着问。 他伸手,轻轻捧住她的脸,目光诚挚,“三年前,就开始爱了。可是,那时候,我不能……你呢?你爱过我吗?” 宁初婉的眼泪越流越凶,终于,在嗓子里哽咽出一个字,“爱。” 也是在三年前开始吧,两个人,因为仇恨相遇,却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对方,然而,那样的仇恨,注定了,他们不敢面对彼此的爱。现在,是时候面对了,因为,他即将死去,而她,来之前,也没有打算活着离开。 “呵呵……”他欣慰的笑了,“如果能回到三年前,我真想抛下那些仇恨,好好的疼你爱你,让你当我一辈子的王妃,不过,用我此生,换到你一句真心,也好,也好……”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了,却还是那般好听。 “也好……也好……”宁初婉流着泪喃喃重复着,这一刻,心已变得无比明了,原来,一直以来,她不肯接受谢子言和叶翎枫的爱,真正的原因,竟然是她心里,一直藏着他,这个,她恨的男人。 恨有多浓,爱便有多深。只是,爱被恨遮着,他们,都不敢正视。可如今,当她的匕首,刺入他的体内,当一切的恨,烟消云散,那浓烈的爱,便变得无比分明。 “婉,那天在跃龙谷,你走后,我去了崖下,你娘摔进了河边的淤泥里,受了重伤,并没有死。那天,我只是想射宁天成三箭,并没有打算杀他,是江天正躲在暗中杀死了他,要陷害我……幻影和蝴蝶,已经抓住他了……”江远冽说着,声音已经开始断续。 “远洌,我知道了,是我误会了你,我该信你的……呜……我该信你的,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呜呜……”她抱住江远冽渐渐没有温度的身子,悔恨的泪水绝了提。 她早就知道,他会说到做到,她明明知道他的为人,可是,她从来没有信过他。 “婉,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恐怕……恐怕是说不清了……”他还有有太多的不甘,太多的遗憾,他还没有娶她过门,让她当他真正的王妃。只是,临死之前,能知道,原来她也爱着他,也是好的。 他要死了吧,被她,亲手杀死!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宁初婉眼眸一凝,下定了决心。 伸左手抚摸着江远冽苍白的脸,宁初婉坚定说,“远洌,我陪你!”说着,右手已经在江远冽腹部取出匕首,一刀便向心口刺下去。 “吭”,一道寒光打在匕首上,将匕首在宁初婉手中震飞出去。 白影一闪,叶翎枫已站在宁初婉和江远冽身边,淡淡的说,“其实,他的伤,还有救。”今天,宁初婉一人离开风雨楼,他放心不下,暗中跟了来,以他的武功,遁入王府,也没有人察觉到。方才,他一直伏在窗外,宁初婉和江远冽的话,他都听到了。 原来,他们是彼此相爱的。原来,他们在一起,才会幸福。我爱的初婉,那,就让我为你祝福吧,那就让我,守候你一生一世,我会继续等,等你来世。 “翎枫,你救他!”宁初婉眼中骤然划过一抹欣喜,上次她受了致命的伤就是他救活的,那么,他一定也能救江远冽的。 “嗯。”叶翎枫点点头,他说过,她的任何请求,他都会答应的,只要他能做到。 …… 江远洌醒来时,宁初婉和方秋音正站在床榻边。 “初婉……”他不禁面露惊喜,这是阴间吗?可是,周围的布置,明明就是这间房间,这间,宁初婉曾住过的房间。 “你醒了。”宁初婉浅浅的笑笑。 “恩,我是在做梦吗?”不然,怎么看到她这样对他笑?江远洌挣扎着要坐起来,却感觉到腹部剧烈的疼痛。 痛的真切,江远洌蹙蹙眉,旋即惬意的笑了,这不是梦,是真的,他还活着,宁初婉也还活着。 “你先不要动,你的伤歇息几日就会好了。”宁初婉关切的伸手,抚在他肩头,轻轻将他摁在床榻上。 “哦。”江远洌顺从的躺下,望见她关切神情,心里暖暖的。 方秋音惬意的笑笑,“远洌啊,你醒了我就放心了,你和初婉单独说说话吧,我出去透透气。” “哦,好。”江远洌尴尬的对方秋音笑笑,方秋音便走出门去。 宁初婉和江远洌四目相望,心意相通,同时撇了撇嘴。 “是叶翎枫救了你。”宁初婉轻声说。 “哦。”江远洌点点头,看着宁初婉羞赧模样,一时间,心绪如潮。她,终于不再疏远他了,在她眼中,他能明显的读到那种对他的关切,能得她如此,再死一次,也值了。 宁初婉看看江远洌干裂的嘴唇,忽然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他猛的在床上坐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神情竟是那般惊恐。 宁初婉回过头来,笑道,“我只是去给你倒杯水,你先躺下吧。” 江远洌这才感觉到腹部的剧痛,蹙着眉躺了下去,他只是被她吓怕了,生怕她再离他而去。 宁初婉喂他喝水,他却怔怔的看着她失神,她装作未见,心里却暖洋洋的。她再也不用怕这个男人了,因为她知道,他是爱她的,那一刻,她看着他苍白却俊美无俦的脸,默默的想,放心吧,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婉,我们的婚事……”说了一半,他却顿住,璀璨眸中,骤然晃过一抹惊恐。这桩婚事,本来就不是她情愿的,他现在再问,她,是不是会拒绝她? 宁初婉双颊微红,低声说,“爹爹刚刚下葬,娘说,要我们过一阵子再举行婚事。” “好。”江远洌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抬手将宁初婉的小手紧紧握住,不再说话,却是无声胜有声。 宁初婉垂眸,心神,已荡漾了。 爹爹的尸体,宁初婉去看过了,他中了两箭,一剑在肩头,而那致命的一箭正中心房。但,两支箭却不一样,致命的那一支是江天正射出的,现在,江天正正被关押在王府中,她和娘去见他时,他正蓬头散发的在那间老鼠蚊蝇乱窜的柴房唱着争霸天下的歌。娘看着他,喃喃的说,江天正疯了。 当时宁初婉想,其实世人都是疯子,为了自己执着的意念,可以不择手段,只是,有的人在做对的事,有的人却选错了路,就像江天正。 娘说,江天正以往和爹爹很熟,所以,那天,他仿造爹爹的字迹,给她母女二人送了那封信,将她们骗到了跃龙谷,江远洌也是这样上了他的当,然而,他杀死爹爹后,终究没有逃掉,虽然他躲在一个很利于逃掉的位置,但还是被江远洌的手下抓住了。 这就是真相吧,可是,宁初婉都被表象骗过了,如果那天不是叶翎枫在场,江远洌恐怕就已经被她杀死了,他们之间,也只能以悲剧收场了吧,原来,就是他们之间的不信任,才会让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乘。 …… 秋分,是江远洌和宁初婉成婚的日子。 那是冷暖适宜的一天,万岁亲自去王府道贺,举国欢庆。 听说,王妃就是三年前王爷娶进门又休掉的那个宁王妃,听说,就连平时和江远洌不合的先皇江天淳也去了,听说,王爷和宁家的恩怨已经彻底了结了,听说,王爷在婚礼上立誓此生永远不再娶妻纳妾,听说,这次的婚礼,就花去了上万两黄金…… 府外沸腾的人们,有的热闹谈论,有的窃窃私语。 穆雨晴夹在人群中,听着人们的谈论,心,越来越难受。她费尽心思的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江远洌爱的,始终是宁初婉。爱一个人,是无法改变的,这个道理,她早就直到,直到现在却才明白。暗叹一声,她转身,出了人群,刚走几步,却猛地听到人群中一个声音传来。 “这不是穆雨晴吗?” “是啊,是啊,听说,她曾经用下三滥的手段害过宁王妃啊!” “一定是被王爷休掉了,嫉妒人家吧。” “谁知道呢,王爷没有追究这件事,还是念在和她的夫妻情谊的吧。” “和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有什么情谊可言。” …… 一道道眼光逼向穆雨晴,鄙视、痛恨、嘲笑,令她顿失呆在原地。 “呸!”一人啐了一声,捡起一块石块向穆雨晴丢过去。 紧接着,更多的人开始低头捡石块,要丢她。 这是,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喊道,“雨晴,快跑啊。”喊声中,一个人冲出人群,拉着穆雨晴快步跑远了。 “那个人不是萧辰,萧大公子吗?”人群中立刻有人认出来。 “是啊,他和王爷可是好朋友啊,怎么没有喝王爷的喜酒,却跟那个烂女人在一起了?” 一时间,群众哗然。 …… 灌了沉香的粗红蜡烛,照出满屋喜色。 宁初婉坐在床榻上,一身红衣,盖头蒙面。 房门打开了,他轻步走进来,轻轻为她揭去盖头,缓缓坐在他身边,柔声在她耳边低语,“婉儿,这一生,你休想在离开我了。” “你也休想再赶走我。”宁初婉惬意的笑笑,抬眸间,他已勾起她下巴,温柔啄上她樱桃红唇。 这就是命吧,你一生,我一世,因恨而始,因爱而终,仇恨不可以永恒,爱,却是可以天长地久的。 …… 夜深了,王府中,却依旧很热闹。 悠扬的笛声,忽然,飘满了王府的天空。清韵舒缓,柔婉飘扬,又是谁的牵绊,始终如一? 这一刻,王府中所有人都平静了下来,仿佛被一种千年不变的真情所感动。 婚房中,宁初婉枕在江远洌的臂弯上,还未入睡,就听到那熟悉的旋律,她的心头,倏然流淌过一阵愧疚。 翎枫,祝福你,祝福你…… 王府,最高的那座阁楼顶上,叶翎枫缓缓放下了玉笛。静静看了一阵清澈的星空,终于缓缓的站起来,仰头对着那轮明月长吼一声,然后,化作一道无暇的白影,划过了这片热闹的天空。 初婉,只要你幸福就好,我会常来看你。 …… 一个身穿黑衣,头戴草帽的男子静静的站在王府外,月光映出他瘦长的身影,很是孤单。 他就是谢子言,他早在一月前就回到了浩远国,但,一直隐居世外,生怕被人认出。宁初婉和江远洌的事,他听说了,白日里,他躲在暗处,那些热闹,他也多少沾染了一些。 江远洌抱她下花轿的一瞬,他看到了江远洌的笑,发自内心的那种,他知道,江远洌对她是真心的。而,宁初婉蒙着盖头,他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感觉到,她的喜悦。 初婉,你总算得到你的幸福了,这样,就好,就好。还记得我吗?这个,守护了你三年,爱了你三年的男人。 …… 尾声 六年后,宁初婉和江远洌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母,二龙一凤,各个古灵精怪,可爱无比,夫妻间的恩爱,世人看在眼里,羡煞了多少人。 不知何时开始,王府中住进了一个奇怪的人,王府的人都说那个人是江远洌和宁初婉的朋友,但,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很少出王府,偶尔出去,也戴着草帽,遮住脸。 据见过他的人说,他长得很像六年前死去的谢子言,但,也只是传言罢了,皇帝六年前就昭告过天下,谢子言已经死了,这,没有人怀疑。 反正,这个神秘的人,在王府中成了家,他娶了一个王爷身边一个叫蝴蝶的属下,听说,他们很恩爱,还经常和江远洌夫妇一起喝茶赏景,大概,以后,他们都会住在王府中了。 每年秋分,王府中总会响起一首好听的笛曲,笛曲来自王府的上空,他们说,是王妃的守护神在为王妃吹奏,因为,每当王妃听到那首笛曲就会在闺房中拿出一支玉笛和一把宝剑,默默流泪。 