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清风》 楔子 “请问原告,你说对方对你实施了性骚扰,还对你进行了威逼恐吓,请问她是先对你进行恐吓,还是先侵犯于你呢?” “他先威胁我,然后他就、他就……呜……不对,他先、现那个了我,然后他威胁我说……” “这位李小姐,请听清我的问题,你倒底是先被侵犯,还是先被威胁!” “他先叫我到办公室,他叫我坐他腿上,后来……后来,不要再问我了,我好害怕,他变态啊,他真的是个变态啊……” “请冷静点,李小姐,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先还是后?” “是先,噢……不对……是后来,他威胁我如果告诉别人就让我身败名裂,真的,他是这么说的。” 我弯动了一下嘴角,看来她的情绪快不受控制了,“那么说,在此之前他对你做的都是你自愿的喽?你并没有受威胁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都是他逼我这样做的!法官大人,法官大人,你要相信我啊!都是他逼我的!” “李小姐,你用不着这么激动,”我不耐烦的打断她的哭诉:“再问你一遍,是霍先生叫你到他办公室的吗?” “你是么意思,”李小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难道认为是我自己跑到他的办公室去的吗?” 可惜我看多了这样的眼神,我用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语气缓缓的说道:“那可不一定哦,有人看见你在4月23日下午2点30分左右在霍先生办公室门前鬼鬼祟祟,而且,霍先生的秘书可以证明,霍先生当天并没有要见你李清洁员的意思。”我故意把清洁员三个字念的很重。 “他们……他们胡说!” “他们胡说不胡说,你有证据吗?”我定定的看着她,就像看着笼子里的困兽:“或者可以说,你在撒谎,霍先生并没有强迫你,噢不对,是霍先生根本就无意于你,倒是你……” “你胡说,是他强迫我的,是他强迫我的!”李小姐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状态,她背向我,面向观众席,声嘶力竭的喊着:“我没有,你要相信我,我没有主动去勾引他!” 是她的男友吧,我略瞟了一眼观众席,可悲的女人啊,居然到了这种时候还试图向那男人证明什么!我决定速战速决:“李小姐,听说你们公司正要裁员,而不巧李小姐也在名单之上,会不会李小姐你十分珍惜这份工作,所以……” “不是我,我没有……” “李小姐,听说不仅你的母亲曾在……嗯,曾在某种特殊行业工作过,连你自己也在,也在那种地方呆过,”我顿了顿,满意的看到众人厌恶的神情:“李小姐不会忘记了吧!” “我没有,这次我真的没有……” “还有,李小姐最近应该很缺钱……” …… 站在法院的大门口,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于把案子圆满的解决了,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高兴,为是么我的心反而越来越沉重呢?这已经是持续多长时间的事了?一种沉重的无力感袭满我的全身,我好累好累。 “浩,你相信我,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疯狂绝望的声音还是不肯放过我,固执的在我耳边响着:“浩,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啊!”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伴随着男子毫不留情的怒吼:“滚,你这个贱货,老子瞎了眼,当初才捡了你这个烂货,你给老子滚!” 我木木的听着,脸上仿佛也像是被甩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伴随着一阵阵耳鸣声,我的浑身血液也像是被冰冻凝结。还是看不下去,还是做不到冷血,还是不够无情啊!什么时候我可以不用再如此心痛的离开法院呢?大概要等到世上在没有冤案的时候吧!可是可能吗?因为,因为我也是冤案的制造者之一啊!难道要等到连我也毁灭的一天吗? “张小姐,谢谢你这次鼎力相助。不过,那个坏我名誉的臭女人,我绝不可以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我要你帮我告她诽谤!” 你才诽谤呢!你还荼毒我的神经,恶心言论污蔑所有人的听力。我揉揉自己疼痛不已的头部,硬逼自己冷静地说:“很不好意思,霍先生,我早已计划后天要去西藏进行徒步之旅,您的忙我恐怕是帮不上了,不过我一定会介绍其他更有经验的律师给霍先生您的。”决定了,我要把我们律所里场场必输的舒定寥同志介绍给他,看他还怎么去颠倒是非。 一、 遇险 我叫张小颖,女,二十六岁,目前是一小有成就的律师。如果说我对人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随着成功而来的负罪感吧!毕竟只有有钱人才能请得起律师,而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往往会被迫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不过,这些负罪感在丰厚的收入,无上的享受面前,也就微不足道的可以忽略不计了。 现在我正在开往西藏的旅途中----都怪那该死的霍变态,看我为了拒绝他给自己找了一个什么烂借口!最可气的是,我那百年也不懂得体恤一下下属的工作狂上司,好死不死的在这关键时刻良心发现,居然问都不问就准了我的假,和同事立刻替我买好车票将我打包上车。天啊,我其实也不那么喜欢西藏的,我很害怕高原反应,还徒步旅行,我的妈呀! 车子在山道上蜿蜒而行,一路上风光无限,可我却无心欣赏,我的思绪似乎还停在那天…… “陈严浩先生,是吗?”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莫非……”他用一种十分**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轻佻的说:“小姐你寂寞了?” 可惜他这点道行我还不看在眼里,**色棍强奸犯,本小姐见得多了,何况这只色大胆小的。我不退反进,出乎他意料的倾身向前,直视他那**的目光,“是啊,陈先生,人家确实有一点小小的麻烦需要你帮忙。”唉,他真要是那么顶天立地,深情不悔,我还真的就不那么好办了。 他反而受惊的后退一步:“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我看着胃口已经吊的差不多了,就开门见山的说,“这是李燕燕小姐案件的资料。”我将一叠复印资料放在他面前,“你自己女朋友的过去,我想你应该很了解才是。你想为了这样的女人和霍家作对吗?” “我早就叫她不要告了,霍家又不是不赔钱!非要搞得一切都不可收拾,那个笨女人!” 你才是贱男人呢!拿自己的女朋友来卖钱!不过也幸亏如此,我才有机可乘,李小姐啊李小姐,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识人不清找了这样的男人做老公!“你想要钱,事情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只要你……”我将嘴轻轻的贴在她耳边,细细的说着。 “不行,我毕竟是她的男友,她要是知道会……” “会怎样,我又不是叫你去做伪证,这只是个态度问题嘛!再说,那个有血性的爷们会头顶泛绿还忍气吞声的?” 我这句“有血性”终于把陈严浩最后一点良心也泯灭掉了,我们二人相视一笑,我伸出右手道:“那么,陈先生,让我们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您的‘血性’我拭目以待!” 可以了,在法庭上,连李燕燕的男友都表示不相信她,还有谁会相信她所说的话?只是做为女人,她也太可怜了!我是不是做得太绝了点?我摇了摇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我只是个靠别人吃饭的律师呢? 车子有些晃动颠簸,我的思绪依然留在法庭之外。“张小颖,”李燕燕疯狂地扑向我,却被律所的保镖隔绝在伤害范围以外:“你会有报应的,你办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案子,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李燕燕的声音不断回响在我耳边,让我一贯冷静的情绪开始烦躁不安,我略定一定神,拿起报纸想将她的声音从我脑海中祛除。刚读了一小段,突然间地动山摇,碎石从车的两边纷纷而下,声音震耳欲聋。我在这突然的变故中失去了反应能力,强烈的震动逼得我不得不双手抱头卧倒在车厢内,本能的放声尖叫。 山塌方了,车子被滚落而下的泥石流击中,随之便被冲下了山坡。车子里里充满了血腥味,灰尘呛的我几乎不能呼吸。“是我的血还是别人的?”我昏乱的想着,眼睛对着同样滚落下来报纸,忽然一则报道震得我浑身欲裂---- 昨天临晨2点,x市xx区一李姓女子从十层高楼跳下轻生,已确定抢救无效,底下是一张我恐怕到死也不会忘记的容颜。 难道这才是大家急急打发我去西藏的原因吗? 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我渐渐陷入黑暗之中…… 二、绝地穿越 “张小颖同学,请问你为什么会选择法律这项专业?” 新生报到的第一天,在学校的报告厅,在所有同学的注目下,系主任和蔼的看着我,如此问道。 “为了这世上需要保护的千千万万的弱势群体,为了公理和正义,为了这天与地之间的正气!”我用无比庄重的声音庄严的宣誓道。 “啪!啪!啪!”厅里的掌声如海浪般经久不绝,一片掌声中,是系主任欣慰的话语:“好,非常好!张小颖同学,希望你将来千万不要忘了你今日所说的话,你一定要坚持这个目标!” 我的语气坚定无比,更抬起手臂表示自己的决心:“是的,我会坚持的,老师!” 是的,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因为,这就是我从小的梦想啊! 我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剩下一种轻飘飘的无力感,仿佛将要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好像又回到了我的童年时期。 幼小的我站在砖头上,踮着脚将脸贴在隔壁阿姨的窗户上,里面正上演着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一幕。那位总是很凶的叔叔正在里面用扫把拼命的打着阿姨,一边打一边喊着:“你到底离还是不离?” 阿姨只是哭着,连挣扎也放弃了。那个曾经如此漂亮的阿姨啊!那儿我总是吵着要做她的女儿,总是无比温柔的阿姨啊!那个曾让远近四邻都无比艳羡的人儿,如今趴在那儿,面目青紫,头发散乱,狼狈的哪还有半点让人羡慕的模样。 “离不离,我告诉你,不同意有你好受的!”凶叔叔放弃了手中的武器,直接用拳头狠命的击向那位阿姨,“你***不要在那儿给我作死,老子弄死你!” “你跟她啰唆那么多干嘛?”有一个男人过来了,我认得是那个男人的哥哥,妈妈要我叫他伯伯的人。“再不愿离老子烫死你!”那个男人举起了热水瓶。 阿姨的眼中是一片空洞,脸上连痛苦之色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凄厉,仿佛是地底下爬出的恶鬼:“你烫啊!你倒是烫啊!你要是不烫就不是妈养的!” “你以为老子不敢吗?” “啊……啊……” 我又一次回到了地狱了吗?这原本该十分温馨的家庭,这人间地狱! …… 我依然在漂浮着,只不过我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就好像置身于北冰洋的海底之中,阴冷而黑暗,可我的心在沸腾。 “救救阿姨啊!”幼小的我哭泣着,挨家挨户的拍打着所有人家的门:“救救阿姨吧!阿姨痛,阿姨痛痛啊!”我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我只和奶奶一起生活,可是奶奶串门去了,而现在是上班时间,大多数大人都不在家。 “谁来救救阿姨!”这个总帮奶奶照顾我的阿姨,这个总偷偷把好吃的夹入我碗中的阿姨,这个无论我弄坏她家什么东西都会微笑着说没关系的阿姨,“谁来救救她!” “唉,可怜啊!没摊到一个好男人!” “谁让她是外地人呢?没亲没靠的,只能任人欺负!” “离呗,干嘛那么想不开?” “被打成这样,说不定自己的作风也有问题!” “……” 我傻傻地望着这些前来围观的人群,为什么他们只站着在这里围观,为什么不进去救人,为什么还要说如此难听的话,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一群围观的大人中,站着一个哭泣的孩子,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世上原来是那么的冷漠与不公。 三、 悲惨的新身份 “救救她吧!”我哭喊着醒了过来,才发现是在做梦。怎么会又回想起这件事呢?我记得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做这个梦了,自从我抛弃了我的理想----多么不切实际的理想啊!我笑着摇了摇头,那是孩童时的幻想吧,竟想扫平这世界上一切不公平的事?! 山体滑坡的隆隆轰鸣声已经远去,身边再没有烟尘和血腥味,身上也好像没受什么伤,就是躺久了有一些酸痛。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杂乱拥挤的小屋的角落里,周围没有其他人。“大概赶去救其他的受困人员了”我寻思着,自己真是幸运啊,要知道在几乎没有人烟的山地里遇到了泥石流,生还的几率很低,基本上等同于失踪人口。而我现在居然毫发无伤,简直比中彩票还难,不知道回去补买来不来得及?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一阵像是生怕被别人发觉,刻意压低了的脚步声,伴随着食物的香味,像我的方向走过来。大概是送食物来的吧,我不禁失笑,这么偷偷摸摸用不着吧,难道她怕别人跟我抢不成?如今灾难时刻跟应该同舟共济、互相扶持才对。正想着,她已经进来了,我摸了摸已经饿得很扁的肚子,故作伟大的说:“我从小身子底就好,现在也不是很饿,你先拿给其他的人吃吧!”。唉!我那么有觉悟干嘛,我也好饿啊!可惜我平常在人前已经装惯了道貌岸然的样子,现在一时是改不回来了,只能在心中暗暗骂自己,又不是在法庭之上,值得这么死保风度吗? “云啊,他们早就吃过了,这时候他们谁还能想着你。你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了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你多吃点,明天夫人还不知会怎么折磨你呢!”她一边说一边给我盛菜,话中带着哭腔,却极力压抑着。 她的话我听不大懂,不过她说我为人着想这一句让我听得十分高兴,忍不住和她亲近起来,“大婶,你从哪儿来的,听口音不像是当地的,”是南方人吧,外地的搜救队伍这么快就来了?中国政府的办事效率真的是越来越高了,社会主义真是好啊! “你……”她担忧的看着我:“你吓糊涂了吗,我……我是你王妈,从小看你长大的王妈,你不认识了吗?” “大婶,你认错人了吧。我是第一次见你,还有,这是哪啊,是你发现我的吗?” “你真的不记得了?难道真的被吓坏了?”她一面说一面用手摸我的额头,“你叫刘云,是这府上的家生丫鬟,你娘也是丫鬟。好孩子,别怕,王妈会保护你的。” “你在骗人,这到底是那,你又是谁?”我的职业素养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起来。这不是我遇险的地方,这是哪?刚才死里逃生后太激动,居然没发现,王妈进来前门是被反锁的,救援人员岂会锁我?还有,王妈穿的居然是清代汉女的服饰,难道现在在拍戏?更恐怖的是她叫我什么,刘云?我明明叫做张小颖的! “你当然在王府,你打小就没出去过。我是你王妈,跟你娘一起进府的,自从你娘过世,就是我在一直照顾你的。” “天哪,我的天哪,这太荒谬了,我要回去!”我愤怒的跃起,却脚下一绊,“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我这才发现,我是被铁链锁在墙角的。总算明白了,我是穿越了----不同于小说上的显赫出生、帅哥美女、权谋算计;也没有什么历史再现、情意缠绵、生离死别;我来自现在的宝贵知识也没有用武之地。我居然在一个如此民族歧视的朝代做了一个汉女,还是一个地位卑下没有母亲的奴婢。这也就算了,看情况,她这个阶下囚明天估计连婢女也没的做了,还不知会沦落到什么田地!趴在地上重重地锤了一拳,我的愤怒已不可以用语言来形容。我不会专门来此只是为了再死一次吧!难道这个身体的原主就是自杀而亡的?“太可恶了,我不要求做格格,不要求做小姐,做个良民总行吧!”,反正我原本也不是出身富裕家庭,凭我所学糊口不成问题“我不要做快死的人啊!” 王妈现在看我的眼神跟看一个疯子差不多,不过我管不了了。我还有工作,我还有堆积如山的案子正等着我去完成;我还要不断去挑战自我,我发誓要在三十五岁前成为中国最着名的律师之一;我还有父母,还有亲人,还有很多同事同僚……“可恶,我……噢不,是这刘云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对她!”哀悼了半天,我还是决定苟且的存活下去。主要原因是二十一世纪的我估计早死了,现在死了也回不去。还有一重点是,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死一次,我怕痛。那既然要活着,就要好好的活下去! “能有啥大错,孩子你生下来就是一顶大的错了!”王妈看我渐渐恢复正常,也放松了许多,“孩子你放心,只要王妈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会让他们再动你。” 你这样说我更怕好不好,我没好气的说:“那他们准备用什么罪名,又准备把我怎么办。” “你都忘了吗?你偷了夫人陪嫁的翡翠手镯,被人赃并获,夫人明天准备将你送官呢!”王妈怜爱的给我顺顺头发。 看来王妈对我不错,可以用来保命。我在眼里挤了点泪水(其实是被吓的),用我能做到的最楚楚可怜的声音说:“王妈,你要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真的不是我干的。” “唉!傻孩子,这点大家都知道,你平时的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可这有什么用呢?夫人摆明了是要除了你,要是老爷能早点赶回来就好了!”王妈说着按了按眼角。 看来洗脱罪名是没指望了,等明天到了衙门,据我背过的《中国法律史》,不管清白不清白,一顿板子下来,估计连牢都不用坐,我就归去了。想到我这二十一世纪的一代名律师,竟要冤死在古代的大堂之上----这可是我们法律人士最悲哀的死法呀! 万恶的旧社会啊,腐朽的满清政府啊!总有一天我要高举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大旗,推翻这不平等的封建制度,杀光这旧社会的牛鬼蛇神(尤其是那个要把我送官的狗屁夫人),让社会主义在中国提前到来,到时候还不打死日本这小样的…… 可惜这只是我在想想罢了,现在我势单力孤,封建思想又是那么根深蒂固,我当然不可能去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当务之急,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比较重要。 于是我拿出这世界上最最凄美绝望的神情,我用最最最信任的眼神看向王妈,仿佛她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放了我吧,不然我一定过不了明天,夫人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求求你,放我走吧!”末了,还不断磕头来增加气氛。可惜我当时是趴伏在地,整体看上去像是在点头,形象有点可笑,反倒有点画蛇添足的成分。 “孩子,你才多大,能逃到哪去。别忘了你上次逃跑,刚逃出家门就让夫人给捉了回来,吊在树上,小命都被打掉了半条。”王妈急劝道,“你是不想活了吗?” 我的妈呀,连逃走这条路都被堵死了,捉回来,吊着打,这是什么世道,还有人权吗(女主连气带吓糊涂了,忘了所处的时空本来就没有人权概念)?我可怜的神经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着,已处于崩溃的边缘,还有,“什么叫做我还小?” “你才十二岁,不叫小,难道是大人了吗?”王妈念着,“放心,有王妈呢,真不行还有我这条老命……” 可惜我已经听不见后面的话了,十二岁……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王妈的那张脸在我眼前晃啊晃啊,最终也消失不见了。我那风雨飘摇的小命啊! 四、 初见夫人 再次醒来时立刻清醒无比,因为我是被冷水泼醒的。而且,身边还伴随着一个趾高气昂的声音。“说,你还偷了什么东西?” “我没……”我话还没说完,一个又狠又重的耳光已经落在了我的脸上,让我亲身体验了一下刑讯逼供的罪大恶极。我的半边脸很给面子的肿了起来,连说话都疼。反正这时说什么都是错的,我索性闭上嘴打量起面前这几个人来。 坐在正中长了一副人模狗样的大概就是夫人了(此纯属我个人偏见,其实夫人表面上还是很端庄贤惠的),她旁边站了几个妇人,我想可能是妾室或者仆妇之类。她后面还站着俩孩子,一男一女,也是十多岁的年纪,大概是她的孩子吧!一个尖嘴猴腮的丫鬟正站在我面前,也就是刚刚打人的那位主。后面是几个拿着棍棒和绳索的家丁,手中的家伙看得我是心惊肉跳。王妈就跪在我身边,看上去已经跪很久了。我一阵感动,心想她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也是今后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如果我有以后的话。 “夫人,你就看在老爷的份上,饶了她这回吧!”王妈哀求着,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直响,比起我昨晚可是敬业了许多倍。 “你还有胆提老爷,”夫人高声诉道,和她假装的端庄贤淑形象很不搭调,“就是因为这对母女,老爷被人说了多少闲话,母亲下贱淫荡狐媚惑主也就算了,生出的女儿也是一下贱的贼胚!你还有脸求我放人,我恨只恨当初一时心软,让刘雪嫣这个青楼妓女进了我王家的大门,才会让她生出这样的孽种!” 听着夫人恨恨的话语,我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现在的身份是刘云,刘雪嫣也就是现在我的母亲是一出身青楼的妓女,而这王府的老爷可能是我的亲生父亲。不过我没有享受过身为小姐的一切待遇,我母亲过早的病死或者被害死了,出于妒恨或者其它某种原因,夫人一心想我消失。可我不是真的刘云呀,可恶的刘雪嫣,你当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死了也就死了,可别拉上我垫背啊!我还年轻,我才二十六……噢不,十二岁,这世界有很多事我还没做过,我还有很多心愿没达成,我的未来还有无数种可能,我还不想死啊! “夫人,你是那么大慈大悲宽宏大量,你就饶了她这一回吧!何况东西还好好的不是吗?”王妈更加用力的哀求,头都已经磕出血来。 “闭嘴,你是说我冤枉她喽?小小年纪就做贼,长大还不知要怎么对付我呢!你还敢要我绕了她,她既然敢做,就要承担后果,今天我一定要把她送官法办。” 听到这,我倒有些佩服这位夫人了:明明是她在陷害我,居然可以说得如此义正词严,听得我都要忍不住拍手叫好(如果我不是当事人的话)----多么有当年我在庭上的风范啊!真是有够无耻下流的。“王妈,不要求她,她摆明是在陷害我,又哪可能会放过我呢?你不要再求了,省些力气吧!我张……噢不,刘云要死也要死的有骨气。” “好个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骨气。”夫人的脸有一点扭曲,完全失去了平日里高贵典雅的模样,高声喝道,“来人,给我立刻押进衙门,就说是我说的,望大人严惩,打死无怨。” 打死我,她居然想让县太爷活活打死我,这个狠毒的女人,就算我们上一代有过恩怨,我娘也早死了,用得着如此迫害一个孤女吗?我狠狠的瞪着她,试图用眼神去杀死她,这个害死我的仇人----基本上我到了公堂跟到了法场一个样,夫人估计早就打点好了。在这个时代我更不可能指望我会像电视里放的一样,遇到一清官,救我于水火之中。 “夫人啊,夫人……”王妈死命搂着我,试图为我的生命做最后的努力,你惩罚我老婆子吧,我活够了呀!” “闭嘴,我是那样是非不分的人吗?” 这一句话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她是分清了是非,只不过是除了“是的”留下了“非的”。正这样想着,人已经被从王妈的怀抱里拖了出来。耳边依然可以听见王妈的哭号声,“放过她吧,她不会危害到你的!……” 五、 老爷的出现 “夫人,不好了,老爷回来了!”丫鬟在门口叫道。 “知道了,不就是老爷回来了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夫人正了正神色,举步迎了出来,姿态优美,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爷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快歇歇,别累坏了身子,” 能不快么,他再不回来我就成冤死鬼了。我这时已经被拖向了外门,听到老爷回来了的消息自是兴奋不已。救星终于来了,我就知道连穿越重生这种事已经都发生了,上天不会这么残忍,这么快就让我再死一次。不管怎么说,老爷极有可能是现在我的亲生父亲,匆匆回来应该是为了救我。 只听见一个慢吞吞的声音:“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云她犯了什么错,让夫人你生这么大的气。” “老爷子是在质问我吗?” “不敢,夫人我只是问问她犯了什么错,好帮着出出主意。”老爷讨好地说。 “犯了什么错?你说犯了什么错?”夫人的气势反增,大声呵斥道:“当初让你别留这小杂种你偏不听,现在出事了吧!她偷了我陪嫁的玉镯,那可是咱大清入关时安亲王赏给我外祖父的,是官物,是能轻易丢的吗?她好大的狗胆!” 看着老爷这么胆怯的模样,听着夫人这样嚣张的话语,我刚刚升起的一点点希望有迅速土崩瓦解下去。但凡老爷在电视上不是都威风八面的来说,他怎么可如此畏首畏尾?他这样我还有什么活路可言?我的命怎么那么苦,摊上一个死了的娘就算了,还摊上一个如此懦弱无用的爹! 这时老爷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中等个头,四十上下,脚步虚浮,面色看上去有些黄,大概有些酒色过度吧。五官倒是长得不赖,想年轻时也是个纨绔子弟,如今老了,神色间倒有一些萧瑟的意味。 “家丑不可外扬,我看夫人还是教训教训得了。” “教训,我教训她多少次了,有用吗?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拖出去!” 家丁又开始动手,我用双手抱着门板死命不肯放手。“我不要去衙门啊!老爷救我啊,快点救我吧!”我试图唤醒老爷的良知,王妈挣脱家丁过来帮我。 “放……放手,”老爷终于发威了,我又看到生命的希望。“夫人,放了她吧,我是一家之主,这一次听我的,那么小的孩子送官不好。” “一家之主,凭你也配。你留恋青楼时怎么不说自己是一家之主;公婆去世时你怎么不说自己是一家之主;你生意失败跪着求我父亲时怎么不说自己是一家之主!现在你倒成为一家之主了,该你时你去哪了?” “那个,夫人,那都是我年轻时的荒唐事,你就不能体谅一点吗?再说你就真的不能放过这个孩子,怎么说她也是我的,也是我的……” “是你的什么,凭那小杂种也配!我告诉你,你的骨肉只可能是冬儿和玉儿,这话不要让我再听见的二次。”夫人几乎尖叫的说道:“还有,你说我不体谅你,是说我不贤惠了?你在外面养了一粉头打量着我不知道吗!?我这就带着孩子回娘家,让我父亲评评理,到底谁无理取闹!”说着就要奴婢收拾行李,作势要走。 “夫人,别,快别!”老爷迅速拦下要回娘家的夫人,估计这老爷不是个吃软饭的也是一靠岳父发家的,竟被这一声回娘家吓得浑身哆嗦。“我随你还不行吗?这事我今天不管了,全屏夫人你定夺。” “那怎么能成呢?老爷你才是一家之主,妾身可不能被人家说成是越了本分,还是老爷您做主好了。”夫人假装柔顺的说。 卑鄙、无耻、下流、阴险、虚伪、没人性……我把自己所能知道的所有骂人的话都在心中骂了一遍。世界上竟有如此不知廉耻的人,毒打诬陷一个小孩子也就算了,还厚颜无耻的假装温柔贤惠,这也罢了,她……居然还想逼老爷自己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是、真是该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那夫人我们就大事化小……” “冬儿、玉儿,”夫人向里屋喊道“还不快来向你爹求情,他都不要我们娘三了!”夫人打断了老爷的话,夸张的大声哭喊起来。不一会儿,刚才里屋的两小孩也冲了出来,同样也放声大哭起来。一时间,孩子的哭声,夫人喊话声,夫人奴婢的叫骂声,老爷的劝求声,王妈的哀求声,我的挣扎呼救声以及下人乱成一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整个院子乱成一团。如果我不正处于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一定会被这出闹剧逗得笑出声来。 夫人好像嫌这场面还不够乱,对拉着她手的老爷说:“我走了让你秤心如意还不行吗?你非要我死了你才开心吗?别忘了我爹可是杭州的知府,你想这样就丢开我,也得看我爹答不答应!” 终于知道她到底为何那么嚣张了,“杭州知府”,原来如此,看来知府这个字也就宣判我的死刑了。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是我这一小小的奴婢呢?刘雪嫣啊刘雪嫣,你一青楼艳妓,有多少男人不能要,非得和这样的泼妇抢男人?你算是害死刘云以及现在的我了! “你们还不快动手,没看夫人都不高兴了吗?这个小畜生,早该好好收拾了!”老爷终于被“杭州知府“这句话压灭了心中最后一点良知。看向夫人的脸上,怒意已迅速被笑容取代,转眼看向我,却又换上一副更凶恶的表情。看的我心中一阵冒火----又是一个陈严浩,不要脸的贱男人,怕老婆还捻三搞四,为了女人连女儿都不要了,该死的人渣! 这时王妈见势不好,冲上去抱住老爷的腿。“老爷,你就看在死去的雪嫣的份上,救救小云吧!她到底是你的骨肉啊!她真的是你的骨肉啊!” “你住嘴!” “放肆” “王妈,别求他们!” 三个声音同时说道。 我又气又急,难道我的生命竟要被如此不堪之人掌控,任他们在这讨价还价、污蔑辱骂?难道我要让这唯一在乎我的人如此苦苦哀求,舍尽尊严?难道我要在这将死之时毫无尊严的任他们出尔反尔、羞辱作践?心里这样想着,身上的力气竟也大了起来,竟然从家丁手上挣脱了出来。“王妈,我们不求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认了,我认了又如何?” “闭嘴!”一个响亮的巴掌又落在我另一边脸上,不同的是,力量比前一个强大,我被打倒在地,错愕的看着这个现在应是我亲生父亲可却从不敢承认的男人。“果然是没教养的野种”他避开我的眼说道。 是,我没教养,我一出生在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人竟被古人骂作没教养,天理啊!那他认为何谓有教养,顺应民意主动行窃还是含冤如含糖甘之如饴?我气得浑身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我不用人拖,衙门我自己会去。你也别说我没教养,我自小就没有人教更没有人养,现在也不劳老爷您去费神!”我理了理衣服,大步向衙门走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的脸终于对称了。 “那个衙门往哪个方向去啊?” 六、 公堂之上 一到衙门我就后悔了,不是后悔刚才的英雄气概----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而是后悔我怎么不像真的刘云一样聪明,明知都是死,自我了结算了,现在还可以少受些折腾。 县官惊堂木一拍,两边立刻杖声四起,伴随着“威----武----”的声音,跟电视里放的一模一样。可惜现在这不是在看电视,主角变成了我,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虽然在有生之年我曾上堂无数,可惜那都是现代文明社会的公堂,没有严刑酷法,也没有衙役棍棒。在堂上大家可以滔滔不绝,各抒己见,凡事讲究证据。在这个屈打成招画个手印也可以算作铁证如山的时代,我的好口才只能为自己招来祸端。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小时候看过的“杨乃武和小白菜”的片段,眼里闪过的是大学时曾经读过的《满清十大酷刑》的图文,未曾问话我便已全身发抖,冷汗如雨般坠落,我可怜的心脏啊早就不听指挥自动罢了工。 “堂下所跪何人?” “回……回……青天大老爷的话,我,噢不,奴……奴婢叫张……不对叫刘云,是北京市……啊不是,是王府的奴婢。” “大胆,说话吞吞吐吐,颠三倒四,一看就是奸佞小人,来人……” 电视看多了,知道这“来人”后面肯定没好事,估计就是几十大板之类。我赶紧打断大人的话道:“大人,不要啊大人!我招了,我都招了,都是我做的。”这大人一看就是被收买了,我不招最后也会被屈打成招的,我又何必要再受一次活罪呢?“我认了大人,求大人看在我年幼无知又失去爹娘的份上,从轻发落,饶过奴婢这一回吧!”我说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是生是死在此一举了。 县官愣了一下,他大概没见过如此坦白的疑犯,让他拿手的“大刑伺候”没有了用武之地。还好他在官场也打滚多时,很快恢复了常色:“好,算你识时务。”县官一拍惊堂木,“来人啊,犯女刘云盗窃官家财物,本罪无可恕。本官念其年幼特法外施恩,故决定重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终还是逃不掉啊,我瘫坐在地上----四十大板,对现在只有十二岁的我来说,无疑是宣判死刑了。天啊,你何其不公,我昨天才刚死了一次啊!我愣愣的坐着,连衙役上来拖我也感觉不到。 这真的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让我也过来尝一次有冤无处诉的滋味? 就这样结束了吗,我的古代之行?我甚至我甚至连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没有? 就这样死去吗,可是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我甚至没有一点自保能力!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现在我连想自我了断都做不到! 就这样卑微的死去吗? 就这样悲惨的…… 就这样…… 七、 生死两难 板子正准备迎头落下---- “住手,”我在绝望中听见了我自从穿越以来唯一温暖的声音:“住手啊大人,民妇有话要讲。”王妈冲了进来,她老泪纵横,神情、身上无一不狼狈不堪,可眼神确是庄严肃穆的,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重大决定,庄严令人不敢逼视。 惊堂木又响,“何人敢如此大胆,擅闯公堂禁地!” 只见王妈毫无惊惧之色,缓步走上前来,“回大人的话,民妇是来自首的。那镯子是民妇偷的,与刘云无关。” “大胆,刘云人赃并获,你竟敢替她顶罪!还不从实招来。” “回大人的话,民妇并没有替刘云顶罪。事实上是她在替民妇顶罪。民妇前天见夫人将手镯放在梳妆柜前,一时起了贪念,才……” “胡说,你在王家多年,早不起贪念晚不起贪念,偏偏前日里起贪念。分明是替她顶罪!来人啦……” 我被这一连串的变故震惊的愣在当场----王妈,就算我是刘云本人,这真的值得吗,值得冒如此大险吗?眼泪从我的脸上纷纷落下,虽然我刚来这个世界就遭遇了一连串变故,可这却是我第一次落泪。原来被人舍生相救的感觉,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幸福,无数的酸楚伴随着刀割一般的痛从我心头蔓延开。我和你毕竟非亲非故,就算我是被你看着长大的,那也不值得,不值得你为我如此啊! “大人请慢,民妇既然来到这里就不惧刑罚,请大人听我说完。奴婢本与夫人有嫌系,前日夫人又因为一个残破花瓶与我没脸,我偷镯子固然是见钱眼开,也因为想报复夫人,毕竟这镯子乃当年安亲王所赐,丢了连夫人也不好交代。此事府中众人皆可作证,至于这个孩子,我没想到会连累到她。试想她一孩子又不出门,要那镯子何用?何况她遭夫人厌恶众所周知,下人们又怎么可能让她接近夫人的上房,望大人明见!” 王妈声音平和,神情镇定,完全没有了早前懦弱卑微的模样。而说出的话更是不慌不忙、有条有理,她一定是考虑了很久才能够说得如此流利。难道她早就打算替我顶罪了?我想起刘妈昨夜所说的话:“放心,有王妈呢,真不行还有我这条老命……”看来她早就有这一步打算了----王妈啊王妈,你和刘云之间到底有何隐情,你为她设想到如此地步? “可是,刘云已招认罪行,本官并未用刑,你又作何解释?” “大人,她一小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害怕,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胡说的,请大人见谅。” 大人当然不甘心就这样便宜了我,还想再驳斥王妈(估计治死我能从夫人那捞到不少好处)。但在衙门外面围观的百姓都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基本上都认为王妈说的有凭有据十分有理。而这位县太爷又最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虽然自己贪得无厌,却还希望别人赞他一声“青天大老爷”,自然不好在如此多的百姓面前硬是栽赃陷害一个小孩。大人思前想后,决定将这个让他头疼的问题交由我自己选择: “那,刘云,你来说,王妈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可给我想仔细了!” 我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声卑鄙,居然把我的生死大事交给我自己选择。这让我怎么选,承认吧,立刻要被活活打死;不认吧,那不是我亲手把刘妈推入死地?我今后又怎么能安生过活?我的心在剧烈的斗争之中:怎么办,到底怎么办,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难道就不能一起活下去,难道就没有一条活路? “刘云,还不快说?”县官催促道。 是选王妈还是我,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可是……,王妈是无辜的呀,我虽然在办案时不择手段,但从未想过要害死别人啊?我怎么能够眼睁睁得看着她为我赴死,不能选啊! “刘云”县官的声音和着惊堂木撞击桌子的巨响,看得出他十分享受我此时进退不得的处境:“你不要逼本官动手。” 是要悲惨的活下去,还是立刻凄惨的死去…… 其实我早已算是一个死人了,只是一场意外又让我多活了一天,何苦再拉上别人的性命。还有,我已经间接害死了可怜的李小姐,难道我回到古代又要害死他人?再说了,就算我逃脱了这一次,那么下一次,下下一次呢?夫人终究还是不会放过我的,下一次只怕会更糟吧! 既然主意已定,我倒不像刚刚那般害怕了,反而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无视于王妈拼命使来的眼色,我平静的一字一顿地说: “回大人,王妈和我情同母女,自然是护着我的。但镯子确确实实不是她偷的。” 八、王妈的最终选择 此话一落,大堂上鸦雀无声,连站在门外议论纷纷的众人也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明白,我这一句话,无疑是判了自己死刑,县官到此时再也不会对我手软。 “云,你胡说些什么?”王妈急得不行,“我明白你是孝顺,可不能糊涂到如此地步,我犯的可是国法,怎有你替我抵赖的道理!” “我没胡说!” 王妈突然叹了一口气,盯着我的眼睛说:“好孩子,你有这份心王妈就知足了。王妈今后再也保护不了你了,你要听话,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说罢,面向县官大声说道:“犯妇王氏,自知罪无可恕。但刘云纯良质朴,一片孝心,万望大人千万不要冤屈了她!” 说完这些话,王妈最后不舍的看我一眼,忽然拔出不知什么时候藏起的匕首,就这么在我们都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插入自己的胸堂。 “王妈!”我哭着跑了过去,却只来得及接住她软倒下的身躯,她靠在我身上说出了她平生最后一句话:“我总算对的起雪嫣夫人了……” 整个衙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的乱作一团,只有我静静的抱着王妈坐着,眼前一片空茫,只剩下脑中一片轰鸣声,时光像是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茫然失措,仿佛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时刻---- “为什么?我明明有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为什么要我做减罪辩护,他明明可以做无罪辩护的?” “小颖啊,你还年轻,不懂!这案子警察查了那么久,你一句无罪就让他们把人给放了,你让他们如何交代?他们其实也知道自己抓错人了,你做个减罪辩护,案子马上就能赢,那不皆大欢喜!”导师说道。 “你怎么那么不知道变通!他被关了那么久,折抵刑期还不是很快就会被放出来吗?你这一闹,大家都撕破脸,他就是判他有罪你能怎样?”领导是这么说。 “不行,是就是是,非就是非,无论再难再险,哪怕要赌上我的前程,我也要试一试!因为----”我曾在全体师生前发过誓:为了这世上需要保护的千千万万的弱势群体,为了公理和正义,为了这天与地之间的正气,我从事了法律这项职业。“因为我答应过当事人。” …… “本庭正式宣判,被告人舍祥,故意杀人罪成立,二审终审决定维持原判,执行死刑。” 这是我今生做的最后悔的决定,因为我的坚持,因为我那无知的誓言和可笑的正义感,我彻底的毁了一个人。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从法院出来的那一刻,天是灰的,地是灰的,人是灰的,就连我曾经豪言壮语的未来也是灰暗无光的。原来,我的固执己见,并不能换来所谓的正义;原来,满口的天理公正,救不了一个人;原来,我错了,我全错了,我怎会认为只凭我的一腔热血就能够撼动如此强大的潜规则? 然而,今天我什么都没做,王妈还是死了。可笑啊,张小颖!今天的你连三年前都不如!三年前的你还有勇气背水一战,而今天呢?你只有勇气眼睁睁的看着王妈死去吗?你的知识呢,你寒窗苦读那么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难道就是为了看着一个有一个人含冤死去吗? “张小姐,张小姐,你说过我们一定会赢的,你说过我会没事的,张小姐,我还有孩子,我还不能死啊!张小姐,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了,张小姐,你救救我啊!” “张小姐,你说过我很快就可以见到我儿子了,我儿子呢?你让我见见他吧!天啦,你让我这个老太婆去死吧!你放过我苦命的儿子吧,你不能让我白发人去送黑发人啊!” “小颖,我早就跟你说过,太固执己见不是好事。” “坏人,你是坏人,你还我爸爸,你还我爸爸呀……” 原来,我的坚持、我的信念,始终都是以牺牲别人为代价啊! 王妈,你要我好好的活下去,我当然不可以辜负你的心意。可是,你这样的牺牲,你要我如何才能安心的好好活下去呢? 九、 神秘青衣人 王妈的死让我从镯子案件中彻底解脱了出来,却面临无数新的难题。首先,王妈的尸体要尽快安葬,而我身无分文。其次,王府我是回不去了,夫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可我在这个陌生的时空要如何生存?其三,我还时刻面临着随时被夫人抓回去的危险。站在衙门门口,身边放着的是冷透了的王妈的尸体,耳边听着是衙役不断催促我快走的声音,满心满嘴的凄凉----这天下之大,我却寸步难行! 正在无助中,一身着青衣满脸大胡子的大叔拉着车走了过来,“这位小姑娘,需要我帮忙吗?” 我第一反应是这是个人口贩子,因为他满脸大胡子实在不像是一个好人(我一向对留有大胡子的人存有偏见)。还有我想古时候的人应该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去搭救一个陌生人,还是在衙门口这种是非之地,且还是个带着死人的人。(不是我的偏见,古人是十分忌讳衙门和死人的,何况我两样俱全且一看就是穷光蛋,再有好心人也不敢招惹我。)但转念又想,被卖了又如何,我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的不能再糟了,就算被卖到青楼去,也只算是多了一条就业之路,没准对我的命运来说这还是一次转机。 于是我学电视里的样子施了一个礼,“我要去安葬我的养母,请问大叔你方便载我一程吗?” “当然可以。”他立马眉开眼笑的说,像是为了证明我刚才的猜想似的,他立马迫不及待的帮我把王妈的尸体搬上了马车,大概是因为我这只肥羊没花半点功夫就自动送上了门,把他给美坏了吧!不过这些我通通没有放在心上,我只想快快离开衙门这个非之地,觉得无论去哪都是好的。 上了车和他一起出了城,之后的事情出乎我的预料。他先是出钱出力的帮我安葬了王妈,然后又在城外僻静之处给我安排了一个住处,临走时还留下一笔位钱让我好好生活,却绝口不提要把我卖了的事。我心中也十分纳闷,难道我遇到了清朝的活雷锋了不成? 我现在住的是一小小的的农房,连带厨房只有三间,不过我已经很满足的了。比起我刚来这个世界时,这儿的待遇简直就像天堂一样。那大胡子丢下钱就走了,连姓名都没留下,也没说我今后要怎么办。我也懒得问他。每天除了去给王妈上坟,就是在城外集市里乱逛,努力使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适应现在的生活。顺便说一下,到此时我终于看见了我如今的容貌,虽然稚嫩了点,但比我二十一世纪的样子好看许多。这大概得归功于我现在的母亲----青楼艳妓啊,那得有多美?这大概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至今得到的唯一好处了。 经过这些天的了解,我大概知道,现在是康熙四十七年的初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康熙最后一次南巡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所处的镇江府,再也没有被皇帝巡幸的机会,也就是说我见不着这赫赫有名的千古一帝了(我的历史也不好啦,充其量就是爱看电视,雍正王朝我给看了好几遍,秘史系列也一个没落下)。那个在《皇太子秘史》嚣张而多情的太子胤礽好像被快要被废了,八阿哥胤禩也好像很快要倒霉。不过这与现在正处于平民阶级的我完全没有关系,我的穿越啊,别说改变历史,就连旁观也做不到啊! 中间青衣大胡子又回来了一次,给我送点些钱和一些吃的和玩的,嘱咐我别乱跑尤其别进城就匆匆回去了。 当大胡子第三次来时,春天已经过去大半了,我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盘问起他来。 “你到底是是么人,为是么要帮我?” 十、 你虚情我假意 “你不知道吗?”他吃惊的回答:“我当然是老爷的人,是老爷让我好好安顿你的。”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既不是我亲爹(我亲爹在二十一世纪),也没把我当成亲生女儿看。“他在哪?我要见他?还有,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那天跟在老爷后面的应该没他不错。 “我本在扬州那边的商铺工作,就是因为面生老爷才放心由我来接你。前几天夫人看得严,今天我本就是来带你见老爷的。” 没用的贱男人!我在心中骂道,脸上却换上一副雀跃的表情:“太好了,那就劳烦大叔了。” 一路上遮遮掩掩,我总算又见到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爹。此时他正躲在一偏僻的宅院中和一女子寻欢作乐,那女子眼儿很媚,举止轻佻,应该就是夫人口中的粉头了。我不禁替夫人感到悲哀,她如此心狠手辣、费尽心机,只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为了这样一个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的人对无辜的人苦苦相逼,她就不累吗? 正想着,老爷也看到我了,很和蔼的对我说:“你来啦,最近过得还好吗?” 他脸上的表情让我心中一片恶寒,不过还是强忍着恶心笑道:“让老爷费心了,云儿一切都好,倒是老爷您可要记得保重身子啊!” “呵呵呵,”我的回答让老爷十分受用,他轻捻着山羊胡慢慢的说道:“那天,爹也是迫不得已才送你去衙门,都是那个贱人逼爹的,你不会怪爹吧?” 才怪!没王妈我早死在大堂之上了,还等得到你来放马后炮!想起为我惨死的王妈,我眼圈都红了,恨不能将这个自私、好色、没胆且毫无承担的男人杀了泄愤----可是现在不行,我还得依靠他对抗夫人。真是可悲,这种男人本是我最恨的那一种,可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我却只能依靠这个我最痛恨的人来保存我的性命。我还要被迫说那些可以让自己足足倒上一年胃口的恶心话,只是为了让这个毫不可靠的男人变得稍微可靠一点,想想都觉得自己不可原谅。 不过不满归不满,戏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我抬起头,用含着泪的眼凝视着他的脸:“我怎么可能会怪您呢?我担心您还来不及呢!如果,如果那天老爷因我而受到任何危害,那我,那我就……”泛红的眼圈,微微颤动的嘴唇,溢满了无限的关切,“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随着我缓缓跪地,眼中的泪也缓缓从面颊滑过,绝对凄楚的样子怕连是铁人也会被感动,(可惜这泪是为王妈流的)。 老爷浑身一震,他有生之年恐怕没被人如此看重过。如此荒淫无耻的人如今也动了真情,只见他老泪纵横,“孩子,爹都知道,爹以后决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一边说一边就要扶我起来。 我摇摇头,坚持跪在地上,想着《还珠格格》中紫薇说过的话:“我不要老爷为我做什么,只求老爷您能健康平安,事事顺心,王府可以和和睦睦,我就心满意足了。老爷您千万别再为了我和夫人怄气了,奴婢……奴婢不值得老爷您如此费心。老爷,家和万事兴啊!” 老爷此时已经浑身颤抖,泣不成声。只能不断地喃喃念着我的名字:“云啊,云啊……” 我看看情形已经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剂猛药,便仰头直直的看着他,目光无限留恋:“老爷,您知道吗?从我懂事起,我最开心的事就是能够到您,您就是我心目中的神啊!可惜以前我能见着您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少的每见你一次,我都要高兴上好多天。老爷您如果心中真有云儿,请不要不理云儿,云儿只要能时时看见老爷,就比谁都幸福了!”这是从言情小说上copy的经典对白,它之所以经典是因为有够酸----这不,酸的我牙都快倒了。 老爷倒是完全不嫌酸,不但不酸,还甜蜜的很:“真不愧是我的女儿,比冬儿、玉儿着两个只会听他娘话的小畜生强多了。云儿,爹不会亏待你的,相信爹,爹早晚要休了那个毒妇和你一块过,相信爹!” 我又不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过,无所谓信不信。不过场面还是要做的,我重重地给老爷磕了个头:“谢谢老爷,噢不,云儿谢谢爹!”随之而后是梨花带雨般的破涕一笑。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我趴在地上几乎虚脱,心想这样做至少暂且老爷是真心想保护我的。 十一、 往事如烟 回来后,老爷交给我一包东西,说是王妈去衙门前再三托他转交给我的。打开一看,是一件和我身量差不多粗布的衣服和一个木盒。我又是感动又是凄楚----王妈她在临死之前还想着帮我做衣服。想着,如果穿这件衣服去看王妈,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于是就忙把衣服套上准备出门,衣服正合身,就是腰间有些不舒服,我随手摸了一下,居然摸到衣服有隔层。是什么东西,让王妈藏的如此隐秘?这应该是王妈特地留给我的,因为王妈清楚的知道----除了我,王府里不会有任何人会对她做的破布衣服感兴趣,更何况去试穿了。我小心翼翼的拆开衣服,发现是一封信,我打开了信:“ 小姐: 请原谅我为了保护你一直只敢在心中这样称呼你。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王妈恐怕再也不能照顾你了,求小姐今后一定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我当年本也出生书香门第,温良贤淑。奈何我遇人不淑,嫁得夫君不仅吃喝嫖赌样样在行,还和个寡妇纠缠不清。我略劝一劝,他竟丧尽天良地诬陷我不贞,将我扫地出门。公婆不信我,我的父母也以我为耻,我走投无路,差点就寻了短见,幸亏在那时我遇到了你的母亲。 你母亲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沦落风尘并非她所愿,倚门卖笑也并非她所求。但她从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妓女就妄自菲薄,怨天尤人。她收留了我,告诉我没了男人我一样可以自食其力,她在我最脆弱时陪伴我,安慰我,让我从新产生了活下去的勇气。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时也有了相爱的男人,那时候也是她最最苦恼的时候,可她却还强打起精神来安慰我。此恩此德,王妈我今生无以为报。再后来,你母亲终于为了那个男人的前程,为了他能安心去做官,也为了让自己死心,牺牲了自己草草嫁给了你爹。结果不到一年,就由于忧郁过度而早产,生下你就去世了。 你娘死时你还不满月,我怕你没人照应,就主动来王家为奴,好随时保护你。可王妈没用----让小姐你连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过,我所能为小姐做的就只有拼了我这条命了。所以小姐你不用伤心,王妈我死而无憾! 木盒中封的是你娘的遗物,请小姐亲启。” 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自从来到了古代,我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起来。王妈啊王妈,你知道吗?你才是我在古代唯一的亲人啊!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很陈旧的扇子,扇骨和绢面的质地都很普通,扇子底下的玉质吊坠更是普通。上面写的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足可以和我的毛笔字相媲美。写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落款是“刘雪嫣”。不觉有些痴了----刘雪嫣,我现在的母亲,这个可敬、可叹、可悲、又可怜的女人,不知你曾今的爱人还记得你否? 十二、 扬州之行 过了几天,老爷又打发那个大胡子来说是要带我去扬州。看来在扬州这个天高夫人远的地方,老爷终于准备表现一下他的慈爱了。我也很高兴,一来,清初时候的扬州可是繁华之地,美不胜收,我早是向往不已;还有,我下意识的认为我现在的地方不是久留之地,我还是离夫人越远越好。 还在去扬州的路上,我就提前享有到前所未有的待遇。老爷先是给我买了一个叫甜甜的丫鬟,让我终于享受了一下做主人的乐趣;又为我添置了几件丝绸的衣服,让我在午夜梦回时不至于认为自己早已加入了丐帮;然后他又让随行的所有人都叫我小姐,把我从一杂种,一跃成为人上人,感觉那个好啊!我都快要忘记自己是个现代人了。 到了扬州,老爷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他要完成我的一个心愿来补偿我,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我。 “我要习武!”我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我的要求让他大跌眼镜,我猜他一定认为我会提出和他共度美好一天之类要求。这也不能怪他自大,只能怪我当初的表演太入戏,让他对我的认识产生了极大的偏差。可惜我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可以提升自己的机会,没道理因为他的失望就打退堂鼓。 “为什么,你一女孩子,习武能干嘛?”老爷有些不悦地说。 为什么呢?我的思绪又被来回了从前,那个我刚成为律师不久的日子---- “住手,快住手,你们凭什么殴打我的当事人?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要报警了” “报警啊,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东西来报警抓我?”那帮混混的头子(后文简称大混混)狞笑着看着被逼入墙角的我,一把夺过我拿来吓唬他的手机:“就凭这个?”他用力把手机摔在了地上,并用狠狠地跺了一脚。 “你……”我气的手不停的发抖,“我不会放过你们这群人渣的,你们会后悔的,我一定要用法律的手段让你们得到应有的制裁!” 大混混轻蔑的笑了起来,“法律,哈、哈、哈”他一把把我扯了过来,“叫啊,叫你那万能的法律快点来救你啊?告诉你,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他周围的那些混混也跟着嘿嘿的淫笑起来。 我再笨也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但固执的不想在这些社会败类面前示弱。我僵硬的站在那儿,无视他们含着淫邪的目光,大声的对我的当事人说:“你不用怕,他们猖狂不了多久,我张小颖是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女人,我真的开始有些欣赏你的勇气了。” 他的话刚说完,我就听见一声刺耳的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一只像鼻涕虫般恶心的手从裂缝中伸了进去,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我闭上眼睛,固执的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只剩下挂在睫毛上颤动的眼泪证明我的害怕与无助。 “为了这世上需要保护的千千万万的弱势群体,为了公理和正义,为了这天与地之间的正气……”当年的誓言不断的在我的耳边回响,“为了我的誓言,为了我的梦想,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现在,到了我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吗? 我狠命地摇了摇脑袋,试图甩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我学武当然是为了强身健体,只有身体强健了,才能更好的照顾爹爹您,以后也好帮爹爹的忙,不是吗?” 老爷虽然对我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但经我这么一说,再加上他已经有言在先,勉强还是答应了。我的心中可是雀跃不已,要知道,我在现世可是跆拳道黑带。来到这儿才发现刘云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真的需要好好锻炼,毕竟这身子现在是我的了。 十三、 秦门武馆 虽然对我习武之事不认同,但老爷办起事来还算是尽心尽力。大概是出于对我的愧疚,再加上他也确实有钱,不到一天他就给我找了一家在当时扬州算是很出名的武馆----扬州秦门武馆 “你一女子为何要来习武?” 又是这句话,我说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你听得懂吗?为什么人人都问我这问题,老爷也是,他……也是。 “为什么要学跆拳道?很辛苦,不是吗?”他从后面环住早已累得站都站不稳的我:“我看着你这样辛苦,心里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为什么,为了那样的事今后不再发生,为了保护我的每一个当事人,为了保护我自己。” “不会发生了,再也不会发生了!”他紧紧的搂着我,用力把我塞进他的怀里,“我会保护你的,我会在你身边一直保护你的!” 骗人的,当我被那些混混围住时你在哪里?当我的当事人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放过我时你在哪里?当我的当事人一边哀求保证一定会撤诉,一边用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护住我时,你又在哪里?我能够完好的站在这儿,是靠我当事人的妥协,那个本该被我保护的男孩,那个打死也不服软的男孩,竟为了我…… “张姐姐,我们不告了,我们斗不过他们的,我不告了,求你们放了张姐姐吧!” 男儿悲怆的哭声不断在我脑中回响,我的心比我身上的衣服更加残破不堪。如果我连自己都不能保护,我又怎么有能力去保护他人,我又拿什么去维护正义?那时候,我只不过是个拖累罢了! “我张小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我只会去守护,那些需要人保护的,那些我珍视的,那些我认定的人和事。 时空隔了三百多年,依然有人问我同样的问题。虽然当年被我珍视坚守的理想早已被我放弃;虽然当年我满腔的热血早已被世俗的冷漠所凝固;虽然我早已背弃誓言变得五毒俱全,但是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 “因为我有我必须守护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啊!”武馆的主人,年近七十的秦老爷子呵呵的笑道:“那你到底想守护什么呢?” 我到底要守护什么呢?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小时候隔壁阿姨温柔的笑脸,然后是舍祥那张老实憨厚的脸,然后是那个少年当事人,再然后是被我间接逼死的李燕燕,最后是为我而死的王妈……我能守护什么,而我又守护了什么? “我还没想到。”我有些无赖的回答。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那老爷子对我的回答倒挺乐的:“来人,取香案,老爷子我今天要破例收入室弟子。” 拜师后很久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秦老爷子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收过弟子了,何况是按规定必须是秦氏子弟的入室弟子。难怪他要说,这一次是破例了。 就这样,我每天都去武馆跟秦老爷子也就是我现在的师傅练武。说到练武,由于我在二十一世纪是跆拳道黑带的缘故,我每天的表现可以说用匪夷所思来形容。因为我时不时掺杂出跆拳道的招式连我师父也难以招架,直夸我是练武奇才,懂得举一反三自创奇招。 闲时去王家所经营的各处生意帮帮忙(主要是我想多掌握点技能,毕竟王府并非久留之地)。王家主要经营的是药材生意,所以我在扬州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武馆和药铺了。 十四、 危机再现 渐渐时间已到夏末,我的武术已有点小成,药材也基本上认得差不多了。这天我抱着一大包吃的正兴高采烈的准备上铺子里请伙计们吃点心,一不小心在门口撞到一人。经过这几个月的好吃好睡外加勤于锻炼,我的身子要比一般女人健壮很多,那个人一下子就被我撞到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受伤吧?”我赶忙去扶她。 “你出门没带眼睛吗?”她愤愤的说,忽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你……” 我也楞住了,就算我的记性再不好,也记得她就是夫人身边的那个趾高气昂的丫鬟----就是那个曾经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的夫人的走狗之一。我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办,要不要逃?第二反应是她在这儿,夫人估计也不远了,我还逃不逃得掉?第三反应是我要镇定,总是躲躲藏藏不是办法,这次在扬州还不是给撞见了,有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她在“你……你”半天后,终于恢复了往日里趾高气昂的模样:“小杂种,你果然在这,看来夫人估计的没错,我说在镇江城里怎么找不着你呢!” 看来她欺负刘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瞧她那开口小杂种闭口小贱人的模样,一定是习惯使然,是经常欺负刘云的后遗症。不过现在我既不是阶下囚,也不是真正的小可怜刘云,自然不可能任人欺侮。 “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又如何?你还翻天了不成?”她边说边捋起了袖子,“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已经落在她的脸上,紧接着是她杀猪似的尖叫声:“你竟然敢打我?”然后便疯了似的扑向我,我毫不怀疑她打算将我撕成碎片。 “你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我在说话的同时一个侧踢又把她送回大地的怀抱继续“你……你……”去了。“还有,你打人的姿势也实在是太难看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向她逼近。她这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趾高气昂的模样,而是一脸的惊恐之色,极力想逃,可惜我刚刚的那脚已经让她失去了逃走的能力,只能躺在地上无力的哼着。 “打人应该像这样。”我从地上拽起她,扬手就给了她一个标准的示范动作。砰的一声,整个王记药铺的伙计又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一次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们都听清楚了,要是今天这件事有半句传到我爹的耳朵你,别怪我翻脸无情。”我故意把爹这个字念的特别重,强调这是我自家的家务事,不容他们多嘴。刚想跑出来看热闹的伙计一听我这么说,立刻又都缩了回去,门口又只剩下我和那个丫鬟。 “刘云,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回去禀告夫人,你死了!” 那丫鬟还在不停的骂着,不过我心情好的没空和她计较了。夫人现在还不在扬州,也就是说,等她这么回去一禀报,再等夫人赶过来,足足都有半个月了。半个月,足够我办完我要办的事,也足够我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夫人,你就等着接招吧! 十五、意外被掳 要想独立生活,首先是要有钱。这点我已经早有准备,我初来扬州之初,就依靠不断的在老爷面前灌迷汤兼带在药铺中中饱私囊赚了不少私房。现在只要把老爷送给我的首饰物件出手换成银两,估计够我吃好几年的。 我正坐在药铺里面盘算着,忽然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匆匆冲到铺中。“叫你们的管事的给我出来,快出来,误了爷我的大事,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正好徐管事有事出去了,而药店的伙计基本上没见过什么世面,于是我就被他们给踢了出来。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小姐,在他们中属于“高个子”类型,而那个男人看上去很不好惹,恰恰就属于那种需要“高个子”去顶的类型,所以我就责无旁贷的准备去光荣牺牲了。 “那个,什么事?” “你还不快跟我走!”我还没发应过来,人就被扛了出去,紧接着天旋地转,那人居然将我横放在马上,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策马狂奔了起来,这一奔便给他奔出了城外。 “喂……”我的抗议声连一声都没有发出来,就被马不断颠簸而撞击给压了回去。我的胃倒是先抗议起来,“呕……”好难受,他是土匪吗?居然这样对付一个弱女子,我可是有人权的! 到了地头,他居然一把就将我从马上给抛了下来。“你……你这个……”接下来我看到的情形让我把所有骂人的话全部都吞了回去。 只见我现在站在一个建的有如宫殿般的别馆前,但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着别馆前站着一排八旗将士。是的正正宗宗穿着铠甲的八旗将士,以我平常看电视的经验,应该是正红旗的人。天哪,他们不是平常都呆在京城里吗?难道,难道今天掳走我的是个大人物不成? 我正想着,那个粗鲁的年轻人已经一把把我给推了进去。“快救人,迟了我要你的命!” 我被他连退带拽的很快就到了一个人的面前,“快诊脉,看看爷中的是什么毒?” 诊脉?中毒?他们不会找错人了吧?我猜答案是肯定的。如果我现在说自己不会医术,他会不会现在就杀了我?我偷偷的瞅了瞅他那完全不像善良之辈、杀气横生的脸,我想答案基本上更肯定----他一定会让我死的比这位爷惨上许多倍。我还不想没见着夫人之前就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所以只好硬着头皮上去给他诊脉。 “你捏着的是手臂!” 一声大嗓门惊得我手一打滑,差点掉下床去----如果没有胳膊连着的话。我一抬头,迎接我的就是他杀人一般的眼光,我赶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才马颠的有点晕,我继续,我继续……” “哼!”他连回答我都不屑了。 我在心里骂着,中毒去医馆找大夫啊?干嘛来药铺找我,我又不是大夫。(女主忘了自家药铺也是有大夫的,是那个男人太鲁莽,听见是管事的就掳来了。)现在可好了,我怎么看得出他中的是什么毒! “嗯,有办法了,你们去端清水来,越多越好。还有拿漏斗来,要现磨的热豆浆和鸡蛋,越多越好,还有牛奶也行。”希望他中毒不要太久,现在洗胃还来得及,要不我和他的小命今天就都葬送在门口这位爷的手上了。 “你,过来,按这里。好,你也过来,按那儿,对!”我一边指挥着端水进来的下人,一边掀起病人的眼皮查看他的情况,“还好,还来得及。” “你敢这样对我八哥,我……” “你闭嘴!”都是你的错,你还敢在这呼来喝去,我对他的诸多行为早已不满,再加上不知从哪儿生出的熊心豹子胆,居然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吼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 “噢,好!”不知是被我的气势给镇住了,还是他真的很关心他哥,他这次倒乖乖合作了。 “来,卡住他的嘴,对,就这样,我灌了!” …… “这样可以了吗?”乖宝宝问道。 “不行,还不保险。”这可事关我的性命啊!“还得灌肠!来,大家帮我把他翻过来,好,再来……”操死你,让你掳我! …… 我瘫倒在地上,累的连喘气的劲也没有了。治病救人可真是一个体力活啊!我为当初没有听信老妈的谗言去报考医科大学而庆幸不已。否则,不等落在这个鬼地方,我就早被累死了。 “记得他醒时多给他喝些豆浆,鸡蛋,牛奶什么的,仔细调养调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我有气无力的介绍我最后知道的点知识,“我走了。” 走到门口忽然撞到一人,我俩一起倒在地上,一样东西从他的身上滚落下来。那人好像有什么急事,爬起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匆匆进去了。 “喂,你的玉佩……” 我看向玉佩,好眼熟的形状啊,像是在哪见过?还有八爷,正红旗,行馆……我摇了摇头,好混乱的一天啊!我自己的事都快管不过来了,何必再为他人之事操心?他们的事我管不着,也没有能力去管。 十六、惊变 来的时候是趴在马上头朝下颠过来的,回去时更惨,居然是我硬用我的两条腿走回去的。他们丫鬟小斯那么多,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要送我回去,居然在我一声“我走了”之后,摆摆手就算是打发我了。 “可恶,连诊金都没有付给我。”我恨恨的想着,一步一步的向城里走去,不知道这大晚上的,会不会有人打劫? 回到我住的地方已经是深夜了,可我的住地却还是灯火通明,我当然不可能天真的以为是老爷在为我等门----他没这份爱心,也没有关心我到如此地步。我过去的职业素养又腾地冒出头来,“看来事有蹊跷”,心里这样想着,腿上立刻绕道而行,从后院翻墙而入。 我蹑手蹑脚的又从后面重新摸回大厅,看来我选择去学武功真是我平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要不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我早被人发现了。人还未到大厅,就听见一阵尖叫声:“你说,你是不是已经偷偷通知了她,否则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是夫人!她怎么才两天就到了?看来要不是我今天意外被掳,我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我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见老爷那令人窝火的话:“夫人,怎么可能,接到你的通知,我就立刻按照您的吩咐稳住了她,我真的不敢欺骗夫人您啦!” 虽然我对他没有半点感情,也没半点指望----要不,也不会那天我也不会制止伙计们传我和夫人丫鬟起冲突的消息。可是,毕竟我这些日子在他面前不知说了多少甜言蜜语,不知费了多少心力。虽然,这些我都是在做戏,但他没有感情的吗?他就没有一点点愧疚之心?在我如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情况下,依然如此轻易的就出卖了我。 “没骗我,没骗我你把她弄到到扬州来!你还让伙计们叫她小姐是吧?连我的丫鬟都敢打,她还真当自己是小姐了!” “夫人你听我说,我没有……” 我没空也没必要再听他们争论下去,眼下当务之急是取回我准备的东西赶快溜之大吉。我又顺着原路偷偷摸回我的寝屋,决定拿到钱后立刻北上,去京城看看这大清盛世下的古代京都。 一到我的寝室我立刻傻了眼,夫人居然已经先下手为强,把我屋子里全部值钱的东西都搜了个干净。心里佩服夫人果然不愧为毒妇的表率,坏人的楷模,居然严防死守到了这种地步----这下我真的要走上绝路了。 我拿走了整个屋子里我唯一剩下的东西----王妈给我做的衣服和我娘的遗物。出于对王妈的怀恋,我把它放在床下的暗格里珍藏,没想到因此会幸免于难。我抱着衣服,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身无分文的离开了王家别院。 我想到了瞒着老爷我和夫人丫鬟起冲突的事,我想着计算一来一回夫人的行程,我想着多多积攒钱财便于以后过活……我以为一切我都计算到了,独独忘了----假如夫人当时不在镇江城呢?假如夫人已经正在路上,让丫鬟打个前站呢?真可谓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现如今我身无分文又逃得了多久呢? 我命运多舛的古代之行啊! 十七、制造转机 扬州城的早市非常有名,在这热闹的早市之中,有一个神情急切,形色匆忙的人在人群中窜来窜去----那就是我,已经逃家一天一夜的刘云。 其实我当晚已经一路奔向城外,但走到半路,一件我本该忘记的事又浮现在我脑海里。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我对那个玉佩的样式如此眼熟了----因为我曾经见过相同的玉佩----刘雪嫣也就是我妈妈留下的那把扇子,也挂着和那个玉佩一模一样的坠子。只不过个头小了一点,质地次了许多罢了。这是巧合吗?怕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王妈不也提过,刘雪嫣曾经有过一个情人,还是个做官的,会不会就是他?我记得王妈说我是早产儿,我娘嫁给我爹不到一年就死了,早产、情人、相思,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从我脑海中划过----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我寻思又寻思,决定掉转头再回扬州城,看他那天匆匆忙忙的样子,应该是和我一样从城里赶过去的。那个八爷应该没这么快好,他应该还在扬州城里才对。像我这样漫无目的又身无分文的跑出城,我的存活几率基本上等于零。不如回去赌上一赌,说不定还别有一番境地。再说我对我自己的分析和推理能力一向十分自信,我连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都发生过了,还有什么事不可以去赌。 现在我已经在扬州城逛了足足有一天,他还是没有出现。我留在城中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他要是再不出现,我不等被夫人抓住,饿也会被饿死了。老天爷,你既然让我穿越重生到此,你绝不会那么残忍,就让我在这个时代饿死了事吧?我相信,你让我在这个时代重生,一定会有别的重大意义。 果然,到了这天晚上,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一家酒楼的门前遇见了他。接下来,就是我如何安排我们之间印象深刻的“第一次”见面了。 目送他和随从们进入酒楼,我估算一下时间,知道他一时半会出不来。于是我先走到旁边的暗巷中,用王妈给我做的粗布衣服换下我身上的丝绸衣裙----现在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还是老爷在去扬州的路上给我做的。然后迅速奔向当铺将衣物换成银两,成败在此一举了----此物一当,夫人很快就会根据它知道我的行踪,这也是我饿了两天也没有当它的原因。 我拿着银两走向街边闲躺着的几个乞丐----上天为证,从此以后,我张小颖的命运将彻底与刘云无关。我的命运,只能由我自己来书写! 十八、戏如人生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一个小姑娘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包袱,声情戒备的看着团团围住她的乞丐们。 繁华的扬州大街上,这种不平事几乎天天在上演,何况现在是晚上。路上不仅没有打抱不平的人,连个围观的人都没有。 “可怜啊!”店小二如此想着,不过他自己也是个遭人作践的人,自然也不会再多管别人的闲事。这时一位大人走到了门口,他急忙小跑着上去:“大爷您慢走!” “滚!”大人旁边的随从喝道。 就在这时,小姑娘被乞丐的拉扯吓坏了,向这边没命的跑了过来。“不要,不要追我,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我不给你们!”小姑娘一边跑,一边哭喊着,一不留神,就摔倒在门口,怀里的东西散落在了地上。 那位大人正准备喝令随从们驱除乞丐继续赶路,突然,一个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扇子,但老爷看到它的表情却比看到稀世珍宝还要欣喜、还要震惊。 小姑娘已经被后面追上来的乞丐抓住了,但是她仍旧不死心的大喊着:“不许动,那是我娘留给我的!你们不能拿啊,我只有这个了!”乞丐们哪可能如此听话,他们一把挥开了小姑娘,二话不说就抢起了东西。 “不可以!不可以!”小姑娘不知哪来的勇气,推开正在抢东西的乞丐,一把抱住刚刚掉落在地上的扇子,用身体将它护住:“不给你们,我死也不给你们!”乞丐们的拳脚纷纷落在她脆弱的身体上,她却恍若不觉般的死死抱紧扇子“这是我爹留给我娘唯一的信物啊!” 老爷的身子猛然一震,“住手!”人已经失控的冲进了乞丐的包围圈,“统统给我住手!”他一把抱起蜷缩在地上的小姑娘,一边急急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这扇子是谁留给你的?” 他终于肯喊停了,我也就是刚刚那位小姑娘揉了揉发疼的背部----虽然是做戏,乞丐们也都留了情,可还是有些疼的。他要是再不喊停,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不过自己精心的准备总算有了回报,如此一来,这位大人对扇子的来历可谓是深信不疑了。 乞丐一见任务完成,也就立刻散了回去分钱去了。街道上只剩下我和老爷以及他的随从们。我定了定神,努力掩藏我此刻雀跃的神情,“谢谢这位大人,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扇子是谁给你的?”他执着的问道。 “是我娘!”我恭顺的回答。 他略一皱眉:“你娘叫什么名字?” 我用很认真很认真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像要把我的声音印到他的灵魂深处似的说道:“我娘名叫刘雪嫣,曾是这扬州城里的名妓。” “雪嫣,雪嫣,真的是你?”他盯着我抱在手中的扇子,喃喃的念道:“雪嫣,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是啊!终于找到你了----不知名的大人,我的危机也终于解除了。我的神智一松懈,整个人就虚脱的软倒了下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大人立刻接住了我,“孩子,你怎么了孩子?” 时间可真真是配合的刚刚好啊!我笑着晕了过去…… 十九、人生如戏 “张律师,我希望你可以再慎重考虑一下。人死不可以复生,你还是替活着的人考虑考虑。只要你可以劝服当事人撤诉,我的当事人会补偿他们一大笔钱,保证让他们以后衣食无忧。”对方律师恳切地说。 “张律师,我不管什么法律公道,我不要什么应有的制裁。我的孩子需要钱读书,我的婆婆正在医院里等着钱救命,我们还要生活。我那口子已经死了,他不能再挣钱养家了,我们再怎么告,他也活不过来了!张律师,就算是我丈夫在天之灵,他也会选择撤诉的。”我的当事人如此对我哭诉着。 “张小姐,你要懂得变通,要为你的当事人谋求最大的利益。就算……就算你的当事人不对在先。”上司劝我说。 “我告诉你,张小颖。你拿我的钱,就得替我办事。我要你怎么告,你就得怎么告,信不信我搞臭你!”丁老板丑恶的嘴脸在我的面前不断闪烁。 “小颖,这是我们恩师的最后一场官司,他不能输的。当年他最器重的就是你了,你也希望他可以给他的法律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点不是吗?”难道他的圆满就一定要划在我当事人的不圆满上吗? “张律师,这个案子你不能接,你也得考虑考虑我们律所的实际利益。你要帮他告政府部门,这政府部门是你一小小的律师可以惹得起的吗?你坚持要告,那就请你走人,我们吃不下你捅出了漏子!” “张小姐,据我所知你的父亲正等着做什么肾脏移植手术,而只有我们医院有合适的配型。考虑到你父亲比较特殊的情况,我们可以优先给他手术,只要……不就一个医疗事故吗?张小姐何必那么认真,一定要追究到底呢?张小姐你好好考虑考虑,不过千万不要太久----你知道,现在肾脏很奇缺,一旦我们院长失去了耐心,你的父亲就只能等待奇迹的发生了!” “颖,你帮帮我姑妈这次吧!你知道从小姑妈最疼我了,她也对你很好不是吗?就这一次,你就当是为了我,姑妈她已经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可是我在这世界上最爱的男人啊,为什么到头来连你也来逼我?” “张律师……” “小颖……” “张小姐……” “张小颖……” “颖……” 无数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呐喊,搅得我的头像针扎一般疼。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如此步步紧逼;为什么你们不能让我坚持自己的理想?你们可知道,我一步退,步步退,如今早已退无可退?你们可明白,我早已站在悬崖边缘,再退一步,就会粉身碎骨? “不要逼我,你们不要再逼我,不要逼我!”我拼命的摇着头,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身后是万丈悬崖----我不想再一步步的沉沦下去,如今的我,和当初我所痛恨的败类又有事么区别?我忽然转身,纵身跳了下去,“啊----” 往事不堪回首,不如归去! “啊----”我双眼爆睁,浑身冷汗淋漓,尖叫着从梦中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张焦急而又慈爱的脸。 “可怜的孩子,到底是谁,竟逼你逼到如此地步?” 二十、莫道相思已成灰 是大人在说话,我还留在清朝。第一次,我发现我并不排斥自己留在这----是因为现实对我来说太过于残酷吗?还是我越来越无法面对二十一世纪的自己? “我说了什么吗?”可千万不要是正义民主之类,我可不想就这么被当作异类处死。 “你一直在哭喊,叫别人不要逼你,你遇到麻烦了吗?” 大鱼终于上钩了,我自然不敢一下子就狮子大开口,免得吓跑他。首先,我得确定他对刘雪嫣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没……没什么,小女子给大人添麻烦了。”我忙起身恭顺有礼的说道。 “你先别急着起来,我让下人熬了些鸡粥,你喝完再躺躺。大夫说,你是饿晕过去的,需好生调养。好孩子,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是啊,吃苦的那一个早已经熬不住自杀死了。“你救了我我都没有报答你,我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只吃口粥,什么都都不干就这么简单的算了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可知道,我是你,我是你……”大人激动了好一会儿,终究没把后面的话吐出口:“总之你在这安静修养,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看来我的暗示已起到比预定更好的效果,我在心中暗暗得意着,脸上却仍挂着一副欲言又止之色。“你我非亲非故,大人你不必如此。” “谁说你与我非亲非故?”大人回道:“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你娘。对了,你娘呢?” 终于问道正题了,你都快急死我了!“娘一生下我,就产后虚弱死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找了她整整十三年啊!” 大人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时间整个人都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状态。不过这正是我乐于见到的。他对刘雪嫣越在乎,他就会对我越好,我以后的地位也就越稳固----我早就受够了在王家那种朝不保夕,每日逢迎拍马的日子。 我决定再接再厉,给他再下一剂猛药:“是真的,大夫说了,那叫相思病。你……你还好吧?你以前认识我娘吗?” “相思……,相思……”他喃喃的念着,竟似痴了一般:“嫣儿,嫣儿啊!我对不起你啊!我当初怎么那么笨,没看出你在骗我啊!嫣儿啊,你干吗要如此为我着想,害苦了你也害苦了孩子呀!不值得啊,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啊!” 大人,那个刚刚也一直尊贵无比的大人,此刻竟像孩子般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嫣儿,我的嫣儿啊----” 我靠在床上,静静的看着这绝对可以媲美琼瑶剧的精彩表演。不,这比琼瑶剧真实,这活生生的生死离别正在我面前上演。刘雪嫣,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了吗?如果你是想让一个男人永远的记住你,那么你成功了。但你牺牲自己甚至牺牲女儿所换来的,真的就是这个男人所要的吗?当年,如果你看见这个男人今日的惨状,你还会做如此傻事吗?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刘雪嫣的结局已经注定,而我的结局呢?应该不会相同吧,毕竟我是个现代人,而不是那个束缚于封建礼教之上的傻女人。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抓住眼前的幸福,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理由,都不能阻挡我! 二十一、 以退为进 夜已经深了,我因昏迷时睡多了,现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起身去大人那看看情况。白天,他因为伤心过度,终于还是晕了过去。我的心里很过意不去----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私心,让他一直活在刘雪嫣还活着的幻想中,即使一生寻寻觅觅,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现在只希望他能尽快走出这件事带给他的打击,懂得珍惜眼前人----也就是我,刘云。 一路来到客厅,才发现他家好大,看来他的身份比我想象中还要高贵----不得不佩服刘雪嫣选男人的眼光还是有的,选的男人又痴情又富有,就是处理问题的方法差了点。 “事情查的怎么样?”里面忽然传出了大人的声音,看来他已经恢复了正常,而且从声音看来,他现在是极其的冷静。 “回大人的话,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是雪嫣夫人的女儿,叫刘云。雪嫣夫人死后她就留在王家做奴婢,王家夫人对她很不好,经常虐待她。她是逃出来的,王家到现在都在到处派人抓她。”一属下恭敬的说。 他这不是在说我吗?看来大人伤心归伤心,该查的事可是一件也没漏,这么快刘云的出生和生平,他知道的恐怕比我还清楚得多。看来,他对我再怎么怜爱,却也不是完全相信我的。果然不愧为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老狐狸啊,是我大意了,今后我一定不会再如此小瞧你。 “那她的生辰八字呢?” “不知道,王家上下都叫她小杂种,没人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时候生的,只知道大概是在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左右。” “这就对了,我与雪嫣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康熙三十五年四月二十六日。然后陛下要远征噶尔丹,我不得不随军北上。”大人叹了一口气,“嫣儿,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是拼着被陛下责罚,也要带你一同回京。” “不过大人,”下属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讲:“雪嫣夫人曾经成过亲,对象好像就是王府的王老爷。” 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关键时刻可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上天保佑大人可不要做什么不必要的联想才好。 “雪嫣,你是因为孩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吗?”大人无限感叹道。 哈利路亚!感谢大人,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居然可以联想到这个层面!哈利路亚!感谢夫人,你对我实在是太坏了,坏到我是杂种这一说法算是铁板钉钉了。哈利路亚!我最最要感谢的还是王老同志,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别说是别人,现在就连我自己也不大相信你会是我亲生父亲。不过,大人这么怀疑来怀疑去,早晚有一天会给他查出问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彻底的相信我就是他的女儿呢?看来我只能铤而走险了----大人啊,看在你的雪嫣夫人的面子上,你一定要快一点赶去王家救我,晚了,我可就完蛋了。 第二天,大人派下人来叫我起床时,发现我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封信。 大人: 请原谅我不能用那两个字来称呼你,虽然我在心里好想好想那么做,可是现实不允许。当你提到我娘时,我就已经猜到您的身份了。请原谅我没有告诉您真话,因为我答应过我娘,终生不去找寻我的生身父亲。如果我那么做,那么我娘所有的牺牲就都失去了意义。大人,我走了,请不要去寻找我,你昨天对我的爱惜之情已足够让我怀恋一生。最后,谢谢你对娘的深情不渝,我想这一生,娘和我都可以死而无憾了! 刘云敬上 而此时的我,却早已走在通往城门的大道上----通过被我典当的衣服,夫人的人应该早就等在那儿了吧! 大人,你的动作一定要快啊! 二十二、千钧一发 一切都如我所料,不对,应该说,真不幸居然给我料中了----夫人正带着一众家丁,横刀立马的守在城门之下。她还真的不嫌累得慌,居然亲自跑来了。“小贱人,你倒是逃啊!”夫人守了整整三天,早已气得暴了,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了。“给我捆起来,重重的打,我就不信打断你的腿,你还能跑!” 以我现在的实力,和那几个家丁对打未必没有赢面,但坏就坏在我还要做戏,既然要做戏就要做得逼真,自然不能动手。可我不动手,夫人会动手,平那几个家丁手上的大棍,别说断腿了,要我的命也只是在顷刻之间----我敢保证大人能在顷刻之间就赶来吗?他只要慢一步,我就红颜薄命去了。 家丁已经上来准备动手了,我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词----逃,能拖多久拖多久,只要拖到大人来就可以了。只是,大人你可千万不要睡懒觉啊! 一个小姑娘在街道上拼命狂奔着,后面紧追着的是十数名五大三粗的家丁,在更远更远的后面是一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妇女,她一边跑还一边大叫:“站住,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就叫人打断你的腿!” 我站住你还是会让人打断我的腿,我格外没命的狂奔着----就算我拖不死家丁,我也累死你。奈何我体力虽强,却人小腿短,渐渐的竟快有被追上的趋势。大人啊,你再不来,我可就真的做鬼也不原谅你了。 正想着,没注意身下竟横出一只脚,发现时人已摔出三米开外了。人还来不及爬起来,随后而至的家丁已乘机一拥而上,将我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我连背水一战的机会都失去了,此刻只能任人宰割。我狠狠的瞪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王老爷,如果不是他的黑心脚,我怎会落入如此境地!现在,我可以绝对肯定的认为他一定不是我的亲爹----有这样三番两次将亲身女儿往死地里推的亲爹吗? “八哥,你看那不是我跟你提的小辣椒吗?她怎么会变成这幅德行啦!”夫人正要继续她的构想,忽然横插出一大嗓门:“看她那天还挺横的,原来也不过是在装腔作势,这下可踢到铁板了吧?”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那天掳我的蠢货,看他那副样子,不仅连半点救我的意思都没有,还有想落井下石的趋势。怪不得你长了一副人头猪脑的样子,我心想着,我在如此危急时刻怎就碰着这种浑人呢?不过情况紧急,就算是浑人我也要用。我琢磨着既然他性格鲁莽,就一定好斗,我决定激他一激:“这位爷,你别管我了,我的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谁说我管不了,今儿个爷就要好好的管上一管。”他一听来劲了,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来:“你,你,还有你,爷叫你们把她放了听见没?” 没等家丁反驳,夫人一马当先的冲过来:“你是什么玩意?好大的狗胆敢管我家的闲事,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好,骂得好,我的身子虽不能动,心里却在热烈鼓掌。果然有够嚣张,让人听了就有杀人的冲动,这下我连激将法都可以省了。就那天我的所见所闻,这位爷一定不是普通人物,加上如今这是康熙朝,再加上那个八爷,再加上这位爷的性格,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看来这个不可一世的夫人今天要倒大霉了。 不过为求保险,我还是补了一句:“别,别,她很凶的,你斗不过她的!” 那位爷早被夫人的话激的就要去杀人了,何况我又添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只见他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毫无疑问夫人就要成两半了。 “住手,老十,我们来扬州是来办差的,不许任性!”一个程咬金,仅一句话就让我的美好希望破没了。只见他穿着纯白的马甲,行动儒雅,风度翩翩,一举手一投足都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感觉。老八啊老八,虽然你是比十阿哥要聪明许多,不过我肯定你十分讨人厌。救我一下你会死啊!虽然那天折腾你的成分居多,但我好歹也算是救过你,你不用做得这么绝吧?难怪康熙他不喜欢你! 还有老十,你那么听他话干嘛?他叫你不管你就不管,没骨气的东西,被人如此侮辱也不还手,活该最后陪着你八哥一起倒霉?眼看着自己导演的好戏被别人给破坏,我气得已经失去了理智,不住的试图用眼神去杀死老八,把要装可怜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老八上前一步道:“这位姑娘犯了什么错,值得如此大动干戈,不如我带这位姑娘赔个罪,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得了。” 要你假好心,我愤愤不平的想着,现在倒做起好人来了,虚情假意的,果然不愧为擅做表面功夫的表率。不过,我是一点都不会感激你的。 “她是我家奴婢,犯了大错逃跑我才如此对待她,刚刚是误会,纯属误会。”果然不愧是八爷,连这样嚣张狠毒的夫人都可以在他面前变得如此有礼。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管,但求夫人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从轻发落于她。”老八本也就不怎么真心想救我,刚刚说的不过是场面话,如今就算是打发我了。 “那谢过公子了!”夫人福了福身子,转过身就换上一副标准的晚娘面孔:“还傻站着干嘛,还不给我拖回去!” “住手,通通给我住手!” 终于来了,这声音真的好像天籁啊!只是,大人----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来得那么及时好不好?稍稍早到一点,对突显你的重要性,绝对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的。 二十三、 请叫我钮祜禄氏 “住手,通通给我住手!”大人一路小跑着过来,脸上还挂着泪痕----估计是我那封信的功效。到了我跟前,先行礼道:“八爷,十爷,您们也在。”然后转过头大声喝诉道:“你这刁妇,还不叫他们住手!” 奈何夫人不吃这一套,她立刻用更大声的回道:“我就是不放你待怎着,不仅不放,我现在就打断她的狗腿!” “你----你、你----”大人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我在一旁都快急死了,大人你再怎么紧张我,也用不着一人不带就来找我吧?这下可好,自身都难保了吧?没等我多想,家丁就已经举起棍棒向我身上打来。 “老十还不快去帮忙!”八爷一句决定性的话改写了我的命运。只见将要击到我身上的棍棒忽然转了一个方向,向按住我的家丁头上击去。再接着,我身边的家丁一阵惨号,纷纷放开对我的钳制,然后,就有人将我从地面上给抱了起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他看着我,面如满月,目似秋星,嘴角还噙着笑容。如果不是读过诸多关于他的历史,我还真的会被他给蛊惑了也说不定。他是想利用我去拉拢大人吧!既然是被利用,就应该往来公平,互相利用才对----八阿哥,在没倒台之前,你好像还很有势力呢! 我想到这一点,便马上摆出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用无比纯情的目光,痴痴的看着他----这眼,这鼻,这嘴,嗯,确实好看,龙种就是不一样。 “姑娘,姑娘……”他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有点焦急的叫道。 我装作才回神,娇羞不已的回过头去,“啊……什么”,然后害羞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没……我没……没事。”一边懊恼,一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 这下他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了。“没事就好。”他轻笑了一声,“别动,下面危险。” 古龙说的好,没有男人不做这种有女人爱慕他的梦的----他们巴不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偷偷爱慕着他。就算是我们丰神俊朗的八阿哥,也不能免俗。我刚刚的表现,估计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了吧!这不,在一片混战的大街之上,咱们这位身骄肉贵的八爷,正用他的身体将我牢牢护在怀里----远离战争的感觉真是好啊! “砰!”夫人被老十打趴在了地上----看来这家伙连一点所谓的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夫人吓得尖叫了起来,“我教训自己家的奴才,你们凭什么打人,你们凭什么?”夫人一边叫一边哭,样子好不可怜,而老爷,早就见势不对跑得无影无踪了。 “凭她不是你家的奴才,凭我是她的父亲!”大人一边脚踢一个家丁,一边义正词严的答道。 “你说什么?”夫人一时无法消化这个信息,嘴张得可以塞上一个鸡蛋。 大人又好心的重复了一遍:“我说,他是我钮祜禄·凌柱的女儿,从今天起,她叫钮祜禄·绮云。” 在场震惊不已的不仅是夫人,还有那两位爷,十爷还因为走神挨了一个家丁一棒,气得他杀性大发,将他们一个个打得鬼哭神嚎。 “原来你还是位格格呢!”八爷轻笑着抱我回去:“我先送你回衙门,你放心,我不会那么轻绕他们的!” “别!”我故作善良的说:“不值得为我如此。” “她欺负的,可是咱大清的格格,再说,就算我肯罢休,老十挨了那下子也不肯轻易罢休的。” 那就好,我甜蜜的凝视着八阿哥----八阿哥,愿我们今后互相利用的愉快! 二十四、我的新生活 这天天气很好,我起了一个大早跟我新上任的阿玛一起到花厅喝茶。现在距离大街上那场惊心动魄的闹剧以足足有三天有余,而我的身份已在这三天发生了质的变化----我现在叫钮祜禄·绮云,是四品典仪钮祜禄·凌柱的女儿,钮祜禄家的二格格。(清朝并非只有皇亲家的女孩才会被称为格格,但凡贝勒、贝子、奉恩将军的女儿同样也被称作是格格。) 坐在上位的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两个阿哥,我的阿玛陪坐在侧面,而我则坐在阿玛的身后。至于这间屋子的主人,那个倒霉的扬州知府,则是坐也不敢坐,直接站在八阿哥的左手边。 “那个,杭州知府托下官请求八爷您放了他的女儿。”扬州知府小心翼翼的说。 我端上一杯茶轻啜了一口,扬州与杭州相隔甚近,两位知府私交甚好在所难免,这是意料中事。只不过,我在心里暗笑到,老十能同意吗?杭州知府啊,你别救个女儿,把自己也搭上去了。 果然,老十同志很给面子的拍桌子大吼起来:“他算哪棵葱,这关他什么事?” 我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果真是如假包换的草包一个----抓人进来也不探探别人的底,居然在这问关他什么事?我好心的替已被他吓得面无人色的扬州知府回答道:“夫人,是知府大老爷的女儿,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说完,还配上了一个胆怯的表情,身子使劲的向后缩了缩。 “去***知府大老爷!教出这样的女儿,十爷我连他一块给收拾了!”看来,老十还念念不忘那一棍之仇,情况对我十分有利。 “八爷,”阿玛也站了起来,神情十分凝重:“卑职知道二位爷这次出京是有皇命在身,不便节外生枝。但王夫人对小女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说完竟不顾男女大防,撩起我的衣袖。(好在我才十二岁,严格来算还不算是女子)“二位爷请看。” 我一看也吓了一跳,怎么这刘云身上竟有如此多疤痕,我都没发现呢!只见本应该是白璧无瑕的皓腕上,交错纵横着数道长约半尺的疤痕,新长出的肉红嫩且微微凸起,显得异常狰狞恐怖。另外还有很多细小的疤痕遍布左右,年代看上去应该很久远,不仔细看都快看不清了。 “这还是好的,小女的身上不方便给二位爷看,尤其是小女的背部,简直可以用体无完肤来形容。”阿妈激动的老泪纵横,转眼间就泣不成声:“试问,身为云儿的阿玛,如此恶妇,我如何能放!” 说的好,不愧是我千挑万选,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认到手的阿玛。连我都没有注意自己身上的情况,他居然都注意到了----是听替我洗澡的丫鬟们说的吧?果然够关心我,人又细心,决定了,从今天起,我会像对待亲身父亲般对待你。 八爷看到我身上的疤痕,也显得很震惊,不过他是权利场的老手了,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震惊,就失去他的理智:“你们都在干什么,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吗?要报仇什么时候不能报,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 可恶的八爷,你可以去当职业的程咬金了,每一次到关键时刻你总要来坏我的事,我两八字反冲吗? “可是爷,……”阿玛还想为我做最后的努力。 “八哥,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老十也抗议了。 “咽不下也得咽,这事就这么决定了。”程咬金还很霸道,轻轻松松就把大家的意见都否决了。 我看释放夫人的事已经成了定局,与其做无用功死劝,不如卖给八爷一个人情,还可以显示自己的善良大方。便起身道:“阿玛,您不用再说了。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女儿如今能和你相认,上天已是待我不薄,女儿从此不敢再做他想。”我顿了顿,转过身面向八阿哥,“绮云,一切全凭八阿哥做主!”目光对视,竟无语凝咽,完全一副为了你我才把泪往肚子里咽的模样。 满意的看到八阿哥瞳孔缩了缩,知道他已有所震动,便大功告成的道:“要放就由我去放吧,也许她会念着这份情不再记恨我也说不定。”像八阿哥这种身处上位之人,要他对一个女人真心等于是痴人说梦,我只要有他的一点怜惜之情,将来就足够保命了。 我在去大牢的路上,还听见身后传来老十的大嗓门:“我就是看不惯,她怎么就这么没气性儿,难怪总是被人欺负!”老十啊老十,看在你如此卖力的替我宣传的份上,我以后一定少叫你几声草包。 二十五、密谋 早有心理准备夫人不会欢迎我----毕竟,老十让她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而我阿玛也没让她这几天好过,她会恨我是必然的。于是我无视她杀人般的目光,一本正经的向她传达了两位阿哥宽宏仁慈之心,尤其是十阿哥以德报怨的精神(老十估计现在怄的连饭也吃不下),再浮夸吹捧了一下自己不计前嫌的善良之意,直吹的狱卒都用纯粹赞叹的目光连连注视我,才挥挥手示意他们放人。 “小贱人,我已经差人去找当年替你接生的产婆了,你别以为你的谎可以撒的天衣无缝,我很快就可以让你死得惨不可言!”夫人在大牢门口撒泼道。 产婆,我怎么没想到产婆呢?要是她能够证明我是早产的话,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我故作镇定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会和你计较以前的事的,你也不用急了乱咬人。” “我乱咬人,你才是……”夫人依旧不依不饶。 我唯恐她继续说下去会说出更多对我不利的言辞,赶忙对站在我身边的狱卒说:“还不赶紧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她说说我也就罢了,要是她说出半点对两位阿哥不敬的话,你们担当得起吗?” 狱卒们一听我给他们扣了如此大的一顶帽子,统统吓坏了,那儿还顾得上听八卦,赶忙一拥而上,立刻拿马粪将夫人的嘴堵得死死的。我上前一看,好家伙,夫人的白眼都翻了出来,就快被马粪给噎死了。我琢磨着,她现在死在这,我不好向八爷交代,就马上说:“你对我无情,我却不能对你无义,我今天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转过身对狱卒说:“你们找辆车把她送去王府别馆吧。” 一路回来心里却寻思着,以夫人狠毒而又不留余地的个性,她是不会和我善了的。而我刚刚认亲,根基未稳----大户人家不比小门小户,就算她最后没拿出什么证据,被她这么一闹,我也不用再在钮祜禄家做人了。还有老爷,他是个为了自己可以不顾任何人死活的自私人,前车为鉴,难保他哪天不会因个什么事又背后捅我一刀。看来夫人是不能留了,老爷也要尽快的处理掉,而且这事还要快,否则,否则一旦产婆来了,我就gameover了! “你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 一声大嗓门吓得我差点栽进路旁的月季花从里,我不禁拍拍胸脯。好险,好险,我差点就被花刺给毁容了。要知道拜夫人所赐,我全身上下就剩脸上余点好皮了。 “看你吓得那样,一定是刚刚做了什么亏心事!”草包突然变蛔虫了,居然猜起别人的心事来。 “我有什么亏心的?倒是你在旁边偷看人家才应该亏心。”没了八阿哥在场,我没必要怕这个草包,本小姐被夫人烦得正窝火呢! “我说你怎么变了一个性子,原形毕露了吧!那天我找你给八哥治病时你可是凶得很啦!”老十得意地说。 再凶也没你凶!可惜这话我没说出口,这阵子事多,我都把我们初次见面的事给忘了。八阿哥在昏迷中倒是没什么,就怕老十这张没遮拦的嘴给我到处一捅,别的先不说,我在八阿哥身上下的功夫算是白费了。当务之急,事先稳住他,好在他智商不高,稳住他的难度系数不大。“我就是装的又如何,碍着爷你什么事了?我想什么时候装可怜,就什么时候装可怜。” “那你现在怎地不装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立刻抢答道:“你又不是八阿哥,我干嘛……”然后装作突然反应过来的样子,恼羞成怒的说:“你----你套我的话,你管那么多的闲事干嘛?” 我敢打包票老十先前绝对没有要套我话的意思,不过他现在真的认为自己有了,而且是极其有目的的有。只见他自以为很高深的冲我笑了笑,无限自豪的对我说:“爷就是想套你的话怎地,你心中的那些小九九爷能不知道?爷先前是看你小,逗你玩儿来着。” 我现在敢肯定,但凡傻人,都有点阿q主义,这十阿哥更是个中翘楚。看事情差不多是遮掩过去了,我也没空和他啰唆,“十爷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慢着,”十阿哥还自我陶醉在他的聪明才智之中,也不计较我语气中的不敬,笑呵呵地说:“你被那个臭女人欺负成那样,你真的能咽的下那口气?” 她打的是刘云,又不是我。不过,听老十的意思,他有好像有办法替我除去夫人。我马上换了一张哀怨十足的脸,万分无奈地说:“可八阿哥说了,这口气咽不下也得咽。”临了,还按了按眼角加深点效果。 “原来你也想报仇啊!”老十同志还沉浸在套话的兴奋之中,像是又发现一个新大陆似的道:“我还说你怎会那么孬种呢?这样吧,看在你对我八哥的那份心意上,这仇爷帮你报了。” 我怎么会放心把这么大的事通通交给你,万一你办砸了,夫人第一个就是来寻我的晦气。于是我不放心的问道:“人都放了,还怎么报仇?” “放了还可以在抓嘛!”老十十分得意地说:“知道爷这回到扬州来是办什么差吗?说你也不懂,是因为皇阿玛认为扬州不太平。这不,我们才刚到,八哥就出了事,到底要抓上几个人杀鸡给猴看才好。” 我很配合的摇着脑袋,这种皇家机密我听懂也只能装作听不懂,我又不想被杀人灭口。不过听他的意思是要把王家打成反贼,这下我可以放心了----自古谋反的罪名都是莫须有的,而且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看来王家的气数是要尽了。 我十分恭顺的给十阿哥磕了一个头:“那么,奴婢先在此谢过十阿哥的大恩大德了!”这家伙人家对他稍有冒犯,就想杀人全家,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不用谢,不用谢,谁让她先惹了十爷我的?”这傻子不知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十阿哥,这是你自己要去干的,出了事,千万别拉上我就行! 二十六、推波助澜 老十虽然鲁莽,办事效率还挺快----这一点,从他上次掳劫我也能看出一二。这不,才三天,他又将王家一家大小又拘回来了。 我才跨入花厅,就听见八阿哥带着火气的声音:“老十,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八哥,这案卷上不是写着吗?王东财,私藏**,图谋不轨,我这可都是按章办事!”笨蛋老十,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果然,八阿哥将手中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威胁十足地说:“我要听的是实话!” “我说的本来就是……” “说实话!” 我悄悄的又转身出了花厅,看来单靠那头脑简单的老十是不行了,我得另想办法,还有谁我可以利用呢? 远远的传来我阿玛劝说的话:“不如就按大清律例,交由知府去审理,是非曲直,一问就明,也好不枉不纵,彰显您的英明。” 知府吗?那我就有办法了。 虽然已经是农历八月初,但天气却依然很是酷热难当,此时衙门里的几个贵人们都在消暑午睡,连守在门口的衙役们都靠在墙角不断的打着哈气。在这个酷热的午后不能休息的苦命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因为阿玛的一句话变得左右为难苦恼万分的扬州知府,一个就是别有居心的我。 “大人,今儿天太热,我吩咐下人给阿玛准备了一点冰镇酸梅汤,你也喝些消消暑吧!”我一边说着,一边亲手将茶碗放在了他的案头。 趴在案上不知对案宗叹了多少口气的知府大人这才发现我的存在,赶忙起身道:“怎敢有劳格格亲自送来,下官惶恐,下官惶恐!” “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大人身为扬州的父母官,小女当初也颇受过大人恩泽,这些小事是我应该做的,”书上说,官越大,胆子就越小,这知府大人果然印证了这个说法的正确性。不过,这对我计划的实施,是十分有利的。 “岂敢!岂敢!”知府大人不停作揖道。 看来他对我这个新上任的格格还挺尽心的,如此看来阿玛在朝中的人缘应该不错。那我格外应该礼遇与他了:“大人是因何事如此烦恼,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帮忙,真不行,还有我阿玛呢!” “没……没什么事,不敢让格格费心。”他谨慎的道。 这种事他怎么会轻易就和我这种陌生人说,是我急躁了。我赶紧采取补救措施,用迂回战术假装不经意地说:“今天早上我撞见十爷在自己屋里大发雷霆,样子好吓人,还一连打伤了好几个奴才,吓死我了。” 听我这么一说,知府的腿都抖了起来,不住的擦着冷汗,问道:“爷,爷可曾说了些什么?” 他越是胆小,我就越要让他害怕,我故意卖关子说:“我心里太慌,没听的太清楚,只听见王夫人,翻案等字眼,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知府总算是急了,连礼节都顾不上了,竟然上前一步来逼问我。 我装作没看见他如此失礼的行为,有点担心的看着他:“不过,他好像还提到了大人您。可能是我听错了,王夫人我早就放了,怎会又和大人您扯上关系呢?”我装傻的说。 “没错,格格您没听错,”知府颓然的坐回椅子上:“十爷他就在发我的火,怎么办,我总不能去得罪八爷吧?”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这案子是八爷交给他彻查的,他不查,怕八爷怪罪;查吧,这案子明摆着就是老十在公报私仇,削了莽老十的面子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想到这,我都有些同情他了,果然这知府大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就让本姑娘给你指条明路吧! “大人多虑了,朝中谁不知道八爷和九爷、十爷的感情最好,今儿十爷冒火八爷还在旁边劝着呢!他们兄弟从来就是一条心,你又怎么可能因为十爷而得罪八爷呢?” 看到知府大人那张本来已成死灰色的脸渐渐浮现出智慧的光芒,我就快看到胜利的曙光了。“我阿玛也说,八爷虽然表面上对十爷挺严厉的,那其实是怕十爷被别人说闲话。其实啊,谁敢让十爷心里不舒坦,八爷第一个不会放过他!”提示到这你该明白了吧,事已至此,八爷不会再替王家翻案,八爷要的只是一个能名正言顺的让王家完蛋的理由。 “格格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知府大人喜不自禁的说:“我怎么没想到呢?原来八爷只是要借我的手啊,真是的,我怎么变得那么迟钝了?” 八爷要不要借你的手我是不清楚啦,不过我要借你的手那是千真万确的事。不过这件事事关我的身世,我可不能置身其中:“大人,我说了什么吗?我怎么都不知道?”我故作震惊的说。 “格格您没说什么,只是下官刚刚和格格聊天时,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解决办法。”扬州知府那么都年的官也不是当假的,立刻从善如流的说道:“格格不仅什么也没说,卑职今天更没有遇见过格格,格格的大恩大德,在下只能以后再图报了!” 此人虽胆小,倒也十分的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大人说的哪里话,你后我和我阿玛还得仰仗大人您来协助呢!”不管以后有用没用,先把人拉拢来再说,这叫有备无患。 “奴才谢主子栽培!”知府大人终于弯下了他高贵的膝盖,连“主子”这两个字都叫出来了。 我在心里面得意的哈哈大笑----权利啊权利,我在二十一世纪曾经如此的痛恨着你的存在,直到今天我才发觉,你可真是个好东西啊!夫人,你曾用你手中的权利数次欲将我逼向绝路,今天你就带着王家一是给它陪葬吧! 王妈,这样做,你的在天之灵总算可以安息了吧!你放心,今后的路,我一定会走的很好很好。 二十七、 新身份新问题 回到自己到卧房,我还来不及为自己今天白天的表现喝彩,阿玛就突然派丫鬟过来帮我收拾东西,说是京城里有大事发生,要速速回京。两位阿哥一接到通知就马上启程北上了,阿妈留下来等我收拾好行李就要去追上他们。看来我要想留下来盯着王家这件案子是不可能的,希望知府大人够聪明,能够把这件事处理的干净漂亮,不着痕迹。 我们一路上马不停蹄,一连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三天来,我除了下车方便,连三餐都是在马车的颠簸中解决的。颠的我浑身酸痛,全身骨头就像被拆散了似的。但我一声都不敢抱怨,因为除了我,就连两位身骄肉贵的阿哥都是骑着马一连三天不眠不休的赶路。一路上我看的是胆战心惊,他们的屁股不会痛吗?三天不眠不休,他们不怕会困的掉下马来?由此可见,康熙的儿子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得会察言观色阴谋算计不说,还得吃苦耐劳----就算是马上民族也不用这样拼的嘛,连带拖着我也得这样一直颠回京城去,我可怜的骨头啊! 我一边揉着自己几欲破皮而出的骨头,一边不断在脑海中搜寻着我过去所学过的历史。如此赶路,朝中一定出了大事,是什么大事如此紧急?难道是----要废太子了?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大事,看来这康熙朝的天是要变天了。那么我钮祜禄·绮云在这场变故中会不会受到什么牵连?想到这,我的拳头紧了紧,我好不容易才脱离了刘云这个每日让我担惊受怕的身份,无论是什么人,还是什么事,都不可以阻止我过我想要过的生活。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在第四天,扬州急报----王家意图不轨一案查证属实,另查王家还与乱党之间有经济往来,罪无可赦,已于受审当日就地处决,以正典刑。我心中得意万分,我终于可以将刘云这个受尽欺凌的身份抹杀的干干净净。从今以后,没有人可以质疑我钮祜禄·绮云这一足以保护我不再被人鄙视欺辱的新身份。扬州知府还私自给我回了一封信,说没有找着我说的那个叫甜甜的丫鬟,可能是先行逃脱了。其余王家余孽已铲除殆尽,王夫人的知府老爹也吓得辞官归隐等等。看来他真的是把我,不,是把我阿玛当成是前途的跳板了。至于甜甜,这个在扬州一直默默照顾我的小丫头,你是那肮脏龌龊的王家里唯一不该死的人啊,希望你吉人自有天相,可以逃脱这场大劫。 前方不断传来老十得意洋洋的声音:“我说八哥,我没说错吧!这王家就是有问题,你看这不是都查出来了,我说怎么连我也敢动手,原来是背后有逆党撑腰,你十弟我这次可是没出差错,早该抄他们全家了!”握在一旁听得乐不可支,老十啊老十,王家是不是冤枉的,八阿哥这么精明的人能看不出来?你越这么得意的嚷嚷,就越是欲盖弥彰,到头来只不过是替我背黑锅罢了。 八阿哥倒是没再说什么,就是在吃晚饭时落后众人一反常态的和我的马车并骥而行。我正在与我的干粮奋战,他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就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吓得我一口干粮卡在喉中差点噎死。他看出来了,知道是我做的手脚吗?不可能,我做的如此隐秘,扬州知府也不可能想到去出卖我,他一定是在试探我。我打定主意,镇定的回视他的眼睛,眼中立刻换上了几分朦胧痴迷之色:“八爷,有事吗?” 他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撇开目光,十分客气地说:“没事,就是看看格格你这几天好不好,我急着赶路,到忘了格格你一个女孩家经不起这样子折腾,是我疏忽了。” 你忘了才怪,爷你的大事会因为小女子的一句吃不消就放下?太虚伪了!我心中骂着,嘴上却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绮云多谢爷的惦记,绮云很好,爷有大事要办,不必顾虑绮云。”说完就挣扎着要从马车上坐起来,却又因为身上软弱无力差点儿栽出马车外面去,幸好八阿哥眼明手快的及时托住了我。 “你没事吧!”他深情关切地说。 “没事,没事。”我勉强又坐了回去,满脸羞红的看着他。(脸上的红是刚刚摔车时吓得)马车固然颠的我骨头疼,但我一在前世今生都习过武的女子怎么可能因为这几下颠簸就浑身无力,我这么做不过是示弱来解除老八的戒心罢了!八阿哥,不管你眼中的关切是真是假,我都要谢谢你刚刚的好身手----没了你的临危一扶,我非摔个狗吃屎不可。 “没事就好,你再忍耐一下,回了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他体贴的替我放下帘子,口气温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回京就会有好日子过,我恨恨的啃着干粮,心里冒出一个问题----相对我千方百计的想让他以为我对他有情愫,他是不是同样想制造这个误会的认知给我?以十爷和他的亲密程度,就算他对我保证过,他也一定会让八爷知道我对他的心意。他这算什么,诱惑少女之心以为己用? 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了。 二十八、 京城 禁城 在经过七天六夜的颠簸劳顿后,我终于可以拖着自己饱经摧残的身子站在我盼望已久的钮祜禄家的大门前。虽然我身上的那来自现在的优越感让我羞于承认,自己其实也是个渴望不劳而获的社会寄生虫。但真正站在钮祜禄氏那经过几代经营的象征着强大氏族的府第时,我的心情是激动澎湃的----我终于可以远离现在的过去的等一切一切的纷纷扰扰,可以在这无比的富足中安安静静的度过自己米虫似的一生。 在我还在为我未来生活而无限憧憬时,阿玛仅仅对接出门的管家交代一声:“好好照顾她!”就又匆匆策马直追两位阿哥而去,留下极度莫名其妙的我独自面对那怀着探究眼光的管家,我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摆在哪儿,心里急得大骂不止----该死的凌柱,连交代都不交代清楚就如此匆匆忙忙的走了,你让我如何对管家说?难道你要我自己厚着脸皮对管家说:“我是你在外面和一个妓女生下的野种,我来认祖归宗了。”就算事情再急,急得也是那些阿哥们,你用得着那么赶吗?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管家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我究竟是何来历,小心的问道。 我刚刚到此处,总不能自我标榜身份来昭示自己对富贵的野心,何况我也不知道阿玛打算我以何种方式入主钮祜禄家。自古豪门多恩怨,在情况不明前,我还是小心一点好。“回总管的话,我本名叫刘云,是老爷从扬州带回来的。” “哦,扬州来的。”管家原本恭敬的口气开始有了松动,“那家里还有人吗?” 他估计是把我当成是老爷一时发善心捡回来的孤女了,这也正是我要的。是人都骂势利鬼,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可以真正做到呢?管家的势力成全了我一窥钮祜禄一家全貌的契机,也注定了他以后的祸端,不过我是不会同情他的。“不太清楚。”这句是实话,我现在真不知道钮祜禄家有些什么人。 “那我随便给你安个清闲点的差使吧!”管家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去吩咐其他事宜,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对我发生兴趣了。 “那个等等,管家,管家。”我假装怯生生的问道:“那个,那个大人去哪儿了?” “在府里要叫张总管,”张大总管用不耐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一乡巴佬:“还有大人有急事出京了,你有什么事就同我说吧,别一天到晚劳烦大人。” 看来阿玛是赶去和皇帝他们会合,现在是八月,看样子皇上不在京城的话,就应该像书中记载的那样在塞外秋狄。我心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皇上在塞外,那就是说众皇子也应该随侍在塞外,那么我怎么会在扬州城遇到老八和老十呢?他们口口声声是奉了皇命,却连八阿哥中毒之事都不敢声张,难道----他们根本是私自出京,在这如此敏感的时刻,他们不会就是为了想废太子才去的吧?这下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一向和他们形影不离的九阿哥会不在扬州,总得留下一个作掩护外带打听消息嘛。看来太子在今年下台根本不是巧合,只简直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我越想越害怕,这么说我阿玛跟八爷党的关系并不单纯,甚至连扬州知府也是八爷的人,老八既然敢让他们知道,就代表极其信任他们。那我呢?我使得那一些小伎俩,八爷是否也了若指掌?如果我不是冒认为阿玛的女儿,我是不是也会被灭口?我越想越害怕,八爷党不是到最后全都被雍正铲除干净了吗?那我怎么办,我还能有命做我梦想中的米虫吗? 张总管在一旁看着我越来越惊惧的脸色,大概以为我没见过世面,被府中的气势吓住了,忍不住安慰我道:“你不用担心做不好,赶明儿我就叫人教你规矩,老夫人和夫人都是随和的人,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在心里没好气的想,大不了等阿玛回来我就解放了。可是我心中所想也是一时急不来的,我还是把眼前做好再说。缓步上前,我轻轻的福了福身子:“云儿谢张总管照顾。”仅此一句,就奠定了我在钮祜禄家的丫鬟地位的不可动摇。 “云姑娘不用谢,老爷吩咐过要好好照顾你的。”张总管像是施恩似的说:“有需要叫桂嬷嬷通知我。” 我再次福了福身子,装作受宠若惊的说:“不敢劳烦总管,云儿会好好学规矩的。” “那就好,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张总管把我带到一个院落交给一个嬷嬷,就匆匆回去了。 我抬起头,仰望着京城上空湛蓝的天空----我折腾了大半年,费尽心机、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要从丫鬟从新做起啊! 远处飞来一群鸽子,在院子上方盘桓不肯离去,我突然有一股想笑的冲动,不论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现在,我都不断和命运在争斗,我是不是也像这些鸽子----不断徘徊在命运的起点和终点之间,可笑的不断轮回着。 二十九、小人物的艰难生活(上) “腰板要挺直”管事嬷嬷的声音始终阴魂不散般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叹了一口气,将脸上的不满通通藏起来,硬生生的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这样可以吗?”我第二百二十五遍做出屈膝请安的姿势。 “我真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奴婢,连一个请安的姿势都学不好,你以前是怎么学的规矩的,再来!”管事嬷嬷尖刻的声音立刻响起,且还伴随肢体上一系列对我的侮辱性动作,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张总管早已传达了大人要善待我的命令,她早就对我动起手来了,“再做五十遍,否则你不用吃晚饭了。” 我的手紧紧地握住我手中的绢帕,我忍!现在阿玛还在塞外随驾,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再没有别的靠山,情况不明白前,我不能忍也得忍。 “哟,我不是说腰板要挺直吗? “你站那么直像木头一样,是想碍夫人们的眼吗?” “是谁让你先迈右腿的,我没说你不会自己用脑子想呀,难道主子们的心思都得明白告诉你才行!” “发什么呆呀,让你侯着这就是让你仔细等着!” 终于可以确定,这该死的老嬷嬷是在故意整我的,更可以确定,《还珠格格》上的容嬷嬷绝对不是作者瞎编的,没准还和她有亲戚关系。 “桂嬷嬷?”我偷偷揉了揉酸痛到不行的腿,“请问你有没有姓容的亲戚?” 桂嬷嬷想不出我为什么会问这种完全没有边际的问题,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半天才又尖叫出声,气势比刚才更加凶悍:“你问的是什么问题?你不好好想着学规矩倒想着和我套近乎,你今晚别吃饭了!” 我对着地板翻了一个白眼,反正她也没真的打算给我晚饭吃,我又何必再劳神的练下去呢?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摸清王府里的情况----以一个嬷嬷的能耐,不可能是她自己想对付我的,那么是谁要如此针对我的呢?府中又有什么人可以使的动管事嬷嬷,让她如此不辞辛苦白天黑夜得整我?想到这,我不禁苦笑起来,我怎么就如此倒霉,到哪里都会到遇到对我不利的人! 就这样死操死操的熬到了第三天,我终于把府中的人物摸了个大概。府中第一号人物也就是我阿玛的母亲,我的奶奶----拥有皇帝亲封郡主头衔的佟佳氏,据说这位佟佳氏和康熙的生母还有点亲戚关系,是钮祜禄家的顶梁柱,地位绝不输于《红楼梦》里的贾母。不过这位佟佳氏自从丈夫死后就一心事佛,深入简出,对我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第二号人物是阿玛的结发妻子,同样是阿玛姨表妹的栋鄂氏,可惜由于至今只得一女,又太过温良老实,早已在家中失去了地位,自嫁女后便一直深居简出,极少过问家事。 第三号人物却是最最值得我关注的人物,她就是阿玛的宠妾----二夫人陈佳氏。据下人描述,陈佳氏本为汉女,只是一京城富商的千金,只因为产下钮祜禄氏长子,便飞上枝头在家中呼风唤雨,俨然有主母的气势。且该女子地位来之不易,生性好妒,做事刻薄不留情面,是个极其棘手的角色。 我闭上眼睛,再脑中把资料又回想了一遍,确信这个在幕后暗整我的人应该就是这个陈佳氏了。我暗暗向上天祈祷她不要又和王夫人一样是个疯女人。毕竟灭了一个王家就去了我半条命呀,我可不想再和钮祜禄家为敌。 现在情况我只能等了,她既然已经开始了行动,就应该一定很快又会有新的动作了。 三十、 小人物的艰难生活(下) “你也学得差不多了,我和张总管说一声,让你去二夫人那儿当差。”桂嬷嬷幸灾乐祸的说着,眼角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要我去二夫人那儿,不等于送我去挨整,我忙推辞道:“奴婢规矩尚未学全,人又笨拙,万不敢在二夫人面前丢人现眼。” “要你去你就去,”桂嬷嬷半点不容我推却,直接向门外喊去:“艳儿姐姐,还不快把人领过去。” 原来她们连押送官都已经派来了,看来此事已谋划多时,二夫人要收拾我的心非常坚决,非常人可以动摇,我不想去是不行的了。沿儿连缓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给我,就直接吩咐丫鬟将我的行李搬去了二夫人的紫竹院。我急得不行,却又苦于无计可施,只能做最后一点垂死挣扎:“艳儿姐姐,我有一件东西忘在了张总管那,你可不可以让我去拿一下?”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过几天去那不行吗?”艳儿姑娘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那东西对我真的非常重要!”我急得快哭了出来,为我的话增加了几分可信性:“要不,姐姐派个人帮我拿也行。”我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金丝镯子褪下来给她(心疼啊,那可是阿玛在扬州特地为我定做的礼物,可是现如今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但现在情势危急,就只能忍痛该爱了。“云儿拜托姐姐了!”我当然没有东西落在张总管那儿,但只要有人去向张总管要我的东西,张总管必然会去追问我的去向。以张总管的阅历,不会不知道二夫人想做什么,现在只求老天保佑张总管能看在大人临走前托孤的份上,救我一救。 艳儿将我送到二夫人住的紫竹院,转身便出去了。我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可以看在那个镯子的份上,快快去通知那个张总管。否则,恐怕半年前王家的一幕就要重演了,这回可就没有王妈来救我了。 一进大厅,我立刻就感到气氛有些不对----我一小小的丫鬟,值得你摆这么大的阵势来迎接吗?只见一个衣着讲究的贵妇坐在大厅中间,面容姣好,发式精致,只是眉眼之间有一丝厉色,破坏了她给人的整体印象。她旁边站着两个嬷嬷,看气势便知道是家中有些脸面的体面人。两旁还分别肃立了四个丫鬟,看衣着也是家中位份不低的,且大厅之上安静如沉夜,一众仆妇丫鬟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给我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看样子二夫人对我是兴了宋太祖灭南唐之心,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如此迫不及待的要趁阿玛不在的时候对我不利。我的心再次不安起来----就算艳儿及时通知了张总管我被二夫人带走的消息,张总管会为了我这个无名小卒而与二夫人作对吗?就算真如我所料张总管是阿玛的人,可张总管不知我的真实身份----现在我就算说了也没人信,说不定还会为我招来更大的祸患,他还会管一个小小的丫头的死活吗? 还没等我想完,二夫人右边的一个嬷嬷就先声夺人的喝道:“你还懂不懂什么叫做规矩,见到二夫人不用问安的吗?” 我只好收起我的不安,装模作样的说:“二夫人吉祥。”礼行的标标准准毫无破绽,这得多亏了桂嬷嬷孜孜不倦的强迫性教导。 “抬起头来,二夫人一边端起茶,一边偏过头向刚刚那个嬷嬷说道:“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要不怎么这么小就学别人耍狐媚子,真真需要好好教训教训了。” 我现在知道二夫人为什么会那么针对我了,原来她以为我和阿玛之间是那种关系。她可真是太能联想了,要么就是长期的争宠和寂寞让她变得有一点草木皆兵。我真为她感到悲哀,她才多大?三十?这么正值壮年的年纪就得依靠这种手段来固宠了?女人总在感情中处于弱势还不说,为什么女人总是要去为难别的女人?悲哀啊! “奴婢惶恐,奴婢不知道夫人在说些什么。”我决定拖,能拖到什么时候就拖到什么时候。 “大胆,谁准你回话了!”另一边的嬷嬷狐假虎威的喝道。 “奴婢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请夫人明鉴!”我咬了咬牙,这事打死都不能认,否则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住口!”右边的嬷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夫人,拿定主意说:“夫人,看样子,府上是不能留着这丫头了。我看她人刁嘴刁的,又生得那么狐媚,不如就把她送到醉月楼好了。” 我站在堂下默默的听着,努力控制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我当然知道她口中的醉月楼指的是什么地方,可我现在不能逃也逃不了。我在心中暗暗把钮祜禄·凌柱骂了几百遍----都是他摆的乌龙事件,把我好好的计划全盘打乱,害得我好苦,等他回来,等他回来我一定要---- 泪水在我的眼眶中聚集,我亲手争取来的,用尽心机不择手段争取来的我想要的幸福啊,就是这样一个结局吗?我还有机会等到钮祜禄·凌柱回来吗? 三十一、变数 我安静的站在大厅之上,保持着我所能持有的最佳仪态和最恭敬的态度,默默的等待着二夫人对我的判决。我深深的明白,现在无论二夫人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无力抵抗。既然我现在还不具备实力和她对抗,那么我选择承受。多年来的律师生涯告诉我,无用的反抗只会给自己带来更深重的灾难。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以,如论如何我都要留着这条命等待阿玛的归来,哪怕----哪怕我将身处妓院。只有活着,我才有希望,总有一天我会以钮祜禄·绮云的身份再回到这里,从新洗刷我今天所受到的耻辱。 二夫人似乎已经满足于她给我刻意营造的这一恐怖的静默气氛,只见她略略靠向身旁的茶桌,神情慵懒的说:“我也不想做得那么绝,只是像你这样的货色,我是决计不会允许出现再咱府上的。”她说到这儿故意一停顿,突然眼睛眯了一眯,缓慢而低沉地说:“如果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没有办法。” 我这才反应过来,二夫人毕竟执掌钮祜禄府多年,岂是一个只依靠父兄势力作威作福的王夫人可比的?我还是太小看她了。如果她只是要出一口气迫害一下我,将我送到妓院,那么一旦老爷回来,她立刻会吃不了兜着走,等于白白让我不战而胜。可她逼我自己离开府第,不但可以自己推得一干二净,说不定还可以安点罪名到我头上,可谓是一举两得。最妙的是,就算我看出她的居心,我依然还得按照她的要求自动离开,除非我喜欢过青楼那种倚门卖笑的日子,否则我明知是陷阱也得往里跳。看来这位陈佳氏将是我以后入主钮祜禄府最大的对手,还是绝不可以掉以轻心的那一种。 我现在要做的是让她放下戒心,好让我可以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等待阿玛回来。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实际上是因为膝盖落地太猛,疼出来的。)“真的,二夫人您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肯放我走?”我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早已调整为惊喜至极的模样,仿佛是见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救星。 二夫人一时不能适应我惊人的转变,这与她先前的想象不符,只见她偏过头去和身边的嬷嬷交换了几个眼神,又转过头来问我:“你是真的想出府?” 我不想出去也会被你赶出去,我心里没好气的想着,身体的动作却丝毫不见不慢,赶紧磕了一个头道:“云儿自认福薄,没福气再侍奉在大人身边,云儿恳求夫人大发慈悲,放云儿出府,云儿永生不忘夫人的大恩大德。” 二夫人对我的表现半信半疑,但最终选择相信我,毕竟这是我自己提出要出府的,无论真假她她都求之不得:“算你识大体,这样吧,你到账房去支点银子,今天就给我出府。” 我忙答应着,现如今我靠山不在,势单力薄,且早把情况摸了个通透,早恨不得远远的离开这是非之地。你现在拿银子让我离开,我求之不得。 我正准备答应下来速速离去,突然听到厅外传来一阵吵闹之声,紧接着就听见张总管的声音:“大夫人到。”我便看见又是一大群丫鬟仆妇涌进了这个大厅,使本来还算是十分宽敞的大厅瞬间变得拥挤起来。站在她们中间的是一个衣着素雅,举止温柔的贵妇,尽管岁月已在她的眼角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不过她的细致的五官,端庄的举止,依然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且她的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是她的美还有一种摄人的压迫力。这就是我阿玛的原配,出身与同样高贵血统的钮祜禄家的大夫人----栋鄂氏。 大夫人一直走到我的旁边,语气温和的问道:“不知这个丫鬟犯了什么错,惹得颜妹妹你如此生气,不如你交给我,我替你管教管教。” 我在心中哀叹道,大夫人啊大夫人,我好不容易才和二夫人达成协议,让她放我出府去逍遥自在,你何必又在此时过来掺和一脚。我看了看站在大夫人身边神色紧张的张总管,心中大叹自作孽不可活----定是张总管怕自己阻止不了二夫人,才去将大夫人给请了过来。张总管可能本来并不关心我的死活,可经二夫人这么一闹,我对他主子的重要性倒反而凸显了出来。张总管不论是为了我的阿玛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小命,都不可能让二夫人将我赶出府去。而大夫人失宠多年,未必就真正是像下人们传言的那样心如死灰,对她来说救下我可能会是她重新讨好夫君的契机。 二夫人虽说在府中呼风唤雨多年,但栋鄂氏好歹是大夫人,她不得不起身迎道:“妹子不敢劳姐姐费心,这丫头十分惹我生气,我不想再见到她,已决定今天就把她逐出府去。” “何必逐出府去那么麻烦,如今姐姐我身边正缺一个伺候茶水的丫鬟,妹妹要是不喜欢她,不如----”大夫人力劝道。 “留她在你身边,我还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没的惹我生气!”二夫人坚决地说。 大夫人一看就是不擅长与人争论的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早把一旁的张总管给急坏了,忍不住插嘴道:“也不是什么大错,何必送出府这么严重呢?云姑娘她刚刚入府,不懂规矩,二夫人不如大人有大量,随便给她安排件差事得了。” 二夫人眉一挑,运气突然转为严厉:“张总管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我天天看着她,要我忍气吞声是吗?还是你早对我有所不满,故意留她下来,存心来气我?” 张总管终究是个下人,被她这么一说吓的连擦冷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正在我认为我出府的事氏十拿九稳时,夫人却又说道:“既然妹妹那么不想见到她,那我就向张总管要了她去菡萏那边伺候着,也好和我通通消息,妹妹以为如何?” 其实二夫人的目的只是赶我出府,至于我出府后好坏死活她根本都不会去关心,大夫人这么一提,她乐得做了一个顺水人情:“一次而听凭姐姐做主!” 就这样,在没有任何人征求我任何建议的情况下,我的命运再一次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别人决定了下来。我甚至不知道他们要将我送去何处,就这么身不由己的又一次被抛向未知的命运中。 三十二、绝对丫鬟 大夫人可能是害怕夜长梦多,第二天天不亮就叫上两个嬷嬷早早将我叫起,连东西都来不及收便将我送上出府的马车,说是我要去的地方吃的喝的都不缺,我的行李回头再打包不迟。 我心中不快,可还是顺从的上了马车,看来二夫人在府中的势力大的连大夫人也要畏惧三分,所以她才那么急着要将我送出府,生怕二夫人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这是一个对我来说很有利的消息,因为这就表示其实大夫人也不是真的就那么甘心的不问世事,只不过形势没人强罢了。如果这一点我可以善加利用,大夫人无疑是将来我牵制二夫人的重要筹码。 想到这,我悬了一夜的心才稍稍平息----大夫人破天荒的跨出佛堂来救我,大概是想以后可以借此事来讨好阿玛吧。看来这些个养在深闺,寂寞无聊的女人,可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啊! 我安静的坐在马车的角落中,对车窗外的特属于京城的繁华喧嚣置若罔闻,对车里另外两个嬷嬷更是视而不见,连问一下她们要将我送到哪里的兴趣都没有。大夫人既然是要讨好阿玛,就绝不会将我送到太差的地方去吃苦,更不会在途中反过来害我,相反她会好好的保护我,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在这个陌生的朝代里,无论到哪各地方,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两个嬷嬷也阴恻恻的观察了我好久,大概对她们来说,我也是怪人一个吧----小小年纪,经过昨天的变故不哭不闹已是怪事,还一脸无所谓的坐在马车上,连自己要去哪都不关心一下,不是脾气古怪,就应该是个傻子。就这样,在出府的一路上我们都在互相的静默和猜想中度过。 到了目的地,我才发现我刚才的想法有多么的错误。我居然站在四贝勒府的大门前,(爱新觉罗·胤禛于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被封为贝勒,四十八年{1709}年晋封雍亲王。现在是康熙四十七年八月,他还只是一个贝勒爷的身份)我这才想起历史上乾隆的妈,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福气后妃孝圣宪皇后也叫钮祜禄氏,难道她就是大夫人口中所提的菡萏? 得到这个认知,我又惊又喜----喜的是,这样说我以后将会是乾隆帝的姨母,我一直担心的自己会因为阿玛是八爷一派而受到牵连的问题可以解决;惊的是,在阿玛想起我将我接回家之前,我好像是要在这生活一段时间了。这可是一件严重不妙的事,别说什么侯门多恩怨,王府的规矩大如天,就光光是一个这府中的主人四阿哥胤禛就足以吓破我的胆。瞧瞧历史上对他的评价----什么刻薄寡恩,什么狠毒无情,还有他对他的得力助手年羹尧、自己的亲舅舅隆科多的所作所为,都足以让我对他谈虎色变。别提那些血滴子啊,红衣喇嘛什么的,万一哪天我一不小心得罪了他,我还不直接被他“咔嚓”了?我要怎么样才能安安全全的等到阿玛的归来呢? 在我还站在贝勒府的门前不断的遐想时,两个嬷嬷已经完成了转让我的一切必要手续----对开门迎接我们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交代了几句,把一封大夫人的信交给他(大概是托他带给菡萏),又叮嘱我说了一些贝勒府不比家里,要处处仔细小心的话,就直接上车回去了。 我愣愣的看着这和我初到钮祜禄府几乎同样的场景,可以说是欲哭无泪----仅仅五天,我就在京城这个我期盼已久的地方,被人生生的丢下了两次,还两次都是我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有这么招人厌吗我?为什么被抛弃的都是我呢?真是无语问苍天。 我还没来得及把牢骚发完,那个管事样的人就很有礼貌的对我说:“我是这贝勒府的副总管内苏肯(满洲语温良厚重的意思),请姑娘这边走。” 这么大派头的人,原来只是个副总管啊!看来这贝勒府确实比钮祜禄府要复杂许多,我忙收敛表情,更加敬畏的回道:“有劳总管了。”抬腿急急的跟了过去。这贝勒府这么大,如果不跟紧点,人丢了迷路是小,万一好死不死的跑到不该到的地方,那不是死的太冤枉了。 垂首走在内苏肯副总管的身后,我不禁自嘲的想:我与丫鬟这个职业也太有缘了点了吧!在王家是个杂种丫鬟刘云;在钮祜禄府还是个受气丫鬟云儿;换到了这,还是要做个丫鬟,难道这世上除了丫鬟就没点别的职业了吗?起码我做丫鬟的等级是在不断增加,我有点阿q精神的想,这贝勒府的丫鬟可不是什么人相当就可以当上的,这也算我千算万算所努力得到的结果吧! 那下一回,我是不是就要升级到要去宫里面当丫鬟了呢?这可不是一个很好的惯性循环啊! 三十三、 四贝勒府的女人们 在四贝勒府上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要快活得多。我现在的主子钮祜禄·菡萏因为她额娘大夫人在给她的信中特地叮咛过要好好照顾我,所以对我特别优待,连个做幌子的差使都没有派给我。我每天基本上无所事事,像个游魂似的看着其他下人忙忙碌碌,搞得连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在我自告奋勇兼带赌咒发誓的情况下,菡萏格格终于答应将一个领取脂粉首饰及各类赏赐之物的闲差给我,一来方便我各处闲逛;二来,也给我整天游手好闲找了一块遮羞布,不至于让府中上下嚼舌根,说菡萏格格养了个只会吃的大牌丫鬟。 经过来贝勒府的这几天的暗中观察以及和各院的下人们瞎聊,我大体了解了这四贝勒府的主要情况。我的主子菡萏是于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入侍雍王府邸,名号格格。但不知是何原因,可能因为进府时年纪太小吧(菡萏生于康熙三十一,进府时尚不足十二岁),一直得不到四阿哥的宠幸,以至于至今仍然仅止于当初格格的身份,连一个侧福晋也没捞着。不算上我因来自现代对以后历史的了解,她在四贝勒府中够得上失意女人的标准了。 四福晋乌喇那拉氏,内大臣费扬古女,由圣祖康熙亲自册封的四阿哥的嫡福晋。如论出生,家世,都是四贝勒府中数一数二的,加上四阿哥对她敬重有加,在府中的地位超然,可谓一言九鼎。她自从在胤禛19岁那年与之成婚以后也一直贤良敦厚,将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深得府中的上下敬重。此时大名鼎鼎的雍正宠妃年氏还未入府,乌喇那拉氏此时可以说是四贝勒府中最有权势的女人。 侧福晋李氏,知府李文烨之女,雍正帝皇子弘盼、弘昀,弘时的生母(当时弘时还未出生,而弘盼、弘昀并未活到成年)。无论从她所生的皇子数,还是从她的位份(她比菡萏进府要迟得多,却早早已被封为侧福晋),她无疑是现在四贝勒府最得宠的女人。再加上她现在又怀上了弘时,就连四福晋也要让她三分,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二。看来一直到弘时长大后与雍正帝父子反目之前,菡萏可能要在她的阴影下还要生活很久很久。 其他的各院主子就算得宠也就是一时,就我所知的历史,她们不是因为身份不够,就是因为早早去世,反正不会在历史上造成阻碍,就不值得我费心记了。 再说我现在的主子菡萏,其实她生的容貌靓丽,身材窈窕,且因为在四贝勒府长期压抑的情况下,自有一种幽怨哀婉的气质,连我这个见过世面的现代女性看了都要动心,我就不明白,她咋就不得宠呢?不过她不仅是我未来的姐姐,还是将来可以帮钮祜禄家流转乾坤的关键人物,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为了整个钮祜禄家,我势必都要帮她得到四阿哥的宠幸,要不她从那变出乾隆帝来啊! 打定主意,我就开始琢磨着从哪儿可以下手,乌喇那拉氏是未来的皇后,我动不了。李氏正怀着孕,看似一个好下手的契机,可她一旦生了弘时将会更得宠,动了她将会后患无穷。我的脑袋都想大了,还是没有办法,总不能我冲到四阿哥那儿大声问:“你为什么不喜欢菡萏,不会是你的审美观有问题吧?”好在现在离乾隆的出生日期还有好几年,我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了。 就这样,我每天去管事嬷嬷那儿领些当天需要的插花脂粉----以菡萏的地位基本上赏赐都没她的份,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回房睡午觉吃点心了。要说还有什么工作,就是陪菡萏聊聊天----反正我们俩都无聊,也不知道是我陪她,还是她陪我,不过大部分时间是我一人在胡侃,她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仿佛石化了一般。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已到了九月末,算算时间老康同志也该将太子废完归朝了。我依然在这个仿佛与世隔绝的安静园子中,重复着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废话----其实菡萏从来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她的思绪已经飞到很远很远我根本处碰不到的地方。幸好我也不是真要她去听,我只想找一个人说话,这个该杀千刀的古代,再不找个人说话我可真的要疯了。 “你母亲是谁?”她难得从她的冥想中抽出神来,照顾一下我的长篇大论,不过问题却是驴头不对马嘴。 我正口沫横飞地说着我最喜欢的电视连续剧----《mygirg》,正说到女主假扮他表妹哄得他爷爷哈哈大笑的精彩之处(因为我确定菡萏从来就没有认真听过我的长篇大论,才敢说这么个完全不靠谱的故事,其实纯属自我回味,自得其乐),被她这一句吓得差点憋过气去。好半天才回想起来,我穿越过来的母亲好像叫,“刘雪嫣,我母亲叫刘雪嫣。” “刘雪嫣,我认识她,很小的时候在阿玛的书房里我看过她的画像,是个大美人呢!”菡萏微闭着眼,状似呓语般的说道,可每一句话都说的我心惊肉跳----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我。能成为乾隆的母亲母仪天下四十多年的奇女子,果然不是她表面上所表现得那么简单的。起码就沉得住气之一方面,她就比我强不知道要多少倍。 我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奴婢不是存心欺瞒主子,只是----只是奴婢只是担心坏了老爷的名声。”我扮的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我第一天接到额娘的信时就开始怀疑了,”她顿了顿,站起来扶起我道:“阿玛不是好色之人,而且他对你娘一往情深,何况你还是个小丫头呢!”她嗤笑着,“也不知二娘是怎么想的,听说这几年她是越发嚣张了,只可惜我----”底下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主子!”她的样子确实是惹人怜爱,我忙不迭的想安慰她。 “还叫主子,你不应该叫一声姐姐吗?我----的----妹----妹----”她抬头凝视着我,眼前是一派毫不作假的真诚。 “姐姐,我----” “你可知道,自我到四贝勒府以来,你是第一个肯来看我的亲人。”她一直凝视着我,眼中竟已闪烁出泪光:“在我以为大家都把我忘了,你却来了,你让我知道我不是孤单一个人,你知道吗?” 我震撼了,原来我对她来说还有如此非凡的意义。如果说我当初接近她,讨好她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前途的话,那么现在我是真的想了解和接近她----这个和我一样寂寞的敏感的灵魂,我名义上的姐姐,将会是我在古代交的第一个朋友。 三十四、谁是伊人 那一次是我与我的姐姐第一次的交心,那一天我们一直谈到很晚,晚到我几乎要怀疑菡萏平时沉默寡言的模样都是装的----我们一起生活了两个月,她所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今天说过的一半多。我们无话不谈,从她小时候,从她和她额娘在家中和二姨娘之间的冲突;从她进四贝勒府所受到的冷遇和排挤;从这么多年对亲情的想念和失望。 “为什么,四阿哥不喜欢你也就罢了,为什么阿玛也对你不闻不问,甚至也不让大夫人来看你?”我气愤的问道,女儿不得宠已经很可怜了,他还要雪上加霜断绝她所有的亲情和想念,他想逼死菡萏吗? “为什么?”菡萏苦笑着,泪水早已染湿她的面颊,话中的凄苦简直让人不忍再听:“因为皇上当年把我指给的是四阿哥而非八阿哥,因为我已经没法子再给阿玛带来什么了!” 我终于明白了,也震惊了。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的阿玛,四品典仪官、一等承恩公凌柱是八阿哥的人,而他自己的女儿菡萏居然被康熙帝乱点鸳鸯谱嫁给了四阿哥。他要取信老八,就必然要疏远这个名义上已是四阿哥的人的女儿,要不就会被老八认为是脚踏两条船。反观老四,以他的才智,他不可能不知道我阿玛是那一边的人,所以他也会疏远我姐姐?有道是天下美女何其多,皇位却只有一个,他犯不着为了区区一个菡萏去冒险。如此看来,菡萏这一养在深闺的弱女子,经牵扯到这么多的厉害关系,竟被两方阵营之间的猜忌给生生的耽误了。 真不敢相信,这些年来菡萏就一直在如此凄凉和绝望的环境下生活着,当年她才多大,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啊? 我替菡萏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感到悲哀。我现在不也是在赴她的后尘??我又有什么权利去选择我要嫁的人呢?到头来,还不是和她一样,再一次又一次的期盼和失望中消磨自己的青春和激情,最终变成一潭死水。阿玛就算再爱我娘,再疼惜我,我也比不上他在朝堂上的势力,和整个钮祜禄家族的利益在他眼中的分量?他毕竟是康熙朝四大辅臣遏必隆的子孙,是满洲第一将巴图鲁额亦都的后代。从他上次匆匆把我丢下就可以看出,在整个朝堂的胜负得失之间,一个女子显得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我看着在我身旁泣不成声的姐姐,努力平复我自伤的情绪。姐姐已经够伤心的了,用不着我再在一旁给她添堵。现如今众皇子势均力敌,加上太子新废,情况混乱不明,要想让她在现在得宠,无疑是痴人说梦,何必再说什么有的没的图让她烦恼呢? “姐姐,今天天气好,我们出院子里去转转吧!”我提议道,尽量让她从悲伤的情绪中转移:“听总管说爷这几天就要回来了,不如我们想想准备些什么好让爷高兴高兴。” “我哪有机会让爷高兴,爷他从不到我这地方来的。”姐姐一边说着,人已经被我硬是拖到了花园里。 此时已是深秋,花园里除了几只菊花,便都是些开败了的残花败柳,一眼望去,满目萧瑟,让人看了格外会心情不好。我一看心中暗叫不好,本来姐姐就心情不好了,去哪儿散步不好,偏偏要到花园里来,这下姐姐的心理应该更难过了吧。忙说:“姐姐,我看这儿也不好,我们上池子那边去吧,那儿的鱼可好玩了。” 谁知姐姐她认了死理,直言自己哪儿都不去,就这儿挺好。看着她一会儿对着小草叹气,一会儿对着残柳垂泪,一会儿掩面望天不语,我在一旁干着急却没有办法,真恨不得把刚刚拖她来这的手给砍了。只好勉强转移她的注意力,“姐,我新学了一首歌,我唱给你听好吗?” 菡萏的注意力真的被我这个提议给拉了回来,她眨了眨有些神情恍惚的眼,轻问道:“你还会唱歌呢?唱一支给我听听,我好长时间都没有听过戏了。” 我听见她将我要唱的歌和地方戏曲混为一谈,嘴角都快要抽搐了,脑子里在迅速搜索可以被他们古人接受的歌,奈何我在现代的时候比较偏好周杰伦、王力宏等唱imb歌手。想了半天,也只有我临穿越前看的一部电视连续剧中的片尾曲有些古意,看姐姐正在用眼神催我,便想也不想的唱了起来。 伊人月下戴红妆, 不知伊人为谁伤。 鸟儿尚成双,相依对唱忙。 怎奈伊人泪两行。 伊人独唱伴月光, 唯有孤影共徜徉。 柳叶裙下躺,貌似心亦伤。 与伊共叹晚风凉。 人说两情若在永相望。 奈何与君共聚梦一场。 戏中人断肠,梦中暗思量。 自问手中鸳鸯为谁纺。 回望月下孤影渐苍茫。 不解风情落花绕身旁。 戏中两茫茫,梦中在心上。 任君独赏伊红妆。 ----电视剧《女人花》片尾曲《伊人红妆》 一曲唱完,只见姐姐站在一旁似乎是痴了,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眼角的泪水悄然而落,站在柳树边就像望夫石一般一动不动。我立刻在心中暗骂自己,不是说逗她高兴吗?怎么又唱这种伤感的歌来刺激她,刚想再唱一首歌来缓和气氛,忽然前面小树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看上去人数还不少。 当前一个清冷的男子声音传过来,“是哪位伊人在唱曲啊?”人影一绕,便已绕到我的面前,相貌清俊,身形消瘦,加上一身难以形容的贵气,从树林那儿缓缓向我们走来。 我还没来得及猜来人是谁,姐姐倒是先回过神来,仓惶的跪下行礼道:“菡萏见过四爷。” 历史上争议最大的皇帝,无论是夺位之中还是为皇以后都广富传奇色彩的雍正帝,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秋风萧瑟,吹得树上的的柳叶在我身边翩翩飞舞,我盯着他一动不动,但我不知道就因为这一眼,注定了我们今后的纠缠不休。 三十五、 绮云格格 我傻傻的望着老四,心中充满了沧海桑田,历史变迁的感动和震撼,完全忘了此刻自己身为一个丫鬟,如此无礼的直视自己的主人是多么大的不敬行为。直到姐姐不断的扯着我的衣袖,我才反应过来忙跪下去行礼,可惜已经迟了,四阿哥看着我的眼光已经可以用严重不满来形容了。我连忙用求救的眼光看向姐姐,虽然她目前不得宠,不过好歹也算是四阿哥女人的身份,她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死保我,我暂且应该可以逃过一劫。 姐姐不愧是我看中的义气深重之辈,接到我的求救信号立刻又跪了下来:“四爷,这丫头是新来的不懂事,求爷看在菡萏的份上饶了她吧!” 我也忙磕头道:“奴婢没见过四爷,一时鲁莽,还请爷恕罪!”不知者不罪知道吗?我又不是故意的,来古代生活大家都不容易,你就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了。 “饶了她,让府中丫鬟都学她一样没规没距的吗?”四阿哥果然如传闻中的般刻薄寡恩,姐姐也如我预料中般说话没有分量,我猛然想起史中记载,老四是最注重规矩的。综上所述,吾命休矣! “四爷,你要罚就罚菡萏吧,这丫头还小不懂事,求你千万别与她计较。”姐姐看上去急得快哭了,更加让我认识到自己前途的悲惨,看来这不是打几板子,或是跪几个时辰可以了事的。我只不过是多瞅了一个历史名人几眼,用不着搞得那么严重吧? 老四根本就不理会在一旁苦苦哀求的姐姐,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进府当差的?” 我的心思在这一问之下百转千回,我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保命吗?说的话,阿玛还没回来,单凭我姐姐的话可信吗?不说的话,老四知道我是钮祜禄家送来的,会不会直接把我当成是八爷党的奸细毙了?这年头一个阿哥杖毙个把个府中的丫鬟根本就是家常便饭,以四爷的个性他确实做得出来。想到这,不禁心中气苦万分,等了半天,阿玛没有回来,老四倒是无声无息的回来了,这是什么世道啊? 我趴在地上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出声才好。一旁的老四也等得不耐烦起来,进一步逼问道:“怎么?连自己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了吗?” 完了,现在我就算解释他也会误会我心中有鬼了。我急得满头大汗,连腿脚都开始哆嗦起来,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答什么好。就在这时,老四身后突然传出另一个及其温和声音:“这不是钮祜禄家的二格格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八爷,再一看,后面还跟着十爷、以及几个我不认识的爷们。统一的衣着尊贵,统一的举止有度,天啦,不会是今天康熙的儿子都来此聚会了吧?不过八爷的话倒是解了我的大围,这话从八爷口中说出,可信度绝对是百分之百,我这一难算是过去了----就算四爷再不喜欢钮祜禄家的人,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为难一个格格(即使这个格格没有封号也没有俸禄),何况我的祖母佟佳老太太还可以算是当今皇上的姨母。 老八看我在低头沉思,便接着说:“这位格格一向顽皮,不知今天你又扮作什么人混进来了?” 我现在肯定他是完完全全的在帮我了----凭他对我底细的了解,我是不可能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的,便从善如流的用略有点撒娇的声音说道:“八阿哥你干嘛拆穿我,我明明扮得很成功不是吗,这贝勒府的上上下下都没有怀疑过我呢!” “那是四哥不想拆穿你,四哥是什么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你蒙骗过去,他刚刚在逗你玩呢,瞧你这德行,一吓,就露底了吧!”八阿哥继续帮我蒙混过关。 “既然二格格喜欢这,尽管住下来就好,下次可不要再这么顽皮了,要是那个狗奴才不长眼冲撞了格格,可不好向承恩公交代。”老四话中有话的说,转过身又对身边的小太监说:“回去告诉福晋,赶快收拾一间干净的屋子给格格住,别让别人笑话我们四贝勒府不懂得待客之道!” 我站在一旁迎视着四阿哥明显是探究的目光,心想:这是你非要把留我在府里调查的,本来我如今在众位阿哥面前得到正名,可以立刻回府享福,不过看在你如此热情,姐姐有如此寂寞得分上,本姑娘准了。 就这样,由于计划外的这次相逢,我没有进入自己计划许久的钮祜禄府,反倒意外的住进了四贝勒府,成了府中的贵客,开始了自己又一段不知名的旅程。 三十六、 又见故人 自从老康同志废了太子,又因为大阿哥对太子不友善态度(岂止不友善,简直是想致其弟弟于死地)而幽禁他之后,康熙的儿子们变得越来越友善起来。 尤其是被康同志怒斥为“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党羽相结,谋害允礽。今其事皆败露,即锁系,交议政处审理。”的老八同志,更是卖力的游走于众位阿哥之间,存心非把自己在老爷子心中的形象扭转过来不可。也不考虑考虑自己刚刚被撤了贝勒头衔,依然很悠然自得的穿梭于众阿哥府第之间。一时间,兄友弟恭,连那些养尊处优的福晋们也夫唱妇随的四处睦邻友好,看的老爷子面子上一阵欣喜澎湃,就不知道康老同志心中对他们的作秀表现作何感想。 康熙四十七年秋,在四贝勒府一派表面上的平静和和谐之下,我和姐姐也悠然的度过自己稍嫌寂寞的日子。仿佛外面的繁华与欢笑与自己无关似的,姐姐谢绝了与一切福晋、侧福晋的交往应酬,专心于自己的悲秋伤月之中。 但该有的体统还是要有的,这天,我陪着姐姐去给四福晋请安。事后姐姐被留下来和四福晋拉拉家常,我对她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又坐不住,就推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溜出来闲逛。 我顺着花园的小径一路走到池边,忽然被一个丫鬟模样的陌生女子叫住:“喂,你是府里的丫鬟吗?我们家主子口渴了,还不快去端杯茶来。” 我一听就怒上了心头----为什么我到哪里都会被别人当成丫鬟去使唤,正待给那个不长眼的丫鬟一个教训,却被身后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捷足先登:“纯儿,你又偷懒使唤别人,不是让你自己去端茶吗?” 还好,我总算遇到了一个稍微讲理一点的主子,我缓缓的转过身去,正想好好感谢这个深明大义的主子一番,却看到了我自穿越以来最恐怖的一幕---- 她温和的向我笑着,可在我看来那笑容犹如追魂夺命的毒药,我定定的看着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我噩梦中的脸,过往的一切有如潮水般向我涌来,我紧紧的抱住头部,却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张小颖,你不是人,我诅咒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李燕燕在法庭上的哭骂声历历在目。 “张小颖,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张小姐,我没有勾引他,你要相信我,你跟法官说我是清白的!” “张小颖,张小颖,张小颖……” …… 李燕燕的诅咒声像针尖一般扎得我几乎要疯狂,我摇着头狂奔而去,嘴里不断的念着:“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你已经跳楼死了。我没有害你,我只是在工作,我没害你啊!” 紧追我身后的是她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姑娘你怎么了,姑娘你不要跑,姑娘那边是湖啊!”然而这时我已经失去了起码的判断能力,一心只想快快远离这个没有尽头的噩梦,对她的警告根本视若无睹,不顾一切的向前奔去。 忽然,我的脚下一空,冰冷的湖水连带着一种窒息的迅速将我包围,可我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终于可以远离她了。 在仿佛很遥远很遥远的远方传来了别人的呼救声:“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掉进湖里去了。” 是谁和我今天一样倒霉呢?我好奇的想着,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越来越沉不听使唤,就放弃了挣扎,向更黑更深处沉去。 我的前生既然选择了法律这个职业,就注定了我一生都不会信奉鬼神。然而在此之后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却动摇了我的信仰。李燕燕的死我是愧疚的,也许冥冥之中甚至连我也期盼着报应一说。 一个人,果真是不能做任何亏心事的,现如今,我的报应终于来了。 水面上一片混乱,现如今已是深秋,水已经很凉,想必没什么人肯下水救我吧!遥遥的听见几个奴才们喊着:“爷,不可以啊!这水深,危险啊!” 隐隐约约传来姐姐伤心的哭喊声,可我再也没有力气去劝慰她了,包围我的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李燕燕,既然你认定是我害死了你,那我就下去陪你好了! 三十七、救命恩人 童年的我正在家中画蜡笔画,突然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从隔壁传来,中间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对此早有丰富经验的我立刻追出门去。 “阿姨,你怎么了,你等等小颖啊!是不是坏叔叔又欺负你了?我帮你打他,阿姨,你别跑啊。”小小的我迈着小短腿一路追了过去。 可惜我那时终究太小,等我赶到时阿姨已经爬上了南淝河的桥梁,站在那儿唱着一支不知名的忧伤的歌。 “你知道吗,我的家乡在一群很美很美的大山之中,可我当年并不这么认为,我总想走出去,去过外面的花花生活。”阿姨自言自语着,神情呆滞,语气飘忽:“我小时候就是村里有名的美人,我不甘心嫁一个只知道在土里刨食的丈夫,千辛万苦来到城里。” 傍晚的河边行人匆匆,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我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就像往常阿姨受了欺负一样。我以为她和以前一样,只要发泄够了,就会带我去买零食买好玩的,就会乖乖的回家。 “城里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好,我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也都受过,却依然不愿回家,毕竟在城里我可以挣更多的钱补贴家用。”她的声音逐渐变大,变得喜悦起来:“我还是成功了,我居然可以嫁给一个城里的干部子弟,你知道村里有多少姑娘羡慕我吗?” 无视我写满不解的脸,阿姨继续说道:“村里人都说我们家出了个有本事的女儿,人人都夸我父母有福气。哪知道,哪知道……” 阿姨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就像是聊斋中的厉鬼,吓得我都不敢看她的脸:“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来伤害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这次本来是要回家乡的,是他,是他跪下来来求我,我才愿意留下来的。昨天他当着我的父母面发誓说以后再也不打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说过的话从不算数?” “我好恨啦!我恨自己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离开他!我恨我每一次下定决心都经不起他轻易的恳求,我恨我明知道他言而无信却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于他!”阿姨的声音突然又恢复到以往的温柔甜美:“现在,我终于可以离开他了,终于可以不再担惊受怕了,小颖,你替不替阿姨高兴?” 这句我听懂了,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也成救了我一生的梦魇:“高兴!” 阿姨也回复我一个绝美的微笑,我感觉阿姨有好久都没有笑得那么美了。突然,她扭过头去,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跳入波涛滚滚的淝河中。 河面上的风吹拂着早已吓呆的我,良久良久,桥上传来了我惊天动地的哭声----小小的我还分不清什么叫生与死,却也隐约知道阿姨她再也回不来了。 突然,阿姨那张凄美哀绝的脸居然变成李燕燕的,场景也从桥上变成了楼顶,李燕燕在楼顶的边缘来回地走着,间或张开双臂做展翅飞翔状。 “不要啊,不要再跳了。”我忙向她奔过去,声嘶力竭的喊着,身体因控制不住的恐惧而微微发抖。 “张小颖,你怕了?我就要飞了,从此自由自在,而你,将永远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生活在黑暗之中!” “不要啊!我错了,我帮你翻案!” “太迟了,”李燕燕的身体飘了起来,她的声音也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你会一辈子生活在内疚之中,哈哈哈!哈哈哈!” “你会一辈子不得安宁的!” “不要----” 我惊叫着坐起身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又做噩梦了。身旁的姐姐立刻递上了擦汗用的毛巾:“太好了,太好了,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多久,你忘了,你掉进湖里,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姐姐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好端端的居然会落水,要不是十四爷救得及时,你让我如何向阿玛交代。”说完竟哭了起来。 我忙安慰她说自己没事,我只是一时吓懵了过去,自己其实也是会水的等等。心里却在想,好好的十四爷干嘛跳进湖中救我,我们俩根本就不认识。难不成他学雷锋乐于助人?据我所知皇子阿哥们可没有一个是那么好心的,难道他还有别的目的?不管怎样,在这个朝代,欠人恩情绝不是一件好事,何况是救命之恩,我今后恐怕得格外小心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确定我今天在湖边看到的李燕燕是幻觉还是以确有其人,她不会和我一样都穿越了吧? 三十八、重遇甜甜 这场落水事件让我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不是因为受寒,而是因为心病。好不容易太医宣布我可以下床,都已经过了深秋时节了。我阿玛也终于想起她这个还留在四贝勒府的苦命女儿了,差人来告诉我他不日将接我回府,这恐怕是我这阵子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想到回府后所面对的种种问题,二夫人的,老夫人的,还有悬在我头上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明年一开春便又是三年一度的选秀了,凭我如今的身份,不进宫也会被指给某位阿哥做个大小老婆什么的。我嫁的好了,不过是一次成功的利益结合;嫁的不好,姐姐的下场就在我前面摆着。难道我真的要让古人去摆布我的婚姻生活? 我使劲吸了一口屋外的新鲜空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在泥石流中我能存活至今,已经算是赚回来的,干嘛为以后有的没的事徒费精神呢?想想自我穿越以来一直危机重重,现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还是出去好好玩玩,享受一下这闻名古今的康乾盛世吧! 穿着特地让奴才用金钗换来的男装,在略用现在的化妆技术修一下脸型,镜子里便立刻出现了一个粉嘟嘟的西贝货----怎么看还是女人,可见电视上那些女扮男装的戏都是骗人的。男人有那么好扮吗?除非那女的长得太抱歉,否则差别实在是太明显了。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穿男装只是图个方便,顺便告诉周围的人:我暂且不想当女人,你们最好也给我装傻。总之效果到了就好,至于逼真程度,打死我也不承认自己具备中性美。 穿着这身装束在京城的大街上东逛逛,西窜窜,虽然一路上接受了大家不少好奇的目光,不过大家都明哲保身惯了,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拆穿我。我很得意,不管怎样,我女扮男装的结果总算是达到预期了。 走着走着,我身边竟然发生了与我女扮男装一样古老的戏码。 “大爷,不要啊,奴家卖艺不卖身的。”就在我左手正前方,一个女子悲悲切切的哀求道。 “不卖身,不卖身还出来混什么?大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今天,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好熟悉的桥段,连对白都不会换一下,我挖挖耳朵,视若无睹的走了过去----别说在穿越之后我所经历一切让我心硬如鉄,就算是在现代的我也因为一件又一件的官司变得麻木不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根本就不会出在我身上。 “不要啊大爷,求求你,只要你不碰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吗?”男人奸笑着,神情极其的猥琐,不怀好意上前的搂住了那个女子:“那大爷我就是要你,怎样?” 我满不在乎地走上前去,现在这种烂戏码,我连瞧热闹的闲心都没有。接下来可想而知,那个男子不甘心肯定要用强的,而这时候女子的贞操重于一切那女子一定会拼命反抗,最后肯定是女子的结局凄惨----该女子不是会在事后自杀,就是变得愤世嫉俗成为另一个可能危害社会的恐怖分子,要不就是干脆疯掉。不过这种悲惨的案件我过去见多了,现如今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 果不其然,只听见“啪”的一声,该女子已被男人一掌拍倒在地上,“贱女人,你敢咬我?我打死你这贱骨头!”然后是毫不怜香惜玉的拳打脚踢,仅一会儿,那个女子就被打得遍体鳞伤爬不起来了。 我正准备从他们的身边绕过去,突然那个女子像看到救命稻草般向我爬来。“小姐,小姐,真的是你吗?我找了你很久啊小姐。” 我的身子猛然一震,好熟悉的声音,我的手本能的拦住了正在施暴的男子,“你给我住手!”回过头问道:“是你吗,甜甜?” “是我,是我,快救我啊小姐。”女子的脸上满是伤口和泪痕,不过甜甜的声音我不会听错,这下我不可能在置之不理了。 “你***好大的胆子,敢管本大爷的闲事,是不是春心荡漾也想陪爷乐呵乐呵?”调戏甜甜的男子恬不知耻的说。 这个男人真可恶,大家都装作不知道我是女人,他偏要点了出来,可见他天生就是招人厌的。“今天的事我管定了,你喜欢玩就由我陪你玩玩好了。”我大步上前握住那男子又想施暴的手,准备用他来祭我久未活动了的身手。 就在我们即将大打出手的这当儿,我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两个弱质女流,阁下要动手,就和在下比划比划吧!” 没想到这年头爱管闲事的不止我一个(严格来说我不是在管闲事,甜甜可是我原来在杭州的贴身丫鬟),我玩味的看着又赶过来出头的两个年轻人,一个丰神俊朗,一个粗犷彪悍,都是一等一的好男儿。 正看着,就见那个丰神俊朗的帅哥急急的冲向我:“姑娘,小心!”一把将我抱起带离危险区域。 我一看,好险。原来我光顾着看帅哥忘了自己正抓着那贱男人的手,被那个贱男人乘机偷袭,要不是帅哥挺身相救,我恐怕会被那个贱男人一拳挥成猪头。不给贱男人再一次出手的机会,旁边的彪悍男子早已冲过去,抬拳就给他一顿猛打,只打得他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我赶紧跑过去扶起甜甜,这时那个猥琐男人的随从们也赶来了,与那彪悍男子上来就是一场混战,霎时间连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回避,我也赶忙拉起甜甜退出战圈。 我向来信奉的观点是----危险的事就应该交给男人去做,平时讲讲什么男女平等也就算了,这种流血卖命的事,就不需要什么男女平等了。要不咋各国服兵役的都是男的呢?可见,国家也认为女子不适合做卖命的行当。我们现在的女人,就算是想男女平等想疯了,也不要在这方面去谋求平等,自讨苦吃不是吗?我们谋求男女平等是想让女人的日子变得好过一点,而不是要把自己变成男人。 没走多远就听见有人喊:“快跑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这更印证了我观点的正确性,家里没权没势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名女吗?一看就知道那肯定是官家子弟才敢玩的游戏,得罪他们会有好下场吗?至于那两个帅哥,他们既然敢多管闲事,就应该想得到多管闲事的后果,就应该承受得起这么做的后果。 于是我拉着甜甜站在众人之后,目送着他们被官兵五花大绑的抓了回去----这年头英雄往往都与壮烈牺牲同在的。 三十九、重操旧业 将甜甜安置在一个上好的客栈之后,我又赶忙去药店给她抓一些治伤的药好治疗她的伤势。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我刚刚出了药店的大门,就被一个男子给拎着衣领提了起来。“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今天下午才救了你。出了事,一转眼你就跑得不见人影了,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我一看,不是今儿下午那位帅哥吗?好家伙,他那么快就出来了,那个贱男人的气量应该没这么大呀?不过今天下午看过这个帅哥的身手了得,我赶着给甜甜治伤,没空和他多做纠缠。 我立刻唤作一张惊喜万分的脸(其实我本来的脸就有够惊的,加点喜悦的表情就可以了。)“你被放出来了,真是太好了,另外一位大哥呢,他也出来了吧?” “你少跟爷装蒜,今下午我们被捉时,你跑到那你去了?现在倒说起风凉话来了!快说,下午你跑到哪里去了?” 原来他真的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好伤心,亏他下午还很温柔很温柔的救了我,让人家心里有一秒秒的感动。我十分气愤的想,再侠义的男人,骨子里都是小气的,一定得稳住他再说。“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甜甜她伤的非常重,再不治就危险了!”说着,还举起手中的药包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甜甜就是我们下午一起救的姑娘啦!”我故意强调一起二字,意思就是我逃走虽然有些不光彩,可和他们的目的是同样的,都是为了救人,我还有点忍辱负重的感觉呢。 那人看看我手中的药包,又看看我说话的神情,最终还是相信了我的说辞,决定同我一起回去看看甜甜的伤势。(看来他还不是完全信我,上天保佑,甜甜的伤势确实有够重,这一点我绝对没说谎。) 一路上他告诉我他叫金祥(这么俗的名字一听就是假名,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我已彻底对他失去了兴趣,也不想关心他的真名叫啥),那个冲上去打架的叫胡行风,是他在外交的一个好朋友。那个姓胡的傻子一进衙门就把所有的错往自己身上揽,他才得以脱身。而胡行风却被诬告是当街行凶杀人,已经被打入了死牢。 “你们不是没打死人吗?”我好奇的问道,我记得他们那天很“克制”的“点倒”为止,确实没有死的。 “我们今天打的是鄂伦岱的儿子鄂齐,她阿玛可是八阿哥的人,虽说现如今八阿哥被削了爵,可还有老九、老十他们在。鄂伦岱在衙门里打了一声招呼,这不就变成人命官司了。” “太可恶了!”这这简直比我在现代办的案子还黑嘛,我都不敢开如此大的玩笑赚如此黑的黑心钱,简直是太过分了。 “是啊,我正在想法子救他。” “想什么法子,赶紧上诉呗!”我一激动,职业本能冒了出来。 “上诉是什么意思?”他好奇的问道。 “嗯,上诉就是说,有没有比他更大的官,我们再告。”我吓得一哆嗦,天啦,我一直很克制自己不要说出现代的词汇,怎么一提到专业就全忘了? “有,比九门提督大的是大理寺卿,我们明天就去击鼓鸣冤。”他对我的提议实在是太感兴趣了,做决定快的我都无法阻止。 “那个,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你自己,我对大理寺不熟。”靠,大理寺可是当年(对现在的我来说应该是以后)审杨乃武和小白菜的地方,我去才有鬼。 “没事,我认识,明儿爷陪你一块去。”他不由分说的扯着我向客栈走去。 “可不可以再等两天,等我再从长计议。” “等不了了,你知道胡大哥在大牢中过的是什么日子么?” 我当然不想知道,那关我什么事。要不你将我送去陪他坐牢也好过什么上公堂,我可是对公堂有阴影的----我可不想像王妈一样死的不明不白。还有,你和我谈话付谈话费了吗?我上公堂是要有出庭费的。可惜这些话我都只能憋在肚子里,就这样被他一路给拖回了客栈。 难道我真的是一朝上公堂,便这辈子都与公堂结下不解之缘了吗?我是喜欢做律师,可前提是不要是在古代。 四十、再战公堂(上) “如果那个什么大理寺少卿要打我,你一定要救我哦。”我第一百一十三遍叮嘱道。 “好好好,如果他要打你板子,我替你挨,行了吧!”金祥无奈的一遍又一遍的安慰我。 “那如果他要罚我或拉我去坐牢,你也一定要替我哦。”我再一次不放心的叮嘱道。 “行、行、行,我一定替你,可以了吧。”金祥已经不胜其扰,哄我的口气就和哄三岁小孩差不多。 “假如我和大人起冲突,你也一定要坚定的站在我这边。”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变得很罗嗦,可我就是怕,不行吗? “没问题,我一定会保护你,一直一直。”金祥赌咒发誓道。 虽然我知道他只是想把我骗到公堂上去送死,不过帅哥的誓言听的我很受用,我终于打算结束我长达一个多时辰的喋喋不休,上堂去也。 “可是,那个大官不让你替我怎么办?”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是那样我不就死定啦! “那我就以死相逼,再不行,我就……” “你就去死,可你死了我要是还要挨打怎么办呢?” “我都已经死了,你还问这个我干嘛!”看来他快被我逼疯了,那么好的脾气都冒火了。 “那个,你别这么想不开,死之前还是可以再和大人商量商量的。”我提示道。 “闭嘴,女人。”金祥终于完全被我逼疯了。 “威武----” 好熟悉的声音,就和十个月前我差点送命时的一模一样。 “堂下所跪何人?” 我不断的对自己说,镇定,要镇定,就当是你来古代接的第一个案子好了。“回大人的话,民女齐云,是被告胡行风的义妹,身后跪的是小女的二哥金祥,我们是来给胡行风伸冤来的。” “大胆,胡行风罪证确凿,又有何冤可伸?” 我这时已经略微进入了状态,恐惧不再,口齿也就利落了起来:“回大人的话,历来冤案,有哪一件不是刚开始就证据确凿,然后在主审官大人的因明果断之下,又一一被推翻的,请大人明见。” 我的马屁大理寺少卿很受用,“那好,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拿案卷来。”看来此案少卿大人还不知道,就谈不上什么串通一气的机会了,我的机会来了。“鄂家上下都可证明昨天下午胡行风一言不和,当街打死鄂家家奴黄叔黄柄贵,诊断大夫和黄柄贵的遗孀也可证明黄却是被人打死的。” “慢,大人。”我学着电视中宋世杰的样子踱着方步走到大人的面前----所谓入乡随俗,既然我现在干的是状师的活计,就应该有状师的派头。“大人也说了,能证明胡行风杀人的,就只有鄂家家丁,也就是说此只是鄂家一面之词,岂可取信。而黄氏和大夫只能证明黄柄贵确实是被人打死的,至于凶手是不是我大哥,尚不能定案。” 我的一派慷慨陈词说的大人是以愣一愣的,他恐怕从没有遇到过可以在大堂之上毫无畏惧敢大放厥词的女人。“可你凭什么让本官相信,你所说的不是你的一面之词,不是你和胡行风串通一气呢?” 看来这个大理寺的少卿也不是干假的,我的斗志被他激的越来越旺盛起来。公堂上第一条,输人不输阵。气势一定要足,就算要你说太阳是方的,你也要说的理直气壮。“大人,是真是假,大人一问可知。” “好,传鄂家家丁一众上堂。” “且慢,大人可否一个一个听听他们的说辞。”一起叫上来还得了,那不摆明了当堂串供吗?不知道现代公安问案都是靠各个击破的吗? “好,本官就依你所言。”少卿大人好像也反应过来我要干什么,立刻很配合的给与合作。我现在敢肯定,他绝不是老八的人。 “谢大人。”接下来,就看看我的本事了。 我望着堂底下跪的基本上就差进棺材这道手续的老人家,这鄂家是真的权可通天还是胆大包天,连这种行将就木的老人也敢拿来滥竽充数。“大爷,你再看看,是堂下这位胡行风胡大哥打死黄叔的吗?”我指着金祥故意诈道。 老大爷看看也不看一眼(估计他那老花眼也看不清啥),就指认道:“就是他,这个杀人凶手,我苦命的老黄,就这么被打死了。”说完嚎啕大哭,没想到他这么老了,演技可谓一流。“大人可要为我们的老黄做主啊,青天大老爷,你一定要为老黄伸冤啊,老黄可是好人!” 可惜你不是好人,这么老了也不知道要为自己在阴间多积点德,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哭诉:“老大爷可要看仔细了,可别冤枉了好人!” “他化成灰我都认识,就是他,我亲眼看见他打死了老黄的。”很好,他的表现超过了我的预期,让大人想不相信都难。 “来人,把这个刁奴给我轰出去。”可惜这儿只有我比较欣赏他的表演,他的卖力演出就好像在嘲笑大人的无知,难怪人家受不了了。 于是,鄂家首位“铁证”就这么被丢出了公堂。 第一回合,钮祜禄·绮云小胜。 四十一、再战公堂(中) 第二位证人看上去素质较高,应该是书童之类的文化人,刚刚那点小伎俩应该糊弄不住他,我得改变自己的策略。 “回大人的话,打死人的不是堂上这位小哥,是已经关押在大牢里胡行风。” 呵,消息还很灵通,看来他是连姓胡的的画像都看熟了再来的,孺子可教。“你是亲眼看见胡大哥打死黄叔的吗?” “是的,如不是小民亲眼所见,小民怎敢在此欺瞒大人。”那个书童义正词严的说。 “好的,你倒是重复重复,胡大哥是如何打死黄叔的。”说啊,只要是谎言,就一定有破绽,我就不相信你可以编的滴水不漏。 “事实是,那天我陪少爷到街上采买我们家小姐进宫所需物品,就遇到了胡行风那斯,二话不说就对我们大打出手,老黄护主心切,就被他打死了。” 原来,鄂家小姐也是这次选秀的对象,难怪现如今鄂家这么猖狂。我向金祥那边凑了凑,这小子今天不知这么了,一直跪在角落一声不支:“金祥,你们那天动手时,他在场吗?” “那天,鄂少爷带的都是护院,他不在。” 不在也敢来胡说,这下可好办了,“你确定?”万一他要是看走眼我可就糗大了。 “我敢拿人头担保。” 好,看你也是诚实之人。我转过头,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成了悲痛欲绝:“大人,你可要为我大哥做主啊!那个鄂少爷哪里是采买东西,他是在街上调戏民女啊!我大哥只是上来救助,他们就一拥而上,我大哥自保都难了,哪可能去杀人,大人,大人你要明鉴啊!” 大人早被我前后不一致的表现给吓懵了,连金祥也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倒是那个书童反应极快:“哪里来的贱女人,敢诬陷我们家少爷!” “我又没有诬陷你家少爷,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敢发誓,你们家少爷从没有碰过我吗?这由不得你抵赖,满大街的人都可作证。”我说到这已经泪如雨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论演戏,我可是天生的演员,小样你跟我斗。“大人,大人啊!小女受此侮辱,本想一死了之,奈何我大哥如今生死未卜,小女如今不敢轻言赴死,请大人还小女一个公道!” 做律师的第二个要件,就是要会装----说谎时一定要像在说真话,说真话时倒反而像说谎。就算你早晨醒来时是对着电视中的麦当娜**,时候也要硬是说成麦当娜主动诱惑的你。 少卿大人终于跟上了我的节奏,把惊堂木一拍,威风十足地说:“他的话可属实,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那书童也装模作样的喊起冤来,“我家少爷一向品行端正,又怎会做这欺男霸女之事。是这个女人自己主动勾引我家少爷的,我家少爷不为所动,她就恼羞成怒前来诬陷好人,望大人明察!” 这说辞好熟啊,好像我原来也这么诬陷过别人。大家的书童就是不一样,颠倒黑白的本事都快赶上我了。不过,他终究不是我。“女子的名节重于一切,青天白日的,你可不要胡乱诬陷好人。你难道不怕报应吗?”我现在的样子可以用比苦菜花还苦来形容,就差没以死明志了。“你有何证据,可以平白诬陷我是那种,是那种……大人,小女冤啦!” “证据,我就是证据,昨天我们可是亲眼所见你恬不知耻的缠着我家少爷不放,还敢在这装什么贞节烈女,真是笑掉人们的大牙!” “大人,”我收起伤心欲绝的表情,又换上一副专业人士的样子:“我也要传一位证人,这位证人不是别人,就是鄂家的下一位证人,长喜。” 此话一出,堂里堂外议论纷纷,大家都以为我傻了,否则怎么会叫鄂家的证人来作证呢。长喜很快就上来了,据金祥的描述,昨日打架他有份在场,这倒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就让他们互相证明对方在说谎吧。 “长喜,我问你,我大哥是真的无故伤人吗?要不是你们家少爷心狠手辣,调戏我嫂嫂不成,硬是将人殴成重伤,我大哥会一怒之下,误伤你府之人吗?” “你胡说,是你嫂嫂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家少爷是因为看不上她那骚样,才出手教训的,你敢随便诬陷官家子弟,看我怎么教训你!”长喜的脸上还有昨个打架留下的战绩,今天就故态重发的打算当堂行凶。 金祥立刻站起来将我挡在了身后,衙役则紧接着将他按倒在地。“大胆狂徒,竟敢当堂行凶,你可把本官放在眼里!来人----” “大人,且慢!”现在拉下去,我后面的戏怎么唱,“等我再问一句,长喜,你确实亲眼所见是我嫂嫂主动勾引你家少爷的?” “当然,那个骚婆娘还抱着我们家少爷死不放手呢!”一旁的小书童早已听得面如死灰,两腿打颤,只差尿裤子了。 “大胆!”大人终于也听出哪点不对了,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如此欺骗本官!来人,将这两个刁民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 接下去就是一阵噼噼啪啪的人肉打击声,伴随着凄惨无比的哀嚎声----大人啊,虽然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我十分痛恨暴力尤其是司法暴力,不过你这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请问大人你还要再听听鄂家其他证人的证词吗?” “一群刁民串通一气,不听也罢。” “大人英明!” 第二回合,钮祜禄·绮云再胜。 四十二、再战公堂(下) “那么,大人。我们接下来来看看黄柄贵的真正死因吧!请大人传大夫王回春。”就然我首战告捷,就应该乘胜追击。 “好,传王回春上堂。” 一个又痩又小的小老头被带上堂来,我一看,不就是昨天帮我给甜甜看诊的王大夫吗?这天下实在是太小了,偏偏让鄂公子找了一个我认识的人来作伪证。不过,就算我们不认识,我也可以让他说出实话来。 “王大夫你好,你昨天可真忙,先是在鄂家治伤,不到一刻钟就可以赶到西门大街给小女子看病不是吗?” “是是是!噢,不是,不是,姑娘误会了,姑娘肯定是看错时辰了!”老大夫急得大汗淋漓,哪有平日里半分救死扶伤的气质。 “好吧,可能是我看错了。”我决定先放过他这一次,反正经我这么一说,他不老实的形象已经在大人心中根深蒂固了。 “那你说,黄柄贵到底是因为什么伤死的。”我倒想看看,这鄂家是怎么和这个老大夫串通,人的死因可是可以验尸查出来的。 “是,是殴伤致死,胸口一拳是致命伤。” 呵,老大夫答的还真溜,看来是准备充足,想唬他挺难,那就用我们做律师的最原始的一招,谎话总没真话好记(除非他可以做到先骗过自己)。所以只要反反复复的问,问道他晕头转向为止,一定可以寻到破绽制敌于死地。 “王大夫,一拳就打死了黄叔,这说法好像有点儿牵强,会不会是因为黄叔本来身体就有病?” “没,老黄身子一贯强健。是那个姓胡的那一拳太凶了,老黄才被打死了。” “中的是胸口的左边还是右边?”左是心脏,右是肺,看他选哪一边。 “是正中胸口当中。”看来古代的医学常识还不够,胸口当中怎么死人?肋骨断了刺穿心肺?他当胡大哥的拳头是卡车呢? “哦,那吐血了没?”幸亏在这还有一点对我十分有利,就是大清律例没有不许在法庭上问证人无关问题这一条,也没有证人可拒绝回答无关问题这一例。 “吐了不少,大人请看。”王大夫立刻呈上一已沾满血迹的绢帕。 好,很好。身为大夫不去治病救人,反而和官家恶少一起欺压善良,比我们二十一世纪所说的白衣恶魔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下我再陷害你都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大人,让我看看。” 我上前接过这满是斑斑血迹的绢帕,看来老黄患有痨病(也就是今天我们所说的肺结核)一类的毛病。这下好办了,接下来就看我害人的本事了。“大人,这血迹新鲜不含污血,略带痰迹。可见老黄根本就不是被我大哥打死的,打死的人体内淤血淤积,吐出来的应是污血。”说完打开绢帕,展示给众人看:“要我说,老黄不过是受了点惊吓,伤势也不是很严重,是这个王大夫庸医杀人,误诊用错药,才害死了老黄,求大人替我大哥做主,也替老黄做主。” “大人,冤枉啊!您休听这个刁妇胡说,老黄明明是被胡行风打死的。” “打死的,你见过被打死的人回来后不仅喷血,还吐脓痰。再说你看这新新旧旧的血迹,老黄昨一定吐了很长时间的血吧?为什么你都不及时救治?以你赶到城西的时间来看,你根本就没在老黄那儿待足一刻钟,有人还没死大夫就离开的吗?还有,昨儿众人都看见你在药铺中悠然自得,毫不紧张?莫非,莫非,你和黄叔早有嫌隙,所以巴不得他早死?” 陷害人的人,人人陷害之。我看你再怎么辩。“大人,我大哥伤人确实有错,但罪不致死。但眼前这个小人,妄为大夫,害死老黄不说,还妄图陷我大哥于不义,请大人将他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大人,草民冤枉啊!老黄的死真的不关草民的事,草民根本就没给老黄开药,又何来庸医杀人?”王大夫吓得磕头如捣蒜,大呼冤枉。 终于沉不住气了,“没开药,你看着他吐了那么久的血,你居然无动于衷,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冤枉的,我都替你感到不要脸!” 少卿大人大概也被我忽悠进去了,大拍一声惊堂木,喊道:“来人,还不将这无德无良的庸医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这下王老大夫可真是急了,也顾不上替人作伪证是何等大罪----反正不会比掉脑袋严重,大呼道:“大人,不要啊!草民还有话要讲,草民还有话要讲!” “大人,让他说完再定罪不迟!”不让你说完,胡行风的伤人罪一样是要坐牢的,金祥还不劈了我。 “大人,这真的不关草民的事。这黄叔患上痨病多时,早已回天乏术,他怎么会是小民害死的。” “痨病,你不是说他是被我大哥打死的吗?”证人的记性向来都不怎么好,有时总得给点提示什么的。 “那是鄂少爷给了草民五十两银子,让草民这么说的。大人,小民只是一时贪念,求大人恕罪,求大人恕罪!” 我向衙役们挥挥手,“带下去吧!”然后面向少卿大人,郑重的跪下:“大人,案子到此已水落石出,求大人还我大哥一个清白!” 第三回合,钮祜禄·绮云全胜。 四十三、宋大状师 “好,本官宣判----” 正在这时,衙门外突然传来阵阵击鼓之声,一边击一边大喊:“大人,冤枉啊大人!” “带上堂来!” 被带上堂来的是一书生模样的青年,穿戴不凡,就是摇头晃脑的样子好生搞笑,手里握着一把扇子,这模样咋看都有点面熟。 “大人,学生是鄂家公子鄂齐请来的状师,特为鄂府家奴黄叔被殴致死一案前来击鼓鸣冤,忘大人莫听胡家一面之词。此案疑点甚多,请大人再多加详查!” 原来是个状师,我说这打扮怎么这么眼熟----我们谁小时候没看过《状王宋世杰》,这下好了,我遇着同行了。还是一熟读大清律,无论天时、地利都比我要好上许多的同行。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还没说话,金祥就已经沉不住气的说道:“还有什么好审的,案情不早已水落石出了吗?摆明着是鄂少爷调戏民女不成,恶意陷害我胡大哥。” 相比之下,那个状师素质和涵养都要高上许多,他一点也不急着反驳,反而绕着我俩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半晌才说:“公子此言差矣,这位姑娘刚刚只是证明黄叔长期患有痨病,但这并不能说明黄叔的死就与胡行风完全没有关系。大人试想想,这黄叔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一与胡行风起了冲突就死了,这死的也太蹊跷了吧!” “你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金祥气得不轻,这也可以理解,好不容易案子有了转机,半路竟杀出这个程咬金。 “我是否胡搅蛮缠,大人自有公断。但方才这位姑娘仅凭帕上鲜血和痰迹,就判断王大夫是庸医杀人,是否也有点牵强附会了呢?”那个状师冲我眨了眨眼,眼神中有明显的挑衅意味。 看来这家伙是跟我对上了,我要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大家还以为中国的法制改革了五十多年完全不见成效呢!“那这位公子所说的‘蹊跷’二字,也是不是单凭臆测,有点儿强词夺理之嫌呢?” “好,好,好!”状师先生倒是给我鼓起掌来:“姑娘果然伶牙俐齿,应变非凡。但最终孰是孰非,还得交由大人定夺。”他冲大人长揖一下:“请大人在给学生三天时间,学生一定会证明,到底是我在强词夺理,还是----”他故意站到我身旁,将脸拉的与我特别近:“还是,姑娘在牵强附会。” 如此明显的挑战我如何能够置之不理,我也上前一步道:“大人,我大哥就算要出来也要清清白白的出来,我不容许任何人再向他的身上泼脏水。民女恳请大人,将此案押后三天再审,民女一定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此案本官就押后三天再审。”少卿大人一拍惊堂木,“退堂!” “谢大人!”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走到衙门口时,那状师突然快步拦在我面前,一挥扇子:“姑娘可要记得三日后之约,不可爽约噢!” “你才不要临阵脱逃,丢你们状师的脸!”我气呼呼地说,他当我是谁?我张小颖自出道以来身经百战还从来没有怕过哪件官司,他要为他的小瞧我付出代价。 “好说,好说,姑娘记得就好!”他摇着他的扇子不以为意地走了,倒显得我像是多小气似的,气得我恨不能将他的扇子踩在脚下。 等等,他那扇子写的是什么,好像是----宋青云三个大字。 不会吧!传说中那个状王宋世杰的那个无往不胜的先祖,好像也是叫宋青云唉! 不会那么巧吧?我第一次在古代接官司,就遇到那么狠的角色,上天你用不着如此厚待我吧! 看来三日后之约,我是凶多吉少了! “金祥啊!” “你又想干什么?”金祥对我用这种口气叫他已经很是感冒----那代表着,我准没好事找他,立刻警觉的问道。 “那个,三日以后,我们还是另请一个状师对付他好了。”我怯怯地说,在心中告诉我自己我这不叫胆怯,我是尊重前辈,总不能让宋状师光辉的一生留下一个败笔。 “我觉得就你就挺好的,我相信你三日之后准能赢。”死金祥,你可别这么相信我,现在连我都不那么相信自己了。 “可我不懂大清律例唉!”这我可说的是实话,虽然我学过中国法制史,可那毕竟不是刑法典,论对法条的熟悉程度我绝对比不上这个时代的法律工作者,比如----宋青云。 “那没什么问题啊,我会不就行了。”金祥满不在乎的说。 你会?真的假的,这不会又是诓骗我去送死的说辞吧?等等,金祥会大清律例,那不就代表着---- 大理寺的大门前传出一声可以媲美狮子的狂吼叫声:“死金祥,你熟读大清律例还骗我替你上堂,我跟你拼了!” 四十四、古代状师VS现代律师 三日后,尽管我十分的不情愿,却还是在金祥的软硬兼施下被迫站在了公堂之上,这家伙总有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的嗜好和能力。 宋大状倒是已经在衙门外等候多时了,不过我看他那悠哉游哉的模样,就有想痛扁他的冲动。完了,我被金祥传染了,变得同他一样,不,应该是比他更暴力起来。 “大人,三日前提议将此案押后再审,如今,我已经找到了新的证人。”宋大状首先发难,“请大人传证人上堂。” 子虚乌有的事他也能找到证人,算你厉害。“那就请大人传人证。”我倒要看,堂堂宋大状师费了三天才找到的证人,到底是何来头。 证人踏着莲步款款而来,虽然面色苍白,身子骨弱不禁风,但行为举止却透着一股风流袅娜的姿态,这不就是甜甜是谁? “民女甜甜,见过大人。” “甜甜,你不在床上养伤,到大堂上来干什么?”这宋状师好大的胆子,居然要甜甜来给他做证,他不知道甜甜是谁的人吗? “小姐,今早晨宋状师差人到客栈里说,小姐被鄂齐串通官府给抓走了,我一急,就和宋状师赶到衙门来救你。” 原来是被骗来的,“宋青云,你好卑鄙!” 宋青云不理会我,转身对甜甜说:“甜甜姑娘,你告诉大人,你和堂上所站的齐姑娘是何关系?” “她是我们家小姐。”甜甜急冲冲的说:“大人,不关我家小姐的事,这都是甜甜的错,你要抓就抓我好了。” “住嘴,该抓谁,本官自有定论!” “那甜甜姑娘,你和你家小姐和胡、金二人又是何关系?”宋青云正试图一步步将甜甜导入陷阱中去。 此话一出,我就觉得眼冒金星,衙门的地板都快晃动起来----都怪我粗心,光想着甜甜受了伤需安心静养,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件都没有告诉她。这下倒好,给了宋青云可趁之机,忙和金祥一起使劲给甜甜使眼色。 甜甜一心扑在如何救我上,哪有多余的心思看我俩的眼色,忙答道:“小姐和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小姐只是在四天前与我重逢时见过他们一面,小姐是无辜的,求大人无论如何放了小姐!” 我和金祥对望一眼----大事休矣,如果做证的是别人,大不了我死撑到底,凭我的口才,还怕不能将死的说成活的?可要命就要命在,现如今指证我的是甜甜----我要是硬是反口,甜甜就是作伪证,按大清律,作伪证是要挨板子的。以甜甜今天的身体状况,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挨打了。 宋状师在这时当然不会轻易的放过我:“启禀大人,按大清律,女子除为自己父兄,夫君等至亲伸冤外,不可擅入公堂。齐姑娘以一介女子之身,谎称是嫌犯义妹,行状师之职事,按律应掌嘴三十,轰出大堂。” 掌嘴三十?那我不就当场成猪头了吗?我惊恐的望向金祥,大清律例上不会真有如此不人道的规定吧?金祥的样子也不比我好多少,他看向我的神情就好像是在说----真的这样写的,我们完了。 “宋状师,我只是开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玩笑,你用不着做得那么绝吧?”跟三十个耳光比起来,我的面子就变得无关紧要了。况且,三十个嘴巴下来,就算我想要脸,怕是我的脸也不能要了。 “齐小姐惊世伟才,怎么可能是开玩笑的呢?况且,宋某只是依律向大人言明此事,又何来做绝一说。”宋大状依然很自在的摇着他的扇子,对我的窘状视而不见。 甜甜看到我们听完她的话后是这幅表情,又听见宋青云如此说,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个劲的问:“小姐,是我说错话了吗?是甜甜又给小姐闯祸了吗?” “甜甜,不是你的错,你说实话何错之有?”我安慰她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只希望甜甜她能安好。当初是我因为一己之私,陷害王家,同时也害的她几乎殒命,流落江湖,现如今我又如何能亲眼看着她重蹈覆辙。“要说错,就错在当初我没能及时救出你。” “大人,齐云会出现在大堂,纯属是受草民所迫,她本人并不情愿,望大人明断,饶了齐云,处罚小人即可!”金祥突然在一边说道。 我果然没看错人,金祥真真是条汉子,可当初我们约定时我就知道----刑罚又怎么是说替就能替的。 当初一时心软答应时,就料想到会是如今这般结局,可还是忍不住。 原来,我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无情啊! 四十五、棋逢敌手(上) “请大人处罚草民吧!”金祥又一次恳求道,但大人看上去好像对他十分忌惮,迟迟做不了决定。 他们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反正我的最坏结果不过也是挨打,于是愤然挺身道:“请大人听我一言。” “说。”大人也希望我说些什么来解决他现在的难题,最好是我主动请罚,这样他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可我又怎会如此想不开呢?如轮到何时何地,我都要进行最后一搏。“大人,我虽与胡大哥非亲非故,但是他当日救我主仆二人之时又何尝认得我们?他可以为我们两个弱女子身陷牢狱,难道我就不能为报恩而替他鸣冤吗?” “大人,律法虽重不外乎人情,何况律法也是根据天地间的忠孝节义之理所定,小女今天站在此,根本就不为自身,而是为了胡大哥对我主仆的一份情意,为了这悠悠天地间的情义二字,为的是这存在于人世间的间的浩然正气!请问大人,民女何罪之有?” “大人,难道民女忘恩负义置牢中的恩人于不顾,就是守法良民,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子了?”我再接再厉道:“何况天下人管天下不平事,就算小女子是一弱质女流,难道仅仅因为此就要小女子对眼前的不平事不管不问吗?” “请大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事情如果也轮到大人头上,大人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救命恩人去死,能不施加任何援手?” “这个……”大人也回答不出来,忘恩负义与知法犯法你说要他选哪一个好? “小女虽身为一介弱女子,却也通晓世间大义,虽不熟读律法、能力有限,却依然愿为自己的恩人背水一战,拼死一搏。求大人网开一面,让民女为我这素未相识的义兄尽我最后的一份道义!”此话一出,公堂之外又是一片喝彩之声,古人真容易被感动。 我要趁此优势祭出我的绝招:“大人,连当今皇上都倡导仁义为先,古之圣贤更是把仁义看得比自身性命还重要,要是大人认为小女重情重义也有错的话,请大人现在就责罚小女!”连皇上都给搬出来了,大人你应该有足够的理由赦我无罪了吧。 这一段话我说的是慷慨激扬,涂抹飞溅,外加摆出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果然把少卿大人给震撼的不行,忙不迭的说:“想不到我大清朝竟有如此重情重义的奇女子,本官钦佩还来不急,又如何会加罪于你。” “本官宣判,齐云虽与胡行风非异姓兄妹,但有情有义天下皆可成兄弟,他们二人有情义在前,又何尝不能称作兄妹?齐云,本官准你作为胡行风的义妹继续为兄伸冤!” “民女谢大人成全!”好你个少卿,竟然硬是把我和胡行风又凑成了兄妹,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比我还厉害。奇怪的是宋青云也没在这件事上不依不饶,就这么听着大人的话一言不发。 既然我的危机解除,那么就轮到我来反击了宋状师:“大人,刚才宋状师传唤来的人证分明与本案无关,请允许小女传唤一名人证,来证明我大哥与黄叔的死无关,请大人再传王大夫。” 王大夫这次上堂已经吓得有如惊弓之鸟,看来三天的牢狱之灾把他折腾得不轻,现在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大夫,你是何时确诊出黄叔患上痨病的?” “是在半年前,当时老黄就开始咳血不止了。” “噢,那当时诊出大约他还能活多久?” “半年,他至多也就可以或半年。” “那么说,这次老黄的死是寿终正寝,天命所归喽?” “是可以这么说。” 好,证明做到这,应该是板上钉钉,毫无回旋余地了:“大人,我要问的都问完了,请大人宣判。” “慢着!”讨厌的宋大状又摇啊摇的走到我面前,“姑娘只是证明黄叔却又痨病,却并没有证明胡行风无罪。” “这不是一回事吗?难道你找不着证据打算耍无赖?”气死我了,这哪是什么状师,根本就是状棍嘛!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出任何与案件有关的问题,旁门左道倒是走了不少,还妄想将我踢出衙门。这要是不在衙门,我非揍他不可。 “姑娘只是证明黄叔会死,可是黄叔到底哪天会死呢?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可能今天死,也可能明天死,但未必会在四天前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姑娘听不懂宋某的话,那宋某就再说白一点----黄叔原本可以多活一天、也可能是几天,可经你大哥一闹,他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了。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能多活一天也是活;相反,谁让他少活一天,也是杀了他!” “你,谁能证明老黄的死就是我大哥闹的,他就不会刚好在那天病发身亡吗?” 他又“唰“的一声打开了他的破扇子,据我对他们状师的了解,我好像又中他的圈套了。“姑娘问得好,我确实有人证可以证明黄叔的死确实与胡行风有关。” 你还有人证?天啦,你杀了我吧!这案子到底要审到何时是个头?! 四十六、棋逢对手(下) 这最后一个被叫上来的人居然是鄂齐本人,这太让人意外了。“大人,鄂齐本就牵涉案件之中,不宜为证,请大人明见。” “我叫鄂齐来只是要问几个于当日情节无关的问题,你这么着急干嘛?难道,你是怕鄂齐会说出对你大哥不利的话来?”宋大状故意大声的对着全场说。 这时我要说不,就等于承认自己不敢听鄂齐的证言,我只好说:“说就说,我就是怕这个淫胚污言秽语冒犯了大人的颜面。” “鄂公子出身大家,从小受诗书礼仪的熏陶,才不会说什么污言秽语。” 不会才怪,他看的是黄书,做的是淫诗。“鄂齐,我来问你,你有何证据,居然要来诬陷我大哥与黄叔的死有关?” “我没诬陷他,黄伯伯的死本来就与他有关。我可怜的黄叔啊,从小陪我到大没过上一天舒服的日子,好不容易可以安心养老了,却死于非命。”他一边说,一边哭,哭到伤心之处,竟泪流满面。 我看他哭的样子不像作假,心中疑惑起来----他一大家公子,不至于为了陷害一个平民抛头露面牺牲至此,难道其中真的另有隐情? “大人,黄叔是小侄的奶公,从小看着小侄长大,与我感情最厚。那日胡行风行凶打人,我本也不愿与这帮草民计较,谁知胡竟追着我不依不饶。黄伯伯怎么能看着我被人欺负,就上前拦阻,被胡一把推开,回家后就吐血归天了。”他边说边嚎,嚎的我的心都凉了----原来是这样,真与胡大哥有关,古代可没有意外杀人无罪这种说法,怎么办? “大人,我当街调戏民女是不对,可我只是抱了她一下。黄叔他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请大人为黄叔报仇!” 我恨恨的看着金祥----这么重要的问题为何不早说,让我被杀个措手不及很好看吗? 金祥一副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无辜样,把我气得火冒三丈----什么都不知道还叫我来?想害死我吗? 看来此时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再战下去说不定胡行风的小命给玩完了。本着对当事人负责的心情,我也要借用宋大状的一招:“大人,此事小女事先并不知情,请大人再宽限民女三天时间,民女子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三天就三天,姑娘可以等我三天,我也愿等姑娘三天。”宋大状大概自以为胜券在握,居然也大方起来。 “好,本官就如你们所愿,将本案再押后三天。” 我就不相信,凭着我这多比你们进化了三百多年的头脑,三天之后我会想不着办法。 匆匆的托金祥帮我把甜甜送回客栈,我立刻换上出府时的衣服独自赶回四贝勒府----出府好几天,别出什么纰漏才好。不过姐姐的住处向来人迹罕至,失踪半年都未必会有人问津,我应该是多虑了。 我穿着男装偷偷摸摸的从厨房的小后门混进园子里去,有趁着大家都在忙晚饭的空溜进姐姐的院子。在成功登陆后,我便扯开嗓子兴奋的冲屋里大喊:“姐,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我回来时还特地给姐姐买了不少打发时间的小玩意,想借此改善姐姐的贫瘠生活。 “你还知道要回来吗!”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隔着好远我也能感受到他含在话中的怒气。 不会吧,有男人!这比大学的女生宿舍中藏有男人还让我惊奇----不会是姐姐突然开窍了吧?虽然我不支持外遇,但对像姐姐这样的守活寡型的,外遇一下也未尝不可。 我想着想着,却越想越不对劲----什么男人可以随便出入四贝勒府,况且这声音我还有些耳熟。 没轮到我细想,就听见那个声音再一次暴喝道:“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这下我可以肯定了,敢在四贝勒府如此嚣张的,除了冷面阎王老四还有谁?换句话说,我又犯在他的手里了。 四十七、二进钮府 想磨磨蹭蹭的拖延时间是不可能的,我把心一横,干脆大大方方的进去了----不就是雍正帝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别说你没登基,就算你现在做了皇帝,也管不了我出去玩,我可是成年人。 一进门,就见四阿哥坐在堂屋的主位上喝茶,姐姐站在他的旁边,其他丫鬟奴才则是跪了一地。老四把手中的茶杯向桌子上狠狠一放,“啪”的一声,别说是我,连站在旁边的姐姐都吓得身子一颤。 老四用眼睛冷冷的盯着我,盯的我把刚刚壮胆的说辞全都吞到肚子里消化的无影无踪,就只剩下一股子凉气。 “说,你这几天都上哪里去了?”老四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忙向姐姐使眼色,想透过她了解一下四爷他到底知道多少,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见了。我这几天上公堂兼职做状师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说的,这在四阿哥眼中估计可以够得上离经叛道。但既然要编谎话,就得编一个说得过去不会被拆穿的,否则,今天这一关我就算是栽了。 老四也不笨,看见我眼神乱瞟,就知道我想说谎话,立刻叱道:“说真话,要是你和菡萏说的有半点不一致,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然后又说了一句让我想跳楼的话:“菡萏,你先下去吧!” 不会吧,姐姐已经招了,可我这次出去玩连姐姐也瞒着,她能招啥?我怎么可能知道姐姐她为我编的是什么谎话,现在姐姐都被赶走了,我连见机行事的机会都没有了。算了,死就死吧,万一我说的和姐姐不一致,我就自己承认在撒谎算了,老四又不能杀了我。 “那个,我四天前是出了府,不过我就只想玩一小会就回来的,我逛了一些小摊,又听了一段说书----” “说重点!” “噢,是,就到重点了。”重点是什么,我总得找个好理由:“谁知,就在这时我遇到一个恶少正在调戏良家妇女,那个女子好可怜的,我于是,我于是就----” “你于是就怎么了?” “我就救下了她,”这我可没说谎,我只不过是省略了公堂这一大段:“那个恶少被我,被我骂得是目瞪口呆,羞得无地自容,就----就逃走了。”我都快编不下去了,这说辞连我听得都觉得十分的牵强,更别说是让阎王四听了。 “然后呢?你救个人要救四天这么久?”老四步步紧逼的问道。 “不是,是这样的,那个姑娘,伤得特别重,我就请大夫啊,煎药啊,还日夜照顾,所以,所以----”我的头慢慢的低了下去,使劲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放,这话要我我也不会相信的。 没想到,老四这时居然说:“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下去收拾收拾,明日你阿玛会派人过来接你回府。”这种情况,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连他也听不下去我的瞎编乱造了。 事后问姐姐才知道,原来是昨日阿玛派人过来接我回家,四爷才知道我不在府里。而那个阴险的四阿哥根本就没问过我姐姐,刚刚分明是故意诈我说实话。至于阿玛,由于我不见了,老四只好推说我不巧正病着,等过两天好了再走----看来,我再不回来,连老四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我说他怎会那么紧张我的去向呢。 第二天一早,在只有姐姐相送的情况下,我离开了四贝勒府,向着我一开始设计的方向----钮祜禄府前进,无论前方等着我的将是什么,既然它是我所选,我就要坚定地走下去。 至于四贝勒府,虽然我对它没有好感,但一个地方住久了,总会有感情的。况且,我还知道,这个冬天一过完,太子复立的同时,四阿哥也将会很快被册封为雍亲王,会搬到雍亲王府(今北京雍和宫)居住。看来,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这栋宅子了。 不知道阿玛突然接我回府所为何事----时至今日见到菡萏,我早已知道单凭父女之情是绝对绑不住钮祜禄大人的。有,也只是在扬州天时地利之下的一时动情。迟迟数月不提接我回去,现如今却接的如此之急,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就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四十八、佟老太太的阴谋 虽然我肯定我这次回家绝对没有什么好康的事,但在钮府门前所受到的盛大欢迎还是让我颇受震动----这么大的场面,一定不会是件小事,不会又是想哄我送死吧? 不知有多久没出过房间大门的佟老夫人居然也站在大门口殷殷期盼着我的到来,一见我下车,就听见她惊天动地的哭道:“云啊,我苦命的孙女,快,快让奶奶好好看看你!” 这下我更加确信其中有诈,她一权贵之家出生的小姐最重体统二字,不赶我出府就是好事了,怎么会对我这妓女所生的庶女如此热情?(要知道,佟家在康熙朝可有佟半朝之称,其实力凌驾于康熙朝任何一个家族之上。) 不过她会演,我比她更会演,我立刻冲过去跪下,以膝代步跪走到她面前:“奶奶,云儿今天能见到您,能听到您亲口叫我一声孙女儿,死也瞑目了!相信,相信我娘在天之灵也可以得到安息了。”说罢,也放声大哭,直直的把佟老太的号声给盖了过去。 于是,这今天一老一少两位主角就这样抱在一起哭得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连带阿玛他们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居然也陪着嚎啕大哭起来。底下站的下人见主子哭得如此厉害又岂敢不哭,所以也悲主人之悲的哇哇大哭起来,一时间,钮府大门口哭声雷动,响彻云霄,我恐怕以后就算佟老夫人升天也未必会再现今日之盛况了。 哭也是要有气氛的,在如此气氛下,众人的假哭通通转变为真哭,都好像回想起自己的伤心事似的,哭得好不凄惨。到最后,清醒的就只有我和佟老太太这两个始作俑者。可我们俩也实在哭不下去了,我决定在眼泪哭尽之前,主动结束这场闹剧,于是对佟老太太说:“奶奶不必如此伤心,孙女这不是回来了吗?您再这样哭下去,如果有个万一,云儿情愿与阿玛永不相认。” 佟老太太估计早就不想演下去了,毕竟以她的年纪这场重逢戏确实太耗费体力了,便立刻从善如流的说:“好,好,奶奶不哭,奶奶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完脸上涕泪全无的站起来:“从今天起,绮云便是我钮祜禄府的二格格,尔等如敢有半分怠慢,定责不饶!” 我一边抽噎着缓和自己刚刚祭出的悲伤情绪,一边暗暗感叹----这佟老太太不愧是修炼多年老狐狸,这泪水收放自如的程度,我得练多少年才能做到啊。 我亲自扶着佟老夫人回到了里屋----不管是因为收买人心还是别的什么目的,单单佟老太今日的表现就算给足我的面子,大大提升了以后我在钮家的地位。于是我也将计就计的装作格外与她老人家投缘,反正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既然她要用我,就先让我用来狐假虎威几天,就算是收佣金了。 到了晚上,佟老太太把我单独留下来吃饭,我就知道她要开始行动了。阿玛为了他娘可以完全接受我高兴不已,大夫人没什么表现,而二夫人的脸就没那么好看了,但看在老夫人的面上她也不敢说什么。 我忆起我们先前发生的不愉快,人都是自私卑鄙的----就算我想不计较这先前发生的种种,恐怕她也会因为害怕我怀恨在心而先来对付我。我可不是那种只会受尽委屈,妄想仇人有一天会良心发现的傻瓜。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陈佳氏,既然你放不下,那我们就注定为敌。 佟老夫人等人都走了,才亲热的跟我说:“云啊,你过几天就搬到我这儿来,由我教你宫中礼仪。” “奶奶,我要学习宫中的礼仪干嘛?”我就知道没好事,这老家伙竟想把我往宫中塞。 “下个月的腊月十三,太后要在宫中办赏梅宴,你也和我一起去,我要让大家看看,我佟佳·珍慧的孙女是举世无双的。”佟老太太豪气干云的说。 什么赏梅宴,是让我们这些云英未嫁的格格给那些个皇子赏吧!不就是我们二十一世纪所说的包装推销吗?说的有多光荣似的,只不过比妓院老鸨稍微高级一点,利润稍微大一点----这次的利润是整个家族的兴衰,用得着那么骄傲吗? 不过她想把我推销给谁呢?我突然想起姐姐说过,当年阿玛想把她嫁给老八----不会吧,事隔多年,老八的小老婆都不知道取了几个了,他们还没死心?我突然想起佟家的发迹不是也因为当年佟妃生了康熙的缘故,此后佟家有陆陆续续出现譬如已过世的雍正的养母佟佳皇贵妃(死后已被追封为皇后)等名女子。难道佟老太太打的是这个主意,她想依靠裙带关系把我们钮祜禄家打造成第二个佟家? 我又想起,八阿哥刚刚被他的老子削了贝勒爵位,此时正是需要拉拢援手的时候,难道是阿玛借此有何老八达成了某种默契?这真可笑,我费尽心机所制造出来的身份,原来在她老人家眼中一钱不值。我说她怎么一句也没问我的出生和来历,原来这对她来说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钮祜禄家缺少一个可以和八阿哥订立永久合作的棋子,而正在这时,我便好死不死的送上门来。 “什么,我也要要进宫,进宫好玩吗?” “宫里当然比咱们家好玩,有好多好多你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呢!”佟老太太继续哄骗到。 “真的,那好奶奶,到时你可不许耍赖哦,我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她既然需要一个不会思考的娃娃来实现她的目的,我就顺应民意做个傻乎乎的木偶。佟佳·珍慧,你把当今圣上当成了傻子吗?康熙此次削老八爵位,就是要警示八爷党的所作所为,他又怎么可能把我指给老八?恐怕当初他把姐姐指给老四也是出于利益平衡的关系吧! 看来,一个月后的宫宴也不是好赴的,其中的暗潮汹涌,只会比我设想的更多,还不知道又会生什么枝节。 四十九、大战之前 进宫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比较起来还是胡行风的案子要急得多。回到钮府最大的好处就是出入变得方便许多,谁让我现如今是佟老夫人眼前的红人呢,只要随便说声进香什么的,就可以风风光光的从正门出入,比在四贝勒府要好很多。 我借口要为姐姐祈福,就很轻松的又跑回客栈和金祥会和,却被告知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我走的第二天,居然有人过来吧甜甜给接走了。 “不会是鄂齐将她掳回去做人质了吧?”金祥问道。 “不会,在鄂齐眼中甜甜不过是个丫鬟,别说现在是宋青云占上风,就算是我赢了,直接掳我不是比甜甜强多了。”这就是有钱人的劣根性,自己看不起下人,又怎会认为别人会重视他们呢?“再说,小二说的是接,就是说来人应该没有恶意。”有什么会是我没想到的,除了我还会有谁对甜甜这一个小丫头感兴趣? “来人有何目的可以以后再想,现在我们还是想想怎样对付宋青云这个状棍。”金祥提议道。 “你当然不愿去想,甜甜是我的丫鬟又不是你的。还有,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她吗?我不在的这两天你到哪去了?”我没好气的说。 金祥自知理亏也不和我争辩,依然好脾气的问道:“你到底想到了办法没?明天把这案子一结,我一定陪你去找甜甜。 这话我爱听,我也不卖关子了:“办法不是没有,就是需要你的配合,只不过宋青云不太好骗,不知道你的演技能不能骗过他。” 金祥也来了兴趣,“你快说,我回去好好练练,爷就不相信爷的演技会输给你这一小女子。” “你不要吹牛噢,”我突然伸出手点了他的脑门一下,“戏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演的。” 正说着,忽然发现金祥有些不对劲----要在往常,他早跳起来反驳我了。他愣愣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看得我也不自然起来。我猛然想起在古代我刚刚对他做的动作好像是稍显亲热了点(何止稍显,就是古代的夫妻当着众人的面也未必有这么大胆子),金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哈、哈、哈,”我故意很没气质的笑了起来,借以打破那种围绕在我我们之间的奇怪感觉:“别担心,我看好你的表演。”他只要不是误会我是那种轻薄女子就好。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金祥也回过神来,掩饰道:“我是怕到时候你的计策不管用,连带着我也陪你丢脸!” 你丫的,一句好话也不会说,“我求你陪我丢脸了吗?你要不愿意我找别人去。” 金祥赶紧拉住我:“小姑奶奶,我有说不去吗?你在堂上这一句二哥可不是叫假的,我一定会照着你的。” 这人又自大狂的毛病,我需要你照吗?不过看在你有这份心的份上,本姑娘不与你计较。于是我就把我的计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通通告诉他,让他去准备我需要的东西。“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今天准备了这些东西。”要让宋青云知道,我的计谋一定会被看穿。 “知道了,接下来就看我的,明日我们衙门外见。”金祥兴奋的和我挥手告别,今天的小小插曲估计他也会当作一场意外而忘记吧。 第二天一早,我特地起得早早准备这最后一战,谁知刚要出门就被二夫人堵在门口:“这么早,格格是要去哪?” “嗯,天气好,我就是想出去随便走走,对,随便走走。”我随便敷衍道,这么早,找其他理由好像都不成立。 “随便走走啊?”二夫人笑得像一只盯着肉的狐狸般不怀好意,“那正好,我也想出去随便走走,不如二格格与我一块做个伴吧。” 天要亡我,这二夫人早不生事晚不生事,偏偏在这个时候跑来多管闲事。“好的,二娘。”我要不立刻赶到衙门,别说胡行风会没命,就是金祥也逃不过一顿好打。 就这样,一路上这个二夫人故意东张西望的磨磨蹭蹭,而我是急得不行却又有口难言,这一逛便一路逛到了东门外大街。金祥,你要挺住,无论如何也要撑到我回来。 看着二夫人依然在那儿慢悠悠的和布店老板讨论布料的花色问题,我再也忍无可忍----这二夫人明摆着是故意的,她明明看出我有重要的急事,却故意拉住我拖延时间。我与她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值得她放着阿玛不去巴结,和我耗这份工夫。 我趁布店老板转过身给她取布料的空,一掌劈在二夫人的脑后----二夫人,你可别怪我,这可是你逼我的。反正没有这一掌,你也不会少恨我一点,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接过二夫人软到在地上的身子,立刻就大喊起来:“二娘,二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又冲着门外的家丁喊道:“你们还不给我进来,二夫人突然晕倒了。” 下人们闻声立刻跑了过来,抬人的抬人,喊大夫的喊大夫,我趁着这混乱的空当溜出门外直奔衙门去也----比起将来我要面对的后果,现在金祥那边要重要得多。 五十、激战 当我赶到衙门时,金祥正躺在地上装肚子痛呢!见到我马上就来了精神,“你跑到哪里去了?你再不来我都快要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快要死翘翘了!” “出了点问题,你就别怪我了,相信我,我能站在这儿比你要不容易的多。”从小我就学会一招,犯了错,一定要比没有犯错的人更理直气壮,这样别人就会想----他怎么可能如此理直气壮。一定是我错怪他了,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意志力稍微薄弱点的,甚至还会反省自身的错误,认为出现这样的原因一定与自己有关,就绝不会再追究你了。 金祥果然不再追问原因,直接拉着我就走进了大堂----苍天保佑,胜负就在此一举了。 宋青云首先发难:“齐姑娘,你说要重新了解案情,现三天限期已过,请问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话都被你说完了,你当我还能有什么发现,难道你要我学鄂齐那个不入流的请人作伪证?“回大人,民女回去思前想后,这案子的情况确实如宋状师所说。民女不敢在既定事实上强言狡辩,对于此案的过程,民女无话可说。” 此话一出,别说少卿大人和堂下众人,就连宋青云也是大吃一惊:“齐姑娘,对于案情,你真的就没有要说的吗?” “确实是我大哥的那一推造成了黄叔的死亡,天理昭昭,我不能因为胡行风是我尊敬爱戴的大哥就偏袒于他。”我装作十分痛心的样子,“既然黄叔是无辜被害,那凶手就应该付出代价。” 宋青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嘴巴张的老大,半天才挤出一句:“姑娘果然深明大义,宋某佩服。” 很好,我就是要云山雾罩的把你给绕糊涂了,才好进行下面的环节。“但是,”在众人都以为要结案时侯,我突然又横插一句:“大人,我大哥所犯不过是一推之罪,至于杀人之罪,纯粹是子虚乌有之词。” “胡说,黄叔明明在你大哥一推之下回去就死了,你自己也承认了,何又反口说没有杀人!”大人也发怒了,看来他对此案的没完没了也很是头疼。 “大人先别动怒,且听我说。”我也学宋青云绕着大堂踱来踱去,慢悠悠地说:“首先,我大哥起先并不知道黄叔早已重病在身。请问宋状师,要是一普通人被我大哥这么一推,会怎样?” “顶多会摔一跤!”宋大状说完又不忘补一句,“可惜你大哥推的是黄叔,这也是他命该如此。” “好,就是说我大哥本意上没有杀人的意思。”我直接忽略他后面那句话:“第二,我大哥出手乃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管黄叔为人如何,那日他确实是站在助纣为虐的一方。” “他那日只是奉主之命,为主尽忠,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宋青云真是阴魂不散。 “我大哥也未要他死。” “但结局是黄叔确实死了,齐姑娘我明白你对你大哥的感情,可杀人偿命,此案多说无益。” “可就算我大哥不推他,他也没几天好活了,我大哥值得就为这短短几天偿命吗?”我大声的对他吼道,冷静自持的形象早已破功。 我猛然向宋青云扑了过去:“我求求你,放过我大哥吧!你这样做对你又有何好处,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要多少,你说啊!”我的眼神疯狂,言语混乱,眼看着就快处于疯狂的边缘了。 “齐姑娘,你冷静点,你这样子是属于公然授贿。”宋青云被我吓着了,连连后退,试图挣脱我。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胡大哥他是因为我,他是因为我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他一文弱书生的力气那能比的上我,我抓着他的身子摇晃道:“他是因为我,你这个混蛋,他那么好的人你为什么非得逼死他?” “齐姑娘,你冷静点!”宋青云用力想挣脱我,一推之下,却没想到原本力大无穷的我会突然失去力气,就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般,一下子被甩出了老远。 “唔!”,我落地之后,却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蜷起了身子按住肚子喊痛:“二哥,二哥救我啊!好痛,好痛,”我哭叫着向金祥爬去。 “三妹,三妹,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金祥大惊失色的扶起了我,此时我已痛的面无人色,浑身颤抖。 “齐姑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宋某,我刚刚没用多大力啊!”宋青云也急了。实在是我现在的样子太恐怖,把他吓坏了。 “快,快叫大夫。”大人也急了,胡行风没死,我倒是眼看着就要挂了,他不急才怪。 “不----不用了。”我紧紧抓住金祥的手,手中的指甲已深深嵌进他的肉里:“我早就,早就有与大哥----同死的----的打算,是故早在----早在牙中安有----安有剧毒,刚刚宋----宋----状师那一推,没----没用了。”说完,就喷出一口鲜血,正好就喷在宋青云的衣襟上。 “齐姑娘,你怎会,你怎会如此糊涂!”宋青云捶胸顿足道。 “你滚开,你这个杀人凶手!”金祥一手将宋青云扔出老远,又对着我大哭道:“三妹,三妹,你振作点,大哥没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我脸上:“你不能死啊!” 我也蕴足力气凄凉的大吼道:“哥,我现在也不想死啊,可我不死不行了!”说罢,就昏死过去。 五十一、大获全胜 “云,云啊!” 金祥的哭声响彻云霄,连带周围的衙役外带少卿大人都感动的落泪。大人更是感叹说:“罢了,罢了,这三兄妹有情有义,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这齐云既然已代兄而死,那本官也就做个人情,放了胡行风,以告慰齐云在天之灵。” 宋青云这是也是泪流满面,“宋某只是据理力争,没想到会因此害了齐姑娘的性命,早知道,早知道----”他深吸了口气,道:“宋某没有意见。” “即然这样,那本官宣判----” “慢着!”金祥大喊一声,把大人的惊堂木都给震脱了手,“这案子不能就这么结了,小民有冤要伸!” “你又有何冤情?不是都说要放了胡行风了吗?”大人无奈的问道,好不容易死了我这个难缠的,没想到又站起来金祥这个更难缠的。 “大人,小民要告宋青云,小民要告他说不过我妹妹就怀恨在心,推她致死!请大人严惩凶手!”金祥悲愤的说。 “你胡说什么,你妹妹明明是被毒死的。”宋青云急道,他以前都是自己去惹官司,从来没见过官司主动去惹他,估计一定很不习惯。 “我妹妹是决定与大哥同死,可没决定现在死,要不是你这一推,她会现在就死吗?”金祥揪住宋青云道:“你没听见她刚才说,她现在又不想死了吗?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今天一定要你为我妹妹偿命!” “宋某之前并不知道她的口中装有毒药。”宋青云试图和金祥讲理:“令妹的事宋某也很难过。” “光难过有什么用!不管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大人亲自作证,我妹妹确实是被你推死的。”金祥完全不听宋青云的话,“大人,宋青云当堂行凶,众人有目共睹,请大人将他处以极刑,” 宋青云赶紧跪了下来,向大人哀求道:“大人,齐云本就一心想死,我不过是提前推了他一把。大人,学生冤枉啊!” “宋大状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自己说了吗?能多活一刻也是活。”金祥再接再厉,硬是将宋青云逼向死路。 “大人,学生之前并不知情啊!学生要是早早知情,就是打死学生,学生也不会去害齐姑娘的。”宋青云对着大人不断磕头,哪有半点京城第一大状的样子。看来任何人冷静自持,都是因为事不关己,事到临头,又有那一个人可以保持绝对的冷静呢? “胡大哥不也不知道黄叔有病,废话少说,还不快认罪还我妹妹命来!” “大人!”宋青云的头都磕出血来,“大人,学生错了!大人,不知者不罪啊!” “是你自己说的,不知者不罪哦!”我忽然从金祥的怀里站了起来----这家伙和宋青云对峙时也不忘抱着我,便宜都快被他占尽了。 “鬼啊!”周围衙役被我吓的一齐后退了好几步。 “鬼什么鬼!有大白天见鬼的吗?”我转身郑重向大人跪下:“大人,请赦小女未事先告知之罪,实在是因为这个宋青云太过刁钻,小女只好出此下策,让宋状师做我的最后一名证人。” “宋状师,很感谢你用实际行动向大人证明,不知者不罪这个道理。你可以下去休息了,顺便把头上的伤包扎一下,这太破坏你京城第一大状的形象了,不是吗?”我知道我现在的做法很无良,可我费力表演了半天,总得品尝一下胜利的果实才甘心。 “宋状师,你自己也说了,不知者不罪。我放了胡行风我想你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大人看结案有望,也似模似样的说道。 “学生不敢再有意见。”宋青云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样的说道。 “很好,本官宣判,胡行风实属无意伤人,杀人罪不成立,现予立即释放!” “好样的,三妹!”金祥突然冲过来将我举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行的,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你好棒啊,云!” 我也处于极度的兴奋与骄傲中,没有发现他的越矩行为----好棒哎,京城第一大状,就这么被我整得灰溜溜的。我要不要考虑在古代也开一家状师楼,从创事业高峰。 “你也好棒啊,金祥!我都没想到你会演的那么好,你为我哭的那会儿,我明知道是假的都好感动啊!”我说的是真的,你试过被一个男人抱着哭吗?还什么我不能失去你之类,这种感觉真是超棒的。 “还不是你设计的鬼台词,我回去和丫鬟练了好久才有脸说出来。”金祥不好意思的说。 “啊?你还和丫鬟练习?完了,完了,你的那个丫鬟完了,她一定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你不可。”这不是说假的,在古代那种负心汉满地走,又缺乏浪漫的地方,那个女人受得了这种场景? “那有什么完了,爱上我不好吗?”金祥语气魅惑的问道。 “当然不好,金祥你要相信我,在这世上死心塌地的爱上任何人都不是好事。”我郑重的看着金祥,说出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金祥盯着我的脸好久好久都不发一言,这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的走过。金祥,我知道我伤了你,不过过去的伤害我实在忘不了,我这样做只不过不想你受伤更深。 五十二、宋青云的成全 金祥和我一起接了胡行风出狱,其后金祥又提出去福盛楼替胡大哥接风去去晦气。这我当然举双手赞成----在现代因为长期的应酬交际,我可是练成千杯不醉的好酒量。可到了古代,没几个人支持女子喝酒的,至此逮到机会,我一定要大喝特喝,最好能把金祥这小子给喝破产。 当我们来到包厢正准备大吃特吃时,宋青云居然也跑了过来,还在脑门上帮了块白布,像只兔子一样的十分滑稽的出场了。 “宋青云,我们这儿不欢迎你,不想再受伤的话,就给我快滚!”金祥算是恨透了他,要不是他胡大哥早在被关起来的第二天就可以被放出来了,那还有以后这些麻烦事。 “宋大状,你不会是因为不服气,还想找我练练嘴皮子吧!”我现在正处于志得意满阶段,对手下败将自然也不会太客气。 “齐姑娘,你不会真的以为凭你的那些小伎俩,就能骗得过宋某吧!”宋青云依然是一副摇着扇子潇洒自如的样子,仿佛那个兔子脑袋不是自己的似的,表情还挺高深莫测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警觉的问道,这家伙又想耍什么诡计? 宋青云走上前故意用扇子遮住旁人的视线,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姑娘下次要诈死,千万不要再拿染布的红浆冒充血,那味儿太难闻,姑娘含在嘴里不难受的慌吗?” “你?!”他知道,他从头到尾都知道,那他为什么由得我们陷害他而不拆穿我们呢?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宋青云----我一直用现在律师的眼光来看这个古代的状师,我一直以我来自现代而骄傲,从来都没有真正看其他。现在是我第一次用公正的眼光来正视他。 金祥他们发现我们两的神色不对,双双站起,我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动“你很得意吧?我精心设计的一切在你眼中不过是笑话一场?” “怎么会,姑娘能有今天如此表现,早已大大出乎宋某所料。姑娘惊世绝才,宋某当年也望尘莫及。”宋青云察觉我的不满,忙奉上几句夸赞的话。 “惊世绝才,笑话,你宋大状师不是一眼就看穿了吗?” “那是因为此计宋某也曾用过,否则以姑娘今日之表现,旁人是万万不会看出,连宋某也不能。”我说他怎么会浪费语言来夸我,原来他是原创,夸我就等于夸他自己。 “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委屈自己,也陪着我们演下去呢?”这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有那么好心? “宋某好伤心,原来宋某在姑娘眼中一直是坏人!”宋青云装作很伤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宋某就不能也和姑娘一样,看不惯鄂齐的所作所为,也来伸张一下正义?” “阁下伸张正义的手法真是与众不同!”我可没忘记当初是谁硬骗甜甜出来指正我,是谁害我差点被掌嘴三十的。 宋青云仿佛看出我心中所想,忙解释道:“宋某这么做,只是相信以姑娘之能必能破解宋某所布之具。”见我依然不肯相信,又说:“鄂家势大,假如这个官司我不接,鄂齐一定会用别的旁门左道来对付姑娘你。我这一做法也是为了取信鄂齐,望姑娘海涵。”说罢,向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想不到他还考虑到这重关系,看来我能赢这场官司不过全凭口舌之利罢了----想不到我一直认为在和我作对的人,居然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帮我的忙。我忙伸手去扶他:“先生大智大勇,非齐云所能及,齐云代大哥谢过先生的成全!”说完也还了他一个标准的日本式鞠躬。 “只是。”我指着他的兔子头,笑道:“宋先生做的也太过了吧?” “不过,不过。”宋青云把头摇得像孔已己一样,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不这样,我又怎么跟鄂少爷交代呢?这一点都不过,否则宋某此刻恐怕要比现在凄惨许多。哪来的功夫现在陪你们开怀畅饮,对月高歌。” “对对对,先生请上坐!”他不提醒,我还忘了请他入席,“先生心思缜密,齐云总算服了!” 宋青云笑得像个孩子一样,一连说“不敢当”,被我硬拉到主位坐下。金祥和胡行风也听到宋青云最后的话,对他的成见也都不存在了,也纷纷起身让座。 我举起第一杯酒:“第一杯,为胡大哥而干,祝贺他沉冤得雪,脱离牢狱之灾。”我一口干了第一杯,又举起第二杯:“第二杯,敬宋先生,谢谢你的仗义相助!”我又举起第三杯…… 金祥为阻止我再这么一杯一杯的喝下去,忙说:“我等早已以兄妹相称,却没有真正结义,不如今日趁着高兴,一起结义如何?” “好!”胡行风蒙我们的救命之恩,当然一口答应:“胡某今年二十三岁。” “金祥不才,已痴长二十二岁!” “宋某已二十五岁矣!” 我这时已喝的有点醉醺醺的----我只想到自己以前的酒量很好,却忘了自己现在是用的刘云的身体,刘云可一次酒也没喝过。听见他们互报年龄之后一阵兴奋,想也没想就道:“还是我最大,我都快二十七了,你们统统是我的小弟!” “砰!”我的脑袋被金祥狠狠的砸了一拳:“别把你在公堂上的胡说八道用到我这里,你看样子顶多也就十三四岁,还敢在这里冒充老大!” 我抱着脑袋泪水汪汪的看着他----人家本来就是最大的嘛,这个恶人居然乘我酒醉时偷袭我,我不要做小妹啦!不过想起他比较凶狠的拳头,我终究没再坚持自己早已二十七岁的事实。 五十三、金祥的真实身份 结义酒一喝,我终于还是喝高了,平时在ktv的感觉又回来了。只见我一手拉着宋青云,一首搂着金祥的脖子(因为此时我的个子较矮,用拽的比较恰当),大声说道:“今天难得这么高兴,我们大家唱歌吧!” 不等他们回应,我已经一步跳到椅子上,又从椅子上跳到桌子上(难得我醉成这样,身手居然还能保持水准),“我先来一首!” 岁月难得沉默 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边话 已和潮声向东流 再回首,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 爱已走到尽头 恨也放弃承诺 命运自认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 壮志凌云几分愁 知己难逢几人留 再回首却闻笑传醉梦中 笑叹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 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 路荒遗叹,饱览足迹没人懂 多年望眼欲穿过,红尘滚滚,我没看透 自嘲墨尽,千情万怨英杰愁 曲终人散,发华鬓白红颜殁 烛残未觉,与日争辉徒消瘦 当泪干血盈眶涌,白雪纷飞,都成红 ----胡歌《逍遥叹》 接下来的事我都不怎么记得了,只记得是金祥送我回家的,只可惜钮府我刚回几天路不熟,我竟把他又给指到了四贝勒府上----我可想见金祥看见四贝勒府的门牌会有何反应,不过现在四阿哥召见我的时的反应要重要得多----我要怎么跟他解释,我出府不到三天又跑回他家的事实,希望他不要误会我是想赖在他家白吃白住,否则我跳进黄河也说清了! 我继续躺在姐姐床上装死,不能醒、不能醒,好歹要熬到四阿哥上朝去了我再起来偷偷溜走。姐姐又拧了一块湿毛巾盖在我额头上----我想她昨夜恐怕就这样照顾了我一夜,心里一阵感动,忍不住唤了一声:“姐!” 姐姐温柔的抚了抚我的头,“醒了,你醒了就好!你昨晚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喝这么多酒?” 我怎么喝这么多不重要啦,我以前喝得更多。“四爷,四爷……”这个问题很关键。 “爷,刚刚才派人问你的情况,我回了说你还没醒。”姐姐很善解人意的答道,不过内容对我来说是晴天霹雳。 让我死了吧!怎么我每次做错事都会被老四抓包,他是专门来治我的吗?姐姐还嫌效果不够,又补了一句:“既然你醒了,我就派人通知爷,爷等着要见你呢!”噢!姐姐,你那么积极干嘛?反正人家也不是很宠你,你用得着吗? 我又是这么赶鸭子上架般的站在了老四的面前,不过这回四阿哥是在书房写字,而我则还适应不良的站的不太稳。 “昨晚你干什么去了?”老四一边写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装什么蒜,就算昨晚没人通知你,就凭我现在身上这么大的酒味,瞎子也看得出我是出去喝酒了。“喝酒去了。”我还是识相点低下头主动认错比较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喝酒之前一定要交代清楚,千万不敢再让人给送到四贝勒府了。 “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都和什么人在一起喝的?”老四将写好的字收起来,看着我的脸问道。 说我大半夜和一帮男人喝酒,你能接受吗?“那个,昨晚,昨晚是我母亲的忌日。”我装作很难过的开口,“我很想她,所以,所以一个人喝闷酒。”古以孝为先,我这么说,应该不犯法。 “是吗?!”老四一眼瞪过来,那眼神足可媲美x光射线。 “是,就是这样的!”我嘴硬道,不能心虚,一心虚老四就能看出来。 “十三弟,她说的是真的吗?”老四不再看我,而是看向我身后。 我转过身看去,金祥正诚惶诚恐的站在我身后,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不自然。“你是十三阿哥?”答案已不言自明:“你是十三阿哥!你是阿哥还找我替你打官司?你是阿哥还跟我结义?你耍我啊你?” “我回头再跟你解释。”金祥对我小声地说,然后突然对四阿哥跪了下来:“四哥,胤祥不该对你说谎,胤祥知错了,请四哥责罚!” 我这才发现我刚刚那通无名火将我们俩的底都给泄了,也不知胤祥和他四哥编了什么谎话?不过肯定与我所说的不一致就是了。现在,我们两个算是真的完了。 话又说回来,历史上记载,老四和老十三的关系好像很好,也就是说----倒霉的应该好像只有我一个而已。 这太太不公平了,我回过头用眼神提醒胤祥----你当初在公堂上答应我的还作数吧?你说过要替我顶罪的!那就劳烦我们伟大的十三爷连这一次的也一块顶了吧! 十三,从现代到过去,我可是一直看好你的! 五十四、四阿哥的惩罚 四阿哥看到我在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眉都皱了起来,对我喝道:“绮云,这就是你所说的母亲的忌日?” 我在十三的拉扯下也跪了下来,不过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上来,用句我们法律上的专有名词----我有权保持沉默。 “刚才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哑巴了?”说实话,能让一向冷漠的老四所这么多话不容易,要让他这么多话都都针对我一个说更不容易。现在这么多不容易都让我给赶上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说话是承认自己在说谎喽?” 我也不想承认啊?你允许吗?我就是不说话,憋死你! “十三弟,她胡闹,你也同她一起胡闹!”老四见我是打定主意死硬到底了,就转移目标朝老十三开火。 你这句话说的很失公道,明明是老十三在胡闹,我才是跟着的那一个,请搞清楚主犯和从犯好不好! “四哥,这是都是我的主意,绮云格格不过是为我遮掩罢了,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还是老十三仗义,我还没说就把责任给接了过去。 “少不了你的!”四阿哥走下书桌,冲我说道:“绮云,你自己说,该怎么罚你!” 要真让我我自己说,那好办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可惜我们大家都知道你说的是反话:“那个,我回家禁足,我闭门思过。”我回到钮府,便天高四阿哥远,还不是我说的算。 “不用了,”老四也不是傻瓜,当然知道我打的是什么主意:“你就留在这把《女戒》给我抄十遍,也好收收你那野马似的性子。你彻夜未归,你阿玛那我已经派人通知,就说你姐病了,接你来过几天。” “真是谢谢四爷你了。”我笑得比哭得还难看,让你费心替我遮掩了:“不过,不过我根本就不会写毛笔字,您可不可以换点别的?”我是现代人嘛,不会写很正常。别说毛笔字,我多年已经习惯用电脑打字,现在恐怕连钢笔字也写不全。 “不会写你才要多写,你以前出身民间也就算了,现在身份变了还不知自我尊重,是嫌别人的闲话不够难听吗?”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我的出身确实遭人诟病,以后该多多注意才是。这样说,四阿哥这次是好意喽?他这样做难道是为了姐姐----姐姐虽不得宠,好歹也是他的女人,不可以让我牵连她也被人说闲话。 对,一定是这样!我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老四又说:“这是我刚刚临好的帖,你拿去练。”说完把他刚刚写的东西递给了我。 他连贴都事先准备好了,我还有说不的可能性吗?我有气无力的对他说:“谢四阿哥!” “有不懂的可以去问十三,他最近很有空。”老四特地强调。 他要闭门思过,当然有空。真不公平,我要求闭门思过却不可得,他一声不吭却可以回家吃香的喝辣的,亲兄弟就是不一样。我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拖着四阿哥的大作回姐姐的院子去了----就不知道姐姐会不会临摹她老公的字,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帮我好了。 那天喝醉以后的事我差不多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喝到最后我突然爬到金祥(现在应该叫胤祥)的背上死都不肯下来,非要他答应给我做小弟不可。大家在苦劝无效后,只好一致决定----由金祥送我回家(他们就是不决定也没别的办法)。 后来到了四贝勒府,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能把我给劝下来,最后还是靠四阿哥的一声怒喝,才把我从金祥身上给吓了下来----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畏惧老四到连喝醉酒都怕他的地步。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快没脸见人了,这脸丢得,都丢到大清朝来了! 事后听胡行风说,那晚金祥被我逼得不得不唱了一段贵妃醉酒----贵妃醉酒唉,想起金祥黏着兰花指扮作千娇百媚的杨贵妃的样子,我笑的肠子都快打结了----看来,他那天比我还要醉得多。 还有那聪明绝顶的宋青云,那天居然也放下面子唱了一段家乡的小曲,且唱的还不耐,我决定要是哪天我郁闷了还要去找他happy一下。 “你呢?”我用指头戳戳胡行风的胸口,这小子属闷骚型人物,也不知道他平时怎么跟金祥相处的:“你唱了啥?” “我……,我……”胡行风的脸一下涨得通红。 “你那么吞吞吐吐的干嘛?你不会是扮小丑吧?”我取笑道,真好玩,没想到我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喜欢欺负老实人。 一听我这么说胡行风的脸更红了,连头都低了下去,一个劲的蹭着脚底板的泥。 不会吧,真的给我说中了!我只能说,那一天,我们大家都疯了。 五十五、准备进宫 在四阿哥那儿苦熬了六天之后,我终于出关了----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姐姐在刻苦,我在一旁监工----监督姐姐千万不要把字给写好看了,让四阿哥认出来就麻烦了。到最后,我为了保险起见,让姐姐等我回到钮家后才将我们抄的东西交给四阿哥,那时他就算看出什么,也捞不着我了。 回到钮家,自是接到佟老太太的热烈欢迎,连二夫人也绝口不提我劈了她一掌的事,可见钮家要送我政治联姻的心愿有多么强大。倒是大夫人还问了几句有关姐姐病情的话(到底是母女),我随便几句就敷衍了过去。 佟老夫人更是亲力亲为,坚持每日亲自教导我有关宫廷的礼仪,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力求完美。幸好她的后勤服务做得相当好,每日供应我的不是山珍海味,也是百味珍馐,让我把所有对她的不满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吃人嘴短嘛! 更奇的是,老四看到我的滥竽充数之作,居然也没很生气,还派人送来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甜甜,说是原本在四贝勒府伺候我的丫鬟,送给我继续使着。原来那日接走甜甜的人是老四,一定是那天我说救人时说漏了嘴。他在四贝勒府只字未提,到现在才把人给我送来,好深的心计啊!难道在那时他就知道我和胤祥的事,他到底盯着我们有多久了? 不过不得不说,老四确实办了一件好事,身在侯府大院里身边没个贴心的人是不行的。何况甜甜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教,出落得比我还像大家闺秀,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转眼到了腊月,京城的天空开始飘起雪来,院子里的腊梅也快含苞欲放了。我穿着华贵的狐皮大衣静静的站在雪里----转眼我到这个朝代快将近一年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生活离我越来越遥远,反倒是我越来越适应古代生活了。经过佟老太太的精心打造,我现在从头发到脚趾头都是一副标准的格格派头,哪有半分当年张小颖英姿飒爽的影子?回不去了,我真的回不去了! 以我现在的身份,是注定要嫁给某一位阿哥的。也就说我今后不仅要接受他已有的一大群大老婆小老婆,还要接受源源不断的后来者。我不能说不,在这样的社会,我喝一次酒就已经算是叛经离道,何况是不让夫君纳妾。幸好,我在二十一世纪已经被他伤透了心,此生对感情早已别无所求。 “格格,格格!”丫鬟乔姐儿(乔姐儿是佟老太太专门派来伺候我的丫鬟)看见我站在雪里发呆,吓了一跳,赶紧将我扶了回来:“格格自己个多保重点,要是受了寒,奴婢受罚是小,格格要以身体为重啊!” 是啊,我的身子可是以后钮家命脉所系,当然要保重。我不理她的劝说,径自问道:“奶奶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回格格的话,也没别的什么,就是要格格你抽空试试新做的衣裳,挑点首饰什么的。”唉!佟老太太的所作所为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我只是个棋子的事实。 “你去告诉奶奶,进宫的衣裳和首饰,我自己选。”就算是为了我未来几十年的大好生活,这一次我也要做足准备----即使我的目标不是八阿哥。 “甜甜,”我一走进屋就对正在生火为我取暖的丫头说:“敢明个陪我去一下锦绣坊,我要亲自选衣料。”后宫美女如云,争奇斗艳,我的容貌虽不俗,要想脱颖而出谈何容易。要想一鸣惊人,就只能出其不意。 佟老太太当即就同意了我的做法,我第二天立刻着手进行。颜色一定要素淡,比起一众艳光四射的福晋格格们,清雅的装束反而能脱颖而出----但不能为白色,一是太后她老人家素来喜欢喜庆,必不喜白色;而是白色太孤高,容易成为众矢之的。“用墨绿打底,里裳用浅绿,披风用天青色的,所有首饰也都用碧玉翡翠。” “小姐,这样会不会太单调沉闷啊!”甜甜担心道:“要不,坎肩就用这件桃红的好了,特配您!” “好了,你不懂,我要的不是一时的惊艳,我要的是展现内涵。”看着她困惑的眼神,我知道她听不懂这些现代的词汇,就逐一解释道:“太后久居深宫,又有当年董鄂妃夺宠事件,必不喜太妖艳美貌之女子(她自己当年就不很美,把老公都给输了,又怎会喜欢别的美女呢?就是我在张小颖时期,因为自己不修边幅,看到那妆容精致的摩登女郎也是嗤之以鼻的----谁没个嫉妒之心?) “你就是再美若天仙,太后表面上称好,背后也会骂一声狐媚子的。”我耐心的教导着自己未来的帮手:“所以----” “所以小姐要投太后所好,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和太后一样老成持重、沉默内敛的主,是吗?”甜甜真是一点就通,比当初在扬州时聪明许多,大概是经历得多了。 “真聪明,这样太后才会真正打心眼里怜惜我!”但愿可借此留给太后一个好印象,以后可以给我指个稍微好点的婚姻。 “衣服上的绣花也要用同色的线绣上,不要绣什么牡丹,百合,通通绣竹子。” “小姐,鞋子交给我吧!我会绣青花。”甜甜自告奋勇道。 “好的,看你的了!” 紫禁城,在北京上学时我没空好好看看你,没想到死而重生我倒是有机会可以一睹你神秘的面纱,还是完全未经八国联军破坏前的,我真是太幸福了。 五十六、突发事件 腊月二十三,我终于穿上自己设计的行头坐进了去往皇宫的轿子。佟老夫人虽对我的穿着颇有微词,但看我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算了。 到了御花园里,我居然遇到了姐姐,一问之下原来四福晋突有不适,四阿哥一反常态,决定协她赴宴。我看宴会还未开始,众人也没注意到我俩,佟老太太一进宫就上慈宁宫和太后叙旧去了,便也拉着姐姐一旁话家常。 “姐,四阿哥看到我交的《女戒》有没有说什么?”我初到宫里,很是兴奋的问道。 “噢,爷只说了一句,”姐姐毫无城府的瞅着我,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一样说:“爷说我的字退步了很多!” 不会吧,这不就明摆着被拆穿了吗?姐你也太老实了吧,都不替我解释一下:“然后他又怎么说?” “没有然后了,”姐姐打断我的话:“爷他说完这句后就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是什么意思?秋后算账,还是觉得我没救了打算放弃?希望是后者吧,我宁愿我在所有人眼里都是烂泥扶不上墙,也不愿让大家都来改造我。 “好妹妹,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在家里都过得习惯吗?二娘她有没有常常欺负你?”这才是姐姐真正担心的事。 看来她在家时也常常受二娘的欺负,否则不会有此一问,看来二夫人确实是有招人厌的本领。“没事的,没事的,我和她也没什么交集,她害我干嘛?”二夫人的事我会自己解决,我不想说些有的没的让姐姐她更为我担心。 “你不知道,她----她是----”姐姐突然住了嘴,惊恐的看着我身后,“天啦,妹妹!” “怎么了,”我本站在姐姐前面折梅花,听见姐姐的叫声也向自己身后看去----只见自己昨天才拿回的衣裳,只这一刻工夫就绷线开裂了。 “这怎么可能?前天拿回来时明明是好好的!”我也吓懵了,眼看着我的衣裳就要四分五裂,我自己出丑是小,在御前失了礼节可是要祸及全家的。 “又是她,她又干这种事!”一想温柔和顺的姐姐居然也露出了愤恨之色,“陈佳-暮倩,你当年害我也就算了,妹妹还那么小,你用的着使出如此毒计吗?” 是二夫人,好毒的计策,要不是我遇着姐姐,估计到宴会开始时我也发现不了。一旦惹得圣上震怒,估计连佟老太太都保不了我。听姐姐这么一说,她以前似乎也做过同样的事,不过我没时间管这些了,“姐姐,我该怎么办啊?”至于陈佳氏,这回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了。 “快,把衣服脱下来!”姐姐在这时反而比我镇定许多,隐约有了以后太后的气质,“咱们俩换衣服!” “不,不行。姐姐你好不容易才可以在皇上太后面前露脸,不可以的。”姐姐可是以后注定要当太后的人,要是由于我的介入改变历史,我哪来的乾隆帝赔给她! “没什么可是,我是姐姐,我说的算!”姐姐一下子变得气势逼人。让我有一种错觉----她以往的表现只不过是一种忍耐。“没时间了,还不快脱!” 我被姐姐的气势所震,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跑到了暗处,才脱下上衣,姐姐已经将她的藕色外套给递了过来。看着姐姐这件经过精心剪裁的外衣,我不禁泪流满面----姐姐也是有雄心壮志的,打算靠着这次机会来引起皇上和太后的注意。 “别哭!”姐姐忙擦干我的眼泪,“听我说,云云,一定不要让我当年的事再在你身上重演!” “姐,你把衣服给了我,你怎么办?”姐姐也是来赴宴的,没了衣服她怎么跟四阿哥交代。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顶替四福晋来的,你帮我跟爷说一声,就说我突然不舒服回去了。”姐姐帮我重新整好妆容,细心的扶正我的两把头:“你别担心,姐姐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原本就不太指望这次机会。而你不同,错过了这次机会,连奶奶都不会饶过你!” 姐姐当年估计也被家人的现实给伤透了心吧,“姐姐,可你穿着这样的衣服,如何出宫?” “你放心,这衣服一定可以撑到我回去的。”姐姐的眼里也已经蓄满了眼泪,但她隐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妹妹,你算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了,所以就算是为了姐姐,你也一定要好好的,一定!” “姐姐!”我望着钮祜禄-菡萏小心翼翼的捂着衣服匆匆而去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姐姐,你知道吗?我当初接近你逗你笑也都是有目的的,因为我早就知道你将会是未来乾隆帝的娘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你的一句“真心待我”我受之有愧啊! 现如今你却对我如此情深义重,你要我如何自处?钮祜禄-菡萏,既然你如此待我,我张小颖今天对天发誓----有我张小颖一日,就没有人可以动你分毫,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扶住你荣登太后的宝座。 这是我自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了明确的目标。 五十七、要命的误会 目送姐姐离开后,我毅然准备去太后那儿请安----既然有人不希望我出现在宫里,还使出如此下三滥的伎俩来害我,我当然不能如她所愿。我今天偏偏要在太后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也不辜负姐姐对我的一番心意。 但愿姐姐的衣服可以撑到她平安的出了宫门,要不我可想而知四阿哥的那张本就很冷的阎王脸会有多黑、多臭! 走到宴会所在地,我见众人都已经落座,便匆忙赶过去准备坐在佟老夫人的身边。刚向前跨出一步,突然有人拉住了我,“菡萏,你跑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被这突然而来的状况吓了一跳,被那人手上的力量一带,站立不稳的向后跌去,好死不死的正跌进那人的怀里。 “你----”我正要出声质问,突然发现自己正躺在四阿哥的怀里:“四阿哥?”我猛然想起我现在换的是姐姐的衣服,老四估计是把我当成姐姐了。刚刚事出紧急,我到现在还未来得及通知老四姐姐已出宫的事,他认错也正常。 “怎么是你?”四阿哥自己也惊奇的不行,“你姐姐呢?” “姐姐她----”我正准备解释,忽然就听见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尖声尖气的喊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康熙皇帝一向孝顺,太后办赏梅宴他来是必然的,不过我没想到他会和太后一起来。我正想乘此机会好好打量一下这个历史中所记载的千古一帝,突然发现佟老太太正坐在席上面色不善的看着我。 我猛然想起自己还躺在四阿哥怀中的事实,更要命的是,康熙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这边----不知道只这一眼我和老四谁的损失比较大一点,反正这时老四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可我俩这样僵着则更不是办法。 “四阿哥,奴婢的脚没什么事了,请四阿哥让奴婢自己走吧。”还是我自己打开这个僵局吧!老四你今天权当今天是见义勇为,救了我这个扭伤脚的弱女子好了。希望康熙他老人家不要太会联想,认为我跟四阿哥有什么才好。 “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在和众人齐声高呼万岁之后,我故意跛着脚一扭一扭的走回佟老夫人的身边,比起康熙的那惊神一瞥,此刻八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等众阿哥的异样的眼神我此刻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我刚落座,就听见老康同志问道:“这位格格是?” 佟老太太立刻离席跪倒在地:“是臣妾失散多年的孙女儿,失礼之处,望皇上海涵!” 康熙忙上前扶起她到:“姨娘快别行如此大礼,您有好几年未到宫中来看朕了,朕一直很挂念姨娘。” 我也赶忙跑过去给康熙行礼,匆忙中还不忘让我那条腿继续瘸着,“奴婢钮祜禄-绮云,给皇上请安!”我虽然知道佟老太太在宫中很有几分薄面,却想不到皇上竟如此礼遇她,难怪她坚持亲自带我入宫,原来就是要在皇上面前卖这张老脸。 果然,康熙听说我是他姨娘的孙女,对我的态度马上有所转变,刚刚的不愉快马上就烟消云散了:“果然是秀外惠中,不愧是姨娘的孙女儿。钮祜禄-绮云上前听封!” 我刚爬起来立马又跪了下去。“你本是国公之女,应为乡君。朕现在加封你为多罗格格,食郡君禄,你可满意?” 多罗格格我倒在电视上看过,但郡君是个什么东东我根本就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我好像又升了。 “还不快谢谢你的皇帝表叔!”佟老太太在一旁提醒道。 “奴婢钮祜禄-绮云,谢过皇帝表叔!”真佩服佟老太太的拉关系功力,人家只不过叫了她一声姨娘,她却硬是把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给理顺了。这下也不错,光凭我叫皇上的这声表叔,一般人也是不敢轻易惹我的。 “起来吧,大家也都随便一点,今儿个的赏梅宴,太后才是主角,朕权当是陪客,大家一起尽兴,陪咱们老祖宗好好乐乐!” “是啊,是啊!”打头里一个艳光四射的女人站了起来,年龄不足三十,那架势跟红楼梦里的凤姐似的,贵气逼人。“今儿老祖宗高兴,不如我们就以赏梅为题,作诗可好?” 佟老太太在席间一一同我介绍,刚说话的就是老八的福晋,后世闻名的悍妇----和硕额驸明尚之女郭络罗氏,算起来,她还是康熙宠妃宜妃的亲侄女(宜妃就是五阿哥和九阿哥的亲娘,康熙微服私访记中在康熙身边大红大紫的那个),难怪态度如此嚣张。 据说老八后来最终夺储失败,与郭络罗氏也有很大的关系。康熙对老八惧内的行为颇有微词,认为一个男人连自己老婆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去掌管国家?不过这也成为后世老八的迷人之处,我也曾今是死忠的八爷党,毕竟在一个女人的眼中,一个惧内的皇子,是温柔的也是迷人的。只可惜我并没有穿越到郭络罗氏的身上,嫁一个惧内的男人做小妾是多么的悲哀啊!我娘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绮云格格刚蒙皇上的圣恩,被册封为多罗格格。是不是应该先做几首,以报皇恩呢?” 靠,原来闹了半天是冲我来的。现在全北京城的达官贵人有谁不知道,我绮云是我阿玛刚相认的失散多年的女儿。既然是失散多年,就不会像她们这些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格格们一般有闲情逸致,还作诗呢?我连毛笔字都不会写好不好? “怎么,格格不屑与我们为伍?刚刚皇上还夸格格你是秀外惠中,格格不会是怕折了名头吧!”坐在八福晋身边的女人开口道。 佟老太太说刚开口的是十福晋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看来她们今天是合着伙来欺负我了!连皇帝都被拉下水了,我要是再不答应折的可就是康熙的老脸了。 “好,那小妹可就献丑了!” 五十八、初露锋芒 梅花诗在初中和高中我倒是背了不少,可惜我穿越的朝代晚了一点,我看过的他们也看过,可清代以后真的没有多好好诗可以让我抄袭了,让我凭本事现做那是更更不可能的。 想来想去只有抄《红楼梦》了,希望曹雪芹的文笔在古代也同样受欢迎,否则我也只能对康熙说一句,我从小流落民间,教育不好,你看走眼了。 “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 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 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虹. 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我凭着记忆糊里糊涂的念完了它,至于诗词好坏,我自己都不清楚,要不是小时候爷爷太喜欢《红楼梦》,比我和他一起背,我连这两句也挤不出来。 “好了,好了,真是难得了,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文笔。”太后笑呵呵的对皇上说道。 “朕也这么觉得,更难得的是一气呵成,当年曹植七步成诗也不过如此!”皇帝也夸道。 汗颜啊!我只不过是想快快把诗吟完好早早交差,却忘了吟太快会招人起疑,是我大意了,我会改进的。 “皇上过奖了,这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戏罢了!”佟老太太谦虚地说,不过她脸上可没半点谦虚的样子,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哪里哪里,瞧老姐姐你谦虚的,要不让她再做一首,我出题----昨夜刚下一场雪,就以雪为题好了!” 她们的对话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方才我大意诗做的太快,别说是太后,估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以为----我是在家请好抢手,事先准备好的。在场的除了老四面无表情,老十三担心的看着我,老八不知道再和他的福晋说什么外,其他人都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好像算准了我会出丑似的。 但很不幸的,咏梅的我确实没有了,咏雪的我到确确实实有一首冠绝古今、绝绝对对可以把你们震趴下的巨作----我们伟大的**的《沁园春-雪》。 这可是毛老人家的得意之作,其中的豪言壮语,在初中时曾折到我们一片,此时应时应景,刚好还可以借故拍拍“康师傅”的马屁,真是被我给赚到了。 我正准备将这一篇诗词背出来的时候来个满堂彩时,那讨厌的八福晋又站了出来,“绮云格格的诗词果然不俗,就这么念出来实在可惜,不如请格格将诗词写下,我们也好仔细的欣赏欣赏。” 恶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打你家老八主意的是佟老太太,又不是我,值得你这么几次三番的针对我吗?想她一定做足了功课,知道我是写不了毛笔字的,故意出此一招。 奈何康熙同志他不这么想,想他也是确确实实想掂掂我到底有多少水:“这个主意不错。来人啊!笔墨纸砚伺候。”康熙大帝啊!要我写出来也没什么问题,重要的是,你能看得懂我写的是什么东东吗?到时候你自己看不懂,可不能赖我啊! “皇阿玛,儿臣最近新学会一种字体,正想演示给皇阿玛您看。今儿不如就让儿臣代笔,记录格格的诗词,皇阿玛您看可好?”老四突然跪下道。 四阿哥,我真是爱死你了,你真是急人危难的好阿哥,怪不得这么多的皇子中康熙偏偏选了你做皇帝,要我也会选你的。不过话也说回来,在座的众皇子中也只有四阿哥他老人家,亲身体会过我的字写得有多烂。为防他的皇阿玛当场被我给气死,他这么做也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给老四这么一闹,刚刚那场误会我更是有口也说不清了,不知康熙会怎样想我们俩的关系,只怕不是什么好话。 “准奏” 我没了后顾之忧,表演的也就更卖力起来。还吸取上一次失败的经验,在关键时刻还故意停上一会儿,低头做苦思状,俨然一副标准的诗人嘴脸。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 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我在那边装模作样的念,老四在那儿龙飞凤舞得写,而康同志则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听着。其他皇子阿哥脸上看好戏的神情也渐渐被钦佩所取代----像这样的绝世好词是不可能请枪手就能做出来的,如此文采飞扬(他们当然不可能猜到这词是我从现代带回的),只有可能是我做的了。 我刚写完,十三阿哥就带头叫好:“好词,连我也从没听过如此好词!”十三果然不愧是和我喝过酒拜过把子的,简直就是无条件力挺我到底。 “果然是好词,那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写的真是畅快淋漓啊!”老八也站起来替我宣传到:“不过也是因为皇阿玛您英明神武,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才让格格有感而发,写出如此好的诗词来!” 五十九、中计 老八把逢人便示三分好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他这句话不仅夸了我,也给他皇阿玛拍了好大一个马屁。 “是啊!难得她只是一女子之身,竟写得如此豪情壮志之语,实在令人汗颜!”又一皇子站了出来,佟老太太介绍说那是十四阿哥。我猛然记起那日我落水为他所救的事,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我那天胡言乱语的有够多,不知道被他听去了多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管他有没有别的目的,把自己的**暴露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他们三个一起头,大家也跟着赞了起来,康熙大帝也对此诗赞不绝口,于是又赏赐了我一些绸缎玩物。今天我可谓是大获全胜,临走时我还故意看了八福晋一眼----想让我出丑,没想到会成就我吧?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查衣服的问题出在哪儿,结果甜甜说除了前天陈佳氏来看了一会就没有别人动过了。看来姐姐猜得没错,问题确实是出在陈佳氏的身上,只是当年她又对姐姐做过什么呢?我和姐姐在家里再得宠,不过是女子,早晚要嫁人的,她那么急着对付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情还来不及让我多想,转眼间春节就要到了,因为我初到钮家所以这次祭祖和宗族聚会都要以我为重头戏。好不容易忙完这些,正月里我也不方便去找姐姐沟通,只好把这件事稍稍放一放。 到了大年初三过完,佟老太太又出了新花样,居然叫人叫我做点心去送给八福晋。我心中不忿,这讨好之心也太明显了吧?上一次她在宫中处处与我为难,这一次却要我主动讨好她,佟老太你把我想的也太贱了吧! 我不愿意为了区区一个八福晋顶撞佟老太太,只好采取消极怠工,三天也没做出一个像样的点心,终于让佟老太对我死了的心,另找人做了些点心冒充。我也不反对,只要不是我亲手做的,这点名义我还是可以担着的。 这天我刚叫甜甜把冒充是我做的点心送去八爷府上,姐姐居然主动来找我了----这是她出嫁以来第一次回府,除了大夫人,大家碍于阿玛和***面子,脸上都是淡淡的。结果可怜的姐姐只能到我的住到院子里和我叙叙旧。 “姐姐,那天宫里的事四阿哥没有为难你吧?这些天我都好想去看你,我一直很担心你!”我拉着她急着说。 “快别担心我了,好好担心你自己才是。以我现在的身份,其实我应该避免碍着奶奶和阿玛的眼才是,我特地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要小心二娘!”姐姐刻意压低声音说。 “我都查到了,姐姐你放心,下一次我不会这么便宜她的!”我也小声的安慰姐姐。 “妹妹,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二娘是怎么进我们家的吗?”姐姐见我一副茫然的样子,知道我不可能查的这么深:“陈佳氏是当年八阿哥送给阿玛的侍妾。” “啊?”这一点我倒是从来没想到,怪不得对我娘一向痴心的阿玛会如此宠她,原来是给八爷面子。“那她不就是八爷布在阿玛身旁的眼线吗?”在这官场上果然没有绝对的信任。 “原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直到----”姐姐欲言又止道。 “还有什么?”这也太复杂了吧?还有什么我不可以知道的吗?“姐姐你快说吧!” “后来我才知道,这陈佳氏根本就是八福晋的人。”姐姐避而不谈当年的经历,直接切入正题道:“陈佳氏的母亲根本就是八福晋的奶娘,陈暮倩原来就是一汉女,是郭络罗氏出嫁时的陪嫁丫鬟,只因为郭络罗氏求了八爷才被赐了旗籍。那些什么京城富商之女之类的都是后来编来掩人耳目的。” “你说什么?”难怪八福晋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难怪陈佳氏要破坏我的衣服,原来是郭络罗氏想整我。“那八福晋也一定知道奶奶要将我嫁给八爷做侧福晋的事喽?” “这正正是我担心的,你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多罗格格,地位不比一般,以八福晋的善妒,她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你进门的!” “糟了!”我猛然想起先前让甜甜送去的点心,如果那也是陈佳氏向奶奶提议的,如果那也是八福晋设计的……后果绝对不是我可以承受得起的。“姐,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希望我还有机会将甜甜给追回来。 “妹妹你怎么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姐姐看我神色不对,也随着我跑到了院子里。 “点心,早晨奶奶逼我给八福晋送的点心,一定有问题,一定又是陈佳氏撺掇奶奶搞的鬼!”我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向马棚,“天知道陈佳氏会在里面加什么东西,不把甜甜追回来,我和她都得玩完!”我说佟老太太怎么突然想起让我讨好八福晋这件事,那个妒妇是讨好就行的吗? “妹妹你疯了,你根本不会骑马!”姐姐从后面死命的抱住我,“你想摔死吗?” “比起意图毒害八福晋的罪名,我宁愿摔死!”自己找死比任人鱼肉要好得多。 “不要啊,你不能去,你追不上她就是去送死!”姐姐被我的样子吓得哇哇大哭:“阿玛和额娘都不要我了,我就你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我被姐姐死死抱住,想挣脱又怕会伤了她,急得大叫起来:“都到了这个地步,我除了任人宰割还能有什么办法?” “还……还还有剩下的点心吗?”姐姐摇晃着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我,“还有吗?” “有,还有很多,我只从中拣了一点。(我本来就不想给那个郭络罗氏送多少东西)”我反手拉住正在摇晃我的姐姐:“姐,你问这干嘛?” “拿来,通通给我拿来!”姐姐一把把我推了个趔趄,“不要问为什么,还不快去?” “知道了!”我不得不承认,在女人之间的钩心斗角方面,我的经验甚至不如姐姐,现在听她的是我唯一的出路。 六十、铿锵菡萏 我将存在房里的点心都搬了来:“我本来留着些就是准备也给姐姐你送去点的,如今想来,幸亏没送!” 姐姐不理我所说的话,抓起点心就吃了起来。“姐,你疯了,要是真有毒怎么办?” 姐姐不答,只专心吃着,平时好看的吃相现在只能用狼吞虎咽来形容。“姐,不可以!”我赶紧扑过去跟姐姐抢夺那些点心,“你不要吃了,真的会毒死你的!” “不会的,八福晋怎会下会毒死人的药给自己吃,顶多会难受几天。云云乖,快把点心给我。”姐姐抢不过我,就捡我抢夺时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吃,连脏都顾不上了:“没时间了,八福晋一收到点心,就马上会过来抓人。我虽不如她,好歹也算四爷的人,只有我和她一起中毒,你才能撇清关系!” “不可以,要吃我陪你一块吃,否则我情愿和八福晋一起到御前对峙!”我死命的抱着点心,“姐,妹妹不愿意每次都靠着你才能脱灾解难!” “就算姐姐求你了!”姐姐突然冲我跪了下来,“你不能吃,如果我有个万一,咱们家就只有你可以为我报仇了。记住,连我当年的仇一块报了!” 我也随着姐姐一同跪了下来,“姐!”原来姐姐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这点心不会毒死人,她,她只是同我一样,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姐姐拼命的吞食着这可能含有剧毒的点心,却连阻止的能力都没有----姐姐说的是,一旦八福晋中毒,别说我,就是整个钮家上下也要吃不了兜着走。还有甜甜,现在她不知怎样了,事到如今,我开始后悔当初救了她----要不是我,她在街头卖艺,怎么着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姐姐,够了,不要再吃了!”为什么我连哭都哭不出来?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欲哭无泪吗? “不,不够!如果点心真的有毒,我就一定要比八福晋中毒要深,我只能比她伤得重,你明白吗?”姐姐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火焰,我知道那叫仇恨,我想我的眼中如今也是一样的。, 姐姐吃着吃着,突然抱着肚子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姐!”我惊叫着跑了过去,真的有毒!姐姐和我的想法没错,果然是八福晋想置我于死地!“你怎么样了,姐?” “拿来,再----再拿一点!”姐姐蜷缩在我怀里开始不断颤抖,依然意志坚决的道:“我还没吃完,这样还不够,还不够……” “够了,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沙哑的喊道。菡萏,你为我做的真的够了,多的我都快不知道要如何偿还了。如果,如果还有下一次,就让妹妹我为你牺牲吧! “不,你不知道那----那郭络罗氏的----的手段,你知道----知道她当年是怎么对付----对付我的吗?”姐姐把苍白颤抖的嘴凑到我耳边:“如果----如果我----我撑不过----不过这次,你一定----一定要自己----自己----小----小----”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姐啊!啊----啊----”整个钮家都能听见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像厉鬼索命一般的声音:“郭络罗-瑶华!郭络罗-瑶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今生不将你挫骨扬灰我誓不为人!” 在宗人府还未来拿人之前,姐姐的中毒事件已经惊动了太医院,后来又由太医院报告给皇上。由于姐姐中毒后昏迷了几天几夜都没醒,八福晋的“食后微感不是,腹部绞痛”等症状就可以忽略不计了,我们一下子变成第一苦主,也就没什么谋害之说了。 甜甜到了第三天才从八福晋那儿给放了回来,早已是遍体鳞伤----八福晋会对她用私刑,逼她招供是我下的毒这事早已在我意料之中。可见到甜甜身上的伤痕时,我依然无法相信,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一个女人心狠手辣如斯,可以疯狂到这等地步。 自己给自己下毒,她不难受吗?她明明知道我也是无辜的,想我嫁给八阿哥的是佟老太太,却还要对我痛下杀手,她不会良心不安吗?我自始至终相信女人不应该为难女人,而她为了一个只是为了利益才娶她的男人,居然狠毒到连甜甜这样的小丫头都不放过,我不能认同这样的爱情。 甜甜一回来就高烧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念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格格”之类的话。她身上的伤口感染,比姐姐的情况要糟糕的多。可古代的医术这么落后,我除了看着她哭,就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了----这几天,把我以前一生的眼泪差不多都哭尽了。 到了姐姐醒来的第五天,案子已经有了定论,无非是推给乱党什么的,抓了钮家新请的厨娘,再胡乱杀了几个人了事。我也无心管这起冤案了,这只不过是在郭络罗-瑶华身上又加了几条罪孽罢了! 六十一、报复 姐姐早在醒来的第二天就被四福晋派人接走了,等正月都快过完了,甜甜的伤才稍微好一点。佟老太太因为这场点心风波,彻底认识到讨好八福晋这条路行不通,陈佳氏同时也失去了她的信任。 这段日子我哪儿也没去,我不是在害怕,我是在反思----自己这次会如此狼狈的原因。这次的事让我又懂得了一点,那就是就算你不去惹别人,有的时候你的存在也会是别人铲除你的一个理由。 枉我自以为聪明,却在八福晋小小一个诡计之下,就毫无还手之力,还要姐姐牺牲自己来救我----那是因为我还不够狠,不够向姐姐那般对自己很,也不够向八福晋一样对别人狠,更没有狠的下先害人的决心。 如果上天让这件事再来一次,我情愿先发动这场这场战争的人是我,这样起码我可以有足够的准备保护我要保护的人,而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为自己牺牲。 经此一事,就算我以后不嫁给八阿哥,我也不会轻易放过郭络罗氏,如果我要嫁给八阿哥,那么就算是要改变历史,郭络罗-瑶华也非死不可。八福晋,你不是最在乎你的八阿哥吗?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有多在乎你? “奶奶,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再见到八阿哥呢?”我假装看着窗口的迎春花,不经意的问道。 这可是佟老太太现在最喜欢听到的话了,“怎么?你很想再见到他?” 我转过脸,眼神梦幻的看着前方,用以往看的琼瑶剧中的女主角一样痴痴的道:“自他将我从王夫人手中救下起,我就无时无刻都想着要再见他,我想见他想见的都快疯了。可惜他是高高在上的阿哥,我那时只是一个土丫头----” “你一点也不土,你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多罗格格!”佟老太太生怕我就这么死了对老八的心,忙鼓励我道。 “可那又有什么用?”我原本梦幻的神情变的凄楚不已,“他身边已经有八福晋了,她那么美,八阿哥又怎么可能再看别的女人一眼?” “你别急,谁不知道,八阿哥现在对那个郭络罗氏百般忍让,还不是看在她阿玛明尚的面子上!”佟老太太不屑地说,“等到额驸那儿也没什么好再利用的,以她的嚣张,只不过是在走陈阿娇的老路罢了!” 佟老太太把郭络罗氏比作陈阿娇,看来是一相情愿的认为老八肯定能做皇帝的喽?呵呵,陈阿娇,那我在她眼中,就是邀宠献媚,成就满门荣耀的卫子夫喽? “可我现在就想见他,现在就想!”老八他注定成不了汉武帝,我也没兴趣等着做卫子夫。 “八爷自从被削去爵位,除非必要,最近一直在家中深居简出,你想见他,除非你自己约他,你不是还没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吗?” 谢谢你的提醒,你不去妓院里头做龟公,实在是太埋没才能了。我低头羞涩地说:“我不懂得怎么写才不显得唐突。”这才是我来找你的真正目的,你就好好的安排吧! “别担心,包在奶奶身上。”佟老太太搂着我的肩道。从这个角度看,她和我的笑容好一致,都和狐狸一模一样。 “甜甜,待会你去二夫人那儿借几样收首饰,她问起时,顺便替我问问她,知道八阿哥喜欢什么样的装束吗?”我对着镜子理理发,吩咐甜甜道。 “小姐,找她干嘛?她害你害的还不够吗?”甜甜撅起嘴,气呼呼地说道。 “就因为她害过我,所以我才要格外跟她亲近,要不别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宽宏大量,我又怎么再有机会把她再害回来呢?”我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喜笑颜开的对甜甜说。 甜甜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不过她生来就习惯服从别人的命令了,“是,我这就去。” 八阿哥,我知道你明天是不会来的。陈佳氏一旦知道我暗自约你,一定会转告八福晋,而以郭络罗氏的善妒,断不会让你去赴约的。说不定还会将奶奶寄去的信扣下来,让你完全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在西郊等你。她要是这样做就更好了,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尴尬的约会。 郭络罗-瑶华,我要让你知道,这世上会害人的,远远不止你一个。你的方法太明显、也太老土了! 康熙四十八年二月十一,我独自坐上开往京城西山的马车,去赴一个我早就确定不会实现的约。前日我已从钦天监得知今日午后会有雨,痴心女子无情雨,真是天助我也! 六十二、一个人的独角戏 打发了所有跟着我的人,西山湖畔就只剩下我和甜甜,“甜甜,你的身体还没好透,待会下雨,你就先坐马车回去吧!” “不行,我要陪小姐一起等!”甜甜肯定地说,“小姐万金之躯,才是绝对不能淋雨受寒的。要不万一要是下雨了,小姐就先回去,甜甜替你等。” “甜甜,听话,回去吧!实话告诉你,八阿哥今天是不会来的,我要等的,不过是这场雨罢了!” “不会来?”甜甜被我的话给刺激到了,赶紧拉着我就要走:“那小姐还不快走,现在才是早春二月,淋了雨可不是玩的!” “甜甜!”我甩开她的手,佯装发怒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什么时候我要听你的命令了?一句话,你走不走?” “小姐!”甜甜被我吓得哭了起来,连忙跪在了地上:“甜甜在扬州第一次见到小姐起,就是小姐的丫鬟了,甜甜历经千辛万苦才在京城找到小姐,求小姐千万别赶甜甜走!” 看她这样,我的心早就溶化成一滩水了,再也对她板不起脸来:“甜甜,我不是要赶你走,只不过这是我一个人的战争,我一定要一个人打赢它,你明白吗?”我突然也对她跪了下来,“你走吧,算我求你了,这真的也是为我好!” “小姐,你不要这样,我答应你了,我都答应了!”甜甜被我吓的拼命对我磕头,在意识到我是认真的后,终于还是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我跪在地上目送着她离开,现在这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坐在湖畔,静静的等着----天就快要下雨了吧? 果不其然,正午一过,天就开始飘起蒙蒙细雨起来,气温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我裹紧快要湿透的衣服,近乎虔诚的望着天空----苍天,如果你怜悯我姐姐和甜甜所受的苦,就让这雨不要停,就让它一直下着吧! 天越来越阴,雨也越下越大,我的身子也跟着越来越冷。身体开始麻痹,可我的心却越跳越快,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我的嘴角却依然挂着笑容----不知道第一个在这发现我的人是谁?反正不会是他就是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在这样一个凄风冷雨的春日----2001年2月23日,我恨自己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这个日子,那个在分手后带给我无尽的伤痛的日子。 那时我大一,第一次到王府井逛街就遇着了下雨。记得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小姐,你是没带伞吗?”那时我只是一个从安徽来北京上学的土包子,身上还穿着过时的衣服,我有点自卑的看着他衣着光鲜的外表,不敢答话。 “小姐,你住哪?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他皱着眉看着我又往里缩了缩,“我有车,可以顺便送你回去。” 我傻傻的看着他,他是在和我说话吗?一定是我听错了,他刚才指向的那辆车好高级哦! 他等了半天都不见我的回答,有点局促,有点试探的问道:“小姐不会认为我是坏人吧!”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我怎么没想到----这年头人情淡薄,他那么好心要载我,不会是骗子吧?想到这,我又往墙角缩了缩,眼神戒备的看着他。 “哈,你真的是在怕我。”他失笑道,摸了摸鼻子,“我有这么可怕吗?我记得自己长得不是很难看的呀!” 你长得当然不难看,你长得还很好看,可妈妈说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有时候越不像坏人的,往往越坏。 “这样吧!”他看见我是打定主意不说一句话了,而且让我再缩下去估计会直接穿墙而入,只好提议道:“既然你害怕我,我就把伞留给你让你自己回去好了,反正停车场也离这不远。”说着不等我反对,就把伞塞进我手里,便立刻向雨里跑去。 “啊?”你是谁?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伞让给我?我呆呆地望着他用手遮着头向停车场跑去的背影,嘴里的话却一句也问不出口。 我现在终于明白在西湖畔,白娘子为什么会对许仙一见钟情----因为一把伞,只因为一把伞,别问我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我现在也和当年的白娘子一般,有了同样的感动。那一天,只一瞬,我就爱上了下雨天。 很久很久以后,我还在想,如果那一天他没有给我伞,我就这样一个人淋着雨回去,那有多好,起码我的痛苦不会有那么深那么久。 六十三、我的坚持 好冷,为什么每当我痛苦绝望时我都会想起那日的情景,还是忘不了吗?就算从此以后再不用伞,淋这么多次雨都忘不了吗?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呜咽着,突然有人用一件披风将我裹住,一把伞将雨丝统统隔离在我身外。我想看清是谁,可我此时已经昏昏沉沉的看不清东西。我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猛力将他的伞推到一旁:“不要给我伞,我不要伞,我死也不再要你的伞!” 为什么给了我又要收回?为什么把曾今说的都通通推翻?如果做不到,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好心?我恨你,我恨你恨到宁愿一辈子淋雨,也不愿再想起你! 我挣扎着甩开他的披风,“我不要你的好心,我不要你管,这从来就不是我要的!” “你要的就只是八哥是吗?”他的力气真大,轻而易举就制服了我的反抗,把我牢牢按在怀里:“可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他到现在还在家风流快活呢!” 他的一句话制止了我的反抗,记忆和现实终于分清了界限,我抬头看了看他陌生的面孔----这脸有些熟,他刚刚叫八哥,应该也是一个阿哥吧!怪不得有些面熟,那次赏梅宴我们应该见过吧!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无论是谁来我都要把这戏给演下去。 “放开我,我要等八阿哥,等不到八阿哥我是不会走的!”我抬手向他的脸推去,“放开我,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多事鬼!” “你说我多管闲事?”来人显然脾气也不好,气的差点要把我给扔了出去,但他到底是忍住了:“你这个笨女人,这次等不着,你不会等下次吗?” “不能!万一我走了八阿哥又来了怎么办?就算八阿哥永远不来,要等他本来就是我的事,我愿意一直等一直等,你管得着吗?”我按着原来设计好的版本一字一句的说道。由于此时我浑身无力,还发着烧,要有说服力得多。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发烧,病的都快死掉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姐姐想想吧?她毒伤才好一点,你就出这种事让她担心,你可不可以顾虑点别人的感受!”那人气急败坏地说。 姐姐,谁通知的姐姐?这次的计划我明明很小心的瞒着她的。“这不用你管,总之我见不着八阿哥是不会回去的!” “你要见八哥是吗?好,我遂了你的心愿!”我感觉身子一轻,人已经让他凌空抱起,紧接着是他喝马的声音,他是骑马赶过来的吗? 来不及让我多想,一阵颠簸就让我反而紧紧的抱住了他。就听见他在我头顶上哈哈大笑:“想快一点见到我八哥,就不要怕颠。” 可恶的男人,看在他今天肯带我去见八阿哥的份上,我不同他计较。毕竟他的出现,让计划比原定得更顺利----我不用靠别人的传话,可以亲自到老八面前表演了。 八贝勒府的大门被粗鲁的踹开了,那个人就这么抱着我直冲冲的冲了进去。“你不要这样子,太粗鲁了!”我赶紧阻止道,再闹下去我的雨就要白淋了。 “怎么,你就这么维护他?”他气愤地说。 说的好,眼看着他已经闯入老八的书房,我故意大声的说:“我就是这么在乎他,怎么样!从我第一眼看见他我就这么在乎他了,我不许你这么在他家胡闹,你给我回去!” “你不是想见八哥吗?怎么,改变主意了吗?”他戏弄我道。 “如果见他只是会给他带来困扰,我宁愿不见!”言情剧看多了就是好,这肉麻的话可以一串串的来。 “十四弟,什么事惹得你这么大火?啊,绮云格格你怎么也在这?”八阿哥优雅的从书房走了过来。 原来是十四阿哥----我病糊涂了,居然没有认出来。这是他第二次救我了,怎么回回我都是在这么尴尬的时刻遇见他呢?我敢打包票,我刚刚的话老八是一个字也没漏听,还装成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看来老八和老四一样都是属于闷骚型的。 “你不知道?你居然装作不知道?这个傻女人在西山等了你一天一夜,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十四阿哥气愤道。 “十四阿哥,你不能怪八阿哥。是我要等的,八阿哥从来就没有答应要来,八阿哥没有任何错。”我假装激动地要站起来,然后脚一软就软倒在八阿哥身旁。 八阿哥立刻的从地上抄起我,“天啦,好烫!你在发高烧。” “淋了一天一夜的雨,能不发烧吗?”十四阿哥被我刚刚的那一番话气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是你爽约在前,她要是有个长短,看你如何向钮家交代!” “我不要什么交代,我只要能等着你,盼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八阿哥,云儿----云儿这一天一夜都很幸福,很幸福,真的。”我轻抚着八阿哥的脸,留给他一个足让人心碎的微笑,就假装晕了过去。 “绮云格格!”满意的听见八阿哥揪心的叫声,看来他也被感动了,效果刚刚好,接下来就是验收成果了。“十四弟,你说,什么爽约,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啊?” “你真的不知道?信明明送进你府里了!”十四阿哥奇怪的说。 这时正好八福晋闻讯也赶了来。“怎么回事,绮云格格怎么会在这?她不是应该----” “不是应该在山里被淋个半死不活是吗?你知道?你确实是知道的!”八阿哥终于反应过来是有人动了手脚,在这种事上会动手脚的人不用查也知道,只有八福晋一个:“信呢,你藏到哪儿去了?还是根本就毁了!你好大的胆子,以后这府就全权交给你来管好了!” “我只是----”八福晋也慌了,大概以前八阿哥从没有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话,她连解释的话都讲不全了。 “你只是个妒妇罢了!”老八倒是把她的话补全了,“别以为当年你对菡萏的所作所为我不知情,你再这么做一次试试!” “那是那个贱人自找的!”提到姐姐,八福晋终于再也平静不下来,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没有错,是那个贱人,都是那个贱人逼得我!” “啪!”八阿哥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八福晋一个耳光,“我不许你叫她贱人,滚回你的房里去,以后没我的吩咐不用再上我这来了!” 好,非常好!八福晋,你不是害怕失去吗?我要你未来的每一天都在失去中度过,一天比一天生不如死! 戏看到这,我终于可以安心的睡去了。 六十四、毒蛇老九 预料之中,我醒来依然在八阿哥的府上----佟老太太怎么可能放弃这么个可以和八阿哥培养感情的大好机会,她巴不得我从此就在这儿永远不用回家的好。所以左拖右拖都不见她派人接我回府,到了第二天眼见说不过去了,居然买通太医说我不宜搬动,硬是让我在八贝勒的府上住了下来。 八阿哥也非常识趣,直接把我安排在离他书房最近的院子里,每日殷情探望,招待周到,真的没再往八福晋那儿跨出一步。我也乐得有这么个可以继续刺激八福晋的机会,隔三岔五制造点煽情的戏码让下人传到她耳里,也好调剂调剂她平静的生活。 那天我刚起床正准备出去走走,顺便听听下人说说郭络罗氏的近况,以便保持自己的良好心情。却见一人站在院子里遥遥向我施礼道:“绮云格格!” 我不理他,现在整个八阿哥府上我就只对那个郭络罗氏感兴趣。“格格慢走!”他想喊住我,可现在这府上我除了八阿哥一无所惧,于是我直接越过他就要跨出大门去。 “或许格格对这名字还不习惯,如果我叫的是刘云呢?”那人突然用扇子拦住了我,语气不善的说。 有如晴天一个霹雳冲着我当头击下,让我整个人从心里到身外凉了个透,“你胡说什么,这儿只有绮云格格,没有什么叫刘云的。你这个样子就是对我不敬,你知道在咱们大清对格格不敬是什么罪名吗?” 他故意装作惶恐万分的样子,“我是不知道,真是吓死了,会不会被杀头啊?” “你知道就好!”希望可以镇住他那张胡说八道的嘴,“知道还不让开!” “我是不知道冒犯格格该怎么判,但我却知道有人为了荣华富贵,杀亲父、弑嫡母,杀死自家满门八十余口该当何罪!格格,你说,这样阴险毒辣的人是不是该千刀万剐,杀了她都嫌便宜她了?” 这下换我再也笑不出来了,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杀气腾腾:“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有证据吗?信不信我----” “也杀了我是不是?”那人十分猖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绮云格格比我想象中还要有魄力的多!姑娘手段之狠,心思之密,果然无人可及,我八嫂怕是到现在还躲在房中垂泪吧!” 八嫂?“你是?” 那家伙又向我行了一个礼:“要论心思歹毒,格格真让老九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是九阿哥,康熙朝著名的一条毒蛇,我居然能让他说出佩服二字,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这次犯在他手里,我就算不会凶多吉少,以后只怕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他到底是要什么----他大老远赶来看我,兜这么大的圈子,绝对不会是为了伸张正义,将我绳之以法之类。 “九爷也不耐,这么难查的事都给你查出来了,奴家可是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呢!”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得了,那么咱们就挑明了说。 “没你强,做出这样的事被我揭穿了,居然连一点点愧疚之心都没有,格格真是好涵养,佩服,实在是佩服!”老九表里不一的赞叹道。 我有什么好内疚的,他们既不是我的亲人,还天天想我死,我不过就是给真正的刘云和王妈报仇而已。“那里,那里,只不过是为了生活所不得不做的一点小小的营生罢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这个九阿哥争斗一生,估计也没见过比我脸皮更厚的,预先准备的台词都被我打乱了,只好重拾话题道:“格格试想,要是我把格格是个冒牌货这件事传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格格你自灭满门,到时候只怕----” “不过一死而已,像我这样的亡命之徒,既然敢做,又怎么会没想到后果呢?”我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让他再没有发挥的余地:“让九爷如此费心的替我设想,真是不好意思,九爷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好,即然这样我就直说了。”老九用他的细长双眼紧紧的盯着我,眼里的寒光连我看了都想退避三舍:“皇阿玛看样子对太子还是有感情的,现在太子的复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今年三月的选秀,我们需要有人在宫里,你懂吗?” “九爷,你是何等人,家中死士无数,用得着我这样的吗?”一定不会是这么简单,那个皇子不在宫中布眼线,他费尽心力找上我,一定是我有什么于众不同的特殊作用。 “死士我是有,可像姑娘一般心思深沉,六亲不认的我可没有。”老九的眼睛眯了眯,说不出的狠毒无情:“况且她们的身份太低,就算安插了进去也听不着什么机密内容。” 原来我在他眼中就是一高级间谍,还是那种被吃得死死的,绝不敢叛变的哪一种:“那九爷是想把我安插到皇上那儿喽?”钮家在我之前已经出现一位皇后,两位后妃,他不会也是再打同样的注意吧? “算你说对了,皇阿玛不许太监干政,普通宫女到不了上书房。我们要想得到消息,就只能从皇阿玛身边的女人下手了。”老九毫不留情地说。“我既然已经知道你的过去,自然不会再将你留在八哥的身边,你也知道你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留在你父皇那儿就可以是吧?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要把我嫁给一个可以做我爷爷的老头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要不是现在我有把柄在你手上,我一定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 不过现在他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也只能暂且向他示弱了:“奴婢任凭九爷差遣。”我以一名死士的卑微姿态跪下道。 九阿哥,我今天答应你,是因为我暂且还没有那个实力去对付你,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六十五、设计 “奶奶!”我一回钮家,就再一次和佟老太太上演一出牛郎和织女的戏码。 “我的云儿,你一定吃苦了!”佟老太太也捶胸顿足好不伤心,“让奶奶好好看看你。” “奶奶,”我趴在奶奶胸上低声道,“八福晋好像对我的动向了若指掌,您还记得上次中毒事件吗?云儿好害怕啊!” “别害怕,别害怕,有奶奶在呢!”佟老太太立刻将我带入屋中单独说话,“说说看,那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奶奶,那天的事除了你我,知道的就只有甜甜和二娘了,而且上次点心的事好像也是二娘提议的。”提出问题,你自己去想象。 “奶奶都知道,从上次点心的事我就开始注意她了。这个吃里爬外的贱货,竟敢在我眼皮底下使这种把戏!”佟老太太拍拍我的手安慰我道:“但她毕竟是当年八爷送给你爹的人,想要动她,就必须要有一个足够的理由。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云儿谢过奶奶!”没有足够的理由是吧?没事,我有----现在我没有,我造也要给你造出一个。看来我又要跟我最不想见到的九阿哥见上一面了。 我又以为奶奶祈福为名约了九阿哥在京城的白马寺见面,那儿僻静,关在禅房里见面还不怕撞见熟人。 “那么快就找我,所谓何事?”九阿哥的外貌说实话,很漂亮,一种阴柔的美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只可惜只要被他的眼睛看着的人,都会像掉进冰窟窿里似的浑身发寒。这一点让我直接将他从美男的队伍里踢了出去。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就不能是单纯的想见见你吗?”我靠在桌子上摆出一个十分妩媚的姿势----反正自己是什么德行对方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也不用再痛苦的多加掩饰了。 老九的神色有些狼狈----过去那时候估计连青楼女子都没有我这么大胆,他强自镇定道:“别把你用在我八哥身上的那一套拿到我这儿,爷不吃那这一套!” “对八阿哥人家才没有这么热情呢,我这样子可都只针对你。”我这可是实话,八阿哥要是突然看见我这副样子还不被吓死。 “有话快说,没什么事我可就走了!”老九对我玩弄他八哥感情之事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看我又是这德行,在心中早把我划作妖女一类了。 “九爷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我坐正了身子,又换作一大家闺秀的样子,“我来这,只不过是要向你借一名死士一用,你不用把我想得那么可怕。”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借给你?” “凭我的利用价值比较高啊!我现在可是有了大麻烦,弄不好还没进宫就玩完了,我想这也不是你所乐见的吧?”我突然靠近他,用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语气沙哑的说明:“不过就是一死士罢了,死了您还可以再养,我想爷你不会对你的重要棋子如此吝啬吧?” 九阿哥捉住我用来捣乱的手,“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我这样放肆,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要了你?”说完还把我的手放在嘴里亲了亲,色迷迷的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虽然很毒,不过也算是一个美人,你知道男人向来对美色都没有抵抗力,尤其像你这样自动送上门的。” 我相信你才有鬼!我可是你打算献给你皇阿玛的女人,你要是动了我,我还怎么去伺候你的皇阿玛?再说呢,我现在也是巴不得献身于你,你虽然又阴又毒,但不管怎样总比伺候康熙那个老头子强,就当自己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一口好了----如果是你自己把持不住碰了我,可就没我什么责任了,我也算是逃过一劫。 “奴家求之不得呢!”我挑逗的笑了笑,把脸贴在他怀里蹭了蹭:“可奴家知道爷你舍不得,你舍不得我这么个大好棋子就这么给费了,是不是啊,九爷?啊!” 我还没说完,人就被九阿哥狠心的甩了出去,我趴在地上继续说道:“奴家很高兴,没想到奴家的贞操在九爷你的心里居然这么值钱!”最后几句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的。 “死士给你,进宫之前你要是再敢给我玩什么花样,休怪我无情!”九阿哥说完就摔门出去了。 我依然趴在地上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良久良久,才笑出声来----自己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廉耻了,连找九阿哥这种与虎谋皮的事都做得出来。 张小颖啊张小颖,前世你就够堕落了,没想到穿越到大清朝,你居然更加堕落下去! 六十六、捉奸 “甜甜,你今晚上没事干找二夫人屋里的艳儿聊聊天,假装无意中不小心说漏嘴,把我今夜里上要和十三阿哥幽会的事透漏给她。”十三啊,不好意思稍稍败坏了你的名声。不过不要紧,唯一知情的陈佳氏和她的丫鬟马上就要去地府报到了,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小姐,这怎么可以!”甜甜惊恐的看着我,好像自我们重逢以后,她老是会被我的话吓到。“陈佳氏知道的话一定会生事的!” “我就是要她去生事!”这个诱饵很大吧----一旦我和十三阿哥幽会的事传了出去,八阿哥必然会对我由爱生恨,我以前说的也就不可信了,八福晋就可以咸鱼翻身。“记住,地点在前门东大街的祥福客栈,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接下来就是请佟老太太和我一同捉奸了,前提是我可不能让她知道事情是我设计的,让一个人知道你太有心计,不是什么好事。“奶奶,我发现陈佳氏最近很是奇怪,总是往外跑。我好害怕,她是不是又和八福晋想合着谋子来对付我?” “是吗?这个贱人,我们去看看她想做什么再作打算!”好,真上道,我还没请你你就自告奋勇了。 “那今晚我们就----”我伏在佟老太太耳边把计划大致交代了一番,当然由我设计的那一部分省去。 晚上,陈佳氏刚上了一辆马车出门,我和佟老太太就乘坐另一辆马车远远的跟了过去。陈佳氏,你现在很得意吧?你可知道你现在走的是幽暝道,通向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万劫不复。 我的计划是,陈佳氏一进门就会向掌柜询问我进了哪一个房间。而早就布置好的掌柜立刻会把他指向九阿哥那个死士所在的房间。陈佳氏一进去,迷药就会把她迷晕,然后,然后就是我和佟老太太看到的这一幕了。 按约定好的那样,我先进门。“二娘,二娘你在哪?啊!”我装作被吓得突然尖叫起来,“吓死我了,天啦,二娘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怎么了?”佟老太太被我的尖叫声也引了过来,这时死士趁机用解药把陈佳氏弄醒。“天啦,你们这、这、这是在干什么,真是不知廉耻至极!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佳氏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佟老太太居然出现这里,又看见自己居然赤身**的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立刻吓得浑身发抖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老夫人,你要相信我,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老爷的事,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过!” “淫妇!”我打断她的话,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想气死奶奶吗?” “你,是你!”陈佳氏看到我,终于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可现在我岂能容她在这儿多嘴。 我立刻转过身对佟老夫人说:“奶奶,家丑不可外扬,此事传出去不只是阿玛会颜面无光,连,连绮云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我看佟老太太十分赞成,有继续灌着**汤道:“不如先派人把他们俩押回去,等禀明了阿玛再处理不迟。” “好,来人,现将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押回去!”佟老太太命令道。 一场轰轰烈烈的捉奸行动就这么宣告结束了,不知道陈佳氏捉奸不成反被捉,心里会做啥感想? 我们到家时,我阿玛早已接到通知在大厅等候多时了----男人就算自己再多情,再不在乎自己的女人,听说那个女人背叛了他,也会大发雷霆的。他们大概认为这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权利吧。 “拿那个贱人上来!”阿玛此刻身上再无一丝的温文儒雅,现在就是说他是个屠夫,我想大家都会信的。 “老爷,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背叛你呢?这个人,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啊!”陈佳氏哭得好生凄惨,不过她现在那副衣衫不整的样,看的阿玛一阵心头火大,她那几滴眼泪“哧”的一声就被火给灼干了。 “这位老爷,请问您是这陈寡妇的什么人?我和一个寡妇苟且虽有伤风化,却也不用你来多管闲事吧?”死士装作蛮不在乎地说道。 “寡妇,苟且?你这个贱人!”阿玛一脚将陈佳氏踹出了老远,“你一个有夫之妇居然骗人家说自己是寡妇,你想咒我死吗?” “什么,有夫之妇?”死士看着陈佳氏,一脸受伤的样子,“你骗我,你居然骗我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死士狠狠地给我阿玛磕了几个响头,说道:“楚某无知,冒犯了尊夫人,自知已无面目活在这人世间,但愿可以一死以求清白!”说罢,就咬舌自尽了。 很对不起,九阿哥,我自借你死士之日起,就没想过把他活着还给你。毕竟,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死无对证,也只有死人才能永久的保守秘密。所以,请再一次原谅我,假传了你的命令,骗你的死士就这样自尽了。反正当初也是你硬要招惹上我逼我为你所用的,我浪费你个把人才也不算过分吧? 至于那个死士嘛!所谓死士,估计早晚都会被老九逼着走上这条路的----为老九死还不如为我死了的好。再说啦,此人武功极高,对九阿哥又言听计从,真留下来早晚一天会与我为敌的。到那时我可就不好办了,不如借此机会一箭双雕的好! “想不到他也是一条好汉!”阿玛叹息道:“都是你这贱人,你还有何话说?” 陈佳氏就是再聪明,不过是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早被死士刚刚的供词吓死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玛,家丑不可外扬,为了您的颜面了,我们也只好便宜这个陈佳氏了!”我看着陈佳氏,不怀好意地说:“我们就让她在死后仍然保留钮家二夫人的称好好了!” “不行,太便宜这个贱人了!”佟老夫人突然站出来道----对她来说,陈佳氏到底是真偷情还是假偷情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终于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理掉她了。也就是因为此,我才大胆的出此下策,因为在座的根本就没有人关心事情的真假。 “那就,拖出去杖毙好了!”阿玛最终拍板道。 “阿玛,陈佳氏做出这等丑事,她身边的丫鬟不可能不知道,我看为了家族颜面,我们不得不----”让艳儿说出是我引陈佳氏出的门就不好了。 “一起杖毙!” 陈佳氏,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的人确实太多,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希望你活下去了。 六十七、终身误 “姐姐,”解决了陈佳氏,我的大后方终于可以安全无虞,我兴冲冲的跑到四贝勒府找姐姐解闷。“你最近的身体好吗?” “听说二娘暴毙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姐姐不答反问道。 “就是暴毙死了呗!还有怎么一回事。”我嬉皮笑脸的钻进姐姐的怀里,“我倒要问问你,那天怎么会是十四阿哥将我从山里接下来?” “你还说!你在那儿淋着雨死都不肯回来,幸好甜甜这丫头聪明,知道跑来找我。四爷不在家,我只好去求十四爷将你带回来。” “十四爷,为什么是十四爷?我好像和十三爷也比较熟吧!”我看着姐姐不怀好意地说:“我记得上次我落水,也是你央着十四爷将我救起来的,他好像很听你的话唉!” “死丫头,说什么呢!只不过那时候十四阿哥正好来府里做客罢了!”姐姐佯装生气道:“你给我少打马虎眼,说,二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嗯----”我撒娇道:“姐姐真是太不好骗了,要我说实话也行,那姐姐要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的事都过去了,你一个小孩子家问这么干嘛?”姐姐搪塞道。 “我都过了十三岁了,不小了。再说,陈佳氏现在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要把秘密带到坟墓中去吗?” “好,我说。”姐姐的眼神穿过我,一下子飞得很远很远,“那时,我还没有你大,比你还淘气……” “那时奶奶像现在对你一样,也想把我嫁给八阿哥做侧福晋。虽然是奶奶撮合的,不过的一次见着八爷时,我还是,还是----”姐姐羞愧的低下了头,“你是知道的,我可以理解那天你为什么死也要等到八爷。” 你理解的和我的不一样,原来你真的以为我是爱上老八才如此疯狂,让我死了吧!不过姐姐原来喜欢的人是八阿哥,这倒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后来,八阿哥,八阿哥他也送了我不少礼物,我们就等他求了皇阿玛,就、就可以成亲了!”让老实的姐姐说出这些有悖礼教的话可真不容易。“可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好不容易等到重点,我自然不会让姐姐又缩了回去。 “那一天,太后寿辰,我和奶奶去祝寿,谁知我被八福晋她们多灌了几杯,就醉了。我本来是不想喝的,可八福晋毕竟是八阿哥的正室,为了以后的相处,我不好得罪她,就真的喝醉了。” 姐姐的情绪渐渐变得激动起来:“奶奶正和太后在看,戏走不开,所以就托陈佳氏送我出宫,没想到,当我醒来时,我竟----我竟躺在四阿哥的身边!” “他死人啊!他不知道陈佳氏做了手脚吗?”我气愤地说,这老四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害怕钮家和老八联姻,才做出这种事。 “不是的,他也被灌醉了。不,确切说,他是被人给下药了!”姐姐的脸上已有泪痕,仍旧坚持说下去道:“那天,八阿哥正准备在那天求皇上将我只给他。可他还没开口,太监就把我和四阿哥的事报给了皇上。为了遮丑,也为了惩罚我的不检点,我就这么被赐给了四阿哥。” 怪不得以姐姐的身份地位,在四贝勒府居然连个侧福晋也没捞着,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我说当时太子还在,阿哥们的斗争也没有那么严重,康熙应该想不到利用姐姐的婚姻,来平衡利益这一层。 “八阿哥回去后就将我送给他的东西通通退了回来,从此以后我们形同陌路;阿玛当场给了我一个耳光,说他被我丢尽了脸;奶奶说她没我这个孙女,要我滚;就连额娘,就连额娘她也因为我遭到阿玛厌弃!我当时真想一死了之,可我那时已被赐给四阿哥,寻死就是抗旨不遵,会连累全家的。” “姐!”我紧紧抱住她那颤抖不已的身子:“都过去了,陈佳氏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会,永远不会!”姐姐此时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恐怕四阿哥到现在都以为我是故意在皇上面前陷害他的,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我还怎么会好?” 是啊!在这样的时代,女人一旦嫁了人,就算那个人你不爱,你也一样要依靠他。 “姐,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让四阿哥回心转意的。”我空洞的安慰姐姐道。八福晋在设计姐姐时绝对想不到,她此举竟成就了姐姐一生的荣华富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不是八福晋当年的设计,姐姐以后大概只能像她一样陪着八阿哥完蛋而已。 “会吗?”姐姐抬起头,很期待的问道。 “会,姐,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咱们大清朝最最尊贵的女性!”我望着她那张脆弱而美丽的脸庞道:“因为,你的妹妹,绮云,会竭尽她毕生之力来帮助你!” “快别乱说!”姐姐吓得忙捂住我的嘴:“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再说我只是一个格格,怎么可能成为最最尊贵的女人?” “怎么不可能?那么不可一世的陈佳氏,一顿乱棍就打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真的,真的是你害死陈佳氏的!”姐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不可能,你才多大,怎么有能力,有能力----” “姐姐,那怎么能叫害死呢!我只不过是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罢了,姐姐难道认为她的所作所为不该死?” “她是该死!”姐姐哭道:“可我从没想过要她死在你手里,你才那么小,我一直都希望你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就像你刚进这府里一样,就像我当年一样。” “然后被害吗?”我不客气的打破她最后一点梦想:“姐,难道我不想单纯幸福的活着,可陈佳氏肯吗?八福晋肯吗?前面有好几次若不是姐姐舍命相救,我早死了!难道你要我看着你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险之中,然后单纯的活着?” “云云,我的好妹妹!”姐姐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抱着我大哭不已。 “姐姐,你放心,你的妹妹早就长大了!”她已经二十七岁了,她的心灵足以经得起任何大风大浪的洗礼。 六十八、绑架 从姐姐那儿回来时天已经黑了,我一路上在琢磨着如何跟老九解释他的死士惨死的事,最后得出结论----用不着解释,就当出了意外好了。反正他还指望我进宫为他办事,所以暂且不会把我怎样的。 至于选秀的事,那只能从长计议了----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像他所想的那样乖乖的进宫的。在康熙面前做小动作打探消息,我又不是活腻了!康熙是千古一帝,何等精明之人,九阿哥根本打算用我的命换消息嘛!可笑,我是那种会乖乖就范,会为他人去送死的人吗? 我还在想对策,轿子外面突然传来“刺客,有刺客”的声音。不会吧,我可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要杀人去找九阿哥去,我负责提供线路,只要你不要找我就行。 我正想这么提议,就有一双手将我劫出了轿子。“请格格委屈一下!”来人将我扛在肩上,话说的倒挺有礼貌。我伸手就准备直取他面们,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我摆脱九阿哥的大好机会吗?这次可不是我故意不进宫,我也算是被迫的。再说看样子来人好像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就当是出门度假好了。 来人见我不支声,以为我被吓傻了,赶忙将我由扛改作抱,“在下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请格格到舍下做几天客。” “知道!”我没好气的说,“从古到今,但凡绑匪,除了那几个人品太差的外,差不多都这么说!” “原来你不是在害怕,我说天不怕地不怕的绮云格格怎会被这点小场面给吓到呢!”绑匪的脸皮还很厚,听到我嘲讽他的话不怒反笑:“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那些随从们的!” 看样子还是熟人,我努力透过他的面纱想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可别这样,他们要是不带点伤,你让他们怎么回去交差?”重要的是,说不定老九会以为这场绑架的戏码是我自己导演的,一怒之下把我的老底都给抖了出来,我可就只能跟仁兄你出去混了!“放过我的贴身丫鬟就行!” “甜甜是吗?”他说着已经将我放在了马上,“你对这丫头倒是真有心!” “你到底是谁?”我和甜甜的关系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连姐姐都不知道的事他怎会知道的? 那人不答,只是在策马奔驰,一直等到出了城,才慢悠悠的回答我:“我好伤心,你居然到现在都没认出我,你不会自己揭下面纱看吗?” 我干嘛要认出一个绑架犯?再说,你又没说我可以揭你的面纱,我自作主张揭了万一你要杀我灭口怎么办?“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只要知道你们打算用什么好吃的、好住的招待我就行了。”我口是心非地说。 来人的马突然停了下来,他将我抱下来,指着树林中的一个茅屋,“你看那个可好?” 看到我一脸见到大便的表情,他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不由分说的就将我抱了进去。进屋一看,原来屋中另有密道,一路居然通到山的另一边----看来做绑匪也不容易,尤其是绑架皇亲国戚的,看这保密措施做的,都可以媲美美国联邦调查局了。 那人指着修建在瀑布边的小庄园笑着对我说:“格格可满意否?” 虽然不及我在钮家的条件,但看过刚才的破茅屋后,能有这条件我已经很感谢上苍了。“还可以接受。” “你满意就好,四妹!”他突然对着我自己揭下了面纱。 “胡二哥?你怎么会----”我看到是别人还好,看到是他便再也冷静不起来了----一个一直在我心目中认为是最老实的人,居然也来骗我,“你居然跟人合着伙来劫持我!” “不是跟人合着伙,我才是他们的头。”胡行风纠正我道:“还有,我也不姓胡,我是天地会双龙头之一,地龙陈淮风,很抱歉一直在骗你!”这家伙的抱歉说的可是半点诚意都没有。 “天地会?”神啦,我在看电视吗?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也会在现实中出现,还被我给撞到了。“反清复明?那你当初接近金祥也是有目的的喽?” “不错,我想你现在大概也知道金祥的真实身份,我接近他是想通过他救出关押在天牢里的天地会的兄弟。只可惜----”他很遗憾的看着我,“你也知道,十三阿哥并不得宠,他没有什么实权。” “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是吗?”我一步步的逼近他,“那上次的案子也根本不是什么意外喽?你根本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到大牢里去一探究竟,是不是?这样看来我们结义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对不对?” “不是的,我也没意料到鄂齐会因为一个老奴而置我于死地----” “哈,哈,哈!”我的仰天长笑打断了他的自白,“胡行风,陈淮风?我管你到底叫什么!你把我用的好彻底啊,你对得起十三阿哥待你的一片真情吗?” “我这都是不得已的,四妹你放心,我一救出天牢里的弟兄们,就立刻放你回去!”陈淮风保证道。 “用不着你的保证,我告诉你,别指望抓了我就可以交换你们被关在天牢中的人,论到利用价值,我这一个小小的多罗格格还不如胤祥那样的阿哥呢!”我毫不客气的泼他的凉水。 “我抓你不是为了和朝廷谈价码,是为了威胁十四阿哥!”陈淮风对着我倒诚实得很。 “十四阿哥?”天啦,这世界真是混乱的可以,我说我怎么这么重要,让他们这么费尽心力抓我,原来是认错人了:“十四阿哥关我什么事?我们甚至都没真正见过面,你脑子有毛病吗?” “四妹,我说过不会伤害你的,你又何必对我说谎话呢?”陈淮风十分死心眼的说:“那日你在四贝勒府落水,他堂堂一个阿哥,居然不顾性命的跳下去救你,这叫没关系吗?” “你胡说什么?”我正想辩解,忽然反应过来他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四阿哥那儿有你们的人!” “不止四阿哥那儿有,”陈淮风很好心的补充说:“其他阿哥那儿也有,就连你们家,那个----也有。” 看来谋反和进行革命一样,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多年的筹划和准备:“不管你信不信,十四阿哥那一次不过是顺便罢了,我们之前根本就没真正见过面,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我拿姐姐说给我的话解释道。 “你见过有人救人会顺便到不会水也往湖中跳?会顺便到在大下雨天带病特地赶到西山接你回来?他这个皇子阿哥做的可真是闲啊!”陈淮风出言讽刺道。 “你胡说,他明明----”我想再出口一些反驳的话,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为什么?这些事情我要从一个外人的口中得出。一件连天地会都众所周知的事,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过?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姐姐明明说十四阿哥只是路过顺便帮忙,姐姐她不会骗我的,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一定是! 六十九、借刀 我坐在瀑布边的亭子里细细的品着酒,一旁的陈淮风正忐忑不安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观察我的情绪。 “十年的桂花陈酿,果然好酒!”我夹了一块烧鹅,毫无诚意的赞道。 “你高兴就好,你高兴就好!”一旁的陈淮风立刻讨好的说道。自从两天前的不欢而散,大概是心中有愧的缘故,他一直试图讨好我。 “你也来喝点吧,光我一个人喝挺没意思的。”说实话,作为一个人质,他们也算很给我的面子了,我再这么和他们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陈淮风立刻如获特赦,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给我倒酒:“你肯原谅我了?” “我根本就没恨过你好不好!”我没好气的说,“虽然你请我的方式有点特别,但你既没亏待我,也没限制我,我有什么好原不原谅的?” “可我骗过你呢!”陈淮风提醒道。 难怪天地会反清复明那么多年,还都只是句口号----领导班子的素质实在太差。我好不容易努力要忘记的东西,他偏偏要在我面前提起来。 “我也骗过你啊,我还对你说我叫齐云,十三阿哥不也用的是假名吗?”看在他这么老实的份上,我就减少点他的罪恶感吧。“我这几天不理你,不是因为你骗我,而是因为你宁愿相信你的那些探子也不相信你的四妹我!”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四妹,不是你二哥不想相信你,只是现在十四阿哥正在满世界疯了似的找你,我就算想相信你也不行啊!” “你说什么!”我猛地站了起来,把陈淮风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了下去:“你们抓我到底想从十四阿哥那儿得到什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态,为以防陈淮风更加误会我和十四的关系,我赶忙转移话题。 “当然是救人喽!我们的那些弟兄可都是被他抓去的,抓了你,不怕他不放人!”陈淮风看了看我,又好心的补充一句:“你可千万不要离开这里,虽然我下了命令,可兄弟们实在是对十四阿哥恨之入骨,你被他们撞见可就不好办了。” 我真是天杀的倒霉竟然被十四阿哥救了,这样说来此时中国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天地会(请原谅我这么说它,到了二十一世纪它大概也就算一非法集会)不都恨我恨得要命,真是祸不单行。“你有没有脑子,人是老十四抓的没错,可现在人犯已交到刑部,除非老十四打算同你们一样劫狱,否则你们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只不过是刺激他再多抓你们几个人罢了!” “我也知道,可他们这个月月底就要被处决了,我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陈淮风苦着脸道:“难道四妹你还有别的办法,我就知道你是最聪明的了!” “少给我灌迷汤!”我喝道,猛然想起九阿哥对我的威胁----何不将这两件事一起办了呢?既可以解我眼前之围,也算帮了二哥一把,还可以卖给天地会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做后用。“办法嘛,倒不是没有,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陈淮风一听,希望来了,赶紧问道:“什么办法?” 我整整嗓子,一本正经的说:“办法嘛,还是抓人质。”眼见陈淮风一听我这话差点蹦了起来,我赶忙加上一句:“只是这人质的身份,可不能小觑。知道这京城中除了皇帝,谁的分量最重吗?” 陈淮风摇摇头,“是不是太子啊?” “有些接近答案了,可真正的太子已经被废了。现在身份最重的就只剩下那些阿哥们了,因为他们极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太子。” “你是要我绑架十三阿哥?” “笨、笨、笨,你真是笨!”我一连敲了陈淮风三下脑袋,敲得他抱着头再也不敢提出问题:“你除了会绑架自家兄弟还会干什么?你自己不也说了,十三阿哥他不得宠!” “那绑谁比较好?”陈淮风捂着脑袋小声的问道。 我看着他那滑稽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那样子哪有一点点天地会双龙头的气概,简直就像一被抓包的小偷。“你在你的兄弟们面前也这副模样?”真是太太可爱了。 “当然不是,”他大声宣言,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捂住头:“他们可不像你,他们要是谁敢打我头,一定会被我好好教训一顿的。’ “好了好了,回到正题。”我打断他的自吹自擂,“现如今对康熙最有威胁的皇子只有两个:一个是九阿哥,他的额娘宜妃郭络罗氏可是康熙最宠的妃子;另一个是十阿哥,他虽然脑子不怎么聪明,却是贵妃所生,大清自古子凭母贵,他目前算是几个阿哥中出身最高贵的。”不好意思,十阿哥,为了取信天地会,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陈淮风听到我切入正题,玩世不恭的态度立刻消失无踪,也跟着严肃起来:“那你认为我们劫谁比较好?” 我见他转变了态度,知道他也认真起来,便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应付道:“我认为是十阿哥,据我所知康熙一直对九阿哥所作所为很不认同,倒是十阿哥,憨直可爱,深得他老人家的心。”我要直接说是九阿哥,难免惹他怀疑,不如兜个圈子,让他自己选出来。 “我倒不这样认为,那个皇帝喜欢老十,只不过因为他单纯可爱,对他的皇位没有威胁。至于老九,倒很有可能是爱之深责之切,所以我认为九阿哥比较适合。” 老九,你看的呼声多高啊,真替你高兴----不用我替你拉票你就入选了。“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这么觉得了,还是二哥见多识广!”赶忙献上马屁一个,巩固你的答案。 “哪里哪里,”陈淮风谦虚道:“既然确定抓九阿哥作人质,那我也可以送四妹你回去了。” “暂且不行,二哥试想,我莫名奇妙被抓,又莫名其妙被送了回来,康熙问起,我该如何交代?” “这----” “不如就让二哥你再陪我演场戏,可好?” 十四阿哥,你那么喜欢救我,我就再给你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好了。 七十、十四阿哥 城门口 一名士兵急冲冲的走到十四阿哥身旁跪下来:“报十四阿哥,西郊的一座废宅中发现一支珠钗,好像是绮云格格的东西。” “发现格格了吗?”十四焦躁的在城门口踱来踱去,见士兵摇头立刻发怒道:“没有还不给我到附近搜!” 那个小兵领命,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凉亭 我坐在亭子里听完陈淮风的报告,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他说:“我的这方面都准备好了,你的方面有没有什么不想见到的人,我可以乘此机会给你省去点麻烦。” 陈淮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傻了半天才正义凛然的道:“我们天地会一向义薄云天,众志成城,我,我才不做这种小人之举!” “我知道二哥这等大英雄断不会有此举,所以小妹才会代劳啊?”我主动忽略他那小人的说法,继续循循善诱道:“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无往不胜,二哥你身为上位者,说完全没有异己是不可能的,二哥不忍心,小妹愿意替二哥担这个骂名!”淮风感动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你这么认真我会内疚的----我只是考虑到既是异己就不会很听你的话,不听你的话就很有可能去找我的麻烦。再说我以后恐怕会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你,而你为人又太实心,为防以后你大权旁落,这么做也是很有必要的。 “二哥只要派那些人明天跟着我,其他的事由我来办!”为了以后合作愉快,我就替你决定了:“至于九阿哥。你等候我的通知,绮云一定会给二哥找个最好的时机下手!”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地问题:“不知二哥你抓到九阿哥后打算怎么办?”这可是关系到我以后生活的大问题.wap,16k.cn. “狗皇帝的儿子,利用完当然是宰了!”陈淮风斩钉截铁地说。 好答案。我正怕你下不了手,也想代劳呢! “好。到时候我会找机会把九阿哥活动地路线放在白马寺后院的石头下面。记得,一定要你亲自去取!”这下计划万无一失了吧! “绝对!”陈淮风保证道。 西郊-废宅 十四阿哥已经是第四次带人搜查这栋房子,却还是一无所获,情绪不免焦躁起来,只见他拉着一个平民打扮地人大声骂道:“你给爷说。这支珠钗你到底在哪儿捡到的,再说不清楚爷就叫人打死你!” “小人真的就在这儿捡到的,小人只是想拿它换点钱糊糊口,小人真的再没有隐瞒什么了!”平民哭诉道。 “放了他!”十四阿哥命令道。 “爷?”十四旁边地人阻止道,“此人形迹可疑,眼神闪烁,必有可疑之处!” “我说放就放!” 十四等人走远了,对身后的人命令道:“远远的跟着他,可千万不要跟丢了!” 十四身后立刻出现两个黑衣人:“属下遵命!” 西郊-农庄内 “这个农庄的主人真是一个为富不仁的奸商?”我问道。 “是。我查的很清楚,上个月他才为了一块地逼死了一个农户的一家!”陈淮风答道。 “这样就好,我们也当顺便为民除害了。”窝藏乱党的罪名足够那奸商倾家荡产。尸骨无存了。“好了,十四阿哥顷刻就到。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快走。” “知道了,”陈淮风答应着。对外面站着地那些事先“精选”出来的人道:“给我仔细看着她!”就匆匆逃命去了。 我想,如果十四阿哥够聪明的话,不出一刻钟,就会跟着我们派出地“平民”将这儿团团包围住,接下来我只要乖乖等着被救就行了。 果不其然,一刻钟以后,门外的天地会地弟兄就开始焦躁起来:“我们好像被包围了,来人好像是十四阿哥,怎么办?” “咱们跟这些清狗拼了!”一个有勇无谋地香主说道。 “敌众我寡,咱们拼不过的,赵玉虎,常九娘,你们带人质先走,我们断后!”可喜可贺,天地会终于出现一个有脑子地,可惜很快就要到天堂去见他们已逝的陈总舵主了。 不对,他们要先带我走,那我还不是回不去?我终于反应过来要陈淮风将不听话的人留下来有何不妥了----他们既然久不服陈淮风的命令,这次也必然不会理会陈淮风关于死守农庄的命令的。我还在感叹自己的失算,那两个人已经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架起我就走----他们既然不服从死守的命令,自然也不会理会陈说的要善待我的命令。 我一路上就这样被他们拖着走,可怜我那自和阿玛相认就没走过什么路的脚啊,都快被磨起泡了。 “快走,少给我在这里摆什么多罗格格的架子,信不信我杀了你!”常九娘一边催我快走一边威胁道,我就知道但凡女人都不会对别的女人抱有太大的同情心,尤其是向她那样没前途的。 我也想一次就解决你们,可解决你们我再找谁抓我让十四阿哥救,总不能说让我一娇弱格格,力斩敌首,大破敌军吧!这个时代不流行花木兰,我也不想让那些阿哥们把我当成怪物。所以我要忍耐,再忍耐,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能不自己动手,就绝不自己动手。 “赵大哥,他们好像要追来了,这么说,这么说叶香主----叶香主他们都、都殉节了!”常九娘的眼睛已被怒火染红,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拽倒在地:“我杀了你这个鞑子格格!” 看来不能再指望十四,我再不反抗就要成为刀下亡魂了。我一倒地就立刻在腰上使力,准备一跃而起,给常九娘一个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住手,放了绮云格格,本阿哥今日饶你们不死!”只见十四全身披挂重甲,从后面独自一人追了过来。 阿弥陀佛!终于用不着我自己出手了,我人一放松,被常九娘又从地上给提了起来,一把长刀顺势架到了我的脖子上:“不要过来,你再上前一步,就可以为你的姘头收尸了!” 七十一、弃刀 短短几日,我和十四阿哥就从不认识到“很熟”,从很熟到“关系不一般”,现在倒好,连“姘头”这两个字都出来了。十四啊,为了你我共同的清白,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没看见你的大仇人正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跟我的关系可会影响她对我的仇视程度啊! 完蛋的是十四他不这样想,他不仅没有否认,还加了一句让我听了几乎要吐血的话:“你们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我保证你们会后悔你们的父母当年把你们生下来!” 十四啊,你这不是更加巩固了他们抓我做人质的信心吗?我又气又急,除老九的事迫在眉睫,我可不想再在这儿和两个反贼耗下去:“不要管我,给我杀了他们,别忘了我可是大清的格格,我不允许你为了我而姑息这帮反贼!”这下好了吧,我本人都不在乎了,你可以放心的上了吧!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小贱人!”常九娘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又冲十四阿哥道:“把刀放下,不然的话,我就杀了这个贱人!” “不要听她的,杀了我她也跑不掉!”该死的常九娘,她这一巴掌打得我真痛,要不是十四阿哥在场我不好亲自动手,我早就废了你这只手了。 “我是不敢杀她,可我敢先割了你这多话的舌头,先划花你这细嫩的小脸,或是再挖了你这到处勾引男人的眼睛!”常九娘威胁到。 好狠啊,我还是自力救济的好,我捏着偷偷藏在袖里的钗子,准备在她动手的前一刻直刺她地太阳穴。谁知十四竟在这时说:“她不过是一格格,朝廷的事与她什么都不知道。杀你们人的人是我。与她无关,你先放了她!”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呢!放了她,朝廷会放过我们?要我们放人也可以。一路看小说网www.16k.cn你来和她换!”姓赵地突然插嘴道。 是十四对我的穷追不舍、死不放弃给了他们信心,事情地发展越来越出乎我的意料了。十四啊。我不过是一女人而已,还和你不是很熟,你不会那么笨的答应他们吧?我只是想演场戏,好顺顺当当的回家,可没想搭上一个阿哥----你要是有个万一。康熙一定会彻查,我还哪来的机会来算计老九啊! 情急之下我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不要啊,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可惜十四阿哥好像天生是与我唱对台戏的:“好,我答应你们!”他直直的伸出手,“哐当”一声,长刀落地。 泪水也同时从我的眼角滑落,书上说的对----这世上最难猜测的是人心,就好像现在十四阿哥的心我怎么也猜不透一样。怎么会。虽然我们两每次见面的情况都很特殊,可毕竟算是萍水相逢,值得你这样为我吗?难道这世上真有所谓的一见钟情。这不会又想我和“他”地故事那样可笑吧十四阿哥在想什么我不明白,可我明白我的心正在逐渐变得软弱----一种长久以来被我抛弃的感觉正在卷土重来。这是一种危险地感觉。可我现在竟无力阻止。十四。你知道吗?我并不需要你这么做,可你这么做了会将我和你都推向危险的境地。 “很好。赵大哥,你过去挑断他地手经脚经,看他再怎么杀我们地弟兄!”常九娘狠毒的说。 “你做梦!”要是让她这么废了老十四,历史可就算彻底改变了,以后哪还有什么大将军王啊!更别说眼前地局面怎生了结,最重要的是----在我没弄清十四阿哥到底在想什么之前,谁都别想带走他! 我一把抓住常九娘握住刀的手,暗地里一肘子撞在她肋侧的要害上。常九娘从没想过一个养尊处优的格格会有这么大力气,一下子就被我在刀下挣脱。我也不管她,拔腿就像十四阿哥那儿跑去, “住手!” “小心!” 十四阿哥的声音与我同时响起,他此时已经一脚踢翻了要挑他手脚经脉的赵玉虎,却看到常九娘用尽全力将她手中的刀掷向我。 我这时也听到了长刀破风的声音,正准备闪身躲避,却被倒在地上的赵玉虎好死不死的抱住了双腿。我气急之下再也顾不上掩饰,一脚踢在赵玉虎的咽喉上,赵玉虎连哼都没哼一声就颈骨折断而死,而这时常九娘的刀也飞到了我的后背 再躲是来不及了,我只好尽力向左侧一侧,好避过心脏要害----但我也知道,以这刀的来势,就算避开要害,我恐怕也不会有多好受,只能闭眼等待疼痛的降临。 就在这时,一股大力将我撞离刀的伤害范围,只见那刀擦着十四阿哥的肩膀,带着一串血珠,从我的头顶飞过,钉在我身前的大树上。 “十四阿哥!”我被撞的在地上一连滚了好几圈,还没爬起来,十四已经捡起他刚刚丢在地上的长刀,一刀就向常九娘挥去“啊!”我尖叫着,眼看着常九娘就在我的面前被一刀挥做两半。虽然刚才我情急之下也举手杀了一人,也害死过别人,但这么血腥的场面是我平生所未见,除了尖叫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没事了!”十四走过来扶起我。他肩上有刚刚为救我而被长刀划过的伤痕,身上染满了常九娘的血,此时的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刚刚从战场归来嗜血如命的将军。“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吧!” “你当我是花木兰呢!这种场面只这一次我都受不了,多见几次我会短命的!”我不住的拍拍刚刚因为常九娘那一刀而险些停摆的心脏,“你杀人的手法可真特别,你不怕回去会做噩梦啊?” “格格刚才的那一脚才叫精彩,花木兰不过如此也!”老十四恭维道。 糟了,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什么一脚?”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回头看了看,“天啦,他怎么死了?你说的那一脚不会是方才我情急之下踢的那一脚吧?我杀人了,天啦我杀人了,我该怎么办!” 老十四半信半疑的看着我的精彩表演,最后还是决定相信那只是人在遇到危险时的本能----毕竟我前两次(现在是三次)展现给他的弱女子形象可谓根深蒂固,他实在不能将我与花木兰联系在一起。 “我的人大概就在附近,我们还是赶快和他们会合比较好,我怕这附近还有天地会的余孽。”老十四提议道。 不会有了,除了这几个该死的交给我处理外,其他的都不在这儿,这儿很安全。“我知道,可我现在腿软,你还是先去找人来吧!”我为了让他坚信他刚才的判断,坐在地上如是说。 “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儿,”老十四说完突然在我身前蹲了下来:“我背你走好了。” 我顺从的爬上了老十四的背,回想我们认识到今,好像每一次我都没用着自己的腿,不是被他抱就是被他背,老十四好像天生就有当我坐骑的命哦! 七十二、情愫 “好险,好险我就被那把刀给射穿了!”我趴在十四阿哥的肩头,用手绢捂住他的伤口,庆幸道:“还好你撞开了我。” “是啊,我这么卖命的救你,你居然连一句好话都不说。”十四不满道:“什么叫还好我撞开你,听得好像我天生就是去送死的命似的!你就不会说,下次这么危险的事你千万不要再做了,下次你一定要先好好保护自己之类。” “你想听吗?”我很听话的将他的话重复一遍,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下次这么危险的事你千万不要再做了,下次你一定要先好好保护自己,干脆不要再管我了!” “得了吧,这话你留着对你的八阿哥说,倒还可以真心一点!”老十四还真难伺候,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其实这话你没说之前我就想对你说了。”我讨好道,果然见他又重新高兴起来,于是又补了一句:“只是我怕我要真说了出来,你下次真的照做怎么办?”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十四被我气得连说话都口吃起来。 我见他被我气成这样都没有放下我的意思,心中泛起阵阵暖意,却努力假装没这回事的说:“哈!你又被骗了,我从不知道原来我们名震朝野的十四阿哥原来这么好玩的!” 十四这时已经被我气得无力了,只能转移话题说:“你那天在四哥那儿唱得是什么歌,挺好听的,可以再唱一次给我听吗?” “那天你也在?”我惊奇的问道.1#6#k#小说网. “不止我在,我们兄弟们都在好吗!”十四的语气突然间变得酸溜溜的:“要我看,你眼里就只有八哥吧?” “不是啊,我那天还看见了四爷,看见了十爷,还有----”我突然识趣的闭了嘴,看到那么多人都没看见他,好像更说不过去。“好了好了,我重新给你唱一首歌,一首我从没给别人唱过的(指在这大清朝),这总行了吧!”我潜意识里不愿对着十四唱我那天所唱的歌----那个太悲伤,我不愿意我跟十四也这么悲伤。 道不尽红尘舍恋 诉不完人间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缘 留着相同的血 喝着相同的水 这条路漫漫又长远 红花当然配绿叶 这一辈子谁来陪 渺渺茫茫来又回 往日情景再浮现 藕虽断了丝还连 轻叹世间事多变迁爱江山更爱美人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 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 不醉不罢休 东边我的美人啊 西边黄河流 来呀来个酒啊 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爱江山更爱美人 “你这是在说我吗?”十四听完笑呵呵的问道。“不错,是没那个英雄好 汉宁愿孤单。你都是从哪儿学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歌?” “这,我要说是我自创的你相信吗?”总不能说是我从二十一世纪带回来的吧!可要是我随便编一个地点,以他的身份一查就出来了,我还不如推说是我自创的----反正在大清朝盗版也不算不犯法。“信啊,如不是你自创的我怎么会从没有听过呢?”这家伙到挺自信。 “十四阿哥,你说,我唱的好不好?” “还行吧!”十四一听,尾巴立刻翘了起来。“爷我凑合着能听。” “那我也不能白唱,要点赏赐总行吧!”我乘机敲竹杠道。 “你,你,你----,真是个贪心不足的女人!“我要的赏赐很简单,我只要十四爷答应我一件事。”我看着十四肩上的伤口,从新郑重地说:“十四阿哥,下次这么危险的事你千万不要再做了,下次你一定要先好好保护自己,为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 “钮祜禄氏?”十四错愕的回过头。 “答应我!”我抬起头迎视着他的目光,我的眼睛里是一片坦荡。 “好,我答应你!” 七十三、前世-今生 回到城里才知道,这几天到处找我的不仅有十四阿哥,还有阿玛,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等好几路人马。十三阿哥不用说,我们好歹结拜过;姐姐听到我被劫的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这大概是四阿哥会介入的原因;八阿哥好说,他本来就和我阿玛是一党的;九阿哥嘛,想也知道他不甘心我这么好用的棋子就这么给废了。虽然大家都各怀鬼胎,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还有那么多人会去找我----这证明我的死活还是有很多人关心的。至于他们找我的目的,我选择暂时忘记。 我请十四代我给姐姐传个话,省得她在继续担心,就立刻回府打听老九的动向去也。进宫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我如果不想去伺候皇帝那个老头子,就一定要在月底前除去老九----既是历史上的九阿哥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死,可我坚信人定胜天,就算是要我篡改历史,九阿哥也要非死不可! “小姐,你是为了上次的事还要找九阿哥吗?”甜甜不知怎的,对我打听老九动向这件事非常好奇,一个劲的追问道。 “是啊,还没好好感谢他,没想到他也会出动来找我。”谋杀皇子,此事非同小可,我不是信不过甜甜,只是觉得她知道的越少,对她来说就越是安全。 “甜甜啊,我这次能死里逃生,全凭菩萨保佑。今天下午要到白马寺感谢菩萨的庇佑。你就不用跟了,帮我去看看姐姐吧,听说她为了我的事还病了一场。”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甜甜,准备去白马寺送信。 这个月二十六日,九阿哥允将携其嫡福晋栋鄂氏回娘家省亲。一路看文学网这也是我阻止自己走向厄运最后的机会了。 二月二十六日,为以防万一,我特地起早出门来到姐姐那儿----一是四贝勒府上消息比较灵通。比我在家里干等强;二是在姐姐那儿也算给自己找了个不在场的证据,避免了不必要地怀疑。 “姐姐。那天十四阿哥到底是如何把我救上来的,我听说他好像也不会游泳对吧,那他怎么敢跳下去救我?”从陈淮风那儿回来后,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我,不问明白的话我恐怕会一直不得安生。 “也没什么。那天九福晋在喊救命,我吓坏了,你也知道天那么冷而那时地你没有身份也没有封号,那些个势力的奴才根本就不愿意下去救你----”姐姐解释道。 “等等,你说九福晋在喊救命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十四阿哥如何救我地问题已经不重要了,九福晋的问题比较重要。 “啊,你问的是九福晋。”姐姐的话突然被我打断,思维有些混乱:“就是那天跟你在湖边说话的那一个啊!听她说得也真奇怪,她说你那天不知在林子里撞到什么了。居然突然就跑了起来,她在后面跟着喊你都听不见,我们都以为你撞邪了呢!” 原来那天不是我地幻觉。那天我看见的李燕燕是真的,只不过她现在的身份是九福晋罢了。 “十四弟那天主动跳了下去。是想逼那些狗奴才救人。他毕竟是个阿哥。就算水再冷那些奴才们也得下去救他。”姐姐还在继续我们刚刚的话题,可我已经完全没心思在听了。 九福晋就是李燕燕。起码长得跟李燕燕一模一样。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那天她那眼神我不会认错,是李燕燕的。或许说,九福晋是李燕燕的前世。 “糟了!”我猛然想起我已计划多时的刺杀计划,即使对象是九阿哥,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只怕随行地九福晋也会凶多吉少。 “你怎么了?”姐姐茫然的问道。 “没什么姐,我先出去一下,借你府上的马一用。”我已经没时间在跟姐姐解释,随便说了一句就匆匆跑了出去----我决不接受李燕燕在我面前再死一次,而且原因还是我,我会疯掉地。 “云,你胡说什么,你忘了你根本不会骑马!”姐姐在后面追我道。 这时候会不会骑马已经不重要了,要是李燕燕再有个万一,我不如摔死算了。 姐姐踩着花盆底跑不快,只好在后面远远的叫道:“云云,你快给我回来,摔着可不是玩地!啊,十三阿哥,你来地正好,快拦住她!” 我远远的也看见老十三了,可时间紧迫,我顾不上和他打招呼,冲到马房随便跨上一匹马就跑----我其实也不算真地不会骑马,在二十一世纪偶尔旅游的时侯也闹着玩似的骑过,但如此正式的以马代步,这是第一次。 我和我的马都同样像无头苍蝇般的冲出了四贝勒府,“让开,让开,快让开!”基本上我无力控制自己的马,只好控制人群的走向了。好在此时天尚早,街上没什么人,否则阿玛教子不严的罪名是坐定了。 “绮云,绮云,快停下来!你这是怎么了?”老十三也骑上一匹马追了上来:“快停下来,你不要命了吗?” 我现在全部的精神都用在如何在马上保持平衡上,根本抽不出时间回答他。再说,刚刚我为了赶时间,一连狠狠抽了这马好几鞭子,现在就算我想停下来,估计马儿也不会答应的。 “停下来,听见没!”十三的声音已不再温和。 “我也想啊,你叫它停停,看看它听不听你的。”我刚回答了一句,就因为分心而身子开始倾斜起来。我赶忙屏住呼吸,回想着以前骑马时所学的要领,腰挺直,身子放松,握紧缰绳,好不容易才把身子给正了过来。 十三在后面看见我在马上晃晃悠悠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只能不停的大喊:“稳住,稳住,等我过来再说!” 可惜我已经等不到他过来了----九福晋的安危迫在眉睫,而我又不知还能在马上支撑多久。如果我等他过来制住我的坐骑,不知道还会耽误多少时间,只怕会赶不上救九福晋。我狠了狠心,冒险又狠抽了马儿几鞭,,现如今我只能指望在我落马之前,可以尽快赶到九福晋那 马儿吃痛,跑得跟飞的一样,把我身后的十三甩得老远,我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连后面十三发疯似的大喊声都听不见了。 十三阿哥,感谢你那么尽心尽力的要救我,只不过,我也有我要救的人。 七十四、功亏一篑 好不容易撑到了与陈淮风约定动手的地方,还是迟了一步,双方已经开打了。好在老九一贯有养死士的癖好,这次出来虽然带的人不多,但个个是精英,情况还不算太糟糕。但天地会这次也出动了不少高手,那些高手不论是江湖经验,还是临阵对敌都要比九阿哥这边好上许多,老九被抓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果这事发生在一天前,我还不知道九福晋就是那天我在湖边看见的李燕燕,我会立刻拍手叫好,说不定还会助陈淮风一臂之力。可惜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九福晋就是我要找的人,九阿哥这边就算我再不想帮也非帮不可! 只见天地会里有一蒙面高手,在众人中可谓是万夫莫敌,轻而易举的就杀了与之缠斗的死士,一路直逼九阿哥乘坐的马车。 “小心!”我的马在众人之间横冲直撞,向九阿哥的马车直冲而去,正好撞见那黑衣人的刀向九阿哥劈去,而老九那不要脸的竟将九福晋挡在自己身前。 “不可以!”想都没有想,我毅然放开缰绳,借着马飞奔的惯性,向持刀的蒙面人扑去。 就在我以为我要被摔得断手断脚时,那个蒙面人居然反手抱住了我就地一滚,卸了我扑上去的力----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被摔得七荤八素的。1----6----k小说网是陈淮风,我敢肯定这个蒙面人就是陈淮风----在这种情况下,天地会里肯救我的,也只有陈淮风了。 就在我躺在地上起不来时,陈淮风却仿佛刚刚的一扑对他毫无影响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准备继续追杀老九。我知道这时就算我命令他停手也是没有用的,可眼前我也来不及继续阻止他,只好拼命地对老九的那群死士喊道:“你们和他们缠斗什么,还不快去保护爷和福晋!” 陈淮风被我的话惊得迟疑了一步----刚刚的一扑他可以当作是意外,但现在让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我怎会突然变卦去帮老九。他这一迟疑,为死士的回救争取了时间,等到他再要动手时,已有好几个死士拦在他的面前。 十三阿哥这时也策马赶到了,看到眼前的情况吃了一惊,又看到我居然就躺在众反贼混战的中间,吓得立刻掉转马头向我奔去。 “不要管我,救九福----九阿哥要紧!”我看他策马向我奔来,知道他想先救我,可九福晋那儿已经到了危急关头----仅凭那几个死士根本就不是陈淮风的对手。跟我比起来,九福晋的安危要重要得多。再说我有信心,这次来的都是陈淮风的亲信,应该不会伤害我。 “不行,九哥好歹还会几招功夫,你一娇弱格格----”十三不听我的劝----也难怪,他本来就和老九是政敌,对老九诸多行为也都看不惯,他当然希望先救我。 “先救九阿哥!”我见他没有听从我的意思,便拔起自己头上的发簪恐吓道:“快去,要不我死在你面前!” “你居然----你居然----居然为这样的人威胁我!”十三满眼的不赞同和不敢置信,颤抖的指着我到:“亏我带你如此!” 对不起,十三阿哥,我别开眼不去看他痛苦的眼神,缓缓的用发簪抵住自己的咽喉道:“快去,不要让我恨你!”双手一用力,发簪的顶端立刻有血珠沁出。 十三看了看我坚决的眼神,终于掉转马头向九阿哥那边冲去。这时九阿哥那果然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拦路死士早就被陈淮风给杀光了,只剩九阿哥在那儿苦苦死撑。可他那会是陈淮风的对手,被陈淮风一脚就踢得飞出了老远----要不是陈淮风想抓活的作人质,他早就死了。十三阿哥,你不要怪我,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只因为,现在也只有你能阻止陈淮风去阻击九阿哥了----你们毕竟曾经结拜过,而且从陈淮风的话中我可听出,他对一直以来对你的欺骗也是心存内疚的。 “乱党,有种的就给爷放马过来!”十四一冲过去,就指着陈淮风想要单挑----他大概想把从我这儿受得气统统发泄到陈淮风那儿。“怎么,看到爷就不敢过来了!” “计划有变,撤!”陈淮风果然与我预料中的一样不愿与十三为敌,立刻命令属下撤退,临走时还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我低着头,不敢迎视他的目光。陈淮风我不是故意要耍你的,只是事出突然,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其实我比你更不想看到今天这个结果,失去了今天这个机会,我恐怕真的要入宫服侍康熙那个老头子了。早知道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当初还不如跟着你落草为寇算了! 至于九阿哥,可能真是天命吧!我计划了半天,也没想到九福晋会是李燕燕的前世,难道历史真的不能有丝毫改变,九阿哥一定要等到雍正登基才会死?天啦,那我还要等多少年,还要受制于他多少岁月啊! 最可笑的是,上天居然安排我亲自赶来救了他----这个我处心积虑要杀之而后快的人。老天啊,你存心想怄死我是吧! 李燕燕,你也算报了仇了,我可真要被你害死了! 番外篇-(一)夕阳挽泪1 我一出生,就很无奈的离开了自己的母亲。因为我的母亲是和硕额驸明尚家的奴婢,是和我同一天出生的瑶华格格的乳母。为了保证小格格能充分的吃足母乳,我自出生起便没喝过一口我母亲的母乳。可我不能有半句怨言,因为我早就从父亲的口中知道我陈露儿一出生就注定要做奴婢的。 “露儿,你知道吗,娘能做上小格格的乳娘,那可是天大的恩典!”在那我与母亲仅有的几次接触中,我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语。“你可知道,像格格这样尊贵的身份,依惯例只有八旗的贵妇才能成为她的乳娘的。公主如此看重你娘亲,娘亲定不能有负公主的重托!” 我坐在娘的旁边麻木的听着她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我的娘亲早已不属于我这个事实。我从不敢对她有多大的希冀,只是想让她对我说几句知冷知热的话语,然而那也只是我的奢求罢了。娘的话语反复的提醒着我----我是奴婢,天生的奴婢,一个连母亲都无法享有的奴婢。 我第一次见到瑶华格格,是在我六岁的时候。再过两天就是我的生辰了,我不顾抱病在床的父亲的反对,毅然冲进了那个对我来说算是禁地的院落,然后我就看见了她。 我从来没看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儿,精致的穿着,水嫩嫩的肌肤,灿烂的像阳光般的笑容,在一堆丫鬟和仆妇的呵护之下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满足.1@6@k@小说网.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观音坐下地童女,大概只有那位小龙女才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吧? 童女向我走过来,指着我奶声奶气的说:“我要她给我当马骑!” 我愣住了。童女也要用人当马骑吗?我长这么大,家里虽穷,可疼爱我地爹爹可从没让我给人当过马啊! “你还傻站在这干嘛?还不趴下!”娘从众人之中挤了出来。开口就冲我说道。 不会的,娘她不会这么对我地!我的眼中已经不争气的蓄满了泪水。可我坚持不哭,娘一定是太久没回家才会不认识我的。“娘!”我满怀希望的喊她----母亲一看到要被小格格当马骑地人是我,一定会站出来为我解围的,一定的! “这时候你喊什么娘啊,还不趴下。格格快等得不耐烦了!”娘小声喝诉着我。 我觉得应该高兴的----娘是第一次这么快的就认出了我,可我的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我缓缓的趴了下去,低下头不让别人看见我的哭泣。在娘地眼中,能给小格格当马,也是一种无上的荣幸吧?如果让娘亲看到我的哭泣,一定又会惹她生气了。 小格格欢呼着跳上了我地背,一把揪住我的头发,“驾!快跑。快跑。”我从小就没吃过母乳,体质很差,所以爬得很慢。爬不到一会儿。小格格就急了,一边用手拍打着我地臀部。一边大声地催促道:“跑啊。你倒是跑啊!” 我又疼又急,赶紧抬头向母亲求救。眼睛里充满了渴求----妈妈,露儿好疼好疼,你救救露儿吧! 只见母亲赶忙跑过来制止小格格:“格格快别,仔细伤了您的小手,用这个,用这个打!”说完便递给格格一根藤条。 接下来我只记得疼痛地滋味,屁股疼,膝盖疼,手疼,心更疼。我用尽吃奶的力气拼命的向前爬着,不是怕被格格抽,而是----既然我的母亲那么的珍视她,那么我把她逗乐了,母亲应该也会多喜欢我一点吧?我不要求能像瑶华那样,我要的只是一点点,一点点的在乎。 那天我在地上整整爬了一个时辰,直到小格格终于累了要睡觉了我才真正解脱。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娘,您要记得,后天是----”还有,爹爹病得很重,他也想看到你。 “后天是咱们格格的生日,娘怎么会忘了呢?”娘不客气的打断了我的话,随随便便的就打发我出门:“记住,这儿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今天是你运气好,下一次……”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再也听不见娘的声音了----我不恨母亲,我只恨苍天为什么没有让我一出生就变成聋子,偏偏要让我听见这些残忍的话。这个我出生六年来最倒霉的一天,居然被娘说成了运气好。是我愚蠢,我怎么会忘记,那个拥有万金之躯的小格格,是与我同一天出生的,我怎会白痴到认为在那一天娘亲会记得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的家,可回到家中我又面临着第二个噩耗----我爹他去世了,就在他女儿屈辱的被人当马骑的时候,就在瑶华格格笑得最开心的瞬间,我可怜的爹爹,就这么孤单的离开了这个世间。 