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坏相公倒霉妻》 第一章 莫五小姐 要问朝京谁家闺女最有名,当属莫大学士府的莫五小姐。只不过莫五姐的名声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不是貌美如花、倾倒众生,而是她辛苦的婚嫁之路,难听的名声。 莫五小姐莫南烟,年已双十,还未嫁人。若问起其中缘由,号称朝京第一名嘴的说书人苏四先生便会告诉你: 莫五小姐自小便配给镇远候的三公子,谁想到就在成亲的头一日,那三公子突然暴毙。 三公子死后,莫大学士又将莫五小姐许给定南王的七公子,离婚期还有一月时,七公子与朋友一起骑马,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全身骨折。请算命先生一算,说是莫五小姐命里克夫!实在是不敢取,所送聘礼全部送给莫五小姐。 冰人上门做媒,欲掇合莫五小姐与新科状元张仕元,那张仕元也是个不信邪的主,许莫大学士在朝中的地位,便同意了这门亲事。谁知就在订亲的当日,张状元突然暴病在床,御医们看过之后,俱说药石无救了。张状元想起之前莫五小姐的传言,便将亲事退掉。说来也怪,亲一退,张状元的病便全好了。自此后,全朝京的人俱知莫五小姐是天生的克夫命。 莫大学士见此情况,便不问门当户对,将莫五小姐许给一寒门书生纪清远,按理来说,纪书生是高攀莫五小姐了,莫五小姐此番应是嫁得出去了。谁知纪书生在成亲的前十天突然悔婚,称与莫五小姐做朋友好过做夫妻,将莫大学士的嫁妆全数还了回去。 按此看来,莫五小姐实在是难以嫁出去了,可天下间还真有不怕死的人。朝京第一风流才子王进安,时常流连花街柳巷,闻得莫五小姐大名,便去学士府提亲。莫大学士本以王进安人品不好不答应,但想想女儿已十九高龄了,再不出嫁着实不妥,便同意了这门亲事。确不料在成亲的前三天,王进安也来退了亲。众人问其缘由,王进安满头是汗,却死也不说是为何种原因。 众人猜测那莫五小姐定是不守妇道,又凶悍异常。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传到最后变成了莫五小姐早不是处*女了,又长的其丑无比。 自此后,出入莫大学士府的冰人皆小心翼翼。 有传言,那莫五小姐性情古怪异常,喜怒不定,动不动便喜欢砍人手指,扎人指尖,她的贴身丫环更是可怜,出门的时候就没见她身上有块好的皮肤。如此性情,如此命格,试问天下间谁人敢取? 来也是,莫大学士有七个女儿,个个美貌多姿,不说沉鱼落雁,但至少是闭月羞花。却偏偏只有莫五小姐姿色平平,是那种放进人群中也找不到的主。为了莫五小姐的亲事,莫大学士是不知道负了多少辛酸,添了不知多少白。 就在朝京人俱以为莫五小姐只能在家做老姑娘的时候,却闻得青楚封地的韩王向圣上请求将莫五小姐赐婚给其子白洛飞,圣上在征得莫大学士同意后,一纸圣旨便宣到了莫大学士府。 这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这样子的女人也有人敢求婚!众人闻讯后皆暗笑不已,但也只敢暗笑,圣上下的旨,谁敢明着笑,有几个脑袋够砍? 圣旨下过来后,莫大学士问夫人:“今日圣旨下达时,南烟可有何异常?” 夫人道:“南烟恭敬的接了旨,没有任何异常。” 莫大学士一听便觉得头痛,没有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那可是鼎鼎有名的莫五小姐,喜怒不定,行事出人意表的莫五小姐啊!怎么可能没有异常呢? 莫大学士放心不下,走到莫南烟住的东厢房,却见南烟正在画些什么。 此时正时薄夏,南烟白晳的皮肤上有着细细的汗珠,神情端庄而优雅,一头黑软软的垂在脑后。她此时身着一件淡绿色薄裳,内衬浅黄色抹胸,清爽又淡雅。 莫大学士不由得心里暗骂那造遥生事之人,谁道南烟长的丑,南烟的姿色也许及不上其它的几个姐妹,气质确远胜那几个女儿。 自五年前南烟从树上摔下来之后,性情大变,性子不再像以前那软弱可欺,越来越有主见,也越来越让自己觉得以前是愧对她了。努力想要补偿她,想让她嫁最好的婆家,过幸福的生活,怎奈事与愿为,随着一家家公子的退亲及苏四的名嘴一说,南烟已成了朝京最难嫁的女子。 随着南烟年龄一日日的增长,圣上提议要将南烟嫁至青楚韩王之子白洛飞,知那白洛飞性格软弱,又好鱼色,实是不同意。想起那日圣上在御书房叹着气对苏大学士道:“我知你舍不得,但也请你体谅我一番。我年岁已高,几个皇子又没个争气的,管理这天下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最近又闻青楚那边隐隐有招兵的意向,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就当给我双眼睛放在青楚。”想到南烟此次若是不嫁,只怕便再也嫁不出去了,苏大学士叹了一口气,便点头同意了。 南烟看到莫大学士站在门门口,轻唤道:“爹爹来了,含玉,还不给老爷奉茶!”南烟的嗓子柔柔软软,比黄鹂的声音脆,比夜莺的声音娇,听得人心旷神怡。几个女儿,就属南烟的声音最好。 莫大学士见南烟画的是一副山水画,浓淡刚好,神韵全出,远的山,近的水,船上的渔夫,落日的余辉,笔笔传神。 莫大学士赞道:“烟儿的画技远胜为父了!” 南烟轻道:“爹爹说笑了!”顿了顿又道:“爹爹今日来找南烟,是否是说今日圣旨赐婚之事。若为此事,烟儿回爹爹,此事烟儿没有意见。” 莫大学士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女儿还是这般凌角分明。说是答应了,不知为何,心里却还是放心不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来。只得道:“烟儿若是同意,为父便放心了。”说完便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莫大学士一走,南烟将画轴卷好,放进抽屉里,轻唤道:“含玉,我今日叫你去办的事情可都办妥呢?” 含玉将银子放到南烟的面前道:“小姐,都在这里了,一共是一千两。” 这一千两是南烟所有的家当了,南烟看了看道:“很好!你明日便随我去找苏四先生。” 含玉露出为难的表情问道:“小姐,你真的要如此吗?” 南烟眉毛一挑,反问道:“你家小姐说的话可有不算话的吗?” 含玉期期艾艾的道:“小姐,可是你这样做,不怕老爷生气吗? 在这个时空里,莫大学士是对南烟最好的人,也是最关心南烟的人。也知道莫大学士为了自己的婚事,不知愁白了多少头。可是南烟虽然拥有的是莫南烟的身子,只是灵魂却来自二十一世纪,怎可能忍受得了那古板又不文明的盲婚哑嫁? 实在是想不通,都让苏四将自己说成这般了,居然还有人敢来取自己。 那韩王之子白洛飞南烟是见过的,神情委缩,性格懦弱,又好鱼色。嫁给他,他配么? 南烟轻轻摇了摇头道:“笨丫头,老爷就是怪罪下来了,自有我顶着,你瞎担心什么。还不快去将东西备好!” 含玉总是弄不明白自家的小姐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奇思怪想,有些想法简直就是离经叛道,世俗难容。不过也多亏有小姐,否则自己的这条小命早在五年前就前任主子给打死了。所以无论南烟做什么,含玉都会支持,不需要任何理由。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章 清泉煮茶 第二日一大早,含玉便拿来两套月白色的长衫,一番梳妆打扮,赫然两个翩翩佳公子。铜镜后是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脸上没有少女的娇羞,倒有几分少年的翩翩风姿。 含玉忍不住问道:“小姐,要是被老爷现了怎么办?” 这不知道是含玉第几百次的问话了,南烟拿起折扇轻轻的敲了含玉的脑袋,骂道:“都这么多次了,你还怕什么?都说了出了事自有我顶着,你担心什么?还不快走。” 侧门外又多了两个翩翩少年。 到清泉居的时候,苏四正在煮茶,南烟闻了闻道:“苏四先生何时改品味了,不喝龙井,改喝茉莉花茶了?” 苏四一边清洗茶具一边悠悠的道:“知莫五小姐要来,特准备了些顶级茉莉花茶供小姐品偿,免得小姐说我不善待客。”他自然知道南烟来找他是为何,这个麻烦精自上次惹上后就赖上自己了。心里不由得大是叹气,他怎么会这么倒霉碰上这么一个女人了! 这个苏四约莫二十几岁,脸上却满是风霜,整个看起来甚是柔弱,有几分书生的感觉. 斗室里一室清香,雾气四散,初夏的天气,已有几分薄热,阳光淡淡的从窗台上照了进来,清淡而又悠然。 南烟正色道:“苏四,枉你号称朝京第一名嘴,说书的本事也不过尔尔,居然还有人来向我提亲!”本以为他说书的本事已是一绝,可是好像离自己想要的效果还差很远。 苏四笑道:“我苏四自认说书将你所有事情都已说到最坏,或许是莫五小姐魅力太盛,又或许是天下间的男子为了美色俱都不怕死,我已将你的守宫纱说成是假的还有人来求婚,也再怨不得我了!”真是好笑,都说成这样了还有人敢娶莫南烟,现在都是什么世道,莫不是大燕朝男多女少,男人找不到老婆呢?莫南烟怎么看也只是个中人之姿. 言下之意不就是南烟是个招惹桃花的主嘛!南烟笑道:“这世间不怕死的人还真多,我这个不愿嫁的女子这番是要出嫁了。”她自然知道苏四心里的想法,或许对这个朝代的人而言,她这一抹来自异世的幽魂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胆子也大到离奇。 苏四将茶倒好,递了一杯给南烟,笑道:“你出嫁了多好,朝京人民不知道有多少暗地里鼓掌了,朝京又少一害了!”最最重要的是以后再不会来祸害他了,莫南烟若真是嫁到青楚,明日去去庙里烧高香,感谢佛祖保佑, 南烟笑道:“先生此言差矣!南烟此番还不知道嫁不嫁得成呢?”笑的有些诡异,有些高深莫测。能把莫南烟娶回家,从来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苏四眉头一皱,心也提了起来,却又笑了起来:“我还从未听闻圣上的旨意还能改!”这个行事出人意表的女人又想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那个眼神,苏四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南烟道:“圣上旨意是不会改的,只是嫁不嫁的成便不是圣上说了算了,或许路上有些小意外呢?”出门在外,生什么意外只有天知道。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谁管得着谁。 苏四正色道:“意外?莫五小姐莫不是想逃婚吧?”见南烟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又道:“你莫不是有心仪的对象了吧?你莫不是喜欢上哪家公子,想跟人私奔?!”还是希望她跟人私奔了好,她来找自己,从来都不会有好事情。 南烟呸了一声道:“你少恶心我了,若要私奔的话,我何必等到现在,早早就私奔了。更何况我爹爹他若是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也不会拦我,早把我嫁了。谁叫我的名声在外了,爹爹是巴不得我早些嫁掉,又哪里需要私奔。”她在学士府里呆了五年,见过的男人用十个手指头也数得清,名声又这么不好,谁敢跟她私奔,真是不要命了。 苏四心里紧了一紧,却装做很害怕的轻轻的拍了拍胸脯道:“我还以为朝京谁家公子又要倒霉了,你又要去祸害谁了。还好,还好。”想想也对,朝京敢娶她的男子只怕还真没有。 南烟将包袱递到苏四的面前道:“这是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银子若能买到自由,其实还算是很划算的。 苏四看了一眼包袱后问道:“然后呢?”心里在猜测她的想法,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乱。 南烟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苏四叹了口气,心道又要被算计了,希望不会太惨。 南烟道:“你上次讲你跟飞鱼帮的掌门顾清泉有过命之交,不知是否属实?”她的记忆力一直很好,很清楚的记得半年前苏四喝醉酒了吹嘘的话语。不过现在可不管是不是吹嘘,只要能把事情办法,便行。 苏四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光道:“我这张嘴除了你的事情外,从未说过其它的假话。不知道你找他做什么?”不承认?哪里敢,这个女人没有一千种也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承认。还不如早早的自己承认得了,况且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意图。 南烟笑道:“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把这一千两银子给他,请他帮我做一件事。” 苏四叹道:“你怎知我会将银子给他,他就一定会接这个活。”现在是不用猜也知道她想做什么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的来的,真的是什么事都敢做。 南烟瞪了一眼苏四道:“你苏四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又何必来找你。”不找苏四她也不知道找谁好了,在这个大燕朝认识的人虽不少,但敢做这件事的却没有几个。 苏四摇了摇头道:“认识你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说吧,要怎么做?”没想过要推脱,因为知道推脱后会有更多的麻烦,反正也只是传个话,递个银子,比起说她的那些故事来似乎还要容易些。 南烟心里很是满意,正色道:“你只需将这些银子给他,请他于七月初七时扮做海盗劫下我的婚船,然后送我上岸便可。”她仿佛看到了自由在望。 苏四长叹一声道:“我真是佩服你了,这样的法子你也能想得到,只是你怎么知道送亲的队伍一定会走海路?” 南烟笑道:“这些你就莫管了,我自会安排,你只需告诉他七月七日劫船便好。” 南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四只觉得南烟的模样是天下万事尽在掌控中一般,自信的神采飞扬,心里也祝她随了她的愿。这世间的女子,只怕也只有她不将圣旨当回事,只怕也只有她才会抵死不从盲婚哑嫁,也只有她才想得出抵毁自己的名声来换她所想要的爱情和自由。 她这般的女子,也不知怎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她若是想嫁给自己呢?一想到这个,苏四打了个寒颤,这样的女子自己可不敢娶!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章 花嫁之期(一) 莫南烟的花嫁之期定在八月初八,从朝京到青楚的路程,约一个半月。就在六月下旬准备要出时,莫五小姐大热天突然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 直把莫大学士急的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嫁人虽然重要,可是女儿的小命更重要。苏大学士除了每天三次必去南烟的房里探病外,更是命人准备了无数的补品,只待南烟病一好,便起程去青楚。 除了苏大学士着急之外,皇帝更是着急,赐的婚要是新娘子去晚了误了婚期,岂不是很没面子。更何况青楚那边一向对朝庭阳奉阴违,若误了婚期只怕是又给他们找了一个借口。只是皇帝要出门一趟着实不易,便派了凌青公主江呤秋前去探望。呤秋与南烟本是旧识,只是一个是公主,一个是臣女,相处起来自有几分尴尬。 呤秋见到南烟时,含玉正在伺候南烟喝药,南烟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憔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头。 见呤秋到来,南烟挣扎着要起来行礼,被呤秋给制止了。慌乱间含玉不小心将几上一盒棋子打落了下来,那棋子上郝然印着个寒字。 呤秋见到那个“寒”字,叹了口气:“是他送你的吗?还没有放下吗?” 南烟想了半晌,愣了一下,笑道:“怎么放不下,不属于我的又何必强求。”南烟暗恋楚寒的事情呤秋是知道的,只是若南烟这一嫁,与楚寒日后只能是路人了。 呤秋心底微叹,像南烟样貌这般普通的女子,爱上楚寒那么英俊潇洒的男子,注定了只会受到伤害,也许放下来是一件好事吧。 楚寒,于南烟来讲,只是一个代号,但对于真正的莫南烟来讲,或许就是一个一生的牵挂。 但是南烟还记得楚寒在临走的时候对南烟道:“表妹,我知道你喜欢我,如果真是喜欢的话,便好好在朝京等着我。我会回来娶你的!”南烟在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满是不屑,也没有忽视楚寒嘴角的那的抹讥笑。 可是心里却还是泛起了一阵酸意,看来那莫南烟确实是爱着楚寒的。会为他的离去而伤心。 南烟很是讨厌心中的那股不舍的感觉,虽然那种感觉不是来自自己,去由自己去体会,怎样都舒服不起来。 传闻那颗棋子是楚寒送给南烟的订情信物,确切的说是莫南烟的,而不是占着莫南烟身体乔水风的。水风没穿过来之前,由于家境普通,为了谋生曾做过翻译、销售、行政……总之,二十一世纪女生毕业后该做的工作水风她都做过。 做的工作多了,见的男人也就多了。灯红酒绿的现代都市诱惑多多,山盟海誓的爱情仅仅只是山盟海誓,一个有钱的男人有n个女人的事情早已勾不起人们的谈资。 水风交往七年的男友在他们快要结婚的时候,告诉水风,他决定和水风分手,只为了取一个富婆少奋斗十年。当每日所见的戏码在自己身上上演的时候,水风还是有种心痛的感觉。水风安慰自己,平时养只猫养只狗时间长了,在它们走失或死去的时候都会难受,更何况是一个与自己相处了七年的人呢? 请了长假在家里看了七天七夜的小说时,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再醒来时已到了大燕王朝的莫大学士府里,成了莫五小姐莫南烟。从不赶时髦的水风这次也赶了一回时髦,在穿越风如此流行的时候,水风也狠狠的流行了一把。到穿越,只怕在众多的穿越女中也不多见。也罢,过去的便过去,新的生活新的开始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好在水风平日里好静,喜好研究古代的的种种,一过来便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以前的美术特长生也不是白做的,画得一手好画,女红是实在学不会了。水风刚穿过来的时候,莫南烟的身子弱的可以,南烟便在里屋里吊了一个沙袋,闲来无事权当锻炼身体。顺便也练练跆拳道,一个月后,南烟的身子便好了许多,再不会走几步便喘了。 好在莫大学士自南烟从树上掉下来后,便百般爱护,百般担待,莫南烟的生母听名艺妓,早早的便过逝了,是以,也没有人去关心莫南烟的变化。 南烟还记得刚醒过来没多久的时候,有一天去街上买东西。见一个大汉在打一个小女孩,那孩子身材单薄,面容清秀,此时因为疼痛脸已经扭曲,凄惨的叫喊着,周围围了一大圈人,却没有一个出声制止。 二十一世纪的人怎看的过眼,一把抓个那男子的滕条,问道:“为何打她?” 那男子道:“这是我买来的丫环,她不好好干活,还跑出来玩,自然要狠狠的教训她。你就切莫多管闲事了!” 南烟皱了皱眉道:“她不干活,你也不能把她往死里打啊!” 那男子道:“丫环不干活,能用来干什么?自然要狠狠的打!” 南烟心里微微有些怒火道:“你既然嫌她不干活,不如卖给我好了,反正她对你来讲又没什么用!”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南烟,可能是怀疑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吧,便道:“这个丫环我十两银子买来的,吃了我一年的饭了。你若要的话,二十两卖给你。” 南烟想起自己刚了月银,刚好二十两,便将所有的银子都给了那男子,扶着那小丫环便走了。 那丫环便是含玉,自此后,含玉的世界里便只有一个南烟。南烟在大燕的这几年里,多亏了这个小丫环的照料,帮她做了许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这世上若有人对南烟不敬,含玉虽是丫环,却是拼了命的保护南烟。南烟有时候想想也觉得有些好笑,那日救含玉不过只举手之劳而已,没料到却换来一个人如此的报答。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章 花嫁之期(二) 好不容易待到南烟的病好,却已到七月初了,若不走海路,是怎么也赶不上八月初八的婚期了。行程只得稍做调整,皇帝沉思片刻后,便将送嫁的人数增倍,改走海路。 方案定下来之后,皇帝总觉得心神不宁,辽海之上,最近海盗猖獗,可万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想想还是不放心,便将自己的贴身侍卫方武山派去送亲。 那方武山出身武学世家,武艺群,有勇有谋,跟在皇帝的身边已三载,颇得皇帝的信任。临走时,皇帝对方武山道:“你这次的任务便是平安的将莫五小姐送到青楚,她若有何意外,你提头来见。” 方武山跪下道:“奴才定不负圣上所托,一定保证将莫五小姐安全的送至青楚,决不误婚期!” 皇帝很是满意方武山的表现,摆了摆手便让方武山去了。 南烟看着那用箱子装起来望不到头的嫁妆,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这批嫁妆不知道够老百姓吃上多长时间。什么事情只要和皇家扯上关系,永远都只有铺张浪费能形容。 含玉一边帮南烟梳头,一边翘着嘴巴,还苦苦求道:“小姐,你就带我去吧!”南烟叹了口气,不是不带含玉,而是自己这一去前途未卜,又岂能拖累含玉呢? 南烟拉过含玉的手道“小笨蛋,你小姐这次出嫁还不知道会怎样,所以不能带上你。”看到含玉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又道:“这样好了,小姐我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安顿好之后再写信给你,你再来找我,可好?” 这样说完,含玉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但小脸上却还满是不舍,一脸期盼的道:“小姐你说话可要算话哦!” 南烟心里一阵感动,自己只是无意中救了含玉一命,含玉却是用她的一生来报答自己。在南烟的心里,大燕国里就两个人会让南烟挂念。 个是莫大学士,水风占了莫南烟的身子,享受着莫大学士的父爱,也知道自己的婚事让莫大学士头白了不少。只能在心里对莫大学士说声抱歉了,这场婚事只怕也只会是一个闹剧收场。 另一个便是含玉了,只希望这小丫头快快长大,已与莫大学士商量好,等到含玉再大一些,便帮她寻个好人家嫁掉。 莫大学士看着那些嫁妆,有一丝丝恍神,南烟终于是嫁出去了。只是嫁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了,日后父女再相见,也不知是哪日的事情。不过嫁了也好,南烟这些年承受了多少的压力,明明是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却被人说成那般不堪。 莫大学士本想找苏四算帐,南烟却道:“爹爹,嘴长在人家的身上,他们要怎么说便怎么说去吧。南烟不在乎,若真是嫁不出去了,便在家待奉爹爹。”听完这句话,莫大学士只能叹气,这般知书达理的女儿去哪里找!便又加紧查看身周有无合适之人配得上南烟,也真是邪门了,订一个亲退一个亲。 这次南烟是真的嫁出去了,按说心里应该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莫大学士心里却十分不安。先,以南烟以往的性子,必要出言反对,必会有所异常,可这次真的是太平静了,平静的让莫大学士心下不安。再来,那白洛飞的人品性情自己是不甚满意,若不是皇上开口,南烟又迟迟嫁不出去,自己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这次嫁掉南烟,却上莫上学士心里有种卖掉女儿的愧疚。所以在南烟要自己日后替含玉找个好婆家的事情,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莫大学士看着南烟在对自己行着拜别礼里,心里百感交集,有高兴,有失落,有愧疚,心里低道:“玉燕,我们的女儿终于出嫁了!”玉燕是南烟生母的名字。 送嫁的队伍绕着朝京城里走了一遭才出城,所到之处,彩带飘扬,鼓声四起。百姓们都夹道来看,都道:“莫五小姐可终于嫁出去了,希望那韩王的儿子命可要够硬啊!” “终于有男人让她去祸害了,那个男的脑袋估计是有问题,这样一个贞不洁,又克夫的女人都敢取,实在是让人佩服。” “她这一出嫁,我们朝京便少了一害了。” 南烟坐在软轿里,听着这些话,心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那苏四说书的功力看来还真不是盖的,自己都成朝京一害了!转念一想,也亏了苏四,否则自己只怕是早就嫁掉了。 心里也不禁感到奇怪,白洛飞对这些说词只怕是早就听闻了,还敢取自己,胆子也真是不小。南烟是在妓院里见到白洛飞的,那时的他正抱着一个妓女在亲吻。陈将军的儿子陈运来一来,对他轻喝一声,他便又是点又是哈腰的给陈运来斟酒倒水,还将开始在怀里亲吻的妓女推到陈运来的怀里。 南烟想起来都觉得恶心,当日若是知道日后要嫁给这么一个人,只怕早想办法弄死他了。白洛飞连同楚王的儿子马靖,齐王的儿子路之明,做为质子自小在朝京养大。朝庭对他们是锦衣玉食待之,歌舞美女伺候之,消磨其意志,磨灭其斗志,这样子长大的人,放回封地也只是个废物。 南烟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这么一个人,皇帝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非要把自己嫁过去。若是其它的女子也就罢了,但偏偏是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乖乖的听话? 南烟计算着路上的行程,今日是七月初一,距七月初七还有几日,从朝京到辽海,约有六到七天的路程,与自己之前预想的丝毫不差,南烟心里不禁有几分得意。对自己的计策很是满意,摸了摸随身的行礼。 包袱里是随身的衣物及银子,南烟的私房钱在上次给苏四时已全部用完,此时包里的银子是让含玉将爹爹同僚所送的贺礼换成银子,早早的打包好带在身边。只待事情一成功,便脱身去游览这个自己呆了五年却一点都不熟悉的世界。 南烟似乎闻到了自由的味道,也看到了自由就在面前。 到七月初六的傍晚,送亲的队伍终于到了辽海边,海边有个小镇,镇上人一见送亲的队伍,均露出鄙夷的神情,还有老者不停的摇头。方武山心细,觉得有些怪异,便拉住一个老者问道:“敢问老丈,见到我等,为何摇头。” 那老者叹了口气道:“你们是朝庭送亲的人?”方武山点头称是。 那老者道:“你们今晚还是在这镇上先歇着,明日再过出海吧!” 天色已晚,方武山也没打算出海,但见那老者说的古怪,便问道:“还请老丈说个明白,是否是海上有些古怪?” 那老者见方武山没有架子,语气随和,便道:“如今这辽海之上,海盗猖狂,出海的商人多数被劫。我看你们嫁妆丰富,只怕会被那海盗盯上。” 方武山大笑道:“我们乃朝庭所派,海盗胆子再大,只怕也不敢与朝庭做对。海盗若是敢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百杀一百。” 老者看了看方武山,冷笑几声,便不再答话。杵着拐杖一拐一拐的走了。 南烟在轿子里听得清楚,心里暗自担忧,这辽海上真有海盗,也不知知道找的那些假海盗会不会来。转念又想,苏四办事向来稳妥,此事苏四已答应下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南烟这几日一直在观察这支送亲的队伍,那方武山心思细密,武艺高强,有他在,只怕会两方均有所损伤。南烟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得想个什么法子将方武山弄倒才好,介时送亲队伍中群龙无,便少了许多损伤。 这边送亲的队伍已在方武山的指导下,井然有序的住进了小镇最大的客栈。客栈甚小,送亲的队伍约有二百来人,根本住不下来。方武山便将客栈包了下来,将嫁妆堆在客栈的院子里。除了几个为的有住的之外,其它人等均在嫁妆的周围席地而睡,好在是夏天,外面睡得更是凉快。 只是那海边蚊虫众多,送亲的将士被扰的一宿不得安睡。 南烟一人住了一间,好在屋里有蚊帐,但是屋里又热得不可开交,躺在床上不消片刻,衣裳尽湿。南烟又挂念明日被劫之事,心烦气燥,也是一宿都没睡。 第二日众将士又被太阳照得早早的便起来了,方武山已将船只安排好。不过晨时三刻,大家都已将嫁妆都带到海边集合,只听得方武山一声“上船!”众将士便有条不紊的将嫁妆搬上了船,只是一宿未睡,众人的精神看起来很是不济。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章 辽海血战(一) 南烟曾仔细的研究行程,从海路走,需在海上航行半个月才能靠岸,靠岸后还需走十日才能到青楚封地。到封地后,走到韩王府还需五日。 南烟与顾清泉约定的是七月初七来劫船,如果顾清泉守约的话,那么今日他便会来了。 不知为何,南烟一早起来眼皮子跳的厉害,心也莫名的慌。总觉得今日似乎有事要生,南烟转念一想,本来也便有事要生,这件事情还是自己一手策划的。这般想想,心神又稍稍定了下来。 苏四将银子递到顾清泉面前时,顾清泉心中却在想要不要接这笔生意。一千两,说多不多,也少不少,也够帮中兄弟吃喝半年了。只是风险也不小,皇帝赐的婚,若是将船劫了,皇帝和韩王追究起来,自己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换做顾清泉未成亲之时,这笔生意是想都不想便会接下。只是现在成了家,有了老婆,有了孩子,自己若是出了事情,那一大家子人可怎么办?有了家的男人因为有了牵挂,胆子也越变越小了。也许越是爱自己老婆孩子的男人胆子便越小。 苏四看出顾清泉的犹豫,一边喝茶一边笑道:“顾兄在江湖上混的时间越长,胆子好像却越来越小了。接或不接,一句话而已!” 苏四于顾清泉有过救命之恩,救过顾清泉后,苏四从未向顾清泉提出什么要求或者讨要任何物事。此番来找自己,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不接,面子里子都说不过去。 当下咬了咬牙道:“苏大侠开了口,顾某又哪敢推辞,只是小弟实在不解,那莫五小姐明着是嫁不出去的人,这番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却为何要顾某去劫婚船?她莫不是不想嫁?” 苏四一直看着顾清泉的表情,笑道:“顾兄这番话,只有一句是说对了,那就是她不想嫁。所以顾兄只需于七月初七时将她的婚船劫下,再将她平安送到6地便可。其它的事情顾兄不用想太多。” 苏四走后,顾清泉向人打听是谁送的亲,当顾清泉听到是方武山送的亲时,那一千两银子就真是烫手山芋了。 方武山,世人都知道,前年的武状元,本是当将军的才,只是皇帝见他文武全才,心思又细密,便留在身边当贴身侍卫。此番却让他去送亲,摆明的皇帝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若是真去劫了船,没被人现还好,一旦现那是满门操斩的罪的。顾清泉也知道,自己无论胆识计谋武功都远远不如方武山,这船该怎么劫? 此时却也不敢将银子去退给苏四,不说苏四于自己有救命的恩情,就是接了不相干之人的活来然后再悔约,在江湖上传出去也是一件失脸至极的事情。 顾清泉现在是劫也得劫,不劫也得劫,真正的骑虎难下了。 顾清泉安顿好妻儿之后,心中一片凄惨。暗骂那莫五小姐真是真正的害人精,自己不好好嫁人,还要害得别人也不得安生。 实在是不想去劫船,七拖八拖,直到算到再不出便真的要失约的那一刻,才含泪告别妻儿,带着一众弟兄浩浩荡荡的去辽海劫船了。 顾清泉的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好,七月初二初三辽海上出现了台风的天气,风疯狂的刮过海面,带起惊天巨浪,雨下的惊天动地,冲刷着海面,洗净这大地万物,这般的天气,根本没办法行船。 顾清泉心道:“这是老天爷在帮我啊,出现了这样的天气,我若是失约了,也不算违背了江湖道义。若真说不过去,大不了将银子还给苏四便是。“ 这般想通之后,顾清泉心情大好,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风暴过去。初四那日风停雨消,顾清泉高高兴兴的带着众兄弟出了。高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初七那日是怎么也赶不到辽海的约定地点了。哪怕现在顺风满帆前进,到约定地点也是两天后的事情了。更何况现在又是逆风行驶,到约定地点只怕是四天之后的事情了。 南烟在七月初七那一日,在船上苦等顾清泉却没有任何消息,心急如焚。常望着过往的船只呆,只希望中间哪怕有一艘是来劫自己船的也好,可是,一艘都没有。 南烟第一次长时间坐船,晕船晕得厉害,身子骨本不太好,在船上还生起病来。船上虽有随行的大夫,但是药品不齐备,在海上又没有地方可以买药,直把方武山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南烟一直对告诉自己,许是那顾清泉记错了地点,或许就在前面海上候着。又许是顾清泉记错了日期,也许晚些便能碰上。直到船向前行了约莫七八日,始终没看到顾清泉的到来,南烟才死了心。 南烟在心里将苏四和顾清泉的十八代祖宗全问候了个遍,暗骂自己所托非人。心里又心痛起那一千两银子来,那可是南烟来大燕后的全部身家。若是再见到苏四,定要让他加倍奉还。 身子晕船晕的厉害,往往是吃下什么便全吐了出来。稍好些的时候,南烟便会到甲板上眺望,却只见到碧蓝蓝的天,无边无迹的海水,一些水鸟在天际上飞来飞去。偶尔也能看到一两艘运货的商船,在无边的海上显的是那么的渺小。南烟不由得想起自己,在这人世间,自己便如这大海里的一叶小舟,随风随浪而行,哪天浪头一高,自己便淹没在那无边的大海里…… 这一日,正在甲板上眺望的时候,只见远方黑压压的驶来了几艘船,上面挂着几面旗帜,很是威风。南烟正在想是何人这么张狂时,只听得船里一阵骚动。 听得水手叫道:“海盗,是海盗!”南烟一阵欣喜,那苏四办事果然值得放心,顾清泉真是信守信的主,虽然晚了几日,地点也不一样,但是来劫船便好。想想自由在望,不由得偷笑起来。 方武山见南烟还在甲板上呆着,且还无端的笑,心中有些奇怪,总不好去问人家小姐在笑什么吧!更何况此非一般情况,海盗在前,哪还有心思去问那些问题,便急道:“莫小姐,海盗来了,你先到船里面避上一避。” 南烟点了点头,便进了仓房。外面那是男人们的事情,虽说是因自己而起,但那些打斗的场面还是不看得好。心中又暗自祈祷,最好不要有人受伤。 船越驶越近,已经能看得到那船上人的模样了。方武山命令将士们严阵以待。只听得一声炮响,战事便拉开了帷幕……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六章 辽海血战(二) 南烟本来还在高兴,这劫船的人终于到了,自己也快自由了。可是听那声音不对,顾清泉只是一个小帮派的领,又怎会用炮来轰?拉开仓门,现更不对,那几艘船船身身坚固,根本不像是普通帮派的船只,看起来更像战船。 战船!南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如果真是战船的话,只怕今日是碰到真正的海盗了,想起那日在小镇上老头所说的话,南烟暗自心惊。 念又想,方武山文蹈武略,样样俱全,送亲的队伍又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寻常海盗,应能应付。 以上南烟想的都对,唯一错的就是那群海盗真的不是普通的海盗,而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 方武山在小镇之上闻得海上有海盗,心中早有计较。只是雇的船只并未从政府征调,而是从小镇上所雇,人多,嫁妆多,足足雇了三艘大船方将所有的人和嫁妆装下。方武山和南烟坐的是最大的一艘,当然,所有贵重物品均在这艘船上。 那群海盗明显是为财而来,所有的炮火只往甲板上打,一则威慑人的心魂,二则打在甲板上船只还不会沉,船不沉,嫁妆便不会受到损伤。 方武山站在船头看着海盗们的举动,心中很是恼火,将副将叫过来,吩咐了几句,只听得那副将大声喝道:“我们是朝庭送亲的队伍,你们还让道,今日之事便当做没有生。若是再挡住航程,待我们上岸后定当上奏朝庭,剿灭你们的老窝!“ 只是炮声很响,副将的声音再大也掩没在炮音里。但是那船上之人还似有听到一般,只见一男子一袭紫衣长身玉立在船头,海风吹的他的长乱舞,脸上戴着一个银制面具,遮住了上半部分脸,看不清长相。 大手一挥,炮声立止,喝道:“我们劫的就是朝庭的船,这几年来,朝庭的苛捐杂税繁多,民不聊生,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走上这条不归路。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将嫁妆交出来,我还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不从,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副将喝道:“无耻海盗,目无法纪,你今日碰上爷,叫你知道爷的厉害!”说完,拿起一把弓,操起一根箭就朝那紫衣男子射了过去。 那紫衣男子道:“好言相劝你不从,非要逼我用强!刚才只是一个见面礼,现在让你看看我们真正的实力。”见那箭射来,也不躲避,随手一抓,便将那箭抓住,随手一挥,那箭笔直的朝那副将飞来,将那副将穿胸而过。却见他大手做了个起的动作,只见那船上的炮立马换成了出口甚大的大炮。 南烟和方武山对刚才的变故均大吃一惊。 南烟惊的这大炮的尺寸,南烟参观过虎门的炮台,那炮的尺寸只比展示的稍逊一筹而已,若是真打过来,炮的威力若与南烟以前见到的炮相比的话,只需一炮,自己的这艘船只怕就会被炸飞。 方武山一则惊那紫衣人高的武功,手上没有任何工具,看似普通的随手一扔,便杀了自己的副将。那副将是方武山亲自挑选的,武功可不弱。二则惊的是这炮是从何而来,这些大炮方武山曾见过,是皇帝派人研究了数十载才刚刚研究出来的,整个大燕朝也不过才制做了十枚,这一枚又是从何而来? 方武山曾见过那炮的威力,船上面这么多人,又肩负了送亲的使命。心中实在是不敢拿这么多人的性命来与大炮硬拼,只是若是丢了嫁妆,莫五小姐就这样嫁到青楚去,自己实在是无颜回京见皇帝。 心中略一思索,已有计较。站在船头道:“且慢,英雄劫船无非是涂个财,又何必伤人性命,东西都在船上,你们过来取便是。” 紫衣人笑道:“还算有个识趣的。”打了个手势,喝道:“弟兄们,拼船!”那群海盗一得命,有条不紊的掏出绳索挂勾,将南烟所在的船拉了过去。 方武山本想只是一群海盗而已,武功定是平平,那紫衣人的身手虽然不凡,但应该只有他一个高手。自己带的这些送亲之人,大多都是从皇宫侍卫里挑出的好手,待得海盗们上船后,再将他们制服。到时海盗有自己人在船上,投鼠忌器,定不敢开炮,只要船只一靠岸,自己便安全了。 可是方武山一见到那群海盗敏捷的身手,那拉船之人一人便将两船拉在一起,船只有好几十吨重,虽然有海水的张力托着,可还是不轻,那份臂力方武山自愧不如。 再则这群人根本不象普通的海盗,个个训练有素,听从那紫衣的指挥,没有一丝杂乱。就是御林军也未必能做到这样的纪律。心下了然,这群人只怕根本不是什么海盗,也不是为嫁妆而来,那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两艘船越来越近,那拉勾的汉子已一马当先跳到南烟所在的船上来了,不消片刻,已跳过来十余个,个个手持大刀,满脸杀气。方武山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动手,动手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不动手就是束手就摛。 终是一咬牙,一声轻啸,一手执剑,便与那拉勾的汉子斗了起来。送亲将士一见主帅动了手,纷纷加入了战局。一时间,船上乒乓之声不绝,不时传来一两声惨叫。南烟看的暗自心惊,站在仓门边静静的看着这场打斗,只希望方武山能赢。 另两艘船见主船打了起来,送亲的将士纷纷跳过来帮忙。那些水手与见无人管这两艘船,使了个眼光,便将那些嫁妆搬了些装在小船里,准备趁机逃走。 那紫衣人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冷笑,用手轻轻的比划了一下,却见十来名弓箭手执弓箭朝那些水手们射去,弓满箭出,不消片刻,那群水手没有一个活命。鲜血染红了小船,染红了一片海域。 南烟见那紫衣人的手段如此狠辣,心头只冒冷汗,强忍下胃部的不适,只觉得那晴空万里的天突然乌云密布,那明灿灿的太阳看起来是那么的讽刺,照在海面上,不再是金光闪耀,而是血色翻腾。 方武山动手时心里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这些海盗个个身手不凡,那紫衣人立在船头身子纹丝不动,他的实力刚才已可见一斑。他此时还没有出手,自己要战绝,需在紫衣人还未出手前将这些上船来的人先制住。 却见那紫衣人一言不的站在船头,冷眼看着自己人和送亲将士们恶斗。不知为何,南烟见那紫衣人气定神闲的站在船头,那模样好似自己这边只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南烟见那紫衣人好似有些相熟一般,他的声音也好似在哪里听过,只是他戴了面具,根本认不出他是谁。那紫衣似感受到了南烟的目光,嘴角扯过一丝笑意。不知道为何,南烟只觉得那笑容里满是嘲讽和不屑。他那个笑容,顿时让南烟明白了,这群海盗是为自己而来。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七章 辽海血战(三) 南烟见那紫衣人的突然收起了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脸上的神情闪过一丝赞赏。 南烟循着紫衣人的目光望去,却见甲板上还在恶斗,方武山不愧是皇帝的贴身侍卫,武功高,以一敌三还略占上风。送亲的将士的武功也俱不低,与海盗们打的难舍难分。地上已经躺了好几具尸体,有海盗的,也有送亲将士的,甲板上到处都是鲜血。 只听得一声惨叫,方武山一手将一个海盗的胳膊斩下,那胳膊斩断后直向南烟飞来,落在南烟的脚边,手指头还在动,鲜血直冒。 南烟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扶着仓门便吐了起来。那紫衣人见到南烟的这副模样,满脸俱是鄙夷。 许是南烟的呕吐声引起了海盗的注意,一个海盗见南烟站在那里,提刀便向南烟砍来。南烟吐的头晕眼花,根本无从躲避,眼见是要被砍到了。 把刀突然飞过来,将那海盗穿胸而过,鲜血四溅,溅的南烟满身满脸都是,海盗的尸体倒在南烟的身上,南烟半晌才将尸体推开,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呕吐,清秀而又苍白的脸上满是血污。 也没有看清是谁救了自己,却听到方武山叫道:“莫小姐,快到仓里躲着去吧!”可是现在的南烟已经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紫衣见方武山甚是勇猛,眼里露出一丝激赏。但见自己这边的人已倒下了不少,轻叹了一口气,轻身一跃,便到了南烟的船头。本来送亲的将士们略占上风,紫衣人一加入,战局立即扭转。 南烟没看清楚紫衣人到底用了什么招式,只觉得一片紫衣飘飘,自己这边的人便全倒了下去。那姿态好看至极,却也狠厉之极,等紫衣人站定后,送亲的将干们只余一个方武山还持剑立在船头。 那群海盗见紫衣人出手,得胜后不像寻常的海盗去搬货物,而是全恭敬的站在一边,静候紫衣人吩咐。 方武山大惊,那紫衣人的武功之高,自己见所未见,却见他的招式平平,度却极快,出手也极狠,几个起落,所有的弟兄便全倒地而亡了。方才的恶战,已耗方武山大部分的气力,紫衣人攻过来的时候,方武山是拼尽的全力才躲过了他必杀的一招,却没有躲过拉勾汗子的一刀。 在刚才的混战中,方武山身上已多处挂彩,这一刀砍在方武山的右手上,虽未中要害,剑却已拿不稳了。南烟见方武山全身颤抖,那把剑已是尽力捏在手上。 南烟见满地的尸体,心里感受到了从未有的恐惧。若不是亲眼见到,南烟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一双手。只觉得那紫衣人的手便如地狱里勾魂的爪子,那个银白色的面具直比牛头马面还要恐怖。 南烟一双大大的眼睛失神的看着这满地的尸,脸色苍白,双脚站立不稳,免力扶住仓门才没有倒下去。 紫衣人见方武山的模样,眼里露出欣赏,能逃过自己致命一击的人并不多,更何况是久战之后精力疲惫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升起爱才之心,问道:“你是方武山?” 方武山大惊,剑啪的一声便掉在地上,这人知道自己是谁,看今日这阵势,只怕是有备而来。罢了,今日这种状况横竖都难逃一死,便道:“是又如何?” 紫衣人道:“我怜你是个人才,你若是效忠于我,今日便免你一死,做我的贴生侍卫如何?” 方武山冷哼一声:“我堂堂殿前一等侍卫,你只是个流寇的领,受得起么?” 那拉勾的汉子一听便拔刀就砍,紫衣人也不阻止。方武山本就身受重伤,这一下来的又快,又岂能躲得过。 南烟眼见那刀就砍上去了,想起这方武山的照顾。心里是又悔又恨,悔自己设计走的这条不归路,恨自己因为一已之私害这么多无辜的人枉送了性命。 南烟早已看出来了,那紫衣人的目标不是嫁妆,也不是方武山,而是自己。这番砍方武山也不过只是试试自己,是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南烟性子虽然淡陌,但却从不会拿人的性命来做这个赌注。便大喝道:“住手!” 那刀是砍过去了,方武山微微的避了避。那汉子显然是经过授意的,否则不会一听到南烟的喝声便收刀,他的刀法虽然纯熟,这一刀收式收的早,否则方式武山只怕早被砍成两瓣,即使这样收住,刀伤却也深可见骨。 南烟浑身是血跌跌撞撞的跑到方武山的身边将他扶起,那紫衣人的眼里满是嘲弄,问道:“你就是那个奇丑无比,性情暴戾,心狠手辣,克死未婚夫,摔倒订亲人,和谁订亲谁倒霉,号称朝京第一弃女的莫南烟?” 紫衣人话音刚落,那群海盗便笑翻了,那张狂的笑声和着满船的鲜血让南烟心里厌恶到极点。 南烟一听这话,微微一愣,以前一直觉得苏四的嘴不够毒,一直有人向自己求亲,没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如今从这紫衣人的嘴里说出来,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有些声名狼藉。却淡淡的答道:“我是莫南烟,敢问阁下有何指教?” 当南烟决定过来救方武山的时候,便努力平复自己恶心的感觉,也想到了那紫衣人可能会侮辱自己,但却没想到他会说的这般刻薄。 紫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南烟,南烟只觉得那眼光锐利的可以将自己看穿一般,却见那紫衣人的撇了撇嘴道:“你这模样,也算不得极丑,仔细瞧瞧倒有几分姿色,看来传言还是不大可信。” 南烟正色道:“公子此番若是为嫁妆而来,那些物事尽在仓底,你大可尽数取去。还请公子看在我们一个重伤,一个只是女流的份上,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活路。” 紫衣人哈哈大笑,南烟想半天也没想清楚自己的这句话哪里可笑了,那紫衣人直笑的前俯后仰,好半天才止住笑,问道:“你凭什么要求让我放过你们?”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八章 辽海血战(四) 南烟本来还报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的,他们只是为财而来。紫衣人此言一出,南烟便知今日是难逃此劫了。 方武山浑身是伤,鲜血流个不止,却还拼命忍住,没有出一声呻吟。紫衣人眼里露出丝丝赞赏,真是一个铁血汗子。 南烟一边撕下衣裳帮方武山止血一边道:“他受了重伤,我一介女流,对公子起不到任何威胁,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只是放人一命,对公子来讲只是一念之差而已。还请公子为子孙后代积些福。” 紫衣人道:“好个能言善辩的丫头!好像我不放过你们就是天理不容了。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你们两个人,我只能留一个活口,你们自己决定吧!” 方武山抢着道:“你把莫小姐放了,我任凭你处置。” 南烟对方武山道:“你家里人将你养大可不容易,又对你报以厚望。你好不容易才出人投地,又岂可死在这里?又不像我,嫁也嫁不出去,活着也是白活。”又对那紫衣人道:“你放了他,杀了我吧!” 方武山正待说什么,那紫衣人打断道:“见过争权争名争利的,却没见过争着死的。你们不用争,我给你们一柱香的时候考虑,你们商量好了再告诉我。” 紫衣人的话音一落,南烟心里便恨透了他,这哪里是给时候给自己考虑,明明就是在消磨人的意志。方武山的伤口流血不止,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一柱香的时间。 这次的事情可以说是因自己而起,南烟心中愧疚万分,对方武山的人品更是敬佩。自己本只是这个世界的一缕孤魂,借着莫再烟的身体又多活了五年,也值了。死了便死了,老天爷多给了这几年也该知足了。 方武山之前由于男女大防,一直没有好好的打量南烟。南烟留给方武山的印象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不堪,也或许是由于之前的传言,对南烟的印象却也不好,除了照顾南烟起居时必说的话之外,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方武山的眼里看来,南烟是淡雅而又自信的,一双眼睛灵动而又聪慧,并未见她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南烟的天庭饱满,那副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克夫的命,传闻中的尖酸克薄无论是面相还是行为是一点都没有看到。 只是方武山怎么也想不到,那刀要砍下来的时候,是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莫五小姐起身阻止的,难道她就不怕那群海盗杀了她吗?她居然还敢向紫衣人求一条活路,当紫衣人提出两人只能活一个时,方武山是想都没想便将生的机会留给南烟。 方武山的这个想法其实是人些自私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莫五小姐要是死了,自己临行前是在皇帝面前立过誓的,自己也得死。反正横竖都得一死,还不如让莫五小姐活下来。更何况现在身上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可是让方武山没有想到的是,南烟居然往船仓里跑了,心底微微有些失望,人必竟是贪生怕死。可是不消片刻,却见南烟拿了一堆伤药还有纱布出来帮自己包扎伤口。方武山便骂自己真是小人心性,莫小姐都和自己争着死了,又怎么会这样跑掉。看着南烟小心翼翼帮自己包扎的样子,方武山心里便誓,今日若能逃过此劫,日后定要好好报答莫五小姐。 紫衣人看着南烟忙进忙出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微怒。这个女人难道不怕死吗?她这副模样与传闻中的样子实在是相差太多,难道传言是假的?可是那假的传言又是从哪里来的?紫衣人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心里微微的动了动,忽然觉得这样的女子实在是有意思,若是就这样杀了她,好像有点可惜。 当南烟把方武山的伤口全部包扎好的时候,那根香也烧完了。 南烟帮方武山包扎伤口的时候,方武山几次欲开口说话,南烟便稍重一点包扎,疼的方武山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南烟包扎好后,盯着方武山的眼睛,轻轻道:“不要跟我抢了,听我的话,好好活下去。” 南烟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紫衣人的身边,指着方武山道:“你放过他,我任由你处置。”南烟说这句话时,气定神闲,好像在根本不是在说生死大事,那淡淡的口气,让人觉得是在和人闲聊。说完之后,闭目待死。 紫衣人的眼里多了一丝欣赏,眼光如同看猎物一般,南烟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紫衣人锐利的眼神,却依然笔直的挺立在船头,海风吹过,吹乱了南烟的一头黑,也吹乱了紫衣人的冷漠的心。 从情报看来,莫南烟与方武山在未送亲之前是莫不相识的两个人,相交也不多。这个女人为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居然可以舍己弃自己的性命,实在是难得。