王府中人自发组织了起来,每年秋分的夜晚,都会聚集在府院的空地,设下酒茶,迎接那位守护神的到来。 那首笛曲,从此也在人家流传,人们把这支笛曲叫做《千年相望》。 番外:叶翎枫 每年那一天的深夜,我都会去王府清风阁阁顶,吹奏那支曲子。 我是叶翎枫,看惯风花雪月,心中,却始终藏着不灭的情。 我时常去王府见她,说几句话就走,每每此时,江远洌也会故意离开,我想,他是相信初婉才会这样的。 他们是恩爱的,幸福的,所以,渐渐的,我也不再常打扰他们。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明白了,今世的初婉,已经不再是那个为我而死的初婉。她们之间,或许有着一些联系,但,那样的爱,是不能延续的。 她爱的是江远洌,真真切切。 可是,当我看到他们在一起时,心里还是隐隐有些难过。有些东西,是不能放下的,就算,你看的再清楚,也还是不能。 谢子言也住进了王府,看到他时,我不禁笑了。当年,王府失火,我就知道,那是江远洌故意所为,因为,他放不下这份友情。 年复一年,对我来说,不过是匆匆一瞥的瞬间。而,我身边的人,却一个个的老去了。她的容颜渐渐变了,头发花白了,而,我却依旧是这副年轻模样。 于是,我再次迷茫了。我是悲伤的,而,她却是淡然的。那天,她用苍老的声音对我说,人都是会老的,她这一生,得到了她该得到的东西,已经满足了,值得了,她剩下的时间,就等着去见她的远洌了。她说,翎枫,你要好好的活,好好的活…… 而,我却默默的说,初婉,我还会等你,等你…… 我终于还是等到了,那已经是二百年以后的事了,我在一个桃花飞舞的地方遇见了她,然后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我问她,她的名字,她笑着对我说,她叫宁初婉。 那一刻,我的眼前就模糊了。我问她,有心上人了吗?她羞涩的低下头去,撵着衣角说,还没有。 然后,我们相爱……初婉,我还是等到你了,至少此生的你,我等到了。我终究没有对她说起以前的事,因为,我明白,我们相爱,这已经足够了。 这一世,终究还会过去,而,我的初婉,我还会等,等你来世,等你生生世世…… (全书完) 感谢亲亲陪絮萦和《罪妃倾城》一路走来,新书《替爱妖妃》已经发布,作品链接: http:www.zhuishu.net/partlist/140489。html 希望亲亲继续支持啊,你们支持,絮萦才有动力的,别忘了收藏一下哦。 简介如下: “你干什么,我是慕瑶啊,你是我姐夫,放开我,放开……”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不,你睁开眼看清楚,我不是……” 雨夜,他紧紧压住她身体,禁锢了她的挣扎,强行将她占有,却喃喃叫着姐姐的名。她含泪在他肩头留下两排牙印,带走了她身上玉佩,面对他的追问,她却始终不承认,那夜的女人就是她。 她答应,替她爱他,自己却越陷越深,无法自拔。而,他万般宠她疼她,只因姐姐临终托付。在他眼中,她,却始终只是那个骄纵任性的小丫头。 他娶那个女人过门,因为,她像姐姐,也为了这个天下,那么,她,就要他和那个女人不得安宁。 终于,他挥下一巴掌,第一次给对她发了火,“慕瑶,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 “锦墨,你别后悔!”她丢给他那块玉佩,忍着痛,含泪而去。 锦墨,既然是这个天下将你束缚,我就为你乱了这个天下。再相逢,她已是一手遮天的魔教教主,弹指间,天下大乱…… 声明:简介和推荐新文部分,不足一千字,没有多收亲亲的币哦。 首发bx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