爹爹死的时候,眼是睁着的----虽然他千方百计的阻止他的女儿去寻找他的妻子,可其实他的心中还是想见他的妻子最后一面的。以至于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仍然瞪着眼紧盯着门外,因为他一直希望着,他的女儿可以带着他的妻子从门外走进来,来看看他。 虽然有好心人去送信,可娘还是没有回来。我明白的,小格格要过生日了,娘不能到这儿看死人撞晦气,因为娘是格格的乳娘。在邻居的好心帮助下,年幼的我才得以草草安葬爹爹。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夕阳如血,把我孤单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就像我惨淡的人生。 因为在那一天,我同时失去了爹和娘。 夕阳挽泪2 我第二次进额驸府是在两天后,原因是我母亲死了。请原谅我如此轻描淡写的描述这件事,我很想哭的,但当我听见这一噩耗时,却没有一点悲伤的感觉。我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原来是个坏孩子,以为其实我的潜意识里,也是希望母亲死的----她应该到地底下去跟父亲赎罪! 母亲的死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母亲是为了救小格格才死的。就在格格生辰那天,小格格不知怎的突然掉进水里,我那不会水的母亲居然一马当先的跳了下去。小格格身娇肉贵,当然率先被救了上来;可我那倒霉的母亲呢?当时大家只顾着检查小格格的安危,谁有空管她?到大家终于想起还有她这号人物时,母亲早就自己能浮上来了,只不过早已断气了而已。所以说,我的母亲完全死于她的自以为是----她过高的评估了自己的重要性,总认为自己责任重大,结果是大家都不这么认为。 可母亲也算够得上忠仆的标准了,为了表现额驸府的乐善好施,我被破格收为府中的丫鬟。虽说还是做奴婢,我也算有个家了。 我第一天跨入公主的寝室时,公主很随便的问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陈露儿,和小格格一样大。”我是和小格格同一天生的呢,我在心中补充道。 “什么露儿、露儿的,那么难听?你们不知道格格的五行忌水吗?”公主不知道怎么就动了大怒,吓得我和其他奴仆都不敢出一声大气:“还有,格格前几天才落水,我更不能放个名字带水的在她身边我没有名字带水.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我叫露儿啦!我在心中默默地念着,知道现在是决定我去留的关键,所以一个字也不敢辩解。 “这样吧。看在陈嬷嬷地份上,给她换个名字吧!”公主皱着眉想了一会。才道:“就叫陈暮倩吧,夕阳下的倩影,多好听啊!最重要的是阳气十足,能配合格格忌水地命格。”我不要做夕阳下的倩影,我是早晨生地。爹爹说我就是早晨最最闪亮最最耀眼的露珠,我才不要改名字! 可我刚想拒绝,我身后的嬷嬷就立刻把我推了一个趔趄,“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公主赐名!”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逼我改名字,也算是曾今母亲跟我提的恩典之一,我是不能拒绝这种恩典的。于是小小地我含着泪,跪在地上给尊贵无比的公主磕头道:“谢公主恩典!” 从那天起,世上再无陈露儿其人。只剩下一个只能忠心耿耿的奴婢----陈暮倩。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我在格格面前努力做一个完美无缺的奴婢。因此虽然自小受尽万千宠爱的格格挑剔异常,从小到大更换奴婢无数。我还是被留了下来,一直到随格格嫁入八贝勒府。 格格无疑是喜欢八贝勒的。喜欢到了近乎疯狂的境地。以至于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她莫名的紧张。也包括我。 “倩儿,昨儿我们爷还夸你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呢!”格格上下打量着我,话中有话地说。 没想到八阿哥随随便便一句话都可以成为我地催命符----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八阿哥的那两个通房丫鬟是怎么无缘无故的消失地,格格在这方面是绝对不会同我开玩笑的。以我多年来对格格地了解,我深刻地认识到,此时我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马上从这个世界凭空的消失。 “格格,我没有。”我望着格格那几乎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地决绝的神情,绝望的就如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格格,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我除了一心想伺候格格外绝无别的心思!” “你没有干嘛让爷注意到你?好吧,就算你没有好了,你能保证爷就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了?”格格的这句话等于已经宣判了我的死刑。 “格格,我伺候了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吓得六神无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有,还有格格您看在我母亲的份上,就绕我一命吧!我母亲、我母亲可是为救格格您才死的呀!” “你少拿恩情要挟我,我额娘待你们母女也不薄,难道我们公主府那么多年对你们的恩典,还不上你母亲的小小的救命之恩!” “我说错了,是奴婢错了,求格格开恩啊!顶多,顶多----”我居然一时语无伦次的触怒了格格,要知道对她们来说能为主子而死也是一个奴才的无上光荣:“格格,我离开还不行吗?我这就去嫁人,格格你要我嫁给谁都行,格格你开恩啊!” “嫁给谁都行吗?”瑶华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我现在说不行,就只能到地府中嫁给阎王了,“是,谁都行!”希望格格不要因为泄愤而将我嫁给乞丐。 “好,今天我信了你的忠心!”格格总算还念及了我母亲当年待她的好,决定放过我这一次:“爷正准备选个合适的人选赐给凌柱做侍妾,他既然夸你长得好,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就你吧!” “我----”这哪是嫁人,这根本就是叫我去做眼线盯着我未来的相公。一旦我去了,夹在八阿哥和丈夫之间,我将如何自处? “怎么,你不愿意?”格格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威胁到:“我告诉你,以你一个婢女的身份,能嫁到钮家去做妾,那已经是抬举你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这推三阻四的样子,是还念着爷会纳了你吗?” “不敢,不敢。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这是太高兴了才会流眼泪,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我慌乱的抹着满脸的泪水,努力装作高兴的样子----我要是再不识抬举,就连眼线也没得做了。 “很好,现如今你也算半个主子了,希望你今后能牢牢记得本格格对你的恩典。”格格说着,将我扶了起来:“你的汉人身份也不能用了,我会告诉爷,将你抬成旗籍,从今天起,你就叫陈佳-暮倩吧“是!”我的一生才过了不到二十年,却已经改了两次名字,两次都并非我所愿,却两次都要向她们感恩戴德。 我出嫁的那一天也是夕阳漫天,一顶小小的轿子,趁着日暮,将我悄悄的抬进了钮府的后院。 后来主子们说,那也是恩典。 夕阳挽泪3 我的新婚之夜没有宴请,没有祝福,也没有新郎。我一个人守着一对红烛坐到了天亮,泪水流得比蜡烛的烛泪还多----我的相公大概也是知道我只不过是八阿哥派来监视他的眼线。对于一个眼线,是不需要多好的待遇的。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相公那一天是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身边----一个早已在这个世上消失的女人。相公在书房中独自对着她的画像一直到天亮。我才悲哀的知道,我在相公的眼中甚至,甚至比不上一个死人,或者说是一个死人的一幅画。 不过由于我毕竟名义上是八阿哥的人,钮家对我还算礼遇。我没多久就接替了早已心如死灰的大夫人掌管钮家的上上下下,成为钮家名正言顺的二夫人了。虽然相公对我依然冷淡,可我满足了,我只不过是一下贱的奴婢而已,能这样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我更加夜以继日的劳作,将钮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以期相公会因此对我另眼相看。 可好日子没过几年,我的格格现在的八福晋又来找我了。“倩儿,看来这几年你过得不错,在钮家也算大权在握,格格我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做。”“什么事?”我直觉知道八福晋交给我的绝不是什么好事,可多年的为奴生涯我就是没有勇气拒绝她。 “你也知道,你们家那位不知羞耻的菡萏格格和我家爷的事吧?我要你让她永远也别想打我们家爷的主意!”八福晋提到菡萏的口气就跟当年要将我送走一样地狠厉无情,我知道她一定是想陷害菡萏了。“不,格格,你听我说,菡萏她只不过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啊?”我吓得立刻给她磕头----菡萏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她毕竟是相公的独女啊!何况我还尽心尽力地照顾了她好几年:“格格,菡萏她不是故意的。我替她给您赔罪了,求格格放过她吧!” “我呸!”八福晋狠狠地往我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让你当她地二娘,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亲娘啦?孩子,孩子就会勾三搭四的了,以后要是真进了我们八贝勒府,那还得了!” “我告诉你。老老实实的照着我的话去做,否则----”这次八福晋不是捏着我的下巴,而是直接卡住了我地脖子:“我可以赐给你这样富贵的生活,也可以让你过得比一条狗都不如!” 我又何时过得比一条狗好了?我悲哀的想,我在你眼中又何时是个人:“福晋是担心菡萏会嫁给八爷吗?倩儿有一计,可以让福晋高枕无忧,求福晋千万不要伤了菡萏的性命!”就算菡萏嫁进八贝勒府,估计也逃不过被八福晋害死的命运,不如将她远远的送走。还能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就这样,我开始了我平生第一次害人的计划,害的还是我从小看着长大地菡萏。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端,却也隐约的知道我会有报应的。 菡萏终是因为我而没能如愿地嫁给八阿哥。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看着我时的愤恨地眼神。但我仍然坚持亲手给她绣了一件鲜红地嫁衣。就算那件衣服在她结婚的前一夜就已经被她当着我地面剪成了碎片,我依然在她大婚那天偷偷站在街道旁默默地为她祝福----我知道她不想见到我。所以不敢去参加她的婚礼。 在黄昏的夕阳下,在一片锣鼓的喧嚣声中,远远的站在街道的尽头的,依然只有我一人。 菡萏出嫁后,她的名字在家中就成为禁忌,就算是大夫人也不可以轻易的提起。我成了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为了消除八阿哥的怒气,相公的一切行为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包括对我的态度。我变得真正受宠了起来,最大的改变就是他在我房中的时间跟陪那幅画的时间终于可以画上了等号。 后来我怀孕了,生下了钮家的长子,我的地位变得空前起来。那个时候的我,志得意满,连大夫人也要对我忍让三分,算是快乐的吧,只除了梦中依然会出现菡萏那双饱含愤怒的眼睛。 午夜梦回时,我总会抱住我的相公----这个世界上我仅有的也是最亲最亲的人,问道:“老爷,我好爱好爱你,你爱我吗?” “你这不知足的小东西,我还不够宠爱你吗?”相公在此时总是捏着我的脸颊说:“连下人们都抱怨我冷落了大夫人呢!” 相公,你知道吗?我要的不是你口中的宠爱,我要的是爱,是你对画上女人的感情,你能给我吗?“有对那副画那般爱吗?老爷你已经连续陪了它三天了呢!” 我再一次试探到,每逢这个时候,相公就会狠狠的推开我的脸,然后冷冷地说:“你说对了,现在早已到了我应该去陪她的时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垂泪到天明。 相公,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爱好爱你,这不是一个眼线的谎言,而是一个女人发自肺腑的誓言。 因为你,我可以对害死我母亲,让我父亲死不瞑目,也让我痛苦一辈子的八福晋心存感激----因为是她将我送到了你的身边。 因为你,我以前所受的种种磨难都可以一笔勾消,以为我最终得到了你,我不敢再埋怨上苍。因为你,我成了一个处在夹缝中的双面人,你知道我宁愿死也不愿去监视你吗?可我怕,我怕我死后八阿哥会另派别人过来,我怕那个人再也没有我对你的感情,你知道吗? 因为你,我要同一幅画去争夺宠爱,我每次都要胆战心惊的试探你的心意,每一次遭到你的冷遇后都要从新鼓起爱你的勇气----即使知道你对我的一切都是骗局,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依然爱你! 夕阳挽泪4 我第一见到绮云时,便史无前例的在下人面前失了态。她太像画中的那个女人了,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我恐慌了,即使我知道她的年纪与画中人不符,可我知道你对画中那个女人的感情----就算那只是个幻影,你也会心甘情愿抱着那个幻影死掉。 我的恐慌使我开始变得不择手段起来,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想把她从这个家中除去。可到了最后,大夫人跟我提了可怜的菡萏后,我还是心软了,就让她代替我去陪着可怜的菡萏吧! 后来事态的发展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那个女孩居然是相公和那个女人的孩子,我悲伤的看着我那一向老成持重的相公像一个孩子般兴奋的向我叙述这件事,又一次悲哀的发现,她与我的相公之间,我永远也插不进去。 我担心的事又一次发生了,八福晋紧接着又一次找上了我,这一次仿佛比前一次更急,更让她恐惧:“我告诉你,无论如何,绮云不能留在这个世上,你懂了没有。” “不行!”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斩钉截铁的回绝了八福晋----如今相公已经知道那个女人的死讯,这孩子就变成了相公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无论如何我不能再加害她:“一个菡萏已经够了,格格你听我一句劝吧!天下的女人那么多你又能杀掉几个,为自己积点福吧!” “住口!”八福晋一掌挥掉了我的劝说,“你好大的胆子,敢教训我!” 我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掌,连脸都没有偏一下,继续劝说道:“格格要是再逼我。1----6----k小说网我陈露儿大不了一死,反正这些年我早就生不如死了。但格格要我再去陷害绮云,我只有三个字。办----不----到!” “好你个陈暮倩,对你家老爷还挺痴心的是不是。那要是我把当年你出计陷害菡萏地事告诉他呢?”八福晋听到我的话不怒反笑,胸有成竹的说:“我倒是很期待,他会是个什么样地反应呢?会不会向你对他那样对你呢?”“你----,别忘了当年是你逼我的!”我气得浑身颤抖,恨她地霸道。恨她的绝情! “那又怎样,你相公会信你的说辞吗?就算他信,他会来找我理论吗?只怕就算他信了你,也会装作不信!”八福晋抬起我的头,得意的摇着头笑道:“但是你,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地。能死在心爱人的手里,你这算不算是死的其所呢?我不怕死,一直都不怕,但我害怕相公会恨我。害怕他有一天对我恶脸相向----就算他此刻对我的好是一个谎言,我也不想戳破它。 “倩儿一切听从格格的安排。”我绝望的回答。 八福晋的诡计最终没得逞,还为自己招来了一场祸患。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是高兴的,菡萏没事。绮云也没事。我心中的罪恶感终于可以减轻一点了。即使我知道,这是我死亡钟声敲响地一个讯号----那个绮云。在短短两天就让我一直不敢直视的八福晋兵败如山倒,她又怎么会放过我,又怎会留我这个祸患在人间? 尽管我的结局我已经猜到,可我还是没想到会来自得这么快,我还没把我给相公地最后一件长袍做好,死亡的脚步已经临近我地身边。当我迷迷糊糊地在客栈清醒时,我才发现我低估了绮云----她比我想象中的更聪明,也更可怕。 看着一副气急败坏模样地的老夫人,和一旁对我完全不屑一顾的绮云(在她眼中,我也许早就算个死人了),解释的话我一句也无法说出口----绮云,你知道吗?我今天急匆匆的赶过来,就是害怕你会被八福晋再揪住小辫子。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等的就是我。 我没有死在乱棒之下,在相公你的一句“拖出去,杖毙!”之后,我就已经死了----我终于没法再去骗自己说,你其实对我是有一点点的感情的,只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心死了,终于,终于可以对相公你死心了! 我不想再求你,那样只会让你更加厌恶我,我现在只想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掉,躲开你厌恶的双眼。 我一直很嫉妒那画中的女人,我很她连死了都让你如此记挂。因此我从不畏惧死亡,我一直天真的想,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像记得她般记得我?现在我才知道,我死了,只不过会加速你忘记我的速度罢了。 可笑的是,我现在需要重新祈求上苍,求上苍让你快快的忘记我----如果你记得我仅仅止于出于对一个淫妇的厌恶,和因为我而觉得耻辱的话,我宁愿自己从没有存在过。 板子打了下来,一棍棍的落在我身上,好痛!童年时被郭络罗氏当马骑的感觉又回来了,好孤独,好屈辱----一个自己从不能左右的人生,就要这样无可奈何的结束。就像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我不是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我只是一颗永远见不到阳光,天一亮就要消散的露珠。 的意识里,我仍然在想,相公为我的不守妇道动了如此大怒,他会不会,他会不会还是有一点在乎我的? 会不会---- 在乎…… 哪怕是一点点…… 据说我死的那一天,天气也很好,在我被草草的拖去乱坟岗时,也是夕阳如血! 七十五、若我真心 陈淮风的人得到命令,一眨眼功夫就走了个干干净净,显然是早有准备的。九福晋看乱党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立刻奔到九阿哥面前:“爷,爷,你有没有怎样,没事吧爷!”就像刚刚拿她挡刀的是别人一样,毫不在意的替九阿哥整理衣裳,对他殷情备至。 我不愿意看见李艳艳的前世今生都这样卑贱的匍匐于男人的脚下,伤心地低下了头。我费力救了她的性命,却依然没有能力让她更好的活下去,听说九阿哥好色且喜新厌旧,她就算活下来,也还是要一辈子伤心的。可我现如今自身都难保了,又有什么能力去管她过得好不好? “你低着头干嘛,他们亲热你看的不高兴了?你不是很喜欢八哥吗?怎么,又准备移情别恋了?”十三将我从地上扶起来(以他现在生气的状况用扯的来形容更加准确些),在我耳边小声的讽刺道。 他误会了,可现在我制造的复杂情况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清的,而且其中还有很多话是我死也不能对外人说的。与其让他以为我是个荡妇**,还不如让他以为我是个苦命的痴情女子好。“九阿哥可是八阿哥最重视的兄弟,他要是有个什么八阿哥一定会很伤心的,我不想八阿哥伤心!” “你----”十三被我气得掉头就走,“我懒得再管你了!” 十三阿哥,你是这些个阿哥中心地最善良,也是权欲心最少的阿哥,我也不想你再来管我。因为此番失败,我的命运已经不是我自己可以掌控了----连我都无法预料。在老九的操纵下,自己到底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如今我唯一可以为你做地,就是尽量不要把你也牵涉其中。 我见十三已经走远了。就撑起身子向老九爬去----我那时站起来应该没问题,但为了取信老九。还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耿耿,我还是爬过去让老九看看我为他牺牲的有多大比较好。“九爷,九爷,你没受伤吧?” “你管好自己吧!”九阿哥对趴在地上狼狈不堪地我毫无半点同情心,“你要是伤者哪倒没什么。要是你耽误了我的大计,你是知道后果地!” 可以对刚刚舍命救自己的救命恩人说出这样冷酷的话来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九阿哥一人了吧。可我不以为意,我好不容易布置的计划被自己亲手破坏,现在总得收点残渣做补偿----九阿哥既然我此次杀不了你,何不领取点你地信任好以后保命呢? “我没事,爷没事就好。爷你放心,云不会耽误爷的大事的!”我这时已经爬到了九阿哥面前,一双眼急切的在他身上来回搜索:“上天保佑。爷你没事,爷你真的没事,真是太好了!”说着已经泣不成声。眼泪一滴滴的滴在九阿哥的手上:“我好怕我会赶不及,好怕爷已经。已经----” “想不到你会对我如此忠心。绮云格格。我一直都以为你的心是铁打的呢!”九阿哥满脸地得意之情,“你说。你今天所说的话,我敢相信吗?我好像记得某人才和我八哥说过一大篇感人肺腑的话,可比你今天地话赚人热泪多了!” 想不到他对我的戒心那么重,也难怪----任何人如果知道我作为刘云地过去(单说他只以为我是真地刘云,张小颖过去不算),什么杀父弑母,自灭全家,陷害二娘等等,早就被我吓的魂也没了。我和他地合作是与虎谋皮,他和我的合作何尝不是与狼共舞,他也一直防着我会反咬一口吧? “我没有想过要让你相信,我的过去你都清楚,我还有什么好指望的,你没事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装作听见他的话心灰意冷,毫不在乎的说:“这世上只有你与我最像,只有你了解我,也只有我了解你。所以我们都要保重,谁也不要比谁先死,否则这世界真是太寂寞了!”我委婉的道出自己拼死救他的原因(当然是假的),给他一个感动的瞬间。 “你也会感到寂寞?”九阿哥用他的手捏住我的下巴,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还以为你很乐在其中呢!” “不管你相不相信,走到今天不是我所愿。我也是人,先不论我的亲人是怎么死的,我在这世上也算是举目无亲了。我所有的秘密都不能为外人道,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我算你的知己喽!”九阿哥嘲笑道。 “不,你不算!我明明知道你只是想利用我的,我明明知道的!”我的眼神变得狂乱起来,猛地挣脱他钳制我下巴的手,“我也不止一次希望你去死,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我知道你真正有危险时,居然控制不住的就跑了过来----我也恨我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你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有事实为证,不由得九阿哥不信----相信九阿哥绝对想不到我会与他福晋还有那么一段故事,这是只能这么解释才合情合理。 “真可惜,我对你的这些话完全没有感觉,很抱歉让你的一片芳心错付了!”九阿哥很冷酷地说,“我劝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感情,因为你很快就要进宫了,再这么多愁善感你会自取灭亡的!还有爷的女人多的是,不缺你一个,爷只要你做一个棋子,你最好认清自己的本分!” “九爷,格格刚刚才舍命救了我们,你就看在格格对你的一片痴心上----” “闭嘴!”九福晋的话消失在九阿哥的一个巴掌中,“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没事干嘛要拉着我出来省亲?我警告你,今天的事你要胆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要你的命!” 泪水滑过我的眼----李燕燕,想不到你的前世今生都是这么善良,也都这么命苦。我都开始怀疑,我付出那么大的牺牲来救你,到底是对是错。 “九阿哥,我说过我会忘了这一切,听话的进宫做个最好的棋子,你放心好了!”我认命的回答道。 “你知道就好!” 九阿哥,我太了解你了,我原来导演这场戏本就不指望可以打消你送我进宫的打算。我只不过是要给你一个自信,一个自认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你的自信。 九阿哥,我庆幸今天的话没有一句是真心的。如果今天我的话有一句真心,那你今天的态度将把我推向多么可笑的境地?九阿哥,你的一生注定得不到所爱----因为爱上你的女人会是天底下最最可怜的女人! 七十六、赌命一击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天地会的人要在今天劫持我的。”再回去的路上九阿哥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我就知道他会怀疑这一点,他能憋到现在才发问也真算了不起的:“我上次被他们劫持时,似乎听到他们说想干一场大的,也没怎么在意。今早听姐姐说起你和福晋要出门,我才猛然想起万一他们的目标是爷该怎么办?我其实也是猜的。” “我果然没有选错人,你确实够机灵,看在你这次立功的份上,上次你假传我命令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九阿哥握着我的手突然用力,“记住,不要有下一次,不听话的棋子还不如废棋子!” 我咬紧牙忍住手腕传来的阵阵刺痛,不敢相信在他眼中救命之恩竟抵不了一次小小的不听话:“属下明白!”九阿哥,论心智、论手段,你都是我平生仅见的对手,这一次,算我栽在你手上了。 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陈淮风联系,如果这一次他认为我和九阿哥是串通一气,那么将来我就会腹背受敌,永无宁日。如今九阿哥那儿我算是暂且敷衍过去了,陈淮风那儿我也要解释清楚才行。 “谁?”刚跨白马寺,就有一人突然从暗巷里冲出,我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他拖入暗巷之中。我刚想反抗,一把钢刀就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是二哥吗?”我嘴里虽这样问,心里已经肯定是他了----在白马寺接头,是只有我们俩知道的约定,再说天地会中我也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身手。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cn “二哥?你有真心当我是你二哥吗?我问你,为什么突然变卦破坏我们的计划?”陈淮风怒问道。 “我说我是有苦衷的。你相信吗?”我好无惧色地看着他手中的钢刀,抵着刀刃又向前垮了一步:“二哥若是觉得我是那种不守信用的小人,就杀了我好了!” 陈淮风被我吓得向后猛退了一步。赶忙将刀子从我地脖子上移开:“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动作有多危险!” 那是我对你地反应能力有自信----你要是真想杀我。我摔马时就不会冒险救我了,更不会在这等了半天只为等我的解释。“比起这点危险,二哥你的不信任对小妹的伤害要大得多!” “为什么?我并没有不相信你,我来就是要你给我一个答案。” “九福晋,居然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日我落水还是她喊人救地我。”我低下了头,“对不起,这次计划是我通风报的信,我实在不愿自己的恩人死在自己手里!”天地会的人最重义气,我这个答案他应该会接受。 “你早为什么不说?” “我也是在今天早晨才知道的。”我捂着脸十分沉痛地说:“九阿哥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就算你们这次不动手,我也想为民除害杀了他。奈何天意弄人,如今功亏一篑,以后要想再动他只怕难了。”说完想到自己今后都要受制于他的境况。不由得泪如雨下,再不用在做半分假。 “既然这是天意,也就罢了。就是我那些关在牢里的兄弟----” “二哥放心,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小妹如今在这对天发誓。一定会帮你将兄弟们救出来地!”这就当是我此次利用你所付的利息吧。 “四妹你还有什么办法?”陈淮风一听我这么说,立刻来了精神。 “暂且还没有。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拖延的办法,将他们地处决日期拖到了秋后,这下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救人了。” “什么办法?” “也没什么,我就是对十四阿哥说,你们当初劫持我,就是为了来交换关在牢里地兄弟。所以劝他留那些人下来,好放长线钓大鱼。”我不好意思地笑道:“这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不过总算他们的命算是暂且保下了。” “陈淮风代牢里地兄弟谢过四妹的大恩大德!”陈淮风对我抱拳一礼。“快别,”我赶忙阻止道,“其实今天小妹来找二哥,也是有事相求,请二哥无论如何也要答应小妹!”说完我就已经跪倒在地。 “四妹快别!”陈淮风赶忙要把我扶起来,“你快说说看你要为兄的替你做什么?” “二哥,你不答应我是不会起来的!”我语气坚决地说。 陈淮风发现这次我是铁了心的,只好答应道:“我答应你,只要不违背我们兄弟之间的义气,不管是上刀山----” “不用那么难,二哥轻而易举就能做到。”我看他说的那么恐怖,赶紧阻止他道:“我只不过是要二哥再刺杀我一次,只不过这次是要真刀真枪,起码要保证我可以在床上躺上一月以上。”一个月后,选秀早就结束了,我也不用再怕老九在想利用我在宫中打探消息了。最重要的是,我的命运不用和康熙那个老男人牵扯在一起了。 陈淮风看着我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打死他他也想不出来,我竟会提出如此不合常理的要求。“小妹求你了!” “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告诉我,二哥替你解决,要不你去找十三阿哥也可以,怎么着你也不可以走上这一步啊!”陈淮风力劝道。 “二哥,你不明白,这是唯一可以解决的办法了!”走到这一步非我所愿,可自我从陈淮风那儿救下九阿哥起,我就知道,我就只剩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我求求你,你就当为我好,成全我吧!” “好,我答应你!你要我什么时候动手?”陈淮风的眼角也开始闪现泪光----对他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儿来说,要他对义妹出手,确实是难为他了。 “越快越好,就后天吧!”我也学着他对他抱拳道:“二哥的大恩大德,小妹他日定会以死相报!”以死相报这句是夸张了点,但陈淮风对我甚好,他在这份恩情我是一定会报答的。 七十七、请把我留下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一日,我再次前往西山踏青----好玩的是,我好像每次去西山都是再踏上不归路。就像这次一样,我明明知道我今天无论如何也到不了目的地的,却依然要装作兴高采烈的向西山赶去,哪怕前面是地狱。 我特地把甜甜支开来给十四阿哥送信,便独自一人上路了----为了减少伤亡,以便速战速决,我这次只带了几个老弱的家丁。很快,很快,九阿哥加注在我身上的噩梦就会随着我的血一块结束了。 我在车子上闭目假寐,忽然听见马车外一阵马蹄嘈杂声,“总算来了!”等死的感觉不好受,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正想着,马车的帘子就被人掀了开,我在心里抱怨着陈淮风----都是做刺客的人了,还学别人那么有礼貌干嘛?却赶紧闭上眼睛,不敢看自己鲜血飞溅的模样。 “原来格格你这样怕我,连看都不敢看。怎么,在格格眼中我长得有这么难看吗?”来人调侃道。 是十四阿哥,我一听见这个熟悉的嗓音,立刻像刺猬一样跳起来道:“你来干嘛?谁让你来的?” “爷想到哪就到哪,难道还要向你这个小小的格格报备吗?”十四见我见到他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还口气十分不善,也赌气道:“我还没说你呢!明知道那些乱党想掳你,还这样大模大样的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你找死啊你!” 我本来就是出来找死的,“甜甜告诉你的?”这个多嘴地丫头!“你给我回去,听到没有,回去!” “什么时候轮到我听你的话了?”十四反驳道。还很不客气直接挤进马车来:“就许你和八哥游山玩水,爷就不能,这西山皇阿玛赐给你家了?” 我这时就快被气死了.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这个混世魔王,天生好像就是来克我的。现在又来坏我大事,真想一掌劈晕他,直接把他打包送回去地了----如果他不是未来的大将军王,我害怕一掌之下他晕不了而我又没法解释地话。“下去,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收受不清。还不给我下去!”我推他道。 “就不下去,你那天求我背你的时候怎么不提男女收受不清呢?”十四阿哥属于那种标准的顽固派:“现在才跟爷提,迟了!” 我知道想把他弄回去估计是不可能的,只能寄希望于可以赶紧和陈淮风联系上,让他赶紧收手改天再杀我好了。 谁知天不从人愿,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我还在思索该怎么留下车向陈淮风通风报信,只听一声哨响,马车已经被团团包围住了。这该死的陈淮风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这节骨眼儿。紧跟着十四阿哥地屁股后面来了。 “我就说你出去有危险吧,你看要不是今天我跟来了,你就惨喽!”十四阿哥这是还有兴致对我进行危险性教育。真是服了他了。 “你闭嘴!”可惜本人没那个闲情逸致听他说废话,“我先下去引开他们。你等他们一松懈就赶紧走人。记住,千万不要回头!”二哥会放过我。却一定不会放过十四阿哥,以他们之间的深仇大恨,他不走就死定了。 “你当我十四是什么人,我会丢下你独自逃跑吗?难道在你心中一直把我当作那样的人?”十四还在发表他的不满。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直接不到招呼就掀帘子跳了出去----但愿陈淮风的出手有够快,在十四阿哥没出来搅局前就可以先解决我。 我一出来就看出为首的蒙面人是陈淮风,立刻比着手势向他快步跑去。陈淮风看见我示意他情况有变,要他速速动手,也知道情况来不及让他细细考虑。马上举起手中的箭向我射去。 我心中也明白,以陈淮风对我的关心,必不忍心去射我的要害。于是在陈淮风箭射出地同时,立刻改变自己原来的位置,改用自己的胸口迎向飞射而来地箭。 对不起,陈淮风,我又一次骗了你----我这一次是在死中求活,如果箭不射中要害,老九他不会放过我的! 我闭上了眼,等待箭破胸时地剧痛地到来----如果上天注定我要死在这一天,那么我认命。可我绝不会听凭九阿哥的摆布去做康熙地妃子,还是一吃里爬外的妃子。 我已经可以听见箭的破风声,伴随着陈淮风的惊呼声,可他功夫再好也追不回那支箭了。“趴下!”在箭的箭头快要刺进我的胸膛时,我又听见熟悉的声音,一个熟悉的虎扑又将我仆倒在地,那支箭竟擦着我的肩膀呼啸而去,居然没给我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损伤。 远处的陈淮风也松了一口气,但忆起对我的承诺,立刻策马向我驰来。 “站住,你们堂堂男儿何必每次都欺负一个弱女子,我十四阿哥就在这,有种的你们就冲我来!你们不是个个都自诩为大英雄大豪杰吗?怎么,你们怕了?” 那一箭没射成,我已经很郁闷了,没想到十四阿哥竟在此时自报家门,惹得天地会的人一个个向他怒目相向----现在别说是刺杀我了,就算我想救十四全身而退都很难。 “你再说什么?还不快走!”我也顾不得先前的计划了,拉着他就像身后的马跑去。刺杀这种事,今天可以,明天也可以,真不行我可以自己捅自己一刀(前提是我下的去手),现在十四阿哥的命比较重要。 “不要让他给跑了!”天地会中不知谁喊了这么要命的一句,大家一听如梦方醒,纷纷向我俩围过来。 “我来断后,你先骑马去找救兵!”十四吩咐我道。我来这就是为了找死的,又怎么可能先走呢?况且现在我们谁都清楚,我们是等不及救兵的,十四你不过是给我找了一个临阵脱逃的借口罢了。“我断后,你是皇子阿哥,你先走!”重要的是,现在我们也只有十四来这前骑的这一匹马,想两个人一起走是不可能的。 “这里没有什么皇子阿哥,这里只有男人和女人,你是女人你先走!”十四阿哥突然搂住我的肩膀郑重的对我说:“听我说,如果我今天放下你独自逃跑,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你懂吗?” 一辈子,多么沉重的话题,十四阿哥,你的一辈子我实在担不起:“好,我们一起上马冲出去,这是我能做的最后的让步了。” “好!”十四突然一把夹起我,快步的走到马前翻身上马。“抱紧我!”将我放置在身前护好,他对我说道。 “十四阿哥,记住,你只求自保,不要顾虑我的死活!”我再一次郑重的声明。 “你真嗦!”十四策马一下子冲出了老远,恰巧躲过一个天地会弟兄的突袭:“钮祜禄氏,为什么每次跟你到一起,情况都是那么刺激呢?” 七十八、绝不放手 一匹马乘坐两个人,速度是绝对快不到哪去的,没走几步我们就快被后面的追兵追上了。好在经过我刚刚的冒险表演,陈淮风再不敢让手下的人放箭,要不我和十四阿哥早就成刺猬了。 “满洲鞑子,不要走!”陈淮风第一个杀到,当头一刀就像十四阿哥劈来。十四本来抱着我这个不怎么会骑马的就已经有些行动不便,更何况陈淮风还是一个绝世高手,这一刀避得可谓是险象环生。陈淮风的第二刀紧接着又劈了过来,只一回看样子十四是无论如何也避不过去了。 “不要啊!”今天会演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我计算失误,十四阿哥是无辜的,再说我来这的目的本也就是来找死的。我想到这,马上用在秦门武馆学会的小巧腾挪身法,反身到十四的背后,打算以背硬接这一刀----这一刀下来,我恐怕要躺一个月都不止,也算达到我的目的了。 眼看着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我的背部,我开始怀疑以陈淮风对十四阿哥的仇恨,我会立刻被劈成两半。十四阿哥却突然用了一个他们满洲人惯用的摔跤的手法,一把将我甩出马去。 我还未落地,十四已经被陈淮风的刀劈中,只见刀锋从他的右肩膀一路划到左腰侧,霎时鲜血飞溅,十四也被刀的力量给带下了马,正好抱住即将落下的我,一同在地上滚出了十几圈。 “十四阿哥!”我惊恐的看着鲜血迅速染红他的整个肩背。 “你疯了吗?刚刚那刀差点劈死你!”十四阿哥嘴上说着,手也不闲,一把夺过一个天地会的人砍向他的刀,反手一刀就杀了那个人,又夺回一匹马。1-6-k-小-说-网“还不快上马!” “不。这样我们是绝对逃不掉地!”我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冷静过,“你已经受伤了,撑不了多久的。咱们分开逃吧!”感谢我刚刚的那一翻身,让陈淮风误以为他要劈地是我。临时收了大部分的力,否则十四阿哥现在怕早已是尸首一具了。 “分开逃,你再骗谁呢?你甚至连马都不会骑,你就那么想我丢下你?”十四气愤地说,“那天在西山湖畔。你也是让我不要管你,你以为我想管你吗?” “既然你不想管,就----”我还没有说完,十四就已经自作主张地又把我抱上马:“你放下我,你会没命的!” “闭嘴,没见爷的伤口正疼着吗!”十四一声暴喝打断我的劝词,纵身策马有继续向前方驰去。 现在十四阿哥已经夺刀在手,天地会的小卒们惧他往日威名,又见他轻而易举就杀了他们一名兄弟。一时不敢追得太紧。倒是陈淮风几乎是一路和我们并驰,时不时地就与十四对上几刀。好在经过刚刚我突然扑出来拦刀的惊吓,他连出刀都不敢尽全力了。十四勉强可以和他打个平手。 “十四阿哥,你做的够多了。真的够了。把我放下去你还有机会走!”虽然十四暂且可以和陈淮风打平手,可我们都明白那只是暂时的----十四身上的伤已经成为一个不定时炸弹。那些天地会的人也只是在拖延时间,等着十四倒下来。“你再不逃可就没机会了!“你老说这些丧气话烦不烦!我是不可能放下你独自逃得,你要我说多少遍才会明白,省点你的口水吧!” “十四阿哥,那天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我遇到危险要以自己为重地,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想不到那天我俩的玩笑话这么快就灵验了。 “那就当我不记得了好了。”十四蛮不在乎地说。“你----你----你,你不守信用,你明明答应我的!”虽然本人也不是什么很守信之人,但他堂堂阿哥怎会不守信用。 “你就当我不守信用好了!”十四阿哥很厚脸皮地说,“反正现在信用又不可能来救我们一命,守它有什么用?” 我眼看着陈淮风劈下来的刀一刀比一刀重,由于肩上有伤,十四阿哥地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刀随时会在下一次交锋中脱手而出;而十四地脸也越来越苍白,到了随时会倒下的境地。“放下我,否则我立刻咬舌自尽!” 十四阿哥,咬舌可是很痛苦地----我一直都不敢肯定自己会有那个勇气,你可千万不要逼我这么做。求你就算是为了我好,把我放下来吧! “你咬吧,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抱着你的尸体回去的。我说过----我绝----不----放----手!” 我急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十四,是什么让你对我如此执着,执着到了死不放手的地步?可我现在有三点可以肯定了,一是十四是真的绝不会放手了,就算我再劝一百句他也不会丢下我的;二是我终于知道,自己是没有勇气咬舌自尽的,上次拿簪子逼十三已是我的极限了,我再做不出那么伟大的事;三是,现在我唯一可以下手的,不是十四而是陈淮风,现在恐怕只有他我能劝的动了。 “走,否则我就咬舌自尽!”我向着陈淮风厉声道。 “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我说过我不会答应的。”十四自作聪明的回答道。 “走,不要让我恨你!”我看见陈淮风的表情有了松动,再接再厉道。 “你要恨就恨吧!反正你也从没喜欢过我。”十四也在再接再厉的干扰我。 我自动当他的话是放屁,最后做一次努力道:“走啊!就当我这一回欠你的行不行?走啊,我求你了!” 看见陈淮风终抵挡不住我的苦苦哀求,喝令属下撤退,我终于禁不住瘫软下来----来古代至今,就今天最刺激,我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给十四吓的。 十四只顾策马奔驰,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情况,间或还插嘴道:“你本来就欠我的,不止这一回了。” 我想了半天,才知道他还在回答我对陈淮风所说的话,真有他的!看他这样能说,撑到回内城应该没什么问题。想到这,我也专心的闭目养神去也----经过这次,陈淮风恐怕不会再答应刺杀我这马子事,也就是说现如今我离皇宫这个龙潭虎穴算是越来越近了。 胤啊胤,你可知道由于你的多事,我就快要成为你的小妈了,不知道你对这个答案还满意不? 真是苍天无眼啊! 七十九、中毒事件 “你怎么了,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怎么还无精打采的?”十四发现我有些不对劲,细心的问道。 精心策划的好戏就这么给你破坏了,这可是我最最后一个可以摆脱九阿哥控制的机会,换作谁也不会高兴的。最要命的是,这个把我的全盘计划打乱的罪魁祸首,我不仅没办法去怨恨,他还让我很感动----爱不得恨不得,气不得管不得,我能不无精打采的吗? “不会是伤口痛了吧?”十四关切的轻按住我的肩头,“只是皮外伤,你忍忍,回去上点药就好了。” “伤口?”受伤的是你好不好?“我有什么----等等,我受伤了?”我惊喜的看着被他按住的肩头,原来计划还不算全盘失败,我还是带伤了。 “你被箭擦过时都没有感觉啊?”十四干脆将袖子撕下来一块将我的肩头包了起来,“嗯,不深,还好我把你给扑开了。” 我那时整个心都在怎样伤得更重上,哪有空管着点小伤。我看着肩上那浅的根本就不算伤的伤,心里苦的就像吞了一整个苦胆一样----就算我绮云格格再娇弱再金贵,也不可能拿这么个小伤口做借口不进宫吧?没有用的伤口不跟白挨没两样,我算是亏大了! “你一路上都没感觉,是不是心思都在我身上?”十四包好我的肩,十分臭屁的问道。 没感觉,我怎么都没想到呢?伤口的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总算有了个突破口,反正我也别无退路,就拼了这一次吧!“不是的。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十四阿哥,我到现在肩上还是没有感觉!”我神色惊恐地说道也急了。手指加力按住我地伤口,“这样还有没有感觉?”鲜血又从我肩上的伤口中重新渗出。染红了十四的手指。 啊!就算再小地伤口经他这铁指一按,也会痛入骨髓,何况我这伤口虽说不深却还是新伤。可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次在不成功我就只能选择自我了断了。“没有啊十四阿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没有感觉啊?我到底怎么了,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办?”我咬紧牙关,硬是装作肩上毫无感觉地说道。 “伤口没有变黑啊?怎么会这样,难道箭上有什么我没见过的特殊东西不成?”十四又急又纳闷,因为我的伤口并没有像传说中中毒的那般,流的是黑血。但他到底没把中毒这两个字说出来,免得刺激我地神经。 “特殊的东西?”我也知道现在硬装中毒有些牵强,可事到如今除了继续硬着头皮装下去我还能干什么?“我不会只中毒了吧?不可能,我不要。我不要中毒啊!” 为了加深十四关于我中毒的判断,我狠心用另一只手死命向肩上的伤口打下去,“不会的。不会的,很快就会有感觉的!”霎时间。我的肩头血珠飞溅。瞬间就把我的整个肩膀染红----我也终于有点重伤地架势了。 “快住手,你疯了吗?居然这样伤害自己!” 等到十四反应过来赶忙阻止我这疯狂的自残行为时。我早已疼的连眼睛都开始发黑了。要不是心中还有计划要完成,我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就这么晕了过去。“这也叫伤害吗?我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我----就连这只胳膊都同样没有知觉了!”此刻我疼得面色苍白、满头冷汗,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滑,由不得十四他不信。 “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地!你快坐好,我这就带你回去找大夫,一定来得及地!”十四安慰完我立刻加快速度向前方驶去。一旦看了大夫我还有什么戏唱,“来不及了,但愿我能在毒发前回到钮家,这样应该还有救!” “你有解毒的法子?”十四喜道。 “我可是从小在药铺里长大地,解毒的方法也会上不少种,你忘了当初是谁为你八哥解毒的吗?”如果历史没记载错,十四也是八爷一党,那件事应该也知道一点。只要他知道一点,我就可以半真不假的骗到他。“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原来老十口中的那个小辣椒就是你,你真有办法给自己解毒?”十四一听我这么说,也安心不少,“你有几分把握?” 我没空计较老十对我的称呼问题,似模似样的说道:“那得看我到那时还能不能清醒的过来,只要那时我还清醒的话----”话说到这儿,该做的都做好了,我也该功成身退了。我下定决心,便狠心咬破自己的舌尖----此时就算再没有勇气也得硬逼自己下口了。 一丝鲜血缓缓的从我唇角溢出,顺着我的脖子一路划到我的衣领里,我呼吸急促,吐字艰难的对着老十四说:“十四阿哥,答应我,到了----到了钮家之后一定要----一定要想办法叫醒我,千万----千万拜托了!” “你----你不要晕啊,就快到了,你支持住啊!”十四看见我开始“吐血”,吓得魂也飞了,一个劲的拍着我的脸不让我晕过去。 傻瓜,我只是因为刚才那场戏耗费了我太多的体力,才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你那么认真干嘛?你知不知道,你回去就可以躺下疗伤了,而我还有好大的一场硬仗要打?你就行行好暂且让我“晕”过去保存点体力,行不行? 可惜十四他听不见我心中所想,一个劲的只想想办法不让我晕倒,一路盯着我的眼皮直到到了钮府大门为止----只要我稍合眼皮,他就大吼大叫外带左摇右晃,非把我的体力弄到严重透支不可。 我现在终于才真正认识到,他果然是我的前世的冤孽,今生的克星,要不怎么我一遇到他就诸事不顺呢? 八十、炼狱(上) 十四阿哥一把我送回钮家,可想而之,钮家立刻大乱。不提十四满身浴血的样子有多么恐怖,光光是我躺在十四怀里要死不活的样子就足以吓死钮府的上上下下。更别提十四惊人的话语:“先不要管我,格格她中了毒箭,快带她下去疗伤!”我毫不怀疑佟老太太的血压会骤得升高老多。 “给我准备一僻室,甜甜准备我需要的东西。”我一边吩咐,一边警告道:“我驱毒的时候不能被任何东西打扰,请你们回避!”要是他们看见我“驱毒”的过程,我还有什么戏唱? 十四阿哥大概从老十那儿听说过我解毒的方法十分古怪恐怖,很容易信以为真,立刻对我阿玛说:“照她吩咐的做,快!” 我安心的由他将我抱进里屋----这一次他总算是做了一件对我来说稍稍有建设性的事。 一进僻室,甜甜已经准备好了我要的东西,“甜甜,你到外面去守着,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我疗伤,否则----甜甜,我可是把我的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我给甜甜下了一剂重要,相信她一定会誓死守住大门,才安心的进去“驱毒”起来。 我要甜甜准备了炭火、冰块、牛奶、生姜以及很多我随口乱报的中草药和洗澡水----其实里面对我有用的就只有炭火和冰块,其他的我不过是想混淆视听,让别人猜不透我想干嘛。 记得当年看雍正王朝时,四阿哥也曾进用过我这一招避祸。现如今当我真正到了大清朝,四阿哥有没有用过这一招我不清楚,只不过。现在我是非用这一招不可了。静静的坐在炭火前将自己的身子烤烫,任汗水将我肩上的伤口腌得生疼,我闭上眼睛硬逼自己忽略掉----这一回如不把自己折腾掉半条命.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那么一旦进宫我会搭上整条性命。屋外不断有人前来探视我的情况,吓得我是心惊肉跳。但都被甜甜坚决地挡在门外,我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直到我的身体被烤地通红,我才费力的支起身子,来到装满洗澡水地木桶前----此时洗澡水早已凉透,我一咬牙将整桶冰块倒了进去。然后也纵身跳将进去。 “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早早咬紧了牙关,可透骨的寒冷依然让我承受不住的惨叫出声,想必整个钮家都能听见我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门外传来甜甜的哭求声:“十四阿哥,奴婢求求你,你不能进去,你会妨碍到小姐地!” “让开,你没听见刚刚她的叫声吗?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你的主子?”十四阿哥好像是动了真怒:“让开,再不让开信不信我杀了你!” 眼看着门外的甜甜就要守不住了。我很想帮忙出声阻止十四冲进来,但不仅是我的身体被冰水浸得抽搐痉挛,就连我的牙齿也被冻得不断打颤。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 眼看着我那么大的牺牲还是要被撞破,眼看着自己还是要走向最最悲惨的境地。我终于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被比走到如此境地?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却活得那么难,那么悲惨? “十四阿哥,奴婢比你担心小姐,小姐她如今可算是奴婢唯一的亲人了。奴婢求十四阿哥,就像奴婢相信小姐那样,也相信小姐一次吧!”甜甜抱住十四阿哥的腿哀求道。 我地意识开始模糊,我已经不在乎十四他到底会不会闯进来,外面一切纷纷扰扰的声音逐渐离我远去----如果要活得这样难,不如就让我死去吧! 到最后,连冰冷地感觉都渐渐消失了,我地意识飘进了一个梦里,一个我永远永远不愿再醒来的梦里。 那是我大二地夏天,很难得的是一向干燥少雨的北京今天居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很高兴,因为我等这场雨已经等了那么久----我终于又有机会可以撑着那把伞出门了。 打开伞,仿佛他温和的嗓音就立刻响动在我周围,还是那么低沉,那么悦耳,就好像他任然站在我的身边,依然在说“小姐,你是没带伞吗?” 我有时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对他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邂逅吧?我却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日日夜夜想着这次邂逅,时时刻刻想着与他重逢,我甚至还不知道他叫什么,来自那里。 撑着伞走在暴雨之中,看见路上仅有的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不禁忍不住嘲笑自己----大概整个世间也只有我这个神经病会喜欢这样的天气吧?原来自己已经无药可救的爱上了雨,爱上了这把伞,也爱上了那样的邂逅。 我正陷入甜蜜的回忆中,突然一辆轿车向我迎面驶来,由于速度太快,而我又精神不集中,等反应过来时,我早已避无可避。这时要是常人会以伞遮身挡住飞溅而出的泥水,可我不一样,那一瞬间我只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伞不能被弄脏。 我立刻回身收伞,只见高速行驶的车辆直溅起了足足一人多高的泥水,瞬间将我浇了个通透,只余下我紧紧搂在怀中的伞。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车子在冲出了十几米后居然又停了下来,这时我又见着了他----只不过,这一回他担当的是破坏者的角色。不过我不在意,跟能再次见着他比起来,我现在全身的狼狈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显然是忘记我了,依然很焦急的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有急事才赶得那么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我依然盯着他不说一句话,他更急了:“要不我陪你重买一套衣服好了!” 我依然盯着他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看他着急的模样----原来我也是很恶质的那一种女人。看着他焦急的打量着我的脸色,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询问我的态度,有一种被他珍视的感觉在我心中漾起----虽然只是因为他的内疚感。 “要不你说要怎样,我都答应你好了!”他见我死不吭声,很无奈的提议道。 “你不是说有急事吗?”我突然出口提醒道,“那你还不快走?”虽然我还想多听听他的声音,还想和他多说几句话,可是忆起他有急事,我怎么忍心再耽误他的时间----能让他这样的老好人开车飞奔的一定是很急很急的事吧! 我毅然回头转身,冲进无边的雨幕里,“再见!”在他的错愕和费解中,消失在倾盆大雨里。 “雨伞”先生,这次就换我留给你一个背影,不知道你会不会因此而像我记得你那般记住我呢? 八十一、炼狱(下) 我在倾盆大雨中拼命的向前狂奔着,不敢回头,不敢稍作停留。害怕自己只要一回头,就会忍不住接受他的好意,就会忍不住想留在他身边,就会做出连自己也无法估量的疯狂的事情----他甚至早已不记得我了,就算我心心念念的思念了他一年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雨水无情的浇在我的身上,轻易的就洗刷了他的车子为我带来的痕迹,但我明白经过了这次的意外相逢,他留在我脑海里是怎么也洗刷不掉了。我甚至还曾经对着苍天妄想过----这也许是上天预示着我们两有缘。 雨越下越大,我的身子也越来越冷,冷到我已无法忍受的地步----为什么会这么冷,明明应该是夏天的不是吗?为什么我想落入了冰窖一样,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冻结,从身上一直冷到骨头缝里?好冷,冷到我的思想也都快要被冻结了,身子一直向下沉,仿佛快要坠入地狱的底层,永远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 不,不可以!我仅剩的一点点意识告诉我----我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做完,我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可是,好冷啊,我的呼吸也被这无情的寒冷所冻结,我快要不能呼吸了颖,你受了多少苦、冒了多大的危险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不能放弃,你不能放弃!你都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是你不可战胜的,还有什么是你不可逾越的?你要醒过来,你要凭自己的力量醒过来,你必须快快的醒过来! 我的神智开始逐渐恢复,首先恢复知觉的,就是一阵比梦中还要难受上千百倍的刺骨之痛,仿佛有无数冰刀在戳刺我的骨头一样,瞬间就让我好不容易恢复的神智又开始变得涣散起来.1@6@k@小说网. 可我既然醒过来了,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就这么轻易的被这点痛苦打败。我拼命的吸着气,用牙齿用力的磨着先前舌头上的的伤口,努力将又要涣散的神智重新又收了回来。 外面的人不知道已经等我的消息等多久了,我要是再不出去,就算甜甜赔上性命估计也阻他们不住,我一定要尽快振作起来。否则不仅今天的苦我是白受了,此事要是传到九阿哥那儿,只怕立刻我就会万劫不复。 恐惧给了我新的力气,我咬牙几乎是滚出了浴桶,借着站立不稳的冲劲一鼓作气掀翻了桌子上所有的药物用具----这样他们就摸不清楚我到底在房中做了什么。然后我将火盆中的热碳一古老的全倒进浴桶里,将冰水中和成温水,总算是将所有证据全毁了。 这时我再也使不出一丝的力气,只好瘫倒在地向门外的甜甜求救道:“甜甜,你进来。”仅说这一句简短的话,我就累得气喘吁吁,说出口的声音更是沙哑的可怕。 “小姐!”甜甜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我惨叫之后再无声息早就急疯了,一听见我喊她立刻就冲了进来:“你怎么样,毒解了吗?” “我没事!”我闭上眼睛休息了下,继续说:“帮我换一件干净的衣服,还有把房间收拾一下。都做完了后,再告诉阿玛,就说我没事了。”我说完这些话,心中再无牵挂,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总算是不用进宫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五天以后了,我看到一直守在我身边的甜甜,就问了一句:“太医说了什么?” 甜甜见我清醒过来,高兴地大呼小叫,然后才回答道:“太医说,小姐身上的毒虽然已经全清了,不过这种毒实在是太霸道了,而小姐的身子又是在太弱。还说,还说小姐要是再不醒来,恐有性命之忧!”本来就没毒当然是全清了,诊断不出我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就不负责任的推说是我的身体太差,这太医推脱责任的本事倒不是普通的强。不过这倒是帮了我的大忙,现在怕是整个大清朝都知道----有一个倒霉的格格身中剧毒,好容易解了毒依然性命危在旦夕,那个可怜啊!(这得除了陈淮风,我想他到死都会在纳闷----他好好的射出去的箭咋就变成毒箭了呢?)。这说辞,简直比我自己编的还好! 甜甜哭得梨花带雨的继续说,“小姐,这几天我和大格格都很担心你,我们怕,怕你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姐姐吗?”又让她担心了,好像我自来到京城就总是在麻烦她。 “还----还有十四阿哥,那天……” 甜甜还想跟我说些什么,可我好累好累,知道了太医的诊断后,我已经可以真真正正放下心来,后面的事我真的没有那个力气,也没有那个兴趣知道了。 “小姐,小姐你别再晕了,小姐----” 甜甜焦急的喊声又渐渐消失在我的耳边,那些听到我醒来而闻讯前来探望的人,只能再一次看到我又陷入昏迷的场面。对不起,姐姐,我实在不想再一次吓着你;还有阿玛,虽然在你心中我比不上你的仕途,但我知道你一直待我很好,我也不是故意害你担心的。 我只是,我只是太累太累了,只是太需要休息休息了。 八十二、当年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我已经到了大四,我已经成了同学眼中的怪人----大学三年没有交过半个男朋友,对同学的介绍不屑一顾,也从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 “张小颖,你要不是眼高于顶,就是一个变态,学长那么好的男人介绍给你你都不要!”好友杨琳铃生气的道。 “他那么好,你自己留着用好了。”我故意找借口推脱道:“我可是要专心考上司法证,成为一个名律师的。” “讨厌啦,人家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杨琳铃抱怨道:“要不哪轮到你,向条件这么好的男生,我早就自己上了。” “你现在上还来得及嘛!”我故意逗她说:“我保证,我是不会去你男朋友那儿告状的!” “好你个张小颖!”杨琳铃的脸都气红了,“你敢变着方子骂我是色女,我跟你拼了!”说完就向我扑来。 我们良就这样在校园后的草坪上一直打闹,玩笑,良久良久,杨琳铃才很认真的对我说:“你知道吗,小颖,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们来北京上学和发展等于是举目无亲,你再不找个男朋友,将来毕业后会很孤单很孤单的。“怎么会,我还有你啊?”我嬉皮笑脸的道。 “我不一样,在某些方面男朋友和女朋友就是不一样!”杨琳铃悲伤的看着我,“况且,一旦毕业,我可能就要回家和唐笠结婚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在北京怎么办?” 我正想说一个人也很好.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杨琳铃骤然打断我的话:“你听我说完,这三年来我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你,唐笠其实已经很有意见了。可我不在乎,我和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你呢?”杨琳铃四年来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正经的问我说:“你对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心中早有人了?” 心中早有人了?是啊,四年前地那个午后,那个细雨纷飞的日子,我的心早就陷落在那一片烟雨之中,那一把伞上。那份暗恋就像遇到了春雨浇灌地种子。在我心中不断的生根发芽,逐渐覆盖我地整个心扉。 可这种感情是不能对感情超现实的杨琳铃说的,我只好不正经的继续敷衍道:“我心中当然有人喽,那就我们那位如花似玉、百媚千娇、聪明绝顶又对我关怀备至的杨大小姐啊!” “我现在是在说正经地!”杨琳铃见我还在糊弄她,气愤地说。 “我就是在说正经的啊?你倒是说说看,这么好的姑娘那是人见人爱、鬼见鬼嫉,我又和你朝夕相处,又怎么能不动情呢?”说罢,还似模似样的冲她眨眨眼(幸亏唐笠不在这儿。否则他现在连杀我的心都有了)。 “你----算了!”杨琳铃很无奈的对我说。“你都不急,我在这替你瞎操那份心干嘛,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好。” 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很苍凉的笑了。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我打算彻彻底底地把他给忘了,甚至为了忘了他答应了扬去和学长见面----可命运弄人。老天偏偏在这时候又让我我遇见了他。 那天我去应聘工作。作为一个外地人,且专业还不是很对口的外地人。每一次可以找到工作的机会我都很重视----因为那都是可以让我在北京生存下来地希望。所以那天我打扮的很干练,也事先做了很多准备,可这一切都被他一瞬间就打破了。 记得那天他进来前,我正在人事部主考官面前展现自己地英语口语,那天我准备地很充分,表现也很好,一直到他进来为止。他轻轻的推门进来:“怎么样,你们录取了几位?” 我惊愕地看着他的脸,原本很流利的英语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只能愣愣的看着他----是宿命吗?让我与他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一次又一次的不断提醒着我他的存在;却又一次又一次残忍的向我宣告,他又把我忘了这个事实。 这一次他显然还是没有记起我,我有一种想冲出去整容的冲动----我的相貌就那么普通,那么不入他老人家的眼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对我连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没有呢?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我们相遇的几次情景外便在也想不起别的东西。面对主考官的询问,再也说不出一句流利的外语。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雨伞”先生,你的伞我一直很小心很小心的收藏着,你还能记得那个曾在雨中畏畏缩缩的小姑娘吗? 只见他与主考官失望的对视了一眼,对我说:“你回去等通知吧,下一位。” 我知道这已经算是判了我的死刑了,可我不甘心,我可以在找工作,可我不甘心我们的第三次相遇也这么匆匆的就结束了。“请问这位先生,你是这公司的什么人?”我这一次一定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不能让你在做我的“雨伞”先生。 “这位小姐,你的成绩是不错,可你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差了。我身为这家公司的总经理,难道连做这样一个决定的权利都没有吗?”他的语气开始变得强硬了起来。 他误会我了,他居然认为我是那种没被应聘就无理取闹的那种人,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而已,为什么你要这样想我?就因为现在你是高高在上的总经理,而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应聘人员吗? 我刚想向他开口解释,只见他已经不耐烦的说:“这位小姐,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可以走了。” 我震惊的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发现他口中的那声小姐也可以叫得那么冷酷无情。这下我能肯定他会记住我了,只不过是印象很差的那一种。我闭上嘴不在试图解释,我的解释只会让他对我印象更差罢了。 我机械而缓慢的出了这栋大楼,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可笑起来----期盼了那么多年他能记得我,现在突然又希冀起他能赶快忘了刚刚失态的我来,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啊! 就这样,我们的第三次见面,不如不见! 八十三、 情陷 我这一“休息”,足足“休息”了有半个多月之久。再次醒来时,身边除了姐姐外,就只有甜甜和一个叫做小容子的太监----其他的人等得太久太久,已经放弃指望我醒来的打算了。 小容子是十四阿哥身边的太监,看到我又醒了过来,忙不迭的赶紧去报告他主子去了,我好笑的看着他如获大赦的背影,对姐姐说:“他难不成一直在这 “是啊,十四阿哥挺担心你的情况,派他天天在这守着报告情况。”姐姐笑着说,“你天天都不醒,他都快成为老十四的出气桶了。这不,瞧他见你醒时高兴的!” 原来这世上最盼望我快快醒过来是他,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姐姐,选秀的事?” “你还不知道吧?太子已经被复立了,皇上有意大办这次选秀,只可惜册子已经送上去了。你这样的身子,怕是要等到三年后了。”姐姐惋惜地说:“再三年,你都要老了,我可怜的妹妹,你怎么这样命苦呢!” 如果没有这次中毒事件,我现在呆在康熙的身边那才叫命苦呢!现在到好,怎么说这次中毒也与九阿哥脱不了关系,现在外面公开传诵的版本是----绮云格格因为对八阿哥的爱慕,奋不顾身的救了九阿哥,自己却因为叛党的报复而身受重伤,几乎殒命.1@6@k@小说网.怎么样,够可怜吧?我看事到如今就连老九,对这次我不能进宫完成任务也是无话可说的。 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和八阿哥的事惋惜----这次选秀,只怕每个阿哥的府上都会有些“赏赐”,姐姐是叹息我不能做老的侧福晋了。而我巴不得下一次也没我,最好永远没我的份,于是安慰姐姐道:“这也是我的命,半点不尤人,不过能留在家陪姐姐也是很好的。” “贫嘴,谁要你陪?”姐姐轻轻拧着我的脸颊,笑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依我看,老十四对你也是极好的。” “姐姐,你快别乱说!”我赶紧阻止道----在没有成功的解决九阿哥之前,我与任何一个阿哥牵扯到一块都是危险的,我不能冒着被九阿哥怀疑的危险再去惹什么桃色事件,“他对我有什么极好的?我躺了这么久,连四爷和八爷都过来过,也不见他来看我一次,就只派了个太监就叫----” 可惜我的说辞到了姐姐眼里,就变成了小女孩在闹脾气。“你还不知道,甜甜都没告诉你?”姐姐赶忙解释道:“那日老十四坚持要等到你解毒后才肯离去。后来一听甜甜说你没事了,自己也跟着晕了过去,太医说是伤势太重兼带失血太多,到现在还不能下床呢!” 原来那天我晕过去之前,甜甜就是要告诉我这事,不过我没听完就撑不过晕过去了。十四阿哥,你可真是“害人害己”,如果你那天没有将我从马上甩下去,我就不用费那么多周折搞什么中毒事件;你也不用,也不用受那份苦;而我更不用----更不用在这儿为你难过为你不值。 我早就对你说过,为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真的不值得!而你为什么偏偏还是要那样去做呢?和我作对很好玩吗,为什么你就不肯听我一句劝呢? “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毕竟为了报复八福晋,我可是众人眼中对老八痴心不悔的绮云格格。 “他很是担心你,没顾得上好好养伤,上次听说你醒来过硬是要过来,结果弄得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姐姐边说边在观察我的表情,直到发现我神色如常,才再叹了一口气道:“就这样,现如今他的伤势只怕比你还重,还好他身体的底子好。” 我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再继续下去我怕我再也装不下去了。“姐姐,我累了,你担心了这么多天,还是先回府歇着吧!”我催促道。 “好,你好好歇着。”姐姐感到我是真的对十四阿哥没什么兴趣,很惋惜的离去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再也止不住的泪流满面----心好痛,像被人从里面硬生生的划了一刀似的,火辣辣的疼。自从和“他”分手,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尝过这种感觉了,久到我已经认为我不会对任何人有感觉了,你的出现偏偏又打破了它。 十四,萍水相逢我凭什么值得你如此相待?你知道吗,当你说你绝不会放手时,我也不想对你放手了----十四阿哥,看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可喜欢又有什么用呢?我甚至连为你哭泣,都不敢正大光面的哭出来,我的喜欢又有什么用?我既不可能堂堂正正的对你说出来,也不可能嫁给你----九阿哥是不会让我如意的,我的喜欢只会给你带来危害罢了! 这没有结果的爱请,不如选择漠视! 八十四、无可奈何的结果 为了拖慢我身体的恢复速度,自我醒来后我天天晚上睡觉都不敢盖被子。就算甜甜半夜起来又将我盖好,我也会等她走后继续把身体晾在外面----反正我是能病多久就病多久,最好是病到那个九阿哥认为我是废物一个无药可救的最好。 经过我如此精心的自我虐待,我的病情时好时坏,一直反复不断,不仅熬过了整个三月,而且连四月都快被我熬完了。当太医终于宣布我病满出愈时,据说那个重伤卧床的十四阿哥早就可以出去骑马打猎了。 换句话说,我制造出的假伤比陈淮风的真砍还要厉害许多倍----真的很佩服自己的心狠手辣,连自己都可以这么不当人的折腾,直直让自己一连躺了几乎两个 对于我的康复,全家(姐姐除外)最高兴的就属佟老太太,都不知道选秀已经结束她还有什么好指望的,直接把我打包送进八阿哥府上吗?没有皇上的指婚老八他也不敢收啊! “云,看来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奶奶可是担心死了!”佟老太太矫情的说了几句体己话,话锋一转:“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替你去求过太后的恩典了。” “恩典,什么恩典?”我直觉的认为佟老太太口中的恩典对我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佟老太太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狐狸,“就是就算你不参加选秀,太后答应我你依然可以进宫。”说完还看了我一眼:“怎么样,高兴吧?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进宫见识见识的!” 想我进宫的人那是你!我听到这,万念俱灰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我做了那么多。连十四阿哥地命都差点赔了进去,居然被佟老太太的一点点私心,便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闹了半天。我还是得进宫。 “你怎么了,是不是要一个人进宫所以感觉有些害怕?”佟老太太自顾自的对我呆如木鸡地反应作出评价:“你不用担心。宫里的事我都为你打点好了,保管你一路顺风。再说你这次是到太后那儿,太后和我是多少年地老姐妹了,不会为难你的。”佟老太太临了还不忘吹嘘一下她的神通广大。 都打点好了,包括九阿哥吗?我无力的想----至少我的牺牲还是有一点代价地。那就是我不用去跟康熙那个老头子了。康熙大帝是有名的孝子,而我这次去是在太后那儿,天下美女何其多,康熙怎么着也不会去动他老娘身边的人的。 九阿哥,你再聪明再阴险,你的皇阿玛不愿意,你也没有办法吧? “我不是害怕,我是舍不得奶奶和阿玛。”我肉麻兮兮的说道,九阿哥在一旁虎视眈眈。我可不能在现在得罪这个我最坚实的靠山,让她看出我有一点点想反抗她的意思。 “别担心,我们家云儿进宫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佟老太太立刻给我打包票道:“相信奶奶。你很快就能风风光光的出宫来和奶奶相聚了!” 是出来嫁人吧?还是嫁给人家做小老婆!不过经过老九这几次对我地刺激,我已经不再计较嫁给那个阿哥做第几个老婆了。只要不是呆在后宫这个是非之地哪都好----天知道九阿哥又会突发什么奇想胁迫我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当然。前提是我嫁的人不能是九阿哥。 “谢谢奶奶,我马上就去准备。”我强打起精神装作高兴地样子。在佟老太太面前保持一贯的温顺。 “不急,不急。”佟老太太对我地乖顺听话十分满意,忙补充道:“太后知道你这一阵子吃足了苦,特恩准你可以再晚一个月进宫,这一个月奶奶可要好好帮你补补才行。” “奶奶!”我饱含深情地喊了她一声,借机偎依到她的怀里:“你对云儿真好!”还好,还有一个月,总得做些什么保证我进宫后地安全才好。 回去躺在床上想了很久,现在所有人中我可以用来牵制九阿哥的除了皇上就只有老四和老八了。皇上我用不着也用不起,我真正可以想办法动手的就只有老四和老八了。 老四天生冷清,我在他家住了那么久都没猜出他究竟是何用意,且他与我阿玛也算是政敌,想依靠他难度较大。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量在他面前跟阿玛划清界限,让他知道我是我,阿玛是阿玛,也就可以了。 至于讨好他,那还不到时候----谁都知道,如今太子复立,三阿哥正得皇上恩宠,而老八在朝中的势力更不容小视,这未来的雍正帝还有好长一段痛苦的路要走。要讨好他,不如等他走稳了再说,反正历来元老功臣反而容易遭主上猜忌,我还是半路出家去捡现成的好。 至于老八,那就不同了。不要说一直以来我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一定得收回本钱;就是算上他和老九之间的关系,我此时也得硬拖上他不可。 一来,凭八福晋对我和我姐姐的所作所为我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算了;二来,只要可以让八阿哥对我情根深种,那么以后老九要指使我做什么危险的事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顾虑点老八的感受----这是我仅剩的一点保命符了,我能不死抓着不放手吗? 想到这,我这个月的重点就确定了,就是不放过任何一种可以让老八对我倾心的方法。一定要在这一个月时间之类,把这张护身符牢牢的攥在手上。 只是八阿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以前用了这么多经典感人的桥段(连我自己都感动的唏哩哗啦),也只不过是让他对我略有好感罢了。我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可以让他在乎我在乎到可以让九阿哥望而却步呢? 八十五、织一张情网 我闭门不出在房间中苦苦寻思了一整天,终于得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一直以来,我痴情够了(何止够了,我对老八表现出来的感情足以惊天地泣鬼神),我的家世也够了(一个多罗格格就算是做嫡福晋也绰绰有余),我装的也够乖巧可人了。综上所述,只有一点----那就是我一直以来对八阿哥实在是太好了。 有的时候对一个男人太好,他反而会看不见你的存在。远的不说,就说说八福晋,那么在乎八阿哥的结果也不过是遭其厌弃罢了。 一个好女人就像路边的蔷薇,你不需要精心照料就可以开出鲜艳的花朵。那些男人当然要把时间留在伺候别的兰花啊、牡丹啊身上。有良心的男人,还会夸你一声好,说你好养活;没良心的,会说你犯贱----我当然不可以让自己成为犯贱的那一种。 八阿哥,看来我是要找个东西好好刺激刺激你,免得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天下白掉下来的午餐,你是不用付钱的。 那选找谁好呢?分量太轻,出生太低微的八阿哥是看不上的,看来只有从阿哥里找了。老四、老九我惹不起,出局;老十是个笨蛋,跟阿哥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出局;十四倒是绝对的重量级,且他救我的事早已被传得沸沸扬扬,可我对他也是早生情愫,用得不好会把自己也给玩下去,出局;最后我也只剩十三阿哥好用了,毕竟他与我也结拜过,好兄弟本来就是拿来陷害的,用一用不为过吧? 不过十三对我上次勇救老九的事好像很有意见。http:www.16k.cn得哄得他回心转意才行----最重要的是,他的回心转意得正好让八阿哥看到。八阿哥,就让我好好给你上一场关于珍惜地课吧! 想到这。我叫来甜甜,“你去姐姐那儿一趟。去问问她最近阿哥们有什么聚会,应酬什么的吗?”时间紧迫,最好可以逮住他们一网打尽。 甜甜答应着出去了,直到下午才回来说,我姐姐不爱出门也不清楚。后来还是听四福晋那儿的秋儿姑娘说地,下个月初三是太子的生辰,因为到时候皇上会亲临,估摸着众位阿哥都回去地。 有皇上在场不太容易做小动作,不过时间紧迫,下月初三就下月初三吧!“甜甜,你去告诉我姐姐,就说我已经在床上躺乏了,下个月想和她一起去凑凑热闹。叫她和四阿哥打声招呼在此之前,在床上躺了那么久都没有来得及和陈淮风解释那天的事,是该到白马寺一趟了。 第二天刚到白马寺。人就又被陈淮风带进暗巷里,我忍不住开玩笑道:“看来小妹选白马寺真是选对了。这儿只怕也是你们的分舵之一。要不你怎么回回都来得那么及时。” “你少胡猜,我是担心你的情况。派人在你们家门口守着,你一出门,我就知道你往这边来了。”原来跟我一样是现赶来的,不过他们天地会地眼线也太多了点吧? “你那天根本就没受什么伤?怎么会回来就变得那么严重,中箭还中毒?”陈淮风估计到现在还没想通,憋了两个月终于逮着正主了。 “就是没受什么伤,才要中毒的呀!”我挥挥手,蛮不在乎的道:“要不是二哥你出手太慢,我也用不着自己亲自动手,好难受的!” “你,太胡闹了,真要是出了什么事----” “那不过是个死罢了,我已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我打断了他的假设性说法,那时我的情况就算是会死我也只能那么做,还有什么好假设的。“我这次来是对你说,救人的事我会想办法,你们先别轻举妄动。 “你还提救人,那天你要是让我把那鞑子阿哥给宰了,就不用----”陈淮风不满地抱怨道。 “是啊,人就不用麻烦我救了,直接就被康熙泄愤给砍了。”我一句话堵得陈淮风无话可说:“再说,他那天赶过来是为了救我,二哥希望我是那等无情无义的人吗?”陈淮风被我说的无话可说,人不死心地追加道:“你敢说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你那天的表现可是不能骗人地!” 连他也看出来了,看来我今后一定要与十四阿哥保持距离。我调整一下感情,尽量用平日里毫无感情地语气说道:“他那么为我,说没有一霎那的感动那是骗人地。可二哥当我绮云是什么人?我是会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不识大体的人吗?”话锋一转,语气已经变得坚定不已:“但十四阿哥毕竟也算对我有恩,而二哥又对我有义,所以以后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两不相帮!”十四阿哥可以有很多死法,独独不能是被我害死的,这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做出的保证了。 陈淮风见我以表明态度,也不好强求,只得说:“两不相帮最好,我也担心四妹以后会夹在我们两边为难。” “我不会,我不会再见十四阿哥。”我保证道。 陈淮风一愣,但我和十四阿哥之间的事他不便多问,只得转移话题说:“你这次找我所谓何事?” 看来陈淮风已经把我归类为没事不会来找他的那一种了,“是这样,我想你们在九阿哥家也是有眼线的,我请二哥你们以后可以随时随地向我报告九阿哥的动向。”改天再找陈淮风联络感情好了,今天还是这事比较重要。 “四妹,我一直就想问你了,那个威胁你性命的人,就是九阿哥吗?”陈淮风担忧的问道。 “……”没想到一向鲁莽的陈淮风竟有如此心细的时候,只是你的问题我不能答----我无法告诉你我为什么受他胁迫。 “我知道了。”陈淮风凝望着久久沉默不语的我,终于决定不再逼我:“你放心,都包在二哥身上。” “谢了!”我匆匆答了这一句,人就快步消失在暗巷里----此时此刻,我实在无法去面对陈淮风那双关切的眼,这样我觉得自己的任何一次利用都是罪恶。 八十六、额外收获 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三,我同姐姐经过精心的打扮盛装出席了太子的生辰之宴。不过在席间我对太子长得是圆是扁不感丝毫兴趣----他在我眼中不过是个倒霉的即将再次下台的储君罢了。我不会忘了我此次的直接目标是十三阿哥,主要目标是八阿哥。 刚开了席,我就借故对姐姐说:“姐姐,我的头好晕啊!我看是上次中毒的后遗症又犯了。” 姐姐一听就急了,可因为康熙在场,又不好和我姐妹俩同时离席,急得直埋怨我:“就让你别逞强到处乱跑,你偏不听,要是因此烙下了病根子怎么办!” 我忍住安慰姐姐的冲动,斜倚在椅子上又撑了一会,让在座的众位阿哥都注意到我的异样(主要是让老八看着)。 这时十三阿哥也想借故离席----众所周知,老十三是最讨厌这种应酬的场合的,我算的果然没错。就对姐姐说:“姐,我实在撑不住了,我要回去了。” “你一个人怎么行?”姐姐急得东张西望,正好撞着也要离席的十三阿哥,立刻对十三说:“十三弟,你来的正好,云云她难受的紧,你帮我带她出去透透气。” 姐姐再怎么说也算是十三最最敬重的四阿哥的老婆,也算是个四嫂,十三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好拒绝。只好上前来扶过我,一起出了大厅。 我们一直走到太子府的后花园,我看四周已经没人,便挣脱他道:“十三阿哥,三哥,现在早已事过境迁了。你还是不愿和我说一句话吗?” “……”十三阿哥不答。“我知道那天辜负你救我的好意是我不对,可我都已经走到如今这个下场了,还不能解你心中之气吗?”我知道他其实在听。故意把自己放在很可怜的境地。 “其实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说完就走。”我硬是转到他的面前,让他看着我地眼:“不管怎样,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三哥!”说完头也不回的又向宴会方向跑去。 “齐云----”十三阿哥喊住我。 我一听他竟忘情地喊出我在假扮状师时的名字,就知道他地心思已经被我说活了。更加加速向前跑去。希望他刚刚那声大喊可以如愿的把老八给喊过来。 “不要再跑了,那边黑!”身后有人叫道“我----”光顾着注意那边老八的动静,这边又得应付着老十三,我没空留意脚下的路况,竟一脚踩空就要从高处滚落下来。 我急得双手在空中一阵乱抓----摔伤、摔的难看都没什么,可耽误我地大计就不是好玩的了。这时突然有一双手从我身后伸出,迅速揽上我的腰,将我从危险的境地带回,而我的双手也本能的抓抱住了他。 “十三阿哥。”我定了定神。睁开眼----这样的效果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但这抱住我的人,怎么会换成“四阿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我大意了,看来刚刚叫我站住不要跑地也是他。 “这儿你们可以来。我就不能来吗?”老四的话如其人。真不是普通的刻薄。我赶紧抬头寻找十三地踪影,只见他看见我要摔倒。急忙向我赶过来,但一看到抱着我的是他地四哥,立刻缩回了向我跨来地脚步。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十三已经误会了我和老四地关系,今天所有的计划算是全部失败了。十三阿哥就算再对我有意,他四哥的东西是不会去抢的,在他心中毕竟我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想到这,我心中一阵难过----就算我对十三的感情并非男女之情,可被人当作东西推来让去的感觉也是非常不好受的。我总算明白当初林诗音为何要那么恨李寻欢了,那无关于感情,是一种被忽略和轻视的痛苦。 可我连痛苦都没享受到,一件更恐怖的事发生了。刚刚十三的喊声实在太大了,他既然能喊来老四,也能把其他人都喊来。没等我把眼前的困境解开,康熙就带着太子和众位阿哥一起赶来了。 “我说老十三咋又溜了呢,原来在这儿找乐子呢!朕说老十三啊----”老康同志本也是喝酒喝烦了,出来找老十三的乐子,可当他看见我和老四的架势,原本找乐子的的心都没了。 “见过皇阿玛!”老四和老十三同时向康熙行礼道。不同的是老四是抱着我给康熙跪下的。 这是什么世道啊!我偷偷窥视着康熙的脸色,觉得自己最好在他开口过问之前为自己解释一下下比较好:“见过皇上,那个,我的脚扭了。” 此话一说,别说是听者康熙,就是我自己都想抽自己一个耳刮子----我上次在赏梅宴上被老康抓包时,好像也是这么说来着。这摆明是在嘲笑康熙大帝是个笨蛋嘛,同样的谎居然一撒就是两遍。 我立刻抬头向老四求救----都是他害得啦,没事拉我干嘛?我现在情愿从二楼滚下去也不要再对着康熙解释啦! 奈何老四是打定主意只是在那儿跪着,紧闭嘴唇冷着脸任我如何使眼色就是一句不说,气得我恨不得当着他老子面就给他两巴掌。到最后还是老十三比较厚道,赶紧替我解释道:“皇阿玛,绮云格格毒伤未愈,才会不慎摔伤脚。” 这个解释好,不过老十三同志,我刚才说的是“扭伤”,你好像说的是“摔”。我翻着白眼想,果然不是说谎的料。 不过今天毕竟是太子的生日,康熙也不好为这点小事说什么,只点点头就和其他阿哥们一同又回席了。 我望着站在康熙身后的八阿哥很不自然的脸色,心中一阵大喜----虽然此次计划意外多多,但成果还是有的。不仅成功的刺激了八阿哥,连带还意外的将四阿哥也一同拉下战局。不管怎样,就刺激程度而言,老四显然要比十三有用得多。 另外一个更强烈的目光,我不敢去看。可即使不去看,我也可以想象十四阿哥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这样也好,对我死心吧,我也好可以就此对你彻彻底底的死心。 “四阿哥,皇上已经走了,你可不可以先把我放下来?” 我实在不敢定下心细想老康同志会怎么想我,希望他不要将我归入荡妇一级,或是想怎么钮祜禄家的姑娘都是这么不知廉耻,而且通通都煞上了老四之类。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的淑女形象算是毁完了。 八十七、做一回自己 回去后果不其然,端午节一过就收到八阿哥给我的信----认识他那么久,这可是他第一次给我写信,用句无耻的话说,我终于成功的提升了自己的价码。 “小姐,去吗?”甜甜自从我收到信,就替我高兴得不得了,这小丫头,恐怕到现在也摸不清她主子的感情动向。 “不去。”我冷冷地说,“你随便找个人去回一声,就说我的伤势还是没好。然后准备一下,今天我们去逛街。” “逛街?”甜甜本来听我说伤势未愈都快哭了,有听我说要逛街,惊得表情一时定格在那里,十分的好笑。 “对啊,逛街,这段时间事情那么多,好长时间都没有带你出去玩了。”我看着她那奇怪的表情,心情大好的说。“那八阿哥- “让他等!”我毫不客气地说:“他应该学习学习有的时候等待也是一种美德。”想当初我等他有多久啊!整整一天一夜,还是在倾盆大雨的情况下,想想他那得意的表情我就觉得亏! 看着甜甜那小丫头心里迷迷糊糊的就出去办差了,我的心情更好了。九阿哥你这一阵子把我折磨的好惨啊,想到我以后甚至一生都要受你所制,不折磨折磨你最在乎的八阿哥,又怎么对得起你的“盛情”呢? 我和甜甜换了件普通点的衣服,随便跟管家说一声“去看姐姐了”就出门去了,谁料刚出门就撞见了一个不速之客。“十四阿哥,你好像走错门了吧,这可是钮府。一路看中文网首发www.16k.cn”我语气不善的说。 “怎么。我堂堂一个阿哥,连一个小小的国公府邸都不能来了?”我的口气不好,老十四地语气更冲。 “当然可以。奴婢错了,阿哥大人你请。恕奴婢有事在身,不能在这伺候阿哥您了!”我不会傻到跟未来的大将军王硬碰硬,干脆自贬好了。 “你----”老十四有火没处发,只好跟着我和甜甜一同逛街。 “十四阿哥,你不是要进钮府吗?怎么又跟着奴婢逛起街来了。就不怕辱没你阿哥的身份?”这阿哥两字我念地是咬牙切齿。 “绮云,你有必要为了四哥如此针对我吗?”老十四也真正火了:“或者,你的目标从来就是八哥。” 这话谁都可以说,可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得特别地刺耳:“你胡说什么?”“我胡说?你那天连皇阿玛都没放在眼里,却偏偏一直盯着看八哥的反应,我有说错吗?” 想不到你连这个都观察到了,那你有没有注意到我始终不敢看你的脸?“甜甜,你先回去。”我们接下来的话已经不宜再让甜甜听到。我支开她后才说:“我绮云就算是水性杨花,也轮不到你十四阿哥管!” “不可能,你这话可以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那天那个宁死也不要打伞的绮云呢?那个哭着要别人不要离开她地绮云呢?”十四突然凑近我的脸。“那个抱着我说她好累好孤单的绮云呢?” “我什么时候说的?”是落水时还是那日淋雨昏迷时?我害怕的都有点微微发抖起来----我不会连穿越和李燕燕的事都说出来了吧? “什么时候?”十四满意的看见我已经不像刚刚那样剑弩拔张,继续刺激我道:“那很重要吗?起码那时候的你是真实的。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满口谎言、口是心非。” “你到底要怎样?”郁闷啊!即使是在面对九阿哥时。我依然可以保持地冷静自持,到了他那儿就完全破功了。 “不怎样。就是想和格格你安安静静的逛个街。”十四一把拉着我向前走,“就想今天你做一回自己,不要再用那么多伪装来面对我。” 做一回自己?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是什么样子----曾经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早已被我一一地放弃;曾经认为非君不嫁的人,却早已将我狠狠地抛弃;我信奉过地如今我自己早已变成了破坏者,我痛恨的却又在身不由己地执行着。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处境,我还有自己吗? “不要逼我,我不想面对原来那个自己。”那样我会发疯的,“十四阿哥不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十四激动地将我的手握得生疼:“你虽然表面上在笑,可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开心过,这样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任由他握住我的手----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掩藏的很好啊?“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就过的不开 “我就是知道!”十四一把把我拉进他的怀里,“你知道吗,每一次看见你,我都有一种特别心痛的感觉。” 十四的手抚上了我的脸,一直慢慢地移动到我的眼:“我想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以有那么深沉、那么饱经风霜的一双眼。” 原来是我的眼睛出卖了我,我下次可要小心了----老十四可以看出来,不保险老四、老九那一帮阿哥也都能看出来。我不想再和老十四就我的过去多做纠缠,言多必失的道理大家都懂,既然做一次自己可以打发他,那么我就做一次又何妨? “我答应你,让你看看我的本来面目,不过你可不要后悔哦?”我先警告道,恶魔女律师的称号我可不是戴假的,就算是在现代,我也算是一个坏人的代名词了。 “尽管放马过来好了,我能怕你一个小妮子不成?”十四嗤之以鼻道。 十四阿哥你又错了,我的真实面目既不是一个小妮子,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纯洁,而且足够吓得你永远不敢再见我。 这样也好,我本来也不打算和你有结果,就让你自动放弃好了。 可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后,我还是会难过呢? 八十八、真实面目 “走,我们去听戏,前门楼子排了新戏呢!”十四拉着我道。 “不去!”我甩开他的手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看戏!”以前电视上咿咿呀呀的我就从来不看,看电影多爽啊! “喂!你前面去看首饰,买零食我都陪你了,就叫你陪我看一下戏罢了,你咋那么多意见!”十四的阿哥脾气又上来了,忍不住抱怨道:“再说戏多好看,比你这样到处乱逛好多了。” 敢跟我犟嘴,也不看本姑奶奶是什么职业出身的:“首先,刚刚那些地方是你自愿陪我去的,本姑娘没有强迫你;其次,戏一点都不好看,本格格就喜欢逛街;其三,本格格说不去就不去,本人不喜欢做的事谁也别想逼我做!” “你----”十四阿哥终于见识到我的牙尖嘴利了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我故意和他唱反调道:“我想到那边的贫民区去看看现在老百姓生活的情况(那可比百家讲堂上要真实得多),你陪我去。” “你不说刚刚都是我自愿的吗?现在本大爷不想再陪你了!”十四拿我的话堵我道:“要看你就自己走过去!” 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说,他就不知道淑女的邀请是不可以拒绝的吗?“十四阿哥您是何等的尊贵,您都说了不愿去了,小女子又能拿你怎样?”我望着他笑得极其的不怀好意:“你是个阿哥,我既不敢打你,也不敢骂你,你说对不对?” “哼,你知道就好。”十四对此次赢了我显得异常骄傲。“我告诉你,你要是肯求本阿哥的话,我说不定----” “不----不用。1^6^k^小^说^网”我赶紧打断他的话,说道:“只要十四阿哥你不是自愿的。我是不会强求地。”我特地强调“自愿”两个字。 “你----你知道就好。”十四没料到我会打断他但书的话,这不像我一贯的为人。 “那么,十四阿哥你改变主意,愿意自愿陪我去了吗?”我又问道。 “我不跟你说十四阿哥地话被一声少女的尖叫打断了,原因是我乘他不注意。狠命地在对面姑娘的pp上摸了一把。 “你----你----你这个恶棍!”那个姑娘的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哪个朝代被摸了下屁股,可比现代被强奸还要严重得多。“我----我不要活了!”说完那姑娘抬手给了十四一个耳光,便头也不回的跑了(估计回家继续喷泪水去了)。 平日里那不可一世的十四阿哥被人当街甩耳光----还是莫名奇妙地那种。估计十四阿哥平生除了他的皇阿玛就没人敢打他----这回不仅被人打了,对方还是一民女,估计早气疯了。我看见十四站在那又是气又是窘的模样,我再也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原来是你捣的鬼!”老十四看见我大笑才反应过来,立刻凶神恶煞的向我扑来:“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停!”我在他离我只有不到一尺时,突然叫停道:“十四阿哥,大街上有很多人在看你呢?你想。经过刚刚那件事后,我再叫非礼,还有谁会相信你呢?” 十四估计这时候已经被我气疯了。连好男不跟女斗这一条都忘了,抬手就像卡住我的脖子:“你叫啊。我堂堂一个----” “好。这可是你逼我的!”我不理会他停在我脖子上地手,抬手就要解开衣领。“我可要喊非礼了!” “你----”这恐怕是十四认识我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可怜地十四阿哥!“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十四阿哥现在哪顾得上教训我,忙抬手捂住我的衣领,阻止我地春光乍现。 我当然知道什么叫廉耻,改天我要穿一件迷你裙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们现代社会所谓地廉耻。“十四阿哥,我可既没打你,也没骂你,你怎么可以平白无故的就说要教训我呢?”我得了便宜还卖乖到。 你住口,你----你怎么可以做出那样地事来?”十四的脸上还挂着巴掌印,这让他的说教变得特别有意思。 “十四阿哥,是那个女人自己找错了人,女人摸女人在大清好像不犯法吧?”我有恃无恐地说,“换句话说,十四阿哥的胸襟实在让小女子佩服,居然可以不和那个没眼色的女人计较,你说是不是啊?”就算他想计较也没用,这件事传出去----十四阿哥当街调戏民女,他更不用活了。 “你给我等着,这笔账爷记住了!”十四快被气死了,只好说说狠话试图扳回自己所剩无几的面子。 “十四阿哥,你很不乖哦!”我又露出刚才那种坏笑,点点他的胸膛:“看来你还没学到教训,还想再来一次是吗?” 十四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惧的神情----沙场的刀林箭雨他或许不屑一顾,可这种丢人的事一次就够他受得了,他又怎么会想碰到第二次?“你不就是想去贫民区吗?爷陪你去就是了。”十四低下头闷闷地说。 “是吗,你真的愿意?你说的这么不情不愿我还以为你不是真心的呢,我可不敢麻烦十四阿哥您啊!”我找死的再次刺激他道。 “好,我真心的恳求格格您带我一起去的,这样可以了吧?”十四阿哥总算体会了一次被逼良为娼的痛苦。 为了以防他一到暗巷就恼羞成怒的想一把把我掐死,我还是见好就收的好:“对嘛,这样才乖,本格格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 我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就像当年的慈禧太后一样,“走吧!” “十四啊!”逛着逛着志得意满的我,还不忘继续奴役他:“看完贫民区我们去永定河那儿看看。”我在北京念书时那儿可都没水了,“然后我们去吃涮羊肉,在逛夜市……” 我看着十四阿哥越来越臭的脸色,心情那个好啊(终于知道自己有多恶质了),忍不住火上添油道:“怎么了,十四阿哥,你有意见?”有意见尽管提,本姑娘负责让你吞回去。 “没有,只是----”十四阿哥苦笑的看着我,无可奈何地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平日里的伪装非常好,你还是变回去吧!” 十四阿哥,恭喜你终于开窍了,要知道有的时候真的东西并不美丽----有的时候受骗也是一种福气! 八十九、四角关系 十四阿哥送我回家时再次郑重的告诉我----我的真面目他一个人看过就好,千万可不要再让别人发觉了。 他不说我也知道,这要是换了老四、老八,我早就不知要死几次了。为什么我就那么确信十四他就本会和我计较呢?这个问题我不敢去想,因为我只要一去想,就会万劫不复。我如果想要活下去,当前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八阿哥,其他的任何一段感情对我来说不过是毁灭。 “小姐,今天八阿哥遣人来问安,还送来了不少补品呢!”甜甜见我回来,高兴地说道。 “退回去!就说我很好,用不着。”我冷冷的道。 “你怎么了?”甜甜再也不可理解的道:“这可是八阿哥送的,小姐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八阿哥吗?” “喜欢?”我会喜欢一个一心要害我的人的同伙?老八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质子罢了:“喜欢有很多种,有一种是不需要得到的。”甜甜太单纯,我的这些破事,她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你也知道八福晋对我的态度,为了不让八阿哥日后为难,也为了我和家人的安全,我势必不能再见八阿哥了。”我看见八阿哥身边的奴才又过了来,故意大声的对甜甜说。 “启禀格格,我们爷说了,格格要是真看不上这些东西,扔了就是,我们八贝勒府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不愧是八爷府上的,连个奴才口气都那么冲。 “那就扔了好了!”我立刻吩咐甜甜道.,16k.cn.八阿哥啊八阿哥,我就不信这样你都不上钩。“格格!”那个奴才见我这样薄待他的主子,也急了:“我家主子另外有话叫我带给您。后天他会在京郊别院里等格格,请格格务必要到场。” “知道了。”我漫不经心地答道,京郊别院。比我当初选的地方环境要好多了,他就好好等着吧! “甜甜。明天我们去看姐姐,顺便再找四阿哥要些字帖练练。”经过那么多事,我终于认识到练毛笔字和学骑马这两件事,是绝绝对对不能再拖了。 “明天不是要见八阿哥吗?”甜甜还以为我忘了,忙提醒道。 “甜甜。我只说我知道了,我可没答应去见他。”我慢悠悠的纠正甜甜地错误:“还有,明天给我挑几件鲜艳的行头,千万可别触我姐姐地霉头。”听说那个姓李的侧福晋又快要生了,姐姐接下来的日子只怕会更不好过。 从姐姐那儿回来时天已经快黑了,刚刚下轿子,就感觉到府里不一样的气氛,果不其然----我们尊贵无比的八阿哥,竟然亲自来了。 佟老太太那么聪明地人。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刻将老八迎到后院中就留下我带着众人退了出去,这也算是一种对我的配合了。 八阿哥还未开口。我就抢先说道:“八爷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前,贸然来到臣下的府邸。不怕引起皇上不必要的联想吗?”在此之前。我出了那么多事,他都没有露面。怕就是有此一想吧。毕竟康熙可是因为他的结党营私才削了他贝勒的爵位的,他这算不算为我冒险呢? “你是在怪我在你上次中毒时没来看你吗?”八阿哥避开了我地眼睛,试图解释道:“我那也是身不由己,其实每天都有人像我报告你的情况,你也知道---- “我没有。”我冷冷的打断他地话,他所谓的苦衷我当然清楚,我也不指望他会亲自来看我:“虽然在我挣扎在生死之间时,日日夜夜都盼望着可以见你一面。可我知道你地难处,即使是流连在死亡边缘,我也不希望八爷你因为我而有任何影响。就算,就算那时我是多么想见你最后一面,多么想你来陪陪我。” 很好地开场白,典型的恶人先告状,这下老八连提都不敢提我今天放他鸽子地事。 “绮云----,我……”八阿哥已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安慰我才好“我熬过来了,因为我害怕没有八阿哥的日子。”我看他的眼中已有泪光闪动,先一步落下泪来:“可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我就快要进宫了,八阿哥你也知道,我这样的身份是做不长宫女的,进宫对我来说跟被指婚又有什么区别?” “绮云,不要这样说,我不会- “你会现在去向你的皇阿玛要我吗?”我一句话阻止了他向我走来的脚步,“在皇上眼中你要娶我跟你要结党又有什么区别?你敢去求吗?” “我----”八阿哥止住脚步,长久的站立不语。 谢天谢地,我真怕他突然脑子抽筋要美人不要江山了。这才对嘛,这才是历史上描写的八阿哥的样子,一个女人算什么,皇位比较重要,对吧?“既然我注定不能和八阿哥在一起,那我现在何苦要八阿哥你陪我一起伤心,相见不如不见,八阿哥你请回吧!” 八阿哥还想再对我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把话全部吞了回去。转过身向门口走了几步,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迟疑的对我说:“那你跟老四又是怎么一回事?” 唉,男人,就算是自己主动放弃的女人,也见不得她跟别人好。早知道你是憋不住要问的,本姑娘再给你来一更震撼的:“八阿哥是在怀疑我吗?”我装作伤心不已的捂住胸口,泪止不住的“扑扑”往下掉:“我就算不能和八阿哥你在一起,我也不想再嫁给别人。可皇命不可违,我与其嫁给别的阿哥,不如去与姐姐作伴,八阿哥也知道,我姐姐这些年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听到这,八阿哥痛苦的看着我,嘴唇颤抖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姐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八阿哥也是要负责任的,当年要不是八福晋,姐姐就不会----” “就不会怎样?“八阿哥紧张的追问道,看来当年他对姐姐也不是没有感情。看来今天以后八福晋又要倒大霉了,我心情大好的想。 八阿哥很聪明,话说到这就够了,多加解释反而惹人疑窦:“算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总之我和姐姐都不会怨八爷你的,我们只想静静的相依为伴,度过余生就行了。” 九十、史上最强之筹码 “我不要你这样想,相信我,相信我,绮云。”我话还没说完,八阿哥已经又跑了回来,一把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绮云,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娶你的,我会让你堂堂正正的留在我身边的!” 你不会说的是等你登上皇位吧?我已经知道你是没有那种可能的,不过现在还是不要告诉你让你留个希望的好。“真的吗,八阿哥,会有那么一天吗?”我抬头深情的望着他,就像是他是我的生命一样。(就九阿哥对我的威胁程度来讲,他现在确实也算是我的生命。) “会的,绮云,我胤对天发誓,今生今世绝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一片真情。”八阿哥算是真的陷下去了。 好晕啊,总算发现是女人就对男人的誓言没啥抵抗力。我忙压下自己那份花痴的心,趁自己还有抵抗力赶紧把正事办完:“不会的,你在骗我,不会有那一天了!你走,你走,你不要再给我希望了,我要不起的,你给我走!” 我一边哭着,一边用力把八阿哥给推出门去,并赶紧跑回房中,“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绮云,你听我说。”八阿哥在外面喊道。他站在门外,那正好,方便我做最后一场戏。“走,不要再为我耽误您的前程了!”我刷的一下扫落了整个房间中的瓶瓶罐罐,瓷器碎裂的声音都遮不住我无比凄凉的嘶喊:“走,趁现在我还舍得让你走,还不快走!” “好,我走。你别伤着自己。”八阿哥一步步退出我住的院子。 我捉摸着他还没走远时,放肆的大哭起来----他还没走远,应该能听见这近乎绝望地哭声。1-6-k-小-说-网 望着八阿哥久久回望不肯离去的背影。我就知道----这个史上最强的筹码,这个我对付九阿哥地唯一王牌。终于被我牢牢的攥在手心里了。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甜甜进来收拾着我制造出来地灾难,担忧的问道:“是八阿哥怪你没去赴约吗?” 真是个爱操心的丫头,八阿哥现在除了能记住我的好,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吗?“没地事。八阿哥要是生我的气,奶奶她老人家早就过来揭我的皮了,哪能允许我还在这儿逍遥快乐。”我一边啃着快马运来的西瓜,一边安慰甜甜道。 只怕今天的事八阿哥不但会帮我瞒下来,还一定会在佟老太太面前多说我的好话,要不我哪来这待遇?就凭这一点,八阿哥也算是一个古代的好男人了。 “小姐真厉害,居然能让我们这位爷对小姐死心塌地,小姐教教我好吗?”甜甜一脸崇拜的道。 这小丫头。我要不是迫不得已,会出卖色相到这种地步吗?我都这么委屈了,你还想跟我学。真是的,看我怎么教训你。“瞧你这小样儿。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竟想着这些不学好地东西!” “小姐。你说什么呢?”甜甜的一张脸立刻就涨红了,想不到这丫头居然也有脸皮薄的时候:“甜甜只想一辈子伺候小姐,小姐少取笑甜甜了。” “噢,是吗?你就算想也没关系,你小姐我可是个开明人,立刻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我继续取笑道。 “小姐,我说过不会有的,你就别拿这事说我了。”甜甜一听我说要把她嫁出去,急了,忙正色道。 “知道了,你收拾完出去吧。”我打算就此放过她了----这么贴心地丫鬟,还是不要把她逼得太急地好。 只是甜甜刚才答得也太斩钉截铁了点吧?女人(尤其是那时候的)除了心理受过伤害地,提到嫁人不是都应该含羞带怯的吗?她刚才怎么表现的比要杀了她还恐怖,且说的斩钉截铁,不给自己留下半点余地? 难道说甜甜这小丫头真的心里有人了?照甜甜今天的表现,那人一定不会是个普通人,一定身份非常高。否则甜甜又怎么会说出终身不嫁、要一辈子陪着我这种完全绝望的话? 难道甜甜心中的人是八阿哥,所以她才会向我请教秘诀?要么是十三阿哥,甜甜当初可是被他救的。 不对,甜甜提起他们的表情不像是在恋爱,尤其老八,甜甜可是真心希望我们能成一对的。那又会是谁呢? 甜甜,你怎么也这傻,爱上不该爱的人?你可知道这世上最伤人的莫过于“情”这一字? 但愿是我多心了,甜甜你这样真让我放心不下啊! 过了两天就到了我要进宫的日子了,天气也变得越来越酷热起来,但甜甜带来的一个好消息犹如一阵清风,连带让我的心也变得清凉起来。那就是,八阿哥自那日从我家回去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现在已经一病不起了。 “小姐,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听说八爷这次病的莫名其妙,好像还很严重的样子。”甜甜在一旁建议道。 “死不了的!”没看到雍正登基,老八咋舍得去死啊?“现在你家小姐进宫在即,你还有心思去打听这些有的没的,打点的东西准备好了吗?”老八要不病的重一点,又怎能显示出我对他的重要性呢?我的笨丫头。 “老夫人要我对小姐说,这些都用不着小姐你担心,她保准后宫不会有人会跟小姐为难的。”甜甜立刻回道。 “老夫人是老夫人,我是我。”就算别人为我做的再到位,我也不能就这么掉以轻心,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给别人。“奶奶久未进宫,对如今的情况未必很清楚。一旦我进宫,那是一步都不能走错的,东西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反正钮家多的就是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 “知道了,还是小姐想得周到。”甜甜赞叹道:“老夫人另外还说,现任的内务府总管隆科多是她的堂侄,小姐要是有什么麻烦,尽管找他就是。” 隆科多?原来还和我有着从关系呢!这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关系,起码我的保险锁现在又多了一道。“知道了,我会好好的记下的。”这么好的关系,我不仅要好好的记着,还要好好的彻底的用上一用。 九十一、慈宁宫 康熙四十八年六月初,在这个炎热的日子,我绮云终于还是进了这个我曾今无比向往而今又万般痛恨的宫廷。 “绮云见过太后老佛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我刻意压低声音,柔柔怯怯的说,表现出一副柔顺温婉的样子,企图给太后留下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 “起来吧,不愧是佟家老姐姐的孙女,就是和旁人不一样。”太后果然如佟老太太所说,和她感情深厚,连看我的态度也与他人不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避讳和我的关系,看来以后那些势力的奴才应该是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的。 “太后老佛爷谬赞了,奴婢哪有别人说的那么好。”我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什么奴婢,你虽然在这领的是五品女官的职事,不过你可是皇上亲封的格格。”太后她老人家再卖给佟老太太一个天大的面子:“咱大清有律,凡是由皇上亲封的郡主格格,就算是出嫁,封号依然不变,何况你只是进宫。” “太后的意思是?”送我来报道的慈宁宫的总管太监问道。 “依大清例,绮云依然是格格的身份,尔等奴才谁也不可直呼其名讳。”太后的一句话将我与奴才这个词彻底划清了界限。 难怪康熙不是你亲生的,还那么孝顺你呢,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太后。我感激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好用嘴狗腿的一种,一个劲的磕头道:“奴婢谢太后恩典,谢太后!” “瞧这孩子。去吧!”太后才不是真心要我来伺候呢,只不过随便给我按个差事:“窦公公,带格格去书房吧。顺便给格格安排一个好点的住处。” 书房?唉,太后今年都六十九了早就老眼昏花还看什么书呀?看来我这个差事果然是一大闲差,还是闲得快生锈地那种。“就有劳公公了。” “不敢,不敢。”窦公公对我的态度比进宫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立刻对我行礼道:“格格,您看您是要住在侧殿呢。还是奴才另给您挑个僻静点地院子?” 虽然现在我有太后撑腰,但搞太多特殊化的人总是容易遭嫉,表面上他们是不敢说我什么,背后指不定说我啥,我还是低调点好。“哪敢那么麻烦公公您啊!我就住普通地宫女的房间就好了,人多反而热闹些。” “这----”窦公公见我对他态度依然谦逊,心里自然是受用得很,对我又平添了几分好感:“就怕格格你住不惯,再说太后也说了----” “没事的。别人住的行我就行,太后那边你就说是我自己选的好了。”我打断了他地疑虑,再递了一百两银票给他道:“公公你辛苦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格格,这那成。奴才怎敢收您的东西。”窦公公一看银票的面值。吓得马上给我跪了下来:“奴才没为格格做过什么,所谓无功不受禄。这银票----” 那个公公能舍得不勒索手下的宫女,只不过你碍着我的身份,不敢那么直接而已。“瞧公公你说的,云云以后用得着公公的地方多着呢!公公再不肯收,我会认为你嫌少哦!”我笑嘻嘻的安慰他道。 “不----不敢,格格以后要是有用得着老奴的地方,奴才任凭格格地差遣!”窦公公见我一个格格居然那么礼遇他,自是感激涕零。 以后能不能用着你我是不知道啦,我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反正我从钮家带来的银子挺多,不够还有那个内务府的隆科多呢!我乐得在这撒银子赚名声,钱这种东西嘛,不花又咋能来呢? 当然,一旦把一切打理好,我要做地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去拜会我的那个便宜舅舅隆科多----内务府总管虽然现在还不是什么大官,但是用处极大,我还是先好好联系联系感情,有备无患地好。 “舅舅,侄女我以后就全都要仰仗舅舅您了!”我一见隆科多地面,就立刻给他行了一个只有女儿拜见父母才用的大礼。 “瞧你说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不照应侄女你还能去照应谁啊!”隆科多也装作很亲热的说道。 从历史上来看,隆科多首先应该是个小人,然后才能算作是个大官,所以对付小人的方法光套近乎是没有用的,还要诱之以利:“舅舅说的是,怪不得我姐姐前两天还在我面前提到你,说我们娘舅一家最出息的就算是舅舅你了!” “哪里哪里……”隆科多谦虚道,其实我看得出他听得很受用----这就反映了小人的另一特性,那就是他们大多都对比他们强的人怀有不平之心,也更喜欢别人奉承他,这就是所谓的谦谦君子,狂妄小人。 “有什么那里的,连我姐夫也都这么说的!”我改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崇拜这种东西,可以让老实人变得自大,也可以让小人变成君子。 “四爷真的这么说?”隆科多喜不自禁的问道。 “我哪会欺骗舅舅您啦!”四阿哥啊四阿哥,我这也算帮过您一回了----替你拉上隆科多这条大鱼,绝对让您以后受益无穷。当然,我也算成功的和隆科多大人绑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拍老四的马屁,当然应该照顾好我和姐姐这两个牵线人。 最后我被分到侧殿后的一个宫女住的院子里,小小的院落三间房,除了我还住了四个宫女,里面也有这次选秀进宫的。窦公公让我单独住一间正房,另外的两两住一间侧屋----她们虽然对这样分配不服,可看到窦公公对我恭敬的态度,也就不敢说什么,我的住所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个院子里因为住的都是些级别高的宫女,所以每天另有个粗使丫头替我们洗衣打扫,倒是也算是“米虫级”的待遇。每天不用洗衣,不用做饭,总的来说比我先前的设想要好得多,如果进宫以后都可以过着这样的生活,我就算不出去又何妨? 至于我的工作,那更是个幌子。太后的书房早有专门的太监和宫女打理,把我硬插了进去,只不过是给他们加了一个监工,给我找个打发时间的地方。还有一点我是说对了,太后的书房估计十年都没用过了,最大的差事不过是给太后送本书,那也是一个月逮不着一次----我真是比御用闲人还闲啊! 不过闲有闲的好处,一是整个书房我最大,又没别人出入,简直是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二是,我终于可以找个地方好好的练一下我那可怜的毛笔字了----这把我放在书房的主意,估计就是佟老太太出的,方便我练字;三是最重要的,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九阿哥就算要利用我也无处可用,我乐得清净。 于是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我上午负责练字,下午负责趴着打盹,就这样开始了我的宫廷生涯。 九十二、我的宫廷生涯(上) 就这样无风无波的过了两个月,其间只太后召见过我一次问我过得习不习惯,其他时间我都在混日子----我闲的不仅发誓要把自己练成书法家,连刺绣都想学习了,这就是所谓的环境造就人吧! 这天晚上我先偷偷到无人之地练练我的跆拳道(因为我没人管,所以可以晚睡晚起),回来时听见一片吵闹之声,快把我院子的顶都掀了。 “好你个死丫头,竟然敢顶嘴,但我不好好教训你!”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住东厢的苏仪容的,她是道台的女儿,又新近认了一个有权势的太监做干爹,自然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便开始欺负起和她同住的一起的万琉哈.客儿来。 说起这个客儿,也真是可怜。虽说是个旗人吧,偏偏是个出身辛者库的包衣奴才,好不容易靠着勤快老实出了辛者库,却又在这遇到苏仪容这个霸道的主。她的原名是叫德客儿的,偏偏又犯了德妃的讳,只能被叫做客儿了。 “我虽出身辛者库,可也是主子的奴才,你凭什么这么使唤我?”客儿不卑不亢的说。 好样子,有骨气!我本来不打算管这档子的事,但听见客儿的回答,忍不住还是停了下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出身辛者库的丫头到底能有多大的勇气。 “好大的胆子,敢和姐姐你这样说话!”西厢的郝香兰也出了来,她是汉军旗的,最近得了苏仪容不少好处,自然也帮着苏仪容欺负他人。 “大家都是主子的奴才,有什么敢不敢的。”客儿虽然一身地狼狈。却依然不愿对她们服软。 “啪!”郝香兰首先给了客儿一个巴掌,“你好大的胆子,就你这贱婢也敢和我们比?”郝香兰是在太后面前伺候的人.16k小说网电脑站,16k.cn.自然觉得自己比在库房打理杂物地客儿有脸面。 “你凭什么打我,我犯了错自有管事太监按照宫规处置。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客儿被她们长期欺负,早就生出一股怨气,如今又因为一句话被掌掴,自是不能再忍,发疯一般的扑上去和她们厮打了起来。 唉。是根好苗子,可惜还是沉不住气了点----以一敌二,已属不智,何况她二人还有副总管撑腰,在自己靠山不稳之前,这样做只能让自己更吃亏而已。看来这个客儿还得磨练磨练才能成大器。 我看着战成一团地三人,眼看客儿越来越吃亏,想到此人日后只怕对自己有用,忙叫住和郝香兰同住西厢的展翠:“你跑什么。没见都打起来了吗?还不快去通知窦总管!” 展翠虽不太清楚我的底细,却被我的气势给镇住了,忙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窦总管就连同副总管和其他几个大太监一起来了。 “格格受惊了,这几个贱婢没惊扰到格格吧?”窦公公一进来忙向我行礼。估计他也是因为我才在这么快的时间赶回来地。 “让公公担心了。没事的。在这儿公公还是不要叫我格格的好,我还想乐呵些日子呢!”我忙小声阻止他的问安。“公公快把她们分开吧,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窦公公一听我这说,忙上前喝止她们的厮打:“你们好大的胆子,皇宫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这么打打闹闹!” 就算是苏仪容,此刻见到窦总管也是怕得不行,忙跪下道:“是那个客儿先惹我的,求公公饶命啊!”苏仪容恶人先告状道。 “是啊,是啊!是客儿先挑起的。”郝香兰也把错都推到客儿身上。 “不是的,窦总管,是----”客儿忙想解释道。 “你闭嘴!”副总管立刻打断了客儿为自己地辩解,“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我闭上眼,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客儿你还是单纯了呀,怎么会相信总管会秉公处理呢?但愿这次教训可以让你吸取教训,出事变得圆滑一点,要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于一时呢? 慢慢走到窦总管身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不想自己住的地方出人命,其余地窦总管看着办吧!”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客儿,今天你的命我保下了。 回房地时候,就听见窦总管冷酷地声音:“宫女客儿,违背宫规,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宫女仪容、香兰念在事出有因,罚俸半年…… 窦总管既然答应我饶客儿不死,这五十大板应该不会要了客儿的命才是。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子中总是不断回想着窦总管无比冷酷地声音:“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在一个总管太监的眼中,一条宫女的人命到底有多么轻贱啊!今天要不是我,客儿那样鲜活年轻的生命,就这么因为一件小事便要香消玉殒,这宫廷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晚我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的,总之第二天早晨起来时头重脚轻的,想着反正我上工的地方我最大,干脆不去留下来补觉得了,就又倒头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居然有人在敲我的门,还一边敲一边哭,吵得我实在睡不下去了,只好怒气冲冲的去开门。 “说,大早晨在我门前哭什么丧,你要不给我一个好的理由,你就准备去和总管解释这件事!”我一看是平时替我洗衣的粗使丫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样,我绮云居然混到连你都敢来找我麻烦了,岂有此理!我看了看天,不好意思的发现,天都快黑了----我这一觉都睡过了一天,现在好像都快晚上了。我这句“大早晨”说的真是有够无耻的。 那个丫头一听我要叫总管,吓得浑身缩成了一团,但还是坚持对我说:“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求你救救客儿姐姐吧,她快要死了,求求你了。” “怎么会?”窦总管不会因为一个区区的道台的女儿而得罪我要了客儿的命,这其中又出了什么变故:“怎么回事?” “客儿姐姐流了好多血,可那个苏仪容不给我去给客儿上药,也不让太医看客儿姐,客儿姐快不行了!”小丫头哭得伤心不已。 不就是有些嫌隙吗,客儿都被打成这样了,值得做的那么绝?我一听,也生气了,这客儿可是我瞄上的可造之材,怎容许别人这么欺负!“走,你随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这世上还有谁敢这么横!” 没几步我们就走到了东厢,离老远就听见里面客儿的痛苦的呻吟声,我格外着急,顾不得敲门就冲了进去。“客儿?” 九十三、 我的宫廷生涯(中) 客儿这时候趴在床榻上,下半身都是血糊糊的一片,干涸的血迹弄得到处都是。她的脸更是毫无血色,就像随时会断气的样子。我看得心中一阵难过,好好的女孩子,居然要受这种罪。 “绮云,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少来多管闲事!”苏仪容被罚了半年的俸,还是不长记性的那么横。 在我刻意低调之下,这个院子住的宫女只知道我叫绮云,跟总管的关系比较好而已,所以苏仪容才敢不知死活的和我叫板。“我管的是客儿的事,不是你的,你给我让开。”我比她的口气还要强硬。 “你----,我告诉你,别以为有窦总管给你撑腰就为所欲为,总有一天我----” 苏仪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不耐烦的挥开她,“小丫头,帮我一把,我们将你的客儿姐姐挪到我哪儿去吧!”再让客儿住在这儿,估计伤没养好就被苏仪容给气死了。“还有,苏仪容,这话得送给你自己----别以为你有副总管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人在做天在看,你小心会有报应!” 我一阵风似的带走了客儿,独留下早已被我吓傻的苏仪容。 和小丫头一起帮客儿扶进我的屋,我才从小丫头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得知:小丫头叫青娘,因为客儿也是出身底层平日里对她多有照顾,所以这次才不惜得罪苏仪容也要救客儿。“要不是客儿姐姐,我早被人打死了!”小丫头看见她的客儿姐姐被打成这样,又一次禁不住哭了起来。 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客儿也算是有福气的。“青娘,别哭了。赶快打盆热水来替你客儿姐姐好好清洗清洗,我去叫太医。1----6----k小说网” 当我带着太医来时,客儿已经清醒了过来----不过她清醒的模样还不如昏迷着呢!只见她艰难地把嘴凑到我的耳边。用尽全力才挤出几句话:“不----不会----连累----连----” 我看她说得实在费力,直接了当的回答:“不会。你放心好了!” 客儿还是不放心,盯着我地眼看了好久,才说道:“窦----窦总管----都----都说了,谢----谢谢----”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这窦总管也真会做人,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他就卖了一个天大地人情给我。“你要是真心谢我,就好好歇息吧!”再听她那似乎要掉老命的声音,她不疯我都要疯了,我赶紧又补了一句:“只是举手之劳,以后你就跟我住这里,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客儿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刚想起身,不小心牵动伤势,又晕了过去。 我轻叹了一口气----在这宫廷中像客儿这样无权无势又没有靠山的人多的数不胜数。我又能救得了几个?何况我地命悬在九阿哥手里,随时可能自身难保,多和别人接触只会连累他人罢了!也不知道我这次的出手相救。对客儿来说是福还是祸。 正想着,忽然一个小太监来报。说是八福晋突然来到书房。要我快快回去。我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她一定会不甘心,进宫伊始就有心理准备她回来找麻烦。不过她也太沉不住气了吧?我进宫才几天,她就巴巴的来找我的晦气了? 我故意慢悠悠的晃过去----既然想找我的茬,就应该有找我的茬的耐心,就让它慢慢等着好了。顺便多看看里面地书,可怜它们好久都没人问津了。 等我好不容易摸到书房,天早已黑透了----可怜的八福晋估计是已经为了这次找茬行动等了一天,大概肺都要气炸了。不过她再气愤,宫门都已经关了,她可以留下来多陪陪那些寂寞的书了。 “你好大地胆子,知道本福晋要来,居然要我等上一下午!”我一进门,早已等的不耐烦地郭络罗氏立刻向我发难道。 既然现在宫门已关,想必八阿哥现在已知道郭络罗氏来找我晦气地事,与其和她做意气之争,不如继续做我的痴情小女子地好。“奴婢不知道今日福晋大驾光临,请福晋恕罪!”要是提前知道的话,我连家都不待,直接把你晾到第二天天亮。 “哼,不知道?你这根本是借口,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八福晋既然来找茬,当然不会听我的解释。 我就是故意的,这世上难道只允许你使手段,就不允许我故意?不过这些口舌之争对我没啥好处,我要的是激怒她,好在太后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我的温良贤淑:“奴婢不敢,奴婢就算是为了八爷,也不会----”这八阿哥就像是一个禁忌一样,是天之骄女般的郭络罗氏的死罩。 “住口!你还敢在我的面前提八爷,我看你在找死!”一提到八阿哥,郭络罗氏所有的冷静都不翼而飞,眉宇之间只剩下狠厉之气:“我今天到要让你看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什么货色?当然是和你一样,也不会是个省事的主。我看八福晋的火也烧的差不多了,就再加上一把柴:“八福晋,我对八阿哥是真心的,我求你成全我们吧!我发誓,我会好好伺候八爷跟你的,我不会跟你争什么的!” 我现在名义上可是太后的人,连皇上都不会轻易动我。郭络罗氏今天要是管不住自己的手,那就是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别说现在八阿哥早就厌倦她了,就算八阿哥和她琴瑟合鸣,也非得休了她不可。 果然,郭络罗氏被我的“无耻”表白气得面无人色,再也不管这是在皇宫大院,指着我的鼻子就骂道:“和我争,凭你也配!”扬手一巴掌就朝我的脸扇了过去。 说实话,郭络罗氏她从小养尊处优,那巴掌的力道实在不怎么样,不过我还是很“柔弱”的配合着倒在了地上,捂着脸一脸震惊的望着她。 “求八福晋息怒!”书房里的我的属下们吓得立刻替我求饶----看来平常我给他们的小恩小惠,以及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到了很好的成效。“这都是奴才们的错,是奴才们通传的不及时,不关格格的事啊!” “好,好,你们好样的!”郭络罗氏看我这么受奴才们的拥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既然是你们的错,你们就应该认罚,那就----” “八福晋!”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将柔弱进行到底),“他们都是我的人,就算有错也是我管教不严,你要罚就罚我好了!”既然今天我为了把拉郭络罗氏下马,都打算把自己豁出去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收买人心的机会。 “好,很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八福晋的声音像来自地底的厉鬼,“那你可就不要怪我了!” 九十四、 我的宫廷生涯(下) “啪!”八福晋又一次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我狠狠地挥倒在地上(确切的说法是她用尽了全力,我使劲倒在地上配合效果)。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天啦,太失算了,郭络罗氏你的力气也太小了点吧?在这样下去我再挨上十几个巴掌脸也不会变形啊!可我的脸要不稍微恐怖点,你要我怎么去太后那儿诉苦嘛! 你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跟你说!我被这郭络罗氏整得实在是哭笑不得----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我真想跟那个郭络罗氏说:“你别费力气了,还是我替你动手好了!”我保证,我只要两巴掌就搞定了。 “啪!”第三下,还是打在同一边脸上,还是没有把我的嘴角打破----我悲哀的想,在这样下去,我可以向太后展现一下我摔坏的pp了。 “你打死我好了,我知道八阿哥也是喜欢我的就够了!”为了激发她的力气,我又加了一句足可以气死她的话。 “你----”如果现在八福晋手上有刀,她一定会将我乱刀分尸----现在掌掴我已经解不了她心头之恨了,郭络罗氏抬脚就向我踢去。 好样的,我看着她那花盆底离我越来越近,立刻掉转角度将脸凑上去----这要是被踢中,我脸上的伤足够在太后那儿撑上半个月,日复一日的提醒太后这个郭络罗氏是多么的飞扬跋扈,多么的没把她老人家放在眼里。 闭上眼睛,等待着预料之中的疼痛的降临----挨了这一下,姐姐当年地仇、我的仇、甜甜的仇就算都报了。1----6----k小说网 等了半天,就是不见郭络罗氏地脚丫子落下来。急得我都快想抽她了。我把眼偷偷地睁开一点,便看见了今天我最不想看到的场面。 “十四阿哥?” “十四弟?” 我和郭络罗氏难得很有默契地一起开口,而且一起怒瞪着这个破坏我们默契的罪魁祸首(所谓默契。就是郭络罗氏想打,我想挨)。居然忘了所有阿哥中。康熙独独准了十四阿哥可以留宿宫中这件事(依大清例,皇子一旦成婚必须搬离皇宫,独独十四婚后获准住在漱芳斋----清朝专门养育阿哥和格格的地方,足见当时康熙对他的宠爱)。 我惋惜的看着十四痛苦万分地揉着自己的小腿----好有力道的一脚啊!我千辛万苦才逼出来的神来一脚啊,就这么、就这么落到了十四的腿上。我真的、真的好心疼啊! 我看着八福晋站在那儿不断喘气的模样,就知道这一脚已是空前绝后,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又看见十四在那儿一边皱眉一边向我使眼色,就知道他还以为他来的及时,是救了我地大恩人呢!当下里立刻欲哭无泪----十四阿哥,为什么你每次都那么及时的(对我来说是倒霉的)来破坏我地计划呢? 好不容易十四也从那一脚的余威里缓过劲来,忙朝郭络罗氏行个礼道:“不知绮云格格因何事得罪了八嫂,但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请八嫂高抬贵手!” 可惜十四阿哥现在还不是大将军王。只是个没有封爵地阿哥,人家郭络罗氏根本看不上他:“我就是要教训她怎样?我想教训一个不听话地宫女还要你来管吗?” 十四阿哥,你不行哦!我看到郭络罗氏的气势不减反曾。便又看见了胜利地曙光,赶紧在地上调整一个最佳挨打的姿势准备再接再厉。 “八嫂。我知道你一贯不喜欢绮云。但这一次我希望你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 老十四的话直戳到了郭络罗氏的痛处,她再也顾不得要对十四客气了:“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指责我是在公报私仇吗?你给我让开!” “不让!”十四阿哥一个箭步挡住郭络罗氏。继续刺激她道:“是不是这样,八嫂自己心里清楚。八嫂要是再想对绮云动手,就连我一起打好了!” 我终于可以绝望了,老十四这样说无非就一个目的,就是----将八福晋对我的怒气全都转嫁到他头上。 我倒不怕八福晋跟十四动手,反正以十四的身板,郭络罗氏就算是累趴下也打不死他。只是,事情到这儿算是胶着住了,这两人一看就是都不会妥协的那种,难道我真要留在这看他们叔嫂相残的闹剧? 还有我刚刚挨的三巴掌啊,难道就这么白挨了?我痛苦的思索着解决之道,眼看着十四跟八福晋站在那儿谁也不肯相让的斗鸡样,我的脑袋都大了起来,只好劝道:“十四阿哥,福晋她教训我,原就是我的不是,求你就别插手这件事了!” 你该干嘛去干嘛去吧!你这样跟自己的嫂子起冲突,传到你皇阿玛耳中,你又该如何交代呢?还不趁我给你一个台阶,还不赶快回去----我在心中默默的祈祷,但愿十四这时心中突然想起这件事。 不过十四阿哥的牛脾气我上次假刺杀时已经见识过了,他完全当我的话是放屁,直接了当地说:“既然是绮云有错,那就直接算到我的头上好了。八嫂你说吧,你要把我怎么样?” “你----,你们----”郭络罗氏的肺都快气炸了,指着十四你你了半天:“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嫂嫂,你给我让开。” “我说了,不让!” 我眼见着事情正向一个无法预料的更糟的结果发展,却无力阻止。这两个人都太以自我为中心,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 就在我以为我要去拉架时,门外传来一阵冷冷的咳嗽声:“这么晚了,十四弟好有兴致啊!” 四阿哥居然在这时候出现在太后的书房----我开始怀疑宫中的门禁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八福晋留下来到也罢了,她可以说是留下来陪她的姑母宜妃;十四阿哥出现也不奇怪,毕竟是康熙自己准的;怎么四阿哥这个时候也可以出现在宫里,难道康熙不担心他那些大小老婆的安全吗? 不过我没时间质疑这个问题了,我可怜兮兮的用泪眼瞅着他,气若游丝的喊了声:“姐夫!”我从来没有跟老四攀亲的意思,可这时候不拉帮结派不行了。 您就看在十四是你亲弟弟,而我也算是你小姨子的份上,加入我们这一派吧!我实在很想早点结束这我亲手导演的噩梦啊! 九十五、 迷局 “啊!弟妹也在。”老四根本就不理我发出的的求救信号,居然先和八福晋套起近乎来:“刚刚宜妃娘娘还在太后那儿念叨你呢,说你来宫里也不到她那儿去坐坐。” 高招,以敌制敌,我要好好记下来。 果然,郭络罗氏听说她的姑母在找她,立刻头也不回的回去了----她敢得罪别人,却不敢得罪她这备受皇上宠幸的姑母。 “十四弟,天也不早了,你身为阿哥,还不回你的漱芳斋去!”老四发挥了贼喊捉贼的典范,说得好像他早就变过性了似的。 十四阿哥不舍得望着还狼狈的趴在地上我,对四阿哥的话表现的左右为难,站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去。“四哥,我----” “还不走,你不拍把事情闹大了,会连累绮云吗?”老四继续扮官兵道。 不得不佩服老四对如何抓住别人弱点这一方面很有一套,郭络罗氏是一例,此时老十四又是一例----只见十四阿哥一听说可能会连累我,马上头也不回的回去了,比拿刀赶人还快。不过他拿来威胁老十四的人居然是我,这点实在是让我很不爽----我居然也有沦为肉票的一天! “四阿哥,你是来找书的吗?”虽然我明明知道这是一句废话,老四要找书可以去御书房,又怎么会到我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明知是废话我也不得不说----难道我要问老四:“啊,你是为了救我专程赶来的吗?”那不是明摆着是在说老四在皇宫四周布眼线,到处打探消息。一路看小说网www.16k.cn “嗯!”四阿哥立刻顺着我的意思接下去说:“我来找一本《太平广记》,御书房的那一本让老三拿去了。” 好拙劣的借口哦,《太平广记》好像大街小巷都有卖。还用地着大晚上跑到宫里来借书吗?老四你这借口在我这儿说说就算了,要是你皇阿玛问起你还这样说,他大概会认为你想娱乐他的生活的。那是你可就要倒霉了。 “我去找,我这就去找!”奈何我现在是要装白痴到底了。只好顺着意思忙不迭地去找了。 “小心!”看我从气若游丝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到一下子生龙活虎的爬上爬下找东西,四阿哥一时接受不了我地转变,忙过来扶我。 “没----没事!”我也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点,忙脚步虚浮了两步----老四大爷,看到了没。我刚刚那是在逞强呢,其实人家还是很虚弱的。“在哪儿呢,怎么都找不到呢?”这时我才悲哀的发现,平日了我真是太混了----整天偷懒,乱丢乱放,以至于现在居然连一本书都找不着。 “算了,夜已经深了,我今天没看书的兴致了。”四阿哥终于也发现我就是一滥竽充数的主,连忙阻止我这种严重破坏书房地找法。 “噢。好的,改天我找到再给四爷你送去。”替你圆谎好感谢你今天的善解人意----不等到把书房重新整理一下,估计天亮了我也找不出来。 “可以。”老四盯着我受伤的那边脸。“八福晋也太霸道了点,你要去看看太医吗?” 我当然不会去看。我巴不得今天我伤的越重越好。要不是你和老十四这两个专门坏事的赶过来。八福晋明天就会成为历史名词了----你们俩果然不愧为亲弟兄,我算是败给你们了。“有劳四爷挂念。绮云没事。只是现在宫门已关,四爷现在出不了宫怎么办?” 好好关心一下自己这个问题吧!那比我脸上的那几道掌印要重要很多好不好,你打算怎么跟你的皇阿玛解释这个问题,说赶来是为了救我? 你要想找倒霉就远远的找别让我看见,这年头欠别人人情债可是很难还地。老十四就是一个活活生生的例子,这家伙每次总是理直气壮的破坏我精心布置地计划,我还连一句抱怨的话都不能说。所以说,求求你,可千万不要再加入这个队伍了! “那是明早地事情,见了皇阿玛我自有解释,现在我还是送你去看太医地好。”老四对我的提醒毫不在意,一个劲地催我去看太医:“你的脸要是不上药,明天估计会肿起来的。” 天啦,为什么康熙的儿子个个都那么鸡婆,我都说过没事了不是吗?“真的不必了四阿哥,我住的地方正好也有病人,今晚太医看诊时让他顺便给我看看就行了。”我再一次找借口拒绝道:“四阿哥就算早已想好了对策,此时夜深也不宜到处走动,请四阿哥三思。” “绮云。”这恐怕是老四第一次直接喊我的名字,可我去只能装作没听见。 “奴婢告退了,四爷请自便。”我背对着他回答,说完就快步退出了书房。 走在书房的过道里,我依然能感觉到来自身背后那两道灼热的视线,我只能以加快速度这种方式来躲避。 四阿哥,未来的雍正帝----你不是八阿哥,你的感情我不能也不敢去玩弄。可难道你要我对一个帝王来一段真的感情吗?我张小颖自认福薄,不敢去奢求一个帝王的感情,也付不起那么大的的代价去索要它。 一个八阿哥就可以让郭络罗氏变得彻底的疯狂,我不敢想象我一旦爱上了一个帝王,面对他的三宫六院,我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情?这一生,我早已注定要杀戮,但我不想变得千夫所指,变得我自己都厌恶自己。 还有,不管你是不是姐姐所爱,但你毕竟是她的丈夫,我早已对天立誓----这世界上只要是姐姐的,我绝不会去跟她争,就算是送上门的也是一样! 最后,我已经喜欢上了十四阿哥了,虽然我现在根本就没有跟他在一起的本钱,虽然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得到幸福的权利,但是喜欢就是喜欢了。我从没有想过去用另一段感情来代替它,即便我永远不能和十四在一起,我也不想去找以替代品。 我张小颖虽然一直在做戏,从没说过真话,可却不愿意自己欺骗自己! 所以,你的感情,我不----能----要,也----要----不----起! 九十六、 宫女的命运 回到住处,发现青娘竟还留在我那儿对着门口神色紧张的东张西望,我以为客儿又出了什么事,赶忙上前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客儿怎么样了?” “不,不是客儿姐姐。”小丫头看着我发髻散乱,半面青肿的狼狈模样,忙解释道:“是客儿姐姐叫我来看着的,姐姐见你这么晚还不回来,很担 原来是这样,大概是客儿醒来知道我被小太监匆匆拖去,害怕我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叫青儿在门口等着。我望着屋里一抹温暖的灯光,一种酸楚的感觉逐渐漫上我的心头。客儿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帮不着我什么,可是她依然选择这种最笨的办法来等我----在这人情凉薄的宫廷,居然会有人如此担心我的安危,且在她自己也重伤在床的情况下,而我们真正相识也不过一天,我能不感动吗? “青娘,你明知道你客儿姐姐现在身子有伤,干嘛告诉她这些有的没的!”感动归感动,我还是出言训斥了小丫头,要知道现在的客儿根本不能操劳这些事。 “我,我看姐姐被那个公公带走了,我好怕!”小丫头急着和我解释道----也许在她的眼中,宫里的公公比死神还可怕:“我没有办法了,就只好叫醒客儿姐姐,我想着客儿姐姐在宫中多年,应该会有办法的。” 小丫头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我,小心地说:“我真的是怕极了才会那样做的,姐姐你和客儿姐姐一样都是好人,我好怕、我好怕你会和我姐姐一样突然就消失了。” 又是一个单纯地丫头,居然把我当成了大好人。我叹了一口气。像我这种恶女人,最拿这样的人没办法了----要我遇到的是个坏蛋,害过去就是了。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cn可以遇到像她这样地,我就没办法了。 “你姐姐当时也是被一个公公带走的?”大概是因为这个丫头地姐姐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个公公带走处理了,所以她才会这么担心我。 “嗯,我姐姐叫蓝姐儿,半年前几个太监不知为什么带走了她,后来就再没消息了。”小丫头呜呜的哭了起来:“大家都说。我姐姐早已不在人世了,管事的还不让我哭,我哭他就打我!” 我忍不住过去搂住仍然啜泣不已的她,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的姐姐没了,就由我来做你地姐姐好了,你多大了?” “十四了。”小丫头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 “啊,你都十四了?”我不好意思的看着她那小不拉几的模样。不会吧?要是以我在这个朝代的年纪来算,我好像才十三岁半,也就是说我还得喊这个鼻涕眼泪一把的小丫头做姐姐? 不管了。我现在的实际年龄都二十七了,还做不得这小丫头的姐姐:“好。就这样定了。从今天起,你青娘就有我照着了!”我决定在她不知道我的年龄之前先下手为强到----反正我这一年来在钮家吃好的住好地。再加上我练武的关系,发育的很好,我不说谁也看不出来。 “姐姐。”小丫头抱着我甜甜地叫道,就得我浑身骨头一阵酥软,直想把最好的东西通通给她。“今天太晚了,改天我再备一份见面礼,算是正式收你做妹妹了!” “啊?”小丫头没想到认姐姐还有东西收,嘴巴张地老大。 “噢,对了,你客儿姐姐今年多大了?”我可再不能犯和刚才同样地错误。 “客儿姐姐今年十九了。” “十九了?”该是快要出宫的年龄了,看来我要在客儿面前冒充老大是不可能地了。 我拉着青娘一起进了屋,客儿见我回来了,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我赶紧上前阻止她。谁知正好让客儿见着我脸上的掌印,惊得她猛喘了一口气,忙问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是苏仪容来找你的茬吗?” 原来客儿还在担心苏仪容会对我不利,我忙安慰她说:“不是,是我自己那边的事。”苏仪容算哪根葱,敢惹我? 客儿艰难的爬起来,看着我的眼写满了不信任,“你不要骗我,我知道苏仪容的为人,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看来我不说实话今天是别想清静了,我只好简单的告诉她:“真的不是苏仪容,是八福晋啦,今天我去晚了,所以她才会教训我。”至于我和八福晋只见那些恩恩怨怨,还是不要拿来吓她的好。 “妹妹是因为我才去迟了吗?”客儿更自责了,拉着我的手哭道:“我就知道会连累妹妹你的,妹妹当初就不应该费事来救我,像我这样的扫把星,还是死了的好!” 她又想岔了,为什么但凡善良的人都喜欢将所有的过错推向自己呢?“不是,其实八福晋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这次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那妹妹你可要小心了,听说她是最不能容人的。”客儿看我的神情更是担忧了,“妹妹你以后见着她一定要避开的好。” 八福晋的容人之量我早就见识过了,不过未免她在重伤之下为我担心,我还是对她保证说我会避开的,客儿的担心才稍微减轻一点。 “记住,千万不要再惹八福晋生气了,后果你承担不起的。”客儿临昏睡前还不忘追加一句。 我一直等到客儿睡熟了,才招呼青娘道:“青娘,你出来,姐姐拜托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青娘蹦蹦跳跳的跟着我跑了出来,这小丫头从小缺乏亲情,现在认了我做姐姐,觉得能为我做什么都是好的。 “记住,你做这件事是为了我好,算是姐姐我拜托你。”我先给她做一个心理建设,再诱哄道:“现在,你过来,然后再在我这边脸上补上一巴掌,记住,用力点!” “姐姐!”青娘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不敢相信我会要求她做这种事。 “快点,天快亮了,再不打就来不及了!”我等了她半天,她还是不肯动手,我只好催道:“你可知道,要是今天我不伤在你的手里,天一亮我可能连命都会丢了!” 四阿哥滞留在宫中这件事现在在宫里只怕早已传遍了,我要是不作出点牺牲来先下手为强,只怕那个郭络罗氏会先到太后那儿去嚼舌根。一个八福晋我不怕,怕就怕连宜妃也会帮着郭络罗氏一起在太后面前说是非----我现在在宫中唯一的靠山就是太后对我的宠爱,就算太后表面上不会对我说什么,破坏了她对我的印象我等于在自毁前程。 “来吧!”我闭上了眼----当年的点心事件我已经输给过郭络罗氏一次,现在我绝不可以输给郭络罗氏第二次。 九十七、 宜妃 “啪!”青娘试着给了我一巴掌。 “不够狠,再来!”这一巴掌只够拍蚊子,怎么可以打消太后的疑虑。 青娘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打我的那只手抖的就像风中落叶,“我,我不敢,姐姐,我打不下手啊!”青娘说完这句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了,是我苛求你了。”我一看她哭,就忍不住心软了----这本来就是我的事,何苦又牵扯上她?我从认她做妹妹到现在一样好处都没给她,又怎么好意思逼她做这么让她为难的事?要不是怕伤痕的方向不对被人看出来,我倒愿意自己来动手。 “天快亮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去当差吧!我的事我自己去想办法,你不用再管了。”再想什么办法呢?把老八也牵扯进来,跟八福晋来个鱼死网破,看她舍不舍得让老八陪我一块倒霉?可那是我对付九阿哥的王牌啊,现在用了,九阿哥找上门我该怎么办? “姐姐!”在我陷入沉思时,青娘在后面猛地喊住了我。 “还有什么事?” 就在我毫无防备的回头时,青娘突然用尽全身力气甩了我一个巴掌。 “啊!”青娘在宫里常年干的都是粗活,力气要比八福晋大得多,我一不留神之下真的被她挥了出去。打的我的脸颊都有一点抽搐了,眼泪更是疼的止不住的流,半天都没爬起来。 青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真地对不起……”破碎的哭声还是断断续续的从她地指缝中溢了出来:“我也没办法。我不想姐姐你有事,对不起。对不起……” 我按了按快被打得脱了臼的下巴,忍着痛认真地说道:“青娘,你没有对不起姐姐,是姐姐对不起你.,16k.cn.” 我扶着墙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仍坐在地上哭泣不已地青娘身边。抱住她:“青娘,谢谢!”谢谢你明明做不到,还是为我做了;谢谢你为我的痛而痛;谢谢你,真心的把我当成了姐姐----谢谢! 我破天荒的第一次早早的主动到太后那儿请安,不过我是带着半边乌青脸去给他老人家请安地。 “云儿见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正好这时侯各宫的妃嫔也都会来给太后请安,正是我破坏郭络罗氏姑侄俩名誉的最佳时期。 宜妃,你可不要怪我,谁叫你什么不好姓偏偏要姓郭络罗氏,而且偏偏要是八福晋的姑姑。我如果不在现在破坏太后对你的印象。等到你和八福晋联合起来对付我再想反击可就晚了。 在这险恶的宫廷我可谓是举步维艰,一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所以,我不允许我的前方有任何潜在的危险。一点点未知数都不可以。你要怪,就去怪你的宝贝儿子吧。如果不是九阿哥逼得我那么地紧。我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草木皆兵。 “起来吧,难为你还能想到哀家这个老婆子。真是难为了。”大概太后看到我就能想起佟老太太这个老姐妹,所以每次都对我和颜悦色的。 “是,谢太后。”我听命站起来,小心地低着头----这脸上的伤得在关键时刻也就是必要地时候我才会显现出来,这叫用在刀刃上。 接下来德妃乌雅氏(四阿哥与十四阿哥生母)、和嫔瓜尔佳氏(皇十八女生母)、密嫔王氏(汉人、皇十五、皇十六、皇十八子生母)、襄嫔高氏(皇十九女生母)、庶妃色赫图氏(后来的谨嫔色赫图氏)以及一众低级别嫔妃都分别过来给太后请安,最后宜妃郭络罗氏居然带着八福晋一同赶过来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我做出先下手为强地决定是对地----看,我就算是忍让她了,八福晋不还是一样拉着她的姑姑一起来找我地晦气了,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的好。 “都起来吧!”太后今天的心情显得很好,居然和那些贵人、答应等低级别妃子也说说笑笑起来:“你们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哀家说说话好了,我这一阵子也乏得慌。” 大家忙着讨好太后还来不及呢,一听太后这么说,纷纷响应,挖空了心思也要逗太后开心。一时间,大殿里欢声一片,独独只有我默默地站在那儿,保持着低着头的姿势----我会慢慢的等,等太后主动注意到我的那一刻。 不过我有那个耐心慢慢等,八福晋可没那个耐心,一反常态的打断大家的说笑,说道:“我说件稀奇事给老祖宗听,昨儿老四抗令滞留在宫里,居所是因为德妃娘娘昨晚突然并发,现在还在被皇上训斥呢!” “哦,有这一回事?”太后自进宫起一直不问世事,再加上康熙孝顺,所以对下面阿哥们的争斗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其他的妃子可就不一样了,可以想见她们对八福晋平白无故打断她们的表演是多么的不满。 “是啊,更奇的是,到了今天早晨,德妃连太医都没宣就自己好了,你们说,那是不是老祖宗的福泽庇佑啊!” 真是个从小被宠坏的主,一上来就锋芒毕露,占尽众人的便宜还不懂得收敛。我看着德妃被挤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还不得不点头称是,不禁感叹真是性格决定命运----德妃和宜妃同样生育了两个皇子(宜妃是五阿哥和九阿哥的生母),德妃最后能母仪天下,可宜妃却沦落到后来遭雍正的公开训斥羞辱,被活活气死的地步。我只能感叹,这都是郭络罗氏家族现在气势太盛,以至盛极必衰的缘故。 “是这样啊!”太后虽然多年不参加争斗,但是毕竟在宫中多年,岂能听不出这里面的火药味,马上息事宁人道:“德妃啊,你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别光顾着看哀家这个老婆子,连自己身上不舒服也不说。” “谢老祖宗挂念,回老祖宗的话,臣妾一见着老祖宗,这身子也就沾了老祖宗的福气,什么病啊痛啊的也都全跑没了。”德妃见太后那么给她长脸,得意万分,马上就给太后拍了一个超级大马屁。 太后只是想制止争斗,才不理这子虚乌有的马屁呢!这时她终于注意到了我:“云儿啊,你干嘛一直低着个头啊?快抬起头来让各位表婶儿瞧瞧,上次我来和大家提到过你呢!” 众妃嫔见太后这么礼遇我,也马上顺着太后说道:“这位就是上次在太后的赏梅宴上受封的多罗格格吧?真是写的好文章,我看了好多遍都舍不得放手呢!” 好时机,不过我还是先谦虚一下,等一会儿再来吓你们:“云儿自认相貌粗俗,不敢污了众位娘娘的眼,求老祖宗容云儿告退!”我跪下来求道。 “怎么会,咱们云儿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呢!”太后不知其中缘故,还以为我在害羞,忙劝道:“你再不抬头众位表婶儿可要以为你再拿娇了。” “云儿不敢!”我给众妃嫔磕了一个头,慢慢的抬起头来。 伴随着大殿里一片抽气声,我正眼望着震惊不已的太后,眼泪慢慢的从眼中溢出,强自压抑着声音说:“云儿该死,是云儿经吓到各位娘娘了!” 九十八、又见雨伞 “快说,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太后震惊之余,不禁大怒----敢不和她打个招呼就把她宫中的人打成这样,实在、实在是太不给她老人家面子了。 我看了一眼八福晋,只见一向骄傲的她此时也是面无人色----她估计也没想到,一夜之间我的脸会变得如此恐怖,半边脸不仅乌青得泛黑,还严重的变了形,任谁看见了都知道来人下手绝对没有留情。 “没----没有人,”我装作在闪躲着太后的眼神,无限委屈地说:“求,求太后就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这都是云儿自己不好,怨不了旁人的。” “胡说,你是我的人,要打要罚也要有我动手,没我的命令,谁敢把你打成这样?”太后看我一副哆哆嗦嗦的委屈模样,更加气愤了。 我好笑的看着太后每说一句话,那个宜妃连同八福晋就哆嗦一下----这下明白我不是你们可以随便动的人了吧?八福晋,你想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奴婢求老佛爷了,就看在奴婢平日里尽心尽力的份上,别再追究这件事了,奴婢叩谢太后圣恩,奴婢叩谢太后圣恩!”我心一狠,把头磕的“砰砰”直响。 “快,快把她拉起来!”太后忙叫太监将我扶起来:“好孩子,哀家知道你心地善良,可哀家担心这样别人会抓住你这个弱点,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辱于你。” “就是嘛!”德妃看到宜妃姑侄俩的神情,事情早就猜到了**分。她还记着刚刚她俩挤兑她的仇,现在看到宜妃吃瘪,能不掺和一脚吗?“云儿你是好心劝人向善。只怕那些心思恶毒之人她不会领你这个情,还会做出更多害人又害己的事,宜妃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这件事你要宜妃怎么答,她只能在那儿尴尬地不出声。一个劲的用眼神责怪八福晋的鲁莽。 这时太后经德妃地提醒,也看出她二人有点不对劲了,会想我委屈又不敢言的模样,不由得大发雷霆:“你,还有你.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太后指着八福晋,“给哀家滚出去!” 八福晋地眼一下子就红了,待要说什么为自己辩解一下,还未出口就被宜妃先一步拉了出去----在这时候她还敢不知死活的顶嘴,无疑是自寻死路。 “哀家乏了,你们也都出去吧!” “太后,请允许云儿也告退吧!”我知道太后留我下来是想单独问我事情的具体情况,可我若是留下来,未免又在太后面前嚼舌根的嫌疑。再说。我就算此时和众妃嫔回去了,以太后的权势,想查出来事情地始末不难。我又何必留下来画蛇添足呢? 太后,把事情交给您老人家做。我放心! 走出慈宁宫。我漫无目的的在御花园闲逛着----一来,我要让更多的人欣赏一下八福晋的杰作。以便她以后可以墙倒众人推;二来,乍听到八福晋说四阿哥被皇上训斥,我的内心到现在都无法平静。要知道今天宜妃因为这件事还特地在老佛爷面前羞辱德妃,不知道德妃回去后会不会怪责与他? 在八福晋这件事上,我无意再连累其他人,可他还是被我连累了。 我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的离我的住处越来越远,渐渐地天便下起雨来。 雨越下越大,我却没有半分想躲的意思----上一世,在雨中我有过太多太多地伤心与后悔,我早已立誓,此生自己再也不用雨伞。不用雨伞,就断绝了因雨伞而来的想念;不用雨伞,就彻底根除了自己的希冀----当年地一个小小的施舍,换来我一生地伤痛,这个伤痛,就让更多地雨来抚平它吧! 不知道四阿哥现在怎么样,可无论他怎么样我都不能去看他了,毕竟我不能让他越陷越深----他可是以后的帝王,要是他日后对我死不放手地话,我会很难脱身的。 唉,我自己的事还管不过来,就别多想这些了。我安慰自己道,历史上也记载着雍正母子日后会反目成仇,反正反目是迟早的事,也就不在乎多这一件事了。 这样想着,突然发现落在身上的雨都已经被遮住了,不禁好奇的抬头往上看,只见一个还不及我高的男孩正踮着脚努力将我纳入他的雨伞之下。 “你----”我好奇的看着这个脸蛋红扑扑的好像大苹果的小男孩,只好放柔声音说:“你什么时候来这儿的,快回去吧,雨好像要越下越大了!”看样子能出现在宫中的男孩,应该也是个阿哥吧。 “我来了好一会了,是你一直在发呆才没看见。”男孩的嗓音还未经过变声期,所以听起来脆脆嫩嫩的十分悦耳,再配上他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不出来的好玩:“你知道雨下大了还站在这儿?” 他踮起脚更往我面前凑了凑,盯着我变形的脸瞧了半天:“你是个宫女吧?是有谁欺负你了吗?说出来,爷替你出气!” 就你这小屁孩模样还替我出气,我盯着他的头顶郁闷的想到:如果我那天真要沦落到要靠你出头的地步,我就先一头撞死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康熙的儿子们可是一个比一个难缠,为了少节外生枝,我还是少惹他为妙。 我心里这样想,行动也一分不迟疑,立刻大跨步离开他的伞,将自己置身到大雨中。 “喂,喂,你这人有毛病啊!你怎么有伞还去淋雨啊?”小毛孩立刻上前一步想重新将我遮在伞下,却被我快步的闪开,气得他哇哇大叫起来。 “时间不早了,阿哥还是早早回去的好,去迟了您的奴才们可是要受罚的!”我避开他又一次遮过来的伞,试着和他讲道理。 “好啊,你明知道我是个阿哥,你还故意不理我。现在我命令你,过来!”小阿哥指指自己的伞,娇纵的说:“至于我的奴才,为我受罚那是他们的福气,用不着你担心!” 好个颐指气使的阿哥,他的这种说法受过现代教育的我是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的,我懒得理会他的命令,掉头就走。 “你、你----你居然敢不听我的命令?”小阿哥见我依然自顾自的在雨中慢悠悠的走着,气的直跺脚:“你给我回来,你,回来!你是看不起我吗?” 不理他,不理他,我一边加快速度走着,一边在心中气呼呼地说:“真是个从小被宠坏的小孩!” 正想着,胳膊突然被人拉住了,一看,居然是那个小阿哥不顾形象的冒雨跑了过来:“你就那么讨厌我?”他一反刚才盛气凌人的讨厌模样,此时是一副很委屈的好像我欺负他的样子:“那我把伞给你好了,给你!”他一相情愿的将伞塞在我的手里。 说实话,此事要是换在别的奴才身上,他一定会感激涕零,没准要他把老命送上他都在所不惜。可惜现在他这话是对我说----我现如今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我提到伞,最恨的就是别人将伞让给我----这小小一把雨伞,曾今带给我多大的喜悦,又将我投入怎样的痛苦之中? “我,一生都不会再用伞!”我冷酷的在他的错愕中将他的伞抛在地上。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说啊,你说啊,到底是什么让你痛恨我到连我的东西都不肯接受?”身后传来小阿哥像小猫一样的呜咽声----唉,这个小家伙估计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难看的拒绝过吧?还是在难得他想做件好事的时候,难怪他会心里不平衡! “不为什么,只为痛恨!”因为你的雨伞让我想到了太多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因为你送雨伞的情形和“他”是那么的相似;因为我更恨当年轻易就接受了他的好意的自己! 九十九、 十七阿哥 我打定主意,不理会他的呜咽声,继续向自己的住地走去。突然,我的头上再度被雨伞遮住。 那个小阿哥居然又锲而不舍的捡起那把雨伞,再度将我遮在伞下。“我就不相信,有人能一辈子不打伞!爷我今天偏要给你打上,你待要怎样?”小阿哥抹了抹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东,一脸坚定的对我说道。 “随你的便吧!”我再不看他只专心走我的路----从这儿离我的住处还很远,我就不相信他一个自幼娇生惯养的阿哥,可以踮着脚举着伞坚持那么久!想到这,我更加加快步伐,一心想甩了他。 “啊!”他人小腿短,逐渐跟不上我的脚步,被我拖得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 “怎么样?”我看着趴在地上狼狈万分的他,不仅没有安慰反而讽刺道:“到底是个阿哥,连这一点苦也吃不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把衣服换一换歇着得了!” “你休想!”他听见我的话,忍着疼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手和膝盖都摔破了,正在往外沁着血:“本阿哥说话算话,我今天一定要打着伞将你送回去,你给我等着!” 我正想再说什么要他放弃的话,可话到口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张小颖,难道你已经不理智到拿自己过去的事去折磨一个小孩子的地步吗? 看着他仍然坚持着摇摇晃晃的撑着伞走在我身后,随时会再次摔倒的模样,我不自觉的放慢脚步。 平生第一次,我放弃了我地坚持----只是我实在不敢相信,我的坚持居然会会在某一天输给一个小孩子! “我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吧!”我站在自家屋檐下,再次对他下逐客令道。其实以他这种打伞法,把自己给淋成了落汤鸡不说。我还是一样浑身湿了个透。唉,不知道这个小阿哥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么倔强,和小时地我真是有的一拼.http:www.16k.cn. “到了吗?”小阿哥还处于迷糊当中,估计是给雨给淋傻了,“那既然到了,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一下本阿哥肯纡尊降贵地送你回来呢?” “……”小小年纪真是有够臭美的。他明明是强迫我让他送的好不好?我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不过是个小孩,你和他一般见识就会连他也不如! 那个小阿哥等了半天不见我的回答,估计也知道我对他的强买强卖行为并不抱半点感谢地态度,只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算了,本阿哥才不想占一个宫女的便宜呢!不过你要记住,我叫胤礼,排行十七,从今天起。我可就是你的恩人喽!” 十七阿哥?那个后来帮助雍正在朝廷中实行大刀阔斧改革的十七阿哥?我看着他那奶气十足的小娃子模样,不禁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我居然站在了历史的前面去看这乾隆朝赫赫有名的权臣,不过怎么着我也无法把日后那八面玲珑的果郡王(后为亲王)和现在站在我面前地奶娃娃联系在一起。 “你多大了啊?”应该有十岁了吧? 大概我的语气早已不自觉的掺杂了点轻蔑地成分。十七阿哥很敏感的后退一步思考了半天:“我----我十三了,皇阿玛说我已经是男子汉了!” “十----三----了?”我拖长声音。明显不相信他地说辞。 “快----快了。只差----只差几个月而已。”十七阿哥地声音明显的底气不足,“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小看本阿哥,去年我还打了一头狼呢!连我皇阿玛都夸我很勇猛喔!”十七阿哥大概习惯了只要把任何事盖上他皇阿玛地章,就等于定论这一习惯思维模式了。 十七阿哥,你样样都抬出你的皇阿玛来壮胆很不地道喔,是不是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意思呢?“那到底是差几个月呢?”我坏心眼的非把他的谎言挤直了不可。 “啊?几个月?”十七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好半天才小声地说:“十----十一个“十一个月啊!”真佩服你的胆量,十一个月还叫差一点点,你根本就才十二岁嘛!“那你比我要小好多哦,起码有----”一岁半。不过你可以冒充,我长成这样就更能冒充了,“三岁半啊!” 其实大概是因为男孩发育的慢,十七阿哥现在的模样看起来连十岁都不到,我说比他大三岁半已经算是客气的。 “好了,好了。”我等了他半天都等不到他的回答,怕他再不回去换衣服会着凉连累一大帮奴才,只好提醒道:“十七爷要奴婢报恩,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不早了,爷还是赶快回去别让手下的人担心的好。” 我见他还犹豫着要不要走,马上趁热打铁道:“奴婢恭送十七爷!”腿一弯,手绢一甩,总算把这个别扭的小孩给送出门去了。“爷慢走啊!”别再来就是了。 “姐姐!”青娘听见我的声音,也从屋里迎了出来:“那是哪宫里的小太监啊?真麻烦他送姐姐回来了?” “太监?”我好笑的看着青娘----这时什么眼神啊?这气势、这盛气凌人的样子,要是做太监还不早被人打死啦!“这是十七阿哥,你少胡说什么太监的,小心被他听见!”我边说着,就着青娘手上的浴巾擦着头发,一转身就进了屋。 “姐姐,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青娘突然欲言又止道。 “你是说我不应该在宫中和一个阿哥走得那么近,还让他送我回来是不是?”我看着青娘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继续说道:“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妥。你放心,今天的事是例外,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行不行?” 青娘见我把她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不由得更加佩服我:“姐姐,我这都是为你好,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做奴婢的----” “我明白。”我不想再听她这些进过奴化教育而作践自己的话,忙转移话题道:“客儿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太医开了两服药,吃了就好多了,起码烧是退了!”青娘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对了,御膳房的一个小太监让我给你转交一封信,说他是你的一个远房亲戚。”青娘说着马上把放在桌子上的信递到我的手上。 笑话,我们钮家的亲戚会去做太监,还是领御膳房的苦差事的那一中?只怕要送书信来的不是小太监,而是---- 打开信一瞧,只见上面只有语焉不详的几个字:“扬州匆匆一别,太仓促,尚不及了解一二,但求一睹白马全貌,慎之!” 这信在别人看来狗屁不通,可我却明白:扬州是指我在扬州做的一切不可告人的事,不及了解是指我阿玛----他在威胁我,威胁我一定要到白马寺见他,要慎之----否则我将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自觉的向后摇晃了一下,我住信的手不断的颤抖着----还是来了吗?我要为当初灭了王家满门所付出的代价?九阿哥,我知道你终还是不会放过我的,只不过,没想到,原来我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啊! “青娘,那个小太监----噢不,那个我的远房表弟还说了什么吗?”我强自镇定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外,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要自乱阵脚。 “他说,三日之后的下午他正好有空,让你有时间就去看看他呢!”青娘不明所以,还未我在宫中又多了一个亲人而高兴呢。 “知道了,你好好照看你的客儿姐姐就好,我很累,休息去了。”三日,还有三日,这三日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静静的等待。 一百、 危险任务 第二天,太后就下了一道懿旨,说我前日里受了委屈,特准我回家探亲三日。我心里琢磨着这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必是九阿哥派人撺掇太后的结果----不禁感叹这宫中九阿哥的眼线实在是太多,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他连我出宫的借口都替我想好了,我除非想死否则是必须赴白马寺见他一趟了。只是,我真的要像这样被他步步紧逼,一辈子都这样受他的控制吗? 三日之后,我一踏进白马寺,就马上有一种被别人卡住咽喉的感觉----仿佛有一只无情的大手,正用力的将我拖向命运的无底深渊中。一种对自己命运的无力感,几乎在瞬间就要把我击倒。 “挺住!”我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上的冷汗密布,可我却硬逼自己的腿向里面跨去:“被别人操控又怎样,身不由己又如何?事情没有走到最后一步都会有希望,我还有希望,只要坚持我就会有希望摆脱这种命运的!” 在我还在说服自己时,门突然开了,里面传来九阿哥地狱般的声音:“你在外面傻站着干嘛,还不进来!” 事实再一次证明,我躲是躲不过的,与其如此,不如坦然面对:“瞧爷你说的,我可是眼巴巴的特地从宫里赶过来的,说的自己有多可怕似的!” “不和你贫了,咱们说正题。”老九也知道我向来口是心非是出了名的,也不和我在这方面多绕圈子,直接切入正题到:“据探子回报,太子将于几天后秘密接见从朝鲜来的使节。这可是我们的一次大好机会。” 这机会是你的,对我来说这绝对是坏消息好不好!“是吗,那太好了。九爷打算怎么做?”既然把我叫来,那肯定有我地一份喽!只不过.wap.16k.cn.这一次是要直接对上太子,***该死的老九果然是嫌我的命太长了! “私见外国使节,罪名不小,再加上太子是废而又立,皇阿玛早就对他怀有戒心。只要这一次我们做成了----” “敢问九爷,您有几分把握这一次可以把太子给拉下马?”如果我地记忆没出错,历史上太子还有段日子好撑,难道这次会由于我的加盟而导致康熙提前废除太子? “哼,这一次就算废不了他,也要让皇阿玛再也不信任他!”九阿哥信心十足地说。 那就是你也没把握只凭着件事就可以把太子拉下马喽?那你不是摆明了拿我做垫背吗----此事我一旦参与,太子要是不倒还能饶得了我?看来你老九根本就没把我的死活计划在这次行动内,我还是自力救济的好。 “九爷,据我所知太子这次私见朝鲜使节。是因为看上了朝鲜进贡来的几位美女。”我试图打消老九同志这个极不人道的计划:“就算是我们在皇上面前抖出来,也算不上什么大错,太子喜好美色地事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奈何九阿哥他不是老八。不会听我的劝,“那又如何。总之对我们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能让皇阿玛对他失望也是好的!” 就为这你就叫我送死?这根本就是拿我的命在赌博嘛!你干脆说我的命在你眼里不值钱,随便拿出去摇摇也是好的算了。“那九阿哥是要我如何做呢?”前提是你要保证我的安全。否则我是不会那么傻的替你去送死的。 “你要做得很简单,那就是----”九阿哥清清嗓子,“我们虽然也在太子那儿安插了人手,但太子这几年地疑心病很重,所以----” “所以你们其实对太子的确切动向也不大了解,是吗?”我接着他的话,很无奈地说:“而你阿哥的身份在宫中行走也不方便,所以你要我盯着太子,告诉你太子和朝鲜使节会面地确切时间,是吗?” 九阿哥点点头,说道:“你知道我做欣赏你地是哪一点,就是这一点,你总能把别人的心思摸得透透地,却永远也不让别人看穿你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真是谢谢你了,倒成了我的知己了!可是听到你这句话我怎么会有想咬下你一块肉的冲动呢?“问题是,九阿哥,我现在可是在慈宁宫,又怎么管得着太子那边的事呢?”所以说,你赶快换人,反正你们争来争去皇位又没我的份,我犯得着去冒那种险吗? “这你就错了,这事可非你不可。”九阿哥一句话就打断了我的妄想:“再过十天就是中秋节了,太子为了表现他的孝心这次可是卯足了劲要好好讨好讨好太后她老人家。” 果然他早就把我的退路都堵死了,原来还有这一重关系----我很郁闷的想:“就是说----” “对,太子要在中秋节那天在慈宁宫献上百戏给太后一个惊喜,所以必然要和慈宁宫借人一同布置打理,到时候你只要---- “不用只要了,我又很闲,又识字,最重要的是身份还算是能做得了主的,我都不用自告奋勇就是我了。”我很郁闷的说着,试图为自己的性命做最后一次努力:“可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太子会信任我呢?” “事实上太子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他谁也不信任。”九阿哥很好心的提醒我,“所以说,你很合适,毕竟你是太后眼前的红人,是他现在急于想收买的那一种人。” “九阿哥真是算计的一步不漏啊!”我忍不住讽刺道。 “多谢夸奖,格格的才智才是举世无双的。”老九轻易的把我的话给扔了回来,反讽道:“别人要想得到太子的信任或许很难,但你是谁,我相信你要想办到这一点,简直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谢谢九阿哥你那么看得起我----被你这样看得起简直比大晴天被雷劈还要倒霉! 见我站在那儿一言不发,九阿哥又补了一句:“还有,你前个设计我额娘的事,别打量着我不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放任她们这样惹我?“我既然敢做,就没打算瞒九爷你。”他连这个都说出来了,我要是再不说句干脆的,估计他会直接替他额娘出气灭了我。“替九爷您办事,我心服口服。但我只服您九爷一个人,九爷要是想我能顺顺当当的把事情办好,就不要再让宜妃娘娘再来针对我!” 总算得到了我的保证,老九也算去了一段心事----至于他额娘的脸面,在皇位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好了,我保证我额娘以后绝对不会再为难你。” “你凭什么保证?”九阿哥啊,我们都不是什么天真的人,你也知道我不会相信什么空头保证的。 “就凭我已经跟我额娘说了,我喜欢你,很快我就要向皇阿玛要了你。”老九很轻松地说。 普天之下能把喜欢两个字说的这么轻松、这么不负责任的,除了我大概大概就属站在我眼前的这位了----就这一点而言,我们确实是绝配! 这下我可以彻底无语了! 一百零一、 信任的基本法则(上) 当我回到宫中时,果然传出太子要为太后布置中秋夜宴这件事。不用说,九阿哥的人在太子耳边稍稍撺掇一下,这个倒霉的任务我便当仁不让的包揽了下来----在这眼线遍布的内宫之中,我想拒绝也没有这种可能。 既然这个危险任务我非接不可,那就不要考虑这些负面的情绪了----当务之急,是怎样把任务做好,最重要的是怎样全身而退。我张小颖就算要死,也是要去为自己而死,要我为了九阿哥那种人去死,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手握太后这张王牌,我接下来要到太子府商量如何采办中秋夜宴的事宜那可是名正言顺。可九阿哥有一点说对了,那就是----太子根本就不信任我,确切讲太子谁也不信任。 我每次到太子府太子都会要众多奴仆好好的伺候我。倒不是太子府的奴仆多的用不完,而是名为伺候实为监视。从那天起,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子严密监视之中,别说探查情况了,就是想抽空和九阿哥联系一下推卸责任都做不到。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要跟八阿哥玩得那么轰轰烈烈、朝野尽知了----这下倒好,太子对我的疑心可不是普通的重,我现在在他眼中恐怕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老八派来的奸细了。 到这时,我最最佩服的人就变成了康熙了----想想他的九个阿哥外加心怀叵测的各路人马到底会在他身边布多少人手啊?他现在饭照吃、觉照睡、嫔妃照一批一批的选进宫,这得多大的神经才能办得到啊! 反正我是做不到了,现在离中秋还有九天,也就是说我必须在短短九天地时间去取得太子这个连自己都不大信任的人的信任。http:www.16k.cn还要忍受着连上趟茅厕都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双眼盯着你地恐怖日子,但愿我不要在取得太子信任前疯了就好! 信任的基本法则之一----人们一般都会相信那些性格比较高傲地人。这大概是因为那种人生性太傲,不屑于用谎言的缘故吧。所以,我的第一步。对太子的种种不信任不屑一顾,在太子面前重塑我一身傲骨的形象。 “奴婢见过太子。启禀太子,奴婢新想到一个点子,太子听听看可好。” 太子其实本来生地很不错,只不过现在由于酒色过度,显得居然比大阿哥还要苍老好多:“瞧格格你说的。格格这几天出的点子不少啊!个个可都是前所未有的,我正准备奏请皇阿玛,为格格你记上一功呢!” “太子爷说笑了,奴婢我口又笨心又拙,哪能想得出什么点子啊!那些可都是太子爷您的一片孝心,废寝忘食才想出来的,奴婢可不敢冒领什么功劳!” 信任的基本法则第二条----想别人之所想,做别人之预做。要想得到别人的信任,首先要让他对你有好感。所谓好感。就是时时不着痕迹的为他做点微不足道地事情,且要不居功,仿佛为他做事可以你开心似的。 “你倒是个懂事的。你放心,你地这份情我记住了。”太子先前就是因为皇上嫌他不够孝顺而被废。现在我卖给他一个可以好好表现自己孝道的机会。自然会让他对我另眼相看。 信任法则第三条----共同地爱好只会让人起争执,志同道合这句话不过是利益地结合罢了。这世界上最最牢不可破的结合。就是有了共同地仇恨----有的时候仇恨比爱更能给人力量。 如果你想要和一个人交好朋友(不是狗肉朋友而是真心的哪一种),只要打听一下他最恨的人是谁,然后跑他面前把那人大骂一顿就可以了。所以在刘备面前大骂曹操就是英雄;在梁山你大骂高俅你就是好汉;孙中山面前抨击满清政府你就可以加入同盟会;抗战时大骂日本鬼子的都是名族英雄……为什么?因为所谓志同道合、所谓生死不弃,不过是面对了一个共同的强大的敌人而不由自主的团结! 太子现在也是一样,太子现在最恨的人是谁?非八阿哥莫属也。可惜对付太子这样多疑的人,我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到他面前去大骂八阿哥。该怎样表现我对八阿哥“深恶痛绝”的态度呢?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我要等的不过是一个可以不着痕迹表现我的态度的机会罢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到太子府的第三天,老八、老九、老十居然同时到太子府上报到----这可是破天荒的历史性突破,毕竟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这两派早已事成水火。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的大好机会,让我十分怀疑九阿哥是不是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才故意跑来配合我。 双方一见面火药味就很浓,太子经过一次被废倒是收敛很多,不过这次加上了一个草包老十,场面想不火都难:“太子哥哥最近很闲啊,是不是皇阿玛好久都没招你进宫啦!“ 这老十,哪壶不开提哪壶,太子一听老十在戳他的痛处,气的脸都绿了,刚想发作,被我在后面拉住制止道:“瞧十爷说的,谁不知道太子现在为了太后的中秋宴的事废寝忘食,皇上这几天不让太子爷进宫,是为了要要太子专心办差,经十爷这么一说,倒显得皇上与太子多生分似的。” 太子再怎么样,现在还是太子,我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放眼天下,谁都知道皇上与太子的关系日渐疏远,可谁也没胆子把这话说出口。 “好你个丫头片子----“老十见我居然帮太子数落他,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什么东西,爷说话由你插嘴的份吗?” “没有,不过这是在太子府,在太子面前谁也没有擅自插嘴的份,就算你是十阿哥也是一样!”我一句话把老十堵得死死的。 老十见说不过我,他又是众皇子中最受不得气且报复心也最强的,便借着阿哥的身份逞起了蛮劲,要和我动粗。 “十弟!”八阿哥一声怒喝,就把他给拉了回来:“坐下!” 这就是我所说的天赐良机----有八阿哥在,今天我无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他都不会让老十动我的。这也是我十分佩服老八的地方,十阿哥其人,连我都想不到什么办法好好驾驽。他居然能把十阿哥管的服服帖帖,也算是一代枭雄了! “我们兄弟今日前来,是因为也找着了一些新奇玩意,想在中秋节那一天一同献给皇祖母。”九阿哥突然开口道。 我总算明白他们今天为什么会来了----原来老九是想这样让我取得太子的信任,这办法也太老土了吧,弄不好还会把我给忽悠进去。 老九啊,老九,怪不得你们最后会输了江山----你聪明是聪明,但是未免太急躁了点! 一百零二、信任的基本法则(中) 果然,在我送他们出门时,九阿哥故意落后了几步,对我低声说:“我们送来的物品中有违禁物品,你将这件事报告给太子,一定能取得他的信任的。” “九爷,你要我如何向太子解释为什么我会事先知情这件事?”我没好气的说,“如果换作普通人这样便一定可以取得他的信任了,可现在我们要对付的是太子,就算我对他确实是真心的,他也未必会信!跟他玩这样的戏码只会适得其反,让他更加怀疑我罢了!” “那格格以为应该怎样呢?” “舍卒保车。”在不影响我此行的危险性指数的情况下,你老九的人我是能折腾掉几个就折腾掉几个:“我直接说太子当然不会信,但我再转一道弯呢?只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看九爷舍不舍得您多年来费心在太子身边安插的人手了。” “你的意思是?” “这件拆穿你们的功劳让给他,我再去拆穿他。”我胸有成竹地说:“太子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我们会绕这么大的弯只为取信于他,再说,当局者迷----我让他知道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有问题,他一定一时慌乱无措,这时他更容易相信我这个外人。”这就是所谓的突破别人的心理防线,要想长驱直入,就要先让他脆弱无依! “高,格格果然智谋过人,看来日后我更要多多防着格格您啊!”九阿哥感叹道。 我正待说几句话打消九阿哥对我的疑虑,这时老十见我们在后面相谈甚欢,刚刚被我挑起的火气又重新冒了出来:“九哥你和那种只会趋炎附势的女人有什么好说的,亏我当年还以为你是个有性气地!没想到你跟你做妓女的妈是一个德行.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我呸!当年我真是瞎了眼睛。” “老十,你住嘴!”九阿哥见老十骂的实在不像话了,怕我听见了会使计划生变。忙上前想阻止他。 “不用!”我抬手制止了老九地行动:“被他骂一下我也不会少快肉,何必为我这一个区区的贱女子破坏你们兄弟地感情呢?”重要的是。此时你们越恨我,骂我骂的越凶,太子就更容易相信我。所以此时老十的破口大骂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我还不如卖个人情给老九得了。 “我是怕他再这样骂下去八哥会伤心的。”九阿哥担忧地望着前方。 原来还是因为他的八哥,瞧我在这里自作多情的。“九阿哥既然要用我。就早不应该把这计算在内了。”我讽刺道----这时候再来顾虑兄弟之情?晚了! “你好没人性啊!你明知道在八哥心里----” “那又怎样?”我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控诉:“在我心里永远只会有一个主子,我也永远只会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其他的人我看不到,看到了也不会管!”你不是要我对你忠心耿耿吗?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对你的“忠心”! “你的这断话好感人啊!”九阿哥被我抢白得不轻,不怒反笑道:“只不过,你认为,你的话我还敢相信吗?” “我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你会不会相信我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回给他一个苍白虚弱地微笑,很淡然地说道:“我现在只想快快帮爷你完成这项任务----其实爷你也知道。我为爷做这样的事,天知道哪天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紫禁城地某个角落。向我这样的根本就没有未来地人,还有什么好奢求地?” 我说完。不等他再出言讽刺,就转身折回了太子府。独留老十同志依然站在门口问候我的(确切说是刘云地)祖宗八代。九阿哥。我对你说的话不过都是为了博取你信任的谎言,但有一点我是说对了----在这样被你驱使下去。我是真的要没有未来了。 回到太子府的当晚,就听说太子身边的一个伺候更衣的小太监告发说不小心在老八他们送来的古玩字画中居然发现有抗清文人顾炎武的题词。其实这个问题说大也不大,但足够让太后在中秋宴上败兴而归了。到时候怎么着也会被他的皇阿玛说成是办事不利,孝心不够。 “太子殿下,听说今日里八阿哥送来的东西出了一点问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火急火燎的赶过来问道。 “你不知道?”太子果然疑心很重,立刻试探我道:“我听说八阿哥和你在扬州时可就认识,还为救你跟别人动过手,有没有这回事?” 太子啊!你早说你要套话的话可以来征求我的意见嘛----身为一个职业律师,我可是套话的祖宗啊!瞧你说的不会拐弯抹角多没有艺术感啊!“有啊,那一次要不是八阿哥,我恐怕早就- “住口,看来你果然是老八一派的了。”太子见我毫不掩饰就在他面前承认与老八的关系,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史学家分析了那么多太子胤会失败的原因,有没有提到一项是关于脾气的?依我看性格决定命运,太子这样的火爆脾气就算登上了皇位也是坐不稳天下的。“只是,太子,奴婢有一事不明。这样重要的事,八阿哥连奴婢也瞒着,自然做的是机密无比,又怎么会随随便便被一个奴才一不小心就发现了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子脾气是火爆,但并不笨,经我这样一说也反应了过来。 “奴婢是在想,八阿哥做事没这么不小心,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在栽赃八阿哥呀?”就让你暂且认为我是喜欢八阿哥也好,现在我只要证明自己没有私心就行了。 “不是老八不小心,是他太聪明了!原来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啊!”太子被我一提醒,马上悟了过来:“来人,给我把小路子拿下,大刑伺候!” 太子因为自己“亲自”撞破了老八的阴谋,显得比较兴奋,和我说话都变得客气了起来:“谢谢格格的提醒,格格果然如传说的般大公无私。” “我----我说了什么呀?还有,还有小路子他怎么了,他犯了什么错吗?”我装傻问道。可惜太子他老人家忙着要审小路子抓老八的小辫子去了,没空看我的表演。 见太子走远,我才敢拿起手绢偷偷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太子就算没我的提醒,时间一久也还是会自己反应过来的。如果不是我机灵提前要九阿哥把告密的人换成小路子,现在躺在刑房里生不如死的人就要换成我了! 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在他们这些个皇子阿哥面前,真是一步也错不得啊 一百零三、信任的基本法则(下)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来,就被太子派人接进了太子府。 “小路子他说要见你!”太子一面说着,一面暗暗观察我的神色。 “啊,是吗?我正好也想见见他问问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一脸的期待,没有半点做作的样子。 此时要是我硬是装的对小路子漠不关心,太子会以为我是为了和他撇清关系欲盖弥彰;此时我要是游移不定,反复问话,又会被太子怀疑是还想为自己找借口;所以我不如反其道行之,在这个时候大概只有完全跟小路子没有半点关系的人才敢像我那么说吧? 太子看了我半天,实在看不出我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只好带上我一起去太子府的刑房。 走进刑房,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即扑面而来,我看着被悬吊在架上早已快没了人形的小路子,不禁要怀疑这九阿哥到底给了小路子什么好处,值得他为了九阿哥牺牲到这步田地。不会他也是像我一样有什么把柄在老九的身上吧? “啊----”想到这,我痛苦的惨叫了一声----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沦落到与之同样的下场? “怎么?终于知道怕了?”太子拉着直退到墙边的我,硬推着我又往前上了好几步。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般来说,像我这样的格格,见到这种惨无人道的特殊场景是一定会慌乱尖叫的。幸亏我刚刚的的那个想法让我失态了一次,否则我要是因此惹得太子爷一点点地怀疑,我今天都别想再出这个刑房的大门了。 “为什么,小路子他到底犯了什么错?”我此时可是善良的绮云格格,当然要替小路子抱不平一下:“太子爷你要这样。一路看小说网www.16k.cn你要这样----” “犯了什么错?”太子一瞬间化身为恶魔,恶狠狠地说道:“你去问他啊!去问啊!” “小路子,小路子”我试着喊醒他。 “是你!”小路子醒了。一见是我站在他面前,马上变得比太子更像恶魔。不对是恶鬼出世:“你这个贱女人,亏爷当年那么待你,我呸!”说完就一口血水喷在我地脸上。 “你好大的胆子!”见我还傻咱在那儿没有反应,(太子认为我是被喷傻了,而真正原因是我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对九阿哥忠心到这种地步----像我虽然也迫不得已为他做事。但绝对不会卖力到这模样还为别人铺路,我是巴不得九阿哥早死早超生地)太子忙上前把我拉开,拿起鞭子就朝小路子一阵猛抽:“我打死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狗奴才!” “哈哈哈!小路子大概是鞭子挨的多了,也不觉疼,反而放声大笑道:“能唾你这个贱女人一口,我死也甘愿,哈哈哈,痛快,痛快!”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是我做了什么吗?”我终于从感慨小路子的忠心耿耿情绪中退了出来,继续我的装纯情计划。 “为什么?哈哈哈!太子。我告诉你,你不是最恨吃里爬外地人吗?”小路子此时变得更疯狂。连整个刑架都被他抖得哗哗作响:“我告诉你。你眼前就有一个,就是就是你眼前的这个贱女人。她也是爷的人。你倒是杀啊,杀了她啊?最好把她是凌迟处死、碎尸万段!” “你,你胡说什么,我----”小路子,谢谢你在这个恰当的时候说了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的真话。 “哈哈哈,绮云,你也有今天,太子,你倒是杀啊!”小路子疯狂地大叫道:“整件事她才是主谋,杀了她,杀了她!绮云,我一定要你死的比我还惨,哈哈哈!” “你----你故意----故意陷害我?!”我捏了一个颤抖的兰花指,颤巍巍的说道。 “来人,给我灌铜汁!”太子酒色过度,卖力的抡了这么长时间鞭子,早就气喘吁吁,倒是小路子倒是喊得越来越有劲了,看把他给气地:“给我灌死他,这样的狗奴才留着何用!” “太子----”我可怜兮兮的用小鹿斑比地眼神看着他,身体还配合的抖了抖。“你放心,本太子又不是那种不会明辨是非地人,那种人地话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相信呢?”太子拍拍我的肩:“况且你要是真地是老八的人,他保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出来指正你呢?”是啊,我昨天也不会拆穿他是不是啊?你真是太聪明了! 不过太子话是这样说,刚才小路子喊得话未必就没有在他心里面留下印象,他现在应该还是在试探我的反应----此时我要是说错了一句话,熬给小路子喝的铜汁估计也会有我一份:“可是小路子他不相信我,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在就事论事是吧!我都知道的,绮云格格不必为此自责。”太子见我到现在不仅不为昨天的事居功,还有胆在他面前自责,终于还是相信了我。 我在小路子响彻天地的惨叫声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到此时,我是八阿哥派来的奸细的这种说法,才真正被从太子的心中拔除。 “让格格受惊了。”太子眼带轻视的看着站在门口正不断擦拭头上冷汗的我,毫无诚意的说道。 “奴婢----奴婢,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轻视我比他重视我要对我有利的多,就让他轻视我到底好了。 “行了,行了,小心把舌头给咬掉了,说真的,我就不知道你到底喜欢老八什么地方,你不怕哪天你也会被他拖累成小路子这样?”太子见我即“懦弱”又“单纯”,开始在我身上打起鬼主意来。 “不,不会的,八阿哥他不会这样对我的!”我立刻回答他道,声音却饱含着几分犹豫,就好像我是在自己骗自己一样。 “你自己也不敢肯定是吧?”太子自以为已经戳破了我的心理防线,更加刺激我道:“那天八福晋来找你麻烦,还是你姐夫替你解得围,老八呢?那时他缩到哪儿去了?” 是啊,你这样说我对你在宫中的势力有点怕怕唉!那天老四和我的事我连我姐姐都瞒着,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老八不会赶来是我意料之中的----精明如他怎会为了区区一个我冒着被他皇阿玛责罚的危险呢? 可这样说的话,四阿哥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百零四、谁是鱼、谁是钩 “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状似崩溃的捂着耳朵,不断的摇头说道:“这些都是我拼命拼命想要忘掉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还要在我的面前提起?” “我只是再提醒你绮云,你这样是得不到八阿哥的。”太子见我已经“入了套”,也就不再多加掩饰,“想要得到八阿哥,光靠痴情可是不够的。” “太子爷你有办法帮我?”我立刻抬起头换上喜不自禁的表情配合他。 信任的基本法则最后一条,人永远都会相信自己自己所选的----与其费尽心机去取得他人的信任,不如给个诱饵让他来祈求你的信任。 “有是有,就怕你不肯。”太子早已把我当成是囊中之物,反而卖起关子来到我胃口来了:“其实我早就想劝格格一句,凭你钮家二格格的身份还怕没人抢着排着队来迎娶你吗?何必要吊死在老八这一棵树上呢?” “太子爷不用劝了,你有什么方法尽管说吧。为了八阿哥,要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你这方法咋不去用在那个郭络罗氏身上呢,以她对八阿哥的疯狂,你的成功率一定是百分之百的。 “格格你试想,八阿哥当年为什么一定要娶郭络罗氏这个悍妇做福晋?”太子的性子果然属于要急死人的那种。 “为什么,是因为那个郭络罗氏当年比我还要漂亮吗?”看在你我都是别有目的的份上,我就陪你耗着吧。 “当然不是,格格天生丽质普天之下又有几人可比,那个郭络罗氏又怎么能跟格格你比。一路看小说网16k.cn”太子先给我灌上点**汤,在进入正题道:“八阿哥当初硬是从三阿哥手中抢走郭络罗氏。还不是为了那个郭络罗氏家中的势力。” “真的,难道八阿哥就一点点也不喜欢那个郭络罗氏吗?”好好学生,不耻上问。看来这太子地八卦功力可不是普通的强呢! “那郭络罗氏的母亲可是当年安亲王岳乐地独生女儿,远的不说。单是她地三个舅舅马尔浑、景熙、吴尔占手中所握的满洲正蓝旗的兵权就注定了八阿哥要对她不离不弃到永远,你明白吗?” 原来八福晋身后还不止额驸府这一重势力,看来我要借此机会好好探探八福晋的老底了:“照太子爷这么说,那我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非也,非也。”太子高深莫测的冲我摇摇手。继续诱惑我道:“只要我们可以将这八福晋背后地势力消灭的一干二净,让这个郭络罗氏对八阿哥再无一点利用价值,你认为到时候八阿哥还会把这个黄脸婆在身边吗?” 好办法,真是好办法,这郭络罗氏身后的势力还不是八阿哥的势力,你要我去对付他们,不就是要我拿我阿玛的势力与他们较劲吗?差点忘了我阿玛可也是老八的人啊!你想不费半分力气,单凭几句口舌就让八阿哥的势力自相残杀,自己好渔翁得利----好毒的计策。要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闺中小姐,还不被你当枪使到死啊! “可我哪有什么本事可以跟安郡王(岳乐死后,王位由长子马尔浑承袭。按清朝祖制由亲王降一级成郡王)他们一家斗?”对啊,对啊。我阿玛到底还有什么隐藏地实力快说来听听----我可是查了好久都没查出来呢! “你没有。可是你阿玛有啊!”太子一向自视甚高,他好不容易布了局把我掉上钩。自然是对我----噢,不对,是对他自己信任有佳,当然会知无不言、言而不尽:“确切说你家的实力也不在你阿玛手上,你们家真正的实力是在你奶奶娘家也就是你地舅公佟国维的手上。你地舅公可是已故地孝懿仁皇后之父,现任的领侍卫内大臣、议政大臣,晋封一等公,佟家在咱们康熙朝可是有佟半朝之称,这哪是一个区区郭络罗氏可比地。” 原来如此,我说太子你为什么那么礼遇我呢----那么多奴才都不选,单单选我和你一同打理太后的中秋盛宴,原来还有这重关系啊!你是想借此和我们钮家甚至佟家也搭上一条线吗? “要知道孝懿仁皇后可是皇阿玛一生最钟爱的女人,虽然你这个舅父现在已经不怎么过问朝政了,但皇阿玛对他这个岳父依然是十分敬重,更别说满朝文武有半数是他的门生,放眼满朝几乎没有那个大臣可以望其项背----这是其一” 太子你说的实在是太好了,我一定要好好的记下来以便擅加利用,要不怎么对得起你浪费那么多口水呢?“这还只是其一?”那么就是说,难道说咱们钮家还有别的实力不成? “你的五叔阿灵阿,现任镶黄旗满洲都统,不仅手中兵权在握,还和大学士明珠之子揆叙是拜把子的过命交情;你的亲舅舅(佟国维之子)鄂伦岱,领汉军两旗火器营,为满洲镶蓝旗都统。你家其他的不算,就是光光一个鄂伦岱手中的两个火器营,就连皇阿玛也要忌惮三分!” 你更忌惮吧----那可都算得上是八阿哥的人。我现在总算知道,八阿哥为什么在九子夺嫡刚开始时那么张狂----手握三旗兵力(十阿哥手中也有一旗),两个火器营,我要是他直接谋反算了。 话又说回来,这事连太子都知道,我就不相信千古一帝的康熙会事先一点防备都没有----这大概才是康熙帝正真忌惮八阿哥的原因吧! 看来,有的时候实力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说,千万不要过早的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那等于是化暗为明,自寻死路。我要好好吸取八阿哥失败的这个教训,千万不可以重蹈他的覆辙----太子,你查的很仔细,也下了一番功夫,那你知不知道我和内务府总管隆科多的关系?还有一整个天地会呢,你算到了吗? 要是,要是我可以好好擅加利用太子和我说的那么多资源,我的实力好像也可以与八阿哥一拼呢!我不是要压制八阿哥,只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是不是还是有机会摆脱九阿哥对我的辖制? 不管怎样,不管为了我这条小命,还是为了我的自由之身,我都应该要放手去拼一拼了! 一百零五、 步步危机 从太子那儿回到我的住处,我又开始重新思考一个问题----从太子今天和我说这些话的表现来看,太子经过了一次废立之后早已丢掉了当初的那一份高人一等的傲气,开始处处小心、步步为营起来。现如今的他,还会做出那种只为了几个美色就以身犯险的事吗?天下的美色何其多,太子绝对不会傻到非要几个言语不通的朝鲜女子不可。 现在来看,事情的发展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这根本就是太子用来排除异己而设下的圈套;二是,太子找朝鲜使臣肯定还有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喜好美色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想到这,一件更可怕的事浮现在我大脑里----这事连我都能看穿,和太子斗了这么多年的九阿哥又怎会不知道呢?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都知道,但是他依然把我给派来了----派我来一试太子的虚实,如论太子的真正目的是上面两种哪一种,我都不可能活着回来了。也就是说,九阿哥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原本就打算牺牲我来换取这个情报,他原就不打算我能活着回来! 而我还傻呼呼的故意跑来这来博取太子的信任、来自寻死路!可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退出?九阿哥是不会放过我的----只要他把我当年的事抖出去,我岂止会身败名裂,恐怕凌迟处死都算是轻的了。前进?太子的变态行径我今天可算是见识了,恐怕下一个喝铜汁就是我了。 苍天啊!难道我只能在被凌迟处被死割成一片一片和被灌铜汁肠穿肚烂之间来选择其一吗?就算我要死,难道就没有一个比较好看的死法来给我选择一下吗? “姐姐,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啊?”青娘因为客儿行动不便的关系,一直在我这儿照应着。十六k文学网见我站在那儿半天不动,出口问道。 “噢,我在想我好羡慕隋炀帝啊!”我随口说道。 “为什么。那好像是个亡国之君唉!”客儿在屋里听到我地回答,好奇的问道。 “因为。他在群雄环伺之时还有权利选择自我了断,真是太幸福了!” 不理客儿和青娘一脸你疯了的表情,我慢慢踱了出去----太子果断地处死了小路子就代表了他并不想引蛇出洞或从小路子口中套出点什么,所以两种可能中后一种的可能性要更大一点,到底太子要图谋什么呢? “是你。小宫女,我们又见面了!”一声清脆地声音很突兀的打断了我的沉思。 “十七阿哥,你都不用做功课吗?”以我对宫中的了解,好像现在正是想他这个年纪的阿哥读书地时辰。 “这----”十七阿哥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格格有没有听过一种叫逃学的说法呢?” “格格?”我不理他厚脸皮的解释,反正我上中学时也没少干这种事:“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还骗我叫我小宫女!” “嘿嘿嘿!”十七阿哥的大苹果脸蛋很不协调的露出一个奸笑:“其实那天我就知道你是钮祜禄家的二格格了,我们在去年的赏梅宴上见过地,只是你不记得了。” 我那时身边有那么多事要烦心。谁会注意你啊!再说你那是只怕比现在更矮,谁能注意得到?“那十七阿哥现在要到哪里去?”该到哪去到哪去,别打扰我想办法。我现在都被刀架在脖子上,没空再陪你胡说八道。 “本来是要去找乐子的。现在见到你就不用了!”十七阿哥的一双大眼眨啊眨地。好像在说----就你好玩,你是我的最佳乐子。 天啊。这是什么世道,我死到临头了还要沦为别人地玩具?好你个小十七,你地哥哥们都想我死,连你也不想我安生----你要不是一个阿哥,我现在就把你拖到林子里去打屁股!我请你最好在这个时候在我眼前消失,否则信不信我整死你! “绮云。”我刚刚从虐待小孩的想象中回神,只见十七阿哥地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你刚刚的表情好可怕哦!” “是吗?不会吧?一定是你看错了!”我赶忙调整一个诱惑小孩的老巫婆的微笑:“你说吧,你想找什么乐子?” “嗯。”歪着脖子假装想了一下----看他那表情我就知道他早想好了,十七阿哥笑嘻嘻的对我说:“我们互相问问题,答不出来的人就要受罚,罚什么要有对方决定好不好?” “可以。”看来这小子想套我心中的话,可我现在也有很多问题不方便问别人,正好这小子撞上门了。 “第一个问题我先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小阿哥抢先问道。 他既然早就想好了这个游戏,想必也做足了功课,我还是不要骗他的好:“康熙三十五年二月初三。” “答对了,我是康熙三十六年六月生的,也就比你小一岁多一点嘛!”十七阿哥显然还记着我上次骗他的事,撅着小嘴,不过他还是决定大人有大量的原谅我道:“好了,到你问了。” “我----”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济一激他:“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谁说我不知道,你尽管说,要是我答不出来你尽管罚我就是了。”小男孩最经不得激,马上发誓道。 “好,我问你,你知道朝鲜这次派来的使臣有哪几位吗?”真可是我这次能否活命的关键。 “原来就这,我当然知道。这朝鲜肃宗大王派来的使臣一共有三位,一位主使,两位副使。”十七终于等到可以在我面前卖弄的机会了,当然不愿意错过,继续说道:“再告诉你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这个肃宗大王暗弱,而他的弟弟也很有野心,这是我皇阿玛要他们派来使臣的真正原因。” 一百零六、问答游戏 “什么原因啊?”我假装好奇的问道。 “我师傅说,这次肃宗把世子派到咱们这儿来做使臣,表面上看是因为出于对皇阿玛的敬重,其实是因为肃宗早已无力保护自己儿子的安全,所以才远远地把儿子送到这里来好避开他弟弟。”十七聪明是聪明,但终究还是小了一点,居然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全告诉了我。 原来是这样,这样一个暗弱的世子,太子更没有理由和他有什么牵扯了----到底还有什么是我没想到的地方? “好了,又该轮到我了!”十七才不会体谅我现在的窘迫与无助,一门心思的扑在了他的游戏上。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什么样的首饰,什么样的胭脂水粉?” 我现在性命岌岌可危,还有什么心思考虑自己喜欢的东西,选陪葬品吗?“十七阿哥,这好像是三个问题,你让我选哪一个好呢?” “好吧,这个问题暂且放下,我再问一个----”十七很遗憾我聪明的拒绝了这个问题,但还是不死心的又补了一个:“格格你喜欢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啊?” 死小孩,没事干问这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不就是想我陪你玩吗?好的,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当然喜欢,嗯----,和十七阿哥你这样又可爱又聪明的小朋友交朋友了!”好了,满意了吧,你可以一边去呆着不用再烦我了。 “真的吗?”十七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天上地星星,原本红扑扑的脸蛋更红了:“格格真的很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我惊奇地看见十七阿哥那绝不同于普通小孩的早熟反应----不会吧。1%6%k%小%说%网他才多大,果然不愧是康熙地孩子,居然这么小就可以联想到这件事上来!我开始有些后悔刚刚跟他说了那么多会让别人会错意的话了。 “好了。我问完了,你来问吧?”十七红着脸偷偷瞄着我的反应。还很不好意思的舔舔自己的嘴唇。 我问?你是不是在故意套我地话这算不算是一个问题?算了,我有要事在身,还是问正经的好:“那你皇阿玛对朝鲜这次的纷争持何种态度呢?” 十七一听马上显出你算是问对人了的口气:“皇阿玛昨才为这个问题考我呢!肃宗虽庸碌无畏,但诚实可靠,不像他的弟弟外表臣服。内心奸猾,常有不臣之心,皇阿玛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人成为朝鲜的大王威胁我大清的边疆。” 听到这,我总算明白了----那个肃宗大王的弟弟看来也是一个人物,康熙当然不会希望邻国出现一和他一样地人物,所以康熙绝对会力保现在这个庸碌无为的肃宗大王了!这下我可以肯定一件事,太子去找使臣绝对不是想图谋什么----一个都要到别人国家逃命的世子又有何大用?那么既然不是要用,就是要除去了?只是,除去一个对太子根本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地世子。对太子又有什么好处呢? “喂,你怎么又在发愣呢?”十七好奇的瞅着我那表情丰富地脸:“到你问我了。” 死小孩,你怎么就不能消失一会会让我安静一点。偏偏在这个关键地时候出声打断我的思路,你想害死我啊!好。是你要我问地。答不出来可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好,一人驾着一辆马车从城东驶向城西。用的是普通的只能日行百里的马匹驾车,一人从城西骑着千里马去城东;而城西到城东总共有一百四十里地,两人同时出发,请问他们几个时辰后能够相遇啊?” 这只是一道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相遇性问题,任何一个数学马马虎虎的初中生都会算,但是这题拿到古代就不同了----看到十七阿哥听的是头昏眼花,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知道,这样的题他从没遇到过,更别说让他列个方程把它给解出来了。 十七阿哥满头大汗的憋了好半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我认输了,你说吧,要怎么罚我……” 罚你?这我可得好好想想。罚轻了,你肯定一会又跑过来烦我,要知道我现在是真的没有时间跟你玩这些小男生的东西;罚重了,估计我同意你的皇阿玛也不会同意的,到时候还是我要倒霉----我依然没有功夫去想太子到底想干什么东西。 “我渴了,那就罚你回去给我端一杯上等的枫露茶吧!”要知道这枫露茶必须三道以后才能出味,这下子我起码可以保持两个时辰的清净时间。 好的,十七阿哥倒不像他的哥哥十四那般无赖加厚脸皮,马上就掉头小跑着向他的寝宫而去----我算了一下从我待在这御花园的地方到他住的阿哥所的距离,很好,一来一回起码几公里,终于不用再见到他了。 呆在那儿接下去再想,太子如果要害朝鲜世子,那么受益最大的应该就是肃宗大王的弟弟了----难道和太子搭上线的人是他?在想这个方向想下去,越想越觉得恐怖----太子助那个人登基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我们都知道,像太子这样的人,没有好处的事是根本不会做的,所以说一定还有,一定还有我没想到的地方,一定还有! “绮云,茶来了,你尝尝,最上等的枫露茶哦!”关键啊,我生死的关键啊!居然又给这个小屁孩给打断了,我现在连掐死他的冲动都有了。 “你,你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跑回来了?”我不敢置信的指着他,三道之后再把茶放凉,就算是他会飞也要大半个时辰吧! “因为本阿哥最喜欢喝的也是枫露茶啊!”十七阿哥跑的气喘吁吁,还不忘丢给我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得意眼神:“这是早晨我出门时吩咐奴才们特地为我留的,你看,一滴都没有洒哦,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这样都支不开你,你果然够坚强----我随随便便报一个茶居然也会撞车,看来我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是注定要倒霉的命! 赌气似的一口干了十七阿哥端来的茶,我就不相信他真成了打不死的小强了:“这回轮到我先发问,要是刚刚那两个人都改为从东门出发,马车先走了两个时辰,然后另一个再骑千里马去追,问----” “你不用问了!”十七阿哥终于也知道我想干什么了,直接打断我的问题:“我再回去给你端一杯茶来好了!”说完不等我的回答,又一阵风似的又顺着原路跑了回去。 看着他那么积极的态度,这次我总算能猜到----看样子他那儿的存货绝对不止我刚刚喝的那一杯,也就是说他很快又会继续气喘吁吁的再跑过来和我玩什么没完没了的问答游戏。 为了避免我的思路再被打断,我还是转移阵地把这个位置让给他好了。 一百零七、阴谋的味道 我站了起来,漫无目的的继续在御花园游荡着,一边再次思索刚刚的问题----这场阴谋中,太子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朝鲜的兵力,别说那对太子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估计那个肃宗大王的弟弟也没这么傻!但是不是为了利益而合作,这世上的合作只剩下另一种----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或是要达到一个共同的效果,那太子的目标会是谁呢? 八阿哥?太子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弄不好会玉石俱焚,再说八阿哥刚被削去爵位,太子现在应该还不及----再说如果这次要对付的是老八的话,太子就没有必要费心挑拨我和老八的关系了。 四阿哥?更不可能!老四最后之所以能够顺利当上雍正帝,他自己的冷酷寡情固然是一个方面,但最主要的方面就是----他比八阿哥会掩藏实力,不到最后一刻,四阿哥是不会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的。他不暴露,太子也不会想到要对付他,所以他也可以排除。 到底是谁呢?老十三----他还不够分量!十四阿哥虽然比较得宠,可毕竟年轻了点,在太子看来应该不足为虑…… “绮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要你等我端茶来吗?”我正想得头昏脑胀,痛苦不堪时,十七阿哥又向幽灵一样冒了出来,手上还是捧着一杯茶,面上的表情有点气愤:“你不是想故意躲着我吧?” 好敏感的小孩!我看着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惨样,不觉对自己刚刚从他嘴里套话的行为有一点点内疚:“怎么可能呢?我是拍你待会答不出我地问题又要受罚,真的!”我加强语气表示自己真的是为他着想才会这样做地:“你----你不会是一直在找我吧?” “是啊!”十七听我这么说,马上又高兴了起来:“茶给你,到我问了哦!” “好。…手机小说站http:wap.16k.cn你问吧!”无非又是一些我喜欢吃什么、玩什么之类,小男孩就是这么没创意。 “绮云!”十七阿哥舔舔嘴唇,犹豫了半天才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十四哥?” 本来正准备随口答了他问题了事的我。被他这一问问地彻底楞住了----我明明掩饰的很好的,为什么他会有此一问?“你胡说什么。谁都知道,我----我和你十四哥只是----只是朋友关系,你----你不要胡说!” 要是连他都能看出来的话,那我那么辛苦的掩饰又起了什么作用?要是太子和九阿哥也都看出来地话,那么----我原来那么多的谎话就算全穿帮了。我都不敢想象自己的死法! “绮云,我没胡说,虽然人人都说你喜欢的人是我八哥,可那天我看见你在宫门口看我十四哥的眼神跟你看所有人都不一样!”十七阿哥低下头说:“你是绝对不会用这种眼神来看我的,绮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偷偷的喜欢我十四哥?” 十七阿哥,很对不起我一直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的观察力这么惊人。但是这个问题目前事关我的生死----对着你那双纯净地眼我没法答“不”,因为我不想否认这我来大清朝以来唯一的一次心动;可我更不可能承认。所以---- “十七阿哥,这一次算我输了,你看着你要我干什么吧!”但愿十七阿哥的嘴够紧。不要满宫里地给我宣传,否则吾命休矣! “那好吧。我知道了!”十七阿哥的头更低了。让我看不着他听到我这个答案后是什么表情:“那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随你。”现在只要不要让我去死。什么都好说----我总算知道当人被逼到穷途末路时,要求会低到什么程度了! 看着我板得死紧地一张脸,十七还以为我是怕他报复我呢:“喂,喂,你先别生气啊!我不会让你也去端茶地啦!我只是、我只是----” 十七阿哥突然抬起垂了半天的脑袋,脸上一副计谋得逞地小狐狸的笑容:“我只想,只是想----那个,绮云,我可以亲亲你吗?” 我的嘴立刻张成o字型----十七,你的要求可真够特殊的,你才多大啊,就懂得用这种方式来泡妞了?要知道要是以我的真实年龄来算,我都可以做你的妈妈了----难道恋母情结这个名词就是这么跑出来的? 十七本来不断冒着希望泡泡的双眼因为我那久久不能闭合的o型嘴而逐渐暗淡下去,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人家,人家只是想亲亲你的脸,真的,就一下。” “就一下?”我不放心的问道----其实对于像我这样的老女人来说,被你这种小男孩亲多少下都没问题啦!主要问题是我怕赔不起你这颗纯纯的少男之心:“好的,你亲吧!”要是我不答应你,你一气之下把今天的事全都给抖了出去,我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嗯!”大苹果的脸瞬间就红透了,只见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大姑娘似的,一步步扭扭捏捏的蹭到我面前,“那个,绮云,你可不可以把眼睛闭上。” 我要是把眼睛闭上了还怎么观看你的精彩的表演啊!“你闭上眼不就行了?” “哦!”十七很听话的闭上了眼,踮起脚。 可惜他本来就比我矮,再加上我还穿着花盆底的缘故,任凭他怎么努力他都够不着我的脸颊。 就在我在考虑要不要弯腰配合他一下的时候,十七阿哥突然在我的脖子上落下了一个吻----很嫩很嫩的小嘴,很轻很轻的一下,很小心的印在了我的脖子上。 不同于我当初和“他”热恋时激情四溢的吻,有一种很清凉很舒适的感觉,还蕴藏着一种预谋很久的感觉在里面----十七阿哥,看样子你早就想这么做很久了吧! 十七也在这时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眼睛里有一种梦幻的味道:“绮云,等明年我再长高一点点,就可以亲到你的额头了!” 再长高一点点?就凭你这身高,要想亲到我的额头,好像不止要长高一点点才行吧?那是很多点好不好! 再说,我下一次也不会笨到再给你这样的机会了----先是利用我想套话的心理和我玩什么问答游戏;在故意问几个白痴问题让我放松警觉;中间还故意受罚博取我的同情;最后给我致命一击。 十七阿哥,其实你早就知道你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不是吗?你也早就知道,为了堵上你的嘴我是不会拒绝你这个要求的对吗? 十七啊!你真不愧是正宗皇宫出产的优良品种----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心计,我张小颖以后再也不敢叫你小屁孩儿呢! 而这个罪恶的宫廷,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个像这样的心机深沉的高手呢? 一百零八、你们在明我在暗 在回去的路上,我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太子要对付的人是三阿哥!对,只能是三阿哥,现在对太子威胁最大的是他,现在最得康熙宠爱的是他,现在最容易引起太子妒恨要不择手段除去的还是他----我怎么想那么久才想到呢,真是当局者迷啊! 既然太子要对付的是三阿哥,我就没有让太子抓包的危险了;太子既然自己也不是真的要去勾结那个什么朝鲜世子,我也就不用冒着向九阿哥通风报信的危险了。 综上所述,这个答案对目前我的处境来说算是最好的----可有没有办法,让这个答案变得对我更有利,变得可以对我也有某种利用价值----要知道,为了得到这件事的真相,我可是冒了诸多的危险啊! 太子干这种事是为了陷三阿哥于不义,那我可不可以暗中把太子的目标转移一下,变成目前对我的生命威胁最大的九阿哥----上次由于九福晋的关系致使我全部计划功亏一篑,我都快以为上天不会再赐给我翻身的机会了。没想到,太子和三阿哥的斗争又把这个机会拱手送到我的面前----感谢上天注定我命不该绝,只要我,只要我…… 不知道太子打算用什么办法把三阿哥引过去,估计是用吸引老九来的同样的方法----三阿哥也那么想当太子,这个他认为可以把太子拉下马的机会,估计他也是不会轻易放过的。但是到时候只要我设法阻止一下三阿哥,再顺势将老九那家伙引过去…… 到时候虽然太子会很失望,但有收获总比没有的好----没有三阿哥这条大鱼,除去九阿哥这个小虾米挫挫八阿哥的锐气也是好地。所以说。太子到时候依然会接受现实的死咬着九阿哥不放。…手机小说站http:wap.16k.cn以太子的狠毒,九阿哥地下场可想而之,我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把九阿哥引来的办法很简单----他不是要我盯着太子吗?我就将错就错假装没看清太子布地这个局直接把他引来抓太子的包就可以了。可是我要怎么才能挡住三阿哥呢?我们可是一点点交集都没有啊! 如何才能更稳妥呢?我捧着脑袋痛苦万分的想着----上天让我好不容易活着熬到了机会的再一次出现。这一次一定要想到万无一失的办法! 一定要想到! 一定要! 一定! 这一次我要是再不成功,小路子地下场就在眼前。我只会比他更惨罢了! 有什么事情是三阿哥在乎的,在乎到可以放弃一个扳倒太子的大好机会呢? 我锤脑袋锤的我手都红了,还是一无所获。要三阿哥放弃这个对付太子的大好机会跟要我放弃对付九阿哥的大好机会的几率是相等的----那是完全没有可能性的。将心比心,这一次我是死也不会放弃地,李燕燕都不能阻止我----我又怎么敢指望老三同志会大脑抽筋白白放弃呢! 不过同理可证。这么大好的机会无论如何我也是不会白白的放弃地----就算我死了变成鬼我这次也要把这个害人不浅的九阿哥拉下马! “绮云,你怎么了?你打今天上午从太子府回来后就发了一整天地呆!”客儿不知道已经趴在床上盯了我多久了,突然出声道。 “啊?”我被这突如其来地声音吓了一大跳:“这么晚了,你身子又还没好,怎么还没睡啊?” “你也知道都这么晚了!”客儿咬着牙艰难的向里面挪了挪身子:“那你还不上床快睡,明儿你还要起早上太子府去呢!” 我看她是非得看着我上床才肯安心就寝了,只好遂了她地心愿脱掉衣服爬上床合眼假寐。三阿哥除了喜好文墨别无所好,且人也是那种温文儒雅之辈----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几乎没有弱点。没有弱点就意味着没有突破口,没有突破口就意味着,就意味着----我还是没办法扳倒九阿哥。我还是要继续过这种每日里担惊受怕的日子! “在想什么呢,躺着都你都睡不着!”客儿帮我掖掖被角。见我的呼吸起伏不定。就知道我再装睡。 “客儿,你告诉我。假如你很想去一个地方,很想很想,我用什么方法可以阻止你呢?”反正客儿如今也被我弄得没心思睡了,我就和她聊起天来。 “很简单啊,让我知道原来我想去的地方跟我原先预想的不一样不就行了!”客儿很快就答了出来。 “我是蒙古人,我的家乡是水草丰美的厄拉特大草原,我阿爸是克什克腾部的宰桑(蒙古语贵族的意思),可惜他当年错信了噶尔丹那个无耻之徒的谎话,妄想和朝廷作对,自己丢了性命不说,更连累儿女族人陪他一起受累!”客儿接着说道。 我顾不上想原来我关心的问题,忙惊奇的瞪着客儿,想不到出身辛者库的她居然还有那么辉煌的过去----宰桑的女儿,几乎可以算作是一位蒙古的公主了。真难想象曾今千金之躯的她是如何熬过这一场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怎么忍受这从天堂跌倒地狱的滋味的。 “万流哈并不是我的本姓,是抓我来的那个八旗兵士的姓,我的额各其、阿哈们(蒙古语兄姐的意思)不是被杀就是被送去做军妓了,是他看我可怜,偷偷藏了我,我才能活到今天!”想起当年父母亲人惨死的惨状,客儿不禁泪流满面:“可他也只是个包衣奴才,他爹不敢把我留在家里,就只好将我送进宫,我的身份太低微,只能进了辛者库。我不怨他,没他我早死了,我也不怨这些年所受的苦,活着比什么都好,只要活着我就有希望!” “客儿,不哭客儿,你说得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一定能熬到出宫的,你一定还可以重回那片美丽的大草原的!”此时除了这样安慰的话,我不知道还能帮客儿做些什么。 “葛尔丹骗阿爸说,这个紫禁城简直就是人间的天堂,有数不尽的吃的、用的、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我阿爸到死都在念着这个紫禁城你知不知道?”客儿激动地说着:“要是当时让他亲眼来看一看,这座紫禁城有多么罪恶,有多么肮脏、有多么血腥的话,我相信我阿爸一定不会反叛朝廷的,一定不会那么做的!” 对啊,能阻止三阿哥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让他知道没有去那儿的必要,让他知道那是太子在故布疑阵。但是我无凭无据怎样才能让三阿哥相信太子是在套他呢? “绮云,我好想我的额吉(蒙古语母亲)啊!”客儿终于忍不住抱头痛哭。 我侧过身来抱住她----客儿,相信我,只要我这次能够处理掉九阿哥,我一定会想办法送你回去的! 一百零九、故布疑阵 客儿在我的怀里哭着哭着终于哭累了也睡着了,可我还是睁着眼睛到天亮----时间紧迫,要想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取得三阿哥的信任那是不可能的了,何况我身后还有太子和老九这两双x眼盯着,根本就无法采取行动。我要怎样才能通知到三阿哥这次太子有诈呢? 瞪着眼睛想到了天明,办法只有一个----自我暴露。可是这个办法太险了,它的先决条件我有----那就是让三阿哥相信我是太子的人,这个好办,凭着太子这几天对我的礼遇以及老十这几天的到处辱骂,我不用宣传三阿哥也会相信这一点。 但是我要是想让老三相信这次的朝鲜使者事件是个局,就得先让老三觉得我也是这件事的同谋者,这样我的风险算是冒大了!万一此事不成,我的敌人将一下子增到三个----老九要是知道我想制他于死地,第一个不饶我;太子要是知道是我暗中破坏他的计划,我一定会死得比小路子惨上几百倍;就算是此计成了,除去了老九这个心腹大患,但同时三阿哥会以为我和太子串通一气----太子没几年就会成为历史,可老三却要整整活到雍正十年,接下来的日子你要我怎么活啊? 为今之计,必须让老三知道我是和太子一伙的,还得同时让他知道我是被逼的----而且是被逼的很惨很可怜的哪一种,只有这样,我才会有活命的机会。 至于这个活命的机会有多大,我不想去想这个问题,这就像他们所争得皇位一样----事到如今,我好不容易撑到今天这一步。哪怕前面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得赌一赌,我不能站在这儿坐以待毙,决不! 想到这儿。我的决心已下定,接下来就是看我如何行动了。 第二天我没有按以往低调地惯例从后小宫门出去找太子。而是直接从前门绕过太和殿----因为我知道,这样我会撞到也同样早朝的皇子们,包括我现在的首要目标三阿哥。http:www.16k.cn 果不其然,在我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避开四阿哥和八阿哥、九阿哥等之后,三阿哥珊珊来迟的踱着步子出现了。 他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要是早来一点地话----当着九阿哥的面我怎敢表现出我是太子的人啊,再说老四那双厉眼可是我一直惧怕的对象啊!可他偏偏要留到最后才出现,这不是上天成心要让我成功咋地! 我一看到他出现,立刻拿手绢捂住脸,没头没脑的朝他撞过去:“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地,对不起!”我故意使了点力,让毫无防备的三阿哥和我一起倒在了地上。然后我立刻拖着哭腔道歉道。 “哪里来的奴才,你----”老三毕竟是在文的方面要更内行些,所以被我撞得不轻。正想发怒,却发现:“绮云格格?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抬头假装刚发现他是三阿哥。立刻像见着鬼似的脸色大变道:“三阿哥。怎么会是你?” “绮云格格是要到太子那儿去吗?”三阿哥将我看到他时极不正常的神色默默收入眼底,却故意装作没看见似的问道。 “是啊----啊。不是,我没去太子府,我没见过太子!”我故意低着头让三阿哥认为我是心虚不敢让他看到我的脸色:“我没准备去,真的,我是忘了东西所以准备回去拿。” “噢,是这样啊!”三阿哥果然如外界所传闻般地那么温文尔雅,看到我如此反常的表现之后,依然可以不动声色。反而主动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看格格的样子应该很急吧?格格不用管我了,快去忙自己地事情吧!” 我在他的手刚要碰到我地时候骤然缩了缩身子,颤抖地避开了他的碰触:“对不起,对不起三阿哥,我不是故意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没关系,我也没被摔着。”三阿哥轻轻地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却猛然发现我的视线早已越过他看向前方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相信我----三阿哥,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一切真的不是我的本意,真的!”我拉住他的袖子,眼神茫然地说道。 “绮云格格……”这下要三阿哥想不怀疑我都难了。 “啊?”我如梦初醒般的放开了三阿哥的袖子,像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般捂住了嘴,“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三阿哥,我好像病了,我刚刚那都是胡言乱语,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你不当真才怪! “绮云格格,你怎么了?”三阿哥看着我思索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现在真的很佩服老三同志的装蒜本领,到现在还可以装作事不关己的和我在这儿穷蘑菇----要换作是太子早把我拉下去严刑拷问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只有算定了老三是这种温吞深沉的性格,我也才敢对他使这么一招,我又不是自己活腻了----要是把这种招数用在暴烈性急的人身上,我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不要知道!”我眼神狂乱的抱着头不断的往后退,“不知道,我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说着就慌不择路的又顺着原路跑了回去。 “格格,你不是----”你不是要回去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了吗?三阿哥的话还没说完,我已路退出午门口,头也不回的跑出了他的视线。 总算成功了----以三阿哥的小心和隐忍,只要有这么小小的一点点怀疑,这一段时间就绝对会按兵不动、以防有诈。解决了三阿哥,此计已经算成功了一半,九阿哥啊九阿哥,这一次我真的能够顺利的摆脱你吗? 我心中正在为此次初战告捷而高兴,不留神在午门口又撞到了一人----来人力量比我要猛上很多,这一次轮到我被毫不留情的撞飞了出去。 “啊----”我尖叫着拖着长音重重的落地,心里感叹坏人果然是做不得的,这不,刚撞完三阿哥,就被别人给撞回来了。 那个撞人的一看就知道属于那种极没礼貌,极霸道的那种----把我撞成这样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算了,还头也不回一下就准备闪人了。气得我火大的不行----我现如今可正处于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你要是把我撞伤了,我赶不上去陷害九阿哥,你拿什么来陪我? 我正想把这几天所受的气,统统出到那个人身上。“喂----”那个人听到我的声音,又往前冲了几步后反而又折了回来,更加快速的跑到我的面前。 我一看到他的脸,马上开始为自己刚刚的莽撞行为开始后悔----早知道让他干脆忽略我算了,要不我允许你白撞我还不行吗?可惜天不从人愿,现在我肯放过他,估计他也不会放过我了。 “呦,我说是谁让爷我撞得那么爽呢?原来是绮云格格你啊,我说呢,今早怎么一起来就听见喜鹊站在我窗头叫,原来是知道我今早能撞到你啊!”来人见撞着的是我,高兴地什么似的。 我看着他那张极度幸灾乐祸的脸,再一次感到,我现在果然是流年不利最佳写照,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么宽的午门大道,我居然好死不死的撞到这个混世魔王,这下可有的费神了! 一百一十、 反其道而行 我看着大咧咧的站在我面前,望着我倒在地上的惨状笑得极其开怀的十阿哥,嘴里就像刚吃了黄连那么苦----要是我撞到的是个理智的聪明人也倒好,起码他会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可我偏偏撞在老十的手上!这个大老粗又怎么会知道适可而止的含义呢? “绮云格格,你说,这是不是叫报应不爽呢?”老十笑眯了一双眼,还嫌不够解恨,继续讽刺我道。 “是----是啊!我这可真是活该啊!”我一面赔着笑,一面假装被摔得怎么爬都怕不起来,想以此来打消他的报复心理----有时候像老十这样的莽人会比像老九这样的阴险毒辣的人更可怕。 因为就算再惹恼了九阿哥,他也不会当场和你硬碰硬,你总算可以得到一点时间来缓冲想办法----可是你要是现在就惹恼了老十,他可能立即就会找你拼命,让你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说,我还是马上服软的好,我可不想在午门口和老十打架----他是皇子阿哥,打输打赢还不都是我倒霉?“十阿哥,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帮帮忙,我----我好像爬不起来了!” 老十听到这句话,立刻开怀大笑:“哈啥哈!你爬不起来了?那敢情好,也算爷没白练这么多年武!”他得意的打量着一脸欲哭无泪的我:“你慢慢在这躺着,爷我可要回去了,放心吧,今个上午也是不会再让人再到这儿来了!” 那很好,你赶快走吧。你走了我就好自己爬起来了!我看着老十那自以为整到我的嘴脸,不以为意得想----看在你也没想怎么往死里整我的份上,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你撞我的事好了。 我又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太子这次行动既然是为了引蛇出洞。16k小说网…自然是不会做得很机密了,所以估计就算我不说九阿哥大概也会知道。事到如今我只要静静的等候太子地行到。准备到时候浑水摸鱼就行了。 第二天果然如我所料,太子他老人家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说漏了嘴,表示自己近期又将有美人投怀送抱。没过两天他身边的贴身太监又犯了同样的一个错误,居然在和下人聊天时“不小心”透露----太子殿下在中秋前一夜为了夜宴地事“会很忙”,所以一律谢绝会客。 戏看到这。我敢肯定----如果,没有我的提示,三阿哥或许会由于急功近利而轻信太子地谎言;但经过我“特别”提醒的三阿哥,看到这么笨的泄密方法,是绝对不会以身犯险的。接下来,就看我如何把九阿哥给忽悠进去了! 九阿哥天生是个多疑的人,事情说地太肯定,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一定要说的半真不假。七分真三分假他才有可能相信。我在去八阿哥家的路上是这样的想着----现在我的处境堪忧,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在盯着,要见九阿哥。到老八那儿是最保险的----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钮家的二格格对八阿哥那是痴心一片。属于死巴着不放的典型代表。 “九阿哥。我觉地事情有变,太子现在低位可谓是岌岌可危。他又怎么可能只为区区几个美色就以身犯险呢?”我一见着九阿哥便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九阿哥听到我地回答一点也不惊讶,想当然耳,这么表面的事情,我能看穿九阿哥肯定早已看穿了。我甚至怀疑这是他派我去太子府地另一个原因----上次地刺杀事件,他到底还是有点怀疑我的。要不是我上次救他救得那么卖命,估计他早就杀了我了。 所以,这次他故意借用太子地阴谋来考验我的忠心----要是我对他有二心,当得知太子这次布置的是个陷阱一定不会说出来(当然是在我没看穿他的打算的情况下)。我暗暗平息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好险!要不是我打算把你也钓到那个陷阱中去,估计我真的不会说,这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真的不是普通的刺激! “奴婢认为,小心为上,九爷你万金之躯还是不要轻易冒险的好,真不行就让奴婢代九爷跑这一趟吧!”我低着头,装作不敢看他的眼,可说出的话却是坚定有力的:“奴婢贱命一条,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是吗,你心里真这么想?”九阿哥用手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面对他:“我还以为在绮云格格的心中,每天都巴不得我早死呢!” 九阿哥,我努力找了半天,今天总算找着你的优点了----你还算有自知之名,不过也就仅仅有那么一点罢了----我何止天天想要你去死,我是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我的心意,九爷你遇刺那天还不清楚吗?”我不顾他手上力道的钳制,硬是和他较劲把头偏了过去:“我知道爷你不会稀罕,可你又何必这样践踏我,很好玩吗?” “好,我姑且就信你这一回!”九阿哥慢慢地抽回手,我也赶紧柔柔被掐疼的下巴:“那你倒是给分析分析,太子到底要干什么?” 太子要干什么,你不是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吗?我在心中冷笑着----你嘴上说姑且信我者一会,连一秒钟都不到就又开始试探我了? “回爷的话,据我这几天观察所知,太子可能与朝鲜方面有勾结。具体的目的目前我尚不得知,但可以肯定,绝不是为了美色。”我要是全说了你会怀疑我的心计,还是说一半吧! “呵呵,绮云格格果然不愧为绮云格格,但你年纪毕竟还是轻了点。”九阿哥听我这么说,总算稍稍放下了点对我的戒心:“朝鲜那点兵力有何大用?那不过是太子用来迷惑他人的又一个幌子罢了!太子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引我们这些对他有威胁的阿哥出动,想给我们来个守株待兔!” “啊----,那怎么办?”我很配合的捂住嘴,瞪大了眼睛:“好险,好险啊九爷,差点我就要上他的当了!您,您还是不要去了吧?” “哈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二哥这么费劲心机要套我们哥几个,我能不去凑这份热闹吗?”九阿哥听到我的劝说,总算开怀大笑起来----我知道他是在笑我机关算尽还是不及他自己老谋深算(知道这个答案女主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得去摸摸二哥的目标是谁才行啊!所以那天你先去探探情况,我随后就到,就这么决定了!” 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早就猜到太子这次的目标是三阿哥而不是你。要不你才不敢在明知是陷阱的情况下还赶过去凑热闹呢!九阿哥你是怕太子仅凭一己之力治不死老三才想跑去浑水摸鱼的吧?你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刻----一个可以借太子之手除去老三,最好是他们两败俱伤,好让八阿哥顺利登上皇位的时机呢? 不过,九阿哥你算错了一点----其实你自己也不是什么黄雀,因为三阿哥估计那天是不会到场了,到时候瓮中之鳖只有你一个,你想到时候太子会把你怎么样? 这个画面想想都让人兴奋啊! 一百一十一、 是十四阿哥死还是我死 今天是农历十四,此时挂在天空中的月亮并不是很圆,可在我心中,这是我平生仅见的最圆、最大、最美的月亮。因为,今夜我终于可以告别我做了大半年的噩梦,终于可以和九阿哥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说拜拜了。 提着步子一步步慢慢的走向朝鲜世子所在的驿馆,我的心情越来越雀跃起来----这种每天时时刻刻都有别人威胁你的生命的日子,总算是被我熬出头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我高 从此以后我就不用每天带着面具做人,不用为了保命再和八阿哥那个我根本不爱的人谈情说爱,不用……我甚至----我甚至可以做到很多我想做的事,如果没有九阿哥的威胁,我甚至可以和十四…… 我闭上眼,打消自己心头那刚刚突如其来的妄想----自从穿越到这个大清朝,步步惊心、危机重重,我早已习惯不再对未来抱有任何希冀。走到今天,能活着已属不易,那种有关感情等这个时代根本无法实现的东西,还是早早放弃的好。 到了驿馆,一切果然如我所料----为了方便众位人士的“出入”,进入这个大门就像有入无人之境一样。我在心中不禁感叹难怪这个太子要下台----你和朝鲜使节要是真的在干不可告人的事情,那还不明哨暗哨、侍卫暗人,把这个小小的驿馆守的是固若金汤。 这下倒好,要不是我辛辛苦苦替你拉人,硬是把九阿哥给拉了过来----三阿哥就算是没我那天的提示,估计来了后看见这阵仗,估计也会掉头就走。16k小说网.电脑站.16k.cn你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欲盖弥彰的道理你懂不懂----你要是把这守得越严密,估计那些阿哥越会认为这里面有问题。 我对着大门直摇头,既然守卫那么松懈。我也不用那么小心了----我干脆爬到了驿馆东厢的屋顶上,好随时观察事情发展地动态。但是在爬上之前。我先帮太子一把,把驿馆里的灯都灭了----守卫临时是叫不来了,要不再灭灯麻痹一下敌人的神经,估计我亲爱地老九都要被你这阵势给吓跑了! 我趴在一个别人很难发现的黑暗地死角,心情雀跃的等着老九同志的归来----你可千万不要被那个傻太子一吓就不敢来了。我为了给你壮胆可是特地灭了灯让你以为这是空城计,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正想着,只见九阿哥已经从后门就要拐进驿馆了,我心里看的是一阵高兴。看样子就快成功了呢,只是这个老九也太小心了点。瞧我不就大摇大摆的从前门进来了吗?你干嘛那么委屈自己,也后门东张西望地,也不怕辱没了自己阿哥的身份! 我正想着这样也好,我也可以从前门原路撤退,回去好好的睡一个大头觉了----这半年多来拜九阿哥所赐。我可是连一天安生觉都没有睡过! 就在我心情很好,正准备原路返回时,突然看到一个足以把我的胆吓破的情况----只见十四阿哥居然和我一样。大咧咧的也不看一下情况,就准备从前门进这间驿馆。 时间已经来不及我上去解释了。估计这驿馆里可定有太子的人。看到他们进去估计早就报给太子了。我来不及想在老九和老十四之间太子比较想对付谁,更来不及想我要是把他们都放走的后果。身体就比自己的脑子快了一步。 “啪啪啪!”我已经来不及从屋顶上下来了,只来得及抓起屋上地瓦片用尽全力向老十四扔了过去。 瓦片撞击地面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驿馆,十四阿哥正要向里面跨的步伐被这一惊,马上反应过来这其中有诈,立刻沿着原路反了回去。 我看到这,忍不住拍拍自己地胸脯----好险,好险十四就要陪着老九一起完蛋了,好险我刚刚正好看到了他,否则今天就是我亲手将他送上了绝路。 想着想着,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忙回过头一看。后门哪还有老九地影子----我刚才那几片瓦片,不仅惊走了十四,只怕老九逃命地功夫更快,现在估计早已快马回家喝茶了。 事到如今,此地亦非久留之地,现在这两个祸害都走了(还都是我放走的),要是我还留在这,再被给太子给碰着,估计明年今天就是我地忌日了。我想到这里,连形象都顾不着了,连滚带爬的就下了东厢的屋顶,二话不说准备学老九从后门撤退----此时不比先前,经过我这么一砸,前门是绝对不能再走了。 人还没到后门,就听见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和马嘶声,一片火把已经把我灭了灯的驿馆给照的通亮,只听见太子一声让我毛骨悚然的怒喝:“把所有出口都给我统统围起来,一个也不要让他们跑了!” 我停住了脚步,静静的站在那儿----事到如今我这一次是绝对跑不了了。我可以选择的就是站在这儿等他们抓,或是冲出去自投罗网!当然,其实我要是够理智的话应该选择自我了断----比起太子殿下熬得铜汁的味道,自我了断对现在的我来说好像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十四啊十四,难道我终究还是要为你而死吗?不甘心啊----当时要是再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来考虑后果,我绝对不会再做出这样傻的事情!毕竟你是皇子,就算你要被处死,也是会有尊严的死去。 而我呢?今天你甚至都不知道是我舍命救了你----虽然这只是我一时冲动下的失误,可现在我就要为你死了,很多年后你还会记得吗?拥有三妻四妾,沙场得意的你会在乎吗? 冲动是魔鬼啊!果然一个女人要想在这样的险恶的环境下生存,感情是动不得的。只可惜,自做孽、不可活,我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 十四阿哥,当你知道我的死讯,你会后悔你今天头也不回的离去吗? 九阿哥,我终究还是输给了你,我还是做不到像你这般无情----只不过,这一次我输的是命! 一百一十二、命当如此 我终究还是没有选择自我了断,不是因为我认为事情还有转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非九阿哥良心发泄跑过来自投罗网(谁都知道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了。 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做了那么多算了那么多最终却要死在自己的手里----与其这样,我宁愿死在太子面前,也算我张小颖撑到了最后,死得其所! 太子的人马封锁了所有的出口,就开始进入里面搜索。我知道这间驿馆不大,太子要找到我只是顷刻之间,便拔下头上的金簪----金簪阿金簪,上次我拿你出来是为了吓唬十三阿哥,可这一次,我是真真的要葬送在你的手里了。 “绮云格格,你怎会在这里?”太子一见到我,立刻暴怒起来,平时对我假装出来的礼貌周到全都消失了:“其他人呢?” “太子认为这个小小的驿馆里还会有其他什么人存在?”我明知顾问到----反正现在在你的眼里,我就跟当初那个小路子差不多了。我现在再讨好你估计也救不了我的命,还是保存点骨气的好! “你----,”太子你能回答说三阿哥他怎么不在吗?太子你你了半天还是被我把话给憋了回去:“你先不要得意,我告诉你,朝鲜世子今晚已经遇刺身亡了!我告诉你,现如今三更半夜你在此处被我抓住,别想逃脱得了关系!” “呵呵呵,笑话,太子认为我小小一女儿之身,难道还会来图谋什么不成?”看来太子是认定了今天是我把三阿哥他们都给放走了。我就算解释估计他也不会再听,我还不如辩上一辩:“太子就算把这事告诉给皇上,也不过是责怪我贪玩罢了。http:www.16k.cn” “哼。是吗?要是是为了八阿哥呢?”太子对我的辩解嗤之以鼻道:“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你绮云格格为了八阿哥是什么都可以做,何况是谋害一个小小的朝鲜世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八阿哥怕是和朝鲜那边早就搭上线了吧?” 果然,现在太子怀疑不怀疑我都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太子数月的精心布置现在眼看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现在不死咬着我不放还能咬谁?咬住了我,就等于咬住了八阿哥,他也不至于一无所获。 想不到我曾今机关算尽才抓住的八阿哥这张保命符。如今倒是反成为我地催命符了!这是人算不如天算,造化弄人。 “太子爷,我绮云是喜欢八阿哥不错,可我绮云一没人二没势,而八阿哥手下有的是能人高手,他用的着要我这区区一小女子来为他冒险吗?”我握紧手中地簪子,保证随时有结束自己生命的权利:“这种说法就算传到皇上地耳朵里,相信他老人家也不会相信的吧?” “呵呵,信与不信。要审完才知道!”太子现在已经打草惊蛇,算是骑虎难下了----所以现在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会死咬着我不放:“绮云格格。我家的刑房你也算是熟门熟路了,请吧?” 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死到临头我反而什么也不怕了----我想我是不会有那些地下党人的硬骨头地。估计太子只要拿鞭子在我眼前晃一晃,要我招说是要谋杀康熙也可以。更何况就算是我抵死不招硬是撑到最后被活活打死。太子还是会给我安上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我依然是逃不掉的! 看来我现在在不死马上想死都很难了,我张小颖好不容易重生到这个世界,历尽千辛依然是逃不过死这一劫。轻蔑的看着太子笑了一笑,我握紧发簪,抬手就要结束自己这荒唐的一生…… “报----”一个小将突然冲了过来,“启禀太子殿下,十四阿哥求见!” 手中的簪子都快嵌进肉里了,我突然听见这个让我极不能接受的消息----十四阿哥,为了保你一命,我都快要自我了断了,你又回来干嘛?是嫌我的牺牲不够大吗?还是,你天生就是专门来愈我做对的! “不见!”太子恶狠狠地看着我,“就说我有要事在身,有什么事情都等到明天再说!” “但----但但----”小将急得说不出来话了。 “但是什么?还不快滚!”太子被我抢白了几句早就恼羞成怒了,那还有耐心听完他的话,一脚就把他踹出去老远:“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给我把犯妇绮云拿下!” “住手!”一声住手,不仅让太子的手下停下了要拿我地动作,也停下了我要自裁的意图----十四阿哥一把推开了要拦他地一个士兵,直接冲到了我地面前----这个该死又鲁莽的十四,终究还是又折回来自投罗网了。 “但----但是太子,十四阿哥他已经闯进来了!”那个小将被太子一脚踢地是灰头土脸,好不容易才把这话重复完,换来的是太子的另一脚。 “滚开!”太子看到十四阿哥今天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火气更胜:“老十四,皇阿玛是宠你,但我今天办的可是公事,这绮云,我是抓定了!” “公事?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格格也成公事了?”十四阿哥向前迎了一步,丝毫没有把太子那么多的人马放在眼里:“那么,请问二哥,绮云她一久居宫中的格格,能有什么大错,值得二哥您用如此大的阵仗来对付她?” “大错,谋害朝鲜世子算不算?”太子瞅着十四阿哥,十分得意地说:“我也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可是世子他今晚真的遇害了,在现场我也就只看到绮云一个人,我要把她带回去调查没错吧?” 十四阿哥听到这,震惊的回头望着我----绮云,太子他说的都是真的吗?这就是你先前冒险向我示警的原因吗?你特地赶来这,冒着生命的危险,就仅仅是为了向我示警? 十四阿哥,你感动的样子我看了很汗颜,因为我其实从救了你起就一直后悔到现在,而且此刻是我最后悔的时间----你回来了,我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早知如此我根本不会救你。还有,我也不是专程为你赶来的,你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了,我救你----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 我对着十四阿哥苦笑了笑----十四,你还是走吧!事到如今谁也救不了我了,但愿你能念着今天这点情意,日后好替我报仇。不过,我的仇人是九阿哥,今天要不是为了设计他,我也不至于…… 可惜,这些话,我是到死也不能跟你说了! 一百一十三、 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 “十四弟,你给我让开,否则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抓!”太子果然可以去做各大连续剧的大反派,都这个时候了,连一个诀别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二哥,你说你抓绮云是为了朝鲜世子被刺的案件,请问你有何凭证?”十四阿哥帮别人的话当耳旁风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我能理解,就是不知道太子他能不能理解? “证据,她一格格三更半夜偷跑出宫来干嘛?还偏偏是朝鲜世子被刺的时候,说没问题才有鬼!”太子说的也对,我的行迹是很可疑没错,这下十四你可以死心走了吧?不过,记得明天要替我收尸哦! “谁说她跑出来就一定是要行刺世子?她这副模样是当刺客的料吗?”十四你这点可说错了,以我的身手当刺客好像也马马虎虎可以。“二哥,实话我今天告诉你,绮云今天会出现在这驿馆里,是我拜托她来的,与什么朝鲜世子完全没有关系!” 我听到这里,猛地瞪大了眼睛----十四,从你的话里我听到了一个很不好的苗头,你不会是想…… “二哥知道你素来和绮云格格比较要好,可是不代表我会相信你的谎言,深更半夜你叫一格格跑到这种地方来,除非----”太子暧昧的笑了一笑,然后神情转为狠厉:“可我们都知道绮云格格心里只有老八,你是骗不过我的“二哥,你想错了。”十四坚决的打断了他的话:“此事就算格格愿意,我碍着八哥的面子也不会肯地!我要格格来,是要格格帮我找一样东西----二哥你也知道,绮云格格现在有太后赐的出宫令牌。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我要她帮忙,是不想引起别人不必要的误会。这毕竟是使节住地驿馆,我怕我亲自来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你现在说出来就不怕了?我看着太子听到这里脸色不但没变坏反而越变越好。在心中暗叹一声“不好”----太子设这个局地目的就是要除去某位阿哥,虽然现在三阿哥没上钩。可有总比没有好。 现在十四阿哥主动送上门来给太子抓,就算十四这个谎言编的是漏洞百出,太子也没有不相信的道理----对太子来说,他再恨我我也不过是个痴情的小女子罢了。他刚刚硬要抓我是泄愤地目的占了大成----毕竟只靠我的供词要想扳倒八阿哥,希望很渺茫。 可现在十四就不同了。他是送上门的,还是自己承认的。皇上会想你为什么会急着要找那样东西呢----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联想一下今晚朝鲜世子被刺的事实,十四的罪名算是做的定定地了。这么个大好机会太子如何能放过----毕竟十四阿哥可是皇上一直以来最宠的皇子!“二哥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搜,我丢的东西应该现在还在!”十四不顾我地阻拦,继续对太子说道。 “好,我信你,给我搜!” 我抬头悲伤的望着十四。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十四,我想到地这些你都已经想到了吧?你也是因为这样想才会出对自己如此恶毒地计策来救我吧?那东西是你刚刚进来之前故意丢的吧----这么说你早就有此打算了? 十四阿哥啊!我先前救你是出于一时地冲动----可你呢?你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考虑这么做的可怕后果,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还要选择一个这么笨的办法来救我? “启禀太子殿下!东西搜到了。是十四阿哥平日里的贴身玉佩,大家都见过的。可见十四阿哥并没有说谎!”太子带的都统回道。 “呵呵呵。绮云格格,真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太子这下算是大功告成了,自是喜不自禁,忙假惺惺的向我抱歉:“那个我这就派人送格格您回宫,明个太后的中秋宴还得有劳格格您啦!” 我知道此时是我全身而退的最好时机----太子此次治不死我,也得考虑考虑太后对我的宠爱以及我们钮家背后的势力。他现在向我示好,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此时我要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就代表着我们两方势力的妥协,从此以后太子与我便井水不犯河水。 我知道我现在在宫里力量还是不足,再加上九阿哥对我的威胁,而我又主动在三阿哥面前暴露----我实在是没有能力再树太子这个敌人。但是我一旦妥协,就算是今天我愿意将十四阿哥的性命交到太子的手上----十四阿哥已经为我牺牲到这般田地,我忍心吗? “格格,请这边请!”太子举手请到。 “慢着!”如果说先前救十四阿哥只是我的一时冲动。那么这一次,我确确实实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就算我会因此而死----我想我也是不后悔的! “绮云,东西已经找着,这没你什么事了,还不回宫去!小心太后问起你时你不好交代!”十四见我有和他一样送死的趋势,忙阻止道。 我回过头冲十四示威似的挤挤眼----难道每次只允许你和我作对,这次就不允许我同你作对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以往的那些仇给讨回来,我也要让你试一试,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和你唱对台戏而无能为力的感觉! “太子,奴婢还有话要说!”我无视十四阿哥的阻止,再一次深深地看向他。 十四阿哥,这是我第一次那么深情的看着你的脸,在你的眼里,我也第一次看到自己可以笑得那么美! 你是那么深情的注视着我,仿佛在说----绮云,你拼了命都要救我,我也会拼命来救你的! 我也深情的看着你的眼----你知道吗,你回来了,你没有把我丢下,今天我也决不会丢下你不管!今天,只要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 四目对望,原来,今天我们谁都没有为自己所做的事后悔! 一百一十四、勇气是逼出来的 “太子不是想将十四阿哥也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吧?”我现在已经豁出去了,大脑反而清明了起来:“太子可要想清楚了,十四阿哥在怎么着也是皇子的身份,好歹也算是您的兄弟,大阿哥的前车之鉴尚在,望太子三思切莫要重蹈覆辙!” 事情只要能拖到明天面圣就还有转机,怕就怕在太子一回去就会对十四动用私刑----太子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未免夜长梦多,一定会在明日早朝之前就把十四的罪名给坐实了。 “绮云格格,你这是在威胁我?”太子眯着眼睛看着我,目光狠毒,“你不要以为这次有老十四跑来帮你,你就可以回回都那么幸运!” 这是你在威胁我,你想说下次一定会治死我是不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到时候我们究竟谁先死还是个未知数呢!“哪里哪里,奴婢不过是想给太子您提个醒儿,奴婢怕太子爷到时候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钮钴禄氏,这不是你可以随便胡闹的地方,快回宫去!”这次不是太子反驳我的话,而是十四开始急了:“我们男人的事不用你这个丫头来操心,回去好好的练你的绣花去!” 唉,十四阿哥你这句话一听就知道你是大脑短路了----天知道我张小颖自打来到这大清朝就没摸过绣花针,当然以前的我也更不可能----你就算想把我支走也得想个好点的理由啊! “太子试想,就算你这次真的把事情给办成了,又怎样?”我把十四阿哥彻底当成了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不予理会的继续对太子威胁道:“皇上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后也会埋怨你不顾兄弟之情。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只会到处抓兄弟地把柄的。太子何必要牺牲自己和陛下的情分,让他人占便宜呢?”太子你地心腹大患可不是老十四,人家正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格格口口声声说是为我着想。哼,说地倒好听!”我说的问题太子不是没想过。可现在朝鲜世子已经被刺,太子又整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估计康熙现在都知道了,要是他不拿住个十四阿哥,只怕他也很难交代:“格格的意思难道是要我徇私放了老十四不成?” “十四阿哥当然不能放!”我逼自己不要去看十四听到我这句话一副要见到鬼的表情----听到自己像是一只戴宰地羔羊一样被我们在这儿讨价还价已经很让他郁闷了,何况现在还听见我要“贱卖”他?“不仅不能放。还不能由太子您亲自来审。太子试想,十四阿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十四当然不可能是太子引过来的,也不可能是我,那么就肯定是有人想借太子的手…… 太子的脸色被我说的明显有些松动,他也不是傻瓜,经我这么一说,他也知道自己也被人利用了:“那格格以为,十四阿哥交由谁来审比较妥当呢?” “太子想交给谁呢?”答案不是明摆的吗?不管那个躲在我和太子的那个害人不浅的幕后黑手是谁,十四阿哥当然是交给四阿哥来审是对我们三方都最为有利的选择。 一来。对太子来说,将老十四交由自己地亲哥哥来审,不仅可以表现自己的大公无私。还可以间接向康熙表明自己对兄弟的友爱之情----将十四交给老四,这不是手下留情是什么? 二来。对我来说。十四地命算是保下了----老四再狠,不至于对现在来说对自己还没有威胁的一母同胞地亲兄弟下手(十四现在毕竟还没有成为大将军王。对皇位还没有竞争力)。退一步来说,至少我可以不用担心十四会有被屈打成招这一回事。 三来,对太子来说,那可是一石三鸟。第一点就是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抓十四回去还可以占个好名声。第二点,不管四阿哥到最后徇没徇私,他都会是最大的赢家----老四要是心狠一点,老十四可就完了,那迫害兄弟地罪名可就落到了老四的头上;相反的,老四要是保了老十四,那就是顾念私情…… 反正不管怎样,四阿哥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一场戏,同时能让两个皇子下马,太子焉会不采纳? 最后一重,我也希望通过这样处理可以引出这个把我当成傻子耍的高手,这个人要是不查出来,我日后恐怕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格格果然高论,只不过格格今天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帮我,还是为了老十四的安危呢?”太子故作高深的看着我。 我今天为了老十四豁了出去,也就知道自己日后是再也不可能在太子面前装纯情了----一个能在顷刻之间就把问题分析的那么透彻,手段又那么老辣的人,又如何可能对一个自己毫无希望得到的人痴心不悔?又怎么可能为了那个人牺牲自己的一切,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受人利用? “是又怎么样,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再说----”我的眼神突然变得杀气腾腾,再不像我平日里伪装的那样柔情似水:“我想我们最好是大家合作,保持相安无事,否则----” “否则,你能把我怎么样?”太子那故作高深的笑容骤然从唇边消失,用同样杀气腾腾的眼神盯住我。 我们两个的眼神在空中碰撞,空气都仿佛被我们两的杀气所激荡,这时候就连一向胆大粗心的十四也不敢轻易插嘴。 我瞪着太子----此时我不能想以后,我只知道现在要是我的气势一弱,十四阿哥恐怕会立刻被太子抓回去泄愤:“太子,你也知道,这背后还有人等着看你的笑话呢!试想我要是把你早早在驿馆埋伏的事给捅了出去,你想你的皇阿玛会怎么想你?” “你敢----”太子上前一步,估计要不是十四及时站在我前面,他会直接拔刀砍了我。 “你试试我敢不敢!”我一把推开挡在我前面的老十四,也上前一步贴着他的脸说:“我绮云贱命一条,能拉上个太子做垫背,哈哈哈,我算是赚了!” 一百一十五、屋漏偏逢连夜雨 太子被我气得差点没有一口气背过去,可他到底是忍住了----一来,我的威胁确实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二来,我的提议真的比较好,考虑到现实的利益,这一次他想不跟我妥协都不行! “好,很好,绮云,你给我记住!”太子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奴婢随时恭候太子爷的大驾!”我从怀里掏出了手绢,做了一个跪安的姿势。 走过老十四时,那家伙居然还在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我一气之下狠狠地把他瞪了回去----你好好关心关心自己吧!我用尽了方法,也只不过是从太子那儿求回了你的性命,不代表太子今晚就会让你好受!而且我也没有想到,等你到了四阿哥那儿,我再怎样才可以保你平安无事,毕竟老四那可是我的克星啊!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为了十四,就是克星我也要上了----四阿哥,把你也拉下水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两项其害取其轻,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你可千万不能和我翻脸啊! 睁着眼一夜无眠到天亮,第二天我顶着个熊猫眼去安排晚上的中秋宴。说实话,这次光忙着怎么和那些人精斗智斗勇,这次的宴会除了我为了去信太子出的那个点子外,一切我都没有上心。所以我站在现场也算是个摆设,没有啥实质性作用,而我的思绪也早就飞到如何为老十四脱罪这方面去了。 我现在无法再见十四的面,很多疑问无法当面问他,只好在那儿胡思乱想:太子真的会信守诺言不对十四用刑吗?十四这一夜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苦头?想到这,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张小颖。…wap.16k.cn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多情的小儿女有什么区别? “格格,格格……”站在我旁边过来帮忙的窦总管看见我神色有异。忍不住叫道。 “什么事?”我茫然地问道。 “刚刚有个小宫女来找你,我看见----看见你正忙。就让她在一旁候着,不知格格现在有没有空见她?”窦公公的用词可真够小心地,发呆都可以算是忙的一种,我最近可真是太“忙”了。 “见就见吧!不知道是哪宫里地,打听得我的性子软。大概又是来求情之类地。”我怕来人是九阿哥派来的,赶忙跟窦总管解释道:“我去去就来,麻烦总管留在这多照管着!” “那是当然!”窦总管也收了我不少好处,自然照办。 我来到后侧殿一看,来的居然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穿着应该是个做粗活的,我印象中可一直没有这一号人物啊!“你是----” “我叫香玉,我师兄让我来问你,还有五天兄弟们就要被处斩了。你到底打算怎么把他们救出来啊?”小姑娘真是人如其名,又是香又是玉地。 “怎么了,不是说要等到秋后吗?”我暗暗拍了拍胸脯。好险,幸好我多长了一个心眼。没有上来就问九阿哥又有什么事交代给我啊? “还不是那个十四阿哥。什么时候不好倒霉偏偏这个时候被压进了宗人府!”香玉姑娘气愤的说:“还让本来被他压下来的行刑期限现在又突然提前了,真是让我们措手不及!” 反正十四阿哥在你们天地会人的眼里是没一个好就是了。人家都被抓了还把错算在他头上,黑社会就是黑社会,果然够不讲道理!“五天后就处斩?那我可要快一点想想办法了!”真***倒霉,这边十四阿哥还没救出来了,那边天地会的人就找上门来了。等这一劫过了,我一定要去五台山好好拜拜,真是太不幸了我! “哼,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小姑娘见我满脸的不平之色,立马叱道:“我早就跟我师兄说,叫他不要相信你,他就是不听!一个鞑子的格格,能有什么好货?不就仗着自己长得有点姿色,就到处骗取男人地同情心!”小姑娘看来在天地会还很受宠,这脾气,居然比我还大牌。 “你师兄就是陈淮风吧?”我问道,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的:“你这样说不是连你师兄也骂进去了吗?” 看到小姑娘不解的神情,我好心地解释道:“我是到处勾引男人的狐媚子,那你师兄是什么,好色之徒?”这小丫头,脾气虽大,到底是年轻,哪里说得过我? “你,我师兄才不是你想地那种人呢!”小丫头地脸都急红了,气的直跺脚:“告诉你,我师兄是在利用你,他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呢!” 竟然在这种要我帮忙地场合公开说要利用我,瞧这小姑娘单纯的:“香玉啊,你再这样满口你这种女人你这种女人的叫着,我会认为你是在嫉妒我哦!”唉,对这小香玉的智商我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你----”香玉姑娘对着我的笑脸你你了半天,终于明白这种程度的侮辱对我的脸皮根本就没办法造成危害以后,终于打算放弃:“话我已经传到了,我现在要走了,你好自为之,要是你胆敢跟我们玩什么花样----” “就有如此物,是吗?”我蛮不在乎的将手中的花捏成粉末:“那我也要告诉你,你是混进来的吧?那你回去时可千万要小心,要是因为你而打草惊蛇,那我也就没办法了!” “哼!这不用你提醒!”小姑娘见她说的话处处被我压制,也不愿再和我多说:“我这就走,不会连累你这个高贵的格格的!有消息的话,在这墙根画一个圆圈,我自会来找你的。” “等一下,我还有话问你。”刚刚听她提到十四阿哥已经被压倒宗人府,这么说来他们是有他的具体消息喽:“十四阿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呵,看不出你还挺关心你这个姘头的!”小香玉的幸灾乐祸被我一眼就瞪掉了:“好吧,告诉你也无妨。他是今早被压到宗人府的,是吃了点苦头,不过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到了宗人府就安全了,这件事我总算可以从长计议了:“谢谢你,香玉!” 小香玉把头一甩,“哼”的一声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在嘴里嘀嘀咕咕的,我听见是想不到你也会说谢谢之类的话。 我摇头笑了笑,这丫头,不刁蛮起来也是很好玩的。 只不过,现在我又多了一件要劫死囚的任务,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中秋过的,可真是惊险啊! 一百一十六、是你愿意的,不要怪我 经过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以后,现在盯着我的人估计都不知道有多少方,要我去劫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我想到宗人府里去陪十四阿哥,也不会用这么笨的方法----更何况以我现在的身份,要想被关到宗人府,只怕还不够格。大家都知道,宗人府只有像十四这样的有封爵的皇室子弟才住得起,我估计只能去刑部大牢! 不劫囚就只能像上次一样抓人质换人了,可现在我地处深宫我能抓谁?太子身边人太多,还对我有戒心,根本没机会;老三不熟不好下手;老四更不行,不说要留给我姐姐用,也得留着去审十四的案子;老八最近深居简出,抓不了;老九经过上一次,那就更别提了;老十已经被陈淮风否定了,且他才不会听我的骗呢;十二不熟,十三就算我忍心抓估计陈淮风也不会忍心;十四这样子了,我倒是情愿陈淮风把他抓走了得了,可关键是这跟去劫囚又有什么区别? 我痛苦的想了半天,干脆让他们把我抓了得了,我好一了百了,关键就是我好像也不怎么够分量! “绮云,你揉头干什么?是最近忙中秋的事把你累着了吗?”我低头一看,我们的十七阿哥又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歪着头努力研究我的表情。 “没----没什么。”我平常在宫里那可是闲的出了名的,这会儿干了那么一点事就敢喊累,那么那些天天战战兢兢努力干活的奴才岂不是不要活了?“我是在想事情,嗯,对。是在想事情。” “是十四哥的事情吗?我都听说了,你不用担心,皇阿玛没说要怎么办。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等过一阵子,我替你去求求情试试!”十七见我还皱着眉。忙许诺道。 唉,你才这么点大,你算老几啊!现在皇上可是连德妃的求情都不准,何况是你的:“十七阿哥,这是我地事。你就不用管了!小心到时候你情没求成,反倒惹恼了你的皇阿玛,要打你的屁股!”我半开玩笑半恐吓道。 “要是我挨打了,你会像为我十四哥一样为我难过吗?”十七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很小心很小心的问道。 我要是回答那你是自找地,你会不会放弃呢?只是我在考虑到底是要你伤身还是要你伤心----到底哪种伤害对你来说比较严重? 看着我好像还要在这个问题上思考很久的样子,十七只好自问自答道:“其实你就算不会为我伤心也没什么关系,放心吧,我还是会为你去求情的!”可怜的老十七。他自动把我想象成不会为他伤心的那一种了----看来他这回属于既要伤心又要伤身地结果了。 “十七阿哥,你跟你十四哥很要好吗?”据我所知,众阿哥中除了几个结党的外。是不可能要好的。 “嗯,不是很熟。”十七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可都是为了你才去的哦。你就算不会为我伤心,你也要记得这一点啊!” “好了好了。小小年纪就知道放人情债,我从没说要你去啊!”我好笑的看着他一副要壮士赴死的表情,突然转念一想----对啊,十七不也是一个阿哥吗?还是个年纪很小,很得皇上欢心的小阿哥,要是能把他…… 想到这,我猛地狠命锤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张小颖,你真够卑鄙无耻地,十七才多大啊?你居然就打他的注意,还是在人家提出要帮你忙的时候,你就一点点不惭愧吗? “啊?”十七看到我那么狠命地锤自己的脑袋,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赶忙拉住我那自虐地手:“你干什么绮云?要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可以打我啊,你这样我会很难过地!” 说完还踮起脚用手揉揉刚刚被我敲过的脑袋:“揉揉就不痛了啊!” 他说地应该都是真心话吧?在这皇宫里面也只有他这样的年纪才会说出这么真心的话吧?小十七啊,等你长大了,你就不会这样想了,你会跟你的哥哥一样,你争我夺,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你也会娶很多的福晋,到时候你会不知道要爱哪一个多一点,到时你就不会记得我了。 “十七阿哥,如果我想拜托你做一件事,你会帮我吗?”我心里的罪恶因子又开始冒头了----只有,就只有这个办法了!要是我不信守诺言将那些天地会的弟兄都救出来,天知道陈淮风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会不会把我和他合谋绑架九阿哥的事也给抖了出来。 就算陈淮风会顾念我们结义的情分不对付我,也难保他的手下会放过我----从小香玉的话中我了解到,他们其实对我是很不满的,只不过是碍于陈淮风的面子才没有把我怎样。 反过来,这次要是我救成了人,我在天地会的威望会大增,他们再也没什么理由会怀疑我,我等于就是收了百千计的高手留为己用。这一反一正的差别,引得我快淹没了自己最后一点良 十七,快拒绝,快拒绝我啊!再不拒绝我,我是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来的----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说吧,是什么事情?”十七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脸的兴奋。 “……”我能怎么说?让我绑架一下下可好? “绮云,你不方便现在说也没关系,我答应你,什么都可以的。”十七为了加深我的肯定,还用力的点了点头:“只要是你绮云想要做的,什么我都愿意帮你去做!” 十七,你这是在加深我的罪恶感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拒绝我吧,快拒绝吧,最后一次机会喽! “嗯,什么都可以!”十七又一次重重点头道。 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原来自己是注定要当坏人的! 十七阿哥,这是你自己选的,可怨不得我,我可是给了你很多次机会说“不”了----我在心中不断对自己重复着,既然你也是愿意的,我就没有事么好客气的了! 现在,我只要找个机会通知天地会来拿人,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剩下来的,还是十四阿哥比较让我头疼。 一百一十七、祸不单行 刚确定人质的人选问题解决心中一个大难题,回到房里屁股还没坐热,客儿又告诉我一个更大的难题:“绮云,你终于回来了,我都等你等了一下午了!” 客儿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已经可以勉强撑坐起来:“你那个御膳房的亲戚又来找你了,说是有大事和你相商。” 什么叫有大事,那根本就是没好事----该死的九阿哥,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昨天在驿馆差点就送了性命,他今天居然又跑来要指使我!难道他知道我要死到临头了,打算在我临死之前最后来压榨我一次不成? 我气的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九贝勒府,先杀了他再自杀。可是现在不行,十四现在还关在宗人府,天地会那儿还有的我忙----陈淮风帮了我那么多次这一次可以说是我欠他的。再说了,杀了他是灭九族的大罪,就算我自己不想活了,我好歹也得替我姐姐想想不是吗? 我收拾好满脸的愤恨不平之色,避过大多数人,还是小心翼翼的去赴了九阿哥这个约会----以我以往的经验可以得出,九阿哥的约会,等同于是鸿门宴,绝对是宴无好宴,每次不把我折腾掉半条命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九阿哥没来,只托人交给我一封信----这家伙简直拿我的性命不当命,这信要是被别人搜到了,我还哪有活路?要么就是这个御膳房的小太监真的是九阿哥的心腹,毕竟被抓着了他也跑不掉,这样说来,他算不算很信任我? 可是,被九阿哥信任。好像是这世上最糟糕最糟糕的事吧! 打开信一看,我地怒火又开始不断上升----九阿哥在这我已经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居然还指使我到老四那儿探听虚实!他有毛病吗?现在谁都知道。16k小说网…审十四阿哥的重担是十有**要落到老四地头上了,我现在是巴结他还来不及。你居然要我去探他的虚实? 万一要是被他察觉,他一不高兴来个大义灭亲----好歹十四也算是你们一派地人,你用得着拿他来冒险吗?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无论是为了老十四,还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四阿哥那儿,我是非得走一遭了。 就在我认真考虑中秋一过,我还能以什么理由出宫的时候,姐姐倒是先跑来找我了。 这天晚上正好是太后大宴之时,在席间德妃突然给我偷偷使了个眼色。我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立刻会意向太后禀报说德妃娘娘身体不适,又不好离席,嘱咐由我回去帮她取点药过来。 正好今天太后高兴,也没细想就准了。我立刻赶到德妃的寝宫中去----果然,姐姐早已在那里等候我多时了。 “绮云,听说皇上有意要咱们家爷来审理十四爷地案子。是吗?”姐姐见我回来,连招呼也不打。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在心中感叹了一句。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居然连姐姐都找来了----而我是绝没有办法拒绝姐姐的,但愿姐姐不要提出要我帮老四一把的话:“姐姐,这不是传闻,应该是真的。” “真的,那十四爷这次不是要吃大亏了!”姐姐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得眼睛都红了。 不会吧?你不担心你老公会左右为难,会因此被别的阿哥抓住把柄,竟然跑来担心十四阿哥会不会吃亏?“姐姐,四爷和十四爷是亲兄弟,交到四爷手里,总比交到太子手里要好得多吧?”反正现在老四地处境已经被我们两个都忽略了,那我们就只谈十四吧! “妹妹,朝廷上的事你不懂!”姐姐看着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更加担忧地说:“十四阿哥交到太子手里,可能会立马吃一些苦头没错----不对,是有可能吃不少地苦头,但是……” 姐姐说到这,看着我听到她所说的后震惊地表情,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吧?在这宫里面,真心相救十四爷地恐怕除了德妃,就只有我们姐妹俩了!” 我没空考虑姐姐话中的口误----为什么真心想救十四的除了我还得算上姐姐,姐姐和十四阿哥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一心想知道的,就是:“姐姐,还有什么可但是的?” “但是,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十四爷就是有一千张口,也说不清了!”姐姐难过的看着到现在都对这件事情无法置信的我:“这件事如论怎样审,不过两种结果----一是,四爷审出来老十四是冤枉的,你猜皇上会怎样想?” “徇私枉法,包庇亲兄弟!”我不是傻瓜,姐姐提醒到这,我怎么着也把这件事给看明白了:“要是四爷判十四阿哥有罪,那就是罪证确凿,普天之下根本没人能够在给十四阿哥翻案!”亲兄弟都说你有罪,还有谁会相信你是无辜的? “就是这样。”姐姐无奈的摸摸我的头,“事已至此,已经毫无转机,我可怜的妹妹,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毫无转机!毫无转机----这个词好沉重啊,沉重的我都没有力量再支撑下去!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还一直以为这样的选择是我对十四的牺牲呢! 结果呢,居然是我亲手将他送上了绝路!我怎么没想到呢?就算太子会为了泄愤对十四动用私刑,可十四好歹也是个阿哥,在禀明皇上之前太子是绝对不会要他的命的,可现在呢? 小不忍则乱大谋----就是因为我对十四有了感情,我舍不得他去吃苦,所以我自作聪明的给太子出了一个这么“绝妙”的点子----要是我心中没有十四,要是我不被感情蒙蔽了理智,这个连我姐姐都能看出的玄妙我又怎会看不出来? 想必太子也是考虑到这一重才会欣然接受我的提议的吧?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愚蠢的人:“你要我我怎能不自责?一个三番五次不要性命来救我的人,一个为了我可以明知是陷阱还往下跳的人,现在就要因为我的失误而冤死了,你要我如何不去自责?” “妹妹,这一点我估计十四阿哥早就想明白了!”姐姐抱住早已全身颤抖,快要站立不稳的我,继续安慰道:“相信我,他不会怪你的!” “他不会,我会!”那天我跟太子谈条件时,十四阿哥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玄妙了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要救的人拼命把自己往死路里推----十四你当时的心中又是何种感觉?你居然都没有奋力阻止一下----你这是在纵容我犯罪吗? “姐姐,相信我,这次谁想要十四死,除非我死!” 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一定要亲自把它给纠正回来! 一百一十八、试探 “妹妹,”姐姐听到我这话,更加担心了:“我是不想十四爷有事没错,可我更不想你有事,你答应我,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知道了,姐姐。”我刚反应过来这话让姐姐听了她该有多担心啊,我还是不要再让她费神的好----何况我现在身上还压着天地会、十四阿哥等多重重担,怕是死了都不会安心的:“姐姐,你回去跟四爷说一声,就说我有要事要见他。”现在我是没办法去找老四了,但是可以让老四来找我----但愿姐姐可以说的动老四过来跑一趟,否则我的麻烦可算是越来越多了! 从姐姐那儿回来,我再也无心到晚宴那种热闹场合去充场面了,直接叫了一个宫女去回了一声说我不舒服就匆匆赶回了房间。一路上,我不断的回想姐姐说过的话,越想就越害怕。 九阿哥为什么在这种紧张的时刻还勒令我去探听四阿哥的虚实,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九阿哥怀疑这幕后的黑手就是老四----要是真的是四阿哥为了排除异己才骗十四阿哥去的驿馆,那我以前所假设的就通通都不成立了。 我等于是自投罗网随了他的心愿把十四阿哥送到了他的手上----难道他也早就猜到太子会想一石二鸟把案子交到他的手上?这心机也太可怕了吧,这得转多大的弯子才能想得到啊!我害怕的忍不住按住自己的心口----要是真的是四阿哥的话,这心计,我先前在他面前地掩饰估计都是白费的吧! 能把这一个由多方参与早已变了样的迷局参悟地那么透彻,又岂会看不出我那一点点小伎俩?估计他连我的反应和会动地哪些手脚都算计在内了吧?我感叹的想到,还是比不上啊----自己这个在明主共和的天地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新人类。www.16k.cn又怎么可能算计过他们这些一生下来就把阴谋算计当作是生活的一部分地皇子阿哥们!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是老四,要是老四的话十四阿哥可就真真正正是死定了----所以。不论是情感上还是理智上我都不接受这个答案,我一定要亲自找四阿哥证明才可以。 “绮云。我都等了好一会了,你怎么走的这么慢。”我还在心中不断的否定自己得出的结论,四阿哥却已站在我的面前。 我才反应过来四阿哥也出席今天的晚宴,大概是姐姐这么跟他一说,他就立刻赶来了。“四阿哥。这儿人多眼杂,你----你就不怕被别人看见?”其实怕被别人看见的人是我,我现在朋友没有,敌人一堆,实在不想再招惹什么误会了。 “你上次不是叫我姐夫吗?姐姐听说妹妹不舒服,姐夫替姐姐来看一下妹妹,好像很正常吧!”四阿哥今天居然还有心情说冷笑话,我看着他似乎这几天心情很好的样子,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他怎么还能心情这么好?除非。难道九阿哥地猜测是真的,所以他现在才志得意满? “四阿哥,十四阿哥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他要不是幕后黑手。我不用和他绕圈子;他要是幕后黑手,我今天地来意想必他也能猜到。所以不如直接问。 “你问的太直接了吧?”四阿哥地眉毛皱了皱。“这不是你一个格格该打听地事,你不知道在这宫里生存的唯一法则就是要谨言慎行吗?” 谨言慎行。那是没被牵扯到其中地人才配说的话,而我,早已没有那个资格了:“四阿哥,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和你,所以,绮云问四阿哥,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四阿哥看了我一眼后,突然抬头望向天空:“十四弟的案子就对你这么重要?你为了他已经和太子闹翻了,现在又为了他来逼问我?” 他知道,他果然知道!我的心开始不断的往下沉----雍正帝,虽然历史对你的评价褒贬不一,可自我穿越到这以来一直蒙你多番照顾,我始终不愿将你想成是连亲兄弟都不肯放过的恶人。可你,可你怎么可以…… “当然重要,三次救命之恩,两次相帮之情,换作四阿哥你,你能视而不见吗?”四阿哥,要是真的是你害了老十四,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就算你是要注定当皇帝的,我也会与你为敌到最后! “所以你为了救十四弟,情愿把我也拖下水?”四阿哥还是抬头望着天,让我始终看不到他的表情:“这个一石二鸟的主义是你给太子出的吧?你很聪明,知道拿我来诱惑太子,太子当然会觉得能够对付我会更好些。” 这是四阿哥对我说的最多话的一次,但是我现在根本无法判定他话中的真假。我发现再在这皇宫呆下去,我就要变得和太子一样神经质了,我现在大概除了姐姐,任何人的话都只敢信三分吧? “四阿哥,连累你入这个局是我不对,请原谅我当时只想着要救十四阿哥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这句我说的十分没有底气,我当时又怎会连这个都没想到?“只求四阿哥能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救十四阿哥一次,绮云愿任凭您处置!”等十四没事,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你在没当上皇帝之前,想动我,很难! “救十四弟,你说要我怎么救十四弟?”四阿哥虽然仍然面朝天空,可我依然可以感觉到他在苦笑:“罪证确凿,连十四自己都承认了,你要我怎么审?我要是徇一点私情,就是主动将脖子往太子挂好的绳子上套!” 他那么痛苦,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十四?我始终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却从没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过----如果这件事不是他设计的,他等于什么都没做就祸从天降,这祸还是来自于我的陷害,他能不难过吗? “十四阿哥为什么会承认?”他疯了吗?现在没有太子对他用刑,他好好的承认干什么,玩伟大吗? “你说为什么啊?”我已经很明显的听到四阿哥苦笑声:“你那晚好好的莫名其妙跑到那儿去干什么?” “我----我看到十四----那个,所以----”这个理由可以吗?不可以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说为了害老九吧? “你这个理由能拿到皇阿玛那儿去说吗?”四阿哥很不客气的打断我的辩解:“一个格格半夜私自出宫,还到那种是非之地,就算太后宠你,皇阿玛能看在她老人家的份上不治你的罪。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格格你的清白就算全毁了!” 清白?就为了这么个可笑的东西,老十四就主动认罪了?天知道这种东西在我心中根本一文不值:“我要见他,我去跟他说,我不怕别人怎么说我,我又不会少快肉!” “关键是十四弟他在乎!”老四同志一语中的。 一百一十九、选择 “我去说服他,四阿哥,现在他的案子是你在管,你让我见见他吧!”现在我再也不怀疑是老四在背后捣的鬼,但是四阿哥能成为日后的皇帝,运气固然重要,狠也是必备的条件之一,我想要让他牺牲自己救老十四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靠自己。 但先决条件是我能说服四阿哥让我们见上一面好了解情况:“四阿哥,我知道你已经帮过我很多忙了,但求你再帮我这一次吧!” 四阿哥始终仰着的头终于在此时看向我,眼里的东西复杂的连我都看不明白:“绮云,如果要你选择,我和十四弟你会选择保哪一个?” 当然是十四阿哥!可是我要是实话说了出来,估计你立刻就会拂袖而去,说不定十四立刻就完蛋了。“四阿哥,你这是在逼我吗?如果要我选择,我宁愿现在呆在宗人府里的是我,是我!” “呵,”四阿哥自嘲的笑了一下,更加紧盯着我的脸不放,那目光像是要看透我的心似的:“是吗?绮云格格你的心中真的是这么想的?你真的在我们之间很难选择?” 看来我想要蒙混过关的心思被他给看穿了,可是本小姐是属于那种打不死的蟑螂----此计不成,再换一计:“不是的,我会选择十四阿哥……” 看到四阿哥的眼里明显写过失望和痛苦,这个一直以来被我刻意忽略的事实终于在今天逼我不得不去正视它----四阿哥居然心里有我,虽然我不确定是为什么,也不确定他是否怀有什么目的,但他心里真的有我----这一次我敢肯定,这一切绝对不是因为我姐姐这么简单。 “我欠十四阿哥太多了。多到我早就还不了了,只要是能救他的性命,要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是----”我也用同样痛苦挣扎地眼神看着四阿哥:“要是你。四阿哥,要是你也因为这件事而有个万一的话。http:www.16k.cn我一定会死在你前面的。我绮云今天对天发誓,我绝不会独活!” 历史可以证明,你老四没那么容易就玩完了,所以说,这个誓言对我来说危险性为零----也就是说。我可以发地越毒越好。 “格格果然重情重义,我会让你们见一面的。”四阿哥虽然嘴上没答应,可我已经看出来经过我刚刚那番话,他地神情已经有了明显的松动----只要我能见到十四,找出幕后的“黄雀”,一切都好办的多。 “四阿哥,”四阿哥,我以前对你从来都没有认真过,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正是你地存在。“谢谢你!”谢谢你明知道是我在陷害你还肯来见我,谢谢你在听到我的答案后依然肯帮忙,谢谢你----现在你也不肯定我说的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吧?你还是说服自己要相信我! 回去以后。我努力的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最近发生的事情一重接一重,我现在早已被折磨的心浮气躁。完全冷静不下来了。可这正是身为一个谋士最不可以有的缺点。现在敌暗我明,就更得心平气和才行。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才发现今天自己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到十四身上去了,居然差点就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天地会地人还有四天就要被斩首了,我既然答应了要救人就不可以言而无信,关键是,我要怎么样才可以吧十七阿哥钓出去呢? 反正我也想出宫去见一下老十四,可不可以两件事一块办呢?想到这,我已经得出了结论,就不用再拖拖拉拉的了----就因为我一直拖拉,是自己现在站在完全被动的一面,这一次,我一定要抢到先机! 我决心已定,便立刻出门去找青娘,今天虽然人多眼杂,却正好是我浑水摸鱼地好机会,在这种重量级人物云集的时刻,是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小宫女地----要是我换上青娘地衣服,一切行动就会容易很多。 换上青娘的衣服,我一路上小心地避开众人----宫妃和皇子们不会注意的,只要是要避开那些管事的公公。来到十七阿哥回去的必经之地----他一旦被劫持,皇上是肯定要彻查的,所以这一段时间我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们两见面。 所以我不能到他的寝宫去等,也不能在宴会上,只能在他回去的路上捡个僻静之处一起能够堵到他----但愿他不要临时改变路线就好。 等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十七阿哥终于玩累了肯归巢了。我在心中暗暗感叹,果然还是个小孩子,过个节就那么高兴。却表面上装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十七阿哥,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绮云,你不是不舒服吗?”十七阿哥看到我失魂落魄的神情,心中也猜个七七八八(当然这都是我故意让他猜的),马上安慰我道:“你不用太担心的,皇上不是已经交给四哥去办了吗?不会有事的!” “可我就是放心不下啊!”反正你也猜到我和老十四的关系了,我也就不用再掩饰了:“我好想见他,我真的好想见他,我就想亲自去看一眼他到底好不好!可是现在中秋宴已过,我再也找不到理由可以出宫了,我该怎么办?” 十七阿哥看着我伤心的样子,居然显得比我更急:“绮云,你真的就只想见见他?只要可以见到他你就可以安心了吗?” 单纯的孩子啊,九阿哥不死我的心是不会安的,见一面能顶什么用,顶多是了解一下情况而已:“不安心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我一定要去看看他!” 十七看着我坚决的表情好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到:“好的,我帮你,后天我就跟皇阿玛说我要出宫到哥哥们那儿去玩,你扮成小太监跟着我好了!” “这样可以吗?”这样当然可以,是十七阿哥自己跟皇上说他要出宫的,出了事也是他时运不济,绝落不到我身上。 “没问题的,我以前也常常这样跟在五哥后面混出去玩,没人会发现的!”十七想了又想,还是不放心的又补了一句:“但是你要答应我,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哦,一定!” “……”十七阿哥你对傻事的定义是什么,绑架你算不算的上? 十七阿哥见我听到他的警告却没有立刻答应,赶忙补了一句:“我这样说可不是怕被你连累,我是担心你会害了自己,你要是不答应,我是不会把你带出去的!” 好坚决的小孩哦!看来我要是不答应他是真的不会出门的,我只好问:“只要我所做事的不会害了自己就可以吗?” “嗯、嗯!”十七阿哥立刻眨巴着眼睛高兴地点头到。 “好的,我答应你!”十七阿哥,只要你回来时不把我供出来,我想我自己这一次应该是安全的。 但是看着十七阿哥那张毫不修饰的写满了爱慕的脸,罪恶感还是悄悄地冒上了我的心头----张小颖,你难道已经穷途末路到非得牺牲一个小孩子来完成你的计划吗?还是一个对你非常非常好的小孩子! 十七阿哥,虽然你有时会对我耍点心计,可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待我好的----但愿你能从这次教训中吸取经验,像我这样卑鄙无耻的女人,不值得、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 张小颖,在今天,你终于走到了卑鄙无耻到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地步了,我倒要看看,这疯狂的时代,这疯狂的宫廷,还要将你改造到多么疯狂的程度! 一百二十、谁是黄雀(上) 用上香玉姑娘交代我的方法在墙角画一个圆圈,果然,第二天一早就又有人来找我了,但这次来的不是香玉,而是陈淮风。 我一看见陈淮风吊在屋梁上的样子就好笑,“这皇宫简直就成大马路了嘛,你就这样进来了,天啦,我都快要怀疑康熙怎么还能活到现在?” “不许笑!”陈淮风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不过就他那阳刚气十足的样子,怎么着看上去也不像太监啊:“要不是昨晚中秋宴我乘着戏班子进宫的机会混进来,我连这都到不了呢!幸亏你们这儿守卫不严!” 当然不严,严的是各宫各殿那些主子们住的地方:“原来昨晚你就进来啦,藏了半天够辛苦的啊!” “当然,我在你的屋顶上吊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同屋的那位出去。”陈淮风指的是客儿,她这几天伤刚好一点,她们的管事的就逼着她去当差了。“你有话快说,我还要赶着和戏班子一起出宫呢!” “那么冒险?”要是客儿今天不去当差他可不就惨了?“为什么不让上次那个很有趣的小妹妹来呢?” “你还说,你还说!要不是她回去把你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害怕她下次来会对你不利,这不才亲自跑来了!”陈淮风很无奈的说,“是不是这事让你很为难?听说十四阿哥现在还在牢里,要不----” “不用,我绮云答应的事,一定会言而有信。”我打断陈淮风的可是,你这么一说。香玉那小丫头片子更能找到理由来嘲笑我了:“明日四贝勒府门口,我会带上十七阿哥一同前去,到时----” “到时我就出现。直接把----”陈淮风的眼里少见的闪过一抹狠厉之色。16k小说网… “不行!”我见势赶忙打断他地想象,“十七阿哥不比九阿哥。他还是个孩子,什么满汉仇恨,什么贪赃枉法都没他的份,他是无辜的,请二哥不要伤害他!” “无辜?哼。他生在这帝王家就不无辜!”陈淮风对我所说地话嗤之以鼻:“他现在是没有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可以后呢?再过几年他长大了他一样会想杀光我们这些反清之士,一样会想欺负我们汉人!” “以后,以后不还没发生吗?”为了一个以后就定别人的罪,这跟假象犯罪有什么区别:“不管二哥你怎样想,能把十七阿哥交给你们做人质是我能做到地最大的让步,如果二哥不同意的话,今天就当我没开这个口,二哥你可以走了。” “你就这么护着那个毛孩子?”陈淮风不敢置信的说。 “不是我护着他。二哥你自己也说了,那是个孩子,还是一个非常信任我的孩子。我骗他出来就已经够卑鄙无耻了,二哥难道想我一辈子都活在内疚之中?”十七阿哥要是这次死了。我想我真地不会原谅自己的。 “好。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我会放他回来。”陈淮风见我坚决。主动让步道。 “不是放,而是要毫发无伤!”我又进一步。 “好,毫发无伤!”陈淮风很勉强地说。 十七阿哥,这是我现在唯一可以为你争取到的福利了,希望你到时候可以少恨我一点! 隔了一天天我如约扮成小太监和十七阿哥一起出宫。“绮云,你突然不见了,太后不会问起吗?” 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就算不出宫好像也有睡过头一整天的现象,更别说我前天还特地跟太后说了我不舒服:“我么,大家都知道,闲人一个,上面又没有管事的管我,应该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待会我先送你到四哥那,然后我就在那儿等你,你让四哥带你去见十四哥吧!”这个提议好,我以后都不用跟你解释为什么天地会的抓你不抓我的问题。 “好地,你直接在门口等我就行了,我会很快就会来的!”到了四贝勒府,我对站在门口的十七阿哥吩咐道----四阿哥可不比十七阿哥,要是十七进去了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我可就死定了。“啊?”看得出十七阿哥本来是很想跟我一块进去地,可他马上意识到我可能会有什么不能让他听到的话要对老四说,马上改口道:“那好,你自己小 当我再一次从老四那儿出来时,十七已经如我所愿地消失不见了----很可笑地是,我发现我出来时潜意识里,居然还希望可以看到他。重新换上衣服,我有化装成四阿哥的随从随着他一路来到宗人府----这个案子既然是老四再办,要提审一下当然是无可厚非,我终于可以再一次见到十四阿哥了----这个害苦了我也被我害得很苦地男人。 “四阿哥,你----你可以出去一下吗?”十四果然如传言般没受什么苦,这让我的自责减轻了不少----不管我从太子那儿劫下十四做得明智不明智,起码由于我的努力,他现在还不算太惨。 我也知道一进来就赶你走很过河拆桥啦!可你要原谅我毕竟你也是嫌疑犯之一,我总不能当着你的面问十四“是你干的吗?”,对吧?我这也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你就往外挪一挪吧,顺便也可以把一下风。 “四阿哥,不是我想瞒着你,而是此事牵连太广,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说总行了吧,只要你听得舒服就行----我不在乎换几种说法的。 四阿哥听我这么说,终于愿意挪动尊步出去了,我立刻迫不及待地说:“十四爷,你能告诉我,到底是谁通知你去的驿馆吗?”以十四这种根本就不会(或者说不屑)拐弯抹角的性格,是不可能像我这样主动查到那个地方去的。 十四阿哥听了我的话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小心地打量了牢房四周一圈,还故意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看着我。 看来这几天的变故也让他长大不少----至少是知道小心使得万年船的道理了,我好笑的看着他那过分小心的样子,出言阻拦到:“放心吧,四阿哥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所以不用担心会有人埋下耳目。至于四阿哥本人,相信你和他一母同胞应该知道,他既然答应了,就绝不会再偷听的。”说完我才反应过来,十四跟老四的隔阂很重,所以他能明白才怪。 十四阿哥,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用尽心力去防着每一个人,不如去了解你周围的每一个人,包括你的仇人。这就是一个谋士与一个心怀叵测的小人之间的区别。 “我十四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是现在把你也牵连过来了,我不得不小心。”十四阿哥解释道:“我不是跟你说,这事你不用再管了吗?你偷跑出来干什么?” 原来是为了我他才做出这与他性格不符的事来,我又是高兴又是难过的说:“我早就被牵扯进来了,你才是无辜的那一个。”其实这件事大家各怀诡计都不无辜:“现在,你可以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一百二十一、谁是黄雀(下) “没有人通知我,那天是我自己要去那儿的。”十四阿哥答道:“倒是你,你在宫里呆得好好的,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跑到那个地方去?” 十四阿哥,你太不地道了,居然转移话题。我既然会跑到那里去,就一定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当然对我来说,你也算是人的一种,我想你也不会希望我那么诚实的回答你我是去陷害九阿哥的吧? “那我换一个问法好了,你是怎样知道那天晚上驿馆会发生事情的?”我看十四阿哥听了还是没有反应,再进一步解释:“你总会因为点什么才会跑去吧?” “不为什么,我只是那天发现你也要去,所以才会跟去的。”十四阿哥彻底把我也当成来审他的了,居然还给我打马虎眼。 那天我去驿馆是多么了不得的大事,那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沿途我连太子的眼线都甩掉了,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你看到,我做事要是这样不小心我他妈还要不要活了?(对不起上帝,我被老十四急得说了脏话) “好,好,你不愿说我们换一个别的话题。”我现在被搞得都有一种学太子把他拖出去大刑伺候的冲动,可惜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十四阿哥的骨头有多硬,所以正面不行,我就只好采取迂回战术了。 “太子前天来找过我,看来他是不准备跟我善罢甘休了!”我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你现在还在大牢里,要不我总算……” “什么?二哥还不肯放过你?”十四阿哥一把攥住我:“我都认了他还想怎样?绮云,你告诉他,他要是敢再动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好了,排除第一个。看来十四阿哥到现在还以为太子的目标是他----我这种胡话他都信,看来他在太子那儿是一个眼线都没有!这就证明他绝对不会是从太子那儿得到的消息,接下来是老四。http:www.16k.cn “啊!”我说到这突然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完了完了,我还不小心把那天你故意用玉佩来救我的事告诉了姐姐。这么说四阿哥也都知道了?”我一连仓惶地看着十四:“看来我很快就要来陪你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在外面担心!” “别急,你先别急!”十四阿哥见我被吓成这样,加上我刚才拿太子一事刺激过他。警惕性下降,忙说:“你放心,四哥总算是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你难道不知道四哥他----” 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我选择不知道----很好,四阿哥排除,主要嫌疑犯只剩两个了:“这就好,你放心。我为了你去求过八爷了,他答应帮忙,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很快----”我在心中默默祈祷,可千万别是老八老九。这两个人一个我现在不宜撕破脸。一个我还不能撕破脸,上天保佑可千万不要给我出这个难题! “八哥是这样说地?”十四阿哥看着我提到老八那神采飞扬的脸。更加叹了一口气:“绮云,有很多事真不是像你想得那么简单的,你----你也不要太勉强八哥了!” 伤心了吧?谁叫你不肯好好的告诉我实话,非得我这么受罪的一个个排除?八阿哥地为人我比你更清楚----我们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交到了,他现在的处境又怎么可能为了救你而牺牲他?不过看你话里的字里行间还是很维护他的,一点怨恨都没有,就证明这件事绝对不是他干的! “十四,是三阿哥吧?”听到他的回答,我脸上的神采飞扬立刻消失不见,再次换上一脸的严肃,“那个引你去送死的人,是三阿哥吧?” 不是没想到,毕竟要说威胁,太子已经明显不行了,三阿哥完全有可能把矛头直响十四。只是,那么温文尔雅,那副与世无争地模样,我实在没法子把他和这个操纵全局的人划等号----可现在,我想不相信也不行了。 “是三阿哥!”不等十四阿哥回答,我又自己肯定道。 那天我故意泄底阻止三阿哥到驿馆去,可是三阿哥也不是傻子----这么好的机会连我都想浑水摸鱼,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所以,当他知道那是个局后,他是不会去了,但他会引别人去送死。 这么简单地道理我为什么会想不到?原来我是作茧自缚----要不是我主动跑过去示警,现在但在这个地方的就是老三,原来这一切都是我造成地,都是我一手导演地! “他是不是跟你说,他那天遇到我,觉得我很不正常。还提到我那晚可能到驿馆去,所以你才跟来的?”应该是这样,好你个三阿哥,你不仅算到了十四对我地感情,还算到了就算是事后,十四为了我也不会把你说出来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十四阿哥说完才后悔道:“前面你说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套我的话?” “这一句也是。”我蛮不在乎的对着他一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不可置信的样子:“原来我猜对啦,真是不容易啊!又是为了我,又是这个理由,真是的,你觉得我欠你的还不够多吗?”我苦笑道。 “绮云,我告诉你,赶快把你知道的都忘掉,出了这里后什么都不要想,专心讨太后的欢心就好!”十四阿哥一经发现了他刚才的失误,马上补救道。 “你不用急,你那么辛苦的瞒着我就是怕我想去报仇吧?”我冷笑道:“你放心,我钮钴禄.绮云没有这么傻!我现在只想着怎么救你出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我又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值得连知情权都不给我吗? “绮云……”声音变成央求。 “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知道再留下来就会演变成我和这头牛的拉锯战,忙岔开话题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也会出现在那儿吗?原因很简单,三阿哥也跟我说了同样的话,只不过话的对象换成了你。”三阿哥,反正你现在好人的真面目也已经穿帮了,所以你应该不介意再背上一个罪名吧? “所以说,我一定要知道答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不想到时候连死都死得不明不白!”这个解释很好吧----它即解决了你对我的怀疑,也让我套你话的动机变得合情合理:“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求你不要再想把我撇清,我早就说过,我已经陷进去了!” “十四阿哥,那天你为什么又折回来了?”这事我来说一直都是一个疑问,是什么让他又跑回来了? “呵呵,我临走时看了扔瓦片的人一眼,感觉好像是你。”十四摸摸脑袋,很高兴的笑道:“我越走越不放心,最后还是决定回去看看情况。好险啊,幸亏我又回来了,要不----还好我多长了一个心眼,记得事先把玉佩丢出去……” 好“聪明”的计策啊!只为了一个黑影,一个感觉,你就赶过来送死了?你就豁出命去了?只为了一个你都不敢确定的可能性? 我真不知道这算是我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 一百二十二、原来我不懂 踏出宗人府大牢之后,发现四阿哥居然还在外厅等着我----我的眼睛刚刚被十四刺激的红红的,根本不愿意在这时候被他看见,只好低头说一句“我回去了”就匆忙出去了。 出去之后,我好不容易从感动中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还面临着一个大麻烦----十七阿哥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天地会的总部了,可出宫的令牌还在他身上,我现在回不去了! 我懊恼的跺了跺脚,自己居然在去看十四之前忘了把他的出宫令牌给骗过来,这下好了----我是绝对不能说出自己是和十七阿哥一起出宫的,光是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就够我死十次的。可是我要怎样混进宫里去呢?难道学习香玉姑娘先扮成戏子再冒充小宫女----可重要是现在没有戏班子了! 就在我满大街乱逛绕着紫禁城就像游魂一样时,一个人突然伸手拉住了我:“四妹,天不早了,你怎么还在这儿闲逛?” 我也不想啊,还不是因为要帮你?我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对陈淮风说:“你现在还有没有办法把我弄进宫?” “有。”陈淮风斩钉截铁地说:“拿上这个就行了!”他双手奉上令牌。 “啊?是十七阿哥的令牌!”我迫不及待的抢了过去,紧紧地揣在怀里:“还是二哥你机灵,知道要把这令牌先留下来,啊,刚才都差点吓死我了!” “这不是----”陈淮风解释道。 可惜强烈的反差让我兴奋的已经听不到他的解释了:“太好了,我刚才都快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这真是----”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令牌既然是陈淮风从十七那儿抢的。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我要是用了这个令牌进宫地话----眼前的危机算是解决了,但是日后我要怎么跟十七解释这应该在陈淮风手上的令牌,后来又如何到了我地手上这么高深的问题? 这不摆明了我是主谋吗?“不行。这令牌我不能用,你在替我想想办法!”十七阿哥只要把这事一说。勾结叛党地罪名,足够让整个钮家族灭了。 “为什么?”陈淮风马上从他的问题跳到我的问题上。 “你疯了,这是十七阿哥的,我要是用了,十七阿哥以后会怎么想。他会……”告诉他的皇阿玛,然后我就会死地很惨。 “他不会。”陈淮风否定道。 你少忽悠我,小孩子可是最会告状的那一种----我像他那么大时还不是天天像老师告那些欺负我的臭男生的状:“他一定会!”再怎么着他也不会饶恕一个绑架过他的人。 “他不会!”陈淮风再一次斩钉截铁地说:“这是他求我要我交给你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告你的状呢?” 他----要你----交给我?怎么可能?“真的是他要你交给我的,不可能!”这时候他顾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干嘛还想着把令牌交给我? “是真地,但是很抱歉,绮云!”陈淮风低着头,一副要遭批斗的样子:“我没有完成对你的承诺。十七阿哥----十七阿哥他受伤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你为什么要伤他?”数次利用,我已经够对不起十七阿哥了,何况他还是和小孩子:“你也能下地去手?” “不是----不是的。绮云,你听我解释!”陈淮风被我眼里地恨意吓得手足无措:“我们不是有意地。本来好好的。可是十七阿哥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拼命反抗。还试图逃走,所以----” “他想往哪儿逃?”敌众我寡,连呆子都知道不可硬拼,何况是十七这个自小在皇宫里长大地人精?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才会那么想逃。 “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他竟然往皇宫的反方向跑!”陈淮风讨好地说,“我们不是故意的,是香玉看到他尽然想跑----你也知道,她最恨满洲鞑子了,所以一急之下一个飞镖过去……”陈淮风瞅着我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终于不再妄图为自己解释什么。 “然后呢?”不能生气,杀了陈淮风十七阿哥的处境只会更危险,况且我还等着要知道结果呢! “然后,他就中镖了……”陈淮风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立刻就叫人给她医治的,可他非要我先把这个给你送来,还说我要是不答应他就算死了都不会让我们的计谋得逞的……” “够了,不要说了!”再说我真的会杀了你泄愤的。 我终于知道十七阿哥为什么偏偏要往反方向逃跑了----他早就知道他是逃不掉的,他逃跑只是为了怕陈淮风撞上马上就要出来的我----毕竟我上次的中毒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他潜意识里就认为陈淮封他们一伙是会对我不利的。 又是该死的自以为是,和十四一样通通都是自以为是!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们了?都是自以为是的自大家伙----我告诉你们,我张小颖天生铁石心肠,我是不会领情的,我不会,我不会…… 可为什么我的手在颤抖,为什么我还是会流泪,为什么我还是不想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那么铁石心肠! “他伤在哪里?”我背过身去,不让陈淮风看到我此时的兔子眼:“严重吗?” “伤在腿上,也不是很严重,你不要太自责了!”陈淮风安慰我道:“我回去会亲自好好照顾他的,你放心,我保证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对陈淮风这种练武的人来说,好像只要是死不了都不算太严重。 “那就好,换完人质立刻把他送回来。”我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完这段话,努力不让陈淮风看出我现在的不满:“好了,我要回宫了,记得你对我的保证!” “会的!” 我努力一步步走向宫门,直到一直走进宫墙深处才忍不住捂着嘴痛哭出声----十七阿哥,原来我以为我是懂你的,我以为你对我的感情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对着一个大玩具,充其量是我这个玩具你得不到所以比较有诱惑力罢了。 想不到我错了,错了离谱,这世界上会有人会为一个玩具而舍弃自己的性命吗?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也许,从你今天的行为,我是真的不能再把你当孩子了,今天你真正证明,你的心智足够成为一个男人了。 谢谢你到最后还想着要把令牌交到我手上,只是你要我以后如何去面对你?设计绑架你的人是我,把你引出去的人是我,始终在利用你的人还是我?你这样做,要我有如何去面对这么丑陋肮脏的自己? 为什么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感情的世界,我从来都不懂! 一百二十四、最后的胜利者 事情一切都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康熙不可能为了杀区区几个反贼就要了自己儿子的性命,所以同意交换人质。而被换出来的十七阿哥算是早已经吃足苦头了,康熙就算再气,也不好在这时候把气撒在他身上。 而此事事关天朝的威仪,也不便公开,所以大家知道的公共版本就是----皇上皇恩浩荡,赦免了这一伙不知死活的反贼;而十七阿哥贪玩好胜,在骑马时不胜摔伤了腿……当然这里面绝对不会有我绮云任何事情,我只是个这些八卦的听众罢了。 “绮云,你知道吗?”客儿终于在只几天可以行走自如了,这是我这一段日子唯一可以开心的事:“听说十七阿哥这次伤得很严重,太医都守在勤妃那儿呢,听说那个勤妃娘娘连眼睛都哭肿了!”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而且十分想把你说的这些通通忘掉,可你却偏要跑来提醒我:“有这样的事?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说想忘掉,却又偏偏想知道,我可真是矛盾啊! “哦,他是皇子嘛,当然要金贵一些,其实估计也没多大问题!”客儿没注意我对这个问题矛盾的态度,继续她的牢骚:“这要是换成像我这样的宫女,贱命一条,估计随便放哪儿自生自灭就算了!” “客儿,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可是蒙古高贵的公主,我早晚一天也要帮你回去的!”我向她承诺道。 “回不去了!”客儿的眼里写满了对以往的憧憬和无尽地悲伤:“那片草原已经不再属于我们,那里的牛羊已经被别族占有,我的族人都在那场战争中被杀光了,你告诉我。www.16k.cn只有我一个了,我回去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 “客儿。那我告诉你,只要不放弃。一切都会好起来了地!”我对客儿说,也是对自己说----不能放弃,大敌就在眼前,十四还未脱险,我怎能就为了这一点内疚。为了这一次的计算失误就放弃? 张小颖,你要变成当年初出校门地张小颖,你要相信自己是战无不胜的张小颖----你要相信,除了死亡,没有什么可以打到你,无论什么,都不可以让你退缩,相信自己----你一能撑到到最后一刻的,只要你自己不动摇。就一定能行!现在,就算是要我面对死亡,我也绝不能退缩。 “对了。今天早朝的时候,皇上决定放了十四阿哥呢!”虽然客儿并不知道我和十四阿哥的关系。但也听说过他救过我。所以一听说这消息,马上就回来告诉我。 怎么可能?我还没想到怎么帮他脱罪。他就自己出来了----没道理啊?康熙可不是蠢人,怎可能放过这个可以警戒各位阿哥不要在背后捣鬼地好机会?“你听谁说的?确信没有听错?” “不会,和我一同进宫的好姐妹如茵现在在德妃那儿当差,虽说只是个伺候更衣的小奴婢,可她听到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的!”客儿看见我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笑道:“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骗你,这会儿估计圣旨已经下了,十四爷怕是已经出来了吧!” 我不得不说一句----像客儿这样的资深宫女,虽然生活在皇宫的最底层,可却也是消息最灵通地一群,比我这天天缩在书房里吃饱了没事干的格格的消息要灵通得多! “谁叫你这几天都不出去多走走!这件事在宫中其实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知道,朝鲜世子他没死,十四阿哥当然就没事了,他一个阿哥总不会要为朝鲜使节身边地一个跟班的死负责吧!” 我这几天哪敢出去走动,到处都在传闻十七阿哥受伤地事,更有说地夸张的,居然说十七阿哥已经重伤不治了----我现在每出去一次都要经过一次良心地拷问,甚至被吓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是你你也不敢到处串门吧! “死的不是世子吗?怎么又变成跟班了?”我再打听一点消息,以弥补这几天足不出户的不足吧! “不知道,只知道那天那个跟班穿着世子的衣服,可能是想偷东西吧!”客儿自己虽也是个奴才,可自小根深蒂固的观念,使她也不是很重视一个奴才的性命:“反正不管怎样,只要死的不是朝鲜世子,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四阿哥已经向皇上禀报,说是飞贼所为----不过听说那个飞贼很厉害的,听说那天驿馆屋顶上的瓦都被他弄坏了不少!” 如果我现在照镜子的话,一定可以看见自己现在是满头的黑线----什么很厉害的飞贼嘛,那根本就是说的是我嘛!四阿哥这案子审的可真有创意的----居然安了个飞贼的头衔到我的头上,他这是在讽刺我吗? “好厉害的飞贼哦,落网了吗?”这一句纯属废话,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吗?不过这次这个由多方参与,多人搅和的特大号黑锅,最后终于还是落在了我的头上! “没有呢!听四阿哥分析,可能也与这次天地会的活动不无关系----他们可是最希望十四阿哥倒霉了,所以皇上立刻明察秋毫的将十四阿哥给放了,还责令他立刻缉拿反贼呢!” 好,四阿哥这招李代桃僵的计策好----康熙正为十七阿哥被绑架的事生气呢!把责任推到天地会的头上,康熙就算不相信也会接受的,对他来说这可是一个铲除他们的绝佳借口啊!傻子才不会接受! 这个理由只要皇上认可了,太子他们也没法子说出什么反对意见,果然是高招啦!不过这件事里最高明的就要数朝鲜世子了----居然想得出用替身诈死这一招来引起康熙的注意。这下倒好了,如论康熙心里怎么想这件事情,朝鲜世子在京城的安全他算是管定了,现在无论是太子,还是远在朝鲜的他叔叔,都再也动不了他了。 高手,果然高手!难怪他回国以后能够立刻整顿朝鲜吏治成为一代明君,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智谋,彻彻底底把咱们大清这么多皇子外带我彻彻底底的玩了一把,陪他演了一场好戏,真是高啊! 现在到好,我们大家都白忙了一场,他倒是成为了这场战争最终的胜利者了! 一百二十五、大祸临头 后来我又一想,老四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就知道那个朝鲜世子根本就没死呢?应该比我和十四阿哥都早得多吧?甚至,在我上次去问十四阿哥情况之前,或许他就已经知道了----诈死这件事,朝鲜世子瞒着谁都不敢瞒着康熙,同理可证,做为主审康熙身为一国之君也没有必要瞒他,所以他应该在事发的第二天就已经知道了。 那他那天那么委屈的帮我的忙不都是在诓骗我的感情吗?或者是----在那天我想试探他的想法的时候他也在试探我的意图? 我越想就越生气,看来在驿馆这个大局后,康熙和老四这对父子有合着伙来布了另外一个局----这个局的目的是查出所有的对皇位有野心的和有威胁的所在,看来康老同志对他的儿子们可真是不怎么放心啊! 不过老四同志你不要太得意,你皇阿玛要你去查这个案子,不是因为他信任你,而是因为他当初和我一样,是第一个怀疑你的----越是怀疑的人越要稳住他,越要让他认为你信任他,这一点看来康师傅和我非常有一致性。 把这一系列头绪都理清楚,结果也就相应的明白了----首先,太子是暴露无疑的,加上新仇旧恨,相信他离被废之期不远了:十四阿哥到时间了一个便宜,他这次越倒霉,他老子越不会怀疑他,大概这也是以后康熙越来越重用他的原因,这就是标准的因祸得福;老八、老九因为我的缘故没参与上,就居然没被牵连其中,真是不幸! 至于老四,这次最倒霉的应该就是他了----他这次要是没查出什么还好说。…wap.16k.cn但以他凡事都非做到位地个性,这次不引起老康的怀疑才怪(他越查康老头会越以为他对皇位有野心,不顾念兄弟之情。想排除异己),看来。他离要倒霉的日子不远了! 唉!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做人难,做一个皇子更难,做四阿哥这样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地皇子更是难上加难?如果我是老四我能不查下去吗?那是绝对要查到底的----查了不过是种个怀疑地种子在他皇阿玛的心里。太子未失势之前还轮不到他。 但是他不查,只要有人稍进谗言,他就是心中有鬼----要不你怎么不敢查下去呢?估计当场就会死得很难看!所以说,事到身上躲不掉,这件案子就算明知道查出来是个死,他都要硬着头皮查下去。 看来老四的选择也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总所想起来当初想出这个一石三鸟的损招地人是我,不知道老四现在会不会对我怀恨在心,他应该不会吧那晚在屋顶上的人是我这件事供出去吧? 其实他现在想起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朝鲜世子没死。就算他供我出来,以我对皇位的威胁程度来说(那根本为零),康熙也不会要了我的命。 我怕就怕在。万一他以后登基了(别人不知道,可我是确信这次的事件就算再严重也整不死老四)。哪天闲磕牙逛园子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件事。那时候我可就不美妙了----他在历史上对付老八、老九的手段我可不想尝试。 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永远也想不起来呢?看来,我是得找个时间跟姐姐----嗯。也包括四阿哥好好的联络联络感情了! 我正为想到解决之道而高兴,突然听见撞门声,几个侍卫不由分说的破门而入,拉起我就往外面走:“绮云格格,咱们太子爷有请!” 你不说我也知道----在皇宫能摆出这么大派头地,除了皇上就只有太子了。自从上一次我硬是逞强从太子手中截下十四阿哥,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会有这一天了,只是---- “你们也太无理了吧!这是太后住的慈宁宫,你们居然不向太后就直接过来情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太后?”驿馆的风波刚过,所有地目标都指向你太子,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你自己你也不用那么急着对付我把? “太子爷说了,时候他自会向太后禀报的,还不快走!”侍卫嚣张地呵斥道。 如果说一个人最大地悲哀就是对手太过于聪明譬,如说周瑜----那么我现在的悲哀就是我地对手他实在太不聪明!而我现在的悲哀,比周瑜还要深还要久----他不就是被诸葛亮气气吗?可是我现在,就要给太子那个只有脾气没有大脑的家伙陪葬了! 遇到一个为了害你都不知道要想想自己的人,比遇到一个阴险卑鄙满肚子坏谁的恶人还要可怕----因为,你连缓冲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用催,我这就走!”我用眼神示意要拦在我前面的客儿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她冲上去只是多了一个送死的人罢了,太子已经疯了,她现在要去做的,是找救兵----无论太后,老四、老八、十四都行! 客儿看到我的示意,马上退到我身后像个普通的宫女一样畏缩在一旁,我看到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就立刻跟着这帮侍卫出去了----我不出去,他们堵在门口不肯走,客儿也出不去找救兵,这样僵持下去,越久反而对我越没利。 “走吧!太子爷吩咐你们是要请,你们不会连太子爷也都不让在眼里了吧?”就算太子此时与我誓不两立,能用还是要用的----请的意义对我很重大,既然是请,就不可以催,我起码可以一路上慢慢吞吞的摸过去,也好拖延一点时间,给自己换来一线生机。 “好,绮云格格,请!”领头的侍卫很不情愿的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给我玩什么花样!” “呵呵,在你面前玩花样,那不是瞧不起您吗?以您的威名,还有谁敢在您面前玩花样?”我笑嘻嘻的将他的话堵了回去,这时候,多说一句话都是多拖一点时间,只要是机会我就不会放过。 “你好----”那个领头的侍卫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你笑啊,你在笑啊,我看你待会还笑不笑的出来!” 从他说话恶狠狠的表情,我真正意识到,看来今天我是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一百二十六、我为鱼肉(上) 其实太子现在就离慈宁宫不远,我再拖,就算是一步一拐也拖不了多长时间,我现在做的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罢了! “绮云格格你好大的架子,居然要我的侍卫请那么久才能请的来!”我刚一露面,太子就语气不善的讽刺道。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太子那么急的把我招来,不会是只想讽刺讽刺我那么简单。用这么多侍卫对付我这一个小小的格格,是想杀人灭口吗? “太子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完事了太后还等着我回话呢!”我不动声色的提醒道,我要是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别人不说,起码太后和我阿玛是不会不管的。 “你少拿太后来压我,太后可是我的皇奶奶,我就不相信她会为你这一个小小的格格来问我得罪!”太子被这几天一连串始料不及的是给逼的都快疯了,无奈之下就把所有的账都算在我头上----毕竟这事情的所有参与者我的实力最弱,属于死了都没人管型,这个无能的家伙惹不起老三老四他们便跑来惹我! “太后当然不会,太后前几天还在夸奖太子爷你宅心仁厚,为人良善,又怎么会为了我这个小小的贱婢问您的罪呢?”虽然明知希望渺茫,可是我还是想尽我最后的一点努力想唤起他的一点良知----太子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我绝对不是要故意和你作对的,活在这险恶的宫廷,我也身不由己,你不要死盯着我不放好不好! “你不用再在我面前做戏了,你那天晚上的厉害劲呢?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亲眼所见,你绮云格格才不像你表面上装的那么温柔胆小!”想到那天我居然敢胆大包天到拿他地太子之位威胁他,太子更加暴怒:“你对老八的感情也是装出来的吧?哈哈。可怜地八弟,亏他聪明一世。居然被你这种女人给骗了!但我可不是他,你的那点手段对我是没用地!” 唉,八阿哥再怎么奸猾,也算是帅哥一个,也配的上我的这些手段----要是换了你。…www.16k.cn别人还不怀疑我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啊?你也不看看你那副样子,世上有那么傻的女人吗? “奴婢不敢,奴婢自知配不上太子爷。”我小心地答道。 现在我好歹也是被康熙亲封过的,太子要想杀我,就算再不想掩饰,也最起码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只要我不犯错,只要我不犯错----我还是会有一线生机的。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太子好像恨老八恨得太久了。一想到我是老八心爱的女人,表现得更对我感兴趣:“今天爷我就先要了你,你成了我的人。看你以后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幼稚,真是幼稚。我一个现代女子又怎么可能因为失过一回身。就会服服帖帖的跟着你?何况还是你强迫我的!可是我眼前这个幼稚地人他是太子,现在他要这么想。康熙不在,谁敢跑来纠正他? 难道我真要跟个这么丑这么老还马上就要被圈禁的男人上床?贞操的问题是其次,可是要是我**给他,按古代地习俗,康熙再不高兴也会把我指给他的----那岂不是要我以后陪他做牢一辈子?那我还怎么活! “还不过去,太子爷看上你是你地福气!”那个侍卫头领幸灾乐祸地推了推我,“绮云格格,你是知道太子爷的脾气地,我劝你可千万不要进酒不吃吃罚酒!” “太子,大家都知道我跟八爷的事,你这样做----”别人会怎么想,皇上会怎么想?我情急之下居然不下心踩中了地雷----要知道太子现在最恨的就是老八,提了他只会更激起太子毁灭我的**! “老八怎么了?你也认为我不如他?”太子现在等不及我主动过去了,直接拽着我的衣袖把我拽过去,埋头就在我的脖子上强吻起来。 “啊----”我想抗拒,可是要是我真的使力,就会给太子一个杀我的借口;要是我只是用普通女孩的力气抗拒,那只会更加曾强太子的征服欲,把自己置于更加不利的境地----所以,我居然连抗拒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我倒是想看看,老八知道了这件事会怎样?他能把我怎样!”太子狠狠地在我的脖子上啃了一口,又开始把手伸进我的衣领里。 不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解开我的衣领,猥琐的将头埋进去----当年自己被那一帮流氓非礼的情景又一幕幕浮上我的眼前…… “法律,哈、哈、哈” “叫啊,叫你那万能的法律快点来救你啊?告诉你,晚了,可就来不及了!”们斗不过他们的,我不告了,求你们放了张姐姐吧!” 当年的我心中还有法律这个信念,还可以相信法律一定能替我讨回公道的,可现在呢?这个依靠强权霸主的社会,又会有谁能替我找回公道呢? 原来学的法律没有用,今世习的武功没有用,假冒的身份也没有用!谁还能救我,还有什么能救得了我?我自己吗? “放开我,放开我!”一直以来总是缠绕着我的无能为力的悲哀又一次笼罩了我,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你失去了所有,不是你已经一无所有,而是像我这样----做足了一切,尽了所有的努力,牺牲了所有的东西包括自尊、良知,以及以前一切我所坚持的,却仍然得不到,永远都做不到! 我只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东西,我只想有能力做我想做的,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这么难?“放开我!”一瞬间的恍惚,在我的眼中太子的脸和当年的那个大混混重叠,当年的深刻痛苦让我失去理智的猛地扫了太子一巴掌:“滚开,都给我滚开!” “你好大的胆子,连我你都敢打,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太子抹抹嘴角的血丝,不怒反笑:“力气不小啊,看来你平常那副病病歪歪的样子也是装的喽?真是不幸,还以为你有多能忍呢,原来也是那么沉不住气----我还真怕你会一直忍到最后关头呢,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就算皇阿玛肯赐婚,我也不敢娶啊!” 我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从过往的记忆中缓过神来,听到的确是另一个晴空霹雳:“你故意的?” 原来太子根本就没打算强要了我,是我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这家伙根本就是在制造一个要杀我的理由----又有哪个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会完全不反抗呢?只要一反抗,就是冒犯太子,作为杀我的理由足够了。 我真笨,刚刚还拼命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让太子找到任何杀我的理由,现在居然自己主动动手掌掴太子----张小颖,你可真是活腻了,贞操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拿命来赌?你来了古代才几年,还真想给自己立贞节牌坊了? 这下可好,就算是康熙亲临,听说我打了他儿子,我也是死路一条啊----这下我真的可以彻底死心了! “来人,宫人绮云,以下犯上,立刻给我拖出去杖毙!”太子比我还懂得夜长梦多的道理,一旦逮到我的错处,岂还容我有半分活命的机会。 杖毙?多么可笑的字眼,记得没多久以前,我使用这一方式对付陈佳氏的,现在居然那么快就又轮到我了,真是风水轮流转,报应不爽啊! 一百二十七、我为鱼肉(下) 那个被我顶撞过的侍卫头领早就巴不得我会有这一刻了,听到太子的命令,赶紧上前来按住我:“绮云格格,我看过你刚刚的出手,看不出来,您竟然还是个练家子!但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要知道我们可都是大内高手,您是没有胜算的” 出手?这里可是皇宫,要是我有陈淮风的身手我或许会放手一搏,现在,我对这种连万分之一机会都没有的做法是不会做考虑的----我要的,是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东躲西藏的苟延残喘。 “太子,杀了我除了可解你一时之恨外你还能得到什么?”我的脸被侍卫按在了地上,依然不死心的劝说道:“饶了我的命,我一定不会忘了太子您的大恩大德的,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什么都行!” “真的什么都行?”我的眼前出现了太子的一双大脚,太子像猫逗老鼠似的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重复着我的话道。 “对,什么都可以!”只要我不死,只要我逃过这一劫,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看到明天的太阳。 “可惜,我不可以!”太子一句话破灭了我最后一点点的希望:“你嘴里的话有哪一句是可以相信的?只怕我这边刚放了你,你那边就要和他们合着伙来对付我了吧?绮云格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纵虎归山的事我是万万不会做的!” 太子啊,你对自己也太不自信了,瞧人家九阿哥多么自信啊,还不是用我用的满世界的跑,你咋就那么不上道呢? 可是我自己心中也是觉得太子这样做事很明智的----毕竟老九手上有我地把柄。…电脑小说站http:.16k.cn所以他才会留我为己用,其实也是防我跟防贼似的。其实要不是我的顾虑太多,他也不知道死在我手上几次了。所以,太子你地决定没有错。 可惜事情现在换到我身上。你这样说我可就彻底没有活路了:“太子,你真要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绮云格格,你不用再白费功夫了,忘了告诉你,这板子可都是灌上铅的。我倒想看看,我们能文能武地绮云格格,她到底能挨上多少棍呢?” 好,好狠啊!自古像这种特制的板子,十杖之内难有活人,何况还是一个大内高手来行刑,这怕一杖下去我就可以了账了,还用的着他们跑来看热闹? “行刑吧!”太子很风淡云清的一句,对我来说不啻为晴天霹雳----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在扬州大堂上直接被打死算了,还可以不连累王妈的一条性命。 我苟延残喘了那么久,既然还是没有逃过被打死地命。我算计了那么久到底是为什么? “绮云格格,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当初为什么没有接受我的提议。偏偏要和我作对!”太子看着被侍卫牢牢的压在地上的我,狠绝的说:“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我还想说些什么来挽救我的生命,可是张开嘴却发现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我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说出来有用! 就在我闭眼等死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居然是十四阿哥的那张总是让人气地牙痒痒的笑脸----十四啊十四,此事也算因你而起,每次当我要实行什么计划时你总要跑来搞破坏,为什么今天我真的要大难临头了,你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你可知道,我在这个世界地时间恐怕就只有一秒钟了?你可知道,在这最后的一秒钟内,我最想见到地人是你? “绮云,绮云……”远远地,居然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快死了吗?所以产生了幻觉,怎么还会有人叫我? “绮云,原来你真在这儿呢!”那个声音很快跑到我旁边,呼哧呼哧地,看样子跑得很急:“太子哥哥也在啊!绮云,太后在找你呢,听说是急事,你还不快去?” 如果说,我听见有人来的声音让我重新燃起了生存的希望,那么,当我看清来人的时候就是我所有希望破灭的时候----老四老八十三十四,就算是老十来都比这位爷来顶用,可偏偏现在只身跑来的只有这个完全没有半分威慑力的----十七阿哥。 “十七弟,你不是受伤了吗?不好好的呆在床上养伤跑到这来干什么?”太子看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十七,也很惊奇。 十七阿哥,你是特地跑来的吧?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呢?不管你是怎样知道的,你的撒谎技术也太拙劣了----太后会有什么大事找我这个闲人?就算有,直接叫一个公公来传就好,用的着要一个还在床上养病的阿哥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吗? “这个我待会告诉太子哥哥,太后急着要等着绮云过去呢!”十七阿哥坚持谎言到底道。 “十七弟啊,假传太后意旨可是大罪,今天你运气好,撞着你太子哥哥,还不快回去!”太子轻描淡写的就否定了十七的说辞。 “是----是真的!”十七阿哥被太子这么一戳,明显底气缺了不少,但仍坚持道:“皇奶奶明明就是这么说的,我----我、我敢拿人头来担保!” 太子这下也被难住了,虽然十七阿哥看上去明显在说谎,但是他一个皇子阿哥都敢拿人头担保了,你要是太硬装作不信,那也跟抗旨没有什么区别了----在怎么着,现在这情况,太子爷只能求证以后才能治十七的罪,到时候我也算可以暂时逃过去了。十七阿哥,你的谎言虽然很拙劣,但是很有效,你果然够聪明----但是这样义不容辞的把自己给豁了出去,你就真的没有想到过后果吗? 这世界上很多人可以干来救我,甚至赶过来为救我而死,那是我现在期盼的,但我独独不期盼你的到来----我上次对你做了那种事,又怎么好意思等着你来救我?如果你在为了救我而有个万一的话,那我所欠你的,不是下辈子也还不清了吗? “十七阿哥,请你禀告太后----是绮云无知,冒犯了太子,罪无----罪无可恕,请恕----请恕绮云以后再也不能伺候他老人家了!”要一个死到临头的人亲口拒绝别人的救助很难,除非她有不得不做的理由----很不幸的是,我有。 一百二十八、命悬一线(上) “绮云----”十七阿哥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在死到临头的时候还拒绝他的好意。 “很好,十七弟你就快去给太后回话吧!”太子正在为难要不要就此便宜了我,没想到一向贪生怕死的我会有此一说,到时反而要对我刮目相看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要杀我的决心:“给我打!” 听到这最后的决断,我把脑袋紧紧地贴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刑杖呼啸而下的破风声。不是我懦弱,我实在不愿意看见自己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惨状----据说人死了之后鬼魂会永远保持着她死之一刻的样子。天哪,那我不是要顶着这幅恐怖的样子一直到我投胎转世?好吧,就算是这样,吓别人就好了,我是不想看到了! 但愿老天对我不要太绝情,就让我只挨这一下子就死了吧!反正结果都是要死的,你就不要去计较过程了! 紧接着听见的是铅杖重重击在肉身上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声----很好,够力道,估计我用不着再挨第二次了!我悲哀的想着,却奇怪自己并没有感觉很痛----难道是我要死了,所以连感觉都变得有点迟钝了?那也好,就这么没有痛苦的死去吧,感谢上苍的厚待,过程比我想象中的要轻松得多! “十七阿哥!” “十七弟!” “天啦,太子爷,这可怎么办?好讨厌哦,我都快要死了,你们关心个什么十七阿哥啊?我很不满的想着----我怎么还没失去意识啊?喂,你们那个行行好。乘本小姐现在全身麻痹了不怕痛在赶紧补上一杖吧!等这劲过了,我可要活受罪了! “快,快把他拉起来。wap.16k.cn皇阿玛怪罪下来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太子焦急的声音不断的传进我的耳朵里来。 紧接着我地身上一轻,我这才发觉。原来我的背上原来是有东西的----刚刚太专注于头上地铅杖没有发觉,现在才知道,好沉的一样东西啊,难道是因为它地缘故我才不感觉疼? 还有,他们为什么老喊着十七阿哥的名字?难道是----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了我的心头。我顾不上还高悬在我头顶上的哭丧棒,一骨碌爬起来就想太子那儿冲去,“十七阿哥,是打中了十七阿哥吗?”天啦,他和老十四也一样是属牛地吗,这时候都赶不走? “十七阿哥!”看着躺在侍卫怀里面色比纸还白的十七,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是十七在紧要关头冲到棍下救了我----救了我这一个二次三番利用他陷害他的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傻呢?你以为你挨了这下太子就会放过我吗?明知道是这样还把自己也搭进去,爱新觉罗家怎么会出现你这么傻的人呢“十七啊!”我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碍事的太子。直接从侍卫的怀里把他抢了回来:“你救不了我的,为什么不听劝呢?”十四阿哥也是,你也是。为什么都不听劝呢?做这么多无意义的事到底能得到什么呢? “绮----绮云----”十七阿哥听见我地声音,挣扎着要摸我的脸。我这才发现。他已经看不见了----是疼的吗,疼到连眼睛都黑了? 他前几天刚受了伤。再加上今天这一杖----他一个皇子阿哥恐怕从没有受过这种苦吧,认识我才多少天,倒是都尝遍了。 “绮云,我是一定会救你地!”十七的声音低弱地几乎细不可闻,可是还是坚持着保持清醒:“我答应过要照着你地!” 答应过,在梦里吗?还是你自己答应的自己?我很无奈地想着,看来自以为是这个毛病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无关乎这个男人年龄的大小,这是----这种自以为是任何女人都抵抗不了! “十七阿哥,十七阿哥,你振作一点,我马上就会叫太医来的!”希望刚才那一下没有伤着他的骨头,否则---- “这不用你操心,绮云格格!”太子看见十七阿哥居然还能说话,就判定他不会有性命之忧,既然没有事,那就继续轮到我有事了:“我会送他去治伤的,现在先让我解决一下你的问题、” “哼,纵虎归山,必成大患,我知道今天是逃不过的。”我半跪着抱紧怀里的十七,不屑的说:“不过是个死而已,值得太子您这么劳师动众,差点连亲弟弟的命都搭上去?” 太子俯视着半跪在地上的我,极其自信地说:“那又怎样?谁让他自己凑上去给人打的?绮云格格,你死到临头还有心思管别人,真是好气魄啊!” 气魄不气魄我都要死了,要了有什么用?我只是恨,做了那么多,拉拢了那么多人,自以为自己从此可以所向披靡,结果要沦落到今天任人宰割的地步!如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管你是不是太子,我一定誓将你从云端拉下来! 可惜我没有再一次的机会了,看到我仇恨的眼神,太子被骇的连退了一大步----他可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主,立刻吩咐手下道:“不用玩花样了,免得夜长梦多,速战速决!” 我抱着十七阿哥的手再次紧了紧,看来我的计策终于奏效了----为了避免再有像十七阿哥这样的人跑来阻止行刑,太子已经决定一次性解决我,而不是慢慢的折磨我,我真的可以一下子就解脱了。 再一次摸摸十七阿哥的脸----很抱歉,十七阿哥,让你白挨一下子了!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因为我也走得不算很痛苦,比起当初的小路子,我算是幸福很多的了! 那个头领侍卫听到命令立刻拿着铅杖上来准备再接再厉,不过这一次他学聪明了,小心地避开了我怀里的十七,确信十七阿哥已经完全无法再做出什么行动了,才又高高的举起了铅杖。 就在这时,后面又传来骚乱声,只听一个侍卫急急的禀报道:“启禀太子爷,九阿哥,九阿哥赶过来了!” 如果说我听见十七阿哥来时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期待,现在我是完全没有了----天啦,这个京城里最不该来救我的人却都跑来了,该来的却一个也没来,你们那么多阿哥,那么庞大的数字军团都死哪去了? 为什么偏偏是老九呢?为什么赶来的是我最最痛恨的人?我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是----被老九救,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吧! 还有,那个只会算计他人毒蛇般的九阿哥,会那么好心,巴巴的跑来救我?只怕我的情况会越变越糟糕,不会到头来,我连求死都难了吧? 一百二十九、命悬一线(下) 啊,九弟,是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太子听见老九过来了,反而不像十七赶过来时那样着急,而是不慌不忙的迎了上去----大概是连他也比较了解老九的个性,知道就算我是老九的人,老九也不会为挽救我的生命做出半分努力的。 “九弟给太子爷请安了,太子爷最近身体可好?”这就是古代一夫多妻制最大的悲哀,明明都恨不得要咬死对方,还偏得装出一副亲兄弟的嘴脸! “你看我哪里安好了?”太子用眼睛瞟了瞟我,故意说道:“我在这宫里算是完全没有立锥之地了,连个小小的格格都敢当众掌掴我,我看我干脆直接到皇阿玛那儿,叫他再费了我得了!” 这话的潜台词是----我就是要当着你的面处理掉绮云,你要是敢阻难,我们就到皇阿玛那儿理论去,看是不是你们都不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了! 好厉害的威胁,现在不用老九来了,就算是老四、老八来了,听到这话也一定会缩回去的,我算是没救了! 万一十四来了呢?他会不会接受太子的威胁?我摇了摇头,不该怀疑他的----在驿馆那么危险的状况他都会选择保我,何况今天,他一定会选择送死的! 这么一想,我反而庆幸来的是老九了----老四和老八来了,他们不救我我会伤心的;十四来了是送死,我又不忍心;只有老九,他不救我那是理所当然的连我都能接受的事实,我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哪个格格敢如此大胆,竟敢殴打当朝太子?”九阿哥的话说地比太子还毒。可惜不怎么刺耳,大概是我早已习惯了,反正他不毒还算是毒蛇老九吗? “那九弟以为该如何处置才好?”太子再一次追问道----无耻卑鄙。16k小说网.电脑站.16k.cn这次他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了,钮家问起来。他还可以说是老九的主意。 “遇到像这样的大胆地奴才,还和她多说什么,直接拖出去乱棒打死算了!”很可惜,九阿哥这次算是上了日本人的当了,白给太子背了一个大黑锅。我在心中哀叹着。我居然在死之前还要不断地听别人为我的生死讨价还价,最后还都达成了一个共识----乱棒打死,这个结果确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我算不算到了血霉? “还是九弟你有能耐,就按你说的办!”太子得到九阿哥的许诺,更加肆无忌惮,立刻吩咐道:“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快按九阿哥交代地办!” 我到现在才知道九阿哥来得真正目的----反正我都是要快死了,对他来说我这个棋子算是没用了,既然没用。也要用到彻底报废,所以他今天特地赶过来卖个人情给太子让太子来杀我----我总算到死还被他利用了一把! 这次持杖的侍卫也学精了,未免再出现这样没完没了的阿哥接力赛。直接举起铅杖对着我的脑袋,就要敲下去----这下倒好。以这种力道。我连临死之前的惨叫声都可以省了,直接就可以糊里糊涂的去和阎王叙旧了! 唉。不知道要是这时十七阿哥突然清醒过来,看见我脑浆迸裂的死相会不会被吓出心理阴影----我这算不算又害了他一次? “咔”的一声,这一次传出地不是闷响,而是脆响----这是骨头被强行错位时才会出现的恶心巴拉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压抑不住地闷哼声,和周围一片错愕声,再一次证明我又被人给救了…… 这下不仅是太子,连我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命大了----这样我都死不了,我都可以考虑去修仙了!尤其在我看了这一次出手救我地人后,就更加坚定了我这种想法----连他都肯出手救我了,这个世界果然疯了,要不是就是我疯了! “九弟,你这是要干什么?”不过这个世界疯地最快的人一定是太子,好不容易他以为把阻止他杀我地阻力都拔出了,九阿哥居然又给他来了这么神来一笔,他不疯才怪:“拖出去乱帮打死可是你亲口跟我说的!” “是----是啊,这种贱婢死不足惜!”九阿哥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太子爷难道认为我这一条胳膊还比不上这个贱婢的命吗?”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我打了太子爷,就算我今天逃了出去皇上的面前我也落不得一个好。可现在情况就不同了----太子爷的人又伤了九阿哥,九阿哥可是宜妃的儿子,身后又有八爷一党撑腰,现在太子在把这事传到他皇阿玛那儿,只会两边都落不得好! 九阿哥的潜台词应该翻译成----你告啊,绮云她不过是贱命一条,她的命跟我的胳膊在皇阿玛的眼中谁轻谁重你自己掂量着!你值得为了杀个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卒把自己也搭上去吗? 不过这也是我想问九阿哥的----我这个棋子真的有这么重要?值得你用一条胳膊来换?唉,作为一个棋子,重要到这种地步,我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这个九阿哥抓住我的一条把柄就这么把我往死里操,要是这次我在欠下他一条命,那我还不是比死还惨? 想到这,我看着站在我面前像斗鸡似的两个人,都不知道要巴望谁赢才比较好。总之一句话,有时候死不了不代表你不倒霉,现在他们两谁赢我都没好果子吃,这才叫倒霉! “九弟,我的侍卫伤了你是我不对,可那也是你自己冲上去的,皇阿玛问起来我不过是陪个不是。可是这绮云,可是正宗的以下犯上,真要是见着了皇阿玛,只怕你们也占不了便宜!”太子今天敢明目张胆的把我从太后那儿拘了来,早就决心决不让我看见今晚的月亮,自然不会因为一句小小的威胁就放弃。 可是这不是我们也占不了便宜,而是我根本占不了便宜----太子伤了九阿哥,康熙顶多训斥一顿;我伤了太子,那可绝对是死罪;这最后的结果,怎么算我和太子都是输家,最后只有九阿哥可以笑到最后。 我说九阿哥怎么可能干出舍己为人这么伟大的事情呢?原来是这样,他打算能救我就救,不能救拿我的命换来康熙骂上太子一顿也是好的----在九阿哥给了太子一个人情之后,我有光荣的被他利用了一把。也就是说,一直到我死亡了的那一刻,我都没有摆脱受人利用的阴影,我真是死不瞑目啊! 就在他们俩还在为要不要当初就处死我而争论不休的时候,又一个情况打破了现在三方对立的僵局----只听见一个侍卫恐惧的喊道:“太----太子爷,十七----十七阿哥,他----他不好了!” “他又怎么----”太子听到侍卫的报告也向我这边看过来,结果只一眼,吓得他也说不出话来。 我顺着太子的视线低头向下看去,只见原来还好好的躺在我怀里的十七阿哥,现在居然呼吸急促,脸色变得煞白煞白,再往下看去,连我也禁不住被骇住了---- 血,好多好多血,已经染红了十七阿哥的整个下半身,还不断的顺着他的裤管,滴落在地上。 “不好了,十七弟的伤口裂开了!”九阿哥的一句话证实了我们在场的所有人的猜测----十七阿哥,这一次真的是性命垂危了! 一百三十、祸害 这下我倒是真的可以解脱了----太子可以担得起九阿哥的一只胳膊,却担不起十七阿哥的一条人命,这要是传到他皇阿玛的耳朵里,可不是骂一顿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了。 “快,快传太医,把他----赶紧把他给送回去,要快!”果然太子马上就把我丢在了脑后,立刻忙乎起抢救十七阿哥的事情来了。 “十七!”看见被从我怀里抢走的十七,我上前一步想跟过去看看情况,却被九阿哥给拉住了。 “你还不走,还等着太子回来在收拾你吗?”九阿哥一手拉住我,就没有另一只手去固定早已经被打的脱了臼的胳膊,痛的脸上的汗水大把大把的往下淋,仍然坚持着硬是把我给拉离了现场。 “不要拉我,你明知道十七阿哥是因为我伤口才会裂开的,是我的错,难道我连看他一眼都不行吗?”躲得过这一次,躲不过下一次,反正我是注定要死的人了,我就想在临死之前确定一下他是否安好,难道这都不行吗? “不行!”九阿哥干脆用单手拦腰抱住又想跑回去的我:“绮云,不,刘云,你听我说,太医的医术那么高明,加上宫中什么珍奇的药没有?十七不会有事的!但是你想想,他要是好不容易被救回来之后,听说你就因为想看他,所以死了,你说他会怎样想?”“还白费了你九爷牺牲的一条胳膊是吗?”好恨啊,恨自己什么都办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怨我不该救你喽?”九阿哥听我这么一说,更是气愤:“我告诉你。你以为谁想救你这个心如毒蝎的女人?要不是因为八哥,我连替你收尸也不想!” “你说什么?”八阿哥,八阿哥这样圆滑的人会为了我和太子正面交锋?怎么可能。http:wwwcn这不是你想忽悠我的借口吧? “要不是我对天发誓一定会把你完整地带回来,八哥现在早就亲自来了!” 九阿哥用看一个千年大祸害的眼神看着我。这痛恨的表情绝对假不了,看来他说地应该都失真的。 哈利路亚!看来付出总是会有回报地,这一句放在我和老八的身上真是再确切也不过了----想当年我为了得到他的垂青,费了多少精神,使了多少手段啊!这一切。这一切总算在今天有了回报,看着九阿哥那副投鼠忌器的样子,我心里那个爽啊----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叫我去送死! “我就是搞不明白,你有什么好,一个十四弟这样也就算了,连----连八哥都会因为你,你----”如果不是为了他的八哥,估计不用太子了。他现在就会掐死我! 不过提到十四阿哥这个混蛋我就生气,这个平时信誓旦旦总是把我放在第一位,现在我出了这么大地事。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十四阿哥呢?为什么八阿哥没叫他来救我?”按说十四总比老九要尽心点吧! “你还不知道?”九阿哥一脸你还好意思说的表情:“还不都是因为你,十四弟才刚出来。刚回宫就遇到了老十。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你们那天在午门口发生的事……” 午门口,好像没印象了?我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想了起来:“午门?是那天我被十阿哥不小心撞了的那一次吗?”我特地加了一个“不小心”在里面。要知道他们都是一伙的,我可不想在把什么不好的传到这个莽老十的耳中,我现在可是正处于多事之秋,不想再招惹什么祸患了! 九阿哥听我这么说,脸上像是立刻写着----“你果然就是祸害”这几个字,立刻用眼神向我杀了过来:“我说他们好好的为什么要打架,原来就因为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你知道他们打架打得都打到皇阿玛地面前了吗?” 我又不打架,我怎么可能知道?可眼前要是我这样说,估计九阿哥会用他那只独臂直接劈了我:“那后来怎么样了?”敢在御前动粗,估计罪名不会小,怪不得十四阿哥来不了了,综上所述好像还是我的错?为什么都是我的错呢,我到底错在哪呢?“十弟被罚禁足一个 这个我喜欢,可以让他冷静冷静,不要又把这个错误归结到我地头上就好! “十四弟刚从宗人府出来,不到一天又出手打人,皇阿玛一怒之下叫人将他拿下先打了四十大板……” 天啦,四十大板----估计十四可以好好的躺在床上安静会了。要是我是在见着太子之前听见这等消息,估计会顾不上在九阿哥面前做戏就飞奔而去----可我刚刚才差点被人活活打死,现在还随时有可能接着被打死,所以四十大板对我来说也就不算恐怖了----反正打不死他地,不是吗? “这样也好,十四阿哥他也该受点教训了!”毕竟是出生皇家,在这么不管不顾地胡闹下去,早晚有更严重的在等着他。 这下轮到连九阿哥也开始佩服我了:“你这说地是人话吗?什么叫这样也好,要不是十四弟怕老十在皇阿玛面前一个不服气,把你也给抖了出来,他就不会----” “他就不会揽下所有的错,最后才被打了四十大板是不是?”唉,我又不是傻子,不用你的解释,只是十四他打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会有这样的后果呢?为什么每次总是做了后,才想到要承担呢? “你果然够薄情!”看着我完全没有要挪动一步的意思,九阿哥才打消了对我和十四阿哥有感情的怀疑,不过他也不会白痴到认为我是真心喜欢老八的:“我怕告诉你,你跟老十四的事我不想管,但是你要是敢再去欺骗八哥,小心我要你不得好死!” 我要是不去骗他今天就不得好死了,还轮到以后!老八可是我对付你的唯一筹码,你认为我会轻易放手吗?“九阿哥你可以说服八爷他不要来找我,就说奴婢心里只有九爷你好了!” “你----你,真是----”九阿哥的一只胳膊无力的垂着,一只在那里抖啊抖的,可见被气得不轻。 “九爷要是没别的吩咐我可就回去了,下次啊,爷你可千万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为了我这个无名小卒,不值得的!”我得了便宜还卖乖道。 九阿哥倒是有一点没有说错,我可真是个超级祸害----放着八阿哥不说,十七阿哥现在生死未卜;老十四被重重打了四十大板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四阿哥现在也快要离倒霉之日不远了;老十不过是撞了我一下,也要被禁足一个月;就连老九的胳膊也被我给连累折了(虽然这一点我很开心地说)…… 祸害啊,现在连我自己都要相信这一点了! 一百三十一、最重要的棋子 “慢着,你想就这样走了吗?”九阿哥喝住了我。 “九爷,你的胳臂需要赶快接上,我也要赶紧回去向对策,有什么不能明天再说吗?”不要再跟我说十四,也不要再跟我谈老八,今天我能撑到现在不崩溃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不要再让我去伤心去费神了好不好! “对策,你知道要想对策就好!”九阿哥谈完八卦,又开始了他那副阴险狡诈的嘴脸:“我告诉你,我救你虽然是因为八哥,但是我胤手下绝不养闲人,要是你不想想到底怎么对付太子,我敢保证,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在救你!” 你这样说不就是意思就我是给我一次机会,要是我再拿不下太子,后果自负喽?“果然是九阿哥的性格,九阿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就凭我,一个小小的多罗格格,太子用两只手指头都可以随时把我捏死,你要我凭什么跟太子斗?”真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这样小小的救我一次,就要换我去和太子硬抗,你的如意算盘也打得太精了点吧? “凭什么,凭你是刘云啊?你可以从一个肮脏下贱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小杂种,走到今天这么风光无限连打了太子都可以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的多罗格格----你说,这世上对你来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九阿哥用一只手点点我的胸膛:“你扪心自问,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就算有,你也非做不可!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经过今天太子是不可能放过你的,要不你死。要不是----太子去死,你会选择哪一个?”最后一句,九阿哥是贴着我耳朵说的。