南烟舍身的做法,让紫衣人心里凭空对方武山起了几分嫉妒,当然紫衣人绝不会承认那是嫉妒,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强压下心里不舒服的感觉道:“你的胆识让我佩服,我遵守我的承诺,放过方武山。至于你嘛,杀了你好像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做我暖床的小妾吧!” 暖床的小妾?南烟一听只觉得还不如杀了自己的好。这么张狂而又冷血的男人,自己怎么可能与他相处。小妾的地位,那又是何等的低下,便何况自己还是抢来的!正待出言反对,却已被紫衣人打横抱起。一阵炫晕,把南烟还没说出来的话吓得全吞到肚子里面去了。吓得失声尖叫,真怕那紫衣人一个不小心将自己扔到海里去。 只见那紫衣人轻轻一跃便到了他们来时的船上,船上的那些人将嫁妆全部取走。紫衣人也信守承诺,并没有再为难方武山。海盗们将东西取走后,诺大的一艘船只余下方武山一个人和满船的尸体。 方武山眼睁睁的看着南烟被紫衣人带走,却无能为力,心中满是懊恼和无助,长这么大自己的人生还算一帆风顺,这一次的打击对方武山来讲是巨大的,自己的命居然是一个弱小的女子救下的。他在心里誓,若是自己能活着着6,定要寻到莫小姐,护她一生的周全。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九章 卑鄙小人 紫衣人一把将南烟扔进船仓,直把南烟跌的七晕八素,眼冒金星。 没待南烟回过神来,紫衣人就对身边的丫坏吩咐道:“把她给我洗干净后,送到我的房里去。” 洗干净?南烟这才现自己素色的长裙山上满是鲜血。本来新娘应该穿上喜服的,但七月的天气实在是太热,喜服厚重闷热,南烟全身都捂出痱子来了。南烟好不容易才说服方远山在路上的这段时间穿平常的衣裳,快到韩王府时才换喜服。 许是出嫁时不穿鲜红的喜服才引来这无端的杀戮吧!一想起方才的恶战,南烟又忍不住想要呕吐。 船仓里干净而又舒服,硕大的木桶里冒着丝丝热气。南烟虽然在学士府里当了五年的小姐,可还是不习惯洗澡的时候有人在旁伺候,那两个丫环却是说什么也不敢离开南烟半步,只说是公子吩咐的。 南烟心底暗自叹了口气,洗吧,这身血衣穿在身上实在是难受。南烟虽无洁癖,但平日里很爱干净,不现衣裳上的血还不觉得,一现片刻也不想穿。 想起方才紫衣人说洗干净后要送去他的房里,心底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如今在这里,只得步步为营,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艘船颇大,一共有三层,底层是一干杂役干活和休息的地方,一层是客房及海盗们休息的地方,南烟洗澡便在这一层,最上面一层便是那此紫衣公子住的地方。南烟洗好后跟着婢女摇摇晃晃的穿过船舱,爬上楼梯,到了紫衣公子的房间。 如果不是船还在晃,南烟定会以后走到哪家大户人人的卧房了。房间的清一色的梨木家具,颜色稍深却又很大气。地板上铺着薄薄的地毯,左边是一个书架,里面放满了各式的书籍,右边一张桌子放着一把古琴,南烟一见那琴古朴的样子,便知是把好琴。 两边均开着窗户,窗户上挂着竹帘,挡住了户外火热的阳光,海风从竹帘边偷溜了进来,带来了一室的凉爽。 里面是一张大床,一张格子图案的锦被铺在上面,让房间里有了几分温馨的气氛。那紫衣人不在里面,南烟刚才上来的时候隐约听到他在吩咐众人做些什么事情。风浪大,南烟心绪也不宁,只隐约听到“赐婚”“王爷”等只言片语。 紫衣人不在屋里,南烟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透过窗户,看到夕阳已快西下了,船已驶离了今日战场很远了。看着海面,南烟有一丝的恍神,大海除了涌起的片片浪花外,一片平静,只是那片叫喊的杀声还在南烟的耳边回响,腥红的鲜血还在眼前乱晃。大海真是大,包容了这么大的杀戮,洗净了多少人的鲜血。 微微的叹了口气,实在是无聊,现在自己哪都不能去,便在房里看了看。 那书架上的书以兵书为主,上面写到精彩处还能看到有人在旁边批注。批注的很是精彩,都一针见血的将利弊全罗陈了出来。南烟心中不禁疑云顿起,这些书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对兵法研究的这么透彻,到底想做什么?南烟知道有这般文韬武略的人,心中野心定然不小。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正思想间,听得门响,进来了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公子,那人长的器宇轩昂,浓眉直**鬓,凤眼里含着笑却又满是戏谑,嘴角微微的上扬,黑随意的绑在脑后。身上霸气天成,南烟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身上同时具备阴柔与阳刚两种气质,而这两种气质在他的身上让人觉得很是舒服。他的样子好似有几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但是他的那双眼睛给南烟的直觉是这个男子很危险,那男子笑道:“莫小姐也喜欢看兵书吗?”声音却是那戴面具的紫衣公子的声音。 南烟顿时明白了,他便是那紫衣人。心里微微感叹,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居然长的是这么温润无害的样子,真是白白的浪费了他那一副好皮囊。 念一想,他以真面目示于自己,要么是要将自己长久的留在他的身边,要么是要杀了自己。这两样南烟都不想要,心中不禁警钟长鸣,也再顾不得欣赏他那帅气的模样,低低的道:“只是略有兴趣。” 那男子一进到见到南烟,心里划过一丝惊艳。这莫五小姐虽不是天姿国色,此时身穿湖蓝色长裙,腰系雪白缎带,黑如云,没有初见时的惊恐,此时面色安详的拿着书,气质优雅而又高贵,让阅女无数的他也不由得自内心的赞叹。 他见南烟初见他时眼里流出的惊叹不由得好笑,还从未有女人看到自己时有那种表情,好像是惊艳,对了,就是惊艳。接着她的眼神里却是一副很是可惜的模样,再接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恨意。不知道为什么,当南烟的眼里闪过恨意时,他知道南烟恨的是什么。 只是若不杀掉他们,自己只怕有无穷无尽的后患,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容许出任何差错。他笑着坐到南烟旁边的一把椅子上,道:“在下便听听莫小姐的高见。” 南烟一时不知他肚子里卖什么药,只得笑道:“哪来什么高见,只是闲来无事时随便看看。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一介女流又岂能弄的明白。” 那男子听南烟话里略有嘲讽的味道,见她身处险地还一副云淡风轻姿态,心里极不舒服,便起了戏弄南的念头,笑道:“若是你不愿意与我聊天,那就让我亲亲好了!” 听这话,南烟心头一震,好熟悉的话,又见那男子越靠越近,脸上俱是调戏的表情,一张脸突然出现在南烟的脸海,心里大恨,骂道:“白洛飞,你真是卑鄙无耻!” 那男子一震,没错,他便是南烟此行要嫁之人,韩王之子白洛飞! 白洛飞见南烟认出了自己,也不否认,眼里透着一丝赞许,笑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说话间,已站了起来,一伸手便已抱住了南烟。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十章 惊才绝艳 南烟微微的慌了慌神,来大燕朝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被男子抱过。不过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又岂能被人抱住就乱了心神,南烟笑道:“白公子来劫南烟的船,无非是为了不取我。南烟自认声名狼藉,实在是担不起白公子的这个拥抱。”说罢,不着痕迹的从白洛飞的怀里钻了出来。 接着又笑道:“公子若问我怎么认出你的,说出也巧,南烟在朝京时曾见过公子一面。“ 若不是白洛飞刚刚那好色的模样,南烟怎么也无法将朝京那个猥亵的男子与今日这个气宇轩昂的公子联络到一起。他那样处心积虑的伪装为了让皇帝放心,不得不说,他演的很成功。只是今日他本来的面目被自己现了,不知道会怎样对付自己。 这个莫五小姐确实有些不同于寻常的女子,哪有女子这般说自己的。仔细想想,她之前若见过自己,这番认出来也并不为奇。白洛飞云淡风轻的道:“你认出我来了,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怕,怎么可能不怕。只是现在的白洛飞看起来温和无害,南烟见识过白洛飞的手段,虽对他并不了解,却知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起了杀机。南烟也淡淡的道:“白公子的手段,南烟今日已见识过了。我的这条命,早已捏在公子的手上,公子若要杀我,方才在船上已经杀了我。能留我到现在,至少表示我对公子还有些价值。” 有什么价值南烟并不知道,这个时候只得赌上一赌了。 白洛飞看了看南烟,笑道:“是吗?我没现你有什么价值,倒现了你牙尖嘴利。”说完之后,凤眼里闪过一丝杀机。 南烟心里很是紧张,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南烟不才,却知道公子在朝京那么多年,处心积虑的谋划一切,断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南烟就坏了公子的计划。” 白洛飞笑道:“我现在杀了你,又怎么会坏了我的计划?”嘴里在说杀人的事情,表情却像在和人聊天一样轻松。 南烟笑道:“我只是一个弱小女子,本来也无足轻重,对公子的鸿图大业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南烟嫁到青楚,同样也是有使命的。”见白洛飞似笑非笑的神情,接着道:“一双眼睛看到了什么,再如实告诉皇帝应该能帮得上公子一二。” 白洛飞的眼眸中精光一闪,好个聪慧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悠悠的道:“那你能看到什么呢?” 南烟将兵书放到书架里,盯着白洛飞的眼睛道:“南烟自然只能看到公子想让皇帝看到的。”国家大事见鬼去吧,保命要紧。 白洛飞嘴角的笑意更深,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幽幽的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南烟走到古琴边,轻轻拔了一个音道:“莫南烟只有一条命,现在命捏在公子手上,似乎没有其它的选择。” 白洛飞的眼里终于有笑意,也多了一分探究。这莫南烟与传说中的差异甚大,这般聪明的女子又怎会嫁不出去,除非是她不想嫁?此时时机还不成熟,有莫南烟在皇帝面前打烟雾弹,比起自己的伪装效果确实要好上许多。 南烟看到白洛飞眼里的笑意,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条小命终是保住了,见到白洛飞探究的表情,笑道:“这把琴真是不错,南烟曾在家学过一段时间琴技,若公子不嫌弃,南烟为公子弹上一曲如何?” 白洛飞眼里的笑意更深,在太师椅上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南烟微微一笑,手指轻拂琴弦,一菊花台便悠然而出,南烟伴着琴声,温婉的唱道:“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曲终罢,白洛飞拍拍手道:“好曲子,好词!”说罢却狠狠的抓过南烟的手,冷道:“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莫小姐好才情啊!” 南烟暗道不好,却不动声色的任由白洛飞抓住她的手,正色道:“当今天下,皇帝已老,皇子个个不成器,这些年来,税收又重,官场**。番王个个拥兵自重,其中以韩王,楚王,齐王实力最为雄厚,早有了问鼎天下之势。三王之中,后辈虽人才济济。但南烟推测,他们之中,只怕没一人及得上白公子的雄才伟略。”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南烟见白洛飞神情稍缓,面露微笑,便知说到他的心头上去了。其实这些家国大事,南烟又哪里知道许多,都是在苏四那里听来的,此时情况危急,只好将就拿来一用。 至于说白洛飞的雄才伟略倒也不是十成的马屁,今日见他带来的那些人,足以看出他带兵有方,很得人心。 白洛飞正色道:“莫小姐这话,等同于谋逆,若让旁人听了,只怕性命不保啊!” 南烟心里冷笑连连,这白洛飞还不是普通的会装,明明心里得意的要命,偏偏还要摆出一副君子的模样出来,当下也笑道:“白公子你想到哪里去了,南烟可是只字未提谋逆啊!” 白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南烟,本来只是欣赏她的胆识,接着现她的沉着和聪慧,弹得一手好琴,现在又大谈天下局势,这个女人,还有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好奇,把这个女人取回家应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话说这一章,夜自己觉得有些狗血,亲们将就着看吧,夜再好好想想,可能会再修改一下.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非份之想 此时天色已全黑,白洛飞早已取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放在玄勾里,一室的清晖。柔和的光线照在南烟的脸上,端庄而又妩媚,灵动的双眸,洁白的脸颊,粉红的小嘴,说不出的诱惑,白洛飞只觉得喉头一紧,一股热气自小腹升起。 南烟心里有些紧张,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此时都不在说话,气氛有些怪异,有些暧昧。想起之前白洛飞说要自己侍寝,手心里不由得开始冒汗。以南烟活了一世的经验看来,那白洛飞此时只怕是起色心了。 果然,白洛飞邪魅的笑道:“莫小姐的才情,今日让我大开眼界,能取到你,实不知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夜已深,还是早早安歇吧!” 南烟只觉得头顶出现一排黑线,却笑道:“公子想让南烟睡在哪儿呢?” 白洛飞的眼睛如天上的星星般闪亮,眼里似有期盼,但更多的是勾引,嘴角含笑,面若桃花的道:“你是我的妻子,自然与我同睡。” 他此时的表情让南烟想起了妓院里亲妓女时的场景,心里恶心连连。却笑道:“南烟此去青楚,便是要嫁给公子的。只是现在一没拜天地,二没见翁姑,如此草草行事,实为不妥。” 白洛飞将南烟轻轻一带便带进了怀里,笑道:“南烟在朝京的盛名,我还是有所耳闻。今日见你的性情,实不像将规矩放在心上之人。如此良辰美景,南烟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南烟一听,若是可以的话,恨不得将他乱刀砍死。他这么说自己,直把自己与那些荡妇**相提并论。南烟突然恨起自己来了,早知道有今日这一出,死活也不会让苏四讲自己的守宫砂是假的。 当下正色道:“我莫南烟好歹也是学士府的五小姐,是当今皇上亲赐的婚,又岂能如此草率行事?” 白洛飞看南烟阴沉着脸,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心情不禁大好,戏弄的意味更浓。眼里的尽是柔情蜜意,脸上风情万种,轻咬南烟的耳垂,轻柔的在南烟耳边道:“也不是草率,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妻子,又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呢?南烟不用害怕,我会很温柔的。” 南烟只觉得浑身一颤,暗骂这白洛飞还真是**高手。白洛飞的这副模样,换做其它女人,只怕是上勾了,只是他今日碰到的是莫南烟。 南烟看到他那花痴的模样,暧昧的言语,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冷笑道:“白公子若觉得这样很好玩的话,你自己可以继续玩下去,只是南烟不是那个观众,实在是浪费了公子精彩的表演。” 白洛飞一怔,被南烟一说破,兴致全无,怒意暗升,确没有松开抱南烟的手,眼里满是研究的味道,却也不肯就在南烟的面前认输,坏坏的道:“南烟若认为我在演戏,那我就让这场戏成真的。”说完,便俯身吻了下去。 南烟只觉得唇边一片柔软,若清晨的水珠划过树叶,若微风轻拂树梢,顿时一怔,忘记了反抗。白洛飞本来只是戏弄,吻下去时现南烟的嘴唇细细软软,温润而甜蜜,闻得是南烟的女儿体香,幽然而心神荡漾。心头一荡,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心里的欲念也被勾了起来。 从生理上来讲,南烟并不讨厌这个吻。可从心理来讲,只要一想起白洛飞在妓院里龌龊的模样,心里便恶心连连,更兼这船身摇晃的厉害,胃中一阵不适,便吐了起来。 好在南烟今日没吃什么东西,只吐了些苦水在白洛飞的嘴里,否则定要吐的白洛飞一头一脸了。 白洛飞面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牙齿咬得咯吱的响,自己好歹也是玉树临风,哪个女人见了自己不是投怀送抱。这个莫南烟倒好,自己在吻她,她居然吐了起来! 白洛飞冷眼看着南烟扶着桌子在狂吐,心里突然起征服的念头,就不信以自己的能力还掳获不了莫南烟。一拂袖,怒道:“我的吻就让你这么恶心,居然吐了起来!” 好不容易吐完了,南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站了起来,胃还在翻滚,难受的要命。白洛飞本想等南烟吐完后再好好教训她,却不料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是楚楚可怜。但一看到地毯上那一滩水,心里的火气又直往外冒。 白洛飞冷冷的道:“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敢在和我接吻的时候吐,还敢吐脏我的地毯!” 南烟只觉得眼前星星直冒,没有力气再与他周旋,问道:“敢问公子船里可有备吃食,我饿了。” 白洛飞哭笑不得,这个女人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这个时候还敢要吃的。却鬼使神差的应道:“楼下有吃的。”话一出,自己都大吃一惊。 南烟的晚餐便在白洛飞的注视下进行,被人盯着吃饭的感觉实在是不舒服,不过与填饱胃相比,那些不舒服基本上可以忽略。 白洛飞实在是吃惊,这莫南烟吃饭的样子虽然文雅,可是却一点都不耽误她吃东西,也实在是不明白她那么瘦弱的样子怎么吃得下那么多。 在白洛飞数到第五个鸡腿,第三碗米饭,第十盘菜的时候,南烟终于优雅的一抹嘴,嘲白洛飞笑笑,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而白洛飞却只吃了一个鸡腿。 南烟看了看自己的战斗力,也不禁吓了一跳,当下不好意思的朝白洛飞笑了笑。 正在此时,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俯身在白洛飞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白洛飞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喝道:“送莫小姐回房。” 南烟知道他们是有事情要谈,但那中年文士看自己的眼神着实有些古怪。回到那个豪华的仓房,不由得失笑,现在吃饱了,也舒服了,想起白洛飞那吃憋的模样,不由得暗笑出声。 白天一天的折腾,船的摇晃,吃饱的舒适,让南烟昏昏欲睡,一想到白洛飞这个危险品,南烟告诉自己不能睡着,强打起精神,却终于敌不过睡神的召唤,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又见到了船上砍杀的场景,那殷红的鲜血染着整片海都成了红色,南烟全身都是鲜血,那尸体全都活了过来,对南烟道:“是你害死我们的,还我们的命来!”南烟惊得抱着船梁大叫:“不是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恍惚中听得有人道:“别怕,没人会杀你,也没人能伤害你!” 南烟醒了过来,不知道白洛飞什么时候到床上的,自己什么时候睡在白洛飞的怀里,他的眼里盛满了疼惜,漆黑的眼睛在黑夜中亮闪闪,着光,恍若天边的星星。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灿若流星 南烟大吃一惊,脸汗水,知道自己是做恶梦了。白洛飞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是一点都不知道。再看看两人的姿势,实在是有些尴尬。 南烟双手抱着白洛飞的腰,想必是睡梦中把白洛飞当成船梁抱了,头埋在白洛飞的胸口,鼻子中闻到的是淡淡的草香味。 若不是看过白洛飞杀人不眨眼的手段,若不是恶梦初醒,南烟此刻只怕是沉迷了,必竟那个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舒适。 白洛飞此时束的环早已取下,黑随意的散在床上,单手支起脑袋,温柔的看着南烟从自己的怀里钻了出来。 南烟看着白洛飞模样,邪魅而又充满诱惑,高高的鼻梁配上细长的凤眼,让他看起来俊逸非凡。此时的他柔情款款,早没有白日里见到的修罗的模样。 南烟不禁暗叹,这个男人还真是善变,到底有多少张脸孔,只是他若是良善之辈,撒旦也要失业了。 白洛飞见到南烟的举动心底不由得冒火,自己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离那么远做什么。嘴角却含着里,眼里也满是柔情蜜意。长臂一伸,便将南烟重新抱到怀里。轻轻的道:“从今以后,没有人能伤害你!”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令人想要沉醉。 南烟听的一愣,努力让自己不受他的迷惑,心里也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暗夜的修罗跟你讲他从今以后再不杀人,你会相信吗? 南烟也不理会他那许多,轻笑道:“公子的意思可是要保护南烟一生?” 白洛飞一愣,这个女人可真会顺竿爬。仔细想想自己是红颜遍天下,相知无一人,轻叹了口气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南烟没有忽略掉白洛飞的轻叹,却知道像白洛飞自小就送到朝京当质子,能在吃人的皇宫里活下来,并将自己的势力展到这么大,这个男人的心只怕是藏的很深。自己现在落入他的手中,生与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南烟盯着白洛飞的眼睛道:“希望公子说话算话。”唯今之计只得用话套住他,让他不得伤自己分毫了。 白洛飞没有忽视南烟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只觉得那眼眸间的光彩那么的闪亮,只是太快了,如天边的流星一闪即逝。心中暗笑,这小女子也太看不起自己了,白天在甲板上没杀她,那便再也不会杀她了。她这么有趣,怎么舍得杀了她。答道:“我自然说话算话。” 但一想到下午吻她的时候她呕吐的样子,还是让白洛飞很受打击,本来留恋那个香甜的吻,想再吻南烟,却又怕她再吐出来,想起她晚上吃了那么多东西,再吐的话实在是不敢想像。只把南烟在怀里再圈紧了些,吃不到,便闻闻吧,必竟南烟身上的味道是那么的好闻和舒心。 南烟只觉得喘不过气来,想从白洛飞的怀里挣扎出来,却感觉大腿间有什么东西顶住自己,白洛飞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别动,再动我也不管你会不会吐了。” 南烟脸一红,再不敢动,抱着难受总比那个好吧!更何况白洛飞身上的青草味似乎也不是那么难闻,南烟这样安慰自己。 海风温柔的吹过南烟的脸,吹过白洛飞的头,也吹过南烟的头,黑在空中飞舞,纠缠…… 南烟早上醒来时,白洛飞已不在床上。将衣裳整了整便下楼了,想去甲板上透透气。穿过长廊,却引来了众人惊异的目光。南烟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们为什么这样看自己? 走到甲板上时却见到白洛飞和昨天跟他说话的中年文士在说些什么,偷听人家说话似乎不太好,但内容关系到自己又岂能不听。 只听得中年文士问道:“少主确定执意如此吗? 白洛飞笑的有些温暖道:“这样难道不好吗?那莫南烟聪明无双,留在身边又有何不可? 中年文士轻叹道:“王爷那边怎么交待?” 白洛飞声音划过一丝冰冷道:“他的眼里只我大哥,我的事情他什么时候真正放在心上过。更何况莫南烟还是他替我求的婚,这下随了他的愿了,他应该高兴才是,有什么好交待的?” 中年文士长叹道:“你们父子之间的隔阂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消除掉,少主的才能远胜于大公子,王爷的心思也真的是摸不透。” 白洛飞冷冰冰的道:“只希望他自己好自为之,不要欺人太甚。这么多年来,他也许只为我做对了一件事情,就是帮我求了这个婚。” 中年文士笑道:“前几日你可不是这么想的,看来那莫小姐实在是不简单啊!” 白洛飞嘴角含笑,眼里含情道:“她的确是个特别的女子。” 听到白洛飞这般说自己,南烟心里突然升起了异样的感觉,心跳骤然加。是爱情吗?也许是吧,只是白洛飞这样的一个人爱上自己只怕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他志在天下,心机深觉,手段凶狠,这样的人适合做帝王,不适合做伴侣。便想回到船仓,不想让白若飞现自己听到了这些。 只是天不随人愿,正在此时,一个小丫环过来对南烟道:“莫小姐,请去用早餐吧!” 句话引得白洛飞和那中年文士都看了过来,南烟尴尬的朝他们笑了笑道:“好巧啊,我出来透透气,你们也在这里啊!”这句话南烟自己听的都觉得很怪。 白洛飞眼里露出了然的神情,戏弄之心油然而起,笑意转浓道:“娘子,来认识一下,这是徐清长徐先生,我的老师,他可是个世外高人。” 南烟一听白洛飞叫自己娘子,微微一怔,心里又羞又怒,却还是对着徐清长轻轻一福道:“见过徐先生。南烟还是提醒一下白公子,我与公子尚未拜天地,你便叫我娘子,似乎太过唐突了吧!“ 白洛飞脸上闪过一丝捉弄的表情道:“昨夜都与我同床共枕了,你不嫁我嫁谁啊?”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如此成亲(一) 徐清长与小丫环见此场景,都识趣的回仓去了。 南烟只觉得气闷无比,顿时明白刚才为何那些人那般看自己了,只怕是把自己当成未来的少主夫人。只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女子对与男人同睡一张床并不是太在意,但脸还是红了,薄怒道:“你休得胡说,同床共枕又怎样?没拜堂便算不上成亲,未成亲你就不能乱叫?” 白洛飞脸上的笑意更浓,在南烟的眼里看起来实在是坏得不得了,却听得白洛飞道:“其实我也不太介意在船上与你拜堂成亲,这船上有我的众多兄弟,他们做个见证也不错。” 南烟只气得七窍生烟,自己这么说,无非是为了不让白洛飞乱叫,怕日后尴尬,没想到却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南烟还没说话,白洛飞却又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办法不错,今日便在船上与你成亲,把娘子之名坐实了,看你还说我是不是乱叫!” 话音一落,南烟只觉得身上一轻,却被白洛飞抱了起来,南烟怒道:“放我下来!” 白洛飞笑道:“怎么能放,没听说过哪个新娘让新郎放自己下来的,我们成亲去咯!”语气中充满了欢喜,眼里却又充满了戏谑。南烟却想崩溃,真没见过这种说风便是雨的男人。 只气的南烟大骂道:“白洛飞,你个笨蛋,谁要嫁给你了,快放我下来。” 白洛飞笑道:“娘子,你不用害羞,我知道你很想嫁给我,女人嘛最喜欢口是心非,我理解的。”说罢,径直将南烟抱回了船仓。 吩咐道:“许飞,许路,你们去准备一些婚礼要用的东西,再备上一些好吃的,爷今夜成亲!” 此言一出,整船的人都愣住了,徐清长最先反应过来,喝道:“主子让你们去做,做便是了。”那许飞许路这才欢欢喜喜的去准备相应物事。 白洛飞哈哈一笑,便将南烟抱到自己的房间。满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那喜怒无常的主子居然决定成亲了,而且取的是那个传闻相当不堪的女子!最难得的是主子脸上的笑容是真的,不若以前的邪笑与假笑。众人暗叹,那莫小姐也真是厉害,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少主愿意娶她。 到房里,白洛飞便将南烟放到床上,南烟怒道:“你在玩什么?” 白洛飞脸上露出很受伤的表情道:“我什么也没玩,是真的要娶你啊?” 南烟怒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难道你觉得这样戏弄我很有意思吗?” 白洛飞收起脸上所有戏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对南烟道:“我是真的想娶你,虽然我们相处的时候还很短,但我非常确定你就是那个我想娶的女子。而且你也会现嫁给我是你最明智的选择。”话说到最后却又变成了邪魅。 南烟见他一脸正经的模样,不似在撒谎,只是自认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白洛飞这么快决定取自己,火也不知道该怎么,自己本来就是要嫁给他的,现在成亲只是早了几日罢了。 只得道:“你要娶我,也得先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 白洛飞笑道:“在大燕朝,你有父母之命,我也媒妁之言,婚期只是早几日,又有何不妥?你昨晚已与我同枕共眠,你不嫁我,谁人敢娶你?” 虽是问句,却句句霸道无比,堵得南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总不可能告诉白洛飞自已来自二十一世纪,那里的习俗是要男女双方同意吧!就算说出来,只怕他也不信,也不会从,自己在这里是处于绝对的劣势,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白洛飞见南烟不说话,以为她是同意了,笑道:“娘子稍候,我下去准备一番。”说罢,还偷偷的亲了南烟一下,脸上如孩子般露出得逞的表情。只余下南烟一人哭笑不得的呆在房里。 过得片刻,昨日帮自己洗澡的那两个小丫环进来了,说是主子吩咐替夫人梳妆打扮来的,又过得片刻,又有人将大红的喜袍送了进来。又进来几个丫环,置新房的。 这些物事均是南烟的嫁妆,这番用起来倒是方便。 丫环帮南烟换上嫁衣,梳妆打扮,南烟的心里却直想哭。 南烟千方百计不想嫁人,设计拖了这么多年,这次为了不嫁给白洛飞又设计走了海路,害死了那么多人,自己落在白洛飞的手上。南烟知道白洛飞本意是要杀了自己的,想尽办法让他留住自己的命,没料到却激起了他娶自己的**。 南烟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的新娘,其它的穿越女在要嫁人的时候,若是不想嫁,还有地方可以逃。自己倒好,这茫茫的一片大海,自己能逃到哪里去?折腾了这么久,终还是难逃嫁给他的命运。 这时只听得竹帘被吹的哗哗的响,只听得一个丫环道:“呀!起这么大的风了,只怕是要起台风了。”另一个丫环也道:“也真是巧了,刚才还是好好的太阳,这才一会,太阳也不见了,还起风了。” 南烟心里一片苦楚,对丫环们的对话也没放在心上,刮台风就刮台风吧,自己还是难逃嫁给白洛飞的命运。此时,屋子里已是一片喜庆的红色了,在南烟的眼里看起来却是讽刺的很。 待到吃过午饭没多久,丫环们便引着南烟到了下一层船仓,说是拜堂成亲,南烟磨磨蹭蹭的不想下去,却听得白洛飞在门外道:“娘子可是要为夫来抱你下来?” 吓得南烟赶紧随着小丫环下了楼,头上盖着盖头,看不清白洛飞的表情。不过不用看南烟也知道白洛飞此时的脸上定是含着笑意,只是笑的很坏。 只听得有人唱礼道:“一拜天地!”是对着苍天和大海拜的,还真的是拜的天和地。 “二拜高堂!”拜的却是徐清长,师者为父吧! “夫妻交拜!”南烟知道这一下拜下去,便是真的把自己嫁出去了,便叫道:“等一下!” 白洛飞笑道:“娘子若有话要讲,待到我们洞房时再悄悄的对我讲也不迟。”众人大笑。 南烟心中很是恼怒,没理会白洛飞的话,这个时候怎么也得替自己争取些什么了,接着道:“公子取南烟,需依南烟一件事,否则南烟抵死也不嫁。”众人倒抽一口气,还没见过哪个女子这样对主子说话的。这句话也不像是一个新娘子说的。 白洛飞嘴角依然含着笑,柔声道:“娘子请讲。” 南烟冷笑道:“公子若取了南烟,今生今世再不得娶其他的小妾,只准爱南烟一个。”就不信你能做到。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 如此成亲(二) 此言一出,众人的眼睛都瞪的大大的,这不是说笑话吗?主子那么出众的人才,怎么可能没个三妻四妾。 白洛飞眼里却多了一分慎重,一个女子有这样的想法,不得不说是特别,也不太现实。不过,自己不就是因为她的特别才娶她的吗?又有何不可。 南烟见白洛飞半天反应,便道:“公子不答应的话,这场婚事就此做罢。”说罢便要去揭盖头。 白洛飞一把拉住,笑道:“答应,为什么不答应。”这场婚礼闹剧的成分更多,自己本也别人用心。不娶小妾便不娶小妾,大不了娶正妻,且又没说不能去妓院,在那种场合只是逢场作戏,当然不会爱上她们。便何况自己本来也没多少心分给女人,又怎会轻易的爱上她们。 南烟没料到白洛飞会答应,而且是很爽快的答应,南烟心里满不是滋味。只得盈盈拜了下去。接着南烟便被送进了白洛飞的房间。 南烟心里沮丧到极点,自己的人生大事就这么草草的解决了,想想心里极度不平衡。 众人心情高涨,却因为白洛飞是主子的身份,都不敢造次。只过得片刻,白洛飞便回了房,南烟早将盖头揭下,心里紧张的要命,若说昨日他碰自己,还有理由制止他,今夜里似乎变得有些名正言顺了。 风吹得竹帘啪啪的响,南烟只觉得每响一下都像敲在自己心上。 白洛飞看南烟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也嫌那风吹的讨厌,将窗户关上后便靠着南烟坐了下来。 南烟见白洛飞靠过来,便又挪过去一些,白洛飞再靠近,南烟再挪一些。如此两三次,南烟已被逼到床角,无法再动了。 白洛飞看着南烟,笑道:“原来娘子喜欢玩躲猫猫啊,以后为夫陪你玩便是。今日是咱们大好的日子,可不要浪费了。”说罢便抱住南烟,亲了过来。 南烟此时是不知道拒绝好,还是逢迎好。拒绝是自己的本意,逢迎是无可奈何。只得道:“公子切莫心急,按照习俗,我们先喝杯交杯酒吧!” 白洛飞一脸的坏笑道:“娘子,你已经嫁给我了,要叫相公的。叫错了,亲一个先。”白洛飞是越来越喜欢亲南烟,不为别的,只为她身上那舒心的香味,甜蜜的让他沉醉。 来势太快,南烟只觉得脸上被轻吻了一下。就是再慢一些,现在白洛飞抱住南烟的姿势,南烟也躲不掉。 风好似越来越大,船也晃得越来越厉害了,雨也下起来了,啪啪的打在船顶上。桌子上的东西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地,书架上的书也掉下来许多。 白洛飞眉头皱了皱,这种情况似乎不太对劲。收起戏谑的表情,对南烟道:“你在屋里好好呆着,我下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南烟一听,如获大赦,捣头如蒜道:“你去吧!” 白洛飞心里不禁苦笑,哪有妻子这般希望相公在大婚之夜离开的。按理来说,像莫南烟这种嫁不出去的女子,这番嫁给自己,应是高兴万分。可惜在她的脸上只看到拒绝两个字,白洛飞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魅力。 白洛飞走后,南烟独自呆在屋里,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不禁有些恨起自己来了,好像从白洛飞提出成亲的事情以来,自己好似都没强烈反对过,于情于理自己好像都说不过白洛飞。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大,南烟在床上坐都坐不稳了,被晃的头昏眼花,看来是遇上台风了。三楼在最上面,晃的也越厉害,挣扎着想要下楼,却连几步也走不了,想爬过去,爬都爬不动。 只听得啪的一声,窗户被掀开了,风和着雨往房间里直灌。又听得砰的一声,琴倒在了地上,砸到了南烟的胳膊,一阵钻心的疼痛。屋子里早已乱成一团,昂贵的地毯早已泡的没了形状。 船在摇晃,南烟也随着地上各种物品的碎片在摇晃,不消片刻,身上已到处是伤痕。 白洛飞一到楼下,徐清长正在指挥众人,胡越(就是拉勾的那个汗子)便道:“主子,我们碰上台风了,现在雨大的可怕。这么大的风暴还从未遇到过!” 白洛飞问道:“帆收了吗?” 胡越答道:“早收了!” 白洛飞沉呤道:“你去通知大家,让大家不要惊慌,也不要到处乱走,大家各司其位,把舵掌好,别乱了方向。不用掌舵的人全部到底仓去,安全第一。” 胡越领命执行,船身在剧烈的摇晃。 南烟独自躺在船仓里,本来还在暗自庆幸这台风来得及时,在被摔了十几次后,倒宁愿这风暴不要来。被摔的头昏眼花后,余下的气力都用在抱着那张雕花大床的腿上了。 昨日的惊吓,紧接着与白洛飞斗智,现在又是猛烈的台风,南烟只抱怨自己实在是命苦。或许自己真如给自己造的遥言一般,实在是不适合出嫁,也或许是真的嫁不出去。这一趟海路走的实在是惊心动魄,南烟担心再这样摇下去,自己只怕没被白洛飞杀了,也会被这船给撞死。直祈祷这风浪快些平息。 老天爷看来是没听到南烟的祈祷,风更大了,雨也更大了,船仓里现在已满是积水了。虽是夏天,南烟却觉得冰凉刺骨,隐隐闻到了死神的味道。 船在海上剧烈的摇摆,在白洛飞的指挥下,一切井然有序。每个人虽脸带忧色,但却并不惊恐。白洛飞的喜袍此时已经湿透,黑已凌乱不堪。 此时只需掌好舵,其它的事情只有安天命了。突然想起南烟还在楼上,心中大惊,这风浪大,越是上层便晃得越厉害,刚才没带她下来,不知道她有没有事,便赶紧上楼找她。 南烟只觉得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完了,再也扶不住床腿,被晃得重重的一抛便到了一个最边上的角落里。南烟只觉得浑身疼痛,也不知道骨头断了没有。 白洛飞上来时刚好见到南烟被抛起,心里没来由得一阵刺痛。叫道:“你不要动,我来带你下去。”南烟此时哪里还有动的力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洛飞一步一步的向南烟靠近,突然一阵巨浪袭来,船身猛的一个大倾斜,把南烟连同屋子里的一些小的物事全抛在窗户上,一个水壶随着风抛出窗外。 感觉到了危险,南烟用后一丝力气抓住了窗户的窗棂,见白洛飞过来,挣扎着想站起来向白洛飞走去。可是还没有站稳,一个浪头又扑了过来,船身狠狠的向左边一倾斜,南烟不站起来还好,这一站起来便直接从窗户里抛了出去,嗖的一声便掉进了海里。 可怜的南烟连抓住反应过来的机会都没有,便掉进了海里。一切实在是太快了,白洛飞惊见这一幕,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南烟便已经不见了。心里又悔又恨,早知道这样刚才就把她带下去了。 也就在南烟从窗户里甩出去的那一刻,白洛飞知道自己已爱上了这个聪明而又可爱的女子,这场婚礼本来只是为了戏弄南烟,却不知道其实心里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妻子。只是一切都太晚了。 在掉下去的那一刻,南烟不禁苦笑,看来以后是真的不用嫁人了,自己酿的苦果自己来承担。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 绮波画院(一) 绮波画院是宵鸣最大的画院,里面画师的技艺不但是宵鸣最好的,就是放眼整个大燕王朝,也没几个画师的画技能得过绮波画院里的画师,而绮波画院里画技最好的画师当属性情古怪的席画师乔风了。 乔风画画,完全凭一已的喜恶来定,他不爱替达官贵人画像,闲来没事喜欢跑到城郊的野外画风景,美其名曰写生。为这事,绮波画院的院长段至情不知道说过乔风多少次,他却总是笑嘻嘻的答应,一转头却又不见乔风的人影了。 这天,原本安静的画院里又听到段至情的咆哮声,画师们听到后都会意一笑,这样的戏码至乔风来画院后隔三差五的就会上演。 只听得段至情吼道:“你知不知道张小姐花多少钱来请你画画?你这次失约,可知我们画院要赔多少银子?” 乔风一听到段至情的吼声便觉得头痛,张小姐请自己过府画画,无非是为了招婿。 想起张小姐,乔风便觉得一阵恶寒,那张小姐肥矮的身材不说,一张脸长的像大饼,八字眉,眼睛堆在肉逢里,若不是有眉毛在上面真现不了下面有眼睛,低矮而又硕大的鼻子,血盆的大嘴。 这样的一个女子,乔风怎么也画下去。不是乔风以貌取人,而是那副长相看多了实在是会做恶梦。最可怕的是,那张小姐还要求把她画的貌比西施。本来画貌比西施也就算了,不看她随便画便好了,可是她还要求按她的长相来画,这样子可么可能画得下去嘛!还西施,只怕东施都比她漂亮许多。 乔风待段至情吼完后,才道:“院长,你也知道张小姐的情况,我是画不了,你另处派人去吧!” 众人在外一听,冷汗直冒,均想可别派自己去啊! 段至情怒道:“派别人去?怎么可能!那张小姐可是指名道姓了非你不可!”众人一听皆松了一口气。 乔风只觉得满脸黑线,一头的包,忙捂住耳朵,吼道:“好啦!好啦!我去!我明日便去!” 段至情一听这话,怒火更甚:“你前日也说明日去,昨日也说明日去,今日还说明日去,你有几个明日啊!我告诉你,你明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秦良,你给我守着乔风,他明日要是不见了,你就去把那张小姐取回来!”说完,一拂袖,便恨恨的离去了。 秦良一听乔风要是不见了,自己便要取张小姐,一想到张小姐的模样,秦良只觉想吐,赶紧对乔风道:“乔兄弟,你这次就行行好,好好的呆在屋里,就当是为我的后半辈子着想吧。” 乔风一听段至情讲完,直骂他卑鄙无耻,真亏了他想得出来。如此一来,只怕秦良是寸步都不敢离开自己了。实在是气不过,一掌便拍在了桌子上,那桌子是实木所制,这一掌拍下去,桌子没反应,乔风倒痛的哇哇直叫。 秦良在旁偷笑不已,平日里的乔风总是淡雅出尘,很难看得到乔风吃憋的样子。 乔风一边揉着手掌,一边骂骂咧咧的回到房里,在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叫道:“苍天无眼啊!” 乔风实在是想不明白,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可是自己怎么一点福气都没看到,反而倒霉连连。 没错,乔风就是被狂风吹进海里,大难不死的莫南烟。 那日南烟掉进海里之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南烟本来还会游泳,正常情况下还能游个几百米。可那日掉下去之前已与狂风暴雨奋战了很久,精力已全部耗尽,更兼海上风大浪大,连个狗刨式也刨不动了,一掉到海里,就如称砣一般掉下去就浮不上来了。 很快海水就将南烟呛的呼吸不过来了,南烟最后的意念是:“没想到我是被水淹死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时,已到了一户破落的渔夫家里,南烟见身徒四壁,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一回,忙问这是在哪里?那老妇人告诉南烟:“这是在大燕王朝宵鸣封地落凤城临海乡鸡鸣村。”原来是自己还没有死,被老妇人打鱼的儿子阿牛从海边救了回来。 自由倒是真的自由了,只是南烟身上所有的物品全部被海水冲走了,要行走江湖却是连一点启动资金都没有。 又不好意思长期赖在阿牛家里,更何况那阿牛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怪怪的。那日趁阿牛出去打鱼的时候,阿婆访客的空儿,南烟换上阿牛的衣裳,留下一张字条便只身上路了。 南烟也真是倒霉,本想着一到城里凭自己的本事应该能找到一份工作,谁知道工作没找到,倒一不小心着了人贩子的道。还好南烟穿的是男装,模样又被自己弄的狼狈不堪。 那人贩子的头头看了看南烟,骂道:“你们是怎么抓人的,这小子的身子骨这么瘦弱,长的又丑,卖不了妓院又做不了大户人家的小厮,还这么瘦,又做不了苦力,只是个吃饭的主,浪费我的粮食。”那头头把一干人贩子骂的狗血淋头。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绮波画院(二) 南烟见他这么说,以为他会放过自己,便讨好的道:“我既然一无用处,不如放了我吧,也省你许多粮食。” 那头头打量了南烟半晌,哼哼的道:“放了你!少做梦了,我的外号叫雁拔毛,顾名思义就是雁过了也在拔根毛。你既然落在我的手里,算你倒霉!” 南烟心里突突的跳过不停,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却听得他叫道:“二狗子,明天便把他带到西山的煤矿那里去挖煤!” 南烟一听,顿时崩溃,虽然前世家庭条件不好,吃过不好苦头,但还没过苦力。到大燕朝后,好歹也是学士府的五小姐,不说十指不沾阳春水,但至少是没干过啥活,平时生活起居还有丫环打理。这挖煤的事情实在是做不了的,便寻思着想办法逃走。 第二天二狗带着南烟去西山的路上,赶上附近的一个大户人家取亲,人多嘲杂,二狗的那头拉车的驴被唢呐的声音一惊,到处乱窜。南烟见机会难得赶紧逃跑,二狗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南烟已跑得远了。 就在南烟自己觉得已经安全的时候,二狗子已将驴拉住,骑着驴便追了过来。南烟不禁抱怨这个破身体,还没走多远已累的气喘吁吁,换做是前世自己的身体,断不会如此不济。 自由是头等大事,南烟慌不着路的向前直跑,终于在一绮波画院的门口被抓,气得南烟扯着嗓子大骂:“你们这些杀千刀的人贩子,小心出门被雷劈死,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走路摔死……” 南烟后来一直想,定是自己这杀猪般的叫声引来了段至情,段至情定是不堪其扰,才花了十两银子从人贩子手上把南烟买了过来! 南烟心里实在是生气,自己居然只值十两银子!不过自由和身价比起来,自由当然更为重要。画画和做饭二选一的话,当然是选画画。 所以当段至情问南烟可会画画时,南烟拿起毛笔,一番挥洒,清新的雨后清荷图便跃然纸上了。 段至情扯过来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雨水点点滴滴轻轻的浮在荷叶上,荷花受到风雨的吹打或凋落,或含苞待放,满池的水影清清雅雅,凋落的花瓣一片一片的卧在水池里。整个画面清新自然,仿佛能闻到雨后荷花淡淡的香味。最中间那一枝荷花,似开未开,含羞带娇,一枝独秀,是那般的孤傲,那般的清雅,那般的引人爱怜。段至情怎么也想不到那邋遢凌乱的少年居然是丹青高手,看来自己是捡到宝了。 也想不到邋遢凌乱的少年,一番梳洗后,居然是翩翩公子,虽不是十分的俊雅,倒也眉清目秀. 当段至情问南烟叫什么的时候,南烟想到叫莫南烟是不可能的了。先不说大燕朝的莫南烟的声名太盛,更兼是下落不明,自己还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再则莫南烟的名字实在是太女性化。想起前世叫乔水风,有个水字也让人觉得有些女人气,便将水字去掉,变成乔风。 话一出口,南烟便后悔了,金庸天龙八部的乔风是威风八面,气吞山河。自己这么柔柔弱弱的样子,哪里有半点乔风的气质,现又叫了乔风的名字。要是让金大侠知道了,只怕会气的吐血。好在大燕朝里没有金庸,当也不会有英雄盖世的乔风了。只是当画院的人“乔风,乔风”的叫南烟的时候,南烟的心里还是觉得有几分过意不去。 南烟刚到画院那阵,正巧赶上二皇子选妃,当今皇上共有五子,二皇子最得皇帝的欢心。谁嫁给了二皇子,便有机会当一国之母。便兼二皇子英俊潇洒,是以稍有些姿色的女子都来参加选妃。大燕朝选妃的基本程序是先将画像送到州府,姿色出众的女子便可进京参加复试。所以画得好不好便是关键了,绮波画院那时简直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 南烟初入画院,清荷图虽画得妙,段至情以为南烟只会画一些山水画,必竟人物画与山水画差异甚大。所以在全院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只有南烟一个人闲的不行。那日段至情忙得实在是不可开交了,见南烟东晃西晃,实在是看不过眼,便叫南烟去帮忙。 南烟画的那个女子名为初姿,姿色也就中上,但是是落凤城城主的外孙女,该女一心想为后为妃。南烟见那女子生性豪放,不若寻常女子的扭怩,便让她骑在一匹白马上替她画像。画完之后,美女与白马,完美无比。这副画让初姿一下变成了上上姿,传闻那张画让二皇子一眼看中,点名了要见初姿姑娘。 也就是那副画,让南烟一夜成名,从绮波院最下等的画师一跃成为席画师。刚开始南烟还有些小小的满足,接下来数不尽的点名要南烟画画,数不尽的应酬,让南烟烦闷不已,常借写生为由能躲则躲。可是更多的是躲不过去的,比如说张小姐的画像。 南烟早已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段至情在画院里大吼了,也想不明白人前那个谦谦君子的段至情嗓门怎么那么大。 不过段至情待南烟却是甚好,住的是画院里最大的房间,吃的是画院里最好的,其它的生活用度等同于院长。南烟也甚是知足,再也没有人上门提亲,也没有人逼自己成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要应付那数不尽的求画者。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疯狂求爱(一) 第二日一大早,秦良便跟着南烟去了张员外的家里。秦良怕南烟再像上次刘员外家那次玩金蝉脱壳,这次可是关系到自己的终身幸福,决不能出任何意外,便自称是南烟的画童跟了进去。 南烟看着身后的跟屁虫,实在是哭笑不得。 张员外一见南烟到来,高兴的不行,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忙让小厮端茶倒水,让丫环们上瓜果点心。这阵式,让南烟始料不及,这种待遇,寻常的画师哪曾享受过。 南烟眉头微皱,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自己是来替张小姐画像的,但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吧!自己只是一介画师,南烟可没到臭美到认为是自己画技群而得来的待遇。 那张员外身深色锦袍,身材偏矮,微胖,长相普通,看起来老实可靠,只是不知道那张小姐长得像谁去了。 南烟道:“张员外有话便直说,乔风还要替小姐画像。” 张员外呵呵笑道:“早闻得乔公子是个爽快人,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直说好了。” 南烟点了点头示意张员外说下去,张员外问道:“敢问乔公子婚配否?” 的南烟一头雾水道:“未曾。” 张员外又问道:“公子祖上哪里,可有何家产?” 南烟心里警钟大敲,那张小姐莫不自己了吧,忙道:“我一介寒衣,到处飘泊,无家无业。” 张员外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若如此,我将小女许配给乔公子,你定不会拒绝了吧!” 南烟大惊,满头黑线,居然被这个看起来很敦厚的老头给绕进去了,当下讪讪的道:“承蒙张老爷厚爱,乔风实在是担不起,张小姐秀外惠中,乔风福薄,实在是承受不起张小姐的垂青。” 那看起来老实的张员外翻脸比翻书还快,脸色一黑道:“乔公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是我的女儿看上你了,你这和等江湖画师又岂能入我的眼。” 南烟笑道:“我既入不了张员外的眼,那就放在下回去吧!” 张员外冷笑道:“放你回去,我和绮荷画院是签了合同的,你的画若是画不好,便要赔银一千两!” 南烟暗骂段至情居然接种生意,也不知脑子不是短路了。 其实段至情接下这笔生意时,无非是看在张员外给的银子多,普通人画个画像也就十两银子,让席乔风画像也就一百两银子。那张员外给了五百两银子给段至情,指定了让乔风替张小姐画像,说若是画不好便倒赔一千两。段至情想着乔风的画技群,区区一张画像自不在话下,又贪图银子多,想都没想便答就了下来。谁料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坑。 只听到张员外一击掌,进来了几个小厮,南烟冷笑道:“张员外这是想做什么?” 张员外笑道:“将乔公子送到小姐房间,备上宣纸狼毫,请乔公子为小姐做画。” 秦良在旁道:“张员外,你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张员外又摆了摆手,喝道:“来人啦,将这个画僮送到南边的厢房,好生待候。” 南烟骂道:“全天下也只有这种父亲,才会这样做!你可知道你女儿为什么长得那么丑吗?就是因为你缺德的事情做多了!我劝你最好放了我,否则你的女儿会越来越像夜叉!”声音越来越远,南烟已被家丁们带去张小姐西边的厢房。 张员外暗道:这也由不得我啊,我就只有一个女儿就长成那般模样,也不知道像谁去了。模样长的不好也就罢了,眼界还很高,以前来相亲的也不知被女儿赶走了多少个,难得看到乔风。乔公子也只有委屈你了,只要你与我女儿圆了房,我这诺大的家业便全是你的了。其实你也不亏啊! 南烟一进到张小姐的屋里,房门便已从外面反锁上了,看来这张员外是铁了心的要让自己与张小姐把关系坐实了。自己一定得想办法出去,若不然只需到明日,定会满城在传乔风爱慕张小姐,借画像之名轻薄她,到时自己就不得不娶张小姐了。 南烟暗骂自己大意,堂堂二十一世纪的人居然被一个老头给摆了一道,南烟心里那个冤啊。 张小姐一见南烟进来,轻轻的转过身来,脸色微红,还朝南烟抛了一个媚眼。 直把南烟吓得尖叫,那张小姐长的丑也就罢了,至少皮肤还红润白晳。此时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胭脂,像极了猴子**。如豆的小眼眯眯一笑是真的找不到眼睛了,八字眉还被描的漆黑,配上低而硕大的鼻子,鲜红的血盆大嘴,加上头上一大堆的步摇,身上一大堆的饰。不是夜叉是什么! 南烟誓,这绝对是她见过的最丑最可怕的女子。若不是知道这是张小姐的闺房,若不是在她的身上能看到张小姐以前的影子,南烟一定以为自己撞鬼了。 可怕的是那夜叉一步一步的向南烟走过来,走来时还不时的扭动肥胖的腰肢,身上的饰也随着走动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挑战着南烟视觉与听觉的极限。 就在夜叉的手要摸上南烟的脸时,南烟大叫道:“夜叉,停!”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疯狂求爱(二) 大燕朝没有夜叉的说法,张小姐听不懂,却听懂了停那个字,她很好学的问道:“乔公子,夜叉是什么啊?” 南烟已经紧张的满头汗水,见她停了下来,忙抹了一把汗,急中生智道:“夜叉是我家乡对美女的形容词。” 张小姐一听,头低低的埋了下去,轻轻的一跺脚,含羞道:“你坏死啦!”声音娇柔,但配上她的外形,却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南烟强忍下心中的不适,绕过张小姐,坐到房间的桌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正在喝茶时张小姐道:“乔公子,你真是汀烟的知已,你可知道自见了你一面后,我就爱上你了。” 南烟一听,口里的茶便喷了出来,什么?爱上自己? 张小姐姓张名汀烟,名字是美,人嘛,仰天长叹! 张汀烟一见南烟将茶喷了出来,忙取出帕子要帮南烟擦拭,边道:“怎么啦?” 南烟哪里敢让她来擦,将帕子取了过来,自己擦了擦嘴,顺便擦了擦汗。边擦边道:“没什么?只是刚才看到有一只蚊子飞过,便将它喷落罢了。” 张汀烟掩嘴轻笑道:“乔公子真有趣,茶能将蚊子喷下来?” 南烟心道:你怎么掩嘴都改变不了你嘴大的事实,不过不用看到血盆大嘴也是一件好事。却笑着对张汀烟道:“你也可以试试。” 张汀烟满是好奇,刚好有一只蚊子从南烟的面前飞过,张汀烟含了一口茶水便喷了过去。 蚊子没喷下来,倒喷的南烟满脸都是水。 南烟哪曾受过这样的辱,可是罪魁祸好似一点感觉都没有,还道:“那蚊子飞的可真快,乔公子我帮你擦擦脸。” 南烟有一种想崩溃的感觉,一句戏言却换来了满脸的茶水。阻止张汀烟靠近自己,用袖子把茶水抹净后道:“张小姐,我们来做画吧。” 张汀烟却含羞带娇的道:“乔公子,你看现在天色已晚,光线又不好,不太适合作画,我们不如去休息吧。”说完便将南烟往床上拉。 南烟苦笑,那日头还老高,就说天色已晚,真是父女同心啊!只得抓住桌角道:“张小姐切莫心急,现在还不累,乔某今日是来替小姐画像的,咱们还是先画完像再说吧。再则小姐有倾国倾城之貌,乔某实不敢对小姐有非份之想。”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说完这句话,南烟自己恶心的想吐。 张汀烟却是一副很受用的样子,把头扭过去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拿块帕子扔到南烟的面前,声如蚊呤道:“我知道自己很美,你也用不着这般夸我啊。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嫌弃你的。你说先画像便画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南烟强压下胃部的翻腾,她同意画像便好,至少能离自己远一些,不用受那些脂粉的毒害了。拿过宣纸,取过狼毫,便开始画了起来。心里在祈祷秦良能够逃出去,想办法搬来救兵来救自己。却又担心段至情因为赔银子的事情不让秦良来救自己,也管不得那么多了,能拖一时便算是一时吧。 张汀烟看着南烟愁眉不展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舍。但为了自己终身幸福,只得如此了。张汀烟最喜欢像乔风这种文文弱弱的男子,满脸书卷味,眉清目秀,越看越喜欢。 南烟见张汀烟脸上的表情,以南烟两世为人的经验看得出来,张汀烟对自己起了色心,心里直觉得恶心连连。如果自己是男的一定不会娶她,更何况自己是女的。 那画像画到差不多的时候,南烟就说画得不好,要重新来过。中间为了报复,让那张汀烟摆了几个很是费力气的e,比如说扭腰,单脚独立,含羞浅笑等等。这些姿势对常人来说都不难,只是张汀烟的身材实在是…… 南烟强忍住笑,只差没笑抽气。张汀烟问南烟笑什么,南烟笑道:“张小姐美不胜收,南烟笑的是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子,从心里出来的赞叹。” 张汀烟一听这话,娇滴滴的笑了,更加卖力的摆e。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夕下,秦良还没有带人到,再烟心知这次是靠不上别人了,只能自己想办法出去了。若真要娶张小姐,她的身份迟早被揭穿,南烟可不想再见到白洛飞。 不管他在船上表现的是如何的深情款款,但南烟都知道他不过是在演戏而已,他那样的人,爱的只会是他自己,又怎么可能爱上姿色平庸莫南烟。 正在出神间,突然觉得手被人牵,回过神来,却见张汀烟的血盆大嘴就在眼前,将南烟狠狠的吓了一大跳。暗骂自己现在还身陷张府就想七想八,还是先想办法逃出去为上上计。 却听得张汀烟道:“来吧!” 南烟莫名其妙的问道:“做什么?” 张汀烟含羞道:“人家刚刚问你现在休息如何,你半晌没出声,便当你默认啦!” 南烟打了个寒战,推开张汀烟的手道:“我不习惯早睡的。” 张汀烟面色不蕴道:“今日就为我破一次例吧!”说罢便抱着南烟往床前走,边走边道:“乔公子身子真是轻盈,日后让我帮你好好补补。” 张汀烟的举动把南烟吓处半死,好在平日里有将胸束了起来,否则此时一定穿帮。没想到那肥肥胖胖的张汀烟力气这么大,南烟寻思要如何脱脸,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趁张汀烟不备,朝她的后颈使劲劈了下去。 这半年来南烟为上次逃跑被抓的事情耿耿于怀,一直努力在锻炼身体,力气增大了不少。这一掌又用了全力,终于将那张汀烟劈晕了,南烟不禁松了一口气。 推开窗户,不禁又喜又忧,喜的是下面是一块青石地,这不像穿越小说里说的不是河流就是大坑,也没有人看守。忧的是那阁楼太高,若就这样跳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南烟灵机一动,将那床单被单全拉了出来,打了一个结连了起来,在窗柱上系牢了,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 眼见地面在望,相距不过三尺的距离,只听得空中传来破空的声音,一把小刀割断了床单,南烟啪的一声便掉了下来,直把**摔开了花,痛的她低呼了一声。 南烟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却见一如谪仙的男子含笑温润的看着她,又看了看那断了的床单,笑道:“乔公子深夜从女子的闺房中爬出来,莫不是在窃香盗玉?” 另一男主就要华丽丽的现身了,亲们给点票票支持下吧!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共同秘密 南烟认识这个男子,曾经在城主府里见过一面,城主对他很是客气,管他叫马公子。南烟记得刚见马公子时几乎惊为天人,那日他一袭白衣,腰系黑色腰带,手拿一把通体透明的玉笛,翩翩而立,他不若白洛飞阴柔邪魅,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虽未说上几句话,却对他印象很是深刻,只是没想到他也还记得自己。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遇上了,他今日还是一袭白衣,神情温润而又亲切,嘴角轻含着笑,没有嘲笑,也没有捉弄,只有亲和。 南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揉了揉摔痛的**,轻轻一拱手后笑道:“马公子说笑了,马公子这么晚也不也还在女子闺房外游荡吗?与乔某相比也就是半斤八两。” 马公子没想到南烟会这么说,略一思索,笑道:“乔公子莫不张小姐呢?” 南烟一想起张汀烟的血盆大嘴和满脸脂粉,心里一阵怵,这事情被马公子看到,实是有些尴尬,需拿些话挤兑他不让他乱讲才好。于是轻笑道:“马公子深夜在此徘徊,莫不是也为张小姐而来?” 马公子的眉头一皱,想起张小姐的模样,不禁失笑,望着南烟露出了然的表情。 南烟也笑出声来,这一笑,让南烟觉得一下子与那马公子亲近了许多,笑道:“马公子,这可是我们共同的秘密了。”实在不想明日落凤城里头号新闻是“画师乔风与张府小姐暗通款曲”,只得把马公子也拖下水了。 马公子暗道这乔风实在是鬼灵精怪,明白他的意思,便笑道:“马某与乔公子一见如故,不知可否赏脸喝几杯?” 南烟见他神情温和,并无恶意,对他的印象本不坏,只是天色已晚,自己与他并不太熟,今日又闹腾了一整天,还要回去找段至情算帐,便答道:“今日天色已晚,马公子若有诚意,改在明日如何?” 马公子笑道:“明日黄昏聚宾楼见。” 南烟叫过一辆马车,便回了绮波画院。 回到绮波画院,画童告诉南烟秦良还未回来,段至情被请到城主府喝酒去了。南烟心底暗笑,就让秦良好好的在张员外府里呆着吧。 第二日南烟去找段至情的时候,段至情还没有从酒醉中醒过来。南烟拎来了一桶冷水,从他头上浇了下去。 正值冬日,水凉刺骨。 段至情好梦正酣,被人吵醒后勃然大怒,一见是南烟,火气更旺,吼道:“乔风,你一大清早什么疯?” 南烟笑嘻嘻的道:“我一早来谢谢院长大人将我卖给张小姐啊!” 段至情回过神来骂道:“什么卖给张小姐啊?休得胡说八道!” 南烟放下水桶,搬根凳子坐了下来,接着道:“画不好画像便要赔一千两银子,乔风卖给院长也才十两银子,院长的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段至情听完脸色有些难看,却道:“你都是画院的席画师了,难道连一张人物的画像都画不好吗?” 南烟冷哼一声道:“把一个丑八怪画成貌出西施不难,难的是有貌比西施的丑八怪。” 段至情深吸一口气道:“以你席画师的功力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岂非砸了我们画院的金字招牌?” 南烟站起来,冷冷的道:“院子莫非是因为上次让我自己赎完身后悔呢?还是怕我日后不服管教,想最后再趁机把我卖出去。一副画五百两银子,张员外好大的手笔,院子好歹毒的计谋啊!” 段至情见南烟已识破自己的打算,也不再遮掩,拿毛巾将脸上的水擦干后道:“自从你赎身后三番几次拒绝出门画像,可知道画院损失了多少?” 南烟冷哼道:“所以你就打算把我卖掉?”看了看段至情,接着道:“一千两银子若要我来赔的话,只怕画一年的画也赔不起。只是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环,我跑出来了。” 正在此时,听得有人叫道:“院长,张员外求见。” 段至情看了南烟一眼,问道:“张员外找我何事?” 那小厮道:“不知道,好像门来提亲的。” 南烟一听吓了一大跳,自己昨夜都跑了,还来提什么亲,忍不住问道:“张员外为谁来提亲?” 厮答道:“为秦良提亲。” 南烟一听完,松了一大口气,见段至情双眼瞪着自己,却笑哈哈的道:“走,院长,我们看看去。”说罢,便当先走了出去。 南烟在苍松厅里见到堆积如山的聘礼时,不由得双眼光,没想到那张员外这么有钱,只是提个亲而已,用得着那么夸张吗? 却见秦良也回来了,脸色青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张汀烟靠在他的身边,一脸的幸福甜蜜的模样 南烟还没惊叹完,就听得段至情问道:“张员外这是为何?” 张员外眯眯笑的道:“我今日来是为小女提亲的。”看了看段至情与南烟后道:“昨日乔公子为小女做画,画至一半时不见了踪影,我才知道秦公子原来也是一个画师,且画技不逊于乔公子,是以便让秦公子为小女作画。小女一见秦公子,顿生爱慕之心,故今日便来求亲。还请段院子不要推辞。” 南烟听明了来意,便知秦良是替自己娶了那张小姐了,心里想笑又不好笑。那张员外只怕是因为她逃跑之后,将秦良顶替了她。 段至情听完之后,心知肚明生了什么事情。那秦良是段至情的义子,平日里对他是宠爱有加,跟在南烟的身边无非是想让他学习南烟的画技。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没把南烟算计进去,倒搭上了自己的义子! 段至情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得问道:“那昨日秦良的画可令张小姐满意?” 张汀烟忙道:“满意,满意!” 段至情又问道:“不是乔风画的也没关系,不追究啦?” 张员外忙道:“小女喜欢便比什么都好,都成亲家了,还追究什么?不就是一副画吗?” 南烟这次是真正的明白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了,那张员外看起来一脸的老实相,其实是一肚子坏水,一肚子算计。在这场较量中,段至情是真正的输家,南烟是不输不赢,张员外大获全胜。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醇酒美男 周身了无事,自然一身轻。 南烟心情愉快的去赴马公子的约,醇酒在手,美男在望,窗外的梅花开的正灿烂,香气怡人,此情此景实在是美不胜收。 自从上次被白洛飞劫船后,南烟便一直走霉运,这一次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用娶丑婆娘,还难见到如此赏心悦目的男色,心情想不好都难。 自穿越以来,今日是心情最好的一日,闻到的是自由的清香,就连吹过来的寒风也是自由的风,温暖又舒心。南烟只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美,那么的让人心情舒畅。 那马公子见南烟心情舒畅,一直一个人在眉开眼笑的打量着四周,便问道:“乔公子有何喜事,这般开心,说出来分享一下可好?” 告诉他不用娶丑女了,见到段至情满脸不甘的模样?自己好像还没有熟到能与他分享心事吧!加上这一次也才见他三面而已。笑了笑道:“乔某得马公子这一知已,今日你又请我喝这美酒,心情如何能不好?” 马公子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眸子柔光流转,差点没让南烟的心跳停止。那眸子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多情。马公子见南烟痴痴的模样,笑道:“乔公子这般看着我,若给有心人瞧去了,只怕会说咱们有分桃断袖之僻。” 南烟不好意思的笑笑,收回了目光,却正色道:“马公子俊雅若仙,我倒宁愿自己有那般爱好。” 马公子哈哈大笑道:“乔公子说笑了,马某哪有你说的那般神采。倒是乔公子皮肤白细,身量娇小,像足了女儿家。” 南烟心里砰的跳了一下,莫名的慌了起来,他莫不是认出自己的性别来了吧。忙打肿脸充胖子,正色道:“马公子真是会说笑,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这般说我莫不是小瞧了我?” 马公子眼里划过一丝了然,却并不说破,笑道:“,我错了,自罚一杯!”说完拿起酒杯就喝。 南烟一把拉住马公子,皱眉道:“你这样做根本就是找机会喝酒,这么美的酒,你要是喝完了,我喝什么?” 那马公子哭笑不得,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当下爽气的道:“你若喜欢喝,我再叫一坛便是,管你够喝。” 那酒名为竹叶青,入口绵纯,温润爽口,实则后劲很大。番交杯换盏后,酒喝了三坛之后,南烟已是喝的晕头转向,形象全无。 那马公子知那酒后劲极强,见南烟那般喝也不阻止,一直含笑看着南烟。 正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了,马公子眉头微皱,眼里划过一丝危险。来人却是秦良,只听得秦良吼道:“乔风,你真卑鄙,居然将那个无盐女塞给我,你让我以后的日子可如何过?” 南烟半醉半醒,舌头却已经不太听使唤了,秦良她还是认出来了,笑嘻嘻的道:“你义父设计将我卖掉,还好我运气好。你娶那个丑女其实也不错,至少她家时有的是钱。你若是嫌她丑的话……呃,要怪的话……要怪的话你就怪你义父去,都是他不安好心。” 秦良怒道:“你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了,这笔帐今日我就与你算清楚!” 罢,提起拳头便来揍南烟,眼见那拳头就要打到南烟的眼睛上了,若打中,定会变成大大的熊猫眼。南烟此时的眼睛也开始花了,坐都坐不稳,又如何躲得过去。 就在拳头快要打到南烟的眼睛上时,一双手轻点秦明的曲池**。秦明只觉得半个身子都麻了,拳头怎么也打不过去了。 马公子正色道:“兄台这般趁人之危,实非君子所为。” 秦良知今日遇上了高人,看马公子的气度不凡,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虽说恨南烟恨得咬牙切齿,但也不敢太过放肆,便问道:“敢问公子何人?为何要管这一摊闲事?” 马公子一摇折扇,眼里的柔光早已被狠厉取代,淡淡的道:“我是何人你就不用再管了,乔风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若要伤害他,得先问过我。” 秦良见他看起明明很是文弱,才一转身变化就如此之大,向上充满了霸气。只怕此人来头不小,却又不死心就这样放过南烟,便问道:“你今日若要替他强出头,也需留下名号,我也好跟院长有个交待。” 原来那段至情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便教嗦秦良来找南烟算帐。 马公子冷哼一声道:“你回去跟你们院长讲,刚才我已与乔公子签了合同,以后他不再是你们绮波画院的画师了。你们院日后若有事要找到他,便到落玉城的楚王府里来找他。” 秦良一听,吓了一大跳,楚王府里的人又岂是自己招惹的起的,忙道:“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马公子冷冷的道:“这个你就不消问了,你再替我转告你们院长,日后若是再持强凌弱,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秦良一听,不甘的看了南烟一眼,恨恨的离去了。 待秦良走后,马公子神色复杂的看了南烟一眼。对于乔风的大名,马公子早有耳闻,与他在落风城城主府里见面之后印象却很是很深刻。 马公子看得出来南烟根本不想替城主夫人画像,却又拧不过权势的欺压。心不甘情不愿的画完后,趁城主夫人不注意,用小籇写道:“身若仙嫡凡,面似桃花灿。脚下不落尘,脸却先着潭。腰纤千斤缸,胸大搭香肠。臀肥非是福,光重不下蛋。” 他写完之后便偷偷的溜走了,以为没人看到,却被刚好路过的马公子看个正着。当马公子看到那句诗时,联想到城主夫人的长相,差点没笑岔气,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有趣的人。 不过他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得罪了城主夫人,只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果然当城主夫人看到时,惊叫连连,说要治乔风的罪。乔风却道:“乔某画好之后便与夫人一起走开了,夫人如此貌美,乔某欣赏都来不及,又怎会写这么无聊的诗上去?”哪个女子不希望别人夸自己貌美,几句话便掩饰的干干净净。 乔风的古灵精怪的让马公子称奇,原本眼界甚高的他便牢牢的记住了乔风。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 王府画师 马公子见南烟画院里再也呆不下去了,想了想便决定带他回王府。见南烟肤白如玉,洁静无暇,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将他束在头上的头巾一把扯下,南烟如瀑布的黑便印入了眼帘。 马公子只觉得心跳漏掉了一拍,淡淡的女儿体香便袭入鼻孔,手有些抖的拉开南烟的狐毛围脖,没有喉结。马公子暗自松了一口气,抱着南烟便上了马车。 马车的一路颠簸令南烟胃部翻腾,吐了马公子一身,整个车厢里满是怪味。 厮马远见状忙停下马车道:“公子要不要换件衣裳?”心道公子平日里最后干净,被这乔风污了衣裳,只怕会要火。 马公子的眉毛全皱在一起,脸色难看的很,却一把抱起南烟对马远道:“我先回客栈,你随后赶来便是。” 南烟在睡梦中梦见自己像只小鸟一样在天空飞翔,落凤城的夜景是如些的美丽,晚风是那般的温柔舒适。 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昨夜的舒适荡然无存,宿醉让南烟头痛欲裂。强撑着爬起来,却现地方陌生的很,好似在客栈? 南烟努力回想昨夜的内容,先和马公子一起喝酒,那酒很好喝,不知不觉头就晕了。到后来好像好像看到秦良了,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一看自己的衣饰,早不是昨晚自己的衣裳,吓得她六魂不定,难道是被人现自己是女儿身呢? 正在此时,马公子端着一碗药进来了,含笑对南烟道:“喝了这碗醒酒汤,头就不会那么痛了。” 南烟朝他笑笑,端起碗来便开始喝,马公子在旁道:“乔姑娘,我的衣裳你穿上还是挺合身的。” “噗”的一声醒酒汤从南烟的嘴里喷了出来,他现自己女儿身了。那马公子还好闪的快,否则定会又吐他一身一脸。 南烟有些尴尬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现的?”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是不是那日我摔下来的时候?”因为摔来时,声音便没有掩饰。 马公子点了点头道:“是的。” 南烟突然觉得很沮丧,问道:“你会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灵动的双眸里满是期盼,换谁都拒绝不了。 马公子眼里满是温情,似想起了什么,幽幽的道:“每个都有自己的秘密。” 南烟见他神色有异,轻问道:“你也有秘密吗?” 马公子眼里盛满了笑意,淡淡的道:“当然有。” 南烟眼睛转了转道:“是你的身世吗?” 马公子笑道:“你若想知道,问我我便告诉你。” 南烟想了想道:“算了,我还是不要知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要知道别人的秘密通常会用自己的秘密来换,不知为何南烟不想骗他。 马公子轻笑一声道:“这可是你自己放弃的,以后再没这样的机会了。” 南烟笑了笑道:“我一夜没回书院,现在该回去了。” 马公子道:“从今天起,你的身份就是楚王府里的画师了,你不用再回绮波画院了。” 南烟奇道:“为什么?” 马公子敲了一下南烟头:“说你聪明,其实你却比谁都笨,你若再回去,只怕没有好果子给你吃了。” 南烟忆起秦明的拳头,心里打了个冷战,自己终究是把段至情想的太好了。张小姐的事情一出,自己与段至情算是真正的撕破脸了,以他的性情,又岂会让自己好过。 南烟本也没什么东西,便也不需要回书院收拾了。孑然一身也有孑然一身的好处,身无长物,无须为其它的事情挂怀。突然间,南烟觉得有些寂寞,来到大燕朝已有五年多了,自己还是无牵无挂,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马公子见南烟神情落寞,以为她是舍不得画院,心里对自己道:日后定要好好待她。 马公子身材比南烟南高大的多,一袭衣裳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想要给她换回女装,南烟死活不同意,马公子只得由她去。 南烟却不知道,她这一去楚王府,命运的齿轮终于转动了起来。宿命这东西你是信也好,不信也好,但它是真的存在。 在去王府路上,马公子告诉南烟,他便是楚王的长子马致和,虽然南烟早就猜到他与王府的关系密切,却没料到他居然是世子。 南烟突然想起曾在朝京做质子的马靖,同是一父所生,怎么就差那么多。突然想到白洛飞,那马靖不会也是装痴的吧! 想起王府里那复杂的关系,南烟不觉得莫名的头痛,却又不忍拂了马致远的好意,只得告诉自己日后找个时机便跟马致远请辞。 王府的专属画师,却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除了偶尔给王妃侍妾们画画相些无聊的时光外,南烟成楚王府最闲的人。 马致和回到王府后,便忙的不可开交,将南烟安排在问情宛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王府的管家见世子又没有吩咐下来给多少例银给南烟,只以为是世子的人,也不好擅自做主,便只有选择不给。 南烟呆着实在无聊,身上又没有银子花,便决定重操旧业。 这天实在是无聊,搬起画具便去花园里写生。此时已是初春,梅花正盛,香气怡人。花园里有几十株红梅,开的娇艳无比。虽是春天,却还是寒气逼人。 南烟那日穿的是紫色的棉衣,脖子上围着雪白的狐皮围脖。楚寒看到的是一个俊秀的男子正在花园里,一边搓着手一边画着画,神情甚是专注,许是天气有些冷的缘故,她的皮肤白里透红,鼻子冻的有些红了。虽着男装,却一眼认出来是个女子。没有倾国倾城之姿,但看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眼。 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熟悉,与纠缠自己的表妹莫南烟很是相似,只是那份神采却是莫南烟所没有的。 何况莫南烟半年前在出嫁的路上遇上了海盗,早已香消玉焚,他又怎会是她。 心里有丝期盼,不愿意惊到她。可是待楚寒看到她画的梅花时,不由得赞道:“好画!”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 表哥楚寒 南烟大惊,好好的一朵梅花变成了红红的一团。南烟正在骂是哪个冒失鬼,却看到了楚寒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楚寒一袭黑色锦袍,系了一件同样是黑色的披风。几年没见,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阴沉。头上束了一个金环,黑如墨。他怎么会在这里?南烟心里升起了问号,现在是要认出他来还是假装不认识。 南烟想起以前在学士府的事情来,不愿与他有太多的瓜葛。自己本还有白洛飞的赐婚在身,便当做是不认识他吧。便道:“本是好好的一副画,因公子的一声招呼全毁了。 楚寒一直在看南烟的表情,她看到自己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好似看到熟人一般,但转瞬眼里再无波澜,嘴里却在说着责备的话。 楚寒非常确定她便是莫南烟,若不是莫南烟的话,又怎么可能认得出自己。天下间不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她眉稍的一点红痣也与莫南烟的一模一样。 她既然不想认出自己,就陪她好好玩玩吧,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猜测着她的身份问道:“你是世子新招进府的画师乔风?” 南烟轻舒一口气,他没有认出自己,心里没来由的放松了些,笑道:“正是,敢问公子是?” 楚寒道:“我叫楚寒。” 果然是他,南烟没来由的有些害怕起来,听到这个名字南烟的身体莫名一颤,心底轻叹,真正的莫南烟只怕是爱惨了楚寒。努力拭去心底的不适,扬起笑脸道:“很高兴认识你,不过你把我的画弄坏了,我画了一个上午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楚寒见到南烟的笑脸,没有一丝印象中的娇羞与柔弱,但却笑的他的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她以前是不敢这样直视自己的眼睛,难道她真的不是莫南烟。她话里的内容却是要自己赔画,眉头微微皱了皱道:“我花银子买下来如何?” 这句话真合南烟的心意,一本正经的道:“这些颜料加上工时,这样吧,难得跟你如此投缘,便一百两银子卖给你吧。” “工时?”楚寒满脸的问号。 南烟解释道:“就是画画的时间。” 百两银子买一副画坏的画,纯粹就是敲诈,楚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有这么贵吗?我记得普通的画师的一副画也不过十两银子而已。你说这副画值一百两银子,总要给我一个它值这么多钱的理由吧。” 南烟心道:就一百两银子还讨价还价,理由?理由不要太多。却笑眯眯的道:“楚公子难道不知道乔某在未进王府前是绮波院的席画师,曾替人画一幅肖像都收到五百两,更何况这费尽心力画的梅花?” 却见楚寒嘴角隐隐有些笑意,接着道:“楚公子莫要问起这副画的好处,乔某便跟公子解释一二。” 楚寒示意她继续讲下去。南烟清清嗓子道:“其一,梅花虽非百花之,却傲视群芳。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试问天下间还有第二种花有这种境界吗?” 楚寒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深,眼眸里也染上了笑意,问道:“接着呢?” 南烟见他的表情,便知有戏:“其二,梅花高洁,不俱严寒,世人常用来形容有高风亮节之人。如此狰狰烈骨,难道不值一百两银子吗?” 楚寒的眼里划过一丝光亮,把高风亮节用银子来形容,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这一个莫南烟了。眼里的笑意更深,问道:“还有吗?” 南烟眼里闪过一丝狡诈,含笑指着那一抹被画坏的红色道:“君不闻残缺才是美,这花影一浓,便是情到深处无怨尤!赠给佳人最是适合,若博得佳人欢心,又岂是区区一百两可以比拟?” 楚寒哈哈大笑道:“好一句情到深处无怨尤!大哥,你请的画师果然特别。这副画一百两我要了,这是银票。” 大哥?南烟四处张望,却不知何时马致和站在花树下,看他的模样,似乎来了好一阵了。等等,楚寒叫马致和为大哥? 马致和轻点了下头,他好似偏爱白色,一袭白色的棉衣,飘然若仙。只看他神情温润的走了过来,笑道:“难得我这画师得五弟的欢心,乔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五弟马寒。” 这是什么跟什么?楚寒明明是自己的表哥,什么时候成了楚王府的五公子呢?却知道这不是呆的时候,轻轻一揖道:“原来是五公子,刚才乔某不知,多有冒犯,还请絮罪。” 楚寒没有忽略掉南烟的一怔,笑脸如花道:“不知者无罪,更何况我与乔公子相谈甚欢,乔公子博学多才,谈吐幽默,与我很是投缘。” 南烟没想到他那么阴冷的人笑起来居然也可以灿若山花,却见马致和的眼里似乎划过一丝不快,脸上却还是温润如玉,声如泉水。笑道:“五弟喜欢便好。” 楚寒道:“大哥,我订了恒芳斋里的墨,此时只怕已送到,我先失陪了。” 南烟见这银子这么好赚,不怕死的道:“五公子若是喜欢梅花,我那里还有几幅现成的,改日看看如何?” 楚寒眉头微微皱了皱,却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马致和青的脸色,心情大好。消失在花径里。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三章 莫名怒气 南烟笑眯眯的拿着银票,原来自己的画这么值钱。却听得旁边有人冷冷的道:“你难道没见过银子吗?” 南烟把银票放进怀里,笑嘻嘻的道:“银子是见过,只是用自己劳动成果换来的银子特别的香。”却见马致和脸上乌云密布,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都是温润如玉,几曾见他如此模样,身上隐含着杀气与霸气。 南烟不知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里微微有些害怕,仔细想想好似并没有得罪他! 马致和道:“以后不准对五弟笑,也不准拿他的银子。” 南烟莫名其妙,对谁笑好像是自己的权利吧,又没有拿楚寒的银子,那银子可是自己辛苦挣来的。心中有些委屈,低低道:“你又不给我银子,连买日用品的钱都没有,当然得想办法赚钱啦。” 马致和听南烟这么一讲完,松了一大口气,身上的杀气霸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爱怜与宠溺,轻抚南烟的秀柔声道:“都怪我不好,这些日子一忙便忘记你是只身而来,身无长物。” 马致和看着南烟冻红的小手,牵过来,放在手心里,双手合起来帮她取暖。边捂边皱眉道:“以后再不可这样子了,手这么凉。” 气氛有些暧昧,南烟的心莫名的慌了起来,脸红了红。将手从马致和的掌心里抽了出来,道了句:“我要回去了!”便逃也似的跑了。 马致和看着南烟逃跑的模样,心里暖了暖,这个女子是如此的可爱,遇到她不知道是自己哪世修来的福气。想起她对楚烟巧笑嫣然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吃味。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自己带进府的,怎么能让别的男人对她染指呢? 来有些事情得加紧处理了,再拖下去只怕会出岔子。 南烟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心还跳的飞快。拍了拍胸膛,喝了口水,似乎平静了些。想起刚才的举动,南烟的脸还是有些红。 这到底是怎么呢?自己的这副模样像极了怀春的小女生,前世也有过恋受的经历,但和这次还不太一样。马致和那如谪仙的模样,对自己是百般体贴,换做是其它的女子只怕是同样的反应吧。转念却又想到,自己的姿色也不出众,只是一个江湖上画画的画匠,他那般俊雅又怎会看得上自己,只怕是自己多心了。 当天下午,管家送来了一大堆的生活用具,有平日里穿的衣裳,有男装也女装,有一些女子用的饰等,还有上好的丹青颜料。管家一个劲的给南烟陪不是,说是前段时间怠慢的乔公子。送来的物事应有尽有,比以前南烟在学士府的还要好,还配了个丫环照顾南烟。 管家心里疑云重重,世子素来生性高傲,虽然温润如玉却并不喜与人交往,这么些年来,从未带人回过王府。王府给世子订的亲事,均被世子以各种理由一拖再拖。世子对这个乔公子却是关爱有加,所送来的东西都是最好的。还给一个男子送女子的衣物饰,实在是有些奇怪。管家看着南烟,心道:“这个乔公子长相普通,却细皮嫩肉,世子不会是有那方面的爱好吧!”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南烟看到那些上好的丹青颜料,心里很是喜欢,知道是马致和细心叫人准备的。南烟被管家的目光打量的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没有脏东西啊。便问道:“刘管家,我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 刘管家忙道:“没有,没有。”匆匆忙忙的便走了出去,南烟莫名其妙,也不做他想。 丫环名叫桃花,姿色平平,却很是勤快,一番张罗便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 南烟在听到小丫环的名字时,只差没笑岔气。强忍着笑意对桃花道:“我以后叫你笑晴可好?桃花这个名字叫起来实在是别扭。” 桃花一愣,她过来的时候,刘管家就告诉她让她好生侍候乔公子,虽然也没觉得桃花有什么不好,但她生性温顺,便点头道:“公子觉得笑晴好听,那桃花以后就叫笑晴。” 忽听到一个温润的男音道:“风真是好才情,笑晴可比桃花好听得多。” 南烟一看,马致和含笑着站在问情轩的门口。笑晴一见是他,忙施了个礼。马致和摆了摆手,笑晴便识趣的走了出去。 马致和问道:“时间有些匆忙,准备的不是很完善,送给你的这些东西可还喜欢?” 南烟笑道:“若是再完善些,你只怕会把我这小小的房间给填满了。”顿了顿又道:“你下次不用再送那些女装了,我用不上。” 马致和眉头皱了皱道:“难道你想一辈子女扮男装?” 南烟笑嘻嘻的道:“女为悦已者容,我又无姿色。穿男装或许还有几个飘逸,穿上女装只怕就是个无盐女了。” 马致和轻刮了一下南烟的鼻子道:“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最美的。” 南烟的心里没来由的突突的跳了起来,却没心没肺的笑道:“既然你都说了我在你心中是最美,那我穿成什么样子,你应该都不会介意吧!” 马致和没料到南烟会这么说,一句话卡在嘴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轻敲了一下南烟的头道:“女孩子家家,哪有像你这般厚脸皮?上午见你还有几分女子的娇羞,这会跑哪去呢?” 罢,轻轻的抱着南烟,许是刚从外面回来,马致和身上的味道清淡而用怡人,染了一身的梅花香,南烟有一丝的恍神,窗外的梅花花影重重,只是过得几天便会谢了。南烟的心里满是甜蜜,却没来由的患得患失起来,这般甜蜜的日子不知还有多长。 管他能有多长,今日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不是吗? 南烟便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马致和有些莫名其妙,问道:“在笑什么呢?” 南烟轻道:“我在想是你身上香还是梅花香。” 马致和感到哭笑不得,自己好歹也是玉树临风,在自己的怀里她脑子里想的居然是梅花。突然有些嫉妒起那满园梅花来,真想把那花树给砍了。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婠婠郡主 南烟寻思在楚王府里呆着终不是长久之计,马致和又忙得不可开交,他的态度也并不明朗,自己还是想办法赚点防身的钱比较好。 楚王府这几日门庭若市,人来人往。南烟问笑晴是怎么回事,笑晴答道:“再过几日便是老王爷的生辰,又有贵客要至,所以府里面都在张罗着翻新了。” 笑晴很是喜欢乔风这个新主子,他为人随和,平日里的衣裳都是自己动手清洗,很少假手于人,还常对自己讲:“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没有主子和奴才之分,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做就好了。” 笑晴做丫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好的主子,她也成了王府里最闲的丫环。 南烟问道:“王爷是何时的生辰?” 笑晴答道:“再过七天便是了。” 南烟点了点头,只不过王爷的生辰与自己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只是王府里一个默默无名的画匠罢了。问清楚时间是要避开他们,在楚王府里能称得上贵客的人只怕不多,能避的就避开的吧。 南烟那日闲来无聊,便独自去落玉城里逛逛。 楚王府建在落玉城的主街上,出门闲逛起来甚是方便。 落玉城做为宵鸣封地的城,其繁华程度不亚了朝京。南烟见街道上人来人往,井然有序,心里感慨万端,怪不得皇帝对各个番王都不太放心。 在楚王府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楚王,不过从王府里井然有序的管理,还有宵鸣封地上见到的繁华,便知道楚王并非好相与的人。 现在朝庭的关系与番王间似乎很是微妙,各个番王都在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马致和是王府的下任继承人,娶得自然只能是名门闺秀。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白洛飞的未婚妻,这条情路该如何才能走得下去。 南烟不由得有些怅然失神,全没看到前面一辆受惊的马车向自己撞了过来,路边行人纷纷避开。眼见得那马车要撞到南烟身上了,当南烟意识到危险的时候马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了,已经避无可避,南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突然身子一轻,似被抱了起来,鼻子里闻到的是清新的味道,淡淡雅雅。安然落地后,睁开眼睛见到的是一袭白衣的马致和。他满脸的怒气,确又不忍心责备,仔细的看了看南烟道:“你没事吧!” 南烟心里一暖,他的关心他的在意,她都看到了,心里的不快全跑得无影无踪了,指着马车道:“快把那马车停下来,再伤到人可就不好了。” 马致和施展轻松,若一只翩翩而飞的白色蝴蝶落在马上,使劲一拉。那马本只是因为路边窜出一条蛇而受惊,已跑了很远,也没有多少气力。马致和这一拉,便停了下来。 南烟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惊叹,没料到马致和的轻功这么好。若是南烟知道那夜马致和负着自己在落凤城里飞奔的话,不知又该做何感想。 南烟见马被控制住了,拍手叫道:“好厉害哦!” 马致和翻身下马,笑道:“我厉害的远不止这些。” 却听到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道:“多谢世子救命之恩!”若黄莺初啼,若百灵轻唱,说不出的好听,说不出的娇媚。 此时只听到四周一片安静,只听得到抽气声。 南烟心中暗暗称奇,循声一望,不由得眼前一亮,南烟的两只大大的眼睛里冒出心的形状。美女,绝对是极品美女!只见她眉若弯月,眼若秋波,肤如凝脂,肩若削成,腰若约束,说不清的娇柔,道不明的柔媚。 美女见南烟那痴呆的模样,美丽的眼里满是鄙夷。望向马致和时,却满是深情,满是崇拜。 马致和问道:“婠婠你什么时候来的?早些通知我,好安排人去接你。” 婠婠道:“婠婠此次来是代表家父给王爷贺寿的,不想马受了惊,多亏遇上了世子,否则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马致和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婠婠掩嘴轻笑道:“世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文尔雅,实在是谦谦君子!” 马致和笑的一片温柔:“致和哪有婠婠说的那么好!婠婠长途而来,想必是累了,我带你回府休息。” 两人一唱一和,南烟根本插不上嘴,听起来两人还是旧识。南烟看着他们两人,心里微微的酸,男的俊雅飘逸,女的娇柔若仙,实在是男才女貌。 心里突然觉得他们才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走在一起是那么的协调。 直对南烟照顾有加的马致和在见到婠婠后,便与婠婠走了,一声招呼都没有和她打,更别说看她一眼了。 食色,人之性也,更何况是如此绝色美女。几千年前的孔老夫子真是厉害,说出了全天下男人的心声。 南烟怔怔的站在马路中间,突然觉得天地间似乎只有自己一人,说不清寂寥,说不清的伤感。只听得身边有个男音阴阳怪气的道:“他们很配吧!” 声音是楚寒的,南烟没有说话。 楚寒接着道:“婠婠是定南王的女儿,是马致和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定南王与楚王地位相当,两人不但门当户对,人也很登对。怎么样?他们很配吧!” 南烟狠狠的瞪了楚寒一眼,不愿意理他,调头就走。 楚寒心情好似很好:“有些人真是可怜,连状况都没有弄清楚,就一头栽进去,真是可悲啊!” 南烟听他的语气,知道他终是认出自己来了。停下脚步,笑得一脸灿烂,对楚寒道:“我上次卖给五公子的画还余些银子,这次不如我做东,请五公子喝酒,不知道可否赏脸?” 楚寒笑的一脸的妖孽道:“难得表妹请客,寒又怎会拒绝,”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浊酒一杯(一) 那句“表妹”震的南烟一惊,虽说已知道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当他叫出来却又是另一番滋味。这个表哥不是普通的表哥,还是真正的莫南烟爱慕的表哥。 南烟自己本来是没什么,只是这具身体的本尊似乎反应挺大。南烟清楚的感觉到心弦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一样,身体微微抖了抖。 有些后悔自己这个愚蠢的提议,只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得回来了。 楚寒没有忽视南烟的反应,心底闪过一丝鄙夷,原以为表妹转性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有些失望,但一想到马致和对南烟细心的照料,嘴角不由得上扬。这场游戏由于莫南烟的的加入似乎越来越有趣了,或许该换一下方案了。 在大街上转悠了大半圈,也没有找到另南烟满意的酒楼。 金玉楼的酒虽好,却又太明贵,怀里的那点银子只怕是不够塞牙缝,对于一个欺负过自己的人来讲,怎么能那么大方。 边小摊酒是便宜,楚寒却道:“表妹难得请为兄喝酒,不要这么没诚意吧!要是让外人知道王府的五公子来这种地方喝酒,王府的脸都没地方搁了。” 南烟心情沮丧,情绪低落到极点,怎可能由得楚寒选择。在楚寒说出这番话后,索性赖在一个路边摊不走了。 来也走了不少的路,脚也乏了,南烟一**坐在凳子上,叫道:“老板,女儿红来两坛!” 楚寒皱了皱眉,却也只得陪南烟坐了下来。 老板答道:“客官,女儿红没有了,却有上好的谷酒,味道醇厚,客官要不要来上两坛?” 来也没想请楚寒喝多好的酒,便点了点头。 楚寒眉头微皱,没有再说其它的,却问道:“表妹什么时候学会喝酒呢?”快五年不见了,她的性情变经的的倒挺多,以前是跟自己说不上三句话脸就通红。见到自己就退到墙跟,头低到地上。 南烟笑道:“表哥不是来陪我喝酒的吗?喝酒就好,其它的事情不许问,也不许提。” 楚寒心里闪过一丝得意,不提往事难道不是放不下自己吗?楚寒虽不知道南烟与马致和是如何想识的,却认为南烟的心还是在自己这里,从小一起长大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对南烟来讲,若提往事只怕是穿帮,莫南烟与楚寒的往事自己是一丁点都不知道。除了楚寒那日临别时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外,南烟对他的印象却是模模糊糊。 这几年在莫府里生活,从大家隐隐含讥的话语,南烟知道真正的莫南烟爱惨了楚寒,爱的有些痴有些呆,而楚寒对莫南烟却并没有过多的表示,若即若离,甚至还有羞辱。 南烟原本以为不会再见到楚寒,真正的莫南烟的过往自己也不愿再触碰。从海边被人救起的那一刻起,南烟就只想过真正自己的生活,这个世上再没有那个性情懦弱的莫南烟,只有独立自强的莫南烟。 南烟也再不会向人提及自己的过往,更不想再与以前的莫南烟认识的人有任何交集,只可惜天不随人愿。不但再见楚寒,还让楚寒见到了自己最为难堪的一幕。 原本在大燕朝无牵无挂的莫南烟,在感受马致和细心体贴的照顾下,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是那个幸福就若水中的倒影,模糊而又变化不清,脆弱的经不起一丝风波。 可恶的是他原来已经有未婚妻还来招惹自己,平静的心湖起了波澜后,却又狠狠的扔下自己。南烟越想越气,酒上来后,抱起酒坛就喝。 酒一入喉,南烟便后悔了,这是什么鬼酒啊,浓烈刺鼻,苦涩不堪,全不如那天和马致和喝的那般爽口。南烟哪里知道,竹叶青一坛可以买谷酒一百坛了。再则那日的心情与今日完全不一样,心甜喝的酒自然甜,心苦酒里也只有苦味了。 楚寒见南烟那个喝法,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五年不见她的性情倒是变了许多。对于女人,楚寒不能说很了解,但他还是知道有这种举动的女子,十之**是为情所困,可是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原本在心中的优越感,被那一坛酒击的粉碎,回想起这些年来的坎坷,心里也怒火焚烧,抱起另一坛也喝了起来。 楚寒的眉头也皱了皱,脸色有些阴暗道:“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就打算请我喝这样的酒吗?” 南烟本想喝点酒来解解愁,只是那酒实在是难以下咽,喝下一口后就再也喝不下第二口。听楚寒这般说,笑道:“醇酒配佳人,你是男人,不是美人,便凑合着喝吧!” 楚寒有些哭笑不得,什么鬼道理,她也太能扯了吧,他笑得有些阴险道:“醇酒配佳人?表妹,不如我请你去金玉楼好好喝上几杯吧!” 南烟本来心情很是沮丧,但看到楚寒那张难看的脸之后,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有些事情一旦想开就不再成其为事情,心里虽然还有些难受,却也知道借酒浇愁愁更愁。想起那日宿醉后难受的感觉,还是不喝得好,更何况还是和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一起喝酒。经历了两世的莫南烟,又岂会为了一个男人而为难自己呢? 南烟着对楚寒道:“表哥答应请我喝酒的,这件事情我记下了。只是今日我还有其它的事情,不如改日吧!”不等楚寒回答,接着又道:“五公子,日后在人前时还是叫我乔风吧,莫南烟早死在辽海之上了。”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浊酒一杯(二) 楚寒眼神闪烁,神情很是复杂,却淡淡的道:“是吗?难道对我的爱也随着莫南烟的死而消逝了吗?” 南烟微微一笑,幽幽的道:“以前的莫南烟有告诉表哥她爱你吗?” 楚寒一愣,南烟知道自己猜对了。心底掠过一丝嘲讽,这男人不是一般的自大,以真正莫南烟那害羞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对楚寒说爱他。自己是来自异世界的灵魂,与他更没有感情可言。 楚寒来陪南烟喝酒,本就不怀好意,听到南烟这样的问句,心里的怒火腾腾的升了起来,只是脸上还是一片淡漠。却装出很受伤的模样道:“没想到才五年不见,表妹的变化就这么大。女人变起心来还真是可怕,也不知道那马致和有什么好?” 南烟心里恶心连连,明明不喜欢自己却偏偏要装做情意绵绵的样子,当下正色道:“表哥的魅力常人自然无法抵挡,只不过莫南烟是天生的克夫命,这一辈子再也不敢去害人了。” 楚寒笑着问道:“是吗?包括马致和吗?” 南烟心底划过一丝刺痛,在没有遇到婠婠郡主之前,南烟认为马致和是爱自己的。可是当他没看自己一眼,就与婠婠郡主一起走开的时候,南烟终于明白和马致和之间隔着多大的沟壑。他与婠婠郡主站在一起时,是那么的登对,自己只是常人之姿,又岂是婠婠郡主的对手。 想通了,心便好受多了,脸上一片释然道:“不但包括马致和,也包括全天下的男人。”说完,嘴角还含着笑。 楚寒本想让南烟难堪,却没料到换来这样的回答,认为南烟不过是硬撑而已。当下也不动声色,幽幽的道:“婠婠是定南王的女儿,与马致和是指腹为婚。但一直以来,马致和一直想推掉这门亲事。宵鸣封地上虽然兵强马壮,但是物产并不丰盛。定南王的封地虽然并不强大,但是却物产丰富。如果有定南王的支持楚王就如虎添翼,他日问鼎天下便又多了一丝胜算。” 南烟微微一怔,眉头微皱,笑着问道:“五公子告诉乔风这些又是为何?” 楚寒一直盯着南烟,没有忽视南烟怔的瞬间,心里一笑道:“表妹就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线吗?我告诉你这些,无非是让你知道马致和也许是爱你的。” 南烟眉头不禁一皱,什么叫也许是爱自己的?这个楚寒还真不是一般的惹人讨厌,哪里有伤口就往哪里撒盐。自己爱不爱马致和关他什么事情,他又不是真的爱自己。 他的神色里满是算计,让南烟相信他的话还不如相信世上有鬼来的快。真不知道真正的莫南烟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 南烟的心里冷笑连连,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沙猪。