说地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九爷的意思是,要是我这一次扳不倒太子。那么下一个----” “那么,下一个死地人绝对会是你,谁也救不了你,也不会再救你!”九阿哥用毒蛇般的声音贴着我地耳朵说:“下一次,你会死得更惨。16k小说网…因为对我来说,没有用的棋子是根本不需要存在的!” 原来你就我是为了赌一局----赌我这个亡命之徒有没有能力将太子拉下马,就算没有,也没什么,死的是我,反正不用你们费一兵一卒! “那我要感谢九阿哥您的青眼相加,居然如此看得起小女子地能力到不惜以身相护的地步,小女子真是感动啊!”哼,估计你是故意要到最后一刻采取拦下铅杖的吧?要不是太子想一次就了结我。你是不是想等着我被打得只剩一口气才出手相救? 这样我会更恨太子,更加知道失败的后果,对你也会更有利是不是啊?太子是虎。你就是豺狼,居心叵测的豺狼! “你知道就好!机会只有一次。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把握。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很希望你会去死的!”九阿哥按住我胸口的手陡然加力。我的一口气被卡在那里,险些咳了出来。 想我死还跑来救我,看来九阿哥你对老八的感情不一般啊?“我知道啦,那是我地命,我想是会拿自己的小命去开玩笑的人吗?” “那就好,我回去了。”九阿哥平时也算是养尊处优地,现在一只胳臂脱了臼,能撑到现在也算不错了:“对了,待会会有太医替你诊治,我要他跟太后说你生了一种会传染的怪病,以太后和你奶奶地关系,她一定会准你回家休养地,你也算可以暂且躲一阵子了。” 那太医也是你们的人吧?想不到你人是很坏,办起事来倒是挺细心地,这下我终于可以在死亡的阴影下稍微喘口气了。“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九爷!” “你不要谢我,这段时间过去后,你要还是想不到什么办法来扭转现在的局面,到时就……” 死定了是不是?九阿哥,你真是连一点点好感都不愿留给别人----你知道我刚刚发现你这个优点有多难啊,居然这么快就被你轻易破坏了,真不愧是标准的恶人一号! “奴婢绝对不会让九爷你失望的!”现在太子和我只能存在一个,你说我还能当作是开玩笑吗?我发过誓,只要我有机会活过来,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要太子好看!“奴婢告退!” 现在我还活着,那就是天要亡太子了! 未免在横生什么枝节,我用逃命的速度迅速溜回我的住处,还未到大门口,就看见客儿正在那儿急得转来转去,想是等我回来等得快急疯了吧!“客儿姐姐,我回来了,进屋去吧!” “绮云,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太子要把你---- “客儿,进屋去说!”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客儿的话----这里是宫女住的地方,人多眼杂,要是被大家都知道我与太子有嫌隙,别说等太子来找我麻烦了,但是等着看我笑话踩着我的头向上爬的人都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啊,对不起,你看我这记性!”客儿也是个资深宫女了,刚才她是见我能活着回来高兴地,现在也反应了过来,忙把我拉回屋里去。 “看来我找十七阿哥是对的,我当时还真怕他年纪太小说不上什么话呢!”客儿四周看了看,再牢牢的关上门,才又说道:“到底是什么事,闹得这样大,太子又怎会这样针对你?” 客儿,这些你还是不知道才有可能活得长久点:“十七阿哥是你请过来的?你怎么想到会叫他来,其他的人呢?”就算你跑去求太后也好过叫他阿(前提是客儿能见着太后),真不知道你平时那么机灵怎么今天会做这样的决定----你算是害死十七阿哥了! 我知道你是要我去找人救你,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十四爷。”看来客儿这几天也感觉到我和十四的关系不寻常了:“结果刚到漱芳斋,就看见一大帮丫鬟太监,才知道……” “他比我还先挨了打是不是?”唉,他也太会挑时间挨板子了,这下客儿再怎么着也不好意思叫他爬过来救我吧?“这个我知道了,说后面的!” “四阿哥也在那儿看他,因为德妃娘娘也在那儿,我不敢惊动四阿哥,所以就想到----”客儿第二个想到的人选当然是老四,毕竟他与我还算有一点亲戚关系,当然,这条路也由于十四阿哥的不理智行为而被堵死了。 “其他的阿哥根本不在宫里,我急得没有办法,绮云你也知道我这个身份是见不着太后的,所以----”客儿说到这儿,还拍了拍胸脯,好像还十分佩服自己:“这时候我想到了十七阿哥,听青娘说他那次在下雨天还送过你回来,我让他替我去求一下太后应该没问题。” 这个倒是可以,可是十七阿哥还在养伤,最后怎么变成他亲自跑去了?“然后呢?”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才对吧? “我立刻跑到勤妃娘娘那儿,上天保佑勤妃娘娘正好也去看十四阿哥了,我就把你的情况都跟他说了。”客儿说了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十七爷一听我这么说,就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说来不及去见太后了,我这就去就拉着我一同出门了,结果----上天保佑,想不到十七爷小小年纪还真有点办法!” 接下来我都知道了,原来十七阿哥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确切说是自告奋勇)的跑来替我送死了----天啦,这样我也能连累到他,我真是服了我自己了! 一百三十二、情何以堪(上) “客儿姐姐,晚上的时候你能帮我借一套太监的衣服吗?”马上太医过来宣布我是传染病人我就要被隔离了,估计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天就要出宫了。可在此之前我一定要去见一见十七----今天要不是他的伤口被打得裂开了,想必九阿哥想把我安然的带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为我伤成这样,我要是不看一眼就出宫一定会良心不安的。 “太监的衣服?”客儿疑惑的看着我,似乎在说你刚捡了条命又想干什么,但最后还是妥协于我坚持的态度,最终答应道:“好的,我找我原来在辛者库的姐妹拿一套脏的好了。” “谢谢你,客儿!”换上太监的衣服到十七阿哥那儿一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到了晚上,我穿着客儿为我借的衣服,提着食盒,大模大样的混进了勤妃娘娘的地盘。名号嘛,就用九阿哥安在御膳房的那个眼线的好了----反正他也不敢站出来抗议。 进了十七所在的房间,我一下子就开门见山的对他的贴身太监说,“我是绮云,我要看看十七爷!”想既然十七对我的感情不一般,身为他的贴身太监兼专业蛔虫,应该不会不知道我的存在。 “绮云格格!”小太监喊了一声,立刻又惊恐的捂上了自己的嘴,然后改用小声对我说:“你怎么来了,我是小桐子,我带你去看他。” 看来这个叫小桐子的不但知道我,还属于那种如雷贯耳型的,要不也用不着那样吃惊是不是:“你家主子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回格格的话。我家主子的伤口又裂开了,其他地----其他的我们主子不让说,你自己去问他吧!”小桐子看上去还算是个机灵的奴才。马上又说道:“绮云格格,我可不可以向你提出一个小小地要求?” 唉。刚夸他机灵,他就跟我谈条件了,这----十七怎么摊上了这个小鬼:“十七爷他醒了?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请格格以后可以好好对我们家爷,我们家爷,他真的----真地很仰慕格格您的!”小桐子说完急得脸都红了。16k小说网.电脑站.16k.cn想是他花费了很大的勇气才敢把这话对我说出口吧! “……”这你让我怎么回答,十七阿哥是一直对我很好----不是,是特别的好,可这跟男女的感情没有什么关系吧?对我来说十七阿哥只是一个很贴心很贴心地小弟弟罢了,他才那么点大,你要我好好对他,那不是在欺骗她的感情吗? “好了好了,主子们的是不是你能管的,快带我去看你们主子吧!”我勉强打着马虎眼道----这话小桐子应该不会传到他主子的耳朵里吧?毕竟他也是自作主张说了一些与自己身份不符的话。他应该没那么傻才对。 小桐子见我不愿答应,闷了半晌,才又说道:“那好吧。他就在里面,你进去。我在外面给你们守着!” 他的话让我听了差点笑了出来----说得好像我是要和十七阿哥这个小孩子偷情似的。有这么见不得人吗?可我一个格格也不能为这话特地去纠正他,那岂不是更让人怀疑。还是不要理会装作听不见直接进去的好! “十七阿哥。十七阿哥!”一进来看见十七阿哥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他又晕了过去呢!我不敢贸然把他摇醒,只敢在他耳边轻轻地唤道。 “绮云?”床上地人听到有人唤他,稍微动了动,我这才知道小桐子没有骗我----十七阿哥确实是醒着的,只不过这样子和晕过去也没差多少就是了:“是你吗?” “嗯。”我配合着趴在床上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道:“我来看看你,你----你没事吧?”他这样子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没事,可我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都是我这个祸害这回又害了你? “你怎么跑出来了?”十七阿哥仿佛听不到我的问题,自顾自说道:“二哥地眼线很多,要是再被他撞上的话……” 原来他还在担心这个,我听得心中一阵酸涩,“你不用担心,我换了衣服,你看!”我很小心地帮他转过脸,让他看见我一身太监地打扮:“怎么样?” “胡闹!你一个格格穿成这样像什么话!”想不到小阿哥板起脸的样子跟他地四哥有的一拼,还挺道学的:“不过---- 小阿哥偷偷的笑了笑,没想到右边居然还有个小酒窝:“你穿的比小桐子好看多了!” “好看就好。”我很臭美的转了个圈,“脏的呢,好大的味,不过能来看你就好!” 我看他见到我精神又好了一点,马上再祭出一个好消息让他高兴高兴:“你不用担心我,我明天就可以出宫了,太子暂且是动不了我了。” “那就好,那就好!”十七阿哥听了这话一激动,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噢----”他立刻偏过头去不让我看见他痛苦的样子。 “怎么样,还很痛吗?让我看看吧!”我赶忙有跑过去想帮忙,可我也不知道他的伤口在哪里----我的手在他的床前挥舞了一圈可就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不要,我没事!”小孩子有时候是很别扭的。 “不行,我要看,不看一眼我不会安心的!”我坚持道。 “不要,你看了只会更伤心,你陪我说说话就好了嘛!”这个小孩子还不是普通的倔强。 “十七啊!”我冲他笑了笑,威胁到:“明天一早我可就要出宫了,你要是不给我看,我就赖在这里不走,要是误了出宫的时辰,你是知道后果的哦!”拿自己来威胁别人,算不算很卑鄙? 十七阿哥这下算是懵住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我再给太子撞上,自然不敢跟我耗上,只好妥协道:“好吧,我给你看,但是你可不许哭哦!”十七阿哥用眼神示意我掀开他的衣服。 十七阿哥,你前一段时间还不是再追问我会不会为你伤心吗?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十七阿哥你的心思可真是复杂啊! 我一面想着,一面小心翼翼的掀开十七阿哥的上衣,入眼的伤痕使我立刻忍不住惊呼出声:“天啦,不过就是一杖,怎么会伤成这样?”说完自己也明白过来----这一杖本来是要打我的,既然他们本来就想要我死,下手又怎么会轻? 我用着手隔着空气摸了摸这道创口都发黑了的伤口----要多大的力道才能将一个人打成这样?估计只要我的手指轻轻碰到它,十七就会立刻痛到晕过去----这太子何其狠心! “绮云,没你看上去的那么严重的,都已经上过药了,太医说----说马上就会好的!”十七安慰我道。 “太医?”这个名词立马就把我的注意力从伤势上拉了回来:“你要怎么跟皇上解释你怎么受伤的问题?” 十七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想说我笨死了,但我不是笨,我是担心他笨的把全部事实经过都说出来,那我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不用担心啦,我跟太医说我的背好疼,是不是那天受了伤没发现,太医一看,吓得跟什么似的,又怎么敢把这个说出去?他又不是不要命了!”十七很得意地说:“放心吧,我很聪明的!” “放心?”危机再次解除,我又仔细看了看十七背上的伤口,又问道:“敢问我们聪明的十七爷,我很不明白这棍子是打在背上的,那你被的飞镖伤的伤口在哪呢?请我们英明神武的十七阿哥给我这愚昧的小女子解释一下,你的伤口不在背上又是怎么突然裂开的呢?” “……”十七阿哥看看我,一脸“好过分,居然被你发现了”的郁闷表情,突然出口说:“绮云,你既然看了我的身体,就一定要对我负责哦!” 天啦,这是什么跟什么,这样也要负责,我不是早就不知道嫁过n次人了? 一百三十三、情何以堪(中) “十七阿哥,遇到这种事情,好像向来都是男人对女人负责的吧!”我虽然是个严重的女权主义者,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是绝对不会跟男人争的。再说,十七阿哥,你还不到十三岁,算是个男人吗? “好!”十七阿哥很高兴的点点头。 “什么好不好的?”天啦,我是老了,跟不上小孩子的思维了,他好好的“好”什么啊? “我答应你了呀!你不说这种事是要男人负责的吗?”十七阿哥再一次很郑重的点了点头:“绮云,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这是什么鬼理论破推论白痴道理!你从那一条推论出我需要你负责这一条了?我呼吸呼吸在呼吸,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他是伤患,这是你欠他的,只要他心里高兴就好,只要他高兴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十七阿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伤口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裂开的吧?”不是棍子打的,要是是因为运动过度,就不会到了那个时候才裂开,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那----那很简单,只要----只要----”十七阿哥掉转原本盯着我的视线,满屋子乱瞅就是不看着我道:“只要对这上面捏一把就行了……” 捏一把?那不就是----“你是故意的?” 这下小十七可委屈了,还抽了抽鼻子:“人家----人家才不是故意的呢!我是----我是见连九哥都快被太子哥哥给压住了,才----一急,所以----” “所以,你就自己撕裂了自己的伤口。给我制造一个逃脱的机会。”我要更正九阿哥对我的评价,我哪是祸害,我是个大祸害。是个遗祸千年地祸害,我居然祸害到要这么个小孩用自残的方式来保全我的性命地地步! “那你到底伤在哪?”我听见我说话的声音开始发颤。16k小说网.电脑站.16k.cn “大腿上。”小十七说完之后还特地用手遮了遮:“这你可不能再看了!” 天啦。你当我是色魔吗?我对小孩子地屁屁不感兴趣的! 看我半天不回答,十七阿哥以为我生气了,有反过来讨好道:“我是为了你的清白好,你要是真的想看的话,那个----反正----反正我也答应要对你负责了……” “……”这你也行?我发现我自从认识了你。我对你地无语程度比对我们那个时候的芙蓉姐姐还多----看来你真的是把我当成色魔了,还是一个喜欢偷看小孩屁屁的色魔! “十七阿哥,你有没有想过,你不这样九阿哥未必保不下我,而你这样说不定会连自己的命都搭上去,你怎么会做出----做出这样----”亏本的事来?这样亏本的事就算是对着十四我也不会做出来的,是因为我不够爱他吗?不是,是因为我够实际,可是你不是自称聪明无比的十七阿哥吗?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亏本地事来呢? “绮云。我那时候哪有空想这些啊!”十七想了想,像是在仔细考虑刚才我说的可能性,然后又说:“现在想了想。还是这样好,我不敢去赌那个万一。万一九哥失败了呢?” 我不敢去赌那个万一。万一九哥失败了呢?这句话不断在我脑子里回荡----我到底干了什么?!我居然曾今对着一个这样对我真心实意的孩子下毒手,今天居然又是靠着他地伤口来救的我! 我到底干了什么?我有那一件事不是在欺骗他。我值得他这样对我吗?我还配做一个人吗? “十七阿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说出这件事说不定我会立刻死去,但是不说我会一辈子都瞧不起自己,会一辈子都不安心:“那天,那天天地会---- “绮云,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地,一路上记得要小心!”十七打断了我地话,不让我再说下去。 “不,等我说完,等我说完我就走!”也许我说完就走不了了:“那天天地会之所以会抓你,是我故意带你去的……” “够了,我累了,你走吧!”十七再一次打断了我地话。“是我和他们串通好的,我早就知道他们会抓你做人质,所以故意叫你到外面等,就连那晚上我们俩的相遇都是我早就设计好的,对不起,对不起十七,我是个坏女人,我不值得你救我,我真的不值得你救我!” “绮云,你要说的就这些?”只有我一个人在那儿激动了半天,十七阿哥反而很平淡的告诉我:“好了,我知道了,以后这话千万不要再对第二个人说起,包括我十四哥,出去就把这些忘了,听到没有!” 就这些?你不想报仇,不想叫你的皇阿玛来抓我?你就连惊讶愤恨一下都没有吗?“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是说……” “我早就知道了。”十七阿哥再次阻止我说下去:“你是说那天的事是你主谋的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你不用再这么贬低自己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会吧,早就知道了,那你怎么还会选择沉默到现在? “从那个天地会的首领答应我将令牌交给你开始。”十七阿哥看到我吃惊的表情,忙的解释道:“就算是我以死相胁,可是天地会的人怎么会相信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阿哥有勇气自杀?我本来打算先饿个几顿吓吓他们的,结果我一说他就答应了。” “就凭这个?”这孩子也太精了点吧?这样也能猜出来,以后还不是个人精啊!(女主彻底秀逗了,忘了以后十七阿哥本来就是个人精。) “还有,我不见了这么大的事,你回去后就算怕自己被牵扯进去不敢告诉别人,那么我回来了,你总该去看一看。再说我也是因为你----不过那是我自愿的,我没怨你的意思,可是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来,这只能说明一点----” “我心中有愧!”我接下去道:“为什么不说出来,于情于理我都罪不容诛!” “绮云!”十七阿哥显然被我对自己的态度弄得有点生气了:“不要这么说自己,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的,一定是他们威胁你的!他们上次还派人要杀你,害你中了毒,这一次他们肯定还拿着什么要挟你的!” 没有!没有!没有要挟,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为什么要把我想得那么好?你这样会显得我自己更不堪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不来问我?”早就怀疑了不是吗?问什么不问,问什么要装做不知道? “我,我----”十七阿哥我了半天,突然说道:“他们有没有在威胁你?你就要出宫了,会不会再次对你不利?”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吗?你是存心要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是不是?可是我可以不安宁,但你却一定要安下心来养伤:“不会了,是解药,我已经服下了。”反正我中毒的事人人皆知,我要解药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吧? “那就好,那你就没事了?”十七听说这么说,特别高兴:“绮云当初你为什么不说呢?你要是说你要换解药,那就好办多了,你也不想想,那天万一要是我突然改变主意,那你岂不是……” “没有可是,我不都好好的吗?”我转过身,不让十七阿哥看见在哭泣:“你歇息吧,我走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提那个绮云,那个该死的绮云今天早晨就该被太子活活打死----也好过,也好过现在来受这煎熬,也好过现在的难看局面----你要我以后再怎么面对你,我还敢看你那双写满了对我信任的眼吗?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你叫我情何以堪?! 一百三十四、情何以堪(下) 一出十七阿哥的房门,我就像身后有鬼在追似的以逃命的速度向慈宁宫奔去----十七所住的地方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再看着他那纯粹信任的目光,我快要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张小颖这辈子也算没少害人,但是像这样去陷害一个对自己那么好的人,不可原谅,真的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我做出那种事的时候就完全没有想过也替十七考虑一下?为什么我要是那么自私的人,永远只会想到自己?不可原谅,真的是不可原谅! “绮云,绮云,你在跑什么?” 我正要跑进自己的屋子里,却在大门口被人给叫住了:“绮云,你跑什么,难道是太子又来为难你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十四阿哥!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今天上午才挨了打吗?怎么可能现在又跑到我这来了?你当自己是铁人吗? “我怎么会来?”十四阿哥一听我的质疑还很气愤:“你出了那么大的事连我九哥都被惊动了,你居然还问我怎么会来?” 这个好像没有矛盾吧?基本上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指望一个刚被打了四十大板的人来救命,更何况我这不还没死吗,所以你的情况应该比我严重才对:“没事,早就没事了,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想当初客儿被打了那一顿也是养了好久才能起床动弹的,你不要来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没事?你差点被打死那叫没事?你当我是傻子吗?”十四阿哥听到我一口一个没事,肺都快气炸了:“那你告诉我,在你眼中什么叫有事?难道要等到我替你收尸的那一天吗?” “不是----我只是----” 我的话语被十四阿哥的一个熊抱给淹没了,他抱地是那样的紧。那样的急促,仿佛是想把我藏进胸膛里保护起来似地。我不敢挣扎,因为我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处。只好任由他这样抱着。 “为什么不向我求救?连十七弟你都能叫来了为什么你不来找我?”十四把下巴放在我地头顶上摩挲着:“不要再跟我说你担心我那种屁话,你明知道要是你有个万一我也会去跟太子拼命的。16k小说网…今天要是我在场又怎会允许太子这样欺侮与你?” 唉,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今天幸亏你不在场,要不你一气之下再跟太子东上手,再闹到你皇阿玛那儿。估计又会是一顿好打----我已经算是害了十七了,又怎么忍心再拖你下水?殴打太子可不是什么小罪名,估计打你一顿都算是轻的,难道我就不会心痛了吗? “十四阿哥。”我抬起手,摸摸他的头:“你在发烧唉,还不快回去躺着!”真是个牛脾气,这样高地温度他也能跑了来,这妃是怎么看孩子的呀! “没事,只是着了点风寒。我身体壮,不算什么的!”十四阿哥不以为意的拿开我放在他额头的手,开始仔细检查我的状况:“今天你有没有伤到哪里?一定要说出来啊。千万可不要瞒我!” 瞒我的是你好不好----你打量着你挨打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还骗我说是什么风寒,你真的以为就这样就可以瞒过我?“没事。真地没事。幸亏九阿哥替我挡了这一下子,对了。他怎么样了?”既然你不愿意让我知道,我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好了。 “九哥的胳臂已经接好了,太医说没什么大问题,你不用担心。”十四边说着还边不放心的又把我从上到下又检查了一遍。 我可怜地傻十四,你安慰错人了,老九没事我才算有事呢!不过现在我不想想这个问题,现在我只想多抱抱十四:“我明天就要出宫了,你不用担心,太子暂且是捞不着我了。”不过这样也就很难再见你一面了----毕竟我是以传染病的名义出地共,当然要深居简出,谢绝一切探望。 “这样最好了,你避避风头,我来给你想办法。”十四阿哥轻抚着我地肩头:“你放心,我已经派人给太子传话了,他只要敢再动你一根毫毛,我就跟他拼了!” 天啦,你居然了、敢对太子说这样的话?一瞬间我感觉天旋地转----这下我不是彻彻底底地出了大名了,你十四为了我打架也就算了,居然为了我去威胁太子,天啦,我不要活了!“十四阿哥,你不用这么做的!”你这样做,只会让太子更加恨我,再说了,你这样做就等于公开与太子作对,太子以后会竭尽全力来对付你的----别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这样做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十四阿哥像是惩罚我似的又狠狠的抱了我一下,好半天才放开我道:“这是男人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想那么多事干嘛,都交给我不好吗?” 十四阿哥,你对我太好了,可是我的事不是交给你你就能管得了的。但你这样为我着想我会愧疚的,你知道吗?在今天上午的时候我还怨过你,我怨你为什么不赶过来救我,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很自私? “十四,对不起!”我低下头闷闷的说:“对不起,其实当时我是怪你的,我怪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后来----”我知道了真相,觉得自己好过分。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怪我没错的,绮云!”十四阿哥拉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当初你要不是为了要救我,又岂会得罪于太子?我也怪自己,为什么在你那么需要我的时候我该死的偏偏不在!” 十四阿哥说着突然拉起我的手奋力给自己一掌:“是我的错,你当时该有多么害怕啊!当时要不是----要不是有九哥,我一想到这个就恨不得要杀了自己!” 我吓得赶紧收回那只在十四脸上作孽的手,“你疯了,干吗打自己啊?这不是你的错,那是太子的心眼太小!”太好了,今天只一晚上我居然就发现自己两个该死的理由:一是对不起十七,二是,我原来根本就不了解十四,他都这样了还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可我居然还一直怪他没有赶过来救我,我还一直在欺骗他,甚至、甚至还曾经怀疑过他----我真是该死,该死啊! “绮云,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用我的生命起誓!”十四阿哥保证道。 我没有怪你,我怪的是我自己!你不需要原谅,需要原谅的人是我----我从来就没有指望过和你有未来,我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一直排斥着你,甚至,我从来就没打算过让你知道我喜欢过你! 就在那一次,我一时冲动的救了你,可我时候还是在自己骗自己,说这只是一时的冲动----连我的身体都比我自己老实!起码它都知道在我来不及思考下去救你! 而我呢?自救你起就一直在后悔----怪你老是拖我后腿,怪你总是没能明白我的真正想法,怪你为什么没敢来救我!我这样自私的女人你干嘛要对我好,干嘛要为我牺牲这么多?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值得的,不值得的! “绮云,我想今天你估计是累坏了,快去休息吧!”十四帮我理理衣服的褶皱,又嘱咐了一句:“别再穿着这样的衣服乱跑了,要是再被太子撞见,他又有理由来对付你了!” “知道了。”其实经你今天这么一威胁,我的危机算是快要解除了----想当然尔,太子不会为了要杀我这么个小小的奴婢,去犯你十四大爷的晦气,要是真被你怎么着了,那他可就太冤了----太子绝对会认为自己的命比较宝贵一点的。 十四阿哥听我这么说,终于肯放心地回去了。我看着他那明显有些蹒跚的步伐,心里又是一阵刺痛----他还是在逞强,居然那样勉强自己,能让他都这样走路的,这伤一定很重吧?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回去,会不会很痛很痛? 我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再让十四听见我的哭声----印象中,他好像也很怕看见我哭,可为什么你们都偏偏要做那些让我想哭的事呢?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做,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一百三十五、誓把太子拉下马(上) 半年后(康熙四十九年二 “甜甜啊,你给我算算,我这已经坐了多长时间的牢了?”我斜倚在窗台边,一边无聊的问着甜甜,一边用手撕着花儿解闷。 都是那个该死的太子害的,自己为了避他,半年以来不要说是大门,就连院门都没有出过。半年以来就被锁在钮家这个偏僻的院落里,除了姐姐,还有阿玛隔着门看过自己一次外,见到的人只有甜甜一个。 “小姐,瞧你这好吃好住的,就算是坐牢,那也是高级牢房,贵族待遇,普通老百姓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你又有什么好怨的嘛!”甜甜也知道自家小姐着急,可是闭门不出是太后的意旨,不想开点还能怎样? “唉,连八阿哥都恢复爵位了,那些阿哥们封王的封王,封贝勒的封贝勒,为什么只有可怜的我还要留在这里坐牢?”前几个月好歹有十四和十七记得给她捎点小玩意儿解闷,现在到好,都一窝子的随着康熙巡幸五台山去了----现在,整个京城里记得自己存在的估计也只有姐姐了。 “姐姐那边怎样了?”听说那个可恶的老四乘自己现在出不去这档子,跟那个年羹尧的妹子已经勾搭上了----虽然我早已知道这是历史的必然,但是一想到姐姐居然连得宠都没有就直接失宠了,我就气愤的不行。那该死的年小蝶算哪根葱,敢跟我姐姐争宠? “回小姐,还是那样,听说年头上四爷倒是去过她那儿两次,不过小姐你也知道你姐姐那性子。所以以后也就没消息了。” “唉,姐姐还是那么死脑筋!”真不知道那个老八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姐姐到现在都对他念念不忘。平白耽误了自己的前途----这样下去也真不是个办法,按历史的记载。http:wwwcn乾隆皇帝地出生也就应该在这两年没有错,要是再任由姐姐这么任性下去,恐怕历史要真的被改变了。 “甜甜啊,你去知会奶奶一声,就说我全好了。这半年来让她老人家费心绮云深感不安!”真是让她费心了,一方面担心我这个费了她那么多心血的棋子会不会就这么废了,一方面还要替我这个本来没病地人到处寻医问药,真是难为她老人家了。 “小姐装病装了那么久,为什么现在又要突然好了?”甜甜不解道。 我装病那是为了躲太子,现在太子人都随着康熙去了五台山,我还躲个什么劲啊?“甜甜,我装病是因为本小姐想磨练磨练自己的心气,现在本小姐闷了。想出去找乐子了,怎么,你有意见吗?” “甜甜不敢!” 唉。傻丫头,知道你不敢。那不过是我想堵你嘴地借口罢了。现在太子不在。正好是我上下活动的大好时机,我现在不出去。难道还等太子同志回来等着找我麻烦的时候出去不成? 还好,这次康熙去五台山,带了老四、老八、老十、老十三、老十四,却独独没把老九给带去,真是天助我也----这下不愁没有商量的人了,起码在对待太子的态度上,我和老九还是可以保持惊人地一致的。 “甜甜啊,明天帮我带个口信给九阿哥,就说我好了,让他不用再惦记了就行了。” 皇上前几次出巡,不论是下江南,还是去塞外,都是会把太子留下来监国的,这回却偏偏要求太子随行----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康熙是越来越不放心这个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儿子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讯息,那就是在康熙和太子之间,我现在能做的事可多着了。 京城.九贝勒府 虽然我实在不怎么高兴,我蛰伏了那么久的的第一次复出居然要在这么个我最最讨厌的地方,但是情况所逼----毕竟太子很快就要回来了,我地时间有限,所以我也只能勉强自己来到这里。 “绮云格格,你再不出现,我还真会以为你要躲在家里一辈子呢!”九阿哥一见面就讽刺道。 “九阿哥,我要是真想在家里躲上一辈子,不知您会不会允许呢?”你当初肯救我,还不上看上我那点利用价值,你会允许我闲而不用? “看来让你呆在家里那么久,你还是学不会什么叫做修身养性,说话还是那么不留余地!” “原来我呆在家是要修身养性的呀?”我故作不解的问道:“我还以为是去想对付太子地办法呢!” “你有对策了?”说到正题,九阿哥也放弃和我斗嘴了:“快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在我说之前,我首先要问九爷您,如果皇上问您有关于太子的事,你会怎样说呢?” “太子庸碌无为,骄纵奢华,才智平平,心胸狭窄,不堪大用!” “说得好!”我鼓掌道:“真是一针见血,不过要是照你这样说,太子地宝座可谓是稳如泰山,绝对屹立不摇?”笑话,自古以来又有哪个皇帝有那么大地胸襟可以忍受比自己还强的臣子来遮掩他地光芒?就算是他的儿子也不可以----所以,当一个太子什么时候最危险?那当然是当他羽翼已丰,再也不受他老子驾驭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 “太子殿下现在勤于政务,克己奉公,群臣敬佩,万民敬仰,假以时日必成不世之君,千古一帝!”勤于政务代表着他想夺你的权;克己奉公代表着他一个把柄都不留给你去逮;群臣敬佩那还得了,你康熙算是什么;万民敬仰嘛,你这皇帝可以不用干让给儿子了;至于千古一帝,我知道那是你康熙的梦想,不过不好意思,你的儿子抢先了…… 在这样说下去,别说太子只是他的儿子,就是他老子他也照废不误! “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这么说太便宜他了是吗?那我告诉你,自古又有哪个皇帝肯选一个比自己还英明的太子?远的不说,唐玄宗的例子在这儿摆着呢(唐玄宗又称唐明皇,安史之乱时因害怕将兵权交与儿子手中,最终导致手无实权而被废为太上皇,郁郁而终)” “当年就连李渊都容不下李世民,硬是选了个毫无建树的李建成为太子,你想你的皇阿玛会是皇帝中的异类吗?” “原来是这样,难怪了!”九阿哥一拍脑袋:“绮云,有的时候我很奇怪,你真的是个才十五岁的姑娘吗?那为什么有的时候你说的话,竟比看透世间沧桑的智者还要深谋远虑?” 呵呵,被你看穿了,不过我的实际年龄也没你想的那么恐怖就是了:“九阿哥,人的阅历其实无关他年纪的大小,主要是他的经历。九阿哥认为,我从出生到现在所经历的风浪,可以和常人所相提并论吗?”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经历的大风大浪实在太多了,多到----多到连我的心都变得苍老了! 一百三十六、誓把太子拉下马(中) 康熙四十九年三月末 “绮云姐姐,绮云姐姐!”青娘一看到我,马上就飞扑了过来:“绮云姐姐,听说你病了,我一直好害怕,你没事就好了!” 傻丫头!没想到在这个冰冷黑暗的皇宫里居然还有像你这样情深意重的丫头,你让我感到好温馨好温馨:“我都好了,太后恩准我继续回书房当差,你不用替我担心!对了,客儿姐姐呢?” “绮云,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要冲动,你走了之后那个姓苏的又常常跑过来欺负客儿姐姐,客儿姐姐没有办法,只好请求将自己调回辛者库,客儿姐姐临走时千交代万嘱咐叫我不要告诉你的!可我不忍心看着姐姐她在辛者库受苦……”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你放心,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苏仪容有机会再去欺负客儿!”这一次我大意了,忘了我走之后客儿和青娘的日子一定会难过很多----客儿也真是太见外了,一直怕麻烦我,她难道不知道,在这皇宫之中,我是真心想要交她这个朋友的。 “对了,那个苏仪容现在在哪儿当差啊?” “她走了点关系,现在----在乾清宫里当差。” 乾清宫?又是一个做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白日梦的笨女人!这下倒好,太子回来了,我正想到乾清宫去执行我的第二部计划,就顺便替客儿报着个仇好了。 乾清宫 “啊,苏仪容!”我装作很熟识的跟她打招呼道:“好久不见,怎么,你被调到这里来当差了?” “绮云。你不是被遣出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指嘛!”我故意秀秀自己的资本气得她牙痒痒:“不说这个了,太子呢?太后她老人家要我找他呢!”以上这些全都是我的鬼话,虽然太子现在惧与十四会找他拼命。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暂时不敢拿我怎样,不过我也不会傻到主动去找他来触自己地霉头。 “太子?太子今天没来啊?” 废话。他来了我还怎么搬弄是非啊!“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看见太子就站在那儿的呀!”我指了指乾清宫外正对着御案的那个窗子,说地就像太子现在还在那儿似的。 “我刚想叫他地,又怕他有什么事,怎么才一会儿,太子就不见了呢?”好费解啊。他是怎么不见得呢?唉,就当是魔术师变得好了。 “太子真的来过?”苏仪容再一次确定到。 “嗯,这种事我骗你干嘛?”看来苏仪容不仅想钓皇上,连太子爷都在她的做梦范围里----估计她是想只找个不经意的邂逅吧! “好了好了,办正事要紧,我再去找找好了!”我说的跟真地似的,马不停蹄的离开了犯罪现场----躲在远处观看战果。 “对了,你知道吗,今天太子爷来了。就站在这里,哎呀,好可惜啊。要是让他遇见了我……” 如果我没计算错误的话,这世上自己要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就算是谨言慎行的宫女也是如此----虽然主子一再交代奴才们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可是皇宫里依然是各类消息传播的最快的地方。 “太子来了,你不是说笑地吧?没听见通报唉!”宫女甲说。 “当然是真的。太子爷以前也这样过呢!”宫女乙冒充内行道。 “站住!你,还有你你,都在这胡说什么呢?不想要脑袋了吗?”谢天谢地,今天活动的主角,康熙皇帝最宠信地大太监李德全李公公终于登场了。 至于康熙为什么这么宠信李德全呢?因为李德全有一个别的太监都没有地优点----他实在是太笨了!笨到康熙为了他发明了一个著名地笑话:你李德全是怎么死的呢?答案是跟熊一样是笨死地。 那大家就会问,康熙问什么要一个这么笨的太监跟在自己身边呢?这个答案好,因为我要是皇帝我也会喜欢李德全的----刘瑾、魏忠贤倒是很聪明,你要吗?看到明朝那么多皇帝葬送于宦官之手,康熙当然要挑个笨的在身边了!笨有笨的好----他不会多想,但是他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他也不会多想,就像今天这情况:“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上的眼皮底下胡说八道,搬弄是非!” 苏仪容平时是张狂,可现在也吓得浑身哆嗦:“回公公的话,没----没有……” “没有,是谁说刚刚太子殿下就站在这儿的,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呵呵,现在就是苏仪容倒霉的地方了----她能说这是我告诉她的吗?当然不能,她要是这么说了,不就是明摆着承认了自己在道听途说,搬弄是非?因此,她只能:“回公公的话,奴婢没胡说,太子爷刚刚真的就在在那 “你们呢?”李德全再一次确认到。 “奴婢们也都看到了,太子爷确实来过!”宫女甲乙也都不是傻子。 “好好好,你们等着,回头杂家在处置你们!”李德全说完就匆匆进里面去回话了。 戏看到这,结局我已经可以确定了----忠心耿耿的李德全一定会把这件事报告给康熙的,而那么笨拙那么老实的李德全的话,康熙也一定会相信(铁证如山啊!)。那么最后的结果,一定会是…… 离着乾清宫好远,我依然可以隐约的听见康熙皇帝的怒骂声:“逆子,逆子,他好----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窥圣意!赫舍里,你生出的好儿子,朕要废了他,朕一定要废了他!” 站在乾清宫外偷听,这对你太子来说不算是什么大罪名,可是也足够在康熙的心目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发出反目的芽来。 里面还不断传来李德全的劝说:“皇上,你要保重龙体啊!皇上,皇上,为了个逆子不值得您动这样大的怒啊……” 哈哈哈,太子殿下,你有今天完全是你逼我的!要不是你非得和十四阿哥过不去,要不是你非杀我不可,我说不定现在还在帮你想办法除去九阿哥呢!所以说,这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皇上,皇上!来人啦,快传太医……” 康熙皇帝,对不起了,养子不教父之过,谁让你什么不好干,非要生那么多儿子来搞那么多事情!至于苏仪容那几个,我想你为了不打草惊蛇,会替我将她们给灭了吧?我张小颖在这提前谢过了…… 春天来了,今天的天很蓝,花很香,连风都是香甜的…… 一百三十七、誓把太子拉下马(下) 康熙四十九年四月中旬 “呵呵,现在我们的太子殿下恐怕是自身难保了,我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不知九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我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半眯着眼睛看着胆敢闯进来破坏我好心情的罪魁祸首。在心中不断的感叹着----九阿哥你的命怎么就这么硬,我怎么害就是死不了呢? 好不容易在我的离间之后,康熙算是对太子彻底的丧失了耐心,三天两头找太子的茬,动不动就把他召过去训斥一顿。搞得太子犹如惊弓之鸟,处处小心,半步也不敢轻举妄动,我这才稍稍有个可以喘息的机会,这家伙居然这么快就跑过来破坏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 “你认为,现在皇阿玛废太子的几率是多少?”九阿哥根本不把我的不满放在心上,直接问道。 “哼!爷想知道?”我故意卖了个关子:“以现在的情况而言,你皇阿玛废太子的几率是- “多少?” “零!” 看着九阿哥那张明显写满了失望的脸,我口中的茶变得比蜜还甜:“太子已经被废过一次了,废而再立。立而再废,就算你皇阿玛现在再恨他,也要先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能动手,否则,又怎么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那你认为什么理由最合适不过?” 理由?现在康熙身为一国之君,还怕找不到理由不成?可怜的九阿哥,你太不了解你皇阿玛的心思了,康熙他现在不废太子,自然是有他的理由----太子作威作福了那么多年。16k小说网…朋党极多,贸然废去,只怕那些太子的从属也不能再留。那么大地缺口。你要康熙怎么堵? 现在只能等康熙他一步步把太子的余党都清理了,这才能轮到太子殿下下马。“这个就看九阿哥您了。毕竟现在我的危机已经解除了,我也没必要拿自己这颗鸡蛋往太子那块石头上碰是不是?” 九阿哥,这些道理我不想告诉你,你我注定为敌,把你教聪明了。我不是在给自己日后找麻烦吗?再说呢,枪打出头鸟,你以为康熙为什么还放着这个过气地太子在那儿干嘛?不就是想钓你们这些野心家吗? 作为一个皇帝,最机会的就是那些对他地皇位有觊觎之心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他也绝不放过!你想,我在这种时候会去康熙那儿触这个霉头吗?“作为一个君王,最怕的就是有人结党营私,而最最怕的就是太子去结党营私,因为太子不仅是自己地接班人。更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他可是离自己皇位最近的人!九阿哥,话提醒到这,你该明白怎么做了吧?” 去吧。去陷害太子吧----去鹬蚌相争,让别人渔翁得利去吧!等着吧。太子下台之后。很快就会轮到你的,我的另一个噩梦很快就会苏醒的!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们让太子主动去……” “九阿哥,这话我可没说,我今天不过是给九阿哥您到了杯茶外带找了几本书罢了,九阿哥切莫胡说!”笑话,我一小小的格格胆敢算计太子,就算康熙不知道,等你得势了也不会放过我这个大逆不道的祸害地,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好,你要怎么说都随便你吧!只要这一次真的能拿下太子,我是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地!” 你还是别了,就算你拿下太子,那位子也不会是老八的,你就省省吧!“能为九爷效劳那是奴婢地荣幸,请九爷切莫挂怀。” “好,我当初决定救你果然没有做错!”九阿哥今天知道废太子胜利在望,高兴过度,居然连我是什么样地人都给忘了。 我站起身,一直恭送他到门口,才忍不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种受制于人地日子,这种处处小心,时时要带着面具的生活,我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信步走出门去,想依靠满园的春色来平息自己内心的不安----一路走来,我已经不知道害过多少人,又将会去害多少人?一步步的身不由己造成了我今天的满手血腥,难道要在这个险恶的宫廷活下去,除了害人,我真的就没有没得别路好走了吗? “你,给我站住,你好大的胆子,见到十四福晋居然敢不行礼!”又是一个颐指气使的声音,好像当年王夫人身边的那个丫鬟啊!那个叫什么来着,其实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随着王家一起化为尘土了! 我继续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不是我轻狂,而是来人的身份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特别了----十四福晋,我真想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虽然我明知道这算是我的自欺欺人,可是我就是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站住!”那个丫头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绮云格格。”十四福晋紧跟了过来,看到我,忙骂自己的丫头道:“你好大的狗胆,连绮云格格的去路都敢拦?不知道人家现在是太后眼前的红人吗?小心让我们家爷知道了,看不剥了你的皮!” 我苦笑了一下----这人越不想撞见,越想自欺欺人,老天却偏偏要提醒你她的存在!我看想剥了我的皮的人是你自己吧?瞧你这一大段明褒实讽的论调,你不是想讽刺我和老十四的关系不正常吗?奈何我来自现代,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我们那儿未婚先奸长期同居的多的去了,我和十四不过是谈谈恋爱,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的丫头不懂事,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再说了,咱们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一家人,那就更应该相亲相爱才是。” 再说呢,什么人养什么丫鬟,你身边的丫鬟跟王夫人身边的那条疯狗差不多,你以为你伪装了一下,我就会相信你是善良之辈?笑话,相亲相爱?你当我绮云是什么人,就算你是个贤良淑德之辈,就凭这我们两爱着同一个男人,我也不可能会对你客气! 想到这,我反而庆幸了起来----要是十四福晋果真和钮家大娘一般不问世事,我还真拉不下这个脸跟她斗。不过现在好了,对待这样口蜜腹剑的女人,我就可以完全发挥所长,绝不同她客气了。 “姐姐说的是,姐姐想去哪,妹妹陪姐姐到处逛逛如何?” “好啊,我正有此意。” 我微微侧头答应着,装作一无所觉得将十四福晋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寒光收入眼底。 一百三十八、情伤 “妹妹你看,我最喜欢这池子里的鱼了,你看它们游得是多么的自由自在啊!那时我还和你一样在太后面前伺候着,一有空就跑过来看它们!”完颜氏拉着我的手,佯装亲热的说道。 “嗯,姐姐好眼光,我也喜欢这儿,尤其等再过两个月这满池子的荷花开了的时候,那才叫美呢!”我一面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悄悄地向我靠近,一面敷衍道。 “嗯,我也----啊----”十四福晋在离我不到半尺之时,突然向池子中央栽去。 等的就是这一刻----十四福晋,你是想污蔑我说我为了十四阿哥想要谋害你是吗?靠的那么近,你要是真的掉了下去,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没人会相信不是我做的,就算十四他也不会! 不过你今天找错对手了,我可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白痴格格,你想我会让你的奸计得逞吗? 我一个移形换位,就将快与水面做亲密接触的十四福晋又给拉了回来,而我自己却反倒落到了水里。“救我啊,我不会水啊!” 唉,自从我在四贝勒府发生过落水的蠢事,所有人包括我姐姐都坚信我是不会水的。其实我的水性很好,只可惜我那次被九福晋给吓到了----不过折真是天助我也,现在十四福晋绝对相信我是不会水的。 “救命啊,姐姐,姐姐救我啊,我快要死了啊!”我知道你不会来救我,所以我在这儿瞎扑腾着叫着高兴,顺便再给你加一条大罪。 “妹妹。妹妹----”十四福晋焦急的看着我,无限柔弱的倒了下去----真聪明,晕了就可以不用管我了。够毒的啊! “福晋,福晋----”那个丫头见他们家主子晕倒了。更是没那个闲情逸致来管我的死活了,扯开喉咙大喊道:“来人啦,开来人啦,福晋晕倒了!” 很好,估计要是现在完颜氏要是可以醒过来地话。一定会赏她这个丫鬟两巴掌----这么大的声音,估计不把所有的人都叫过来才怪!这样地话,她还怎么“治”死我啊! 我在水里扑腾了好一会儿,看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就深吸一口气沉下水去----十四福晋,如果你够聪明地话,应该不会让我在水中憋太久的…… “我----我没事----,天啦,绮云格格呢?刚刚还在水里的。www.16k.cn你们还不快下去救她!快去,不用管我,绮云。绮云比较重要!” 我沉在水里听着----笑话,要是我真的不会水的话。你现在才叫人下去救我。早就连黄花菜都凉了!现在居然还在那里做好人,果然我没错把你和王夫人划上等号。一样地恶毒! “绮云,绮云你撑住啊!绮----”果然听到十四福晋这么一叫,大家都“砰砰”的全掉进了水里,我也马上放弃憋气,开始往自己的肚子里灌水----既然是要溺水嘛,总得有个溺水的样子是不是?我刚灌了几口水,就有人抱住我,将我的头托离了水面。 “绮云,你醒醒,快醒醒!” 这个声音好熟悉哦,好像是老九那个贱人的,我上了岸依旧紧闭双眼----不能睁眼,绝对不能醒,这是噩梦,这绝对是我的错觉…… “九爷,这样不行,格格可能是背过气去了,您得先给她渡口气才行?”旁边闻讯而来的太医提议道。 渡气?老九?老天啊,你饶了我吧! “咳咳!我没事----咳咳----不,不劳九爷----咳咳咳!”要是我被你给那个了,我情愿立刻再跳下去淹死!妈的,居然忘了老九才刚刚到我那儿讨论太子地事,还没离开的事实。这下可好,估计我刚刚跟十四福晋的姐俩好地丑态全被他看见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往四周一看,原来大家都护着“娇贵”的十四福晋回去休息了,现在整个水池边就剩下我和九阿哥两个人**地呆在那 “绮云格格,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一个老十四就让你神魂颠倒变地不是你自己了?”九阿哥见我没事,立刻习惯性的讽刺道:“居然连这么低级地伎俩都可以差点要了你的命!哈哈哈,女人啊,你终究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九阿哥,你嘲笑吧,我终究会让你知道,就算我是个女人,也可以让你兵败如山倒,输的片甲也不留!“九阿哥,奴婢是不小心掉进水里的,这不是什么伎俩,也没什么聪明不聪明的!” “你以为,你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会掉进水里?” “我才没平白无故,我----我只是不小心脚绊了一下,啊----”我装作惊恐的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是说----是十四福晋……”是你说的哦,可不是我自己怀疑的----我可是无比纯情的绮云格格,自然眼里的人也都得是好人! “老十四居然让她有胆这么对你!” “这不关十四阿哥的事。”女人之间的战争,是男人永远也插不上手的。 “不过也难怪她现在这么大胆,有身孕在身了嘛,量老十四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拿她怎样!” 我现在可以肯定,这条毒蛇是故意来刺激我的----好死不死的在这时候跟我提十四福晋怀孕了的事,摆明了是不想让我好过!“几个月了?”实在我出了宫以后吧?张小颖啊张小颖,你何必自欺欺人呢?这大清朝哪一个阿哥不是三妻四妾,福晋一个接着一个? 你以为就你来了,便会于众不同吗?十四阿哥对你再有心,你不过是他心里最重视的一个,以后还会有第二,第三,总之----他的心里绝对不会只有你一个!这是你一来这个朝代就应该明白的,为什么你非要到现在才来伤心? “四个多月了,这可是这位嫡福晋的第一个孩子,老十四可宝贝了!” 九阿哥,你有必要特地强调那个完颜氏是嫡福晋这个事实吗?我不是傻瓜,自然也明白这个中的道理,可是,我现在不想那么清醒不行吗?“九阿哥,拜托你,不要让十四阿哥知道这件事,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怎么,你不怕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这么费尽心思的替她遮掩,不像是你绮云会做出的事情!” “九阿哥,我绮云是什么玩意你是最清楚不过了,我当然不会去怜惜一个想加害于我的人。”在九阿哥面前,我要是太善良了,也就太假了点:“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十四阿哥的,我担心十四一气之下会……”你不说,宫里人多眼杂十四阿哥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不过是需要一个可以证明我善良的存在罢了。 “哼!想不到你对十四弟倒是真的挺有心的啊!” “不是有心,是欠了一份情!”我不愿在这么狼狈的谈论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伤害的话题,尤其不愿意让老九看见这么狼狈的时候----输人不输阵,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这么没骨气:“九阿哥,我没事了,谢谢您的再次相救,日后爷有什么事情,绮云自当听凭差遣!” “这是最好,要是你因为感情问题而影响到我的大计,那么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倒时可不要怪我无情!” “九爷你有一句话说得对,我是个聪明人,所以您说的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就算有,也是在我除了你之后,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 我说完站了起来,步履优雅的离开了御花园,边走边想着----十四福晋怀孕了,在我离开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她想要害我,是因为有恃无恐,就算十四知道了也不会拿她怎样;她是嫡福晋,绮云你算什么东西?就算你真的如愿以偿的可以永远跟十四在一起,绮云,你真的愿意去向这个女人低头吗?你真的就甘心这么委屈的去做小老婆,整天跟人勾心斗角,防这防那? 想着想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张小颖,你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更不会那么伟大,这个世界的女人,你做不来的,你也学不来的! 九阿哥有一句说对了,我终究是个女人,还是会为情所伤、为情所困…… 一百三十九、罪恶 “真是的你,才生完病回来,便又落了水,你就不能消停会儿,真是有够让人担心的!”客儿一见我浑身**的回来了,又是气又是急:“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居然妄想和那些福晋贵妇们做朋友,她们可都没安什么好心!” 自从我那日里废了苏仪容之后,又动用了隆科多的关系把客儿从辛者库那个鬼地方救出来之后,客儿便总觉得照顾我是她的一个责任似的,每天千叮咛万嘱咐,有的时候我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母鸡投的胎了。 “没事,不小心失了足,你不用大惊小怪的!”这皇宫大内又怎么可能藏得住消息,估计现在我掉进池子里的事大概连皇上也都知道了----在联想到半年以前十四阿哥为了我跟十阿哥打架的事,要说十四福晋是无辜的,估计天底下除了我再没有人会相信! “你少骗我了,我在宫里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客儿帮着我换了衣服,服侍我上了床,又拿着毛巾替我擦干了头发:“我已经叫青娘通知十四阿哥去了,这一回她居然想要你的命,就算你肯息事宁人,我也不能看着你再受这样的委屈!” 客儿,我果然没有白疼你,你果然是真心对我好的----我现在正愁着怎么在老十四面前做一场戏呢,你倒好,连戏台子都给我搭好了。“客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同是女人,大家都有不得已的难处,你有何必……”这种教条的话,说的额那个心虚的啊! “你这样想她。她可不是这样想你!”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十四阿哥就已经怒气冲冲地跨进门来,也不管我只穿着贴身的小衣。直接坐在了我的床边:“你是故意想气我吗?发生这种事居然还想瞒我?” “什----什么事啊?我不明白唉!”客儿肯定全都跟你说了,那我直接装傻好了。www.16k.cn “少给我打马虎眼。你差点没命,你要吓我几回才肯罢休?”十四阿哥替我拂开脸上地湿发,“完颜氏那个贱人,我是不会饶过她的!” “不要啊!”我现在也分不清自己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心:“完颜姐姐不是故意----啊?我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地。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完颜姐姐她什么也没有做!” “是吗?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去的塘边?她一个将门之女居然就这样就昏倒了,居然拖那么久都不让人来救你?要不是九哥正好在……” “不要再说了!”我捂住了十四阿哥的嘴----你这是在引我犯罪你知道吗?你这样说下去我会真的以为这个完颜氏她该死,你再说下去,我怕我真地会连她肚子里你的骨肉也不放过! “我这不是没事吗?我福大命大,没有那么容易死的!你就不用那么担心了!况且完颜姐姐她有了身孕,经不起你吓她的,这事,还是我们谁也不要再提得好!”否定啊。快否定,告诉我在你眼中我比完颜氏肚子里的那个野种要重要得多!否定啊,只要你否定了。我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否定啊,我只要你的一个态度而已!” 看见十四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心开始发凉----原来,不论我们经过了多少生死劫难。我们还是如法相知,这古今的差异,竟成了我们两个之间最遥远地距离。 “好好照顾完颜姐姐!”这贤惠,我装的是那么痛苦,演的是那么伤神,我不敢想象如果我以后要是得像这样天天表演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我只知道,我嫉妒,嫉妒地想杀人,被嫉妒牵引着正一步步走向罪恶的深渊…… “绮云,完颜她现在有孕在身,你放心,等孩子生了下来,我是一定不会饶过她地,我决不会让你受委屈地!” 呵,以后,这世上有多少以后?以后孩子缺不了额娘,以后你会对她日久生情,在以后,连我都只满足于只能得到半个你…… 不过也难怪她现在这么大胆,有身孕在身了嘛,量老十四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拿她怎样…… 四个多月了,这可是这位嫡福晋的第一个孩子,老十四可宝贝了…… 好痛苦,好痛苦,原以为经过二十一世纪地那场恋爱之后我就再也不会这样痛苦了,没想到,没想到…… “不要,我只希望你们可以和睦相处,我怎样都不重要的,就算----”十四阿哥,这是你逼我的,现在,只有发泄才能平息我的伤痛,我的妒火! “就算什么,她还对你做了什么?” “啊!没有!” 我看着十四阿哥,满脸的欲言又止的样子:“真的没有!” “绮云,你疯了吗?人家岂只是不让别人救你,你根本就是她给推下去的,你干嘛不说?你知不知道,她是福晋,你这样姑息她,你早晚会死在她手里的!” “住口,客儿!” “你说什么?” “不要说了,客儿!从十四福晋告诉我她有身孕起,我就已经明白了----十四,看在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吧!” “绮云----” “十四阿哥,要是哪天我真出了什么事,请你不要难过,因为我会在天上祝福你,对了,还有孩子的!”十四阿哥你的脾气我是最了解的,你是经不起激的。 “绮云,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呵呵,十四阿哥,福晋她现在是有身孕的人,她要是想做点什么,别说是你,就连皇上也不会拦着----十四阿哥,绮云一生命苦,但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死,也无怨了!”说完,举臂紧紧搂住他,故意漏出满身的伤痕。 “有你这话,我不后悔……”要让完颜氏的孩子永远也出不出来! “绮云,我不会让你后悔的,你等着,我不会让那个贱人这么嚣张的!” 不会让她那么嚣张?她现在能嚣张的,也就是个肚子罢了!你不会是想? 完颜氏,其实这些也都是你逼我的----我防得了你一时,防不了你一世,你现在大着肚子,害我又不用担心后果,我要不先下手为强,就会像上次太子一样,等着你来鱼肉我了! “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你去哪儿?” 我最后的一句话就是:“你,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哼!才怪! 一百四十、花落谁家 康熙四十九年四月末 “绮云,前些阵子要不是宜妃提醒哀家,哀家都差点给忘了。我们的小绮云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这天太后心情特别的好,又正值众位娘娘们都跑了过来给太后她老人家解闷儿,太后这时候提起这件事,摆明是想给我指婚。 “是啊是啊,我还记着那日晚宴上她作诗的情景呢,一晃眼她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谁能这么有福气,消受这样的可人儿!”一旁的宜妃听到太后提起她,忙不迭的拍马屁道。 我心中立刻叫道----不好,当初九阿哥为了让他额娘不与我作对(确切说是不妨碍我帮他办事),曾经骗过宜妃说他有意与我,宜妃不会到现在还记着这件事吧?千万可不要啊,我可不想在自己的光辉历史上,再加上谋杀亲夫这一条! “绮云不想嫁,绮云想一辈子陪着太后老佛爷您!”眼看着宜妃在下一句出口就是想向太后讨我了,而太后估计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我马上横插一句道。 “呵呵,就知道哀家没白疼这个孩子!”太后用眼睛扫了一遍在座的众位妃子,看得那些个娘娘一个个都没命的陪笑:“不过你那是孩子的傻话,哪有姑娘不嫁人的,哀家就算再舍不得你,也不能耽误了你的终生大事啊!你们说是不是啊?”看着底下的娘娘都点头称是,我就知道今天这一关我怕是很难过了----太后会这样说摆明是在太高我的身价,而众位娘娘们看我在太后面前这么得宠,也巴不得让他们的儿子收了我好借机博得太后的好感。这样下去,看来我地终身怕是就要被这么定下了。 “太后。绮云一切听从太后的安排,只是绮云福薄,怕是人家看不上我!”我可是个来自民间的野丫头。母亲还是青楼艳妓,众位娘娘们。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可不要被太后地一时夸奖给冲昏了头脑! “你放心,孩子,这件事哀家会替你做主的,哀家会好好地给你挑个如意郎君。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还好,太后说要好好的挑,就是说不会仓促决定,我还有机会可以活动活动。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我偷偷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承认我是个怕死地胆小鬼,要是到时候圣旨一下,就算是要我嫁给老九我也是不敢抗旨的。所以,我只能在圣旨落下之前尽力一搏。 “绮云谢太后恩典!” 回到住处,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客儿,帮我再弄一次上次的太监服装。要快!”作为一个女人,谁都想最后得到美满的幸福,可是我的情况不同----九阿哥是不会允许我嫁给老八的! 要是太后真的头脑发昏。听从了佟老太太的建议,那么最后地结果就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死老九一定会逼我自绝以除后患…… 而我真正想嫁的人----十四阿哥。他真地值得我去冒这个险吗?同八阿哥的道理。九阿哥也绝对不会允许我嫁给老十四地,原因有二: 一是。这对他们地集团根本没有半点好处,十四阿哥本来就和他们亲近----我嫁给十四,一不能替他们打探消息,二不能为他们去陷害自己的丈夫,三连使美人计地机会都没有----九阿哥培养我那么久,上次为了保住我这颗棋子差点没有废了一只胳膊,他又怎会容忍我失去效用? 而他最有可能想把我撮合给谁呢?这是我目前迫切需要明白的----太子不可能,一是对九阿哥而言太子已经对我深恶痛绝,而是太子现在自身难保,已经没有对付的必要了。 三阿哥呢?他现在可是老八一党的死敌! 四阿哥也有可能,他是他们几个兄弟中最难让人摸透的角色,九阿哥极有可能要我去那儿做眼线。回想起当年在四贝勒府四阿哥怀疑我是奸细时眼里的寒意和杀机,我真的不敢想象要是我真的被派去了会又怎样的下场? 再说,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么能与自己的姐姐共事一夫,与姐姐争夺宠爱? 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我到底怎样才能为自己求的一席安身之地? “绮云,这才太平几天啊,你又想干嘛?”客儿现在算是怕了我了,她虽然做宫女也吃苦受罪了很多年,可没见过我这般惊涛骇浪法的。 “我要去见十四阿哥,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赶快确定,晚了就来不及了!”太后的好好也不知是多好,说不定她明天就会认为自己选好人选了,我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时间也就只有今晚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先确定一件事----爱情,从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不是我一个人的努力就可以决定的! “真的重要到这种地步,三更半夜的,你就不能明天----” “没有明天了……”明天我就要上架了,等着拍卖一个好价钱----佟老太太、九阿哥、太后、甚至连康熙大帝,都等着可以用我来大赚一笔呢! “绮云,你怎么了?”客儿看着我苍白的脸色,急道:“你别急,你别急啊,我这就去给你准备衣服,我这就去!” 谢谢你,客儿----有些话我要是不去问清楚,恐怕我这辈子都会有缺憾的。我一定要知道,我心目中的爱情,究竟值不值得我用生命去守护。 漱芳斋.十四阿哥居所 “啊,绮云格格,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不要问,叫你家主子出来!”“格格,夜深了。我看你还是明天再叫……” “告诉十四阿哥,我要见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请他快出来!” “可是……” 我一个犀利的眼神瞪了过去,让门外的小太监乖乖的闭上了嘴:“好的,我这就去,格格你等着。”主子说他不想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你说什么?” “不是奴才说的,是----爷、爷自己说的,格格可千万不要怪罪奴才啊!” “我不信!”十四阿哥是不可能这样对我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是!一个当年为了我可以命都不要的人,怎么可能这样对我? “奴才敢用人头担保,奴才说的都是实话……” 我就是看出你没有说谎,我才更不敢相信,更伤心:“这位公公,对不起,我知道不是你的错,麻烦你再去帮我通知一声,就说这件事攸关于我的生死,要是他今天不见我,那么以后便再无相见之期……说了,叫你别白费心机了,他今天是绝不会见你的!”小太监看着我的表情已经从惧怕变成了同情----呵,同情……十四居然会认为我口中所说的重要的事,是在跟他耍心机,哈哈,可见我平常做人有多么的失败!连我爱的男人现在居然都不愿意再相信我…… 一段本应该有两个人共同努力的爱情,到现在竟然变成了我一个人的祈求----我居然要难堪的站在这让一个太监去怜悯我!张小颖,你当年被骗的还不够吗?居然依然改不了你这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你却依然跑来被人家羞辱----这一次,还为了一个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格格,格格你没事吧!”小太监忙上来扶住左右摇晃快站不稳的我。 “我没事!”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绮云也不是非他不可,既然他不想见我,以后我决不会再去碍他的眼!” “格格,其实----不是……”小太监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说你家主子其实也有苦衷?他不是故意伤我的?呵呵,这些对我都不重要了----我此次来这是想为自己活一次,只是不想自己什么都不做就把命运交给上苍! 现在我努力过了,可是你家主子却没有回应----我想我已经找到了一个让自己死心的理由,无论那个理由是真是假,起码我可以解脱了。其实,我也知道,我是斗不过天恩圣意的,这样也好,也许上天也期望我们可以这样死心吧! 其实十四阿哥我是要感谢你的,没有陪我一起去疯,否则明年的今日,大概我坟上的草都会比我高了…… 一百四十一、求婚 排除了所有的感情与杂念,我现在可以用最理智的头脑来分析我现在所处的局面----排除老三老四我不能嫁,老八老十四九阿哥不让我嫁,我能嫁的人基本上已经算是寥寥可数(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太后对我的宠爱,我要是不嫁给一个阿哥的话,除非我是要到蒙古去和亲,否则放眼大清朝我实在不知道谁还敢娶我!) 五阿哥?九阿哥的哥哥,就凭这一点他就可以出局了! 十二阿哥,以他以后的遭遇,嫁给他确实是个比较好的选择----问题是人家要我吗?我和八阿哥当年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他只要头脑稍稍清楚一点,都不会选择我的。 算来算去,要是由我选择,我只能选择嫁给十三阿哥了! 一来,我不爱他,想不到就连这一点都成为我嫁人的最好的借口了----可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九阿哥不会反对我嫁给十三,原因就是因为十三也是老四一派的人,我还可以被他利用…… 要是我对十三阿哥有一丝丝的男女之情,怕是到最后陈佳氏的下场就是我的写照。但我不喜欢十三阿哥,我就不会为他心痛,不会感情用事,也就不会出现那样的失误! 再说,如果就算我成功了,嫁给了十四阿哥,你要我怎样去面对他身边的三妻四妾?以我的性格,是不肯能那么贤惠的和她们和平共处的。可是换成十三阿哥就不同了,我不爱他,他的老婆就是我的嫂子,要想和平共处太容易了…… 二来,我和十三阿哥之间虽无男女之情。却有结拜之义----也就是说无论他以后有多少女人,我对他来说始终是特别地。不管他有多喜欢哪个女人,我以后的地位都是超然的。除去可以和心爱地男人在一起。这也算是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最好的归宿了吧! 这样想来,明天我是必要去见见十三了----三哥。…电脑小说站http:.16k.cn原谅绮云吧!她是不得已地,但她向上天保证,就算是九阿哥的钢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做出任何可以危害到你的事的,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做到地极限了…… 想见十三阿哥。很简单,到德妃那里去等就行了----难就难的是我要等的是老十三落单的时候,毕竟基本上他和四阿哥都是同进同出的。我想日后那个无聊的作者要是给他们写一篇**的作品恶搞一下他们的关系,也不是不无可能的! 不过我今天地运气似乎挺好,老四同志好像被德妃留下来不知道干嘛了,就老十三一个人从德妃那里回来,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我岂能错过,我马上冲过去喊道:“十三阿哥!” “三妹----绮云格格……” 很好的开始。他首先叫我三妹,再叫我绮云格格,就证明我们那一段在公堂地日子对他来说记忆犹新。我的成功几率要大很多:“三哥……” “有事吗?”十三阿哥看到我欲言又止地样子,忍不住问道。 就算我地脸皮再厚。这次可是我第一次跟人求婚。而且面对的还是一个大清皇子,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好意思说? “四妹,有什么事要我帮你就直说吧?你我连把子都拜过了,还有什么不好启口地?” 这可是你说的哦?是你鼓励我说的哦?到时候可不要做出一副快要被我吓死的样子来削我的面子!“真的你什么事都愿意帮我吗?”再次确认一下,免得自己再次把脸丢到大清朝来。 “真的,只要为兄的能办的到!” “不难的,不难的,你一定办的到!”废话,你又不是太监,当然可以办的到。“我要你想你皇阿玛要我。” “十三阿哥,怎么了,你还好吧?”还是被我吓到了,唉,我就那么吓人吗? “你----你再说一遍……” “你听清楚了,我要你向你皇阿玛要我,我要嫁给你,十三阿哥!”够清楚的了吧?吓死你小样的,居然听说我要嫁给他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我现在的样子就算不是一绝色美女,也算是可人型的吧?向你们这种见色就收的阿哥,有必要这样嫌弃我吗? “咳、咳、咳!绮云,咳咳,这种----这种咳,玩笑,开不得,咳咳咳,的!”看来十三阿哥不是被我吓死的,而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的。 不过我们伟大的十三阿哥怎么能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呢?所以我决定继续吓他:“真的,我绮云愿嫁十三阿哥为妻!”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这下十三阿哥连肺都快咳出来了,再也没有能力回我半句话。 “喂,你没事吧,你要是有事也等我们成完亲再有事啊!”我不介意做个寡妇的,但前提不能是望门寡----介于十三阿哥的反应深深地伤害了我此时脆弱的自尊心,我也要折磨他可怜的神经…… “没----咳咳,没----咳咳咳,事……”只是被你吓掉半条小命而已…… “没事就好,为了我以后的幸福,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好吧,继续咳你的吧!咳到你答应我为止好了! “绮云,咳咳,你----你,咳咳,到底遇到了什么,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十三阿哥极力忍住咳嗽,不解的说。 “……”这次轮到我难以启口了。 “你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不要问,你就回答我,你答应不答应好了“我要是说我不答应呢?”十三阿哥试探性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会怎样做?” 我会怎样做?我能怎样做?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唯一可以原则的人选吗?我一个小小的来自现代的女子,在这皇权至上的紫禁城,我就算不想还能怎样? “要是你不答应,那我只能听天由命了!”人类的伟大就在于他可以认识到他在这天地之间的渺小,这世间不如意事常**----我已经为自己的命运做了最大的努力,既然我努力过了,那到时候就算失败了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我尽力了,我真的为自己尽力了! “那我拒绝。”十三阿哥很干脆的说。 “好,好!今天是绮云强求三哥了!”预料中的结果,不用难过,张小颖,这就是你的命,你早就打算过不后悔的不是吗? 我一得到答案,抬腿就走----已经没有希望的事,我干嘛还要留在那里丢人现眼,嫌这几天自己丢的人还不够多吗?张小颖,你这个笨蛋,你明知道不会成功的,居然还来试,你这个永远学不会死心的笨蛋! “绮云……”十三阿哥在后面叫住我,“绮云,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我站住,努力忍住不为自己将面临的命运而悲伤:“如果我问了你会回答吗?不会,是吧?那我拒绝问。” “绮云,对不起……” 十三阿哥,你不用跟我所对不起,婚姻大事本来就不能强人所难…… “十三阿哥,我绮云从不向人说对不起,因为在这世上,对不起是最最没用的东西!” 好吧,真要有人要为这件事说对不起,那也应该是四阿哥,绝对不是你! 一百四十二、指婚 康熙四十九年五月初五,端午节 这个端午节过的一点都不快乐,因为五月初三正好是太子的生日,由于康熙对太子的诸多不满,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巴结奉承他了。康熙整整一天在众人面前脸色都是淡淡的,好像生怕有人不知道他痛恨太子似的----看来这废太子的阴云已经越来越密布于紫禁城的上空,以至于到了两天后的端午,上至太后,下至满朝文武谁都不敢跑出来大肆庆祝一下。 到了最后,伟大的康熙宣布,仅仅举行一个家宴就可以了。大家听完了他老人家发话,也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总算得到最高指示了。而太子现在突然也变得体贴起来,知道有他的存在,大家都会不自在,于是便称病不来了----康熙连问都不问一下是什么毛病,直接就准了,于是大家都彻底可以松一口气了…… 我站在太后身后,看着众位妃嫔阿哥言笑晏晏,一起努力讨好康熙的样子,心中一阵恶寒----这就是这个罪恶的紫禁城的真面目,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你算计我,我算计你……而我,很快就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康熙,不得不承认当初我从你入手废太子的做法很正确----你现在笑得那么高兴是想给众皇子一个讯息吧?一个你已经很讨厌太子,鼓励他们动手的讯息----众位皇子费尽心力想将太子拉下马,那他们有没有想到,你,他们的父皇,也在利用他们对皇位的狂热来铲除自己的“异己”? 异己。请原谅我用了这个词----对你康熙来说,凡是对你皇位有威胁的人怕都是异己吧?太子被废,不是因为他骄奢淫逸。也不是因为他凶残暴虐----那都是你在后世亲手给你自己儿子泼地污水! 太子被废,是因为他执政多年。是因为他党羽众多,是因为他周围已经形成了可以和你抗衡的小朝廷,是因为他已经威胁到你作为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地存在! 所以,我略施小计就可以让你“痛心疾首”,就可以让你兴宋太祖灭南唐之心----因为你早就在记恨你的儿子了----算起来。我也算是被你利用了一把吧?免费为你制造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良心地借口----偷窥圣意,多么可笑的理由啊! 而你现在,又想去利用你其他的儿子,你利用他们去杀死你曾今深爱过的、你的爱妃用性命换来地儿子!然后呢?你还能顺便看一下你的另外几个儿子谁对你的皇位有野心----谁对你的皇位有威胁,你一样会灭了他对吗?康熙大帝,你杀起儿子来,真的是毫不手软,干净利落啊! “但愿你们以后可以兄弟同心,朕今日……” 真可笑啊。http:wwwcn康熙,你一直嘴上说着要兄弟友爱,但挑起他们兄弟纷争。自相残杀的人不正是你吗? “皇上,乘今天大家都高兴。哀家有事要宣布。”康熙刚说完。太后突然插嘴道。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一刻还是来了,现在废太子的阴云密布。大家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但今天不同,今天等于是康熙下了圣旨要大家都装成很高兴的,太后怕耽误我地终生,现在提出来是最好不过了。 一来,康熙今天摆明了是要粉饰太平的,所以我就算有什么过分要求他也不会反对;二来,避开了太子这个冤家,要是现在太子真的作死了要向皇上要我,谁都不好拒绝…… “绮云格格,算起来皇上还是她地表叔呢!这孩子也大了,皇上是不是也该替自己这个表侄女好好的做一下主呢?” “皇额娘不提朕真地都快忘了,绮云啊,你多大了?” 我不得已从太后地身后跨出来:“回皇上的话,已经过了十五了。” “好个冰雪聪明地姑娘,是该指门婚事了,绮云你看,朕的众位皇子中,你中意谁?” 好个冰雪聪明这个形容词----我既然被你夸做冰雪聪明,就应该知道分寸,就不能胡乱回答让陛下你为难,是吗?康熙啊康熙,你这到底是在夸奖我呢,还是在威胁我呢?要是我任性呢了?只怕现在你会应承我,回头就会找个理由把我怎么着了吧? 我抬头看着十四阿哥殷殷切切的期盼的目光,再看着八阿哥苍白的脸色,再看着四阿哥一句话不说,只拼命地往肚子里灌酒…… 十四阿哥,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无能为力----你我都是被命运抛弃的人,我曾今想过为你舍命一搏,可惜你拒绝我了…… 我避开了十四阿哥殷殷的期盼,却避不开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你既然已经放弃了,为什么还要再来纠缠我? 我激动的想跨上前去质问他,突然另一道目光制止了我----只见十三阿哥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冲着我默默地摇了摇头…… “绮云任凭皇上做主!”谢谢你十三阿哥,虽然我在你心中永远都比不上你的四哥重要----你宁愿我遗憾终身也不愿娶我来伤你四哥的心!但你心中毕竟是有我的,所以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阻止我这疯狂的举动。 “皇阿玛,儿臣愿娶绮云为侧福晋!”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十四阿哥应声跪倒,力道之大,我怀疑板砖都要被他砸坏了。 “朕不是刚把石保的闺女赐给你吗?” “皇阿玛,我----” 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果然如我所料,康熙是不会将我指给十四阿哥的,太子未废,十四阿哥手中又兵权在握,将我交给十四,就等于再交三旗兵力于十四,倒时十四就算不谋反也算是半个皇帝了。 呵呵,庞大的家族背景,复杂的朝廷关系,我现在之于众位阿哥,无异于是烫手山芋了! “皇阿玛,你把绮云格格赐给儿臣做福晋吧!” 在我以为众位阿哥中再无人敢求娶我时,十七阿哥突然从席的末尾蹦了出来:“儿臣保证,以后再也不逃学了,儿臣一定好好的跟师傅学习治国之道,一定勤加练武,求皇阿玛成全!” “哈哈----” 十七阿哥那么孩子气的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只可惜我笑不出来----怎么没有想到呢?十七阿哥尚且年幼,还不具备冲击皇权的能力,把我嫁给他,再安全不过----康熙那个老狐狸才不会考虑十七小不小的问题呢! “儿臣保证,儿臣说的都是真的,要是儿臣以后食言,皇阿玛尽管罚儿臣好了!”见大家都只笑不答应,十七阿哥急的赌咒发誓到。 “朕----” “皇上,绮云有话要对十七阿哥说。”我知道打断康熙的话那是大不敬,可是我听天由命是一回事,要我嫁给一个小孩又是另外一回事----我绮云又不是保姆,用得着嫁给一个实际年龄可以做我儿子的娃娃做妻子吗? “十七阿哥,绮云曾向菩萨许过心愿,我未来的丈夫,一定要能回答我的一个问题,你愿意回答吗?”知难而退吧,圣旨一下,我会后悔,你以后也会后悔的! “绮云你说。”十七阿哥听见未来的丈夫这一词,高兴的想都不曾想就答应了,连一旁的康熙都来不及阻止。 一人驾着一辆马车从城东驶向城西,用的是普通的只能日行百里的马匹驾车,一人从城西骑着千里马去城东;而城西到城东总共有一百四十里地,两人同时出发,请问他们几个时辰后能够相遇啊?” “一个半时辰多一刻。” “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一个古人怎么可能不用计算就可以答出我故意刁难他的相遇性问题?没有可能的,除了现代人,他要是会答的话,岂不是要比爱因斯坦更聪明? “你那天问过后,我特地去跑过。”小十七很老实的回答。 天意,真的是天意!他居然真的会跑去试验?他不知道那天我是故意要刁难他的吗?就和今天一样是想刁难他的吗?“绮云愿意服输!” “那好,朕立刻下旨,赐婚十七皇子和多罗格格钮祜禄氏。”康熙像是生怕我反悔似的,立刻把生米做成了熟饭。 “谢皇阿玛,谢谢皇阿玛!”十七阿哥高兴地蹦了起来。 我看着依然还跪在地上的十四阿哥,在看着在那儿边跑边跳的十七----我未来的老公,一个才十四岁的娃。我好想在这里仰天大笑----老天啊,你可真会耍弄人啊! 可是现实让我不能仰头,我只能卑微的低下头:“绮云领旨谢恩!” 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命运要一直由你们这些上位者来掌握?凭什么我连起码的幸福都不能拥有,就因为你可笑的势力均衡?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将不会再由你们来摆布----这世界,总有一天,会有我来说的算! 一百四十三、绝境 “恭喜未来的十七福晋!” “谢谢!”我勉强自己扯出一抹笑容。 一路回来,路上面都是忙着跟我道贺和巴结我的人----真不知道我这样子有什么值得他们道贺的? 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孩子,难道我这个样子在他们眼中就是幸福的吗?还是他们集体用这种方式来嘲笑我----嘲笑我枉费心机,嘲笑我机关算尽还是只能走上这一步? “绮云,恭喜你!”客儿见我回来,给我行了个礼,恭喜我到。 “客儿,别人说了这句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我还可以微笑以对,只是你……”我悲伤的看着她:“我的好姐妹,你真的也觉得我还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地方吗?” “绮云----” “你要是叫我要节哀顺变,那么我接受!” “绮云,你想开点,像我们这样的宫人有多少不是要老死宫中,一辈子都出不去?”客儿拉住想拂袖而走的我:“可你却有机会出去了----是,我知道十七阿哥是小了点,可他怎么对你的我想你应该比我们还清楚!” 客儿看我有所震动,继续劝道:“那日他听说你被太子带走后的表情,他那着急的样子连我们看了都为之动容,你难道是没有知觉的吗?” “可是----”这不是爱情,我一直当十七阿哥是个小弟弟的!“有什么好可是的呢!在这个紫禁城,那个阿哥、格格的婚配不是皇上一口就决定了?又有谁能够得偿心愿,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姐姐是,我是,以后我们的子子孙孙也是…… “你已经很好了。好歹是个嫡福晋,就算----就算你以后失宠了,你还有这个名位在!”客儿抱住被她说地六神无主的我:“我可怜的绮云。你地事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可是世上不如意事常**。你就算真的嫁给十四阿哥又怎样?你能保证几年后不会又出现一个绮云,真地不会再出现一个比你更年轻、更痴情的来代替你在十四阿哥心中的位置?” 是啊,我可以从十四福晋那儿抢走十四阿哥,十四还那么年轻,以后会不会历史重演?“不会的。…wap.16k.cn十四阿哥不会那么对我的……”不可能地,我们曾一起面对过生死,他说过永远都不会丢下我的,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不会的! “绮云,其实你是不是自己也不是那么肯定呢?” 我想起了我孤单的站在漱芳斋的一幕----十四那时应该在他福晋的房里吧?他们在做什么呢?我连这一次都不可以忍受,要是我真的嫁给了十四阿哥,我又要忍受多少次这样的夜晚呢? “绮云,我只想让你明白。在这种世道,以我们地身份,能嫁给自己的所爱未必就是幸福的。你想想那个八福晋地处境吧!她倒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八阿哥,只是你看她。她幸福吗?” 郭络罗氏幸福吗?她把一生都用在了和别地女人争夺八阿哥地宠爱上。她幸福吗?难道我也要变成她那么疯狂的样子,变得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我不要成为她。再爱他,我情愿远远地看着他,我也不要变成郭络罗氏那种样子!” “这就对了,你虽然不爱十七阿哥,但我看的出来你很心疼他……” 我那是因为愧疚…… “这样很好,你关心他,但不会为他伤心;他也会一辈子对你好!” “客儿……”真的吗?这也算幸福的一种吗?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真的会比与相爱的人相守更幸福吗? “人不要太贪心,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绮云,放过十四阿哥吧,你们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你也知道,这也算是放过你自己了!” “我已经认命了,我这只是……”感伤一下,我就这么的就被人嫁了。 “绮云,我可怜的绮云!” “我不可怜----比起这紫禁城千千万万的可怜女子我已经不算可怜了!”我反手抱住客儿----客儿不可怜吗?青娘不可怜吗?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女子,我又有什么好向她们抱怨的:“或许你说对了,我就是想得到的太多了,所以才会变得可怜,是我自己让自己变得可怜的!” 想要不再受人掌控,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想要和人一争长短,想要对命运说不……争过了,斗过了,满手血腥,一路荆棘,我居然还在这强敌环伺的时刻幻想着爱情----我早就应该知道,爱情这种东西对我早已没有了可能性…… 我的爱情,早已经亲手毁在了我自己的手里!“他”当年说得好----像我这样的女人,不懂爱,不配谈爱,更不配得到爱! “绮云格格,九爷有请!” 九阿哥,早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很抱歉,皇上将我指给了十七阿哥,我以后没有什么好被你利用的了!你现在一定会气的跳脚吧?哼,那我也没办法,有本事你让你皇阿玛收回旨意啊? 还是你终究决定要亲手毁了我? 要是真这样的话,请尽快动手----这个世界的争斗真的让我好累好累,你要是真的想杀我,就拜托你在我出嫁之前就动手吧!请你行行好,不要让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要嫁给一个小孩子,做什么可笑的十七福晋…… “请带路!” 九阿哥竟然敢来光明正大的跑过来找我了,也就是说他再也不忌讳把我们两的关系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真的决定放弃我了,对于一个已经没用的棋子,不知道那条毒蛇会怎样处理我呢? “九阿哥吉祥!”我抬头看看延禧宫的宫墙和大门,在心中好笑到----你用不着做的那么绝吧?居然直接在自己母亲的地方接待我,你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才会明光正胆到这种地步? “起来吧,未来的十七弟妹。”九阿哥皮笑肉不笑的扶我起来,向身边的小宫女喝道:“还不去奉茶!” 奉茶?呵呵,我见过九阿哥这么多次,第一次享受这等礼遇呢!这茶一定是有问题的吧?所以这条毒蛇看在我要死的份上,才会稍稍对我客气一点?我这份尊重可真是得来不易啊! “格格请用茶!”小宫女单膝半跪,屈着膝等我来接。 接还是不接? 我看着托着茶惶恐的看着我的小宫女----恐怕她也知道这杯茶有问题吧?可怜的孩子,你不用怕我,我不会害你的!可是,九阿哥会,我今天要是真的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延禧宫里,第一个被灭口的就会是你! “请格格用茶!” 可惜我救不了你----不管我再怎么不想死,这杯茶我也是非喝不可了。 我不喝,九阿哥一定会把我当年一切不可告人的事都给抖了出去;我不喝,就要身败名裂,受千夫所指! 我不怕别人会怎么样看我,但我怕十四阿哥会怎样看我!要是让他知道他所爱的人是这个模样,他会后悔吗?他会情愿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吗? 十四阿哥,我宁愿你以为我是要殉情自杀----哪怕这样正好顺了九阿哥的意,哪怕这样就会彻底的便宜了他! “格格……” “绮云格格,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不会让我为难,也让你自己难堪的吧?” 你话都说成这样,我还有拒绝的可能吗?“谢九阿哥赐茶!” “好说,我们毕竟主仆一场。” “是啊,那请九阿哥念在绮云也帮了您不少忙的份上,让我先告退吧!” 九阿哥就算想毒死我,也不敢用烈性毒药,一定会用连太医都看不出来的慢性毒----这样我就算是死了,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我暂且死不了,我就可以去完成我的最后一个心愿----我想要知道,那晚为什么十四阿哥他不愿见我,他本来是有可能挽救我的,为什么不见我? 原来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心里面放不下的东西,无论你再怎样努力,终究是放不下的…… 一百四十四、此恨绵绵无绝期 “你想去哪?” “我想去哪用不着九爷你关心吧?”我看着这个害了我一生也即将要把我害死的男人:“反正我以后再也妨碍不了九阿哥你的大事了,不是吗?” “你以为我想要你死?” “不是吗?”我好笑的看着事到如今还想伪装自己的小人:“难道九爷你愿意我死在这延禧宫里?”你要是真愿意我是不会反对的,我非常的乐意。 “你认为你那杯茶是毒药?” “难道还是解药?”我迎上前一步:“还是说,九爷你良心发泄没在你面加东西?” “那倒不是!” 我就说嘛! “但是你凭什么认为我想害死你?” “凭你,没想过让我死?”我不想和他多罗嗦,转身就要离开----我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站住!” 我不理他,继续往前走,还未走到门口,就感到一阵晕眩,身子里的力气像是一下子全被抽光了似的,只能慢慢的靠着墙滑落在地上:“九阿哥!”我要恨啊,你就连这么点时间都不肯给我吗?我到底犯着了你什么,你要做的绝情到这种地步? “早就叫你不要动的嘛,你干嘛每次都要那么不听话,每次都要跟我阳奉阴违呢?” “你少跟我废话!”我努力睁大眼,试图看清眼前那一片模糊的影像:“我不要你猫哭耗子,就算爬,我也要爬出去!”我不要死在延禧宫,我不要死在这个住着杀我凶手的地方。要是这样我连死了都不会得到安息的----我要死也要死在漱芳斋,就让我的魂魄留下来去陪着十四阿哥吧! “爬出去,去见我十四弟最后一面?”九阿哥嗤笑着。有趣地看着我:“去见他你要跟他说什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的福晋和你福晋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对不起,我从来都是骗你地?” “你,你说什么?”我想瞪他,可惜我的眼睛早已失去了焦距:“你说什么?十四福晋怎么了?” “哈,绮云。你少给我装蒜了,你是真地不知道那个完颜氏会怎样吗?”九阿哥捏着我的下巴,仔细的看着我:“瞧瞧你这满脸杀气的样子,难道你还想欺骗自己说自己是个好人?要不是你从中挑拨,又有谁有这个能力可以激的老十四失去理智,出手误伤了福晋和胎儿?” “你胡说,我没有!” “承认了吧,你和我从来都是一样地人,只不过我比你要诚实很多。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九阿哥似乎很享受绮云现在快要崩溃的样子:“一尸两命啊!你知道吗?十四福晋到现在都生死未卜,你果然不愧为我挑中的人,果然是豺狼之心。上次我还差点被你给骗了呢!” “……”我没有,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十四福晋。是她想要害我的。不是我…… 可是我心中此时却又响着另一个声音----就是你,你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就是你。是你故意送上门给十四福晋去害的,你只不过是想找个杀她的借口罢了!是你,都是你----你天生就是个爱嫉妒的坏女人,你和八福晋一个样,都是坏女人! “怎么了,开始痛恨自己了?”九阿哥现在更加得意了。 不要,我不能就这样被九阿哥打到----这个卑鄙的家伙想杀了我也就算了,还想完全摧毁我的精神:“我只恨我不够坏,我早就应该杀了你地!”是啊,我还是不够心狠,否则,当初就不应该为了李燕燕而放过他。要不是我一时心软,要不是我还良心未泯,九阿哥,现在这里还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看来仅仅这些,还是不能让你崩溃啊!”九阿哥轻叹着,缓缓的从地上抱起了我:“绮云,有地时候我都发现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多么倔强的女孩啊,就算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还是不肯服输!” “放----放我下来!”死在你怀里,我下辈子可以不用投胎了----我会恨得再也不想成为人! “不要急,我这样抱着你是为了你好,我怕当你听完我所说地后,连坐都会坐不住地……” “不要你管!” “你知道吗?你那天扮成小太监去找老十四的时后,正好是那个完颜氏被十四阿哥推地小产,性命攸关到时候……” “……”你干嘛要让我知道,要我永不瞑目吗? “完颜氏哭着叫道,要是十四弟敢见你,她就宁死也不要太医来医治她……”九阿哥低头仔细欣赏我痛苦的样子:“想想这也是应该的,对于一个将自己害成这样的女人,完颜氏当然会恨得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原来,原来十四阿哥那晚说什么也不肯见我----原来这还是我自己造的孽啊!呵呵,我真是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 “现在你知道了吧?发生这样的事,只要是任何稍稍有点良心的男人,都不会出来见你的。” 毕竟是结发夫妻啊,何况是十四阿哥这等重情重义的人----十四阿哥,我有错怪你了,我居然都没等那个小太监把话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我沦落到今天这样,那是上天在惩罚我,惩罚我不配得到你的爱,惩罚我不配拥有! “但是,十四阿哥到最后到底是忍不住还是跑出来要见你了……” “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十四阿哥是重情义甚过于重生命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在那种时候还跑出来见我? “绮云,你确实是个迷人的小东西。十四弟对你的爱竟然可以超越他的良心,他宁愿以后会内疚一辈子,也要跑出来见你……” “啊----”我知道我不该在临死之前,还在九阿哥面前崩溃,不该这么没有尊严的死去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错了,我没有一样是做对的!我居然会对自己的爱人没有信心到这种地步----要是我肯多等一刻钟,要是我肯多为十四想一下,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说不定现在已经远走高飞,我们说不定还有很多可能…… “绮云,你现在还敢称自己是爱着是十四弟的吗?你连一点点的信任都不肯给他,你从不相信他,你宁愿相信你手中的力量?你总认为你的解决方法是对所有人都最好的,你根本就从不相信任何人! “啊----,啊----”我抱头尖叫,好痛苦,好恨自己----我可以想象十四阿哥在做了无数次思想斗争之后,冲到门口,却看不着我后是什么心情…… 让我死吧!让我现在就死吧!为什么这毒药会发作的那么慢,我再也不想活了,一分一秒都不再想!让我就这么带着悔恨到地低下去忏悔吧! “你还很别人吗?其实你会有今天,会不能和十四弟走到一起,完全都是你自己的错!绮云,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你最佳的写照!”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我想,此刻我就算死了,也会是一个永不超生的厉鬼的…… 一百四十五、苗疆秘药 “喂,喂,绮云!”九阿哥怕怕我的脸:“你不会是真的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吧?” “我没死?”伤心过度,我连自己身体的变化都没有发现:“为什么我不晕了?” “因为药性过去了呀!”九阿哥毫不负责人的说:“过去了,你当然也就恢复正常了!”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药?”现在已经可以证实不是会死人的那一种,但我也不会天真的认为九阿哥只是在跟我开玩笑,这要一定会有什么别的不为人知的作用。 “苗疆秘药。” “苗疆秘药?”我想起原来在二十一世纪看过的电视剧----不会是蛊毒吧?看电视上那些中毒的人生不如死,不得不受控于他人的模样,我吓得立刻又是一阵冷汗----不会那么惨吧?要是真这样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又在想什么?想这药会不会以后对你有威胁?”九阿哥把我放了下来,反正我已经恢复正常了:“不会的,这药不会影响你以后任何行动,这只是绝育的药,不会伤害你身体的其他部分的。” “绝育?” “你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不知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尽然会觉得九阿哥的口气里有一点抱歉的成分----这一定是我的错觉,九阿哥这种人渣败类也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抱歉?“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九阿哥可能是怕我骤然听说这个消息会神经错乱和他同归于尽,很紧张的问道:“只是不会有孩子,你不用----不用----” “呵呵”傻子,当你认为人家要杀你。人家突然又说只要打你一顿就可以了----是你你不会笑出来?有比较才会出现喜悦嘛! 在我以为我的下半辈子会被蛊毒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时,你突然告诉我我只是失去了生育能力。我能不高兴吗?在这个生一次孩子就像过一次鬼门关地古代社会,说不定不能生对我来说还会是一种福气呢! “绮云----” “谢九阿哥了?” “啊?” “我是说谢谢你了!”我继续傻笑道:“对于像我这样永远都不能跟自己的爱人在一起的人来说。不能生育又如何?反正我也不想看到一个根本不是由爱而生地孩子!” “你真的不在乎?”九阿哥见我不像是说假,也舒了一口气:“绮云,你可不要怪我,这是我能放过你地最低条件了。我必须保证你以后不会威胁到我们,”有孩子。就会一切为了孩子,就会有争斗,而在他们古代男人的观点里,一个女人没了孩子,再怎么争都是枉然,所以也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九阿哥,还真要谢谢你了!”还算是费尽心思保下我的一条命呢!哼,可惜我是不会令你这份情的! “不用谢,好好当你的福晋。不要再多管闲事,我会保你没事地!”换而言之,我要是还不听话。下次一样还是会杀了我的? “客儿是你的人吧?”我好迟钝,客儿是资深宫女了。一向谨慎小心。独独在我刚来慈宁宫那会就会惹上苏仪容,还被打了五十大板?这苦肉计用的好啊。我还以为这是我在收买人心呢,原来人家是送上门的啊! “嗯。” “你用了什么?让她肯这样帮你?”早该知道的,客儿对我实在太好了,该问的问,不该说的都不说。要不是这次我去找十四的事只有她知道,我还不敢肯定她是老九地人。 “你以为当初皇阿玛远征葛尔丹那会儿是谁救的她?” “不是一个八旗将领吗?” “哈哈,哪个八旗将领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救克什克腾部地公主?我今天干脆把话跟你挑明了,当年救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们地大哥,现在被圈禁地大阿哥胤。” “所以,以客儿的性格,她一定会知恩图报地……” “可是他没的报了,大阿哥已经被圈起来了。” “所以她要帮她的救命恩人报仇。”众所周知,大阿哥之所以会倒霉,是因为皇三子胤祉像康熙告发皇长子胤咒魇皇太子----可那天具体的情况是什么又有谁会清楚?且不说那种巫蛊之术有没有用,胤值得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弄这些可能完全没有用的东西啊吗? 要是到巫蛊之术历来为皇家之大忌,要是真的是胤所为,那我可以这样说,这家伙的智商完全为零,根本就不足为虑,而不值得三阿哥劳师动众的去告发他。再说,太子和大阿哥同时都完蛋了,在当时有对谁最有利呢?“她想通过你找三阿哥报仇?” 其实客儿找错人了,她要报仇应该找康熙才对----这么简单的道理,事隔多年的我都能想明白,康熙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康熙不想明白,征葛尔丹,平江南,大阿哥立下了赫赫战功,也积累了很多威望----这些都成为康熙越来越不能容忍他的理由。什么咒魇皇太子,多么可笑的理由,只不过是借口罢了,一个我们伟大的康熙大帝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理自己儿子的借 什么虎毒不食子?在皇家那是真龙之家,龙是向来需要通过自相残杀来证明自己的实力的----什么大阿哥,什么太子,什么三阿哥,不过都是棋子,都是被这皇权牺牲了的可怜虫罢了! “是通过你。”九阿哥纠正道:“我跟她说,要想扳倒三阿哥,非你不可!” “宫廷险恶,你虽够聪明也够无情,但是毕竟缺乏经验,所以……” “所以你就给我送过去一个有经验,又能够真心为我的人去,好让我能够安心替你办事,是吗?”所以那天太子想毙了我,你也能及时赶到,对吗?九阿哥,你还真有心啊,要我感谢你这几年来的照料吗? “其实,客儿对你也很不错,就像你和老十四的事,要不是那次他为你跟老十打架,我还真看不出来呢!结果一问之下,才知道客儿早就知道了,还替你瞒着我呢!”九阿哥好像真的不打算再用我了,直接把真相告诉我道:“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可以把她收拾得这么服帖,宁愿受罚也不肯对我说实话!” 我用的是真心,我从来就不打算利用客儿!不像你,满脑子都是利用算计,你说我们两是同一类人,打死我也不相信! “可是现在我就要嫁人了,没机会帮你们扳倒三阿哥了,她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打算怎么跟她交代呢?” “绮云,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们以后都不用再见面了吧?” “你的意思是……”你还不想放开我? “你不要小看自己的作用哦?” “我还能有什么用?”天知道我以后还剩什么?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不能生育,就算我是嫡福晋我又能有什么地位?我以后除了能看着别的女人带着儿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还能做什么? “你会有什么用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我僵硬的站在九阿哥面前,气得咬牙切齿----我说他怎么会那么好心的放过我呢?原来我还有用,原来他还要再利用我----这才是他今天会留下我的真正原因,这才是我今天还能跨出这延禧宫大门的真正原因。 “用不着那么气愤吧?我从来不会做对自己完全没有利益的事,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九阿哥把我送到门口,最后一次叮嘱道:“绮云,我希望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做让我后悔今天放过你的事!” 九阿哥,我不会的,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不仅要让你后悔今天放过我,我一定要你会后悔认识我,后悔招惹我,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 我张小颖对天发誓,一定! 一百四十六、恨嫁 “一梳梳到底!” 我愣愣坐在梳妆台前,脸上的表情看不到半分结婚的喜悦之情,任由喜娘将名贵的珠宝插满我的发髻。 “恭喜二格格,贺喜二格格!”整个钮府的下人和奴仆也分批次过来向我道贺。 “二梳白发齐眉!” “太后老佛爷有赏,玉如意一个,金玉如意一对,霞披一件,明珠……” “皇上有赏,上等苏绣两匹,上等蜀锦一箱,凤冠一顶,各色首饰物件……” “太子爷有礼,各色……” “三阿哥来贺,……” “绮云你看看,太后和皇上是多么重视你的这次大婚,瞧这排场,恐怕除了当年太子妃进宫,再也没有谁能够比得上了!”佟老太太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是皇上赐予我们钮家的荣耀啊!” 你既然知道这是皇上想借此拉拢钮家的手段,还高兴个什么劲? “娘说的是啊,这可真是我们钮家的荣耀,绮云你这孩子也真够争气的,不像我那可怜的孩 能成为嫡福晋就叫争气?你们这都是什么逻辑!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是啊,一个国公的格格,嫁到一个阿哥那儿做偏房也就算了,居然到现在连个侧福晋都没捞着!也难怪佟老太太不愿意提到她----在这个权利肆虐,人性扭曲的时代,就算是在家里,也是成王败寇,决不会有人去同情失败者的。 我可怜的姐姐。难怪你不愿意提到家人----你的家人早就到你死了,你也早就当他们死了吧? “三梳子孙满堂……” 呵呵,子孙满堂。多么讽刺地话语啊!我亲爱的“奶奶”,要是让你知道我早已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你已经没指望了,你会不会像对待姐姐一般,从此就当我不存在了啊? “绮云----” 在盖头就要放下来地时候,阿玛突然来到我的面前:“我已经决定将你过继给我地堂弟果毅公阿灵阿为女。从此以后,你将以果毅公的嫡长女的身份成为十七福晋……” “阿玛?”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从骗取了您的信任后就跟您再没多少交集。我只不过是您在外面捡回来的一个女儿,你干嘛还要为我费这份心? “从此以后再也无人可以以你地出身来诟病你,从此以后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十七福晋!”他缓缓的亲手放下了盖头,又将早已准备好的苹果塞到我的手里:“阿玛知道你嫁的委屈,是阿玛没用,绮云,这是阿玛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这不是阿玛的错!”我这一路走来,很多身不由己,有的时候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做地是对是错----但是我很高兴。当初我选择了冒充你的女儿……你是个好父亲,我选对了,但我却不是个好女儿…… “今天之后。我就不再是你的阿玛了。可是,绮云。你能在现在再叫我一声阿玛吗?我想听你在出阁前再叫我一次!” “阿玛!”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地阿玛。这是我自己选的,我不会反悔。你将永永远远都是我地阿玛! “乖!”他抱住我,亲亲地拍了拍:“雪嫣此刻正在天上看着你呢!好孩子,不要哭,再伤心都不要哭----这就是我们钮家女孩的命!当年你姑姑是,上一次你姐姐也是----不要哭,哭不吉利,你姑姑就是哭着进宫地,结果皇后没当几年就死了……” “阿----玛----”我不想就这么认命啊!我不想以后会过的跟我姐姐一样,就算我知道她以后会成为太后,会母仪天下,我也不想啊! “上轿吧!别误了吉时!” 我站在轿前,最后一次掀开盖头,看着站在钮家大门前恭送我出嫁的众人,再一次感叹世道的无常----这是当初我挤破头都想进入的豪门啊!我羡慕着电视上小姐们养尊处优的生活,渴望着尊贵与权力……可是,我想不到,我会用这种凄凉的方式去与它告别…… 震天的锣鼓,气派的御林军开道,满城的围观的百姓,遍眼刺目的红……我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嫁了----上辈子我恐怕做梦也想象不了自己会有这么盛大的婚礼,然而,当我真正有了,我才知道,这无比的尊贵繁华之下,是对我怎样的讽刺! 我早就应该知道,在我选择了钮家的繁华与尊贵的同时,我也连同选择了它背后的阴暗和罪恶……只是,我现在再来醒悟,太迟了…… 阿玛,很抱歉,我还是哭了----我想,这也是以前钮家每一个女人出嫁前都会哭的原因吧! “恭喜福晋!贺喜福晋!” 到了这边,又是满屋子的仆妇丫鬟跑过来贺喜----他们不知道,他们每贺喜一次,就是对我的讽刺加重一重吗? “十七福晋吉祥!” “啊,十七爷,你怎么这么早早的就回来了!” “你们下去吧,我看看福晋!” 我端坐在床上,脸上的盖头让我看不见十七现在的表情,但是丫鬟喜娘们都退下去了,现在只剩下我和十七阿哥了----十七阿哥,我很感激你以前所为我做的,我曾今发誓今生一定要好好的弥补我对你的亏欠,可是我从没想过是要以这种方式! 现在洞房里就我们两个了----你叫那么多下人都下去干嘛?你不会是想…… 我正在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盖头已经被十七阿哥拿秤杆给挑了起来:“绮云,你今天晚上真美……” 好熟悉的对白哦,十七阿哥,你接下来不会是想说,天色已经不早了,那我们歇息去吧…… “天色已经不早了……” 我的天啦,果然是个色小孩,连对白都一个字不改!“我不困,我们聊天好了!”十七阿哥,你一直都是对我很好,很讲理的,你应该愿意接受我这个请求吧----才怪,有那个新郎在新婚之夜愿意只聊天啊! “可我困了!”绮云忘了十七阿哥不仅是个小孩,还是个很霸道的阿哥----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是认为自己的意见就代表着别人的意见的! “那,交杯酒----”眼见十七阿哥就要向自己做的床上走过来,我赶忙站起来阻止他:“对哦,交杯酒,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呢!来,喝酒喝酒,不和不吉利!”喝吧,赶快喝吧!最好能喝的一醉不醒,我今天这关可就算过了! “你,要和我喝交杯酒?”十七阿哥好像对我要灌醉他这件事也挺感兴趣的。 “喝喝喝,当然喝!” 我一听此计可行,马上冲过去拿酒杯。拿过来一看,酒杯可真是小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拿过来,满满的倒了两杯酒:“来,我们喝!” “快喝啊!”拜托,求求你赶快喝完去睡吧(醉倒的那一种)! “绮云,你不觉得这个杯子好像大了点吗?” “大了好,大了证明我们夫妻情深,大了代表我们以后能够长长久久!”我的天啦,我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张小颖,你平时的智商都到哪里去了? “好的,夫妻情深,长长久久!”十七阿哥用胳膊主动绕过我举杯的手,一饮而尽。 不会吧,我瞪大了眼睛----酒量这么好?那怎么可以!“十七阿哥,哦不,爷,传说交杯酒是要喝三杯才会吉利的!”多拍马屁,一定要灌醉他为止! “好啊!”十七阿哥不等我帮忙,主动又拿杯子又斟了四杯:“第二杯,祝我们可以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举案齐眉我是没兴趣啦!我现在对你的酒量倒是很感兴趣:“十七阿哥,喝了这么多,你头不感觉晕吗?”你不晕我可要晕了,头好昏啊! “不啊,第三杯,祝我们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我不行了!”我又忘了我现在这个身体根本不能喝酒的,现在要醉的人快要变成我了! “我替你喝!”十七阿哥同时举起两个茶杯:“我答应你,绮云,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不离不弃,至死不渝----答应我?我不需要啊! 十七阿哥手中的杯子在我的眼里逐渐由两个变四个,四个变成八个…… “绮云,我知道你想灌醉我,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我们阿哥们从小陪皇阿玛应酬,酒量都是很好的……” 不会吧,我有中计了,看来这家伙也想灌醉我…… 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脑袋也越来越昏昏沉沉…… 这下我可死定了! 一百四十七、婚姻生活 “恭喜福晋!” 说实话,一起来就有人过来给你磕头说恭喜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可前提不要是---- “你们拿着的是什么?”我一坐起身来,才发现我也是全身**的,赶忙又躺回床上:“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十七----哦不,爷呢?” 好熟悉的白布,好像这个我以前在电视上也看过----不会吧,这么小的小孩也会乘人之危(上自己的老婆好像不能够用这个形容词吧)?我绝望的看着白布上的那一抹艳红----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一个比我还小的弟弟给那个了已经够倒霉的,你们还拿出去到处炫耀?还恭喜? “也说福晋需要休息,叫我们等您醒了,再伺候您沐浴更衣!”一个宫装打扮的奴婢说道。 “甜甜呢?叫她来伺候我!”比起这些人,我更相信自己的陪嫁丫鬟甜甜----沐浴更衣,需要休息,说得好像我昨晚有多淫荡似的!这些个丫鬟表面恭喜我,背后还不知道怎么想我呢! “甜甜!”我看着我在这府里唯一的熟人,脸上的表情好不委屈:“你主子我,**了!” “小姐,大婚之夜,你失不了身才该哭好不好!”只可惜甜甜毕竟也是那个时代的人,跟我的想法很有出入:“小姐你看,也对你挺好啊,还很细心的吩咐下人给你准备洗澡水,这整个贝勒府的女人,可都羡慕你呢!” 这鸡同鸭讲的,什么玩意----他们羡慕我,与我有什么关系? “洗澡是吧!”洗澡好。洗完了清醒了我要找那个坏小孩算账! 不过说也奇怪,我昨晚也最的太厉害了点吧?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胤礼!”这是我第一次喊他地名字。…原因是我实在是太气愤了,我冲进大厅。对着正在吃午饭的十七阿哥大声喊道:“你给我出来!” 围在大厅外的奴才们看见我怒气冲冲地样子,赶紧后退了几步。 “你来啦,先吃饭吧!”唯独十七阿哥依然固我,很镇定的坐在那儿,继续享用他地饭踩。 “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和爷单独用膳。”我看见他那悠然自得的样子,更加气愤,盲打发了下人和他单独对决。“说,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先吃饭?” “不可以!” “好吧,那你认为我们两昨晚怎么了?” “那还不简单,昨晚我们不是……”那个呢? 我脸皮再厚,到底也是个女的,这话你要我怎么说的出口?死十七,以前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可恶的一面?坏小孩。你干了什么你会不知道? “不是怎么了?“不是……”要不是看在你曾经舍命救过我,我现在一定会拿筷子插死你地。 “敢问福晋,昨个我们两到底是怎么了?为夫的可听不明白啊!” 我发现。我以前的观点确实没有错,十七阿哥真的是个人精这点我一点都没有看错。而且他还是个可以把我吃得死死的那种人精----第一次我们玩问答游戏我就被他暗算过;第二次我算计他。他其实也都把我摸得透彻,要不是他高抬贵手我早去吃牢饭了;第三次是他救的我。我就更别提什么威风了…… 昨晚,还有昨晚,我想灌醉他不成还反被他灌醉了----等于是自己送上门让他给欺负的…… 今天,我想找他算账居然还说不过他! “福晋,还请福晋大人赐教啊!” 赐你个头!我看着他怒瞪了半天,终于明白自己现在心浮气躁,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吃饭!”好,我吃饭,我吃饭总行了吧! “福晋慢用!”十七绽开一个让我很的牙痒痒地灿烂笑容。 “爷您也慢用,来,您多吃点!”我夹了个麻辣鸡丝给他。 “福晋你也多吃点!”糖醋排骨加上。 “爷您是这家的顶梁柱,您才要多吃点!”水煮肉片奉上。 “福晋,我好感动。”糖醋鱼。 “没什么,爷的身体才是最重要地!”我夹了一块羊肉----沾满辣椒的那一种。 “福晋也是。”拔丝苹果。很爱吃辣地吗?” 不爱,就是喜欢辣死你!“爷,您很爱吃甜地吗?” 不喜欢,就是知道你想辣死我,我也要先腻死你!“福晋你居然知道我很爱吃辣的啊,为夫地真的好高兴啊!福晋你真是太细心了!” 都辣的眼泪都出来了,还在一边喘气,居然敢骗我你爱吃辣的,想气死我吗?好,你想气死我,我也气死你:“没想到爷您居然会知道臣妾爱吃甜的,臣妾真的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好,臣妾以后会天天吩咐厨房做爷您爱吃的来报答爷的!”要越辣越好,最好是辣椒汤,加辣椒面,再加辣子饭! “真是我的好福晋,我以后也会叫下人天天送甜食给福晋你的!”甜汤,甜点,甜水果! 好毒啊,我们两,这以后的日子也要怎么活啊?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下好了,我们两同归于尽了…… “呃,我不吃了,我的食量很小的,我去散步。”绝对不能再吃了,从小我就不爱吃甜的东西,这一堆甜的东西,不腻死也会肥死我的! “福晋,等等为夫,为夫陪你去----” “不用,你留下来慢慢吃。”我用眼神示意他碗里堆放的老高的又麻又辣的食物:“爷现在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学臣妾只吃那么点东西,我看这样吧,以后臣妾夹到您碗里的东西您可一定要全部吃完!” “不用这么绝吧?” “要的,臣妾这也是为爷的身体着想才会这么说的!”跟我斗,十七阿哥,你还是小了一点----女人是很阴险的,我会让你记住这一点的! 最后,我们这段故事被传进了宫里,版本变为----十七阿哥和十七福晋琴瑟和鸣,非常恩爱,不仅每天都腻在一起吃饭,还互相为对方布菜夹菜……其间双方还对对方的喜好了如指掌,互相都为了套对方的欢心费劲了心思……二人年纪虽然都小了点,可是都懂得谦和忍让,真是大清朝皇家的模范夫妻啊! 居然这样都能被传诵为模范夫妻----这大清朝的史官可真是不好做啊!作假做成这样,难怪康熙会被写成千古一帝了! 就不知道十四阿哥听到这等留言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更加伤心,更加难过? 对不起啊,十四阿哥,我已经尽力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真是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 一百四十八、十七的小心机 “爷,你今晚真的要在臣妾这儿过夜吗?”新婚第二天,我开始了我的第二次贞操攻坚战----虽然我的贞操现在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 “那是当然,我又没有娶侧福晋。” 你去娶好了,你虽然小了一点,但是还是有多的去了的喜欢趋炎附势的女人愿意嫁给你的!而且你放心,本福晋绝不拖你的后腿:“爷想收侧福晋吗?” 收吧,收吧----告诉你,你还小,所以不懂,女人那是越多越好的,何必死吊在我这棵树上呢?我像只狐狸一般眨着眼睛,无限期盼的看着十七阿哥。 “不要,有你这么好的福晋,我怎么舍得再去娶别人呢?”十七回答的一本正经,真是一个标准的好男人该回答出来的答案。只是,他的那两片被辣椒辣的跟肥香肠似的嘴,好像在嘲笑他的答案有多么可笑似的。 让我死了吧!这样你都能说出好字,你还要不要脸?(女主好像没发觉自己更不要脸)“那,我今晚上不方便,爷您还是会书房吧?”这句当然是假话,不过我现在也是能拖一刻就是一刻,我可不想和一个小孩同床,那样我会认为自己在犯罪的----和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 “福晋,我问过你的丫鬟甜甜,你的那个,好像早就过了……” 这你也跑去问?!那好,我确实对你无语了,你太奸诈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了! “福晋?”十七阿哥惊奇的看见我成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你不是想吗?想就快一点。本福晋还要睡觉!”老天,就当是为了我当初所对他做的亏心事的惩罚吧! “福晋认为,呃。认为我想干什么?” “不要给我装蒜!”我受够了他这样拿话堵我堵地哑口无言的挫败感。 “人家,人家只是。…wap.16k.cn只是想,从床上拿床被子打地铺嘛!”十七阿哥的表情瞬间从小狐狸变成很委屈地小猫猫:“人家只要一床打地铺就行了啊,你用不着这么小气的,是吧?” “……”你连我地月事这么隐秘的事都打听了,就为了打地铺?我才不会相信呢。你会这么好心? “只是为夫的不了解,福晋你这样子----”十七阿哥指了指我依然保持的大字型模样,“是想干什么?” 额,这个----我能告诉你,我是在等着跟你那个再那个吗?天啦,要是你真的没这个意思,此前地都完全是我的想象,那我不真的是变成人们口中的yd了吗? “嗯,我在保护被子。”这个解释合理不? “不会吧?你昨晚就抱着被子不肯给我。我看在你喝醉酒的份上已经算了。人家昨天已经趴在桌上冻了一夜了,你今天还要那么残忍?” “你昨晚上是趴在桌子上睡的?”我一激动,拉起十七阿哥的衣领就问道。 “是啊。福晋息怒,顶多我不要被子好了……”十七阿哥更委屈了。 “你昨晚什么也没做?” “做了。”十七看见我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杀气。赶忙解释到:“人家就是帮你换了个衣服。你当时全身酒气,还有就是给你造了个证据交差……” “证据?”他不会是指白布上的血迹吧? “绮云。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嫁给我地。”十七阿哥终于不再装可怜,开始正经起来:“但是当时的情况你也明白,我要是不向皇阿玛要你的话,皇阿玛也不会把你指给十四阿哥地----你这样的身份,也不能远嫁蒙古,如果你强求地话,皇阿玛会杀了你地!”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太后那时提出指婚,皇上不好反驳,但是在这个情况不明的时刻,我地身份是不适合嫁给任何一位阿哥的。(十七阿哥除外,他太小了,皇上能放心) 无论嫁给谁我都会打破康熙努力制衡的现有的格局,这一点康熙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如果那天十七阿哥不要我,而老十四又那么坚决的求婚的话,极有可能最终的结局是----我会被指给十四,然后在结婚之前离奇的死掉,成为一个红颜薄命的典型代表…… “绮云,这十七贝勒府是皇阿玛刚赏给我的,眼线众多,我昨天不做戏,就会被皇阿玛看穿!”十七阿哥冲过来突然抱住了我,我这才发现,原来他长得已经于我一般高了:“绮云,我知道你委屈,我也不想伤害你,但是,活着就是好的,活着你和我十四哥就会有希望,我不能看着你去死啊!” 十七阿哥,我又一次负了你----你今天跟我的一切都是在做戏吧?那些甜蜜的留言只能骗过太后,要想骗过你的皇阿玛,除非你连我也一起骗了----你是故意骗我跟你作对的吧?这样你皇阿玛就真的会相信我们真的有了夫妻之实了…… “白布上是你的血吗?”好多啊!其实在我身体没有感觉时我已经在怀疑这件事了,只是当时我还不敢肯定----因为我在你的手上,身上没有找到任何伤痕,十七阿哥,这瞒天过海之计,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嗯。”十七阿哥吐了吐舌头,我看见他的舌头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因为吃了太多的辣的,已经红肿的发黑了:“绮云,你猜对了哦,我确实是爱吃辣的,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吃。” 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我又一次伤害了你----想不到你会为了我的事小心到这种地步! 居然会用咬舌这一招来提供血迹,想必这一点谁也想不到吧!就连伺候十七阿哥的小太监,也不可能看见十七舌头上的伤口----这样一来,便无迹可寻,我成为他的人的证据也就铁证如山了…… 好像自从我认识你起我总是在有意无意的伤害你:“对不起,十七!”我也总在做错了后才知道向你说对不起。 “哈哈,没事的,今天我也整过你啊!” 你说的是甜食吗?以你的聪明才智,要是真的想整我,才不会用那么不入流的招呢!“十七阿哥,谢谢你这么帮我!”你指的更好的女人来配你,将来一定会有比我好很多倍的女人来爱你的,十七阿哥! “你不生气就好,我那是为了演戏,我以后不会逼你吃甜食的,你放心!” 十七阿哥,我现在宁愿吃一辈子的甜食来向你赎罪:“十七阿哥,以后你遇到你喜欢的女人,不用顾虑我,我会祝福你们的!”因为我,你以后已经不可能娶自己喜欢的女人做福晋了,我不会再剥夺你的其他权利的。 “绮云,如果你真的还念着我今日这一点点好,那么我求你一点,求你以后千万不要将别的女人推给我……” “如果那个女人是你也喜欢的呢?” “那不可能!”十七阿哥再次抱住我,眼里满是请求:“求你,不要那么做,否则……” “否则,绮云,我会恨你的,我一定会恨你的!”绮云,你知道吗,我最最不能恨的人就是你,最最不想恨的人也是你----我会痛苦的死掉的----所以,求你,不要让我恨你。 “我答应你!” 我那时答应时,其实并没有那么认真----我总以为十七阿哥是个小孩子,等他大了,他的思想肯定会变的,他一定会发觉他对我的那只是迷恋,他一定会再有喜欢的姑娘的…… 我又一次错了…… 一百四十九、归省 “恭迎十七阿哥,恭迎十七福晋!” 我好笑的看着钮府外跪着的黑压压一大帮子的人----三天啊,才三天,我已经从进门要行礼问安,上升到了今天要全府的老老小小要一起跪迎我的地步。这可能是我这次失败的婚姻所唯一能带给我的好处吧?居然是连我都不想要的虚幻的权利…… “奶奶,阿玛,快别,女儿哪能受得起啊!”惊叹是惊叹,表面功夫我还是要做的。我赶紧上前扶起佟老太太,还有我又一次新上任的阿玛----阿灵阿,就因为我需要一个体面的身份,这个我素未谋面的五叔,现在居然成了我的阿玛了。 “受得起,受得起,你现在可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十七福晋,有什么是你受不起的?”佟老太太今天显得特别高兴----她大概又以为,这是家族荣耀的日子吧? “绮云,快进来,你额娘正在屋里等着你呢!” 对哦,我换了一个便宜阿玛,又会有个便宜额娘的----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女人,她那是在房里等着见我,她是在等着见十七福晋,那个可以带给她荣耀,让她可以在众位姨太太如夫人面前抬头露脸的人! 我看着大门口一个比一个笑的假的众人----这就是我的归省,陌生的家人,强挤的欢笑,身边再跟一个假的丈夫,在这个世界里我到底还剩下什么是真的? 对哦,连我现在的这个身份都是我自己伪造的,我的身体不是我自己地,名子不是我自己的,爱情不是我自己的。连生命都是被别人操控地----张小颖,除了这些假的你还剩下什么?一缕孤魂吗? “我想一个人好好地再逛逛我住过地地方,你们不用跟来了。”好孤单啊。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争来争去还是一个人。现在归省了,还是孤单的一个人----我认为最好的姐妹,客儿,居然是老九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我名义上的丈夫只不过是一个才十四岁地小孩,我现在的父母。连一个代号都不如啊…… 我到底还能拥有什么?还有什么是我可以抓住的?这个残酷的世界,连我最后可能得到的一点点亲情----我的孩子,我在这个世界唯一可能的亲人,也一同剥夺了。我,张小颖,现在真的一无所有,连什么都失去了…… 正想着,突然后脑勺一痛,接着便听见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坏人。16k小说网…坏女人,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我还真地忘了一点----如果说在这个世界里我张小颖还能剩下什么的话,那就是我还拥有很多很多的----仇人! 我回过头。看着这个才七八岁,就会用石头丢我地小男孩。不知道该感叹小孩子的眼睛都是雪亮地呢(绮云已经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了)。还是该感叹小孩子地单纯----这句话大家都不敢说。却被你说了出来…… “小弟弟,你认错人了吧?姐姐我以前没见过你啊?还有。你是怎么看出来,姐姐是个坏人呢?”我还是知道伪装一下的,不是吗? “坏人,你害死了我额娘,我是一定会替我额娘找你报仇地!” “你额娘?”如果说我刚才问他是纯粹为了好玩,那么现在我已经有七分在意这件事了。 “我额娘姓陈,是你害死我额娘的,你们现在还不让我喊她额娘,我很你们,我很你们!”小男孩哭的满脸泪水,拾起石头又向我丢来,被我轻易地闪开了。 “陈佳氏!”你可真是应魂不散啊!都死了那么长时间了,居然还留个小的过来气我,你好啊你!“你额娘是陈佳氏?”我一步步走近他,眼底的笑意已经褪尽,只剩下满眼的杀机----既然这个世界上我只能剩下仇人,就让我让仇人也一个个的消失吧…… “是,就是你这个坏女人害死她的!”小男孩看见我慢慢的靠近他,也开始害怕起来,忍不住一步一步往后退。 “你过来啊,你不是说你想找我报仇吗?怎么,你看到我就这么害怕了?”我再一次一步步的逼近,直到把他逼到墙角下退无可退:“你的额娘还在天上等着看你要怎样为他报仇呢!怎么,这样你就怕了,你还怎么为你额娘报仇,你额娘现在看见你这个样子,想必会更加的失望吧?” “你----你、你,坏女人,你不要过来,你这个坏女人!”小男孩连气带吓,连眼泪都没了。 “是啊,我是个坏女人,你知道当年你额娘死的有多惨吗?她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被打断了,全身的血,就像一个被踩扁的烂柿子一样……”我讽刺的看着他----这么小就怀有一颗仇恨的心,以后的路一定会很难走吧?“来啊,你不是想报仇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敢过来吗?”既然你报不了仇会一生痛苦,那我会不如做点好事,让你去陪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额娘算了!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小男孩放声尖叫。 “福晋,福晋,你没事吧福晋?”只差一步,这个小男孩就会被我刺激的不傻也呆,偏偏这时候出现了一个程咬金----钮府的大管家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的赶了过来。 “张总管,你来的正好,请问一下,我的弟弟竟然会把我当成仇人,对于此,张总管你作何解释?”如果没记错,我处死陈佳氏的时候,这孩子并不在家,那就是说一定有人在后来告诉他的喽?我很好奇,谁敢这么大胆,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动作! “福晋,这----” “不要告诉我,这是他自己的想象吧?”我威胁似的晃了晃套着护甲的小拇指:“我倒想知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挑拨我们姐弟的感情!” “福晋息怒,奴才这就去查,奴才这就去查!” “不用了!”等你去查,这孩子的表现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经过三两天洗脑就能成功的,现在你跟我说你会去查:“这孩子平时的饮食起居都都谁照顾的?” “他的奶娘慧大娘,还有两个丫鬟。” “叫他们过来!”哼,我什么都没了,还怕多几个仇人? “小主子,啊,福晋,福晋恕罪,小主子他不是故意的!”慧大娘一见我,马上给他的小主子磕头请罪。 “你怎么知道你的小主子,他一定会得罪我?” 我享受一般欣赏着她错愕的表情:“还是,那根本就是你说的?” “福晋恕罪,是奴婢该死,求福晋千万要放过小主子!”慧大娘见我已经杀机尽现,料自己今天已经逃不过了,但是她还想保护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奴婢愿以死赎罪,求福晋看在老爷的份上,千万要放过小主子!” 好伟大啊!还真有当年王妈的影子呢!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你要死我成全你!“你好大的胆子,果然是刁奴一个----他是我的弟弟,我疼他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恨他呢?当年他娘的事,我也是无奈之举,他还小,不明事理,我又怎么会怪他呢?”况且,他也没说错,他娘是我害死的,我更不会生气了,我只是想接着做我没做完的工作罢了! “福晋说的当真?”慧大娘惊喜的看着我。 好单纯的人啊,我都要为你感到可惜了:“当然,只是你不明事理,从中挑拨主子之间的关系,罪无可恕!”只不过,事到如今,我不杀你,就等于我承认当年陈佳氏的事是我一手策划的:“你不是说你该死吗?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小主子!”慧大娘跪着向她的小主子走去,却在我眼神的制止下停了下来:“奴婢不能再伺候小主子您了,小主子您可千万要保重!” “你放心,我自己的弟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绝对会好好的照顾他,绝对! “奴婢谢福晋!”慧大娘回答完,换了方向向她主子身旁的墙撞去,顿时头破血流,立刻就昏了过去。 “拉下去,厚葬。”我既然是要她死,自然没有人再敢给她医治。 我再一次缓缓的走到小男孩的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展----展,展鹏……” “好,展鹏,从今天起,记住,我不是你的仇人,我是你的姐姐,我叫绮云。”怎么样,我刚才给你的教育震不震撼?有没有让你感觉更恨我:“来,叫一声姐姐。” “姐----姐、姐姐……” “嗯,这才乖!”我很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装作很喜欢他的样子:“以后啊,欢迎你常到我们十七贝勒府来做客!” 呵呵,从今天起,谁敢说我钮祜禄.绮云不够友爱? “来人,连这两个丫鬟也一块给我赶出府去!”我笑咪咪的看着小展鹏:“展鹏啊,姐姐会亲自为你挑选伺候你的人的!” 一百五十、斩草要除根 “来,花盆放这儿,对,这儿再给我补上几棵万年青,嗯,好。” 我站在十七贝勒府的主卧室前,忙着指挥下人搬来搬去,忙东忙西----既然我已经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那我稍稍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环境总是可以的吧? “回主子的话,大格格来了!”甜甜向我报告道。 “姐姐?”好久不见,我上次归省的时候她又碍着佟老太太的面子没有回来看我,这次她主动过来,我真是太高兴了:“真是稀客啊,快请!” “绮云,早就想来看你却一直没空,最近你还好吗?”姐姐几个月不见,人更消瘦了。 “还行,姐姐你快坐啊!”是因为弘时现在很得宠的缘故吧?现在年氏进府又是早晚的事,难怪姐姐会越来越憔悴。 “绮云,有句话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看见展鹏了?” “……”消息可真灵通啊,姐姐你这么聪明的人,接下来我也不想瞒你了:“这没你们什么事了,都退下吧?” “是不是展鹏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姐姐激动地已经顾不了下人还没全退下,赶忙问道。 “姐姐,看来你早就知道展鹏的存在了,你瞒的我好苦啊!”早一点知道,我也可以防患于未燃,提前过滤一下他身边的人手,也不至于我们会闹到如今这个水火不容的局面…… “妹妹,姐姐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就是知道你的性格,才会----”姐姐担忧的看看我,才继续道:“才会求额娘欺骗阿玛。让他留在寺庙里继续消灾。妹妹,我不是要帮谁,可展鹏他毕竟是我们地弟弟……” “可他也是陈佳氏的孽种!”我提醒姐姐道:“你别忘了。他长大以后是一定会为他额娘报仇的,请问。到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不会地,不会有这一天的……”姐姐听我这样一说,信心也开始动摇。 “你真地敢那么肯定吗?要知道,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们两个姐姐的存在,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可是口口声声要杀了我为他额娘报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可是绮云,不管怎样,他可是阿玛唯一的骨血啊!” 要不是这样我早送他上路了!“那个陈佳氏是个什么货色姐姐你不知道?谁知道他还是不是阿玛的种?就算是,他也是陈佳氏的儿子,我不能……” “绮云,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能假装不知道?”姐姐握住我地肩头摇晃道:“陈佳氏是被我们冤枉死的!我不后悔害死她,我恨不得亲手杀死她。但是展鹏不同,他是我们的弟弟,我是不会让你对他动手的!” “姐姐难道是要看他找我复仇?” “不。不是!绮云你要相信我,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姐姐抱住我。哀求道:“我发誓。我是不会让他伤你一根毫毛的,所以。我也请你答应我,放过他,请你放过他!” “姐姐,别的事我可以答应你,可是这件事,不行!”谁知道他会不会是第二个刘云,第二个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可不想到时候我和姐姐会变成王家当年那个模样。 “绮云,我求你了!”姐姐突然给我跪了下来。 “姐,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先我现在的处境还不够苦,还不够难吗?“你不要求我,你去求他啊!你去求他不要恨我,不要去找我报仇啊?” “绮云,我知道你很,可是,请不要把仇恨发泄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姐姐望着我,突然哭了出来:“我这也是为你好,杀了他你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可你呢?绮云,你会失去你最后一点信仰,最后一点坚持----你会变得不是你自己,你会变得连你自己都不认识你自己……” “姐姐……”我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没有拥有,我现在甚至连自己都想放弃----我不想再徘徊在善恶之间,我不想再每次在举起屠刀之后都会后悔都会痛苦,我情愿以后都如行尸走肉般地活着----起码我不会再良心不安,起码我以后再也不会再受到伤害! “绮云,我求求你,你就放过自己这一次吧!我知道,其实你自己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放过他,谁来放过我?你来救他,谁来救救我? “绮云,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就不要放弃希望,一切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地!” 一切会好起来吗?不会----我已经嫁给十七阿哥了,我和十四阿哥已经再没有可能了!这个时代,这种礼教,会允许我再嫁一次吗?不可能! 我已经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我连生个儿子和他相依为命地机会都没了----我是注定要孤老终生地,我甚至现在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 我身边地人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十七阿哥吗?他还是一个孩子!客儿吗?那是九阿哥安排的!谁知道我那天又会发现我身边的谁又是哪路人马?姐姐,你知道吗?我现在每天的生活就是做戏,而做戏,成了我现在全部的生活…… 你要我放过我自己,谁来放过我,谁来放过我? “绮云,是姐姐对不起你,是我没用,我居然又让你走上了我的老路……” “姐姐。”你不要这样说,路是我自己走的,我之所以会这样,那是我没能力,这怪不了你:“姐,我知道这不能怪你,可是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整整七年了,七年了……”七年了,感觉就像一辈子那么长,长的她都不愿意再等下去…… “我不认命,我不认命,姐!”我不要像姐姐那样消磨生命,我不要像姐姐那样每日都在等待中度过,我不要这样无望的生命! “你要解脱,你就要先放过自己!”姐姐伏在我的肩头,泪水已经将我的衣服给打湿。 “好,姐姐,我答应你,放过弟弟。”我抬手,用袖子擦干姐姐眼睛里泪水的:“但你也要答应我,必要再沉迷于过去。姐姐,你现在的幸福只能是四阿哥,也只会是四阿哥,姐姐,要是你真的明白这一点,事情就不会是这个局面!”年氏是真的要进府了,姐姐,我一直不想催你,因为我觉得那样真的是太残忍了----可是,现在不催不行了。 “我知道,可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我知道现在不逼她,后果将不堪设想:“你想变成第二个陈佳氏吗?还是你想你未来的儿子变成第二个展鹏?到时候,我敢发誓,他绝没有第二个好姐姐会来救他了!” “绮云……” “姐姐,我不想为难你,你很聪明,我想这些你是能想明白的。我言尽于此,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知道了。”姐姐转过身,看着我新种的万年青:“你放心,绮云,我以后不会再像以前这样浑浑噩噩了。” 这就好,要是你钮祜禄.菡萏肯下定决心,天下谁会是你的对手,恐怕连我都不是----从此以后我们姐妹联手,我看还有谁在干让我们失去!“姐姐,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妹妹,看到你肯放手,我也放心了。” “姐姐,我答应饶展鹏不死,但不代表我会把一个威胁留在身边。怎么处理展鹏,还请姐姐多费心----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会有个人用刀指着我说要报仇,我也不想有一天你和我都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我知道了,妹妹你放心,我明天就找个理由要额娘将他送到盛京老家去,从此以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那就好,姐姐,你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只不过,我不知道,你这一变,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一百五十一、炮制敌人 康熙四十九年九月初 我坐在京城最着名的风月场所抱月楼的包厢里,看着楼底下寻欢作乐的众人,心中居然连一丝厌恶之情都没有,反而有一种熏熏然的感觉----是我被他们同化了,还是我早已适应了这种腐朽的生活? “十七福晋你好兴致啊,连这种地方都敢来!”指除了我身旁这只说话不阴不阳的苍蝇还是那么的让我讨厌。 “这种地方?这种地方九爷你好像还喜欢得紧啊!”我理了穿在身上的男装,讽刺道:“不到这个地方来守株待兔,恐怕相见你老人家的面,是难上加难吧?” “瞧福晋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话,人家还以为你是我的福晋呢!”九阿哥还趁机占了我一个便宜。 “九爷说笑了,我不像是那么倒霉的人,是吧?”我一边说着,还趁机摸了摸过来帮我们倒酒的一个丫鬟的小手,一副标准的嫖客的模样,还色迷迷的笑着说:“不过也难怪,这里好的连我都不想走了,九阿哥你会爱上这儿也不稀奇!” “你还是不是女人?!”九阿哥看着那个小丫头被我吃豆腐吃的满脸绯红的样子,饶他再怎么老谋深算,此刻也忍不住像个白痴一样张大嘴:“你平常对着十七弟也是这个样子?”看来他惊奇的不是我,而是他十七弟的忍耐程度。这个,我想当初九阿哥你应该已经验过了。”我指的是那次我为了向他借死士而对他进行的“性骚扰”,我想九阿哥就算再怎么健忘也忘不了我那天的“搔”痒儿:“我只想告诉你,我是不是个女人的问题,已经有很多人探讨过了。你可以去问他们。(是个问题已经困扰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很久了)还有,现在在我地面前的人是你,不是十七阿哥!”换而言之。要是十七阿哥,我自然会贤良淑德起来。… “咳咳!”九阿哥用咳嗽来掩饰他因为我刚刚的回答而产生地尴尬:“废话少说。你天天来这里堵我,不会就是想刺我几句吧?” “当然不会!”我很干脆的回答----我最大地希望是可以给你个十刀八刀而不是只是刺你几句:“我要你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我看见九阿哥露出迷茫的神色,不禁在心中好笑道----九阿哥,原来你也有算不着的时候!忙对着妓院的老鸨喊道:“常妈妈。把我前两天包的那个姑娘带出来。” “怎么了,你是相对我使用美人计?”九阿哥饶有兴味地看着我,“要我说,想要我动心,别人是不行的,要是换做你,说不定还行得通点!” “九阿哥说笑了,对您老哪有资格用上美人计啊!对您这样根本没有心的人,用三十六计走为上还差不多!” “好说好说。福晋既然都知道,又何必浪费十七弟的银子----虽说皇阿玛宠爱十七弟,赏了他不少好东西。但十七弟到底还是个没有差事的阿哥,福晋这样子浪费恐怕不好吧!” “九阿哥真是个爱操心的命。居然连我们家的生计都替我们想好了。绮云我好感动啊!”我说着假都不能再假的假话,示意他走上前来看清楚来人:“我到底是何用意。你看就知道了。” “这----”九阿哥乍一看,也愣住了。 “怎么样?长得像我吗?”长得起码有七分相似吧?我当初在大街上头一次遇到时,可也是被吓一跳呢! “小女子傅遥红,见过二位相公!”那名女子看见我们,遥遥相拜,姿态优美,果然不愧为专业出身。 “这么着一出口,反而不像了。”九阿哥从恍惚中回过神,也开始评点起来:“她没你的神韵,学不过来你那股子狠劲。” “我也没她地那弱质芊芊的气质是吗?”我把九阿哥的反应看在眼里,揣摩着他地意思:“这个没什么,交给我,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调教回来。” “你到底想干嘛?”九阿哥看着我的神色,也觉得不对劲:“还是你想----” 你少乱猜:“八阿哥地寿辰快到了,这么多年我都没好好送过他一个礼物,这个就当是我今年送给他地礼物好了!”不过是要送给郭络罗氏的,但愿她见到这份礼物可千万不要太激动,一不小心又露出妒妇地脸孔可就不好了。 “你,你,你这个女人,我八哥是怎么对你的?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会多伤我八哥的心你知道吗?你----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九阿哥,我是不是人的问题,你好像应该早就清楚了,用不着到现在才来大惊小怪吧?“所以,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我听说八阿哥因为我大婚的事淋了一夜的雨,还一直郁郁寡欢,奴家好伤心啊!”我假惺惺的用绢子按了按根本就没有眼泪的眼角:“所以,我昼思夜想才想到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要想你八哥不伤心那还不简单,你替我送去不就行了?” “你----”九阿哥差点忍不住要跟我动手,但考虑到我现在的身份还是把手放了下来:“你休想!” “噢?是吗?那我可就只好自己亲自送去了?”我好笑的看着他,像猫儿逗着老鼠:“到时候你的八哥要淋雨,要寻死,可都不是我的错了?谁让你这个好弟弟他不合作呢?” 九阿哥,你折磨我,你让我这一生注定孤寂----那好,我也折磨你最最在乎的人,我也要你悔不当初!“啪”九阿哥的手重重的捶在桌子上:“你这个贱人!” “谢九爷夸奖!”你可以再捶重点的,反正这红木桌子比你的手结实! “你给我滚!” “好,我这就滚,我还要去调教那个丫头呢!自然不像九爷你这么有空。”我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我说啊,九阿哥,你想开一点。你毕生的希望不就是想让你八哥坐上那个位子吗?至于皇后是谁,你有必要那么计较吗?” “你----” “我知道,我这就走!”我笑咪咪的准备带上门。 “你给我回来!” “怎么,您老改变主意了?”我明知故问到。 “要是真的由你把这个女人送去的话,八哥他一定会伤心死的!”那就代表着我连一点点都不爱他,一点点都不在乎他,曾今没有,以后也没有! “哦,那就是说,你同意由你来送喽?” “我送,你别再给我玩什么花样!”九阿哥的威胁泛着血腥味。 “你不怕你的八嫂会恨你入骨吗?”那可是很大的麻烦哦! “哈哈哈!九阿哥果然是兄弟情深,佩服,佩服!”我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既然九阿哥你也说了,咱们十七贝勒府比较困难,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干脆连赎金一块付了吧!嗯,连带我这些天的花费,一共也就十万两,不多不多的!” “滚!” “就这样说定啦!我可真要走了,哈哈哈!” 一百五十二、说服 “喜欢这个地方吗?”在一间隐僻的钮家别院里,我看着正在按我说的方法联系的傅遥红,突然间问道。 “啊?”傅遥红从一大堆医药书中抬起头来,“喜欢啊!” “你在撒谎,你这样的女子,又怎么甘于过这么平静的生活。”如果是,我就不会选你了,我要的就是不安于室的人, “我没……” “我之所以会选你,就是看中了你那股子野心,和你那种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魄力----这一点,你跟我很像。不过,你的手段还是欠缺了点火候,所以我才会暂且把你留在这里好好的调教你。” “我没有,我----” “不要试图骗我,不然我会让你尝到恶果的。记住,我只姑息你这一次!”我盯着她,像是在看一垂死挣扎的老鼠:“你要是甘于平淡,当初你就会跟那个书生一起离开那个妓院,可你呢?居然在利用完他之后,就把他赶出了妓院,一点情面都不留!” “你是怎么知道的?”傅遥红的嘴巴张得倍大。 “收起你的蠢样,你这样子谁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声怒喝,吓得傅遥红立刻恢复她那小家碧玉的模样:“还有,你根本就不喜欢齐公子,你故意装成那种痴情的样子,不过是想抬高自己的价码,让那些男人对你更感兴趣罢了。” “那又怎样!”傅遥红终于知道什么也瞒不了我了:“我一生下来我娘就被我爹给卖了,接着是我的几个姐姐,最后是我,连我的弟弟都被我爹爹送进宫里做太监了!” “你以为我喜欢卖笑啊!平淡的日子,我呸!还不是会被卖来卖去!我就是想要赚钱。我就是想要攀高枝,怎么样?我要我爹后悔卖了我,我要以前欺负我的人都后悔他们曾今那样对我!你告诉我。我有错吗?” “啪啪啪”我鼓掌道:“说得好,我欣赏有野心地女人!不过光有野心是没用的。你看你努力了那么久,不还是一个最最下贱的妓女吗?” “你有什么好办法?”经过这几天地调教,我在傅遥红心目中已经等于是神的存在了:“你教教我啊!” “眼前就有一条路,不过就不知道你敢不敢走?” “敢地,我敢的。只要你能让我出人头地,我什么都肯做的!” “这就是我会选你的最根本原因!你够野心,也够疯狂!”我拉着她坐下,把一支上好的玉簪插在她地头上:“你带着比我好看,可是你光是有决心还是不够的,还得有计谋。因为你以后面要对的敌人,可能比你强大很多倍,还可能比你还要狠毒,每一步走错就可能尸骨无存。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明白,可是我还要堵上一睹!” 好,果然是真小人一个。坏的真是让我欣赏不已:“好,你要赌我成全你。我实话告诉你。我买你是为了要送给当今皇上的八阿哥做礼物。” “啊?”傅遥红听完吃惊的睁大眼。不过我发现她眼睛里盛满的不是恐惧,而是难以置信的喜悦之情。 “可是。你混迹青楼想必也有所耳闻,八福晋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嗯,嗯!”傅遥红不住地点头。 “我需要在八阿哥那儿安插人手,而你,需要的是高贵的名分,我们各取所需,互为所用!” “我知道,我知道,我傅遥红今后一定为您地马首是瞻!” “我也不怕你不从,我既然可以成就你,自然也有办法毁掉你,我绮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这一点,你和我相处了那么久,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遥红不敢!”傅遥红吓得立刻跪了下来,这丫头,估计这几天已经被我吓破胆了。 “我知道你不敢,不过你现在去还不是八福晋地对手,你需要学地东西还很多。现在,你就首先从医术学起。” “我为什么要学医术?”傅遥红早就糊涂了。 “因为,八福晋要想毒死你,是没有人会提醒你的,只能靠你自己发觉;因为,如果你病了,八福晋给你请来了大夫,你敢吃那个大夫为你开地药吗;因为,要是你那天怀孕了,那么,能为你自己保胎的,也只有你自己了……” “这么复杂!” 我看着傅遥红被我吓的惨败惨白的脸色,心里知道她再也不会敷衍的看这些书了,相信她很快就会把这些医术给学全的。 “接下来,你要学孙子兵法,手工烹饪,易经相术,以及察言观色和朝廷中的各种各样的掌故……最好,你还要再会一点防身术----这样,你才可能有一本的成功机会!” “啊,才一半?” “怎么了,你后悔了?要知道富贵险中求,你既然想要出人头地,就要能付得出出人头地的代价!” “那怎样才能得到另一半的成功率呢?” “很好,变聪明了,懂得遇到问题要解决了。”我笑笑的夸奖了她一下:“两军相遇,勇者胜!要想赢,你就一定要比对方狠,要比对方更无情,这一点,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对不起,稍稍借用一下刘邓大军的口号。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学的!”傅遥红,你知道吗?你还有另一个有点,就是知道自己的不足就会立刻改正----呵呵,你真是越来越像我了!“那你知道,狠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就是六亲不认!”傅遥红咬牙切齿的说:“我没有亲人了,我的父亲我早就当他死了,我要办一件事,这世界上谁都不可以挡我,否则我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错,错,错!”我边叹气边摇头:“那怎么能算是狠呢?你放开你爹爹卖你这件事的阴影了吗?你还不是谣言想要他后悔吗?这也算是放下了吗?” “那什么是最高境界?” “最高境界,就是你对自己也要狠,狠得可以为了得到一件东西而失去所有!狠得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你想得到,你就先要学会失去----只有你一无所有了,只有你什么都不在乎了,自尊,自爱,信仰……当你放下你所在乎的最后一样东西,你才可以所向披靡,你才可以无往不利!” 张小颖,你说的那个人是傅遥红吗?那是你自己----你的亲人留在了另一个世界,你的爱人注定不能与你相守,你的朋友背叛你,你的信仰被你抛弃,你在九阿哥面前已经失去了自尊……张小颖,你都没了,你全完了,你只剩下这股狠劲了,你能够不狠吗? “我终于明白了!”我不如你,绮云,这点我早就清楚了。 “懂了,那好,你继续看吧!” 八福晋,我曾今发过誓要你今后的每一天都活在地狱里的----现在你的地狱来了,是由我为你亲自打造的,你好好的享受吧! 一百五十三、斩不断 傅遥红的进步很快,相信再用不着几天,她就可以出师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这么做还是要冒险的,因为可以学的是思想,不能学的是阅历----比起已经混迹宫廷内外十多年的八福晋,傅遥红的经验实在是差了太多太多。 “算了吧,这已经不是我所能操心的!”我自己安慰自己道----阅历这种东西,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成长。想当初我也是吃了很多亏,才会有如今的道行----傅遥红要出人头地,我已经给她提供路径了,接下来该怎么走,还是交给她自己决定的好。 “小姐,这皇宫真好看,要不是今天托您的福,我还进不来呢!”甜甜这是第一次陪我进宫,好奇的东张西望,像个刚进城的乡巴佬似的,一路上都不知道一起多少宫女和太监的侧目了。 “到你真住进来时,你就不会这么想了!”这肮脏的紫禁城,每一个角落都染满了鲜血,其中的残酷,不是甜甜这个小丫头能够了解的。 “小姐,我想看看你原来住的地方。”甜甜才不在意我的想法呢,依旧满面兴奋的央求道。 “甜甜,你小姐我今天来是要代爷来看望母妃的,不是来陪你玩的!”甜甜,我不能不拒绝你,因为那儿有个人,我不想见! “那我们请了安之后,再去…“客儿,皇宫大内,法度森严,你不要太任性了!” “人家就是想着那几年没我在您身边伺候着,想看看小姐过得怎么样嘛……”甜甜还想再跟我胡搅蛮缠。突然指着我的侧面喊道:“十四爷,十四爷!” “是十四爷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还住在宫中,见到他又有什么稀奇?你这样大喊大叫我会有多尴尬?“我们快走。别让娘娘她等急了!” “可是----”可是十四阿哥好像正在往这边赶过来…… “没有可是!”我也知道十四阿哥会来这估计是知道我今天会进宫,所以我更不能这这儿耽搁----要是有什么闲言闲语传出去。16k小说网…我是没什么,十四阿哥会怎么样?十七阿哥的颜面又将何存? 我拉着甜甜一路上像逃命似的跑到了勤妃娘娘地住处,到了勤妃那儿,也由于刚才的事,我基本上都是答非所问。恍恍惚惚,搞得勤妃也在纳闷----她那聪明的宝贝儿子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傻子? “十七啊,虽然人小鬼大,从小就跟他同龄地男孩子不一样。但是,他也有很孩子气的一面地,比方说,他可爱吃甜食了,以前夏天的时候天天吵着要喝冰镇的冰糖梨汁……” 原来他那次夹甜的到我碗里,不是在跟我斗气啊。原来他真的爱吃甜食,所以也会认为我也爱吃地…… “绮云,绮云。你在想什么呢?”勤妃皱着眉看了看又开始走神的我:“我告诉你关于十七饮食起居要注意的几点,你都记住了吗?” 你是他妈。我又不是。我记住这些干什么?不过在古代,婆媳关系非常的重要。我还是老实点比较好:“回额娘的话,我都记下了。”记得你不知道拉拉杂杂都说了些啥,记得我是一句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那就好,你回去吧!要好好照顾十七,可怜这个孩子不知怎么了,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 十七有闷闷补了吗?不会啊,他一直在我面前都笑得很开心啊?“儿媳告退!”唉,这个暂且不干他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以我对十四阿哥的了解,就他那牛脾气,他是一定会守在我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地! 现在的我,真的无法再面对他,也不能再面对他! 可是,逃避也不是一个好办法----他和十七是兄弟,我在宫中出出进进是不可能总是避开他地----与其每次都是这样尴尬的相遇,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就让我亲手将这条线斩断吧! “小姐,十四阿哥还等在那里。” “甜甜,你到远处去守着,有谁过来了,你就上前大声地问安。”我打发了甜甜,便主动想十四阿哥走过去----既然已经不可能了,那就了断吧! “绮云,你终于肯见我了!”十四阿哥见我这次主动走了过来,高兴地拉着我地手问。 “是十七弟媳,请十四伯自重!”我刻意拉开距离,让他知道我的拒绝。 “绮云,我知道你并不想嫁给十七弟……” “可我已经嫁了!” “那又怎样?十七他根本就是个孩子,他才十四岁!” “那又怎样?”我好笑地看着十四阿哥:“圣旨一下,不要说他已经十四岁了,就算他才七岁,他也会是我的丈夫。十四阿哥,你清醒一点吧,要我不承认这一点,除非你是想要我死!” “绮云,我怎么会想让你死呢?”十四阿哥痛苦的看着我,欲言又止:“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本想就算要拼命也要求皇阿玛收回他的旨意,结果是八哥劝住了我----他说,他说……” “就算皇上答应了,我也活不到出嫁的那一天,是不是?”你不忍心说,我替你说:“所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希望,我们两是注定的!”八阿哥居然特地跑去阻止十四,是怕他的一时冲动会害死我吗? 想不到到了最后,一个我讨厌的人,居然会从一个我爱的人手中救下我----八阿哥,这样来说我和十四的关系想必你已经清楚了?我很好奇,当时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劝说十四阿哥来放过我的? “绮云,我不能拿你的命去赌!” “是啊,结局早就注定好了!”我努力抬头看向天空,努力不要让这脆弱的眼泪再来牵动十四阿哥那颗已经受伤的心灵----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早在你第一次从天地会手上“救”下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会有今日的! 十四阿哥,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早知道了,就不应该再和你纠缠!那日在市集上我就该彻底的拒绝你,为什么我明知会和你两败俱伤我到最后会依然忍不住?张小颖啊,你教导傅遥红要断情绝爱,你自己又何尝做到了? 十四阿哥,有的时候我会去想,如果你要是真的拿我的命去赌,我会怪你吗?不,不会的----因为那也是我想去做的!可是我们身边的顾虑实在是太多了----我不能拿你的前程和整个钮家去赌,你也不能拿我的性命去赌----这是我们的命,无法改变的命! “我不信命!”十四阿哥强行抱住了我,像赌咒似的说道:“绮云,绮云,我已经跟皇阿玛说了,我要出去建功立业,我要让他刮目相看!相信我,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 “没有那一天了!”我激动的挥开了他。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讨你皇阿玛的欢心,你也想做皇帝,你想着当你做了皇帝就没有人能阻止你和我在一起了! 那我现在告诉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最痛苦的事,就是我已经知道了结局,我知道你会注定失败的,我知道这一天永远都没有可能到来…… 你这话八阿哥也曾对我说过,我当时一笑而过,可现在,由你对我许诺这个未来----你要我怎么去相信,你要我还怎么去憧憬? “十四阿哥,忘了你刚刚的想法,也忘了我吧!”我不想看着你害死自己,也不愿意看见你为我再做傻事…… “不能忘,要是我可以忘了我早就忘了,可是我忘不了!” 我也忘不了----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怎么可以指望你做到呢? 苍天啊,难道这就是你要对我的真正惩罚? 一百五十四、理还乱 “绮云,我们走吧!”十四阿哥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说。 “你说什么?”这难道不该是我的对白?不应该是一个痴情女子的请求,然后被心系家国的皇子来拒绝吗? “我是说,你跟我走吧!我们到一个没有人能找的到我们的地方,只有你和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十四阿哥激动的说:“钮钴禄,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能听见这句话从你的嘴里说出,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你居然主动提出只有你和我----这是我以前做梦也不敢想的,我怎可能不愿意?有君一句话,我张小颖在无所求! 可惜苍天不允许! 不说我们根本跑不掉----我愿意跟你一起承担后果!但是我阿玛呢?我姐姐呢?阿玛虽然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他这几年待我不薄,我怎能害他犯上这种抄家灭族之罪?我可怜的姐姐,本是要做太后的,她一心为我,我更不能陷她于不义! “我们能到哪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哀伤的看着十四阿哥----这个我爱着却更爱我的男人:“就算逃得了又怎样,你从小养尊处优能干什么?你能养得起我吗?你能照顾好自己吗?你不能,十四阿哥,在美好的感情面对柴米油盐,面对穷困潦倒也会被慢慢消磨的!” 借口,我这都是借口----我一现代女性哪在乎这些?我会赚钱,我不需要男人照顾,我也不是那种前怕狼后怕虎的人!可是,不这样说怎么拒绝你----拒绝你的真心一片。拒绝你的不顾一切? “我不怕,我能吃苦地!绮云,你放心。以后就算再苦再难我都不会让你吃一点点苦的,相信我。跟我走吧!”十四阿哥乞求道。 我们走了,十七阿哥怎么办?这么小的年纪就要面对所有人地嘲讽,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我三番两次害他,他屡次三番救我,就连这次大婚。http:wwwcn他也是为了救我----我已经无法回应他地感情,又何其忍心,再做出这样伤害他的事? “我怕!”我忍住内心的伤痛,努力让自己的话变得冷酷无情:“十四阿哥,你知道我从一个人人瞧不起的贱种,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么不容易吗?我是吃了多少苦,多少次死里逃生才会有今天你知道吗?你以为,就凭你一句话,我就要放弃既得地一切。和你从新开始,再做回原来的贱民?” “绮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十四阿哥满眼都是痛楚。 十四阿哥。最后一个理由----假如其他的我都可以不管不顾,那么你呢?你是千古一帝康熙的儿子。你会建功立业。你会成为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王,你会在历史上留下光辉的一笔…… 对不起。我不能就这样会毁了你,更不能这样不负责任的去毁了历史----这是我唯一能坚持的,我不能改变历史,不敢想象一点点地失误会造成怎样的蝴蝶效应----会给我的国家、我地民族,我在二十一世纪的亲人带来怎样地后果! “我说地是实话,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背过身去,含着泪逼自己一字字吐出这么绝情地话,任自己被自己的话语伤的体无完肤:“十四阿哥,你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你以为只凭一个你,就可以让我全部放弃吗?” “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十四阿哥犹如中了一箭,踉跄了下,脸色迅速白了下去。 “你认为像你这样的莽夫,我还能怎么看?”不是的,你是鲁莽,但鲁莽的很可爱,我从来都不嫌弃你的,从来也不! “好,好!绮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今天我才第一次看清你!你好……”十四阿哥用手指了我半天,终究不忍心将难听话骂出口:“你就喜欢那个嫡福晋的名份是吧?你那么喜欢享受,那么爱虚荣是吗?我告诉你,绮云,我会让你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已经后悔了,十四……后悔自己突然变得那么伟大----我应该不顾一切的留住你的,我干嘛每次做事之前都要该死的想这么多!“十四阿哥,我等着你让我后悔!”让我死在后悔的那一天吧,反正我早就已经没有明天了,十四阿哥! “我真傻,我早就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你的自私我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干嘛来求你?我干嘛还要来?”十四阿哥突然一拳狠狠地砸在旁边的墙上,力道之大连墙都崩裂了点:“我真是贱啊,明知道你从来不在乎我的,明知道你根本……”根本喜欢的是八阿哥,是他一厢情愿,是他在痴人说梦! “知道自己傻,还不走!”我握紧手中的手绢,咬着自己的嘴唇说:“留在这里干什么,扮可怜,博我同情?”张小颖,你不用下地狱了----你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地狱!一个你亲手打造的,专为你自己打造的,你专属的地狱! “我走,钮钴禄.绮云,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十四阿哥受了我这么多刺激,终于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甜甜看见我不对劲,赶忙过来搀扶我。 “我没事,我没事!”我滑到在甜甜的怀里----幸亏我最后一句话终于激走了十四阿哥,否则今天这戏,我会真的演不下去了----我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有感情,是人就会有无法忍受的东西:“甜甜,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要做到好难,真的好难啊! “小姐,小姐,我们回去,我们回去!”甜甜手忙脚乱的护住我----认识我到今天,她也是第一次见我如此失控吧?毕竟,我原来在她的眼中,是什么也吓不倒的:“我给你做好吃的,我们挑衣服去,我们去逛大街……小姐,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就好了!” “好,回去,我们回去!”只是,你小姐的伤,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只会越来越痛,越来越烂在心头…… “等等!”我刚站起来,视线突然看到了方才十四阿哥在墙上留下的血迹上----这么大的力道,这么多血,十四这一次估计又伤的不轻吧?十四阿哥,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不小心呢?你老是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这样走完自己的一生? 我缓步来到墙前,轻轻的用手绢擦拭着墙上的血迹----很痛吧?很抱歉我已经没有理由来亲自为你包扎了----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傻傻的站在这儿,替你轻轻的擦拭墙上的血迹,幻想着那是你…… 你的心一定比手更痛吧?以至于你对这一切都仿佛无知无觉?十四阿哥,你是我在这世上最最不想伤害的人啊----为什么伤害你的人偏偏是我,为什么伤害你的人总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我们两之间,能说的总是只有这一句?“小姐,小姐!”甜甜扶着我,看着我这疯狂的举动:“你这又是何苦,你这又是何苦?” “何苦?”谁来告诉我,我们这到底是何苦?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想知道,谁来告诉我啊! 拭完墙上的血迹,我缓缓的将那块手绢视如珍宝的收进了自己的怀里----手绢啊,将来能陪伴我的,只有你了…… 但愿苍天有眼,能让你伴我入梦…… 一百五十五、倒三计划(上) 康熙四十九年十一月.抱月楼 “傅遥红你调教的怎么样了?”九阿哥一边随了琵琶舞娘的节奏打着啪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对我说。 “你可以领去了!”他看他的舞娘,我喝我的酒,咱们互不干涉。 “哦,听说你又伤了老十四一次,这一次,十四弟可连家门都不愿出了。”九阿哥摇着脑袋,装作好像是随口说出来似的试探道:“怎么了,你又想起十四福晋那码子事了?” 关你屁事?问什么我什么事都有你的一份?“九阿哥费心了,只不过十四阿哥现在对我已经没用了,我对没有用的人,向来是与九爷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你不是好奇吗,我就让你好奇个够! “啧啧啧,十四弟对你不薄啊,你这狠心的女人!”九阿哥说的很夸张,看眼里半点都没有为他这个弟弟惋惜的意思,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你就算看在人家为了你挨了四十大板的份上,也不用做的这么绝吧?” “我求他替我挨了?”可恶的九阿哥,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样说不是摆明了要我难受吗?难道你是在报复我逼你将傅遥红送给八阿哥?“腻了就是腻了,我不想再天天做戏了,而且是对牛做戏!” “福晋这样说,不怕我转告十四弟吗?”九阿哥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就知道你在试探我----你放心,我决不会再让你抓住任何把柄,被你牵制的日子我过够了!“我就怕你不去说呢!你也知道,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有些话即使是实话我也很难说出口,就麻烦九爷你转告一下了!” 九阿哥。我两之间总需要一个了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也是我坚决要跟十四阿哥斩断情缘的又一个顾虑----要对付你,就必须变得和你一样无情无义。上次因为九福晋我已经输你一次,这一次。我决不会再为任何事罢手。 为此,我不能有弱点----我对十四阿哥的感情是致命地,是禁忌!我又怎么会留这么大的漏洞等你来钻? “哈哈,福晋果然是高,居然这样都不能让你有丝毫感动。16k小说网…在下佩服,实在是佩服!”九阿哥讨了个没趣,只好干笑着把这个话题给带过去。 “你先别佩服我,佩服佩服自己吧!”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们忙了半天,人也折腾掉不少,好不容易眼看太子就要完了,却不想只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呵呵,那才叫让人佩服啊!” “你说什么?”九阿哥地神色终于有所改变。 你装啊。你再装啊?你不是一直都装的很高深莫测吗?“太子是要倒了,可太子倒了后这新地继承人是谁?九阿哥你就那么肯定,一定会是八阿哥吗?” “八哥为人谦和。处事大度,成为太子那可是众望所归……” “是吗?你确信皇上也是这么想的?”好一个众望所归----康熙一心要当千古一帝。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超过自己?八阿哥。你太聪明了,伪装的也太好了。却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你的意思是?”九阿哥听到这里,其实已经明白了,可是他非要装作听不懂,非得等我把话给挑明了----所以说,跟聪明人说话那个累啊,明明都知道地,却偏偏要绕上十个八个弯才能把话给说全。 “我的意思就是九爷您的意思啊!”很对不起,我也是聪明人,我也有说话只说一半的坏毛病。这一点,我想九阿哥应该能体谅,都是老毛病了嘛! “三阿哥?”可是我是事不关己,加上我又闲----九阿哥可不比我,这可是关系到他的生死成败,所以,他一定会比我先沉不住气的。 “三阿哥怎么了?”推啊,再推啊?我偏要你自己给我说出来! “三阿哥会从中渔翁得利。”九阿哥叹了一口气,终于用了肯定的语气:“他一贯就喜欢装乖巧讨皇阿玛的喜欢,这一次的太子之争又撇地干干净净,一点实力未损。现在,要是还有谁会档八哥的路,那么一定会是他!” 还有四阿哥啦!他现在跟年羹尧的妹子打得火热,我是不是也该让他也吃点苦头,好让姐姐去唱一出患难夫妻地戏吗?“这是明的,还有暗地呢?”四阿哥,小乾隆出生前年氏是一定不能进府地,别怪我心狠,为了你的儿子,你需要“清静清静”! “暗地?你说是老四?” “我可没说!”这种会给未来雍正帝找到复仇借口的话,可千万不能出在我的嘴里:“我只知道,他新请了一个很厉害的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试问,一个小小的雍王爷,用得着吗?”雍正王朝的电视剧是这么演的吧?感谢电视,让我连探子都省了,直接就可以胡说八道。 “你说的是邬先生?” 看来还是老九厉害,原来早就知道了!原来姓邬啊----可怜我原来看电视只是看热闹,把他姓什么给忘掉了!“妾身可是什么也没说过!”笑话,这种事搅和搅和就行,干嘛急着承认啊!“不过,我每次到姐姐那儿去,都能撞到年大将军,听说那个李卫干的也蛮不错的----九阿哥,你要留神啊,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好个老四,居然不声不响的已经备了这么多后着!”九阿哥的神情在一瞬间就变换了好几种,我知道,这些话他已经听下去了----他听下去了,就代表着老四有的是要忙的,看他还有没有空出去泡马子! “这不重要,四阿哥现在势单力孤,还没有让您费心的必要。”以后有,可惜以后你想费心也无能为力了:“当务之急,是这一个----”我用手指比了一个三的动作。 “哼,我知道!”九阿哥灌了一口酒,冷冷的盯着我的手:“但不知道福晋你今天特地牺牲了这么长的时间,跑过来开导我,是为了什么?我想,我不会听到为了我们两往日的情分这种笑话吧?” 九阿哥,我既然敢说,当然就不指望不被你揭穿我的目的----老实说,你要是假装不知道,我会认为你更深沉更恐怖的!“哈哈,被你看穿了?不错,我最恨的就是三阿哥,我巴不得他会倒霉,所以我才眼巴巴的跑过来提醒你。怎么样,这个解释九阿哥你还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九阿哥没料到我会回答的那么坦白,自己反而被吓了一跳:“就不知道我三哥那点得罪你,让你如此痛恨他?” “他对我这么个大美女都视而不见,还不算是可以让我痛恨的理由了吗?”笑话,我能说是因为他曾今害苦了十四,我是想替十四出口气吗?而且一想到他今后还会有可能再去害十四,他也非死不可:“难道九阿哥觉得,这不算个理由?“算,真的算!”九阿哥从善如流的说:“福晋天生丽质,难得的是还机智过人,谋略天下无双,这样的女人他还敢不看在眼里,他真的是该死了!” “谢九阿哥夸奖!”九阿哥这话怎么听,都好像有点讽刺的意思----九阿哥,你不如说绮云格格阴狠毒辣,自私无情,自己得不到的都想毁掉得了!放心吧,我能接受的,你想说的,正是我想成为的,我没觉得有多可耻! “不敢不敢,那我今天有没有夸福晋你美貌如仙,让我看的是心旷神怡,回去估计会食不知味,辗转反复,终日思念?” “九阿哥你好聪明啊!”多么恶心的赞美啊!九阿哥,你夸奖妓女吗? “好说好说,我也是怕不把真心话说出来,福晋你那天也会把我当成那种视而不见的类型,那我可是要冤死了!”九阿哥假装拍着自己的小心肝:“我可不想像三哥那样,就为了不懂得欣赏美女,便要连死都死得不明不白了……” 九阿哥,你这是在提醒我,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你会一直防着我吗? 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在没有十足把握可以置你于死地之前,我是不会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的…… 一百五十六、倒三计划(中) 康熙四十九年十一月末.雍亲王府 “姐姐,那么急着叫我来,所为何事?”我正在抱月楼最后检查一下傅遥红的进度呢,结果被姐姐十万火急的招了回来。急得我连衣服都没有换,穿着男装就直接赶到了雍亲王府。 “爷说,下个月要纳年氏进府!”姐姐一直都是与世无争的,但是那是因为她有她自己的骄傲----那些女人不配跟她争!但年小蝶不同,她是大将军年羹尧的妹妹,她比姐姐年轻美貌,她也比姐姐更加的柔情似水…… “姐,如果你能早放下当年的事,也不至于有今日!”何苦呢?八阿哥有什么好的?要是姐姐当年肯争,肯去四阿哥那儿扮可怜,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么难以收拾的局面! “不说这个了,妹妹,帮帮我,我不能输,这一次我绝对不能输的!” “为什么?”姐姐一贯不都是无动于衷的?我多次劝说她都没有起争斗的心----有的时候我都会怀疑历史的记载是不是出错了,就姐姐这样是怎样才能做上太后的? “为什么?”姐姐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悲哀无比:“因为君心难测,因为钮家长时间跟八阿哥走得太近了,你这次大婚,表面风光,其实皇上早已经对钮家起了戒心----妹妹,这样下去,钮家再不想法子找出路,索家(只索额图一家,因为太子的废立而被抄家)的现在就会是钮家的未来!” “姐姐,你已经嫁出去了!”现在整个钮家除了我再没人帮你当成一家人,值得吗?为了这么无情的家族,你要勉强自己去争宠?钮家人地白眼你难道还没挨够吗? “妹妹。16k小说网…这就是我们这些女人的悲哀。”姐姐叹了一口气,拉住我的手:“我们生来在家里就没有地位,不过是父兄用来保证利益地交换工具。嫁得好。一生孤寂;嫁不好,芳魂一缕……你以为当年我们的姑姑是怎么死地?深宫险恶。死了反倒好,还可以给家族立个碑,还有皇后的封号一枚……” “姐姐,我们不一样,你用不着----” “用的。我们毕竟还是姓钮钴禄,还是对自己的家族有一份责任!”姐姐把我的手握得好紧好紧:“父母毕竟对你我有生养之恩,不能不报,我不能眼看着钮家没落却什么事也不做!妹妹,要是我失败了,从这个世间消失了,请你一定要好好记住我地话,钮家以后只能靠你了!”失败了?在这个一夫多妻的社会,女人的战争比男人的还要惨烈。还要无情----失败了,就会真的消失吧…… “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一天出现的!”有我在,你绝不会死----你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要这雍亲王府的每一个女人来陪葬!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事有万一----再说,我在爷这边下功夫也不知对不对?”姐姐冷静下来。开始展现她惊人的分析能力:“太子名存实亡,八阿哥锋芒太露,三阿哥又太做表面功夫,十四阿哥太浮躁,剩下的又都太小了……” 精辟,聪明!当年诸葛亮论三国戏谈天下大事也不过如此吧?姐姐,你果然有当太后地资本----要是我没有从原来带过来的历史知识,我能分析的那么透彻吗?估计很难吧----姐姐,我以前是同情你,再后来是感激你,刚刚是挂念你,而现在,我要佩服你了----认你做姐姐,我不亏,我地荣幸之至! “姐姐,年氏的事你交给我好了!”我反手握住她,许下自己地承诺:“我保证,今年之内年氏都不会入府,你专心讨四阿哥地欢心好了!”只要孩子生下来,一切好说,年氏不足为虑。 “妹妹你有好办法?” “姐姐你不用知道,不会有问题的!”我说完转身离去----此刻我穿地可是男装,要是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再传出点闲言闲语,那可就亏了! 姐姐,你放心好了----我这段时间绝对不会让四阿哥有机会娶到年氏的,至于我要用什么手段,姐姐你就不用知道了----肮脏的事,就通通的交给你妹妹吧!而你,只要负责专心的向你的太后之位迈进就好了…… 不过要想对付四阿哥,就一定要先除去三阿哥!否则,岂不是让别人坐拥渔翁之利,反而会暴露自己的实力----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又岂是我张小颖会干的? 唉,三阿哥,算你流年不利好了----本来我是准备坐山观虎斗,看着你跟老八斗个你死我活,我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现在情况逆转了,姐姐要加入这场你死我活的盛宴----那我没办法,只好亲自出马,送你回老家算了! “小姐,我说怎么没等到你,你居然跑到大格格这来了!”我一出雍亲王府大门,就看见甜甜撅着小嘴站在门口:“时候不早了,您还不换上衣服回府!” “我不回府了,你回去跟爷说一声,我今晚要在抱月楼过夜。”最近九阿哥好像对一个清官挺感兴趣的,估计还会在那儿吧? “啊?”甜甜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新婚不到三月,就敢跟自己的丈夫说要在青楼过夜的,舍我其谁? “去吧!”十七阿哥对我的行踪从来不过问,我报备一声算是礼貌----对于一个十四岁的男孩,我是在学不会怎样把他当做丈夫。 三阿哥在众位皇子中,算是最为博学的一位,深得汉学士的推崇,这是他之所以受康熙宠爱的一个重要原因----编纂康熙字典,功在后世,就连我这个痛恨他的人也不得不说,三阿哥确实是个人才。 但是,一想到当初他居然骗十四阿哥去送死----居然对自己的兄弟这样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好险,我们这些人都被他所利用,被他耍的团团转,还差点就死于非命…… 还有,要不是他陷害十四,我也不会为了救十四阿哥而与太子结下梁子,还差一点就被活活打死----想起十七阿哥身上那道发黑的伤口,想想那些日子十四阿哥在宗人府吃的苦头,再想想我那阵子的担惊受怕,左右煎熬…… 三阿哥,你不可原谅----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宽恕你的理由! 这场战争,不是我要打的,是你选择了我----是你选我做你的对手的,那么,你就要承受得起那么做的后果! 很受文人的支持是吧?很得汉人的心是吧?那好,你既然靠这个得到了康熙的宠爱,可你知不知道,凡事都有相对面----终有一天你得意的,也会是你致命的。而我,就让你栽在这一点上好了…… 三阿哥,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把我也牵扯进来的…… 一百五十七、倒三计划(下) “这么急就赶回来了,所为何事啊?”九阿哥调侃着,满不在乎的扣上上衣的最后一个纽扣----一看就知道他刚才正想干什么好事,结果被我给打扰了。 “你在忙啊?”我干咳了一下,忘了这是妓院了,幸好九阿哥的耳目众多,否则像我这样冒冒然闯进去,我能看到什么情景答案是肯定的。 “你说呢?”九阿哥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别告诉我你这表情叫害羞,这种美德估计福晋您根本就没有从娘胎里带出来!” 哪有,有必要说的那么毒吗?我张小颖当年可也有纯洁的时候啊----这句话怎么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汗颜啊?“当然----当然没!只是爷你也不要太沉迷酒色,耽误了大事不好。” “耽误大事?”九阿哥上下打量一下我:“这不是福晋您一直的期望吗?再说,这话,福晋您应该去和老十七去说吧?” “十七才不会这样呢!十七他不知道有多恋家!”对哦,好像自己每次回家十七都会在家里等门的,而且不论自己多晚回来都会等着和她一起吃饭----为什么自己直到今天才会想起这件事呢? “福晋说的好,那么福晋您恋家吗?” 问得好,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答案,讽刺我干嘛?你就爱天天呆在家里对着你家福晋了? “好了,不跟你废话了,说,你又跑回来干什么?”九阿哥今天转性了,居然没有落井下石的继续讽刺下去。而是主动移开了话题----这大概是因为我们两根本就是同样的情况,所谓大哥不讲二哥,我们都是一样一样一样的! “我想到对付三阿哥的方法了!”言归正传。我不相信你不想知道。 “哦?”九阿哥地眼珠子转了一圈,“怎么。你终于肯说了?你不打算等我们跟老三拼个两败俱伤,你好渔翁得利?” 好----好阴险!原来我的打算早就被他看穿了,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还能憋到现在才把这话说出来!不过我不怕,他现在才拆穿我无非是想打击我地信心,借而可以让我知无不言言而不尽。…wap.16k.cn可我偏不说----我现在之于你。有的是利用价值,有利用价值,我就不可以死,你反过来还要保护我,我还有什么好怕地? 这个时代的悲哀啊----有利用价值,才会有生存的希望,什么时候你没用了,你就完蛋了----所以,要想好好的活下去。你还等拼命展现一下自己的利用价值有多高,可悲不? “九阿哥此言差矣,我要是真地这样打算。又怎么会一想到办法,就急冲冲的赶过来告诉你?”我捂着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九爷你太伤我的心了。在这世界上您怀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够怀疑我对爷您的一片忠心啊!要不。奴婢岂不是太可怜了!”是不能怀疑,我对你绝绝对对没有半点忠心,天地可表! 九阿哥很配合的做出深受感动悔不当初的表情,不过说出来的话可不跟他的表情相一致:“你不是因为去了一趟雍王府,才改变主意地吗?” “怎么可能?”这是污蔑,这是纯粹的污蔑!我愤慨的盯着九阿哥:“你居然这样想我,亏我一想到办法,连家都顾不上回,就赶了过来!”我怎么可能去一趟雍王府就能够改变主意呢?要知道,我张小颖打定主意地事,是很难改变的----由其此事还牵涉到对付你,我更加难以改变了!要不是为了姐姐,我才不会放弃这么大好地机会呢! “我怎敢污蔑附近地一片至诚,这都是谣传、谣传。”九阿哥会相信的我地谎话才怪----这跟我会相信他的鬼话一样是没有可能的:“具体什么办法还请福晋赐教。”只不过我们两也同样的会装,所以才可以暂时维持表面的和谐和一致。 又想让我先开口?妈的,这些个皇子从小都是吃算子长大的?除了会算计人,就不能会点别的?“我能猜到,九阿哥又怎么可能猜不到?”你会算计,我就不会呢?“我们比比谁的比较好,行吗?” “好。”九阿哥蘸起桌子上茶杯里的茶水,对我说道:“一起写,怎么样?” “好。”我也学他蘸点茶水,一起落笔在旁边的桌子上写了起来。 九阿哥来到我的身后,看着桌子上的水迹:“哈哈,想不到我和福晋的想法是一样的。” 我也来到九阿哥写的那张桌子前,十分悲哀的发现----我跟这条毒蛇的想法果然是那么的志同道合,难道我也真的是毒蛇一条?:“九阿哥果然高明!”高在你早就想到了方法,还能那么沉得住气,耐心十足的等着我再送上门来。 “福晋这是在夸自己吗?” “九爷认为从哪方面下手表较快?” “当然是从老三身边的那一个。” “是啊,文人有气节,三阿哥结交这些人确实很得皇上的欢心。但是,他忘了一点,文人也都清高,经不起挑拨的,反咬起来会更加厉害!” “福晋说的有理!”九阿哥虚心请教到:“不知福晋有什么好的借口?” “三阿哥不是正奉皇上之命收集书籍吗?九阿哥,鸡蛋里都能挑骨头,何况是整本整本的书籍?” “但三阿哥身负皇命,就算出错,也搬不倒他。到时候闹得不好,反而会打草惊蛇惹得皇阿玛的猜忌。”九阿哥担心到。 原来这才是你肯一直等我等到现在的真正原因----原来我们的九阿哥只想到了前半部分,后面还没有计划好啊!“谁想靠这马子破事就搬到一个阿哥?我们不过是想借由此事让那些曾今支持他的天下学子寒心而已!” “寒心?” “那当然,三阿哥的实力,不过是一些文人学子罢了!他也就靠这些讨讨皇阿玛的欢心,哗众取宠罢了!”我与像我这样的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虚无飘渺的虚名----那不过是给了敌人加速你灭亡的借口罢了!我所看重的,是抓的着看得见实实在在的权力----在我的眼里,江南所有的文人墨客加起来,还不如一个火器营来得实在!“可是要是那些文人墨客以后不再吹捧他了呢?” “好办法!”九阿哥一拍大腿,兴奋地说:“老三除此之外,也就他福晋娘家还有点力量,要是那些文士倒戈,老三从此不足为虑也!” “正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我接下来补充道:“所以,这一次我们不仅不能落井下石,还要对老三处处维护,时时帮他辩解,让他能撇的多干净,就撇的多干净!”只是,三阿哥,你表面上干净了,在那些文人的眼里可就不那么干净了----你想,他们会不会认为是你在过河拆桥,利用完他们就不管了呢? “福晋果然技高一筹,杀人不见血,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九阿哥你谈笑之间就决定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你才是雄才大略,黄蜂尾后针啊!” 若果这时候有人闯进来,便可以看见两张桌上都同样有着用茶水写的三个大字----文字狱! 文字狱的可怕,不在于历朝它死人之多,牵连之广,受害之重;它最可怕的在于,它根本就是个莫须有的罪名----说你是你就是,都没有伸冤的可能性,而且是必死无疑! 可今天,这么一个惊天大阴谋,就这样被我和九阿哥在妓院谈笑之间就给决定了,那么多条生命,那么多饱学之士----我是该感叹自己越来越超脱了,还是该悲哀自己的麻木呢? 一阵风吹过,吹干了两张桌子上的字迹----这个唯一可以证明我们今天晚上可怕密谋的证据,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不过,它带来的连锁反应才刚刚开始…… 一百五十八、杂草的奋斗(上) “小姐,遥红姑娘去了八阿哥那里,真的没问题吗?”甜甜担忧的问道----这一阵子她常常帮我给傅遥红送东西,想必是一来二往的混熟了。甜甜这小丫头跟什么人熟了都会产生感情的,而况当年她在八福晋手上吃了无数苦头,到现在都还会从梦中被吓醒,她会担心遥红是应该的。 “当然没问题!”我喝了一口香茶,享受着甜甜的按摩服务----如果说我嫁到十七贝勒府到底有什么好处的话,这就是一个----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在这府里终于没有比我再大的角色了(十七自然拗不过我),我不用再像当初在宫里一样做小服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小姐的意思,是傅姑娘出身低微,八福晋不会为难她吗?” 好天真的姑娘啊!出身地又怎样?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不也是一个窑姐吗?“甜甜,你太天真了,像瑶华那种妒妇,别说是傅遥红这样娇俏可人的,只要是母的都会妒忌!”开玩笑,听说八福晋连个通房丫鬟都毙了,何况是傅遥红这样的登堂入室的? “那,那遥红姑娘不是会很危险?”甜甜听的满脸焦急。 “呵,路是她自己选的,既然她想出人头地,这点代价那是必然的。”自古成王败寇,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是她连这一点罪都受不得,那么,只能证明她天生就只能卖笑,再无别的出路了。” “小姐,那遥红姑娘会受什么罪?” “你想知道?”我瞅着甜甜煞白煞白的脸色----这丫头。一定是又想到了八福晋当初怎么对她严刑逼供了:“你放心吧,她比你当年的待遇要好多了。…”你那是奄奄一息,傅遥红到现在起码还剩半条命----傅遥红在怎么差劲。也是九阿哥的礼物啊,八福晋还不敢往死里整地。 “那就好。”甜甜拍拍胸脯。 “听九阿哥派人回报。她一进府,不过是被八福晋以出身为由,训诫了四十大板,然后又被充作贱奴,被押到柴房做苦工罢了。”我说的轻飘飘的。好像做苦工跟去健身房一个等级似地。 “我特地打听了,八福晋这次还不算心狠手辣,不过是专门派了两个嬷嬷盯着她折磨她而已,小意思,她受得了的。”比起对我和对我姐,八福晋这次确实算是客气了,没有一上来就把傅遥红往死里整。这大概与八福晋娘家现如今已经大不如从前,她不敢在那么猖狂地缘故吧?反正我做梦也不敢往她已经转性这方面去想。 “好可怜,小姐。你想办法救救她吧!”甜甜拉着我的手央求道。“救什么?有什么好救的?”不着样,傅遥红又怎么可以得到八阿哥的同情,又怎么有可能接近八阿哥呢?想当初。我为了能钓上八阿哥这条大鱼,吃得苦又何尝少?“别忘了。八福晋原来是怎么对我们的?就算你能忘得了当时地痛。我也不能对你身上的累累伤痕视而不见,我当年发过誓的。我要郭络罗氏今后的每一天都生活在地狱里,我说到做到!” 八福晋,你现在对傅遥红越狠,她就会越恨你----你等着,早晚一天,她会把你对她所做的都加倍偿还给你的!所以,你尽管折磨她好了,她的今日,就是你的未来! “可是,可是甜甜怕遥红姑娘等不到八阿哥来拯救她的那一天,就被八福晋给整死了。” “不会地。”我放下茶杯,很自信的说。这种事我连想都没有想过----人人都说傅遥红像我,而我又怎么可能被这点阵势就给整趴下了?只要傅遥红有一分像我,我相信她很快就会有对策了:“甜甜,别忘了傅遥红可是我调教出来的,我调教出来地人,会那么容易死吗?” 八贝勒府.柴房 “看什么,快干活!” 傅遥红被推了个趔趄,前几日受的棒疮加上这几日地折磨,让她脚步踉跄,眼前一片模糊----虽然来之前,十七福晋早已经给她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是她始料未及地----本来,她以为凭她在寿宴上的一个惊艳出场,八阿哥起码会记住她地。 但是,没有,这几日她日日夜夜等着八阿哥来救她脱离苦海,想的都神情恍惚了----八阿哥那日明明看着她看得都失神了,她以为,她已经成功的俘获八阿哥了,是什么原因,是什么原因让他忘记了她? 后悔吗?在妓院里虽然要强颜欢笑,却也好过在这里日日夜夜的受折磨啊!傅遥红笑着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刚才这种结论----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天上掉下来的,想拥有,就要付出代价。如果这就是她想要出人头地的代价的话,那么她愿意付----与其天天像个狗一样对着那些臭男人摇尾乞怜,她情愿这样去赌一赌----输了,不过是她的贱命一条,赢了确实荣华富贵,甚至大好河山----原来在抱月楼就听说过,八阿哥可是有希望当皇帝的! 既然要赌,就不能放弃----傅遥红假装着完全不知所措,逆来顺受的样子,继续干着手中似乎永远都干不完的活,脑中却在想着:“要怎样才能再见到八阿哥呢?一定要快,再见不着的话恐怕真的就永远见不着了!”她可以死,她也早就做好了成王败寇的准备,但是她绝不选择不战而降! “听说过十天就又是福晋的生日了。” “可不是,这次爷的寿辰被个狐狸精搅了局,福晋心里一直不痛快,听说这一次福晋要好好的乐一乐。”两个嬷嬷看傅遥红脚步踉跄,随时会晕倒的样子根本不足为虑,就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傅遥红在心中暗暗的记下了她们的话:“又是寿宴是吧?我也以搅你们第一次,就可以搅你们第二次!”就这一个机会了,她一定要兵行险招才行----为了可以不再受人压迫,为了不再落入这样任人宰割的境地,这条命,她赌了! 八贝勒府.八福晋寿宴 如果说还有什么可以让我忍受跟八福晋同坐一桌的话,那就是今天傅遥红的表演了----算算傅遥红来到八贝勒府已经半个多月了,她所受的折磨已经足够让她爆发了。 要说她还有什么机会再拿来一搏的话,也只有今天了----今天八福晋生辰,她的狗腿子们一定忙着在她面前拍马屁,要说什么时候钻孔当最保险,那肯定是这个时候。 还有,今天八阿哥也在场,众位福晋格格也都在----办得漂亮,今日就可以在众位有脸面有身份的人的面前正名,博取一个名分。傅遥红,我要是你,绝对不会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 傅遥红,机会就在眼前,就看你敢不敢赌了----我会在这里,观看你的表演,顺便验收我的成果! 一百五十九、杂草的奋斗(下) “福晋请用茶!” 一听见这个声音我就知道她是谁了----傅遥红你好胆大啊,居然敢冒充贝勒府的丫鬟跑到这里来,这可是不小的罪过啊!看来,这阵子八福晋没少给她下猛药,果然胆子要逼才会变大。 我接过茶,抿了一口----不错,够烫!遥红这丫头果然深得我心,看来她今天真的是打算不成功就成仁,彻底把自己豁出去了。我微微对她点点头,又朝八福晋那里努努嘴----去吧,孩子,向着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在这世界上,只要你有决心,就一切都有可能----而我,会在暗中照着你的。 “福晋请用茶!”傅遥红果然遵照我的指示又捧着茶来到了八福晋的面前,然后,不支倒地,将整杯热茶倒在了八福晋的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傅遥红装作无限惶恐的跪在地上磕头。 “你当然该死!”八福晋自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苦,现在胳膊被烫红了一大片,当然顾不得办什么仁厚的主子:“咦,你怎么在这?” “奴婢,奴婢----”是专门来算计你的!傅遥红,你绝对不敢这么说。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八福晋发现拿开水泼她的居然是傅遥红,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 我知道她接下来的台词我也听过----拖出去杖毙,八福晋跟太子果然有同样的嗜好。“哎呀,她不是上次寿宴上九阿哥送给八阿哥的礼物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又怎么会做了丫鬟?” 我故意用在场人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把话说给十三福晋听----八福晋,傅遥红是九阿哥送给八阿哥地礼物。现在这个事实人人都知道了,你再想将她杖毙,那就有借题发挥的意思----皇上可是早已对你的善妒非常不满了。你可要三思啊! “给我----给我拖出去,杖刑三十!”八福晋看了看众位福晋全都是清一色地原来如此的表情。终于不敢在那么专横行事,改了原来地初衷。http:wwwcn 我对着傅遥红挤挤眼----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你已经死不了了,接下来的事。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傅遥红的身体抖地像风中落叶,不过还是坚持着向八福晋磕了一个头:“奴婢谢福晋赐罚!”站起来,自己主动向刑凳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目光无限深情的看向八阿哥。 这一眼,却似诀别,纵是神仙也会动凡心的…… 不过你们要是以为傅遥红费了这么大的劲,只为了给八阿哥送上一个秋波。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秋波是动人,可是不值那么多钱,也不值得傅遥红去赌命。傅遥红还没到刑凳。就又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这时候一个小丫鬟突然不顾众人的拦阻冲了过来。扶起了傅遥红:“福晋。我求求你!奴婢愿意带傅姑娘受刑,傅姑娘刚挨过打。这几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连饱饭都没有吃过,她受不住的!求求福晋,你就放过傅姑娘这一回吧!” 一时间,舆论哗然,众位福晋面面相觑----原来如此,就知道八福晋心狠手辣,怎么可能舍得只打三十大板就算了?真是蛇蝎心肠啊!人家不过是礼物一个,身不由己,居然这样往死里整人家! 一时间,傅遥红收获同情的目光无数…… “不要说了,小红,这是我的命!”傅遥红的个人表演时间到,她现在可以发挥她在抱月楼卖笑多年地技术了:“况且,这一次真的是我不小心烫伤了福晋,我甘心受罚!”真的是不小心地吗?众人又看向八福晋----现在全场的人除了我,包括八阿哥恐怕都认为这又是八福晋地又一个毒计吧? “可是,可是,傅姑娘你会死地!”小姑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真不知道傅遥红教了她多长时间才会出这样的成果:“傅姑娘这么好的人,我不要,傅姑娘我舍不得你死!” 好人啊!大家又在想----居然连这么个素不相识才认识的小姑娘都愿意替她受罚,都舍不得她死,这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相比之下,八福晋多么的可恶啊! “小红,你听话,让开!”傅遥红又一次看向了八阿哥----不对,换句话说,八阿哥又一次承受了她的电眼的攻击:“不要让爷为难……” 好感动啊,如果我不是这个法子的原创者的话,我估计连我都会被这段话逼出眼泪鼻涕一大把,就别提座位上那些本来就多愁善感的福晋格格们了…… “傅姑娘,你好傻啊!你真的好傻啊!”小红姑娘拼命地拉住想要自己趴到刑凳上的傅遥红:“你冒着生命危险不就是想要见他一面吗?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出来啊!” “看一眼,就够了……”傅遥红挣脱了小红,趴在了刑凳上:“来吧,我甘愿领罚!” 我在心中数着----一下,两下,三下…… “住手!”就在板子下到第七下时,八阿哥突然站了起来:“瑶华,今天是你的生日,要是真的出了人命不好,我看,就算了吧!” 八福晋现在正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脸上现在的表情,不过我可以猜得出,那一定是五颜六色,精彩万分----她现在大概也知道,八阿哥也同样认为这一切是她为了整死傅遥红所布的局吧? 八阿哥,你真的不适合做皇帝----你不够狠心,你表面奸猾,确实则多情。你对每一个真心对你的人都下不了手,也都狠不下心----你要知道,要想成为这个时代的主宰,智商重要,谋略重要,无情同样也重要…… “不准停!”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八福晋也忍无可忍----这要是停了算什么?算她承认是她自己布的局?“难道爷以为,她烫伤了我,还不值三十大板?” “……”八阿哥看向我。 哇,你看我干什么?不知道你福晋最最嫉恨的人就是我吗?我捧着茶杯,用以掩饰自己得意的表情,开玩笑,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解决,我今天可是来看戏的! “爷,你不用为遥红求情了!”傅遥红突然从刑凳上抬起头来,满脸的冷汗和泪水,连嘴唇都咬破了:“遥红不要爷您为难,要是是因为遥红而让爷您有半点为难,遥红宁愿死!” “爷您听见了?”八福晋得意道:“这可是她自愿的!” “对,是我自愿的!所以求爷不用为我求情了,今日若遥红不死,一定,一定……”一定会成为人上人----傅遥红,你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补全好了。 “好,我答应你!”八阿哥心痛的望着傅遥红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但你也要答应我,今日之后,做我的庶福晋。” “好。”你当然好,要不你演的是哪出苦肉计啊! 就这样,傅遥红用了三十大板换到了庶福晋的名份…… “小姐,遥红姑娘会不会有事啊?”甜甜望着挨完打后因为昏迷不醒而被抬回去的傅遥红,眼圈都红了。 “当然不会!”野鸡刚变成凤凰,她舍得死才怪!“你认为八阿哥早不宣布要娶她做庶福晋,晚不说要娶她做庶福晋,干嘛非得刚刚行刑前说?” “因为被遥红姑娘的痴情感动啦啊!”甜甜抽抽鼻子,傻呼呼的答道。 “傻丫头,他那是为了救她!”我拍拍甜甜的头,有的时候大脑里装的是豆腐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呢!起码在她眼里,这世上的事都是这么单纯这么美好:“你认为掌刑的奴才有几颗脑袋,敢打死新上任的庶福晋?”八阿哥这样跟变相喊停没什么区别----要是真要有什么区别,就是它更加彰显了傅遥红的善良品质,而且马上会和八福晋的恶名一样名震京城! “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傅遥红到底许诺了那个叫小红的什么好处,居然可以让她如此卖命?”我偏着脑袋思索道:“这感情好像也不是假的,估计是从家人方面下的手吧!” “……”甜甜此刻可以彻底对我们两个无语了…… 一百六十、诺言 康熙四十九年除夕 弹指一算,我来这大清朝已经快有三年了----记得在那个时代,过年时我们会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饭,电视里放着新年晚会,然后到了十二点钟,我再带着表弟妹们出去放烟花。 现在再回想起来,好遥远啊!那些快乐的记忆里我越来越遥远,远到我都快产生一种错觉,一种我本来就生在大清朝的错觉----如果我真的可以把过去都当成一场梦,真的能够抛弃我在二十一世纪所被灌输的思想,那么,我会不会稍微活得快乐一点呢?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就连最最后一点坚持都放弃了,那么,我还会是我吗? “绮云,绮云,我放烟花给你看好不好?”十七阿哥敏感的发觉我又开始走神了,只好想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 “嗯,好啊。”我回过神,看着在外面院子里跟小太监玩的兴致极高的十七阿哥----毕竟还是个孩子,真是贪玩啊!自己要是也有他这么好的性质就好了,可惜,朝廷、宫中、九阿哥、姐姐,她是真的省不下那份心啊! “绮云,这个危险,你玩那个!”十七阿哥笑嘻嘻的把一支烟花递到了我的手上,“小心啊,不要对着自己,烧着了就不好了!” 十七阿哥啊,你也把我当成小朋友了吗?我怎么可能连玩一个烟花都要别人担心的?“这个,有什么好玩的?”我看着手中小小的烟火----这种东西,我好像自上学起就没有玩过了。我也想不通,这么个小东西,有什么值得人们激动的。 “好玩啊。这个最好玩了!”十七阿哥盯着我地脸,良久才说道:“我最喜欢玩了,尤其是看你玩----绮云你知道吗?这烟花照在你脸上。真的好美好美!” “……”我第一次在十七阿哥面前脸红了----这死小孩,说话完全不懂得拐弯抹角。居然当着那么多丫鬟奴才的面就这么夸起我来了。 我一时间窘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十七阿哥是我的丈夫,打不得骂不得,当着这么多奴才地面我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但是,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一个小男孩打情骂俏,纵使我张小颖自小就脸皮极厚。我还是做不出来的。 我想了半天,最后对着快要熄灭的烟火叹了一口气,说道:“再美丽又怎样,只一瞬间就又没了,还不如从来都没存在过呢!”我不喜欢虚幻地美丽----太梦幻的东西我无法掌控,太虚无的东西我无法去追求,如果让我选择,我情愿选择我努力一下就能够抓住的东西。 这就像我和他----我想望过,努力过。几乎抛弃了所有,为了他我连我最后一点信仰都抛弃了,结果呢?还是没有结果。还是一场虚幻,这就是我爱做梦的下场----我会记住。然后一辈子不再做梦! “怎么没有存在过呢?刚才大家都看到过啊?刚刚大家都开心过啊?就算没了。还会有记忆啊?”十七阿哥又重新点燃了一支烟火,举起来照亮我的脸:“不会消失的。我会一辈子都记住的!绮云,消失了也没什么,我会一直为你点,知道你厌倦了,不需要了----我不怕到最后什么也没有的,我有此时此刻就足够了!” “你真地是这样想的?”我看着面前快要到十五岁的少年----这个世界上真地有完全不追求结果的人吗?这个样,守着一个想望也可以过一生地人吗? “绮云,这个答案我现在不会告诉你地!”十五岁的小小少年轻抚着我地肩头:“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他会用我的一生来证明他今天的诺言,用时间来诉说着一切…… “为什么?”是因为你自己也不确定吗? 我知道我这样问很自私,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十七阿哥的许诺----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而他也没有半点对不起我。可是,我现在很茫然,我的一切都是阴谋诡计铸造的----我的身份,我的地位,我的爱情……我的生命到现在居然连一件真实的东西都没有!而现在,十七阿哥,他可能会成为我的生命中唯一有可能的真实的存在----没有任何欺骗,没有利益,没有算计,他是有可能真的愿意一生为我的人啊!我有什么理由不紧紧抓住他,套牢他,让他永远陪着我,一起走过这一世的的孤寂? “很多事,不需要用话语来说明。” “胤礼!”我突然扑了过去,慌得十七阿哥急忙将手中的烟火扔掉以防烫伤我。 “绮云,你这是干嘛?”十七阿哥对突然被我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了的境况有点反应迟钝,半天才想起来给下人使眼色,免得让他们看了主子的笑话:“绮云,你是在报复我上次骗了你吗?所以,你打算勒死我?” “胤礼!” “绮云?”十七阿哥发现我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算了,你要勒就勒吧!”十七阿哥放弃了挣扎,改为反手抱住我。 “胤礼,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我!”我紧紧的抱住他,就像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根浮木,就像他是我整个生命的寄托:“答应我,就算你以后讨厌我了,就算我做出了什么你无法原谅的事,就算我要与整个天下为敌……答应我,你一定会在我身边,答应我!” “你为何?”十七阿哥抱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要这样说?” “答应我,不要问,只要答应我,求你了!”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也很无耻,但是我没法子控制自己----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我的以后一定是刀光剑影,腥风血雨。我不后悔,可是我也会害怕孤寂----十七阿哥,我知道我是不该拉你下水的,可是我没办法,今夜你看我的眼神诱惑了我…… “答应我,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的泪水滴了下来,留在十七阿哥今天新换的新衣上:“如我你以后会真的恨我,就杀了我吧!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一直到我死的最后一刻,你愿意答应吗?” 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会厌恶自己,相信以后的我会更加得让人厌恶吧?如果我真的该死,那么就请你让我死在你的手中吧!这样,起码我会死的心甘情愿----我张小颖欠你太多,今生早已无力偿还,我能为你做到的,就只有这一个承诺了----我张小颖,随时愿意死在你胤礼的手里! “我答应你!”绮云,我是不会杀你的,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就算如果我以后真的无法忍受你的所作所为,就算你要与整个天下为敌,我也不会! 因为,我会先杀了那个想杀掉你的自己…… 绮云,如果你以后真的要颠覆天下,我也会一直在你的身旁的----因为,有一个男人,他也会为了你,愿意与整个天下为敌…… 一百六十一、小角色的力量(上) “福晋,有人要见你。” 我抱着十七阿哥抱得正有点感觉----这小子好像这阵子又长高了,已经开始超越我了。偏在此时,总管很煞风景的打断了我们刚才很难的亲密时光,不过看在十七阿哥好像比我还要懊恼的份上,我还是算了吧! “说,什么事?”你最好可以给我们一个很好的解释,否则----我看看十七阿哥一脸郁闷的表情,唉,你这个总管就别想干了,去宁古塔吧! “福----晋……”管家这时候也知道自己好像刚才已经误了他主子的好事了,满心满脸都是惶恐之色:“福晋,奴才不是----不是……,是因为有故人来找您,奴才……”才会打断你们的好事----这一句打死他他也不敢说出来! “谁?”我的故人?穿越来的吗? “她说她叫青娘,据说是福晋您在宫中认的妹妹。”管家很谨慎的回答道。 青娘?她不是在宫里面吗?怎么可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跑出来了?“哦,是有这回事,你带她过来吧!”她当初与客儿一同来到我的身边,客儿已经证实是老九的人了,那么她呢? 她的背后又代表着哪一方的力量?我现在已经不会像当初那样单纯的认为在皇宫中还有纯友谊----要想在皇宫中生存,不投靠某一方力量那是不可能的!就连青娘这样的粗使丫头也是一样----要不,她哪来的能力,可以跑出宫来? “姐姐!”青娘一见我就想扑过去。 “站住!”我冷冷的阻止了她地激动:“爷,我想单独跟我的妹妹谈一下,可以吗?”妹妹这个名词我咬的特别地重----在这个时代。连亲姐妹都靠不住了,何况是非亲非故的?无事不登三宝殿,相信她此行绝对不会只是想跟我叙叙旧这么简单。 “姐!” 我看看十七阿哥已经走远了。听不见我们地对话,才正色道:“姐?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居然敢喊我姐姐?谁教你的规矩?还有。http:wwwcn宫女私自出工可是死罪,我身为十七福晋当然不能包庇你,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我立刻把你送进宗人府!” “姐----不是,福晋!”青娘的眼睛里聚满了泪水。但是还是将要问出口的疑问给吞了回去----在宫中为奴为婢多年,她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了:“我说完就走,我不会连累福晋您地!” 做戏!我恨恨得想----当年的客儿也是这样装可怜来气骗我的!结果呢?她居然把我跟十四阿哥的事都给抖了出来!“你不用再装了,我只问你一件事,你老实答了,我就当做今天没有见过你----我问你,当初是谁送你进宫的?”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她没有门路是出不来的;再说。她一个汉女,要进宫也不容易----青娘,这个表面上单纯如白纸。让人防不设防的的所在,又到底会是谁的眼线呢? “是----是三阿哥!”青娘咬咬嘴唇。估计她不回答我也会去翻宗人府地记录的。只好老实回答道。 好样的!客儿和青娘----一个是老九地人,一个是老三的人。这一对仇敌还相互扮成姐妹跑过来骗取我地信任,这个世界啊!“三阿哥?你们是怎样搭上线地?”我问她话的语气,就像在问一对奸夫淫妇一样。 “不----不是地姐姐!”青娘知道我误会了,忙摇着手解释道:“我没有,只是当年三阿哥救济过我爹----我爹是个穷书生,后来我家实在养不起我,才求了三阿哥,要他帮我在宫里安排一个差事,我真的没有帮过三阿哥!” “真的吗?”这种鬼话骗骗小孩子差不多,敢拿来骗我? “我发誓,至少我从没有害过姐姐你!” 这种狗屁誓言,我都不知道发过多少个了,你见过我遭过报应了吗?所以,所谓的发誓,我当然也不会相信的:“你怎样发誓啊?天打雷劈,死无全尸,永坠阿鼻地狱,还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我----” “不用你你我我的,就算你都发了,我也不会相信的!”我转了转手上的指甲套,冷酷的说:“事到如今,我恐怕只会相信死人是不会背叛我的!” “我不要你相信我,我来这里是想求你一件事!”青娘突然跪在地上:“绮云,你看在我们也照顾你很久的份上,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救救客儿姐姐吧!客儿姐姐现在被压在内务府,浑身是伤,好可怜好可怜!” “客儿?”你还敢跟我提客儿,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记得当初第一次见你时,你也是这么哭着求着要我帮你救人,更讽刺的是,也是那个你的客儿姐姐!“你又来这一套,我怎么会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你们使出的苦肉计?” “没有,这次是真的,客儿真的快要死了!”青娘哭的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那又怎样?你知不知道客儿是谁的人?她可是老九的人啊!”我不怀好意的提醒青娘,我想看看她们的“姐妹”到底会有多情深:“你救了她,你的主子还能饶得了你?再说,你又能不能确定,她接触你是不是也带有目的地呢?” “客儿姐姐?”青娘一脸的茫然,连眼泪都被吓了回去:“客儿姐姐是九阿哥的人?难怪她会这样做,她好傻好傻啊!” “你不很她?”青娘的反应让我很好奇。 “有什么可恨的!她毕竟曾经对我好过,她一直都是很照顾我的!”青娘看着我,似感叹又似规劝:“其实她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难处,她骗了我,可我何尝又没骗过她?大家毕竟姐妹一场,我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客儿好福气啊,居然会遇到你这么实心的傻蛋----前提是你刚才不是在做戏的话:“客儿她到底做了什么?” “客儿姐姐潜入御膳房,在太子的饮食里下药。”青娘简短的把整个过程给我说了一遍。 “客儿她疯了吗?”太子虽然现在我们都可以当他不存在了,不过太子毕竟是太子,谋害太子的罪名,罪诛九族----客儿不替自己想想,也要替自己的主子想想啊:“看来九阿哥也疯了,这样下去,他和八阿哥绝对会比历史记载的要早完蛋很多。” “太子旧疾复发,客儿姐姐立刻被秘密押到内务府受审,已经动了几**刑,就快要不行了,求求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救救她吧!” 我苦笑了一下----青娘,试图谋害太子,等同于谋反,就算我有心,我哪有这个能力去救她啊!我在这等级森严的大清朝,不过是个小小的福晋罢了----而现在,要放客儿,除非是皇帝亲自下旨,你太高看我了! “你最后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怎样出来的?”这一点很重要,出了这么大的事,众位皇子阿哥都避之唯恐不及,何况是与客儿平时很亲密的青娘呢?是谁又想祸水东移,故意要引我出来? “我去求了三阿哥,三阿哥说他也正被皇上所怀疑,无能为力,我就说我要出宫去求别人,后来还是三阿哥派人将我送了出来……” 果然是三阿哥,你好毒啊!故意放青娘外出求救,一方面好查清客儿的背后到底站着是谁,一方面还可以借由青娘来引蛇出洞,你自己还可以站在一旁装好人----真是卑鄙无耻到连我都无话可说了! 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时间诅咒他了,现在青娘这个傻丫头已经冒冒然的跑过来了,我就算要杀了她都于事无补----别人说不定还会以为我是想杀人灭口,欲盖弥彰。 我要做的,是怎样面对眼前的突变----三阿哥一旦以为这背后的人是我,一定会立刻采取行动的。一旦他开始行动,九阿哥为了明哲保身,就算明知道做这件事的人不是我也会将所有责任推到我的身上的;一旦我谋害太子的罪名被坐实,别说没有人能救得了我,就连十七阿哥跟我姐姐都要跟我一同陪葬! 客儿啊,你疯了不要紧,现在连带着我都要被你给逼疯了! 一百六十二、小角色的力量(中) 康熙五十年大年初二 我已经过了三十个年了,可就属今年的年我过的最最惊险----客儿的事情虽然被康熙压了下去,一时间成为朝廷机密,可是知道的人还是不少的。最最可怕的是,因为青娘的到访,这件事我现在想撇清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我只能步步小心,随机应变了。 “客儿她招了吗?”我焦急的问着被我打发出去询问消息的十七阿哥----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闲心希望客儿可以把她跟老九的事情招出来了,我只希望她只要稍稍有点良心,不要把我招出来我就阿弥陀佛了! “估计没有吧!”十七阿哥摇摇头----他年纪太小,没有差事可办,所能打听到的也只能是细枝末节:“要是她招了皇阿玛他一定会采取行动才是。” 十七阿哥,你皇阿玛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愿是这样的吧!”可怜我现在都不敢跑出去亲自来打探消息----先现代的军事演习中,消息战是最最重要的,可恨在这一点上,我已经先输了一筹! “绮云,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十七阿哥看着我因为整夜没睡熬成的黑眼圈,安慰我道。 你一个没有实权的阿哥,你能怎样保护我?给你的皇阿玛下跪,哭求?“谢谢你,十七。”胤礼,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可是朝廷上的事本来就是没有任何情面可讲的,一旦我出事,你就算把脑浆给磕出来,也动摇不了你皇阿玛的决心的----你生在皇家,就应该知道。亲情在这里比什么都没有还要糟糕。 “不行,我必须要出去!”我站了起来,大步向门口走去----出去确实很危险。可是不出去就等于我要坐以待毙,我就算是逃不过。也不可能不战而降。 “绮云!”十七阿哥拉住我,眼睛里充满了恳求。 “你放心,我不会干傻事地!”我给他一个苍白虚弱的微笑----十七阿哥,我不能只呆在这里寻求你的庇护,这样下去我会上瘾地。我会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学会依赖你,我会失去斗志----然后,我会拖死你的,你知道吗?在这世界上我最最不想连累的人就是你啊! “你替我好好地看住青娘,千万不要让她再落在别人的手里,这样就可以了!”青娘现在是一个烫手山芋,却也是一个香饽饽,因为她跟客儿的关系,让她地利用价值远远超过了她的生命。www.16k.cn 抱月楼.客房 “福晋你好大的胆子。这个当口你也敢出来,你就不怕引火烧身?”九阿哥斜倚在桌子上,唇角弯成一个讽刺的弯度。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没你大胆。”我没好气的看着他----都是这个万年祸害,居然让我大过年的都不得清闲:“九阿哥你不是更大胆?这种风头浪尖的时候居然还敢在这里等着我。难道你就不怕引起你皇阿玛不必要的误会?”开玩笑。我再怎么样不过是一女子,康熙不会相信我会是主谋地。如果我真的逃不过,我一定会拉上九阿哥你一起做我的垫背地! “福晋没有听过虚则实之,实者虚之这句话吗?”九阿哥悠闲的喝了一口酒:“皇阿玛他不是傻瓜,但是他太聪明了,聪明人想事情是不会和正常人一样地----我会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让皇阿玛放心吗?” 我思索了一下他地话,也对----这件事由于直接牵涉到我,我当局者迷,急糊涂了,却忘了康熙可不是普通人物----在他看来,恐怕现在最最像凶手的人,都是最最让他放心地,他会防范的,应该是那些完全没有破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人。 “所以九阿哥是专程来这里等我过来辟谣的?”我恨不得劈死这个混蛋,妄我这么担心,他居然还再利用我。 “我这不是害怕福晋你会担心吗?”九阿哥说的好有诚意啊! 我呸!“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可以这么镇定,打死我都不承认我会被吓到自乱阵脚的地步。 “哦,那是我误会了,原来福晋你的黑眼圈不是因为忧心整晚睡不着觉才出来的啊!” 贱人,去死吧你!我看着他刺眼的笑容,心头的火被烧得旺旺的:“九阿哥,你这是又出的哪招棋啊?”害人不浅的臭棋----太子都那样了,有什么好害的?难道你真的会以为,就凭那一点点可以致人产生幻觉的药物,就能毒死太子?大脑秀逗了吧你! “福晋您误会了,给太子下药的命令不是我下的。”九阿哥说完,看见我完全是当他在放屁的样子,只好又解释道:“如果真的是做的,我会事先做好安排,就不会现在兵行险招,以此来取信皇阿玛了。” 嗯,算你说的有理!“难道你的客儿背后还有别的人在操控着?”哈哈,今天出来真是不虚此行,九阿哥你也会有被人背叛的一天,我估计我今晚又要失眠了----睡着了被笑醒的! “没有。”九阿哥皱皱眉,因为他看见了我脸上还没来得及掩饰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难道?”哈哈哈,今天真是太有意思了:“她这是在私自行动?” 客儿跟大阿哥的事在我们两面前已经不是秘密了,她在宫中忍气吞声了那么多年不过就是想给大阿哥报仇。可是现在,眼见着太子暗弱,三阿哥越来越春风得意----她想必还不知道我和三阿哥的计划,她越来越等不及了,所以才会做出今天的事情…… “为什么不是直接对三阿哥下手呢?”而是给太子下毒? 我想着想着,突然想起来----当年大阿哥被圈禁,不正是因为三阿哥告他咒魇太子吗?难道客儿是想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九阿哥接下来的话证明了我的猜测:“一个阿哥那容易这么被毒死?再说,在客儿眼中,直接毒死三阿哥太便宜他了,她要的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一个雄心勃勃的阿哥壮志未酬,一天天的失意,一天天的绝望,比杀了他还要更加的让他痛苦吧? 可怜的太子,两次被毒都不是出自他的自愿,这就算了,他居然连成为别人目标的资格都不存在----两次被毒疯掉,都是被人当做枪使而已!太子当成他这样,不被废都对不起自己…… “那客儿现在抵死不招,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都是在演戏喽?”好大的决心啊,这完全是把自己全部豁出去了----无论此计成不成功,她都再无活下去的可能性。就为了当年的维护之恩,值得搭上自己的全部吗? 更何况,三阿哥就算是真的倒了,又怎样?大阿哥根本就活不回来了----客儿,三阿哥是你的恩人,可是他的皇阿玛也杀了你的全家啊?你这样牺牲自己,大阿哥他知道吗? “那当然是,但这小丫头的心计还不止于此。”九阿哥一口干了手中的酒,苦笑道:“她能埋伏在你身边这么久都没让你发现,当然不会是这么简单的角色!” 所以,客儿就算是撑到最后,也不会招出三阿哥的名字的----因为,这样康熙只会半信半疑,还不能坐死三阿哥,除非…… 除非客儿招的人是别人,然后再让康熙自己查下去,到最后她不但不会说出三阿哥,还会拼死护住三阿哥,这样,三阿哥就算是跳到黄河里也说不清楚了! “那么,那个倒霉的替死鬼将会是谁呢?”我好笑的看着九阿哥一脸郁闷的样子----太子暗弱,连康熙也不会相信这时候还有那个傻子会去谋害他。除非,做这件事的人另有目的----比方说,加害劲敌,而利用客儿谋害谁最最恰当呢? “是我!”九阿哥一副你笑吧笑吧最好笑死你的大便脸,“所以,我为了进去后能少受点苦,才会特地跑来辟谣啊!” “哈哈哈!”此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我高兴的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这一次虽然治不死老九,整掉他一层皮也是好的:“我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我这是在替九爷您高兴,恭喜您多年夙愿可以实现,九爷您挑选的棋子果然高明,居然一声不响的就替爷您把祸患给解决了!” 还连带收拾一下你----以报答你多年以来对她的善加利用。客儿,你真是太厉害了,能栽在你手里,我可真是万分荣幸啊! “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九阿哥此刻连跟我斗嘴的兴致都没了,只是撇撇嘴角,用以表示鄙视我做人的虚伪。 “那是当然!”我也用他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为证明我的所言不虚,我决定----”我突然冲出了包间:“今个大爷我高兴,你们所有的酒钱我都请了,今晚上大家只管高兴,不醉不休啊!” 九阿哥,今晚上拜你所赐,我又要失眠了……不过这一次,我是高兴的…… 一百六十三、小角色的力量(下) “客儿!”我站在大牢外,看着里面已经算是遍体鳞伤的客儿----这个总是给我惊奇,这个我曾经真心对待过,背叛过我,又帮过我的客儿;可怜的,可恨的,又总是让人放心不下的客 “绮云?”客儿抬起了脸向我望过来,我惊恐的发现她已经被人剜去了一只眼珠:“绮云,你干嘛又来,我知道青娘那个傻丫头跑去找你了。对不起,我没想过要把你牵扯进来,你相信我,绮云,我真的不想连累你的!” 客儿,我这一次该相信你的说辞吗?想当初你想博得我的信任时,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你可曾记得,当初你也曾信誓旦旦的劝我不要为了你去得罪苏仪容?可当初的那一切,不过是你亲手导演的一场戏而已。 今天同样的情景又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同样是满身污血的你,同样是在装可怜,同样是那么得难以让人拒绝…… 为什么在吃过一次亏后,我还是要忍不住相信你?“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那件事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值得你可以这么的不顾一切?” “你是不会明白的。”客儿靠着墙,面上的伤痕让我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可是我能感觉到她是在笑----虽然我永远都不会明白,她都这样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在我当年第一次看见他时,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值得?”我激动的抓住牢门,恨不得可以冲进去摇醒她:“你这么为他他知道吗?你当年还是个小女孩,他会记得你吗?以后他知道了。你为他沦落到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得的境地,他会心安吗?” “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好了!”客儿打断我的话,吃力地爬向我:“绮云。我知道你无法理解我的所作所为,因为我从第一眼见到你起就知道你是与众不同的。我只求你。以后你有能力了,可以好好地照顾他----我知道我以前不对,但是我们好歹姐妹一场,我求你了!” “只为了当初的一面……”舍得一身地剐,你也要为他报仇?你正值大好年华。…手机小说站http:wapcn却要把自己的一生都葬送在这段根本就没有人能说得清楚的仇恨上? 其实当年大阿哥是被冤枉的,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又何况是康熙?只不过,大阿哥战功赫赫,他地存在对康熙来说已经成为一个威胁----三阿哥不过是揣摩了他父皇的意思,给他皇阿玛制造了一个很好的借口罢了…… 没有三阿哥,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千奇百怪的理由----总之,大阿哥当年是非倒不可的。客儿,你要真的想替大阿哥报仇。那该找的人应该是康熙----而三阿哥,那不过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小人罢了…… 为了整治这样一个无耻的小人,你居然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你傻啊!还是,大阿哥不在了。你今生再也无缘见他了。所以你选择了为他去毁灭? “不是当初那一面,而是----”客儿抬头望向虚无地远方。像远方正站着她朝思暮想的人儿:“而是,那一面就代表了我的一生……” 我闭上眼----这么强烈地感情,这么具有毁灭性的爱情,我不懂,也不想懂,我不想连自己也一起毁灭…… “客儿,你会招出九阿哥是吗?”我终于道出自己今天来地目地:“为什么?”为什么是九阿哥?她们一直以来不是合作机会吗?再说,明知道这次的目标是三阿哥,明知道治不死他,为什么不选择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为什么要做地如此之决绝----你,难道的真的不想活了? “绮云,他不是一直都在逼你吗?”客儿又想笑,却忍不住咳了起来,边咳着边突出嘴里的黑血----看来,不用等到最后的凌迟,她就要不行了…… 他逼我,与你去陷害他有什么关系?我想到这,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是为了我?” “是啊,我知道上次你去找十四阿哥我不该去通风报信,可是我有不得已的理由!”客儿颤巍巍的向我伸出手,但到底还是没有够着站在大牢外面的我:“我就算不报信,九阿哥也会从别的方面知道的。绮云,我知道你很我,可是我是真心拿你当妹妹的----很抱歉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帮你治死九阿哥了,我最后能做的,只是让他可以消停一阵子,给你争取一点时间----绮云,以后的事,还是要靠你自己的……” “你为了我?”为什么?你不是为了利益交换吗?你不是别有居心吗?“你没必要这样为我,我是不会感激你的!我讨厌欺骗,讨厌背叛,讨厌被人蒙在鼓里,更讨厌你的自以为是!” 客儿,你现在是死定了,谁也没法救你。可是,我原以为我可以心安理得的看着你去死的----结果呢?你又告诉我这些,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尽最后一次努力,难道你还想我去冒险救你? “呵呵,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不想你恨我,我不要你救我的----我做了这件事,就没准备再活下去!”客儿努力地想扶着牢门站起来,可惜她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她有无能为力的坐在了地上:“还有,绮云,据我这么多天的分析,你的身边应该还有九阿哥的人,所以,以后我不在了后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最后趁现在九阿哥无法顾及你时将这个人找出来……” 还有人?天啦,这要是真的这世上我还有可以相信的人吗?“最后一个问题,你会招出的人是九阿哥,那你怎么去陷害他呢?” “呵呵,你以为我这些年为什么要对青娘这么好?”客儿笑得跟恶魔一样。 “原来你早就知道青娘跟三阿哥的关系了?”我气愤的重重的踢了牢门一下:“你有没有良心?青娘对你那么好,为了你还特地跑过来求我,你居然这样陷害与她?” “良心?”客儿笑得更疯狂了,“你有良心,她对你那么好,你不是也因为我的关系而猜忌她吗?我也知道她对我好,可我又有什么办法?要怪,就怪她命不好,正好好死不死的是三阿哥的人!” “我----”我被她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说得没错,我又何尝相信过那个善良的小姑娘:“不管怎么样,我现在绝对是不会让她有事的!” “那你就忍心看我这么大的苦心付之于流水?”客儿看着我,像是在欣赏我的矛盾。 “那也不能去陷害对你好的人!”投桃报李,人之常情,我就算再卑鄙无耻也不会去伤害对自己好的人。 “呵呵,你来不及了,你以为青娘就很单纯吗?”客儿悲哀的看着我,她要是真的那么单纯我也不会忍心害她的:“她来你府上也是为了三阿哥来打探消息的,她看见你早晨去见九阿哥,怕是早溜去找三阿哥了……” “你说什么?”“我说,你现在赶去刑部大牢,正好可以赶得上去见她最后一面。”客儿的眼神变得更加悲哀了:“那个傻姑娘,也是宁死也不会将三阿哥招出来的,现在她只怕已经熬刑不过……” “你住口,你住口!”这该死的宫廷恩怨,到底要牵扯上多少的无辜才肯罢休:“青娘她是无辜的!” “无辜?绮云,她爱上了三阿哥,她就不算是个无辜了!”客儿冷笑着,像是在诉说一件于己无关的事情:“她每天来我们这收衣服后都会跑去偷偷的偷看他,她以为我不知道----傻丫头啊,她以为她宁死不招康熙就不会怀疑三阿哥了吗?哈哈哈,她是怎么进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青娘她不会死的!” “你说什么?”客儿敏锐的感觉到我好像想干什么,忙劝道:“你想干什么,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这事你一定要撇的越清越好!” “客儿,我不怪你,你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但是我是一定会赶去救客儿出来的!” 因为,在这世界上,偷偷爱上一个人已经很可怜了,何况是自己爱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不该再为这件事负上丁点责任----她没有错,爱上一个人,怎么着都没有错! 一百六十四、爱上一个人(上) “甜甜,给我准备金疮药,越多越好,我们去刑部要人!”我一回府,立刻吩咐甜甜道。 “小姐,是你受伤了吗?”甜甜立刻冲过来将我全身,摸个遍,才嘘了一口气说:“还好,我们这是要去要谁啊?” “青娘!”我接过药物,快步向门口走去:“我们要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不许去!”十七阿哥在这时候突然冲了出来:“绮云,你救不了她的,你这时候去了,等于是主动送上门去,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送上门就送上门,我一个被皇上钦赐玉蝶的嫡福晋,难道他们还敢也对我动刑不成?”我猛地挥开十七阿哥的手:“我不是叫你看住青娘的吗?你怎么还是让她跑出去了?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路人马等着抓她?你是怎么看人的?” “我不是没看好她,而是,她根本就是我放走的!”十七阿哥真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是我把她放走的。”十七阿哥试图让我冷静下来:“绮云,你也知道外面有很多人打算利用这件事兴风作浪一番----你扣下青娘,别人也会以为你也想分一杯羹的!绮云,那些人都被权利冲昏了头脑,他们不会以为你只是在故念旧情----你这样做会成为众矢之的的“那又如何,你怕了,你后悔娶我了?” “绮云,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了解吗?”十七阿哥痛苦的看着我:“只是,现在客儿已经把九阿哥供出来了,不抓住青娘,九阿哥就出不来了。你现在留下青娘,就等于公开与八阿哥作对。你想过没有?” “是八阿哥抓走的青娘?”我这时才想起来,抓青娘的不是内务府而是刑部,刑部不是八阿哥地地盘吗? “绮云,我知道你原来----原来跟八阿哥的交情不错,可是,这一次不同往日,你要是去了。…wap.16k.cn八阿哥是不会顾及你们往日的情面的!” 是啊,小小的儿女私情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算得了什么?八阿哥身后,可以有整个集权的利益啊----我这一去,我们两就算彻底撕破脸了…… “绮云,我怎么样都没什么。可你绝对是不能有事地。所以,我求你,不要去,不要去!” “如果我说,我还要去呢?”青娘我曾经说过要认她做妹妹。我说话是算数的----她为了一个爱的人就快要死了,而陷害她的偏偏是她冒险要救的人,她太可怜了。 “我不准!” “你凭什么?”青娘对三阿哥地感情。就像当年的我----绝望的暗恋,永无止尽的期盼,最最可怜的是她现在连命都要丢掉了:“十七,你让开,青娘我是一定要救地,因为----”我要救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她就是当年的我,我不想看着她去死----这样就跟看着当年那个善良痴情地张小颖也一同死去了一样! “凭我是这里的一家之主!”十七阿哥拦在门口。语气坚决的说:“你想踏出这里,可以,除非我死!” 以死相逼是吧?这可也是我的强项啊!“十七阿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今天是一定要去的。我不想自己日后会后悔一辈子!所以,你想要我留下。也除非我死!”我敲碎了摆在身旁的花瓶,用碎瓷片指着自己的喉咙道。 “绮云!你疯了,快放下,你想弄伤自己吗?”十七阿哥忙奔了过来。 “站住!”我喝住他,将碎瓷片紧紧地抵住自己的咽喉:“你让开,我要去刑部!” “绮云----” “让开!” “好,你去吧!”十七阿哥终于屈服于我地坚决,“不过,我要陪你去!” 我知道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为什么你会改变主意呢?”看今天的阵仗,他应该早有准备,怎么就被我这么轻轻一吓,就改变主意呢了----据我跟十七阿哥多次对阵失利的经验来看,他应该没有那么好对付才对啊!“因为,刚才我那是在拖延时间。”十七阿哥很老实的回答:“青娘现在应该已经死了,你仅仅是去收一下尸,八阿哥应该是可以通融地。” “你再说一遍!”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所听到的----这才多长时间,青娘地身体再弱,也不能连这点功夫都熬不过啊?“你做了什么?”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十七一定还做了什么! “我说,她临走时我就知道她一定会落在八阿哥的手里,为了可以让她少受点苦,也为了让你死心,我早就让人在她的牙齿里装了毒药。而她,为了保护三阿哥不受她的连累,关键时刻一定会服毒自尽的!” “你卑鄙!”我狠狠的给了十七阿哥一个耳光:“青娘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信任的朋友要害她,她爱的人在利用她,那么多人都想抓她,现在----现在,居然连你也要算计她!你----你,你们都不是人,你们都是畜生……” 最后,青娘居然要死在我丈夫的手里,天意弄人,你要我怎么为你讨回公道?我又要如何自处? “绮云,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十七捂着脸,忙着开导我道:“在这个世界上,是人就会有感情,有感情就会有偏私,这是人之常情,这不是什么错。每个人都有想保护的人,每个人都可以为这个不顾一切,客儿是,青娘是,我也是----就算会因为这件事伤害所有人都在所不惜,所以客儿会去陷害青娘,八阿哥为了九阿哥要捉青娘,而我一定要除去青娘……” “因为要保护,所以去伤害?甚至是对自己好的人?”我不能理解,我活在这世界上,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对自己真心的人,我不会这样做的----会吗?要是事关十四呢?我不是也曾为了十四阿哥去陷害四阿哥吗? 原来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啊----一样的自私,一样的忘恩负义,一样的没心没肺…… 客儿,这一点你是不是也算准了,青娘一定会选择自尽,这样不仅可以死无对证,还会加大康熙对三阿哥的疑心----不是经过训练忠心耿耿的死士,又怎么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去为主而死呢?毕竟,康熙跟原来的我一样,是不会把感情因素计算在内的…… “绮云,我知道青娘是你的姐妹,如果你想替她报仇,我就站在这里,我愿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十七阿哥盯着我手中的碎瓷片,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呵呵,十七阿哥,你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我不至于死的莫名其妙,现在你又要我杀了你?”我看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更加觉得这个世界简直荒唐无比:“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后会被你皇阿玛给砍了,还是,你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我昨天就宣过太医,说我突患急症……” 果然是早就准备好了----想不到这件事他在昨天就早就准备好了,看来,我今早的出门也完全在他的计算之内,只是,他有必要把死后的事都为我安排好吗?我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的对待…… “不用了,我发过誓,今生绝不会伤害对我好的人!”十七阿哥,我感动于你对我的用心----可是,你的所作所为,我不可理解! 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真的就要做到如此地步,真的就要这样的毁灭吗? 一百六十五、爱上一个人(下) 我还没有赶到刑部,八阿哥已经派人将青娘的东西给我送了过来。 “绮云,青娘为什么要将这样东西留下来给你?”十七阿哥将手中的梳子反反复复的看了很多遍,还是没看出来这有什么特别的。 “我想,这应该是三阿哥当年买给她的。”这梳子是乌木的,看质地也不是很好,应该是当年三阿哥随随便便买来哄她这个小姑娘的吧?“可怜的青娘,她到死都自责于认为是自己连累了三阿哥,却不想,其实是三阿哥连累了她啊!” “她把这梳子给你,是想求你替她去通知三阿哥吗?” “她真傻,三阿哥现在再怎么样也会比她好啊!”一个皇子阿哥,再说已经死无对证了,康熙也只能以后对他存着戒心罢了----三阿哥到现在为止,政治前途可以说是彻底完了,“可是到底是亲生的儿子,怎么样他也不会死的!” “她不傻,她只是太爱一个人了……”十七阿哥叹息着,“我也是处在她的身份,我也会这样做的,而且绝对不会后悔!” “客儿怎么样了?”我不想跟十七讨论“爱”这个问题,这一点上,我亏欠他的太多了:“何时行刑?”客儿我已经知道怎么样都救不了她了,再说她也应该下去向青娘赔罪!可是每次一想到她的过去,我还是会伤心不已----多么聪明睿智的女子啊,竟然仅凭一己之力就拉下了众位皇子合力多年没有扳倒的三阿哥! 这样聪明绝顶的女子,居然也会为情所困,居然会只为当年的一面之缘,就牺牲自己,而且让自己的下场凄惨到这种地步…… “明日午时三刻,凌迟!”十七阿哥脱下披风来包住我:“年过完了,但天气还是很冷。http:wwwcn你要多保重身体,不要再想了!” 结局虽然我早就预料到了,但亲耳听见我还是会难过不已:“不知道我将来死了,会是怎样一个死法?”我要走的路,何尝不是艰险重重,尔虞我诈----客儿死了,还有我可以为她伤心。但我呢?我死了的话,身边还会有人会为我担心吗? “我不知道,绮云,因为我是一定会死在你前面地----只要我不死,就没有人可以动你一根毫毛。所以,我不知道!” “我最怕的就是你这样说。”我捧着十七阿哥的脸,动情的说:“胤礼,我决定为那些爱我的人而活,所以。请不要再伤害那些爱我的人----否则,这比你去伤害我还要让我痛苦。我不想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今天地事,我希望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发生。我不想我们两个会在哪一天反目成仇!” “你放心!”十七阿哥答道。 绮云,你不知道,若爱上一个人,只要是为她好,即使是会被她很,也一定会做下去的…… 京城.雍王府 “四阿哥,我求你帮我一件事。” “万流哈.客儿是吗?很抱歉,我无能为力。”四阿哥直接就把我的话给堵死了:“她是朝廷重犯。现在谁都不敢和她沾上半点关系,所以,你还是请回吧!”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救她。”客儿那个样子,活着还不如死了,加上心如死灰。我并不想让她苟活于世。 “哦?我还以为她和你私交很好呢!”四阿哥意有所指的说。 四阿哥会这样说,别人也会这样想吧?客儿。可怜我到底还是被你给连累了…… 只是,四阿哥你这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试探我呢?“是很好,我们曾今姐妹相称。”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有的时候你越遮遮掩掩,别人就会越怀疑,还不如大方地承认。 “可是你并不想救她。”四阿哥道出事实。 “我不会去救一个曾今背叛我的人,而且,我也不会为一个没有半点希望的事去费精神。” “那你求我干什么?” “我要见大阿哥。” “……”四阿哥沉默了半晌,突然语出惊人一句:“明白了,原来万流哈.客儿是大阿哥的人,难怪啊,难怪!” 你答对了,四阿哥,难怪你能做皇帝,这联想能力,不去拍电影真是可惜了! “你好冷静啊!”我没有任何惊奇之色,反倒是四阿哥对我的反应赞叹不已:“你不怕我会像皇阿玛说明这件事吗?” “你不会!”我肯定地说。 “为什么?” “大阿哥已经倒了,此刻就算皇上知晓,一怒之下杀了他,对你也没有半点好处。可是三阿哥不同,三阿哥随你们来说可是一个大威胁----现在有人愿意替你们出头,不费你们半分力气就整垮了三阿哥,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拖后腿?”我不是小孩,不要跟我玩故作高深这一套。 “好,好!”四阿哥摇摇扇子表示赞同:“那你又怎么敢肯定我会帮你呢?这可是要冒风险的,尤其是这当口,你凭什么这样大言不惭?” 如果此刻我跟你说凭你是我姐夫,你会不会立刻吐血给我看? “凭一个可怜女子的最后一点小小地心愿,凭我始终认为四阿哥您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凭我信任您,这样说可不可以。” “我还从不知道我在你心中还是这样一好人。”四阿哥收起扇子,“只是我很好奇,她不是背叛你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去帮她?” “四阿哥,如果你以后遇到一个你最最不想伤害的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你会伤他吗?”我试着动之以情:“是的,她背叛了我,可是我见到她之后还是会不忍心,还是会想帮她,我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你说的问题我没遇到过,所以我不回答你。”四阿哥说完,顿了一顿:“但是你今天的请求,我答应你。” “谢----谢四阿哥!” “不用谢我,要谢就去谢十三弟吧!前个他过来求我这一次无论如何要保你,还跟我说了你上次在御花园所发生的事……” “咳咳!”我捂着嘴,脸涨得老红----这该死地十三阿哥,连我跟他求婚这么丢脸的事也跑去跟老四说,不想活了是不是?还御花园,说的可真够含蓄的啊! 你这样保我,可是因为内疚? 我看了看见我咳成这样也可以不动声色,坐的稳如泰山地四阿哥----此人的城府可真不是普通地深啊!居然可以这么风淡云清的说了出来,而且说了跟没说一个表情,完全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思索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不要浪费自己的脑细胞比较好,直接告退算了:“那我去看看我姐姐好了!”唉,他到底在想什么,我还真没勇气问出口! 番外篇·(二)刹那芳华1 我的真名叫什么,我也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我的家乡是一片茫茫的大草原----有遍地的牛羊,有豪放的男儿,有烈性的女子,有疼爱我的爹娘…… 但是这一切,都被一队远道而来的官兵给全部毁掉了。在我的记忆里,那一天只有火,只有血腥的杀戮,只有无数死不瞑目的善良人儿…… 我被我的额吉(蒙古语母亲)抱在怀里,和一群和我们一样的老弱妇孺被赶进一个圈子里,额吉她不断的安慰我说“不要怕,不要怕,他们不会杀妇孺的!” 可是,敏锐的我发现,额吉的身子这时候其实也在不断的颤抖。我好害怕,我的眼睛到处在寻找我的阿爸的踪迹----在我的心中,他是一个战无不胜的大英雄,他是一定会救我和额吉的! 终于,我看见了我的阿爸,他正混在一群人中向我们这儿潜过来,我好高兴啊,于是我就做出了一个让我终生后悔的事----我伸出了双手,像以前一样期待着他会冲过来抱住我:“阿爸,阿爸,快来啊,阿爸!”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那个年纪可以理解的范围,我只记得当时有一个人大喊道:“在那里,他在那里!” 接着,阿爸的头颅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了好远,一直飞到我和额吉的面前----我永远也忘不了额吉那时伤心欲绝的样子和阿爸那双永不瞑目的眼…… 额吉放下了我,从此一直到死都没在和我说一句话----这件事让我深深的记住了一个人,那个大喊着“在那里,他在那里!”的人。我知道,是我愚蠢,是我害死我的阿爸的,不过他更卑鄙,他居然是在利用我和我的额吉来引我地阿爸现身----是他。…wap.16k.cn是他让我亲手害死自己的阿爸的,我恨他,我将用我的全部生命去恨他! 就这样,才九岁的我,在还没有了解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之前,就已经学会了仇恨……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用地狱来形容。我们被像牛羊一样给圈了起来,由着他们一批批地挑选。而第一个被选上的人,就是我的额吉…… 这个场景,也成为了我日后萦绕不去的噩梦----在梦里,额吉哭喊着。挣扎着,却无力逃脱他们的毒手。他们剥光了我额吉地衣服,拖拽着头发,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额吉大声的哭求着,可是她越哭他们就越高兴…… 到了第二天。额吉就受不了自杀了,临死的时候,她地眼睛还死死的盯着我的方向----我知道。那是恨,如果不是我,可能阿爸会救出她也不一定----在我阿爸死地第二天,我的额吉也离开了我,在她临死的最后一刻,居然还在恨着我额吉死了,那帮士兵又拖走了我的大姐----我大姐已经十六岁了,她本来马上就要做新娘子了。可是那帮士兵又怎么会理大姐的哭求呢?最后。大姐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居然一口咬掉了一个士兵的鼻子…… 那一天,草原上没有升起太阳,但大姐的血却染红了整个大草原----可怜地她被生生的绑在了马后一直拖出了一百多里地,硬是在沿途开出了一条血路。被生生的拖成了白骨…… 然后下一个遭殃的,是我才十三岁的二姐…… “小美人。你虽然小了点,倒是长得不错嘛?”一个士兵捏住了我地面颊,猥琐的说道:“不如,就让大爷我也乐呵乐呵好了!” “不要,额吉,额吉救我!”我哭喊着,却阻止不了他将手伸到我地衣服里面,我好害怕,这种害怕到了最后全部成为我复仇的动力。 “不要碰我妹妹,我比较大,你要我好了!”小姐姐冲了过来,抱住了我:“她还那么小,你玩起来有什么意思啊!”说完,小姐姐就脱下了衣服,露出她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那一年,她才十一岁。 “小妹,如果----如果你能活下去,记住----要报仇----一定要报仇!”小姐姐被拖了回来,下身满是鲜血,脸色蜡黄的就像死人一样:“假如,你----你真的逃不过,就----就像我这样,咬断自己的舌头……不会很疼的,真的,记住,不要沦落到像我这样凄惨,记住……”小姐姐说完,吐出了一样东西----那是她的半截舌头,紧接着,她也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抱着自己的身体,静静地缩在帐篷的角落,我知道,小姐姐是替我去死的,可是我躲得了今天,躲得了明天吗?不过那样也好,我就不必这样一个人缩在这里担惊受怕了----我可以再一次回到我额吉的怀抱,可以跟家人在一起,还可以去跟我的阿爸说一声对不起…… “小美人,终于轮到你了!哈哈哈,想必你已经等不及了吧!”淫荡的笑声让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努力的将身子往角落缩去:“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啊!” “你不用怕,爷我会好好的对待你的!” 在那一天,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绝望,真真正正的绝望----什么都没有了,家园,亲人,就连自己的生命,也要消失了。随着绝望而来的,是更加巨大的恐惧,我疯狂的尖叫着,大声的向长生天祈求---- 救救我吧,救救我吧,只要谁能救救我,我将用一生来报答他…… 这时候,长生天仿佛听到了我的请求,一个很好听很好听的声音从帐篷外传出来:“你们在干什么!”只这一声,我便记住了他,从此这个声音便无数次的在我梦里回响,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刻…… 他走了进来,抱住了小小的我,我这才发现,他长得好好看啊,比我阿爸好看多了,比我的兄弟也强多了,比我们草原上的任何一个男儿都要好看很多----我看的忘了情,忍不住用双手偷偷的捧住了他的脸…… “大胆!”他身边的人冲了过来,抬脚就想踢我:“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大阿哥无理!” “住手!”大阿哥对我绽开了一个很迷人的微笑,然后把我抱了出去:“没什么的,这孩子一定是刚刚被吓坏了,真是目无军纪胆大包天,你替我处理了!” “你是谁,你会保护我吗?”我捧着他的脸问道。 “我是朝廷的大阿哥,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报我的名字就好了!”他抬起一只手给我整整衣裳:“小姑娘,还是穿戴整齐的比较好,你这么小,看来我还是给你找一户人家好好照顾你比较好。” 我偎依在他的怀里,看着他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突然之间,那些国仇家恨,那些罪恶和恐惧都仿佛离我很远很远…… 可我没有想到,那一次,居然是我唯一一次与他近距离的接触,唯一一次听他对我说话,从那以后,我们两居然就再没有交集……然而,我的整个生命,其实都停留在那一刻了…… 刹那芳华2 转眼之间我已经十二岁了,我选择了一个满族女孩都会走的路----我进了宫,只是,我是包衣奴才出身,选不了秀女,我最后被充作奴婢,进了辛者库。 我在辛者库的日子,跟我在蒙古的那段胆战心惊的日子一样不堪回首,一样的成为我每日噩梦的来源----辛者库里住的,不是像我们这样出身低微的奴婢,就是犯了错的秀女和女官。那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小姐们哪能受得了这种苦,于是上吊的上吊,吞金的吞金----半年之内我居然换了五个和我同寝的,她们无一不是被一卷席子卷起来,就这样永远的消失在我们的世界里……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这件衣服是贵人娘娘最喜欢的!”嬷嬷使劲的拧着我耳朵,大声的教训我到。 这就是我进了辛者库第二件需要习惯的事----那就是动不动就来,随时会发生,而且绝对不需要什么理由的体罚。不管你有没有错,你都要跪在地上大声的回答:“奴婢错了,是奴婢该死!”然后你还要左右开弓掌自己的嘴巴,用以平息他们的怒火----即使你是无辜的,即使他们只是想找一个出气筒,你也要这样卑微的祈求着。 因为,在这宫中的第一个生存法则就是----千万不要把自己当人,在这个罪恶的宫廷里面,人早就死绝了,活下来的只有向我们这样的狗奴才,下贱奴婢……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么消失就是你唯一的出路了…… 而我每一天唯一可以让我快乐的事情,就是在大清早偷偷的躲在长廊的另一边,远远的看着他赶去上朝的身影----从辛者库到乾清宫,一共要跑大半个时辰,再跑回去,一共要一个多时辰。一路上艰难险阻,我都坚持了下来。 每年每月每日,我都这样风雨无阻地跑着----哪怕,有的时候误了上工的时辰会被嬷嬷惩罚,哪怕他并不是天天出现,我会一次又一次失望而去……即使,我知道他并不知道我在偷偷的看他。…即使我知道,这样做我根本就不会有好结果的----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这已经成为我生活的唯一了! 记得那一天,我独自一人站在大风雪里,静静的望着太和殿地方向。大雪把整个宫廷都装扮成雪白的颜色。让这个阴暗血腥的宫廷第一次看上去变得纯洁----然而,大阿哥已经三个月没有出现了,而我就这样,在这里傻傻的苦苦的站了三个月…… “好大地雪啊,爷。我们打雪仗吧!”我终于等来他了,却也等来了他和他的福晋伊尔根觉罗氏----那么高贵,那么漂亮。和我这个黄毛丫头相比,确实是天上地下啊! “不行,天太冷了,你都有身孕了!”大阿哥温柔的给他的福晋披上一件披风。大阿哥,你这么长时间没来上朝,是因为你的福晋有了身孕吗? “不要,你老是要我躺着,我人都快躺出病来了。要不我们堆雪人吧!”伊尔根觉罗氏小声央求着,并快速向我这边跑来:“啊,不用堆了,这儿就有一个!” 我被吓换了,我怕大阿哥知道我在天天偷看他会生气。也怕会吓着他地福晋和肚子里的孩子,我刚想走。却发现自己的腿原来早已经被冻僵了。 “哈哈,小雪人,我们玩这一个好了!”伊尔根觉罗氏就要跑过来了,我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啊!”大阿哥点点伊尔根觉罗氏的鼻子,“都这么大了,已经是孩子的娘了,还这么淘气----这大概是那个娘娘叫人堆吧,你把它弄坏了怎么办?” “可是----”伊尔根觉罗氏恋恋不舍的看看我这一边。 “好了,回去我再叫奴才给你堆一个好了!”大阿哥也看了看我这个方向,“就跟这个一模一样好吗?” 跟我一模一样?我默默的站着,不断地回味着这一句话----大阿哥家里就快有一个和我一摸一样的雪人了,我要是真的能变成雪人飞到他的府上那该有多好啊!我不介意做一个雪人地,哪怕太阳一出来我就要被晒化掉…… 那一天,他离我的距离不到十尺----这是我自进宫以来离他最近最近的距离了,虽然我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雪人,虽然,他没有对我起过半点的兴趣。 只是我不知道,就连这最后地十尺,也成为了我最后的飨宴----仅仅这十尺地距离,我居然用一辈子都无法到达…… 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 “你们知道吗?大阿哥被皇上关起来了!”我正在晾衣服,却听见经过的几个小太监这样议论道。 “咣当”我手中装满衣服的盆就这样落在了地上----怎么可能?那么威风八面的大阿哥,那样风流俊美的大阿哥,怎么可能?前几天她还偷看见他意气风发的回朝,一定是她听错了,一定是! “要死了你啊,你知不知道这可是贵妃娘娘的衣服啊!”身后传来嬷嬷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什么娘娘,什么皇上,都不重要,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我推开了上前来想教训我的嬷嬷,拔腿向大殿的方向跑去----我不相信,我什么都不相信,我一定要亲眼看一下,一定要…… “好你个死丫头,看我不让公公打死你……” 我不想管,要是大阿哥出了什么事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我冲出了内廷,一路上直奔午门口:“你们放开我,我要见大阿哥,我要见大阿哥!他是好人,求你们放了他啊!”我被侍卫死死的按在地上,仍然不断的挣扎----我不服气,我到现在都还没真正和他好好说过一句话,我好不容易才长大----怎么会?上天居然连一点点的机会都不给我…… “大阿哥他----他刚刚已经从这里被压走了。”一个好心的侍卫忍不住告诉我实话:“别再追了,姑娘,你闯宫犯得可是死罪啊!” 死罪?你以为我怕死吗?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死了,我是草原的女儿,我会害怕死? 只是,我还不知道,是谁害你如此的大阿哥----你是天之骄子,你是大英雄,被人这样冤枉,你也一定很伤心吧?没有事的,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奉总管之命,宫女客儿,擅离职守,按律重责八十大板……” “公公,这丫头不服管教,还推伤了我,怎么……”嬷嬷抗议者----再怎么着也要杖毙才对。 “你是总管还是我是?”公公一面叫人行刑,一面劝道:“我说窦嬷嬷啊,最近犯错的人少,辛者库的人又出的多进的少,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亦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我默默的念着,早已麻木到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大阿哥,虽然此生我两再无缘相见,不过你的音容笑貌我已经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你的大仇我不会忘记的,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直到为你报仇…… 刹那芳华3 我偷偷的躲在一个角落里----以前,我偷偷站在这里是为了偷看大阿哥,而今天,我站在这里,是为了给他报仇----而且是连我阿爸的仇一起报。 我已经知道,是那个三阿哥向皇上状告的大阿哥,而那个三阿哥----我终于认出他了,他就是当年用我跟我额吉做饵引我阿爸上钩的卑鄙小人!新仇旧恨,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拉他跟我一起陪葬! 我握紧我半夜里偷偷用花锄磨出来的利刃,缓缓的向正准备上朝的人那边移去----只要一下,只要一下,就什么仇都报了…… “站住!”一个男人拉住了我,“你想干什么?” “不要你管!”我认得他,他是九阿哥,可是我今天跑来行刺一个皇子,早就不准备活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你这样是杀不了老三的!”九阿哥一句话让我停下了向前冲的脚步,我举起利刃,神情戒备的看着他。 “你在想我是怎么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的是不是?”九阿哥无视我的威胁,仍然笑着回答道:“因为你那天闯宫所遇到的侍卫,正好是我的人啊!你既然对老大那么痴情,为了他连死也不怕,当然会想替他报仇----所以,我只好来这里恭候你的大驾了!” “你----你胡说!” “我胡说?你以为你闯宫这么大的罪名,真的挨了板子就可以解决了?你真以为辛者库会缺人缺到这种地步?” “什么意思?” “那个总管辛者库的公公也是我的人!”九阿哥很坦白的承认了。16k小说网.电脑站. “你多事!”九阿哥的名声我可是听过的,那是条毒蛇,我才不想有什么把柄给这条毒蛇抓到呢!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九阿哥一步一步地逼近我,诱惑道:“一个皇子的身边,起码有护卫十人,暗卫那就更不知道多少了----你没有练过武功吧?那我劝你还是算了,要是刺杀能成功。那还轮到你出手,我早就这样做去了----毕竟,我手下那些才算是真正的高手啊!” “那要怎么办?”被利用就被利用吧----为了死不瞑目的阿爸,为了生不如死的大阿哥,被利用又算什么,就算要我魂飞魄散我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 “你愿意相信我吗?”九阿哥很高兴我这么快就上钩了:“我可以帮助你对付三阿哥,也可以帮你离开辛者库这个人间地狱。十六k文学网只要----” “客儿愿为九阿哥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跪了下来----一个人的力量确实是太薄弱了,为了报仇,我确实需要和人合作。 “很好,你不会是认为我在利用你吧?” “不会。客儿能被利用,那证明客儿有被利用地价值而别人没有,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啊!客儿就是这么认为的。” “你猜得对,我是在利用你。”九阿哥见我这么诚实,也就不再掩饰:“所以。你要好好的表现一下你的利用价值,不要让我改变主意才好。” “知道了。” “好,太后那边有一个叫青娘地粗使丫鬟。我已经查清楚了,她是老三的人,你给我去盯紧她,务必要获得她的信任。” “奴婢遵命!”青娘?你不要怪我心狠,怪就怪你是三阿哥的人----只要跟三阿哥沾上一点半点关系的人,对我来说,都是敌人!么。是谁欺负你了?”我看着站在我面前个头娇小地青娘----这个就是三阿哥的眼线?我要对付的人吗?怎么长地这样小,可怜兮兮的,让人都不忍心去陷害她了。 “苏姐姐说我把她的胭脂给弄坏了,要叫嬷嬷打死我!”小丫头吸吸鼻子,满脸信任的看着我。一瞬间让我产生了掉头就跑的冲动----因为我看见,在她单纯的眼睛里。正倒映着卑鄙无耻的我。 “你不用担心,我去跟你嬷嬷说,要是苏仪容再来找你麻烦,让她直接跟我说好了!”要害一个人,首先是要跟她熟络,降低她的防心----当然害人地最高境界,就是要让别人甘心情愿被你去害。当然,想出那样的成果,就要考验你的收买人心的能力够不够强了。 “不要!”小丫头慌忙摇手:“苏姐姐很凶的,你不要去惹她,没有好结果地!” 好善良的女孩子啊!在这个偌大地宫廷,她算得上是奇葩了吧?只是,这个黑暗的宫廷不需要这样的奇葩----她能有惊无险的活到今天也算是奇迹了吧?这么容易相信人,又口无遮拦…… 为了不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忍心,我决定快刀斩乱麻:“我不怕,我最怕的是----你这样可爱的小妹妹,可千万不能给人欺负去了!” “客儿姐姐!”小丫头扑到我怀里,用头轻轻的蹭着我:“你真好,你做我姐姐吧!我会把你当我的亲姐姐的!” “嗯,好!”我摸摸她的头----是因为难度太低没有挑战性吗?为什么我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反而心里越来越替她难过,越来越挺狠自己? 客儿!我喊着自己的名字----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走上复仇这一条路,你的体内就不应该还住着良心这一种东西!否则,不仅你要死无葬身之地,你阿爸会死不瞑目,大阿哥会抱憾终身……值得吗?”绮云站在大牢外,声嘶力竭的质问道。值不值得,我已经无法判断----我只知道,我和大阿哥之间,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我想为他去做,我愿为他去做。如是而已。 “青娘是怎么对你的?你有没有良心” 我永远记得我挨打那天青娘一边给我上药一边偷偷流泪的情景----这个傻丫头,只怕一直到死都会以为我是为了她而得罪了苏仪容,以为我是个好人吧?只是她不知道,那是我奉九阿哥之命所行的苦肉计,一箭双雕之计,是为了博取绮云的信任。 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吗?多年的姐妹,相依为命,她什么话都先跟我说……我只能说,对不起青娘,我只能选一个最爱----而我的心,早在多年之前的大草原上,就给了大阿哥了…… 我只有对上天祈祷,但愿老天有眼,让我死后下地狱吧! 我愿永生永世永坠地狱,以此来向你赎罪…… 刹那芳华4 刚过完年,菜市口的大街上还残留着过年时的喜庆的气氛,而今天,我的鲜血,也许会给这个喜庆的日子再添上一抹亮色。 其实我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多少血好流了----连日的严刑拷打,我该流的血早就流尽了。我知道,用不着等上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我就可以解脱了…… 这时候我想到了绮云,这一个现在在我临死之前,唯一一个会为我伤心的人----虽然她对我的感情已经被我的数次背叛所磨灭,剩下的只剩下同情。 我永远都会记得第一次见她时那双明亮和睿智的眼睛,我敢肯定那绝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拥有的。我猜不出她的过去到底经过了什么,但是,只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倔强和有大智大勇的姑娘。 我记得她曾抱着我保证过,她一定会送我回家的。我当时好感动好感动,这是即大阿哥之后第二个走近我心房的人----绮云,很抱歉你对我的好我再无法报答了----我也不能回去,因为我所牵挂的人,在这里…… 我所能做的,只是帮你拖一下九阿哥的后腿。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你是战无不胜的,就算不用我这次多事,你也一定会笑到最后的! 只不过,我的这些话,是永远都不能再跟她说了。说了,她也不会信的,我终究还要是一个人孑然而去…… 如果说,我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我好想好想再见大阿哥一面,好想亲口跟他说----当年在草原上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你还抱过她,你记得吗? 午时三刻的炮声响起,我知道我的大限就要到了…… “第一二刀,割双眉。剜双目。”监刑官的喊道。 可笑啊,我本来就只剩一只眼睛了,哪来的双目啊! 我抬起空洞的眼睛,抬头“仰望”着苍天----大阿哥,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做了鬼也不敢再去吓你了。只是,我好想好想再见你一面。http:wap.16k.cn再听听你地声音,但愿苍天垂怜,能把我的话带到你的身边…… 允,允----这是我第一次敢在心中默念你的名字,这是我第一次敢平视你----因为。今天我终于替你报了仇,我终于有资格这样喊你了! “第三四刀,割**……” 今天,你不再是我的恩人这么简单,你是个男人。我爱慕的男人----而我早就长成一个女人了,你知道吗? 允,允。我此刻要对着天地诸神对你说明----我爱你,我早早的就爱上了你,从九岁那年第一次见面起,从日日夜夜跑去偷看你起,从那天你说要把雪人抱回家起,从说要为你报仇起……我爱你爱了好久好久,久到我都不记得有多久了…… “第五六刀,切双肩……” 允。我好想大声对苍天呼喊,我爱你,我只爱你! 可是,为了你地安全,为了这个全盘的计划。我到临死之时都只能在心中默默呐喊----全心全意的声音,你可能听见? 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眼睛遥望着苍天。最后的泪水混着血水而下…… 我愿把我地整个生命,凝聚成一刹那,只为你绽放,你可明白? “启禀大人,人犯已经断气了。” “断----断,断气了?”监刑官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按古代惯例,凌迟未完之前人犯要是死了,监刑官也是要负上一定的责任的:“你是怎么办事的?别----别管她有没有断气,继续,你给我继续听到没有!” “是----是大人!”侩子手也被吓得不轻,忙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番外之番外----终曲) 京城.大阿哥圈禁地 今天,我有一个好姐妹就要上路了----请允许我这样称呼她,虽然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确定她是否真心拿我当朋友,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她的死亡将这个疑问化作了永远地谜团,估计,将会缠绕我的一生。http:wwwcn 我救不了她,为了青娘我也不应该救她,可是我受不了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如此凄惨地死去----一个我曾今答应一定要还给她自由的女子,一个我现在连尸首都无法为她保全的女子。 所以我今天来到了这里----你们说我在逃避也行,因为我确实没有勇气亲自送她上路,我只能在这里,替她看看她朝思暮想的人儿,期望着可以为她达成她的最后一个心愿。 客儿,我连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也不知道,但,但愿你马上会与我心意相通,与我一起来见证这个答案…… “你是谁?” 我低下头,不敢置信那个历史上记载英俊不凡,立下赫赫战功的大阿哥,竟会苍老到现在这个模样----要不是帮忙送我进来的四阿哥刻意提醒,我一定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意志消沉地看门老头,而绝不是什么皇子阿哥。 “我叫钮钴禄.绮云,如果你非要我给你一个称呼的话,我应该是你的十七弟妹。”我配合着他也坐在了地上,他一个阿哥都能放下架子了,我当然也可以。 “十七弟妹?”大阿哥抬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出了一句:“十七弟有这么大了吗?我记得我离开时他才这么点高呀?” 看来常年的折磨,连他的大脑都变迟钝了:“是啊,但是他现在也不大,是我们成亲地比较早而已。”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么着嫁给一个才十几岁地老公,即使别人觉得没什么,我也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的。 “哦!”大阿哥又费了半天劲,才能理解我话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我来是想问你,你记得一个姓万流哈的姑娘吗?” “大阿哥?”我对着他的脸挥了挥手,唉,他这答题地速度。我会认为他已经睡着了的。 “十七弟他怎么会那么早结婚呢?”在我挥动了n次手后,大阿哥终于有反应了,但答出来的居然会是这么不着边际的一句话。 “啊,为什么啊?”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被他牵着鼻子跑的----午时三刻就要到了,我一定要在客儿临死之前替她问一问的。可是,一听到事关十七阿哥,我也忍不住要跑题了。 “因为。当年有个相士跟皇阿玛说过,十七弟命犯情劫,不宜早婚,否则一定会灾祸不断,还会痛苦一生的!” 情劫?灾祸?痛苦一生? 为什么十七他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这一件事?这么大地事情----虽然只是迷信。不过古人不是很重视迷信的吗?为什么还要求娶我?为什么连提都不提? “十七阿哥知道这件事吗?” “不认识。” 啊?什么跟什么啊?我太专注于十七的命相这个问题,半天才反应过来,大阿哥在回答我上一个的问题----看来我跟他一样,要进入老年痴呆的范围了:“你在仔细想想,当年远征葛尔丹。有个蒙古地公主……”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大阿哥不耐烦的打断我的话:“有没有酒啊,这里的狗奴才连酒都不给我喝!” “她叫客儿,你再想想!”我拉住想换个地方晒太阳的大阿哥:“求你了。你再想想,她地这个名字还是你给她取的!”拜托,你一定要想起来啊,否则,客儿会死不瞑目的! “唉,你怎么这么烦啊!真不知道十七弟是怎么受得了你地?”大阿哥很不耐烦的说:“跟你说想不起来了嘛,在蒙古那会我碰到的公主很多,那个部落族长不生个十个八个的。我怎么会记得啊!” “就是你救的那一个啊!”我急了,抓住他摇晃道:“你后来叫一个士兵收养她,还让她进了宫,你要努力想啊!她为了你今天就要死了,你一定要想起她啊!” “我救的也有好几个。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大阿哥被折磨到今天,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已经磨灭了。连对外面事物地一切兴趣都没有了----即使,他听到今天有一个人将为他而死,他也蛮不在乎:“有酒吗?没有酒就给我滚!我只要酒,没有酒就不要问我了!” “好,你要酒是吗?”我站了起来,对着他就是一脚:“再说一次啊!你要酒我给你,我现在就去取,只要----” “只要什么?”大阿哥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神采。 我抬头望着青天----客儿啊,这就是你用尽一生所爱的人啊!这就是你拼着千刀万剐也要为他讨回公道的人啊! 我现在终于可以庆幸,你就快要死了,他这样子你永远也看不着了----否则,你会多伤心,多绝望,你会恨不得死在当年远征蒙古的那一天地! “想喝吗?”我举着酒坛,让里面上等的女儿红慢慢地倾下,空气里顿时弥漫了酒的香气:“想喝,你就给我记住,有一个姑娘,她叫万流哈.客儿,她很爱你,她很爱很爱你,她爱你胜过了一切!” “酒,你给我酒!”大阿哥扑了过来。 “说啊!”我抬高了酒坛:“说我爱万流哈.客儿,对着苍天大喊三声,喊三声这酒就是你的了,喊啊!” “真的?只要喊三声?” 我看看天色,时辰已经到了:“还不快喊,信不信我立刻将这坛酒给砸了!” “我爱你,万流哈.客儿!我爱你,万流哈.客儿!我爱你……” 就在这时,外面行刑的炮声已经响起,伴随着大阿哥的吼声,一起在天空中回荡…… 客儿,我听说受酷刑而死的人,都会死不瞑目,从此沦为孤魂野鬼,不能投胎----客儿,听见大阿哥此时的喊话,你可能明目? 可我不能安心,作为一个女人,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这一生一世唯一的爱恋,竟只能换来现在无尽的凄凉! 但愿苍天有眼,保佑你来世不再爱错人…… 一百六十六、量小非君子 康熙五十年三月 常言道春困秋乏,而我现在则是又困又乏----t***九阿哥在里面没呆上几个月就又出来了,还更加得他皇阿玛的器重,你说我能不困能不乏吗?我那得来不易的清闲自在的生活啊! “小姐,你别再睡了,咱们出去走走吧!”甜甜看着我坐在门口晒太阳没有几分钟,又开始不断地打哈欠,忙提议道。 也难怪她这样多心,就我现在这副见了谁都懒洋洋的模样,别说甜甜,大概府中上下都会以为我是因为怀孕了之类状况----毕竟我嫁给十七阿哥都快半年了,他们会这样想不奇怪。 “小姐,听说遥红姑娘她有喜了,不如我们去看看她吧!”甜甜赶在我的眼睛就要第二次合上之前,赶快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你什么时候跟那个遥红姑娘混的那么好了?”傅遥红之于我,不过是一个可利用的棋子而已,我不想对一个自己亲手打造的棋子产生什么感情----客儿的事情告诉我,再聪明再厉害的角色,一旦牵扯到感情,也会一败涂地! 而我,不想像她那样这么凄惨的死去…… “我只是,我只是----”甜甜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我眯着眼看着甜甜脸上不同以往的古怪脸色:“你难道还有事在瞒着我?” “我----”甜甜涨红脸,却什么也说不出 “八贝勒府有你想见的人,却不是傅遥红,是吗?”我突然想起客儿临死之前对我说过的话---- “我就算不报信,九阿哥也会从别的方面知道的……1-6-k小说网,手机站wap,.cn。” “还有,绮云,据我这么多天的分析,你的身边应该还有九阿哥的人。所以,以后我不在了后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最后趁现在九阿哥无法顾及你时将这个人找出来……” 真地会是甜甜吗?可是除了她,我身边还有谁会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我不敢再往这方面想下去,越想下去我就越觉得可怕----九阿哥是从不肯轻易相信人的,可是他对我好像一向很放心,他凭什么这么肯定我暂且不会背叛他? 九阿哥和我是同样的人。他不可能仅凭印象就相信某个人的----何况他对我的印象,就跟我对他的印象一样,那叫糟糕透顶。让他可以相信我地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有绝对的把握----一个可以时时刻刻看牢我的把握……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因为自我来到这个世界。甜甜就一直跟着我,从扬州到京城,所以我潜意识的不愿去怀疑她,以至于我连这么简单的逻辑都没有想清楚? 为什么九阿哥可以知道我地身世?除了甜甜,整个王家可是都被我处理干净了啊!为什么当初扬州知府没有在大牢里找到甜甜。电脑小说站http:.16k.cn而她可以逃出升天,平安的来到京城,还正好第一次卖艺。第一次被人调戏都被我撞见了? 我闭着眼,可此时春日的阳光已经给不了我半分温暖,一阵阵的恶寒从我的脚底缓缓地漫了上来,浸透我的四肢百合,直至冰封我的心灵----被麻木了地背叛,我连恨意都觉得无力,只能任由自己越来越冷,越来越心死…… 要是甜甜真的是九阿哥的人。我以前做的那些小动作估计也都瞒不过九阿哥的眼睛吧?真可笑,我还以为自己可以做的天衣无缝呢!如此说来,九阿哥的忍耐力也真是很惊人,居然可以留我这只豺狼那么久----就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吗?万一哪天我完全没有了呢? “小姐?小姐?”看见我又闭上了眼不动了,甜甜还以为我又开始睡着了。 “嗯?”我装作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睡眼惺忪地说:“我这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连根你开个玩笑。半途也能睡着。” “原来小姐刚才是在跟我开玩笑啊!”我悲哀的看着甜甜很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甜甜,你就不能在掩饰得好一点吗?就让我永远都不知道,到死也不知道,我宁愿到死都不知道这个真相! 对了,我当初进宫之前也曾怀疑过甜甜信中藏了一个人的,还为此替她担心了很久,为什么会就这么忘了呢?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这大概是因为,我潜意识地不想知道答案吧? “是啊,最近无聊的只想睡觉了,再不开开玩笑,这日子可怎么打发啊!”我假笑着,突然抹下了手中地镯子亲自给她带上:“你还以为我在说什么?以为你也看上了八阿哥吗?我警告你,有八福晋在,你趁早给我打消这个主意,我是绝不不会让你去受那种苦的!” “不----我不能要!”甜甜认出那镯子可是我大婚那天皇上赐给我的赏赐----没想到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给她了。 “你收着!你放心,这不算你的嫁妆,以后啊,你的嫁妆,我会单独给你备好的!”你可以被九阿哥利用,也可以被我利用----九阿哥可以利用你来打探我的虚实,我也可以利用你来给九阿哥传递假消息。 甜甜,你不要怪我----我杀不了你,我知道我终究会不忍心。而且我还知道,活着的人永远比死人有用,这也算是我为你的生存找的一个最好的借口吧! “小姐!”甜甜的眼圈立刻就开始红了起来,我可以看得出这一次她不在做戏:“小姐,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对甜甜这么好,我会----我会……”你会很内疚,你会左右为难是不是----你以后再向九阿哥出卖我时,会忍不住良心不安是不是? 可笑的人啊!悲哀的人类啊----别人真心真意对她时,她偏要狼心狗肺的跑去背叛;现在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收买人心,然而,对于我不费半点真心的做戏,她偏偏又要感动的痛哭流涕…… 众人皆如此,又有什么人以后再敢以真心对人? “甜甜啊,既然你那么想去看你的遥红姐姐,那我们就去一趟八贝勒府吧!”我又打了一个哈欠:“其实我也等不及去欣赏一下瑶华那个妒妇现在的下场了!”生活无趣,不找点娱乐,我怕我会睡死过去的。 “好啊,好啊!” “只是,现在这个当口,好像九阿哥也会在八贝勒府,我暂且还不想跟他撞上,我们再等等,晚点再去吧!”最后一次试探----甜甜,我们两个恐怕从此即为陌路…… 我不漏痕迹的暗中观察甜甜听到此话的表情,不放过她在听到我这话后眼底一闪而过的伤心失望之色----甜甜,没想到你居然会爱上九阿哥,你居然傻成这样!要知道,若是爱上了九阿哥,你的下场只怕会比客儿还要惨上好几倍的! 甜甜,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客儿当初所指的意思了----没错,当你爱上了九阿哥之后,你也不算是个无辜了----我们的爱情决定了我们的立场,结果便是你死我活…… 只是我很伤心----甜甜你选择了与我对立,是注定会失败的…… 一百六十七、无毒不女人 我坐在八贝勒府专门腾给新上任的侧福晋居住的小院长廊里,看着面前短短几个月没见就变得红光满面的傅遥红:“几个月了?” “快----快三个月了!”傅遥红娇羞的一笑,“想不到那么快就有了。” 三个月了,那岂不是你在养伤的时候就跟八阿哥那个那个了?我有点意外的瞅了瞅她----小样,动作够快啊!“八福晋没来找你的麻烦?” “有爷在,她不敢的。”傅遥红现在幸福的都快要不知道死活了:“再说,我都有身孕了。” “呵呵,照你这样说,先前死了那几个,都是意外了喽?”我皮笑肉不笑的说:“还是,你真的以为八阿哥会为你去得罪八福晋?人家有宗亲实力,你有什么?” “不会的!”傅遥红下意识的捂住肚子:“不会的,就算爷不顾念我,也会顾念我的孩子的!” 女人啊女人,跟十四福晋一样的蠢女人:“你真的以为,你有了孩子,就可以拥有一切?” “可是,我怀的毕竟是皇孙啊!”傅遥红被我这么一说,也不像以前那么肯定了。 “你知道就好,这孩子一生下来,你就会被升为侧福晋了,你以为那个贱人肯让你平平安安得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清朝祖制,但庶福晋有所出者,即进位为侧福晋,由宗人府钦赐玉蝶) “福晋您的意思?”傅遥红终于绝望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傅遥红啊,你清醒吧!以八福晋的手段,你这个孩子是注定生不下来的,指不定你哪天就会出个意外,一尸两命----你出身低贱,更是无人能为你讨个公道。www.16k.cn你死了也不过是随便从宗人府除个名而已。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傅遥红琢磨了我的话半天,突然惊恐的张大眼:“不,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个孩子,他是我以后全部的希望!我不要,我不能失去他的!福晋,我求求你。放过这个孩子吧!” 求我?笑话,你孩子地死活关我什么事?“傅遥红,你清醒点!你不杀这个孩子他就真的能活下来了吗?你不杀这个孩子,八福晋就不会动手了吗?要这个孩子命的是八福晋,不是我----你要留他下来。我不反对,不过是我白浪费了几个月时间来调教你而已!” 我顿了顿,加强语气道:“只不过,将来他要是死在八福晋的手中,只怕。连个替他报仇的人都没有了!” “瑶华!你这个贱人!”傅遥红满腔的怨恨都冲着八福晋发去:“你富贵尊荣锦衣玉食,我不过是想图一席安身之地,何故欺人太甚!” “你不信。可以要人暗中跟踪替你把脉的太医,看他是不是每次看诊玩都会去额驸府领赏钱。”傅遥红,你还是经验不足啊!稍微安了一点点你就开始掉以轻心,真想死无葬身之地吗? “孩子,娘对不起你!是娘没用,娘保护不了你了!”傅遥红抱着肚子,泪如雨下。 没用地不是你,是孩子他爹!既然纳了你就该好好保护你。而他呢,任由自己的福晋横行无忌,连孩子也保护不了:“傅遥红,你还年轻,想要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自己要你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了八福晋,以你的容貌才智。你还怕会没有孩子?” “一劳永逸?”傅遥红听到这句话,眼底都开始放金光了:“快说,怎么样才能扳倒瑶华那个贱人,你说啊,怎么样我都答应你!我不能饶恕她,决不能!” 我也不能!所以,今天我会站在这里,对着你面授机宜:“这个孩子反正是要死了,你是他母亲,与其要让他冤死在别人手里,不如由你来决定他地生死。一路看小说网www.16k.cn你知道当年武则天是怎么扳倒王皇后从此平步青云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既然走上了这一条路,就应该早就想清楚了!” 傅遥红看了我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到:“我明白了,谢福晋提醒!” 康熙五十年三月初六.御花园 话说八福晋要是想害傅遥红的话,当然可以做的不漏痕迹,傅遥红是一定会冤死的。但是要是反过来,傅遥红早有准备,想害八福晋地话,她一定会做的有模有样,而且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八福晋百口莫辩,纵有千般手段都使不出来。 而今天,宜妃生日,各福晋命妇都前来道贺,此时不动手,正待何时? “听说妹妹最近身子不舒坦,怎么又来了?”十四福晋,故意打趣道。 我对她那副胜利者的姿态恨得牙痒痒,可是在圣上和德妃面前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也打趣回去:“来向各位嫂嫂们讨教讨教啊!你们都郎情妾意,日子过得那是蜜里调油啊!哪像我家那位爷,一团孩气,你说我能不来吗?” 敢打趣我,我也讽刺你----敢问十四福晋,十四阿哥会对你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吗? “瞧妹妹你说地!”引我曾与十三阿哥结拜的缘故,十三福晋对我总是特别的亲切,在宴席上也只找我聊天:“咱们大清朝有谁不知道,咱们的小十七啊,对你那可以一条心,连贴身的丫鬟都换成了小太监,妹妹你要是再不满意啊,小心会糟天谴的!” “嫂子你就胡说!”我假笑着,得意的瞟了一眼十四福晋讪讪的样子,故意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正点上:“要说会疼人啊,又有谁能比得上八阿哥,他对八福晋那个好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这倒也是!”一旁九福晋插口道----她秉性一向懦弱,只敢跟着我们几个后面不断地附和。 “倒是八福晋太霸道了,一点都不知道惜福。”一个声音小声的说道。 “就是,就是!”墙倒众人推,大家也纷纷附和道。 而此时,八福晋正带着庶福晋傅氏去觐见皇上与太后…… “不好了,不好了!”庶福晋她流产了----一个小太监匆匆来报。 “啊?”我装作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随即又捂上道:“不可能的吧?连个孩子都……”言底下地意思,想必不说大家也都会明白。 “真是的,不就一个庶福晋吗?我家爷地那些个莺莺燕燕,我还不是都让着她们吗?”连十五福晋都不满了----她估计也让的不甘心吧?所以看到瑶华这么得意的样子,所以更加的嫉妒了。 “就是,对了,那不就是上次挨打的那个福晋吗?真可怜,那么痴情的女孩子……” 接下来是一片叹息之声…… “说!你今天早晨送给她吃得到底是什么补汤?你给我说清楚!”八阿哥揪着瑶华的衣领,已经顾不上体面,大声质问道。 “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放啊!”笑话,她也是要面子的人,亲自送去的补汤当然就是补汤喽----只不过,傅遥红会在里面加点啥,就不得而知了。 在这世界上除非你没有害人之心,想害人,多的是方法,绝不止就你八福晋一人会! “爷,今早的补汤还剩一点。” 太医赶快验查补汤的成分:“回八阿哥,是藏红花。” “贱妇!”八阿哥回手一巴掌将八福晋挥倒在地,还嫌不解气,又冲上去补了两脚----他不是气八福晋去害傅遥红,一个女人而已,他不在乎。他气的是八福晋居然不识大体到这种地步,害他在皇阿玛面前丢尽了脸面。 皇阿玛会怎么想他?一个连一个女人都管不好的男人,如何能管理好国家?自己苦心经营那么多年,居然被自己的福晋拖后腿,八阿哥气的连君子动手不动口都忘了,抬脚就朝着八福晋的小腹狠狠地踢去:“你这个不识大体的贱女人!” “八哥,八哥,你冷静点!”九阿哥拦住他,示意八福晋的额娘,和孝宫主也在场,他们日后还要仰仗他们。 “我告诉你,瑶华,从此以后你不许再跨出你的院子里一步,不许再跟家中任何人有来往,如若再犯,你额娘也保不了你!” 好样的,有气魄,八福晋总算被判处终生监禁了----傅遥红啊,不错嘛你,真会选时机,在这时候,就算是瑶华她额娘,也不好再为她求情了吧? 八福晋,你要记住,你被软禁了,傅遥红可是有手有脚的,以她现在对你的怨恨----你等着吧,你的地狱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百六十八、年氏小蝶 康熙五十年四月中旬.雍王府 我坐在水池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池塘里刚换的新水----想当初,我和十四阿哥第一次相遇,也是在水里吧?呵呵,我这一辈子真是与水有缘,无论伤心与高兴,都是在水里发生的。 “小心别又掉下去了。”几乎已经神游了一个上午的姐姐突然出言道。 你这样突然出声可真的能把我吓到水里去,我抬头不满的假意瞪了瞪她:“姐,你知道你这次又发了多长时间的呆吗?” “啊?”传来的又是姐姐仿佛受到惊吓的声音----证明她说完刚刚那句话之后,又去神游去了。 “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我看她整天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更生气了:“四阿哥一年到头会记得来你这几次?你既然已经决定要去争取,就要拿出点争取的样子来!你看人家傅遥红的态度,再看看你的----像你这样不战自败的样子,你又怎么去与这院子里的大大小小的女人去斗?” “可是,爷根本就不喜欢我,我能有什么方法?”姐姐回过头,瞬间红了眼:“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我能用过的方法都用尽了,我还能怎么样?” 我无语了----不是因为姐姐的解释,而是因为姐姐的红眼睛,记忆中一向坚强的姐姐,就连上次中毒垂死之时也没有现在这样脆弱的表情。姐姐,你这样伤心激动,是因为四阿哥的冷漠吗?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在乎起他的反映了? “姐,你不会是----”千万可不要啊,姐姐!你是注定要披荆斩棘,荣登大宝的人,你要是真的爱上了一个冷漠寡情的帝王,你只会一辈子痛苦罢了…… “我没有。1%6%k%小%说%网我只不过是为了我们钮家的未来,我不会地!”姐姐将手中的手绢越攥越紧,手指甲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苍白。 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常年的相处,而姐姐也算是一个传统女人,她会爱上自己的丈夫并不奇怪,只是…… 所爱非人----一个皇帝能给于什么爱情?“姐姐,你要是没有感情那是最好了。”我尽我最后一次努力再试探道:“四阿哥已经向宗人府报备。准备三月秋木兰后,即纳年氏入府。你知道,在你怀孕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所以解决方法只有两个……” “妹妹!”姐姐的眼神狂乱。神情痛苦。 “一是,你可以动之以情拖住他,但是现在看来这一点你根本办不到。”我不理会她地痛苦,长痛不如短痛,要是现在就放年氏入府。姐姐以后会更痛苦:“二是,我要让他根本就没机会去娶年氏进门……” “不要,不要伤害爷!”姐姐拼命的摇头阻止我道。 “唉!”我叹了口气。姐姐的心私藏的太深,居然在我发现之时已经陷的这么深了:“姐姐,你知道,这是我们唯一地选择了!” “可是----”一向做事果决的姐姐居然到了现在还在犹豫不决。 “没有可是!”一招失策就会满盘皆输,而我走到今天是绝不允许失败这个字存在的:“姐姐你要是下不了手,就全部都交给妹妹我办好了,我保证,绝不会伤及四阿哥的性命。http:wap.16k.cn”那是当然。他可是未来的皇帝啊----我要地,只是阻止他迎娶年氏的能力,而不是他的命。 “也不能伤到他地人!”姐姐坚定地看着我。 我也回望她,处于左右为难阶段----四阿哥其人,不伤他如何能改变他的决定? 跪下来求他吗?他会理我才怪----我是谁。能管得了他娶侧室? “姐姐,我不想骗你。这一点,我真的无法保证。”我可以对着任何一人随口就能说出的谎言,可是对着姐姐我就是办不到:“姐姐,你要是真的觉得内疚,就以后好好补偿他好了。”说不定你还能感动四阿哥也不一定----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一点很难。 “妹妹,爱是不能补偿的!你不要做傻事,你知不知道爷他一直对你……” “我不知道!”我丢下这一句,大步离开有姐姐在的地方。 姐姐,这件事我早已经决定了,就算你现在搬出一万个理由也阻止不了我----所以,你说的我统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地大敌,已经从九阿哥变成了四阿哥。 大敌之前,我是不会谈任何感情问题的! 我正大跨着步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甩开姐姐,冲出雍王府,冷不防在花园拐角撞到了一个人。“谁敢撞我,好大的胆子!”姐姐在关键时刻陷入感情问题的不智行为早已气得我火冒三丈,刚对着姐姐我不好发作,现在居然冒出一个不长眼地出气筒,我立刻将怒火发在她的身上。 “奴----奴婢,年----年秋月,是----是工部----工部侍郎年遐龄之女,见----见过……”年秋月看见我地穿着打扮不俗,一定是王府贵妇一级----但是她常年呆在闺中,除了雍王府哪里都没去过,自然不认识我。 “见过什么?”我知道她不知道,可我偏要她说----真是冤家路窄,居然让我撞上她了。虽然我很不满姐姐对四阿哥的感情,但是她让我姐姐难受了,我又怎么可能轻饶她。 “见过----见过----”年秋月怎么也想不起四阿哥府上还会有我这样年轻的侧福晋,又看我穿着打扮颇像汉人,琢磨半天,才说道:“见过大姑娘!”(清朝祖制,满汉禁止通婚,若皇子纳了未入旗籍的汉人女子为妾,则不能为福晋,只能统称为“姑娘”) “大胆!”我一声呵斥,将年氏吓得跪倒在地上:“民女年秋月,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什么身份,敢来嘲笑我?” “我----我没……” “我堂堂圣上钦赐玉蝶的嫡福晋,你却嘲笑我是个姑娘?你一个刚被抬了旗籍的包衣奴才,居然敢这么目无尊长!”我冲年氏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还是,你在嘲笑我的生母是个低贱的汉人?”认识我钮钴禄.绮云的人都知道,我母亲的身世对我来说那可是个永久的禁忌。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年氏吓得直对我磕头----虽然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我到底是哪路的嫡福晋。 “不敢?你不敢就那么大胆了,敢了那还得了?”我用手挑起她的下巴----果然是一等一的美女,难怪连四阿哥这样的冷情人也会心动:“你自称年秋月?可我还听说你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什么----叫什么……” 我故意假装在冥思苦想,把她晾在地上直挺挺的跪着,半天才冒出一句:“对了,叫什么年小蝶。我还听说什么蝶儿翩翩,脂粉飘香,什么……” “没有,福晋,那是坊间乱传的!”年氏见我连她的底都揭了,显然是来者不善,更加惶恐了。 “是不是乱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用指尖套刮着她细嫩的脸颊,“果然配得上这粉蝶儿的艳名,你不去抱月楼那真是可惜了!” “我,我真的没……”见我居然拿她跟抱月楼的妓女相提并论,年氏委屈的连泪水都快滴下来了。 “没什么?” “当然没什么了。”一个男音接着我的话,把我的讽刺给岔开道:“小蝶,十七福晋再跟你说笑呢!” “雍王爷!十三阿哥!”年氏此时算是碰到救星了。 “还是四阿哥你聪明,连我在说笑都能一眼看出来!”我用眼睛秒杀了一下站在四阿哥身后被我吓得面无人色的小丫鬟----你好啊,敢去四阿哥那里通风报信! 还有四阿哥,你果然够怜香惜玉,这么快就赶过来英雄救美了是不是?那好,你越在乎年氏,这事情就越拖不得,看来我更要早一步对你下手了:“长得真好看,连我都要嫉妒了!”我假意安慰年氏,心里却在寻思着----计划有变,以四阿哥现在对年氏的感情,仅仅让他倒霉是阻止不了的,看来我只能出狠招了。 四阿哥,你今天不该来的,我会让你后悔今日的鲁莽的! 一百六十九、情义两难全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十七福晋,绮云。最喜欢出难题外带捉弄人的,你以后看见她,直接像四哥这样板着脸,就行了!”看我们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十三阿哥赶忙出面打圆场道。 “是我莽撞了,福晋应该生气的。”年氏看看大家的神色,也知道她没法子在四阿哥的面前告我的状,只好息事宁人道。 “哪里哪里,是我看美女长得太好看了,就忍不住上前调戏了一下子!”我假笑道。 “你啊!”十三阿哥习惯性的作势要敲我的头,我假意抱头逃窜,我们两就这样离开了四阿哥的视线。 “你啊!”知道走远了,十三阿哥才又说了一句,不过这一回跟上一句的语气完全不一样:“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怎么,那年氏是金子我是杂草,还是她的老虎屁股我摸不得?”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想整她,怎么样?人家四阿哥都没有说什么,你来多什么事? “我又没这么说,你别给我乱打岔好吗?”十三阿哥急得绕着我直打转----估计在他看来,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的人是我,不是年氏。 “好吧,三哥你说,我听着就是。”我做了一个乖乖好学生的样子。 “你啊!”十三阿哥第三次叹息道:“你这样整年氏,你猜四哥心里会怎样想?” 我管他怎样想,他能把我怎样----替他未来老婆出气过来骂我一顿?他估计还会嫌浪费口水:“会怎样想?”我配合十三阿哥问道……16k小说网电脑站,16k.cn。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十三阿哥又绕着我转了好几圈,直到我的头都快被他转晕了,才又说道:“四哥曾今为了临了好些字贴让你回去练字,你知不知道,四哥他平生从不送人亲笔书字,你是第一个!” 哦,那又怎样?我又没去练。 “那你还知道吗?上次朝鲜太子被刺一案。我和四哥都知道你那晚也在场,可是最后事情都被他给压了下去。那可是欺君大罪,再说四哥这人一向是明察秋毫、滴水不漏的,你猜这是为什么?” 我拒绝猜,猜来猜去人会变成傻瓜的! “还有这一次,客儿的案子,谁不知道要明哲保身啊?可是四哥居然为了你那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在这个风口浪尖带你去见大阿哥,你难道真的就一无所觉?” 十三阿哥,有些事心里知道了也要当做不知道,你干嘛要把他挑明了呢?一旦挑明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你我他更痛苦罢了,你难道连这一点也不明白? “还有,上一次八福晋到宫中来找你的麻烦……” “够了,三哥,你今天说地够多了。你回去吧!”我连十四阿哥都负了,更何况是一个根本就没有可能的老四! “你知道。www.16k.cn”三阿哥从我的表情里得出了答案:“你知道今天还这样做,你还有没有良 “我怎么了?”不就整了年氏一下。有那么十恶不赦吗?在我的记忆里,好像自从我来到这个大清朝,我一直只重复着两件事----整人和被整,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 “你还敢问为什么?”十三阿哥指着我的鼻子抖啊抖,半天才说出真相:“你这样做,四哥会怎么想?他会认为你是真的嫉妒年氏,真的----真地……” 以为我在吃醋?我一拍脑门子抬头望天----这年头男人的智商啊,即使精明入胤。想象力还是----还是那么的匮乏啊! “十三阿哥你搞错了吧?”我抹了抹已经变得哭笑不得的脸:“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四阿哥对那年小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算是什么东西,要说嫉妒,我也只能在一旁干嫉妒着了!” “绮云。你真的这样认为?”十三阿哥明显不相信。 “年秋月那可是国色天香、千古佳人,十三阿哥难道是怀疑你四哥地眼睛有问题?” “四哥不是好色之人!”十三阿哥忙帮他四哥解释。 “难道他注重的是人品?”我讽刺的一笑----明眼人都知道。论色相我可能还占个一二分,论人品我可算是半点也没有了。 “……”十三阿哥也不敢高唱他四哥就是喜欢坏蛋。 “所以说,四阿哥的心思,我们还是不要去猜的比较好。”我拍拍他肩膀算是说服他跟我同一国了:“三哥啊,有空把大哥叫上,我们再去拼拼酒,别尽想这些有地没的,容易早衰的!” “拼酒?你饶了我吧!”十三阿哥听到我地这个恐怖提议以后,本来兴师问罪的形象立刻萎缩,恨不得马上离开我:“绮云啊,你已经嫁人了,不能再这样----再这样……”多么恐怖的醉相啊,他可不想再碰上第二次了。 “我酒量已经好很多了。”我很兴奋的自吹自擂到----那可是跟九阿哥长期泡妓院练出来的(这一点,打死我都不能跟十三阿哥说明):“好了,就这样说定了啊!” “绮云!”十三阿哥看见我听了他这么多的说明后,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更加替他四哥伤心起来:“我今天所说的话你可以不相信,也可以相信了也当做无所谓----但是,我求你,不要再给四哥他希望。你已经是十七福晋了,四哥自你结婚那日大醉之后也明白了这一点----我求你,不要伤害我四哥,你们俩都是我最最重视地人,我不想以后会左右为难!” “你会为难吗?”怕是不会吧?你会一门心思倒向你四哥那一边,就像我上次对你求婚那样----而我,也从来不对你抱有这种希望。 “我不知道。”十三阿哥老实的回答。 “那么三哥我告诉你,以后若真有此事发生,你不用顾虑我,我是不会怪你的。”你可以对我回答你不知道,我已经很感动了,我也不想你为难。 “你的意思说,你是一定会伤害四哥呢?”十三阿哥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宫廷也是一样地。”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地立场,做与不做,都不能仅凭感情做主。 “好,好样的绮云,你果然不是普通的冷血,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 “早点看清比较好,不会痛苦。”我就是放不下,才会走到今日这么痛苦的地步。 “那么,我胤祥今日也对天发誓----你伤害我四哥之日,就是你我断情绝义之时!” 伤害之日?胤祥,我说了那么多,你还不准备跟我恩断义绝?“你不想跟断绝来往吗?” “不想。”十三阿哥很坦白的说:“只要你一天没有伤害我四哥,我就拿你一天当义妹,我说话算数的。” 呵呵,想不到连十三阿哥也喜欢自欺欺人这一招了…… 但为了你的这句自欺欺人,我真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要来到啊! 一百七十、木兰秋狝(上) 康熙五十年六月底 “绮云,你居然还是没有学会骑马!”十三阿哥看我的眼神,跟看一个败类没有两样。 “呵呵,我笨嘛!”我尴尬的傻笑两声,无奈的回答道。天知道自从我进了宫,我到底有多忙----忙着跟八福晋斗,忙着跟宜妃斗,忙着拉太子下马,忙着怎样去陷害三阿哥……我好不容易才在百忙中挤了点时间整治我那破字,那还有空去学骑马啊? “你笨?”十三阿哥一副你还敢骗我的凶神恶煞样:“我看你是忙得吧!” “呵呵----”再次干笑两下----生我者青楼艳妓,懂我者十三阿哥是也! “还笑,我看你怎么跟我们一起去承德!”十三阿哥的火气被我的干笑催的越来越大了:“你难道还想皇阿玛停下来等你学会了不成?” 我哪知道康熙说去承德没几天就真的动身了,连我这个新上任的儿媳妇也要一同带去----我想到这,可怜巴巴的望了望已经在马上等了我半天的十七----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老婆被人这样挤兑吧?快过来拯救我吧! 果然,一旁的十七看见我被十三阿哥骂道臭头,早就于心不忍了,再看见我向他求救,忙出来打圆场说:“十三哥,这也不都是绮云的错,是我疏忽了,居然没想到要好好教教她,你要怪就怪我吧!”这怎么可能是十七的错呢?那个满洲女子不会骑马嘛,我事先又没跟他说明,他当然会以为我本来就会的嘛! “你就知道护她,越发护的她无法无天!”十三阿哥见十七在这个时候还在维护我,肺都气炸了:“待会皇阿玛问起,你也要这么跟他说吗?” “那----”十七皱着眉看看就要出发的队伍,把心一横。一路看小说网www.16k.cn干脆说道:“要不,绮云,我和你同乘一匹马好了。” 天啦,我看着前面跑的阿哥福晋们,那一个不是一人一骑啊!难道只有我要搞特殊?何况一同前往的还有许多是朝廷重臣,我真的就要这么丢脸地一路受他们的侧目一直到承德? “不用了,不就是爬上去。掉不下来不就行了!”我张小颖一生要强,就不信会被一匹马给吓死了不成? “啊?”十七阿哥惊叫着看着我用及不雅的笨拙方式爬上了马:“你不要摔下来啊!” “不会的,我只要不跑应该不会有事,你在我身旁照应着就好了。”我逞强道。 一旁的十三阿哥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的叮咛一句:“你到了承德一定要加紧练习骑马,到了要打猎的时候,你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了!” “哦,知道了。一路看小说网”我悲哀地想着----才那么短的时间,要我练得骑马如飞。你真当我是神啊?为什么我一个在现代天天开着车到处跑的人,要跑来古代学骑马,受这份闲罪?阿哥第n次问道。 不行也得行啊!我勉强对着他扯出一个笑容----拜托你不要问了好不好,你再问下去我非要哭出来给你看不可。 可怜我已经在这马上被颠了整整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里,我不仅要忍受全身快要散架的痛苦,还要时刻提防自己会不会摔下马,精神高度紧张的结果,是我现在连想死地心都有了。 “绮云,你的骑姿不对。你这样下去,晚上一定会全身酸痛,你的腰非断了不可!”十七阿哥当年学骑马时也受过这种苦,看见我这样,更加不舍得:“绮云。你不如下来歇会吧!” 不用等到晚上,我现在腰就快断了:“不了。我现在只要一落地,非滩成一滩烂泥不可,我还是再坚持坚持吧!”我抬头迷茫的看了看前方的大片烟尘:“还----还有多久才到承德啊?”最好在一个时辰之内,否则我非落马不可。 “还有----还有好几天呢!”十七看看我地表情,都不忍再说。 “什么?”我尖叫一声差点栽下马去----要不是十七眼明手快立刻扶住我的话。在这样下去,用不了一天,我就可以解脱了,直接睡在棺材里开往承德去也……我可怜的屁屁啊! “绮云!”十七阿哥此时突然跳下马来,来到我地马前:“我牵你走好了,这样你就不用用力了,想坐在上面睡一觉都可以。”说完就上前挽住了我的缰绳。 你牵我?一直到承德?“你疯了?这么远的路!你一路牵过去还不累死啊?” “没事的。”十七阿哥向顶前面康熙的仪仗努努嘴:“他们也不是一路走过去的?” 可你还要牵马,比他们要累得多:“十七,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样的话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还不是会穿帮? “不会的,我们落后点走,一般人不会注意,就算偶尔有人看见,也没什么,他们会认为----”十七偷偷地红了脸:“会认为我只是正好骑累了,下来搞点小情趣,会识趣的避开的。” “可是----”原来他早就想好对策了,可是----要他一个皇子阿哥为我牵马,还一走就是那么远,我过意的去吗? “没什么可是了,刚才出京时你已经骑了这么久,不会有人怀疑你是不会骑马才会要我牵着走的。”十七不由分说,牵着我地马就走:“只是,快到承德时,你还要自己骑一阵,所以你现在一定要好好休息啊!” 十七,你真是什么都为我想到了,可是,你的情我不能再欠----我怕我终有一天会被你地情意给压垮的:“不行,还有好几天,我不能让你都这样----” “那你是想跟我同乘一骑喽?”十七阿哥脚步没停,对我下了最后的威胁:“你也知道,看着你在上面撑到现在,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不能再看着你这样难受下去而放任不管,你要是觉得这样不好,我陪你去皇阿玛那里解释去,大不了有什么罪责我直接担了就是。” “不要啊!”现在再说,算不算欺君啊?康熙前阵子才为了客儿的案子动了大怒,他这一去,不正撞在枪口上,弄不好会屁股开花的:“皇上这几天心情都不好,我们这样子----” “了不起挨顿板子,我经得起的,也好过看你这样受罪!” “唉!”我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啊!早知道,拼着摔死,我也要把骑马给早早学会了:“十七,你走一阵子,我骑一阵子好了!”一两个时辰我还是能坚持的。 “不好!”十七阿哥想都不想的就拒绝,“福晋啊,你要是还想你的腰受罪,到了承德还有你受的,现在你就省省吧!” 十七阿哥,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怕我始终还是会辜负你的----到那时,恐怕连我自己都不能够原谅自己。所以,我情愿你对我狠一点,对自己好一点,你知晓否? 一百七十一、木兰秋狝(中) “绮云,你觉得怎么样?”一到宿营地,十七阿哥连忙将我从马上抱下来,“怎么样,还能自己走吗?” 话还没说完,他就自己当自己刚才说的是废话似的,直接将我抱到营帐里面“你先躺着歇会,我吩咐奴才们给你取点热水来敷敷。” 身子一着床,我舒服的溢出了一句呻吟:“哇,我终于活过来了!”感觉我自己的全身骨头都快全部还给我老娘了,然后赶紧阻止十七道:“用不着,就是酸的紧,锤锤就好了!”倒是他,牵着马走了一天,停都没停,比我的情况还要糟糕才对吧? 十七阿哥见我一边说一边忙着自己给自己锤腰,也赶忙上来帮我按摩:“唉,这样也不是办法,改天我再好好教你,你学会了,就没这么辛苦了。” 我不辛苦,后来由你为我牵马,我不过是坐久了身子僵了而已,倒是你----累坏了吧? 我看着他用心的样子,忍不住鼻头一酸----遇到我,他算是到了八辈子霉吧?应该是养尊处优的人啊,都变成牵马的马夫了:“你的腿走了那么久,也会酸疼吧?我替你捶捶好了。” “不----不用?”十七阿哥本来做的好好的坐姿,因为我的话,差点从床上一头栽了下去。 “怎么,臣妾没资格伺候爷您?”我开玩笑道。“没----没----”十七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又挤出了一句:“绮云,你要是真的想再为我做点什么的话,就再给我亲一下吧?” 又是亲一下?我狐疑的看着十七那一脸期望的样子----自己真的有那么香吗?上一次也是,绕了那么大的弯子,只是想亲亲我?别忘了,他可是我的老公啊----即便我不太愿意承认,他也不想勉强我。wap.16k.cn不过事实就是事实,他用不着这么委屈地要求吧? “可以吗?”十七看看我还是没有想回答的样子,连忙打圆场说:“你不愿意没什么的,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唉,傻孩子,你难道真要我主动大声的说“我愿意。你来吧”吗?“我没说不愿意啊!”我冲着他钩钩嘴角,努力让他觉得我的笑容很自然----要勾引这么一个比我小那么多的男孩子,我还真没什么经验啦! “真地?”十七阿哥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明亮无比。 我突然发现,这样的十七,真的是说不出来的迷人----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已经快有一个男人地样子了,还是一个很好看很祸水的男人样。 十七慢慢的走过来,拉起我,对着我的额头,印下一个轻吻----不同于上次的蜻蜓点水。这一次他停留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快以为他要就这么沉醉下去了,他才心满意足地结束这个同样温柔的吻…… “绮云……”他将头埋在我的肩上。满足地叹息着:“我终于可以吻到你的额头了……” 整整两年,从第一次相见,到雨中的情根深种----他一直在很努力很努力的长大,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去追随她的脚步……受过伤,被忽略,看着她为别的男人心伤----他都没有放弃…… 终于,终于,他也长大了----他终于也可以提供自己的肩膀给她依靠了…… 即使。一路看文学网他知道,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依靠----但是,他仍是希望,可以在她累了时倦了后,可以回身一望。可以看见他就在她身边----愿意默默地为她撑起一片天,可以永远停留在那里。只等着她偶尔的一瞥…… “绮云,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我感觉肩头一热,然后是一种被濡湿的感觉:“十七,是你哭了吗?” 是自己太迟钝了,只记得十七还小,只记得自己有个小丈夫是多么的尴尬,却忘了----十七是多么敏感的男孩子啊!若论感情方面,可能他比自己还要成熟得多。 这些年,他是多么急着要长大,急着要向我证明这一切!就像当年他死命在雨里追逐我地脚步一样,这些年,他追我追的到底有多么辛苦? 而我,却什么也不知道,半刻也不肯为他停留----只是不断地将他当做一个孩子哄着,骗着…… “我没有,绮云,我只是高兴的!”十七抬起头,胡乱的擦着眼中的泪水:“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有半点要怪你的意思。”我喜欢追着你,喜欢看着你的背影,喜欢你的淡漠,甚至无情…… “十七……”原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无情无爱的度过一生了,你偏偏却对我怀有这样的感情----我要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办? “你不用说,我不会向你索要任何承诺的,我只要能在你身边,就满足了……”十七阿哥抬起头,郑重的说明。 这时我才惊奇的发现,十七阿哥他----他已经高过我半个头还多了。 那个在我眼中总是长不大,总是追在我后面的男孩子,居然就在我这么不知不觉前,长成一个大男孩----像个男人的样了……着我和十七之间发生的种种,再加上今天在马上被颠的浑身酸痛,所以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所以起身想到外面去走走好好想想事情----对于十七阿哥,我是真的该好好考虑考虑以后该用什么态度来对他了。 走到大帐门口,突然听见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尖细尖细,好像是十七身边的贴身太监小桐子,忍不住上前听他再说什么。 “天啦,爷,你这样明天还怎么在牵马?”小桐子的话中带着哭腔。 “你小声点!”这个声音是十七的,我不会听错----这使我更加好奇,这大半夜的,他们躲在帐外干嘛? “要是你敢让福晋知道,我就揭了你的皮!”十七阿哥小声的威胁着。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我更加好奇的躲在帐门口偷听到。 “可是,主子,你脚上这么多血泡,你明天真的不能在走路了。”小桐子哀求道。 “要你多事,全部给我挑了就行了。”十七满不在乎的说道。 血泡?挑了? 我的心脏又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我怎么忘了,十七阿哥可是皇子,自小养尊处优,连出宫门口也是要坐轿子的,他恐怕一辈子都没走过这么多路吧?那样娇嫩的脚,现在恐怕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模样了吧? “主子,你忍忍!”小桐子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就着灯火动手将十七脚上的血泡通通挑破,其间间或可以听见十七压抑的吸气声。 “主子,呜----”小桐子从小跟着主子,哪见他吃过这样的苦,伤心极了。 “哭什么,不要哭!”十七担心的往帐子里瞅了瞅,吓得我赶忙往里缩了缩:“绮云好不容易才睡着,她今天可是累坏了,你可千万不要吵醒她!” “可是,可是主子您明天真的不能再给福晋牵马了,你看看您脚上这些大大小小的泡,要是明天再被鞋子一磨,非血肉模糊不可!”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给我照顾好福晋就行了。”十七阿哥说到这,正好赶上小桐子再往他脚上撒金疮药,尖锐的刺痛差点让他痛呼出声,他赶紧将手塞进自己的嘴里,免得会出声惊扰到里面“熟睡”的我。 “可是,主子你会受不了的,离承德还早,还有好几天路程,你真的准备就这样----” “够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受不了?”十七不想再为这件事在蘑菇下去,转而吩咐道:“多找找有没有可以舒筋活血的药让丫鬟给福晋多热敷一下,我担心她这样还是会很难受。” 我没有再出去,就这样缓缓的滑坐在地上,一个人坐在黑暗里,任泪水将自己的面颊湿润----十七阿哥,我不会出去撞破你的掩饰,我知道你是真心打算一辈子不让我知道你所有为我所做的。 而你的好,我会记在心里,埋在骨里,一辈子乃至下辈子…… 不能忘,也不敢望…… 原来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去对另外一个人好…… 一百七十二、木兰秋狝(下) 我擦干了泪水,又偷偷的回到床上来装睡。过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十七蹑手蹑脚的悄悄走了进来。在我的窗前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替我盖好被子,又默默地准备拿被子准备去打地铺。 在他正想伸手拿放在床里面的被子时,我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十七!” 每晚他都是等我熟睡以后,才会偷偷的进房来打地铺。我扪心自问,他的这一切忍让与体贴我真的一无所觉吗? 不是,我只是自私的装作不知道,自私的任由他付出却偏偏要自己装作一无所觉----贪恋他给与的温暖,拼命地榨取他的关心,却连最最起码的关注都吝惜与给他。 我真的是好小气好小气啊! “绮云,你还没睡啊?是因为不舒服吗?”温柔的可以滴出水的声音,更加让我感觉羞愧难当。 “我很好,就是有点冷……”现在虽然是深夜,但是初夏的天气我又怎么可能会冷?可是除了这个借口,我还能再找什么----难道要我说,十七,我突然发现你真的好好,所以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染指你,我要永远留下你? “冷?”十七愣了一下,赶紧又把手上的被子加盖在我身上,“这样你还冷不?” 傻十七啊!我突然又觉得鼻子开始酸酸的了:“你把被子都给了我,那你盖什么?”可怜这是我第二次被十七当成想要抢被子土匪了。 “没----没事,我不怕冷……”十七想把手从我的手中挣脱出来,无奈我就是不肯放手,急得他双眼到处乱看:“我----我不怎么困,在桌子上趴会就好了。” “那我还是很冷呢?”我就是不放手,喜欢看他窘迫吃瘪的样子。 “那----那、那……”十七阿哥不得已,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我的身上…… “唉!”我叹了一口气----十七阿哥啊。wap.16k.cn你除了习惯于对我让步,还会什么?连我这样无理的要求你也答应,难道你除了习惯对我让步,就是习惯容忍我的无理对待?“你都给我了,你冻着了怎么办?你要是病了,明天还有谁会为我牵马?” 我很生气,不知道是气十七他瞎了眼才会看上我这种人。还是生气自己瞎了眼,居然会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一直都不知道珍惜! “不会地,怎样我都会给你牵马的!”我愿意这就样牵上一辈子,就怕你不肯,你知道吗? “你傻瓜啊!”我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头:“这么大热天我怎么可能会冷?这么厚的被子我怎么可能要盖那么多?你看不出来我是在耍你吗?干嘛妥协。干嘛要由着我的性子,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可能没有对策,怎么可能就这么任由我胡闹?” “绮云?”我没来由的脾气把十七给吓坏了。 “我还是冷。”我赌气道。 “啊?”十七阿哥看看自己的身上----再脱他就要光着身子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要我生火吗?” 我彻底对你无语了:“你地手好暖和啊!干脆,你当我的火炉好了!”十七阿哥。这个要求,你能拒绝得了吗? “我----不----”十七阿哥被我一句话吓得语无伦次。 “不许说不,你想我冷死吗?”我手腕略一用力。便将十七拉上床来。 “绮云,这样不好。”十七阿哥吞吞吐吐的说。 “怎样不好了?”我明知故问到。 “我会----我会……”我怕会伤害到你,我真的不能伤害你----我会杀了那样的自己地。电脑小说站.16k.cn “你会怎样?”神啦,调戏未成年儿童,要是换在现代,会不会有人来告我啊? “我----”十七阿哥喊了一口气,认命的抱住了我:“绮云,这样你还会冷吗?” “会。你再抱紧点。”我故意说。 “好。”十七阿哥隔着衣衫,紧紧的抱住了我。大汗了,十七却一直固定在这个姿势上,我不仅要感叹一句----自作孽不可活。看来我要流汗流到大天亮了。 “十七,你的身子怎么这么烫?你不热吗?” “你睡吧。我没事地。” “可是你好像在发抖?” “没事,不要管我。” 我大叹一口气----十七阿哥,你是听不懂我的暗示吗?以你的聪明才智,那是不可能地吧?那为什么你要比我这样一个死心眼的女人还要死心眼很多倍呢? “十七阿哥,要是你现在要了我,我是不会拒绝的。”暗示改成明示----反正我是来自现代的大女人,没有那么害羞的。 “绮云,你在说什么?你明天还要赶路,还不快休息!”我几乎快可以听见十七阿哥磨牙的声音了----呵呵,果然是早熟的男孩啊! “十七阿哥,你我已是夫妻,我都愿意了,你又为什么要拒绝呢?”好伤心啊,降价、贱卖、白送,居然还被拒绝。 “绮云,你不是真心愿意的,你是因为愧疚,你觉得自己亏欠我----我不要你这样委屈自己,只要你有半分不愿意,我都不会这样去做地!” “真的吗?”唉,魅力下降,诱拐个少年郎都没有成功。我把心一横,主动吻住了十七的唇。 软软嫩嫩的感觉,自己也许早就想品尝了吧?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是色女一个呢! “唔----”十七阿哥仅仅是迟疑一下,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应我地这个吻。十七阿哥,这么激烈的感情,这样快要把我吞没地热情,你好敢说,你不想要我吗? 就在我也快要被这份热情感染的时候,突然我的嘴里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咸腥的味道让我瞬间恢复了神志:“十七阿哥?”我愣憧的看着居然又一次将我推开的十七阿哥:“你干嘛要咬舌头?”你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扼杀自己这样汹涌的感情。 “绮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在这件事上,是绝不会妥协的。”十七阿哥说完,抄起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帐。 “呵呵。”我苦笑着----我又一次被拒绝了,这一次,决绝我的居然是这个世上最最不可能拒绝我的十七阿哥。还是一个让我十分感动的拒绝----十七阿哥,感谢你的拒绝,你说的没错,我真的是因为再也无法对你的付出无动于衷,才会出此下策。 这是,你这样做,似乎让我欠你的东西又多了好几样…… 我该真的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第二天早晨,我依然由十七牵着我的马赶路,只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现在谁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那个,十七,你不累吗?”好吧,我是大女人,我先开口好了。 那晚他脚上的伤我虽没亲眼看见,但是就一路上小桐子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很严重才对----说到这,我真的很佩服十七阿哥,在我知道真相以后,我仔细观察了他一路,居然都没有看出他有半点异样----是他太会忍受和做戏,还是因为我的洞察能力已经退步了? “不累,我们再赶点路,到了宿营地,你就可以早早休息了。”十七阿哥擦擦脸上的汗水,不在意的说道。 你今天一上来就这样没命的赶路,就是为了让我可以早早的休息?你知道昨晚上因为那事,我是不可能睡好的,所以才这样勉强自己? “可我好累。”我按按腰,装作很难过的样子----从昨晚的事我已经可以清楚的认识到,十七阿哥的决定,我真的是无法改变的----除非,他会为了我好,才会改变想法。 “那好。”十七阿哥一听我这样说,赶紧上来扶我下马。 “胤礼!”我盯着他鞋子旁边暗红的痕迹----要不是我早早知道,任何人不仔细看都不会看出来那是因为长期走路磨出来的血迹:“你给我点时间,我会爱上你的,我一定能爱上你的!”这样的感情,不容许任何人拒绝,就连我,也是一样的。 “绮云,你不要这样子,你真的不欠我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自愿的,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十七阿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所欠你的,就是这份自愿,就是这份什么都不求的心甘情愿! “胤礼,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证明我已经爱上了你,那么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像昨天那样拒绝我?”你的拒绝不会让我难堪,却会又一次让我心痛----为你而心痛。 “好!”印象中,好像十七就没对我说过不好。 十七阿哥,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我不会再让你等那么久的----我张小颖对天发誓,我一定会爱上你的,我说到做到。 因为,其实,要爱上你,真的不难…… 一百七十三、落马 到了宿营地,我立刻找了一个借口:“哦,十七,我坐了一整天想出去舒活舒活筋骨,我一会儿就会回来,你先歇着吧!” 我知道,要是我不找个借口离开,十七一定会硬撑到半夜,才在夜深人静之时让小桐子偷偷替他清理脚上的伤口----我劝不了他,只能找个借口离开,让他不至于连喊痛都做不到,只能咬着自己的手默默忍受…… “十七福晋你不好好休息,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回头一看,跟我说话的人居然是十四阿哥----好几个月不见,他也憔悴了好多,可惜我们现在已经是咫尺天涯,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福晋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学会了骑马了。” 我当然不会,你这是在明知故问:“十四阿哥你骑了一天马也该累了,回去歇着吧。”你不该出现的,我已经答应十七,一定会爱上他的----所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忘了你。 “刚我去你的大帐找你,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是十七?我的脸色一白----早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点破又是另一回事。 “福晋你可真是心恨啊!想我那十七弟一直深得父皇宠爱,从小到大连重话都没受过一句,可是自从遇到了你”十四阿哥说完故意顿了顿:“你这么聪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十七弟的脚被磨得都快见肉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散步看风 景?钮钴禄啊钮钴禄,你的心肠可真不是普通的硬!” “十四伯教训完了?”我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教训完了就快走,不要打扰本福晋得好兴致!” “你----”十四阿哥被我抢白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不要太得意,你现在有十七弟替你遮掩,那么到了围场呢?我倒要看看,你再怎么去瞒皇阿玛?” “这些是我和十七的个人私事,不劳您费心……,16k.cn。” “你当然不用费心。因为你知道到时候我那个傻弟弟还是会把全部的责任都揽到他地身上,而你,绝对半点事都不会有的,是不是?”十四阿哥用马鞭指着我,大有巴不得给我两鞭的趋势:“而到最后,挨打受痛的一定还是可怜的十七,不是吗?” “你知道还说什么。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有事的,所以我也用不着去担心,哪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说地极其的冷酷无情。 “我真替十七弟感到不值!” 你也替自己感到不值吧?“你大可以告诉他,试试看他会不会改变主意。”十四阿哥,我不能再爱你了。http:wwwcn要逼自己放手,首先要现让你对我绝望。 对不起,我知道这种放手的感觉,很不好受----只是,现在我们两都在一起品尝。 “如果我说。我可以在短时间内教会你骑马呢?”十四阿哥试图以利诱我:“如果,我可以让你在围猎以前学会骑马呢?” “真的吗?”其实十四阿哥所说的事我也很担心,如果到那个时候我再不会骑马。那么欺君之罪----我是不会怕地,康熙不至于会要了我的命。可是我知道,十七他是一定会挡在我前面的,经过这么多天的深思熟虑,我的所有反应他都早就想好了,最后吃苦头地一定还会是他的。 所以,要是真的有希望,我会去试地。 “这个方法很危险。是以前在战场上训练骑兵用的,你敢吗?” “这世界上没有我不敢的,除非他没有意义!” “很好!” 十四阿哥将我抱上马,用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借你的发簪一用,钮钴禄氏。如果你今天不摔断脖子的话,我想你应该很快就会了。”说完。他居然用我的发簪狠狠地插了我的马屁股一下,我就这样随着马狂奔了起来…… 风大口大口地灌进我的口鼻,刺痛我的面颊。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拼命地稳住身形,伏在马上,控制着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十四阿哥,要不是我太了解你,我一定会认为你在挟私报复的。身边响起了另一个和我并驾齐驱的马蹄声:“直起腰,不要去夹马肚子,握紧缰绳……” 十四阿哥,我知道你是不会不管我地----虽然此刻我痛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清楚你的用意。你今天赶来,本来就是想要帮我地吧?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不恨我? “身子跟着马的节奏,不要僵着!”十四阿哥突然怒吼了一声:“绮云,你干什么发愣,想摔死吗?” 像是在印证他所说的话似的,正在此时,我的马突然人立而起,在这样的速度之下将我甩了出去…… 我闭上眼睛,想不到自己将会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这荒诞的一声…… 突然间,身子一暖,一个熟悉的拥抱紧紧将我护在怀里。是十四阿哥,霎那间我感动的差点快要落下泪来----我们都这样了,他还是会奋不顾身的来救我…… 更加让我汗颜的是,没想到自己还是这么怀恋这样纯粹保护的拥抱,这样不顾一切的感觉----原来,我的身体比我要诚实很多,它毫不掩饰的告诉我,它怀恋这种感觉。 “砰”的一声,重重的落地,我却没有受到多大冲击。他的眼睛正好对上了我的眼睛----这一瞬间,无论是他的还是我的,眼睛中的情意都无法再被掩藏。 “你----”为何还要这样做? 被我伤害过,不是吗?再也没有可能,我们都知道的,不是吗?你有妻,我有夫,而我们两个都无法再负对方,不是吗?已经爱到不能再爱,已经山穷水尽再无退路,为什么还要让我们看见彼此眼中的情意? 我急于想起身,却被他紧紧的按在他身上:“别动!” 我不知道他伤到哪里了,只好尴尬的趴在他身上不敢移动半分:“你摔伤哪里了吗?给我看看好吗?” “你还会关心吗?”他偏过头避过我的手。 原本好不容易才流转于我们之间的柔情蜜意,就这么被他的冷漠给破坏了。“是朋友,是陌生人,是路人甲,就不能关心了吗?” “你的关心,我承受不起。” “那你的关心,我也承受不起!”我猛地起身,不顾你隐忍的闷哼声,“再接着来,记住,不要再救我,我不会领情的!” 就让我这样死在这一刻吧,让我可以永远好好的记住你的此刻的情意----我愿死在这种眼神之下,也不愿去面对我们从此只能陌路…… 一百七十四、狼的传说 “砰!” 我又一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对,正确说是摔在了十四阿哥的身上。 “我都跟你说了,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我赌气似的推来他,笨拙的又想爬上马,却在看见他左臂殷红的血迹后停住了动作:“笨蛋,是我抛弃你的,是我对不起你的,干吗要过来,干嘛还要赶过来帮我?没被我骗够是吗?还想再被我玩弄是不是?” “绮云,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十七弟?”十四阿哥不回答我,居然又扯到别的话题上来。 “你为何有此一问?”我今晚才在心中默默地下决定,说自己一定要爱上十七阿哥,可是我没说出来,他怎么会知道? “我了解你,你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你嘴上说的绝情,却为了我十七弟,甘冒摔断脖子的危险。肯这样为着一个人,就算你没爱上他,最起码你是喜欢他的吧?”十四阿哥的眼中多了几分黯然。 我喜欢十七吗?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总以为自己是把他当弟弟的,总对自己说他还小,总是本能的将他排除在外…… 是真的这样,还是这仅仅是我又一次的自我保护----想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不想再跟任何一个人有感情的牵扯,拒绝自己走上感情的陷阱,还是自私的为自己以后的道路扫清障碍?感情是一个女人一生的大敌,可我却一错再错…… “那你呢?那么决绝的话语,却化成这样的方式来帮助我?” “我是为了十七弟,我才不是----”十四阿哥徒劳的解释着。 “那么,今天到此为止。”我转身就要回去。 “站住,你今晚必须学会骑马!”十四阿哥赶忙拦在我身前。 “我不会再学,起码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在学!”尤其摔的人不是我,而是十四阿哥。 “你怕了?”十四阿哥气的直吸气:“我还以为你为了你们家爷。什么都肯做呢!”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地,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怕死?我悲伤地看着他,赌气道:“对,我是怕了,本福晋可不想也摔的跟你一样。反正要牵马要挨板子那都是十七的事,我干嘛要去冒这种险?” 知道了吧?你眼中的绮云本来就是贪生怕死的自私鬼一个,你今天索性瞧个明白! “你----你真是无可就要!”十四阿哥一手按着受伤的肩膀。在那里气的嘴直打哆嗦,好半天才又挤出一句:“我会保护好你地,你不会受伤的。” 这样你还愿意保护我?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我不想在此刻承认有这回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比较划算。” “你说这些没良心的话就不怕我十七弟听见吗?” “怕什么,就算十七阿哥站在这里,我也会说地。”我最恨他对着我开口一个十七弟,闭口一个十七弟,所以把话故意说得很绝:“更没良心的事我都做过。怎么样,我就是这样一个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牺牲的坏女人,他会爱上我。那是他自己活该,关我什么事?” “绮云,我要是你我就住口。”十四阿哥冷冷的说。 “我为什么……”我转身正准备继续高谈阔论,结果却看到了我此时最最不想看到的人:“胤礼,你怎么会来?” “绮云----”十七阿哥地眼里蓄满了泪水,他努力深吸好几口气,才装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我刚听见你惊呼声,以为你出了什么事……16k小说网,电脑站,.cn。没事的。你们聊,我回去了,你们聊啊。”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十----七----”我喊不住他,又转过去怒瞪十四阿哥:“你早知道他来了,干嘛不说?” “你会在乎吗?你不是说当着他地面你也敢说吗?他知道又怎样。他知道了依然照样会给你牵马,依然会为你去顶罪。你放心好了!”十四阿哥一连串问题问的我哑口无言。 “你就这样敢肯定?”任何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傻不是吗?从刚刚十七的眼神里,我能确定他是真的受了伤,不是吗? “因为----”因为我也是一样,伤心过,失望过,还是忍不住要来帮你,还是忍不住要一心为你----即使很想杀了那个总是想你的自己,但是,一听说你有事,还是不由自主的来了。 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同情十七弟,所以我更加不能原谅我自己! “绮云,你知道你的姓氏代表着什么含义吗?”那么多话说不出口----就算说了出来,大概也是被绮云付之一笑,根本不会被在意地,十四阿哥只能转移话题:“钮钴禄,在满语中是狼的意思。” “哦?”我不知道十四他干嘛跟我提这个,我好想回去看看十七他怎么样了啊! “狼一直是我们满人最最崇拜的动物,不仅是因为他们的悍勇,还因为----狼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坚贞的动物,一匹狼一生只会拥有一个伴侣,至死不渝。” “所以,你总是特别喜欢叫我钮钴禄氏?”我试探地问道。 “……”十四阿哥用沉默来回答我的问题。 一生一世,至死不渝----十四啊十四,你是在说我,还是再说你自己?可惜啊,我真实姓名叫张小颖,张三李四地张,三心二意的张----你看走眼了啊!十四阿哥,不管你今晚会再说什么,我都不再学了。你放心,我会继续学骑马,但绝不会再用这种方式。”我赌不起你有个万一,即便会被你误解,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你。 “你真的不怕十七会……” “我怕,我怕他真的不再管我了。”我奸笑了一下,推推他:“所以啊,你赶快让路,要挽回一个男人的心真的很不容易啊!而我呢,赶时间,天亮以前不把他安抚好,谁在为我牵马啊!” “十七?”刚走没几步,就看见十七阿哥站在那里,吓了我一大跳----他不是应该很伤心的离开了吗?为什么还要等在这里,还要眼巴巴的在这里等我。 十七阿哥不回答,只是上前用双手一个劲的摸我,从头到脚。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他是想看看我有没有被摔伤:“你放心吧,我没摔到。”受伤的人是你,那么无情的话,是人都会被伤害的吧? “绮云----”十七的喊声里还是带着哭腔:“是为了我吗?你这么急着学会骑马是为了我吗?你傻啊你,你要是伤着了我该怎么办?我不要你这样费神,一切有我,都交给我不好吗?我愿意为你牵马,我愿意为你顶罪,你不用说明我都愿意,你不需要这样说自己的,我自愿的,不是你自私十七阿哥,你会哭是因为我去学骑马,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会哭,仅仅是因为担心我受伤,因为我用这种方式去学骑马? “绮云,你不用为我这样的,你这样我会更加难受百倍的!” 苍天啊,我举头望天----你是嫌我发誓一定要爱上十七发的太晚了吗?居然要这样折磨我的心,我的灵魂----被一个人这样的爱着,到底是幸运,还是折磨? “十七阿哥,你应该怨我的!”我推开直到真正可以确定我没有事才松了一口气的十七阿哥:“不错,我学骑马是有一部分是为了你,我欠你的情。但是,我后来却改变主意了,我不想学了,我害怕了,你知道吗?” “不学很好啊,不学就不用担心会掉下来了。”十七阿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你就回去早早休息好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你就一点点都不生气?”你在不生气我要替你生气了。 “干嘛要生气?”十七摇摇脑袋,很可爱的笑了一下,露出他一边的小酒窝:“本来我跑过去的时候真的很生气,看你落马我魂都快吓掉了,还好你终于改变了主意,否则我真的会很生气很生气的!”更气自己,居然被绮云看穿了,居然会让她冒这么大的险…… 十七阿哥,如果我告诉你我决定不学了是为了十四阿哥,你还会那么无动于衷吗?你这样为我,却还在我心中输给了十四,你真的就这样甘心吗? 还是,你那么聪明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不出声制止我?你那时的泪光,就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吗?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十四阿哥呢?” “知道,谢天谢地,还有他能阻止你干傻事。”十七阿哥说的真心实意。 “十七,对不起。不过我发誓,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爱上你的!”不得不爱,不能不爱,不许不爱,必须要爱…… 十七阿哥,终有一天,我的眼里只会有你----只是,你还愿意等待这样不堪的我吗? 一百七十五、联手 终于到了木兰围场了,我得小命也差点被去掉了一半,但是看看始终不肯一声的十七阿哥----相信这几天他比我受的罪要多得多。他不说,我也只好强装作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就这样,他瞒着我,我瞒着他----即使我们双方都心知肚明。这是一种默契,而这份默契,像一丝淡淡的幸福,流淌于我们之间。 “甜甜,我好担心。”我故作愁眉不展,心急如焚的模样----这小丫头跟着我一路过来这里,也吃了不少苦头,我没有问过她为什么突然会骑马,答案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而我现在要做的,是要利用她给九阿哥传送一个讯号----一个我就要对四阿哥动手的讯号。聪明如他,这么大好的机会不会不拿来利用,而我,势单力薄,也正需要他这份利用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利用来历用去的,只要是对我有用的----昔日的敌人可以成为盟友,往日的情人也可以不共戴天!就像甜甜,我以前从没有自己会有算计她的一天,但是在我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已经在这样做了。 “小姐,不用担心,皇上年老体弱,一路上舟车劳顿,也要休息很长时间才会有所行动的。小姐你正好可以靠着这段时间学好骑马,所以没事的。”甜甜上前为我按摩酸痛的腿,顺便安慰我一声。 呵呵,说得真好,这么深奥的道理,真的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你一个小小的丫鬟,能把皇帝的心思摸得这么透彻?只怕,你这是听某人说的吧?“我不是安心我自己,我实在担心留在京城里地姐姐……1@6@k@小说网。四阿哥已经决定。此次回京就迎娶年氏进门做侧福晋,你要我姐姐如何自处?” 姐姐进门已经快八年了,却还是守着自己格格的身份,连个庶福晋都没捞着----论位份,甚至不如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妓女傅遥红。每次大小宴请,我看着姐姐居然只能穿着素色宫装屈居我之下,我都会心里难过。 而以前也就算了。姐姐反正也不在乎。但是现在,姐姐居然会爱上四阿哥这样寡情的男人----由爱即生妒,有爱就有恨,如果让姐姐看到年秋月这个包衣奴才居然也可以后来居上,压了她两个头。她的心里将会是怎样的煎熬?尤其,当她知道年氏真的是四阿哥所爱,亲眼看着他们柔情蜜意地话----换做我,嫉妒一定会让我疯狂的。 “小姐,四阿哥想娶谁不想娶谁。别说是你,就连大格格她也无权过问啊!” 是吗?为什么我们做女人的就一定要忍气吞声,就一定要一味的接受?姐姐不敢吭声。那是受从小教育所迫,而我是绝对不会理会这一套的。 “我不服,不管用什么样地手段,年氏现在绝对不能过门,我绮云说到做到!”怎么样,甜甜,我这个暗示够明确的吧?还等在这干嘛,时间不等人。还不快向你的主子通风报讯去? “小姐,这样不好,你这样是在……”是在玩火啊!随时都有可能被反噬,随时都有可能玩火**把命丢掉。 “好的,你不用再劝。我也累了,你下去吧。”你找不到一个好理由溜出去。我自觉给你一个好了。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九阿哥就以九福晋的名义,邀我过去一叙。 “九阿哥,我已经嫁人,而且连孩子都没有了,你也答应过,会放我一马地。所以,请不要再让我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一上来,就是义正词严的拒绝----鱼已经上钩了,反正又跑不了,又何必要急于一时呢? “难道是为了你姐姐都不行吗?”九阿哥自以为正中我地七寸。 “啊?”我立刻脸色大变,一脸的惊奇:“你有办法?你真的有办法?” “怎么可能,要老四改变主意,那比要杀了他还难。”九阿哥一面说,一面偷偷观察我的神色。 “我也知道啊!”我一脸的失望,尽最大努力给予九阿哥信心:“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主意呢!” “有是有的,只怕你……”一切尽在不言中。 “快说,快说,我都没问题的!”我猛点头道。 “想不到你对你这个便宜姐姐倒还是挺上心的。”九阿哥不得不点点头。 相信这一点,你早就从甜甜地嘴里得到了证实,所以不怕你不信:“九阿哥你就快说吧!” “这有什么好难的,老四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但是他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比如说……” 倒霉的时候,蹲大牢地时候,快挂掉的时候----九阿哥,你我果然是翻版,想问题基本上都同样地卑鄙。 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一个人孤掌难鸣啊----总得要有人去在康熙面前嚼舌根火上加油吧?总得有人去捉奸在床,哦不,拿贼拿赃吧?这一些很必要的跑龙套的小丑工作,就麻烦九阿哥你来完成了。 “九阿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了。”我整个一个不成功便成成仁的光辉形象。 “只是,四阿哥的戒心非常的重,我们的人多次下手都无法动他分毫----他基本上除了老十三就不相信任何人。所以,要想成功,还要有劳福晋您亲自跑一趟。”我在收网,九阿哥却在布网。“噢?那么九阿哥又凭什么会相信,我就能成功呢?”我是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错,但是我决不会去送死----九阿哥你也说了,四阿哥他不相信任何人,我凭什么会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意外? 再说,意外已经被十三阿哥占了,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尤其是因着九阿哥而死的不明不白。 “绮云,你只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九阿哥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像是我是一个永难解开的谜团一样:“老四或许不会相信你,说句实话这世上根本没人敢相信你这样的女人,但是他是绝不会防着你的。” 绝不相信我,却不会防着我----九阿哥你当我是傻瓜吗?世上有这样的逻辑吗----你就算要骗我去送死,也拜托你想个像样你点的理由不要让我鄙视你的智商好不好! “你不相信?” 废话,这种会掉脑袋的事,正常人都不会相信好不好? “九阿哥,我这颗棋子对你来说应该还是很重要才对吧?”唉,话说这不仅仅是被九阿哥逼迫,还有为着我姐姐的成分在里面,所以我只好赌了。 “你说呢?” “那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九爷你不会轻易拿我冒险的。”但是扳倒四阿哥这个大敌,已经算是不轻易的事情了吧?九阿哥就算好像要牺牲我,也应该是顺理成章的。 “你放心,我敢保证这一次,你绝对没有半分危险。” 带着你的保证去死吧!我要是相信你的保证,早死了一千回了----相信你的保证还不如我相信自己的应变能力! 一百七十六、媚药 “四阿哥,是我姐姐嘱托我来看一下。”我站在四阿哥面前,低着头,暗暗地将右手隐在袖子里:“她担心你一路上不管不顾,老毛病会犯,特让我将这个香囊交给你,能缓解头痛的。” 幸亏由于这几天都忙着练习骑马,我没有来得及将这个香囊交给四阿哥,现在我总算有了一个借口可以接近四阿哥。但是,要怎样才能下手呢? 我看着周围一大帮的奴才侍卫,再看看看似放松却给人一种无形压力的四阿哥,握着药的手开始不断地冒汗。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九阿哥取了一点放在笼子里黑猫的鼻子上。过不了多久,那只黑猫就两眼发红,状似疯狂,哇哇乱叫,到了最后还不断的撞笼子:“你想,现在他要是遇到了一只母猫,会有怎样的反应?” “媚----媚药?”我颤抖着----同志,不需要玩这么大吧?以后要是雍正帝登了基,被他知道这事是我干的,我还不死定了啊?“你要给四阿哥下媚药?”我的天啦,还是我亲自动手,被查出来,我会死的比商鞅还惨的! “你不敢吗?”九阿哥又在那药里又加了一种药,在小心翼翼的盖上盖子交给我:“酒后乱性,强暴民女,呵呵,别说是还妄想娶侧福晋,估计有他受得了。” 这倒是真的,要论怎样才可以阻止他现在娶年氏,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刚背上好色之徒的名声,四阿哥绝不敢在这时候提出要娶亲……,16k.cn。“九阿哥,你想连我一起害吗?这药效这么快,我要怎样才能逃脱?”难不成你存心想整死老四吗?强暴民女了不起一顿板子,再在宗人府关上几个月----可是强暴自己的弟媳,就算康熙再宠自己的儿子,四阿哥也非死不可。 而我一旦成为残花败柳之身。就算十七他不在乎(以我对十七的了解,他绝不会因这事不要我的),可天下悠悠众口呢?到时候,康熙为了估计皇家颜面,就算看在他姨娘佟老太太的份上不要了我地命,冷宫也会成为我最后的归宿的----九阿哥,你这个计策也太毒了点吧? “绮云啊。你的防心可真重啊!”九阿哥感叹着,摇摇头:“你当我刚才放的是什么东西?放心吧,那个可以延缓这媚药发作的时间,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逃走,而且。绝没有人会怀疑这事情是你做地。” 没人会怀疑?真的会没人会怀疑我吗? 手中的药包已经被冷汗给浸湿,我望着四阿哥眼中那高深莫测的表情,心思更是在一霎那百转千回----我现在这个举动用现代的历史观来说,根本就是玩命。 因为根本不用别人怀疑我,出了这种事情。等到雍正登基,他会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而我这次突然造访。说是没有嫌疑那绝对是不可能地事情……1-6-k小说网,电脑站,.cn。到时候,用不着被抓住什么证据,我依然是死路一条。 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已经不能回头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谨慎的走下去----要是我下药的地方不对,四阿哥没喝而被别人喝了,那我绝对会死得更快的。我现在只能选择一击必中。但是这房间里东西那么多,什么东西是四阿哥一定会动的呢? “好了,让你们费心了。”四阿哥客套一下,“天色不早了,刚十七弟派人过来问过你。你也早点去歇息吧。” 看到四阿哥已经有点想赶我走地意思,我心里更是急得像被百爪掏心一样----机会只有一次。我不可能总往这里跑,来多了更加会让四阿哥怀疑,但是我还有什么理由能留下来呢? “那我先告退了。”我低下头掩饰眼中的焦急,眼看着四阿哥连一点挽留我的意思都没有,我更加绝望了。只好把心一横,故意把脚侧面着地,用力地一扭:“啊!”我惨叫着跌坐在地上。 很好,这样子我连不参加狩猎的借口都有了----我含着泪,拼命抚弄着自己的脚裸:“好----好痛啊!”虽然没有扭断骨头,但是真的好痛好痛啊----尤其是我养尊处优了那么久,更加不堪忍受这样的痛楚。 “绮云!”四阿哥原本悠闲地样子也没了,赶紧过来扶住我:“怎么样?哪只脚扭了?” “四----阿----哥!”我吸吸鼻子,委屈的望着他----要不是你非要这么快的就赶我走路,我至于出此下策吗?都是你害的啊----为了陷害你,我这次可算是下血本了,我这脚估计一个多月都会不良于行地! “没事的,没事的,我看看。”四阿哥避开我的眼神,托起我受伤的脚,轻轻按捏着。 “不要,痛!”都是你,放着我姐姐这么温柔漂亮地大美人不要,非得跟年秋月这个狐狸精混在一起,害我变成现在这样。我想到这,故意喊痛喊得很大声,好笑的欣赏着四阿哥看也不是、放也不是地尴尬神情。“好痛,呜----” “没事,没伤着骨头,带会让太医给你热敷一下,再上点药就没这么痛了。”才一会儿,四阿哥就被我的大喊大叫惹得心烦意乱,额头都已经冒出薄汗来。 我在心里偷笑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四阿哥,你现在再也不能镇定自持了,这可是我下手的大好机会啊。我扁着嘴,眼睛在屋子里乱瞄着,最后落定于桌子上的茶盅上:“我好渴,我要喝茶。”哪一个是四阿哥喝的呢?一定要好好观察才行。 “绮云,那个----”四阿哥干咳一下,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我觉得那好像是不好意思----天啦,冷面阎王四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那个是皇阿玛今天早晨赏赐的鹿血酒,是----是男人补身体用的,你不能喝。” 我眨眨眼睛,一副我不信的样子----其实我就是想再确定一次,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到我还盯着桌子上的茶盅,四阿哥只好再补上一句:“我让丫鬟们去倒,你饿了吗?”四阿哥看我的样子,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再走回去了:“干脆我叫他们再去做点吃的,你用完膳,再让十七弟来接你好了。” 太好了,我看着满屋子的丫鬟奴才端茶的端茶,传膳的传膳,连四阿哥的贴身太监都去请御医去了----现在,只要能支开四阿哥,我要下手,肯定是易如反掌。“不----不要告诉十七,我不想让他担心,四阿哥,我求你一件事,你偷偷的让人喊甜甜过来就行了。不要告诉别人,是我不小心,用不着劳师动众的。” 去吧,你只要有站在门口喊一声的功夫,就足够我下手的时间了。 “好的,我叫人去通知。”我目送四阿哥离去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九阿哥,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佩服你的观察能力,你说的没错,四阿哥确实从不相信我,但真的不会防我。 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你口中的“重要的棋子”到底重在哪里----原来,我还有这份用处啊! 只是,四阿哥,你精明一世,为什么不防着我呢? 一百七十七、严重失误 “四阿哥,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吃完饭,我大功告成,终于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我让人送送你吧。”四阿哥盯着我那肿的跟猪蹄似的脚,主动建议道。 你四阿哥肯主动送人,机会真的很难的,我也很感动----只是,你马上会做出的事情一定会震惊朝野,我可不想在这时候和你扯在一起引起不必要的猜想和误会,我情愿一跛一跛的走回去----反正太医敷过药后,已经不是很疼了。 “不用了,我不想让十七知道,我就这么悄悄地回去算了。”这句是真话,十七阿哥要是看见我肿成这样的脚,还不知道会有多难过呢!所以,我回去后一定会什么也不提的。 “可是----”由于皇子太多,而每个都是拖家带口,奴仆成群,所以在热河,大家住的还是很分散。而从四阿哥这里走到我的驻地,路程还真不算短。 “没什么的,不是很疼了,谢谢姐夫你了。”我避开他的挽留,刻意将姐夫这两个字咬的很重。我说完,勉强自己抬起脚,一步一拐的就要走出去----刚才午膳时,我已经亲眼确定四阿哥已经把那杯加了药的鹿血酒给喝了,现在他随时都有可能药性发作,我可不想留在这里遭殃,我还是早走为妙。 我刚走一步,突然意识到我的想法不对----我环顾一下周围伺候我们的丫鬟,要是四阿哥真的在家里药性大发,大不了牺牲一个丫鬟,事后找个理由杖毙灭口就行了,对四阿哥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大影响,除非---- 除非我能将他钓出去,让他遇到一民女,在鼓励那家人闹起来。才会有更加震撼的效果。1----6----k小说网 想到这里,我故意脚下一软,摇摇欲坠----四阿哥,这是我第一次正视你我之间的感情,十三阿哥说你其实是喜欢我的,我就赌这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赢了,此番大功告成。输了,也好,我不再欠你的情意。“唔!”我闷哼一声,假意逞强地继续向外面走去。 我一步一步的向前慢慢磨蹭,在心中数着:“一、二、三、四……”说实话。我到底有没有这份魅力,我心里也没底啊! 就在我数到十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四阿哥牵着马站在我身后说:“我送送你吧,正好想溜溜马。” 我轻轻的闭上眼。在一瞬间差点感动的落下泪来----我赢了,我赢得了机会,却输给了良心。我居然利用一个人对我的关心去害他!看来,我真的是越来越没有人性了。 沉默着,任四阿哥将我扶上马,任他慢慢地牵着我向前走去----我居然能在几天之内一连让两位阿哥为我牵马,其中一位,还是未来大名鼎鼎的雍正帝,人生如此,就算是活到头也值了。 “加入此药。媚药可以延缓一个时辰发作,你要赶快趁这个机会离开,否则恐怕我也爱莫能助了。” 九阿哥的话犹在耳边,我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时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对四阿哥说:“前面就快到了,让十七看见不好。我就在这里下马,您也早点回去吧!” “好。”四阿哥将我扶下马,一路上我们都是沉默的,现在我们也要以沉默来结束这段旅程----四阿哥,你回去以后将面对惊涛骇浪,而我将面对良心地拷问,这是我们的命,除了沉默,再无别的选择。16k小说网 直至目送他离去,我才敢确定已经大功告成----我已经成功的暗算了一个我做梦也不敢暗算的人物,而且还成功了。我心中是又兴奋,又后悔。 兴奋于自己地聪明才智,后悔于自己居然一直不肯正视四阿哥对我的感情,而现在发现确是为了利用这一点。渐渐的,兴奋逐渐占了上风,我拍拍脸,努力让自己地神色恢复常态,才慢慢直起脚,努力像个正常人一样向屋子里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马蹄声又响起,四阿哥居然又飞奔了回来。 我傻傻的看着他飞奔过来的身影,在也说不出半句话来。脑中之重复着一句话:“加入此药,媚药可以延缓一个时辰发作,你要赶快趁这个机会离开,否则恐怕我也爱莫能助了。” “绮云,忘了把太医开的药给你了,你的脚晚上还要再热敷一下才能好。”四阿哥骑在马上对我说----急着赶来给我送药,使他一向苍白的脸色微微泛着潮红,正好于此刻我的面如土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爱莫能助,爱莫能助,在莫能助…… 我地脑中只有这四个字不断的回响----想不到千算万算,四阿哥媚药发作时遇到的人居然会是我,天意啊! 是上天在惩罚我的无德无良吗?居然要我陪着他一同毁灭,我急得左右张望,却发现周围除了我再无旁人。而我,一脚受伤根本不良于行,别说四阿哥还骑着马,就算他不骑马我也跑不掉了。 我来到这个世界至今从没有现在这么怕过,我失控的冲着他喊道:“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你快回去!” “怎么了?”四阿哥也被我突如其来地态度给吓着了,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常态:“再敷一次比较保险,再说,我来都来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我抱着头,觉得自己快疯了,赶紧上去抢过他手中的药包:“好了,我拿到了,你快回去!”还要,看来四阿哥果然是个冷清地人,定力异于常人,居然到了一个时辰还不发作----可是,早晚是要发作的,我得赶快送走这个不定时炸弹才行。 “好,你自己小心。”四阿哥看我的神色有异虽然很担心,但是终究再没有什么理由好留下来,只得告辞道:“也不用太担心十七弟,反而苦了自己,十七弟要是知道这样,会更难过的。” “嗯。”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听别的无关紧要的话啊。 “我----”四阿哥一脚已经跨上了马,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好热,怎么回事?” 老天啊!我抬头无语----最最糟糕的事还是发生了,真的,四阿哥喝下的媚药真的就在这最最关键的时刻发作了…… “四阿哥?”我试着喊了一声,偷偷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你没事吧?”顺便回头看看有没有可以做武器的东西。 “绮云,你过来。”四阿哥猛地回头,原本苍白的脸已经在短短几秒就涨成了大红色。 “不要。”我跛着脚,惊慌的看着他眼中布满的血丝。 “过来,不要违逆我。”四阿哥向我一步步逼了过来,而我被吓得一步步后退----我知道过去的代价是什么,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我不想死,更不想改变历史,我一过去,这个世界就会真的乱套了。 “绮云,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你正在花园里唱歌儿,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奇怪的歌。但是,我真正欣赏你的,是你那次在公堂上的表现,我每次都站在人群里听着的,雄辩天下,男子莫如……” “再后来,听见你做的诗,我从来都不知道女子也可以做出这么霸气的诗来,你的每一句问答都含着机智,每一个动作都蓄有目的……” “四阿哥……”为什么要在现在跟我讲这个,要让我无法拒绝你吗?我握紧手中的簪子,犹豫着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我最喜欢看你的眼睛,躲在一旁偷偷的观察你,你的一颦一笑----即使,你眼睛里的东西我永远都读不懂……” 是媚药的作用吗?让一向自制的四阿哥居然说出这样的根本不像他会说出来的情话?我又退了一步,背抵在墙上,已经退无可退…… “绮云,终于可以这样仔细的看着你的眼……”叹息般的声音,四阿哥紧紧将我搂在怀里,动作却不像我想象中的粗鲁…… 手中的簪子掉落在地上,我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唇落在我的头上、脸上,脖子上…… 我不是感动于他的感情,而是输给了天意----他这最后一点的温柔,使我无法用暴力来结束这个本来就是由我自己一手铸造的错误。 苍天啊,恶有恶报,罪有应得,我总算是见识了…… 一百七十八、爱有天意 “四阿哥,不要……” 看他埋首于我的颈间,却没有像上次太子一样给我一种恶心的感觉,但是我不行----他是姐姐所喜欢的男人,他不是我可以要得起的,不能让这个错误再继续下去:“求求你,放开我,不行的,真的不行的……” “嗤”的一声,我的衣服已经被他撕破,我不敢大声呼叫,我怕会把屋子里面的十七阿哥给喊出来,可是我也不敢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交给他。情急之下,我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溅落----四阿哥,这是我的错,我是恶有恶报,但是这一切真的不能发生…… 你会死的----从此这世间便再没有雍正帝,再没有乾隆,再没有……我都不敢想象,这样下去那个原本生存的二十一世纪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求你,不要! “绮云,答应我,不要拒绝我……”四阿哥原本冷漠的眼眸现在已经变成了赤红色----那是野兽的眼睛,这已经不是四阿哥了,他现在已经变成一只被媚药折磨的困兽。 “求你,你爱我不是吗?”很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一点,现在却要来利用这一点:“求你,不要伤害我,求你----我不想死,四阿哥!”右手变拳为掌刀,我在尽最后一次努力说服四阿哥放过我,如果这次再不成功,我就只能跟他拼了。1^6^k^小^说^网我努力那么久隐藏的,将在今天一天暴露无疑,最可怕的是----听姐姐说过,四阿哥弓马娴熟,自幼习武,此刻又处于疯狂状态,我可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四阿哥,我第一次见着你时。你站在一片落叶之下,一瞬间就给我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只有感情可以压制欲念,这一点我已经在十七阿哥身上得到了深刻的体会:“那一瞬间,我就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 在拉扯我的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我一看有用,再接再厉到:“无数次我躲在姐姐那边遥望你地住所,无数次我嫉妒着那个年秋月。凭什么你会那么喜欢她?奈何你已经是我姐姐的了,奈尔我已经嫁与人妇,我们中间隔着那么多人,那么多根本无法逾越的东西……” “绮云,我的绮云……”四阿哥喘着粗气。将我紧紧地揉进怀里。呼呼的热气喷在我的头顶,但是他到底停下了进攻的步骤…… 如果不是由于媚药,老四地这份感情我可以永远装作不知道,他也不会表露出来。但是,今天由于我的失误。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而这个后果,可能会一直延续到雍正朝以后。http:wwwcn 可现在。除了眼前,我再无法它顾:“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四阿哥,你是跟很有深度地人。就让这首最最有深度的情诗来唤醒你的人性吧!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自已冷漠地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我很喜欢这首诗,因为我一直以为这是我和“他”地写照,谁知道会在今天有感而发:“四阿哥,我们虽然不能在一起,但我们还有心。但是,你再这样下去,今天过后,我们之间会真的变成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我不想啊,我不想我们会变成这样!所以,求你……”我又欺骗了一个男人的感情,这一次居然是雍正,我真的会有报应的…… “绮云,对不起,对不起,吓着你了,对不起……”四阿哥呢喃着,用微微颤抖着手抹去我的眼泪:“不会伤害你,我不可能伤害你的,相信我……” 我更相信九阿哥药地威力…“走!”就在我浑浑噩噩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四阿哥突然将我猛地推开,力道之大我几乎怀疑我的脚又要伤上加伤了:“离开我!” “四阿哥!”我仰面倒在地上,真不敢相信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这个自制力推开我:“那你怎么办?”说完这句话,我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一切不又回到了我的计划之中吗?为什么我还要多此一举担心他会有什么问题?本来就是陷害,还有什么好怎么办地? “快走,那鹿血酒有问题,走!”四阿哥的布满血丝地眼睛多了一份痛楚:“原谅我,让你看笑话了……” “……”要是他刚才没有主动推开我,我是一定会二话不说就走路的,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到了越来越离谱的地步,离谱到我已经开始动摇我最开始的初衷了----这样的四阿哥我已经无法再去下手,但是,箭无回头,现在我要怎样救他,怎样才能救得了他? “我不走,我好担心!”我现在走了,心也会一辈子留在今天的! “你不走,我走!”四阿哥闷哼着,一步步向马那边挪去。 “四阿哥!”看他那样痛苦的样子,我更加内疚了,冲过去就像扶住他:“你没事吧,你看上去……”就像快要死掉的样子。 “滚!”四阿哥一手挥开我,力道大到我被推的一路滚了好几圈才止住身形。 “对不起,对不起!”我趴在地上,哭喊着望着他摇摇晃晃的爬上马----他是撑不到回去的,我的计划是一定会成功的,但是,我现在好希望好希望它能失败啊! “绮云!”四阿哥趴伏在马上,用最后的意志力警告我:“记住,你今天没见过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有人问都这么说,记住了吗?” “……”四阿哥,你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此去凶多吉少? “知道吗?回答!” “知道了!” 四阿哥听完回答,立刻纵马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的身边----四阿哥,你心里比我还害怕会伤害我吧? 只可惜,你的情意我无法回应,有的只是一颗内疚的心…… 因为你的爱,我终于赢了这次战争,却真正输给了天意…… 一百七十九、真情的假意 “四阿哥----”我跛着脚,一瘸一拐的追着他的马跑了出去----我知道我现在最最应该做的就是跟这次的事件撇清,可我现在做不到。亲自下手时一回事,亲眼看着四阿哥即将铸下大错又是另一回事。 “不要跟来!”马儿的速度我跟不上,我能看到的最后影像,就是眼看着四阿哥策马向牧场方向赶去----如果我没记错,那里确实住着几户看守牧场的人家,都是普通的汉民或包衣奴才。 现在,我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四阿哥将面对的困境了,只是,我好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刚刚那一刻----此刻一过,我和雍正帝已经注定为敌…… “绮云?”我刚才的大喊大叫终于还是将十七给引了过来,“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我刚又陷害了你的一个哥哥,同时还是我的姐夫,一个和我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我能这样跟你说吗?真的实话实说了,你能原谅这样的我吗? 我不怕失去你的爱,但我怕你会伤心失望----你爱上的人是怎样的阴狠无情啊!我怕你会同样的厌恶爱上我的自己! “我的脚扭了!”我不回答,我知道仅凭这一句,绝对可以转移十七阿哥整个的注意力。 “什么?”十七阿哥赶紧把我抱起来,“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伤的严重吗?”“好痛哦!”我假装在撒娇----傻十七,我全身上下受伤最重的是我的良心,我的良心已经快要被邪恶和内疚腐蚀的千疮百孔,就快要消失殆尽。 而你的存在,只能更加验证了我的邪恶…… “还----还好……”我一路被十七抱回卧室,收获了丫鬟奴才无数诧异的眼神:“我只是扭了一下而已,你不用这样……” “什么叫之扭了一下,都肿地老高了!”十七将我放在床上。16k小说网托起我的脚,有点埋怨的说:“我只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了。绮云,你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小心点,你听到没有?” 想不到十七阿哥第一次正色跟我讨论一件事情,居然只是为了我扭脚这么点小事儿:“太医说了。再敷一次药,过两天就没事了。”十七阿哥,比起你脚上的伤口,我这只能算是小意思而已,你用得着那么紧张吗? 还有。你到底是生气我没照顾好自己,还是起气自己没照顾好我,让我受伤了? “你忍着点,我帮你揉揉。”小十七对我的安慰充耳不闻,只一门心思想治好我的脚伤。 我看他那紧张的小心翼翼地样子。不禁破涕为笑:“呵呵,十七阿哥,你那点力道。一点都不痛,你不用对着我的脚吹气的!”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可以温暖我的心的话,那一定是十七阿哥无比珍惜地眼神。 “不要跟我打马虎眼,绮云。”看我像是好多了,料想我的脚已经不是很痛,十七阿哥又开始旧事重提:“说,你怎么会突然把自己弄成这样?连衣服都破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偷偷的窥着他。没想到他还没忘了问原因啊----这也难怪,只要事关于我,他都不会不管不问的,只是你要我怎么答呢? 是我自作自受,自己给四阿哥下了一剂媚药。却差点没害死自己----以至于差点就在自家门口**于他?而且最后还靠着死不要脸,对他虚情假意才逃出生天? 还是再老实交代。你四哥由于被我所暗算,现在正在犯一个绝不可饶恕的错误,很快就要大祸临头----而我做这件事地出发点,仅仅是为了不让他这么快就娶年氏进门?我这样说,你能接受得了吗? “那个,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因为……”怎么办啊?对着十七那关切的眼神,我平常说谎就跟吃干饭似的嘴,硬是吐不出谎话来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看到我这样子,十七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今天要出大事了。 “我----”真地不能说啊! 就在这时候,房间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解除了我此时的窘境。我正暗自庆幸,但看清楚来人以后,我更加的窘迫----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此时我第二个不想见的人,十三阿哥。(此刻我第一个不想去面对的人当然非四阿哥莫属。) “绮云,这是怎么一回事,皇阿玛为什么会让人绑了四哥就走,还谁也不让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能感叹,九阿哥的动作好快啊----这才刚过了两个时辰而已,四阿哥地药性估计也才刚过,康熙就知道了? “十三哥,你都不知道,你这么逼问绮云干什么?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虽然从我刚才的反应来看,十七明知道我是有问题的,但是他还是选择站在我前面维护我。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四哥的贴身太监明明跟我说四哥是跟她一起出去的,四哥一出去就再也没回来,回来就变成这样,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十三阿哥回想起那天我跟他地对话,更加的怀疑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算三哥求你了,乘现在还有机会挽回,你快说啊!” 你是想说你还想挽回我们之间那最最后一点情谊吗?不用了,事到如今,我们只能陌路歧途…… “你不要再问绮云了!”看见我就快被十三阿哥问地崩溃了,十七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推开十三阿哥:“难道你是在怀疑绮云吗?难道你是在怀疑四哥这件事是与绮云有关?你没看见绮云她已经受伤了,她不想说你干嘛这么逼问她!” “我不是在逼问她,我是在警告她!”十三阿哥怒视着我,眼里在没有平日你看我的豪放容忍:“钮钴禄.绮云,我郑重的警告你,要是四哥真的出了什么事,要是这一次的事情真的与你有关,我发誓----我发誓……” “你发誓,绝对不会放过我,是吗?”我苦笑着----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早就预料到的,除了苦笑,只能苦笑。 “十三阿哥,十三阿哥,不好了,你快快想办法救救我家爷!”就在我站在那里无话可说的时候,四阿哥的贴身太监突然也冲了进来:“皇上要将我家主子绑在大堂之上,说要打死这个丢人现眼的逆子。十三爷你快去求求皇上,陛下盛怒之下是不会喊停的,您在不赶去我家主子真的会被打死的!” “你说什么!”怒喊的不是十三阿哥,而是我----我只是想让四阿哥在宗人府呆上几个月拖时间,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演变的这么严重----不敢想象要是以后四阿哥知道是我把他害的这样凄惨他会怎样对我,单单想象姐姐听到这件事的表情也足够我毛骨悚然的。 “我这就去!”十三阿哥听到之后,再也顾不上追问我,立刻向康熙的住处跑去。 “不许去!”我卡在门前,阻住他的去路。 “绮云,我不想对你动手,让开,否则不要怪三哥无情!”听到四阿哥有危险,十三阿哥的眼睛都急红了,看见我此时居然敢当着他去救人----估计我要不是和他结过义,非被他像当年那只老虎一样劈成两半不可。 “不是!”我连忙摇手,此时我更不想四阿哥有事好不好:“三哥,你人微言轻,此事一看就是有人在旁从中挑拨。(不要找,老九那个贱人也。)你去没用的,只会多一个人受罪,你快快去找德妃娘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康熙特地允许她伴驾。)现在只有她能劝得住皇上了!” 历史上虽然记载雍正母子不和,但毕竟是亲骨肉,德妃应该不会不救他的----以康熙对德妃的宠爱,她要是肯拼命哭求,应该可以。 “那四哥----”十三此刻也明白我说的是最佳办法,但是要他此刻舍他四哥离去,他实在很难做到。 “我去!”我说完疯了一般的跑出门去:“你放心,我会给你盯着的!”此刻,我扭了的脚终于不再感到疼了----我终于麻木了! 我一路向康熙的住处狂奔而去----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去了能定什么用,我只知道我只能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亏欠,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打消十三阿哥对我的怀疑。 这假意做戏出来的疯狂,到最后竟真的成为我唯一的出路…… 一百八十、那一眼的风情 我没命的跑着,只想自己可以尽快的赶到四阿哥的身边,却没有想过我去了又能如何?我能阻止康熙的决定吗?我来了除了看热闹外还能干什么,幸灾乐祸吗? “四阿哥!”跑到大门口,正好看见了就快要被侍卫带走的四阿哥:“你等着,十三阿哥已经去请德妃娘娘来了,你一定要等着!” 我知道我现在的形象真的很糟糕----衣服还是烂的,头发跑的散开了,满脸的眼泪和彷徨,一副狼狈到不能再狼狈的模样。可是我知道,我现在的形象已经完全取信了四阿哥----如果说在此之前他就算嘴里不说,心中也会对我产生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的怀疑已经被我的表现给彻彻底底的打消了。 “你来干什么?这不管你的事,回去!”依旧冷冷的话语,依旧清冷的表情,但这时候却让我寒冰一般的心灵感到一阵温暖----四阿哥,一直像父兄一样待我的四阿哥,你终于还是被我给连累了,却在最后的时候还选择了保护我。 “四阿哥,我去跟皇上说,我跟他说你是被暗算的,我说那不是你自愿的!你等我,我现在就去面圣!”我后悔了,我不想再害你了,但愿上天能够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 “胡闹!你以为皇阿玛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早就设计好的事情怎么可能仅凭你这几句话就峰回路转?”四阿哥此时的形象可能还不如我,但他始终保持着一个身为皇子的骄傲与仪态,不紧不慢的说:“回去,好好养好你的脚,这里的事你管不着,把它忘了就好。http:www.16k.cn” “我不----”我还想再说点什么----要是我真的什么也不做的话我会疯掉地! “九弟,替我看住她,直到十七弟赶过来。”四阿哥突然看着我身后出声到。 “九阿哥?”我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在这时候出现。这不是摆明着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吗?是他太自信,还是他真的以为四阿哥这一次是一定死定了,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绮云,听你姐夫的话,回去吧!”九阿哥钳制住我的一只手,将我从四阿哥身边拖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要皇阿玛治你们一个抗旨之罪吗?” “四阿哥!”眼睁睁的看着老四就这样被他们带走----自己亲手做的孽却无法再次收回,明知道无能为力却还想做些什么,想做却不能做……这种痛苦都快将我撕扯成两半,“你放开我!” 我猛地甩开老九地钳制,在此向四阿哥那边跑去。 “站住!”喝住我的不是老九。却是四阿哥:“你给我站住,如果你眼里还有我的话!” “姐夫!”我可怜兮兮的央求道----平生第一次,四阿哥对我这么的凶。虽然以前因为历史记载地关系,我一直对他比较惧怕,但他从来没有凶过我。哪怕那次我撒谎骗他,哪怕在上次朝鲜太子的事情上我连累过他…… 今天,他第一次凶了我。www.16k.cn可是我却不害怕了,我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良心的拷问…… “回去吧,你放心,我没事地。”四阿哥重新转过头,对着我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从来不笑的缘故,这个笑容有点扭曲,很古怪。 但是这个笑容已经足可以震撼我了----天啦,雍正的笑容。这可能是冠绝古今地唯一一个。而且还是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我看得都快要呆掉了----不是因为笑容的古怪,而是明白了他想安慰我的心意…… 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我的面颊----这一笑,居然有一点要向我诀别的意思。那最后一个眼神,居然可以让我这样绝情的人都无法自已…… 四阿哥。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今天如果你强要地人是我,那么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声张的。一个福晋要是失了贞。那情况不会比强暴她的人好多少。你当时也知道,要了我在那个时候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你推开了我,宁愿走入这个结局也要保全我----保全我这个一手策划了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我真不敢想象,当你得知这件事地真相,你会想先杀了我,还是想先杀了这个这么傻的自己? 如果要我选择,我情愿死在这一切发生之前----这件事地真相,简直比死亡更加的不堪入目! “好了,老四已经走远了,你用不着在这样做戏了。”九阿哥看见老四已经被带走了,才在一旁凉凉的说:“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猫哭耗子假慈悲,实在是太佩服你了,绮云!当年诸葛亮哭周瑜也没你这么动情啊,连我这个对手都快要去同情老四这个可怜虫了,哈哈哈!” “你说够了没有!”我现在知道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到底能讨厌到什么程度了,老九就是这其中的个中典型。信不信你再说下去,我会失控的掐死你? “怎么,你敢做还不敢说了?我就是同情老四,居然四到临头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受到牵连!”我鄙视九阿哥,九阿哥更鄙视我:“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自己是被人下药了吗?呵呵,因为没有人证----而作为唯一的人证你,他却不能说……” “滚!”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能够不知道吗?我只是不想去想,大志未成,我还不想疯掉。 可九阿哥偏偏天生就是与人做对的:“因为要是让人知道你曾今跟吃过媚药的他在一起,还有谁会相信你是清白的?哈哈哈,他一旦说出来你会立刻被皇阿玛赐死,所以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啪!”我重重的给了九阿哥一个耳光,“这下你满意了?” “你?”九阿哥捂着脸,不怒反笑:“哈哈,你不满意?别告诉我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你不是想阻止年秋月进府吗?这天底下对你没有利的事情,你钮钴禄.绮云会去做?”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通通闭嘴!” “少把错都推给我,绮云。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做了这样的事,你还想当圣人不成?不要忙着来气我,好好看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东西才是真的!” “不要再说了,呜----”我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吧,阻止自己呜咽而出的声音----是的,我是错了,我的眼中只有目的,却看不到达到一个目的所要经过的痛苦挣扎和代价! “不过你的那一招确实是高明啊!”九阿哥不理我痛苦的模样,继续发表着他的高谈阔论:“就算事后老四觉察到什么,就凭你刚才那副模样,估计他也会为你找借口,说你是不得已的吧?” 我是不得已的吗?不是,我只是为了自己的考量----为了自己的目标,我到底还要在牺牲多少人,背叛多少颗心? “不管怎样,九阿哥你放心,我是不会破坏你的计划的。”我擦干眼泪,从新保持了我一贯的镇定无情的形象:“因为,如果在选择一次,我还会这样做的!” 我会后悔,我会内疚伤心,我会万劫不复----但是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我注定是一个斗士,这一点早在我穿越前就早已决定。 姐姐必须得宠,乾隆必须出生,钮钴禄家必将傲视天下,这是我的承诺,也是一定要达到的目标…… 所以,就算是千夫所指,我也会遇神杀人、遇佛杀佛,绝不会有半点手软的! 后悔,内疚,是要留在事情成功以后的! 一百八十一、在真相前的一秒 我站在宫门前,静静的等待…… 记忆中我总是在不断等待,像一只等待猎物的蜘蛛,布好网,然后慢慢的等待猎物的走进,慢慢的消灭自己前路上的敌人…… 而我的等待似乎从来都没有意义----我总是在等待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一个我亲手制造的,完全可以确定的结局。然后再为这个结局哭泣悲痛----不知道是在为我的对手感到可悲,还是为了这不得不进行的残酷杀戮游戏感到厌倦。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种等待耗费了我全部的经历与青春。我仰天长笑了一声----哈哈,我的外表才多大?十六岁,却有了一个六十岁的人都没有的心境,一颗厌倦了杀戮,却无法停止杀戮的心…… “德妃已经来了,四哥他一定会没事的。”十七跟了过来,安慰我道。 “胤礼,你会不会也跟十三阿哥一样,认为这件事是与我有关的。”何止有关啊,根本是我的杰作嘛。 “绮云,你要我怎么说……”十七阿哥看看我的脸色,也不知道该不该对我说实话。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在情感上,你绝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但是理智上,你那么聪明,当然看得出我肯定与这件事有关。 十七阿哥,我知道你不愿意骗我,所以是我任性了,居然逼你说那么难以启齿的话。可是我真的好想也好怕听到你对我的看法啊! “胤礼,你怕吗?”我回过头,凄然一笑:“四阿哥不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答案,纸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被揭穿,我的一切下场都是自找的,可是你也能被我牵累。http:wwwcn你怕吗?”德妃就算现在已经赶了过来,四阿哥的苦头也算是吃足了----而以后,今天他所受到地所有苦痛和耻辱都将被算到我的头上,我怕,那不是单单杀了我就可以解恨的。 “绮云,你所做的任何事对我来说都不是牵累。”十七阿哥习惯性的搂住我想给我力量:“我们是夫妻,本来就是要祸福同享的。再说。绮云,如果可以的话啊,我愿意替你下地狱。”用以换取你下一辈子可以单单纯纯地活着,可以不要有那么多疑虑与负累,可以快乐一直到老…… “我想见一见四阿哥。”我无意识的说道。 说出来后我才感觉可笑。就算四阿哥被德妃救了下来,不至于被打死,也是要被关禁闭的。我现在想见他谈何容易啊! “我替你去求十三哥好了,他肯定会有办法的!”十七立刻提议道。 “算了,我们的事你还是不要参与好。”十七阿哥。我不是在故意撇清你----而是,我与十三阿哥地恩怨,只能有我自己解开:“我明天会亲自去找他。” 现在我已经树敌众多。决不能再多十三阿哥这个劲敌,所以,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可以挽回,我都要去。就算要赔上我所有的脸面我都会在所不惜! 承德.十三阿哥住处 “三哥,四阿哥----姐夫怎么样了?”我并不是刻意在强调姐夫这个词,而是姐夫就代表了四阿哥跟我之间的亲密关系----代表我应该没有任何动机去害他,去害一个对我只有利没有害的人。1----6----k小说网 “你真地关心吗?” “不关心,我就不会提出要德妃去求情。”我要的是阻止年氏在此刻进门。而不是四阿哥的命。 “是吗?你敢对天发誓你真地与此事没有一点点关系吗?” “怎么了,不敢了?” “三哥,我不是没胆子欺骗老天。”我是一个从小受着唯物主义教育的人,又怎么可能连发个誓的勇气都没有呢?只是:“三哥,我是不愿意去欺骗你。我不想骗你,因为我确实与这件事脱不了关系。”已经怎样都脱不了关系的事情。不如就承认了吧,反而还会让人以为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真的愿意承认了?”十三阿哥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不是一直逼我承认吗?现在我承认了,你干什么好像怎么也不愿意接受的样子?“我但愿一生都不用欺骗三哥。” “绮云,我恨你!” “谢谢,你没有说你想杀了我。”我苦笑了一下:“我确实可恨,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地。” “我恨你,不是因为你做了这件事,而是因为你居然这样对四哥!”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突然很嫉妒,我真的不明白胤到底给了十三阿哥什么好处,让他这样对他死心塌地----死心塌地到连我们之间的感情都可以抛弃,死心塌地到他可以为了他四哥据我与千里之外。这种嫉妒让我有了想刺激十三阿哥的冲动:“如果我说我的决定从来没有改变过呢?就算是在现在,我也没后悔自己地所作所为呢?” “你!”十三阿哥举起手,想直接给我一巴掌,却在离我脸还剩不到一公分时停住:“告诉你,我不是不想打你,我之所以会站在这里跟你好好讲道理,是因为四哥,你知道----你知道他……” 我闭上眼睛,我宁愿受这一掌也不要在听他所谓的真相----我知道,今天地一切事情都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范围。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算了,跟你这没良心的人说这事简直在浪费我的口水!” 我听到他这样说,总算松了一口气,重新绕回我此行的目的上来:“那么,三哥,我想看看四阿哥他----他怎么样了,可以吗?”我知道此刻提出这个要求确实有点强人所难,可是不知道四阿哥现在心里是怎样想的之前,我会寝食难安的。 “你是真心想看他的吗?”十三阿哥冷笑了一声,看了我一眼:“还是因为你难点可笑的罪恶感?还是,你还不放心,想去试探试探?” “我----”心思被人看穿的难堪让我几乎说不出来话。 “你不用我我的,你放心,四哥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十三阿哥说话的语气有点怪怪的:“所以你也不用再费心机了,可以回去睡你的安心觉了。” “三哥……”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因为四哥今天晕过去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关绮云的事,今天我根本没有见过她。”十三阿哥狠狠地瞪着我,却瞪着瞪着忍不住热泪盈眶:“他硬撑着等我过来,却只为了说着一句话,他就怕我回去找你算账,我还能再说什么?我今天不对你动手,不是看在我们往日的情面,我是为了四哥,我不想他伤心……” 不关绮云的事,今天我根本没有见过她…… 四阿哥,你是在用这句话来惩罚我吗?惩罚我的良心已经被我自己吃了? “钮钴禄.绮云,你真的很笨!你今天干嘛又要承认了?你就不能在坏一点,在卑鄙一点,干脆否认到底算了?”不愿意让我看见他的眼泪,十三阿哥抬头看着天花板:“就让我真的骗自己说你是无辜的,骗自己说四哥他没有维护错人!你又为什么敢说实话了啊,你说啊!” 不关绮云的事,今天我根本没有见过她…… 我的灵魂已经被禁锢在这句话上,我连后悔自己的冲动的机会都没有----真话假话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错再错,错上加错,还在犯错…… “钮钴禄.绮云,我再问你一句,听到这句话,你可曾后为你那时的所作所为?” 怎么了,我善良的十三阿哥,难道你到现在还对我抱有希望,希望我可以改过向善,痛改前非? 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你依然还对我抱有妄想? “我早就后悔了,却无法阻止自己继续做下去……” 十三阿哥,有的时候,不想去做跟不能去做根本就是两回事。 我很后悔很后悔,最后悔的是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这条会让我一直后悔直至悔恨终生的路…… 一百八十二、假意的真情 “绮云,皇上已经宣布此事以后不用再提,四阿哥也被送进喇嘛庙里休养了,你不用再担心了。”十七看着一连好几天都愁眉不展的我,好心的安慰道。 休养?软禁差不多吧? 我冷哼一下,我担心的才不是这个呢!我担心的是十三阿哥会不会将我已经承认与此事有关的事告诉老四。 老四自己心中怀疑是一回事,被人告知他被我背叛又是另一回事----一旦被揭穿,我将会面临怎样的报复呢? 都怪我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怎么没想到老四为了保全我对十三阿哥都坚持称作没见过我呢?本来想通过承认这件事来博取十三阿哥一点同情,现在到好,正撞在枪口上,不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我可真的要完蛋了! “绮云,绮云?”十七阿哥发现我又习惯性的陷入冥想中,忙挥手想召回我的魂魄。 “哦,没事,我困了,再去睡会。”躺在床上在安心的冥想,免得十七阿哥担心我得了失魂症。 “好吧。”十七阿哥知道他再劝我也是枉然,只好放我继续去烦恼去了。 “有什么方法可以撇清我和这件事的关系呢?”我在心里默念着,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智商不够用。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是和衣睡着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让我费神了。心思枯竭的结果,居然想着想着也能睡着。不过,现在就算是在睡梦中,我也应该是悬着一颗心的吧? 此时,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四阿哥应该从十三阿哥口中得知此事才对。真不知道十三阿哥他到底会透露多少,但是不管他到底说了有多少,我将来的悲惨命运算是注定了。 我不知道历史上真正的十七福晋到底最后是什么命运。但是现在她变成了我,而我的将来,又将有什么在等待着我呢? “小姐,九阿哥要见你,我挡不住他。”甜甜在门外喊道。 挡不住?那当然,你怎么会有胆子去挡你真正地主子呢?“让他进来吧。”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句话用来形容九阿哥的不请自来那时再恰当不过了。 “绮云。”九阿哥大概是急疯了,也不知道做做样子避一下甜甜,感觉就像是已经默认甜甜是自己人了----我冷笑了一下,九阿哥,你居然也有这样疏漏的时候。“不好了。今早探子回报,你下媚药的时候被人给看见了。” “谁?”这件事一旦穿帮连姐姐都要跟着我一起完蛋,所以我第一反应是赶快赶去灭口。 “来不及了!”九阿哥在这一点上倒是像我肚子里的蛔虫,马上否决了我心中的提议:“是个小丫头,替你拿东西时忘了撤东西。又折了回来,正好----正好看见你----你干那事的那一幕……” 是天要亡我啊----我面色惨白,满心凄凉。已经再也不能思考任何东西。 “可有补救?”我所说地补救是我是否能够一身担下所有罪责,保住姐姐和十七阿哥能够不受我的牵连。 “没有。”九阿哥看着我,脸上居然出现了点不忍的表情----我揉揉眼,错觉,一定是错觉,这种人渣会为我感到不忍心?“那个小丫头想邀功,今早晨听说了这事就直接跑去告诉了十三阿哥,现在人已经被十三阿哥严密的看护起来。16k小说网.电脑站.16k.cn我们动不了了。” “那你还来干吗?”我面如死灰的开始细细地为自己装扮起来:“来为我送终?还是来看我的笑话来了?我提醒你,现在我所见的任何一个人日后都会成为你皇阿玛的怀疑对象,你不怕吗?” 没有补救,没有补救----现在在心中就只有这一句在回荡,怎么会这么突然。这么棘手?我可以死,但姐姐不能。十七不能,钮家更不能----都是我的错,我一向谨小慎微,此次出手怎么会那么马虎大意,出现这样低级到不能在低级地错误? “我来只想告诉你一声,我只是想……”突然不想看你死,突然不想世间就少了你这样一个对手:“让你死的明白一点,还有,我要提醒你,不要试图将错误推到我们这边,你知道后果的!”不想牺牲你地,却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去救你----我只能选择保全八哥,保全我们的实力,恨我吧,我没想到会这样,要是早知道…… 会放弃吗?真么会为了绮云你就放弃吗? 九阿哥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但他知道绮云也不会放弃的。 “我知道了,你可以放心了!”我穿带完自己的最后一件首饰,对着镜子细细打量着自己此刻的如花容颜----自古红颜多薄命,只不过我从没想过自己也算是红颜……“九阿哥,请记住我现在的模样,请记住,我不要你忘了我……” 泪水滑落----是为了自己无言的结局,还是为了自己现在卑微的感情? 我不可以死,我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下这个信念了。要我不死,先不是要想办法堵住老四地嘴----就算被捅破真相,以十三阿哥对我的感情,他一定还会犹豫一阵子才会把真相告诉老四。(我从不去想十三阿哥会为了我隐瞒真相,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十三阿哥对我已经完全没了感情,但是为了四阿哥----可想而知他要是知道陷害他的主谋是我会有多伤心!考虑到四阿哥现在伤重不能受刺激,十三阿哥也会缓一缓的。 而现在对我来说最最危险地存在,不是四阿哥,反而是九阿哥本身----为了彻底跟我别情关系,为了不引起他皇阿玛的怀疑,他一定会先发制人地! 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朝堂之上根本就讲不得半点私人感情,更何况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 他现在肯来通个风报个信,估计已经认为自己仁至义尽。接下来,一回去,他就会主动跑去康熙那里告发我。亲自逮捕我,亲自审问我,亲手杀了我,用我的血来洗清康熙对他的怀疑。 “九阿哥,你不敢看我吗?我不够漂亮吗?还是,你一直都在嫌弃我的恶毒?”最后再没有血色的嘴唇上点上点胭脂,我看上去像是正在等待与情人幽会的痴情少女:“可不那样又怎么能接近你?不这样你又怎么可能多看我一眼?” “绮云,你----我……”我的红唇近在咫尺,我都已经可以听到九阿哥的呼吸已经因为我的这个举动变得有点紊乱。 “你不要说!”再给他一个诀别的眼神,我的脸上是纯粹的痴迷:“我不再要求了,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你一直再利用我。我现在只想好好看着你,用我最后一点时间好好的记住你,藏在心里,刻在骨头里“你不用……”九阿哥不知所措的抱住了我,眼里也在瞬间出现了迷乱。 “我知道我就快活不了了,难道这时候我所说的话你还要有所怀疑吗?” “我没有----” 没有就好,现在我也知道你也不像你平常所装的那样“圣人”,原来你不是没有感觉的啊! 只是,我们两之间,谁先动了真感情,谁就会走向毁灭----不好意思啊,九阿哥,终于抢先你一回了,你终究不及我无情啊…… “我从来都不后悔曾被你利用过……”冰冷的眼泪跟着冰冷的嘴唇,如膜拜般的轻轻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我只后悔,再也无法被你利用了……” 怎么样,九阿哥,我泪水的滋味好吗?有没有触动你内心的某根神经? “绮云……”九阿哥摸摸嘴唇,有一种泪水和着胭脂的味道----甜蜜而苦涩的味道。 “不要说话,只要让我这样静静的看着你,我现在只想看着你……” “是我对不起你,绮云!”九阿哥沉默了半天,叹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呵呵,九阿哥,你终于明了啊!我低下头,掩饰自己此时得意的表情----通过九阿哥这句话,我知道我今天的命算是保下了。 虽然,感情再浓厚也只能阻得了他一时,虽然今天过后他依然会亲手将我灭口。不过,我到底是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为自己赢得了一天的时间。 一天,只要一天,只要一天我就有希望改变这个格局,就有希望继续活下去! 所以,九阿哥,不好意思稍稍利用了一下你那少的可怜的感情,不过我是不会学你去说对不起的----因为,像你这样的人,你活该! 一百八十三、但为君故 脱掉旗装,换上一套正黄旗的盔甲,我连夜从自己的住处潜了出去,来到康熙皇帝强令雍亲王四阿哥修养的地方。 我一向鄙视武力,认为那是莽夫所为,自认为凭自己的脑袋天下没有我做不了的事。可是我今天居然要依靠我一直以来备而不用的武力来解决自己现在迫在眉睫的困境。 偷偷潜近一个正黄旗的卫士身边,一个侧踢再加上一肘子将他送入梦乡,在冒充他假装巡逻进入寺庙里面。 其实我现在这样的做法跟赌命没有什么两样----众所周知,这个喇嘛庙里喇嘛根本就是皇家豢养的高手,而我的这些微末道行,一但被他们撞破,是绝无可能逃脱的。 而我现在胆敢冒险这样做的原因,一是我已经穷途末路,不做是死,做还可能有一线生机;二是,我算过,众位阿哥都以为经此一事,四阿哥的政治前途已经算是玩完了,所以我敢肯定这里面的戒备根本不会太严。 结果果然如我所料----然而大家却不知道,康熙这样子不过也是做做样子,让大家放松一下警惕罢了。是想,康熙既然可以自称千古一帝,能够看不清这样一个道理吗? 不说四阿哥本就是一个冷清的人,就算四阿哥真的是好色成性,他也应该像杨广一样,一直隐忍做戏,直到做了皇帝大事成了以后才露出本性来。稍微有点脑子的,也不会做出这样自掘坟墓的事情来----何况那个受害者,围场猎户陈氏之女,那可是个典型的大麻子加丑八怪啊!四阿哥如非被暗算,眼光至于差成这样吗?眼睛再脱窗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综上所述,康熙这样做的原因,一是可能为了保护老四----想必这时候他已经有了立老四的意思,想让他提前远离众位阿哥标靶的处境;二是。wap.16k.cn他根本就是心里明白而假装糊涂,因为对老四在暗中培养羽翼不满,所以故意借题发挥,狠狠地给老四一个教训。 比较这其中的两种可能性,我反而觉得后面一个可能性比较大一点----因为此时康熙正对太子反感至极,应该还没那么快想确立新地人选的意思。再说,如果是第一种可能。就不应该会出现后来圈禁十三阿哥的事情。所以说,应该是康熙早就想动手了才对。 想到这里,我自己也不再觉的松了一口气,不断地在心中暗暗暗暗为自己到:“这不是我的错,我不这样做说不定康熙还会找更厉害的理由来整治四阿哥。不是我的错,我只是一把被利用地刀,我的选择根本改变不了这件事的结局。” 我知道我这样安慰自己有一点自欺欺人的意思,可是我没办法,如果我不这样安慰自己。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安慰地话,我真的无法再进行接下来的计划----我只是想不断地告诉自己,我不是禽兽。我是有感情的,只是…… 结局是无言的…… 一进四阿哥所在地寝室,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浓厚的药味----一种各色金疮药、活血丸、补药混合在一起地味道。十六k文学网而四阿哥此刻正斜趴在最里面的一张床上,灯光灰暗,我看不清楚他此刻是不是清醒的,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传言确实属实,四阿哥这一次确实伤得很重,算是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四阿哥!”第一声喊过。用不着做戏,我的眼泪已经顺势就落了下来----曾经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的人啊,多么坚强,多么高高在上,此刻就趴在这里。无人问津,一个人孤独的与痛苦搏斗----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我。我还能安慰自己这件事说这一切不是我的错吗? “绮云?”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四阿哥还能仅凭一声呼唤就能感觉到我地存在。 “我在……”准备了半天的花言巧语,此刻却怎么也吐不出口,只有一句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在捣鬼,在后悔,在补救,在痛恨自己…… “你来干什么,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里不是,那里也不是----四阿哥,在你的眼中到底哪里是我该去的地方呢?安全地地方?快乐的地方?幸福地地方? 我自打来到这个宫廷,就没有什么地方对我来说是安全的!没有快乐,没有幸福,有的只是不断的在权力斗争中起起伏伏,四阿哥,你说说看,你到底该让我去哪里呢? “四阿哥,不要再将我赶来赶去,我的心在这里,人又能到哪里去?”原谅我,原谅我又一次欺骗了你的感情----我会付出代价的,因为我真的不能死,真的不能就这样死去。 “绮云,你吃错了什么药?”四阿哥想爬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皱眉闷哼一声:“这种玩笑开不得。” “如果我不是在开玩笑呢?”如果贞操和性命我只能选一样的话,那我选择性命:“如果,我说的话绝无半点欺骗你的意思呢?”起码我今天打算把自己也豁出去这一点是真的----我是不是个很下贱的女人呢? “你会后悔的。” “不会。”我“哗”的一下扯落了自己身上的盔甲,露出了只穿着亵衣身躯:“我只后悔,为什么那一天我要顾虑那么多没有从了你,要是那天……” 冲上前让他看清楚我现在的样子:“你也不会变成这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真的是我错啊,陷害人的方式那么多种,我为什么非得选择下春药这一种?还好死不死的被人看见,这样的结局,是上天的旨意吧?我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 “绮云,这不是你的错……” “不要说话!”我捂住他的嘴,任自己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手上:“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你真的……”四阿哥虽然欣赏我的才智,却从没想过我会有一天,用这样强烈的方式来回应他的感情。 “天意弄人,要让你我走入今日这样的局面,但我活了那么久,只有今天不后悔……”我缓缓的退下上衣,露出我一直掩藏不与示人的伤痕累累的身体:“但为君故,但为君故,但为君故……”我当然不会后悔,因为我不这样做,我会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绮云,怎么会?”四阿哥用颤抖的手想触摸我身上那些年代久远,说不清是经过多少折磨才能产生的累累伤痕,但终究没胆子将手覆上去----像是怕碰疼我我似的,隔着空气不断触摸着。 “不用担心,已经不痛了。”我含泪笑了一下----这伤痕都是来自我穿越以前,我当然不会疼。 “我饶不了他们!” 四阿哥,你口中的他们是谁?是你认为逼我做这些事的人吗? “四阿哥,请怜惜我……”我闭上眼睛,抱着誓死的决心,冲着四阿哥狠狠地吻下去。 这个吻,没有人能拒绝----因为它吻的是那样的绝望,这个吻的背后,就是死亡…… 深情绝望的一个吻,却拉开了我艰难的求生之路…… 一百八十四、贞操的价值 “绮云,过了今天你会后悔的!”四阿哥说着,却将我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你这个爱折磨人的小东西,为什么还要再来招惹我?为什么?” “因为----”我偷偷把随身带着的匕首放入枕头下藏了起来:“要纠缠就是要一生的,我不想放手,所以你也不要放手……” 对不起,十七阿哥,我好后悔没有早早跟你说清楚,早早的把身子给了你----而现在,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为了活命,我即将委身于另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今日一事,救得了近火,却会在以后留下无穷的祸患,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去履行我对你的承诺。 原谅我,十七…… “钮钴禄.绮云,你听好了,今天之后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没有后悔的机会。”四阿哥解下了我身上最后一块遮蔽物,我想遮掩,却被他霸道的拉开了双手:“因为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四阿哥,我不是你的,我也不是任何人的,我只能是我自己的----如果真要我选一个所有者,我希望是十七阿哥,可是我来不及了,我真的已经来不及了! “我是你的,我一直是你的……”因为我还是完璧之身----感谢十七,他的容忍让我今天的计划天衣无缝。 灯火昏暗,在这一片昏暗之中,是两个纠缠的男女----说不清他们之间纠缠的是感情,还是不可抗拒的命运…… “绮云,说你爱我!”四阿哥埋首于我的青丝之中,固执的问道。 爱你?我此时神思已经有点恍惚,却依然觉得爱这一个字是多么的可笑----这一个被我挂在嘴边无数次却没有一次真心的字啊!印象中我对十四阿哥却反而,没有说过这句话。http:wwwcn是讽刺吗? 最讽刺地是一向冷面冷清的四阿哥,此刻却也对我执着于这个字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谁是我的水,而我又会是谁的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四阿哥沉吟着,一个深挺进入我的体内:“绮云,绮云。你就是我的那片云,那片不变的云……” 我闭上眼睛,任疼痛地泪水将自己的秀发打湿----四阿哥,我不知道会是谁的云彩,但绝对不会是你的。我们今天的一切不过是场交易。不过是过眼云烟----用我地贞操来换我的性命,不是真的,通通不是真的! 只不过,四阿哥,谢谢你----谢谢你今日今时的温柔对待----因为你地温柔。终于使我感觉自己不像是个妓女…… “绮云,绮云,你等着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四阿哥誓言一般在我耳边呢喃着。 “不要说!”我捂住了他地嘴:“我不想想象以后会怎样,我只要今天,我只要今天的你!”四阿哥,你是这个时空第三个跟我说这种话的的人了,可是你不明白----这世界上的女人需要的是呵护,而不是守着一个诺言无穷无尽的等待…… 而我连呵护都不需要,我需要的是时机----而这一点。你我是对立地,你给不了我的! “绮云,你今天很奇怪。” 那是当然的,因为我今天不仅会失去我的贞操,还要再跟上天赌一次我的命运。因为----我知道仅凭感情是无论如何也绑不住你雍王爷地心的,就算你现在一时心软会放我一马。日后你当了皇帝这也会成为你心中永远地一根刺。拔不出,抹不掉,早晚还会因为今天这件事祸及我甚至是十七阿哥。 所以,我今天不仅要用美人计,还要再一次兵行险招,铤而走险,做一件任何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是啊,我是有点奇怪。”我微微侧了点身。拉开了我们两点距离,然后眼神迷离的说:“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告诉你以后你就不会在喜欢我了,你会很恨很恨我,而我也就可以……” “不会的,绮云,怎么可能……” “听我说,”我再一次捂住他的嘴:“我知道此刻你是珍惜我的,就很满足了……”感谢你的珍惜,使我今天的成功率提高到了百分之五十----而剩下的一半几率,我要跟老天堵。 “四阿哥,听到待会我要说的事情,你可以杀了我,可以将我挫骨扬灰,我只求求你,不要恨我,不要永远恨我!”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希望我的牺牲会有效果:“因为这世界上我最最不能承受的,就是你的恨意……”不要恨我,不要恨我,因为我已经恨上自己了…… “绮云,你到底怎么了?”我的表现已经引起了老四的疑 “四阿哥,四阿哥,对不起,在你鹿血酒里面下媚药的人不是别人。”看着老四骤然紧缩的瞳孔----我终于庆幸自己今天准备充足,果然光凭男女之情是绑不住老四的心的:“是我,是我!是我干的,对不起,我不想通过欺骗你来苟活,所以我一定要告诉你,是我干的,你杀了我吧!” “谁指使你的?”四阿哥果然够冷静(换种说法是绝情),在这种时候他的理智居然可以压过他的情感,所以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质问我,发泄他的不满,而是很冷静的想套出幕后指使:“是谁逼你做的。” 我自己指使的我自己,你相信吗?不相信对不对,你们古代男人就算再聪明,也会小看女人的----不过我现在正需要的就是他小看我,要是我的真正目的能被他看穿,那他也肯定想当然耳我是不会感情用事到今天来献身的地步的。 “没人逼我,是我糊涂,我嫉妒年秋月,凭什么她可以得到幸福,而我则必须要像这样虚度一生?”感谢上次的误会吧----我说我嫉妒年秋月,四阿哥不会不信的:“我知道我是坏女人,可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只是不想你被年秋月抢走而已,你是我的,如果不是也必须是我姐姐的,那个姓年的下贱女人不配,就是不配!” “你一直都没跟十七弟圆房是为了我吗?”四阿哥天外来了一句。 呵----,四阿哥,怎么着你还是没逃出古代杀猪男人的阴影啊?怎么,你就因为我今天之前还是一个处女,所以打算相信我吗? “我愿将心比明月……”我自嘲的笑了下----我一个现代女人,此刻居然还是要依靠自己的贞操去取信一个男人:“四阿哥,你可以杀了我,你要恨我我也认了,可你不能怀疑我的真心,否则我一定会忍不住恨你的----求你,不要让我恨你,我真的没用勇气去恨你!” “谁给你的媚药,这药不是你可以弄到手的。”四阿哥沉默了半晌,又追问了一句。 四阿哥,真佩服你啊----我动情的说了半天,连自己都快要被自己感动了,你居然还能冷静的从我的话中找破绽。是我的演技退步了,还是你已经冷心绝情到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地步呢? 不过幸亏我也早有准备,这世上确实没有完全没有破绽的谎言,却会有完全没有破绽的人:“不要怪他,他只是为了帮我,都是我的错……”听到了吗?四阿哥,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受人利用的爱情傻鸟,还你的另有其人。所以,你不用恨我? “他是谁?” 四阿哥,要是我这么轻易就把九阿哥给供了出来,你还会相信吗?这点栽赃陷害的本事,我还从已故的客儿身上学到的呢!“我不能说,你杀了我吧!” 九阿哥,你不要怪我,既然你已经决定用牺牲我的方式来保全你们集团的利益,那么我也要选择牺牲掉你们集团的方式来保全我跟我姐姐以及整个钮家----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不一定只允许你来牺牲别人,还装成一幅痛苦的样子,说不定在某个不知明的角落,你早就被别人给牺牲了! “是九阿哥吧?”这句话是疑问的口气,却是肯定的回答。 我咬紧唇,拼命的摇头----不是啊,四阿哥,你千万要坚守你自己心中的答案。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四阿哥,这下你明白了吧?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样维护他?”ok了,你这样想,我已经可以从主谋降级到从犯了----还是一个心地善良,可怜兮兮,让人不忍心责怪的从犯。 而我现在,要把自己从从犯的位置,彻底变成一个受害者! 一百八十五、生死劫 “没……”我偏过头,闭上了眼睛:“四阿哥,绮云此生再无遗憾……” 听说人的心肺之间有一个空隙,叫做“生死劫”,刀从此处刺入,即使是刺得再深也会有一线生机----这一点我还是在电视剧《仙剑奇侠传上》看过的,希望电视剧的编剧没有骗我,否则我死定了! 我这样想着,动作却没有半点犹豫----“生死劫”,赌生死,而现在的我就算是死也要在临死之前取信四阿哥。否则,姐姐会被我连累死,钮家会跟着我完蛋,就连十七…… 四阿哥,凭你的个性,日后要是想除去我,就一定会斩草除根,绝不会放过十七阿哥的----而我是绝不可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的,就算这件事情的发生是要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也不行! 所以这个生死赌约,我就要跟上天赌了…… “四阿哥,把实话说出来,我也好过多了。”我将手缓缓摸到自己的衣服下面,慢慢的抽出刀:“胤,我可以喊你胤吗?” “可以。”四阿哥摸摸我的头发,还以为我是在为自己的出格行为感到内疚:“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我不喜欢,我比较喜欢这样喊胤礼,可惜我已经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这一劫,我们还能不能再有以后----到此刻起,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留恋你给与我的温柔----那种可以柔入骨,化无形,却能深入骨髓无处不在的温柔。 我终究还是喜欢上了你吗?不是因为誓言,不是因为内疚,而是不知不觉间就这样被你的温柔所感染,就这样----爱,上了吗? “胤,有此一夜。http:wwwcn吾愿已足,但愿此后君能得天庇佑……”四阿哥,你会的,我知道你一定会的,可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我已经没什么好遗憾的,胤,我会在天上好好的看着你地……” 双手用力。向自己的心肺之间刺去----不敢有半点犹豫,不能有一点点迟疑,我所要做的,就是要老四认为我早就带着求死之心----只有一个将死之人,她的话才能被一个多疑的人全盘接受;而只有我的鲜血。才能彻底洗清我在这件事情上主谋的嫌疑。 “但求来生……”十七阿哥,为什么我要到这个时刻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喜欢上了你----不是姐姐对弟弟,是真地开始留恋你…… 可是,此次如果有半点偏差,这些话我就再也没机会跟你说了。我哪里是不后悔。我好后悔好后悔----为什么不早早发现,为什么不早早的说出来,为什么要失手。为什么要是今天的结局?苍天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就算是我死了,我此刻也可以安心了----我用我自己的性命保全了你,保全了姐姐,保全了……只是,我又一次失败了,没有保全自己的爱情,又一次与之擦肩而过…… 再见。吾爱…… 双手用力,务必使刀子一刺便直至没柄----这是条死路,却也是一条生路…… 晕眩地感觉袭来----是我要死了吗?我叹了一口气----我终究还是没赌过老天爷,终究还是要以这样的结局来结束我这一段错误的旅程…… 但是就算我就要死了,我此行的目的也一定要达到----姐姐……wap,16k.cn。十七阿哥,钮家。我要用我以后地生命保证你们以后的荣华富贵,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们,四阿哥也不行! “胤,对不起,伤害了你……”我闭上眼睛,胸口有点刺痛,但是并不是很痛----是死亡的味道让我地感觉都变得迟钝了吗?“就算你愿意原谅我,我也不能原谅那个曾经伤害过你的自己,所以……对不起,不能陪你了……”所以,请照顾好我所关心的人,请给我你的承诺。 来到这个世界,多少次于死神擦肩而过,没想到还是要死在自己的手里;做了那么多错事,利用了那么多人,现如今为了一个目的却连自己都要牺牲掉----我到底是可悲可叹,还是跟这个疯狂的世界一样也变得同样的疯狂了? “记住,我爱过你,死了也爱你……”好无力好无力,我地身体也想早日摆脱我这肮脏不堪的灵魂,也受不了这灵魂背后的黑暗了吗?“不要怪我姐姐,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呵呵,任务总算达成了,我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去了…… 但愿苍天垂怜,我不要再穿越了,我想就这样永远沉睡不再醒来,永远不要在面对这样地自己…… “你就这么想死?”四阿哥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声,“只因为你觉得对不起我?” 四阿哥,你说了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在你心里终于连从犯都不再是了。我真的很想回答你----很抱歉,不是我想死,而是我不这样做你是不会相信我地,是你在逼我,你明白吗? “你不用这样的,你没有对不起我,绮云。” 很好,这样说的话我今天的行动已经取得了超期效果,我紧紧闭上眼,不敢看自己临死前的惨象----胸口好凉好凉啊,是刀子冰凉的温度吗? “不要死,你不可以死,绮 四阿哥,你要是早说这些话该多好啊,我可能真的就不用死了----可现在,就凭这医疗技术,我就算想不死也难啊! “绮云,你听话,先把刀放下来……” 先把刀放下来?我刀都捅进去了,你叫我放下来? 我好奇的睁开眼睛,却看见足够让我起死回生的一幕----原来四阿哥及时握住了我急刺而下的刀锋,因此刚才那一击只伤了我胸口一点皮肉,我还是鲜活乱跳的,只不过…… 四阿哥的手因为用力过度,鲜血正顺着刀锋不断滴落,落在我雪白的胸脯上,将我的胸口染成一片艳色----原来刚才的凉意是因为他的血。 我的眼睛又迅速开始湿润起来,这一次却不是做戏----四阿哥,由于你的执着,我根本不敢奢求的执着,我终于不用死了。我第一次好感激好感激你----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的异样了,却一直不动声色的隐忍着不说,才能赶得及在最后一刻救下我? “四阿哥,你不用……”救我……你这样,我会觉得刚刚那一刀是我该挨的,你会让我觉得我的求生**是多么的可耻!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选择寻死,那么现在,绮云,你要为了我好好的活下去,不许在这样拿性命开玩笑!” 老四握着刀子的手猛一用力,血又开始顺着刀子冒了出来,我吓得赶忙松开自己握着刀子的手。而四阿哥一见我松手,就赶紧将刀子扔在离床很远很远的地方…… “如果你内疚,就把你的命交给我吧!”撕开被子包裹住手上的伤口,他复又找来金疮药小心的抹在我的胸口上:“听着,从今天起你的性命就是我的了!没有我的同意,你绝不能死,也不能让这身体再多一道伤痕,听到没用!” “听到了。”我低着头任由他包扎那道小的不能再小的伤口----四阿哥,我的胸口现在有你的血,也有我的血,我们两人的血就这样混在了一起----难道,我们从今以后也要像这血一样,就这样纠缠不休下去? 你说“如果你内疚”----呵呵,四阿哥,就算是到现在,多疑的你也不敢确定今天的我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只不过,为了我的性命,你说服自己去相信我,就凭这一点,我是不是该觉得自己很伟大呢? 只是,你今日的让步,又一次感动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还能经得起多少次这样的感动? 原来这种感动的感觉,真的是又一种折磨啊…… 一百八十六、谁是谁的胜利者 坐在窗台边发呆,时不时的用手按住胸口的伤口,这么小的伤口上了点药就立刻结痂了,却依然能带给我一种刺痛的感觉----就像昨夜的情形,施行阴谋诡计的代价,大概就像我现在一样吧? 现如今,居然连我自己都被自己阴谋了一次----我想终其一生,昨夜的情形我也忘不了吧? 如果说人生最倒霉的事是被你喜欢的人所害,被人恩将仇报的话;那么,人生最悲哀的事就是必须去害一个喜欢你的人,或是对你有恩的人----而很不幸的,我属于后者。 可我的时间真的很紧张,没时间让我为这件事费神,现在最最迫切的问题是四阿哥不打算追究我的过错的这件事九阿哥还不知道,而十三阿哥也不知道,更有可能知道也咽不下----如果这些我不尽快处理好,那我昨天的命就真的算是白捡的,今天随时还有可能被失物招领。 像我昨天故意把我偷偷去找四阿哥的小动作让甜甜撞见,又故意语焉不详吞吞吐吐,想必九阿哥也会暂且停下对付我的脚步,过来打探打探我这边的情况吧? 我自嘲的笑了笑,不断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身边多了一个间谍,办事多容易啊!想让敌人知道什么就让他知道什么,还可以放假消息----什么时候起,连我起居生活都变得这样尔虞我诈,而我和甜甜居然要以这种相互利用的方式来存活下去。 我有的时候会去想,如果哪一天,当甜甜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会杀了她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我下得了这个手吗? 这个答案我想我现在不知道,或许是我不想去想----只是,当我也失去利用价值后,甜甜会牺牲我吗?她还会顾念我们之间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的情分吗? 哈哈。张小颖你真傻,你当人人都像你吗?甜甜现在可是九阿哥调教出来最最得意的人人选,又怎么能因为感情而用事? 她大概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除去我吧?不会有一丝一毫,半点犹豫的! 张小颖,张小颖你真是没用,你现在也在利用别人,干嘛还期望对方心里还对你残留一点点感情?就因为你还会不忍心吗?你凭什么有胆期望人人都跟你一样? “在想什么呢?”九阿哥来了后。我却一直用沉默来对待他,他等了很久,终于所有耐心被我磨尽,主动先开口道。 “在想九阿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对我动手啊!”大事解决,我再也不想对着这么恶心地人做戏:“出了这样的事。我活着一天,你们就会紧张一天。我在算时间,好配合着九爷洗干净脖子好等着您来砍啊!” “好样子,我昨天又差点被你给骗了,看来你昨晚上已经有所行动了?”九阿哥明知故问到。 “不是差点。是已经。”我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没脸:“还有,我又没有行动你能不知道?” “明人不说暗话,钮钴禄.绮云。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多了,我不如你,佩服啊佩服!”九阿哥眼睛里面现在可没有半点佩服的样子,有的都是算计:“你居然有能力将被十三阿哥看得那么严实的那个婢女给灭了口,看来我以前还是小看了你地实力了。http:wwwcn” 你说什么?那个多嘴的贱婢已经死了?我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那个婢女只要死了,我就可以真的高枕无忧了,原因是死无对证。但是我要是太激动了,不是又让九阿哥看清了吗?“那又怎样?不过是个婢女罢了。你九阿哥居然连这个都搞不定,居然还要我亲自动手!哼,我开始要怀疑你们有没有和我合作的实力了!” “是吗?真地是你派人干的?”九阿哥一点都不相信我故意诱导他的说辞:“十三阿哥是那么办事不小心的人吗?我养了那么多死士都办不到的事就凭你小小一个福晋,十七弟这么点年纪还真地能有这么大本事让你连我做不到的事都做得成?” “事实如此。”成王败寇,九阿哥你不如我----这一点已经是事实了。不敢我用了什么卑劣手段,也不管我有没有这个实力。我成功了----就凭这一点,你也不如我,这个世界只偏爱成功者。 “事实?”九阿哥干笑了声,“可我却听说了另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就是今早晨老十三带着那个婢女秘密见了老四,可回来后那个婢女就暴毙死了。你说,这个婢女到底是死于谁的手中呢?” 见四阿哥?暴毙? 我现在不知道是该痛苦呢?还是该高兴呢? 痛苦地是十三阿哥居然这么快就带着那个人证去四阿哥那里揭穿我----我从来不指望他会因着我们以往的情分而放过我,因为以他对老四的忠心,那是不可能的。可在我想象中,起码他会因为我的下场而稍稍犹豫一下,起码能够拖过一天。 可我错了,没想到他连一天都等不得----看来他心中除了他四哥其他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一点重要。从时间算来,基本上我前脚才走,他就跟来了----要不是我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我现在早就跟客儿的死法是一个样了。 不伤心吗?毕竟在心中,十三阿哥一直是我很欣赏的一个异性朋友地。不过我也在心中暗自笑话自己----张小颖,你又比这些人好多少?你也不是不相信十三阿哥吗? 你毕竟抢先了一步----相信老十三到现在也想不清这个结局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他做梦也想不到,他最最敬爱的四哥会亲手替我除去这个对我威胁最大的人证,恐怕现在他还在心中暗暗自责自己办事不利吧? 所以我应该高兴的,这场生死之战里,我输了天时地利,却赢在了人和----我居然可以让我现在最大的对手亲自为我办事,呵呵,这背后地牺牲,又有谁人可懂? “我不是佩服你的手段,而是佩服你地没人性。”九阿哥见我对他所说的话像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忍不住出口讥讽:“你居然能想得到利用被你害的那么惨的老四再去除去对你的威胁----就凭这一点就不是常人可以办到的!你不会内疚吗?你不会于心不忍吗?还是你真的如我所说,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豺狼?” 豺狼?哈哈,那又怎样?我情愿做一只孤独的豺狼,也不要做一只只会悲伤的死去惹人伤心落泪的羔羊。再说你九阿哥又是什么好人?居然在这里装好人来指责我----我是豺狼,你是毒蛇,我不鄙视你,你难道还想唾弃我不成? “她死在谁手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连出卖我的机会都没有了!”九阿哥,你的狼子野心,身为同类我还能不了解?这下好了,人证都没了,你想拿我顶缸也完全没机会了----在雍正的眼中,你就是罪魁祸首,这个暗亏你算是吃定了! “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选择出卖你?”九阿哥问道。 “你不会吗?”笑话,别人也做算了,像我这样惯常做戏之人,你还想在我面前装情圣? “我会。”九阿哥老实的回答:“到那个时候我确实会,绮云,我不想骗你,我知道我会选择牺牲你的。”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我笑着回答,再丢给他一个重磅炸弹:“因为,我也会,而且不会像你这样还拖来拖去,我会选择速战速决----这证明了,我们还不算完全是同样的人啊!哈哈,九阿哥……” 有些人就算是自己所别人不好,也偏偏要求每个人都要对他做到仁至义尽,要不然就会觉得是别人对不起他----九阿哥就属于这种人,而我偏要如此刺激他----哈哈,九阿哥,你也有被人摆了一道而且还是感情上的,那一天啊! 这一次,我终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只不过,在感情上我输给了四阿哥,却赢了你! 一百八十七、心计 “你不要太得意!”看我高兴成那样,九阿哥也不甘示弱:“我告诉你,你姐姐听说四哥出了这事,已经从京城快马向这里赶来,你等着看怎么向她解释你跟这件事情的关系吧!” 姐姐?快马加鞭? 仿佛一个晴空霹雳劈在我的脑门上,霎那间就把我震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曾经警告我不要去动四阿哥的。而且她已经爱上了她的丈夫,要是让她知道四阿哥是被我害成这样,而且我已经跟四阿哥有了**上的关系…… 我不怕她恨我,十七阿哥说的没错,有些事即使明知道会被很也会做的。可是我知道姐姐明白我的苦心,她不会恨我的,她会像以往一样,自己背上这个包袱----在一旁自怨自艾,将所有的错都归向自己。 而这一点,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怎么会这么快消息就传到京城里了?”这个时代有没有电话,更何况为了四阿哥的名誉和皇室颜面,康熙虽然震怒,却始终压下这件事没有让它外传,姐姐又怎么会这么快得知呢? “是你?”除了这个解释,我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个了:“是你故意传到那边去的,是不是?” “不错。”九阿哥就这点好,不会像我一样每次做了坏事就去找借口:“你不想年秋月嫁进府是因为你姐姐,可你忘了我们也同样不希望年秋月嫁进雍王府。wap.16k.cn” “是因为年羹尧?”如果历史记载的不错的话,年羹尧在开始的时候一直是一根墙头草,一直到年妃有了八阿哥(福宜,后殇),他觉得他的霸业有了指望,才反过来死心塌地的帮老四----而他手中的兵权,也一直是多方争夺的目标。 “所以。能有个机会不让年秋月入府,我们当然会不遗余力。”九阿哥说地理所当然。 “是啊!”姐姐现在的到来等于是乘虚而入----不对,不能这么说自己姐妹,应该说是雪中送炭,就算不能感动四阿哥,也可以在他心里留下一点印象,这么好的翻身机会。确实不应该错过。 “你也同意?”看来九阿哥对我用了什么方法阻止了老四的追究也了如指掌:“你就不怕……” “九阿哥,对我来说只有不能做的,没有不敢做的!”如果真的有做地必要,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不说了,既然姐姐即刻就到。那我就应该准备接她了。九阿哥,不送!”对于一个因为利益而结合的合作者而言,用不着再虚假客气了。 承德.原四阿哥住处 原来我是打算将姐姐接到我那里住的,可姐姐却坚持说她是四阿哥的女人,就算要住。http:wwwcn也要住在四阿哥地地盘上。 我没办法,只好收拾东西过来陪姐姐----四福晋因为伤心过度,动了胎气。被德妃接了过去,丫鬟奴仆也大多跟了过去,这地方冷冷清清,我实在不放心姐姐一个人住在这里。 “妹妹,我想见见爷!”姐姐一安顿好,马上开门见山的说。 姐姐,我不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一路而来你就没有疑问?你为什么要保持沉默?就因为你还想我带你去见四阿哥吗?“姐姐。你想问什么,就在这里问吧!”四阿哥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了,现在能回你答疑问的,也只有我了。 “妹妹,我不想问。因为我不想自己恨你。”姐姐凄惨的笑了笑,“宫廷黑暗。我们只有彼此了,所以,我不想恨你,而且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我也决不能恨你!” 原来你不用问就已经都猜到了…… 我感叹了一下,一山更比一山高----姐姐平时不说话,心里到跟明镜似地。她一来就提出要我带她去见四阿哥,就代表着她知道我有办法能见到四阿哥,也就是说,她连我对这件事的解决方法也猜到了喽? 手心不觉开始冒起汗来----干亏心事是一回事,被人撞破可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是当撞破你的人是你最最在乎地人的时候,那种感觉……百抓挠心,就跟我现在一样。 “姐姐,我知道你是一定会原谅我的,但是你的原谅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幸福。”今日成败关系到你一生的命运,姐姐,你准备好了吗?“当断则断,姐姐,你不是个过的浑浑噩噩地女人,我的意思你应该懂。” “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再让机会从我手中飞走。”姐姐满眼的坚定:“我也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妹妹你也为此牺牲了太多,我心里有数。” “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如果是姐姐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估计天底下没有几个人可以阻止,这样我也真的可以不用再操心了。 “事到临头,兵贵神速!”将门虎女,就算没喜过武,姐姐说出来地话依然气势不减。 “好,姐姐,那里戒备森严,要想进去,除非是扮成正黄旗的人混进去。换班方式和口号暗号我已经查清楚了,你先休息,晚上要想进去,应该不难。” “衣服在哪?”姐姐突然问道。 “床旁边地柜子里。”姐姐,你为何有此一问?难道,你是准备单独行动----难道,你此行除了看望丈夫,以博取他的信任之外,还有别的目的? 心里一阵暗痛,姐姐,什么时候开始,你连我也开始防备起来了?还是,你除此之外还另有打算,而这个打算,是我不能知道的? 心里这样想着,却任由自己就这样渐渐沉睡,陷入梦乡----姐姐,我知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所以,你想做的事情我也不会去阻止----只是,是什么让我们也开始了相互隐瞒,互相利用? 宫廷,真是个罪恶的地方,而权力,更是万恶之源…… 夜半醒来,直接从床边披上姐姐的衣服,我信步走到走廊前举头望月----姐姐,你到底还是去了----穿着我的衣服,扮作我的样子,就像你答应我的一样,真正开始为自己一搏…… 你早就知道四阿哥的心中有我吧?这种嫉妒而又不能嫉妒的心情,是否也折磨了你很久? 而你比我想的要长远的多了----一个注定爱情要失败的女人,是不会再祈求怜惜的----今夜,姐姐你要博取的,是天下! 只是,要你扮作别人的样子来得到自己丈夫的宠幸,姐姐,你就算得到了天下,心中是否还会有遗憾? 今夜,我无眠,举头望月,泪如雨下----不为姐姐的欺骗利用,而为我们将面对的不堪的命运…… 一百八十八、爱的真相 今夜,姐姐已经开始了她青云之路,而我呢?我已经不是历史上记载的那个贤惠多德的十七福晋,我的命运走向已经无据可考,我又将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烦的不行,趁着夜色如水,我只好穿着姐姐的衣服,独自一人在花园里闲荡。因为我跟四阿哥的事情,我现在连见到十七阿哥都觉得会浑身不自在。好不容易可以借着陪姐姐的名誉搬到这里,却还是要面对这个尴尬的问题。 常言说得好,做第三者是要遭天谴的----我虽然是因为事出无奈,却要同时背着两个枷锁,我居然跟你自己的姐姐抢了自己的大伯----我所愧对的,居然是自己现在在这个世界两个最最亲的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虽然我们彼此都不会说出来,但是这个心结,怕是永远也打不开了…… 我正在想着,冷不防居然被一个人从身后紧紧搂住,我正想一掌劈开他,却听他口齿不清的喊道:“钮钴禄氏……” 是十四阿哥----不知道是最近的变故太多,还是我已经完全绝望于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最近已经很少能够想起他了。却没想到,他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又一次闯入了我的视线…… “十四阿哥……”对于他,我心中始终有愧----不该招惹他的,只因为自己心中那点对爱情的不死心:“你怎么可以喝的这么醉?”是因为你也知道我跟四阿哥的事情了吗?是谁跟你说的? 一定是九阿哥,我咬着牙狠狠地想到----对于一对曾今相爱的人,就算是分手以后,也会希望自己可以在对方心中留下美好圣洁的印象……16k小说网,手机站wap,.cn。可是这下倒好,现在在十四阿哥心中,我跟荡妇大概算得上是同一个等级了吧? 十四阿哥,你这么痛苦的买醉,是否是因为觉得自己曾今地爱根本就不值得? “醉了有多好。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知道了……” “不是真的,你知道的都不是真的!”十四阿哥,天意弄人,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从来没有欺骗你的意思,我这样做,是因为身上背负了太多条人命和期望,我真地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一个。尤其是你! “不是真的你千里迢迢跑来看四哥?不是真的你会这样做?”十四阿哥喝的面红耳赤,眼睛里却满满的都写满了痛苦:“我早就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地!可是我却相信你最起码心里是有我的,可是原来连这一点都变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千里迢迢跑来见四阿哥? 这九阿哥到底是怎么添油加醋跟十四阿哥说的?怎么跟事实真相的差别那么巨大? “十四阿哥。我没有变,变的是天意,你我注定无缘,你有何必……” “我管他天意不天意!”十四阿哥猛地甩开我,打断我地劝说:“是他……wapcn。是他不懂得珍惜你!是他对不起你----为什么你终究还是喜欢上了他?为什么?” 我是终究开始喜欢上了十七阿哥,可是十七阿哥又为我付出了多少?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说十七阿哥对不起我,不懂得我这种鬼话----十四阿哥更不行。再说,十七阿哥对我怎样他又不是不知道…… 突然,我猛地一惊,一股凉意从我的脚上缓缓的冒上我地心头,我突然想起一个我永远不敢猜测,现在却很可能成为事实的可能----我现在穿的是姐姐的衣服,而十四阿哥刚才明明是从后面抱住我的…… 得出这个想法,我霎那间就如坠冰窖。身子都因为压不住这份凉意而微微颤抖----我还可以欺骗自己十四阿哥是因为对我的熟悉,所以他是仅凭我在黑暗中的一个背影,就确定我的身份了吗? 不可能----最最理智地解释应该是他看见了今下午快马驶入承德的姐姐,所以一看见这件衣服,就认定我是…… 钮钴禄.菡萏---- “你还说!你在那儿淋着雨死都不肯回来。幸好甜甜这丫头聪明,知道跑来找我。四爷不在家。我只好去求十四爷将你带回来。”“十四爷,为什么是十四爷?我好像和十三爷也比较熟吧!”我看着姐姐不怀好意地说:“我记得上次我落水,也是你央着十四爷将我救起来的,他好像很听你的话唉!” “死丫头,说什么呢!只不过那时候十四阿哥正好来府里做客罢了!” “钮祜禄氏?”十四错愕的回过头。 “答应我!”我抬起头迎视着他地目光,我的眼睛里是一片坦荡。 “好,我答应你!”表着什么含义吗?”那么多话说不出口----就算说了出来,大概也是被绮云付之一笑,根本不会被在意的,十四阿哥只能转移话题:“钮钴禄,在满语中是狼的意思。” “哦?”我不知道十四他干嘛跟我提这个,我好想回去看看十七他怎么样了啊! “狼一直是我们满人最最崇拜的动物,不仅是因为他们的悍勇,还因为----狼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坚贞的动物,一匹狼一生只会拥有一个伴侣,至死不渝。” “所以,你总是特别喜欢叫我钮钴禄氏?”我试探的问道。 “……”十四阿哥用沉默来回答我的问题。人,根本就不是因为狼的含义,你喊我钮钴禄氏,根本就是在透过我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已经嫁给了你的亲哥哥,你不能想,不敢想,却日日夜夜萦绕于你心头的名字…… “胤?”我忍住眼泪,努力让我的声音变得平和----我需要一个证明,一个可能会让我陷入疯狂的证明:“我没有爱上他,只是我寂寞了。我恨你胤,我恨你当初为什么不愿意带我走,我恨你留我一个人虚度年华,我恨你……” “对不起,对不起……”十四阿哥此刻已经分不清我们两的区别,只是紧紧拥着我----这让我感到讽刺,原来这样紧的拥抱,这样强烈的感情,它根本就从没有属于过我…… “懦夫,懦夫!”泪水滚滚而下,我不停的用手捶打着他----喜欢姐姐就带她走啊!不能在一起就默默的为她祝福,为什么要招惹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就因为我是她的妹妹? 所以你把所有对姐姐的亏欠都补偿给了我?所以你不惜为我弃刀投降;不惜为我挡刀;不惜为我跟十阿哥打架受罚;不惜为我跟太子翻脸…… 甚至在很早很早以前,当你还不认识我时,只为了姐姐的哭求,你就不顾自身安危毅然跳进水里救我…… “对,我是懦夫,你该恨我的!”十四阿哥捉住我的双手,突然说道:“菡萏,请原谅我,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带你远走高 哗----我的脑袋就像电视短路一样布满了雪花点----他叫我什么,他叫我什么? 菡萏----这一词现在已经成为我今生最大的讽刺----我太自以为是了,总以为辜负别人的总是自己,却没有想到…… 今夜,在姐姐想试图成为我的替身的时候,我早已经做了她的替身很久很久了…… 一百八十九、梦境(上) 好重好重的迷雾,我好像是来到一个花园里,一个我好像曾今来过的花园。 “呜----”远远地传来一阵小女孩的哭泣声,声音十分的压抑,像是想哭又不敢让别人听见的样子。 “你----”少年发出惊奇的声音:“你是谁,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泣?” “不要你管!”看见有人发现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小女孩更加伤心了:“呜----,你走嘛,不要管我,反正我阿玛额娘都不要我了,你还来管我干什么!” “我才不想……”小女孩转过身,少年突然被吓得连自己刚才想说什么都忘记了:“小四嫂,你怎么会在这里哭泣,谁欺负你了,我替你跟四哥说。” “谁哭了,你那只眼睛看见是我在哭泣,我没哭,是你看错了!”这时候从我这个角度我也能看见那个小女孩的真实面目----端秀的容颜,雍容的样子,虽然比现在多了点稚嫩,看上去要娇气很多,可是我仍然能一眼就把她给认了出来----她是菡萏,是当年刚刚嫁进四贝勒府,才年仅十二岁的姐姐。 而那个少年我已经不用猜了,可以在四贝勒府行走自如,可以跟菡萏有这样牵扯的人,除了十四阿哥还会是谁? 原来他们的相遇,竟然比我早了八年,尽然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好好,你没哭,是我看错了!”十四阿哥那时候是个被宠坏了的阿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何况是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女孩子:“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在这里为什么没哭吗?” “我好孤单,好害怕啊!”菡萏虽然禀赋非凡,且自幼知书达理。http:wwwcn但毕竟当时才只有十二岁,生活天翻地覆的变化,家人的背弃,夫家的漠视,的的确确不是她这个年纪可以承受地:“这里都没人肯跟我说话,我额娘也不来看我,连我贴身丫鬟阿玛都不愿意让她过来陪我。我来了一个月了。都没跟别人说过话……” 菡萏说着说着,眼眶又开始红了,但是她这次强忍住了没有哭泣出声:“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怎么大家都好像不太喜欢我----不要提你四哥,他总是冷冷的看着我,我看到他就好害怕啊!” 十四阿哥看着菡萏。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子可以这样脆弱,这样的让他----不知所措,他吓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突又停了下来:“你不要害怕,我保护你。我----,我以后会常来陪你说的话的!” “真的?”小菡萏闪着泪花的眼睛灿烂无比。http:wwwcn “我发誓!”少年举起了右手,“决不食言!” 我麻木地站在那里。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我居然要站在这里去见证一段两小无猜的感情,而那段感情的的主角,一个是我地姐姐,另一个却是我曾今爱过的人…… 现在看来,这个曾今也将被打上一个问号----一段有前因后果的爱情,一段补偿式的感情,还能算得上是爱情吗? 而这个梦却不愿意放过我,画面又是一个转换。同样还是在这个花园里。这时候姐姐已经跟现在的模样差不多了,只不过眼睛里少了点空洞,多了点疯狂:“带我走,胤,求求你。带我走吧?” 这时候十四阿哥地身量已经于现在一般无二,只见他先是冲动的向姐姐奔了过去。却在最最后的时候止住了脚步,硬是用生硬地语调问道:“怎么了,小四嫂?” “你----”姐姐的眼睛瞬间就凝聚了满满的泪水:“你叫我什么,从什么时候你又开始叫我小四嫂了?” “不是----”十四阿哥闪躲着姐姐的目光:“小四嫂,我已经娶了福晋了,而你……”十四阿哥看了看姐姐微凸的小腹:“你已经有了身孕,相信四哥以后会好好的对你的,而我们……”跑不掉的,也不像你跟我吃苦。 “我阿玛跟额娘都已经不管我了,而那个耿氏是不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地!”姐姐的眼睛里不仅有疯狂,还有绝望:“她现在独占宠爱,家世又好,我根本斗不过她的。我必须走,我不走我跟孩子都会死的!” “我相信四哥他会好好照顾你的。”皇阿玛刚夸奖他武艺非凡,额娘因为他地宠爱已经被赐为一宫之主,他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完成,他不能走,他真的不能在这个时候走…… 同样还是这个花园,可是时间却从白天变成了晚上,姐姐抱着肚子跪倒在地上,身下是一大滩血水,发出凄厉地哭叫声。 “菡萏,菡萏,你怎么了?”十四阿哥也跪倒在旁边,却不敢相信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残忍的事情。 “胤,胤,我恨你,我恨你!”姐姐满脸的汗水跟泪水混在在一起,脸因为剧痛而扭曲着,却坚持要把自己的恨意表达出来:“你明知道因为我爹根本就是八阿哥的人,四爷根本就不期望这个孩子出生;你明知道耿氏天生霸道,觉不会放过在她快要生产时怀孕的我;你明知道,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十四阿哥慌乱的解释着:“菡萏,菡萏,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撑住,我这就去叫太医,你一定要挺住啊……” “没用的……”姐姐的脸上写满了绝望:“现在那个姓耿的正好临盆,连爷都赶到那边去了,太医也都在那边,还有谁会管我?还会有谁会管我这个连个封号都没有的格格?你让我死吧----从来就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死活,没了孩子,我也不想再去在乎了!” “不要,菡萏,来,我背你出去找大夫。”都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要给她希望。不知道希望之后就是更深沉的绝望吗?十四阿哥伸过手,准备将姐姐从地给抱起来。 不了姐姐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突然张口咬住了他的手腕:“我恨你,胤,你给我记住,我恨你,我永远永远恨你!” 泪水和着牙中的血水缓缓留下,姐姐终于在这个时候昏迷了过去,却仍然紧咬着十四阿哥的手腕不放----像是想把这恨意永永远远的留下来,刻在十四阿哥的骨头里,让他永生永世都不能忘记…… 一百九十、梦境(中) “不,这不是真的!”我猛地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四阿哥居所的床上----昨天晚上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我只知道,我情愿自己就这样长睡不醒,再也不要面对这样的难堪,这样的耻辱! 但那个梦真的不是真的吗? 我的手指掐进被子里面----怎么可能,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一直感动于十四阿哥对我的好,他的热情像火一样温暖我冰冷的心。可是自己不也一直疑惑于他为什么会如此莫名其妙的喜欢那样的我吗? 记忆中好像第一次见面,他就对我表现出了过多的怜惜与关注----我难道真的就以为自己的魅力超人吗? 不是的,张小颖,你根本早就怀疑了,只不过你在自己骗自己。你一直不想就这件事查下去,你一直霸占着十四阿哥的宠爱,你一直装作无知无觉的接受着----因为,这是你当时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的唯一寄托,是你唯一的人性所在…… 今天,不过是上天将这个血淋淋的真相撕开在你的面前,你才开始正视----正视你的自欺欺人,正视你的自作自受…… 你借用了十四阿哥对菡萏的愧疚来得到爱情,所以今天菡萏也要借用你的身份来得到权利----这老天爷,永远是公平的,你永远不会是最聪明的,张小颖!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怪我没错的,绮云!”十四阿哥拉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当初你要不是为了要救我,又岂会得罪于太子?我也怪自己,为什么在你那么需要我的时候我该死的偏偏不在!” 十四阿哥说着突然拉起我的手奋力给自己一掌:“是我地错,你当时该有多么害怕啊!当时要不是----要不是有九哥,我一想到这个就恨不得要杀了自己!”的小东西……1k小说网,手机站wap,k.cn。十四弟对你的爱竟然可以超越他的良心,他宁愿以后会内疚一辈子,也要跑出来见你……” “十四阿哥,那天你为什么又折回来了?”这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一个疑问,是什么让他又跑回来了? “呵呵,我临走时看了扔瓦片的人一眼,感觉好像是你。”十四摸摸脑袋。很高兴的笑道:“我越走越不放心,最后还是决定回去看看情况。好险啊,幸亏我又回来了,要不----还好我多长了一个心眼,记得事先把玉佩丢出去……” 好“聪明”的计策啊!只为了一个黑影……1@@k@小说网。一个感觉,你就赶过来送死了?你就豁出命去了?只为了一个你都不敢确定地可能性?自尽!” “你咬吧,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抱着你的尸体回去的。我说过----我绝----不----放----手!” “走。否则我就咬舌自尽!”我向着陈淮风厉声道。 “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我说过我不会答应的。”十四自作聪明地回答道。 “走,不要让我恨你!”我看见陈淮风的表情有了松动。再接再厉道。 “你要恨就恨吧!反正你也从没喜欢过我。”十四也在再接再厉的干扰我。意要绝不放手的人,到底是我,还是姐姐? “哗!”随着一阵阵惊雷,窗外突然下起瓢泼大雨来----也难怪,夏季本来就容易下暴雨的。 可是雨地意义对我却是不同----又下雨了,对我来说下雨就没有好事。我突然生出了一股冲动,拔腿就跑进马棚里。挑了一匹马就冲进了暴雨中----因为我的坚持,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使用过雨伞这种东西了,而现在,我却要再尝试一下,在雨中练习骑马的感觉…… “你叫张小颖吧?张小姐。我记得你。” 这时候我已经是一个刚刚领到律师执照地小律师了,大概是老天也在可怜我的单恋。居然有让我们律所跟他们公司有了业务往来。这天我专程赶过来给他们公司拟订合同,却不想被大雨阻在了半路上…… “……”记得我?你是记起了当初你曾今留给我一把伞,还是记起了你才能经开车把我淋成了落汤鸡?还是,你想起了,当初有个可怜的外地女孩,曾今就因为她哪点可怜的暗恋,沦落到差点失业的下场? “呵呵,你怎么不说话啊?”“他”微笑着,风度翩翩,比我初见他时又多了点男人味:“一点也不像你平时那股子精明干练的样子。” 是啊!每次遇到你,我都会失去冷静,有时候我都会怀疑,是因为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吗? “张小姐,我送送你吧!反正我也是要去公司,顺路。”“他”优雅的打开车门,很绅士地样子----四年前他也是这样子请我坐他的车,那一次我不小心错过了,而这一次,我该拒绝吗? 不想拒绝,却怕因为这样,这辈子就再也忘不掉了…… “你真的顺路?”把答案交给他吧----四年了,所有的心境都用来作者漫无目的地等待,却不小心在这一天,有用这种意外的方式相遇。 “哈,被你看穿了……”他摸摸头,很潇洒地样子:“我没你这么忙,星期六总是开小差的----不过,正因为不忙,正好可以送你啊!” “哈哈,林总你说笑了,你这样盛情,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才好。”决定了,以前的四年都不算,我要从这一次从新开始。 “感谢我,呵呵,有办法啊!”“他”突然做了一个很孩子气的动作,让他一贯在人前高高在上的形象打了一个很大的折:“这位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可以在你下班之后请你喝一杯咖啡吗?我可是愿意充当免费的司机哦……” 呵呵,思念的寻寻觅觅,没想到他原来也早就注意到了我----这是我的一片痴心可鉴,还是天意造化弄人呢? 车外一片瓢泼大雨,我坐在副驾驶位,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不知是被雨阻挡,还是因为感慨于上苍的安排…… 一百九十一、梦境(下) 大雨瓢泼,我骑在马上根本就没法了辨别方向,确切说我也不想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坚持过,寻觅过,放弃过,却从来没有想到这居然会是笑话一场。跟我当年的暗恋一样,成为我今生无能为力的污点,成为我永远永远再也没法子醒来的噩梦。 “张小姐,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份合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温和的笑意不在,“他”的脸上是一片冷酷。 “我----”这份合同跟我当初拟定的根本不一样,我张口想解释,可是我的骄傲让我不屑于解释这种无聊的问题----再说就算我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的,只要“他”不相信,便一切解释都是徒劳的。 “张小姐,你在外面的传说我也听过不少,我知道你眼里只认钱。”合同被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但是我们公司亏待你了吗?你拿的报酬还不够多吗?你居然贪得无厌到要做出这样违反你们职业道德的事情?” 我拿起合同,仔细的读了一下上面的条款----这居然是一款明显偏向卖方,带点欺诈性质的合同----我好歹也在司法界工作了好几年,又怎么会出现这种败笔?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他”寒着脸,让别人认为我们只是工作关系,却没有人知道,我们已经秘密恋爱了将近一年----从那次大雨开始,或许说从那次最初的相遇开始,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http:wwwcn 我永远记得当他跟我说:“张小姐,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欣赏你,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时,我激动的差点打翻手里的咖啡杯----几年的不懈努力,我一心做他眼中心中最出色的律师,为了这个目标。我背弃了自己的理想;我要赢,我想做最棒地律师,为了这个我甚至可以罔顾良心,不择手段…… 可现在呢?这一切的努力居然会成为我今天的罪证----是啊,我一向冷血无情,认钱不认人,你会这样怀疑。确实合情合理。这不过是上天对我打破誓言,做尽坏事的惩罚罢了。 “这合同还是有补救办法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非常专业的口吻诉说着:“交给我,我有办法刻意将损失降至最低,应该不会有什么损失。”想赌气不管的。可是真地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公司吃大亏----毕竟,这公司是他的心血,也是我这几年来的心血…… “你最好是没有骗我,否则----” “你会告我,让我坐牢是吗?”不想让你把这样残忍地话说出口。我情愿是由我亲口说出来----姓林的,你明明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是不能坐牢的,你明知道我在牢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仇家。一路看中文网首发你明知道我要去坐牢就不如去死…… 你还是说出来了,我的心已经被我关在了牢里…… “小颖,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你这次实在做地是太过分了,你以前所做的那些不择手段的事情,我已经当做没有看见了,可这一次,你居然连犯法地事也做!” “你从来就没想过。这件事会不是我做的,对不对?”一丝丝都没考虑过这个可能对不对?从来就没想过我是真的爱你,是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对不对? 我恨你,不因为你鄙视我的人品,而是因为----你居然不行新我是真心爱你的。你根本就没有心,所以居然在我爱上你六年之后。依然无知无觉…… “难道你还有别的解释吗?” “我没有。”贪恋的看着眼前这六年来不断在自己梦境中所出现地容颜,却在今天才发现原来他是离我那么的遥远,远到遥不可及----原来我们之间只是隔着一场雨,而现在我们之间隔得是万水千山----远到,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在坚持下去…… “我要说的只有一句。”我的心在变冷,口中地话反而利落起来:“姓林的,要是我真地想整垮你,上次舞弊案就可以。实话告诉你,就凭你手上的一纸空文,你想告倒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我劈手夺过桌子上的合同:“我同意补救,那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的错误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不代表我是怕了你----你想告我随时可以去告,只不过,告我是要承担起代价的!” “你----”“他”被我的抢白堵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虽然我恶名在外,可我在他面前一直是很温柔体贴的,第一次见识到我的伶牙俐齿,他真的有一点无所适从:“张小颖,这件事我一直压了下来,就想给你一次悔悟的机会。没想到你不但不知道改错,还这样变本加厉,你----你……” 他终究是文明人,难听的话骂不出口:“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重复来重复去大概也就这一句吧? 你又何尝不让我失望? “但愿我可以再让你失望下去!”我转身“砰”地一声甩上门,留下最后一句:“此后你们公司的任何case我都不会接,你我要是再见,就是对付公堂!” 可笑的结局啊----四年的暗恋,一年以来费尽心思的接触,却换来要反目成仇的结局,现如今去要我自己亲手去结束这一段本来就不对等的感情…… 我骑在马上,木木的看着天上的瓢泼大雨,过去与现在交相叠印,撕扯着我就快要崩溃的灵魂…… 这一次,我不在暗恋,我选择了一个爱我的人,但是结局呢? 这一次,我恨上了老天----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有缘无分,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的缘分是这么的可笑,就像我无知的爱恋一样,可笑的连我都在笑话自己…… 我一直骑,一直骑----感谢这场大雨,感谢这场变故,我居然真的学会了骑马…… 远远地,我看见了我熟悉的景物,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打着一把伞,一如多年前一样,站在我的面前…… “十七阿哥……”是在等我吗?一直在等我吗?总是在等我吗? 我彷徨的苦笑了一下----居然没发现,我在思维如此混乱的时候,居然不知不觉间,就又跑回了我和十七阿哥的住所…… 是因为我的脆弱,所以才会格外想念他的温柔吗? “胤礼……”傻瓜啊!总是无怨无悔的等着我的傻瓜啊----我感叹着,感觉身上再也没有一点力量,就这么当着他的面,从马上栽了下去…… “绮云!”耳边最最后响起的,是他痛彻心扉的哭喊声…… 一百九十二、曾经沧海 “绮云,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正在皇阿玛面前吟诗。”声音断断续续的在我的耳边喃喃的诉说着----诉说着一些应该早被我遗忘,或是我根本就不想去理解的事情。 “绮云,你知道吗?当时我们都不看好你,因为我们早就听说你是国公大人从外面捡来的土包子,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所生的野种……” “那天我们很多人都是故意过来看你的笑话的,就连皇阿玛----就连皇阿玛在此之前也对你的出身表示过不满。”有一种湿湿的东西滴落在我的手上,温温的----是谁哭了,是因为我吗? “可是你那天的表现打破了我们所有以前对你的想象,不是因为你的才华,而是你那种从容不迫,不卑不亢的态度----居然就算你站在皇阿玛的身边,你也照样光彩四射,也照样让人无法将你忽略……” “那时我一直偷偷的盯着你的眼睛,那里面有很多我不懂的东西,但是我读到了沧桑----无法想象一个人到底要经历多少东西才会有这样的眼神----那一眼,我看到了沧海桑田;那一眼,成为了我一辈子的渴望……” 曾今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曾几何时,我也曾今这样的去爱过一个男人,我也这样无怨无悔的爱了他六年,并一直无法释怀下去……曾几何时,我也傻到就算是被他冤枉也要帮他挽回损失,就算从此陌路,也不愿与其为敌…… “绮云,我第二次看见你,是你独自站在雨中----就那样,一个人孤零零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背弃了你……”耳边传来像小鹿一样的悲鸣声:“呜----你知道吗?当时只一眼。1----6----k小说网我就哭了出来,借着雨水的遮盖,我骗过了你----从此之后,这个情景就一直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而我,已经为这个心痛了很久很久……” “绮云,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从来都没有快乐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身上要背负这多东西?绮云,你眼底的悲伤到底是为了谁?” 为了谁? 为了很小的时候隔壁阿姨无法逆转的命运…… 为了自己永远都无法实现地理想…… 为了自己连说都说不出来的暗恋…… 为了我一个又一个得不到法律救助的当事人;为了李燕燕;为了我居然被送到这样一个悲哀的时代…… 为了我再努力都无法扭转的命运…… 曾经沧海,水为何物;巫山之外,不再有云…… “张小颖!”我刚出法院的大门,“他”就冲了出来,重重的甩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这天底下所有被你冤枉地人打的!张小颖。一路看中文网首发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就不怕有报应?”“为什么?”我捂住火辣辣的脸颊----这样的事情我早就不止遇到过一次,为此我专门拜名师学过防身术,可我没想到,这一次竟会是“他”----这个一向在我心中为温尔雅的人啊。居然会当着众位检察官跟法警地面殴打我。 “你干什么,居然敢在法院门口打人?”我的助理赶紧叫来法警,将他按倒在地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此刻的我早也不是那个百战百胜,临危不乱的我----想不通啊,钱我已经帮他追回来了,合同我也重新弄好了,我甚至连佣金都没拿,他何必这么恨我,何必? 你可知道,你的恨。我根本承受不起? “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他”挣扎着,还想扑向我:“你刚刚是在替杀我堂兄地凶手做辩护----张小颖,你的良心根本就给狗吃了,这样一个杀人凶手,你居然还给他做无罪辩护!张小颖。因为你,我的堂兄死不瞑目。我恨你----张小颖,我们全家都诅咒你!” “你堂兄?”我愣憧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是刚刚地案子:“我的当事人本来就是冤枉的,是你堂兄跟人酒后闹事在先,再说先动手的也是你堂兄他们,我的当事人顶多算是防卫过当……” “住口!”“他”冷笑着,脸上说不出来的讽刺:“你办的哪一个案子最后不都是这样的结果?你能保证你接地每一个案子都不是冤案吗?” “我……”当然不能----可是为当事人做辩护是我们做律师的职责,就算是杀人犯也有接受辩护的权力,“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况且这一次,我真的是就事论事,没有一点玩弄小聪明的意思----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凭着良心办好一个案子,也能招惹到他? 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做错了?居然要彼此憎恨到这样地地步? “你无话可说了吧?”“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睛里的恨意让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我知道你有本事,你去告我啊!最好多给我加上几条罪名,这不是你地拿手强项吗,张小颖?我告诉你,我不怕,我不过是爱错人而已,我输得起!” 呵呵,你没有输,我却彻底的输了----我输于自己的可笑,输在你居然会认为我想之你于死地,我真的再没有什么可以输的了…… “我无话可说。”我淡淡的转过身,默默地将眼泪隐藏在人群背后----世界上最悲哀的事,不是你爱的人他痛恨着你;而是,你明知道他如此的恨你,却依然对他抱有幻想,依然无法停止去爱他。 “小唐,替我往派出所跑一趟,就说他跟我是恋人,刚才的事不是报复,只是我们个人因为私事闹了一点矛盾,帮我将他保出来----记住,不要跟他说是我保他出来的。” 而我现在,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悲哀的人…… 一百九十三、情到深处 好热,我整个人就想要被烧起来一样。我呼呼的喘着热气,过往的一切像一条毒虫一样啃噬着我的**和心灵,以至于每回想一次,我就会想腕骨割肉一样痛苦。 额头传来了冰凉的感觉,我凭着本能抓住了他:“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管你是谁,请不要离开我……” 一场长达六年的暗恋,我瞬间被从云端推落到地狱,好友的各奔东西,每天重复做着自己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不断地良心的考验,不断地被误解,被中伤,再去伤害别人…… 就算我注定要孤独,那我也希望,可以有一个人陪着我,陪着我一直的孤独下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就算身后是悬崖峭壁----只要有个人陪着我,只要有个人还肯相信我,我就不会害怕,我就还会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不要走,现在不要走……”拼命抓住现在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想一无所有----所以,不管你是谁,请留下来,留下来看一看我这个孤寂的灵魂…… “绮云,你不要这样,我一直都在的,过去是,以后是,永远都是……”又一只手反过来握住我的手:“我去看看药好了没,你先放开我,我不会走的,我发誓!” “不要。”我不相信什么永远,永远太遥远了,这世间有太多的变故,这世间上的永远本来就是一场骗局,骗的都是我们这样渴望永远的傻瓜。电脑小说站.1k.cn我的女朋友吗?” 端着咖啡的手猛地一抖,我连手被咖啡烫到了都没有感觉到,只能愣愣的看着他----五年地暗恋。多少次午夜梦回,多少次泪湿枕巾----当我以为我们只可能维持这种合作关系时,他突然主动对我开了口…… 这是我的梦境吗?当王子走向灰姑娘时,灰姑娘能把这一切都当成真实的吗? 是上天可怜我的绝望,所以也让他同样的偷偷的爱上了我吗? “林总?”我努力让几近停摆的大脑运转起来:“呵呵,你是在开我玩笑吗?”轻轻地啜了一口咖啡,才发现被子里已经没有多少咖啡了----原来我是颤抖的这样厉害啊?原以为已经绝望的暗恋。现在才知道其实自己内心深处还是抱着很大的希冀的。 你啊你,我已经当真了,所以你可不能反悔啊!否则,从高处跌落下来地感觉,我会疯狂的! “真的。我想说这句话很久了。”“他”也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是我第一次向女孩子开口请求,你可千万不要当面拒绝我啊!” 怎么会,我等这一天等的已经不再敢想象了…“不能当面拒绝啊?”我捧着额头,装成很困扰地模样:“那可怎么办啊!我要怎么说才好呢?” “额……”我满意的看到他脸上原本强撑的自信满满地模样。一路看中文网首发瞬间被忧虑取代----得患得失了五年,想不到今天这种感觉对方也有,这种感觉。就叫做“甜蜜”吧? “哈哈,骗你的!”我放下杯子,拿起包包:“你放心,我会考虑的。” “啊?”冷静干练的脸上出现了惊愕:“你等等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借着他给我拉开门,我一个大跨步走到门外:“你放心,我回去会好好考虑的,而且我们律师办事一向讲究效率。所以你不会等太久的,呵呵。” 我暗恋了你五年,也让你也尝尝这种拿不起也放不下的感觉吧!你放心,我爱你,所以真的不会让你等太久地----因为我会害怕错过你啊。傻瓜! 步步算计啊,最终我还是丢了你----是上天在惩罚我的自作聪明吗?待着目的的接近。若即若离的态度,总是故意装作不在乎你,总是不敢对你说明自己有多爱你…… 我怕你知道了就不再珍惜,我怕你明白了反而会厌倦这样斤斤计较地我----难道爱情真的就不能存在半点阴谋,所以我会失去你?“我爱你,张小颖,你爱我吗?”圣诞地烟火下,可能由于太激动,一向内敛的他居然会主动向我倾吐爱意。 “哦?有多爱我?”故意不回答这个问题,我勾住他的脖子,执着于自己的问题----很爱很爱吗?有我爱你多吗? “多到你无法想象……”“他”笑得跟个狐狸一样:“我爱你,张小颖,永远!” 永远有多远,大概远到我都不想知道尽头在哪里…… “你呢?”见我只是抱着他不回答,他紧张的问道。 我趴在他的肩上,偷偷的落着泪----如果我知道我们以后会是这样的结局,我会情愿死在这一刻的----起码这一刻我能确定,你是真的有点爱我的…… “我不知道……”默默地擦干眼泪----真的,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爱你,更不知道会在哪一天会有什么理由能够阻止我爱你…… 所以我不知道……因为太爱你……你……”我拼命抓住我现在这一根唯一的浮木,诉说着当年想说出来却永远没有机会说出来的话语:“很爱很爱,爱到你无法想象,爱到根本无法自已……所以,请不要对我说对我失望这种话----因为,等待了那么久,被误解了那么久,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失望过啊!” 为什么当初我就是没勇气说出来?为什么我要顾虑那么多根本就有的没的事情?为什么我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居然直到分手,我都没有告诉过“他”我爱他----很爱很爱,已经爱了六年这么久…… 他一定以为我根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吧?所以他的分手才会也同样无情到这样的地步…… “绮云,绮云,你清醒点,我是胤礼啊!”虽然这些话他也同样等了很久,久到做梦也不敢盼望这一天的到来,可是他不能接受这段告白----因为,他明白,这些话不属于他----到底是哪个混蛋,可以得到绮云这样深的爱恋,却从来不知道要珍惜? “胤礼……”我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一个对我同样重要,却总是被我遗忘在角落的名字。 “我在,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不管你爱的是不是我,不管你是不是需要,我会一直等,一直等到我再也没有能力再去等待…… “胤礼,我爱你……”爱,这一字,要说出来并不是很难的----自己就是太傻啊…… “胤礼,我爱你,你爱我吗?”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我总是想抓住自己永远也抓不住的东西,却从来没有想过,抓住现在自己能抓住的,抓住自己原有的----不想再失去,不想再留有遗憾,所以…… “你不要说,你不要说,你知道我爱你就足够了……”梦境与现实重叠,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恶梦中抓住我这一生唯一一次最最真实的爱恋…… 我只是太寂寞了,寂寞到,需要找个人来爱…… 一百九十四、可有怨尤? 我这一病,居然病了足足有半月之久,听说我回来的时候身子滚烫的差点吓死了太医。高烧了三天,天天只会说着胡话----幸亏十七阿哥衣不解带的照顾,几乎就没有合过眼,一遍一遍的用凉水擦拭我的身子给我降温,我才能熬下来。 好不容易我的烧退了,他却病了----自打来到承德,他就一直在为**心,担心我不会骑马,担心我心里有事,担心我的病情,终于,铁打的人也就这样病倒了…… “胤礼,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吧!”我斜倚在他的床前,用热毛巾擦拭他苍白消瘦的脸颊:“你先别忙着拒绝,你可以先听我的理由。” “绮云,我病了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他拉了拉我的手,有点撒娇的意思:“再说你刚刚好,我自有丫鬟奴才照顾,你还是不要太操劳了。”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同样苍白消瘦的脸,这下子我们看上去真的有点夫妻相了。 “如我这是我的心愿呢?”留住一个人,不能让所有人都成为我生命中的过客----如果我真的要选择主动去挽留一个人,我希望是你----因为,你值得。 “绮云,你昏迷时说过的话,我都忘记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的。”因为太想听到,所以显得不真实,因为不想你为难,所以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哎呀。不会吧?”我调皮地笑了笑:“这么重要的事你也可以忘记?这可是我第一次真心实意得对一个人告白啊!你真是该打了!”临了,还重重的哼了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啊?”如果说前几天的表白他还可以骗自己是因为我不清醒,而假装无知无觉的话,那么现在我的告白已经够明显----明显到他开始有了勇气,有勇气可以将自己原来梦都不敢梦的事情做下去……1k小说网,电脑站,k.cn。 “我是说,我是个女人,我需要一个真正地家。一个孩子,做一次母亲,盼望着将来某一天,我也可以儿孙满堂,也可以……”幸福…… 这个字好遥远啊,遥远到说出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十七阿哥,我知道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是在考虑我的感受,可我拜托你,也为自己想一想好不好----你这样的呵护着我。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伤害啊!你在印证着我的自私,你知道吗? 现在我用一种你们这个时代都能接受的理由来说服你,你可否能稍微自私一点点? “绮云,你不像是会有这种想法的女人。”十七阿哥一语道出要害。 “是啊。但我终究还是一个女人……”我慢慢的低下头,在他脖子上印下一个吻----被一个人这样了解着,要爱上他,又有多难?“胤礼,呵呵。现在。我只能亲到你的脖子了……” 呵呵。不能再长高了,否则接吻真地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呢! “绮云!”十七阿哥的脸瞬间就红了----在这个时代,他还没想过会有一个女子这样主动吧?还是一个他爱慕了很久的女子。哈哈,他一定无法接受这样地转变吧? “呵呵!”就这样就开始呼吸不稳了,这小家伙真的是经不起撩拨啊----也难怪,再早熟,他也改变不了自己还不满十六岁的事实。 我轻笑着,故意动作暧昧的掀开了他的被子,满意地看见他地身子都开始因为激动而颤抖了:“绮云,你想干什么?”唉,这声音抖地,说你不想要我,谁相信啊? “不想干嘛啊!”我很无辜的眨眨眼:“人家只是想把你的被子重新盖好嘛!” “哦!”十七地大眼睛写满了失望,但是同时也松了一口气。1k小说网.手机站wap.k.cn 呵呵,看吧,思想邪恶了吧!我笑的跟一个恶魔一样,这下十七阿哥也看得出来我是在那他寻开心了:“虽然人家也很想很想要,可是现在不行----你的身子要紧,我也只好忍了……”临了,还附送一个很委屈很委屈的眼神----小样,内伤了吧! “绮云,虽然原来我就知道你就很可恶,可我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可恶成这样!”十七阿哥对我变化丰富的表情瞠目结舌了半天,终于给了一句比较衷肯的总结。 是啊,我的老公,你现在总算明白,被我爱上,也不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吧? “可是,绮云,我居然连你这样可恶的样子也喜欢,你说,我是不是也同样可恶呢?”十七阿哥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额……我只能说,让可恶的人在一起,随那些好人们说去吧! 等十七阿哥病也好了,这次承德之行也快结束了,十七阿哥正好赶得上帮我收拾东西----不过也要感谢十七阿哥这一病,我终于可以用照顾十七为借口,不用去参加狩猎,为了这一点,我都有点怀疑,十七阿哥这场病是真病还是假病? “十七啊!”我习惯性的叫了一句,吓得他猛地一缩脖子----经过这几天的深刻认识,他知道像我这样亲热的叫他的时候,就绝对没有好事。 既然决定要重新再爱一次,我就刻意不在他面前掩藏自己----我的恶质,我的算计,我的怪癖----这一次,我不想再用虚伪来得到爱情,但是但愿这样真实的我不会吓跑他。 “绮云,有----有事吗?”十七阿哥眼巴巴的看着我,有点怯怯的意思。 “我明明记得,十天前,你的病明明已经好转了,可是一听说要延迟回去,你马上有病重了起来。”为什么要背着我,独自策划这一切?难道我的深沉莫测还是不能给你勇气吗?还是,你不相信我也用和你一样可以迎风傲雪的坚强? “太医不是说了吗?病情反复很正常。”十七阿哥试图轻轻的一笔带过。 “然后,你听说今天要回京了,就刚巧好了?”不是我怀疑,是太巧合了,而已我对你的了解,你为了我确实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的。“胤礼,你说实话,我不想被自己喜欢的人骗。” 好吧!我本来就是个坏女人,所以连喜欢这种事也可以做为套话的工具。 “那个,我只是让小桐子在太医开的药里加了点与此药性相克的东西……” 药性相克?你想害死自己吗?难怪又突然反复的这样凶猛----药性相克,等于药物中毒,难怪那几天你病得是那样痛苦:“还有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这只是我套话的习惯性用语。 “额……晚上在你走后,偷偷踢掉被子……”十七阿哥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扣除早熟这一点,严格来说他确实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还有呢?”这一句我问的是有气无力,再问下去我会觉得我有虐待小孩的嫌疑----想当初我为了假装中毒,冷水泡了泡热水,吃尽了苦头,他不会也是在学我吧? “没有了,你别瞎想,真的没了。”十七阿哥激动地在我面前转来转去。 真的还有----我握紧拳头,偷偷让指甲缓缓的插进自己的肉里----我需要用疼痛来平息我自己对自己的怒火。 这一次我是真的发了誓,要一生一世对十七好,却还是让他在我的眼皮底下受尽苦楚----张小颖,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绮云,绮云,你怎么了?”使其有点担心的看着我:“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的,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我当然不生气,我在生我自己的气!“十七阿哥,请你答应我,将来你不论再为我做什么,请让我知道!”这种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我答应你。”但是为你好的除外。 “十七阿哥,谢谢你。” 因为你,我终于也已慢慢的走出过去的阴影,终于可以不再为过去的事情自责----因为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爱很爱他,爱到被苍天妒忌,才会以失败告终…… 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明白我已经输了…… 真的爱恋是不会斤斤计较得失的----你教会了我这一点,让我对过去不再有遗憾。 可是我现在却诚心的希望,你----可否少爱我一点点,可否也像我当年一般为自己计较一下? 因为在你面前,我越来越感觉自己的爱情原来是那么卑微…… 一百九十五、分歧 等到东西差不多都快收好了,我反倒有空了起来。因为,皇上的车驾先行,而我跟十七阿哥基本上属于不重要的那种宗室,反而还要再在这里滞留几天。由于没有了康熙的存在,我们的行动也就随便了多。十七阿哥倒是把握好这几天时间,带着我一边练习骑马,一边乘机将这个地方给游了个遍。 可是,就在我们也打算回京的时候,姐姐居然突然又派人秘密的造访我,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我顿了一下----皇上已经下旨允许四阿哥一同随行回京,那就代表着康熙在心里已经原谅了四阿哥这次的行为,而四阿哥的伤也好的差不多可以回去了,他还有什么事情好担心的?(其实一个民女的贞洁在一个帝王的眼中真的会有那么重要吗?康熙这样做不过是想给老四一个警告,让他知道天威难测----其实就算没有我制造的这次事件,康熙依然会找个别的理由给老四一个狠命的打击的----因为,早在上次朝鲜世子的事情上,康熙已经不信任老四了。) 可是现在不管康熙的心理在想什么,我们终究还是胜利了。因为要避嫌,老四暂且是不会取年秋月入府了,而姐姐也如愿以偿的陪伴了四阿哥一个多月。事情到现在发展的方向都对我们有利,我真是想不明白,姐姐还有什么好找我的。 不过怀疑是怀疑。我还是如约地避开众人,偷偷去见了她。不是我不相信自己的逻辑,而是我相信姐姐的为人----以姐姐的沉稳,不出重大变故,是不会像这样来找我的。 “姐姐,你怎么没有随四阿哥回京?”本应该第一批就离开的人啊,怎么会还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 “我已经到了京城边上了,却因为一件事……wap,1k.cn。又折了回来。”姐姐此刻显得有点坐立不安,但是还是勉强的镇定下去:“我是在那边装病,然后借着留在行馆养病地机会又折回来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见过我,知道吗?” “这是当然。”我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去拆姐姐的后台,只是:“姐姐,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棘手到要亲自出动的地步?”一定不是小事吧?冥冥中,我感觉到这件事在以后一定也会跟我产生莫大的牵扯。 “是绝对的大事。”姐姐的面色开始沉重:“你记得这次爷是为了什么受罚的吧?是因为他酒后乱性。强要了一个汉人女子。” 当然知道,这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我想你我都心知肚明。 “其实能被爷看上,那是那个贱婢的福气。”姐姐再怎么着。还是没有摆脱那个时代女人地阴影----永远去选择原谅男人,却为难着跟自己一样可怜的女人。“也因为他被害成这样,她其实已经死不足惜了,结果……” “结果怎么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我看见姐姐十年如一日的带着温婉与萧瑟地目光里。此刻居然泛出了一种叫做杀意的东西。 “那个贱婢怀孕了。而且居然打算也跟着上京去找爷。”杀气乍现。姐姐恨恨地咬了咬牙:“我当然不是担心这个贱婢会能有多大作为,可我担心的是爷的一世英名,要是她真的跑到了京城……wap,1k.cn。而爷因为一时地恻隐也真地让她进了府,那后果……天啦,不敢想象……” 姐姐,你真地只为了这一个原因就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吗?姐姐,你这样的人,就算完全的爱上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到这样地地步吧? 我早就听说四阿哥的子嗣单薄,虽然大小福晋陆续怀孕,但至今为止存活下来的只弘时一人而已。虽然姐姐口中口口声声的骂着那个女子是贱婢,可是大清朝自古立贤不立长,谁知道那个女人会生出来什么种来? 而由于阿玛的立场,姐姐在雍亲王府的处境已经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否则她也不会铤而走险到要假借我的名誉来换得与四阿哥的**一度。而现在,那个女人居然比她抢先怀孕了,姐姐能不有危机意识吗? “姐姐,你离开以后是不是一直派人盯着她?”想不到被长久关在院子中的姐姐,居然也在背后拥有自己的力量。 “嗯。”姐姐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跟我开诚布公:“绮云,我那天其实是穿着你的衣服去见的爷,因为你也知道,爷他一直讨厌我……” “但是绮云,我真的没有要跟你争的意思,我对天发誓,今后只要有姐姐一份的东西,我决不会少了你。”姐姐因为激动,脸变得通红:“不----不是,妹妹,只要你想要,我不会跟你去争,但我决不会便宜了外人,谁也不行!” 终究是个古人啊!这感情,这丈夫,能是说让就让的吗?“姐姐,你不必自责,你能想通我很高兴,但是你说的话应该是我说的----我,绮云,终生不会跟姐姐你抢人和一样东西!” 包括权利,包括四阿哥,包括一切荣辱富贵,也包括----十四阿哥…… “谢谢你,谢谢你,有你这样的妹妹,我今生无憾了……” “只是,姐姐。”我从那次被你感动开始就一直无条件的帮你,可是这一次不同----那个汉人女子是无辜的(严格来说她是被害者,而凶手就是我),在这个被夺去贞操已经够可怜的了。她怀孕了并不是她的选择,姐姐,你怎么可以再去迫害她?“那个低贱的女子危害不了你的,你就放过她,让她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吧!” “不行!”姐姐斩钉截铁的说:“何氏无罪,怀壁有罪。你不知道,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子新丧,地位不稳,你说会怎么样?” 是啊!当皇后不能生育,也可以收养一个没名分的女子所生的儿子做太子,这种例子古往今来多的数不胜数----想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姐姐的深思熟虑,连这点都想到了,还懂得防患于未燃。看来,要成为一代传奇,坐拥整个天下,光凭运气是不够的。“倘若生男,必成祸患!” 我知道我一旦说出了这一句话,那个女子必死无疑,但是跟整个天下比起来,她实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挣扎,她的无奈。 “所以,成大事者,决不能心慈手软!”姐姐双手握拳,一看就知道在得知这消息的第一瞬间,她已经下定了要斩草除根的决心。 “……”我知道这世界上人们只崇拜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枭雄,一个心慈手软,悲秋伤月的上位者,最后也只能想李后主一样留给人几分叹息而已。 我知道姐姐所做的选择,才应该是真正智者的选择,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会真正的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我更知道,我无法阻止姐姐,而现实我也应该站在姐姐这边…… 可是,那个女子是无辜的,是我连累了她…… “绮云,我知道你于心不忍,所以这一次不需要你来帮我,我会自己解决的!”姐姐拍拍我的肩给我安慰:“你所要做的,是赶快离开这里,避开不必要的嫌疑,以防有变。” 是啊,我也知道这个时侯聪明的人就应该赶快离开…… 只是,这个人不该死,如果她不该死。我是否有救她的义务? 如果,一个可怜的人就要在你的面前消失了,你真的能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视若无睹吗? 如果,你要负大部分责任呢? 姐姐,我知道论心智,我很难跟你抗衡,但是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一定要试一试---- 因为生命的可贵,因为我已经看过太多的杀戮,因为----一件事你如果真的想做,就做了,不用先权衡利弊的…… 一百九十六、良心的争夺(上) 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实力的,但是现在人命关天,而且姐姐平常实在是掩藏的太好了,以至于事到临头我都猜不到她到底会动用哪路人马来执行她的斩草除根计划,没办法,我只好求助于陈淮风----他是唯一与这件事无关,而且现在我唯一可以动用而不被姐姐察觉的人。 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在赶在姐姐之前找到那个苦命的女子,一旦她已经落进姐姐的手里,那么我就算是有心也无能为力了。 还好,天地会要是真刀真枪跟朝廷干,绝对不行,但是地下工作做的真是好,居然不到一天,我就收到了陈淮风的飞鸽传书,说找到了那个女子,还连带姓名年龄等一切详细资料。 汉女钱氏,江南人士,自有丧母,跟着父亲来这里看林子。可能因为父母都不识字,居然连个名字都没有,就有一个诨名叫“傻大姐”…… 我一面命令人拼命驾着马车赶路,一面在大脑中回想着这些资料----自幼痴愚,笨头笨脑,因为长得五大三粗,兼有一身蛮力,所以被叫做“傻大姐”。年纪已经二十有二,因为长得难看、家境也贫困,尚未许配人家…… 我真不敢想象,一个基本上集了天下所有不幸于一身的女子,现在居然还要因为一件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争斗,而成为众人争夺乃至追杀地对象。一路看中文网首发www.16k.cn我更不敢相信。由于我的自私,四阿哥居然会跟这样一个女子,还有了孩子…… 难怪康熙会震怒,大概四阿哥自己也不愿去回想这样不堪的过去吧? 而我现在,不仅要跟姐姐抢这个“傻大姐”,我还有一个更艰巨的任务----那就是,决不能让这个苦命的女子落到四福晋乌拉那拉氏的手上。因为乌拉那拉氏要的只是孩子,而一旦孩子生下来。她也绝不会留下这个傻兮兮的女人去影响她地地位。到最后,她还是逃不了一死,替他人作嫁衣裳的下场。 而如果同样都是死,我情愿她是死在我的手里,也好过去便宜了乌拉那拉氏,造成以后对姐姐的最大威胁。 “这位大哥,麻烦你快一点,我会加双倍给你钱。”我焦急的催到----为了保证消息不会被泄露,我不敢动用十七贝勒府的力量。只敢换装出门,高价到镖局雇佣马车,可是一路上不断传来的消息,仍是让我坐立不安。 又一个飞鸽传书。送到我中午吃饭的小茶馆,上面写着:“罪犯钱老大,犯妇钱氏,贩卖私盐,罪证确凿。已被察哈尔地方收押……” 察哈尔?根本就不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wap.k.cn怎么会跑到这边单单只为抓这两个可怜地父女俩?姐姐。这就是你背后的的力量吗?从什么时候起,你已经开始于朝廷的力量挂钩?是从上次你送走陈佳氏地儿子起,还是更早更早的时候你早就这样打算了? 察哈尔总管。大学士富察李荣宝----姐姐,你们是什么时候就联合在一起了,居然他连这样的事情都愿意帮你做?还是,你许诺了他什么好处? 我猛然记起来,乾隆皇帝的孝贤皇后不就是叫富察吗?还有后来的大学士傅恒,福康安,福临安……富察家族可是在乾隆时期一家独霸,丝毫不输给康熙朝时地佟家啊----难道从现在开始,他们家族就开始了崛起地野 呵呵,我觉得好笑又可怕----是不是每个家族地崛起史,都是一部漫长的斗争史,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到底有多少看不清地黑幕,到底会有多少人为此牺牲乃至被迫牺牲? 他们富察家族的事情我不想管,但是现在人已经到了他们手上----官字两张口,我要想名正言顺的把人带走是不可能了。 而私贩私盐,在封建社会的任何一个朝代都是死罪,现在他们人证物证已经准备全了,再想翻案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最重要的是,根本就没有时间给我们翻案,估计用不了几天,这钱家父女就会像千千万万含冤而死的人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大牢里。“富察李荣宝……”我不知不觉把他的名字给念了出来----他还有什么弱点,可以让我再这么短的时间内,抓住他的破绽呢? “小姐,你说的是富察大人吗?你是他什么人?”马夫是个江湖人,说话随便,也没什么心计,听见我念了出来,就马上问道。 “哦,我们是远房亲戚。”我的思绪还在延续,基于我说谎话已经成了习惯,所以我随口扯了一个谎话。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要赶得这么急呢!”马夫恍然大悟道:“你是赶去喝他儿子的满月酒吧?” “啊?”我惊呼了一声,马上反应了过来----原来傅恒现在已经出生了,马上重新保持常态说:“是啊,我这个侄子,我都一次没见过呢!” 我又重新看到了希望,既然好不容易得到了儿子,又重视到大办成这样----按古人特别注意忌讳的传统,起码今明两天富察李荣宝不会开杀戒。也就是说,我还有两天时间可以想办法救人。 阎王难办,小鬼难缠,有两天时间,想个偷梁换柱的方法应该不难,难就难在我的敌人不止一个----我还有两天时间是相对姐姐而言,要是相对于乌拉那拉氏呢? 凭着他们那拉家族的实力,相信她比我迟得到这个消息,而现在,估计他们那边已经在着手了。依照我的分析,我现在再部署什么偷梁换柱计划,那根本就是在浪费财力物力。不过,我也有非常有利的一点----我在暗,而姐姐和乌拉那拉氏因为这一场争夺,已经站在了明处,所以现在无论是乌拉那拉氏还是姐姐,都无暇顾及到我的动向,我是完全第三方力量,这给我办事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想到这,我突然想到了草船借箭的故事----既然以我的力量想把那对父女从大牢里弄出来太难,那我能不能借用乌拉那拉氏的力量。让她先把钱氏父女从大牢里弄出来,然后我在…… 既然对我没有防备,又有姐姐做障眼法,我半路“黑吃黑”应该很容易吧?反正乌拉那拉氏要的是孩子,所以现在傻大姐落在她的手里比落在姐姐的手里应该要安全得多吧? “这位大哥,麻烦你就在这停一下,接我的人已经来了。”既然要等,就远远的等,出其不备才是兵家不变之道:“你放心,车钱我会照我们原来谈好的给你。”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但凡能争斗的人,也都善于等待,因为只有愿意等待的人,上天才会赐予他最好的时机…… 一百九十七、良心的争夺(中) 在我留下来等候的第二天,陈淮风也赶过来跟我会合,只是他脸上并不是很高兴:“绮云,你太胡闹了,居然一个人跑过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那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一定要救出她?” “没关系,我甚至都还没见过她。”我感慨着:“只是,我有非救她不可的理由。”她只不过是被我的一个失败的计策所牵累的第三者,一个可怜的女人,一个我有义务和责任去保全的人。 “那你知道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吗?”陈淮风不是在吓唬我,而是在称述一件事实:“此事情已经惊动了四福晋的父亲,京城步兵统领费扬古。他已经借着迎皇上进京的口号将兵力部署在察哈尔边境。” “哦。”想不到小小一个后院之争,居然也可以这样波澜壮阔:“我知道会这样,可是我还要带走她。” 虽然我知道现在按照姐姐的方法,直接灭了那对父女两是最最保险稳妥的。可是在事情还没有到了最后一步前,我怎能就这样害死一个无辜的女子,而且这个无辜的女子还是一个孕妇。 “你带不走的。”陈淮风又说一句让我必须重新估计形势的话:“因为除了你,现在又出现了第四方力量要这对父女,八爷党不会放过这个兴风作浪的机会的----把这样的女子带到京城去,将是对雍亲王多大地打击。wap.1k.cn你说他们会放过吗?” “是我疏忽了,你肯定我做不到,是不是因为……”不要被我猜中,否则事情将向越来越棘手的方向发展。 “不错。”天不从人愿,陈淮风很同情的看着我,把我不愿意说清楚的话补全:“来的人是你的亲阿玛,还有你养父阿灵阿,他们带来了火器营。我们要是想硬抢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是啊!想黑吃黑的打算彻底告破,看来我只能从智取这一方面下手了:“借你的鸽子一用,我马上写信给姐姐向她报告这一情况。” “你是想?”陈淮风丈二摸不着头脑----如果他没记错地话,我此行的目的应该是来阻止姐姐杀人的:“你怎么又回去找你姐了?” “呵呵,这世界没有永远的同盟,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我轻笑了一声:“既然现在争夺的力量有四方,而我们的实力又是最弱的,我们除了和别人结盟,又能有什么办法?” “可你姐姐不是要杀了她吗?”陈淮风更糊涂了。 那有什么----抗战时候。国家告急,连国共都能联合抗日。http:www.k.cn而我现在跟姐姐地分歧不过在于杀与不杀而已,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最后她落在我们的手里,谁还能杀?我们要的是帮助。而现在肯跟我们结盟的,也只有姐姐了。”你是想先下手为强?”陈淮风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我只是想笑到最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姐姐收到我的消息一定会去通知富察李荣宝,而李荣宝因为我们是姐妹俩。所以一定会相信我而不是他们两路人马。 这样做我起码可以保证一点。那就是----相对其他两派而言。我要从李荣宝那里将人带走,基本上算是没有难度。 “大哥,我明天就去见富察李荣宝。借着他儿子满月混乱之际将人带出察哈尔。”我看着陈淮风,现在我们也说不出来我们之间的合作到底算是因为义气还是在互相利用----太多太多的合作与欺骗,我们自己也没办法分清楚了。 “然后,大哥你带着香玉姑娘冒充是我们先走,我再带着真正地傻大姐再折回察哈尔……”带着傻大姐这样什么都不会地女子,就连陈淮风是否能全身而退也会成问题,但是----要是他带上地是香玉那丫头的话,就绝对没问题了。 “不行,那样你真是太危险了……”陈淮风全力反对道。 “呵呵,从你我认识至今,我又哪一天不再和危险为伍。”我笑着拍了拍的肩膀:“但愿二哥你可以英勇无敌,替我吸引住他们全部地视线。你能撑的越久不被他们发现,我的危险就越小。” 察哈尔总管府 “奴才见过二格格。”富查李荣宝一将我迎进密室,立刻对我改了称呼,行了大礼。 二格格?呵呵,他不称呼我十七福晋,反而用我没大婚前的称呼来称呼我,看来他对姐姐的死忠真不一般啊!一得到姐姐的消息就对我掏心掏肺,姐姐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可以收买他到这种地步? “我来的目的,是要带傻大姐离开这里。”既然他已经多我深信不移,我就没必要跟他绕弯子了。 “为什么?”他吃了一惊,“大格格不是说就地处决,以免夜长梦多吗?” 就知道你有此一问,答案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仅十四福晋的人想要她,连八爷的人也惊动了。现在再要由你动手除掉她,姐姐那边难以跟四爷交代还是小事,我们也害怕会牵累到你啊!” 瞧,说到你的心坎你去了吧?呵呵,我这招收买人的功夫,比我姐姐又如何? “奴才让两位格格操心了,奴才该死啊!”富察李荣宝其实也早就被这阵仗逼得是左右为难,现在我这句话等于是给他颁了特赦令,他能不感恩戴德吗? “好,事不宜迟,你帮我准备一下东西,今晚我就带着她动身。” “好,对了,属下忘了有一事要向格格您禀报,那个钱老头已经死了,那个钱丫头我留了下来,我这就去准备……” “你----,你去吧!”站在人家的地盘上,我当然不能就为这点“小事”就跟富察李荣宝大发雷霆,只不过----一条人命的消逝,居然又是被这样轻描淡写的带过…… 早该想到的,众人争夺的对象是傻大姐----确切说是她肚子里那个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胎儿,至于钱老头,连我都没有仔细注意过他的死活----想当然耳,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也为了减少麻烦,富察李荣宝一定会一上堂就治死他的。 是我疏忽了…… 我闭上眼,任悔恨啃噬自己的心灵----钱老头,你在天之灵安息吧!我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失误,你女儿,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拯救的…… 一百九十八、良心的争夺(下) “这位小姐,你要带我去哪?”马车上,傻大姐一边小心的捧着肚子,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看她那么保护自己的肚子,一定是以为只要孩子出世就能够给她带来幸福吧?但是她却不知道,这孩子是祸不是福,是她的催命符啊!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把食物跟水扔给她:“你吃饱了先睡一会,要保持体力。” “哦。”傻大姐接过食物,对我露出一个信任的笑容:“这些天都好可怕好可怕啊!我阿爹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还是你好,你真是个好心的小姐!” 我好?傻大姐,你知不知道,把你害成这样的人就是我啊!你要是知道了,还会认为我好吗?“赶快吃,吃完睡觉,这世界上好人跟坏人不是凭你一句话就能分辨的!” 这世界上又有谁是真正的好人,谁有真正想做坏人?只是,我们都必须有选择,必须有取舍。 “小姐,你怎么不睡觉啊?”傻大姐睡的迷迷糊糊的,半夜醒来看见我还靠在马车上看着远方不知名的角落,,不解的问。 “我睡不着。”这一路上根本就艰险重重,我哪敢有半点松懈:“还有,你不用喊我小姐,叫我小颖吧。”这还是我第一次对这个时代的人吐露自己的真实姓名,是因为她太单纯吗?还是,我太想找个无关紧要地人。来提醒我----你是张小颖,是个律师,不是现在这个卷入权力漩涡不可自拔的钮钴禄.绮云。 “小颖……”傻大姐怯怯的喊了我一声:“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很笨,总是做错事,除了阿爹没人喜欢我?是因为我又做错了什么,所以我们才要逃的吗?” “不,这绝对不是你的错!”我避开她那双纯粹信任的眼睛----这样单纯的眼睛只能更加的印证我地邪恶:“你给我记住,你没有错……16k小说网电脑站,16k.cn。错的是那些狼子野心的人,错的是苍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他也包括我,傻大姐,你能明白吗? “小颖,我想应该我还是有做错的地方。”傻大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因为长年的体力劳动而变得粗大的手,现在更是红肿不堪,伤口隐隐发黑----那是富察李荣宝对她屈打成招地证据:“要不他们怎么会对我这么凶?小颖,我好怕。要是那些恶人再来的话,你一定要赶快逃,他们好凶好凶的!” 傻大姐,你是在担心我会遭受到跟你同样的待遇吗?沦落到这样家破人亡地田地。你心里还挂念这我----这个害你成这样的元凶,还在为我担心吗? 你这样善良,是单纯呢?还是单蠢? “你说的是什么傻话,我既然来了,就是你的朋友。我是不会弃你而不顾的!”朋友这个词。要我对你说出来。真地是很汗颜啊! “朋友……”傻大姐不断回味着:“小颖,你知道吗?你是我地第一个朋友,以前从来没有人把我当朋友地……” 我也是啊。阿谀奉承,笑里藏刀,我又真正能有几个朋友? “你现在有了……”我努力调整脸部肌肉,冲着她给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心里却更加煎熬----傻大姐,你知道吗?我现在要带你走,是因为我还要做一件可能会很伤害你的事情?如果你知道这个结局,你还会当我是朋友吗?你还会对我流露出这样真心地笑容吗? 为了使你活下去,现在我只能用一种法法,那就是拿掉你的孩子----没了孩子,姐姐就没有杀你的理由;没了孩子,乌拉那拉氏也就没了要抓你的必要;甚至没了孩子就没了证据,连八爷党都不会对你感兴趣…… 只是,没了孩子你也就失去了唯一可以得到幸福的希望----像你这样痴傻又失过身的女子,在这样一个时代,又要怎样才能存活?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能保的了你一时,也保不了你一世,你是终究要走上这条路的----要想你活下去,孩子就绝对不能留。手机小说站wap.1k.cn “傻----”我突然闭上嘴,觉得自己跟别人一样这样叫她,有点贬低的意思----虽然她真的很傻,可是这一刻,我们是朋友,我应该尊重她:“你有什么别的小名吗?” “没有。”傻大姐偏偏头,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问她:“我生下来妈妈就死了,爹爹当时很伤心,都不愿意看我,我就一直没名字。后来大家都说我傻,就喊我傻大姐,连爹爹后来也这样喊我……”她的头埋得很低很低----看来这件事她并不是一直不在乎,看来他爹爹也这样喊她,一定已经让她伤心了很久很久……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看着她惊奇不理解的样子,我接着气愤的说:“你不愿意别人这样对你,为什么要忍耐,为什么不说出自己的想法呢?”明知道这是过去的事情,明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激动的,但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愧疚,我就是想骂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已经一无所有到这样的女孩子,她还要在失去,还要这样一直失去? “我……”傻大姐张了半天嘴,终于在我的鼓励之下说出了心里话:“我想有一个名字,我不想别人这么喊我----小颖小姐,你一定识字的吧?你给我取一个名字吧?” “……”没想到我的一时义愤,居然会把难题自己引上身。 “小颖小姐,你不愿意吗?”傻大姐担心的问。 “哪里。”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纤弱敏感的孩子啊,是因为长期得不到别人的关怀的缘故吧?“你姓钱,就叫钱乐语吧!”你一生都活的不快乐,在你的名字里加上一个乐字,你会不会从此快乐一点?会不会从此欢声笑语? “钱----乐----语----”傻大姐笨笨的随我念着:“小颖小姐,你可以写给我看吗?我想看看自己的名字长成什么样……” “好……”我拔了跟簪子,正准备写给她看,却被马车一阵震动,差点颠出马车之外去:“乐语,做好了!”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紧紧抓住身旁的傻大姐。 “小----小----小颖,他----他……”傻大姐惊恐的指着马车的前方----刚刚的一阵乱箭,已经把车夫钉死在马车之上,鲜血溅的整个马车都是。而马由于受到了惊吓,再没人驾驭的情况下,正在林子里漫无方向的没命飞奔着。 “不要怕,你抓紧这个。”我来不及跟她解释这突发事件----这阵势,箭都是对着车夫射的,就证明是想要活口,一定是乌拉那拉氏或八爷的人。 而八爷派来的人是火器营,绝不会放冷箭,也就是说,我非常倒霉的第一个就撞到了四福晋的父亲费扬古。 四方争夺,我要是遇到了其他三方,我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姐姐顾念亲情,决不会要我的命;八爷那边来的本就是钮家的人,怎么着也不会杀我----唯独是费扬古,为了整个那拉家族,为了替他女儿掩人耳目,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我灭口…… 看来现在不仅是傻大姐一人危险,我也在生死之间了…… 我迅速解开腰带,绑在马车上,让傻大姐紧紧抓住不要放手,而我自己则绕道马车前面----虽然我从没学过驾马,但是这马再不停下来,用不着费扬古动手,我和傻大姐都要死。 “小颖,小颖,你不要去,外面危险……”傻大姐虽然被吓得浑身都开始打颤了,但还是不忘记提醒我。 “没事。”我用手绢裹住手,最后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我还没写你的名字给你看呢!所以,我是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死去的……” 你最最大的愿望,居然只是亲眼看一下自己的名字,就为了这个,我一定不能让你死,一定不能…… 一百九十九、傻大姐的爱情 “傻----不,钱姑娘。”跑到马车前面我才发现,原来马已经中箭,看来想止住它狂奔的势头,除非杀了它。可是一旦它倒下,后面的追兵也会紧跟着赶到。要想逃命,除非跳车。 “待会你千万不要害怕,我跳下去,你就跟着跳下去,听见没有?”我捧着她的脸,生死之间,能活命的方法只有这一个:“你记住,我是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拿出身边的所有的东西----衣服啊,被子啊,将她缠了起来,想通过这个方式来减轻她落地时的冲撞力,然后闭上眼睛,狠心将她推出车外。自己也跟着跳了出去,抱着她就势滚进路旁的树丛中。 “小颖,啊!”傻大姐被刚才的冲撞力吓得半天才回过神,刚回过神,却又发现我的手臂在滴血。 “嘘!”我赶紧捂上她的嘴----那批人被马车吸引,已经跟着追了过去,她可千万不要再把他们给引了过来。 “呜呜----”傻大姐不能说话,就拼命对着我使眼色,示意我去查看一下自己的手臂。 “嘘!我没事,就是刚才被石头刮了一下。”唉,受伤的是我,你不用提醒伤口也会提醒我这一点,可是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刻,谁还有空管它伤得怎么样:“你不要说话,跟我过来。” 我带着她一路上黑灯瞎火地。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胡乱走着,勉强可以保证是在前往京城的方向。马已经中箭,肯定是跑不了多久了----一旦马停下来,那些追我们的人就会知道我们根本不在车上。一旦他们知道这一点,一定会在附近搜索我们的。 这也就是当初我为什么又折回察哈尔的原因----我要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我要将傻大姐远远地送离京城,这样的话,他们就会往京城地反方向搜索。而我们现在只要能够穿过这里,到了京城附近康熙的车驾处----俗话说得好。1^^k^小^说^网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到了皇帝老爷子的眼皮底下,他们再怎么着也不敢这样大批出动,我们总算是暂且安全的。 “小颖,小颖……”我一路上拖着她快走,她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你的手臂要包扎,它----它还在流血,好多血啊!” “嗯,我知道。只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用布草草的包住手腕,心想伤口不大却流血不止,大概是划伤那根血管了:“我们不能拖延,你跟快把我身后清理一下。防止他们跟着血迹追过来。钱乐语,天亮之前我们一定要赶到京城城外。” “不行,你不能再走了。”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傻兮兮地姑娘,现在居然这样坚决的拒绝了我的话:“小颖,你必须休息。你的伤口一定要止血。你知道你现在地脸色就跟鬼一样吗?” “我说行就行。我们走。”我也来气了,我这样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救你,你居然在这个时候来辜负我的好意?我张小颖一生从来不服输。现在也不会被这点小小的伤口给拖死的! “不行,就是不行!”傻大姐突然哭了起来:“我生来就命贱,从小到大救你对我最好。你不说我也知道,刚才跳下来时你要不是为了护住我,你也不会受伤。我一生都由得别人做主,糊里糊涂的过日子,但今天不行,你一定要休息。” “傻大姐,你----”我真地没有对你好啊----你会成今天这样,责任全都因为我,你不用这样怜惜我地,我是罪有应得啊! “小颖,你不能再走了,否则我就去自投罗网,反正我不能再连累你了!”傻姑娘地眼睛里第一次除了傻气,还有了坚定:“小颖,前面有一个破庙,我们去那里躲一会吧!” “我----”我还想拒绝,却被她大力的给拽了过去----她自幼干粗活,力气自然不弱,而我现在已经精疲力尽加上失血过多,居然拗不过她的蛮力,被拖着就往那边地破庙离去了,只好由着她了。1k小说网.电脑站.k.cn “乐语。”我坐在她为我生的火堆前,看着她细心地将她刚刚抓的蛤蟆烤熟,突然有一种缘分的感觉----因为我的失误,我们几乎同时被迫**与同一个男人,现在又一起逃命,仿佛冥冥中就注定了我们两的命运要牵扯在一起:“你知道吗?你之所以会沦落的今天这样,我要负很大的责任。” 开诚布公吧,答应过要成为你的朋友的,所以就不应该再欺瞒你,你有权利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家破人亡的真相。 “小颖,你在说什么?”傻大姐眨眨眼睛,表示没听懂,不过她很快也就把这事情忘了,兴冲冲的举起烤好的蛤蟆:“好了哦,虽然长得那看但是很好吃的,你需要体力,所以一定要吃饱了才行!” “你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谁吗?”傻大姐,你可能听不懂我所说的话,可是我却一定要在今天跟你说清楚:“是当今皇帝的四阿哥,雍亲王胤,你知道吗?” “我知道……”傻大姐突然出下头,闷不吭声半晌,突然又说了一句:“小颖,有件事我只讲给你听,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听了可千万不要笑话我啊!” “你说,我一定不会笑话你。”这样单纯的人,这样温柔体贴的性格,傻大姐,那些俗人不知道如何欣赏你的好,你这与世无争无忧无虑的性格,才是我们比也比不上的。 “小颖,你知道吗?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他了。”傻大姐地眼睛里突然难得划过一抹羞涩:“那是在四年前的木兰围场。我阿爹病了,家里没钱买药,我没办法,只好冒险到那里去想抓点什么换点钱给阿爹买药……” “然后呢?”我发现我一直都走进了一个误区,我一直都用自己的思维方式来考虑傻大姐,却从来没想过要了解她的想法,去听听她想说什么。现在才发现,她可能再说一件很重要的事。而这件事却一直被我忽略很久很久…… “你知道,我一贯运气都不好,我只想偷偷混进去抓几只兔子什么的就走的,却不想撞到了几只野狼……” “我吓坏了,拔腿就跑,可我哪跑得过狼啊!很快就被追上了,那只狼扑上了我的肩头,我吓坏了。突然,远处飞来一支箭救了我地命……” “是谁?”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能在木兰围场公开骑马狩猎的。除了康熙,那就是那些个阿哥跟蒙古亲王们了。 “当时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就知道就这样傻傻的看着他。他好特别哦,他的属下都被我这傻样子逗笑了。他却一点要笑的意思都没有,看得我心里有点怕怕的----不过他骑马射箭的样子,真是,真是……” 可怜傻大姐头脑里那点少得可怜的形容词,无法用来形容她当初对他地感觉。 “可是其实他人很好的。知道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居然没有抓我。派人将我偷偷的送了出来,还给我钱给我阿爹治病……”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居然是这样,真是命运弄人,怎么会是这样地? “然后每年这个时侯我都会偷偷的溜到围场附近,我想再看看他。小颖,你不要笑话我,我后来知道他是个皇子,我根本连替他提鞋都不配。我不敢跟任何人说,我不怕别人笑话我痴心妄想,我怕给他脸上抹黑……” “不要再说了!”她的叙说让我想到了我可怜的初恋,一样的不能说出口,一样地痛苦纠缠了我许多年:“钱乐语,你给我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无论爱上了谁,你都没有错,你都是伟大地。你不会给他脸上抹黑,你爱他,他应该心存感激才对!”是四阿哥吗?原来你早就认得他了----只是他跟我当年地“他”一样不知道,还用那样残忍的方式伤害了你,是吗? 我苦命的傻大姐,如果没有我,你甚至可以做一辈子暗恋地美梦,可是都是因为我,你居然要面对这样丑陋的事实。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可那天我想躲起来偷偷看他,他却主动向我奔过来……”傻大姐原本粗里粗气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属于少女的梦幻:“他当时的样子很吓人,可是我不怕,他抱起我,将我拖上了马……” “够了,我不想听!”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残忍的事情?为什么这么残忍的事情居然是由我亲手铸造的?为什么这样一个纯情的少女,这样的痴恋,要遭遇这样的结局? “没什么的!”傻大姐突然哭了出来:“真的没什么的!后来来了一个贵人,硬说要帮我讨回公道。我不想讨回什么公道,那天我愿意的----我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那样的,可是老天爷它可怜我了。我愿意怀上他的孩子,我愿意冒险去京城找他,我不是贪恋荣华富贵,我只想再见他一下,我只想亲口跟他说,我怀上他的骨肉了,我们两的……” “小颖,我错了吗?我又害了他吗?我又惹麻烦了吗?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杀我,小颖,我好害怕啊!我怕自己保不住他的孩子,小颖!”傻大姐泪如雨下…… 可是我已经再没有力气在说些什么评价了,我只能捂住自己的胸口,努力让自己重新学会呼吸----真是造孽啊!我! 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下不了手去打掉傻大姐的孩子了,只是,傻大姐----我可以拼尽全力去保卫你的性命,可是你这么卑微的爱情,我又该怎么去守护? 二百、身不由己 “钱乐语,你一点都不傻,起码你懂得去爱。”我看着面前的火光,幽幽的说:“你说完了,那么也请你听我说一个故事吧!” “哦。”她小心的剥去蛤蟆外表的焦皮,准备弄好了再递给我。 “我现在的名字叫做钮钴禄.绮云,是阿灵阿大人的继女。”我麻木的叙述着,仿佛自己所说的根本是别人的故事:“可是其实我还有一个真实的身份,我是扬州商贾王老爷与青楼艳妓刘雪嫣偷情所生下的孽种……” “啊?”傻大姐捂住嘴,本来崇拜的眼神变得惊奇不定。 “对,就是这样,我本来的出身要比你还下贱多了。”我闭上眼,回想着刚刚穿越过来那一段根本不堪回首的过去:“你看看我的身上……” 我卷起衣袖,让她看一看王夫人当年在刘云身上留下的伤疤:“还不止这些,王夫人还诬陷我偷府里的东西,买通了县官要活活打死我!” “啊!”傻大姐又惊呼了一声,眼睛里充满了同情。 我闭上眼睛,不想看她这样的眼光----我张小颖不需要同情,走到今天都是我自作自受,而且当你听完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也不会再同情我:“我不甘心,所以冒充成了别人的孩子,我害怕被揭穿,所以杀了王家满门,我一直再为这个谎言拆了东墙补西墙----因为它。我受制于人,沦为别人地棋子;因为这个谎言,我被卷入一个更大的阴谋中,几乎是步步杀机……” “小颖,你很痛苦吗?”傻大姐突然横插了一句。 “啊?”我正陷入对过去痛苦的种种回忆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16k.cn。 “你会痛苦,证明你也是不愿意的,你不愿意这么做。你还是个好人。”傻大姐总结了我的话。 “不,你不明白。”她越这样说,我越觉得自己更加的卑鄙:“你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那天是我亲手在四阿哥的酒里下了媚药,是我引他出来,才会害了你……是我,你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傻大姐的眼神开始游离----我所说地这些给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她会以为她自己听错了。 “我说,害你成这样的人是我。”我不敢看她的脸。只好仰头看着破庙顶上露出的明月:“追兵立刻就到,我还能再拦一会儿,你快走,我不值得你留下来陪我送死。” “你----”傻大姐指着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我是想救她而骗她,还是说的是真话。 见她还不肯离去,我只好再扔出一个重磅炸弹:“你的阿爹不是不见了,他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你,而杀他的凶手不是别人。是我现在地亲姐姐……”走吧。快走吧!带着你对爱情的憧憬。带着你的纯真,离开这个污秽的地方,离开这样污秽地我。 “小颖。你说的是真的?”傻大姐在我的眼睛里也发现我说的不像是假话,不过一向善良纯真地她实在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因为一个很小地目地,就会将她家害的家破人亡:“小颖,我恨你,我当你是唯一的朋友地,怎么会这样?我恨你!我恨你!”傻大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破庙……http:www.k.cn。 恨吧,你恨吧!我跪坐在地上,以手撑地,手腕上的伤口又开始沁出血来----在这里缺医少药,而我现在又已经失血过多,早已经算是走上了绝路了。 傻大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什么都不隐瞒的告诉你我的一切吗?因为今晚以后这些已经对我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终于可以在临死之前去做一件好事;可以将我的一切毫无保留的诉说出来;可以在一个天使的面前忏悔…… 我一直很怕死的,为了保住这条命,我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而现在,我终于可以不要再怜惜我这条贱命了…… “小颖……”在我感觉到头昏眼花,连耳朵也开始耳鸣时,又仿佛听到了傻大姐的声音。 “走!你又回来干什么?我不需要你来可怜!”我张小颖骄傲一世,宁死也不要别人的同情! “小颖,你老实告诉我,你做的这些,四阿哥他知道吗?”傻大姐怯怯的说。 “怎么?你想去告状,想去邀功?”我努力凝聚视线,眼睛却还是一片模糊:“你不用白费心机了,四阿哥他早就知道了。你还是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将孩子养大吧!”不能回去,你不了解老四,当年他可以凭一点同情心放过你,而你现如今去了,只是送死。 好不容易救了你啊,你不能去送死,更不能死在自己爱的人手上----不能这样悲哀的死去,不要学客儿,不要…… “他真的知道?”我感觉有双强有力的手将我从地底上扶了起来:“小颖,你要振作起来,我们一起走,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疯了,这样我们两都会走不掉的!”我想瞪她----傻姑娘啊,这样的我值得你救吗?你难道真的当自己是菩萨吗?可是我的眼睛早已经失去了焦距,只能无力的劝说着:“你不想要你的孩子吗?那可是他的骨肉啊!” “我知道。”见我一点也不配合,傻大姐也急得哭了出来:“可你不能死,他知道了都不愿意去怪你,他一定很爱你吧?比爱这个孩子还爱,要爱的多得多,你不能死啊!你要是因为我死了,他一定会恨我的!他这么爱你,你也一定不会是坏人的,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 “钱乐语?”为什么要在我想望着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却偏偏遇到你呢?这样单纯而强烈的爱情,令世人动容啊!“你不恨我害了他?” “他不恨,我不恨。”傻大姐在我面前趴下身子:“不要再说废话了,我背你走。” “等----等一下。”我解开衣襟,撕下一块白色套秀的布料,铺在地上,然后解开自己手腕的裹伤布,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沾着自己的血,小心翼翼的写着。 “钱乐语,你不是想看看自己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样吗?来!”我招呼她,找不到焦距的眼睛看着不的方向,手在虚空指着:“钱----乐----语----,看见了吗?” “我本来想等我练好了毛笔字后,送给你一副漂亮的,可是----好像……”为什么好不容易交了一个真心的朋友,我们的处境居然是这样尴尬,这样的无奈?“我怕以后会没有机会再写给你看了……” “小颖……不要,我们会逃出去的!”傻大姐也被我忧伤的情绪所感染,却还不忘鼓励我说。 “呵……”我嗤笑了声:“钱乐语,你不了解我,你不懂的!你知道吗?你一旦落在那帮人手里,也暂且不会死,因为他们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但是,你带上我一起逃,一但逃不掉,你是肯定会死的!” 因为,为了姐姐,我绝不允许你落在四福晋的手里。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为了不让事情出现这样的意外,为了让你多一分生机,我已经选择要自我放弃,选择先你一步了。 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跑回来?还要来送死,为什么? “小颖?你是不是终究会杀了我?”傻大姐背着我的身子一顿,回头问道。 “如果情况必要的话,请原谅我的身不由己……”做了一百次抵抗的,却还是要走上这条路,却还是要不断的挑战着自己的良心,为什么?人间炼狱,就是这样要让人身不由己吗? “小颖,我还是不后悔救了你,可是,你能帮我保住我的孩子吗?请你把他送到他的父亲那儿,我就甘心去死……”傻大姐想了想,毅然背着我离开了破庙。 孩子,都是因为孩子,这该死的孩子,还要害死多少人才甘 “答应我,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答应我!” “我答应你。”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一定保住这个孩子不死。 二百零一、此情不渝 “钱乐语?”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急忙呼喊她的名字。 “我在。”一张傻兮兮的脸立刻映入我的眼帘:“大夫说了,你只是失血过多,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你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这是在药店?”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努力思考着我们将要面对的困境----看来费扬古是认为我要将傻大姐送出京城,所以才会让我们侥幸逃了过来。但是他不是傻子,事情一过一定会马上反应过来的,我必须在他们赶来之前想出对策。 “钱乐语,你在去找大夫,就说我要一包打胎药,越快的越好,要他立刻煎好了给我送过来。” “小颖,你要干嘛?你想杀掉我的孩子?”傻大姐立刻跳了起来,躲的我远远地:“不要,小颖,看在我背了你一夜的份上,不要!” “乐语?”我好笑的看着她惊慌的模样,唉,看来我真不能做一个好人----也没人会相信我是个好人:“我答应过你要保住你的孩子,这只是我的缓兵之计,我保证,这药不是给你喝的。” “哦!”钱乐语毕竟单纯,一听我这样说,马上就按我的吩咐办了,一点都不考虑我会不会是在骗她----唉,如果人人都像她这样什么都不去想,日子也会过得快乐多了吧?而我,就是想得太多了,所以才会永远痛苦。 “来了。1k小说网.电脑站.k.cn”傻大姐捧着药又折了回来。站在我面前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劝我道:“你也不要喝好了,孩子,孩子是无辜地。” “呵呵!”我轻笑出声,单纯的姑娘啊----我哪来的孩子?我的孩子早就被九阿哥那条毒蛇给扼杀了:“药放下,你在去给我打一盆热水,要快。” 看着她离去,我才下定决心----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费扬古他们死心,只要让他们以为傻大姐的孩子已经没了,只有这样…… 我端起药,顺手将它从窗口泼了出去,又解开手腕上包着的白布,这时候傻大姐正好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放过来。”我握紧手腕上的伤口,用力一掐,血便顺着手腕流进盆中,染红了一盆热水。 “小颖?”傻大姐忙过来想阻止我:“你疯了吗?你的伤口才刚刚被包扎好。” “不。我没疯,这是我们唯一可以脱身地机会,你不拦我。”想当年,十七阿哥为了从太子手上救下我。硬生生的撕裂了他大腿上的伤口,几乎丧命。而今天,我只不过是想要放点血----我颤抖的捧着手腕,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十七阿哥,我今天才真正感受到你当年所受的苦。何止千倍与我。你要我如何偿还? “不要……wap,16k.cn。小颖,你用我的血,你用我的血吧!”傻大姐胡乱的抹着眼泪:“我知道你这样做是想救我。昨晚上你故意那样说也是。小颖,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反正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够朋友,我不恨你,我一点都不恨你!” “我是个好人?”我仰天长笑----这一点连我自己做梦都不敢奢望了,也只有你这样单纯的人才会这么看我吧?“你躺着屋里不要出来,我去把这盆水给倒了。”费扬古耳目众多,且一定会随后就到,一但让他知道我已经先下手为强,“废了”傻大姐肚子里地孩子,他也就再没有什么理由追下去了。 故意当着众人的面端着这一大盆血水穿堂过室,故意大声的询问大夫:“先生,我这位姐妹刚刚滑了胎,身子虚,你看是开什么补药比较好呢?您尽管开,钱的问题不是问题。” 只要剩下地这两派人马不再追查,我就可以偷偷的将傻大姐带进十七贝勒府待产,只要过了这一关,我就可以完成我对她的承诺了…… 京城.十七贝勒府 古语有云,兵法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做完这一切障眼法,我直接当傻大姐这个人不存在,直接将她丢在药店旁的客栈,就径自回到了十七贝勒府。 要让他们相信孩子也没了,光靠那盆血水是不够的,我还要让他们看看我地态度----我已经大功告成了,成功地破坏了他们地计划,所以我回来了。看到我回到京城,他们也就绝望了,傻大姐的危机才算真正解除。 “绮云,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的?”十七阿哥一边给我地手腕上药,一边小心的对着上面吹气,搞得像是多么了不得的大伤口似的,看他那样子,他不急我都替他急。 “落马时不小心被石头划的,又不是很严重,你用不着这样吧?”我轻轻的一笔带过。 “绮云,我以后再也不要你骑马了!”十七赌咒发誓到。 “……”不至于吧?满人可是马上民族唉!“胤礼啊?你不让我学骑马,难道以后去承德,你都要替我牵马不成?”唉,我这样虐待你的事估计现在众位阿哥都知道了,在这样下去,我的闺誉啊!(女主应该从新考虑一下,她有这种玩意的存在吗?) “我愿意给你牵一辈子的马,只要你还愿意要我帮你牵马。”胤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不要你给我牵一辈子的马,可是我要你做我一辈子的男人,请问你愿意吗?”一辈子太长,可是你此刻的眼神给了我勇气----我还有勇气再爱一次,为了你的情,为了你的好……“绮云,我----”十七阿哥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当然愿意,一直愿意,永远都是愿意的!” “真的吗?证明给我看看。”我搂住他的肩,突然妖媚的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真正的做我的男人。”客儿可以爱上大阿哥,爱的那样无怨无悔;傻大姐也可以爱上四阿哥----我也想爱上一个人,在这漫漫长路上,就你了----十七阿哥,从来都不知道要为自己争取什么的十七啊! “绮----绮云……”十七阿哥被我的主动吓得手足无措。 “胤礼,胤礼。”我闭上眼睛用双唇堵住了他的犹豫,一如当初对“他”那样不顾一切:“活着一分钟,就爱你六十秒……”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我对“他”的誓言,在当年我鼓尽勇气也无法说出来的话,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就算现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就算我爱的人已经改变,就算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 这句誓言不变…… “绮云,你说的什么?什么分钟,秒啊?”忘了十七阿哥根本听不懂我的誓言。 “这是我的誓言。”我有点害羞的解开了他的衣襟:“爱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绮云!”十七阿哥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可是他情愿这是一场梦,而他就沉醉在这场梦里永远都不要醒:“我也爱你,永远爱你,不管这人间千万变迁,沧海桑田,此情不渝……” 死了也爱我吗?胤礼,不敢相信,我的爱还是输给了你…… 二百零二、剥皮酷刑(上) 胤礼,我流着眼泪,看着枕边熟睡的他,嘴上挂着满足的微笑----真是个傻瓜啊,他早已经是我的丈夫,这本来就是他应得的,却迟到了这么久,他还有什么好满足的? 而我,已经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我已经把前世不敢说的话都说了,已经可以死而无憾了,可是可怜的十七阿哥呢?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测,他会不会有遗憾,他会不会心痛欲死? 胤礼,原谅我的自私,我说过,爱你,知道我生命的尽头,只不过我少说了一句,我的生病有可能已经到了尽头…… 所以,我不像我们彼此什么都没有就擦身而过,所以我急着成为你的人----因为我这几天的突然离开,就算瞒得了姐姐,也瞒不了九阿哥,毕竟他的眼线可是我的贴身丫鬟甜甜。 以他的才智,绝对可以猜得出来这件事是我捣的鬼。而以他的个性,此事绝无可能善了----他是一定会要我付出代价的!而我有那么多把柄在他手上,他要把我怎么样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而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在昨晚给你一个美梦----一个可能和我一生一世的美梦。如果不算上我的突然死亡的话,我是真的想跟你一生一世的! “福晋奴才有事要禀。” “知道了,你小声点,不要吵醒爷。”我缓缓地穿上衣服。http:www.k.cn轻轻的在十七阿哥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胤礼,该来的躲不掉,但愿来世我可以在第一眼就爱上你,不用这么多波折,不用有这么多人和事拦在我们之间…… “福晋,是九福晋请你去听戏呢!真的不用喊上爷一起去吗?”小桐子自作聪明到。 “不用,我这就去。”我带上帽花,顺手带上指甲套:“还有爷要是醒了。问起我的去处,你就说我去庙里面给姐姐求平安符了!要是你敢给我透漏半个字,小心你的狗腿!” “啊!奴才不敢!”从没见我口气这么严厉过,小桐子被我吓坏了,赶忙答应着退下了。 “慢着,给我喊上甜甜!”主仆一场,我倒要看看那丫头还有没有半点良心----要是没有,我就算是命不过今日,也有办法将她一起带到地府去慢慢跟她算总账。总之。我就算是要死了,也不会继续将她留在十七贝勒府上以免将来会危害到十七。 京城.九阿哥府邸 “格格好大的架子啊!我三番四次邀请,结果还是我地福晋面子大,你才肯大驾光临。哈哈!”九阿哥居然等在府门外,呵呵,我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印象中,好像每次九阿哥要对我不客气时,都会叫我“格格”----可能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个讽刺吧!格格……wap,16k.cn。这不是摆明着提醒我我这个尴尬的身份是通过不择手段换来的吗? 想到这。我的眼睛狠狠地杀向甜甜----都是她,我不知道她在那次事件之后是有怎样的奇遇才会遇到九阿哥。但是我那次的事情做得如此机密,为什么单单只被九阿哥撞破?还不是因为这个吃里爬外卖主求荣的贱丫头? 这个当年唯一的活口。这个被我一直当做妹妹看待地人,居然成为了我的致命硬伤----张小颖,你做人真失败,活该你会有今天这个下场! “九爷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我笑着跨进门,故意挽着甜甜的手不放:“只是不知道九爷你今天到底是要唱地哪出戏啊?不会是空城计吧?” “哪里哪里,那种老旧的剧目,我哪敢拿出来污了格格你的眼啊!”九阿哥干笑着,将我迎进院里:“今天也请你看出新鲜的,保准格格你看了,终生难忘!” 终生难忘?我要可以终生难忘,就证明我以后还有“终身”,我还真的没什么好怕地,只是九阿哥你会有这么好心吗?“真地只是看戏?”怀疑哦----九阿哥你地话跟我的话一样不可信。 “我保证,只是看戏。”九阿哥立刻摆出一副十分纯洁的善男信女样:“怎么了,格格你怕了?” “九爷认为我有怕过地时候吗?”怕有用吗?如果怕有用的话,我就不会一直活得这么痛苦,如果怕有用的话,这世界就不会再有死亡! “当然,这也是我欣赏格格的地方之一。” 呵呵,能被你欣赏,我真是----真是不知道是倒了几辈子血楣才修来的!“怎么,九福晋呢?我这客人都来了,主人怎么还不现身啊?”九阿哥,你敢当着你福晋的面动我一根汗毛吗?怎么,假借自己福晋的名誉,吃暗亏了吧? “好,格格既然喜欢拙荆,就让她也陪你看这场戏!”九阿哥说完带我进入一个密室:“来人,把福晋也给我一块叫来。” 见他居然连董鄂氏也喊了来,我才真正可以松一口气----看来他这一次并不想要我的命,只是相信他也不会白白把我喊来就是想请我看戏,一定有别的我不知道的企图。只不过,我的命算是暂且留下了,我和十七还可以有未来,还可以再见面,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么小的屋子,看什么?”我跨进密室,立刻愣住了,因为这根本不像个待客场所,倒像是个刑房----怎么,九阿哥准备要给我好好长长记性? 我在心里暗笑着,他当我是什么东西?他以为就这点东西就能吓住我,让我乖乖听话?不过是让我更加恨他罢了! “格格,你别急啊!正主还没到呢!”九阿哥拍拍手,立刻有人带出了一个浑身是血,几乎看不出人样的人来:“格格你知道他是谁吗?” 废话,他是谁关我什么事?这时候九福晋已经来了,看到这情景立刻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看得我是一阵后悔,唉,我本来是想拖着她保命,没想到她这么不济事,这算不算我又害了她一次? “九阿哥你有话请直说。” “这个人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背叛我,可是他偏偏这样做了。”九阿哥整个一伤心欲绝的恶心样:“我真的很伤心,我一直拿他当亲兄弟看的!不过,凡是背叛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就算是亲兄弟,或是……” 九阿哥的脸凑近我,眼睛里杀气密布:“或者是我曾今喜欢过的人,只要是背叛我的,我都不会放过……绮云,你给我记好了!” 哈哈,原来九阿哥你是准备杀鸡给猴看啊!你尽管杀好了,我这只猴子等着看好戏呢!“这点不用您提醒我也知道。”九阿哥,你心中有爱吗?你不过是个杀人机器,你眼里除了你八哥还会有谁? “很好,可我怕你记不住,我不想下一次出现在这里的人就会是你,所以,我还是亲自给你演示一遍好了。”九阿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看得我浑身都快冒起鸡皮疙瘩了,才冷冷的下令道:“来人,给我活剥了这个人的皮,让他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二百零三、剥皮酷刑(下) “呕----”我呛咳着,吐出了嘴里最后一口胆汁,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倒了过来,眼前一片都是血红的颜色----这就是坠入地狱的感觉吗? “主子!你怎么了?”甜甜回来以后就直接发高烧做恶梦一直昏迷不醒,我只好把小桐子喊过来照顾我。而可怜的九福晋,好不容易才在最后幽幽的醒来,却正好撞到了最最“精彩”的一幕,于是便又尖叫一声,陷入了持久的昏迷中----提到这,我不得不佩服九阿哥的心真是铁打的,再怎么着也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居然对此眉头都不皱一下。真是到了让我佩服到了不能在佩服的境界。 “我----我没事。”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胃里那股子透骨的恶心感----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不在九阿哥面前丢人,一直面不改色的陪着他把这场戏演到了最后。 到了最后,在场的除了我跟九阿哥,连侩子手都开始声音打颤起来----我难受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吓得小桐子在一旁直打转,犹豫着要不要听从我的警告,瞒着十七不让他知道这件事。 “小桐子,我知道你忠心,不怕你家爷也跟我一样的话,你尽管去说啊!”我看他明显处于游移不定的阶段,只好再加一重威胁----十七阿哥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替我出头地。而他既无实权,位份又低,我不能再连累他了。 “奴才知道了。”小桐子闷闷的说。 “好了,你下去吧,我累了,再睡会,爷回来你记得叫醒我。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cn” 刀子沿着眼皮滑下,直切开眉骨。露出里面肌理分明的肌肉,血顺着眼睛一路滑了下来…… “啊!”甜甜的尖叫声渐渐变得嘶哑,慢慢的,除了侩子手,刑房里就站立了我跟九阿哥两个清醒的人。 “怎么样?精彩吗?对于这场戏,格格你可否满意?”九阿哥依然挂着他的恶魔微笑,眼睛在我面前眨啊眨的。 “九爷你大早晨地,把我这么大老远请过来,就是为了看这样不入流的玩意?”我双手紧握成拳。僵硬的挺直脊背,嘴角牵强的勾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呵呵,让格格见笑了,别着急。好戏在后面。”九阿哥微笑着朝侩子手挥挥手,侩子手立刻会意的从头部开始剥皮----屋子里在没有尖叫,只有被施刑者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格格你不用担心,在行刑前我特地要人给他灌了一碗千年人参汤,又给他闻了还魂香。他想去见阎王。没那么容易!”九阿哥的笑容一顿。比九重地狱里的修罗还要狠毒:“敢背叛我,就要有死也死不了地准备!” 我屏住呼吸,控制自己不要在九阿哥的面前大口大口的喘出气来----我现在是口边肉。靶中心,唯一能给自己留下的,就只有这一点不屈服地尊严----你不是就要击垮我吗?你就是要吓唬我吗?我绝不可以倒下----就算要倒下,也不能在你的面前! “呜----呜----”被剥了皮在地上不断抽搐的“肉球”在我面前发出浑浊不清带着血沫的悲鸣声。http:www.k.cn他的那双完全暴露在外地白色眼珠,由于这过度地疼痛变得越来越凸,凸到就快要掉了下来…… “格格,做了这么多前戏,好戏终于可以开始了。”九阿哥笑着从侩子手手中接过一桶东西,侩子手得到了他地特赦,如获至宝,马上飞也似的告退了。 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的胃猛地一紧缩,如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不敢相信----九阿哥一直拿我自比,我也一直不屑于他,可今日一场戏,我终于是服了----要是比狠,我就算再钻进妈妈的肚子里再重修一次,也比不上他一分一毫! “格格小心脏了鞋子。”九阿哥居然到了最后都不见笑容,姿态优美的将手中的东西一勺一勺浇到“肉球”的身上,霎那间空气中立刻弥漫出一股焦糊的味道----是热油,自开天辟地一来,还有什么事情能惨过今天之惨事吗? 呵呵,可能以后会有----那就是我将来的下场,与这种人为伍,我逃得过今天,又能够多活几天? “小心!”我被人猛地扯向后面,对上九阿哥的笑眼:“叫你要小心鞋子嘛!你刚刚再发什么愣,差点你这双苏州上供的鞋子可就毁了!”原来,那个“肉球”受不了这超出人类想象的剧痛,居然在奄奄一息之时,激发了最后的力气在这间屋子里急速的滚来滚去,差一点就撞上了我。 “我在想这个法子妙,我倒是可以借鉴一下,对付一下也胆敢背叛我的人!”说完我狠狠的瞄了一眼刚才躺在地上被这肉球猛力一撞,已经有转醒迹象的甜甜。她听见我的话,立刻又闭上眼睛----不知道是装晕,还是又被吓昏过去了。 “我就知道格格一定也会赞同这种做法的。”九阿哥一拍手,复而又把手中的勺子递给我:“格格你不用等到下次了,我现在就让你试试,我知道我们彼此都痛恨背叛的!” 天啦,你要我亲手去撒热油?你有没有搞错,不用做那么绝吧? 我握紧手中的勺子,看着地上已经完全没有人样,却仍然用他那大白眼珠看着我,仿佛写满了乞求的可怜人儿----背叛又如何,杀人放火又如何?有多少罪,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赎? “无聊!”我愤愤的将手中的勺子狠狠地砸在那人的脑袋上,本来就只剩半口气得他遭此重击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知道我这样做是很不智的行为,九阿哥一定看得出我已经害怕了,可是,对着这样的惨剧,我实在无法再火上添油----可怜的人,请记住,是我杀了你,结束了你可悲的生命!这算不算我做过的少的可怜的好事之一呢? 我躺着床上,冷汗淋漓,回想着自己白天刚刚经历的不亚于生死之劫的考验,一声声惨叫,被滚来滚去所溅湿的一地的鲜血……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手脚好像不能动了,好像也被束缚住了。我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被紧紧的绑在两根铁柱之间----这不就是白天我去过的九阿哥家的密室吗?我又回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绮云!”九阿哥狞笑这走向我,手里握着的正是我白天看见的剥皮拆骨刀:“我给过你机会了----错!是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机会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次又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背叛我!为什么?” 我拼命挣扎,可是铁环将我锁得好紧好紧,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 “你不懂的,你不懂的!”我拼命的摇着头,我自认为自己已经无惧生死,已经可以坚强到不知道害怕----可我错了,今天的一切彻底的引发了我心中的恐惧,我不要想那样死去,我不要悲惨成那幅模样…… 只是,但但我不想、不要,就能阻止魔鬼的黑手吗? “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勇气,有一种感情叫做不忍。有些事情,明知道会死,也不能放弃,你不懂,你这种可怜的人渣就只知道使出这样的手段而已!” “是啊,看来你也认为我就会这个,那我还等些什么呢?”九阿哥微笑着用手抹上我的眼皮,将冰冷的刀贴上我的眉头…… “胤礼,胤礼,你在哪!救我啊,胤礼……” 我没想到,在梦的最后,我喊出的,居然是十七的名字…… 二百零四、何去何从 “胤礼,胤礼,救我啊,我不要这样死去,这样太恐怖了,不要!” “绮云,你怎么了?你梦见了什么?”一双手用力的抱住我,任我狂乱的在上面抓出道道血痕也不肯放手:“绮云,谁让你变成了这样?是谁?告诉我,你又经历了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我奋力挥打着:“胤礼,你在哪,快来啊,快来救我啊!” “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不会抛下你独自面对的!”那双手不但没放,反而将我抱得更紧了:“绮云,别怕,你是在做噩梦。快醒醒,醒来你就会好了!” “做梦?”我哭闹着,头脑总算开始清明起来----我回来了,那个血人不是我,九阿哥再一次放过了我。不过我和他也都知道,这已经是最最后一次了----下一次,他再也不会被我的感情所惑,我今日的梦境将变成事实…… “胤礼,有你在真好!”我紧紧的反抱住他----谢谢你将我唤醒,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感谢你,这一次要是没有你,我是一定会崩溃的。 “不是,是能在你身边真好。”十七温柔的替我擦去脸上的冷汗----只是,绮云,你的悲伤却不愿意让我分担,你的安全却不让我来守护……“那一天看见你是在雨天,你站在那里默默地流泪,像是在悼念谁。可在我看来。你却像照亮了这片雨季地阳光,这样耀眼----即使狼狈也可以依然不可一世……” “胤礼,原谅我那次,居然拒绝了你的好意……”你才是我生命力的阳光,是我一片黑暗的生命里唯一的亮色----因为有你,我的生命才稍微有了点意义,才像是个人的生命…… “谢谢你的拒绝,让我知道了你地珍贵。1----k-小-说-网”十七慢慢又将我放在枕头上:“你睡吧。记住,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不会有什么会再来伤害你的。” “胤礼,你是我的天使……”我默默在心里说着----救赎天使,因为你,我不再害怕…… 因为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勇气…… 拥有这样的你,我再也无惧于死亡----就算要那样的死去,只要有你。我也是幸福的…… 康熙五十年九月初.雍亲王府 我坐在摇椅上,看着已经变得满面春风的姐姐----虽然傻大姐没死,但是年秋月到底没在预定时间进府,而四福晋经过上一次的挫败。也有点心灰意冷,反而开始关心姐姐地起居。而承德一趟回来,姐姐的千里寻夫的举动得到了众位内室的赞扬,一时间在王府身份已不同往日,难怪姐姐千年不变地脸上也终于有了点喜色。 “妹妹。听说你回来就病了。到底怎么回事?”姐姐慢慢用手捻起一个葡萄缓缓放进嘴里。却并不急着咀嚼,像是在等待着什么……wap.k.cn。 是啊,本来那次跳车我划伤手腕失血过多就躺了还几天。后来又被那该死的老九一吓,气虚体弱,变得彻底茶饭无味。要不是十七阿哥始终陪着我,细心照料,我估计我今年就要缠绵病榻了。“没事的,姐姐,就是在承德骑马时惊了风,现在已经好多了。” “是吗?惊了风要用补血药?”姐姐目光一转,变得无比犀利。 看来,姐姐的实力又增强了,居然连我们十七贝勒府的事都能查出来。看来,她这次邀我一聚,动机不单纯啊!“之所以惊风,就因为我骑地那匹马不老实,把我给甩了下来,受了点皮肉伤。不过姐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我挽起袖子,让姐姐看手腕上新长好地嫩肉----证明确实是小伤一个,而且我也没撒谎。 “呵呵,妹妹没事给我看什么啊!想我难过啊!”姐姐咽了葡萄,手捧心口轻笑:“没事就好,只是那个傻大姐不要也想妹妹一样,雷声大雨点小,也没事就行了!” “姐!”我地摇椅一停----原来姐姐都猜出来了!也难怪,相比于我对姐姐的了解,这么多年的相处,姐姐也同样了解我:“她已经没有孩子了,威胁不到你什么了,你不用担心。” “是吗?”狠狠地将葡萄皮按在桌子上,姐姐地眼睛里居然跟我闪耀着同样的火焰----那是常年的隐忍所激发的战斗火焰,我有,没想到姐姐同样有:“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当然不会对我有什么威胁。可是傻大姐不同----现在大家都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废掉的,是你干的等于是我干的。日后要是那个人想对付我,想借这个理由兴风作浪的话……” “姐,我不会连累到你的!”姐姐,你这样说好可怕啊----我可以步步算计,我可以不择手段,我可以出卖良心,但是我不希望你也变得跟我一样啊! “我就是怕你说这句话!”姐姐突然猛地站起身,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已经豁出去了,从此以后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可是我决不会伤害我的妹妹----绮云,我说过,你已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我决不会拿你冒半点险……” “姐姐!”至少姐姐这一点没变,依然像一个沉默的守护着,守护者自己仅有的东西,爱的人。一如当初她为了我亲身试毒,这样的勇气,成为了我一辈子无法忘却的记忆。 “妹妹,我是永远不会逼你的!”姐姐看着远方一池秋水,眼神悲伤不舍:“但是,我要跟你说明,一点这件事被重新捅出来,就算你不想连累我,想一己承担,我也不会坐视,我会主动扛下来的!” 姐姐,你没有逼我,你只是在让我在钱乐语跟你之间选择一个……这个根本就无法选择的两难啊! “姐姐,明人不说暗话,我承认是我救了傻大姐,只是……”她同我们一样都是可怜人啊----那么善良的可怜人,明知道是我害的她,明知道我终究还是会选择要杀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救了我。难道,这样的人,也要把她当做敌人吗? “妹妹,今天来我是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姐姐不想听到任何可以动摇她决定的话:“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我怀孕了…… 我一阵耳鸣,要是以前我听见这话我会不知道有多高兴----虽然晚了点,但我终究还是把历史导向了正途,乾隆终于可以顺利出世了。 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姐姐怀孕了,那就代表着,那就代表着…… “妹,为了孩子我不能输,因为我怀孕了,我将马上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成为各方争相铲除的对象----在这非常时期我一步都错不得,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这一个我会用生命去保护他。”姐姐望着我,缓缓的跪下:“绮云,就当我求你,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请怜惜你未来的侄子请怜惜,请怜惜……谁来怜惜我这个两难的抉择? 我答应过钱乐语要守护她跟孩子,答应过她要好好把孩子养大,把他送到亲生父亲身边的! 谁来怜惜钱乐语,她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总是有这种那种的理由来告诉我,她该死? 我该何去何从?我该何去何从? 二百零五、将计就计 “妹妹,你怎么不说话,是我的决定让你为难了吗?” “哦,不是,只是我……” “算了,我是不会强求你的。”姐姐低下头,略停了会,又抬头笑着对我说:“我们姐妹难得见面,你又刚刚大病了一场,我们不要再提这些扫兴的事,我们聊点开心的吧!” “嗯。”我乖乖的点头,孕妇最大,再说姐姐肯就这样放过我也算顾念我们之间的情分了,我当然会遵从。 “这就对了。”姐姐笑呵呵的习惯性轻抚自己的小腹:“来,吃点点心水果,这可是前些日子德妃娘娘特地派人送来的好东西呢!” “好。”我也由衷的高兴起来,姐姐的日子终于开始好过起来----只不过,这点境遇使用多少代价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才换来的,真的就好吗? “来,尝尝这个,山楂糕,我最近可喜欢吃着东西呢,难为娘娘她还想着……”姐姐正说着,突然发现我的脸色已经开始变苍白:“绮云,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 红色,又是红色----看着鲜红的山楂糕,那日在九贝勒府看到的景象仿佛又重现在我的面前。到处是可以将整个房间都染红的血,模糊地血肉,惨淡的人生,生不如死的考验…… 我不断的深呼吸,努力不在姐姐面前露出异样:“没。1k小说网.手机站wap.k.cn没----没事姐姐,我可能是大病初愈,太累了……” “是吗?”姐姐松了一口气,又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我:“这可是朝鲜王国今年特别进贡地东西做的哦!据说是用海中龙鱼的肉做的馅,可惜我现在有身孕,吃不得这么腥的东西。不过妹妹我知道你最爱吃鱼了,特地给你要的呢!” 扑鼻的腥味迎面而来,就像那日的空气一样挥之不去。“呕!”我拼命捂住嘴。却阻止不了自己五脏六腑那股子翻江倒海地恶心感。 “啊!妹妹,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姐姐啊!”姐姐扶住我,不小心手中的糕点正对着我的脸,我再也忍不住,当着她的面就趴在椅子旁大吐特吐起来。 “拿走,快拿走!”仿佛整个肠胃都在被一双兽抓撕扯揉捏,我痛苦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眼前又出现那天那个血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情景,耳边甚至还能听见热油浇在人肉上的“滋滋”声,这种感觉比死亡还要可怕。还要痛苦! “妹妹,你不要怕,深呼吸。”姐姐轻轻拍着我的背,又喊来她的贴身丫鬟:“海棠。1k小说网.手机站wap.k.cn去把我平常常吃地要拿来,再拿点杏干来,还不快去!” “姐!”我眯着眼,现在在我的眼中,连空中和煦的阳光也是血红色的。这样地人生。还有什么颜色。我还能在指望什么?“我快不行了,姐!” “傻孩子,平时挺机灵的。现在说什么傻话!”姐姐嗔怪着,拿着卷子擦拭我的嘴:“是女人都会有这么一关的,居然跟我说这样的丧气话。我孕吐地情况比你严重多了,都没说这样地话。你呀,就是不会照顾自己,马上喝点药就没事了。” 孕吐?是女人就都有这么一关?姐姐她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是姐姐大意了,想你大婚也有些日子了,有了也是应该地。”姐姐摸摸我的头,看上去对现在的情况十分满意:“这真是大喜事啊,我们总算都熬过来了。” 这就算熬过来了?重要地是,姐姐,我是在恶心,但绝不会孕吐好不好?“姐,我没……”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实,一个我始终想不到方法的事实---- “小颖,我还是不后悔救了你,可是,你能帮我保住我的孩子吗?请你把他送到他的父亲那儿,我就甘心去死……”傻大姐想了想,毅然背着我离开了破庙。 “答应我,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答应我!” “我答应你。” 我能用什么方式才能在不伤害姐姐的前提下把孩子送给雍正,还得名正言顺的送,能让孩子以后的生活后顾无忧? 除非…… “待会喝了药,我再把我从宫中得到的秘方告诉你,你好好保养,争取一下子就可以生出个世子来,你这嫡福晋的位置也才算真正坐稳了。” 嫡福晋的位子? 呵呵,现在在十七贝勒府就我一个女人,这也就算了,基本上什么事都是我说的算,十七他也只有听的份,这还不算是稳?姐姐,在这个时代,缺了孩子,真的是不行吗? 很可惜,我已注定没有那个福分了…… 不过,姐姐你既然这样认为,我也刚好可以将计就计,用来解决我现在面临的两难:“姐姐,我只怕这孩子我保不住他。”我眼神忧郁,配合着惨白的脸色,说不出的可怜。 “怎么可能?”姐姐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我绝不允许会有这种事发生,这孩子你一定要保住,你不要着急,我马上请最好的太医来,绝对不会让你的孩子……”跟她那苦命的孩子一样短命…… 让你请太医来我还怎么有戏唱啊!我赶紧趴在她肩上佯装落泪:“姐,我昨晚做了噩梦,上天嫌我做的孽太多,要报应在我的孩子身上。他说我害死了傻大姐的孩子,也要害死我的!姐,我这就去菩萨庙里吃斋念佛去,我求求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不要再造杀孽了!” “绮云,你说的可是真的?”姐姐也开始慌张起来----她好不容易才能再怀上孩子,而且她也很迷信。 “要不你看我会怕成这样吗?”感谢上苍,拜九阿哥所赐,我刚才脸色发白全身发抖的样子绝对是如假包换。 “好!”姐姐的手握了握,终于下定决心到:“反正你现在怀有身孕,那些人就算想也一时动不了你,杀一个人也不急于一时。姐姐答应你,在你生产前我决不会再对傻大姐动手。” “谢姐姐!”我瘫软在椅子上----本来以为只要取得姐姐的保证我就算大功告成了,没想到姐姐的保证后面还跟了一个但是。这下子,我谎言的雪球越滚越大----原本打算装个流产就可以了事了,现在看来,为了傻大姐可以顺利的活到生产,我也只能继续“怀孕”下去了。 只是,那个孩子,我要到哪里去变啊! 二百零六、计中计 “张太医,你看我的脉象怎么样?”我斜倚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任由太医为我诊脉,只不过视线却一直不离身旁的十七阿哥----胤礼,我这么快就怀孕了,你就算不愿去想,也会知道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你的。面对这样的结局,你心中可会有怨? “回福晋的话,胎儿一切安好,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恭喜十七阿哥,恭喜十七福晋!” “赏!”我也配合着马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满面春风的站了起来。坐在一旁的十七赶忙过来扶我,看着他始终如一只会为我担忧的目光,愧疚就像潮水一样包围了我。我偏过头,他这样纯粹爱恋的目光只会让我感觉自己很污秽----我避开了他的碰触,将手交给了跪在一旁的甜甜。 也就因为我偏过了头,所以我也错过了十七眼中的那一抹受伤和脸上的失落…… “太医,待会福晋的一切饮食起居所要注意的你都要详加禀告,要是有半点差错,你是知道的!”声音里压抑的痛苦听在别人的耳朵中成为了激动,我用手按住肘间的脉门,想借**的痛苦来逃避我现在面临的无奈。 “那是自然,奴才先告退了。”张太医直接跪着退了出去。 “十七,你不问我孩子是谁的吗?”我幽幽的看着窗外萧瑟的秋景----别说是在古代。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估计也没那个男子愿意带这样地绿帽子吧?更何况,我才刚刚对他说那样的情话,做那么亲密的事,现在居然又宣布自己怀孕了,你要他做何感想? “不需要问。1----k小说网”眼睛对上我忧伤的面容,一瞬间窗外萧瑟的秋景仿佛被淋了甘泉雨露,霎时间就恢复了满园春色:“除非你不愿意。否则这孩子就是我们两的孩子,没有是么其他可能。” “十七!”我扑进他怀里,那里才是我唯一的栖息之所:“不要对我太好,我这个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你对我这么好会吃亏地!” 对不起,对不起!想不到你可以接受我到这样的地步----可是我没用,我根本就没有孩子,以后也不可能有----我连一个拖油瓶都不能带给你,还要来欺骗你。十七阿哥,你这样对我,你对我的好也会成为对我的一种折磨的! “那好啊,我明天去替你求菩萨时顺便也要替自己许下一个心愿----大慈大悲无所不能的菩萨啊。请就这样让我一直一直永远吃亏下去吧!” “胤礼,我何其有幸,居然可以遇到你……”能遇到了你,我的一切的争斗,一切的苦难都不算白受;遇到了你。就算沦为九阿哥手中地棋子我也不会再后悔----如果这一切都是我要遇到你的代价的话…… 只不过…… 我看着窗外的暮色。不想当着十七阿哥地面落下泪来。只好找个理由支开他:“胤礼,我有点恶心,你帮我吩咐厨房一声。晚上给我多备点清粥小菜。” “好,我这就去。” 我目送着他疾步而出的身影----印象中,单反只要是我的事,哪怕是再小的一件,他都会像办皇差一样这么急冲冲的要为我做好,一刻都不肯耽误。http:www.k.cn而他自己地事,只要是事关于我,无论要他吃多少苦受多少罪他都在所不惜。 只不过,胤礼,你这样对我,我会越来越怕死,越来越留恋这个世界----如果真地是这样,真到了那一刻,我又要怎样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为了你,我要变得更加坚强,绝不会让那一天到来,所以,我要再一次向九阿哥发动我地反抗性攻击…… 我卷起袖子,拔出两根早已深插入我脉搏中的银针,想不到当年我硬逼傅遥红学的妇科医术,现如今却要用在我地身上,我这算不算是未雨绸缪呢? 京城.十七贝勒府茶室 “听说福晋您已经怀上龙孙了,真是恭喜恭喜啊!”九阿哥皮笑肉不笑的说。 就知道你会来,当初那药可是你亲眼看我喝下去的,你当然不会相信我会真的怀孕,只不过,事已至此,难道你要跑到康熙面前大喊----钮钴禄氏是装的,她根本不可能怀孕,因为我早就将她毒的绝育了? “何喜之有?”我淡淡的放下手中的茶,脸上看不出悲喜:“这也只不过是我逼不得已才使出的贱招罢了,你说的不错,我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 “哦?听福晋话的意思,难道是认命了?”九阿哥吹吹茶杯里的茶水,他当然没那么容易相信我的话。 “不认命又能怎样?”我马上一脸有满腹委屈却没处诉的样子:“我进府已经一年有余了,却连个蛋都没孵出来。就算太后再疼我,也不能让我专宠于王府。前些日子进宫的那个瓜尔佳氏的格格,相貌不输给我,年纪比我轻,出身也比我高贵,听说她自己也很中意我们家爷,在这时候,我还能怎样?” “呵呵,你会在意这些吗?”九阿哥一句问到我心里面去。 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我也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人的心绑不住,要去就去,要留就留。只不过,手中的东西却不能这一轻易地抛弃,一旦退一步,就会步步退,早晚我会一无所有。” “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我为此付出的代价相信你比谁都清楚,任何人任何事都别想把这些从我手中夺走!” 九阿哥,反正我这个孕妇是装定了,不如就拉你一同下水,我们两个一起把这潭水搅得是越浑越好,最好是我可以乘乱下手,将你也一起解决了! “福晋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说出去吗?”九阿哥笑得好不得意。 “不怕,爷你要怎么跟人解释我为什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怀孕呢?”我也笑得跟狐狸一样。 “嗯,对啊!”九阿哥点点头,“只是福晋十月怀胎之后,孩子要怎么变出来呢?不会是想随便捡一个吧?现在人多眼杂,福晋应该不会傻成那样才对。” “对哦!”我也假装很伤脑筋的样子:“情急之下才冲动做了这样的决定,现在我也正再为这个问题犯愁呢!不知九爷你有何高见?” “孩子嘛,我可以给你想办法。”九阿哥此行的目的总算达成了一半了,“只不过,你要怎么答谢我呢?” “十四阿哥突然向皇上请命要带兵,皇上居然准了,这个消息对你们来说可不是好消息。”我笑的从容----早就想好了,我就是要让你以为我是在有求于你,你才会放松对我的戒心,我才会远离那段噩梦,才会有机会对你下手。“十四阿哥虽然一直很听你八哥的话,但他毕竟与老四是亲兄弟,而我却有办法,让他永远都不会倒向老四那一边。” 他当然不会倒向老四,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被他给抢走了,除非他不是男人----只不过这一点,九阿哥眼线再多,也不可能查得到了。 “什么办法?”九阿哥急切的想知道。 “佛曰,不可说!”我轻轻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及其魅惑的姿势:“都告诉你了,你假如要反悔我可怎么办啊!” 哈哈,你怎么可能会反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送来的男孩一定会是你的亲身骨肉----一定是你跟那个不三不四女人的野种----只有这样,我才会又有一个一辈子的把柄落在你手里,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一辈子听命你;而你,也可以藉由这个孩子进而掌控十七贝勒府,以及以后我背后和十七背后的力量。 只不过,这只是我麻痹你的计策罢了,为了我的计划可以顺利实施,假装中计又如何? 九阿哥,我们的第三次交手才刚刚开始拉开序幕…… 二百零七、连环计(上) 京城.八阿哥府 感谢九阿哥的深思熟虑,居然特地让出八阿哥的府邸给我作为跟十四阿哥私会的场所,只不过他的如意算盘这次算是打错了。 因为,这西北四十万的兵马不仅他八爷党想要,我也想要! 九阿哥,我是向你保证过,这十四阿哥绝不会倒向老四,可我却没跟你保证过,他一定会倒向你啊!他可能倒向我,可能谁也不倒向,也可能另起炉灶,只帮他自己----但是,有我的存在,他是绝对不会帮你九阿哥的,这一点你就死心吧! “绮云----十七福晋,听说你有喜了,真是----”十四阿哥偏过头去,这恭喜的话他是真的说不出口,“真是恭喜了!”手中的酒波光闪动,映出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有点湿润----这句恭喜,是否闪着泪光? “要是你看到我,只有这句恭喜,那么你可以回去了。因为我根本没有什么好值得恭喜的!”说好不再痛心的,但看到他,我就想起姐姐,想起我们这段被上天愚弄的感情,想到我只是个替代品…… “事已至此,福晋还是好好珍重自己的身子骨才……” “够了!”我不想再听他的劝慰,这让我觉得他还是爱我的,让我觉得自己将不再是一个替代品----呵呵,我这个替代品也做得有够成功的,居然可以让他这么念念不忘!“你要是真地为我着想的话。1^^k^小^说^网陪我喝酒,不醉不归!” “你疯了,你现在哪能喝酒?”十四急忙站起来拦住我。 当然不能喝了?我现在的这个破体质,基本上算是一杯就倒,我要是醉死了后面的计划可怎么完成啊!只不过,你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这样糟蹋自己吗?“不想我喝,你就喝!”我一把举起酒坛子,递到他面前。 十四阿哥。我就是要存心灌醉你的,你可愿中计? “好的,我现在就喝!”十四阿哥接过酒坛,二话不说,就一仰脖子直接对着坛子喝了起来。 我静静坐在那儿,看着他这样勉强自己,仿佛我还是他心头的珍宝地样子,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意----就为了对姐姐的歉疚,就为了要好好照顾我的承诺。他值得在我成婚以后,也做到这种地步吗? “我喝完了,福晋可以满意了吧?”十四阿哥一抹嘴,我看得出他还很清醒----想不到他这么能喝。1----k小说网看来我还有跟他进行一场拉锯战才行。 “为什么要跟皇上说你要去带兵?”我皱着眉,看着眼前我曾今爱过的人儿----那一天,仅仅一瞬,你就与我相聚千里,你我甚至来不及说再见。 而今天。我们之间已经只剩下阴谋算计。我们的中间隔着天下----十四阿哥。如果一天,我们两会在战场相见,你会不会还惦记着对姐姐的愧疚而对我手下留情?还是。你此刻的甘愿中计仅仅只因为我是我,而不是你对你当年遗憾的弥补? “你现在还在乎吗?”猛地炸碎手中地酒坛,十四阿哥抱头坐在我对面:“十七福晋,绮云,你还会在乎我的去留吗?” “我在乎,有用吗?”你从来不属于我,一天都没有!“来,我敬你这个未来的大将军,祝你旗开得胜,守圣上的赏识,以后前途无量!”我捧起酒坛,不让他看见我眼中掩藏地无奈,做了一个就要把酒喝下去的假动作。 “你想我喝,说一句就是,用不着用这种方式来伤我的心!”十四阿哥一把夺过酒坛,头一仰又开始喝了起来:“咳咳,这样你满意了吗?” “……”十四阿哥,从认识你第一天起我们好像就在一直的彼此伤害,彼此连累,没想到,到了我们说再见的时候,也会是这样地情景。 “你还不满意是吧?”十四阿哥指着我,仰天大笑:“绮云,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地地方是哪里吗?就是你地那股子不服输的劲----你记得那天你逼我陪你去逛卢沟桥的情景吗?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拿你没有办法呢?”低下头,泪光一闪而过,十四阿哥很快忍住了,又拾起一坛酒,不用我说话,直接喝了起来。 “你不要----”我止住了自己阻止他地举动,我居然会在一瞬间赶到不忍。 “怎么?你这样还嫌不够?”十四阿哥翻了翻眼,我看得出来他已经开始有点醉意了。 “不,不是----”我闭上眼,不去看他难过的样子,狠下心再举起一坛酒:“祝愿我们的十四爷可以一路顺风,从此平步青云。”十四阿哥,你已经知道我是存心想灌醉你了,怎么样----我这样的女人,你怕吗? “也祝愿福晋你可以心想事成。”十四阿哥嘲讽的看着我:“这坛下去,估计福晋的心愿也就可以达成了。” 是啊,十四阿哥,你我的恩怨,也就要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从此以后,我们注定陌路…… 我看着十四阿哥眼中的光芒逐渐变浑浊,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了,才站了起来,缓缓的将他扶进事先准备好的房间里…… 感谢九阿哥为了他的大计所做的牺牲,八阿哥府上的这一角现在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他大概也知道我是想用什么方法吧?呵呵,居然小心到连八阿哥都找个理由支走的地步,是怕八阿哥看到了会伤心吗? 呵呵,九阿哥,你把我想的也太下贱了----我不会做你想我做的事,也不会做,而我所要做的,却是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十四阿哥,你不要怪我,其实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我曾爱过你,毕竟你救我过我很多次…… 所以,在我们最最后说告别以前,我要最最后在为你做一件事,为你做一件可以保证你将来不死的事情…… 二百零八、连环计(下) “十四阿哥,从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好像就在不断地破坏着我的计划……”我看着十四熟睡的脸,透着醉酒后的红晕----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凝视他,只不过,这也是最后的晚宴。 “可是我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你!”手轻抚上他的脸:“哪怕是那一次我差点就要被太子活活打死了,我都没有后悔过要救你。” “可是,现在我却要后悔了,后悔认识你,后悔跟你曾经的一切的一切。”我的手颤抖着,抓皱了自己的衣摆:“因为,从今天以后,我都不会再对你有感觉,而你将成为我的一个工具……” 不想这样的,当初爱上了你,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的。可是,现在我却在走上这条路,而且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不如不见,不如不见……”手颤抖的爬上衣领,颤巍巍的解开上面的纽扣:“十四阿哥,当初你为了姐姐一句话,就跳下了冰冷的湖水,你很爱她吧?可你为什么当初就没有那个勇气带她走呢?”女人要的不是结果,要的只是一个态度----如果当初你愿意了,想必姐姐就算是死了,也是幸福的,绝对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说什么都是为姐姐好,可是你有真的知道什么事对姐姐最好的吗? “可你那一天,为什么提出要带我走?”手一路往下。衣襟散开。 我知道,这个答案我永远也无法知道,而也永远无法对你问出口了----就让我们彼此保留住这个秘密吧?也许那只是你地一个冲动,也许那只是我的一个错觉----我们只能说,那天的阳光太美,所以我们彼此都迷失了…… “若人生能只若初相见,那该有多好啊……”我感叹着----那一天他为了救我受了伤,那一天我亲手设计的绑架戏被你破坏。那一天我趴在你的背上唱着很好听的歌……那一天,我要你答应我,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绮云……”睡梦中的十四呓语着,看上去快醒了。http:wap.16k.cn 我赶忙调整自己地坐姿,让自己保持一种慵懒的样子,在顺手将自己的头发拂乱。 “绮云?”十四阿哥醒了过来,看到我的时候就是这样衣衫不整的样子----只不过,程序反了过来,我是在急急忙忙的扣纽扣:“你----我们怎么了?” “我们能怎么了?我们还能怎么样?”我目光幽怨。一把掀开被子,让十四阿哥看看他也同样衣衫不整的样子:“我们要是真的怎么样,会都死掉的,你----深受皇上喜爱。即将走向自己人生最辉煌时刻地未来大将军,愿意陪我一死吗?” “怎么可能?”十四阿哥也急着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不敢大声喊,只好小声问道:“我只记得自己醉了,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绮云。我又没有----我又没有……”伤害你? 怎么了。十四阿哥。这一句话你问不出来了? “没有。”我闭上眼睛,这是我一手设计的局,怎么了?张小颖。你想退缩了?“我们各取所需,你需要一个安慰,而我则需要……” 十四阿哥,不要用你那种见鬼了的表情看着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想救你,在这个混乱地局势里,你我都身不由己:“而我,想要个孩子。” 我低下头,不愿意对上他那伤心绝望的眼睛:“你也知道我的出身,能坐上嫡福晋的位置是多么的不容易,而现在前有狼后有虎,为了巩固地位,我只能怀孕,而----” “十七弟根本没有让你怀孕是吗?”十四阿哥气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假怀孕已经算是撒下了弥天大谎,为了能圆这个谎,为了能保住你现有地地位,你----你,你居然……” “我也是逼不得已。http:wwwcn”我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要你手中的兵权,我要跟九阿哥想抗,我要保住姐姐手中的万里江山,我要保卫我跟十七地爱情。而这一切,对我这样一个女子来说都太难太难----这注定了我要不择手段,注定了我要为别人所不能为,想别人所不能想。 “你这是在陷我于不义!”十四阿哥一跺脚,就要拂袖而去。 呵呵,十四阿哥,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从我手掌心里溜走:“陷你于不义?哈哈,你真那么想?” “我告诉你,这天底下我最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你!”我不管胸前的衣衫,站起来抓住他的袖口:“我本来可以做的天衣无缝的,可我不愿意!本来我也犹豫的,有一瞬间我在想我宁愿因为欺君之罪被赐死也不要连累你。” 泪水滑过面颊,我的眼睛里写满了失望:“可我听到了什么?在我正打算就这样离去时,我居然在你口中听到了我姐姐的名字!” 丝毫不意外十四阿哥脸上的表情完全变成了震惊与心虚,我接着做戏道(其实我也不是完全的做戏,我只是把那天的情绪再演绎一遍):“我不服气,虽然我们终究陌路,可是总好过其实什么也没有,我嫉妒,我难过,我想知道答案----十四阿哥,在你眼中,我究竟算什么?” “绮云,不是你想的那样。”在现实面前,十四阿哥的解释显得毫无意义。 很好,我们之间的黑白转移了,我装着委屈,享受这种恶人先告状的感觉:“不是我想的那样?你不认识我姐姐,还是你不喜欢我姐姐?还是说……”双手捧心。偏过头伤心欲绝:“你从没又将我当做代替品,从来不是因为愧疚才赶去救我,才来接近我?” 愧疚吧,因为你地愧疚,你就不再受制于姐姐,却会永远受制于我! “不是,不对。”十四阿哥的眼神狂乱,却始终盯着我的眼:“绮云。我承认刚开始是这样,可后来不是了,一切都变质了。我看见你的眼睛,你不是你姐姐,你的眼睛里永远看不到绝望;我看见你的手段,让人恨得牙痒痒,可是却就是无法报复的起来;那一天,我看见四哥抱住了你----那一天我才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跟我原来想的都不一样了……”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捂住耳朵,半做戏却半是真实地喊道:“我不要听,你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不要听。你的一切真相我都不想再知道----因为这会动摇我所做的决定,这会让我以后每一次的利用都变成一种折磨,这会让我不忍心再把这个计划执行下去…… 而我这个计划,却已经不得不继续了…… “皇阿玛将你赐给十七弟那天,我才真正明白。我这一生真正所爱。却再也没有机会来对你说明了……”十四阿哥却不愿意成全我:“我想过跟你一起远离着一切的。可是你拒绝了。那天我看见十七弟对你是那样的温柔,一瞬间我好难过好难过,我不仅输给了老天。居然还输给了他对你的爱……” “不要再说了!”我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从那一天起,我下定决心,我只要远远地,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你过得好就行。”十四阿哥抬手替我整理好衣服:“绮云,你就算不提这些我也不会把你今天做地这件事说出去的,只是,我不希望你这样争斗下去,我希望你永远停留在那天调皮可爱的样子。” 呵呵,被看穿了,也罢,反正你也早知道我今天是有心一定要设计你的! 要我恢复那样子是不可能了,我们已经都走到今天了----止步是死,除了硬着头皮走下去,我们别无选择:“十四,其实我这也不算是设计,因为要我一定要给我肚子里地孩子找个父亲的话,我希望是你,一定要是你!”呵呵,所以你记住,不管以后九阿哥替我变出了什么玩意,那都是你的骨血,你一定要扶持,一定到听命。 “绮云,如果我今天再跟你说,请跟我走,你还会愿意吗?”十四阿哥将手伸向我,却在半空中停住。 “呵呵!”这不是梦,十四阿哥是真的愿意跟我一起冒这个险,只是,已经物是人非----为什么不答应姐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来诱惑我?“十四阿哥你别忘了,你这句话可以害死所有跟你认识地人,甚至连我姐姐都会跟着受牵连。” 我可以这样想吗?在十四阿哥对我们地感情方面,我还是终究赢了姐姐…… “我既然这样说,就证明这一切都无法阻止我。” 说好不问地,早就知道这个答案我根本就承受不起。我抱紧身体,却抵挡不了全身的寒意,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为什么我只感觉到了害怕? “我拒绝。”痛苦的仿佛想撕裂自己----什么我姐姐,什么替代品,这只不过是我因为得不到,因为要拒绝,所以找来地借口罢了。当这些都不存在,我还是会拒绝的----为什么,为什么今天却非要让这个答案血淋淋的被撕裂在我面前? “绮云,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不错,我以前是喜欢过你姐姐,但是那跟我现在对你的感情没关系,你不能只因为这就……” “不是。”我打断他的话,没想到我一直怨天怨地,却不想我们之间最先变心的人原来是我:“只是有一个人,我负到不能再负。” 他付出的太多,我得到了太多,多到我无法承受,多到我只能选择坦然接受…… 有些人的心是不能轻易负的,因为愧疚会将你淹没,最后变成不得不爱…… 二百零九、连环套连环 “姐姐。”我站在门口,满脸的吃惊,没想到姐姐的消息已经灵通到这种地步,我才去见过十四阿哥,她居然就跑到门口来等我了----要是我的行踪真的这么不严密的话,那么我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都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也太恐怖了吧? “我没有跟踪你,只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我知道十四阿哥就要走了,你是不会放弃跟他见面的机会的。”姐姐说的很委婉,确切说法是我是不会放过这最后一次将他抓牢的机会的。 “姐姐,是我多虑了,其实我应该早知道,这样的事你出面应该更有效。”我低下头,姐姐于十四的关系不一般,我可以不择手段,却依然要顾虑她的感受。 “没事,只要结果不变,我是不在乎过程的。”姐姐用指套划过我的眼角:“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跟十四的过去,不过这并不影响你我的行动。我们两现在已经站在风头浪尖,上次为了能成功,我连丈夫的安危都可以不顾,何况,我其实跟十四算是什么也没发生……” 发生也罢,什么也没有也罢!在我做过那样的事以后,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关心这个?我现在所要关心的,是我们日后的百年基业,是我跟姐姐日后的前途命运:“姐,你能保证你怀的一定是男胎?” 如果历史没记载错地话……1-6-k小说网,手机站wap,.cn。姐姐应该是乾隆的生母是没有错的。但是自我穿越后,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由于我的参与,出现了傻大姐;由于我的阻止,年秋月的进府时间已经比历史记载晚了很多;而由于我的出现,姐姐的怀孕时间也比历史记载地晚…… “我不能保证我怀的是,但我保证上报给内务府的一定是!”姐姐捂住肚子,眼中一片坚决。 “啊?”我轻呼一声,赶紧将姐姐拉进房中关上门才敢再说话:“姐。你疯了,惑乱皇室血统,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妹妹,灭九族的大罪,你害怕吗?” 笑话,自打我来这个世界,基本上十件灭九族的事都做过了----可是姐姐你不同啊,你从小受到的可是正统的封建教育,你怎么会怎么会? “姐姐打算怎么做?”姐姐。你也是被逼的吗?我在忙于感情问题地这段时间里,你又受到了什么逼迫?你曾今是多么善良多么隐忍的人啊!你可以求我放过陈佳氏所生的孽种,你可以跟我换衣服,你可以将近十年不争不抢----是什么改变了你?让你变得。1----6----k-小-说-网让你变得,居然变得比我还要恐怖? “这世界上孩子多的是。”姐姐地眼睛眯了眯,突然又爆睁开道:“不过很好,妹妹你也有身孕了,我们两个加起来生个男孩的几率那是要大得多。能用自家的。我就绝对不会去便宜别家人。” 原来如此----难怪姐姐知道我”怀孕“比我要不知道高兴看多倍。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姐姐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要兵行险招到这样的地步?“姐姐,我和十七阿哥前段时间赶去热河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姐姐是答应我要振作。可是要一个人在一段时间里改变如此之大,一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原因。 “我忘了,我不需要记住,我要做地,是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是谁?”四福晋素来起码表面上是和气地,年秋月没那个胆也没那个能力,剩下地也只有……“是侧福晋李氏吗?” “嗯。”姐姐点点头,她也明白就算她不说我也能查出来:“自从她有了弘时,就算是嫡福晋也要给她几分面子,气焰自然是嚣张。” “可是你一贯低调,怎么会?”不可能啊,姐姐在府上谁也没碍着,他怎么会? “我是没碍着她,可我的阿玛会。”姐姐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们阿玛是八爷的人,而她地父亲李文烨也是我们爷的人,在你们去热河之前,阿玛突然参了李文烨一本,害得他差点就丢了官,还被罚了奉。” “然后呢?”我冷着脸,姐姐,你早该明白这个道理了不是吗?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你不想争就能不争的,麻烦一样会找上门,一样会置你于死地。 “妹妹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在府中已经很尴尬了,因为我阿妈,府里面基本上就没人会喜欢我,而她想对付我,自然大家都乐见其成。”姐姐突然抱住我,手指深深嵌入我的肩肉里:“妹妹,你知道吗?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了!她居然想诬陷我与一个侍卫有染,又不是被我提前发觉我找到借口追去热河,我现在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不知道哪道宫墙里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拍着姐姐的肩膀----姐姐的身份本来就是四阿哥眼中的忌讳,出了这样的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四福晋都会用这样的借口把姐姐处理了了事。而这次去热河,是我姐姐保命的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 “妹妹,姐姐不怕死。可是姐姐也会害怕,我死了,你也没亲人了,你会变得跟我当年那样孤单,再也没人会为你着想了。”姐姐哭得像个孩子,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也会恐惧:“原谅我,我真的不想假扮你,可我没办法,如果那次在热河我没办法得宠,回去我就会死无全尸。” “姐----”女人之苦,在于她也总是被女人为难----为什么阿玛在朝堂上就一点也不顾虑自己女儿的处境?为什么四阿哥心有天下,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全?为什么,就算嫁给一个权可通天的男人,也一样得不到庇护,一样还要争个你死我活? “我不能生下女孩啊!”姐姐的泪光里闪动的是火焰:“我私去承德,已经成为大福晋,和姓李的那个贱人的眼中钉,我此次如果不巩固地位,我跟我的孩子都活不了!” “姐姐,不会有这一天的。”我看着姐姐,眼中也闪烁着同样的火焰:“一定会是男孩,我保证!”如果你怀的不是,我变也会给你变出一个! 二百一十、连环再连环 “啊!”我房间里,傻大姐发出惊人的惨叫,而我却只能躲在帘子后假装怀孕的人是我。 “不要紧张,一切很好,你要坚持,不会有事的!”我帮不了她,听说这个时代生个孩子就像过一次鬼门关,而傻大姐现在就跟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差不多了。 “小颖,小----小颖”傻大姐握住我的手,“我快不行了,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孩子,求求你,把他送到他父亲那边去!” “不要,不要这样说。”我握住她的手,感觉她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的消失:“加油,你不能死,孩子不能没有妈妈。以后你就生活在这,这就是你的家,你做孩子的奶娘,一辈子照顾他!” “小颖----我----,啊----啊----”眼泪滴落,原来生命的来临就需要这么痛苦,这个血淋淋的残忍…… “主子,主子。”产婆颤巍巍的看着我,为了保证机密,姐姐特地给我准备了绝对非常稳妥的产婆----她的家人一定还在姐姐的手中吧?只是真相如何,连姐姐也无法问清楚了,我知道她一出府就会被姐姐杀掉,而我,根本无法阻止。 “怎么会这样?”我瞪着她,傻大姐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是催生药的关系,估计……”她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不是说不会有多大问题吗?”我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为了保证可以万无一失。为了可以让姐姐得到男孩。我们各自备了一份催生药,约定要同时生产,可是不是说保证对身体没影响吗?怎么会这样? “这姑娘怀孕时受到很大地惊吓,又不断劳顿,所以本来就胎位不问。wap.16k.cn”产婆看看我,最后还是决定吐实:“还有,这姑娘怀的是双胞胎,所以生起来更辛苦。” “你说什么?”我瞪大眼睛。双胞胎? 那剩下的孩子我要怎么处理?老天啊,这不是要打乱我的全盘计划吗? “而且大人跟孩子福晋你可能只能选择保住一样了……”产婆叹了口气,虽然比被逼的,但她也尽力了。 “只能选择一样?”我站在傻大姐床前,手脚冰冷----我费了多少心血,才精心布了这个局。现如今居然要我选择是保住傻大姐这条命,还是要保住我的计划的顺利完成。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绮云她怎么会喊得这样凄惨?怎么了,你别拉我。我要进去,绮云需要我!”门外传来十七阿哥的焦急地声音,我知道我没多少时间了,十七随时会闯进来。而傻大姐的情况也不能再拖了。 “保大人,一定要保住大人!”也许是我罪孽太多,所以上天注定不想让我的奸计得逞,可是我不想再有人为这件事死去了----孩子以后会有的,我不封建。我不能为了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小生命就牺牲大人。 “爷。爷。你真的不能进去,女人生孩子是不能进的啊!”小桐子悲惨的阻扰声以及他被踢得滚出去的惨叫声不断传入我地耳朵里。 “快,保大人。听到没有!”计划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可这可怜的女子生命就只有一次,我曾今拼了命,宁愿违抗九阿哥也要去救的人啊!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去。 “不,保孩子,我一定要保住孩子。”傻大姐躺在床上,满脸的汗水跟泪水,但是神智还很清楚:“小颖啊,我----我死不足惜,但这孩子是----是”她环顾一下产婆,“是爷地骨血啊,我死不足惜,但----但孩子一定----一定要回到父亲那,从此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命轻命贱,大家都是一样的!”我最恨这种不那女人当女人,只把她们当做生育工具的行为:“听我说,你也可以无忧无虑,你也可以从此幸福,只要……” “不要,我只要这孩子过的好……1#6#k#小说网。”傻大姐拼命地摇头,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突然抢过产婆手中地剪刀:“小颖,我苦了一辈子,随便个罪名就可以让我死,处处被人欺负,到处遭人白眼,只有你还拿我当个人看。小颖,我已经够了,可这孩子不同,他有更好地选择----我要他替我活下来,我要他从此万人之上,再也没人敢小看他!你懂吗?小颖……” “你不要做傻事,不要!”我想夺,可傻大姐到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居然变聪明了,一刻机会都不给我,就将剪刀刺入自己的喉咙:“小----小颖,我----我知道为了能让我活这么久,已----已经让你----让你很为难了……本来----本来我打算等----等孩子生下来再替你----替你解决……我这个----这个麻烦地……” “你怎么这么傻啊!”我捂住嘴,但是细碎的哭声依然从我的嘴中泄露出来:“这样做你觉得你很伟大吗?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你就能安心吗?” “对……对不起……”泪水滑落,傻大姐的眼睛看向屋顶上空,仿佛那上面就是天堂的所在:“孩子----孩子你不会孤----孤单的……,你没了母亲,你还有个阿姨,她----她是你母亲----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唯一的朋友……,不,姐妹……” “产婆,你还站着干什么,剖腹,赶快剖腹!”我抹掉泪水,泪水却又流了下来----是我自私了,我想替姐姐上个双保险。我想借这个孩子巩固地位----没想到,傻大姐会这样爱她的孩子…… 比起她这样无私的母爱,我真是什么都不是:“快,孩子要是也死了,我要你全家的狗命!”傻大姐,你在逼迫我,你在逼迫我再做一次侩子手! 傻大姐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瞳孔应经开始涣散,听到我的话,才微笑了一下,终于可以在这种痛苦中解脱:“谢谢……小颖……小颖妹……妹妹……” “启禀二格格,主子……主子生下的是格格,主子已经昏迷,我只好来二格格这里请格格明断。”孩子刚取出来,有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闯入,落在我的面前。 我灵敏的先她一步躺在床上,假装很虚弱的说:“是----是吗?你是谁?我可以信任你吗?” 只有姐姐相信那个孩子是我的骨血,家族意识强烈的她才肯好好栽培他,才会肯用心好好的对待他----傻大姐,我答应过你会把你的孩子送到他父亲身边,我做到了。相信你这么爱孩子,为了孩子的幸福,你不会介意由个仇人来收养他吧? 毕竟,姐姐能给他的,这个天下再没有人能做到,也不枉费你的牺牲了…… “回二格格的话,奴婢上官墨雪,家里二百余口皆糟奸臣陷害,奴婢自小蒙主子相救,奴婢绝不会背叛格格!” 自小?高手?想不到姐姐那么小的时候就注意培养死士了,这墨雪花费了她不少心思吧? “小格格带来了吗?” “带来了!”墨雪托起孩子。 “我看看。”我将孩子接进帐幔里,里面则躺着傻大姐的双胞胎儿子。 “是成为龙凤,还是成为地头蛇,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我随手扬起一条手绢,看它落在哪一边:“呵呵,就你了。” 我抱起那个孩子----未来的乾隆皇帝啊,没想到你的出生这么悲壮,却又被这么不负责任的方式给选了出来!“你看错了,什么格格,明明是个阿哥嘛!” 我将孩子都还给她:“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连个阿哥跟格格都分不清吗?真是该死!” “是奴婢该死!”墨雪低下头,默默地接过阿哥:“他们也该死,所以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很好!”我闭上眼装作劳累的样子:“我累了,你回去吧!别忘了跟你们家爷报喜!” 再转头对早就被吓呆的产婆说:“你知道的太多了,不想死的话,帮我办一件事,把这孩子送到京城西郊破屋陈淮风那儿,就说我说的,要他视为己出,好好抚养!” “是……是,奴婢谢福晋不杀之恩。”产婆自打来时起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知道自己能活下去,别提多高兴了。 “记得告诉外面的十七爷,就说恭喜他,喜得千金……” 我闭上眼睛,好累啊…… 为了这一场偷龙转凤的大计,我真的比孕妇还需要多多休息了…… 二百零一、连环再三连环(上) “小姐,你真的就甘心,就这样,只要一个丫头?”甜甜看着我逗弄着小格格,急忙问道。 “怎么了?”我抬起头,看着这个只有躯壳属于我的丫鬟----是九阿哥要她来问的吧?我居然会提前“生产”,让他部署的计划都破了产,所以你替他着急了吧? “身为嫡福晋,没有男孩,会很危险小姐你知不知道?”甜甜在一旁急得直打转,而我则悠闲地替宝宝擦掉嘴边的口水----甜甜,要是你真的是要为我着急,我会感谢你,可惜不是:“那又怎样?爷已经知道我生的是个丫头了,再说,十七他很高兴啊!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甜甜欲言又止。 “没有可是。”我打断她的话:“你替我去看看姐姐的情况如何了,顺便告诉她我们母子一切平安,小格格现在可乖了!” “是!”甜甜答应着退了出去。 我眯着眼看着她退出去的背影----虽然很心痛,但是这个丫头,我是真的不能再留了。 “胤礼,如果你想除去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是你曾今很重视的人,你怎样下定决心都下不了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我侧躺在床上,看着已经逗孩子逗出隐的十七阿哥----他做到了,看得出他是真心爱这个孩子的,虽然这个孩子既不是我地孩子也不会是他的孩子。1----6----k----小----说----网 “怎么说呢?”十七阿哥偏偏头。状似在思索:“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会选择自裁,若果不是,我会选择借别人的手去除去他。” “借别人的手?”眼睛眯了眯。 “是谁让他背叛了我,我就要他死在谁的手里,我要让他知道背叛我是绝没有好出路的!”十七阿哥的眼睛里第一次闪现了狠厉之色。 “好主意。”果然不愧为后宫中出来的人精,我笑了笑,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十七。你不问我,我想对付地人是谁吗?” “你不说,我就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谁想对付你。”见到孩子累了,十七轻轻把她放进摇篮里:“我只想除去所有会对你不利的人,其他的我都不想去想!” “你不怕我说的人会是你吗?”我的十七,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就感动我。 “不怕,如果我真的不小心做出了什么会对你不利的事,难么我就该死!”十七回答的斩钉截铁。 “胤礼!”我笑着扑向他----够了。够了,有你这句话,再多的仇恨都可以被消失于无形。好熟悉地怀抱,好温暖的感觉。温柔到我再不想去想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胤礼,有你,真好!”那个甜甜,我就在让你多活几天就好了!“绮云,乖。早点睡觉。” “不。我要你陪!”我撒娇着。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不行,再等一段时间,你身体还未复原。我们还是分房睡好了。”十七阿哥微笑着,为我盖好被子,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眼前。 “不……”我地手伸的老长,却唤不回他离去的身影,徒留下一个欲求不满的我,孤零零的对着这个漫漫长夜----对了,还有一个只会流口水地奶娃。 呜呜呜,我真是自作自受,没事干好好地干嘛要假装什么怀孕啊! 三月后.雍亲王府 “十七福晋,让你大老远来真不好意思,我们主子也只是想看看孩子,没别地意思。”上官墨雪低着头,不敢对上我那双极不满地眼睛。 “这个月第几次了?”我冷冷的问。 “回,回----二格格,第----第四次!”墨雪的头几乎已经贴着地面了。 “你也知道!”我重重地拍了一下栏杆,吓得本来还在奶娘怀中熟睡的小格格哇哇大哭起来:“我根本前天才来过!虽说姐姐是你的主子,不过该劝的时候你还是该劝劝啊!这样多引人注目你知道不?” 姐姐自从生了弘历,已经被康熙册封为侧福晋,母凭子贵平步青云本来就招人忌讳了,还不知避讳,三天两头就派人找我带着孩子入府。我知道她是舍不得自己亲生的孩子,但是凡事总得有个限度,在这样下去,非招人疑窦不可。 “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劝的!” 上官墨雪还没说完,就听见姐姐着急的跑过来:“啊,是小梅儿吗?是她在哭吗?” “姐,这里人多,我们回去再……”我还没劝完,姐姐就扑了过来,从奶娘手中抢过小格格。 “啊,你怎么了,我苦命的孩子,是饿了吗?着凉了?”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是额娘不好,额娘没能好好照顾你,你是在恨额娘吗?” “姐!别说了!”我想捂住姐姐的嘴,却知道这样做于理不合,我知道要让姐姐这样一个传统的女人抛弃自己的亲生孩子很难,她一定会比杀了她还痛苦。可是姐姐要是再这样失态下去,非要露出破绽不可:“小梅儿不能招风,我们回去谈好吗?” “啊、啊,好!”一听说是小梅儿的事,姐姐的反应比谁都快,立刻抱着孩子小跑着回房去了。 “我的天啦!”我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这种人之常情,只好对上官墨雪交代道:“我回去了,孩子姐姐看完了还要劳烦你给我送回去。”反正姐姐想看的只是孩子,我就不用去碍眼了。先回去了。自己一个人绕着湖一边散步一边想心事----产婆我虽然要她送孩子给陈淮风,但救得了她一时却救不了她一世,她全家都在姐姐的手里,为了她的儿女,她除了会去送死也没别的选择。 我现在只担心她临死前会把双胞胎的事情给泄露出去----真龙天子怎么可以出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 但是从现在看来,姐姐的反应并没有异状,那个产婆应该是已经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了,只是…… 但愿日后这两个孩子不要照面,否则…… 我头痛的按了按脑袋,却不想不留神撞着前面的一个人,那个人本来就身娇体弱,何况我还是习过武的身子,一下子被我撞到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只不过,她人还没爬起来,威风却已经摆起来了:“哪里来的贱婢,胆敢撞我,来人啦,还不给我拖出去直接打死算了!” 二百零二、连环再三连环(中) 我冷笑着看她躺在地上狼狈的模样,平常我已经以为我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事情已经够嚣张了,却没想到今天居然碰见了一个比我还要嚣张百倍的人----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居然想要我的命?我总算知道,这世界上原来还有比我还要恶毒的女人存在了! “还不快动手!”那个女的挣扎着想爬起来,一旁的奴婢忙想上前帮忙,却被她连踢带打甩开了,自己一个人,慢慢的爬起来。 我鄙视的看着她----这脾气真是有够烂的,一点都不懂得收买人心。唉,悲剧性格啊! 眼看着她身边的人就要上来拖我,我也不想跟这种人多话,直接喊道:“你们敢,睁开你们的狗眼睛看清楚,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敢撞我,你就是四福晋的人我也饶不了你!”那个女的见身边的奴才都被我的气势吓住了,更是生气,冲上前来就想扇我的耳光。 “四福晋的人你也不怕,那么我十七福晋本人呢?”我伸手就接住她扇过来的巴掌,故意用力捏痛她:“我听说四阿哥是最注重规矩的,今天我总算是开眼了!” “你----啊----”我略施了点力道,她就痛得叫的跟杀猪似的:“你----是你?你----你,你快放开我!” “凭什么?”这样泼辣无理地女人……wap..cn。一定也欺负过我姐姐,要是这样,我更不可能轻饶她:“我可没逼你,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再加重力道,痛的她的眼泪都差点喷出来了。 “凭我是圣上亲封的雍王府的侧福晋,凭就你也敢这样对我!”她捂着手臂几乎想要跪倒在地上,可是却还是不减泼辣的作风:“快放手,否则我要我们家爷诛你九族!” “侧福晋?”是那个差点害死姐姐的李福晋吗?“好厉害地侧福晋啊?我记得大清律里好像还没有这一条。得罪区区一个侧福晋就要被诛九族的吧?”哼!欺负完我姐姐又来惹我,很好,我们旧仇新账一起算! “你----啊,十七福晋?”那个女人好歹耳朵不聋,总算听到了我说的是什么了。 “怎么,侧福晋,你还要诛我的九族吗?”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在这么多奴才丫鬟面前丢脸,感觉很好吧?“唉,我真是很害怕唉!要是我们家爷日后也纳了像你这样一个半个的侧福晋。手机小说站http:wapcn哪还有我的容身之所啊!” “……”这话她当然不敢回答。 “你说对不对啊,李侧福晋!”我故意咬准了侧福晋这几个字,提醒她她不过就是一个区区妾氏罢了:“你说,日后我要不要考虑去做尼姑呢?” “你----”李氏现在再傻也知道我是故意在丫鬟奴才面前折腾她的。她气得咬牙切齿,最后口不择言起来:“钮钴禄氏,你不要太得意,我们都知道你跟你姐姐同一天怀孕,还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大文章呢!” “哦?”我眯着眼笑着看她----我最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姐姐地不检点行为到底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怀疑。 “你嚣张不了多久了!”李氏看我居然无动于衷。更加生气了:“你姐姐三天两头叫你过来看孩子。却看都不看弘历一眼,你以为我们是瞎子吗?刚刚还有奴才听见你姐姐居然抱着小格格自称额娘,我告诉你。等我把这件事告诉四爷,就是你姐姐的死期,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再在这里嚣张!” “嗯,说的有道理!”我环顾一下四周----出了这么大地事,估计下人们应该把四阿哥也喊过来了吧!即然这样,我就要让这个整天想着要怎么陷害我姐姐的李福晋,彻底再也没有什么好嚣张的资本! “本----本来就是!”李氏试着想挣脱自己的手,奈何我的手像铁钳一样,她越挣扎,我就握地越紧。 “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直十分受宠地她哪受过这样地气?气的她恶向胆边生,居然又抬起另外一只手,朝我的脸扫来。 我那把这点看在眼里,正准备将她再一次狠狠地甩在地上,却从眼角瞟见了一个身影,使我改变了主意。 “啪!”一个清脆地耳光打在我脸上,伴随着周围奴才不可置信的抽气声----毕竟我再不济,也是皇上亲封的多罗格格,是明媒正娶的嫡福晋,居然被一个汉军旗出身的侧福晋掌掴----这、这,这也太不像话了! “你----你----”李氏也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吓坏了,她也没想到我居然会不避不闪:“你----你不能----不能怪我,这是----这是你自找的!” “我知道。”我偏过脸,徒留下一串晶莹的泪珠在阳光下闪着光,留给那个身影欣赏:“我知道我不小心撞到侧福晋您是我不对,是我没有长眼,怨不得您的!”呵呵,韩剧看多了,不好意思啊,李福晋。 “本来就是----,啊!”李福晋也不知道我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到她看见:“啊!王爷,不是这样的!不----不是,是她----是她先----,不要走啊,王爷……啊!”最后一声尖叫,是因为伟大的雍亲王居然一点都不绅士的用自己那么崭新的靴子,拜访了李福晋可怜的右脸。 正正好跟我伤的是一边,不过那个伤亡程度----唉,可怜啊…… “本来就是什么?说啊,怎么,哑巴了?”伟大的雍亲王大人仅仅只有眼角地余 二百零三、连环再三连环(下) 她伤害了你,就不可原谅! 四阿哥说出这句话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最难消受帝王恩,更何况我跟他除了那晚上的意乱情迷外,根本就是对立的。 想到这,我猛地想起来李福晋刚才恶狠狠地话:“你姐姐三天两头叫你过来看孩子,却看都不看弘历一眼,你以为我们是瞎子吗?刚刚还有奴才听见你姐姐居然抱着小格格自称额娘,我告诉你,等我把这件事告诉四爷,就是你姐姐的死期,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再在这里嚣张!” 我有身份在这,李氏想动我那根本是痴人说梦,但是姐姐不同----她侧福晋的位置还没有坐稳,没有丈夫的宠爱,这个位置只能是让她变得更危险罢了。而现在,四阿哥居然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对待她,想当然耳,这笔帐她一定又会算在姐姐的头上。 “伤害我,伤害我……”我踉跄的退后几步,偏过脸,几乎泣不成声:“如果伤害我,就不可原谅,那么这世界上伤害我最多的人呢?他是不是就该死了?” “绮云----”四阿哥伸手想拉我,却被我冷冷的甩开了。 “因为他,我怀孕了,却没办法向丈夫解释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因为他,我每夜泪湿枕边,却在好不容易见面时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因为他,我变成一个荡妇。变得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却必须每天强颜欢笑,看着他一个又一个将女人娶进门……”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绮云!”四阿哥地手停在我肩膀上空,却犹豫着要不要落下去:“十七弟,十七弟----他有没有为难你?” 呵呵。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男人啊,男人。到了这个时候,他关心的居然是这种事----四阿哥,即使你也算一代帝王,也不能免俗啊! “没----”我的声音低弱的仿佛一阵风就可以被吹走,可是肩膀幅度越来越大的抽动仿佛在宣告我是在说假话。 对不起,十七阿哥,为了最大程度的激发四阿哥的愧疚感,我只好暂时请你客串一下恶人了。 “他。他为难你了,是吗?”四阿哥的声音也开始发颤。 “没,我说没有就没有!”他地手终于放在了我的肩头,却被我粗暴的拍开:“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今天我要骨肉分离,过的凄凄凉凉也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怨你,我也不怨十七,都是我自己命苦……”我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也很配合。立刻强行将我拉到面前:“你说什么?骨肉分离?你再说一遍!” “没……没……”我虚弱的像风中的树叶。只能在他地手臂间不断的颤抖:“四阿哥您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四阿哥你放开我。奴才们看见了不好……” “没有?”四阿哥想了想,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黑:“我倒是听说,你跟你姐姐是同一天生产,而且你姐姐生产以后,谁也没看到孩子真面目,是吗?”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wap.1k.cn”我挣扎着,心里却想吃了一个定心丸----四阿哥确实愤怒了,因为他被蒙在了鼓里。可是他扶住我的双手依旧轻柔,可见他在克制他地怒气,也就是说他从没想过要伤害我,那么我的计策一定是百分之百成功的。 “是什么样?”四阿哥冷笑了一下:“是你姐姐为了争宠,为了坐上侧福晋的宝座,所以就干冒天下之大不韪,偷龙转凤,把我当成傻瓜?” “不是!不是!”我假装激动地猛地推开他,眼神狂乱,像是隐忍多年的委屈突然爆发一样。 “我想让我地孩子回到自己亲生父亲身边,请问有错吗?我不想他跟我一样过着非人地生活,遭人白眼,被当做野种,有错吗?我只不想跟我爱地人断确这最最后一份联系,我想保留一个梦想,请问有错吗?” “绮云,我不知道……”四阿哥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惶恐来形容了。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扑过来,捶打着他的胸膛----傻大姐临死前地一幕幕闪过我的眼前:“你知道十月怀胎是多么痛苦吗?你知道我生产时差点就要死去吗?你知道当我一个人徘徊在生死之间,却想到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回事,我有多么凄凉吗?” “对不起,对不起……”四阿哥无法安慰我,只能不断重复这句话。 对不起?四阿哥,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相反的是我一次又一次在对不起你。你这句对不起说错认了,你应该对可怜的傻大姐去说----你对不起她的地方多了去了,她为了你,甚至愿意去拼命救一个自己的仇人。为了你根本就不知道的儿子,可以牺牲自己来保全孩子的性命。 四阿哥,你一生欠的情债太多----姐姐的,四福晋的,年秋月的,甚至是李福晋的,却独独不欠我! “咳咳……”我虚弱的靠在他的身上,可怜兮兮的说:“四阿哥,不关姐姐的事,她根本就不知情,一切都是我瞒着她所做的手脚,原谅姐姐----她爱着你啊,她很爱很爱你,为了你已经很多年没跟家里人说过话了。我求求你,对她公平一点,我求求你!” “你要我对她公平一点,那你呢?”四阿哥眼中仿佛有什么在流动,他闭上眼,避免在我面前丢脸:“谁又可以对你公平点?”“我是个苦命的人,请四阿哥以后忘了我吧!”这一句话我说的那可是真心实意:“我只是----只是忍不住想过来看看孩子,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招惹闲言闲语,原谅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都明白!”手掌拂过我的脸,擦去泪水:“不许再说什么忘记的话,有些事情是一辈子即使死了也不能忘的!” 真不幸啊!我感叹着----这样下去我跟老四到底要纠缠到几时啊?不会一直到他over的那天吧?那样我日后的生活可要怎么过啊,我的天啊! “四阿哥,四阿哥,我要走了。”我低下头,样子显得十分的害怕:“十七,十七还等着我回去陪他吃饭呢!” “啊!”四阿哥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我们两现在的姿势是多么的,嗯,暧昧,他被我误导,又担心我回去晚了十七阿哥会对我发脾气,只好妥协道:“那好,我送你出门。” “谢四阿哥了。”我常常的舒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就算以后出了再大的纰漏,就算这世界上人证物证俱全,人人都说我姐姐生的是女孩,四阿哥也会不予理会了。 “绮云。”四阿哥在我要跨出门时,突然又叫了我一声。 “啊,什么?” “孩子你放心,我会让他一切都用最好的!”四阿哥看着我犹豫半天,才最后下定决心先转过身:“想看孩子,直接来就是,天天来都行,不用理会那些闲言闲语,没人可以动你姐姐的,我保证!” 哈哈,我终于全胜了,有了四阿哥这句保证,我总算是替姐姐扫清了前面的障碍。 只是,心里好难过----跟八阿哥不同,四阿哥好像是真的想对我好的,没有半点政治利益掺杂在里面。 这样欺骗一个真心爱着自己的人,会遭到报应吗? 二百一十四、假想敌 康熙五十一年.初春 这是我大婚之后不知道第n次跨入宫廷,可是心情去依然沉重,每次我来时我都要去我原来住过的屋子看一看,可是每次看了,我又都会伤心。 客儿悲惨的死去了,青娘绝望的自尽了,我是这一切的见证者----掺杂在其中的阴谋,爱情,执着,我都明白,却无法阻止这一场自相残杀,阻止这个悲惨的结局。 现在,又有新的宫女住了进来,而原来住在这屋子里的人却都永远的消失了,包括一直跟我们作对的苏仪容都死了----在这个残酷的宫廷,没有人会记住她们,没有人会可怜她们。没留下的,只有这死气沉沉的宫墙,还有还没有解脱正在苦苦挣扎的我…… “嗯,福晋在看什么?”一旁等待的宫女突然看见我止步不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春天到了……”又是一年春天到了,又该选秀了吧?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而皇宫却永远的那么大,那么多人,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是……”宫女半天也摸不着我到底想说什么,只好闭紧嘴巴,免得招惹是非。 “走吧,太后还在等我们呢!”我低下头,细细的踩着脚下的青石路板,盆底鞋发出清脆的声音,可是却依然无法让我的心情愉快起来, 太后这一次邀我前来。http:www.k.cn应该是与选秀有关吧?虽然我早就明白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这种事情总有一天是要面对地。可是,为什么这件事不是让十七告诉我,而是要我自己选择? 要亲手替自己的丈夫挑选女人,这皇宫里的女人怎能不变态,怎么能甘心? “臣妾见过老佛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你也是女人。为什么你可以这样处之泰然,是因为你的心早被伤透了吗? “好好,来,过来,我看看我们绮云出落得好看了吗?”太后坐在软榻上,指着桌子上的画跟我说,“来,你来看看,哪一个比较合你的意?” “好。哎呀,这几位格格个个出落得跟水葱似的,别说是个爷们,就是我看了。也是要心动的!”我假笑着,笑得牙齿都感觉涩涩地----为什么我还要用这么灿烂的笑容去回复这个荒唐的提议。 这就是你们古人所标榜的贤良淑德?这每一个美名的背后,可都伴随着泪光? “绮云,你这说的是真话吗?”太后盯着我有点湿润的眼。 “我说的是必须说的话,真心如何。wap.1k.cn假意又如何。有人会在乎吗?”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天经地义,我能说什么,又能改变什么?我不想被当做异类活活打死。也不想异想天开在这里宣扬什么女权主义。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可是在这里活下去,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呵呵,哀家喜欢的就是你这性子,哀家知道你心里面是不愿意的!”太后地手附在我手上:“哀家也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情呢?” 太后第一次让我感到有慈爱的感觉,她屏退了身边的奴才,搂住我:“我从蒙古嫁过来时,还是个什么也不懂得孩子。那时候,先帝随便找个理由就废了我姑姑,姑姑当时疯狂的眼神我到现在也忘不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是皇帝,他是我们地天,就连当时地太皇太后我地姑奶奶也没有办法阻止着一切的发生。” “老佛爷?”这一段往事我在电视上看了无数遍,当时我还挺羡慕董鄂妃所能获得的宠爱----毕竟,肯为一个妃子出家地皇帝,算遍古今也就这么一位,能得到这样的真情,在那样的时代,她是何等的幸运…… 可我没想到,这背后依然隐藏着很多悲伤,尤其是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来----一个本该属于三千粉黛的皇帝,爱上一个人就等于是两千九百九十九人的不幸,而太后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她毕竟还是蒙古的公主。 “我进了宫,除了大婚几乎没见过皇帝,我知道我的丈夫一心想让别的女人取代我的地位,我知道我只要出一点错就会被废掉。我胆战心惊得过日子,每天深居简出,我听着宫里面关于那个女人如何如何的宠爱的传言……” 太后的一生,算不算也葬送在这个宫廷里面? “我也不服气过,天下女人何其多,凭什么她就要这么幸运?我拼命地为先帝选秀,甚至挑选了很多美貌的汉女放在先帝身边。”太后摸摸我的发髻:“你知道吗?每次亲自替他选妃我的心都像是在滴血,我不要那些赞扬我贤惠的虚名,我只想他能看看我,他的眼里能有我。” “太后。”我抬起头,第一次对这个享尽了荣华富贵的女人产生了同情:“你还有皇上,还有这座后宫,还有……” “还有数不尽的寂寞……”太后微微的叹了口气:“那个女人也是苦命的,这么大的福气没享几年就死了。她死了,我本以为她死了先帝就会回心转意了,结果……” “太后,我很佩服你。”我反手握住太后已经衰老的满是皱纹的手,这一次,她在我眼中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而只是一个女人:“你这么坚强,所以上天才会选择你成为我们大清朝最最尊贵的女人。” “孩子,我跟你说这么多,是想你的眼光放得长远点。”太后抒发完感想,终于要进入正题了:“我知道你跟十七阿哥的感情很好,但是这种事躲是躲不掉的,躲不掉,还不如你自己去做主。” “我知道,太后放心。”我低下头,忍住眼睛里的泪水不让它流下来----每次选秀,皇上总会选择一些名门闺秀赐给已婚的阿哥做妾,这是我根本无法避免的事:“我会主动跟皇上要人的。” 逃不过,就不如主动出击,太后的意思就是这样,要我主动跟皇上要人,博一个美名----只是太后啊,你也是过来人,这美名是用血泪换来的啊! “我刚给你看的人,美则美矣,却都家道中落,在朝廷没有靠山,对你绝对没有威胁,你好好选选吧!”太后叹了一口气,知道我需要时间也不再多说什么。 “云儿叩谢太后,太后大恩大德,永世难忘!”我真心真意给太后叩了一个头,我知道她是真心为我着想的,选择个没势力的,比皇上突然指给一个有背景的好太多太多。 只是,我抱着怀中的画像,抬头仰望苍天----把这种决定权让给我来选择,老天啊,你何其残忍,何其荒唐? 二百一十五、无奈的选择 我手握着太后交给我的画像,恨不得亲手撕碎它,正在这个时候,我居然在慈宁宫门口撞上也同样准备来给太后请安的十四福晋。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太后天天挂在嘴边秀外慧中,最最善解人意的十七福晋啊!”十四福晋一见到我,那可真算是看到百世仇人,要不是这还是慈宁宫的大门口,估计她非要跟我打起来不可。 “绮云见过十四福晋,十四福晋贵安!”她想吵,我却没那个心情----我跟十四阿哥早已经风淡云清,要有的以后也只能是利用与被利用,我不想再为这么问题牵扯下去,就算是要计较,也是要等我把这件事处理完以后。 十七阿哥就要纳妾了,虽然我们走到今天已属不易,可是我从来没想到过居然来的这么快,来的----我根本找不到理由来避免。 我不想做决定,由我来选择十七的侍妾对我太残忍,而对十七来说,那更残忍---- “十七阿哥,以后你遇到你喜欢的女人,不用顾虑我,我会祝福你们的!” “绮云,如果你真的还念着我今日这一点点好,那么我求你一点,求你以后千万不要将别的女人推给我……” “如果那个女人是你也喜欢的呢?” “那不可能!”十七阿哥再一次抱住我,眼里满是请求:“求你。不要那么做,否则……” “否则,绮云,我会恨你地,我一定会恨你的!” 十七,我知道在这个时代在这世上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对我恨之入骨,但是我最最不想要的就是你对我的恨。wap.16k.cn你不可以恨我,你不可以很我----因为。如果你真的恨我,我会陷入疯狂的,我会变得连我自己也不敢想象我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可是,我别无选择,我的名声够坏了,我不怕再添上一条妒妇地恶名。如果一条妒妇的恶名可以换来跟你一生一世的相守,那么我宁愿变成八福晋。 但是不行,我要是不替你选,你皇阿玛也一定会赐人给你的----我知道你是一定会拒绝的。我真的希望这一次我可以不要这么了解你,而你也可以不要那么执着。抗旨大罪,我怎么能看你只为了一个对我的承诺,就要承担这样大的罪过? 两相比较。我宁愿你恨我----只要我去向皇上请旨,就算你会恨我,但是看在我的面上,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十七,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平安而已。至于我们之间会夹着谁。我不在乎----若我们真心,这个不会是阻碍。 “怎么了?不说话了?”十四福晋见我一直低头不语,压根没把她地讽刺放在心上。更加气愤了:“你不会真的认为你是秀外慧中,无人可比吧?” “怎么会,这一句用来形容姐姐你才是最最恰当不过的。”是我欠了她,是我一时糊涂,居然要为个根本就跟自己没有可能的男人,像那样去伤害了她。这一次地服软,算是补偿吧! “笑话!我是出了名的泼辣货,还什么秀外慧中?”可惜十四福晋对我的怨恨不是几句口角之争就能满足的,她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的羞辱我一番:“你这马屁拍地,也不怎么样啊!可惜就可惜在,我不喜欢听人家拍马屁!” “绮云说地是真心话!”我地指甲刮破了手中的画像,忍住,一定要忍住!都是可怜的女人,女人和必要再去为难女人! “真心话?哈哈哈!”十四福晋笑地跟个傻瓜一样:“就跟你亲自替自己的夫君挑选妾室一样真心?十七福晋果然不愧能深得太后的喜爱,真是贤惠的……哎呀,我看了都会感动啊!” “十四福晋说的是……1-6-k小说网,电脑站,.cn。”心乱成一团,我虚弱的冲十四福晋露出一个微笑。十四福晋,你要报仇,你现在成功了----我现在很难过,很伤心,我真的被你刺激到了,你听了我这话,会不会可以从仇恨中解脱呢? 要是你只想单纯的找我斗嘴,那么你要失望了,因为今天我真的没心情。“我说的那点对了?你还真以为你贤惠?”十四福晋看我难过的表情,更加得意了:“你装成那样子骗得了太后还能骗得了我?你要贤惠,猪都能飞了……” “我……”我正想解释,我随你怎么想,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快点见见十七----我想再看看他那纯粹爱慕的脸,那是我现在走下去唯一的勇气。 就在这时候,十四福晋的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一种要故意引人注意所作出来的干咳,打断了我无谓的话语。 “九阿哥……”第一次,九阿哥在我眼里没有那么讨厌,感谢他在我最最需要安静的时候出现。 “十四弟妹,太后急着等着见你呢!”九阿哥没看我,眼睛却紧盯着十四福晋,看得十四福晋一阵心虚,赶忙低下头匆匆就进去了。 “谢谢!”虽然很不甘心不想跟他说这句话,但是这么明显的帮忙,我不想说谢谢是不行的,我的自尊不允许。 等十四福晋走了,九阿哥示意我跟他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真想不到,我们伟大的绮云格格,居然会对人说谢谢。”九阿哥一出口,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也是读过礼仪书的人,不会想某人一样,就会恩将仇报!”他不是十四福晋,本人自认为从没亏欠过他,所以也不用客气。 “哦,那你的谢谢我更加不敢收了。”九阿哥勾起唇角:“因为我知道有恩必报的人,也会有仇报仇,而我马上要跟你说的话,我不敢保证你还会想谢我。” “说!”你要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可以比要亲自为自己的丈夫选妾还要糟糕的。 “你知道这次选秀的秀女中有一个伊尔根觉罗氏吧?”九阿哥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左右躲避,就是不敢对上我的眼:“她是当年大阿哥的嫡福晋的亲侄女,大阿哥虽然倒了,但是他当年经营的力量却依然存在,而当年尚书科尔坤正是支持大阿哥的力量来源,而现在,伊尔根觉罗家族也只剩下这一个女儿而已。”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知道九阿哥的意思是这个女孩儿是绝对不能落在那个阿哥的手里,可是这种事不是应该由他跟皇上请求吗?跑来跟我说什么?难道要我去暗杀她不成? “你不是要替十七弟物色人选吗?就她了----她家族实力不可小视,十七弟娶了她,以后办差也会帮助多多。”九阿哥不愿意对上我杀人的眼色,干脆低头像是想在地上找什么东西。 “那九阿哥你娶了,不是更好吗?”我眯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居然要将我利用到这样的地步----数次让我陷入生死攸关的境地我已经可以不跟他计较了,现在居然还要我亲手把丈夫让给别人----他怎么可以说出口,他怎么好意思? “我要能娶,早就娶了。”九阿哥苦笑了一下:“你知道这位格格多大了吗?都十九了,就因为她的背景,没人敢娶,皇阿玛也不知道要怎样处理她,只好每次选秀都说她有病,一直拖到了今天……” “只有十七没有什么背景,皇上可以放心,是吗?”我打断他的话,又是这个理由,我的婚姻,这么可怜的婚姻,都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莫名其妙的就被他人决定。 “绮云,你反正要选,就选个以后会对十七有帮助的不是很好吗?” “很好?”这种很好我情愿不要,我没那么伟大!“我有的选择吗?”那个被剥皮的肉球到现在还在我的恶梦中挥之不去,我有的选吗?你给我选择的余地了吗? “我刚给你看的人,美则美矣,却都家道中落,在朝廷没有靠山,对你绝对没有威胁,你好好选选吧!” 太后的话犹在耳边,可是我连这点决定权都没有了。太后,对不起,你的美意,我终究还是要辜负了…… 伊尔根觉罗氏,你到底有多大的背景,要成为多方争夺的目标?让你进门,这座十七贝勒府,将来还会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电脑访问:http:wwwcn 二百一十六、伊尔根觉罗·晨曦 “绮云恭请额娘圣安!”从太后那里回来,我又绕道去了勤妃那里,虽然我对这个只会争宠的寂寞女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胤礼的母亲,看在胤礼的份上,我就算再怎么不满,也要代胤礼尽这份孝道。 “啊,你来了。”勤妃坐在上位上,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跟坐在她身旁的一个女孩亲热的交谈着:“胤礼这些日子身体还安康吗?” “回额娘的话,十七爷他一切都好。”我低下头,自己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看样子,勤妃娘娘是不会记得要请我坐下了。 果然,勤妃娘娘再问了这一句她唯一关心的话之后,就完全不加掩饰的表示出对我毫不在意的态度,自顾自的跟那个女孩一个劲的聊着,完全把我当成空气一样。 我坐了差不多有一盏茶的时间,看这情况,勤妃估计是要留那个女孩用万山了,我在做下去,没人邀请,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还有一点,就算她是胤礼的母亲,为了胤礼我可以敬她爱她,但不代表她可以用这种方式来侮辱我。我也是有父母的,我父母生我出来,呵护我长大,不是拿来嫁到别人家让人来折腾的。她既然不喜欢我,我走就是。 “额娘,天色也不早了,绮云府里面还有事,就先告退了。”我站起身,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真地不能不站起来打断你们的说话了。 “哦,绮云你还在这?”勤妃娘娘对我打断她的话当然不满,但碍于身份只好也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你先别走,介绍你认识一个人。来,晨曦,过来,让绮云好好看看你,以后你们相处的机会还多着呢!” 相处的机会还多?我正准备离去的身子一顿。转过来眯着眼开始仔细打量此刻正站在勤妃娘娘面前微笑着跟我打招呼的女孩----鹅蛋脸,高挑的身材,杏眼细腰,总地来说算是个美人胚子。 不过最最重要的是,她穿着蓝色长旗袍,梳着大辫子,这种打扮任何明眼人一瞧就可以看得出来----她也是今年应选的秀女之一。 “奴婢伊尔根觉罗.晨曦,见过十七福晋,十七福晋万福!”我还没开口。那个女孩子倒是主动向我行礼了。 “伊尔根觉罗.晨曦?”我念着她的名字,她是九阿哥提到的那个伊尔根觉罗家的女孩吗?要真的是的话,也算够神通广大的啊!居然在我还没去找她之前,就主动跑过来登堂入室了。 “是啊。”勤妃笑着。亲自上前扶起她:“你看你,光想着问问题,也不叫她起来。她可是自幼娇生惯养地格格,要是跪坏了,那可怎么办啊!” “哎呀。我光顾着看美人了。看着看着就把这是给忘了。来,我看看跪坏了没?”能来皇宫选秀女,那天不是三跪九叩?现在在我面前冒充高贵。勤妃,你是在讽刺我,认为我的出身登不上大雅之堂吗? “姐姐莫取笑,哪有那么娇弱。”晨曦娇笑着,又坐回勤妃身边的位子,碍于勤妃还坐在上面,这下倒好,换成我要站着听她们废话了。 “绮云,你看晨曦这孩子怎么样?”勤妃一打完招呼,就急着进入正题。 这个可能是我未来的情敌,我现在地假想敌,你认为我会认为她怎么样?“晨曦姐姐的仪容休养,岂是我这种俗人可以评价的。只不过,我年纪还小就早早成亲了,不然真想跟姐姐你做个金兰姐妹,每天多向姐姐你讨教讨教!” 知道了吗?你这个老女人,都十九了还在这里装清纯,叫我姐姐----虽然我的真实年龄已经过了三十了,可是在这里我的年纪才刚刚十七,你这个老女人有什么资格跑到这里喊我姐姐? “你能这样想很好。”被我戳穿这一点,勤妃脸上也不好看,但是为了自己儿子日后地前途,为了她自己地日后地荣光,她的良心和脸面她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十七他还太年轻,不太会照顾自己,而你一看就体弱多病,我也是怕你会太劳累。而正好这孩子不仅脾气好,最最重要地是还知书达理,以后帮你料理府上的事物,你也可以放心好好歇着了。” 我体弱多病?帮我料理府上事物,我去一旁歇着?我最最尊敬的婆婆,你刚不是还说伊尔根觉罗氏自有娇生惯养,怎么,现在又变成女超人了? “娘娘的话,绮云听不懂。”明知道无法改变,九阿哥这样逼我,我只记得婆婆也想这么逼我,可是我不想听懂,我拒绝面对这个事实,这是我对这个世界所能做的最最后的反抗! “我说了这么多你跟我说你没听懂,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勤妃见我在装傻,就要急了,一旁的伊尔根觉罗.晨曦阻止了她。 “我喜欢十七阿哥,我要嫁给他做他的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晨曦站了起来,直视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印象中,自我上了高中,很少人敢这样毫不回避的直视我的眼睛----就像四阿哥说的,我眼里有太多别人看不懂的东西,就像一个无底洞,看着看着就会陷进去,万劫不复。 可是今天,我居然遇到了一个敢这样直视我的眼睛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她是在表示她的决心吗?非嫁不可的决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你喜欢他什么?他才十六岁,你连见都没见过,你凭什么这么轻易地就说你喜欢他?” 你已经十九岁了,你的婚事已经成为一个拖不得的烫手山芋了。可是你的身份太尴尬,有权势的阿哥没人敢跟皇上提出要娶你,而没权没势的又怎么配得上你这个不尴不尬的身份? 康熙拖的了上一次选秀,这一次又能找什么借口?最终的结果,你不是被迫要去蒙古和亲,一辈子背井离乡,就是要莫名其妙红颜薄命死在大婚之前----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你不想死,所以你选择了讨好勤妃,不择手段。 这些我也是过来人,我明白你的苦,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这样跟我宣称你喜欢十七阿哥,这一点,不可原谅! “福晋你是十七阿哥明媒正娶的嫡福晋,可是你居然在一个外人面前如此轻蔑的声称自己的丈夫才十六岁。”伊尔根觉罗.晨曦非但不相让,还更加的斗志昂扬:“可见,你从来就没把十七阿哥当做一个男人,一个你可以托付终生的丈夫,你始终把他当做是个小孩子。” “我没有!”我在勤妃不快的目光下立刻否认,可是我的心却在动摇----张小颖,真的是这样的吗?在你眼里,你真的把你的丈夫,你口口声声说要爱的人当做一个大男人吗? 你真的有真心想依靠他,真的向他全部敞开心扉,你真的认为你的丈夫已经长大到可以承担起你所有的忧愁吗? 你没有! 你遇到所有问题都是自己解决的!傻大姐的事,九阿哥的事,哪怕是你跟四阿哥之间的恩恩怨怨,你从来不告诉他----你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危险,你自认为自己很伟大,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可是你从来没有信任过他,没有真心想跟他分享什么,你根本就没站在十七阿哥的立场上替他想过----这样,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可能十七福晋会认为,没有人会真心爱上一个十六岁的男人,但是我告诉十七福晋您,我会。” 伊尔根觉罗.晨曦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的眼睛,眼睛里仿佛还有愤恨的味道:“我自幼家教严格,每天只能站在绣楼上看看大街上的游人,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过了一年又一年。直到有一天,两年前盛夏,我看见一个傻瓜驾着一马车,一遍一遍的从城东跑向城西,再一遍一遍从城西跑向城东。” 伊尔根觉罗.晨曦不理会勤妃惊奇的目光,径自走下来跟我面对面:“我好奇极了,平生第一次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吸引我全部的注意力,我不管下人诧异的目光,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提起裙子,就这样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你知道吗?”伊尔根觉罗.晨曦的眼睛开始发光:“他那时候可狼狈了,个子好像还没我高吧!跑的全身是汗水,头发黏在脸上,全身都是尘土,但是我还是觉得他的样子,怎么说呢,很顺眼,非常顺眼……” “你又知道吗?”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突然凑近来对着我的耳朵,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对我说:“我问他,问什么他要这么拼命的跑,他回答了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我就算要知道,也不想从别的女人的口中知道。 “他告诉我,有一个女孩,曾经这样问过他,而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伊尔根觉罗.晨曦轻笑了一下:“我当时就说,你真傻,没准她是随便说说,你干嘛那么拼命?” “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他跟我说,那正好,他跑完正好能跟你说答案,他说只要是那个女孩的,不管真的假的他都想知道!” “你是真的?”我不敢相信,不是为了政治,不是为了保命,伊尔根觉罗.晨曦好像是真的、真的爱上了十七…… 看来我的问题这次是真的大条了! 电脑访问:http:wwwcn 二百一十七、挑战 “娘娘,看来我与绮云姐姐真的很投缘,我想跟她多聊一会儿,可以吗?”伊尔根觉罗.晨曦对我说了那些悄悄话之后,突然转头对勤妃笑了笑,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这个调皮样子别说她十九了,就算说她是十四五的小姑娘,也会有人相信的。 勤妃本来就有意讨好她,对她的提议当然是全盘认同:“那好,那就由你你送她出宫好了,看到你们这么投缘,我就更高兴了。” “那好,绮云姐姐这边走!”晨曦亲热的挽住我的手,就这样将我拉出了勤妃的寝宫。 “敢问十七福晋,在你眼中,十七阿哥真的只是个小孩子吗?”一出宫门,晨曦立刻放开了挽着我的手,继续追问道。 “啊?”我满脑子里都是晨曦刚才对我(其实算是十七阿哥)表达爱意的话,这时候她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一句话,我差点反应不过来。 “我是在问,在他为你做了这么多这后,你只一句他才十六岁,就全部打消了吗?”可是伊尔根觉罗.晨曦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罢休,她不依不饶道:“你已经嫁给他两年了,他到底是不是个孩子你自己已经很清楚了,你却仍然天天把他是个孩子挂在嘴边,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过分吗?” “我爱怎么做那是我们的事,不用你这个外人管!”我真是受够了,我跟十七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是她这一个爱做梦的富家小姐可以理解的吗?就凭一时的感动,她凭什么就认为自己是最爱十七的? “是吗?包括你嫁给了他,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伊尔根觉罗.晨曦一步一步逼向我,眼睛里已经不见刚才刻意装出来的可爱,而是刻骨地恨意:“一年前。wap.16k.cn我的舅舅奉命随驾去承德,当时我实在是太想见见十七阿哥了,我怕今生以后我们会很难见面,所以我央求了舅舅要他带我一起去。舅舅经不住我的不断哀求,最后只好答应让我扮作男装,混在随驾的士兵里面……”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样一个千金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居然会为了自己的爱情,扮作士兵。一路上风吹日晒,一路追到承德…… “第一天我的脚就磨破了,每天穿着重甲我痛苦都快要死去,可是我很高兴,我终于又见到他了----他长大了,是个男人了。”伊尔根觉罗.晨曦想到这。眼神变得怨毒:“可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他居然一个人偷偷的躲在帐篷外面偷偷的给自己伤地血肉模糊的脚上药,原因是他那身娇肉贵地福晋,为了自己不受颠簸,居然要他帮她一路牵马去承德……” “不是这样的,我……”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会骑马,那是因为…… 可是我解释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真的是这样的吗?要是我真的当时时时把十七放在心上,就应该早作准备。电脑小说站http:.16k.cn就应该早早学会骑马,避免这样地事发生,而我当时,真的是忽略他太久了。 “我很气愤,我想跑去找你理论。可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伊尔根觉罗.晨曦嘲笑的看了看我,毫不隐瞒眼中的鄙视成分:“我看到了你居然在那里跟十四阿哥谈天说地,我看见可怜的十七阿哥居然一个人站在那里默默流泪,却还坚持等在那里接你……” 她看到了,那天我们的纠缠她都看到了? 我想冲过去跟她大声说,那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在爱着十四阿哥了。可是我的嗓子就像被什么堵住一样----真是可以这样说过去就过去吗?那么那天十七所受地伤害呢?他的眼泪呢?我就真的能当坐过去的错误一切都不存在吗? “钮钴禄.绮云,我听过你的很多传说。连皇上太后都夸奖你,我也知道十七阿哥他很爱很爱你。我本来也是打算在承德偷偷看看十七阿哥就把这件事彻底埋葬在我心底,不再打搅你们地。”伊尔根觉罗.晨曦跺了跺脚,像是下定了决心:“可是那天让我改变了主意,钮钴禄.绮云,我现在正式向你宣布,我要跟你较量,因为你不配,你不配得到十七阿哥这样的爱!” 你不配,你不配得到十七阿哥这样的爱…… 我不配吗?我真的不配吗? “十七阿哥从小落过水,所以他从小最怕水了,这点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最喜欢拉他去池边散步。十七阿哥最爱吃甜食,最最喜欢的食物是桂花汤圆和糯米甜糕,可你呢?你从来不吃甜食,你喜欢吃辛辣的食物,所以十七阿哥就天天陪着你吃那些对他来说根本算是伤害地东西,你知道他其实脾胃不好,已经背着你传过好几次太医了吗?” “我……” “你不知道,这些只要稍稍打听问问身边奴才就可以知道地事情,你都不知道。”伊尔根觉罗.晨曦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强盗:“钮钴禄.绮云,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关心这些,哪怕这些勤妃娘娘其实已经特地叮嘱过你,你还是不放在心上,你凭什么能让十七阿哥这样对你,你不觉得受之有愧吗?” 原来被爱有的时候也会成为一种罪过了…… “晨曦,你真地很细心。”我低着头,用脚拼命摧残着脚下的小草:“而且也比我努力,但是你不能用你的标准来评判我,这世上感情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而我用的是最笨的一种,伤害了十七阿哥,也累坏了我。 “漠视自己的丈夫也算一种表达方式?”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爱十七阿哥,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要爱。”我叹了一口气,如此爱十七的一个女子,她眼中的痴狂,怎么样也让我恨不起来。我很感谢她,今天居然又让我知道这么多我原来根本就不知道的事,原来我跟十七之间还是有很多秘密,原来十七还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我,委屈他自己:“我承认我不算一个好妻子,但我以后会努力的,而且既然在你的口中我的丈夫是那么的好,那我是更不可能将他让给别人了!” “我不用你让,我会自己争取的。”伊尔根觉罗.晨曦毕竟还是名门出身,有自己的骄傲,也又可以骄傲的资本。 “我是不会跟你争的。”我又叹了一口气----虽然就古代女子而言,像伊尔根觉罗.晨曦敢于争取自己的幸福,如此大胆开放的女孩已经很值得我们后来人来敬佩了。但是她毕竟是古人,还是离不开女人争斗的那一套。 “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怎么争也没用。”如果一个男人可以放任甚至享受你去跟别的女人争夺他,那他也就没什么可要的了。一个女人可以爱到可以去为一个男人去死,但是绝对不能放任自己去为一个男人失去自我。 “你不信?”伊尔根觉罗.晨曦看我对她下的战书一点兴趣都没有,更加生气了:“你以为我斗不过你?你认为我不够美丽吗?我跟你说,你早晚会后悔你今天这样小看我的,我一定会赢你的,一定会!” 电脑访问:http:wwwcn 二百一十八、悬案 “绮云,额娘突然要你进宫去陪她几天,会不会是为着什么事啊?”十七阿哥帮我收拾贴身衣物,突然问道。 “怎么会?只是额娘她有点不舒服,想找个人来陪。而你出来开府了,进出宫又不方便,所以要我进宫陪她几天。”我勉强的笑了笑----伊尔根觉罗.晨曦我思索再三,终究不愿在十七面前提起。 她是勤妃中意的人选,而中国从古到今,婆媳问题一直是最最难以解决的问题。我知道十七阿哥那么维护我,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可是身为媳妇又怎么可以让他们母子有嫌隙? 再说,退一万步,这次选秀十七想一身干净是不可能了,而我又没有生下阿哥。如果真要我选择一个侧福晋进府的话,伊尔根觉罗.晨曦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是因为她强有力的实力,而是她爱十七,在这个婚姻都与政治利益挂钩的时代,她可能是唯一不会为家族去背叛十七的人。 再加上九阿哥的命令,我还有选择吗? 伊尔根觉罗.晨曦,这场仗我还没跟你打,就应经输了…… “那就好,你带小桐子一起去,还有,我以后每次下朝都会在乾清宫那儿多站会,你要有事叫甜甜喊我一声……” “哪有那么多事!”我笑着将他推了出去:“我就带着甜甜就行,你当你额娘是什么,是猛虎?”我知道他们满清皇子自幼都是由乳母抚养,与母亲并不亲近,可也用不着夸张成这样吧? “那我只好每天站在宫门口去烦那嬷嬷(原来服侍十七的一个嬷嬷)去替我好好看你了。” “……”我算是无语了,我想了想还是由他吧,免得他在那边瞎操心:“哦。对了,今晚上的菜单我换了一下。” “嗯,行,我随便的。” “我想换口味,换了冰糖肘子,松仁玉米,桂花汤圆,嗯。还有一道水果做的甜品,我亲自做的哦。你觉得怎么样?”满,但毕竟还是出身名门很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出身,自然不会有什么大家想象地恶婆婆的段落出现,但是她也不是很喜欢我,看得出找我进宫绝对不会是她的主意,想当然耳。应该是那个伊尔根觉罗.晨曦的注意。 最最可笑的是,勤妃居然做着每个古代女人都会希望别的女人能办到却自己办不到的事----那就是自己跟丈夫的别地女人斗的你死我活,却偏偏希望自己地媳妇们可以和平共处。 这不,她居然大脑停摆到把我跟伊尔根觉罗.晨曦天天放在一个屋子里,大概是希望我们两还能培养出点什么“感情”来。唉,如果彼此看不顺眼也算一种感情的话,那么她倒是成功了。 “姐姐。你可以帮我把这个样子描一描吗?”伊尔根觉罗.晨曦可能也觉得太闷了,找个话题跟我说。 “抱歉,任何关于刺绣、女红的事情我都不会。”我皮笑肉不笑----妈妈的,我什么都不会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毕竟我出身民间。她是在讽刺我吗? “天啦,你身为女人居然连这个都不懂?”伊尔根觉罗.晨曦的嘴巴张成o型。 不会怎么了,不会会死吗?我就说嘛,我跟这个本来就对我有意见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个屋子里和平共处。http:wwwcn “那----那我们出去散步吧!”最后伊尔根觉罗.晨曦可能也觉得这样跟我大眼瞪小眼很无聊,提议道。 “嗯。”我也是坐不住地人,这几天在勤妃眼皮底下装淑女装的我都快疯了。我终于跟她有了一次共同的看法:“那走吧。” 我们走到了御花园深处。我突然指着一处对她说:“你知道吗?这里就是我第一次遇到十七阿哥的地方,那一次我不小心在这里淋雨。而他坚持要送我回去。”好吧,我是大女人,我不跟你这第三者一般见识,可是我总可以说实话吧----说点实话来刺激刺激你,应该不犯法吧? “后来呢?”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事关十七阿哥,伊尔根觉罗.晨曦还是对我开启的这一话题开始感了兴趣。 “我不让,可那时他年纪小小,脾气倒是挺倔的,偏要送我,后来还因为这个摔了一跤,膝盖的摔破了……” 我突然住嘴了,因为我看见伊尔根觉罗.晨曦地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心疼----这件事我一直当做美好的回忆,也从来不觉得当初做得很过分,可是现在在伊尔根觉罗.晨曦眼睛里,我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好像真的有点…… “不说了,免得你又骂我冷血!”在伊尔根觉罗.晨曦又要高谈阔论的发表她伟大的爱情观之前,我赶紧打住。在这样跟她呆在一起,我都快要变成被唐僧念叨疯掉地孙悟空了。 “他真的对你很好……”出其不意的事,这一次伊尔根觉罗.晨曦这一次没说什么,而是幽幽的看着我,看得我都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不说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拉着她,准备离开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总管突然带着一队御林军冲过来将我们团团包围起来:“奴才见过十七福晋,奴才这次来是有事要问福晋您,请福晋原谅奴才的无礼。” “你都已经无礼了,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出乎我预料的是,我还没答话,而抢先跳出来答话地居然是伊尔根觉罗.晨曦。 “奴才该死!”总管做完场面功夫,也开始进入正题:“原因是这样,昨晚上一个秀女莫名其妙死了,奴才来这,是想问福晋您几句话。” “秀女死了关福晋什么事,你来这里有什么好问地?”这次又是伊尔根觉罗.晨曦成了我的代言人。 “你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十七地预感是真的成真了,这次要是我答错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本来死了一个秀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出身再好、来头再大,不过是个小主,在这皇宫里面多的就是。怕就怕,会有人借这件事大做文章----而据我所知,这次选秀主要是由德妃跟宜妃负责的,而宜妃跟我早有过节,再加上我弄出个傅遥红,让她侄女每天过的基本上生不如死,我怕就怕这次这事没那么容易善了。 “昨晚上掌灯的时候福晋您在哪?” “你这什么话?难道你怀疑是绮云干得不成?” “我一个人在御花园散步。”我早晚有散步的习惯,这是在穿越前就养成的,想不到,这一次居然成我的软肋之 “那就是没人看见喽?”总管显然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显得很得意:“还有,这件东西是在尸体福晋发现的,请问福晋认识吗?” 我只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我出嫁时太后拿出来送我的体己----紫玉玳瑁头饰,这东西我明明昨晚上从发髻上摘下来就没再戴过,怎么会?“这是我的,怎么发现的?” 看来我已经不是倒霉的被牵扯进来,而是被蓄意的拿来作为替罪羊了。是谁这么恨我,宫里面那么多肥羊,偏偏拣我进宫这几天跑过来陷害我? “死者死去的那个房间的桌子下面。” “那位秀女?什么死因?”现在,连伊尔根觉罗.晨曦都开始佩服我的冷静了,我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显现出半点慌乱,我能告诉他们,我那是职业造成的吗? “是纳拉家最小的格格乌其雅,是被瓷片割破喉咙致死的。” 纳拉家…… 就算我再冷静我的心都在颤抖----这个满洲最最鼎盛的家族之一,虽然明珠已经倒台,但是这个家族的实力依然不可小看,再加上这要是有人存心这样做的话…… “福晋,奴才们也是按上面吩咐的办事,宜妃娘娘想请福晋先换进储秀宫侧殿居住,暂且不要离开宫中,以便我们可以好好的查清真相,也避免福晋您的清誉会受损,福晋您说是不是?” 你连宜妃都搬出来了,我能说不是吗?只是,你这等于是变相要软禁我,我连一点应变都没办法做就这样与外面失去联系,你这样做我还有什么清誉可言? 电脑访问:http:wwwcn 二百一十九、我输了吗?(上) “福晋,请这边请!”那个总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可是半点要请我的样子都没有,连东西都不让我收拾就要我挪地方,宜妃对这件事的态度一看即知。 “等一下。”就在这时候,伊尔根觉罗.晨曦突然说了一句话,改变了我如此被动的处境:“啊!这不是姐姐前天送给我这个妹妹的见面礼吗?我今早晨还找了呢,怎么会出现在那?” “晨曦?”我们两一向性格不合,话不投机,但我想不到她居然会在这时候说出这样愚蠢的话来。她难道不知道她这句话一出口意味着什么吗?“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送过你东西!” 虽然现在是我脱身得好机会,可是我张小颖不需要靠别人来可怜来施救,最最不需要的就是情敌伸出来的援手。而且,我再怎么,就算我承认是我杀了秀女纳拉,我也是十七福晋,属于八议之一,康熙故念姨娘的旧情,顶多就是我在宗人府住几天,再回去闭门思过。 可是她不同,面对跟她家族同样显赫的纳拉家族,她现在在名份上又只是一个小小的秀女,光是内务府就能折腾死她。 “姐姐,你不用替我担心,我身子正难道还怕影子斜吗?这东西是我的,可我根本没杀人,这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这位公公,你一定要帮我查清楚啊那个公公显然也被搞糊涂了,可是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又匆匆跑回去请示他背后的主子了。http:wwwcn “你疯了,你知道要是换做你,根本就不会有人这么客气的请你换个地方,直接就将你送进内务府了。” “我知道,可我舅舅、阿玛也不是吃素的。会替我打点的,你替我通知一下他们,过了今天我也不会吃多少苦。而你不同,你背后牵扯的各方势力太多,一旦你被扣住,你想过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吗?” “那是我地事,不用你来管,你与这件事无关。现在我不想看见你,快滚!”我知道在那个公公回来之前她再不改口就没机会了。 “你以为我想管你的事吗?我是为了十七阿哥!”伊尔根觉罗.晨曦用力推了我一下:“你什么都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扛下来就没人会受到伤害了吗?你以为你被软禁,十七阿哥会放任你不管?还是你以为,就凭你就可以吸引别人,布这么大的一个局?要在皇宫里杀人嫁祸,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要多大的实力----他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整整你这个小福晋?”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她能看出来的事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引蛇出洞,只是,扣住我,“他”的目的到底是想引谁出洞呢? “我不知道你还跟什么人有什么牵扯,我也不想知道。1-6-k-小-说-网但我知道,第一个被引出来的人一定是十七阿哥,他是一定会挡在你前面地。”伊尔根觉罗.晨曦说着。自己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声音开始沙哑起来:“绮云,你在做每个决定之前,请想一想十七阿哥地处境好不好。我求你,让这件事在我身上就这样结束吧!” “可是,你是无辜的。这件事与你无关。”除去你要跟我抢十七,你的性格也算我欣赏的那种,我怎么可以借你的牺牲来脱壳? “你也是无辜的啊!”伊尔根觉罗.晨曦突然轻笑起来,“这几天我就发现了,你总喜欢一个人背负很多东西,总是把有地没的对的错的都归咎于自己。其实这只是一场阴谋。你和我同样无辜。同样被牵扯进入其中,没有什么区别的。” 伊尔根觉罗.晨曦突然又歪着头想了想:“真要说有什么不同吧。那就是我对他们根本没用,套住了了我,比套住你要划来太多太多。” “可是……”可是,我的自尊不允许,我不能欠你的情,这样下去以后我们地战争我还要怎么打? 我还没说完,那个公公就已经回来了,一过来就忙着对我行礼:“奴才刚才冒犯了福晋,请福晋海涵。”然后高声对左右宣布:“娘娘说了,秀女伊尔根觉罗.晨曦,涉嫌杀害秀女纳拉氏,先押到内务府,交由内务府审理。” “我赢了。”伊尔根觉罗.晨曦又习惯性的对我吐吐舌头,偷偷捏一下我的手:“告诉你,我舅舅是吏部侍郎张廷玉,他们怎样对我你都不要跟他们正面冲突,赶快出宫通知我舅舅回来,他准能想到办法救我。” “嗯。”我也捏了她一下,对她点点头----很难想像她应该很讨厌我的不是吗?为什么在这样危险的时刻,她居然会把这么重要地事交给我,居然赋予我这样的信任。面对这样的信任,我们两以后的战争,还能打得起来吗? 内务府 “舅舅!”我看见隆科多,立刻装作很亲热的样子----害怕十七担心,我没通知他,可是我又很担心晨曦现在的处境,宜妃在这个时候偏偏冒出来缠住我,说要明天请我听戏,让我出不了宫,在这时候,我所想到地能帮忙地人,也只有隆科多了。 “绮云,你怎么来了,前几天我还跟你阿玛念叨你呢!”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客套话,宫里出了这么个不大不小的事,还能逃得过这只老狐狸地眼睛?只不过,他要装傻,我也就陪着他装傻好了。 “舅舅,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以隆科多的个性,这种事他是一定会独善其身的,没利益的事他不会做,我要指望他帮忙就晨曦,根本是痴人说梦。别说是晨曦,就是我现在被关在里面,他也不会去冒那个险。 只不过,只要他有用,无论是多大的用,也先拿出来用了再说。 “你是指今天被送过来那个犯事的秀女吗?这我可帮不了忙,这案子宜妃娘娘交由崔公公主审,我想管也管不了。” “舅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看看她,我额娘勤妃挺喜欢这个秀女的,要我看看她在这缺什么,我就是送点东西。”见了面,才可以知道宜妃对这件事到底抱着什么态度,现在我在宫里被人整天盯着消息闭塞,能打听多少就是多少。 “这个行,你舅舅掌管内务府,你想见人那还不容易,我去叫人准备点酒菜,在打扫打扫,你们慢慢聊。” “那谢谢舅舅了,对了,我这里有前些日子十四爷从西北那边派人捎来的皮货,听说舅舅的腿不好怕受寒,反正我也用不着,舅舅你就留着吧!”我假笑着,隆科多这样的人,无论你跟他再亲近,要他办事,该有的表示是一定要有的。“改明儿我回去了就让人给您送过去。” “那怎么,唉,还是你这个侄女贴心啊!” 我看着隆科多那张贪婪的笑脸----这些年他掌管内务府一定赚了不少私房吧? 电脑访问:http:wwwcn 二百二十、我输了吗(中) “晨曦!”我来到牢房一看,还挺干净的,甚至连被子都有,看来晨曦的情况还不至于太糟,至少现在还没有人想要治死她。 “你来啦!”晨曦趴在床上向我招招手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又闻了闻:“哇,我最爱吃的烧羊腿,我有口福了。” “那还不快起来吃饭,我还带了一壶酒,不知道你的酒量如何?”我好笑的看着她那一副像是被饿了n天的馋样,才一天,不至于吧。 “绝对比你好,我阿玛在我小时候可是把我充男孩养的。”她慢吞吞的爬起来,我这才发现,她的裤子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怎么了?你被打了?”我皱着眉头,看她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抓起一只羊腿就开始啃,样子与那天我在勤妃那里看得天差地别,现在到颇有点我的风范。“哇,被我逮到了,你的真面目啊!原来你以前在我面前都是装的啊!” “我要讨勤妃娘娘的喜欢嘛!”她又吐了吐舌头,准备坐下去,又很不雅的突然跳了起来不停地揉着屁股,样子跟淑女基本上是天差地别:“现在本姑娘屁股痛,懒得装了,再说哪有屁股开花的大家闺秀啊!” “额……”连说话都变粗俗了,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真的是----这个样子,任何人也讨厌不起来吧!完蛋了,我越来越喜欢她的性格了,乐观,不拘小节,也不是绣花脑袋:“你这个样子比你前些天那个装模作样的死德性好多了!”在这样下去,我们还要怎么开战啊? “那当然。http:wwwcn”她很臭屁的一口干了一杯酒,又大口啃了一口羊肉:“这几天可把我憋闷坏了。” “这样说。你也不会刺绣女红喽?”我威胁式的眯眯眼----小样,居然装的连我都能骗得过去,功夫不浅啊。 “呵呵,你的样子比拿板子打我屁股地狱吏还要恐怖哦!”她做了一个小生怕怕的动作,不过只是做样子罢了,连半点害怕我的意思都没有。想当然耳,虽然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可是她现在好歹也是一个伤患。我当然不可能去欺负伤患。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我开着玩笑,本来悲伤地探监。经她这么一闹,倒像是串门了:“怎么会这样,怎么还没查就对你动粗?”气氛活跃完毕,可以进入正题。 “唉,可恶的太监啊,自己少了一部分。就见不得别人好,平常见到我们好歹算是半个主子,现在有机会落井下石了,当然要把握机会。wap.16k.cn问都没问,上来就是五十大板。”晨曦说到这,又龇着牙揉了揉屁股:“都是你,好不容易说点高兴的人家都快忘了痛了。又来提醒我。” “你这话要是被传到那个公公耳朵里,明天就不是五十大板了,那会变成一百大板!”我也学她吐吐舌头,半开玩笑半威胁道。 “啊,你不会那么残忍吧?”她瞪大眼睛。惊恐的咬下的羊肉都忘了要吞下去:“那我不是死定了!” “我当然会。”我也吃了一口菜,再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可是情敌啊!” “啊----”她的脸立刻皱地像个被压扁的柿子。 “骗你的啦!”我坏笑着,压低声音小声的说:“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的舅舅了,他已经在动作,最迟后天情况就会好转,只是……” “只是什么?”晨曦其实早就猜出我想说什么了:“你是担心明天的审问我会熬不过?不用担心啦。我刚才地害怕也是假装骗你玩的。实话告诉你。我阿玛自幼把我当男孩养,我虽然没练什么武功。但是骑马射箭之类的也没少练,才不是跟你们一样的娇弱女子呢!” 我也不是,我的柔弱也是装出来的,你没练过武,可我确是真真正正的练家子。 “今天挨打,才三十几下,我就装作受不住,直接昏死过去,那个崔公公怕闹出人命,就放过我了。” “你果然聪明。”懂得利用自己地优势的人就是聪明的人。 “哈哈,那当然,刚你进来我是故意不跟你说这些事的,怎么样,你内疚了吧?”晨曦也挤挤眼,样子说有多调皮就有多调皮:“你一定又觉得自己该负上点责任,你这人就这样活的真累!其实可恶地是陷害我们的人,我们自己都是受害者了,还要自己埋怨自己,那不是更让他们得意了。这样吧,我们比赛,看谁最聪明,最先找到真 “那你现在干嘛还要说出来,干嘛不让我一直内疚下去?” “你这人啊,不要把别人想象的那么坏嘛!”晨曦啃完了羊腿,又开始向与发动进攻:“不过我承认我是打算出去后再告诉你的,报复你那天故意说了那么多让我伤心的话。” 呵呵,被看出来了,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不过,你带来地羊腿感动了我,本姑娘就大发慈悲让你可以回去睡个好觉。”晨曦说到这,又坏笑了一下:“其实明天你也不用担心地,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给崔公公那边地每个狱卒都塞了一笔钱。明天开打的时候板子下去的就不会那么重了,再加上我再在中途柔弱一下,绝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啦!” “你的动作好快啊!”我感叹着,这正是我准备做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她已经全做完了----官宦家出身的小姐就是不一样,最了解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道理。 “那是当然,怪只怪,那个崔公公实在是太变态了,我不得不防啊!” “赌注是什么?”我突然天外飞了一笔。 “什么赌注……”晨曦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哦,你说谁先查出真相啊,很简单,谁输了,那我用来贿赂狱卒的钱就由谁付!” “我能问一下,你总共给了他们多少钱啊!” “不多不多。”晨曦笑的跟个骗了乌鸦嘴边肉的狐狸一样:“总共八个人,一人两千两,总共一万六千两。” 一万六千两…… 好大的手笔啊----晨曦啊,你就算打定主意你会赢,这笔钱会由我替你买单,也不用这样花吧? 还是因为你由于胜券在握,所以才花的这么大手笔,因为反正钱是有我来付的? 电脑访问:http:wwwcn 二百二十一、我输了吗?(下) “张大人,这件案子你到底有几分把握?”我喝着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号称是康熙、雍正、乾隆时代的三朝老臣,清朝历史上最富盛名的汉官。虽然现在他还不太老,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圆滑世故----一个为了自己的侄女,不惜在下朝后冒着禁令跑来跟我商量解决办法。在这样黑暗的官场上,他也算是一个可爱的人了。 “一分也没有。”张廷玉紧皱眉头。 “一分都没有?”心一紧,从伊尔根觉罗.晨曦纯粹的自豪与信赖中我已经得知,这位张大人一定是有非人之能才是,可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就官场得意的人,居然要告诉我,他连一分把握都没有,那我还要去指望谁? 不行,这场仗我是绝对不能输掉的!这天底下我可以欠任何一个人的情,却独独不能亏欠伊尔根觉罗.晨曦,她的情我欠不起,也赔偿不起----即使,她做的这一切的牺牲根本就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十七…… 正因为这样,我更是欠不起----扪心自问,如果我的十七爱上的是别人,我会为了救他的那个她而牺牲自己吗? 不,不会。我大声宣扬自己爱上了十七,可是那是在我早就知道十七他爱我的情况下,我的爱是那么的狭隘,小心翼翼,生怕被伤害。跟伊尔根觉罗.晨曦比起来,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如果有一天,十七阿哥知道了,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这样的再无他……16k小说网,手机站wap,.cn。他会无动于衷吗?他就真的能铁石心肠到一点点都不心动吗?面对这样聪明爽朗的女孩,这样飞蛾扑火般的爱情,我可能狠的下心去阻止。可有脸面去破坏? 张小颖,有很多人会去祝福伊尔根觉罗.晨曦,而你却是注定不被祝福的人…… “晨曦自小就聪明伶俐,我有那么多侄子外甥,却却偏偏最疼爱这个外甥女,但是这一次,她怎么可以做出如此愚蠢地事情来呢!”张廷玉叹了一口气,看着我几乎要老泪纵横:“可怜我的老姐姐。大女儿已经随着大阿哥再也不见天日,只剩下一个小女儿。却想不到、却想不到……” “张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句话,他说不出口,我也说不出口:“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太早,只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钮钴禄.绮云万死不辞。” “唉,福晋你是还没又看清楚情况才会这样说。真是情字害人啊!当初去热河的时候我就不该带上那个丫头!”张廷玉拍着大腿,完全是悔不当初的样子:“福晋你以为这一次是谁想要你永不翻身?” “莫非?”我被张廷玉的话问的一愣----事情发生以来,我都以为是宜妃记恨我恶整她们姑侄俩,所以故意设计陷害我……www,16k.cn。 可是从现在宜妃对待我的态度来看,看好戏地成分多,却没有限制我的自由,倒像是有点使气地感觉。是我一直一来对八福晋的成见让我分不清主次。她只是敌人用于掩饰的烟雾弹,而我这次真正的目标应该是…… “德妃?”这两个字吐了出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毕竟她是四阿哥跟十四阿哥的亲娘,而且与我素无仇怨。但是这次主持选秀的人选除了宜妃,就只有她了。能够在宫里面两个最老地狐狸面前做手脚的人,除了狐狸本人。还有谁可以做的这样天衣无缝,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福晋慎言。”张廷玉赶紧阻止我再说下去,却接着我的话算是肯定了我的答案:“这其中的个中原因下官猜不出来,但是既然现在已经抓到了人,即使这个人不是她们想要地,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晨曦算是她们计划的破坏者,对待这样一个人。要是换作福晋您,你会怎么做呢?” 我会毫不留情的除去。 我闭上眼,感觉全身冰冷的几乎站立不住---- “唉,可恶的太监啊,自己少了一部分,就见不得别人好,平常见到我们好歹算是半个主子,现在有机会落井下石了,当然要把握机会。问都没问,上来就是五十大板。” 晨曦,你这样聪明,这种情况是不是早已经预料到了?而你地那个赌注,只不过是在苦中作乐,想跟我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晨曦等不到这案件水落石出的一天,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用非常的办法!” 晨曦,你明知是死路,所以拜托我以后一切都要为十七着想,你是想祝我们幸福吧? 我输给你了,我已经输给你了,我没你这样的胸径,我是一个小气地女人----所以,我也不能让你表现地比我伟大,我要救你,不为什么,只为这样战争,我要跟你堂堂正正的打。 “你地意思是,晨曦在里面吃苦头了?”可怜的张大人,被这几天的事情刺激的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嗯。”我偏过头----张廷玉的涵养已经够好了,到现在都没有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害人精,可我自己有自知自明,人家不说出来不代表心里对你没有意见,我还是自觉点避开点好。 “福晋,这很重要,请问,德妃为什么要对付你?”张廷玉这样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居然这样不客气的问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可见他也彻底被急疯了。 “因为----”四阿哥府上都传说姐姐的孩子是我偷换的;因为十四福晋的哭诉,她那双怨毒的眼始终在告诉德妃她的孙子是被我害死的;因为我爱上了十七,我的绝情让十四阿哥请命从军,从此他们母子永不相见…… 综上所述,她陷害我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如果现在我们不是对立的话,可能我还很能理解她这种行为。 “因为我阿玛阿灵阿大人的关系……”我低下头,女人之间的琐事,不能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我所能解释的,只能是他们官场上人惯用的语言:“听说阿玛他一向跟八阿哥走得很近,对十四爷这次的决定意见很大,还从中破坏过……” 很牵强的解释,你可能信服? “唉!”张廷玉叹了一口气:“皇上素来宠幸德妃,而我外甥女毕竟与你不同,她只是个秀女。别说现在死无对证,就算人证物证俱全,明知道晨曦是被冤枉的,皇上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区区的秀女去扫德妃的面子……我可怜的晨曦啊!” “那皇上会为了谁去扫德妃的面子?”我终于抓住了一点重点:“还有谁在皇上的心中会有这样的分量?”既然康熙嫌这个案子太小,小到对错他都不愿意管,那么我就让它大起来,大到无法收拾,大到他不得不出面去管! 晨曦,我还没输,我绝不会那么快就认输,只要还有一点点机会…… 而在我们胜负未分之前,你也不能这样就死掉! 电脑访问:http:wwwcn 二百二十二、帝王之情 “在这世上只有两个人可以做到,一个是当今的太后,当今圣上至善至孝,是绝对不会违逆她老人家的意思。”张廷玉说完叹了一口气:“我的傻晨曦啊!要是这次被关在内务府的人换成是福晋您,以太后对您的宠爱,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可是堂堂一个太后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秀女去劳师动众?” “那第二个人是谁?”我也知道太后是没希望了,所以赶紧追问第二个人选。 “那个人已经死了,就是你已经去世的姑姑,孝昭仁皇后。” “啊?”我吃了一惊,历史上不都是记载康熙跟他的第三个皇后孝懿仁皇后佟佳氏最为情投意合吗?怎么我现在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当年正值三番之乱,皇后病重,却怕会影响皇上的心情,始终严令太医不可以说出去,就这样一直拖啊拖,结果到了陛下知道真相的时候,可怜的钮钴禄皇后已经----已经进入弥留阶段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不以为然的问道----为什么被牺牲掉的总是女人,他是一国之君,他是天下人的希望,可他也是一个丈夫,一个男人,难道他连这点最最基本的责任都尽不到吗? 说了这么多,我只能判断我这位名誉上的姑姑,确实如我在钮家听说一样的可怜,红颜薄命,可是却得不到半点蛛丝马迹可以证明她再康熙心中可以占到位置。 “这一点,圣上一直引以为憾……” “只是引以为憾,引以为憾能改变什么吗?”这位姑姑的传说我听的比谁都多,可以就没有一个人能从她的故事里听得出哪点可以证明康熙是爱她的:“她就快要死了,胸口痛的特别厉害。http:wwwcn她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她死命地保留最后一口气,就是想再看一眼她的丈夫,她等啊等啊,从白天等到了晚上,据说那天她咬断了三根竹签,却还是不得不含恨而去……” “圣上那天是真的有要事在身,而且,当时圣上还不知道孝昭仁皇后已经病得那么严重……” “所以。他坐在朝堂之上和前方归来的将士大开庆功宴?所以,在孝昭仁皇后皇后最最痛苦。正在生死之间挣扎的时候,他们还在举杯饮酒,歌舞升平?”这样如果也叫爱,那么爱情也太让人失望,太没有期待了! “因为这一点,陛下一直对你们钮家深感内疚。”张廷玉为官多年。不会像我这样感情用事,而是一语道破重点:“你姐姐当年犯得可是**宫廷的大罪,这样丢人的事情,皇上一句话没说,还成全她把她赐给了四阿哥,你想这是为什么?刚年那么出格的事情,可是至今为止连一句敢在外面嚼舌根地都没有啊!” “我姐姐本来就没错。”那也叫恩典吗?如果要像姐姐这样行尸走肉般活了近十年。然后还要靠冒充自己的妹妹才能保有一夜温存,还不如被治罪来地痛快! “还有你,”张廷玉看向我,满眼的痛楚:“你母亲的出身按说我不应该提起,可是我不说你也明白……http:wwwcn。这在宫廷里面可是致命伤。在皇宫中,别说是庶出的格格,就算是正室所出王府里的长女,也很难得到皇上亲自册封。可你,第一次进宫就被册封为多罗格格,享受着郡主的俸禄。你以为真地就因为你的几句诗。几句答辩?” “难道是因为孝昭仁皇后?”这一点我也很纳闷。我一直都认为康熙是看在佟老太太的份上才会对我这样宽待。可是后来的种种却让我逐渐对此产生了怀疑。 我在宫中做女官的时候,虽说有太后撑腰。可是毕竟后宫中卧虎藏龙,诡异复杂,可是两年来我却从没被牵扯到任何一件后妃的争斗之中(我自己主动制造的除外),要是真地凭运气的话,那么我也太幸运了点吧? 我在宫中除了偷懒就是到处闲逛,甚至找借口在宫中出出进进,也是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没人跟我较真过。 再后来,真的是因为十七阿哥的请求,康熙才决定把我指给十七的吗?那假如没有请求呢?是不是康熙心中早就有数,是不是我注定就要成为十七福晋? “其实贵族婚配一直有个不成文地规矩,皇子们的嫡福晋,只有诸位亲王或是国公的嫡长女才可以,更何况你的额娘连个侍妾都算不上。” 是啊,纵观诸位皇子的嫡福晋,好像身份尴尬,来历不明的也就我一个而已。“这样说来,我倒要好好感谢感谢我这位素未谋面地姑姑了!”这样地恩典,是因为亏待,是因为愧疚吗?一个嫡福晋的位置,就可以买回一个男人地良心呢? “可怜的晨曦,她还太小,不知道这一重关系,才会把这件事给贸贸然认了下来。”张廷玉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要是发生在你的身上,圣上怎么着也不会放着不管的,就算你承认了,也不过是认个错,圣上看在你姑姑的面上是绝不会跟你认真的!” “你又怎么可以这么肯定?”康熙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明君啊,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原则?更何况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年了----多到除了一个封号,可能已经没有人会记得她了…… “因为,你很像你的姑姑,不是长相,而是你们的气质差不多有八分相似。”张廷玉停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口:“钮家佟老夫人何等精明,当年她愿意将全部的宝都压在你身上,想必也是看到了你的这一点吧!” 真的吗?所以佟老太太才这样费工夫培养我,专门派人调教我----专门派人调教我,是为了让我更像“她”吗? 我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当年佟老太太一心想把我嫁给八阿哥会不会也是一个烟雾弹?连我都能看出来康熙根本不可能会让我嫁给老八,深通制衡之术的佟老太太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难道---- 佟老太太知道凭我的身份嫁给任何一个皇子以后都会留下隐患,所以康熙不会这么做----所以,如果不考虑当时还年幼的十七阿哥的话,我最最大的可能是---- 直接被留在宫中,成为康熙的三千宠妃之一,而且由于我的特殊,一定是个会得宠的妃子…… 冷汗随着额头滚滚而下----好险,好险我的一生就要被这样生生的葬送,老死在宫里。而且死得糊里糊涂,我居然到现在才把当年发生的这一切给想明白。 只是,我还有一点疑问----这样可以顺水推舟的好事,康熙为什么要改变主意,让我做他的儿媳妇呢?把我放在宫中两年,等了两年,却又突然给嫁了出去,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本来我跟孝昭仁皇后的气质就很像,再加上大家都认为我是她的侄女,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这对一直心怀愧疚的康熙来说应该是个很大的诱惑吧?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的命运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改变了呢? “所以下官是真的没有办法可以就我的外甥女晨曦了,可是福晋有。所以下官求福晋,看在那孩子秉性纯良的份上,求福晋一定要救她啊!现在除了福晋,再没有人可以救她了。” “我知道了,我会全力以赴的。”虽然晨曦就这样死了,我面前的危机就算全部解决了----十七阿哥不用娶她,九阿哥再找不到理由去逼我,而我也不用走上以后跟晨曦长达多年的战争。 可是这件事因我而起,即使晨曦入狱完全是为了十七,即使陷害她的人不是我,可是我张小颖再卑鄙、再狠毒,也不屑于送上门的猎物! 更何况,当年的事我必须弄清楚,我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电脑访问:http:wwwcn 二百二十三、只是枉然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想当年九阿哥那么费心思抓我的把柄,难道也是因为看中了我这一点吗?人人都说我给人的感觉像当年的孝昭仁皇后,可是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我没有把握----我到底是哪个方面像?我到底又为什么像? 难道我的穿越和一切经历都不是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让我跟这个钮钴禄家明的暗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花深深。柳阴阴。度柳穿花觅信音。君心负妾心。怨鸣琴。恨孤衾。钿誓钗盟何处寻?当初谁料今。” 果然,身后传来低沉的吟唱声----钮家盛传的孝昭仁皇后最喜欢的《长相思》真的有下一段说辞。 我转过身来,第一次敢站得如此之近,这样面对面的打量着这一位千古一帝,这个已经不再年轻,却仍旧满怀雄心壮志的男人----一个拥有多情的眼睛,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绝情的男人。 “见了朕,难道你不用见礼吗?”康熙对我盯着他看的样子仿佛很有趣,虽然是质问的话,说出来却没有半天指责的口气,倒像是在开玩笑。wap.16k.cn “原来这首诗的最后面是这样一个意思。”他的语气鼓励我的大胆,我也学他将双手背在后面,踱着步子,一字一停的念道:“君心负妾心。钿誓钗盟何处寻?当初谁料今。” 恨吗?恨他的薄情,还是恨他生在帝王家? “是朕辜负了她……”康熙叹了一口气:“当时朕尚且年轻,不懂得真情的可贵,想那一年你姑姑亲手种了这一片芍药,说是等来年胜利了,陪朕一起来看的。可现在。这片花越开盛,她的人却早已不在了……” 原来这片芍药花圃是我姑姑当年种下的,难怪我打听到地消息说,康熙没事的时候最爱在这里驻足,原来是这样的关系,看来我这次在这里念这首诗,是真的压对宝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这一大片火红的芍药。红得像鲜血一样,是被埋没的青春吗?“芍药又叫将离。它代表地是依依惜别的意思----想当初姑姑大概已经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了,可是她是皇后,她要顾全大局……”不能说,就算快要死了,就算已经快没有机会了----所以,她种下这一大片芍药花。http:.种下她最最后地希望----这花背后的含义,她的夫君可会明白…… 可惜二十多年过去了,她这份玲珑心,终究还是被辜负了…… “原来是这样……”康熙本来就苍老的脸,瞬间又苍老了许多:“原来真还是没有懂,还是没有懂----朕立了三个皇后,三个都辜负了……” “皇上节哀。现在明白了,姑姑总算也可以了却这一段牵挂。”如果一个女人一生的愿望,就只能是期盼的话,太可悲,太无聊:“绮云可以大胆地问皇帝表叔一个问题吗?” 没有等康熙回答。我已经先斩后奏般的问道:“已经有很多人跟我说过,我很像我的姑姑,我很纳闷----因为我们两的长相并不是很相似。皇上您可以告诉我,我们到底是哪点给人感觉很像吗?”康熙既然是来这里缅怀我姑姑,当然不会在这里苛责于我,于是我的胆子也就变大了起来。 “你给人的感觉很像……”康熙一时也找不到好的形容词。思索半天才又说道:“你和她一样。当您们独自站在一个地方地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寂寞----花也变的寂寞。草也跟着寂寞,连周围空气也跟着寂寞……” 姑姑寂寞是因为爱上不该爱的人,处在不该处的地方,而我地寂寞呢?是因为身处这个陌生的时代,是因为我的一生有太多太多的无奈吗? “那种孤寂,第一眼就会让人心痛……” “绮云,我第二次看见你,是你独自站在雨中----就那样,一个人孤零零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背弃了你……”耳边传来像小鹿一样的悲鸣声:“呜----你知道吗?当时只一眼,我就哭了出来,借着雨水地遮盖,我骗过了你----从此之后,这个情景就一直出现在我地梦境里。而我,已经为这个心痛了很久很久……” 是这样吗?第一眼就让人心痛的感觉,十七也是这么形容地,真的是这样吗? “这种相似,我宁愿不要!”寂寞,然后无声无息的死去----留下的,就只有史书上的只言片语,我不要,我不要! 我张小颖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别人去为我心痛----路是我选的,对也罢错也罢,成也败败也罢,我都输得起,我都可以自己承担。你们这点假惺惺的同情,留着在你们失败的时候用吧! “朕也不想你要!”康熙突然天外飞来一句:“你虽然很像你姑姑,但朕分的很清楚,你到底不是你姑姑,朕也不想你走上跟你姑姑同样的路,你姑姑一定也希望钮家的姑娘能幸福,而不是……” 沦为政治的牺牲品,成为家族的棋子,背负太多太多的东西,最后在两难中只能选择逝去…… 看来,佟老太太的背后目的,我还没觉察出来,可是这位伟大的帝王,却早已嗅出阴谋的气息,所以,把我指婚给十七阿哥,康熙时早有打算的吧----把我留在宫中两年,是在等十七长大吗?远离争斗,远离政治…… 泪水划过----康熙,原来你是一番好意,可是你的好意我却要辜负了…… 你不知道,我早已沦为别人的棋子,早已经身不由己的踏上了这一段不归路,再也没有回头路走了……. 二百二十四、离弦之箭 “皇上的恩德,绮云会永远铭记在心!”我跪在地上,知道在这个时候是康熙最动情的时候,也是我求情的最好时机:“绮云不敢欺瞒皇上,绮云此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说!”眼中的柔情一闪而过,康熙又恢复了往日的帝王本色。 “绮云在宫中结识了本次选秀的一个秀女,绮云感觉与她十分投缘,可是她现在因为一件不清不楚的杀人案件,被压在内务府,绮云求皇上恩典……” “既然人已经送到了内务府,内务府的人自会秉公办理,你就放心好了,难道你还信不过自己的亲舅舅吗?”康熙果然如张廷玉所料,根本不会去费心关心一个秀女的死活。 “此案并非由我舅舅审理,而是由宜妃娘娘身边的崔公公。”我适时补了一句----一个秀女的死活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事关后宫的宫斗问题那就大条了。小小一个案子竟然由宜妃亲自插手了,自然也能引起康熙的兴趣:“绮云了解晨曦的为人,她不大可能行凶杀人,绮云并不是偏私,只是崔公公尚未问安便先动大刑,绮云,绮云是怕……”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几乎掌握了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清朝生杀大权的王者:“我,我是怕会耽误案情,反倒会让真正的心怀叵测的人给钻了空子!” “说的好!”康熙瞄了我一眼,“但这真是你的本意吗?” “……”我惶恐的看着康熙,这个可以洞察一切的帝王----是的,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救晨曦,只不过是为了可以不欠她地情,以后可以跟她堂堂正正的一战。1----6----k-小-说-网可是我的心思,能说吗?说了,作为一个顶级大男子主义的康熙,能听的懂吗? “绮云不敢欺瞒皇上,皇额娘也很喜欢晨曦,十七他----十七他……”泪水滑落,这要我怎么说出口。我要怎么才能说出口:“也跟臣妾提过,说晨曦秀外惠中。聪敏可爱……臣妾此来,本想替十七向皇上求娶晨曦做侧福晋。却想不到----却想不到……” 箭已离弦,所以不得不发,只是这发出去的箭,我还有办法收回来吗?我还能有什么理由阻止晨曦嫁入十七阿哥府? 晨曦,你那么聪明,这一点你怕是早已想到了吧? 你这是在逼我。逼我不得不接受你,逼我不得不成全你,逼我走到自毁长城的这一步,却始终找不到理由去怪你…… 我在赌----如果这一切你早已想到,如果你早就算出这一点,那么我未来的对手真是太可怕了……十七阿哥,我真地再也没有把握。我能否还能再拥有你…… “你可真是贤惠啊!”这一句本来就不是什么褒奖的话,放在这个情境下,更是说不出来地讽刺! “绮云求皇阿玛成全!”自嫁给十七以来,除了大婚当晚,我始终称呼康熙为皇帝----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愿意承认我也是皇家的一份子……http:。我始终不承认这场政治婚姻。可是现在,我真的爱上十七了,他终于成了我的公公----而现在,我想用儿媳的身份求他成全。 “既然是命案,那就发到刑部重审,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听审。”康熙说完。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这个芍药园。留下我依然跪在这片火红地芍药里----皇上,我知道你想要我幸福,连带我姑姑的,连带我姐姐的,一起幸福! 只是,在这个时代,说幸福太难,你贵为皇帝,一国之君,尚且无法如意,又何况是一个来历不明,出身下贱的我呢? 刑部大堂 早在电视上看过什么叫三堂会审,可是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在堂上,现场体会一下什么叫三堂会审。 主审官是康熙皇帝的亲信鄂伦岱大人,另外两个,一个是晨曦的亲舅舅张廷玉,另一个就是我上次在公堂上的碰到地大理寺少卿。 “大胆犯妇,现有人指正你在皇宫后花园杀害本届秀女纳拉氏,现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 “大人,晨曦绝无可能去杀纳拉氏,我跟她根本就素未平生,又怎么可能冒那么大的险去杀她呢?大人明鉴啊!”晨曦虽然头发散乱,衣服也不及我上次看她时那么鲜亮,但是精神看上去还行,应该是那一万六千两白银起了作用。 “大胆!你还敢抵赖,来人,给我大刑伺候!” “大人!”我从一旁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本以为已经求过皇上,事情就可以万无一失了。可是,出乎我预料的,鄂伦岱大人简直就像是跟晨曦有仇一样,居然大有一上来就只晨曦于死地的势头。 “福晋有话请说!”值得庆幸地是,鄂伦岱好歹还愿意听我的话。 “人证只是几个语焉不详的太监宫女,而物证,只是一件头饰,宫里人多手杂,又怎么能证明……”任何一件案子都讲究动机,证据不全又怎么可以给人定罪? “福晋说的是,所以这幕后不可告人的秘密,还要靠这丫头招出来才行啊!”鄂伦岱朝我行了一个礼,有转过去对着衙役说:“你们还不给我动手!” “大人!”我发现鄂伦岱根本就没有可能听我的话,急得拼命向晨曦使眼色----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可以再去想办法,但是眼前,她不招也得招,还不如…… 不料晨曦闭上眼,躲过我地注视:“大人,我无话可说……” “晨曦,你……”你这么聪明,怎么可以犯这么低级地错误?公堂不是你耍个性的地方! 眼看着晨曦就要被屈打成招,我马上又转过头来用眼神祈求张廷玉----张大人,你足智多谋,而晨曦可是你地亲外甥女啊!“张大人,你说说话啊张大人!张大人!” “福晋,虽然晨曦是我的亲外甥女,但是我不能偏私,还是交由鄂大人按朝廷的规矩办吧!” “张大人,你怎么……”我用手指颤抖的指着张廷玉,我不敢相信身为一个长辈,他居然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福晋!”晨曦阻止了我:“你不要再逼我的舅舅了,他也是不得已的!福晋的大恩大德,晨曦在此谢过了,只是,晨曦怕是没有那个福气可以此后您跟爷呢!” “晨曦?”没想到阻止我的人竟会是她?这个我始终都没有读懂的女子,又一次做出了让我匪夷所思的事情。 “请福晋不要再插手晨曦的案子!”晨曦睁开眼睛,原本乐观的面容此刻已经写满了绝望…… “晨曦,你撑住,等我!等我!”我最后瞪了一眼张廷玉,最后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大堂:“备马,我要面圣,我要面圣!”. 二百二十五、那无形的黑手 “福晋,你还是回去吧!陛下正忙着呢,等陛下闲着了,我再给你禀报……”李德全对始终跪在乾清宫门外的我劝说道。 “我能等,可是晨曦不能等!”就算是跪在这里。我似乎都能听见晨曦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管这是真的假的,就算是假的好了她付出的代价也够多了。“公公,李公公,我求求你,你在替我通传一下,人命关天啊!” “不用通传了!”李德全算是也快被我折腾够了----我跪在这里,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杂家实话告诉你好了,皇上根本不是忙,他就是不想见你!你呀你,平常顶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连这么点东西都想不明白呢?” “什么?”我一心想着防德妃,却忘了康熙也有自己的打量。 李德全见我问起,就压低嗓子,凑到我耳边说:“你想,这个晨曦特别招勤妃娘娘的喜欢,你要是不去求皇上,那就是你不贤惠。可是你真的就甘心?要知道,她以后有了勤妃娘娘撑腰,可是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 “所以?”这事情的起因是我就算了,难道现在始作俑者也要换成是我吗?我就算不愿意晨曦抢走我的爱人,可是我是现代女性,恋爱自由,我又怎么可以就为这点去杀人? “现在她是杀人犯,杀了她连她家里都没话说。http:www.”李公公说到得意处,翘起兰花指:“她的婚事皇上也一直很头疼,死了多好,一了百了。至于那个纳拉秀女,姿色平平,估计是得罪了哪宫的娘娘,死了也就死了。宫里面有这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可是----”在这个天子脚下,生命就如此轻贱吗?更何况这次的当事人好歹也算是大家闺秀,要是换到民间平民身上,那不是连个“冤”字都不能喊了吗? “福晋,不要说了,那是我们家晨曦的命啊!”我正想在逼李公公给我通传,没想到又被一个人阻止了,而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晨曦的亲舅舅----张廷玉。 “福晋,老奴告辞了!”李公公见终于可以脱身。忙跑回去复命了。 “张大人,你也终于看不下去了吗?”我看着他----这个汉族官员的翘楚,这个我在二十一世纪就曾很佩服地历史人物,可现在我的眼睛里却只有鄙视:“你是她的亲舅舅啊,亲舅舅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我也是没办法啊!”张廷玉的眼睛里泛着泪光:“我还能做什么,我根本就不是主审,而且从皇上亲令鄂伦岱审理此案时我就知道皇上的意思了,福晋忘了你跟十三爷办的鄂齐的案子了吗?鄂伦岱是绝对不可能放过晨曦的!” “又是我?又是我结下地梁子?”我不敢置信的后退,乃至摇摇欲坠:“可是我们要尽最后一份努力啊!你这样做晨曦会伤心地,她会伤心的。你知道吗?” “是晨曦求我这样做的!”张廷玉直视我的眼:“你知道晨曦被压过来前已经被威胁了吗?他们逼晨曦招出主使之人是十七阿哥!” “怎么可能,十七才多大,他根本就……”我瞪大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是想逼死晨曦?”经过勤妃的宣扬和我的面圣,晨曦喜欢十七阿哥地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晨曦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诬陷自己的爱人。最后的结果,只能选择自尽----而这个证据不足的案子,就可以说成是晨曦畏罪自杀,一了百了…… “晨曦就算招了,她好歹也算是伊尔根觉罗的格格,她的阿玛还跟皇上是表兄弟。皇上碍于面子。也不好处理她……” “难道就有德妃只手遮天?”我恨啊,我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地----而德妃。养尊处优,她凭什么就以为自己是审判者,凭什么她就可能陷害我? “不只德妃。”张廷玉为难的看着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跟我吐实:“这件事晨曦再三求我不要告诉福晋您,可是下官还是认为福晋有知道的必要,”“什么事情?”我的天啦,还有谁在这里跟我添乱? “皇上只是想早早处理晨曦,削旗籍也好,没入新者库也罢,可是比没有想过要用这么激烈的方法。而鄂伦岱其实是八爷地人,他就算嫡福晋怀恨在心,但是碍于八爷的面子,也不会……” “说下去!”我又考量错了?可是八阿哥没有必要来掺和这滩浑水啊! “福晋大概不知道,十七爷这些年----这些年一直跟八阿哥走得很近,而这一次,是十七爷亲自去求的八爷。” “你胡说!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十七,他不会这样做的!”我不相信,这件事我根本就没有告诉十七阿哥啊----晨曦会被扯进这件事,本意就是为了救我(虽然是为了十七),十七阿哥怎么可能去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次的目标是你。这件案子再不完结,早晚又会扯到你地身上,而让这个案子完结地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 “我还是不相信,我心目目中最最完美无缺的十七啊!那么温柔,那么大度,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会生气地十七啊!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要用这样可怕的方法去杀害一个爱自己的人? “十七阿哥也不是真心想要晨曦的命,只要她找出幕后指使之人是他,他愿意让这件事在他身上结束,只是我那个傻外甥女啊!” 张小颖。你以为你不说,你扛着,十七阿哥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了?他就不会为你担心,不会为你牺牲了吗?你又错了,错的离谱,你的错误将直接害死又一个无辜的人! “你说的这些晨曦都知道?”我茫然的看着张廷玉----不敢想象,当一个女子知道这样的真相,她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是恨不能立刻死去吗? “晨曦很聪明,不会……” “够了!”泪水倾泻而下----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痛,就是你真心所爱之人,你付出了所有去爱的人,他要杀你…… 而最最悲伤的,摸过去看着你爱的人,为着你去变成魔鬼…… “我一定要救晨曦,我一定要救晨曦,我死也要救晨曦!”十七阿哥不能够为我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我不能让他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我也不能让晨曦死不瞑目! 我更不能再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冤案发生却什么都不做! “现在普天之下,天下之大,又有何人可以救晨曦?”张廷玉捂住眼睛,跪倒在地上。 “还有一个!”我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德妃!” 现在除了真凶自己招认,再无别的出路!. 二百二十六、悲哀的最后一步 “张大人,请你帮帮我!这也算是再帮晨曦!”这是最最后的希望了,也是我最最不想走的路,可是我没有选择了。 “噢,不不。”张廷玉摇着手:“福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没有人会去责怪你的无情,晨曦都不会,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张大人,说实话我对你们家晨曦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我要救她也并不是为了她是晨曦,处在我的位置,不管她是谁,我都会救。”我握住张廷玉的手:“我也知道此计过后,我或许会连我最后的依靠都失去,可是……”张小颖,你是个做事情会瞻前顾后的人吗?你是个会欠人情不还会恩将仇报的人吗? “请张大人再陪我演最后一场戏……”我知道我跪在乾清宫那么久,各宫的主子基本上都被惊动了,何况是与此事有关的德妃呢? “什么?” 我左右看了一下,一把将他拉到乾清宫旁边的“僻静”之处----说是僻静之处,其实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然后一改我往日内敛沉默的作风,直接大声呵斥道:“张大人,你别再痴心妄想了!你的外甥女她是绝对不会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张廷玉是何等聪明,你字说完,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马上改口道:“你这个毒妇,我家晨曦有哪点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这样赶尽杀绝?你害她害的还不够吗?还要跑到圣上面前来装好人!我要,我要去面圣,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哪点得罪我?”我冷笑了一下:“她那么漂亮,出身也比我好。手机小说站wap.16k.cn又能讨勤妃娘娘的喜欢,最重要的是,她还想跟我抢十七阿哥----就凭这么多点,她哪点不该死?你去告啊,去说啊,看这普天之下,还有没有人会相信你!” “我----我求求你!”张廷玉猛的跪倒在我地面前,连我都被吓了一大跳----看来但凡当官的都会做戏。这一点可真是不假:“老夫求求你,留晨曦一条贱命吧!求你。她现在已经有人命官司在身,已经是一个罪人,她再也妨碍不了你了,她也不可能再跟你争什么了,我求求你,放过她吧!” “哼!放过她?”我好笑的看着张廷玉。眼睛如寒冰般冷酷无情:“我看到她那狐媚样子就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又怎么可能这么就轻饶她?她现在大概还在鄂大人的大刑下痛苦路哀叫吧?呵呵呵,想起来我就高兴啊!” “你----你、你不是人,你也不想想,我们家晨曦是因为谁才会到了今天这地步?你居然……”张廷玉锤着胸脯,仰头向天:“天啊,你怎么可以这样颠倒黑白!让这种女人安享荣华富贵。http:.却要我们家晨曦吃苦受罪……” “废话少说,少把你们家晨曦说的多么伟大,她那么做不过就是为了讨好十七,装装贤惠罢了。”我话锋一转,步入今天的正题:“你也不用再求我。你求错人了,现在非要晨曦性命的不是我,而是……” 我顿了一下,故意不指出是何人所为:“哈哈,真是好笑,她的本意是要给我一个教训。却不想替我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哈哈哈。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还笑不笑得出来呢?哈哈。要不是我们道不相同,我倒是真地很想感谢感谢她呢!” “钮钴禄.绮云!”张廷玉很配合的一声怒吼:“想不到你居然丧心病狂到连仇人都敢利用!那倒是想看看,普天之下,你还有何人不敢用!” “还有张大人你啊!”我用力拍着张廷玉地脸,一脸的蔑视:“像你这样的废物,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女在大堂上受苦而不加阻止,可以无动于衷的看着我到处做好人而无能为力----像你这样地废物,连给我做条狗我都不稀罕!可怜你居然和那个人一样的傻啊----那家伙看我这样拼命去救人,居然卯足了命要替我除去你外甥女这个眼中钉,哈哈哈……哈哈哈……” 我狂笑着,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现在可以救晨曦的最最后一个方法,就是德妃主动送来“真凶”----当然只是个受指使的,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翻案,而晨曦就算身强体壮也等不了多久。 只是,只要晨曦被证明是冤枉的,为了安抚整个伊尔根觉罗氏,她绝对会被立刻赐婚给十七阿哥,我无法阻止,可没有立场去阻止----因为…… 因为我的这一个计策,把我以前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才建立出来地温良贤淑的形象都破坏殆尽了----我和张廷玉的对话不出半天就会传遍整个宫廷,德妃会知道,大家也都会知道----我是现代女子,我不注重女子的名节,可是在这个注重女子名节的时代,我以后要如何存活? 我有像八福晋一样地勇气吗?可以在日后对所有的冷眼和闲言闲语无动于衷? 如果日后晨曦真的如我猜想的那般,这只是她的背水一战,她一切都是计算好的----那么就凭她现在赢得地一世美名,而我现在地声名狼藉,我拿什么跟她争?我还有什么资本再去争? 十七阿哥是很爱我,但是这世界上活着的不止我一人,他也会有朋友,有兄弟,有父母----他地母亲他可以不去理会,那么还有其他人呢?一次两次三次,三人成虎,面对如此深情,我就真的干那么肯定,他真的可以一世不动心? “哈哈哈……哈哈哈……”我背靠墙上,慢慢的滑落在地----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啊!做坏事的时候,天下人都以为你是好人,而你真正要做一件好事,却必须要装作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福晋,福晋!”一个人扶住我,试图将我从这种无可奈何的无奈中拯救出来。 “张大人,你不要这样,不要……”不要破坏我的计划,我已经豁出去就快要一无所有了,这一次一定要成功,不成功我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 “我刚都仔细看过了,看戏的都走了。”张廷玉的眼中有说不出的同情:“福晋,福晋,你不要这样啊福晋!福晋,是张某以前错看福晋了,我现在终于可以明白十七阿哥为什么可以为了福晋不惜逆天----福晋,张某现在对天发誓,日后要是晨曦做出什么对不起福晋的事,我张某第一个不容她!” “呵呵……”我苦笑了一下----日后十七的心偏向谁,谁是谁非又是谁可以说清楚的?只不过,张大人,你很正直,认识你真高兴:“张大人,要是我是农夫,而我也全力救了一条蛇,那么,我愿意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你已经做了,去怨毒蛇又有什么用?. 二百二十七、我不是礼物 京城.十七阿哥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伊尔根觉罗.晨曦,贞静贤淑……朕心甚喜,指婚给十七阿哥为庶福晋……” 我跪在那里,不愿意抬头看十七阿哥回望的我眼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想不到德妃的动作会那么快,快到我都没办法跟十七好好的解释,快到我甚至都来不及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绮云,你就那么不喜欢我?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可以不打扰你,我从来都没干涉过你任何事,哪怕……”十七阿哥的嘴馋抖了几下:“哪怕你去见十四阿哥。哪怕我明知道梅儿是……” 十七阿哥,其实你心里始终是介意的吗? “我知道是你去求的皇阿玛,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是你跟德妃争斗的筹码?还是,你觉得你欠了那个什么晨曦的情,所以你拿我去补偿她?” “不是的,十七阿哥!不是这样的……”我闭上眼,不断的摇头,不敢看他那早已痛彻心肺的表情:“我没有办法,这是我最最后可以选择的了。你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把你让给别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不想将你拱手相让的人,你是我最最后的温暖,是最后一个可以牵绊我感情的人…… “你没想过,却已经这样做了!”十七阿哥说完突然站了起来,大踏步向门外走去的预感:“你要去哪里,不,你哪里都不能去,十七!” “我要去抗旨悔婚!” “不要!”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十七阿哥的双腿----我知道我身为现代女子不应该这样卑躬屈膝。http:www.我也知道,十七阿哥情愿抗旨,甚至去反抗他最最崇拜地皇阿玛,也依然是为了我----我很感动,一个女人活到这份上,别说现在是古代,就算是在现代,也足足值得她去骄傲一辈子了!可是---- “有关晨曦的婚事。皇阿玛早已头疼不已,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了安抚伊尔根觉罗家,皇阿玛不可能会答应你的。”抱着他双腿的手紧了紧,我能感觉到十七阿哥地震动----大概他也没有想到,我会为了他的安危这样去求他:“不要去,我再也承受不起你再出什么事,只要你能安好,只要……”你还是爱着我,这是在古代。我再怎样耍手段,再怎么神机妙算都无法阻止男人三妻四妾的古代! 就算我今天阻止了晨曦又如何?三年一次选秀,哪一次皇上不会指几个秀女给皇子阿哥,难道我要十七阿哥年年去抗旨吗? 是的。我想害死晨曦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只是,我能杀得了几个?而同样是被男权压迫的女子,我又忍心去杀害哪一个? “我很不好!”十七阿哥转身蹲下,抱起我:“我的妻子要把我送给别人,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曾发过誓我这一生只要能这样安静的看着她我就满足地女人,她居然要把我当成礼物送给别人……” “不是的。我从没想过要把你送人,我只是……”双手胡乱的想为十七阿哥抹去他的眼泪,就算刚年面对太子的谋害,我也没有像今天这么慌乱过----十七阿哥,我的丈夫,这个世界最爱我也可能是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一路看小说网www.16k.cn居然又因为我落泪了:“我不想晨曦死在你手里。她是爱你的,她要是死了你会内疚一辈子的。我不想我不想。这些恩恩怨怨都是我的,不应该由你背负,我不要这样!” “那是我地事,我愿意一辈子内疚,我也不要我们中间再隔着一个人!”泪水滴落在我的肩头,几乎灼痛了我:“你知道吗?绮云,我们之间本来就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再也容不下一个晨曦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你懂吗?” “对不起,对不起,十七!”原来不是这个世界逼我这样做,而是我竟然不相信你可以做得到…… “让开,绮云,不要让我恨你,没有人可以把我当作礼物送给别人,就算是你也不可以!”两眼对望,而十七的眼睛竟柔地可以滴出水来:“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礼物,只能是你一个人的!” 京城.午门外 我站在午门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我已经分不清楚,是要让十七阿哥接受这项事实残酷,还是要选择让他抗旨残忍。 “十七,你要真的选择抗旨的话,我陪你去。”既然我们都不愿意向命运低头,可以选择同生共死。 “你不能去,我一个人去,可以说我不喜欢晨曦,可要是你跟我去了,皇阿玛会以为是你善妒,是你撺掇我的。” “我不在乎!”经过昨天,我早已在后宫算是恶名远扬了,还在乎多添一笔? “我在乎!”十七阿哥一把就把我推了回去:“你是在逼我娶晨曦才这样说的吗?你明知道皇阿玛要是拿治你的罪来威胁我,我肯定会妥协地。” “如果治罪可以解决这件事……”把我贬为庶人又如何,我花了那么多精力,费了那么多心思,走到今天,我又幸福了吗?我快乐过吗? “那也是我的事,绮云,请你相信我一次,把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好吗?” “抗旨非同小可。” “比被你当作礼物送出去要好。”么久了,为什么十七阿哥还没回来,我站在宫门口,左右为难----是进去一起陪他好,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好? 进去,怕我的出现会更加激发康熙的怒气,而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事事护我的十七阿哥;而不进去,站在这里无能为力地感觉,比等待死亡地感觉更让人痛苦! “钮钴禄.绮云!”迎面一个巴掌,力道之大,打得我眼冒金星,差点就要一头栽倒在地上。 “晨曦,你疯了吗?”晨曦的双手手指到现在还裹满了纱布,估计这一掌,她也不会比我轻松多少。 “我疯了?”晨曦满脸泪水,用一种看怪物地眼神看着我:“你才疯了!钮钴禄.绮云,你救了我我本来应该感谢你的,可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居然逼十七阿哥冒死去退婚,你知道皇上一怒之下,要将十七阿哥送到宗人府治罪吗?” “你说什么?” “我说你赢了,你可以高兴了!”晨曦举起缠满白布的手指:“我为了可以和十七阿哥在一起,不惜以身犯险,不惜拿命去赌你的那点少得可怜的同情 “原来你真的是计算好的……”就算是计算好的又怎么样?用阴谋得来的爱情难道就不算是爱情吗?易地而处,我会为了得到一个男人去糟践自己到这样的地步吗? “哈哈哈……”晨曦满脸眼泪的仰天大笑:“十七阿哥他想要我死我不怪他----这样重情重义的男子世间少有,我恨只恨,我好不容易就可以嫁给他了,我从没想过可以取代你,我只想可以下半辈子都跟他在一起,远远看着也好。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舍弃一切去救我,却连这点幸福都不肯施舍给我?” 不是我不肯施舍给你,我要怎么跟你说,坚决反对的人是十七阿哥不是我----同为女子,我已经是胜利者,我不想再这样刺激你:“爱情不是依靠施舍。” “依靠逼迫吗?”晨曦指着我,眼里面穿都是仇恨:“你只知道圣上一怒之下,要将十七阿哥拖出去廷杖吗?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为难,我忍着难堪,跪在皇上的脚下,拼命地替十七阿哥求情;你知道,我居然只能主动求皇上收回成命,天知道那是将我千刀万剐我都不会做的事,可我做了,可我做了,你知道吗?” “晨曦,对不起……”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对不起,我的想法,生在这个时代的你是不可能会理解的:“谢谢你救了十七,谢谢你!” 如果我真的是古代女子,而我又别无选择的话,我会选择你做我的好姐妹,因为不管你心机深沉也好,卑鄙也罢,起码你对十七阿哥是真心真意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二百二十八、没有选择(上) “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晨曦声嘶力竭的推着我:“去过你的好日子去,好好坐稳你十七阿哥府嫡福晋的位置,滚,通通都给我滚!” “晨曦……”我不觉得你欺骗我有什么不对,我甚至喜欢过你,但是爱情都是自私的,我不能把十七阿哥让给你----你没了十七,还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而我不同,我只有十七了。 但是,回望晨曦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的样子,我居然还是于心不忍----是因为我曾今也被拒绝过吗?被自己这样深爱的男子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拒绝,而且还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这对一个女人而言,是多大的一个打击? “福晋慢走,看到这个结局,您开心吗?”一只手突然将我拉近旁边的轿子中,我还没反应过来轿子已经出发了。 “九阿哥,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想也知道,敢在光天化日下这样对我的人,除了九阿哥,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小轿很窄,我被迫只能坐在九阿哥的腿上,我知道现在要是挣扎或是喊叫只会再给我的污名添上更光辉的一笔:“放我出去,我还要等十七,他好像受伤了。” “皮肉伤而已,你看那个晨曦的那副痴情样就知道她怎么舍得让十七弟受苦呢?再说长痛不如短痛,你不觉得十七弟牺牲的很值得吗?“我才没你那么冷血,放我下来!”天子脚下,我不敢呼救。http:.也不敢晃动轿子,只好泄愤似的狠狠踩了九阿哥一脚:“我跟十七阿哥的感情轮不到你来评价,你不配!” “嗯,我不配。”九阿哥当然不会乖乖合作,立刻又反驳道:“但是伊尔根觉罗.晨曦地事情却是我一定要管的。你好大的胆子,我要你向皇上要她,你居然还让十七阿哥退婚,你是不是也想背叛我啊?” 九阿哥的眼睛眯了眯,面上的表情让我回想起那天他活剥人皮却连眼都不眨一下地情景。可是,我已经答应过十七了,他为了守护我们之间的爱情,可以对抗他的皇阿玛。难道我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 “背叛谈不上,绮云这几年为了爷你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爷难道连我丈夫纳妾这种私事也要来逼我吗?”我强忍住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像个怨灵般死死的盯住他:“其他的我都由着你了,但是这一条不行!我承认我是怕死,但是我也不至于怕死到可以就这么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 “是吗?”九阿哥的手缓缓向上,一把捏住了我地脖子:“这样说,你是想不见棺材不掉泪喽?” “见了棺材我也是一样!”我被憋得脸色通红,却不愿意在他面前露出半点怯弱之色:“九阿哥。http:.你不过就那点本事罢了!你杀了我啊,你杀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敢就这样杀了我!” “嗯,是不敢。但是你猜我敢不敢将你的前程往事,当着我皇阿玛的面,给一股脑的抖了出来?” “你----”身子颤抖着----虚幻的身份,虚假的身世…… “绮云,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正在皇阿玛面前吟诗……” “绮云,我第二次看见你,是你独自站在雨中----就那样。一个人孤零零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背弃了你……当时只一眼,我就哭了出来……而我,已经为这个心痛了很久很久……” 胤礼,你一直不知道,而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你爱的人她不是绮云。她是一个侩子手----她为了自己的性命,为了生存。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她不仅害死了王氏满门,也害了自己…… 现在,她就要自食恶果了,她要为她这个谎言付出应有地代价----只是,当你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之后,你还能像你说的那样,此情不渝吗? 你说过,我眼睛里地东西你从来读不懂,当你真正懂了,会不会就是连你都要离开的时候呢? “九阿哥,你要说就去说吧!我随时可以奉陪,你要我陪你面圣我也可以!”十七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但是,我想九阿哥最好自己也好好想想,该怎么跟陛下解释一下你为什么那么长时间知情不报的问题!” 看到九阿哥的眼神一寒,我更加豁出去了:“还有,太子中毒的问题,四阿哥春药的问题,以及……” “够了,绮云,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千刀万剐?”九阿哥地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话都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怕啊,所以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就想知道,当你的皇阿玛知道你背着他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后,是什么表情。”我眼波流转,让自己看上去无畏无惧的样子:“哈哈,我想那一定很精彩。更有甚者,我还可以跟你地皇阿玛说,那一切都是你指使地,是你叫我假冒钮家的姑娘----因为,你知道皇上对钮钴禄皇后地感情……” 九阿哥,我跟你赌,赌你更爱惜你自己! “绮云,你好样的,原来自早就准备好要脱离我的掌控,是吗?”九阿哥不怒反笑,“你认为你会留一手,我就不会吗?” “实话告诉你,绮云!”九阿哥的那股子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我心惊:“你以为十七阿哥来求我八哥帮他治死晨曦的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吗?你当当时在场的鄂大人跟少卿大人是死人吗?” “你好卑鄙!”没想到他到最后居然会拿十七阿哥来威胁我。 “彼此彼此,这算是威胁吗?我倒是不认为这会改变你的决定啊!”九阿哥挑起我的下巴:“杀死秀女,谋害伊尔根觉罗家的格格,小罪名,一般是死不了的,顶多再被痛打一顿,然后削去爵位,然后去蹲宗人府而已!” 九阿哥笑了笑,眼睛里有了点嗜血的味道:“呦,你哭什么?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这有什么好哭的?你放心,宗人府那可是我的地盘,我会好好的替你照顾他的!”. 二百二十九、没有选择(下) “放过十七,他是无辜的!”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负他,而现在,我不要他再为我受到什么伤害。 “他娶了你,他就不无辜!”轻浮的挑起我的头,九阿哥的眼睛里居然闪烁着一种我看不明白的东西:“你也不用内疚是你拖累了他,相信这世上还有很多人想着这份福气还没那个命呢!像我的四哥,像十四弟,甚至是我八哥……” “他可是你的亲兄弟!”这一句话我说的可是有气无力----张小颖,你当初又是怎么对待陈佳氏的孩子的? “太子是,三哥是,四哥也是!”九阿哥轻蔑的笑了笑:“绮云啊绮云,是你太天真,还是你把我当傻瓜?你难道不知道,在这偌大的宫廷,最要不得的,就是亲兄弟吗?” “你要我怎么做?”九阿哥,你侵犯到了我的底线,你别以为抓住了十七的把柄,你就可以一辈子操纵我,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你算清楚的! “要十七弟反口,再向皇阿玛求娶伊尔根觉罗.晨曦!” “你疯了!”我一口否定了九阿哥这个提议:“十七他刚刚抗旨,现在你又要他出尔反尔,你当你皇阿玛没有脾气吗?就算皇上再宠爱十七,为了颜面,十七也会……” “他会的,要是你想,他会的!” “我不想!”我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九阿哥,你是在报复我吗?还是在嫉妒----就一定要是十七吗?还是你天生就是个见不得人好的变态,你就是不想我有一天好日子过。一路看中文网首发www.16k.cn你……” “你给我住口!”九阿哥掐住我地下巴,力道大的我都快要怀疑我的下巴快要脱臼了:“钮钴禄.绮云,你就知道去埋怨别人,我告诉你,这件事你怨不了别人。要怪就要怪你太多事!” “呜呜----”我说不出来话,只好用最没用的一招,企图用眼神杀死他。 “我都快要成全你了,你知道吗?”九阿哥这一次并没有因为我的疼痛而放轻力道:“你说是活着地晨曦对我们比较有用,还是死掉的晨曦对我们比较有用呢?因为你的那个狗屁成全,我第一次违背了八哥决定让那个女人死----可你呢?可你呢?你居然又多此一举的跑去让德妃找来一个人将她给换了出来!” “呜呜……”我想摇头,却动不了,想再用眼神杀他。泪水却止不住的流。 女人干嘛要为难女人?这个时代的女人已经够可怜了! 当初我是这个骂八福晋的,我不想去做她,我不像我的爱情跟我地政治一样腥风血雨,我不想自己的爱情是用鲜血铸就的----晨曦只是爱上了十七,一个值得任何一个女人去爱的男人,我下不了手,我不能只为这个理由就去杀人! “钮钴禄.绮云,今天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知道吗?经过十七弟今天这么一闹,皇阿玛更为晨曦的婚事大为头疼,已经准备将她指给十六弟胤禄做侧福晋!” 眼爆然睁大----十六阿哥胤禄。一路看文学网后来的庄亲王,是除了十三阿哥外雍正的另一个左膀右臂。 “你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我告诉你,不是我再逼你,是你在逼自己走这条绝路。要是将来老四真的当上了皇帝。别说是我们,就算是你。”九阿哥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你以为你是我地人的事可以瞒得了老四,我告诉你,你会跟我们一起完蛋!” 不会的,不会的----那样地事情四阿哥都肯放过我了,再说其实那时候他也猜出来是九阿哥唆使我干的了…… 他可以对弘历那么好,可以连带着对姐姐也照应起来,又怎么会? 我突然又想到了隆科多。想到了年羹尧,想到了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刻薄寡恩,会这样吗?会吗…… “你别无选择!”九阿哥最后给我下了一个定义。 是啊!我别无选择,雍正会登基那是历史的大势所趋,到时候我还能再怎么选择?说我做八爷党是被迫的----因为我有把柄在九阿哥手上? “别无选择,别无选择……”是谁让我走到今天这个别无选择的地步的?是你。九阿哥。你这个罪魁祸首! “我知道让你做这件事真的是很难为你,但是----”揉揉我被捏红地下巴:“我不强迫你亲自去做。你只要把你的东西交给我,我去帮你完成。” “你会有报应的!” “是吗?我自己也这么认为!”九阿哥从我的头上拔下一个头饰,用力一捏,头饰立刻染上了鲜血:“你这要呆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就算是帮了你的十七阿哥了。否则,在我的报应没来之前,他一定会立刻有报应地!” “你是想----”看着头饰上触目惊心地鲜血,我也终于想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你不可以拿我要挟十七,你不可以这样做,十七会恨死我的,你不能!” “不是我在要挟十七弟,是你!”九阿哥笑嘻嘻地将手上的东西交给轿子外面的人:“我们的十七福晋,是多么贤惠善良,受了晨曦姑娘的大恩,又怎么可以坐视她受到退婚这么大的羞辱呢?” “于是乎,她觉得更加无颜面对晨曦,所以她要丫鬟告诉自己的丈夫----有晨曦一日,就有她的一日,晨曦被退婚,她就只能以死报恩了……” “你要甜甜去假传我的话?”早该杀了那个贱人的,早该除去这个祸害的,心慈手软的带价,张小颖你看到了吧?“我饶不了她!” “后悔吧!后悔自己没有能够早早杀了她是吗?”九阿哥都快有点同情现在的我了:“怪就怪你啊,太贪心,明知道甜甜是我的人,还想把她留在身边分一杯羹,还想可以放在自己身边利用一把,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原来我利用甜甜给他传递假消息的事情已经被他看穿了,是什么时候看穿的?他到底又知道多少? “你现在想杀了她?”九阿哥笑的要有多奸诈就有多奸诈:“杀吧!只要你高兴,你尽管杀!反正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除了这一次,她以后对我再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了,杀了干净,死了好!” “你这个魔鬼!”甜甜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不惜用那种近乎苦肉计的方法来接近我,一定是对九阿哥存着某种特殊的感情吧?一个用过的东西,哪怕是一个破哇哇,也应该稍微有一点惋惜不舍吧? “你应该很高兴,你找到了同类,绮云!”. 二百三十、回击(上) “福晋,今天这个日子,你不在府中好像不太好吧!” “你还是喊我绮云好了,大哥!”我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宋青云:“大哥,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是你一直是我所敬佩的人物。二哥与朝廷作对,三哥因为四阿哥的事,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而今天,是我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我能找到的倾诉对象,也只有你了。” 姐姐一直活得不容易,而且我的思想她不可能理解;十七呢?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众叛亲离,举步维艰,我现在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居然是曾今我在公堂上的对手,现在的结拜大哥----宋青云。 “福晋,你是因为有把柄在九阿哥手上吗?”宋青云皱皱眉头:“是什么把柄,让你居然要容忍他容忍到这样的地步?因我对四妹的了解,你应该不会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啊!” 把柄?旧的把柄套着新的把柄,就跟滚雪球一样,我给九阿哥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又是那一件可以拿出来见天日的? “大哥,请原谅我这件事情我不能告诉你。”是个古人,就不能原谅一个弑父之人吧?就算其实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但那有什么用呢?谁会相信,说出来,只不过是要别人将我当成一个疯子罢了。“好,你不说,我就不问。”宋青云一口干了手中的酒,眉头皱的更深了:“可你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总地像个一劳永逸的办法。釜底抽薪。”宋青云拿着酒壶,在我的一声惊呼中,将里面的酒全部倒了出来。 “大哥,看来连你都不赞成我这样借酒消愁。”我惋惜的看看身边仅剩地半杯酒,知道宋青云是为我好。也就算了:“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除非他死掉,否则他只会成为我一生的梦魇!”确切说是半生,离康熙六十一年九阿哥完蛋还有整整十年,你叫我这十年怎么过啊! 再说,我还有没有命活过这十年也是个问题啊! “四妹说了,除非他死……,16k.cn。既然是除非他死,也就是说还有救。四妹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我能不伤心吗?今天是我的丈夫大喜的日子,可是新娘却是别人----我这么快就从新人变旧人了,我还有可能不伤心吗?最最可笑的是,这个结局,确实用我的性命要挟的结果。 我地丈夫,因为怕我会寻短见,所以答应要去娶别的女人,这么荒唐的事情,你见过吗?我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难道还不值得大醉一场? 十七阿哥像是被背叛的眼神。哪怕只有一眼,也足够我伤心一辈子了…… “啪”的一声,手中的杯子被我用力砸在墙上,溅起的碎瓷片。在我的面颊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裂痕已生,再怎么补救都是破碎的。我背叛了我对他地诺言,我答应过他怎么样都不会将他推给别人的,我却食言了……” 我也爱过人,我了解爱一个人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单恋一个人是多么的痛苦。十七一直在追随我地脚步,强迫自己长大,强迫自己变强。强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而我呢?一次又一次的食言,一次又一次的辜负他,到了最后,却连他最最后的一点请求都没有给他----不要将我让给别人,这个时期对我最后的要求,是他最后的阵地。我知道地。我都知道的。www.16k可是我依然给不了他。 九阿哥居然拿十七来威胁我,我不后悔最后的妥协。可我却后悔,为什么要招惹他,为什么最后要爱上他,为什么要在这个错误的时代,错误的地方,用我这个错误的身份,去爱上那么美好地他? 因为我,十七阿哥终于也成了九阿哥地标靶,如果没有我,九阿哥根本就不会去注意这个尚未成年的小阿哥…… “我伤心,是因为木已成舟。”晨曦到底是进府了,无论我到现在还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现在在法律上也算是十七地妻子了;十七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我----而晨曦,她那样的爱着十七阿哥,人非草木,真的就不会改变吗?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宋青云掏出手帕,轻轻按在我脸上的伤口上:“十七阿哥跟你的事,我也从三弟那里略有所闻----他是那么爱你,只要他爱你的心不变,又有什么不可以挽回呢?” “大哥,谢谢你,我会努力的,”但在此之前,我一定要先除去我的心腹大患----九阿哥,自从上一次驿馆我错失了杀你的机会,我已经对历史认命了,我相信历史不可改变,我屈服给了你。 可是,现在我们不同了----你居然已经危害到了十七,你居然手中也握着十七阿哥的把柄,在这种情况下,我是怎样也不可能再放过你了。 “但是这件事可以等到以后,现在当务之急是----”我用手比了一个九,“我不能再失手了,这一次我不成功便成仁。大哥你足智多谋,可有好的办法?” 这也算是利用吗?明知道不该把宋青云牵扯到这黑暗的争斗中来的----他应该像我初见他那样潇洒从容,那样的闲云野鹤。这样飘然的人物,我实在无法把他跟宫廷斗争联系在一起。 可是,现在他已经是我唯一可以求救的助力了!我现在举目无亲,连丈夫都只剩下了一半,还能有谁可以陪在我的身边? “刺杀不现实,一般的罪名是扳不倒皇子的,除非……”宋青云的瞳孔缩了缩----看来,他也知道,这是一场不归路,不过很感谢,他还是愿意帮我了。 “弑君篡位,十恶不赦!”背水一战,我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康熙什么都可以原谅,却绝对无法原谅有人想动摇他的皇权。”可是九阿哥对我早有防心,而且军机重地,我一个女子毕竟很难插手,我要怎么样才能造成那样的效果呢? “京城之中,皇上最不放心的,就是他身边的五万重兵----他依赖的是他们,最最需要防的也是他们。” 是啊!要是掌握这五万重兵,兵力倒是其次,重要是可以快速出击,逼宫只要一天就可,连关外兵马回救都来不及。 “但是,康熙何等聪明,这京中守卫可是他的命根子,我们又怎么可能做得了手脚?”要真想做手脚也不是不行,要做得好,好要做的让康熙“刚好发现”,做完还要立刻能脱身,这就有点困难了:“我不怕事发,却怕自己活得没有那条毒蛇命长,看不到他临死时的表情,我会死不瞑目的!” “福晋不可以,但是有一个可以……”宋青云得意的笑了笑用手比了一个二字:“我们只需要打草惊蛇,再让蛇去乱咬人,咬到那个人忍无可忍,就会一气之下除去所有的蛇。” “让太子去窃兵符谋朝篡位?”这倒是一个好计策,但是可行性也不是很高啊! 史书记载,太子一贯仁孝,再说太子现在虽然穷途末路,但是好歹也套上一个太子的名号,他----愿意去铤而走险吗? “四妹应该听说过,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没有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就算了,可是他现在做了那么多年太子,一旦失去了,他会比死还要凄惨。”宋青云的眼睛里居然有了同情,虽然我一直认为太子那个垃圾不值得我去同情:“现在他皇阿玛的态度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他早就急得快要狗急跳墙了----我们只需要给他最最后一点狗急跳墙的勇气,就可以……” “坐收渔翁之利!”很符合我们要的条件----太子心急如焚,康熙又怎么可能对他没有防心?所以,只要太子一有动作,康熙就会立刻采取措施,到时候…… 换句话说,康熙有没有可能一直在等待太子走上这一步? 毕竟,太子废二复立,立而再废,康熙实在很难跟天下人交代。所以,一再的逼迫,一再的训斥,只就是为了等太子走上那最后的一步? “我们只要给太子散布一个假消息,让他相信他皇阿玛一从五台山回来,他就……”然后再祸水东移,将九阿哥拖下水----反正那个时候康熙只是找个理由肃清对他皇位有威胁的人,拖谁下水他都高兴,根本就不会有查证这一条。 太子,不要怪我,你已经不知道被多方力量利用过很多次了,再给我利用一次又如何? 要怪就怪,连你自己的父亲都等不及要抓你的小辫了,因为这一点,你就该死而瞑目!. 二百三十二、回击(下) “爷呢?” “回福晋,在书房!”小桐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这大喜的日子,他怎么还不睡?”是在等我吗?记忆中以前我每次晚归,十七都会一直在书房里等我,一直等,一直等,哪怕我一夜未归都是这样。 而这一次呢?是因为他还愿意等待,还是等待早已经失去了意义,他只是为等待而等待? “福晋,你去看看爷吧!”小桐子突然朝我跪了下来,“爷心里面苦啊!” “宾客都散了吗?那我去前面看看有什么要打理的。”我回避了这个话题,准备转身离去----自赐婚的圣旨再一次搬下来开始,我就跟十七阿哥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此刻,再多的解释,也只是伤害…… “福晋,您就看在爷替你一路上牵马到承德,脚被磨得都跟靴子粘在了一起,每晚上上药都得用大剪子剪,您就不能去看爷一眼吗?” “有什么事情明早晨说好了,我要歇息了,你要你们家爷----”晨曦好歹也是由皇上赐婚的庶福晋,今晚上十七呆在书房里不去新房,明天怕不又会引起轩然大波。我不去还好,十七可以推说自己不舒服,我要是去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抗旨加上反复,皇上可以原谅十七阿哥是因为看在他年纪尚轻,要是再出点什么事。16k小说网让伊尔根觉罗家不肯善罢甘休,我岂不是又一次害了十七阿哥? “庶福晋----还----还在等着,让----让你们家爷早点休息吧……”走到了这一步,我连做女人的最后一点尊严都快失去了。 “福晋!”小桐子一向很懂分寸,这一次却一跃而起。拉住我的袖子:“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你知道爷他一直在等你吗?你哪怕说句话,就说你是不得已地都行啊!为什么你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你为什么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住口!”我没有喊,叫小桐子住口的人居然是闻声赶过来的十七阿哥:“不得对福晋无理,下去!” “十七……”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相顾无言,只有泪千行----几天不见,如同隔世。我们都清减了…… “但是爷,奴才不能看你……” “滚!”十七阿哥一脚踢开了仍然想阻止我的小桐子:“不要求她,不要求她!我以前总是在求她,求她接受我,强迫她等我长大,逼她正视我----不要再求她!” “为什么?”十七阿哥,我一直在伤害你的自尊,是这样吗? 十七阿哥看着我,好像第一天才认识我这个人:“为什么?你只想知道原因而已吗?好,我告诉你……wap。那天我发过誓,今生今世,死也不会再求你!” 因为我食言了吗?因为我再也不值得你相信了吗?“这件事暂且不说,今晚是你地洞房花烛夜。请不要使小孩子脾气!”抗旨在前,现在要是再加上欺君,你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我已经辜负了你,你可以恨我,可是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朝代----这是你当初对我的请求,如今,也变成我仅有的希望。 “福晋可真懂得关心为夫啊!”十七轻薄的挑起我的脸。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这样对我不敬过:“你说这句话地时候能不能看着我啊?你不是很会做戏吗?你干嘛要哭,这不都是你的希望吗?” “对不起……”对不起,绮云这条命本应该注定死在那年扬州的大街上的,是我太想苟活,让这条烂命苟延残喘到现在。拖累了姐姐,拖累了十四阿哥。拖累了整个钮家。最后,拖累了我最最不想拖累的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这就去新夫人那里,哈哈,小登科乃人生一大快事,你又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十七阿哥猛地推开我,大踏步像西厢那边走去,独留我瘫倒在地上,无力阻拦,没有理由----十七,今天我亲手推开了你,日后,我还有机会再把你赢回来吗?“四妹,你起来,地上凉,你再这样会生病的!”在我瘫在地上良久良久以后,宋青云突然走过来,想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你已经在远处站了很久吧?让大哥你看笑话了。”感谢你,宋青云,这么善解人意,可以站在远处那么久都没有现身:“这么晚了,你还是赶快回去歇息吧!嫂子想必会在家等急了。” “无妨。只是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兵贵神速,机会失去了就不会再来!” “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不知道,就算我赢了这一次,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跟十七重新开始?” “事在人为,福晋。” 扶我起来之后,宋青云仿佛避嫌似的,立刻退到我身后,惹得我一阵轻笑:“大哥不必拘礼,我不在乎这个。” “夜深了,福晋你早点休息吧!” 早点休息?今晚对我来说,只会是一个不眠夜!“大哥,你可以送送我吗?”好怕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我就会想,十七在干什么呢?他现在跟晨曦做什么? 这样想下去我会疯掉的! “福晋您先请!”宋青云一板一眼的样子可真搞笑,只可惜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回我地住处----这原来可以说是我跟十七共同的住处,因为十七连一天都没有离开这里,不活现在,这已经成了我一个人的住处了。 刚走到台阶上,我正准备跟宋青云道别,突然前面传来一身惊呼,接着整个府邸像炸开了锅似的,我赶紧跟着宋青云又跑了回去。 “怎么回事,什么事让你们大呼小叫?不知道今天是爷大喜地日子吗?”今日到场的王公贵族众多,众位阿哥也在场,我就是再怎么不愿意,皇家颜面不可废,怎么可以在我的地盘上出现这么大的骚乱? “不好了,不好了,爷刚刚正准备去新福晋的卧房,却不想跳出来一条黑影,爷----爷他遇刺了……” 身子晃了晃,我几乎站立不住,身后的宋青云扶住我:“爷他伤得怎么样?庶福晋有没有怎么样?”我不可以倒下,多事之秋,我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我怎么可以放下这么大的摊子倒下去? “庶福晋看见爷浑身是血地被抬了进来,当场就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 很好,晨曦,你又一次在众人的面前表现出你是多么爱十七阿哥,是多么的贤惠! 可是,你能我却不能----刺客尚未抓到,十七随时有可能再有危险,在这个他尚且生死未卜的时刻,我又怎么可以丢下这一切,逃避到黑暗里?. 二百三十三、宿命的敌人 “太医,十七阿哥现在怎么样?”十七阿哥在大喜之日突然遇刺的事情此刻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吓得在前头吃喜宴的贵客都做了鸟兽散,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康熙的耳朵里。 可是我想不通,上一次天地会会绑架他,是因为有我在出谋划策,那么这一次呢?十七年纪尚轻,还没有跟朝中那么多势力有什么正面冲突,又怎么会被某些有心人除之而后快呢? “剑从左肋刺入,伤口很深,但是上天保佑,并没有伤及要害,不过可能要在床上躺上好些日子了。” “我知道了,那就要麻烦太医了。”我转过头看见自从醒来,就一直守在十七身旁不吃不喝的晨曦:“对了,太医,麻烦你再开一副补气安神的药。”可能是因为我终究是胜利者吧!对于晨曦,我恨不起来----倘若我要和她易地而处,我会做得比她冷酷无情多了。 “我不要你来假好心,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奈何听见我的话以后,晨曦像个刺猬一样跳了起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太医你先回去吧,照我说的去办就行。”我不想让一旁的太医看我们的家务事,连忙打发他回去:“伊尔根觉罗.晨曦,你要搞清楚,就算是皇上赐婚,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福晋,连侧福晋的边都没够上,充其量就一个妾,你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气死我了,我要太医给她开补药。http:.也是为了她好。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就算她是我为情敌,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跟我怄气,真是不识好歹! “对啊,你可是这个府邸的女主人啊!”没想到我地话更加刺激了晨曦:“我好怕啊。我是对你不敬了,你是要对我动家法吗?还是也叫来一个刺客,也给我一剑,或是干脆送我一命归西?” “你说什么?”我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也叫来名刺客?什么叫也给她一剑?“你的意思,是认为刺伤十七阿哥的刺客是我派来的?”这也太离谱了吧?我再怎么不择手段,也用不着去刺伤自己的丈夫吧? “你自己心知肚明!”不过晨曦可算是认定这件事是我做地了:“十七阿哥府虽然不算是戒备森严,可也被你布置的算是卧虎藏龙。可是呢?在外面毫无预警之下,十七阿哥居然可以在自己房门口遇刺,是不是外神通内鬼是什么?早不遇刺晚不遇刺,偏偏在这新婚之夜----钮钴禄.绮云,你嫉妒我就直说,就直接冲我来,你居然----你居然……” “你是这样想的?”我震惊,但是不是震惊我被晨曦误解,而是震惊于晨曦提出的疑点----深墙大院,戒备森严。http:.而十七阿哥本身也就没什么要置他与死命的敌人…… “钮钴禄.绮云,你这样对一个那么爱你的人,你就不怕天理不容,你早晚会有报应的!” 这句话好熟啊!我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听见别人这样诅咒我。我听得耳朵都快出茧子了:“你既然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就应该知道,你再这样跟我纠缠不休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从晨曦口中得到地这个认知推翻了我原来所有的推测,却更让我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发展到我已经无法是从的地步!而在我现在方寸大乱的时候,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晨曦那张大义凛然,仿佛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的嘴脸! 伊尔根觉罗.晨曦,我一直很尊重你,因为我一直都认为,只要你爱一个人,爱的义无反顾。那么是怎么样都没有错的----最起码。以爱为名义所做的一切,即使没有达到好的效果。也是值得同情地。 可是我错了,伊尔根觉罗.晨曦,你口口声声说爱十七阿哥,可你的爱只是当年一闪而过的幻影,完全是你对他的想象。你那样执着,执着到不顾一切也非要跟他在一起,这不是爱,是执念。 反观十七阿哥,如果我有真心相爱地人,他一定会成全我的,他一定不会这样死缠烂打给我照成困扰的,尤其是现在这么大,几乎丧命的困扰! “我不怕!”晨曦抬头挺胸道:“有种你也杀了我啊!” “我不会杀你,我早就说过,女人不为难女人!”我看到她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晨曦,是你本来就认为我是那么邪恶,还是,你潜意识劝自己相信,我是那么邪恶,那么无情,根本配不上十七阿哥? 因为你这样想,才能说服自己相信十七阿哥终将醒悟,才能消除自己作为第三者横插在我们之间的罪恶感? 因为爱情是自私的,所以我在你伊尔根觉罗.晨曦的眼中,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做好人! 因为同时爱上了一个人,我们就必然成为宿命地敌人…… “可是,这不代表十七会没事!你的心肝宝贝,你看他躺在这里说多么的脆弱啊!你希望他再出什么意外吗?”既然她一定要强迫自己这样想,我就让她抱着这点希望吧----希望十七阿哥终有一天能看清我的真面目,能离开我的掌握投入她的怀抱。 “你----你……”晨曦被我气得摇摇欲坠,差点就要再一次昏了过去。 “你什么你,你再不滚,等会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我低下眼,自己端详十七阿哥苍白虚弱地样子:“还有,待会太医给你开地药,给我乖乖的喝下去,不要再违抗我,否则……”一双手悄悄地拉住我的衣摆,阻止了我接下来的狠话----十七阿哥醒了,居然在这么关键的容易遭人误会的时刻醒了。 “滚!”看到晨曦恋恋不舍的样子,我更加生气----为什么每次在十七阿哥面前,我都要做坏人?而做好人的永远是晨曦?我不服,我不服! “绮云,你干嘛每次都要让别人觉得你很坏呢?你明明还是关心她的身体的,即使她在算计的丈夫……”在晨曦走后,十七阿哥终于开了口,同时也幽幽的叹了口气。 “那么你呢?十七,请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制造什么刺客事件,自己刺伤自己?”. 二百三十四、我有我的坚持 “十七,你知道这这样做我会有多担心吗?”晨曦虽然现在头脑不清醒,但是有一点倒是说对了,那就是----在我戒备森严,而且以十七的无足轻重,他的遇刺本来就是一件离谱的事情。而唯一可以解释通的,就是这个答案。 “你知不知道晨曦听见你被刺,当场就晕了过去,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轻率的举动?”难道仅仅是想跟我赌气?就因为我的冷漠态度伤害了他,所以就要做出这么不计后果的举动? “不要跟我提晨曦!”十七阿哥激动的向撑起身来,却因为失血过多过于虚弱而倒了下来:“绮云,我知道你是女中豪杰,我有很多做法在你眼中可能都是幼稚的,但是我也有我的坚持,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原来真的是我想的那样,我闭上眼,阻止接下来就要滚落的眼泪----十七,为什么要那么傻呢?我的冷漠你看不出来吗?在对你的感情跟大局之间,我选择了维持大局----我不是个痴情女子,我给不了你那样痴狂的感情。 这些你都明白,你为什么还要犯这样的傻? “你的坚持改变不了什么?跟我相处那么久你应该已经很了解我的性格,我是不会因为你的坚持而改变的,而现实更不会。”你的坚持对我来说是折磨,感情这么高级的奢侈品像我这样前科累累的女人已经不配享受:“明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坚持?明知道晨曦比我爱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坚持?明明已经恨我了。为什么还要忠贞于当初的承诺,是因为那仅仅是承诺吗?” “绮云,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坚持在下雨天从不打伞吗?” 为什么? 因为我当初失败地爱情?因为我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不可能,我早就爱上了十七阿哥。这以前的事情已经对我产生不了任何伤害了。 那是为什么呢?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吧!”那段往事我不愿意跟任何人提起,就算告诉了十七阿哥,估计他也听不懂。 “我也是因为习惯了。”爱你,已经成为一个习惯----习惯去拒绝别人的好;习惯不断的被你伤害然后擦干泪对自己说没关系;习惯从你每一次逃避的眼神里去找继续下去地勇气:“我已经习惯了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继续坚持,永远坚持,即是坚持没有结果。http:.” “傻瓜!傻瓜!傻瓜!”好像每次遇到十七阿哥,我就只能说这一句话。是的。我比他聪明,比他识时务,可是这样的我一点都不可爱:“你躲得了这一次,那么下一次呢?晨曦已经嫁给你了,你还要怎样躲?你又能躲到哪里去?” 这一次,躲过了洞房,你付出的代价是重伤,那么下一次呢?我不要你再有任何伤害,我情愿你接受晨曦----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战争,不应该由你来参与。 如果你的重心完全偏向了我。那么晨曦实在是太可怜了,而这样可怜的女子,我实在是下不了手,我会输地。我不容易心软,却已经对晨曦一而再再而三的手软了。 “绮云,看到我这样,你后悔救晨曦了吗?” “不后悔!”我现在是很恨晨曦,我恨她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爱上一个心里面根本就没有她的人,但是我并不像杀她,更绝不能让她死在十七阿哥的手中。“十七阿哥,你这样陷害一个为了你可以去死的女人。你可有后悔?” 十七阿哥本来听到我很坚决地说不后悔,差点支持不住,但是听到我后来的问题,才又冷静地说:“我不后悔,尤其在我看到你昨晚眼中的泪光,我更不会后悔!绮云。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我就看不出你心中会难过吗?我现在恨只恨,我当初依然心软。要不那个女人绝对撑不到你去救她!” “但你仍然会内疚,这种感觉甚至会跟随你一辈子。”这种感觉,就像我亲手给四阿哥下春药,就像我无力保住傻大姐----这种感觉会像毒蛇一样啃噬你的心灵,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安心:“我绝不会让你变成魔鬼,即使你是为了我变成那样,我也不允许!” 我地十七,应该永远是当初我在御花园看到的那个无忧无虑的样子,应该是那样的单纯只是希望我快乐,而不是因为我,卷入这个尔虞我诈,阴谋算计地天地。 “那是你的想法,我只希望可以和你在一起,只和你一个在一起。”十七阿哥的眼泪滴落在枕边,把枕头晕开一个深深的水迹:“我不怕变成魔鬼,只要魔鬼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好不容易你可以接受我,好不容易我终于可以靠近你,你却各种各样的理由推开我?你从来不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你习惯把任何秘密都烂在肚子里,你习惯替我选择,哪怕你明明知道我不会那样选择……” “绮云,你告诉我,你这样做我就真的可以快乐了吗?” “对不起!”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是不能告诉你,很多我的秘密根本见不了光----而我,一个有谎言堆砌的虚假地存在,却遭遇了真情,我注定要遭报应,注定会有这一天:“和我在一起,你从来就没有快乐过!”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也不要想离开我。绮云,你不能替我选择,就像我也不能替你选择!” 十七阿哥,我说对不起,是我想结束这种明明在一起却无法相互倾诉的痛苦,我要我们之间以后再无阻碍,为了这一点,我也可以变成魔鬼:“等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解决的,我们一定还会有以后的!”九阿哥一定要死,不管是为了谁,如果他再不死,我就和他同归于尽好了! “答应我,不要再伤害自己,”我捧着他的脸,“你可是说过要照着我的,要保护我地人怎么可以总是受伤?请为我珍重,如同我为你珍重!” 对不起,十七阿哥,这一次我又骗了你----为了我们还能以有将来,我已经没法子再珍重自己。这是一场你死我活地游戏,而你的妻子,已经成为赌注……. 二百三十五、反间计 “大哥,你认为我现在最当务之急是什么?”经过前两次“除害”计划破产,我这一次需要更加的小心翼翼,不能再出现任何以外来破坏我的计划。 “重新取得九阿哥的信任。”宋青云不客气地说:“你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九阿哥都看在眼里,相信他现在再也不会再相信你,虽然我猜不出他是因为什么理由把你留到现在。”说完还无意的打量我一番。 “呵呵,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还没被利用干净吧!”我干笑着,想尽量将这个问题掩饰过去:“我们言归正传,既然我的信用已经到了这么不可相信的地步,我又怎么可以重建他对我的信心?”唉,大哥你刚刚提出的问题我不但不愿意听你说出来,更是想都不敢想! 问题在于我已经信用破产了,而感情攻略上次在跟承德我已经用过了,再用一次,别说我的脸皮没那么厚,九阿哥也不可能有那么傻,再相信我第二次。 再说就算他相信了,他也不会因为感情所动,更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个就降低它的判断力,这一点,他与我太像太想…… “他是不可能再相信你的说辞,但是他可以相信事实……wap,16k。”宋青云沾着茶水,在桌子上悠悠的画着圈:“你不是一直想除掉你身边的那个吃里爬外的,却又不忍心自己下手吗?” “那又怎样?”要甜甜出卖九阿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了解这种执迷不悔的感情,这种感情我已经在客儿身上体会地太多。只是,我不忍心劝醒她----或许她宁可死,却不愿意把这个梦做醒。 “我们可以同步进行。”宋青云说到这里,又开始了他一贯的高人耍酷的形象,只玩茶水。再不说话。 他不说话,就是要我猜他的意思了,我恨恨的想,可恶地故作高深!“我们先给他尝点甜头,牺牲一下,再让甜甜……”去给九阿哥假消息,这样失去九阿哥信任的就会是甜甜,我可以说甜甜以前报告给九阿哥的我的动向也都是虚假的----因为她从来就嫉妒我。嫉妒我比她活得好,嫉妒九阿哥更重视我…… “果然不愧是我的四妹,聪明绝顶啊!”宋青云看到我一语就点破他的计策,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兴奋地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这样一来,一本万利,既可以取得九阿哥地信任,又可以顺便借九阿哥的手出去甜甜这个祸害!” “哪里哪里……”我谦虚着----我这哪是聪明绝顶,我那是卑鄙无耻,像这么缺的主意。恐怕也就我能想的那么快,那么理所当然。 “我就怕到时候九阿哥不上当,他再众皇子中也算是个角色了。”宋青云兴奋玩,突然又开始担忧起来。 “这一点。大哥不用担心。”我搓搓手,用来缓解心中的不忍:“九阿哥一生最恨的就是有人胆敢背叛他,到那时候一定会大怒。一旦他在暴怒之下,一定做不出对的判断。” 想起来那天看见九阿哥是怎样对付背叛过他的人,我就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起甜甜要是也被九阿哥认为是背叛者,也会遭遇如此酷刑,我的心又开始痉挛----还是不忍心啊,毕竟她陪了自己那么长时间。而且自己当初可真是把她当妹子看的! 可是,想到当初是她拿我地饰物假传圣旨,害得我跟十七阿哥、晨曦三个人都痛苦不堪,我就应把这种不忍心给压了下去。只要一想到此刻十七阿哥还躺在床上受伤痛之苦,我就更加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就是因为她、还有她心爱的九阿哥,害得十七居然要用自残的手法去逃避晨曦! 客儿曾今说的对----爱上了九阿哥。她就不是一个无辜者! 十七阿哥府-主卧室 “大哥。你得到地消息真的没错?”我不着痕迹的将身子靠近门口,以便门外的人可以把我的话听得更清楚:“太子今天真的会宴请……” “接下来的话我故意说得神神秘秘故意让门外的人听不清楚:“那怎么得了?那不代表着太子已经按耐不住。想要……” “皇上早就有再废太子之心,只是碍于天下人地说法,这一点太子从皇上对他的态度想必也了解,会走这一步有什么稀奇?”宋青云也学我,说的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这个消息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四妹你这次可要想清楚,千万不要站错边……” “这一点大哥你放心,小妹只求大哥一件事,这次的事情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再让别人知道……” “为什么?”宋青云乖乖地做一个好奇宝宝。 “因为我有一个心腹大患,有他在一天,小妹一天不得安生。”我故意对着宋青云比了一个九字,借着太阳地光线,一个清晰的影子落在了窗户上:“小妹想借这一次机会将这个心腹大患也一举除了,小妹知道这样做有欠光明磊落,但是小妹也没有办法,这个人地实力实在太强了,所以我这一次----” “啪!”的一声我的拳头砸在墙上,也把门外的人吓了一跳:“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太子要是不反就算了,要反就一定要把这个祸害给拖下水!” 呵呵,甜甜,听见你的心上人有危险,你一定很着急吧?瞧你的步伐乱的,真是逊啊! 只是,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会让你用最惨重的代价去看清你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魔鬼! 二百三十六、对不起,我爱他 “绮云,你确定甜甜会去?”戏演完了,但是宋青云还是很不放心。 “一定会,我敢肯定,因为我也是一个女人。”而且会一去不回,我心中此时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我该鄙视她这样的痴傻吗?“而且,就算她不会,我也会逼她去的!” “你打算怎么做?”宋青云好奇道。 “我追!”这么重大的事情,在我已经知道甜甜是九阿哥的人的情况下,要是真的让她那么轻易的就将假消息传出去,估计别说是九阿哥,就连她自己也会怀疑的吧?“我追也会把她追到九阿哥那里。”也同时将她送去一条不归路。 “可怜的女子啊!”宋青云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也不愿意再说什么了----所托非人的痛苦,我也不是不了解。只是,甜甜,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我每次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服自己不要对你下手。 可是,你依然执迷不悔,而我也再不能失去,我们之间的战争没有对错,却必须你死我活…… “大哥,我马上就会去点齐人手去追人,希望此次我们一定能成功!”是非对错,谁又能说的清?我们现在所需要的,只是个结果,不论是鹿死谁手,我们都已经为此努力了! 京郊.小树林 月色如水,此情此景真的很适合情人来这里谈情说爱,而不是劳师动众,刀剑相向----可是。一路看文学网命运却要我在这个华美的夜色中,将自己曾今视如亲生姐妹的甜甜亲手推入万丈深渊。 “给我仔细搜,记住要活地!”不仅要活的,还要她活着将假消息送出京城交给在外办差的九阿哥。 我让人一边追踪,一边试图用真情打动甜甜----不得不承认。我在内心深处,到现在还存着一个希冀,希望甜甜有可能被我打动,从此弃暗投明。毕竟,我曾真心相待之人,我不想承认我在她心中会输给九阿哥这一条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的毒蛇! “甜甜,你给我出来,听我说。你也知道这是我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难道你为了你地主子,就要我万劫不复吗?你也知道九阿哥是怎样对付背叛他的人的,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啊!难道你真的忍心,就让我被九阿哥那样残忍的处死?” 如果,如果…… 甜甜,如果,如果你只要对我还有半点不忍之心,我就放过你……我恨你,怨过你,却迟迟到今天都不愿意动手---- 请不要逼我。http:wap.16k请不要逼我…… “甜甜,你这样做是与虎谋皮啊!”我激动的跳下马,一个人在林子中打转乱喊:“他要是真的对你还有一点情意,就不会让你用苦肉计这种方式来接近我。你知道你当时在床上躺了多久吗?你知道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你早就清白不保了----他可有半丝心疼?可会有半点不忍 请睁开眼睛看看,这天下男人有多少?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一个皇子?一个就算真心待你也会因为命运种种注定会负你的人? 更何况,九阿哥根本就没有良心啊! “甜甜,你心里也清楚,你地底细我早就知道了,可我一直在忍,我希望你可以自己醒悟。”我说着说着。自己也开始动情了----此次虽然是计策,但是世界上谁真谁假又有谁可以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一直希望甜甜可以回头的,我说的话是假话,但也掺杂真情:“甜甜,你的名字当初是我给你取的,我希望你一生都可以甜甜蜜蜜的生活下去。因为我知道在这世间女人太苦。甜甜。我真的不想你走上不归路,真的不想……” 这条路的尽头还是我给你铺下的。真要这样地结局你才能开心吗? 我泪流满面,却在心中也明白,甜甜是喊不回来的----能在我面前掩饰的那么好,能被九阿哥看重并亲自调教,她不蠢,只是已经没办法在控制自己罢了! 我这样喊,只是加速她的逃跑速度,只是让她死得更快而已…… “启禀福晋,奴才在树林地树上发现一封信,应该是甜甜姑娘留下来的。” “给我。”我接过信,面对着早已预料到的结局----真想自己每一次都不要算得这么准,真想自己从此变成傻瓜,从此睁开眼后天下人都变成好人。 如果,变成傻瓜,就算被骗也能高高兴兴的帮别人数钱,那是不是也很幸福呢? 我就可以妄想八阿哥是真心喜欢我的,而不是因为钮家的实力;我可以一辈子都不知道甜甜是别人的眼线,我可以拥有一个好姐妹一辈子;我可以永远都不发现十四阿哥爱上我的原因,从此制作一个被爱地女人;我可以认为钮家的人是真心待我好,从此有个温暖的家庭…… 甚至我可以做一个白痴,只快乐的活着,把一切都交给十七阿哥,自己躲在他的羽翼之下,让他为自己从此腥风血雨…… 为什么我偏偏不是一个傻瓜呢?清醒的活在这个世界,却还是在做着连自己都知道不切实际地梦? 打开信封,发现居然是早就写好地,而不是墨迹未干匆匆而就,看来甜甜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了---- “小姐,很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容忍对我地好,我辜负了。其实小姐你有很多秘密我根本没有对九爷说,因为您和九爷,我一个都不想你们出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中可以死去的人是我。只是,如果小姐你想要九爷的命----我不能坐视,我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他有事。 我知道我告密之后小姐你会有什么后果,九爷对待叛徒的手段我们两都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姐,甜甜会在你走后以死向您赔罪的!我不是忘恩负义,只不过,我先做了九爷的人,就只能一辈子都是他的人了…… 小姐,我知道九阿哥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对不起,我还是爱他……” 聪明的甜甜,原来你也跟我一样挣扎过----只是,那样聪明的你,面对这么一个无法挽回的过去,你是不是也希望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一个傻瓜? 爱上一个坏男人,你到底有多痛苦? 二百三十七、我拿什么拯救你? “福晋,我们还追吗?”手下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有点绝望的脸色,试图提醒我我的立场。 还追吗?事已至此,假消息一定已经送了出去,我还要追吗? 张小颖,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为什么你的心还是会痛,还是不能自已? “这个人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背叛我,可是他偏偏这样做了。”九阿哥整个一伤心欲绝的恶心样:“我真的很伤心,我一直拿他当亲兄弟看的!不过,凡是背叛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就算是亲兄弟,或是……” “格格你不用担心,在行刑前我特地要人给他灌了一碗千年人参汤,又给他闻了还魂香,他想去见阎王,没那么容易!”九阿哥的笑容一顿,比九重地狱里的修罗还要狠毒:“敢背叛我,就要有死也死不了的准备!” 想起那天的所见所闻,我更加难过----一定要用这样悲惨的方式来结束甜甜的性命,即使她自私到已经该死的地步,即使她最终为了九阿哥甚至可以同样坐视我沦落到被剥皮的田地…… 可是,她也曾心软过,也曾希望我们可以共存…… “你好瘦啊,你叫什么名字?”尤记得十二岁那年我站在她的面前,是这么问她的,那是她好小,好瘦,怯怯弱弱的。wap.l6k她的父母为了可以省下几口饭钱就将她卖给了王家。 “我爹没给我起名字,家中姐妹多,只有弟弟有名字。”她低着头,使劲搓着手上地泥,显得很窘迫。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一阵同情。也可能是当时对自己处境的自怜,我一下子就对她有了好感:“叫甜甜,就叫甜甜好了,嗯,你以后的生活一定要甜甜蜜蜜才行!” 甜甜蜜蜜,是我对她的期望啊,能看着她就这样的毁灭?毁灭在她那执着地爱情火焰中,惨死于心上人的手中? 我自残。甜甜哭的最伤心;我被八福晋冤枉,甜甜死都没将我拖下水;我跟十四阿哥,甜甜一直希望我可以幸福的…… 就算这都是做戏,假戏之中可会有真情?就算这都是九阿哥的指示,就算这都是骗局好了- 当年王家的惨案是我一手导演,不是我甜甜就不会落到九阿哥手中,就不会有今日种种---- 她陷入万劫不复,我是不是也该付上责任? “追,给我追!”我咬了咬牙,毕竟放弃这么一个大好机会。http:.比当年我放弃杀九阿哥还需要勇气:“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她是伤了残了,都给我追,一定要把她给我追回来!” 千万不要去。千万要抓回来,一去,那就是人间地狱……“福晋,那您还要不要活口了?”下属最后不放心的再问了我一句。 活口? 我想到那天那个在地上翻滚哀号的肉球,那突出地眼睛,那企盼早日解脱的眼神:“抓住她,死活不论!” 甜甜啊甜甜,你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我的手里----起码,你去的不会那么痛苦…… 京郊.永定河边 “甜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给我回去!”我骑在马上,看着已经被马队追的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甜甜。张满手中的弓。将箭头瞄准她:“你也知道,这一次我不能输。所以你要是再敢动一下,休怪我无情!” 甜甜站在马前面,虽然神情狼狈,却依然不肯放弃,紧紧举起一根木棍挡在自己身前:“为什么?为什么,小姐?我当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真的真的不想你有事!可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九阿哥,你为什么一定要三番两次去害他?他救过你地啊!” “不是这样的,甜甜。”我手虽心动,调转箭头对准他的腿:“不是我不肯放过他,是他不肯放过我,是他在逼我不得不走上这条路!这些年我是怎么胆战心惊的活下去地你不是没看见,你对我公平一点!” 我试着靠近她,却被她的木棍挥开:“我一直在被他利用,因为他我现在甚至快无颜面对自己的丈夫,是的,他救过我,但他紧接着做了什么?他救我是为了让我帮他去送死去扳倒太子!要是哪天我失去利用价值了,我还会凄惨到什么地步?” 他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可以对我下苗疆秘药,让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难道我还要对他感恩戴德?感谢他,留下我这条贱命? “不会的,我求过九爷他的,九爷答应过我,他说过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杀你地!”甜甜剧烈的摇头----我说的她估计也都知道,但是她拒绝相信,或者说她一直在骗自己不要相信:“是真的,他在我面前对天发过试,不管你做过什么,他都不会杀你,都会保你不死,你要相信我,小姐!” 甜甜,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没想到你居然为了我的性命去求过九阿哥,即然这样,我更不能放你去送死! “不管我相不相信,今天木已成舟,你给我回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手中的弓被拉地更加满:“他保证过不杀我,我可从来就没说过可以不杀他!” 甜甜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更加坚决:“小姐,我可以不让他杀你,更不能让你去杀他,所以,对不起小姐!” 说完,她赶在我放箭地一瞬间,转身跳进了湖里…… “甜甜!”泪水迸出眼角,我居然眼睁睁的看着箭从我地手中射了出去,命中她的大腿,有眼睁睁的看着她跳进波涛滚滚的永定河里。鲜血在空中溅起一朵朵血花,又淹没在滚滚的河水中…… “回来啊!回来啊,不要去!”我趴在河边,对着河水不断呐喊:“假的,那是我骗你的!不要去啊,我要怎么拯救你,甜甜,你真的会死的!” 此时此刻我还能指望什么?难道指望九阿哥其实是有良心的,哪怕对甜甜还存有一丝丝真心,所以可以放过甜甜? 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甜甜啊,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拿来拯救你? 二百三十八、没用的人 京城.十七阿哥府 我在房间不由不断地踱着步子,坐立不安。 理智上,我知道我这个计划已经取得了暂时的胜利----甜甜在我的假布局和追逐之下,已经对我的假消息信以为真。她一定会如实的把情况告诉九阿哥,以九阿哥什么都想搅一把浑水的性格,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可以一石二鸟的计划。 只要,只要---- 只要我可以证明甜甜所说的都是假话,就可以重新得到九阿哥的信任,我甚至可以把我以前做的种种都推到甜甜身上----说她是因为由爱生嫉,由嫉生恨,所以故意挑拨我跟九阿哥之间的关系。 我可以把我以前所有的一切推的干干净净,还可以乘机下手,利用这一次巨变将九阿哥趁机拉下马…… 眼看胜利就在眼前,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 “绮云,你在发抖,你很冷吗?”十七从我身后搂住我,“你在发抖,到底怎么了?还是因为上次那件事吗?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在那样了,你不用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十七,真的吗?假如你的妻子我现在正在做一件很可怕的事呢?”我明知道甜甜这一去,就是死无全尸,可是我没有阻止----我在河边流下了鳄鱼的眼泪,可我的计划仍在继续,我是不是很没有人性?“十七,我说过。我也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除非你有那一天不再需要我……” “不会的,我不是需要你,我是不能没有你!” “你的伤快好了。我很高兴。”可是你地伤好了,也代表着你再也没有理由可以拒绝跟晨曦圆房----我承认我很自私,我甚至想过你可以一辈子不用好,我可以这样照顾你一辈子,可我做不到也不能这样做。“晨曦这些天其实每天都来看你,你这些天吃的都是她亲自下厨给你做的,十七,我不是在逼你。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想诅咒晨曦可以明天就死掉。16k小说网可是现在我们三个人必须面对现实。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绮云,这就是你坐立不安的原因吗?”十七轻轻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 “我不想逃避。” “绮云,我要你说实话,我要听你地实话。”将我紧紧抱紧,十七甚至不顾这样做可能牵动伤口----其实,他可能比我更不想自己的伤会好:“绮云,你说过你爱我,可你从来都不愿意跟我说一句实话。我要听你的实话,你真真正正想跟我说的话!” 实话?我的实话惊世骇俗,我的实话为这个世间所不容。这样的实话你可愿意接受? “不要碰晨曦,我宁可死于那天,也不要你碰晨曦!你是我的丈夫,你是我一个人地。不可以再属于任何女人,谁也不行!”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真话说出来了,感觉好多了----我顾忌者这个世界的礼教风俗,却忽视了我自己:“十七阿哥,我绮云本来就是一个霸道的人。你只能属于我,生也好死也好,哪怕于整个天下为敌,你也只能是我的!” “说,我是你的!”我拔下簪子,在十七阿哥的惊呼之下。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力的划出一个半圆。 “绮云。你----”十七吓得赶紧用手帕捂住我地伤口:“我只是想听你的真心话,你用不着。天啦,流血了!” 我不理他,继续拉开他的衣袖,也在他的手臂上划上一个半圆。这一次他倒是镇定很多,只是忙着帮我包扎伤口:“我们两是一个圆,你完整了我,我完整了你,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也缺少不了彼此……” “你完整了我,我完整了你……” “对,所以不能忘记,哪怕不在这个世上,哪怕我们转世又转世,你记住了你都要凭着这个印记找到我,你要记住,我一直都在等你……”我将两人地胳膊连在一起,两个半圆正好合成一个圆:“等你完整我……” 因为这个愿望,地狱天堂,天使魔鬼,都不重要,只要还有你在等待我…… 京城.抱月楼 “九阿哥这么着急的赶回京城来,又是因为得到什么消息吗?”我斜倚在窗户上看风景,尽量让自己显得镇静----笑话,我要扮演的可是一个被冤枉的受害者的角色,当然不能有半点心虚。(手机阅读16k.cn) “消息谈不上,不过说出来倒是很能吓你一跳。我听说,太子终于耐不住了,还听说,有人想乘此机会,也将我……” 可恶的九阿哥,明明是甜甜冒死跟他报的信,还过来跟我说他听说,当我是傻子吗?“呵呵,居然有人胆大成这样,真是不想活了!”我干笑一声,像没有自己什么事似的抿了口茶:“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情倒真是一个好机会啊!爷你倒是需要好好把握,千万可能白白错失了这么千载难逢地机会!” “装得很像啊!绮云!”九阿哥接过我递出的茶,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可是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怎么也没见你通知我?你难道真的就没想在这方面动动脑经?” “想啊,这种事我做梦都想怎么可能这次不想?”反正九阿哥也绝对不可能把我当善男信女,我何必恶心自己扮好人:“只是太子现在是什么?强弩之末,我怎么可能依靠这点力量就想扳倒九爷你?还有,我现在最大的敌人是伊尔根觉罗.晨曦,大敌当前,我又怎么可能去节外生枝?至于九也你地第一个问题更为搞笑。你安插了一个那么好地眼线在我身边,还用得着我去费那份 我翘着二郎腿,努力把话说得理所当然:“甜甜那丫头呢?我好几天没见着她了,她没去你那里?九爷您就算是取笑奴家头发长见识短,也不用那这种问题来质问我吧?” “甜甜已经到了她该去的地方。”九阿哥简简单单一句话。不带有任何地感情。 “你说什么?”我就算在镇定,此刻也不免大吃一惊----理论上我认为九阿哥就算怀疑甜甜,也不会那么快下手,更何况他连质问我都没有质问:“你把甜甜怎么了?” “你明知故问,你难道不知道,背叛我的人都会有什么下场?”这下换九阿哥理所当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你连问都没问我,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不敢相信。九阿哥既然是利用感情来支配甜甜,那么甜甜对他地感情他会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可以? 就算甜甜说的是假话,就算她这次是别有居心想除去我,就算这一切不是我的反间计而是真的…… 至于这么绝情吗?一个丫鬟,妨碍不了他的,饶她不死又如何? “她不需要,她以为在京城里,在你身边我只安插了她一个眼线吗?可以让她在那里胡说八道,在那里想利用我?”九阿哥转动着手中的扳指。眼神逐渐变得杀气腾腾:“谁说我没给过她机会,我在她临死之前还最后一次问过她了,结果她不知悔改,到死还要我小心你。要我千万不要回京城!” 傻瓜甜甜! “你不该杀她的!”她对你的心,即使十恶不赦也不该由你动手杀了她! “是啊,谁叫你下不了手呢!”九阿哥叹了一口气:“我在她地身上发现箭伤,可见你早已经发现她要向我报告假消息,你想阻止她的,因为连你也不敢确定我会相信谁----可是你太心软了,你明明可以不让她死得那么惨的!” 我不是心太软,我是可怜她一片痴心。所以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或许你会因为感情选择放她一条生路,或许,她可以感动你,创造一个奇迹;就算什么再不能,她也可以最后一次看看你…… 只是,我错了。你太冷血。冷血到我现在真的后悔了----想当初我就算是会内疚一辈子,会下地狱。也应该让陈淮风杀了你! “你问什么坚持选择相信我?”本来我认为,凭你多疑的性格,就算不相信甜甜的话,也会选择让她跟我对峙----我还是有机会求你绕甜甜不死的,为什么下手那么快?只是因为甜甜已经没用了,所以死活都已经无所谓了吗? “很简单,你都早已经知道她是我的人了,以你办事之小心,又怎么可能让她有机会再向我报告什么消息?”九阿哥凑近我的耳朵,说出的话让我毛骨悚然:“就算是有机会,那也是你故意制造出来地机会,我又怎么会相信?” 原来他都知道…… 原来聪明如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 “那你明知道会有这样的可能,为什么要她死,为什么还是要她死?” “但是也有可能她就是在欺骗我啊,再说----”挑起我的下巴,口中的话阴毒无比:“她已经没用了,你管好你自己吧!千万,千万,不要把自己,也变得跟她一样没用!” “你不是人,你真地不是人!”我偏过头,不想再看他一眼,“甜甜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她的尸体还给我,还给我你听到了吗?” 她是我害死的,我杀不了她,我软弱,我下不了手---- 因为我的懦弱,我想到了借刀杀人,我让她死在了自己最爱的人手里,死得那么凄惨,甚至----她到死都当我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偶的亲人,都当那个杀死她的人是自己今生唯一的幸福…… “你要个没有皮地尸体有什么用?” “还给我!” “听说你自从上一次之后,连个山楂糕都不能吃,她的尸体我还放在密室里,你难道要自己要扛吗?”九阿哥仿佛故意要跟我作对似的,笑得十分得意。 “还给我,不管她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还给我!” 还给我,还给我这个杀人凶手---- 甜甜,不管我们生前恩怨如何,请让我带你回家…… 番外篇·(三)阳春三月 记得那也是一个细雨蒙蒙的春天,爹爹将娘亲领出门去,从此在我的记忆里,就再也没有娘亲的存在。 那是我太小了,还不知道害怕,只是从邻里老人们的窃窃私语中,隐约知道娘亲被爹爹给卖掉了----家里太穷,而爹爹偏偏是一个清高而百无一用的书生,除了将贤惠漂亮的娘亲卖掉,他再也想不到别的谋生技能。 娘亲走后,爹爹就每天夜里就会酗酒,喝醉了就打我们,我们每天都只能怯怯的瑟缩在大姐的怀抱里,期盼着黎明的来临,期盼着奇迹可能出现----娘亲会突然出现,带我们离开爹爹,离开这个家…… 只是到了后来,家里又开始揭不开锅了,于是就轮到了大姐…… 从此以后,漫长的黑夜,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蜷缩在黑暗里,心中已经没有了企盼,只希望可以早早的解脱。 终于有一天,爹爹又欠下了一屁股子的债,我没有愤恨,也没有伤心大哭,再被人贩子领出家门的时候,我心中甚至有一丝窃喜----终于轮到了我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不管该怎么过活,反正那时我可以自己选择的路,走到什么样的地步我都不后悔! 我跪在扬州城的细雨中,头上插着草标,等待我的买主…… 可惜命运之神并没有偏爱我,一个浓妆艳抹的妈妈站在我的面前,捂着鼻子,开始仔细打量我----娘亲生得不错。而我也算清秀可人,看她身上地那份脂粉味我就知道,我遇上了邻居大娘最最担心的事情----我就快要沦落青楼,从此黑暗一生了…… “停下,停下。”一个当时还有点稚嫩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爹。你答应给我买一个丫鬟的,不用再麻烦了,就这个你看长得好不好?” 我抬起脸,目光落在她略有点苍白的脸上----好深邃好忧郁地眼神,即使是母亲被迫要离开的前夜,我也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寂寞的好像天地间就只有她一个人。(手机阅读16k.cn)一瞬间,我就被她的目光给吸引住了。 “哎呀,这可是我先看上的……”妓院老鸨的话还没说完。就在她的一个眼神下噤声,她蹲下身子,看着插着草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我。 “你好瘦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爹没给我起名字,家中姐妹多,只有弟弟有名字。”我低着头,使劲搓着手上的泥,显得很窘迫。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她冲我笑了笑,伸手不嫌脏的替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我看见她的手臂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年代看上去很久远。但是依然看得出她是受了什么样的虐待才会有那样的伤横----这原来也是跟我一样苦命的人啊!一瞬间,我的心中仿佛涌出一股暖流。 在这个细雨蒙蒙地春日,我遇到了一个人,她不但但是同情我。她了解我的苦,甚至跟我有一样的身世。这种认知,给了我仿佛漫天阳光般灿烂的感受。 “叫甜甜,就叫甜甜好了,嗯,你以后地生活一定要甜甜蜜蜜才行!” 甜甜蜜蜜,是她对我的期望啊! 平生第一次,我感觉我是幸福的。因为,在我十四年的生命里,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她希望我可以幸福…… 而那一天,注定了我的名字不叫甜甜---- 我记住了,我是齐云的丫鬟。今天是。以后已是,我将一生一世都追随她。做她的丫鬟,陪着她一起寂寞…… 小姐对我很好,真的很好,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我那个千疮百孔地家,但却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只不过,这幸福的日子太短太短…… 那一天,气势汹汹的官兵冲破了王家的大门,霎那间血流成河,哀号声,哭泣声……我蜷缩在桌子底下,像以前爹爹又喝醉了一样,抱着头,希望可以躲过这一场浩劫。http:www. 可是我没有那么幸运,我跟少数幸存者一样被丢进大牢里----这是又一个人间地狱,我永远也忘不了牢头看我那色迷迷的眼神,像看一块上等肥肉一般看着我,仿佛下一刻我就会被他生吞活剥。 我瑟缩着,身子抖得像风中地落叶,又冷又饿,我们都知道,我们等不到秋后问斩了…… “甜甜,谁叫甜甜,答应一声……” 牢门外有人在喊我地名字,可是我不敢答应,我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往更黑更阴暗地角落缩去----牢头已经放下话了,我一天不从他,就让我一天没有好日子过。每天的例行毒打跟折磨已经吓破了我的胆,谁知道他们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我好怕,我好怕我这一去,就再也回不到以前,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小姐派来找我的人----由于我的胆怯,或许说我对小姐所缺乏的信任,我失去了我这一生唯一一次可以得到救赎的机会。 “这位大爷,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的脸上套着黑布,跛着脚,一瘸一拐的摸索着往前前进:“大爷,我是快要死的人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王家到底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这是要去刑场吗?是吗?” 这时候,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是幸福,只是,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好心的大爷,你知道我们家小姐被关在哪里吗?她还好吗?有没有挨打?好心的大爷,你可以帮我去看看她吗?你帮我告诉她,甜甜先走一步了,甜甜会在那边打点好一切的,你要她不要怕,甜甜会一直一直照顾她的!” “你烦不烦!”回答我的,是重重的一推,我重重的跌趴在地上,本就虚弱的身体,就像被生生拆散了一样疼。 “谁让你对一个姑娘这么粗鲁的?还不给我出去!”这时候我听见一个声音,很轻,甚至可以说有点慵懒,但是却是那么的有威严,仿佛任何人都不可以违逆他的意思。我本能的想抬头看他,却被脸上的黑布阻挡住视线----印象中,我的第一本能,就是把他当成了我此刻的救命稻草。 “姑娘,你别怕,还可以起来吗?”黑布被扯下,我看见了我平生见过的最英俊最最贵的男子,而此刻,这个男子居然不顾我全身的血污狼狈,正拿起手上的黑布,擦拭我脸上的伤口:“啧啧啧,这牢头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可怜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啊!” “……”我忘记了语言,甚至忘记了向他求救,只知道傻愣愣的向他伸出手去,就这样,举起手,一直向他伸去----这时候,他不是神,却是我全部的希望,只要他愿意,只要他能带我离开这个地狱…… “还趴在地上干什么?小心地上。”几乎是我伸出手的同时,他也马上接过我的手顺势将我从地上给拉了起来。很从容,很潇洒,仿佛这个动作他已经做了很多遍,又仿佛他本来就应该这样做的。 “带我走,求你,带我走。”他的配合给了我勇气,我在死牢里不惜以死相拼,忍受了那么多折磨也不愿意从了那个牢头以换来片刻安宁,可是现在我却像是着了魔。我打从心里知道,我愿意跟他走,不论以后是刀山火海,地狱天堂,我愿意,我真的原意跟他走! “跟我走?”他笑了笑,笑得很淡,也很有深意:“跟了我走,你以后就会是我的人,从此以后我要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绝不可以反悔。你想清楚,你可真的能做到?”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不着痕迹的放开我的手。 心中一阵怅然若失,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瞬间变了那么多,但是我不在乎:“我愿意,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真的?”他挑了挑眉毛:“不要勉强,因为你一旦成为我的人,就绝不能背叛,否则---- 一瞬间,他的眼睛奇黑无比,仿佛迅速就将我卷入黑暗之中,埋在一个无底深渊里:“记住,我会让你恨不能从没出生过!” “我还是愿意……” 多少次午夜梦回,我在睡梦中依然在重复着这句话,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你愿意的,你是愿意的……后悔吗?也许在那一天没有九爷,我便早就死了,而今天,我还活着着,我还能爱,还能呼吸这天地之间的空气,所以我从不后悔。知道----九阿哥,会出现在那里,并不是一个偶然,他是被王家的案子给吸引过来的----确切来说,是八阿哥怀疑王家的案子另有内情,所以让他再过来看一下。 而他会救我,不过是想从我口中挖出得力的消息----关于我的另一个恩人,以前的齐云,后来的绮云格格的身世秘密。 而当年单纯的我,面对心中的青春懵懂,自然是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我不知道,到了后来,他为什么会把这件事的真相隐瞒下来,连八阿哥都没有告诉。 但是,当我在京城看见我第一个任务的目标时,我震惊了----我自己也想不到,我会用这种方式再见小姐,更想不到,我们居然就这样变成了敌人,从此以后开始了我们宿命的争斗…… 阳春三月2 “爷,我不能这样做,她是我们家小姐啊!”是我曾今发过誓要照顾效忠的人,我怎么可以去欺骗她,甚至去帮别人去牵制她? 九阿哥是什么人?我的反应估计他早就猜到了:“你别忘了,你答应了为什么?我养了你那么久,不是要你跟我说不!你知道我从不留闲人,别以为你就可以例外!” 冷酷的眼神,决绝的语气,这个样子曾今在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在梦中我是那样迷恋这样子的他,可是现在,我只觉得自己全身再发寒…… 为了博得他一笑,我这些天日以继夜的学习他要我学习的东西,我练武摔得浑身是伤,练字练的手都磨出了血泡----我知道他这样的人是决不会对一个女人产生什么感情,可是我依然希望他可以把我的努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哪怕,当他在功成名就后,对我的印象仅仅是,曾今的曾今,有一个傻女人,居然认为用感情就可以改变他…… “其实,你这样子大可不必,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九阿哥才不管我会不会寒心,他要的是结果,哪怕那个结果没有我,那对他也不痛不痒:“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关在死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只知道为什么王家会在一夜之间就覆灭,尸横遍野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去害我们家小姐……” “你是不知道!”九阿哥打断我的话:“你当然不知道,就是你那最最心心念念的小姐,就是她----只为了那一点点荣华富贵。只为了可以登上格格地宝座从此平步青云。她居然可以陷害自己的父亲谋反,杀自己全家三百余口,到最后,到最后……”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知道。(手机阅读16k.cn)我不想知道!”我捂住自己的耳朵,这些日子经过九阿哥的调教,我再也不是原来那个只知道听天由命的傻丫头了----从第一眼看见小姐,看见她地穿着打扮,看见她的意气风发,我就隐约知道当年的事情不单纯。 可我一直在骗自己,我不知道,我不想去知道……我宁愿永远都骗自己。我也不愿意把自己曾今当做唯一亲人的人想象成十恶不赦的恶人! “小姐是不得已的,她不是像九爷你想象的那样的。”我无力地解释着,其实连我也没想到该怎样替小姐解释----弑父啊!就算以前每日每日被父亲毒打折磨,我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更何况是杀了自己全家三百多口人命? “九爷,你放过小姐吧!你知道吗?我帮小姐洗过澡,她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这是怎样长年累月的毒打和欺凌才能造成那样的伤害----小姐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我知道,她过得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她在家里连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她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她是不得已的,她真的是不得已的!” “是吗?就连想杀你灭口都是不得已地吗?”九阿哥阴森森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你在牢里面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我想你不会忘记吧?那时候她可已经是个格格了,吃香地喝辣的。可她想过你还在死牢的生死线上挣扎,想过要放过你吗?” “不可能,小姐不会丢下我的!”我想辩驳,却辩不过事实----当时要不是九阿哥用了个死囚代替我,我早就死了。而正在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小姐正在开往京城的康庄大道上,她还能记起我吗----记起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在临死前依然还在惦记着她过得好坏? 记得。http:.有一个可怜的女孩,曾今她说过想要她幸福? “除了她花了几个臭钱买下了你,你们同样是人,你那点不如她?凭什么她可以呼风唤雨,而你却要连性命都丢掉?” 九阿哥说的对,我也是人。虽然我知道他说这句话是另有目地。而他自己也完全没把我当人看。只是,我想要去亲眼看一下----小姐。我曾今拼了命也想保护的人,做了这样恶毒的事情后,她可会愧疚?“好,我去,我这就去!”她就那么不相信我,需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将我杀人灭口? “不管她做了什么事,你都要向我报告,听到了没有。”九阿哥见大功告成,满意的点点头,准备甩手走人。 “慢着。”我赶紧拦住他,这是我第一次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威胁他:“我有条件,求九阿哥答应我一个条件,请九阿哥发誓,从今以后,无论小姐她做了什么,无论她该不该死,请饶她不死,请您无论如何保她不死!” 以九阿哥地性格,就算我不去,他也会想办法从新安排一个别地眼线在小姐身边的。让别人去,不如让我去----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不想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地人。 反之,小姐的个性我了解,她既然可以为了活命不惜牺牲王家三百余口生灵,那么她也绝不会甘心受九阿哥的利用,她一定会反咬九阿哥的。而我去,不仅可以保护我最最重要的人,也可以反过来保护我心爱的人。 “你竟然敢跟我讲条件,谁给你的胆子?”九阿哥一把捏住我的脖子,霎那间就让我再也无法喘出气来:“任何人都不可以跟我谈条件,不要以为你就可以比别人特殊!” “答应我!”泪水流下----我是要死了吗?死在我最爱的人手上? 想到这里,我反而觉得很解脱----我知道,我走的可能会是一条不归路,到了最后,无论是小姐还是九阿哥,都不会再怜惜我。而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可能是再好也不过的…… “答……应……我……”脸涨得通红,我感觉我的整个灵魂都快要离开自己的身体了,但我依然坚持着,从牙缝中硬是又把这几个字给挤了出来。“好,我答应你,你从此最好别再给我耍什么花样,否则……”握着我脖子的手毫不吝惜的用力一甩,我被甩出门外,狼狈的趴在门前的石子路上,手脚和额头都被摔破了,鲜血染红我的眼…… 我艰难的爬起来,努力睁大眼----血色中,他的身影依然是那么挺拔英俊,却也那么冷血无情----而我这一辈子,注定只能这样凄然的回望他…… “瞧你这小样儿,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竟想着这些不学好的东西!”有一天,小姐打趣的看着我,看上去纯属无聊拿我开心。 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小姐几乎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几乎都是有目的的,她决不会莫名奇妙的问我某一个问题,于是我小心查看她的脸色,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去应付她这个问题。 “小姐,你说什么呢?”我悄悄的屏住呼吸,故意让自己的脸涨红的像一个怀春少女一样:“甜甜只想一辈子伺候小姐,小姐少取笑甜甜了。” 我这句话说的是真心的----我跟九阿哥的问题我不敢想,也从来就知道那只是我的痴心妄想,我都知道的,所以我愿意一辈子陪着你。 “噢,是吗?你就算想也没关系,你小姐我可是个开明人,立刻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小姐继续拿我打趣,可是眼底却没有了笑意。 “小姐,我说过不会有的,你就别拿这事说我了。”我想不到仅仅凭我一句无心的话,小姐就能觉察的到我心里有事瞒她。这太恐怖了,我很掐一下大腿,阻止自己由于恐惧而让呼吸变得紊乱。 “知道了,你收拾完出去吧。”小姐马上换成平常对我说话的形色,让我猜不出她到底是被我蒙骗过去了,还是,根本就是已经怀疑,这样做是想暂时稳住我。 可是在那一天,我贪心了- 我看见那个被九阿哥都视作神明的八阿哥,那个俊美忧郁文雅风流的八皇子,居然就像是小姐手中的玩物一样。为了小姐伤痛不已,对她牵肠挂肚…… 一样的平明出身,一样的凄凉身世----小姐以前甚至被别人叫做杂种,可是她做到了---- 十四阿哥是那么爱她,为了她甚至可以不要性命,而八阿哥,也把她当作了手中的珍宝----即使,这都是小姐在逢场作戏;即使,小姐对八阿哥的感情不屑一顾…… 但是她做到了,她可以做到,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一试? 我没有那么贪心的,只要九阿哥肯多看我一眼,我死也甘愿…… 那我是不是也要试一次,让我这辈子没有遗憾? 阳春三月3 那一天对我来说,连天都是红的…… 春日里的温暖我连半点都感觉不到,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寒冷…… 让我害怕的,不是那被活剥的人皮,不是那声嘶力竭的惨叫,更不是九阿哥那冷酷决绝的手段…… 我告诉过自己,不要怕他,不管他是不是披着人皮的魔鬼,都不要怕他----我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就遥远,我不要我们之间再夹杂着恐惧。 可是,那天他看着小姐的眼神,却让我彻彻底底的崩溃了----我躺在冰冷的地上,不断地抽搐,任由黑暗将我吞没----我不害怕这么残酷的手段,因为我从不认为我会背叛他,但是,我害怕这绝望的等待…… 从来我就知道他是没感情的,对我如此,对九福晋也一样。我还可以有一点点小小的希冀,希望有一天…… 因为,他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啊,没有特殊存在。 可是那天我看见了他扶住小姐的手,甚至看见了他眼里面出现了后悔的神情! 那个在我眼中就像是神一样的九阿哥啊,无论做任何丧心病狂的事情都不会有半点犹豫的九阿哥,第一次犹豫了。居然只为了他吓着了她----我的小姐,一个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可以去嫉妒,去恨的人! “小心!”我看见九阿哥猛的将小姐扯向自己的怀抱,像个守护者一样环抱住她:“叫你要小心鞋子嘛!你刚刚再发什么愣,差点你这双苏州上供地鞋子可就毁了! “啊!”跟了九阿哥那么久。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是这么处理叛徒,我早已见怪不怪,让我尖声惨叫的,是九阿哥深情款款的眼神…… 九阿哥,你可以骗过所有人。包括小姐,包括你自己,却骗不了我----那一刻,你的表情绝不叫报复,你的眼神里也绝没有半点被背叛地愤怒。对着这个三番两次想致你于死地的的女人,你现在的眼睛里,只有怜惜----你,一个被称为毒蛇。注定一身杀戮的人,居然也能懂得区怜惜---- 只是,那个人却不是我…… 在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你那天会发誓放过小姐,不是因为我的坚持,你那天的粗暴只是为了惩罚我的不听话,你从来就没想过要小姐去死。1^6^k^小^说^网即使她一次又一次背叛你;即使你心里很清楚,你就算死了她也只会拍手大笑;即使,就算我帮小姐隐瞒。你也知道,小姐暗中算计了你一次又一次…… 你给自己找理由,你总是说小姐对你还有用……你为小姐找了一个又一个可以不死地理由…… 在那一天,我终于了解了你----你。九阿哥不是不懂感情,只不过,你的感情早已给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跟你一样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一个比你更不值得爱的人…… 原来,我的爱人跟我一样可怜,一样守着一份无望的感情,一样来你说的机会都没有----不。你比我更可怜,因为你还要自己骗自己,不是这样的的,我不可能会爱上那样卑鄙无耻的女子,我只是想利用她,只是而已! 我好恨好恨----小姐啊。你已经得到那么多了。你为什么不懂得珍惜?你得到了我穷尽一生努力都得不到的感情,你为什么那么不惜福。为什么还要三番两次地去谋害九阿哥? 小姐啊,你知道我夹在你们俩的中间是多么为难吗? 我想保护我的爱人,不管他有多么十恶不赦,起码他在你面前是可怜的----他为你所做地都被你认为是恶意,他对你的关心只能用命令去表达,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共存?为什么你一定要他死? 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就算没有九阿哥对我的保证,他也不会伤害你,他就算想也做不到,你明白吗? “甜甜,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如果我不是穿上这件小姐常穿的衣服,估计我就算在书房里站到晚上,九阿哥也不会注意我,只是这一次,他是注意我了,但却是脸含怒意:“谁让你穿上绮云的衣服的,你越来越放肆了!”九阿哥,你曾今说过我跟小姐一样都是人,怎么了?我只是偷穿了一下她的衣服,你就生气了?原来在九爷您地心中,我们毕竟还是云泥之别,天上地下。”我抚摸身上的丝绸布料----这件衣服是当初小姐进宫第一天穿的吉服,由于小姐偏好素淡,所以做的与众不同,给很多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九阿哥,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不好看吗?”我虽出身低贱,但是由于母亲的缘故,长相却很是不俗,连小姐都常常夸奖我,说我生地比她还好看,可为什么我在九阿哥身边多年,他却连多看我一眼也不?“九阿哥,你也知道,我明天要是帮你去骗姑爷纳妾,小姐会恨死我地,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她一个亲人了!” “你难道想反悔?”九阿哥依然不看我,说出来的话冻结了夏日里所有地温度……1-6-k小说网,手机站wap,。 “我不可能反悔,不是我害怕爷您的惩罚,而是我从来就无法违逆爷您的意思。”只是,我不甘心,因为九阿哥这些天的憔悴----我不敢相信,他在此之前甚至想害死晨曦以成全小姐的爱情。 而现在,他正在为他不得已的所作所为痛苦不堪----因为小姐,九阿哥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变得越来越优柔寡断。我不想去,不是因为我害怕小姐的仇恨----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会有这么一天,我只是担心,当我做完这件事后。面对小姐的仇恨,这样一个心慈手软的九阿哥还会有几分胜算? “很好,你可以回去了。”九阿哥按着额头,对我话中地内容毫不在意。 “只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我决不会去做这件事。”我抬起头,让他从我的眼中看到我的决心:“我知道违抗你该得到什么惩罚,我愿意领!只不过,就算你把我剥皮拆骨,我也不会去。”这件事只有我可以办到,只要我不去欺骗十七阿哥,就不会有仇恨。小姐可以一直幸福的活下去,九阿哥也不会有危险。所以,就让这一切在我身上结束吧! “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九阿哥眼中杀气纵横,这时候,任谁也不会怀疑我有可能幸免。 我当然知道九阿哥会,因为我不是小姐,我没有当猴子地资格,我只能是只鸡,一个被杀了给猴子看的鸡…… “我的命本来就是九爷你赐的,九爷你收回去吧!”我闭上眼。不想看他那对我毫无留恋的脸,我是人,即使什么都明白,我依然会心痛。 “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九阿哥这些天本来就烦躁,怎么可能怜惜我那一点苦心----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或许,聪明如他是明白的,只是他当作自己不明白。 我被掉悬在地牢地铁架上----这个地下宫殿本来就是九阿哥专门训练死士的地方,而我现在呆的地牢,就是专门惩罚犯了错的死士的刑房。 我刚到京城。也被九阿哥送到这里训练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的训练很残酷,我也不是没受过罚,只是从没被重罚过。 我曾今因为这个偷偷窃喜过,我甚至幻想过这是因为可能我在九阿哥心中与别人到底有点不同。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九阿哥怕我身上留下过多奇怪的伤痕。以后日久天长。会引起小姐的怀疑----我从来都不是不同的,我只不过是他手中众多棋子之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棋子,从来都是这样,没有别地可能…… “你好大胆子,胆敢连爷的命令都不听!” 身后的鞭子像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背上,避无可避,我只能用力地绷紧肌肉,努力地仰起头,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怎么样?你改变主意了吗?”九阿哥靠坐在墙角,依然面带笑容,但他现在的笑容在我眼里,已经等于是催命符。 “你打死我好了,当初我在牢里就可以抵死不从,我现在也是一样。”我咬了咬牙,制止自己懦弱的泪水----很想哭的,这个情景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的噩梦里,可我却想不到,今天它真的变成了现实。 我终于还是要死在我最爱的人手里,我连万流哈.客儿都不如----最起码她做了自己想做地事,可以安心赴死,可我呢? “求你,杀了我吧!”这样的难看,我受够了,我一世凄凉,现在可以死在自己爱的人的手上,算不算也是一种幸福呢? “好,我成全你----”九阿哥听到我的回答,喝退所有人,拿起鞭子,用力朝我抽了过来。 “呜----”我咬紧牙,不让自己失去最后的尊严。 本来就被鞭子抽地破破烂烂地衣服,在这样大的力道地摧残下,化作片片蝴蝶。才几下,我的身子就几乎完全**了。 “如果是这样呢?”九阿哥的唇贴在我的耳边,热气喷在我耳朵最最敏感的部位:“你还想死吗?” “爷?不……不要,爷……”我想躲避,却因为被悬吊着,无法躲闪他的攻击,只能任由他的唇一路向下,最终落在我鞭痕交错的胸上…… “你,真的不要吗?”他邪笑着,突然解开捆绑我的绳子。 我早被独大的精疲力尽,只能任由伤痕累累的身子倒在他怀抱你。 “你穿上你们家小姐的衣服,不是就想着会有这一天吗?”九阿哥抬起我的头,像那天抱着小姐一样揽住我的腰,我在他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你现在如果拒绝,我就成全你,让你一死以全忠义,只是,现在你还想死吗?” 眼中我的倒影不断闪动,给我一种他在关注的看着我的错觉----而我,明知道这只是他控制我的手段,明知道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一个逢场作戏。 只不过,我现在想做这个梦,这个我连睡梦中都不敢做的梦---- 我想就这样在他的怀抱中死去,我想就这样,就这样,去回忆一辈子…… “你还坚持不去吗?”九阿哥解开自己的衣襟,笑得像一个凯旋而归的大将军,而我,是他誓在必得的一个猎物。 “……”泪水喷涌而出,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是悲伤还是喜悦,更或许说,是绝望----是对自己对他无可救药感情的绝望! “求你,要我!”我承认我是自私的,因为这对我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可能了,就会这样擦肩而过了。可是今天,我真的可以成为他的女人了----哪怕只有一刻,哪怕全都是假的…… “这才像我亲手调教出来的甜甜……” 衣衫落尽----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洞房花烛夜,居然会在刑房…… 而最最让我伤心的是---- 他是知道的,原来我对他的感情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只不过,为了他的计划,为了他的目的,他装作不知道---- 因为,他把我我对他的这份感情也当作了利器,他要留在最最关键的时刻---- 用我对他的爱来制服我…… 阳春三月4 “甜甜,你知道这世上有一种鸟吗?”我**的蜷缩在地牢的地板上,瞪大了双眼盯着灰暗的天花板:“传说这种鸟一生一世只有一个伴侣,只要有一只死去,另外一只就会投崖自杀,随他而去……” 小姐站在窗台边,面对着一世的阳光,眼神却是无比的忧伤:“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曾今很羡慕这样的感情。可是现在……” “甜甜,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他突然离开了你,你会怎么做?” 我站在屋子里唯一的阴影处,我知道那是因为十七阿哥病了很久很久,小姐第一次感到害怕。我那个杀人不眨眼睛,从来不知道害怕的小姐现在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而我无法安慰她,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很爱很爱我。而我很爱很爱的人,对我的死活,绝对不会皱一皱眉头。我是孤独的,比小姐更加孤独----她已经有了十七阿哥,而我,只有利用与甘心被利用…… “那样极致的感情,宁愿毁灭也要去守护的感情,我很想明白,我很想自己也可以那样灿烂一次!”忧伤的眸子,却依然坚定----聪明冷血如小姐,也愿意豁出去试一次吗?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去试一次? 因为这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执迷不悔…… “九爷,请你记住,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跟着九阿哥去拦阻小姐的时候,我最后郑重地说了一遍:“奴婢不敢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什么。只求爷您可以记住,奴婢已经是爷您的人了。” 小姐是不可能放过我的,我很可能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而对九阿哥来说,此次之后,我的身份暴露。我也是一个没有用地人了。对于一个没用的人,就算九阿哥不说,我也不能自欺欺人,我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http:www. “我记住了,能改变什么吗?”很可悲的,我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是轻蔑与厌恶----也对,我这样说,他一定会把我当做是一个爱慕虚荣。攀龙附凤的下贱女子了。对于这样一个,可以出卖自己原来的主子地奴婢,他确实不需要有什么好脸色。 “能,爷可以让甜甜死而无憾。”我苦笑着,不想在这个最后的日子让自己哭出来:“甜甜一生都受人利用,从未为自己活过,只有昨天,我是为自己选择了一次……” “我记下了。”九阿哥顿了顿,神情似有震动,但是瞬间就恢复常态:“我们走吧。” 这一天我千辛万苦的拖着伤腿从永定河里爬了出来。几乎是用爬着爬到了九阿哥在京城外的别馆。到达门口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激动----我终于可以为九阿哥做一件事,不是由于利益利用,而是由于我对他的感情。 这一次。我终于可以证明,自己不是爱慕虚荣,也不是因为梦想荣华富贵,是因为我是真的爱上了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只是,我想不到这一天,居然已经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九爷,你快回京,太子要有动作了。有人想乘这个机会连你也一同拉下水,你快回去,千万……”我狼狈的站在书房里,话语冻结在他冷冰冰地眼神里。 “你是怎么得知的?这么重要的消息?”重要两个字被咬的特别重,分明是在讽刺----这么重要地消息,我这种小角色怎么可能知道?这么重大的事情。能使你这样的小瘪三参与的吗? “不管我怎样得知。请相信我,爷。你现在真的很危险!”我不能说这根本就是小姐一手策划的,小姐这些年毕竟待我不薄。http:www.16k而且,我知道九阿哥对小姐的事情很敏感,我不能逼他不得已要去除去小姐。所以,这个消息的来源,我根本解释不清楚,我所能说地,就只有这一句。 “哦,你是从你家小姐的口中听说的?” 我忘记了一点,九阿哥何等聪明,我就算不说,他也不可能猜不出来。 “是的,我是亲耳听小姐这么说的。”既然无法隐瞒,我倒不如吐实,先救了九阿哥再说。至于小姐,只要不到最后一刻,相信九阿哥不会伤她:“小姐最近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才会这么不理智,九爷,请你不要跟她计较。” “她谋害我,这么大地事情,我怎么可能不计较?你当我是那么好欺负地吗?”九阿哥居高临下,转动手上的扳指:“你说,我可能留这么不听话地人在这世间吗?” “那,那小惩大诫好了。”我被他的气魄吓得一步一步的后退,却因为脚伤,摔倒在地上。 “你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九阿哥一句话就将我原本雀跃的心情瞬间打入了地狱:“我知道你一直很嫉妒绮云,从你那天穿上她的衣服我就知道,但我想不到,你居然胆大到这种地步,居然想借我的手替你除掉她!”九阿哥说的斩钉截铁,完全不给我辩白的余地。 “我……”没有…… 我倒在地上,背靠着墙面,他眼中的杀意早已将我刺得千疮百孔:“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 “那要我怎样想你?”九阿哥一步一步逼近我,我曾多少次梦想过他会主动靠近我,却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你太不聪明了,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你当你家小姐跟你一样傻吗?还会在这种情况下让你得知这种消息?你还是要我相信,你从来就没嫉妒过绮云,你一直都当她是你最最亲的好姐妹?” 好姐妹这个词彻底将我打向地狱----好姐妹,多么讽刺,在这个目睹我一次又一次出卖背叛小姐的人的面前,他居然提醒我,我有个好姐妹。 是啊,会有今天是我应得的,我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却依然还要强求,为此还不惜一次又一次的出卖我们的友情…… 而现在,我的报应来了,原来连九阿哥都鄙视我----原来连九阿哥都不肯原谅,我这样出卖小姐----在今天,我终于知道,原来九阿哥的心始终是偏向小姐的,偏心到居然会愤恨我的背叛,即使我是为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出了眼泪,传说中人死之前,眼前会闪现她一生中最最快乐的那一天,而我现在看见的,就是---- 他接过我伸向他的手,那样从容,那样潇洒,仿佛我已经可以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给他,仿佛是牵起新娘子手的新郎…… “还趴在地上干什么?小心地上。” 你的一句话,我记了一辈子----而我的一辈子是那样短,却讽刺的终结在冰冷的地板上,你再也不会拉我起来,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而你已经用不找这样做了…… 我如约定般将自己的一生都交给了你,你还真的忍心…… “我就要死了,我会把秘密带到地底下的,九阿哥,看在我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你可否回答我一句实话。”我不甘心,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就算要死,我也要知道我真正的死因。 “你说。” “我想知道,我所说的话你就真的一点不信吗?我想知道,你生性多疑,以你对小姐的了解,你真的就敢那么肯定小姐不会做出什么吗?”我努力想撑起自己的身子,我要保留我死前最后一点尊严:“还是,你也在自己欺骗自己,因为你希望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嫉妒----你不想杀小姐,你无论如何都想给个她可以活下去的理由,所以,我只能是撒谎,我必须死?” 这是九阿哥第一次对我沉默,我可以当作这是对我的愧疚吗?如果他还有愧疚之心,我应该满足吗? “你可以给自己选择一个死法……”沙哑的声音,依然决定了我最终的归属。 “谢谢,我明白了。” 我闭上眼,不想再看他一眼,我对这个世间再也没有留恋----到了这个地步,即使我再笨,我也该明白,我掉进了一个圈套,一个针对九阿哥的圈套,借九阿哥的手除去我,在用我来博取九阿哥的信任,再一步拉九阿哥下水…… 我那个聪明绝顶的小姐啊,早已知道我会一去不回----那一箭是想追回我吗?原来她到最后那一刻,还是犹豫了,还是会舍不得我…… 只是,她追了一百多里,却依然追不回我送死的决心,我辜负了…… “九阿哥,不管你是不是还要骗自己,请小心小姐。”如此决绝的计划,即使会牺牲我依然不肯放弃,小姐是决不会放过九阿哥的----而这个男人,即使他要杀我,我依然还是放不下他:“我知道你会放过小姐,所以我可以放心的去了,我活得太累太累,谢谢你给我解脱……” 八月夏天的一个闷热的午后,我选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用一块金子----我身前太穷,因为太穷,我娘亲被卖入妓院,我姐姐做了别人的小老婆,被折磨致死…… 而我,起码可以选择做一个富裕的死鬼…… 二百三十九、抓周礼 现在虽然已经算是入秋了,但是天气依然是十分的炎热,所以达官贵人的聚会,都赶在快要黄昏时才开始举行。 因为甜甜的事情,这些天我一直都是懒懒的,加上十七阿哥伤势也不算大好,我半个月以来一直深居简出。但是今天不行了,今天是雍亲王四子弘历的周岁,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可以推辞不去的份。 所以,我只好在这个炎热的黄昏,穿戴整齐的盛装驾临雍亲王府。 说实在话,我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一直很喜欢旗袍,认为这是中国古代最最有艺术的设计之一,尤其是改良过的旗袍。那完美的曲线,那高贵的装扮,包括那极富艺术的滚边和古朴反复的花纹,无一不让我着迷。 可是现在,我穿着清朝规定命妇所穿的里三件外三件的袍褂,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也不允许解开哪怕最最上面的一个纽扣----幸亏我不是下人,还不需要动,就算是这样,我也快被那高高竖起的领口勒的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妹妹,你很难过吗?”姐姐看我坐在那里左顾右盼,忙放下孩子,来看我。 完了,姐姐大概是看到今天的来宾都恭贺她,误会我触景生情,所以浑身不自在。 “不是,就是有点热。”我用秀帕擦了擦额角的汗----开了大清朝这么多年,我依然对没有空调的夏天很不习惯。在自己家还好,十七早对我只穿单衣在房中乱逛见怪不怪。出了门该有的体统决不能缺少----我怀疑,如果我在大清朝会英年早逝,十有**会是因为中暑。 “早说嘛,我让人给你打打扇子。”姐姐忙让丫鬟给我打扇子。 我用眼睛扫了扫那连只蚊子都扇不走地微风,在心中叹了一口。但是却再也不敢把郁闷写在脸上,只好勉强对姐姐笑了笑:“太好了,终于好多了。” 回望众位宾客的座位,那可是壁垒分明啊! 太子已经被囚不在,四阿哥做主位。三阿哥已经失势,远远地侧首陪着。八阿哥一来就呼朋引伴,非常显眼的坐在四阿哥的右手边,身边依次是九阿哥。十阿哥,和我的丈夫十七阿哥…… 十三阿哥坐在四阿哥地左边正在跟他四哥闲聊,后面依次是十五,十六两位小阿哥…… 老十四不在,老五从来不参与皇子间的争斗,坐在对首…… 而反观这边,女眷好像也受了自己男人的影响,坐的是楚河汉界,一目了然----八福晋虽然近些年因为傅遥红的原因过得很不如意,但她极好面子。http:www.16k依然强状作势,连说话都比别人大声。九福晋怯弱,唯唯诺诺跟在她旁边,而她的另一边。是同样嚣张跋扈的蒙古公主十福晋博尔济吉特氏。 这边四福晋跟十三福晋正亲密的话家常,连带几个侧福晋也围绕在旁边附和说笑。 “时间差不多了。”姐姐起身,挽住我,想带我一起入席。 “嗯。”我也起身,本来一直站在我身后地晨曦爷应声跟我向席间走去。 只是,走到半路我突然楞住了----我该坐哪一边? 论理说,姐姐是四阿哥的人,她是一定会坐四福晋那一边的。而她牵着我。我跟着她,也会做到那一边。 可是,要命的是十七阿哥此刻正和八阿哥在另一边有说有笑,夫妻同心,我要是坐到另一边去了,别人会怎么想? “来。你做我身边。今天我们姐两好好乐乐。”姐姐看我站住了,马上回过头挽住我的身子----我终于明白。她是故意的,现在这两派已经势同水火,而我必须做出选择,她要我正视十七阿哥是亲八爷党这个事实,进而做出自己的表示。 我看像十七阿哥,他也看向我,微笑了笑,点点头好像是示意我快来。 又看了看他旁边八福晋那张让人憎恶的脸,说实话,就凭我跟八福晋交恶的关系,我是死也不会过去的,但是我看向十七阿哥那期待地眼神----印象中都是他在想我迈步,在努力的靠向我,而我从来就没有试图向他靠近过。 而现在,他仅仅是希望我能做在他身边,作为妻子,跟自己的丈夫同进退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责任,我难道就真地要为了自己的政治,为了前途,连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都要让他失望吗? “我……”我不着痕迹的挣脱姐姐的手,试图向十七走去,却在下一步又被姐姐拉着袖口拉了回来。 “绮云!”姐姐的眼中出现了失望,我知道那是对我感情用事的失望----聪明如姐姐,当然知道我不可能是那种出嫁从夫的人。而聪明如我们,也都知道八阿哥锋芒毕露,盛极必衰,她失望,是因为我居然明知不妥还依然想去做。 “姐!”我也知道,但是十七阿哥与八阿哥在这几年走地越来越近,我却根本无法阻止,十七阿哥是很爱我,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皇子,而且他的心机其实根本不输于我,在外面的事他根本不说,而我也不想干涉----我欠他很多,他和八阿哥政见相同,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不想连这一点梦想都剥夺。 我更无法跟他解释,我学过历史,跟着八阿哥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他不会信,我也不可能那么傻…… “他是我的丈夫……”如果我要下地狱,十七阿哥一定也会不管不顾地一头扎下去,他可以,我也可以。 “他回不了头了,如果你再不补救,难道你想看他跟着他们……”姐姐小声地提醒我。 是啊。一旦八阿哥倒台,谁可以救十七阿哥幸免于难?一旦雍正登基,谁去为他说情,谁能保他不死? “姐,我们走。”反手挽住姐姐。我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上天给了每个人一次又一次可以选择地机会,却又给了我们一次又一次不能选择的理由。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苍天大笑,而我们仰天长叹! “福晋!”见我就要向四福晋那边走过去,一直站在我身后沉默了一下午的晨曦突然大声喊住我。 我挽住姐姐,不理会她的抗议,继续向那边走去。 “姐姐,姐姐!”晨曦想上前拉住我。却被我甩开,情急之下她已经顾不了准备:“绮 我站住,慢慢转身看着她----一身素色长袍,即使在这个大喜地日子,她也只穿了一件藕色的罩褂。她很有分寸的谨守了一个枢福晋的本分。只是,她对十七阿哥的爱让她不顾一切的在这种大日子失了体统,居然敢当众呼喝我的名字。 晨曦着急的向我挤挤眼,示意我看向十七阿哥地方向----我知道十七阿哥看到我没有回应他一定会很伤心失望,所以自我决定那时起我就没再看向那里----我怕只一眼,我就会又忍不住改变主意。我不想我自己日后会后悔。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能天长地久,我们必须这样,只能这样。 “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皇上将你赐给了十七阿哥你就可以这么无法无天,你居然敢直呼十七福晋的名讳!”看到我的为难,姐姐立刻挺身而出:“妹妹,他平时在你的府里面都是这样放肆,这样无法无天吗?我妹妹年轻不知事能容你,我可容不下你,我今天倒是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 “绮云……”晨曦不看我姐姐,只看向我。眼里面满是祈求----这个一手破坏我的幸福,让我陷入无尽痛苦的女子,自己又何尝过过一天快乐日子?三角难题,古今都无法解决…… “放肆,还不给我滚开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将她交给姐姐,姐姐一定会乘机替我报仇。让她吃足苦头的----而她这一次并没有恶意。她只是为了十七,只是为了十七。 于是。这一次我做了姐姐这边,隔着桌子与十七阿哥对望,看着晨曦温顺的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不知是喜是怒地表情----他大了,终于也知道掩饰自己的不愉快,也可以粉饰太平了。和我一样,看上去毫不经意的对望,依然谈笑风生,逢场作戏----戏里戏外,我们都没有只是对方的眼神。 只有晨曦,悲伤地像一团烟雾一样,笼罩在十七阿哥地周围…… “来来来,让四贝子抓周。”姐姐不想让我再这样坐在那里尴尬,赶紧招呼奶娘忙起来。 “我抱他上来抓。”姐姐今天毕竟还是高兴的,因为太后刚刚召见了她,赏了她很多东西。现在虽然年秋月终究是入了府,但姐姐的地位已经算是坐稳了,现在就连四福晋也要让她三分,不要说其他姬妾了。 “不用了,你忙了一天还要招呼宾客,歇着吧。”姐姐正在卷袖子,结果被四阿哥冷冷的制止了:“绮云,你帮帮你姐姐。” “……”我看看姐姐,又看看四阿哥----天啦,他这是在唱哪一出戏? 替我挣回孩子的所有权? 谢谢,不用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绮云,爷叫你去呢!还不过去!”姐姐的脸色仅是一瞬间的苍白,就又恢复了常色----她果然是天生就注定要母仪天下的,这样大地变故依然可以粉饰太平。如果不是四阿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如果他仅仅是怀疑,那么看到姐姐这样的表现,相信也会疑惑吧? “哦。”我傻愣愣的抱着这个未来的乾隆皇帝,现在的光屁股小孩,慢吞吞的来到准备好地供台前,这里已经按照古代地习俗放满了东西----这个孩子跟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如果有,那就是我曾今答应过他母亲要一世照料他。 可是现在,由于种种阴谋,巧合,我们的关系已经是说不出来地荒诞可笑。在他的生父养母眼中,我变成了他的亲生母亲,虽然我跟他的相处,至今只停留在他出生的那一刻。 “来,四贝子,抓个笔过来,我们四哥儿最最爱读书了。”四福晋也走上前来,拿着食物诱哄着。 只见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屁孩,居然在四福晋的诱哄下,转了一圈,最后表示对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不感兴趣,最后又向我的方向爬了过来。 “额……娘……”奶声奶气的声音,却让在座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小弘历居然在一瞬间抓住我的衣角,然后死死的就是不肯放手。 姐姐的脸色我看不到,因为我的视野已经被四福晋所阻挡,但是我现在的脸色真的可以用死人来形容---- 怎么可能? 这个谎言只不过是我精心制造的一个骗局,一个为了保住姐姐地位,为了完成多朋友承诺的不得已的决定。 只是,这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个反应? 如果是血浓于水,那也是傻大姐?难道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四阿哥?”我看向对这个情景唯一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可以仍然面如表情的坐在自己座位上的九阿哥:“原来弘历已经会说话啦!呵呵,弘历,你这个小东西,我不是你额娘啦,你额娘在那里!”我努力笑得自然一点,想让大家觉得这一切的发生只是意外,在正常不过。 我想抓开被弘历死死扯住的衣角,可是这小家伙像是今天存心与我作对似的,抓的特别紧,我又不敢硬掰,只好尴尬的站在那里,像四阿哥求救。 “他不会。”没想到四阿哥不但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在今天之前他从没说过话。” “……”我看不到姐姐的表情,但是四福晋开始产生疑窦的神情我是看在眼里了,我记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茫然的哄着弘历,想让他尽快结束他这突发奇想的任性。 “看来他果然喜欢你,一会的剃发换衣仪式,都有你抱着他好了。”四阿哥自顾自的做了决定。 “但是----”这在满洲习俗上,不都是只有亲生额娘才能做的吗? 我说但是的时候忘了一点,这一点,在四阿哥眼中,我就是。 “没有胆识,除非你能说服弘历。”四阿哥打断我的话,我一瞬间有一种感觉----他的眼角好像出现了戏谑的意味。 他是故意的----故意教弘历喊我额娘,故意训练弘历去抓我的衣角,他这是在提醒我,我们两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或许,也在提醒姐姐,他都知道…… 二百四十、一帘秋梦 “来,小贝子吃菜。”我一手抱着弘历----这小家伙到现在害死死的抓住我的衣角,有够坚决的,果然是块做皇帝的料,另一只手又要忙着夹菜,忙的顾此失彼。那个小淘气还在我身上乱蹦乱跳,不一会儿,就把我折腾的满头大汗。 真不知道,我干嘛要大热天跑这儿来做个奶妈子,我自己家的格格我都交给奶妈就算完了! “我来帮你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十七阿哥居然跑回了我这一边:“我托着他,你忙你的就行。” “……”我傻傻的看着他,千言万语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又一次,他不计前嫌的主动向我靠近,他有一努力的走向我,在我一次又一次没有理由的离开之后…… “真好,要是我家那位爷也有十七阿哥这一分待我好,我也不用每天你跟他吵,让姐妹们见笑了。”十福晋博尔济吉特氏,蒙古科尔沁公主,性格就好比是蒙古最烈的烈马,偏偏她运气不好,嫁给了脾气同样火爆的十阿哥。于是,小到破口大骂,大到大打出手一直打到康熙那里,早已经成为众位福晋命妇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算起来,你家大格格也是今天过生日吧?”四福晋看我空了下来,也很客气的给我布菜:“怎么今天没带她过来也好热闹热闹?” 我哪敢啊!姐姐每次见到她这个无缘的女儿,总是会忍不住眼泪汪汪,在这种大日子。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我敢把事情弄地越发不可收拾吗? 就算四阿哥已经被我蒙骗,多少闲言闲语都不会动摇我姐姐的地位,但是人言可畏,万一要是传到康熙的耳朵呢? “其实啊……”我正想找个理由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却没想到会被姐姐抢先一步。 “呵呵,说道大格格,我正想跟爷和姐姐说呢!”姐姐笑嘻嘻的,避开我的眼神:“我想着四爷府上一直没个女孩,而这两个孩子年纪相同,妹妹年轻又不太会照顾孩子,不知妹妹你愿不愿意将这个孩子过继给我们,反正你跟十七还很年轻。以后多地是机会有孩子。” 我就知道会这样! 这个孩子一直是姐姐的心病,但是我想不到她竟会做得这么绝,难怪她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一直都不敢看我。http:www.16k 我对那个小孩没什么感觉,也天生不太喜欢孩子,可是姐姐她有没有想过,以他们古人的眼光----我现在正处于新人笑旧人哭的境地,我膝下没有男孩,可以说是地位摇摇可危,只有这一个女儿是维系我跟十七阿哥感情的唯一突破点。 姐姐,你是古代女人。你并不像我这么可以不在乎,你这样做可考虑过我,可会觉得对不起我? “这怎么可以?绮云可就这一个孩子,还是第一胎。”还是十三福晋为人厚道。站出来为我说了一句公道话。 “我们姐妹还分什么彼此?”姐姐转过头,看向我,眼中充满了祈求----她都知道,对于我的处境她都了解,但是每个母亲都是自私的。没有母亲不希望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留在身边,所以她选择了漠视我地立场。 “姐……”众目睽睽之下,拒绝的话我说不出口,我比谁都清楚姐姐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多么的不容易。她为我也牺牲了很多。现如今她不过是想满足一个所有生物都会有的愿望,我无法拒绝。 但是,无法拒绝依然会难过,我们过去无话不说的亲密,终于还是随着我们彼此立场的不同,开始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绮云----”十七改用单手抱住弘历。另一只手偷偷的握住我的手,眼睛闪闪发亮----仿佛在说。如果你很为难,我就帮你拒绝好了。 我看向十七,这个凡事总会尊重我的决定的人----其实他比我要疼这个孩子多得多,我知道要是我答应了,他会比我不舍地多。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看着我。 “十七。”我摇了摇头,姐姐是未来的太后,注定会权倾天下,其实在实行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知道,以她坚忍的个性,最后一定会要回自己地亲生女儿的,只不过我想不到她现在功力还不够,居然会这样沉不住气。 本来就不是我的,而且我也留不住,我只是心疼十七阿哥----我已经不能生育了,这可能是他唯一的孩子,却依然不属于他…… “一切听姐姐的安排,我府上人丁单薄,将孩子交到这儿来有人陪着玩那是再好不过的……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 “就知道妹妹你会这样想,那就……” “绮云,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姐姐地话被冻结在空气里,冻结她的,是四阿哥冷的不冷的声音:“我府上虽然缺个小格格,可是十三弟早就同意将他家大格格过继给我家福晋,你跟十七弟只有这一个孩子……” “就是因为只有一个,所以怕宠坏了,交给姐姐肯定会比我还疼她的,我没什么舍不得的。”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敢打断冷面阎王四地话,那肯定非我莫属----因为我现在不知这么做了,还正在不怕死地直视他的眼睛,跟他比谁地眼神更具有杀伤力。 四阿哥,我很感谢你,你在明知道那是你亲生女儿的情况下,依然可以考虑我的处境,出面替我回绝我姐姐的自私决定。 可是你的好意我只能辜负了,我无法拒绝姐姐,不只因为以前的恩情我忘不了,还因为以后残酷的现实----注定不是自己的东西,就最好永远不要去妄想。 “那就这样决定了。”姐姐本来难看至极地脸色立刻因为我的话大地回春。不断的向我投下感激的眼神:“我立刻去正白旗挑最好的乳母,你放心,我决不亏待大格格,她以后地一切用度比照弘历,绝不会少半点。”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我还担心什么?比照弘历?只怕你只会对她更好吧? 我撇撇嘴,示意十七阿哥我没事,朝着正在看好戏的八福晋得意的笑了笑,就一晚上没再说任何话。 “绮云,你等等。” 就在我快要离开的时候,十三阿哥突然在门口叫住了我。 “三哥?”我回过头,要等待我上轿的轿夫去一旁候着。想起两年前我们在承德所发生的不愉快,只好又改了称呼:“十三阿哥。有事吗?” “你还是叫我三哥好了。”看到我生疏的神色,十三阿哥苦笑了笑:“绮云,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答应,你明明知道……” “十三阿哥,你管得太多了。”那日他地无情我依然记忆犹新,要不是他的决绝,非要把那个丫鬟交给四阿哥,我也不会被逼到需要铤而走险,出卖贞操甚至差点需要自裁用以脱罪的地步。“你管好你的四哥就行了。我过得是好是坏不需要你关心。” 十三阿哥的嘴唇抖了抖,看上去是被我的话刺伤了:“绮云,你是很我当初选择为了四哥要杀了你吗?是这样吗?所以这两年你一直对我避而不见,连话也不愿意对我说一句?” “……”事实如此。你有你的立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绮云,当初我是要将那个丫头交给四哥,因为我不能让四哥毫不知情甚至连个防范都没有。但是我绝没有要你死的意思,我那天去的时候就想过,就算跪上三天三夜,也要求四哥把这件事压下来,只是----” “只是你没机会表现你地友爱了。那个丫鬟死了,是不是?”我看着十三阿哥又急又窘的表情,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可笑的可以----为什么当初不说?为什么当初绝情到那样地步现在才跑过来解释这一切?为什么到现在我差不多就要跟四阿哥就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一辈子了,才告诉我? “哈哈哈,你一定很难过吧?你没法子可以让我感激你,肯绕我不死?”我讽刺地看着这个我来大清朝遇到的第一个好人----爱打抱不平从恶霸手中救下甜甜的他。在公堂上说会一辈子保护我的他。和我一起诈死骗人的他……是什么让我们现在再无可说之言? “你一定很好奇吧?我是用什么方法让那个秘密永远变成秘密的?我想你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吧?你看的那么严,怎么可能会死?” “我想过了。可以从我那下手的,只有四哥。”十三阿哥并不避讳地对我说道:“可我就是想不通,四哥为什么要那样做?没有理由,你跟他到底还有什么交易?” “你想知道?”真想不堪入目,连我都不想回想。 “不想,我已决定永远不再想。” “很好,十三阿哥,你好好做你的阿哥,我好好的做我的福晋,我的事你也永远不再想了吧。”十三阿哥,我从不恨你当时会选择那么做,立场不同,你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更何况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并不想我死,但是,我们已经注定不是一路人了。 “等等,绮云,有一句话我一直不想告诉你,但是我今天一定要说。”十三阿哥激动之下竟然拉住了我地手:“我曾今拒绝你地求婚,我问过你,你想知道原因吗?” 十三阿哥的话让我想到当年---- “绮云……”十三阿哥在后面叫住我,“绮云,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我站住,努力忍住不为自己将面临地命运而悲伤:“如果我问了你会回答吗?不会,是吧?那我拒绝问。” “绮云,对不起……” “绮云,如果你那天问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十三阿哥握住我的手越来越紧,我想挣脱都没有成功:“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我知道你要嫁给我不过是权宜之计。可我不同,如果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你,我可以自己骗自己,说我们仅仅是兄妹。可是我一旦得到了,一旦得到了我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我怕我会伤害你,我怕你终究是会恨我的……” “……”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四阿哥,没想到…… “三哥,谢谢你。”想当初一起斗宋青云,一起对抗权贵,自己就真的一点都没动过心吗?只不过,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了他肯定三妻四妾绝不会属于自己----所以,他选择了做我的兄长,而我选择了做他的妹妹,原来我们两个都是那么胆小的人啊!“谢谢你,为了我,拒绝了我!” 更谢谢你,居然到了今天依然会因为我的为难而难过,只不过,我已经有了十七阿哥,而他也早有了那么贤惠的妻子…… “想当初你是一个莽汉,我是一个不知死活的黄毛丫头,我们可以对酒当歌,可以义结金兰。”我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可现在,你只能是十三阿哥,而是只能是你的弟妹绮云格格,我们都没有选择……” 往事如烟,我们所能做的,仅仅是记得而已…… 二百四十一、历史的瞬间 康熙五十一年九月,皇太子胤复以罪废,禁锢于咸安宫。 同一天,皇十三子胤祥被幽禁于养蜂夹道。 我想不到,那一天,我跟十三阿哥的对话会成为我们之间最后的交谈,仅仅才几天,他就这样与世隔绝,被关在养蜂夹道那样恶劣的地方。 即使我早就知道,这是十三阿哥的宿命,可是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原谅我,而我也好不容易才放得下我们之间的种种过往,就这样,就要十年见不到面了。 十三阿哥,你是预感到这样的结局了吗?所以,你才要把那天怎么也不肯说的理由说出来? “绮云,十三阿哥的事你也不用太担心,看在已故的敬敏皇贵妃的份上,皇阿玛不会要他的命的。”见我在得到消息后一直处于神情恍惚的状态,十七阿哥只好捡好听的安慰我:“听说四阿哥已经找了可靠的人去那里照顾他了,不会有什么事的,过一阵子,等皇阿玛气消了,就会给他挪一个好一点的地方。” 十年的青春啊,十三阿哥出来后又能再活几年? 这个结局我都清楚,但是我还是会伤心,因为现在的这一切我都参与其中,而我的丈夫,却在扮演着另一种角色。 “十七,你老是告诉我,这件事你在之前知不知情?”在这个时代,政治永远不能与感情相提并论,十七也是一样。他很爱我。但是他的立场却与我南辕北辙:“你跟八阿哥他们走得那么近,这一次明显是八阿哥他们想把其他皇子一网打尽,你事先就真的一点不知情?” “……”十七阿哥地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沉默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绮云,我不想骗你。” “谁的主意?” 八阿哥巧言令色,处事圆滑,善于与人结缘,但是却不善于阴谋诡计,要是他能做早就做了,所以不会是他。 九阿哥阴狠毒辣,借刀杀人一向是他的长项。但是这一次我敢肯定主意不是他的----因为以他多疑的个性。这一次出了甜甜这件事,他一定不敢轻举妄动。第二是,如果真地是九阿哥干的,以他狠辣的个性,十三阿哥早在被拖进宗人府廷杖的时候就死了,不会把他的命留到现在。 十阿哥智商只能用可爱形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绮云,你一定要知道吗?”十七阿哥急的都快哭出来了。16k小说网.电脑站. “是你吗?十七?” 我很不想这么猜,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我最爱的人。 可是十三阿哥跟我有结义之情。多次维护,甚至,他对我还又那样地感情----十七,为什么不是九阿哥。我可以把我们的仇恨再加一笔,为什么要是你? 从第一次在雨中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阿哥,那么小,你就可以算计我,心机甚至比我还要深沉许多。 只是,你的心机为什么要去帮八阿哥?你知道九阿哥把我逼得有多惨吗?为什么你会成为我的对手,你难道不知道不论是为了历史。还是为了姐姐,为了钮家,甚至我们的将来,我都注定要跟你为敌吗? “对不起,绮云。”十七的嘴抖了抖,最终只留下这一句苍白的语言。 “出去!” “绮云----”十七阿哥的眼睛开始泛起雾气。 “出去。让我静一静。”我在看到十七阿哥的眼泪不断在眼眶打转地情况下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怒气:“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是生你的气,去吧!” “那。绮云,我----”十七阿哥还是不放心。 “去吧,我一会就好了。”我揉了揉疼痛的额角----今后由于立场不同,我跟十七可能会越来越多地因为这种事而产生摩擦,该怎样处理才好? 看来我是真的需要好好的静一静了。 我刚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可惜老天不从人愿,才没多久,就有一个我无法决绝的人过来看我----我的姐姐,钮祜禄.菡萏。 “绮云,十三阿哥的事情,你知道了吗?”几天不见,姐姐的眼睛里居然布满了血丝----我觉得如果我不是确信姐姐嫁的人是四阿哥地话,我会认为她应该是十三福晋。 真是的,现在被关在养蜂夹道,只剩半条命的不是十三阿哥吗?她有必要那么着急?跑过来折磨我本就可怜的神经? “嗯。”我的脑袋现在正在嗡嗡作响,我想我在这样昼思夜想,殚精竭虑,非得偏头痛不可。 “不知道十三阿哥现在家里面怎么样,可惜我现在正头痛着,赶明儿一定要去好好看看,缺什么我直接给送过去。”十三福晋贤淑老实,最然我做不到那样品质优良,但是对于真善美的东西,我们还是要给与该有地敬畏……16k小说网,手机站wap,。 “不是十三阿哥,是四阿哥。”姐姐看我还在那里扯些有地没的,更急了:“怎么,十七阿哥下朝回来,没有告诉你?” 看姐姐地神色我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通常只要不是什么好事,十七知道了一定是自己扛了,当然不可能告诉我:“不知道,怎么了?” “四爷从那天皇阿玛下令将十三阿哥拿到宗人府起,就一直跪在乾清宫的门外,到现在起已经三天了,水米未进。”姐姐说到这,早已经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居然还能大把大把的掉着眼泪:“咱们福晋早就急病了,我怕在这样下去,爷会……” 你们家爷会怎样我不感兴趣。反正我知道他依然有命可以活蹦乱跳的登基,但是你这样我很是受不了----你家福晋只是急病了,我看你是快要急疯了。 “没人劝得了他吗?”我这一句纯属废话,谁都知道四阿哥那是个死心眼,唯一能劝到他的人只有十三阿哥。只不过现在十三阿哥自身难保了。 “奴才们劝了都被打了出去,四福晋不敢劝,我是劝了等于没劝。”姐姐跺跺脚。 “哦,还没晕呢?”我揉完额角改揉太阳穴:“等昏过去直接扛回家不就行了?”基本上我对他上次故意用弘历整我地事很是记仇,所以千万不要晕过去啊,要挺住----争取再跪个三天三夜! “绮云!”姐姐对我的无动于衷已经在表示不满了。 “好嘛,好嘛!”我摇摇头,被姐姐这一闹。我的头疼总算是好了:“那你要我怎么做?” 难不成我现在就去把他扛回去? 这个是没问题啦!只要你能保证四阿哥事后不找我麻烦,别说是用扛的,要我打晕了拖回去都没问题。 “你去劝。”姐姐说的斩钉截铁。 “我?”我很郁闷地指指自己的鼻子----姐姐啊,连四福晋自己都不敢去,你当我算老几啊?“你要我怎么劝?” “妹妹,咱家爷与你的关系我们两都心知肚明。”姐姐急了,再也顾不得我们之间的那片窗户纸:“上次因为你,爷甚至对李氏动了手,你可知道,爷他原来就算在生气。也不亲自会对我们动手。我只求你,区劝一劝他,现在虽然年纪轻,但是跪久了。总会落下毛病的。” “知道了。”我感觉现在我不仅是头痛,是胃痛,手痛,脚痛,全身都痛----我去劝?我要怎么劝他? 四阿哥,看在我们曾今上过床,曾今**一度的份上,请好好保重你自己? 也不想想。在这时候,要是我去了,四阿哥会怎么想? 啊,绮云啊,你心里果然是有我的? 我晕倒啊! “那就好,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姐姐现在不仅是在赶鸭子上架。还在逼良为娼。 “放心吧!”我郁闷地回了一句,拿起外套----鄙人上战场去也! 乾清宫 我到了那里。就看见四阿哥像一个笔直的枪杆子一样,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嘿,人还挺精神! 于是又在心中埋怨姐姐----这人不还好好的跪在那里吗?看看,看看,比我还有精神,再跪个几天完全不成问题,干吗要我这个病号跑过来没事找事? 我静静的走到四阿哥身后,默默的站着,刚被姐姐就这样像被赶出来似的,我根本就没有时间考虑要怎样把这头蛮牛拉回去。现在没有姐姐监督,我可以站在这里慢慢想。 夕阳西下,渐渐将我的影子拉长,直到我的影子落在了四阿哥的前面,他惊奇地抬起头来:“都跟你们说了,不用……啊,绮云!” “在。”我翻了翻眼皮,想了半天才觉得,四阿哥果然是当皇帝的料----我在脑子里演示了无数种方法,居然一种也不可行。 “是菡萏叫你来劝我的吗?她真是太不懂事了,你快回去,这不关你的事。”我地方法没想到,四阿哥堵我的话倒是一串一串的。 你当我想来啊!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四阿哥现在的样子,跪了三天,早已经是面色青白,满嘴胡渣,连嘴唇都开裂了----那些四爷党们要是看到他这副鬼样子,估计早就投向八爷的怀抱了。 “谁说我是来劝你的?”哎,既然劝说无效,我也不用浪费自己可怜的口水了:“别以为只有你与十三阿哥有交情,别忘了他可是跟我结拜过兄妹,我们发过誓要有难同当。” 我边说边点点头,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所以,我是特地来求见皇阿玛,要他饶了十三阿哥地。” “快回去,别胡闹,皇阿玛已经下旨不会再见任何人,你等下去也没用。”这招果然凑效----不用我来劝四阿哥了,现在换他来劝我。 “你骗人,你不也是来求见皇阿玛的?”我撇撇嘴:“他要是真的不见任何人,你干嘛要在这里跪着等?” 没话说了吧?只许你点灯,我就不能放火了? “我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了,皇阿玛连一点表示都没有,你快回去,太阳落山了这里就会起风。” “不要。”我得意的看了看四阿哥又气又急的样子,史上难得啊:“你可以等,我又可以等,我们两个人一起等起来快一点。” 我自己都在心中唾弃自己----呸,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回去,夜里凉,露水重,你受不起。” “才不要,你看你在这三天不还是好好的吗?”我打定主意要气死他。 “我才没有好好地……”四阿哥一气之下差点说漏嘴:“好,你要等我让你等,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这下四阿哥是真地生气了。 “嗯嗯!”我点点头。 反正你跪着,我站着,我再怎么不济事,也不会输给你啊! “四阿哥,看这天色,不仅晚上会起风,好像还会下雨哎!”老四话太少,我无聊,只能自言自语。 “不过也好,我本来就很喜欢淋雨,还就都没有痛痛快快的淋一场了。”我看见四阿哥听我说会下雨,身子动了一下,赶紧再接再厉:“上次淋了一整夜,我才高烧了三天,这一次一定要下地久一点,没准皇阿玛看我们可怜,愿意见我们也不一定。” 身子又抖了抖。 “不见也关系啦,我总算是可以为三哥尽一份力了。”我重重的点点头,算是总结。 “走,我们回去。”四阿哥想站起来,但是饱受摧残的膝盖不答应,刚一起身立刻又跪跌下去,疼得他差点喊出来,我赶紧去扶他。 “不跪了?”我明知故问。 “回去,回去还能想想办法,在这里根本不济事。” 四阿哥,你总算从冲动中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快改变主意呢? 你可知道,我来这里,本来就是打算跟你耗上个一天半天的。 你可知道,你这么快就改变主意,姐姐看到了,会很伤心的…… 二百四十二、人性,最最黑暗的人性 “绮云,我可以拜托你一件吗?”由于跪的太久,四阿哥行走起来相当困难,我只好架起他,拖着他一步一步像宫门外走去。好在他只是稍微反抗了一下,然后反而毫不在意的将大半重量都强加于我的身上。 还好我练过武,力气比一般的女子要大,否则非被他给压扁了不可。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就像她知道我也是来故意逼他回去的一样:“咱们四爷什么时候也学会客气了?” 进了一段,我不得不扶住他靠在墙上喘气,看他那微微勾起的嘴角----靠,居然还心情很好,气死我了。 “十三弟那边我是照顾不到了,但是十七弟跟那边的关系不错,你可不可以帮个忙----十三弟现在行动不便,身边如果再没有个得力的人,我怕……” “这个是自然的。”这个不用十七阿哥,反正十三阿哥不足为患了,就算是我去求九阿哥,也是可以的:“这是到底什么是得力的人,这一点还要四爷费心。”我曾今将客儿当做无话不谈的朋友,结果还是被她给算计了,至于甜甜----我不想再提,她也够可怜的,我连恨都不像恨她。 “人选方面你不用担心,一定可靠。” 我想了想,四阿哥毕竟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都多,是我多心了:“那就行。我又扶起他,沿着宫墙慢慢的走,这一次他比刚才要老实得多----宁愿咬着牙硬撑着自己都在发抖的双腿。也要把大半重量从我地身上移走。于是,接下来的路我走的要轻松许多。 只是,我们之间却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一直到最后,我送他上了轿子,他才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绮云。这段时间十七弟对你好吗?” 十七弟对你好吗? 这一句你要我怎么回答?好,很好,是我对他不好。可是,随着他在长大,我们中间的分歧越来越大----四阿哥,你会有这么一问,是不是因为你那天也看出了我地为难? “还好,谢四阿哥关心了。”我低下头给他放下轿帘----四阿哥。我跟七十阿哥之间的事情,你是最最不能插手的。 因为我们两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到了说不清道不楚的地步,无论我和十七阿哥今后发生了什么,你都爱莫能助你知道吗? 不料轿帘刚放下去又被四阿哥给掀了起来:“绮云,有一件事我一直想提醒你。你是个女子,出嫁从夫,虽然你跟你姐姐亲密,跟我……” 布满血丝的眼睛中仿佛有什么在闪动,但是还好。四阿哥的自制力超人,总算给控制住了:“好好做你的十七福晋,不管你怎样选择,没有人会怪你地。” 四阿哥。你是怕我会因为我跟你们的关系,遭丈夫嫌弃吗? 呵呵,我何其有幸,能得到你这样真心相待? 京城.九阿哥府 这是我第三次踏入这座府邸----第一次,我免费享受了一次视觉盛宴,从此以后噩梦总是伴随我的左右;第二次,我来这里领走了甜甜的尸首,白布包裹着。我没敢看,因为我不愿意再一次去目睹这人世间的惨剧。 这是我第三次到这里,因为九阿哥和江南盐商的关系,这里布局的很好----小桥流水,假山竹林,很有江南的味道。 可是我每次来到。都给我一种胆寒的感觉。那种寒意像是从我的骨髓里冒出来地,慢慢的像我的四肢漫去。最终一直凉到我的心里。 “你要我帮你给十三弟捎两个佣人?”九阿哥挑了挑眉,眉眼之间说不出地风情,可在我看来,那是邪恶的写照。 “十三阿哥是不可能再帮到老四什么了,看在他当初跟我结拜的份上,我想让他过的舒服点,怎么,九爷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脸45度微侧----这是我知道的最能展现我风情的角度,眼角含笑----九阿哥,你的笑容在我眼里是邪恶,那我的风情在你眼中会不会也是一种罪恶呢?“为什么你不去求十七?而是亲自登门,跑来求我?” 我对这个大门地恐惧,就算我再掩饰,九阿哥也不可能感觉不到……wap,16k.cn。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能有这一问也很是自然。 “九阿哥,我如果说那是因为我相信九爷您,遇到事总是会第一个想到九爷您?现在你还会相信吗?”戏做了那么多次,做到我已经不屑再演是什么了。而已经上了我这么多次当的九阿哥,我是什么货色相信他比我自己还清楚,更不可能相信我会有这种想法了。 “你认为这一次,是十七弟的主意?”果然,九阿哥试探性的发出一问。 “是不是十七阿哥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绝对不是九爷您的。”我回答地模棱两----可我自家地家务事,我不想别人插手,尤其是他九阿哥。 “那你想不想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不想!” 我知道有一种人,你越不让他说,他就偏要说。而你越想知道,他却偏偏不肯告诉你----所以,我也有一个坏习惯,不论任何人问我想不想知道一个秘密时,我一律回答不想。 “真地不想?”九阿哥笑的很惬意,好像这个事情的真相绝对可以完全击溃我一样:“难道你就不怕是自己冤枉了十七弟?你可知道,他自前天回家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像是失了魂一样。” “够了,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对你说的那些感兴趣的。” 十七啊,这几天你真地是那么难过吗?就因为那天我对你冷淡的态度? 傻瓜啊。你应该相信,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任何人在我心中都没有你重要,就算我伤心,就算我心中有恨。我都不会离开你的----这就是最爱,就算是伤得很深也无法放弃,那才叫最爱。 我可是傻瓜啊,为什么要为别人去苛责你,站在你的立场,你并没有错,你错的是我地老婆没有跟你站同一立场。 “那我还是要说,这件事是十四弟搞出来的。事先这些他都并没有跟我们商量,不过做得实在是不错。” “十四阿哥?”我楞冲了一下,感觉脖子像被一双冰凉的小手勒住一样,很难过。 我的十七阿哥,我又错怪你了吗?我想了半天,将目标锁定为你,为什么独独漏掉了十四阿哥? 是因为往事不堪回首,所以潜意识将他遗忘了吗? 而你,为什么不解释? 是因为了解我跟十四阿哥有一段过去吗? 看到我因为十四阿哥而冤枉你,你心里又怎么可能好受? “为什么。他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因为年纪相仿,又都是由德妃抚养,感情应该很不错才对,听说。他们连…… 想到这我才想起来,如果不是太了解,又怎么可能可以仿造他的口吻,写了那样的等同于谋反的书信? “问你自己啊!”九阿哥怀着看好戏的心情,好整以暇爱地看着我。 “我?”这又关我什么事? “你那天在圣上的面前拒绝了十四弟,那是十四弟一生的痛。可是那天你明明就要走向十四弟,就要答应的。”很佩服九阿哥,可以用这样谈笑风生的口气。诉说这样一个故事:“可是,是十三弟站起来阻止了你。” “那又怎样?” 十三阿哥那样做根本就没有任何私心,他只不过是在阻止我干傻事,是在救我。 “那不怎样,可你知道你大婚那天十四弟有多么痛苦吗?他不能恨你,也不能恨皇阿玛……” “所以。他恨上了十三阿哥?” 很可笑的理由。但却又现实无比----这是在迁怒,因为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地方。所以就要找一样东西发泄。可是,这样的毒计,就只为了发泄? “也不止,你自己不会忘了吧?在此之前,你可是亲自厚着脸皮,跑到十三阿哥那里求他娶你。”说到这,九阿哥更得意了:“宫中眼线众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原来是这样----是我害了你,十三阿哥……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十四阿哥有这个计划了?”是在甜甜死之前吗? 那太恐怖了,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岂不是也早就肯定,是我故意危言耸听,让太子耐不住铤而走险? 所以,时机才会掐的那么准? 那么,也就是说九阿哥不可能不知道甜甜是被我故意设计陷害的…… “在你那个宝贝丫头死之前。”九阿哥居然到现在还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 “你好阴险。”不敢置信的摇摇头,我差点站立不住:“你明知道她喜欢你,你明知道她是为了你才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报信,你就为了----仅仅是为了不是先暴露让我察觉,你就杀了她?用那样残忍的方式?” “我也不想,我也想她毅力可以不要那么强,可她还是跑回来了。”双手握了握,九阿哥还是释然了:“想你也对这丫头够意思了,追了那么久,只是我把她训练的太好,她还是逃了回来……” “她不死,你一定会怀疑,为了我们地大事,她也只好……” 甜甜,你没有被他误会,你是被他存心杀害的,你可知道,你可悔悟? “你好毒!” 如果立场对调,为了杀九阿哥,我也会这样牺牲一个爱我的人吗?即使我不爱他,我会吗? 我不敢想,我真的不敢想…… “甜甜去的……”九阿哥顿了顿:“很安详,我没有为难她……”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了,我就要走了。” “帮我跟她说一句,对不起。”九阿哥的来你上终于出现一丝该属于人类的感情,只是,此时此刻,这种表情等同于讽刺。 “你自己去对她说!” 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送你下去,让你亲自为自己地所作所为忏悔! 早晚!我发誓! 二百四十三、花自飘零 “小姐,小姐,我可找到你了,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可曾吃苦?”甜甜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直到今天,我才敢肯定,原来那些眼泪真的是真的。 为什么就不敢相信,这个纯粹的骗局,也可能由真实掺杂在其中,为什么我就是不敢去信任一次? “甜甜姑娘在牢中吃了不少苦,倒不是知府为难她,知府不会为难一个下人,是因为牢头是个老色鬼,甜甜姑娘抵死不从……” “好了,你回吧!跟你们的龙头说一声,小妹谢了。”我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头又开始疼了----为什么我当年就没想到过去细查一下甜甜的过往?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甜甜会落在九阿哥手中完全是因为我…… “属下会向龙头转达的,那么格格,帮中还有事,我先告退了。” 这些年,陈淮风也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从他这些训练有素的手下就可以知道,天地会越来越成为整个大清朝的心腹大患,实力已经完全不能和当年那个乌合之众相提并论了。 “等一下。”我喊住他,“告诉二哥,三哥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他目前的身份不宜出面。还有,帮我杀了那个牢头,不仅要五马分尸,我还要在他临死之前把他变成太监,我要他就算下地狱也再也做不了色鬼!” 甜甜,我现在能为你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些了。 不过我答应你。我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将你心爱地九阿哥送下去陪你----你既然这么爱他,为了他你付出了自己的所有。那么,他就应该下去陪你,那是他欠你的! 送走了来人,我心情还是很不好。就一个人跑到甜甜的坟边坐了一会----原来我心里有事,都不能跟身边的人说,现在可好了,我终于可以敞开心扉告诉你了,因为你再也没有机会将它泄露出去了。 “甜甜,你知道吗?我有地时候其实是羡慕你的,因为你现在终于可以什么烦恼也没有了……”慢慢的将酒泼到地上,我笑得很苦涩:“可我还要在夹缝里继续挣扎……wap。怎么样,你现在一定在嘲笑我吧?” 你死了,虽然你死的时候可能真的如九阿哥说的那样是安详的,可为了取信我,你到底是连一句完整的尸首也没有保住…… “我知道,你很孤独,我在你地身旁立了一座空坟,你不用等多久的。”就被落地,我的眼睛里面已经是纯然的杀气:“你的心肝宝贝马上就回来陪你的,你不用再孤独。我保证他会在这里陪你----永生永世!” “福晋,福晋!”我的新的贴身丫鬟冬儿小跑着从远处狂奔了过来。 自从甜甜事件发生,我再也不敢相信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陈淮风基于此,特地从天地会给我挑了一个身手。容貌俱佳的女子给我做贴身丫鬟。 可是我们自己也心知肚明----虽然以往结义地情义还在,但我们到底已经不是当年的热血青年时代了。 他成熟多了,身上背负着名族,帮派种种命运,已经在也不可能像当年那样任性而为。他不在可能无条件的相信我,就像我从没有无条件的相信他一样。 冬儿,说好听一点,是跟在我身边昼夜保护我。其实根本是在监视我----现如今,我地一举一动不仅被九阿哥秘密监视着,就连天地会,也开始不放心我,开始了对我的严密监视。 “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我不是要你在远处远远的守着吗?”我抬头,掩饰住自己对监视自己的眼线的厌恶。摆出和颜悦色的样子----她现在是天地会在我身边的代表。不给她面子,就是不给陈淮风面子:“好了。说吧,什么事?” “那个,有一个叫小红的姑娘,急着要见你,已经在府门口站了一天了,说是要你赶快去救银心福晋。1%6%k%小%说%网” 银心福晋?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是后来八阿哥给傅遥红重新取得名字----毕竟,傅遥红是她在青楼地艳名,不登大雅之堂的。 至于那个叫什么小红的,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好好的,八阿哥还在,要我救什么?”说到这,我才想起来,上次弘历的抓周礼,八阿哥好像并没有带傅遥红出来。这很奇怪----因为这些年傅遥红一直很得宠,虽然连个侧福晋都算不上,但是每逢盛会,八阿哥总会带上她。 再加上她出身青楼,善于奉承应酬,也很得别地宫廷女眷地欢心,一向是八阿哥交际应酬的左右手。但是那天她却不在,而只有八福晋在那里谈笑风生,得意地笑声到现在都还在我的脑海里回响…… “不知道,说是病得很重,就快要死了……” 心咯噔一下----曾今信誓旦旦在我面前说要做人上人,为了这个可以连脸都不要,比我还不择手段的女子,怎么可能? 她死了,首先八阿哥那边的消息我就再也得不到第一手的资料了…… 平声静气,我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情----有关傅遥红的布局是我的私心,我从来没有让天地会那方面知道,现在当然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背着他们自己另有布局。 再说,陈淮风因为当年的承诺,一直向我报告八爷党那边的动向,但是我留了一个心眼,一直是跟傅遥红一起使用双保险,防止他们有任何一方欺骗我,这一点,更不能让天地会知道。 “哦,好可惜啊。”我惋惜的笑了笑,让冬儿看不出我心中所想:“你也知道我的出身。像八福晋那样地傲气的,根本就不爱搭理我,倒是只有她跟我聊得挺合得来的。我想我应该去看一看,送她一程,也算是认识一场了。” “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福晋您可真是个重情义的。”冬儿终于不疑有他。 “那好,我怕来不及见最后一面,这就直接过去。你回去,替我打发那个小红,就说我已经去了。”我轻轻松松的打发了冬儿独自一个人跨上马,向八阿哥府骑去。 “傅遥红,傅遥红。你怎么样了?” 我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地药味,看样子傅遥红已经病了很久了:“怎么会这样?请大夫了吗?” “格格!”傅遥红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的跟死人一样,不住的干咳着,间或用手帕擦拭嘴角的血沫。看来小红没有说谎,她真的快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咯血? “格格!”傅遥红想说话,却又环顾左右,说了去“下去吧”才又多我说:“我这不是病了。是中毒了,慢性毒药,你让我学了那么多医术,我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毒入骨髓。没救了。“是八福晋干的?”这一点我不是没想过,我早就有预防,我给傅遥红的一套首饰全是银制品就是防着这个,怎么可能? 傅遥红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满眼的悲苦,却不愿再说。 “不是?”傅遥红是我亲手调教出来地,八福晋是什么样的人她不可能不防。又怎么可能到这个无法挽救的地步才发现? 只有一种可能----但是我不敢想,我经历了太多黑暗,我不想对这个世界彻彻底底的失望! “这次能扳倒太子跟十三阿哥,八福晋的哥哥居功至伟,要不他跑去跟皇上告发……” “不要再说了……”我抱住了傅遥红----傻女人啊,我告诫过你很多次了。要成功。就要无情,你怎么可以对一个不该动情的人动情:“我苦命的遥红……”就为了一个虚无的注定不能成功的帝王大业。你就该被牺牲掉吗? “八阿哥不是故意的,毒不是他下地,是八福晋在他每天给我炖的补品里……”傅遥红说了这短短的几句话,就仿佛用尽了她这一生所有的力气,疲惫地闭上眼睛靠在靠枕上休息。 “但是他知道有问题,他也知道你对他完全没有防心,只是……”他现在又需要八福晋了,他心中那点柔情已经对他可有可无了----遥红啊,我叫了你那么久,你学了那么多,怎么却连这个最最基本的保命的道理都没学到? “不是的,不是的……”傅遥红的脸渐渐的有了一点血色,连语气都变的梦幻起来:“他说过,他不介意我出身青楼,他一直对我很好地,很温柔。” “他给我取名叫银心,因为他说他对我的心就像是银打得一样,他曾今说过:银心啊,等我成功了,就明媒正娶你,我要休了那个毒妇,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我的成功永远有你的一份。” “他不会想我死的,不会的!”偏过头,这个在任何时刻都发誓不哭地女子,现在却哭得比孩子还大声。 “我好害怕啊,我就要死了。我一直等一直等,我想着他一定会来看我地,这样我就可以对他说:八阿哥,我不怪你,只要有一天你能成功,只要到那一天,你依然可以记得我!我只恨八福晋,只恨她太狠毒,我真的不恨他啊!” 哭地喘不过气,傅遥红激动之下又吐出一大口血:“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来?为什么?我让丫鬟请了一边又一遍,我拖着这样的破身子撑了一天又一天……” 傅遥红,我该怎么告诉你,你爱上了一个皇子,就注定了不是被利用,就是被牺牲…… 二百四十四、水自流 “十七福晋,十七福晋,爷正在……”我气愤的看着在门外跪了一地的奴才----好个八阿哥,居然绝情到这样的地步,不见傅遥红也就算了,居然现在连我也被拒之门外了! “正有很要紧的事,是把?”我的怒火再看见那样子消沉的傅遥红之后,就再也没有熄灭过:“我等!” “福晋,我们家爷现在真的是不方便见客。”门前跪着的奴才也是左右为难----他们不敢让一个福晋就这样站在大太阳底下等,可是他们也不敢抗命让我进去:“要不,您赶明儿再来,爷一定……” “明儿我不方便外出。”我冷冷的回绝了他们的提议----傅遥红还能等到明天吗? 我正准备干脆一脚踢开这些碍事的奴才,直接闯进去算了,谁知道这时候出现了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打破了我跟他们的僵局:“哟,我当是谁有这么大胆子,原来是十七福晋啊,好大的气魄啊!” 精致的妆容,无可挑剔的举止,却做着这世界上最龌龊,最狠毒的事情----这个我一来到大清朝就无比愤恨的女人,而现在,我对她的仇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我们彼此彼此。” “我哪敢跟你彼此彼此啊,你是谁啊?你可是咱们十七弟捧在掌心里呵护的人儿,别说磕着碰着,就算风大一点也怕把您给吓着了。”八福晋用完全端庄贤淑的形象,却说着如此尖酸刻薄的言语:“可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钮祜禄.绮云。这里可不是你们十七阿哥府,不是你可以随便撒野地地方。我们家爷不想见你,给我送客!” “我也不想见你们家爷!”你把我绮云当什么人了?八阿哥那样外柔性奸的人,送给我我也懒得看一眼----我当初跟他有所牵扯不过是为了保命,现在我已经可以自保。我要他何用?“这不过,你们家的银心福晋就快要死了,她很想再见八阿哥一面,福晋,您看在她也跟你争不了什么的份上,成全她吧!” 现在时间紧迫,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八福晋争长道短,只要她可以稍微有点同情心。让傅遥红可以走的安心,我甚至可以放弃以前地仇恨,可以…… “我为什么要成全她?”八福晋的眼里是一派狠毒:“她每日跟着爷东跑西跑,快乐逍遥的时候,可曾想到过要成全我?上次她遭天忌流产了也把责任赖在我头上,她现在那是罪有应得!” “人死为大,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她不是很有心计吗?她不是很得爷的欢心吗?”八福晋越说越生气,气到最后居然口不择言:“我告诉你,绮云,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电脑小说站http:.16k也只有你这样出身的人才会想出这样下作的主意来。银心这个贱人,我不但要让她死时凄凉,还要她死不瞑目。” “你想怎样?”八福晋,你一直不肯放过我。我也不肯放过你,这一次,要是你真地连临死之人的最最后一个心愿都不愿意成全的话,我们两之间,也只好就这样一直敌对下去,至死方休。 “根据宗人府的记录,银心福晋应该是江南大户傅家的长女。”八福晋的言语阴测测的。 “你敢!”只不过是一个名分罢了,人都死了。你却连这个都不肯给傅遥红。放过她对你有什么损失? “你看我敢不敢!”八福晋一昂头,让她给人的感觉更加让人难以接受:“我已经转告宗人府,银心福晋出身下贱,伪造身份实属大逆不道,但看在她伺候爷也算尽心尽力的份上,死罪可免。但她从此与我们八阿哥府没有任何关系!” “郭络罗.瑶华!”你知道吗?你的名字在我眼中就等同于罪恶! “你敢直呼我地名讳?你----你……”郭络罗.瑶华同志自出身起就千人宠万人爱。除了八阿哥,从没人敢给她气受。她没想到。我今天居然会因为一个青楼女子直呼她的名讳,还是用那种深恶痛绝的口气。 “那又怎样?”别人怕你们家势力,我可不怕:“你不也指名道姓的叫我?怎么,你是格格出身,我也是圣上亲封地多罗格格,难道你认为我这个十七福晋也是冒牌的,还是,你对皇上的安排有什么不满?” “你----”八福晋一口气接不上来,喘了很久,才勉强说了一句:“民间出身的野丫头,果然没有教养!” 八福晋,你侵犯到我的极限了----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世一直是我的一个永远地禁忌性话题。1----6----k----小----说----网 你好大的胆子,背后议论就算了,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这样辱骂于我! 我怒极反笑,笑的调皮无比:“八福晋,我还有更没有教养的举动,你想见识一下吗?” “我怕什么,难道你还敢……” 八福晋还没有说完,脸上已经着了我一记重重的锅贴----比起她当年地小鸟力道,我这可是货真价实地大锅贴,直把她一巴掌甩到墙上去:“我就是没教养,被你看穿了,我也不用再装模作样了。” 可惜八福晋靠在墙上,被我这样震撼了一下,早就忘了她还会说话这一回事了。 “八福晋,当初在慈宁宫,您是怎样对我的,我想你没有忘记吧?”她不动,我可以动:“我是没教养,但也信奉有仇必报地道理,可惜你今天是要倒霉了!” 我走过去,装模作样的活动活动拳头:“你可以去告御状的,大不了我就去宗人府做客几天,但是我今天一定要让你。为你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绮云!”我刚举起手,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八阿哥当先冲了出来,握住我搞举起地手。 忽忽…… 好险,八阿哥。你要是再沉的住一点,再晚一点出来,你家可就真的要发生惨剧了----八福晋被打得像猪头那不是惨剧,那纯属喜剧;可是我被押到宗人府思过,那可就是开天辟地,霹雳无敌的人间惨事了! 还好,我的激将法凑效了,你总算肯出来了! “爷。哇哇哇……”八福晋看到了八阿哥出来,总算算是看到救星了,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哭地仿佛她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受害者,而我是狼外婆似的----看得我心中一阵恶心,差点就想当着八阿哥的面再一脚踹下去。 “放手!”我并没有因为八阿哥的出现就减损我的气势,反而气势更盛。 那是当然的,要是我退缩了那不是等于在宣告我没理?所以,你越没理,就要越理直气壮,这样才会让别人偏向于你。 “不放!”八阿哥对着哭的淅沥哗啦的八福晋皱皱眉:“不要做傻事。” “你做地不傻。你做得很聪明很漂亮!”提到这里我就来气:“你八阿哥一生最最失败的事,就是每件事都做的太聪明,太漂亮!你从没有去尝试过去做一件傻事,这恰恰是你最失败的事!” 这世界上需要傻人。需要很多很多傻事----如果每件事都太注重得失,那么这个世间是多么的令人绝望? 再聪明的人,也需要偶尔做几件傻事,这才是可爱的人----而你,太不聪明了,所以,即使你机关算尽,你皇阿玛就是不喜欢你----因为他忌讳你。你可明白,八阿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教训我们家爷!”正在哭泣中的八福晋,一听到我的话,立马站起来----这一点,我也很佩服郭络罗.瑶华----不管八阿哥怎样对她。她对八阿哥地感情始终如一。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有人敢对八阿哥有任何不敬。她都会立刻变成一个斗士。 “我说的有错吗?”我这句话是对八阿哥说的。 八阿哥,我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傅遥红的出身确实会拖累你。而你,是需要依靠八福晋娘家地实力----你们达成了某种默契,需要银心福晋消失,这我都可以理解。 可为什么你就不可以傻一次? 你为什么要让这个世界除了利益就只剩利益? 你为了得到力量,可以娶八福晋这个你根本不爱的人出卖自己的假意;可是你对傅遥红是有感情的,你怎么可以为了帝位,连自己的真情都出卖掉? “你说啊,你说啊!”激动之下,我背对着八福晋,盯住他的眼:“你不喜欢傅遥红吗?全府上下谁不知道你曾今宠她宠上了天?你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绝,怎么可以?” “绮云小心!” 八阿哥抱着我迅速跟我转了一个圈,我惊恐的看见八福晋居然举起一只茶壶向我丢了过来----好险,好险我的头就要跟现在八阿哥一个样了…… “我这一次,算是做了一次傻事吧?”八阿哥笑了笑,仿佛没有感觉似地任由鲜血从他的额角滴落:“明知道你不会感激的,也明知道当年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却硬要自己把它当真……” “我……” 我也不知道本来好好的计划到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现在情愿他没有帮我挡那只茶壶,这样我起码还可以跑到康熙那里扮扮可怜,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自己当年地所作所为。 我看了一眼,自从发现自己失手伤了自己地丈夫,就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八福晋----平心而论,她是比我懂爱之人。要是我失手伤了十七,顶多自责一阵----估计到时候还要十七阿哥来安慰我,绝不对像她这样吓到这样程度。爱地这样没有自我,是可怜,还是可叹? 终于,八福晋从自己的噩梦中清醒过来,才开始扯着脖子大喊:“来----来人啊,爷受伤了,快叫太医,快啊!” “你放心好了,她伤了我,绝对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也不会跟任何人说你打了她这件事。”慢慢的放开我的手,八阿哥像是于己无关一样,说着这个问题。 八阿哥,这也是你计算好的?用这个错失来堵住八福晋那张刻薄的嘴? “我知道我现在不该这样说,但是到如今我不该在骗你。”八阿哥,你的个性我一直不欣赏,这是你第一次震撼我,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不在乎郭络罗.瑶华去皇上那里胡说我。” “我在乎,我还是会担 “你用该担心傅遥红!” 我的话刚说完,就看见八阿哥看向后院的方向,脸色一变:“遥红,遥红很好,只是,现在我不用再担心她了……” 我的脸色也随着他奇怪的话语慢慢变得苍白,因为我也听见了后侧院那里传来了隐隐的哭声,哭声渐渐放大----是那个小红的----傅遥红,终究没有等到八阿哥…… “傅遥红很像你,但她终究不是你。”八阿哥远眺了一会,最终还是打消了过去看一看的决定,慢慢走回自己的书房:“这一点,我一直分的很明白。” 二百四十五、离开,最好的选择 康熙五十一年冬 不知怎么的,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不过我很高兴。借口怕冷,我把自己整日整日的关在房间里烤火,可以避开门外那些纷纷扰扰的俗世。 “小姐,十三阿哥已经从养蜂夹道搬了出来,听说膝盖出了点毛病……” “哦,是吗?”意料之事,但听的时候还是会很伤感,十三阿哥就是这样,慢慢的被磨灭了青春,最后染上了一身病。“傅遥红的事情呢?” “宗人府坚持遥红姑娘是汉人,不许她入玉蝶……” 八阿哥,八阿哥你看似温柔,却真真是心硬如铁! “主子,要不要去……”冬儿正在提议,我用眼神制止她再说下去,原因是十七阿哥正掀开帘子准备进来。“啊,冬儿给爷请安。” “嗯,不用拘束。”十七阿哥走到我的塌边也学我把手放在火炉上烘烤:“好冷啊,说不定过几天就要下雪了。绮云,你这样整天闷在屋子里不觉得闷吗?” 烦心的事情这么多,我怎么还会闷?“小时候,总认为大城市很繁华,做梦都想到京城来。”住在山区,每天没日没夜的读书,没钱买习题就抄别人的回来做,每天骑一个多小时的车去上学。 后来终于考上大学了,体面的工作了,过上了自己原来认为的人上人的生活,可是呢? 没有一天快乐过----小时候梦想着可以去影院看一场电影,后来听音乐会也会睡着;小时候看着大饭店地灯火直流口水。而后来却对着山珍海味也食不下咽;做梦也要来北京,却时时刻刻不想逃离,最后,却用了一个最最不可意思的方法,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十七。你想象过吗?小时候很穷,穷到啃根高粱杆子我就很开心。”看到冬儿识趣的退了出去,我想把我的所有跟十七阿哥分享:“可是那时候好开心啊,每天都哼着歌……” “绮云,你很想过那样的生活吗?” “嗯……”如果要我再选一次,我情愿永远不要去北京念书,然后就不用认识“他”,就不会有那么多地故事----当然。这是在没有十七阿哥情况下,有了十七,一切就又那么不同。 “不想,因为这里有你。”因为有你,这个时代才不会那么让我绝望,因为有你,我才在看了傅遥红的下场后依然敢爱。 “呵呵,绮云,你今天是故意要让我高兴吗?”十七眨眨眼睛,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十分好看。看得我忍不住又想摸摸。却正在这个时候撞见晨曦也正想掀帘子进来,看到我们亲密的样子,忙想躲出去。 “晨曦,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我推开十七,心里纳闷为什么我刚刚心中会有罪恶感?我可是正牌的大老婆,她才是西宫不是吗?我干嘛要心虚? “是,我是来给姐姐请安。”晨曦避开十七不悦的眼神,专心向我行了一个礼。 “都是同住一起的了,也不用这么拘礼,还非每天早晚给我请安,我看日后天气冷就免了吧!”她每天早起麻烦。我也难过----每次看到她,我就用自己所有物被侵犯的感觉,虽然知道她也很可怜,可是看到了还是会心里不舒服。 “这怎么可以,老祖宗的规矩在这,礼不可废!”晨曦还没答话。十七阿哥就一口回绝了我地提议。 印象中我想做的事十七阿哥从没有发表过意见。但是这一次却会的特别坚决----我知道他是怕晨曦会爬到我的头上,怕我会受欺负。16k小说网.手机站但是女人的事情不应该由一个男人插手。 因为这样,晨曦就太可怜了,她失去了做我对手的资格,而我没有理由拿她去做对手。 “晨曦明白!”晨曦低下头,我看不清她听到这话是什么感觉,但是屋子里的空气并没有因为炉火的温度而变得有丝毫温暖,而是气压越来越低。 “嗯,其实也就这个冬天了,我已经跟皇阿玛说了,等开春了,我就要出去历练历练。” “十七?”我怎么不知道,这就是你刚刚问我想过什么生活的真正原因? 我惊慌的看见晨曦因为十七地话迅速抬起头,脸上早已缀满泪水,她嘴唇颤动着,但是古代女子的礼教让她就是说不出一句反对的话。 “男儿本就当建功立业,况且我也不小了,皇阿玛准备派我去江南考察吏治,绮云,你不想再去你以前生活的地方看看吗?”相比晨曦地痛苦,十七倒是显得十分兴奋。 不想,除了穿越过去那些痛苦的日子,我也没在那里生活过。 “皇阿玛允许你带家眷一起去?”我特地强调家眷一词,因为晨曦也算。 “哎呀,没问呢?”十七阿哥假装惊恐的拍拍脑袋:“那怎么办好呢?干脆你给我扮成小丫鬟好了。” “你做梦!”天知道大清朝的奴才日子有多难过----主人坐着他要站着,主人吃饭他要看着,主人坐轿子,他负责小跑着…… “我,我愿意……”晨曦激动地都快语不成调。 “哈哈,我骗你的绮云,我怎么舍得。”我怕晨曦看到难过,但十七阿哥不怕,复又搂住我的腰:“我想先微服一阵子,干脆你扮作小姐,我扮作小厮好了。” “少贫!”我佯装生气的打下他不安分的手,谁知道他却很不怕死地又将阵地向上移了移。 “晨曦啊,府中那么多人我也放心不下,你就留下帮忙照应一下吧!”十七想了想,还不放心:“小事你做主就好,大事你写信问绮云好了,要是紧急,就去问钮家大格格,知道了吗?” “十七!”他这是摆明不信任晨曦,居然宁愿交给我姐姐处理也不放权给晨曦。 “就这样决定了,你下去吧!”可是十七阿哥这一次算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十七,你明明知道……” “怎么,你难道要我答应她不成?”十七阿哥一句话堵住了我的嘴:“不这样,你是想我再用上一次的方法?” “不要!”上一次他“遇刺”,我的小命都快被他吓掉了半条。 “我是不介意的,我是怕你到时候又会自责。”十七叹了一口气,“绮云,相信我,这是我们三人之间最好的解决方法,其实我们地存在,对晨曦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可是……”就要这样耽误晨曦一辈子青春? “没有什么可是,皇宫里多地是白头的宫女,这是命……” 是啊,如果我不是穿越过来地,如果我能接受一夫多妻,晨曦也不会…… 是我错了吗?来到了这个时代,还要那样的坚持? “绮云,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痛苦,十三阿哥出了那样的事,甜甜死了,连傅遥红也死了,对你的打击很大。” “对不起,当初误会了你,为什么不否认?”为什么总要那样为我着想,甚至要那样委屈自己? “嘘!”十七阿哥用一根手指阻止我在说下去:“把这些都忘了,跟我去江南,我们过你想过的生活,离开这个纷乱的地方。” “可是……”十七阿哥,你也有你的抱负,你不是很支持八阿哥吗?离开了,你可甘心,你不是也说,你是男儿,男儿当雄霸四方? “离开这里,这里现在局势越来越混乱,我都不敢确定我能不能保护好你。”抱住我的腰的手紧了紧:“我一定要让你安全无虞,我想过了,只要我带你离开,远离这些烦恼,只要你能开心起来,我就什么都愿意!” 离开,离开九阿哥的掌控,离开晨曦,离开这个勾心斗角的京城----这歌我曾今出卖灵魂挤进来的地方…… “十七,我当然也愿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幸福原来就是那么简单,是我的计算跟顾虑让它变得万分复杂,**太多,人就变得不满足,不满足的人永远都不会幸福的! “我想找个很安详的小村落住下来,你学习怎么赚钱养活我,我学习每天什么都不想,做一个快乐的农妇,我要养一大堆鸡……” “呵呵,好啊,只是我不会种地啊,你到时候可不能学那些村妇,拿棒槌追着我打啊!”难得看到我脸上出现真心的笑容,十七特别高兴,也跟我开起玩笑来。 “嗯,这个提议不错,入乡随俗。”我坏坏的点点头。 “啊,不会吧?不用那么残忍吧?”十七夸张的做出一场苦脸,我们笑倒在床榻上。 因此谁也没注意,门外的帘子动了一下,有人正伤心的狂奔而去…… 二百四十六、江南之行 清晨,太阳才刚刚露出脸,而勤劳的人儿却已经早早的起床来,赶集的赶集,做生意的做生意。我没有想到,这个平凡的江南小镇,也可以这样繁华,这样的热闹。 “绮云,我要去织造衙门一趟,大概要过几天,你等我……” 十七阿哥还没有说完,我就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我既然决定出来逃避这一切,就彻彻底底不想再为这些事情心烦。就做一个古代的幸福小女人,每天等着丈夫归来,生活在一个静谧的小天地里。 “不要告诉我,我等你回来。” 送走十七,我就和冬儿一起出门,买菜,再回来一起忙着张罗饭菜----平凡的日子,却过得无比舒心。因为我们之间在没有派系之别,我跟冬儿也不用每天隔着肚皮演戏了。 “看,那是金家娘子,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看人家打扮的多漂亮啊!” “是啊,连丫鬟都很漂亮呢!” 耳旁总是萦绕着赞叹声,一声声赞叹毫无城府,都是发自内心的----远离了京城的那些纷争,我才发现,原来世界是这么美好,生活也可以这么惬意! “那个,金家娘子,你识字吗?”这是一个腼腆的大姑娘,有点羡慕的看着我的穿着,眨着大眼睛,问得十分不好意思。“会啊,怎么了?”我尽量让自己也变得和蔼可亲,可以很好的融入这样的生活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可以教教我吗?”大姑娘更害羞了。原来人人说江南地女孩皮薄,我还不信,这下我可算真的信了。 “好啊,你以后常到我家来就好了。”我现在正闲的发愁,有她来给我做伴那是再好不过了。16k小说网.电脑站.16k “金家娘子。你别跟她白费功夫,这姑娘心大,看上了一个进京赶考的小子,谁知那小子竟一去不回了。”我刚说完,这边卖我豆腐的大婶就赶忙说道:“你别跟她白费功夫了,还不如早早嫁人,白耽误青春!” 原来又是一出陈世美跟秦香莲! “才不是呢,汪大哥。汪大哥答应会回来娶我地!”大姑娘一向腼腆,但却只有这件事,很是坚持。 “没事的,多读书识字明道理也是好的,你来我就教。”顺便开导开导你,这世间薇女子的道理不止孔孟书上写的一种。 “那我也要学!”谁知道我刚答完,大婶的儿子也跑了过来:“爹爹嫌私塾太贵,不让我读书,金娘娘,你也教我好吗?” “好啊!”看来我不用再想什么开个铺子之类。直接开私塾算了。 只不过,我的另类教法,会不会教坏小孩子啊? 就这样,到我第二天开课的时候。我居然收到了六个学生,除了豆腐大婶地儿子豆皮,其他的都是没有资格读书的女孩----在那个时代,崇尚女子无才就是德,以至于除了大户小姐其他的民间女孩都没法子读书。不知道我的出现,对这些女孩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女先生,你今天要给我讲什么。是讲论语吗?”除了那个等自己郎君的大姑娘小叶,其他的女孩中就属这个二丫最大了----可怜她父母都不识字,她连名字都没有:“我以前每次去打酱油都会偷听一点,是讲这个吗?” “叫我老师,我们不讲这个。16k小说网”我笑了笑,做了多年学生。没想到自己也可以有开业授课的一天:“今天第一天。我们轻松一点,听我说一个故事。” “从前。嗯,我也不记得是哪个年代了,有个将军,他有一个可以和他并肩作战同样文武双全的爱妾……” 这是我小时读过的最最震撼地故事,那时候很年幼,却第一次有了身为女人的悲哀! “然后呢?他们一起征战天下,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小叶眨眨眼,兴奋的问道? “嗯,开始也是这样,但后来却不能了。他们被围困在一个废城中,弹尽粮绝,连骑地马也被吃掉了,眼看城就要破了……” “他们是一起浴血奋战到最后,然后死在了一起吗?”二丫眼中出现了羡慕----毕竟在那个时代,女子能建功立业,就算是死掉也是幸福的。 “没有。”我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沉重:“决战那天,将军叫人支起一口大锅,将自己的爱妾推进了锅里……” 看见孩子们等大的眼,我在怀疑我现在所说的是不是对他们来说太残酷,但是这是现实,这里的女孩子过两年就要出嫁了,她们同样要面对这个时代的现实:“后来他们真的撑到了援兵地到来,都得救了,除了那个被吃掉的爱妾。后来,这位将军居然因为自己的大公无私,被封为国公。” “啊?”叶子的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妾一生追随将军,戎马一生,身经大小数百战,九死一生,却不料今日却要葬身此处……妾别无所愿,但求来生再勿为人…… 记得自己曾今为了这个故事哭了很久----但愿来生再勿为人,刚烈至此的女人,连人都不想做了,为什么却依然不能醒悟,依然不知道反抗?成为一个男子成就功名霸业的工具? “在座地,除了豆皮都是女孩,你们可以告诉我,如果你们是这个女子,你们会怎么做?” 我要是她我会怎么做?在那样地绝境?无数次午夜梦回我都这样问自己,却无数次从这个噩梦中惊醒----将国仇家恨,胜败存亡强加于一名女子的身上,强逼着她要为国牺牲,我在那时,我该怎么办? “我----我,”叶子地眼睛水汪汪的:“我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那个禽兽的!” 好,虽然迷信没有半点用,但是你可以说出禽兽二字,你还有救。 “你呢?”大的姑娘就只有二丫跟叶子,我转问二丫:“你会怎么做?” “我----我,我不知道,我想好好问问他,心里有我吗?” 又一个软弱的人儿…… “如果我是那个将军,决不会这样做,好男儿当战死沙场,怎么可以平白欺负女人!”倒是豆皮说话了。 “豆皮好样的,将来一定可以找一个好媳妇。”我摸摸豆皮的头表示鼓励。 “老师,如果是你,你会怎样做?”叶子好奇地问。 我根本就不会傻到陪一个不在我自己的男人征战好不好?“如果是我,我会抱着那个男人一起跳下去!” 生当尽欢,死要无憾----要为国牺牲,也是我们一起牺牲。我不会让你拿我来成就你,我也不会做一个傻瓜来让你牺牲! “可是,没准那个将军心里是不舍得的,其实是很难过的,只是不得已……”“不得已,所以牺牲掉你,你还要感激他那鳄鱼的眼泪吗?” “什么叫鳄鱼的眼泪?”最小的小丫头问。 “就是鳄鱼吃掉你,然后为你留下伤心的眼泪,你们要吗?” “不要!” 很好,第一课,不要看清自己是个女人,女人要自强。 “好了,换个好玩的。”我调皮的眨眨眼睛,可怜的孩子们,到时候非变得跟我一样坏不可:“如果你们不小心杀死了邻居家的爱马,邻居要到衙门里告你,你们要怎样才能得到邻居的原谅呢?” “嗯,带上礼物道歉,解释说这件事我们不是故意的!”叶子回答。 “嗯嗯!”其他的也点头。 “我说了,是爱马,要是邻居不同意非要告你呢?”这样简单,我还要教育你们干什么? “啊?”六个学生苦恼的不行。 “更或许,他想乘这个机会在诈你们一笔呢?” 脸都皱成苦瓜了…… “那要怎样?”小孩子们好奇地问。 “很简单,带上你们杀马的刀,很理直气壮的去找邻居,告诉他,他的马你帮忙杀了!” “啊!” 嘴巴长成六个“o”型,大家都被我的解释吓坏了。 “啊什么?只要刀还在你们手上,就是你们说的算!”哈哈,原来在他们心中美丽漂亮,温柔的不行的金家娘子的形象完全破功了…… 现在我的代言词是金家巫婆,专门教坏小孩子的那一种! 二百四十七、陈世美与秦香莲 就这样,十七时不时的出去办点差,而我在家里做一个快乐的主妇外带当当老师传播点邪理歪说,日子过得挺惬意,我的精神要比在京城时放松很多。 “老师,孔夫子说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说啊,女人是不好养的,要给她花钱,要听她话,还要受她气,所以啊!没本事的男人啊,没资格娶老婆!”天啦,我是现代人,要我解决这样的问题是为难我,还好被我胡诌过去了。 “这样啊!”一帮孩子点点头,被我忽悠的。 “哎,对了,叶子呢?”平常是叶子最积极的跟我学知识,怎么今天却没来? “老师,叶子的那个回来了!”二丫调皮的挤挤眼,按我教她们的方式用手在胸口比了一个心字。 “啊?”对这个时代礼教的绝望,我还真想不到叶子真的等来了自己的心上人:“真的,那恭喜啊,赶明儿我也给她备上一份理,我可是她的老师呢!” “恭喜什么啊,那男的在京城娶媳妇了,听说还是个旗人,那女的可嚣张了。听说有叶儿这个人,连个妾的名分都不愿意给?”我们正在说,豆腐大婶来接孩子回去了,听我们这样说,马上接话道:“叶子也傻,人家都是做官的人了,那还有良心啊!非要去问个明白,白吃了那个母老虎好几巴掌。” “叶子现在呢?”有一个陈世美诞生了,在我的眼皮底下。作为一个女人,怎能不痛恨:“我去找她。” “我们也都在找,那丫头实心眼,早叫她不要接济那个穷书生,就是不听。那种读书人哪有好的?”豆腐大婶脸上地皱纹更深了,“我是嘴硬心软的人,我那是怕她想不开啊!” “走,我也去找她!”我收了收东西,叫上冬儿:“那个负心汉叫什么?我要好好会会他!” “你就是那个负心汉?”不用我找,刚走到他家大门就看见他出来,长的还人模人样,没想到却是人面兽心:“你去干嘛?” 这个汪什么的刚中了进士。正衣锦还乡享受八方恭贺,没想到回去到我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当面叫他负心汉的人,一时间都忘了要教训我:“晚生去拜会本地县老爷。” “不用去了,他不想见你!”我把自己当成县老爷了,一口回绝了他。 “啊?为什么啊?”汪大才子挠挠头。傻不兮兮地问。 就这智商,还能考中进士,我真为中国的八股制度感到悲哀,这根本就是选傻子比赛嘛!“县大老爷日理万机何等繁忙,他不想见你。需要给你理由吗?”没有理由,所以可以更加理直气壮! “可是,可是……”他可是咬着牙送了很多礼啊…… “县大老爷的决定,你还敢可是?”可是你让县大老爷等了半天。你的前途啊!“还不跟我走,我有事要找你!” “什么事啊?你说啊?”可怜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竟然被我一拖就走了。 “你原来跟叶子熟,你知道她一般伤心会去哪吗?快说!”以古代人的观点,没准叶子真的会去寻死,我很气愤,在这时候这个破书生居然只关心自己地前程。这个多么可悲啊,他不明白在这世间一辈子可以遭遇一次真情。是多么的不容易。 “你是哪里来的疯妇,敢管我们家闲事?”这下那个书生算是明白了,我根本就是来找茬的:“我懒得理你,我有正事要办。www.16k” “我是叶子的老师,我来找叶子,你最好保证她没事。否则你哪里也去不成。什么也办不了!”我想拦住他他哪里能走得掉?我对冬儿使了一个眼神,汪大才子就立刻被拦住了去路:“说。叶子现在可能在那?找到了我们就都没事,找不到,我用身家性命发誓,你这辈子绝对完了!” “我哪知道?”汪大才子刚说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镇子西边的小树林,她原来总是在那里偷偷给我东西,说怕别人看到又说我闲话,会不会在那里?” 你好绝情,这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另娶?如果你不喜欢她,当初就不应该利用她,你这样叫卑鄙无耻下流! “姓汪的,你会遭报应的!”我说完就转身准备备马去小树林。 “冬儿,你喜欢过人吗?”一路上无聊,我随口问了冬儿几个问题:“如果你知道你喜欢的人再利用你,你会怎么办?” 冬儿沉默了很久,才回了一句:“我不知道,身在局中,没有人知道。但是我想问小姐,如果你为了某种目的,一定要利用你喜欢地人,你会怎么选择?” 我不想选择,但是其实我早就这么做了----四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我已经都利用过他们,并还在利用着,我有什么资格去骂姓汪的,他不过也跟我一样,在贫贱中挣扎,想不择手段往上爬。“我起码不会像他那样理直气壮,我会鄙视我自己。” 这算是我在为自己开脱吗? “小姐,我想我比你懦弱,我可能会自己骗自己,说这不是利用,是我心甘情愿……”冬儿的眼睛里写满了忧愁----是我的错觉吗?又有什么我不知道地事情再慢慢发展? “叶子,叶子!”可惜我没时间管她了,我看见了正向河边走去的叶子。 “啊?”叶子被我的声音吓到了惊恐的转身。 “不要干傻事?他不值得的,回来!”因为还在马上,我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下马了,只能拼命的挥舞着我的双手:“回来,快回来,什么事可以让你想死?” “小姐,快啊,快啊!”连冬儿也被我感染的神经兮兮地。 “不,我----”没想寻死啊! 可惜叶子的话被我的一个马上扑给灭了,由于冲击力太大,她被扑倒在地上吃了个满嘴草根:“我没想寻死啊,老师!” “那你想干嘛?”我也半天才能爬起来,感觉自己也挺乌龙的,忙问道。 “水边,水边好像有具尸体!”叶子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不会吧?” 在古代只要跟人命官司牵扯上,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剩下的是被县官盘剥的连骨头也不剩,叶子不会这么时运不济吧?连连这里哀悼一下逝去地恋情,也会倒霉成这样? “师----傅----,相----相信我,不是我干地。”叶子被吓的连脸色都发青了:“我来这里是因为心里很乱,我没想寻死,更不可能杀人。不是我,真地不是我!” “我知道。”这尸体被泡了那么久,应该是死了有些时候了,作为一个凶手,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留在案发现场?除非凶手存心找死,但我现在非常肯定,叶子不想死:“你快走,现在就走,不要留在这,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过你来过这,听清楚没有?” 叶子无亲无靠,被抓住一定被整去半条命,可我不同,我有身份在这。就算人是我杀的,县官又敢拿我怎样? “不行,我不能把师父留在这里!”叶子到这时候突然开始坚决起来:“师傅你是个好人,每天教我们的都是为我们好的,我都知道,我绝不能拖累师傅!” “少说废话,快走,我不会有事的!” “不走,师傅你来这是因为担心我吧?”可恨叶子突然变聪明了:“你刚才那样着急是因为怕我寻短见是吗?师傅是被我牵累的,要走也是师傅走,由我去报官。” “你不怕糊涂县官连审都怕费事,直接把你给卡擦了?”毕竟她无钱无势,这在黑暗的旧社会很正常。 “怕!但师父你教过我,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而我叶子虽一介女流,但老师你说过女子也顶半边天,我不会让自己连鸿毛都不如的!”叶子握了握拳头,口气坚决。 “好样的,不愧是我教出来的!”我拍拍手,喊来冬儿:“冬儿,备马。” “是!”就在叶子以为冬儿要备马给我离开时,训练有素的冬儿迅速给了她小腹一拳,力道,部位都非常老道,叶子就这样昏迷在冬儿的怀里. “冬儿,你带叶子走,能多远就把她放多远,我去报官。” “要通知爷吗?”冬儿皱皱眉头,问道。 “暂时不用,我自有分寸。” 大清朝的司法制度,我将第二次来挑战你! 二百四十八、原告被告 “何人击鼓鸣冤?”县大老爷惊堂木一拍,官威十足。 “民妇金柳氏,今天傍晚去镇子西边的小树林骑马,结果发现那边的小河里有一具浮尸,特来向大人禀报。”低眉顺耳,我表现的跟时下普通的家庭妇女没有什么区别。 “大胆!”县官果然像我想象中的那样人头猪脑:“那具浮尸躺在那里,今天没人发现明天没人发现,怎么偏偏被你给发现了?还有,你一个妇道人家,在天快要黑时还骑马到处乱跑,你就不怕遭人劫持?依我看,就算人不是你杀的,你也逃不脱关系!还不快给我从实招来!” 这是什么道理,我是女人就不可以骑马了?我喜欢大晚上骑马碍着你了?这个你就可以判定我非奸即盗,你当你自己是福尔摩斯啊? “启禀大人,民女家父酷爱骑马,所以民女也喜欢没事跑两圈,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第二是,这具尸体不被我发现,也会被任何一个人发现,依照大人的明断,谁发现谁就有嫌疑,这样下去,还有谁敢报案?” “好你个伶牙俐齿,那本官再问你,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自己是清白的?” 我的天啦,清白之人不用证明,只有你拿证据证明我是有罪的,我好好一个人干嘛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这是什么逻辑? “大人,这具尸体从发胀的程度看,少说也在水里泡了一天了。而我昨天晚上好端端的在家,家中丫鬟奴仆皆可作证。第二天我还开馆授徒,我地弟子也可做证,我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两地吧?所以,请大人详加查证。切勿让凶手逃脱国法的制裁。” 听得懂吗?这叫不在场证据,出现在现场的人就叫凶手,那普天之下所有杀人的只要杀人弃尸不就可以高枕无忧?倒霉得不就是那些不小心路过的人? “本官会地。1^6^k^小^说^网”我说的在情在理,无懈可击,县官当然也没办法反驳。 “那好,那么民妇就……” 我正准备离开,谁知道这个时侯仵作居然跑上堂来给县老爷回话:“启禀大老爷,死者身份已经确定。不是别人,是新科进士的新婚夫人,镶蓝旗郎氏。” 郎氏?汪大才子的新婚夫人? 我突然感觉心中一阵慌乱,为什么谁不好死,偏偏死的是她? 新科进士虽然不算什么大人物,但是郎氏是个旗人,再不济也有陪嫁的下人,怎么可能死了到现在也不报官,没人发觉? “我哪知道?”汪大才子刚说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镇子西边的小树林,她原来总是在那里偷偷给我东西,说怕别人看到又说我闲话,会不会在那里?是我忽视了。在我的胁迫下,如果真地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怎么可能说的那么在情在理,让我不疑有他的赶去弃尸地点?而且时间是那么刚刚好,叶子前脚去,我后脚就到,太离谱了…… “启禀大人,汪进士求见。说夫人前日离家彻夜未归,恐有不测,希望大人看在她父亲与大人你同朝为官的份上,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于法。” 这时间可真的算的是刚刚好啊!我总与发现,我大意失荆州,居然被一个小小的书生给算计了。 “不知汪进士可知道他夫人平常可与别人结怨?”听到同朝为官四个字。县官大人可是来精神了----毕竟人家父亲是京官。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官。1----6----k-小-说-网 “回大人,内人初到贵地。并无与人结怨,只是----”汪大才子一脸心酸:“都是我的错,我曾今由于一时心软,结果让一位姑娘会错了意,非要我娶她做正室。可我们夫妻情深意重我又怎可负心另取?想不到,是我害死了舒兰啊!我苦命地舒兰,都已经怀有三个月身孕了----舒兰啊,我对不起你啊!” 我的天啊,这个汪大才子已经摆明了凶手是叶子! 我现在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自己一时好心,要冬儿送走了叶子。庆幸是叶子不用在大堂之上亲眼看着自己爱人的禽兽嘴脸,庆幸她现在不用在大堂上面对一个昏官的拷问。 但是,我要冬儿将叶子送走,无意中又让她背上了一个畏罪潜逃地罪名,这样她更说不清了。 “大人,叶子是我的学生。她有没有杀人我没看见,但是除了跟汪进士这一段前程往事,她似乎也没有理由去犯下这样的弥天大罪。只为了这样一个---- 轻蔑的瞟了一眼汪大才子:“负心汉!” 堂外因为我这一评价一阵哄闹,大家都对汪大才子指指点点----我得意的笑了笑,看来大家还是比较同情叶子的。 “你----你好大的胆子!” “我怎么大胆了?我说得不对吗?”我面对汪大才子颤抖的手指,继续上前:“你口口声声说是你害了你夫人,就说明你知道叶子姑娘对你地一片真情,你敢那么肯定她会由爱生恨,就代表着你对她对你的感情早有知觉,却只用一句会错意就一笔带过,这不是负心是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你跟郎舒兰情深意重,却在她陈尸那么久后才来报案。一到堂上,不先看看那你那苦命的妻子,没有哀悼反思,反而先想将你的前任情人的罪名坐实。众位在场的评评理,这不是很奇怪吗?” “是啊,是啊!”外面地围观地群众点点头,连旁边的衙役也跟着点头。 “你----”汪大才子这才发现他惹了一个怎样地人物。 我不是古代女子,我不会向强权低头,我也不会让我的弟子这样让人随意陷害! “大人,公堂之上岂容一个叼妇乱放厥词!”当说理没用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借助于强权。 “放肆!”县大老爷还没开口,我立刻抢先一步狐假虎威到:“我又没有乱放厥词县大老爷自由明断,你虽然是朝廷新录的新科进士,但到底也是个没有实缺的主!公堂之上何等神圣庄园,岂容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望大人明断!” 原本要不是我抢先说了这一句,县大老爷是一定会牺牲我这个“无权无势”的民妇,而来讨好这个未来可能无限光明的进士。但是被我抢先插了几句嘴,他再要按照汪进士的要求办我,那就是在全县的百姓面前承认他怕了一个并无实缺的小小的进士。我们伟大的堂堂县大老爷当然不可能让自己在百姓面前颜面扫地----我这一招,叫先发制人。 “嗯,金柳氏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能因为她们之间有私怨就判定人是叶姑娘杀的。这样吧,我先加派人手寻找叶子姑娘的踪迹,等找到在细细盘问。是非黑白,本官自有论断。” 哼,自有论断?自古官官相护,又怎么可能有公断? 县官会这样说,只不过刚才被我抵住了面子,不得已而已。但是一旦叶子落到了他的手中,这公论也不过是他写个文书强逼叶子画个押。 “谢大人!那民妇告辞了!” 我低着头缓缓走出公堂,却在走到汪大才子身旁时,用x光射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一眼,无限杀机---- 该死的汪贱人,陷害自己的旧情人想永远解决麻烦也就算了,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一心想往上爬我也可以理解。你不知为什么要害死自己怀有身孕的妻子我也懒得管----但是你竟然敢连我都利用,故意引我去找叶子,这一点你不可原谅! 最最可恶的是,你到现在也没有向县官提起昨天是你叫我去那边找人的,这样说叶子会去那里躲起来估计也是因为你的故意诱导----你心计够深的啊! 幸亏我也不耐,没有提出昨天我见过你的话,否则你矢口否认,我会立刻变成嫌疑犯! 你这个混蛋,想把我从原告变被告,我也不会让你得意---- 我要你马上就从受害者变成杀人犯,从一个昨天还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阶下囚! “冬儿,叶子你帮我藏好了吗?”一出衙门,我就一眼看见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冬儿。“小姐你放心,她现在很安全。” “很好,你现在骑快马去把爷给叫回来,这一次可能没有他不行了。” 身为一个古代女子的悲哀,就是你就算再聪明,再尊贵,你都在方方面面离不开男人----就算是履行一个形式,也必须有男人出面才行。 而我,现在即使贵为十七嫡福晋,这么广的人脉,可是仅仅是牵涉到一个县官,一个进士,也只能让自己的丈夫出面…… l6k小说网手机问:http:wap.l6kwww.l6k.cn 二百四十九、问世间贪官污吏 “冬儿,你这些天查到了些什么?”这几天我无心授课,叶子这个案子让我很头疼,不是因为案子本身,而是郎舒兰的来头太大,那可是四阿哥手上的大红人都统音德。 四阿哥是我现在最不能得罪的人,不仅因为我的未来,就只因为我姐姐要依附他的宠爱而生,我也动不得他的人。因此,我不能用真实身份干涉这件事,否则无疑是要将钮家放在风头浪尖的对立面。 除非我能拿出确切证据,否则郎家一定会相信他们女婿的话而不是我的。而县官根本就是一个不辨是非贪图钱财的小人,情况对我方很不利。 “郎小姐确实有身孕,但是很奇怪的是不止像汪进士说的3个月,我潜进去检查过尸体,应该起码有四、五个月了。” “是吗?”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个重要的线索:“那姓汪的已经结婚几个月?” “正好三个月。”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便宜驸马也没这么好做啊!“哈哈哈,原来这个汪进士不是因为才高八斗、英俊不凡才被郎家招做女婿啊!更本就是拿来当龟孙子的,这顶便宜绿帽子戴的!” 看来这位郎小姐是珠胎安结,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得已,只好随便找了个没什么背景的书生成了亲。但没想到这个汪贱人,一心想往上爬就算了,还心高气傲。不识时务。 当得知自己的夫人原来心中想的是别人,而且还怀着野种地时候,凶性大发,以至于可怜的小姐就这样…… “有可能是郎舒兰对汪进士一见钟情,把持不住。所以……”先上车,后补票----这种事在我们现代再正常不过,但是现在是古代,看见冬儿一脸你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的表情,就知道我出口的话是多么惊世骇俗。 “没----没可能。”冬儿结巴道:“那个,汪公子也就四个月前才到了京城,就算第一天他们一见面就----就那个,还是赶不及!”冬儿跺跺脚……wap,16k.cn。脸羞得通红。 现在大体情况我算是了解了,但是了解了又怎么样?这种事实我能公开出来吗?郎家小姐的清誉会一朝尽毁,这比杀了郎家小姐更会让郎家痛恨。在这个微妙地时刻,我能这样做吗? 再说,我跟十七阿哥是下了多少决心才能远离朝廷,我能够这样不尊重他,仅仅因为一个案件就在卷入回去? 如果一个证据我不能拿出来,那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小姐,有一件事我不敢告诉你,但是现在不说不行了。” “说!”看眼神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叶姑娘说她不能躲起来。她躲起来就真成了杀人犯了。她不想汪士成这样想她,所以她要回来跟县太爷说清楚。”冬儿一脸愧疚。 “你没阻止?” “小姐!”冬儿一下子跪了下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窝藏逃犯,汪士成这么阴险早晚会给你抖出来,你不替你自己想想就请你替十七爷想想吧!这事传出去爷的清誉会怎样?皇上好不容易才赏识爷。才把差事交给他办!” 我突然想起我们见面之初,我起十七的年龄---- “快----快了,只差----只差几个月而已。”十七阿哥的声音明显的底气不足,“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小看本阿哥,去年我还打了一头狼呢!连我皇阿玛都夸我很勇猛喔!”十七阿哥大概习惯了把任何事盖上他皇阿玛的章就等于定论了。 十七阿哥,你其实是很崇拜你的皇阿玛,很希望得到他的认同地吧?上一次晨曦的事你为了我顶撞了他你心里是不是也很难过?这一次。你这样努力地办好差事,是不是就想博得他的一声称赞? “可是,叶子现在去了,是去送死。”我低下头,为自己的自私感到难过:“郎家一定会施法对县官施压,而县官根本不是一个清官。肯定会依照吩咐行事……http:。叶子此去。一定一去不回。”“那是她的命!” “我不信命!”我害死多少条人命,牺牲了多少东西才爬到今天。如果到了今天,我还要信命,那我以前的那些牺牲又算什么?值得吗? “小姐,如果你不能出面,但又想保全叶姑娘,你可以求助一个人。”冬儿突然提议到。 “谁?” “山西布政使田文镜!”冬儿站了起来,显示出她对于朝廷之事的了如指掌:“此人为官二十多年,不贪丝毫钱财,被调任山西之时甚至连官袍都是破的。我知道这件事你不愿出面是因为四阿哥,但是你可以求四阿哥把这个案子交给田文镜主审,反正这个案子兹事体大,本来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审的来地。” 这倒是个很好的主意,最重要的是田文镜也是四阿哥的人,无论审出什么结果,四阿哥都不会再有意见----那可是他们之间地内部矛盾,我也可以轻松地脱掉关系。 “好主意,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叶子已经投案,明天就会开堂,我等不到四阿哥回复了,怎么办?” “那就要看小姐的了。” “你的意思是?”我看着冬儿发光的眼----可惜她也身为女子,否则也会有一番大的作为吧? 冬儿的意思是要我贿赂县官吧? 所谓财可通神,而县官那么爱财,我也不缺钱,撒上一笔,应该可以的。 这些我早想到了,但是要在聪明人面前装傻瓜。而要在傻瓜面前装聪明人。 因为聪明人永远喜欢傻瓜的单纯,而傻瓜却羡慕佩服聪明人。 “小姐不缺那点钱。”冬儿果然沉不住气先说了出来。 “还是我们家冬儿聪明!”我夸赞着,为人第二条是,千万不要吝啬去夸奖比你差地人----因为比你优秀的人不需要你的夸赞,他的优越感够满足自己了:“事不迟疑。我现在就去。” 冬儿,你很聪明,但你要学的还很多。 “民妇见过县令大人!”我行了一个礼,不着痕迹地露出手上硕大地金镯子。 “啊,金家娘子,快免礼,快免礼。”县官立刻满脸堆笑。 “听说大人地夫人马上就要到生辰了,民妇早对令夫人的风采倾倒不已。赶这个机会,特备下一点薄礼。”我缓缓地褪下手上的镯子----说实话,这个是我为了送礼专门挑的,没品位,俗的要死。但看在县官闪闪发亮地眼睛的份上,我还是早点褪下来比较好。 “金娘子客气了。”县官接下镯子,立马揣进兜里,马上又涎着一副笑脸:“敢问娘子的夫君现在何处,从事什么营生“哦,现在金陵。做些买卖。”我随口胡诌到。 “哎,本官真替夫人感到惋惜啊!年纪轻轻的,居然要独守空闺!都怪你的夫君太不解风情,太年轻不知事了!” 说到这里。我再傻也知道县官想干什么了----妈的,要财还不够,就这德行,居然还想财色兼得! 脸上的怒意一闪而过,我马上又掩饰过去----张小颖,你大学时也不是没打过工,色狼你见的多了,用得着像古代女子那样义正词严把自己当圣女把情况弄得那么遭吗? 你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吗?你是来拖延时间的! “呜呜呜!”我以长袖掩面。免得自己看到那张猪脸会吐了出来:“大人哪里知道!商人重利轻离别,小女子一介女流,又能有什么法子。” “不如----”县官偷偷按住我垂下地另一只手。 妈的,不紧是个色胚,还是个挺猴急的那种。 我知道我现在要是缩回手,就代表我拒绝了----那我刚才的礼不就白送了?更可怕地是。这股气这个人渣非要发泄到叶子身上不可。 可我不收回去。那我在县官心中就是一**荡妇,是可以上手的那种。 我心一横。不就摸摸吗?又不会少块肉,这笔帐老娘以后再跟你算! “大人,这样被别人看见不好!”我并不抽回手,却羞涩的笑了笑,让那个蠢货认为我果然是那种喜欢“偷人”的那种女人。 “你放心,这里没有别人。”那狗官安慰我到。 没别人我才害怕好吗?我是来稳住你的,不是来给你占便宜的! “不是,不是这样!”我装作喜欢又害怕的样子:“奴家怕的是夫人,奴家以后还是要做人地!”不称民妇而是奴家,你懂了吗? “本官,本官才不怕----才不怕那只母老虎!”县太爷说的很心虚。 哈哈哈,果然是个惧内的,书上说过色大胆小,果然没说错。 “可是奴家怕嘛!”我跺跺脚,撒一个娇! “好的好的,都依你!”县大老爷彻底色迷心窍了。 我在心中感叹着,被养成这个色狼样子,在我之前到底有多少无辜妇女被其逼迫?最后不得不自绝于世? 我一直以为权利就是一种罪恶,可现在我才了解,罪恶的不是权利本身,而是滥用权力。而我现在,就恨不得自己可以站在权力地最顶端,可以力挽狂澜,可以保护住我所相信地一 而不是仅仅为了拖延时间就这样委曲求全! “那大人,我的徒弟叶子真是冤枉地,大人一定要明断啊!”我故意低下头,用窃窃私语的方式撩拨他:“明天事成之后,来我家后院,我等着大人你!”外带冬儿养的大狼狗会一起等你,不知道你换不欢迎它? 反正按照大清律,一次开堂之后必须在等三天,四天后我就联系上四阿哥了,你明天晚上就好好享受被狗追的滋味吧! 还顺带享受一下,你怎么跟你家那只母老虎解释,你为什么被狗追! l6k小说网手机问:http:wap.l6kwww.l6k.cn 二百五十、计收田文镜 看到田文镜的样子,我就很想笑----对于这个史上赫赫有名的酷吏,感觉就算不是长得横眉竖眼,也应该是穷凶极恶的那一种。但是不是,他长得很滑稽,是那种矮小可爱型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的事后一点都不显得阴险,倒让我想起某一种动物----松树。 “呵呵,听说三天前咱们的县太老爷被一条狼狗从金家娘子所住的东条胡同一路被追到衙门后门口,以至于到现在还起不了床。金家娘子对此有何感想?”可惜这个可爱的小老头,说起话来却一点也不可爱。 “大人也都说了,那是听说,既然是传闻,那就是查无实据。”论到法律,古今中外,说有我懂得多----用句行内话,我可是专业的,而清朝的地方官是政法统一,什么都管,那是业余的。“我倒是听说,县大老爷是关心民生疾苦,半夜一时兴起起来巡查,不慎跌落阴沟,才伤成了那样。大人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县太爷,看民妇所说可有半句假话?” 废话,县太爷怎么敢承认是在我家后院被我家的大狼狗给咬了?且不说他无法解释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家后院,就算这个人,他也丢不起啊! “我的直觉没错,金家娘子你果然不简单!”田文镜摸摸小胡子,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大人你也不耐啊!”我现在汉家妇女的打扮,穿着两节裙子,一撩裙摆坐了下来:“大人是四爷的人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可大人却偏要装聋作哑----大人啊,你从四爷那里过来,四爷没告诉你我地真实身份吗?” 真是的,明明知道还故意装作不知道在我面前故意摆谱,这田文镜好大的官威啊! “呵呵。奴才见过十七福晋,奴才是看福晋这一身打扮,琢磨着福晋可能不希望知道奴才已经知道您的真实身份,这才故意装作不认识,望福晋海涵。http:.”我刚说完田文镜已经跪了下来。 好你个狗奴才,得了便宜还卖起乖来了,你这样说,不是在再说自己一心为我。是我难伺候,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顶聪明的啊,这样地人,不能降服,就情愿他不存在! “那我到要好好谢谢大人您了。”我站了起来,对一旁的冬儿说:“赐酒!” “是。”冬儿倒除了一杯绿莹莹的酒。 “福晋,这,这----”田文镜跪着退了一步,满脸惊恐,这是什么酒? “不用怕。这是苗疆寨主送给家父的五毒酒,家父喜洁,就转送给了我。可我一直不舍得喝,今日看大人这么大老远赶过来。有这么为我着想,我当然要敬大人一杯。”我好笑的看着田文镜就快要全身发抖的样子,看不出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酷吏,居然还怕死。“所谓无毒,那就是----,嗯,冬儿,给田大人好好解释解释。” 其实这就根本就是天地会的陈淮风上次去苗疆给我捎来地玩意。至于有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给冬儿使了一个眼色,冬儿会意,开始极尽恐吓之能。 “大人啊,这所谓五毒,也就是普通玩意。大人不必害怕。也就是蛇啊,蜘蛛啊。蝎子啊,恶蛆之物而已……” 我们可以看见田文镜的脸色迅速变得跟倒出来的酒一样绿…… “少胡说,田大人是什么人?”我用袖子遮住脸,免得当场笑场:“那可是朝廷的栋梁,百姓的希望!普通之物,又怎么可以拿出来在田大人面前丢人现眼?” “是是是,小姐,是冬儿错了。”冬儿装作难过的转过头,我想那小丫头估计是笑翻了。 “田大人,是小丫头没见识,你要见谅啊!”我一把提起已经瘫软在地上的田文镜,让他更加清楚的欣赏冬儿手中端的那杯酒。 可怜田文镜已经被我吓破胆了,赶紧摇着手否认:“啊,不敢不敢,哪里哪里。” 但我却绝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 历史记载,田文镜,虽不贪财,却好大喜功,一心想博得雍正爷地赏识,甚至可以六亲不认。最最大的毛病,就是心眼小,爱记仇。 所以我这次不仅是要整他,还要让他服我。如果要我留这样一个敌人,不贪不抢没有缺点,我情愿现在就毁灭他。 “那么由我来给大人介绍好了。”我优雅的笑了笑,清了清嗓子:“这酒的原料可都是万中选一,天下难寻地奇物。就说这蛇吧,那可不是普通的蛇,那需要全身乌黑的发亮的双头蛇王----为什么说它是蛇王呢?大人你知道吗?这蛇必须在出生之前被母蛇吞噬,然后再咬破母蛇肚皮,获得重生的才可以。其母噬七亲子,其子又杀其亲娘,所以天理难容,其毒无比!” “呕!”田文镜一阵干呕,被他强压了下去。 哎,看来这古代人对大自然的接受度真是低的不能再低。 “再说这蜘蛛,大人知道蜘蛛又叫什么吗?叫黑寡妇。”我笑盈盈的拉着田文镜像闲话家常一样:“为什么叫黑寡妇呢?因为蜘蛛这东西有个毛病,那就是在新婚之夜就把自己地丈夫----吃掉!” 田文镜额头上滚滚而下的汗珠真让我有成就感。 “母蜘蛛每吃掉一只公蜘蛛,她就长大一点,她的颜色就会越变越深,直到----她吃掉第一百个她的爱慕者,她就会变成纯黑色。这时候的她,连走路碰到的叶子都会被毒地枯萎。这个时侯,她就可以拿来泡这杯酒了。” “呕!”可怜田文镜刚刚强压下去地东西又涌了出来。 “这第三样,啧啧啧,那可真不得了?”我赞叹着,我居然可以想到这么恶心的办法去恶心别人:“大人对蛆这种东西熟悉吧?不用摇头,我就不相信大人不会有三急,不需要去茅厕!” 田文镜地脸已经开始泛着死灰的白了。 “但是这杯酒里的黑色恶蛆却不是茅厕里出来的。”我说完好笑的看田文镜好像回光返照一般胸口又动了动:“这种做法要比那种高级得多,就是把所有同时同胎的蛆都装在坛子里封好,没有食物的他们就会兄弟姐妹之间自相残杀,直到出现一个蛆王,它吃掉了它所有的兄弟姐妹,活了出来,它就全身也被他兄弟姐妹的血染成黑色。这却要成千上万的反反复复的搏杀,最后才会出现一只。大人你说,这算是算稀罕物?” “福晋,福晋,我求你不要说了!” “这个黑色王蜂,从小到大,不吃任何别的物品,支持他们蜂王的卵,直到它大逆不道到吃掉自己所有的同类……”我才不理田文镜,我正编的起劲。 “大人现在知道这为什么叫五毒酒了吧?”我从冬儿手中接过酒,慢慢递到田文镜的手上:“不忠,不孝,不节,不义,背天逆伦,五毒俱全,所以这是实至名归的五毒酒。” “我----我----”田文镜颤抖着,手抖了半天都不敢喝这杯酒。 “劝说喝了这杯酒的人从此以后也就会变得五毒俱全,从此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从此天上地下,再无人可挡!” 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怎么,大人你怕了?大人您为官至今,不贪一分一毫,可是却连一个京官都没捞着?为什么?” “福晋,奴才确实已经为了朝廷鞠躬精粹了!”讲到这,田文镜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因为朝廷的人都嫉妒你,因为他们怕你回去会揭他们的老底,所以他们中伤你,所以你努力一生,也就落下一生的酸名!” “田文镜,你告诉我,你服气吗?”我举起酒,在田文镜诧愕的眼神下一干为尽:“现在朝廷,文官贪财有贪色,武官就只知道欺辱百姓,你看看那个知县,连我的便宜都想占!为什么?因为我们的好官不够奸,他们总是被贪官污吏陷害,为什么永远是奸臣当道?” “我绮云,虽是一介女流,但对天发誓,我可以五毒俱全,我可以十恶不赦,但我誓同贪官斗到底!” 田文镜,你不贪财,一定是以为恨透了贪官吧? “福晋!”田文镜满脸是眼泪,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田某蒙四爷赏识,一直感恩至今,却不料今日遇到福晋这个知音,田某以后原为福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哈哈哈,从此之后田某人就五毒俱全,百毒不侵了!” 额,我知道你现在去替我翻了叶子的案子就好…… 我瘫坐在椅子上----想不到一代酷吏田文镜,居然是我教导出来的…… l6k小说网手机问:http:wap.l6kwww.l6k.cn 二百五十一、转瞬之间 康熙五十三年九月 “这边,这边,小心,嗯……”我两手叉腰,一副管家婆的模样,看得一旁的十七阿哥直摇头。 “绮云,你想清楚了,你真的要去吗?”相对于我积极的态度,十七阿哥可谓是满脸愁容。 我翻了一个白眼:“敢问相公大人,我这个样子,不像想清楚的模样?” “绮云,西北乃苦寒之地,现在就要入秋了,你跟我到那边会吃苦的。”十七阿哥像一个跟屁虫一样绕着我团团转:“再说,皇阿玛调我到哪里,说好听点是历练,说难看一点就是发配。八哥哥让皇阿玛不高兴了,连带着我们几个都会被分开。” “十七,你难道认为我连这点承受能力,这点跟你一同承担的能力都没有吗?”难道在十七阿哥的眼中,我嫁给他只是为了享受富贵,就连一点点折辱都受不了吗? “绮云,你不懂。”十七阿哥可不像我这么乐观:“九哥被派去治理河工,十哥被送到云南现在就是闲散人一个,我再去了大西北,皇阿玛却把八哥哥留在京城一个人闭门养病,这样的用意你还猜不出来吗?” “难道----”分散,在各个击破? 康熙康熙啊,这些人可都是你的儿子啊----你个人要处处提防自己的儿子,要处处跟自己的儿子为敌,你累是不累? “十哥粗直,皇阿玛或许能容。可是我跟九哥皇阿玛是绝对容不下了。”这是我印象中十七阿哥第一次那么严肃的跟我讨论朝廷大事:“我大了,现在皇阿玛对十四哥的宠爱已经让朝中议论纷纷,大家都是会看风向地!这一次大家都在猜测八哥之所以会,那是因为十四哥……” “不会的,十四阿哥绝不是这样的人!”我一口否决了十七的猜测。十四阿哥是那么爽朗的男子,虽然我跟他地过往已成云烟,但是我了解他,他是不会做出踩着兄弟的头往上爬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的! “我知道你会这样想十四哥的,但朝廷的事情并不只是情意。http:wap.16k”听见我为十四阿哥辩驳,十七阿哥有一点小小的激动。 我诧异的看着双颊因为激动都已经泛起淡粉色地十七阿哥:“十七,你是不是一直很介意我跟十四阿哥的事情?我刚才说的话是就事论事,我没别的意思。” “没有。”别过脸。十七阿哥避开我的眼睛:“其实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如果,我说如果十四哥真的成了,成了……” 咬咬牙,十七阿哥说的又快又急:“至少我可以不连累你,你说得对,十四哥重情重义,起码----起码看在梅儿的份上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我的天啊,你在想些什么?难不成----难不成你一直猜测梅儿地亲生父亲是十四阿哥? 这这、这真是太荒谬了! 但是,但是我扪心自问----张小颖。你当初不也就是为了造成这样的错觉,才会在那天晚上灌醉十四阿哥? 难怪十七阿哥会误会,你不是也妄想用这重关系控制十四阿哥? “十七,你----”我无法解释。这里面有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多知道一些都会带来杀身之祸。 “绮云,听我的,不要去。” “不行,我一定要去。”我忍住眼泪,强自笑着:“我一直很盼望看看大西北地风光,听说那边的河山壮丽的超乎我们的想象。这一年多来我一直躲在这江南的小镇上,也想出去多看看、多听听。” “绮云----”十七急道。 “不要劝我!”我捂住他的嘴:“你一直照顾的我很好。但是我要向你证明,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柔弱,我不会连一点点大西北地风沙都经受不起。你今天不解释还好,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又怎能不去?你想把你的妻子变成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吗?” “可是叶子的案子还没有结,你放心现在就走吗?”十七阿哥想用另一种牵挂牵绊住我。电脑小说站.16k.cn 都怪那个可恶的老糊涂音德。本来案子已经审结了。那该死的汪贱人也已经认了罪。谁知道这个老东西也不知道被谁弄的鬼迷心窍,跑到康熙那里哭诉说自己地女儿是冤死地。弄的四阿哥也十分头疼。 结果案子压了半年,眼看汪贱人就要被秋后问斩了,又突然来了一个三堂会审,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最可气地是那个汪士成当场翻供,不但说自己是被屈打成招被冤枉的,还串通县官拿出我那天贿赂给他的那只手镯,试图证明我是所有事件的真正幕后主使,连田文镜也是被我买通的。 要不是十七阿哥急时回来,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我还真不好解释我为什么要去贿赂一个芝麻绿豆官----饶是这样,案子到底还是被发回从审,唯一好的事,主审官是算是我们这边的人----晨曦的舅舅张廷玉。 “上次传出我贿赂县官的事,现在我出面情况反而会对叶子不利。”我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个汪士成背地里又不知投靠了谁,这幕后之人想借这个案子扳倒田文镜,顺便黑四阿哥一把吧? 只是,百姓都是同情弱势群体的,这已经是叶子唯一的优势了。如果我再出面,就变成我强权干涉,叶子连这一点优势都会失去。 奈何康熙也不老糊涂,派出了张廷玉跟田文镜和当地知府一起三堂会审,有他在,我起码不用担心叶子会被屈打成招。 “你放心好了,我早在县太爷反口将我卖了就知道这案子背后有人插手了。”县太爷在田文镜口中知道了我的身份后还敢指正我,背后一定有靠山:“我那时就知道,我已经不能再随便出面。所以,我叫来了我的结拜大哥,宋青云----以他的聪明才智,加上田文镜对我的死忠,应该没有问题。” 我拍拍手,把自己最后一件生活用品扔上马车:“走吧!夫君大人,我现在比较担心你,你把大西北说的那么恐怖,不安排我会在京城担心的睡不着觉,最后茶饭不思,香消玉殒吗?”我吐吐舌头故意吓唬他。 “再说啊,我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了,晨曦会笑话我的!”我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听说啊,她在京城把咱们家打理得紧紧有条,人见人夸,我可不能被她看不起,你知道我最最受不了的就是被自己的手下败将看不起!” “旅途很很累……”十七阿哥发挥了唐僧的本色,依然在哪里喋喋不休。 “走吧!”我现在觉得跟他再说下去那是在浪费自己的口水:“上车,现在就上车,旅途有什么不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最喜欢出去散心了。” 小时候,因为没钱,只能爬上山头在傍晚的时候眺望远处县城的万家灯火,对那边的灯红酒绿羡慕得不得了…… 长大了,终于有钱了,却成为了赚钱的机器,没日没夜的工作着…… 终于有一天,我可以出去玩了,去遥远的净土西藏----那一次,却成为了我生命中最后一次旅行…… 现在想想,我过去的生命真的一天都没有快乐过,而现在,就当圆我当年的梦想吧! “十七。”我躺在十七阿哥的怀里,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这个傻瓜,为了减少颠簸对我的冲击,就拿自己的身子作缓冲,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明明不喜欢吹风的,时下也不流行开着车帘赶路,但为了满足我想兜风这个在他眼中奇怪的想法,他一路上都开着车窗。 “我唱首歌给你听吧!”我们那时候的歌我想他很难听懂,但是我想唱给他听,让他知道我的喜好,唱出我对他的感觉。 “好啊。”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 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 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 是为祝我俩而举行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 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 照顾自己 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 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的爱你 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 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 照顾自己 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 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的爱你 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我会好好的爱你 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十七,因为我在你的眼里找到了勇气,所以我决定一定要好好的爱你! 哪怕你是八爷党,哪怕你处境危险,此心不变! l6k小说网手机问:http:wap.l6kwww.l6k.cn 二百五十二、相顾惘然 “快了吗?快到了吗?”我掀开车帘,入眼的是一片广阔的高原,那样苍凉又凄美,却一点也没有影响我的好心情。 “福晋再等等,你很快就可以见到爷了。” “那就好。”我太高兴了,以至于忽略了来接我之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利光:“你是谁,我为什么以前在十七阿哥的身边没有见过你?” 看是去很硬朗,气质很粗犷,像是长期带兵打仗的样子,我甚至觉得他身上泛着一股血腥味。 “哦,我是来这边才特地被调派给爷的。”大概很少跟女人聊天,他显得特别不自在。 “这样啊,难怪。” 因为我很快就要跟十七重逢了,我太高兴了,所以也不再多问,只是望着车窗,想象着我们分别与见面的种种。 “绮云,军营不比其它等闲之地,女人是不可以去的,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有空就会过来看你。”刚进川,因为道路渐渐难走,十七阿哥又开始找理由。 “才不是呢!你少骗我,我就听说那些将军身边都有伺候的人啊。”又想把我丢下,只要到了关键时候,总想把我丢下。 “那个不是你想象的!”听我说了这话,十七又气又急:“那个,那个不是正经的女人,她们她们本来就是伺候男人的,你----你跟她们不同!” 哎哟,我的天啦,军妓就军妓嘛!我活在现代。电视看了不少又怎么会不知道?瞧你吞吞吐吐的,搞得好像有多见不得人似地! “那我女扮男装好了。”我又一次突发奇想到----古有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我现在是办成男子随夫从征,多浪漫啊。“我办成你的卫士,好吗?我还没有过过军营生活呢!”刀光剑影。戎马生涯,想着也很好玩啊。 “你做梦!”这一次轮到十七阿哥对我横眉竖眼了:“你知道在军营男人是怎么生活的吗?我曾今小时候跟着皇阿玛见识过一次,没地方洗澡,有的时候连续十几天赶路都不能歇一下脚,甚至有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花木兰不都可以吗?”难得十七阿哥居然对我发火了,我不敢大声反驳,小声抗议者。一路看文学网 “花木兰那是被逼地,那是诗歌!” “你凶我!”好吧。身为女子,就是有优势,他凶他的,我耍赖。 这下可把十七阿哥给急坏了:“绮云,我没有凶你,带女人入军营可是犯了军中大忌,我现在正处于多事之秋,你忍心我因为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就受到处罚吗?” 这下我成了老虎,十七就成了猫了,开始了摇尾乞怜策略:“我知道绮云最好了。一定会乖乖听话的。我先过去,等安顿好了,有条件的话一定会再派人接你的!我答应你,一有空就会回来看你。” 呵呵。想到他当时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想笑,结果我一心软,就留在了四川----从江南来到四川,由于担心我会旅途劳顿,我们一走就是三个月,等我送走十七,都快要过年了。 “骗子,你这个骗子。看我见到你怎么收拾你!”我咬咬牙,心中恨得不得了----十七阿哥这个骗子,居然连过年都没去四川陪我,自从走了后半年都没有消息。虽然我知道他把我丢下来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就是生气----为什么十七,我们都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却还是不肯相信。我愿意陪你到天荒地老,就是我愿意什么都跟你一起承担? “福晋。到了,请跟我走,千万不要走丢了。” “哦。”我楞冲了一下----要是我看见十七阿哥现在瘦了,或是憔悴了,想必也就恨不起来了吧? 这样想着,我下了车,迎面一阵冷风,冷得我打了一个哆嗦,只好再裹紧身上的披风----这个鬼地方,虽然现在已经早过了阳春三月,这里却依然寸草不生,冷地像冰窖一样。 “这边,福晋。”那个大汉看我缩手缩脚的样子笑着摇摇头,仿佛在笑话我这种纤弱女人不该到这里逞强一样。 我一气愤,立刻又把脊梁给挺直了起来,冒着寒风站在风口里,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个拖累。一路看小说网www.16k.cn 那个大汉先是脸上一阵惊奇,接着好像有点敬佩,最后又有点不忍心:“福晋,这边凉,你快进账吧。”说完给我拉开了一个大帐的帘子,一阵暖意立刻扑面而来。 我几乎想都不想的就跳将进去,刚在外面一逞强,我的手脚都快冻僵了:“十七,我来了,你不老实哦!都没回来,十七- 我被吓了一跳,转身想夺门而出,身后的那个大汉立刻把帘子放下来拦在外面。我不得已转回身去,那人已经到了我面前。 “绮云,你就那么想念我的十七弟?” 爽朗的声音,英俊的相貌,这曾经是我无数次梦中的影象,而现在我却想逃离:“十四阿哥,怎么会是你?我丈夫呢?” 几年地沙场生活他变得粗犷很多,身上有了嗜血的味道,满嘴胡渣更显得男性的阳刚味十足。但是,在那个承德的雨夜我们就应该结束了----那一夜,我知道他其实爱地人是我姐姐,那一夜我感觉全世界都被离了我。他现在这又算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你真的很想念我的十七弟?”他一步步逼近我,眼中似乎有火在燃烧----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他,以前他在怎么鲁莽再怎么好杀都没有在我的面前表现出来,但是现在。他像一头野兽再慢慢逼近我---- 一头危险而迷人的野兽。 “是地,他是我丈夫!”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明明可以说地理直气壮的,但是在他这样惊人的压迫力之下,我就是会发抖。 “是吗?那如果他死了呢?”十四阿哥地声音像地狱里的死神一样! “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不是连十三哥都害了吗?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十四阿哥一把拉住我地袖子,吓得我拼命捶打他:“他可是我从小到大一起玩大地兄弟,可是他当年阻止你嫁给我!” “不是的,他是为了我们好,我们是不可能地。”说道十三阿哥我就很心痛,不是因为他被圈禁这个历史的必然,然是因为怎么会是十四阿哥呢?怎么会因为这个理由呢? 我不想成为祸水地,我可以成为奸雄。但是绝不承认自己是个祸水! “才不是,他是有私心的!”十四阿哥的神情有些疯狂,甚至有些混乱:“我还几次撞见他在后宫替你偷偷打点各宫的管事,对他来说,除非你嫁给四哥,否则他都不会甘心的,你明不明白?他那天阻止我,但如果换作是四哥呢?他也会阻止吗?” 一把放开我,我立刻缩在角落里:“他会吗?他不会!这是他的私心。我从小就恨他,他跟我一起争夺皇阿玛的宠爱。争夺皇额娘,争每一样东西,可得到了,就去拿给四哥。一同长大。他却从来不把我当兄弟!” “不要再说了!”这样爽朗的十四阿哥,我心中一直以来的战神,却原来一直不肯放下以前的过往----这种感情叫做嫉妒,十四阿哥,你知道吗?你在嫉妒,你因为嫉妒,陷害了自己地亲生兄弟。 “十七阿哥呢?我要见十七阿哥!”我突然心里一阵害怕,他会嫉妒十三阿哥。那么十七呢?现在我跟着十七阿哥天南地北的跑他耳目众多不可能不知道,他会把十七阿哥怎么样? “你爱上他了?”十四阿哥笑得苍凉:“绮云,我当年喜欢了你那么久,为了你出生入死了那么多次,你都没对我说过,你爱我!” “对不起!”确实爱上了。但是后来很多事情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我再也无法辜负十七阿哥,但是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坦白我的感情----早点坦白。十三阿哥也许就不会……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了,因为我马上就要干一件对不起你地事。”十四阿哥身上的杀气让我连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心中有一种很不想的预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你再也见不着你的十七阿哥了。”十四阿哥背对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上是悲是喜:“因为我给了他三千军马让他守金沙江上游的一个军事要点,但是敌人来的是两万。而我给他的三千兵马,有一半是老弱病残,他现在已经被围困,除非有奇迹,否则你们今生是再也无法相见了!” “你卑鄙!” 今生再也无法相见?难道我们那一次告别就要成为永远?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我还有很多话很多话没有对他讲,我还没为他骗我找他算账,我甚至…… 十七阿哥在历史上不是一个短命地人啊!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我的介入? 冲动之下,我一把拔起挂在十四阿哥身上的腰刀,刷的一下抵住他的背:“派援兵,快派援兵,否则我就杀了你!” 在军营之中刺杀主帅那是何等罪名?我想我是疯了,可是我现在能不疯吗?十七他就要死了,从来没想过,死亡可以离他那么静! “你不敢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而我是什么人,你这么聪明。”相对于我地疯狂,十四阿哥显得十分冷静:“你知道吗?我地士兵只听帅令,连皇命都不受,你这一刀下去,外面的将士会把你乱马践踏成泥土“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十七阿哥就要死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就要这样离开我。 狂乱之下,手中地刀就这样不受控制,一下子捅了下去:“派援兵,否则我真的杀了你!” “大帅!”门外的大汉听得不对劲,立刻冲了进来,看见的正好是我“行凶”的这一幕:“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小岳,住手!”大汉被十四阿哥喊住:“退下!” “大帅!”那个叫小岳的差点哭了出来。 “我叫你退下,给我滚出去!” 那个大汉很不服气,但军人的服从天性让他不得不退了出去,谁知他刚走到门口有被十四阿哥喊住了:“给我站住,这件事不许再让任何人知道,有事泄露半个字,就当你眼里没我!” 二百五十三、康熙啊康熙 “给我站住,这件事不许再让任何人知道,有事泄露半个字,就当你眼里没我!” 为什么,你可以这样容忍我,却连一条生路都不愿意留给十七阿哥? “咣当”一声,我手中的刀子落地,我颤抖的跪在地上:“求求你,十四阿哥,十四爷,你救救我的丈夫吧!我知道我一生负你诸多,但十七阿哥他是无辜的,你放过他吧!” “绮云!”刀子被我拔了出来,血一下涌了出来,十四阿哥撕下衣衫一角按住伤口:“现在八哥哥已经失去了皇阿玛的信任,四哥在府中做他的富贵闲人,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拦阻我了。你很聪明,知道做一件事就应该干净利落才对,我要全部接受八哥哥的力量,十七弟他是个阻碍!” 阻碍?我哆哆嗦嗦的重复这个词----皇权之争,残酷而没有理性,如果十四阿哥要杀十七阿哥是为了我,那我或许还可以凭借柔情优势让他改变主意,但如果是为了权利---- 我不天真,这代表着我再劝都没有用了,对一个男人来说----一个女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跟权利这玩意划上等号的。 就算他肯为这个女人而死,但是权利会使他变得疯狂…… “九阿哥不会让你得逞的!”将眼中的泪水擦干,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那么阴险狡诈,不可能查不出那两只死老鹰是你动的手脚。他对你早有防心,你对付十七有什么用?留点力气对付他吧!” 这是我最后的一点筹码。九阿哥不是还有实力吗?先去杀他啊,十七才刚刚出来办差,他才有多少力量?留他一命对你不会有多少影响地! “九哥他早就归顺我了。http:.”十四阿哥的话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不可能,你骗我的!”我拼命摇头,一贯的自信在今天瞬间土崩瓦解----是因为十七阿哥已经危在旦夕了吗?“九阿哥何等人物?再说他跟八阿哥的感情。他不可能投靠害了八阿哥地你的,你少做梦了!” 如果九阿哥真的只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那么我又该怎样面对自己----一个控制了你那么久,数次让你差点失去一切的对手,居然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小人,那我又是什么? “哈哈哈,绮云,你不是很聪明吗?今天怎么会变得那么笨?是因为十七弟让你心神大乱的缘故吗?”双手一使力将伤口紧紧裹好。十四阿哥仅仅是闷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因为十三阿哥的事情,老四已经很透了他们,他们不可能去投靠老四,而八哥现在是摆明不行了,不另选一个得力地人来团结他们,他们会整个群龙无首。九哥只要稍微有一点头脑,都会知道投靠我,那是他们唯一可以做的选择。” “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保住八阿哥的性命。也可以保住他们整个利益集团的利益。”我喃喃的道,任何人都会向现实低头----这个道理连九阿哥都想通了,为什么十七会想不通?为什么他来了那么久不投靠十四阿哥?为什么要对八阿哥死忠成那样,连他自己都投诚了啊! 十四阿哥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好整以暇的给我解释道:“九哥可以,但是十七弟却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cn” “为什么?”有什么可以比性命还重要? “因为有你。”十四阿哥发出一声长叹。 “我不信命!”十四阿哥强行抱住了我,像赌咒似的说道:“绮云,绮云,我已经跟皇阿玛说了,我要出去建功立业,我要让他刮目相看!相信我,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 “没有那一天了!”我激动的挥开了他。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讨你皇阿玛的欢心,你也想做皇帝,你想着当你做了皇帝就没有人能阻止你和我在一起了! 我猛地想起来当年所说的话----他地野心是从那天膨胀起来的吗?因为做了皇帝,就可以不再失去;因为只要做了皇帝,就可以把以前失去的东西通通的给找回来,所以……我地心一阵颤抖。有了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康熙不是傻瓜。为什么会纵容十四阿哥做了那么多事情依然宠幸他? 只有一种可能,史料记载。十四阿哥自幼就特别受到康熙的宠爱,说不定康熙一直就希望这个威猛豪爽的儿子来接替自己的皇位。但是那时候的十四阿哥根本就没有野心,一心帮助的他的八哥夺位。 所以,康熙就那么痛恨八阿哥,所以,更有可能---- 我们都猜错了,康熙当初不愿意将我嫁给十四阿哥,根本不是因为害怕兵权高度集中,也不是像他说地那么道貌岸然想要我幸福,而是---- 想借此来激发十四阿哥的野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 我的心比外面疯狂肆虐的寒风还要寒冷,因为如果这样----那么,到时候,康熙的接班人养成计划一旦成功,他是不会留下我这个有可能败坏这个国家未来继承人名声的女人存在地。我会在十四阿哥登基地前期,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康熙地计划中,从此切断了十四阿哥最后一点柔情。 这个伟大的帝王,想再铸造一个跟他一样冷血的铁血帝 “绮云,绮云,你怎么了?”我害怕的样子吓着了十四阿哥,他脸上的得意表情一扫而空,开始紧张。“十四阿哥,你的皇阿玛真的很爱你。”我苍白的笑着,是很爱----为了成就你,不惜牺牲那么多儿子,牺牲我,牺牲整个朝廷的官员假如这样九子夺嫡之战。 可为什么你不是最终的胜利者呢?可能连老天都妒忌你吧?你父皇给你的爱已经到了连你都伤害的地步----皇位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从来不幸福,因为被强加的希望。 我不恨你,就算你害了十七阿哥。 但是今天,我恨上了康熙皇帝----那个表面很慈祥,总是像个长者一样装作为每一个好的阴谋家! 为什么连十七都不放过,你想杀我利用我我都可以理解,但是十七是多么爱你,在十七的心中你甚至是神,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十四阿哥是你的儿子,难道别的就不是吗? 康熙大帝,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不为历史,只为了我不服,我不会让这样冷血的计划在我的眼前发生! “给我马,给我一匹马。”想到这里,我已经想开了,现在离康熙这个老头子寿终正寝还有还几年----就算我会有生命危险,也不会是现在。康熙现在是不会让我死的,我死了,十四阿哥可就失去目标了。 他能容忍我玩弄权术那么多年,也是这个原因吧? 可是,十七如果死了,我就什么也没有了,现在我知道十四阿哥是不可能放过他了,那么---- 生死相随,他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又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 “你想干什么?”十四阿哥好像预感到我想干嘛,想先一步堵住门。 “我要去找我的丈夫。”我站起来,直视他的眼,让他看到我的决心:“你可以拒绝去救他,但却阻止不了我去陪他----生不同襟,死同穴……” 十四阿哥因为我的那句“生不同襟,死同穴”而震惊的后退了好几步,满脸的痛苦,但是却依然堵着门口不放:“你这这么喜欢他,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地步吗?你知道吗?你现在去就是送死,送死知道吗?” “知道,我喜欢去送死,不行吗?”对不起,十四阿哥,我真的无法不伤害你,可是我必须回到十七的身边,我发过誓,要陪他陪到我死的那一刻----而现在,我还没死! “我不允许!”十四阿哥激动的再也无法跟我呆在同一个房间,“来人,给我把她看牢了,要是踏出这里半步,你们全家都要陪葬!” “让我去,让我去,我只想最最后可以陪在他身边,你放开我!”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拿木板封住了大帐的门---- 那薄薄的木板,却好像是要阻拦了我一辈子…… 二百五十四、八百里关山路 夕阳渐渐西下,透过门帘的缝隙,将跪坐在大帐中间的我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回头望去,大帐周围已经被重兵把守,我就算插翅也飞不出去。 十四阿哥,他打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我出去,更不可能放我去陪十七阿哥----是我太天真了,居然以为可以请求他。 “小姐,地上冷,你要注意身体。”食物的香气刺激了我的神经,我方记起我已经一天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吃点吧,你这样也于事无补,没有力气什么都干不了的!” “拿出去,给我拿出去!”我要力气干什么?我要这些都有什么用,我跟来了,那么远的路我都一路相随跟来了,可是却依然什么都做不了,我还要活着干什么:“我不要他假好心,告诉他,要我感谢他,现在就放我走!” “小姐。”冬儿跪在我身后----我突然感觉她的声音离我好遥远:“你会绝食,十四阿哥当然也能猜到,所以他才派我来。冬儿劝小姐进食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只是冬儿一直敬佩小姐的气魄,不想看着小姐会被自己打倒。但是冬儿既然跟随小姐,不管小姐会做出什么决定,冬儿都支持。” “他说了什么?说,十四阿哥对你说了什么?”是因为我的决绝吗?让十四阿哥那样一个爽朗的男子,变成现在这个心狠手辣的模样?将十七阿哥调到大西北,骗我到这里,软禁我。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被我整了也不生气,可以开怀哈哈大笑地十四阿哥吗?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究竟还要变成怎样? “十四阿哥说,说----”冬儿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说实话:“只要我现在送来的食物还剩下一样,就把我剥光衣服拖出去当着全营将士的面军法处置。” “多少?”我闭上眼睛。不敢想象,在古代,将一个女子在全体官兵的面前剥光是多么残忍的事情……1@6@k@小说网。 “鞭刑一百。”冬儿放下托盘,恭敬地朝我叩了一下首:“十四阿哥说了,你一天不吃,他就每天照做一次,我死了他依然可以鞭尸。冬儿不敢求小姐因为冬儿改变主意,但冬儿知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地道理。请小姐三思!” 十四阿哥,算你狠! “食物留下吧!十七阿哥现在已经生死未知,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其他人为这件事流血。” 我僵硬的伸出手,颤抖的拿起筷子,泪水滚滚而下,滴落在盘子里----食物不错,都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在这苦寒之地,能做出这样的来十四阿哥想必一是费了不少心。 可为什么。你就是不能了解我?我承认你是爱我的,但你从来都不了解我----我们都输给了命,可是我现在爱的人是十七阿哥,为什么你就是放不下。你就是不能祝福我跟十七? 我颤巍巍地夹起一块糖醋鱼,过往的种种浮上我的心头- “福晋慢用!”十七绽开一个让我很的牙痒痒的灿烂笑容。 “爷您也慢用,来,您多吃点!”我夹了个麻辣鸡丝给他。 “福晋你也多吃点!”糖醋排骨加上。 “爷您是这家的顶梁柱,您才要多吃点!”水煮肉片奉上。 “福晋,我好感动。”糖醋鱼。 “没什么,爷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夹了一块羊肉----沾满辣椒的那一种。 “福晋也是。”拔丝苹果。很爱吃辣的吗?” 不爱。就是喜欢辣死你!“爷,您很爱吃甜地吗?” 不喜欢,就是知道你想辣死我,我也要先腻死你!“福晋你居然知道我很爱吃辣的啊,为夫的真的好高兴啊!福晋你真是太细心了!” 都辣地眼泪都出来了,还在一边喘气。居然敢骗我你爱吃辣的。想气死我吗?好,你想气死我。我也气死你:“没想到爷您居然会知道臣妾爱吃甜的,臣妾真的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好,臣妾以后会天天吩咐厨房做爷您爱吃的来报答爷的!”要越辣越好,最好是辣椒汤,加辣椒面,再加辣子饭! “真是我的好福晋,我以后也会叫下人天天送甜食给福晋你的!”甜汤,甜点,甜水果! 现在回想起我们斗气时地样子,那时候其实也很幸福啊! 只是,从那次以后,我真的开始爱上了吃甜食,而他被我训练的,也开始吃辣的了…… “你在想什么?”身后那个带有压迫性的声音一出现,就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手中的鱼掉在了地上。 我茫然地想捡起来,一双手阻止了我:“不用了,瞧你,连筷子都用不好了,我来吧!” 端起饭碗,他夹起一筷子鱼,细心地挑去鱼刺,慢慢地送到我嘴边。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们都不可能回到过去了,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无法恨他,不知道要去恨谁,这样的绝境,这样地对立,不是他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先吃饭。”他执着的举着筷子,直到亲眼看着我把菜咽下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控制不了自己。从你那天出嫁起我就疯了,整个天地都逆转。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怎样,但我知道我只要这样看着你,只要这样看着你我就可以心满意足,我只想这样看着你,为什么上天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怎样,但我知道我只要这样看着你,只要这样看着你我就可以心满意足,我只想这样看着你,为什么上天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 曾今十七阿哥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被感动了,所以我决定抛弃一切再爱一次。 可此时此地,又有一个人对我说同样的话,在这样尴尬的情形之下,对我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初没有带我姐姐走,你不是也很爱她吗?为什么你到今天才开始坚持?”为什么到了我爱上了别人你再来坚持?为什么不对姐姐从一而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你姐姐是你姐姐,你是你!”十四阿哥一把将我搂住:“你姐姐我是同情多过于爱的,我对她大多是愧疚。可你不同,你是唯一的,你是绮云,我一直分的很清楚,你是绮云,只能够属于我的绮云!” “放开我!”我一把推开他,太迟了----我一直很介意自己是替身的事,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不是,但是太迟了,我的心都已经给了十七阿哥。“我已经嫁人了,我的丈夫是十七阿哥,就算他死了,我也是他的人,你懂不懂?” “哈哈哈!”十四阿哥被我推得倒坐在地上,却反常的哈哈大笑:“你确定你的丈夫也是这样想?” “当----当然!”我挺挺胸,但是他古怪的笑容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的丈夫很爱很爱我!” “是吗?”十四阿哥居然用一种很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吗?我刚得到消息,你们家的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晨曦,从京城不眠不休的骑了五天五夜的快马,现在已经赶到了你丈夫被困的地方……” 你说什么? 伊尔根觉罗.晨曦? 五天五夜?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五天五夜,也就是说这件事晨曦甚至比我更早得到消息,从十七阿哥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怎么可能,十四阿哥做事不可能这么不牢靠,他的军纪森严,也没人敢透露消息给外面知道,连我都无法知道十七的动向,她是怎么知道的?除非---- “哈哈哈,你的丈夫,你引以为傲,甚至愿意为了他敢去送死的丈夫。居然在他临危之前,想到的是别的女人。”十四阿哥面对我的慌乱,居然有了一种残忍的笑意:“他心中想到的求救人选,居然不是你。他想最后陪在他身边的,居然也不是你!” “你胡说,你胡说!”为什么要那么残忍,要再这样的绝境再让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让我做一个傻子却飞鸽传书给晨曦?的回去了,晨曦会笑话我的!”我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听说啊,她在京城把咱们家打理得紧紧有条,人见人夸,我可不能被她看不起,你知道我最最受不了的就是被自己的手下败将看不起!” 因为晨曦的应变能力?因为晨曦一直做得很好连你都夸赞过她的能力? “绮云,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把你伤心,但是有些事你必须知道。”十四阿哥的声音现在对我来说就如死神的丧钟:“绝地荒城,在战火中孤男寡女,那样的绝望,你认为他们现在会怎样?” “住嘴!” 想不到,十七,我居然连陪你死的资格都没有…… “晨曦她带了多少人马?”但是在这最最后的时刻,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活下去,跟晨曦一起活下去,哪怕你们已经发生了什么…… “不到一百。” 原来晨曦赶了这么远的路,也是来送死的…… 八百里关山路,我居然输给她距离…… 二百五十五、横刀立马 “小姐,你吃的不多,十四爷知道你心里难过,昨晚上饭菜也是一口也没有动过,他在你门口站了一夜,小姐你知道吗?”冬儿依然跪在我面前,端着手上的清粥小菜。 我这才知道,我哭着哭着居然躺在地上睡着了,我身上盖得居然还是十四阿哥的衣服:“冬儿,处在我的立场,我知道也只能当作不知道。” “小姐,你真的想出去吗?”冬儿看上去是在替我夹菜,却垂首在我耳边悄悄的说。 “冬儿,我不能不管你。”出去的办法我有,但是我怕十四阿哥到时候会一气之下将冬儿…… 十四阿哥是不会对除我之外任何人再手软的! “小姐,十四阿哥在等你,相信我,爷他等的一定是你,绝不会是晨曦。”冬儿第一次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而我现在的处境也确实需要别人的同情:“小姐,我肯帮你,不是因为龙头要我照顾好你,也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主子,而是,我也爱过,我不想你就这样难过一辈子……” “谢谢你,冬儿。”下定决心,我撩起冬儿的衣袖,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啪”的一声,冬儿手中的托盘掉在地上摔个粉碎,饭菜散的满地都是:“来人啦,快来人啦,小姐,小姐!” 冬儿果然不愧是陈淮风训练了那么多年的宝贝,与我的配合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她地举动成功的引来了已经在门口站了一夜的十四阿哥。 “绮云!怎么了?绮云!” “我……”我一张口。wap.16k.cn本来刚刚含着的一口冬儿的血就这样喷洒在满地掉落地饭菜上,血的艳色将我的表情衬托的格外凄美。 “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你快救救小姐,小姐说她不想活了。”冬儿狂乱的抱着我:“小姐她吞掉了好几块碎瓷片。十四阿哥,你快想想办法啊!小姐她快不行了!” “绮云,你怎么那么傻?十七弟他还没死,他现在说不定正在和那个晨曦情意缠绵,你是疯了吗?” “我……”十四阿哥,你为什么一定说我难过的事情?我躺在他怀里,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用我的眼神----真实地眼神。孤独的,绝望的眼神。 十四阿哥,我在赌,赌在你心中,到底是我的命重要,还是你对我的占有欲重要! 只不过,这场赌局对我来说已经没有输赢了----十七阿哥没救了,晨曦到死都跟他死在了一起,我只是想为自己抢得一个送死的资格。如论你怎么选,我们都输了…… 正如你所说。就在我绞尽脑汁只想跟十七黄泉同路的时候,晨曦已经去了,我们这三个人的谜团,到死也没有打开。我到死都可能不明白,为什么要选择晨曦? “别说话,你别说话。”我眼中的死意已经让十四阿哥方寸大乱:“绮云,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花了多少心血才能再见你,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就这样离我而去。” 十四阿哥一把将我从地上抱起来,几乎是用冲地离开了大帐:“来人。电脑小说站.16k.cn快来人,叫军医过来,快!” 清晨的阳光刺得我都快睁不开眼睛,我反射性的眯着眼用手这在眼睛上,却不想看见十四阿哥脸上已经挂着泪珠。晶亮的泪珠在金黄色地阳光下闪闪发亮,挂在他已经变得古铜色的脸上。让我霎那间有点恍惚---- 他哭了。他领兵多年,现在居然在全军将士的面前哭了。是因为认为我快要死了吗? 我的生命,真的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 “云,不要死,云!我带你去找你的十七阿哥,你不能死啊云,是我害了你,我只希望能给你幸福啊!” 手已经摸索到十四阿哥前天所受的伤口,可是我却犹豫了----我这样做真的对他公平吗?自从相遇,我每一次都是选择猪洞离开他,每一次,我地理由都是那么充分,我考虑过他的想法吗? 而这一次,我居然又要利用他对我的感情来脱身,是我故意让他心神大乱,我是不是太狠毒了?为什么事情发展到今天却一定要我做这样的选择? “小姐!”冬儿的尖叫换回了我的神智:“小姐,你还等什么小姐?” 就在十四阿哥以为冬儿想探视我地情况地时候,冬儿迅速从他身后抱紧了他:“还不快走,小姐,记住,一定要跟十七阿哥一起活下来!” “该死,你放开我!”十四阿哥反应也是极快,头也不回就像给冬儿来一个过肩摔,谁知道冬儿也是个练家子----陈淮风教了她那么多年可不是教假的,她使了个“粘”字诀,跟十四阿哥掉了一个,又死死地缠住他。1%6%k%小%说%网 而我,自冬儿抱住他的那一刻起已经从幻想中清醒,都什么时候了,我必须坚强。我头也不回的奔向离我距离最近的马,翻身上马,就向营外冲去! “绮云,你居然骗我!” 十四阿哥的怒吼声仿佛在泣血。 他甩不开冬儿,更加愤怒,干脆一个回旋踢向身后的冬儿扫去。 “唔!”冬儿一声闷哼,却吃疼也不放手,死死的锁住他。 我不敢回头,我怕我回头就算不会被十四阿哥的伤心所迷惑,也会因为对冬儿的不忍心而停下来:“十四阿哥,冬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死也不会原谅你,我死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纵马向前奔去,前面又出现很多将士想拦住我,我手上没有武器,只好加快马速,硬着头皮冲了出去。 “难住她,给我拦住她!” 我闭上眼睛,呼啸的冷风吹的我的脸像刀割一样疼,但是却比不了我心中的绝望----从十四阿哥的声音里我可以听出,他也认为我一旦离去,会必死无疑。 我跟十七都能活下去这个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成不了现实的,大家都知道成不了现实的。 只是,我没有理由不去,我第一次,连送死都有那么充分的理由…… 金沙江源头.金川废城 我以为我已经见过很多世面了,但是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原来我很傻。 我到了这里,才知道,在我到达的三天前,这个原来一个小小土司的小土堡里,早已经开始了人吃人的事件,这个城已经不是攻不攻的下的问题,它根本就是一个死城。 “姑娘,你赶快走,这里的当地人恨死了汉人,要是发现你,你绝对活不了。”很幸运的是,我就要这样冲进去白死的时候,居然遇到一个汉人老婆婆。她因为以前救过藏民,得以存活下来。 “婆婆,你知道三天前曾今也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姑娘,带着一百多号人,你看见她到哪里去了吗?她有没有冲进去?”晨曦,这个坚强又柔弱的女孩,居然比我早到了三天----我总觉得仅仅就这三天,我就要输给她一辈子。 “嗯,是有这么个女孩,但是没你说的那么多人,他们到这里也就身边十几个家将,都伤的不轻。”老妈妈回忆着,感到很惋惜:“进去了好像,只不过那时她身边好像都已经没人了,那姑娘好勇敢啊,我看到她衣服都被染得血红血红的!” 进去了,进去了!老天保佑! 我突然发现,即使我一直都拿晨曦当情敌,但是我并不希望她死,听到她活着进去的消息,我比谁都高兴。 “她能进去,我也能进去!”我不能让十七阿哥在临死的时候认为----他所爱的人,他所选择的人,居然会不如被他漠视的人。 “姑娘,你别傻了,那个姑娘再怎么着身边也有几十个人护着,你这样单枪匹马,没到城边就会被乱刀砍死。”老婆婆撇撇嘴:“再说你进去又怎样?听说城里面现在连水都没有了,那些人说了,有大人物被困在里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人物,是说十七吗? 十四阿哥,你好狠,你居然放出了有皇子驻扎在此的消息,难怪那么多人来围困这里。 “我还是要去,有些事必须要试一试,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结局呢?”就算知道结局,也要试一试,不试一试,你总会责怪自己,可能会有别的结局…… “姑娘!”老婆婆站了起来,企图拦住我。 “谢谢你,阿妈!日后如果你看见那天那个女孩带着一个男的从这座城里活着走出来,请告诉他----我尽力了!” 我拿起老婆婆送我防身的猎刀,跨上了战马---- 从我这个位置到城门口,仅仅不到五百米…… 五百米,骑马可能不到一分钟…… 可是,我可能要花上一辈子---- 十七阿哥,现在你跟晨曦在城里,我在外面…… 我尽力了,但是你却不知道,如果天意都要我们亡于这个地方---- 你有你的晨曦相伴,我却依然会是一个人,到死都是一个人…… 二百五十六、咫尺天涯 刚冲不到十米,一把钩镰枪就伸到了我的马下,幸亏我的马训练有素,腾地一下跳了过去。 隐隐约约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但是情况太混乱,我听不清楚,只能听见周围的呐喊声,震耳欲聋。 一柄大刀向我横削而来,我仰倒在马上仰面躲过,但是我忘了----我在马上的功夫,可能还比不上十四阿哥九岁的水平,一个重心不稳,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十七!”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没有马,我根本就是已经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我遥遥的望向那边的土城----还有不到两百米了,两百米,竟是一个用生命都不可到达的数字! 可是周围的乱军不容我有半点松懈,落地我都还没感觉到疼,就一个翻滚离开原来的位置。回头一看,原本的地方已经扎了十几只长枪! “抓活的,抓活的,那个女人是福晋,抓住她就一定能活捉里面的!”我突然听见那边叛军中居然有人会说汉语----是谁出卖了我?我是十七福晋的事情,为了我的名誉,甚至十四阿哥都没有让军中的人知道,那个人又是谁? 可是他这句话不管是不是出于恶意----应该一定是,但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确实算是救了我。 因为再没有长枪对我扔过来----我落马的时候脚已经扭伤,再扔过来,我是绝对躲不过了。但是我的退路却也因为这一句话被彻底堵死。叛军像潮水一样纷纷涌过来,手中晃动着绳子,我已无路可逃…… “绮云,我以后再也不要你骑马了!”十七赌咒发誓到。一路看文学网 “……”不至于吧?满人可是马上民族唉!“胤礼啊?你不让我学骑马,难道以后去承德。你都要替我牵马不成?”唉,我这样虐待你的事估计现在众位阿哥都知道了,在这样下去,我地闺誉啊! “我愿意给你牵一辈子的马,只要你还愿意要我帮你牵马。”胤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不要你给我牵一辈子的马,可是我要你做我一辈子地男人,请问你愿意吗?”一辈子太长,可是你此刻的眼神给了我勇气----我还有勇气再爱一次。为了你的情,为了你的好…… “绮云,我----”十七阿哥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当然愿意,一直愿意,永远都是愿意的!” “真的吗?证明给我看看。”我搂住他的肩,突然妖媚的在他地脖子上咬了一口:“真正的做我的男人。”客儿可以爱上大阿哥,爱的那样无怨无悔;傻大姐也可以爱上四阿哥----我也想爱上一个人,在这漫漫长路上,就你了----十七阿哥,从来都不知道要为自己争取什么的十七啊! “绮----绮云……”十七阿哥被我的主动吓得手足无措。 “胤礼。胤礼。”我闭上眼睛用双唇堵住了他的犹豫,一如当初对“他”那样不顾一切:“活着一分钟,就爱你六十秒……”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我对“他”的誓言。手机小说站wap.16k.cn在当年我鼓尽勇气也无法说出来的话,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就算现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就算我爱的人已经改变,就算我已经不是当年地我…… 这句誓言不变…… “绮云,你说的什么?什么分钟,秒啊?”忘了十七阿哥根本听不懂我的誓言。 “这是我的誓言。”我有点害羞地解开了他的衣襟:“爱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绮云!”十七阿哥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可是他情愿这是一场梦。而他就沉醉在这场梦里永远都不要醒:“我也爱你,永远爱你,不管这人间千万变迁,沧海桑田,此情不渝……” 十七阿哥,我曾发过誓。要爱你到这个世界的尽头。但是现在,我的世界已经到了尽头…… 他们要活捉我。是要拿我来威胁你,你坚持了那么久都不愿意弃城而降,是因为你是个皇子,你死也要死的有皇族的尊严。 而现在,只要他们抓住我,你将会连最后一点尊严都失去…… “不要过来!”一张大网罩住了我,我知道这是我要下最后决定地的时候了:“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将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我绝望的最后望了一眼那被乌云笼罩的土城,最后一点夕阳照在它的城墙上,淡淡地余光就像我地生命。 可是我忘了在场的基本上都是藏民,几乎都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我地威胁对他们不起任何作用,他们依然还是像我逼近。1-6-k-小-说-网 “胤礼!”泪水迸出,我的心好像被撕开那么疼痛----说好要一辈子的,但是我做不到了。 现在,我在城外,你在城内----我不得不死,而你也不得不重新正视晨曦,短短一墙之隔,我们的距离,已经不止于生死…… 上天居然要这样耍弄我们! “胤礼,啊!”我一直以为我不敢自杀的,因为我怕痛,怕死,也怕看见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 但是现在我不怕了----我终于发现,你怕一件事物,是因为你对另一件事物的爱还没有超越他,现在你超越了,为了这个目的你会无所畏惧。 我握紧猎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自己的喉咙削去…… “绮云!” 是十七吗?是因为他与我心心相印吗?我好想隐约听到了他的声音,我朝思暮想的声音“上天毕竟待我不薄……”手中的刀落地,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抽空了力气,耳边一直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我愿意给你牵一辈子的马,只要你还愿意要我帮你牵马。” 十七阿哥,我再也不需要你为我牵马了……那年那年的一个下雨天,我遇见了你---- 你改变了我,本来下雨天是我最讨厌的季节…… 你改变了我的生活习惯,我爱吃甜食了,我开始患得患失了,我开始嫉妒晨曦了…… “十七阿哥从小落过水,所以他从小最怕水了,这点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最喜欢拉他去池边散步。十七阿哥最爱吃甜食,最最喜欢的食物是桂花汤圆和糯米甜糕,可你呢?你从来不吃甜食,你喜欢吃辛辣的食物,所以十七阿哥就天天陪着你吃那些对他来说根本算是伤害的东西,你知道他其实脾胃不好,已经背着你传过好几次太医了吗?” “第一天我的脚就磨破了,每天穿着重甲我痛苦都快要死去,可是我很高兴,我终于又见到他了----他长大了,是个男人了。”伊尔根觉罗.晨曦想到这,眼神变得怨毒:“可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他居然一个人偷偷的躲在帐篷外面偷偷的给自己伤的血肉模糊的脚上药,原因是他那身娇肉贵的福晋,为了自己不受颠簸,居然要他帮她一路牵马去承德……” 你知道吗,十七!我太骄傲,我一直想说的----我也可以,我也可以! 只是,我现在唯一一次为你的疯狂,你可能一生都不会知道…… 我没见过你在大太阳底下狂奔,你每一次受伤生病我都不在你身边,我嫉妒晨曦,可现在,我这些嫉妒也没有用了…… “十……七……”喉咙好痛,感觉快没法子呼吸了,我瞪大了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十七阿哥,刚才那一声,是你喊的吗? 我刚刚感叹上天待我不薄,但是现在我却但愿不是你---- 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你会受不了的,我但愿你以为我已经大难临头各自飞了,我不想你也随我而去…… 我曾今想过跟你同生共死,可是…… 原来我不舍得…… “快,快,别让那个女人死了!” 那个该死的声音又在叛军中响起,想不到到了这时候他还不肯放过我。我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是落在这帮蛮人手中,为了逼迫十七,我还不只会被怎样凌辱。 我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上天还不愿意让我这么快死掉,我就再死一次…… 我随手抓紧地上一块石头,闭上眼睛,准备结束我现在苟延残喘的局面。 “绮云!”这一次我听见了,听得很清楚。 是十四阿哥…… 没想到,为了我,他居然也追过来陪我送死! “绮云!”一刀扫过,网子被掀开,我被十四阿哥拉上马搂在怀里:“你果然很傻,绮 “你----,你也很傻……”我艰难的喘着气,偎依在他怀抱里,放眼望去,我们的周围,居然都是敌军。 这个傻瓜,不知道自己骑的是千里马吗?这么死命追赶我,你的大军一定还在后面吧? 这下倒好,你要陪我死了! 可悲的是,现在十七的身边陪有晨曦,而我却要死在你的怀抱中…… 上天是否注定,我们四个必须这样---- 咫尺天涯…… 二百五十七、原来我不够坚强 “小颖,你为什么要把小狗送人,你不喜欢宠物吗?小孩子不是应该很有爱心才对吗?” “不是的,妈妈,我不敢再养它了,再养的话我会真的喜欢上它的。” “小颖,你为什么不能喜欢上它?” 小小的女孩沉思了一下:“妈妈,我不要,它死了我会伤心的,它不见了我会难过的。小狗始终不可能永远都陪我,所以我不要喜欢上它。” “傻孩子……” 好久好久,我都没有梦到过我的童年,是因为我潜意识的不想面对自己的过去。 “小颖,你看似绝情,实则多情,你这样的人,是不可以轻易爱上一个人的,你会痛苦,就像当初你失去小兔子一样痛苦。 原来,是因为我的兔子死了,妈妈看我太伤心,才会送给我小狗---- 可是,一旦付出了感情,就有可能受到伤害,所以我拒绝了,我从此再也没有养过宠物…… 为什么我要想起这些,而我现在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呜呜----”我想喊人,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只能发出一点呜咽声。 我这是怎么了?惊恐的张大眼,我猛地坐起来,却摸到自己的脖子上被缠绕着厚厚的绷带。 “呜呜----”我满世界的想找个自己熟识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我连话都说不出来?我摸索着,正好我的床头放着一个茶壶。我猛地将它砸到地上,“乒乓!”一声,终于惊动了门外地人。 “小姐,你终于醒了!”冬儿的声音让我有恍若隔世的错觉。 “……”嘴巴不能说话,我急得满手乱抓。我有好多话好多话要问啊! 我怎么会在这?十七他们怎么样了?我跟十四阿哥怎么会没死?这是哪?我又怎么会不能说话? “小姐,你别急,我去喊十四阿哥。(电脑阅读.16k.cn)”我的比划冬儿看不懂,情急之下,冬儿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十四阿哥进了来。 “绮云。”一看到十四阿哥,我就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太好了。我们都没死,虽然他现在是被人搀扶着,虽然我已经不能说话了,但是我们都还没死。 “呜呜呜……”十七呢?十七阿哥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也劫后余生,也跟晨曦一起活了下来? “十七弟没事,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已经能下床了。”十四阿哥看出来我急于问什么,忙回答到。 那就好,那就好。我高兴地哭了出来----十七阿哥没事,我就不用恨十四阿哥,我就还有希望。 “绮云,你就不问你自己是怎么了吗?”看到我听说十七阿哥没事就高兴成那样。十四阿哥有点生气,但是我的情况让他发不出火。 我怎么了?不能说话,我用眼神询问到。 “你的那一刀伤到了声带,短时间你都不能再说话。”十四阿哥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痛。 我的那一刀? 我想起来那个决绝的黄昏,我拔刀自尽的那一幕----我以为我死定了,想不到只是伤到了声带。看来,我终究是怕死的,居然在那样地情况下。依然对自己下不了杀手。 “绮云,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当时你流了好多血,大夫说要不是你命大,只差一点你就会立刻毙命。”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呵呵,原来我还是留恋这个世界的。哪怕我曾今如此痛恨过它。 “呜呜!”我拉起十四阿哥的手。比划着那天的情景----那天,何等凶险。他抱着就要断气的我,我们是如何逃出去的? “绮云,你不要急,慢慢说。”十四阿哥顿了一下,猛地想起来“说话”这个词对现在的我来说那是一个讽刺,忙改口道:“你,我去给你找纸笔,你把你想要问的写下来。http:.” “呜呜呜。”我拼命的摇着头,我不想别人把我当残疾,我抓起十四阿哥的手,想了想,在他手上写了一个“逃”字。 十四阿哥,能告诉我,我们是怎么活着回来地吗? “绮云,你急着问的就是这个?”十四阿哥示意我先躺下,又给我盖好被子:“那天我以为你死了,我很绝望,想冲过去跟他们同归于尽。是你救了我你知道吗,绮云?就在我想要去送死时,我突然发现你还有呼吸,只是很微弱而已。” 所以你决定不死了?但是当时的叛军允许你这样想吗?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感谢上苍,我告诉老天爷既然你还有救,我一定要救活你。所以我抱着你一路边打边退,我知道我的将士们一定会来救我地,我只要能保护你撑到那一刻,只要我在能坚持一会儿……” 好吧,那短短的一会儿,可能比一个人的一生还要漫长…… 我不敢想象,你是怎么做到的----就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难怪你伤成这样,那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要见十七阿哥!”为什么十四阿哥伤成这样都来看我,十七却没有来?不是说他没什么大碍吗?难道是骗我的? 一定有什么事在瞒我! “我要见十七阿哥!”不理会十四阿哥的沉默,我用指尖在十四阿哥地掌心一遍又一遍的写着:“十七阿哥现在人在哪?我要见他!”“绮云,你伤还没好,你等过些日子。等过些日子我再叫十七阿哥来看你!”我盯住十四阿哥的眼睛,他的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忽闪忽闪----我知道,那是只有说谎地人才有的眼神。十七阿哥一定发生了什么,他在骗我! “我现在就要见!”我地手指越写越用力----十四阿哥,你救了我。我感激你对我地感情,可是你不能去伤害十七,我也不能让你这样做! “绮云,我是为你好!” “我不要!”他躲闪的眼神让我愤怒,我愤怒地将床上所有的东西砸向他,枕头,辈子…… “你不要动,小心伤口裂开。1----6----k----小----说----网你想一辈子都不能说话吗?”十四阿哥又气又急,最后不得不妥协:“好,我答应你,但你只能远远的看着,不能太激动。” “好的。”我点点头就算是答应了。 我只想知道十七没有事就行了,只要看一眼…… 我后来才知道,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伟大…… 西北大营.偏帐 因为还在军中,我一个女人到处乱走毕竟不方便。所以我穿着一件普通士兵的衣服,戴上头盔,低着头。跟十四阿哥来到这个地方,却看到了我一生最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营帐外,十七阿哥正牵着马----他看上去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肩头还缠着纱布。 呵呵。都能为别人牵马了,当然不会伤得很重! 而马上,坐的不是别人,就是我刚刚还在担心地另一个对象----晨曦。 夕阳西下,晨曦在马上浅浅而笑,十七在前面默默前行----多么唯美的图案,这幅画面真***该死的好看! 好看到我快有一种要毁灭世界的冲动! “十七弟,快天黑了。你这是要去哪?”十四阿哥还有一点不良于行,他靠在我的肩上,有意无意的想遮住我的视线。 十四阿哥,是我错怪你了! 你千方百计阻止我去见十七阿哥,就是怕我看到这些? 你现在想挡也没用了,我看见了----仅仅是一眼。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哦。晨曦想看看这里日落的情景,我反正也不碍事了。就想带她去看看。”依然温柔的声音,依然不变地稍嫌腼腆的笑容,却不是对着我…… “那个,十七,你不累吗?” “不累,我们再赶点路,到了宿营地,你就可以早早休息了。”十七阿哥擦擦脸上的汗水,不在意的说道。 你今天一上来就这样没命地赶路,就是为了让我可以早早的休息?你知道昨晚上因为那事,我是不可能睡好的,所以才这样勉强自己? “可我好累。”我按按腰,装作很难过的样子----从昨晚的事我已经可以清楚的认识到,十七阿哥的决定,我真的是无法改变地----除非,他会为了我好,才会改变想法。 “那好。”十七阿哥一听我这样说,赶紧上来扶我下马。 “胤礼!”我盯着他鞋子旁边暗红的痕迹----要不是我早早知道,任何人不仔细看都不会看出来那是因为长期走路磨出来的血迹:“你给我点时间,我会爱上你的,我一定能爱上你的!”这样的感情,不容许任何人拒绝,就连我,也是一样地。 “绮云,你不要这样子,你真地不欠我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自愿的,我都是心甘情愿地!” 回想当初,我就是从那个时候爱上你的,爱上你给我牵马的动作,爱上你对我的那一份心意…… 和今天的画面是多么的相似? 只不过,现在的对象换成了晨曦----就在我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在我现在还不能说话的情况下,你要去跟晨曦看夕阳日落? 我以为你会给我牵一辈子的马,却忘了你也可以给别人牵马这一事实----而晨曦,甚至比我还有这个资格…… “呜----”我咬住嘴唇,明知道自己已经哭不出声音了,但我依然想咬住自己的嘴唇----我不想丢脸,我不想我的爱是用眼泪祈求换来的,我更不想再晨曦这样高姿态的前提下,丢脸的落泪…… “绮云?”斜靠在我身上的十四阿哥敏锐的感觉到我全身的颤动。 “我没事,你不许回头看!”我在他背上迅速的写着。 咬住嘴唇,我低下头,任泪水肆虐…… “十四哥,这个小不点是谁?你怎么会带这样胆小的亲兵?”是我身体的抖动太明显了吗?连十七阿哥都注意到了我? “哦,不是,他可能不舒服。”察觉到我拽紧他的衣服,十四阿哥替我撒谎道。 十七阿哥,你欠我一个解释,但是我不想听。 我不敢站出来,不敢让你发现我知道,我怕你会对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不能再爱你…… “是这样,那我先走了,绮云那里,你暂时什么也不要跟她说好了。”十七阿哥看上去对我这个“小小的士兵”究竟得了什么病终究是不感兴趣,带着晨曦,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知道的,他知道我的情况,他知道我为了他变成这样他依然选择不过来,还要十四阿哥什么也不要对我说! 我跪倒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想放声大哭---- “呜----呜----呜----” 只可惜,现在的我,连放声大哭的机会都没有…… 喉咙像被烈火熏过一样,火烧火烧的疼,可我不想管,我只想哭,我想哭尽我心中所有的委屈! “绮云,你不要,你的喉咙有伤!”十四阿哥劝不住我,记得都快要陪我一起哭了。 可惜他说晚了,我刚想在对他说一句(确切说是在他手上写)“我没事。” 突然,我的喉咙一甜…… “呵呵……”我听见我笑出的声音都像刀在沙子上刮一样的难听----原来巫婆一样的声音,才是我现在的声音…… 原来,我咳出来的血,跟我演戏是一样,也是鲜红鲜红的…… 再原来,我没有我想象中的坚强,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苟延残喘的活下来,让我活在了今天这个时刻! 二百五十八、离别无语中 “绮云,十七弟要带晨曦回京了,你为什么不跟去?” 我坐在马背上,遥望着远处的夕阳----很美吗?非要那么大老远跑去看夕阳?还是因为,只要十七阿哥在她身旁,就会觉得很美? “绮云,你说话啊,我知道你现在能说话了。”因为我长长的沉默,周围的空气显得十分的沉重。 说了能改变什么吗?这样的结局? 我终于可以说话了,但我什么也不想说…… “十七弟没有不管你,你知道的,你那么聪明。”我的沉默对于十四阿哥来说已经成为折磨,以至于他终于肯说实话:“是我私心,我没有告诉你。我们杀退敌军的时候十七弟早已经陷入昏迷,晨曦为了救他,换上了他的衣服吸引敌军注意----十七弟并没有对不起你,他知道你被迫自尽,激动地都从床上滚了下来!” “我知道。”我闷闷的回答,我从来不敢相信十七阿哥会变心,从他看我的一个眼神我都敢肯定----但是心不变,现实环境依然会变,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吗? “晨曦如果没来这里,我们可以一直漠视她,我可以告诉我自己,她是第三者,我做的没有错。”夕阳的确很美,因为毁灭,刹那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可是她千里迢迢的来了,她在那样的时刻陪他了,她为了救他,把生的希望给了他……” 我可以做得到吗? 扪心自问我做不到。我居然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我还活着! “晨曦地腿是废了吗?”我仰起头,透过泪光看着天边火红火红的晚霞。 “你都知道了?”十四阿哥惊叫道。 “我猜的。”我但愿我没猜准----如果就算十七阿哥真的变了心,我也可以耍手段,斗心机再把他给抢回来。 但是。1----6----k小说网如果晨曦要是真的废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这世界上,感情会永远输给一样东西,那就是----责任。 “那天你在城外被围,其实城中也好不到哪去,十七阿哥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为了救人,晨曦决定假扮他突围……” “这就是那天你能抱着我拖到援兵赶到地原因吗?”应该是这样吗?毕竟叛军太多了。我当时真的认为我们是绝对不可能逃出去的。但是最后我们都没死,一定是因为还有什么在吸引敌军的注意力。 “嗯,她这个决定也正好救了你我。不过她被长枪射落下马----你也知道,当时情况混乱,她的马受了惊,踩断了她的 天意…… 天意我注定欠她的,天意,十七再也无法拒绝她! “十七弟一醒来就是在喊你的名字地,知道你自杀他差点就要随你而去。他守在你床边哭了一晚上,当时他自己也伤的不轻。肩骨都被箭射穿了。” “不要说了。”我知道又怎么样?我如果放不下只不过是再让十七阿哥为难。 “我要说,是我自私,但是我知道十七弟对你如何,也知道你的心意。我不想你们只是因为……” “不是只是因为,而是不得不因为。”晨曦废了,如果十七阿哥还是无动于衷的话,那么他就不是个男人,也不值得我爱了。 “晨曦醒来发现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她几次想寻死,十七弟是没有办法。”十四阿哥知道我听不进去,可是他不说他会内疚死:“十七弟其实每晚都偷偷来看你的。但是他不能看着晨曦去死,起码现在不能。他让我不要告诉你,他怕你知道负担会更重,他果然了解你。” “十四阿哥,谢谢你肯对我说实话。”要你为十七阿哥去说情,难为你了。 “绮云。你该恨我的。要不是我,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的感谢。让十四阿哥浑身不自在。 我该恨你的,但我恨不起来,这也是我的自私吧! 因为你,十七阿哥这一次吃了太多的苦,但是我永远不会恨你----可能因为你那天地举动吧? 那一天,你抱起我,就像当年从天地会的手中“救起”我一样,霎那间我恍若隔世----只不过,那一次是假的,这一次是真的! 十四阿哥,这一次你真地救了我,像是注定是我生命中的英雄一样,因为这份感觉,我恨不起来你。 “十四阿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跟十七阿哥回京吗?”夕阳落尽,大地开始黑了起来,十四阿哥想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披上,被我拒绝了----既然决定留下,我就应该学会适应这种寒冷。 “因为晨曦需要一个机会,她失去了一双腿,她有资格去得到这个机会----让十七爱上她,或者死心。”这两个结局我想说出来都非常的困难,这连个结局其实都算是悲剧:“而我,是最最坏的旁观者,无论怎样发展,我都不能看,我也不想看。”仅仅是一次牵马,我已经几欲疯狂,这个故事,我已无法旁观。 “你不怕你的丈夫真的会对晨曦由怜生爱,最后……” “如果会,我阻止也没用。”我也没有立场阻止,晨曦的双腿已经让我失去了拒绝地权利。“如果不会,我也不需要跟去,让一切用时间来证明吧!” “绮云,你变了……”十四阿哥感叹道。是啊,我变了----曾今的我是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可现在我变了,感情让我变得软弱。 也许。离开十七阿哥一段时间,对我并不是什么坏事。手机小说站wap.16k.cn 我当前还有最最重要地事情----康熙,无意之中的软禁尽让我得到这样一个可怕地事实,康熙终究会要杀我。 我只不过是他刺激十四阿哥地一个棋子。 但是这件事情我已经无法求助于任何人了----十七我不能说,我不能让他们父子反目。再说十七阿哥也没有资本与他的皇阿玛反目。 十四阿哥我也不能说,说了,明天就是我地死期。 这样计算,我的死期应该是康熙临终重病的时候,这个伟大的帝王,准备在临死之前把我这个祸害一同带入地下。 现在是康熙五十四年,我还有六年时间----如果我没做好充分的准备,那么我的生命就只剩下六年。 如果我只剩六年的生命。那我还有跟晨曦有什么好争的呢? “十七他走了吗?”一直站在这个风口吹风,我们谁也不愿意先回去。 我不愿意面对离别,而十四阿哥不愿意面对我地真感情。 “应该是出发了,绮云,你不去,难道连送也不愿意送一送吗?” “呵呵,我这就是在送他。”我见到他会难过,我再也不想失控了;他见到我会更难过,因为我又一次主动放弃了他,却不愿意说出原因…… 六年。如果我侥幸可以赢,如果我还能活下来,那么不论什么横在我们面前,都不成为问题。 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愚忠,但是我还有机会吗? “我们回去吧?”我招呼十四阿哥,却见他正望着远方出神:“怎么了?” 十四阿哥侧耳听了听:“有马蹄声,很急,来人很愤怒,我想我还是回避的好。”说完他一拍马屁股,先我一步回去了。 “喂----”真是的。哪有人这样的?我正想对着他发火,远方尘土飞扬----这下子不用经验,我也知道有人在骑马向这边奔过来。 十七阿哥,终究还是主动来找我了…… “绮云,你为什么要躲起来?”可能是憋得太久了,连一贯温柔的十七阿哥。现在问我都要用开门见山的质问口气。 “呜呜----”因为我也会难过。虽然我全都懂。 可是现在,我们之间隔了一层纱。我们再也看不真切。所以,我不愿说,我宁愿继续做一个哑巴。 “绮云,你不跟我去京城,是因为晨曦吗?你都知道了?”十七阿哥已经不再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忧伤:“如果那天我不是因为高烧昏迷,我不会让晨曦去的,我情愿失去双腿的人是我,起码不会让你伤心!” “呜呜呜!”我拼命的摇头----不是这样地,我可以失去你,你可以爱上晨曦,但你不可以是废人,而且这一次你遭横祸完全是因为我。 这一点,我感谢晨曦,感谢她救了你。 “绮云,你相信我,我这样做只是怕晨曦会做傻事。我希望可以给她找到活下去的勇气,我对你得心意不会改变!” 可是晨曦活下去的勇气,就是你----所以我放弃了你,所以我选择留下来,你懂吗? “绮云,我知道你已经能说话了,十四阿哥告诉了我。我也知道你现在什么也不想说。绮云,你的心思太复杂,我每一次都猜得很累,可我喜欢去猜你地心思,只是,我现在很难过,因为我猜到你不会跟我说话……” 该死的十四阿哥,舌头真是长! 我不想说话,因为我一开口就会陷你于不义,我最想说的是----带我走,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去江南继续我们的快乐生活,管晨曦去死! 可我不能说,晨曦此行,京城皆知,你若再负她,你会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绮云,你真的什么也不想说?”十七阿哥骑着马一步一步倒退,眼神空洞无比,仿佛后面就是无底深渊。 我有! 我不想说,就用写的吧! 我拉住他的衣袖,迅速在他手掌上写下几个字----为什么是晨曦? 为什么是晨曦,这已经成为我的心结了----为什么,那么危险地时刻,简直是生死有关的紧急关头,你要去找晨曦?你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你为什么在那样的时刻,想起了晨曦? 这个谜团如果我不揭晓,那么就算我日后被康熙赐死,我也会死不瞑目! “因为你是绮云,因为我不能拖累你,因为我知道十四哥这样做目标是你。”十七阿哥一步步后退,但是他的话却依旧清晰的响在我耳边:“我以为我必死无疑,我知道我自私,但我不能连累你。我想着,找来晨曦你可能就会死心,你要是死心的愿意跟着十四哥,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啪!”我狠狠地给你十七阿哥一巴掌,不是为了可怜地晨曦,而是为了我自己----十七阿哥,在你眼中,我就那么容易死心,那么容易放弃? “我该打,上天在惩罚我的自私,我害了晨曦。”十七阿哥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但我更恨我差点就害死了你,我当时看见你浑身是血被十四哥抱进军帐,我看见那么多纱布都被你地血染红……” 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害死我,如果我不去,十四阿哥绝对不会发兵,我是在赌,而我赢了…… “请珍重,等我!”隔着空气,我在空中虚拟的写着----等我,等我有力量保护我自己,等我可以逆天而行保卫我们的爱情…… 请等我,早晚有一天,谁也不能再阻止我! 二百五十九、杀我者,英雄 “十四阿哥,这个是什么阵型?”扮成男装,我感觉连视野都开阔了很多,这个大清朝对女子的限制实在是太多了,也许这对我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长蛇阵,最简单的阵型。”十四阿哥一旦练兵,气势就改变了很多,变得霸气的让人不敢逼视,这大概就是康熙为什么会选择他的原因吧? 但是,他毕竟是个武夫,藏不住心事,不懂得攻于心计,这大概也就是他最终会失败的原因----一个会为女人去夺取江山的皇帝,康熙啊,你认为他会在乎这大好河山吗? “绮云,这儿风大,你会冷吗?”本来充满杀气的眼眸到我这里,就变得温和许多----十四阿哥,我是你命中的劫,而你却也是我命中的无可奈何! 我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避开了他的碰触:“十四阿哥,这是在军营,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近卫,你不要这样,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这里没有别人,这里都是我的将士,没我的命令谁也不敢乱看,谁也不敢乱说!” 好气魄,果然不愧为大将军王----连泡个别人的妞都这么理直气壮,少见啊少见! 可是我不能当着众位将士的面给他一巴掌,我可不想被下面他的死忠给乱刀砍死,我只好转移话题:“那天我在土城的外面遇到一个老婆婆,人很好的。不是她我也早死了,我想去看看她。叛军走了她生活也成了问题,我想给她带点东西。” “那个老女人跟叛军是一伙的!”十四阿哥想也不想就否定道:“要不是她救过你,我早就杀了她。” “才不是呢!才不是这样!”我讨厌这样杀来杀去地想法:“她家乡大旱,她一个人来到这里,被藏民收留……wap,16k.cn。其实那些藏民也不是很坏。我听老婆婆说,是原来这里的官员太苛刻,他们才会受到前明余孽的诱惑造反的!” “那又怎样?我大清泱泱大国,我皇阿玛一世英名,他们既然敢造反,就一定要被灭绝!” 是啊,因为康熙要成为千古一帝,因为堂堂满清帝国的颜面。不管造反地原因,不管是非曲折,他们都要死。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实力说话,没有别的好说的。 “呵呵,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我只想去看看老婆婆。” “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你以为你是大将军我就怕你吗? “不行我也要去,你军法处置我好了。”我很无赖的眨眨眼----十四阿哥,你敢吗? “你----”十四阿哥在这边时间在我手下吃瘪的次数已经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了,所以他很快也就释怀了:“我让人陪你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呵呵。”我贼笑着。十四阿哥就这一点好玩,那就是----纸老虎,看上去很凶的啦,其实很好说话。 “别笑了。你上次差点就进了阎王殿,我可是不能再被你吓一次了。”十四阿哥的视线落在我地脖子上----因为是男装,我不能系围巾,透过盔甲的空隙,我脖子上粉嫩的刀痕依然十分清晰。 “别看了,我破相了。”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又觉得那是欲盖弥彰,又抬了抬下巴----古代的疗伤技术确实很差劲。16k小说网以至于伤疤留的贴别明显,我的脖子上的刀痕就像一条粉红的蚯蚓,从右耳边一直蜿蜒到声带处。 “是啊,怎么就没让你哑了呢?说话还是那么可以气死人!”十四阿哥知道他碰触到我的伤心事,赶忙转移话题。 “你才哑了呢!你说话才会气死人!”知道他不愿意让我在此刻想起任何关于十七阿哥地事情,我也跟着假装生气。跟着走人。去忙接下去的事情。 现在天热了,十七阿哥在做什么?思念我吗?还是。依然被迫陪在晨曦身旁?会被晨曦打动吗?我能熬过那一劫,如果我过不去,我连这六年都不愿给他,对他又公不公平? “柳小姐,将军要我陪你去看婆婆。”我正在沉思,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为了我在军中方便,十四阿哥身边地人都叫我柳小姐。 “是你!”这个人,就是把我从四川骗到这个军营来的人,也是那天激动要将我就地正法的人----据说那天也是这个人,不顾身后的漫天箭雨,带头冲到我跟十四阿哥那里,也是他从十四阿哥的怀里接过我,带着我一路狂奔,我才会捡回一条小命。 “是我。”那人话不多,可能是习惯听从命令----十四阿哥几次都放心的将我交给他,是因为他狠得十四的信任吧? “谢谢你那天救了我。”起码我现在可以多活六年----六年,有六年我就还会有机会,还会有希望。 “抱歉,我那天从没有想过去救你。要不是将军坚持你不先安全离开,他绝不离开,我决不会在那时带你走。www.l6k” 哎呀,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好歹是美女的感谢啊,不接受也不能这样苦大仇深吧? “起码你是真心要保护我地啊!听说一路上厮杀不断,你一直奋不顾身的护住我,我能毫发无伤的被送回去,都是你的功劳啊!” “那是因为我答应过大将军,用他的性命起誓,要保护你毫发无伤,否则我恨不得你早死了!”那大汉不软不硬的回答道。 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一次看有人救人就得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地,救地连感谢都觉得是侮辱地。呵呵,这位同志也太诚实了点吧? 韦小宝同学曾今说过什么?什么能说实话地。敢说实话的才是真有本事的,所以他选择了施琅。那么这位站在我面前的应该也是英雄一个,好汉一条喽? 哇哇,我留在这不也是在想克制康熙地办法,要不要拉过来? “好吧。你们大将军今天也要你保护我,你可要尽心尽力哦!”看他快被我气死的表情就够我开心的了,不知道这位仁兄心里是怎么不服气他们伟大的大将军的提议呢! “……”果然,他沉默以对。 就这样,一个是兴高采烈的把这位跟班呼来喝去,一个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我和这个“闷葫芦”就这样出发了。 “柳小姐,那边有一条峡谷,很美。你要不要去看一看?”走到半路,那个“闷葫芦”突然开口了,着实把我吓一大跳。 呵呵,不会撒谎了吧?那么恨我,带我去看风景?还要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地地方? “闷葫芦”同学,你在想坏点子了吧? 你这撒谎技术可是有待提高哦!哪有说个谎就两眼到处乱瞄,连人都不敢看的?你这什么技术啊,我要给你免费上一课。 “真的吗?”两眼兴奋的眨啊眨啊----“闷葫芦”这才叫技术,懂不?“我要去看,我们现在就去看!” “啊。哦,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听到我同意了,“闷葫芦”显得很紧张。看上去他是不愿意我去的。 哈哈哈,笑死我了,想害人,却又没胆,还希望我不要被骗----“闷葫芦”同学,你可真可爱啊! 为了加深他的紧张,我带头调转马头,向他说的地方飞奔而去。 “就是这?”我赞叹着----谷深水急。果然是杀人弃尸的好地方。 哎,梦葫芦同学,你就是心理素质差点,做坏人的眼光和技术还是过关的! “嗯,你有话要我跟将军转达吗?”“闷葫芦”同志,第一次做坏事人都会很紧张。这点我理解。但是你有必要抖得这么厉害吗? “有,替我转告将军。你很忠心。”我调皮地笑了笑:“这么好的杀人弃尸场地,你找了很久了吧?嗯嗯,你确实很费心思!” “你知道我要杀你?”这回“闷葫芦”抖得更厉害了。 “是啊,你那么忠心,看我这样迷惑你们家将军,几次差点害死他,还要杀他,你想杀我这我很能理解。”我点点头表示配合。 “你不逃?”这下他好奇死了:“你这样说我还是会杀你,我告诉你,我叫岳钟琪,你记清楚了,免得到阎王那里告错了状。要杀你的是我,与将军无关!” 岳钟琪?哇,赚到了,赚到了,果然如我所料是个大人物,这下我是更不会放过他了。 “我当然不会逃,我想死。”我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你没看见我脖子上地伤痕吗?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可是十四阿哥他不让我死,他逼我发誓,我要是再寻死他就会不得好死下地狱。”我的样子真是伤心欲绝啊:“我不想连累他,我知道他对我好。” “所以,将军你帮帮我吧!你杀了我我就不算是自杀了!”我望着他,满眼希冀----哈哈,这下他彻底迷惑了! 傻了吧你,你武功那么厉害,我活在这个军营,你今天杀不了我明天还是可以杀我。哪天十四阿哥不在我还不是死定了? 再说,诺大的军营指不定还有像你这样想杀我的。 我要做的是收服你,为我所用,做我的挡箭牌,你懂不? “你----你,将军真的这样说?”小岳迷惑了,不过他看到过十四阿哥是怎么对我地,应该会相信。 “啊----”我怎么可能这么笨,立刻承认呢?“将军,十四阿哥他什么都没说,你不用放在心上。将军,我敬佩你是大英雄,能死在你手上,我三生有幸。” 大英雄,你会杀我这个弱女子吗?还是你家主子最爱的人? 二百六十、坠崖事件 风迎面扑来,山谷中的激流溅起的水花让底下显得雾蒙蒙的一片。 “你真的想好了吗?”我从容的态度让岳钟琪迷惑不已:“我可是故意把你骗到这里来想要杀你的,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恨我?” 呵呵,好有意思的人,杀人还想要人家恨他:“我都知道啊,我自愿上当受骗的,为什么要恨你?” “你走吧!我不杀你了,可你也不许再留在将军身边。”小岳同志经过了一番严肃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他原来的想法----这也是人之常情,像他这样接受正统教育出身的男子汉,要他杀一个弱女子本就让他为难,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自己送上门的。他连说服自己他是正义的都快失去了理由,他要真是英雄,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杀我的。 “我不能走。”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一点我做不到。 康熙会在最后杀我这件事已经成为定局,我想不到他会用什么方法杀我,但是有一点我最少可以确定---- 那就是,如果我继续留在十七阿哥身边,我会连累他的! 不管康熙会用什么理由、什么办法,十七阿哥都会挡在我的面前----可这是皇家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皇家。到时候,为了大清万世江山,为了最后的权力交接不出现问题,即使十七阿哥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会…… 我不要那样的结果! 所以,即使是骗骗他。十六k文学网即使我要拿晨曦做借口,即使----我们之间地每一次隔阂,我都无法告诉他真正的理由…… “我要陪在十四阿哥的身边,除非他亲口开口要赶我走,否则。就是你把我杀了!”现在我留在任何人的身边,结局都会跟留在十七阿哥一样。 除非,我是留在十四阿哥身边,现在对我来说他的身边对我来说反而是最安全地。他的皇阿玛不会为了绝他的情路而杀了他,而他对我的心意,一定会保护我,我留在他身边,能拖一天是一天。 “你----”岳钟琪的莽夫智商。当然不可能考虑到我心中这些心思,他对我要情不要命的行为很难理解。 “柳姑娘,十七福晋。”七尺男儿,死而不屈,可是现在居然“扑通”一下跪倒在我的脚下:“大将军备受皇上的宠爱,皇上将四十万大军交给他,那是何等宠幸?谁又知道,将来,万岁会不会,会不会……”将皇位传给十四阿哥。让他荣登大宝? 会,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会! 但是康熙也不是神,他地想法也不可能每一个都实现,而我现在赌的就是这一点。 登基的将是雍正----十四阿哥再得宠幸。也改变不了他的命运。一个这样洒脱,这样爽朗的男人,注定与血腥的皇位无缘,这是定律。 “可是你留在这里对大将军的名誉是多么大的伤害啊!万一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可怜的岳钟琪,你以为十四阿哥在这里搞出这么大地动静康熙会不知道? 没准他会在暗笑也不一定----我离他越近,他越想名正言顺的占有我,他的野心会越来越大,这是康熙要的---- 至于我。无关轻重----因为在康熙地眼中,我早已是个死人。 一个死人,是不需要名誉也不会破坏什么的,所有的一切都会随时着我的死亡而烟消云散。 “十七福晋,我每次看到大将军喝醉酒就知道他在想你,我知道你们不是在偷情。你们原本就是一对。”岳钟琪越说脸越红。最后说的面红耳赤:“可是你毕竟已经嫁给十七阿哥了,就算他另有所爱对你不好。可你已经嫁了!请十七福晋自重!” 小岳同志,首先就算我跟十四阿哥以前没有什么,我们这也不算是偷情----诚如你所见,他把自己的营帐让给了我,他每晚都跟你挤一起,我们如何偷情? 其次,我老公没有移情别恋,请不要按照你的逻辑胡说八道,这可是攸关女人的面子问题!最后,请不要把你们男人地思想强加给我,我喜欢十七阿哥,是因为他也喜欢我,不是因为我已经嫁了----要是他真的移情别恋,管他皇子阿哥还是我已经嫁了,本姑娘一定会发展第二春,谁也挡不住,懂吗? “呵呵,小岳啊,你成亲了没?定亲了吗?”懒得听他的狗屁理论,我突然转移话题。一路看中文网首发www.16k.cn “啊----”他被我的突然一问吓了一大跳:“我----我有老婆的,三年前就成亲了,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你打了三年的仗,还没见过是吗? 我皱皱鼻子表示鄙视----什么啊,那么急着宣布自己已经不是在室男了,搞得那么急迫地样子,好像我是色魔一样! “你可怜地娘子!”多么不解风情的男人啊! “……”我地评价小岳同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使劲的挠挠头,完全对我处于无语状态。 看他被我完全搞得晕头转向,我好心放过他了:“小岳,你杀了我,准备如何对你们将军交代?”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坦白一切,然后壮烈成仁,到临死时还觉得自己很伟大吧? “我会如实禀告给大将军,要杀要寡,我都心甘情愿!” 我的天啊,果然是榆木脑袋! 你就不会说我伤心欲绝,自寻短见?或是遇上伏兵,不幸身亡?再或者,离奇点,我们遭遇一群饿狼,我被冲散不知所踪? “岳钟琪,你有没有想过,大将军虽然很在乎我,但是他是个男人,他可能更重视友情,兄弟之情。”当然,以我对十四阿哥的了解,这一点完全不可能。但看小岳同志现在听得心花怒放的模样,我暂且当他是有可能的:“我死了他会很难过,但要他亲手杀了你他更加做不到----你这样实话实说,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到时候他会很痛苦,左右为难,最后把所有的错都归于自己身上。”这样善良的十四阿哥,纯属杜撰:“你愿意看到这样的主子?你愿意他以后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当中?” 以上一切纯属假设,我敢保证,你真这样说你一定会被失去理智的十四阿哥疯狂的砍死。 “我怎么没想到?你说的这些我怎么没想到?”岳钟琪被我的一套似是而非的理论搞的是彻底乱了方寸,我怎么总是那么笨,总是给将军添乱? 你不笨,其实杀了我这个祸害,除了我是本人我的立场不能举赞同票外,基本上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只不过我不能这样劝你,请你原谅。 “十七福晋,谢谢你的开导,钟琪我差点铸下大错!”倒头就拜,“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真是个实心汉子,真没有白费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来接近你。 “你错在不会说谎,有些善意的谎言是要说的。”我笑了笑,呵呵,吓唬他也蛮好玩的:“你可以说我是失足掉下去的,也可以说我是自杀,为什么要说实话呢?” “钟琪发过誓,一生不欺瞒将军!”这下我的教育没成功,岳钟琪回答的斩钉截铁。 岳大同学,这种誓我发了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值得你这样认真吗? “那这样呢?”我的衣服随风飘动,我就这样站在了悬崖的口子上:“如果真的是我自己掉下去的呢?那将军就不用撒谎了,我也可以死得很安心。” 哈哈,这个位置颠倒怎么样?现在你可要担心我真的想不开你可要怎么办了。 “福晋不要!”岳钟琪惊叫一声向我扑了过来。 我这下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不应该去跟一个老实人开玩笑的,因为老实人太老实了,太老实的人都不懂得变通,而他们大都也开不起玩笑。 我站在悬崖边,正在享受水汽拂过脸庞的曼妙滋味,谁知道岳同学真的紧张过度了,居然想冲过去把我一把给抓回来。 我只感觉一个硕大的黑影向我扑来,习武的本能让我下意识想向旁边躲避,但是我忘了我的旁边已经没有退路,霎那间我重心不稳的向悬崖坠落。 “岳钟琪,我恨你!” 由于你的愚蠢,我的假戏成真,我真的要坠崖了! “啊,福晋啊!”小岳同学也是惊叫一声。 不过不是因为被我落崖给吓到了,而是因为---- 我总算还是很镇定的在百忙之中抓住了他的衣服,借用重力,把他也一起给拉了下去…… 哼哼,小样,敢谋害老娘! 老娘能逃过这一劫就算了,逃不过,总要有个人陪我去下面晃荡晃荡吧! 二百六十一、非救不可 “呕----”我用力的按压自己的肚子,努力把刚刚灌进肚子里的凉水给吐出来----幸亏这是古代,而这里是金沙江的源头,水很干净。否则,这么多脏水下肚,我非被恶心死不可。 “喂----,喂喂----”我用力的拍了拍躺在我身边,目前的模样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死尸一样的岳钟琪:“醒醒啊,你刚才不是很英勇吗?怎么到了水里就变成狗熊啦?” 话说刚开始我们还没有落水前,小岳同学确实很英勇,没用辱没了他岳飞后人的名头。从崖上刷下来的时候一路护着我,将我保护的毫发无伤----还反应极快的抽出宝剑刺进崖壁用来减缓冲击力,让我本来绝望的心充满了生机…… 可没想到,一落进水里,立刻英雄变狗熊。这个旱鸭子居然连扑腾一下都不会,直接像个大石头一样沉进了水底。 对了,说到大石头,他的体重也像----可怜我本来也是会游泳的,但是被他这庞大的体型一拖累,差点连我也要陈尸河底。害的我一连喝了好多口水,差点被水撑破肚皮。 “本来不想管你的,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叹了一口气----不是说我舍不得你那条小命,而是说我不舍得日后你带的那四十万大军啊! 多么庞大的实力,多么坚强的后盾----我们伟大的**说的好,枪杆子里出政权。不管怎么样,无论是为了我日后地小命。还是为了将来的实力----你,岳钟琪,我非拉拢不可。 所以你的命,我也非救不可! “不要吓我啦!”我翻翻白眼使劲的掐他的人中----历史不可逆转,再怎么说他也不应该在今天而英年早逝:“不要在装死了。16k小说网.电脑站.你可是注定要成为大将军,注定要建功立业地,哪那么容易死?”我再说他,也在安慰自己----费了这么多心力接近他,拉拢他,水都喝了那么多,他死了我可就亏大了! “唔……”岳钟琪呻吟着,半眯开眼:“你刚才在说什么?什么大将军?” 我晕啊。什么不好听,什么时候不好醒,偏偏你在这个时候醒了,偏偏让你听到这句话,我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你感觉怎么样?”不好解释,转移话题吧! “唔……”幸亏岳钟琪他也刚刚醒,喝的水有比我多,还迷糊呢!“背好痛,头好痛,好难过……” 看吧! 绝对是不清醒状态----要是他是清醒的。像他这样的男子,打死也不会喊痛,更不可能跟我一连串的诉苦。 “嗯嗯,你的背被峭壁的石头刮伤了。头撞破了,还喝了不少水。”我现在很肯定我刚才的废话他是有听没有懂:“你还能站起来吗?我们是上不去了,估计要另找出路,这里晚上很冷,我们一定要快走。” “能……”他逞强地想要站起来,刚摇摇晃晃的站起,又腿一软向后面倒去! “小心!”不是我逞能,想美女救英雄。而是我就站在他身后,不接住他我非被他压扁不可……16k小说网,手机站wap,。 “砰”地一声,他站稳了,我被他的冲击力重重的撞在了崖壁上----还好我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千金小姐出身,否则非被他撞出毛病不可。 “啊,福晋!”可惜有人就是自不量力。发现我被他撞了出去他还想补救。拖着站立不稳的身子还想来拉我。 “不要啊!”可怜的我还没爬起来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庞大的身躯又一次向我压了过来,他的下巴磕在我地脑门上。我的后脑勺又一次与崖壁做了亲密接触。 真倒霉啊!这一次非脑震荡不可! “对----对不起啊,福晋。”他这下子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了,急的满脸通红----不过大多是因为他趴在我身上给窘出来的:“我----我、我这就起来!” “慢着!”尽管大脑还被撞得晕晕乎乎,但是我条件反射也知道他地提议非常的烂:“你趴好不要动!” “啊?”他被我的话吓了一跳。“啊什么啊?”我也知道刚才我紧急喊停的话让人听了非常暧昧,可我有什么办法----万一他爬起来又站不稳再给我一次重磅出击,我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就要回老家了:“你千万不要动,我来扶你。” 挣扎着略侧了侧身子,我从左边钻进他腋下,用肩膀撑起他:“我扶你走,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要走出这个峡谷。” “福----晋,这----这怎么可以?”岳钟琪的脸更苦了:“我这样子走不远的,我不能拖累你,你先出去求救,等你安全了再叫大将军找我好了。” “我听你胡说!”可怜的直性汉子,连谎都不会撒:“这里一旦天黑冷得要命,你这样地伤痛之身,冻都能冻死你。还有,这里有野兽出没,天黑了你这个样子能自保吗?你不过想把我骗回去,你自己不想活了,是吗?” “福晋,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想杀你这是我的报应!”看我不愿意,小岳终于急了。 错,我不是好人,我今天陪你玩这出戏完全是为了日后你的前途无量。小岳同志,你是个好人,但你看错人了。 “福晋你带着我我们两都出不去的,大将军要是知道你出了事会急疯的!我求你放我自生自灭吧!我连你这样的人都想杀,我不值得你救!”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地算地!”基本上赌一次,日后有四十万大军做靠山,我认为很划来----我又不是你想像中的软弱女子,扛我都会把你活着扛回去:“要不跟我走,要不我留下来陪你!” “好,我跟你走!” 呵呵,小岳同志果然识时务,要知道我所坚持地事,很少人能拗得过我。 想到这,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非要给我撑伞,怎么样也赶不走的人;一个非说要给我幸福,吃多少苦也不说苦的人;一个当初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偏偏要执着的喜欢我的人…… 他比我还执着,我我还有韧性----我的坚持,从来都输给了他…… “岳钟琪啊,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哎,扶着他走真的很吃力,而漫长的峡谷也真的好像没有尽头。我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想着小岳同学比我还辛苦好增加动力----漫漫长路,干脆苦中作乐给小岳同学来次洗脑吧! “很久很久以前,在离这里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孩……”爱因斯坦对我来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对你来说好像是以后…… “小孩怎么了?”岳同志的童年教育严重失败,好像都没听过故事。 “他上学堂啊,然后老师布置了课业,他做的是整个学生里面最差的。”这个故事我小的时候听了就很纳闷----就算这个故事是要告诉我们只要勤奋就会有回报的道理,但也不用那么离谱吧? 整个班上最差的三个都是出自爱因斯坦之手,他只要不是故意去气老师的,这质量也太差了吧? 毕竟再勤奋,天赋也是很重的要的。 “他们的先生就很生气,问谁见过比这还差的作业?那个小孩回答我见过!于是又拿出两个同样的作业,说:这是我第一次与第二次做的!”我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三次都做的最差,就算精神可嘉,也不值得学习吧? 起码浪费材料非常可耻,不如作弊! “就这样?”奈何小岳同志听了你点反应都没有。 “你不觉得精神可嘉吗?”这是好孩子听了都会有的反应不是吗? “不觉得啊,不适合就不要再做下去嘛!做点自己适合的,我小时候念书不行,父亲再怎么逼我,打断了好几根藤条我都不愿意,后来还是从了军……” “嗯,你确实适合当将军……”你这样的人,不适合朝堂。 “快别这么说,我不想当将军,我只想一辈子追随在十四阿哥左右!”岳钟琪斩钉截铁的说。 是吗?但是以后现实不允许你再去追随他。十四阿哥最后会被压去守皇陵,难道你也要跟去吗?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句话谁说的呢?忘记了,反正很出名:“好男儿,当建功立业,你既然选择了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应该做到最好。” 你没有野心,你不当大将军,我还指望你的那些个军队呢! 岳钟琪略有所思了会,才又慢慢问道:“那个小孩的结局怎么样?” “他成了最伟大的科学家,嗯,就是圣人一样的人物,历史因为他而开天辟地。”当年谁也想不到,以后的事谁也猜不准:“岳钟琪,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一帆风顺,你不是无名小卒,你不应该为某人的前程而牺牲自己,你应该有自己的前程!” 努力吧,建功立业去吧!在你成功的那天,请记得我对你的教导,请一生忠于我,阿门! “福晋,你说这个故事,是想说岳某人也是可造之材吗?”岳钟琪终于聪明了一回。 “我说过,你一直是英雄,将来一定是个大英雄!” 我对英雄的定义就是,可为我所用,这一点,我放在心里就好了。 二百六十二、背水一战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不是只有坚持就可以的。 就像我们现在,虽然我已经表现得很坚强了,而岳钟琪也确实是硬汉一条,到现在都清醒的陪我走下去----但是,天还是黑了。 远处的野狼在不停的嚎叫着调戏我们的神经,而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来自猛兽,而是寒冷。 “福晋,你----你冷吗?”我还没有说话,岳同学已经像一个诚实的乖宝宝,先向我们发问了。 我晕啊,我抬头看看他那已经被冻得发青的脸色----失血过多加伤痛的折磨,他的体温下降的速度要比我快得多。到这个时候,他还在逞大男子主义,还开口问我冷不冷----哎,小时候的教育严重缺陷! “我冷啊!”现在起码已经零度以下了,我身上的衣服还没干透,换谁谁不冷啊? “我----我----”小岳同学颤巍巍的想把他那件已经干透的战袍给脱下来。 “不要我我的,我是不会穿你的衣服的。”我对天发了个白眼,真不知道就他这样的榆木脑袋,日后怎么能面对朝廷的纷争和皇帝的猜忌的。 难不成自古皇帝都好这一 老实啊,让人放心啊!难怪到最后就算多疑如雍正,都对他信赖有佳,就算有人告他谋反也置之不理。 “我是很冷,但我保证这点低温冻不死我,反倒是你。我很担心你能不能继续走下去。”我未来的保命符啊,上天保佑,千万可不要提前把自己给挂了! “我----我没事……”岳钟琪抖动着都快要打架的牙齿,口齿不清地保证道。http:www.16k 我信你才有鬼! “不行,我们要走一个地方落脚。等太阳出来再走,否则我们真的会冻僵的!”我四处巡视,峡谷漫漫没有尽头,周围水汽那么大想生火都不可能,到哪里才能取暖呢? “折----折回去,我们折回去,刚刚天快黑的时候,我看见那边、那边崖壁有----有个山洞……” “真的?”想不到小岳同志眼还挺尖。有山洞总比没有好,冻死地可能性会小得多。“我们回去,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天亮再走。” 哎,才刚刚天黑,又要等天亮,漫漫长夜,不冻死我们也会疯了的。 我扶着岳钟琪慢慢的折回去,刚进洞口,就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我心中不禁感叹小岳同学运气真好。这样的洞天福地都能给他找到。我本来已经被冻僵的神经马上松弛下来----这下子真的是冻不死了。 越进洞里面,空气越暖和,但是有一种刺鼻的怪味也越来越浓。刚开始由于太兴奋我还没反应过来,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感觉有某种不对劲了:“岳钟琪。你闻到一股怪味没有?感觉这个洞肯定是有东西常住的,好浓地味儿!” “是狼!”岳钟琪的脸色开始变得沉重:“我在西北呆了快有七八年了,不会闻错,这是狼的气味,我们八成是进了狼窝。” 狼窝?我感叹着,果然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我说怎么可能这么好的洞天福地,这么个冷得像冰窖的大峡谷,会没有动物进来取暖。原来是狼窝啊!这下惨了,我们要在出去冻死和在这里等着被狼做点心两点选择其一:“岳----岳将军……” 虽然知道他现在是纸老虎一只,没什么大的战斗力了,我还是向他靠了一步:“我们是要出去,还是留在这里跟狼抢地盘?” 我是很想立刻、马上、飞快的出去的----只要我的小腿现在不在发软。1----6----k----小----说----网“我们还是赶快出去吧,你想那些狼会好心体谅我们快被冻死了。留我们做客吗?” “会。”岳钟琪的脸色死灰死灰。但是由于他现在是唯一地男人,还能保持镇定:“狼对气味特别敏感。就算我们立刻退出去,马上逃命。他们回来了也能按照我们的气味追踪我们。要知道这个峡谷食物稀少,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而我们在它们眼中,那可是比上等肥羊还要肥啊! “我们可以跳进水里,用水掩盖我们的气味。”我提议道----那好像是我从那个生存电影里看到的场景。 “不可能,现在地温度,我们一跳进水里就会被冻得全身抽搐痉挛。逃走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说不定狼已经吃饱了,跳进水里,我们会立刻死。”事到临头,倒是岳同志显示出了他身为日后的帝国统帅的果断与睿智,反倒显得我生存经验有些不足。 “我们立刻走,分开走!” “不行!”岳钟琪这样摆明等于想牺牲自己----他现在这个状态,肯定走不远,狼群先追到的人一定是他:“一起走,我不是弱女子,也不会丢下伤病号不管。”日内瓦公约,丢弃伤病员可是犯法的,我一个现代人,还不至于连这点责任感都没有。 “我们快不过狼群!”岳钟琪说的是事实。16k小说网 “是的,狼有一群,而我们只有两个人,再不团结,我们就只能等死!”我不理他的抗议,扶起他,迅速向反方向退去。“我们能逃多远就多远,对自己地生命负责了,也就够了。” 这一次,我们比原来的速度要快得多,但是谁也没敢喊累,我们都知道,这已经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了----远处的狼的咆哮声由远及近,它们应该是已经发现到我们的存在,确切说,是发现活地事物地存在。 “岳钟琪,你能数的清远处有多少只蜡烛吗?”远处狼地眼睛绿幽幽地,像一盏盏幽灯----但是现在。我是再也没有歌中唱的狼深邃眼睛的美感了,那简直就是恐怖的代名词。 “足够把我们啃得连渣都不剩!”到了这个节骨眼,就是七尺硬汉,也会浑身冒汗。“我们好像有救兵来了,我听见马蹄声。” “真的!”我相信常年在战场上打仗地人都对这个有敏锐性----此时此刻。别说来的是十四阿哥的人,就算来的是叛军我也认了。起码我不会葬身狼腹,尸骨无存。 冲动之下,我大喊着招手道:“嗨!我们在这里!”上天保佑,救我吧,抓我吧,让我做人质吧!我不要被活活撕裂啃死,我情愿流落异乡做一辈子阶下囚! “绮----云。是----你----吗?” 远远地有人也在喊我的名字,我高兴的几乎蹦了起来:“岳钟琪,你听见了吗?是十四阿哥,是十四阿哥!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我现在终于知道劫后余生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那种幸福感,绝对比当上皇帝还要多! 可是小岳同学非要在这个时候泼我的冷水:“福晋,大将军只有一个人。”语调冰冷,几乎是判定了我们地死刑…… “一……一个人?”我不敢相信的把手指塞进嘴里用力咬了一口----不痛,应该是我听错了,大晚上他一个人跑来找我们。他吃饱了撑着吗? “大将军,不要过来,快走,快走!”奈何小岳同志是专门来破坏我的梦想的----在我浪费了一个手指欺骗自己不疼之后。他硬是在瞬间打破了我的幻想。只见他比我刚才还急,还有激动:“快走,不要管我们大将军,有狼群!” 哎,现在我终于明白,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再重要,在能引起他们的保护欲,但相对于他们之间我们所不理解的义气已经忠心来。我们狗屁不值。 这个刚刚还想牺牲自己来保护我的大男人,现在已经选择了牺牲我,来保护他的主子----十四阿哥! “哎!”我摇头叹了口气,他不喊还好,喊了,十四阿哥是一定要过来的。 就算不提我跟他之间地纠缠。单为了是男人就不应该临阵脱逃。他也会来的----你这样喊,只会让他赶着来送死的速度加快罢了。 果然。十四阿哥顷刻就到。 “绮云,你先上马快走,我们随后就到。”十四阿哥一下马,连我们怎么会流落到此都来不及问,立刻推我上马。 感谢上苍,我们为了避开狼群,又反方向折回我们落崖的地方,看来十四阿哥已经在这里找了好一阵子了,这样我们才没有错过。 “马只有一匹,你们怎么随后就到?”用飞地? “大将军,还是你先上马走吧!您可是全军将士的主心骨,我发誓,我一定能保护好福晋!”岳同志还再继续为牺牲我做准备。 “滚!我要怎样,几时由你决定?”十四阿哥一口就呵退了他,一边退我过去:“你还等什么,还不快上马!” “十四阿哥,我怕!”我假装已经被吓破胆:“借你的刀一用。” “拿去。”十四阿哥敢在岳钟琪大力阻止之前,随手就把防身的刀丢给了我,自己只从靴子里拔出一只匕首。 “大将军,将军岂可无刀!”岳钟琪的呼喊声可以媲美窦娥! 不过我很清楚,他再替他们家将军喊冤。 “那我先去了啊!”我走向马,无视岳钟琪杀人一样的目光,就好像我刚当着他面砍死他们家将军一样----小岳啊,你做人不能这样吧?刚才还跟我相依为命,现在居然就因为我可以活下去就抽是我成这样。 “你还不快走!”十四阿哥正准备松一口气,突然惊叫道:“绮云,你在干什么?” “在堵你的嘴!”我手起刀落,十四阿哥的马应声倒下,发出了一串长长地悲鸣----可怜的千里马啊,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我绮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贪生怕死的人吗?” 十四阿哥,我话说的大义凛然,但其实我是真的怕死,只不过---- 我要是能逃得掉我早就逃了,我走了,留你下来,你要是死了,你想你地皇阿玛会放过我吗? 早死晚死都是死,我当然会选择大义凛然一点点…… 二百六十三、我不是弱女子(上) “现在,马已经死了,你们就算想赶我走,我也走不了了……”马温热的血还留在我的脸上,可是我的心却是一片冰凉----亲手断绝自己的后路,我有这样的勇气,却依然会感到害怕。 我不能走,走了会身败名裂必死无疑,留下来,拼一场,也许上天会有好生之德。只不过,望着远方无数绿幽幽的眼睛,我的心都在颤抖。 “你----,你呀你!”相对于我的绝望,十四阿哥是气急败坏。“要你走你不走,你是想留下来等死吗?” 只有岳钟琪反而是我们现在中间最冷静的一个,他盯着我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福晋,我岳钟琪一生从没佩服过女人,但是今天我要说我真的很佩服你。如果过不了今天,但愿我们来世可以做兄弟!” “兄妹不行吗?怎么,瞧不起我这个女人?”长剑在手,我抢先一步站在他前面----他有伤,体力又消耗太大,如果狼群冲上来,第一个死的就会是他。 “行!”果然不愧是爽朗的汉子,马上就接受我身为女子的事实。 “你呀你们。”十四阿哥摇头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绮云,你过来站我们身后,一有机会你就跑。” 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你们习惯保护我吗? “不行,我们占据这里的地势,居高临下。或许可以守住。”我也想躲在你们身后啊,可是:“岳钟琪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他那边有缺口,一旦缺口被突破我们就全完了……www,16k。我守在这边比他要牢靠得多!” “福晋,我----我可以的!”岳钟琪勉强提起腰刀。身为男人,要是让他躲在女人地身后,确实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我也可以!”举起剑,宝剑的寒光让正试图来探听一下情况的几只公狼胆寒的又缩了回去:“我不是弱女子,我也不愿意做一个只能依靠别人保护的弱女子!” 我在说话分心地瞬间,一直佯装被剑光吓得缩回去的公狼立刻向我发起了进攻,用闪电般的速度向我面门扑过来。 “小心!”站在我身后的岳钟琪的瞳仁骤然紧缩,用尽全身力气想撞开我。 呵呵。刚说了我不是弱女子的,现在他又想在我面前冒充英雄了。 我退无可退----我身后就是岳钟琪,我一闪开那只狼就会笔直的扑向他,说不定瞬间就可以咬断他的脖子。刚还在吹牛地,说自己不是弱女子,现在,就是我要为我的誓言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我咬咬牙,不退反进,借着身后的撞击力,迎向那只牙齿闪着寒光的饿狼……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我手中的宝剑不愧是康熙御赐给十四阿哥的好剑,瞬间就将那只狼开肠破肚----可是,我也没那么好运,垂死挣扎的狼像是疯了一样。张开自己的利齿,就要咬上我地肩头…… 我心里明白,在这个时候被咬伤,失去自保的能力,跟被判定死刑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我说过要一同战斗的,我不能逃避…… “绮云!”我忘记了还有十四阿哥,十四阿哥早在岳钟琪喊我小心之前已经冲向了我。 趴在我肩头的狼被在千钧一发地时候被踹开。我刚想松一口气,突然看见十四阿哥身后的情景:“十四!” 原来一同来袭击我们的狼不止一只,而是三只----一只是冲着我来的,而其它两只是冲着十四阿哥去的。 狼果然是聪明的动物,从十四阿哥身上常年征战留下的血腥味也可以判断出他才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硬茬。 可我没想到,十四阿哥在这种紧要地关头。居然可以完全无视狼对自己的威胁。紧急回身救援我。本来,以他的实力。对付两只狼是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可是现在不行了,有一只狼已经趴在了他的背上,他只要一转头就可以咬断他的脖子。 可是,他现在不回头,就是在空门大漏,紧跟着地那一只狼眼看就要咬向他地大腿…… 十四…… 自从跟十七阿哥成婚,我都只愿喊他十四阿哥的,但是现在,这个生死关头,我们生死与共地感觉,我感觉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时太子要杀我们,我们都想把生的希望留给对方----十四阿哥没有变,他还是会选择全力救我,而我呢? 我负不起十七了,我能给他什么? 容不得我多想,我抱住十四阿哥就是一个转身----这下子,原本趴在他背后的那只狼被一下子甩了出去,而又轮到我面对另外一只狼。http:www.16k 十四阿哥,我能给你的,只有我这一条命了…… 这只狼也算身经百战,它本来是准备咬上十四阿哥的大腿,用力一拖,只要十四阿哥站立不稳,就会被另外一只趴在他背上的狼即时毙命。 可现在不同了,现在换我挡在十四阿哥前面----我已经来不及转身,但是我手中长剑依然在,它就算能咬住我的腿,我也可以立刻斩断它的头。 所以它居然临时改变了攻击的方向,利爪向我的腰部扫去…… 我面对十四阿哥,背对狼群,我的腰侧几乎是我防守的盲点,我回剑再快也来不及拦住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饿狼扑像我的腰侧,想象着顷刻间我就会血溅当场,肠子流的一地…十四阿哥! 我来不及了,只能用最后一个诀别的眼神看向他----对不起,我活着不能再爱你了,可是我感激你一直来对我的好,为你而死,我不觉得很难过! “福晋!”岳钟琪也被突然地巨变吓得魂飞魄散,但是经过刚才他的一撞,他离我还有差不多五步的距离,想改变我的命运,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在我以为我的生命就要到此为止的时候,我突然飞了起来----不是我飞了起来,而是十四阿哥突然临空把我举了起来。 他久经沙场,应变能力果然惊人,知道他被我挡在后面救援已经是来不及了,干脆直接将我抱起来举过头顶----这下子,那只狼当然够不着我了,但是他双手举起我等于是手无寸铁,那只狼借着咬向我的冲击力,利爪毫不留情的扫向他的胯部…… “啊!”十四阿哥没有喊,喊出声的是我。 上一次我与叛军交接,但是他们只是想活捉我,而这一次,我是真的直接面对生死之战,血淋淋的随时可能身首异处的生存战。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发过誓不当弱女子的,为什么还要他舍身相救,为什么自己还是那么没用? 但是那只狼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十四阿哥一个回旋踢就一脚重重的踢在它的肋骨上,我敢肯定这一脚,它的肋骨一定都断裂了。它喷出一口血倒飞入狼群中,便再也爬不起来。 我被放回地上,赶忙想去检查十四阿哥的伤势,却被他阻止了:“皮肉伤不碍事,盯住前面,千万不要分心!” 刚刚就是我说话分心,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我被他说得面红耳赤----虽然知道他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希望我不出差错,可是对于他受伤的事实我依然很内疚。 我听他的话全神贯注盯住前面的动静,可是入眼的景象却让我到抽一口凉气----只见刚刚被十四阿哥踢了一脚,失去战斗力的饿狼,已经被他们的同伴再瞬间咬死撕碎,生吞入腹。 茹毛饮血,利齿嚼烂骨头的声音,即使我再坚强,现在也忍不住一阵恶心,连牙齿都在打架:“十四,十四,他们不是同类吗?怎么会?” 我一直都以自己的坚强与胆大为自豪,但是这一次,我还是胆怯了----我不敢想象要是我的骨头也在这群饿狼口中那会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场景! 我不自觉的将身子往十四阿哥那边靠了靠,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有一种让人感到安定的力量。 “这个不稀奇,狼是很自私的动物,狼群是绝对力量的组合,失去战斗力的伤病员,老弱,都会被狼群无情的杀害。” 这很像人啊,只留下对自己有用的人,对于没用的人,无情的抛弃,背信弃义。只不过狼做得很光明正大,而人类根本是吃人不吐骨头! 十四阿哥的面色变得铁青铁青,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变脸色----以刚才狼群吞食事物的速度来看,这真是一群已经饿了很久的饿狼,今晚除非我们把它杀光,否则我们是不可能逃出升天的。 “绮云,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直到我死!”看来十四阿哥也没什么把握,但是他决定,要比我先死,要保护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福晋,岳钟琪对天发誓,此生此世都会挡在福晋的前面!”这种凝重的气氛,连重伤的岳钟琪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小心的守在我的旁边。 “让我们同进退!”我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宝剑,事到如今还怕没有用,逃避更没有用,我身边的人已经自身难保,我必须自己努力。 如果我能活下去,今天也许是个契机,为了今天这个契机,我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二百六十四、我不是弱女子(下) “胤礼……”我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一个对我同样重要,却总是被我遗忘在角落的名字。 “我在,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 “胤礼,我爱你……”爱,这一字,要说出来并不是很难的----自己就是太傻啊…… “胤礼,我爱你,你爱我吗?”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我总是想抓住自己永远也抓不住的东西,却从来没有想过,抓住现在自己能抓住的,抓住自己原有的----不想再失去,不想再留有遗憾,所以…… “你不要说,你不要说,你知道我爱你就足够了……”梦境与现实重叠,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恶梦中抓住我这一生唯一一次最最真实的爱恋…… 我一剑将一只试图向我靠近的饿狼挥做两段,腥臭的几乎就要让我呕吐出来的狼血喷在我的脸上----为什么我要在这个生死关头想到我的那一晚?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会是十四阿哥? 胤礼,我好后悔,我放弃了你,因为我六年后的大劫,可是我却没想到----我会连这六年都等不到,我现在就可能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要为六年后将发生的事情让我们连这仅有的六年都没有?我就快要死了,你知道吗? “绮云!你怎么了?”十四阿哥抹去脸上地鲜血,发觉我有短暂的失神。十六k文学网关切的问道:“你,不会是受伤了吧?” “没,我没事,管好你自己吧!”解下我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我将宝剑牢牢地绑在手上----这样的体力消耗。这样地精神紧张,我现在几乎感到体力已经完全透支。反观十四阿哥,虽然已经负伤,倒是显得比我要精神很多。 我不得不承认,在体力方面,男人跟女人还是有天生的差别----我终究还是在体力上输给了他们,这样下去我根本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为了不至于将长剑脱手出去。我只好将长剑绑在手上。 “你这样还算没事?”十四阿哥一把将我推进里面,我险险的避开一只恶狼的爪子----天啦,好险我就要破相了:“你的脸色已经发青了!” 我也知道啊!我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了,可是…… 我回头看看岳钟琪的脸都已经跟死人一样白了还勉力支撑,再看看十四阿哥,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是只有我知道那时候那只狼的那一爪子到底伤地有多深!大家都在坚持,我只要没有倒下,也必须坚持! “十四阿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狼太多了,我们就算是绝世高手,累也会被累死的!”我们要想活下去,就必须离开这里----而天没亮之前我们是等不到救兵的。我们也支持不到天亮了:“我们要赌一赌!” “怎么赌?”偷偷站在我身后,与我背靠背互相协助。我感激的看他一眼----想不到他这样的大男子,会这样细心,知道我已经是在勉强站立,就快要站不住了:“我不允许你去冒险。一路看小说网www.16k.cn” 我也不想冒险啊,能一起活下去当然很好,可是…… 如果必须牺牲一个呢?如果我不去大家都会死,我去了起码还能活下一个呢? 我不伟大。但是现实再逼我做英雄,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我们必须冒险。”我也不想,十四阿哥,但是我们就只有这一条出路了:“你的视力好,看见那边的狼王了吗?胸口有白毛的那一个----擒贼先擒王,这个是他们的指挥。杀了它就会群狼无首。狼群一惊慌,自然会退。” “好主意。但谁去杀狼王?”十四阿哥地眼睛放出一道厉光,狠狠地盯着我:“我们能坚守到现在完全是依靠地势之利,要是离开这里,我们能活几步远?” 是啊,我知道! 我遥遥望向狼王,它很小心的藏在群狼中间,小心的指挥着它的同伴来我们这里送死----它也知道惧怕我手中宝剑,它再想耗死我们。我们又有多大把握可以冲到那边,将它一举击杀? 就算我们走了狗屎运,一举杀了狼王,但杀了以后呢? 我绝望地看了看远处蓄势待发的狼群,他们正等着像吞噬他们同伴的尸体般吃了我们----杀了狼王,我们已经是穷途末路,对于其它的狼来说,我们在无还手之力。 这也就是说,谁要去杀狼王,就是谁必死无疑! “我去!”如果要我选一个人去送死,我绝对不会选自己……16k小说网电脑站,16k。 但是现在不同----岳钟琪是强弩之末,到不了狼王身边他就会死,他死了,我们一样要去送死。 十四阿哥,先不说我对他的亏欠,他死了康熙一定震怒,对于我这个罪魁祸首,我不会死的比今天好看! 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是我! “十四阿哥,你先别反对!”我赶在十四阿哥的惊天怒吼前赶忙喊停:“你想过没有,除了我别人再没法子办到?” “岳钟琪没这个能力了……” 我刚想说服十四阿哥,岳钟琪好死不死的插了一句:“大将军,交给我吧,我能地,我真的可以的!” 你能个屁! 岳钟琪同学,在这个世上一个人的信念是很重要的,但是不代表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人是有底线的,不是有信念就会产生奇迹,而你现在地底线到了! 我盯住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就算你再爱我,但是你今天要是为了我,连对你这样忠心耿耿地兄弟都可以不管不顾,那么,我是看错你了。 “我去!”十四阿哥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十四阿哥,当年我没有爱错你,你确实是个男人! 而我也猜到了你会这样回答:“那么谁去引开狼群地注意力?”一个人想就这样冲进狼群那根本就是送死,除非有什么可以吸引狼的注意力,冲过去,引开它们:“我只是一个女子,能杀死一匹狼已经是我的底线了。我没有把握我可以吸引那么多狼的注意,我不相信我有那个意志力可以撑住一直到你成功。” 那要顶住多少攻击?那要有多大的坚忍与耐力? “所以,这么难办的事情就交给你十四阿哥了,而我只有一样,目标----狼王!”听明白了吗十四阿哥,我的目标是送死,而你的目标是撑到可以活下去! “我呢?”岳钟琪看我这样轻易的就撇开了他,发然语出惊人:“福晋,你骗人,你说过不想当将军的战士不是好战士,可是现在你居然要撇开我,撇开我让你一个人去送死!” “我没有。”这是我一生做的最艰难的选择,虽然不到一分钟,却经过我无数次斗争----我别无选择,如果牺牲你我可以活命的话,我不会做出这样伟大到违背我原则的事情。 “你有!”岳钟琪愤怒的说:“现在你要一个将军远离他的战场,站在一旁看你们战斗----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战死的将军,却没有生降的勇士?” “岳钟琪你听我说……”可以活一个,总比全都去死得好。 “我不想听,我知道福晋你才学高,我说不过你。”没想到岳钟琪的脾气比我还坏:“我只有一句话,你们要是觉得我是累赘,我现在就不拖累你们。觉得我不是,请赐予我身为一个军人该有的荣耀!” 战死吗? 我从不把死亡当做一种荣耀----因为生命最可贵,生命都牺牲了,还有什么荣耀可言? “岳钟琪,我相信你,去吧,好好保护福晋!”就在我还想开口劝说的时候,十四阿哥突然开口了,说的居然是我意想不到的话。 我傻傻的盯着十四阿哥,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十四阿哥,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这个时刻,居然选择牺牲他的兄弟,只为了给我多加一层生机……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爱到这样深,可以爱到违背自己所有的做人原则…… 泪水滑落,我倔强的甩甩头不让它停留在眼角----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再这样的时候动摇自己的感情?为什么要让我把多年前就压抑了的对十四阿哥的感觉又重新温故一遍? 为什么要让我在去临送死之前,还要鄙视一下自己? 绮云,你发过誓此生此世都要只爱十七阿哥一个人,知道你呼吸停止的瞬间,你怎么可以动摇? 呵呵,还好,我的生命可能已经到了尽头,我不用违背诺言,我不用去选择,我不用面对以后…… “我们默数一、二、三,然后一起开始……”今时今日,我将一生难忘----我将被迫做一回英雄…… “一……”见他们点头,我开始倒数,只是没想到的是,我刚数了一次,那两个男人立刻向离弦之箭,骤然冲向狼群…… 他们居然很有默契的背离了我的决策,毫无预警…… 二百六十五、花到一半春 “你要怎样才能克服你自己心中的恐惧?” “我没有办法,有些事情是天生的,尤其是这样直接的面对死亡……” “如果孩子,你很害怕,那么,你就把眼睛闭上吧!” 把眼睛闭上,就可以看不见自己鲜血飞溅的模样,就可以勇往直前…… 十四阿哥做得很好,狼群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已经被吸引到那边去了,我现在离狼王的距离就只有短短的七步---- 可是短短的七步,却是那样的艰难到不可能的距离----狼王身边居然还蹲着四肢体格健硕的成年公狼,目露凶光的紧紧盯着我。我知道,他们周围任何一直都有可以将我一击必杀的力量。 我回头望去,十四阿哥跟岳钟琪几乎已经被狼群包围,随时都有可能被饿狼吞噬。他们拼死给我制造的机会,我不能因为胆怯就放弃。 闭上眼睛,看不见你就不会害怕…… 确定了狼王的方向,我闭上了眼睛----目标狼王,我就像一去不回的箭,剑头直指狼王,任何危险,任何困难都不可能阻止我…… 闭上眼睛,反而觉得自己的感觉要敏锐了许多。感觉到一股腥臭扑面而来,我就地一滚就躲了过去…… 一只。 我在心中默默的数着…… 刚爬起来,身上骤然一沉----想不到狼居然也会那么聪明,居然想前后包抄我----我没有时间了。顷刻间我们可能都会完蛋。我强忍着叫自己在要管趴在自己后肩的那只狼,借着冲击力,带着紧急绑在自己身上的剑,像狼王地脑袋劈去…… 十七阿哥,十七阿哥。如果有来世,如果有来世…… 京城.十七阿哥府 晨曦坐在一棵丹桂树下,桂花浓郁的甜香充斥于整个小院,而院子的那一头,十七阿哥正在那里全神贯注的练剑。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对习武感兴趣了?我记得你一直喜欢读书的?”晨曦地气色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脸上依然还挂着淡淡的忧伤:“是因为绮云吗?是以为她自愿留在大西北,你想念她吗?” “我----”十七阿哥握住剑的指节用力的都开始发白了,但是他的视线落在晨曦那垂在椅子下面毫无知觉的双腿。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没,没这回事。我只是经过那件事,觉得自己应该变强,只有变强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不是无能无力,不是要眼睁睁的看她陷入危险之中却无能为力。 “是要保护绮云吗?”浓香之中,晨曦就像一缕淡淡地烟雾,那么让人看不真切:“我一直很盼望能留在你身边,就像那次城破的时候一样,无论生与死,只要可以留在你身边!” “可是我现在在你的身边了……你的绮云就因为这么一个理由就放弃你了,可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遥远……”贝齿紧紧的咬住朱唇,晨曦的眼睛悲哀到连眼泪都没有了踪迹:“反倒是绮云,你无时无刻不再挂念她。你就没有一刻能够不想她,我就不明白,你这样痛苦,为什么还要尊重她的决定?去她身边啊!告诉她没有她就没有你,告诉她她这样做是在折磨你,告诉……” 晨曦的眼神骤然变得惊恐,这样的眼神就连她那天被乱马践踏都没有这样惊慌---- “十七,十七。你怎么了,十七阿哥!”猛地从椅子上摔下来,晨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自己是一个残废----此时此刻,她连想迅速爬到自己丈夫的身边的能力都没有----这样的自己,还有可以给十七阿哥幸福地能力吗? 只见十七阿哥突然攥紧拳头捂住胸口倒在地上,满头的冷汗。连宝剑掉落地上刺伤自己的脚都没有发觉…… “十七。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腿不能用,她就用双手爬过去----她知道现在她的丈夫需要她。没有牵挂,只要能被需要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只不过,十七阿哥的一声哭喊让她停止了她自作多情的相望----她的丈夫不顾脚上的伤口,不顾满头冷汗,不顾胸口地疼痛,拔腿冲了出去…… “绮----云----”悲伤欲绝的哭喊,不是为了她;那样的心有灵犀,那样即使隔上千山万水也斩不断的牵挂----不是她,不是她,都不是她…… 晨曦趴在地上,默默的流泪,她一向极好面子,她不要让全府上下看到她这样狼狈的样子----她是个残废,她新婚失宠,她连个封号十七阿哥都没有为她向宗人府去求…… 手虚空地像十七阿哥刚刚跪倒地地方伸去----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她就能抱住自己的丈夫;只差一点点她就能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爱他,她一直在他地身边,她为了他什么都能做到…… 可是,只差一步的距离,对她来说确是一堵永远无法跨越的墙…… 初秋的夜晚,在十七阿哥府的后院,继医生痛彻心扉的哭喊之后,传出了无比恶毒的诅咒:“钮----钴----禄.绮----云!钮----钴----禄.绮----云!” 爱的边缘,就是恨…… 三江源头.峡谷尽头 我闭上眼睛,我怕一睁开眼睛我就会胆怯,我害怕一胆怯,我就会退缩----我比谁都清楚,我不能退,也没有退路了…… 只要劈死狼王,只要能杀了它----我的脑海里闪过刚才的最后一眼,十四阿哥浴血奋战的景象----只要我能成功,十四阿哥他们的危机就可以解除了…… 只是我…… 我心里明白,这是我的最后一剑,我把全身的力量都赌在这一剑上了,这是我今天最最后的一点力气----此剑过后,我再没有力气,别说我身后还趴着一只狼,就算狼王身边的另外两只守卫,也足可以将我生吞活剥…… 所以我无论如何,只能成功----成功是死,不成功是白死!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劲风像我的耳边扫落---- 我心中明白,狼王身边的守护者当然不会让我这么容易就轻易得逞----只是,我不能躲避了,我一躲避就会失去先机,一旦失去先机,身后的狼会下手,后面的狼也会包抄过来…… 我现在已经不害怕死亡,但是死亡要有死亡的价值! “绮云!”隐约中,我听到了十七阿哥的哭喊,那样的伤心,就好像他知道我正准备做什么一样。 呵呵,听说人快要死了,就会产生幻觉----我隐约回到了热河那一年,我伤心的从马上落下,他好像也是这么喊我的----那么伤心,就像我的伤痛他都尝过一样! “绮云,你疯了!”最后一个感觉,我确实不再做梦----我听到了十四阿哥的惊天怒喝,呵呵,他看到我在做什么了----一定把他给气死了! 我不能减低速度,只差一点我就可以劈死狼王----所以我在半空中略微侧了侧身子,避过那只狼的利爪,然后像抱住自己的情人一样,紧急抱住那只饿狼,带着它跟趴在我身后的一只狼,一起像狼王扑去…… “嗤----”利剑切入骨血的声音让我第一次觉得那么顺耳----我成功了!带有狼独特气味的鲜血喷的我满头满脸都是,我带着这满身的鲜血----由于刚才的冲劲太大,重重的摔向狼群的后方…… “喀嚓----”连我自己都被那种毛骨悚然的骨头折断声吓了一跳----感谢那只自始至终都趴在我身后试图找到适当时刻好一举咬断我的脖子的狼先生,现在由于我们在半空中颠倒了一下,它反而成了我的垫背,被我当场压断了脊椎骨,即时毙命…… 巨大的冲击力,连我绑在手上的长剑都被震得脱手而出,而原来被我抱在怀里的怀里的饿狼,也因为这冲击力被抛出去撞在对面的崖壁上一下子昏了过去。 而我的后脑也重重的磕在坚硬的岩石上,我的眼睛一片漆黑,感觉全身的感觉正慢慢的离自己远去,而我最最后的印象,是狼王身边最后的一个守护者,正带着毁天灭地的愤怒,向我扑过来…… 花开的最美丽的时候,就是它将要凋谢的时候----后悔要美丽过吗? 我现在只知道,我好后悔,我后悔离开十七阿哥,我后悔不能死在他的身边…… 二百六十六、不可选择 在沙尘弥漫的官道上,一个人正在策马狂奔,衣衫上尽是尘土,却依然可以看得出来他出身显贵。 他满嘴的胡渣,眼睛血红血红,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骑了很久很久的马----干裂的嘴唇,证明他多日来滴水未进的境况。 在这条官道上做生意的人,却对这样的情况并不陌生,因为在大半年前,也有一个姑娘,也是这样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的向西而去…… “夭寿啊,现在的小儿女……”想招呼马上的人下来喝口水,见马上的人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开这最后一个客栈,客栈老板摇摇头:“也不怕人没到地方就会到下……” “可不是吗?”一旁的老板娘一边忙着将一大串辣椒挂在屋门口,一边叹气道:“你没注意吧,那个年轻人的脚还在流血,好像是伤着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值得他这么拼命的赶路!” 初秋的官道上,在这大西北的风已经很凉,一个年轻人纵马飞奔----绮云,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西北大营.主帅大帐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是被软禁的,为了逃出去,我差点付出了生病的代价…… 第二次来这里,是在我昏迷醒来之后----我还是被软禁的,封闭的大帐空无一人,只剩下我。每天只有低级军官给我送吃的,然而他们像聋子一样,对我所说的一切不管不问。 “请问。你们地大将军……”我的声音想嘴里突然被塞了一个鸡蛋一样乍然停止,原因是我的询问对象居然像我是看不见的空气一样,直接放下吃的就转身就走。站 “喂,你答话啊!”我有很多事情要我为什么会毫发无伤?我是怎么回来地?十四阿哥跟岳钟琪呢?“我绝食哦,信不信我杀了你啊?” 情急之中。我不顾形象的拉住那个士兵的衣服,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士兵回过头,我被吓了一跳----从他张开的口中,我清楚的看见他已经没了舌头,黑洞洞的喉咙,显得异常的恐怖。 “你是降兵吗?”我打量着他比我们中原人略黑且粗糙的肤色,不敢相信古代人居然会这样对待一个降兵:“你可以写吗?” 我地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差点没有晕过去上的伤口刚刚结痂,他居然每只手只剩下两只手指----大拇指跟小拇指…… “我晕啊,防范的可真彻底啊!”我放开那个可怜的异族降兵----虽然土司城外他们的族人差点逼死我,可是我升为现代人绝对没有名族偏见。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如果我再从他身上再套问什么消息的话,说不定他会遭到更残酷的对待,我于心何忍? 太阳的余光从门帘地缝里透出来,渐渐的消失无影,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用发簪在桌子上重重的刻了一横----七天了。已经七天过去了,我对那一夜地记忆依然停留在我重重落地昏迷的那一刻。 那时候我已经算是一个死人了,但是我居然没死。却被像个活死人一样被困在这里----好在,我坐牢的条件并不算差。吃得好不说,每到日落西山还有人给我送火盆,生怕把我给冻着了。 这样好的待遇,应该是十四阿哥吩咐的吧?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又要软禁我? 我坐在火盆旁边,无聊的烤着火,犹记得我落地时的两声呼喊,一声是实的,一声却是虚幻地----十七阿哥。你在晨曦的身边,还会对我心有灵犀吗? “绮云!”火光中,帐门被掀开,十七阿哥就这样突然站在我的面前----满脸的胡渣,血红血红的眼睛,脏破不堪的衣衫。那样地憔悴。确实又那样地真实…… “十七阿哥……”在这个西北大营里,两次生死离别。我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今天他真实的站在我地面前,却仿佛是水红的幻影:“真的是你吗?十七……” 我脑中的画面永远定格在那一天,夕阳西下,漫天的晚霞,他牵着马,与晨曦漫步在夕阳下的河边…… “绮云,你没事吧?绮云!”一个紧紧的拥抱,把我从那个折磨我不知道有多久的画面中拉回----现在他是抱着我的,我感觉得到他的呼吸,感觉到他的心跳,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混合着泥土味道的血腥味。 “十七,你哪儿受伤了?”怎么会赶来?怎么会受伤? “绮云,你没事就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于我的问话十七阿哥毫无反应,只是这样抱着我,就好像他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 这样的感觉,让我眷恋,却又让我担心----十七阿哥,不要这样在乎我,我的生命风雨飘摇,六年后的那道坎,我真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少把握。跟一个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君王去决斗,我有可能给你未来吗? “十七、十七,你怎么会突然过来?还有,你怎么这么狼狈?”好想好想永远抱有这种幸福,为什么要那么聪明,为什么要猜到结局?:“怎么了,还带着伤?你什么时候从京城出来的?” “七天前,绮云,七天前你到底怎么了?不要骗我,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直到现在,十七阿哥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我可以感觉到他那种几乎像是被全世界都抛弃的绝望。 七天前,我以为永远都再也见不着你;七天前,我背水一战,终于明白什么叫壮烈:“我没事,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跟我走,绮云。”十七阿哥,拉住我:“求你,跟我走,我再也无法忍受看不到你,无法忍受那种时时刻刻担心,那一夜,突如其来的心痛,我感觉我就快要死掉!” 临死的那一刻,我好后悔,我后悔没有死在十七的身边。可是现在,我们都活着,我退缩了,我害怕将来那一段必然的分离,我想自私的,但是:“我……” “跟我走,绮云,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而我不在你身边,我就算下地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憔悴的面容,火热的眼神,狼狈的打扮,坚决的声音----我的身子在颤抖,手在抖,心在抖…… 心里面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自己,自私一次吧,就自私这一回吧!“我们走!”我至少可以有权利幸福六年----错,只剩五年零七个月,但是起码我还可以有这段时间可以好好珍惜,可以…… 冲向门口,一掀帘子,我居然看见岳钟琪就站在门外----七天不见,他的脸色依然苍白,紧握拳头,嘴唇抖了抖,像是有什么想说的却又犹豫的。 “不要说,求你不要说!”直觉上,我就觉得他想说的一定会是要阻止我的决定的话,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我不想反悔,我只剩5年多的幸福,我不想连这个都失去! “福晋,从那天起我一直很佩服你的勇气和决心,我知道你巾帼不让须眉,但是……” “没有但是!”我拉住十七阿哥,示意他抱我上马:“我要走,你见过我动手,你知道拦住我会怎样!” “福晋,这句话该为夫的说,我是男人。”十七阿哥从身后搂住我,映着营外的火光,我低头看着我们两相拥的投影----那么美丽,就像一场永远不会行的美梦。 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绮云,我们走。”抱着我,虽然这是夜晚,但是我依然觉得所有的光亮都聚集在我的身上----我很自私,我知道晨曦很可怜,可是十七,你抛下我来了,我好高兴啊! “站住!”就在我们即将策马离去的时候,岳钟琪赶了过来:“都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许离开!” “小岳!”我不敢置信,拦住我的居然会是他? 十四阿哥呢? 难道将我软禁这么久的人也是他? “大胆,你反了是吗?连我你也敢拦!”十七阿哥一声怒喝,我笑了----终于有点皇家阿哥的感觉了,哇哇,好气魄啊!可惜这个场合我不适合高兴。 “福晋,你要稍有点良心,你就不要走!”岳钟琪几乎算是哭求。 “如果我一定要走呢!”我的声音冷得不能再冷。 “福晋,你就看在大将军为了救你,到现在都昏迷不醒的份上!”岳钟琪倒头跪下,声音凄凉:“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大将军现在需要你,真的需要你!” 为了救我? 昏迷不醒? 我的记忆回到那一夜…… 我的长剑脱手而出,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绝望的等待着自己被黑暗吞没,而那边暴怒的饿狼就要扑向我…… 我应该死定了的啊!我努力回想,记忆中,好像有什么扑在我身上,将我紧紧揽在怀中…… “十四阿哥!”我一声惊叫,连身后的十七都感觉到我的异常----那一夜的浴血奋战,生死与共,感觉把我们的生命都紧紧联系在一起----他救了我,再一次救了我,我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可以绝情到这样程度吗? “福晋,我佩服你,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您真的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吗?” 二百六十七、君不见 昏暗的帐篷里,只剩下一盏幽灯忽明忽暗的在那里闪烁。 我缓步走向前,颤抖的伸出手将灯芯拨亮,一旁趴在桌子上打盹的冬儿看见是我,吓了一跳,正要呼喊出声,我眼明手快的捂住她的嘴:“下去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冬儿退了下去,体贴的将帐门掩好,我才安静的坐在他的床边,就着灯光开始仔细打量他。 十四阿哥,至今我都认为我们的相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错误----注定没有结局的爱情,注定我们只能这样在黑暗中这样静静相望,注定我们两的感情一辈子永远都说不出口…… 可是现在看着你苍白的脸,看着你失去血色的嘴唇,看着你紧皱着眉头----我知道那绝对不是因为担心你自己的伤势。这一切的一切,让我明白这个错误我永远都无法拒绝,就算,因为你,我将会命不久远…… 绝不愤恨我们的相遇----就算是那一年,你义无反顾的跳下湖,只是因为对我姐姐的亏欠。可你现在是真的爱上我了,爱到就像十七阿哥不得不给晨曦一个交代一样,我也不得不留在你的身边,直到你醒来…… “胤礼……”我回过头,对上十七阿哥那试图逃避的眼神,我能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在害怕,确切说他一直在害怕,自爱上我起他就一直知道十四阿哥的存在:“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这句话我必须看着你地眼睛才能说出来。一路看中文网” 凄迷的夜色。让我回想到那天挥刀自刎时的绝望。我对上他的眼,让他看见我眼中满满的爱恋,那种绝望地、炽烈的、几乎可以毁灭他也可以毁灭我自己的痴缠----我们四目在这凄迷的夜色中纠缠----这一场永远处于镜花水月,永远只能远望,永远都无法如愿的爱恋…… “胤礼。回去吧!”闭上眼,将他的一切感情与委屈关在心灵之外,“我要是跟你回去晨曦会受不了的,而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能走!”我只是个女人,很小很小的女人,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我选择做一个伟大地人? 我不想管晨曦到底有没有残废,我不想知道十四阿哥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我知道了,我已经置身其中。我能怎么办! “不要再跟我提晨曦!”下巴被捏住,十七阿哥的脸色铁青的可怕,疼痛是我不得不再看向他的眼睛。 只一眼,他眼底的伤痛就让我不忍再看----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动粗,以前不管我怎么样他都是温柔以待,可是我现在心中却没有一点愤怒----是因为他的伤心我无法顾虑吗? “绮云,我马不停蹄的从京城到这里,我不要你同情我,我只想说我早已经想通了,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顾。”捏住我下巴的手在颤抖。却坚持没有减轻力道:“可为什么,你选择逃避你自己的感情?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吗?所以你怯懦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地担心绝对不能对你说----十七阿哥,我现在能告诉你。我在算计你的皇阿玛?我能告诉你,我们中最后只能活一个?我能告诉你,不管有没有可能,我一定要为自己搏一次,就算他是历史上公认最伟大的帝王,我也要试着动他一动? “十七,请尊重我的决定,回去。”我不顾下巴几乎脱臼地疼痛。猛力转过头----因为接下去这句话,面对他,我实在没办法说出口:“十四阿哥变成这样,是为了救我,十七阿哥,你可以不把晨曦放在心上。可我绝不能这样忘恩负义!” 不是这样的。一路看文学网如果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我情愿放弃所有。可是。我就算放弃所有,我们依然无法在一起,除非…… 除非康熙死掉----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个不可能任务,而且我杀了你亲身父亲,我又该怎么去面对你,又该怎样跟你继续幸福下去? “绮云,你真的认为我这样做是忘恩负义的行为?”即使不面对他,我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份震惊,那种伤痛…… 十七阿哥,我认为那样是忘恩负义,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为了我忘一次恩,负一次义…… “是。” “我懂了,我会回去,做一个你心中的好人。”且就算苍白也不失朝气的脸:“你知道吗?我刚才骗人了,我欺骗了我今生最爱的人。而你,这个世界上那样爱我地人,我居然拿你做借口----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很坏的女人?” “十四阿哥,我口口声声说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他,其实我在骗人,我胆怯了你知道吗?我一生骄傲,可我现在真的胆怯了。杀狼王的时候我都没有胆怯,可我现在真的好怕好怕!”我面对的敌人太可怕,我几乎没有机会取胜,我不愿意面对注定失败地结局…… “呵呵,你一定在心里笑我吧?笑我只敢在你昏迷时跟你说这些话,笑我事到临头却要拿你做借口,躲在你这里……” 轻手将他额前地乱发拂到耳后,我就这样注视他----一直以来我们之间总是刀光剑影,阴谋陷阱,很难可以平静相对。而现在,渺茫的前途,无法割舍地命运,却要我们用这种平静的方式来解决。 “十四阿哥,我其实不适合这里,我变得越来越乱弱了,当我今天看见十七的眼睛,我差点……”就要打消对他的父亲对康熙下手的决心----穿越到大清朝并非我所愿,为了生存我成了多罗格格,我被卷入了这一片纷扰之中。我曾想过要无牵无挂要狠绝果断,可是天不从人愿。 我势单力孤,我生为女儿之身…… “绮云!”火光中,帐门被掀开,十七阿哥就这样突然站在我的面前----满脸的胡渣,血红血红的眼睛,脏破不堪的衣衫,那样的憔悴,确实又那样的真实…… 血红血红的眼睛,像一团火,看着我的时候,我的整个人都好像要被烧成灰烬……那样执着,那样即是经过沧海桑田也像是不会改变的深情,就那样的看着我,仿佛只一眼,就可以地老天荒…… “十七……”不想你伤心的----泪说滴落,一滴一滴地在十四阿哥的手上…… 如果你见到我现在的伤心,你可会好过一点? 如果你知道受煎熬的不只是你一个人,你可会少点伤害? 可惜你看不到,可惜我无法告诉你,可惜真想往往永远不为人知…… 君不见,那姹紫嫣红的背面,有太多太多,流泪滴血的笑颜心不宣,从眼神刺进心里面,有太深太深望穿秋水的爱恋天黑天亮的每一天,心起心死的每一个瞬间君不见,那红墙内外紫禁城之恋刀和剑,把有缘人分天下的两边心不宣,谁人颠覆那善变的誓言争斗后,想念那美丽浮华的容颜君不见,那红墙内外紫禁城之巅刀和剑,把有缘人分天下的两边心不宣,谁人颠覆那善变的誓言争斗后,想念那美丽浮华的容颜,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二百六十八、心不宣 “不……不要哭,不要哭,绮……云……”一只大手捂住我的眼睛,胡乱帮我抹去泪水。 “十四阿哥,你醒过来了?”我僵硬着身子,心里想着的是另一个问题----我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听到了多少?有没有感觉到我怀有对付康熙的意思? “绮云,即使你不再爱我,但是你的身边依然会有我相陪……”昏暗的灯光,同样火热的眼神,仿佛又将我带到那天----那个十七阿哥心碎,那个我心死的夜晚…… 即使你不爱我…… 即使你不爱我…… “十四阿哥,即使我不再爱你,你也是我绮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裸的望着他的眼睛,仿佛想是想通过这双炙热的眼睛去寻找那个同样拥有这双眼睛的人:“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知道我被康熙所杀,或是直到我杀了康熙,成为你的杀父仇人,亲手葬送你的帝王梦…… “好的,绮云,让我们在这里彼此相陪。”即使,我们现在并不相爱…… 京城.十七阿哥府 “庶福晋,天色已晚,风凉,我看您还是回去吧!”十七阿哥的府里的老嬷嬷担忧的看着这个自从进门就一直不受爷待见的庶福晋。 这位福晋将府中的一切事物打理得紧紧有条,即使----叹息的目光流落在晨曦垂在椅子下毫无知觉的腿上。即使身有残疾,她依然坚持每天亲自检查府中上下,生怕会有半点闪失。 至于她对爷地那份心思。大家心里都看得明明白白----现在天开始凉了,这位福晋自爷离开那日起,就坚持每日在这里等。不管受过伤的腿是否受得了,也不管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 老嬷嬷心里清楚,庶福晋现在所等的地方可以第一眼看到大门那边走进来的爷----她这样日复一日的等着。不过是想多看几眼自己地丈夫,只不过想自己的丈夫可以第一眼就看见她…… “可怜的孩子!”老嬷嬷感觉自己的心都有一点酸了,她终身未嫁,却也有少女怀春的年纪。她见过那位让爷心心念念的钮钴禄福晋----晨曦福晋那点都不输给她,却输给了爷看那位嫡福晋眼神----如痴如狂,那双眼里仿佛永远都再容不下别人…… “是吗?又晚上了吗?”伊尔根觉罗.晨曦好像才刚刚从想象中回神,她已经在脑海中不断重复了无数遍十七阿哥又从这个大门快马赶回来的情景。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告诉自己要撑下去。要在他不在的时候更好地打理这个家----即使,十七阿哥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即使这个家没了那个女人就在他眼中从来不算是个家,更即使,他从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感觉…… “是。”老嬷嬷避开晨曦的眼睛,那双眼睛的忧伤连她都不忍再看。她一面招呼小厮将福晋抬回房,一面忙着想用毯子将晨曦的伤腿紧紧裹好。 “这样说今天爷又不会回来过夜了……”晨曦配合着裹好腿,说着每天重复的话,话语平静的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福晋!”老嬷嬷的眼睛湿润了。这是怎样折磨人的等待,到底可以让一个女人的心沧桑到什么地步? “哦,我没事,您不用担心。”基于自己不过是个“妾”地身份。晨曦即使已经真正掌握府中上下任命大权,却依然对下人十分客气:“待会倒是要麻烦您了,天干物燥,看好下面的烛火,还有,库房一定要……” “福晋您尽管放心……”为了能让劳累的晨曦赶快回房去休息,老嬷嬷正准备像往常一样赶快打发她回房,却发现晨曦一贯的念叨突然停止了:“福晋。你……” “十七阿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晨曦伸出手,朝着大门地方向----终于让她给等到了,就像梦一样不切实际,但终于被她给等到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泪水沾湿了睫毛。晨曦的脸在一瞬间变得光彩夺目。“十七!”由于过于激动,她从椅子上失控的扑了出去。 闭上眼睛。她以为她回想以前无数次不小心的那样,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谁知道,这时候,一双手接住了她,举目相望:“爷?” 从进门起,知道他讨厌碰触他,她总是避免与他肢体相触;从认识他起,就知道他不爱她,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他会对她一辈子冷眼相向…… 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主动抱住了她,即使仅仅是一个极小的拥抱,也足可以让晨曦感动到连声音都开始颤抖:“我这是在做梦吗?” 十七阿哥的怀抱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温暖,甚至她可以感觉到他手臂有些微的僵硬,不过她不在乎----至少这一次,他没有再推开她;至少这一次,他终于肯对她伸出双手…… “你不在做梦,你是我胤礼地庶福晋,我抱住你很正常……,。”沙哑的声音,很风尘的味道,但这句话听在晨曦耳朵里却不意为天籁----第一次,她的丈夫对她的话做出了回应,第一次,她的丈夫愿意承认她是他地福晋…… 今天,太多太多地第一次,让她几乎狂喜的不能自已----今天今天有那么多地第一次,她会不会在今天就死掉? 好吧,就算她会在今天死掉,今天也是她一生中最最幸福的一天! “胤礼,我的夫君,我等了那么久,就到早已为了等待而等待,我终于等到了!”泪湿衣衫,这眼泪里不知道藏了多少苦,也不知道掩藏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心碎…… “是的,你等到了。”十七阿哥大手一抱,直接在老嬷嬷的惊呼声中将晨曦抱了起来:“这人不用你们了,今晚上庶福晋会去她该去的地方,用不着你们伺候她回房了!” “奴才遵命!” 望着身后跪的一地的奴才,眼睛里面却都只有祝福----晨曦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躺在十七阿哥的怀里,她终于有了当年做新娘的感觉----原来,幸福真的可以被守望,真的可以来的那么突然…… 十七阿哥,我终于等到了,但是请你一定不要后悔----我只是一个小女人,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我会用整个生命去守护,谁也夺不走,谁也不能在将我打入那无穷无尽的地狱! 就算是你那心肝宝贝绮云也不可以! 我既然也可以得到,就绝不会再让她挡在我们之间! 西北.中军大帐 “十四阿哥,今天你感觉怎么样?”映着夕阳的媚色,绮云的脸上也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映着她脸上浅浅的笑容,很淡然很恬静的那一种,此刻的她仿佛就像回到他在西山初见她时的那样。 可是,十四阿哥心中清楚----绮云自从十七阿哥又一次回去后,变得越来越瘦,变得有越来越寡言少语。然而那股子淡然的笑容,就像套在她脸上的假面具一样,每天每夜一成不变,将她的心掩藏在不为人知的背后。 “我好多了,你这些日子忙着照顾我,把自己都累坏了。”不是这样的,他知道不是这样的,可是十七阿哥这个词他不愿再她面前提----提了,等于在她的伤口上撒一把盐,也等于在自己的心头割了一刀。 “好多了就好。”淡然的笑容转为惊喜,但是转变的很机械,连一向粗心的十四阿哥都知道她这是在演戏。 不过她不想多做解释,有点恍惚的站了起来,想去给十四阿哥倒盆水洗漱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顿住了,连盆里的水溅出来湿了裙角都没有发觉。只是咬了咬嘴唇,脸色苍白的将脸盆缓缓的放在十四阿哥面前。 “怎么了,绮云,你不舒服吗?要让军医看看吗?”明知道不是身体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他不好问,她也不会回答。千言万语的关心,到了嘴边,居然变成这样空洞无力的询问。 “没,没事……”嘴唇抖了抖,绮云复又站了起来,甚至忘了给十四阿哥拿毛巾:“算算日子,十七阿哥应该到京了吧。” 语气依然是淡淡的,仿佛不过是闲话家常,但是十四阿哥就是能听得出其中的凄凉。 “嗯,应该到了吧。”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十四阿哥现在无数次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是个将军,他现在情愿自己是个戏子,是个丑角,只要能博佳人一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我让人给你寄家书,八百里加急!” 八百里加急?那不是紧急军情吗? “不用,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好……”比留在她身边要过得好,晨曦会好好的照顾他的,没有危险,没有伤害,只有晨曦如痴如狂的爱恋…… 十七阿哥,我们都知道,你这一次再回去,你再也没办法拒绝晨曦,再也…… 我们都心照不宣,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只是,心不宣,早有心理准备,却依然还是会伤心…… 二百六十九、意难全 康熙五十七年一月.京城 回来的时候,整个京城早已被笼罩在漫天的大雪之中。虽然两年的大西北生活使我早已习惯这样的严寒,但是扑面而来的寒意依然让我全身冰凉。 皇太后驾崩了,虽然我已经昼夜兼程连夜赶路,终究还是没能见上她老人家最后一面。佟老太太连日操劳加上年纪大了经不起伤心,也随着她这位老姐妹一起去了。国丧加上家丧,我想不赶回这个可以让我窒息的紫禁城都不可以了。 没见到太后最后一面,我并不伤心----虽然太后一直对我不错,但是我不是奴性深重之人,对所谓的皇家人的感情也不屑一顾。但是,老太后的死,随我来说,确实是莫大的损失----因为这一点,我才感觉京城的冬天是这么冷,冷到连空气里都泛着哀愁的味道。 太后,佟老太太,我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友情里到底含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太后的离去,使我在这个紫禁城失去了最后一道屏障,我不得不承认,我钮钴禄.绮云的最后一座靠山也轰然倒塌了…… 没能及时赶回来,是我失去了在太后临死之前最后一次试探康熙意图的机会。现在,我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基本上可以算是任人宰割。 现在十四阿哥已经成了气候,朝廷上拥护他的人已经成了多数派----换句话说,我已经失去了刺激十四阿哥的价值。wap.l太后死了。康熙想杀我易如反掌。而任何人在这个时候也都可以至我于死地----皇帝想要我死,那么就不管谁罗织什么罪名我都会死。 我这风雨飘摇地性命,就像此刻嚣张的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只要一见太阳,就会达到烟消云散的效果…… “小姐。你不回府休息一下吗?你都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了!”冬儿放下我打开四处张望地窗户,“外面冷,您一定要这么急着赶进宫吗?” “冬儿,你喜欢冬天吧!”窗帘阻止外面的雪花继续轻吻我的脸,却让我感觉到一阵失落。 “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冬儿好奇的抬头。 “呵呵,你的名字叫冬儿啊!”我笑得很凄然:“冬儿,要是我这次进宫以后再也出不来了。请替我照顾好十四阿哥,我欠他的!” 我不回家,我不愿意看到一脸幸福的晨曦,我也不愿意让我用了两年才可以平复的心再因为十七阿哥其任何波澜。已经预见到地,不想遇见的,今天我都要面对----而我,希望自己可以有勇气一个人独自来面对。 “小姐?”冬儿的表情瞬间变的惶恐,过了好半响才有勇气接着我的话说道:“你都知道了?” 傻冬儿,嘴可以骗人,眼里的情意却是骗不了人的:“从那日你答应替我死死缠住十四阿哥我就知道了。” 坦然的看着冬儿的眼睛。甜甜的事情让我对所有地背叛都可以平静以对----并不是所有的背叛都是那么不可原谅,放过别人,也等于放过自己:“你是我二哥的人,以那天十四阿哥追我的狂乱神情。你想杀他易如反掌,而你却只是死死抱住他,任由他怎么打骂你都不松手。身为天地会训练了那么多年地高手你不会犯这种错误,除非……” “除非,我是爱上了他……”风卷起车帘,雪花飘进,映着冬儿的脸色跟雪花一样的白。 “所以,你那天那样的帮我。你其实早在就知道土城那边的叛军中有天地会的人,那天那个认出我的人是不是?我二哥也肯定交代过你,一定不能让我赶过去,可是你还是配合我照做了,因为你根本就不准备我可以活着回来!” 我原来不可理解这样的感情,知道我遇见了晨曦----杀了她。只要她死了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这个引人犯罪地想法我也在脑海中想过了无数次。所以,冬儿。你的感情我可以了解,只不过我想不通,你这样的一个女孩,又怎么可能跟十四阿哥扯上关系? “对不起,小姐……”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伤了的那几天你也不见了好几天,违反会规,我想你也不会好过。”其实后面她还是有机会可以害死我的,可是她又放弃了----是又心软了吗?还是,她的意图十四阿哥也发现了,而她承担不了十四阿哥地恨意? “在跟小姐之前,我曾今被朝廷抓过,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地。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冬儿的眉头紧锁,我知道那段记忆一定是很不堪回首:“跟小姐地那一天,十四爷一眼就认出了我,他警告过我,却并没有揭穿……” “你就因为这个?”真实不可思议,好歹当年也抓过她,只为了这一次放过她,她就动了感情? “不是,我有几次差点暴露,都是十四阿哥为我遮掩过去。我心里明白他那是怕我会连累小姐你,我跟十四爷接触都是他央求我好好照顾您,只不过……”几次救助,如此热血男儿,终究是情难自禁…… “他知道吗?”马车停了下来,宫门口的侍卫已经开始盘查了,我知道我就要下车了,赶紧问最后一句。 “他……”冬儿偏过头:“应该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应该不知道…… 冬儿啊,你不是傻瓜,连你都不敢肯定,你又怎么敢肯定,他不是早就明白了这一点,再利用你的感情来探查我跟天地会之间的秘密,甚至是利用你来监视我? 康熙啊,你应该感到欣慰,虽然历史没有偏向你的选择,但是你所生的儿子,果然正如你期望般,成长成一个地地道道的政治家…… “请福晋下车!” 