与他实在是不需要过多的纠缠,更何况真正的莫南烟早已经不在了,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意识时间长了也会淡掉吧。 当下淡淡的道:“不管马致和对我是真爱也好,假爱也罢。那只是过去式,也不烦五公子操心。告辞了!”说完,丢下一小锭银子,便打算离开。 楚寒微微一笑,幽的幽的道:“马致和也许现在是爱着你的,但如果我告诉他你就是辽海上那未死的莫南烟,白洛飞的未婚妻,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南烟眉头一皱,打蛇打七寸,楚寒还真是会抓自己的七寸,这个人实在是卑鄙无耻。只不过自己的身份还真的是自己的七寸,不是因为马致和的爱情,而是因为自己只想去过简单而又平静的生活。只得重新坐了下来,问道:“你想怎样?” 楚寒对南烟的表现很是满意,原本阴戾的眼里又多了分算计,却笑道:“表妹说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老妹又何须如此紧张。” 莫南烟的处世方式与五年前相差太多,也比五年前聪明了许多。楚寒看了看南烟,接着道:“寒也别不所求,只希望有适当的时候,表妹能帮寒一把,便感激不尽!” 南烟最是讨厌楚寒的这副模样,心里暗骂卑鄙无耻。居然以自己的身份来威胁自己,只是自己所顾忌的与他所想的有差异罢了,但是结果却是一样。南烟生平最恨他人要胁自己,心里恨得直痒痒,却又拿他没办法。 也打不过他,只得在心里将他的祖宗八代全问候个遍。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道:“表哥说这句话实在是见外了,我们兄妹一场,只要力所能及,定当竭尽全力。只是我现在只是一介贫寒画师,表哥是高高在上的王府五公子,只怕很难帮得上表哥的忙。” 楚寒笑道:“有些事情还真的需要表妹帮忙,只希望表妹到时候不要推辞才好。” 南烟也笑道:“那是应该的。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失陪了。” 起身来,一拂袖便走了。再不走,看到楚寒那张可恶的笑脸,南烟只怕要挥拳头揍他了,尽管打不过。心里不由得骂起自己来,冲动是魔鬼,尤其是和魔鬼一起喝酒。真希望那杯浊酒变成一杯剧毒,毒死他最好。 楚寒看着南烟远去的背影,暗笑出声,阴阴的道:“马致和,马上你就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他的心意(一) 回到楚王府,已是黄昏。 南烟站在大门外,有些犹豫,有些迟疑。想通了归想通了,可是面对的勇气似乎还是欠缺了些。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就当这里只是自己的暂时寄居地。 回到自己的问情轩时,笑晴正在帮南烟洗衣裳,南烟微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笑晴道:“我饿了,你去帮我准备些吃的,衣裳我自己来洗便好。” 笑晴依言便去厨房了,南烟看着堆在盆里的衣裳,搓了几下,觉得古代实在是麻烦。没有洗衣粉,没有洗衣机,在刺骨的水里洗衣裳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南烟微微叹了口气,将皂角壳撒了一些在衣裳的上面。除去鞋子,脱去袜子,就在问情轩的屋檐下踩起衣裳来。 刚下脚时还觉得冰冷刺骨,几个来回之后,身上便慢慢的热了起来,水似乎也变得温暖了起来。也许运动能让人忘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慢慢的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不就是个男人嘛,那么在意干嘛,上辈子因为失恋穿越了,这辈子若还是看不开,岂不是浪费了自己两世为人吗? 踩吧,用力的踩,踩死全天下负心的男人! 马致和来问情轩找南烟时,看到的便是那个平日里平淡而又有些古怪的女子,此时正高挽着裤脚奋力的踩着盆里的衣裳,嘴里面还振振有词的念着什么,好像是“踩死你”。 马致和的眉毛微微一拧,轻轻的走了过去,轻道:“你在做什么?”声音温柔而又亲切,一如既往的温润,一如既往的柔和。 听到马致和的声音,南烟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会在这里。脑袋里没来由的想起了他与婠婠郡主走在一起的样子,心里有些酸,却笑着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去陪郡主吗?” 马致和轻轻的把南烟抱了起来,笑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把南烟吓了一跳,脸色一红,叫道:“快放我下来!” 马致和没理会南烟的叫嚷,直接把南烟抱回了房,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取过毛巾轻轻的帮南烟将脚擦干净。摸到南烟冰冷的脚时,微微皱了皱眉头,运内功南烟便觉得脚上暖乎乎的,全身上下也舒服无比。觉察到南烟的舒适,马致和又取过鞋子帮南烟穿上。 马致和的温柔让南烟有一瞬间的恍神,好温暖,**,这是来大燕后这是第一次感觉到异性的温暖。 南烟暗骂自己太没有原则了,下午还在为他心酸,还说以后都不要再理他,此时却窝在他的怀里不想出来。 待鞋子穿好后,南烟对马致和施了一个礼道:“世子还是去陪郡主吧,问情轩屋小人微,实在是不适合世子呆的。” 马致和的琥珀色的眸子眼波流转,里面闪过一丝不快,问道:“怎么呢?谁招惹你呢?” 南烟一听这话,火气四溢,怒道:“我只是江湖上的三流画师,谁会招惹我。” 马致和见她的神色有异,平常的她都是嘻皮笑脸,第一次见到她暴戾的样子,心里有一丝担心,温柔的问道:“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告诉我,别闷在心里。” 南烟听他这般说,怒火更盛,却是冷冷的道:“多谢世子挂心,世子还是去陪佳人吧,冷落了佳人实在是不妥。再则我姿态色平平,及不上郡主的万分之一,实在是受不起世子的这般温柔。” 马致和听到南烟的话后,微微一愣,转瞬间却眉开眼笑,笑道:“你在吃醋?” 南烟怒道:“我一介江湖画师,哪里敢吃世子了的醋。”话音一落,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忙禁口不语。这些对白太像一个女子为心爱的男子吃醋时的话语了。 马致和笑道:“还说不是在吃醋。”拉过南烟的手,盯着南烟的眼睛,句的道:“对不起,我瞒了你。婠婠与我是指腹为婚的,她人虽然很美,但却触不动我的心弦。只有你这个小妖精,也不知道你哪里好了,我的心却只容得下你。” 甜言蜜语永远是男人对付女人的绝招,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像来都不高,我们古灵精怪的莫南烟也逃不过这个惯例。 南烟一愣,心里闪过一丝甜蜜也有一丝苦涩,进大门时的犹豫和决心此时已荡然无存。任由马致和将她抱住,清新的味道扑入南烟的鼻中,这个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舒心。让南烟很是留恋,可是再温暖也由不得自己贪恋。 南烟挣脱他的怀抱问道:“那婠婠郡主呢?你放得下吗?你心里若真的没有她,又怎会因为她一来,就把我一个人扔下,和她走了。” 马致和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以为你会跟过来,是我大意了。” 南烟又有些生起气来,一句对不起,一句大意,就能把事情抹得干净吗?于是闷闷的道:“如果你不是太意她,又怎会连我没有跟上来都没有觉察到?”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他的心意(二) 马致和轻刮了一下南烟的鼻子,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现洒脱自信的乔大画师居然是一个醋坛子。” 南烟脸微微的红了红,马致和接着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好生古怪。” 南烟见他岔开话题,知道他不愿意再提。事情已经生了,解释清楚了又有什么用?也掩盖不了已成的事实,但是不解释心里确实更不是滋味。心中微微难过,淡淡的道:“你没现吗?我在洗衣服啊。” “洗衣服?”马致和一脸的疑问:“我从没有见过人这样洗衣服,你从哪里学来的?” 南烟道:“我的家乡常这样洗衣裳,跟我娘学的。” 马致和当然知道南烟的不快是为了什么,只是那些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对她解释的清楚。那些事情她不知道也许更好,那些麻烦自己想办法解决就是了。何必再拉一个人进来陪自己一起烦呢?笑着问道:“那踩死你又是什么?难道是洗衣裳时的一些助语?” 南烟脸红了红,没想到被他听到了,便扯道:“不是,只是我娘跟我讲,用这个方法洗衣裳时,加上踩死你之类的话会洗的更加干净。” 马致和笑道:“真的假的?笑晴呢?她怎么没帮你洗衣裳?” 南烟道:“我让她帮我去厨房弄些吃的去了。” 马致和拉过南烟的手温柔的道:“以后这些事情就让笑晴去做好了,天气这么冷,可别冻着了。” 南烟心里一片温暖,他永远都是这么温柔,笑道:“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就好了。” 马致和心里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这么善良的女子被自己遇到了何其有幸。却还是叮嘱道:“以后就让笑晴做好了,我会心疼的。” 南烟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跟古代人讲人人平等只怕是没人愿意相信,只得点了点头。 马致和想起一件事情,问道:“你跟我那五弟很熟吗?” 南烟在想,楚寒和自己的关系要不要让马致和知道。心里有些莫名的担心,他不知道也许更好吧,便答道:“还好吧,下午和他一起喝酒了。加上上次卖画的事情,我一共见过他两次。” 马致和的眉毛又皱了起来,认真的对南烟道:“我这个弟弟心术不正,你日后离他远些。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南烟正色道:“他是你的亲弟弟,你怎能这样说他?” 马致和冷哼道:“他是不是我亲弟弟还未得知。”马致和的神情里有些许生气,还有一些冷漠。 南烟心里也一直奇怪,原本楚寒一直寄居在学士府里,南烟除了知道楚寒是自己的表哥外,再未听到过多关于他身世的消息。就算是有,以她的性子,也断然不会去打听。五年前楚寒只说是有事要外出一段时日,便再无消息。没想到再见时他却成了楚王的儿子,这中间只怕还有些古怪吧。 马致和见南烟一脸迷茫的样子,又解释道:“他是我父王去朝京纳供时与一歌姬所生,传闻那歌姬原是莫大学士的妹妹,只因爱慕父王便设计与父王圆了房。” 南烟奇道:“既然如此,他为何五年前才来与你父王相认?”那个姑姑南烟并未见过,传闻她早早的就病死了。 马致和神色有些复杂的道:“具体为何我也不知,只知道他自小寄居在莫大学士府里。” 南烟又问道:“他来认你父王就认吗?不怕是冒充的吗?” 马致和叹了口气道:“他来找父王时,带着父王曾经送给那歌姬的一块玉佩。” 南烟笑道:“就凭一块玉佩就能认亲,这楚王府的公子也太好认了吧!” 马致和轻轻的敲了南烟一下道:“当然不止一块玉佩,本来父王也不认他。可是父王在书房和他谈完后,就确认了他的身份,他就理所当然的成了王府的五公子了。事后我问父王何以确定他就是弟弟,父王告诉我他知道当年父王与歌姬的一些私密话,那些话语,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南烟问道:“你父王都认了,你为何还说他不一定是你弟弟呢?” 马致和叹道:“他虽骗过了父王,可是我却知道他不一定是我的弟弟。”惊觉似乎讲的太多,又问道:“你似乎对他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南烟讪讪的道:“哪有啊,不过是听你讲起来,随便问问罢了。” 没想到楚寒的身世原来是这样的。看来他们两兄弟间的感情实在是不怎么样。通常王候大户的家族里矛盾重重,若不是好奇楚寒为什么会在楚王府,南烟是不会多问的。这些大家族里的事情,还是越少知道越好。 正在此时,笑晴端着饭菜进来了。见马致和拉着南烟的手,心里有些惊疑,却也不敢表露声色。心里却道:主子们的事情还是装作不知的好,难怪世子不愿与婠婠郡主成亲,原来是有断袖之好。 南烟见笑晴的神色有异,想起自己此时是女扮男装,只怕是引起误会了。忙急急的从马致和的手中将手抽回,马致和只道南烟在害羞,也不以为意。 气氛有些尴尬,马致和道:“笑晴去多拿一双筷子,我这里吃晚饭。”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 醋意横生(一) 南烟不知道的是,马致和在问情轩里吃晚饭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王府,并且掀起了轩然大波。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马致和素来只在自己的屋里吃饭,又没有娶姬妾,这样跑在一个画师的房里吃饭,实在是有些奇怪。 丫环们私底下传的更加厉害,说世子牵着乔画师的手不放,双眼含情脉脉。于是众人猜测,世子一直没将婠婠郡主娶进王府,原来是有那个爱好。 婠婠在花园里赏梅花,听得几个小丫环的窃窃私语,不由得醋意横生,又听得身边丫环谷兰道:“郡主还未进门,王府里就传出这样的话来,日后可如何与世子相处?又怎样去服众?” 婠婠听得很有道理,心里原本就有怒火,当下便命谷兰去将掌那些多嘴丫环的嘴,其中一个丫环刚进王府,不知道天高地厚,性子又烈,顶了句:“日后还不知道谁是王府的主人。” 婠婠自小是天之娇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这句话直把她气的花容失色,狠狠的握着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也未觉察到。谷兰狠狠的掌了那丫环一掌道:“这一掌是让你长点眼色,免得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对谷兰道了句:“我们走。”谷兰又狠狠的踢了那丫环一脚,才随着婠婠离去。 婠婠来过楚王府数次,每次都会住上十来天,是以对王府里很是熟悉,听闻乔风住在问情轩,便带着谷兰及一众丫环浩浩荡荡来找乔风算帐。 南烟并未将马致和来自己这里吃饭的事情放在心上,她若是知道马致和在这里吃的一顿饭就给她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只怕也不愿意让他在自己这里吃饭了。 南烟完全没有想到麻烦向自己靠近,婠婠到来时,她正在画画,画的还是梅花。 婠婠走到问情轩时,见到的是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子在作画。那男子身穿月白色长袍,虽眉清目秀,却是长相平平,并不出众,只是全身散出淡定出尘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他正在认真的作画,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谷兰正待说话,被婠婠做了手势止住了。那幅梅花画的很是传神,淡雅而不失娇艳,粉粉嫩嫩,与周围的雪景一衬托,堪称一绝。 平日里问情轩内鲜有人至,听到脚步声,南烟只道是笑晴回来了,便道:“笑晴,帮我倒杯水。”等了半晌却见一只纤纤素手递了一杯水过来。 南烟心中一惊,抬头一看,就见到了婠婠那张倾城倾国的容颜,一打量,还现门口还有几个丫环。 婠婠见南烟就是那日差点被马踢到的那个少年,想起马致和对他爱护,心里的对那遥言的真实性又加深了几分,只恨得牙痒痒,却笑得面若桃花的道:“乔公子的画技实在群,难怪世子对你宠爱有加。” 宠爱有加?南烟听的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个美丽的女子来找自己到底是何目的,也笑着道:“郡主过奖了,画画是乔风求生的技能,世子只是稍有些欣赏罢了。” 婠婠还未说话,谷兰在旁插嘴道:“什么欣赏,我看你画画是假,勾引世子是真。” 婠婠低声喝道:“不得无礼。”说的虽然是责备的话,语气却是轻轻淡淡,制止的意味并不浓。又对南烟道:“小丫环不识礼数,还请乔画师不要放在心上。” 南烟冷冷的看着主仆两人唱双簧,简单的几句话,已让南烟猜到她们来这里的大致目的。心里微微一惊,难道自己的女儿身份被现呢?却还是很沉稳的应道:“乔某只是一个画师,与世子又同为男子,何来勾引之说,这位姐姐多心了。” 婠婠听他这样说完,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想起她初见自己时痴痴呆呆的模样,心里划过一丝鄙夷。本来还在想那乔风可能是女子所扮,但那样的眼神又岂会是一个女子所有,明明就是一个好色之徒。笑道:“婠婠听到一些传闻所以过来,却没料到与乔画师之前还有过一面之缘。世子乃人中之龙,我做为她的未婚妻对他的事情自然会关心一些。” 南烟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割了一刀。虽料到日后会与婠婠有冲突,却没料到来得这么快。看她的样子,知道还未识破自己的女子身份。当下冷笑道:“不知郡主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外面又有何传闻?” 谷兰喝道:“大胆,你一介贫寒画师,怎能这样对郡主说话!” 南烟本来对婠婠还有所好感,没想到她身边的丫环如此无理。有什么样的丫环,便有什么样的主子。强忍下心中的不快道:“乔某只不过是向郡主寻问外面有何传言罢了,何来无理之说,这位姐姐切莫夸大其词,这些罪名,乔某可担不起。” 婠婠见南烟不亢不卑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生气。马致和要是喜欢的是女人,婠婠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女人,他若是喜欢男子的话,实在越想越气,却还是笑微微的道:“乔公子看来还不知道外面的传闻了,不知者无罪,谷兰不得无理。” 谷兰恶狠狠的瞪了南烟一眼,欲言又止。 婠婠优雅坐到椅子上,单手支着头道:“乔公子既然不知道,婠婠便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南烟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明敌暗,还是先听听再做判断,便道:“郡主请讲。” 婠婠双眼盯着南烟道:“现在王府里到处在传世子昨昨在乔画师这里用餐,下人们都猜测乔画师与世子有分桃断袖之好。” 南烟心底微微叹了口气,暗骂马致和把自己害惨了,也骂古人的八卦精神远胜过二十一世纪,就一餐饭就能传成这样,不得不让南烟佩服。却淡淡的道:“世子昨晚确这里吃饭,不过就是吃顿饭罢了。只是不知道郡主听到那些传言,是怎么想的?”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 醋意横生(二) 婠婠见南烟的神色不变,却隐隐有几分愤怒,心中疑惑不定,马致和是她的未婚夫,怎么可能承认他有那个爱好,当下道:“我与世子相识多年,从未见过世子有任何不当的行为,是以那些传闻定是无中生有。” 南烟笑道:“郡主既然已经知道传言是假,又相信世子的所作所为,何需向我来求证?” 婠婠一时语塞,谷兰喝道:“郡主来找你是看得起你。郡主以后就是王府的当家主母,你若是不识趣,日后定有你的苦果子吃。” 南烟也有些生气了,对婠婠道:“郡主还是好生管教一下你的丫环吧,总是喧宾夺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郡主管教无方!” 把那谷兰气的伸手就来打南烟,婠婠在旁看着,嘴上道:“乔画师讲的极是。”却并未出声阻止。 南烟心里着实恼怒,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便有什么样的奴才。南烟虽没有武功,前世却也是跆拳道黑段,要避开这个巴掌并不难,难得是若是还击的话以婠婠的行事只怕日后就与她结仇了。若是不还击,又实在是太冤,这个亏如何吃得下。 南烟的心里百转千回,蓦的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罢了,忍吧!“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响了起来,南烟没有闪避,却也打了谷兰一巴掌。 婠婠的眉毛皱了皱,还从没有人敢打自己身边的丫环。谷兰怒道:“你居然敢打我。”冲上去就去撕南烟的衣裳。 婠婠道:“乔画师,打狗也得看主人,你只是一介画师,就敢如此放肆,楚王府里也太没规矩了吧!今日我就替世子教训教教训你,谷兰,掌嘴!” 南烟心里火气四溢,这么漂亮的女人,却这么不讲道理。南烟还未出声,门外却有人道:“郡主说的甚是,打狗也要看主人,我楚王府里的人好像还轮不到郡主来管吧!” 众人循声往门外望去,却见马致和满脸怒气的站在门口,笑晴跟在旁边。婠婠心里暗暗叫糟,自己在马致和面前苦心经营的形象今日只怕是尽毁了。 婠婠只是稍一沉呤,便含羞带娇的对马致和道:“和哥哥,你来的正好!你这个画师好生无礼,我不过是向他求幅画,他便百般推脱。我便叫谷兰教训一下他,还好你来了,你一定得为我作主啊!” 南烟心里一阵恶寒,这女了看起来美若天仙,撒起谎来却是面不改色。无中生有的能力实在是另南烟佩服,自己是孤身一人,她带了好些人来。若问起来,她连人证都有了。 马致和神色复杂的看着南烟,南烟脸上巴掌留下的鲜红的印迹让他心生怜惜。可是在婠婠的面前却又不能表露太多,她那倔强的脸上满是不屑。心知定是婠婠来为难她,当下便道:“郡主所说的事情我定会查证,但是这里是楚王府,不是定南王府。乔风是我的客人,并不是王府里的下人,郡主下次若要教训楚王府里的人,还请你跟我先商量一下。” 南烟有些意外马致和会这样说,婠婠更是吃惊的怔在那里。 马致和素来对婠婠是言听计从,百般迁就,今日却为了那个乔风这样对自己。想起那个传言,心里委屈万分,怒道:“和哥哥是说我教训人教训错了吗?我堂堂一个郡主难道还要受一个画师的气不成?”忍了忍,终是没将那分桃断袖的事情说了出来。 谷兰狠狠的瞪了南烟一眼,在旁道:“郡主你别生气,也许那些传言是真的。” 马致和眉毛微拧,问道:“什么传言?” 谷兰见自己的郡主受欺负,冲动道:“就是你和乔风有分桃断袖之风。” 马致和一怔,看了南烟一眼。顿时明白婠婠是为何来为难她了,也恨谷兰打南烟的那一巴掌,当下幽幽的道:“在楚王府里,下人若是说主子的不是,是要割舌头的。郡主还是好生管教你的丫环吧!” 谷兰一听要割舌头,吓的不敢再说话,婠婠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若要割舌头的话,楚王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割舌头。” 马致和身上的平淡的气息全消,只剩下霸气,笑道:“这是我楚王府的事情,不劳郡主挂心,该如何管教下人,我自有分寸。” 婠婠见他是要护南烟护到底了,眼里满是委屈的泪水,哭道:“和哥哥,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欺负我,我以后不要再理你了。”一脸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说罢,一扭头就跑了,谷兰瞪了南烟一眼后赶紧跟了上去。 若不是南烟见过她撒泼的模样,只怕都会心生怜惜,心中感叹,美人就是美人,连哭的样子都这么美。 眼间,屋子里只剩下南烟、马致和及笑晴了。南烟道:“世子还不快去将郡主追回来!” 马致和叹了口气道:“她就是这个性子,你别放在心上。”伸手欲来摸南烟脸上的掌印。 南烟轻轻的避开了,笑道:“世子就莫再害乔风了,给人看了去,只怕明日乔风便不用在王府里呆了。” 马致和很是无奈,却也知道南烟说的是事实。伸在空中的手只得缩了回来,叹了口气道:“今日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府里的下人我会好好管教。”说罢,便走了出去。 南烟心里很是气恼,以南烟两世的经历看来,马致和是跑出去跟婠婠解释去了。他何必把自己弄的这么累,自己要貌无貌,要才无才,还来历不明,直接告诉南烟他爱的是婠婠就好,何必看起来像是护着南烟背地里却又去讨好婠婠。 南烟知道马致和是放不下婠婠的,不说她的美貌,光是她的家世自己就无法比拟。自己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顶着莫南烟的身子,又有和白洛飞的赐婚。马致和既然不是自己的归宿,又何必为他伤神呢? 夜为自己建了一个群,夜初之家(45841753),敲门砖:文中任一人名.亲们有空来坐坐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 父子之谈 马致和不知道要不要去找婠婠,自问情轩出来后,他就一直坐在书房里。他知道和婠婠的亲事不是说退就能退得掉,也知道南烟的性子倔强,是不可能做妾的。 婠婠的性格,马致和也相当清楚。人前的娇羞娴雅,温柔大方,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还记得小时候和婠婠一起玩的时候,因为一起玩的一个小伙伴不小心弄坏了婠婠最喜欢的玩具,婠婠便将那个小伙伴推下了悬崖。 十来岁婠婠在楚王府小住时,一个丫环将她最喜欢的一件衣裳洗烂,婠婠便将那丫环毒打了二十大板。还说是给了马致和的面子。 次在府里住了一段时间,因一个小丫环顶撞了她几句。第二日那丫环便溺水而亡,马致和没有去调查那丫环的死因,却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不过只是一个丫环罢了,死了也不打紧。 但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子要做自己的妻子,心里难免有些寒。和婠婠的亲事一推再推,婠婠去年已及竿,按理讲是该迎娶她了。 西边的齐王与南边的韩王也一直都在提亲,若非是自小定的亲,若非婠婠一直对他有些意思,定南王早将婠婠嫁了。 定南王的封地物产丰富,但兵力薄弱,三大番王间谁能得到定南王的帮助日后若真是打起来,至少军饷不成问题。 楚王府里自五年前楚寒的到来,一切似乎都有些变化。父王不再只问他的意见,还会去问楚寒的意见。看得出来,父王很喜欢楚寒。不是因为争家产或者争袭位,马致和非常讨厌看到楚寒那略带算计而又阴沉的眼睛。 若没有她的出现,马致和可能会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婠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只为乔风着迷。论姿色,乔风及不上婠婠的十分之一,论家世,乔风还是下落不明的女子,论才情,婠婠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乔风好似只会画画。可是她身上却散出让马致和痴迷的气息,调皮,善良,善解人意。 乔风的身世是个迷,马致和曾派人去查过乔风的身份。除了查到他是被段至情买下来的画师,其余的一概不知。他到底是谁,从何而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迷。 马致和见他和楚寒看起来甚是熟悉,楚寒的性子乖张,并不喜与人亲近,可是他却甚是喜欢去招惹乔风。马致和便派人去跟踪他们,在酒楼里的话语也打听了回来。 表妹?楚寒自小寄居在学士府,若是表妹的话,也只会是莫大学士的千金。可是莫大学士七个女儿俱已出嫁,有一个是太子妃,其余几个均为重臣要员的妻室。只有一个莫南烟,在嫁给韩王之子白洛飞的时候,遇到海盗,下落不明。 难道她就是莫南烟?马致和一想到那个机敏可爱的女子是别人的妻子时,心里便莫名的疼痛。她被谷兰打红的脸庞,现在还让自己心痛不已。倔强的眼神,调皮的话语,喝酒喝多了时失态的模样,都让自己沉醉不已。 房门被打开了,是楚王马问天。 马致和请了个安后,马问天坐定后直接问道:“刚刚婠婠来找我,让我为他做主。说你为了一个画师而凶她,可有其事?” 马致和心底叹了一口气,女人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烦。明白父亲的意思,答道:“父亲想必知道去年的事情。我怕旧事重演,便制止了她一番。” 马问天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现在王府里盛传你与那个画师有分桃断袖之事,是怎么回事?” 马致和有些哭笑不得道:“儿子只不过是与乔风吃了一顿晚饭,便被传的如此不堪。明日里,得好好管教那些丫环婢女们了。” 马问天道:“所谓无风不起浪。和儿,你得注意些自己的言行举止。婠婠找到我了,那个画师的事情你好好处理一下,我也好对定南王有个交待。” 马致和心里一跳,急道:“父王,那画师画技群,儿子只是惜才。去他那里吃饭,也是儿子意思,与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马致和知道父王这么说,便是想要乔风的命了。 马问天笑道:“你这么紧张干嘛,莫非传言是真。” 马致和心知不对父亲说实话的话,乔风的性命难保,便道:“乔风其实是个女子,儿子是真心喜欢她的。” 马问天的脸上划过一丝了然,喝了口茶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婠婠能容得下她吗?” 马致和脸色灰败道:“儿子恳请父王放她一马,她对府里的事情丝毫都不知情。” 马问天双目盯着马致和,精光一闪:“那个女子有这么好吗?能令我的儿子这般在意,处处为她开脱。” 马致和目光转柔,答道:“她聪明机灵,可爱异常,儿子从未见过比她更有趣的姑娘。”接着又坚定的道:“我这一生,若没有她的陪伴,再无任何趣味。” 马问天见他很是紧张那个乔风,几番试探,现自己最钟爱的儿子是深陷情网了。这本来是件好事,只是他是王府的长子谪孙,要肩负起这个家,自己的雄心伟志还有待他来实现。他的婚姻便由不得他的愿了,不由得想起那个埋在记忆深处的影子来。 马问天叹了口气道:“我不管你有多爱那个乔风,总而言之,你得给婠婠一个交待。”马问天盯着马致和道:“还有,在我的寿宴那天,我会当众宣布你和婠婠成亲的日子。” 这一天终是来了,躲也躲不过去了,马致和想说些什么,却现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因为自小父亲对自己便特别的疼爱,父亲的那些心思又岂会不知? 马问天知道马致和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道:“我们必须得到定南王的支持,他的物产,他的财力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说罢,便离开了。 马问天走后,马致和只觉得头痛异常,该怎么办才好?婠婠只怕不会放过乔风。马致和轻轻一击掌,一个黑影便出现了。 马致和道:“落魔,你这几日好生在问情轩外守着,不许让任何人伤害乔风。” 落魔微微一点头,便消失于窗外。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 小赚一笔 若说马致和上次跟婠婠走是有苦衷,那么这次去哄婠婠便是刻意而为之了。这次的事情南烟已知道,婠婠虽然貌美,肚量却是甚小,又是典型的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这次得罪了婠婠,若没有马致和的保护,这个王府里只怕是已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南烟微微叹息,这场爱情只怕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也许马致和并非自己的良人吧,和别的女人抢男人,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南烟都不愿意去做,也不屑于去做。 动心了又如何,不属于自己的便放弃吧。 南烟向往的自由生活好似遥遥无期,身上只有楚寒买画那一百两银子。轻叹了口气,还是先备些银子,寻着合适的机会便出王府吧! 南烟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一番,现上次马致和送过来的那些物事还不错,寻了块布包了些东西准备拿去当掉。笑晴站在旁边看着南烟在忙忙碌碌,想帮忙又被南烟制止,实在是弄不清楚南烟要做什么。 刚包好,就听得有人道:“怎么,那天不是很有信心吗?才被人一搅和就打算卷铺盖走人吗?” 南烟微微皱了皱眉头,这讨厌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楚寒。南烟还没出声,楚寒又接着道:“你和他不是情比金坚吗?一被人欺负就往后退吗?我还以为我的表妹的性情大变,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对于楚寒,南烟有一种打从骨子里的讨厌,不只是他阴戾的性情,更多的是他对真正的莫南烟的羞辱。当下便将包袱放下,从画架上取出几副寒梅图来,笑着对楚寒道:“五公子来看看这几幅画如何?” 楚寒没料到南烟会做出如些举动,不太明白她的葫芦卖的是什么药。南烟将画展开,楚寒见那画功精致,与常见的粗犷的画法大不相同,梅花画的甚是传神。较之上次在花园里画的那副要好上许多。 红梅春意溶溶,白梅冰肌霜骨,黄梅娇媚动人,不由得赞道:“好画,只怕真的梅花也没有这般娇艳。” 南烟正色道:“不知道这些画值不值钱?” 楚寒还记得上次被南烟敲去的那一百两钱子,心中警钟大敲,问道:“表妹问价钱是为何?” 南烟笑道:“人海茫茫,知音难觅,难得五公子如此欣赏我的画,想将这画送给五公子。” 楚寒有些意外,他来找南烟的本意是要嘲弄她,没料到她却要送画给自己。画确实画的很不错,楚寒也很是喜欢,当下道:“这么美的画,表妹确定要送给我?” 南烟坐了下来,靠在凳子上,轻抿一口茶道:“我说的话有这么难懂吗?五公子听不明白吗?” 楚寒笑道:“若如此,我便收下了。”有便宜占不占白不占。 南烟起身将画全部装好,递给了楚寒。楚寒接过画之后,南烟将那如玉般细嫩的小手伸了过去,楚寒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南烟道:“四幅画每幅一百两,一共四百两银子,谢谢!” 楚寒一怔,问道:“表妹不是说将画送给我吗?” 南烟正色道:“画是送你的啊,可没有说不要钱啊!” 楚寒的嘴角扯过一抹冷笑道:“我还从没有见过这种送东西的!”心里极不舒服,长这么大还没被女人如此算计过。 南烟也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将画送给五公子,五公子自当也送我几百两银子当工钱吧。我好歹也画的那么辛苦。” 莫南烟什么时候这么能扯了,她真的是莫南烟吗?楚寒的心里升起了问号,画是真的喜欢,但是她这样将东西强卖给自己就真不舒服了。楚寒这一辈子最讨厌被人算计,更何况是被他认为又笨又丑的女人算计。 楚寒看着莫南烟的样子,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以前在学士府的时候,莫南烟是那么的害羞,从来都不会这样看着自己。现在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眸漆黑而又灵动,在楚寒的记忆里,莫南烟不是这个样子的。 楚寒眼里的阴冷一闪而过,笑道:“这些画这么贵,我看我还是不要的得好。” 南烟早料到他会这么讲,便问道:“笑晴,五公子平日里是个不讲信用的人吗?” 那笑晴不知道南烟到底是意思,只得俱实答道:“五公子平日里很是诚信守礼。” 南烟又问道:“五公子平日里对王府里的人可好?” 笑晴答道:“五公子平日里为人随和,从未为难过下人。” 楚寒不动声色看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 南烟微微皱起眉头对楚寒道:“五公子莫不是欺负乔风新到王府,平日里诚信守礼的一个人,怎么到了乔风这里就变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呢?” 楚寒眼里寒意一闪,原来她绕了这么多,无非是让自己买下她的那几副画,几句话下来,若是不买她的画,便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若是只有她一人,定要好好教训她,可是她的身边有个笑晴,那个丫环是马致和以前的贴身丫环。 当下冷笑道:“不就是四百两银子嘛,我还给得起。”扔下银票,拿起画卷便出了问情轩。 楚寒一出问情轩的门口,心中不由得大是恼怒,本为是要去羞辱她的,没料到反被她给骗去了四百两银子。画画的再好,也敌不过胸中这口恶气。当下将那四幅画全扔进了水沟。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画人画皮(一) 南烟冷眼看着楚寒的举动,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知道自今日后,与他的嫌隙只会更深了。面对着楚寒,南烟所想到的只是为真正的莫南烟讨回一些公道。区区四百两银子就让一个男人气成这样,这个人的胸襟实在是太小了吧。 四百两虽然不多,却也是寻常百姓一年的生活用度。南烟将银子收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南烟是只身来楚王府的,来到王府后时间并不长。仔细看看,东西全是马致和送的。 南烟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不是自己的东西也用不着带走。就像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也不需要留恋。与人争风吃醋,多愚笨的作法。 连包袱都省了,将银票装好,看看已是黄昏,明日一早便离开吧。 自那日的事情后,已是五天没有见到马致和的影子。南烟的心里对他的做法划过一丝鄙夷,这样懦弱的男子又岂是自己想嫁的。这种男人又岂能配得上自己? 这天一早,楚王府里便人影重重,宫灯香花挂满了各个角落。南烟有些奇怪,问笑晴:“今日府里可有什么喜事?” 笑晴答道:“公子忘了吗?今日是我们王爷的寿辰。” 楚王的寿辰,好像并不关自己的事情。南烟在寻思要不要跟马致和打个招呼,好歹也是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做人的原则要坚持实在是不容易,南烟把王府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马致和。在花园里碰到拎着一推东西的马远,问马远:“你们世子去哪里呢?” 马远答道:“今日王爷寿辰,世子在大厅里接待客人。乔公子不和你多说了,我今天忙死了。”说罢,便匆匆的走了。 南烟叹了口气,他今日只怕也忙得不可开交,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好了,晚走一天也没什么。事后,南烟一直后悔,为什么当时不走掉,那些礼数真是害死人。要是走了,也就没有后面的恩恩怨怨了。 个王府里忙成一团,就只有南烟一个闲人。南烟与马致和的关系让人觉得有些古怪,又是世子亲自带回来的人。管家自不敢叫她去干那些粗活,却早早的把笑晴也借去了使。 南烟坐在问情轩里百般无聊,张着嘴吹着园内的那颗红梅。梅花已快凋谢,一吹便吹的花瓣飞扬。正在此时,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过来了,对南烟道:“乔公子,王爷请你去大厅里为夫人小姐们做画。” 听到这个消息,南烟心里暗骂了几声,这群王公贵族吃饱饭没事干就来使唤人了。不过自己来王府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干过什么活,临走了做点也不打紧,要不然也对不起马致和给的月银和饭钱。便答道:“你稍等我一会,我收拾好了画具就来。” 那人在门外候着,片刻之后南烟便出来了,与那人一起向大厅走去,南烟忍不住问道:“都有哪些夫人小姐要做画?” 那人道:“奴才也不知,公子去了便知道。” 南烟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只得做罢。一进到大厅,里面坐满了人,大多都是女眷。 婠婠一见南烟进来,便道:“这位乔公子是丹青高手,之前是绮波画院的席画师,是被世子好不容易才请过来的。乔风,还不给各位夫人小姐请安。” 南烟怒火中烧,这个婠婠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马致和什么时候请过自己了,明明是被强行拉过来的。只是人多,这份面子还是得给她的。南烟可不想日后有人传楚王府的画师傲慢无礼,马致和管教无方。 南烟朝众人一拱手道:“乔风见过众位夫人小姐。” 其中一位小姐掩嘴轻笑道:“婵娟早就听闻乔画师的大名了,一直无缘得见,没料到居然长得这般俊俏。”一句话讲完,众位女子皆大笑。 南烟心道,谁说女人不好色,看她们这个模样,人前是大家闺秀,人后却是这般浪荡。心里对婠婠的印象又要差上几分。那叫婵娟的女子模样也只是个中人之姿,眉目间满是轻浮,穿的又甚是暴露。此时还是初春,她便只穿了一件粉红的抹胸,外面罩了件翠绿的薄裳。着实会让一些男子生起暇想,却只让南烟想一句话“美丽又冻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她。 若是正经人家的男子,面皮稍薄些的,此时只怕也红了脸。好在南烟是个女子,同性相斥,调戏自然调戏不成。南烟浅笑道:“多谢小姐夸讲,乔风身形单薄,还曾被郡主误认为是女子,又有何俊俏可言。乔风最是羡慕那身形魁梧的男子,也不用被众位小姐戏弄。” 此言一出,婠婠的脸色微变。本来把南烟叫过来,无非是想借机奚落他,告诉他,他的画画的再好也不过只是一个画师。这几日找了几个杀手去杀南烟,却被人无声无息的给除去了。知道有人护着他,也不敢做的太过。 今日婵娟只是说了几句调戏的话,却被他反驳了回来,还含沙射影的说了自己一番,这口气如何能忍得下。婠婠还没答话,婵娟却没心没肝的笑道:“佛云众生成象,俗话又云罗卜白菜各有所爱,婵娟偏生喜欢乔公子这般模样的。” 明天咱们无敌的小白就又要出场了,华丽丽的出场!支持小白的亲们给点票票吧!否则我就虐他,威胁中,哼哼! 表拍偶,谁叫夜的票票这么少!不打劫一点怎么活!你们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画人画皮(二) 话音刚落,众女子有些吃吃了笑了起来,有些则脸上露出不耻的表情。 南烟不禁感到好笑,没想到自己女扮男装还这么走桃花运。 婠婠眉头微皱,这个婵娟平日里就以浪荡出了名,没料到此时却勾引起乔风来。不过今日本也是要乔风难堪的,她这般说话也不制止,还笑道:“乔风,难得婵娟姐姐看上你,不如我帮你保个媒如何。” 南烟心底划过一抹冷笑,索性道:“乔风承蒙郡主厚爱,只是郡主有所不知。我在某些方面有些先天不足,对某些方面的爱好也有些特别。” 婵娟眉头微皱,问道:“有何特别?” 南烟心里暗笑,这句话实在是问的太好了。当下装做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道:“就是有些特别的爱好!不喜欢女子。” 此言一出,听得一屋子的抽气声,众人议论纷纷,婠婠的脸都气白了。南烟此言一出,无非是承认了与马致和有分桃断袖之实。 南烟本不想再与她计较,但看她今日的模样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想想反正明日便出王府了,日后不会再与她有交集,存心想气气她。今日再不会像那日任人欺负了,没有了顾忌就没有了害怕,也没了弱点。 婠婠咬了咬嘴唇道:“我们去花园里画画吧,让大伙见识一下乔画师的画技。”众女子一听南烟有那个爱好,个个脸上都带着些鄙夷,却也依照婠婠所言去了花园。 南烟对众女人各种各样的眼神只当做没看到。 花园里南烟架好画架,问道:“哪位小姐夫人先来?” 在南烟没有进去之去,婠婠把南烟的画技夸的神乎其神。原本一行人都想见识她的画技,可是在听她讲了她有那个爱好后,都愿意再让她画像。个个踌躇不前,婠婠心里怒气暗升,却不动声色道:“就先画我吧!”便端坐花旁。 南烟心里叹了口气,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但转念想想就画个画能画出什么来,便告诉自己多心了。职业精神南烟还是有的,讨厌婠婠归讨厌她。画画时还正经的在画,婠婠很美,画上的婠婠也很美。 只是所谓的画人画皮难画心,这么美的女子,偏生长了这么恶毒的心肠。 阵风吹来,吹起了婠婠的长,也吹走了她手里的一块纯白的绣着梅花的手绢,手绢被吹到了水池边。 画已画了半晌,小姐夫人们早跑去花园里赏梅去了,就连谷兰也去帮婠婠倒茶去了。婠婠道:“麻烦乔画师帮我捡一下手绢,那是和哥哥送我的!” 南烟叹了一口气,她是千金小姐,这种事情怎么着都是她这种“下人”来做。至于是不是马致和送的对此时的再烟来讲已不再重要,当下放下画笔,去拾手绢。手绢挂在池塘边上的花架边,靠近水边,眼看就要够着,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便掉进了池塘里。 婠婠在岸上大叫:“来人啦,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啦!”动作虽大,声音却小如蚊呤,但转眼间,谷兰便拿着一根竹竿过来了。 南烟只觉得那水寒刺骨,心里却没有慌乱,她会的狗刨式让她没有沉下去。只是春日里池水离岸较高,要爬上去也实在不容易。 那个水池是给王府的花园浇花用的,花木良多,水池挖的很深,虽说此时的水位较夏日要浅上许多,但是两个莫南烟加起来也还够不着底。 就在南烟快要爬上岸时,一根竹竿伸了过来,使劲一捣,南烟又掉了下去。南烟抬头看那岸上之人时,只见婠婠满眼都是恨意,谷兰满脸都是狰狞。才惊觉这一切都是她们设的一个局,目的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南烟心里暗骂婠婠歹毒,自己与她并不多大过劫,唯一有过劫的那一次还是她找上门来欺负自己。突然觉得女人的嫉妒实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一个心地原本就不善良的女子的嫉妒。南烟知道今日如果不再多叫些人过来的,这一条命只怕是会没了。 参加楚王府寿宴的人极多,随便叫叫总有几个人来吧。南烟扯大的嗓门叫道:“救命啊!救命啊!”刚叫两声,便被竹竿给捣了下去,喝了几口池水。 这个求救的办法南烟能想到,婠婠自然也能想到。楚王有个习惯,每到生辰之时便会去祠堂给祖先上香,以示自己的孝顺。那些宾客多是谄媚之辈,也都随楚王去了祠堂。 祠堂和花园一个在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就算南烟喊破嗓子也没人能听到,更何况只是有气无力的两声。在花园里赏花的女眷们此时正在离水池最远的地方喝着春茶,吃着糕点,人声喧哗,自也听不到呼救声。这一切,都是婠婠算计好的。 人到临死关头的时候,求生**都极强。谷兰将南烟捣下去了八次,南烟都爬了上来。但是几次折腾下来,南烟的气力也快耗尽了,肚子里也喝了一肚子的水。婠婠见这样了南烟还不死,心里大怒,如再不解决他,只怕会惊动了其它人,到时候就功亏一馈了。见旁边有一块大石头,便想搬起石头就砸。 南烟见此情况,知道婠婠今日是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了。心里在想:这次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穿越一次,也不知道会穿越到哪里去? 却听得一个慵懒的男音道问道:“郡主拿石头做什么?” 婠婠心里一惊,便道:“有人落水了,我拿块石头给他垫着,让他爬上来。” 那人笑道:“郡主不但人美,连心地都如此的好。” 南烟在心里暗骂:“这个女人心如蛇蝎,还美个屁!”却知道有人来了,自己便还有一分活下来的希望。 那人探头往池里一看,南烟正用最后一丝力气抓着岸边的一颗草。那人一见到南烟,脸色大变。南烟刚好也抬起头想看看又是哪个男人不长眼睛,识不清人的美丑。一看到那张脸,吓得连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直接沉入了水底。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不要是他 南烟誓,自己是宁愿死也不想再见到那个人。想起那日他劫持自己,以及对自己的捉弄,还有逼不得已的成亲,南烟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他。 没错,那人就是韩子之子,南烟的相公,白洛飞。 白洛飞将南烟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南烟面色苍白,了无生气,直把白洛飞吓的不行。在家丁的指引下,急急忙忙把南烟抱回了问情轩。 池边只留下恼怒婠婠及谷兰,婠婠暗骂:乔风的命也太大了,这次你躲过去了,下次可没这么幸运! 白洛飞把了把南烟的脉搏,知道没有大事,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她已不在了,没想到她还活着。心里激动不已,这半年多来的自责,今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暗道:上苍待我不薄! 南烟除了全身累的慌和满肚子的池水,身上还到处都是被竹竿捣的伤痕。又累又冷,实在是不想睁开眼睛,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见到白洛飞。 好在南烟平日都有束胸,否则女儿身早已暴露。 到问情轩,白洛飞便叫丫环们帮她去拿烧些热水,拿换洗的衣裳。笑晴一看到南烟这副模样,吓得赶紧去准备姜汤。 白洛飞笑道:“还不醒来,再不醒来我也不介意亲自帮你更衣。” 南烟一个激灵,要他更衣的话只怕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当下无可奈何的睁开了眼睛,很鸵鸟的装作毫不相识的模样道:“公子是谁?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希望能蒙混过关,不要等明天了,一会换好衣裳后便走。 白洛飞的眼里闪过一丝趣味,天下间只怕也只有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刚才把他救起来的时候,别人都叫他乔画师,不知道这次她在楚王府里是做什么的,她会画画吗?实在是有趣。当下笑道:“乔姑娘不认识在下吗?” 南烟心道:鬼才想认识你,看到你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等等,他刚才叫自己乔姑娘,难道他认出自己的女儿身呢?认出女儿身自然也就认出自己是莫南烟了。南烟再度吓了一跳,但想想自己那样掉进海里,那样命大的人必竟不多,干脆来个死不认帐吧,这天下间相似的人多的去了。 南烟看看自己虽然衣裳尽湿,但是并未露出什么曲线来。当下正色道:“公子请你放尊重些,我虽然长的瘦弱,但也是堂堂的男儿身。” 白洛飞嘴角微微的向上一弯,眼眸里尽是笑意,悠悠的道:“既然如此,我看乔公子全身湿透,又没什么气力,不如我帮你宽衣吧!” 初春的天气,泡了那么久的凉水,现在又被白洛飞这般戏弄。南烟的身子骨本不是很健壮,此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南烟只觉得头越来越重,白洛飞要是不在身边的话,早把湿衣裳换了下来。听到白洛飞的这句话,南烟只差点没气的背过气。 白洛飞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知道此时不是捉弄她的时候,还是赶紧让她把湿衣裳换下来要紧。当下便笑道:“你既然不愿意我帮你宽衣你便自己宽衣好了,我出去便是。”白洛飞为救南烟他的身上也全湿了,也该去换身衣裳了。 南烟不敢相信他真的就这么走出去了,当下也想不得太多,把门锁上,便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刚换好便觉得支撑不住了,“啪”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白洛飞换好衣裳后在门外听到响动,叫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刚好笑晴端着姜汤过来,见门反锁,便和白洛飞一起将门撞开了。笑晴见南烟一动一动的躺在地上,吓得不行,忙去找马致和请大夫。 白洛飞见南烟面色苍白,嘴唇紫,轻搭她的脉搏,气息奄奄。心里担心之极,之前的那次让她掉进海里,已经让自己后悔了良久,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 白洛飞轻握南烟的掌心,输了些内力进去。南烟的气色似乎好上了一些,白洛飞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暗骂自己,早知道她冻成这个样子,说什么也不去会惹她生气。