我正准备安慰冬儿几句,谁知道是为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先招呼冬儿跟我下车。刚落地,就听见一声脆生生的:“姐姐!” 闭上眼睛,没想到我已经避开了回家的路,选择直接进宫,却在宫门口好死不死的撞见了十七阿哥跟晨曦。 回头望去,十七阿哥比两年前出落得更加整齐更像个大男人了,而晨曦一改以往忧郁的样子,像个幸福的小女人偎依在十七阿哥的怀里。我握住拳头,强迫自己将视线定格在晨曦腋下的拐杖上,告诉自己十七阿哥是因为她不良于行才这样搂住她的。 “哎呀,你来府上也有好几个月了,怎么还这么没眼色!”虽然站立都还有点困难,但是晨曦女主人的风范倒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启禀姐姐,这个新来的妹妹是达色之女孟氏----姐姐你也知道,我的腿不方便,有她在爷身边我也放心点。只不过姐姐你也看见了,是个没眼色的!” 孟氏?我笑得有点苍凉----伊尔根觉罗.晨曦,你倒是大方啊!跟你这么一比,我可真像一个妒妇了! 细细打量这个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唇红齿白,加以时日一定又是一个大美人。 “还不快给姐姐请安。”那个小姑娘也正想偷偷的打量我,却被晨曦一声喝诉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给我请安:“奴婢----奴婢,奴婢见过十七福晋!” “姐姐,她不过是个汉女,本来妹妹我是有意给她讨个贵人的封号的,但是碍于……”晨曦笑的很假:“我想,这种事情还是等姐姐回来再出面比较好。” “你做主就行。”我眯了眯眼,让自己尽量忽视晨曦此刻让我觉得特别刺眼的笑容----仿佛是一个胜利者再向自己展现她的生杀予夺大权。面对此刻尴尬的见面,面对正宗的古代三妻四妾场景,我不想争,也不想自己卷入这一场低俗的闹剧之中。 “绮云,你一路辛苦,为什么不先回府?我早在府中备下一切,你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你为什么……” “爷是来质问我的吗?”还是来示威,带着你的新欢旧爱,来报复控诉我当初的绝情? 十七阿哥的嘴抖了抖,到底不愿再跟我起争执。我这才愿意好好打量他,依然英俊,只不过眼睛变得跟我一样沧桑了。满头的积雪证明他已经在皇宫外等了我很久了----我不得不承认,即使分别两年,即使物是人非,他依然是这整个紫禁城最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早就猜到我不会回府。 “既然爷不是来质问我的,那就恕妾身有事在身,不能奉陪了。”毅然转身,拉着还在发愣的冬儿,我将身影隐藏在漫天大雪之中。 十七阿哥,我知道你心中还是有我,而我心中也有你,只不过我们也只能彼此知道而已----我们彼此的立场,早已走在了对立面…… 二百七十、风头浪尖 “小姐,小姐!” 我在宫巷前面急匆匆的走,冬儿在我身后死命的追赶:“你停一下啊,小姐!” “停下来干什么?那边还不够热闹吗?我留下来,难道是陪他们凑成一桌麻将?”不想失态的,晨曦的不得不接受已经算是我可以忍耐的一个极限,现在到好,又出来一个孟氏。 十七阿哥,我到底是忘了,你是皇子阿哥,你最终也会想你的哥哥弟弟们一样,妻妾成群。而我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正室的名分,不过就是孟氏低头的一声“姐姐”! “小姐,小姐你那么聪明灵透,难道没看出来?”冬儿皱着眉,这两年来我在大西北修身养性,今天我的情绪起伏已经超过了所有她的预期:“十七阿哥,十七阿哥的一只腿好像不太灵便,像是受过什么伤留下的后遗症……” “什么腿什么的,你少胡说……”我正想驳斥冬儿得出的结论,却猛然想起那个晚上…… 绮云!”火光中,帐门被掀开,十七阿哥就这样突然站在我的面前----满脸的胡渣,血红血红的眼睛,脏破不堪的衣衫,那样的憔悴,确实又那样的真实…… “十七阿哥……”在这个西北大营里,两次生死离别,我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今天他真实的站在我的面前,却仿佛是水红的幻影:“真的是你吗?十七……” “绮云,你没事吧?绮云!”一个紧紧地拥抱,把我从那个折磨我不知道有多久的画面中拉回----现在他是抱着我的。我感觉得到他的呼吸,感觉到他的心跳,甚至可以闻得到他身上混合着泥土味道地血腥味。站 “十七,你哪儿受伤了?”怎么会赶来?怎么会受伤? “绮云,你没事就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于我的问话十七阿哥毫无反应,只是这样抱着我,就好像他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 “受伤?难道是……” 心头一紧,不想再变得软弱的,可是只要事情牵连到他----难道他那日脚上的伤并没有好好的处理?以至于留下后遗症,到了今天不良于行的地步?前出落得更加整齐更像个大男人了,而晨曦一改以往忧郁的样子。像个幸福的小女人偎依在十七阿哥地怀里。我握住拳头,强迫自己将视线定格在晨曦腋下的拐杖上,告诉自己十七阿哥是因为她不良于行才这样搂住她的。 如果情况不如我所想,那么晨曦偎依在十七的身旁不过是想要跟他互相搀扶…… “哎呀,你来府上也有好几个月了,怎么还这么没眼色!”虽然站立都还有点困难,但是晨曦女主人的风范倒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启禀姐姐,这个新来的妹妹是达色之女孟氏----姐姐你也知道,我的腿不方便,有她在爷身边我也放心点。只不过姐姐你也看见了。是个没眼色的!” 为什么晨曦的腿不方便,十七阿哥身边就一定要有人相陪?为什么当时我光顾着生气,却没想到这么一点? “冬儿,你在这里等我。我要回去一趟!”不顾形象地提起裙摆,我回头就向宫门口跑去----告诉自己要忘记的,告诉自己要从此无情无爱,只是…… 我现在整个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影像----可怜的十七阿哥,站在宫门口,不知道已经在大雪中拖着伤腿站了多久,却只等到了我一个拒绝的背影…… 为什么。一路看晨曦,由于命运我将十七阿哥交给了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为什么要让他地伤势恶化成今天这样,为什么? 我以为你是爱着十七阿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辜负我对你的容忍! “十七福晋!” 就快要到门口了。千言万语。我却不知道该问什么好----十七阿哥,你的脚。是因为那一次去西北找我,才变成这样吗? “让开,不要拦着我!”我瞪着这个胆敢拦下我去路的小太监----是的,太后薨逝了,佟家也因为佟老太太的离去而不复以往,谁都知道我钮钴禄.绮云现在已经失去了靠山,但是也不至于连一个小太监都骑在我头上,我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十七福晋! “福晋恕罪,万岁爷知道您回来了,叫您去御书房。” “知道了。” 举目远望,门外地十七阿哥居然到现在还没有离去,看见我又折了回来,两眼放出喜悦的光芒----这两年,他都是这样,还是抱着希望在等待吗? 他眼中的期盼我不敢面对,那光芒会刺伤我的眼睛----十七阿哥,你还是不能习惯吗?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这个世界呢?你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 而这一次,我又一次给了你希望,又一次要让你更加的失望:“劳烦公公带路,我这就去!” 想不到我地一举一动康熙是那么了如指掌,我才刚到京,太后才刚离世----康熙啊,你想除去我地心意也太明显了点吧!就只是为了绝了你儿子的情思,还是你本就认为我出身低贱,我本就是不祥之人? 强硬地一个转身,我用比来时更果决的态度离开那期盼的目光----即使可以不去看,我也可以感觉到那希望之火轰然熄灭的那瞬间的悲伤…… 紫禁城.御书房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跪在地上,我的心中却反而没有了恐惧,我突然有一个直觉----今天,康熙必然不会杀我。 太后大丧,举国哀痛,这时候杀我会有损太后阴德。不管康熙是真的孝顺,还是伪装的仁孝帝王,这个时侯我都不会没命。 我只能想,康熙现在要见我,是在警告我---- 十四阿哥现在没有我也会野心勃勃,他已经在他的皇阿玛的精心计算之下尝到了权力的味道,这种味道他戒不掉忘不了,只会缺陷越深。而我,已经没用了,我需要离十四阿哥越远越好,免得污染了他一世的英明…… “你不是要给朕请安,是要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一声冷冷的回答,即使早已预料到,我也忍不住抖了抖----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帝王威严? 以康熙刚才说话的态度,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来我这两年的暗自部署和修身养性已经让他感觉到不安全了。他需要震慑我,或是说,他需要将我安放在一个能使他放心的地方。 “儿臣惶恐!”伏在地上,我的脑袋在飞速运转----不能反抗,时间不到不能打草惊蛇,不能有半点不臣之心被这个千古一帝看出来。 “惶恐?”康熙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哼,你也能惶恐?太后驾鹤西去那天还在惦记你,而你呢?你人在哪里,你身为十七阿哥的嫡福晋朕的媳妇太后的孙媳妇,你那时到底在哪里?” 我那时候在哪里你那么伟大,你是一代帝王,难道你不知道? 可是,即使我愿意说实话,你为了你宝贝儿子的清誉,为让我活着把实话说出来吗?我钮钴禄.绮云,你的十七儿媳,在你的默许之下,这两年一直陪在你的十四子身边? 你这是在逼着我欺君,欺君之罪,我不坐也要坐! “儿……儿臣贪玩……,以……以至于……”国丧期间歌舞升平,不来奔丧,康熙大帝,这个罪名够大了吧?你可否满意? “少给朕打马虎眼,给朕说实话!”又是一声怒吼,伴随着茶杯杯扫落在地上的破碎的声音! 难道这个罪名都不够吗?难道在皇家在你眼中只有利用,我没用了,你所有的假仁假义都没了吗? 实话不能说,难道还要我自己给自己编个罪名吗?我第一次感觉到,为人臣下是多么的可悲、多么的耻辱! “皇阿玛!” 身后一阵嘈杂,十七阿哥居然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皇阿玛,这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送她出京去散心的,皇阿玛要罚就罚儿臣吧!” 十七阿哥,我不敢抬头,却依然能看见他那只微跛的脚,一瞬间,心中的恐惧和迷惘全被心痛取代----可以的冷漠与分离,只为了能与他撇开关系…… 没想到,没想到,今时今日,还是能连累到他…… 十七阿哥啊十七阿哥,你可知道,康熙是非办我不可,不是因为我的出走----就算我好好呆在京城,就算我足不出户是个贤妻良母…… 而你的求情,只会适得其反,只会成为我的催命符…… 果然,康熙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更加有气势的怒骂:“老十七,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朕的御书房!” “儿臣明白,儿臣愿意受罚,求皇阿玛……” “住嘴!” “扑通”一声,十七阿哥重重的跪倒在地上,“皇阿玛!”我的泪水随着他的哭求也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地上…… 我伏在地上,几乎有想立刻消失的冲动----又是为了我,又是这样!十七阿哥,这地上都是刚刚康熙砸碎的瓷杯渣子,你的脚本来就有残疾…… 十七阿哥,你要知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父亲,而是手握整个江上的帝王,你的哭求没有用,你的感情更救不了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二百七十一、自损 番外篇.(三)阳春三月 记得那也是一个细雨蒙蒙的春天,爹爹将娘亲领出门去,从此在我的记忆里,就再也没有娘亲的存在。 那是我太小了,还不知道害怕,只是从邻里老人们的窃窃私语中,隐约知道娘亲被爹爹给卖掉了----家里太穷,而爹爹偏偏是一个清高而百无一用的书生,除了将贤惠漂亮的娘亲卖掉,他再也想不到别的谋生技能。 娘亲走后,爹爹就每天夜里就会酗酒,喝醉了就打我们,我们每天都只能怯怯的瑟缩在大姐的怀抱里,期盼着黎明的来临,期盼着奇迹可能出现----娘亲会突然出现,带我们离开爹爹,离开这个家…… 只是到了后来,家里又开始揭不开锅了,于是就轮到了大姐…… 从此以后,漫长的黑夜,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蜷缩在黑暗里,心中已经没有了企盼,只希望可以早早的解脱。 终于有一天,爹爹又欠下了一屁股子的债,我没有愤恨,也没有伤心大哭,再被人贩子领出家门的时候,我心中甚至有一丝窃喜----终于轮到了我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不管该怎么过活,反正那时我可以自己选择的路,走到什么样的地步我都不后悔! 我跪在扬州城的细雨中,头上插着草标,等待我的买主…… 可惜命运之神并没有偏爱我,一个浓妆艳抹的妈妈站在我的面前,捂着鼻子。开始仔细打量我----娘亲生得不错,而我也算清秀可人,看她身上地那份脂粉味我就知道,我遇上了邻居大娘最最担心的事情----我就快要沦落青楼,从此黑暗一生了…… “停下。停下。”一个当时还有点稚嫩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爹,你答应给我买一个丫鬟的,不用再麻烦了,就这个你看长得好不好?” 我抬起脸,目光落在她略有点苍白的脸上----好深邃好忧郁地眼神,即使是母亲被迫要离开的前夜,我也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寂寞的好像天地间就只有她一个人。一瞬间,我就被她的目光给吸引住了。 “哎呀。这可是我先看上的……”妓院老鸨的话还没说完,就在她的一个眼神下噤声,她蹲下身子,看着插着草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我。 “你好瘦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爹没给我起名字,家中姐妹多,只有弟弟有名字。”我低着头,使劲搓着手上的泥,显得很窘迫。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她冲我笑了笑。伸手不嫌脏的替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我看见她的手臂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年代看上去很久远,但是依然看得出她是受了什么样的虐待才会有那样的伤横----这原来也是跟我一样苦命的人啊!一瞬间,我的心中仿佛涌出一股暖流。 在这个细雨蒙蒙地春日,我遇到了一个人。她不但但是同情我,她了解我的苦,甚至跟我有一样的身世。这种认知,给了我仿佛漫天阳光般灿烂的感受。 “叫甜甜,就叫甜甜好了,嗯,你以后地生活一定要甜甜蜜蜜才行!” 甜甜蜜蜜,是她对我的期望啊! 平生第一次……我感觉我是幸福的,因为,在我十四年的生命里,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她希望我可以幸福…… 而那一天,注定了我的名字不叫甜甜---- 我记住了。我是齐云的丫鬟。今天是,以后已是。我将一生一世都追随她,做她的丫鬟,陪着她一起寂寞…… 小姐对我很好,真的很好,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我那个千疮百孔地家,但却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只不过,这幸福的日子太短太短…… 那一天,气势汹汹的官兵冲破了王家的大门,霎那间血流成河,哀号声,哭泣声……我蜷缩在桌子底下,像以前爹爹又喝醉了一样,抱着头,希望可以躲过这一场浩劫。 可是我没有那么幸运,我跟少数幸存者一样被丢进大牢里----这是又一个人间地狱,我永远也忘不了牢头看我那色迷迷的眼神,像看一块上等肥肉一般看着我,仿佛下一刻我就会被他生吞活剥。 我瑟缩着,身子抖得像风中地落叶,又冷又饿,我们都知道,我们等不到秋后问斩了…… “甜甜,谁叫甜甜,答应一声……” 牢门外有人在喊我地名字,可是我不敢答应,我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往更黑更阴暗地角落缩去----牢头已经放下话了,我一天不从他,就让我一天没有好日子过。每天的例行毒打跟折磨已经吓破了我的胆,谁知道他们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我好怕,我好怕我这一去,就再也回不到以前,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小姐派来找我的人----由于我的胆怯,或许说我对小姐所缺乏的信任,我失去了我这一生唯一一次可以得到救赎的机会。 “这位大爷,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的脸上套着黑布,跛着脚,一瘸一拐的摸索着往前前进:“大爷,我是快要死的人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王家到底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这是要去刑场吗?是吗?” 这时候,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是幸福,只是,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好心的大爷,你知道我们家小姐被关在哪里吗?她还好吗?有没有挨打?好心的大爷,你可以帮我去看看她吗?你帮我告诉她,甜甜先走一步了,甜甜会在那边打点好一切的,你要她不要怕,甜甜会一直一直照顾她的!” “你烦不烦!”回答我的,是重重的一推,我重重的跌趴在地上,本就虚弱的身体,就像被生生拆散了一样疼。 “谁让你对一个姑娘这么粗鲁的?还不给我出去!”这时候我听见一个声音,很轻,甚至可以说有点慵懒,但是却是那么的有威严,仿佛任何人都不可以违逆他的意思。我本能的想抬头看他,却被脸上的黑布阻挡住视线----印象中,我的第一本能,就是把他当成了我此刻的救命稻草。 “姑娘,你别怕,还可以起来吗?”黑布被扯下,我看见了我平生见过的最英俊最尊贵的男子,而此刻,这个男子居然不顾我全身的血污狼狈,正拿起手上的黑布,擦拭我脸上的伤口:“啧啧啧,这牢头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可怜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啊!” “……”我忘记了语言,甚至忘记了向他求救,只知道傻愣愣的向他伸出手去,就这样,举起手,一直向他伸去----这时候,他不是神,却是我全部的希望,只要他愿意,只要他能带我离开这个地狱…… “还趴在地上干什么?小心地上。”几乎是我伸出手的同时,他也马上接过我的手顺势将我从地上给拉了起来。很从容,很潇洒,仿佛这个动作他已经做了很多遍,又仿佛他本来就应该这样做的。 “带我走,求你,带我走。”他的配合给了我勇气,我在死牢里不惜以死相拼,忍受了那么多折磨也不愿意从了那个牢头以换来片刻安宁,可是现在我却像是着了魔。我打从心里知道,我愿意跟他走,不论以后是刀山火海,地狱天堂,我愿意,我真的原意跟他走! “跟我走?”他笑了笑,笑得很淡,也很有深意:“跟了我走,你以后就会是我的人,从此以后我要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绝不可以反悔。你想清楚,你可真的能做到?”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不着痕迹的放开我的手。 心中一阵怅然若失,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瞬间变了那么多,但是我不在乎:“我愿意,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真的?”他挑了挑眉毛:“不要勉强,因为你一旦成为我的人,就绝不能背叛,否则---- 一瞬间,他的眼睛奇黑无比,仿佛迅速就将我卷入黑暗之中,埋在一个无底深渊里:“记住,我会让你恨不能从没出生过!” “我还是愿意……” 多少次午夜梦回,我在睡梦中依然在重复着这句话,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你愿意的,你是愿意的…… 后悔吗?也许在那一天没有九爷,我便早就死了,而今天,我还活着着,我还能爱,还能呼吸这天地之间的空气,所以我从不后悔。知道----九阿哥,会出现在那里,并不是一个偶然,他是被王家的案子给吸引过来的----确切来说,是八阿哥怀疑王家的案子另有内情,所以让他再过来看一下。 而他会救我,不过是想从我口中挖出得力的消息----关于我的另一个恩人,以前的齐云,后来的绮云格格的身世秘密。 而当年单纯的我,面对心中的青春懵懂,自然是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我不知道,到了后来,他为什么会把这件事的真相隐瞒下来,连八阿哥都没有告诉。 但是,当我在京城看见我第一个任务的目标时,我震惊了----我自己也想不到,我会用这种方式再见小姐,更想不到,我们居然就这样变成了敌人,从此以后开始了我们宿命的争斗…… 二百七十二、东风依旧 “又怎么了?”九阿哥摆出那样的笑容,是为了引我去追问吧?今天他在我这里碰了钉子,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只不过,我对他心里的小九九没兴趣,他越想我去追问,我偏偏就不他这种精于算计的人,我越好奇,他就越不会说,我何必又给他一个找到自信的理由?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现在是万念俱灰,一心只想去五台山了此余生,望能洗清自己这一身的罪孽,其它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以我现在性命攸关的情况,去五台山带发修行算是最好的出路。只怕,康熙会不放心,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想当年武则天不也是被送去做尼姑?连头发都剃了还是依然死灰复燃最终颠覆了大唐江山----在康熙眼中,我既不是笨蛋,手中实力也不弱,再加上十四阿哥对我的感情,他绝不会认为只要我出家就可以保他的万年基业。 他要我的命,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 “去五台山?”九阿哥露出白牙,献给我一个典型的不怀好意的笑容:“你真的能放得下你的老十七?” 我的呼吸一窒----什么时候,我对十七阿哥的感情已经明显到这样的地步了吗?居然随随便便就可以被看穿?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的----我要想活命,就要弑君夺位,就要走上一条腥风血雨的不归路,我不能连累十七。也不能够被十七所累! 如果谁都知道十七阿哥是我的弱点,那么---- 我不敢想象,我地敌人,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他…… “他的心里现在只有晨曦那个小狐狸精,心都没了。站我又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撇开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忍了两年,痛苦了两年,只为了今日的潦倒可以不将他牵扯在其中。为了这个,我也不可以失败,我绝不可以失败! “真那么绝情?”眼中地笑意更深了:“那算了,我本来打算看在你以前也算有功劳的份上,替你照顾照顾他的。既然你那么恨他,我就顺便帮你报仇,去落井下石好了。” “落井下石?到底怎么了?”明知道不该追问的,明知道到今天我们真的可以算是缘尽今生,但是----心若是能管得住,我还能算是个人吗? “绮云,你很聪明。”九阿哥点点头:“我一直想不通当年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跑到大西北那个要什么就没什么的地方,今天我才明白你的苦心,你对老十七可真是用心。” “只不过!”话锋一转:“心思你可以动,别人也可以。十七弟更可以。你以为你将十七弟丢给晨曦,他就可以如你所愿去当他的太平阿哥?” “他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傻?十七阿哥,你不笨,你一直很聪明。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你皇阿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知道怎么样都没用,明明你现在已经有妻有妾,为什么还要做傻事? “皇阿玛已经下旨,任何人不得替你求情,可他呢?” 双手捂住脸,不想让九阿哥看见我挫败地表情,两年的隐忍。依然无法改变我们来那个做个同命鸳鸯的结局----我早该在城破那天死去的,还是连累了他,总是要连累他! “擅闯御书房,抗旨不尊,对皇阿玛不敬,条条可都是大罪啊!”九阿哥却是特别欣赏我此刻的痛苦。仿佛我此刻的痛苦才能平复他心中的创痛。平复他刚刚受到的冷遇:“皇阿玛再怎么宠爱他,也到底是个帝王。为了杀一儆百。也为了他的颜面……” “十七现在在哪里?”我不想知道过程,我不想在敌人还没杀我之前就自己崩溃掉。我什么都没了,就只剩这一点点意志力----我要活着,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 “一直在这啊!”九阿哥朝我身后的墙努努嘴:“抗旨不尊,出言不逊,按律廷杖四十,交由宗人府议罪……” “他知道我就在墙这一面吗?” 一堵墙,我在这边等死,他在墙那边受煎熬----彼此担心对方,彼此不知道对方在哪,相爱不能相聚,相聚也不能相语…… “你身份特殊,我想他是知道地。”九阿哥沉默半响,欲言又止:“十七弟这几年身体差了很多,就算廷杖时太监有手下留情,估计也很难受得住。这里天寒地冻,他自从进来连哼都没哼一声,我相信他是知道你在这的,你真的就不愿意为他接受我的好意吗?” 接受你地好意? 你这是好意吗?你这是我的催命符? 软倒在地上,臀下的寒意提醒着我,此刻正是严冬---- “十七弟这几年身体差了很多,就算廷杖时太监有手下留情,估计也很难受得住。这里天寒地冻,他自从进来连哼都没哼一声,我相信他是知道你在这的,你真的就不愿意为他接受我的好意吗?” 十七阿哥本就身上有伤,这样的寒气他受不住----他的脚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不过看上去也很严重,我怎么忍心,我怎么忍心! “我不需要,你把这些都给十七阿哥送去吧!”颓废地靠在墙上:“别说是我让的,他为什么也不要说,九阿哥,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绮云,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就不领人情。”九阿哥完全是胜券在握的样子:“还有,老十七也不是当年的老十七了,宗人府他也有耳目并不稀奇,你以为他知道这些是你让给他的,他会接受吗?” “你这是在逼我!”九阿哥,我恨你你难道不知道,我要是完蛋了,你一定抱着你一起下地狱的。 “算是吗?”九阿哥突然抬头不愿意让我看见他地表情:“绮云,我们斗了一辈子了,现在你都这样了,难道接受我地好意,对你来说就那样的难?” 呵呵,好意,你九阿哥地好意我从来就无福消受过! “好,东西留下,你走。”其实,有十七阿哥直到今天都不肯放弃我,我已经足够了。 就算要死,就算壮志难酬,就算我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仇恨很多遗憾,我都应该满足了…… 辜负了那么多次,欺骗了那么多,至今我连个解释都没有给过他----十七啊,是什么可以让你到今天都还要坚持,难道就为了那个下雨天你对我所发下的誓言? 你要一辈子为我遮风挡雨,哪怕你的肩膀不够强壮,哪怕我曾今发过誓,要这辈子不用伞----你的坚持,已经成为我今生唯一的牵挂,成为我临死前都无法放下的痛…… “等等,九阿哥,替我好好照顾他,求你!” 九阿哥,你猜的没有错,这世界上要是还有什么可以让我向我的仇敌低头,只有十七阿哥,只能是十七阿哥! 我住的牢房不大,不到十平的空间,三面是墙,只有一面是铁窗。我现在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就是坐在床上对着对面的墙数墙砖----我知道,墙的那一面就是我可怜的丈夫,这个救不了我便宁愿跟我一起受苦的傻瓜。 可是,墙的那一面我这辈子都到不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每天跟我一样对着这面墙发呆,想象着墙那边的我----一堵墙,隔绝了我们最后的见面机会,却挡不住思念。 “你看样子过的挺不错的啊!” 回过头,发现晨曦正拄着拐棍站在牢门外----她会来我并不奇怪,我这几天一直在等她,只不过她的眼神让我感觉有点陌生。 一种我熟悉的,就做杀气的东西正在她眼中滋生…… “你不去看十七阿哥,来我这里干什么?”因爱成仇我并不觉得她会很过分,也不指望她可以不恨我,只不过想不到她会先来找我。 “绮云,你很可笑,这么多年,你居然还不如我了解十七阿哥。”晨曦看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找到一点点可以让她服气的东西:“如果我不先把东西送到你这,我送到他那儿的东西他也会让给你的!” “哦!”怨气可真够大的。 我好整以暇的等待她的下文,女人为了男人斗得你死我活的戏码我在现代电视上已经看了很多,我没想到我今天可以看到一部鲜活的! “所以呢,你今天特地来这里,是想拜托我什么吧?” “我拜托你离开他,你只会给他带来灾难。” “我不是已经离开他了吗?”我好奇地不是好奇她的说辞,我是好奇是什么让曾今单纯善良的姑娘变成今天这样。 “还不够,只要你不死,他是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晨曦仿佛想试下定了决心,拿出食盒里的酒菜:“这酒里面是鹤顶红,宫廷秘药,你走的不会很痛苦的。绮云,我也不想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你自己想必也知道皇上是不可能绕过你的,为了十七阿哥,你非死不可!” 我低头看了看泛着青碧色光泽的酒,突然感觉人生很可笑,我处处提防,却想不到连一直被我同情的小姑娘,居然也想要我的命! 二百七十三、谁恨谁 “好酒!”跟了十四阿哥两年,对酒的品味我可是也算个行家了:“十年陈粮的汾酒啊,你怎么舍得只拿来送我上路?” 端着酒作思考状----晨曦啊,你还不够聪明,要是你认为你仅凭着短短的几句话就能劝我自寻短见,那么这么多年来倒在我脚下的敌人岂不是算白死了吗? 不到最后关头,胜负未分,岂能自乱阵脚? “你值得的,能送你上路,我情愿付出任何代价。” “好,只不过有些事情我还不不太明白,十七阿哥的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眼底的哀伤大于恨意,有一瞬间我差点就要有喝下酒成全她的冲动。不过我的理智阻止了我,让她以为我就要永远都妨碍不了她的话,她一定会跟我说实话。 “这要问你啊!”晨曦的眼睛里写满了厌恶:“你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蛊?他可以不顾脚伤从京城一路赶去大西北,又可以从大西北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真的是因为这样……”手指的力道几乎可以将杯子捏碎:“真的是我……” “所以我恨你,本来只不过是道皮肉伤,结果因为你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拖了那么久,太医说感染的太严重,就算治好了以后都会……” 晨曦的眼睛几乎可以将我的喉咙射穿:“这下你可以死而瞑目了吧?钮钴禄.绮云,你该死,你从来就该死!” “啪!”我狠狠的给了晨曦一巴掌:“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他不肯治。你难道是死人吗?为什么要让他变成今天这样,你不是很爱他吗?你不是爱到没了他不行吗?你就是这样爱他的?” “你敢打我!”晨曦举起了手,却迟迟没有落下去:“你以为我是你吗?你以为我可以忍心像你那样强迫他,还是你以为他会像听你地话那样听我的劝?” “打啊,怎么。你有胆来杀我,却连个巴掌都不敢下手?”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晨曦,宗人府重地,你也太不会做戏了,你要是真的来杀我的,又岂能避过这么多人地耳目? 究竟是谁派你来的?到底又有什么秘密? “钮钴禄.绮云,你错了,我不是不敢。我既然选择爱上了十七阿哥就没有我不敢的,而是……”泪水流下来,自己珍惜的人珍惜的却是别人的痛苦,却还要她自己亲口说出来:“我只是怕十七阿哥他知道了会受不了,他对你的心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 “哦,是吗?”我缓缓的举起手中地酒:“你照顾了十七阿哥两年,我一直都没好好感谢你,我先干为敬!” “慢!”晨曦一瞬间有一点疑惑:“你真的肯喝,你真的肯为十七阿哥去死?”“我不肯!”可笑的女人啊,即使做不了十七阿哥心中的最爱。站却也要做一个最爱十七阿哥的人,连我对十七的感情她都要去嫉妒。 “那你为什么还要喝毒酒?”迷惑的目光,凄迷的眼神----晨曦,为什么你爱上的人要是我地丈夫?为什么我们注定要最后为敌?不是敌人。该有多好。 “因为我却肯为了十七而活下来。” 晨曦,你刚刚的欺骗是为了演戏逼真,还是为了报复我一直夺你所爱?你连一巴掌都不敢打我,证明十七阿哥心中的感受在你心中是多么重要,如此的话你有怎么可能跑来杀我? 你不敢地,你承受不了十七阿哥的恨意,你也受不了十七阿哥会有什么不测----如果在他现在伤重的时候让他知道我的死讯,天知道十七阿哥还能不能活到第二天天明…… 所以。即使刚才我不敢肯定,我现在也敢肯定,酒中无毒,酒中一定放的不是毒…… “谢谢你,晨曦。” 举杯一口饮尽----是十七阿哥事先安排的吗? 他早就知道他救不了我了,所以前面擅闯御书房。跟康熙大闹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牺牲了那么多,他受了那么多苦不过是为了让康熙放心。让今天地事情进行的更顺利。是什么时候他发现了我的异样?是我这一次回来,还是我上一次的拒绝?为什么不说,是因为我也不愿意说吗? 所以,在我背着你做了一系列防范措施后,你也背着我进行了一系列暗中操作…… 一阵晕眩向我袭来,我感觉到喉咙一甜,紧接着就跌进了一个好像永远都醒不来的梦里面- 谢谢你晨曦,你眼里的恨意不是假地,但是谢谢你,为了十七阿哥,你又一次奋不顾身地救了我……上地时候,我还迷迷糊糊的不敢相信,我居然就这样脱离了康熙的掌控。一路看小说网 不过,第二眼看到周围的环境时,我就迷惑了----我一直认为就我的应该是十七阿哥,在这个时候应该只有他才有可能愿意冒险救我。可是周围的环境又一次告诉我我的判断好像有点失误----十七阿哥这几年就算再怎么发愤图强扩充实力,也不过是个闲散阿哥,顶多远远地将我送到康熙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这里,典型的北京宫廷建筑,依然是北方清冷的空气,我应该还是留在京城或是说是离京城不远的地方----这样的实力,敢用这样的地方藏猪我,绝对不可能是十七阿哥可以办到的事情。 “绮云,你醒了,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是姐姐的声音,这就可以解释了,这是四阿哥的地方----四阿哥一直隐藏实力,在京城里暗中藏了这么个地方不奇怪,他是未来的雍正帝,可以做到这些也不奇怪,只不过---- “姐姐,你是怎么说服晨曦跑去救我的?”我就算被压在宗人府,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嫡福晋。背上杀害我的名誉,她不会有好结果的,是怎样的条件,可以让她答应这个条件? “说服她的不是我,是十七阿哥。”姐姐愁着眉头,拿来热毛巾替我擦干净脸:“这个计划早在奶奶趋势是我就开始计划了,我相信十七阿哥一定会愿意的。至于晨曦,说实话知道你刚才苏醒我才能放下心,我真怕她会假戏真做,也好,看来她是真的很在乎你的丈夫。” 姐姐的语气带着杀气,我知道她的意思----不管晨曦这一次所作所为是为了谁,这只可能是最后一次,她救过我这件事只能成为我日后的阻碍,姐姐已经不是当年的弱女子,必要时她会先我一步除去晨曦。 “姐姐,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很好奇,我不是在一次遇到十四阿哥,这个中的玄机我都猜不透,姐姐又是如何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猜到康熙是要对我下手? “是因为奶奶去世,皇上曾今驾临钮家,皇上看似是对姨娘追悼哀思,却……”“却怎么了?”想不到啊,康熙这样心思缜密,却还能被姐姐看穿心思。我是该感叹康熙的大意,还是该感叹姐姐的聪慧----不愧是后来权倾天下的天下第一人,真的是实至名归。 “却一句都没提到你,就算我刻意提醒都没有提到,你是他的儿媳,是十七福晋,你在西北他不可能不知道,两年来既不震怒也不干涉,太后没死我还以为是因为考虑到她老人家,直到那一天……” “四阿哥知道吗?” 姐姐想救我,也没能力打通这么多关节吧?真正帮忙的应该是四阿哥,如果这件事四阿哥也知道,那就是 四阿哥已经知道康熙的心中是想立十四阿哥为帝…… 不可预知的宿命,这对亲兄弟,终于会因为皇位走向对立面…… “爷说他最近不方便来看你,但一切以打点妥当,你大可放心。至于十七阿哥,你死了皇上也不会再压着他了,很快他就可以回府去养伤了……” 救我,很冒险吧?不知道四阿哥就这样毅然答应救出了我,姐姐心中会是什么滋味? 即使这样,她依然顾念姐妹之情救出了我,我又该怎样报答她? “你放心,太后刚刚驾鹤西归,皇上不便公布你的死讯,在众人眼中,你不过是被送去五台山养病的福晋,只要等爷……”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姐姐终究是说不出口:“你很快就可以出来重见天日,你不用担 我不用担心,我真的不用担心吗?你以为康熙是谁,这样的小把戏能瞒得了他多久? 要我永不担心,除非康熙现在就驾崩! 二百七十四,谁欠谁 重见天日----我发现说到这句话时,姐姐的眼神在闪躲。 姐姐啊,四阿哥对我的感情我想你心中是明白的,你认为他要是真的登基了,我还有机会有十七阿哥福晋的身份重见天日吗? “四阿哥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留我在京城,不到一个月,康熙绝对能找得到我。逃脱再被抓,康熙再傻再动真情也会知道我留不得了,我不能再被抓,再被抓一定会死。 如果牺牲这么大,仅仅只能延迟我一个月的性命,我不如早就死去。 “你好好休息,三天内你一定要出京。”这一点,姐姐也毫不含糊。 “三天?”呵呵,我太低估康熙的实力了:“这样说只要三天皇上就可以察觉到这其中有问题?那十七阿哥怎么办?四阿哥又怎么办?” 隐忍了那么久,专心做他的富贵闲人,有必要为了我暴露实力?不,我不相信在一个帝王的眼中一个女人可以重要到这种地步----就算我是他永远都无法得到的遗憾,就算他自认为愧对我,我也不相信他会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十七阿哥绝对没问题,他人现在还在宗人府,皇上就算是怀疑也不会震怒,不过认为他是个情种。”姐姐坐了下来,专心替我细细梳理头发:“至于爷,由于伊尔根觉罗家族一直以来跟八阿哥那边走的比较近,皇上就算是要怀疑,也会先怀疑老八那边。” 原来救我还可以嫁祸老八那边…… 我舒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就是这样的----只有这样想,我地心中才不会有负担,也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觉得自己亏欠了四阿哥太多太多…… “我要怎么走才可以走的不知不觉?”谁送我走谁就是康熙怀疑的第一对象,四阿哥要怎样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爷正在想。不过妹妹你放心,爷对你……”姐姐实在不愿意把剩下来的话说下去:“所以,他一定会用最妥善的方法将你送到最安全地地方。” 姐姐,说实话这个人情我不想欠,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不欠不行:“我可以最后见十七阿哥一面吗?” 我此一去,生死不知。谁也不敢肯定,四阿哥到时候会不会为了栽赃八阿哥又会出卖我。或是康熙早就布置了一切,我一出京正好他都不用避讳太后的丧事,直接将我除之后快。 就算我能逃出升天,我活了下来,可那又怎样?四阿哥一旦成了皇帝,一旦他所有的野心跟**都开始膨胀,他能放过吗?他能够忍受,他曾今的女人,他认为的孩子的娘,是别人的妻子吗? “不可以。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想害死爷吗?”头皮一痛,我感觉得到姐姐内心的不平静----我地心更痛,我终于明白我现在的存在对姐姐来说就是折磨。 她已经这样的在乎四阿哥,这样冷静温和的人。居然可以每每遇到四阿哥的事就失控。可对她来说我又是她的亲妹妹,与家人的疏离让我几乎成为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心灵寄托。 爱不得恨不得,这样的爱恨交织,对于她现在这样的处境----听说现在地年秋月得宠的不得了,连四福晋都不愿压她的锋芒。姐姐现在可以依仗的,只能是她地儿子弘历,可偏偏这个孩子…… “对不起,姐姐。我只是听说他……”放不下,还是放不下----他用两年的恩爱,换来伊尔根觉罗.晨曦的冒死相救,他一直没有变过心:“只想远远的看一眼,只是想看看。” “只是远远看看吗?”姐姐沉吟着,像是在考虑:“妹妹。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肯回答,我就答应你。” “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可以困扰姐姐那么久?久到那么沉稳的她可以答应我那么感情用事的要求? “我想知道。想知道弘历真的是十七阿哥的亲身儿子吗?他会不会,会不会……” 原来这个问题姐姐早就怀疑了,也学是因为良心不能原谅自己地偷龙转凤,也许是心中还有希冀----作为一个深爱自己丈夫的女人,当然也不愿意自己的丈夫后继无人,不愿意以后的江山旁落……wap,。 但是姐姐毕竟是古人,如果那个孩子不是十七的,就证明我……事关女子名节,而在姐姐心中女子名节比生命还重要,所以---- 她才会把这个作为交换的条件…… “是四阿哥地。”淡淡地回答了这个一直困扰了姐姐很久的问题----姐姐,这孩子虽然也不是我地孩子,但是很好,他确实是四阿哥的孩子,在这一点上,我终于没有再负四阿哥。 这个孩子,日后最有福气的伟大的帝王,不是阴谋和仇恨的产物----他是真正爱情的结晶,所以他可以堂堂正正的抬起头- 他的额娘,即使出身低微,即使没有文化,但比我们都懂得爱,都知道为爱付出…… 京城.宗人府大门 “妹妹,看一眼就走,千万不要多做停留!”姐姐好像还不放心,拉着我的手最后叮嘱道。 “我知道了。” 放开姐姐的手,我小心的走下轿子,拄着拐棍,提着篮子,一步一蹒跚的慢慢走进门口。 “爷,你慢点,感觉怎么样?” 首先映入眼的,是走在前面扶着十七阿哥的一个窈窕身影,较好的容貌,绝对青春的打扮-那天晨曦是怎么介绍的?对了,叫孟氏,应该是晨曦收的一个侍妾。 “我没事,庶福晋怎么样了?” 熟悉的声音,却让我脚下的步伐一顿----经过那么多,帮了十七阿哥做了那么多…… 十七他,真的也开始关心晨曦了吗? 知道自己不该吃醋的,自己已经给不了十七阿哥未来了----难道就不允许十七阿哥身边可以出现一个信得过的人吗? 不过,心中酸酸的感觉,依然还是无法抑制…… “她自知罪孽深重,服了毒,不过幸亏发现的及时。”孟氏属于典型的小家碧玉乖巧听话的那一种:“太医说命是保下来了,不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的过来。皇上本来很生气,但知道晨曦姐姐都这样了,念及伊尔根觉罗家的忠心,,也就算了。” “那就好,那就好……”十七阿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这样,原来十七阿哥只是担心晨曦会---- 毒死我,是多么大的罪,虽然这算是暗中帮了康熙第一把,不过晨曦这样做也是必要的掩人耳目。因为自己的要求要晨曦去赌命,难怪十七阿哥会这样的紧张…… 我心里面在这个时候也同样松了一口气,不过却更加痛恨自己的自私----张小颖,十七阿哥都为了你做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还要在心中怀疑他的感情,为什么还要去猜忌晨曦,难道你的心眼就这么大吗? 缓缓的拄着拐棍,我现在假扮的是一个卖胭脂水粉老婆婆,慢慢的接近那个我无数次在梦中想望却又总是无法接近的人儿----十七阿哥,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多想时光可以永远停在那个下雨天。你举着雨伞,踮着脚,用稚嫩的声音告诉我,你一定要为我遮风挡雨…… “哎呀,你是谁,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不快走!” 我还没走近,就被十七阿哥身边的人拦了下来。 “好心的夫人,买点我的水粉吧!”我不甘心,这一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我一定要看个清楚。 “老婆婆,你快走吧,我不缺这个。”还好,晨曦的眼光不错,孟氏果然很善良好心。 “求你了,夫人,我家里都等着钱用呢!”我假装一个站不稳,扑倒在孟氏怀里,借着起来的瞬间,我偷偷打量起现在的十七阿哥。 跟几天前比更佳苍白的脸色,潮红的带点病态的红晕,黑眼圈,憔悴的让人心痛的样子…… 一瞬间,我连呼吸的力量都没有,整个心像是被烈火煎熬一样…… 十七阿哥,到底你可以为我做到怎样,而我到底还能连累你到什么地步? 二百七十五、谁又负了谁? “老婆婆,你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孟氏还是在劝。 “夫人,你就挑一样吧!”虚弱的靠在孟氏的怀里,忘情的盯着正趴在软榻上的十七阿哥。就这样结束吗?相见而不相识,我们最后的交集,难道只是这样擦肩而过,只能对望? “香兰,随便拿一样打发她好了,就……”就在十七阿哥低头想看看我卖的都有些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不小心与我的眼神相遇。 “你----” 四目相对,我差点忍不住要喊出声来----他认出来了,即使我涂黑了脸,划上了皱纹;即使我现在爆发苍苍,正常男人都不会多看一眼。仅仅凭一个眼神,仅仅是因为感觉,他居然在这个时候也能把我给认出来…… “这位好心的大爷,你这么好心,上天一定会给你福报的,你日后一定能多子多福,富贵平安!”失控的握住他的手,我想将自己最后的祝福传递给他----十七阿哥,虽然我张小颖一生所说的话基本上都是言不由衷,但是这一次绝对是真心的! 再也无法照顾你了,害你害到这步田地,而如今,我是真心祝福你可以得到幸福。无论是那么爱你的晨曦,还是现在这个心地善良的孟香兰,都比我能给与你幸福。 “你干什么,你好大的胆子,敢擅自抓我们爷的手!” 见我紧抓着十七阿哥地手不放,一旁的家丁急了。伸手就要推我。 “不可以对老婆婆无理,婆婆她都这么老了……”一旁的孟氏赶紧制止,一边劝我:“老婆婆,这里是你要的钱,你快走吧……,电脑站,。再拖下去连我也拦不住他们了。” “可是……”我紧紧抓住十七阿哥的我怎么舍得,此去之后永难相见,我还有很多很多地话都没跟他说,我甚至都还没告诉他。我跟十四阿哥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我心中一直只有一个他----曾今,现在,以后,永远都只会只有他。我都还没说出口啊! “香兰都给你求情了,你还有什么可是的,还不拿了钱快走!” 让我惊讶的是,这一次不是别人赶我走,这一次赶我走的居然是十七阿哥:“快滚,要不别怪我不客气!” 十七阿哥的手猛地挣脱我的掌握,徒留我的手悬在半空中还保持着抓握地姿势…… “我……”我们的眼神依然在空气中纠缠,我看见十七阿哥的眼睛等的越来越大,让我感觉他的眼睛随时会裂开来留下鲜红的泪水…… 不敢相信,这一次。一向自诩冷漠的我,居然要他帮我下决定。而一向就感情脆弱的他,这一次居然要跟我角色互换,要学习我狠下心去----我狠心过。我言不由衷过,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有的时候,伤害比被伤害还要来的痛苦百倍…… “十七……”呢喃着,他眼中地痛苦让我怎么也狠不下心就在这个时候离去。虚悬在空中的手眼看就要覆上他的眉----很好看,很有英气的眉,为什么自从遇到了我,就变得一直愁眉不展? 真地很想很想将它抚平,就算我不在了。就算你以后会爱上别人,我只想用我的离去带走你的悲伤,你懂不懂,十七阿哥! “敬酒不吃吃罚酒,爷今天心情不好,还不给我滚!” 只差一寸。只差这一点点我就可以亲手抚平他的悲伤。谁知道我的手又一次被他主动握住----这一次,我还来不及感动。就被一股大力重重的推倒在街边的墙角里。 “快滚,要我要人赶你走吗?” 这一次,我真的发现人伤心地时候,真的可以留下血泪----一如,现在我最爱的人,我的丈夫为了我的安全也要赶我走;又如,十七阿哥现在要违背自己的心赶我走,要言不由衷地说了那么多会伤害我更会伤害他自己地话…… “爷,爷!”眼看十七阿哥好像要爬起来当街做出殴打老人家的事情来,吓得孟香兰当场跪了下来:“奴婢知道你心中有火,有火你就冲着奴婢发吧!她只是个老人家,你饶了她吧!” 绝望地倒在地上,我并没有摔疼----十七阿哥用的是巧劲,可是我的心现在仿佛在被烈火煎熬。我难道是天煞孤星吗?注定一生无情无爱,哪怕爱上了,也要这样收到命运的捉弄----居然要我们彼此推开对方,老天啊,这何其残忍,何其惨无人道! “这位夫人,你心地真好,你一定能得到丈夫宠爱,从此安安乐乐,和和美美!”眼睛盯住十七阿哥的脸----给我一个承诺,不要再颓废下去,不要在折磨自己,好好的给这个单纯的姑娘幸福,也给自己一个幸福…… 答应我----倒在地上,任地上的寒冷将自己淹没,我紧紧的盯着十七,我要一个承诺。 “你那么乖巧可人,我怎么舍得将怒气发在你身上?”终于,十七阿哥像往常无数次跟我对阵一样败下阵来,握住孟香兰小巧的下巴,柔情蜜意的说道。 “真的吗?爷----”换来的,是孟香兰的无限惊喜和柔情。 我蹒跚的爬起来,一拐的一拐了离开这个会让我心碎的地方----这一次,我不用伪装,我是真的老了,我是真的走不稳了---- 我的心残缺了,我的人也残缺了…… 耳边听到的的最后一句,是姐姐伤心至极的哭声:“妹妹啊妹妹,你这又是何苦?你这是何苦?” 对不起,姐姐,又让你为我劳神伤心了,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康熙五十八年二月.京郊 “妹妹,那边爷已经一切打理妥当,你准备好了吗?” “我这边随时可以。”已经见过十七阿哥了,我们之间只能是憾恨,我还有什么好留念的?“姐姐,你频繁离府跑出来看我,我怕……” 我已经连累了十七阿哥,现在连四阿哥都在为我的事情劳心劳力,我一定不能再连累姐姐,绝对不可以! “这点你不用担心。”姐姐淡淡的笑了笑,但笑容很是自豪:“你知道吗?皇上可疼我们家弘历了,上一次狩猎之后还单独留他下来吃点心。” “是吗?”这一点不用姐姐说我也能从历史记载中知道一点,康熙很喜欢年幼的乾隆帝,甚至有史学家说康熙之所以会把皇位传给雍正,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当时的弘历----康熙想把皇位间接交到乾隆的手中。 有我现在看来,这些虽然都是无稽之谈,不过倒是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乾隆真的很讨康熙的喜欢----可怜的傻大姐,你如果知道现在的情况,应该可以含笑九泉了吧?你的儿子很争气,没让你白白牺牲。 “那当然是真的,谁实话弘历真的是太聪明了,三岁就可以跟皇上朗诵出唐诗,难怪皇上如此看重他。所以你放心,皇上那么爱惜他,轻易不会动他的额娘我的。”说到这里,姐姐小小的心虚了一下:“妹妹,你不会……”她终于想起来弘历不是她亲生的这个事实来。 “不会。”我立刻打断她的疑虑,她现在的一个小小的疑虑,日后都有可能化为我的无限杀机:“这样我就放心了。” “妹妹你的思虑过多,会老得快的。”姐姐陪了一下笑:“你放心,姐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十七阿哥那里我也会替你看着。” 姐姐,我不是古代女人,我对十七阿哥没什么不放心的,倒是:“姐姐知道四阿哥打算怎么把我送出京去?”现在风声那么紧,而且现在众皇子的斗争已趋于白日化。 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每个皇子基本上干什么都不知道要被多少条眼线给盯着,这样的环境,四阿哥凭什么可以保证,他可以用最安全的方法将我送出去而不引起任何一方的关注? “啊----”姐姐仿佛被说中了心事,脸色一白,接着打马虎眼道:“这妹妹你就别管了,自有办法就是了。” “不,我一定要知道!”不知道我不放心,在这个京城,除了十七阿哥,我不会无条件信任任何一个人。 “妹妹,你真要知道,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虽然爷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姐姐转过身,面色一下子变得凝重:“妹妹当初是怎么样拖延进宫的时间的,爷现在就准备用什么方式将你送京城!” “我拖延……”我猛然想起我那时候假装中毒所受的非人折磨…… “妹妹,当时我理解你的处境,没有揭穿,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姐姐补充道。 原来,我终究很难瞒得过姐姐,果然是人精,果然不愧为连我都佩服的女人。 只不过,四阿哥居然要用这种方法送我出京,我该怎么面对他? 二百七十六、无言叹息 “我要阻止他!”那样的痛苦我受过,那简直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可不同的是那时候我还年轻,我身强体壮还能经得起那样折腾。可是四阿哥他年纪已经不再年轻了,人到中年加上这几年他忙于争斗身体本来就不好,不可以冒这个险。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可以冒险用别的方法出京,但是我绝对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再欠下四阿哥这么大的人情---- 雍正是什么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瞧他登基之后怎么对待那些扶持他上位的人就知道了。而他这样的人,你有怎么可能只望他施恩不忘报?以后他每一次咳嗽,每一次腰酸背痛,他都会想起我是欠他的。 我还能拒绝他吗?我还有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爷的决定,连我都不敢拦阻,你又要怎么样阻止?”见我又要干傻事,姐姐赶紧拉住我:“你以为我愿意爷这样去做吗?可是这是唯一最最稳妥,不会引起怀疑,可以让你离开京城的最好办法。” “姐姐,你知道的,我不可以欠四阿哥的人情,我真的不可以。”握住姐姐的肩膀,我激动的甚至没发现姐姐已经痛得皱起了眉头:“不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十七阿哥,这一次都不可以,你明白的。” “你已经欠下了。”姐姐不管我在她肩膀上肆虐的手,直接说道:“从你第一次来到四贝勒府,他选择庇护你;从你御前表演。他选择配合你;从你在驿馆作弄手脚,他第一次为了你去欺君;从你在木兰围场那样陷害他,他不是看不穿,他选择了欺骗自己……” “不要再说了!”姐姐,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自己非常的罪孽深重----就算不为了以上地理由,你也应该知道,我欠不起他了,我真的欠不起他了! “你确信你能逃避得了吗?”姐姐看不惯我一贯采取的逃避的态度:“我有的时候在想,如果我背叛了爷,他会轻易放过我吗?又在想,如果我走到你今天这一步,也会为了我地安全用这样的计策吗?不。我确信他不会!他甚至都不会为我冒这个险去参这浑水!” “姐姐,对不起,姐姐!”我也知道四阿哥他不会,他是个帝王,帝王就注定了要辜负美人恩----可我呢?可我这样又作何解释?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是我的丈夫。”姐姐一把推开我,眼睛里说不出来是羡慕,是嫉妒,还是伤痛:“嫁入皇家这种感情我本来就不奢望,可你却得到了。你不仅得到了。还得到了两份,可是你呢?你不接受爷的好意,为的只是以后可以不跟他纠缠不清。你遇到事情总是只想着自己,想自己该怎么办。想自己不可以再辜负,想着他们是不是想要自己回报什么……” “不,不是的----”我不知所措,在姐姐眼中,我真的就是那么自私,真地就那么斤斤计较? “不是吗?”姐姐皱着眉:“绮云,我知道你的出身你想那么多很正常,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想那么多?我很替爷难过。因为看得出来直到今天你还在防着他,你害怕他是在利用你是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天下可以利用的女子何其多,有多少甘心愿意被他利用,值得为你做那么多吗?只为了那么一点价值?” “可是----”可是甜甜呢?客儿呢?青娘呢?傅遥红呢?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又怎能相信。一路看中文网一个自小从尔虞我诈的宫廷出生的皇子。可以有心,可以有感情? “没有可是。我带你去,但是我说过,你无法阻止。话我已经说到了,要不要相信就看你自己了。”姐姐理理我的头发,“绮云,其实你也知道,爷是不会放弃你的,你明知道你抗拒不了,为什么不能面对事实?起码,他对你是真心的,你没什么好感觉委屈的!” 可是,我比爱他,我爱地是十七阿哥,我只想跟十七阿哥白头到老。我不管他是不是爱我的,我就算很感动,但是…… “你的倔强,将会同时害了两个那样爱你的男人。” 我地眼睛骤然睁大,我怎么会忘记了雍正的刻薄寡恩----如果我是因为十七阿哥而拒绝老四,如果他由爱生恨,如果他心眼稍微小那么一点,那么十七阿哥岂不是…… “姐姐,我现在不想选择,请容许我任性,让我到了没有选择的时候再选择吧!”感情和理智,说的很容易,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考虑感情吗?真的可以那么轻松的就说要放弃吗? 京城.雍王府 “爷做这件事一定会在密室。”姐姐握住我的手,我突然发现她紧张地连手汗都出来了----姐姐,你嘴上说的好,你说我绝对无法阻止。其实你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我可以阻止,还是希望你的心上人可以不要做傻事。 姐姐,情到深处无怨尤…… “你就一直呆在马车里,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你进去,没人会看得见你的。”我看着姐姐脸上凝重的颜色----她在赌,但是其实无论如何她都算是一个输家了。 如果我阻止了四阿哥的计划(连她自己都说过,四阿哥所决定地事情无人可改),那么就证明我在四阿哥心目中地地位已经到了不可磨灭的地步;如果我失败了,我就又欠了四阿哥一次,我们都知道这份债不是那么好欠地,那么结果她还是最最伤心的那一个。站 我佩服她,明知道怎么样她都是输,依然可以如此镇定如此从容的替我打点一切。依然可以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给我分析问题----我在想,易地而处,我有这份忍耐,有这样地气度吗? 不,我自问我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母仪之风。历史是公平的----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享受那以后的繁华与荣耀…… “妹妹,你从这下去。”我正在思绪,姐姐突然掀开了马车车底,原来马车已经停在了花园地无人处,而马车下面就是进密室的密道。 “好思量!”我赞叹道----这样严密的保密处理绝对不是为了我才现做的,只可能四阿哥原来想见什么人或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会用这种途径。我心中一阵感动----姐姐,虽然我们是亲姐妹。但到底立场不同,这样大的秘密你岂肯轻易就让我知道? 或者说,是我现在山穷水尽的处境让你放心? 因为,我现在已经只能依靠四阿哥,无处可去,只能依赖,所以让你们都很放心? “妹妹,不要强求,姐姐只要你尽力。” “姐姐,你不必这样说。我这是为了我自己!” 四阿哥,你越要我欠你的,我就越不能欠你地,因为----我付不起欠你的代价!密室越往里面进。温度就越高,到了内室,这样寒冷的季节,都可以让我们热出一身的汗出来。 “四阿哥?”姐姐不敢再进,将我送到门口就在外面候着了,我掀开门帘,缓步走了进去。 “是绮云吗?”很清冷的回答:“我就知道你姐姐肯定会跟你说实话,而你也肯定会赶来。” “四阿哥。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环顾四周满屋子的炭火,比我那一次的铤而走险又要专业了许多,看来四阿哥用这种方式避祸已经不是头一次了。难怪历史记载,雍正登基后身体会差了那么多,原来不是因为日后的操劳。而是皇位争夺已经消耗了他太多太多精力。 “当你知道你注定要死的时候。你会放弃希望吗?” “不会,但这不一样!”求生**是本能。可任何一派学说哪怕就算是上帝,他也不敢说舍己为人那是一种本能。 “一样的,就像你不想欠我任何东西,所以即使你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最安全你也要去反对。” “我……”当初为了活命,是我硬要跟你纠缠地,可现在如此决绝的划清界限,我是不是太绝情?利用完了就放弃,我跟那个无血无泪的九阿哥又有什么区别? “绮云,如果你觉得我是在跟你放人情债,那么我这么说呢?”汗水顺着四阿哥的额头,眼角滴滴滴落,可是他地表情依然是清冷而又严肃----仿佛室内的高温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坚毅严肃的棱角,在这种让人晕眩的高温环境中,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如果我这么做根本就不是为了你,这不过是跟借口呢?你也知道,皇阿玛现在宠爱十四弟,而八阿哥就是我的前车之鉴,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重病在家更能让皇阿玛和各位兄弟对我放心的?”前提是不能是装病,必须是真病,康熙的眼睛可是雪亮地。 “真的是这样吗?”我很想骗自己,是这样的,的的确确就是这么一回事----这只不过是他们兄弟之间的较量,与我无关,我不必有负担。 “你难道还有什么多余地解释?”嘴角抽动一下,像是在嘲笑我地自作多情----他一个皇子,怎么可能只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女子地性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没有。”即使只是站在门口,这样的高温也是我产生了气闷晕眩的感觉,我抹去额角的汗水,有点不甘心,却又安下了 “那你可以走了。”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四阿哥仿佛像是我在打扰他进行一项大事一般,毫不客气的将我赶走。 “绮云告辞。如释重负的了福身子,我倒退着就要退出房间。 “等等,绮云!” 火光和晕眩中,我今天第一次发现四阿哥的脸上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是我确信我没有看错----那居然是关切,正在这种坏境这种时刻,原来他一直注意着我。 “这屋子太热,外面又太冷,你先不要出门,冷热交加会得病的。” “知----知道----了……”我匆匆回答,像逃命似的逃出了大门。 四阿哥,我是来说服你的,而现在,我却反被你给说服了- 再一次感谢你,我到了最后,居然要你给我找个借口,来洗清我心中对你的亏欠…… 二百七十七、运筹帷幄(上) 康熙五十八年二月末 四阿哥胤突然重病,这一次的病来势汹汹,连太医都几乎束手无策。最后,康熙应德妃的请求,答应让雍亲王出京静养。 二月二十四日,雍亲王带着嫡福晋乌那拉氏,侧福晋年氏,侧福晋李氏一起出京,前往五台山静养祈福。 “小姐,说是送你出京,为什么不叫上大格格一起去,而是把你安放在年秋月的人这边?”冬儿是四阿哥特地接来陪我的,只不过她对四阿哥的安排很不理解。 “笨丫头,你懂什么?”我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把我放在姐姐那里,以我跟姐姐的关系,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可年秋月就不同了,谁都知道在雍王府她跟姐姐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再加上当年我故意为难她的事,谁也不会怀疑我现在会藏在她的随从中的。” “哦,原来这样啊,还是小姐够聪明啊!”冬儿赶紧奉上一个马屁。 “没有啊,你也很聪明啊!”可惜我对马屁完全免疫,我似笑非笑的说道:“这样问了一来你可以告诉十四阿哥让他放心,又可以向你的主子陈淮风交差,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啊!” 冬儿,就算你是眼线,就算是别有目的,但是你其实也有真心的时候。经过甜甜的事情,我对背叛与欺骗已经变得不那么敏感,我学会了容忍----容忍自己身边不断出现的动机不单纯的人。 扪心自问,我又是很单纯地人吗?我就不会别有居心吗? 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立场。也都会有每个人的不得已,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活会比较容易点。 想想看,康熙帝,各位阿哥。他们身边又会有多少眼线,又会有多少别有居心的人? 难得糊涂啊! 经过这么多年的宫廷生活,我终于也明白了这个中地道理。 “小姐,我----”冬儿被我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紧张的不得了。 “好了,我又没说你这样做是不对的。”闭目养神,放别人一步,自己也少操很多心:“记住把窗帘关牢。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 “知道了,小姐。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冬儿的眼睛又燃起了光亮,像两颗星星一样一闪又一闪的。 “你是想说要我躲进天地会?”眼睛睁开成一条缝,我冷冷的看着那两颗星星因为我地提议越发的光亮照人。 “这很好啊,龙头说他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好小姐你的。” 这我知道,可是他会尽力保护我跟我会很安全是两回事。他是天地会的龙头,而是是什么?即使康熙要杀我,即使我与清廷反目,在他们眼中我依然是满虏的妻子。康熙的儿媳,他们能容的下我吗? 久而久之,陈淮风会为了我于整个天地会为敌吗? 不,不会。一路看中文网首发他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但凡做大事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懂的牺牲----到了最后,为了大义,为了天地会内部地团结,我一定会被牺牲掉…… “冬儿,等春汛过后,雍亲王的亲信李卫会从扬州述职回来。而我决定跟着他的车架躲到江南去。” “为什么啊,小姐?”星星霎那间化作流星寂灭。 “江南汉人多,朝廷的势力薄弱,又有李卫权利护卫,是目前对我来说最安全地地方。”我随口敷衍道。 冬儿,不是我不想跟你说。你毕竟是天地会的人。如果我跟你说的太多,你会左右为难。再说我说了你也听不懂。 江南经济繁荣,自从现在满八旗迅速腐化,这个地方的税收已经成为朝廷赖以生存的支柱。而其中重中之重,就是淮扬两地的盐政收入,向来是朝廷关注的根本。 这大概也是四阿哥为什么不把李卫放在身边,而是远远的送到扬州地原因吧? 奈何盐政大权,即使现在康熙已经眼里打压了八阿哥他们,但是淮扬两地的盐商大贾依然是掌握在他们手中。这么多年来徇私舞弊,积累财富,难怪他们能得到朝廷那么多大臣的支持----财可通神啊! 而我现在,有家不能回,连条性命都是建立在诈死的基础上。我要想再堂堂正正的站出来,就一定要有实力----不是风花雪月,而是真真正正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实力……,手机站wap,。 兵权方面,我已经在大西北苦苦经营了两年,收买地人就算不够颠覆大清朝,也算可以自保了;而我现在地当务之急,就是----财。 只要我掌握了江南这些盐商的名单,找到他们在九阿哥手上地把柄,就等于大清朝的大半经济命脉我与我的手上,到时候牵一发就会动全身,我看康熙还能奈我何! “小姐,朝廷的事我懂得不多啦,可我听龙头提到过,江陵督造,江陵府那边的官员都是康熙的眼线,你此去可是一定要小心啊!”冬儿但有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自有办法。”要在江南动手脚,康熙最大的心腹江陵督造确实是拦路虎,不得不除,一定要消失! 康熙五十八年四月.五台山 “李大人万福!”第一次见到李卫,很奇怪,没有历代野食中记载的那般邪恶气息,相反的,很老实的感觉,让我心中大感不妙----如果是大奸大恶之徒,动之以利就行,可是外衣是个老实人的话,我要他背着他的主子跟我合作,难度确实是大了点。 我抢先给他行了一个礼,吓得他赶紧跪了下来:“福晋这是干什么?想折杀小人吗?” “李大人谦虚了,我早已不是什么福晋,而李大人年少得志,将扬州恶霸奸商整治的仅仅有条,这一拜,又有什么不能受的呢?”我再一次试探到。 “福晋谬赞了!”李卫坚持不肯起来:“四爷要我好好照顾福晋,以主视之,别说福晋现在只不过是时运不济,就算福晋是千人唾弃万人痛恨,您也是我李卫的主子!” “大人果然忠义过人!”收好藏在袖子中的银票,我知道要靠收买,李卫这座大山我是绝对拿不下来的----想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四阿哥之识人用人,难怪他这么放心的就将我交到李卫手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算是受教了。 “福晋过奖了。” 不过,这世界上无人不可用,看就看在你要怎么用他,用什么做突破口----只要方法得当,不管是大英雄还是下三滥,你都可以握在掌中。 李卫既然这么忠心,那时是很在乎他的主子四阿哥喽? 那很好,我就用四阿哥做突破口好了。 “哪里哪里,四阿哥为人处事一向是我所佩服的。只是想不到,连大人也----”我端起茶,故意皱起眉头,十足担心的样子:“只不过,朝廷里面奸诈阴险之徒实在是太多,要不是这样,四阿哥也不至于为了避祸这样虐待自己……” “发生了什么事?”李卫本想顺着我的话继续追问,谁知道仅仅一秒,又改变了主意:“哎,主子的事情,主子不说,我们做奴才的也不该问,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了。” 我晕啊,真是个木头啊!这样都引不起你的注意力,难怪九阿哥那么奸险的小人都拿你没办法。 “大人你真的做好你分内的事情了吗?”什么叫贼心不死,看我现在的样子你就会明白了。 “福晋是说?” “四阿哥派你是管好江南,可是这么多年来大人想必也清楚,江南表面平顺,其实众官员暗中里都受到江陵督造的节制。而大人你也知道,江陵督造表面上是皇上的心腹,其实他心中早就偏向了十四阿哥那一边……” 朝廷之事,本就血腥,江陵督造,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在这么敏感的时期,站错了边! “福晋认为该怎么办?”李卫眼中出现了一丝戒备。 哈哈,果然不愧是四阿哥的心腹,比那些蠢货要好玩多了。 “我一介女流又能有什么办法?”我神态一变,由关心变成了自怨自叹:“我身受四爷大恩,不瞒大人说,四爷这一次大病,虽说是为了避祸,可也是因为我---- 心痛的按了按眼角----呵呵,李卫既然是心腹,又怎么能不明白他主子的心思?我不说他也会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准知道的比我还要多:“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所以我求大人,一定要替四爷排忧解难啊!” 敢在四阿哥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我想我是活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走到我这一步,我本来就活腻了! 二百七十七、运筹帷幄(下) 以袖遮住脸,我满脸的难过与不舍,看的李卫同志那是一阵感动啊----我此时才敢相信,古代居然真的有如此忠心的奴性坚强的奴才,真是忧主子之忧,乐主子之乐。看我假装出来得对四阿哥一片真情的样子,他居然会比四阿哥还要高兴! “福晋真是----”李卫又忙给我行了一个大礼:“连福晋这样的女流之辈都知道为爷担忧,我们做奴才的,身受主子的大恩,又怎么可以不鞠躬尽瘁,竭尽全力?” “我当然知道大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只不过----”虚情假意的按了按眼角,我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我是恩将仇报利用了四阿哥,但是帮他除去九阿哥的人对他也有好处,我大可不必内疚:“九阿哥是何等阴险狡诈之徒?这些年就连爷那样的人物,也不知道在他手上吃了多少亏。大人一片忠心,可惜太过忠厚良善,妾身,妾身也着实为大人您担心啊!” 笑话,说李卫忠心我或许还会相信,四阿哥确实是有降人之能,但是要说到忠厚老实,轮到我也轮不到李卫同志啊! 历史上是怎么记载的? 地痞出身,原为四阿哥家的家奴----这样的出身,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摸打滚爬才能有今天,有这样经历的人背景不可能单纯,人也不可能老实。站 “福晋放心吧,其实我手中已经有了不少证据,只不过----”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皇上现在还那么需要他!”转过脸,我一副大人您不要做傻事的面容----李卫是四阿哥的人地事天下人皆知,况且等闲之事不会让康熙自毁长城。只要一击不中,不但对方会有警觉。还会暴露我们的目的,得不偿失。 “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被我这么一说,连李卫也开始皱起眉头,“所以也一直不确定要不要参他一本,但是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放弃……”某头开始越皱越深。 你当然不能放弃,你要是放弃了,我不是白白的跟你磨了那么长时间。你当我现在很闲吗?“大人千万不要以身犯险,虽说能为爷分忧就算是死也值了,但是死也要死地有价值。只要江陵督造没有做出什么背叛皇上的事情,你就算白纸黑字指控他触犯大清条例也是没有用的!” 封建社会的法律还不是皇帝的一家之言?只要康熙不想他死,他怎么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也不过是区区数条性命----什么爱民如子,这么多老百姓康熙爱的过来吗?不过是自我标榜,为自己歌功颂德罢了。 再说,也没看到康熙有多么爱惜自己的儿子,看看太子最后的下场就知道康熙是多么地有“父爱”了! “是啊,就是这一点棘手。”李卫也正为这一点犯难呢。李卫同学。你的感悟能力也太差了吧? 我说了那么多句,只不过想告诉你,你走的途径太普通了----你是很能干,可能也掌握了有力的证据。但是你的那些不管用,就算那个江陵督造十恶不赦,只要对皇帝还有用,他就是一个好奴才。 为官多年,你难道还不知道,作为一个君王,君子要用,小人也要用的道理吗? 要想康熙动他。除非他犯了康熙的大忌----也就是说,他不需要犯罪,你只要能让康熙知道,他已经没用了,哪怕他是青天在世,在刚正不阿也不过是再走岳飞的老路罢了!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证据。污蔑也好,栽赃也罢。我需要的是可以让康熙怀疑----这一点比你辛辛苦苦抓证据要容易得多,哪个帝王不多疑,哪个忠臣不含冤? 亲爱地李卫大人,你难道还不懂吗? “李大人您还是不要想了,多多放宽心,难得你能回来,就到处多看看好了。”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觉得说得很假----明明是我故意要提起来让他担心的说,现在真比比猫哭耗子还要恶 可是没办法,李卫这家伙那么不开窍,可是我再多说又怕引起他不必要的怀疑,只好再迂回回去,从头再来。 哎,李卫啊李卫,你也算一代名臣,你起码也该对得起你的智商,你在这样下去,跟你说话会把我活活累死地!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现在江南的局势,我又岂能放宽心!”我以退为进,李卫倒是反而来劲了。 “这我也知道,但是大人不能放宽心也没有,大人是谁的人我想万岁爷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万岁爷在朝庭上也只相信几个中立派所说的话,大人就算是参了,对了咱们陛下的味,也----”拖了一个长长地尾音,李卫我能帮你的也就到这里了。 有的时候不是你去参了谁才会有效果,流言蜚语比你写地那些老八股文更有说服力。康熙的眼线遍布朝廷,你只要放点风声出去,来点捕风捉影---- 朝廷上多的是那些中立派、两面派,只要能能选对人,随随便便去康熙那里透露两句----越是重要地方的人,就越会招惹上位者的猜忌,更何况,朝廷上有多少眼红江南这个肥缺居心叵测的人? 想当年崇祯帝不也信誓旦旦说绝对信任袁崇焕吗?结果呢?不过是一个坚守,居然换地满门被抄斩,自己被凌迟地下场。 君主的信任,哼----除非我是曹操,我手握全部兵权,那么我会考虑皇上会是信任我地。 只怕,到时候,连借口都不用你编,自有人会替你动手。 “对啊,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李卫终于算是懂了一点点,但是看他那样子,我也不知道他是真懂假懂,是一知半解,还是全给我听明白了。 “啊,大人我说了什么,你懂了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我起码该装一下,免得招人疑窦。 “啊,福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我刚刚突然茅塞顿开,总算明白了这个中的道理。”还好,李卫这人还很自信,看来我这一次也算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了。 “大人明白了什么,可以说与妾身一同听听听吗?”悄悄地将僵直的身子靠向椅背----我终于可以真正放松下来好好的享用一下这美味的茶点了。 李卫,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但我还是会不问,又怎么会显得我是那么的无知呢? 果然,我的话换来的是李卫再一次长长地一揖:“福晋恕罪,朝廷上的事情,福晋还是少操心的比较好,况且很多事情说了福晋您也未必会懂。奴才现在有要事要办,福晋您放心,奴才进宫见过皇上办完正事后,必会如约将福晋接到江南妥善照顾。” “大人!”我忙站起来:“是大人该原谅才是,是妾身刚才越轨了,妾身送大人。”李卫,我当然不担心你会丢下我自己回去,那可是四阿哥交给你办的事情啊! “奴才哪敢劳烦福晋,奴才这就走。”李卫此时哪还敢要我送他啊!连忙退了出去。“福晋请止步!” “大人慢走啊!”我端起茶有细细的品了一口----我也没真准备去送他,该忙的都忙完了,我向来不会再为没有意义的事多费力气。 只不过----“过河就拆桥的东西!”我重重的将茶杯放在差桌上,得意的轻笑了起来。 从我这里得到解决方法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不是过河拆桥是什么? 只不过,咱们两到底是谁在利用谁呢? 二百七十九、吕香玉 康熙五十八年初夏 江南.十里铺 虽然已经说是初夏,但是南方的天气已经热的让人有些吃不消,而这南南北北的赶路人,都会停在十里铺这家小小的茶馆略微休憩一下,以避开正午酷热的阳光。 因为常年以来铺子里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老板娘也算是见多识广,只不过今天来了一位奇怪的主。 说奇怪也不是很奇怪----这位姑娘好像刚出二十的年纪,长得也算挺标致,打扮也不算很出格。但是,即便是从北方镇远镖局出来的镖师大爷,也不敢轻易坐在她身边。 更别说那些平日里最爱动手动脚,占点来往姑娘家便宜的小混混,都安分的缩在了墙角。这位姑娘的周围,仿佛结着一层冰气,以至于那么拥挤的小茶馆,却只有那姑娘的身边空出好几张桌子来。 “这位姑娘,你要什么茶?”老板娘也知道这个女子绝非善类,只好轻声屏气小心伺候着:“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碧螺春,还有各式茶点,姑娘要不要尝一尝?” “滚!”檀口银牙,突出的确是这么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冷得让人心里一颤。 “是、是、是,我这就滚!”可惜听的人连一点怒气都不敢有。 “还有!”一句冷冷的声音,又把快吓的快屁滚尿流老板娘给拉了回来。 “姑娘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标准的点头哈腰,十足地奴才相。 “他们太吵了!”寒气逼人的眼睛扫向那边原本还在喝酒谈天说地的镖师:“让他们给我闭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忽忽忽,原本热闹的茶馆瞬间寂静下来,因为大家都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杀气。 “你----你、你、你,一个臭娘们,凭什么这么大口气。你当你爷爷是谁?告诉你,我可是京城镇远镖局地总镖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叫你爷爷……” 其他的人都可以怕死,但有一个人不可以,那就是压这一趟镖的负责人,镇远镖局的总镖头胡三霸----没法子啊,人怕出名猪怕壮。以他的身份,要是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丫头的气势给压了下去,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试试?”那个姑娘蹭地站了起来,吓得胆小一点的小混混们纷纷站起来准备要逃出去。站 “我说你爷爷我----” “爷爷”这两个字刚出来,连话音都还没落,只见那位姑娘像鬼魅一样飘身到胡总镖头的面前,手指就这么对着他的下颌骨一掐,他的舌头就这么漏了出来,再用力一合他的下巴,他的舌头就这么生生的被自己的牙齿给咬掉了可怜堂堂的总镖头。没了舌头连惨叫都惨叫不出来,只能倒在地上不停地呜咽,样子惨不忍睹。 “啊----,杀人啦!”这下子连茶馆里最最圆滑世故地老板娘都快要受不了了。大家乱作一团,争相向往外面跑去。 “你们谁想变成他这样,就给我再喊!”冷酷如地狱底下传来的声音,将众人推上了恐惧的高峰,不过很好,真的是鸦雀无声----连老板娘地儿子宝儿都不敢再哭出声音来了。 就在大家都被吓破了胆,都以为自己今天难逃大劫的时候,门外突然又传来一个姑娘的笑声:“呵呵。吕姑娘,多年未见,人未变,脾气倒是又大了许多啊!” 话音刚落,这个严重不知死活的姑娘----哦,不对。看装着应该说是小娘子。就多现在大伙的面前。 乌溜溜的长发被一丝不苟的挽成一个圆髻,上面斜插了一只银簪。一丝不苟的妆容,一丝不苟地穿着----甚至在这么大热的天,她还穿着一件青花坎肩,连最上面的的纽扣都一丝不苟的扣着。 雪白凝重的面容却没有一丝燥热地表情,甚至连汗珠都没有----这是一个绝对比那个心狠手辣地姑娘更难对付的女人,就凭这股子深藏不漏地气质,这样的自律,那个凶女人也比不上。 “绮云,你刚没听我说,我想要安静吗?”吕姑娘----当年给陈淮风送信的那个吕香玉狠狠的一眼杀过来。 仿佛根本当做那杀气不存在似的,那位被称作绮云的小娘子坐了下来:“老板娘,给我来一壶凉茶,再要两样精致点的点 “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听到没有啊!”这种挫败的感觉,跟当年一摸一样,她不服气,为什么这么多年的刻苦修炼只要一遇到她,她全部的涵养就会破功,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女时代----一样的羞辱,一样的只能够依靠一点点自尊支持自己。 “听到了,但是我当做没听见。”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那个被称作绮云的小娘子拿起一块点心细细的品了一口,动作慢的出奇,仿佛是故意在折磨那姑娘的急性子似的,许久许久才又说了一句:“还有,鄙姓陈,浙江海宁人士,在家排行第二,命薄未嫁就没了丈夫,根本就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绮 “你----”一直是在心中不服气的,总是想不通为什么在师兄的心目中,自己为什么永远只能是个小妹妹,永远都长不大。独自在江湖漂泊了那么多年,成了名,现在谁也不能把她跟当年的那个小姑娘联系在一起了。 谁知道今天又在这里从遇到她,那个淡定忧郁的女人----还是那样沉稳淡定,依然是那样的从没有将她放在眼中,而她----在她地面前。仿佛时光又一下子倒退到多年以前,她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 “我叫你安静,你没听到吗?”一股怒气,让吕香玉今天非要赢她一次不可。 “听到了,可是我想让你先安静下来。”依然是目不斜视。甚至由使到终都没有看她一眼:“你实在是太吵了!” “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不想在她面前显得那么刁蛮任性的,但是她忍不住,拳头松了又握----师兄紧急从回部将她调回来,就是要她在这个小茶铺等,等一个她以后要听命的人。 她以为她将要听命地人一定会是什么大人物,没想到在这里等了半天,居然又等来了她----师兄。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要她去听命这个满洲女子,要她情何以堪? “你想杀了我吗?”心里埋怨陈淮风是怎么办事的,刺杀李卫是何等大事,居然派个这么不识轻重的人来?“信不信,我的第一个命令,是要你自残?”幽幽的一眼,没有杀气,风淡云轻的又让整个茶馆里地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一个更比一个毒! “属下姓吕。浙江嘉兴人士,家中排行第四……” “啪!”绮云手中的杯子落地:“你说什么?”她激动地猛地站起身,仓皇中连原本桌子上摆好的糕点被打翻在地上都没发现:“你再说一遍!” “属下姓吕,浙江嘉兴人士……,电脑站,。家中排行第四。”吕香玉姑娘受的刺激也好像不小:“怎么了,有问题吗?” 原本以为这个女人这一辈子都会这么古井无波的度过,没想到她会仅仅因为她吕香玉的一句话就事态到这样,她应该自豪的,终于出了当年的那股恶气不是吗? 可是她现在连一点点胜利的感觉都没有,她看着因为惊吓过度而脸色苍白地当年的绮云,现在的陈二小姐,不知不觉就问道:“你怎么了。感觉怎么样?” 回答的是一串常常地沉默,外带陈二小姐匪夷所思的眼神。 良久良久,陈二小姐的嘴边才逸出一句常常的感叹:“吕四娘……”当年刁蛮无理的小姑娘,现在冷酷无情的女侠,居然就是日后会取雍正性命的吕四娘…… 是怎样的命运,居然让她们认识?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啊。我地家人原来也是叫我四娘的。怎么了?”可惜吕香玉姑娘还不在状态:“哎,哎!你不要走啊。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说句话啊!” 江南.扬州府衙 我举起一盏宫灯,慢慢的走在要去养心殿的路上,一路上灯火黑暗,可是我心中知道我必须要去,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 匆匆打开养心殿的门,我就看见黑衣蒙面的吕四娘正用剑指着四阿哥地胸口----哦,不,不对,那时候他已经是雍正帝了。 “不要啊,吕姑娘,我知道你恨他,他是负了你。可是他是帝王,他有不得已地苦衷……” “住口,我吕四娘势杀雍正这个狗贼!” “吕姑娘,我求你看在天下苍生不能无主的份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阻止吕四娘? “绮云,你不要求她,朕不要你求她!”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求她,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地? “很好,那就受死吧!” 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带着漫天血雨,我看见四阿哥的头飞了起来,再落地,在我的面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不要,不----”抱着脑袋,我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要,啊----” 这是第几次了,自从我见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吕四娘之后(确切说我早就见过她,只不过那天我才知道她就是吕四娘),我每晚每晚都会做这个相同的梦,让我夜不能寐,每回都是在梦中惊醒……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因为我这几天时常从梦中尖叫着惊醒,冬儿都快以为我撞邪了。从昨晚起就坚持要为我守夜。 “我没事,我没事,只不过是一个噩梦。”闭上眼睛,我大汗淋漓的靠在冬儿身上,虚弱的想从她身上吸取一点可以让我安定心神地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让我提前知道这个结局? “小姐,是不是因为这个屋子邪气啊?”为了避人耳目,我们现在住的屋子,是扬州府衙最深处的老屋,虽然李卫已经尽心打点,但是长期没人住的地方到底阴气是重些。 我和冬儿也极少在院外走动,不知道的,还都以为我是被李卫大人金屋藏娇地哪个姘头呢! “你少胡说!”我一个现代女子。有什么好怕鬼神的! “小姐,你少不信邪。你看你这几天脸色越来越不好,我还是告诉李卫大人,要他请个道士来这里做场法事比较的好。” “快打住,我们住在这里本来就为了掩人耳目,你还大张旗鼓要搞什么法事,想暴露我们的身份吗?”好吧,金屋藏娇的外室就外室,我乐个清静,离开了京城。离开了康熙,没有一把刀子整天悬在我的头顶上,我是要快乐很多。 “那小姐,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给我开一份安神汤吧!”我想起了我临出京前陈淮风交给我的联络办法:“人参一钱。石莲肉三钱,莲须一钱,麦冬两钱,远志两钱,芡实两钱,甘草一钱……” 真是好笑,陈淮风当初想了这么一个联络方式,是因为认为我这种人大概这辈子都是用不着安神汤这种东西的吧?很可惜。我现在确实需要安神,我这阵子受地刺激确实是太大了。 “记住,城南的药铺,他问你还需要什么别的什么吗你就回答还要这么粗的千年人生,他如果回答没有你就说要三片叶子的极品灵芝也可以,他再说没有。你就说什么都没有。你不要了。” “小姐是想见大龙头吗?”冬儿听出门道来了。 “是啊!”她也是陈淮风的人我不必瞒她:“然后那人就说,还有一幅好的药方。你就让他写给我。” 吕香玉,吕四娘,不知道是你就算了,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有什么可以挽救那日后的悲剧? 其实,我知道历史不可逆转。可是四阿哥对我有恩,而你是陈淮风的师妹,有什么可以阻止你碰见雍正,只要不相见,只要不相见…… 傻傻的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我又一次感到深深地孤寂----连冬儿都去办事去了,只剩我,只剩我…… 十七阿哥,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可也与我一般,整夜整夜难以入眠…… “小姐。” “回来啦。”我无奈挪的了一下身体----整日睡不着又懒得动,我这几天的骨头都快生锈了:“上面怎么说?” “小姐,冬儿没用,冬儿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冬儿苦着一张脸,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冬儿没用,那个大夫给的就是一张药方,再没别地说明,请小姐责罚!” “是吗?拿来我看看。”我哧笑了一声----要是这张药方连冬儿都能看懂,那又怎么能瞒得过四阿哥派在我这里的眼线? 别忘了,四阿哥肯冒险救我,只能代表他心中对我还有感情,或者说他没有得到我对我还有留恋。但是不代表他会相信我----四阿哥,由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我。 “真的只是药方啊,我为了确定还特地去抓了一副。”冬儿哭丧着脸。 “做得好!”真的抓了药,才能更好的杜绝怀疑。“天麻,黄精,玉竹,决明子,川芎……” 我点了点头,都是补脑安神的药,陈淮风办事果然小心,又看到最后一句:“每日辰时服下,连服三日……” “冬儿,你去准备一下,三日后我们要出门。” 三日后,辰时…… 还是那家茶馆,我真的要想一个办法,怎么样才可以将吕四娘这个祸害远远地送走,杜绝她可以与雍正见面的任何机会呢? 二百八十、是敌是友?(上) “这位姑娘,请----请问您要点什么?” 可能因为七天前的变故太惊心动魄,老板娘仿佛已经被吓破了胆,以至于七天之后我再出现在这家小小的茶馆,可以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 “跟那天的一样就好?”恶意的笑了笑,我感觉自己确实有点恶质,居然故意提醒她那天所发生的事。 “啊----”老板娘回想起那天的血腥,差点就要失态,还好多年的摸打滚爬让她闭上了嘴,只好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请问,小姐你----,你要几份?” “待会还要再来一个人,当然是两份。”邪恶的眨了眨眼,我笑得跟一个小恶魔一样----我当然知道老板娘的意思,问我要几个人的东西,等于间接再问,那天那个看上去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是不是也要来啊? 哎,不是我天生恶质,而是长痛不如短痛----那个吕四娘我现在也不想见到她,但是不见不行,她想来我们谁也拦不住,实话实说让老板娘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好的,两份,两份就好,来两份……”老板娘喃喃的念叨着,神情恍惚的进去准备了。 两份就好? 皱着眉头仔细思量这句话,感觉有点不对劲----两份怎么又好了? 再仔细观察一下周围人的神态,很奇怪,都不像是满头大汗的赶路人跑来歇息的,倒像是在这里等了很久已经等得很不耐烦地那一种。怎么会这样?难道等的人是我们? 老板娘不一会儿就端了东西上来,而我越看就越觉得周围人的行为越来越可疑。站可是他们人多我又不好轻举妄动,我总感觉这情况老板娘应该是知道的,只好向老板娘试探道:“这不是我那天要的东西啊!老板娘,你确信你没有记错?” 东西是对地,但是我故意装的老板娘既不清楚了。慌就会出错,出错我就会有可乘之机。 “怎么可能,小姐你上一次明明要的就是这两样点心,这种茶啊!” “不是的啊,这明明就不是我点的,我这人对花粉过敏,怎么着也不可能点玫瑰糕啊!” “小姐,怎么可能。你没记错吧?”老板娘也被我这句话吓的面如死灰。 “我自己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错?” 看到老板娘的表情我是有一点同情----做生意地指望平平安安,希望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指望消灾解难无可厚非,我没有资格说什么的。只不过,我现在重任在身,没时间插手这些小事。 “姑娘!” 老板娘还没说完,他旁边的大汉已经沉不住气了:“贱人,你好大的胆子敢骗我们,把事情都推到这个姑娘的身上!你看这个姑娘柔柔弱弱的像是那么凶残的人吗?一定是你贪财,想谋财害命,被我们总镖头发现。才割了他的舌头想掩饰罪行。” 呵呵,想象力真是丰富啊! 是不是时间所有人物都会被色相所迷惑----我是衣着华丽的大家闺秀,而老板娘只是一个操劳家务的半老徐娘。所以,只要有一点点疑问。矛头都会指向她,而不是我? “大爷,我前天说地可都是实话,大爷,这位姑娘确实是认识那个凶手的!”老板娘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大爷,我一个买卖人哪敢有这么大胆子,你就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孤儿寡母吧!” “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就算不是主谋,也一定跟凶手认识,是帮凶!”有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对着老板娘就是一脚:“大师兄,不如我们将这个妇人送官,至于这个茶馆嘛。正好拿来补偿我们总镖头的损失。” “大爷啊。不要啊!这可是孩子他爹留给我们娘俩地!”老板娘的哭声哭得我心烦意乱。 这些人面兽心的玩意,打着报仇的旗号。欺凌妇孺无辜,还想侵占别人的产业,简直可恶之极。昨天以前,我还对吕四娘的心狠手辣非常厌烦,而现在,连我自己都想亲手将他们都解决了。 “慢着。”我站了起来,皱了皱眉头,在心中叹气----可恶的就会闯祸的吕四娘,现在到了可以用到她地时候了,她反而不知道所到那一个角落里去了。 现在到好,留我一个人面对她的那么多仇家,天知道是不是都是高手:“我只是说老板娘记错了那天我要的是什么东西,可没说那天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终究心肠不是那么硬,对一个母亲,对一个只想好好生活的小人物,我不想破坏他们少得可怜的平静。 “你说什么?你好大地胆子,连我们镇远镖局地总镖头都敢伤!” “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你们有意见吗?有意见地话可以过来啊,我在免费给你们演示一遍那天的过程!”学者吕四娘那天的样子,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用眼中的杀气镇住他们。 不是我想承认的,但是这帮人一看就是那种欺软怕硬,只会欺负弱小的败类。我如果承认是我干的,他们忌惮我的武功一时间还不知道该那我怎么样。如果我不承认,说我不过只是跟吕四娘认识,那我可就完了,他们不找个借口一拥而上那才是奇迹。 果然,我满脸的杀气将他们通通震慑在那儿,谁也不敢先上去一步,唯恐又走上他们总镖头的老路。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的好心却害死了我。本来老板娘是想牺牲我来保住她的生活,但是经过我刚才的维护,她也良心发泄了,只不过她的良心发泄发的不是时候,没想到我居然会有被良心发泄害死的一天。 “这位大爷,你们不要为难这位姑娘,她不会武功的。伤人的是跟她一起的另一位姑娘,不关她的事啊!” 我的天啊,我闭上眼睛----我死于知恩图报,这么个光荣死因可不可以上天堂啊! “哦!原来是虚张声势啊!”为首的大胡子得意的笑了笑:“这样很好,我们先抓了她,还怕另外一个不来吗?这女贼生的倒是人模人样啊!不如让大爷我们先乐呵乐呵好了。” 真是无耻,死不足惜的那一种。 我退了一步,脚下严阵以待----我现在有一个优势,那个老板娘的一句话破了我的缓兵之计,但是也给了我一个契机,他们真的大意了,认为我一点武功都不会。 不过,可怜的,我的武功跟吕四娘比那根本是天差地别,对付一个还好说,如果对付那么多---- 我都不敢想象自己将面临的下场…… 我只能祈求上苍,能让我出其不意,抓到他们其中一个做人质…… “大爷,真的不是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大爷求你不要啊!”我佯装害怕一步一步缩到厨房满口----只要抓住一个,守住门口,等到吕四娘那个祸害过来,我就安全了。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你过来啊!”那个大胡子不要脸的笑道。 “真的可以放过我?”我满脸的祈求,一步一步小心的移到他跟前,在他以为要抓住我的时候,准备瞬间制住他的要害。 谁知道,就在他要拉住我的瞬间,我的手也差点就可以掐住他的脖子。就在这时,天外飞来一个板凳,砰地一声砸在那个大胡子的背上。 他没抓住我,可怜我的手也与他的脖子失之交臂----大胡子趴下了,我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处于众人包围之下。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欲哭无泪,我狠狠的瞪向那个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时侯来破坏我唯一可以全身而退机会的丧门星----吕香玉同志是也,心里在想妈的是不是她心里还记恨我抢了他师兄的关爱那件事,既然这样报复我。 “放开她,否则你们都要死!”吕四娘倒是完全没有这方面自觉,从她高傲的神态来看,她完全认为刚刚的举动是在救我。 “吕四娘,我恨死你了!”我在心中骂着----她不说还好,说了现在谁还敢放我?我现在从他们的人质升格成他们的保命符,肯放我才有鬼! “你、你、你,你再敢向前一步,她现在就会死!”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几个人显然被吕四娘的功夫给吓到了,被吓到的结果就是赶紧拿我当保命符:“看到没有。” 我悲哀的看着一把亮晃晃的长剑就这么架在我的脖子上。 “你动动看试试。” 我现在肯定了,吕四娘一定是故意的----那些土匪智商可不高啊,要真的听了你的话我可怎么办啊? “你、你、你----你真的----真的以为我们不敢?” 冰冷的剑锋紧紧的贴着我的脖子,映着我脖子上本来就有的一道刀痕,让我感觉到我现在离死神的家是多么的近。 事到如今,我只能指望吕四娘同志可以良心发现,当做从没认识过我:“吕姑娘,不要管我,杀了这些败类!” 上帝保佑,千万可不要管我----你不管我就代表我不重要,我不重要就代表我没有做人质的价值,我没有做人质的价值就代表我很安全…… 所以,拜托,千万千万就当我不存在吧! 二百八十一、是敌是友?(中) “你以为我想管你这样的女人吗?我要不是----”吕四娘好像比我还要不平衡,“你以为我想管你?” 那就不要管好了,刚才你干嘛又跑出来坏我的好事? 你会生气,我就不会? 我偏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领她的情的! “管就好,管就好。”极小心的钳制猪我,那帮子老粗开始异想天开起来:“那你就放下剑,乖乖的跟我们回去给我们总镖头赔罪,否则……”我可怜的脖子啊,原先的那道丑陋的疤痕现在又开了一口子,血珠子慢慢的沿着刀锋缓缓的滴落在地上。 欺人太甚----我顶着那个拿刀子抵住我脖子的大胡子。可恶的,我发誓我从今以后绝不会再让别人这样对我,否则,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让他知道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是什么后果。 “不要放,就算你跟他们走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他们不过是披着人皮的色胚,不用跟他们讲什么江湖道义。”环顾左右,无论吕四娘的剑放不放下,我都不会有好结果,只有他们继续僵持下去我才会有转机。 所以,我要做的事搅局,让双方都争执不下,我才有可能找到脱身的机会。 “你这个贱人,你好大的胆子,大爷我们说话几时有你插嘴的份?”我的话激怒了那些混那个大胡子右手持剑,左手一个巴掌就要向我的脸蛋打下去……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心事。老羞成怒了,真想不通人怎么对污蔑可以一笑置之,但是一带你被说中心事,反而更加的生气呢? 不过正好,我地机会到了…… 我冒着脖子会再添一道丑陋伤口的风险。猛地向他的尖峰撞去----当然前提是我先给了他点暗示,让他知道我会这么做的情况下,我才会这么做。 我又不是想找死,我要的是他知道,只要知道他就绝对不会让我死,我死了他们最吃亏----从我们刚才地对话就知道吕四娘她也不是很喜欢我,救我只不过是不得已。要是让我自寻短见成功,吕四娘可就没责任了。一路看中文而他们却要被这个黑锅,吕四娘为了交差非杀了他们不可。 这个叫替他人作嫁衣裳,他们会这么傻吗? 果然,那个大胡子被我玉石俱焚的举动吓了一跳,左手的巴掌落空差点没拍在自己拿的剑锋上。右手的剑锋下意识的一躲,离开了我的脖子。 机会转瞬就逝,我当然不能犹豫,将全身的力量移到右手手肘处,我就在他剑锋偏开地瞬间猛地用手肘击向他的腰侧…… “啊----”一声惨不忍睹的的惨叫伴随着一口热血喷在我的后背上,我听见了他肋骨断裂的声音。感觉他可能会连自己的骨头都会吐出来…… 我顾不上恶心,我牺牲了自己一直的伪装,用这么狠绝的招式,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逃走的机会。又怎么可以轻易善罢甘休?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借着反弹地力量,扑向我前面的另外一个人----我的目标是他的刀,但是是否能夺得他地刀我无所谓,我要的是他的避让,他只要稍微一闪,我就可以脱离他们的掌握,到达吕四娘的身边。至于后面。不管单挑群殴,血肉横飞之类,都不管我的事,我起码算是安全的了。 那个傻瓜看到我想夺他的剑,看到我用那么势不可挡地力量将他们的头瞬间伤成那样----是人,都会用恐惧心理。如果他不避不让。我就算抢到了剑。我也毕竟不是什么真正武林高手,刚才的得手纯粹依靠的是出其不意。身后那么多可都是练家子啊。我拿着剑又能砍倒几个? 我再赌,如果他不让,那么我就只能将命运交给吕四娘的良心发现了。但是我赢了,他不是什么爱国英雄,也不可能懂得什么叫为了大家牺牲----他躲开了,他这一躲,算是躲掉了他们全部人的性命…… 身后反应快地人已经出了剑,但是我已经越过了前面地障碍,来到了吕四娘的身前只差一点,只要我可以绕道她身后,我就是完全安全地了…… 这其中的变化,刚才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演示了无数遍,每一个步骤都经过我精心的计算,我以为已经可以万无一失了,但是没想到,我却漏算了一点----人的仇恨心理。 在此之前我虽然被劫持,但是他们最恨的人还是吕四娘,毕竟是她伤害了他们敬仰的总镖头。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们这一次行动的头居然就这么重伤于我的手下,还是用这么狡诈的方法。我本来计算我一旦逃到吕四娘那边,他们一定会会改变目标破釜沉舟的跟吕四娘拼了。 但是事与愿违,他们的目标现在改变了----是我。 其实这也没什么,他们毕竟离我已经拉开了一点距离,就这一点距离,足够我逃出生天,但是有一个人却没有被我拉开,就是刚才挟持我,现在一直在我身后的那个大胡子---- 我以为那样的重伤,他就算不会立刻昏迷也会失去战斗能力,但我错了,这个错误可能是致命的----我低估了一个练武之人承受能力。 不错,他是人渣,他欺凌良家妇女,他该死。但是这个是现实的社会,不是武侠电影,坏蛋不一定就没有真功夫----他也在江湖上打滚了那么多年,忍耐力不是我们寻常人可比的,况且这一次镖局可以派他来缉拿真凶,他当然绝对不会是三脚猫。 可惜,当我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在一声惨叫后就这样倒下晕了过去,而是又重新握紧了剑,追着我就一剑朝我的脖子砍了过来…… 我再回头,已经避无可避,因为我现在如果躲避,那么我刚才牺牲了那么多争夺来的先机就会尽失。就算这一剑劈不死我,随后跟上的人也会将我乱刀剁成肉酱。 可是我不躲---- 我不敢想象我的头颅飞起来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像小说描写的那般浪漫那么美,我只知道,不管我是多么自负多么沉静,我的惨叫也依然会跟才那个大老粗一样凄惨难听,一样让人无法忍受…… 没有任何犹豫,我举起左手遮住自己的要害----不知道古代的医术怎么样,但在我想来,做个独臂美人总比要做个无头的女尸要好的多吧…… 二百八十二、是敌是友(下) “我叫香玉,我师兄让我来问你,还有五天兄弟们就要被处斩了,你到底打算怎么把他们救出来啊?”小姑娘真是人如其名,又是香又是玉的。样!”小姑娘见我满脸的不平之色,立马叱道:“我早就跟我师兄说,叫他不要相信你,他就是不听!一个鞑子的格格,能有什么好货?不就仗着自己长得有点姿色,就到处骗取男人的同情心!”小姑娘看来在天地会还很受宠,这脾气,居然比我还大牌。 “你师兄就是陈淮风吧?”我问道,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的:“你这样说不是连你师兄也骂进去了吗?” 看到小姑娘不解的神情,我好心的解释道:“我是到处勾引男人的狐媚子,那你师兄是什么,好色之徒?”这小丫头,脾气虽大,到底是年轻,哪里说得过我? “你,我师兄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呢!”小丫头的脸都急红了,气的直跺脚:“告诉你,我师兄是在利用你,他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剑劈下来的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吕四娘是的情景---- 那时的心直口快,现在的冷面冷心;当年的娇憨可人,现在的心狠手辣;当年她对她的师兄是完全的迷恋,而现在…是什么变故让她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难道命运真的是要她走上野史上所记载地那条不归路? “嗤----”剑锋刺入血肉的声音是那么的残酷而又美丽----我眼睁睁的看着吕香玉伸出手,握住了本来要砍向我脖子的剑锋。 手一用力。长剑“哐当”一声断成两截…… “吕姑娘!”我被缓了缓,终于腾出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那个大胡子刚被我伤地腰侧又补了一脚----这一下,不管他武功有多么高强。我保证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陈二小姐,身手不错啊!”嘴角讽刺的勾了勾,吕四娘仿佛对自己手上的伤口无知无觉:“只不过,我好像从师兄的口中得知你不会武功的哦,怎么,最近新学的?”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刚夺下来的断剑立刻又被当做暗器掷了出去。在划过一个大汉的脖子之后,去势不减,又将一个镖师钉在了墙上。 仅这一招,我们之间高低立显----我可以凭自己地智力跟计算从那么多人的手中挣脱出来,但是我也明白,真正的高手我是没有办法通过计算取胜的…… 就像吕四娘,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落在她的手中,就算绞尽我所有的脑汁,我也绝对逃不出去! “班门弄斧,吕姑娘见笑了。”我好想自己以前从来都没有伪装过自己是弱女子一样无所谓的笑了笑----知道了就知道了。我没什么好内疚的,我也不相信变成这样的吕四娘会把这件事拿出去乱说。“我天资不好,比不上姑娘您。” 这摆明是讽刺,看我刚才地出手就知道一定有过不少实战经验。绝对不可能是现学出来的。既然她想讽刺我,我要是表现的心虚了,岂不是称了她的 “陈小姐你太谦虚了!”说话之间,剑已经出手,又取了身边两个人地性命。 这下,原来嚣张到不行的镇远镖局的人在也说不出话来了----不算我的偷袭,吕四娘顷刻之间就连杀四人,而且是不费吹灰之力。着看在他们眼里。就跟地狱恶魔出世一样的恐怖。 其实别说是他们,就连我看在眼里也是一样的恐怖至极----我跟她敌友难分,在刚才没看见她的出手之前我甚至想过找机会解决她好永绝后患。而现在看来,她确实是有以后刺杀雍正的本钱----这样地身手,这样的冷酷绝情,我能拿什么阻止她? 真的是什么都不能做吗? “这一个该死!”刚刚为了救我而握剑受伤的手慢慢的移到躺在地上的大胡子地脖子上。然后缓缓地将他提了起来。 可怜他现在已经重伤的动也不能动。只能睁大惊恐地眼睛,看着那一只还在低落鲜血的手缓缓的掐住他的脖子:“我在五年前发过誓。欺凌妇女者杀无赦,背信弃义者杀无赦,负心薄幸者杀无赦……” 指骨缓缓的收紧,一阵恶心的“噼里啪啦”的骨头碎裂的声让全场的人都听得毛骨悚然。那个大胡子的眼睛愈来愈凸,最后像一条死鱼一样翻着白眼死在吕四娘的手里……… 我的心中却没有恐惧,有的却是震惊,是同情----这三条誓言,是因为什么?她经历过吗?所以如此痛恨,如此的决绝? “你很害怕吗?觉得我很恐怖?”迎视我探究的眼,她不避不躲。十六k文学网 “你觉得我会害怕?”知道我经历的人,就会知道这世界上对我来说外物已经不能让我恐惧,我会恐惧,不过是未知的命运,在这个不属于我的时空,耳蜗现在却已经跟这个时空密不可分。 “那你认为接下来的人我们该如何处置?”吕四娘一个问题丢了过来。 你是在故意考验我吗? 你眼底的杀意,任谁都知道不管我答什么,你都不会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你又何必有此一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杀,一个不留!”吕四娘,让你失望了,你想揭穿我的虚伪是不是,可惜,在你这样的人面前不需要假装良善。我是什么样的人,从我刚才地出手已经表现得很明白了。 “你要我把他们全都杀了?”吕四娘不敢置信的又看了我一眼:“你不为他们求饶?” “死人不需要求饶。” “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还是你本来就是铁石心肠的人?”这下轮到吕四娘不理解了。 “残忍?”我用不可理解的眼神看向还持着剑一身肃杀之气的她:“你放了他们才叫残忍,他们是什么东西,一群只会欺凌弱小地败类。你放了他们。他们跑去报官,你武功高强,我有恃无恐当然不怕,可是这一对可怜的孤儿寡母呢?我们满足了我们的慈善之心,觉得自己清高,可是那些昏官这些败类一定会把事情算到这些无辜的人头上!” 我望向那个抱着儿子已经不知道该做任何反应的老板娘:“有的时候,仁慈就是一件最最残忍的东西!” “说的好,看来当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陈二小姐地见识确实过人!”话音刚落,剑光又起,我的眼中霎那间只剩下鲜血…… 这些人中,也有人有父母妻儿,也有人有个在远方等待的她…… 抬起头,我不想让吕四娘看见我的懦弱----我的身份无论如何不能暴露,吕四娘也不能被朝廷追杀,在这个杀戮的时代,我别无选择。 这是我第二次选择灭口,每一次都好像有很多理由。其实理由只有一个----弱肉强食,我要活下去,所以我必须杀戮。 “那么这一对母子呢?”抵着血的剑指向那对躲在墙角不断颤抖的母子。 “娘,我害怕!”本来已经被吓得处于呆滞状态的小男孩像被惊醒般的哭泣了起来。腿下已经尿湿了一片。 “这个妇人。”一剑挑散了老板娘地头发,“她为了自己的安全出卖了你,让你差点没命。我们杀了那么多人,官府如果问起来,谁敢保证她不回去只认我们?” “不会的,女侠,我一定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住嘴!”剑又往前进了一步,成功的让老板娘闭上了嘴。 我地瞳孔一瞬间紧缩了起来----她会的。我知道她会的,她现在的保证不过是为了活命,一旦官府问起来,她一定会说出来的。 她有赖以生存的铺子,她有儿子要养,她与你非亲非故…… 这就是小人物。他们只求生活。他们没有什么坚持与道义----你不能求每一个人都跟你一样高尚一样重信诺。你痛恨小人物,说他们是无知刁民。可是不要忘了,这个世界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无知刁民,都是小人物。 “放了她吧……”手指甲已经将自己的掌心掐出了红痕----我知道我不该妇人之仁地,我现在的自有那是多少人牺牲努力的结果,我不为我自己想也因该为为了我抗旨欺君的四阿哥跟十七想想。 可是,小人物也有活下去的权利,他们只是想安稳的活下去并没有错,我们不能,不能就这样自私地…… “放了?你不怕她会指认你?你别忘了,你可是现在就住在青天大老爷地眼皮底下!”嘴角微挑,吕四娘欣赏我现在的矛盾。 “如果她找到我,我绝对不会连累你。”我用力地点头算是保证:“这位大娘,你看清楚了,我姓陈,如果你真的要交差,就来找我。” “哈哈哈,绮云,你果然真的跟师兄形容的一样,嘴硬心软,机关算尽,却始终过不了情关!”吕四娘露出了我们再见以来第一个笑容:“那么,今天都听你的!” 但是她的笑容却没有给我半点惊艳的感觉,我马上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四娘不要!” 可惜,就算我已经看出了不对劲,却也快不过吕四娘手中的剑,我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却没有力量阻止长剑的插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剑从小男孩的胸口插入,一直刺进了老板娘的小腹中…… “吕四娘,你决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我跟她讨论了半天,不过是老板娘的生死,想不到。她居然连小男孩都一起杀了。 “你看见那个小孩刚刚看我们的眼神了吗?千万不要小看小孩子,我们又有谁没有小地时候。”用老板娘的尸体轻轻擦拭手中的利剑,吕四娘仿佛已经这样不知道杀了多少次那样随便讲剑插进鞘中:“我这是为了大局,别忘了我们这一次见面是为了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呵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要被牺牲掉的人是你呢?谁没有小时候,哼,如果小小年纪被你灭口的人是你呢? “你真地变了,你现在好可怕,我宁愿从那次宫中一别后就从没再见你!” “如果你有我的经历,你也会变的。”叹了一口气,她复又从厨房随手拿了火石之物:“出来,我要毁了这里。” “你杀了这么多人。又得罪了镇远镖局,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打不过她,我们之间还要合作,我除了诅咒,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他们才不会有好下场!”吕四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这才知道如果不是她的师兄对我有特别交代,我的命会比那对母子还要短:“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对他们动手?” “因为你喊了我的真名。”绮云,这个名字对我和对现在任何认识我的人来说都是个禁忌,吕四娘你敢喊出来。就一定不准备那个听见地人活下去:“其实,我刚才不应该出声阻止你的。” 我不出声,那对母子还可以多活一刻,吕四娘会等我走了再去杀他们灭口。可是我喊出来了。让吕四娘发现我已经察觉了她的意图,欺骗我已经没有了必要----我的制止,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早死晚死都是要死,你不会因为这个在自责吧?”眼底的讽刺更深了:“绮云,你太多情,你的处境,这样只会让你活的更累。” “那也总比活的麻木不仁好----我就算是死了,失败了。被淘汰了,我也不会去杀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孩子。” 是吗? 又有一个声音在我心里不断的唾骂----张小颖,你在说谎,你忘了王夫人地那一双儿女了吗?你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还不是灭了他们的口?你忘了陈佳氏的儿子,你差点就杀了他。你跟吕四娘从来就是一样地----错。她从来就比你强,你居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坏人。坏女人,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坏人,你害死了我额娘,我是一定会替我额娘找你报仇的!” “我额娘姓陈,是你害死我额娘的,你们现在还不让我喊她额娘,我很你们,我很你们!”你不要过来,你这个坏女人!”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 小男孩当年的哭喊又在我耳边响起----这么纯真的的童言,不正是对我最好的诅咒吗? “绮云!”吕四娘及时地扶了一把我:“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虚弱的摇了摇头----那个孩子,现在应该已经长大了吧?他又准备如何对付我这个仇人呢? “没有就好,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任务呢!”吕四娘对我频频出事故有点不耐烦,但是终究还是按耐住脾气:“我扶你到那边僻静处歇歇吧!你的脸色好差。” “不用了。”我倔强的离开她的搀扶----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尤其是这个以后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地吕四娘:“任务现在给你,给我杀了李卫,但是只许失败,不许成功。” “为什么?”这可能是她活了这么多年来结果地最奇怪的任务。 “你不需要问。”我背过身:“记住,你将他伤成怎么样都可以,就是不能死!事成之后,你故意留下这个然后消失一段时间就行了。”顺手将东西丢在地上----印着沈计钱庄印记地银子,谁都知道那家钱庄的老板实际上就是九阿哥在江南的眼线。 这东西好,说栽赃嫁祸它不足以作为证据,却可以把所有的怀疑都指向八爷党。 李卫你还有用,所以你不能死,但是你需要刺激,需要别人将你逼上那一条路,所以我也需要吕四娘…… 如果连你的生命都受到威胁,你对付九阿哥手下的那帮子盐商会不会用心一点呢? 二百八十三、渐行渐远 康熙五十九年冬 数九寒冬,在这个天气,一般的北方人家都会一家子窝在热炕上取暖,茫茫大雪里可能就我们三个是奇葩吧!居然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天气里跑到这个小小的驿站来喝茶。 “福晋,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李卫的眉头是皱了又皱。 自从一年多前他遇刺差点少了半条命之后,他做事情的手段要比原来狠厉很多----不到半年就把江南那帮子脑满肠肥的盐商给整顿了个遍,不断受到康熙的嘉奖,更是连升三级…… 想到这里,我还觉得自己算是成就了他,要不是有我当年非常手段,他能有今天的出息吗? “大人,你是想一年前的事情再重演?”淡淡的抿了一口热酒暖暖身子,我似笑非笑的说。 “这----”手下意识的隔着衣服触向胸口的旧伤,李卫像是神经质的又开始咳嗽起来----当年他伤的实在是有够重的,我曾今一度怀疑吕四娘是不是在报复我而故意阳奉阴违,直到他能够下床我才敢确定他还活着。 说到这,真的很佩服吕四娘的手上功夫没真的做到了我要求的死不了又活不成的最高境界。 “李卫你就不要那么磨磨唧唧的,正所谓无毒不丈夫,为了王爷以后的大业,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啪!”的一声,桌子被他擂的我们都以为它就要散架了,吓得我赶紧端开面前地酒。酒洒了是小,在这冰天雪地里湿了衣服那可不是玩的。 “你要是不敢,我来就好了!”说话的人一身的霸气,看其实是完全没有将我们两放在眼里的样子,这一个就是半月前四阿哥特地派来协助李卫地年羹尧年大将军----这家伙不用我介绍也算是如雷贯耳的大人物。站 不过对我来说。他不仅是大人物,还是个让我头痛的刺头级人物。大概是由于他的妹妹年秋月的关系,我们一见面就不是很对盘,而他不将军更是一副完全不讲我放在眼里的样子。 不过话也说回来,因为姐姐的关系,我也很不喜欢年家人,更何况我当年故意在众人面前折辱年秋月的事情他大将军不会不知道----既然本来就对我没有好感,那么我也不必将对他地厌恶在掩饰起来。以德抱怨的事情。我张小颖压根就从没学会。 “慢着,年大将军您稍安勿躁。”相当于李卫的大好人形象,我既然跟他两看两相厌,自然也不会让他做每一件事都那么痛痛快快:“大将军是何等人物,这种见不得人的肮脏事情又好劳烦大将军亲自出手?您就放心的将给李大人吧!” “福晋是看不上我年某?”本来就不对盘,现在更是横眉竖眼。 那当然不是,相反的,我很想知道你现在到底有多少实力。因为我有预感,一旦康熙驾崩,为了姐姐。为了你妹妹,我们两必然为敌。我们两都有立场,这一点就算我们惺惺相惜都无法避免。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更想知道四阿哥现在手上的实力----这两年来我潜伏在江南。冒着随时会被发现会见不到第二天太阳的危险,就是为了可以活下来,可以变强,可以终有一天掌握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命运。 我现在把所有地赌注都压在四阿哥身上----我知道他一定会当皇帝,这个不是问题,但问题是他当上了皇帝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好处,这一点今天就可以揭开分晓---- 要得到好处就要证明自己有用----据我观察,其实现在各派皇子都没有单独拿下皇位的实力……,。就算拿下了也坐不稳。如果四阿哥的实力不够,那么我就有机会在这场残酷地游戏中分一杯羹…… 那么做为利益交换,只要我有胆量,就算雍正登了基,他也没办法对我予取予求…… 十七阿哥,只要我谁也不怕。只要我大权在握。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再在我面前伤害你,就不会再有分离。就不会…… “难道将军是看不上四阿哥的血滴子?”淡淡的一句话,将年羹尧堵的是哑口无言。既然四阿哥已经将血滴子调派来给李卫应急,那就让我看看他们的实力如何,比起吕四娘又如何? “哼,那你们忙你们的就好,只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不要到时候让我给你们收拾残局就好。”年羹尧被我激了一句,气的站起来就要拂袖而去。 “别说不会有烂摊子,就算是有,凭你年羹尧就能收拾得了吗?”他容易动肝火,我偏要他时时动,次次动,气死他:“别忘了,这一次是谁搞砸了杨家的事情,人家杨家说要上京告我们呢!要不是因为你这个伟大地年大将军,我们至于大冷天跑到这里来喝西北风,来做杀人灭口这种不入流的勾当吗?” “哎,年将军,年将军你快别,年将军……”李卫赶紧拦住他:“年大将军,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要同心协力,将军这样做,别说爷知道了会……就连爷问起来,奴才都不交代啊!” 呵呵,还是李卫会做人,三句两句就把四阿哥抬了出来,逼得年羹尧只能又冷哼一声坐回了坐骑上。 “李大人,这一会要是杨家走脱了一个人,别说是你们,就是我的身份只怕也会走漏,到时候要是连累了爷……”就被缓缓的被放到桌上----李卫这个人一向心软,而我在关键时候也是容易感情用事的人,但是今天地事情绝对不容有失,所以我才把杀人如麻地年羹尧叫来以防万一。 “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远远的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黑点。我知道那是杨家一家人上京告状地马车。 淡淡的垂下眼,我下意识的盯着自己多年养尊处优,变的白玉无暇的双张小颖,历史在重演,你换了一个时空。你地双手却依然要沾满鲜血。而这一次,你沾染的更多,你做的孽更深,你更无可救药。 你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你知道吗?如果十七阿哥知道他哀伤的那个女人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他会不会,会不会…… “福晋你看上去好像很害怕?”抬起头,对上的是年羹尧轻蔑的眼神。 此时的我。紧咬下唇,双手用力到已经将木桌抠出指甲痕来----一定是被他看见了,我在心中暗叫不好。 不能被他轻视的,屡次地争锋相对我就是想不被他轻视----钮钴禄家已经大不如前,加上我们家其实是八爷党,姐姐在四阿哥府上其实除了儿子算是势单力薄。而这种情况,会随着雍正登基钮家彻底败落而每况愈下。 日后,在朝中的势力,我姐姐除了我别无依靠,如果我再让姐姐的最大对手轻视的话。我真不敢想象姐姐日后的日子或多么难过----面对以后年贵妃盛极一时的荣宠。她的日子会凄惨到什么程度。 所以我不能示弱,我要让他们年氏兄妹知道,有我钮钴禄.绮云在一日,我们钮家就没有倒。敢动我姐姐,除非我死! 平息情绪,我眼波流转,露出一个极其妩媚的笑容:“年大将军,你硬要说我在害怕,是想自告奋勇保护我吗?”突然发现自己很有激怒人的本事。 “你----”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年羹尧吸气稀奇再吸气以免做出当场杀了我这种自毁前程地事情:“我倒是忘了,早在当年在云南戍边时就听十阿哥提到过。钮家二格格媚骨天生,姿容绝代,今日得见,果然是非同一般。” 十阿哥? 哼,这种话果然只有老十这个大老粗才能说得出口! 不过话又说过来,“媚骨天生”这一句在这个时代对别的女人来说算是侮辱。但是我不觉得----能让老十那个只有半个脑子的说我是“姿容绝代”。最起码可以证明我长得还不差吧? “哪里哪里,将军现在忽然提起。是不是也跟十阿哥有同感?”俏皮的眨一下眼睛----怎么,年大将军,你也被我迷住了?要不怎么会有此一说? “……”话说年羹尧这么说根本说为了侮辱我,不过没想到我这么“恬不知耻”,把骂我地话当做恭维,一时间无话可说。 “年大将军如果没事,那恕我不能奉陪,我可要去办正事了。”起身微微一福,我转身潇洒的离去----刚刚看远处李卫那里好像遇到了点麻烦,这本来是不需要我露面的,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我与要今天的意外,我需要在年羹尧面前立威,我要让他知道----有我钮钴禄.绮云在,他年羹尧永远做不了天下第一人,就连天下第一权臣,他也做不到! “怎么回事?”我站在李卫刚刚能看到我,而年羹尧又能听见我发号施令的地方,冷冷的看着前面仍然趴在地上求饶的杨氏夫妻。 “福----福晋,他说他的妻子已经怀孕了,求----求福晋让过那个小孩子一命,他甘愿受死,求福晋您----” “住口!”心微微颤动,当年和吕四娘在十里铺地事情又再重演。上一次是我来不及阻止,而这一次,我却连阻止的理由都没有----我自己的命令,我该怎么组织:“既然选择了上京告状,他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跟我们乖乖的合作。今天他这是咎由自取,不识时务的代价!” “但是,福晋啊,孩子是无辜的啊!”李卫地被我地话说的连腿都开始打颤了,,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做不了大事地人,难怪只能管理地方,却无法进入朝廷机密。 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是无辜的…… 眼前又闪过展鹏的那一双仇恨的眼睛----带着仇恨而生出来,就是幸福吗? “福晋心软了?”身后响起年羹尧凉凉的嘲讽声。 下意识的挺起脊梁,我不能软弱,因为我无数次软弱,我失去了太多太多可以幸福的机会。我现在性命朝不保夕,再也承受不起一次软弱:“他生在杨家,就注定了不无辜!” 就算活下来,一生一世被仇恨折磨,不断的追寻与报仇,幸福吗?他愿意吗? “给我杀,一个活口都不要留!”痛苦的闭上眼----如果我的幸福之路注定是充满血腥,那么,我选择堕落。 “李卫,你不要怪我心狠,是你害死他们的,你不该在他们面前喊我福晋,你一喊,他们必须死!”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我借着风雪,头也不留的离开这个血腥的让我作呕的地方。 李卫,你想做好人,你想纯洁是吗?我偏不,我偏要你跟我一样被内心的不安所折磨----既然我堕落了,你也要陪着我跟我一样堕落! 漫漫的夺权之路,何处是我归路,何处是我的归路? 二百八十四、再相见 康熙六十年.夏 不知怎么的,今年的天气比往年都要炎热许多,让我不禁要怀疑这个遥远的大清朝也跟我们那个时代一样有地球变暖的趋势。炎热的天气,厚重的衣物,让每一次运动都能了一种折磨。 也因为这炎热的天气,我手上所有的计划也都缓了下来,我有了自从西北大营归来后的一段稍微安逸点的时光。 “小姐,北边的探子来报,十七阿哥一切安好,褪似乎也灵变了很多,府中最近新添了好几个侍婢,不过小姐这没什么的,十七阿哥都跟她们不甚亲近……” 有的时候,陈淮风知道我的挂念,会给我传递消息时顺便提一提十七阿哥府的情况----虽然我知道很多事情他还是在瞒着我,虽然我也知道,这些情况大抵上是千篇一律、报喜不报忧。 不过他有心了,我也会收起哀愁,做出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亲近不亲近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冬儿,你应该明白,除非老天垂怜,否则,我们是很难很难再回得去了。” 这些年我已经尽了我所最大的努力了,现如今我手上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可是,我将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帝国,是我的公公,是一个即使是我活在二十一世纪我都需要仰望的人。 这些年,不断的努力,不断地变强,告诉自己不要考虑自己最后的成败----因为只有不断的走下去我才不至于绝望,不至于崩溃乃至疯狂。每晚每晚午夜梦回。那些被我设计过地人,那一张张血淋淋的面容,在提示我这样做到底有没有价值? 冬儿发现我的神色有点异常,赶紧安慰道:“小姐,小姐。不要放弃,会有这么一天的,上天不会这么残忍,想想你的大格格,你们一定可以团聚地,你一定可以的!” 可怜的冬儿,我又吓到你了吗? 记得去年冬儿,我刚从河北回来。便一直高烧不止。冬儿喂给我的东西全都被我吐了出来,病情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转。有的时候我会从噩梦中惊醒,每次惊醒后就会脆弱的哭喊着十七阿哥的名字。 冬儿那时候被我吓坏了,只好整晚整晚的守着我。在我稍稍清醒地时候就跟我说现在十七阿哥的事情,就这样过了整整一个月,我的情况才算是稍微稳定了一点点。 “冬儿,你放心吧。就算我一辈子都要这样躲躲藏藏,我也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自暴自弃,我会好好的活下去。”就像十七阿哥一样。好好的活下去,让我在有生之年起码可以听到他的消息,哪怕只是只言片语;让我知道他还活着,跟我同处于一片天地里----我活到现在才知道。有的时候,活下去也是爱一个人的一种方式…… 可是我不知道,不久之后,我变被迫又再一次回到京城…… 康熙六十年.冬 不知道为什么,我每一次进京,迎接我的都是漫天大雪----是因为我的心太冷,还是老天爷认为,这个地方太冰冷? 手紧紧握住一方绫帕。上面鲜红地血迹在提醒我----上一次,陪我来的起码有冬儿,而这一次,我真的只能一个人来了……站wap,。 “小姐、小姐……”冬儿躺在我的怀里,我不得不用手帕捂住她地伤口:“你----你,没事吧……” 很多很多时候。我都没把冬儿当过自己人。她在我心中的定义很明确----她是天地会派过来监视我的,她心中爱的是十四阿哥。为了这个她甚至差点害死过我…… 我天性多疑,如果不是现在冬儿的脉象已经虚弱不堪,当剑刺进她胸口的那一刻,我甚至又想到了苦肉计这一个词。 “我没事,你不要说话,我已经找人请大夫去了。”而现在现在,我终于考虑要相信她了----难道就因为曾今被背叛过,我就要一辈子都不相信一个人? 或许或许,是我病中的脆弱感染了她----一样无望的爱情,以往地孤立无援,在那徘徊在生生死死的日子里,我身边只有她,而她也只有我作陪…… 就在我虚弱的靠在她肩头脆弱的哭泣时,她是不是也在为我也在为自己垂泪? 或许或许,女人的友谊,没有了爱情,却会因为寂寞而变得浓厚而纯洁…… “姐,不要----不要大夫,快逃……”冬儿虚弱的闭上眼,良久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是大内高手,刚才那几个是皇宫来地,快走,皇上找到你了!” “不,我不走,你好了我再走,我钮钴禄.绮云或许卑鄙,却不至于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鲜血已经把我地手帕浸的湿透,我有一种深深地恐惧----这种恐惧比我从河北回来那种对自己无比的厌弃感还要来得强烈----冬儿,这个在我最最孤寂的时候一直陪在我身边,看我我所有泪所有痛的知己,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走……”冬儿的手越来越凉:“当初二爷将奴婢----将奴婢送于小姐,就是……,就是要保护小姐的……” 手中的绫帕被我扭的几乎要碎裂,我至今尤记得冬儿说完最后那一句话时眼角划落的泪水----当初,陈淮风将她送与我,她一定是不甘心的吧? 她机智好学,更有一身好武艺,矢志抗清,又怎么甘心去给一个满洲格格为奴,更何况是要她牺牲自己的性命去维护我? 当她发现十四阿哥对我的情意时,定是更不甘心吧?为什么自己如此痴心之人,却要执着一个心根本就远离他的女人? 这么多不甘心。一路看却还是要侍奉于我,却要想我之想,做我之做,到头来却要为我而死----即使她现在已经了解我,即使寂寞让我们化敌为友。她是否还是不甘? 对命运,对命运如此安排而不甘? “冬儿,记住,你要活下去,因为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地丫鬟,不再是天地会的棋子,我要给你自由,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冬儿终究没有死。我的噩梦总算可以少一个来源----幸亏吕四娘闲来没事正好跑到我这里来逛上一逛。 将冬儿交给她医治的时候,我亲手送走了我这么多年唯一地陪伴。 “我注定是孤独的!”将手伸出车窗,任狂风将那方手帕带离我的视线----选择了这一条路,我就不能再有牵挂,我身边的人,只会因为我而一个个含恨离世…… 因为这个想法,我离开了李府----我的存在,会连累他甚至连累四阿哥。我现在来到京城,不是为了逃命,而是想再一次面对。 付出了那么大代价。我苦苦的忍受那么多孤寂,却没想到,我的生命依然是镜花水月----该来的我躲不掉,我还不如正面迎战…… 京城.十七阿哥府 再一次站在十七阿哥面前地时候。他的表情不是就别重逢后的喜悦----虽然我下马车的一瞬间他是想做出那样的表情的,可是一但考虑到我现在的处境,他的表情立刻变成极度的惊恐----一种比要他死亡还要大的恐惧让他地那张俊脸变得十分扭曲奇怪。 因为,为了光顾着欣赏他那一奇怪的表情,我忽视了他身旁晨曦的那即懊丧又古怪的神情。 “绮云……”他跑出来就是一声暴喝----天哪,怀念他温柔地日子,他这个样子我会怀疑以后会发生家庭暴力的! 我赶在他会说出某种大逆不道会被别人抓住把柄的话之前,抹了把眼泪。然后唱作俱佳的喊道:“啊,爷,奴家可算找到你了!你好狠的心啊,**一度居然就不告而别,让奴家好找啊!” 然后我满意的看见十七阿哥的嘴活像吞下一只苍蝇般大张着----看来被我刺激的太狠,有点脑震荡倾向。 “你。你不是绮云?”还是晨曦地承受力惊人。最后还能说出句话来。 “绮云是谁啊?”我茫然的睁大眼睛,然后转向十七阿哥。对着他隔壁就是一阵死掐狠拧:“你----你、你这个死没良心的,那天你喝醉了说我长得像谁,人家还以为你是故意借故跟人家亲近,没想到用力的吸一吸鼻涕:“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死相,亏奴家还为了你特地赎了身,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 “住----住手!” “大胆!” 很助手地是当年地孟氏,不过现在她已经被封为贵人了。 而喊大胆的,是晨曦----我所做地一切,不过是要晨曦相信,我绝对不可能是绮云,即使她知道绮云没有死。 因为,她眼中的绮云倨傲而盛气凌人,绝对不会是我眼下这幅泼皮无赖的模样。 “哇----”为了巩固她心中的答案,我顿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你这死没良心的,你居然这样任由她们欺负我,我不活了,不管啦……” 我这一顿刺耳的嚎叫基本上把本来“安静和谐”的十七阿哥府所有的人都震慑的不知所措,倒是十七阿哥及时反映了过来。 一把拉起了我,目光有点邪气:“好啦好啦,不哭不哭,我对你负责就是了嘛。” 负责? 这一句说的我一个激灵----十七阿哥我从他小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好小孩,不知道他的负责,会指的是…… 本来只想找个名正言顺呆在京城的理由,可以气死康熙又让他一时不知道改拿我怎么办----毕竟呆在王府内暗杀这种不入流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再来的。不过,戏好像演的过头了,十七同志,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二百八十五、誓同生死 “喂,喂,你放开我,先放开我再说啦!”我的话刚喊完,人就被整个甩在了床上,非常不雅的成大字型趴在那里。 我正想再发挥泼妇本色骂上几句,房门已经被十七阿哥“砰”的一声关上了,隔绝了原本还站在外面的下人们好奇的目光。 “你够了没有!”没了下人,我也不用在做戏了,马上恢复我一贯再拾起面前强势的那个姿态。 “没有!”邪肆的一笑,十七阿哥就像一个色中饿鬼一般迫不及待的解开自己的衣服:“请问这位姑娘,我这个死没良心的,当初是怎么玷污了姑娘你的清白,又是怎么不负责任的对你始乱终弃?”十七阿哥冲我笑了笑,那样子就像一个恶狼对自己的猎物龇牙咧嘴,吓得我一个激灵。 “那个,那个,人家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我笑得很不自然,赶紧爬起来向后面退了退----我被捏红的手腕正时刻提醒我,现在的十七阿哥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可以任我捏扁搓园的纯情少年了。他现在很有力量,而且好像脾气也不是很好,再加上他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救得我的性命,我这样什么都没有解释的贸然出现,切实有一点说不过去。 哦,天啦,我这是受虐倾向吗?我居然在这时候还觉得他的行为很正当,很有充分的理由…“玩笑?”白牙又露了出来,让我感觉他随时会因为泄愤而咬我一口,尤其是当他脱下外袍。我发现他的一边胳膊已经被掐的青青紫紫之后:“这怎么回事玩笑?我是玷污了你地清白没错,觉得我现在也应该对你负责,怎么,你现在不愿意了?” 玩笑开大了! 我是不介意跟你那个什么的,但是好像现在是白天……,电脑站,。而且现在外面的丫鬟奴婢包括晨曦她们都会知道我们会干什么,这也太扯了吧?这不是我是**荡妇的现实说教版吗? “等……”眼看着他脱完上衣就要开始脱裤子了,我赶紧喊停:“那个,人家想你嘛!真的,所以才冒着风险迫不及待想来给你一个惊喜,你不要,你不要……”我悲哀地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长裤呈抛物线状被扔在了窗前的屏风上。 答案错误---- 我悲哀的发现今天如果不逼出我突然回京城的真正原因,十七阿哥是不会罢休的。 “我……我。我说的真地是实话,你……你、你难道不希望我会去想你?”我颤抖的想补救我的答案,因为这个家伙把自己剥光以后,已经开始在自动自发的替我除去多余衣物了。 正在解纽扣的手顿了一下:“如果这今天这个冒险的方式,对不起,我不想。” 真够无情的,一点都不可爱! 我正在怀恋那个小时候几乎算是任我予取予求的十七阿哥是,刺耳的丝绸被撕裂的声音响起,原来十七阿哥嫌我地纽扣太难解,干脆直接将我的上衣给扯裂了扔在了地上。 现在如果这个正在撕我衣服的人不是我丈夫。我会认为自己正在被强暴的。 “十七,你现在正在伤害我!”软求没有用,我干脆来硬地。 “我没有,是你自己在伤害你自己。你居然让自己处于这么危险的地步!”重重喘了口气,夹杂着怒意的吻落在我的肩头,狠狠地吮吸着我细嫩的肩肉。十六k文学网 妈的,我的肩头一定会淤青的----我想起我们出遇那会他那个轻轻地吻,踮着脚,那么小心,那么羞涩。而今天,他居然会用这么粗暴的方式来对待我。 “你放开我。你变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力气比不上他,又不敢出阴招伤他,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这么柔弱。 “绮云,即使是这样,你难道都不愿意跟我说句实话吗?”十七阿哥叹了口气。缓缓的从我的身上退了下来。顺手用被子将我包裹住:“为什么你总是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总是让我一个人在那里为你担心。你明明不可能无缘无故冒着生命危险来京,为什么要拿那些可笑的话骗我?” 可笑吗,十七阿哥? 我确实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但是你说对了,我是不可能只为了感情,去干这么离谱的事情。 “十七!”我想起来,但做起来又想起来自己其实已经一丝不挂,只好抱着被子半靠在那里:“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很多事情我们很无奈,我告诉你不会有什么改变……” “所以你就要一个人承担,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那么多年,作为你地丈夫,就那么经不起考验?你可以告诉四哥,告诉老十四,而我就是不能说,这是为什么?” “啪”十七阿哥重重地一拳砸在床柱上,声音之大我差点以为这个邻国进贡的红木雕金地床就要寿终正寝了。 “绮云,你知道当你想要保护一个人,但是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吗?你知道当你想要守护的、却从来都不相信你的感受吗?” 我知道,我一直想把你隔绝在所有权利斗争之外,我一直想以一己之力接下你将面临的所有压力,可是我也无能无力,我一次又一次的看着你受到伤害,我一次又一次在默默的痛恨自己的无能…… 可是现在,我只想看看你受伤的手,只想可以安慰你受到伤害的心! “十七,让我看看,你的手怎么样?”刚才只是瞟了一眼,好像已经是一大片乌青,我想夺过他的拳头替他擦药,却被他避开了。一路看小说网“求求你。胤礼,你不要这样,你千万不要这样!”我顾不上**,捉不到他的手,只好从后面抱住他。 “对不起。我从来都不考虑你地感受,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你要跟我保证,你知道以后不会背着我单独行动。”我将脸贴在他的背部,他的腰下还留有浅浅的疤痕,那是那一次廷杖留下的痕迹:“上一次,你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私自决定冒着生命危险将我送走。你说我从来不肯告诉你,你又何尝愿意跟我商量?” 我们都深爱对方,我们都希望可以保全彼此,却忘了,无知与被保护也是一种折磨。我们又都太强势,谁也不愿意做谁地温室花朵…… “对不起……”可能是因为疤痕上新长出来的嫩肉太敏感,十七阿哥的被抖了抖:“绮云,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我怕你知道了一定会阻止我。那是你唯一可以出去的方法,不可以有意外。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所以你就一直没说,宁愿我恨你让晨曦像个主母一样在我面前炫耀,宁愿自己吞下所有的苦果? “十七,我们遇到刺客了。”就那天夜里。幸亏由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整晚整晚都很难入睡。我机警的打翻了桌子上的茶壶,冬儿才会及时赶过来救我。不过我后来后悔了,冬儿全身地鲜血让我知道我是跑不掉的,我何苦再连累别人? “刺客有四名,我的能力只能勉强招架一个,最后冬儿差点就当场没命,临昏迷的时候。跟我”一个差点要将我肺中的空气都挤干的拥抱让我差点说不出接下来的话:“来的那些用的功夫,可以判定是来自大内……” 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独自面对这么大地恐惧,我又何尝不想找一个避风巷为自己挡风遮雨?康熙知道我没死,康熙还是不肯放过我,上一次是冬儿替我挡了一剑。这一次会是谁?又有谁肯替我挡住这么大的灾难? “绮云。绮云,你不要害怕……”说我不要害怕。可是十七阿哥的身子却在抖个不停----我知道,连死亡都不可能让他这样的男儿胆怯,他是在替我担 转过脸,两行清泪缓缓地从眼角落下来----十七阿哥,我就知道不能告诉你。你这样我会担心的,要是我真的过不去,我的死去,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我不怕,到了我这个时候恐怕我连怕的感觉都被折磨的干干净净,我指怕一点:“十七阿哥,绮云福薄,如果哪一天我真的……,请节哀……”我是不该叫自己的丈夫节哀地,但是到了这个时候,除了节哀,除了请他节哀,我还能做什么? “你回来就是来说这一句废话吗?” “我回来时不想再连累任何人,面对该面对的。” “包括要我面对吗?” 面对我的死亡,就是面对事实:“是的!” “你好残忍。”我的嘴一下子被堵住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女人到底还可以多么残忍?” “是上天残忍……”仅仅是稍微反抗了一下,我便放弃了----我来京城不是就为了再跟他过一天是一天吗?既然都是要死,不如快乐的等待死亡,如果我真地死去,我也希望可以没有遗憾…… 这不过这一次,我地丈夫要温柔许多。 “告诉你,钮钴禄.绮云,我可能也没有能力能保住你……”深深地凝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全是深切地悲伤----救不了我,无能为力,会是他今生最深最深的痛苦:“但是,只要我活着,就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任何人都不行,就连皇阿玛也无不可以!” 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 瞳孔骤然放大:“十七,你不可以……” “我说过,我就算救不了你,也会死在你前面!”他轻笑着吻了一下我的发梢:“就放我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同命鸳鸯,鸳鸯同命……我的指甲在十七阿哥的背上刻出一条又一条痕迹,而我的神智却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句话----一定会与我同死? 怎么可以! 不可以,我还不能死,谁也不可以要十七阿哥死! 如果谁敢要我们死,我就要他死不瞑目! 二百八十六、宿命之战(上) 房子里一片凌乱,欢爱的气息充斥于屋中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出身现代,但是我对男女那一方面一贯比较保守,而今天,算是我做的最疯狂的一次举动吧。 只不过,感觉还不错。 “绮云,痛吗?”手指覆上我肩头已经淤青的吻痕,十七阿哥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没那么娇弱。”我也没有较弱的资格,这几年颠沛流离,过的都是见不得人的血腥生活,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当年的纸上谈兵,而现在的我却真真正正成为一个魔女。 “我知道你一直很坚强。”抚上我的脸,十七阿哥的眼中全写满了心疼:“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也很清楚,失去了福晋这个头衔做为庇护,皇阿玛----皇阿玛他再想要你死那简直是易如反掌。杀死一个风尘女子连个理由都不用给就……” 我捂住了他的嘴---- 这个事实我们都知道,我知道我现在过了今天就不一定会有明天。 只不过,这个事实要让十七阿哥亲口说出来,太残忍,太不近人情。在这个世界上,最最不想我死的人不是我,是他;最最害怕我会死的人也是他。 我不要他的提醒----更何况,从他的话语中,我听得出,他对他的皇阿玛还是有着很深很深的感情……为什么,因为我,要让他对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最亲的人产生怨恨?要让他非要在我们中间做一个选择。要让他最终选择跟自己的至亲为敌? “不要恨你地皇阿玛,其实他是有苦衷的……”康熙是谁?他又会有什么苦衷?难道做为一个帝王他选择把我作为牺牲品,任意住在我的命运这也就苦衷? 我心中很不以为然,但是为了十七阿哥,我就算咬碎牙齿也要做一回贤惠妻子。尽管我好恨,好恨好恨!“千万不要因为我去恨你的皇阿玛。” 十七阿哥,那些大逆不道,有悖人伦的事情我去做就可以了。我知道做为一个古人地你,是绝对接受不了弑父弑君这样逆天之举的。可是我可以,我早已深陷泥沼,我连王家都灭门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我不敢做。 “绮云。你恨吗?”怜惜,还是怜惜----怜惜我的这一片苦心,怜惜我这绝对劣势的处境,怜惜我的不甘心于不情愿! “不恨……”我坐了起来,发现已经没有完整的衣服可穿,只好将他的长袍拿来披在身上。我不是故意不想看他,只不过这些年来,我越来越没有当着他面撒谎的勇气。 十七阿哥,我是一个很小气地女人,我爱上了你。但是我还是无法容忍你父皇的所作所为。更何况,现在我们之间只能存活一个,这场战争是他逼我的。 原谅我,爱上了你。却还是要与你的父亲为敌----所谓不恨,是我不会去怨恨一个死人,而要是我死了,我也不无法再恨…… 而且,现在因为我们两的性命都系在我一人手上,我只能赢,只有赢! “绮云,没想到你可以这么善良!”十七阿哥感动的又将我搂回怀中。1%6%k%小%说%网 善良? 我笑着。是苦笑,差点笑出了眼泪----十七阿哥,你原也是盼望我是这样想的吧?他…… 终究是你的父亲…… 原来,即使是再深爱一个人,再能包容她,任何一个男人的心中。还是会希望自己爱的女人会是一个单纯善良地女人吧? 奈何十七阿哥。我并不善良,我从没有善良过。我也不会因为你今天的温情而决定要善良的心来对待自己将要面临的命运。 “我饿了,你去叫丫鬟给我那件衣服吧!你看我这样怎么出去啊!”我无声地嘲笑着我跟他的差距,我笑出了眼泪,却不愿意给他看见----难得的温馨与平静,就让我们都这样自欺欺人下去吧! 假如真要有那么一天,我至少不要让它发生在今天---- 今天真的很美好,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出来的时候情况很尴尬,原因是我换了一套衣服。很不巧的是,这套衣服是原来王府每年赶制新衣的时候晨曦特地办给“钮钴禄福晋”的。这一点,不得不佩服晨曦再管理王府方面确实很专业也很让人佩服,我不在那么多年她都没有做出任何逾越身份地事情) 只不过这件衣服现在往我身上一穿,倒成了一件大大逾越本分的事情来----我散乱的发髻,犹带着春色的脸颊,都在提醒着众人我刚刚跟十七阿哥在房中做的是什么好事。 像我这样一个不知检点的女子,现在还穿着他们府上专门准备给福晋地衣服。府里面地丫鬟下人又大多是这几年晨曦负责替换的,没见过我本人。我这一出来,引起不少他们不忿、不满地言辞出来。 不过这些都在我预料之中,我要的就是那种恃宠而骄的样子----这才不像原来的我,都怪我原来做戏做过了头,现在倒是不用做假,放出我的本性来就可以吓死他们了。 比如现在,我无视晨曦,孟氏在场,一屁股就跟着十七阿哥坐在饭桌的主位上。孟氏人微言轻也就算了,晨曦的脸上差点就要挂不住了。 “十七阿哥,不为我介绍一下吗?”我斜眼看了一下坐在我下首的她们----不得不说,就算我不做戏,跟晨曦的气度比起来,我原来就不像一个嫡福晋,现在我看上去跟像是个跟十七阿哥偷情的野鸳鸯。 甩甩头,把心中那种不利于自己的想法赶紧甩开。 “这个是晨曦,以后你有事尽管找她好了。”十七阿哥当然对这些都不放在眼里,这点我很高兴,起码女人方面除了我他基本可以无视:“这个是香兰,她做了一手好绣活……” “哦?是吗?”机会来了,我赶紧摆出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那太好了,我正想做一件与众不同的褂子,花样都想好了,你叫她过来帮我做吧!” 此话一说,桌上众人除了十七阿哥,包括桌下站着的下人包括总管的脸上都变了颜色----孟氏再怎么不济也好歹是个贵人,也算是有封号的夫人,怎么可以帮我这个来历不明的风尘女子做活计? 可是我不觉得,我在给他们一个晴空霹雳道:“嗯,还有,听说那个叫晨曦的,做得一手好菜,还极会伺候人。正好我连个丫鬟都没有,这里也没看得顺眼的,就她好了,晚上我口渴什么的,也有个人伺候着。” 然后我满意的听到了满屋子下人的抽气声----我居然要他们的女主人过来给我做丫鬟,还是个夜里守夜随叫随到任我使唤的丫鬟。 “姐姐!”晨曦虽然极度生气,但是还是保持体面压抑着,倒是单纯的孟香兰看不下去了:“这位,这位姑娘,晨曦姐姐腿不方面,不如,不如由我……” “你要专心给我绣衣服。”我直接否定了她的建议:“至于你晨曦姐的腿,那不是还黏在她身上吗?你放心,我不嫌弃她是个瘸子!” “啪!”我终于听见晨曦的碗掉在地上的声音,跟心碎的声音很像很像…… 晨曦,既然你忍不住,这些年为什么还要那么苦苦的伪装贤惠?多少次,多少次我甚至就要说服自己去感谢你,我无数次都觉得愧对于你,只不过这一次我不会。 经过这么多阴谋跟实战的历练,我的心已经很难在变的柔软----晨曦,知道我钮钴禄.绮云没死的人只有四个,四阿哥、我姐姐、你、十七阿哥----我莫名其妙的暴露,难道是康熙自己算到的? 救了我,讨好十七,再远远的杀了我,是吗?你就这么卑微,这样祈求而来的爱情你真的会觉得幸福吗? 可惜,现在我回来了,我既然回来了,你就必须归去,你懂吗? 或许,今天我们两个都很卑微,因为我们两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居然真的走到必须要自相残杀的地步…… 也许,换成四年前的我,我一定会放过你,因为我体谅你的苦,体谅你对十七阿哥的用心。可是现在我不会了,为了可怜的冬儿,为了我跟十七阿哥的未来---- 我甚至再想,那年我我为什么一来到京城康熙就得到了消息,我指通知过十七阿哥啊!现在想来,一定也是你,你去告的密,再自导自演出一出苦肉计! 我们,纠缠了那么久,是该来一个了断了…… 二百八十七、宿命之战(中) “我渴了。”半眯着眼,我歪着脑袋看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这个时候,我估计我是情愿饿死都不会离开这温暖的屋子跑出去找吃的,不过幸亏,我有跑腿的。 “我这就去倒茶。” “不要,我要喝现炖好的冰糖燕窝。”我勾了勾唇角,小人得志的样子再明显不过:“你也知道,最近人家伺候爷可是很辛苦的很需要滋补的。” 仿佛可以听见晨曦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明明知道我的腿脚不方便。” “是吗?”本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瞬间精光四射:“你的这双腿真的是瘸的吗?” “你……你,你真是什么意思?”晨曦在我的目光逼视下,不自觉的退了一小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意思是,我不相信一个瘸子,可以瞒过十七阿哥的视线跑到康熙那里告密;我也不相信,一个瘸子,可以建立那么多情报网,这么快就可以知道我的动向。”晨曦,女人争风吃醋,使点小手段不算什么,可是为什么要装成残废,用你的柔弱来折磨我你很开心吗? “钮钴禄.绮云,真的是你!”本来看似弱不经风的晨曦,瞬间站直了本来拄着拐杖的的双腿。 “是啊,是我,很抱歉我没死,让你失望了。”本来想再多多折磨你几天再跟你摊牌,可是争风吃醋的恶毒西宫形象我演的太恶心,所以便宜你了:“我一直很容忍你,即使我早就知道你地腿有问题。我也没有点破还把这么大的王府交给你。你想用孟贵人分去十七阿哥对我的宠爱,我也忍了,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就那么想我死?曾今那个单纯仗义的伊尔根觉罗.晨曦跑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你问我?你居然还有脸跑来质问我?哈哈哈。太可笑了!”我的一连串问话问地晨曦前仰后合,几乎笑出了眼泪:“曾今,我是那么努力的讨好你,我知道十七阿哥喜欢你,我的要求很小,只要他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给我一点点小小的宠爱。可是呢?那年十七阿哥被围在土城,五天不吃不喝,口中念的却还是留在十四阿哥大营不知道再怎么风流快活的你!” “住口。不要污蔑我!”我不知道,我也努力了,不要自己付出了就这样贬低别人。 “我没有污蔑你,你知道我是怎么冲进去的吗?我带地人都死了,包括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奶娘,她就象我亲娘一样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几刀,从进去后我就想,我活着得不到十七,起码死了是可以跟他在一起的。” 晨曦的目光却来越远,仿佛又回到那个恐怖的时光:“可当我见到十七阿哥的时候。我又改变主意了,我发现我如论再怎么贪心可是我就是舍不得他死。” 晨曦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恶毒无比:“我换上了他的衣服,我打定主意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给他还来一线生机。钮钴禄.绮云,你知道当马蹄踩在你的腿上的时候那是什么滋味吗?” “撕心裂肺。我连哀号地勇气都没有……”晨曦抬起头,她也知道在我面前流泪那是对她这么多年感情的侮辱:“可是再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拼死相救的爱郎却不在我身边,他守在另一个女人地身边,这个女人好几次差点害死他,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划破了脖子受了点皮肉伤……” “我永远都记得,当军医告诉我我的腿一辈子都不良于行的时候,我哭得死去活来,陪伴我的却永远只有冷冰冰的床……” 泪水流下。经历了那么多我以为我这一生已经不再会为谁去心软了,但是我发现,我又一次渐渐的失去了我的立场。 “钮钴禄.绮云,我做了那么多,十七阿哥却只答应了我一个要求,他只答应陪我去看一次夕阳。你有什么资格去委屈。你有什资格使性子?”猛地从了过来。晨曦举起桌子上的茶壶,眼看就要向我头上砸落。“你不要他了。我却在他身边陪了日日夜夜,可是只要心里一个悸动,他有可以将我丢在一边千里迢迢赶到你身边去。那一晚上我玩在地上哭了一夜,我甚至恨自己是一个残废,我要不是一个残废就可以追他一起去,我要不是一个残废就可以阻止他受到伤害,他地脚也不会……” 茶壶就悬在我的头顶,晨曦不知道我会武功,我要是这个时候出手随时可以至她于死地。可是我的手现在好像有千斤重,重的我好像连一根筷子都举不起来。 “从那天起我每天勤奋练习,就算每次痛的大汗淋漓我也从没放弃。钮钴禄.绮云,我没有伪装,起码刚开始我没有伪装,连太医都说我能再重新站起来那是奇迹。”握着茶壶的手在微微颤抖,几次想落下,却又在关键时刻止住去势。 “那一天,十七阿哥突然主动说要带我出去散心,你知道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可是那一天,却成了一生最最悲哀地一天----我地丈夫,居然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求我去救另外一个女人。我最最爱地人,居然求我,去为另一女人送死。” 一把拽过我的领子,我的眼中倒映出一个疯狂的,扭曲的面容----曾经何等端庄沉稳的女人啊!“都是你,都是你,从那天起我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你。我喝下了毒药,我知道十七阿哥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要让我活下去----少一人知道你的下落你就会多一份安全。” “我不甘心,我全身疼的就像要裂开一样,我每时每刻不想着用死来解脱,可是只要一想到你那可恶的笑容,我就又不想死了。三天三夜,我每时每刻不想着可以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或许,这才是支持我活下去的唯一的动力……” 是这样吗?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四是可以这么自私这么残忍,就算是那样单纯的爱着我的十七阿哥,也可以残忍到那样的地步:“或许,我真的该死……” 尤记得那年我看见十七阿哥给晨曦牵马时我是怎样的痛苦,可现在想想,那样的痛苦,晨曦日日夜夜都在承受,比我的更深,更加残忍,她是怎样度过这样的日日夜夜,是依靠恨吗? 多么可笑,我现在居然认为我的情敌有正当理由,完全有理由杀了我。 “你是该死!”瞳孔缩了缩,我知道她这一次是下定了决 我是该死,可我现在不能死,我要死了十七阿哥一定也活不了。想到这里,我原来已经完全放弃抵抗的身体又重新积聚了力量。我不能死,我牺牲那么多人,又有几个是罪有应得的?我苟延残喘到今天,我要给自己找一个公道,我要跟十七阿哥在一起。 不管他残忍也好,负心也罢,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可以----在一起…… 四指并拢成刀,我几乎有把握在茶壶落下的瞬间切断晨曦的脖子,但是我的心在犹豫----张小颖,你下得了手吗?你几乎已经十恶不赦,可是对着这样的可怜的女人你下得了手吗? 即使,她一直想杀你…… “你不会在这个时候杀我,你杀了我,你将怎么去面对十七阿哥?” “啪!”茶壶擦着我的头发落在地上,满地的碎磁渣昭示着我是多么惊险的与死神擦身而过---- 错,是昭示着晨曦是怎样艰难的与死神擦身而过----我缓缓的在桌下放松手臂,也缓缓的闭上眼,我不敢再想,再想下去我怕我会后悔,然后追上去杀掉这个冲出我屋子的女人。 其实不用想我也会知道,晨曦这么恨我,这一次不可能会放弃去康熙那里告密害死我的好时机。 张小颖啊张小颖,你为什么关键时刻总要想那么多?晚一点心软不行吗?你这一心软,你跟十七阿哥都会被你自己给害死的! 二百八十八、宿命之战(下) 对镜挽妆,我第一次对着镜子细细的打量自己现在的这一副花容月貌。突然感觉自己好可悲,来到这个到清朝十余年,我竟然后没有时间静静的坐下来好好的看一看自己。 “陈----陈姑娘,你----你要胭脂吗?” 我低眉看了看满脸不顺的丫鬟----不错,在她们的眼中我不过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占了府中主卧,占了女主的位置。她这么年轻漂亮的丫鬟,心中不忿也是自然的。 “给我抹上一点吧!”来了那么久,我一直不愿意迁就那个时代的落后化妆技术。不过今天,我想让自己看上去艳丽一点----也许,明年的今日我将归于尘土,看是今天,我在十七阿哥的眼中,一定要是最美的。 “那个,那个头花也拿来,嗯,这样妩媚一点。”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模样,不再像十年前那般稚嫩,脸上是连胭脂都遮不去的苍白。 “陈姑娘你真美,难怪十七阿哥……” “好了,扶我出门。”或许这个小丫头的这句话是真心的,但是我不想听。美丽,代表着脆弱----红颜易老,沧海桑田,明年的明年,这镜中人,可否还是我? 门一拉开,站在门前的居然是晨曦,她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了,以至于头发上都是积雪----晨曦,你不是狠狠狠狠吗?怎么,你都做了,为什么站在我的门前却还要犹豫? 是否。在你的内心深处,也似乎有一点点悲悯,悲悯这个跟你一样被命运捉弄,也同样不幸地我? 四目相对,同样苍白的面容。同样沧桑的眼睛。同样痛苦挣扎的表情----为何,如此相像的我们。却注定要为敌,注定要相遇相知。却最终要你死我活? 相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晨曦最先回过神,她握了握拳头,像是下了最后地决心:“陈姑娘,皇上----” 你到底还是做了。我叹了一口气,真地是无法避免,就算我们两个都不愿看到这最后的结局,但这个结局却还是无法阻挡地汹涌到我们的面前:“闭嘴,我只想静静地陪十七阿哥吃完这顿早饭,你要再敢说半个字别怪我不客气。” “可是皇上----” “让他等!”最后一次检视一下自己地妆容是否有遗漏,我镇定的踏出大门:“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多大的权力,谁也不可以阻止我去陪我的丈夫再吃一次饭。谁也没有那个权力。你知道吗?” 可能是我这种神魔不可侵犯的其实将晨曦震住了,她张了张嘴。却再没有说什么,就这么默默地随着我来到大厅里。 十七阿哥早已经起来了,因为冬日里寒冷,他每天早晨都是很早就悄悄的起身,然后在下朝后才去叫醒我:“你----,怎么起得这么早,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多睡会?” 十七阿哥,我能告诉你,我昨晚整夜都没睡,所以我才发现你每天起来上朝是多么的小心,是多么的怕吵醒我的睡眠----只不过这一次,你的妻子是在装睡,你不想吵醒她,她也不愿让你知道她根本睡不着。 “这几天总是在睡,所以睡不着了。”眷恋的看着这六年来我都一直朝思暮想的脸庞,却要尽量让自己地表情看上去比较地风淡云轻:“呦,有我最喜欢吃的酒酿圆子,看来这么早起来真地是件明智的事情!” 其实原来我并不喜欢吃甜品,但是十七阿哥看吃,慢慢的慢慢的,我也变得爱吃这些个小玩意了。 “明智什么呦。”十七阿哥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梁:“就知道你喜欢,早吩咐厨房给你留着呢!” 鼻子瞬间有点酸酸的,有点想哭的冲动,但是被我硬忍住了----不仅仅因为我不想让十七阿哥伤心,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温馨和谐对我来说不知道是什么的宝贵,我不想也不能破坏:“别光顾着看我吃,上朝的时间就快要到了,你还不快吃!” “哦,好的!”痴痴的望着我,十七阿哥赶紧扒了几口粥,那个冒失的样子,我都怀疑他会吃到鼻孔里去。 那个憨憨的样子,仿佛又让我看到了那个雨天,小小的他伸出小小的手,试图抹去我脸上滑落的泪水…… “绮云,你今天的打扮真的很好看。”吃完一抹嘴,他天外来了一句。 “是吗?”我装作很兴奋的抚摸自己的发髻:“你也觉得我这样打扮很好看?” “嗯。]” 长袖遮面,我悄悄的掩去眼睛中的泪光----十七阿哥,嫁给你那么久,每日机关算尽,使尽心机,我却从没想过为你装扮一次…… 而如今,我想每日每夜为你梳妆打扮,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一个小女人,每日对镜梳妆,只为博君一笑…… “不过。”调皮的凑近我的耳朵:“绮云,你昨晚在我怀里的样子是最美的。” 紧接着,伴随一阵猖狂的大笑,十七阿哥终于离开了饭桌:“十七爷我去上朝去了,记得等我回来啊!” 等你回来? 印象中,我从来都没有等过你,总是你在不断的等我,等我看见你长大,等我发现你的感情,等我后悔总是愧对于你…… 而今天,你终于要求我等你了,我也很想等你,可是我却再也没机会了----有的时候,人真的是不是要等到失去才能意识到要珍惜? “我等你,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你……”看着他的背影,我喃喃的念着,泪珠一滴一滴滴在文斯未动的酒酿元宵上----我会等的,就算我人不在,我的魂魄也会一直等下去的…… “绮云----”回过头,一直在陪我做戏的晨曦此刻也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你哭什么,今天这个局面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直到现在,我才能真真正正了解晨曦的感受---- 因为在现在,她悲悯的眼泪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怜惜,那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 原来原来,以前我对她的同情其实也一直在伤害她----原来原来,处于我们这种对立面的女人,需要的永远不会是对方的同情,同情救不了我们,这本来就是你死我活、至死方休的战争。 “不,我不想这样的,我当初真的不想这样的。我只想可以远远的看看十七,我那时候是真心想好好伺候你的!”爱使人变得贪心,只想,只想----慢慢的,只想会变成一定,一定会变成不择手段,不择手段会变成疯狂…… “晨曦,对不起,我为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我面对晨曦朦胧不解的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去同情你,不应该为你去掉眼泪,这都不是你需要的。而现在,也请你收起这无用的眼泪!” “那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吗?”晨曦说完,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说很过分,但是她现在确实是真心想给我一点补救:“我不是在讽刺你,我只想----” “看好十七阿哥,不要让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尤其是自寻短见。”该来的总该回来,就算晨曦不告状,康熙这么多眼线也不可能查不到我的所在----这样的结局,不过是早点迟点的问题。我想通了,便不再逃避,环顾被我们两这段变故吓得跪了一地的下人们:“你警告你们,今天的事情你们敢在面前爷提一个字,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们生不如死!” “对不起,你走之后,我会好好照顾十七的……”晨曦小声的保证。 “这一点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尽力,但我不相信十七阿哥从此还会有幸福----这段是我小小的自私吧,即使我这一场输了,我也想赢得十七阿哥的一生,让他永生永世都只爱我一人:“你刚才说,皇上在哪里等我?” “皇上没说,只说了两个字,将离,他说你会知道的。” 将离,将离…… 是后花园那一片钮钴禄皇后亲手种的芍药园----将离,是离别之花,任职将离的意思…… 晨曦不敢再哭,身子却不住的颤抖:“绮云,你相信我,虽然我是很想你死。但是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害你,我跟皇上说十七阿哥爱上了一个来历不明长得很像你的民女,我只是求皇上将你赶出京城。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知道。”我缓缓的扶起她----因为钮钴禄.绮云若是还没死,连十七阿哥都要背上欺君的罪名,所以我知道你不会说。但是你我都知道,有了这点提示,康熙不会想不到来人就是我:“不过晨曦,我想我们都知道,我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但是若我再回来,你就必须归去!” 我们两从今天起再不用提谁负了谁,是命运负了我们两…… ---- 二百八十九、不死凤凰 自我回到京城,已经连续下了七天的大雪,直到现在,雪花依然放肆的飘在我的头顶,嘲笑我的无能与悲哀。 上朝的钟声在远处响起十七阿哥,一定就站在不远的大殿里高谈阔论吧?一直很想看他另外一个样子的,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 远处的芍药园早已经被大雪覆盖,看不出原来到底是什么模样康熙要我在这里等他,就是确定我一定会是钮钴禄.绮云吧? 现在的他,铲除我再不仅是为了他的儿子铺路,也是他放不下的帝王尊严我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手脚,蛊惑他的儿子一个一个跑去欺瞒他。他的自尊再也容不下我在这个世界上多呼吸一口空气。 “民女陈氏?” 慢慢的回过头,小心的拂去头上积落的雪花来的是李德全。他的后面跟着四个小太监,捧着托盘,上面应该摆着的都是送我上路的物件吧? 果然如我所料,康熙这一次连一分钟都不想我多活,所以也不可能跑过来见我。见了我,我又会用他对钮钴禄皇后的感情来要挟他,所以,他干脆把事情做绝,我一过来就杀了我。 “今年好大的雪啊,想必明年应该会有一个好收成吧……”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我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话。静静的站在风雪中的芍药园里,仿佛他们都不存在,更仿佛天地之间只剩我一个人。 我的态度让他们不知所措。许久许久,李德全才踌躇地追我过来:“福晋额,不,是陈姑娘。皇上有命,自古满汉不许通婚。你身为一届民女……” 来义正言辞的话,在我目光的逼视下李德全居然都没有底气说下去他跟康熙都心知肚明,我究竟是不是民女,而我是否有资格跟十七阿哥在一起! “李公公不用跟我解释,直接说结果就行。站”其实这个结果李德全不说我也知道,不过是个程序问题罢了。 “额,为保全皇室颜面跟体统,赐死……”撇开眼。李德全也不好意思面对我现在的样子:“福陈姑娘,你选一样吧!” 选一样? 我细细的看了我面前四个托盘有匕首,有白绫,有毒药,最可笑地是还有一块分量不轻的黄金。 可悲可叹为了致死我,康熙皇帝还真的是十分的下本钱啊! 只不过,我不论怎么选,结局不都一样,不过是死而已…… “民女有一个要求。”我抬起头,漫天风雪外下朝的钟声已经敲响十七阿哥。虽然你不知道,我也终于算是陪了你上了一回朝。只不过,真的无法再陪你下去了,没办法在家里等着你。又要让你失望一回了…… “皇上有旨,姑娘只要肯选,其它的奴才都可以酌情替姑娘您办妥。” “李公公,谢谢你。”你是对我有同情心的,不过很抱歉,我在利用你地同情心:“李公公,事到今天我已经一无所有,我不想我连死都死得那么凄凉。暴尸荒野,无人收尸。李公公,可以找一个僻静的宫殿,让我静静的上路吗?” “这……”李德全在犹豫。 “李公公,这是一个临死之人最后的一点愿望。”泪水在我的脸上被风一吹,凝结成冰凌。我的样子看上去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我只想死后可以有寸瓦遮身。哪怕是冷宫也好。” “好,陈姑娘你跟老奴来。” 成功了。我缓缓的跟着李德全,来到冷宫最深处今天的事情我早就料到,当然也不可能全无准备,但是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接下来我是死是活,就完全看我的表现了。 “陈姑娘,你久在宫中,这里你想必不会陌生。” 我站在一个宫室的院墙中枯井,井旁暗红地血液痕迹,残破的宫墙:“莫非,这就是宫中传言当年皇上杖毙那个跟太子跟太子的那个妃子的地方?”按道理这事情我不该跟李德全讨论,但是我是将死之人,李公公想必也不会那么计较。 “正是。”李德全叹了一口气:“当时来宣旨地,也正是老奴。” 当时听宫中的人说,这位娘娘在当时手握井壁,死也不肯让太监们将她拖出去。结果李德全没办法,只好就地将她乱棍打死,到最后,连肚子里都快成型的男胎都被打了出来,满地鲜血…… 这位李公公,当时也是极不忍心吧?以至于到今天到了此地也要长吁短叹康熙,你何其残忍,连自己的女人,连自己的孙子,都不肯放过,又何况是区区在下我? 你算错了,你以为你不来见我,我就没有招可使了吗?你大错特错,我原就没想过要求你。 “陈姑娘,早些进去,也好早些上路。”旧时新景,往事与今日重合,李德全格外的难过:“奴才会叫人预备祭品纸钱,福晋,您一路走好!” 我会走好,但是绝对不是就这样含恨离去:“李公公,能不能请你送我最后一程?”我站在端着匕首的奴才面前,微笑着看着他。 “老奴遵命。”很意外我会选择那么激烈的凶器,点点头示意众奴才退下,李德全端起匕首随我进入那间残破地宫室。 整间宫室的残破,绝大多数是因为年久失修,但有一部分是人为的站在这里,我可以想象那个当初跟我有同样命运的妃子是多么的绝望。站太子地负心,让她承担了多有得罪过。自己名誉上地丈夫跟腹中胎儿地父亲同样抛弃了她,这种痛苦。比她最后的死亡还要让她痛苦。 她最后为什么要死死握紧井壁不肯离去?是因为还心存幻想?是因为到了最后,她都对自己曾今甘冒死喜欢地人心存希冀,希望他会过来救自己和孩子?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比她还是要幸福许多,起码十七阿哥没有抛弃我而确是我一次次地背离了他。就像这一次,我又一次瞒过了他。那个妃子是拼命的想太子会来救她,而我却是拼命的去阻止十七阿哥来做傻事。 “福晋请。” 李德全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过来同情归同情,他依然忠心于他的主子,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既然是这样,李德全,接下来,你也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好的。李公公。”我拿起匕首,却没有如他所料般往脖子上抹去,而是随手又放在托盘之上:“李公公,你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虽然很意外,但是多年宫中生活让他知道我这么做事出必有因,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答下去:“回福晋,不剩什么人了。” “呵呵,怎么会?”我拿出手绢,微微露出里面包裹的玉麒麟地一角这是宫中之物,却让陈淮风在李家发现。应该是李德全偷拿回家的:“据我所知,您的奶奶可真是高寿啊!九十多岁依然硬朗,我要是老了也能有那么硬朗的身体就好了。还有你的那个小侄子,啧啧啧。长的可真是可爱,可爱的我简直就想……” “刺啦”一声,里怕被我撕裂开,可我依然笑容满面的对着他微笑:“可爱的我差点想一口一口,将他吃进肚子里!” 李德全,你听得懂吗?我不想死,不管我是好走坏走,我都不想死。我想像你奶奶一样高寿。我想跟十七白头偕老,谁也不可以阻止我,谁都不行! “福晋,你”李德全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凄凉很好,我真的很担心他经过康熙这么多年洗脑。会榆木到不顾家人死活。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 “我怎么了?我只不过是在回京之时想起公公地仁慈厚道。所以叫人特地请了公公一家过去做客,公公你放心,有我在,那还能亏待了您的一家人。”换句话说,如果我不在了,后果你自己去想吧! 回想当初我进京之时,陈淮风死命拉住我的手:“四妹,四妹你不能去,你去了那是在送死!” “不,我要回去,我不能一辈子都过着这样躲躲藏藏朝不保夕的日子,这一次是冬儿替了我,那下一回呢?我要回去,有很多恩怨,我要一个一个了结。”跟晨曦地,跟康熙的,甚至跟四阿哥的,我躲不了的,面对是最好的选择。 “四妹,你听我说,留下来,天地会众兄弟就算拼了一死也会保全你!” “不,我意已决。”陈二哥,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心意我又岂能不知,只不过,躲躲藏藏不是我的性格,而且,不能在连累你这是我的坚持。 “那,你有什么要我为你准备地吗?”眼中的光芒瞬间变得暗淡,但是他还是关心的问道。 “有,替我查出李德全的一家在哪里,然后……”双手紧握成拳康熙啊康熙,你知不知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我倒要你看看,我是怎么又一次从你的眼皮底下逃走! “钮钴禄.绮云,亏你也是公侯之女,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做出如此无耻之事?”李德全的辱骂把我从回忆中拉回来:“你不怕等我禀告陛下后,你会你会……” “我会怎么样?”张狂地冲着他勾勾小指头:“大不了一死,会比我现在还差吗?” “你” “我很好,我就算死了,也会有你李家一家老小陪葬!”我知道我此刻地形象与恶魔无异,但我想要你知道我的今日,谁地杰作?“李公公,你没能给你们李家传宗接代已是大错,现在你们李家真的要因你而” 轻轻拍拍他的脸:“怎么样,你感觉怎么样?” “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托盘无力的滑落在地上,李德全像是一下老了十岁:“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啊!” 讽刺的笑了一下:“我想怎么样,公公你能不知道吗?” “这”李德全老泪纵横:“陛下陛下好在等着福晋您的死讯,你要我怎么,我从哪找一个死了的福晋给他……” “这是李公公你自己的事情。”我风淡云轻的找了一个还不算太破的椅子斜靠着打盹:“反正今晚太阳落山之前我必须出宫,否则” “我知道了。” 李德全拿起托盘,机械的推开门出了去,复又替我掩上门:“陈姑娘已经归天,杂家要回去跟皇上复命,你们也回去吧!” 顿了一顿,李德全又补充了一句:“杂家膀子有点疼,你去,把惠儿叫来提杂家捏捏膀子。” 听到这里,我才敢松懈下来,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一般瘫倒在椅子上那个惠儿,是李德全特地叫过来做我的替死鬼的吧?我不杀伯仁,伯仁依然要为我而死,这是她的命数,也是我的命数。这诺大的宫廷,像这样的事情,又不知早发生了多少多少…… 二百九十、赢了?输了?(上) 太阳刚斜斜的挂在宫墙外,李德全就又甩脱了旁人来到我栖身的宫殿前。想到这,我心中不觉得好笑因为我的威胁,他对我的事情倒是真上心啊! “福晋,福晋,快换上衣服,奴才立刻送您出宫。” 看了看李德全手上的太监服饰,我沉吟了一下:“李公公很缺我身上的这件衣服吧?不知道那个叫惠儿的宫女穿的合不合身?” 李德全的身子一震,我的话让他连颤抖的力气都快失去。 “怎么,现在你害怕了,后悔了?”我边说着便脱下身上的这件宫装:“你不用那么害怕,如果哪一天那个宫女跑来找你,你就说是我逼你的好了。” 茫然的看着我,李公公的理解能力仿佛一下子倒退了很多:“不,是我的错,惠儿是个苦命的姑娘啊,我我本来是想好好照顾她的……” 可你还是因为自己的自私牺牲了她,就像我明知道你会找个无辜的人去做我的替死鬼,却依然无动于衷一样我们都是人,人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残忍的动物,无论心中是有爱还是有恨,都会做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牺牲别人来成全自己。 不同的是,我们两个还算有良心,还会知道愧疚。比起那些拿别人做牺牲品还洋洋自得自以为伟大的人来说,我们已经好太多太多…… “惠儿自由为奴、一生命苦,这一次皇上下令要厚葬福晋您,她临死也算可以过一次做人的瘾……”李德全抹去眼泪。喊了口气又道:“福晋现在打算去哪?奴才的家人什么时候……” 来因为李德全地话,我的心中已经稍稍开始软化,但他最后一句又将我带回现实世界我好不容易才能再一次死里逃生,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万一李德全回去又跟康熙告状我该怎么办? “李公公您放心。站你的家人我一定会代为妥善照顾,一定会过的丰足安乐,快乐似神仙。”慢慢的系好帽子地绳带,我转眼一变就成了一个小太监:“您也不想想,你现在对我还那么有用,我怎么可能苛待您的家人?” 换句话说,你还有利用价值,我不会那么笨到现在就放了你的家人。我要留着他们让你为我继续发光发热。 “钮钴禄.绮云,你” “你喊我什么?”我学着以往电视上奸人的样子,招牌式的奸笑了一下,载重重的哼了一声。 “没没什么……”李德全踉跄的倒退了两步,最后还是屈服般的跪倒在我地面前:“奴才奴才一切听凭主子做主。” “好,不愧是纵横后宫三十年能屈能伸的大总管。”笑眯眯的假意做了一个要过去搀扶的动作:“果然是够聪明,够识时务!” 李德全哪敢起来,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主子过奖。”虽然现在李德全不算是个男人,不过他依然要学着像个男人一样打落牙齿和血吞:“敢问福晋您接下来打算去哪?” “十七阿哥府。”我丢下一句话,在李德全错愕不解的眼神下。扬长而去……,手机站,。 晨曦,我说过,我若能有命回来,你必将归去…… 康熙六十年腊月二十六.十七阿哥府 今天白天我出去的时候是盛装华服。回来时却是一身太监的打扮;出去时这个府里是喜气洋洋,而回来时确实惨淡到门口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我知道我好不容易才逃得性命,我现在回来在李德全的眼中无疑是一个疯子,但我必须回来我若不回来,十七阿哥必活不过明天。 因为一路都没有守卫,我很容易地就来到这座府邸唯一灯火通明的地方。很意外,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一直到我把门打开。 “绮云?”屋子里只有晨曦。但是她看到我的时候声音却是颤抖的也难怪,她从来都没有心理准备我能活着回来,大概以为我是鬼魂吧。 我懒得理会她地反应:“十七阿哥怎么样?” “下朝回来没见到你,吵得立刻要去面圣,我怕他会喊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落人口舌,所以遣退了所有的下人。但是我还是阻止不了他。所以只好把他打晕了。” “你做得很好。”不管别的恩怨。晨曦这一点确实做得不错,我看到她的下巴还有乌青的痕迹。想必当初的情景要比她的几句轻描淡写要惊心动魄地多。 “没有,我好怕,我真的好怕!”看到我,晨曦心中所有的委屈终于可以爆发出来:“我好怕他会做什么傻事,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非你不可,为什么连一次表现的机会都不给我?这对我真的很不公平,我真的好不甘 “你不甘心?”好笑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能够甘心?你这样地感情,这种身份,是怎么样都不可能甘心的!” “我求求你,你放过我,你放过十七阿哥!”她用双膝跪着来到我地面前:“你那么爱他,一定不舍得带他走对吧?我求求你,你都已经死了,就” 哀求停住,她摸到了我尚温热着的躯体:“你你居然还没死?” “失望吗?”我用力的拉了她一把:“你给我起来!现在没有外人在你不用给我扮可怜,你那么想我去死现在我活着回来了你当然会失望。我告诉你晨曦,要怨就怨老天吧,连天都不帮你!” “不可能,皇上那次知道你没死那么震怒,怎么可能活着放你回来?这不可能。皇上答应我的,你、你、你一定是逃回来的!” “你拿什么跟皇上交换地?”我突然想起前一阵子有消息称伊尔根觉罗家自称有罪,向皇上交回旗下所有兵权:“你出卖了你的阿玛,把他的把柄告诉了皇上?”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从深宫中逃了回来?你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傻瓜晨曦,康熙要杀我,没有条件也会照办地,你不过是他留在府中监视我的一颗棋子。但是你们伊尔根觉罗家,如果失去了兵权,早晚会跟大阿哥一样覆灭的。 “晨曦,你居然连自己的父母都出卖了……”真的我只能让你选择不择手段才能对付?还是我太阴险了,以至于为了对付我。连你都堕落成今天这个模样? “阿玛、额娘斗了一辈子了,又落得怎样一个好?我这是在帮他们,没了兵权康熙便没有理由杀他们,他们现在可能痛苦,但是他们会因此过上一辈子好日子。” 也对,我拼命的想抓住权利,但是我手中的东西不也是别人窥视的目标?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好了,晨曦,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是该了结了。”缓缓地将手放在她的脖子上:“记得我曾经说过吧?我若是回来,你必将归去?” “不,不,你不能杀我?”因为我的归来。晨曦受到的打击让她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流着泪对我说不。 “我为什么不能?”提起她,我的手缓缓的收紧,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折磨我也折磨她自己一辈子的女人,看着她地脸在我的手下由苍白变得通红,看着她渐渐的喘不过气濒临死亡的样子:“以你这么多年来对我地所作所为,你凭哪点说我不能?你还有什么权利对我说不?” “不……不……”晨曦闭上眼睛我的归来,不只是要杀她那么简单。连她自己都无法面对再次归来的我。 “你去跟阎王说不吧!”我狠了狠心,我的最后一次机会都被我用完了,我再不容有失,我也决不能再接受自己犯低级错误:“如果真想跟我说对不起,就下辈子吧!” 晨曦的慢慢呈现出死亡的灰白色,她放弃了挣扎。但眼中却流下了不甘心的泪水:“不……不要……。孩……孩子……我的……我地孩子……” “你说什么?”仿佛从天而降的一桶冰水浇在我的头上,将我与康熙胜利斗法的喜悦于全部自信都浇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阵透心凉…… “孩子,咳、咳、咳”瘫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晨曦仿佛都快把肺咳了出来,但是还是坚持断断续续的说:“孩子……,我跟……咳、咳、咳……十七地孩子,放过……咳、咳、咳……” 孩子? 我想给十七阿哥却始终无能为力办到地事情,为什么是晨曦,为什么晨曦会? “绝育?” “你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不知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尽然会觉得九阿哥地口气里有一点抱歉的成分这一定是我的错觉,九阿哥这种人渣败类也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抱歉? “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九阿哥可能是怕我骤然听说这个消息会神经错乱和他同归于尽,很紧张的问道:“只是不会有孩子,你不用不用”以后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这别说对一个古人,就算是现代人也是一个打击。 而现在,上苍给了他一个可以做父亲的机会,我需要连这个都剥夺吗?十七的孩子,我可以这么残忍吗? 缓缓的瘫坐在地上,看着我面前同样蜷缩成一团的晨曦为什么,放不放手,我都会那么心痛?为什么,十七阿哥有了骨肉,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是自私的,尽管我不能再有孩子,我也不希望由别的女人替十七阿哥生儿育女…… 二百九十一、输了?赢了?(中) 我坐在地上良久良久,直到晨曦的脸色由红变白,直到夜色完全将我们淹没,半天我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什么时候的事情,几个月了?” 刚才坐在地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或许,晨曦跟十七阿哥之间,我才是那个没资格说话的那一个。 多少次生死相随,日夜相伴,我在哪里?我甚至从没有为十七阿哥做过什么事情,我甚至连个交代都没有一句…… “四四个月了……”晨曦抱着肚子坐了起来,愣了一会,又补充道:“你很不能原谅吗?告诉你,这个孩子是我应得的!当初十七阿哥答应过我,只要我能从宗人府救出你来,就给我一个孩子。” 哦,原来我的生存还能交换另一个小生命的生存权利…… “那一次我服了毒,虽然我挺了过来,但是我身上的毒素太多,为此我养了很久,直到四个月前大夫才说我能受孕了。”说到这里,晨曦满脸的愤恨:“只有一夜,所谓的承诺就只有一夜,天可怜见,我真的有了……” 冤孽啊! 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为什么我们就要这样纠缠下去,连个了结都不能有? “伊尔根觉罗.晨曦,我告诉你,我今天不杀你,不代表我原谅了你,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生育工具。”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我猛地站起身来:“一旦你生下这个孩子,你还是要死。如果你敢离开我的视线跑去求救,就是你自己害死了十七阿哥的孩子。” “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地我,晨曦想了半天也只能挤出一句:“你好狠毒。” “谢谢夸奖,你也不差。”晨曦,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已经不是狠毒不狠毒的问题,而是物竞天择只能活一个,活下去的不管是哪一个,都会比较幸福一点,就连死去对我们这样的处境来说,都算是解脱。 “你可以选择现在就跟孩子去死,还是生下孩子再去死。”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我拉开门扬长而去。 “钮钴禄.绮云。我恨你,你就不怕我” “如果你希望你以后那个苦命地孩子可以生活得好一点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我在风雪中丢下了这一句话:“晨曦,你记住,这本就不是什么威胁,这是事实。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大方的女人。” 十七阿哥没事就好,我现在还有很多很多比这情感纠葛要重要得多的事情要去做没事的,只要十七阿哥还活着,只要我也活着。我不可以就这么简单的被击倒。不断地在心中这么鼓励自己,我就这么踉跄的在风雪中离开了十七阿哥府。 康熙六十一年二月.京城 “来这种风月场所,大哥你就不怕你的新婚夫人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细细地品了一口茶,我随口开了一个玩笑。 “我可真佩服你啊。这种环境之下你也能开玩笑。”宋青云皱了皱眉头:“你还留在京城,就不怕” “我不怕。”淡定的咬了口点心:“康熙有多么信任李德全,就有多么肯定我早已经死了。” “那十七阿哥呢?” 牙齿在点心上停顿了一下,我又恢复常态道:“晨曦应该会告诉他我没有死。” “你这么肯定?”显然宋青云很不了解女人,在他的印象中他巴不得他的情敌都死绝才好,又怎么会告知我还健在的消息。 我敢肯定晨曦是恨不得我可以去死,但是她绝对不希望十七阿哥、她孩子的父亲也随我而去,所以我敢肯定她会:“就算她不说又怎么样?我的丈夫快做爸爸了。只不过孩子不在我的肚子里,才不会去寻死觅活呢!”我用一个讽刺的笑容掩饰自己心中的五味杂陈。 “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为什么你不等他醒来亲口跟他说你没死?” 因为我将要做地事我没死,所以我一定不会放过康熙。一路看文学网而我要对付的人却是他的父亲,他肯定会阻止我的。 他和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地牵挂,姐姐跟我由于环境已经渐行渐远。我不想再失去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救赎。 “因为我离开他后紧接着就去拜访了我舅舅。” “隆科多?” “是的。”我垂下眼。仔细端详自己那双细嫩白质,却又不知将染上多少人鲜血的双手:“大哥。我一向敬重你,我连我没死这么大的事情都没瞒过你,因为我知道你是真心肯帮我,能给我意见的。” 缓缓看向他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只不过,大哥,你告诉我,现在地我,做错了吗?” 我的怨恨、我的无奈、我的挣扎,到了最后真的就只能用杀戮来解决?不管当初自愿还是被迫,我都无可避免的走上了今天这条路。我错了吗?我该悬崖勒马吗? “不,你没错。”直视我地眼睛,他要让我知道他绝没有撒谎:“没人有权利要求你就必须随波逐流逆来顺受,难道接受所有不公平待遇才叫善良?” “大哥真是这么想?”我很难被感动,但是我现在确实很感动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才知道人海茫茫要找一个知己是多么地困难。 “我没有这样想。”掩饰的笑了一下:“我只是在想,只要是义妹想做地,不管对错,我都会帮助你。” 什么叫知己,这就叫知己即使我知道他很爱很爱他的妻子,即使他也知道我很爱很爱十七阿哥,但是我们依旧可以只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从今天我才知道,这世界上真的可以有超脱在爱情至上的纯粹的友谊。 “无论大哥你有什么心愿,我也会竭尽全力。”双手握住杯子,我誓言似的说道。 “你大哥我平生并无大愿,只喜欢到处打抱不平,替那些被官绅恶霸欺负的百姓伸冤。” “大哥,若我此次成功,我保证,从此八旗的屠刀将转为贪官污吏而设。”贪污**,自古以来,屡禁不止,屡禁屡犯,而从此以后,我将改写历史这个格局。 “义妹从来就心有大志,自从公堂一见,大哥就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人。”宋青云顿了顿,复又问道:“只不过,我想不通,你是怎么说服隆科多的?据我所知,此人是墙头草,八面玲珑几个阿哥都照顾周详,又怎么会愿意帮你做这种弄不好会丢掉身家性命的事情?” “很简单,我告诉他我在西北那会,十四阿哥恨他恨得要死。扬言有朝一日一定要取他人头。又告诉他,陛下的圣意已经非常明确,皇位非十四阿哥莫属……” “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相信的。” “是啊,所以他特地备了厚礼送去西宁,结果全被十四阿哥丢了回来。”我想到这就好笑。 “这是为什么?”宋青云素闻十四阿哥这些年也苦心经营,朝廷重臣也买通了不少,怎么偏偏不买他自己舅舅的帐呢? “不为什么,天意吧。”天意十四阿哥做不了皇帝,因为我曾今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提了隆科多诸多不好之处其实当初我也不是那么有把握的,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真的看不顺眼,当了皇帝再杀也不迟啊! 我的神情转为悲悯:“十四,十四阿哥他也许真的不适合做皇帝……” “你做的那么些动作,四阿哥知道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我摇头叹了一口气也许他知道我的图谋在利用我成大事,也许他不知情,时候可以将过错都推到我身上:“这么多皇子,他是我唯一很难猜透的,日后,可能也是唯一有资格做我的对手的。” “你害怕吗?绮云。” “害怕啊,我都是死了好几次的人了。”我笑的淡然却又坚定:“但是怕我也要干,我要让康熙知道,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命运,皇帝也不行。” 我也要让整个大清朝知道,我不仅仅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可以左右自己命运的女人! 二百九十二、赢了?输了?(下) 再次见到晨曦,已经是阳春三月,康熙此时已经按我们的计划,准备去畅春园养病,一旦他人到了畅春园,就算成了甍中之鳖我从此便可以安享我的荣华富贵,不用怕哪天谁又会轻易的去改变我的命运。 “孩子怎么样?”我尽量想使自己笑的淡然一点,但是脸上扯出来的痕迹却不是那么完美。 “都六个月了,很听话。”微笑的摸了摸肚子,晨曦脸上泛起母性的光辉:“爷连名字都想好了,是女孩就叫青妍,是男孩就叫……” “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没用的吧?”如果你是想刺激我,那你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我是不会在跟一个死人去计较的而你在我的眼中,就是死人。 “绮云,你现在在谁的眼中都算是一个死人了,现在连你姐姐都以为你死了,为什么你还要留在京城?”不再假装柔弱的晨曦眼中精光一闪。 “晨曦,我小瞧你了,你居然能找到我,看来这些年你在京城也没白忙。”眼光落在她突起的大肚皮上,我定了定神,收起又要勃发的杀气:“我姐姐怎么样了?”不是想让他们为我担心,而是我马上要做的事情一旦失败那将会万劫不复,就算成功那也是一辈子要遭世人唾骂。 “自从打听出皇上处死了一个姓陈的民女就晕厥了过去,连四阿哥这些天都一直闭门不出。”眼神狠狠地射向我:“钮钴禄.绮云,你很行啊!” “没有你行。”我一步一步逼近她:“我告诉过你。安分的把孩子生下来,你就是不听,你真的以为你有了孩子我就不敢动你了吗?” “我当然知道你绝对会,而且你也容不下我地孩子,所以我也决不能让你再来破坏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 十七阿哥府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家? “钮钴禄.绮云……,手机站,。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晨曦地目光变得刻薄和恶毒:“那天我派人跟踪你,结果你离开之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找就匆匆的去了你舅舅隆科多的家。” “那又怎样?”我的全身被杀气笼罩,但是这一次,我放任它占领我的全部神智。 “隆科多现在是大内总管,还负责节制所有的大内侍卫,你以为我猜不到吗?”晨曦看着我的眼,吐出了几乎可以让我万劫不复地话:“钮钴禄.绮云,你的胆子可真是大啊。你居然想谋害皇上,居然想密谋篡夺咱们大清数百年基业!” “这个很不得了吗?”只不过是康熙想杀死我,而我不想死,所以想送他归西。 “皇上不仅是天下人的皇上,还是十七阿哥的父亲,你的公公十七阿哥那样对你,你还有没有人性?”这话说出来,有一瞬间,我还真觉得挺有正义感含量的。 只不过那只是一瞬间,我很快又想起一个事实我也算得上是康熙的儿媳妇啊! 再要杀我的时候?康熙可有想过。要稍微顾虑一下他儿子的感受?而他都不顾恋,我为什么要顾恋? 因为他是坏人是阴谋家他就可以无若不能,而我要做好人要做大圣人就必须认命受死? 就算天底下人都这么认为,我也不会低下这个头! “晨曦。你因该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没人性是我可以活下来唯一地希望。” “我不允许你这样做……”晨曦被我逼得连连后退,口气却更加坚定:“你有没有想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样做十七阿哥会多么痛苦?我会阻止你,就算我不能,我也要十七阿哥阻止你!” 十七阿哥? 我的心跳乍然停止要是让他知道我的计划。会有什么样地结果? 提醒他皇阿玛,那么就会害死我;放任我,就会让他背上弑父的罪名……不管他怎么选择,他都会被我们逼疯掉。 “不许去。”上前一步扣住晨曦的手:“晨曦,我发誓我会做得很小心,一辈子都不会让十七阿哥知道。不要去。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十七会疯掉的。他疯掉你会很高兴吗?” “呵呵呵。”晨曦挥开我的手:“疯掉又怎样?他还会是我孩子的父亲,我的丈夫。我还会很爱很爱他起码那样,他再也无法面对你;起码,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原谅你这个蛇蝎女人!” 失神的一笑:“那样,他便终于是我地了,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了……” 蛇蝎女人、蛇蝎女人…… 别人这样骂我,我不会有感觉,我觉得这个称呼很配我,但如果是十七阿哥呢?如果十七阿哥也当着我的面这样骂我呢? 为什么这个疯狂的世界,我没有早些疯掉,还要让我想起这么多顾虑那么多? “你做梦!”睁大双眼,我再也不掩藏眼底的杀意:“晨曦,我要是你,就早早的跑到十七阿哥哪里去告密了,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么多?你这是想在我临死前折磨我吗?你可真是蠢啊,你以为你说了那么多,我还会只为了你区区挺个肚子,就放过你?” 或许说,你不敢去说,连你都想象不到也承受不了十七阿哥知道真相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电脑站,。这个答案我们都承受不起,所以,你今天来的目地应该是 来杀了我,然后让十七阿哥以为我还在这个世界地某个角落好好的活着,这样你才能真正安全地产下孩子,高高兴兴地一家人在生活在一起……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而现在,我也不会再对你手软。”一把匕首紧紧的地在我的脖子上:“我不能再让你去伤害十七阿哥,绮云,你不属于这里,你死了对我们每个人都好。你不要怪我。为了十七阿哥,为了大清朝我都要杀了你。” 啧啧啧,好伟大啊! 恭喜你啊晨曦,你努力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杀我的好借口可以理直气壮的将刀搁在我地脖子上,你的感觉应该很好吧?“我不觉得我死了会对谁好,充其量不过是对你比较好。” 眼都不瞟那把匕首一眼,我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跟晨曦闲话家常:“晨曦。你知道吗?我本是扬州一个王姓人家的婢女,我母亲是青楼出身,因为我母亲的出身,我从一出生开始就被别人当做杂种对待。” 别开穿越的事情不说,我的出身应该是那样。 “其实我早该死了,我们家主母几次三番都预置我于死地,但是我挺了过来,我为了让自己从杂种变成人,甚至不惜杀了自己全家三百余口!” “啊”晨曦惊恐的捂住嘴,今天地一切超出了她的想象虽然。她不断诅咒着我的恶毒,但是我实际上的恶毒程度却是超出了她所有的想象力。 “你没想到吧,我不是什么钮钴禄.绮云,真实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连父亲都不肯承认的杂种。所以你也不用跟我提什么礼仪廉耻。我的良心早在王家灭门那天就被我自己给吃了!” “你、你、你你个魔鬼,我绝不会再让你这样的畜生再留在十七阿哥身边!”匕首在我的脖子上刻出了血迹在那道我在青海自刎留下地疤痕之上,血珠沁出,缓缓的蜿蜒流入我的脖子里。 “哦,是吗?”恍若未觉自己正在流血,我笑得仿佛不是一个真人,仿佛自己已不带有人类的感情:“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为什么?”我地不打自招晨曦也很奇怪。 “因为,我害怕自己会再次对你心软。因为我在反省。我现在的凄凉局面都是我自己无数次心软自作自受造成的。”蔑视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匕首,如果我张小颖会被你的一把小小的匕首解决,那我岂不是愧对那些被我害死的人? “而现在,我那么多不能为别人知道地都被你知道了,我早也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再让你活下去。”这一次,我要自断后路我只有没有了退路。才能毫无顾虑的勇往直前:“晨曦。你安息吧!” 最后一句话的同时,我右手瞬间扭住晨曦握住匕首的手反手用力一扭。疼痛让她松开了手中的匕首。我左手一抄,半秒钟都不延误的将匕首送进她地腹中。 “晨曦,下辈子请记住,杀个人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为自己开脱。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废话,可以学我现在才说。” “你你居然会……会武功……” “是啊,不是只有你一个会。”这一点,连十七阿哥都不知道我确实适合去做一个坏女人,隐藏地那么好,不就是为了遇到今天这个场面吗? “钮钴禄.绮云,我诅咒你,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地……”捂住自己的肚子,晨曦悲哀的发觉腹中的胎儿早已死去。所有的悲伤变成恶毒诅咒,她用失神的眼珠死死的瞪住我。 “都告诉你了,钮钴禄.绮云是个假名字,我也不是钮钴禄.绮云。”我以为杀了晨曦,我起码会痛苦的,就像我无数次挣扎在要不要杀她的痛苦中一样。 但是很奇怪,我现在即没有难过,也没有痛苦,想法的我很轻松很轻松就像了结了很多年很多年的夙愿一样。现在想想,也许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善良,或许我跟晨曦一样,从没想过给对方留余地…… “我管你是谁,你会后悔的。”濒临死亡的人到了最后居然得意的一笑:“我告诉十七阿哥我来看你了,我若不见了,你脱不了关系……” “你说什么?”我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没想到晨曦临死之前还是摆了我一道十七阿哥知道她是来见我?那不就是说,她一旦回不来,十七阿哥绝对知道那是我干的。 我不是敢做不敢当之人,我连康熙都敢杀,杀一个失了势的庶福晋我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只不过,晨曦怀孕了,晨曦已经有了六个月身孕,十七阿哥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想必还是期待孩子的出世的。而现在我却连个孕妇都不放过,我怎么去跟十七阿哥解释? 我能说是晨曦先动的手,因为她要阻止我去杀你的父亲? “钮钴禄.绮云,我得不到的,你也注定得不到!”晨曦最后的诅咒,像个烙印一样可在我心里,久久、久久,都泛着焦糊般的疼痛着…… 番外篇·(四)恍然若梦1 我出生在在一个美好的清晨,为什么要说是美好的呢?因为我是阿玛跟额娘老来得子的产物,我的姐姐整整比我大了十七岁。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的阿妈整日里长吁短叹,生怕已经年迈的母亲会熬不过生产的痛苦。结果出乎预料的,我出生的非常顺利,阿玛为此高兴的逢人便夸,说我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从那天起我被贯上了一个尊贵的姓氏伊尔根觉罗.晨曦。 我出生的第三天,就传来了我姐姐被选中成为大阿哥嫡福晋的好消息,一时间举家欢腾,我更被阿玛当成了天将降的福星。从此后,我在家中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受尽宠爱。而我也很争气,五岁便开始识字,七岁就可以骑马一时间,伊尔根觉罗.晨曦的名字成了整个家族的骄傲。 我一直是一帆风顺的,顺到我从来就不接受失败,直到我遇到了他一个注定会让挫败一生的男人。只是,当时我遇到他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那一天,在我印象中,一直是那样的美好…… 那是很多年很多年前的一个盛夏,很热很热,热的我哪儿都不能去,只能趴在我的绣楼上打盹。就在这个时候,下面的一个身影吸引了我不是因为他长得很好看,那时候我都没仔细打量过他,而是因为他奇怪的行为。 “第几次了,苒翠?”因为炎热,我连动一动也懒。干脆叫个丫鬟站在窗门口替我盯着。 “回格格,自格格午睡开始,第五次了。”那个人行为之奇怪,看来连丫鬟也顶了很久了。 “哎呀,我想那个人一定是个疯子。”痴痴的笑着。我拖来一旁的丫鬟:“来,我们来吃点西瓜解解暑,别理这个疯子了。” 西瓜刚咬到一般,那个傻瓜居然又驾着马车从他们地窗户下呼啸而过。这一次她看清楚了很英俊的相貌,那气度,那举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疯子。虽然他现在的样子很狼狈,跑的全身是汗水。头发黏在脸上,全身都是尘土…… “哎”她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僻巷,这么良好地气质,怎么偏偏却是一个疯子呢? “啊!我想起来了。”身边的丫鬟却突然天外喊了一句:“奴婢以前给大格格送寿礼的时候……” 苒翠突然闭上了嘴,自从前年大阿哥被圈禁,我那个苦命的姐姐因为恐惧和忧伤,没几个月就离开了人世。而我的阿妈,也从此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会因此受到牵连曾经贵为大阿哥嫡福晋的姐姐是全家人的骄傲,而现在却成为全家人避之惟恐不及的话题。难道一个亲生女儿。在他们地眼中,还是抵不过名利吗? 心中的悲哀,加上突然兴起的叛逆之心,我在那个疯子第七次经过我的窗下时。做了一个我十七年都从没做过的疯狂举动我居然只穿着家常单衣,散乱着才午睡后未整理的发髻,赤着脚追了出去…… “你”居高临下我看不真切,走到他面前时我才发现,他居然还没有我高。站 “敢为姑娘所为何事?”很从容的转过身,即使他现在汗湿衣襟,尽管他喘息连连,但是他的举止依然从容大度。一转手一抬足都隐隐蕴含不容置疑的气质。站在他面前,晨曦突然觉得自己才像一个顽皮不懂事的小女孩,而他却已经是一个成熟地男人了。 “那个”明明现在热的满面涨红的是他,怎么晨曦也感觉自己脸上热乎乎的呢?“这么大热天,你为什么要驾着马车来回地跑啊?” 很多年后,我总结自己一生的命运。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如果那天我没有那么好奇,如果那天我没有想起我那苦命的姐姐。如果我没有那么冲动的冲过去…… 只不过,我好像也没有多后悔…… “我不是在来回跑,我是在计算。因为上一次我没有回答出她提出的问题。”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在炫目的太阳照射下,闪闪发亮,亮的迷炫了我地眼睛。 让人晕眩的高温之下,我的心第一次有了悸动的感觉。 “她?”屏住呼吸,我问的小心翼翼:“是女的吗?” “嗯。”他点点头。 心猛地抽了一下,第一次有了抽疼地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有点无所适从,以至于我恶意地也要让这个让我心痛的少年也跟他有同样地感受:“她随便说说你也相信吗?没准她只是耍着你玩骗你的,你干嘛那么拼命!”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原本是种挂着谦和微笑的脸上出现一丝怒意:“就算那样也好,我跑完再去告诉她。” 我本来被他的那股气质吓得后退了一步,但到底是少年心性,很不服气:“她都不在意,你干嘛” “我不干嘛,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情,我都想知道。”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去,继续开始他的回来奔跑。 而我,则傻愣愣的站在太阳底下,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来回奔波泪水在眼中聚集,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委屈,还是为了他感到委屈…… 叛逆是要付出代价的,当我披头散发的带到大厅上跪下时确切说是我跟着马车在大街上漫步,一直到天黑才被阿玛的手下给绑了回来。 “你瞧瞧你,你一个大家格格,居然赤着脚穿着单衣在大街上乱跑,你是要把我们伊尔根觉罗家的脸面给丢尽吗?”阿玛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 可我不为所动,我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张画面,那就是他在经过无数次验证得到答案后所露出的笑容那兴奋的,骄傲的仿佛打了一场胜仗,带着孩子气的的笑容。我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可以笑得那么好看,即使他的笑容不是因为我。 “我再跟你说话你都不看我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阿玛?” “姐姐眼里有你这个阿玛,可是你眼中还有姐姐的存在吗?”直挺挺的跪着,也许今天他的坚持和毅力给了我勇气,我说出了我压抑在心中很久都不敢说出的话语:“阿玛你不记得了吗?那天姐姐抱着孩子跪在门口是怎样哀求于你,可你说了什么,你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说一切生死都与家中无关。” 都是他,都是他想当年姐姐出嫁时,是何等的荣耀。阿玛你曾当着全家老少说姐姐是全家的骄傲,说你有了姐姐即使没有儿子也此生无憾,可如今呢? “阿玛,姐姐还那么年轻,如果不是阿玛你太绝情让她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她不会那么年纪轻轻就死掉!想当初姐姐也有很心爱很心爱的人,奶妈说那个男的对姐姐好得不得了。结果呢?只因为那个男的只是一个小官员的儿子,只因为想攀上大阿哥的亲事。阿玛生生的拆散了他们,让姐姐含恨于九泉…… “你你,你住嘴!”晨曦的脸上挨了一巴掌,晨曦不避不闪,就这样硬生生的接了自己阿玛一巴掌。“拿家法来,快给我拿家法来,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你居然还敢指责你的阿玛,还不给我去!” “老爷,晨曦还小还不懂事,老爷……” 额娘的哭求让我心乱如麻,但是我今天是绝不会服软的我是人,我不是棋子,我不会向姐姐一样任由阿玛摆布,最后凄惨的死去。 “阿玛,我知道你今天之所以生气,是怕今天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你再想把我塞给哪个阿哥就难上加难了。可是,我今天也要告诉你,我不会如你所愿去嫁给那些素不相识的阿哥们。”他们就只会争权夺势,女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泄欲的工具想到这里,眼中突然又浮现出他的那张笑脸:“我伊尔根觉罗.晨曦今生若要嫁人,也会找个自己真心喜欢的!” 下人抬出凳子来,我毫不犹豫的趴了上去我不能再像姐姐那般怯弱,既然决定要去争取,就要付出代价。而这点皮肉之痛,我还付得起。 一下,两下…… 原本聚集这一家人欢声笑语的大堂此刻响起的,却是藤条撞击皮肉的闷响。我紧紧咬着嘴唇,从小到大从没受过如此粗暴对待的细嫩臀部,此刻像是要裂开了那般疼。可是我不能屈服,我甚至不能有丝毫的示弱:“阿玛,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向姐姐那样任你摆布的。” “孩子,你就少说两句吧!”我不知死活的话语彻底激怒了阿玛,在额娘的哭求声中,藤条夹杂着雷霆之怒,像雨点一样向我的臀部抽去。 “啊”勉强熬了十几下,我倒底是个身娇肉贵的格格,此刻的疼痛已经超出了我可以忍耐的极限,我的腿开始痉挛,头不受控制的昂起来,发出凄惨痛苦的嚎叫。 “你服不服?” 仰头朝天,我的眼前又浮现了他的笑容,那样的坚定,执着就像我此刻一样:“决不!” 吐出最后两个字后,我所有的记忆就只剩下臀部无止尽的剧痛跟眼前那张让我魂牵梦绕的笑容…… 恍然若梦2 “啊啊,我苦命的孩子啊!” 我正在做一个梦,梦里的他不再那样对我冷漠,反而要我坐上他的马车:“晨曦,我是很想知道她的一切,但是我想跟你一起去找答案。” 而梦中的我,不再是那个叛逆而倔强的晨曦,温柔的连我自己都感叹:“我愿意陪你一起找,你可以把找到的最好的东西献给她,但是我却可以陪你同甘共苦。” 不知道怎么回事,马车开动起来颠的我的屁股好疼好疼,可是我却温柔的冲他笑着,用笑容来掩饰身上的疼痛。我不在乎你对她有多好,我也不稀罕你的呵护,我只要能在你身边哪怕为你挨疼,为你受伤,也甘之如饴……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的那个梦境却真成了我以后爱情的写照…… “不要吵,不要吵……”耳边的哭声哭得我好烦,我好不容易才在梦中看见了他,好不容易他才答应让我相陪。我不满的扭动了下身子,梦里疼得火烧火燎的臀部抽搐般的疼了起来,疼得我再也没法子做好我的美梦:“啊”我尖叫着想坐起身,不料却换来更为剧烈的疼痛。 “快,快别乱动。”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额娘哭的红肿的眼睛:“孩子,很痛是吗?快躺好,等上完药就会好些的,你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跟你阿玛堵那口气?” “我那不是赌气,我是……啊”为了防止我在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再让我伤上加伤,一旁的奶妈狠心毫无预警地将金创药粉洒在我被打的伤痕累累的臀部上。我疼得像一条小鱼一样弹跳起来。刚才的豪气干云被疼痛折磨的只有掉眼泪地份,那还能再说出半句话。 “知道疼就少说两句。”看我这样额娘也不好受,用手绢按了按眼角,女人在家中一向没什么地位,她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待会上完药。叫丫鬟扶你去你阿玛那里服个软,要不有你的苦吃。” “我不”早有心理准备奶娘又会用那个阴招制止我的抗议,我先深吸了几口,虽然药粉洒在伤口的刺激依然让我疼得两腿打颤,但是这次我却没有尖叫不止,而是艰难的吐出我的坚持:“我是不会去选秀的,我要嫁,就嫁我自己喜欢的人。谁也没法子逼我。” “哎”额娘长长地叹了口气,知道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她再怎么拦阻也没有用。只好掩面出去。 奶娘这才凑过来,从小到大她是最疼我的,不过这一次她也不站在我这边:“格格,这次是你不对,虽然老爷下手是重了点,但是格格这次却是是很伤老爷的心。” 伤心,难道他为了逼我去选秀去讨好那些脑满肠肥的阿哥,就不伤我的心了吗? 见我沉默。奶娘又开始手上的上药工作,虽然我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闷哼了几声。 “格格昨晚上没回来,老爷饭都没吃就派人到处去找。老爷其实还是疼格格你的,格格怨老爷对大格格太绝情,其实那是错怪老爷了,老爷那时候身上背负了全族人的性命,那样做也是不得已的。” 上好药,我的冷汗已经把被褥给浸湿,奶妈怜惜地擦去我脸上的汗水:“格格,现在咱们府上比不上以前那么风光了。因为大阿哥的事情皇上可是时时刻刻盯着咱们呢!格格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祸及全族啊!” “我自己犯地错,我自己去领罚,不会连累他老人家!”我赌气说道若是能自由自在的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就是一天,哪怕立刻就会被赐死她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小姐,你是不是心中有心上人了?”奶妈是过来人。听我这么一说。立刻觉察到了什么? “哪有?怎么会?”我急忙想爬起来解释,连牵动伤口的疼痛都顾不上了:“奶妈。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尤其是阿玛。” 看我疼的小脸都皱在一起了,却还坚持坐起来拉住她的袖子求她,奶妈也心软了:“好了好了,既然没有,你干嘛还叫我不要出去乱说?你是怕老爷知道了会为难人家吧?”自己被打成这样都不知道顾惜,却担心别人会不会受到自己阿玛的一丝半点地折辱,这不是动心了是什么? “奶妈”撒娇的喊了一句,晨曦恨不得把头藏进被子里。 真的是羞死人了,最可气的是现在自己满眼睛里想的都是他,幸亏没被奶妈看穿,否则…… 在等了三天都没等到我有任何悔过的表示后,阿玛终于对我失去了耐性。三天后地一大早,因为伤势尚不能起身地我,就在额娘的泪水中被从床上强行拖了起来,丢进下人住地院落里。 “谁也不许求我,既然她不愿意履行身为一个格格的责任,也就没资格再享受格格该享受的 我闭上眼睛,粗暴的拖曳过程中好几次我的伤处都被重重的撞在青石板上,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我知道我的阿玛再逼我,他从小打到那么娇宠我就是为了今天,他注定我吃不了这个苦。一路看 所以我不能服输,我的任何一个示弱都会让他更加看轻我,我要用实际行动让他知道我是绝不会屈服的。 我缩在阴暗潮湿的小屋子里,身上盖的是泛着霉味的被褥。臀部的伤,因为今天的撞击,又裂开了。我咬着发辫,哆嗦的解开衣服,仅仅这个动作,我就疼得全身冒冷汗因为我不再是格格。所以我也不能享有格格该享受的待遇,包括好的疗伤药。 我端起床边放着地刺鼻的黑乎乎的便宜药粉,几乎都认为这应该是毒药。可是没办法,我的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端起药。咬紧牙关,将它一股脑地倒在臀部的伤处。 “啊啊”强烈的刺激一如我所料,我不受控制的在床上翻滚,以至于一屁股摔落在地上。暂且不论臀部再次受创的疼痛,单单说好不容易狠心洒在臀部的药粉又被我滚落不少就足够我大哭一场了。 “格格,格格!”奶妈冲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狼狈的我。 “奶妈,呜呜。奶妈!”尽管我一向坚强,但是这几天我受得罪实在是太多了。 “不哭,不哭,奶妈来帮你上药。”看着床边碗里地药粉,连奶妈都忍不住要埋怨老爷狠心了居然用的是街上用来给牛马治伤的两文钱一包的劣质药粉,这么霸道刺激的药,连畜生用了都会忍不住哀号,何况是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苦的格格? 只不过,已经裂开流血的伤口必须止血:“奶妈那里还有药,奶妈这就去拿。” “不用了。奶妈,穷人可以用这个,我也可以。”我很费力的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用于刚才的折腾。我的力气已经快被用尽,以至于我地屁股又从新与地面做了一次亲密接触。 “呜呜”舌头被咬出了血,我才制止住自己又一次惨叫出声,但是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和着汗水滚落下来。一旁的奶妈赶紧冲过去将我扶起从新在床头趴好。 “格格,你真的要跟老爷赌这口气吗?你受了这么多苦真地值得吗?”奶妈心疼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值得。”我喘息着,但回答的却是坚定无比:“奶妈,你不用帮我上药,我自己来。我既然选择走这一步,这早晚都要学会的,你回去吧!” “格格!” “我已经不是格格了。”在奶妈为我关上门后,我最后一次告诉她也是告诉我自己,我将要面对的事实。 为了防止自己再忍不住翻滚落地,我只好笨拙的拿绳子将自己的双腿捆在床上。然后用麻布堵住自己的嘴。再将剩下地药一点点的均匀抹在臀部的伤处上。 “呜呜呜。”尽管嘴被堵上了,但是依然会有破碎的呻吟从我的嘴中溢出。每抹一下药。我都要翻滚挣扎多时,幸好我事先绑住了自己,不至于又滚到床下去。中间我痛得昏厥过一次,不过那仅仅是一刻钟功夫,缓过劲来的我又继续手上地工作 我知道,我地阿玛跟我同样倔强,所以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啊,格格!”苒翠看见被撞地倒在地上的我,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将我扶起来。 “你不用这么害怕的,更何况我已经不是格格了。”仅仅又再养了五天的伤,果然如我所料,就有管理杂役的嬷嬷领我去领差事我阿玛是行伍出身,治家就跟治军一样严,他说要把我当做粗使丫鬟,就没有人敢放水。 于是我拖着伤,每天还没有天亮就要去打水,然后是洗衣服,劈柴,打扫……劣质的伤药加上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以至于我的臀部在一个多月后的今天,依然还有些青肿没有消掉。 “可以扶我起来吗?”干了一天活,我早已经疲累不堪,再加上我可怜的臀部刚又不小心磕在尖锐的石子路上,我一时间疼的没力气爬起来。 “好的。”刚把我搀扶起来,苒翠突然尖叫了起来,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瞬间脸色苍白原来我刚刚端的东西已经被撞在地上打碎了。 一个玛瑙果盘,换做我是格格那会,就算打碎了一百了,不过是一笑了之,但是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粗使丫头。而我阿玛现在唯恐找不到机会来挫我的傲气,我这下是受罚定了。 “格格,格格,你就说是我打碎的吧!”苒翠跟了我一场,不忍心看我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我好歹是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就算要罚,去刑房领几下板子也就过去了。” “不用了,你只是撞到我,盘子确实是我没拿稳。”逃的过这次,逃不了下次,要想赢我阿玛,没有这点勇气是不行的:“我会自己跟总管说的,你不要声张,就当你今天没见过吧。” 我收拾好碎片,回想起前阵子每天要将自己捆绑起来上药的日子,心中一阵哆嗦。炫目的阳光照在我身上,一如那天我们初见,他坚持的神情仿佛又给了我无数力量伊尔根觉罗.晨曦,你能行的,你一定能摆脱政治婚姻的的枷锁! 恍然若梦3 “晨曦,我再问你一遍,你还愿不愿再做个格格?”阿玛居高临下,看着像待宰羔羊般趴在刑凳上的我。 我不过是打碎一个玛瑙盘子,总管居然按照家规要罚我四十大板。我直视阿玛那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表情,知道那是他故意要总管逼我的。但是他脾气倔,我脾气更倔,我决不允许拿自己的一身幸福就这样像阿玛低头。 “不过是出发一个奴婢而已,老爷用不着再多问,直接打就是了。”闭上眼睛,死死抓住身下的板凳我知道这惩罚下人的大板子不比阿玛的藤条,藤条虽痛但不伤身,但是这么重的板子下下来,谁都不知道到底会伤成怎么样。 不过,可以让阿玛明了我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就值得。 “你你这个孽女,来人,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奴婢谢老爷!”我不求饶,倔强的直挺挺的趴着,等待非人的剧痛。 “老爷,老爷,不要再打了。你要再打就先打死我吧!”这回额娘也忍不住了,扑过来扒在我的身上:“你打死我们娘俩吧!” “你”阿玛看着抱着头哭成一团的我们母女两,“哎!”一甩袖子,阿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刑房。 “你们,还不快放了格格!”阿玛一走,谁也拦不住额娘,我总算是逃过一劫。 “晨曦,你阿玛这次气得不轻,恐怕以后都不会再管你了。你放心好了,府上不多你一个人用度,你以后也可以安心了。” “谢谢额娘。”我知道我这一个多月的赌气受到伤害最深的其实应该是额娘,她也是最疼我地人。我很歉疚,不过终于可以获得自由的愉快心情。很快就将这份前就给冲淡了。 自此以后,我就安分的在府里做丫鬟,阿玛再没有为难与我,其他的下人有了额娘的护持,也没多为难我。虽然累了点,苦了点,但是这半年我过地非常充实,只不过 每日偷偷的在门前张望。却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格格,你这手不能再着凉水了。”苒翠拉起我的手细细的涂抹上药粉,再一次告诫道:“冻伤一再的裂开,会留下疤痕的。” 自从上次我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选择包庇于她,苒翠对我又是感激又是佩服。感情已经不是原来地主仆感情可比,她俨然把我当成亲妹妹一样保护着。 “呵呵,我现在是个粗使丫鬟,哪有粗使丫鬟不干活的。”我苦笑了笑,天气冷了。手上的裂伤被北风一吹刀割般的疼,不过这点代价对自由而言实在是太小太小了:“小翠,我现在很快乐,真的。真的很快乐……” “格格,你是因为有心上人了吧?”苒翠好奇的问道:“我听奶妈说,女孩子只有有了心上人,才会那么勇敢,也才会……”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羞红了脸是这样的吗?我一直逆来顺受,为什么那天会突然爆发?又为什么每天都要去大门口站一会,期盼他再一次出现? 眼前又出现了他那像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心没由来的“砰砰”直跳起来……,。“死晨曦。看来你这是着魔了!”我在心中不断地咒骂自己,脸上却是挂着一派痴迷的笑容。 看我这样子苒翠就算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为了避免我害羞死,赶忙转移话题:“格格,你还记得半年前那个在我们家门口跑来跑去的傻公子吗?” 记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我整晚整晚脑子里想的都是他。这不。刚我眼前还闪现他地样子呢! “就是他。要不是他让小姐好奇跑出去追问,小姐诶那天就不会冒犯老爷。也不会挨那么重的打!”说到这,苒翠气得撅起了小嘴。 哪有啊,这管他什么事情?再说呢,就算是真的管他事情,就算是他要阿玛责罚他,她也不许别人对他有一星半点埋怨。 “苒翠,这完全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正色道。 “知道了。”看我如此正经的替他辩白,苒翠只好很识趣的闭上嘴巴:“不说就不说好了。” “嗯。”看苒翠闭上嘴连刚想说的有关他的八卦都懒得提了,我可急了半年都没有他地消息了,而我又困在府里出不去,好不容易有一点消息,我岂能放过:“你刚好好的提那个公子干嘛?”我尽量用不经意的语调提醒苒翠继续…… “对哦,我说打哪了?”苒翠偏起脑袋想了又想,将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她想不起来。“对了,你知道那个傻- 想到刚刚我对她的变脸,苒翠就算迟钝也反应过来我不喜欢她喊那个人叫傻瓜:“你知道那个公子是谁吗?” “谁啊?”需要在那么热的天自己驾车跑来跑去,应该出身不是很好吧?不过那份修养,一定是饱读诗书,温文尔雅的才对这就是我虽然虽然那天我被打得半死,且半点不敢提到他地原因。他出身低微,阿玛一定会因为自己地事情迁怒于他的! 所以她宁愿自己跟阿玛抗争,但愿自己可以承受所有悬横在门第之间地所有磨难而他,只需要幸福就行了,她受不了他去受任何一点委屈的。 “我还以为他是某家的马夫呢!结果前些日子我陪夫人去给八福晋贺寿又看见他才知道,他居然是朝廷的十七阿哥。”苒翠炫耀着:“我说难怪他有那份气度,原来真的是龙子龙孙啊!” 十七阿哥?龙子龙孙? 仿佛一道焦雷轰在我的头顶上怎么会这样?我平生所愿,就是可以不从倒姐姐的覆辙可以跟心爱的人平平淡淡过一生?怎么他偏偏是个阿哥? “格格,格格,你怎么了?” 苒翠被我的反应吓到了,拼命的摇晃我。我努力的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穿着粗朴衣服,我有点忐忑的站在额娘面前,鼓起了勇气:“额娘,你能帮我再求求阿玛吗?帮我求求阿玛,就说我想通了,我愿意参加明年的选秀。” “孩子,你疯了吗?”本来正在整理发髻的额娘连发髻歪了都没有发觉:“你可以不用走你姐姐的老路,额娘其实心里有多高兴你知道吗?你阿玛其实也是心疼你的,但是你不进宫就等同于抗旨,你阿玛打你罚你也是不得已,现在人人都知道伊尔根觉罗家的小格格由于太不守规矩已经被罚做奴婢,连内务府都将你排除在选秀之外了,你吃错了什么药?” “我”我也知道我受了那么多罪现在又反悔确实很荒唐,可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这几天我可以说是寝食难安他是阿哥,而我怎么也是一个格格,只要我努力,凭我的聪明想跟他在一起其实不难。为什么我不去努力试一试呢? 仅仅为了我排斥宫廷,排斥皇子阿哥? 不,我深切的感受到他与别的皇子阿哥不同,他是懂得爱的,绝对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男人。姐姐不爱大阿哥,可是我不同,我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能够跟他在一起,就算以后被卷入宫廷斗争,受尽磨难她也不会后悔。 “我后悔了,我还是想做主子,不想被人呼来喝去。”我知道我的想法不能告诉额娘人一旦入了宫是不能动感情的,额娘接触多了宫里面那些娘娘福晋对这些最清楚,我要说了她是绝对不会帮我的。 “晨曦,你很坚强,你再忍一年,等选秀过了你就可以自由了。” “不!”不能解释,但是在不说服阿玛我就来不及了我快十八岁了,而听说皇上已经将钮钴禄家的二格格绮云指给了十七阿哥。皇子阿哥三妻四妾本属平常,我也不会去争这种虚名。 只是,这次我在赶不上,我那么大的年纪,只能被只给蒙古老亲王做填房,我就没机会了。 “晨曦,乖,听话!”额娘见劝不了我,只好恐吓我道:“原来叫你不要任性你偏要胡来,现在你好不容易称心如意了,又要钻回去!你当你阿玛是没脾气的吗?你上次那样闹得他在下人面前都下不了台,你这回又送上门去,看他不打死你!” 这个我怎么会想不到?不等阿玛顺过来这口气,又怎么可能真心帮我入宫?不过比起这几日火烧火燎的煎熬,皮肉之痛算得了什么?一旦我不是格格,我们的距离不久更远了吗? 格格,这个我一心想甩脱的身份,现在却成了我拉近距离的保证原来,我以为我们身份悬殊,我拼了命想拉近;现在,我们还是身份悬殊,我依然要一个人去努力…… “晨曦不怕,晨曦也相信阿玛不会真的打死晨曦的。” 恍然若梦4 只从那次相逢后,我曾今在梦中无数次幻想着我跟十七阿哥再相逢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景。他会记得我吗?他现在又大了一岁,长高了,是不是更加的英俊潇洒呢?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么多幻想,再相逢的时候,我确是要那么的伤心心痛…… “晨曦,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上次还没让你记住教训,仔细你回去你阿玛揭了你的皮!”张廷玉气得跺脚道。 “嘘!”我做了一个要他小声的手势:“舅舅,你不要那么大声,人家现在可是女扮男装。”从小到大舅舅可是最疼我的人,虽然我知道军营里面不是儿戏,而舅舅又执法最严。但是两个月前,我刚因为反口选秀的事情被阿玛打的皮开肉绽,他是一定舍不得我伤上加伤的。 “回去!”没想到舅舅这次真的没有情面可讲:“皇上面前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你小命都没了。还有,你的伤好清了吗?这么不管不顾没日没夜的赶路,你会吃不消的!” “嘻嘻,早就全好了,我那是装给阿玛看的,免得他哪天气来了再打我一顿。”我嬉皮笑脸的打着马虎眼行军可不比那些皇子福晋赶路,那可是要扛着武器跟在马车后面小跑,就算是安了营,我们也不能歇息,还要负责到处巡视,我才混进来一天就已经磨破了双脚,有点吃不消了。 但是这一点我绝对不能让舅舅看出来,否则非把我强绑回去不可。 “是吗?”舅舅可不吃我这一套。随手抄起傍边的军棍就对着我的臀部就是一下。 “啊”猝不及防地疼痛让我痛呼出声。 “这也叫全好了?” 正想猛揉屁股的我马上反应了过来舅舅没用多少力道,只不过我旧伤未愈才会那么的疼……回想起来,那次阿玛真的是狠下心,到最后我连他到底会不会打死我的信心都没了。一顿藤条下来,同样是只许用劣质伤药。我在两个月后能够行走自如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好在他还是答应送我入宫,也算值得了。 “真地是全好了,要不舅舅你再试试?”背过身去,用力深吸口气,经过两顿阿玛的震撼教育,我自认忍痛功夫一流,一定可以做到不着痕迹。 “还敢骗我!”见舅舅真的高举起军棍,我只好认命的等待再一次疼痛的到来。结果舅舅最终还是下不去手:“我叫人送你回家。” 舅舅,你这哪是送啊,你这是压:“我不!”在舅舅面前我可以随便撒娇任性:“舅舅,你刚说偷入军营是多大的罪?啧啧,好像是要重则八十军棍吧?舅舅你看我要是到你的死对头鄂大人那里自首,他会不会严惩呢?” “晨曦,你不要胡闹!” 我当然不是在胡闹,八十军棍,就算是个健壮如牛的硬汉,也会被打得只剩半口气。何况我还旧伤未愈? 舅舅,我这是在威胁你:“我没胡闹,到时候我被罚完了,总可以名正言顺留在这里了吧?”被打地只剩半条命。我想走也走不了啊! “晨曦!”舅舅无奈的按了按额头:“好了,我不绑你回去,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军营法度森严,你要是犯了错舅舅也帮不了你。” “知道啦!”我撒了一个娇,快速的跑出门去,明晚轮到我值夜,终于可以再看见他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再见他的第一眼……,。我居然就泪流满面…… “主子,你忍着点,疼你就喊出来!” 才见面的兴奋瞬间被眼前的情景熄灭,我看见他痛苦的用剪刀剪开鞋子,里面居然跟我的脚一样是惨不忍睹不,确切说比我严重得多。我经过一年的丫鬟生涯已经不再娇贵。可他。却是真正的养尊处优。从没受过半点苦楚。 “嘘!不要那么大声!”靴子被拔了下来,几乎是瞬间。隔着火光我就看见十七阿哥地额头布满了亮晶晶的汗珠。“可是,主子,你脚上这么多血泡,你明天真的不能在走路了。” 顿了一顿,像是深吸一口气:“要你多事,全部给我挑了就行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疼痛十七阿哥,这个我情愿遍体鳞伤也要保他不受丝毫伤害的男人,此刻正在为了另一个女人,一个可笑地理由,忍受那样的疼痛。 血泡被一个个挑破,中间间或夹杂着十七阿哥的压抑抽气声。他每抽气一下,我就感觉是心口被捅了一刀那样疼痛。 “主子,呜” “哭什么,不要哭!”十七担心的往帐子里瞅了瞅:“绮云好不容易才睡着,她今天可是累坏了,你可千万不要吵醒她!” “可是,可是主子您明天真的不能再给福晋牵马了,你看看您脚上这些大大小小的泡,要是明天再被鞋子一磨,非血肉模糊不可!” 血肉模糊,血肉迷糊…… 我的心也血肉模糊般的疼着,这一年来我不是没皮开肉绽过,也有好几次疼地死去活来……,。但是,看到那伤口变到十七阿哥的身上,我才知道原来的那些都是小儿科好痛好痛,真的好痛,我从来没那么痛苦过……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给我照顾好福晋就行了。”十七阿哥说到这,正好赶上小桐子再往他脚上撒金疮药,尖锐的刺痛差点让他痛呼出声,他赶紧将手塞进自己地嘴里,免得会出声惊扰到里面“熟睡”地那个女人。 “可是。主子你会受不了地,离承德还早,还有好几天路程,你真地准备就这样” “够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受不了?”十七不想再为这件事在蘑菇下去。转而吩咐道:“多找找有没有可以舒筋活血的药让丫鬟给福晋多热敷一下,我担心她这样还是会很难受。” 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眼泪像是流不完似的往下倾斜,心持续地疼痛着自己确实没有看错人,十七阿哥真的是这皇宫之中绝无仅有的好男人,那么温柔,那么…… 居然可以那么的委屈自己,只为了一个女人…… 从小到大的封建教育。我虽然很有胆识,但是男尊女卑的观念还是深入我的信念。如果是为了十七阿哥牵马伤成这样,我会觉得理所当然,我甚至可以觉得自豪。 可是十七阿哥不同,他是男人、他是皇子平生第一次,我对军帐中的地女人有了深深的羡慕和好奇。 是怎样的女人,能让一个男人如此深爱? 她一定很漂亮,很温柔,很勇敢,也一定是为了十七阿哥付出了很多很多吧?一定比自己多很多很多…… 想见见她。成为我现在唯一的愿望。我没有嫉妒,良好的妇德教育我早就接受了三妻四妾。我守在军长前,心是忐忑不安的,总想着福晋能接受我吗?会不会认为我这样追男人太轻浮呢?会不会铁面无私将私入军营的我送去受罚呢? 想了半天。我下定决心受罚又如何,她身为福晋铁面无私是应该的,我应该更加敬佩她。既然我是真心爱十七阿哥的就一定要让她接受我,不管她多排斥我,我都会用诚心打动她! 终于等到她出来了,我追了出去,就在我正要跟她吐实的时候,我却看到了我平生最不想看到地一幕她。那个在我眼中应该是最完美最幸福的女人,居然背弃了十七阿哥,爱上的居然是别的男人! 一瞬间,心痛如绞我在替十七阿哥痛苦,这样地好男人,居然也会被背叛…… 我看见十四阿哥像珍宝一样搂住她。像保护易碎娃娃那样。宁愿自己承受从马上摔下的的全部撞击力,也不愿她受到丝毫震动。 “绮云。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十七弟?” “你为何有此一问?” “我了解你,你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你嘴上说的绝情,却为了我十七弟,甘冒摔断脖子的危险。肯这样为着一个人,就算你没爱上他,最起码你是喜欢他的吧?”马!” “我不会再学,起码不会用这么残忍地方法在学!” “你怕了?我还以为你为了你们家爷,什么都肯做呢!” 不要否认,千万不要否认,你否认了那十七阿哥就太可怜了我在心中拼命地呐喊着,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对,我是怕了,本福晋可不想也摔的跟你一样。反正要牵马要挨板子那都是十七的事,我干嘛要去冒这种险?” “轰”的一声,我的脑袋像是炸裂了一般的疼痛着,是怎么样狼心狗肺地女人,能说出这样绝情地话语? 可是那个女人好像还嫌不够,还像是在挑战我的极限似地继续残虐我的神经。 “你说这些没良心的话就不怕我十七弟听见吗?” “怕什么,就算十七阿哥站在这里,我也会说的。更没良心的事我都做过,怎么样,我就是这样一个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牺牲的坏女人,他会爱上我,那是他自己活该,关我什么事?” 我狠狠的咬住嘴唇,将自己要的鲜血淋淋,我不相信,我倾心爱恋的人,居然要遭遇这样悲哀的事情。而最最让我疯狂的是,我再这时候看到了十七阿哥一个现在跟我同样苍白、脆弱的十七阿哥。 我想这时候只要十七阿哥冲过去喊一声,我会拼了千刀万剐也会去教训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给他出口气。但没料到,十七阿哥居然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用如此自虐的方式演示自己的苍白之后,从容的走了出来。 “我刚听见你惊呼声,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没事的,你们聊,我回去了,你们聊啊。”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十七阿哥,我可怜的十七阿哥,叫我怎能不心痛,怎能忘得了的十七阿哥! 就在那一夜,就注定了我们四个人进了一个局,一个谁也逃不开的局…… 恍然若梦5 “十七阿哥,您回去吧!”看在依然等在那里摇摇欲坠的十七阿哥,我知道我是不应该在这时候跑出来的,但是我忍不住。看到他这样子被煎熬,我比自己死了还难过。 “你是哪个旗的,好大的胆子,我十七爷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脚步纹丝未动,他的全部精神都在留意那边的动静,根本没看我一眼。 “奴才知罪,奴才甘愿受罚!”我知道军法之重,也知道现在自己不过是个小卒,越级管主子的事情那是在自寻死路。但是我不怕,十七阿哥需要发泄,而我也需要发泄:“奴才只求十七阿哥早些回去休息,您回去了奴才立刻去领罚。” 因为我知道,即使你今天再伤心再难过,你明天依然还会为那个女人去牵马。你的脚已经那么痛了,要是在受风寒,明天可怎么受得了。 “混账!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谈条件。”杂乱的心让他没时间体会我的关心:“去你们管事那里领四十军棍,记住,不要给我打马虎眼。” 你亲口许下的惩罚,我又怎么会打马虎眼? 只是,我只是难过自己劝不动你…… “晨曦,好好的为什么要打你?” 来十七阿哥当时只是一时之气,估计明天福晋回来他就会忘了要打我的事情,我回去不说估计也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他亲口嘱咐我不要打马虎眼的事情,我又怎能投机取巧? 因为十七阿哥一向温和。极少责罚属下,我不想他名声受损,回到营里只含含糊糊的说,我得罪了某个主子,被罚了四十军杖。而我们地统领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十六k文学网这上面的每一个主子都是不可得罪的,而我也没必要撒谎去找板子挨,所以也不多问,立刻去准备凳子,冷水,绳子去了。 舅舅大惊失色的赶来地时候,我刚刚被绑好固定在凳子上,掌刑的人在我的臀部喷了点盐水。我的神经末梢一下子变得敏感起来。 我不答话,舅舅知道一定会去求十七阿哥饶了我,而我知道他现在已经够心烦了。而现在的我,心很痛很痛,我需要皮肉之痛去冲淡这种感觉。 “晨曦,你说话啊!我去替你求情。”舅舅自认为还是有些薄面的。 “舅舅,不用了,晨曦甘心领受。”我将发辫咬紧嘴里,这样可以防止我呆会忍不住会尖叫出声,我是女子。一喊出来穿帮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行,是我答应让你留在这里的,我怎么可以……” “舅舅,你先回去吧!”我叹了一口气。舅舅是朝廷大官,有他在这里,这里地人哪敢下狠劲去打?而十七阿哥给的惩罚,我不想偷懒。 舅舅还是不愿意,但还是在我的眼神逼视下离开了,连连感叹我怎么跟我阿玛一样的倔。他前脚一走,我就眼神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为了防止他们偷懒我还故意加了一句:“我领的可是重责四十军棍。谁要敢放水就是跟我们张家过不去。”临了,还把舅舅的名字给拿来显摆了一下。 这下他们自然不敢手下留情,对着我的臀部就是重重的一棍。 好痛!跟阿玛的藤条不同,那是火辣辣的划伤,而这真地是打进骨头里的钝痛,这种疼痛是整个一大片的。即使早有心理准备。我依然被这透骨的疼痛逼得差点失声尖叫起来。 还好我及时将拳头也塞进嘴里,但是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也打在我臀部同一个地方。瞬间我感觉全身上下无一不痛,而被击打地地方简直就想要被活活的撕裂开。然而,避无可避的无情军棍依然朝着我的伤处狠狠落下。 “呜呜”落不是被绑的死紧,我想我一定会被打的从刑凳上弹跳下来。饶是这样,我的身躯也不断的在凳子上剧烈地扭动,手脚被绑缚的地方已经被磨得鲜血淋漓。汗水和泪水汇聚在一起,将我脸部下方滴成一个小水潭。“二十二、二十三……” 视线开始模糊,全身上下除了疼痛再无其他感觉,我知道我就要撑不住了。这样也好,起码我可以片刻不用心痛十七阿哥,对不起,我知道你很难过,帮不了你什么,我能做的,就是陪你一起疼…… “哗!”冷水从头上淋下来,臀部撕心裂肺的疼痛提醒我我还在受刑。感激的看了一眼用冷水泼醒我的军大哥我不想用昏迷来逃避十七阿哥给与地惩罚,但是刚才我实在是痛到不行了,非常感谢他又将我拉回现实。 “还还有多少?”我虚弱地问道。 “九九下!”即使我没有怨怼,但是行刑的两位大哥也打到手软了,我地臀部一片血肉狼藉,再下去每一棍都会有血肉溅出,即使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看了也会头皮发麻。 “九九下?”我记得我最后的记忆,报数是停在二十七的:“我是在是在那时候晕的吗?” “不,不是。站”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问的军大哥丈二摸不着头脑。 “晕晕过去的不算,继继续。” “啪”,棍子再度狠狠的落下,砸在伤痕累累的臀上,巨大的痛苦差点立刻就让我陷入黑暗之中。我咬破舌尖,用嘴巴里尖锐的刺痛来对抗身后恐怖的剧痛。 “啪、啪、啪……”知道我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军大哥只好通过加快行刑的速度来结束我的酷刑,但是又快又狠地棍子却又给我带来更加难以言语的痛苦。 “四十……”几乎在最后一棍子落下的瞬间,我终于放自己沉沦于黑暗之中。 “晨曦。痛就喊出来,不要再咬舌头,你会把舌头咬断的。”好熟悉,谁的声音,怎么军营里有女人? “唔”略动一下想听清楚是谁地声音。但是刚刚移动一点点身子,身后巨大的疼痛便又将自己拉回到黑暗之中。 对不起啊,不要这舌头万一昏迷中喊出来就露馅了,我在心中抱歉道。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当然恢复意识的一个感觉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然后视线才逐渐清晰,头脑才慢慢明了。 “你总算醒了,我告诉主子去。”我还没看见是谁跟我说这句话。就见她乐颠乐颠的跑了,看来我能清醒是件很令人高兴的事,间接地我也初步了解自己上的到底有多重。 “醒了就好,十七这孩子也真是的,出手这么不知轻重,对一个姑娘家下这么狠地手!” 有了刚才的经验,我不敢乱动了,只敢略略抬起头,看见一个宫装的女子站在我面前,很美。但已经不再年轻。 “不是十七阿哥的错,是奴才不好,况且十七阿哥不知道奴才是女子,要怪也该怪奴才欺瞒了阿哥才对。”心里很纳闷怎么军营里会出现女子。而且看装扮应该是来头不小。不过我是见不得十七阿哥受任何委屈的,想都不想的便顶撞了她。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我是谁?” “我不管你是谁,要是我错了尽管再打就是,不要乱冤枉十七阿哥!”我这句话说得可是中气十足,但是疼的火烧火燎的屁股泄露了我的底气。 “哦,好烈地性子,有点意思。”美妇人笑了笑。慢条斯理的享受一下我不知道将受何等惩罚的恐惧之后,才慢条斯理的说:“可我偏要说,我不仅要说,我还要狠狠地骂他,还要……” 我气地连屁股都不知道疼了,勉强撑起一点自己的身子:“你敢。我” “不得对勤妃娘娘无理!”宫娥的喝诉让我犹如当头棒喝。 勤妃娘娘。那不就是十七阿哥的额娘? “啊!”猛地爬了起来,以至于受创极重的屁股重重的撞在床沿上。我连惨叫都来不及叫完,疼痛抽搐的身子已经颤抖的滚下床跪好:“晨曦该死,晨曦冒犯了娘娘,晨曦球娘娘责罚!” 就算是圣宠极厚地德妃,晨曦也没怕过,不过眼前的这位不同,这可是十七阿哥的亲生母亲。 “还罚呢?”勤妃怜惜的要宫娥扶我起来,你看看你的屁股,还有地方下板子吗? 板子两个字让我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三天前地那一顿,让我知道我阿玛原来打我地那都是小儿科。那近十斤重的板子用力打在屁股上地滋味,估计会成为我这辈子的噩梦。 “那那……”但比起这个,勤妃生不生气要更重要些:“那改用鞭子笞背好了。” “傻孩子!”勤妃将又被送在床上趴着但依然满脸不安的我笑道:“被打怕了吧!这么点小错哪用得着动板子啊!小东西,真的怪着人疼的,我那个混小子怎么就看不出来你是女儿身呢?居然这般毒手,委屈你了。” 十七阿哥看不出来我是女的,是因为他满眼就只有他的福晋:“娘娘,晨曦不委屈。”是的,他不委屈,那一次他没注意到她,她会努力的,他既然爱的那么苦,那么就换她用爱来补偿他吧! “真是好孩子,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不用客气。”勤妃早就对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媳妇很不满,每每听儿子受委屈更加生气,现在看见有个这么贤惠的姑娘这么护着自己儿子,当然高 “真的可以吗?”我很高兴,看得出勤妃对我第一印象不错:“那晨曦求娘娘,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十七阿哥,就当晨曦在此之前从没见过他。”那是个性情柔和的男人啊,知道自己那天居然迁怒一个姑娘,也会暗自内疚吧? 我知道,我不要他内疚,我也不需要靠博取同情来得到他的关注,我只想以后可以好好爱他,照顾他,保护他,这样就足够了…… 恍然若梦6 后来我才知道,我会遇到勤妃,是因为那天我实在伤的太重了,可是在军营中我是一名女子根本找不到人可以照顾我的伤势。舅舅没法子,只好去前面随驾的娘娘那里借一名宫女照顾我。结果不知道是天意什么的,居然拉来的是勤妃的贴身宫女,而勤妃知道了我的情况,一时同情就把我接了过去。 这对我来说是因祸得福吧!本来我想要嫁给十七阿哥的希望是非常渺茫的,可是勤妃非常喜欢我,说要亲自求皇上将我指给十七阿哥。不好的是,我因为这次变故终究没能一起去承德,听说整整走了半个月一想起十七阿哥那晚上的眼神,想起他的脚伤,我的心就针扎的一样痛…… 我的难过跟委屈,在第一次见到钮钴禄.绮云时,终于爆发了出来。 她正在给勤妃请安,虽然极其礼貌周到,但是即使是她跪下去,她身上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依然可以紧紧的压迫住我这是个高傲而冷情的女人,我发现自己恨极了她脸上那永远都无动于衷的表情。 勤妃的态度鼓励了我,我要向她宣战,我比她懂得珍惜,比她更爱十七阿哥,凭什么她可以漠视这对我来说求之不得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深情? 可是,我想不到,在我跟她宣战的第二天,我去要去为她顶罪,因为她身陷囹圄…… 被再一次压上刑凳时,我真的不知道我伊尔根觉罗.晨曦这一年来到底是交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品尝板子地滋味……,手机站,。 大板子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击向我的臀部,“啊啊”好在这一次我可以没有顾虑的尽情喊痛。半数板子过去,我看情况已经差不多了,强迫自己忍住这让人头皮发麻的剧痛,闭上眼睛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装作晕过去…… 天知道仅仅是“晕过去”之后的几板子。我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让自己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连臀部都不颤抖一下!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晨曦,你明知道如果抓的是十七福晋,这帮狗奴才是万万不敢随便动刑的,你那么聪明为什么要犯那样的傻?”当我第二次被从审讯过后,就算我花了上万两银子去贿赂,我回来时腰部以下也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了。 “舅舅,我不能十七阿哥牵扯进来!”伤口虽痛。但我这句话说的却是掷地有声。 “真地吗?晨曦,真的是这样吗?”舅舅看着我,眼睛里已经有了隐忧:“从你坚持去热河我就感觉到你不对劲,你如果真的想救十七阿哥,可以跟宜妃一口咬定说你知道十七福晋的头饰早就丢了,不用搭上自己的,可你没有。我想是怕被舅舅看穿似的避开他的目光:“我当时一心想救人,很慌乱,所以……” 真的是这样吗?可事实是我一点都不慌乱,每次过堂受刑虽疼痛可我从没失去冷静……我想起那天绮云来内务府看我我是那样的讨好她。不顾身上的疼痛努力逗她开心,甚至违反我原则扮作她欣赏地性格…… 为什么,我清楚的知道我是多么的讨厌她! “晨曦,太多执着。你会变得不择手段!”舅舅叹息着,本来我被打成这样他是不忍苛责我的:“你这样会伤害别人,也会伤害你自己……”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吗? 我本来以为只要勤妃喜欢我,我跟十七阿哥一定会有美好地未来的。但是很不幸,我看到了十七福晋的庐山真面目一个绝不会轻易妥协的女人,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若想嫁给十七阿哥,就必须过她那一关…… “舅舅,你成全我吧!我没有坏心的,嫁给十七阿哥我一定会好好伺候她,我不会跟她去争的!”我只是心疼十七阿哥,他爱得太苦。他也需要一个人来好好爱他。来心疼他…… 到最后,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十七阿哥成了他的庶福晋。虽然中间由于十七阿哥地介入我差点死在公堂之上,但我终究赢了绮云。从此之后谁都知道十七阿哥府有个任性的福晋,却有个贤惠多情的侧福晋。 再后来,我残废了马蹄踩在我膝盖的瞬间,我才知道我这么多年受的痛苦都不叫痛苦,正真的疼痛,是可以将灵魂都为之毁灭,可以让死亡都变得不再那么可怕……,电脑站,。 但是我从没有后悔过,我救了我地丈夫,我最爱地人即使,从我受伤至今,他都不顾自己的安危,坚持守在另外一个女人地身边。 “晨曦,你有什么要求吗?”十七阿哥的眼睛落在我的腿上。 我没有什么要求,我只想你用那天你看绮云的眼神来看我一眼那一天,你从昏睡中醒来,你看见了乱阵中怀抱着绮云的十四阿哥。我躺在地上,看见你发疯似的冲了过去,连箭矢穿透了你的肩胛骨都没有发觉…… 我听到了自己腿骨碎裂的声音,我听到了自己发出了简直不像是人声的惨叫,可最最痛苦的是,你没有冲向我,你甚至都没有向我这边望过一眼,哪怕是因为好奇。 强烈的不平让我睁大眼睛,我看到你的眼睛,再看见绮云脖子上的伤口之后,那种比自己被凌迟还要痛的痛苦第一次,我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比女人更深情,第一次,我知道,自己的眼中居然也可以淌出血泪……绮云,自那一天我就永远的输给你了,不是我没你勇敢,不是我没你聪明,不是我没你漂亮,我输给你一颗心十七阿哥的心! “我想你陪我看一看夕阳。”我恬静的笑着,尽量不要让自己看上去更讨厌。可我的心好痛好痛十七阿哥的态度刺痛了我,他不是真心要给我补偿的,我的残废,成为了他的麻烦。他想要满足我一个愿望,不过是想早点解除我这个麻烦,好早点早点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继续做牛做马…… 计算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不过是个麻烦…… “为什么要看夕阳?”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们女人不是喜欢珠宝,要不衣饰,要不我送你一座园子吧!” 我已残废,要那些有什么用?我在你心中,就只有一句你们女人?我口中一甜,我的骄傲让我把口中鲜血强压下去:“十七阿哥,你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土城被围,却要报信于我?” 五天午夜的马不停蹄,数次冲进包围所付出的伤痛,都不及那份家书给我的喜悦最后的最后,在他性命攸关的时候,他终于想到了我…… 即使即使,那是要去送死的差事,即使即使,我知道他是因为舍不得绮云才会选择我但我依然是雀跃的,起码他临终之时希望有我相伴,起码他最最后想起的是我,不是别的女人! 可今天我才知道我是大错特错:“因为你知道十四阿哥将你逼入绝境是为了引绮云现身,你知道绮云可能已经被扣在十四阿哥那里,你怕绮云的倔强会让十四阿哥老羞成怒,你自知会死你情愿成全她让她断了对你的念想,好从此……”跟十四阿哥好好的双宿双飞。 我痛恨自己,即使到现在,还不舍得说出会伤害他的话! “十七阿哥,你好伟大,你好感人啊!”我在这中间算什么?有人计算过我的感情吗? “只是看夕阳吗?”十七阿哥看看我的腿。 我知道我的伤势现在不宜移动,更别说骑马,但是今天大概是我唯一可以要求他的一天不是因为我为了救他变成这样,而是 他怕我把今天的这些告诉绮云,这个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那个女人伤心的男人,却可以永远漠视我的感受! “只是看夕阳。” 我已经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无法动摇,但是我总有做梦的权利吧!我想像那个女人一样,骑在你牵的马上,想象着自己被人珍视的那份感动…… “好。”他走过来猛地抱起我:“现在我们就去,从此以后此事不许再向任何人提起!” 心猛地一震,原来他不是因为愧疚才想补偿我,而是想封我的口两个皇子为了一个女人闹将起来,就算皇上宠爱十四阿哥不追究,勤妃也会怪罪绮云差点害死自己的儿子!所以,必须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只不过,十七阿哥,你可以不把我的一双腿放在心上,那么你自己呢?五天五夜水米未进在生死之间徘徊的痛苦,一箭穿肩的仇恨,你就这么算了? 眼睛很酸很涩,可我已经哭不出来了,我终于明白原来太深情跟很绝情其实是一样的含义…… 恍然若梦7 秋风吹过,树上的落叶纷纷落在我单薄的身上,我却恍若未觉自十七阿哥那天从这儿冲出门去,我就一直一直像这样坐在这等待。 寒风吹过我的腿,一阵尖锐的刺痛在深刻的提醒我那双腿曾经遭遇过怎样的重创,又带给我怎样深痛的结果。 我终于等来了他,可是我还来不及尝到半分喜悦,我就看见了他的脚那是他在激动时候不小心被自己的剑刺伤的,我当时不知道那是那样的严重,而最严重的是十七阿哥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做任何处理。 “爷!”当大夫告诉我,十七阿哥以后可能会行动不便后,我当场就失声痛哭出来。 可是,是其他自己却满不在乎的打发了太医,表情好像蛮不在乎。我愤怒了对我来说,他的脚会跛,比我一辈子都不能站起来还要让我难过。但是身为当事人的他却是无动于衷,难道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除了绮云就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吗? “福晋呢?为什么她不劝你治伤?为什么你伤成这样她就让你一个人这么回来了?”我恨她,但是我从来都谨守自己的本分,但这一次,我恨不得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钮钴禄.绮云这个人。 “她”本来无动于衷的表情,果然因为那个女人,激起了波澜:“她肯定是有什么苦衷的。” “她害你成这样,你还在为她辩解?”我都不知道该为十七阿哥感到心疼还是生气:“她能有什么苦衷?十四阿哥对她很好吧?我听说在大西北知道能找到的好东西他都会先送给绮云享用难道,这儿也算是一种苦衷?” “住嘴!”我不知道从来就那么深情地眼睛……瞪起人来也可以那么凶恶:“一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为什么不肯说,我为什么就是想不到?不行,一定是什么大事,我一定要好好想想!” 我知道嫉妒是一个女人的大忌。但是此时此地,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毫无感觉:“如果背夫偷汉也算是一种苦衷的话,那潘金莲可能是古往今来最最委屈的女人!” “啪!”狠狠地一巴掌落在我的脸上,我的腿本来就虚弱乏力,这一巴掌居然将我狠狠的从椅子上打飞出去。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诋毁嫡福晋,看来你那么多年的规矩是白学了,我今天就要好好的在府里立立规矩!”虽然病弱。但是他那狠绝的气势还是震住了赶来地一帮子婆子奴婢:“来人,去请家法!” “我这是诋毁吗?”为了他我从来是吃苦当吃补,家法吓不了我,但是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怕会伤我的心吗?你居然要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打我?很快他的贴身小太监就拿来一根藤杖,跟长很粗,我甚至怀疑这家法根本就是为我一个人设下的奴婢犯错会直接送去打板子,而这个家总共就我跟绮云和他三个人,我绝对不会相信他会用这家法去管束绮云。以他的性格,绮云对他动家法的可能性要大的多。 “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不想再哭的,我知道就算我哭他也不会有感觉。但是没办法,我管不住自己的眼泪:“是在我进府那一天吗?是因为害怕绮云受到任何委屈吗?”今天才明白,我跟绮云这场女人的战争,我根本就不会赢 因为我地对手从来就是我最爱的十七阿哥。而不是绮 “藤杖一百。”在我的逼视下,十七阿哥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不忍,不过他很快绕过我地视线,环视站在四周的嬷嬷跟奴婢:“谁敢替她求情,同罪!” 我的腿是残废,我无法反抗,我眼睁睁的看着执行的健妇居然掀开我的裙子,准备除去我的裤子:“胤礼。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不可以!” 我哭喊着,一贯的冷静自持都在今天破功印象中就算是我阿玛,也不会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衣受刑,那是怎样地耻辱,这种耻辱比疼痛更加折磨人的神经! 不过。此情此景。我的丈夫居然背过身去:“打!” 这时我才明白,他这样做的真实目的福晋整整两年未入家门。就算下人们表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后大概也会议论纷纷吧! 而我,执掌这座府邸的生杀大权那么多年,自然威望甚高,估计很多下人都只知道这府中有个晨曦庶福晋,而根本不知道钮钴禄嫡福晋其人吧? 而今天,他终于找到机会了,一个杀鸡给猴看地机会,一个给钮钴禄.绮云在府里立威地机会所以,我必须受辱,我必须在这么多下人奴婢面前裸露臀部然后再被打得屁股开花 只有这样,才能显示绮云是多么高贵,才再也没人敢说她半句不是! “我恨你!啊我恨你,我恨你,胤礼,我啊”疼痛伴随着羞辱,折磨着我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可恨地是残废的双腿连躲避都不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根无情的藤杖,在众人面前这样羞辱与我! 最后,我终于带着这无止尽的羞辱跟疼痛,陷入黑暗之中…… “晨曦,晨曦……”温柔的声音,将我带回了很多年前的那场初遇,那样温柔的笑容,那样温文尔雅的气度:“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恨我吗?如果恨我就快醒来吧!我等着你报复我。”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那样温柔的笑容,是因为他心中想到了绮云,那样的含情脉脉。只能对绮云,从来都不是我,永远都不会是我!我爱上的是爱情地假象,我爱上了的是自己的幻想…… “晨曦,其实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可惜我真的无法再给与你什么,你值得比我更好的……” 我不要更好地,我只要你,只能是你,那个从多年前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只不过,你跟我同样的执着,我们两同样在追逐别人,同样伤痕累累。却注定只能相互伤害。 “很高兴你今天说恨我,其实你恨我,我会比较好过一点。” 恨你吗? 应该恨的你那么大方的给了那个女人那么多,却连一丝一毫都不肯给我! 只可惜,我好恨自己爱上了你,好恨自己爱你的那颗心,却终是发觉无法去恨你…… “唔”呻吟着转过头,很意外的看见他的眼中地泪光。 印象中他总在皱眉,总是流泪,却从来都不会因为我。这一次是因为我吗?因为我们的同病相怜? “怨我吗?”泪光一闪而过,快的我差点以为那是错觉。 “不知道。”我挣扎的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脱的一丝不挂的躺在十七阿哥的房里夫妻那么多年。想不到第一次坦诚相见,居然会是这种情况:“我问你,如果我跟绮云易地而处,如果我是你的妻,她是你的妾,你也会一样责罚她吗?” 我知道你不会,易地而处,受罚的依然会是我。但是我难过你居然连随便说说安抚一下我都做不到,事关绮云,你就连随便说说都会心疼!“我不怨!” 我不怨,不是因为我不恨着你地偏心,我不怨是因为若是你跟十四阿哥易地而处,如果绮云因为十四阿哥如此伤你。我知道你也不会怨恨的。 你不怨。我也不怨,原来我们都是那么可怜的人儿啊! 掌不带任何**的触摸我身上地伤痕。我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哆嗦,他温柔的看着我,温柔的我差点就要以为幸福就要降临在我的身上:“疼吗?” 努力把呻吟压回胸腔:“不疼。” 他探过身子,用手捏住我的下巴,视线对上我的眼睛:“你,还愿意像以前那样爱我吗?” 愿意,愿意,只要你还允许我爱你,我就愿意! 只不过我还来不及回答,我的回答被他的唇齿吞噬在空腔里无论在当时还是在我生命地最后,我都承认,这个吻对我来说可以算的上是毁灭性的。因为这个吻,我终于可以含着笑,坠入地狱…… “你不用回答,我只要你今晚……” 是啊今晚,除了我身上的伤,一切都是美好的,美好的就像 死亡前地大餐…… “我终于想到绮云是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晨曦,你一定要帮我!”梦醒之后,我依旧是被抛弃地那一个,我永远都成不了绮云,我知道的,不是吗?“你现在是唯一可以就她地人!” “你要我怎样帮你?”闭上眼睛,我不想将“利用”两个字加在他的身上,那是对我那么多年感情的亵渎,但是 好难过,好难过,为什么那天我不屈辱的死于杖下? “我要你……” 一阵地动山摇,一场盛宴,居然就要我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不是不可以为你而死,但是…… 好委屈,凭什么我要为一个只要活着就是对我无尽折磨的女人去死? “晨曦,求你!”十七阿哥不顾脚伤,用力的双膝跪地。 “你不用,你”泪流满面男儿膝下有黄金啊!虽然我知道他虽然跪下来求我,确认然是为了那个女人才肯弯下他的膝盖。“我答应你!” “谢谢!” “不用。”低下头,为他做了那么多,谢谢两个字多我来说是侮辱:“我怀孕了,如果我没死,请补偿给我一个孩子。”我怀孕了,我刚想跟他分享喜悦的,只不过,我现在不用再说了,我知道跟绮云比起来,任何东西他都不稀罕。 “什么?”果然如我所料,仅仅是一瞬间的震惊,他便立刻判了那个孩子的死罪:“我答应你。” 十七阿哥,我们两都是飞蛾,都向往那飞身烈焰的美丽。只不过,是我错了,我忘了一个飞蛾,是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另一个飞蛾的,他喜欢的,永远是可以将他毁灭的烈焰…… 恍然若梦8 康熙六十年腊月 那一天,我又一次见到了绮 没有半点愧疚,不错,是我向皇上告的密,是我提醒皇上要速战速决,直接暗杀她是最好的办法。但我从没有后悔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卑鄙也好,无耻也罢,不管她到底有没有错,这个女人活着就是我的地狱。 那一天,为了救她我被迫饮下毒药。我痛苦的在床上痉挛翻滚我差点就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因为痛苦,我的十个指甲都因为剧烈的挣扎而断裂。 而最最让我痛苦的是,我肚子里的小生命因为这猛烈地毒性一点点的离开了我的身体…… 是,三天三夜,那个我孩子的父亲,我的丈夫,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昏迷半醒间,我甚至知道,我的丈夫,根本是希望我死去的,所以给了我那么猛烈的毒只有我死了,秘密才会永远是秘密…… “晨曦,我若回来,你必将归去!” 我含着泪目送她离去,那一瞬间我甚至有一种要将她拉回来的冲动。我在心中不断的问着自己:“晨曦,你怎么这么没有骨气?她得到的比你多得多,你有什么好可怜她的?” 可是,就在我看见她跟十七阿哥恩爱的样子时,我还是止不住的哭出了声不管我付出了多少,不管我们是谁先爱上谁,不管公不公平,我注定了是局外人…… 归去也好。站我付出了那么多,不如再多付出一次,若我归去了,十七阿哥会不会真心实意的小小感谢我一下? 可是我现在真的还不能死,我地手覆在自己微微的突出的小腹上这个孩子是我用命求来的。上一次因为他阿玛的狠心,他便失去了来到这个世界上地机会。而这一次,他不应该在被牺牲,绝不…… 原本准备生下孩子我就放弃的,结果,我不小心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钮钴禄.绮云,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以为你已经爱上了十七阿哥,为了成全他的幸福我情愿死掉。可为什么为这样?:“那天我派人跟踪你,结果你离开之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找就匆匆的去了你舅舅隆科多的家。” 你爱上了十七阿哥,却连他地亲生父亲都不肯放过,绮云,你这是爱吗?为什么你的爱就只有伤害?你难道真的就一点点都不顾虑十七阿哥的感受? “我不允许你这样做。”虽然我被逼的连连后退,但是我依然坚定:“你有没有想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样做十七阿哥会多么痛苦?我会阻止你,就算我不能,我也要十七阿哥阻止你!” “晨曦。你知道吗?我本是扬州一个王姓人家的婢女,我母亲是青楼出身,因为我母亲的出身,我从一出生开始就被别人当做杂种对待。” “其实我早该死了。我们家主母几次三番都预置我于死地,但是我挺了过来,我为了让自己从杂种变成人,甚至不惜杀了自己全家三百余口!” “啊”我惊恐的捂住嘴,今天我接受的这一切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想象地范围。 我也痛恨我的阿玛,我恨他毁了姐姐的一生,我恨他为了权势绝情绝义对已经走投无路的姐姐赶尽杀绝。我恨他只为了保全自身对亲身女儿都不留情面,几次三番毒打我…… 我最最恨他地是。那么势利,眼见八阿哥倒台,居然对同是八爷党的十七阿哥落井下石,一点都不顾念他是自己女婿的情面! 但是再怎么恨,我都么想过要杀了他。我不过是夺去了他最想要的权势我只想他能静下来好好想想他到底都失去什么!可以静下来好好看看,那个无怨无悔等了他那么多年却永远被他忽视的额娘…… “你没想到吧。我不是什么钮钴禄.绮云。真实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连父亲都不肯承认的杂种。所以你也不用跟我提什么礼仪廉耻,我的良心早在王家灭门那天就被我自己给吃了!” 我瞪大眼睛。我以为我地一身已经够曲折了,我想不到 看着她那永远都深邃的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的眼睛,我的大脑里突然涌现出一个词汇,我一直都找不到一个次能好好的形容她,形容这个我一生的对手,现在我想到了魔鬼。 这个从地底下爬上来,浴火重生地魔鬼! “你、你、你你个魔鬼,我绝不会再让你这样地畜生再留在十七阿哥身边!”我的匕首在她地脖子上刻出了血迹。 这时候,我看见了她脖子上的那道粉红色的疤痕那是在青海为了冲进去救十七阿哥留下的吗? 我的手开始颤抖,我从来都认为,这世界上绝对没有人会比我更爱十七阿哥,但是这一道疤痕让我动摇了钮钴禄.绮云,这个阴狠狂肆的女人,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是…… “哦,是吗?”仿佛恍若未觉自己正在流血:“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为什么?”彷徨使我失去了方寸。 “因为,我害怕自己会再次对你心软。因为我在反省,我现在的凄凉局面都是我自己无数次心软自作自受造成的。” 她的有恃无恐让我恐惧,我知道像她这样的人是一生都不会打没把握的仗的。我正在思考她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她给扣住。 她居然会武功? 情急中,我的手按在了匕首的机关之上钮钴禄.绮云,我小看了你,可你也小看了我,我敢挺着六个月的肚子来找你谈判,又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不做? 匕首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不过手柄却是一个机璜,里面装的是见血封喉的毒针,五步之类就算是绝世高手也不能幸免,更何况是离我仅仅是一步之遥的绮 我可以杀她了,我终于有机会杀掉我这个今生的噩梦,她告诉了我她不可告人的身世之谜弑父弑君,我现在杀了她那是替天行道,就连十七阿哥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可是我的手却停在了机关上,怎么也按不下去,我眼前闪现的是那天,十七阿哥从我面前冲出去的场景 十七阿哥突然攥紧拳头捂住胸口倒在地上,满头的冷汗,连宝剑掉落地上刺伤自己的脚都没有发觉…… “绮云”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让她知道距离跟时间对他们,错,是对十七阿哥对绮云的感情都不是什么问题。 那么远的距离,那样的背信弃义,也能让他产生那样的牵挂。那么伦理道德呢?真的就能让自己的丈夫却步?只为了绮云这点过去,十七阿哥就能放弃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腹部的一阵剧烈的刺痛,终止了我关于他们两全部感情的思考,我终于明白,他们两的感情我不该管,现在也再也管不着了…… “晨曦,下辈子请记住,杀个人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为自己开脱。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废话,可以学我现在才说。” 是啊,我受教了我躺在地上,即使以我现在的力气,要再一次扣动机关不是难事。但是,我却不想这样做我已经不行了,我不想到头来十七阿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而她,即使是一个恶魔,可是也算是一个动了情的恶魔吧! 看着她似乎轻松了很多的表情,我有很多话想说,却再也说不出口我死了,似乎除了我,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好事。 孩子,悲哀的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对不起,这一段恩怨,额娘最对不起的是你。上一次,你的阿玛狠心牺牲了你;而这一次,是你的额娘跟你的阿玛一起狠心遗弃了你…… “钮钴禄.绮云!我管你是谁,你会后悔的。”我露出一个笑容这是解脱的感觉吗?对于我无望的爱恋,对我我一生的委屈:“我告诉十七阿哥我来看你了,我若不见了,你脱不了关系……” 最最后的一个不甘心,化作死前的最后一个玩笑我没有告诉十七阿哥我出去,而你现在生死攸关,十七阿哥也不会也那个闲心关心我去哪里。 我,伊尔根觉罗.晨曦,一生都在做恶人。到最后,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肯为我掉眼泪既然注定是坏人,就让我坏到底吧!钮钴禄.绮云,你说得对,我们谁也不应该给对方同情,所以这一次,请允许我再一次骄傲的不需要你来同情我…… 我们两的战争,你也没赢,我也没输,我只是很累很累,我只是太累了而已…… 二百九十三、黎明前的寂静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 “怎么了,舅舅你害怕?”想不到我会在十二年后再一次穿上宫女的衣服,不过这一次,我不是在为了去伺候宫里头那些个贵人。 “没……没,怎么……怎么会?”隆科多打着哈哈,但是抖动的双腿依然泄露了他现在是多么的紧张。 “呵呵,舅舅如果后悔了,可以现在就回去。”一年几个月在康熙的参茶里面做手脚,终于在昨天他驾临南苑的时候爆发了出来。和隆科多的兴奋和紧张不同,我对这个结果基本上是麻木的来就是个古人,本来就该死,他不仁我不义。 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回去?”隆科多差点尖叫起来,但是皇宫大院的森严气氛让他不得不又压低了嗓音:“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要我回去?这可是弄不好就会全家掉脑袋的事情啊!我可不像你,整个佟家还都指望我……” “好了,好了。”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你也知道,你们佟家那个老糊涂站错了边,一旦四爷成了事,是绕不过他们的。” “啊?”又一声媲美女人的尖叫:“那那可怎么办才好?” “怕什么?”不怀好意的勾了勾小手指:“眼下就有一个惊世奇功等着舅舅你去做,舅舅你要是立了如此大功,别说是全家免罪,保管未来的皇帝会把你当做恩人供奉着!”我很不要脸的信口开河。反正未来皇帝不是我,责任用不着我来履行。 “真地么?什么功劳?”巨大的名利面前,连老谋深算的他也有点乱了方寸。 “逼宫”仿佛是为了让他听得更清楚,我凑到他耳边,故意拉长了音让他的神经彻彻底底受到这两个字的震撼。 “什么!”果然。这个志大才疏地败家子被我的震撼教育震撼的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是说,咱们英明神武的万岁爷,威风也就只能到今晚为止了!”我的语气中透漏着一丝恨意。 我永远记得,当我把晨曦的尸体送回十七阿哥那里时,十七阿哥眼中想看见陌生人一样的表情。 “为什么?”淡淡的问话,却蕴含无限地压力。 “不为什么?”我在心中暗笑,你不是早就知道晨曦会去找我吗?两个疯狂嫉妒的女人会发生什么你会不清楚?你明明知道我从不愿意多做解释的,也明明知道我有很多事情根本无法去解释。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把她送回来。你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瞒着我?” “你觉得我瞒着你比较好?”我不敢置信,他居然会这样认为。“起码你欺骗我,我会认为你在乎我,我会认为你起码是想留住我的!” 可是晨曦去找我,你不是本来就知道吗? 我咽下好奇,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十七阿哥,上一次我会遇刺,是晨曦去告的密是吗?而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你们都知道,却让我自己去猜,你明知道她想除去我。却还是留下她,还跟她有了孩子 我不想去质问,质问会让我自己显得卑微,我宁愿自己可以永远粉饰太平。可这天下却是俺么该死的不太平! “绮云,我”我惩罚过她了,但是那时候你还需要她去救!我也痛恨这件事,可是她受到教训了确切说,那眼里的同病相怜让他不忍心除去她,他爱得太辛苦,难得这世界上有个人懂他…… “你不用解释了。”是因为孩子吗?是因为自己始终给不了他一个孩子吗?晨曦已死,多说无益…… 沉默……现在居然成了我们相聚的唯一语言…… 良久良久,十七阿哥突然又冒出了一句:“你去了青海之后,我去看了十三哥……”沉默,他犹豫着该说不该说。 “想问什么你就问吧。”晨曦一死,很多以前长存在心底的疑问都蠢蠢欲动的曝光出来,我不想在躲避。其实。我心中一直介意晨曦地那一句话当十七阿哥知道他爱的我。不过是电光幻影,当他知道我真正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他还会对我有半分留恋吗? “十三哥是被诬陷地,你早早就知道是吗?” “嗯。”该来的迟早会来,躲不掉的终究躲不掉。 “是十四阿哥,是吗?” “是!”我看着他欲言又止,张口还想问,骂上替他补充道:“想知道为了什么吗?是因为我!” “十三阿哥待你如亲妹妹,当年在承德,他宁愿对不起他四哥都要为你求情,你这样对得起他吗?”眼中闪过一抹心痛不再是为了我的处境而心痛,而是为了他自己的遇人不淑而心痛:“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感恩之心?你明明可以还他清白的!” 我不能!这是历史退一万步说,你的那个伟大的皇阿玛也知道他地儿子是清白的,但是为了他的私心,为了大清朝的稳定,他冤枉了自己的儿子。这样的状况,我地话又能值几斤几两? “你知道十三哥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见我不答话,十七阿哥认定了我在包庇十四阿哥:“你知道他现在一身都是病,苍老了何止二十岁,你们是喝过结义酒地,你何其忍心?” “利益面前,就没有什么好不忍心的。”十七阿哥,你早知道地不是吗?既然早知道又干嘛憋在心里?既然早知道,为什么要那么深情款款? 你知道吗?我差点就认为,差点就认为 你可以完完全全接受我的全部…… “你跟我去看看十三哥。l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不理会我的沉默,十七阿哥拉起我就要往门外走去。 “我不要,我不去!”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自从知道事情地全部真相,我连一次都不敢去一看老十三我知道了他对我的真正感情。我可以漠视他的冤屈,但要我亲自去看,我办不到。 “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我知道你要嫁给我不过是权宜之计。可我不同,如果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你,我可以自己骗自己,说我们仅仅是兄妹。可是我一旦得到了。一旦得到了我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我怕我会伤害你,我怕你终究是会恨我的……” 就凭他这一句话,我就知道到我是欠他的,我真不敢想象,如果当时他答应了,今天地我会变成怎样?起码我不会再遇见十七阿哥即使,我跟十七阿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还是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他。 “你必须去,你需要清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会有多危险!”硬拖住我,十七阿哥从来没有对我像今天这样坚决。“不去,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去!”我拿什么愧疚的心去面对那个一直在惦念我的他?他姐姐说他还时不时问到我的情况,人非草木有的是后面对比死亡更加令人恐惧。 我死命挣扎着。不小心猜到了放置在地下晨曦的尸身。一声清脆的机关被触动的轻响将我地挣扎凝固,我楞楞的看着不远处的桌子腿上那一排细如毛发的银针暗黑色的银针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死亡的光芒。 “你怎么了?”因为全力拉我,十七阿哥并没有注意到银针发射的细微声音,但是他从我的表情中看到了恐惧。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如此有备而来,明明轻轻松松就可以杀我的,明明就是该我死:“求你。不要再逼我,杀了我吧!让该死地人死去吧!” 巨大的不敢置信于彷徨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我的整个心智都在叫嚣为什么晨曦你要手下留情?或许,你根本就是去送死的,你是想加重我地罪孽。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我才是心狠手辣的那一个不是吗? “绮云。你怎么了。你冷静。”熟悉的温暖一下子包围了我,十七阿哥紧紧的搂住我:“好。乖,不哭。不去不去,我不是想逼你,我只是想放手你才能快乐一点。” 悲哀的看着他感谢你一次又一次的原谅跟包容,可是我真的放不了手了,你知道吗?这不是我想喊停就能停下来的游戏。 “十七,我从不后悔去杀晨曦。”我眼神空洞地看着那排早可以置我死命的银针我只是在替晨曦后悔,我后悔她没能杀了我。 十七阿哥,晨曦真的是一个好女人,你虽然对我至情至性,但是你真的有负与她…… 四目相对,一个是执迷不悟,一个是执迷不悔,我们来那个真的、真的也算是绝配! “不行,不行,我怕!”隆科多膝盖再一次砸向地面地声音将我地思绪从那一天拉了过来那一天,我的心中充满了仇恨,那一天我跟十七阿哥水也不愿意多做解释我们不能恨彼此,但是我可以恨上把我逼上绝路地这些人! 康熙,九阿哥,八福晋、德妃……… 隆科多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那也难怪,在补品里动动手脚神不知鬼不觉也就算了,要他亲手送他多年来视若神明的人上路,他的胆确实是被吓破了。 “不去?”轻轻的哼了一下:“你可知道,那个老东西已经秘密的将十四阿哥招了回来,本来他前天不去南苑,一直慢慢“病死”也就算了,可现在他一操劳毒提前发作了,你要不赶紧快刀斩乱麻,你认为十四阿哥大军一到,他会怎么对付你的一家老小?” 这绝不是威胁,这是事实。 “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主意都是你出的,我我只是……” 样,学会推卸责任了?我偏要让你死了这条心:“舅舅认为,十四阿哥会相信你这番说辞?你可别忘了我跟十四阿哥,那是什么关系?”脸上含春,眉角含俏,我巴不得每个人都认为我们两是一对奸夫淫妇。 “去吧,他就算是真龙,此刻也是没角的病龙。”我最后优雅的笑了笑:“再说,我只是要你带兵把整个畅春园围起来,真正会遭天谴的那最后一步,我怎么舍得劳动舅舅您呢?” 那一步,我要亲自动手,我要让那个自以为伟大的康熙知道,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被他牺牲掉的:“舅舅,为了你未来的主子跟你未来的前途,你是不是该努力一把呢?” “四爷也同意?”这毕竟是他的老子,杀的不好…… 那当然,你以为那么大的动静,能瞒过他手下的血滴子? 这算不算是利用? 四阿哥,你不想背负弑父弑君这重枷锁,所以你借用了我的复仇之心是不是在一个帝王的眼中,感情与利用无关? “没有四爷的命令,你以为凭我一个弱女子,我敢这样做吗?”既然利用,就可以被利用四阿哥,你的利用,我的疯狂,你弑父的罪名算是坐定了。 你个罪名,换一片大好山河,你是不是赚了呢? 二百九十四、破晓 今夜,居然连星星也没有。 黑暗,像妩媚的精灵,将这片美丽的皇家园林笼罩在无限的黑暗之中宁静,破晓前的宁静,却仿佛是在酝酿惊天巨变的前兆…… 我默默的站在台阶之下,沉默的打量眼前这位老人曾经我怀着无比敬仰和崇拜之情瞻仰过他的风姿;曾经,我一度认为他是个善良仁慈的老人,认为所谓的帝王仁爱之心是真的;在曾经,他在一夕之间毁掉了我对幸福的全部憧憬,几乎将我葬身于地狱。 然而,现在这个伟大的帝王,这个一手操控整个大清朝杀杀大权,摆布所有人命运的独裁者,正虚弱的躺在座榻上。那曾经不可一世的意气风发,现在只剩下残破的苟延残喘。 他,是否明白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他,是不是已经觉察到阴谋的问道,所以想紧急召回大将 “李德全,李德全!”康熙在床榻上躺得极不舒服,他动了动,喊着最里面熟悉的人名:“朕,朕好渴,参参茶……” “李公公有事出去了。”我托着手中的托盘,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好让他在临死前可以好好记住我的模样。“陛下如果有什么吩咐,就让我来代劳吧!” “你”昏花的老眼对上我苍白的容颜:“你你是谁?朕要李德全,你给朕出去,来人!来人!” 喊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康熙开始有所觉察,挣扎着要爬起来。“你到底是谁,朕的人呢?” “陛下要人吗?”凑近他好让他看清楚我到底是谁,在他惊慌的抽气声中。我好心地替他喊了一句:“来人啊!” “奴才在!”早在外面将这里重重封锁,紧张的坐立不安的隆科多连滚带爬的滚了进来。 “没听见陛下他在喊人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早已被眼前情景下地目瞪口呆的康熙:“隆科多,你这个做臣子的很不上道哦!你也太势力了吧!就算你的主子快要死了,那也好歹曾今是你的主子啊!就算是做做样子,你也该答应一声啊!”快要死了这几个字我故意要的特别重,我要康熙直到什么叫四面楚歌,什么叫走投无路! “隆科多,你”猛的站起来……,。吓得隆科多跪着连退了好几步,康熙有虚脱的倒在地上:“乱臣贼子,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啧啧,我喜欢这个称呼,起码不用遵行君叫臣四臣不得不死这一套规矩。”好笑地看着隆科多一副怯弱相,古人毕竟是古人:“你也喜欢吗,舅舅?人家封你做乱臣贼子呢!舅舅你可要好好表现,千万可不要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封号!” “你”康熙一口气接不上来,差点被我就这样气死吓得我心头小鹿乱撞。要是他就这样死了,不是白白浪费了我接下来给他准备的好料:“给朕滚出去!” “听到了吗,万岁爷要你出去呢!”我跟着狐假虎威的喊了一句。 “奴才遵命!”隆科多如获大赦,头也不回的又连滚带爬的居然就真的给滚了出去。 “你也给朕滚!” “奴婢遵旨!”我含笑的跪了下去。心想康熙这个老小子也真够不识时务,都这样了,还敢耍皇帝的威风,难道这就是古人极其宣扬的帝王之气?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怎么还不走?”见我只跪着,却没有动静,康熙开始急了。 “哦,因为陛下忘记了一样东西。”缓缓地站起来,我举起托盘示意自己没有说谎。 “什么东西?” “陛下忘了?这可是一年前陛下要李公公赐给奴婢的东西。可惜奴婢命太硬,无福消受,奴婢自己也觉得陛下的厚爱,放着可惜,所以今天想请陛下你自己试用试用。一路看中文” 缓缓的走上前,让康熙看清楚他面前地几样东西白绫。毒酒。金块,独独少了那早已留在宫女惠儿身上的匕首。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谋反!”颤抖的手指上我的鼻子,康熙的愤怒已经达到顶点。 “啊!原来我是在谋反啊!”回答他的是一个**的笑容:“谢谢陛下提醒,我会好好干地!” “你、你、你……”康熙的嘴抖了抖:“我好歹是你的公公,你这样做,就不怕会不容于天下?” “哈哈哈!”我猖狂的笑了起来,笑得几乎流出了眼泪:“我的好公公,我好感动,你终于想起来我们还有这重关系了?不过,公公你好像很健忘,你忘记了儿媳我早就已不容于天下拜你所赐!” 缓缓的拿起手中托盘中地一样一样东西,好让他一一看个清楚:“陛下你会选那样呢?金子?好有英雄气概哦,很符合陛下这个盖世英雄地品味。只不过,我听说吞金啊,会肠穿肚裂,疼的在床上滚得死去活来,最后会面容扭曲嘴巴呢!会歪倒这里,眼睛呢,会斜到这里……” 满意地看着康熙扭曲的面容死亡很可怕吗?就这几分钟你都受不了?你可别忘了,拜你所赐,这种滋味我尝了六年,整整六年! “陛下您还是选这个吧!”他越怕死,我就越开心,我微笑着又举起那条三尺白绫你也怕死,你举手之间就可以决定的那么多人命难道都不是人命吗?“这个一点都不麻烦,把头伸进去就行了。只不过呢?听说样子那就难看了点舌头会伸出来一尺多长,会因为挣扎将自己抓的血肉迷糊手指指甲脱落,还会” 看着康熙瞪得眼睛都快凸出来了。我迅速的捂住嘴巴轻笑了一声:“还会啊,大小便失禁到时候你地臣子啊百姓啊,就会看见您挂在那里,像条死鱼一样,屎啊、尿啊……哎呀。一塌糊涂,满地都是……” “够了!”一声怒吼,康熙总算恢复了点帝王的本色。 “不够!”只是没想到,我会比他还大声:“怎么,我不过说说而已,你就生气了?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就因为你穿着黄袍,你自以为是只黄泥鳅。你就觉得应该比别人了不起?这样的恐惧,每日每夜,我尝了整整六年!” 眼泪流下六年,等死比死亡更可怕,我就这样度过了六年!“爱新觉罗.玄烨,收起你的气愤,不要让我以为你连个女子都不如!我都不愤怒,你有什么好愤怒的成王败寇,如是而已!” 今天我赢了,可谁又知道我为了今天失去了多少。付出了多少?一千八百个日夜,惶惶不可终日,整夜整夜都在噩梦与地狱中徘徊。我地眼中只有鲜血跟死亡,我连我最爱的人都不能倾诉衷肠…… 今天。我不过将自己所遭遇的百分之一加诸与你,怎么,你连这点都受不了? “你你这个妖女,朕恨不能第一次见你就将你千刀万剐!” “你那不是看上了我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嘛!”我不感谢,我的经历,其实不如死在十二年前。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口舌之快:“怎么,自己选不好?需要我帮你?” “李德全,李德全。救朕,快找人救救朕!” 我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欣赏他此刻的歇斯底里感觉自己是邪恶地无可救药了,我居然爱上了这种猫玩老鼠的感觉:“李德全我要他回去给你准备丧事了,你就别浪费嗓子了!” “你说什么?”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临死之前的众叛亲离我享受这一点。享受你做人的悲哀! “我说啊。他的任务玩成了,你喝了那么多天的毒参茶。没感觉的啊!” “不会的,不会的,李卿家不会背叛朕地!”所以的信念一瞬间砰然轰塌,康熙瞬间想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在座榻上:“你骗朕,你一定在骗朕……” “我偏不骗你,由他到地下跟你亲自说明好了。”我笑的露出白森森地牙齿:“既然你那么舍不得他,那我就做一次好人,送他下去继续好好的伺候你!” 我走近他,端起手中的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你现在该好好祈求上苍,因为这就是当初你赐给我的毒酒不知道你当初是否对我还存有一点点仁爱之心,你最好祈求你有,那么,你可以走得比较的不痛苦。” “这、这”很不幸,我从你的表情知道,你当初连半点同情心都没有给我,很好自作孽,不可活! “陛下请!您可别洒了啊!”我恶毒的制止了他颤抖的手:“你也知道,我没什么耐性再给你斟第二杯酒,这杯洒了,就只好委屈你挂脖子了!” 无奈,你明白是么叫必须去死地无奈吗? 看着他不得不喝下毒酒,我心中那么多年的怨气总算找到了一个宣泄途径,只不过那样还不够,我发过誓,要让你死不瞑目。 他的全身痉挛,看上去这杯毒酒很让他痛苦康熙啊康熙,当初你明明可以赐给我见血封喉的毒药,却非要给我这样折磨人的东西,是为了报复我的不听话吗?这下,你自己可尝到苦果了! “陛下,十四阿哥他,一定做不了皇帝!”凑到他地耳边,我地话犹如诅咒,让他全身颤抖的更加厉害。 “他先会失去皇位,再会失去自由,然后是……”我震惊地看着已经垂死的老人,挣扎着用枯瘦如鸡爪的双手揪住我的衣襟。 “怎么,舍不得?” “朕……朕求你……” 哈哈哈,太好笑了,高高在上如康熙,也会求人? 但是,还不够!“朕?”我一掌拍下他早已无力的双手:“死到临头,你还敢跟我称朕?” “我……我、求你……” “哈哈哈,啊哈哈哈!”我志得意满的站起来,缓缓的回过头终于,高高在上的你,在我面前承认你不过是个普通人。终于,我也可以主宰你一次:“本姑奶奶准了!”我其实也不准备杀十四阿哥,不过我忘了跟你说了。 请不要在诅咒我会下地狱,我知道我会,不过你们都会比我先下! 全身像是虚脱一样的无力,我一步一步拖着腿走到大殿外面,外面已经跪了乌压压一整片的人,远处的朝阳开始慢慢露出今天的第一缕阳光,漫漫黑夜,终于破晓了…… “陛下……,陛下晏驾了……”淡淡的吐出这个毫不意外的话语,立刻响应了一片嚎哭声却没有半个人真心,这就是皇家。 “宣陛下旨意。”隆科多早已准备多时,一听皇上晏驾,立刻拿出早已炮制好的遗诏:“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朕年迈之人,今虽以寿终,朕亦愉悦至。太祖皇帝之子礼亲王王之子孙,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雍亲王皇四子胤,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 我没兴趣听完这冗长的诏书,就脚步一软,背靠在墙上,抬头看着眼前灿烂的夕阳这美丽的黎明破晓时分,却是我的心永坠黑暗之时…… 二百九十五、巅峰对决(上) “绮云?你没死?”四阿哥快步走向我,众目睽睽之下,我生怕他会因为过度的喜悦做出什么不合礼数的事情。还好,我身上的孝服制止了他,他用微颤的语气问道:“怎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是、是皇阿玛……” 过分颤抖的语气,让我听不出他到底是因为兴奋,因为震惊,还是因为悲伤,我向上天祈求最好不要是最后一项,否则我将来会很难办:“请四阿哥节哀!噢,错了,现在该称呼您为陛下了。” “怎么会,几天前我去问安时,皇阿玛还……” 唯恐他又说出什么让人会产生遐想的话语,我一把拉住他:“您累了,接下来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请先进去歇一会吧!你们都退下吧!”将他一把拉进大殿里面。 “绮云,你不要卖关子,告诉我,皇阿玛到底是怎么回事?”灵堂之上,面对康熙的尸身,他居然还要问我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感谢你,四阿哥,你起码还愿意跟我关起门谈这件事,证明你无论如何也不想我死,我赌赢了,但是我赢得还不够:“你皇阿玛就躺在你面前,你认为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要他装死?” “不要偏离话题,皇阿玛是怎么死的?”被他握住的手腕有一点刺痛,我皱了皱眉头,他立刻因为我这个动作不甘心的放开手。 胜利的微笑了一下连一点点伤害都不可以忍受,看来这失而复得地我对他的影响更胜从前:“四阿哥,他是怎么死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的正是时候,他要是不不在现在死了,那我们都会死!” “那他也好歹是我皇阿玛,也不能”话语中断,四阿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绮云。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或许是以为我从来就不够了解你,你居然……” “你住口!”第一次我从气势上压倒了他,这得感谢康熙的死亡带给我让我相信我可以战胜一切的勇气:“四阿哥,我早知道你不会接受,你在我心中是那样的至善至孝我本可以骗你的,但是我不会,我钮钴禄.绮云宁愿死在你手下也不愿去骗你。” 很好办,想着知道真相的人换成是十七阿哥。我就顷刻间便泪流满面:“可是,你不可以这样去诬蔑我的用心,我不敢说自己很伟大,但是我这样做真地是连一点私心都没有。我这样做能自己得到什么?但你不同,皇上已经密诏十四阿哥进京,他由始到终心目中的继承人就只有一个人选,那个人永远都不是你,不管你做了多少,他永远都不是你!” 我可以面不改色的去欺骗四阿哥,但是十七阿哥呢?如果是他来质问我。我还能那么的冷静吗?“你树大根深,你跟十四阿哥兄弟之情淡薄,你知道十四阿哥他一直是八阿哥那边的人,如果他回来了。我真的不敢想象……” 颓然倒地,我发现一双有力的双手在我落地的瞬间接住我:“绮云,我的傻绮云,这本来应该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说地我都知道,我自有对策,你用不着,用不着……”颤抖的指尖诉说着他的心疼四阿哥,你是不是自从认为弘历是我的骨肉开始。就一直觉得愧对于我? 自有对策? 哈哈哈,原来胤你也不是一个善茬我在想,如果这段历史少了我地参与,你会不会在被逼走投无路之下也会铤而走险,也会做出跟我张小颖同样的举动呢? “四阿哥,我知道我这样做就算是为了你。也不配得到原谅。”靠向他的胸膛。我听见了他急速的心跳声是因为在他皇阿玛灵前,他做出跟杀父之女苟合之事。多疑心里很内疚吗?“你杀了我让你的皇阿玛安息好了。你杀了我吧,好好的做一个好皇帝,让我一个人背负罪孽。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可以得以施展抱负,我一死又算得了什么?” “绮云……”四阿哥的表情犹豫不决…… 怎么了,四阿哥,你正在理智跟感情之间左右徘徊? 杀了我,就再也没人知道你的秘密,你地皇位才真正算是做的稳稳当当;杀了我,你可以无愧于天下,把所有的错都推向我,从此刻已稳稳当当的做你的盛世帝王。站 即使我表现的那么情深意重,那么无怨无悔,即使你有愧于我,但是利益当前你依然心动了? 男人啊,还是一个有野心地男人爱新觉罗.胤,你不愧是做皇帝地不二材料,够心狠,够无情! “陛下,为了陛下您的万里江山,不过是奴婢区区一条贱命,陛下有什么好犹豫地呢?”如果我张小颖,要把自己全部的宝压在一个男人少得可怜的感情上,那我早就该死n次了。 但是十七阿哥呢?如果我要这么求十七阿哥,他会在杀不杀我之间犹豫吗?他会毫不犹豫的放我一条生路吗? 会,还是不会? 还是,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胸口像是被人抽了一鞭,骤然而来的心痛让我瞬间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脸色苍白的躺在了四阿哥的怀里。 “绮云,你怎么了?哪里难过吗?” 我哪里都不难过,我是心伤纵我有千般智慧、万般手段,我也医不好自己的心伤? “绮云,我对不起你,是胤对不起你!”紧紧的搂住我,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但我知道他不会,他地理智战胜了情感。 四阿哥! 我轻笑着。微微颤抖着你说你对不起我,你是不是准备接下来再一次对不起我,永远的对不起我,然后用愧疚来证明你对一个已逝女子的真情? 你真的好痴情啊!我真的好感动啊! 我地试验失败,确切说我只是来证明一下依赖一个男人的感情是多么的失败。难怪杨贵妃会自缢。难怪赵飞燕要投太液池,难怪纣王的过错,到头来却要妲己来背负…… 要想保护自己,与其相信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不如相信自己可以抓得到的,不如相信自己手中的权利! “陛下由始到终都没有对不起云儿,是云儿自己命薄……” “绮云,你”颤抖的嘴差点说不出接下来他要说地残忍的话。但是他毕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帝王,他最终逼自己说出口:“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有。”淡淡的回望他雍正,我接下去最大的对手,你刚刚的犹豫已注定你将死我将来最大的对手。笑话,我连康熙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下手直接over了,难道会因为你对我的那点感情,就会束手就擒? “陛下就算肯原谅云儿,让陛下背负这么大地罪名,云儿也无言再存活于这个世上。”毫不意外,我这句话说出来。雍正的手指又紧了紧我都开始有点可怜他了,这个冷酷的帝王居然有跟我一样的毛病既然你已经注定要一生冷酷寡绝,又何苦要那么多情?这样你会很累,我也会很累…… “只不过”我拖长了音。雍正,其实我不过是找个机会跟你暂且缓和一下关系。今天你无论想不想杀我,你都动不了我如果你能,你早就成了第二个康熙:“十四阿哥就要回京,我好担心,我好担心你!”我一个狠狠地拥抱,连指甲都陷进他的肉里,好报复他刚刚的手指那么用力。 “京城空虚。先帝之所以那么有恃无恐的送十四阿哥离京,还不是因为西北的四十万大 “北城周边可调动多少?”事关整个政局,刚刚的儿女情长一下子荡然无存。 “如果河北那边来得及,也最多五万。”知道吗? 雍正帝? 呵呵,五万对四十万,你的皇帝位子还没坐稳呢?就那么心急想过河拆桥? 你还不够道行! “你说什么!”他立刻由浑身颤抖到浑身僵硬。 “只有五万。”我再一次肯定的告诉他想过河拆桥。等翅膀长硬了再说吧!现在拆了我地独木桥。你怎么面对身后的四十万大军?难道你凭你养的那几个血滴子? “绮云,你收拾东西。走!立刻走!”一阵慌乱,四阿哥立刻推开我:“十四弟要是知道真相绝对不可能放过你,你快走!” “你”不敢置信,在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选择牺牲我,但是死到临头,他却选择死保我这难道就是哲学家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确定要我走?” “立刻就走!” “你不怕我走了,十四阿哥会认为一切是你干的?”疑问哦,大大地疑问? “你以为,你不走,我就能脱了关系?”四目相对,好像是在说,因为是你做地,所以脱不了也不想脱这层关系。 “把五万禁军交给我,我有办法可以退兵。”四阿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我们以后再不相欠。以后,你会恨我的,而我,也不会再顾惜你。 “不行,力量相差太多,你会没命地,你走!” “我保证,我一定能活着回来!”捧住他的脸:“妾,死不足惜,况且我本来就该死!” “你真的……”原本死灰色的眼睛里又有了希望:“真的,有办法退兵?” “绝对!” 希望在眼中迷蒙,缓缓的化作泪花…… 第一次,原来冷血无情的雍正帝原来也会哭泣大概他自己也认为我去送死的成分大一点,但是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只要有一点点,他都不会放弃 哪怕是,牺牲我…… 矛盾的男人,走投无路时,希望把生的希望让给我。但是面对巨大的名利,功成名就之时,却能忍痛牺牲我…… “胤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但是你还要相信一点,无论成功与否,我手上的五万兵权,你是永远都收不回来了这一点,你确实要相信,乃至认命。 “谢谢”顿了顿,我要给他吃最后一颗定心丸:“胤……”相信我吧,如果你有足够自信,认为我对你却是动了情…… “我走了!”未免自己计谋得逞穿帮笑了出来,我头也不回的拿着他的虎符去调派兵力。 谁知道刚走到门口,一股巨大的力将我给拉扯回来,随即我的嘴就被堵上,然后是一个缠绵到足够把我跟他都烧毁的热吻。 “轰!” 热气一下子涌上我的脸,这完全出乎与我的计划之外我完全想不到一向冷情的他会有这么惊人的爆发力,那股子至死方休的狠劲,让我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绮云,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回来,我不能失去你,我失去什么都不能失去你!” “胤?”刚你不是有一瞬间想置我于死地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还是,你再怎么狠心,还是做不到?“你是在命令我一定要回来吗?” “不,我不想用皇帝的身份要你做任何事,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再一次拥抱,却是只轻轻的搂我入怀:“我求你,用一个男人的身份求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回到我身边!” “我答应你,用一个女人的身份。”我不确定他这是为了加大我成功的几率而故意演的戏,还是这根本是他情不自禁的真情流露。我只能确定,这一刻我确实有点眩晕,以至于我的回答居然这么多情,脱离了我我一贯的作风…… 只不过,四阿哥,我一旦回来,你必会后悔你今日的如此多情…… 紧紧地将虎符攥于手心之内,我不得不去想如果今天要杀我的是十七阿哥,我还能这么冷静以对吗? 我还有能力思考,还愿意用各种阴谋诡计来换去自己的性命吗?还可以狠下心欺骗他,骗取他的信任,与他为敌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宁愿用自己的所有来换取永远都不要有那么一天! 二百九十六、巅峰对决(中) 虽然天气转凉,但是身上厚重的盔甲还是压的我喘不过气,我苦笑了一下这算是另一种的关心吗?雍正帝居然把他用来保命的贴身软甲都送给了我? 还是,城外的大兵压境确实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不过这种关心我消受起来很难过,我捏了捏酸痛不已的肩膀,再一次诅咒自己这天生的劳碌命自来到这里我就没有一天是清闲的,这倒好,连战场我都要亲自出马。 “绮云!” 深怕在那些沙场老将面前丢脸,我强撑着这么厚重的盔甲,故作轻松的正要上马,十七阿哥却在这时候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不是告诉雍正,不让他知道吗?“你派人跟踪我?”那,他是不是也知道那日我在畅春园对他的皇阿玛做了什么? “不要去。”猛拉了我一把,我的小身子骨本来就不堪重负,差点就要被他拉散架了:“这一次不比以前,皇位之争,就算十四阿哥以前对你再怎么用情,他都不可能……” “这我知道,难道在你心中我只能依靠美色度过一次又一次难关?”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我介意,因为他皇位之争,就算对我在用情都不可能放过我。 十七阿哥,将心比心,如果你为了皇位,你是不是也会像你说的那么理所当然般 扫清我这个障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们出去准备,大军马上出发。站”我挥手打发打算留在这里看好戏的武将我知道。他们不过碍于命令服从于我,却在心里,谁也不服我这个女人! “十七阿哥,你应该知道你阻止不了我,自我将晨曦地尸首送回来时你就应该知道你无法再阻止我。”你是八阿哥的人。我所能做的,只能是用手中的权力逼雍正不敢动你,除此之外,我再不能为你再做什么。 “绮云,难道是真的,皇阿玛晏驾之时你真地”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他连说了都认为是亵渎:“你真的就在他身旁?” “千真万确。”你可以接受吗?如果你不接受,我能下得了手杀你灭口吗?而你而你。忍心逼我做这样的抉择吗?“我不只在场,而且只有我一个人在场……”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吧? “不,不可能,你怎么能够……”几乎站立不住的倒退了好几步,最后十七阿哥还是依靠背后的书案才能够我稳住身形:“你一定是在骗我的,我知道你是因为晨曦的事情怪我,你一定是故意来气我地!” “我也想,十七阿哥!”如果可以选择,如果康熙不是步步相逼,我真的也想陪着你父慈子孝。可惜我没有选择。历史如此,不搅乱这滩浑水,不乘机大权在握,以后同样的事情会继续发生。我的性格。绝不是坐以待毙的那一种。 “为什么你不否认,为什么你不象以前那样骗我?我都可以自己骗自己,我告诉自己我看错了,我告诉自己你绝对不可能去做那样的事情!”泪光闪动,揪痛我的心扉那里面载满的不是痛恨,而是浓浓的痴迷跟痛楚:“我好像自己现在可以恨你,就算耗尽我全部生命我都想自己现在可以恨你,可为什么我会那么没用?我明知道其实那些都是真的。站却还要忍不住跑来阻止你去送死?为什么?” 我也知道为什么到了今天你也可以不恨,我现在才知道能够去仇恨也是一种幸福,而不是今天像十七阿哥那样,让你子地灵魂被爱恋跟痛苦来回撕扯…… “对不起,十七阿哥。”此时此刻,语言是那样的单薄无力。以至于说出这句对不起后。我几乎要羞愧的钻到地底下去。 轻轻的抱住他地腰他长大了,我现在只能到他的肩膀。但他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需要踮着脚才能给我撑伞的小阿哥。踮起脚,我学着他当年的模样在他的脖子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吻。 “不要去送死,求你。” “挡不住十四阿哥,他一旦进京死的人会更多,你也不能幸免!” “你是为了我吗?” 不想他再为了这个话题痛苦挣扎:“不是,是为了将来。”我们的将来,不过我不想你再跟我一样去背负。 “不要去,十四阿哥跟你无论谁倒下,你都是最受伤地人,你要去否则,我会恨你!” “你应该很我的!”叹了一口气,我将早已沾染迷药的手帕捂上他的口鼻:“因为,我也恨我自己。l” 随手将手帕扔掉,我强撑着大步走出军帐:“出发!” 如大家所料,也如我所料,我挡不住大将军王,确切说他的四十万大军,真的是势如破竹,根本没法子抵挡。 “怎么样了?” “将军,我们我们撤吧!”右翼将军受不了了,“大将军王亲自上阵,我军根本没有大将可以抵挡,左将军,左将军他……” “取兵器来,我要亲自会会他!”这五万军队可是我以后地老本,我才不会那么傻地拿去跟老十四拼掉,对我有什么好处。 “大将军万万不可!”右将军吓的立刻磕头如蒜倒,我想临出发前,雍正一定叮嘱过他,千万不要让我冒险。 “滚开,这是军令!”我不理会他,自己拿起旁边地大刀就要出去,谁知大刀太沉,我差点被带的趴倒在地上。 “可是皇上说过……”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那把大刀我左看右看都只能当做是摆设,无奈之下我只好放弃,改拔出挂在大帐墙壁上的腰刀:“你再敢阻止,我就治你动摇军心之罪!” 来到阵前,我才发现雍正跟十七阿哥的担心是对的,在战场之上,十四阿哥已经不是一个对我情深意重的十四阿哥,而是一个煞神。那凌厉的眼神,那满脸的杀气,在这战云密布的沙场上,居然有入无人之境。 来到这个满是断臂残肢的地域,我才知道我原来强装的自信不过是虚张声势我真的,真的有可能,就长眠在这个战场上。 “绮云,是你?” 我一个恍惚,十四阿哥已经来到我面前,我才发现论武艺我们真的差了好远。不过还好,他还认得我,刀锋一转,便可怜了我身边的亲卫。 “四哥他身边没人了吗?居然要让一个女子替他出战?” 鲜血溅落在我的脸上身上,沿着我的下巴缓缓的滴落,但是我连头也不偏一下这是我跟他的战场,我就算技不如人,也不能怯懦。 见我不答话,十四阿哥又补充了一句:“还是,他想用美人计?不过十四爷我没那么好说话,江山我也要要,美人我也要要,该我的,谁也别想抢!” 皇位该是你的吗? 我突然想起来,康熙本来确定的继承人确实是他没有错是我因为历史有了偏见吗?因为历史记载是雍正即位,所以我剥夺了他的权利,一而再再而三阻止他,是我食古不化吗? 只不过一瞬间的反思,我又恢复了常态可能我只是不想让康熙他得偿所愿吧!不管怎样,我已经做了,今时今日,我已经没了第二种选择:“这一刀算不算美人计?” 腰刀斜劈而下,却被他手中的金刀弹开,力道之大,险些将我从马上给震下去。我喘息着稳住身形,右手被震得已经发麻,样子看上去狼狈不堪。 要是我有陈淮风那份身手就好了,我不断的在心中咒骂自己这几年的疏懒看上去十四阿哥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刚才我的胳膊怕早不能要了。 “回去,你不是我的对手!”看我狼狈,他也不好过,但是多年努力就要付诸东流的仇恨,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如果我说不呢?” “绮云,你不要逼我!” 对,我就是在逼你,我要让你知道,你就算得到了江山,你也注定得不到我我们早就错过了,你在怎样努力也没用! “再来!” 有了刚才的经验,我下刀要小心得多,不再敢跟他硬碰硬,而是避开他的大刀,近身攻击他的要害。 也因为刚才的经验,十四阿哥也不敢用他的刀跟我硬碰硬,而是大刀有意避开跟我短兵交接,试图用腕力将我手中武器夺下。 因为双方都有孤寂,反而无法显示真实实力,到显得我跟他两个旗鼓相当。反倒是跟着我前来的右将军看的津津有味,后悔先前看轻了我这名女子。 不过两边一旦胶着,十四阿哥那边的人可就急了调动大军回京,不管有什么理由,在古代任何朝代都算是谋逆。兵贵神速,若果被我拖在这里,等到各地勤王的军队一到,他们只能束手就擒。 来,我也就是赌十四阿哥不忍心对我下狠手,希望能拖到救兵到。不过我忘了十四阿哥可能不忍心,但他的手下军士却很不能将我碎尸万段。 一只黝黑的箭头不知什么时候瞄准了我,就在我一刀撩开十四阿哥战袍的时候,带着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向我急射而来…… 二百九十七、巅峰对决(下) “小心!” 幸亏十四阿哥那边的小岳同志还念着我当年想救的恩情,在箭发出的时候喊了一声,让我还有时间做出反应。 但是我快,十四阿哥比我更快,我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十四阿哥提了起来,飞身到了他的马上。然后我就看见那只箭,呼啸着从我的眼前飞过,射入我身后的那个士兵肩头。 “啊”短促的惨叫像是被重金属切断一样,那个士兵紧接着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有气息。 “箭有毒!”我惨白着脸,想不到十四阿哥军中居然还有这样狠毒之人,这根本不是要取胜,而是想趁乱取我的性命。 目光扫向同样因为刚才的事件而变得面色凝重的十四阿哥是谁?谁那么想我死?居然可以在这种危机时刻也要不惜代价杀我灭口? “不是我!”见我看向他,十四阿哥赶忙解释。 “我信你。”要杀我凭你的实力,刚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可以堂堂正正的杀我,你又何必用那种不入流的方法。 “谢”十四阿哥话还没说话,突然调转马头:“小 第二只箭连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我们,又一次射向我的要害。 “十四!”我的话语几乎变成尖叫。 调转马头,虽然可以使我避开弓箭的射击范围,但是十四阿哥却必然会成为我的替罪羔羊,再一次沦为弓箭攻击地目标。 这是我的事。敌人想要杀死的人是我,我不想靠别人的牺牲苟活,更何况此时此景我跟十四阿哥是对手,我更不能欠对手的人情 我立即作出反应,一个马上地小巧腾挪。翻身来到十四阿哥身后,他现在再想调转马头已经来不及。我闭上眼,举起手臂拦在自己胸口我准备弓箭一旦射入我的手臂,就立刻断臂保命在这种危机时刻,面对这么剧毒的弓箭,这是我唯一可以博得一线生机的方法。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此时此刻的情景有点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也有同样的场景发生过。那时候我是怎么度过难关的? 还没等我想明白,十四阿哥已经用行动给了我答案一瞬间,就在我翻身来到他身后的一瞬间,他一个借力,便用蒙古摔跤地方式将我狠狠的甩了出去…… 十四阿哥! 这时候我已经看见那支箭离他的后背已经不到三尺,这么近的距离他不可能再躲过去如果箭射到的是我的手臂,我还能有机会断臂保命,但是射在他后背,他一定必死无疑! 十四阿哥,你这是何苦? 你不是说江山美人。你都要得到吗?更何况,我并不是什么美人这一刻,你忘了那即将唾手可得的大好江山了吗? 往日情景浮现,当年被陈淮风追杀的时候。你也是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将我给扔了出去,毫不犹豫的将生地希望留给了我救我,难道已经成了你的本能了吗? 不能让你死,起码不能让你再为我而死! 第二次被你甩了出去,我已经拥有了做出反应的本能能的,我扯住你地衣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将你同我一起扯下马去。 落地时你在上。我在下,我看见你的眼……,。十二年的风霜,你少了点狂妄,多了点霸气;十二年的风霜,我少了点刁蛮,多了的阴沉。不变的是。你眼中依然有我。而我,此刻也如同十二年前般看着你…… 替我挡去落地的冲撞。你立刻又翻身将我压在底下因为你知道,箭随时有可能会再有第三支,第四支…… “你那边有人想你死。”不是威胁,是肯定,第二支箭是射向我地胸口,我也反应过来箭是从我的自己的阵地射过来的。 “呵呵,大概是我做人太差劲了吧!”我微笑箭没有再射过来,看来目标是我,但却是想帮助十四阿哥的人,现在这个姿势,他当然不敢再轻举妄动。更何况,刚才他差点送了十四阿哥归西,应该是吓破胆了。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笑?”皱了皱眉头,十四阿哥很不理解,为什么每次危急时刻我都表现得不像个女人,既没有尖叫,也没有哭泣。 “哭好难看的。”我想动一动,立刻又被他强制压在身下,因为刚刚地变故,双方地交战也都停下,但是由于不知道暗箭是从哪发出来,谁也不敢过去拉起我们。 也或许是,大家都看得出我们都不急日渐的疏离,敌对地立场,这暗箭下的阴影,竟成全了我们难得的静谧与融洽…… “如若我进京,你就是皇后。” 讨厌,就这样沉默多好,为什么要提醒我,我们现在还在打仗,还即将拼个你死我活? 我本来想拖的,拖到援兵来,我想十四阿哥也算明事理,如果大军来到,他是万不敢拼个鱼死网破的毕竟,那都是他皇阿玛的心血,再打下去,有损的是整个大清朝的实力……,手机站,。 但是,现在不行了,他已经在逼我做决定,而且背后要暗杀我的人也逼我要速战速决。如果我现在拒绝,十四阿哥现在就可以制住我他是不会杀我,但是十七阿哥还躺在后面的军帐里,他是万不会再放过这个他朝思暮想想杀掉的人。 “我不想做皇后,我想做皇太后。”露齿一笑,我尽量让自己笑得跟怀春少女一样自然。 “做了我的皇后,你早晚都会是太后。”以为我答应了,他也松了一口气。“我从没想过要和你决战沙场。你想象不出当我看见领军的人是你时我有多么震惊与无奈,我差点就想逃回大西北。但是我不甘心,我恨不能将胤那个狗贼碎尸万段,他杀了皇阿玛篡了皇位还不够,居然还要拍你来送死!” 我可以想象你当时是多么难过。但我更加汗颜因为被你骂做狗贼地行为好像都是我做的,你可怜的四哥不过是被迫背了一个黑锅。他很无辜的,不过还好,只有我知道。 “十四,你有没有想过,你就算做了皇上,就真的可以随心所欲地立我为后了吗?”我努力调整焦距,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深情款款:“我是你弟弟的妻子。我甚至已经算是个死人。朝臣不会同意,你额娘不会同意,你福晋也不会同意……” “我不管,如果就算我得到整个江山,却要失去你,那江山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那你是想陷我于不义吗?你那样做会有多少人想将我除之后快,我不敢想象今日之冷箭,日后又会发生多少次!”我知道,刚才我差点就会死去的恐惧他一定印象深刻。“再说,你能肯定你皇阿玛一定有遗诏将皇位留给你?如果你攻进皇城去。却找不到遗诏,那你就是谋逆。就算你杀了你四哥,关外铁帽子王的百万大军一到,那不过是便宜外人。四阿哥好歹是你的亲兄弟。你起码可以保住你额娘的地位!” “可是,你说你想做太后的。”十四阿哥的语气有点松动。 “让四阿哥做皇帝,我一样可以。”感觉腰上一紧呵呵,这家伙以为我要向老四献身(哎,我早献了,现在临时抱佛脚哪有那么好地事!)“当年我跟姐姐同一日临盆,姐姐生下的其实是女孩。” 十四阿哥,你说我卑鄙也好。说我无耻也罢。我当年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步棋,本来只是想在适当时期可以好好利用你,却没想到,可以用在今天。 “所以?”脸色霎那间变得苍白,十四阿哥问的小心翼翼。 “所以,为了保住姐姐的地位。我跟姐姐换了孩子。”像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我补充了一句:“那时候,我还念着你。我跟十七阿哥根本就没有圆房。” “不可能,我我不相信。”冷汗顺着额角滴落在我的发鬓上,我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心脏的剧烈跳动。 “你是在否认我吗?”我装作伤心的偏过头:“还是,你根本不记得我们的那一夜?” 那一夜,我不过是灌醉了你,但是你醉地够厉害从你醒来的表情,我知道,你是认为自己已经注下大错的。 “那那十七怎么允许……”允许自己的妻子怀上别人地杂种? 十四阿哥,你一直都没有怀疑,仅仅是因为十七阿哥对待孩子的态度吗?是因为皇宫大内谁都知道,十七阿哥极疼他的大格格,即使过继给四阿哥也时时跑去看望吗? 因为你不是十七阿哥,你就算再喜欢我,也不能容忍这点。所以,十七阿哥才是我最爱的十七阿哥,才会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十七阿哥! 但是实话告诉他,只会是刺激他:“就因为这样,所以土城之围我才会冒死去救他,因为我不能再对不起他!” “仅仅是因为对不起吗?”喃喃的念叨着,他突然惊呼了起来:“弘历,是我的骨肉?” 不是! 但是他现在只能是只有这样你才能放弃皇位之争;只有你心甘情愿放弃,我才有可能说服雍正给你一条活路;也只有这样想,你在日后种种不如意之下才能有希望,才能不意志消沉…… “我们的骨肉。”用手理顺他垂在我脸上地乱发:“十四阿哥,你自己当不上皇帝,不会连自己的儿子的皇位都想去争吧?“难怪你姐姐都不看弘历,却跟你家的大格格连一刻都分不开……” 这是真的,亲身的就不一样,我努力过了,但是没用。 “四哥,四哥真地会选择让弘历继位?” 成功了,看来他真地相信了:“姐姐受了那么多苦,而我也做了那么多,我不会允许出意外。” 历史也不会! “我退军。” “谢谢,我替弘历谢谢你这个阿玛……” 虚脱的躺在地上,我仰望天空地繁星十四阿哥,虽然你做不成皇帝,但以后你会知道,皇位不是那么好。没了皇位,你可以做很多很多你想做的事情…… 起码,你不会像雍正那么短命! 二百九十八、无处不硝烟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雍正元年十一月二十日),爱新觉罗.胤继皇帝位。册封嫡福晋乌喇那拉氏为皇后,侧福晋年氏为为贵妃,侧福晋李氏为齐妃,侧福晋钮钴禄氏为熹妃,庶福晋耿氏为裕嫔…… “二格格,你看看,那个姓李的也就算了,连后进府的年秋月都成了贵妃,而我们家大格格伺候了陛下那么多年,结果怎么着……” “住口!”我一声怒喝制止了丫鬟的胡说八道:“你以为这是哪?你以为现在还是你在雍王府那会,可以由得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说的没错,姐姐确实委屈,那年秋月除了有一个哥哥还有什么?不过越是这样,就越不能把不满写在脸上,人家位份比你高,地位比你强,除了忍,就只能忍! “绮云?”刚在一旁做绣活做的入迷的姐姐被我突然变大的声音惊醒:“怎么回事?” “没事,教训丫头而已。”我上前一步,捏住那个小丫头的下巴:“不想给你主子惹什么是非的话,就闭紧你的嘴 “是!” “绮云,她说的没有错。”姐姐皱了皱眉头,“我平日为人处事确实太小心了点,以至于什么人都可以爬到我的头上来。我确实对她们很不满,我不怕她们知道!” “姐姐!”站起来,不敢相信一贯隐忍的她,居然会公开说出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地吗?“怎么回事?” “……”姐姐不回答,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 “二格格。你不知道。”小丫头抽抽噎噎的回答我:“绸缎布匹给的都是挑剩下的,每天去给太后、皇后请安,不是冷言冷语,就是冷嘲热讽。一路看文学网还有那个年秋月,仗着自己是贵妃。居然……” “你下去!”姐姐即使打断了那个宫女再说出什么可以惹祸地话:“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妹妹你刚刚大战归来,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再插手比较好。” “好的,我知道了。”姐姐不想麻烦我,我就暗中插手好了,反正我们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绮云。你会怪我吗?”犹记得当这个册封诏书将要颁布时,胤曾今这样问过我:“怪我这么厚待年秋月,却这样亏待你姐姐?” 跟了你近二十年,到现在居然连个妾都没混上(按清宫后妃制度,皇后,皇贵妃算是三妻,四妃算是妾),我姐姐,原来就只是一个格格身份,现在却连个妾都没排上。 “厚不厚待。那是讲心意的。” 雍正帝,诏书你已经拟好,现在再问我怪不怪你,有用吗?你不过是做个人情。证明你在乎我的看法罢了,我就算不满又能怎样?“答应我,起码你心里要有她,起码你不能看着她受委屈。” “绮云,你姐姐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握住我地手:“其实你已经算是死人了,十七福晋的名位你可以不必在意,你愿意……” “陛下!”我阻止他说出来。因为他一旦提出来我们现在就是敌人:“你也知道年羹尧现在需要你笼络,姐姐都能为这个忍了,妾身为了陛下,又怎么会连这点都不能等?” 四阿哥,我最最在乎的,就是十七阿哥妻子的这个身份。我已经成为死人不算什么。只要十七阿哥还认为我是他妻子我就是! 还好。在雍正皇帝的心中,江山毕竟比我还重要。我的提醒,让我暂时逃过这一劫。 我有我的心事,姐姐有姐姐的心事,我们两都陷入了沉思,直到旁晚有人来报,太后有请,请的还不止我姐姐,连我都有份。 跟姐姐对视一眼,我们都知道,来者不善,绝对有问题。 自先太后逝去之后我就没再来过慈宁宫,现在我又一次来到换了新主人的慈宁宫,站在它地新主人原来的德妃面前。 那次对阵时突然飞出几乎要将我置于死地的暗箭,我不是没有知觉这朝中有谁最希望十四阿哥登基,又有谁很想我死去?能在雍正帝眼皮底下做手脚,事后又可以让雍正那个小心眼的只字不提地除了你德妃,还会有谁? 我不是不生气,只不过你是太后之尊,我还不想跟你硬碰硬。只不过,这已经是你第二次预谋害我了,先前那个秀女事件不说,这次你又打了什么鬼主义?德妃,你真的以为你做了太后,我就拿你无可奈何了,是吗? “臣妾给母后请安!”我随着姐姐跪下,虽然知道这是个陷阱,却心中一片坦然雍正不会让我出事的,我临进宫可是把五万兵权的虎符丢给了我大哥宋青云。现在十四阿哥归顺了,我手中的兵力反而成为京城最大的威胁。原因是都是禁军,虽然只有五万,但是兵贵神速,我要是想突然发难,谁也来不及救驾。一路看 只要我一出事,不到三个时辰他一家老小都得给我陪葬而我可不是十四阿哥,我才不会管什么社稷兴衰,什么江山为重! 所以,就算不看在以往的情分,就算他恨我入骨,他也不敢让我少一根毫毛! 只可惜,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种不能拿在明面讲的事情,对德妃这种无知妇人也说不通…… 果然,没有如往常一样喊我们起身。 “妹妹您可真忙啊!连老佛爷想见你,都要三请四邀?”朝廷地危机一旦解除,后宫的硝烟必将又起。这是历史地定律,我不必感到意外。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罪魁祸齐妃,你以为现在你儿子弘时是最年长的阿哥,你地地位就稳如泰山了? 有你哭地时候! “臣妾臣妾不敢!” “不敢!”这回站起来的是年秋月,奇怪地是她连算计别人都显得楚楚可怜。还没说话鼻头就先红了如果不是我事先确定自己还没算计到她,我会怀疑现在欺负人的人会是我:“你们姐妹两天天腻在一块能有什么好事?还不是商量着怎么博取陛下的宠爱?皇额娘,陛下好几天都没去我那儿了!” 那是应该的,要不是看在你哥哥现在顶了十四阿哥的缺,守着大西北,凭雍正那刻薄寡恩的个性,能对你这么痴情,天天往你那儿跑? 只可惜。她地哭诉正碰到了德妃的软肋因为我,她的宝贝儿子十四阿哥才会跟她疏远,最后还是因为我,才没了皇位。这下倒好,连她最后一个指望雍正帝也与我不清不白,她怎能咽的下? “钮钴禄熙妃,你可知道,你妹妹可是先皇曾经拿下宗人府要问罪的人,就算她现在立了大功,死罪可免。那也不能把这个待罪之女留在宫中吧?”挑衅似的看着我:“留在宫中也就算了,还常伴陛下左右,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好大的胆,用个带罪的破鞋妄图迷惑皇上。还敢带来本宫这里丢人现眼!” 那个被称作带罪的破鞋的我撇撇嘴,以表示对她低劣地陷害人的手法的鄙视我不是你特地叫来看戏的吗?要不你以为,我会想看你这张老脸? 哎,大概你是认为你已经是太后了,你想怎么做都没人敢管你,所以连快遮羞布都不愿意用上了。 “我妹妹不是什么带罪之身,更不是什么破鞋!”尽管我示意再示意,要姐姐有什么只管推到我身上就结了。不过姐姐也是有脾气地虽然不能站起来。但她却挺直了脖子:“太后您虽贵为国母,但如此无凭无据就妄自判定一个于国有大恩的人有罪,就不怕招来天下非议?” “你”德妃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但她怎能甘心:“哀家说一句你就顶一句,你这个媳妇做得可好啊!国法治不了你,难道家法哀家都动不得了吗?” 我原来看电视剧《怀玉格格》的时候。总觉得里面的主角太傻。那么坏到掉渣的太后,后不是亲生的。丢进冷宫不就行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后宫的等级有多么森严,仅仅因为她是太后,可是说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而且做得光明正大,完全无可非议。 更可恨的,这个不是电视,这个太后确实是亲生地,很棘手,很不好办! “太后你看我不上,直接对我说就好了,何必为难我姐姐?”我知道经过几次交锋,德妃也知道我不好对付,她想对我姐姐动家法,不过是逼我出手。我一旦出头,就不怕找不到错处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有的时候,明知是陷阱,也有要坦然往下跳的勇气:“不错,我是破鞋,不过你的儿子都抢着要,我也没办法你看是不?您要是不服气,大可以管好自己的儿子,用不着找个老实人出来耀武扬威!” 我在故意激怒她她不敢动我,我偏要她动,然后在教会她,什么人她永远都动不得! 我的话音一落地,一地地抽气声,我在宫里大名早已远播,但谁也想不到,我会有这么大地胆,竟敢当着太后的面,说出这样这样大逆不道,惊世骇俗地话! 果然,太后也被我给气糊涂了,我的行为清清楚楚的告诉她,我从不把她反正该眼里,她半天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你,贱人!来人,来人!给我掌嘴,狠狠地掌嘴!给我打烂这个贱人的嘴!” 意料之中,后宫的女人到最后,大概也就只会这一套。我无聊的抬头看看天色因为手握重兵,雍正对我急不放心,时时派人盯着我,这时候他应该到了吧? 不过,德妃,今日的耻辱你给我记住,既然你那么不上道,我早晚送你与跟你的死鬼老公一起做亡命鸳鸯! 二百九十九、必杀之心 我没有躲避,也没有求饶,而是睁大我的眼睛,狠狠的望着高坐在上的皇太后。今天,我明白原来官高一级就能压死人;今天我明白权利这种东西的可爱与可贵;今天,我张小颖对天发誓,今天以后 我绝不会再让一个人可以高过我,可以凌驾于我之上! “不要!”姐姐扑了过来,抱住了我:“母后!老佛爷!就算我妹妹有什么错处,自有国法去管她,她不是宫里的人,老佛爷您要是用宫规处置她,除非老佛爷您承认她是宫里的人!” 姐姐知道,德妃的噩梦就是哪一天会进宫,姐姐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为我求饶,但是这么做根本是不智之举这等于是提醒了太后,我不是宫里的人,但是姐姐是。我费了好半天才将德妃对姐姐的怒气给转嫁到我身上,却又给姐姐的几句话又轻松的给引了回去。 果然,听到这样的话太后露齿一笑:“好,我不打你妹妹,我打你!我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媳妇总是可以的吧?来人!” “太后,我姐姐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妃子,弘历的额娘!”知道我现在再想激怒太后都来不及了她似乎也发现,折磨我姐姐,比折磨我更能挫杀我的锐气。我先在只能寄望她还能有点人性,能看在孙子的份上网开一面。 “呵呵,就因为她是阿哥的额娘,就更应该端正自己的行为,做出个表率。要不教坏了小阿哥那可怎么得了啊!”年贵妃在旁边凉凉地插了一句嘴。 年秋月,你好样的,落井下石是吧?这个仇我记下了! 奈何年秋月这一番添油加醋,更让德妃觉得自己做的正大光明:“来人,将熙妃按倒。先打二十竹竿,看她们姐妹两以后还怎么挑唆皇上!” “你敢!”姐姐不比我,自生下来就是格格,虽然一身凄苦,但还从来没被毒打过。这下可好,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丈夫登基,儿子也争气。却因为一个女人跟自己儿子的意气之争被牵扯其中,甚至还要被毒打。 “你看我敢不敢!”看到我自进慈宁宫开始。终于到现在才出现一点慌乱,德妃好不得意:“来人,给我动手!” 顷刻间我就听见竹竿击打人皮肉地声音姐姐没有喊,她大概怕她喊出来我会做出什么更加疯狂的事情。我也不敢回头,我一旦回头保不准会亲手撕了眼前的当朝太后。 “乌雅.尔如!” 我一声怒吼,几乎震呆了在场所有的人自德妃被封为妃嫔,就再没有人敢直呼她的名讳,就连康熙开玩笑,也只是轻轻唤一声“如儿”。现在到好,我居然在她已经贵为太后之后。指名道姓的骂她。 “钮钴禄.绮云,就算皇上宠你,哀家今天就算杀了你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你居然敢冒犯的哀家名讳,你、你、你”你好大的胆这一句。她今天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现在她也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地我行为了。 雍正如果只是宠我,我当然不敢这么大的胆,但是我宫外面就停了五万大军,别说就是骂骂你,就算要我杀了你我也有那样大的胆:“我冒犯又怎么样,你取名字不是给人唤的,难道是给畜生喊的吗?还是……你比较喜欢跟畜生做同一类?” “你,哀家”一旁的年秋月吓的赶紧给乌雅氏揉胸口,生怕一眨眼她的靠山就要赶回去见先皇了。 “乌雅.尔如,你一定会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我猛地站起身,向她逼近一步:“记住,我饶不了你!” “大胆。竟敢威逼太后!”德妃是官宦人家出身。虽然心思歹毒,但是秉性怯弱。但年秋月不同,她虽然平常装作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却是将门出身,自然没把我这个格格出身地福晋放在眼里。 为了讨好她的婆婆,她卷起袖子就想给我一个耳光。 “啊” 尖叫声不是来自我,而是来自年秋月我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雍正握住年贵妃的手腕,用了一扭,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的眼泪霎那间就流了下来这一次,到没有伪装。 “皇……皇上,快……快、放手,好……好疼……”真是服了她了,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勾引皇帝的机会。 “疼吗?”不能对自己母亲发泄的怨恨现在全部都转到可怜的年秋月身上,雍正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样呢?” 这一次,年秋月不敢喊疼,她终于明白,皇帝真的是发怒了。一路看 “老四,你来得正好,这个妖女竟敢直呼我的名讳,还将我与将我与……”与畜生相提并论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重新提自己是畜生,乌雅氏只好作罢:“你是皇上,你地皇额娘被人这样糟践,你要替哀家做主。” 不是皇儿,不是皇帝,只是称呼老四,却还要求自己的儿子为自己做主…… “绮云刚进宫不懂规矩,请皇额娘恕罪,儿臣替她向您赔不是了!”不料雍正倒膝就跪下,却绝口不提要怎样处罚我。 “恕罪?”乌雅氏要晕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她这样对你的额娘,你还要我恕罪?” 错,可怜的德妃,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能被恕罪。 “是儿臣请她来时没有好好教导,儿臣知罪,儿臣请母后责罚!”拉了拉我的衣角,雍正示意我跟着他一起跪下来缓和德妃的怒气。 但是我用力地甩开了他地因为这个贱女人,姐姐还趴在那里受罚,却还要我对她卑躬屈膝?抬头挑衅的与德妃对视一眼怎么样,我早就告诉你,你懂不了我,为什么要以卵击石,在后宫有吃有住我们养着你还不知足吗? 德妃脸色惨白,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处于胶着状态,她也明白今天她动不了我一根毫毛,但是她不甘心:“那么皇上,她不懂事,她姐姐总算是明知故犯吧!皇上你看这该怎么办吧?” 仰头看了一下我冷酷如寒星地眼眸,再看一下因为他的闯入,得以喘息的姐姐。雍正犹豫了一下:“儿臣这就走,不打扰皇额娘执行宫规。” 居高临下的与还跪在地上的他对视一眼爱新觉罗.胤,你这是干嘛?那我的姐姐做人情吗?她跟了你那么多年,爱了你那么多年,难道就落得个被你拿去给你那名不副实的母亲做人情的下场。 “要走你走你的,我不走!”我双眼一寒,正准备对着他的脑袋吼上一句,却被抓住我脚踝的那只手制止。 我的姐姐,这个自我穿越就一直对我照顾有佳,数次舍命救我,甚至可以算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亲人的姐姐。此刻满脸是汗水跟泪水,却奋不顾身的爬到我的面前,爬到我的面前求我…… “云……,不……不要……”用力抓住我的脚,姐姐用尽全力朝我摇摇头。 我知道聪明如姐姐,知道我有能力逼雍正完全听我的,也知道我有能力救她但是她却制止了我,因为她是一个人的妻子,她不想逼自己心爱的人跟自己的母亲为敌,也不想自己心爱的人被天下骂做不孝。 哪怕,刚刚他的爱人为了江山为了名声已经明确准备牺牲她…… 我仰了仰头,我不想在乌雅氏这个贱人面前跟姐姐抱头大哭。但是我的视线却早已模糊乌雅氏,这江山我是钮钴禄.绮云打下的江山,这江山只能是弘历跟我姐姐的江山! 你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凭什么? “我不走。”缓缓的向姐姐点点头:“不过是杀鸡给猴看,我这猴子走了,那跳梁小丑还有个什么劲?”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雍正差点会因我的话失笑出声果然够毒! 站在那里,我硬逼着自己看完这个贱女人是怎样过河拆桥,怎样对我的姐姐的我要自己记住,血债血偿,就算你是太后,也一样。 雍正,你这是在利用我吗?还是你早就对你母亲偏爱十四阿哥不满,你明知道我不救我姐姐,我是一定不会放过欺凌我姐姐的人的,不是吗?还是,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好动手,所以想借我的手? “姐姐,姐姐!”我贴在姐姐的耳边,小声呼唤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她:“你,怎么样?要宣太医来吗?” “没没事。”姐姐握住我的手:“妹妹,听……听姐姐……一句话,忍!千万……千万,不要做……做傻事……” “姐姐,我可以忍,那个贱人可以吗?”这是事实,我退敌进,我不杀她,你早晚会被她算计。 “……”姐姐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平生第一次,情感战胜了她的理智:“她毕竟是爷的额娘,是弘历的奶奶。” “她死了也会是。”这一点我还没想着剥夺她:“她死了,才会是一个好母亲,一个好奶奶。” 难过的擦去姐姐的额角的冷汗:“姐姐,你放心睡吧,好好养着,我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狠心掰开她握住我的手:“好好好,我保证,你的婆婆,会死的心甘情愿,我绝不强迫她,这总行了吧!” 三百、铁血强权 雍正元年4月 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可以在京城各处留下我的足迹,每日回家都可以看见十七在耐心的等我虽然他很不理解我的做法,但是情感上他还是劝自己相信我是有苦衷的。 与以前有些不同的,是下人们敬畏的目光(也许我可以将这目光理解为恐惧),和越来越多周而复始上门来巴结我的官员。但是,绝不包括眼前这一位。 “多年不见,年将军还是不减当年啊!”可惜你也猖狂不了多久了我在心中暗笑,饶你再怎么英勇善战,也不过是权力手上的一个小卒,还是注定要被牺牲的那一种。 “废话少说!”果然不愧是武将啊,连点客套都不会:“钮钴禄.绮云,你劝服十四阿哥不再执迷不悟确实有功,但是事情已经过了半年,你却还死抓着京城周边的兵权不放难道你,是想挟君子以令诸侯不成?” 我就是这个意思,居然被你看穿了,好眼力啊! “嘘”轻轻将食指贴在嘴上,脸上还一脸是替他担心的样子:“年将军你小心一点,小心隔墙有耳。”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笑话,依我看,该害怕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大人此言差矣。”不理会他的大嗓门,我一边剥水果,一边用闲话家常的语气对他说:“且不说那兵权可是陛下他亲手交给我的,并不是我硬要地。再说来着,连陛下都没有开口说要收回我的兵权。大将军你的操心也太过了吧?”不是雍正不想收回我手中兵权,实际上是他做梦也想我在天子脚下大权在握,他做皇帝还要担心我会不会一高兴再来一次逼宫,他当然想把我的兵权收回去。站 题是想跟能是两回事,我用兵权牵制他。但是同样他手中的姐姐跟弘历也在牵制我(这是他自己认为地,认为我起码会管儿子死活)。况且我是个女人,他不会认为一个女人的野心会大到废了他而自立的地步。所以在他心目中,他跟我之间其实是达到了某种平衡,在完全没把握之前,他不会轻易打破这种平衡。 而年羹尧不同,要野心有野心,要魄力有魄力。最总要的是他是个男人,还是个汉人。在雍正的眼中,他比我要危险得多。他处于这样一个危险的境地里,由不知检点,还喜欢摆排场,居然还敢跑过来声讨我的问题。 年大将军,你难道不知道,雍正不急于收回我的兵权,除了不敢急于求成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用我来牵制你吗? “谁敢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就是跟我年羹尧过不去,钮钴禄.绮云,别以为你会耍几招狐媚手段皇上就会纵容你拥兵自重!”看来年大将军这次进京,他妹妹应该对他说了不少我地坏话。 “年羹尧!”手中的水果瞬间变成残渣:“别以为你带了几年兵。就可以忘本了!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咱们皇家的包衣奴才,皇上身边的狗都比你有体面!这几年主子待你好点,你倒越发得意了!” 年羹尧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奴才的身份一直是他的隐晦,他没想到我会在他位高权重之时直接戳他的脊梁骨。1%6%k%小%说%网 “我手中的兵权,皇上没说话,就代表他自有主意。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来置喙?”拿起手绢使劲的擦干净手中地残汁:“还是,年大将军忘乎所以到认为自己可以代表皇帝?还是认为你年羹尧对这个大清朝劳苦功高,有了在朝堂上指手画脚的资格?” 这顶帽子大啊,随便说说都可以给他全家老小带来杀身之祸。 “钮钴禄.绮云,你少把你陷害人的那一套拿到我面前,本座不吃你的那一套!” “不知道皇上他吃不吃呢?”这是威胁。实实在在地威胁谁都知道雍正多疑。没有人挑拨都会疑神疑鬼,更何况他早对年羹尧有所不满。 “你” “还有。少说的自己跟皇上有多么亲近似的!”鄙视的撇撇嘴:“不过是嫁了个妹子罢了,就冒充起皇上的大舅子了?说我会狐媚手段,你大将军有哪只眼看见我曾经留宿宫中?倒是你妹妹,瞧那个样子,知道的,说是皇帝的妃子,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是哪路货色呢!” “你好大地胆子,居然敢当着我的面侮辱我的妹妹!” “彼此彼此,你还当着我的面侮辱我呢!” “钮钴禄.绮云,你等着,年羹尧这就回西北大营,我倒要看看,等我勤王之师斩了你这个妖女,你才知道我年羹尧的手段!” “勤王?”我捂着嘴笑了起来:“皇上被软禁了吗?需要你来勤王?只怕你勤王是假,想谋反是真吧?” 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大将军你这些荤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我度量大不跟你计较。只怕你大军还没有出发,就会被各地义师给剿灭吧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汉人,手下虽有四十万大军,但那些可都是满人头领。你调动大军擅离职守,先不说为什么,只要你一拔营那就是诛九族地大罪!” 我倒是等着你动手,你手下四十万大军可都是十四阿哥地旧部,十四阿哥不在其中有一半都早已被我收买,加上你的副帅岳大将军与我有旧,你有几分胜算。 我怕现在怕就怕你根本没胆子动那个雍正用我来牵制你,又何尝不适用你来牵制我,顾忌着你在西北有四十万大军虎视眈眈。我地一举一动都非得小心翼翼不可。 “……”这些年羹尧不是没想过,他只是被我逼急了才会说出心中所想毕竟四十万大军从西北开过来少说要一个多月,等他到来,黄花菜都凉了。我要是被逼急了拿住皇帝,那可是真的可以天子以立诸侯。到时候我想对天下说他是叛逆就是叛逆,想招兵讨伐就招兵讨伐。 就算是曹操,誓师南下地时候,那可也是名正言顺,拿着皇帝诏书开过去的。 最后的不甘心,化作一句警告:“钮钴禄.绮云,你给我等着,本大将军早晚也要你好看!” 我等着呢! 我等着看你被连降九级。好看的全家结伴上天堂! 到好看,我想起来这几天我过得太舒适,有个人我倒是忘记了乌雅氏这个贱人,我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给她好看! 雍正元年五月.十三阿哥府 确切说,这个府邸现在应该改叫怡亲王府才对,但是长达十年的无人问津,让这个本来就寒酸破旧地府邸显得更加简陋,在皇城这么多高大宏伟的府邸面前就显得更加的微不足道,像是牡丹从中的一根狗尾巴草一样。 “三哥。”“你来啦!” 一句平淡的问候,却像一股暖流。缓缓的流入我的心田他被放出来已经多时,被关押时我因为种种顾虑一次都没有看过他,他出来后我因为愧疚跟无法面对也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再次见面,一句短短的“你来啦!”说明他并不在意。说明我们之间地关系还是当年那般平顺和谐。这是他的体谅体谅这十年来我们过得都很不容易,都为了这场声势好大的皇权之争耗尽心力。 “皇上已经赐了宅子给你,这里却是住的很不舒服,你身上又有病,为什么不搬过去?”才刚过三十岁,却两鬓斑白,额头都刻上了岁月的痕迹。我看着那双跟我同样沧桑的眼睛,心里面百感交集终于可以一展抱负。可是用十年的凄苦还来这一时的荣耀,真的是他愿意的吗? “皇上刚登基,百废待兴,那边老八他们可是等着看笑话呢!我从闲散阿哥被封亲王已经是破格了,再不能招人非议。” 还是那么喜欢替人着想,怎么不好好地替自己想想?受了那么多年的苦。那是你应得的。不是吗?“居心叵测之人,你怎么做都会招人非议的。不过是背后议论几句。谁敢让我听见,保管他见不到明天地太阳!” “四妹!”十三阿哥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你这样会树敌太多,虽说四哥对你极为容忍,但是他毕竟是个帝王,你这样任性妄为,早晚有他忍不住的时候。我不想到时候你跟四哥会走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果他不得不忍呢?”我们多年的纠缠本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不是碍于我手中大权,他登基伊始就会把我强招进宫中霸占我。如果不是怕招致祸乱,他早就找理由除去十七阿哥,他等了那么多年了,这点你知道的,十三阿哥! “你指的是你整个京城的兵权?”眉头皱得更深了:“绮云,你这是在玩火,你知不知道自古以来手握兵权之人有多少是不得善终?” 我知道,我这是在玩火**,但是我没有办法一个女人在这个险恶地宫廷根本没办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我不想做男人的争夺对象,不想去做附属品,所以我只能去争夺,结果是什么我不想去想,也来不及去想。 “三哥,你身体才刚好一点,就不要再为妹妹的事情操心了。”已经发生了是吗?我现在能放得了手吗? 一旦我放弃兵权,太后要我死,年羹尧要我死,就来你雍正,说不定哪天想起他这些日子的憋气生活也会要我死! “就算是饮鸩止渴吧!这毒酒我已经喝下去了,已经上瘾了,已经戒不掉了,就让我死在这剧毒之下吧!” 权力的剧毒,迷人而有危险,让人甘心为其生,为其死…… 三百零一、血染慈宁宫 “站住,太后已经就寝了,你要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好了。”我刚跨进慈宁宫的大门,就被人拦住。 我眯了眯眼,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颐指气使的小宫女,刚年在王家被王夫人羞辱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只不过,今时今日我不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孤女,今时今日我就算是想见皇帝也没人敢拦阻。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居然胆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明天?明天我当然也要去见德妃这个贱人,不过那是要换个名词,叫做奔丧! “滚开!”爱恨这一刻在我面前已经变得模糊,我只知道我不会让任何人再凌驾于我之上,我不要再面对那种无能无力的感觉。 “大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太后的寝宫,没有太后的召见……” 可惜她已经没有机会说下去了,因为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日太后毒打我的姐姐,好像就是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动的手。那时候,她可是嘴角含着笑意,可是狠命的下死手啊! 我示意身后的亲信:“拖下去,杖毙!” “我可是太后身边的人,钮钴禄.绮云,你是什么东西?连皇后、年贵妃都要给我几分面子,你凭什么……”一听说我居然要处死她,她立刻尖叫起来。皇后?年贵妃? 果然如此宫女,你难道不知道在皇宫里搞什么派系斗争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吗? “把她的嘴给我堵起来,太吵了。”淡淡的丢下这一句话。我头也不回地独自踏进慈宁宫这个以前我无限熟悉,现在却感觉很陌生的地方。 “晴儿,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快帮哀家……”乌雅氏转过头,却发现站在她身后的不是她的贴身婢女。站而是我这个她连想都不愿再想的人。 “奴婢钮钴禄.绮云,见过太后娘娘千岁。”我标准地给她行了一个宫礼。 “怎么是你?”初时的惊吓已经过去,乌雅氏现在是极度的愤怒:“你越来越放肆了,竟敢擅闯哀家的寝宫!” 比起我马上将要做的事情,我现在是非常非常的礼貌跟友善:“比不上你放肆,乌雅氏,我姐姐整整在床上休养了两个月,这笔帐我们该好好算算了。” “那是她自找的!”没想到我竟然公然说要算账。乌雅氏有些惊慌:“晴儿,晴儿!快叫皇帝来,哀家倒要看看,这一回他还有什么话好说?晴儿?晴儿你人呢?” “你说的是那个喜欢抿着嘴角偷笑地小宫女吗?很抱歉!”我看上去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倒像是完全的幸灾乐祸:“她刚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我,已经被我给杖毙了。” “你”这一次找不到别人帮手了,乌雅氏抬手就想给我一巴掌,却被我轻轻松松的捉住了手臂:“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我动手动脚,快放手!” “好的。”我识相的放开了钳制她的手。就在她抬手又想给我一个巴掌的时候,慢悠悠地吐出足可以让她肝胆俱裂的话:“你给我记住,我是动不了你,但是你儿子十四阿哥现在可是我的阶下囚。你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就砍他一根手指头!” 叹息着看了看她那保养甚好,白皙修长的手指:“啧啧啧,可怜啊!你这要是一巴掌下去,我怕十四阿哥就算再加上十根脚趾头,那也不够我砍地!” “你敢!”乌雅氏这一声尖叫可以媲美她当时生孩子的时候,以至于面容扭曲的都不像是一国之母……站,。但是母鸡都知道保护鸡仔,这一次我不需要拦截,她的手在半空中颤抖了半天。却就是不敢落下来。 “我敢不敢,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我倒是很跃跃欲试:“你打啊,用力点,好让我更恨你,打啊?打啊!你不是很猖狂吗?怎么,现在换成纸老虎了?” “怎么?你还要我教你怎么动手吗?”新仇旧恨同时涌上心头。当初要不是她杀了一个秀女陷害我。十七阿哥就不用娶晨曦,我们三个就不会痛苦那么久!校场上的暗箭。姐姐身上的伤,年秋月的猖狂,每一点都让我对她恨之入骨。 “不如我好心点,教教你好了!”我豪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拽住她地头发:“这一巴掌是替晨曦打的,你忘记你当初是怎么买通内务府的人对她严刑逼供?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她那时候,只是个姑娘啊!” “啪”的一声,由于我的手劲几乎不输于一般男子,乌雅氏被我直接挥倒在地上,捂着流血地嘴角瞪大惊恐地眼睛看着我。 可惜她刚落地,却又被我强行拽着头发给提了起来:“这一巴掌,我是替那日在沙场上被你暗箭射死的无辜士兵打地,你知道吗?他也有母亲,他母亲没你好命,熬到眼睛都瞎了好不容易才把儿子拉扯大,如今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就这么想我死?你知道吗?我若死了,那战场上五万大军逝去主帅就得全军覆灭!只为了杀我一人,你何其忍 这一次德妃倒在地上,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可是我还不解气,我对着她的胯骨就是狠狠的一脚:“这一脚是替我的姐姐送你的!嫁给你的儿子整整二十年,她有哪一天不是尽心尽力,不是小心伺候?你记得那年你从热河回来中了暑气她是怎么衣不解带的照顾你这位额娘?你良心被狗吃了吗?还是你以为,你做了太后,就能为所欲为?” “十四。我的儿子,到底被怎么了?”乌雅氏颤抖着用手抓住我的衣角:“绮云,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儿子是无辜地,你放过他好吗?求求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一脚踢开她的手:“你还好意思问我?要不是你一贯偏心,要不是你一直骗帮他,他能走到试图带兵夺位这么离谱的事情吗?你说一个叛逆者,还会有什么下场?他早就被你的皇帝儿子送去守皇陵了,而你呢?还在这里做你的太平太后!” “不可能,不可能地,他们是亲兄弟……”乌雅氏被我说的目光呆滞,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 “亲兄弟?”嗤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把他们当亲兄弟看了?” “都是我的错。我去求皇帝,我不能让他们兄弟相残,我……” “你省省吧!你去求他?你越求他,就证明十四阿哥在你的心目中越重要,你那是去火上加油你越求,十四阿哥只会死得更快而已。”我这可都是实话,雍正的眼睛容不下沙子,要不是我早早就把十四阿哥送去皇陵,再加上八阿哥还未除去,雍正无法分心。十四阿哥早就死了。 “皇上早有除去十四阿哥之心,眼前我只能保得他一时,确保不了他一世。谋逆罪名,就算皇上要杀他。我也找不到理由去求情。”历史我知道,十四阿哥不会死,但是眼前的情况确实如此,我不善加利用我就是傻瓜:“你的儿子,早晚都要死!” “不会地,不会的……”痛苦的摇着头,乌雅氏眼前突然出现一线曙光:“你有办法对不对?十四我那苦命的孩子没有一天忘记过你,你一定会救他的对不对?你肯来这里一定是有办法的!” “办法我有。就不知道太后您肯不肯牺牲了……”我笑的像是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 “什么办法?”奈何,我现在在乌雅氏的眼中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我弯下腰,将脸凑到她面前,恶毒地一字一顿的说:“太后驾崩……” 然后我后退,满意的欣赏她的眼睛越瞪越大,脸色越来越苍白。配上嘴角挂着地血迹。就跟一团没有生气的死尸没有差别…… “你”她终于明白我的意图:“你……你想要我死?” “我说过,你敢动我姐姐一根毫毛。我便绕不得你!”我很大方的承认。 “你这个妖女!” “过奖!”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亲爱的太后,你想要逼我让你连鬼都做不成吗?”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乌雅氏扶着床榻站了起来:“我要告诉皇帝,他毕竟是我的儿子,他不会让你这么欺负我的!” “哈、哈、哈!”我仰天长笑。 “你你笑什么?”乌雅氏都快神经错乱了。 “我笑你死到临头却还是那么无知。”我大大方方地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好让她好好的看清楚现在我与原来有什么区别:“你以为我怎么出入你的寝宫有入无人之境?你难道不知道京城内外五万禁军现在都归我统领?你去说啊!大不了,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眼睛眯起来:“你那个做皇帝的儿子,你活着时候从没有关心过他。怎么,现在你临死了,也要拖着他一同陪你吗?你去说啊,去啊!把你的两个儿子通通害死得了!” “如果我死了,你能放过他们两个吗?”果然如我所料,她毕竟是个母亲,就算她再不喜欢雍正,也不愿意看他死,也不愿看见他们兄弟自相残杀。 “他是我姐姐的丈夫,弘历地额娘,如非必要我当然不想跟他同归于尽。”我露出胜利地微笑:“再说了,我这也是在为你着想你死了,皇上肯定会大赦天下,我会趁这个机会让皇上赦免了十四阿哥,毕竟” 娇媚的一笑,反正在乌雅氏心中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毕竟他也是人家地老相好嘛!”然后又正色,确切告诉乌雅氏她的死是有价值的:“天下对胤继位本来就诸多猜测,你死的不明不白,会使天下对此是猜测的更多,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为了自己,皇上也会留下十四阿哥的性命……” 十四阿哥,不要怪我,你母亲跟你本来就只能活一个,我只是选择让你活下去我答应姐姐会让乌雅氏自愿赴死,她现在却是是自愿的,我没有食言。 我最后给乌雅氏下了一剂猛药:“你也可以选择不去死的,就算你的儿子死绝,就算我扶了弘历继位,你也可以舒舒服服的继续做你的太皇太后,反 “哀家答应你!” 很好,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记得要死的漂亮一点,要是你儿子跟我反目了,你知道后果的!”我丢下最后一句警告,大踏步跨出慈宁宫。 三百零二、谋定后动 听说,那日太后在慈宁宫不知道跟皇上起了什么争执,一言不合,太后居然撞柱而死…… 听说,雍正帝甚感惶恐,唯恐天下议论他不孝,在酷暑之日坚持为其母守灵,以至于数度昏厥…… 听说,因为雍正的惶恐与执着,以致大暑之日皇太后被停尸数日不得安置,尸体**,其臭不可闻…… 我懒洋洋的靠在床榻上天太热,热的我懒得动,但是该知道的事情我还是一件都不会少,比如眼前的这一位:“九阿哥,现在可不比你皇考在的时候,风声可是紧得很啊!这你也敢出来乱跑,怎么,最近事情很多,你找着机会了?” “我果然没看错人,转眼之间你就又可以从阶下囚变成人上人,能耐连我都自愧不如。”发觉我已经从每次看到他如临大敌到现在见到他就像看见路人甲,他已经知道对现在的我来说,他手上的把柄已经不是把柄:“钮钴禄.绮云,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如何?”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交易的东西。”成王败寇,如今你们除了手上的几个空架子老臣,我看不出有什么资本过来跟我谈条件。 “你一直想得到的东西,你都留在江南那么久,不就是想要那盐商身上的大笔财富吗?”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我们两之间早就有了不必解释所作所为的默契:“还是,你以为你陷害了杀了几个我们放在明面上摆着好看的人物,就彻底断了我们地财路了吧?” 我当然没有那么认为。当初杀了那个姓杨的我就发现了,我费尽心计得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八阿哥肯割爱?”我现在人手是有了,要是再有大批财力收买利用,实力当然更甚一筹。站 “谁都知道。现在的八哥是四哥的眼中钉、肉中刺,人人避之有恐不及,就算是有倾国财富,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之物。”九阿哥地眉头皱了起来成王败寇,自雍正登基之日开始,他们的命运已经被决定,有的只是不甘心。 “既然都知道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这个价码开的够大。估计要我做的事情也是很不简单吧! “求你保我八哥一命,尽你所能,能保多久就保多久。”看惯了九阿哥的各种面目,狡诈的,阴险的,甚至绝情地。这却是第一次,我看见他的眼中有亮光闪动:“如果真的保不了,请一定保住八哥的子嗣!” 九阿哥,你这是故意示弱想博取我的同情,还是。你们真的已经到了英雄末路,所以你控制不了的真情流露? “我想问一个问题,你既然都知道现在人人都避你八哥唯恐不及,为什么你却还要求我保住他?为什么不是求我保住你?”人都会自私的。不是吗?尤其那个人还是你,自私自利到无可附加的九阿哥。 “你愿意听我一个故事吗?”九阿哥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空茫,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小时候,我其实也欺负过八哥,确切说那时候所有地皇子皇格格甚至其他贝子都喜欢欺负他,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这个我看过历史,也有所耳闻,好像是因为八阿哥的母亲出身很低。一路看 “因为他的母亲出身辛者库。你久住宫中应该对那儿非常熟悉吧?”九阿哥淡淡的笑了笑:“他不过是皇阿玛一时醉酒地产物,后宫的女人都欺负她母亲,后宫的孩子也都欺负他。一起逃学受罚的是他,被打得头破血流最后被皇阿玛惩罚的也是他……” “呵呵!”轻笑了一下,九阿哥看着我的眼睛突然变得很有深意:“钮钴禄.绮云,哦。不对。刘云,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见你没有揭穿你吗?你知道为什么数次冒险就你。哪怕知道你在骗我都狠不下心吗?” “因为你像八阿哥的母亲,一样低贱的出身,一样受人欺凌地命运。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在想,如果那个女人也能有你的一半勇气,她就不会红颜薄命,而他的儿子也就不会苦苦争斗到今天……” “记得那一次,五哥要我跟他一起去戏弄他,要将蛇塞进他的靴子里,我犹豫太紧张,紧张的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踩进荷花池里记得吗?就是那日你被十四福晋推进地荷花池。” “是他救了你。”这是肯定句。 “是啊!”苍白但是依然很幸福地微笑:“记得那时候我吓傻了,水一个劲的往我地鼻子嘴巴里灌。我以为我就快要死了,谁知道这时候一双手紧紧的抱住我将我给拉了上来。我到现在还记得,有个人曾今紧紧的抱住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讨厌我?为什么要讨厌胤?为什么都不跟我玩?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犹记得那时候八哥的呼喊跟沾湿在他身上的眼泪,平生第一次,他有了要保护某个人的冲动:“你知道吗?等后来大家给我换好衣服弄干了头发才发现,原来八哥的小腿早就被蛇咬了一口,那时候已经肿的连靴子都脱不下来了……” 我听说只要是落过水的人,都会对水产生一种心理恐惧,我很好奇,你当初是怎么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救我的?难道你是想体验一下你八哥当时的感觉? 可惜这个问题我不能问,你也不会回答秘密只能永远是秘密。 “原来如此。”我轻轻的咳了一下,以掩饰心中所受的不小的震撼我一直很讨厌八阿哥,认为他奸猾造作。以至于玩弄他地感情那么多年都不觉得有丝毫愧疚。可是今天,我突然发现我错了在这个偌大的宫廷,原来很多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不容易我们可以杀了自己的对手。因为自己也同样不得已,却不应该蔑视他。 地他想变强想保护母亲,再者险恶的宫廷,就算是不择手段也没有什么错错的是他的父亲,不喜欢为什么却要要了他的母亲,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生下他,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给他希望,玩弄他与股掌却又抛弃了他? “至于我自己。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为了让秘密永远是秘密,我也非死不可!没有交换的必要,不如留给应该活下去的人……” 视死如归的眼神,一瞬间让我有点心酸。我承认他该死,以他做过地坏事,可能是整个皇宫最最该死的人。可是,他也算是一代枭雄,他算是个人物英雄末路的感觉,那股明知前面是死路依然有勇气坦然面对的气度。即使身为他的对手我,也会深深为之折服。 “你死了,你的家人也不会有好结果,你的福晋。你的儿子,你有没有为他们想过?”“李燕燕”怎么办?虽然我连她这真是假都不知道,但是补偿心里让我希望她今生起码可以寿终正寝。 “我很好奇,你不关心我,却很关心我的家人,为什么?” “你为他们无辜。” “在你眼中,我就死有余辜?” “在这皇宫里站着的本来就没有一个干净地,本来就死有余辜。包括我,包括你,通通都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就死有余辜好了。”他伸了一个懒腰,脸上闪现出一个不同于以往奸猾笑容甚至都可以称作是爽朗的笑容:“反正我累了,八阿哥也累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我也很累很累。我现在就像一台停止不下来的杀人机器,只能以杀止杀。不停的杀,惯性地杀难道,我也需要死亡,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这个交易我答应了,不过我很好奇,到时候你们都死了,我要找谁去兑现?”同情是同情,交易是交易。 “哈哈哈!”九阿哥大笑了起来:“绮云,你不是自认很了解我吗?如果你了解我就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兑现现在四哥、我们、年羹尧、你四方势力相互牵制,互相制衡。虽然看上去四哥的实力要强很多,但是他要对付我们,必定要折损很多实力。” 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敢这么明目大胆的在皇宫内院动手脚,不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吗?你虽然在里面实力最弱,但却是现在对我们三方都最无害的势力,为了保存实力,谁也不会先跟你硬碰硬。” 而我也不会先跟你们中的任何一方硬碰硬,我要等你们几方都自相残杀到差不多了,都要有求于我了,才会显现我的实力九阿哥不愧为九阿哥,我骗乌雅氏地那一套到了他这里就行不通了。 是的,我现在绝对不会动,也不能动我所依赖的,就是你们现在各势力的平衡,当然不会自己动手先打破这个平衡其自取灭亡!可惜乌雅氏她没有这个智商,被我一吓,果然自杀了…… “而四哥消灭一股,你就会趁机壮大一股,到最后能跟四哥抗衡的,也只有你了。”九阿哥又露出惯有的狐狸笑容:“我们注定要死在他手上,但是我们坦然赴死不代表我们不会为自己报仇。” “你们想通过我报仇?”原来是互相利用啊! 我们可真是死性不改啊!死到临头了,都还不忘要相互利用一把…… “我们会把我们积存了二十多年地全部实力都留给你,好让你有足够地势力去对付他。”轻佻的勾起我地下巴,我也配合的给他一个轻佻的笑容:“老四,你能对付得了我们,能赶绝我们。但我有预感,你一定会死在钮钴禄.绮云这个女人的手里……” 三百零三、暗波涌动 雍正元年11月 深秋的后宫一片萧瑟,却反而显得那些娘娘们的花团锦簇,与她们相比,姐姐就显得素淡了很多。 “姐姐,其实你一点都不比她们差,为什么不多打扮打扮呢?”很好奇,现在四阿哥已经不是当年的雍亲王,后宫佳丽三千,可姐姐却反而越来越冷淡,相比年秋月的得意,姐姐看上去消沉了好多。 “皇上的眼中,现在除了年贵妃,还能看得见别的女人吗?”轻轻的咳了咳,姐姐垂下眼眸:“现在连弘历都不怎么能见到他的皇阿玛了,更何况是我?” “怎么会?”我干笑了一下,虽然知道姐姐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总想找个理由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女人:“起码你还有弘历,总会好的,不是吗?” “那年秋月也有福惠,她儿子才几岁?弘历连个贝子的封号都没有,她儿子却已经被封为勤王。你说我还有什么指望?”姐姐闭上眼睛,我可以看见由于雍正的偏心,她内心的挫败:“皇上的其他儿子,都是弘字开头,却只有她的儿子叫做福惠,这其中的深意,妹妹你还不了解吗?” 我了解,我了解现在八阿哥在朝中的势力还很强,雍正不得不笼络年羹尧;我明白那不过是做给年羹尧看看不过就算是做做样子,那也很伤人,那也会让人无法接受…… “福惠,真的那么让你难以忍受?”我是个现代人,我很难理解古代女人。丈夫争完争儿子,一生都在为男人而活。 “弘历是我们的唯一指望……”姐姐突然握住了我地手:“妹妹,我知道我当初不该抢走你的儿子,但是你明白我是不得已的。要是年秋月的儿子做了太子,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知道年羹尧那是个什么人。那是个屠夫啊!他也不会让过我们钮家,也不会放过你跟十七……” “我知道。”握住她地肩头试图让她稳定情绪:“我绝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我保证!” “我知道你不会,但我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你!”姐姐抱住我:“奶奶死了,阿玛也不在了,现在我在这世上就只有你这个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让你出事,绝不能再让你出事!” “那,姐姐你打算怎么做?”一阵寒意染上我的心头,感觉姐姐将要做出一个很可怕的决定。但是我不能阻止,我甚至会成为帮凶我怕拼命的告诉自己,后宫斗争本来就是如此,本来就没有什么地方是干净的。 “福惠他”柔弱的姐姐,吐出地话却是那样的坚定有力:“决不能留!” “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况且他也活不了多久……”我突然楞住了活不了多久,不正是这样的吗?历史上年贵妃生了三个儿子,却没一个能长大成人,是因为大家都不希望她的孩子长大吗? “妹妹你说的对,他确实活不了多久了。”第一次发现。原来姐姐的笑容也可以不再端庄,也可以跟我一样邪恶:“我倒要看看,她没了孩子,还怎么继续猖狂!” “姐姐。站你确信你做的毫无痕迹?”在这个时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去劝服姐姐,但是我要确保她的安全。 “你放心吧!”姐姐得意的笑了一下:“我没有直接下手,而是给那个孩子的奶妈吃了慢性毒药,小孩子受不了会直接死掉。但是那个奶妈是成年人,她会在很久之后才会出事,那时候早就事过境迁了。” 我不得不承认在某种意义上,姐姐要比我心狠手辣地多。大概在这么多年与别的女人争夺丈夫的斗争中,她早已经对所有女人产生了仇视心理。更或许,在这个险恶的宫廷活下去并不容易,她不过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但是姐姐,雍正或许是不会追究他对年贵妃地宠爱多数是做做样子,未必会追究。再说追究出来什么反而会引起年羹尧的不满。但是年羹尧不同。对他来说那孩子不仅是他妹妹唯一的指望,还是他们年家唯一的指望他还指望她的妹妹可以登上权力的顶峰。可以母仪天下…… 要是孩子死了,难保他不暗中查证,也难保他不会对我们采取行动。 不过这些我都没说出口,姐姐做已经做了,她虽然柔弱,却也在尽心尽力的保护我,也曾经试图将我保护在单纯的环境之下将心比心,我也想保护她,这些后果我知道,我来承担就好了。年羹尧那个老粗,我还不让在眼里。 雍正元年十二月.果郡王府 想当初雍正破格封十七阿哥为果君王,极有可能只是在安抚我……站,。不过这几个月十七阿哥倒也做地是有声有色。不过他的权利到底不过是个空架子,因为府上来往的高官重臣,虽然打着拜访他的旗号,却绝大多数都是来找我。 就像现在,摆明是来拜见我的田文镜,却也是打着拜访新任果郡王的旗号。 “田大人,你知道皇上最恨地是什么人吗?”勾起唇角,想想这个大清朝最有名地酷吏,却被我吓破了胆,见到我都打哆嗦,我就好笑。 “那些怀有不臣之心之人!” 这是肯定的,但是我们却要找一块遮羞布:“错,皇上登基是顺应天意民心,四海归一地盛世,又怎么会有人胆敢对上天的旨意有什么不臣之心?”皇位之谜是雍正一生的痛,又怎么能随便乱说。 “谢福晋您的提点,那您认为该怎样说?”田文镜立刻反应了过来其中的玄妙,骂上求教到。 嗯,孺子可教:“皇上最恨的应该是贪官污吏,因为贪官污吏人人得而诛之。”人人得而诛之,那才杀的有理你恨一个官吗?那就把他当做贪官污吏抓起来好了,反正整个大清朝本来就无官不贪,这样你不但不用担半点名声,老百姓还会高喊你是青天在世,你还可以名扬千古。 “田大人,你也知道皇上十分器重你,这次派你出巡,本来就是要你帮助他实现官员清廉的梦想,你可是责任重大啊!”你要给雍正要除去的每一个官员找一个该死的理由,这还不算责任重大? “福晋有何赐教?” 我当然有,但是我要你来求我,为了保持目前的平衡,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这是皇上的意思,我还有什么好赐教的,只求大人能够尽心尽力的为皇上办事就行了!” “福晋太客气了,下官是真心来向福晋求教来的。” 错,你不是来求教的,你是看清现在朝中的局面你讨好雍正,却也不敢得罪我,所以你特地来向我逃一个指示。现在的你,不愿意得罪我们双方的任何一方。“既然这样,我就给大人你提个醒。”我随手递给他一份名单:“看明白了吗?这些都是鱼肉乡里,无法无天的败类。我早有整顿吏治之心,却苦于多年找不到像大人这么聪明能干的好官!” 历史上记载田文镜不爱钱,却爱惜名声,高帽子反正不要钱。 “现在,那些饱受欺凌的百姓可都每日盼望着大人您的来到啊!大人您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对吗?”你取证的能力,我听说过,非常佩服。只要是个人,到了你手上,想犯什么罪,就犯什么罪。 “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我相信你。”收回手中的名单:“我想以大人的记性,有没有这份名单已经没用了吧?”毫不犹豫的将名单放进香炉烧成灰烬:“我想大人再次归来之日,一定举朝迎贺,大人之于百姓,一定会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才怪,过于追求名声的后果,便是后人记住你的酷吏之名。 不过这与我无关,我交给你的名单,都是与年家过从甚密甚至是有亲的人。我要借雍正的手把年羹尧的势力一步步拔出,同时也要让他知道,皇帝想要对付他惊弓之鸟的结果就是,那个大老粗必然会犯错,一旦犯了错那就是他们兄妹的死期! 加上如果年贵妃的孩子不保,就算雍正为了安抚他继续加倍宠幸年贵妃,也会同样引起他的不安,不安的结果就会跟我一样拼命的想抓住手中能抓住的东西,拼命的显示自己的实力…… 到最后,一定会适得其反,因为一个帝王,绝不会允许有个人权利凌驾于他之上,绝不会允许有什么东西会不受他的控制,到最后当年的恩情只会是过眼云烟,记得的只会是你现在的嚣张,愤怒的只会是你的存在…… 闭上眼,我不敢再去想 我现在的境况又于年羹尧是多么的相似? 同样位高权重,同样手握重兵,同样对雍正来说都是一个威胁 只不过,在雍正眼中,我是个女人,我们的矛盾还没激化确切说忙着对付八阿哥,忙着安抚年羹尧,他现在还没空对付我。 那最后呢? 我会不会跟年羹尧是同样的命运狡兔死、走狗烹? 九阿哥说,我跟雍正最终会势同水火,我也想过这最终的命运可是,真的就不能有别的办法,真的通向权利之路除了血腥就是血腥? 三百零四、爱恨交织 又是一年春节,我都不记得我在这大清朝已经过了多少次春节。印象中每次一春节都是热闹的,而我是寂寥的但今天不同,今天的我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这个节日却是寂寞的。 我看看早已经被我跟十七两个人的态度吓得面无人色孟氏,淡淡的打法她道:“你下去吧!连个年都过不好,很抱歉,自己去找点乐子吧!” “是!”孟氏像是逃命一样离开我们两的暴风范围。 “你好残忍,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因为你而无家可归吗?你却坐在这里大鱼大肉的过年。”很感谢,十七阿哥居然还能等到所有的下人都离开后才对我发难,这算是给我保留最后一点颜面吗? “跟我一起过年的人还有你。”我淡淡的指出,亲自动手给他倒了一杯酒:“我从来都没有把朝堂里的事情带到家里,我也希望你可以。这些天我很累,难得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过个节……” 我们终于能在一起,现在在没有人敢蹦到我面前对我指手画脚的说不,但是我们的心却越来越远了我们的政治抱负不同,隔了几百年的差异我们的价值观也不同,我从来都没指望过十七他会支持我的做法,但起码我不想阻扰我的人会是他! “你所谓的累就是陷害排除异己吗?”对我的敬酒没有半点反应,十七阿哥激动地在饭桌上走来走去:“你知道自从皇考驾崩你一共抓了多少人吗?你记得他们有多少是连大堂就没上就死在狱中?你考虑过他们的儿女吗?你连他们死了都还不放过他们,你抄了他们地家你要他们这么的冷天要去哪里?” “贪官污吏该杀。他敢徇私枉法就该想到有一天会有这下场。”乱世用重典,这些官员在康熙朝的宽松惯了,现在不用非常措施,很难根除官场弊病。 “这些人之中包括我的受业恩师,包括我亲外公一家。也包括朝堂上只是对你一个女**乱社稷不满的人吗?” 闭上眼睛,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显示自己地脆弱十七阿哥居然在我的面前提到“祸乱社稷”这四个字。一路看文学网 我爱的人,在我在外面艰难的孤军奋战的时候,居然站在了我的敌对一面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吗?我本来就不该要求一个古人去理解我,要求一个古人能够放弃他从小受的教育跟理念来支持我。 “你外公地事情我很难过,我给过他机会,我甚至亲自登门相求,但是他坚持一定要向皇上弹劾我……”他太不识时务。而朝堂之上本来就没亲情可言。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被你害死的那些无辜的朝廷栋梁!”我不睁眼,他也不好过:“绮云,你变了,你到底还要再杀多少人才肯放手?你现在已经什么都有了,你还想要什么?还是,你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想做第二个武则天?” 我不想做武则天,我只想可以有能力保护所有自己想保护的东西:“我要杀尽天下最后一个贪官污吏!”孩童时期的梦想啊!也是我大学时代的誓言。可惜残酷的现实从来没有让我实现地那一天。 而现在,我终于有能力一尝梦想我要杀光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哪怕用尽我的最后一份力气,哪怕到最后会被权利反噬死无葬身之地。哪怕我会众叛亲离…… “你杀不干净的!天下贪官何其多,就凭你一个人杀地完吗?”几乎想吼醒我:“那些贪官也有妻子儿女,也有可能是国家的栋梁人才,很多是杀不得的,很多是不能杀的!” “杀不完我也要杀,杀到我再也举不起屠刀为止!” “我会阻止你,我不想你一错再错!” 十七阿哥,你这是在想我宣战吗?为了可以跟你在一起。我们一起付出了多少?而你,现在在跟我正式宣战你知道吗? 或许,这是你早就想做的,因为对我的感情而犹豫再三从晨曦被我送回来那刻起,从你知道你敬爱的皇阿玛是被我逼死开始,或许更早从我在江南掀起腥风血雨开始…… “十七阿哥。站你阻止不了我的。”我现在实力已经不是当年可比。再加上在对待贪官这一态度上,雍正与我地观点相同。我们都致力于这一点,你又如何能阻止? “我会!” “你不会,你根本没办法与我正面为敌!”因为我也做不到,我可以负尽天下人,但是要我伤害你,我做不到! 不过我不是古人,要我嫁夫从夫,支持你的观点,我更办不到! “必要时,我会!” 这句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我骤然睁大眼睛,用看陌生人的眼神仔细打量他他确实会,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的决心。这个决心是他经过多少心理斗争才下定的?是因为他终于长大了,成熟了,在政治上再也不受感情地控制了吗? 仿佛再也不能忍受椅子地冰冷,我站了起来,身子却止不住的后退:“你会怎样?” “必要时,我会……”杀死我自己,让你知道失去地痛苦,让你知道你每时每刻都在给别人制造失去…… “会杀了我,是吗?”好冷,原来火热的春节,天气却永远是那么冰冷:“我的十七阿哥长大了,终于懂得权力的好处了。我应该感到高兴的,我争了大半辈子,终于你也会去争取,会去掠夺了!”我想笑的,应为我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可笑。可是我笑不起来即使我早就预料到我早晚会成为孤家寡人的命运,但是我没想到过会这么快,这么突然…… “我不……” “我地命,你要是有能力,想拿去就拿去好了。”我转过身。不想让他看见我脸部肌肉的抽搐:“但是我警告你,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就对你手下留情,想对付我,就拿出点本事来,我可不想哪天要为你收尸!” 以逃命的速度快速离开这个会让人伤心的年夜饭,却不想忘记了自己还踩着花盆底,细跟经不起路上地雪滑,加上我的失魂落魄。1%6%k%小%说%网我一不留神便滑落在石子路边的花丛里。 还好,严冬的气候让百花凋谢,但是我的脸还是被路边的月季花丛划出几道血痕。 “绮云!”我看见十七阿哥大惊失色的奔向我印象中每一次我有危险他都会像这样大喊着我的名字跑向我,每次一都会让我地灵魂都为之震动。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熟悉的身影给了我一种辛酸的感觉那身影离我越来越近,却彷佛离我越来越远……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他还在乎我的安危,比在乎自己还在乎! 但是一个男人,就算再在乎一个女人,都不会为她改变自己的原则。突然明白了这一点。突然发现自己也有这样的坚持- 才知道,我们之间本来就是陌路,只不过我傻的今天才发现我们之间差别…… “绮云,你有没有怎么样?”熟悉的怀抱。却再也没能给我一分分温暖的感觉,我好冷,真地好冷好冷。 “走开,我的事从此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吧!”此时此刻,你的温柔对我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我看看你的脸,天气这么冷你脸上地伤痕不处理会疼的!”不理会我的反抗。他强行将我从花丛中拉了起来,我注意到由于我的挣扎,他的手臂也被花刺给划伤了,而且比我的要严重得多,不过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绮云,你为什么总要那么刚强。你为什么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你明知道我不会不管你!” 你也明知道放眼整个大清朝。只有你我无法对付,可你却偏偏跳出来阻拦我的脚步。你明知道我有自己地想法,我有梦想你是在用我对你的感情来逼我。你知道吗? “你后悔了是吗?你想念晨曦了,她比我温柔是吗?”我突然想到了晨曦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无数次告诉自己十七阿哥是个古代人,他本来就不应该有贞操观念,他没有错。但是,我知道我其实介意的,我嫉妒,我很嫉妒,这大概是当初我居然没有察觉晨曦求死之心就激动地杀了她的主要原因。 我毕竟是个女人,还不是一个好女人,我没有世人要求的那么完美:“还是,今天地那些人地死不过是你找的借口,那些人好多你都不认识!你根本是因为晨曦才想对付我地,我恨我害死了你的孩子,你的阿玛” “啪!” 十七阿哥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而我也捂住自己的脸愣住了…… “绮云,我” 鲜血顺着嘴角而下,半边麻木的脸在提醒我这一巴掌是多么的有力,而它带给我的本就不止脸上的疼痛:“你不用道歉,你没有错,我本来就欠晨曦的,就凭她当初没有杀我……” “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打我,只不过你让我知道,你的心中一直极其在意你皇阿玛的死,只不过你强迫自己不去想,你强迫自己不要去恨我。这样的他或者太痛苦,我也伪装得很痛苦他当初爱的我不过是后花园柔弱无依的一种幻象,为了这个幻觉他已经付出太多太多。 “对不起,绮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他突然拾起身旁的石头,对着自己刚才行凶的手掌狠狠地砸了下去…… 就在石头快要落在他的手背的时候,我突然扭住他的手腕,一个用力,石头脱手而出,然后我一个巧劲,就把他推离我的身边。 “你”他惊奇出声,和我同床共枕十多个春秋,他竟然不知道我是会武功的。 “这个才是真实的我。”缓缓的站起来,我拍拍身上的残雪:“以后,你会见识到更多我的真实一面,所以,请不用太惊奇!” 一个人独自走回自己的寝屋,这一次我走得很平很稳,我不想再给他任何一次表现温柔的机会走到今时今日,我就算不想杀,那些被我处死的那些人的朋党、亲戚也不会让过我。我注定没有回头路,而十七阿哥已经站在他们那边,他现在的温柔,将会是送我进鬼门关的毒药。 “你不用一路跟着,今天我们都累了,你回去歇着吧!”到了门口发现他依然站在门口,我突然有些不舍难道真的就一定走向对立吗? “你的脸必须上药。”他指的不是我脸上的划痕,而是他的那一巴掌,因为我的脸已经肿了起来。 只不过是红肿了点,我不在意的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只限今天,从明天起果郡王府内外院各自为阵,井水不犯河水!”很明显的看见他的脚步一个踉跄,不过我这一次没有心软:“是你要选择为敌的,你见过敌人还可以相安无事的住在一起吗?” 他的手指在颤抖,虽然他坚持亲自为我上药,半响,他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在恨我吗?你阻止我废了这只手是因为你需要个理由将我赶出你的视线吗?” 我今天到现在都没有生气,我选择尊重你的选择:“你说我果然如他说的一样想做武则天?他”是谁?我猜应该是鼓励你来反对我的人吧?今天这件事,我可以放过你,但是这个人,必须死!”如果没有他,我跟十七阿哥的矛盾还能再缓和一段时间,但是就是因为他,我跟十七阿哥才会这么快的走向对立。 “我不会让你动他的!” “你试试看!” “钮钴禄.绮云,只要我活着还有一口气,我都会阻止你的杀戮、你的野心!”药瓶在他的手中被捏碎,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上红的血,白的雪。“除非你最后也杀了我,否则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身败名裂……” 远处的天空亮起了绚丽的烟花,记得好久好久以前,十七阿哥也是在这绚丽的烟花下发誓,愿意为了我于天下人为敌现在我们还是为了天下,不过是为了天下,要彼此对立…… 三百零五、咫尺天涯(上) 雍正正月.养心殿 “田大人刚到广东不到四天,已经追缴国库欠款高达一百三十万两,处死及罢黜官员一百一十九人,查处徇私枉法的案件高达……” 下巴被挑了起来,中断了我每日刻板的叙述。漆黑深邃的眼睛染上了暴怒的痕迹,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我被一再遮掩的脸上的伤痕还是被他看了出来。 “怎么回事?” 虽然已经用了最好的药,但是脸上依稀还是留有划痕和被掌掴的痕迹,我知道抵赖不了,只好避而言其他:“皇上,前阵子你以养病为名基本上剥夺了八阿哥手上的所有差事,绮云以为这样反而不好一是,朝中支持八阿哥的人还是很多,这样会引起他们对陛下不必要的非议;而是,让他太闲了,他反而会有空生事……”这可是你雍正最感兴趣的事情。 “朕问你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再让朕在重复一次!”指腹轻轻的滑过我嘴角的淤青,却故意停在嘴角处。 “一点家务事,陛下如今日理万机,这点小事绮云不敢再让陛下费神。”撇开脸,用以避开他的碰触当年的那一夜,是为了保命而不得已所作出的惊人之举,而现在,我不想再背负勾引你的名声。 更何况,姐姐爱你,你是我的姐夫,这一点早就被我刻在骨血里,时时刻刻不敢忘记! “那在你眼中什么是大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你现在的身份。就连朕都要让你三分,现在居然有人胆敢公然对你动手,这难道还是小事?” “这不一样,我地身份不管怎么变,我们都是夫妻。这是在我们拜堂的那一刻就注定的,皇上你言重了!”你要明白,他始终是我的丈夫,不管我们发生了什么,你都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朕没有说错!”狂怒的走来走去:“他帮老八,朕也没跟他计较;难道一个堂堂地果君王还亏待他吗?朕之所求,不过是他能好好待你们母女!” 是我的错! 为了增加雍正对我的负罪感。我一直都造成一种错觉想让他误解我这些年一直都过得很不好。但我想不到,他居然认为给了十七阿哥高官厚位就可以补偿他,就可以保我安全。 “他居然敢公然对你动手,朕饶不了他!” 震惊于他眼底掩藏不住的残虐之气,我知道我再劝也只能起到反效果要是让雍正知道这样了我还在维护他,他的下场一定会更惨。更或许,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己曾经的女人,如今却睡在另一个男人身边,更何况他是一个皇帝! 今天这件事,不过是给了雍正一个很好的借口罢了! “皇上你饶不了他。臣妾更是不能饶他!”当务之急,十七阿哥绝对不能落在雍正手上,否则一定是死路一条:“但是八阿哥的事情,十七阿哥多多少少也知道不少。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陛下地大业,绮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四阿哥,你忍了二十多年了,不可能为了我一名女子破坏你的大业,现在能够阻止你的,也只有朝堂上的利益了…… “真的,你这样瞒着掖着。真的都是因为朕?”狐疑的楼主我,虽然他语气放得很温和,但是我知道他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相信。 “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弘历我也不得不……”作为古人,他就算不相信我会为感情牺牲。也会相信我会为了儿子而努力:“但是我不甘心。他能有今时今日有那点不是我给他的?” 故意装作女人被亏待一样的歇斯底里:“结果呢?不过因为一个死去地庶福晋,他居然这样对我!我不是故意要害死晨曦的。为什么我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 听到了吧!十七阿哥他也根本不爱我,你可以收起你的嫉妒心,专心去剿灭你的心腹大患八阿哥八阿哥倒台之日,我正好可以顺手接受他暗中保留地实力,这才叫互利互惠。 “既然你不甘心,你预备怎么做?”眼睛眯起,我终于才知道历史上记载雍正的多疑与狡诈是多么名副其实他还不相信我,他要看着我亲手对付十七阿哥才肯相信这十几年我真的没对他动什么感情! 这样,就算是我们夫妻情深也会误会重重,更何况我跟十七阿哥早已经反目。 但是,我别无选择,我自己动手总比雍正动手要好得多,起码我绝不会杀了十七阿哥:“我要他看着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我要他后悔这样薄待我,然后我再要他用一辈子去为这个做忏悔……” 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刻意的决裂,却依然挡不住雍正要拔出十七阿哥这颗心。站要救他,就注定我们只能 咫尺天涯…… 雍正二年三月.清帝陵 再见到十四阿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杂乱的连发辫都为结起乱劈在肩头地长发,几乎遮盖了他大半张脸的大胡子,浑浊的眼神…… 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年我见到的大阿哥,也是这个样子,他的眼神是现在的十四阿哥同样地空洞。 “额,姨娘,我”自从那一年,弘历总是喜欢口齿不清地叫我额娘,我怀疑这是胤的故意,不过今天我不用纠正他在十四阿哥身边,他这一句真是应时应景:“我我怕!”说是害怕,不过他地小身子还是很不自觉的挡在我面前,仿佛害怕我们面前的大胡子会伤害我一样。 “别怕,弘历!”我蹲下来搂住他的肩头:“你是一个男孩子,以后即使再害怕都不要把这个字说出来。还有,相信姨娘,这个是你的十四叔,你要相信他无论做出什么都不会伤害你,他很爱你!” “弘历……”十四阿哥从我口中听到了这个他一直来不知道年了多少遍的名字:“真的是弘历?”他迅速冲到孩子的面前,却因为孩子眼中的恐惧迅速的退了回去。 “是啊!”英雄末路,这种事情历史上比比皆是,但是现在就发生在我眼前还是给了我不小的冲击力,极力忍住眼中心酸的泪水,我拉起弘历的小手:“去,到叔叔那里去,叔叔他想看看你。” 一无所有,万念成灰,但是我决不允许他就这样消沉下去他是我眼中永远的大将军王,永远是那个会不惜一切保护我的英雄。而现在,能够阻止他消沉下去的,弘历是他唯一的希望! 死死地抓住我的袖子,我知道这孩子不愿意他从生下来就没怎么见过十四阿哥,身为皇子的骄傲,他也不愿意跟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相处。 “快去,你想姨娘打你的手板吗?”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孩子相处,我的一生总喜欢威胁跟强迫,于是我只能想得到这对我小时候最最有效的威胁。 嘴瘪了瘪,弘历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好半天才轻轻的凑在我耳边:“姨娘,你要是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答应你。” 我晕,果然是做皇帝的料,这么小居然就胆敢跟我谈条件! “姨娘答应你!”无非就是偷懒贪嘴之类,我怕再拖下去十四阿哥会伤心,只好立刻答应他。 的弘历立刻欢呼一声,快乐的冲着十四阿哥跑了过去,临跑到哪里,还甜甜的喊了一声:“十四叔!” “我在!”满是厚茧的手掌想抚上孩子的脸蛋,却像是怕弄痛似地停在了他的脸蛋前面一公分:“多大了?” “十一。” “都十二年过去了……”这句话是对我说的,也是感叹:“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们……”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目光看向我,我们发现彼此都已经泪流满面…… 这是一个谎言,可是这个谎言却可以救一个人,可以让他不必愤世嫉俗,可以让他心境平和的面对以后的人生这是一个谎言,也算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吧? “这里太脏太乱,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带孩子来了,传出去也不好。”终究没有触摸弘历,他狠心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你放心,我不会再这样下去的!” “你能这样想很好。”想说什么,却当着小鬼灵精的面什么都不好说:“那我走了!” “绮云!”他突然从身后叫住我,嘴唇颤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忘了我吧!以前的事只要我一个人记住就足够了,十七阿哥是个好男人,不会亏待你的!” 十七阿哥! 我的心一阵紧缩,雍正已经再逼我对他赶尽杀绝,我们两个已经没有机会再去柔情蜜意,很多很多人夹杂在我们之间将我们拉开,将我们隔绝在对立的两岸…… 我回过头,他的头发依然散乱,他的胡子依旧杂乱,但是他的眼睛很亮很亮,我知道那是希望之火,我知道那里面还包含着浓浓的爱恋…… 可惜,这双饱含爱恋的双眸,此刻正在诉说着离别,此刻他正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强迫自己用喜悦的目光来目送这世界上两个他最爱最爱的人永远的离开! 这一刻, 咫尺, 天涯! 三百零六、咫尺天涯(中) “姨娘,十四叔为什么会被关在那种地方?” “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事!”不用姐姐说我也知道这家伙是个鬼灵精,所以不想在他面前多说什么。 “我才不是小孩呢!”努力挺直腰板,背着手,他仿佛要证明自己是个很大很大的大人:“十四叔他喜欢姨娘你!” 记忆中,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个小男孩在我面前努力的冒充大人,很辛苦很辛苦也挺直要腰板。而现在,他长大了,我却不再是他追求的唯一阳光,我们形同陌路。 “小孩子不要乱说,小心我……”这句话现在随时可能害死十四阿哥,弘历真是太不知轻重了。 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弘历用你就只会这一招的眼神看我:“就打我手板是吗?” 感觉他的眼神很有鄙视的味道,反而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记不得从他几岁开始就这样了,大概从六、七岁开始吧!对于他的教育问题,一直让我跟姐姐都有一种挫败感。 “别以为这一次我只是说说而已,回去你给记着!”不甘心在一个孩子面前这样抬不起头来,我故意恶狠狠的说。 “好啦好啦,人家会牢牢记住的。”不痛不痒的敷衍了我几句:“姨娘你才不应该把人家当小孩子呢!人家到现在为止已经不知道收到过多少小宫女的情书了,才不像你想的那样什么都不懂……” 我地天啦,我一阵眩晕我承认我教育失败。但是没想到我的教育会失败到这种地步!他才几岁?十一岁的时候我还在家里喂布娃娃吃麦片,这也太扯了点吧!早熟也该有个限度,难道所有的皇子阿哥都那么早熟,十七阿哥根本就不是一个特例……,手机站,。 “我发现打你的手板真是轻了。”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瞧他地皇阿玛是多么冷情的人啊!他的亲妈更不用说。怎么到他这里基因突变到这种地步?“再让我发现你跟那些小宫女一起胡混,我会亲自让你屁股开花!”以后做了皇帝胡闹也就算了,反正无人敢管,可是现在他不过是个闲散阿哥,姐姐连个妃的地位都没有,要是闹出什么事情让人抓住做文章,非出大事不可! “又不是人家主动,是那些小宫女先找的我……”有点后悔自己居然跟我全部招了。弘历委屈的扁扁嘴:“刚刚你答应过我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的,说什么都可以的。” 是啊,我正在后悔中,又着了你这个鬼灵精地道,没想到你这么会未雨绸缪:“好,这一次不惩罚你,但是下不为例,知道吗?”后宫中想攀龙附凤的人比比皆是,我也在后宫生活过,一个皇子的周围会有多大诱惑常人难以想象。 “我才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用作讨饶呢!”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有种你少看不起我的意思。 “……”我的脑子快速转动着他到底会提出什么古怪要求记忆中这个小阿哥从小到大都不让人省心,六岁那年他因为好奇加恶作剧偷换了年福晋的胭脂,结果害得人家脸肿的好几台你都不敢见人。自己被四阿哥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不说,还连累姐姐被叫去骂了一顿虽然年福晋当时地样子真的很好笑很好笑的。l 八岁那年他骗他的堂哥弘蟑跟他一起逃学偷马去打猎。结果不小心偷了还没训好地烈马,导致弘蟑一头从马上掉了下来。事后九阿哥用这件事大做文章,搞的四阿哥焦头烂额,而他自己也没什么好结果。几乎可以说是跟他堂哥两败俱伤。 十岁那年更离谱,居然为了一个奴才跟他的亲哥哥弘时大打出手,打架也就算了,反正我也早看不惯他们母子那副德行,最可气的是他打不赢还咬人。把弘时那可爱的鼻子咬的差点掉了下来。 “姨娘,你好厉害哦!”由于那时候弘时已经有十八岁,弓马娴熟的他被弘历咬了一口,恼羞成怒,当时要不是我及时分开他们,他非打死弘历不可:“居然一下子就能把那家伙给制服。”崇拜啊。他好崇拜! 如果不是考虑给他的皇帝老爸留点面子。我刚刚一招就能杀了他:“你更厉害,不但叫自己地哥哥那家伙。还敢咬人家鼻子!你知不知道那家伙比你大八岁,随随便便一脚都可以要你躺上很久!”我晕,我被居然被这个小坏蛋同化了,也开始那家伙那家伙的叫起来。 “他差点打死了小张子!”纯粹的指控。“他打他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一句就是重点。 “你明明知道他是故意要激怒你,你却还是要走进圈套,你可真是勇敢啊!” “那是!”他没注意到我眼中的暴风雨。 “那我希望你待会可以同样的勇敢。”我不是生气,但是刚刚被我制住的弘时正在远处冷眼看我怎样处理这件事,我要不做做样子,他准会闹到皇后那里去,这将会是她们有一个对付姐姐地借口。我接过手下提来地戒尺:“趴下,有种你就不要哭!” 前几下他由于自尊还能勉强忍住,到了后面因为太疼,也因为他自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苦,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叫了出来:“好疼,姨娘我知道错了!啊,弘历知道错了,呜呜” “知道错了就不应该求饶!”因为要求饶的不是你,是弘时! 我狠下心,不理会他地求饶,一板子更比一板子下的很,不一会儿,他的裤子都已经现出斑斑血迹,就连一旁的弘时看着都不住的吞口水。 “怎么了,弘时?”对着他眯了眯眼。更加加重他心中地恐惧感:“小小年纪,不知道兄弟之间应该互相爱护,不该被惩罚吗?还是你这个哥哥,想替你的弟弟求情?”兄友弟恭,弟弟不知道尊重哥哥该罚。哥哥不爱护弟弟也是一样,我这是在威胁。 “算了,饶了弘历吧!”弘时在我的眼神逼迫下不得不说。 “还是三阿哥懂得分寸,弘历,还不快谢谢你的哥哥!”看见弘历倔强的撇开脸,我又用力地给了他三下,他才不情不愿的道谢。“三阿哥,既然你已经原谅了弘历。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吧!” “呜呜,我讨厌你,你走开,我不要你扶我……”弘时走了,弘历才开始哭闹,现在想想他也算有心的了,就算当时再恨我,也不愿再弘时面前跟我闹别扭削我的面子:“你一点都不喜欢弘历,我讨厌你,我再也不理你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警戒的后退一步。老天,他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他不会是想报复回来吧? 当初他虽然说不再理我,但是伤还没好就又缠着我陪他去看折子戏去了。应该不会那么记仇吧!再说上一次我也是逼不得已为了堵住弘时母子的口,他不会真地逼我跟他认错了吧?我好歹是长辈。 “弘历,上一次我打过你,你还恨我吗?”问一问保险一点,要是他真打这个主意的话找个理由撤吧!我可不想丢脸丢到晚辈手里。 “怎么会!”惊奇的睁大眼睛:“您怎么会这样想?人家那时候痛死了,你关心三哥都不关心我,人家气不过嘛!我怎么会恨姨娘呢?要不是姨娘三哥那天一定会给我苦头吃的!可是后来我好失望,我趴在床上等了好几天你都不来看我。我只好伤还没好就去找你!” 原来这样:“其实是我严厉了。”对你,我一直觉得是我对傻大姐的责任,却从没想过要付出爱心,我确实有的时候太过严厉,你毕竟是孩子。 “才不呢!是弘历淘气!”像个大人一样拍拍我的肩膀:“我当时好害怕,我怕你是在生我的气以后都不回来看我了。” 贴心的孩子。知道我其实是有点内疚的。故意这样说。 “您”小脸突然憋得通红:“可以抱抱我吗?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抱过我!” “胡说,你很小地时候我抱过你。” “真的?”他的眼睛跟星星一样闪亮。 “嗯。”这很重要吗?而且他不是说那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吗?怎么只是要我抱抱他那么简单?费力地抱起他他现在已经十一岁了。已经不轻了:“你好重哦,姨娘可能抱不了你多久。” “不用,一会就好。”他突然勾住了我的脖子:“额娘……” 微微一愣,我震惊的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多少年过去了,难道当年抓周的事情他还有记忆?还是有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跟他暗示些什么?还是,他出生时是我第一个抱住了他,这是一种本能? 模糊的记忆又回到十年前,有一双小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衣摆,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那样的看着我…… 我又想到了十七阿哥,想当年,他也是这么费尽心机,只为了那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那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在他的眼中却是那么神圣,那么遥不可及…… “你哭了!”弘历从我身上爬了下来:“姨娘不要哭,是因为弘历很重吗?弘历以后会乖乖的,弘历在不让姨娘生气!” “姨娘没有哭,姨娘只是眼睛进沙子了。”我随便找个借口演示。 “那我帮你吹吹。” 地他踮起脚,可是还是够不着我地眼睛,我只好弯下腰来配合他。 “忽忽,忽忽就不难过了。” 夕阳西下,映着我们在地上的倒影,时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日地午后满头大汗的十七阿哥,对着我的脖子,虔诚的踮起脚…… 只是,这一刻,已经咫尺天涯…… 三百零七、咫尺天涯(下) 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不自觉的握紧,指甲已经刺进了肉里。 “绮云,怎么了,又做恶梦了吗?”身边的人觉察到我的异样由于这几天我老是噩梦连连,他也整夜整夜的睡不好。温柔却坚定的打开我握紧的拳头,缓缓的握住:“不要掐自己,掐我好了。” 垂下眼,眼角的余光落在他满是青紫抓痕的手上为了避免我伤害自己,他的手已经伤痕累累,我不是不感动这个即使决裂也要留在我身边的傻瓜,这个即使在朝上跟我寸步不让、处处作对的人,却在夜晚坚持守在我的身边,打死都不肯离去。 “我梦到了年贵妃的孩子……”冷汗打湿了我的头发,粘粘的黏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一种形同鬼魅的感觉。 “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杀戮?”他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怜惜,不解,难过还夹杂着怨气…… “你召集的那几个弹劾田文镜的大臣,现在大概都死了,罪名是破坏陛下推行新法。”这是陈述语气,我明感觉到他的手紧了紧,但是到底不舍得捏痛我,但是他的嘴唇却已经被他咬破:“你这是在螳臂当车,你明知道人只要落在田文镜手里,就算是包拯再世也会有罪。” “你就不怕他会反咬一口?”我不理解他,他也不理解我:“他跟李卫不同,他不过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皇上早晚容不下你。你就不怕他会反咬你一口?” 我不怕,我当初既然敢用他,就又把我收拾得了他,他不过是个小人,把他怎么样我都不会觉得不安心。这就是启用小人的好处。 但你不同,你是我丈夫,你却非要跟我作对,杀了你身边地人只不过是要你后退你让我害怕,对于无法消灭的东西是谁都会害怕!而我更害怕,害怕我最终还是会伤到你,这种恐惧才是我夜夜噩梦的根源。站 “这世界上太多人相反对我,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你那么喜欢跟我最对,却偏偏还要留在我身边?”指尖从他流血的嘴唇一路划过,到他的胸口,流连在他胸口地那道剑伤疤痕上:“知道这些,你不恨吗?那些人可都是你的亲信,最最信任你的人,他们的血未冷,你却已经在跟杀害他们的人上床……” 感觉到他的呼吸已经开始不稳定,不只是因为**,还是因为怒气。也或是夹杂着其他的复杂情绪。但是他闭上眼,拒绝回答也拒绝再看我,他的沉默也撩起了我地怒火我厌倦了悬隔我们之间的那一堵无形的墙,我厌倦了他冷漠的靠近。我更厌恶自己对这一切的束手无策! “恨我吗?说话啊!” 指尖不自觉的用力,在他胸前脆弱敏感的地方留下了青紫的痕迹,他不自觉的“哼”了一声。却又很快的咬住嘴唇,我看见血珠又从他性感地薄唇低落,挫败感让我的双眼染上了血腥气。 “不许咬,叫你不许咬听到没。”狂暴的吻上他的唇,几乎是毁灭性地掠夺,直到他的嘴唇留出更多的血。直到连我的嘴唇也都破皮流血…… “呵呵,你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宋青云现在只怕也……”苍白的微笑,他知道宋青云至于我的重要,这今年如果不是他一直帮我撑着我估计早就累垮了,可是他居然还对他动手…… 猛地给了他一个耳光:“说。一路看中文你们把我大哥怎么了?你明知道他是无辜的。他杀的才真正是无恶不作地贪官,为什么要这样对付他?为了报复我你不择手段了吗?” 十七阿哥偏过头。直到这件事让她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还是不想瞒她主意是他出的,她杀了那么多人拥有那么多仇家总要有个宣泄的渠道。他这样做只不过是不想他们找到她,所以他才罪过推给宋青云。想她一个女人,大家也都愿意相信这些都是她大哥幕后策划的。 他太自私,他只想保住她与她站在对立面也是,无论哪一方最终会赢他都可以保她平安无事只要能护她一世周全,就算是十恶不赦、就算是被她怨恨为她所杀也无所谓…… “因为,帮你,所以,该死!”短短八个字,真是干脆利落啊! “你也该死,你跟我都该死!” 宋青云的死让我失去了最后的理智我地大哥,这个世界最理解我我唯一地知己,一直默默帮了我近十年的人,居然要死在我地丈夫的手上,死于我对我丈夫的姑息跟纵容。 他的儿子才刚会叫爹,他的夫人还那么年轻…… “十七阿哥,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狠狠地对着她的肩膀咬下去,这一次我连一点情面都没给他留,牙齿狠狠地嵌在他的肉里面,血腥味在我的口腔中泛滥。 他已经付出代价了,可是他不后悔…… 雍正二年十月.宋青云府上 “福晋,你一定要为我们家相公做主啊!”抱着孩子,宋夫人跪走着来到我面前:“官府硬说是遇到强盗,可是怎么可能那一带以前就从没有过强盗!夫君死得好惨啊!福晋,您是他的结拜义妹,你一定不能不管啊!” 我知道这不是意外,我也知道大哥你死不瞑目,我甚至知道凶手此刻还躺在我的床上…… 可是我没有办法,一瞬间我有了杀了他再自杀想你赎罪的冲动,但是在看见他满身的伤痕,他那贪恋的目光,我还是不由的心软了…… 欢爱过后。我抚过十七阿哥背上地鞭痕那是刚才我乍听到宋青云的死讯一时失控的产物。伤痕叠着伤痕,可以想见当时我是多么愤怒,而他居然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即使很轻的碰触,他依然忍不住一阵痉挛。我应该恨他的,但是我还是会心疼:“对不起,不该打你……”没想到我刻板了一生,刚刚却跟自己地丈夫玩了一场地地道道的疯狂游戏。 “没……”没预料到我会道歉,他居然想起身。 我按住他:你没有因为你那么多亲信的死迁怒于我,是我过分了。”发过誓要用生命保护他的,没想到每一次伤他的人都是我。而这一次,颤抖的想再次触摸他血肉模糊的后背。却连碰触的勇气都没有:“但宋青云对我义重如山,他地仇我不得不报。”把我的命赔给他,够了吗? 明显感觉到趴在床上的人肌肉僵硬,他不收我压制的爬了起来,嘴张了张,却最终没有说出任何求饶的话。即使在明知道我已经判了他死刑的情况下,他也不愿意试图改变我的决定只不过,他瞪大双眼贪婪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的样子永远记下来,刻在灵魂上。永生永世都不要忘记…… “大哥,大哥,对不起,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那一刻,我终于肯承认我不过是个女人,我终究做不到男人们所说地义薄云天,终究在情与义之间,我会被自己的情感所操控! “福晋?”宋青云的妻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你说什么?你不愿意替我丈夫报仇?” “原谅我,我做不到!”缓缓地跪下来,在宋夫人歇斯底里的哭喊中,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撕碎。 “十七阿哥。这里有两杯酒,只有一杯有毒。”我端着两杯酒来到他的面前:“你杀了我大哥,我不杀你不义,但是你是我丈夫,我杀你还是不义。” “所以你把决定权交给上天?”不敢相信我居然要跟他赌命。 “杀不了你,我对不起我大哥。所以我愿意一死赔罪。”我这不是在赌命。我是在寻死,因为这两杯酒都有毒:“我先选。如果我被毒死了,就代表天不容我,你也不用在挂念我。如果我没死,那就轮到你”两杯都有毒,我不可能不死,所以那一句可以省却了…… 我不想再伤害他,我也不想我们两个再痛苦,如果真要死一个赎罪的话,就让我归去吧!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好。”十七阿哥点点头:“可以帮我拿一件衣服吗?要是我这样下了地府,皇阿玛会说我失了体统的!”他的衣服因为我一顿狂怒的皮鞭,变成了破布。 你不会死地,但是我还是转过身去给他拿衣服,再转回来的情景吓得我差点停止呼吸:“十七,你” “两杯都有毒,是吗?”淡淡的摇了摇头:“你从来都喜欢撒谎,却从来都瞒不了我……”他居然同时喝了两杯酒,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的流下来。 “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我紧紧的抱住他:“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我没想要你死啊!” “可你自己却不想活了。”有点生气,但最后还是不舍得用生命最后一点时间跟我赌气:“我本来是心存侥幸地,我喜欢你会下不了手,那样我就会知道你还是在乎我地。但是现在” “哇”的喷出一口血:“现现在,我……我连想……想想都不敢……” “不要说话,不要再说话!”我慌乱地抹着他嘴角的血沫:“撑住,太医马上就来了,撑住!”是我在逼他,我的求死之心彻底断绝了他求生的意志,我看见他瞪大眼睛我知道他舍不得我,但是我刚刚的举动吓坏了他,他连留恋都不敢…… “答应我,你你绝不能死!”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许死,你敢死我、我、我就不活了!”眼看那双大眼睛就要闭上,慌乱中我想都不想的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抵住自己的脖子:“我什么都不管了,什么大哥,江山我什么都不要了,我要你活着,你要是敢闭眼我就死给你看!你知道我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杀我丈夫的人,还活的好好的?”仇恨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原来那温柔美貌的贤妻,现在已经变成满身杀气的杀手:“你认识他,你不愿杀他?” “还活着。”谢天谢地我的威胁有了效果,他盯着我手中的剪刀,果然一直到太医喂他吃下解药都不敢闭眼:“对他,我永远下不了手。”他还爱我,很爱很爱我,只要有这一点,就算我们再怎么斗,再怎么对立,都不再重要…… 三百零八、我是死人 康熙三年二月二十九 我站在御书房外,踟蹰自己应不应该贸然闯进去,在现在以我的身份能让我踟蹰的事情很少,但是最近山雨欲来,我不得不小心应付。 五天前,雍正帝突然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谕责廉亲王允祀“怀挟私心,遇事播弄,希动摇众志,搅扰朕之心思,阻挠朕之政事。”言:“允祀非才力不及、智虑不到之人,而存心行事或此,诚不知其何意。” 其实不过是为了修葺皇陵征召民夫这马子小事,大家也都知道没道理需要为这点小事就大发雷霆。所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一个讯息,皇帝已经积聚了足够的力量准备对廉亲王他们动手了。雍正帝的大发雷霆不过是给那些墙头草做一个表率想讨好皇帝他是吧,那就把八爷党照死里整就行了。 一时间朝野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唯恐自己站错边。而现在,在这个多事之秋把我征召到这里,究竟所为何事?绮云,你不进来吗?在门外站着腿不酸吗?”门里面传来胤惯有的讥讽的调调,我感觉他心情很不错,估计这次找我来没什么大事。才松了一口气,缓缓的推门进去。 一进门便闻到满室的墨香,显然这个跟我一样是劳碌命的皇帝,居然今天没有在理公文,而是在练字,我很惊奇他在这时候居然会很有心情干这码子事难道是就是所谓的暴风雨前的平静? “皇上好雅兴。”记得四阿哥原来可是写了一手好字。 “都快荒废了……,手机站,。”将笔放下,他招呼我道:“过来看看这几个字朕写得好是不好?” “我哪懂这个,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地书法。那就跟鬼画符”正想说句谦虚的话外带奉承他几句,以打消他对上次在皇陵失修,我将十七阿哥从责任人身上抹去这件事的愤怒。结果当我看见他刚写的几个字后,我的血液几乎都用到了脑门上。 “不臣不弟暴悍贪庸阿灵阿之墓。”我地脸色让今天的胤心情格外的好刚登基这两年,由于八阿哥的牵制。在朝堂上他几乎拿我没有办法,现在终于可以稍微惩戒一下我,他心情当然大好。“绮云,你看朕写得怎么样?听说你阿玛的墓碑好久都没有修葺了,朕准备从新给他立个墓碑,你看这碑文写的可好?” 不臣不弟暴悍贪庸阿灵阿之墓…… 谁不知道钮钴禄.阿灵阿就算其实我只见过他几面,但是他是我名誉上的阿玛,如果他是不臣不弟暴悍贪庸。那我又是什么东西? “难为陛下想着了。”吸气再吸气,在搞不清楚胤的真正目地之前,我不能自乱阵脚:“敢问陛下什么时候打算为我阿玛修墓,也好让绮云早作准备。” “越快越好。”将字折好递交到我手上:“劝过你多少次要你练练字,就是不听,这送给你了,多回去练练。” “……”自他登基,不管是出于真心也好,还是出于拉拢,我也收过不少他的礼物。不过这一次最奇怪要我亲手写出“不臣不弟暴悍贪庸阿灵阿”这几个字,这无疑是对我的折辱。站 不管我与阿灵阿感情怎样,毕竟我的总璞玉碟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写着,我是钮钴禄.阿灵阿的嫡女钮钴禄.绮云。 我阿玛不臣不弟暴悍贪庸。那我还有面目再屹立于朝堂之上?还有资格做果君王的嫡福晋吗? “皇上是想逼死绮云吗?”字帖在我的手上被揉成一团:“还是皇上对我有什么不满,要用惩罚一个死人的方式去惩罚我?” “我是不是想惩罚你你自己心里清楚。”见我糟蹋了他练了一上午的杰作,他有种冲动想把字帖抢回来在扔在我脸上,但是他最终还忍住了:“不管你手中握有多少东西,终究朕是君,你是臣,真要是把你欺上瞒下地事情拿出来,不管哪一件都不会让你比现在好受。” 不错。你是君,九五之尊,你就算现在一声吆喝,把我拖出去打一顿板子我也无从反抗。但是我也是人,我也有尊严,你居然要我亲手把这字帖拿去临摹。你要我情何以堪? “那些最差不过也就是个死。我阿玛被指不忠不孝。条条都是抄家灭族的死罪,这东西被刻在我阿玛的墓碑上。我还能活吗?” “朕不会杀你。”雍正突然勾了一下嘴角有很多人笑得很好看,有很多人笑得很难看,但是他是特例,明明笑的可以很好看地,但是却让人胆寒:“但是朕提醒你,这个朕已经下了召,有人自会容不下你。” “谁?”只要不使雍正现在想对付我,还有谁能动得了我? 八阿哥自身难保况且我已经与他达成协议,年羹尧离得太远够不着,其他人生怕我找他们麻烦姿势没实力跟我抗衡,除非…… “你胡说,不会的。”我不相信,他在挑拨,我明明知道他早晚会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我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再告诉我自己,他没有,四阿哥虽然心胸狭窄了点,但是却不失为一个君子,不错,他确实很想得到我,但是如果要用卑鄙的方法,登基伊始就可以用皇帝的身份来胁迫我。 “你说我胡说,也就是说你自己也想到了。只不过你不愿面对。”手握成拳,我的自欺欺人让他愤怒:“十七弟长大了,有城府了,他不再是当年的十七弟,这样的他有怎么会傻得受一个女人地牵连?” “住口!”猛地推开他,我不允许任何人说十七阿哥的坏话:“他不是这样的人,我变成什么他都不会嫌弃我的!”不会的,他当初以为我只是一个小宫女,不也是一路为我撑伞护我周全?朝堂之上,只有利益,没有感情,他对我的感情是我唯一地救赎,我不会相信,他有一天会弃我而去…… “包括乱臣地罪女?”胤对我的坚持不置可否:“好吧,就算他不在乎吧!他身边地那些人呢?他额娘勤太妃呢?他们会不会害怕你的身份会影响十七阿哥的前途,会不会争相把你处置而后快?” 我瘫坐了下来,上一次十七差点就死在我的怀里,因为上次我们终于可以冰释前嫌,不管我们在朝堂私底下再怎么较量都不带进家里,为什么连着最最后一点温存都不留给我?“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好吧!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十七阿哥不会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他不会离弃我。可那又怎么样,他的妻子是罪臣之女,他在政治上还能有什么前途?光这个借口,雍正就可以圈禁他而已雍正一直以来对他的嫉妒,我知道他一定很乐意。 “为什么这么维护他?”挑起我的下巴,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眼里闪过一抹痛楚:“他伤害你,他处处跟你作对,你忘了宋青云是怎么死的吗?你可以忘记了,你可以若无其事的替他遮掩替他善后,但是朕不可以,朕永远记得那日你脸上的伤……” 误会,那是你纯大男子主义的误会! 可我知道现在我再怎么解释他都听不下去,我不应该怪他,当初是我陷害他招惹他。我也知道以他刻薄寡恩的个性,他一直对我已经很仁慈了,我们都在不断的避免与对方正面冲突,但是矛盾依然不可调和。 “他是我的丈夫,我跟你的事本就是我不对……”我希望可以缓解他对十七阿哥的敌视,但是上一次十七的事情刺激了,也许是最近我们的如胶似漆让他心中的那根刺扎的更深。 不耐烦的打算我的话:“你知道朕最恨十七弟什么吗?就是他是你的丈夫他不用付出什么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你,你会无条件的原谅他。你明明是喜欢朕的,朕等了你那么多年,却只因为他当年跟皇阿玛求了一句,就抹杀了我们所有!” 不是的,他做了很多,虽然你也为我做了很多,但是谁也比不上十七阿哥对我的付出因为我,他的腿到现在遇到阴雨天还会钻心的疼;因为我,他可以咬着牙从京城一路牵马到承德;为了救我,他不惜给晨曦下跪,不惜拼着挨了康熙四十廷杖也要把我送出去;为了打消我求死之心,他可以那么决绝的选择死亡…… “他已经是我的丈夫了,这已经改变不了。”谁也不可以改变,谁要是想改变我就跟谁拼命。 “他是罪人之女钮钴禄.绮云的丈夫,而罪人之女理应一死为其父恕罪。”看见我包含怒火的眼睛越睁越大,胤最后受不了的转过脸继续说:“当然,他可以抗旨不尊,但抗旨的罪有多大你应该知道。” “你居然……”逼十七阿哥亲手杀了我,你好狠! “他不得不,朕已经要皇后留了勤妃晚宴,他知道后果的!”雍正弯下腰,用娟帕细细的擦去我眼中的泪水:“朕不是在逼他,朕知道他还是不会,甚至不会让你知道朕给他下了这道指。朕是在让你选择,让你选择是用钮钴禄.绮云的身份看着十七阿哥抗旨而死,还是……” 轻轻的抱住我:“用陈二小姐的身份活下去,做我的绮云,做我一个人的绮云……”只有死亡,才可以切断我跟十七阿哥最后的关系…… 原来,在我面前的雍正的眼里,现在的钮钴禄.绮云早就是一个死人,一个不得不死的死人…… 三百零九、刻薄寡恩 雍正三年四月 “妹妹,你现在已经跟十七阿哥没有关系了,为什么你还是那么固执呢?”姐姐皱着眉,自我被强行软禁在皇宫强行被宣布死讯,我就没开颜过,姐姐的眉头也就没有舒展过。 “姐姐,连你也要给他做说客吗?”在姐姐之前,皇后也来看过我,两句话不到,就一句“不识抬举”便拂袖而去。我知道我是不识抬举,这世上有很多女人挤破脑袋想得到帝王的宠幸,可是不想。 “你知道我不会,不是为了你好,我怎么可能……”她爱皇帝啊!年贵妃她可以忍,因为她知道皇上宠她不过是为了安抚年羹尧;皇后她也可以忍,毕竟是结发夫妻;但是绮云…… 不一样的,真的是不一样的,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皇上对她妹妹是不一样的。 “姐姐,你放心,他逼不了我的!”强迫我诈死又怎样?我手中兵权依然在,江南的钱粮依然在,朝中的人脉也依然在!他虽然是想得到我,但他毕竟不是一个昏君,不会选择跟我玉石俱焚。 “你能对抗到几时?”姐姐听了我的话,更加忧心了:“你被软禁在我这里你可能不知道,舅舅已经被抓了,皇上早晚会一步步夺回你手中的权力。你知道的,他是一个帝王,他再喜欢,也不可能容忍有人想跟他分庭抗衡。” “隆科多?”知道历史,知道他早晚会出事,但没想到会在这时候。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难道他真的想要我手上一无所有,只能依靠他:“他怎么了?” “这不怪皇上,是咱们舅舅太糊涂了,竟然在喝醉地时候胡说八道。l要不是他,哪来的当今皇帝!”姐姐怕我因此跟皇上再起冲突,赶忙解释。 “我怎么会有这么不争气的舅舅!”猛地扫落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多日的挫败让我急需要发泄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地话,他果然是活腻了。他不知道皇家本来就薄情,越是恩人就越应该藏着掖着,否则你会比他们的仇人死的还早! “妹妹,你想想办法救救他吧!”姐姐看我的脸色就知道事情大条了。这一次雍正绝对不是想让他反省反省那么简单:“舅舅这些年帮了我们不少,再说他现在也算是我们娘家唯一的后台了,他要是不好了我们也会受牵连。”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更加生气他找死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死,他这样说雍正也会同时怀疑我会不会泄露当初的秘密,他想拉我陪葬吗?“救他?”我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不错,我们必须救他,天知道他到时候为了保命还会胡说八道什么?”没准到时候连年贵妃地那个小阿哥的事情都会给我们捅出来。 “那妹妹要快一点,舅舅派人跟我说,他不知道自己能在那里熬多久。会不会熬不住胡说什么。姐姐敢做就不怕有后果,但是我怕我要是去了那个姓年的会连弘历跟梅儿都不放过……” 该死的,死到临头居然还敢威胁我,难怪雍正要杀他。换了我这样的狗奴才也不会留下来:“姐,你放心,他什么都说不出去。” 雍正三年夏.畅春园 “绮云,绮云,真的是你,你终于肯来救舅舅了!”一进来就闻见一股酸臭味,我低头看看披头散发满身臭汗味的隆科多,心中没有来的一阵嫌恶。 早就想来结果他了。可是我自己这阵子被宣布死亡不方便出面,再加上雍正看得很严,要不是我故意逐渐软化态度,加上声泪俱下的细数自己跟“舅舅”多年守望相助的感情,我还真见不了他。 “是啊,舅舅你受苦了。”我在一旁找个干净地地方坐了下:“要不是前阵子绮云我不方便出面。那容得舅舅受这样的苦。” “那就是。我们是谁?”隆科多见我来了,胆子可是大多了:“当初要不是我们治死了那个老的。能轮到这个小的爬到我们头上来。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你替他挡了十四阿哥地四十万大军,他哪能有今天!” “舅舅所言有理!”果然是死不悔改,你今天自持功高就不把雍正放在眼里,他日我还能指望你把我也放在眼里吗? “那当然。”倨傲的抬起头:“绮云,陛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过我?” “陛下没说。”我已经没什么耐性再跟他蘑菇:“不过现在你的事我做主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真的?”隆科多可高兴了:“我就说我是谁?我可是当今陛下的大恩人,我的侄女那可是权倾朝野,谁能把我怎么样!” 我闭上眼,像我当初为了目的居然要跟这样无知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合作我就一阵恶心:“等一下,舅舅,绮云先敬你一杯,你喝了酒去去晦气再出去。” “好。”他拿起酒,正准备喝,却在看见我连动也没动另一杯酒地意思后停了下来:“绮云你为什么不喝?” 总算明白了,看来你还不至于是白痴,不过你也差不多了:“这酒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专门送你上路。 “你”隆科多颤抖的指了指我:“你好狠毒,我过去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居然要我死!” “舅舅自己也说了,那是过去。”我站了起来背对他:“现在我已经不需要舅舅,而舅舅你,你失去了雍正的行人,你已经没用了,你留下来,对我们有百害而无一利!” “我好歹当年那么照顾你!” “那又怎样?你是没有目的的吗?是想哪天你又喝醉了,你会不会又到处去说,当初要不是你,那个绮云现在说不定还在到处逃亡?”我一脚踹开面前地桌椅,恶狠狠地说:“我也想保你,打虎还需自家人嘛!可是你举止狂妄、死不悔改我还能怎样帮你?我不杀你难道要看你害死整个佟家、钮家,害死我跟姐姐?” “我错了,舅舅错了,绮云,舅舅一直看好你的,你饶了舅舅这条小命吧!” “迟了!” 我叹了一口气,强迫他站了起来:“你地事闹大了,我现在若真的不知死活的去救你,那皇后跟年妃就会明白我们姐妹有把柄在你手上。现在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舅舅你就安心的去吧!” “绮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跟胤一样刻薄寡恩,阴险毒辣。”知道自己再无退路,我已经明摆了绝不让他活过今晚:“你别高兴的太早,你狠,胤比你更狠。他想杀我不过是想为当年的事情灭口,他放不过我,早晚也不会放过你!”我知道,不过那会是你死了很久以后的事情,我起码现在不会像狗一样被人家关着,不会像狗一样被人一把捏死。”他的诅咒触怒了我这本来就是我所担心的事情,隆科多的落马更加提醒我这件事的事实性:“你也说了,我跟胤同样的刻薄寡恩,同样的阴险毒辣,到时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输?” 隆科多一口饮尽酒,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隆科多!哈、哈、哈!你看看你当年看好的是怎样的怪物?哈、哈、哈!笑死我了,胤,你忘恩负义,你狠!现在有人比你更狠、更忘恩负义,哈、哈、哈!你的下场不会比我隆科多好多少!” 可惜他最后的疯狂我无心去听,我满脑子都是那句话你别高兴的太早,你狠,胤比你更狠。他想杀我不过是想为当年的事情灭口,他放不过我,早晚也不会放过你! 隆科多死了,代表雍正手中的权力已经达到顶峰,他不再需要隆科多当一个人需要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想起一个人的好;相反,当一个人不再需要一个人的时候,他所有的缺点跟可恶之处就会暴露出来。 就像隆科多,当年康熙在世我们需要他的时候,他也如今天这样狂妄自大,可是我们谁都没有意见,没有感觉。现在江山坐稳,他的所作所为就会变得那么不可忍受。 而我呢?雍正现在还需要我,年羹尧在西北的四十万大军要靠我来牵制,因为需要,所以他眼里只留下我的好他会记得当初在承德的那一夜,他会记得他喜欢过我,可如果哪一天年羹尧不存在了呢? 他的眼中会不会只看见我背着他翻云覆雨,只看见我拿走了他部分权利,只看见我对他的处处违逆,只看见我是他君主**的阻碍?我也是他当初帝位名不正言不顺的知情人,那是如果我还活着,他会不会寝食难安呢? 铲除了隆科多,他的后院就高枕无忧,接下来就是八爷党,再就是年羹尧…… 快了,就快了隆科多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我又能比他多笑几天? 刻薄寡恩,刻薄寡恩 我们两是同样的人,永远都会做相同的事,永远都喜欢掠夺,都喜欢掌控都是改不了的! 所以,真的不能共存,不是吗? 三百一十、江山美色 远处的湖水泛出淡淡的雾气,天空也才刚泛出鱼肚白,而我,正在正对着湖水的小院子里梳妆。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回到这里? 这时候十七阿哥从屋子里出了来:“绮云,不是要你多睡一会吗?这么大早起来着凉了可怎么办?” “我舍不得你!”也不自己也明白这是在梦里吧!所以才可以大胆的把心里话说得那么明白:“不早起,就又要等到晚上你回来才能见到你了。” 想起来了,这是江南她曾经跟十七阿哥住的那个小院落,那是她记忆中唯一幸福过的日子…… “辛苦你了。”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等我回来,我会早点回来的!” 等你回来,等你回来…… “陛下,你该上朝了!” 猛地睁开眼,正对上胤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是我在梦里不小心喊了什么让他听见了吗? “怎么了?”我立马想起来这是场交易,而我好像已经违背了自己的义务,赶紧立即装傻。 “没事,朕该上朝了,你累了再多睡会。” 我闭上眼睛,耳边响起轻微的着衣的声响我想我可能是他身边唯一一个不会伺候他更衣,更不会早早起来伺候他早朝的女人吧?是十七阿哥把我给惯坏了,来了大清朝十几年我依然不懂什么叫做妇德,索性是这位皇帝大爷也决定继续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不到他居然会跟十七阿哥说同样的话记忆中每天造成十七阿哥要上早朝,也是这样轻手轻脚想让我多睡会。既然他决定放过我。我也决定顺理成章的赖在床上继续装睡因为我此刻无法面对他,也无法面对昨晚那个疯狂的自己…… “啪!”奏本被重重地摔在檀木桌上,声音之大连坐在屏风后面的我都惊得站了起来:“老八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府中藏有八百兵甲,他眼里还有没有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八阿哥迟早是会完蛋地,这点我们都知道,我也不好奇这点,但是接下来的对话却让我心惊肉跳。 “告诉朕。这事还有谁参与?” “启禀万岁爷,除了九阿哥经常在廉亲王府里出出进进外,十七阿哥应该也是知道的。” “反了!”狠狠地踹了身后的屏风一下,我敢百分之百肯定,这火是冲我发的:“你现在就去老八那里。传朕的口谕,问他还有什么好说地……” 我缓缓的坐下来,深呼吸,试图让刚才都快跳出胸腔的心脏赶快平息,说知道还没吸两口气,前面那位怒气冲冲的主就已经冲到了我面前。 “你在偷听?” 你那么大声,我想不偷听也不行吧? 不过我转念一想,前朝那位太子爷好像就是死在偷窥圣意触怒了康熙才完蛋的。我自认自己还没那么大分量再说我就算要栽,起码也应该像八爷那样栽在私藏甲兵那样似模似样地罪名上,栽在这个问题上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我挺挺胸膛,很好心的提醒他一下:“既然陛下不想绮云留在这里碍眼,那绮云就是可以离去喽?” 请郑重注意,本姑奶奶才不愿意每天留在这里陪你这个工作狂看诏书,要不是你非要把我拴在裤腰带上,每天除了跟你那些嫔妃上床之外都不允许我离开你视线半步,我能有偷听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我也有点心虚。要不是我出宫半日就有人跟他报告隆科多暴毙了。他也不会看我看得那么紧。 “让你离去再制造第二个暴毙事件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过却没什么说服力老娘知道你早就想隆科多可以永远的闭上那张嘴了。现在再跟我装善良你不觉得矫情吗?“朕倒是要看看,你在朕的眼皮底下。还能生出什么事!” 我闲的发狂,越来越想k你,这个算不算? 想想实话说出来我有可能先被k,还是算了我知道自从隆科多莫名其妙挂了,他每天都想把他的手放在我可怜的脖子上:“十七阿哥只是受了八阿哥地蛊惑,他没有要跟陛下做对的意思。”知道自己不该插嘴的,但是每每事关十七阿哥,我的行动总是早于理智。 “没有吗?”好狠的眼神啊,我觉得我被他盯着的地方好像有一阵刺痛:“你知不知道上一次朕要他给你办丧事时,他那个眼神,跟要吃了朕一样!” 那又怎么样,跟我当时的眼神很相像啊! 世上最大的仇恨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想那时如果不是知道我已经被你扣在宫中,我猜他真的有可能吃了你。 还是那句话,实话不能乱讲:“皇上,他要是当时装作若无其事,那才是心机深沉、心中有鬼。再说啦,陛下难道希望他高高兴兴地赶着给我去办丧事不成?”有仇报仇,我也用眼刀回扫过去你要敢说是,我保证我会立刻犯下大逆不道殴打皇帝地事情来。 深吸一口气,但是他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十七阿哥:“八阿哥私藏甲兵之事,朕有确切证据他知情,这不论是在哪朝哪代,都是死罪!” 我知道,我明白!要不是确有其事,我犯得着低声下气的求你吗?“他无非只是支持八阿哥,八阿哥一旦倒台,他便不会再生什么事端。” “套句你应该会对隆科多说地话。”胤心中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死人最安全。” 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今天可以放假,去找你姐姐一起听听戏玩儿去吧!”硬是把我地心吊在半空,让我下不去也下不来:“这件事朕要亲自处理……,手机站,。” 他大爷地,这摆明是他要背着我偷偷处理了十七阿哥。还不让我知道。 不能去!不能去! 我在心中叫嚣着如果他现在去,我根本就没办法再做任何手脚,快刀斩乱麻的后果是十七阿哥欺君犯上意图不轨的罪名会被立刻坐实。到时候就算我因为此事跟雍正翻脸。两败俱伤,他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他一过去,十七阿哥就完了! “陛下!”情急之下,我猛地从他背后抱住他:“不要去,求你,不要去!” 明显感到因为我地拥抱。他全身的肌肉都变得有点僵硬,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汹涌澎湃的怒气:“朕就不明白,十七阿哥就真的那么好?你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你的廉耻之心呢?你地气节呢?” 闭上眼睛,我知道我刚刚的举动伤害了他他软禁我。我对他阳奉阴违;他时时将我放在视线之内,我却每每故意气他。我知道他不会逼我,他在等我可以心甘情愿接受他,可以看得见他那么多年的守候。可是他等到了我的屈服,不是屈服于他的帝王之威,不是屈服于他地处处忍让、事事关心,而是屈服于十七阿哥有危难,屈服于十七阿哥的生死…… “放过十七阿哥。我就是你的!”我知道他的怒气的最直接受害者就会是十七阿哥,他不能走,他现在走十七阿哥就死定了! “放手!”想用力掰开我,却因为我抱得太紧他怕会伤到我:“钮钴禄.绮云,朕给你留最后一点情面,今时今日,你想朕要侍卫拖你出去吗?” “你可以试试看!”十七阿哥死了,我活着也就是行尸走肉,况且雍正几次三番想杀他其实都与我有关。今天无论我要用什么方法。我都会留住你。而你用该有这个觉悟我绝对有这个本事! “你以为朕不敢?朕平时就是太忍着你了,你才会……”声音突然顿住了。因为他听见了身后有衣服落地的声音。 “你”他的喉结一阵颤抖,他不敢相信我居然敢就这样在他面前脱光衣服。 “你喊啊!去喊那些个奴才进来啊!”我不知道古龙小说里那个铁心兰。当初为了救江小鱼,在花无缺面前脱光衣服会是什么心情。可我知道,我现在没有什么羞耻之心,没有什么颜面傲气,我只想留住他,我只知道他今天绝不能跨出这个门口! 我也知道四阿哥他不会喊的,以我今时今日地地位,如果让一帮子奴才看见我在御书房赤身**那会是对我多大的羞辱再说,即使是太监,他也不会让他们看见这样的我。 “你够狠!” “谢陛下夸奖!”我知道他现在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情况比我好不了而去:“放了十七阿哥!” “就凭你这样为他,他休想!”声音因为染上了**,雍正现在显得严重的底气不足。 “是吗?”妖冶的用牙齿咬开他的衣服,发现他虽然很不情愿,却并没有反抗毕竟这是他心中隐藏了多年的渴望,自从承德那个夜晚就无法抑制的渴望。 我有点羞怯,刚刚那些都是在现代看电视学的,我在原来就算对着十七阿哥也没有这么大胆主动过,但是今天我准备豁出去了。我顺着他地脖子一路吻下去,一路来到他地胸口,欣赏他隐忍的欢愉:“放过十七!” “休啊”尖叫声被凄惨地压抑在喉咙,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因为疼痛微微颤抖。 “疼吗?”我露出白森森地牙齿那么脆弱铭感的地方,应该会很痛。 “你这个狠毒的……”他闭上嘴,他想起我刚刚丢给他的“谢谢夸奖”四个大字。 “你可以喊人来的,你是皇帝嘛,掌控所有的生杀大权。”到今天为止,这是我讲的最没诚意的话,你要我们伟大的雍正帝现在怎么说? 来人啊,救朕,朕就快被这个妖女给那个了? 果然,四阿哥用了最明智的反抗做法,偏过头努力当我不存在。可惜他的态度是一个问题,我的做法又是一个问题,不是他能当我不存在我就存在的就算他能咬住牙,不再呻吟,不再喊痛,但是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绮云,你这个狠心的小东西!”疼痛跟**都在折磨他,他终于忍不住反客为主:“朕再也不会放开你……”想一件东西,想了很久,就会很痛而他,早就想她想得全身都痛了…… “放过十七阿哥……” “不”闭上眼睛微微颤抖的等着身上的痛楚过去,他用力抓住我犯罪的手:“不要再掐了,信不信朕现在就下令把你的宝贝十七拉到午门外重打五十大板!” 算你狠,我狠狠的瞪着他,总算踩到我的死穴了。 “不许再咬,信不信……” 我偏过脸,学习他刚才那样消极反抗…… “看着朕,否则信不信……” 好,你更狠,我都允许你消极反抗…… “你放心,朕改变主意了,朕现在觉得十七弟他很有必要活着……”废话,你好歹睡了人家的老婆,怎么样说你都应该放人家一马! 不过,让我死了吧! 很可惜的是伟大的钮钴禄.绮云并没有死,她现在正躺在御书房的龙床上,瞪大了眼睛,想起来自己刚刚居然干了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事情她、她、她,居然刚刚强 三百一十一、狭路相逢 站在池子边,深深的吸一口带有水气的空气,我突然感觉整个人都舒畅很多前一阵子被雍正看得太严,就跟坐牢一样。现在他终于得到了我,心满意足之下,对我的监视总算松了不少。即使仍然我只能在宫里面小范围走动,而且为了得到这个这个效果我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但是我还是想大喊一声自由的感觉,真的很好! 不想想象我现在跟四阿哥的关系到底应该算怎样反正我无名无分,他也有名无实。但是排除我对十七阿哥的感情,其实我们现在更进一步的关系确实可以缓和我们在朝堂上的对立,对我有利而无害。 但是人毕竟是感情动物,感情上我其实不能原谅我现在跟他保持的关系。不止因为十七阿哥,还因为我姐姐她对胤的感情我都一直看在眼睛里,做为这世界上我最最不能伤害的人,我真的不愿意伤她的心。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绮云啊!”尖酸刻薄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来人肯定是我的死对头:“或者,我该改口了,喊一声妹妹?”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已经知道我上了雍正的床,那是不是代表姐姐也知道了?更可怕的是,十七阿哥也早晚会知道? 脸色一白,我胸口突然觉得吸气都很困难。十七阿哥,我虽然是为了救你不得不出此下策,但是我到底算是背叛了你一次背叛,两次也背叛,事到如今你还愿意再一次原谅我吗? “怎么。妹妹,提到这个你怎么满脸的不高兴?”她看着我,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能够伺候陛下。那是每一个女人的荣耀,妹妹不感到光荣就算了,居然还敢愁眉苦脸,你到底有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 没有!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没有!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很莫名其妙,有的时候你越不把一件东西放在眼里,他却越会把你放在心里;反之。一路看中文你越在乎,他却会却不把你放在眼里。这是每一个女人地悲哀你爱的,你太在乎,他却不知道珍惜;你不爱的,你越是狠心。他却越可以无休止的为你付出。 到了最后,你不爱的人你却再也亏负不起,你爱的人,却又将你伤地心如死灰…… 也许,在感情面前,我们每一个都是悲哀的!“娘娘知道绮云心情不好,就不应该在这里说三道四,娘娘你宠冠六宫。我想你应该直到识趣这几个字该怎么写!” 而我现在面前站的,就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可怜,是因为她的荣宠、她地幸福不过都是镜花水月,又是权利与权力的一场交易;可恨,是因为她的不甘心,她不认命的在后宫挑起事端、使尽手段,却永远看不清自己的处境。 “大胆!”我们历次交锋她从来都没有占过什么便宜,这点让她的火气更大:“钮钴禄.绮云,进了这个皇宫你还以为你可以像你以前这样为所欲为吗?你以为你现在是谁。你现在连福晋都不是。甚至根本就是一个死人。就算皇上要封赏你,老祖宗的规矩在这里。你只能从贵人做起你永远在我之下,你凭什么跟我这样说话?” 我连皇后都不想做。何况只是一个贵人,我会看在眼里吗?年秋月,事到如今你还那么天真,这个世界讲究的是实力,而不是名分。手无实权你就算是皇后,那也不过是个摆设:“不凭什么,我只是不想对着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地人说假话,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不喜欢听,大可以会去听你喜欢的话!” “反了你!”本来年秋月也知道我动不得,但是当着她的那么多宫女的面,我的态度实在太让她下不了台:“本宫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贵妃,你知不知道本宫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婆婆当初也这么认为,可惜她现在早就归于了尘土:“这点绮云还真么想到,但是绮云倒是想到了一点,娘娘你经过前几次教训,居然连一点长进都没有“你”愤怒让年贵妃失去了勇气,美丽姣好的脸蛋也因为愤怒变得扭曲难看:“本宫,本宫不管皇上怎么宠你,你你冒犯本宫那是事实,大家都可以作证,本宫今天如果不整治你,这后宫地还有没有规矩体统!” 整治我? 你要谁来整治我?你自己吗? “原来这后宫地规矩体统都是依年贵妃的性格喜好定地?”笑话,要是随便一个小小的嫔妃都能给我好看,我争了那么久岂不是白干了:“麻烦贵妃娘娘抬头好好看看,这可是养心殿,别说你在这里办人,养心殿不是随便哪一个妃子想来就能来地地方!” “你”我正好踩住了年贵妃的痛脚,虽说她宠冠后宫,但是皇帝给她的恩宠也不过是在一个嫔妃所能允许的范围内,她从来都没敢想过可以入住养心殿,也从来没试过可以跟皇帝朝夕相处:“你这个贱人,来人!来人!给本宫拿下!” 挑了挑眉毛,本人一世英名,一路上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却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要劳神费心玩这种后宫争宠的破戏码:“不知道贵妃娘娘准备将奴婢怎么办?”毕竟是年羹尧的妹妹,本来她不步步紧逼,暂时我也不想动她,我总得找点名目,到时候好堵住胤那张刻薄的嘴。站 “死到临头,你还敢问?”年秋月说出了很快就会成为她有生以来最后悔的话:“给本宫拿下,敢冒犯本宫,给我重打四十大板,给我狠狠的打!” 果然够狠。四十大板就连像十四阿哥那样的男子都未必受得住,更何况是我一项都伪装成一副娇娇弱弱地样子,她存心要灭了我是吗?不过。她不仁,我不能不义,确切说我起码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宽宏大量:“四十大板太多了吧?再大的深仇大恨也不能置人于死地娘娘你说是吧?娘娘要不要考虑一下网开一面?” “现在你知道怕了,迟了!”年贵妃恨恨地说。站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看来你今天来纯粹是为了找茬,我要不给你一点教训。那以后要是每天都有胤后宫的姘头跑来找我的麻烦,烦不都把我烦死了? “怎么了,你们都站在那里干嘛?怎么还不动手?”年贵妃看来了的侍卫都站在那里不动,更加生气。 哎,自作孽不可活!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她一下:“你们没听见贵妃娘娘的话吗?还不按她说的做?” “是!”侍卫马上答话。只不过他们没有走向我,而是冲向年贵妃,二话不说立刻将她拿下。 “你们干什么?反了,统统反了!” “娘娘!你们干什么!” 一阵骚动,侍卫与年贵妃地宫女起了冲突,我闭上眼,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你们都给听着,谁敢阻挠一律推出去杖毙。不用再回复我!” “绮云!绮云!”被像小鸡一样抓起来压在刑蹬上的年贵妃恨得咬牙切齿:“你敢打我看看,陛下不会饶过你的!” “是吗?为了证明您年贵妃所言一切正确,你就委屈一下挨完这四十大板试试看好了。”无聊的看着跪了一地浑身发抖的宫女太监:“给我留活口,贵妃娘娘等着看结果呢!” 用手捏起已经吓得哭了起来地年贵妃:“我再免费告诉你一个事实,这后宫四门的守卫都为我调度,你想对付我,先查清楚再说!”我苦心抓了那么多年的权,你真当我是摆设吗? “绮云,你做的那些事你当真就没人知道吗?要是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可惜。她没时间继续骂下去了。 一下…… “啊”叫的好惨啊! 二下…… “呜啊” 我郁闷啊!早知道养心殿雍正这家伙肯定遍布眼线。不过这来的也太快了点吧,我惋惜的看了才挨了七、八下就哭得泣不成声地年秋月果然是尤物啊!打了她我也落不得个好。最轻的也得给雍正那个家伙瞪上半天,才教训她这几下我不是太亏了? “给朕住手!”可怜的四阿哥因为来得太急。都没有坐轿子,看到我没事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但回头看见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年贵妃,刚松的一口气又被倒抽了回来! “大胆狗奴才,贵妃也敢打,给朕拖出去重打八十大板!”赶忙过去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年贵妃扶了起来从他那刻意的温柔我可以得到一个消息,看来年羹尧还能得意很久,我这样顺其历史自然估计非等的花儿也谢了不可。 使个眼色给就要把刚才两个行刑地侍卫拖下去地皇上的一众随从做做样子就行了,到底是为我办事地人,要是真的受罚我以后还威信何存? 奈何雍正爷也看见我到现在还敢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冷哼了一声,不过他现在最重要地事情是安抚年贵妃,这点小事不过是做给年贵妃看,至于效果他也不关心。 “皇上!”好委屈的声音啊!眼神下意识还望向我,有一提醒皇帝我这个罪魁祸首还好好的站在那里。 “你先别动,疼的紧吗?朕先让人送你回宫,你们快传太医!”转过身对我怒吼一句:“你还敢站在这里碍眼,还不给朕滚回去!” 这养心殿可是有楼梯的,我怎么滚? 我想了一下,尽量用可以平息他怒气的办法,蹑手蹑脚的从旁边溜回去没办法,我倒不怕他拿我怎样,我就怕他一怒之下真的把十七阿哥给…… 我坐在养心殿的内殿,听见身后有声响。 “你回来了!”扭过脸故意不看他这是我做人的又一哲学,那就是越有错就要越理直气壮。 “怎么,你还有脸给真生气?”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知不知道刚才年贵妃哭了很久要朕给他做主,朕哄了很久,甚至答应在她伤好之前一直陪她,她才答应不把此事不张扬出去!” 皇上不愿张扬的事,她再怎么撒娇也不敢,还不如邀些圣宠,这年秋月也不傻!“想不到皇上的魅力真是”男色有的时候也算美色的一种啊! 看到我听见他这阵子要去年贵妃那里居然高兴得不得了,他火气更大了,我这下可算失算踩到地雷了:“住嘴,她在怎么不是也是贵妃,是朕的人!你当着那么多奴才的面教训她你好威风啊!朕忍了你那么多年玩弄权势,没想到你居然连真的脸面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一句话说重了,本来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该说出来,着说出来我可就是炒家灭九族得罪。话一说出来,胤也有点后悔,我也楞的说不出回来,半晌,我主动打破我们的僵局。 “你说那么多不就是心疼她吗?”好吧!他是大男人,现在矛盾被摊出来我只能用柔情软化他:“你想替她出气是不是,好,不用你拿我,我现在就搬去宗人府,你爱关几天就关几天!”说完,就自己动手收拾衣物。 “你”虽然真的气的不得了,但是其实他今天赶得那么急还是赶来救我,要是能把我关进宗人府给年贵妃出气,就不用刚才费那么多时间哄年贵妃了。 憋了半天,胤终于被我逼出了一句话:“你给朕老实呆在这里思过,你以为朕不知道,那宗人府里面还不都是你的人!” 确实如此,不过知道我进去也是好吃好住你都舍不得,证明这一仗我是彻彻底底的赢了年贵妃! 只不过年贵妃说的那个不会放过我,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得意之时往往就是失势之日,我还是好好查查的好…… 三百一十二、怀璧有罪 午后空气干干爽爽,本来这几天这养心殿的大爷都在年贵妃那里陪年贵妃,我应该很安闲才是,不过现在我的心情可以媲美寒冬腊月。 “你看得可真切?”原来年秋月也不是傻瓜,充其量也就在皇帝面前,她才装疯卖傻。 “奴才听得清清楚楚。”地上的人马上回到:“年贵妃一来就问九阿哥,可知道有关主子您的事情。” “九阿哥是怎么说的?”这条毒蛇,我早就知道他只要不死我就寝食难安。 “九阿哥说他跟您一向是对头,他怎么可能知道您的事。”那个侍卫刚忙交代他听见的所有事情:“年贵妃就不高兴了,说别人不知道您的为人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没有把柄在人手上您当年根本不可能帮他做任何事。” 知己啊!奈何处于我今天这种地位的人,是不需要有任何做我的知己来猜我的心思的! “九阿哥说没有就没有,信不信由你。然后年贵妃就恼羞成怒了,大骂说你如今不过是阶下之囚,还敢跟本宫端爷的架子,本宫就不信你的最能硬的过朝廷的刑法!” “岂有此理!”我气得差点把手中的茶杯给捏碎,但是我马上就忍住了,还有人需要我的安抚:“你有心了,我知道你对我忠心耿耿,你母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只要能治好她老人家的病,用再贵的药都记在你主子我的账上好了。”作为一个上位者,最重要地就是懂得恩威并施。这样才有人肯为你卖命。 “你回去吧!九阿哥那里给我盯紧点,万一他受不了招了,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年贵妃。你的心肠太狠手段太毒,居然想将我们姐妹赶尽杀绝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你太沉不住气,要不是你这一阵子都得在床上养伤,只怕我早已经被你暗算了。 不过她倒是提醒了我,九阿哥真地留不得! “奴才谢主子大恩!”他给我行了个大礼。却突然又提了一句:“主子不用担心,奴才想九阿哥应该不会出卖您。” “你何以见得?”别人可能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九阿哥是什么东西?毒蛇豺狼也未必有其狠,他会为了替我保守秘密去跟年贵妃作对? “奴才猜想的。年贵妃在那里折腾了半天,九阿哥始终只有一句不知道。”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九阿哥说,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世上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永远无法出卖的人……” 永远都无法出卖的人? 心微微一颤,这世上有什么人是我无法出卖的? 答案呼之欲出,但是我却不敢再想下去十七阿哥。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让我心甘情愿保守秘密,甚至可以不惜代价的,只有十七阿哥! 如果我可以这样保护十七是因为我爱他,那九阿哥是为了什么? 闭上眼睛,就此打住,这答案我不想知道,是秘密就让它永远都成为秘密…… 雍正四年九月 虽然早前看过大阿哥地惨样,我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我看见八阿哥的时候。还是难免辛酸。 我一直都对他没有感情。但是从九阿哥的口中我也略微了解他的难处。虽说成王败寇古往今来很正常,可是英雄末路是所有有雄心大志的人看到都会伤心落泪地情景……,。 “八阿哥!”轻轻唤了一声。 “绮云。你终于来了!”叹了一口气:“原来九弟跟我说你不像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原来是我不愿意相信。” 你知道我会来? 那这么说你也知道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我在他面前蹲下来。拿出梳子,为他细细的梳理早已披散的头发:“所以我不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十七阿哥是,你也是,都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会知道的比一般人多,知道得比一般人多就会比一般人更痛苦。” 如果是个傻瓜那该有多好啊!他现在还可以骗自己当年我的谎言都是真的,骗自己我是爱他地,就这样一直以为下去,到时候就算是无知的死掉也是幸福的今时今日,我才知道,能够枉死那也是一种幸福! “你是怪我太聪明?” “不是,我是怪自己太聪明。”偏过头,现在我最不能面对的就是他的眼神:“九阿哥,九阿哥现在估计已经在路上等你了……”我也太聪明,我居然在自己临要对他下手的时候才出了他的心意,不该这样的,所以我们这种人注定会痛苦。 “九弟根本就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地,为什么你还不能放过他?” “因为我答应过甜甜,要送他下去陪她!”借口,这都是借 因为我是个自私鬼,他不愿说,就要受无休止地折磨,年贵妃受了我那样的气不扳倒我她会誓不罢休不想看他受苦,而且我害怕,我是个薄情地人,怕他终究会熬不住…… “九弟最后说了什么?”他也是一个薄情的人,所谓感情在政治面前确实太过于薄弱,所以他不愿意怪我唾弃我,等于唾弃他自己。站 “他说,要我放过你。” 此话说完,连我都很佩服我自己地脸皮之后我在派人杀了一个受尽酷刑都要为我保守秘密的男人之后,居然连他最后的请求都做不到,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出来。 多年的明争暗夺,已经把我的良心腐蚀到这种程度,真不容易! 还好此时八阿哥并没有吐出什么可以让我羞愧到无地自容地话。印象中他总是那么淡淡的。只要别人不想他说的话,做地事他都不会去做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男子啊!却还是所托非人…… 哎,现在我也觉得自己是“非人”一个级别的。 九阿哥已死。原本我想杀八阿哥总算还有点理由我害怕年贵妃会用八阿哥去威胁九阿哥,但是现在我连这个理由都没有了。 我要杀他,不过是为了他手上大笔的财力跟人力,我要赶在雍正之前接收它只有吞下八阿哥他们一党二十多年的苦心经营,我才能整整有实力拿下年氏一门,才能真正跟雍正皇帝抗衡。 上一次年贵妃的事情我已经不小心暴漏了太多实力。雍正表面上不说,谁知道会不会也是想像安抚年贵妃一样安慰我?我没时间了,万一他对付完年羹尧后跟我翻脸呢? 心驶得万年船,不管这事会不会发生,权利永远还是抓在自己手上最好! 何氏无罪、怀璧有罪。八阿哥,因为你背后地势力,你必须要死! “我家里可好。” “……”不想骗他,但是我也不愿意撒谎。 “瑶华她怎么了?”他还是从我的表情看出了什么。 “……”闭上眼睛,他眼中的痛苦我不忍再看难道只等到今日没落如此,他才真正明白谁才是最在乎他的人吗? “不是我干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解释,我一身污名,自然不在乎自己身上在多添几分罪孽。但是这件事我却一定要解释如果事情要是我干地。八阿哥心里会有多大的负罪感,他会觉得是他对我的感情害死了他最爱的人,这会让他比死还难受! “我知道。”八阿哥微微一笑:“我知道我还不值得你去那样做,是你姐姐是吗?” “……”我不想说姐姐的是非,再说她本来就有资格找八福晋算当年的账。不管八福晋当年的出发点是为了爱还是什么,她确实作恶多端。 “绮云,我死之后,请把我跟瑶华合葬……” “好……” 泪水滑落,八阿哥。我实在不想在你临死之前再欺骗你。但是即使我心狠如斯,有的话我实在还是说不出口八福晋。已经被姐姐挫骨扬灰,没有尸体了。什么都没了,你最后地愿望,根本只是空想…… “绮云,你老实告诉我,当年你对我,可有一分是真的?” 八阿哥,到了现在,当年真的还值得你那么执着吗? “有!”我从来都在骗你,现在就让我再最后骗你最后一次好了。起码这一次的欺骗,我的良心不用再不安…… “谢谢你,肯最后在骗我一次……” 太聪明的人啊! 会太可怜…… “你真傻……”明知我会骗你,明知道我总是骗你,明知道你我之间就没有真实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去问? “绮云,你曾今说过,我一生做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每一件事情都做地太聪明、太漂亮,你说我一身最失败地事情就是没有尝试过去做一件傻事。”淡淡的笑着,淡雅从容地笑容仿佛又把我带到了十六年前 那一年,他白衣飘飘、风度翩翩。我知道他会是我的救星,我拼了命地要把他牢牢抓在手心里…… “怎么样,你没事吧!”他看着我,面如满月,目似秋星,嘴角还噙着笑容。 我装成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用无比纯情的目光,痴痴的看着他…… “姑娘,姑娘……”他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有点焦急的叫道。 我装作才回神,娇羞不已的回过头去,“啊……什么”,然后害羞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没……我没……没事。”一边懊恼,一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这下他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了。“没事就好。”他轻笑了一声,“别动,下面危险。” 原来,我才是他的灾星…… “我现在告诉你,我其实做过一件傻事,很傻很傻……”看向我,他突然大笑起来,他一贯优雅从容,我从不知道他大笑起来也可以那么好看:“原来做傻事的感觉,可以那么好……” 番外篇(五)清明谷雨1 我的出身无疑是高贵的我的额娘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之一宜妃,而我一生下来就是子凭母贵的皇子阿哥。当别的孩子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我就可以享受身为一个得宠皇子的无上尊荣,我可以坐在皇阿玛的膝上,俯看那地上匍匐一地的臣子…… “孔子有云,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好仁者无以尚之,恶不仁者其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盖有之矣,我未之见也……”夫子的话听得我直打瞌睡,我对着千年以前的古人的迂腐之言一点都不感兴趣。 “当年我佛如来捻花示意,众佛不知其意,只有迦叶尊者笑而不答,最后得到如来真传,九阿哥以为此话何解?” 我迷蒙的睁开眼,知道夫子根本就是因为我对他的长篇大论不感兴趣,所以故意整我。我意兴阑珊的我冲着他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可以魅惑众生的微笑从小我就知道自己生的很美,堪比女儿,我满意的听到众位兄弟的赞叹声。 “九阿哥您这是什么意思?”夫子纳闷到。 “我与迦叶尊者一样笑而不答,夫子您又可知是何解?”我冷冷的把问题又给他丢了回去,敢打扰我的睡眠,看你再怎么在皇阿玛面前冒充学问高深!夫子被我问的愣在那里,他说我是什么意思我都可以否认不是,他怎么答都是错误的,没办法。他把矛头转向了一直缩在学堂角落里的可怜虫:“八阿哥,九阿哥地问题,你认为呢?” 八阿哥。额娘口中辛者库里出来的小杂种,一直就是我们几个阿哥童年乐趣的所在。一路看文学网夫子也是个欺软怕硬地人,很聪明的把我的矛头又转向我们平时就很喜欢欺负的八阿哥:“你都没听讲吗?快答,打不出来可是要受罚的!” “夫子!”八阿哥舔了舔嘴唇,有点紧张的站起来:“请听我讲个故事!” “说!” “有个虔诚地佛子,赴南海朝见南海观世音菩萨。一路上历经千难万险,观世音菩萨被他的诚信所感动,所以准许他问三个问题。” “哪三个?” 八阿哥顿了顿,我发现他虽然只比我大一岁,但是气度却比我要从容不迫许多。尤其对着已经是当朝大儒的夫子也毫不逊色:“第一个问题是:观世音菩萨,你已经是菩萨,您还信菩萨吗?观世音菩萨回答:我信。” “那个佛子又问:你信那尊菩萨?观世音菩萨回答:我信观世音菩萨。” “那个佛子很好奇,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观世音菩萨,为什么还要信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回答:求人不如求己!” 好个求人不如求己! 我在心里暗暗喝彩到这句话不仅堵住了夫子的刁难,还暗示夫子居然把自己都回答不了的问题丢给他。看着夫子一阵红一阵白地脸色,我不仅要对这个我们平日总是捉弄欺负的可怜虫刮目相看。 不过,我心中有隐隐的很不服气辛者库出身的杂种。居然敢在这里高谈阔论,还敢折了爷我的风头,这个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 “弟弟,快过来,把阿花借我用一下!”我刚放学会延熹宫,就看见我的一母同胞的兄弟五阿哥早早站在那里等我。 “哥哥你要阿花干什么?”阿花是我养的一条蛇,虽然大多数时间呆在笼子里,但毕竟是条蛇,乱拿出去是很危险地。 “别提了。昨天下午射箭。那个小杂种抢了我们所有的风头,害我被皇阿玛骂做懒惰。辛者库贱婢的儿子,他凭什么!” 我听哥哥这么一说。马上上午的火气也被逼上来了,这是人性谁也不愿看见一个自己一直欺负、一直瞧不起的人突然爬到自己头上来,突然比自己强。“走,我去拿小花,咱们一起去整治他!” 我们一起偷偷的摸到那个良妃的住处,自己的主子不济事,身为奴婢自然也不敢拦我们,我们很顺利的把阿花放进了那家伙地靴子里。就在我们正在为奸计得逞而要高兴地时候,突然有人通报说佟贵妃过来看良妃娘娘的病情。 我跟哥哥立刻惊得一声冷汗佟贵妃是皇阿玛地表妹,为人公正严明,已经掌管后宫多年。最让我们害怕的是,她一向讨厌欺善怕恶之辈,而且对皇子地教育极其严厉,我跟五哥都记得上次我们集体逃学她是怎么处罚四哥的这次的事情要是被她知道,我们一定会被打得比四哥上次还惨! “哥,快跑啊!”我跟五哥对看一眼,我们立刻四散逃去。 谁知道我刚跑出去,就撞见了自己现在最最不想见到的人八阿哥,他慌忙的向我跑来:“九弟,九弟,什么事让你这么惊慌?你不要怕,佟贵妃娘娘在这里呢!” 妈呀!这还不够让我害怕的!我更加加速的想后面逃窜。 “九弟,前面是荷花池,刚下雨你小心滑!”我越跑,他越追,突然他蹲了下去:“啊呀!什么东西?” 我感觉我现在脸色可以惨白的跟厉鬼媲美那个本来放在它靴子里睡着的小蛇,早不醒晚不醒,居然这时候醒来咬了那个讨厌鬼:“不是我放的,我没有在你的靴子里放蛇,我”我一边摇手一边后退,一不小心,真的掉进了荷花池里。 “救我啊,我不会水!”我挣扎着,向他伸出手臂,心里却是无比的绝望往事历历在目,我怎么好意思指望他会来救我? “说,是谁带头溜出去的?”皇阿玛的那张脸总是会让我们感到害怕。 “回皇阿玛。”我站出来坏心的看了一眼始终低着头的八阿哥:“是胤!” 笑脸惊恐的抬起来,他不解的盯着他的脸:“我没” “对、对、对,是胤……” “我们本来不愿意的,可是是胤他威胁我们,我们才……” “要不是胤,我们怎么敢违背皇阿玛的圣恩……” 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珠,我看见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兄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可以污蔑人污蔑的这么天经地义! “来人,把八皇子胤拉到院子里,打二十戒尺……” 水不断的向我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灌去,好难受好难受。可不知道怎么了,因为难受,往日里的记忆确全回到我的脑海里,一例例清晰就如发生在我的眼前 “我就说凭你是什么人,你居然敢跟我打架,哈哈,现在知道害怕了吧!”我得意的看着刚被良妃毒打了一顿,现在还跪在院子里的八阿哥。 “不该欺负十弟,你明明知道他脑子不灵光!”倔强的跪在那里,他紧咬着嘴唇刚刚他的额娘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居然一边号啕大哭一边对自己的儿子下死手,让他的心比他的身体更不好受。 “我爱欺负谁就欺负谁!”我故意在他面前跳了一跳。 “你你装的?”其实我们打起来的时候因为常年受我们的欺负,他并不太敢出手,但我看见他额娘跟我额娘快要来了,就狡猾的装作晕了过去,结果效果真不是普通的好啊! “怎么,你还想去告密不成,谁会相信你?” 我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离去,远处却传来十弟跟我额娘的哭喊声:“娘娘,你饶了八哥哥吧!是老十错了,要罚就罚我吧!” 我的心猛地一惊曾几何时,兴奋的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一起欺负那个小杂种的老十,居然这样关心他了? 水依然不停的再往我肚子里灌,我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就在这时候,我被一双瘦小但是有力的小手紧紧的箍住。 “九弟,九弟,不要怕,我救你上去!” 是他,他居然跳下来救他了!他难道忘记了以前他给与他的种种耻辱吗? 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感动,他绝不承认他脸上的水也有泪水的成分。 那一年,他救了我,自己却大病了一场…… 那一天,所有的太医都聚集在延熹宫细心的照料我,而他却**的自己走了回去。如果不是回去发了高烧,大家可能都不会知道他的脚上有一个情思的牙印,肿的连靴子都脱不下来…… 那一天晚上,我鬼使神差的偷跑到他那里看他,我听见了他在梦中的呼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讨厌我?为什么要讨厌胤?为什么都不跟我玩?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皇阿玛,你看胤一眼吧!胤错了,胤不敢了,你罚胤吧!不要不理胤,胤会很乖很乖的……” “额娘,胤会很乖很乖,不要哭,你不要哭……” 那一晚,我紧紧的抱住他,像他在水里抱住我那样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他,我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不再讨厌他,我喜欢他的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为他错误的人生,为他的无奈 平生此一次,我有一种神圣的庄严感我想去守护一个人,守护他小小的愿望,不惜一切代价…… 清明谷雨2 “八哥。”雨后的空气有一点湿润,站在这一片芭蕉叶之后,更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这里是我跟八哥秘密商讨问题的地方,因为这个,让我更加爱对它存有一份赏心悦目之 “嘘!”八哥示意我不要吵,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看见他原来正在远望坐在对面窗台的女孩。 我皱了眉头,这么多年的筹谋跟苦心经营,为了大业八哥甚至可以娶自己最厌恶的郭络罗.瑶华。我本以为八哥这一生都不会再为一个女人去动情,就算是当年那个钮钴禄家的女孩,他也能一笑而放弃…… 而今天,他居然这么专注的去看一个女孩儿侧脸!我眯着眼也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午后的阳光让我有一点眩晕,我看见了她藕色缎子的坎肩,披散着头是个身量还未长足的女孩,但她的眼神让我感觉到有一丝危险。 “她是钮钴禄家的而格格,刚从民间被带回来,被我留在府里面养病……”八哥淡淡的解释,但他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让我忧心。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钮钴禄格格,应该就是下人传言,八哥为了她打了八福晋何以认识才几天,八哥就能为她做出这等离谱的事情? “刚从民间带回来的啊……”看来这个小姑娘的底细确实要好好查一查才行!这一查,居然真的就查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我靠在窗台前,摆出一个最魅惑的姿势自小我就知道自己长得很妖孽,很少有女人能抗拒我这样地诱惑。床上的那个自然也不例外。 “你还知道你们家小姐什么事情?”噙着玩世不恭的微笑,给她一种若有若无地距离感,我心中很明白这个名叫甜甜的女孩已经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说吧。我这样问也是为了帮助你们家小姐。” 其实我想那个女孩心里很明白,我不过是通过她调查她们家小姐,但是我的安慰给了她一个借口,即使她自己也不相信这个借口女人在爱情面前都是自私的,我保持着面部的微笑,眼中却闪过一丝蔑视。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那个绮云根本就是假地格格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好久都没有遇到对手了,现在居然遇到了一个,还是个女子。好狠辣的手段,好毒辣的心肠啊! 总之,我喜欢! “甜甜。我要你为我去做一件事,你愿意吗?”我知道她愿意的,这个蠢女人已经失去了理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那个女人身边带那么久的:“可能要吃一点小苦头,你” “我愿意!”我看见甜甜地双眼里此刻只剩下我。“还是算了吧!”我装作像是在痛下决心的样子:“我,我不舍得你受苦。”跟这样的女人做对手,很兴奋,也很紧张。而我面前的甜甜可是我要赢她的重要棋子,当然要好好安抚安抚。 “甜甜愿意,甜甜不怕吃苦,能为爷做事,甜甜受什么苦都甘之如饴!” 好痴情的女子啊!可为什么我听了就没有半点动心的意思呢?我不自觉又想到八哥骂我的那句话:“你这个妖孽,真不知道你这一生要毁坏多少女孩地芳 我果然是个绝世妖孽啊! 可我就是想知道,当妖孽遇到妖孽,会产生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想不到,我期待的场景很快到来……,手机站,。当我在白马寺看到盛装的绮云时。我真的不敢相信她跟我在八哥府上看到的小可怜是同一个人装的,通通都是装的。我心中对她如此欺骗八哥的感情产生了一丝恼怒。 “那么快就找我,所谓何事?”依然是足以魅惑众生地笑容。懒洋洋地开放在床边,是一种堕落的妖艳。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就不能是单纯地想见见你吗?”迷蒙的眼神,慵懒地姿态,魅惑的语气我突然发现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那就是在我想诱惑她的同时,她也想魅惑我…… 同时这也证明,我刚刚的美男计对她完全没用,我有点错愕,可能是多年来的无往不利让我此时有点挫败感:“别把你用在我八哥身上的那一套拿到我这儿,爷不吃那这一套!” 我发现我是生气的,我生气我眼前的女人可能已经不知道用这一招迷惑了多少男人,虽然我也用这招迷惑了不少女人! “对八阿哥人家才没有这么热情呢,我这样子可都只针对你。” 我信你才有鬼! 我知道今天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成果这女人根本是跟我一样,是没有心的!挫败感让我抬脚就要走:“有话快说,没什么事我可就走了!” “九爷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她坐正了身子,又换作一大家闺秀的样子她的变脸速度连我都要自愧不如:“我来这,只不过是要向你借一名死士一用,你不用把我想得那么可怕。站”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借给你?” “凭我的利用价值比较高啊!我现在可是有了大麻烦,弄不好还没进宫就玩完了,我想这也不是你所乐见的吧?”她突然靠近我,用手指在我的胸前画着圈圈,语气沙哑的说明:“不过就是一死士罢了,死了您还可以再养,我想爷你不会对你的重要棋子如此吝啬吧?” 沙哑的声音,大胆的作风,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一名女子也可以这么放荡。不过我知道一点,她在这样我保不定就要出丑了从来不禁欲的身体是经不起她大胆的挑逗的! 她很聪明,如果她真地以为只凭几下美人计就能让我帮助她,那她再怎么千娇百媚在我眼中不过也就是一个蠢女人。但她没有。她清楚地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懂得审时度势,懂得利用手中拥有的一切筹码我地预感没错。她果然是个好对手! 我自然不能让她看出我现在的狼狈,我反客为主的握住她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亲:“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我这样放肆,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要了你?你虽然很毒,不过也算是一个美人。你知道男人向来对美色都没有抵抗力,尤其像你这样自动送上门的。” 哼哼,就不信她真地敢把自己的亲白就陪在跟我这一场诱惑的游戏上! “奴家求之不得呢!”她冲着我挑逗的笑了笑,把脸贴在我怀里蹭了蹭:“可奴家知道爷你舍不得,你舍不得我这么个大好棋子就这么给费了。是不是啊,九爷?” 瞬间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下身她说地不错,我是不会要了她,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极品棋子我当然要好好驾驭。但是她在这么放肆下去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为了以防万一,我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丢了出去…… “奴家很高兴,没想到奴家的贞操在九爷你的心里居然这么值钱!”我几乎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折腾了那么久我还以为她已经没有自尊心呢! 好样的,果然能忍! “死士给你,进宫之前你要是再敢给我玩什么花样。休怪我无情!”我说完就摔门出去了原因是我不想承认,这世上居然有个女人,比我还能忍。 第一次跟钮钴禄.绮云的交锋,算起来,还是我比较狼狈多一点…… “八哥,你觉得绮云如何?”已经彻底了解了她的真面目,接下来我是应该提醒八哥地,对这样无心的女人动感情,他一定会受到伤害。 可是。话好几次到了口边。我又莫名其妙的犹豫起来。 “聪明的女孩!”八哥温柔的笑了笑,他一向温柔。但都是清淡如水的那种,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可以有这样的笑容如被春风扫过迅速消融的冰雪:“你知道那时在扬州她遇险。虽然我对她有好感,但是我当时并不想救她。” 这我明白,八哥还是我的八哥,不会因为个人感情破坏我们地计划…… “好像她一眼就能看明白我心中所想,居然懂得从老十那儿下手,最后逼得我不得不出手救她……”八哥地话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八哥会不会,会不会早就知道了什么? “九弟,你是不是派人暗中查了绮云地身世?”淡淡的微笑,风淡云轻地问题,却问得我一身冷汗。 “八哥不想知道结果吗?” “不想。”八哥背过身子去:“王家莫名其妙惨遭灭门,我想凭十弟怎么着也不可能做的如此干净。但是我不想去追究,不知道,她就永远是当初那个见到我会害羞的满脸通红却还是会忍不住偷偷看我的小姑娘……” 这样的回答,第一次让我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我也不敢再八哥一生的回忆很难得有一件是美好的,我不想再多事破坏那一瞬的美好。那个妖孽却是骗了八哥,但是她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这个美丽的谎言却是值得我去守护的。 “真的,假的,又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一刻,他确实心动了…… 那一天,我突然明白自己招惹了是怎样的一个妖孽面对未来巨大挑战的兴奋让我有一点微微颤抖,但是同时也掺杂了一点恐惧 我害怕,再这样玩下去,我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八阿哥,明知是谎言,也会一脚踩下去…… 清明谷雨3 我没有想到,我跟那个女人的第三次交锋,居然是在我性命攸关的时刻。 当乱党的刀就要向我劈下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不能死我死了八哥怎么办?我们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实现,我要是死了八哥那样的谦谦君子又如何能对付朝堂上的那么多奸佞小人? 想也不想,我拉过自己的福晋挡在自己的面前对我这种浪子来说,为了成就大业牺牲一个女人根本不算什么,能为我去牺牲那是她的光荣…… “不可以!” 这时候我便又看见她看样子显然她还不会骑马,我见她摇晃的飞奔到我们面前,飞身扑向那个对我们拔刀相向的人…… 我说不出当时我心中是什么感觉像我福晋董鄂氏那样温良贤淑的女人,肯为她爱的男人去死那是应该的。但我想不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我一贯当她是对手,但我终究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女人。然而今天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女人也可以这么英姿飒爽,刀光剑影中来去不皱半点眉头…… 是为了我吗? 我迷惑了,我一贯自封妖孽,但是我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女子为我连命都不要…… “九爷,九爷,你没受伤吧?”她挣扎着向我爬过来,我从她的动作可以想象她刚才摔得真的很不轻。不过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直关注我这边的情景是做戏吗?她明明知道再怎么做戏都改变不了我要她做棋子地事实 这世界上有做的这么逼真的戏吗? “你管好自己吧!”心闷闷地痛着,这是我一生都没有过地奇异感受我利用过很多女人,死的死伤的伤我从没有试过去心疼:“你要是伤者哪倒没什么。要是你耽误了我的大计,你是知道后果的!” 我想是赌气一般故意把话说的很绝情,我拼命地告诉自己我之所以会心痛是因为我刚才挨了乱党好几脚的伤势所致……,电脑站,。天底下的好女人多的是。我绝对不会因为那样一个狠毒不堪的女人去心痛,更何况 我迷了眯眼,从刚才那个乱党地首领对她处处手下留情,就算不能肯定我也敢说他们起码是认识的。 “我没事,爷没事就好。爷你放心,云不会耽误爷的大事的!”我看见她好半天才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眼却急切的在我身上来回搜索:“上天保佑,爷你没事,爷你真的没事,真是太好了!” 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眼泪一滴滴的滴在我的手上:“我好怕我会赶不及。好怕爷已经,已经” 即使拼命地告诉自己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那个恶毒的女人的轨迹,但是当热泪滴落在我的手上时,我依然能感觉到一阵灼伤似的痛楚。 火辣辣的疼痛,我想我会这辈子估计都忘不了这时候的感觉了…… “想不到你会对我如此忠心,绮云格格。我一直都以为你地心是铁打地呢!你说。你今天所说的话,我敢相信吗?我好像记得某人才和我八哥说过一大篇感人肺腑地话,可比你今天的话赚人热泪多了!” 这是对她说地,也是对自己的说的胤,你不能相信这个妖女,她说什么你都不能相信,你一旦相信就什么都玩了! “我没有想过要让你相信,我的过去你都清楚,我还有什么好指望的。你没事我就心满意足了。”她话中的心灰意冷让我心碎:“这世上只有你与我最像。只有你了解我,也只有我了解你。所以我们都要保重。谁也不要比谁先死,否则这世界真是太寂寞了!” 是这样吗?她也跟我同样觉得寂寞。也同样像我一样认定对方将会一辈子的对手? 你也会感到寂寞?”我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还以为你很乐在其中呢!” “不管你相不相信,走到今天不是我所愿……我也是人,先不论我的亲人是怎么死的,我在这世上也算是举目无亲了。我所有的秘密都不能为外人道,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我算你的知己喽!”不要回答,我已经就快要相信了原来谎言之所以会骗人,不是因为它被编制的有多美妙,而是因为听它的那个人愿意相信它是真的。 而我现在希望它是真的…… “不,你不算!我明明知道你只是想利用我的,我明明知道的!”她的眼神变得狂乱起来,猛地挣脱他钳制我下巴的手,“我也不止一次希望你去死,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我知道你真正有危险时,居然控制不住的就跑了过来我也恨我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你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也在抗拒吗?你现在跟我一样矛盾,一样想去相信吗? “真可惜,我对你的这些话完全没有感觉,很抱歉让你的一片芳心错付了!”我努力让自己的话变得更加冷酷“我劝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感情,因为你很快就要进宫了,再这么多愁善感你会自取灭亡的!还有爷的女人多的是,不缺你一个,爷只要你做一个棋子,你最好认清自己的本分!” 她就要进宫了,我就算对她动了情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破坏我跟八哥的全盘计划,而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打破她所有的幻想要在皇宫这个冷酷血腥的地方生活下去,无情是必须的。我不想看着那么坚强那么有前途的棋子,因为一点可笑地感情到头来要丢掉性命。 可是为什么话说出来后,受伤害的人反而好像是我?谁来告诉我。这短短几句话为什么这么好费力气,这么加剧我伤口的疼痛? “九爷,格格刚刚才舍命救了我们。你就看在格格对你地一片痴心上” 痴心? 记得我的初恋,那个纯情的小宫女,就因为太痴心,结果被太子拿来能为对付我的工具,我拼命的维护,却加速了她的死亡…… 痴心是这世上最要不得地东西……,。尤其在皇宫,天下女人都可以对我痴心,我不在乎,但惟独她 不行! “闭嘴!”我用力的给了董鄂氏一个巴掌,“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没事干嘛要拉着我出来省亲?我警告你,今天的事你要胆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要你的命!” 回过头,我看见了绮云的眼泪你哭了,是因为觉得我无情吗?你是在为我地福晋哭泣还是为了你自己? 不要哭泣,你以后就会知道,入了这个局,无情是活下去的基本条件…… “九阿哥。我说过我会忘了这一切,听话的进宫做个最好的棋子,你放心好了!” “你知道就好!”我转过身,才发现不经意间我的手掌已经被自己掐得鲜血淋漓…… 可我不知道,虽然我尽力避免,那一天还是发生了 那一天,我一得到消息,就匆匆的从宫外赶了回去,情急之下连穿错了靴子都没有发觉…… “啊。九弟。是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 “呼”我暗暗的吐出一口气,看看过在我脚下的绮云。虽然她抱着十七阿哥哭得可怜,但我看得出没有什么外伤 我总算总算还是赶上了…… “九弟给太子爷请安了。太子爷最近身体可好?”一口气松下来,我才发现自己地脚趾钻心似的疼该死的,太心急的结果,我居然穿错了身边笑死的靴子。穿着小一码的靴子跑了半个宫廷的路,不疼才怪! “你看我哪里安好了?”太子用眼睛瞟了瞟我,故意说道:“我在这宫里算是完全没有立锥之地了,连个小小的格格都敢当众掌掴我,我看我干脆直接到皇阿玛那儿,叫他再废了我得了!” 皇阿玛早该废你了!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此事很难善了:“那个格格敢如此大胆,竟敢殴打当朝太子!遇到像这样的大胆地奴才,还和她多说什么,直接拖出去乱棒打死算了!”求情没有用,那就制造事端吧! 我颤抖地握住自己的胳膊,希望待会儿不要直接残废,要不我以后怎么帮八哥? “还是九弟你有能耐,就按你说地办!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快按九阿哥交代的办!” 眼看铅杖就要向绮云地头上落下,我眼明手快的用胳膊拦下…… 我清楚的听见自己骨头错位的声音,巨大的疼痛让我的眼一阵阵发黑。我吸气再吸气,拼命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晕了过去,我还要留着一口气跟太子谈判一旦我晕过去,我这一下就白挨了,绮云也就完蛋了…… “是是啊,这种贱婢死不足惜!”我狠狠的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太子爷难道认为我这一条胳膊还比不上这个贱婢的命吗?” 如果在此之前,说要告诉我哪个棋子会比我的胳膊重要,我一定会嗤之以鼻。而今天,我真的这样去做了,而且是心甘情愿如果今天我这条胳膊真的能保绮云无恙,我可能还会觉得很划来。 即使,我从绮云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感激…… “你还不走,还等着太子回来在收拾你吗?” “不要拉我,你明知道十七阿哥是因为我伤口才会裂开的,是我的错,难道我连看他一眼都不行吗?” “不行!”你是我豁出去救回来的,我不允许你再出任何事!“绮云,不,刘云,你听我说,太医的医术那么高明,加上宫中什么珍奇的药没有?十七不会有事的!但是你想想,他要是好不容易被救回来之后,听说你就因为想看他,所以死了,你说他会怎样想?”拼命用一条胳膊拉住她,断臂的痛苦让我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但我知道我不能放我一向对她冷酷,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有事,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她随时就有可能消失在我的面前! 可惜,我的心中所想她永远不会知道,不屑于知道,也懒得知道,这个人只让我疯狂,也让我口不择言:“我告诉你,我救你虽然是因为八哥,但是我胤手下绝不养闲人,要是你不想想到底怎么对付太子,我敢保证,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救你!” 不是的,其实我这一次救她已经很勉强了,皇宫不比寻常人家,就算我身为皇子想保护一个人也是那样的难绮云,你必须坚强,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一直保护你,能保护你自己的永远只能是你自己! 果然是九阿哥的性格,九阿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就凭我,一个小小的多罗格格,太子用两只手指头都可以随时把我捏死,你要我凭什么跟太子斗?” “凭什么,凭你是刘云啊?你可以从一个肮脏下贱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小杂种,走到今天这么风光无限连打了太子都可以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的多罗格格你说,这世上对你来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今天的生死大劫已经磨碎了她所有的斗志,失去斗志在这个险恶的宫廷会是多么危险?““你扪心自问,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就算有,你也非做不可!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经过今天太子是不可能放过你的,要不你死,要不是太子去死,你会选择哪一个?” “九爷的意思是,要是我这一次扳不倒太子,那么下一个- “那么,下一个死的人绝对会是你,谁也救不了你,也不会再救你!下一次,你会死得更惨,因为对我来说,没有用的棋子是根本不需要存在的!” 该做的我都做完了,我一点都不意外她看我那仇恨的眼神仇恨的眼神我见得多了,但这一次,我居然没有勇气再去看第二眼。 我发现,身体里的一个地方,居然比我的胳膊还要痛…… 不该把你拉进这个险恶的宫廷的,我后悔了,却已经无法再反悔,你必须就这样走下去,即使恨我,也要坚持活着走下去…… 清明谷雨4 我想不到,千防万防,我依旧还是沦陷…… 我至今都无法想象,当我从水里抱起浑身湿透的绮云时,我的内心是多么的惶恐:“绮云,你醒醒,快醒醒!” “九爷,这样不行,格格可能是背过气去了,您得先给她渡口气才行?”旁边闻讯而来的太医提议道。 渡气?绮云?我发现我并不排斥。 “咳咳!我没事咳咳不,不劳九爷咳咳咳!” 奈何这时候绮云醒了,我发现自己在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后,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 “绮云格格,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一个老十四就让你神魂颠倒变的不是你自己了?”我见她没事,立刻习惯性的讽刺道:“居然连这么低级的伎俩都可以差点要了你的命!哈哈哈,女人啊,你终究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不是这样的,天知道自从小时候的那次落水我有多么害怕水!跳下去至今我都害怕得浑身发抖,可是我掉下去了,再看见她落水之后,没有半分犹豫的跳下去了! 这其中的原因,连我都不敢多想! 但是,我说不出口,她鄙视的眼神,完全不信任的态度出来,不过又是她的一个笑柄罢了! “九阿哥,奴婢是不小心掉进水里的,这不是什么伎俩,也没什么聪明不聪明的!” “你以为,你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会掉进水里?” 我突然感到很生气。生气过后是一阵心痛很痛很痛的感觉,但随着从来没有地酸意。 我明白自己在嫉妒,嫉妒那个总是办事冲动。总是给她惹麻烦的十四弟,居然能得到她这样的关注甚至为了他,这样一个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的女人,居然愿意委曲求全! “我才没平白无故,我我只是不小心脚绊了一下,啊”她突然惊恐的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是是十四福晋……” “老十四居然让她有胆这么对你!” 我想掩饰的,但是掩饰不住,我的怒火已经让我失去理智。 “这不关十四阿哥的事。” “不过也难怪她现在这么大胆,有身孕在身了嘛,量老十四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拿她怎样!” 嫉妒让我口不择言这个该死地女人让我这么难过。我也要她陪我难过! “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了,这可是这位嫡福晋的第一个孩子,老十四可宝贝了!” “九阿哥,拜托你,不要让十四阿哥知道这件事,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自己明明是嫉妒的,自己明明是恨着这个可以牵动自己感情的女人的。但不知怎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看着她眼睛里闪动的泪光,她的心就是再也狠不起来。 “怎么,你不怕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这么费尽心思的替她遮掩,不像是你绮云会做出的事情!”还是忍不住想替她着想一下啊! “九阿哥,我绮云是什么玩意你是最清楚不过了,我当然不会去怜惜一个想加害于我的人。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十四阿哥地,我担心十四一气之下会……” “哼!想不到你对十四弟倒是真的挺有心的啊!”可我不能坐视你这么委屈。我不能让那个女人这样欺负你。 “不是有心。是欠了一份情!”她的眼睛东张西望就是不肯看我。“九阿哥,我没事了。谢谢您的再次相救,日后爷有什么事情。绮云自当听凭差遣!” “这是最好,要是你因为感情问题而影响到我的大计,那么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倒时可不要怪我无情!” “九爷你有一句话说得对,我是个聪明人,所以您说的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 绮云,我不是故意想用你的过去来威胁你,但是对十四阿哥这样地人动情,你只会受伤,他保护不了你,他真地保护不了你! “格格请用茶!” 我冷眼看着绮云因为这杯茶坐立不安的样子,从她地神情我可以看出她一定认为我想杀了她。站 我的心一阵刺痛,难道在她地心中我就是那么无情之辈?难道这些日子我的种种转变她真的无知无觉? 难道她真的认为我可以狠下心来伤害她? “请格格用茶!” 可惜我救不了她尽管我的心已经沦陷,但我的理智还在,我深切的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的可怕,将来会对我们有多么大的威胁。 我的命不只是我自己的,还是八哥的,整个八爷党的,那些相信我们辅助我们的人的! 我该杀了她的,但我真的下不了手,我没办法,这个选择可以说我自私,也可以说是我用来安慰良心的借口。 “格格……” 丫鬟的催逼让她左右为难,却让我心痛难忍不想逼她的,却仿佛每一次逼她的人都是我,为什么要走到今天这一步?“绮云格格,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不会让我为难,也让你自己难堪的吧?” “谢九阿哥赐茶!” 需要谢我吗?这个谢字对我来说犹如利剑! “好说,我们毕竟主仆一场。” “是啊,那请九阿哥念在绮云也帮了您不少忙的份上,让我先告退吧!” “你想去哪?” 这个药我让人试过很多次了,不过给人造成痛苦,却会有很长时间的眩晕这样的身体状况,她还要去哪? “我想去哪用不着九爷你关心吧?”她看我的眼神有如不共戴天之手:“反正我以后再也妨碍不了九阿哥你地大事了……不是吗?” “你以为我想要你死?”明知不该问的,此刻泄露我的感情不仅会招致笑柄,也简直是对她钮钴禄.绮云地侮辱。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他的痛苦不是她恨他,她想杀了他而是,她不相信他,她甚至不愿相信他对她的不忍! “不是吗?”我得到的是她轻蔑的笑容:“难道九爷你愿意我死在这延禧宫里?” “你认为你那杯茶是毒药?”那杯不是毒药,但你的笑容是,我已经生不如死。 “难道还是解药?”她迎上前一步:“还是说。九爷你良心发泄没在你面加东西?” “那倒不是!”我狼狈地后退一步,这一句我真的无法回答。 原谅我,原谅我连说出对你有感情的资格都没有我确实伤害了你,即使我现在更加难过。 “但是你凭什么认为我想害死你?” “凭你,没想过让我死?” 我的脚步更加踉跄。我几乎站立不住我没想让她死掉吗? 不,我有! 我当初是打算利用完她之后弄死她,我以前对待很多棋子都这样如今,只不过是因为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已经下不了手。 可是我却无颜面对我,却是曾经时刻准备除去她…… “站住!” 她地恨意我无力面对,她的指控我无法回答,但是我真的不能让她走即使恨我。我也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无力的倒地,眼睁睁的看着泪水滑过她的面颊,眼睁睁的看着她绝望地合上眼睛…… “早就叫你不要动的嘛,你干嘛每次都要那么不听话,每次都要跟我阳奉阴违呢?” “你少跟我废话!我不要你猫哭耗子,就算爬,我也要爬出去!” 你连死,都想远离我吗? 心好痛好痛,我从来不知道心痛可以到这个极限。可以让人痛不欲生! “爬出去。去见我十四弟最后一面?”我好难过,她到死都想着老十四这个被我判定为无情的女人。动了心,却不是我:“去见他你要跟他说什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的福晋和你福晋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对不起,我从来都是骗你的?” “你,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十四福晋怎么了?” “哈,绮云,你少给我装蒜了,你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完颜氏会怎样吗?”我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仔细的看着我:“瞧瞧你这满脸杀气地样子,难道你还想欺骗自己说自己是个好人?要不是你从中挑拨,又有谁有这个能力可以激地老十四失去理智,出手误伤了福晋和胎儿?” “你胡说,我没有!” “承认了吧,你和我从来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我比你要诚实很多,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她现在快要崩溃了,就如我一般:“一尸两命啊!你知道吗?十四福晋到现在都生死未卜,你果然不愧为我挑中地人,果然是豺狼之心,上次我还差点被你给骗了呢!” 她的无言让我更加疯狂原来有个男人,她可以费尽心机去得到,可是我,她却费尽心机想要逃离…… “怎么了,开始痛恨自己了?” “我只恨我不够坏,我早就应该杀了你地!” 我知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被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初我就知道她认识那伙乱党的,为什么又要改变主意,为什么不杀了我? 绮云,你知道吗?到了此时此刻,如果当初你要杀了我,我会比较幸福! “看来仅仅这些,还是不能让你崩溃啊!绮云,有的时候我都发现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多么倔强的女孩啊,就算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还是不肯服输!”我轻轻抱起了她,我知道药的效力会让她很不舒服,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减轻她的痛苦。 她是自私的,我也是自私的,所以我们都要受到报应…… “放放我下来!”她挣扎着。 “不要急,我这样抱着你是为了你好,我怕当你听完我所说的后,连坐都会坐不住的……”我了不让她挣扎,我说出了一直憋在我心中很久的秘密。 “不要你管!” “你知道吗?你那天扮成小太监去找老十四的时后,正好是那个完颜氏被十四阿哥推的小产,性命攸关到时候……” “完颜氏哭着叫道,要是十四弟敢见你,她就宁死也不要太医来医治她。想想这也是应该的,对于一个将自己害成这样的女人,完颜氏当然会恨得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现在你知道了吧?发生这样的事,只要是任何稍稍有点良心的男人,都不会出来见你的。” 不想说的,说了她会更忘不了十四阿哥!但是我现在却忍不住,我不想看她那么痛苦,我也想她可以不那么恨我…… “但是,十四阿哥到最后到底是忍不住还是跑出来要见你了……” “你说什么?” “绮云,你确实是个迷人的小东西。十四弟对你的爱竟然可以超越他的良心,他宁愿以后会内疚一辈子,也要跑出来见你……” “啊” 她的尖叫好像在凌迟我的心 “绮云,你现在还敢称自己是爱着是十四弟的吗?” “啊,啊” “你还恨别人吗?其实你会有今天,会不能和十四弟走到一起,完全都是你自己的错!绮云,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你最佳的写照!” 从她的尖叫我可以知道,也许,我命中注定要被她愤恨…… 清明谷雨5 虽然室内的光线很昏暗,可是还是让刚醒来的我有一点不适应的感觉。看着散落一地的衣衫,我第一次有了一种荒唐的感觉我居然为了自己的目的,在这阴森的刑房诱惑了一个刚刚被我惩罚得遍体鳞伤的女人。 我难道已经无耻到连自己的身体都出卖的地步吗? 我苦笑着,我看了看身旁睡得很不舒服却依然嘴角挂着微笑的甜甜,我想我能强逼自己对她温情以对,是因为她背后的“她”吗?这也算是我们唯一的联系吧尽管那个女人跟我一样卑鄙无耻,出卖自己的身体跟自己的感情比我更加没有负担,但我放从的那一刻,依然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这个让我恨之入骨,恨不能将她生吞入腹,却始终无法下得了手的女人! “那你还来干吗?来为我送终?还是来看我的笑话来了?我提醒你,现在我所见的任何一个人日后都会成为你皇阿玛的怀疑对象,你不怕吗?” 我默默的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细细的对镜梳妆,那样的细致,那样的风情。我突然有一种要就这样看一辈子的冲动…… 可是我不能,我只所会站在这里我想我们心里都清楚计划败露了,尽管我在事前经过精心的计算确信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但是她还是被牵连了。 我来干什么,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来的。可我知道这个计划败露之后,第一个冲动不是去想八哥会不会被牵连,不是去想我们的大计。我冲动的冲了过来,却在走到门口地时候,才发现自己竟无话可说…… “我来只想告诉你一声……,。我只是想……”突然不想看你死,突然不想世间就少了你这样一个对手:“让你死的明白一点,还有,我要提醒你,不要试图将错误推到我们这边,你知道后果的!”不想牺牲你地。却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去救你我只能选择保全八哥,保全我们的实力,恨我吧,我没想到会这样,要是早知道…… “我知道了。你可以放心了!九阿哥,请记住我现在的模样,请记住,我不要你忘了我……” 她的泪水划痛了我的心只能牺牲她,牺牲她是减少损失,是这件事发展到现在我必须做的选择。可是,心为什么会那么痛,会那么不舍得? 吸气。我拼命得吸气才能不让自己通地喊出声来,我不断的告诉自己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人,是精雕细琢,掺了糖的砒霜,她本来就该死,她所作所为本来就是死一万次也死不足惜! “九阿哥,你不敢看我吗?我不够漂亮吗?还是,你一直都在嫌弃我的恶毒?”可不那样又怎么能接近你?不这样你又怎么可能多看我一眼?” “绮云,你我……”她那染上胭脂艳丽地红唇与我近在咫尺。本能的。我的呼吸急促起来。不是因为这危险地艳丽,而是我知道。这艳丽演示之下的双唇是何等的苍白她也不想暴露的,事到如今她所受的煎熬常人难以想象…… “你不要说!我不再要求了。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你一直再利用我。我现在只想好好看着你,用我最后一点时间好好的记住你,藏在心里,刻在骨头里……” 她诀别地眼神让我不知所措,一种巨大的痛苦瞬间袭击了我,感觉我就要失去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你不用……”我不知所措的抱住了我,眼神也在瞬间出现了迷乱此时此刻,要我看她就这样死去,除非我也粉身碎骨…… “我知道我就快活不了了,难道这时候我所说的话你还要有所怀疑吗?” “我没有” “我从来都不后悔曾被你利用过……”冰冷的眼泪跟着冰冷的嘴唇,如膜拜般的轻轻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这一吻,让我连灵魂都在颤抖:“我只后悔,再也无法被你利用了……” “绮云……”我摸摸嘴唇,有一种泪水和着胭脂地味道甜蜜而苦涩地味道。 我也是,再也不用日夜防着你,日夜想着你想着你会怎样去报复我,想着你又会动什么脑筋来反抗我,想你想的日不能思、夜不能寐…… “不要说话,只要让我这样静静地看着你,我现在只想看着你……” “是我对不起你,绮云!” 现在就该杀了你的,我知道你不可能坐以待毙,拖过今天需要品尝苦果地一定会是我,但是 正如你所说,我现在只想静静的看着你,好好的看着你…… “哈!哈、哈、哈!”穿上衣服,看着浑身是伤,却依然悲哀的躺在自己身边含笑入睡的甜甜,我突然觉得自己跟她一样是悲哀的错,我更加的悲哀,我明知道她那一次是骗我的,我明知道她会那样做是在拖延时间,她那么聪明不可能没有对策,可我还是动了心、动了情! 我向来不可一世,现在却真真正正肯承认自己是真的沦陷了我会相信,是因为我想相信;我输了,不是输给那个女人高超的骗人技巧,我会输是因为她展现给我的正是我一直渴望的…… 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说我对她没感觉,因为我输给了自己的渴望相信…… “在想什么呢?”虽然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敢肯定,她现在很平静。一个临死之人在将死之前是不可能那么平静的,因此我敢肯定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对策。 后悔吗? 不! 看到她恢复血色的面容,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我感觉心理面那种巨大地恐惧突然离我而去。终于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在想九阿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对我动手啊!出了这样的事,我活着一天,你们就会紧张一天。我在算时间。好配合着九爷洗干净脖子好等着您来砍啊!” “好样子,我昨天又差点被你给骗了,看来你昨晚上已经有所行动了?”对,就是这样,我宁愿你永远是那个伶牙俐齿,永远都那么让人恨得牙痒痒。也不愿再看你那样苍白,举止无措地样子…… “不是差点,是已经。还有,我有没有行动你能不知道?” “明人不说暗话,钮钴禄.绮云。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多了,我不如你,佩服啊佩服!你居然有能力将被十三阿哥看得那么严实的那个婢女给灭了口,看来我以前还是小看了你的实力了。” 好不生气的,但是想到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可以安然脱困,想到她做出这样寡廉鲜耻的行为居然还能在我面前洋洋得意,我就不能克制我心中地怒火即使我承认,她别无选择。即使我是她我也会那么做 “那又怎样?不过是个婢女罢了,你九阿哥居然连这个都搞不定,居然还要我亲自动手!哼,我开始要怀疑你们有没有和我合作的实力了!” “是吗?真的是你派人干的?十三阿哥是那么办事不小心的人吗?我养了那么多死士都办不到地事就凭你小小一个福晋,十七弟这么点年纪还真的能有这么大本事让你连我做不到的事都做得成?” 是的,我是男人,美色这方面,我承认我不如你! “事实如此。” “事实?”我干笑了两声,“可我却听说了另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就是今早晨老十三带着那个婢女秘密见了老四。可回来后那个婢女就暴毙死了。你说,这个婢女到底是死于谁的手中呢?” 我好恨。我很她居然会为了自己活命,去跟自己的姐夫上床。我更恨自己。那天为什么我够心狠,要是他心再狠一点不等德妃娘娘赶到就活活打死老四,拼上自己担上个不友爱兄弟的罪名,我也不会让她这样…… 我自己下的手四阿哥伤得怎样我是清楚地,我没想到他在这个情形下还能接受绮云,还能为她出谋划策,还能…… 我想到了甜甜那无怨无悔的神情,我想不到绮云居然连老四都能拉下水,而最可恨的是我居然开始嫉妒老四,虽然这一次他被我暗算的那么惨,但我就是忍不住要去嫉妒他。 “我不是佩服你的手段,而是佩服你的没人性。你居然能想得到利用被你害的那么惨的老四再去除去对你的威胁就凭这一点就不是常人可以办到地!你不会内疚吗?你不会于心不忍吗?还是你真地如我所说,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豺狼?” 早就知道这样地女人不会有感情的,早就对了自己说了无数遍,但是为什么每一次面对,还是那么愤怒,还是那么难过? “她死在谁手中不重要,重要地是你连出卖我的机会都没有了!”她笑得很得意。 “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选择出卖你?”我问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你不会吗?”不是肯定,是完全确定。 “我会。到那个时候我确实会,绮云,我不想骗你,我知道我会选择牺牲你的。”是这样吗? 起码,我是希望自己可以做到这样的。可到底自己能不能做得到,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她再出一次危险再让我去选择一次……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因为,我也会,而且不会像你这样还拖来拖去,我会选择速战速决这证明了,我们还不算完全是同样的人啊!哈哈,九阿哥……” 是的,我输了,我跟绮云的争斗我注定会输,因为 我真的动心了,她却完全没有…… 清明谷雨6 成王败寇,我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过,我想过无数次自己的下场,但原来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当圣旨被宣读的那一刹那,我想的不是雍正会怎么对付我们几个兄弟,我想的不是复仇---- 我活了那么久,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想要的居然是那么简单----我只想再看她一眼,只要再看她一眼我的这一生就不会再有遗憾。只要一眼,就像她那次欺骗我一样,我不再在乎她是否骗我,我不在她的真情假意---- 哪怕她再恶毒的骗我一次,我愿意用我的全部代价换她再骗我一次…… 我曾经一直以为甜甜这个女人很傻,我一直以我能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至死不变感到沾沾自喜。直到这一刻,我才能明白这个女人,这个被我利用了一生到死不悔的女人----原来,爱情与欺骗无关,即便你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你的感情却依然是真实的…… 我被侍卫死死地压在地上,我抬头仰望着遥远的紫禁城的方向。我知道她就在里面,她就在里面继续蛊惑另外一个男人,像一朵美艳的曼珠沙华,慢慢的将这带着死亡气息的香气慢慢浸透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明明知道接下来就是毁灭的,却终究无法自拔…… “呵呵。”我轻笑着,我知道我今生再也无缘看见她,我知道我的仇人雍正皇帝此刻正在走我的老路。我应该高兴地,我跟八哥的大仇早晚会报,但是我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雍正他,起码比我幸福---- 她。起码从来不恨他…… “九阿哥,你感觉滋味如何?” 我没想到地是,我等不来她。却等到了另外一个人----年秋月。 “滋味不错。”勉强回答了她一句,我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平常对别人用刑是一回事,自己来品尝这滋味可是真的不好受。我勉强自己睁大眼睛看着又一根银针像是故意要折磨我一般,一寸一寸的没入我地指缝中…… “你还是不愿意说吗?”此刻号称后宫第一美貌的年秋月在我眼里不异于恶魔,但是还吓不住我。别忘了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恶魔。她能使出什么伎俩我心里早就清清楚楚:“真不明白钮钴禄.绮云给了你什么好处,这样为她保守秘密你值得吗?” 不值得,完全不值得,这一点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非常清楚我这样做完全不值得,就算那个恶毒的女人现在站在这里。都会笑话我是白痴! 不过,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完全的值得去做的事,值不值得与做不做,那完全是两回事! “你要是肯把你知道地都说出来,本宫或许会为你向陛下求情,绕你不死。”连续折腾了一下午,本来认为志在必得的年贵妃沉不住气了:“九阿哥,本宫真是不明白你----本宫今天来找你。绮云那个小蹄子不可能不知道,你认为以她的为人,会感念你为她受了这么多苦,而留你在人世吗?” “不会!”牙齿被咬出了血----不是因为十指插满的银针,而是因为---- 我知道她不会的,对她来说死人永远是最安全地----就算我能为她熬过这满室一百零八种酷刑,也改变不了她让我永远让我闭上嘴的决心。 我会这样想原因很简单,如果易地而处,只要今天处于我这地步的人不是绮云。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对我一往情深的甜甜,我也会做同样的决定----我们本来就是同样的人。同样的狼心狗肺,同样的心狠手辣。我连怨恨她地资格都没有! 何况,钮钴禄.绮云,从来都是恨着他…… “你都知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说辞居然完全无效,年贵妃一度显得举止无措:“那你还……” 年秋月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嫉妒撕扯着,她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岁月真的给了他很多优待,即使沦落到此他那张妖艳的面容依然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绮云那个小贱人到底哪点好,能值得他这样的维护? “你知不知道现在能救你的,就只有本宫了?” 不,你也就不了我,绮云想杀地人从来就没有人能救得了! 我抬起头,给这个同我一般为情所困,正在苦苦挣扎地女人一个妖艳的笑容:“你很不理解,很想知道原因吗?” “那么我告诉你。”我知道我说出这句话,我必将付出惨痛地代价,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刺激她----这个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却妄图跟绮云一争高下地蠢女人:“你可以回去问你的男人,相信他能给你一个比我更好的解释,因为可能他比我更明白什么叫值不值得!” “你----”毫不意外,我看见了一张因为受到刺激而极度扭曲的脸,像一张被扯烂了揉皱了的美人图----看来,我果然踩中了她的痛脚。“看来我对九爷实在是太客气了,以至于九爷到现在居然都明白不了本宫的苦心。来人,给我上夹棍,我就不相信钮钴禄.绮云她真的是天上仙子,念着她,你连感觉都没有了!” 有感觉,她的名字,从来都是,每念一次就会很痛…… 本来我以为早就已经痛到麻木的十指,再一次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夹棍这种酷刑本来是我非常喜欢用的,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自己也要仔仔细细,慢慢品味这一种锥心蚀骨之痛。 我抬起头,虽然视线早就模糊,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只要我开口说上一句对她钮钴禄.绮云不利的话,那边在就监视我不知道多时候的箭手就会立刻将我击毙于年贵妃脚下----绮云,我的绮云做任何事都是那么滴水不漏。绝不会心存半分侥幸,也绝不会计算进去半分感情。 所以,我也知道我这样苦苦地保守秘密根本就没有意义,我想说跟不想说,她钮钴禄.绮云都一样会高枕无忧。我更不会因为想活命,因为自己暴漏在她的箭光之下而这样苦苦支撑----此时此刻。我早就生不如死,死对我来说是福气。 “你招不招!” “我没有什么好招的。”鲜血一滴一滴从发黑地伤口滴落下来,我的浑身开始止不住的痉挛----我有长期的严刑逼供的经验,我知道接下来我会马上就大小便失禁,然后很可能受不住疼痛直接变成白痴:“年秋月。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世界上这世上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永远无法出卖的人,无论怎样都无法出卖你懂吗?” 不是不肯,是不能----死不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能,哪怕现在要尊贵如我现在在这里受尽羞辱,哪怕要变成白痴都不能…… 办不到地,永远都办不到! 发黑的视线盯住门外蓄势待发的杀气,我看不见了。但依然能感觉到那针对我而发的杀气,我知道我该在自己受辱之前做做样子好求速死的,但是---- 我没有,我知道我现在再坚持根本就没有意义,本来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做任何没有意义地事情。可是现在变了,我不想求死,哪怕在这样巨大的羞辱面前----我坚持,只不过想去证明一样东西…… 我想证明这个我一直说不出口,就算我说出口也会被她嗤之以鼻。甚至百般取笑的东西----真的对你动了心。可临到最后我却要用这种悲惨的方式来告诉你---- 因为我过去对你的所作所为,使我失去了对你说这句话的资格。克制了那么久,我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你----我输给了你。心甘情愿…… 就算,我们彼此都明白,这件事说不说出来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番外之番外----终曲) 本来我也认为自己不会有什么触动的,但是酷暑突如其来地暴雨还是带给了我少许寒意。 “绮云,你为什么要站在屋檐下,瞧,雨水都将你的鞋子打湿了。”胤突然来在我的身后,小心的用雨伞遮住我的前面。 “怎么,不用去陪年贵妃吗?”那个不要脸的狐狸挨了几板子居然可以在床上硬赖上半个多月,其较弱程度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听说今天从早晨开始就一直没胃口,朕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 听说? 怕又是你安插的眼线吧? 只不过我今天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失态吗? “我很好,陛下这么急冲冲地跑过来,小心年贵妃又打翻了醋坛子,到时候被踢下床可不要怨我。”我不想证实自己此刻地感情波动,忙打着哈哈。 “你以为除了你,那个女人敢----”胤突然扶住我,“你怎么了?朕去宣太医。” “不用。”我只是突然心里有点难过,难道是因为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终于要远离我地视线?我一时高兴太过适应不来----还是…… 九阿哥,你死到临头还不忘记蛊惑我吗? “我想静一静,你回去年贵妃那里吧!”理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我也不想把这一团乱麻给理清,我只想静静,只想静静的---- 陪他走完这一程? 我也被自己这突入奇来地想法给吓了一跳----怎么是这样,不该是松了一口气,不该是兴高采烈的庆祝吗? “绮云,你生气了?”胤问得小心翼翼。 “没,我只是想静一静。”我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寂静的养心殿,我打发了所有的奴才,一个人对着倾盆大雨,举起手中的酒杯:“九阿哥,一路走好,但愿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都能如这杯酒……” 一笑泯恩仇…… 数百里之外的承德,胤也同样含笑举起一杯酒:“绮云,你可知道,这壶毒酒是你这辈子唯一送过我的东西……” 三百一十三、无路可逃 被困在养心殿已经有些日子了,虽然我的势力范围已经遍布京城各个角落,不至于跟外界失去联系。但是今日不同往日,有了八阿哥旧部的支持,我的实力已经差不多足以跟雍正抗衡。此时牵一发便是动全身,所以,在能不触怒雍正帝的情况下,我尽量表现自己其实无心政事,越发深居简出起来。 “十三阿哥别来无恙。”我想不到我现在唯一的访客居然是十三阿哥,只不过我们都知道,他现在是雍正那边的人,我现在能见到的唯一的故人其实我也不能跟他说真心的话的。 十三阿哥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从他的样子我知道他真的不是很好,比起被圈禁那会他居然更加的苍老。他太操劳了,他现在的样子再逼迫我接受他必将短命的结局。 “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十七阿哥吗?”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对他说,他直接说明来意:“八阿哥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眼看着八阿哥被从宗族玉蝶除名,他前些天几次差点跟陛下杠上,这样子下去他会很危险。”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不能动----以十七阿哥跟八爷党的关系,他最轻的结局现在也应该跟老十一样了。 但他不是老十,他没老十那么幸运长了一个豆腐大脑,可以享受上位者永不猜忌的待遇。以他的聪明才智,无论如何雍正那个小心眼都没理由放过他----他至多以可以活到现在。可以安全地做他的果郡王是因为我。我手中的权利,多多少少会让雍正忌惮几分。 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跟雍正的不稳定关系却是他最最大的催命符----我不会忘记前一次四阿哥抓到他的罪证那兴奋大于震怒地神情。他现在是雍正用来牵制我地棋子,我的实力是他性命的保证,但同时,我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祸延于他。他随时会成为雍正开刀的对象。 “看与不看。我能改变什么吗?”权利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至高无上的,所谓至高无上就是我拥有它地同时会失去所有。 看是,你放不了手,因为没了它你会连性命都没有----从踏入紫禁城这个局开始,这就是我们每个人注定的命运。 “起码。他知道你在乎他!” 我在乎他,有用吗? 他依然因为我吃了那么多苦。我地在乎,对他来说根本是劫难----如果让四阿哥知道我还是那样的在乎他,他会出现什么结果? “我告诉他我在乎他,他就会相信吗?”我夜夜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个满朝文武都知道,他能不知道?“我告诉他要节哀要克制。他就会照办吗?还是要我亲口回答他,八阿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一生最尊敬的人,他追随了大半生的人。竟死于他妻子地野心,十三阿哥。你要我跟他这么说吗? “四妹,你那么聪明的人,你为何----”要那么狠心? 犹记得当年他心心恋恋的女孩曾经哭着告诉他,九阿哥是八阿哥最最在乎地人,就因为八阿哥的一个在乎,她甚至可以不计生死…… 当年,他为了这句话伤心了很久,甚至决定就此把心中地爱恋永远满葬在心底----而今天,这个在他眼中情义两全的女子,居然轻描淡写之间就杀了她昔日可以用生命守护的心上人。 这个世界到底出了什么错? “觉得我狠心吗?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杀九阿哥是我一直的心愿,虽然他最后的表现让我迷惑,但是我起码可以说服自己那是他欠我的。可八阿哥呢?仅仅为了江南那可笑的大笔财富我居然将就----“三哥,事到如今我已经失去了乞求别人原谅的资格。但是你可不可以公平点看我----八阿哥完蛋那是早晚的事,我不动手会有别人动手,如果动手的人是年羹尧呢?” 四阿哥是很爱我,这一点我一直不肯承认可经过这一段相处我已经认命,但那又怎样?在这高高的庙堂之上,在这至高的皇权之下,爱情所能左右的,太小太小…… 即使胤不想,他最后依然会被权力这双无形的大手束缚住,被它硬塞上一把宝剑,然后劈向我----八阿哥之后,我跟年羹尧,谁的实力比较弱,谁就会成为第一个被铲除的对象---- 这一点,年贵妃的柔情改变不了,年羹尧的中心改变不了,我的千娇百媚也已然改变不了! “如果不是我下手比年秋月要早了一步,我想三哥现在估计可以一边为我准备后事,一边在宗人府给我送行了……”年羹尧还有西北的四十万大军,摇动他还需要一步步抽丝剥茧,恩威并施;而我,近在咫尺,要对付我,雍正连犹豫的资格都没有…… “绮云,为什么你会走上这一步?”十三阿哥的眼睛染上了泪光。不仅因为我,还因为他自己。我跟他说的事实,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们已经是敌人,年羹尧之后,我将会是雍正中央集权最大的敌人。我们想或不想,愿或不愿,都会走上这一步。 “走到今天不是我选择的。”但路确实是我走出来的。 谎言跟欺骗是这世上最最要不得东西,我当初不过是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我只是想用一个小小的谎言来换取自己的生命----我给钮钴禄大人一个我是他亲生女儿的错觉,我当初也觉得这个谎言并不会给人和人带来灾难。 但是一个谎言之后,居然就是弥天大谎,接着就是灭口,屠杀,背叛,争斗…… 谎言越滚愈大,我为此受制与九阿哥,我为了生存甘心被佟老太太利用,我走入了宫廷这个不归路,我别无选择的只能争夺、不断的争夺…… “你收手吧!”十三阿哥突然冲动的握住我的手:“四哥对你那么用心,你肯收手他一定会保住你!” 收手?我要是能收的了手就不会走到今天! “十三阿哥,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你的四哥真的能保住我吗?”我看向他,出了痛心还是痛心----他不是傻瓜,他是傻瓜我会理解他,但我知道他不是。 他自己也知道他刚跟我说的无疑是痴人说梦----就算雍正肯放过我,那些他的幕僚绝不会,那些猜度上意妄图争功的大臣不会,那些曾今被我压制现在妄图平反的“忠良”不会,就连他十三阿哥也不会…… “我记得有一个故事,汉武帝的时候,吕太后离世,临死的时候千叮万嘱要她的吕氏满门千万不要放弃兵权。”我盯着十三阿哥惨白的脸色,缓缓地叙述那个很遥远却又很现实的故事:“结果她的家人不信,结果吕太后刚死,她的家人就相信了新皇永不加害的保证,交出了兵权……” “结果呢?”狠狠地扫落他紧握我的双手,我怒气冲冲的问道。 “吕氏满门族灭。”十三阿哥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 “不止。”泪水滴落,我不知在感叹当年那一世枭雄的吕雉还是在感叹我现在的处境:“吕太后的亲妹妹,当年那么尊贵的女人,被愤怒的军民剥光了衣服拖了出来,在闹市口足足打了两千余杖,才气绝身亡……” 吕后一个人的**,她已经死了,那些吕家的妇孺就真的每一个都那么该死吗?因为要满足那些野心家那份建功立业的可笑心里,就要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女人,还自以为替天行道吗? “绮云,四哥不会,就算四哥会我也不会让他这样对你!” “你认为你有多大权力?”我站起来,紧急握住手中的绢帕:“我钮钴禄.绮云就算会死,也会战至最后一刻,战到自己最后只剩下一兵一卒。我绝不会那么傻呼呼的坐以待毙,我也绝不会让那些爱我的跟我爱的人,得到那样悲惨的下场!” “你疯了,你毕竟是个女人,你的权力越大只会越危险,你不是真龙天子,你这样做有违天道!” “天道?”我好笑的看着他,有的时候我真的认为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铁帽子王真的很迂腐----所谓的天道,所谓的真命天子也不过是当时我要隆科多动笔改的几个字:“十三阿哥,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道吗?我接手了八阿哥的力量我才知道,原来即使到了今天,他依然有力量跟你的四哥放手一搏!” 看到十三阿哥吃惊的表情,我可笑的看着这个到现在还自以为做得很漂亮的王爷:“可是他没有,因为他也是一位阿哥,他知道两虎相争最后也只是渔翁得利,便宜的只会是外家人。他会输,是因为他从头到尾都还以江山,以祖宗的基业为重!” 他保存了社稷,可社稷却没有偏爱他…… 我想到了朱元璋,可怜陈友谅一世英雄却到底输给了他这个地地道道的小人;我想到了楚霸王,谁都不敢否认他比刘邦更像一个英雄;我想到了历史上那么多英雄人物----历史,好像从不偏爱君子…… “八阿哥会,但我绝对不会!” 如果你要问我,你是做楚霸王还是刘邦,我会肯定的回答----我要做刘邦!一个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即使是英雄,那也是个失败的英雄。 我情愿去做一个成功的小人…… 三百一十四、你,可愿信我一次? 我坐在马车里,发现自己不经意之间手绢已经被自己的手汗浸湿----记忆中,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紧张成这样了,就算康熙赐我毒酒的时候我都没有。可是今天不一样,出事的是十七阿哥,我想不紧张都难。 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震惊程度---- “你说什么,你说十七阿哥跪在午门外面,求皇上恢复八阿哥等人的宗亲身份?” 有些恍惚的站起来----十七阿哥那么聪明,不可能干出这么傻的事情啊!他明明知道,八阿哥的结局根本无人可以改变----雍正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堵悠悠众口,他皇位的来源本来就不正当,如果他在这件事上退步了,那就会引起更多人对当年不必要的推测! “他疯了,他一定会死的,雍正早就不准备留下他这个八爷党余孽……” 为什么,为什么聪明如你,要在我现在正跟年羹尧竞争到白日化的时候出这种纰漏? 恨我吗?恨我的不守妇道?恨我的冷酷绝情? 马车一到午门口,我就看见那让我魂牵梦绕的身影,“十……”差点要呼唤出口的话卡在我的喉咙里----我喊不出口,我没有资格,而此地遍布雍正的眼线,他也没命消受我的多情。 “果郡王,现在不是早朝时间,有什么事情明天早朝再说。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坐在马车里,我不愿出来是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狼狈地样子----我现在在他面前越来越难演戏,隔着马车才是对我们来说最安全的距离。 “今天的事情今天办完。”隔着马车看向我,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明天?你亲口许诺了明天,那明天我还能见到皇兄吗?” 你是不能。你要打算明天再去送死,我一定会用尽一切途径让雍正上不了那个早朝! 很讽刺。我会用什么留住皇帝想我的丈夫十分长清楚的。我想不到我们两个夫妻居然要在午门这么庄严神圣地地方讨论这个限制级话题。 “你要求你皇兄什么,我可以代为转达。”他早就想找借口杀了你,但我不同,就算我跟他为了八阿哥地事情吵上一场,他顶多赌气换到年贵妃那里,我没有损失----而且就一贯的经验。他气消的也一贯挺快。 “转达?”回头站起来,虽然隔着帘子。我依然能感觉到那灼热的视线:“这倒也是,枕边的话就算说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姑娘倒是很聪明啊!” 原本苍白的脸色现在已经变得铁青----我可以原谅年贵妃那帮子后妃骂我是狐狸精,我无所谓,可是唯独他不能。“果郡王,这里是紫禁城。不是你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请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 世上所有人都可以这样说我,但独独你不能----如果不是你地冲动。如果你不是那么不听劝,非要跟八阿哥抱做一堆。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恨你,我知道你为什么坚持不归顺雍正,我也知道矛盾的源头我们谁也说不清楚,但是你起码应该明白我。 如果不是不得以,我还不至于为了那点权利,去跟自己地姐夫发生关系! “你还懂得要尊重吗?我还以为龙床太舒服,紫禁城的繁华让你把这一切都忘记了呢!” “在你心中,我就那么虚荣?”闭上眼睛,十七阿哥看不见我,这也好,我可以尽情的流泪:“好吧,就算我不懂得尊重自己,我起码现在很尊重你。回去,不要逼我派人把你压回去!” 雍正没派人压你进去是因为我及时来将人给打发了出去,但是你不要以为自己回回都可以那么幸运----我不是神,就算我广布八方眼线但我也总有疏失的时候,我就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n次…… 到了今天,你难道还想依靠你们皇家那少的可怜的兄弟之情,你难道指望在雍正眼中你是特别地? “我不会回去的。”十七阿哥眼中是我从没见过的坚毅:“绮云,你心里明白,八哥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步到底是为什么----他不过是没有四哥心狠,你看看江南六郡谁不夸他是个贤明地王爷,我不服,我不服气为什么这样的谦谦君子死了也就死了,为什么还要留给他一世地污名!” “你不服能怎样?你的不服气不过是给世上再增加一个一世污名。”我激动的掀开门帘----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是紫禁城,这个地方从来都是只有成败没有对错:“你改变不了任何东西,自古成王败寇,成功的永远都是英雄,人们也永远只会为成功者歌功颂德。这一点,我想八阿哥他自己也很明白。” 四阿哥刻薄寡恩又如何,心狠手辣又怎样?他成功了,所以他永远是最受欢迎的,中国人永远不接受失败者…… “我明白。”他看着我,眼神就像利剑可以直射到我的心里:“但我没你那么狠心,我就是看不惯,我没你那么没心没肺。你这样的人注定是成功的没错,但是成功就那么好吗?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良心?哼!”良心能救你吗?可我已经救了你很多次,如果不是我,你这个根正苗红的八爷党,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叫吗? “绮云,你想过十四阿哥吗?我曾今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我认为起码十四阿哥值得,他对你是真心的。”他的手颤抖的指向我:“可你呢?就因为他失败了,就因为他无法再给你什么了。你居然将他发去守陵,你知道那里是人呆地地方吗?” 不是的,我在喜欢十四阿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注定不会成功,我会放弃他,那全是因为你! “十七,你听我说……” “我不要再听。我不想再被你骗!”他看着我。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见了失望:“到了今天你还不愿意承认吗?十四阿哥跟皇上那是亲兄弟,皇上不会那么狠心,是你,压他去皇陵的人根本就是你!” 是我,是我干的----因为虽然跟十四阿哥是亲兄弟,但他的疑心病很重很重。当时朝局纷乱。个股势力互相倾轧,十四阿哥地尴尬身份跟康熙遗诏地问题很容易被那些势力拿来做借口。十四阿哥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推了出来。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就算雍正想顾念兄弟之情都来不及了。 唯一可以救他的方法,就是断其羽翼,只有这样他才能安然度过雍正朝,他是大将军王,他早晚还会再出来活跃在历史上…… “我去见过十四哥。即使潦倒至此他都还一直挂念你。他说你这些年其实很难,叫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我甚至到最后都不敢告诉他。害他如此的人不是他恨得亲哥哥----是你,是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原来你见过他。是因为突然觉得你们同病相怜吗? 我突然有点跟八阿哥惺惺相惜起来----原来我跟他都一样,不管做什么都注定会留下一世骂名,不管是对是错,是妥协还是好强,是救人还是害人…… 一样都不愿意跟命运妥协,不愿意随波逐流,都是可悲地背水一战…… 注定要被骂的人,躲不掉…… 他是幸运地,他身边起码还有个八福晋在一直支持他,一直支持他到最后死的那一刻----而我,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那你为什么不在他面前揭穿我呢?”十七阿哥,到现在你恨我如斯,可对我还存有一分不忍? “我不忍心,不忍心再伤害那么脆弱的男人,我怕他知道后会疯掉!” 原来不是为了我…… 张晓颖,你个傻瓜,你现在站在什么地方?这是紫禁城,这不是你该心存幻想的地方----你注定不被理解,注定的! “十七阿哥,你可愿意再相信我一次?”不想再解释,这个解释牵扯太多,知道地太多十七阿哥只会死得更快:“此地你不宜久留,跟我走。” 我只能脱得了雍正一刻,只要十七阿哥当着雍正的面把刚刚对我说的话说出来,他必死无疑。 “好。”跳上车,在我意外他怎么如此听话时,调转马头:“我们走。” 我看了在一旁急得不行地车夫,示意他下车:“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一个我们可以好好的说一次话地地方。” “马车里说不行吗?”我有些疑惑----难道我之前的猜测都是错误的?他今天来的目的本不就是跟雍正怄气来送死的----以他的聪明才智,他要真的这样做我那才会以外。 我突然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既然目标不是雍正,那就是我了。自八阿哥死后,我已经很久都没出过宫了。而现在,我居然单身外出,身边一个侍卫都没----为了避免十七阿哥跟皇帝作对的传闻外泄,我来的时候本来就只有一个车夫。 如果…… “你引我出来?”用你自己,用我对你的关心…… 我不敢相信我利用了别人那么多次感情,想不到我最后居然也会栽在这方面…… “我不这样,让你相信我真的不想活了,你愿意出来见我吗?”苦笑着,“我在府里等了那么久,我总告诉自己,你跟以前一样贪玩,夜深了就会回来的。” 真的只有那么简单? 我仔细的端详他的表情,告诉我自己难道跟雍正相处多了,你也变得多疑起来了?他是十七阿哥啊!他绝不会…… 说服自己的话还没活完,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利箭破空的声音,它像一根利刺一样刺破了我心里所有的坚持。我恨,我好恨啊!我不恨十七阿哥。我恨这个充满了权力跟堕落的地方----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居然要走到彼此相残杀的境地…… 下一刻,利箭穿透了马车,定在离我不到一尺的地方。 我没有惊慌,也不想躲避,我将头转向身旁的十七阿哥。他的脸居然也跟我现在一样没有血色,我对着他露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十七阿哥,我的丈夫,终于,你也忍不住要对我出手了吗?” 三百一十五、半壁江山(上) 马车里面静静的,仿佛前面的马并没有受到惊吓而狂奔,仿佛后面没有穷追不舍的杀手,仿佛我们现在真的只是去郊外谈心,仿佛现在坐在里面的还是恩爱夫妻…… “十七阿哥,我的丈夫,终于,你也忍不住要对我出手了吗?”看着他苍白的面色,我终于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选择了你,因为当初你的义无反顾,因为你的感情我无法拒绝,可是,终于,你对我的爱依然比不上大清数百年的基业,比不上你的信仰…… 想哭的,可是今时今日之路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确实亏欠了十七阿哥很多,事到如今我都去了哭泣的资格。他的脸跟我同样苍白,嘴唇颤抖的厉害,却说不出半句解释的话语----其实现在,他也没有必要再解释什么。 “你没必要再留在这里陪我的。”他不说,我帮他说:“我现在手下派系太多,如果你留在我死的地方,你也脱不了干系。” “绮云,我----” “你不必多说。”你的话只会让我更加留恋这个世界:“走,现在就给我走,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为什么?”他哭了,每次看到他哭我都会很难过,即使是现在----原来,就算是鳄鱼的眼泪都是动人的:“你不是以为我要杀你吗?那为什么还要保全我,为什么你都快要死了还要去保护别人?” 为什么? 十七阿哥。你不懂地----从小到大我想保护很多东西,我妄图以一己之力维持天地之间的公义。可我做不到,我拼命的挣扎却是伤害了那么多我想保护的人,到头来我什么都办不到。 你,唯独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坚持!“十七阿哥,我曾经说过。我的命是你地。在这世上一个人地力量真的是很渺小。我当年能给你的唯一承诺就是----把我的命给你。” 也许早就预见这一天了,却拼命的自己欺骗自己,但无论如何我会遵守当初的承诺----对不起,十七阿哥,我能给你地,也就是有着条命了…… 马车剧烈的震动着。后面地追兵不断地向车里射来暗箭。但是我不想管,也不想再躲。我满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个----十七阿哥他也要我死。连他也要我死,这世上还有一个人需要我留下来吗? “绮云,快趴下,快趴下!”我看见他惊恐的扑过来----十七阿哥,你可是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你总是那样,那么绝顶聪明啊。却总是心太软……整理 淡淡的冲他笑了笑,我不恨的,本来在这世上。谁都理由杀了我----而我,自己也活得太累太累…… 我看见有一支箭已经来到了我面前。我还想告诉十七阿哥我爱他的,一直都爱,我想告诉他我并没有背叛他,我跟雍正帝是不得以地。我好后悔,为什么我总那么自以为是,为什么我就是不肯给他一句解释----为什么我总是那么骄傲,骄傲到宁愿被所有人误解也不愿多说一句? 现在什么也来不及了,我悲哀的闭上眼…… 紫禁城.养心殿 “绮云,你----”听闻侍卫禀报跑出来的胤被我现在地样子吓了一跳:“你怎么弄成这样?” “哈、哈、哈!”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吓人,浑身是血,披头散发,跟我平常地庄重严肃根本是天上地下。但是我不在乎,十七阿哥要有什么事的话,我对我以后会怎样便根本不在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问你的宝贝年贵妃啊?” “秋月,她----”胤被我的眼神下的顿了顿:“她做了什么吗?她把你怎么了?” “把我怎么了?”我冷笑----她如果真把我怎么了我根本不会失去理智,可是她没有,她伤害了十七便不可饶恕:“如果她真把我怎么了,陛下会怎么办?” “……”我看见雍正倒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他拿不了年贵妃怎么办的!他还要靠人家哥哥给他卖命,他本来不就是用年家来牵制我吗?年贵妃会耐不住想对我下手他能不知道,他恨不得我们能两败俱伤! “你不能拿她怎样是吗?”我一步一步逼近他,突然拔剑指住他的喉咙。 “陛下!” “救驾,快来救驾!” 仿佛对身边的御前侍卫的呼喝之声充耳不闻,雍正上前一步迎向我的剑:“谁也不许喊,退下!”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如果不是想到姐姐,想到弘历,我会。 “绮云,你疯了!”他试图夺过我的剑,但被我巧妙的避开了:“朕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没错,朕是一直防着你,但绝不想你有危险……” “够了!”我放下剑,缓缓地后退:“爱新觉罗.胤,你最好求上天保佑十七阿哥没事。否则,不知你有事,我要整个大清给他陪葬!” 十七阿哥,又是十七阿哥,明知道不该火上浇油的,但是愤怒也同样让胤失去理智:“你是恨年贵妃暗算你,还是恨年贵妃伤了果郡王?如果是贵妃不对在先,暗算你,朕保证给你一个交代;但是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堂堂一个贵妃不过是伤了他一下,就算是杀了他,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恨,是因为连我自己都伤害了十七阿哥----我又一次伤害了他,因为我的不信任,我居然认为他想要杀了我! “绮云!”我忘不了他浑身是血地扑在我的身上:“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要你死,我怎么可能……” “我只是想见你,我知道你是不得以的,我恨自己保护不了你,我只想告诉你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的。我只是……” 鲜血沿着他的后背蜿蜒而下。我颤抖地握住他身后地那支箭:“不要说了,留点力气,我……”我好害怕,恐惧就像毒蛇紧紧勒住了我的脖子,让我连思考的余地都几乎失去。 “不,绮云。我要说,我怕不说就没机会了。”紧紧握住我的手:“你要小心年羹尧。年家实力惊人,你欺负了他妹妹,他不可能放过你!还有,对不起,我好后悔,好后悔我没有早点提醒你……”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从来都没信任过任何人,我甚至连你都一直怀疑。你到现在还提醒我提防年羹尧----年羹尧? 我突然盯住十七阿哥背上的箭羽。我认得的,只有大西北才会用野鸭翎做箭羽…… “年羹尧!”愤怒让血腥然让我地心灵:“十七。你挺住,我不会让你死的,没有我地允许你不许死!” “是----是我不许----不许你死……”艰难的搂住我的腰:“你说过----你说过你的命----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许----我不许你就不能死……” “我不死,我不死!”我拿出袖子里地信号引子----那是陈淮风送给我的救命讯号:“只要你不让我死,就谁也杀不了我!” “陛下用不着再给我一个交代了。”我盯着眼前的胤,我知道接下来地话会让我们彻底决裂,不过,我不在乎:“因为,年贵妃以经晏驾了!” “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什么叫龙颜震怒,现在就叫,不过我早就麻木了。 “年贵妃刚刚已经晏驾了!” 你伤心吗?你难过吗?你有我伤心吗?你有我难过吗? “四妹,你----”陈淮风帮我给十七处理了伤口:“十七阿哥----十七阿哥伤得太重,就算这次救了回来,也----也撑不了几年了……” “对多能撑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伤的不是我,我本来就该死啊!要我这样看着十七阿哥慢慢地死去,上天在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吗? “十……十年……”陈淮风都不敢只是我的眼。 “十年,十年够了,还有十年就够了……”我缓缓的跌坐在十七阿哥的床头:“十年,就等于我的这一辈子……”哥就只剩十年----可是,十七阿哥还那么年轻,他居然就只有十年好活了,就因为你的制衡,就因为年羹尧的野心!“年羹尧伤了十七阿哥,他很得意是吗?好,我倒要看看他知道他的亲妹妹因他而死他还能不能那么得意!” “你疯了!秋月她是骄横了点,但是她哥哥的事情她都不知情!她是无辜的,本来她进宫就已经很无辜了!” “十七阿哥也是无辜的!入了这个局,谁都不无辜!”可惜现在谁的话我都听不进去----如果不是为了帮他妹妹争宠,年羹尧会杀我吗?他不刺杀我就不会伤到十七阿哥,谁都不是无辜的!:“再说,陛下现在在说这个根本是废话,我再说一遍,年贵妃以经晏驾了!” “你做了什么?”一把扔掉我手中的剑,雍正猛的摇晃我:“你眼里面有朕吗?你敢擅自处置了朕的贵妃,你怎么不一块也让朕驾崩了?” “陛下想替你的爱妃报仇?”我冷冷的挥开他的手----做了几年帝王,他的体力已经大不如前,被我挥的一个踉跄。 “钮钴禄.绮云!”咬牙切齿的声音,我明显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 “哈哈哈!”我既然敢做,就自认为有做出这事情的本钱:“年贵妃已经死了,陛下你已经没有了安抚年羹尧的资本,陛下认为你杀了我年羹尧就会感激涕零,就会原谅你没有保护好他的妹妹?” “你----” “痴人说梦!”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没了妹妹他就只剩下野心,而没了我,他挥军南下连阻碍都没了,你认为他会放弃这么好的借口吗?” “你好毒!”胤的总结----杀了年贵妃,却要用年羹尧逼他不得不跟自己合作。 “好说,我只恨我不够毒,我早该走这一步的。”不该顾虑是否与雍正决裂,早杀了年贵妃十七阿哥就不会受伤。 “你凭什么认为可以要挟朕?” “就凭你是个帝王。”我得意的走到他面前,让他仔仔细细的看清我:“凭陛下一个人想拿下年羹尧很难,如果陛下不想被反咬一口的话。再说----” 猛地睁大眼,让他清清楚楚看见我眼里的杀气:“如果陛下执意要杀我,我为求自保只能求救于年大将军了。我倒想知道,在年大将军眼中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他死鬼妹妹重要?陛下你猜,看在这万里河山的份上,年大将军会不会原谅我?” 三百一十六、半壁江山(下) “就算年羹尧为了自己的野心肯跟你合作,你杀了他妹妹的仇他也会记上一辈子,你跟他,无疑是与虎谋皮!”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就是失去理智的人,就像刚刚的我。不过我很放心的是,胤他不会----如果他连江山跟女人孰轻孰重都分不清,他早就不配坐在这个皇位上。 所以,我不担心他现在会对付我,他所能做的,只是怨恨----现在的形势,他要是聪明点的话,涟源很多不敢让我看出来。 “我跟陛下不是吗?”我跟九阿哥是,跟佟老太太是,跟康熙也是,我这一生都在与虎谋皮,跟一个又一个心思诡异的人斗法:“你敢说你刚才没有对我动杀机?你在心里想把我千刀万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曾经为了你,孤身抵挡四十万大军?你有没有想过弘历,有没有想过我是多么努力才把我们之间的平衡维持至今?” 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年羹尧,十七阿哥的仇我不可能不报,所以,你有让我用柔情攻势的资本:“四阿哥,我一身注定大起大落,刀光血影。可是我一直认为你是不同的,可是……” “朕从没想过要利用你。”微弱的辩解。 有区别吗?该利用的时候,你别无选择,就像我一次有一次的利用你一样。你是个帝王,在你心中注定江山最重。 “这些都不重要了。”十七阿哥只有十年好活。他死了一切都对我没意义了:“当务至极,陛下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你地年大将军解释年贵妃的死因,我不介意你实话实说的。” 你敢吗? “来人!”雍正需要拼命的吸气才能缓和自己的怒气:“传朕旨意,年贵妃追封为皇贵妃。还有,那些宫女太监伺候不周,导致贵妃暴毙。通通殉葬!” 呵呵。原来所谓雍正最宠爱的女人,所谓不惜用众人殉葬来平息她离世地悲伤地传说,不过是个骗局----帝王的怜惜,总是少的那么可怜…… “没什么事奴婢告辞了,十七阿哥还么醒我不放心。”我假模假样的给他行了个礼,连一声跪安都没听见。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离开时的回望,他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养心殿外的台阶上。眼睛中地挫折根本就不像他平日保持的形象----一个冷漠寡情的帝王。我不明白他脸上那几乎掩饰不住的深深的孤寂到底是因为年贵妃的突然离世,还是因为我地决裂---- 我只知道,我真的别无退路了,年羹尧之后,我们注定为敌…… 果郡王府 “你来了?” 每次见到陈淮风他都出现的很意外,久而久之意外也就变成了正常。他最喜欢地就是突然倒挂在我绣房的房梁山。就像第一次他不放心我夜探皇宫一样。那样子,说不出地潇洒,就像个调皮的孩子----只是。他的眼睛已经不再年轻…… “十七阿哥怎么样了?” “还没醒。”我一直等,越等就越绝望。“真的----真的没法子,没法子根治这个伤吗?” “……”沉默代表让我绝望的答案:“以后的日子,你尽量让他活的快乐一点……” 以后? 没有以后的以后…… “不要告诉他,就算他知道也别让他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总是不想麻烦我,总是受了什么委屈憋在心里----只怕,这次就算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也不敢让我知道我们已经无法白头…… “绮云……”想安慰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口,陈淮风像蝴蝶般轻轻落地:“少君一切都好,你放宽心,没准十年之间你们可以找到名医……” 连你都说了治不好的伤,还有什么名医,为什么都选择安慰我,谁去安慰十七阿哥? 他那么年轻,那么聪明,那么有抱负----有谁能把这个结局告诉他? “少君?”喃喃的念着,我现在百转千回的心思再没空容纳别的什么不相干的人。 “你教给我的孩子,很听话,而且练武很有天分。”提到这里,陈淮风可自豪了,就像在夸赞自己的孩子。 傻大姐的另外一个孩子? 我费了半天神才想起这个早被我忘记的事情,当初也是怕出现个跟弘历长得一摸一样的孩子会遭人猜忌才把孩子要陈淮风带走。“真的很谢谢你啊!”我的唇角尴尬的扯起一个角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陈淮风一直以为那个孩子是我的私生子的说! 幸亏他没见到弘历,否则很难想象他会怎么想我…… 不过很可怕的是,从陈淮风的神色看,他对这个便宜爸爸的头衔非常的满意,大有培养那个儿子成为天地会接班人的趋势。我想到这,痛苦的揉着额头----我真的很难想象以后这一幕同胞还是正的一摸一样的两兄弟,如果真的碰面了,会产生什么可怕的结果。 算了,十七阿哥活不了那么久,那是我估计也不存在了,不用我去操那个心。我安慰自己,跟陈淮风言归正传:“二哥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跟我对他的神出鬼没习以为常一样,陈淮风对我的稀奇古怪的要求也司空见惯。 “别怕,这件事你们一定很乐意去做。”我露出这几天我的第一个笑容:“我要你们去策反岳钟琪……” “你疯了!”陈淮风直跳脚:“谁不知道岳大将军那根本就是一条筋,对那些鞑子可是死忠的,你凭什么认为我们能策反他?” “不凭什么啊,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成功。”我的话几乎把他吓个半死,我赶在他没被噎死之前赶紧解释道:“就因为岳钟琪的忠心人人皆知,所以也只有他的话,雍正才会相信。” “四妹你是想?”陈淮风总算明白了点。 “你让去劝他的人这样说----”我靠近他,“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天下本来就是我们汉人的天下,就连咱们的年大将军还都不忘本,顾念自己汉人的身份。你身为岳飞后人,更应该以天下为己任。更何况,雍正那个狗皇帝的皇位本来就做的名不正言不顺,咱们不如一起扶住年大将军登记,不管怎样,那也是咱们汉人的天下啊!” “你是要把火烧到年羹尧的身上?”陈淮风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欣喜之色,年羹尧在他们天地会的眼中就是一个残杀自己同胞的败类。我要对付他,陈淮风当然乐见其成。 “没错。”要想让雍正彻底的靠向我,绝了对年羹尧的指望就一定要让他对年羹尧深恶痛绝才行。 可是话是这样说,却不是想象那么简单就行的----不说年贵妃刚死,雍正出于内疚还顾念私情,就单说他跟年羹尧二十年的主仆之情,哪是随便一句挑拨就能割舍的? 还有,我在逼他,而她也在逼我----我们两谁先去对付年羹尧,谁就是先自损实力,如后一定会受制于对方。而在这点上,他比我胜算大点----出了十七阿哥这等事,我不可能放过年羹尧,他大可以等我们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我要提醒他----年羹尧是个汉人,年羹尧是个有野心的汉人,年羹尧还是个被天下汉人翘首盼望的汉人…… 这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他自己心里的那根刺----皇位的名不正言不顺是他心里永远跨不过的坎,这个是谁也不能碰触的禁忌话题。然而现在却被天地会拿来大模大样的宣传拉拢---- “给我传,就说先帝当年明明是传位于十四阿哥,四阿哥胤弑父逼母囚弟,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给我传,我要天下皆知!” 弑父逼母囚弟? 我的真实写照啊,四阿哥,你跟我的罪名一个样啊! 不过你听到这个传言之后就不会跟我一个样了----这么大的罪名,一个古人承受不起。而当初知道这件事的没几个人,加上天地会故意提醒,你会认为是年羹尧有称帝的野心,才会这样摸黑你…… 我要你恼羞成怒,我要你不得不先下手,我要你永远都享受不到我的渔翁之利快坐不住了:“不知四妹你有几成把握可以让那个狗皇帝罢了年羹尧的大将军之位?” “十成!”我看像依然昏迷不醒的十七阿哥:“我有十成把握,年羹尧全家都会不得好死!” 十成,我也有十成的把握----雍正对付完年羹尧后,还要疲于应付他的追随者,实力一定会大减。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他再也没有跟我一拼的力量。 十成,我有十成的把握,很快,我就将握有大清的半壁江山。以后,这万里江山再没有人可以命令我,再也没有人可以凌驾与我之上,也再也没人可以伤害我最爱的人! 只是----还是迟了…… “十七,别再跟我闹别扭了,醒来吧!”陈淮风走后,我颓然坐倒在十七阿哥的床边,刚刚的意气风发仿佛是昙花一现:“醒来吧,再也没人能拆散我们了,我只陪你,你也只陪我,让我们好好的、好好地度过----”十年…… 再怎么努力,也只剩那么点日子---- 半壁江山又如何?整个山河,也换不回---- 曾经那个无病无痛的你…… 番外篇(六)寂寞宫墙1 很小很小的时候,在我的记忆里,人活着唯一的意义,那就是要吃饱饭。很可惜,我一直都没吃饱过。以至于那年我都十一岁了,长的却跟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没什么两样。 “年老爷,你看看,这就是小蝶。” 我躲在叔叔的后面,偷偷打量这个可以让叔叔点头哈腰的大老爷,第一个印象就是----他一定吃得很饱很饱,否则那脸色怎么可能那么红润,那肚子怎么可以那么饱满? 我偷偷的吞了吞口水,我好羡慕想羡慕哦! “她就是晚晴的女儿?”那个老爷显得很激动:“怎么那么小?”那眉头皱着的,仿佛在说晚晴那么个绝色佳人,怎么可能生得出这么个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 我叔叔正准备答话,却被我抢先了:“我当然是我娘的女儿,我娘当年可漂亮了!”这我一生唯一可以骄傲唯一可以向人吹嘘的事情,我娘纳兰.晚晴,那在当时的清朝可是一等一的美女加才女。 “真的是晚晴的孩子!”那个被称作老爷的几乎是欢呼将我搂进怀里:“可怜的孩子,找到你,我死后也算有面目去见你娘了。好孩子,告诉叔叔,你愿意做叔叔的女儿吗?” “能吃的饱吗?”我眨着大眼睛,满怀希望的问----从小到大我被亲戚推来推去,没有一顿可以吃得饱。这次真地有人愿意让我不再挨饿吗? “当然。”他胖胖的脸笑起来很慈祥。 “爹----”我寄人篱下已经很习惯了,听到他的保证,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不要叫爹,要叫阿玛。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年家的女儿,嗯----”他看着我如秋月般明亮的大眼睛:“你。以后就叫年秋月好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娘当年是我现在地阿玛地初恋情人,那时候阿玛还是个名不见经传汉人,而我额娘却是赫赫有名的大学士明珠的侄女,是名门闺秀。清朝规定满汉不允许通婚,两个人虽然是两情相悦,也轰轰烈烈过。却到底还是被拆散了。 他们都不甘心,都不愿结婚甘心等待对方。结果是----大学士明珠由于帮大阿哥夺权被革职查办,整个纳兰家被牵连,而我外公一家更惨,我娘跟我外婆被判发配黑龙江于披甲人为奴…… 传闻那时候阿玛哭着追了我额娘几十里,却终还是无法跟我额娘在一起----上一次他们不能在一起,是因为身份;这一次。他好不容易闯出一片天地,被抬了旗籍,却还是因为娘的戴罪之身。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知道这件事的那一年,我才十三岁。便隐约觉得男女之情的残酷----相爱,本来就是苦多于甜地…… “你在想什么!” 猛的出现在我身后地声音几乎把我吓了一跳,我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个冒失鬼是谁,一定是我那个不长进的哥哥(原谅我,那可是我阿玛的原话):“吓死我了,你个讨厌鬼,看我告诉阿玛他会怎么收拾你!” 我自小吃不饱穿不暖,身体很弱,所以阿玛格外保护我。出于对娘亲的炽烈感情,他对我百般呵护。反而对这个哥哥要求很严,动不动就家法伺候----这两年由于我淘气,他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打了。 “哼,我才不怕呢!”他说着句话的时候,眼睛还小心的眺望了一下阿玛有没有在附近:“我将来可是要当大将军地人。” “你,不怕才怪!”我说完笑嘻嘻的跑开了,却在没跑多久的时候便停下来捂住胸口喘气。 “你看你,身子这么弱,将来怎么随我一同出征啊!” “我为什么要随你一同出征?”我一边喘气一边瞪他----还不是因为他害地! “因为你要做将军夫人啊,戏文里都这样说,将军夫人都跟着将军一起出征的!” “谁跟你一起----”我突然反应过来哥哥到底说了什么:“好啊,你占我便宜,你坏,你居然占自己妹子地便宜!” “谁是我妹子?我可记得我额娘只生了我一个宝贝疙瘩,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他大笑着躲着我的拳头,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做做样子,我的拳头对他来说根本是不痛不痒:“你不知道吗?汉人有个习俗,就是谁家生了儿子,就给儿子养一个童养媳。” 童养媳? 我傻傻的看着他----很高很壮,有棱有角的脸,让人很安心的样子。突然觉得嫁给他,好像也是个不坏的选择…… 正重要的是,他从来不会欺负我,这让我想到了我额娘,那个美丽聪慧却可怜的女人---- “啪!”皮鞭狠狠地抽在额娘脆弱的身体上,五大三粗满脸大胡子的“叔叔”狠狠地对着我跟我娘吐了一口唾沫:“不过是个官奴,还真当自己是小姐了,还敢跟老子谈条件!“ 我从别人口中才知道,这个“叔叔”其实是我的亲生父亲,不过我不喜欢他----他嫌弃娘跟我的罪人身份,他不允许我叫他阿玛,他常常打我娘跟我! “我----”娘亲徒劳无功的躲着鞭子:“奴婢知道自己命贱,可孩子是你的亲身骨肉,我只求你善待她!夫人要把她卖进妓院,老爷,老爷我求求你……” 那一天,我娘受不了主子的暴虐错手杀了他----那么胆小温顺的母亲啊,我知道她完全是为了我。我记得她颤抖的抱住我:“孩子。娘照顾不了你了,你快逃,去京城找年遐龄年叔叔,他会照顾你地!” 我眼睁睁的看着额娘用一把剪刀结束自己的性命----官奴弑主是要被凌迟的死罪,母亲除了自杀再无别的选择。我永远记得母亲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小蝶,额娘好后悔。额娘好后悔当初没有答应他一起私奔。早知道是这样,早知道……”一滴眼泪顺着娘亲地眼角滑落----那一天,我同时失去了自己地父母…… “才不是童养媳呢!”我想起了娘亲的眼泪,情之一字,自古害人无数,我不要跟我娘亲一样可怜:“你可是我哥哥。你再胡说,我就告诉阿玛!”被他的提议惹得我满脸通红。我害羞的跑了出去。 “是,阿玛!”我低着头过来给他行了个礼。 “果然是大了啊!”阿玛啧啧的称赞着----随着我年纪的增长,我长得越来越像我死去地母亲,以至于有的时候阿玛看着我都会失神。就连朝中地各位大臣,也都知道年家有一位美貌绝伦的女儿。 “秋月。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阿玛顿了顿,再考虑怎样跟我开口:“上次四福晋生辰,就夸你生的聪慧灵巧。想给你在府里找个差使呢!” 差使?四阿哥府里上上下下奴才那么多,需要我干什么?还有。就算阿玛做了官,我们家依然也算是四阿哥的包衣奴才,四福晋至于对我这一个奴才念念不忘吗? “阿玛,到底,四福晋要我伺候谁?” “哎!”阿玛叹了一口气,半响才答话:“那些个皇子阿哥家里的事情你不懂,阿玛跟你实话实说吧!四阿哥心里面有别人,而四福晋她没了孩子,虽然她在雍亲王府地位最尊贵,但也最危险……” “那也不能把我往里面送啊!”我记得我额娘的惨状,三妻四妾哪一个不是互相倾轧? “秋月,咱家现在虽然风光,但到底是奴才。”阿玛摇了摇头,其实他可能比我更为难:“奴才,是不能拒绝主子任何要求地!” “那四阿哥呢!”我见过四阿哥,那是多么坚毅跟冷情的人啊!就算我艳冠群芳,他也不至于为美色所动吧?“难道四阿哥就由着四福晋胡来?硬把女人塞给他?” “哎!”阿玛更是长叹了一口气:“四福晋伺候了四阿哥那么多年,还能摸不准他的脾气?你哥哥现在再给四爷办差,虽说办地不错,但是要是有个亲人留在四爷身边,相信四爷会更放心的!” “什么?”如果四阿哥真地是在寿宴上对我一见钟情,我虽然不愿意,但心里总会好受一点。可现在呢?我连个美色都算不上,充其量那就是个工具,就是保证我哥哥忠心耿耿的人质。 “秋月,你要想开点,主子肯抬举你,那时我们做奴才的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你----”阿玛偏过头去:“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你也得接受啊!” 我浑身无力的坐倒在地上,那一年,我才十五岁,却要接受跟我额娘同样无可奈何的结局…… 不,我不服,我想到娘亲临终前最后说的一句话:“小蝶,额娘好后悔,额娘好后悔当初没有答应他一起私奔,早知道是这样,早知道……” 我骑上马,不顾身后阿玛气急败坏的喊叫,就这样在寒冷的冬夜飞奔出去----我知道现在哥哥漠北行军,他能救我的,他一定会救我的! “哥哥,求求你,带我走,带我走……”我见到了他,几年没见他变得更加英俊了,我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我看见他紧张的冲过来抱住我:“现在就带我走,求你!” “怎么了?”他用宽大的披风遮住我的容颜,小心的将我抱进帐篷里:“你为什么突然跑来见我?” “四福晋要我进府。”我看见哥哥紧握的拳头,我知道他已经听出了我进府就意味着什么。“带我走,你不说要娶我吗?我们到一个没人找到我们的地方!”“……”他注视着我,我知道自己生的很美丽,而现在脆弱而义无反顾的我更是美丽不可方物:“小蝶,对不起,我不能带你走,我----我让人送你回去……” “为什么?”明知道我就是一个人质,明知道我进去了就是地狱火坑,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就那么忍心? “你看见外面那么多将士了吗?他们眼睛都在看着我,现在战事那么吃紧,我要是走了他们都会死!” 原来是这样,原来在男人眼中,女人始终是那么渺小----在阿妈眼中是,哥哥的眼中是,四阿哥的眼中还是…… 而且,你奴才的血已经根深蒂固不是吗?即使知道你的主子根本不喜欢我,你也不敢跟他去抢! “年羹尧,哥哥,我要你亲自送我进府!”我闭上了眼睛,在他面前流眼泪只能显得我更加可怜----我要他亲手将我送给别的男人,我要他一辈子都为这个痛苦,这是他抛弃我的代价…… 寂寞宫墙2 我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了四阿哥。这个以后会影响我一生的男子,那时候却是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尽管我那时候已经美貌冠绝京城。我失望的看着他只是用他那苍白而英俊的脸略略看了一我一下,就又专注的去谈别的什么事情了。第一次,我恨上了自己的美貌----原来爱情真的跟美貌没有关系…… “爷,你看看这丫头,生的俊吗?”四福晋在末尾的时候小心的又把话题牵引到我的身上。 “嗯。”不置可否的一句,四阿哥今天好像答得格外漫不经心。 我跪在那里,不知道这样尴尬的时刻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却见四阿哥已经对我们这些女人乏味的话题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正准备离去。 “爷!”四福晋的声音有点异常,我看着她那希冀的脸庞,突然觉得她即使尊贵如福晋也是跟我一样悲哀的----天知道过了今天她又要等多久才能再见到她的丈夫:“您今晚不留下来吗?” 眼角的余光看向我,悲哀的,矛盾的,可是却又是满怀希望的。我的心中一阵酸楚,为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她居然寄希望于另外一个女人可以帮她留下她的丈夫! 也为了我,我自负美貌,却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去讨好自己丈夫的工具…… “不了,我去看看菡萏。”不止是有意无意。他地目光突然又落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的给了他一个我自认为最美的笑容----我是被迫来到这个府中,可是我必须任命,我今后的富贵荣辱已经全部系在了我面前的冷峻地男子地身上。 “让她去总管那里随便领个差事吧!”而那个寄托我全部希望的男子,居然就这样头也不回的飘然而去…… “秋月,对不起。既然爷要你去领差使……”我不忍心去苛责四福晋。因为她脸上的失望比我更深----我不知道她是对她的丈夫失望还是对我,我没用了,我吸引不了他的丈夫…… “秋月知道了。”我低下头,我想起额娘地话----女人,到了这一步,除了认命还能怎样? “可怜的孩子。其实你生地这么好一定还有机会的。”福晋的话语有点哽咽:“只不过今天是绮云格格的大婚之日,爷除了菡萏是谁也不想见的……” 绮云格格? 这是我心中第一次那么在意一个女人。我在意的是----那样冷峻地四阿哥,居然也会因为一个女子而黯然神伤…… “洗干净点,你没吃饭吗?” 每个王府里最著名的,不是它的女主人们有多么地美貌,而是----每个王府里都有所谓的叼奴,就算是治家最严地四阿哥也不例外。更何况这个老女人据说是雍亲王府最受宠的李福晋的奶娘。谁又敢跑来多管闲事? “我真的没力气了……”我虽然不是年家亲生的女儿,却也是娇生惯养大的,哥哥从小什么都让着我。加上我身子骨从小就不好,我真的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我----我的手都已经脱皮了。嬷嬷你让我休息会吧!” “你不过是个下人,偷懒还敢跟我讨价还价!”那个恶婆娘突然把我拽了起来:“走,跟我到侧福晋那里,今天要让你好好学学规矩!” “我,我不去!”就算我还小,但是我府里也不是没有下人,我还知道什么叫学规矩,那哪是在学习,那根本就是毒打。 “由不得你!”嬷嬷使了个脸色,我便被人给架了起来。 “求求你,求求你!”我吓得失声痛哭起来:“我自小就有喘疾,我挨不起板子的,我不想死嬷嬷!”我拼命挣扎着,我知道我连起码的二十板子都熬不起----我不甘心,我的所有亲人都抛弃了我,包括从小最疼我的哥哥,我发过誓要让他后悔这么对我的,我不要就这么冤枉的死去…… “怎么回事?”这时候我看见了我今后最大的对手----钮钴禄.菡萏,只不过那时候我并没有把她当成对手,我甚至以为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美丽的女人----是的,即使是最素淡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依然掩盖不了她那种娴静如水般的气质,即使是艳丽如我,站在她面前也无法折损她丝毫荣光。 “没什么,就一个奴才犯了错。”我看到了秦嬷嬷脸上的惶恐,我想不通仗着李福晋威势作威作福的她,为什么会对一个没名分的格格这么惶恐,但我隐约也知道来者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小小一个奴才犯了错,需要去劳烦主子费神吗?”高雅的气质,不怒而威的神态,我终于知道一个女人的高贵与否是做不来姿态的:“直接交到总管那里打几板子罚跪不就行了?” “是……是……”秦嬷嬷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她走向我,偷偷在我手中塞了一瓶药,小声对我说:“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送到总管那里总算不会要了你的命的,能活着就好。” “谢----”我的眼圈瞬间红了,来了这个府里那么多天,第一次遇到一个非亲非故却对我那么好的人:“谢主子!” “妹妹,快----快别!”她小心的扶起我:“手都脱皮了,回去记得用药擦擦,粗糙了可就不好了。还有,别叫主子,生分,叫我菡萏吧!” 我抬头无限羡慕的看着她,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美,更好心的女人了,简直就是仙女----但我想不到。就是这个会对每个人微笑地仙女,日后居然会把我亲手送进地狱…… “妹妹!”就在我从总管那里回来之后,一进门我就又看了他----那个给了我无数希望,却亲手将我送到这个牢笼的男人:“这么晚你去哪了?” “我去哪?”本来能捡回一条命我不应该哭的,但是看到他我就忍不住要委屈----也可能我明白只有他会心疼我吧! 人,总是喜欢欺负在乎自己的人! “我能去哪?府里的丫鬟犯了错只会去一个地方。而我就刚从那里回来!”他想看我的伤势。可是被我赌气推开了。用力过度地结果,是我地膝盖狠狠的磕在了地上----我被罚跪了两个时辰,这一下让我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你走,我恨你,是你把我送到这里来受罪的!我恨死你了!” “秋月!”他不在乎我的哭喊,赶紧把我扶起来。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我身后的伤口,我忍不住放声大叫起来。吓得他扶我也不是,抱我也不是:“你到底怎么了?” “都你害的!你非要送我回来,你地主子根本不喜欢我!”一个艳压群芳却不得宠的女人,所能招致地嫉妒,那根本可以毁灭她。 我小心的捂住身后站了起来,却又不敢坐。气得直想咬他----我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么悲惨的命运,先被板子招呼,然后还要被罚跪。今天要不是钮家格格仗义相救,我早就被整的没命了! “四爷。没收了你?”他惊讶道。 “他根本正眼都不看我,要我做下人的事!”我瞪着他----为什么他不是四阿哥,能得到那样冷情的温柔相对那会是一个女人最大地荣耀吧?可为什么紧张我爱护我的,偏偏是我的哥哥,我根本不能嫁地人? “对不起!”他紧紧的抱住我,不管这样会压住我地伤口:“秋月,我以为你那么美丽,我是配不上你的。你应该享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我不知道他----他怎么会不喜欢你?”这么美丽的娃娃啊,他呵护了一辈子,那个人为什么不懂得珍惜? 因为他心中有个绮云格格,因为他身边还有菡萏那样美丽温柔的女人,还有四福晋那样出身高贵那样贤惠大度的女子,甚至还有李福晋那样泼辣狠毒的女人在排除异己…… “哥哥,帮帮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被这样欺负!”我自负美貌,我不甘心那个男人这样漠视我,这样只把我当成一个丫鬟来看待…… “你要我帮你?”帮你得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宠爱? “嗯!”我点点头,终有一天我要把那个姓李的贱人踩在脚下,让她后悔这样对我! 只要你能过得好,我愿意帮你:“秋月,你再忍耐几天,四川那里马上就会传来捷报,只要大捷,陛下一定会封赏你哥哥我。到时候,四阿哥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你定会好好对你的!” “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哥哥看我的时候,是那么专注:“会不会很危险?” 应该很难吧!否则这个要命的差使怎么会没人抢,又怎么会落到没有家世背景的哥哥身上?是为了我吗?为了我能在王府里过上好日子,所以哥哥义不容辞的挑了这个重任? “没事,没什么能难倒你哥哥!”安慰似的擦干了我的眼泪:“是哥哥对不起你,哥哥留不住你也保护不了你。秋月,你要忍耐,再不要跟那些福晋格格硬来,哥哥答应你,用不了多久,谁也不敢欺负你!” “嗯!”我悄悄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两个月之后,四福晋又喜上眉梢的派人帮我叫回去细心梳洗打扮一番,我知道哥哥果然成功了。再后来我有了自己单独的院落,有了自己下人,还有奴才偷偷向我献殷情----说等四阿哥禀明了万岁爷,我就是王府里的新福晋…… 只是我不知道,那一战我的兄长几乎豁出了命去,身中数箭却坚持不离战场一步;我不知道当我脱离苦海离开下人居所时,我的哥哥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我不知道,我悲哀的爱情,居然是依靠另外一个男人的奋斗跟成全…… 寂寞宫墙3 我没想到,我很快就见到了那个传闻中的女人----钮钴禄.绮云。在我没见到她以前,我一直以为她肯定会是个温柔婉约的女人,就像她的姐姐一样,才会让四阿哥那么冷清的人也会一直念念不忘。想不到,我又一次错了…… “奴----奴婢,年----年秋月,是----是工部----工部侍郎年遐龄之女,见----见过……” “见过什么?”毫不掩饰自己的侵略性笑容,极度张扬的个性,我想不通我们一向压抑的雍亲王府,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人物? “见过----见过----见过大姑娘!”我已经是爷的人了,却一直得不到一个身份。我抬头看着她跟汉人差不多的打扮,心中一阵刺痛----同样与人为妾,她可以活的那样张扬,而我却要处处小心,时时提防…… “大胆!民女年秋月,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什么身份,敢来嘲笑我?” “我----我没……” “我堂堂圣上钦赐玉蝶的嫡福晋,你却嘲笑我是个姑娘?你一个刚被抬了旗籍的包衣奴才,居然敢这么目无尊长!还是,你在嘲笑我的生母是个低贱的汉人?”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福晋?嫡福晋? 我快速的在脑袋里搜索我没见过的各个王府阿哥的福晋,突然发现论年纪论身份论跟我府中地关系。现在能出现在我面前的,只能是----十七福晋钮钴禄.绮 她不是爷的心上人吗?怎么会是这样? “不敢?你不敢就那么大胆了,敢了那还得了?”她用手轻薄挑起我的下巴:“你自称年秋月?可我还听说你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什么----叫什么……” 我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我不怕她羞辱我,刚来府里做奴婢那会。由于我的相貌。我受地羞辱多地去了。但我害怕,她身份特殊,如果跟我起了争执,我不敢想象四阿哥会怎么想我…… “对了,叫什么年小蝶。我还听说什么蝶儿翩翩,脂粉飘香。什么……” “没有,福晋。那是坊间乱传的!” “是不是乱传你自己心里清楚!果然配得上这粉蝶儿的艳名,你不去抱月楼那真是可惜了!”她在羞辱我,故意的,她的指甲套划痛了我的面颊----是刻骨地刺痛,我不明白幸福如她,为什么还不肯放过那么可怜的我? 她是明媒正娶地福晋。我听说十七阿哥视她如命,她得到了四阿哥的心----我注定是四阿哥的人,可他的心我连想都不敢想。为什么就这样。她还不肯放过我? “我,我真的没……” 我没有再解释。因为我看见了四阿哥----他来了吗?他真的听了我丫鬟地禀报就赶来救我了?我满面泪水的看向这个男人,这个我一生必须依靠的男人----他是否对我还有一点温情,而不是只是简单地政治婚姻? “小蝶,十七福晋再跟你说笑呢!”我看见了他嘴角难得流露出的温情,柔和地角度更加衬出他的清俊不凡。不过那份光彩却刺痛我的眼----聪明如他,不可能不知道十七福晋根本就是故意在找我麻烦,他却要硬逼我承认那是再开玩笑……妹的脾气就这样。”菡萏掏出手绢轻轻擦拭我泪湿的面容:“我替她向你赔不是了,不要再生气啦,都不漂亮了。” “菡萏姐姐!”我委屈的抱着她哭了起来----我不会忘记刚才我一人独自跪在那里,我一生的依靠,那个应该保护我的男人,居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跟我说,人有我跪在那里…… “好了。”她拍拍我的肩膀:“你也不是个姑娘家了,怎么还那么不懂事,跟自己家爷有什么好生气的,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好姐姐。”我擦干了眼泪,我其实也明白哭泣根本改变不了四阿哥的任何心意,哥哥说他很快就要再升一级,我很快应该可以成为这府里的主子----这个女人只是附属品的时代,我可以有这样的家事做后盾,其实比起当年菡萏的处境,我算是很好了:“你真好,你放心,我不会生你妹妹的气,这府里就你对我最好了。” “是吗?”菡萏地脸埋在阴影里:“这话儿千万别在外面乱说,放在心里就好。传出去会招惹是非的。” “嗯。”我想起我哥哥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千万不要提前把这话说出来,但是我看见她那淡定柔和的笑容,还是忍不住给她打气:“姐姐,你放心,我哥哥马上就要坐上抚远大将军了,四阿哥一定会娶我做侧福晋的,看到时候谁还敢在欺负我们,我不会让他们再欺负姐姐你的!”那么贤惠美丽的女人,值得好好对待,那个李福晋才是恶人! “是吗?”我看不清她的笑容,却看得见她手中的绢帕已经被揉皱的不成样子----是因为很期待吗? “当然,到时候我要单独要一个小院子,把姐姐你也搬过来,再不用看到那些讨厌鬼!”我皱了皱鼻头,却发现菡萏的思路已经不留在这里…… 我坐在院门口盼着,四阿哥临去承德的时候答应我,他一回来就跟皇上说他会娶我----虽然不是嫡福晋,但是我是汉人,能一下子就做上侧福晋的位子,已经是很大的恩典了。 因为这份承诺,我现在在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也不敢得罪未来的嫡福晋的,我就这样怀抱着希望一直等着。谁知道我等到的不是四阿哥,而是----我心目中的好姐姐,钮钴禄.菡萏。 “意外吗?”依然那么清雅如莲,可是吐出的话却是那么冷酷绝情:“爷他也不想的,可是他在承德那时候出了那么大的乱子,这时候怎么着也不宜再娶亲。你事爷的女人,不会连这点都不体谅吧?” “为什么?”我震惊的看着她那跟我一样微微凸起的肚子----四阿哥在热河被皇上责打软禁我也听闻过,可怎么会在那时候…… “嗯。”她轻轻的抚着肚子:“比你小一个月,你就死心吧!爷现在按照万岁爷的话潜心思过,不会见你的!” “你----”我不敢相信她居然这样对待已经失望透顶的我:“我有孩子了,他怎么可以不见我?” “为什么不可以?”钮钴禄.菡萏对着我的肚子眯了眯眼,我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还有,爷这次犯得可是色戒,万岁爷到现在心里还有气,你说如果这时候再让万岁爷知道爷府里一个没名没分的汉女有了,会怎样?” “你想干什么?”我第一次发现,这个清淡如莲的女子,有的时候看上去比她那嚣张跋扈的妹妹还要可怕的多。 她笑的还跟我第一次见她那样亲切可人,可是我现在全身的汗毛都已经竖了起来:“不想,我只是想帮爷。妹妹你要识大体,孩子没了可以在有,可是要是因为妹妹你影响了爷的前程,妹妹你忍心吗?” 我忍心,我不要求我的男人要位极人臣、九五之尊,我只想要我的孩子好好活在我的身边:“不要,你不可以……” 她的样子突然跟那天的十七福晋融合在一起,我看见她同样是用指甲套死死地卡住我的下巴:“由----不----得----你!” “他----”泪水滚滚而下,多少次跟自己说不要指望他不能指望他,可是我却又忍不住在每次最最悲惨的时候又想起他:“他不会让你这么做的,那是他的孩子!” “他会!”菡萏端起药碗,硬是让我呛咳着喝下这苦涩的药汁:“像你这样的女人皇家多的去了,任何一个皇子都不可能为个孩子毁掉自己的前程。他现在为了自己的前程,半年之内都会对你不闻不问。等你见到他----” 得意的捂着自己的腹部:“这个孩子也要出世了,这可也是他的骨肉!” “卑鄙……”我捂着自己的小腹,缓缓地跌落在地上蜷缩起来。我的视线渐渐模糊,我脑中只有一个画面----那就是四阿哥临走跑着我说,他回来一定会娶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做出那样的事情,害得我不能怀孕,害得我连个名分都没有? 剧烈的疼痛一次又一次袭击了我,疼痛中我猛地想起来----菡萏的妹妹绮云也在热河,四阿哥那么洁身自好也那么冷情怎么可能去强暴名女,除非…… 原来早就想对付我了,是我自己太傻,人家早把你当敌人了我还当人家是姐妹,甚至还想为她去讨回公道----根本是一丘之貉,姐妹两都是一样的恶毒,一样的卑鄙…… 腹部的疼痛超过了我能承受的极限,我疼得蜷缩在地上开始痉挛起来,感觉我腹部的小生命正在慢慢的离开我,我再也受不了放声大喊起来:“哥哥,小蝶好难受,哥哥救我啊,我就要死了……” “哥哥,你真的要上阵杀敌吗?”小小的我拖着哥哥大大的佩刀:“不要去好吗?就这样把一个人不认识的杀死好残忍啊!” “小蝶。”哥哥接过刀,又抱了抱我:“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不是刀枪,而是人心,那才是这人世间最最杀人不见血的东西……” 寂寞宫墙4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痛了我的眼,我赶紧爬起来推醒自己身边的男人:“陛下,您该去上早朝了。” 小心的爬起来服侍他梳洗穿衣,我的心是满足的----不管我的过去经历了什么,但是我依旧认为我是幸福的。自古帝王太薄情,我能这样在他身边朝夕相伴,能获得专宠那么多年----即使我明白这与我哥哥的功绩密不可分,但比起那些白头宫女,我还是很满足很满足了,指除了…… “秋月,你不该那样对禧妃,她好歹是弘历的额娘!”昨天夜里他欲言又止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我想不到他真的将这话说出了口。他比谁都明白,那个恶毒女人本来就该死,何况我不过是挑唆太后打了她几下。 “我怎样对她了?”我偏过头,谁都知道我三千宠爱在一身,我如果哭泣别人会以为我矫情:“她害得我差点死掉,我能忍那么多年已经是很客气了,难道还要我傻乎乎的把她当做恩人吗?” “朕没这个意思,朕不是加封你为贵妃补偿你了吗?”原来一个帝王的补偿,就是如此的浅薄:“你不应该在绮云面前打她的姐姐,以她的脾气,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绮云,又是这个绮云!我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身为一帝王,弹指一挥就能毁灭一个城池部落,现在却因为一个女人地感受而皱眉。最可笑的是那个女人却不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我…… “不肯善罢甘休又怎样?”我赌气道:“我可是您亲封的贵妃,难道她还敢打回来不成?” 我想不到的事,那个不可一视的女人真地敢…… “陛下!” 他抱起了我,看样子很紧张----我该高兴地,因为当年我小产差点死掉他都没有丝毫紧张过。可我不能自己骗自己,他额头的汗珠本来并不是为了我。他现在不过紧张我要出了什么事我哥哥会怎样---- 他对我的关心。却从来不是为了我…… “疼的紧吗?太医就快到了……”他抱着我,视线却还是落在远远地站在养心殿大门口的女人身上----即使我一身荣耀,也从来没有留宿过养心殿,而那个女人却从一开始就住在那里…… “臣妾不痛……”我疼得是心----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却要假装对我那么好?为什么给了我万千宠爱将我束之高阁成为众矢之的,却又不肯对我付出半点真心?“臣妾想知道。如果今天挨打地是绮云,你会这么简单就算了吗?臣妾想明明白白的知道。陛下会把我怎样?” 我今天本来就是找死地,我不要那些虚假的宠爱----你对我那么好,我会产生错觉,我会去索求身为一个帝王的女人不该去奢求的东西。我本来就想给自己找一个死心的理由,没想到我不紧死心了,还要紧接着心碎…… “回答我。我伺候了您那么多年,您起码该给我一句实话!”会吗?您会因为我为了你受了那么多苦,会因为我对你的痴情。放过我一次吗? “不会。”你偏过头,避过我眼睛里地绝望:“我欠绮云诸多。谁也不能伤害她,谁伤害了她也不能没事!” “谢陛下明言!”我睁大眼睛对着上方耀眼的阳光,炽烈的光线灼地我双眼刺痛----一定是,一定是我的眼睛太痛了,多以我才会留那么多眼泪,要不我那么“幸福”怎么可以流眼泪? “秋月,你伤好之前,你伤好了之前朕都会陪你地,一直陪着你!” 他紧紧抱紧我,我想不到一个帝王的怀抱也可以那么温暖,我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只不过,陛下,你不明白。陪着我,并不是一种恩典,我的要求,不只是让你陪着我…… 我最后一次见到绮云,我已经知道我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不过那时候她的狼狈让我想笑----披散的头发,浑身的血污,满脸的泪痕,我想不到我心目中一直的天之骄女,居然会用这种面貌出现在我面前。 “年秋月,你很想我死吗?”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狂乱,想不到一向冷静自持的她也会有这么失去理智的时刻:“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那么想杀我,你就动手啊!” “我……”我从没想过要你死,我的丈夫已经明确跟我说了,谁伤害你谁就要付出代价----我不怕死,我不想他恨我…… “怎么,事到临头你有怯场了?”她调转长剑塞在我的手中,“今天要么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我吓坏了,忙扔掉手中的宝剑:“你什么都得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不该动十七阿哥,你们可以对付我,但是谁伤了十七阿哥,我就要他不得好死!” “原来……”她身上的血是十七阿哥的吗?以至于她居然连体面都不顾了,居然就这样闯宫来报仇----真可笑,我毕生得不到的东西,她却弃之如敝履。她这样疯狂,却是因为她爱着另外一个男人……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可是她狂乱的眼神已经让我知道这件事已经非常严重,她真的有可能杀了我,而现在陛下还在早朝,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个疯狂的女人。 “是不是你不重要。”一段箭头扔在我的面前:“你认得吧?普天之下敢动我的人,除了你哥哥,我在不做第二人想。你哥哥好大的胆子,他以为他远在大西北我就动不了他了吗?” “你想怎样?”她的眼神让我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意。 “他不是很宝贝你吗?”她突然笑了起来,配着身上的血污跟眼底的寒意,简直就跟地狱里的恶鬼没两样。我颤抖着缩到墙角,却逃不过她眼底的杀意:“既然他那么宝贝你,我就偏偏不让他如意,他想你活的好,我就偏偏要你因他而死,我要他做鬼也不能原谅自己!” “你----”我拼命的摇着头,我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居然深爱的是这样蛮横不奖励的女人:“皇上知道了,不会饶过你的!” “他不会,我跟你赌我的命!”她一把揪住我的领子,拿出那个刚被取出来还沾满十七阿哥血的箭头:“吞下去,否则你要你们年氏全族的命!” 他是不会,我此刻脑子里就只剩他那天的实话----谁也不可以伤害绮云,也包括他自己吧?他可以原谅哥哥陷害他的亲身子弘时,他可以原谅我欺负宫中任何一个嫔妃,却不会原谅我对绮云的所作所为,尽管我什么都不知道…… “放过我哥哥,他只是为了我……”他只是爱上了我,他不过是被我利用,放过他这个可怜的人…… 箭头很尖锐,它划破了我的喉咙,撕裂了我的声音,我捂着脖子,用沙哑带血的声音奋力的喊了一句:“胤” 你是我的丈夫,我却一生都没有喊过你的姓名;你是我的丈夫,可是我每一次性命攸关你都从来不在我的身边…… 你给了我三千宠爱,我不该恨你的,就像戏曲里杨贵妃从来都不恨唐玄宗的薄情…… 可是,我好恨好恨,甚至不知道我这一生到底该恨谁…… 血从我的嘴角不断滴落,我奋力喊出来的声音却只是细如蚊呐---- 哥哥,你说你配不上我的美貌,你说我适合最好最高贵的生活,难道就是指这样的结局吗? (番外之番外----终曲) 皇贵妃年氏薨,六宫举哀,但是紫禁城的某一角,却依然歌舞升平。虽然年过三十却依然美貌的禧妃斜靠在贵妃榻上,赞赏的看着脚下的忠心死士:“墨雪,干的好,这个姓年的贱人终于可以安静了。” “谢主子夸奖。”伏在地上的黑衣人此刻却没有半点讨赏的意思:“只不过,大格格,奴婢不小心误伤了二姑爷,二格格现在很伤心……” “什么?”禧妃站了起来:“我不是要你们做做样子吗?谁不知道十七阿哥那是绮云的命根子,日后要是让她知道……” “奴婢该死,奴婢也只是想吓吓二格格,让她下定决心要那个贱人的命。”黑衣人的身子伏的更低了:“奴婢没想到十七阿哥他太关心二格格了,居然扑了过去,奴婢受不住手,才……” “救回来了吗?”禧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问你救回来了吗?” “回主子的话,听说好像已经醒了……”墨雪低下头,剩下的那句她不是怕死不敢说,她怕她主子知道了会受不了----十七阿哥伤势严重,烙下了毛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呼----”禧妃不自觉的呼出一口气:“没事就好……”她不敢想象要是妹妹知道真相,会不会也像对付年贵妃一样对付她,她可不敢去赌那个万一。 “你给我立刻躲到关外去,没我的命令永远都不要回来,这话要是传出去半点,你知道我的……” 慢慢的又靠在榻上,禧妃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年秋月,你不是很骄傲吗?敢跟我斗,告诉你,这天下只能是我们姐妹的,只能是我们钮家的,你算那根葱?” 你那个死鬼哥哥对你不错,你们生为兄妹不能在一起,就一起下去风流快活吧! 三百一十七、尘埃落定 雍正三年十二月,雍正开列了年羹尧九十二条罪状,年羹尧在连降九级之后最终被勒令自尽,其家被抄没。显赫一时的年大将军,最终以家破人亡而告终。 对于这个早已可以预料的结局,我心中没有多少感慨。这个结局对我唯一的影响不过是间接地把我推向雍正的对立面----年羹尧一死,雍正下设军机处,皇权已经得到了高度的集中跟巩固。而他现在唯我独尊的唯一阻碍,反倒是我---- “咳咳!” 压抑的闷咳迅速将我的注意从这些朝中大事中拉开。是十七阿哥,那支箭该死的伤了他的肺,以至于他自从醒来就经常像这样痛苦的闷咳。 “感觉怎么样?”将近十六年的拼杀,几度绝地逢生,本来生死之事我已经看得很开。但是,十七阿哥的没医生闷咳,都会让我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十七阿哥握住我的手:“大夫不是说了吗?伤没好之前都是这样,将养一阵就会好的。倒是你,为什么这一阵子我快要好起来了,你却越来越憔悴?” 因为我们都在骗你,我们都知道你的咳嗽一辈子都不可能好的,你的肺会越来越衰弱,这最终会要了你的命…… 我憔悴,是因为这真像我这能噎着,我不能告诉你,我能做地只是骗你一辈子。直到你最后死亡的那一刻。我更难过,聪明如你,也学早就感觉到了,我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你在骗我,还是我在骗你----亦或是,这个谎言。不过是我自己再骗自己…… “嗯。等你好了,我们在一起回江南,记得我们湖边的那个小屋吗?我们回去,那才是我们的家。”默默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们都明白----我已经脱不了身,而他也永远不会好。所谓世外桃源。所谓一个家,不过是我们彼此给彼此地一个谎言。 “好地。”他更加搂紧我:“到时候我们养一群小鸡。你负责陪他们玩,我给你们做饭。” “为什么是你给我们做饭?” “你会吗?” “……”我是不会,我来了这个大清朝,就只学会怎么跟人勾心斗角了:“可是你也不会啊!”别唬我,你可是个皇子阿哥,能学会自己穿衣服就很不错了。 “我可以学的。我再不想有什么人插在我们身边。”他突然将头埋在我的肩头:“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亲手给你做一顿饭……” 他又一次哭了,就像多年前我发现他突然长大一样,他总是背着我偷偷哭泣。是因为他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了吗? 为什么,尊贵如你我。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成了奢求? “年羹尧死了。”连带他被发配边疆的长子,就算雍正念及年秋月地旧情给他们年家留了一个子嗣,但我发过誓的,我要年家满门为十七阿哥陪葬。 我地语气像是叙述一个很平凡的事情,杀了的都已经杀了,但十七阿哥并没有因此而好起来。我不管再追究多少人,都始终是个输家…… “年羹尧,他是个忠臣。”不含任何爱恨情仇的表述,像是许多前的那一箭根本与年羹尧无关一样:“他要想反早就可以反了,是四哥没有容人之量,这要是换作八哥……” 我捂住了他的嘴,我不是怕他说错话落人口实----现在地雍正,绝不敢绕过我动他。我是怕他又想到八阿哥的死,想到他最敬爱的人,其实是死在我地手上。我不想破坏我们好不容易才从新建立的和谐。 “年羹尧是个忠臣没错,这点我也承认。”不是忠臣,又怎么会被陷害?自古只有忠臣才会被陷害,这是真理:“奈何我是奸臣,所以我要他死。” “绮云----”他心疼地唤了一句,却又忍不住呛咳起来:“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你不必把自己说的那么坏。” “是我连累了你……”九子夺嫡,虽然你也是皇子,但你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是我把你给牵连进去,是我让你无法置身事外,我知道你选择跟我对立的一派也是为了我。 “我没被连累,我很满足。”仅仅这段时间的谈话,十七阿哥便已经疲累不堪,他坚持着把心中要说的说完:“那天我才知道,原来你肯----原来你肯为我而死,原来就算我要杀你你也会为我打算一切。我胤礼何德何能,能得到你这样的对待,那一天我就算死了也是幸福的……” “是我幸福,是我何德何能……”我偏过脸,迅速抹干自己的泪水:“十七,当初你爱上的不是我,换成任何一个女人,你都会比现在幸福吧……” “是你,只能是你啊……”沉沉的昏睡过去,却留下这么意味深长的话语…… 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直到确定他已经睡得安稳,我才站起来,却在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为什么伤重如斯他话语的字里行间却没有对年羹尧的半分恨意? 甚至,我能感觉到对于年羹尧的死,他几乎有点难以察觉的惋惜----他居然说年羹尧是个忠臣,以我对十七阿哥的了解,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伤势。但是对于想加害于我的任何人,他都会恨之入骨的。想当初为了我的名声他甚至差点杀了晨曦,又怎么会----惋惜? 难道事情还有我不知道的隐情?还有,为什么他那天会突然出现把我带出去,有那么碰巧的遇到了刺客?为什么那么巧?还是有人跟他说了我在宫中的情况,他才会在冲动之下找了别人的道? 最最重要的是----十七阿哥醒来至今,为什么什么也不说?难道事到如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他不敢告诉我? 这件事十七阿哥不愿说我不想逼他;陈淮风打打杀杀行,出主意根本就是摆设;雍正我更不能跟他谈我丈夫的事情;十三阿哥我更不愿说,说了等于告诉雍正----我唯一能商量的人,看来就只有姐姐了。 “姐姐,最近可好。”相对于我的憔悴,姐姐这一阵子倒是越来越显得春风得意。 “有劳妹妹挂念了,我一切都好。”姐姐看了看我:“倒是十七阿哥情况怎么样,我问过太医说还没大好,姐姐很是担 “没事。”十七阿哥的问题现在已经成为我心中的一根刺,每次碰触都会引起一阵疼痛:“只是在安心静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姐姐的神色变了变,突然又说道:“我宫中有支上等的千年人参,是我怀----怀弘历姐姐也知道自己怀的不是弘历)那会皇考赐的,你拿去给十七阿哥吧!这棵人参可是大有来头的,据说只要有半口气都能救得活。” “谢姐姐。”千年人参又怎样?又能多让十七阿哥多活几年?终是不能白头到老,这就是上天对我作恶多年的惩罚! “姐姐,我今天来这里,是因为我有一事不明白。”我接过人参小心收好----即便不能根治十七阿哥,只要能让他多活一天,什么珍贵药材我都不在乎。“按理说十七阿哥会突然逼我出宫,那纯属意外,年羹尧那厮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呢?会不会……”还有人从中作梗,想置我于死地,结果害了十七阿哥? 恨只恨,我当时复仇心切,居然什么都没问就把年家全砍了,现在问题出来了,连个对证的活人都没留下一个。 “十七阿哥没告诉你吗?”姐姐问得小心翼翼。 “他愿意说我就不用想得那么辛苦了,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说呢?”我转过头,发现原本保养得宜的姐姐,居然神色慌张,举止无措:“姐姐,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姐姐抿了口茶定了定神:“姐姐是在想,这事情不可能那么巧合,一定是后宫还有什么人想渔翁得利。我一想到,这样居心叵测的人居然还留在我们姐妹身边,我就浑身不舒服。” “姐姐说的是,姐姐久在后宫,这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绝不会原谅伤害十七阿哥的人,谁也我也不会。” “妹妹的心思,我明白的。” 我跨出紫禁城的大门,深冬的阳光刺的我身上一阵寒冷,我握紧手中的人参,脑海里的画面确定格在姐姐不安扭动的脚上。 记忆中,姐姐每次心神不定就会那样,上一次求我去劝四阿哥也是那样的动作----是什么让她这样的不安,我不过是要她给我拿个主意。当年她赌命吃下八福晋的毒糕点也没这样紧张过。 还有,如果真是后宫那个嫔妃想要兴风作浪,十七阿哥不可能隐瞒不说,姐姐那么聪明不会想起那么不切实际答案----能让十七阿哥吞下委屈再三缄口的只会是因为一个理由,那就是我不能知道! 姐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我? 千万,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那可是我最最不想面对的结局…… 三百一十八、生死之间 心神不定的漫步在御花园的一角,我有意绕远路避开宫里众人的视线。因为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胤;而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也就是我。就像我明白他想保住年家最后一脉子嗣不惜跟我作对,也就像他知道我毅然回到了十七阿哥身边完全不顾他的感受。 我们都有这个心理,就是把我们不能解决的事情放在以后,放到不能不解决的最后。我们都在自欺欺人,谁也不愿意面对今天这个困局。 临走过御膳房的那会,我的眼角余光不小心瞄到一个身影----仅仅是一个侧脸,但我晓得我不可能看错,怎么会是她? 吕四娘? 她为什么会来宫里? 多年前梦中的一幕又浮现在我的心头----我记得当年香玉姑娘跟我说过她家中曾今遭受变故,难道坊间的传闻是真的?她,真的是想刺杀皇帝? 想也不想的,我赶紧追了出去,却很快不见了她的踪影。 “糟了!”我冲动的冲进了御膳房,抓住一个小太监就问:“说,皇上现在在哪?你们这些东西是要送到哪?” “奴才,奴才不能说……” “不说我现在就要你的命。”我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卡住了他的脖子:“快说!” “在----在----”小太监在宫里那么久也没见过这个凶悍地女人。夏的都快哭了“在钟粹宫那里,陛下说今天是年贵妃的生辰,他想一个人在那里静一静。” 一个人,居然是一个人? 我拔腿就像钟粹宫那里跑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急着敢去救他----不是他那么宠爱年贵妃,十七阿哥就不会伤成这样;没了他。我们就可以不用对立。我甚至可以扶植年幼的弘历登基,完全把持朝政…… 完全对我没有利害关系的,为什么我会那么急迫?就因为我们的一段露水姻缘,所以我不想他死? “四阿哥!”情急之中我居然喊出了他往日地称呼,我没有喊他陛下,此刻在我眼中。他依然是当年那个总是救我于危难地四阿哥。 “绮云?” 他一个人坐在台阶前,我第一次在这个时侯注意到他的衰老----不错。繁重的朝政,连连的打击,此刻他这个一代帝王居然就这样坐在钟粹宫的台阶上,那样的颓废,完全不像他平日里地冷硬形象…… 我想起我们初见时,那漫天的红叶。他站在枫树下,那样地清俊与飘逸----那一年他才二十八岁,岁月不饶人。他还是一样的苍老下去了,衰弱于这权利的顶峰…… 我明显看见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亮光。但是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来干什么,嫌弃年贵妃她死得不够惨?还是,你做事赶尽杀绝到连朕想静静怀念一下都不行?” 不是误解,是对立,身份立场让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我加注在他身上的耻辱,我让他时刻想起他身为一个帝王,却连个女人都保不住地悲哀。想起十多年来我的任性妄为,想起我甚至从来没有替他考虑过…… “我不后悔杀了年秋月。”我的骄傲,我从不为自己所做所为道歉。 “你当然不会后悔,你只会让别人后悔,后悔惹过你,后悔遇见你。”他突然怒气冲冲地冲个过来,吓得我连连后退,因为以前他就算生气拍桌子也不会对我失控:“更后悔相信你,爱上你……” 爱上了我…… “你后悔了吗?”我也很后悔,不该来救你的----你那么恨我,早晚会成为我地威胁,亲手救出自己的威胁那是傻瓜所为。我发过誓的,此生再不做一个傻瓜:“后悔跟我的一切的一 “……”他偏过头去,每次他被我气到极点他都不看我,仿佛看到我他就生不成气了。 怎么不说了?还是,当着年贵妃的在天之灵,你说不出那么残忍的话,你不敢告诉她你不后悔,就算我杀了她你也不后悔? “小心!”他偏过头了,可我没有,我一直密切注意眼下的情况,以至于吕四娘刚从那里冒出来----即使她蒙着面,我仍然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你不能杀他!”我挡在胤面前,我在心里给自己说了无数个理由----弘历还小,他需要父亲,如果雍正现在死了朝中还有很多大臣是支持弘时的。还有,现在皇后还在,就算我们扶了弘历登基,姐姐也只是个圣母皇太后…… “你让开!”吕四娘拔出剑一步一步走过来:“雍正,你个虚假小人,怎么?在这里怀念你的贵妃?天下谁不知道你是为了对付年羹尧,连带心狠手辣连他妹妹你的枕边人也不肯放过?” 我仓皇的回过头看着他苍白的脸----真的吗?天下人都这么认为的?我猛地想起因为我,他背上了弑父逼母的罪名;因为我害死了隆科多,害死了年秋月,天下人都骂他刻薄寡恩----刻薄寡恩的人到底是我还是他? 我留给了他什么?一世的骂名? “怎么,你心里不安了?你当初为了掩饰自己罪行,杀了那么多宫女太监你怎么就可以安 “不,不是这样的,那都是我----” “绮云!”胤打断了我的解释,想推开我,却被我避开了:“自古成王败寇,朕心狠手辣又怎样,兄弟相残又如何,重要的是这天下是朕的。凭你是谁,你这样的刁民也敢妄议朝廷是非?” “不凭什么,凭我手中的剑。”吕四娘突然用剑指着我的鼻子:“狗皇帝,只因为我爷爷说了几句实话,说你弑君篡位,你就杀我全家三百余口。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阴险小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你不能杀他!”我来不及制止,只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的剑势----你说的那些罪名都是子虚乌有,是我害的他,是我让他背负了那么多。我不能让你杀他,更被说让他死在我面前。 “绮云!”吕四娘的剑气急败坏的停在我胸前一寸处,到底是顾虑她师兄她不敢杀我:“想不到你居然不分黑白护着这个狗皇帝,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块杀!” 不分黑白的是你,颠倒是非的是我,不是他,真的不是他----为什么天下人都相信,是他所为。为什么脏水到最后,都落在他的身上? “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闭上了眼睛,我在赌,我赌吕四娘不敢真的要了我的命----我来的时候已经通知了骁骑营,援兵马上就到。在这之前,我拼着受伤也要拖延一段时间。 果然,吕四娘的剑变换了方位,没有向我的要害砍来,而是向上斜削我的肩头…… “绮云!”我得承认一句,那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就是我会算计,被我挡在身后的胤也会。在我本能的避缩防备有点松懈的时候,他立刻抱着我一个转身,跟我换了一个位置。 “四阿哥!”吕四娘的身手,应变能力果然不是一般,看见我已经被挡在身后,立刻改削为刺,我眼睁睁的看见那把剑刺入了胤的肩头。 “朝廷的恩怨,不管女人的事。”胤喘了口气,坚持没倒下:“你要杀朕,但你有没有想过杀了朕的后果?朝廷不会放过你,放过任何跟你有关的人和事,天下会大乱,百姓会流离失所,朕确实一生杀伐无数,可朕杀的大部分都是贪官……” “四娘!”我想把那头牛给拉回来----吕四娘不敢真的杀我,但灭门之仇,一定会杀了他的。但是没想到已经瘦弱如斯的他,居然在受伤之后还能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情急之下我顾不得暴露自己认识吕四娘的事实:“我喊了骁骑营的人了,他们就在外面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何苦药拼的鱼死网破?” “我既然来了,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 听了她的话,我急着想出去再护住胤,没想到他却死死地抱住我将我护在身后:“你是一国之君,你不可以有万一的!” “一国之君在你眼里很有分量吗?” 是没有,不过你的命在我眼里很有分量。 “吕四娘,你敢动他,我就要你师兄他们一起给他陪葬。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你要想清楚!”我自到你喜欢陈怀风,一直都很喜欢,我不相信你连他的命都干豁出去,你应该清楚我想设计陈淮风,易如反掌。 “你----”她的眼里除了愤恨,还有不值----为陈淮风不值吧!我居然为了一个“狗皇帝”拿他性命相胁迫。香玉姑娘,你不懂的,此时因为而起,而直到现在四阿哥依然不愿看我受伤,他字字句句都是在替我顶罪,我不能看他死,真的不能。 此时骁骑营的人已经将她团团围住,刚才缓了一下,她现在再想动手已经来不及了:“狗皇帝,你给我记住,我早晚会再来取你人头的!” “陛下,陛下……”来的人看见肩头染血的胤,都下的通通跪下。 “还不快传太医!”我扶着他坐了下来:“我----我先送你回去,伤口需要止血。” “不用。”他微微冲我笑了一下,却猛地抓住我的手:“绮云,你可以好好解释一下,你是怎么跟这些乱党搭上线的吗?” 三百一十九、喜怒无常是帝王 “钮钴禄.绮云,别告诉朕你从来都不认识那名刺客,朕不会相信。”瘦而修长的手指抓得我手腕生疼,他眼里的寒光刺痛了我的心神----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可以共患难,却不可以共富贵,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帝王无情。 刚刚生死之间,即便他明知道吕四娘不愿伤我性命,依然选择用最安全的方式保全我,甚至可以对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不做任何解释。而现在,危机解除了,他想到的却不是我刚才的相救之情,而是我的背景。他明明知道我是因为他才去威胁吕四娘,现在,他却要用我用来救他的那些来威胁我。 “如果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会把我怎样?”想挣脱他的手,却又害怕牵扯他的伤口,我只好就这样跟他僵持着。 “不要逼朕亲自审讯你,这名刺客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现在不在审讯我吗?”我抬起头,让他好好看清楚现在的我:“四阿哥,你要审讯我什么?审讯我为了救你自爆其短,还是----” 我不想刺伤他的,但是为了脱身我必须这样做:“还是,你想让我后悔前来救你?” “朕不是十七阿哥,朕不需要你救!”是愤怒,也是嫉妒! “微臣遵旨。”想气他,想气死他,我想不到,到了今天他还那么嫉妒十七阿哥:“下次陛下在遇刺。微臣一定躲地远远地,陛下放心。” “你----”他吸气再吸气,努力不让自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晕过去:“钮钴禄.绮云,你这个天底下最没良心的女人!” “陛下!”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他一下:“钮钴禄.绮云一年前就已经死了,是陛下亲自下的旨,要十七阿哥逼死了她……” 想不恨他的。毕竟我负他很多。但是因为他的私心,我连跟十七阿哥仅有地名分都保不住…… 想到这里,我对他最最后一点愧疚之情都已经被愤怒取代。我用力甩开了他地钳制,不顾他的伤势,举步就要离开这个让我愤怒跟窒息的地方。 “站住!你要去哪?” “我要回家。”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不能走!”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因为失血的原因没有成功:“除非你把你跟那些叛党的关系跟朕说清楚。否则----” “否则怎样?”我连头都懒得回:“陛下如果不放心,大可以要宗人府的人抓我回去问话。奴婢好像记得。养心殿从来不是审问犯人地地方,而我也不是犯人!” “宗人府都是你的人!”这句是借口,皇命难为,就算都是我地人他一样可以抓我:“好,朕动不了你,可是朕不相信你的事情十七阿哥会一点都不知道。朕可以不问你。朕去问他!” “你敢!”这个威胁够分量,十七阿哥现在连下床都难,别说用刑。到了宗人府就可能没命:“爱新觉罗.胤,我们两的事情。我们两自己解决。不要再拿十七阿哥威胁我,我不会再受任何人的威胁。” 我走上前,他的虚弱让我不忍心将狠话说出口,但是为了十七阿哥我不在乎会伤害到谁:“十七阿哥没多少年可以活了,我只想在他活着的时候好好陪着他。如果,谁连这点心愿都不成全我,那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你就那么在乎他?”狠狠地捂住自己地伤口,一贯强势的帝王出现了一瞬间的软弱:“朕也受伤了,朕只想你留下来陪陪朕。为什么你对朕总是那么忍心,十七阿哥没有几年好活了,你认为朕就可以长命百岁吗?” “姐姐可以陪你,后宫那么多女人抢着要陪你。”我地声音有点哽咽,我听得出他几乎有点委屈求全的意思,身为帝王地他不该说出那样的话的----我情愿面对他的强迫,那样我拒绝的不会有负罪感:“原谅我,十七阿哥他只有我了,他只有一个我了……” 我害死了晨曦,我给不了他温柔体贴,却连对他一往情深的女人也弄死了。我给不了他子嗣,身为古代的男子,他唯一的女儿却不是他亲生的孩子。我连性命都没有替他保全,我现在能为他做的只是好好的陪着他…… “那些女人都不是你。” “而你,也不是十七阿哥……”我爱上了他,却紧接着恨上了我们的相遇,我爱他宁愿自己从没有遇见过他。我负不起他,不能不爱上他,却恨上了自己对他的执着。 “我明白了。”事隔那么多年,四阿哥好像第一次才认识我,也好像才第一次看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一直在骗朕……” 曾今曾今,为了活命,我给他造成一种错觉----我是爱他的,迫于礼教我才对十七阿哥不离不弃;而如今种种,让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我的疯狂只是为了礼教。 “对不起。”我后悔当年我的自私,如果不是为了跟九阿哥叫那股子劲;如果当初我不是出于私心给他下春药,他不会卷入我跟十七阿哥这场感情纠纷中----我们三人都痛苦,但他是最无辜的。 “你根本不是心系于朕,那当年你是为什么?”这点他其实当初就不相信,不过他选择了包庇我,现在他已经再也忍不住要将心底的疑问都抖出来:“你说啊,为什么?朕那时候哪点对不起你,你要那样子陷害于朕?”“我……”只是为了拖延年秋月成为侧福晋地时间。我差点害得你被你皇阿玛活活打死,你能接受这个答案吗? 我想,这种荒唐逻辑,普天之下能接受的大概只有十七阿哥,只有他从来不跟我计较我的一切所作所为…… “陛下,臣弟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就在我怎么也不能给他一个答案的时候。十三阿哥赶来了,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他赶来了,我今天恐怕真的要被逼一头撞死在这里。 “你怎么才来!”我埋怨了太医一句,赶紧给十三阿哥打求救信号。 十三阿哥看了看众侍卫奴才都远远地跪在一边,而胤跟我地神色也不对,料想到这次刺客事件绝对不是普通的意外那么简单。忙唤太医给皇帝做简单的包扎:“皇兄你伤得不轻。臣弟马上护送你回寝宫。至于绮 我立刻很配合的虚弱的靠在一边:“怡亲王,我、我脚软。你----你先送陛下回宫好了,我----” 我听见一旁的伟大皇帝陛下正用鼻孔哼了一声表示他地不满,我都不敢看他那讽刺的表情了。 “那,我先派人送你回去,留在这里万一刺客折回来就麻烦了。” 这句说地好,虽然很不甘心就这样放我回去。但是我想四阿哥也不会真的就把我留在这里,万一吕四娘折回来,难保不怀恨在心对我下手。而且。当着十三阿哥的面,他真的不好跟我翻那些陈年旧账----虽然心里很恨。但是我就是明白他是不会对旁人说起这些的。更别说那些私通乱党的罪名,相信即使是十三阿哥,他也不会说…… “绮云,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安顿好皇帝,轮到十三阿哥跟我翻旧账。 “就像你看到地,陛下遇刺了。”这家伙比四阿哥更难缠,那一个咱们聊到十七阿哥就算转移话题了;这一个只要事关他四哥,就不依不饶----要不是我跟他四哥也算有一腿,我会认为他们两在玩背背山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十三阿哥果然如预计般打破沙锅问到底:“陛下一个人来这里缅怀年贵妃,身边没人跟着,你是怎么知道有刺客地?” “我看到的。”实话,可惜实话往往没人相信。 “你怎么可能看到?”十三阿哥狐疑地看了一下爱我:“除非,你认识刺客。” 你猜对了,给你安慰奖:“难道怡亲王你怀疑我?怀疑刺客是我派去的?” “我要是怀疑你刚才就不会替你解围,四哥估计恨死我了。”十三阿哥气的绕着我走来走去:“我不知道你跟四哥最近怎么了,但我听说了十七弟的事。绮云,你喜欢谁我无权插手,但是我求求你,四哥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你就不能……” “晚了!”他知道了,当年我在骗他,这些年我一直在利用他,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这样的耻辱。现在就算我实力比他强他动不了我,我们也绝不可能再成为朋友---- 再说,一山不容二虎,我们注定成不了朋友…… “什么晚了?”十三阿哥摸不着头脑。 “三哥,你四哥不动手我是绝对不会再去争的,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避免。但我求你,帮我拖延下去,我想好好的陪陪十七阿哥,我只想陪着十七阿哥……”不想去争,却放不了手,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权利? 我跟雍正之间需要一个润滑剂,而这一点,十三阿哥是在适合不过了。 三天后.果郡王府 “十七阿哥,皇上已经下旨要你在府里安心养伤……”小气的男人啊,这边发现我在骗他,那边伤还没好就忍不住要动手,典型的眼里容不下沙型。 “嗯。”十七阿哥小心的看了看我的脸色。 “他削了你的实权,宣旨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其实我是个大女子主义的典型拥护者,我不在乎自己的丈夫十七阿哥有多大出息。不过我知道十七阿哥很想有番作为,我是在替他难过。 “大夫说了,我确实需要安心静养……”好微弱的解释啊。 “十七,夫妻之间要诚实。”我扑在他怀里,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处:“我不想你又在哪里受了什么委屈,而我不知道。”就像你为什么会出现,到底因为什么受伤,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的被保护起来。 “其实我不喜欢礼部那些事情,没有也没关系的。” “那你喜欢干什么?”坐正了,我用很认真的口气回答他:“十七,从现在起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达成。” “绮云,你不用……”他也知道,这是皇帝的嫉妒,他不想我再去跟一国之君起争执。 “你放心,你伤好了皇上一定会给你一份满意的差事……”如果连这点实权都没有,我就白白的争了那么多年…… 三百二十、潮起潮落 雍正五年八月,皇三子弘时以年少放纵,行事不谨被削宗籍,旋被赐死。 雍正六年二月,果郡王允礼被晋封为亲王。 到底,雍正就十七阿哥的事情跟我妥协了;到底,弘时还是在历史上销声匿迹,此时再也没人能阻挡弘历触及皇位的脚步。 虽然,弘时的悲剧不是我造成的,他的母亲得罪的人太多,包括当红的年贵妃。以至于年贵妃献计将他过继给了八阿哥,虽然年贵妃已死,但她居然贡献了这么大的一个白捡的便宜给了我们。 “姐姐忍了那么多年,这些年虽然年贵妃始终是我们的大敌,但是当年她所受的罪大多来自李福晋。现在弘时被赐死,李福晋没了指望,我想姐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语气平静----我没立场帮李福晋,再说她当年那么嚣张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菡萏这些年真的变了很多,变得我----”十四阿哥的模样像是在追忆:“变得我,好像从没有认识过她……” “姐姐不容易,压抑了那么多年……”我也突然闭上了嘴----没错,姐姐这几年确实变得连我都感到陌生。人越来越阴沉,手段也越来越狠毒,我自认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但她的赶尽杀绝程度有的时候连我都会胆寒。 但我不想在十四阿哥面前谈起这个。姐姐是他地旧情人,即便我跟十四阿哥已经不再可能,但是自尊心让我对于这点依然十分的介意。 “我们不要再谈这些,姐姐其实一直很挂念你。”毕竟我能来看他,但是姐姐的身份不可以,宫中寂寞。而因为我欺骗他的事情雍正迁怒我姐姐。所以即便她现在可以说独步宫廷(雍正原配皇后已经病重)。但是我始终认为她是不幸的。 还有,她这几年致力于寻访名药,为了帮我延续十七阿哥的性命,她劳心劳力,我真地没有什么好责怪她地地方。“姐姐不能来看你,但是这几年我们情况也好了。再加上你的事情也渐渐被皇上淡忘。我想找个日子跟皇上提一下,让你回府上吧……” 那么多年过去了。十四福晋对我从最初的仇视,到妥协,再到哀求----虽然她不是十四阿哥的心上人,但是现在颓废如此,落魄成这样的十四阿哥,需要一个从来都是仰望他挚爱他的女人帮他重建信心。而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我----我注定一生都不会去仰望一个男人…… “我不出去,我是个罪人,我不……”十四阿哥想也不想地拒绝。(电脑w.16k.cn) 我知道。要你背负以往的盛名,用这种卑微地臣子的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使你不惧生死你也会怯弱,你也会感到羞耻。但是你必须站起来,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消沉一辈子----更何况,你的消沉有一部分还是我的杰作。 “你必须出去。”我替他将乱发理到耳后:“十四阿哥,你忘了弘历了吗?他需要你,他将成为大清朝以后最伟大的帝王。但是这一切都需要你,他还小,他身边有那么多居心叵测的人。” 很对不起,我又一次利用了你。十七阿哥地病情时好时坏,每一个冬季对他来说都是一个鬼门关。我实在没有精力在兼顾朝廷,而姐姐这些年树敌比我还多。我们需要一个精明的、能干的,最重要地是对弘历绝对安全的人来守护他,教育他,而这一点你都符合要求----相信这么多年地囚禁,你已经不再冲动,你会是他最好的老师。 “他需要你,我跟姐姐也都需要,需要有一个可以誓死保护我们的人……” 十四阿哥,其实你是幸福的,即使你被我们欺骗。但是你会看着你自以为的“儿子”登基,然后看着他君临天下,看着他完成你自己的梦想…… 雍正六年三月 又是一个冬天的远去,这个漫长的可以让我胆战心惊的冬天,几乎耗尽了十七阿哥的全部气力,以至于我曾经在无数个冬夜里惊醒----在那几乎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的声嘶力竭的咳嗽下,体味即将失去的恐惧…… 十七阿哥好几次提出要跟我分房,我知道他害怕他的咳嗽声惊醒我。其实我没有告诉他,这些天我本来就睡得越老越少----我在害怕,我害怕一觉醒来就是诀别…… “姨娘,十七叔最近可好?”因为我现在跟十七阿哥等于是没名没分,以至于弘历只能称我做姨娘,连句十七婶都不敢叫。 “你皇额娘叫你来的吗?”伸手想拿个枕头让十七阿哥靠的舒服一点,却被他摇头拒绝了----到了今天,他依然不习惯我的伺候,也许是过去的我做的实在是太差劲了。我看着他吃力的自己做起来拿枕头,只好撇过头跟弘历继续说话:“替我告诉你皇额娘,谢谢她送来的雪莲。”因为这个,稍稍让十七阿哥减轻了点痛苦。 “才不是我皇额娘呢!是皇阿玛要我来看您,说你有阵子没去宫里了。” 是四阿哥吗?好几年了,还放不下吗? 十七阿哥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前阵子我寸步不离的守在果亲王府,我又怎么可能在那时候去宫里? 我看见十七阿哥在听到弘历的话后,紧握的双手----我跟雍正的事,他说不介意其实是假的,毕竟是古代的男人啊!但是,他更多的选择了自责。 他这次之所以会染上风寒,是因为熬夜替我整理吏部地资料。他知道我跟姐姐想为弘历铺路。在为他秘密大换血。但是,我从没想过再让他牵扯这些事,更被说我们谁都知道,他这样的身体病不得! “你还嫌我不够操心吗?你当你病了我就不会难过,你当你这样帮我我不会内疚吗?”不想发火的,但是总是控制不住。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为什么不能少爱我一点?“我不需要你帮我,天下人都可以为我死被我利用,唯独你,我不需要!” “我只想帮帮你啊,你身上那么重的担子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那时他的脸烧得通红,让我更加的难过:“我不想成为你地拖累!” “你不是我地拖累。从来就不是。”我扑在他身上,他情商那么高怎么就不明白这一点:“你活着。所以我才活着,你是我的命,不是我的拖累。” 可是这个比我命还重要的人啊!却总是被我给连累…… “弘历,回去跟你皇阿玛说一声,说我有事要找他,过几天就会进宫。” “是因为十四叔的事吗?皇阿玛说。您又去秘密看了我十四叔。” 什么叫秘密?难道我做的事情在他眼里就是偷鸡摸狗吗?还有,他什么时候能改得了监视我地臭毛病? “弘历!”不想在十七阿哥面前提起这件事,但是却因为弘历说漏了嘴。已经被十七阿哥听见了。这时候要是再不给十七阿哥听,怕他又会担心的胡思乱想。我知道当着他地面让他把来龙去脉听清楚:“我是去见过十四阿哥,你们都知道年轻那会他几次救过你姨娘的命,我看他给他送点东西那没什么。” “哦!”弘历已经十五岁了,懂得了看人脸色,而我现在背对着十七阿哥,脸上正写着----你敢再多嘴试试看的字样。 “有空你也多去看看你的十四叔,他很喜欢你。”那是当然的,他以为你是他的种:“他早年呆过西北,知道很多你书本上学不到地东西,你多跟他学学。” 最重要的是,以后,他将是你最最忠实的臣子。以后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站你这边…… “知道了……” 看他有些怯弱地样子----大概当年我带他去看的那个披头散发满脸大胡子地十四阿哥吓找了他,我忍不住想逗他:“你皇阿玛正准备给你找福晋呢!告诉姨娘,你喜欢什么样的,姨娘在你皇阿玛面前还能说上点话。” 真快啊!一晃连弘历这个小家伙都要娶亲成家了…… “我……我……”果然,这个鬼灵精也只有这个时候脸皮比较嫩:“我不成亲,我才不成亲呢!”说完像个兔子一样一窝蜂又跑了出去。 “绮云。”十七阿哥叫住我,难得的,今天他脸上也是挂满了笑容:“弘历他心里头有人了……” “胡说!”我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弘历才多大,又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十七阿哥看上我的时候好像更小,像弘历这会早就跟我成亲了。而且,就感情问题,他这个严重早熟的恐怕比我有说服力。 “就算真的又怎样?弘历的亲事早就定下了,姐姐是不容许有变的。”刚才我只是玩笑,我跟姐姐都知道,弘历的婚事早就许给了富察家----这件事,姐姐不会妥协,因为弘历需要一个有坚实基础的政治婚姻…… 自古帝王的爱情都是不幸的,被我一手接生的弘历我也同样帮不了他。这时候我想到了他同样不幸的父亲----如果当初四阿哥不是已经有了嫡福晋,不是有了我的姐姐,我会对他那么不公平吗?我的心,是被我自己束缚,还是真的如一潭死水? “你能改变他的不幸!”十七阿哥突然激动地坐直了身子:“你姐姐只听你的劝,你能让他不至于一生痛苦。”爱人不在身边的痛苦,他承受过,比死还难过,就算万里江山在手这个缺憾也无法弥补…… “我不能改变。”我好不容易才淡然了几年,因为十三阿哥的用心维护,我跟雍正的矛盾才没有激化,我已经想把重担移交给十四阿哥,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站出来功亏一篑----富察家会恨死我,姐姐就算拗不过我也不会高兴,最主要是我会从新勾起雍正的新仇旧恨,我不能在你这样需要我的时候再次站在风头浪尖…… “等十四阿哥出来我就一切交给他,然后我专心只管你……” 现在功成身退我真希望还来得及,希望还来得及…… 三百二十一、此事古难全 难得春景,正好可以跟姐姐在宫里一边赏花一边闲聊,为了早先十七阿哥的疑虑,我忍不住又问了句姐姐。 “真的吗?姐姐真的已经定下了富察家的格格?” “真的。”姐姐本来觉得这没什么,突然我的表情让她猛的想起来弘历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做主的,忙补救性的解释道:“陛下已经下旨封了弘历为宝亲王,这虽是荣耀,但是他年纪那么轻,这亲王的差哪是那么好办的!” 如果不考虑个人情感,姐姐的顾虑我都赞同。现在我跟她已经算是一家独大,但是自古皇位之争瞬息万变,更何况姐姐并不是皇后----皇后乌拉纳喇氏,虽然无所出,但是家族势力却不容小觑。而她,绝不会乐见跟她同样背景惊人的姐姐登上太后之位----我要是她,也会选择扶植那个没有背景但绝对听话的弘昼。 所以在这敏感时候弘历的行为举止不可以出现任何偏差,选妻也同样如此。富察家族本来就跟姐姐渊源极多,选了富察家的女儿,这个庞大的家族一定会誓死效忠我姐姐。 “姐姐,这我都知道。”但是姐姐,我们都受过婚姻被错配的苦,我们都是含泪上的花轿,即便我们现在都妥协与现实,也都安于这样的生活。但是,如果我们有能力,为什么不可以让弘历的人生没有缺憾?“只是这些。你问过弘历了吗?我怕他会不乐意。” 我答应傻大姐要照顾他,这个承诺我遵守了十几年,我一直以为我帮他当上皇帝这就算给了他一生幸福了。但那天十七阿哥地眼神告诉我我错了,我想起了四阿哥的一生----他当上皇帝了,但他幸福吗? 一个皇位,留给他一世的缺憾。他空有一世的骂名。却连年贵妃这样亲近的人都保不住。他被迫在皇位上逐渐衰老,被迫看着我们一步步从对立走上决裂,被迫看着我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他…… “你别提那个不让人省心点小子了,前阵子十七阿哥病重,我怕你烦心才压了下来。”姐姐一生难得动那么大地气:“那小子跟一个汉家女子搞在一起,不但犯了混心偷偷帮那个女孩抬了旗籍。居然还跟我说要娶那个女人,要我成全!” “……”我突然感到十七阿哥还是幸运地。他遇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成功换了身份----我真不敢想象,若我遇到他的时候是个人人唾弃的杂种呢?他即使拼了一死,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姐姐,你这么快决定他的婚事,是因为这事情吗?” “妹妹,他若是铸下大错。咱们姐妹这么多年的苦心就都算付诸东流了……” 苦心?我现在也在想,这苦心到底是对是错? “我好好劝劝他吧,我怕他不肯。” “这事情我已经跟皇上商量过了。圣旨一下,由不得他任性!”姐姐对这事情地态度很是强硬。 “姐姐。弘历的事情我交给你了,我只想说一句。”弘历他注定是要做皇帝地,做了皇帝他就不该指望有爱情:“梅儿的婚事与政治无关,我希望以后,姐姐可以随她所愿。”十七阿哥真的很喜欢梅儿,即使不是亲生的,但我知道十七阿哥希望梅儿可以不像我们一般,可以挣脱这个牢笼。 “妹妹想的,姐姐一定会办到。” “弘历喜欢的那个汉人女子叫什么?”很好奇,这个根本没有被历史记载,却真真地出现在我面前的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 “据说姓马,可能是弘历在民间认识的,叫马文秀。” 马文秀,马文秀…… 我突然捂住嘴巴,“马佳氏!”我想起来了,我在二十一世纪曾经去过恭亲王府,那里面记载了一个传乾隆皇帝曾今挚爱过雍正地一名妃子马佳氏,但是因为被他的额娘发现,为了他地前途,下令勒死了那个可怜的嫔妃…… “姐姐,你是不是将这个女子加入了今年选秀的名单?”千万不要这样,这个故事我一直以为是故事的,我不想他们母子最后会走向失和的地步。 “那是当然,只有这样,才能绝了他这门心思!” “姐姐!”为什么古代女人的心思都这么狭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姐姐,你当初也是因为被设计才嫁给了四阿哥,你当时不痛苦吗?你成了你爱人的嫂子,你为此整整痛苦了八年----而今天,你亲手把你儿子的爱人变成他的小妈,你要他的每份感情都背负着罪孽,你不觉得残忍吗? 不错,你是女中豪杰,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最完美的----但是,牺牲了那么多才得到的最终的胜利,你不觉得不值得吗?你亲手把一个女人又塞给了你的丈夫,你难道就一点不难过?“姐姐,我累了,容我告退。”我颤巍巍的站起来,我为我的徘徊而感到羞耻,我眼睁睁的看着这皇宫中不断的重复的发生一件又一件悲剧,我却无力阻止。当年我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而现在我却还要这样沉默的看着历史不断的在我的面前重演。 “妹妹,富察家的格格明天要来宫里跟我学规矩,你不想见见吗?”姐姐下意识的认为,我应该有权利第一个看到自己的“儿媳妇”。“那个富察家的女孩可不止生的好,正重要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最厉害的是识大体,够庄重“姐姐你觉得好就行。”我知道富察皇后很好。但我拒绝再亲眼见证又一件悲剧,我没有那个容忍度在知晓一件悲剧之后再去看另外一个悲剧女人:“十七阿哥这几天难得大好了,我说好了明天陪他去郊外骑马踏青,那个富察格格,以后有地是机会见面。” 姐姐也明白我现在什么事情都把十七阿哥放在第一位,也就不再劝我。我临走时还补了一句:“要是妹妹你见到弘历。帮我劝一劝,这孩子从小就听你的话。” “知道了。”我能劝什么,节哀顺变? 我没想到的是,我已经找了借口,但是我第二天,还是急急忙忙的进了宫。不是为了看未来的孝贤皇后。而是这件事今天又出了意外----弘历不知因为什么跟他的皇阿玛大闹了一场,结果被雍正帝打了二十板子。 姐姐求情不成。哭闹了一场,结果是被盛怒之下地皇帝送回去闭门思过。这场皇家“相亲宴”就这么算是不了了之了,更可笑地是弘历居然闹着不肯给太医就诊,最后的结果是我跟刚出门的十七阿哥后被这事情给拉了回来。 “弘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弘历因为生的挺好。自小在后宫就得宠,不仅是我姐姐,后宫很多娘娘都对他很好。以至于他养伤的殿外面站了一群哭红眼的娘娘们。我在这时候笑出来委实不雅观,不过他现在地样子真的很好笑。 可怜兮兮地趴在那里。撅着屁股,最搞笑的是还嘟着个嘴,哪有一点点日后身为帝王的气派,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孩子! “没有事情,让姨娘担心了!”仍然生着闷气,但是态度也没有姐姐形容的那么恶劣。 “你们都下去吧!”我随口赶了所有人出去,然后再坐在他床边小声问:“真的没事?没事你皇阿玛会把你打成这样?” “我去见过十四叔,我去问他,问他知不知道我的额娘到底是谁?” 原来是十四阿哥,他真是牛啊!我还指望他可以卸下我身上地重担,没想到他人还没出来就给我闯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好好地,你干嘛去问这个?”我知道有关他的身世,因为各怀心思地有心人士,早就传的什么版本都有,但是我不相信他会到今天才大吵大闹起来。“你好好地干嘛问这个?你额娘对你不够好吗?你怎么可以怀疑她?”我恼怒的点了他一下脑袋。 “我不该怀疑吗?”弘历突然抬头看着我,眼中已经泛着泪光:“这话别人说就算了,皇阿玛会打我我也早有心理准备,为什么你也要这样质疑我的话?你心里明明清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我没想到我叱咤半生,如今居然被一个小家伙给唬住了:“你十四叔跟你胡说了什么?我找他去!” “十四叔什么都没说!”弘历突然激动的爬了起来,我这才看见毯子下面他身上乌青的杖痕,赶忙想扶他躺下,却被他扣住了手腕:“你这样问,是因为你心虚了吗?” 我---- 我是心虚了,因为我害怕到最后每个人都会认为你是我的儿子,包括你自己。这本来是我为了保住姐姐地位跟雍正撒的一个谎言,我没想到谎言说的多了,有的时候会连自己都当成真的。 “弘----弘历,”我试图缓和他现在的激动情绪:“你额娘是真心对你好的,她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你----” “包括把文秀送给皇阿玛吗?”他拽住我的手,逼我看着他的眼:“姨----娘!我明白我这辈子只能喊你姨娘了!可是,我相信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真心对弘历好,那一定会是姨娘你……” 不是的,我原本不是真心的,我只不过因为承诺,你的事情我本不打算管----不要对我产生那么大的期望,我不值得你用那样的感情去对待…… “姨娘,我只能求你了!你救救文秀,她不能许给皇阿玛,她会寻死的,她真的会寻死的!”他望着我,我突然恍惚之间好像在他身上看见了十七阿哥的影子----他应该是故意激怒他皇阿玛的,因为他知道我在故意避开他。他这样做都是为了帮那个女孩求救----就像当年的那个小小的十七阿哥一样,为了救我不惜撕裂自己的伤口---- 不惜代价,同样的不惜代价…… “孩子,你跟她不可能的,你的执念会害死她!”我背对他站了起来,硬是甩开他的手:“我可以保住她的清白,让她在这后宫好好生活,但是你要答应我,再不见她!” “不----不可以!” “孩子!”我转身离去,“请记住,在你羽翼未丰之前,离开你所在乎的那些人,因为你保护不了她,就只会给她带来伤害!” 就像我,如果当年遇到十七阿哥的不是个身为棋子身不由己,而是今天这个我,十七阿哥就不会遭受那么多…… 三百二十二、纷乱后宫 雍正六年中秋 很以往宫廷的繁华相比,这一次的中秋节显得十分的冷清。因为怡亲王的病情,雍正帝根本就无心设宴。而后宫里皇后病着,李妃因为弘时的事情早已心死闭门不出,来人除了我姐姐,就只有弘昼的额娘裕嫔,其他的都是新选进宫不受宠的几个妃嫔贵人…… 还好,这次家宴多了一个人,那就是久被圈禁终于得见天日的十四阿哥,多年未见而依旧英气未减,多多少少给这沉闷而繁琐的皇家宴会增添了一点生气。 因为皇帝坐了一会就走了,所以往日里这些被雍正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妃嫔贵人们今天倒显得挺活跃,放花灯的放花灯,玩水的玩水。姐姐因为自持身份不便下去跟她们一起耍,所以我只好陪着她坐在亭子里闲聊。 “十七阿哥怎么没来?”见到我先问候十七阿哥,已经成了姐姐的习惯。 “姐姐你放心,这阵子他身体不错,是我让他替我去看看十三阿哥,听说又开始咯血了……” “皇上正因为这事情烦心呢!”姐姐说完,发现我有点心不在焉:“让妹妹陪我这无趣的妹妹你无聊了吧!今年新选的几个贵人,倒是有几个活泼的,妹妹不如跟她们一起解闷儿?” 我也是快奔三十的人了(若按照实际年龄,加上现代地。我都四十好几了),后怎么喜欢古代那些贫乏的玩意儿?我刚才走神,是想到了那天我跟弘历的对话----那个马佳文秀,如无意外,应该是下面这些贵人中的一个吧? 会是哪一个呢? 我已经买通了内务府,她应该没机会侍寝。应该是没有受封的那一种低级妃嫔吧? 想到这儿。我立刻给了姐姐一个我早就想去玩的眼神:“那正好,我好久都没这样玩了,我下去跟这些小妮子闹闹。” “嗯。”姐姐地眼神深地我看不出是什么想法----是因为孤寂吗?她的身份已经不适合玩笑?“闹闹可以,千万不要让那些小妮子当真了,失了自己的身份。” “明白。”我举步慢慢的移下长廊,逐一打量下面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嫔们----后宫就像一场浮华不实地梦。她们年轻、她们美丽,但是她们命极其不好的摊上了一个工作狂皇帝。 她们地一生。注定要在等待跟嫉妒中度过…… “你叫什么名字?”我随便找了一个在水边撒花的女子:“哪个宫里的?” 因为我长期出入宫廷,大多宫妃也都认识我:“奴婢是景阳宫的答应,奴婢叫萨达克.庆格尔泰。” 啊,居然还是个蒙古人,雍正时代不比皇太极时期,宫里鲜少有蒙古妃嫔。她的模样让我想到了苦命的客儿。对她也就产生了难得地好感:“庆格----那个庆格什么……”只不过,这名字真的好绕口啊! “庆格尔泰,欢乐的意思。您叫我乐乐好了,宫里地姑姑都这样叫我。” 原来是欢乐的意思啊!好活泼地姑娘:“我想问你。你认识一个新选进宫叫马佳文秀的秀女吗?” “你说的是马佳姐姐吗?当然认识的!”她见我提到自己熟识的人,马上就把我当做老熟人似的,“马佳姐姐跟我一样是景阳宫的答应,她人可好了,知道好多东西。她总说自己是民间出来的,好多事情都是她在照顾我们……” 这些我都知道,能以一届民女身份入宫选秀,我真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是不幸吧!如果换作我们那个时代,她是有机会问鼎后位的。 “那你知道她人在哪吗?”虽然我拒绝了弘历,只答应保住她的清白,但是如果条件允许,我还是想帮助他们的。或许,我也以劝雍正帝把马佳答应赐给弘历做个贵人,就算没有明媒正娶,他们好歹也算在一起了。 “她就在----”庆格尔泰手指着池塘的另一头,“奇怪了,刚才她一直站在那里对着花灯想心思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你确信?”其实不敢确信的人是我,因为我突然发现一直坐在我跟姐姐旁边陪我们说笑的宝亲王现在居然也不见了,倒是自大婚就跟丈夫形影不离的宝亲王福晋,此刻正在姐姐身旁小心伺候着。“我改天再找你聊天,我先去看看。” 我疾步绕到对面,对面池子的后面就是小树林,我猜想他们一定就在林子里。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马佳文秀虽然并没有侍寝,但是名分上她已经是雍正的妃子,如果弘历把持不住跟她做出了什么。弘历的皇位是小,最重要的那个可怜的女孩的命一定保不住。 为了一段情,一晌贪欢而失去性命,是做不值得的作为! “绮云!”我正要进去,却被一条手臂拦在树林外。 “十四阿哥!”我真不敢想原来一直支持他们这么做的人居然是十四阿哥----他被我关了那么多年,难道脑袋秀逗了吗?“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害他们,如果被人看见他们都会完蛋!” “绮云,他们等这一天很久了,就让他们见一面能有多大罪?” “能有多大罪?”我气愤的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奈何那样一定会把人都引到我们这边来:“你知不知道,见一面就会想见第二面,见了第二面就会想永远在一起!”人的**是无穷止尽的! “那又怎样?得不到所爱那一辈子都是生不如死。弘历是我儿子,他能不能坐上皇位不重要,重要地是我想他幸福!” 靠,这果然是咱们伟大的十四阿哥才能说出来的话----否则当初他也就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退却了四十万大军:“他们以后会后悔的!” “马佳文秀不是你,她没你那么绝情,她不会后悔!” 我很后悔。我没事干干嘛要把你给弄出来。你适合守皇陵一辈子! “我是很绝情,但是活着的绝情地我,跟死了地痴情的绮云,你会想要哪一个?”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十四阿哥,我知道你很想为弘历做点什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没有事发。我姐姐为了永绝后患,也会要了那个女孩的命的!” “我----”十四阿哥不知所措的想解释。 这时候却响起了太监及其要命地一句:“皇上驾到!”本来因为十三阿哥的病情跟皇后身体原因已经走了地雍正帝居然又一次折了回来。 “不好。四哥往这边走来了。” 我知道,这个小鸡肚肠的一定一早就看见我往这边来,现在却才故意让太监喊话来惊吓我们。我猛地想起来弘历跟那个马佳姑娘还在树林里,忙拉住十四阿哥:“你不能走!”我们走了,他万一追到树林里,我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我不会忘记前朝太子被废的原因。跟那个姓黄的宫人勾搭是最初的原因。 “我不走你会很麻烦!”虽然他才被放出来,但是我跟雍正之间的种种,相信他多多少少是知道点地。 “我麻烦总比弘历那边麻烦少些。”我一把抱住他。“听着,抱住我。千万别让皇上发现弘历不见了。” 我刚摆好动作,雍正帝就赶过来了,谢天谢地,他是一个人来的:“绮云,怎么,是朕打扰到你的好事了吗?”“好事”那两个字,说地简直可以算咬牙切齿。 没有,你来得刚刚好,我本来也准备去捉奸----只不过,我现在为了掩饰另一段奸情,自我制造了一段“奸情”。 “陛下说的是哪地话,我不过是跟十四阿哥久别重逢,所以才----”我慌忙的解释,却又反应过来----我干嘛那么着急的解释?就算我有奸情,那也轮不到他来抓吧?那也是十七阿哥的事情啊!再说了,那阵子你我留宿在养心殿,十七阿哥可没你那么没风度! “久别重逢吗?朕好像隔三差五就能听见你去皇陵那边看他的消息。”很冷硬的铁板脸,加上现在还黑着,跟阎王的脸没两样。 “四----皇上,我不过是跟----”十四阿哥见我很窘迫,忙站出来替我解释。 “住口,立刻给朕滚!在朕没有改变主意将你在丢回皇陵前,滚!” “皇上!”十四阿哥立刻吓得跪了下来。 “你还在那干什么?还不走!”我看雍正帝有被气得想往林深处走去的趋势,忙用身体挡住他:“陛下!” “你还站在这里想干什么?十四阿哥已经被朕给赶走了,你还不去追吗?”这句有严重喝干醋的嫌疑。 我现在想干什么?我现在想去宗人府借点家伙,然后好好地让弘历那小子尝尝什么叫皮开肉绽。只不过那也得他有命才行:“陛下您在这里,我还能往哪儿去?” “真的吗?”他抬起我的下巴:“你不是说你心里只有十七阿哥吗?难道当才那一幕是朕瞎了眼,还是,你钮钴禄.绮云谁都可以爱,就独独不接受我一个?” “我----”我能怎么说,高唱我就是一个**荡妇,陛下你接受现实吧? 看见我的眼睛不断的往后看,雍正的怒气更盛:“后面有什么让你那么紧张?你还有什么在瞒着朕?” “啊!没有!”眼看他就要进去,我只好抱住他的腰:“不要进去!” “有什么朕不能看,你不让朕知道,朕偏要进去看看!” 相信我,自己的儿子不顾伦常跟自己的女人出轨,你不会想看的! “陛下!”我一面在心中不断的大骂着弘历你这个小混蛋给我等着,一面誓死如归的对着雍正的唇吻了下去:“四阿哥,不要拒绝我!” 好吧,为了拯救一段“奸情”,我居然要在制造了另一场“奸情”之后,紧接着再炮制了第三段----额,还是“奸情”! 三百二十三 杀戮,不变的主题 我正在想,如果弘历要带着马佳文秀从树林另一端的池子潜水逃走,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冷不防的却被胤给推了开。 “钮钴禄.绮云,朕不会再受你影响!”这句话如果说是宣誓,还不如说是在警告自己。 噢?是吗?那你喘个什么劲啊? “陛下怎么又回来了?”我算算弘历跟马佳文秀现在肯定已经走远了,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为了掩饰,我随口问了一句。 “看来绮云你是打定主意朕不会折回来,所以才大胆到公然跟朕的弟弟在树林里幽会!”好吧,随口一句话,我又踩到地雷了。 什么叫我大胆的公然跟十四阿哥在树林里幽会?我又不是马佳文秀,我不是你的妃嫔,我至于见个男人还要偷偷摸摸不成?“陛下回不回来,与我见不见十四阿哥无关。陛下就算没走,我与十四阿哥清清白白,见一面我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你----你、你!”哎,火气太大容易折寿的,我看他控制了好一会儿才不至于上来摇晃我:“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有夫之妇,你----你尽然觉得私会男人没什么大不了,你知不知道公众人多嘴杂,传出去你会----” “原来陛下也知道我是个有夫之妇!”我撇撇嘴----他是一国之君,他跟我怎样那都是恩典。皇宫里没人敢嚼舌根,而我见了十四阿哥一面,那就犯了大错了?什么鬼逻辑!“我还以为那段时间我留在养心殿时,陛下故意忘记了这一点呢!” 我知道这话足以气死他,但是我现在最担心地是弘历怎么会到姐姐身边----他现在湿着衣服,如果被姐姐看见了。以姐姐的聪明才智。我怕我今天的所有苦心都会白费。 “绮云,你非要气死朕吗?” 举起的脚步因为一阵闷咳而停住----这样的闷咳我再熟悉不过,十七阿哥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来上一阵。但是这次的人换成了他,难道他不是因为担忧十三阿哥地病情,而是因为他自身身体不舒服才会中途离开?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中途又要折回来呢? “朕折回来。可不是要在你这里找气受地!”赌气的感觉,稍稍软化了他的冷硬。竟有点孩子气的感觉。 “为什么又要回来?”理智告诉我不要问不要问,可是我发现好奇心真的可以杀死一只猫,我偏偏非常的想知道。 “因为有些话朕很想跟你说,你却一直躲着朕。我们见面时旁边总是有那么多不相干地人。” “你想说什么?又想说我欺骗了你吗?”一件事实,就算是事实,总是重复也会让人厌烦:“陛下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大可以找回来!” “不。不是。”急急的否定,他突然挑起我地下巴:“绮云,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口不对心。你明明没有那么心狠手辣的,为什么宁愿别人恨你也不愿别人去了解你?”那眼神。我无法拒绝----因为跟十七阿哥看我的眼神很像,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懂我。 “了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是真的,如果不是十七阿哥太了解我,我的每一个谎言每一次演示都能被他识破,那么他就不会这样为我冒险,不会担心,不会痛苦,也不会伤成今天这样。 “更或许,你对朕并不是无知无觉,你情愿朕恨你,是因为你自己也觉得亏欠?” 是吗?是这样吗? “朕今天来是想告诉你,过去地欺骗不提也罢。起码那一天你不想朕有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如何?那天你救了朕一点好处都没有,不是吗?你肯挡在朕面前,证明过去的一切并不是你口中说地欺骗那么简单!” 胤,我又没告诉你,我其实一直后悔救过你? “绮云,那天朕不该跟你说那些话,毕竟你会暴露也是为了救朕。”他眼睛里退却了深沉,却更有一种东西要将我吸进去,我费力抵抗着:“其实我自己也明白的,生活在这皇城之中又有几个不是身不由己?朕自己是,凭什么要求你不是,朕只想知道,如果那天皇考将你赐给地是朕,如果朕没有先有了你姐姐,你会不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不想知道,我不想对每一个人说----我口口声声说我爱十七阿哥,是因为他给我的我辜负不起,因为他是我的丈夫,他是我唯一能爱得起,而且在道德上也能接受的爱人----我到底是个现代人,我忍受不了三妻四妾,明智我的我自己总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 十七阿哥适合你,十七阿哥是你最好的伴侣…… “没有可是,因为十七阿哥可以做到的,可以给我的,你永远给不了……”就因为知道你给不了,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你----错,是给我过自己任何机会,是我下意识的将你推开的,因为你---- 我从来都要不起…… 我悄悄的又回到姐姐身边坐下,看到刚才皇帝的折回并没有给这里带来什么骚乱,我不由得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看见一旁的姐姐依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再跟宝亲王福晋闲话家常,我也乐得加入她们。 “妹妹你回来啦!刚刚玩的什么怎么那么高兴?” “啊!有吗?”我那哪是高兴,我刚是惊魂好吧! “呵呵,姨娘你的脖子都红了。”富察福晋今天好像很高兴。一改以往庄重严肃地样子,居然也来凑份子取笑我:“还说不高兴呢!” 不会吧!那个意犹未尽的吻功效这么大?打住,我在脑子中拼命跟自己说,意犹未尽的绝对是胤,绝不是我! “呵呵,别再拿你姨娘开心了。你们刚再说什么不让我知道。说!”我故意板起脸。 “啊!被姨娘想起来了,那我岂不是要做两份呢?”富察表面上这样说,其实巴不得秀自己的才艺:“我刚跟额娘说我自己新琢磨出来的几样点心呢!既然姨娘这样说,那我只好也给姨娘府上送去一份。” “不要不情愿啊!”好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只可惜…… “情愿地!” 我想笑,笑意却冻结姐姐脚下地地方----如果没看错。那是水迹,而刚刚并没有传闻有人落水。这样的话。谁曾经来过,我一目了然。 但是姐姐,为什么要装作若无其事?难道你准备私下里处理这件事。 景阳宫 这本来是个住低级妃嫔的地方,我本来不该来。但是我不放心,昨晚上姐姐几乎盯住了我正晚,而临到最后尽然亲自送我上车后才肯回寝宫。以至于我都没时间过来看一眼情况。 “有人在吗?请问马佳文秀在哪里?”姐姐的态度让我有一种很不详的感觉,以至于我回去只睡了两个时辰便有急匆匆的在第二天清早赶回宫里。 “啊,是你!”出来地人看见是我。几乎喜极而泣:“记得奴婢吗?奴婢叫做萨达克.庆格尔泰,昨晚上----” “我记得。你快说怎么了!”那个蒙古女孩,马佳文秀的好朋友。 “文秀大清早就被一群宫女嬷嬷带走了,说是禧贵妃要见她,我好害怕,来人好凶,你救救她,你救救她!” 果然! “你呆在这里,记得这件事以后再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语重心长地警告道----姐姐的性格跟我不同,我是霸道,而姐姐是完完全全得滴水不漏。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哪怕是一点点都不可能活下去,我不想再有无辜的人死亡。 警告完她,我拔腿就往养心殿跑----不是去看我姐姐,姐姐虽然看似柔弱,其实她性格决绝,决定的事情根本是很难改变的。现在能救马佳文秀地人,只剩下雍正帝了。 “绮云!你这么大早赶来干什么?”雍正帝才下朝,连便服都没换就被我拖了出来:“别告诉朕,十七阿哥又不好了!” 十七阿哥不好了我会直接找太医,要你有什么用! “跟我去看姐姐!”我本来想尽量让自己脸部线条变得柔和一点的,但是看来很难,因为我很急----姐姐不明白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地感情,但我明白,我不想她还没做上太后就跟儿子决裂。 “朕为什么----”他的态度看上去很是恼怒,半响才又挤出一句:“朕是新选了几个秀女,但你姐姐那儿朕是有去地,朕没----” 妈的,居然以为我在干涉他私生活给我姐姐打抱不平。我生于现代社会至于这么迂腐吗?我虽然很维护我姐姐,也不至于连你跟谁那个也管吧? “只是喝茶。”不想再把问题扯到那方面,我只好解释一句。 “喝茶?”皇帝大爷本来狭长的眼睛瞪得老大,如果不是我不是“一般人”我想他一定会先赏上我几十大板----居然大清早这么急匆匆的冲进一个帝王的寝宫,然后拉着他去找别人喝茶? 疯狂的赶到姐姐的寝宫,映入眼帘的情况吓得我心脏怦怦直跳。我看见一个年纪小小的宫装少女正趴在地上哭的极其伤心,看起来她应该很害怕。而姐姐则满面阴沉,不用想我也知道,我再来晚一点,这个女孩就要见阎王了。 “万岁爷!”姐姐没想到雍正会这么早到这里,吓了一跳,但看见旁边站的我,便又立刻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这是?”看这架势,再看我的脸色,雍正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是景阳宫的答应,名叫马佳文秀。”当着皇帝的面,姐姐绝对不敢再动手。 “长得挺可人的,难怪爱妃你也注意到了。爱妃这个人情朕记住了,朕会叫内务府准备着。”言下之意,他看上了马佳文秀,要她侍寝。 我这才完全松了一口气----马佳文秀现在是皇帝点名要的人,当然不能随随便便死掉,弄不好会背上嫉妒的罪名。姐姐当然不会轻举妄动,再加上,皇上看上了马佳文秀,证明弘历这辈子没想头了,姐姐也可以松了一口气。 感激的看了胤一眼,我知道马佳文秀这样的小姑娘他是不可能看得上的,刚才的话,不过是为了配合我。不管他这是在放人情,还事真的想帮我,这个人情我算是欠下了。 只不过,我注视着马佳文秀苍白的脸----这场暗自的争夺,又有谁考虑过她的意愿?弘历喜欢她是不是他一厢情愿?惹来这样的杀机,最后只能用老死宫中的代价来换取性命,她真的就甘心吗? 三百二十四、心似魔鬼 “天虽然还不冷,这么大清早的站在露水下面也不好。”身子一暖,原来十七阿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给我加了一件衣服。 “我在想前天宫里面发生的事情。”昨晚上是马佳文秀侍寝的日子,虽然我是现代女子,对贞操之类事情看的不是很重,但我也知道,那代表着她跟弘历便再也没有未来了----天下有情人,为什么到头来都终不得眷属? 我这个身体的娘亲是,客儿是,甜甜是,八福晋是,姐姐是,就连我也----十七阿哥还能再陪我多久? 对了,十七阿哥!“你还知道露水重,这几天你的咳嗽才好一点你就又不注意身体了!”反手拽下十七刚刚脱下硬给我披上的衣服,我像是抱一件珍品一样连人带衣服的抱住了他,用衣服将他包裹起来:“你不冷,我就不会冷!” 好在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他好像已经知道我心中的恐惧,即使自他伤好了之后他就尽量想让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依然没让我的恐惧减少半分,我的心似乎永远都停在那一刻----那一刻,他倒在我的怀里,我以为我对他所有的亏欠都没有机会再…… “香兰有身孕了。” 我的手猛的一顿,但是仅仅是一顿便又接着抱紧她,却发现十七阿哥正小心的观察我的脸色:“怎么。你不生气吗?” “世间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有了子嗣,我应该高兴才对。”不,我不高兴。但是我也不生气,我只是难过----十七阿哥,你为我所做地就算放到现在我也在找不到一个男人可以对我如此。可是时代不同。我害死了晨曦跟你的孩子。你有权利。到了今天,你做什么我都没有立场反对。 “你应该生气。”眼睛中突然有点捉狎的意味:“如果孩子是我的话。不过娘子大人啊,我前阵子可是病得半死躺在床上起不来啊,你千万要相信为夫我啊!” “孩子不是你的?”呼,好高兴的说,虽然我嘴上说十七阿哥有了骨血我会高兴。其实我还是自私地不希望他跟任何女人发生关系----即使,我早就失去了为他生个孩子地资格。 我给你的爱就算是爱。也很自私…… “是我对不起她,我让她空等了我那么多年,当初因为我的脚,我居然答应晨曦收了她……”他一点都不喜欢她,但是当年那极度的孤寂却让他贪恋上她身上那份温柔…… “你没碰过她?”然后我想想也是,晨曦要不是他相求她做戏救我。十多年间他不也铁石心肠的不管不问?他骨子里流的是皇族冷酷绝情地血,除非深爱,一切都可以不在乎:“那她的孩子岂不是……”奸情? 好伟大。想不到她这样地温婉的女子居然比晨曦开窍,我甚感欣慰!(想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根本没必要充当什么卫道士。)“奸夫是谁?” “香兰不肯说,怕害了人家。”老套的想法啊!“我也不好再追问,是我害了她啊,她是上了玉蝶的贵人,这一次如果是男孩子她便会是侧福晋,怎么也走不了了……” 言下之意,十七阿哥是准备认下那个孩子喽?不过这样也好,孟香兰既然不肯说,那就是为了她们家门的荣耀愿意继续在这王府里守活寡。反正十七阿哥不介意戴绿帽,而我对奸情这种东西也满不在乎,只要她做的小心我也没意见。 “她是个善良地女孩,只要她不嫌孤寂,这里随时欢迎她。”只要不是巴望十七阿哥,她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我想到了昨夜里在暴雨里要夜闯宫门的宝亲王弘历。那眼底的疯狂让我几乎恨不得把从小到大对他地教育再从新来上一遍! “弘历,你在干什么?你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姐姐出不了宫,只好冒着大雨让人紧急通知我拦架。 “姨娘!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文秀不会去侍寝!”眼睛里,满是被欺骗的痛苦。“是,我是答应过你,可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去见她!”对待一个已经有爆发倾向,企图寻找出气筒地人,你要做的,不是任由他发泄,你要比他更生气,更有理由发脾气:“可你做了什么?你们的所作所为差点要我跟你十四叔牺牲名誉为你们遮掩;你的冲动差点就让你心爱的女人命丧黄泉;而你现在还要去害她!” “你想把你们的关系昭示天下吗?在这个谁都知道她将成为皇帝女人的日子里?”当初为了阻止她进宫,你不惜用二十大板逼我现身,她对你来说不仅仅是**吧?“别告诉姨娘,你宁愿她去死,也不愿她成为别人的女人,即使那个人是你的皇阿玛!” “我----”他的眼睛里满是惶恐无措:“我从没有……” “我相信你。”如果你真的得不到便要毁掉,如果你真的宁愿她死也不愿她去侍寝,那么我就当从没认识过你!“弘历,如果你刚才回答我是,那么我就当从没教过你!” “可是……”握紧的拳头已经渗出了鲜血,强调了他有多么的不甘心。 “弘历,你现在没有能力保护她,为什么你不能忍,像你的皇阿玛……”记忆中,在雍正没登上皇位之前,他可从来没有逼迫过我。哪怕是中了媚药都坚持没有碰我----是因为无法保护吗?因为怕我们的关系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等你得到了一切,等谁也无法阻止你,你再……” 因为,等待也是一种守护…… 想想唐高祖跟武则天,多么活生生的例子啊! 我看着十七阿哥,看着他日渐消瘦的面庞----或许,我才是你们中最最自私的一个。我终究没有忍住,如果当初我不嫉妒晨曦,如果当初我能一直忍耐,能一直等到今天才跟他在一起,他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但是我没有,我几次逃离都又跑了回来---- 我其实是没有资格教训弘历的,什么叫情难自禁?连我自己都情难自禁…… 景仁宫东配殿 姐姐的寝宫我造访过无数次,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比这一次沉重----印象中,我跟姐姐做法虽稍有分歧,但即便傻大姐的事情,我都没有这么正面跟她做过对,更何况是带着皇帝跟她公然抢人。 时候,我也曾经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极度的权利膨胀跟多年来的丈夫的冷淡,已经让她的心灵产生了扭曲。这种扭曲,需要极度的尊荣跟服从来抚平。 曾经我也想过,为什么姐姐不能易地而处,毕竟她曾经也是封建婚姻制度的受害者。但是看到了她的眼睛,我想我就不说了----这根中国根深蒂固的婆媳关系一样根本解决不了婆婆压制折磨媳妇,直到媳妇熬成了婆婆,再继续整治新娶的儿媳妇……一代代的代代循环,由受害者变成施暴者…… 姐姐是幸运的,她现在终于熬出了头,她几乎站在权力的巅峰,她终于成了“婆婆”----可是呢?又有多少是没能熬出来就被折磨死的人呢?权利的巅峰只有一个,又有多少是怎么熬也熬不到头的呢? “姐姐----”很想规劝,可我也明白,熬到现在她不容易,会有复仇会有危机意识这不奇怪,我不能苛求每个人去做圣人----我自己本就不是圣人! “妹妹,你不用说了,前天的事情姐姐不怪你,姐姐知道你可怜他们,而弘历----”这话是即使没有人也不敢说出口的:“你关心他怕他想不开这是正常的,是姐姐急躁了点。” 呼!不介意就好,我遇到无数敌手,他们大多数都倒在了我的脚下。但是我最不想与人为敌的就是你----姐姐,不只因为当年你对我的以命相救,也不因为你未来将要得到的权势。 而是,我潜意识里不想与你为敌----早在你为了救我破釜沉舟不惜吃下那么多毒药开始,我就知道你将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我想你也在心中同样庆幸着----还好,我们两不用为敌…… “但是,只要马佳文秀不死,日后难免会有有心人拿出那些陈年往事捕风捉影,皇后自称有病我根本摸不出真假。妹妹,在这种关键时刻,姐姐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让我们的大事出了岔子!”我自己看着她的面容----一样的典雅沉静,只是眼睛底处的黑色风暴,额…… 很像我,往日里我想要做出某种抉择时,好像也是那样----我其实没有资格质疑她什么,因为---- “妹妹,我知道你为难,姐姐下次再不会让你感到为难。”言下之意,剧不是她会放弃,而是----下一次下手,她绝对会做得干净利落,绝对不会再让我看出来…… “姐,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为什么非要那个女孩死,就因为她被弘历爱上?“姐姐是想,当初我若是因为十四阿哥而死,姐姐是否会坐视?”当初我就不能理解,为什么十四阿哥喜欢我,康熙就非要我死。 “我不能坐视,是因为你是我妹妹。”姐姐看向我,难得的,目光居然变得温柔:“可现在不是十四阿哥的问题,是我们的弘历有了麻烦!” 我没资格质疑她,因为我们的心中都住进了魔鬼…… 三百二十五、最后的屏障 雍正八年五月初四 如果说这一天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因为十三阿哥不断加剧的病情,本属于工作狂的雍正帝胤已经接连几天没有上朝。再就是,我心中隐隐不想的预感。然这个不详的预感居然在今天完全爆发出来。 本来我本行是个律师,历史不过是我初中时为了应付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产物,我虽然看过一些电视剧,也知道雍正最后会登基,却并不知道什么具体时间。所以,我私心希望十三阿哥可以活得越长久就越好。 但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当夜晚的急报入府的时候,我甚至还躺在十七阿哥的怀里享受那片刻的温存。 “启禀主子,怡亲王----怡亲王他怕是不行了!” 像是一场美梦就这样被人惊醒,我惊恐的坐了起来,像是一个无措的小孩一样看向同样是一脸苍白的十七阿哥。他的脸色苍白,嘴颤抖着,但是却连话都说不出来----我知道他跟十三阿哥并无多大交情,顶多互相欣赏对方的才干,他这样这样只能是一个原因---- 是我失态了,我居然在初听到十三阿哥死讯的时候,想到的不是这与我的利害关系,而是差点被一阵巨大的哀痛所击倒----这一刻,我居然不如胤礼,我想他之所以会这么苍白,是因为他考虑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十三阿哥一走。多年来他致力维持地我跟雍正之间的平衡将会被打破,我将再一次被推倒皇帝的对立面,而这一次,已经注定是鱼死网破。 十三阿哥再时,表面上雍正帝是在用他压制我,但是这种制衡却也带来了一种稳定的相处模式。雍正默认了我这个隐藏的地下操纵者的存在。他再不断地压制我地同时其实也算是保存了我…… 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人可以同时取得我们两方的信任,充当我们之间的润滑剂----我的最后一道屏障,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我的睡梦中崩塌了…… “绮云,不要丢下我,就算是你会死掉,也不能丢下我……”冰冷地手。却传达着这样一个无声的讯息----原来他脸上地苍白不是因为将要面临的血雨腥风,而是害怕我再一次的逃离。他害怕我会因为再一次有危险而抛开他。这比死亡更让他畏惧。 “我----不----会!”我用唇形不断的告诉他,用我坚定的手,用我眼睛里不服输的强硬。这一次,我不会再懦弱,即使是毁灭,我也不会再放手----十七阿哥。我选择了你,那么就算是我会死,也会要你陪着我。 我本来就是这样霸道地人。我的爱都是霸道而充满掠夺的。你,本就没有几年可活。而我,也本来就该死,我们现在能坚持地,也就是在一起! 怡亲王府 我赶到的时候,天已经快要蒙蒙亮了,不是我不急迫地不想见十三阿哥一面。而是我始终就是不敢相信,当年那个洒脱如侠士般的金祥,那个拍着胸脯说无论如何都会保护我一辈子的青年。会这样就在盛年衰老下去,就这样突然的离开我----当年我们几个结拜高歌的情形还在眼前,而现在却只有我,沧桑的站在这里送他最后一程。 “绮云,王爷一直等你,想见你最后一面,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怡亲王福晋哭诉着,因为当初十三阿哥被囚之时我没少照应府里,所以她对我一向很有好感。 我茫然的看着怡亲王府一面白茫茫的景象,才意识到一点----我来迟了,尽管十三阿哥可能硬撑着想等我一等,可是我还是来迟了。沉默的捂住嘴,我开始小声的呜咽起来----因为,我潜意识里是故意的,我知道十三阿哥最后想拜托我什么---- 他肯定还是为了他四哥,他会劝我放弃兵权,劝我不战而败。用他跟我多年的感情,用我多年对于他感情的亏欠----他虽然一直对我不错,可是我知道,他是一个杰出的政治家,身为一个政治家,感情也不过是一项资本。所以,我下意识的迟了,因为我明白他的感情,我怕会被他临死之前所爆发的感情所吞没,我真的很害怕我会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因为上一次,我拒绝了九阿哥最后一个远望,而这个拒绝,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因此,不如不见,不如不见…… “绮云,你好狠的心,你知道为了撑着等再见你一面,十三弟熬得有多么辛苦!”胤的控诉句句有力,如果不是十七阿哥下意识的扶住我,我几乎会站立不住而跌倒----然而,十七阿哥放在我腰间的手却再一次刺痛了他的眼。“朕明明早早就派人通知了你,你明明可以……” 他闭上了嘴,脸却在剧烈的抽搐,我知道他闭嘴的原因,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估计现在他一张嘴,就会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那样自制力惊人的男子啊,也会有控制不住的一天,我突然觉得我应该从新审视他跟十三阿哥之间的感情。 “还请陛下多多保重自己。”面对着一屋子悲伤的人,我感觉自己差不多已经被情感跟理智切割成两半----情感上,我也快控制不住自己,我好想当着十三阿哥的灵前放声大哭。我走到今天不是我可以选择的,当初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兵,我站在悬崖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而如今,我身边不只有我,我决定不放开十七,就要对他的生命负责…… 理智上。现在正是我备战地最好时机,撑着雍正现在精神受到沉重的打击,我应该在这时候努力抓住尽可能多的对我有利的力量,而不是在这里感情用事! “朕会多保重,朕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是赶快找人替补十三阿哥,还是赶快积聚力量防止我夺权?“而你。不用朕劝。朕知道你一直很保重自己!” 好讽刺的话语,我一直保重自己,是指我一直为了自保伤害别人吗? “陛下真是我的知己。” “可惜你不是老十三地知己。”他盯着我地眼,眼里的愤恨夹杂着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恐怖情绪----或者我可以说,那叫嫉妒? 为什么要嫉妒我,我有什么好让他嫉妒的? “十三阿哥。拖着最后一口气,求朕----求朕……” “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我惊恐的捂住耳朵。 我明白了,原来是我赢了----在我跟雍正无数次交锋中,这一次我居然赢了,我居然在十三阿哥临死之时扳回了一局。一向无条件地总是站在四阿哥阵营这边的十三阿哥,这一次,在临死之前。他心中地天平居然产生了偏差…… 但是我不想听,在我决绝的决定连最后一面都不见他的时候,我已经在情感与理智方面选择了后者----我是女子。天生对弱者,尤其是在古代社会。虽然我现在手中实力惊人。但是雍正毕竟是正统的皇室,要想跟他抗衡,我到底是差了一点什么…… 而我能补足这一点的,只有时间,只有充分的谋划跟准备----在此之前,我没有一丝情感可以浪费,不能让任何东西阻拦我地脚步。 而现在,如果我确定是我误会了十三阿哥,如果我得到的答案跟原先设定的不一样,那么我首先就是心智受损,就会自乱阵脚! “你不要说,朕偏要讲!”雍正一步一步逼近我,而我则奋力把想拦住他地十七阿哥拉到身后:“十三弟在最后弥留的时候,还不断地嘱咐朕,无论你做了什么,请饶恕你。他求朕不到最后迫不得已,决不能动你……” 我还是听见了,听见了就不能自欺欺人。现在,即使有了十七阿哥的全力搀扶,我还是抑制不住的跌倒在地上,我听见我捂着的嘴里面不断地发出呜咽的声音----这让我忽然明白了一点,人算不如天算,如果连自己的感情都能精确的计算,我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然而,我在崩溃的边缘却依然还清楚的意识到了一点----雍正皇帝是故意的!就算十三阿哥那样说了,以他皇帝的骄傲他也不必告诉我。此时在这种本就容易让人伤感的场合利用我的愧疚告诉我,无非是想用此来击倒我。 十三阿哥最后的遗言到底是什么只有他知道,谁知道这不是他为了打击我故意说的言辞呢? 在我想抢时间对付他的时候,他何尝不是想抢时间对付我,皇家的感情本来就是那样浅薄跟虚幻! “是我对不起十三阿哥,我这样对他,他居然还要那样对我!”既然用崩溃,就一起崩溃吧!你不让我好受,我也不会让你快活:“陛下你要节哀,你对十三阿哥那么好,十三阿哥泉下有知一定会……” 还是被我赢了啊!江山,你自己的情感,你的儿子,现在是你一生最最要好的----额,我不知道怎么定义你们的感情…… “你----”本想在说什么,可是临到最后,我居然看到他缓缓的跪倒在我面前,扶着墙角,一丝血丝缓缓的从他的嘴角溢出…… 刺激我,其实也同时刺激了他自己,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这个严峻的朝局已经将我逼得需要这样以死相拼了吗? 我想去扶他,但是才刚移动一下,便又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十七阿哥的怀里----我是坚持没见十三阿哥一面,但是我并没有因此好受。我跪在果亲王府的院子里默默祈祷了一夜,一夜的折腾加上刚才的刺激,我也失去了再站起来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想来可笑,两个这个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却在现在双双倒在一个死人的脚下,倒在自己脆弱的千疮百孔的心下面:“胤,你这又是何苦?” 伤人一万,自损三千,我们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伤害我,你那么痛苦,难道我们真的要这样同归于尽? 三百二十六、杀戮、永恒的主题 雍正八年六月,田文镜在同时出任了河南、山东总督之后,又被任命兼北河总督。 雍正八年十二月,十二月,噶尔丹.策零遣宰桑木特率兵二万,突然袭击科舍图卡伦,劫掠驼、马十几万头,准噶尔贵族与清政府的关系又一次破裂。 又是一年冬季,每年大雪纷飞的时刻总是让我心中有一阵止不住的严寒,虽然宫中的人已经准备过年,但是由于战事的来临,上位者们并没有多少心情来庆祝。 “妹妹不觉得放给田文镜的权力太大了点吗?”姐姐拨弄着屋子里的小火炉,貌似不经意的话语却往往一语道破其中玄机。 “没办法啊,河南,山东,北河都与京城有包围之势,只要掌握周边的军政大权,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田文镜虽然表面上是雍正的人,但多年前即被我收服,加上有不少把柄在我手上,绝对是可以让我放心之人----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让雍正不放心,不放心就可以维持表面的平静。 “但是妹妹你有没有想过,妹妹把这么多东西都交付在他一人身上,假如他出现了什么问题,那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很有可能改变满盘局势。”以天下为棋局,却把这个关键的一个子下在这么危险的境地,好像是冒险了一点。 “我没有办法,姐姐。”我也知道。权利不应该集中,而是应该狡兔三窟,多布防线,只可惜这么关键地时刻,那个在历史上从不安分的准噶尔部落,居然又发起了叛乱----我真搞不清楚。康熙那么大的明君。怎么当初就不知道什么叫斩草除根呢? 外孙又怎样,连亲生儿子你不都陷害了吗? 当断不断,就跟当初他曾经心软放过我一时一样,这一次,却害苦了我:“陛下用这个借口,已经下诏召岳钟琪、傅尔丹回京议事。一旦打起来……”目前能调动的兵力。除了西北岳钟琪,领侍卫内大臣傅尔丹。还有关外三十万大军,跟陛下新建的汉军步兵营。 也就是说,派谁的人去,谁地人马就会折损。而我们之间地力量部署也会被打乱:“岳将军已经快要到达京城,陛下肯定会派我们这边的人出战,到时候----” 我在雍正面前最最占优势的。就是兵力,因为我牢记住咱们初中历史上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一句俗话,但是现在连我最最优势的地方都快要被打破。我除了巩固京城这边防线。震慑别人不敢轻举妄动外,也别无他法。 “难道真的历史就不可改变。难道真的连天都帮他?”噶尔丹.策零这个该杀千刀地,早不叛变,晚不叛变,居然这时候冒出来,偏偏在我跟雍正局势最紧张的时候! “妹妹,你刚刚说什么?” “啊!没有!”我可不敢在姐姐面前提什么历史不历史地:“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岳将军出不了战,而必须留在京中?”别说我跟岳钟琪的交情,但就一个我还有十四阿哥在手,岳钟琪绝对会听命与我。 “妹妹,姐姐有办法,这个就交给我好了。(手6k.cn)”姐姐的眼睛一寒,镇定的握住我的手。 “姐姐!”我心中一阵感动,虽然我跟她一向同气连枝,但是这一次我要对付的人是他地丈夫,即使我们都明白此战已经不可避免,但是我知道她心里面到底是有胤的存在的,要她毫不犹豫地倒戈,连我都没有存着那份妄想:“你,你其实不必跟着我冒险!” “我不是冒险,我是想告诉你,什么时候姐姐都会站在你这边,谁也比不上咱们姐妹之间亲!” 是真的吗?在今天你变成这样以后,毕竟权力可以腐化一个人地想法----你还顾念着我们当年的那份情,还…… “同生死,共进退!” 这就够了,我没有白白帮了你那么多年…… “只是,妹妹,你猜如果岳钟琪不能去的话,接下来陛下会派谁去?”感动只有一秒,姐姐立刻又言归正传----这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上位者,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绝对的冷静,从没有做出过半分感情用事的错误分析。 “当然是傅尔丹。”我想都不想的就说了出来。 很简单,如果从关外调军,那么皇太极时代就刻意打压的亲王主政局面将会再度出现----请神容易送神难,把那些倚老卖老的铁帽子王搬进京,他们不对皇帝指手画脚才怪。前门我这匹狼还没被送走,后门再招来老虎,雍正帝还没那么笨。 而汉军旗那些兵士,大多是汉人,虽然雍正这几年大肆扶持他们确实是为了压制我。但那仅仅是为了压制,自从发现我好像跟汉人那边达成什么协议后,雍正根本就不敢完全相信他们----从他把他们远远地扔到山西那边就可以看出来。 再说,虽然入关已经将近快八十年,但是满人其实从来都不相信汉人…… 而跟噶尔丹.策零这一战雍正却绝对输不起----热河可是京师的屏障啊!如果打输了,以蒙古骑兵的迅速,那京城岂不是随时要戒严,蒙古兵只需一天便可以长驱直入。这比起我的压制,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简直就是不定时炸弹。 “如果岳将军不能代军,皇上一定会让傅尔丹去!”领侍卫内大臣啊,雍正一定十分信任他,这也是唯一稳妥的方法:“如果真的是傅尔丹,情况反而变得对我们非常有利,最起码保存实力地是我们。” “不。好不够。”仔细的想了想,姐姐突然出口一句话。 “什么还不够。”这样还不够,还要怎样? “天时,我们始终比不上皇帝。”他是九五之尊嘛,我们一举一动都算是逆天,当然他占天时:“地利。我们占。” “嗯嗯!”我赶忙点头。京城外面我就停了五万长驻军,加上大西北的兵力,再加上我对京师周围的掌控,我们占尽了地利。 “所以,接下来,就看我们我们谁占人和。”姐姐的眼睛对上我的眼睛。我突然发现每一次谈到朝政她地眼睛都会发光----这难道才是真正对权力地渴望,不同于我的只求自保。她是真正喜欢这样子掌控的人? “如果傅尔丹他输了呢?他输了皇上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到时候京城的百姓就会惶惶不可终日----” “可是,他如果输了我们也都会有危险!”姐姐疯了,我只想着借势,而姐姐居然会想到这么残忍的方法----前线那些不是电视上地电脑合成,那可是真的成千上万地士兵啊!一句输了。多少人命?“蒙古兵随时可以长驱直入烧杀抢掠,连我们的安危都可能有危险!再说,京城没了我们还争什么争?” 我拼命想说服她打消这个主意。这个主意太危险,太狠毒----连我杀伐至今。也没想过只为了区区一个人和,为了这个借口去要那么多人去送死! “错!”姐姐好像决心已定一样说得斩钉截铁:“只有傅尔丹输了,才能显示出皇上手底下的人是多么无能,岳将军才更显的重要,朝廷的局势才会更加仰仗于你,这才叫人和!” 这么多人命,之去换一个仰仗吗? 我颓废的坐在火炉前,我知道顶峰地权利本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我知道我自己的走的确实是血腥之路,但是没必要血腥到这种地步吧!反观姐姐,想出这样地计谋之后,除了更加的自信就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一样。依然轻柔地拨弄着小火炉,依然悠闲地磕着她的瓜子…… 我终于明白一个古代女人要想登上权利的顶峰那需要什么条件----那电视小说上那些纯真少女依靠善良最终得到军王心,最终登上宝座那都是骗人的!这不仅仅是依靠运气,没人可以一直走运到最后。那需要坚忍,那需要勇气,那更需要对苍生的漠视。吕雉是,武则天是,萧太后是,姐姐居然----也是…… “妹妹,我知道你不同意姐姐的做法,所以姐姐不强迫你。”姐姐突然挨到我身边:“姐姐给你从新挽个髻吧!快过年了,你换个新发式想必十七阿哥也会很高兴。” “姐姐你这一次不需要我插手?”也好,相比这些年由于我的牵制,雍正无暇关注后宫,姐姐也积聚了不好力量。 “你只需要到时候给我引见一下岳将军即可。”姐姐温柔的解开我的头发,缓缓的梳着:“但是傅尔丹败后,妹妹你可有的忙了。首先,领侍卫内大臣的位置他是做不成了,妹妹你最好想想有什么可靠的人可以接他的缺……” 领侍卫内大臣?那不是皇上的近卫? 如果我换了我们的人,再把皇帝身边的侍卫来一个大换血,那…… 不过,我突然有一种预感,这样做等于是把胤逼向绝境,而这个丛生下来就没停止过争斗的帝王,真的可以乖乖的坐以待毙,真的愿意乖乖的做我的摆设? 突然,这个想法引发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期待----我知道一直以来,我可以顺遂到今天,出了我的才智,姐姐的帮忙,这于雍正一直以来对我的容忍也是密不可分的。 而到了今天,作为一个帝王,他绝对不会再忍。我很想看看,这个我命定的最大的对手,这个被我牵绊了一生也牵绊了我一生的男人,到底有多少计谋,多少实力! 雍正帝,你到底可不可以让我刮目相看呢? 三百二十七、树欲静、风不止 清靖边大将军瓜尔佳.傅尔丹,率师征讨噶尔丹.策凌,中敌计先后惨败于和通呼尔哈诺尔和乌逊珠勒,被削爵夺官。 消息传来我却没有半点高兴之处,因为这一次朝堂的胜利根本就是血淋淋的,那不是胜利,那是人性的悲哀。我不知道姐姐是用什么法子让一贯小心谨慎的傅尔丹怎么轻率冒进的,但是手段一定不怎么正大光明,就像她怎样拖住岳将军一样。 “岳大哥,是我对不起你。”介绍我姐姐去看他的人是我,原以为我姐姐会跟我一样采取说服策略,但姐姐对说服一头牛根本就不感兴趣,姐姐走后,岳钟琪居然没几天就发起了毒疮。 这个法子彻底,这种看似会传染的毒疮,别说岳钟琪本就不愿意去,现在就算他捧着一颗红心说要给陛下分忧解劳估计雍正也不敢用。 “绮云,我知道不是你,你虽然心机深沉,但有很多方法你却不屑用。”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意去用:“兵家,诡道也,但是其实无论再杰出的智谋,再厉害的兵法,那些将才却都只能屈于人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人们已经思考了上千年,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就算我机关算尽,我可能也只是那个始终屈于人下之人----纵观古今,就算有诸葛亮那样的惊世韬略,他依然会趋于刘备之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写了《孙子兵法》地孙武也逃不脱这个下场,伍子胥那双被悬挂在城门的眼睛不止是要看吴国国灭,好要告诉我们---- 为什么他的雄韬伟略却救不了他自己?为什么空有定国安邦之才,却定的是别人的国,安的是别人地邦,始终是为别人作嫁衣裳? “绮云。你有没有想过。有地时候输了既是赢了,赢了既是输了?”他看着我,目光充满担忧:“你一世英名,男子不如,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赢了这一次。皇上便再不能容你?” 如果我输了,被削去兵权的是岳钟琪。而不是傅尔丹,起码占了优势的雍正帝顾虑到我们的情分不会那么快对我下手,因为我并没有给他窒息般的威胁。可我赢了,他输得几乎没有筹码----没有筹码,就会鱼死网破…… 有的时候,我甚至再想。这是不是姐姐这么拼尽全力帮我地目的----我跟雍正都在犹豫,我贪图片刻安宁,他顾念往日情分。但是有人却等不及了----无论是姐姐,无论是我地这一边。还是皇帝的那一边,就算是隔岸观火的两面派,大家都等不及要一个结果,好选好一个方向站稳脚步! “兵家上上策,攻心为上。”我笑了笑,算是安抚他的担忧:“三国时代最聪明的是谁?不是周瑜,不是诸葛亮,而是刘备。三顾茅庐除了他无用的时间,他还付出了什么?他却得到天底下最最聪明地人的一生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天下最最那掌控的是什么,是人心;天下最最有力地武器是什么,还是人心! “绮云,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 “呵呵呵。”我来到窗前,背对着他:“你认为诸葛亮那么聪明就不知道刘备那么做不过是在收买人心?孙子一世英雄,难道就不知道夫差是何人,难道他真的没机会取夫差而代之?”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当初在你最无助时,愿意对你伸手地只有他;当初在你默默无闻时,能慧眼识英雄的只有他;当初在你最落魄时,肯对你青眼有加的也只有他----即便你知道他不过再放人情,即使你知道他不过把你当做一件奇货可居的物品---- 这世上最厉害的人,不是可以算无遗漏,不是可以天下无敌----而是,明知道是在被利用,还可以让人甘心被他利用的人…… 何为太聪明,何为太痴傻,不过一念之间…… 雍正八年,河南水灾,田文镜居然隐瞒不报,致使河南流民差不多上百万,分别向山东,直隶、安徽等地流离失所。因为流民众多,引起当地官员上报朝廷,一时间朝野哗然,但是当时的雍正帝还是包庇了田文镜。 但是到了雍正九年,田文镜行事更为苛刻,居然强征税负,导致灾后流民进一步增加。在大灾之后,为了政绩,不但不予以安抚,反而变本加厉,导致山东、河南局势进一步紧张。 “绮云,这是吏部参奏田文镜的折子,你想想对策。”我没想到十七阿哥一直站在门口等我,居然只为了这事。 “既然是参本,理应交给皇帝。”疲累的揉了揉眉头,这种东西我已经看了很多了,别说雍正看见会受不了,就连我现在都想立刻赶到河南去砍了田文镜----那么多流民啊,生活甚至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非洲。就算这是古代,我从来没对这个时代的百姓产生感情,我都不能容忍。 “你忘了你刚换了傅尔丹,上一次战事吃紧,皇上看你的面子将事情压了下来。这一次有这么绝佳的借口,皇上一定会拿田文镜开刀的!” “他本来就该杀!”为什么我手下能为我办事的,却偏偏是个酷吏?为了我自己的实力,我本应该保他的;但是天理正义,无论哪一方面我都不应该姑息他! “他要是死了,京城周围三省都会重新落入皇帝的手里,你就犹如瓮中之鳖坐困京城之后。就算你西北停着大批军马,但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你跟皇上地局势马上就会逆转。你在自毁长城!” 望着十七阿哥焦急的眼神,我突然想起半年前姐姐的话----“妹妹你有没有想过,妹妹把这么多东西都交付在他一人身上,假如他出现了什么问题,那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很有可能改变满盘局势。” 姐姐果然很有远见。田文镜的权力我果然是放的大了点。是我的错!我忘记了他地出生,即便他是个清官,但他毕竟是从底层爬出来地小吏。一个小吏毕竟没什么见识,一旦得到那么大的权力,他就会滥用。极度膨胀的功利心让他眼前只有政绩而无视人命…… “不错,我是在自毁长城。但我建出来的那不是长城----十七阿哥,你仔细看了下面的折子了吗?那根本就是一个吞噬人命的碾肉磨盘!”我自认为心狠手辣。但是要我为了利益去牺牲一个人还可以,这么多无辜地人,这样多鲜活的生命,我办不到! “十七,我知道我不保住他连你都会很危险,我知道我不该那么自私。但是----”当初不计后果突然放给他那么多权利地人是我,他本来也算是个清官,也能给百姓做点事情的。是我的失误我必须去负责。 “你不要说了,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他突然抱住我。抱得很紧很紧:“绮云,我阻止你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担心你会----” 我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一点微微的颤抖,实在害怕吗?连他的声音都瞬间变得哽咽:“我是怕你受不了,自古成王败寇,朝廷里多事在观风地人,你一旦落于下风就会墙倒众人推……” “没事,我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就够了。”我好笑的拍了拍他,他这么害怕只是怕我会受到冷遇吗?“再说,我并没有输,我这一次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让步。我在哪里跌倒了,一定会马上爬起来的,我不会总是处于下风!” 京城周边失去了又如何?皇宫里地侍卫已经被我换血换的差不多了----雍正在京城困住了我,我同时也在皇宫困住了他。表面上看这一次还是我输了,但是我们其实还是半斤八两。 只一点,如果没有皇帝地授意,那些小小的地方官员怎么可能像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样,这么个像是越好了似的一起去参皇帝身边的当红炸子鸡田文镜?还有,田文镜的这些做法之所以会有恃无恐是不是皇帝曾表示过支持?河南近在眼前,为什么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到了这个非管不可的时候我才知情? 估计早在我们动脑筋去动傅尔丹的时候,雍正已经开始打田文镜的注意呢?他也看出我将这么多宝压在他身上过于冒险,才会那样不动声色,在突然拔出? “干净啊,漂亮啊!”我叹了口气,不愧为四阿哥,你对付八阿哥他们那么多年,手段果然老辣----一直以来你都没用心对付过我,这一次,我终于也要尝尝你给我下的苦果了…… 雍正十年十一月,田文镜被迫以久病理由请辞(其实他上的折子文辞颇为考究,名为请辞,其实很是希望皇帝可以再一次留任他)。谁知道雷厉风行的雍正帝这一次再没有客气,十五日便准了他的请辞,勒令他回乡养病;而仅仅拖到了二十一日,本来没病的田文镜就因为惶惶不可终日而病死于回乡途中…… 他的死因我不是没有怀疑过----毕竟将他免职的理由是他有“病”,他“病”万一好了随时可能回来复任。所以,最最保险的方法,就是他真的病死了,病死了才保险,也才能证明皇帝的说辞----是真的有病嘛,瞧,这不病死了吗? 但是我不关心一个已死之人的死活,我关心接下来的局势----我这边失势,以雍正的刻薄个性,一定会乘胜追击,不会给我半点喘息的机会;而我自己,如果不尽快补充实力,那么这个缺口就真的堵不上了。 这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在这时候,我们谁也不相信对方会放慢脚步…… 三百二十八、人算不如天算(上) 雍正十一年六月 雍正的避暑山庄之行,终于终结了我长达一年的神情紧张----这一年来,我处处处于被动。最最严重的是,大学士鄂尔泰、副将军张广泗弹劾宁远大将军岳钟琪后因刚愎自用,坐失战机,致使准噶尔入犯哈密,劫掠牲畜,抢夺粮饷,这两个折子居然没有历经吏部就直接到了雍正的手里。而我,居然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痛失大将,等我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岳钟琪已经被拘兵部,削爵夺职。 一时间,朝野瞬息万变,人人自危唯恐与我沾上半点关系…… 岳钟琪这么稳重的人不可能出现什么刚愎自用,更不可能坐失战机,不过这不重要,这只能反映我的疏失----是我不够小心,我在京中布局已久,居然可以让这样的事在我眼皮底下发生,而我居然没听到一点点风声,我才是真正的错失战机----这罚的人不是岳钟琪,是我,我毕竟是女人,居然不知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的道理! 胤啊,你到底比我狠心,我们都等了那么久,但还终是你忍不住先对我动起了了手…… “妹妹,就算没了岳钟琪,但也不代表西北那四十万大军回归到陛下的手上,妹妹你在西北经营已久,再说那些将士只尊将令不听军令,皇上要想调动那么多兵力,想是也不容易。”姐姐安慰我到。 “这点我知道。”如果胤能掉地动西北的兵力。那我手中便只剩江南的钱粮跟皇宫中的侍卫,我不趁现在举家外逃才怪,那还有什么争头?“他根本就不需要西北的那些累赘,单单他让四十万大军群龙无首,让他用不到我也用不着,就足够逼死我!” 枪杆子里出政权。没了兵我一个光杆司令能有什么用?现在我空有八阿哥留给我的那么多金矿。却英雄无用武之地,难道我要用银子去砸死雍正帝不成? “姐姐,这一次热河之行你可千万不能跟去!”现在我唯一地保险就是皇帝身边地侍卫还是我们的人,但现在就这样一个保险现在都变得不保险了----因为皇帝已经起驾去了承德,到了承德离我太远什么变数都可能发生。皇帝有可能脱离我的掌控,而姐姐一旦离开了皇宫。就反而成了我的牵制。 本来他离开了京城我尚有机会扳回一局,但是拿了姐姐作人质。我就根本连一丝丝机会都没有了。 “妹妹,你会这样想,陛下也会,我已经装病拖了好几天了。”姐姐也知道我的顾虑,但是这次的对手不是别人,就在对我们了解方面。他就占优势:“陛下派了太医早晚请脉催行,我再拖不了几天。” 由于十七阿哥地病情经不起舟车劳顿,从那一年开始每年的避暑之行我就从来不跟着。所以我不去理由充分,雍正爷拿我没办法。坏就坏在从康熙爷开始姐姐就一直随驾。姐姐要是不去反而引人疑窦。 “这可怎么办!”我烦躁地走来走去----气愤自己的软弱,要是我肯先发难该多好,要是----“其实京城也不安全,陛下这一走宫中的侍卫被带走了大半,而京城的守卫交给了步兵统领衙门,那根本都就是皇帝的人!” 但是相比姐姐在热河我还是稍微安全一点的,一是我对雍正还有点指望----他会在权利争夺上击败我,但还不至于想处死我;而是,雍正也保不准他身边地侍卫我安插了几个,他替换的也保不准是我准备好的,反正我现在处于劣势,他不至于跟我赌命。 这就是如果你真地不相信感情的话,那就相信实力吧! “妹妹,如果我去了承德后事情真地有变,那你不要顾虑姐姐,保住弘历,姐姐求你了!” 我傻傻的盯着姐姐----她这样的人,隐忍了将近二十年,万事都胜券在握的样子,现在居然跟我说要我不用顾虑她。难道,情况真的糟糕到连她都做了最坏的打算的地步了吗? 还是,姐姐,你确信你这样说,我便一定不会放弃你? 雍正十一年八月初三 今天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雍正帝居然一反常态,下令提前回京----之所以说反常是因为距离上一次从承德提前返京,整整隔了二十五年。而上一次,一回来就废了太子。 所以这一次,他反常的决定让本来就局势紧张的京城更加风声鹤唳,更有甚者,就风传雍正帝已经对数次顶撞他的宝亲王极其不满,甚至传雍正要下旨想当年处置弘时一样处置了宝亲 “绮云,你觉得陛下到底是何用意,会不会……”十七阿哥的瞳孔缩了缩,他一向温和,极少有这样下狠心的表情。 “应该不会。”其实我跟雍正的争夺,不过是暂时的,因为最后皇位的归属已经没有太大争议,所以我一直没有什么生死攸关的感觉----我所凭借的,是历史。以我知道的历史,乾隆帝是我国古代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这一点我很放心,我从来没想到这一点会被改变!“弘昼没有帝王之才,这一点陛下很清楚,而剩下的皇子太小,陛下不会这么冲动。”除非…… 我这除非,我死了都不敢相信会发生! “但是提前回京必有所图,我怕----” “你不用怕,没准皇帝只是玩累了,跟我们开一个玩笑,看我们紧张的劲他没准会躲在一旁哈哈大笑……”这根本不可能! 这个要换作康熙都有可能会发生。但是雍正帝不会,因为他是胤----那么冷漠,那么严肃,这样地男人平生就不会开玩笑,估计说出来的话那也会是冷笑话。 我这样说,不过是安慰十七阿哥----天太热。他不能太烦心。而我的事烦心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现在担忧的倒是另外一件事。”发现我的安慰对十七阿哥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我马上就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它:“大阿哥病了,其实他一直被关着能撑到今天才病已经很好了。但是这一次,太医估计他过不了这个坎了…… “哦……”十七阿哥果然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在心中暗暗叹息,这就是处于皇权中心的亲情----雍正初年。由于我们都在忙于积聚实力,太子。三阿哥,五阿哥等相继辞世。(太子,三阿哥属于我们故意漠视,我们本来就嫌他们活着多余。) 而如今,大一点地皇子,也就剩下大阿哥还存与人世。不过看十七阿哥地表情就知道----大阿哥对于他,跟阿猫阿狗属于一个等级。 “大阿哥我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这么多年我都一直照料他----”可能因为客儿吧!因为我救不了她,因为她留于人世间的一丝牵挂。我反而对大阿哥十分的感兴趣。 我每年派人给他送东西的时候,都会让人问他----你还记得一个叫客儿的蒙古小公主吗?我搞不清楚已经二十年过去了我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甚至比当年的客儿还要执着----还是,其实我本是一个多情地人,我受不了当年的悲剧在我眼前发生,我就想要个完美地结果? “这一次我派人去看他,他居然告诉我他想起来了,他问我他要是想起来我会不会满足他一个要求……” “他想起来了什么?” “他想起来了那一年出征葛尔丹他们胜利了,你们皇考问他想要什么奖赏,他说他想要娶伊尔根觉罗家的大格格。”我淡淡一笑,人啊,为什么总要那么愚蠢,非要追求一个结果,可是结果出来了,才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皇上准了,他很高兴,回来时看见有士兵欺负俘虏来的蒙古公主,他想起了远方的未婚妻,一高兴就救了她……” 客儿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哭泣吧?她用性命还了他的恩情,只不过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爱他,结果----当年的恩情,不过是一时的爱屋及乌…… “大哥,大哥要求了什么?” “他知道他地福晋,也就是当年伊尔根觉罗家的大格格因为他地牵连,早早就病逝了。这也是他多年不肯清醒的原因,他希望可以在临死前给他的妻子扫一下墓……”搞了半天,想了半天,原来还是为了别的女人,客儿输的可真彻底! “大哥是真男人!”十七阿哥突然感叹了一句。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就客儿跟大阿哥的问题一直困扰了我二十年,我其实是恨着大阿哥的,我觉得他太薄情,但我想不到十七阿哥居然会对我说这种话。 “如果当年他装作悔不当初,如果他只要稍稍表示一下他对客儿的思念,你想你会不会放了他?”十七阿哥突然摇了摇头:“绮云,你太执著,你折磨了他二十年,你不能原谅他忘记了客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不愿清醒不代表真的很傻,他知道以你的权利随时可以解除他的圈禁。但他没有,也许他根本救记得客儿,但是他不愿意承认,因为他的福晋……” 是这样吗?没有负心,只不过他的心早就没了,早就随他的福晋没有了…… “答应大阿哥吧!”因为他要是大阿哥,他也会坚持不想起来…… 雍正十一年八月底,皇帝回朝,做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加封禧贵妃为禧皇贵妃,却把禧皇贵妃的寝宫从景仁宫迁到了离他最近的永寿宫,并宣称皇贵妃归来后感上风寒----名为加封,实则监视。 紧接着,以宝亲王弘历需要历练为由,要他带天子巡视即将建好的钱塘江海塘…… 古来为了防止有变,皇储从不轻易离京,而雍正不可能是那种连这点都想不到的帝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承德那边,又发生了我意想不到的变数吗? 三百二十九、人算不如天算(下) 雍正十一年九月 原以为承德出了什么变数,雍正帝一回京就会立刻召见我。但是那么多天下来没有,整个朝廷都以一种山雨欲来却又出奇平静的方式等待着,而这对我来说,就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九月初八,基于明天就是重阳节,按道理是应该出门的,但是应为这一阵子的紧张气氛,谁也都没出门的兴趣。而我的恐惧也越来越深----姐姐的这个风寒病得太久了,以往即使是病着,逢年过节她不召我进宫也会派人送来礼物看望我。而这次,雍正帝连着一点敷衍都懒得做到,他似乎不在乎或者说故意让我知道我姐姐的处境,这是为什么? 还是,他要我被动的去找他,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十七,我今晚上入宫,你不必等我,明天我们照常过节。”皇帝很想张扬这件事,就证明这件事一旦张扬出来对他有利而对我们有害,所以我就需要压住阵脚,万万不能因为乱了阵脚而露出破绽。 “明天我们还要?”十七阿哥有点吃惊,但是马上反应过来:“我去准备,但是你太累了,明天我帮你应酬算了。” 刚开始他不明白我在这几天几乎殚精竭虑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坚持大摆宴席。但他那么聪明一想就明白,我必须这样----禧皇贵妃的真病假病已经成为众多人猜测地话题。而宝亲王的远行更让朝野上众说纷纭,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不是马上出现在公众的面前,造成歌舞升平的假象,那么立刻就会有很多不利的传言流传于街头巷尾之间。 我必须站出来,即便现在要面对很对人的质疑。即使现在有很多早就嫉妒我眼红我地人已经开始准备棒打落水狗。但我就是不能退缩。“不,十七阿哥,这里没有你地事,他们要看的人是我。而我,也绝不会因为几句留言就倒下!”如果我连这点风浪都经不起,我就不配活到今天。 “好的。我等你回来。” 一阵温暖的感觉包围了我----我等你回来,我只需要这一句就够了。让我知道起码有一个人会一直跟我站在一起。只需要这样,我就用勇气一直撑到最后…… 雍正十一年九月初八.夜 紫禁城是有宫禁的,能在夜晚出入宫廷不容易,但是这点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宫中的侍卫几乎都是我地人,这一点想是雍正帝也很清楚,因为我的深夜到来并不突然。养心殿几乎是灯火通明地在等着我。 “陛下是在等我吗?”真的很厉害啊,为了抢占这个先机,为了逼我主动过来找他。他居然宁愿这样整夜整夜的等待----虽然我承认他心机深沉,但我绝对不相信他能算出我究竟会在那一天下定决心去跟他摊牌。所以他只能一直等…… “你认为你很值得等待?”嗤笑了一声,却笑得很冷:“钮钴禄.绮云,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太高与太低都不重要,关键是看陛下想怎么样。”对于他的别扭性格我已经不想领教,绕圈子是在浪费时间,不如开诚布公:“我姐姐跟了您那么多年,就算病了,好歹我这个亲妹妹可以去看一下吧?还是,陛下做了什么,不敢让我们姐妹碰面?”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恨声骂完,他又有一点懊悔,但是别扭的偏过头不看我,“你应该问问你姐姐,你们都做了什么!” “很多。”包括前阵子地战事,包括朝廷上下,包括后宫的点点滴滴----胤,你选择了当一个皇帝,但你应该明白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当皇帝地同时你就等于选择了欺骗跟背叛,谁让你的感情都染上了功利,谁让你让周围地所有人都陷入了权力的泥沼,这一点,你不该去愤恨! 姐姐,那么爱你的姐姐,也要选择不同的方式去做你的女人,争斗血腥尔虞我诈都是你的皇位所带来的,你怪得了谁?! “朕不是说年秋月,也不是说跟蒙古的战事!”我的眼睛眯了眯----原来他都知道,难怪他眼都没眨的就夺了岳钟琪的兵权:“你知道朕在热河遇到了什么?这些天你大概是挤破脑袋都没查出来所以你才迫不得已跑这一趟吧?朕给你指一条明路,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盟友----相信天地会会告诉你,承德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他居然连我跟天地会的关系都清楚?这怎么可能? 我忍不住的一步步后退到墙角,感觉自己的身上阵阵恶寒,连肠胃都有一阵止不住的恶心。 “怎么,你害怕了,你这样的人也会感觉害怕?”他追上来,握紧了拳头,几次挥动我都怀疑他想卡住我的脖子:“你知道朕想起了什么?朕想起了当年十七弟莫名其妙被那帮反贼掳劫,想起来当年朝鲜世子的事情----是你,都是你,朕当年还一直替你遮掩,你那时候才多大,你才十三岁!” “不,不是这样……”朝鲜世子的事情是意外,十七阿哥的事我也不想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即使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朕始终选择原谅你,朕实在不愿意用一个词来形容你----钮钴禄.绮云,你何止笑里藏刀,你何止心如毒蝎!”大手终于卡住了我的脖子,但是我几乎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我想起了我对十七阿哥的欺骗,他到现在还以为我当年是为了解药迫不得已,我跟天地会地关系我到现在都瞒着他。 “钮钴禄.绮云。你不是口口声声很爱十七弟吗?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爱?当年你连那么小的十七阿哥你都出手暗算,你有没有人性,你口中的爱可真虚伪!”反观他自己,那不是更虚伪,钮钴禄.绮云甚至连爱都否认了。 “你在承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手停在我的脖子上,却没有用力----我也没有动。我知道他要是只想杀了我。就不会那么劳师动众。我自认为做事很小心,我布的局连十七阿哥我都不让他知道----不是为了欺骗,而是为了保护。我想不通,贵为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地她是怎么知道地? “你真的想知道?你确信你真的----” “我必须知道。”我失误在哪里,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 “朕在快到城的路上遇刺了。”看见我没有任何表示,胤本来已经趋于平静的脸马上又染上了怒气:“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说什么?”你站在这里,证明没被刺死。有什么好问的。 “说不是你啊!你不都那么喜欢装无辜吗?”手没有卡著我地气管,却把我的下巴捏得生疼:“你知道朕当时在想什么吗?朕在想朝野之上还有谁希望朕去死?后来朕想到了,只有你,只有你绮云!” 原来你认为是我干地,这样也对,我几乎被你逼的穷途末路。刺杀你的注意我不是么想过,只不过还没部署好----胤,你心太狠。做事太绝,是你先对我发起进攻的。而如今。你却来指责我想杀死你,你是不是早就准备把我逼得走上这一步,而现在却跑来义正词严的指责我? “陛下既然认定了,那就当是我吧!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很奇怪地人,认定了我,却不断希望我可以否认,见到我承认了反而把自己气得不行:“绮云,你既然看到朕活着回来了,就应该才猜到那些人的结果……” 我有什么好才的,活着地活着,死了的死了----我一直都是这样过地,想要的,得不到就是得不到;不想要的,不想要也会被逼着去抢…… “他们中有一个绝顶高手,本来朕是没机会活着回来的,但是当他闯入内帐时却出现了意外----”我听见了绝顶高手,立刻想到了陈淮风,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而这么细小的变化也没逃过雍正帝的眼睛:“他看见了弘历,你知道他脱口喊了一句什么吗?”有点玩味的看着我。 那个什么的?我也记不清了,我记得陈淮风好像跟我提过另外一个孩子的名字,可是我没怎么在意去记。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算不如天算,这么一个微小的失误,居然让我溃败到几乎全盘皆输的地步…… “谁是少君?”下巴被挑起到一个几乎会脱臼的地步:“你认识的,看你刚才听到消息的表情,朕确信你认识的!说!那个什么少君跟弘历是什么关系?” 全盘皆输!满盘皆输!溃不成军…… “你说啊!谁是少君,是不是你没进宫前认识的男人,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弘历,为什么?”胤几乎流出了眼泪:“是你告诉朕弘历是朕跟你的儿子,朕细心培养了二十年,朕一直有个希望,朕希望总有一天咱们一家三口可以在一起……” “说呀,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朕,耍着朕好玩吗?”狠狠地一拳打在我身后的墙上,可我已经没空关心他的拳头----弘历确实是你的儿子,我跟你之间几乎就这一件事我没有对你撒谎,可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这么复杂离奇的故事你还会再相信我吗? “钮钴禄.绮云,你这个狠毒你女人,你居然妄图玷污皇家血统,你等着,朕要你跟你姐姐都付出代价!” 我突然惊醒过来,我发现我一直思维都进入一个误区----我一直担心姐姐的安慰,却忘了我最最该担心的人---- 弘历,是弘历,既然如果雍正帝认定了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就一定不会留他在这个世上,他多活一分钟那都是耻辱。而为了遮掩这件丑事,姐姐暂时只能病者,相较而言弘历要危险得多! “不要动弘历,他真的是你的儿子,杀了他你会后悔的!”情急之下我几乎贴在他的身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我以十七阿哥的性命起誓,弘历真的是你的儿子,你们不能父子相残。” “他是你的儿子才对!”几乎是从鼻孔里哼出来这一句:绮云啊,你光顾着护儿子,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好伙伴怎么样了吗?” 对了,陈淮风!不该失败的人却失败了:“陈----”我突然想起雍正根本没提陈淮风的真实姓名,我不异为不打自招。迎着他讽刺的眼神,我不想再隐瞒:“陈淮风,他怎么样了?” 三百三十、悬崖边缘(上) 雍正帝冷漠的眼神让我越发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你说啊,他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事到如今真相我也算猜到了几分----上一次吕四娘刺杀雍正帝失败,在宣武门被闻讯赶来的侍卫堵截,差点丢掉了性命。陈淮风虽然不赞成她的做法,但毕竟是她师兄,总不能眼看着她三番两次的冒险,所以决定帮她。 而我,从上一次冒险挡在雍正帝面前的表现看,陈淮风有绝对的理由相信我是会站在皇帝这一边的。所以,这一次行动,他根本就没告诉我,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的结果,就是整件事情最最无辜的我,现在却要去为这整件事情负责。 “他是来行刺朕的,你就不问朕怎样了吗?还是,你根本不关心,在你心中朕根本就连一个反贼都不如?”激动之下,我们两个人的胸膛都剧烈的颤动,而整个大殿,就只剩我两的喘气声。 你好好的站在这,我需要问吗?鸡蛋里挑骨头也不过如此吧? “陛下连告诉我难道都不愿意,还是,陛下认为这件事我早晚查不出来?”我是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往哪方面去查,现在知道了原因,我就不相信我查不出来结果! “你真的想知道?”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没错,我确信我没看错,他在享受我的无助,享受我地煎熬。他没有杀我。但是却不打算放过我----毕竟是个帝王啊!受不了别人对他的一点点亏欠。 “那朕就成全你。”突然拉住我坐在坐榻上:“你给朕坐好了,朕告诉你----那个叫什么风的刺客一进来就朝朕这里招呼过来,朕几乎认为朕那一天就要成为朕的忌日了……” 那一瞬间,他没想到江山国家,他想到了眼前这个美丽的祸害,这个妖精----他想到他们之间的争斗。那时候他突然后悔了。他想着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他报复她又于事何补?难道他真地能狠心杀了她不成?那一刻,他甚至祈求苍天让他活下去,活下去,告诉那个女人他不想斗了,他只想跟她平静地看潮起潮落。一起惩治贪官污吏,一起好好的教导弘历…… 但是。那个刺客毁坏了他最后一点幻想,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如死了:“就在他落剑的一刹那,他看见了坐在朕身旁的弘历……”就在这生死关头,他头一个念头就是要保住弘历----那是他们的儿子,她的骨血,他甚至颤抖地挡在了弘历的面前:“哈哈哈。绮云,你要是知道是你地精心布置救了朕,你会不会后悔死呢?” 眼睛酸酸涩涩的。但他只能笑,他哭了这个女人只会更得意----她骗了他二十年。现在居然还想用那张哀泣的神情再一次动摇他的决定!“你没想到吧?那个刺客看到了弘历就像被定住了一样,一个劲的问少君,你不是留在余杭吗?你怎么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死在了你的好儿子地手里,哈哈哈,这是不是真的苍天有眼呢?” 不是苍天有眼,是老天瞎了眼! 是我害了陈淮风,我一直没告诉他弘历的事情,我是怕他以后会利用这层关系(现代地时候金庸小说看多了)。结果呢,他以为弘历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一个人不可能去防备自己亲手养大地孩子,而弘历救父心切却一定出手毫不留余地…… 心好痛好痛,不是心痛陈淮风的归去,而是痛恨我自己----在听到他失手的时候我居然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我痛恨我自己,在被胤逼的快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居然仍然关心他的死活;我更痛恨我自己,陈淮风这么多年来对我如何我不是不清楚,他眼底说不出来的话我不是读不懂,可是我居然私心想让雍正帝活下去,我明知道这两个那时候只能活一个…… 我最最痛恨自己的是,我希望活下去的那一个,此刻正在享受我的痛苦,正在逼迫我滑入一个更痛苦的边缘…… “怎么,你后悔了,伤心了?”本来他以为他看到她这样会快乐的,但他错了,他很烦躁,他甚至快要忘记了今天他要来的本来目的:“你知道那个反贼死了,连坐也坐不住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几乎瘫在了胤平常处理走着的软榻上。突然之间我觉得有点讽刺----现在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向我讨回公道的是他,而要我做下听他说的也是他。我要不是现在坐着,估计会直接摔在地上----为什么,愤恨却又要去原谅?为什么选择了不断去原谅,却始终不肯原谅自己? 这样做了,放不过的,始终是你自己,你懂吗,胤? “尸体呢?陈淮风的尸体呢?”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在天地会的人的眼中,陈淮风根本就是一个神,他们不会接受一个神也会失手。他们肯定也会把过错都加在我的头上----他们不是胤,胤即使是对我报复也是温柔的,起码腥风血雨中不会有一滴是我的血,但天地会不同。 这件事我就算是要撇清我也说不清楚,吕四娘他们不会相信,他们一定会杀了我去给陈淮风报仇的,这一劫,我算是躲不过了…… “事到如今,你问朕要他的尸体?你一句解释都没有,你只要他?”本来她今天的状况他已经不打算再追究,但是她很有能力一句话又让他怒火冲天。 “你也说了,他是我的伙伴,为伙伴收尸是我的义务。”天地会不可能会在放过她。她不怕,但是她怕他们连十七阿哥也放不过。要回陈淮风地尸身,她起码可以用这个求吕四娘放过十七阿哥----十七阿哥本就不剩几年好活了,他们应该会答应的! “那为皇室清除余孽也是朕的义务喽?”挑了一挑眉毛,他似乎要将我心中所有的秘密看穿:“弘历跟陈淮风你只能选一个,你是要回陈淮风的尸体。还是要弘历活下去?” “我----”他再逼我了断。他明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很定会选儿子,但我偏偏不!“我选我的义兄----陈淮风。”承认了吧,生前我们就一直偷偷摸摸,他连要帮我都是一直偷偷摸摸,难道我到他临死也要他这样偷偷摸摸地死去? “你为了个男人连儿子都不要了?”雍正震惊中,他估计一直以为陈淮风跟他一样也是被我利用地一个男人。但是他始终不明白----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就算是利用。就算是彼此憎恨,但是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纯粹的利用太少,这世界上不是黑就是白的东西也太少,太多太多的灰色地带,有的时候连我们自己都搞不清楚我们究竟是抱着怎样地心态…… “皇上,弘历是你的亲身儿子。但我也知道现在我说多少遍你也不会相信。”生性多疑是帝王本色,这与他对我下了多少感情没有关系,即便我从来没有骗过他。那么多有心人那么多似是而非地事他一样也会怀疑我。被一个帝王爱上,注定就是被怀疑跟猜忌爱上…… “但是皇上你想一想。那日你差点成为剑下亡魂是谁救了你?陈淮风会停手谁也想不到,弘历也事先不知情,他会救你,那完全是豁出命去!”是血缘关系吗?弘历从小就很听他皇阿玛的话,也从来都很孝顺:“陛下,你真的忍心就这么杀了他?你爱了他二十年,真的只为这点猜忌,这点怀疑,你就要杀了你付出了二十年心血的儿子?” 我选陈淮风,是因为我相信雍正不会杀弘历(这点,咱们初中的课本给了我坚定地信心),再说,你将弘历远远地打发到钱塘江,是因为怕自己气不过会杀了他吗? 再冷酷的心都会有缺口,你现在让我选择,是私心希望我选的是弘历吧?你私心也想找个理由不让他死,不是吗? “朕可以暂且不杀弘历。”也许我刚才地劝解给了他借口,也许这一点他比我更早的想明白:“但是,绮云!你选择了陈淮风,就不怕十七弟难过吗?别忘了,这个人绑架过他,伤害过他!你这么做,又对得起谁?”不甘心啊!不甘心为了要扳回一局,他连十七阿哥都用了上去。 “绑架地事情不完全是他的责任,我有也分。”确切说我是主谋,连陈淮风当年也没想过去绑架这么小的小孩:“陛下要是想替十七阿哥抱不平,大可以去告诉十七阿哥,但是---- 突然有一种很安心很安心的感觉,这种安心让我即使在这种困境之下依然集聚力气站了起来----是十七阿哥,一直以为他不能没有我,现在想来是我不能没有他----他是我的救赎,是我能够支撑到现在的唯一力量:“但是,我想陛下就是说了也没关系,十七阿哥能明白我的,不管我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变成你……” 他不会,当年他就算看了出来也没打算让我知道。他不回去质疑,不回去苛责----重要的是他懂我,当年他努力为我撑起一把伞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我的挣扎与痛苦…… “陛下,我从没想过要取代你,与你争什么,我所做的无非只求自保。但你做了什么?我二十年的心血几乎一朝殆尽----那不只是心血,是几乎耗费了我全部的生命,但是你弹指之间就毁了。”眼睛好痛,我强令自己把眼泪给逼回去:“陛下,我知道我没资格怨你心狠,你是皇帝,你做什么都是正义的。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二十年的经营真的就那么不堪一击?” “绮云,朕----”他想解释的,他也后悔自己过分了,如果不是承德那场意外的话…… “只不过,有个人,我不想去跟他争,但我想不到,他很喜欢跟我争……”我慢慢的抹干净脸,缓缓的治理仪容准备离开:“墙倒众人推,落毛的凤凰他不如鸡,陛下想过我的处境没有?我输了,论心狠我不如陛下,我服输!”十七阿哥还在等我吧?如论如何明天我们还要好好的过节,我想不到天地会会在何时找上门,但直觉感到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站在养心殿的门口,犹如站在悬崖边缘:“雍正,我知道你认为我欠你的,我也觉得有负于你,终于,我不用再辜负……” 快没有时间辜负了,我笑着叹了口气…… 三百三十一、悬崖边缘(下) 此刻的夜已经很深了,但是我依然保持着一份清醒,静静的躺在床上,慢慢的等待着属于我自己的宿命。 突然我听见窗户发出一声轻响,接着感觉到脖子有一阵寒意,然后就有一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吕四娘,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剑压着我不能动,我之后尽量用手势比出一个欢迎的姿势----等死的滋味不好受,而我来到这个大清朝就差不多有一半的日子在想这样等死。我还没死,却早已痛苦不堪,痛苦到吕四娘今天的到来居然让我很高兴----原来等待是那么痛苦,几乎会磨光你所有的生命…… “你也知道自己罪不容诛?”声音冷,剑锋更冷, “不是,二哥的尸身我已经帮你们好好安葬了,若果你想祭拜他的话我明天可以带你去。”我看看脖子上的剑锋,示意她不用那么紧张----她那样的高手我根本逃不掉,我也不打算逃。 “你以为你安葬了我师兄我就会放过你!”黑暗中,她的眼睛依然明亮,我知道那是复仇的怒火:“上一次我要杀那个狗皇帝就是你坏了我的事,我本来就不打算放过你,谁知道师兄他非不让我动你……” “钮钴禄.绮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女人,师兄说只要我不再找你麻烦,他就帮我刺杀那个狗皇帝。你有没有人性。他这样为你,你居然出卖他!” 原来是这样,我说一陈淮风地性格应该不会那么冲动行事,要刺杀皇帝他早就做了,不会等到那一天才去。 居然还是因为我,因为临时倒戈救了雍正帝。我牺牲了一个对我最好的人救了他----救了这个目前已经将我跟姐姐逼入绝境。还随时会威胁弘历生命的寡情男人!其实那天如果我愿意好好想想,我也许能想到这些牵连的,可是我没有,我居然想都没想的就将自己的全部布置给打乱…… “我不知道会演变成那样,我从没想到过……”在整个大清朝,陈淮风是唯一跟我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却一直肯帮我地人。我一直认为我们只见地友谊可以维持到我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人算不如天算,亏欠的。总有一天要换的……” 鬼使神差的在那天遇到了吕四娘,在毫无时间思考的情况下我救了胤,这是一连串连锁反应,是我地劫数----也好,救了他那一次,我真的不用再欠他了…… 只是。为什么我还出去地偏偏要是陈淮风的性命?我输了那么多我不在乎,为什么我的亏欠要用别人的性命相赔?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了你!” “我不指望。”我闭上眼睛,做出誓死如归的样子:“我好歹安葬了你师兄。处于我的位置很多不得已你不会明白。我不求你放过我,但是求你放过十七阿哥。他什么都不知道,看在我们二十年地合作关系上!” “你做梦!”吕四娘的脸在一瞬间扭曲:“你知道我从几岁就开始喜欢我师兄了吗?从八岁那年的第一眼,我地眼里就没有别人了。我跟着他反清复明,其实满汉这些东西我根本就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跟着他……” “再后来,雍正抄了我全家,我曾今跪着求他帮我报仇,但是他却拒绝了。我一个人孤身流浪了江湖那么多年,他除了每次要帮忙给我几个口讯就再没跟我联系。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剑从我的脖子上移开,但是并没有给我任何放松情绪地机会,我居然被她猛力的从床上给提了起来:“好不容易他答应我了,报了仇我们一定会被朝廷追杀,但是我很高兴,那代表着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一起亡命天涯----即使那是为了你。为什么你要害死他,为什么,你不要就算了为什么要害死他?” 我没有,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让他死!整理 “钮钴禄.绮云,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她对着我的眼,一字一字说的比谁还恶毒:“我要当着你的面杀了你最爱的人,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让你也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杀了我最爱的人?“你疯了!”这世界上怎么又那样疯狂的人,我最爱的人关她什么事?她有什么权利像个审判者一样到处乱杀人?“你师兄的事情只是意外,你要是想报仇尽管冲我来,但是你不可以----”动十七阿哥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我不想吗?”她好恨,她好恨在最后的时刻她的师兄居然逼她发誓----绝不可以去动钮钴禄.绮云,否则他自己将永坠地狱不得超生。她不明白,为什么已经被那个女人出卖了,师兄还要用最后的力气保住她? “四娘,四娘,记住,一定要替我杀了雍正,一定要替师兄报仇!”师兄的最后一句话,尽然是这样的----他明知道此事之后,雍正身边首位将会森严,没了师兄,她再想刺杀皇帝那根本就是去送死。就算成功了,她也绝对没有再活着出去的机会- 更或许,这才是师兄的本意----师兄本不希望杀死皇帝的,对雍正也没有特别的恨意。但是师兄知道她只要不死就一定不会放弃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所以…… 所以,师兄要在临死的时候带走她,带走她这个威胁----她不是不恨的,她恨师兄的自私,居然在临死之时还漠视她的生命。但是她愿意下去陪他,只要他想要她做的她都会去做,只除了---- 那个女人。就算她不能杀她,她也决不能让她好过! 但是这其中地原委她不会告诉这个女人,她到现在都记得当年这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是多么的得意,她不会再想当年那个无知的小姑娘一样,让她有机会在自己面前得意。 “你要我不想吗?要是我能杀你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吕四娘四周环顾了一圈,“十七阿哥呢?你怕是早知道心虚了吧?你把他藏在哪?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 她的目标居然不是她而是十七阿哥。我在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要镇定。要是慌乱我们都完了。可是我几乎连思考地空间都快没了----我这几天强迫十七阿哥跟我分房睡只不过出于稳妥地考量,但是我想不到十七阿哥才是最危险的。 感谢上苍,他现在不在这间房,但是这样他能躲多久?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吕四娘出手狠辣,我绝不能。绝不能---- “你找我的丈夫?”深吸气深吸气,然后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我看上去像是完全轻松下来似的:“我今天不方便所以他去了侧福晋那里。姑娘要是想去找他地话我可以给你带路。” 她说了,要杀了我最爱的人,但是我最爱地人是谁好像最清楚的就是我----现在疯狂吕四娘无人能挡,我能做的只有祸水东移,剩下的,剩下的就只能慢慢的再想办法了。 “你给我带路?”吕四娘果然有一点疑惑。 “嗯!”十七阿哥根本不可能在孟氏那里。我只不过再拖延时间,如果真地到了孟氏那里吕四娘还不肯改变主意,那我就只能----自杀! 我只能自杀。我只有自杀,才能让吕四娘的报复变得没有意义。我想这也叫可能是吕四娘最本来的意思。她想逼我自己去死----但我弄不清楚,为什么她自己不能动手呢? “你不怕十七阿哥死在你面前?”一伙更加加重。 “怕,怎么不怕!”我答得很快,但马上又假装有点懊恼地样子多嘴补充道:“也不是,只是十七阿哥的伤势拖了那么些年,每一年冬天都那么地痛苦,我实在不愿意他再受苦,但是我自己又下不去手……” “你胡说,如果真的是你心中所爱,哪怕只有一天,你都会希望他活下去!” 你说的不错,就算十七阿哥活不了几年了,但是今天只要有一线希望,哪怕我要去自杀,我也会让他活下去! “那是你,每个人的看法不同。”我装作很没心没肺的走过去,“你跟不跟我走啊!王府那么大,你真的确定你要自己找?” “十七阿哥谁在别的女人床上?”这一重更加的让吕四娘怀疑:“你真的爱十七阿哥?你如果爱一个男人又怎么能忍受他睡在别的女人身旁?”这点她绝对不行,当年他师兄对绮云的心意已经可以让她嫉妒的发了疯。 “他是我的丈夫,我怎么可以不爱他?”听好了,是可以,不是可能?“对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杀皇帝,有什么恩怨居然让你们你们连命都不要了?” 对不起,四阿哥,我不是故意要将祸水引到你身上,我没办法----天快要亮了,十七阿哥说不定马上就回来看我睡得好不好。他一来我所有的谎言就会被揭穿,到时候我恐怕连自杀都来不及。 又欠了你,老天好像偏要我一生都亏欠你…… “死到临头,你还关心这个?”吕四娘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上一次她刺杀雍正帝那个女人可没现在这么镇定,她可是惊慌失措的挡在了那个狗皇帝的面前,满面的惶恐。而这一次,她也是为了救狗皇帝才牺牲了师兄,会不会,会不会…… “我----我只是随便问问。”这答案我知道,不过还装作很想知道,她不告诉我我很难受的样子。“喂,你去不去啊!” “暂且不去。”怀疑让吕四娘突然想试一试:“我跟你是私仇,在此之前,我还要去取一个人的人头……” “谁的,不会是----”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惨白:“你还是不肯放过陛下?”其实是我在之前刻意的憋了好长时间的气,现在猛的一吸气就会有这样惊慌失措的模样。 “是的,我差点就被你给骗了,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为了情人居然可以不要自己的丈夫的性命。你不想他死,我偏要他死。”她的话语就像是赌咒:“钮钴禄.绮云,你等着,我会亲手把你最心爱的人的人头送到你手里,你等着……”她说着,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黑蝴蝶,轻轻的飘过窗门,投入外面的夜幕中…… 钮钴禄.绮云,你等着,我会亲手把你最心爱的人的人头送到你手里,你等着…… 是这样吗?居然是因为这样? 我抱着胳膊蜷缩在床脚,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雪山的泉水泡着那样的寒冷----因为我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梦,那个恐怖血腥的晚上,想到了那个梦里四阿哥血淋淋的头颅…… 不要成真的,真的不要成真的…… 三百二十二、满园春色 雍正十二年春 本来认为这一年我应该过得惊涛骇浪,但是相反的,自从吕四娘走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惊魂的事情。就连十七阿哥这个冬天的病情,都比往年来得和顺一点。 不过,事后十七阿哥还是知道了吕四娘寻仇的事情,在恼恨之后居然整整半个月不理我,直到我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危险都不会推开他独自面对,才跟我越过天晴。 春天带给我的好心情,不仅是十七阿哥的康复,还有----从康熙四十六年就开始修建的圆明园,那个在我们那个时代就早已毁于战火引得无数人唏嘘的中国古代最辉煌的园林,我居然有福气回到这个时代去一睹它的风采。尤其可以跟十七阿哥,跟我的姐姐一起看到这个伟大的皇家园林,这让我一直以来压抑的心情变得非常的好。 而作让我心情好的是雍正帝不知道是出于良心发现还是想通了,居然肯将已经被软禁了大半年的姐姐放出来----虽然美其名曰搬到圆明园养病,但是什么说法不重要,能允许我进去陪姐姐,这也算证明他并不是如历史记载的那般那么薄情----起码,我那天的话他听下去了,弘历他没有死,一切都还有希望…… 我想这半年来我没有出现墙倒众人推的局面,而是一直过得很顺遂,也是他刻意的保护吧?他剪出了我地羽翼。却又选择为我遮风挡雨,在以为我要谋杀他之后,我真的说不出是要感动,还是无奈----保护我,却从不相信我…… 当然,现在一切都好。