看见笑晴端过来的姜汤,喝些姜汤对她应该会有好处。 可是白洛飞试了好一会,都没有把姜汤灌进南烟的胃里,倒把锦被上弄湿了一块。白洛飞皱了皱眉头,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对着南烟的嘴喂了下去。 笑晴带着马致和及大夫赶到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马致和的脸瞬间比墨还黑,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怒火。马致和刚和父亲拜完祖宗,听得笑晴说南烟落水了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没料到看到的却是让他无比生气的一幕。 笑晴吓得拿在手里的准备给南烟擦身子的毛巾也掉在了地上。 那个大夫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见到两个大男人嘴对嘴,他的嘴巴也不由得成了o型。 门口的脚步声白洛飞早已听到,看到了就看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南烟也是他的妻子。 南烟要是知道白洛飞的所作所为,估计会大骂他是色狼。若是知道他心安理得的想法,估计会拿刀来砍他。必竟在南烟的心里,奉旨嫁给白洛飞是权宜之计;在船上和白洛飞拜堂成亲,是无计可施。 马致和强压住怒火,问道:“白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白洛飞见马致和的神情紧张,又听闻南烟是马致和带进王府的,心里早就不太舒服。在朝京当了八年的质子也不是白做的,当下神情委亵道:“我见这位公子细皮嫩肉的,好生喜欢。她一直在叫好冷,我便好意喂他喝些姜汤。这有何不妥吗?”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梦里梦外 本来马致和以为他此时的举动不过是个误会,可是白洛飞此时一说完,便知道他是有意而为之了。马致和心中五味杂陈,若是调查是真的话,南烟云还是白洛飞的未婚妻,有这般举动虽不合礼数,但也不算过份。 马致和心里极是鄙夷,白洛飞就和自己的那个弟弟一样。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嫖赌偷盗,偏生又胆小如鼠,不务正业。居然还有那方面的爱好,只是白洛飞怀里的那个人,是女子不是男子。 马致和握紧了拳头,见白洛飞神情轻浮,双眼色眯眯,强忍住揍他的冲动,不动声色的道:“如此便多谢白公子了,大夫,去看看乔公子怎么样呢?” 了看白洛飞,马致和忍不住又道:“白公子之前认识乔风?” 认识,当然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要是连自己的娘子都不认识的男人不是笨蛋是什么?更何况这几个月来一直魂牵梦绕。 白洛飞早已见多了像马致和现在看他的眼神,极为鄙视,他也不以为意,这样被人看一下也不会少块肉。心里却在想:看你能隐忍到什么时候!白洛飞见马致和看南烟的眼神,里面盛了满了疼惜。心里极为不舒服,自己的妻子被其它的男人这样看,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心里都舒服不起来。 白洛飞心中疑云顿起,看这马致和的模样,莫非已现南烟的女子身份?若说马致和有分桃断袖之好,白洛飞是不会相信的。自己就是男人,在烟花巷,在朝堂上打滚过的人。虽不排除某些人有那方面的爱好,但马致和绝对不属于那种人。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白洛飞暗怒,只是一个小小的画师生了病,用得着楚王府的世子亲自出动吗?南烟落水的事情有几分怪异,还没见过有人为了救人要搬起石头砸下去的。那里的水深那么深,一块石头能垫得了多少?更何况前厅还是楚王的寿宴。看来自己不提醒一下他,是对不起楚王了。 当下正色道:“乔风乔大画师名满天下,我曾过她的画像,不想今日与她一见,投缘的很。郡主好像也很喜欢她,一见她落水,便急匆匆的搬石头砸下去给她当垫脚石,这份义举,实在是令在下佩服不已啊!世子好眼光,选的好王妃啊!王爷的寿宴好像开始了吧,世子不去吗?” 这句提醒让马致和终于知道是谁下的手,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白洛飞的几句话说完,气的马致和恨不得宰了他。想起父王说今日要在寿宴上宣布自己和婠婠的婚期,马致和的心里只剩下无奈和悲哀。这场欢快的寿宴,对此时的马致和来讲只怕已变成了鸿门宴。 这场宴会马致和很快就要成为主角,此时不去,父王只怕也会派人来把自己拉去。楚王的为人,马致和是再清楚不过,决定了就不会再改。若是再呆在这里,父王也会对乔风起杀机。眼睛闭了闭,罢了,该来的躲也躲不过。 马致和淡淡的对白洛飞道:“父王的寿宴我自然得去,白公子难道不去向为父祝贺几句吗?” 白洛飞暗笑,这个男人实在有趣。马致和眼里的无奈白洛飞是看得清清楚楚。于礼节,白洛飞自然得去祝贺一番了,必竟这次来楚王府还有其它的事情。当下笑道:“世子哪里的话,楚王自小就很疼我,我大老远赶来自然要去给他贺寿的。世子请!” 白洛飞年幼时,楚王曾到韩王家里做过客。他自小聪明过人,楚王甚是喜欢,还曾提及过要认他为义子,却被韩王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马致和见白洛飞的眼睛一睁一闭之间,精光四射。言语间看似无稽,却又含刀带枪。心中疑云顿起,这个人感觉和传闻相差甚多。想起这段时间下属来报青楚那么自白洛飞回去之后,变化甚大。难道真的是他的作为吗?却也不动声色道:“笑晴,好生照料乔公子!” 笑晴应道:“是!” 马致和与白洛飞便一起出去了,走到门口时,白洛飞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南烟的脸色已好上许多,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这才走出了问情轩的门。 笑晴根据大夫开的方子,去煎药去了。 南烟在睡在床上,由于落水的时间很长,起了高烧。许是白天看到白洛飞的缘故,又梦见了辽海之上那场惨烈的撕杀,一片神智迷糊。 血,一片鲜红的血,梦境里的鲜血远比那日看到的更加可怖,白洛飞玉树临风的看着那场杀戮,突然他一把将她抓在怀里道:“我要娶你做我的娘子,你逃不掉了!”说完,还很张狂的笑了起来。那笑声是那么的狰狞和可怕,转瞬间白洛飞的脸突然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怪物,朝南烟亲了过来。南烟一阵恶心,吓得大叫道:“不要,滚开,不要过来!” 笑晴在旁道:“公子,公子,你快醒醒!” 南烟睁开眼睛,问情轩里光线迷朦,阳光从窗棂上照了进来,干净而又清爽。香炉里的烟袅袅升起,一室的清香,哪里有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 笑晴倒了杯茶给南烟,南烟一口气喝了下去,心神定了定,问道:“现在几时?” 笑晴答道:“午时了!” 南烟想起落水是在吃过中饭后,不会算是什么时辰,但是笑晴讲的午时南烟还是听懂了,没想到一睡就睡了一天。 笑晴见南烟已醒,便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递了过来。南烟看着极为恶心,无端的想起了梦里那红的黑的鲜血,看着就想吐,更别提喝了。 头晕的还是厉害,高烧过后的余烧同样让人难受,南烟想起了梦中的白洛飞,只希望昨天见到的那个白洛飞也如梦一样,一觉睡醒便消逝不见。 南烟只是烧,还没有烧到糊涂,自然知道白洛飞不会凭空不见。他在这里,自己不会走啊!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不禁极为后悔昨日没有早早的走掉,若是走了,便不会落水,不会落水,便不会遇到讨厌的白洛飞。 南烟握了握拳头,上次在船上是逃无可逃,这次就不信逃不掉。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 仇人相见 南烟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努力的排除心里的不适感,端起那碗药,捏着鼻子便喝了下去。还是二十一世纪好,生病了,挂个点滴就好了,哪像这里,要喝这么苦的药。而且还很恶心. 如果不是急着要摆脱白洛飞,南烟才不会去喝那个药。药一喝完,南烟想吃些蜜饯压一压苦味,旁边便伸出一双手递过一包梅子。南烟忙吃下几颗,才感觉苦味被压下了一些。 旁边有人问道:“好吃吗?”声音温润而动听,南烟点了点头。 那人又道:“那再吃几颗吧!”南烟毫不客气的又吃了一颗,忽然惊觉那个声音不是笑晴,而是一个男音。转身一看,便看到了白洛飞大大的笑脸。 如果说昨天看到的白洛飞不够真实,那么面前手里拿着梅子含笑的男子便再真实不过了。嘴角弯弯的笑容,含笑的凤眼,坏坏的神情,和在辽海的船上一模一样。 南烟把眼睛闭了闭,心里祈祷只是幻觉,再睁开就不要再看到他。可是把眼睛再睁开时,白洛飞还是那么真切的站在南烟的面前,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南烟叹了口气,告诉自己,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便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洛飞笑道:“我来给楚王贺寿啊,倒是我要问你,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南烟的眼睛转了转,白洛飞给楚王贺寿,那就是和楚王是很熟了。以他精明的程度,只怕已经连自己什么时候进的府都已经现了,笑道:“公子想必已经知道我是世子请回来的画师了,专替人画像。待乔风病好,公子要不要来一幅?”说罢,嘴角笑意盈盈。 昨晚白洛飞便已查出了南烟是由马致和请回老府的画师,自然也没有漏掉所谓的分桃断袖的传言。昨天白洛飞见到马致和的时候,他脸上担忧的神色不像是假。什么分桃断袖,分明是知道了南烟的女子身份。这就不难解释婠婠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白洛飞心里极不舒服,没有忽视掉南烟在提起马致和时含情的眼神,好像她从来没有那样看过自己。脸上笑意不减道:“好啊!我知你多才多艺,虽没见过你的画作,但乔风的大名还是听过的。不过我更怀念你上次在船上弹的那曲子,好久没听了,娘子打算什么时候弹给为夫听?” 南烟一听,心里的那把火便冒的厉害,弹那菊花台完全是逼不得已,为了保住小命的举措罢了。他此番提出来,无非是想告诉自己他放自己一马的事情。那句娘子叫出来,无非是提醒自己已与他成亲的事实。 南烟告诉自己,不能跟他生气,现在自己还在烧,生病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脸上也不动声色,轻轻的道:“公子莫不是忘了,你当日把莫南烟丢在顶楼,她已经香消玉殒,与公子再无半点干系。此时坐在公子面前的是乔风,楚王府的画师。” 白洛飞一听南烟这句话,心里的火也直往外冒。她这么说无非是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可是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又岂是这么容易,嘴角微微上扬道:“娘子总是叫我公子,你不觉得很见外吗?娘子你切莫忘了,我们的婚事可是由皇上的旨意啊!你是不认我这个相公的话,我岂不是以后都不能再娶正妻呢?” 南烟心里把白洛飞的祖宗全问候了个遍,这个男人实在是恶心,这样说便是婚事由天而定,自己只有活着的一天便不可能与白洛飞撇清关系。心里感到万分挫败,什么狗屁古代,莫名其妙的赐婚,恶心至极的男人,全让自已给摊上了。 南烟淡淡的道:“莫大学士府的莫五小姐姿色平平,公子又何必为了一颗树放弃一整片森林呢?” 白洛飞愣了片刻,他的智商还真是高,一下子便明白了树和森林的含义,笑道:“自古有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就是我要的那一瓢。”说罢,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 南烟怔了半晌,仔细的盯着白洛飞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可是那双凤睛真诚无比,白洛飞的神情认真而专注,情意绵绵。 南烟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拍,暗骂自己定力不够。自己又不是没见识过白洛飞逢场作戏的本事,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人动情,更何况是一个毫无姿色可言的女子。差点又被他骗了。 当下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府上的那些姬妾又当如何处置,我从不和人共享东西,尤其是男人这个东西。” 南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洛飞正在喝茶,当他听到南烟说男人是东西时,一口茶呛的他咳嗽不止。这个女人的心里怎么有这么多的奇思怪想,男人是女人的天,她难道不知道吗?她这样讲莫不是在试探自己? 白洛飞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道:“如果让其它人听到你说男人是个东西的话,只怕会被人骂死。” 南烟悠悠的道:“那么你的意思是男人不是东西呢?” 白洛飞再次一怔,真是见鬼,这个女人也太能扯了。上次在船上就见识了她的伶牙俐齿,没想到她这次病还没全好就又让他见识了一番。日后有这么个女人陪着自己,日子想不精彩都不行。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 初次逃跑(一) 白洛飞决定不再跟南烟讨论男人是不是东西的问题,因为讨论到最后一定没有结果。南烟也不想再和他争论下去了,男人是不是东西也不关南烟的事情,是男人自己的事情。 南烟头本来就晕,那就再装一下吧!便轻轻抱着头道:“白公子,我现在身体十分不舒服,不能再陪你聊天了,抱歉。”不想聊下逐客令总可以吧。 白洛飞心里确是十分担心南烟的身体,与她聊了这么久了,见她面色虽较昨天好上许多,却还是苍白了些,微微的有些心疼。便道:“娘子好生休息,为夫晚些再来看来。” 南烟不愿再与他计较了,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自己马上要走了。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还吃不起这些亏? 白洛飞见南烟没有反对,以为她默认了,心里暗自欢喜,若是让他知道南烟此时的想法,估计他又要想不开了。下午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也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必竟正事要紧。便走了出去。 白洛飞一走,南烟便一骨碌的爬了起来。谁知道用力过猛,身子又还没有恢复,头又还晕的厉害,啪的一声又倒在了床上。 南烟暗骂自己没用,硬撑着又爬了起来。笑晴煎药未回,也不见马致和的人,现在和马致和道别的心情是一点都没有了。终身幸福要紧,礼貌在特殊的时候就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南烟把上次从楚寒那里敲来的银票放进怀里,现在自己在生病,看病也要钱。上次打包的那一推东西,现在实在是拿不动了。四百多两银子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了,自己省着点花应该不成问题。 南烟也不知道去哪里,反正是离白洛飞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一出得问情轩的大门,南烟便觉得天旋地转,一阵春风吹了过来,似乎清醒了些。原来熟悉的路也变得陌生起来,原本平坦的石板小道也变得曲折起来。 南烟只凭着逃离的意志向前直走,恍然间撞上了一堵墙。那堵墙说话了:“你不在床上好好躺着,跑来这里做什么?”声音阴戾而乖张,不是楚寒是谁。 南烟只觉得头大,这个王府里现在似乎没有一个她想见的人。全天下她最不想见的白洛飞在这里,第二不想见的楚寒也在这里,心里哀声连连,怎么会碰到他。 南烟道:“在床上呆着烦了,我来花园里透口新鲜空气。” 楚寒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看来她病的实在是不轻,跑到王府的书房外了还以为是在花园。楚寒见她脸色潮红,如果再吹吹风,只怕病情会加重。 那日南烟骗了他四百两银子,心里好生恼怒,本打算如果莫再烟再撞在他的手里,便不客气的教训她。可是此时的她看起来虚弱无比,红红的脸蛋让人心生暇想,微眯的眼神迷蒙而又迷人,身子摇摇晃晃,却又倔强的站立在春风中,不由得又让人心生爱怜。 楚寒从未想到那伶牙俐齿的莫南烟生起病来居然别有风情,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原本牢记在心里的怨恨早跑到九宵云外了。 楚寒记得莫南烟小时候也常生病,但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风情,她普通的长相下,柔弱的身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南烟自然不知道楚寒的所思所想,她只想快快的离开王府,不要再见到那些自己讨厌的人。打不过,骂不过,评理也评不过,不走便是自找晦气。 头晕的厉害,神智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南烟强打起精神道:“五公子若没有其它的事情,我便再转转,絮不奉陪。”说罢,绕过楚寒向前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 待楚寒看到南烟向前走的地方有一个水塘时,心里不禁微微有些担心。果不其然,南烟不负楚寒所望,向那池塘走了过去,一不留神,还踢倒了水塘边的一个花盆。只听得砰的一声,花盆便掉了水里。南烟的神智似乎清醒了些,却还是没有意识到危险。 楚寒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南烟此时若是再掉进池塘,只怕有十条命也不够死了。不被淹死,也会加重病情。自那次她骗走银子之后,若不是看在和马致和的争斗上,还用得着她,他早将她杀了。虽然此时能报了那日之仇,心里却又怜惜万分。 楚寒犹豫了好一会,在南烟快要掉进去的那一刹那,终是忍不住一把将她拉进了他的怀里。告诉自己救她不过是为了对付马致和,跟她无关。 也就在那一刻,南烟彻底的又晕了过去,又陷入了迷糊的梦乡。 白洛飞和众人正在议事,听得外面有响动,便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的便是楚寒抱着南烟的那一幕,原本神情委顿的他立刻满身杀气,凤眼里有一团火在跳动。白洛飞在朝京的时候曾见过楚寒,自然知道楚寒与南烟的关系。 马致和也出来了,看到楚寒和南烟抱在一起,脸色刷的一下便白了,手指节捏的白。 马问天看着楚寒的举动,心里掠过一丝不快。若非知道南烟是女子,只怕也要以为自己的儿子有分桃断袖之好了。马问天没有忽视掉白洛飞周身的杀气,心里暗自起疑,看来这白洛飞和平日里看的还不是一样的。再看时,白洛飞又回到了之前那委顿的模样,仿佛那一刻只是个错觉。 白洛飞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暴露了实力,心里不禁有些感叹,每次只要一碰到莫南烟他的情绪便会有些失控。莫南烟总能很轻易的挑起他的怒火,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初次逃跑(二) 起出来的还有其它的几个番王,齐王路鸿之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其它的几个番王也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马问天心里怒极,楚寒此次是给自己丢脸丢大了,虽然不知道为何他和乔风抱在一起。但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不是让这些番王来笑话自己吗? 楚寒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了,刚好笑晴也过来找南烟。便道:“笑晴,你是怎么服待你的主子的,他生病了还让他到处乱跑,刚才差点掉进水池里。你可知道他要是出事了,仔细你的脑袋。” 笑晴吓得忙道:“回五公子,我刚才煎药去了,才走开一会便不见了乔公子。一不见他便匆匆的来找他,还请公子絮罪。” 马致和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扶乔公子回去休息便是。” 笑晴便扶着南烟回问情轩去了。 马问天笑着对众人道:“小儿刚才见乔画师要掉进水池里,便扶了他一把。寒儿,你刚才打扰了众位叔叔伯伯,还不给众位叔叔伯伯们道歉!” 鸿之道:“寒贤侄救人实属好事,何来打扰之说?”说完,众人也随即附和。 楚寒还是道:“小侄刚才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各位叔叔伯伯们见谅。” 众人忙道:“哪里?哪里?” 白洛飞一直盯着笑晴扶着南烟消失在花径里,心里暗自寻思。她不在床上躺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不会是来和楚寒私会吧!白洛飞为自己的这个设想,气的不行。自己都没有好好的抱过她,居然让其它的男人抱了!等这边的事情一完,再好好的教训她。 ,南烟第一次逃跑,便这样戏剧化的失败了!事后,南烟总结经验,日后要逃跑一定要把自己养得身强体壮,决不能带病逃跑,因为不知道病情会不会加重而影响到整个大局。 南烟自己也不知道,自此事后,马问天对她的排斥心理便更强了,这样一个女子,实在是太不持。先和自己的大儿子闹的不清不楚,现在又来勾引小儿子。若不是想起那天马致和苦苦的哀求,早早的便想除掉她了。 马问天也是过来人,楚寒的的眼神也骗不了他,知道楚寒也喜欢了那个叫做乔风的女子。那个女子长相普通,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两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都会看上她!看来是不除掉她不行了,马问天可不想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争的你死我活。 马问天对于白洛飞的反应也甚是奇怪,莫非那乔风与白洛飞原来就是熟识?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好生盘问。只是此时并不是时候,还有那么重要的事情没有谈完,这个时候其它所有的事情都在那件事情之后。 南烟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打扰了这些番王们的议事,迷迷糊糊中便已引来了杀身大祸。南烟在睡梦中,梦见自己已经逃离了王府,过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传说中的在梦中也会笑醒的事情在她的身上也上演了。 笑晴有了昨日的教训,把药罐都搬到问情轩来了,生怕南烟再次不见。此时听到南烟的笑声,吓了一大跳,昨天是哭醒,今天莫不是笑醒吧! 南烟实在是不负笑晴所望,笑眯眯的醒了过来。只是一醒来现还有问情轩内,笑容便凝在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笑晴在旁道:“公子,你可算醒了,又睡了差不多一天也夜了,来吃些东西吧!” 南烟这次醒来,头没有昨天那么晕了,但更加的沮丧。想到昨日要逃跑,好像碰到了楚寒,可是怎么回到问情轩的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便问道:“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笑晴嘟着嘴巴,很是委屈的道:“昨天我把药煎好,便看不到你了,心里有些着急。便到处去找你,没想到在书房外找到你了,当时你被告五公子抱着,好像是你要掉进水里,五公子救的你。世子好凶的看着我。旁边那些王爷都恨不得吃了我,把我吓坏了。你还晕了过去,我便赶紧扶着你回来。” 南烟使劲的想,也想不起来笑晴讲的那一幕。那些王爷?谁啊?忍不住问道:“都有哪些王爷在啊?” 笑晴想了想道:“我也认识,不过齐王,定南王,定北王,晋王好像都在吧!韩王没有来,但是韩王的二公子却来了。” 南烟吓了一大跳,这么说自己是被楚寒抱着,旁边一大堆的人看着,马致和还生气了,白洛飞也在旁。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次丢人可丢大了。这群人过来只怕都是给楚王贺寿的,人来的这么齐,又都从书房里出来,必定是在商量什么事情。古人一向多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扰他们,心里有些不安,便问道:“那些王爷们每年王爷做寿时都会来吗?” 笑晴想了想道:“定南王,定北王,晋王他们都会来,但是齐王和韩王很少来的。我到王府五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齐王和韩王的二公子。” 南烟暗道不好,如此说来的话,他们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人才会来的这么齐。这次真的是倒霉透顶,没逃跑成,还撞上了这么一出。最可怕的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南烟不由得在心里大骂白洛飞,好像每次碰到他,自己都会特别的倒霉,上次遇到他,遇上难得的台风被吹进了海里。这次才一见到他就掉进水塘里,因为他逃跑,又差点掉进水里,还撞上了番王大会。南烟想掐死白洛飞的心都有了,以后遇到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还有看到白洛飞的时候最好也离水远一点,否则迟早会被他给害死。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撤番良策 楚王府的书房内,各大番王均面色凝重。虽有南烟闹出的那一场小插曲,缓和了一下气氛,但是实质性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没有人能轻松的起来。 只听得马问天道:“各位来参回本王的寿宴,无非是因为前段时间宫里传出来要撤番的消息。” 定北王道:“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这几十年来,朝庭极少过问各个封地间的事情。我们都准进纳粮朝供,何以为无缘无敌撤番。在我看来来,这中间定有蹊跷。” 晋王道:“我觉得定北王说的话在理,我还曾收到消息,说是有的番王兵强力壮,对朝庭的旨意也是阳奉阴违。借去年旱灾之名,供品比往年少了许多。我看,只怕是这件事情让朝庭对我们这些番王心生嫌隙,才想到撤番。”说罢还看了马问天几眼。 马问天只当做没看到,定南王苏青城道:“晋王此言差矣!朝庭早在十几年前,就对我们心生嫌隙,否则不会要求我们将世子送到朝京去。说是帮我们培养,实则是有扣押之意。我们若有风吹草动,便用我们的儿子来要挟。再则,我想诸位都知道,朝庭对我们的儿子,哪里是什么培养,说到底,就是让他们彻底腐化,只知道吃喝玩乐,没有进取心。”说罢,还看了白洛飞一眼。 白洛飞想的好笑,这苏青城看来是帮马问天帮定了。看来自己在这一群人的眼里只怕是一无是处了,这苏青城当着这么的人,明着讲自己。好在遇到了徐清长,否则只怕也真的会伦为和马靖、路之明一路的货色了。 俗话说的好,猛兽不叫,家猪嗷嗷。这几个最大的番王还没讲话,几个小的番王倒吵开天了。 齐王路鸿之冷哼一声道:“定南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就说这些风凉话了。犬子虽然不才,倒也还不见得是废物。” 苏青城自知说错话了,那路鸿之只有一个儿子。虽然讲的是白洛飞,却不想把那路之明也扯了进来。马问天见苏青城下不了台,忙打圆场道:“齐王何需动怒,定南王却不是说的尊公子。说的是我那不成才的儿子马靖,那小子从朝京回来后完全没有小时候在家的聪明劲了,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实在是另我头痛。定南王听我抱怨的多了,所以才会说出来,还请齐王不要放在心上。” 白洛飞不禁感到好笑,马问天还真是只老狐狸。皇帝之前讲明了是要送世子到朝京当质子的,回到封地是要袭王位的。他便把自小不受宠的马靖给送了过去,还立了长子马致和做世子。这等阳奉阴违的事情,以皇帝精明而又多疑的性子,又岂会不知。那个撤番的消息只怕是马问天引起来的。 白洛飞看着苏青城与马问天互相维护的样子,觉得实在是有趣极了。再想到在最昨日的宴会上马问天宣布下月初八马致和正式迎娶苏婠婠时,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 鸿之哼了一声不再说话。马问天见大家表态也表的差不多了,就剩下白洛飞还没有说话,便问道:“不知道贤侄对皇上撤番的这件事情是如何看的?” 终于轮到自己了,白洛飞站起来,神情有些委亵道:“家父派我来给楚王爷贺寿,并没有讲撤番的事情。家父不在,我也不好说什么。让各位王爷见笑子!”说罢,一拱手,便又慌慌张张的坐了下去。 不出白洛飞所料,众人皆露出不屑的神情,苏青城还冷哼了一声。白洛飞在心里冷笑,不过就是父王曾向苏青城替自己求过亲而已,用得着对自己这般针锋相对吗? 马问天也在心里道:只怕刚才看到满身杀气的样子是真的自己看错了,性子这么软弱的人难成大器,看来以后都不用再把韩王那边放在心上了。 来马问天一直担心韩王,因为各大番王之间,韩王的兵力财力最是雄厚,可是他的继承人却是如此不堪。齐王也不用放在心上,齐王那边的铁矿最是丰富,所以盛产兵器,路之鸿是没见到。但看到白洛飞这般模样,再想起马靖的事情。便也没将路之鸿放在心上。好在自己聪明,立了马致和为世子,否则只怕自己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 马问天哈哈大笑道:“我早些年便听你父王讲,贤侄甚是孝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啊!真是好孩子!” 白洛飞心里极为不屑,明明是兴灾乐祸,偏偏要讲得这么大仁大义,实在是假。 马致和心里一直在为昨天宣布与婠婠成亲的事情,以及刚才见到楚寒抱着南烟的事情,心里极为郁闷。听得父王这样讲,也不由得微皱眉头。 定北王见马问天与苏青城一唱一和,心里极为不爽,便道:“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朝庭打消撤番的这个念头才。” 马问天看了看众番王道:“以本王愚见,若要令朝庭打消撤番的想法,只有一个办法。” 众人忙问:“什么办法?” 马问天清了清嗓子道:“便是我们联名上书,请求皇上不要撤番,将这其中利蔽分析给皇上,皇上也是明礼之人,只怕便会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晋王忍不住道:“楚王爷,你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但是如此一来,我们便是公然造反了。皇上定会以为,我们是串通一气,只怕会更加坚定要撤番的念头了。” 苏青城道:“晋王爷此言差矣!一则皇上的撤番令并未下来,撤不撤番还不成定数,何来造反之说?再则我们这样做,无非是告诉皇上,这个番是撤不得,我们在各处的封地上已经管理了上百年了,若是撤了,只怕会民心大乱。我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此时若是不团结,只怕会被朝庭一个一个收掉。” 马问天接着道:“定南王说的在理,皇上若是撤了番,我们这些人该如何自处。且不说之前的荣华富贵,只怕连性命都难保。” 鸿之道:“楚王说的有理,其实这次不管是不是楚王少缴了供品,朝庭撤番是迟早之事。当今皇上年事已高,几个王子没个成材的。我觉得皇上这样做,无非是为他的皇子们铺条路。对我们来讲,身家性命是第一,荣华富贵是其次。但是我们既然已是番王,这些年来日益壮大,皇上早就看不顺眼了。我看只有联名请旨才之策,这样一来,让皇上知道我们的心意,他也会有所顾忌。否则那圣旨直的下下来时,只怕我等都要背上谋反的罪名。” 众人点了点头,都觉得有几分在理。 鸿之的话一说完,白洛飞对路鸿之的印象太为改观,却也为他叹息。他的性子这般爽直,只怕会吃马问天的暗亏了。 白洛飞不知道的是,路鸿之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儿子的不成材,现下也需为他好生着想一番,寻条出路。 马问天极为满意路鸿之的说法,对众人道:“若各位王爷都没有意见,便由本王拟一份请愿书。待各位王爷看过之后,签名之后,再行呈给皇上。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皆附和,于是,在楚王府的书房里,这条联名抵制撤番的主意便拿定了。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男人心事 到了第三天,南烟的烧总算是退了,不过人还是昏昏沉沉。 这几天,马致和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自己,听笑晴讲,下个月也就是四月初八便是马致和和婠婠的婚期。南烟听完后,在心底轻叹了一声,大家都说初恋太脆弱,看来不只是适合现代,同样也适合古代。或许这一段朦胧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无果的结局。 心里虽然还是微微有些难受,却又有些放开的释然,不属于自己的何必强求。 南烟知道马致和不来见她只怕是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好,逃避在有时候也确实管用,因为那段时间心里会好受些。或许再过段时间便什么都淡了,再也无所谓了。 楚寒倒是来了一次,南烟心里对楚寒的印象要稍稍好了一些。听笑晴讲她晕倒的时候还是楚寒所救,南烟本以为上次卖画的事情已将他深深得罪,没料到他却没有落井下石,这一点倒是出了南烟的意料之外。 楚寒来看南烟时,南烟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古怪,没有了往日的阴狠乖张,眉宇间似乎还有些淡淡的关心。南烟感到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次烧,是烧坏了自己的脑子,还是烧坏了楚寒的脑子。 白洛飞是天天来找南烟,第一次来的时候,南烟刚刚睡醒,一听得白洛飞进来。赶紧闭上眼睛装睡。白洛飞看的好笑,人睡着和醒的时候,呼吸的频率是不一样的,他一听便听得出来。 所以白洛飞一进来便知道南烟是在装睡,却也没有拆穿她。古人有云,欲则不达。反正只要她活着就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便由得她去了,征服她的办法虽说没有一万种,一千种还是有的。可能是上次在船上吓到她了,就给她一点时间来接受自己。 白洛飞伸手把了把南烟的脉,虽还有些不稳定,却已没有大碍,心里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临走时,又看了看南烟,眼里的趣味更浓烈了些。 白洛飞一出去,南烟便把笑晴叫了过来道:“以后你就在外间守着,若白洛飞到问情轩时,你便轻咳两声。” 笑晴听得奇怪:“公子,白世子过来时,我为什么要咳嗽啊?” 南烟翻了翻白眼,无法对笑晴解释清楚,便拿出当主子的威严道:“我叫你这么做,你做便是,问那么多做什么?”南烟还是第一次这样对笑晴讲话,把笑晴吓了一跳,不敢问太多,听话的遵从了南烟的意思。 所以白洛飞每次来,见到的都是南烟装睡的模样,听到的是小丫环轻声的咳嗽。就算白洛飞再能忍耐,可是忍耐是有限度的。白洛飞可以等,却不做无意义的等。 那天白洛飞静静的坐在南烟的床前,问笑晴:“你们世子给乔公子从哪里请的大夫?” 笑晴答道:“那王大夫医术极为精堪,是为王爷和公子们看病的,不知白世子问这个做什么?” 白洛飞怒道:“看来楚王府的医生都是草包,乔公子只是简单的热,他治这么久都治不好。我去跟你们的王爷讲,这样的草包医生,还是赶紧换掉的好。我明日便去请江湖第一神医李一针来给乔公子看病。” 南烟心里大惊,他要真的请了什么李一针过来,只怕这出戏是要穿帮了。 笑晴也着急了,这件事情要是惊动了王府,只怕第一个挨罚的人便是自己,便道:“白世子你会错意了,王大夫的医术极为高明,乔公子他的身子早已大好。只是白世子每次来的都不是时候,来的时候都是乔公子刚好睡下。” 南烟暗骂笑晴这个笨丫头,这样说只怕白洛飞已经起疑了。 白洛飞道:“是吗?都这么巧吗?” 笑晴心里微微一惊,暗骂南烟把她害死了,却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是的。” 白洛飞冷笑一声:“原来楚王府里不止大夫的医术差,就连一个小丫环都胆大包天。我虽不是楚王府的主子,却也好歹也是个客人,如今在我的面前撒尽了谎,就不怕我去找你的王府和世子讨个公道吗?” 此言一出,吓得笑晴眼泪都快出来了,白洛飞要真去找王爷和世子,自己的这条小命只怕是保不住了,话语间也带着哭腔道:“我没有撒谎!” 南烟知道笑烟是应付不了白洛飞的,无奈之下,只得睁开眼睛,对笑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快下去吧。” 笑晴闻言,松了一口气,行了一个礼,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南烟望着白洛飞再略带得意的凤眼,恨不得把他打成熊猫眼,却笑道:“公子好心情,帮楚王府来教训下人了,待我见到世子,定要请他向你表示谢意。” 白洛飞也不以为意,淡笑道:“此许小事,不足挂齿。乔公子醒得倒是很快,不再睡一会?”凤眼微微一眯,笑意却未达眼底。眼眸间还有隐隐的得意。 听到这句话,南烟便知道他早就知道自己在装睡的事情了。本来也是,白洛飞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没现。心里有些挫败,却也无计可施。 南烟也轻笑道:“都睡了一整天了,也该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白洛飞道:“我看你的气色还不大好,要不明天我还是将那个李一针请来给你检查一遍,他的针灸之术驰名天下。” 南烟一听到针灸两个字不由得头痛,喝那么苦的药已经是极限了,若是再来针灸,只怕没病也给吓出病来了。当下讪讪的笑道:“劳白公子费心了,我真的已经大好了。”说罢,为了证实自己大好的事实,还下床来跳了几步。 白洛飞看着南烟的举动,心里笑开了花,凤眼里星光灿烂,却满脸俱是担忧之色道:“还是检查再检查一下比较放心,必竟你是我的娘子嘛!” 南烟心里直想哭,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道:“我真的没事了,现在就是连挑十担水都没有问题。” 白洛飞脸上一片释然,嘴角扯过一抹坏笑道:“我又不要你挑水,如果你想证明你已经大好的话,不如陪我去外面走走,骑骑马,活动活动。你也在病床上呆了这么久了,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南烟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跟着他出去散心,也不知道是散心还是伤心。 咳咳,想看他们对手戏的亲们,给点票票鼓励一下,好戏快要开场了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 踏春之行 春草菲菲,梅凋桃开,柳条初芽,温风习习,极是适合外出踏青。南烟吸取上次逃跑的经验,便想等到至少病好了再出逃。没料到病才刚好,就被白洛飞设计了一场,还美其名曰散心。真想一巴裳打烂他那张坏坏的嘴巴,带笑的凤眼。 只是人的意志永远都不够坚定,尤其是像莫南烟这种被关在屋子里十几天的女人。鼻子里闻到春天的气息,放眼望去是满目的嫩绿色,桃花开的正艳,粉粉嫩嫩,李花洁白若雪。心情也开始变得好了起来。 原本打算一直给白洛飞脸色看的脸孔,不知何时,脸上那抹欣喜的笑意便再也掩饰不住了。 白洛飞看着南烟的表情,心里实在是有些好笑,想笑就笑出来吧,何苦那副模样。自己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何想尽办法躲着自己,却知道自己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易的躲得掉。 南烟的心情极好,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与白洛飞共乘一骑。当初出来的时候白洛飞只牵了一匹马,美其名曰她身子骨还弱,需要他的保护。南烟是拿他一点半办法都没有。 不知为何,鼻子里闻到他身上清草的香味居然有一瞬间的恍神,仿佛他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讨厌。只是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南烟便怔住了,也终是明白了白洛飞带自己出来的目的了。 前面的一匹白马之上,婠婠与马致和相偎相依,神情极为亲密。蓝天绿树,粉色的花朵点缀其间。男的俊朗,女的娇俏,看起来真是十足的壁人。 虽然早就告诉自己马致和不是自己的良人,用不着为他伤神,可是当双眼看到他们亲密的举动时,心里还是止不住有些抽痛。 原本的风和日丽似乎也变得乌云密布了,南烟咬了咬唇,想躲了开去。无奈白洛飞已向马致和打起招呼来了:“世子,郡主,这么巧啊!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南烟听到这句话,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见马致和与婠婠均侧过身来,马致和一见到南烟与白洛飞共乘一骑,脸色微变,却也还是客套的道:“是啊,很巧啊!” 婠婠笑面如花道:“白公子,乔公子,你们好雅兴啊!我与和哥哥一早便出来了,本想叫上你们,又担心乔公子的风寒未愈。没想到是我多心了!”这名话怎么听都带些鄙视的味道。 不提风寒倒好,一提南烟便怒火中烧,这几天的中药早把她喝的晕头转向了,而这一切,都拜这个恶毒的女人所赐。南烟淡淡的道:“如此说来,倒让郡主挂心了,那天若不是郡主的竹竿和石头,我只怕已被淹死了。郡主的再造之恩,乔风没齿难忘,若寻得机会,定要好生报答郡主。” 白洛飞听南烟讲完,嘴角微微含笑,不愧是他的妻子,这种有仇必报的性格着实喜欢。 婠婠一听南烟的话,神情间有些不自然,心里却是鄙夷万分。一个男子先是勾引她亲爱的和哥哥,见和哥哥不上勾了,又傍上了白洛飞。白洛飞和南烟在屋里亲嘴的事情,早就传遍了王府的各个角落。当下笑道:“乔公子客气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任何人见到了都会施以援手的。” 马致和那天听到白洛飞讲婠婠趁南烟落水搬起石头砸她还不太相信,可是今天南烟这么一讲,便知道白洛飞的话是真的了。马致和本来还报着希望,婠婠的心肠应该没有那么狠毒,可是却错的这么离谱。现在婚事已经宣布,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得娶她了。马致和第一次恨起自己来,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不敢与父王争取,眼睁睁的看着幸福从手边溜走。 南烟挂在嘴角的微笑成了马致和最大的讽刺,白洛飞轻放在南烟腰际的双手也极是刺眼。只是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制止,甚至连表意见的权力都没有。 白洛飞笑道:“郡主不但人美,心肠也这么好,飞实在是羡慕世子的福气啊。世子是宵鸣这么大块封地的继承人,又娶得郡主这样的如花美眷,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啊!” 马致和心里的苦楚只有自知,嘴角扯过一丝微笑道:“白公子也一样是有福之人啊,韩王爷也极为喜欢公子,又得上皇上的亲自赐婚,这等的福气,我想要还要不来了!”说罢,便看着白洛飞。 白洛飞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骂,全天下人都知道我的父王喜欢的是我大哥,皇上的赐婚,也是全天下人的笑柄,笑自己娶了一个极为不堪的女人。好在这样也不算坏事,若没有那荒唐的赐婚,又怎么能娶到像南烟这么有趣的女子。 白洛飞爽快的笑了笑道:“世子真是过奖了!” 南烟看着这一群人明明心里都讨厌对方讨厌的要死,偏偏还要装出极为亲善的模样,实在是可笑至极,最可笑的是,自己也在装。 南烟只觉得虽然活了两辈子,却从没有一刻有这么讨厌自己。看着自己的初恋与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自己却被最讨厌的那个人抱着。实在的是莫大的讽刺。 婠婠巧笑俏兮道:“和哥哥和我本打算去杜翁那里喝碧雪茶,既然这么巧碰上了,不如一起去,不知意下如何?” 白洛飞问道:“可是碧染天际,白雪无边的杜翁?” 婠婠答道:“正是。” 白洛飞道:“那杜翁的碧雪茶历来只有少数的人喝得到,今日可实在是巧了。如此的机会,又岂能错过?” 南烟不知道什么叫“碧染天际,白雪无边”,实在是不想和他们这群人去喝茶,一个腹黑男,一个恶毒女,再加一个让自己尴尬的人,只怕是再好喝的茶都喝不出滋味来了。想拒绝,可是白洛飞已经答应了,想说不的时候,白洛飞有意无意抵住自己的**道,话硬是说不出来。说不出就是默认了。 南烟心里实在是气愤至极,恶狠狠的回头瞪了白洛飞几眼,白洛飞只当做没看到。 马致和见南烟没有反对,还回过头去看白洛飞,站在他的角度看来,便是暗送秋波了。心里不由得一片暗然。 南烟心里在想,那个茶有那么好喝吗?个个都说的要流口水一般。 白洛飞的心机真是深啊,他太知道让南烟喜欢上他,先要做什么了。亲们给他加加油吧!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你敢亲我? 碧雪茶,顾名思义,是用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的雪水,和着初春的第一季白梅,泡上一个月,再用来煮顶级的碧螺春。茶中有雪水甘冽,又有梅花的清香。那杜翁煮茶的手法极为高明,就连南烟这种不善品茶的人都觉得好喝至极,清香怡人,入口甘甜,回味无穷 白洛飞笑道:“今日真是托郡主的福了,杜翁的茶极难喝得到,更何况是这极品的碧雪清茶。” 婠婠轻抿一口茶道:“白公子已经谢了不下十遍了,再谢下去婠婠都不好意思了。这杜伯曾受过家父的一点小恩,我也是沾了家父的光。”喝茶的样子优雅无比,声音也娇柔清脆。 白洛飞哈哈的大笑道:“既然如此,飞也不再谢了。” 南烟突然觉得这一群人都是演戏的高手,原本以为只有白洛飞是,没料到婠婠也是,太假了,太恶心了。茶再好喝,也喝不下去了。当下道:“天色已晚,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老天爷似乎要跟南烟开玩笑似的,她的话音刚落,天边便响起了轰隆的雷声。这个鬼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 婠婠似被雷声吓到,一下子就钻进了马致和的怀里。 白洛飞笑道:“郡主与世子的感情好的让飞羡慕无比!只是这天快下雨了,我们此时若是回去,只怕会被淋个落汤鸡,不如等雨停了再走。更何杜翁的茶,是这么的难喝道,就这样走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白洛飞的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打落了下来。又是一声响雷,婠婠干脆就钻进马致和的怀里不出来了。 马致和自到杜翁家后,便一言不,只是神情阴沉的喝着茶。此时婠婠的举动及白洛飞的调侃之语让他觉得万分难堪,斜眼看了南烟一眼,却见她只装做没看到一般,继续喝着茶。 杜翁是个须皆白的老者,看起来年岁不小,却是鹤童颜,走起路来轻盈无比,根本不像个寻常的老人。杜翁一看南烟的长相,便知她是个女子,再见四人的举止,不禁感到甚是有趣。他的茅草屋也已经许久没有人来了,难得如此热闹。 杜翁笑道:“春雨下起来最是缠绵,依我看来,这雨只怕是天黑之前都不会停了。几个贵人若是不嫌弃,今晚便在我这茅屋小住可好?” 婠婠知道杜翁的茅草屋一共只有三间,一间客厅,两间卧室,杜翁就算把卧室全让出来也是需要两个人睡一间房的。自己与马致和的事情虽成定局,却还是怕夜长梦多,难得有今日这样的机会,又岂会放过? 婠婠笑弯弯的对杜翁道:“只怕会打扰杜翁。” 马致和与白洛飞一看这房间的架构,便知道婠婠打的是什么主意。 当下马致和道:“杜翁是世外高人,若是打扰实在是不妥,我看还是雨小些的时候便回去吧。” 白洛飞却道:“郡主说的甚是,就怕打扰了杜翁。” 杜翁哈哈大笑道:“几位都是贵人,只要不嫌弃我这里简陋,欢迎之至啊!” 南烟一听还要在这里住一晚,只觉得头都大了,有几间房间南烟也早就数过,今晚不管跟谁住一个屋都是一件极为难受的事情。 南烟还没说话,婠婠便道:“如此,便打扰杜翁了。” 直把南烟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耐何。杜翁的家在一片密林之中,只有一条小路进来,若没有马匹的话,只怕走到明天天亮也出不去。更何况天又快黑了,还下着雨,打着雷。 南烟便把白洛飞拉到一边去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又黑,我有些害怕。” 白洛飞黑眸里闪闪光,眼波流转,温柔无限的道:“娘子有什么好怕的,有为夫在此,就算有猛虎袭来,也不足为惧。” 南烟听到白洛飞这么讲,想拍死他的心都有了,却不得不故做小女人状道:“相公,求求你了,我们回去吧!我真的很怕?” 二十一世纪的人说,撒娇是女人对付男人的最佳武器,希望能够把白洛飞说服不要在这里住下。 白洛飞又岂会不明白南烟的心思,极为难得见到南烟的这般模样,又如何舍得就此放过她,笑的有些妖孽道:“其实不回去了,为夫是为了娘子的身体着想,你想啊,这雨下的这么大,外面又这么黑,娘子的风寒才刚好,若是再着凉了,为夫会心疼的!”说完,还朝南烟眨了眨眼睛。 南烟怒极,只是现在是有求于人,又不能对他太凶。只得笑道:“我自然知道相公关心我,只是我睡惯了问情轩的床,我在这里睡不着。既然是为了我好,自然不希望我明天顶着个大黑眼圈吧!”说完这些话,南烟自己都觉得恶心至极。 白洛飞心里却笑开了花,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有趣了,一把把南烟抱进怀里道:“娘子若让我亲一下,我便带你回去,如何?” 人,绝对的卑鄙小人,不过对于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来讲,一个吻也算不了什么,亲就亲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斜眼间,却看到了白洛飞眼里那一抹捉弄的笑意,南烟顿时明白了他不过是在捉弄自己。 南烟眼见白洛飞的嘴越凑越近,右手握紧了拳头,心里冷哼一声,你若真的敢亲我,我就让你变成熊猫眼! 亲们觉得白洛飞能亲得到南烟吗?咳咳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勾引之说 南烟见两人的距离越靠越近,虽然这个身子的气力远不如之前,又大病了一场,但好歹以前也是跆拳道黑段。眼见就要打到白洛飞的脸上了,白洛飞的手轻轻一抓,便将南烟的手抓住了。 南烟用尽了力气,手也动不了分毫。 白洛飞见到南烟的举动,心里一片暗然,心情也由晴转阴,所有的忍耐倾刻全部忘光,当下冷冷的道:“怎么,不继续装下去呢?”手上微微使劲,南烟直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却倔强的咬住唇不让眼泪掉下来,也不开口求饶,只是狠狠的瞪着白洛飞。 白洛飞只觉得心里的怒气狂升,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倔强,握住的手一松,却将南烟抱在怀里道:“我告诉过你,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所以,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南烟双眼通红,眼里含泪,狠狠的瞪着白洛飞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今天与他们遇上只是巧合,你与婠婠的那些心思,路人皆知,我今日就是死也不会在茅屋里住下来。” 