只除了---- 吕四娘! 这个名字从最开始我认为的别扭的小姑娘。到现在简直成了我的噩梦。我知道她肯定不会放弃刺杀雍正帝的,但是自从上一次刺杀以后,雍正身边地防护可以说滴水不漏----这一点我非常庆幸,四阿哥他还没死。他现在若真地死在吕四娘的手里,那根本就算是我害的,我真的背负不了那么多。就算当时我真的是存心误导。 有的时候我再想,如果他跟十七阿哥同时站在我地面前。同时让我选择只能活一个,我真的可以毫不犹豫吗? 爱上十七阿哥可以证明我还没有绝情绝性,但是难道我为了保全十七阿哥就牺牲他,我就不绝情吗? “妹妹,你在想什么?” 这半年来姐姐憔悴了很多,往日里容光焕发地样子逐渐被磨去。却愈发显示出她坚忍内敛的本性。我知道她那段日子在深宫消息不通,担心我的处境,担心弘历的命运。食不下咽的结果,就是这样越发憔悴下去…… “好美的风景啊!”我故意转开话题:“可惜十七阿哥走不了这么远地路。否则真想拉他一起来看看……”十七阿哥刚转了小半圈,就有点支持不住了,我怕他为了照顾我的好心情继续逞强,于是借口说想喝他亲手泡的枫露茶,要他原地泡茶等我们回来。 这半年来姐姐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姐姐不愿说我也查不出来,但是以我对胤地了解,他连我都逼问,没道理会放过姐姐----但是,我也了解姐姐不肯说的原因,胤之于她与我不同,就算她被他逼迫,她也不愿意在我地面前诉出来,就是否定自己,否定自己的痴傻跟可笑…… “真的有那么美?”美到可以让人失神的地步?姐姐满脸写着问号。 “那当然,我上学那会花了门票也就看到几块破石头……”我突然发现自己说多了,很少我会出这样的纰漏,可能是今天我太兴奋了,还好姐姐心思也不在这儿,否则我真的要费好多心思才能解释的过来。 “弘历怎么着,端午前是一定要回来的!”姐姐喃喃的念叨,我这才知道姐姐到底忧虑什么----其实弘历不在京城是最安全的,我们也想方设法拖延他进京的时间,甚至我前阵子把雍正三年的陈年旧案翻出来让他查。 但是那小子的能力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失望于他的能力太好了,我本以为这种无头悬案,他估计得查个一年半载,谁知道他不到一个月就搞定了。 虽然我已经为他的回京制造了很多障碍,但是再有两个月就是端午节了。身为一个皇子,除非他有非办不可的差,否则端午一道他肯定要回京过节。这就是我跟姐姐都很害怕的地方----虽然历史记载乾隆帝会一直坐上六十一年的皇帝,但是雍正朝这一段的历史由于我的强力介入,早就发生了千丝万缕的变化。我很害怕,我很害怕由于我的加入,真的会扭曲着一段历史。 “姐姐,你不用太担心,该来的总会来,弘历他不可能一辈子不回京。”他既然是个帝王,就应该拿出一点真本事。该铺的路我们都算已经铲除了差不多所有的障碍,保护了那么多年,是该拿出来经历风雨了。 “妹妹,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现在只求自保。”姐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陛下已经决定将梅儿冤家蒙古,走了也好,她留在这里我会更不放心。现在姐姐什么都不怕,我就怕你跟弘历会出事。” “姐姐,你万事三思。”感觉姐姐好像还有什么最后一招----好像还有什么她一直藏而不用,但是绝对可以制敌制胜的后招?是什么呢?从姐姐的神色来看她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我回去看看十七阿哥弄好了没,姐姐你放宽心。” 始终站在那里猜测还不如回去慢慢想。免得给姐姐看出来。我是这样想着,缓缓地绕过走廊,由山高水长楼绕过去,来到十七阿哥留下来等我地地方。只见他早已在亭子里准备好茶点,连桌子上的摆设也换成了新折的桃花----好一个心细的男人啊! 我正在赞叹着,突然全身一个激灵。赫然发现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就站在十七阿哥不远的身后。虽然新柳地脆嫩让她地样子有点模糊不清。但是我还是能从她身上所发出的冷冷的气息可以知道她是谁----吕四娘! 皇宫之中现在守卫森严,不是旗人子女根本很难混进去。但是圆明园不同,这儿本来只住了几个皇子阿哥(包括宝亲王弘历刚大婚那会也曾进被赐住圆明园),还有几个不受宠的汉人妃子,这里守卫很松懈,难怪她找不方法就隐藏在这里。 充满杀意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我知道她不知道出于某种原因不能杀我,但是我看像正无知无觉得站在我面前地十七阿哥----我上次骗了她。但不代表她会一直受骗,而现在十七阿哥就在我的眼前,我除了巩固她地答案没有别的办法。 “绮云你来了,你看还缺什么吗?”十七阿哥看到我很高兴,看你的脸都红了,这个园子对你来说真的那么好玩?这点我知道他不会同意。皇家园林对一个皇子来说那就跟我家的厨房一样普通。 “什么都不缺,不过我累了,突然没兴趣陪你品茶了。你撤了吧!”主要是吕四娘的可怕地眼神跟那恐怖的想法让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啊----哦,那好的。”虽然眼底很失望。但是还好他没说什么----这点很好,会给吕四娘我经常这样对十七阿哥不冷不热地错觉:“你累了吗?我已经吩咐他们事先准备了热水,你泡个澡就会好很多。” “随便吧!”我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吕四娘肯费心思埋伏在这里,肯定是得到消息雍正会来地。但是雍正帝是个工作狂,这个圆明园对他来说就一直是个摆设,她凭什么认为可以在这里等到皇帝? “十七,你知道陛下有来这里的打算吗?”在吕四娘面前,我可以毫不掩饰我对胤的关心,她最好越误会越好----虽然这样做很对不起雍正帝,但是他身边好歹还有无数大内高手,而十七阿哥身边就只有我----只有我这个每次关键时刻都只会拖累他的人…… “宝亲王就要回来了,正好他额娘此刻正在圆明园休养,于情于理,这一次端午节的家宴都有可能摆在这里。”十七阿哥也看出来我脸色有点不大对劲,但他已经习惯不去过问我的想法:“而且,你现在也留在这里……”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十七阿哥还是说不出来。 “那你先回去吧!给我准备热水,还有准备晚饭,我想请姐姐再过来一趟。”我这是在打发他,因为我不想他看见我跟吕四娘的对立,这会加重他的担忧----而他的身体,早已经经不起这样的忧虑。 而吕四娘如果不是故意给我看见她,那我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她,他故意让我发现她就一定要有话对我说。我躲不了,除了支走他再无他法。 “怎么,你打听雍正那个狗皇帝什么时候来,是想赶在他之前收拾了我?”果然,十七阿哥一走,她就大模大样的现身走了出来:“你真的很冷清,当着你的丈夫面你都敢关心别的男人。” 我那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在她没说这句话之前,我真的有想过在端午之前找个机会布置一下,解决我的这个噩梦。但是她自己说了出来,就代表她对我早有防心,我动不了她的。 “我要是想独自解决你,就不可能刚才当着你的面说出来。”我心中有个想法,很大胆的想法,我既然避不了,能不能借雍正之手解决吕四娘?就在端午节那一天,顺便---- 那天,他们父子见面,但是多疑的雍正一定又会想起弘历的身世问题,弘历那天很危险,但是如果出现了刺客转移了注意力,反而…… “别阻止我杀皇帝,别忘了你姐姐也住在这里,你如果不想她有事的话……” “你放心,我不会。” 我抬头眺望远处,满园的春色,却依然能带给我犹如冬日般肃杀的感觉…… 三百二十三、如何取舍(上) 雍正十二年四月 快到清明了,这年的清明突然使我想起了很多人。尸骨不全的客儿,悲惨的死去的甜甜,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是爱是恨的九阿哥,还有八阿哥,陈淮风…… 每一年都有人就这样离我而去,不管是我想抓住的还是我想对付的,都走了----只留下我还留在原地苦苦的挣扎,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孤独的,一只孤独的留在这冰冷的紫禁城…… 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来拜祭,但是好像每年要拜祭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我每年的伤感就像那个时节江南的小雨一样,淅淅沥沥,仿佛永无止境。 “三哥,对不起。”我站在十三阿哥的坟前----这座坟很新,看得出有很多人细心的照料,坟前的祭品也可以看得出其主人生前颇有人缘,而不是像客儿那样坟头长满了野草:“是我太心狠,我真的不配……”你对我那么好! 那天我从怡亲王府回来就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你苦苦的支撑着在等我,而我,却在家里跪了整整一夜----我失约了,我知道你在临死之前既不想偏袒我也不想偏袒你四哥,你只想我们可以好好的活下来,都活下去…… “你既然知道不配,那位什么还要来?你既然觉得自己狠心,为什么不继续狠心下去?” 我惊愕地回过头。发现胤居然站在我身后----普通的穿着,带着瓜皮小帽,看上去很像一个帐房被派去收账的先生。他的打扮差点让我失笑出声,但是我努力憋住了,原因是我看到他的衣帽上早已经沾染了晨露----不知道他已经站在我后面看了多久了,我早就听说他的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了。 “陛下怎么早来?还是单身一个人?”我皱了皱眉头。很有责备地一位:“你遇刺已经不止一次了。就不能小心点?何况,你身子不好,上一次你还----”上一次在怡亲王府,因为十三阿哥地去世,他甚至当场咯血…… “据朕所知,你的仇家也不比朕少多少。你都敢独自出门,朕又有什么不敢的?”感觉上他好像也很不满我这么早就独自出门:“你这是第一次来看十三弟吧?” 他怎么知道的? 人总是越愧疚就越逃避。以至于这几年我对一个死人都望而却步,但是他难道这些年一直都在监视我?否则怎么多我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 至于我们两地仇家都很多这一点,我承认----天地会的那个意图不明地除外,年庚绕原来的几个旧部也对我不肯罢休,再加上八阿哥设在江南明着是归顺我暗地里却不知道想怎么给他们的主子报仇的几个忠仆,现在想想我活到现在还没有缺胳膊少腿那也算是奇迹了。 “是啊。这是我第一次来。”与别人不同,我来拜祭既没有带贡品也没有带酒,而是带了大把的鲜花。这大概受我是现代人的影响----这些鲜花是我亲手种地,也是我亲手在天不亮之前摘的。有的时候想想。人世间真地很不公平----十三阿哥为我做了那么多,一直到死,而我最后能做的,只是默默地为他摆上鲜花。 胤陪我蹲在那里,安静的看我将鲜花铺好,虽然很好奇但到底忍住没有开口。我们沉默了很久,直到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晒干了我们身上的露水,他才轻咳了一下:“每次朕有心事,就习惯来这里看看十三弟,朕的心事也只有他才肯听……” 很孤寂的感觉,那冷清的面容,那寂寥的神色,我几乎缠身一个错觉----他不仅是心狠手辣,刻薄寡恩,他同时也是最最脆弱的人类。因为脆弱,所以他学会了不断猜忌,因为从没有人让他可以相信,他才这么一直多疑下去…… 我恨过他从来都不肯相信我,但是我扪心自问----我真的很值得他去相信吗?我又骗了他多少次,害了他多少次? 我们都是同样的人啊!同样狠心,同样寂寞,同样多疑----也同样可怜…… “十三阿哥是个好人,很好的倾听者。”我记得我原来有心事也喜欢找他谈,很让人安心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他没有私心----在这场纷乱血腥的战争中,他是唯一一个不图私利、不眷恋权势的人:“在这个紫禁城,他是唯一干净的人,可偏偏……”苍天无眼,他受了那么多苦,死得那么早! 我突然想起来,我刚才又犯了老毛病,我刚刚还怀疑胤他在监视我。现在才想起来,他经常来这里跟十三阿哥说话,却从来没见过来过,当然会有那么一问----也许这么多年的争斗,让我的疑心病已经变得比他还重,我们之间,早已说不清孰是孰非,谁真谁假! “有的时候,朕觉得没准这是十三弟的福气。”胤看向我,瞳孔中突然闪现一丝痛苦:“这个紫禁城本就藏污纳垢,他那样干脆的的人不该生在这你,他可以早早离开,那是个解脱……” 是啊,是解脱,不像我们都深陷泥沼,对我们来说,就算是解脱这种福气都求而不得! 激动之余,我还是没有忽略胤刚刚那痛苦的眼神,我不会忘记如果他今天没有撞到我,他是有话要对十三阿哥说的。一定是什么苦恼吧?那样心痛的眼神,那个苦恼是我吗?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我,所以才来找十三阿哥说说心事? 我知道这全是我多疑的猜测,但是我走到今天我已经就跟胤一样。我地多疑是控制不住的。“陛下如果不介意,以后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这是在试探,其实我不该在这时候还在试探他,但是试探已经成为我的本能。 他目光有点迟疑的落在我身上。半晌。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 “什么好?”我都快忘记了刚才废话了什么了,他偏又回答了。 “找你说说话也好……” 我闭上眼睛,他刚刚地迟疑我已经肯定他当才是在思索有关我的事。但我想不到他又会在这时答应以后找我说心事,这算什么----告诉我君王就是反复无常的?还是他准备砍了我,把我的人头放在床边没完给我说故事?(打住,你的鬼故事看多了。就此打住。) “绮云,十三弟说你唱的歌很好听。他一直记着可惜再也没有听到,朕记得第一见你地时候你也是在唱歌,在枫树下面,唱得好像很悲伤……”胤抬着头认真的抬着脑袋想了会:“什么伊人什么地,朕还记得……” 你还记得?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偷笑还是该苦恼,二十多年过去了。二十多年我几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古人----争名夺利,不择手段,几乎已经忘了在我出生的年代这些东西根本就是虚幻。 让那些二十一世纪的东西仿佛已经离我很遥远。遥远的我都已经记不起那些拗口的歌词。想不到在我已经习惯了这有呆板的几部戏剧,没有电视没有cd地时代后。有一个古人居然提出要我给他来段现场的演唱----妈呀,唱什么好呢?我都快全部忘记了! 终于我绞尽脑汁,终于给我想起一个我还记得歌词的,至于雅不雅观好不好听我全都不计较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地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亏这不是现代,而胤也不是现代人,否则我非一头撞死不可。 最让我吐血地是胤居然听得一脸陶醉,丝毫不觉的我唱出来的幼稚可笑,不登大雅之堂----我在同情他的同时顺便唾弃一下古代娱乐活动的匮乏,那真是一种罪孽啊! “绮云,你唱这歌,是因为想弘历了吗?”胤突然略有所思,打断我的公鸭叫场。 “……”额,你果然感情丰富,我不想孩子,我只是现在只记得这一首简单的歌。不过谢天谢地,他再不打断我我的表演,我真的会笑场。 “想的话你就让他回来吧!朕也挺挂念他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相信弘历是你亲生的?你终于不准备加害他了?“绮云,我该相信你的,弘历虽长得不怎么像朕,但是----”他长得也不怎么像他娘----这点我也很苦恼,虽然长得不像是好事(像他娘的长相他这辈子算是毁了一半了),不过弘历为什么谁也长得不像? “但是弘历性情样貌都很像你,那天他冒死就朕,朕相信他是出于父子亲情,朕相信这一点你不会骗朕!” 像我?不可能像我的啊!你那只眼睛出了毛病得出这个结论? 不过我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他那坏笑,那副懒洋洋的调调,确实很像我----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结果就是,我教了他二十年,他就没学到一点好的。(自己想想自己也没啥闪光点可以给他学就是!无限悲哀中……) 不过我很感动,我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那种可以让人信任的人,我不知道胤是要用多大决心说服自己去相信我----皇家血脉,半点错不得,即使我知道弘历是他亲生的,但我拿不出任何证据。要相信我,那需要多大的勇气! “谢谢你……”我的嘴张了张,突然鼓起全部的勇气:“谢谢你胤,绮云谢谢你!”假如你只是胤,你不是皇帝那该有多好! 这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件事没有做,是什么事,是什么事情我在这关键时刻又忘记了? “绮云,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歌,可不可以再唱一次?” 我的天啦,你还想听?你什么审美观啊!让我死了吧! 三百二十四、如何取舍(下)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我忽略了什么----吕四娘还等在圆明园准备刺杀雍正,本来为了弘历的安全,我们已经准备放弃雍正的安全,准备用这个陷阱来脱困。但是今天跟胤的谈话,我发现他在杀弘历的问题上已经开始动摇,如果他可以真的相信而不是骗我,在一切都安全的情况下我当然不愿意拿他的安危来冒险。 更何况,今天早晨他不像是一个冷硬的帝王,对于十三阿哥逝去的伤感跟他人性化的一面又开始考验我的同情心----面对这样一个孤独的男人,我明白他的痛苦,更明白他一直对我的心意,要我在这种情况下忽视他的安全,我做不到。 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阻止他端午节驾临圆明园,不管用什么方式,一定要阻止他。 雍正十二年四月十四日 我在这一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可以不动声色的阻止胤驾临圆明园,虽然这个理由真的很让人尴尬----果亲王侧福晋孟氏居然在我们始料不及之下(确切说是我们都漠视的情况下)诞下了果亲王的长子。 相比上一次的震动,这一次的消息更加轰动----后宫的那些害怕我的,各个王府那些嫉妒我的女人都在等着看我的好戏,觉得这根本是我的笑话。上一次孟氏诞下一个小格格却很快就夭折,对于我心狠手辣地流言已经漫天飞舞。而这一次孟氏生下的确是真真正正的王位继承者,是个男孩! 所以那些各怀鬼胎的人就在那里翘首期盼,盼望我什么什么沉不住气,会再次对于这个十七阿哥的独苗下毒手,也在心中企盼,企盼十七阿哥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忍。一定会亲手废了我这个恶毒的女人。 当然那些都是他们地猜想----孟氏肚子里地孩子是谁的我根本懒得好奇。而第一次孩子的夭折是因为孟氏出轨之后日夜担惊受怕导致孩子先天不足所致。后来我干脆明说我对她的一切都不在意,十七阿哥也是----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就我现代人的观点,她本来就不应该为一个根本不爱她地男人守活寡。 至于那些为了自己的地位谋害孩子地话根本是无知妇人的猜想,我手上所掌握的岂又是区区一个一个亲王所能企及的? “姐姐,我想在端午给孩子办一个满月酒。到时候多请一点人热闹热闹,毕竟果亲王府好久都没有小孩子了。”这是实话。本来梅儿在的时候虽然我不喜欢小孩,但是好歹热闹一点,现在梅尔远嫁蒙古,有个小孩子玩也不错。 可惜姐姐不这样想:“妹妹,我没听错吧?你有没有想过你膝下无子,而孟氏以后极有可能母凭子贵。你居然现在还那样高兴?”说到我膝下无子,姐姐的表情顿了一下,这是在愧疚:“妹妹。我决不允许有哪个人可以爬到你头上,你放心。姐姐不会让那个女人高兴太久地。” 我的心得咯噔一声----姐姐误会了,她以为我为了孩子办满月酒只是为了讨好孟氏委曲求全,她甚至以为我想请皇帝驾临果亲王府是想考皇帝的面子扳回一城,挽回自己岌岌可危地地位。我忘了我膝下无子一直是姐姐心中的痛,而身为古人地她,从她为了弘历所付出的一切就可以看出她对子嗣的重视程度! 我突然有一个胆寒的想法,我这样做,胤避开了吕四娘,孟香兰也绝对避不开姐姐! “姐姐,你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千万不能为我出什么纰漏,这件事我自己可以解决……”女人见争宠,这才是无谓的杀戮,我想赶紧劝姐姐打消这个主意。 谁知道姐姐更加误会了我的意思:“妹妹,你都这样了还为我着想,我也不能不为你将来打算。你放心,姐姐现在虽然被困在这里,但是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你根本不用担心。” 我才不是担心,我是根本不想为这点事费心,话在嘴中我终究说不出来,我无法告诉姐姐孟香兰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十七阿哥了,说了那是给了姐姐让孟香兰名正言顺死的借口。 想想上一次因为孟氏的小格格,我已经成了嫉妒的代名词,这一次就算是为了顾全我的名声姐姐也暂且不会轻举妄动。眼前雍正跟吕四娘的事情要紧急一点,最好是把风声放出去,打消吕四娘刺杀他的念头才是要紧事。 “姐姐,圆明园疏于管理,人多杂乱,你请仔细,最好让总管查一下,不相干的人早早打发了才好。”我想着雍正就算过了这个端午,以后也不会永远不来这里。当务之急,是提醒姐姐以整顿为理由把那些身份模糊不在旗的人都清出去,这才安全。 “妹妹你这样说,是不是意有所指?”姐姐狐疑道:“是不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出了什么事?” 我想不到姐姐这么敏感:“没有,只是想防患于未然,毕竟姐姐现在住在那里。”我淡淡的笑了笑,试图打消姐姐的疑虑,不过看她的脸色,疑虑反而更深了。 姐姐思考了半天,居然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妹妹你这样说,是不是这园子里那个奴婢又不安分了?又有人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我晕,我狂晕,我居然让姐姐联想到这各方面! 但是我同时也感到悲哀,为古代的这些女人----即使英明睿智如姐姐,也要为了那不知道被分成了积分的宠爱战战兢兢,机关算尽却依然要独守空老…… 不过姐姐的这个想法倒是出乎意料的对我有利,如果我的审美观跟大众一致的话,吕四娘那冷冰冰的样子倒不失为一个美人,很能吸引男人。如果姐姐真的会错了我的意思,一定会把园子里里里外外稍有姿色的女人都查一个遍,到时候吕四娘绝对也会被揪出来。 以姐姐的雷霆作风,绝对会用最快的速度让她消失在圆明园…… “再怎么想做凤凰那也不过是一只羽毛稍微丰满一点的鸡,又怎么比的上姐姐那天生的风华。”我故意装作好像被姐姐看穿的样子:“姐姐不用担心,我会这么说,只是提醒你多留一点。” 这个意思够明显了点吧!你赶快把那个日夜悬在我心头的心腹大患给我清出圆明园,做好送回关外去守太祖陵! “这个明白。”姐姐点点头,示意我也放心,但是她的手却是冰凉冰凉----姐姐,你其实还是很在乎、很重视你丈夫的感情,是吗? 我突然有一种恐怖的想法----如果我不是她的亲妹妹,如果她不是在一直容忍我,就凭雍正帝对我的感情,姐姐会怎么对付我? 我想起她雷厉风行的作风,绝对狠辣的手段,心里不断盘算自己如果真的成为她的敌手到底会有几分胜算---- 想着想着,我不禁一阵心寒----幸亏,我们是姐妹!幸亏,我们从来不是敌人!我来到大清朝最最幸运的事,估计就是不用与她为敌…… 三百二十五、绝对意外 雍正十二年年五月初四 本来雍正答应今天来喝果毅亲王允礼长子的满月酒,加上姐姐前几天对圆明园的肃清,本来我今天是可以高枕无忧的。但是晌午时分居然接到一道圣旨,说陛下突然临时决定不来了,而且还颁下一道匪夷所思的旨意。 居然要将皇六子爱新觉罗.弘瞻过继给果毅亲王允礼为后,圣旨一下,最最意外的要数来观礼的宾客----这边是长子的满月酒,那边圣旨却说,朕感于十七皇弟无后,将皇六子过继给十七皇弟为儿子。这个举动再打打出于我的意料之外的同时也出乎我姐姐的预料---- 毕竟皇六子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过继过来就失去了皇子的资格。而且还是在这个尴尬的的时候,雍正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承认这个孩子是十七阿哥的长子,也不承认这个孩子有继承王位的权利。 为了让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他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了来----谁也不敢当这一个皇子的面说长子是如何如何重要,谁也都知道果毅亲王的爵位现在除了皇六子弘瞻,就算孟氏再生个十个八个那也动摇不 最最接受不了这件事的大概就数一进门就趾高气扬恨不得把王府当做他们家的孟氏一家人,那个灰头土脸的样子----他们大概想不到一国之君可王府姬妾地争宠。更想不到我能只手遮天到这种地步。 而最最高兴的反而是孟氏----她伺候了十七阿哥那么多年,太了解十七阿哥。十七阿哥可以对她的全部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绝不会允许她趴到我头上,当年的晨曦不可以,她当然更不行。现在雍正的决定反而可以抵消她目前的危机,而她地存在可以减少外界对我善妒成性地流言蜚语。现在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反而是最安全的。 潜意识里。我也松了一口气。我知道因为我姐姐绝对不会让孟氏好过,但是今天雍正这么插上一手,倒是暂且让姐姐的杀心减低了几分。 “陛下还是放不下你,他对你始终是那么好……”姐姐看着一派喜气打扮却没有半点喜气的人群,幽幽的说:“而你们,都太执着……” “……”听着姐姐那有点发酸地言语。就算我机关算尽计谋百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想回答的那么无情,因为刚才我也被狠狠地震动了一下;但我也不能回答的那么暧昧。我知道要姐姐亲眼看着这一切已经非常的残忍---- 她纵有千般计谋,纵能铲除后宫三千,纵能将整个天下踩在脚下----她倾尽一生爱的男人,却恋上了一个她永远不人…… “他今天不来,是因为他认为今天之事对你来说不是庆祝,而是灾难。他觉得十七阿哥不应该让你这么尴尬的给另外一个女人庆祝。去庆祝她已经夺取你地所有。”姐姐偏过头,突然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看向我:“妹妹,十七阿哥没想到的他都替你想到了----包括你们地百年之后。包括那他可能都看不到的未来。别骗我说你一点都不感动,你这样说我会鄙视你地。” “妹妹。你听姐姐一句,姐姐知道姐姐一直用姐妹之情拴住你,原谅这么多年姐姐一直那么自私,姐姐知道我一天是你姐姐你就一天都不会接受皇上。”她握住我的肩膀:“如果姐姐现在说我不介意呢?如果姐姐说,如果皇上注定心理面没有我,那么我起码希望那个人是你,起码姐姐心里可以没有恨,可以放下……” “这不可能!”我打断姐姐的说辞,大声的说:“他曾经一天是姐夫就一辈子是,这天底下与我们为敌的人太多,起码我们不能为敌!而我,也绝不可以辜负十七阿哥……” 这是在试探吗?有一瞬间我甚至有一种预感,只要我答应,我就会立刻万劫不复。我甚至再想,是什么让姐姐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不惜这样冒险来试探我?这样的想法----我几乎有一瞬间的动摇,但仅仅是一瞬间,不仅是姐姐,我跟雍正之间还隔着十七阿哥----这个世界上我最最负不起也最最不能辜负的人。 也许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诱惑和各种各样的感动,但是人活着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要付得起责任----一时的感动,对于一世的承诺来说,太太微不足道…… “是因为我吗?”姐姐突然扑在我的怀里像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发誓要保护你,要保护你不像我这样任人摆布,可是那一次你大婚我帮不了你,我让你嫁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我亲手把十四阿哥推给了你却保证不了你的幸福,就算现在十七阿哥很好,但是姐姐很愧疚。你跟晨曦的事姐姐那时人微言轻也帮不了你,姐姐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贱人无视你的存在一手掌控了十七王府!”片刻抽噎,姐姐更紧紧的抱住我:“你会无后你我都知道,是我!是我造成的!妹妹,我真的不介意,我只希望你能快乐一点,十七阿哥他-- 她突然惊恐的闭上嘴,彷徨的看向我,再看我没有什么反应之后才改口说:“十七阿哥他虽然现在略好点,但是终究是个短命之人,妹妹你要为你的以后打算。孟氏虽然现是妹妹你是个女人,你总不能……” “够了!”我突然从才想起来姐姐今天怎么这么古怪----原来今天如果不是雍正来了个意外地旨意。姐姐是一定不会放过孟氏跟那个孩子的。原因很简单,她认定十七阿哥再活不过几年,十七阿哥一死,王府大权就会落入长子手中,她是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的。而也是这件事,促使她重新考虑我的感情问题---- 十七阿哥已经注定不能陪我白头偕老了。出于同情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她才在今天开口劝我:“姐姐,十七阿哥就算只能活一天,我也会陪他一天。有关十七阿哥的事情我希望姐姐以后不要再提,我不喜欢有人跟我说他会短命这种话。” “对不起。”姐姐顿了顿,平息了一下刚才激动地心情:“圆明园那边我都整治过了,量那些小蹄子不敢再掀什么风浪。妹妹你放心好去看见孟氏亲手将孩子交给十七阿哥,结果十七阿哥敷衍一下就把孩子交给了奶妈。反对送过来地小弘瞻又亲又笑,孟家的人现在的脸色几乎跟青菜没有什么两样。 我很想笑,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姐姐,你说不敢?这样说,你没把人赶出去?”我吐血,我本想着姐姐非常手段。但是姐姐的心思向来不是我猜就能猜的准的。 “都赶出去,送进来地谁又保不准没个心大的?”姐姐冷笑,“这世上又有哪一个稍有点姿色地女人不做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把那几个寻个错。狠狠教训一顿,杀鸡给猴看。效果岂不是更好?” 是很好,你这个思想果然不愧是在深宫里磨练多年出来的。但是我现在要对付的是吕四娘,你教训她一顿只会更加坚定她刺杀雍正的决心!白白害了圆明园众位美女吃了那么多苦头,结果祸源还在,我能不被气死吗? “那陛下现在在哪?”这点比我快被气死还重要,原定计划我是用孩子满月的借口将他调出来,现在他没来,又没留在宫里,现在他在哪?“不会……”还是去了圆明园吧?我感觉我自己地心脏都快要被挤了出来。 “是啊,妹妹你不提我还忘了,就是那个马佳氏,鼓动陛下在圆明园设家宴。其实还不是打听到弘历现在留在那里,妹妹姐姐不是说你,心太软,留下这个祸害,早晚她会把事情……” 可惜她后面的抱怨我没空去听了,我赶紧跑向门口:“姐姐你去喊轿夫,快!我们现在就赶去圆明园,我要见陛下!” 雍正十二年五月初四.圆明园府出了两件大事几乎可以做为京城里的豪门大户整整半个月地谈资笑料----第一个是本来差不多就要成为小王爷的长子一夜之间成为杂草,皇六子弘瞻成为十七王爷嫡子;第二是在满月酒席时盛传地王爷福晋当场离席,连带连十七王爷也匆匆告退,孟家人颜面扫地,成为京城的笑谈。 不过这些根本不影响我的决定,我下轿之后就拔腿奔向雍正所在的地点,姐姐一个人在我身后气喘吁吁的追逐,一个劲的喊:“绮云,小心,你小心一点!” 直到看见雍正的脑袋还好好的停在他的身体上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没办法,那天的噩梦自从吕四娘出现之后就一个劲的在我脑海里盘旋。噩梦里我没一次只来得及接住四阿哥滚落下来的还带着体温的人头。能看见他活者,能看见他依然用那冷冷的眼神,用那种说不清是爱是恨的表情看着我,现在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幸福。 “绮云,你们家今天不是有大事要办吗?怎么,不想再做一个贤妻良母了?”很是调侃的语气,看得出今天他喝的已经很醉了----是因为我吗? “我本来就不想做贤妻良母。”说实话,要是孟氏怀的真的是十七阿哥的孩子,我不保证会不会直接将他们母子扫地出门。 “那倒也是。”醉了,得他比原来可爱。他突然一把抱住身后的一个宫女:“朕今天在这园子里遇到一个有趣的女子,性子跟你真的很像,你来看看。” 我抬头看去,刚才太过紧张我居然没注意,我苍白着脸看着雍正手里面搂着的女子----吕四娘,我千防万防,居然没想到雍正居然自己遇到了她,还…… 这难道就是命吗? 我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连呼吸的勇气都没有----为什么,我想阻止的命运总是要让它发生,难道真的要像我梦见的那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无力阻止,却要亲眼看着这些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发生…… 三百二十六、凝眸之处(上) 事情非常非常的不好,已经坏到完全超出我的预料之外----吕四娘好不容易又一次遇到了雍正帝,她居然没有立刻拔刀相向。更恐怖是,雍正居然很欣赏她的坏脾气,事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但是却越来越超出我所能控制的范围。 “陛下,你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我盯着吕四娘,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发现自己明白了她的意图----是的,她恨我,比我所能够用的全部想象力所想象的更恨我,这种恨已经不是用杀戮可以解决得了。 在她眼中,我毁了她的一生----上一次是我阻止她杀掉雍正帝,她的国仇家恨因为我而覆灭;她倾尽一生所爱恋的人,不仅对她没有半点回应,还跟我暧昧不清;她认为是我害死了陈淮风,毁了她唯一一点念想---- 她甚至只是想远远看着他,结果我断送了她此生最最后一点希望…… 所以,强大的恨意驱使她居然克制自己没有对自己的大仇人动手----她也想像我跟她一样一无所有,但我搞不清楚,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而是偏偏却要玩出那么多花样? “怎么可以?”雍正皱起眉头:“你也说了,朕是一国之君,天下都是朕的,朕怎么不可以?”眼神中很有叫劲的“谁都可以。就是她不可以!”我地十指几乎要指在吕四娘的鼻子上。 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发现我现在十分害怕吕四娘的眼神,那是一种可以豁出一切不管不顾只为达到目的的眼神,像一只盯着猎物的兽类----我很担心胤,但更深层地,我隐隐约约地也感觉到我现在表现得越痛苦。那么就可以越坚定吕四娘对我喜欢雍正帝的判断! 我唾弃我自己的自私。我居然在这个时候依然选择维护十七阿哥,在胤用亲生儿子给我奠定地位之时,在我一次又一次辜负欺骗他之后,我居然又潜意识的将他推向更危险的边缘…… 为什么?因为对十七阿哥愧疚?因为我习惯于保护十七阿哥、习惯把事情推给他?还是,因为他是个皇帝,因为我总是觉得他已经得到了很多。所以我对他吝啬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她不可以?”胤挑起了吕四娘的下巴:“她是低微,她也不够美丽。但朕偏偏要抬举她,朕说她是只凤凰她就应该是!” 她故意气我就算了,没想到在这时候你也故意气我! 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委屈,秘密知道地太多本来就很痛苦,我想维持我们之间所有人的安宁更加地痛苦。自从我做了亏心事,我让吕四娘改变痛苦----我整夜在你头颅飞起的恶梦中惊醒,在浑身冷汗中担忧你的性命,为什么你却偏偏要气我? 你是在气我为了十七阿哥处处委曲求全。连个孟氏的野种都愿意接受,却对你寸步不让?还是在生气自己的鸡婆。送来了六阿哥却赌气一个人躲到了圆明园?可是性命于赌气孰轻孰重? “不合规矩地就是不行,太祖有制,满汉不能通婚,何况这不过是个汉人奴婢?”我深吸一口气:“陛下若是喜欢,让她留在园子里等着陛下就是,不必亲自带回宫去!” “留在这?”雍正突然冷笑了一下:“留在这等着遭你姐姐的毒手吗?” 我惊的愣了一下,这是什么跟什么? “哼!马佳氏不过言语上有点冒犯,她好歹是朕亲封地贵人,居然一声不响的就被你姐姐给缢死了!这也就算了,丝儿犯了什么错?不过就是生地玲利点,你姐姐连这个都容不下,居然如此毒打一个姑娘!”这不是不满,这根本就是在问罪! “马佳氏?”我一阵眩晕,我到底还是保不住她! 我突然想起前天姐姐的话----“是啊,妹妹你不提我还忘了,就是那个马佳氏,鼓动陛下在圆明园设家宴。其实还不是打听到弘历现在留在那里,妹妹姐姐不是说你,心太软,留下这个祸害,早晚她情……” 是因为这个吗?马佳氏到底没忍住这份儿女私情,而姐姐为了永绝后患,也最终选择除去了她…… 我仔细看了一下吕四娘,发现由于过度恐惧,我决然没发现她苍白的脸色。我的失误啊!是我提醒姐姐要小心院子里有姿色心大的奴婢,姐姐因为信任我才采取了非常手段,没想到给了吕四娘一个用苦肉计的机会,还害得姐姐现在百口莫辩! “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现在我算是理清了思路----姐姐很定杀鸡给猴看找了个理由教训了吕四娘一顿,而不知怎么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雍正帝知道了这件事。想当然尔对这种欺上瞒下的事很厌恶,所以故意见了吕四娘。没想到吕四娘这时候也故意耍了一些手段,展现了她的与众不同,所以现在事情越发不可收拾…… “陛下这是在问罪吗?”误打误撞,满盘皆输!气愤跟无奈反复折磨着我,我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强势了那么多年,我连示弱的资格都失去,我强自站在那里,除了一句微弱的“不可以”却再也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 胤,你明白吗?如果你真的带她进了宫,就等于是我害死了你----这份罪,我背负不起! “朕如果要问你的罪早就问了。”也许是我急红了的缓和了一点,他也很意外我今天问什么对一个小小的奴婢这么不依不饶,因为往常我对他的三宫六院几乎都不感兴趣:“你今天想必很累,下去好好休息吧!” 他突然转头对着吕四娘:“丝儿,你虽然不懂什么规矩,好歹进了宫要守点礼数,还不见过格格!”(因为十七福晋的玉蝶已经被雍正逼着十七阿哥报丧给注销了,所以正式场合我只能被称作格格,至于我算是哪方面的格格,天知道!) 哈哈,这下子我几乎可以听到吕四娘咬牙切齿的声音----要她向我这个不共戴天的大仇人行礼,比凌迟她还要让她痛苦,但是她忍了:“奴婢吕丝儿见过格格,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 “吕丝儿?”好大的决心,好强烈的复仇之心!我感叹着:“起来吧!我累了,陛下,让她伺候我出去吧!陛下不会怕我会吃了她吧?”我无法不答应,雍正例举了那么多就是在逼我----姐姐的事说大不大,但是也算是个理由,我不答应姐姐随时会进冷宫。 事到如今,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圆明园后湖 “你想干什么?”不想那么直接的,但是我已经心力交瘁,不想再兜那么多圈子。 “你害怕吗?”她抬起头盯着我:“你也会害怕?我很想看看失去一个帝王的宠爱你样?你的丈夫还会真爱你吗?你的姐姐还会那么讨好你?还是整个天下都由着你胡乱指手画脚?” “你以为我今天的所有仅仅来自于一个男人的眷顾?”吕四娘,你好傻,如果不是我手中千万财力哪能轮到我指手画脚?如果不是因为我手中的重兵再爱我一个帝王也不会选择容忍----难道我二十多年如履薄冰,汲汲营营在你眼中只是一场桃色交易? 是你太浅薄、还是我太悲哀? “不是吗?”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猖狂很刺眼:“钮钴禄.绮云,杀了你太便宜你,我要你眼看着自己一件一件的失去,直到一无所有!” “他不会喜欢你!”实话----胤清冷内敛,而吕四娘快意恩仇,他们根本就是两种类型的人。一个是冰,一个是火,冰火不相容…… 想到这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我跟胤算什么?两块大冰棍?怎么我们两个至今都没把对方冻死?不过,好像也快了…… “你害怕了?我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可以呢?从来无往不利的你,不也今天被他给回绝了吗?” “你在玩火,没人可以去玩弄别人的感情,因为感情是最难控制最难以捉摸的东西!”就像我----我跟胤,刚开始只是纯粹的利用。我利用了他对我的感情来保命,的跟他表白。 之后呢? 现在我们已经说不清谁在这场骗局里更加的痛苦----这场骗局成为没完没了的纠缠,我们谁也没法喊停!而现在,这场骗局变得越来越不像骗局,很多时候我们都忘了当初我们的目的,连自己都分不清是爱是恨…… 这是我对感情不负责任的报应,而现在,你在从蹈覆辙:“你会后悔的,感情不是一个人说玩就玩的起的!” “钮钴禄.绮云,就算我会后悔,我也要你先后悔!”吕四娘恶毒的起誓! 呵呵,我早就后悔了,如果我真的因此害死了胤,那我情愿当初就死在他手上----为什么当初要欺骗他呢?知不知道这种事到最后,你能做的就只有自己欺骗自己…… 三百二十七、凝眸之处(下) 雍正十三年元月 跟往年一样,这个新年没有任何的惊喜,每一个新年不过就是朝贺,宴会,然后是数不尽的阿谀奉承,看不完的媚颜丑态----而这个新年更加的让我悲哀,雍正十三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知道四阿哥会成为皇帝,我知道他以后将满手血腥,我什么都知道,却惟独忘记了一点----他是人,也会死,猛然惊醒中我突然不得不正视这个日子。 雍正十三年,在我记忆中好像雍正王朝真的仅仅只有十三年…… 这些年我一直都活在恐惧中,我知道十七阿哥会死,但是我从来就没想过原来四阿哥他会更早的离开我----他在我眼中一直是不倒的,即使是吕四娘我虽然一直防范但也不过是当做是野史。再加上虽然那日他故意赌气,但是可能我的话他还是记载了心里,他到底没有宠幸吕四娘,只听说他曾经召过她谈心、下棋,但这都减少了我的忧虑----皇宫大内不能携带兵器,雍正武功也不弱,在大庭广众之下谈天下棋危险不大。 直到今天,直到今天我听见了太监的宣旨----雍正十三年,原来我已经活过了那么久,原来活得太长并不是什么好事,我要面对的离别将越来越多…… 犹记得刚刚朝贺的时候,我依然可以像往年那样遥望着条还是那么僵硬。那么多年都没改变的冷硬表情,一切都跟以往一样。 只不过,他的头发开始斑白了,他的背有些佝偻了----他老了,一向精神旺盛的他,也不得不让太监为他读奏折。因为他的眼睛也随着年纪开始模糊…… 我一生都在逃避我们之间地纠缠。但我想不到,这份纠缠居然会这么久远,久远到他渐渐老去,久远到居然会用他地死亡去做终结! “小心!” 我的脚步一个踉跄,十七阿哥适时的扶住了我:“年纪大了也不改改习惯,还喜欢站那么高来看雪。小心滑下去!” 我的年纪也大了吗? 我看向十七阿哥,多年的病痛折磨加上这几年的操劳。他地眼角早早的布上了皱纹,就连头发都有几根白发了----我地错,他才三十多岁,就已经衰老成这样!是我让他变成另外一个十三阿哥的翻版,如果不是为了帮我,如果不是为了**心…… “我们回去吧!你也年纪大了。多顾惜一点自己,你身体不好,要是着了凉该怎生是好!”对于他。我总是把记忆停在御花园他吻我的那一瞬间,我总是在心里小孩子小孩子的叫着。却忽视了时间的流逝。忽然之间“小孩子”有了白发,忽然之间“小“你嫌我老!”他故意逗我笑:“别忘了你可是比我大上两岁,我都不嫌弃你是老太婆!”那样是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我知道他是看出了今天我的伤感,故意逗我笑,便也装出很感兴趣地样子免得他担心:“我哪里老了,我不过才刚到刚过四十而已。还有,人家只不过比你大了一岁多,请不要夸大事实。”曾几何时,这两岁的差异我是何等的介意(因为实际年龄那根本差了十几岁),而现在,怎么看,他都比我要老! “是是是!娘子你很年轻,是为夫地老了,是为夫的配不上娘子你!”十七阿哥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呵我地痒:“不过你要是敢嫌弃我,你可要倒霉了!”说完立刻哈哈大笑的跑开,在雪地里留下一长串脚印。 “站住,你给我站住!”我也假装忘记了所有烦心的事,开心的追着他跑:“你敢对我动手,反了你!” 十七阿哥没跑多快,我也没认真去追,我知道他会故意让我抓到----从小到大,即使是开玩笑,他也会让着我。果然,我没多久就追上了他,他任我挠着他的痒,故意装作受不了投降的样子:“啊!娘子,放过你的夫君吧!” “不放!” “知道知道,这么好的夫君娘子当然不愿意放!”“娘子,你居然叫为夫去死!”那声音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虽然知道他纯属胡闹只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但是“去死”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们谁都知道他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我们谁都不知道他会在哪天就突然离我们而去,“十七,我……” 我知道这些年你活的很辛苦,每一次病倒都对你来说是一种折磨,但我求你,千万不要放弃。我知道我是天底下最最自私的女人,但我只想你陪着我! “不要说,听我说!”猛的将我扑倒在雪里,却在半空中转了一个身,有他自己承受所有的撞击力,而让我趴在他的身上:“绮云,我很高兴我看上去比你老!” “十七阿哥!”我想不到,我一直伤心的,居然是他所期望的----十七阿哥,爱上了我,你到底给自己留了多少余地? “绮云,你不要哭,我是说真的!”他在我闭上眼的瞬间用双手捂住我的眼睛:“不要哭,这是我盼望了很多年的----我总是怕你嫌我年轻,你认为我年轻就会站在我前面当下很多事,我总是很害怕我会在危急关头推开我。我好希望自己可以比你老,可以比你先死去,绮云你不要伤心,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我怎能不伤心----如果你先我死去。我会变成什么样?我想不到当再没有人用这种炙热地眼神看着我,我想不到当我做出任何决定的时候我不用回头就可以感觉到的坚实的背影,我知道即使我要与天下为敌你也不会背弃我----这些我都习惯了,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如此轻率的去面对自己的生死? “绮云,你答应我。让我比你先死去。就当你让我吧!我太懦弱,我受不了失去你地痛苦,但是你很坚强,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十七阿哥,你会这样说,是因为你感觉到什么了吗?所以你才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你是怕我会做出什么傻事? “我答应你……” 十七阿哥,我一辈子都没让你安心过。这句谎言,可否让你安心? 远远地看向那边巍峨的养心殿----他,就在里面,可我却连再去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我没法告诉他,他就快死去;而面对他,我也无法面对自己瞒着他死讯的愧疚之情。 最后一眼凝望。不知道我们的视线会不会意外的对视在一起? 雍正十三年元月初七.果毅亲王府 十七阿哥回来就病倒了,发着高烧,咳嗽咳得连声音都仿佛要被撕裂。我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日里说那么奇怪地话----原来这些日子他的知道,太医也知道。却单单隐瞒了一个我! 我这才知道这几年他地病情渐渐有了起色是他装出来的,他想让我高兴,一步步勉强自己来实现这一个谎言。他知道我心中有很多恐惧,即使不知道怎么帮我,但是他也希望自己可以为我减轻一些负担。 然而谎言终究又被戳破的一天,我很难想象那天他早已经深感不适,却因为察觉到我的异样硬要陪我入宫。想到他居然是压抑着痛苦陪我在雪地里嬉戏,用尽每一分心力在我眼中演戏我就心痛难抑----我想到为了给我一个错觉,为了让我稍微高兴一点,这几年他又这样做了多少场戏,暗中吞下多少苦,我恨不得杀了自 为什么,我就算用尽自己的全部努力,依然无法保全他,依然要看着他受苦----为什么相爱,却是一种折磨? 是我没有资格去爱人,还是,我真的不懂得怎样去对一个人好?为什么他仅剩地这几年人生,却依然还要为我受苦? “绮云,我这只是伤寒,你不用太担心,我的旧疾造好多了。都是我不小心,让你担心了!” 为什么还要骗我?为什么都这样了你还把全部责任拦在自己身上?好想好想拎着你的脖子大声地问一句,可是看到你苍白的脸,即使痛苦地紧皱目光----质问的话我说不出口,我不忍心怪你任何事,我出了自责只能自责! 可现在的我,连自责都不能让你看出来! “格格,陛下有请!”靠在十七阿哥的床头假寐----我现在担心的根本合不上眼睛,却听到胤想见我的传话。 “不去!”盯着十七阿哥干裂的嘴唇,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 “格格,初二家宴那天您就没到,陛下惦记着您,今天宫中上演百戏,陛下是担心您会过于忧伤,才会……”这位公公的意思是我太恃宠而骄,不识抬举。 “说了不去!”要不是怕惊扰到十七阿哥,我会把这个没眼色的狗奴才直接打出去:“回去告诉你们陛下,我很累,去不了了。公公是来传话的,不是来教训人的,我的话你带回去就是。” “你----”这位公公虽然只是皇帝身边一个承旨太监,但平日里也算享尽了阿谀奉承,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一个我这样的超级铁板。“不识抬举!毫无体统!” “好说,你如实回复就行。” 我呆呆的望着十七阿哥,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我失去了最后一次见他的机会,在我们最最后一次交易中,我依然还是伤了他的心…… 三百二十八、离心刃 雍正十三年五月初 我想不到,十七阿哥这一病,就过了一整个春天,等我能稍微搀扶着他出门走动的时候,已经到了初夏…… 朝廷一直都没有传出什么坏消息,虽然谁都知道雍正帝的身体日渐衰弱,过度的操劳在腐蚀他的生命,但是却没传出什么确切的他病危的消息。一切都还是那么平静,平静的我几乎忘记了这个禁忌的年号所给我带来的恐惧,我甚至在不断祈求上苍,既然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能不能改变历史----我的要求不多,我只想四阿哥他能多活几年。 五月十三,这个日子本来没什么稀奇的,只不过这个日子是一个故人的生辰----九福晋,虽然九阿哥的全家都被没入奴籍,但是她在我一直的照顾下还算过得安稳。每年她生辰,我都会让人带东西给她,但是每一年她都拒绝见我,而今年她居然主动提出要见我。 这算是在这个初夏我得到的唯一一个喜讯----对于九福晋,我一直是感到亏欠的,不只是因为她跟李燕燕一模一样的长相;还有,这个善良的女人,确实是因为我,失去了唯一依靠的丈夫。(虽然我觉得九阿哥之对她,失去跟没失去差不多是一样的) 但是我跟李燕燕的过往,几乎是我一生的心病,我差不生。是因为上天对我地报应,上天要我来到这个时代来补偿她。我很想从她口中得到一生原谅,算是对张小颖短暂的一生的救赎。 “福晋别来无恙。”上一次十七阿哥才开玩笑叫我老太婆,现在看来,在我面前的九福晋看上去才是名副其实的老太婆。我想不到仅仅十年她居然可以苍老到这种地步,布满皱纹的脸简直就像一个年过六旬地老太太。 “我是个罪人。不是什么福晋。您才是福晋,春风正得意地福晋!”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点讽刺的意味,但是我努力忽略这份感受。 “我也不再是福晋,十七福晋早就死了。”为了让她消除一点敌意,我亲手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在桌上:“不过只要我能力所及,福晋您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办到!” “你这是在施舍吗?我不会要一个害死我丈夫的人的东西。你那么多年送过来的财物我都留在那里,我等着你来。等着亲手再把它们丢在你地面前!” 我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苍老----被生活被穷困所折磨,更可笑的是我送来那么多财物她却丝毫没动过! “九阿哥地事情,对你,我很抱歉。”我努力让她不要每一世都在对我的仇恨中离世:“但是我不后悔杀了他,情,本来就只能用死亡解决。” 本来我不在意的。但是现在十七阿哥这样了,我真的很想给他留下一个孩子,留下一个生命的延续。但是我办不到----是九阿哥,当初为了他地利益集团。为了他的私心,他把我硬扯向宫廷这潭污秽的浑水里。那么多次九死一生,那么多地痛苦和绝望,即使他最后的维护让我迷惑。但是我对他地仇恨,真的无法就这么淡忘,除非他死…… “是吗?也对,你这样的人,除了杀戮还知道什么?”她看向我,目光不屑且厌恶:“你觉得我的丈夫很该死吗?错,比起你他要差远了!绮云,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找你吗?” 我摇摇头----你肯主动见我,我很高兴,哪怕你只是找我来发泄。看见你,就像看见还活着的李燕燕,你会让我感觉到生命的美好跟顽强---- 毕竟,我见过太多太多生命的流逝,能活着,就很好…… “因为我丈夫的死士居然从遥远的云南带回了一样东西,据说是一种蛊毒的解药。”她大笑起来,却笑得满面泪水:“很可笑吧?我的丈夫已经死了十年了,可即使他都已经死了,却还没有终止替你去寻找解药----这命令是在他死之前发出的,说是到时候不论他死活都要继续……”钴禄.绮云,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你知道他几乎往云南派去了他死士中大半的精英,而他死的时候,身边却一个人都没留……” “原来是有解药的吗?”我喃喃的自语道。(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wwwc “原本是没有,但是只要不放弃希望,他说只要还有一点希望……”九福晋已经泣不成声…… 九阿哥,原来你早就后悔了,你后悔当初只把我当做一个棋子----只可惜,你后悔的太晚了,解药送来的时候你早成了骨枯,我除了感叹也只能感叹! “钮钴禄.绮云,你不想要解药吗?”董鄂氏问道。 “解药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老了,十七阿哥虚弱成这样,我们已经失去了可以拥有一个孩子的机会:“而且,我知道你绝对不会交给我。”一个女人的嫉妒,即使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也会做出很多不可意思的事情。 “你倒是很识时务。”董鄂氏突然对我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瞬间竖了起来----这个笑容我太熟悉了,每一个拥有李燕燕的噩梦里,她在从高楼上纵身跳下之前,都会这样对我笑:“可是你想到没有,我不把解药交给你,却可以把解药交给另外一个人。” 那带着刻骨诅咒的笑容,就像不断轮回的命运之轮一我死亡的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我窒息地汽车上。漫天尘土中,我隔着眼中的血色看向报纸里她苍白凄惨的面容…… 报应吗?躲到了大清朝,她死前的咒怨我依然无法躲过? “你不问我将解药交给了谁?”她很好奇。 “不需要,我知道你已经交给了谁。”她交给了当今的皇帝,我势力的死敌,跟我地命运纠缠一生地男人。 “哈哈哈。说得好!”九福晋一向温婉的面容免得扭曲而恐怖:“它跟九阿哥当年的密信一样是你不能生育的铁证!长公主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为了自己地利益居然连孩子都可以拿来做工具,祸乱皇室血统哈哈哈你想不死都不行!” “我倒要看看十七阿哥到时候饶不饶得了你,我倒要看看你被皇上推出午门斩首的样子,哈哈哈,钮钴禄.绮云,我到时候一定会捧着我丈夫地灵牌去祭你!” 果然是报应! 我居然会栽在一个当初我情愿失去一切倾我所有相救的人…… “哈、哈、哈!”比起她的大笑。我这次是狂笑:“哈、哈、哈!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李燕燕。终于可以不在前你----因为一直觉得对你的亏欠,我已经到了这等走投无路的地步……九福晋,你并不是很聪明,这时候我要是能杀了你,我依然有机会把灾难扼杀于无形。你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我只要动手仔细灭了当年九阿哥派去云南的死士,一颗解药,一颗不知道是真是假是栽赃是陷害地语焉不详的书信能代表什么? 可是我不能! 也许真真的。每个人都有命定地克星,而你就是我在这个大清朝注定的劫难…… “钮钴禄.绮云。你是不是很后悔?后悔当初一时心软放过了我?”九福晋对我地态度感到困惑,但是态度依然强硬:“我知道你手段狠毒,你来吧,我不怕,我早在十年前就该死了。我只恨我不能亲眼看见你血溅紫禁城!” “我不会杀你。”我打断了她的话,突然感到自己好像是真的老了,就连脚步都开始蹒跚了。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 “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杀你,你知道吗?”我看向她,无爱无恨:“你是我用命换来的你知道吗?我不杀你,我死了你都不能死你知道“东西你留着用吧!你也算报复了我,犯不着跟东西赌气,对自己好一点,以后可能我不能再打扰你了,保重!” 我踉跄的离开了九福晋的住宅,一路上没有方向,就这漫无目的的走着,心理面也在漫无目的的乱想----这么大的事,雍正绝对会小心查证,所以他不会现在就发难,但是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梅儿是个女孩,就算不是四阿哥的骨血也无所谓----起码雍正是这样想的,但是弘历不同。我好不容易才让雍正相信弘历真的是他的骨血,这点我虽然没说谎,但是现在由于我不能生育的铁证,这个我一生说的最真真的真话却反而变成了最假最假的假话! 为什么,为什么说了一世的谎话,这辈子想说一句真话却这么难?计划了一辈子,现在却把自己逼入了这样的困境中! 我不能生育的事实一旦被证实,弘历一定会死----雍正帝再糊涂也不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去继承他们爱新觉罗的江山,何况雍正他还不是一个糊涂的皇帝!我姐姐会死,整个钮家都要被灭门,连十七阿哥都会在皇帝的怒火之下…… 我的身体一阵阵发抖,我好冷,我想到这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那真的是父子相残啊!我身受傻大姐的重托,那个即使我要杀她也毅然决定救我的可敬可爱的母亲,我能让她在地底下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杀掉自己的亲生骨肉? 李燕燕,你真的报复到了我,你真的可以安息了! 这时候,我心中突然发起--雍正十三年是胤的大限,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在一切来不及发生之前,他就……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可怕,可是----胤,相信我,我不是真心盼望你能早死,只 是什么造成了我们这么悲哀的处境? 三百三十九、断肠刀 雍正十三年六月初四.果毅亲王府 “格格,老臣太医院左院判张德喜,陛下听说格格最近身体不适很是担心,老臣奉旨为格格请脉。” 是吗?我身体不适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而远在大内深处的他反而就知道了? 再说十七阿哥几乎天天要看太医,但是从来就没请过张太医----据我所知,张太医最擅长的是妇科,是专门伺候后宫里面娘娘的太医,我既没怀孕也没下红,要他看什么? 除非是---- 他想把我的脉,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生育过,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不能生育----雍正做事一向小心,不谈我们两之间的感情,跟我翻脸必反要付出朝野动荡的代价。我的党羽众多,而弘历多年也跟随着诸多,他不最后确定是不敢先动手的。 “我前几天确实有点饮食不振,不过这几天倒是好多了,劳烦张太医特地走着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不能让他确定,他已确定我想不谋反都不行----他比我知道的早,兵马调动先发制人的先机他已经占尽,如果我们硬拼,我赢的希望就只有三成---- 我不是一个赌徒,我不能只为了三成的希望去冒险,而失败的后果是那么的可怕----我不怕死,这些年生生死死的沉浮我早已看透了,但是我不苦苦挣扎至今如果要死在你地手里,那我的生命就太可笑 可是不动手,那就是坐以待毙。我看像听太医说我不舒服,挣扎着硬是要在一旁陪我的十七阿哥----他为我苦苦支撑,难道我要他陪我一同入监牢,用这样残破的身体去熬那牢狱之灾?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要是知道太医的真正目的不是我地病。他会着急成什么样? 是我没用,为什么我总是那样没用?! “倒是果毅亲王昨晚上又开始咳嗽了,张太医你替他仔细看看,不要又发高烧才好。”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张太医要给我切脉的手,急的他团团转----皇上交给他的秘密差事,办不好他会掉脑袋。但是我不肯合作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当然不敢强迫我。 别说是他,在没有百分百肯定之前。连雍正帝也不敢强迫我问诊,只不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八月份按皇家惯例是要去秋狄的,那时候为了各个皇子福晋地身体,都要例行诊脉。我就算再怎么拖,到那时也会原形毕露。 而且其实拖得越久对我越不利,因为这一次我拒不肯诊脉。无疑是在本来只有少许疑虑的雍正心头撒了把盐,他几乎可以完全肯定我真地是心中有鬼。我失了先机在调动过后他准备得更充足。我估计连一成胜算都没有! “回格格的话,果毅亲王咳嗽只是老毛病。身体一切都还安好,格格请放心!”张太医的话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那就好……”我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微笑,可是这个微笑却很没有说服力----十七阿哥,你又熬过了一次病魔,那么辛苦才救回你,难道你熬过了病魔却要死在牢狱之中吗?“来人,带张太医去账房领赏!” 我毫不客气的打发了张太医,却在转过身面对十七阿哥的时候再也支持不住:“十七(电脑w.16k.cn) 很想瞒着你的,一如我以往地做法一样,但是这一次我再也支持不住----我将要面对的,是我即使兵败如山倒也不愿意去对付的人;我一直认为自己亏欠他,甚至几个月前我还在为他地生命而哀戚---- 然而一转身,我们便已经对立…… “怎么了?你怎么了绮云?”一开始,十七阿哥还以为我是为了他的身体:“没事地,都没事的,我答应会一直陪着你,不会有事的……” “我好后悔要你一直陪着我,我已经我们最大的敌人是病魔,想不到……”欺君罔上,玷污皇家,私设党羽,还有我最最后可能要走的逼宫一步,我的罪孽比当年的鳌拜还要重,你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就是爱新觉罗家的千古罪人:“十七阿哥,如果我要说你会陪我死,如果你现在不离开我的话,你会怎么办?” 我连一成胜算都没有啊! 更重要的是,面对四阿哥,我甚至不希望自己会赢----赢跟输,我都会成为最大的输家…… “绮云,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说,我会恨你!”他突然抱住我:“我好高兴好高兴,你终于没把我当外人,你终于肯把你心中的苦跟我分担。” “傻瓜!”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就好像我是一个小孩一样:“这样的时候我要是离开了你我会内疚一辈子的,一辈子都生不如死。绮云,从你嫁给了我那一天,你是生是死,或成或败,都早已经跟我十分不开的,你难道到今天才明白吗?” 我明白,我说不出口----你为我付出了一生,而我能开口的,居然就是要你陪我一起死。我捂住嘴,拼命想压抑住自己发出的无奈的呜咽声:“十七阿哥,抱紧我,不要离开我,就算死也不要离开我!” 因为你的誓死相随,我才会用勇气----才会有勇气,就算只有一成希望,我也要赌上我的全部---- 用我的全部,换取能够再跟你走下去,哪怕只剩几 雍正十三年六月二十四.紫禁城 之所以选在这一天。是帝去检阅新建立地神器营----我甚至会认为,这个神器营估计是专程为了我而建立的----专门为了节制我对京城内侍卫的控制。 我很后悔那一天因为十七阿哥的病情没有去再见他一面----走到这一步,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那天将是我们唯一可以再一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的机会。我们错过了,现在他估计再也没办法用平常地心情看见我,而我---- 更不能再见他----见面,就会心软。会让我连最后一成地希望都葬送!既然已经骑虎难下。我只能就这样---- 走下去,直至万劫不复…… “吕四娘,后宫的日子过的舒服吗?”不想利用她的,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更何况,我从前曾今千方百计的去阻止她对雍正帝不利。提到这,我真地觉得很可笑---- 有的时候人地立场真的很搞笑。很可能你今天拼命去救一个人,明天却就要杀他。而今天是朋友的。明天就可能不共戴天;而一直不共戴天的,你却在哪一天发现,你又要跟她硬着头皮合作? “你不是要报复我吗?怎么,这荣华富贵让你心动了,你舍不得了?”我不敢确定,但我现在就要确定----仅仅一成的希望不只是赌出来的。还是精心计算出来地。有一年,她要动手杀雍正帝早就动手了。可是她没有,她不但没有还不时的陪皇上下棋解闷。我无数次印证过----那时候,她可怜半点杀气都没有! “你少污蔑人。我是会为荣华富贵心动的人吗?”看我地眼神除了不屑只剩不屑! “不为了荣华富贵,姑娘你难道是动心了不成?”我在试探,在试探她那一颗高傲的心能不能接受自己沦陷地事实:“早就跟姑娘你说,玩什么都不要玩感情,会把自己陪下去的,你就是不相信。” 我了结四阿哥,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如果真的就这样看着你,真的是没有人可以抗拒的---- 真的没有吗?那我被他这样看了那么多年,我算什么?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对一个满清鞑子皇帝动心?”吕四娘高傲的抬起头,但眼睛里却一片混乱:“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报复你,怎么,你嫉妒了,你难过了?” “你在他身边那么多天,他是不是你们当初想的那个贪图享受的皇帝你很清楚!”这点我敢保证,雍正帝绝对是古往今来最最勤奋的皇帝:“你看不到他劳心劳力?江南水患他甚至急白了头,除了不是汉人,他那点不比你们口中的那些明朝皇帝差?” “是,不错----”她摇着头:“可是我是要杀他的,他“怎么,你不舍得了?”我直到我的点醒已经让她大受刺激,我努力让她的刺激更深更震撼:“也对,他是个皇帝,怎么也比陈淮风好,何况陈淮风未必懂得欣赏你。只可惜,你的师兄尸骨未寒啊,你就……” “你住口!” “我凭什么住口!你少装作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来教训我,我比你要好得多,我起码敢作敢当!” “我没有,你住口,我没有没有!” “你没有吗?怎么不证明给我看看?”我发现她的周身已经隐隐的现出杀气----很好,我只要她的一个冲动,只要她的一个冲动,四阿哥就会如我梦中那样…… 永远的闭上眼睛----亲手去促成噩梦成真的感觉,就像我现在一样。我痛苦的闭上眼,感觉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自己主人的残忍跟绝情,浑身上下就像散架了一般的支离破碎,唯一能支撑我的 “绮云,从你嫁给了我那一天,你是生是死,或成或败,都早已经跟我十分不开的,你难道到今天才明白 是啊!生死不离,所以我不可以失败,我绝不承认失败! “哈、哈、哈!我知道你做不到,哈哈,吕四娘,你这辈子注定要输给我,你师兄到死都不喜欢你,而现在呢?”我流着眼泪在笑:“更可笑,我?你不过在助长我骄傲的资本,想证明我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好吗?” 我大笑着离开,却在门口断断续续的听到吕四娘的诅咒:“钮钴禄.绮云,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对我的侮辱,我告诉你我没有动心,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那你就去证明吧!有一点你说对了,你的证明我确实会后悔,明知会后悔却都已经做了的决定…… 你是断肠刀,伤了四阿哥也会伤害你自己,更会刺伤我----这一场阴谋,从来就没有胜利者…… 三百四十、双刃剑(上) 雍正十三年八月初九 “格格,你回去吧,陛下说他谁也不见!” 我站在冷冰冰的汉白玉台阶上,我已经记不起这是我第几次求见雍正帝,然而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见。我不知道这算什么,往日你他发现我的欺骗都是会怒气冲冲的找我来质问,而这次不同----他也在害怕吗?害怕会一时失控杀了我?还是害怕一旦我们见面,事情便再也无法收拾? “你去告诉万岁爷,明天我还会再来的,我会一直来,知道他肯见我为止。”如果他肯见我,我便还有机会挽回。说不定我不用杀他,就算以我的生命做终结,只要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我都愿意。 然而我们都太聪明,我知道这时候他不会见我,跟我的理由一样----看见我,他的很多决定就会不忍心,而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不忍心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我扪心自问,张小颖,你又何尝不是这样心狠?如果不是你的最后计划已经启动,你已经逼起了吕四娘的杀意,如果不是这样,你敢来求见他吗?你还不是一样会害怕自己会心软,一样宁可负人却不愿意被被人所负? “姨娘,你也是来求见皇阿玛吗?”弘历匆匆赶来,正碰上站在玉阶前发呆的我----他出去历练了几年,加上马佳。他越来越像一个帝王。可是他地未来的一切都有可能毁于我的手----我不知道我如果失败,历史会变成什么样,少了六十一年乾隆朝的历史,这个空白要怎么弥补? 我甚至不敢想象,在遥远的二十一世纪,如果我稍微再软弱一点。会变成什么恐怖的样子? “啊。四阿哥,陛下说了,谁也不见。”太监用对我说地同样地话阻止了弘历。 “狗奴才,少在这里狐假虎威欺负本王的姨娘,皇阿玛怎么可能连我都不见?你给本王让开,信不信本王杀了你!”弘历突然拉住我的手:“姨娘。我带你去见皇阿是现在的情况你不明白。如果你胆敢闯宫激怒你皇阿玛,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再见到明天的月亮:“回去!这里没有你的事,滚回你地宝亲王府!” “姨娘!”弘历尽然红了眼,那么多天压抑的委屈让他连声音都在颤抖:“皇阿玛两个多月都没召见我了,他还要我在府中静思己过----姨娘,弘历这些年办差都小心翼翼。唯恐出什么纰漏,弘历实在想不到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他忍了两个月,终于下定决心来问个究竟。就算有错,他宁愿认罚。但是莫须有地罪名,他忍受不了。你很莫名其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回去,立刻给姨娘回去。相信姨娘,像小时候一样,姨娘一定会处理好的,相信我。” “可是----”弘历突然抬起头:“我这两个月连额娘都没见过,我听宫中心腹说……” 我冷眼看了一眼很不识相还傻站在那里的几个小太监,多年的积威,他们仅仅因为我地一个眼神就吓的连滚带爬的告退。弘历这才凑到我跟前小声地说:“额娘被皇阿玛叫到养心殿去陪他吃晚饭,就再也没回来,宫中这件事已经成为禁忌,皇上下令谁也不许说。姨娘,你说说看,皇阿玛再怎么宠信额娘也不会留她住在养心殿那么多天啊!” “谁说不可能,老夫老妻,也许就在这时候,你皇阿玛突然发现你额娘才是最好的女人呢?”我苍白着脸安慰他,可是却安慰不了自己----这不是宠信,这是扣押,从得到我不能生育开始,雍正对我就如临大敌。而现在我姐姐,就是他用来对付我地最佳武器。 我不恨他,从他看向我的角度,我现在确实在他眼里已经成为世界上最最可怕的女人----现在他已经不相信当年我是被九阿哥逼迫利用,甚至他已经回味过来我为什么要灭了八阿哥、九阿哥的口。在他眼中,我是一个利用他,利子把持朝政,甚至差点就要颠覆整个大清朝的祸国罪人…… “姨娘,你说的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弘历看着我的眼,直接问道。 “四阿哥,我要是你,我只能选择相信,除了去相信你还能做什么?”我逼近他,“四阿哥,我叫了你那么多年不是让你有勇无谋的。你现在就算不相信,什么都不知道的你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 “我……” “为了你额娘,为了我,你难道连这点都不能忍?”我搂住他,像他小时候一样:“弘历,好孩子,相信姨娘,很快就会结束了,相信姨娘……” 真的要到不得不结束的时候了吗?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难过的心就好像被狠狠的扎了一刀一样…… 雍正十三年八月初九.果毅亲王府 我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十七阿哥正站在门口等着我----我知道这是非常时期,我每一次进宫都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让他不站在门口翘首以盼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我在说什么不用担心的话那显得太虚假。 “他是谁?”意外的,我看见陪着十七阿哥站在门口一直等我的还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子,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男孩子----我不认为十七阿哥会背着我有私生子,就算有他也没胆子带着孩子跑来登堂入况是这紧要的关头,所以这孩子地身世很让我好奇。 “叫姑姑。”十七阿哥有点窘迫。不知道该如何向我解释:“绮云,他----准确说应该是你的侄儿,他是你弟弟钮钴禄.展鹏的儿子……” “展鹏?”我混乱的脑子在不断搜索我在大清朝整个的经历,突然一个画面跳入我的脑海---- “坏人,坏女人,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才只有七八岁地孩子。用奶声奶气地声音。拿着石头丢向我:“坏人,你害死了我额娘,我是一定会替我额娘找你报仇的!” “我额娘姓陈,是你害死我额娘的,你们现在还不让我喊她额娘,我很你们。我很你们!” 陈佳氏的孙子?当年那个我印象里小小的孩子,如今儿子都比他那时候大了? 也对。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只是我想不到我今天居然还能看见我当年做的孽留下地后遗症:“你阿玛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 “姑姑!我阿玛,我阿玛……”他抹着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前年黑龙江大水,家里没了粮食,我阿玛身体本就不好……” “你阿玛过世了?”天啦。他才多大?在我记忆里,他永远都是那么小,还是个没长大地孩子。就因为我到了黑龙江那个苦寒之地,以 那么年轻。我都干了什么? “姑姑!家里很穷,额娘还要照顾弟弟,是在养不起我了,我这才千里来投奔你!姑姑,你好心收留我吧,我很能干的,绝对不会白吃饭!”他抬起头,我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不自觉的倒抽了一口气----他,居然生的很美,一点男孩子地样子都没有,如果是个女孩,倒是很有倾国倾城的样貌。 “我家多得是奴仆,不缺人给我干活。”谢天谢地,钮家没有因为我当初的狠毒而绝后,但是我现在地心软极有可能害死这个相貌奇特的孩子----种种情况都对我不利,我是个连明天都可能没有地人,又怎么去收留这个孩子? 万一钮家要被灭族,这个孩子来了,不正好加菜,陪我们一起枉死? “我们家不缺人,我也没有什么弟弟,你给我滚,再不滚我派人将你扫地出门!”我抬头看向十七阿哥,他看着我的眼神痛苦而无奈,我感激的握住他的手----他明白我,他没有责备我的狠心,只一眼他便明白了我的苦心。 可是,这个天底下最最了解我的人,却要陪着我一起把恶人做到底。 “姑姑!”孩子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我阿玛说他小时不懂事,他错怪了你,我们家娘去麻烦你。姑姑,阿玛临死还惦记着你跟大姑姑,盼望可以跟你们团员,你为什么……” 那孩子,认为自己错了? 我瞪大眼睛,他居然会在日后岁月的摧折中理解我的做法? 捂住嘴,我痛苦的大吸着气----这个孩子对我是无害的,是我当初太小心,是我-- 也好,留在这里,他也会被我牵连,既然当初我已经狠心,那我不如…… “你想要钱是吗?”我转过头,只要十七阿哥可以看见我脸上滴落的泪水:“拿钱给他,给我立刻打发他走!” “姑姑,姑姑……” 大门被关上,我听不见孩子的呼喊,但是他那张满是鼻涕眼泪的小脸已经于当年的展鹏重合,不断的控诉我的绝情于狠毒…… 我忍不住靠着门滑落在地 “绮云,你起来!”十七阿哥扑过来抱住我:“你起来,你姐姐在等你,弘历在等你,满朝那么多投靠你的大臣都要依仗你,你不能倒下,你不能被自己打到……” “十七阿哥,真的不行了,真的无法挽回,我们只能……”走那无可奈何的最后一步,我要杀了他----我必须要杀了他,杀了那个我一直认为亏欠,一直后悔没有机会补偿的他…… “绮云,你害怕吗?” “不,我不害怕……”我在他脸上搜寻,直到我在他眼中看到我自己的倒影:“我害怕我自己,我越来越害怕我自己现在的样子……” 阴谋是双刃剑,决定的时候,还未杀敌,便会伤了自己…… 三百四十一、双刃剑(下) 雍正十三年八月十五.紫禁城 宫变,我以为如果会发生宫变,那一定会是我被逼无奈的结果,可是我想不到----我还是小看了胤,小看了那个坐在太和殿上的九五之尊。我想不到他在未经证实的情况下依然会选择对我提前发难----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错,我小看了自己的实力---- 这一次,他如临大敌,面对大清数百年的基业,他再一次显示了自己超乎常人的自制力……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按道理这一天必定是皇宫中举行家宴。我本以为这一天我能再见到姐姐,整整好几个月我都不知她的生死----只不过,我没看到姐姐,却看到了雍正新建立的神器营…… “启禀格格,禧皇贵妃钮钴禄氏病危,陛下顾念往日情分,特请格格前去伴驾。”我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几乎都是陌生的面容----看来前几日不止我一个人下定决心,胤比我更早的下定决心,我想象不了这样一变动,到底又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 我想象不到那些对我效忠了那么多年的侍卫们如今会是什么下场----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我多想,成王败寇,而我,到底没有他心狠,到底还是迟了一步。我的指甲痛苦的深陷于我的掌心----我一个人的失败,带来的却是一场毁灭的失去地不仅仅是先机,更是千千万万的人命…… 胤,胤! 我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哭泣是现在所能做的最傻的选择----我以为你不会用这样激烈地方式来对待我地,我以为我们就算斗到最后你都会给我留下最后的尊严,你不会用这种方法拿下我! 三千神器营。对付我一个小小的女子。我应该感激你那么高看我吗? 你甚至一旦胜券在握就立刻宣布我姐姐病危----是不是拿下了我,她就再没有可以活下去的意义? “陛下等不及了,格格您就不要磨蹭了吧!”从带我走的兵将的态度我可以猜到我将要面临地下场----呵呵呵,我终于等到了,那么多年的谜底,我跟胤两个人地底线终于在今天被扯破。我们终于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害怕我跑了不成?”我微微一笑。心里却在盘算----怎样阻止十七阿哥进宫?我担心姐姐今天早了一步,但是再过不到一个时辰,毫不知情的十七阿哥就会上我的后尘----我想不到该怎么样救他,我知道如果雍正连我都下了狠心,他绝对逃不掉---- 但是,只要有一分希望。我也希望他能不死,哪怕只比我多活一天…… “我们走吧!我这么多天。我应该很高兴才对。”不,我很不高兴。一旦控制住了我,胤便可以毫无顾忌的除去我姐姐跟弘历…… 雍正十三年八月十五夜.景阳宫 我想不到我被软禁的地方,居然就是姐姐从今住过的宫殿,如今宫殿地荒废是不是也可以说明现在的物是人非? 很意外的,也可能是胤地做法一贯与我不同----如果我是胤,一定会害怕夜长梦多,拿下我的第一时间就送我归西。但是他好像还有别地想法,我居然在被拿下到现在都没见到他本人,我甚至胆战心惊的猜测----难道他在报复我,他要我活着看着我最最在乎的人都一个个离我而去,他要我痛彻心扉,他要我彻底承认自己的失败? 可这也很说不通,关押我的神器营,甚至都没有进来打扰一直站在院墙下沉思的我。 “格格?”端来食盘的宫女小声的惊呼了一声,却在侍卫的眼神下默默的放下食物。 我仔细看向她,好像跟我有一面之缘,是谁? 这点对我很重要,现在我被囚禁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能跟姐姐或者十七阿哥搭上线,我或许还能有希望……“萨达克.庆格尔泰?”感谢上苍,也许是人在生死存亡的时刻头脑会特别清楚,我居然想起了她那么难记答应,名叫快乐的女孩,我想不到她现在居然成为我唯一的救星:“你还在景阳宫?” “是啊!”她看到我还记得她显得很高兴,这点我理解,深宫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是很痛苦的。 “你可以帮我跟御膳房说一声吗?我最近头痛,吃不了这么油腻的东西,让他们给我换上点素淡的小菜。”我低下头,这是一场赌博----我再赌姐姐在后宫经营多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不相信姐姐就这么会被打倒被铲除,我赌姐姐在御膳房御药房这样重要的地方一定还会留有棋子。 小答应害怕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卫,见他们对我的膳食并不是很感兴趣----这点我早猜到了,既然现在不准备立刻杀我,胤应该还不至于苛待我。我赌他不会那么绝情,虽然他的绝情已经超乎我的预料…… “当然可以。”见没人反对,小答应很高兴为我做一些事情:“格格你要吃什么?” “药膳!”我盯着桌子上的食物,想起了当年在雍亲王府时尚且没有地位的姐姐,因为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我,每一次都亲自下厨好逗我开心:“山药二钱、枸杞二钱,菊花一钱桑叶少许,白芷少许,香附少许,加蜂蜜粳米熬成粥,再配上用豆粉生姜炖烂的羊肉即可。”得啊,这个是当初我因为劳神患了偏头痛你特地为我求的药方,整个宫廷只有你我知道。你只要记得,就可以顺着食物查到我在哪,只要我能离开这里,我们的胜负就还是未知数……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一夜 “墨雪,是你吗?”黑暗中,我一直保持清醒,确切说我已经好几天无法入睡:“我等了你好久,你来迟了,不过还算及时……”我差点就以为自己等不到你,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每一分想象都在凌迟我----我甚至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我就会看见十七阿哥浑身是血的样子…… 也许,雍正是在等我自己崩溃在这黑暗中也不一定 “奴婢见过二格格,回格格的话,主子要我现在就带格格您走!”黑暗中我看不见她的身影,却能听见她沧桑了许多的声音。 “姐姐要我走?”难道她也认为我们完全没有胜算了吗?但是在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走,这里有哪一件事我可以抛得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逃到哪去?” “关外,大格格早在十年前就在那里准备了后路。”墨雪从空中飘落而下,我看见了她的装扮,大概由于仓促她来不及换,还保留着异于中原人的打扮。 “你这些年都留在关外?”没道理啊,这些年姐姐,墨雪是她的心腹----为什么到了今天这个紧急关头才把她找回来?姐姐被囚禁了那么多天,为什么都不叫她回来? 不过现在我没空关心这个:“姐姐要我走?那她自己呢?”她被困养心殿,就算陈淮风还活着,我也没办法把她弄出来吧? “奴婢也没见到大格格,奴婢只接到命令,回来后不管主子发生什么事,立刻带你走!” 姐姐真的绝望了吗? 不! 我突然想起一个可能----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第一个救我? 虽然姐姐一直对我很好,但这个时候她跟我一样一定都希望弘历能活下去,谁都不愿意看到父子相残,除非---- 她知道我们现在如果要脱困就必须杀掉雍正帝----这一个她用了一辈子心去爱却没有给她半点回应的男人。在这最后一刻,这一个我一直都佩服万分的女枭雄,居然选择了放弃----放弃我们所有人,也不与她所爱的男人为敌…… 她知道的,我要是不走一定会想办法杀掉胤,即使我们纠缠了半生,但我不是她,要是被逼到最后我一定----所以她才要送我走,除了希望我好好的活下去,她也希望他-- 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情之一字,无奈、无悔…… “我绝不走!” “可是格格说----”“住口!”我打断她,“你见到格格本人了吗?现在形势又有了变化,怎么,大格格是你的主子,我的话你就听不下去 “奴婢不敢!”墨雪重重的扣了一个头。 “你想你家格格活吗?”我朝她勾勾手指:“替我做一件事,凭你的武功要潜入敬事房应该很容易吧?” 吕四娘自从进宫,我就一直控制敬事房,故意收了她的牌子阻止她侍寝以防意外,这才是她能跟雍正帝相安无事的原因----吕四娘,如果雍正帝要你侍寝,就算你心动了,你能接受自己委身于你最痛恨的鞑子皇帝,你灭门的仇人吗? “后天,替我换上吕四娘的牌子,我就不相信她还能再犹豫!”不想侍寝,就只有…… 胤,这不是我在逼她,是命运在逼我----注定的,无法逃避…… 三百四十二、**索 雍正十三年二四日辰时 当景阳宫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时,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已经记不得我被软禁在这里几天,但是我记得每一日我都在度日如年。以至于当我看见第一缕阳光的时候,那刺目的感觉让我迷眩,再接着,我就看见了一片铺天盖地的白色…… 姐姐站在宫门口迎接我,也是一身的缟素,我望着她胸口的白花,颤抖着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姐姐握住我的手,却没有答话----我们两谁都知道我问的那句不过是过场的废话,我既然能出来,姐姐既然能从新掌握局面,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四阿哥真的已经…… 姐姐的手冰冷,而我的手也同样冰冷----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当我面对的时候依然还有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是不是我在最后的意识里,其实根本不想自己能赢得这一场赌局? 我纵然做了,但是我其实是希望四阿哥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到,我其实还是期待他的反击,就想这么多年一样----我们一直暗中较量,却一直欣赏对方不断推陈出新的手段…… “十七阿哥,十七阿哥……”我喃喃的念着,这是我这么急,这么度日如年的原因----我害怕十七阿哥的身体等不到我从新出来掌控局面,我的害怕造成了我的残忍。考虑过姐姐能不能接受四阿哥地死亡! “十七阿哥没事。”姐姐回过头,只一眼,我就看见她眼中的爱恨交杂:“谁不知道十七阿哥那是你的宝贝,他怎么可能有事,你让谁有事也不可能让他有事!”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我看见前面跪着一片皆是身穿孝服的太监宫女。那些解释的话不适合当着他们的面说----上一次我见到这情形。是十三年前康熙辞世,那一天我是多么骄傲,我骄傲那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帝王居然会倒在我地脚下,而现在---- 我只剩下彷徨…… 这么多天我就仿佛依然还在梦中,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愿意从这个恶梦中醒来…… “不要说了,快换衣服!”握住我的手紧了一下:“妹妹。很多年前我就发过誓,如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都会帮你。快换衣服,等会庄亲王(康熙帝十六子)镇国公镶黄旗都统(康熙第十二子)都要进宫,你不能自乱阵脚!” 我这才反应过来----皇帝一死,这些平常手握重兵的王爷贝子们一定会回来看个究竟,尤其雍正帝死得那么突然。而我被软禁到今天肯定还是公众机密,如果这件事被泄露。那么我跟姐姐都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我突然感到汗颜,雍正帝姐姐的冲击要比我大地多,可是她却依然能保持最冷静最沉着的心来处理事情。反观我刚刚地慌乱。如果没有姐姐的提醒,我非露出破绽不可! “遗诏。遗诏……”进了内室,屏退了众人,我一边慌乱的摘掉头上的发饰,一边惊慌的提醒姐姐。 “是弘历。”姐姐肯定的回答。 我敢发誓她在接我出来之前一定先去看过正大光明牌匾后地遗诏----这件事逼我的安危更重要,所以她才敢那么肯定,只是我很怀疑一点:“陛下还没确定弘历是不是他亲身骨肉?” “不,他确定了。”姐姐闭上眼睛,但是泪珠还是顺着眼角沁出:“早在当年遇刺他就怀疑了,会那么说不过是为了稳住你我----皇室子嗣不同百姓家,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怀疑,那也要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啊!”我捂住嘴,当初在十三阿哥坟墓前说地话只是为了稳住我?在此之前胤就计划好了,那时候我还很感动的说!“那为什么,那为什么……”不改遗诏,不在这一次斩草除根,不将我们一网打头,到了今天哭泣也再没有用:“他在乎,他认为弘历起码是你地骨肉,除非他临死之前,他不愿意亲眼看到你伤心绝望……”是他驾崩,我跟弘历都得是他的殉葬品?他不忍心,所以他留下我,布置好要在他死后带走我这个大清朝的祸害? “哈、哈、哈……”是不是天助我也? 要不是九福晋的报复心理,要不是她提前把我不能生育的事情捅出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不得不提前发难,我真的有可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万劫不复----感激着他的包容,感激他肯相信我,然后被他一起带到地下? “弘历真的是他的亲身骨肉,我没骗他,是他不相信,他太多疑,我不能看见他们父子相残……”我搂住姐姐:“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残忍?”其实他也很残忍,他不也一直准备谋杀我----只不过,他太骄傲,他认为那还是在他死亡很久很久以后…… “不觉得。”知道这时候我不会骗她,姐姐也懒得问当年到底什么情况:“只是不该是你,不该是你……”他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中,但是如果是你,他太悲哀…… 不该是我,只能是我,这就是我比他更悲哀的地方! 紫禁城.太和殿 我一身白衣站在空旷的大殿上,望着那曾经令无数人目眩神迷的龙椅,虽然四周的白幔稍稍缓冲了一下它那耀眼的黄色,但是依然还是那么让人心醉神迷。那么不可一“胤,这个位子你做了十三年,你快乐吗?” 世人地唾骂,你冷眼相对;你背负着一身的骂名,为了理想你甚至不惜跟天下所有的读书人为敌;你兢兢业业,唯恐别人说你不勤政爱民。辛苦了那么多年有谁为你叫一声好。值得吗? 只为了成为皇帝,失去了那么多值得吗? 犹记得我们初见那一年,漫天的红叶,你站在枫树下,那样的清俊潇洒----为什么你非要走上权力之路,为什么你这样一个冷清之人却偏偏热衷权利? “我终于找到你了!”充满杀气的声音让我受惊地回过头。看见居然是吕四娘,我没想到她居然在事成之后还留在宫中。她地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你成功了,家仇也报了,怎么还不走?”是我设计她去杀胤的,我知道自己没资格恨她,但是再看见她的一刹那,我突然发现。我居然是那样的仇恨----我恨她,毫无道理,我甚至再想要是她不是一直留在宫里图谋不轨。我就不会有人可以利用,胤也就不会死…… “我报仇了吗?”她突然逼近。早已精疲力竭的我连闪都来不及就被她的刀逼到墙角:“还是,恭喜你地全部目的已经达成,从此以后,普天之下再没有人可以跟你争通了吗?我很想得意地笑,但是颤抖的嘴唇却证明我现在根本没有半点高兴地情绪:“十四阿哥马上就会带兵来为新皇帝护驾,你再不走就跑不掉了,你就不怕我杀你灭口?” “那也要看我们谁先死!”剑几乎嵌入我的肌肤,当年在大西北留下的伤痕再一次沁出鲜血,可我连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我甚至在想----这样的结局也好,胤本来就准备在死后带我走,现在虽然情况有变,但结局是一样地。其实可以以死赎罪,对我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我有一个要求,杀了我,请带走我的尸体,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我死了不要紧,我怕十七阿哥会受不了,我做了那么多,出卖了良心,我只希望十七阿哥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希望姐姐跟弘历能好好地像历史记载一样君临天下----所以他们不能知道我地死讯,我宁愿他们认为我失踪 “呵呵,你真的以为我要杀你?”吕四娘突然轻笑起来:“我是很想,但是有人不让!” “是你师兄吗?”经过那么多,我不相信你师兄地话还能在你心理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力! “不是。是他……”吕四娘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飘忽,让本来死寂的大殿变得更加肃杀:“我问他,为什么要杀我家里人,他告诉我,该杀的人“他问我,早就来了,为什么要等到今天?”吕四娘的剑又往我的脖子里逼近了一点,血瞬间染红了我雪白的衣领:“我告诉他,我一直在犹豫,我甚至以为他是个君子,当年只是他不得已,为什么有改变主意要我侍寝?为什么要逼我动手?” 原来,原来,她这才明白被我利用了…… “他告诉我,他从没叫我侍过寝,他也不知道今天来的人为什么会是我……”剑从我的脖子滑向我的胸口:“钮钴禄.绮云,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很明显不是吗?我故意刺激你,在逼你出手,因为要我亲手杀他我做不到,但是这都不重要:“他知道了……” 一种无力感排山倒海般袭向我----做了是一回事,被他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无法想象当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他会是多么绝望!这样会比杀了他更加残忍! “是啊,我还告诉他其实你早在二十年前就认识我,你早就知道我进宫的目的,但你却从来不说……” 是啊,我一方面阻止你刺杀他,但是我却不说----我潜意识里其实就觉得你很有用,我限制你却留着你,其实早就没安好心,其实早就防着有朝 好卑鄙的我啊,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其实早就留了这一招!你也对他动了点情吧?为什么杀了他还不行,你非要他死不 “残忍的是你!”手抖了抖,剑却还是没刺下去:“我还告诉他,其实我会选择先杀他,完全是因为你让我以为你最在乎的人是他,是你骗我让他做了十七阿哥的替死鬼!”本来不明白,拔剑的那一刻才明白----又被利用了,真心喜欢,又怎么会设计她来刺杀? “啪!”我顾不得她的剑还指着我,冲上去给了她一巴掌:“他也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他知道? 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知道一切,比死亡要残忍不知多少倍! “哈哈哈!为什么?”她看向我,眼神疯狂:“因为我告诉他是你设计我来行刺的时候,他没求我放过他,他求我放过你!” “你知道吗?如果他求我,只要他告诉我当年他错了,我就会放过他!但是他没有,他居然求我放过你!” “我不服气,我告诉他他不过是十七阿哥的替死鬼,我告诉他你一直都在骗他都在设计他……” “他说了什么?”恨我吗?怕是早就恨上了我吧?那是什么,悔不当初,痛不欲生----我突然觉得他死在那一夜其实是幸福的,起码他的痛苦很短暂,不会像我一般永无止尽…… “他还是求我放过你……”眼----胤,原来我从都不曾了解过你,原来你真的跟我不一样,我总是用我的思维方式来理解你,原来你我真的很不 “哈哈哈,哈哈哈哈!”吕四娘疯狂的笑着,笑声凄苦有如厉鬼:“我吕四娘一生只钟情两名男子,都因你而死,都在临死前为你乞命----钮钴禄.绮云,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老天要待我这么不公平?” 我也不知道,不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我从不相信的,我现在却要相信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以为不可能发生的,而现在发生了----我以为我可以克制自己的感情,却在现在一瞬间便再也压制不住,就这样把多年的积蓄如火山一般被喷射出来…… “我最喜欢看你的眼睛,躲在一旁偷偷的观察你,你的一颦一笑----即使,你眼睛里的东西我永远都读不懂……” “如果你内疚,就把你的命交给我吧!听着,从今天起你的性命就是我的了!没有我的同意,你绝不能死,也不能让这身体再多一道伤痕,听到没用!” “这屋子太热,外面又太冷,你先不要出门,冷热交加会得病的。” “绮云,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回来,我不能失去你,我失去什么都不能失去你!” “不,我不想用皇帝的身份要你做任何事,现在不想,我求你,用一个男人的身份求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回到我身边!”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刻意忘记的,现在却排山倒海般向我涌来,一句句一字字,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都那么清晰的仿佛刻在我的脑子里? “钮钴禄.绮云,你还知道难过吗?你不是认为自己铁石心肠吗?”她的剑向前推进,却在最后关头止住:“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杀了你,我无颜面对他----为了我家人,我必须杀他,我所能为他做的,就只是饶了你,饶了你这个千方百计害死他的人!” 剑锋回转,在我措手不及的时候,迅速削向自己的右臂:“不----” 漫天的鲜血,跟我的梦境一样,不同的是,不是雍正的血,是吕四娘的…… “我杀不了你了,他终于可以安心了……” 番外篇(七)寒露清秋 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 记忆中的那一天,特别的冷,奶娘抱着我站在寒风里。在那一天,我看见了久违的皇阿玛,我兴奋的向他伸出小手,但是他皱着眉就这么离开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天是孝庄太皇太后病危的时候,皇阿玛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看我额娘……”奶娘徐常在遥遥的指着站在远处妃嫔最末端的一个女人----我看不清她的样貌,在我活了九年的记忆里我也从来没有我有一个额娘的意识。 “额娘……”我在大雪中摇摇晃晃的向她走去,在寒风中伸出小手…… 而我等到的却是她避开眼去,无视我伸出的小手…… 后来我才知道,清宫的规矩,后宫里的低级嫔妃根本就没有养育亲子的资格----我从生下来,就注定不能成为我额娘的儿子,我在名誉上只能是皇贵妃佟氏的儿子,即使我对她也是同样的陌生…… “皇阿玛,抱!”太子就在我的面前向皇阿玛伸出小手,我看见了皇阿玛嘴角边勾起了久违的笑容----我不明白同样是孩子,为什么这个仅比我大四岁的哥哥为什么能享尽万千宠爱,而我却只能在一旁远远的看着? 即使他没有母亲,但是我还是很羡慕他,因为我就算有也算没有母亲……十九年七月 那一年我最深的记忆,就是在酷暑的时节,皇阿玛突然决定要御驾亲征葛尔丹。在送别的仪式上,我看见大哥一身戎装站在皇阿玛的身边,那么英气逼人,那么让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那一年我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不快快长大----如果长大了,如果我也可以帮上皇阿玛的忙,他会不会多看我一眼,会不会以我为骄傲? “四阿哥。你看,你额娘,你额娘也来了!” 我随着常在的话看过去----依然是那个对我来说极陌生却又既熟悉的女人,我在无数次梦里梦见她用我入眠哄我哭泣,可是却只有在每年地庆典中才能遥遥的望她一 “徐常在,那是谁?”我指着额娘手里抱着的婴孩----额娘笑得好温柔,那样的美丽,就像我无数次在梦中梦见的一样。不过她不是在对我笑,而是在对她手中的那个孩刺眼。那温柔的笑容就仿佛针一样,从她的眼里一直刺进我的心里…… “四阿哥。那是你弟弟。十四阿哥。哎哟。好快啊。都快一岁了……” 我弟弟吗? 您不是常说我额娘因为祖制不能照顾我。为什么我弟弟就可以?我看见皇阿玛停下马。跟额娘一样温柔地看着那我地眼睛酸酸涩涩。平生第一次我知道了嫉妒是什么感觉。即使我知道我不应该去嫉妒我地亲兄弟。但是我控制不住。 “四阿哥。你别哭啊!”徐常在胡乱地抹去我眼中地泪水:“四阿哥。你还小。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地。只要你做出一番成绩。你额娘跟皇阿玛一定能看见地。他们一定会以你为骄傲地!” 会吗?从小到大被忽略地很彻底。他真地还可以奢望那一天地到来吗? “我没哭。我只是舍不得皇阿玛!”倔强地发誓。我抹去眼睛里地泪水----皇阿玛。额娘。你们一定能看见地。你们一定能看见胤。胤才是最最值得你们骄傲地儿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第一件,就是皇阿玛第一次把一个重要的差事交给我。那是彻查库银的问题----第一次办差,我几乎寝不能寐。食不下咽,唯恐出半点差错。 为了这个差事。我不惜得罪朝中权贵,连皇阿玛最最信任宠信的魏东亭也不放过,但我想不到,这一查,居然查到了太子的身上…… 我没想到,曾今保证要我彻查下去,说出论字版出什么事有皇阿玛在的康熙帝,此时竟然公开呵斥我:“朕是相信你才把这么重要地事情交给你办,我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任由皇阿玛将我自己的折子砸在我的脸上:“皇阿玛,儿臣所说,句句属实,儿臣敢用性命性命担保儿臣绝没有任何私心……” 不敢想象,一个月前,我刚刚得到了皇阿玛的重视,就因为他拿着我写的折子赞了一声好字,我高兴地连抄了好几天的经文不眠不休---- 天知道,因为知道皇阿玛酷爱书法,我不分寒暑苦练了二十年地瘦金字体才能得到二十年后他这第一个“好”字…… “句句属实?”皇阿玛一脚把我踢倒在地上,身旁的十三弟赶紧想来扶我,却被我制止:“你这字字句句分明指向太子,朕以为你跟其他兄弟不同才把差使交给你,没想到你一样窥视太子之位,跟他们一样都想把太子拉下马!” “儿臣绝无此心!”我忍痛爬起来,重重地磕着头----不错,我嫉妒太子,跟所有兄弟一样。皇阿玛你太偏心,但是我绝没有取而代之之心,即使有也不想用栽赃陷害的方法----我只想你跟额娘能多看我几眼,为什么连这你也要痛恨? “没有?”皇阿玛看着我们,就像看到他厌恶地脏东西:“给朕滚出去跪着,好好想想你们做错了什么!” 我被十三弟扶起来,缓缓地走出御书房的大门,当这众位兄弟跟大臣的面,直挺挺的书房的门外…… 我知道自己没有错,这一点我相信皇阿玛也知道----他是为了太子冤枉我,冤枉一心要替他办好差的我,他要所有人看着胆敢得罪太子是什么下场,即使那是他的亲身儿子他也不会轻饶! 我跪在御书房外,疼的不是膝盖,而是心----同样是儿子,一个是他的心头肉。另外一个居然连只杀鸡给猴看的“鸡”都不如…… “十三弟,是四哥连累了你……”同样得不到关爱,因为同样被忽略我一直保护他,这一次本想拉着他一起在皇阿玛面前露脸,没想到…… “好兄弟,就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平生第一次,从来被无视地彻底的我感觉到温暖……好?”这时候我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皇阿玛最疼我了,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的!” 是小十四吗?是他那个陌生的亲兄弟要来帮助他吗? “别去,胤祯!”他听见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你皇阿玛正在气头上你少去触霉头,额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人的闲事不要管你到底记住没!小心早晚你也会被你皇阿玛罚!” 是那个女人----紧握着拳头,指甲全部都陷进掌心里--是说那个女人是我的亲生额娘吗?你不是说她是迫于无奈才不要我,你不是说其实她很爱我吗? 我在她心中算什么----陌生人? 为什么我皇阿玛当我是外人就算了,我额娘也一样当我是陌生人? “四哥!”我在十三弟的眼中看见了泪光----是为我难过吗? 不。我不难过,从来都没有人在乎我我有什么好难过地? 忍住泪水,我努力抬头看向御书房那一头的明黄色----你们,你们都忽视我,你们没有一个人真的关心我,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不得不看向我,早晚我要你们后悔都这么对我!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 本来这个月并没有大事,而我也被迫要回到府里去闭门思过,虽然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到了六月。太后生辰,就算我在闭门思过。作为儿孙我也不得不到宫廷来庆贺,而就在这一天,我再一次遭到兄弟们的暗算…… “啊!你是,那个……”小姑娘急红了脸,我就知道她不认识我----也对。我生性沉默,加上不受重视。基本上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个路人甲。 “姑娘要去哪?”皇阿玛说我生性刻薄,我努力让我的连看起来不那么严肃----这个“你认识八阿哥吗?知道他在那里吗?”小姑娘的脸更红了,这一回。是羞红的。 “在那边亭子那里,你往前走拐个弯就到了。” “谢谢啊!”小姑娘听完拔腿就跑了----我甚至都来不及说,八福晋也在那里,八福晋的眼里从来容不下沙子,这个小姑娘这么冒冒然跑去一定会吃亏的。 不过,这些都不管我地事,我摇摇头,准备也回去一同饮酒----醉了也好,醉了就可以忘记出身皇家,就可以忘记我的阿玛,我的额娘,我的一切一切…… 我没想到我一觉醒来,那个小姑娘居然会一丝不挂的躺在我身边,更可怕的是,皇阿玛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便已经闯了进来…… “畜生!”一巴掌过去,我的脸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辛酸的麻木…… “皇阿玛,我没有……” “传朕旨意,赐四品典仪凌柱女钮祜禄氏于皇四子胤于藩邸!”这一次,他又头也不回的不听我解释就这么走掉…… 我看向那个的姑娘,不知道她有没有十三岁,一团孩子气,被吓坏了地她只知道哭,哭的我心烦意乱----我被设计了,我真地不知道我无权无势,连皇阿玛都不喜欢我,还有什么好被陷害的资本?,所以谁都可以欺负我,就连八福晋一个女人,为了个争风吃醋都能拿我做牺牲品? “呜呜呜,我不要嫁给你,我不要你,你走啦!” 我看着哭泣中的小女孩,眼神逐渐变得深沉----无权无势,注定是会被唾弃的吧?连这么小的女孩都知道跟着我是没有前途地,我那么努力讨好他们是不是错了呢? 如果有一天,天下都在我手中,他们会不会来讨好我,我是不是不用再孤独?,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寒露清秋2 我会见到她,是因为一首歌…… 歌的内容我记不清了,原因是那时的她唱的既不很好听,歌词我也听不大懂,反正大多是我听不懂的女子闺怨之类,但是让我好奇的是----那也算是一首曲调悲伤的歌吧,但是为什么她可以用那种表情去唱? 平静的,微笑的,甚至我可以感到她还有点看不起这首曲子的意味----我当下断定,这个家伙的神经一定很粗,估计是个不解世情的笨蛋…… “是哪位伊人在唱曲啊?”我很意外的是自从进府就沉默寡言,连跟我都说不上几句话的菡萏,居然对她很信赖的感觉----这么容易就可以得到一个人的信任吗?我好像记得这么多年菡萏都不愿跟我说什么话。 她因为我的声音直直的看过来----就凭这一点我就更能肯定她神经之粗,别说她一个下人,就算是兄弟之间,用这样的眼神打量我也算是很无理的行为。我看见菡萏万分惊恐的将她拉跪下去,我听见了她惶恐的声音。 “奴婢没见过四爷,一时鲁莽,还请爷恕罪!” 是八阿哥的人吗?因为菡萏得不到我的信任,所以有打算再派一个人过来打探我的虚实?我微微抿着嘴----以为仅凭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也太愚蠢了吧?“饶了她,让府中丫鬟都学她一样没规没距的“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进府当差的?” “怎么?连自己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了吗?”一连几句逼问,我看见她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心里不自觉感到失望,我还以为这个小探子会比前几个已经去西天报道的稍稍好玩一点,没想到---- 还是那么没趣! 就在我打算结束今天这个的开胃菜,亲手将这个粗枝大叶的傻瓜从雍王府铲除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八阿哥赶过来阻止我:“这不是钮祜禄家的二格格吗?怎么跑这儿来 钮家地二格格?钮家那么多年,我何时听过有什么二格格? 这一点我完全不相信。但是我感兴趣地是八阿哥地表情----从太子被废。咱们也斗了有段时间。我从不知道我会那么去心疼一个棋子。更没想到这一次他会主动站出来拦在我前面---- 我甚至看到当我眼中散发出杀气时。他脸上一闪而过地惊慌----这个我一直视为最大敌手地兄弟。一个连自己地感情都可以牺牲。为了目地不惜娶郭络罗氏为妻地小人。心中居然会去在乎一个这么不起眼地女孩----在这瞬息万变地朝堂之上。难道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地事情吗? “回去告诉福晋。赶快收拾一间干净地屋子给格格住。别让别人笑话我们四贝勒府不懂得待客之道!”。我倒要。这个可以让连八阿哥都那么紧张地女孩。到底能掀起什么波浪…… “要你盯着她人。你盯地怎么样了?她人最近在干什么?”眯着眼睛。我看着那些朝中大臣上书要求复立太子地消息----皇阿玛还是那么偏心。那样罪无可恕地罪名。如果不是他暗中授意那些做臣子又怎么敢管皇家地闲事? 他心中从来就只有那个宝贝太子。而我们。都是他磨练那个混蛋地棋子。他从来就没想过要给我们机会。一刻都没有! “她。绮云格格----”探子欲言又止:“绮云格格并没有跟八阿哥那方面碰过面。她在。她在----” “在干什么?”合上所有消息,我不知道我还要隐忍多久----太子复立我们是挡不住了,他东山再起一定会对我们展开一系列报复。我本来想从那丫头身上找到点八阿哥的破绽,好把他退出来先送死,可是现在---- 她不是帮八阿哥地?那那天八阿哥为什么要替一个无权无势有家不能回的女孩出头,难道我的判断真的错了? “她在帮人打官司……”这一次一向训练有素只知道据实回报的密探也很纳闷。 “打官司!?”她一个女孩子?帮别人打官司?在那个就算是三品以上官员进去了也会胆战心惊的大理寺?明知道对一个人尤其是根本就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产生好奇心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但是我忍不住----我很好奇,那个被我判断为粗神经的女人。神经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敢身无一官半职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大理寺的大堂之上…… “回大人,民女回去思前想后,这案子地情况确实如宋状师所说。民女不敢在既定事实上强言狡辩,对于此案的过程。民女无话可说。” “齐姑娘,对于案情。你真的就没有要说的吗?” “确实是我大哥的那一推造成了黄叔地死亡,天理昭昭。我不能因为胡行风是我尊敬爱戴的大哥就偏袒于他。既然黄叔是无辜被害,那凶手就应该付出代价。” 这就是她地辩论。这简直是害人嘛!我转过头对着跟我一同隐在角落的密探:“真地是老十三拉她来的?”直接亮出自己地身份不是更快?真不知道十三弟在想什么,他就那么信任那个粗神经的女人? 属下的沉默代表了肯定的答案。 “我求求你,放过我大哥吧!你这样做对你又有何好处,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要多少,你说啊!” “齐姑娘,你冷静点,你这样子是属于公然授贿。”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胡是因为我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他是因为我,你这个混蛋,他那么好的人你为什么非得逼死他?” “齐姑娘,你冷静点!” 就在我与属下对话的空当,我没想到情况急转而下,那个女孩被宋青云情急之下一推,倒在地上就再也起不来好痛,好痛,”瞬间,她抱着肚子痛的面无人色,浑身颤抖…… “我早就,早就有与大哥----同死的----的打算,是故早在----早在牙中安有----安有剧毒,刚刚宋----宋----状师那一推,没----没用了。”她喷了一大口血,我在同时摇了摇头----也算是个义气刚烈的女子。但这个世界不适合这样的人生存,她以死以存忠义也算是一桩好事。 看来是我多虑了,这个女孩没什么好让我浪费时间地。我向下属挥挥手:“走了,从今天起你每天给我盯着三阿哥,至于绮云格格,把她厚葬 “主子,主子!”我刚才走了几步,突然被属下拉住。 “还有什么事!”从来没想到自己的下属居然也会干出越矩的事情,尽然敢拦住我的脚步。我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不悦。 “你看,主子你看……”属下指着堂上,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绮云格格,绮云格下就知道绮云格格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输掉!” 我没有再望向堂上,而是盯着这个我精心训练多年,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下属----我才让他盯着那个女人几天?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脸上近乎崇拜的激动,那纯粹如信仰般的信任:“你,确信她一定能赢?”是什么,让这个我以为早已拔出了情感神经地密探如此坚持。如此坚持那个不起眼的小女孩可以战胜京城第一大状? 还是,这几天绮云格格的足智多谋给了他相信她会必胜的信心? “大人。请赦小女未事先告知之罪,实在是因为这个宋青云太过刁钻,小女只好出此下策,让宋状师做我的最后一名证人。” “宋状师,很感谢你用实际行动向大人证明。不知者不罪这个道理。你可以下去休息了,顺便把头上的伤包扎一下。这太破坏你京城第一大状的形象了,不是吗?” 属下没有回答。我这才看见堂上的情形----我居然被这个丫头给骗了!她没死,她居然真的设计了宋青云。设计他自己推翻了自己地证词…… 我看着她那得意的表情,那份自信,那仿佛天下都在她脚下的眼神----装的,原来以前的她都是装的,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吗?那样的眼神,连我都不敢有的自信……三妹!我就知道你行地,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你好棒啊,云!”我看见十三弟冲了出来,保住她不停的转圈,那眼中地骄傲就好像可以认识绮云是他一身的光荣似的----突然之间,我也恍惚觉得她很耀 “我们走吧……”原来她不是棋子,这样的人又怎么甘心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原来我之前全都看错了,我终于有点明白八阿哥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一个人地存在了…… 我突然想知道一点,那就 她是真的怕我吗?她这样地人会害怕吗?突然很想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于是,我平生第一次静静地书房点亮一盏灯,耐心的等待一个人地归来…… 想象过她回来的很多样子,继续演戏地,意气风发的,糊里糊涂的----但我没想到她回来的情形会是这样的-- 上天居然一点不可怜我今天遇到的意外已经很多,又给我来了一个更大的惊吓:“十三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生第一次,我瞪大眼睛指着还趴在十三弟身上撒野的的绮云----那家伙正揪着十三弟的辫子玩的正是高兴,一边“快跑!快跑!”的喊着,一边呵呵傻笑。我仔细的盯着她的脸,看样子她也不记得这里是哪里了。 “四----四哥……”胤祥也没想到我居然会等他:们?我刚刚对她建立的自信又在迅速瓦解中----粗神经,绝对的粗神经,决然做出这样离经叛道---- 我突然想起来,她今天所做的事情一直离经叛道:“成----成何体统!” “你给我下来!”我四贝勒府一向规矩森严,我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坚持居然就被这样一个祸害破坏殆尽。 “呵呵,嗝----”她打了一个酒嗝,然后伸出一只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不下!”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十三弟赶紧腾出一只手,包住她那依然在我眼前不怕死的摇来晃去的手指头,仿佛怕我会咬人一样藏起来。 这是什么世道! “下来,来人,还不给我拉她下来!”我吸气我吸气,不就是被人骂做冷面阎王吗?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要不就要改名就红脸关公了。 “凭什么?”她拼命搂住十三弟的脖子:“我偏不!”考虑到使力的后果可能会让她直接勒死十三弟,我只好挥挥手要众人下去,自己则急着直绕圈子---- 怎么办?难道要我求她不成?还是我要让这场闹剧传出去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你给我滚下来!”我破功了,看着十三弟瞪大了写满不可置信的眼,我就知道我的形象算是全毁了!脸眨了眨眼:“四阿哥?胤?”这个认知让她仓皇失措的差点从胤祥的背上跌了下来,仿佛看见恶鬼一般…… 她终于肯下来了----只不过,原本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她潜意识里居然怕我----还有她喊我什么?胤? 这个认识让我很不舒服……,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寒露清秋3 一天应该是腊月里吧,因为那一天我记得刚下了大雪t3那一天,我第一次在皇宫里看见她----那一天,她不再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她是皇上亲封的多罗格格。 不知道为什么我连皇阿玛那天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她的打扮----一件藕色的外袍,精致的剪裁,淡雅却不失贵气,我记得这不是她穿衣的风格,倒很像----菡的…… 以至于我刚见到她的背影的时候,居然认错了人:“菡,你跑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来?” 然后我就看见了她,依旧是那双我怎么看都读不清的眼睛,精灵般的眨着,永远都让人不知道她下一次又会以什么面目出现。微微的失神一下,我赶紧吞下来不及说的半句话----你妹妹呢?不说也要来吗?怎么没看见她? 这时候皇阿玛突然赶来了,照理说我该惊慌的,因为菡的事,我在皇阿玛面前更加的装作清心寡欲,我不想他认为他的儿子只是一个酒后冲动的不顾后果之人。但这一次,我居然忘记了要去掩饰,我发现因为是她,我居然不怕被任何人发现。 “绮云格格的.诗词果然不俗,就这么念出来实在可惜,不如请格格将诗词写下,我们也好仔细的欣赏欣赏。” 我皱着眉----我厌恶这.个女人,我厌恶她总是仗着自身的万千宠爱去欺压别人,就象我的太子哥哥一样。我想到了她的姐姐----难道这一次八福晋的目标又换了是她? 我盯着她,.却看不出她脸上有任何惧怕之情----是天生无所畏惧吗?可是我的心却渐渐的紧了起来?. “皇阿玛,儿臣最近新学会一种字体,正想演示给皇阿玛您看。今儿不如就让儿臣代笔,记录格格的诗词,皇阿玛您看可好?” 钮禄.绮云,你.不知道你的字丑的连狗头会唾弃吗?你连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你无知无觉,不代表别人看了也无知无觉!我还记得前阵子我要她练字时,她那张不以为然的脸…… “这是.我刚刚临好的帖,你拿去练。”其实那不是刚刚我才临好的帖,如果刚刚是一整夜的话我那算是----这一夜,我写好了撕,撕好了写----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不想被她看低,所以连我平常最最自信的书法都变得有些不自信起来。 “谢四阿哥!”她回答地有.气无力。至于我写地那些字。她根本就懒得去瞄上一眼。 一种很失落很失落地感觉萦绕在我心里----从小到大。为了皇阿玛地一生夸赞。我甚至可以练到手指流血。没想到我苦练了二十年。我最最引以为傲地东西。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好词,连我也从没听过如此好词!” “果然是好词,那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写的真是畅快淋漓啊!” …… 一片赞叹声中,她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我又被忽视了,以及那我苦练了二十多年,却只换来一句赞扬的字----我看得出她只不过是敷衍,我看得出她根本就瞧不起那些赞扬她的人,包括一直被我看作神的皇阿玛…… 她的眼神空灵而悠远,好像看得很远很远----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围,仿佛她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地点,这个年代。我突然发现我被她那种眼神吸住了---- 在她眼里,没有皇帝,没有紫禁城;在她眼中,这些站在权力顶峰的人根本就没什么了不起----我平生第一次发现我错了二十八年,我不应该那么费尽心思去讨好皇阿玛,一个真正成功的人并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包括一个皇帝! 原来在她眼中,连皇帝都是可有可无的,我真的很好奇----在她的眼中,到底还有谁会有重量? …… “说,绮云最近又干了什么?”我揉了揉眉心,提到那丫头我就有气----现是听说她为了一个小宫女跟苏仪容起了冲突,他要总管摆平,后来又听说她收留一个叫青儿的丫头----那是老三的人啊,宫中人人都当做烫手山芋,她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愚蠢? 窦公公跪了下来:“回主子的话,格格最近都在睡大觉,没干什么……” 睡大觉?看来是我错了,给她安排了个那么清闲的工作,她真的当自己没事干了,还是她真的以为就她那几百两银子就可以让窦公公俯首帖耳任她差遣?“算了,她要什么你照办就是。” 了想:“去账房再支点银子,把书房里的奴才打点一t尽心点!” “喳!”窦公公抬起头,欲言又止:“四爷,那个----” “还有什么,说!” “奴才听说八福晋下午来到大书房,指名要见格格,已经等了下午了,火气可大着呢!” “你怎么不早说!”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现在神武门都关上了是吗?有劳公公内门送我一下。” “四阿哥,四.阿哥你等等,现在这么晚了,你进去那会----”窦公公急的手忙脚乱:“奴才已经派人去通知十四阿哥,有十四阿哥在他不会让格格出事的,您----” “快去!”十四弟?你.也跟那丫头很有交情吗?“十四弟毕竟年幼,他压不住八福晋!” “既然是绮.云有错,那就直接算到我的头上好了。八嫂你说吧,你要把我怎么样?”. “你----,你们----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嫂嫂,你给我让开。” “我说了,不让!.” 当我来.的时候,十四弟跟八福晋就形成这样对立的局面----我松了一口气,幸亏我感到了,如果八福晋再聪明点,稍微刺激一下十四弟,他冲动之下一定会做出什么让皇阿玛震怒的事情。 他是皇子,再怎么着不过受.点皮肉苦,但是绮云不同----她现在人还在宫里,就算皇阿玛看在老太太面上不动她,她的名声也会被十四弟冲动之下彻底毁掉!钮家的格格毁了名声,她除了能远嫁蒙古还能在干什么? 我握拳在嘴边微微的咳了声:“这么晚了,十四弟好有兴致啊!”我看向绮云,只见她双颊已经通红,我的瞳孔骤的一紧:“啊!弟妹也在。刚刚宜妃娘娘还在太后那儿念叨你呢,说你来宫里也不到她那儿去坐坐。” 郭络罗氏,你欺人太甚,早晚有一天,我要你悔不当初! “十四弟,天也不早了,你身为阿哥,还不回你的漱芳斋去!” “四哥,我----”十四弟眼中的绝恋刺痛我的眼----我不明白,他什么都得到了,皇阿玛的宠爱,额娘的呵护,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还不走,你不拍把事情闹大了,会连累绮云吗?” 这时候我突然看见绮云的眼睛----没有感激,她好像对我们的到来很不高兴,甚至连十四弟走的时候,她的眼睛甚至在闪闪发亮。 她不欢迎我们来多事! 这个认知让我有点懊恼----要知道虽然犯了宫禁虽不是什么大错,但是一顿训斥在所难免,碰上皇阿玛心情不好,搞不好要挨板子。虽然知道八福晋也不会把事情闹大,顶多欺负她一顿出气,但是我还是什么都没想就来了----没想到,她现在的眼睛里写着大大的“太多事”三个字! 看来我确实多事了,她不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对策----来的时候也想过的,不过不来,总还是会不放心。 “八福晋也太霸道了点,你要去太医吗?”她做事很有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味道,以她的才智要想不损伤自己分毫的送走八福晋不是难事,但她却偏偏要牺牲自己----我扪心自问很多时候为了目的我自己也可能甚至赌上自己的性命,但是这一次我却生气了----我讨厌这样的她,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她! “有劳四爷挂念,绮云没事。只是现在宫门已关,四爷现在出不了宫怎么办?” 我敢很肯定,她突如其来的关心并不是担心我将要面对的,而是想打发我----跟刚才打发十四弟一样,两眼冒着希望的光芒。 那是明早的事情,见了皇阿玛我自有解释,现在我还是送你去看太医的好。你的脸要是不上药,明天估计会肿起来的。”为什么这么急功近利?我以为你不是跟我一样那么有目标的人,我以为即使是皇位你也会不屑一顾,为了八福晋那样的人牺牲自己不值得! “真的不必了四阿哥,我住的地方正好也有病人,今晚太医看诊时让他顺便给我就行了。四阿哥就算早已想好了对策,此时夜深也不宜到处走动,请四阿哥三思。” “绮云。”为什么避开我? “奴婢告退了,四爷请自便。”她转身,很决绝,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酸涩…… 真的很想知道,是否真的有一天,你的眼睛里能够容下一个人----而我,能否有那个分量,映在你的眼睛里……,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寒露清秋4 爷,你这丫头,生的俊吗?” “嗯!”我漫不经心的低头看了跪在我面前的丫头一眼----应该是很美的吧?可恶的钮禄.绮云,因为她,我已经辨不清别的女人的美丑…… 那个女人就要大婚了,我告诉自己无数次这是必然的结局,皇阿玛的一直我们都无法反抗----可是我还是感到很没落,不只因为她将要嫁给一个小孩子,还因为---- 她不是不想反抗,她找上了十三弟,而不是我----有的时候我在想,其实这是上天眷顾我,如果她真的找上了我,我能够拒绝得了吗? 韬光养晦了那么多年,她的请求,我一定会万劫不复! 幸亏她选的人.不是我----但是这个认识却让我格外的难过…… “爷!”我的福晋及时.拉住了我的走神,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心,我的心莫名的酸涩起来---- 这种纯粹仰.望的神情,这种眼里除了我就没有别的的存在----不是她,她永远都不会用这样纯粹的眼神来看我,对她来说我甚至----. 也是可被利用的…… 为了十四弟她居然.向太子献计陷我与进退不得的境地,我一生都被太子欺负压制,我想不到现在帮着太子压制我的人还多了一个她----不想恨的,如果她陷害我只是为了保命,我可以理解,可偏偏她不是----她为了保住另外一个男人而陷害了我…… 钮禄绮云,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的心太狠,你的心思太毒…… 康熙五十年六月底. 她还不会骑马! 当十三弟给我带来这个消息地时候。我正骑着马在皇阿玛面前侍驾----远远地望过去。我看见十七弟正在给她牵马。而她苍白地脸刺痛我地眼睛。 “胤禛。” “儿臣在!”我翻身下马跪下。才知道自己走神了。而且明显到连皇阿玛也看了出来。 “都累了吗?准备扎营吧。” 只得退下去准备,远远的正好瞧见十七弟正亲热的把她抱下马,并抱回营地----他能给她的,他没有;而他要的,她也不能给他----他们都是同样的人,都需要别人的仰望,却绝不会只去仰望一个人…… …… “四阿哥,我第一次见着你时,你站在一片落叶之下,一瞬间就给我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那一瞬间,我就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 几乎损毁的理智渐渐清明,我看见她那张惊慌的小脸----我原本以为她这样的人物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没想到现在她的恐惧、她的眼泪都是因为我。 “无数次我躲在姐姐那边遥望你的住所,无数次我嫉妒着那个年秋月,凭什么你会那么喜欢她?奈何你已经是我……” 我的耳朵阵阵耳鸣,身上沸腾的血液就想要从血管里冲出来一样----我被暗算了,我听不清她到底接下来又说了什么,但我知道她正在试图挽救自己于我这个“虎口”----呵呵,她看出来我一直对她的暗示,原来以前她都是假装不明白,而现在,迫于形势,她一瞬间又都“明白”了…… 钮禄.绮云,我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但我的头脑没有----我知道你在骗我,可就算知道,你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却依然能感动我,即使我已经听不清了。 “绮云,对不起,对不起,吓着你了,对不起……不会伤害你,我不可能伤害你的,相信我……” 今天的所有一切挑战了我全部的自制力,我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不是因为暗算,而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一切,真的完全失了控! “走!离开我!”我推开她。 “四阿哥!那你怎么办?” 她落地吃痛的表情让我很难过,我没想到她会在最后问我怎么办----绮云,你很聪明,你已经逼退我了。怎么,你难道也开始不忍心,因为你知道我一旦离开,便会…… “快走,那鹿血酒有问题,走!原谅我,让你看笑话了……”我们都知道,她是我最后的机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她就算被我欺负了也不敢说出来,而我一旦离去就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是因为她,最后的机会已经不是机会…… “我不走,我好担心!” “你不走,我走!”我挣扎着向马走去,每走一步浑身就像被刀刮过一样疼痛,我机会忍受不住的闷哼出声,但这更加坚定我要离开她的决心----我真的就快要失控了,快要变成一只可怕的野兽, 害所有我眼见到的人,但是我不能伤她,绝对不能-- 因为她居然对我心软了,她这样的女人,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愿为人所负的女人,居然心软了----她明知道留下我会怎样的! “四阿哥!你没事吧,你看上去……” “绮云!记住,你今天没见过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有人问都这么说,记住了吗?”她在我眼中的模样已经完全模糊,其实真的好想看她为我担心的样子----因为她最后的不理智,我也选择不理智的将自己推向绝路,保住她的名节----我活了二十九年,第一次发现有一个女子的名节,居然比我的性命更加重要…… “知道吗?回答!” “知道了!”. …… “畜生!.”.皇阿玛的脚重重的把我踢倒在地. 畜生?我是畜生你是什么----皇阿玛,你记得这是你第几次这样骂我吗?你又知道是因为你生下了多少畜生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还好,因为绮云,.我已经试着学会不要在在意你的眼光----你的看法,你的偏爱决定不了什么,早晚我会让所有人明白这一点! “皇阿.玛,不就是一个民女吗?四哥可是皇子阿哥。别说只是把她给那个了,就算是要她去死,她也要含着笑谢恩……”我听见了九阿哥的落井下石。 “就是,那个傻大姐那长相.,皇阿玛,四哥肯碰她那是她的福气,要是没有四哥,她这辈子可能连男人长什么样都----”十阿哥的粗俗言论格外挑起皇阿玛的怒火。 “住嘴!”皇阿玛指向我:“身为皇子,平时就不知检点,皇家的颜面都给你丢尽了!来人,给朕拖下去……”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结局我早就猜到,就在我离开绮云彻底撕毁自己理智的时候,我就猜想到现在的结果。发生什么我都记不清了,为什么我的父亲却偏偏不肯相信我----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意的,但是他痛恨的眼神依然会把从小到大那颗希冀关注的心伤的千疮百孔…… 我毫不反抗的任由侍卫将我拖出去,此时我已经懒得关心自己的生死,这时候我又看见了她---- “四阿哥!你等着,十三阿哥已经去请德妃娘娘来了,你一定要等着!” 她的情况看上去比我还要糟糕----衣服还是烂的,头发跑的散开了,满脸的眼泪和彷徨,一副狼狈到不能再狼狈的模样。 十七弟是怎么回事,不会照顾她吗?可是能再看见她,我其实还是很高兴的----能再眼,能亲眼确定她没事,这算是老天成全我一次吗? “你来干什么?这不管你的事,回去!”我额娘来救我又怎样?我花了八年才挽回因为你姐姐在皇阿玛面前被毁灭的形象,而现在又被彻彻底底的被毁灭了。对于一个皇子来说,毁去他所有的希望,那比杀了他还要痛苦----失去皇帝的好感,日后每一天将都是地狱。 “四阿哥,我去跟皇上说,我跟他说你是被暗算的,我说那不是你自愿的!你等我,我现在就去面圣!” “胡闹!你以为皇阿玛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早就设计好的事情怎么可能仅凭你这几句话就峰回路转?”心里模糊的痛着----钮禄.绮云,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你不能掺和,你要是说出来你的名节就都毁了。聪明如你,也会跟我一样犯同样的错误吗?你的谋略呢?你的铁石心肠呢?“回去,好好养好你的脚,这里的事你管不着,把它忘了就好。” “我不----” 其实她的不理智很让我感动,这样的女人可以为你失去理智那可以说是奇迹,但是此时此刻我情愿她跟以前一样没血没泪,铁石心肠。我看见九阿哥追着她过了来:“九弟,替我看住她,直到十七弟赶过来。”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搞的鬼,如若我这次没事,这笔账我一定跟你们算。不过现在,如果你肯照顾绮云,我会感激你…… “绮云,听你姐夫的话,回去吧!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要皇阿玛治你们一个抗旨之罪吗?” “四阿哥!你放开我!” “站住!你给我站住,如果你眼里还有我的话!”绮云,若果你真的有点在乎,请不要再让我为你担心…… “回去吧,你放心,我没事的。”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试图对她笑,不知道是不是很难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寒露清秋5 达十几斤的廷杖重重的砸在我的身上,不是皮肉痛,模糊的视线让我的思绪飞到了两年前,两年前太子刚被皇阿玛府里的时候…… “老四,你很行啊,敢跟皇阿玛告我的状!”我冷着眼,看着这个总是把兄弟作为自己人生最主要迫害目标的畜生----可笑的是这个词皇阿玛却只用来骂我,太子再坏,在他眼中都是好儿子:“你以为我进去就出不来了吗?敢跟我斗!” “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响头,或许我会原谅你……” 不,你不会,你这种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你有过节的人----皇阿玛,仅仅因为我按照国法抓了几个人你就骂我心胸狭窄、刻薄寡恩,而站在我面前这个真正的刻薄寡恩的人呢? “怎么,你不服气?”头皮一阵刺痛,他揪住了我的辫子:“敢看不起我,老八看不起我,你也敢看不起我,就连那个来路不明的格格她也敢看不起我!” “来路不明?”知道自己应该保持沉默到底的,毕竟我人现在还在太子府:“绮云格格,你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你怎么不问她对我干了什么?”头皮疼得我全身一阵发麻,我还是坚持睁大眼睛瞪住他:“因为她老十四居然威胁要跟我同归于尽,她好样的,你们都很好!” 太子将喝到口中的就又吐了出来,拿到我面前:“喝下去,否则你别想走出这个太子府!” 他想侮辱我,用侮辱我的人格来彻底打垮我的意志,可是我怎么能只被这点侮辱就垮掉?我缓缓的结果酒----是我错了,我不够狠,本来太子被圈禁期间就有人劝我要斩草除根,可我犹豫了…… 我要自己记住这个教训,有的时候,你不去害人,别人也会主动去害你的…… …… “绮云。你没事吗?” “四阿哥。你地脸很白哎。你刚刚吐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请一个大夫?” 我不知道我出了太子府为什么会遥遥晃晃地来到钮禄府。但我知道我想看到她----因为太子地复立。我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我有多长时间没有关心过她地状况了? 她差点落到太子死。她已经跟太子彻底决裂----为了十四弟!在我们没有任何一个兄弟敢跟太子正面冲突地时候。她居然就这么把自己抛到了风头浪尖…… “我没事。”我努力压住自己心里面地那股恶心感:“有事地使你。为什么?十四弟真地就值得……” “四阿哥,十四阿哥值不值得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是你值不值得的问题。”她手指大门外:“离开钮家,现在我钮禄绮云不是香饽饽,是碰不得的烫手山芋。四阿哥,如果让太子看见你来敲我家大门,那么他下一个首要目标就不是八阿哥,而是你!” 这我知道,今天我忍辱负重,那样委屈,不过就是为了保存实力,为了太子不要第一个就把目标锁定我。可是我忍不住----她生死攸关的时候我不知情,她现在孤立无援我却要当她的路人甲----世态炎凉,难道我也要亲自向她证明这一点…… “保重……”冷静下来,才知道冲动不是保护她的最好办法----如果发现她跟我联系更会坚决太子除去她的决心。只不过,说了这一句,我为什么要愧疚----我刚才终究是想到了皇位,我想到了我现在必须跟她撇清关系,我在情感跟理智的拉锯战中终于偏向了理智。 感觉到她好像也因为我的选择松了一口气,知道她是个坚强的女子,在这个时候她不会寻求任何人的庇护:“回去吧!太子的事情,我自有办法,他不过是个太子,还没到可以只手遮天的时候!” 只不过? 我的目光有些痴了----这个时时刻刻压在我们兄弟身上二十几年的噩梦,在她眼中,不过一句“只不过”而已! “他毕竟是太子,皇阿玛对他……”皇阿玛什么都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他的嚣张跋扈,可是皇阿玛从来都装作不知道! “太子很了不起吗?想杀了我?”我看见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我第一次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杀气:“我倒要,是他先死,还是我先亡!” 太子很了不起吗?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但今天我突然很想脱口而出----不,一点也不,他还不如你,真的!这世上的一切在你眼中估计都没什么了不起…… …… “皇上!皇上!”感觉到有人扑倒在我的身上:“他再怎么样都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可以为了区区一个民女就要打死他!” 是额娘吗? 模糊中我感觉到她在摸索我的伤势----从小到大,比起从小就活在她怀抱里的十四弟,这居然是她第一次抱我! 她来救我了,即使我知道她最最喜欢的是十四弟,但是这个认知还是让我心里高兴了好一阵----在不影响十四弟的情况下,我的额娘,或许会考虑救我一条小命……!”我听到了皇阿玛的怒喝:“不是为了那个民女,t7死这个畜生,省的他丢尽祖宗、丢尽咱们爱新觉罗家的脸!” 不要难过,不要难过----我想起了绮云,她说她要太子比她先死,她做到了。一个人的成败并不依靠别人的赞许,这世上没有打破不了的神话----皇阿玛不爱我,后悔的会是他,不会是无辜的我! “绮云,你现在进宫很危险,太子他----”我从她姐姐那里听到她要再度进宫的消息,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不了解皇阿玛对他的宠信!”我们曾今用了多少种方法去扳倒他?我们兄弟几个自己都记不清,可是不行,我们依然战战兢兢,而他却依然春风得意:“他要是不倒,死的就会是你!” “他要是当你皇帝我只会死得更快,你们也是一样。”她抬起头,目光是那么耀眼----那是自信,我二十八年都缺乏的东西,我第一次发现勇气跟自信是那么耀眼那么美丽:“你皇阿玛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没有一个人是永远铲不倒的!” …… “皇上!皇上!”额娘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是我原来太不够自信了,我失去的,早晚有一天我都会找回来:“够了,胤禛他知道教训了!皇上,你治臣妾教子不严之罪吧!” 我抬头望向那个模糊的明黄色身影----皇阿玛,你也是人,你不是神!你也有弱点,你也会犯错误,你也会偏心,可笑我盲目崇拜了你二十八年,却从别人那里明白了这个道理! “给朕拖走,朕不想再看到他,给朕立刻拖走!”不想看到我吗?皇阿玛,陛下,玄,你有没有想过,你有一天必须要看到我,不想看也不行?! “谢陛下,谢陛下……”我在额娘跪地谢恩中晕了过去,脑袋的画面定格在那个夕阳下----绮云披着头,头发散乱,她的衣服甚至还是被我撕烂的那一件---- “四阿哥!你等着,十三阿哥已经去请德妃娘娘来了,你一定要等着!” 是她想到叫我额娘的吧! 她跟我不一样,今天我就算死也不会求那个女人救我,但是她不同----在她眼中,人只分为有用的跟没用的,即使知道我额娘并不喜欢我,但是只要她这次有用就行了,其它她不会考虑。 如果她不是女子,如果她是男儿身,估计她真的对整个大清朝都会是一种威胁…… 我被关在承德的一个喇嘛庙里,简陋的木床,一张木桌,满室难闻的气味。 不过很好,开始几天我清醒的时候也不是很多,所以外界环境对我来说只是个摆设,我记不得自己被关了几天了,直到---- “你是这里的主持?”我微微的睁开眼,看到那个健硕的胖和尚:“你们这里吃肉?”可能因为我现在太虚弱,我对他们身上的油腥味特别敏感。 “我们是红衣喇嘛。”我打量他一下,这几天都是他们给我送吃的跟药,我突然发现他们个个身手很好,好像都算是高手。 “为什么你们的庙那么破旧?”因为跟中原文化不相合,所以不被重视吗? “你还不是一样。”大喇嘛撇撇嘴:“听说你是个阿哥,还不是混的比我们还惨!”他瞟了瞟我身上敷着药的伤口:“还不如我们!” “如果我是那种衣着光鲜的皇帝身边的宠儿,你们也没机会见到我,那样的人更是目中无人,更不会考虑跟你们合作……”不生气,他们说的是事实。 想当初绮云跟太子对立的时候,墙倒众人推,连我都---- 最后连我都避祸远离了她,她还不是一样骄傲的笑着----人要学会面对自己的失败,而不是一味的抱怨,一味的自暴自弃! “你要跟我们合作?”大喇嘛很好奇,他也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好跟我合作的。 “不错,合作。”我丢出了诱人的条件:“你们想不想有朝一日可以修大庙,可以香火鼎盛,可以把你们的喇嘛庙修到皇城脚下?”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就算没的利用也可以留作以后再用----又是她教我的,我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受了她很多影响。 我现在移动都很困难,而外面虎视眈眈的兄弟包括太子谁不想我死?要保护自己,就需要有人,而现在这些武功高强的喇嘛正好可以保护我的安全:“我保证倘若我得势,你日后就是国师,如何?” “你这样,日后来能得势?”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只要你想!”好熟悉的话,又是她说的----突然发现,我中她的毒真的很深很深…… “好,我以后一定全力辅助你,四阿哥!” “很好,我会用实际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重要的是你要懂得把一切对你没有利的,通通转变成对你有利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寒露清秋6 惑之所以被称作诱惑,就是因为它根本无法抗拒…… “天意弄人,要让你我走入今日这样的局面,但我活了那么久,只有今天不后悔……但为君故,但为君故,但为君故……” 她的衣衫缓缓滑落在地上,我看见她的::以说是丑陋的,年代久远的伤痕细细的密布于她的全身,配上她凄楚的表情---- 明知道我该相信她的,深夜造访不像是她的作风,而她这样具有谋略的女人也不可能因为感情而做出这么失去理智事情。可是,明知道眼前站着的绝对不是什么多情之人,明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她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但是她曾经的经历让我怜惜,她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让我会为她心疼----即使我现在身上也伤痕累累,但是我还是想替她疼,想替她去承受当年之种种…… “绮云,怎么会?”我的手颤抖着,我很想去触摸她身上那些年代久远,说不清是经过多少折磨才能产生的累累伤痕,但终究没胆子将手覆上去----好怕好怕会再弄痛她,我所有的戒备都被心疼而取代---- 总以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吓到她,却原来发现那是因为她吃够了苦,我不知道是怎样的折磨才能让她变成如今这样的个性----我一直以为自己很能忍,很坚强,我甚至认为普天之下上天对我最不公平----今天我才知道,不是!有一个女人,百忍成金,历经千辛万苦,却从来没想到过要妥协…… “不用担心,已经不痛了。” “我饶不了他们!”是谁?她背后到底被什么人控制? 她阿玛?八阿哥?还是被太子逼迫?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你总要那么强,就算自己已经伤痕累累却依然要逞强,强到我们都忽略了----即使是你,也会受伤,也会被逼迫,也会跟我一样受尽委屈却永远说不出口! “四阿哥。请怜惜我……”不给我再去思考跟追问地空间。她迅速封上了我地嘴----感受到她地不情愿。我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才不得不这样做。 我知道我该推开她地---- 此时此景。我不忍心拒绝----那样绝望地吻。那伴随着泪水地一同到来地不顾一切…… …… “钮禄绮云。你听好了。今天之后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没有后悔地机会。因为从今天开始。你是我地。你只能是我地!”虽然我还没有实力。但是想保护你。想珍惜你。想让你离开这尔虞我诈----我看得出你并不喜欢。你是被逼地。为什么你不让别人来拯救你? “我是你地。我一直是你地……” “绮云,说你爱我!”就算是对着乌那拉氏,我也没强求过“爱”这个字,出身皇家,我对这个字早已绝望----当时今天,我奢望这段阴谋的邂逅可以或多或少跟这个字牵扯一点关系。 即使我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但我宁愿去相信----她的绝望是因为她不得不来,她的眼泪是因为对我的亏欠……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只要你是不得以的,只要知道你是不得以的,我便可以----无怨无悔:“绮云,绮云,你就是我的那片云,那片不变的云……” 是你让我走出了对太子的阴影,是你让我拜托了皇阿玛对我的影响,你让我知道这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既然一切都有可能,你有没有可能有一丝真心? “绮云,绮云,你等着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不要说!”她捂住了我的嘴:“我不想想象以后会怎样,我只要今天,我只要今天的你!” “绮云,你今天很奇怪。” 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你的目的不单纯,你会不会跟我说实话?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你是被人利用受人胁迫,我愿意帮助你,你可否放弃今天的计划? “是啊,我是有点奇怪。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告诉你以后你就不会在喜欢我了,你会很恨很恨我,而我也就可以……” “不会的,绮云,怎么可能……” 你打算说了吗?我有点微微的兴奋----你愿意说,是代表很信任很信任我吗? “听我说,我知道此刻你是珍惜我的,就很满足了……”她再一次捂住我的嘴,堵住我的誓言:“四阿哥,听到待会我要说的事情,你可以杀了我,可以将我挫骨扬灰,我只求求你,不要恨我,不要永远恨我!因为这世界上我最最不能承受的,就是你的恨意……” 如果可以恨,早就恨上了,在你为了十四弟陷害我的时候,在你找上了老十三却从没有想到我的时候…… “绮云,你到底怎么了?”恨不了你,无可救药的越来越欣赏你,欣赏你这个砒霜一样的女人! “四阿哥,四阿哥,对不起,在你鹿血酒里面下媚药的人不是别人。是我,是我!是我干的,对不起,我不想通过欺骗你来芶活,所以我一定要告诉你,是我干的,你杀了我吧!” 闭上眼睛,我努力把胸腔那股汹涌澎湃的怒火压回去,身上因为刚才剧烈运动而迸裂的伤口此时就像商量好的一样一起发作起来----很疼,疼得我必须咬紧牙关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的冲动。 虽然是我在鼓励她说实话,我自己也早有心理准备她这表情一定做了不少对不起我的事,但是我想不到----因为不想连累她,我在皇阿玛面前连辩解都没有;因为不想伤害她,我放弃了可以全身而退唯一的机会;甚至在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在我昏 一刻我都没有后悔! 绮云,你好狠的心----在我被压走前的那一刻,难怪你那么愧疚,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你那是有点在乎我,我甚至高兴过! “谁指使你的?是谁逼你做的。”我终于压制了自己的怒火,我能那么平静甚至连我都开始佩服自己。 “没人逼我,是我糊涂,我嫉妒年秋月,凭什么她可以得到幸福,而我则必须要像这样虚度一生?我知道我是坏女人,可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只是不想你被年秋月抢走而已,你是我的,如果不是也必须是我姐姐的,那个姓年的下贱女人不配,就是不配!” 骗人,我以为你起码可以坦白,没想到又是欺骗----你是那种为了感情而去冒险甚至会不择手段的人吗?不是,你绝对不是!“你一直都没跟十七弟圆房是为了我吗?” 如果你留着处子之身只为了今天来诱惑我,那么钮禄绮云,你的心机也太深沉了,深不可测…… “我愿将心比明月……四阿哥,你可以杀了我,你要恨我我也认了,可你不能怀疑我的真心,否则我一定会忍不住恨你的----求你,不要让我恨你,我真的没用勇气去恨你!” 好恨,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杀你:“谁给你的媚药,这药不是你可以弄到手的。”杀不了你,就找幕后主使吧! “不要怪他,他只是为了帮我,都是我的错……” 他是不是为了你,你的智谋不可能看不出来,又骗我,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说实话,谎话很好听是吗? “他是谁?” “我不能说,你杀了我吧!” “是九阿哥吧?”想想也就只有九弟,会用这种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去逼迫一个弱女子前来陷害我,逼迫她前来送死----九阿哥,你真不愧为毒蛇,你就不怕我真的一气之下杀了她? …… “四阿哥,把实话说出来,我也好过多了。胤禛,我可以喊你胤禛吗?” 我正在思考要怎么才能让她摆脱九阿哥的控制,怎么才能让九阿哥自食恶果----回京之后九弟好像要去处理盐务,要不要让那些刚投入我麾下的喇嘛好好招待一下他? 就在这个时候,绮云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可以。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胤禛,有此一夜,吾愿已足,但愿此后君能得天庇佑……我已经没什么好遗憾的,胤禛,我会在天上好好的看着你的……” 直觉她好像有什么不好的意图,我本能的不顾伤势全身紧绷起来,盯紧她的一举一动。 “但求来生……” 我及时握住了她差点就要没入胸口的刀子----那决绝的手劲,带给我掌心一阵火烧般的痛感,鲜血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从来没想过,曾经站在大堂上谈笑风生,那样意气风发的女子,有朝一日,居然会在我面前自寻短见…… “胤禛,对不起,伤害了你……就算你愿意原谅我,我也不能原谅那个曾经伤害过你的自己,所以……对不起,不能陪你了……” 你寻死,是因为伤害了我吗? 就算你不是,是因为逼迫太严重,逼到你想死吗? 突然,身上的伤口都不痛了,我的怒火也逐渐平息下去----如果你已经被逼迫到想死,即使你还在骗我,我又怎么再忍心去苛责你? “你就这么想死?只因为你觉得对不起我?”人生在世,各为其主,成王败寇,生死不怨----你是女中豪杰,注定一生尔虞我诈不用说对不起;我是皇子,被你暗算,我也输得起:“你不用这样的,你没有对不起我,绮云。” “绮云,你听话,先把刀放下来……” 看着她糊里糊涂的眨了眨眼,我差点就想笑----这个小迷糊,不会以为自己已经真的死了吧? “四阿哥,你不用……”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选择寻死,那么现在,绮云,你要为了我好好的活下去,不许在这样拿性命开玩笑!” 你已经受了那么多苦,诚如你所说,再苦再难你都要走下去----因为你的话我即使被圈禁都没放弃,你怎么可以轻言放弃自己的生命? 即使你被逼迫,即使你左右摇摆立场尴尬,但是既然你连死都要选择,又怎么会害怕活着? “如果你内疚,就把你的命交给我吧!”她的胸口也被刀锋所伤,虽然伤口很小,但是依然像刻在我心里:“听着,从今天起你的性命就是我的了!没有我的同意,你绝不能死,也不能让这身体再多一道伤痕,听到没用!” 就算是生不由己,也要坚持活下去----生活在这个宫廷,大家都身不由己,但是只有敌人可以杀死我们,我们自己绝不能再去迫害自己! “听到了。” …… 当第二天十三弟带着一个小宫女来找我的时候,我才知道绮云昨晚为什么要那样做----原来不是来寻短见,害我白白担心了一晚上,而是…… 很不甘心,很不想如她所愿的----这个步步算计我的坏女人,可是----如若不杀了那个宫女,九阿哥一定会把绮云踢出来做替死鬼,虽然现在连我都觉得她有点死有余辜,但是---- “十三弟,这个人证留下,我有点具体的事想单独问她……”在皇阿玛的心中,我的清白与否根本就不重要,他从来不认为我好;而该受的罪我都受过了,就算我翻案又能怎样? 而她,其实不必来这一趟的,即使我都知道了----还是会不忍心,看她被人利用干净再被送出来做替死鬼……,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寒露清秋7 一日,漫天肃杀的大雪,当我匆匆赶进宫里时,已经9t救出她的机会…… “是儿臣不好,是儿臣嫉妒伊尔根觉罗晨曦她……儿臣不服气,所以……”我看见她如此卑微的跪在皇阿玛面前,我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就像我这么多年一样,明明没错,却依然要揣摩上意去请罪;明明是被冤枉的,却连辩解的立场都没有。 “所以你去了西北,所以你引着晨曦跑到那乱军之中!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想当年钮禄皇后是多么的贤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侄女,晨曦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你难道不愧疚吗?” “皇阿玛,皇阿玛,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站在养心殿的外面,十七弟以头触地的声音让我心惊----我以为十七阿哥对绮云只是懦弱,毕竟他还小,但我想不到---- 他真的很关心绮云,而我,却连冲进去为她求情的资格都没有----我不是她的谁,即使我们有共同的孩子,有共同的记忆,却只能选择做陌生人…… “住嘴,你知道什么!” “十七阿哥,你不用替我求情了,我知道你跟晨曦都是好人,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都肯原谅我。我很感动,只不过我这两年在大西北有家不能回,越来越后悔,该我承担的,我已经逃避了两年,我不想再逃避。” 我突然发现一个事实,原来我今天来错了,绮云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求情----皇阿玛根本早就想除去她,这也难怪,我要是皇帝我也不敢留下她这样的人,但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绮云所说所做,句句都在自损,她想用自折羽翼来减少自己对皇阿玛的威胁,以求能保住一条命----心一阵阵抽出般的疼痛,我想象不出在我看不到的这几年里,她是不是都在受这种死亡的威胁---- 她那么聪明,皇阿玛的杀意她大概早就察觉到了。好难过,我救不了她----我甚至这几年都不知情,而她却在谁也不能说的情况下压抑了那么多年。而今天,她这样骄傲的人,在明知是陷阱的情况下,却要自己诬陷自己,来换取一时半刻的喘息…… “绮云自知罪无可恕。请皇阿玛赐罪。十七阿哥。臣妾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请阿哥莫要悲痛。” “皇阿玛!皇阿玛!您。您杀了儿臣。放了绮云吧!” 拳头几乎握出了血----我不再是当年那个事事直言。总是被太子他们暗算地阿哥。我学会掩饰。学会隐忍。我是富贵闲人雍亲王----可是。今天地人换成了你。如果皇阿玛现在就要你死。我还能忍耐得住吗? “绮云。你自己说。朕应该饶了你吗?” “绮云……”十七弟将希冀地目光投向了她。眼里面充满了恳求…… “绮云不想也不能求饶。求皇上秉公处置。” 我紧紧闭上眼,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不求要是对的,不求饶代表顺从,不反抗或许会有一线生机,可是---- “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绮云愧对皇上圣恩,愧对字版我姑姑对我们钮氏一族的期望,请皇上赐齐云一死。姑姑一生清誉,钮家世代忠良,但愿绮云可以一死,用以保住钮家的门楣……” “皇阿玛不要啊!皇阿玛您----您看在死去的钮禄皇后的份上,看在姨***份上,求皇阿玛三思啊!” “想死吗?朕成全你,来人,将钮禄氏绮云压去宗人府,从今天起,没朕的命令,谁也不许再替她求情!” 要她自己求死,要自己去处置自己----皇阿玛你何其残忍,绮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她不过是个女子,一个女子,即使很多时候就算我自己都会忘了这一点…… 我隐在石狮子下面,眼睁睁的看着绮云被在这漫天大雪中拖进宗人府----我告诉自己,胤禛,你不能冲动,你要是冲动还有谁再能去救她? 然而飘落在我头上的雪花却在嘲笑我的自私----我也可以像十七弟那样不顾一切的,可是我没有。那一刻,我想到了皇位,想到了我好不容易从新建立起的形象----我告诉自己,她还没死,只要在宗人府我还有机会----即使,我知道宗人府是九阿哥的地盘,以她跟我的关系,按照老九心狠手辣的作风,她进去绝对…… 我终究跟皇阿玛所说的那般,确实是个狠心的人…… 临走的时候,我看见十七弟也被皇阿玛喊人压了出来----我心里明白,十七弟是故意要激怒皇阿玛的,因为本来以皇阿玛对他的宠爱,绝对不会当中对他进行廷杖,更何况他的身子骨本就不好。 风雪中,我看见他颤抖着趴在刑凳上,即使脸上肌肉早已扭曲,眼神却异常坚定----救不了她,他情愿陪她一起痛;阻止不了她被关的命运,他可以陪她一起坐牢…… 十七弟是幸福的,他可以有陪她一起上天入地的资格,而 我没有那个资格,很悲哀的,我连被她连累的资格都+ …… “爷,你会救我妹妹吗?”菡苍白着脸,眼巴巴的问我。 “你要救她,你不怕万一被皇上发现……” 那天绮云走后我发起了高烧,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伤心----我选择保住她,但是想起我原来也不过是她算计的对象,伤心在所难免。迷迷糊糊我感觉到绮云又回来了……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背叛我。”即使骗我一次也好,我不需要你的感恩,我只希望我在你心中是不同的。 “我不会背叛爷,我永远都不会背叛爷……”顺从的绮云,听话的绮云,体贴的绮云,让这一切都像梦一样---- 直到第二天早晨,我看到了菡…… “怎么是你?”只一眼,我就明白了----聪明如绮云,原来也有会被人利用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没有解气的感觉,反而有点替她难过----难道只要是付出了感情,就注定会被伤害? 我是,骄傲如绮云也是…… “妾身听到了爷的事情,实在太担心!”她假装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爷以为我会是谁?” 她是故意的,她知道我说不出----我不能破坏绮云的名节,我突然觉得好悲哀,当年第一眼见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她是多么天真浪漫?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知道她不爱我,那么多年我也尽量不接近她----想不到为了地位,她尽然连亲妹妹都利用! “没以为是谁,因为有点发热,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不能撕破脸,如果她因为嫉妒去找绮云的麻烦就完了----绮云从来没有防备过她,她要是下手绮云一定死定了:“你能来,很好……” 这世界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有弱点,一物克一物----那我,要不要帮绮云克服这个弱点?天知道,这个弱点会不会在哪一天害死她? …… “爷你说的是什么话,绮云不管犯了那条王法,她都是我妹妹,我现在唯一的亲人!”菡的话打断了我的回想,这可能是第一次她敢跟我大声说话:“谁想伤害她,除非我死!” 你不是一直都在利用她吗? 利用她争夺宠爱,利用她压制年秋月,利用她为你干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甚至,你为了自己的地位,抢了她的亲身骨肉! 还是你这一次,也还是在做戏? “她这一次是皇阿玛要她死,想救她,代价太大……” “什么代价都可以,我跟十七阿哥商量过了,只要能保住她----” “你早就见过十七弟?” 我突然有个很奇怪的想法----互相利用的人,有没有可能产生感情?如果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纯粹的爱与被爱,那是不是也本就没有纯粹的利用与被利用? 就像菡,利用绮云,欣赏绮云,然后还是对她动了亲情,以至于…… “见过,早就觉得陛下对她的态度有问题,我不能拿妹妹冒险。” 看到她一次一次为了你奋不顾身,一次又一次原谅你的自私,体谅你的处境,你会真的没有感觉?一遍遍的做戏,一声声亲切的喊她的名字----会被会有一天,演戏也成了你生活的一部分,你习惯演戏,最后你自己都会把你所演的当成是真的? 这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很难,但那是绮云----可能由于她太薄请了,以至于她的真心是那么可贵,可贵到无法抗拒,可贵到遥不可及…… “我会救她……”这是我早就决定的。 只不过我现在再想,会不会有一天,绮云对我也像菡对她一样----有一天,利用脱出了原来的轨道,演戏变成了自然而然,而她----也会如菡在乎她一般在乎我? 我可不可以相信,那一晚上,你流的眼泪可能是真的? “爷准备用什么方法把她送出去?” “你确信你能把她从老九那里弄出来?”那里我一天都不想她呆在那里,我们几个兄弟或多或少都在宗人府吃过九阿哥的苦头,几年前十三弟被那条毒蛇下了黑手,差点就丢掉性命。 “十七阿哥用性命保证,她明天就能出来。” 我原以为十七弟只是有勇无谋的,原来---- 绮云离开一旦被皇阿玛发现的话,他在宗人府剩下的的半条命也会----为了让皇阿玛放心,为了掩饰这个计策,他好大的牺牲…… “这点我很放心,十七弟绝对不会拿绮云的性命开玩笑。”菡回答得很自信----什么时候十七弟对绮云的感情,连一向小心谨慎的菡都敢那么肯定? “最好不要给我出什么纰漏!” 如果他已经为你做到了那种地步,我还有机会得到你的感情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寒露清秋8 次再见到她,是皇阿玛的死祭…… “不要偏离话题,皇阿玛是怎么死的?”握住她的手不自觉的用上了力,知道看见她微皱的眉头我才不甘心的放开手。 “四阿哥,他是怎么死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的正是时候,他要是不不在现在死了,那我们都会死!” “那他也好歹是我皇阿玛,你不能----绮云,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或许是以为我从来就不够了解你,你居然……” 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无所畏惧,早就知道她被逼急了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但我想不到,她居然连皇阿玛也---- 也对,很符合这家伙的行事作风----谁敢要她死,她就要谁先下地狱…… 只是,自己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不求回报,但是她做这些之前又没有替我想过?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就算对我再怎么不好,杀父之仇,对着你,要我情何以堪? “你住口!”我看见她的眼,那是钢铁般的意志,我皇阿玛的死彻底打破了这个女人心中最后一点敬畏之心:“四阿哥,我早知道你不会接受,你在我心中是那样的至善至孝----我本可以骗你的,但是我不会,我钮禄绮云宁愿死在你手下也不愿去骗你。” “可是,你不可以这样去诬蔑我的用心,我不敢说自己很伟大,但是我这样做真的是连一点私心都没有。我这样做能自己得到什么?但你不同,皇上已经密诏十四阿哥进京,他由始到终心目中的继承人就只有一个人选,那个人永远都不是你,不管你做了多少,他永远都不是你!” “你树大根深,你跟十四阿哥兄弟之情淡薄,你知道十四阿哥他一直是八阿哥那边的人,如果他回来了,我真的不敢想象……” 她说的都是事实,虽然我知道她杀了皇阿玛不过是为了报复,报复她被迫六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不过她说的没错,这些最终获利的人会是我----能获利,就代表有牺牲,她同时也在提醒我,我在继承皇位的同时也会同时背负这些骂名。 我躲不掉。就算我大义灭亲杀了她。也没人会相信我是无辜地。再说。从我那一次决定背叛皇阿玛救出她开始。我就不无辜----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十七阿哥地伤痛。她被迫地离别。她不可能不会来找回去! 我都知道地。是我利用她除去了自己这最大地心理障碍----我明知道皇阿玛不可能把皇位给我。我也知道绮云不会放过皇阿玛----我现在地愤怒。是因为我无法面对这样地自己吧? “绮云。我地傻绮云。这本来应该是我们男人之间地事。你说地我都知道。我自有对策。你用不着。用不着……” 你如果出了什么事。那就是被我所害。你知道吗? 我不想我们之间只剩下利用于被利用…… “四阿哥。我知道我这样做就算是为了你。也不配得到原谅。你杀了我让你地皇阿玛安息好了。你杀了我吧。好好地做一个好皇帝。让我一个人背负罪孽。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可以得以施展抱负。我一死又算得了什么?” “绮云……” 如果你是别的女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但你不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试探我,你明知道我要杀你,不可能等到现在跟你见面,一旦我们见面,我的污名就洗都洗不清了,我杀你何用? 也许我自己都知道这一点,所以赶过来见你----虽然我也知道,你绝对有一百种方法放我就算想杀你也杀不了…… “陛下,为了陛下您的万里江山,不过是奴婢区区一条贱命,陛下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绮云,你怎么了?哪里难过吗?”我明知道她肯定会有完全的准备,我明知道她不是那种脆弱的女人,但是她的虚弱依然能牵动我的心。 “绮云,我对不起你,是胤禛对不起你!”不该试她的,明知道她一定会骗人,却硬是要逼她;明明讨厌被欺骗,却还是被她骗了一次又一次----人是矛盾的动物,我在期待什么,期待她会跟一个未来的帝王说实话? 今天之后,我会是是帝王,她会是权臣,我们之间更没有了以诚相待的可能性,为什么要强求没有可能的事情? “陛下就算肯原谅云儿,让陛下背负这么大的罪名,云儿也无言再存活于这个世上。” “只不过----十四阿哥就要回京,我好担心,我好担心你!京城空虚,先帝之所以那么有恃无恐的送十四阿哥离京,还不是因为西北的四十万大军!” “那我们从京城周边可调动多少兵力?” 我终于明白她何以这么有恃无恐,因为我做不做的成皇帝还是问题----她不必怕我会把她怎样,因为我江山未稳,还没那个能力。 “如果河北那边来得及,也最多五万。” “你说什么!”我浑身一震----五万对四十万,根本就没有胜算,她是要我干什么?来干掉我,在跟老十四投诚?凭她跟老十四以前的关系,十四阿哥一定会相信她…… “只有五万。”冷酷的声音像是在宣判我的死刑。 “绮云,你收拾东西,走!立刻走!十四弟要是知道真相绝对不可能放过你,你快走!” “你----”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确定要我走?” 我不是要赶你走,我是要感动你----感动你不要想到那我做替死鬼去向老十四投诚,我要争取时间,而你也是我要争取的时间之一。“立刻就走!” “你不怕我走了,十四阿哥会认为一切是你干的?” 你不走,十四阿哥就算骗自己,也会骗自己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与你无关。绮云,我不想用感情来左右你的判断,尽管你一直在用这一招,而我一直在鄙视你的不择手段----但是事关江山生死存亡,我不能让你把所有错都推给我,我可以死,却不能被你牺牲掉…… “你以为,你不走,我就能脱了关系?”四目相对----绮云,你好狠,你明知道你所做的这些最终都会由我来背负,不是吗? “把五万禁军交给我,我有办法可以退兵。” 原来你有退兵的方法吗?你是有十分的把握,还是只是去风向?“不行,力量相差太多,你会没命的,你走!” 不行,就算你只有一成的把握,我也要替我赢----这一仗我必须赢,我输了我就是弑父篡位,天理不容,死了也会身败名裂! 只可怜,现在我们的身份完全颠倒,我能左右你内心的筹码,却只是你心目中好的可怜的感情----一直不被你我相信的,却一直被你我作为筹码使用的东西。 “我保证,我一定能活着回来!妾,死不足惜,况且我本来就该死!” “你真的……”原本死灰色的眼睛里又有了希望:“真的,有办法退兵?” 突然又开始害怕,如果这一次她也是在逞强那怎么办?万一她其实只是孤注一掷,是去送死怎么办?已经决定牺牲她,可是我从来没考虑过她会输,如果她输了…… 我还是注定要千夫所指,注定被历史淹没----如果为了这个注定的结局,我需要牺牲她一条命吗? “绝对!” “胤禛相信你。” “谢谢----胤禛……” 不要谢我,我是在利用你,傻瓜! 手紧紧的背在身后,我生怕一个不小心我就会把她拉回来----我不要她去送死,我不要亲手送她去送死,去为了那少的可怜的几率----可是,登上帝位是我多年的梦想,就算一点点机会都没有我都没想过要放弃…… “我走了!” 她简单的一句话让我所有的忍耐与理智毁于一旦,我不顾一切的拉回她,强吻她:“绮云,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回来,我不能失去你,我失去什么都不能失去你!” “胤禛?你是在命令我一定要回来吗?” “不,我不想用皇帝的身份要你做任何事,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再一次拥抱,却是只轻轻的将她搂入怀:“我求你,用一个男人的身份求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回到我身边!” 如果你回不来,纵是有万里也没有人再会懂我----是我送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如果你回不来,我将如何面对作为凶手的自己? 绮云,我答应你,只要你这一次能活着回来,我再不会怪你的任何欺骗,我也在不会让你冒半点的险…… “我答应你,用一个女人的身份。” 这一个吻,我再没有想到任何东西,什么江山,什么帝位,我只想我们都可以活下去,不管多少腥风血雨,都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我哭了,是因为对你的愧疚; 而绮云,你为什么要泪流满面? 是因为,你知道此去命运多舛,还是因为----你那么聪明,你看得出我刚刚说的都是反话,我是为了要你心甘情愿替我去赢这一仗?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 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样的心狠手辣不念旧情,一样把感情当武器----我们这样的人,连自己都不爱,又怎么敢奢求对方可以爱上自己?,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寒露清秋9 绮云,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 迷乱中,我依然执着于这一点----我本早可以得到她,可是我不想要那带有目的的虚与委蛇,我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她终于看到了我---- “放过十七阿哥,我就是你的!” 她的吻是那么炽烈,燃烧了我全部的理智,却带不走那挥之不去的痛苦----十七阿哥,一直对她如此重要的永远是十七阿哥。就算十七阿哥娶了别人,对她动粗,在权力跟感情面前选择放弃了她,她依然选择去保护十七阿哥---- 一瞬间,我有亲手想把这个兄弟碎尸万段的冲动…… “回答我!”感觉到她的逃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有一种错觉,你起码不愿意骗我,或者你自己也不清楚,所以你避而不答。 “专心点!”手指拂过我胸膛最脆弱的所在,毫不留情的掐下去,我在疼痛中眯起眼----她总是这样,从来只对我残忍…… 紫禁城御书房 我枯坐在御书房,平时我兴趣万分的奏折第一次在我眼里失去了魅力,就算我捧在手里也读不进去一个字。 我被蛊惑了……明知道她是毒药,吃了会上瘾,会完蛋,可当她从身后抱住我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拒绝,即使我知道她根本就带着目的----也许是这个情景我在梦中已经梦了无数遍,那无数夜里的渴望,变成现实时可能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抗拒,我也不能,这一点她很清楚。 不想回去,再一次看到她,一定会再一次被她蛊惑----我已经被她控制太久了,久到朝堂之上已经大半是她的天下,久到我差点就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帝王,久到我差点就会被她予取予求…… 起码在我处理朝政时。我要暂时忘记她---- 这是我地底线。也是我能保全她地唯一办法。我不想我们会因为权力而争斗地你死我活。也不想她会食髓知味到最后我必须要除去她。 “启禀陛下。年贵妃娘娘怒气冲冲地去了养心殿。奴才害怕……” “你说什么?”我猛地站了起来。站了起来才发现----原来我在这里想努力克制自己忘却地。却根本一点都忘不了。 点点滴滴。一丝一毫。其实我都铭记在心----我完了。更完蛋地是我都没有懊恼地感觉。我只想---- “快。摆驾。年秋月你好大地胆!”我只想我能及时赶到。只想她会没事。即使我知道她完全有保护自己地能力。即使我知道年秋月把她怎样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我到底等不及他们摆驾,我在登基以字版来第一次不用御辇就在这个紫禁城狂奔----我是一个注重体统的人,也许就算我自己身为皇子的时候,就算马上要倒霉的人是我自己我也不会如此失态,但是她---- 每一次只要换成是她,我的所作所为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我还未到养心殿的大门口,就听见了板子的呼啸声,一瞬间我的心像是被铁钳揪紧了一样:“给朕住手!” 皇阿玛从小到大对我们几个阿哥相当的严厉,从小到大我们也不是没挨过板子,可是绮云不同----我一想到我们曾经那样的苦楚她现在也要尝试,那种痛苦比我自己受罚不知道要痛上多少倍! 我大步的跑过去,几年的养尊处优已经让我气喘吁吁,但我不在乎,知道我看见了她----还是那样张扬跋扈,还是那样傲视天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样,没挨打,没受伤,也没有受任何委屈。 一瞬间,我有了狂喜的冲动,我甚至都关心一下那边被毒打的是谁----她没事,她没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事,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十七阿哥这个我又妒又恨的人,我也没法子面对一直宣称很爱她的我! 等我把她全身都仔细看了一遍确定她没事后,我才看向那边,我看见了年秋月,那一刻我感到羞愧无比,为了我的私心而羞愧,因为---- 当我看见她满眼泪水,面色苍白的可怜模样时,我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我很庆幸受苦的不是绮云,我很高兴绮云能取得胜利,尽管其实我知道这是必然的----我对不起秋月,我明知道她斗不过绮云,我明知道吃亏的一定会是她,可我担心的,自始至终却只有绮云…… “皇上!” 秋月可怜兮兮的声音更增加了我的愧疚----是我亏欠她,当初她失去孩子我却没有去追究,因为我知道绮云一定会袒护她姐姐;当初在八阿哥迫害我的时候,在十三弟被关押的时候,在我因为要送走绮云病重的时候,在我身边照顾我的都是她----她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妻子,却也是用来牵制她哥哥的棋子,无数次利用,到如今我居然连起码的保护都不能够给她…… “你先别动,疼的紧吗?朕先让人送你回宫,你们快传太医!你还敢站在这里碍眼,还不给朕滚回去!”原谅我,秋月,因为我身为一个皇帝,却不能给你讨回一个公道----因为我伤不了绮云,不是没那个实力,是根本做不到! “臣妾不痛……臣妾想知道,如果今天挨打的是绮云,你会这么简单就算了吗?臣妾想明明白白的知道,陛下会把我怎样?” “回答我,我伺候了您那么多年,您起码该给我一句实话!” 我抱着她的手有点颤抖,如果年秋月是一般女子,对我大哭大闹,对我撒娇耍泼非要我处置绮云为她讨回公道,那我不会理睬她。偏偏她不是那样的无知妇人----她善解人意,知礼仪懂进退,她不求我,比威逼我更让我为难! “不会。”我偏过头,她眼睛里的绝望我不忍心再看:“我欠绮云诸多,谁也不能伤害她,谁伤害了她也不能没事!” 我真的欠绮云的吗? 也许吧!可能上辈子真的欠了她,以至于不管情况变成怎么样,我都觉得自己亏欠她,都觉得自己对她还不够好----付出,还要去愧疚,愧疚,再去付出,这不是上辈子欠了她还是什么? “谢陛下明言!”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我的肩头,热泪灼痛了我的肩头,却撼动不了我冷硬的心----人其实是矛盾的动物,即使我现在身为一个帝王也是一样。我自认为铁石心肠,年秋月这样的真心这样的热泪打动不了我----可是当年,我明知道绮云的眼泪是假的,她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却一头栽了下去…… “秋月,你伤好之前,你伤好了之前朕都会陪你的,一直陪着你!”对不起,我能为你做的,只是陪着你----就像现在 谓我做的一样,只是陪着我,没有心,只有利益,除t什么都不能给我…… 年秋月,你其实不用再哭泣的,因为虽然我负了你,但是我并没有多好过----在感情方面,我们都一样的可怜…… 我想不到,我连陪着你都做不到,在我还没有弥补你的深情之前,你就先一步离我而去----我不能在陪伴你,而她也不愿意在陪伴我。 有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们很相配,我们都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我终究不能再陪你,而她,也最终连陪我的承诺都做不到,我们在同一天被别人背弃…… “秋月,她----她做了什么吗?她把你怎么了?” 命运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就像现在----在你的最后一刻。我依然关心你把绮云怎么样了,而绮云,整个心思也都在十七阿哥身上…… “把我怎么了?如果她真把我怎么了,陛下会怎么办?”她的冷笑让我心寒,我知道她的手段,但我想不到有一天她会用这手段来对付我----就算我想到了,我也想不到居然会这么快! “……” 她的答案我不能回答----她没事,证明秋月已经出事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还对秋月落井下石说她要是敢动你一根毫毛朕决不饶她! 绝情如我,也不能狠心到这种地步…… “你不能拿她怎样是吗?”她一步一步逼近我,突然拔剑指住我的喉咙。 “陛下!” “救驾,快来救驾!” 我对身边的御前侍卫的呼喝之声充耳不闻,上前一步迎向她的剑:“谁也不许喊,退下!” 你,很想杀我吗?又是为了那个该死的老十七?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绮云,你疯了!”我试图夺过她的剑,但都被她巧妙的避开了:“朕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没错,朕是一直防着你,但绝不想你有危险……” “够了!”她放下剑,缓缓地后退:“爱新觉罗胤禛,你最好求上天保佑十七阿哥没事。否则,不止你会有事,我要整个大清给他陪葬!” 我痛苦的闭上眼,原来在她心中----我,整个大清,乃至天下,都不如一个病怏怏的十七阿哥! …… “陛下用不着再给我一个交代了。因为,年贵妃以经晏驾了!”她看向我,满眼的决绝,我第一次饭先原来能被她左右一直的只有我,而她,她的意志我竟然连一丝一毫都左右不了! “你说什么,你再给朕遍!” “年贵妃刚刚已经晏驾了!”她的眼睛里无悲无喜,仿佛杀了大清的皇贵妃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年羹尧伤了十七阿哥,他很得意是吗?好,我倒要他知道他的亲妹妹因他而死他还能不能那么得意!” “你疯了!秋月她是骄横了点,但是她哥哥的事情她都不知情!她是无辜的,本来她进宫就已经很无辜了!” “十七阿哥也是无辜的!入了这个局,谁都不无辜!再说,陛下现在在说这个根本是废话,我再遍,年贵妃以经晏驾了!” 钮禄绮云,十七阿哥他也不无辜,他是你的丈夫,他得到了这个很多人求之不得的荣耀,就注定要背负这个荣耀背后你带来的所有罪孽! “你做了什么?”一把扔掉我手中的剑,我猛的摇晃她:“你眼里面有朕吗?你敢擅自处置了朕的贵妃,你怎么不一块也让朕驾崩了?” 你知不知道秋月的哥哥在西北握有多少兵马?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骁勇善战的精兵强将?万一他要为他的妹妹报仇,你要我如果去保护你? “陛下想替你的爱妃报仇?” “钮禄绮云!”我几乎听见了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为什么十七弟的一举一动她都感念在心,而我那么担心她的安危,却要被她曲解? “哈哈哈!年贵妃已经死了,陛下你已经没有了安抚年羹尧的资本,陛下认为你杀了我年羹尧就会感激涕零,就会原谅你没有保护好他的妹妹?” “你----” “痴人说梦!没了妹妹他就只剩下野心,而没了我,他挥军南下连阻碍都没了,你认为他会放弃这么好的借口吗?” “你好毒!” 原来她根本不认为我会站在她这边,她在要挟我,在我还在想怎么给她遮掩这件事的时候,她居然还在算计我! “好说,我只恨我不够毒,我早该走这一步的。” “你凭什么认为可以要挟朕?” “就凭你是个帝王。凭陛下一个人想拿下年羹尧很难,如果陛下不想被反咬一口的话。 再说----” “如果陛下执意要杀我,我为求自保只能求救于年大将军了。我倒想知道,在年大将军眼中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他死鬼妹妹重要?陛下你猜,看在这万里河山的份上,年大将军会不会原谅我?” 我第一次发现,我最最欣赏她的东西,那种无往不胜的自信,原来是一样那么刺眼的东西…… “就算年羹尧为了自己的野心肯跟你合作,你杀了他妹妹的仇他也会记上一辈子,你跟他,无疑是与虎谋皮!” “我跟陛下不是吗?你敢说你刚才没有对我动杀机?你在心里想把我千刀万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曾经为了你,孤身抵挡四十万大军?你有没有想过弘历,有没有想过我是多么努力才把我们之间的平衡维持至今?” “四阿哥,我一身注定大起大落,刀光血影。可是我一直认为你是不同的,可是……” “朕从没想过要利用你。”好痛苦,比她用剑指着我还要痛苦----她,原来一直防着我,她认为我一直在利用她,她甚至以为我想把她千刀万剐…… “这些都不重要了。当务至极,陛下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你的年大将军解释年贵妃的死因,我不介意你实话实说的。” “来人!传朕旨意,年贵妃追封为皇贵妃。还有,那些宫女太监伺候不周,导致贵妃暴毙,通通殉葬!” 绮云,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现在把你交给年羹尧,就可以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我隐瞒年秋月的死讯,不是因为你的威胁,而是---- 不管你在怎么过分,我都不想看你去死,保护你,这么多年已经成为我的本能----这就像,算计我,已经成了你的本能一样……,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寒露清秋10 从来都骗我,却拒绝给我一句解释;你是爱我的,却意对自己诚实----就像每一次我明知道你在骗我,却还要骗你说我相信;就像我每一次都知道你再找借口骗自己,却放任你去做一辈子鸵鸟…… 当刺客的剑只在你的喉咙上时,我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个我们一辈子都走不出的困局,你可以为救我豁出性命,却拒绝承认这样的自己;我,就算值得你豁出性命,却不值得你去承认----或许说,你自己也不能原谅爱上了我的自己! 有了这个认识,其实也算是安慰,她总算不是纯粹在利用我,不是吗?抱着她猛的一个转身----我看得出那名女刺客对她的手下留情,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划算,但是---- 看不得她有半点危险,看不得她早我面前受到半点伤害,已经成为了我的坚持…… “吕四娘,你敢动他,我就要你师兄他们一起给他陪葬。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你要想清楚!” 原来她们早就认识,其实她不情急把这话说出来我也能从她们的眼神看得出来----她跟这些乱党早有来往,更甚者,从她的一贯作风可以推想出,那些人一定被她利用个彻底,榨干最后一份价值----就像我一样,明知道她跟他们是一伙的,却还要挡在她身前…… 肩头的伤口带来的不仅仅是火辣辣的伤痛,而是凄凉----那种看清楚,却依然放不了手,全明白却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明白的凄凉!那种凄凉就像我现在不断流失的血液所带来的感觉,一阵阵寒冷,惨淡如我的脸色,悲哀如我依然拼尽全力交握不愿放开的手。 原来我一生中所有的力气,最后的力气,都是用来握住她! 她看向我,我又看到了她眼中该死的隐忍----她是个死心眼的女人,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我是危险的!景观我用了十多年去证明我可以跟她和平相处,我永远不会暗算她,结局还是一样。 “还不快传太医!我----我先送你回去,伤口需要止血。” 我用力捂住伤口,失血过多让我有一点眩晕,可是我却有一点遗憾那个刺客走得太快啦。在剑刺入我的肩头的那一刻,我终于在你终年古井无波的眼睛里读到了心疼----你明明可以利用这一次情况的,如果我死了整个朝廷就再无人可与你为敌! 你终于也犯错了。因为我;你知道吗。这一点地错误便足够让我原谅自己一直以来因为你犯地所有错…… “不用。绮云。你可以好好解释一下。你是怎么跟这些乱党搭上线地吗?”你希望什么都跟我算清楚是不是?好。我成全你。跟你仔仔细细地算清楚。我想知道。你到底认为你可以对我亏欠多少!“钮禄绮云。别告诉朕你从来都不认识那名刺客。朕不会相信。” “如果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会把我怎样?” 我知道自己握痛了她。我狠心自己忽略这一点。我喜欢看她想挣脱。却考虑到这样会撕裂我地伤口而左右为难地模样。有地时候。我只能靠她这些细微地动作去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是在乎我地。有点点。真地----我本来就是一个寡情地人。而爱上这样一个冷漠地女人。连我这样寡情地人也只能靠不断寻找勇气才能坚持到今天…… “不要逼朕亲自审讯你。这名刺客是谁。你们怎么认识地?” “你现在不在审讯我吗?四阿哥。你要审讯我什么?审讯我为了救你自爆其短。还是----还是。你想让我后悔前来救你?” 仅仅不过半刻钟,她的理智已经全部归位----她后悔来救我了,在她做了这件傻事仅仅半刻钟之后她就后悔了!给了我希望,却仅仅在半刻钟后就掐灭我的期盼残忍的用对待每一个政敌的态度来对待我:“朕不是十七阿哥,朕不需要你救!” “微臣遵旨。下次陛下在遇刺,微臣一定躲的远远地,陛下放心。” “你----”怒气攻心的结果,我差点就要这么晕过去,我拼命吸气----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愿意就这么在她面前晕过去:“钮禄绮云,你这个天底下最没良心的女人!” 不想在她面前丢脸,不想在她面前失去主导权,更重要的是----不想吓着她,不想她担心,即使心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个女人永远吓不倒,也永远也不会为我多操那份心…… “陛下!钮禄绮云一年前就已经死了,是陛下亲自下的旨,要十七阿哥逼死了她……” “站住!你要去哪?” “我要回家。”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不能走!”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因为失血的原因没有成功:“除非你把你跟那些叛党的关系跟朕说清楚,否则----” “否则怎样?陛下如果不放心,大可以要宗人府的人抓我回去问话。奴婢好像记得,养心殿从来不是审问犯人的地方,而我也不是犯人!” “宗人府都是你的人!”她恨我,还是因为十七阿哥!因为她我克制了将老十七碎尸万段的冲动,做为我唯次嫉妒的报复,尽然 上了我:“好,朕动不了你,可是朕不相信你的事情t一点都不知道。朕可以不问你,朕去问他!” “你敢!爱新觉罗胤禛,我们两的事情,我们两自己解决。不要再拿十七阿哥威胁我,我不会再受任何人的威胁。” 她逼近我,眼中满是怒火,完全不顾我现在的虚弱:“十七阿哥没多少年可以活了,我只想在他活着的时候好好陪着他。如果,谁连这点心愿都不成全我,那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狠狠的甩开我的手,伤口撕裂的疼痛却让我在这一刻更加的清醒----她终于战胜了她心中对我的所有不忍,因为另外一个男人…… 因为他,这个我用了一生都跨越不了的障碍,她的眼睛里终于还是没有了我…… “你就那么在乎他?”狠狠地捂住自己的伤口,所有的坚持到了这一刻都变得可笑----她保护十七阿哥,因为她觉得他需要保护;她不断的伤害我,因为她认为我够坚强:“朕也受伤了,朕只想你留下来陪陪朕。为什么你对朕总是那么忍心,十七阿哥没有几年好活了,你认为朕就可以长命百岁吗?” 第一次恨上了自己那么多年戴上的冷硬面具,我用着冷心冷面赢得了江山,却换来了你一次又一次的忽视与伤害----是你,让我记起了其实很多很多年前,的胤禛其实也是那么脆弱,他会因为从没被亲生额娘抱过而每夜每夜哭泣…… “姐姐可以陪你,后宫那么多女人抢着要陪你。原谅我,十七阿哥他只有我了,他只有一个我了……” 就因为十七阿哥他比较需要你,就因为你认为我已经有了江山,所以你就对我那么残忍?“那些女人都不是你。” “而你,也不是十七阿哥……” “我明白了。你一直在骗朕……” 欺骗我。也欺骗你自己----钮禄绮云,你以为你自己是神吗?你真的认为自己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可以把自己的感情分得那么恩怨分明,可以做到那么公平合理? “对不起。” “你根本不是心系于朕,那当年你是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朕那时候哪点对不起你,你要那样子陷害于朕?” 眼看着你欺骗我一次又一次,现在却还要看着你去强迫自己,你真的好残忍,我不恨你暗算我,我却恨你----一次又一次,你要我这么亲眼看着,看着这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却无力回天…… “我……” 又是这该死的表情,又是这个样子! 因为她一贯强势,所以受不了她眼中有半点慌乱,每一次只要逼到她变成这样我就很难再逼她----每一次当她用这样彷徨无助的表情看着我,一切欺骗一切愤怒我都可以压下去----我早就中了她的毒,现在就是在饮鸩止渴,可怜的是我这个饮鸩止渴的人,连毒药都不舍得多问她要----我在拖延自己死亡的时间,可以多中几次她的毒,可以多看几次她的绝情…… 承德雍正十一年八月 当刺客倒在我脚下时,我本来的惊魂未定全部化为愤怒,因为他临死前吐出的两个字----少君。 他在喊弘历,我望向儿子那张惨白的脸----就在刚刚生死关头的那一刻,我头一个念头就是要保住弘历----那是我跟她的儿子,她的骨血,我甚至颤抖的挡在了弘历的面前…… 呵呵,原来我又被骗了,看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跟弘历长得一摸一样,这是巧合吗?还是---- 我看像面前这个即使死去也保持着俊朗的姿态,他临死之时看向弘历的眼神一如往日般的我自己,这会是我的错觉吗?还是,这也是个可怜的男人,有着跟我一样割舍不断的感情,都因为同样一个如砒霜一样的女人? “皇阿玛!这个刺客胆敢冒犯天威,儿臣要人将他拖出去鞭尸示众!” 皇阿玛? 我看向弘历,原来他眼中对我满满的崇拜甚至可以成为我全部骄傲的源泉,但是我现在只觉得刺眼----为了他,我放任年家害死了弘时。我一直坚信他是我的骨血,我坚持,是因为我希望是这样----他是我跟绮云之间的牵挂,有了他我跟绮云再怎么也不算是陌生人! 又是在骗我吗?你还有什么事不是在骗我? 江山交替,帝王血统有多么重要,你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要骗我----你可知道,皇阿玛的死我放过你已经让我背负那么多罪名,如果弘历真的是----你要我死后如何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不用了,弘历。”我挥挥手,看着眼前的男子----能被绮云看上,也算是人中之龙吧?他的命运算不算对我是一种警示,爱上一枚毒药的后果,古往今来本来就是如此? “拖出去,好好的厚葬……” 他死了,没用了,你可会再为他流最后一滴眼泪?如果有一天,我也如他一般失败了,你可会如他这般厚葬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寒露清秋11 正十二年五月初四 这一天,就连整个圆明园的风和日丽,都在我的眼中成为无比碍眼的东西…… 明知道为她担忧没人会同情我,为她生气根本就不值得,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觉得她为别人的孩子庆生没什么大不了----更甚者,在很多很多年前,她把弘历献给她姐姐,就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在被人利用,就从没想过她自己! “过来!”烦躁中,我看见远处柳荫处的宫女:“朕叫你过来!” 她踟蹰的走过来,一脸的倔强,甚至像是痛恨我什么似的撇开脸不看我。 “你好大的胆子,连你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是吗?”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的眼睛对着我----我看到了她错愕的眼神,是啊,我刚刚用了“都”字,身为一个帝王,我居然承认了,这世上有一个人,似乎是从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可偏偏,她却时刻在我的心里…… 怎么,连一个宫女也觉得我很可怜吗? “你叫什么?” “吕丝儿,奴婢叫吕丝儿。” “吕丝儿,思----尔----”我沉吟着,这是代表思念吗?是对谁的思念?“你恨朕,为什么?” 她地眼睛跟一个人很像。生气时眼睛里像是燃烧起两团火焰----这是一个跟她一样很执着地人。虽然不看不懂她地执着是为了什么。但是我发现我突然好想看好想看那样地眼神----即使我知道爱上那样执着地女人自己会很受伤。即使我知道那团火焰将要燃烧掉地。极有可能是我自己…… “丝儿不恨。”她闭上眼睛。表情就说明有多么抗拒我地碰触。 “你在说谎。”猛地将她拉进怀里。她僵硬地全身更加说明她在抗拒什么----每个女人都希望得到帝王地宠幸。只有两个女人不同----她。拿感情作为武器。每一举动每一眼神无不带有目地;而她。抗拒我字版。每一动作每一表情都在诉说她对我地厌恶:“朕要留你下来。朕早晚会改变你对朕地看法。” 是倔强吗?因为从绮云身上得到地挫败让我不甘心。所以偏偏想要征服她----只是想证明。这世上除了她。他谁也不缺。谁也不能有负于他…… “苏培盛。”他挥手找来身边最得力地太监:“去把弘瞻抱来。还有。找个得力地去果毅亲王府去宣旨。朕要将皇六子爱新觉罗弘瞻过继给果毅亲王允礼为嗣……” 爱过、伤过、痛过、恨过。依然无法阻止心绪会随她波动。依然会想她所想痛她所痛! 我看见依然跪在一旁的吕丝儿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悲哀,悲哀到连一个的宫女都无法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你很意外?你觉得朕很傻?” “不!”不过她的眼睛明明白白的却写着----是,你确实傻得无药可救。 “有意思。”我将悲伤压在脑后:“你会下棋吗?会的话,有空陪朕下下棋吧!”爱上她,真的好累好累,累到----需要不断的在别人的眼中找勇气…… “陛下,天晚了,您今晚歇在这里吗?”看着面前温婉多情的菡,我的心情又恶劣到了极点----这个女人,表面上一派端庄文雅,骨子里却全是阴毒跟残忍,我永远都记得当年年秋月的孩子是怎么失去的,更何况---- 我发现了她一个秘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敢说出来,却真实存在秘密----她一直再利用绮云,包括利用她铲除了年家,绮云不回去怀疑她的姐姐,但是秋月的死我却不得不查。 一查之下,我居然查到十七阿哥遇刺的前天,她的亲信宫女居然跑遍京城去订做那只有大西北才有的特殊箭羽…… “不了,朕要找吕丝儿去下棋。”看着她骤然紧缩的瞳孔,我心里一阵痛快:“怎么?你不服气,还是你又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可以去对付丝儿?” “陛下!”真想撕下她脸上的惶恐与无措,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臣妾没有,臣妾只想陛下能快乐一点……” “所以你就派人去杀十七阿哥,再嫁祸给秋月?”我一把就揪住她的发髻,不顾她眼中满满委屈的泪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啊!你怎么不再恶毒一点,你怎么还要放那个老十七活着回来继续在她面前装可怜?”如果老十七那一天真的死了,我会不会真的去感激这个女人? “陛下,我不想的,我真的不知道十七阿哥会……” “住口!”猛的一巴掌扫去她全部的解释:“你也是不想绮云去害死年氏满门,还是,更甚至----你是不想将弘历占为己有,还是你从来不想借你妹妹的地位来巩固自己?” “你都知道?”她猛烈的摇着头,“陛下如果自认为什么都知道,那陛下可曾知道菡很关心您,您可曾知道从来只有菡,眼里从始到终就只有笔下一个?” 不知道,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你,绮云或许早就接受了我;如果没有你,绮云不会被逼着在朝野里争权夺势,根本就不会 立;如果没有你故意制造一重又一重误会,她不会恨码跟我还能成为知己…… “钮禄菡,你真的那么爱朕?”看到她拼命的点头之后,我很恶意的故意冲她一笑:“看在你那么爱朕的份上,朕特别恩准你在朕死后也随着朕一起去吧!” 钮禄菡,我活着杀不了你,因为你死了绮云一定会跟我彻底撕破脸,我不想跟她刀剑相向。但是我死了,我一定会带走你----我要让你一切计划都成为泡影,你苦心经营那么多年都要给绮云作嫁衣裳,这是我对你的惩罚,惩罚你的不择手段…… “陛下,你就真的这么不念夫妻之情?”我看到她眼中的悲凉,不过我说服自己----假的,这都是假的,这一对姐妹从来都只会演戏,从来都只会骗人! “如果是你要带菡走,那么菡愿意跟随陛下而去。”她擦干眼泪,爬了起来:“但我知道陛下不是,陛下不过担心自己百年之后,为了权力我会不会于绮云争锋。陛下为了她,为了怕我跟她强弘历,决定带走我----这么多年了,陛下扪心自问,待我可算公平?” “年秋月失去孩子,我也失去过,陛下您还记得我们曾今其实真的有一个儿子?”她一贯自认坚强,自从挑起钮家的重担,她就再没有哭过,但是今天她只想立刻死去:“我被太后毒打,陛下可有想过保我?有绮云在其实太后动不了我,可是臣妾怕陛下会为难……” “够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对着一个豺狼保留恻隐之心。 “不够!”这是她第一次顶撞我:“陛下可想过,我妹妹会让你带走我吗?陛下可想过,你这样做你剩下的只会是她的恨!” “你少拿绮云来威胁我,朕如果不是因为绮云也不会让你嚣张这么久!”恨我,很恨我? 也好,如果我一生都得不到她的爱,就让她用恨来追忆我的一生好了…… “陛下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吗?”没有惧怕,她突然拿起一件衣服给我披上:“所以,你才想带走我?” 是啊,这些天越来越浅眠,咯血变得严重,我知道我的大限将到,我没时间了----甚至比不上那个不知道已经让绮云伤心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十七,同样是短命,为什么他就可以短命的如此幸福? 带走菡,带走这个一直在利用她,她一生最后一个大敌,是我现在想到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也是我唯一可以为可怜的秋月所做的事情…… 雍正十三年元月初七 这个冬天对我来说特别的冷,早晨起来寒风便刺痛了我的喉咙,肺疼的跟要炸掉一样,未果,我开始咯血不止…… 我软禁了菡,我直觉认为她不会坐以待毙,而我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我一定要在临终之前处置了她,所以我将她从自己的寝宫带到养心殿等死,可能因为大限将至,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执着过。 “陛下!”菡从大殿里跑过来,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你----你有咯血了?” “是啊,你估计也离死期不远了……”这些天,刺激她也成为我每天必做的功课,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看她眼中的担忧----这会让我想到她的妹妹,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她的担忧只会给缠绵病榻的十七阿哥。咯血这么多日,她在宫中那么多耳目,却从来没见过她关心过…… “传令下去,朕要在大戏台摆戏,请所有亲王以其家眷入宫看戏。”突然很想很想再见她一次,也许真的就快没时间了----生生死死都已经不再重要,这一生的纠缠,到最后,只希望可以再看她一眼! “陛下!天气太冷,你的身体根本不能受寒,还是呆在寝宫里比较好!”菡死命的拖住我,“陛下既然知道时日不多就更应该保重自己,整个江山百姓还指望……” “你是在怕死吗?”一脚踢开她,她去反而趴在地上抱住我的双腿:“还有,擦干你的眼泪,不要让你妹妹看出来!” “陛下就那么想见绮云?”四目相对,她眼中的哀伤,居然跟我一样----那么深那么远,仿佛已经痛了一千年…… “是!” 可是那一天,绮云到底是没来---- 我一个人在大戏台那里一直坐到大家都离去,寒风中,我的胸腔一阵阵刺痛,就犹如我的心:“她居然敢抗旨!” 她当然敢,她是抗旨了,我能拿她怎样?从来都没办法,除了找理由替她开脱,对她我就从来就没有别的办法! “陛下,格格是因为十七阿哥病重,所以才----” 病重,有我病的重吗? 捂住嘴,硬是将刚刚喉咙涌出来的鲜血咽回去,天地在我的眼中都开始变得模糊:“不见是吗?” 绮云,你不要后悔,我不是你想见就见想不见就不见的----当有一天,你再有事找我,也不我就真的不在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寒露清秋12 你要杀朕?”一激动,胸肺只见一阵剧痛,可是我是我不想像皇阿玛一样临死都没有尊严,我站直了身子,看着看上去比我还狂乱还要悲伤的女人:“为什么?” “因为你该死,就为了几段语焉不详的话你灭了我们家满门,好,你为了大清基业我无法原谅你,但可以理解你。”我这才发现,原来她眼中的火焰终究还是跟绮云有区别的,绮云眼中的火焰可以烧毁任何一个人,而她眼中的火焰却能烧毁自己:“你与天下为敌,你杀了我师兄----但我看在你每天兢兢业业唯恐有负天下我也不打算追究……” “可为什么,你要由着一个妖女胡闹?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非要我给你侍寝,你可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朕从来都没有要你侍过寝,朕虽贵为皇帝,却还不至于强人所难。”有一个人,我很想强人所难,可是我知道我办不到,她也不是一个可以被别人强迫之人…… “那这是什么?”她扔出了一个绿头牌,在看到我错愕的表情时,先是一阵纳闷,然后突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她几乎笑出了眼泪,弯着腰直不起来,然后擦干眼角的泪水,走过来对我说:“如果你没有,那会是谁?谁还有那个本事将手伸到内务府,谁那么想你死,逼我出手?” 更重要的是,谁还知道她本来的目的,可以祭出她这把刀,对他们两都了如指掌? 是绮云…… 事到如今我根本连恨的力气都没有,或者说我懒得去恨,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与算计,或许我已经麻木了,我早已不去计较她会怎样对我,我只是好遗憾----好遗憾我到底比菡慢了一步,早知道我早该处死她的。 一定又是因为她姐姐,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事先软禁了绮云,却还是棋差一招----绮云,你为什么宁愿相信那个女人却不相信我?她是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是死了你就是她最大的障碍,为了这个一直在利用你的人而除去我,真的值得吗你这个傻瓜! :其实九福晋所说的什么证据其实对雍正的影响不大,雍正帝平生最恨的人就是九阿哥(要不他也不会死的那么惨),而且在他眼中九阿哥根本就是一个鬼话连篇的奸诈之徒,所以九福晋的话在他眼中又有多少分量? 况且九福晋根本见不到皇帝本人。只是托人将证物送过去。陈年旧物。雍正帝看了一眼。说了一句“疯妇!”也就过去了。 还有。雍正帝那一次派太医去看绮云。是因为她几次称病。不过是示威----只不过。我们地女主太多疑。太小心。以至于最最后成就了她姐姐。误会了雍正帝。 绮云心中所谓地宫变。是雍正帝准备杀她姐姐。而不是要对付她。 最后再句。她姐姐其实是甘心受死地。因为心中对雍正帝地感情。所以她只是要绮云走----只不过。天意弄人…… “就算你没有要我侍寝。不过我既然已经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剑已经架在我地脖子上。可是我好像已经没有多害怕。她终于还是谋害了我。犹如当年我地皇阿玛----在她眼中。我终究还是路人甲。没什么不同:“不过你放心。那个没良心地女人。我会替你报仇地。既然你那么喜欢她。我就送她跟你地下相见!” “放过绮云!”到最后。我还是没见到她最后一面----好后悔。后来她来求见我。可是由于面子。我拒绝了。没想到今天真地一语成忏。真地真地。我们再也见不着了…… 而现在的我,希望我们可以永不相见,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 “你说什么,你要我放过她?”吕丝儿的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你知道吗?我们两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了,她早就知道我要刺杀你,更早的她其实早就----不对,应该说我们天地会已经被她利用了二十年!” 我以前不知道,可是以她的为人,我可以想象! “你还知道吗?当年就是她要我行刺李卫,她将江南盐政据为己有,她还----” “老八他们也被她骗了吧?其实朕早就想到,没有九阿哥的首肯,她得不到那些盐商的鼎力支持。”九阿哥是因为那样才死的吧?可惜,那样毒蛇一样的人物,是不是也如我这般,到死都还在为她数钱? “你都知道!”吕丝儿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挫折:“你都知道还要我放过她?” “丝儿,你也在思念一个人吧?”很奇怪,我不恨她刺杀我----可能因为她眼中的痛跟狂乱,这是一个跟我一样爱不得恨不得的人:“那你就应该知道,在这世上,知道跟相信其实是两回事,而相信与愿意相信也是两回事!”都知道,也都相信,明明知道事实如此,不过是我自己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清醒,如此而已! “那我再告诉你一点呢!”嫉妒让她疯狂,“其实我本来想杀的人是十七阿哥,因为她害死了我最爱的人,我也要她尝尝那种痛苦。可是她欺骗我,她让我认为她最爱的人是你,是她故意要你去做十七阿哥的替死鬼!” 是吗? 知道在她心中只有十七弟,我都知道的,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为什么听到她为了十七阿哥可以毫不犹豫的送自己去死,我还是那么难过,心痛的恨不得立刻死去? “我再问一遍,你还要我放过她吗?如果你现在愿意求饶,愿意放过天地会----” “放过绮云!”我一把拉住她想收回的剑锋:“放过她!” “你不求饶?”她的泪水滴在剑上,剑锋寒气逼人,冷水似乎立刻就被凝结成冰霜----那样的伤心,如她,如我! “朕活不了多久了……”如果不考虑现在胸口处如凌迟般的痛苦,其实那我来换老十七的性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陪不了她多久了,十七弟却可以再活好几年甚至更长;她要的从来就不是我,如果能陪在她身边的是十七阿哥,我想她会快乐一点…… “冥顽不灵!” 是啊,冥顽不灵,至死不悔的笨蛋,本来就该被算计就该死不是吗?“丝儿,你的那个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冥顽不灵?”所以你才那样的恨,有如今天你看我爱恨交织的神情…… 我终于成功的激怒了 头颅飞起来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无比的轻松----她t在为她操心,也再也不会在让我生气,脑海的画面定格在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刻---- 那一刻,红叶翻飞,她含笑站在枫树下,唱着奇怪的歌,我依稀记得那一句:“戏中人断肠,梦中暗思量,自问手中鸳鸯为谁纺……”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番外之番外----只影为谁?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八日 往日金碧辉煌的大殿,如今被一边苍白代替,漫天的白帆跟孝服正在诉说大殿主人的悲剧,而在这萧索的大殿上,站着同样萧索的一个人----同样一身白衣,往日里即使在生死攸关也挺得笔直的腰板像是受了什么挫折一样垮了下来,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经当自己不存在…… “为什么你一定要吕四娘放过我?”这句话问了一遍又一遍,本来很简单的答案,现在已经成了永远的难题;而原本一直被她压抑的答案,现在却变得那么清楚明白! 当看见他苍老时,她曾今是那么心痛;十多年间她又不下于数十次可以制他于死地,可是她没有----明知道他死了就可以解决他们一切的对立,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斗,她都没想过想要他的命! 吕四娘那一剑刺来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当在他前面----她不是一个伟大的人,她自认为没有舍己为人的勇气,可是为什么当时她想都没想就可冲过去? 她想起他们的第一夜,想起那个在养心殿诱惑的夜晚----她真的那么排斥他吗?为什么她没有一点罪恶感,为什么从始到终她不觉得那些夜晚很难过,那些回忆对她来说,甚至可以说是美好的……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为什么要明白的那么晚,晚到连一句安慰一句对不起都来不及跟他说?为什么要是要拼命拼命告诉自己,他是一个帝王,他注定无情;为什么要拼命拼命否认自己对他动了情,拼命拼命告诉自己,对他动了情便注定了要被他伤害? 保护了自己,却伤害了他,留下的是无休止的悔恨…… 那一日,大雪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终于可以放任自己那样无比眷恋的望着他;那一刻,我忘记了十七阿哥,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只记得他就要归去,那一日,她泪流满面,因为自己心中说不出的眷念…… “绮云,如果你觉得我是在跟你放人情债,那么我这么说呢?如果我这么做根本就不是为了你,这不过是跟借口呢?你也知道,皇阿玛现在宠爱十四弟,而八阿哥就是我的前车之鉴,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重病在家更能让皇阿玛和各位兄弟对我放心的?” 为了要她接受他的好意,他可以冤枉自己声明自己的别有目的,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刻----汗水顺着他的额头,眼角滚滚滴落,可是他的表情依然是清冷而又严肃,仿佛室内的高温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坚毅严肃的棱角,严肃的表情。她知道他现在很难过,他的平静他的冷然在这种让人晕眩的高温环境中,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绮云,你不能再站了,你已经站了三天,就算你是铁打的----” 她回头看向十七阿哥,她站在这里忏悔,他陪了我三天。 可是她现在最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他在提醒她的背叛,她明明是爱着他的,她是这样告诉自己,告诉所有人,包括四阿哥;为了他她不惜要任何人死----年秋月、晨曦、还有可怜的胤禛…… 可是她现在算什么?她爱上了四阿哥,在这个错误的时间,面对这个为她付出了一切的人----他给了她所有,为了爱她几乎一无所有,可现在她自豪唯一可以留给他的东西都变得不确定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仿佛就这短短的三天,她真的老了,老到已经开始嫌弃自己活得太长…… “绮云!” 她看到了十七阿哥眼睛中的惊恐,她看到他狂叫失措的奔向她,紧接着她看见自己嘴中狂涌出的鲜血----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每一次让你担心都是因为我自己的事…… 她捂住嘴,却制止不了鲜血从指缝中逸出,她软软的倒下,倒向十七阿哥的怀里。然而本来就虚弱且站了三天的十七阿哥也接不住她,她倒向一个陌生的怀抱----她眯着眼睛打量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眼睛,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唇齿。 “额娘!”弘历(现在已经是乾隆大帝)在钮禄绮云即将碰撞到地板时及时接住了她:“皇阿玛已经不在了,请额娘节哀!”她的伤心欲绝让弘历更加肯定了他自己心目中一直坚守的秘密。 “你叫我什么?”恍惚中,她看向弘历----她以前总是嫌弃弘历长的不够像他的皇阿玛,现在发现,其实有很多地方是很像很像的----一样的销售,一样喜欢抿着唇,一样喜欢皱着眉(可能只是这一次,因为看到自己“亲娘”呕血)…… 这是他的骨血,她当年豁出命不惜背叛姐姐努力保住的他的骨血! 深处仍然带着血渍的手,她捂住了弘历唯一不像他皇阿玛的那双桃花眼,用眼睛眷恋的看着那皱着的眉,那紧抿的嘴唇,想象着那总是冷然却时刻盯着她的眼睛,那双只会因为她才会有情绪波动的眼睛:“胤禛!” “胤禛,胤禛,胤禛,胤禛……”无论再呼唤多少声,也再也呼唤不出早已被我放弃的你……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她还在念书,看到电视剧《云海玉弓缘》的时候,她最恨最恨的人就是男主角金世遗----既然相爱,为什么却不屑于承认;既然她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要到她死了才能想起?为什么要到厉胜男死去才去悔恨,她活着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他活着的时候,她干什么去了? 她一世自认聪明,却还不如一个痴人,那么多年,她居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她没有骗到他,却骗了自己一辈子……,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三百四十三、一代新人换旧人(上) 晕晕乎乎了好久,久到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t7梦,梦中有当年不得志却冷漠坚忍的四阿哥。但是一转眼,漫天的红叶化作鲜血,染红了整个太和殿…… “不要!” 覆水难收,覆水难收,自己的所作所为,连自己都无法挽救…… “绮云,你醒了。”第一眼看到的是姐姐,看打扮我知道她现在已经是太后了----华丽的凤冠,钻石的指甲套,一切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一件件事仿佛都在提醒着我----四阿哥不在了,真的已经不在了! “这里有点人参鸡汤,你还想吃点什么吗?”她接过宫女手中的汤碗:“我来,你们都下去吧!” 我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就连乾隆大帝也消受不起她的伺候,我应该做出点谦让的样子,但是我没有----心中有很多疑问,以前很多似乎我很肯定的东西现在都在迅速的崩塌,包括我一直以来坚信有关于她的一切。 “姐,你留在养心殿那么多天,他----为难你了吗?”想问,无从问起----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胤禛没有先找上我而是先限制她;我很想知道养心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雍正的死姐姐可以做到滴水不漏,朝中重臣都毫不知情;最重要的,为什么要隐瞒死因,仅仅是因为不体面的死法? “没有,都过去了,你不用担心。”避过我探究的眼神,她喂了我一口汤:“太医说你是因为伤心过度才呕的血,调养调养就没事了,你就在这慈宁宫养着吧,让我可以好好照顾你。” “我要回家。”突然很想回去,不是果毅亲王府那个家,即使很多时候我都说服自己那是我的家----很久很久的事情了,我想到了遥远的二十一世纪,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当年我所痛恨的所逃避的反而成为理所当然,我开始怀念当年那个一腔热血处处碰壁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一无是处,空有一腔热血,只能对现实妥协跟无奈! 而现在的自己----站的很高,却一世凄凉;翻云覆雨,却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终于不用跟世俗妥协,自己却早已变得世俗! 刀锋越磨越亮。血却早已冷却…… “不行啊。太医说你现在不宜走动。要好好卧床静养----”姐姐想按住想起身地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好。我可以照顾你。太医来诊脉也方便……” “我要回家。”回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呆在这里。这个冷冰冰地皇宫----在这里再深地感情都会被淡忘。在善良地人最终都会变得绝情! “那我宣果毅亲王进宫接你?” “不用。”不愿意再劳烦他。此时此刻我真地无法咋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地付出----我不配! “那你----”这样子怎么回去? “我自己走回去!”就像当年一无所有的走进这个牢笼一样----当年还在扬州的我,不甘心屈居人下,不甘心默默无闻,拼命地走向这个权力中心,争斗过,杀戮过,无情过,到最后---- 却只有一个走出去的愿望…… “妹妹,胤禛他已经不在了,我都能挺过来,为什么你却这么放不下!”姐姐追了出来,泪流满面:“你有我痛苦吗?你问我在养心殿干什么,我在等死,我宁愿我现在还在等死----我都能原谅你,为什么你做了却还要放不下?” “为什么放不下?”呵呵,好问题,我这不是放不下,我是不想放过我自己----说不清道不明,已经魔化了的自己:“因为姐姐你不是我,所以你放的下,我放不下……” 因为对于四阿哥,你付出了,你并没有索取,今天的种种是你应得的;而我不一样,我什么都没做过,一句真话都没说过,直到最后----直到最后,我连他最最后一个心愿都没达成! 我杀了他,也许是历史的必然,也不没有我还有别人会做同样的事,可是为什么,我要拒绝他那一次的邀请,我们,竟然错过了那么多,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姐姐呢?她贵为太后了,可她刚才说什么,说她宁愿留在养心殿等死----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在别人眼中我们最幸福的地方,并不一定就是我们自己想要的…… 乾隆元年九月四日果毅亲王府 我摇摇晃晃的来到这个大门前,这个门楣等于我是我的心血,我一生荣耀跟心血的所在,可现在这个大门却在我眼中那么的陌生----我甚至都没好好的关心一下这大宅的摆设,以至于我除了知道这座宅子的大门向南开外几乎一无所知,原本可以得到的普通幸福,我却从来没有重视过! 站在这大门前,我发现自己羞于进去----我从来没有恪尽一个女主人的本分,我想到了十七阿哥,我一直以现代女人自居,我总以自己的价值观去看这个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世界。我不管不顾的将自己的丈夫拉入一个又一个政治漩涡,我连累他一次又一次,我却从来没给过他片刻的温存! “姑姑!你怎么坐在门口,在下雨啊!” 在下雨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曾几何时,雨这种 敏感的东西,已经被我遗忘在脑后,尽然遗忘到已经地步? “人果然是健忘的动物啊!”当年那股刻骨铭心的痛,已经被更大的疼痛而取代;当年那个发誓永不再下雨天打伞的我,早已忘记了发誓的原因,早已遗忘了那个让我那么疼,那么绝望的人---- 然而,我却有了更深层的绝望,更加难以磨灭的痛楚…… “姑姑你忘了什么吗?”努力试图用他那破伞遮住我的全部身子,却忘记自己已经半面身子留在了雨里----这也是个痴人啊,错,痴小孩!“姑姑,我先送你进去,然后再帮你找好吗?” “我不进去,我进不去了……”大门没有拦我,是我的心对自己以往的追求有了隔阂,我什么都回不去了,因为那个自作孽的自己! “这是姑姑自己的家啊,怎么会?不管怎样,自己的家人永远是最好的!”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自己的家人? 我有自己的家人吗? 钮家根本起始于我没什么关系,硬要是有关系的话,就算他们原来的男主人跟我这个身体的亲娘有一腿;跟我这身体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死掉了,被我杀光了,包括我那两个还在孩童的弟妹…… 我姐姐,我一直以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却甚于一般姐妹的,可是今天,我发现她似乎隐瞒了我很多事,她成了我读不懂甚至我不敢去读懂的人。还有,愧疚让我不愿再享受她对我的照顾----她其实还是怨着我的,一个女人,不可能会忘记,她最爱的男人是因谁而死……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姑姑?”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跟我大谈家人,我认识他吗?我在这个世上居然还有亲戚,不是都被我杀光了吗? “你本来就是我的姑姑啊!”他听我这么,差点哭了出来:“姑姑你忘记了吗?那天你不肯收留我,姑父看我可怜,给我钱要我在附近的客栈住下来----” “你是展鹏的儿子?”因为这些天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已经提前步入老年痴呆状态,这样重要的事情我居然没印象了:“你还没走?” “姑姑你还要赶我走吗?” 你不用走了,当时我怕的是我会连累到你,而现在危机解除了----用胤禛的命,彻底结束了整整雍正十三年悬在我头顶上的危机:“你很喜欢有家人,很想要个家?” 很难理解,当年我极力毁去的,现在成了我的渴望;而当年这个被我极力迫害的人的儿子,却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撑着伞来到我面前告诉我他喜欢家人。 “嗯!”他点点头,突然又摇摇头:“我阿玛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就是因为他当年犯了错,才被家人给送走。姑姑,你收留我吧!我一定会为我们钮家争气,一定不会辜负姑姑您的!” “为什么你认定我是你的家人?”没有道理,不是我他起码会是个少爷,而不是今日这么凄凉。 “因为一年多以前,我第一天进京的时候,那时我还不认识姑姑。就在那一天,我看见您,鲜衣怒马,就算是站在皇帝身边也毫不逊色,帝王将相,不过如此!” 所以你就为这个喜欢我,你喜欢的是那样一个不可一世的姑姑?“你觉得那样的人生很好?”我现在的全部悲哀,原来也能成为别人一生的向往? “封王拜相,一人之下,做人本当如此!” “一人之下,那个一人不会容你;封王拜相,意味着能别人所不能,你会失去很多,你明白吗?” “在所不惜!” 好----好大的志向,果然不愧自认为是我的侄儿(女主彻底无语中……) “你可以跟在我身边,但是以后不得在跟任何人说你是我侄儿。”对权力的厌恶,让我对那些对权力热衷的人也同样厌恶:“你想要成功,你就完全靠自己,记住,以后生生死死你都只能一个人闯过!”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只有成功的人才能有资格去体会,去后悔----也可能,后悔过后他们的心里会更加不平衡,所以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引得更多的人去为这张地狱通行证舍生忘死…… “我本来就不打算靠别人,姑姑能行,我也一定行!” 我行吗? 我好像什么都没办好,可为什么在你们眼中,我反而是成功的典范? “好,跟我进去吧!我跟管家声,以后书房你可以随便进,我处理事情你可以在旁边看着。”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见了两次面,我还不知道我这个便宜亲戚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小家伙?” 那么小,就立志要封王拜相,不知道以后历史上会不会留下他的名字? “我才不是什么小家伙!”这个称呼好像是对他一直故作大人样的侮辱,他气得连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我有名字的,我叫钮禄和珅,姑姑你记住,将来这个名字将会响彻朝野!” 你再遍,你叫什么?”,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三百四十四、一代新人换旧人(下) 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看上去还有点自恋情t孩:“你说你叫钮禄什么?” “我是姑姑的侄儿,当然也姓钮禄,我叫钮禄和珅,我阿玛说----珅,是一种未经雕琢的美玉,我母亲怀了十一月才生下我,我阿玛说我以后一定有大出息!”很讨厌被人的小家伙。 “确实,你将会有很大的出息!”本来晕晕沉沉的头更痛了,我收留了一个什么怪物----一个贪污了十一亿万两白银,相当于清政府十五年国民生产总值的大人物,你就算想谦虚人家也会说你矫情的:“比我厉害,真的!”想不到我奋斗半世,真的不如你----当年被我扫地出门,几乎冻饿而死的小孩子! “真的,姑姑你也这么认为?”别人笑话他痴人说梦算什么,重要的是我的肯定----起码在这小孩子的心中,现在的我算是成功人物----在没有他后续光芒的掩盖下。 “对对对,你以后将非常的成功,不仅是当今圣上,就连三百年后你的名字也是如雷贯耳,为世人所铭记……”牢牢的记住来唾骂,八点档电视每隔几个月就会出现一部以你做大反派的清宫大戏----你很红,我跟你比那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被你说好的,都会被挂在历史的十字架上受万世唾骂,你还是恨我比较好----想那个穷酸书生纪晓岚有什么本事?几首歪诗,酸不拉几,就因为跟你作对,也称英雄了,还扬名后世! 恨我吧,我间接害死了你全家,造成这样扭曲的你----求你了,恨我吧! “还是姑姑最好了!”他听我这么说,简直心花怒放,满眼的星星都投降这个从没有那么看得起他的我。 这小家伙一句话判定了我的死刑,我晕头转向的撞向大门,结果大门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开了,我一不留神就倒在一个人的胸膛上:“十七!” 我好委屈好委屈的喊了他一声----我的浮木啊!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有面目去见他,谁知道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居然很想搂着他哭泣:“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 觉得自己好可恶,居然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居然两个都辜负----最重要的是,我无法欺骗自己,也再也欺骗不了十七阿哥,他看出了我的心意,可是却一直陪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我!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是啊。回来就好。仅仅一句话。就可以给我无数温暖。这就是十七阿哥。我紧紧地抱着她。贪婪地吸取他身上地温暖----原来我也是有亲人地。我地亲人就是十七阿哥。只有他。永远会在我蓦然回首处等着我---- 不管那还是不是当初他爱上地我----只有在他眼中。我才会永远是我;也只有在他眼中。我才能做回我…… “是啊。回来就好……”千帆过尽。你依然站在原处。而我。不管再怎么绕。也会再回到你地身边----最懂我地你。最委屈地你。最最爱我地你! “怎么。准备接受和珅了吗?”看样子。他照顾这孩子有一阵了。居然还挺熟稔。 “……”我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违背历史。一不做二不休。就地解决了这个祸害----反正我当年也不是没做过。他老爹不就被我处理了吗? “这孩子很细心,长得真是漂亮。”十七抚摸我的头发:“绮云,我怕我没多久好活了,而你,身子也越来越不好,我真的很不放心。留下这个孩子吧,他以后可以陪陪你……” 十七阿哥,这是你的心愿吗?你害怕我会就这么一直孤单下去,所以你想留下一个人可以好好的照顾我? 其实不用的,失去十七的绮云,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空,其实连呼吸都很困难…… “这是你的心愿吗?你很喜欢他?”温文如玉的十七阿哥,居然跟这个未来的大贪官一见如故? 不要奇怪,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颠倒乱七八糟的,这个大贪官最崇拜的人不还是我吗?我应该觉得很羞耻吗? “那就留下他吧!等他大点,我再给他找个差事。”最重要的是,我可以有机会好好改造一下这个祸害,没准可以改变那一段黑暗的历史也说不定。 “谢谢姑姑,姑父!”小孩子高兴地一溜烟就进去了,完全熟门熟路,看得我一阵错愕的看向十七阿哥。 “额,这些天你住在宫里,我就放他进来了……” 果然,历史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改变的,就算我今天不收留他,估计他也会被我姐姐或者每个别有用心的人收留----与其留着他被别人利用,不如为我所用----有的时候我再想,难道我当年的欺骗其实有可能是真的,我真的看上去很有钮禄家奸诈的血统…… “我收留他,只是做下人,不是来享福的,谁要是对他太客气让他以为自己是主子了,别怪我不客气!”又或者说,他努力的模仿我,所以变成---- 这个想法更让我无地自容,我虽然承认自己不择手段,可是还不觉得自己会祸国殃民,如果这样想,我会更加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十七阿哥突然拉住我的手:“绮云,你前次呕你大可以在这个时候跟你姐姐说你需要养病,我们搬去五台山吧,不要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觉十七阿哥的手有点凉----其实现在整个朝野我已经算是没有天敌(那个正在进行时的小屁孩和珅不算),可是他刚刚用了什么词----“是非之地”也许那时他旁观者清,看得出雍正绝对下不了手杀我---- 可是现在,他居然劝我离开:“十七,你好像很怕我姐姐,你知道什么吗?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没----没有。”十七阿哥狼狈的避开我的探究。 “自从弘历登基,我就没看见墨雪,她是姐姐的贴身侍婢,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换了绿头牌就会一去不回……”这让我联想起为什么她那些年为什么一直躲在关外----从什么时候起呢?好像是从十七阿哥受伤那阵子,我们正需要人,可是墨雪却突然失踪了,要不是那天姐姐为了救我(确切说是为了带走我,去救她的丈夫)而召回她的话…… “你不用问了,没事。”握住我的手更紧了紧。 “好,你说没事就没事。”靠近他的脖子吸了吸:“想离开京城是吗?好,后天我们就出发,去五台山。”既然连最最为我好的十七阿哥都不想让我知道,就证明知道真的对我没有半点好处----难得糊涂,我就是清醒的太久了才会那么痛苦,就让我糊涂一次又何妨? 和珅的出现,似乎是上天想告诉我,我真的老了----这朝廷也跟江湖一样,一代新人换旧人。我真的该功成身退了----没了我,钮家就出现了和珅,他一定会帮姐姐的忙。这一个新的朝代,本来就会有新的血液,现在这个血腥的宫廷已经不再属于我,它将成为新的冒险家的天堂! 真的很搞笑是吧? 我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铲除了属于我的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再回首时,那个战场却在一部属于我,那里演绎着一场又一场的悲欢离合,我却已经成为看客…… 没有什么留恋,只是感叹世人痴傻,譬如当年的我----为了一场早晚都不会属于自己的朝堂,为了那些早晚都会被自己淡忘的恩仇,演绎了一出出人间悲剧,苍老了心,最后还是要含恨离开这个其实不属于任何人,只是杀戮的战场…… “绮云,留下来不好吗?我们姐妹好不容易才得到这大好江山,为什么你偏偏这时候要走,姐姐需要你!”首先挽留我的,是我的姐姐现在的太后。 “不,现在普天之下再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你不再需要我。” “我需要,一直我走来只有你陪着我。”姐姐的眼神很奇怪,似乎隐忍了很久:“绮云我对你如何你应该很清楚,你杀了我最爱的男人,因为是你我一句话都没说。可你呢?当年年秋月那个贱人得宠,可是你为了不连累十七阿哥远走大西北,你一去六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再后来,你出事,为了你的事我用尽可以用的手段,可是你----”闭上眼,“你在江南可想到那几年我的处境?年秋月几次想出去我报仇,而那时我还要派人时刻保护你……”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捂住嘴----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让人难以解释的秘密,知道了都会让人很痛苦,而我就不该知道那么多秘密。 “你回来了,带走了我丈夫全部的心神,却偏偏要跟他对立,我夹在你们中间。”指甲套陷入手心肉里但是姐姐无知无觉:“你得意,他会将错归咎到我头上;他得意,倒霉的仍然是我……” “我只求你平平安安陪我享受这荣华富贵,为什么你还要走,你明知道我什么都没了,就连儿子都是你的!” “不,不是……” “怎么不是,他叫你额娘,那天他一直叫你额娘!”姐姐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毒:“我算什么?空有太后的头衔?绮云,你不能走。” “我必须走。”我无法面对这个紫禁城,在这个皇宫我随时处处都能看到胤禛的影子,我不能再对不起十七阿哥,他终于提出要我跟他走,我不能---- “如果你要走,你会后悔的!”茶杯碎裂在地上,让我再一次正视我的姐姐---- 不一样了,短短十几天,她真的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得到了所有,控制欲占有欲都变得空前强大,她不在允许有任何人违逆她,哪怕是二十多年都与她一起并肩作战的我…… 我想到了越王勾践,可以同患难不可共富贵,是这样的吗?就算是曾今为了救我吃下了整整一盘子毒药的姐姐,也会变成这样吗? “姐姐你明白我的,我做了什么事到了最后总会后悔,可是每一次后悔完后,我还是会做……” 这就是十七阿哥担心的原因吗?不想再让他担心了,他已经为我担心了一辈子----所以,我非走不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三百四十五、洪流 隆元年十一月,上以果毅亲王御乾清门听政,以果亲罢其双俸。没事,名利乃身外之外,十七不在乎,而我也看不上那点俸禄。 乾隆二年四月,帝下诏释放雍正末年获罪的傅尔丹、岳钟琪。 释放岳钟琪是我早就想做的事,如果不是雍正帝尸骨未寒,推翻他原来的旧案怕引起朝野非议的话,我真想在胤禛死去的第一天就把这个被我连累的大将军弄出来,可是傅尔丹呢? “绮云,你要明白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虽然已经离开京城,但是朝野上的消息我还是很灵通的,十七阿哥看到在看见密信就低头沉思的我,立刻安慰我道:“岳钟琪从掌兵权,你对皇权的威胁实在太大,因为另外一方力量十四哥肯定也绝对不会偏向你姐姐,你姐姐想要平衡,就算傅尔丹跟她原来有隙她也不得不用……” 不得不用一个仇人来克制我吗?在我为她打下万里江山又指明会功成身退之后? “绮云,你不要怪你姐姐。”十七阿哥不知道在说服我还是说服自己:“你跟十四阿哥的事情朝野皆知,当年因为不愿与你为敌他可以放弃四十万大军身陷。而现在虽然物是人非,但你们两已经是这个朝野最有权势的人,假如你们联手……” “我不可能背弃你,这点姐姐她很清楚!”四阿哥都没让我离开你,他更不能! “可是,在众人眼中,我本是个命不久远之人……”情急之下,十七阿哥说出了这个他一直想让我极力忘却,而我也一直想让他极力忘却的事实。 “不会的,你不会的!”极力的抱紧他,用力的拥住他---- 即使我知道,他的逝去是历史的必然;那不可抗拒的洪流即使我用尽全部力量都无法寒冬它半分,我想用我全部的生命去问一句---- 我要如何才能留住你? 我生命中最后地光与热。我最后一点点生存地意义? “绮云。我不担心我自己。但是你要小心你姐姐。”紧紧按住我地头。他不愿意看见我流泪。也不愿意我看见他眼中地留恋:“她现在手上能牢牢抓住地。就只剩下权利这东西。可是她地全力却全部建立在弘历地身上……” 这我都知道。有地时候我觉得我很残忍----她一直对我很好。来到这个大清朝她是第一个对我伸出援手。一直照顾我。 我一直都想报答她。我一直以为顺应历史将她扶上太后之位就是对她最好地报答----历史骗了我。我一直以为那样地她就是最幸福地! 可我忘记了。我抢走了她地初恋。没有我就算八阿哥不会为她做什么也会记住曾今有个女孩那么仰慕他…… 我带走了她最后一根浮木----我不知道那些困难地日子。她跟十四阿哥之间到底相处到什么复杂地程度。但我可以想象。她那样地花季。在那样绝望地时刻。一个知己是多么地重要! 她的绝望,不是在她鼓起勇气向十四阿哥伸出手时,十四阿哥的拒绝。而是当我刷开十四阿哥的手时,十七阿哥的执着----这份执着,让她自以为八年的相处都变得那么自以为是,让她八年的落魄悲哀变得永远无法弥补…… 十四阿哥的事情,她一句未提,她甚至是真心祝福我的,希望我可以比她幸福。而另外一个男人,四阿哥----这个她唯一对我言明,用了整整八年时间才爱上,却要用一辈子才能让他注意到她存在的男人,居然也爱上了我…… 为了他,她第一次对我用了心计----虽然知道她是故意让我知道她已经爱上了四阿哥的,她冒充我去诱惑他,她知道我始终铭记她的大恩大德,朋友之妻不可欺,所以就算我真的爱上了四阿哥,就算我们海誓山盟,就算我们真的有了孩子,我也不会承认---- 我不敢承认,我不忍心承认,我没有那个能力去承认…… 我们入了一个局,谁都解不开的局----因为她我始终不会回应四阿哥,因为是我她不能跟我争,因为是我姐姐胤禛不能抛弃却一定会关上心扉…… 我不怪她那点的心机,当年因为十七阿哥,我对晨曦用的心机难道还少吗? 可是我错了,我以为自己起码是对她好的人----这点执着,却最终害了她。我居然因为要扶她登上太后位伤了她一生所爱,我要她亲手为自己的爱人准备后事,然后亲手接我这个凶手出来! 临走的那天我才知道,她原来也不爱江山,她愿意陪着她的男人一起死去----得不到他的活人,她终于可以陪他长眠地下,可是偏偏我又一厢情愿把她给拉了回来。 我留下了她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丈夫,面对根本就不是自己骨肉的儿子,留在冷冰冰的高台上。她选择了原谅,她试图抓住她在这个世上最后一点牵挂,最后一点感情----她求我留下来,可是被我拒绝了。 因为是我,她放弃了所有可以幸福的机会,可是我却因为十七阿哥放弃了她…… “十七,你是说她接下来会对付我?”也对,现在姐姐全身上下只剩下权利了----而我,是她仅剩的这点东西的全部威胁。对我来说,她所有的优势等于没有----弘历那天已经喊了 ,十四阿哥绝绝对对偏向我,现在兵权又回到了我的手中的权力等于全部是我借给她的! “我只求你平平安安陪我享受这荣华富贵,为什么你还要走,你明知道我什么都没了,就连儿子都是你的!” “怎么不是,他叫你额娘,那天他一直叫你额娘!我算什么?空有太后的头衔?绮云,你不能走。”姐姐那时的眼神是那么狠毒,那时在她的眼里,我跟年秋月又有什么区别? 本来,我们面对着共同的危机----谋害康熙帝,铲除年羹尧,压制雍正帝……各种各样的危机让我们紧紧的抱成团,以至于我们之间的分歧都不算是分歧。但现在不同,我们都高正无忧了,我们的敌人都深埋于黄土,但是我们却越行越远----回不去了,被我们选择忽视了多年的危机终于爆发于我们面前…… “如果你要走,你会后悔的!” 是啊,就清醒这一点,我永远都不如姐姐----起码她在我转身的那一刻,就已经清楚地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分歧已经不可修复。而我,永远活在理想中,总是度一日算一日----而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忍到十七不行了在动手。 我一生辜负十七阿哥,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静静的陪着他一直到最后一刻----我无法想象,我要他用这么孱弱的身体去接受我已经不在的打击,我更加想象不到一直害怕他会先离我而去的他,结果我的尸体那会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我一生留给他的悲伤太多,我不想我到死留给他的还是只有悲伤! “允礼,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不想,这个世上已经再也没人可以撼动我。”二十多年的伤痛,还来得,也就只有这一点点自信。 “就怕,就怕到了最后,你不会不想……”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我头上,但是我却不敢抬头,因为我们两都抱的太紧太紧:“绮云,你什么都不缺,只是,有的时候,你还是心太软……” 是啊,如果我连这一点都失去,那我将不再是一个人,我将变成一个权利机器…… 乾隆二年四月初五 这一天我又独自回到京城,因为我已经习惯在这一天给我每一个认识的人扫墓,不管是过去逼迫我利用我的仇人,还是过去帮助我被我陷害的好人----只不过,每隔一年,我要扫的墓便会越来越多,而我认识的人,仿佛越来越少。 而这一年,我居然遇到了姐姐…… “回来了,为什么都不声。”仿佛完全没有被宫中的浮华之气所沾染,姐姐依然那么恬静安详,岁月对她的容貌真的十分优待。而她说起我不打招呼的事情好像也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一如当初对我的包容。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从来没有扫墓的习惯。”我避开了她的问题。 “为什么独独漏掉你姐夫?”她没揭穿我,却也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的,比起我,他更想看见你……” “他已经不是皇帝,世界不会依照他的想象去发展。”我不去,是知道你一定会去,你得不到他的活人,他死了我又怎么能再跟你抢?更何况,我在躲避你,你看见我就会感到威胁,而我看到你也会有恐惧,我不想你我都不舒服。 “他已经不是,但是你是!”一针见血。 “姐姐,虽然你已经贵为太后,但话不可乱说!”这一句话,足可以让全天下人对我动杀机。 “如果你不是,我已经贵为太后,你可以这么教训我吗?” “我不希望我是。” 姐姐,你今天来是故意来等我的吧?你想证明什么,没有我你一样可以把天下握与掌中?还是,你想证明没有你我就不行,你在逼我向你服软? “姐姐,是你要人撤了十七阿哥的双奉是吗?”我不在乎那点钱,但是如果区区你随便就可以动我的丈夫,那整个朝廷岂不都会认为我软弱可欺,是我为无物:“意思到了就行,玩笑还是不要开得太大比较好。” “妹妹认为我是在玩笑?” “不是吗?我还以为姐姐是因为富察家傅恒公子犯了事,觉得妹妹处理的有欠公道,跟妹子我开个玩笑呢!”姐姐毕竟低级嫔妃出身,在朝中根基不稳,能支持她的,除了她的铁杆亲家富察家,就只有朝中新贵那拉家了。我这是在威胁她,再敢动十七阿哥报复我,我就铲了富察家! “哈哈哈,妹妹真聪明,都看出来了姐姐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姐姐搀扶我起身,样子比往年还要更加亲密,但是她的笑声让我心寒:“最了解我的,还是亲妹子啊!你既然回来了,就多陪姐姐住几天吧,这一年想死姐姐我了!” 姐姐,傅尔丹重掌宫中内侍卫调动权,现在你在宫中的势力强于我,你要我跟你回宫,是想间接控制我吗?不想跟你为敌的,为什么你偏偏连我都想控制? “好。”我其实也想回宫,我越来越好奇,当年墨雪怎么了? 还有,你这是在恐惧什么?你很害怕我,那么急着超越我,急着比我强大,是因为什么让你如此惧怕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三百四十六、挡不住的诱惑 隆二年五月 天已经开始逐渐热了起来,而我的住处也从慈宁宫移到了西跨院的水阁,据说是为了凉爽,但是看得出这不是姐姐的意思。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在我姐姐还没有完全控制住我的时候,乾隆帝这个耗尽她一生心血所缔造的棋子却已经不在甘心受她的控制…… 这个局面我早已想到,弘历是我教大的,我了解他的个性,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掌控的。 可如果大家要是以为这对我有好处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一旦皇帝失去控制,姐姐会立刻把所有的箭头指向我---- 在她看来,皇帝之所以越来越不听话,除了是因为知道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外,我存在的影响也至关重要。乾隆皇帝的失控会直接导致我们两关系的恶化,进一步会让我们的势力都靠向皇权---- 一山不容二虎,但是两虎相争,得利的将永远是第三方…… “弘历啊,我该欣喜我教导的你很成功,还是该悲叹我居然又制造出一个没心没肺的权利机器?”手被玫瑰的刺扎出了血,可是我却还是无知无觉,我心痛与岁月的无情----犹记得当年,有个的孩子,很单纯的只想我要抱抱他…… 而现在,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更或许他潜意识期待这种结果----我忘记了他已经不是那个会睁大眼睛盯着我的小孩子了,他是个帝王,对一个帝王来说,什么亲情,什么恩情都太浅薄太没有意义! “是我教的太好了。”淡淡一笑,我放开早被我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玟瑰花----无情,忍耐,眼中永远只有利益,这不是我一直这么教导他的吗?他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要他把我当做最后一把刀,从他母后手中夺权的刀的! “姑姑,你的手流血了!”我的手突然被拿起,我看见小和珅一点不避嫌的将我的手放进嘴里吮吸。 “不用。脏!”偏过头去。虽然因为承诺。我让他留在我身边。但是我潜意识讨厌贪官----这本就是我上辈子最讨厌地东西。想不到轮回一世。中国古今最大地贪官居然就站在我面前。 “没事地。以前额娘做活计不小心扎了手我也是这样弄地。”因为要跟着我入宫。他扮成了宫女。没想到天生美貌地他扮成女孩更加秀丽动人。水灵灵地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他是个男孩。估计也会把他当做绝色佳人。 “你又长高了。明年估计就不能再扮成小宫女跟着我了。”他现在大概跟十七阿哥初遇见我一般大吧?古代地孩子真早熟。这么小地孩子已经懂得看我地脸色揣摩我地心思了。 “那我扮成轿夫。一样可以跟着姑姑。” “哪有这么秀色可餐地轿夫?人家会以为我虐待美人地!”我半开玩笑地笑到。 “人家才不是美人。人家是男子汉!” “才----怪----”我还想打趣他玩乐,谁知道外面的太监打断了我。 “皇----上----” 虽然紧接着弘历挥一挥手直接一句“免了”断出是乾隆帝来到我的住处,赶紧跟和珅使了一个颜色:“你躲到后面屏风里,记住,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姨娘,近来可好。”弘历进来时还是一派和颜悦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很好,但如果可以时常见到太后,那就更好了。” “姨娘是在怪朕擅自将姨娘搬出来?”端起茶抿了一口,看来他早有说辞:“朕看得出姨娘在慈宁宫住的并不是很快乐。” “而我也看得出陛下每日去慈宁宫请安也去字版的很不情愿。”这一点我很想不通,虽然姐姐的控制欲已经很让人无法忍受,但是对于弘历她还是爱护的----毕竟这是她唯一的指望,我很想不通为什么自登基后弘历对姐姐并不是很恭顺:“因为陛下,太后吃了很多苦,陛下以孝治天下,当以自身为表率。” “朕现在就是想尽孝心,朕要孝顺,也该是亲生母亲。”乾隆帝突然逼近我:“只是,朕很想问,如果有一个女人,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去认,放任他一个人在深宫里苦苦争斗,这样的母亲,还应该被儿子尊敬吗?” 感觉到屏风后面细细的抽气声,我猛然想起和珅就躲在屏风后----这么重要的事情被他听了去真不知道这个鬼灵精做何感想?我答应让他跟我学习朝堂中的一切一切,却忘记了我有很多的事情好像都见不得人…… “如果有一个儿子,他不仅对自己的养母不敬,而且居然还想利用自己的生母,利用他为自己去铲除异己,甚至完全不顾她的死活。”我对上他的眼----虽然我承认他真的干得很不错,但是他毕竟还是太年轻,比起我这个已经不止摸爬滚打了多少年的“老狐狸”他还是嫩了点:“请问陛下,这样的儿子,该不该被天打雷劈?” “……”他直到我说的是谁,脸上有被揭穿的狼狈,但更多的是倔强的不服输:“朕没有不顾她的死活,朕知道她一定不会输,她从没输过,她总是那么狠心又怎么可能会输!” “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到底有多狠心?你不是她,你又怎么敢肯定她不会输?” “朕不会看着她----” “世事难料!”我打断他的话,放下茶杯(古人一般认为把茶杯放下就是委婉的送客的意思):“陛下政务繁忙,还是请” “朕不忙!”他终于被我激怒了,猛的站了起来:“你们都骗我!我看过皇阿玛的尸体,你们告诉朕他是旧疾复发咯血死的,可为什么咯血的人会没有头?”着大不韪的罪名开了他自己皇阿玛的棺:“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就凭这一条我就可以废了你!” “朕恨自己的胆子太小了。”他的眼睛蓄满泪水,嘴唇颤抖着好像在忍受莫名的痛苦:“姨娘,我是相信你才把秀儿交给了你,你答应我怎么样都会保护她不死的,可是最后呢?” “是那个女人,是那个总是说她为我好,总是自以为是的女人,是她杀了朕一生最心爱的女人!”他突然激动的钳住我的肩膀:“你说,为什么你们都这样无情,马佳文秀有什么错,就因为朕喜欢她,就因为你们的野心你们就要牺牲她吗?她已经有了父皇的骨肉,朕跟他永远都不可能了,朕只想远远的看着她过得好就行了----” “不,弘历,你冷静!”我没有,我真的很想救那个无辜的女孩,奈何姐姐那时候已经被软禁在圆明园,我想不到在那种情况下她还能找到机会除掉马佳文秀,我真的不是故意让文秀死的----虽然,我承认我知道她死了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很愧疚,因为其实我并不对她的死亡悲伤----这就是政治,如果我们真的那么多情,我们早就不知道死上多少回了…… “朕不要冷静,朕好恨----你们居然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就以为她倒霉的被一个没能力保护她的男人爱上,她就该死吗?”猛地把我推到睡榻上:“不,朕不会再这么懦弱,朕发过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谁也再夺不走朕心爱的东西!” “你变了……”谁说爱可以让人的心变得柔软? 弘历正好相反,爱让他偏激,也让他变得更加深沉,更加像一个帝王…… “朕告诉你----”弘历似乎还想逼近我,这时候突然有个人从屏风冲出来,猛地撞到了他。 “不许你欺负姑姑,姑姑永远是最强的姑姑,姑姑才不会有错!” “和珅?”我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一巴掌结束乾隆帝的激动情绪,这一点比较保险,我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是这样认为的),再怎么他不会跟我动粗。二是,站出来保住和珅,否则以他刚才袭击皇帝的行为,他死定了。 但是我选择了第三个---- 我选择了沉默,因为刚才为了我犯了大不敬的孩子,将会是未来整个中国的蛀虫。因为对他父亲一家的愧疚,我不愿意亲手结果了他,但是其实我心中还是希望他可以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弘历毕竟习过武功,刚刚他情绪激动,加上在我面前他习惯没有防备,才会被和珅这个小孩推到。他现在反应过来,立刻爬起来对着和珅就是狠狠的一脚:“大胆狗奴才,仗着你家主子的身份连朕都不放在眼睛里了吗?”言下之意,他动不了我,杀了个奴才还是可以的。 杀了吧,杀了吧! 我在心中默念,杀了他你的子孙都会感激我的!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和珅该死的抬起了脸----他刚刚被踢得撞到了桌脚,血顺着额头缓缓地留下来,配合嘴角沁出的鲜血,一种让人屏息的魅力几乎逼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呼吸,就连听到声音冲进来的侍卫也因此站住了脚。 呼吸停顿的瞬间,我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历史的不可抗拒,刚刚我明明可以阻止弘历对付他的,可是我出于私心想借弘历的手除掉他。但是,却是因为我这个死心,我让弘历在这种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了他---- 他那违反性别的美丽,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历史已经算定了,他这一抬头,就注定了这一段孽缘…… “姑姑!”和珅毕竟属于空有志向但还没经过实践的那种小屁孩,这场面已经把他给吓到了,而他泫然欲泣的表情让他显得更加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不管我姑姑的事,要抓抓我好了……” 冤孽! 如果没有他这一句话,我想我早晚会忍不住结果了他,但是就因为这句话----就算他以后会十恶不赦,会无恶不作,但是一个人怎么可以杀掉一个一心只想保护自己的小孩子? 也许以后天下人都可以杀他,单独我不能…… “她喊你什么?姑姑?”弘历惊讶的瞪大眼睛,看向那个足以倾国倾城的----额,男孩:“你是她侄女?” “不是!”我急忙否认。 “才不是呢!”连和珅都嘟着嘴----他是个男孩,当然不可能是侄女。 “呵呵呵!”乾隆帝的大笑着靠近我:“没想到姨娘有一个喜欢,朕很想知道,是不是只要是亲人,姨娘你都会否认?” “我没----”他误会了,我说不是,因为他真的不是----再怎么,也该说他是我的侄儿。 “朕知道了。”乾隆皇帝武断的打断我的话,转向和珅:“你叫什么,跟着朕好吗?你知道吗,你和朕都同病相怜,但朕绝不会不认你……” 我抬头无语的对着老天----想不到我,最痛恨贪官的钮禄绮云,居然成为了大贪官和珅人生际遇的第一个跳板!,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三百四十七、真相,不堪入目 隆二年六月十三慈宁宫 “姐姐,我可以跟你睡吗?”在我突然抱着枕头出现在慈宁宫时,钮禄菡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现在是太后了,但是却更加的孤寂,她都记不得有多久妹妹没有主动来找她了。 “怎么了?十七阿哥身体好吗?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姐姐陪你了?” 十七阿哥?我看着她仿佛无知无觉的眼睛,心中一阵刺痛:“姐,我梦见墨雪了,她全身都被水泡烂了,好恐怖,我睡不着……” 就在上个月中旬,那拉贵妃不知道因为什么对一个宫中的小宫女动私刑,那个宫女气不过,偷偷的流到冷宫一个僻静的地方投井自尽。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乾隆帝大怒,贵妃那拉氏被降级,但到底也引不起朝廷的任何风波----奇就奇在,在打捞那个宫女的时候,意外又打捞出一具女尸…… 皇帝为了因为这具女尸又平添诸多猜测,所以下令宫中任何人不许再提此事,但是这件事我却是清楚地----因为当时和珅就在皇帝身边,他毕竟年少关不住话夹子,最重要是他也不把我当外人。 “你看清楚了吗?那个女子手臂上真的有一道伤痕?”印像中我第一次见墨雪时,我就注意了她手臂上的那道伤疤。据说那是我姐姐刚怀上第一胎时,出门上香遇到了刺客,为了救主留下的。 “是的,姑姑。”小和珅点点头:“我看得很清楚,那个女的手指甲很短,掌心有硬茧,看上去不像是宫女之类,倒像是个练家子。” “不错,很仔细。”可惜,还是小了点,这么点大就要被人利用:“你一直跟在皇帝身边,陛下就没告诉你这件事不要跟我说?” 弘历当然不会说这句话,我能认出来墨雪,而他的墨雪阿姨曾经在江南保护他,他又岂能认不出来?他不允许宫里人乱说,是怕打草惊蛇,而不阻止和珅告诉我,当然也是别有目的。 “姑姑不是外人啊!” 是啊。我也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弘历也能肯定我一定知道了这件事…… …… “妹妹。你怎么会突然做这样地梦?”姐姐握住我地手。我感觉到她地手心已经出了冷汗----到底因为什么。你要处心积虑除去这个从小就跟着你忠心耿耿地女子?那么多年地出生入死。你何其忍心。还是你本就像别人所说地那么无情? “我不知道。我好害怕。墨雪她说她死得好惨。说她要报仇……” 我几乎都能听见姐姐极其粗重地呼吸。者更加肯定了我地判断----即使就算被利用吧!虽然我很不想让弘历那个家伙称心如意。但是我真地很好奇。这世上还有谁可以让我姐姐如此惧怕----到底得罪了谁。会让她害怕到连跟自己从小到大地死士她都要灭口? 答案呼之欲出。但是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在这整个大清朝。现在还能够对我姐姐产生威慑力。能够威胁她地人只有了一个---- 那就是我,现在也只有我,才有那个能力可以撼动她,进而让她一无所有…… “别怕,有姐姐在呢,姐姐毕竟是她跟了三十年的主子,她不敢乱来的。”搂住我不断的安慰,自己全早已全身冰凉----姐姐,你这是在安慰你自己吗? 我不害怕,我在等着知道真相而已。 现在我更感兴趣的是,什么时候,乾隆皇帝才会发现和珅其实是个男孩?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而我这个玩笑跟他开的是不是也大了点? 乾隆二年六月十四日夜冷宫废井 披着披风,我静静的站在黑暗中----盛夏的晚风并不是十分寒冷,而是我还是感觉到有点涩涩的发抖,让我感到寒冷的不是夜风,而是真相。 不管姐姐到底有什么对不起我,我都是悲哀的----二十年为她苦苦经营,我早已不是只为了报当年她救我一命的恩情。这二十年,惺惺相惜,互相扶持,我懂她的寂寞,她了解我的痛苦---- 把所有的荣耀都给了她,我不后悔,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骗局,而如果这都是她精心算计的,我不服气! 等到后半夜,我终于等到了她。这么多年我几乎算无遗策,但今夜我真的对着老天乞讨了无数次不要让我算得那么准----骄傲如我,真的不想承认自己其实一直只是被利用;而做戏真实如她,我宁愿相信她也是动了真感情的----起码,我可以坚信这世间还有真情,还不全是功利与算计! “墨雪,杀了你的是我,请不要去找我妹妹,她帮不了你的!”姐姐默默地把一串纸钱丢进井里,这时候我看见她的脸和一串晶莹的泪珠----她刚才的话让我感到一阵温暖,我可以安慰自己她并不是完全的功利,起码她脸上的泪水证明对于这个跟了自己三十年的丫鬟,她还是留有感情的…… 但是,她紧接着的话就立刻把我打向地狱:“墨雪,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为什么 小心误伤了十七阿哥,你明明知道那是妹妹的心肝宝tt以你不能不死,你死了这件事才是秘密----你要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入有心人的耳中,那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误伤十七阿哥?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我突然想起十七阿哥中箭那会,姐姐坐立不安仿佛是自己出了事般的态度。我当时以为她那是在关心我的心情,而现在想起…… 再联想,为什么十七阿哥出事墨雪就没送出了关外,现在不难猜出原因----姐姐,为什么你要伤害十七阿哥?又为什么,你做得不够漂亮,你应该做的再无痕迹一点,好骗我一辈子,我真的希望你有能力骗我一辈子! “你知不知道十七阿哥伤得很重,已经没多少日子了,他要是死了绮云不会放过跟这有关的任何人,到时候年秋月就是我的前车之鉴!”合上衣服,姐姐默默的跪在井边:“墨雪,我对不起你,其实要不是你射伤十七阿哥,年秋月没那么快完蛋……” 年秋月不完蛋,雍正就不会追究事情的始末,他就是因为知道真相想带走她才会被杀,而她也终于成为了太后----即使,这些代价太大,大到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也不愿用太后之位来换取这一切一切的牺牲…… 原来如此,我真的都明白了---- 原来年秋月真的如胤禛所说的那样是无辜的,因为仇恨,我让她冤死在这十尺宫墙之内…… 真是个好计策啊,这样恶毒,好到连我现在都想为你拍手----姐姐,你将我这个妹妹利用的可够彻底的,为了逼我为你去对付你的情敌,你居然派人向我射冷箭---- 然而,这个我也不在乎,成王败寇,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我一生设计了多少人,被别人设计一次又何妨?我只恨,我只恨为什么你连个设计都不做得好一点,你为什么要射中十七阿哥,你知不知道因为我,他已经受了多少苦? 为什么,还要他因为我,在被我的姐姐再去设计一次? “姐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对于他的遇刺,十七阿哥始终欲言又止?”心好痛好痛----每年的箭伤复发,即使痛苦的就要死掉,十七阿哥也绝口不提当年。 无论我再怎么引诱,他就是不肯说出当初引他来午门外逼我出来的是你:“姐姐,十七阿哥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想你很清楚,你怎么忍心,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的心有多痛,我现在就有多恨----可怜的十七阿哥,因为怕破坏我们姐妹的感情,因为不想我因为他跟姐姐翻脸,居然忍着这么大的委屈将近十年。就因为一个女人的私心,可以折磨他十年----十年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是多少荣华富贵都换不来的! “绮云?”聪明如姐姐,从我出声起马上反应过来:“你故意引我来的?” “您应该称哀家,这可是多少人命换来的,放弃了可惜。”我缓缓的从黑暗里走出来,早已面无表情:“不错,是我设计你来的,相比你对我所做的,我这么做已经相当厚道了……” “不,不是这样,妹妹你听我说!”姐姐一阵慌乱的往后退,直到一直退到井边差点一头栽进去:“我当时只是要墨雪带人去吓吓你,因为我知道你对年秋月这样的女人一定还是会心软。我要墨雪把箭偏了点,我没想射伤你,我真的想不到十七阿哥那时候会扑过去……” “借口!”我听不进去,我现在满眼都是当年十七阿哥那止不住的鲜血,染红了我的手的痛苦:“既然是意外你为什么不说,你居然连跟了你三十多年的婢女都不放过。是不是,你早就打算瞒住我,找到机会也把我----” “不,我用生命起誓我从没想过要对付妹妹你!”她的眼里蓄满泪水:“雍王府那八年,我活的行尸走肉,后来你来了,是你让我知道这世上只要活着就一切都有希望。这么多年,你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从没想过----” “住口!”愤恨让我失去理智:“你原来不想,现在却可以想了。” “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钮禄菡,我现在正式跟你宣战,你一定会为你过去所对十七阿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十七阿哥所受的痛苦,你死不足惜! “是吗?你既然要对付我,为什么要跟我明说,你其实可以今天听完之后立刻回去布置,我不会对你设防,你杀我轻而易举……” “你当我是你吗?”我扶起她:“我不会,我就算要对付你,也只会堂堂正正,我们毕竟姐妹一场……”这是我现在唯一可以让你的,因为你多年对我的照顾----但是十七阿哥,我必须为他讨回一个公道,除非我死去,否则我将妄为一个人……,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三百四十八、谁家天下(上 隆二年八月初六 天气已经开始一天一天变得凉爽,而我的心却越来越烦躁----如何为十七阿哥讨回公道,又怎么去为他讨回公道? 谋害他的,是当朝太后,权倾朝野我不怕,奈何她却有另一重身份----她是我姐姐,是我来到这个朝代唯一承认的亲人!一个救过我无数次也被我救过无数次的女人,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绮云,没有绮云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她----她是我亲手铸造的神话,如今我却要亲破她…… 十七阿哥,如果,如果到了最后,我还是下不了手,你会不会怪我? 不,我知道我绝对不会怪我,也就因为你对我从来都没有什么要求,我才不得不这样去逼自己,比自己去还你一个公道----因为你是因为我,才落到今天这样孱弱的身体。不是你不肯放过我姐姐,而是我不愿意放过我自己。 “绮云,你疯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紧紧地从背后抱住我:“我从来没要你追究的意思,我看得出来你姐姐当时没有要杀你的意思。就算有,你也不用当面跟她宣战,你明知道如果你告诉她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你对付她易如反掌,她本来从不对你设防……” 就是因为她对我从没有设防,所以我才会告诉她----我不会也不愿意占她这个便宜,我可以用实力打败她,却不可以利用她对我的感情除去她。那样的我太卑鄙,我不想我连为十七阿哥讨个公道也变得那么卑鄙! 更或许,我示警,是在给她一个机会,一个打败我的机会----也许我死了,我就没能力在为十七阿哥去杀掉她,我们就永远是姐妹,而我也不用再恐惧----再恐惧我会再失去某件重要的东西,不停的失去早已经抹掉我对死亡的全部恐惧…… 可以死在十七阿哥前面,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幸福,起码,我不用再去品尝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十七阿哥,你说,已经知道我要对她,姐姐会对我先下手为强吗?” 如果她选择先下手为强,那么我也大可以不必客气,我们可以堂堂正正的较量一下----姐姐虽然也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但她所会的大多是宫廷的明争暗斗,若论指点江山,纵横捭阖,她想赢我,很难很难! 但是,若是她不肯出手呢? 我想起了她地话。当年她明知道四阿哥想要带走她。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也就是绮云)。但是出于心中地感情。她宁愿死----那日我激动之下对她地评价是有欠公平地。她不是无情之人。只可惜---- 命运弄人。为什么是十七? 为什么我一生最最歉疚地人。却独独被她伤害最深? “我希望她会。我不想看到你为难……” 果然。知我者十七阿哥!“十七。姐姐诸多所作所为。我都放任过去。但这一次。因为你。我不会----” “不要说。”十七阿哥捂住我地嘴:“我不要你为难。我已经这样了。什么公道什么报仇我偷偷不要。这么多年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为难。绮云。只要你可以快乐怎么样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 十七阿哥,就因为你这个样子,我必须在乎----你一心都为我着想了,一点都没留给自己,我如果不替你在乎,这世上还有谁会去替你在乎? “我想,姐姐会出手的,她经营了那么多年不容易啊!”我是在安慰他,却也是在安慰我自己:“就算换作是我,也会出手,就算是要手下留情,也是要在胜利之后……” 不战而降,从来就不是我们的作风…… 乾隆二年九月初八 圣孝宪皇太后突然来了兴致,居然派人从皇后那里抱走了皇后所生的二阿哥永(端慧皇太子)。要知道从大清朝建朝开始,就没有一个皇子是正宫嫡出,加上自己跟自己的皇考的出生跟继承皇位都颇受争议,乾隆皇帝一即位,可是打定主意立个正宫嫡长子来继承皇位。 永从出生起,就带着这样的期望长大,学习用度无不仿照太子的标准,如无意外(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个意外是必然的,这个根正苗红的好胚子没活过十岁),他绝对会继承将来的大统。 我虽然对清朝的历史不熟,不过还是知道一点----那就是小弘历同志特别的能活,几乎把他年轻时候生的儿子都活的白发苍苍、撒手西区他才心满意足的从皇位上撤下来----继续做他的太上皇…… 就这一点,他那么多儿子没一个想谋朝篡位自立为王叶酸和有涵养的了。 这就是我对姐姐很放心的原因,不过姐姐的行动也代表一点,她真的不准 投降。她采取了一个温和的方式----培养下一代,对弘历做过,她也想如法炮制。这个方法的好处是,我们之间可以不伤和气----牢牢掌握太子,只要皇帝一旦归西,她自然可以收回我手中的权力;只要我对她没有威胁,她就没有必要去杀我…… 当然这个方法很慢,姐姐也不是笨蛋,她这样看破世情的女政治家也不会墨守成规----弘历现在已经很不听话,而且也不再受她的控制,真要不行---- 皇帝可以再立,这点先朝的孝庄太后已经给她做了良好的榜样,从太后变成太皇太后,她一样可以统帅六宫,执掌天下…… “姐姐,你到底选择了不跟我正面冲突,我该怎么办?你已经退让了,我还要逼进吗?”握紧座椅的手柄,我一时百感交集----姐姐这是在冒险,我能想到这点,乾隆皇帝能想不到? 他虽然还年轻,处理问题很多也欠缺考虑,但什么事情只要牵涉到皇权他绝对会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姐姐这样做,不考虑我,弘历接下来也会有下一步动作----为什么用这么险有这么胜算不大的计谋? 还是,你跟我一样,都本来就没打算赢? 乾隆二年十月 果然,因为姐姐的主动出击,乾隆皇帝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第一点,册封佐领那尔布之女乌喇那拉氏为娴妃,仅仅不到一个月,又加封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姑娘为贵妃,一时间这个姑娘几乎独得皇帝的宠爱,一时风头无二。 其实自从马佳氏死后,弘历一直心如止水,对皇后也是相信如宾,以礼相待,做出这样似乎只有情窦初发毛头小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别有用心,他是要他的母后看着,并不是只有永琏才能继承皇位。而一直有我姐姐撑腰的皇后,也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才是皇帝,他要谁生谁才能生,他要谁上天入地,飞上枝头不过只是弹指之间----反之,他要谁死谁就得死,谁都一样! 第二点,他提拔傅恒做了新的步兵统领。很奇怪,谁都知道富察一家都是姐姐那边的人,提拔傅恒这件事姐姐本来也很同意,但谁也想不到,傅恒却跟皇帝同气连枝。这一重变故别说姐姐,计算是我也没想到。 而我没想到的还很多,包括,原来从我跟姐姐翻脸开始到现在,一切都是骗局…… 乾隆二年十二月 乾隆皇帝以太后身感微恙为由,讲太后移到比较温暖畅春园的去养病----谁都知道,皇宫是我姐姐的根本,她在那里已经住了十几年,所有认识的人情报网都是以那个地方为根据地,要把她搬离那里,等于是蛟龙入浅水,便再也没有什么做为。 这样也好,我松了一口气,这样真的很好,我不用再去杀她,我从内心无数次告诉自己----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我没必要非要她死。我算对的起十七阿哥,也算可以不用亲手杀掉她。 “十七,我们真的可以安静的离开京城,我放下所有权利陪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起过那年江南那样梦一般的日子。”感谢上天,我教导弘历那么多年目的却与姐姐截然不同----他以为我是他母亲,在我放下所有权利绝对威胁不到他皇帝地位的前提下,他一定会保护我万全…… “真的?”十七阿哥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也许他在梦中也不曾对我对要求什么,以至于他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为了他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 “江山,帝位,哪怕是理想夙愿,都没有相守更加幸福……”原来是我傻,一直汲汲于名利,我到底想证明什么----证明自己比别人强,比别人有胆识?我努力做了律师,努力出了名,努力站得更高更远,结果呢? 我连自己的地平线都忘记了----最最简单的幸福,只与心爱的人静静相守,如果连那个都做不到,要那么理想那么苦苦的奋斗还为了什么? 希望,我明白的还不算晚! “你放得下这一切的一切,包括人?” 人吗?其实放得下放不下的,都已经不在了,只除了---- 我姐姐! “十七,我想最后次我姐姐,我不是同情她----”我们两个害了那么多人,不管怎样的下场都不值得同情,但是:“行她,那么多年了,起码临走时我应该看她一眼……” 只是我没想到,这最后一眼,尽然成为我一生的败笔,从而终结我整个政治生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三百四十九、谁家天下(中) 隆三年正月初七 北风的呼啸昭示着这个季节最让人记忆犹新的特点,无边无际的寒冷包围着我----这是我最痛恨的季节,因为每到这个季节,可怜的十七阿哥都会饱受伤痛的折磨,而每当这个季节,也都会有重要的人将离我而去…… 我站在圆明园水阁的大门外,现在虽然年已经过去,但是宫里宫外街头巷尾的年味依然很浓,到处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不去探究折浮华背后所隐藏的不为人知的悲伤的话,现在算是个喜庆的时日。 不过这里不同----被风卷起的飘雪让这个本该寒冷的季节显得更加寒冷,结了厚厚冰块的湖面让这座临水的楼阁也仿佛被冻结。而这一切,都带给我无比心酸的感觉----姐姐,就算她一生大起大落危机不断,但她的生活起码一直处于深宫养尊处优,而今天,她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因该高兴的才对,这就是她算计十七阿哥的下场----可是,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心,我很难过,难过就像当年她看着被迫离京的我,那样哀婉的眼神,甚至一直是我对付年羹尧不变的动力。 “姐姐,我来了……”尽管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语调,但我的声音里依然压制了挡不住的酸楚----我不想这样软弱的,早已下定决心的事情。但是,当我看见原本清丽淡雅犹如一朵沾着露水的白茶花般的姐姐,裹着一条毯子,靠在窗台边缘的软榻上瑟瑟发抖时----酸楚,居然是挡不住的本能反应…… 数九寒冬,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而这水阁本来是避暑用的,门窗都是用彩纸糊成的----而现在,这些精心剪制绚烂如明霞的彩纸却成了这里每一个人的噩梦,这些美丽的垃圾挡不住丝毫严寒,却让屋子变得更加冰冷而毫无生气…… “绮云,你真的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看姐姐了!”姐姐挣扎着要起身:“我知道十七阿哥的事情是姐姐不对,原谅姐姐,姐姐真的是不得以!” 很多很多是能够,我们都犯了错,事后都会跟别人解释这是不得以的,可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可以选择的呢?一句不得已,抵消不了以前的恩恩怨怨,这也是当别人跟我说不得已时,我从能真真正正明摆这个中的酸楚。 不得已,抵消不了十七阿哥十年来所受的罪,抵消不了那日日夜夜折磨他的伤痛----更别说,比起这一室的寒冷,每年冬天他更加的难熬! “姐姐。你回答我一句实话。你----当年真地是因为我是你妹妹。才那样对我吗?”我歪着脑袋。看着她那张苍白尖瘦地脸因为我地到来所露出地喜悦地光芒----她这些日子瘦多了。人也变得苍老了很多。配着往日地风光看着格外让人心疼:“展鹏也是你弟弟啊。他自从被送到黑龙江你连他地死活都没过问一句……” 这么多年来。因为我们都是沉默内敛地人。因此我们也从没有好好地开诚布公谈过什么。我们都太聪明。都羞于解释。也都自作聪明地不断暗自揣摩对方地心思。却不愿开口问上一句。 今天。可能是我们唯一也是最后一次坦诚相谈…… 其实以前也有很多人提醒我姐姐是在利用我----四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十七阿哥。我不是不知道。而是我不愿去深想。姐姐你眼睛里地温柔太诱人。我独自一个人来到这个朝代。举目无情。你眼睛里地温柔是我渴望而不可及地亲情。就因为这个。我骗了我自己。我选择忽视你背后地目地。一如既往地帮着你。 无论你怎么欺骗我。这些年这么多次只要是有关你地事我都选择闭上眼睛。我不傻。却是个痴人----其实有地时候我是恨你地。为什么天下那么大。你却独独要伤害十七阿哥?你明知道他是我心中你唯一动不得地底线。你明知道他出了事我们就在没有颜面可言。为什么那么多人。你偏偏选择十七阿哥? 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姐姐不答反而又问道:“问得好。这话我也早就想问你了。你当初一直帮我。是只因为我是你姐姐吗?” “……”我张了张嘴,却无从回答。 是的,我真的无从回答,我一直恨你利用我,却忘了一件事,当初我接近你的目的也不单纯----我接近你,是因为我熟知历史我知道你将会是乾隆皇帝的母亲,母仪天下的太后。 扪心自问,当初如果不知道你的身份,当初如果你毫无利用价值,我会去怜惜你吗? 不,不会,我了解我自己就跟了解你一样----我们两都不会做出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 ,我承认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的眼神不该是的女孩所拥有的。它太犀利,太有侵略性,那里面的就像永远填不满的漩涡,会把我整个人吸进去。”淡淡的笑着,姐姐回忆当年:“那时候十四阿哥抛弃了我,偌大的四贝勒府几乎没有我的立锥之地,我无时无刻都想去死,如果不是考虑到我可怜的额娘我早就死了!” 记忆回到那一天,枫叶正红,决定我们命运的那一天:“那一天我看见你,只一眼我就相信只有你才可以拯救我,我拼了命也要抓住你这根浮木。 为了抓住你,我甚至不惜故意在宴席上放话说你就要入主八贝勒府做女主人,是我逼八福晋对你动手的。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肯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我一定要你死心塌地的帮助我!” “我害了你,然后马上赶到钮府去救你。那一天,剧烈的毒药让我痛苦的快要死去,可是我越痛苦,我就越高兴。因为我越痛苦,就代表我越有机会取信与你,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那天的痛苦都会有回报!” 看着我,见我仿佛对她这些叙述不太感兴趣,她略微有点好奇----其实很简单,这些欺骗我都不在乎,如果不是因为十七阿哥,就算被这样一个女人利用又何妨? 姐姐,你的深谋远虑,能被你利用,不算丢人。 “为了能更加牢牢掌握你,我不惜撮合你跟十四阿哥,绮云,你知不知道,当我在大街上看到你跟十四阿哥嬉戏打闹时,我的心……” “够了!”如果你真的有心,你就不会这样做----你故意让我陷入情感的泥沼,你不仅害了我,还害了十四阿哥一辈子! 我其实没资格骂你,所以我选择克制----我们两个,本来动机就都不单纯,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原来就是一场利用与被利用的拉锯战…… “还不够!”姐姐突然激动起来:“没错,开始我只打算单纯的利用你,可后来一切都不同了,慢慢的连我自己都掌控不了。那一天我在你的怀里痛晕过去,我听着你哭着喊要替我报仇----你做到了,你为了给我一个公道居然跑到西山淋了一天一夜的雨,我明明可以不救你的,要知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八福晋更加难辞其咎,但是我不顾一切的到处找人救你,不惜跑去求助十四阿哥……” “谎话说得多了,就会慢慢的变成真的,我不止一遍的告诉你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那都是我骗你的,我想用这句话感动你!”目光慢慢的变得悠远而空洞,明智如姐姐,还是有无法撼动的东西:“可是,说着说着,我却先相信了这句话,我真的开始相信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 其实我自己也是一样,想必姐姐把我的心里掌握的分毫不差以至于她不用再去追问我的答案----我也是想利用她的,单纯的利用。但是当她不顾一切的吞下毒药,当她在我每次最脆弱时握紧我的手,当在每次最危险时她都首先考虑我…… 一切一切都变得慢慢的不一样,如她所预料般,她对我的催眠逐渐变成现实,即使没有血缘我们也能心心相印就像真的姐妹,只不过---- 唯一不受控制的是,这个谎言真的很诱人,她自己也忍不住就这么相信了…… “姐,我想问你,我杀了四阿哥,你恨我吗?” 恨我吗?我早就很想问很想问----恨我吗?我不顾你的意愿杀了他,你一生所爱,我让你的爱成为永远无尽的等待,因为他再也没有可能会回应你…… “我也很想恨的,我好恨好恨,为什么他谁也不爱,却偏偏爱上了你?”手抚上我的脸,轻轻的抹去我面颊的泪水:“他爱上了你,一个我恨不得,怨不得,甚至连嫉妒都不能有的女人。我等啊等啊,等到他的鬓发变得花白,我想着他一年不回心转意,我就等一年;他一辈子不回心转意,我就等一辈子----终有一天,哪怕我陪他下到黄泉,他总会看到我的。就算没有,我也能就这样看他一辈子……” “可是我连等待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同样一个理由,一个我不能去怨恨的人……” 对不起,是我,让你连等待都成了妄想…… 其实,你不计较我杀了四阿哥,毁了你一辈子的梦,将心比心,我不应该再为了十七阿哥的事情去逼迫你,可是---- 还是那句话,为什么偿命的不是我,却偏偏要是十七阿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三百五十、谁家天下(下) 绮云,我现在已经为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我住我的手放在胸前,握紧:“姐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看在这么多年姐姐从来没有亏待你的份上----绮云,你可不可以不走?” 姐姐,你看得出我是来跟你说再见的吗?在我将你逼入这个绝境之后,你还是想挽留我吗? “姐姐,我的去留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请千万不要说是,因为我是注定要跟这个权利跟血腥的地方说再见的,请放我安心的离去吧! “比我太后的名分,比这一切的一切都重要。”握住我的手指几乎深深陷进我的肉里:“因为你,我可以失去一切;也因为是你,所以我因你所失去的一切我都不可惜!” 心猛地一震,久久存在心中的不平之气突然消散开来----我们两,到底是谁欺骗了谁的感情,这个问题连我们自己也解释不清。我们都为彼此付出了很多,可也间接地都伤害了彼此…… “如果,我非要走呢?” 怨恨与恩情,交缠不清的是是非非,如果能够由我的离去而消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乾隆皇帝虽然算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不过他毕竟是我们两调教出来的,年纪又轻,我不相信你会就这么被他压制住----你早晚可以夺回你所拥有的,这点我不用替你担心,所以我也可以放心的离去。 “难道我这么求你,你都没有丝毫动摇吗?” 错,我动摇了。但是我熟知历史,我知道你还会千秋万世,可是十七阿哥活不了多久了。不离开这个朝堂,就会还有这样的事情一直一直困扰着我----我不要再发现什么秘密,我厌倦了知道,我情愿就在我还没看得更清楚更透彻的时候离开这个地方。 “我还是要走。” “就为了十七阿哥这个病秧子?”手上一痛。姐姐地指甲已经划破了我手背地肌肤。而更痛苦地却是我地内心:“他除了一直躲在你地羽翼之下还会干什么?多少次因为他你地计划前功尽弃。你却要为他这个将死之人丢下我!” “十七这样是因为谁?”我用力挣开她地手。捂住手上地伤口:“因为你。因为你地私欲。不错。他是帮不了我什么。可是他可以为了我生为了我死。为了我他甚至不惜自己冤枉他自己!” “就因为这些没用地东西。你就要放弃我?”眼睛瞪大。我突然惊觉那根本不是一个意志消沉地人该有地眼神。相反地。那里面充满了杀气:“我能给你整个江山。我可以让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就算。就算你想要报仇。你想要看我完蛋我都满足了你。” “可你呢?你给了我什么?”一把将床上地枕头砸向我:“我只不过要你。不。是求你留下来。你却连这点都不愿答应我!” 我习过武。因此轻而易举地接住了枕头:“你又骗我?” 根本不是软禁,如果是软禁,像姐姐这样心高气傲之人便再不会求人:“你故意的?你想利用我的同情将我留下来?” 确定只是为了留下我,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她真的还放心留我在身边吗?我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 如果,这半年来她已经知道自己实力不如我,跟我硬碰硬只会死得很惨,那么她会干什么?她如果不能强攻,那就只能---- 智取! 这是我当年弄来麻痹康熙的那一套----自损,她是故意自寻死路的,因为她只要沦落成这样我起码会暂时高正无忧不会驱动她。而她,也就有机会等待时机,就像我当年对待康熙帝那样,反咬我一口…… “十七阿哥,十七阿哥!”惊觉自己的失误,可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愚蠢----我居然输在自己用过的计策之下,姐姐只不过是在模仿我,却依然让我栽在她的设计之下! 谁都知道十七阿哥是我的死穴,我一直防护很严密的,只除了今天----今天,我本以为我们之间会有个了结,可我却忘记了,我的姐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一个谋略但是都不输给我,甚至比我心更黑手更狠的女人! “你终于想起你的心肝宝贝了,别担心,他在我手里----他在我手里,应该会很安全,除非----”姐姐懒洋洋的做起来,理了理蓬乱的头发:“绮云,你的心够狠的,我等你等了那么久,久到我真的以为我会冻死在这里,没想到你到今天才肯来……” “废话少说,你要我怎么做?”我没想到到了最后这一刻,十七阿哥还是要被我所累,在这个 生死难测的冬季,他还要再去做一次人质。 “如果我说我要你去死,你会愿意吗?” “我----” “不要跟我说你愿意!那样我会很生气,我会生气到恨不得将那个毁了我妹妹全部斗志的男人千刀万剐!”拿起放置在小梳妆台的指甲套,姐姐一个一个慢慢的将它们套在手指甲上:“我等这个可以彻底打败你的机会等了很久很久,可是我却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我也希望到了这一天,你可以清醒一点,可以不顾那个家伙的死活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选择是彻底正确的!”如果你是我,你可以不顾四阿哥的死活吗?自己做不到,为什么却要强迫我绝情无心? “但你可以,你是我最强的绮云,永远都不会输的妹妹!”姐姐用指甲套抬起我的下巴:“太子那是什么,连四阿哥都畏惧的所在,可你呢?你可以仅凭一个人的勇气就跟他分庭抗衡!康熙大帝啊,这是一个连我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喘气的真龙天子,可你呢,你举入地狱!” “你是我最骄傲的妹妹,一个即使我死在你手里我都可以感到自豪的存在。可是你一旦遇到十七阿哥,你就开始犯浑,你甚至只为了他一个愿望就可以放弃我们二十多年用性命拼得的江山!” “人各有志,姐姐。”是想如果当年四阿哥他也喜欢你,你会还为了江山去跟他争夺,你还会那么眷恋权利吗? “你不是个没志气的人!” “姐姐,你不能因为你失去胤禛,就要我也放弃全部的感情。是的,断了你对胤禛全部的幻想是我不对,但是不代表你可以拿十七阿哥的性命跟我开玩笑!”你这是在报复我吗?是我让你这一生注定寂寞,所以,你也用尽全部力量让我去陪你寂寞? “报复,你以为我是在报复?哈哈哈----”姐姐突然大笑起来,“我要想报复你你不会活到今天!绮云,其实你今天来之前我曾经想过,如果----如果你今天对我有一丝一毫怜惜,如果看到我如此潦倒你愿意留下来陪我,那么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叫全部放弃? “我说,如果你今天答应留下来,我就放弃所有,包括你。我会永远留在这个冰冷的水阁为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忏悔,我会成全你跟十七阿哥双宿双栖……”眼睛转过来,里面的伤痛我无法注视:“可是你,到底还是放弃了我,在我相信了自己的谎言真的当你是最亲最亲的人之后,你却为了一个男人就抛弃了我!” “我不,我没有----”现在所有的解释,在她眼中都会成为我为了救回十七阿哥所编造的借口,我百口莫辩,焦虑,让我的眉头紧皱,而因为我的焦虑,也让她更加的痛恨我。 “绮云,你可知道,只有杀了你,这个天下才真正属于我!”尖尖的指甲套差点碰到了我的鼻子:“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共存的,我才想到这个天下将最终属于我们姐妹,我曾经无数次想象我们姐妹共享富贵的样子……” “我不要天下……”我一步步的后退,曾经梦想得到的,而现在却开始害怕----权利,本就是让人又爱又恨,渴望却又害怕的东西…… “成王败寇,这个天下,你不要也得要----不要,你就得死!” 是啊,不是我的天下,我没资格说不要,我要想有资格说这句话,就要杀光一切挡在我前面的争夺者----只有我真正得到了一样东西,我才有资格说放弃! 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这权利姐姐不需要我去相让,真正的掌控者不会去要别人的施舍,要,她就会去掠夺:“姐,你杀了我,会放过十七阿哥吗?” 我已经输了,输给姐姐我同样感到没什么可耻的,但是十七阿哥不同,即使他也许只能再多活一天,我还是希望他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就算没有了我…… “事到如今你还想跟我谈条件吗?还是,你那么有自信,自信这个世界还是非得由你掌控,包括你自己的死亡?”我的话彻底激怒了姐姐:“钮禄绮云,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的什么都归我掌控,包括你的生死!我要你活你就得活,少活一天都不行,我要谁死谁就得死,谁也救不了!” “我今天要你明明白白的看清楚,现在到底算是谁家的天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三百五十一、心有千千结 隆三年二月初四 我站在慈宁宫的大门口,相比以前风光时的前呼后拥,现在的我身边却只有一个小孩子----一个我一直都不齿他的出生,曾一心想置他于死地,而现在却不得托付他所有的孩子。 “和珅,待会如果我不出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回头看向他----稚嫩的小脸已经留下了谋算的痕迹,弘历应该发现他是个男孩了吧?还是一如既往留他在身边,是因为是历史的必然吗? 好想好想问上天一句,我的今日难道也应该是历史的必然,我怎么挣扎怎么逃脱也逃不去的未来? “姑姑请放心,您交代的所有事情我都记下了。”幼小的脸上第一次写满了慎重。 “好孩子,姑姑没有看错人。”我不再留恋,大踏步走向大殿内:“记住,不管接下来将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放任何人进到大殿里来!” 而我的记忆,似乎还徘徊在那天,那个我最失败,最最失算的大雪天…… “绮云,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回去。”姐姐慢慢的踱步到窗边,伸手戳破了那绚丽的窗户纸,将手举起接住一片片飘落的雪花:“好美,可惜马上就要融化了……” “你肯放我回去?”很好奇,费这个心布了这么毒的局,不惜牺牲自己的健康,好不容易我现在成了瓮中之鳖,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十七阿哥还在我手中,我就不怕你会玩什么花样。”轻轻的将一片雪花贴在我的脖子上,寒冷让我一个哆嗦:“我给你时间回去好好考虑,是要给提前自己准备后事,还是要给十七阿哥准备后事!” …… 我谁地后事都不想去准备。但是感谢姐姐。你太自信。你地自信终于给了我一点可以稍稍喘息地时间:“姐姐。我来了。” 高高地华座上。姐姐一身华服端坐在大殿中央。样子安详庄重。仿佛这样地高位本来就是天生为她所准备地一样:“你决定了吗?是选十七阿哥这个病秧子。还是选这万里江山。选择你地千秋万世?” “你要我怎么个死法?”这根本不用选。姐姐。如果你懂我地话。你就会知道我根本就没有选择…… “你说什么。你是来送死地?”再华丽地妆容也掩盖不了姐姐眼中地失望:“我给了你那么长时间。你居然为了一个就快要见阎王地人眼巴巴地跑来送死?” “十七他不是一个将死地人。他活一天那也是活!”也许。选择死亡是我地自私。这些我在一直想着。如果十七阿哥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不敢想象那一天我会变成什么样。而这一天却越来越逼近它地脚步。也许姐姐地单选题解决了我一个难题。我将不用再面对十七阿哥地生死----如果我死在他地前面。这些事情我都可以不用再去想…… 十七阿哥,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把这个难题丢给了你,我明知道这个难题比死亡更难…… “你还年轻,你能活多少年你知道吗?你要用你的那么多年去换他一天?”姐姐冲到我面前,好像有一种要打醒我的冲动:“那四阿哥呢?你不要骗我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你就这么判了他的死刑,却跟我说,十七阿哥活一天也是活……” 我对不起他,我承认,也许今天就是上天给我的报应----我终究注定留不住我最在乎的东西,一样都留不住! “我再问一遍,你要我怎么个死法?”我死了,就算可以把这条命赔给四阿哥,也许这样世界才算公平----我强迫自己把心留给十七阿哥,那就用我最宝贵的命赔给他吧----如果不是我当初一时失误害死了他,姐姐也不会变得如今天这般偏激,我的错,是我应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好,你那么想死,我成全你!”姐姐端起早已放在桌子上的酒壶,缓缓地给我斟了一杯酒:“钮禄绮云,你认识这是什么吗?” “认识,先皇就是死于这种毒。”想当年,康熙想用这种毒毒死我,却被我李代桃僵逃过一劫,我为了报复,在后来又用这种毒毒死了康熙大帝。 也许这真的是报应吧,在时隔十七年之后,我又看到了这种毒----我苦苦挣扎了半天,也只不是让命运绕了一个弯,在十七年之后,我还是要亲口把这杯苦酒喝下去…… “你知道你这杯酒带给了胤禛什么样的灾难吗?你让他当了整整十三年的罪人,到头来你还让他死无全尸,背负着骂名用这种极不体面的方法离去!” “所以你要用这杯酒来结果我?”我缓缓的接过酒----虽然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在踏入这个紫禁城的第一天就早早的做了会死的觉悟,可是当死亡的威胁来临到眼前时,我还是会微微的发抖:“也许,这杯酒真的是在等我,等我最重将它送入我的喉咙……” “你放心吧,十七阿哥在你喝完这杯酒之后,我就会派人将他送回去。”我的手有点发抖,姐姐握住我的肩头,慢慢的将我扶到座椅上:“你安静的去吧!绮云,为什么我只是一个的失误,就因为那是十七阿哥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如果,你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也 …” “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看出了姐姐感情上的松动----二十多年的感情,要她亲手毒死我,就算她一是心狠手辣还是会胆怯。我知道这时候我如果肯回应她的感情我或许还有机会逃过这一切,可是我不会---- 因为她对我还没泯灭最后一点感情,我不想骗她;因为事关十七阿哥,我还是不想骗她:“我如果不死,就一定会追究当年的事,十七阿哥这十年的苦我不能让他白受,我也不可能眼看着他死去什么都不做!” 明明可以活命的,却因为一个信念放弃了;明明可以骗她一次,再骗一次就可以活命,继而还能有再扳倒她的机会,还是放弃了----口口声声说不放过她,却不断给她机会反击;指天发誓要让她付出代价,却宁愿除去必定要杀她的自己…… “姐姐,让我这个痴人最最后再敬你一杯……”我举起酒杯,轻轻的贴到嘴边:“但愿来世,我们之间可以单纯一点,哪怕只是陌生人,也不要再夹杂这么多恩恩怨怨……” 只不过,我本就是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我的下一世会是哪一世?我还会有下一世吗? 举杯就口,我就要将毒酒一饮而下---- “不要!”就在这时候,姐姐居然出乎意料的打落我手中的毒酒。 酒洒在地上,地上的地毯马上升起一股白烟----好毒的酒,就算现在我早就将生死至于度外,还是惊起一身的冷汗。再看向姐姐,她好像也被她刚才的动作给吓着了----估计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关键时刻出手救我,刚才的那一刻,她不过是出于本能…… “真的不要吗?”本能过去了,理智就会回来,她心里很清楚的明白,除非我死,否则我们两之间的恩怨永远无法解开。 “啊啊----”没有回答,姐姐突然像个小孩一样抱着头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哇哇----,你这是在逼我吗?” “我----” “你明知道我做不到,你是我最亲的人啊!为了你我连四阿哥都可以放弃,为什么你就一点不能体谅,非要这么逼我!”趴在地上,就算是雍正下葬那天都没掉过眼泪的姐姐居然前所未有的大哭起来:“我只是想除去年秋月有什么错?我说过,这天下只能是我们姐妹两的,只能是我们姐妹两个,永远是我没姐妹两个,你懂吗?” “你知道这若大的慈宁宫晚上是多么冷吗?我一个人坐在这么冷冰冰的座椅上,面对着都是脸上带着面具的人。”我想趴下来安慰她一下,谁知道刚蹲下来就被她死命的抱住:“留下来,就算你想杀掉我,留下来,只要你不丢下我一个!这荣华富贵不好吗?我以为你喜欢的……” “你这又是何苦?”我已经明说了,不可能放过你,为什么你还是在紧要关头动摇了,我那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姐姐呢? 原来这天下痴傻之人,不仅我一个…… 我挣开她,在她的泪眼婆娑中,缓缓的站起身:“我要回去见十七阿哥……” “不要走……” “我不许走了,真的不能再陪你了……”最后替她抹去她眼中的泪水:“这江山如此多娇,就算没有我,你一定也会过得很快乐……” 说完,我挣脱了她,几乎是用跑着离开了慈宁宫,身后还不断传来她的哭叫:“骗人,你骗人……” “姑姑!”和珅看我出来,立刻迎上前来:“你怎么样?” “我没事。”我环顾四周,大喝一声:“都给我出来!” 一声令下,慈宁宫周围黑压压的立刻出现一片埋伏的侍卫,为首一个人跪下来对我说:“启禀主子,十七阿哥已经被送回了果亲王府,您可以放心了。” “姑姑,你还要将这里夷平吗?”和珅揣摩我的脸色,小心的问道。 “不用了……” 姐姐,你为什么就不能在狠心一点? 只要你再心狠一点,只要你坚持到最后,一定非要逼我喝下那杯毒酒,那么----那么,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送你归西,杀掉你,取代你,从此江山美人,独步天下,再也没人可以左右我的意志…… 是什么,让你在最后关头,还是愿意留我一命?又是什么,让我退到今天,终于有足够的借口可以杀掉你,却又因为你的放弃而放弃? “众人听命,从此以后,你们就是真真正正慈宁宫的守卫,只听命于太后一人!”看到众人惊讶不服的反映,我又补充了一句:“包括你,和珅!” “为什么?”小家伙追着我的脚步:“和珅只追随姑姑!” “不会什么。”我不回头,因为这些繁华泡影已经不再值得我留恋:“因为从今天起,我将不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的主子现在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太----后。” “好好照顾我姐姐,拜托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不能留下来,这是我唯一可以留给你的保障了,无缘的姐姐……,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三百五十二、 亲王府 虽然已经步入二月,但是天气没有丝毫转暖的意图,寒风中,让这个历经了二十多年的王府更显凄凉,我曾今想过,只要十七阿哥可以熬过这个寒冷的季节,我们就可以真真正正去过一些快乐的日子,可以弥补我们从来没有得到的缺憾。 我想不到,我已经等不到春天的到来,我对十七阿哥的每一次承诺,到了最后,都注定只是美丽的谎言…… “绮云,你回来了,你姐姐没有为难你吧?”一进门,我就被紧紧的抱住,很温暖很温暖的怀抱,只是这一次,这么激烈的拥抱几乎让我承受不住绮云,你没有为了我答应什么要求吧?” “没有。”这是实话,在这世上,本就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我,而能强迫我的,只有我自己…… “没有就好,绮云,你千万不可以因为我----” “天气这么冷,你怎么又站在这里等我?”我打断他的话,这些话情意绵绵的话我以前很喜欢听,可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所以这些话成了对我的凌迟:“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你自己的,你这样万一……”我已经无法在你身边照顾你了,你要多保重,只有你多保重我才能走的安心,你知道吗? “知道了!”十七阿哥又用力抱了我一下,以前我最喜欢的怀抱,现在却成了我无法承受的负担----我的胸口一阵气血翻腾,一股恶心的血腥味直冲嗓子眼,终于我忍受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十七,我好冷好累,你可以将我抱进去吗?”用力将他的头暗向我的肩膀,我硬生生的把刚才呕出来的血咽回嗓子,迅速用手背抹了一下唇角的血迹,然后再抬起头勉强微笑了一下:“被你抱着的感觉真的好好、好好……” 只可惜,唯次我感觉你的拥抱是那么的美好的时候,我却早已经承受不起这种美好…… “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这样吧,你对我好一点,我就以后像这样天天抱着你。”十七阿哥眨眨眼,那神色,就跟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像一只企图诱拐良家妇女的小狐狸。 “你什么意思?我不对你好你就不愿意抱我了?”我也眨眨眼。但是极度地疲倦感让我有点力不从心。 “抱!抱!抱!不管你会怎样对我。我都会这样抱着你。直到我们都白发苍苍----”低头用额头蹭蹭我地鼻头:“就算你不愿意给我抱都不行!” 我怎么会不愿意? 只是。那时候我早已经成了枯骨。你还能怎样抱我? 嘴里现在都是血腥味。我已经不敢再开口说话。因为只要我一开口。鲜血就会立刻涌出来----真地真地很不想吓到十七阿哥。我屏住呼吸。用力地抿住嘴。抬手抚上这我看了二十多年却永远看不够地容颜…… “绮云。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字版哭了?”还是有眷恋。泪水止不住地留下来。终于还是被十七阿哥给看见:“你在宫里面受了委屈吗?” 我没哭,我是感动的,人生如此,就算是死去又何妨?我用力的摇着头,更加紧紧的抿著嘴唇。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姐姐不肯放过你,我----”猛的抱着我回过身:“我去找她理论,你们是姐妹,她有必要----” “不要去!”眼看着他就要放下我冲出门外,我激动之下顾不得演示:“不----要----去!” 一开口,满口的鲜血就立刻顺着嘴角溢出来----鲜红的鲜血,像是止不住似的染红我的衣领,我的胸口,我的袖子,最后顺着我的衣袖也染红了十七阿哥的衣服…… 我看见十七阿哥眼中骇人的恐惧,心痛也像我现在口中止不住的鲜血一般缠绕在我的心头:“不----不要去,不关----不关姐姐的事!” “怎么会这样,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十七阿哥想抹去我口中的鲜血,可是血却越流越多,感觉得到我的生命更在慢慢流失,他紧张得几乎全身颤抖:“太医,快叫太医,太医啊!” “没----没用的----”我伸手紧握住他冰冷无措的双手:“是我----我的错,我----我从不相信----相信姐姐会----会因为----因为亲情最后放过我……” 我不死,她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人会这么笨,放弃一个可以至自己的死敌于死地的机会。我去慈宁宫之前,本以为已经稳操胜券----只要姐姐有半点想杀我的意思,我就会先假死骗她放了十七阿哥,然后再把整个慈宁宫夷为平地! “我查过----查过太医院,姐姐三天前向他们----向他们要了----要了酒,我----我早就事先----事先服过解----解药……” 我想着,我只要喝下毒酒,姐姐就会放心,她放了心放了十七阿哥,我就杀了慈宁宫所有知情的人,然后---- 再也没有太后,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我这样掌握天下的隐形帝王。这个天下都会是我的,我可以留住十七,留住我的一切,打破姐姐的神 独步清风! 可是---- 偏偏那杯毒酒被姐姐打破了,她放过了我,也救了她自己----我无法再去杀一个即使把自己逼上绝路也不愿意伤害我的人,她始终把我当做妹妹,那么我也只能回报她万里山河,外带---- 我的命…… “到时间不吃毒药,解药也就反而会成了毒药……”泪水滑落,害死我的不是姐姐,不是苍天,是人与人的信任---- 我居然到最后一刻,才肯相信人与人之间真的会有超越生死的感情,二十多年的相依为命,即使我们都是在互相利用,但是我们都是人,就算心狠手辣的姐姐依然也会有人性----我错了,我错在一直都不肯相信世上会有这么真挚的感情,我毅然喝下了解药,我绝不相信姐姐会改变主意放过我---- 是我自己害死了自己,我死于对身边人的不信任…… “绮云,不会的,你不会就这么----”十七阿哥实在不愿意相信,一直那么鲜活的活跃在朝堂的我,会就这么就倒在一瓶解药上面:“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对不对?你是怨我拖累你了,在故意吓唬我,对不对?” “绮云,不要吓我了,我受到教训了,求你,不要这样吓我啊!” 对不起,我好想告诉你我没事的,我也好想骗你说我是真的在吓唬你,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对你个马上就要被揭穿的谎言! 真的很对不起,骗了你一辈子,现在却失去了再骗你一次的勇气…… “十七,不要哭,不要哭!”我想伸手抹去十七阿哥脸上的泪水,可是伸出手去,却发现我的眼前早已经变得漆黑一片----我看不见了,我紧紧的咬住嘴,阻止自己惊叫出来,努力做到不动声色。 “十七阿哥,其实----其实这----这样我真的----真的很高兴,我一生害怕----害怕感情,我----从不相信----”一双温暖的手握住我在空中乱摸的手,静静地放在自己的脸上----他,知道了,他知道我已经看不见了! 我偏过脸,闭上了眼睛,痛苦让我连呼吸都开始困难:“我很高兴----很高兴这一次----这一次死的人,死的人是----是我……”因为死的人是我,证明姐姐还是爱我的,证明这世间不是只有冷冰冰的利益交换。 因为我的死去,证明我被利用了这二十多年,并不只是一场笑话! 内容是假的,言语是假的,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一点真的存在在里面----因为这点真实的存在,我才没有再白活一次! “为什么?为什么?”感觉到又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到我手上,我也同时惊恐的睁大早已没有焦距的眼睛:“为什么要放过她?这天下本来就应该是你的,谁也没那个本事可以跟你争,你凭什么要放过她?” “十七,十七,你----你怎么了?”好温热,就像我刚刚吐出的血一样:“你刚刚----” “我没事。”用力的将我的头抱在胸口:“有事的是你啊!为什么总要看着我,始终最危险,最累,最苦的人都是你啊!” “对----对不起……”我大口的喘着气,感觉我的肺部已经开始麻痹:“放过她,才能----才能放过我自己……” 只有真正得到了,才有资格说放弃----那一刻,整个天下我唾手可得,而我放弃了----我因为姐姐的放弃,所以也同时放弃了。 那一刻,我不仅战胜了我所有的敌人,我不仅证明我可以打败所有人,也证明了我也可以战胜我自己----我打败了自己心中的魔鬼,我终于开始学着去相信别人,去相信也许这个世界真的还是有美好,相信自己也可以去守护这份美好…… “为了这世上需要保护的千千万万的弱势群体,为了公理和正义,为了这天与地之间的浩然正气……” 我想起多年前我那个还没来得及实践就被我埋葬在内心深处的愿望----原来,只要你相信,不管多艰难,只要你去坚信这份信念,你仍然可以一直走下去,谁也改变不了你----不管是残酷的社会,不管是的亲朋好友还是爱人…… 只是:“对不起,对不起十七阿哥!我答应你----答应你要死在你后面的,我----我食言了……”你一直再原谅我,请再一次原谅我的自私,我实在不能眼看着你死去,所以我选择先你而去---- 也许我今天的死亡,真的是我期待许久的也说不定…… 晚上夜风忽然变大,已经步入春天的北京城突然下了一场大雪,夜色被大雪照得透亮,而漫天大雪中,果亲王府一人有人跪在院子里,久久不肯进屋…… “听得到吗?你听得到吗绮云?这一次我不会原谅你,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喜欢悲剧的读者看到这里就了,喜欢大团圆结局的,请继续看最后一个番外----本书的最终大结局!) 番外篇(八)不应有恨 历二零零八年十二月 北京的王府井一向是寸土寸金,能在这样黄金的地段有上套房子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人奋斗一生所求之不得的梦想,更别说拥有像我醒来看到的那么大规格的别墅。 混乱的记忆让我还是很不适应现在房间的摆设,我揉着脑袋想着醒来时我最可笑的话:“这是哪?我又到了哪一个朝代?” 然后,我就看见了一张对我来说曾经算是刻骨铭心,但现在却早已被我遗忘到角落里的脸庞:“林澈……” 落地窗透射过来的光让我有了一种时光交错的感觉,我的心仿佛还停留在那一刻---- 那一个,好冷好冷,流逝的生命也带离我身上仅存的余温,尽管我被十七阿哥紧紧地抱在怀里,但是无边无际的寒冷还是快要将我淹没,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努力平息自己因为寒冷而开始的痉挛…… “绮云,许我来世……”尽管我一再隐藏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但是我这个样子任谁也知道只是在弥留:“下辈子,你不许再丢下我!” “好----”我的手再也举不起来,缓缓地从十七阿哥的脸上滑落,却被十七阿哥眼明手快的接住,固执的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不要敷衍我,你总是在敷衍我,总以为那是在为我好……” “不,这一次我不骗你。”雪花飘落下来,落在我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我抬起头,两眼空洞无神的对着天空:“我这一辈子辜负你太多,如果有来世……” 只不过。我本就是穿越过来地人。我还会有来世吗?我地来世会是什么。乾隆朝?民国? 这算是我地来世还是前世? “如果有来世。我们说好了。这一次要让我先喜欢你。你不许跟我抢……”这一世。你太苦。你喜欢我那么久。不是被我忽略。就是我根本无法去回应。如果真地有来世。就让我先喜欢你吧! 让我偿还你心心念念。有爱说不得。默默承受所有地痛苦。如果上天可怜。我真地还有来世! “来世。我一定要先喜欢你。喜欢你而你不知道……” “嗯!” “如果我们之间会有误会,那一定是你误会我,这辈子我让你受的委屈太多了……” “嗯!” “如果,我们之间还有分离,那就让你抛弃我吧,每一次都是你离开我,就让我一直一直在你背后追赶你……”这辈子你看到我的背影太多,多到我已经不忍心再去转身…… “好!” 十七阿哥,真的好想好想把以前亏欠你的都一次性全还给你,可是来不及了。我现在所有地话不过是美丽的谎言,我在欺骗自己,我在骗自己说我还有机会…… “下辈子,你记住了,不要那样傻傻的对我好,我宁愿你一直一直亏欠我,所有的苦都让我来尝就好了,你只要对自己好就好,只要对自己好……” “……” “答应我!”感觉自己的全身已经开始僵硬,我才发觉自己刚才能说那么多的话不过是回光返照,我真地不行了。 缓地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肩头,我摸到了温热的血迹,感觉到上面凸凹不平的肌肤,我受惊地想收回手,却力不从心:“绮云,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你也记住你的承诺,我好怕你来世找不到我……” 所以我每条,你刻上一道痕迹,你还怕我记不住,用这样来提醒我? “不用担心,我不痛,我早就不知道痛了……”强迫我的手用力的按在他肩头的伤口上:“记住这里,你一定要去找我,否则我恨你,我会恨死你……” 你是该恨我的…… 来世这种说法,本来就是那些心中有憾恨地男女用来安慰自己的,我在安慰你,也在安慰我自己----如果有来世…… …… 抬起手,感觉到自己此刻的虚弱不输于三百年前我身中剧毒的那一刻,指尖那温热的感觉犹存,就好像前一刻我地指尖还按在十七阿哥血肉模糊的肩头上…… “小颖,你要什么我给你去拿,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不要乱动。”我奇怪地动作让林澈以为我是想拿什么东西,赶紧走到我面前将我的手放下来盖上被子:“你现在很虚弱,不要着凉了。” 我这时候才看见自己地胳膊,本来还算丰腴的手臂现在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上面密密麻麻地针眼宣告了她的主人曾今依靠营养液像个活死人一样躺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到底没有来 到底没有来世!” 痛苦的握紧双手,我几乎泪如雨下----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许了他一个美好的诺言,但是还是没有实现,我一直在骗他,一场轮回,我终究还是抛弃了他…… “什么来世,你怎么了,别哭啊!”林澈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被我吓的脸都白了----我刚发现,他的脸色也很苍白到几乎不输给我。 惊慌中他下意识的握紧我的手,可这个动作却偏偏惹到了我:“放开我的手,你出去!”我的手还残余十七阿哥的温度,那么温柔那么刻骨铭心,我不想被破坏,被他任何一下碰触都是对十七阿哥的亵渎! “小颖,你怎么了?”他更加惊慌了,赶紧松开手,神情十分的狼狈:“医生说汽车滚落水中时你撞到了头,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让你出去你听到没有?”我愤怒的起身----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死里逃生,又怎么会不留在医院而是留在他家里,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改变心意照顾我。但是我很愤怒,当年他(按说不到一年,但在女主心里加上大清朝的三十年有够当年的)那么决绝的离开我,留给我一生的伤痛,现在却又在这里装好人:“对哦,这是你家,你当然不用出去,那好,我走!” 我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移动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艰难的抬起头,我的样子看样子把他给吓坏了,他连忙摇着手退出去:“我这就走,我这几天都不回来,你好好休息,我这就走!” 狼狈中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的腿上还上着夹板,厚厚的绷带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难怪他的脸会那么白:“你的腿怎么了?” 恍惚中,刚刚好像听见他压抑了一声闷哼,应该是摔倒伤处了,不过他掩饰得很好的爬了起来:“没事,小伤。”然后很有礼貌的带上门退了出去。 门外边,我隐约听见他家的老仆人王妈妈惊呼了一声“天啦,造孽啊!”又听见他低声劝道“不要喊,没事,她醒了就好”之类,不过我没怎么留心在这上面。不错,要是换作穿越前的我,他肯回心转意我一定会欣喜若狂,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我的心留在了大清朝,那个只能够吻到我的脖子也会幸福无比的少年----那一刻,此花开罢再无花…… 突然好像有什么浮上了我的心头,心猛地一痛让我想起----我回来了,证明在那遥远的三百年前,那个叫钮禄云的女子已经死在了自己最爱的人的怀里,可是十七阿哥呢? 十七阿哥到底怎么样了? 我想起了当我摸索十七阿哥脸时那温热的液体,那是我看不见了,他会怎么样?我因为无法面对他的死亡,选择自私的先行离去,可我为他想过没有,我的死亡,他可能承受? “电脑,我要电脑!”猛地坐起来,却又无力的倒下去:“有人吗?电脑,我要电脑,给我电脑!” “小颖!”门被撞开,还是林澈,我看见他腿上才绑了一半的绷带----看来刚刚的那一摔,到底还是伤到了他。 他的脸上是刚刚才接骨从新包扎而痛出来的冷汗,不过他自己好像也没关注这一点:“发生了什么事,你要电脑干什么?” “给我电脑,快给我电脑!”为什么我以前不好好的去学习历史,我只记得姐姐会做太后,但是此后有关十七阿哥的历史我都不记得了----我走了,他还会快乐吗?他还能再活多久?他还会再娶一个女人吗?一定要比我温良贤淑才可以啊! “电脑!”为了怕电脑压到我,虽然手提没多重,但是考虑到我的虚弱林澈还是决定用手托到我的面前:“给你。” 我颤抖的用手点开百度,无力的双他的名字,可又迫切的打开一个个网页----突然,一行小字让我几乎失去了呼吸的力气…… 爱新觉罗礼,原名爱新觉罗礼,因为要避其兄雍正皇帝的名讳,改名允礼,果毅亲王,生于康熙三十六年丁丑三月初二日寅时生,卒于乾隆三年二月初五…… “乾隆三年二月初五,乾隆三年二月初五……”我的手从电脑键盘上摔落下来,狂乱的眼神仿佛就是想在找救星一般看向林澈:“二月初五,为什么那么要残忍,啊----啊----” 我可怜的十七阿哥,居然没有比我多活一天……,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不应有恨2 历两千零八年十二月二十三 我傻傻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偏偏飘飞的雪花,回到二十一世纪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我因为昏迷了大半年而虚弱不堪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可是我的心,却渐渐要远离这个朝代,仿佛原本我并不是穿越过去的人,而我现在却从古代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 “圣诞节想去哪?”林澈已经习惯了我自从醒来就常常发呆的习惯,他可能把这个解释成我长期昏迷造成的心理障碍,至于我昏迷之前李燕燕的轻生,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甚至都没有人告诉我我为什么有机会生还。 每日出现在我面前的除了林澈,那就只有一天两次医生的看诊----现在的我,不属于任何时代,却仿佛已经被两个时代同时给隔绝了。 “林总,如果我没记错,你一直以来都是很忙的,而你我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不好再麻烦你。”记得我们交往的那一年,虽然仅止于地下恋情,但依然是我在二十一世纪唯一快乐的一年。那一年,除了那个圣诞的晚上,他总是很忙,忙到连我的生日都是我独自度过的。 果真是货真价实的地下恋情啊! 我捂住微痛的胸口,不是因为为自己的过去不值,而是因为我又想到了十七阿哥,这个只要我转身就会看见他停留在原处等我的男人,从来不让我失望,从来都是在迁就我地他…… “也不是很忙的,再说你看我这样还能有多忙?”他费力的抬起脚,夹板虽然已经拿掉,但是听给我看诊的医生说,当初他的骨头整个断成了两截,被打了好几根钢钉,要想利落的走路估计还要再做半年地复建。“小颖,你知道北京的奥运会多热闹吗?两年前你不就说想亲眼吗?我陪你去鸟巢跟水立方吧!” 他困难的挪到抽屉那里:“那时候开幕式,我多想你那时候就能醒过来,可惜你还是错过了。不过没事,我都拍了下来,全部都有,你想吗?” 我那时是想你陪我看奥运会,我们两一起,梦碎了,所以错过了----过的,不只是让中国人引以为傲的一场盛会,而是,我们也已经错过了…… “你既然腿还没好。就应该留在家好好休息。”我看见他眼中地希望因为我地话瞬间熄灭。要是往常我是会心软地。可是三十年地杀伐让我心肠早已经铁打石筑----面对十七阿哥我尚能硬逼自己回头。何况是他。 “在家也行。那我们……” “我想去趟故宫。我自己一个人……” 我想在雪中再爬一次台阶。我想再眼我跟十七阿哥相遇地地方。只属于我们地地方。不需要你。我早已经不需要你…… 公历两千零八年二十六日 当我几乎浑身湿透的敲响林家大门时,王妈妈几乎是用高八度的嗓音大叫道:“哎哟!我说张大小姐,张大律师,你去哪里了,你去一趟故宫可以去上一天一夜不回来,你知不知道……” “我来拿行礼,我这就搬走。”落在我身上的雪因为屋子里的暖气纷纷融化,雪水打湿了我的头发,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 “你说什么?”王妈妈本来想拿毛巾把我给擦干净,听到我的话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我要搬走。” 我去了我跟十七阿哥出遇的御花园,可是所有地景色都不一样了。听说是因为当年慈禧太后大寿,改了那里的布置跟景物,连慈宁宫都改了布置。 一切都不一样了…… 除了黄昏十分盘旋在紫禁城上叫的分外哀戚的昏鸦,除了满天飘散的雪花,我再也找不到往日一丝一毫的影子,就像一场梦,却在梦中我也什么都抓不住!我几乎是用跑的冲出了故宫,在喜庆的节日气氛下胡乱的走着,我也想过去找曾经的果亲王府,可是不但几经易主,而且也早已封闭不对外开放…… 我曾经生活地地方,变成了遗址;我曾经的家,变成了文物单位;我曾经的一切一切,变成了历史;而我跟十七阿哥地梦想,真真正正变成了大梦一场! 我想起故宫解说员的解说:“说道乾隆皇帝地母亲,这个老太后算的是是历史上最有福气地女人了,看乾隆皇帝给太后做寿的场面就……” 真地幸福吗? 原来真实看到跟历史是完全不同的----乾隆皇帝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就试图挑起我跟姐姐的争端,他不允许别人架空他的权利,更何况他知道姐姐不是他的亲身母亲。这一世的荣华,靠的是争斗,跟丈夫斗,跟妹斗,跟儿子斗…… 也许,在我死的那一夜,那个叫钮禄清雅如芙般的女子,就也跟着死了----活下去的,只是一个权利机器罢了…… “替我谢谢林总这几个月的照顾,医疗费我回去会汇到他的账上,还有,谢谢王妈妈你的照料。”我抬脚上楼准备收拾东西。 “等等!”王妈妈本来不准备多说什么,看我走得那么坚决,终于忍不住叫住我:“张小姐,有些事我觉得你必须知道。” “什么事?”终于忍不住要说了吗?其实很多事我也能猜到一二,但我宁愿装傻,经历了沧海桑田那些小儿女的感情我已不愿再放在心上。 “张小姐,林先生真的很喜欢你,”这是当然,你是拿他的钱吃饭的,当然替他说话。我不以为然的继续上楼,王妈妈赶紧一股脑将她知道的说出去:“那天先生看到报纸上的报道,他立刻给你地律师事务所打电话。张小姐你不知道,其实先生他一直都很关心里,你接什么案子,是否有危险,他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然后呢?”关心有如何? 那日他在法院门口那么决绝的背弃了我,我百口莫辩,他的关心,我不需要! “先生知道你去了西藏,立刻追了过去。你没发现,那天先生的车就跟在你车子的后面,你地车被泥石流冲到江里去,前后的车辆都只顾着逃命,就只有先生拼着命不要跳了下去!” 他追上去想跟我说什么呢? 他相信我,他相信我并没有害李燕燕的意思?他相信我只是想尽最大努力办好案子?他相信李燕燕的死对我的打击比谁都大? 还是,他还是想像上一次一样充当正义使者指责我?指责我又一次草菅人命,做了侩子手? “你不要告诉我他的腿是那时候伤的。”我不信,我不信他背弃了我,却有拯救了我,我不需要为我六年的蹉跎画上这样一个可笑的句号。 “何止是腿!”王妈妈擦擦老泪:“那时候水里面都是石头木块,你在车里反而没被怎么撞击到,先生找到你的时候车门怎么也打不开,他拼命砸,结果手上都被玻璃给割伤了。这就算了,水流太急,他把你抱出来的时候车自动了一下,结果反倒把他的推给压在了底下……” “那时候你的头撞得很严重,全身都是血,先生举着你朝上面大喊说不要管他,要他们送你去医院急救。后来上面的人想办法用绳子把你吊了上去,可是先生却被卡在车子下直到救援人员赶过来,那时候上流滚下来的碎石木块已经将他砸的全身没一块好处,断了四根肋骨……”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也很奇怪,当时车子滚下去的时候我就不认为自己可以活下去,那么急的水,我被困在车子里动惮不得,我可以想象那需要多大地勇气才可以掉下去。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不用王妈妈形容,我也可以想象那时的惨烈----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不是恨我吗? 千里迢迢追过来,不是又想对我说教吗?为什么要舍命救我----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跳下去能救活我的希望也是渺茫的,运气不好我在车子里可能早就变成了尸体。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勇气----印象中,他除了相貌跟家世外,只算得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一个从来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如何可以拥有那么大的勇气? “先生不让说,先生说你醒来后看上去好像有很多心事。张小姐,你在床上昏迷了差不多七个月,先生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直到奥运会那会还不能下床。先生说你看不到奥运会会难过,托朋友帮你给拍了下来,什么都拍,就怕你会难过,小姐,你那些碟,那些解说都是先生后来配地,先生不想让你知道他那时候躺在病床上是那么痛苦……” “张小姐,你醒来先生每天有空就陪着你,可你去看过先生是怎样做复建的吗?我王妈没你心肠硬,我看不下去。你一声不响去玩就没回来,先生找了你一晚上,你知道他的腿那样会多疼吗?” “王妈妈,谢谢你告诉我那么多,告诉林总,我张小颖欠他一条命。”我不是不感动,如果当年他这样对我我早就嫁人了。可是现在我已经算是嫁过人了,相比对十七阿哥地亏负,我对他的付出无能无力。 他让我想到四阿哥,同样是一个我亏欠了很多,亏欠到已经无法去亏欠地人,我想到我们无言的结局----也许,拒绝是我能给他最大地弥补,如果当初我也那样决绝的拒绝四阿哥,不让他泥足深陷,他也不会那样凄凉地…… “张小姐,难道这样你都不能够留下来?”王妈妈眼里面全是愤愤不平:“那我告诉你,其实当初先生根本----” “王妈!” 我回过头,发现林澈已经回来站在门口听了似乎有一会了:“你去拿毛巾,小颖,你的衣服湿了,换了衣服吃过晚饭再走。” “你不留我?”这很不符合他商人的本性,都投资那么大了,就算把我卖了都不够本钱,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了。 “你要干的事,谁也拦不住。”他猛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我发现他的额角在不断抽搐,好像在极力隐忍什么。 “我给你去拿一片止痛药吧!”明明知道现在不该对他心软的,我已经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就应该让他死心,不给他任何希望,可是,他忍痛的样子真的很让我不忍心。 “我先给你倒杯热水。” 我给他垫了一个靠枕想让他躺的舒服一点,然后起身去倒水,就在这时候我一阵眩晕,然后就天旋地转的倒了下去…… 该死的,忘记自己一天没吃东西还淋了雪水,最后一眼,是他伤痛的表情,还有----好像为了不让我撞到茶几,他是用伤腿接住了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不应有恨3 历两千零九年初春 不知不觉,护城河边的垂柳已经显示出了生命的痕迹,古老的北京城因为春天的到来又一次焕发生机,刚从新年的喜悦中走出来的人们又开始了一年中的忙碌。 “黄律师,你我这案子,你帮忙想想办法啊……” “对不起,我还有事,没空管这种小案子。”男人急急的挎着公文包准备上汽车:“再说了,你们这案子金额太小,你们又负不起律师费,还能怎样?” “难道,难道……”老实巴交的外地人咬了咬嘴唇:“这可是首都,这些人这样无法无天难道就没人可以管了?难道,咱们,咱们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说理?”男人嗤之以鼻:“你当这是在看包青天电视剧呢?说理的地方有啊,你可以去法院告他们啊,你拖得起这官司吗?你付得起那些费用吗?” “就算我告诉你这官司一定会赢那又怎样?你付了诉讼费,你去验伤,你花了那么多,法院就算判了执行也是问题,你的钱要不要的回来还是问题!” “可是,可是……”可是,那是血汗钱啊! 可是,因为要不回来钱,他过年已经无钱回家,他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想给自己讨一个公道----他只是不信,在这个诺大的京城,居然他找不到一个说理的地方。“他们骗钱啊,骗我们老实人,我们要钱,他们就打人。”空洞的眼神似乎望到了很远的地方,老实巴交的中年人卷起袖子:“我去医院,花了那么多,却说这不算轻伤害,我们报警了,警察说他们只负责调解,说这些都算是经济纠纷……” “我们是农民,不知道什么叫做经济纠纷!但是他们就这样拿走了我们地钱,难道这世上只要不出人命都是经济纠纷?” 看到他好像快有点走投无路就要轻生地冲动。男人好像也有点动容:“你说地我能理解。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去告他们。会搭上自己仅剩地一点钱。吃亏地还是你自己。你就当买个教训。想开点……” “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就去告他们!” 我站在门口再也听不下去了。“去告他们。他们敢这么猖狂。不就是打定主意钻法律地空子。算定了你觉得告他们不划来。所以他们骗了一批有一批。至今还能逍遥法外!” “我……我请不起律师。我……我不懂法律……”他黝黑地皮肤还泛着乌青。满眼都是无助跟茫然。看着我心中一阵刺痛----在中国。又有几个农民工打工者是熟读法律地?他们要告状。连个询问地地方都很难找到。更别说请律师?又有多少人是像他们这样把苦水往肚子里吞。而这样又成就了多少钻法律空子地败类? “我接!” 此话说出来地时候,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张小颖,你不是早就看透了,早就绝望了吗?你不是也随波逐流准备从此赚着黑心钱过自己的快乐日子? 是因为七个月地昏迷,还是因为那场似梦似幻的穿越,你的心,难道真的变得坚强了吗? 坚强到可以不畏世俗,可以去挑战这世间一切权威惯例? “啊?”那个农民也被吓了一跳。 “我接,我免费给你打这场官司。字版”他的手满是灰土跟硬茧,看得出春节都留在北京这阵子他是多么落魄,我为了安慰他,不怕脏的握住他地手:“代价不是那样算的,你答应了这场官司,就可以救以后千千万万可能像你这样被他们骗地人。你站了出来,如果每个人都能站出来,而不是大喊着为什么没有说理的地方,那么……” 我也不会痛苦那么久…… 为什么每个人都有恨,很多人吃亏上当,很多人埋怨这个社会,却没有几个人肯站出来当一次傻瓜。如果人人都不妥协,如果人人都肯像我今天这样,历经挫折也肯再去相信一次---- “你,肯相信我吗?我有信心一定能赢!” “好!”他看着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那个----” “张小颖。”我笑着自我介绍:“你叫我张小姐就行。” “你----你就是----”那个挂在他刚刚进去的事务所墙上从无失败记录地张小颖,那个他本来想找,但是事务所接待说没有三十万底价不用去烦她的名律师…… 公里二零零九年四月初三 又快清明了,感觉每到这个时节我就会很伤感……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打量着这家咖啡厅----这是林澈第一次请我喝咖啡的地方,在这里,他向我表白,当年每次走到这里我都会久久留在这里驻足不前。然而。我现在 慨并没有别的。 “你手上的官司现在怎么样?”不过很高兴的是,他也没在我面前提我们当年的事情,像个朋友一样“偶遇”我,然后请我喝杯咖啡,虽然我不知道他因为这场“偶遇”到底在这里徘徊多久。 “输了。”第一次,我输了,在我自信满满认为所有公道都站在我这边的时候:“你呢?复健的怎么样了?” 我很感谢他的体贴,因为我在他为了保护我又一次伤到旧患时,无声无息的离去了。因为我无法跟他解释我昏迷的这七个月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惊心动魄,更无法在我知道他还在意我时,留在他的身边…… 他岔开话题,继续上一个:“你那么要强,从来没输过,这一次输了,难道不很难过吗?” “输了可以再上诉,为了这个伤心那才是输得彻底。”这一次是我轻敌了,本以为骗子不过耍耍无赖,没想到都集团化了,所有的骗术都加了包装,都以合约方式订立。我们本来用来保护弱势群体的法律,倒是被他们利用了一把。 “我很担心你,你不要装作无所谓给我看,我知道事业对你有多么重要!”重要到他从来就不在她的眼里…… “我真的没事,只是我这次的当事人太老实了,不该说的都被他说了,而我的对手又太狡猾,加上他们骗了那么多年人脉很广……”我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碰触我的手:“林澈,我现在真的不在乎输赢,我只在乎我自己在做什么。虽然这一次输了,但是其实我真的,真的……” 很充实,我在跟我厌恶的东西再做战斗,而不是我一直以来所珍视的,所坚守在内心深处的! “小颖……”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失落:“你变了好多……” 在你眼里或许是,我到今天为止仍然十分介意他上次误会我的事,不过想想当年我的所作所为,确实很招人误会:“我变了什么?” 我没变,我只是找回了我自己,一个十年前就立志要做的自己! “你----”他突然扭过头:“对不起,当年我----” “当年我确实无恶不作,你没说错。”我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他的解释,潜意识王妈妈给我的感觉可能当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可是我拒绝知道。我不想再跟他深入,这个迷惑了我六年,却在现在我矢志原理才来挽留我的男子…… “不过啊,现在我都是在做亏本生意,估计很快就没饭吃了,到时候林总可得赏口饭给小妹我吃啊!” “那是当然。”他低头好像再想什么,踌躇半天才下定决心:“小颖,你嫁给我吧!” 他这句话不突然,从那天我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我就防着有这天,我不想面临这种尴尬,但是该来的却怎么也挡不住…… “你嫁给我,就可以专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会拦阻你。再说以我林氏财团的实力,你根本就不会遇到经济问题……” “林总。”我打断他:“我已经嫁过人了。” “……”他正准备掏结婚戒指的手停在半空中,傻傻的盯着我的右手,显得有点不可思议。 “在我的心里,我已经嫁过人了……”在遥远的大清朝,在那个我们只能从电视剧看到的朝代,我已经嫁人了,我嫁给了一个早生了我几乎三百年的人。“你怎么会?”他显然无法接受那个事实:“他为什么没陪着你,你刚刚输了官司,你出了车祸昏迷了七个月……” “他过世了……”过世了近三百年…… “你很爱他?”他问玩过却像是又自言自语般肯定:“你一定很爱他,他对你好吗?” “很好,好到你想想不到,好到----”连我都觉得他很傻……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没落的收拾好表情,终于恢复了他一贯的成熟与镇定。 “在一个下雨天……” 我看见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脸居然又起了波澜,很大的那一种,好像在下雨天我们认识是一件很要不得的事,过了好半天,他才挤出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我傻傻的看着泣不成声的他,那个在我印象中一向是成熟稳重的他第一次如此失声痛哭,而最让我震惊的是----他记得! 我原以为六年前雨中的相遇,只是我心目中对他唯一有色彩的记忆,我以为这个美丽的相遇将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秘密---- 我没想到,他尽然会记得那时的我,我原来并没有单恋了他六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不应有恨4 历二千零九年三月三十 “张小姐。”我的助理拿着手上的信件:“你看这个怎么办,要不我们报警吧?” 报警?打草惊蛇耽误时间不说,我为了这个案子被恐吓的事情要是传出去,那些本来答应会站出来给我们作证的证人又有几个会愿意到庭?我费了多少诚意跟时间才能打动他们,答应替我作证,我不能仅为了这点危险就放弃。 “不要报警,再收到这样的信件,你交给我收好就行了。”不是不怕,可是在穿越的时间,危险好像本来就是跟我本人同在的----怕,我就不是冷血律师张小颖;退缩,我就不是叱咤风云的钮禄云! “可是,可是----”律师助理追着我的脚步冲了出去:“张小姐,他们威胁你你在管这个案子,就把你----” “要我死无全尸是吗?”我还听过更恐怖的威胁,实实在在的----九阿哥不是当着我的面扒下一张人皮恐吓我吗?要是我能被吓唬住,真是枉费了过去九阿哥的一番心血:“要他们尽管来好了,这可是法治社会!我九点钟还要去见一个重要证人,你只管准备好资料就行。” “张----张小姐!”助理欲言又止,站在我们的车旁举步不前。 “哦,我知道了,他们也威胁了你是吗?”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是危险当饭吃,早已经什么都不怕了,但是我的助理不同----这个小伙子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考上律师证,跟着我是想学点发财地本事,没想到我一场事故下来大脑像是短样。他才刚交了一个女朋友,还有大好人生,当然不愿意陪我冒这种无谓地险。 “对----对不起,张小姐,我妈,我妈----” 我知道你是独子。你家培养你不容易:“这个月薪水你去结算一下。我会给你再介绍一个好地律师。” 这没什么。张小颖。你本来就是一个人。那么多危险你都是一个人挺了过来。你不需要依靠别人。你不需要去拖累别人…… 可是。当我一个人开着车。抱着一大捧资料去查找证据地时候。为什么还是会感觉到凄凉呢? 公历两千零八年三月三十日夜 当我查阅了一些同类案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按道理说这些本来就应该是律助地事情。可是我已经没有助理了。所以…… “小颖。你怎么忙到现在才回来?” 北京的昼夜温差极大,到了晚上天气已经非常的冷,我从停车场出来,搓了搓被冻得冰凉,然后就看见站在我家楼下的林澈。 “林总?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路灯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黑夜中他的身材显得格外地挺拔,我不否认在我现在忧困交加的时候,咋见他的确是给我带来了一瞬间温暖的感觉,但是我克制住了,我在内心告诉自己----张小颖,你是那么滥情地人吗?就因为你回来了,孤独了,就又想重蹈覆辙吗? 他不回答我的提问,反而问道:“你地助理呢?这么晚了,怎么让你一个人开车回来?” “我fire了他,现在我没有助理了。”我淡淡的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在意这件事:“这样也好,别人做不如自己做,有的时候我的助理真是笨死了,总是跟不上我的思维……” “很辛苦吧……”他接过我的公事包,突然猛地抱住了我:“本来上诉你的压力就够大了,现在连个帮你地人都没有了。” “没……没有……”尴尬的抽回身子,他心疼地眼神让我不忍心推开他--就是那双欲言又止包含了无数理解跟心疼的眼神,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想到他就让我痛到不能呼吸却无时无刻不敢忘却地人。 “我----我没有多辛苦,想当年我刚跨出校门的时候也做过律助,那时候忙的昏天黑地我也没敢叫一声苦……” “对不起。”他突然打断我的话。 “你----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是我----”是我对不起你,虽然你曾今伤害过我,但是你现在为我所做的全部事情足以弥补你全部的过失。我应该原谅你,我心里也早已原谅了你。可是因为十七阿哥,因为我心中早有了别人,所以我不愿意告诉你这一点,我不愿意告诉你,其实我早就不再怪你…… “小颖,你听我说。”他打断我,“那一次你去应聘,那家公司是我家的子公司,我其实认出了你,可是我知道你在我的旗下我一定会忍不住照顾你,那么埋没你的才能,所以……” “只是,我没想到让你自己去闯司法界日子会过得那么苦,我不知道你做助理会是----” “你认出了我?”或许说,你 就记住了我:“你记得那个下雨天……” “当然记得,你当我是活雷锋啊,随便当街就把伞让给别人,那我岂不是回回都会变成落汤鸡?” “……”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飘渺:“那一天,我在雨中第一次看到你,你无助的站在雨里,仅仅就只有一眼,我的心就好像已经痛了好几百年……”所以,宁愿自己淋雨,也要把伞让给你;所以,只那一次见面,就魂牵梦绕再也忘记不了你…… “真的吗?”好感动,感动的不是他用情至深,而是他---- 他居然有着跟我同样的感觉----那一天,仅仅一个他冲向雨里的背影,也让我念念不忘了整整六年…… “真的假的不重要。”他像是不在意的甩甩头:“小颖,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我知道我曾今误会过你,你爱上别人无可厚非。可是,他不在了,在你现在最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够在你的身边了。小颖,我们就算不能再回到从前,我们起码可以做朋友。”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我突然捂住胸口:“还有,他一直都在,他一直在我这里。”紧紧的按住自己的胸口:“从来都没有离开,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放开我,我一直都知道,因此我什么都不会怕!” “但是,你身边没了助理,马上就要开庭了,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他突然握住了我按住胸口的手:“小颖,我可以做你的助理吗?我知道他一直都在你的心里,我也不敢妄想可以取代他,我只是想----” “小颖,我只是想,只是想在他无法照料你的时候,可以帮到你……” “可是,你不是学法律出身,这方面的事情你做不来的,我看----” 他的眼神,太专注! 他的语气,太卑微! 他的态度,不容拒绝! 我张小颖活到今天,很少人能给我这样的压迫感,就连康熙大帝也不能,但是只要他存在,这种压迫感就一直存在着。 过去,是因为我喜欢他! 现在,是因为他执着我! 不同于十七阿哥的隐忍羞涩,甚至比不上胤的步步紧逼,但是他的爱总是无时无刻都带给我一种压迫感,那种不容我不去正视的压迫感! “我可以学,而且我相信那并不费力。”他放开我,拉起我一起进了电梯:“张小颖,我等了你一晚上,你不请我进去做一做吗?” “怎么可能不费力?”想当初,我就算是法律系出身,那也整整苦练了三个月,才仅仅勉强胜任一个律助。 “因为自从那次在子公司重遇你,我便自修了法律专业。”他自嘲的笑了笑,好像笑自己痴傻,也好像是因为秘密不得不在我面前揭穿:“今天派上了用场,也枉费我当初的用功……” “可能会有危险。”事到如今,其实我出口之前就知道这是一句废话,泥石流他都敢跳下去,一点恐吓一点危险算得了什么?可能,我太执着,我执着的希望跟他保持点距离,所以我才这么生分的开了口。 “有危险的是你。”他很暧昧的将头靠近我的头顶:“张小颖,现在我们孤男寡女一起留在一个电梯你,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你想干什么?”很好玩的问题不是吗?六年来我都希望他能对我做出什么,但我们终究没有结果…… “我想想好好保护你。”双手差点就又一次忍不住会紧紧拥抱住我,但是他忍住了,最终他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决不允许你再一次,再在我的面前闭上双眼……” 一次就够了,那次我的头血流满面,微弱的呼吸让他到现在都唯恐我将会再是真实的----七个月的煎熬,每一天他都是希望再失望,日日夜夜活在我将不再能醒过来的恐惧中…… 我在三百年前的大清朝披荆斩棘苦苦挣扎,而他呢?这七个月他度日如年,七个月他过得并不比我这三十年来的轻松。 然而,七个月我醒来后,却恍若换了一个人,我不再爱他----我忘记他,其实整整在大清朝用了十年,可是,在他看来,确是只有瞬间…… 转瞬之间,我就告诉他,我爱上了别人,我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小颖,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就够了……” 为什么,你们的要求都那么低?十七阿哥是,你也是,你们会宠坏我你们知道吗? 而我,无法拒绝这么小的心愿,你知道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不应有恨5 历两千零九年十四日 “小颖,恭喜你,你终于赢了!”这可能是我见到过林澈一生中最高兴的日子,这个向来喜怒都不行于色的男子,居然在我出了法庭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的一瞬间,兴奋地满脸通红。 “林总,我记得我手上的官司我好像就从没有输掉过,这一次,值得你那么高兴吗?”这次亚洲金融危机虽然因为他家族的实力雄厚,并没给他的公司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危机,但是业务依然在减少,他值得为我这个现在几乎可以算路人的人那么高兴吗? 更何况,我两都知道我是不会输掉的,我可以接受死亡,却从不接受失败!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小颖,这一次跟你以往的任何一个官司都不一样!” “是因为我这一次没有收黑心钱,所以你才那样高兴?”不想生气的,因为我与他的恩怨对我来说,几乎算是跨越了三十年,早已模糊了我的记忆。可是,他过度的兴奋,依然刺痛了我的神经:“你还在计较当年的事情,你还是认为你堂哥是因为我含冤莫名?” 就因为你认为我做了太多坏事,所以我难得做对一件事你就会那么高兴? 人总是奇怪的动物,总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而对一个从来老实本分的人却十分苛刻,做错了一件事都加以苛责,却忘了----那个他们口中金换的浪子,当年不知道做了多少更加荒唐更加可恶的事…… “小颖,我没有。”他急急的辩解,“我知道当年那份假合同不是你干的,对不起我不该因为你一贯的所作所为就怀疑你,我----” “是我自作自受,你有充分可以怀疑我地理由。”包括他怀疑我收了黑心钱故意包庇杀了他堂哥的凶手,我扪心自问----你没有吗?那么李燕燕怎么说,你赚得那么多钱又怎么说,真的是堂堂正正又那需要捧着那么大把钞票跑来找我?“我张小颖一贯名声就不怎么好,你那又怎么算是冤枉?” 可问什么。我干了那么多该遭报应地事都没事。却偏偏要被你冤枉?你因为被我冤枉地人太多了吗? 我想到了王家满门三百多口人。想到陈佳氏。想到那些在大清朝那么多被我有意无意拉下水无辜死去地人----也许。我没被冤枉。我被冤枉地并不冤枉…… “我应该相信你。小颖。就算别人不相信你我也该相信你。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样会对你地伤害那么大!”恍然间。这个就算经过了八个月复建都没掉一滴眼泪地男人。居然开始哽咽起来…… 冤枉了我。对你来说。尽然会是你比我还痛苦吗? 心底有一处柔软地东西好像又被触碰。他毕竟是我曾今爱上过地男子。他现在地样子对我来说是一个危险地存在----危及我心里最最难以磨灭地感情----上一次。时间让我渐渐忘掉了林澈。但是这一次。我决不允许时间从我这里抢走十七阿哥。 我会永远记得我们之间地每一件事。知道我心脏停止跳动地那一刻…… “林总,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律所已经给我找了新的助理,还有----”本来我还是有点犹豫不决,毕竟虽然我地心境已经完全改变,但骨子里我还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可是林澈的态度让我下定了决心:“我可能不会留在北京了,我想到处走走,乘我还年轻……” “你要去哪里?”明显可以看到他的身子变得僵硬,我逼自己忽略因为他而产生地心痛,不断告诉自己长痛不如短痛----我接受不了他,我不想他变成第二个雍正帝,有了十七阿哥无论三百年前还是三百年后我都很难在没有包袱的爱上别的男人! “北京是天子脚下,法制完善,救济体制也完善。”我努力不去看他的眼睛,我怕再眼我就说不下去:“而很多偏远地方还存在很多弱势群体,我知道我的力量很渺小,但是我如果能帮助一个人,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那你自己地呢?”他激动的站了起来,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我不反对你去实现自己地理想,但你想过你自己吗?你快二十八岁了,你身边一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你此去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危险。张小颖,我现在恨不得你还是那个冷血无情地铁血律师,起码----”起码,那时候你还会对自己好一点,你还不会这样无情的拒绝我…… “林澈,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选择。”其实,我也需要那么多工作来让自己麻木,来让自己适应没有他的日子----没有他站在我的身旁,就算现在春回大地我的心也依然是冰冷的…… 他的嘴唇动了动,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你准备去哪里?” “广西。”不是的,本来我准备回我的家乡致力于普及法律的工作,可是我突然觉得这个距离还不够远,还不能隔绝林澈对我的影响。 “你,可不可以不去?”他的脸上写的是绝望,他也知道我在回避他----这一句他本不可以不问的,他了解我的性格我不可能仅仅为他这一句话而改变主意。这句话说出口,除了折损他自己的自尊再无别的作用。 ,现在在他的心中他的自尊已经比不上我可以留下来一的希望! “不可以。”我拿起包转过身,留给他一个拒绝的背影:“林澈,你----你,不必再等我了……” 我让十七阿哥等了一辈子,到最后我都没有机会陪他过一天太平日子,而我的代价,就是要孤独的在这个没有他的时代再生活一辈子----这个轮回,从来都没有你…… 公历二零零九年四月二十一日京新机场 我坐在机场的候机大厅,手中拿着的是前两天林澈托王妈妈捎给我地照片跟光碟----这是我昏迷时林澈专程托人给我拍摄的,是怕我没赶上那个盛世会遗憾。说到这,他的性子还真的有点像十七阿哥,想那时候他正是刚刚开始治伤最最痛苦的时候吧?却还在问**心这些有的没的事情。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那么坚决的拒绝了他----那样的深情,值得一个女人去回报一份完整地真情,而这份完整,我给不了他…… 我翻看着照片,真的很全,甚至连当时的志愿者都拍了下来,我一张一张翻看着,突然间,放着照片的大信封里掉出一张纸来。 我好奇的拿出来读了起来: 张小姐,我不了解你的性情,但是王妈妈觉得能被先生爱上地女人,一定不会是一个普通人…… 我不知道你跟先生之间怎么了,但是我知道一点,先生真的很爱你----我在林家工作了二十多年了,先生在美国读小学的时候我就开始照顾他,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看错。 我不知道先生是什么时候爱上你地,但我知道这一定比你知道的要早。我记得那是很久以前吧,先生知道你终于可以上庭了,那一天他甚至开了香槟庆祝,但我想,那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其实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比关心自己还关心你。 那天我听见先生居然一个人躲在洗手间唱儿歌,原因是你终于肯答应他做他的女朋友了----你可知道,在等待你答应的那几天,先生几乎紧张地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张小姐,我最最想说的是,其实当年先生并不是冤枉你,因为你担任了杀害先生堂兄的人的辩护律师,先生就在他父亲跟叔伯面前顶了很大的压力。 你只知道你的事业,你接这个官司地时候,你想过先生的处境了吗? 先生地堂兄是个花花公子,老实说王妈妈我也不喜欢他,但他却是先生在美国的爷爷最溺爱地长孙,你的当事人被无罪释放彻彻底底地激怒了他老人家,先生的伯父甚至扬言要花重金让你在司法界无法立足。 先生那天是没有办法,他不是故意要让你出丑,只是不这样做他怕他的伯父真的会对你做出过激行为来。你可知道,在演出那场戏之前,先生在他爷爷面前正正跪了一夜才说服他老人家不动你,但是先生的伯父不肯善罢甘休,非要先生教训一下你这个女朋友…… 张小姐,你总是怪先生不理解你,可你想过没有,你这些年锋芒太露,如果当初没有先生替你四处挡暗箭,你就算可以挺过那些大风大浪,我想那也不会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一个女人,最成功的事情就是可以拥有一个对她始终如一的男人,王妈妈虽然书念得没你多,但是这个起码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张小姐,我说那么多,不是因为我心疼自己的老板,而是---- 同为女人,我不希望你错失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东西,王妈妈照顾了你七个月,不想你将来会后悔…… 我猛的站了起来,不管周围人奇怪的目光拔腿就跑,喇叭里想起了要登机的声音,可是我不管那么多,我知道林澈不等飞机起飞是不会走的,他肯定还在安检那里。 “林澈,林澈,这是真的吗?”我高举起手中的信件:“你当年并没有冤枉我,你是在保护我,是真的吗?” “小颖,谁告诉的你?”他被我问的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 是真的,要不他不会反问:“傻瓜,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被误解了都不解释?”不想欠你的,不想再欠你所以躲开你----可是我正要躲开你,才发现其实我早就欠你很多了,我躲得太迟太迟,多的太笨太笨…… “告诉你,你可以为我留下来吗?”他本来已经呈现死灰色的眼睛再一次发出了希望的光亮。 留下来,就代表我必须接受你----可我接受不了你,你这样优秀的男子在你身边一分钟都会被吸引,更何况一辈子? 留下来,就会爱上你,就会慢慢的一天一天的淡忘掉对十七阿哥的记忆…… 我知道我这样想不合人情,任何人都有权利让自己幸福,何况我也不是一个信仰忠贞的女子,但是----有一种感情,不能忘;有一个人,我连遗忘的资格都没有! “对----对不起……”狠心掐灭他眼中唯一的希望,也掐灭自己心中最后一份温暖:“你一定可以忘记我的……” 我,不值得你用一辈子来铭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不应有恨6 历两千零九年四月二十二日凌晨 凌晨的北京风是最大的时候,当我拉着自己的行李吃力的顶着风来到林澈在王府井的住宅时,我的全身几乎已经被冷风刮的冰凉,额角却因为使力过度沁出汗珠出来。 好不容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天知道为了心中那个答案我在广西一下飞机就立刻定了回程的机票赶着飞回来----可是,人到了门口,我却又开始举步不前起来。 他现在在家吗?我这么晚突然跑回来去敲他家的大门,是说不是很冒昧很唐突? 更重要的是,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拒绝了他,那么坚决那么绝情,而我现在突然又跑了回来,他会接受吗? 他会不会,对我的反复无常感到厌恶? 我靠在他家的大门口,几次举起手想去按门铃,却又停在半空中。我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自称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的我,现在正在害怕,很害怕很害怕,害怕会从你口中听到拒绝的话语…… 此时此地,就算你拒绝我我也无话可说,因为在此前我是那样无情的拒绝了你那么多次! 静静地站在狂风中,我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冲进去的理由----冲进去我该怎么说? 可是脱掉衣服让我你的肩膀吗? 手中紧握地照片几乎要将我细嫩地手心割破。但是我却没有一丝疼痛地感觉。我地心剧烈地颤抖着。说不出是心疼还是兴奋----这是王妈妈偷偷夹在给我地那封信里面地照片中地一张。平淡无奇。王妈妈拍给我地目地只是想告诉我那些日子他每一次换药是多么地痛苦。为了救回我。他到底付出了怎样地代价! 可是这些对我来说早已经失去了吸引力。我地视线定格在他地肩膀上----泥石流里尖锐地石块将他地身体划得伤痕累累。可是最最奇特地是他地肩膀上居然有一个很奇怪地伤痕。一个好像是云朵形状一样地伤痕…… 含着泪水闭上眼睛用手指不断地描绘照片中那个伤痕地----一样地地方。一样地形状。就跟那天十七阿哥逼我记住地一摸一样。天底下有可能有那么巧地事情吗?还是。上天想告诉我什么。想告诉我一个一直被我忽视地答案…… “小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了广西吗?” 我是去了广西。可是我又回来了。这里有一件我必须搞清楚地秘密----一个可以决定我日后将会是在天堂还是地狱地秘密。 “林澈。我可以你地肩膀吗?”他地眼睛跟我一样憔悴。满眼地血丝证明因为我地离去。他也是一夜未眠。 如果我告诉他,我也陪了他站在狂风里一夜无眠,虽然理由不一样,他会不会比较好过一点? “看我的肩膀?”林澈突然好像反应过来一样摸了摸我的额头:“张小颖,你的脑袋有毛病吗?你居然大半夜里跑过来吹风,你不知道按门铃吗?”他就靠在门的那一边一夜无眠,为什么不敲门,敲了门他就可以结束那无止尽的心痛,可以从新找到呼吸的勇气! “我害怕,我害怕啊!”从来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原来说出口来可以是那么的轻松,原来过了自己这一关其它本来就没什么:“你不高兴了怎么办?你已经想通了,真的如我所说的不想再要我了怎么办?”重要的是,如果那真的是我的错觉,你不是十七阿哥那怎么办? 慢慢的将手伸进他的衣领,隔着衬衫抚摸那一处伤痕----同样的触感,即使两次我都看不见它的样子,但这个形状我已经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怎么弄的?” “不知道啊!可能是那次跳下去弄的吧,可能是抱你出来时被窗户上的碎玻璃划的。”他对这些显得很不在意:“你在发烧,我们先进去再说好吗?” 天意,有什么玻璃可以巧到这么离奇画出一朵白云的形状----那是我的名字,云,没想到会从十七阿哥的前世一直刻到这一辈子! “不好!”我耍起无赖来:“我上次搬出去就告诉你我不会再来了,要我进去,除非----”早知道会是今日这种情况,当时就不把话说得那么绝了,还好我的十七总是那么善解人意,一定会给我一个台阶下的。 “除非什么?”我身上的高温让林澈很不安,估计我现在要他学狗叫他也会答应。 “除非----”我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双手抱紧他防止他被我的惊人之语吓得当街趴下:“除非,你答应给我一个孩子……” “孩----子----”林澈机械的重复着,知道说完才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立刻满脸涨得通红:“咳咳,小颖,你烧糊涂了吗?我们都没结婚,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那就结婚好了,你觉得哪天好,我看今天天气就很不错。”想要给你生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们两的孩子。 因为这个,我缺憾了三百年,我愧疚当年我给不了你一个孩子,却害死了晨曦肚子里你唯一的亲生骨肉…… “……” 可怜的林澈这次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但是他伸出手朝着自己的大腿用力的拧了下去,然后茫然的看向我----看样子 觉到疼,他的神经也被我给吓傻了。 “林澈,你不愿意娶张小颖为妻吗?”我埋首在他的胸前,闷闷地问道。“我,张小颖,愿嫁林澈为妻,不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如违此誓,天打雷劈!”紧紧的抱住他----你原来一直都在,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尽管我是那么的迟钝,尽管我一而再再而三前世今生都辜负你---- 你,从来都在,从来都没打算过放弃我…… “小颖,你哭了……”想抬起我的头我到底怎么了,却被我倔强的死死搂住:“小颖,我知道王妈妈好像给了你什么东西,当时我救你是我自愿地,你不需要----” “说你愿意娶我。” “你不必勉强,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了个比我好的……” “我爱你。” 一直拍着我的头安慰我的手僵了下来,我可以感觉到我这句话对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有多么大地震动。 早就该说了,因为我地骄傲,这句我爱你晚了六年----错,是晚了三百年! 早就告诉你,我爱你,自从在雨中第一次看到你! 又或许,我爱你,注定在御花园那一世的第一次相遇----你跟我,已经分清谁先遇到谁,谁先爱上谁,谁又负了谁……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原谅我,这一句,让你等了那么多年,等了不知道几个轮回…… “小颖,你再遍?”抬起我的头,他专注的看着我地脸,“你刚刚说了什么,你再遍?”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十七阿哥;我爱你,林澈:“我----爱----你----” “我也爱你,傻瓜!”一定会比你爱我要多,多很多很多,你个小傻瓜…… …… 清晨北京王府井的街道上,一个背着小书包地小女孩拉着妈妈问道:“妈妈,妈妈!你看那位叔叔跟阿姨在干什么?” 那个孩子口中的叔叔听见小女孩的问话很不好意思的想结束这个当街的热吻,却被女方又强行给拉了回来,继续一场让人看了会脸红心跳的长吻…… 那个女孩妈妈看着放在他们身边好像早就被遗忘地行李箱,半天才能够找到一个确切且文雅的形容词:“他们一定很相爱很相爱,相爱了好久好久……” 番外之番外----轮回 “绮云,许我来世!下辈子,你不许再丢下我!”白衣男子呕着鲜血,却始终不肯放下手中地女子。 “好----”说话时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女子早已经被染红的衣服上,然而男地却一声不出,仿佛这流的不是自己地血。 “不要敷衍我,你总是在敷衍我,总以为那是在为我好……” “不,这一次我不骗你。我这一辈子辜负你太多,如果有来世----如果有来世,我们说了,这一次要让我先喜欢你,你不许跟我抢……” “好” “来世,我一定要先喜欢你,喜欢你而你不知道……” “嗯!” “如果我们之间会有误会,那一定是你误会我,这辈子我让你受的委屈太多了……” “嗯!” “如果,我们之间还有分离,那就让你抛弃我吧,每一次都是你离开我,就让我一直一直在你背后追赶你……” “好!” “下辈子,你记住了,不要那样傻傻的对我好,我宁愿你一直一直亏欠我,所有的苦都让我来尝就好了,你只要对自己好就好,只要对自己好……” 女子看不见了,如果她看得见,她一定会很心痛心痛----因为她没看见,她每句,男子就用发簪在他的肩上刻一道痕迹。鲜血染红了他敝开的皮裘----他再刻女子的名字,刻一朵白云---- 也许,漂浮万变的云朵,他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够留得住…… “……” “答应我!” “好。” 失血过多,加上旧伤发作,男子已经抱不住女子了,只好仰面躺下,让女子躺在他的身上,雪花纷纷飘落,落在男子的身上,落在那早已冷却的女子身上,落在男子泪流满面的脸上…… “绮云!”最后挣扎了一次紧紧的抱住怀中的爱妻:“你居然要我下辈子不要爱你,居然要我只对自己好……” 最后一次试图再温暖一次那冰冷的十指:“我怎么舍得……” 是啊,我怎么舍得! 如果你第一眼看到我就爱上我,那么我也一定会爱上你; 如果你爱上我而我不知道,那么我爱上了你你也一定不会知道; 如果是我误会了你,那么你也一定更加的误会了我; 如果,我要你一直去追赶我,那么----我也一定早在那里等了你很久很久,久到我都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要是! 漫天的大雪,像一个精灵一样环绕在他们身边,来见证这将被尘封三百多年的誓言…… (全剧终),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