罢,使劲一挣便挣脱了白洛飞的怀抱,从屋后牵出一匹黑马,一个翻身便爬了上去。只所以用爬,是因为南烟的骑术实在是不怎么样,那马匹又甚是高大,不爬实在是上不去。 白洛飞皱着眉头看着南烟的举动,问道:“真的不留下来?” 南烟狠狠的道:“死也不留下来!”说罢,双腿一夹马肚,那马便飞快的向前跑了起来。 白洛飞的嘴角扯过一抹诡异的笑容,右手的食指与拇指一捏嘴唇,一记响亮的哨声便响了起来,那跑远的黑马又呼呼的跑到了白洛飞的身边。 南烟气极的看着那匹“变节”的黑马,狠狠的夹了夹马肚子,可是那匹马说什么也不跑了,还对着天长嘶了一声。 白洛飞看着南烟的举动,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淡淡的道:“真是不巧啊,这是我从青楚骑过来的马,他一向比较听我的话。” 南烟怒极,一个翻身便翻下马背。那马甚是高大,南烟的动作又大,一不留神,“扑通”一声便摔在地上了,脚也扭伤了,直痛的南烟真冒冷汗。 婠婠与马致和在屋里看着南烟把白洛飞拉出去,见他们开始甚是亲密的搂在一起,婠婠心里甚是鄙夷,马致和的心里是五味杂陈,俊脸黑透了。心知今日与婠婠出来也绝非巧合,乔风的心里定是恨透自己了吧! 婠婠见到马致和脸色变了,心里也暗自生气,拳头握得死紧。待后来看到南烟牵着马匹要走,马又跑回来的时候,两人终是忍不住从屋里出来了,一出来就见到南烟摔倒在地。 婠婠在心里骂道:“怎么没摔死她!” 马致和极为心疼,抻就要去扶南烟,却被白洛飞抢了个先。 白洛飞笑嘻嘻的道:“叫你不要乱骑马,你偏偏不听,这下可好,摔疼了吧!来,我帮你揉揉。” 南烟直气的疯,也不再刻意压低嗓子,吼道:“白洛飞,你到底想怎么样?”喊出来的是女音。 婠婠一听到南烟的女音,心里大惊,难怪马致和对南烟一直很特别,原来她是个女子。一想到南烟是个女子,婠婠气的愈加厉害,两只眼睛瞪着南烟,恨不得吃了她。 马致和还是第一次听到南烟的女音,心里微微一动,却又止不住有些心酸。 白洛飞眼里有一团火在跳动,却还是笑嘻嘻的道:“我哪能怎么样?是你要骑我的马的,你问我怎么样,我哪知道。” 这些无赖的话语说出来后,南烟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对马致和道:“世子,我的脚受伤了,走不动了,能不能扶我到屋里去。” 马致和还没出声,白洛飞便一把把南烟抱了起来,嘻皮笑脸的道:“这些事情哪里能劳烦世子,我来就是了。”说罢,也不理会南烟的反抗,便将她抱进了里间的卧室。就像那日在船上一样,重重的把南烟扔在了床上。 到里屋,白洛飞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恶狠狠的道:“不要以为我真是爱上你了,便不会杀你,我劝你最好放聪明些,不要再去招惹那个姓马。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说罢,一拂衣袖,掀起帘子便走了出去。 天暮已黑,杜翁在每间屋里都点起了油灯,由于南烟的一闹,几个人都失去了兴致。尤其是婠婠,本来以为是天公作美,把大家留下来,想与马致和生米煮成熟饭。可是现在由于南烟是女子的事实,她的如意算盘是落空了。 马致和听到南烟女子娇嫩的声音,心里一直难受至极,看着她与白洛飞斗来斗去的样子,实在是像一对情人在打情骂俏。 白洛飞见到南烟一直对马致和温柔有加,对自己却是横眉竖眼,只觉得就算是把在朝京里所有受的委屈加起来都没今日来的沉重。他的怒火已频临爆的边缘,眼里尽是阴霾,满脸都是风雨。 南烟心情沉闷至极,不知道这白洛飞到底想做什么,留在这个屋里又是为了什么?现在受伤了,哪里都去不能,脚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疼,被白洛飞捏到的手腕,已经青了一大块。 怔间,婠婠走了进来,除去鞋袜,便往床上一躺,冷冷的看了南烟一眼道:“乔风,你可真有本事,才被和哥哥甩了,又傍上白公子。长成这副模样,也学别人去勾人,小心哪一天被白公子吃干了抹净了,再一脚把你给踢了。” 南烟的眉头微皱,想起来到王府后,三番五次的被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欺负,今天的火气本来就很旺,婠婠便成了最好的出气筒了。 南烟冷笑道:“没错啊,我是喜欢勾引男人啊,我劝郡主一句,还是好好看紧你的和哥哥吧,保不定我哪天兴趣来潮了,再去勾引勾引他。然后再顺便告诉他我落水的真正原因,郡主,你说这个办法好不好?” 来想给白洛飞大大的黑眼圈的,但想想他的武功那么高,南烟估计是打不到的了,留着以后一起算总帐。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一脚踢飞 一句话,真把婠婠气得咬牙切齿,她却装做云淡风轻的样子道:“我与和哥哥自小一起长大,你觉得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南烟笑的有些张狂道,晶亮的眼里满是屑,却悠悠的道:“郡主莫忘了,我最大的本事便是勾引男人。一般的男人在被勾引的情况下,你觉得他会相信谁呢?” 婠婠咬了咬牙道:“你也不去照照镜子,就你那份姿色,还想勾引人,丢死人了!” 南烟淡淡的道:“我的确没几分姿色,不过有的男人就好这一口,你难道没现你的和哥哥自打我一出现,眼睛便没有离开过我?” 婠婠的脸色惨白,只气得说了一个“你”字便再也接不下去了。饶是她极其能装,但她自小娇生惯养,何曾被人如此威胁过,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伸手就要去打南烟,南烟打不过白洛飞,但是对付这个苏婠婠的还是不在话下。 人说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抓脸,扯头,撕衣裳,南烟虽很少与人打架,但是没见过猪跑总见过猪吧。一只脚受了伤,另一只还是好的。婠婠还没欺身上前,南烟一抬脚狠狠一踢便将她从床上踢了下去。 从来只有婠婠欺负别人的,何曾有人敢这样对她,自小到大,便如同珍宝般被人宠着。稍有她看不过去的人,都她整死了,只有这个乔风,居然那样都淹不死她。婠婠一**坐在地上,**被跌的生疼,身上的疼痛及心里委屈全涌上了心头,当下毫无形象的大哭了起来。 婠婠一走开,马致和便对白洛飞道:“你不用再装了,你骗得过我父王,却骗不了我。你的那些把戏看着着实令人生厌,野心若太大,迟早会把自己害死。” 白洛飞冷道:“对于你,我也没打算要骗你什么,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对手。你说我在装,你又何尝不是,装着对那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宠爱有加,你不累,我看着还嫌累。” 马致和眼光转厉道:“我的那些私事,我劝你还是还管为妙,你还是好生看紧乔风,说不定哪天她就跟我走了。” 白洛飞眼里满是浮冰碎雪,寒茫四起道:“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我的娘子我自有我的方法征服他。我倒是同情你,你的后半生都要与那个个蛇蝎女子为伴。为了这个世子之位,你把自己的终身幸福搭进去,值是不值?” 马致和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可奈何,转瞬间便冷冷的道:“这件事情我也不劳你操心,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你的父王会怎么对付你吧!” 白洛飞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正待反驳,却闻得婠婠凄惨的哭声。两人同时眉头一皱,都往南烟的房里走去。一进去,便见到婠婠头凌散的坐在地上,南烟支着一支脚坐在床沿上,一双灵动的黑眸冷冷的盯着婠婠。 马致和从未见过婠婠如此狼狈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但好歹她也是他的未婚妻,便将他扶了起来,问道:“怎么呢?你怎么这个样子坐在地上?” 白洛飞强忍住笑意,这个莫南烟也实在太有趣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令这个骄傲的像孔雀一样的女人这般没了形象,傍晚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婠婠抽泣道:“和哥哥,你可得为我做主!乔风他居然敢打我!” 婠婠此言一出,马致和与白洛飞均恍然大悟。马致和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婠婠又去欺负南烟,南烟不客气的反击了。眉头却又不由得皱了皱,他正打算安慰婠婠。 南烟便道:“郡主这样说,便是要置乔风于死地了。试问郡主金枝玉叶,乔风只是一个小小的画师,平时郡主句话,乔风都不敢违抗。今日就是借乔风十个胆子,也断不敢将郡主推倒在地,更何况是打郡主。我知道郡主平日里看我极为不顺眼,时常让我难堪。可是乔风实在是不知道哪里得罪郡主了,让郡主如此陷害于我!”语气含悲带怒,似是受极了委屈。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了。 编故事,谁不会。就许你冤枉我,我就不能赢回一局啊。南烟想起上次婠婠去问情轩欺负自己的事情,反过来还反咬一口,今日就让你尝尝被冤枉的滋味。 马致和一愣,觉得南烟说的十分在理,这样的做法确实符合婠婠的个性,见到南烟又眼里含泪的样子不禁心痛无比。 婠婠一见马致和神情有所变动,这样的暗亏她何曾吃过,见到马致和的神情知道他是信了南烟的话,只气得不打一处来,哭道:“和哥哥,你是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马致和有些为难,婠婠的性格他很清楚,但是他也怎么也不相信南烟真的会打婠婠。婠婠见马致和犹豫的样子,一**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将马致和推开,掀开帘子便跑了。 白洛飞在旁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见马致和呆愣在旁,便“好意”的提醒他:“还不快去追!” 马致和叹了一口气,看了南烟一眼,终是追了出去。 南烟冷哼了一声,突然现自己有些好笑,这样的一个男人,以前怎么会喜欢。难怪有人讲初恋是盲目的,看来一点都不假。南烟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下了,舒服了许多。 白洛飞看着南烟,淡淡的道:“你打郡主呢?” 南烟瞪了他一眼道:“我才被郡主污蔑完,你又来陷害我,你实在是居心不良。”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 居心不良(一) 居心不良?白洛飞承认,他确实经常对人居心不良,难得说次大实话,却还会被人说成是居心不良,看来这世间真的没有太多天理可讲。说真话时候被人当成说假话,说假话的时候倒是一大堆人相信。 外面闻得婠婠哭哭啼啼的声音,知道马致和是将婠婠追了回来了。却是说什么也不和南烟一起睡了,就两个房间,不和南烟睡,那就只有和马致和睡了。 南烟心里暗笑,没料到自己还帮了婠婠一把,帮她完成了她今晚的心愿。见白洛飞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南烟不由得想起那天在船上的情形。那天晚上,白洛飞的眼睛也像今晚这样,烂若流星。 白洛飞笑眯眯的望着南烟道:“郡主和世子是**苦短,娘子,我们也不要浪费了如此良辰美景!” 真是见鬼的良辰美景,南烟有些后悔起来,只想着要报那日的一掌之仇,没想到却换来了这样的一个后果。冲动是魔鬼,真的是一点都不假。 不过他,现在也逃不了,那就面对好了,他难不成还敢来硬的?巴掌大的小茅屋,房里有任何动静,外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灯如豆,春日的小屋里潮气颇重,油灯浅黄色的光茫在水气中似乎更浓了些。白洛飞坐在床头,嘴角微微含着笑,带着些许魅惑,漆黑的眸子早不见下午的冰冷,此时满是柔情蜜意。油灯照着白洛飞的五官柔和了些,他全身上下都散出一种温柔的光茫。 南烟心里暗骂老天爷不公,这个人明明一肚子坏水,却给了他这样一副好皮囊。前尘往事又浮上了心头,帅又怎样,当不了饭吃,一个不小心还得担心被他吃掉。想起今晚的处境,转瞬间眼里又只剩下鄙夷。 白洛飞看着油灯下的南烟,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黄色,平添了几分温柔。没有了白日的张牙舞爪,男装的她少了女儿家的娇柔,却又多了几分可爱。 待看到南烟眼里鄙夷之色时,心里微微的叹了叹,她怎么就这么讨厌自己。回想起她在船上的一言一语,终是明白了自己不仅仅在船上吓到了她,而是早早的她便讨厌了自己。在朝京里自己无能的传言定是传遍了各个角落,她定然也是有所耳闻的。突然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保护色,到了她的面前居然是那般的无耻与荒诞,只怕这才是她讨厌自己的源泉吧。 只是这些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清楚,要解释也不是现在,不说隔墙有耳,就说她现在这副戒备的模样,又岂能听得进去,看来得等到马致和与婠婠的婚事结束后,把她带回青楚,再好好的对她解释了。 白洛飞只觉得生平从未有过这样的挫败感,他虽然命运多桀,但一直相信事在人为。在他过去的二十五个年头里,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下展,唯有这个莫南烟,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白洛飞的手微微向南烟伸出,还未靠进,便看到了南烟瞪大的双眼,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满是愤怒和警告。白洛飞不理她,手还是伸了过去,南烟一个侧身便机敏的避开了。待顺着白洛飞的望去时,一只硕大的蟑螂爬在墙到那只蟑螂时,南烟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不是怕蟑螂,只是以前在学校念书的时候,曾被一只蟑螂爬进过耳朵,那种滋味比死还要难受。自此之后,蟑螂便被她例为全世界最恐怖的动物之一。 白洛飞的手指轻弹,那只蟑螂便飞上了西天。 南烟吓得尖叫一声,便“嗖”的一声钻进了白洛飞的怀里。 白洛飞感到好玩之极,曾想过千万种方法让她主动投怀送抱,却都是或多或少有些强迫的性质。没料到却因为一只小小的蟑螂便让她心甘情愿的往自己的怀里钻,心里不禁有些感谢起那只可爱的蟑螂来了。 白洛飞自认虽不是风流之人,但至少是阅女无数,但此时抱着南烟的身子却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是大喜过了头,或者是一切太突然?他不知道,心却没来由的加了跳动。 南烟闻着他怀里淡淡的清草香味,心里没来由的安心了不少。低低的问道:“死了没有?” 白洛飞知道如果回答“死了”,她便会毫不犹豫的从怀里钻出来。这一刻的温柔再也不能享有,撒谎本是他最擅长的武器,这个时候如果不说谎便太对不起自己了。 便道:“它就在你的身后。”一句许引得南烟往他的怀里钻的更加的厉害,也抱的更紧了些。白洛飞的心温暖了一大片,觉得时间若在这一刻停止该有多好。她不再怕自己,永远这么相依相偎。 马致和拉开帘子看到和便是这副场景,原以为她被白洛飞欺负了,没料到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相依相相偎的景像。他终是明白纵然没有婠婠的事情,她也不属于他。婠婠的房间说什么也不愿再进去,看到杜翁那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杜翁,还有茶喝吗?” 马致和坐在桌上喝了一夜的茶,茶能提神,一点都不假。这宁静的夜里,左边房里是自己将来要娶的女人,右边房里是自己所爱的女人,只是那个女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最可怜的是,他对那个女子在别的人男人怀里是连一点立场都没有。 这二十几年来的事情一幕幕在脑中浮现,他只觉得痛苦不堪。不知从何时起,为了世子的地位,父亲所谓的千秋霸业,他隐忍了许多,越是隐忍便越是磨灭原本的他,原本那性格刚烈的他也渐渐的消失不见了。有的只是一个软弱的躯壳,被父王操纵的躯体。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 居心不良(二) 南烟只觉得过了好久,还没有听到白洛飞说蟑螂已死的事情,忍不住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看过究境。地上只有一具蟑螂的尸体,才惊觉又被他耍了! 南烟从白洛飞的怀里飞快的爬了出来,对着他怒目圆瞪,却意外的看到了白洛飞眼里的那一抹柔情,是那样的温柔,温柔的让她有一瞬间的心动。她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的一面,可是只是转瞬间他眼里的温柔没有了,有一丝失望,还有一丝无可奈何,嘴角边似乎还隐隐挂着嘲讽。 南烟只觉得怒火中烧,骂道:“你真是个卑鄙小人,蟑螂早就死了你却还在骗我它没有死。” 白洛飞看到南烟从自己怀里爬起来怒目而视的样子,觉得她简直可爱至极,想起她以前的种种,不由得对自己暗自嘲笑,知道自己这一生只怕是真的要折在这个无盐女的手里了。他眸光转动,流光溢彩,轻轻的道:“我没有骗你啊,我回答你的是它在你的身后,一点都没有错啊,你看,它确实在你的身后。” 没错,那只蟑螂确实是死在南烟的身后,她突然找不出话来辩驳,这个无良的骗子加痞子,只得瞪着他道:“那你也不能趁机占我便宜啊!” 白洛飞露齿一笑,笑的有些纯真,他有些无辜的道:“我没有占你便宜吧!好像是你一看到蟑螂就往我的怀里钻。若说占便宜的话,”他眼里闪闪光“好像是你在占我的便宜吧!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抱我抱的死紧,拉都拉不开。” 南烟的脸一红,刚才的那一幕,她受到了惊吓,记得也不是太清楚,但还是知道自己有死死的抱住了他。心里还没来得及害羞,却被白洛飞的一句话给吓到半死:“所以,你占了我的便宜,你要对我负责!” 南烟只觉得血冲上了脑门,这是什么话,这种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吼道:“明明是你占了我的便宜,你真是会颠倒黑白!” 白洛飞笑的云淡风轻道:“如果你觉得我占了你的便宜的话,那我对你负责好了,娶你就好了。大不了再补办一个隆重的婚礼,这样总可以了吧!” 南烟只觉得气结,绕了这么一大圈,没料到却绕进了这个男人挖好的陷阱里去了,这下倒好,不管是谁占谁的便宜,谁吃了亏,若要负责的话,好像她都得嫁给他。 南烟暗骂自己,二十一世纪的智慧居然输给了这个狡猾的像狐狸一样的男人,真是气疯了!他那抹挂在嘴边的笑容,成了大大的讽刺。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可是现在自己好像处处受制于他,却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右手握紧了拳头,想像着打花他那张自认为极帅的脸蛋,打蹋他那高挺的鼻子,再把他的眼睛打成熊猫眼。可惜一切都只能是想像,手也不敢动,因为知道一百个莫南烟都不一定打得过一个白洛飞。 白洛飞见那南烟嘴角的那一抹诡异的笑容及恨极的眼神,便知道她此时定是有些气恼自己。却也不怕死的道:“娘子,夜已深,我们睡觉吧!” 句话把南烟从想像拉回了现实,是啊,夜已深入了,是该睡了,可是若是跟眼前那个男人睡觉的话,还真的不如一夜不睡。 南烟恨恨的道:“要睡你自己睡,我才不要和你一起睡。” 白洛飞知道要她接受自己需要时间,他什么都不多,就是耐心多。他也不恼怒,淡淡的道:“娘子莫不是害羞?其实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在辽海之上,我们便已同枕共眠过了!夜色已深,寒气又重,娘子的风寒才好,莫要着凉了,还是早些休息才是。” 南烟怒目圆瞪,想着白洛飞若是用强,自己便大叫,反正屋子里还有其它的人。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才不怕这所谓的名节,若是怕的话,当初也不会叫人那样“宣传”自己了。 白洛飞自然知道她的想法,他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是色中饿鬼。南烟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她便倒在他的怀里了,正待大叫出声,他的嘴便亲了过来,将她要叫的话全给吞进了肚里。 南烟怒极,使劲想推开他,可是他的手便如铁一般结实,拉了半天,纹丝不动。 白洛飞伸手点了南烟了哑**,唇离开南烟的唇,轻轻的道:“我是个正常男人,你不要再动了,若是再动,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不会生什么事情。”声音有些沙哑。 南烟一愣,脸一红,明显的感觉大腿间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住,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又岂会不知那是什么。当下不敢再动,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白洛飞。 白洛飞微微一笑道:“你若不叫,我便解开你的**道。我远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龌龊,今夜只是睡觉,你别想歪了。”待看到南烟满是不信的眼神,知道解开她的**道定要大喊大叫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双手,往旁边挪了一些。 南烟有些吃惊白洛飞的举动,他没有解开自己的**道,却往一边去睡了。是想用行动证明今夜真是只是睡觉吗?心里没来由的松了口气,若是如此,便太好了。再想想自己仅仅是个中人之姿,这些寻花问柳的公子哥儿又岂会看得上自己,那些戏弄,不过是他无聊时的举动罢了。 这么一想,心里也放松了许多,本来她大病初愈,精神便不大好。这么一折腾,早累的不行了,一放松下来,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洛飞看着身边的女人没一会的功夫便睡着,不禁觉得好笑,她就那么相信他?心里有一丝苦笑,她信得过他,他却信不过他自己,心里的那**是那么的强烈,却也知道今夜若是有什么动作的话,她只怕会恨上他一辈子。 睡梦中,南烟素来畏寒,觉得周身冰冷,身旁却升着一个大大的火炉,那个火炉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诱惑。不由自主的将火炉报紧了些,再把全身都贴了上去。 白洛飞见南烟紧紧的抱着自己,不禁感到实在是好笑,这个女人也实在是太有趣了吧。醒着的时候对他横眉冷眼,睡着的时候却是这般缠绵。她是睡得很舒服,只怕他这一夜都别想睡了。 南烟虽没被告吃干抹净,便宜却也被白洛飞占的差不多了,亲们觉得她第二天早上起来会怎样?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章 谁对谁错 南烟一早是被鸟鸣声给叫醒的,杜翁的茅屋建在从林之中,时值春天,一到早上,百鸟齐鸣,悦耳却又有些吵人。她心情极好的伸了伸胳膊和腿,却意外的受到了阻碍,定晴一看,居然是白洛飞。 昨夜的一幕涌上了她的心头,暗骂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怎么能相信白洛飞那个小人说的话呢?张了张嘴,没有声音。想起昨晚睡觉之前他点了她的哑**,心里怒极,使劲的推着白洛飞。 白洛飞其实在南烟伸手伸脚的时候便醒了,虽说他是到天明才睡着,可是多年来养成的警戒心里,身周只要稍有动静,便会醒来。待意识到没有危险,她推着自己又实在是舒服时,便赖在床上不动了。 南烟怒极,这个人怎么可能这样还不醒,也不再推了,见屋子的角落里放着些木棍,当下准备爬下床去拿来揍他。可还没站起来,白洛飞一扯被子,她又落入他的怀里了,他的手轻轻一碰她的**道,**道便解了。 南烟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睡觉之前不是说只是睡觉吗?居然不守信用。”人一生气,嗓门就特别大,她的这几句骂声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 马致和支在桌上刚睡着不久,便被这句吼声给叫醒了,待听到话中的意思时,心里叹了一口气,该生的事情终是生了。 婠婠因为马致和一夜都没有回房睡的事情,郁闷至极,也是才睡下,听到这句吼声。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美丽有脸孔因为仇恨而有些变形。暗道:“若寻着机会,定要乔风死无葬身之地!” 白洛飞捂了捂耳朵,表情有些委屈,声音低低的道:“昨天晚上明明是你抱着我入睡了,我都没说什么,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昨晚自己抱着他睡觉?南烟仔细想想,想起了昨夜夜里有些冷,抱着火炉睡觉的事情终是在脑海里回想了起来,昨晚莫是不是真的自己抱的他吧!真是丢人丢大了,自己口口声声说白洛飞是个小人,可是昨晚自己的行径好像更像小人! 日后死也不会和男人同床共枕了,人说异性相吸,还真是有几分道理。南烟突然有几分恨自己,骂自己实在是个色女。斜眼看了白洛飞一眼,那小子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自己,嘴角间还有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无可否认,他长的是极帅的,可是还是只要一想到昨夜自己的窘态,就恨不得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 白洛飞一本正经道:“娘子,你不用担心,昨夜的事情我会负责的!”声音的大小刚好令屋里屋外全部听得到。 南烟怒道:“鬼才要你负责!”说罢,也不顾脚痛,从床上爬了起来,便走了出去。白洛飞也不去阻拦,衣裳也不整便跟着她走了出去。 南烟一掀开帘子便看到杜翁微微含笑的脸孔,马致和满脸的伤痛,婠婠鄙视的眼神。一股莫名的怒火腾腾的升了起来,终于明白白洛飞那若有所思的模样以及忽高忽低的音量是为何了。原本对他的印象好了那么一点点,现在才知道那也不过是算计罢了。 可是算计又怎么样?莫南烟的名声已经很臭了,多这一件事情不多,少这一件事情不好。南烟冷冷的笑着,淡淡的道:“雨已停,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一夜,四人均各怀心思,到了这个早晨,各人的心绪也更加复杂,自然愿意早早的回去。 白洛飞从南烟淡淡的话音中,知道了她已明白了自己的算计,原以为她会大脾气,大骂自己一番,没料到却是这么冷冷的一句话,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回去的路上,四个人,两匹马,除了马蹄声之外,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南烟和白洛飞虽还是共乘一骑,却是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只是马背上的空间实在是有限,再怎么挪,白洛飞只需一伸手,便将她捞到了身旁。 婠婠当天下午就随定南王回了定南王府,初八也就是五天后的事情。楚王府距定南王府也极近,也不过就是两天的路程,她回家做她待嫁的新娘,两天后,马致和也带着一众仪仗队去迎亲。 南烟的脚只是扭伤,回到王府后大夫给开了点药,嘱咐她用手揉揉便离去了。到了第二日虽还有些隐隐作痛,却不影响走路。自茅屋的事件之后,白洛飞也再也没有来烦过她,她心情也无端的好了许多,但一想到这个王府里有这么多自己不想见的人,还是早些离去为妙。 南烟上次逃跑时已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趁着王府里都在忙着准备迎娶小王妃婠婠的空儿,将银票贴身放了,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问情轩。那副模样怎么也不像是逃跑,倒有些像出去逛街。 白洛飞看着南烟往大门口走了出去,微微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有些害怕看到她那略带讨厌的眼神。更何况他也知道那天的事情真的有些算计的成分在里面,虽然是为了南烟好,但说到底,其实还是为了他自己好. 着她出去,虽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却也知道该给她些空间和自由。若逼得太紧,只怕会适得其反,刚转身打算离去的时候,却见从王府里也跟着出去了几个人,个个身手敏捷。他略一思索,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嘴角扯过一抹冷笑。 呵呵,再给他们一些展的空间吧,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改善他们的关系,或许莫南烟也会给白洛飞一些惊喜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再次逃跑 落玉城里空气清新,南烟心如雀跃,寻了个马行,买了匹了骏马,便往东边走去。在这个大燕朝,名义上虽有学士府的那个家,可是自己的灵魂也并不属于那里。但也早早的计划好,宵鸣封地上有太多自己不喜欢的人,青楚又是白洛飞的地盘,那就去博悦好了,至少那里没人认识她,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她一路哼着小调,穿过落玉城,穿过青翠的田野。她早就打听过,穿个这片青枫林,前面便有一个小镇,今晚上便在那里休息。如此赶路,也不过半个月便能到达博悦封地了。 她只是王府里一个小小的画师,马致和去迎亲了,白洛飞这段时间也不去找自己,王府里又忙成一团,就算笑晴现自己不见了,只怕也不会派人去找,做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真好,至少来去自由。 可是她现她真的想错了,或许王府里是没人关心自己的去留,却没想到现在正是乱世,土匪横行。她也非常歹命的遇上了,当她现那三个大汗立在她的面前时,她心里一怔,在分析着钱和命哪个重要时,最后自然是命占了上风。 南烟把身上的银票拿了出来道:“各位大爷,我只是一介穷苦书生,身上别无长物,只有这点点银子,还请笑纳。” 那三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个冷冰冰的道:“我们今日来不是要你的银子,而是要你的命!” 南烟心里吓了一大跳,哪有人打劫要命不要钱的?莫非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土匪,而是杀人,可是自己又得罪过谁,让人非置她于死地不可呢?脑袋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是婠婠,但一想又不对,她在定南王府,又怎么派人来杀自己呢?还有得罪过谁吗?她实在想不起来。 南烟心里虽怕,却并不想做一个冤死鬼,当下道:“我自认为并没有得罪哪位贵人,还请各位大侠指点一二,让我死个明白。” 为的那人冷笑道:“哼,谁派我们来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是死定了!” 南烟心里疑云四起,这三人根本就不像是江湖中的杀手,虽满脸杀气,但衣着工整。前世的电视剧看了那么多,也不是白看。仔细打量他们的时候,才现这三人中有一人看起来甚是眼熟,好像在王府里见过。脑袋里突然响起笑晴的那句话“王爷看到五公子抱着你,很是生气。”不会是楚王要杀自已吧!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时,当中一人提刀便来砍,南烟险险躲过,问道:“是楚王派你们来的?” 为的汉子脸上闪过一丝惊叹,也不答话,却道:“人还是不要太聪明,否则便会短命。”看到那丝惊叹,南烟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可是猜对了又怎么样,今日只怕是难以逃脱了。 提刀便也砍了过来,南烟大叫道:“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单打独斗!” 为的汉子根本没将她的话放进心里,眼见那一剑便要刺进她的心窝,南烟心慌意乱,一个打滚便躲了过去,剑又刺了过来,她单手支地,飞起一脚便将为大汉的大刀踢飞。若是前世的身子,那人的手定会被她踢断,只是这具身体的体质实在太弱,练了许久,也只能将刀踢飞。 为的大汗大惊,怒道:“你会武功?” 南烟冷道:“若想拿我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心里有些害怕,这些人的武功高强,刚才那一脚能踢中,完全是因为趁他们不备。若真要打起来,不要说这具身体,就是前世的身体,也未必能打得过其中的一个,更何况是三个! 那大汉再不敢大意,使了个眼色,三人齐齐向南烟攻了过去,招招狠戾,式式夺命。可怜的南烟又岂是这些江湖高手的对手,脚上的伤还没有大好,气力又不济。心道:这次死定了!突然想起电视剧里每每到这种场景时,会出来一个大侠,英雄救美,便大叫道:“英雄救我!” 只听得一阵风吹来,南烟只觉得眼前寒茫一闪,三个大汗便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划痕,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 南烟大吃一惊,没料到真的有英雄救美的事情,还这么好命的让她给碰上了,心里是又惊又喜。一般救美的英雄都是帅哥,自己虽不是美女,却不知道这次救她的人会不会长的很帅。 这么利落的杀人手法,她只在船上见白洛飞使过,但后来在楚王府里他一起都是痞痞的样子,对于他会武功的事情也忘了七七八八。 不过救命之恩,又岂能不谢,便对背对她的那个身穿锦袍的公子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可是待那人转过身来时,南烟的笑容便凝在了脸上,不用猜也知道那锦袍的公子是谁了。 白洛飞见南烟的表情转变之大,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他还没说话,南烟便去牵她的马。他自然明白她的意图,白洛飞淡淡的道:“这些人是楚王来派来的,这一批若不回去复命,下一波马上便到。” 南烟身形一滞,知道他说的实话,却冷冷的道:“你简直在胡说八道,我与楚王见都没见过,与他没有什何过劫,他为什么要杀我?”说完,一个翻身便上了马背。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你如果不信的话,执意要走的话,我敢保证,在下个小镇,第二波人马便会到。”人谁不怕死,白洛飞也不是吓南烟,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白洛飞也没料到她只身一人,什么都不带,在这乱世中也敢一个人孤身上路。看她的模样,似乎是要离开楚王府了。好在自己跟了出来,否则又要错过她了。那天虽然做的有些过份,但真的是为了她好. 信还是不信?小命重要还是自由重要,南烟在心里横量了半天,总觉得心有不甘,却又别无他法。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洛飞有些无奈的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救你。” 南烟盯着他看了半晌,这句话实在是像真话,不过早见识过白洛飞装模作样的样子,她还是选择了不信,当下冷冷的道:“白公子,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又何必装的那么辛苦?” 我现南烟实在是不适合逃跑,真是命运弄人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 只有跟他 白洛飞闭了闭眼睛,原来在她的心中自己一切都是在装,上次在茅屋的事情,她只怕是真的记恨了。他承认是有利用了她一点点,但只是想让马致和彻底的断了对她的想法。这样做虽有些自私,却也是在救她,那天书房外的那一幕,白洛飞便知道楚王对她动了杀机,只有她自己并不知道。 南烟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说中了他的痛处,冷哼一声,一夹马肚,马便向前跑了起来。白洛飞一个起落,便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之上手里一拉缰绳,马便停住了奔跑。 南烟怒道:“你想做什么?”她没料到白洛飞的动作如此之快,古代的轻功真的是不可思议。 白洛飞道:“我只是告诉你,我没有在装,你如果不信,我便带你去看。”声音有些清咧,有些霸气。 南烟有些吃惊,从未见过白洛飞认真的模样,那副样子,自信而又神彩飞扬,心莫名的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几分信他说的话。她为心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有些吃惊,却暗暗告诉自己,答应跟他去看,那不过是要拆穿他的伪装的面目罢了。 前面似乎有声响传来,白洛飞一把将南烟提了起来,轻轻的落在了旁边的一颗树上。手指轻弹,便弹到了那匹马的**上,马一受惊,长嘶一声,便向前跑掉了。南烟吓了一大跳,正待出声寻问。白洛飞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她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几匹马飞快的奔了过来,为的人看到地上的三具尸体后,下马轻试了他们的呼吸,吓了一跳,大惊道:“他们怎么死在这里?看来是被他逃脱了,你快回去报告王爷,我们继续往前追!” 个人应道:“是!”便策马跑往回跑。 为的那人道:“这里有打斗的痕迹,但是杀他们的人武功甚是高强,我们要小心行事。马蹄印还是新的,他应该还没跑远,快追!” 罢,只听得马蹄声渐渐远去,南烟满脸惊疑的看着白洛飞,难道这次真的错怪他了,可是她真的想不起来什么地方得罪了楚王。 白洛飞见那几人远去,也是一脸沉思的模样,见到南烟惊疑的眼神,抱着她轻轻着了地,问道:“这次你总该相信了吧!” 南烟还是忍不住道:“可是我实在是想不起我哪里得罪了楚王,令他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白洛飞笑道:“其实很简单,你没有得罪他。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保护他的儿子。” 南烟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手无缚鸡之力,马致和与楚寒都是武学高手,自己又怎么能伤害得到他们。 白洛飞仿佛知道南烟的所思所想一般道:“不是你能伤害他们,而是他不想因为你而让他的两个优秀的儿子失和。”南烟听的头雾水,白洛飞接着解释道:“你与马致和相爱的事情,楚王是知道的,他为了成全婠婠与马致和的事情,岂能不除掉你。本来你在府里做个小妾也无所谓,但是你那天不该在书房外招惹楚寒。” 南烟眉头微皱道:“我什么时候招惹过楚寒了?我要的是一心一意的爱情,马致和那种心智不坚的男人又岂是我想要的?”看到楚寒躲还来不及,那样阴沉的人又岂是自己愿意招惹的,自茅屋回来之后,对马致和已经再无半点感情可言,那只是一声荒谬的初恋罢了。 白洛飞看了看南烟,语气中有丝生冷,淡漠的道:“你有没有招惹楚寒楚王并不清楚,但是他却清楚的看到楚寒抱着你,看到了他眼里的爱怜,还的马致和的怒气。楚王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你破坏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一想起那天楚寒抱着南烟,他的心里也火气直冒。 南烟终于想起了是那次逃跑后的乌龙事件,虽然知道可能会招来麻烦,没料到却是杀身之祸,而且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等等,白洛飞说楚寒喜欢她,怎么可能?当下冷笑道:“白公子,你没有弄错吧,楚寒看到我,躲还来不及,又怎会喜欢上我?” 白洛飞有些酸酸的道:“我哪里知道,或许是你的魅力太大了吧!还有,得罪了楚王只怕是出了不宵鸣封地了,你可以选择继续呆在楚王府,因为婠婠与马致和大婚,楚王不会在王府里弄出杀戮,但是婠婠一嫁过来后,她可不会顾及这些。上次落水的事情你想必还记得吧!” 不管这些前因如何,现在的后果是南烟哪里都去不了了,路上的那些追兵,没有一个是自己躲得过去的。心里不由得大是沮丧,没想到莫名其妙的就得罪了楚王。 南烟有些无辜的道:“你这样说来,我便是哪里都去不了,楚王府里也呆不了几日,宵鸣封地还出不去。天下之大,难道就无我容身之所。”心里暗骂古人的野蛮,人命好像在这个乱世不值。 白洛飞微微一笑,笑的有些诱惑道:“其实你还有一个地方去。”这世上本来是有许多地方可以去的,但是莫南烟却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除了那里,她的周围全是危险。 南烟大喜,问道:“哪里?”若是有这样一个地方,她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的,自由虽然重要,但是若没有了小命,自由也只是空谈。 白洛飞淡淡的道:“那就是在马致和还没成亲的这段时间好好的在楚王府里可着,成亲之后,跟我去青楚。原因很简单,现在只有我能保护得了你。所以,你以后只能跟在我的身边。”语气虽淡,却处处透着霸气,这哪里还是那个在人前低头哈腰的白洛飞!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 珍惜眼前 回来的路上,南烟问白洛飞:“你说要保护我,是真的还是假的?”看看他有多少诚意,再决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说实话,若让她跟在他身边一辈子,还真的不如杀了她。但若他说的是真的,倒不介意好好利用他一次。 古人惜名,今人惜命。二十一世纪的女人跑到古代还是比较珍爱她的生命,尤其是死过一次的人。 白洛飞笑的有些妖孽道:“你是我的娘子,保护你本是天经地意的事情。我敢保证,绝对把你安全带到青楚。这段时间,只要你别去楚王府惹事,楚王是绝不会做过份的事情。况且我孤身一人在宵鸣,还想活着回去等娘子给我生儿育女了,到时候咱们生上一大堆,不知道娘子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凤眼微弯,说不清的风情,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南烟鄙视之极。 从没见过那个男人能这样跟一个女人在树梢上讨论这个问题,若是可以的话,南烟真想一脚把他踢开。只是若踢开了他,只怕得在这棵树的树梢上过一辈子。 南烟翻了翻白眼,不愿与他去争论这个问题,管他想到哪里去了,她不想就好。这种事情只要女人不愿意,男人只怕是没有办法的。不过她也在心底窃笑,有了白洛飞的第一句话就行,就是要死到时候也也拖着他一起死。 白洛飞有些奇怪南烟为什么没有反驳他,望向她时,正好看到她一脸诡异的笑容,心里警钟大敲,这女人不会真的要给他惹事吧!虽没见识过她惹事的本领,在朝京时却也闻过她的大名。但转念一想,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能兴起多大的浪花,心里虽有些担忧,却也没放在心上。 南烟见白洛飞看着她,忍不住又问道:“你为什么现在不带我走,而要等到马致和与婠婠成亲后?” 白洛飞答道:“原因很简单啊,我来楚王府本来就是来喝喜酒的,现在若走了,会被人说成失礼的。” 失礼?南烟心里微冷,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她才不相信白洛飞是个多有礼节的人。在辽海之上的劫船,劫船后的强迫成亲,南烟便知道白洛飞于礼数也是个根本不顾忌的人,这样的人突然讲守礼,怎么听都觉得奇怪。 南烟想起从认识白洛飞到现在他捉弄了自己那么长时间,自已一直无还手之力,都被他吃的死死的。现在可好,他的那句承诺是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又怎能放弃。 回到楚王府,已是黄昏。 白洛飞与南烟一起回到王府的时候,刚巧碰上了楚寒。白洛飞笑嘻嘻的打着招呼道:“表哥,好巧啊,这样也能碰上啊!” 那一句表哥,让南烟差点没吐出来!这男人也太能扯了吧,她都没打算叫楚寒表哥,他倒好,屁颠屁颠的跑了上去,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那模样与刚才杀那三个杀手里完全是两个人。 那一句表哥,让楚寒的脸色也变了变,莫南烟嫁给白洛飞的事情天下皆知,途中虽生了意外,但难掩他们是夫妻的事实。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隐隐有丝刺痛,原本打算利用南烟对付马致和的事情也因为白洛飞的参和而泡了汤。只是白洛飞如何认出来他就是莫南烟?这中间莫不是有什么古怪。 楚寒心里百转千回,却很快回过神来,只是眼神中还是有些幽暗道:“白公子的这一声表哥,寒可担当不起。我这表妹调皮的紧,日后还请多加照料。” 楚寒的面色变化没有一丝逃过白洛飞的眼睛,他心里冷笑连连,以前的莫南烟喜欢楚寒的事情他在朝京时也有所耳闻,只是那时全朝京的人都当做笑话在讲,笑莫南烟的痴和呆。楚寒错过了,那么这一生便再无机会了。是不是男人都这样,要等失去了才知道她的好。 白洛飞想起那次在辽海之上差点失去了南烟的事情,心不由得紧了紧,靠近她身边的男人,他都要全部赶的远远的,以后连想都不能再想她。他笑的有些灿烂,凤眼里满是柔情蜜意,脸也笑的有若春花道:“这个自然,不劳表哥操心,飞还是感谢表哥过去对烟儿的照顾,以后你就放心好了,我定会好好待烟儿。到时我和烟儿大婚时,还望表哥一定前来。” 那一句烟儿叫的南烟鸡皮疙瘩直起,但想起白洛飞说楚寒爱上自己的事情,也由得他去了。楚寒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再招惹,原本的莫南烟心里对楚寒的种种爱慕似乎也淡了许多,见到他,心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紧张而欣喜了。 楚寒听到大婚两个字时,心里莫名的一阵难受。原本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只是当时目光短浅,只觉得她的容貌平平,又生性害羞,认为她配不上自己。这次见到她,却现她似乎心性大变,心没来由的有些为她跳动,可是才一动心,才惊觉一次错过便是永久的错过。 楚寒淡淡的道:“表妹大婚,自然要去,到时候别忘记给为兄捎个信。” 南烟正想说话,白洛飞已笑嘻嘻的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南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休息了。”再看下去,她会吐的。更何况她也需要准备准备了,就等着好戏上场。 夜还真是迟顿,今天才现又多了一颗钻石,四朵鲜花,感谢所有送钻石和鲜花给夜的朋友,谢谢! 明天的章节算的一个小**的开始,夜自己想想都觉得有几分雷人,到时候亲们别吓到就好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 大闹婚宴(一) 四月初八,楚王世子马致和与定南王的独女婠婠郡主成亲之日。早在前几日,府里便已清扫完毕,处处张灯结彩。洞房早已布置好,是王府里最大的一个倚月楼,里面的物事是应有尽有,极尽奢华。 这天一大早,府里便人进人出,热闹非常,比马问天的寿宴还要热闹几分。南烟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回想起来楚王府里的这一段时间,还真是好笑,现在想想都不知道当时怎么会喜欢上马致和。 隔岸观火,总有些揶揄的味道;回往事,总有些不可思议。 她的嘴角扯过一抹笑容,有些高深莫测,有些隔岸观火。门口的鞭炮声响了起来,马致和已将婠婠接了过来了。她在心里默念道:“好戏快开始了!” 楚王府的门口热闹异常,鞭炮声,祝福声,响成一片。坐在轿子里的婠婠却有丝恍神,她真的要嫁给马致和了,要圆了她十几年的梦了,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开心,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想起乔风,她心里又有几丝恨意,这次嫁到楚王府,若寻得机会,定要治乔风于死地。这里终是她的家了,日后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马致和的脸上没有丝毫做新郎该有的喜悦,他的眼睛四处张望,在王府大门边见到了那个心里千思万想的身影。心里有几分惆怅有几分无奈,这些天在路上他想了良久,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虽然极想见她,可是此时见到了她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茅屋里的那一幕是那么的清晰在他眼前回放,那天她与白洛飞的对白还是那么的清晰在耳边响起。可是看到她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嘲笑时,不知为何,又有些微的心虚。 马致和感觉衣裳好似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喜婆。他明白喜婆的意思,用脚在轿门口意思意思的踢了一下,便听得旁边的“通赞”(与引赞同为古时候的司仪)叫道:“新人起!”婠婠从轿子里缓缓的走了出来,动作端庄而又优雅。 “引赞”道:“新郎搭躬!”马致和将手伸在婠婠的面前,婠婠心里欢喜,便将手递了过去。马致和将她扶下了轿,递过红绳,牵着婠婠沿着红地毯向前走去。 按照习俗,下一步是跨火盆了,马致和在前走,婠婠跟在后面。火盆里的火烧的正旺,却是只需小心一些便能跨过去。婠婠莲步微移,只是她的脚才跨出去,原本烧的正旺的火,火势突然增大了数倍,顿时将婠婠的喜服给烧了起来。 顿时把她吓的尖叫出声,周围的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大跳,一时间没人回过神来。南烟见到火起,马上冲上前去,从旁边拎起一桶水便往她身上泼了下去。水起火灭,不止灭了火,也将婠婠从头淋了个透。 虽是暮春,水却还是有些冷,一阵风吹过来,婠婠不禁感到一丝寒意。若不是现在是特殊的情况,头上又盖着盖头看不清到底是谁,否则她定要好生收拾这个淋她一身水的人。 水沿着喜帕滴到了婠婠的脸上,她只觉得气闷无比,好好的火盆怎么火一下就会变那么大!谷兰那个笨丫头哪里去了,难道她没现她家的小姐脸上都是水吗?这个时候她迫切的需要一块干净的毛巾擦擦脸。 念头才起,一个人便拿着一块毛巾帮她擦拭,那人的手指细长且洁白,不是谷兰,但应该是个女子。只是这个时候也不容她想太多,有人帮她擦拭却是她求之不得之事。 马致和总算回过神来了,见到南烟在帮婠婠擦湿衣裳,心中有些感动,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便也拿着一块毛巾帮婠婠擦拭。 普通的衣裳湿了,是可以去换的,可是喜服只会备一件,因为没有人想嫁两次,想换都没得换。再则吉时已快到,换也来不及。即使有备用的衣裳,来得及换,可是有谁见过在拜堂前换衣裳的新娘? 谷兰也回过神来了,见到那个曾经被小姐和她没有整死的那个人居然在帮她家的小姐擦衣裳,心里不禁有些生气。一把夺过毛巾,把南烟推到一边去后道:“走开,我家小姐又岂是你这种粗俗的人所能碰!” 谷兰一回过神来,众人也回过神来了,喜婆等观礼的众多官家命女妇也纷纷跑上前来帮她擦拭衣裳。 南烟在帮婠婠擦拭衣裳之时,趁众人呆之际,将一团物事塞进了婠婠的凤冠。婠婠此时心慌意乱,也没有注意太多。谷兰那样说话,南烟见目的已达到,走开便走开,反正她也不愿意去碰婠婠,那么恶毒的女人她自然是有多远便躲多远,还是站在一边等着看好戏吧! 只是她忘了她现在是男装打扮,婠婠与马致和成亲之后,便有人盛传,楚王府的小王妃在成亲之日与一男子甚是暧昧,那男子为她擦拭衣裳,神情极为亲密,只怕是小王妃的情人。 马问天见到突然的变故有些吃惊,那火盆里的火是特别交待人生的,又岂会出这样的意外。见到南烟机灵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是知道她是女子,可是其它的人不知道。见到乱成一团的人群,他放开声音道:“现在吉时已快到,还是赶快拜堂吧!” 真是感动,昨天收了三颗钻石,八朵鲜花,感谢谢亲们的支持。亲们的支持夜都有记着,只是最近身体状态是越来越差,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会辜负了亲们的厚望。今日的更新差点都要延后,明日要去医院做大检查,更新可能会晚一些,还见亲们见谅。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三章 大闹婚宴(二) 众人闻言,尽皆散开,有了这一场闹剧,整个婚宴的气氛便有些古怪。 婠婠心里极为气苦,好不容易等到要嫁给马致和了,却遇到了那个古怪的火盆,还有那莫名其其妙的一桶水。原来美好的心情也被告破坏殆尽,但是现在她也只能忍着了。 衣裳虽然擦干净了,可是她全身已被淋了个透湿,暮春的水还是极凉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原本美好的的拜堂,现在也希望早早的结束。可是那时间好似过的特别的漫长,那通赞与引赞没完没了的喊礼,让她恨不得把那两人直接毒哑。 由于周身湿透的关系,她美好的曲线一览无余,周围一群好色的青年男子眼睛忍不住在她的身上转来转去,一群女宾也忍不住低笑出声,咬耳朵道:“郡主一直说婵娟是个不安份的女子,我看她也好不到哪去!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只怕是现在就想给世子戴绿帽子。” 婠婠若是听到的话,只怕会气死。 婠婠听不到,马致和却能听到,他是习武之人,耳朵较常人要灵敏的多。可是他也只能皱皱眉头,当那些话全部没有听到。他看到站在风里有些抖的婠婠,心里生起了一丝怜惜,朝她靠过了些许,婠婠只觉得一股热气顺着马致和的胳膊传了过来,心里一暖,有些欢喜,这还是她与马致和认识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温暖。 楚王府大堂里甚是空旷,风悠悠的吹了进来。低低的诉说着春天的缠绵,司仪的话总算是讲完了,终于到拜堂了,婠婠不禁松了一口气。 拜完天地拜父母再到夫妻交拜,婠婠恨不得一气呵成,然后赶紧到洞房里把那件该死的湿衣裳换了下来。可是天不随她的愿,三拜还没拜完,她的裤子却掉了下来。 她还没现,周围观礼的人却顿时哑雀无声,个个眼睛瞪的老大,争先看这在婚礼上百年难得一见的乌龙事件。她的身材本来就极好,引人暇想连篇。此时那鲜红的衬裤一掉了下来,便露出了里面雪白的里裤。 群年青的男子眼珠都差点没掉出来,年老一些在心里暗骂罪过,虽捂着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偷看几眼。在场子的女子们便议论纷纷,直说她太没家教,在成亲的当日弄出这些个事情来,实在是有伤风化。 好在天气还算冷,她穿了两条裤子,否则只怕会春光外泄。喜袍虽长,却是分岔式的,只要她稍一走动,便能看到雪白的底裤了。 马问天坐在主位上直气的吹胡子瞪眼,可是他做为一个公公,又不能去说什么,更不能去做什么。儿媳妇与公公的关系,易让人做文章。他心里不禁暗骂,是哪个混蛋做的衣裳,怎么能在大婚时生这种事情呢? 马致和看到掉在地上的裤子,叹了一口气,他眉头微皱,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想起南烟的一举一动来,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不安,这莫不是她的杰作吧!她的古怪行径曾在落凤城的城主府里有见到过,也见过她半夜从女子的房间里爬墙而出的场景。这几个月来,她在王府里一直都安份守已,这些事情莫不是她做的?但想想又不可能,水是她泼的没错,可是那裤子并非她所做,她又如何做手脚?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马致和知道不管这是不是巧和,他与婠婠的婚宴只怕都会成为一时的笑柄,日后婠婠再难挻直腰杆做人,他也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白洛飞一直在旁看着这声闹剧,南烟的动作,自然没有一丝是能逃过他的眼睛的。他在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能得罪,还真是有仇必报。不过他始终没有弄明白的是,那盆火怎么会突然就变大了? 待到婠婠现裤子掉在地上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件事情的展完全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从小养尊处优的她,怎能容忍在她的婚宴上出现这么大的笑话?她赶紧将裤子从地上捡了起来,一只手扶着,便打算逃离大厅,只是苦于头上盖着盖头,什么都看不到。 她本打算揭开盖头的,但转念一想,若将盖头揭开了,只怕会引起这些人更大的笑话。她含着泪,强忍着不动。好在已经拜完了,马致和便牵着婠婠去洞房。 洞房需要穿过大堂的一个侧门,本来计划的是马致和带着婠婠从大门出去后再去洞房。现在场面已经大乱,那便直接带着她从侧门去洞房吧。 可是还没走到侧门,众人便听得门外一片嗡嗡之声传来,正在疑惑间,只见一群黑压压的蜜蜂都朝婠婠飞了过去。众人一见那蜜蜂,全吓得到处乱躲,大厅之上,顿时乱做一团. 可怜的婠婠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一时吓的忘了如何反应。等她反映过来时,那些蜜蜂已经从她的喜帕下面钻了进去,不消片刻,她原本完美的脸孔便成了“千疮百孔”。 婠婠吓得尖叫失声,这个时候再不管揭了盖头会招来如何的讥笑,一把便将盖头揭了下来,只是那群蜜蜂还是围绕着她直转。 旁边的宾客一见到婠婠的盖头掉了下来,个个都倒抽了一口气,落玉城里最丑的姑娘只怕都比她美上几分,亏她还敢自称天下第一美女! 谷兰在旁看到这等场景,她护主心切,急急忙忙去帮婠婠赶蜜蜂,没料到蜜蜂没赶走,倒把她也盯得满头的包。直把她也吓的尖声大哭起来. 今天从医院里一回来,便开始码字,头又开始晕乎了,先传了上来,要是有什么地方错了,亲们包容一下,待身体好些时再来检查修改. 结果出来了还有一点严重,以后对电脑的时间一天不能过三小时,真是见鬼了,我该怎么办? 不过亲们还是放心吧,夜答应过绝不弃坑,只要身体允许还是会保持每天真是感谢亲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我再次向大家说声谢谢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四章 大闹婚宴(三) 马致和在婠婠的身边,先反应了过来,抱起她便往洞房走。那群蜜蜂在背后嗡嗡的跟了过来,马致和除去喜袍使上内力回头一扣,将那些蜜蜂的来势阻了一下,他犹如大鸟一般,在王府里几个起落便到了洞房里。反手把门一关,那群蜜蜂便关在了门外。 马致和看着婠婠那张脸,有些哭笑不得。今日这个丑可算是丢大了,宵鸣的楚王府只怕日后都很难在众番王间抬起头来。 婠婠的声音也哭的有些哑了,曾经想过千百次美好的新婚之日居然是她这一生最丑的日子。她日后该如何见人?她仔细想想,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只是怪在哪里,一时又想不明白。看着马致和的眼神,她便知道日后楚王府里她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一时心乱如麻,哭的更加伤心。 马致和心里也有些疑惑,这群蜜蜂从何而来?为何总是跟在婠婠的身后,莫不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他围着她转了一圈,没有现什么异常。再仔细看了看,却见婠婠的凤冠下似有什么东西。拉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个蜜蜂窝,上面满满的涂满了花粉。 这个东西从何而来?他去接的亲,定南王府里定不会有些东西,也没有人接近过她。他突然想起那一盆水,乔风帮她擦拭衣裳的一幕突然涌上了心头。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心里不禁有些苦笑,古灵精怪的乔风终是忍不住有所行动了。 马致和的心里百转千回,知道她会恨自己,可是今日这一出闹的实在是有些大。他能现是她捣的鬼,父王自然也能现,她的处境实在是有些令人担忧。他又有些恨起自己来,自己的妻子在哭泣,不去安慰,心里却在想着其它的女人的安危。 婠婠见马致和半晌没作声,心里有些奇怪,却见他手里拿着一个蜜蜂窝,心里也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怒火中烧,怒道:“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 马致和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当初你把她推下池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会向你讨回公道呢?” 句话把婠婠梗的说不上话来,怒目圆瞪着马致和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就相信她所言,也不愿意相信我的话?” 马致和不愿和她吵架,但是心里实在是难以平静,还是淡道:“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最是清楚,我信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真的生了而有人从来就不知错。” 婠婠气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第一次怀疑嫁给马致和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这简单的只言片语,让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相公的心思原来从来就没在她这里。这次的出丑不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这样的污辱她又如何能够承受的住。相公不帮她出头,她便自己去讨回公道。 门外的蜜蜂已经散去,新房里有水,她又自己洗了把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狼狈。拉开洞房的门,便要走出去,马致和一把拉住她,问道:“你要做什么?难道嫌丢人丢的还不够?” 婠婠一把甩开他的手道:“这件事情我决不会就这么算了!”她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女,这样的污辱她如何能忍受得了! 马致和却不愿她再去出丑,伸手点了她的**道。只把她气的眼睛瞪的圆圆的,泪水也流了下来。马致和叹了一口气,婠婠今天的丑已经够丢人了,怎能让她出去,她现在的这副模样,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这件事关系到两个王府的声誉,于公于私他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马致和回到大厅时,众人仿似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一样在喝着酒,吃着菜,但是一见他出来,却是偷笑的偷笑,同情的同情。眼睛环视一圈,也没有找到南烟的影子。 马问天坐在主桌上生着闷气,却也还得对着众人淡淡的笑着。待他看到马致和手上的东西时,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吩咐了一声,便见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往问情轩去了。过得片刻又回来了,便见两个家西带着南烟到了侧厅。 马问天也寻着一个空隙到了侧厅,他笑眯眯的看着南烟,南烟却仿佛见到了一只老狐狸的奸笑。心里微微一惊,虽然有些害怕,但转念间却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到得最后总有办法应对。 只听得马问天冷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南烟朝马问天微一施礼道:“王爷没见过在下,实属平常,在下是世子请回家的画师,姓乔名风。”打太极,谁不会。 马问天冷笑道:“既然是和儿请你回王爷当画师的,为何要恩将仇报,破坏他的婚礼?”声音霸道而又狠戾,在人的心尖上。 若是换做其它人,在这样的问话下只怕已经软了,但是南烟前世的老板就是一个级变态,每天都会在办公室里怒狂吼,马问天的这些话对南烟来讲实在是小儿科。 南烟眉头微皱道:“王爷给在下扣的这个罪名实在是太大了,小人实在担当不起。世子对在下有知遇之恩,又怎会做出破坏他大婚之事?王爷莫不是小王妃出丑的事情下不了台,把小的拉出来做替罪羊吧!”一席话不卑不亢,说的合情合理。 到亲们的留言,夜感动万分,文的存稿也早已用完,这几日传的可能会少些,亲们将就着先看.待日后我的身体好些时,再多更些吧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五章 拖你下水 马问天微微皱了下眉,心里对这个叫乔风的人不由得又好生看了几眼,她长的并不出众,若不是眼睛灵活了些,与普通人无异。只是她好像并不畏事,到这个时候还能这般冷静,不得不说是个人物,只是这样的一个人女子,到底是从何而来?上次杀她都被她逃脱了,又是如何做到的? 当下冷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女子的身份我早得知。你早就爱慕和儿已久,妄想嫁入楚王府当个正妃,可是你也不想想,我楚王府是何等身份,岂能容你这等来历不明的女子在此放肆。不要说正妃,以你的姿色就连个侍妾都别妄想!你便因爱成恨,便设计破坏和儿的婚事,是不是?” 南烟听得马问天说完,心里暗笑连连,这古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迂腐,还真把他的那个儿子当成宝贝了。本来有一千种办法来告诉这个老古董她的想法,但是现在似乎有一个办法最是有效。 南烟忍不住长笑出声,马问天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大笑的女子,问道:“你死到临头了,有什么好笑的?” 南烟好不容易止住笑后道:“我在笑王爷的设想实在是好笑,我与世子只是朋友,留在王府里只是报他的救命之恩。更何况我本是有夫之妇,我的夫家虽不及楚王府的权势,却也不比楚王府差不到哪里去,我又何苦放着我好好的王妃不做,跑到楚王府里做待妾。我虽非出身名门,却至少还算知书识礼,更何况的相公也在这里,我又怎么做出这些无聊之事?王爷若是没有证据还是不要无中生有的好,所以我忍不住大笑。” 南烟听马问天讲话便知他只是猜想,而没有十足十的证据是她做的。唯一他们能看到的证据便是那个蜜蜂窝,可是又有谁亲眼看到她放了进去?其它的她敢保证马问天就是把王府翻过来也找不到任何珠丝马迹。 席话讲完,把马问天给震住了,他忍不住问道:“你相公是谁?” 南烟笑道:“自然是韩王府的世子白洛飞。”这个时候把他搬出来实在是太适合不过了,她心里暗道:白洛飞,对不想了,谁叫你说要保护我的。天天叫我娘子自也不是白叫的。现在便来履行你的责任吧! 马问天冷道:“白贤侄半年前曾蒙皇上赐婚,所赐之人是莫大学士府的莫五小姐,莫五小姐在海上遇上海盗,早已香消玉焚,除此之外,再无婚娶,你要编故事,还是想好了再编吧!”说完之后,他心里也不禁一愣,传闻那莫五小姐相貌平平,看她这副模样,莫不是真的是莫五小姐? 南烟笑的灿烂无比道:“王爷实在是好记性,没错,我就是皇上赐婚给白洛飞的莫五小姐莫南烟,上次在辽海之上是遇上了海盗,但我大难不死,又幸得世子所救。不承想也是巧合的很,我相公也到府上来了,前几日才与他相认。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找他过来对质。”白洛飞,这次就不信不把你拖下水。 马问天将信将疑,吩咐道:“请白世子来一下。” 过得片刻,白洛飞笑嘻嘻的进来了,待看到南烟笑弯了的眼睛时,心头闪过一丝不良的预感。对着马问天才行了个礼,南烟便笑眯眯的道:“相公,你可来了,王爷还不信我是你的娘子了!你快跟他说说。” 那一句相公叫的白洛飞直冒冷汗,她从不会这么主动叫自己,除非是有事. 听南烟讲完,白洛飞便知道定是南烟东窗事,把他拉进来当挡箭牌了。突然想起前几日她高深莫测的笑容时,便知道原来在那天她便已预谋好,心里突然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这女人也真够狠的,整整婠婠也就算了,怎么把自己也拖了进来! 白洛飞不禁有些恨起自己来了,现在这个女人闯下了这等大祸,偏偏自己又不忍心抛下她不管,当下笑道:“楚王爷,她确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莫南烟,不知道她是否有冲撞了王爷,若有冲撞,小侄在这里替她向王府陪个不是。” 南烟笑的有些张扬道:“王爷,现在你也信了吧,以我的身份,我又何须做出那等事情。此事定有他人,还请王爷查探清楚了再做打算,可不能让元凶逃脱了。”话是说的在情在理,只是有几人相信她的话便不得而知了。 马问天气恼异常,她是韩王府的小王妃,便不再存在要与婠婠争宠而做出这等事情的动机了。白洛飞虽然不才,却好歹也是一个王府未来的继承人,她又怎会到楚王府自取其辱?何况这件事情就算是她做的,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现在皇上的撤番令还未下来,与各番王间的脸皮尚不能撕破。再则她是莫大学士的女儿,皇帝赐的婚,又能把她怎么样? 虽然气恼至极,却笑呵呵的道:“原来是误会一场,只是莫小姐真是会隐藏,来王府都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若有失礼,还望包容。”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给了台阶,自然要下,南烟也笑嘻嘻的道:“王爷实在是太多礼了,我的命都是世子所救,这段时间在王府里多有叨扰,还请王爷大人大量。” 马问天笑道:“莫小姐真是知书识礼啊,贤侄,你真是好福气啊!”说罢,还干笑了几声。 白洛飞却知道今日之事已与马问天结下梁子了,这个女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会闯祸,看来自己真是小瞧她了。 连名上书要求皇上不要撤番的文书早已拟好,各大番王也已签过字,白洛飞第二日便带着南烟回青楚。南烟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也不愿意再呆在楚王府。 ,南烟问道:“你为什么走的这么匆忙?事情都办完呢?”前面是一个树林,看起来极为苍翠,暮春时节,天也开始热了起来。 白洛飞淡淡的道:“事情不管办不办完,都得走了,再不走,我们两个人的小命只怕都保不住了。”这个女人聪明起来的时候是很聪明,笨起来的时候又确实太笨了。 句话,说的南烟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有那么严重吗?”话音才落,白洛飞便一把把她拉下了马,一支箭从她刚才坐着的地方飞了过去。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白洛飞冷道:“该来的都会来,你以为那件事情那样就解决了吗?”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六章 有所依赖 南烟心里一惊,如果刚才不是白洛飞把她拉下马来,此时那支箭应会将她穿胸而过。回想一下,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必竟是小瞧了楚王的肚量,在楚王府不杀她,并不代表离开后也能容下她。她也忘了在古代,一个番王就等于一个土皇帝,完全可以不顾法律随心所欲的杀人。 白洛飞抱着南烟,静静的等着那群人的现身。怀里的南烟从刚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镇定,令他不禁有些吃惊。养在闺阁中的千金小姐怎会有这样的应变能力?这个惊讶却也只有一瞬间,自己不就是因为她的特别而爱上她的吗?她就像一个迷一样吸引着他。 马蹄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惊起了林中的飞鸟,这个时候逃跑是没有用的,这个局只怕是早就布好的。只是这个世上能取走白洛飞性命的人只怕还没出世,不是他狂,而是他对自己有信心。他有着狐狸一般的机智,老虎一样的果敢,当然,还有变色龙一般的随机应变。只要他没事,就绝不会让莫南烟有事。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何护不了他还是男人吗? 南烟冷冷的看着林中的飞鸟四起,惊奇的现站在身边的白洛飞仿似变了个人一样,自信,淡定而又满身杀机。他的眼睛若老鹰一样看着四周,没有一丝惊慌。看到他的样子,南烟莫明的有一丝安全感,还有一丝淡淡的依赖,这种想法一涌上她的心头,她不禁微微一惊,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开始有些依赖他呢? 瞬间便被包围了,清一色的黑色衣裳,南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大白天的,穿个黑衣做什么?难道古人真的就如电视剧里一样,都有些搞笑的僻好? 白洛飞一看这些人的身手,便知道楚王这次是欲置他们于死地了,这些人的武功在他的眼里也许算不上什么,可是在其它人的眼里,只怕都算是高手了。本来他来楚王府里不愿暴露自己的实力,一直都以弱示人,没料到终是因为南烟而惹上了楚王。上次南烟能逃脱的事情只怕早已引起楚王的注意了,暴露便暴露吧。 只见为的黑衣人一个手势,一群人便攻了上去。白洛飞原以为他们是来杀南烟的,可是他好像想错了,那些杀着是处处针对他而来。他嘴角扯过一抹冷笑,原来爹和大哥早就欲置他于死地了。那些人身形一动,他便明白这些杀人根本就不是楚王府的人,而是韩王府的人,原来早就在这里埋伏了,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那群黑衣人见到白洛飞周身的杀气,心里不禁微微一怔,这次是得了死命令要杀掉二公子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得不依命行事。在王府时,他们都见过二公子,很普通的一个人,没料到居然是个高手。心里都微微有些怯意,但一想,此行有二十个人,难道还打不过一个他。 南烟见那群黑衣人招招杀机,心里也不禁有些害怕,白洛飞带着她在这个圈子里左右翻飞,她终是有些害怕了,很多时候剑都朝她身上直刺,她都以为躲不过了,却总在最后的关头被白洛飞化解掉了。到后来,她索性不闭上眼睛不再看了,看也没有用,没她用武之地。她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吓唬普通人也许可以,但是碰到这些高手,还是算了吧! 好像停下来了,南烟眼睛睁开一条缝,却见到满地的尸体,及一地的鲜血,这次的状况比在辽海之上要好上许多,没有断腿断手断头,这些人都是被白洛飞一剑致命的。 只见白洛飞用剑指着最后一个黑衣人道:“是王爷派你们来的?” 那人眼露惧色,他死都不敢相信以白洛飞一人之力可以把二十个王府里顶尖杀手瞬间全杀光,武功之高,生平罕见。却还是点了点头,白洛飞自然知道是谁做的事情,眼睛微微一闭,长剑轻轻一划,那人便倒地而亡了。 白洛飞的心里微痛,眼里也惧是恨意,原来他们就这么容不下他,十几年前把他送进朝京他没死,回到王府后又将他送他楚王府,这一招不可谓不毒。他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们这样恨他。心里下了一个决定,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南烟看着浑身是血的白洛飞心里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熟悉的是他在辽海之上的所作所为,陌生的是他与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样子完全不同。不知道为什么,南烟突然觉得白洛飞就该是这个样子,这才是他。 白洛飞取出一块布将剑擦干净后放回剑鞘,又取出干净的衣裳换上。他换好后,又递给了南烟一套,只简单的说了句“换掉。”不是请求的语气,而是命令的语气。 南烟这才现她的身上也满是鲜血,暮春时节,穿了两件衣裳,换起来也还方便。她原以为叫白洛飞转过身去还需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他却自己转向另一边,似乎在想些什么。南烟突然觉得这样的白洛飞有些古怪,有些让人吃惊。 换好衣裳后继续赶路,白洛飞却一言不,两人坐在马上,任由马儿慢慢的走着。他不说话,南烟也不说话,她这时才现,原来她一点都不了解他,这个男人也像一个迷一样让人难以猜透。 走不到五里路,后面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白洛飞微微皱了皱眉,难道今日他还要再开一次杀戒?说实话,他并不讨厌杀人,却十分讨厌杀人之后满身的血腥味,每次鲜血满身时一些回忆总会铺天盖地涌向他。 南烟心里也微微一惊,这楚王不至于这么恨自己吧,来了一波又来一波,有完没完啊!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七章 你跟谁走? 白洛飞冷冷着的看着一群人从身后围绕了过来,这一次这些人没有身穿黑衣,为的居然是楚寒,白洛飞的眼神闪了闪,在不清楚来意之前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南烟一见楚寒,微微一惊,只见楚寒一个挥手,身边的侍卫们便成半圆形将他们围绕了起来,将弓拉开,箭口都对着他们。如果要是都射中的话,只怕会被射成刺猥。 南烟心里微怒,吼道:“楚寒,你要做什么?” 白洛飞在旁淡淡的一笑道:“你真是笨蛋,这都没现,他来杀你了!”他自己却不动都声色,楚寒一过来时,他便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楚寒身上没有杀气。只是现在不知道他的意图,那便慢慢磨吧! 南烟回头一看,白洛飞又变回了那副痞痞的模样,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还真的是变色龙。 楚寒的眼里闪过一丝危险,冷冷的道:“父王派我来杀了你们,尤其是莫南烟。”真的要杀她吗?他不知道,有些记忆在心里复苏,他真的下得了手吗?曾经在学士府里的一幕幕在脑中上演,为了认祖归宗,他已付出的太多,中间的辛酸泪,又有谁知? 南烟怒道:“他凭什么杀我,我与他无怨无仇!”这句话全天下也许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理由很简单,楚王无缘无故要杀她,她受了惊,自然要讨回公道。现在公道讨还了,自然就是无怨无仇了,这个理论怪异万分,却是莫南烟独有的理论。 楚寒不答,问道:“白洛飞,你是真心喜欢南烟的吗?”这个问题他也一直想知道,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白洛飞是个极难对付的人物,可是他平日里看起来偏偏是温润无害。 楚寒这样一问,白洛飞便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他笑的有些呆,有些痴,还有些色,他笑着答道:“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爱她的了,我还曾答应过她今生只娶一个妻子了!” 不知道为何,南烟听到白洛飞这样讲时,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升起,她不知道是什么,心却有一丝乱. 楚寒叹了口气道:“表妹,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是选择跟他走,还是跟我?”不知道为何,平日里在白洛飞的面前他极有优越感,但是这一次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若是她选择跟他走的话,他便是拼了命也会护她的周全。 南烟倒抽了一口气,这是什么狗屁选择。跟白洛飞去青楚,不过是权宜之计,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却相信他决不会伤害她。若是随楚寒回楚王府,只一想,便忍不住全身打冷战,就算楚寒费尽心力保护她,她的小命也很难保住。一个楚王一个婠婠,哪一个要自己死都很难逃脱。这还用得着选吗? 南烟也笑的灿烂道:“表哥你说的什么话,白洛飞是我的相公,我自然跟他走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不知道为何,在说完这句话,南烟觉得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放下来一般,心里终是明白了,原来的莫南烟只怕也将这段感情放下了。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白洛飞在听到南烟这句话时,心里不禁一甜,虽然知道她在说这句话时不过是在应付楚寒,但还是没来由的让他快乐了起来。用心如雀跃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是一点都不为过。刚才坏透的心情也转瞬间好到了极致。 楚寒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却还是让他有些心伤。只见他一挥手,那个弓箭手便收了弓,聚在他的身侧。他的眼里是难掩的失落和苦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楚寒突然语气狠戾的道:“白洛飞,若是哪天让我知道他欺负了南烟,定不饶你!”说罢,便调转马头往回走。 白洛飞微微有些吃惊楚寒的举动,以前对他的印象并不太好,没料到他还算是个性情中人,忍不住问道:“你就这样回去,马问天会放过你吗?” 楚寒回头淡笑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这次**来的人都是我的死士,我自我的办法解决。”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烟看着楚寒离去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感慨,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极为讨厌他那双阴沉而略带算计的眼睛,可是却没料到他这次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他们。 着楚寒离去,白洛飞捉弄人的心情又升了起来,一手揽着南烟的腰道:“娘子,我好喜欢你刚才的样子哦,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夫我好感动哦!” 南烟只得他那略带撒娇的声音,全身鸡皮疙瘩直起。刚好眼前一只山鸡飞过,便淡淡的道:“是啊,如果我要是嫁给了它,我现在也跟它走啦。权宜的话谁不会讲!” 白洛飞只觉得满头黑线,却也不生气,继续问道:“娘子,你上次是怎么让那盆火突然变大的?婠婠的裤子又怎么突然会掉,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蜜蜂?” 白洛飞现在的这副模样,实在是个好奇宝宝。不过她可没打算承认那件事情是她做的,便道:“我怎么知道,你问婠婠去。” 白洛飞笑眯眯的道:“娘子,我是你的相公哦,这些事情就不用瞒我了,我在旁边都看到了,快说吧!”说罢还抻手呵南烟的痒痒。 南烟实在是招架不住,在马背上又实在是躲不过去,两人共乘一骑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待前面寻着驿站,定要去再买一匹马。 南烟吼道:“别挠了,我告诉你便是。”白洛飞这才松手,笑弯了的凤眼宛若天边的星星。 南烟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油纸装了些煤油,看到婠婠跨火盆时把煤油喷了出去罢了。然后趁帮她擦衣裳时,用小刀将她的裤带割至似断非断,她一拜堂,弯腰稍稍一用力,裤带便断了。丝绸做的裤子干的快,自然就滑了下来。至于那些蜜蜂就更简单了,我找了个蜜蜂窝,采了些花将花粉全涂了上去,放在他的凤冠里,又在门口放了些蜂蜜,将蜜蜂引来后自然就去找她了。” 其实那个蜜蜂的事情,她是看了还珠格格后想到的。不过白洛飞也不知道什么还珠格格,也就无需解释那么多了。 虽然南烟三言两语就讲完了,却还是把白洛飞惊的不轻,实在是不明白她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会有那些那么古怪的想法。 两人边走边闲扯,也没有事情,便慢慢的走,直走了约莫十来天,才到青楚的封地。南烟本想过趁白洛飞不注意偷偷溜走。 白洛飞淡淡的一句:“你得罪了定南王和楚王,如果不去青楚,你觉得你能活得下来吗?”一句话便打消了她所有的念头。 她不禁在心里哀叹:“天做孽犹可救,自做孽不可活,早知道就不那么冲动了!”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八章 粉红少女 南烟跟着白洛飞从青楚封上往韩王府走,一路之上,向白洛飞问好之声不绝于耳。终于在第一百零一个人向白洛飞打招呼后,她忍不住问道:“这些人你都认识吗?为什么他们见到你都跟你说谢谢?” 再回到故乡,白洛飞的心情却沉重无比,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面对。他本不是胆小懦弱之人,但是骨肉亲情间他也需要一个横量的尺度。这些年他从大风大浪里走了过来,早已不是良善之辈,若论心机手段,天下间已鲜有敌手。可是对手若是至亲之人,他终是下不了手。 听到南烟的问题,他淡淡的道:“我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应该认识我。我回到王府时曾搬过一个抚民策,他们应是受益之人。” 南烟觉得白洛飞自回到青楚之后,整个人好似变了一样。若说在辽海的船上他是嗜血冷酷,在楚王府是懦弱无能,在自己的面前是卑鄙狡诈,那么在这里,他就有些忧郁了。这个像狐狸一样的男人也会忧郁吗?南烟为自己的这个现感到奇怪。 抚民策?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想想应是安抚民心的一些政策吧!见白洛飞不愿再说下去,她也不想再问,自己来这里是寻求他的保护,又不是他的什么人,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更何况这些番王全是土皇帝,一个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她已经得罪楚王和定南王,若是再得罪韩王府的人,在这个大燕朝她可以不用呆了。 走到青楚的都府春绿城里,南烟只觉得心如雀跃,春绿城与落玉城完全不一样,这里的民风似乎更加淳朴些,大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繁华,落玉城总让人感觉有些压抑,而这里让人觉得自由无比。 好久没见过这么繁华的地方了,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讲都十分的稀奇,街头小吃的味道闻起来香甜无比。她咽了咽口水,回头看了白洛飞一眼,上次从楚寒那里骗过来的银子已被她败的七七八八。 人说购物是女人的天性,这一点在她的身上是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一路之上她见着这个也想要,看到那个也想买,不知不觉就全光了。 白洛飞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她不是很有钱吗?本来两人是只身上路的,现在可好,身后跟着一辆大马车,里面装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看她这副模样,只怕是把银子全花光了。捉弄之心顿起,嘴角含笑道:“你若再叫我一声相公,我便买与你。” 南烟斜眼看了他一眼,不理他,拉着她的马车便向前直走,只是心里却有些不是太舒坦,暗骂白洛飞小气加色狼。 白洛飞看着那个小女人负气的离开,心里有丝丝无奈,也不知道要到何时她才能明白他的心意,叹了口气,让老板把她看上的那种吃的打包了两个。在这里她人生地不熟,可别走丢了,他可是费了好多心思才把她弄了过来,要是在家门口还弄丢了,就亏大了。 南烟独自走在大街上,现前面被人围了一圈,好似生了什么事情,好奇是人类的天性,她便也挤进去凑热闹。 只见一个少女双手叉着腰对着一个中年男子吼道:“你女儿不愿意嫁给赵员外做小妾,你怎么能强迫她嫁!那个赵员外已经五十来岁了,你女儿才十六岁,他配得上你的女儿吗?”那少女约十五六岁,身穿一件粉红色的长裙,皮肤白净,长的甚是娇俏可爱,只是此时的模样很是凶悍。 那少女的手里还牵着一个身穿喜服的少女,那女子姿容中上,看起来温柔可人,此时双眼里含着泪,在小声低泣着。 那中年男子也不甘示弱道:“她是我的女儿,我让她嫁谁她就得嫁谁?你从哪里跑出来的黄毛丫头,敢管老子的闲事!”那中年男人本是春绿城里的恶霸,那女子其实也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是从外面买来的,本打算把那少女卖进妓院,没料到被赵员外给看上了,出的银子比妓院还多,便答应了这门亲事。今日是那少女成亲之日,没料到却碰到那粉红衫少女来搅局。 粉红衫少女道:“你是她爹啊?难道你就不为她的终于幸福着想吗?你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嫁吗?没见过你这种做父母的,完全就不够格!” 中年男子怒道:“我把她生下来,养这么大,就是指望着她能替我赚一笔钱,赵员外给得起礼金,我为什么不把她嫁掉。再说啦,这小丫头能值这么多钱就不错啦!” 粉红衫少女怒道:“没见过你这种做父亲的!你简直就是没人性!” 中年男子道:“你要看不过眼,给钱就好了,五百两银子,她就不用嫁给赵员外了,你要是给的起钱,也一就把她买回去啊!” 这种事情南烟在电视剧里看的多了,见这少女衣着光鲜,应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这种情况是要掏钱解决了。自己是个穷光蛋,又没有武功,这种事情想管只怕也管不到。 却见那粉红衫少女双眼一睁,秀眉倒竖,一个粉拳便将那中年男子打倒在地,怒道:“真是不长眼的混蛋,卖自己的女儿也就罢了,还敢跟姑奶奶要钱,今天让你知道姑***厉害!” 那少女武似有武功,武功还不低,那中年男子虽然体骼健壮,却被她打的无还手之力,他今日追来时未带随从,一边挨打一边骂道:“臭丫头,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敢来管老子的闲事,改日定要好生教训你!” 罢,便打算逃跑,却见白洛飞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指微弹便将那男子双腿的**道点了,笑道:“想走可以,把那女子的卖身契留下。” 那男子道:“她是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有卖身契?”神色间稍有不自然。 白洛飞微微一笑道:“是吗?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你把那丫头卖给我如何?但是我买人是一向都要卖身契,没有卖身契我可不要。” 南烟皱着眉头看着白洛飞的举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那男子一见如此好事,那个女子是他花十两银子买来的,能卖一千两,实在是赚大了。当场迅的从怀里的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白洛飞。白洛飞的眼里闪过一嘲笑,缓缓的道:“根据韩王府的规定,若是变卖人口,便要从役十年。现在证据确凿,你们把他抓进去吧。” 罢,从那汉子手里又将银票拿了回来,还伸手弹了弹,似乎嫌那银子被弄脏了一般。 南烟这才现,白洛飞的身后跟了几个衙役,闻得此言,便将那中年汉子带走了。那粉红衫的少女走上前来,一下扑进白洛飞的怀里,欢喜的唤道:“还是二哥厉害!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夜要跟亲们请一天假了,最近这几天身体才舒服了一点点,一不小心,又染上了感冒,实在是祸不单行,头痛的厉害,还起了烧,实在是没办法码字了,相信亲们也知道,夜只要身体稍好一点的时候,都在码字,因为知道亲们等文的心情,但这次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如果明天下午五点之前还没更,亲们就不要等了,夜的v文今天都还没更,还不知道更不更得了. 谢谢大家的体谅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章 兄妹之情 白洛飞伸手抱住了那粉红少女,笑道:“你现在这样讨好我,无非就是不要让我告诉父王你又偷偷的跑出来闯祸。”对于这个妹妹的心思,白洛飞是比谁都清楚。 粉红少女嘴巴微微嘟起,撒娇道:“二哥,知道你最疼采儿的,一定不忍心让采儿被父王责罚!” 白洛飞看着这个妹妹,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当下笑道:“好啦,好啦!我不跟父王讲,先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他把采儿拉到南烟面前道:“娘子,这是采儿,我最小的妹妹。采儿,这是你二嫂,来,打个招呼先!” 早在那少女扑在南烟的怀里时,她便知道那是他妹妹,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狡滑的白洛飞会有一个这么可爱且正义的妹妹。可是当她看到白采儿嘟起嘴巴时,瞪大的双眼时,她便知道这个小妹妹并不太喜欢她。 白采儿听到白洛飞这样介绍,仔细打量了南烟一番,便拉着白洛飞的手走到一边道:“二哥,她那副不男不女的模样,怎么配做我的二嫂?我一直以为二哥眼高于顶,寻常女子你定是看不上的,若说她是女子的话,也长的太一般了,怎么配得上二哥的聪慧和人才。” 白采儿这一番话,让白洛飞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南烟在直图方便,还是穿着男装。至于爱情该如何解释,难道该告诉白采儿爱情这个东西,不是以长相和智慧论断的,那只是一种感觉,感觉对了,那便就是了。可是这个妹妹年纪还小,跟她讲,她听得明白吗? 白洛飞淡淡一笑道:“你这个二嫂啊,可是你二哥花了很多心思才带到这里来了,你可不许把她给气跑了。再则她是什么样的人,日后你便知道了,我敢打赌,你一定会喜欢上她。还不快上前打招呼,免得她说我们韩王府的人没有礼数。”他相信以南烟的智慧要收服他这个可爱的妹妹可不是什么难事。 白采儿听白洛飞这般讲,心里还是将信将疑,她虽然调皮任性,可是至小所教礼貌还是有的,再则二哥这样说了,她倒想看看那个长的普通的女子有何特别之处。 只见白采儿盈盈的走到南烟的面前,对她微一施礼道:“采儿见过二嫂。” 南烟一怔,也不知道白洛飞对那小丫头说了什么,前后的差异如此之大。却也微微一笑道:“采儿不用多礼,我与你二哥尚未正式拜堂成亲,你还是先叫我姐姐,那句嫂子听起来实在有些古怪。” 罢,瞪了白洛飞一眼。其实南烟之所以这般心甘情愿的跟着白洛飞来到韩王府,主要是他曾答应了她一件事情。他答应她在她还未真正爱上他之前绝不会碰她,其实这一点白洛飞自己到是很有原则的,强迫女人的男人实在也算不上什么男人,更何况他有足够的把握让南烟爱上他。 倒是南烟见白洛飞答应的那么爽快,心里却感觉有些怪异。她看着白洛飞一脸认真的模样,她的心里反而开始模糊了起来,他真的会是她的良人吗? 白采儿听到南烟的理论微微一愣,原来她与二哥还未成亲啊!可是二哥为什么让她叫她二嫂呢?转念又想,二哥从来都不按牌理出牌,这中间只怕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改天再去问二哥。当下眼睛转了转,似有了计较,笑嘻嘻的叫道:“好啊,姐姐,你去王府里就先跟我一起住吧!” 南烟一愣,这小丫头改口也改的太快了吧!不过去王府里跟这小丫头一起住,便省下了不少麻烦。当下笑呵呵的道:“好啊!” 白洛飞见南烟答应的那么爽快,不由得暗自头痛,自己的这个妹妹,怎么会不明白她的那点小心思。心里先替南烟先担心一番,他这个妹妹可不是个好惹的主。不过又想想南烟好像也不是多好惹的人,这两人碰一起,可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白采儿一听南烟答应跟她一起住,高兴的叫道:“二哥,我们回家啰!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哦!”白洛飞暗自叹了口气,从南烟的手里夺过马绳,帮她赶着那装满了那一堆有的没的东西的马车。 顺手还把刚才买的那个南烟看上的吃食递给了她,南烟微微一怔,没料到他终是放在心上了。再看白洛飞时,他仿佛什么事情都同有生过一般,与白采儿笑着聊着天。 南烟看着他们兄妹间开心的样子,不由得微微有些伤感。来到大燕朝之后,莫府里虽有众多兄弟姐妹,但是个个都带着有色眼镜看着她。别说亲厚,就是不欺负她难得了,她初到莫府时,那些姐姐妹妹哪个不是一寻着机会便让她难堪,好在莫大学士对她尚好。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寻着机会也都还了过去。 在她的前世,她是早早离开家乡,独自在外闯荡,于是亲情似乎也有些淡漠了。可是今日见着白洛飞与白采儿的兄妹之情,让她的心莫名的有些感动。 她感动归感动,她所不知道的是,其实白洛飞的心也和她的心一样孤寂。或者比她有更多的忧伤,他便将他所有的关爱都给了他最小的妹妹,在韩王府,或许也只有这个小丫头,是真心喜欢着白洛飞的吧,真的把他当成她的亲人。 感冒的症状还是没有消,又不能长时间对着头还是痛的厉害,亲们先将就着看吧,等我好一点再多更些吧,现在实在是心余而力不足了. 这段时间感觉把身体透支了,老天爷还真是公平,唉! 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理解与支持,待夜身体好一些之后,相信会写出更加精彩的文来报答亲们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六十章 王府之事(一) 刚到王府大门口,白采儿便大叫道:“父王,大哥,二哥回来了!”声音是那么的兴高采烈。一边叫一边向王府里走去。 南烟看着门口韩王府的三个大字,皱了皱眉头,难道以后都要在这里生活?斜眼看了看白洛飞,却现他没有自己预想到的开心,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丝淡淡的忧伤,还有一丝坚决。 南烟忍不住问道:“你这人真是奇怪,莫不真是近家情怯?到家门口了还不进去,在犹豫什么呢?” 白洛飞听到南烟的话,脸上微微一笑道:“好久没回家了,回家的感觉真好!”说罢,一个跨步便进了韩王府。南烟却觉得他那名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 韩王白天城与长子白洛天正在书房议事,听到白洛飞回来了,两人互看了一眼。白洛天问道:“父王,他怎么活着回来呢?” 白天城的眉头皱了皱,不说话,推开书房的门便去了大厅,白洛天紧跟其后。 南烟与白洛飞到大厅时见到的是一对父子正在喝茶,白洛飞笑嘻嘻的道:“父王,大哥,我回来了!而且不但我回来了,还把上次在辽海之上弄丢的儿媳妇莫南烟也带了回来。南烟,来见过父王,大哥。” 这种开场白的介绍,让南烟觉得实在是有些古怪,她也真是庆幸自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否则以古代女子的心态,一进王府,就先见公公和大哥,铁定要红了脸。她当年可是没少相亲,对于这种场面实在是不以为意。但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那个公公和大哥好像并不乐意见到她,确切的说,是不太乐意见到白洛飞。没有为什么,只是感觉,况且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灵。 南烟还未行礼,白洛天便道:“你这副模样,不男不女,怎可能是我们韩王府的儿媳妇。莫大学士家的女儿个个天姿国色,温雅娴静,又怎可能是你这副没有半点礼貌的样子。进来了这么久,连个礼都还未行。”他的声音刁钻而充满敌意。 在白洛天看来,这个女子若真是莫南烟的话,那也只是白洛飞一生的笑柄,这女子相貌平平,除了一双眼睛看起来还算机灵外,这副样子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不过本来韩王向皇帝请诣赐婚,一则是为了让皇帝对韩王府放心,多双眼睛放在这里,以示自己的忠诚,一个女子能成何事?二则是给白洛飞娶个笑柄,试问,天下间谁人不知道莫南烟的不雅名声。有了这样一个娘子,也能名正言顺的把世子之位给到白洛天。 南烟听得白洛天这般说话,心里顿时就开始冒火,也终是知道这韩王父王对自己不怀好意。白洛天这样说话,韩王居然没有出声阻止,反而隐隐有放纵的成份在里面。她来韩王府,只与白洛飞有过约定。她的眼睛转了转,是不是和韩王吵翻了,便有理由名正言顺的告诉白洛飞,他家不欢迎她,所以她要离开,去过她的自由生活。 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开心了起来,不欢迎实在是件好事。她微微一笑道:“白大公子所言甚是,我这副长相确实是对不起学士府里爹爹,还有莫家女儿的风姿。只是莫南烟的名字,想必公子也不是初次听到,莫南烟向来也不拘小节,出言更是不逊。所以在这里南烟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白天城正待说话,南烟接着又道:“若说我是不是韩王府的儿媳妇,这件事情就不是大公子说了算。虽然我掉进辽海,身上所有的物事尽皆丢失。但是韩王爷想必是见过小女的画像,是与不是,韩王爷必是清楚。再则我的名声在外,韩王爷还向皇上求婚,不正是看中了我的某些“特长”吗?大公子这么说来,便是在骂韩王爷不会识人了,才会向皇上请下这样的诣意。” 想欺负她,门没有,连窗户都没有。短短几句话,把白天城气的哑口无言,再说下去,不是止父王不会识人,还有皇上也不人识人了,扯远一点便是对皇上不敬,意图谋反了。 白洛飞听到南烟三言两语便将大哥给气的不轻,心里闪过一丝赞赏。淡淡的道:“南烟说话一向直接,还请大哥莫要放在心上。” 韩王听到南烟的一席话,不由得又朝那个相貌普通的女子多看了几眼,她的眼里满是聪慧,又岂是那种嫁不出去的女子?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丝疑问与考究,她的画像,他早就看过,所以见她的第一眼便知道她便是莫南烟。不过她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又何需与她计较,再则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韩王微微一笑道:“久闻莫五小姐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想。莫五小姐长途而来,定然已经劳累。何管家,先带莫五小姐去碧荷居去休息。” 白采儿本想好生戏弄南烟一番的,却见父王让她住进王府里最好的房间,心里有些闷闷不乐。但是父王说的话,她又不敢反驳。 南烟微微一怔,没料到她这样说那个白大公子,韩王居然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心里有些奇怪。她斜眼间看到韩王算计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但转念一想,她只身一人在这里,又有什么好算计的。不过把她留在韩王府,她就不信气不死韩王。 又看了白洛飞一眼,那小子也朝她露出一个狐狸般的微笑,她心里一个咯噔,也是,只有老狐狸才生得出小狐狸。当下也不理会白洛天气闷的眼光,朝所有人轻轻一施礼,盈盈笑道:“南烟确实有些乏了,谢过王爷。先告退了!” 白洛飞微微一笑道:“父王,孩儿刚从楚王封地回来,也有些乏了,南烟初到王府,许多规矩也不是太懂,也不劳烦何管家了,我带她去碧荷居便是。” 罢,也不等白天城答应,拉起南烟的手便走出了大厅。 夜的感冒终于好的差不多了,以后的日子里若没有非常特殊的情况,应该不会断更了。感谢亲们的支持!夜爱惨你们了,级大么么给所有关心夜的亲们!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六十一章 王府之事(二) 一到碧荷居,南烟便甩开了白洛飞的手,白洛飞也不以为意,毫不客气的往小蹋上一躺,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长叹道:“回家的感觉真是好啊!” 南烟冷冷的看着他的举动,淡淡的道:“回家的感觉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不去跟你老爹多聊聊离情别绪,与你的大哥谈谈兄弟情深,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好生修养,赖在我这里做什么?”她还在为刚才白洛飞牵她的手的事情生气。她是不介意,但是古人介意,那样一牵手无非就是告诉全王府的人他们感情很好。不让管家送她到碧荷居,他亲自送,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白洛飞眼里一亮,饶有兴趣的道:“你这里?娘子,你适应的真快,这么快就把韩王府当成你的家了,为夫真是开心。”却避而不答南烟的问题。 南烟见他那副模样,白了他一眼,这些问题与他讨论无论怎么讲她都是输的一方,明知道是输,又有什么好反驳的。她坐到一张梨木的椅子上去,睁大双眼打量这个房间的布局。 里所有的家具俱是上好的梨木所制,进门时有一个大大的屏风,屏风上画着兰花,清新而又淡雅。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深青色地毯,隐隐透着花的图案,仔细一看,像极了玫瑰。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不知名的花朵,给整个屋子里带来的生气,也带来了清香。整个房间的布局甚是简单,所用的物事却都是极好的,看得出来这个屋里原来的主人品味不差。 阳光从窗棂下照了进来,整个屋子又透上了一层朦胧的气息。透过窗户,能看到屋外的一池碧荷,此时已是夏初,荷叶长的正盛。再过些时日,便能看到满池的荷花了吧。 白洛飞见南烟不理他,在打量房间,他也没有打扰她。待她看的差不多时,才幽幽的道:“这个房间是给未来王妃所住,不过没有一个女人能这里住得过三个月。” 南烟闻言一愣,什么意思?她睁大双眸看着白洛飞,而他却只是浅浅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那些花很美?”说罢,他指向花瓶。 南烟点了点头道:“是啊,很美,而且还很香?那是什么花?” 白洛飞晒道:“那种花原本长在博悦封地的青颜山上,名曰百日醉,顾名思意,就是只要闻到百日之后便会一醉不醒。父王为了你,看来还是花了不少心思啊!”他说这话时,语气淡漠,声音里还有丝冰冷。 醉不醒?天啦,世上怎么会有如些恶毒的花!南烟怒道:“我才来韩王府,你父王就要杀我!我哪里得罪他呢?” 白洛飞还是不紧不慢的道:“你一进屋便得罪了大哥,得罪了大哥便是得罪了他。不过他要杀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只是委屈你陪我受苦了。”说罢,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然的抿了一小口。 南烟听的一头雾水,人言虎毒不食子,韩王又怎么会要杀自己的儿子?而且哪有人知道有人要杀他,还能那么悠然自若的喝着茶,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转念又想起白洛飞刚到王府时的异常,韩王见到白洛飞时的淡漠,心里直犯嘀咕。 南烟看了看白洛飞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的父王为什么要杀你?” 白洛飞但笑不语,南烟心里有些冒火,说个话说半句,不是吊人胃口吗?她怒道:“我来这里,只是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可没想招惹那些阴谋算计,打打杀杀的事情跟我更没有半点关系。这里既然这么复杂,我也没必要在这里呆着。”她看了看屋外的夕阳,接着道:“我明天就走!” 白洛飞拿着茶杯,轻呤道:“这茶里居然有虫子。”说罢,便将一杯茶泼到了窗外,那茶刚沏好,还是滚烫的。只听得花丛中一阵抖动,一个人影便消失了。南烟见此情况,微微一愣,没料到有人在窗外偷听。 白洛飞这才悠悠的道:“父王自小便疼大哥,并不喜欢我,至于原因我日后再告诉你。你现在一进了王府,便出不去了,随意跑出去只怕会招惹上杀身大祸!” 什么叫做一进王府便出不去了?南烟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她问道:“为什么?” 白洛飞朝她笑道:“因为你将成为我的娘子,而我的娘子又是皇帝赐的婚,若是丧命在青楚,我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像。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你的周全。”说罢,还朝她眨了眨眼睛,他嘴角的笑意似乎还有一丝讽刺。 题好像扯远了,她忍不住又问道:“为什么我死了你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像,你是我的相公,又怎么被人怀疑?” 白洛飞笑的有些妖邪道:“世人都知我是一个放荡的浪子,又好美色,又喜欢处*女。而你又有着全天下最坏的名声,克夫命,人又长的丑,更有传闻你早不是处*女。你说这样的两个人碰在一起会怎样?” 南烟微微一愣,白洛飞接着道:“就一定会有人说,我忍受不了你的不贞不洁,还有丑陋的长相。而你好不容易嫁了出去,自然对夫婿看管甚严。而我对你又忍无可忍,但是皇婚难退,于是便设计害死你,然后再到处逍遥快活。这样合情合理吧!” 白洛飞此番话一出,南烟终于知道她的婚姻原来不仅是政治婚姻,而且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死局,是早就被人设计好的死局。无论她怎么样都逃不脱这命运的齿轮,本来她的逃婚是逃掉了所有的麻烦,却无莫名其妙的进了楚王府,莫名其妙的惹上了婠婠与楚王,走与不走都只有死路一条。随着白洛飞到韩王府,所有针对她的阴谋便全部展开了。 南烟仔细想想,又现了不对的地方,这场游戏里,她只是个棋子,而所有事情针对的对象都是白洛飞,她只不过是制他于死地的一枚棋子。她有些糊涂了,这是什么阴谋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父亲,百般算计自己的孩子,只为置他于死地?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六十二章 王府之事(三) 南烟冷冷的看着白洛飞道:“既然你都清楚这些事情,又何必把我带回来,拖我下水。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到这里来岂不是送死?” 白洛飞看了看南烟,眼里闪过一丝光彩,笑着道:“你若只是寻常养在深闺的女子,早上辽海之上我便将你杀了。可惜你不是,以你的聪慧,应付这些事情我相信不是难事。在这世上,只怕也没有几个人能真正伤害的了莫南烟,婠婠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南烟心里只剩下一堆挫败,原来从一开始就被人在算计了。回想起辽海之上的事情,南烟有些恍然,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白洛飞劫船原本就是来杀她的。意外的放过她,又与她成亲,原本他早有其它的打算。回想起在楚王府里的事情,他的关心还有爱护,原来都是带着算计而来的。亏她还有些心软,有些心动,以为他是真心对她的。 南烟的嘴角扯过一抹嘲讽,冷冷的道:“所以你把我带回韩王府,也不过是跟你的父王将计就计,因为你相信我能保住自己的命,而你也不可能让我死。但是我不明白了,你们两父子斗得你死我活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我,又为什么要帮你?” 白洛飞一听南烟的话,便知道她有所误会,他对她的情是真的,也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他尝过一次失去她的痛苦,又岂会让她再离开自己的身边。而且现在就算她没有自保的能力,他也不会让她受一点点伤。 他有些暗然道:“我承认,原本对你是带有一些算计,可是在与你一起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之后,我终是明白了什么是爱情。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你只要呆在我身边,我便会护你一生的周全。”与其说他在与南烟说话,倒不如说他在内心下了一个决定。 南烟眼里闪过一丝冷漠,他的话又岂能相信?不过既然已经落入了这个圈套里面,她又怎会让自己无缘无故的死掉,白洛飞讲了这么一大堆,不就是想告诉她,他们是坐在同一艘船上,他又何必用爱情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禁固她。难道在他的眼时她真的就是那种嫁不出去的女人,需要一个男人来关心? 南烟淡淡的道:“那我是不是该感谢白二公子的一片爱心了?只是我也很爱惜自己的生命,自然会与二公子配合。也还望二公子告诉我在王府里的一些注意事项,我还不想莫名其妙的死掉。”声音淡陌而又疏离。 白洛飞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知道她终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他此时倒宁愿她叫他白洛飞,也比那一句白二公子来的亲切一些。也知道她终是生气了,他叹了一口气,递给她一个瓶子道:“这是徐先生配的百日醉的解药,你每日服上一粒。” 南烟接过瓶子,不再理他。 白洛飞走到门口,忍不住又道:“在王府里,除了我、采儿、徐妈的话,其它人的话,一个都不能信。切记。” 南烟还是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不愿意理他。她回想起这一段时间里生的事情,心里觉得万分挫败。原来爱情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那么的奢侈。白洛飞买给她的那个小吃她还没有吃,此时拿出来看着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利用罢了,她站起身来,恨恨的把那两个小吃给扔出了窗外。 她又不由得暗骂自己,早就知道他只是个逢场作戏的男人,可是为什么现在知道了他对自己的算计,心还是忍不住有些微的疼痛。 可是太阳还未落山,白洛飞又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侍从,那侍从手里拿着一大推的东西。南烟心里奇怪,莫不是他当做是给自己的补偿,送东西来的吧! 在她狐疑的打量白洛飞的同时,他笑呵呵的道:“娘子,长夜寂寞,不过你不用害怕,我从现在开始便陪在你的身边。” 陪在她的身边?什么意思?正在此时,那个侍从道:“二公子,你日常惯用的东西都已给你放好了。奴才先出去了!” 白洛飞点了点头,那个侍从便离开了。南烟这才现这哪里是给她送礼物,送来的东西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用品,而且都是有主人的。她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怒道:“你要住在这里?你想占我便宜?” 白洛飞笑道:“娘子说笑了,你是我的娘子,我住在这里天经地义,又何来占便宜之说?”说话的样子痞的不行,声音也带着些委亵。 南烟有些迷糊了,仿佛下午与她一本正经的说着话的白洛飞只不过是在做梦。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有多少面,为什么变起来如此之快。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白洛飞已将她打横抱起,轻轻的将她抱回里间的床上。她正待大骂,白洛飞轻轻的在她耳边道:“别生气,屋外有人。” 她一愣,白洛飞又笑嘻嘻的道:“娘子,害什么羞啊?又不是第一次!” 他的话音一落,南烟实在是想给他一耳光。房门却正在此时被敲响,白洛飞眼里划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声音极为不奈的道:“什么事?” 门外那声音道:“二公子,晚缮已好,王爷吩咐小的请二公子与莫小姐去餐厅用餐。” 白洛飞淡淡的道:“知道了,这就来了。” 南烟见这一架式,知道又是白洛飞在演戏了。火气四起,怒道:“你下次若要本小姐配合你演戏,麻烦你先说一声。” 白洛飞笑了笑道:“谨遵娘子吩咐!为夫记住了,所以也先跟你打声招呼,今日这顿晚餐,你得小心一些了。还有,要记得配合我。” 南烟瞪了他一眼,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自顾自的去整理衣裳。这见鬼的韩王府,比楚王府还要古怪万分。看着白洛飞笑的一脸阳光的样子,她实在是很想拍他,拍死他。 票票,偶要票票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六十三章 如此家宴 南烟与白洛飞一从房间里出来,那家仆便有些惊异的看着他们,白洛飞愠道:“王府的奴才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样盯着主人看,不怕被挖掉眼睛?” 句话,吓的那家仆赶紧把头低下。 白洛飞的嘴角划过一抹嘲讽,拉着南烟的手道:“娘子,我们去吃饭吧!”那模样中似乎还有一丝讨好。南烟看着他的表情实在哭笑不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晚餐的气氛有些怪异,这是南烟进到餐厅里第一感觉。她和白洛飞一进去里面一堆的人都望着他们,坐在主位的是白天城,白天城的左侧坐着一个年老妇人,看起来慈眉善目,她的身边坐着的是白采儿。白天城的右边坐着白洛天,白洛天的身侧坐着一个极品美女,估计是她的正妃。 南烟自从见识过婠婠的蛇蝎心肠,便对美女不再感兴趣。人再美又如何,心肠是若恶毒便连世上最丑的丑女也不如。 白洛天斜眼看了他俩一眼,冷冰冰的道:“真是一个比一个没规矩,才回来吃个饭都要父王等。我也不管某些人是什么来头,嫁到王府里就按王府的规矩来。再则还未过门,就与未来的夫婿拉拉扯扯,这成何体统。”这个某些人明着就是讲南烟的。 南烟想起那一盆百日醉,心里就莫明的冒火。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胆子虽然很小,但是并不代表她是好欺负的。更何况白洛飞都说了要护她的周全,而且一进王府就已经得罪过一次了,再得罪一次又何妨? 南烟淡淡的笑道:“初到王府,本就有众多规矩不太明了。本来南烟来到王府里,是把这里当成家的,而我在家时,爹爹都让众姐妹在各自的房中吃饭。故实在不知韩王府里还有这些规矩,若有失礼,还请韩王爷絮罪!” 罢,也不等白天城回答,接着道:“至于大公子说的与未来夫婿拉拉扯扯的事情,说的实在是太过了。我与飞本是皇上赐的婚,这一路之上,为了行走方便,早已拜过天地,入过洞房,若有不妥之处,还请韩王爷见谅。”语气虽还算客气,却是处处针锋相对。 南烟的那个“飞”字叫的白洛飞心里“砰砰”的连跳了几下,虽早闻过她不将世俗放在心上的传闻,在楚王府也见识过她的小聪明,却没料到她可以将婚姻大事说的如此轻巧。早在船上已与她成亲,可是那时戏弄的成份居多,她倒好,全部承认。虽说一进王府里,他一直在制造他们极度亲密的假像,可是此时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怎么着都有些古怪。 南烟的话音一落,整个房间的人脸色均大变,只有白采儿一个人脸上露出佩服的神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个人敢这么跟她的父王和大哥这样讲话。 白洛飞一把拉过南烟的手,一本正经的对白天城道:“父王,我确已与南烟成亲,不过我也答应过烟儿,回到王府后要补她一个大大的婚礼。还请父王絮罪!” 白天城的一听完,窝了一肚子的火,还从来没见哪个女儿家可以将婚姻大事说成这样的!他虽然极为讨厌白洛飞,却还是极为珍惜王府的名声,虽早有耳闻莫南烟的名声不佳,可没料到脸皮居然厚到这种程度。这样一个有伤风化的女子实在是让他这把老骨头难以接受。本来向皇帝求下这门亲事,是为了设计白洛飞的,这下可好,他好像很是喜欢那个牙尖嘴利的女子。如意算盘可算是全部落空。 白洛天一听完,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没有羞耻心的女子,不由得骂道:“还从未闻哪个女子未过门便与未婚夫君同房,传出去实在是王府之辱!” 南烟就知道这些老古董一听她讲完,必然会有很大的反应,便笑道:“大公子有所不知,我小时候曾随父亲出过远门,曾到过一个地方,那里的男女在成亲之前必会先相处一段时间,以看适不适合。南烟觉得甚是合情合理,试问一对男女,若是一见面便是在成亲的当天。没有一点感情基础便与相公洞房,对女子而言,着实不公平。虽然我与飞的成亲是有些仓促,却也是在情理之中。倒让南烟觉得飞是一个负责的好男人。” 完这些话,南烟自己想吐,那个“飞”字叫得自己都觉得恶心万分。如果不是她一进王府白洛天就针锋相对,那个老狐狸也处处为难;如果不是白洛飞告诉她屋子里那漂亮的花花是剧毒之物;如果不是她还想多活几年,今日的这番话打死她也说不出口。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没错,她不把世俗放在心里也没错,可是与她合作的对像却是那令人抓狂的白洛飞时,她多多少少都会觉得心理有些不平衡。这笔帐自然记在白洛飞的头上,等她安全了,连本带利的都要向白洛飞讨回来。 白洛飞听到她的话语,心里闪过一丝迷茫,真有这样的地方吗?他一想,嘴角不禁露出微笑,要真有这样的地方,那该多好,女人若是那么随便了,男人一辈子有多少个女人都不用负责,实在是大大的占便宜。他从小到大,虽然吃尽了苦头,身边却是从来都不缺女人,但是莫南烟绝对是所有女人中的特例。 白洛飞一本正经的道:“所以父王,我决定从今日起便在碧荷轩住下,还请父王成全。” 在坐的其它女人听了,脸上都不由得泛起红潮来,这么大胆而稀奇的话,她们还是初次听到,却又有一丝向往,若真有那样的地方,真想去见识一番。 白天城听了,火气烧的吱溜溜的旺,这个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实在是……他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算计而感到后悔,全天下女人那么多,怎么单单挑了这么个女人进了王府。丢人真的是丢大了,得早些把她除去才行。偏偏那白洛飞又好似极为喜欢她一样,他第一次糊涂了,这样的女人有哪一点值得喜欢? 白天城怒火虽盛,面上却不动分毫,听到白洛飞的话,心里还有一丝欣喜,或许这个女人真的能帮他除去白洛飞吧。这么多年来,他布下了无数的天罗地网要杀了白洛飞,却次次都被他逃脱,他不知道是白洛飞的运气好还是真有实力,反正这一次他回来就绝不会再给他逃脱的机会。 白洛飞要去碧荷居住实在是正中他的下怀,要行动只会更加方便,当下淡淡的道:“你们既然已是夫妻,本王若要将你们强行拆开,难免会被人说成顽固。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年青人在想些什么,随你们去吧!” 白洛天听到白天城的话,顿时明白其中的意思,嘴角扯过一抹阴沉的笑容,却也没再说一些刻薄的话语。他在心里道:“白洛飞,这次就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洛飞看着两父子的言行举止,心里不禁好笑万分,若要行动,就快一些吧!这些年来猫抓老鼠的游戏已玩了许多次,这次也该做个了结了。 晚餐的气氛便在各怀心思下进行着,南烟只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吃的最难吃的一顿饭,她心里有些疑问,他们长期在这种气氛下吃饭,难道不会消化不良? 我快疯了,身体又出毛病了,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亲们放心好了,现在只有一个文在更,应该是不会断更,不过可不可以给点票票鼓励一下,给我点动力好吗?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六十四章 三月之约 一到碧荷居里,南烟让自己重重的摔进那丝被之中,南烟总是忘记古代是木板床,丝被虽乘的蚕丝所制,却也把她摔的生疼,不由得轻呤出声。 白洛飞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说实话,今天晚上她在吃饭时说的那些话,让他的心里美滋滋的。虽然她说那些话的动机他很清楚,不过心里还是没来由的开心。 南烟见他咧开嘴笑的开心的模样,心里实在是有些生气。今天晚上说的那番话自也不能白说,想起他们间想互牵制的关系,或许现在能找他要些什么吧!她的眼睛转了转道:“白洛飞,我知道你现在在得意什么。不如这样吧,咱们来做一笔买卖,如何?” 白洛飞没有忽视她眼里的一抹算计,他的心砰的跳了一声。不过想想,南烟身上没有一点武功,青楚又是自己的地盘。她能算计得了什么?便笑着道:“?” 南烟从他的眼里有看到了轻视,心里不禁冷哼,一个看不起女人的男人哪天被女人整死了只怕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原本平凡的脸孔似乎也精彩了起来,只听得她淡淡的道:“我与你现在算是坐在同一条船上,说实话,我并没打算沾上这一摊子破事。你的家务事,我管不着,也管不了,我只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在王府的这段时间里,你要保护我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白洛飞的眉头微皱,她就这么急着和他撇清关系?她的安全他自然要管,她可是他认定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他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然后呢?” 南烟接着道:“你要住在碧荷居,我没有意见。但是,我睡床上,你睡地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越雷池一步。还有,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许随意与我扮亲热,即使有特殊状况也需先支会一声。” 这些话她早就想讲了,白洛飞一天到晚一惊一乍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一会霸道,一会委亵,便宜都快被他占光了,再不阻止一下,只怕哪天一会留神就被他吃干抹净了。她忆起他在船上的行为,不禁打个寒战。 白洛飞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问道:“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立下这样的条约,摆明了是不相信他。他是那种好色的人吗? 南烟淡淡的道:“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想把什么话都讲在前头。”天天跟他睡在一起,说实话,白洛飞长的的确不差,万一哪天自己起色心了起么办? 白洛飞声音有些泛冷道:“你现在的安全好像都需要我负责,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南烟冷哼一声道:“我是你从楚王府带回来的,是你自己早早的讲了要对我的安全负责。莫非你想说话不算话?”他不会真的想抵赖吧。 白洛飞也一**坐到丝被之上道:“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你招惹了楚王,我将你带走是护你安全吧。” 南烟笑的一脸灿烂道:“这的意思是说我来韩王府是自寻死路了!见过不负责任的男人,却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不过反正我死了也有人陪葬,想想也划算。你既然这么讲,行啊,我明天就走!” 白洛飞叹了一口气道:“你真的我的克星,你明知道出去只有死路一条还用这样的事情来威胁我。可是好像真的很有用,我答应了。”人若是不要命谁不怕,更何况是一个如此关心她的人。他心里暗叹,也不知道哪辈子欠她的,今生要这样来还。 南烟浅浅一笑道:“既然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们达成了共识,那剩下来的事情你应该更没有意见了。”想占她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白洛飞现在已经有些害怕她的那些笑容了,直笑的他的心里有些毛,把心里那些小瞧她的念头也尽数收起,这个女人一定是老天爷派来对付他的。才想着从她那里占点便宜,便马上被她全讨要回去,偏偏自己还吃她那一套。 白洛飞靠在床沿上,无可奈何的道:“你还想怎样,一次全讲完吧,你到底想做什么买卖?” 南烟心里偷笑,却一本正经的道:“其实也不想怎样,我在王府的这一段时间里,会尽量配合你做事情,但是我不管你们父子要闹到什么时候,三个月以后,你得安全将我送离王府。当然,这三个月内我这么辛苦的配合你,你也需支付我一笔工钱,一千两好了,怎么样?” 开玩笑,谁知道他们两父子要闹到什么时候,她还是趁早走路的好,那个百日醉的毒刚好在三个月左右暴,不管什么事情到那个时候也大致该有个了结了吧。 白洛飞听到南烟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她就这么想离开他的身边。不过三个月也确实是足够了,所有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白洛飞的凤眼一眯,往床沿上一躺道:“你的这些条件,如果是做生意看来的话,我没有任何好处。我虽非商人,但是却也懂得为自己着想。”南烟正待说话,白洛飞却接着道:“这样吧,不如我们加个前提吧,这三个月内你若爱上我的话,就留下来当我的妃子,你若是还没有爱上我的话,我便给你自由,答应你的要求。” 南烟微微一愣,刚才在跟他出她的要求时,她已经想好了如何说服他的说词,没料到他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爱上他?怎么可能?只有笨蛋才会爱上这个像狐狸一样狡滑的男人,他那么危险,这场游戏玩玩就好,怎能让自己深陷下去?这实在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不过今晚的这场协议对她而言,实在是稳赚不赔。 反正她已没有退路,现在又离不开王府,有个免费的保镖外加钱袋怎能不好好利用。生命无忧了,这三个月的日子应该会很好玩吧,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会有哪些好玩的事情生。想着三个月离开后还能拿到一笔生活费,她的心情无端的好了起来。 她笑嘻嘻的道:“好,成交!这三个月之内,我们就按刚才说的办事,我会配合你做所有的事情。但是你嘛,也得实现你的承诺。” 白洛飞见她笑的有些诡异,心里暗叫不妙,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南烟一脚给踢下床去。 谢谢亲们的关心与支持,我以后会非常注意自己的身体的.看到亲们的留言我真的好感动,昨天的票票是我写文以来最高的一天,今天一打开电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总之一句话,有亲们的陪伴,我会加倍努力写好文的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六十五章 前尘往事 南烟别的本事没有,却好歹也是跆拳道黑段,她没有杀气,白洛飞也没有防备,她这一击便凑效了。 白洛飞在空中变了一记身形,总算没有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但神情间已见狼狈。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南烟道:“你在做什么?” 南烟白了他一眼道:“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我睡床上,你睡地下,既然已经生效了,我自然要将你赶下床了。有何不妥吗?” 句话,把白洛飞恨的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这一口气受的实在是有些窝囊。对自己讲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便从柜里拿出锦被铺在地上,恨恨的睡去。 南烟看着白洛飞的模样,只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自认识他已来,便处处受他牵制,时时被他欺负,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又怎么可能不好好用上。 月光自窗台上洒了进来,带来一屋的清晖与宁静,屋里的那盏油灯早被白洛飞熄了。借着月光,白洛飞的双目微闭,没有白天的防备与机心,此时的他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微的帅气。剑眉直**鬓,鼻子高挺,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薄唇微抿,嘴角还带着一丝纯净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狐狸,反而让人觉得有一丝单纯。 南烟看着他的样子,想起他们父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心里了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却又说不清楚。白洛飞长的和白天城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相似,虽然从现在白天城的样子可以想像,他年青的时候定然也是个帅哥,但与白洛飞的长相完全不同。 白天城的样子看来阳刚的多,一张国字脸,整张脸轮廓分明,而白洛飞相比之下,似乎多了一分阴柔,。白天城不同的白洛飞的凤眼,他的眼睛稍微圆一些。白洛天倒是和他长的极为相似。难道白洛飞不是白天城的亲生儿子?南烟为这个设想吓了一跳,这样的设想似乎合情合理,却又有些说不过去,白洛飞若不是白天城的亲生儿子,又为什么会让他长这么大?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反正这一家子人实在有些莫名其妙。管他们什么关系,时间一到,她拍拍**走人便是。 白洛飞知道南烟在看他,却也不愿意睁开眼睛,今天丢人实在丢大了,被一个女人踢下床,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讲都是一件耻辱。偏偏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一点气都生不起来。生不来她的气,那就生自己的气吧! 他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处处受到她的牵制,挂念她的安危,怕她受到委屈。一想起前路的凶险,他的心里又开始冒苦水。有多少次他想向命过低头,可是却始终不甘。 当他五岁那一年被送到朝京开始,他就知道他和大哥命运的差异,他忘不了临别时娘的眼泪和对父王的苦苦哀求,只是父王如同铁石心肠一般,一挥手便让他侍卫把他拉走了。 朝京的生活实在是非人的生活,由于他的年纪最小,又是番王的质子,便成了所有王孙公子们欺负的对像。刚到朝京的那时,他的身上时常挂着彩。他问过很多次送他来的那个侍卫,父王什么时候接他回去?问的次数多了,那侍卫也只得告诉他,他得在朝京长到二十五岁才可以回到封地。 二十年,多漫长的路程,年幼的他,便知道了什么是绝望。他想过要死,却总是想起娘临别时的那句话:“飞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娘,他一直在忍受着所有欺辱。可是忍受却绝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欺凌。那时候的他,总在想,总有一天他们会欺负他累了,便不会再欺负他了吧!可是事情总像是没有尽头。 七岁那年,那些王孙们将他骗到一个破落的宫殿前,将宫门反锁后便全部跑开了。他后来才知道那便是所谓的冷宫,那个宫殿里曾经死过几个妃子,也是传闻中鬼魅横行的地方。夜深了,冷宫里飘来凄惨的哭声。寒风吹过破败的墙头出呜呜的低泣,他又冷又饿,又累又怕,可是嗓子叫哑了都没有任何人答应他。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感到支撑不住了,可是他真的不甘心,他想问他的父王为什么把他一个人丢到朝京?为什么不疼他?想疼爱他的娘亲,无论如何,他都想再见她一面。不知道宫殿里何时多了一双幽绿的眼睛,他刚开始以为是狗,想去抱着那条狗取暖,可是那却是一匹狼,一匹想吃掉他的饿狼。 当那条狼扑过来咬他的时候,他才现危险,可是他的大腿上已经被咬掉了一块肉。闻到血的狼更加的凶狠,而他的手里哪怕连根防身的棒子都没有。他的求生意志告诉他现在绝不能死,当狼再度扑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抱住了狼头,双手死死的掐着狼的脖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狼死了,他也再无半点气力。迷糊间,似乎被人抱起来放到了床上,还看到那人在为他敷药。 那人教了他一身傲视天下的武功,并送给了他天下第一谋士徐清长。当他第一次用那人所教他的武功将那些王孙子弟打倒在地时,晚上回到那个宫殿被那人狠狠的打了一顿,告诉他:“你现在若是不懂得隐藏自己的实力只有死路一条,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在那一群人中间,你只能做最弱的一个,决不能做最强的那个。” 那次他真的有些糊涂,为什么明明自己变强了还要以弱似人,心里虽有不甘,却也不敢明着反对。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向强势的马靖被人从湖里捞出来的时候,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从那时起,他便白天嘻笑示人,奉承拍马无所不作,晚上便到那个宫殿里去学艺。 那人不但教他武功,还教了他兵法战术,徐清长又在替他经营着其它的一切。在他十五岁那一年,他便拥有了一支不为人知的军队,那些人有的是江湖中隐退的侠客,有的是绿林中的好汉,还有的是对朝庭不满的年青志士。还控制了大燕的经济命脉,靠卖私盐起家,逐渐有了布庄,钱庄,赌坊,分号遍布大燕朝各个封地。 也就在他十五岁那一年,听闻了娘去世的消息,他终是没能见到娘的最后一面。却第一次碰到了一群杀手,虽然很轻松的解决掉了,他却意外万分。在朝京里他已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还有谁会想杀自己呢? 当他从暗卫手里得知要杀他的人的讯息时,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人言“虎毒不食子”,可是怎么会有如此的父亲呢?他一直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只是后面的十年里,每一年都会碰到好几起这样的事情。时间长了,他也淡漠了,但是他还是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六十六章 他的秘密 第二天南烟一醒来,现房间里空落落的,白洛飞已不知何时起床了,地上的被子也不知何时已全部放好。她的心也没来由的一空,至于原因,想半天后她认为白洛飞是她在王府里唯一的熟人,所以他不在她的心里才会觉得有些空。 到中午的时候,饭菜被送进了碧荷居,南烟不禁觉得好笑。看来那群老古董已经不想再见到她了,连饭都不愿和她一起吃。不过这样非常好,她以后吃饭就不用再担心会消化不良了。 白洛飞回到碧荷居的时候,南烟正在午睡。 来上午她想去王府里到处逛逛,却让她一不留神在房间里面现了一个大大的书柜,随手抽了几本来读,都是一些野闻杂记,写的甚是有趣。每个故事的下面都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些娟秀的字迹,那些话往往寮寮数语就道出了故事的真谛与引伸的含义,甚是精彩。看到最后,竟是爱不释手。待吃过饭过,才觉得有些倦了,想小睡一会,睡醒后再接着看。 白洛飞看着南烟的睡颜,恬然而又文静,没有防备,没有醒着时张牙舞爪的模样,平淡的的容貌却又让人觉得十分想亲近。想起与她初识时聪明而又冷静的样子,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弯;想起她恶整婠婠的行为,笑意到达了眼底;但一想起昨晚被她踢下床的样子,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这样的女子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窗户被轻轻的扣响,白洛飞的眼里一阵精光闪过,紧接着一个人影便飞了进来,落地无声。来人神情间很是恭敬,见到白洛飞便单漆跪地行了一个礼,却又有些担心的往床上看了南烟一眼。 白洛飞嘴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的妻子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的事情也没打算再瞒她。爱上一个人,便应该将自己的每个面目都让她看到,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总觉得南烟不会害他,不管有没有那所谓的约定,她都会帮他。 来人是白洛飞的心腹薜离,轻功独步天下,专门替他收集情报。只听得薜离道:“肖鸿英贪污之事已被韩王查处,陈印已成功接任统帅之职。现青楚的军队中五个副帅已有三个是我们的人,都统等职位大部分已被我们的人渗透。” 白洛飞轻点了点头道:“做的不错,韩王可有追查肖鸿英的赃银下落?” 薜离道:“有追究,那笔银子早已被凤颜转入钱庄,已将银子重铸,没有留下丝毫的珠丝马迹。正是因为找不到,韩王才大怒削了肖鸿英之职,否则以他们的关系,只怕还不会有此决策。” 白洛飞的嘴角扯过一抹嘲讽,问道:“朝庭和其它的番王间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薜离答道:“朝庭自收到上次联名撤番的文书之后,一直没有动静,皇帝病情越来越重,只怕是过不了今年的冬天了。楚王最近的动静比较大,自得到定南王的支助后,便到处招兵买马,扩充兵力,只怕是想一旦皇帝驾崩,便要趁机起事了。其它几个番王间也在密切关注朝堂的事情,但都没有明确的行动,有的也只是偷偷的闹。” 白洛飞的笑容有一些高深莫测,摆了摆手道:“这些事情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任何变动随时向我报告。” 薜离应了声“是”便从房间里面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白洛飞笑了笑坐上床头,淡淡的道:“你装睡的功夫还是那么差,不用装了,起来吧!” 南烟无奈的睁开了双眸,虽然在辽海之上,她便知道了白洛飞的不简单,在韩王府里也是一直在装,是在隐藏实力,可是没想到还有这么麻烦的事情。她不想惹上,那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南烟笑的有几分尴尬,却又灿烂无比,对着白洛飞打着招呼道:“嗨,一睡醒就看到你了,真是巧啊!”那个笑声却连她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假。 白洛飞见她这样的举动,知道她是不想沾上这些事情,只是她是他认定的妻子人选,又怎能让她再逃避呢?他笑着问道:“娘子什么时候醒的?” 南烟急道:“我刚醒,什么都没听到!”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只希望白洛飞没有听出来。 白洛飞凤眼里的笑意更盛,含笑问道:“娘子既然才醒,又怎知屋里有人说话呢?”虽说没打算逼她,但是她自己说了这三个月配合他做所有的事情,那有些事情该她知道的就知道吧。他可没打算三个月后真的放她走,反正要留下她来,他也有的是办法。 南烟知道是瞒他不过,虽然现在两人同在一条船上,但是她现她并不了解他,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打算。虽然知道他对她并没有恶意,却还是止不住心里有些害怕。刚刚听到的这些事情都不是小事,他若要灭口也理由十足。 被现了,也只有面对了,先看看他的想法吧。南烟清了清嗓子道:“没错,我是全听到了,可是我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我并不想听到,谁叫你自己不小心。” 白洛飞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南烟道:“我也不是不小心,是你自己说与我同坐一条船,所以我的事情也没打算瞒你。”本来他想吓吓她的,可是一见她的模样,却又有些不忍心。 强大的卫给偶做的视频,实在是太无敌了,偶看完之后当场暴笑(话说一般情况下偶很难被逗笑),亲们去吧,不看铁定后悔 这里的链接若是打不开的话,亲们去简介那里走一趟,那里有链接可以直接得制上去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六十七章 以利相诱 南烟听到他这样讲,心里微微闪过一丝吃惊,没料到当时只是为了自保的一些话,居然让他当了真。他眼眸里的戏调还有调侃全部不见,漆黑的眼里一片澄澈,只有真诚。她微微一愣,没料到狡滑的白洛飞还有如此真诚的一面。 忽然间她现她以前对白洛飞的了解似乎有些偏执,可是转念又见到白洛飞略带深沉的眼光。她又不由得暗自好笑,狐狸是怎么也不可能变成绵羊的。 南烟浅笑道:“你没打算瞒我,可是我真的不想知道那些事情。跟你来到韩王府,本就是我一个错误的选择。更何况我与你有个三月之约,知道的越多,对我越没有好处,我还想三个月之后全身而退了。我只是个女孩子,你就把我当做寻常的闺阁女子好了。”她的胆子一向不大,周身又杀机重重,又岂能不小心一些。 白洛飞明白他的想法,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双目盯着南烟道:“可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她软的不吃,那就来点硬的吧,已经绑在一起的两个人,自然需要更多的了解。他希望南烟了解他,当然他也想更多的了解她。 南烟心里微微有些火,冷冷的看着白洛飞道:“你这次就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已经醒了过来,却还和你的下属在谈这些事情。不过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拖进这一趟浑水?” 白洛飞的眼里划过一丝赞赏,她这么快就理清了思绪,看清了整件事情的本质,实在是让他越来越是喜欢。既然她这么聪明,那么话也可以说的更加直白些了:“这三个月你要与我承担所有的事情,这些事情你如果不知道的话,你又怎会安心?如果不知道这些厉害关系,你又如何闪避?我是在为你好。” 南烟一时为之语塞,他说的也自有他的道理,只是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只得道:“只希望你记得我们的三月这约。” 白洛飞笑的凤眼都眯了起来道:“这个自然记得,不过娘子,到时也要摸着自己的良心,不许抵赖哦!”说到最后,声音已变的有些暖昧。 南烟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白洛飞的多面性格,她最怕的就是他耍无赖,她忙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就不用这个样子了,我做人自有我自己的原则,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绝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只要一安全了,她也有一百种理由能说服白洛飞让她走,现在可不是讨论的时候。 白洛飞见她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终是找到对付她的办法了。薄唇微微上扬,眼里笑意盈盈道:“有娘子的这句话,为夫就放心了。”心里已起了捉弄之心,说是放心,却又欺的更近了。南烟本就躺在床上,白洛飞的手放在她的两侧,头一欺上去,便是躲无可躲。 南烟心里大急,怒道:“白洛飞,你口口声声说要我遵守约定,难道你要毁约?” 白洛飞的眼里满是温情,神情间满是专注,眼见他的唇要覆上他的唇了,南烟大叫道:“白洛飞,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说罢将唇抿紧,闭上双眸,不愿意再看他。 可是她的唇没有预期的柔软,倒是耳边响起了白洛飞略带笑意的话语:“娘子,为夫只是想跟你讲明日带你去青山烧香还愿,你这副模样又是为何?” 南烟蓦的睁开眼睛,白洛飞的双手早已松开,人也离她约有十尺了,凤眼里是满满的捉弄,还有淡淡的一丝后悔。他是真的想弄假成真,一亲芳泽,可是却也知道此时若是亲了她,只怕她又要记恨一段时间。 南烟直窘的双颊通红,见他此时的模样,知道又被他戏弄了一回,恨恨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瞪了他一眼,她该如何回答他,说她想歪呢?她只觉得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丢脸过。怒道:“好好的一句话,你难道不会好好的讲吗?非要靠那么近才能说吗?” 白洛飞眼里似乎满是委屈,连声音也带着些委屈道:“我靠近你,只是想看看你在看什么书,谁知道你想到哪去呢?” 南烟回头一看,枕边确实放着上午未看完的书,直把她恨的不行,好像他做什么事情都能找得合适的理由一般。忙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尤其是不能跟他这种人生气,跟他生气,把自己气坏了他还在那里得意洋洋。她深吸一口气后道:“我什么都没想,那个烧香还愿的事情我也不去。”她也有选择的权利。 白洛飞摸了摸鼻子道:“你不去啊,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想告诉你,如果你要去的话,我就送你一百两银子去买东西。青山上有许多很有特色的小吃,味道甚是特别,尤其是一种叫做白玉糕的糕点特别好吃。再有就是青山上的姻缘签也甚是灵验,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嫁给我吗?我还以为你有兴趣知道你的良人在何方呢?你若不去,我只得和采儿一起去了,只是可惜的那些美味啊!”说罢,他满脸都是向往。 寮寮几语,将南烟心里弄的直痒痒,虽然不知道那个地方有没有白洛飞说的美食与灵签,但是她呆在王府里又实在是有些无聊,白洛飞不在,那对父子要是对付自己怎么办?眼睛转了转道:“我不去烧香还愿,又不是不去求签。” 白洛飞看着她的样子,心底得意万分,脸上却不动声色道:“那你明天是陪我去青山呢?” 南烟笑的也有些谄媚道:“去了是不是真的给我一百两银子?” 白洛飞道:“你若去了,我自然也说话算话。”说完之后,嘴角忍不住有些抽搐。这个女子实在是太好玩了!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六十八章 青山之行(一) 第二日一大早,白洛飞便带着南烟还有采儿一起去了青山,三人两骑。原本是三骑的,可是南烟自从上次从马摔下来之后,见到高大的马就忍不住有些怵。 白洛飞见她踌躇的模样,微角扯过一抹微笑,便一把将她抱到了自己马上。她想抗议,可是想想还是算了,她不愿意因为一时的逞强又要在床上躺一段时间。 青山青山,真的是青的山,绿的水,片片树叶都精神的很,折射着太阳的光辉,迎着风轻轻摇摆着,绿意浓浓,情意溶溶。 白洛飞轻抚着南烟的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心里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却也只敢想想,不敢有过份的举动。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啊,他怎能乱了自己的心神? 青山上北高峰除了有个叫飞马寺的之外,在南高峰还有个叫秀峰庵。只是飞马寺的香火一直甚是旺盛,求财求功名甚是灵验。而秀峰庵里住的大多是尼姑,香火远不如飞马寺,但是求姻缘却甚是准。是以常有闺阁女子去求姻缘,希望能嫁得一个如意郎君。 得山后,白洛飞便带着南烟与采儿去飞马寺的大殿还愿,那冗长的磕头加颂经差点没让南烟睡着。就在南烟头点得像钓鱼一样,快睡着的时候,白洛飞推了她一把道:“娘子,主持请我们一起去用斋,可好?” 南烟顿时惊醒,待看到主持似笑非笑的双眼时,脸上还是不由得闪过一片红晕,必竟听人讲经睡着又被人抓过正着,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忙稳了稳心神,浅笑道:“但凭相公做主。”南烟的声音本来就好,这般温柔说话,更是娇媚无比。 这句话一讲完,白洛飞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亮,难得她这么温柔的叫自己相公。斜眼间却见几个类似香客的人在门口一晃而过,他不由得暗自冷笑,他们就这么急不可耐啊!不过早晚都要来,来早一点也没什么。 采儿在听经时也差点睡着了,待看到南烟的举动后,心里不禁有些开心,这个嫂子和她实在是有些投缘。本来想整她的念头也慢慢的消逝了,昨天若不是韩王把她训了一上午,又罚她跪了一下午的祠堂,她早就去找南烟了。 飞马寺里做的虽是斋饭,却甚是清爽可口,素炒窝笋,山笋炒芹菜,小炒黄瓜,让南烟狠狠吃了两大碗菜。吃完之后,才现白洛飞与采儿早已吃完,在外间休息,那主持圆心在旁笑眯眯的看着南烟,直把南烟看的很不自在。 南烟忍不住问道:“老禅师这般看着,若让其它人看了去,只怕会说你的闲话。”何曾见过一个老和尚这样看人的。那住持的眼里满是慈祥与了然,南烟只觉得好似所有的心事都被他看透了一般。 圆心道:“话在人的心中,心中若无事,又何惧被他人看。” 南烟忍不住想翻白眼,她最是讨厌和人打机峰,尤其是和这样的一个胡须全白的老和尚,她不奈的道:“老禅师若无其它的事情,小女子便告退了。”说罢,便想出门。 圆心脸上笑意不减道:“老纳只想告诉施主,一切随心而行,缘份自有天定,机缘自有源头。不管施主从哪里来,但这一切都是天意。” 南烟不管什么天意地意的,只是听圆心说的实在是有些蹊跷,好似知道自己的来历一般,不由得停下脚步,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从哪里来的?” 圆心笑的有些高深莫测道:“虽不知道施主到底从何而来,却知道施主原本便属于这里。千世的姻缘,千世的情劫,还需要施主自己去化解。一切还请随心!” 南烟听的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圆心又道:“老纳只是想告诉施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放下也是一种解脱。” 南烟越听越糊涂,她本是个无神论者,可是这中彩票般的穿越便成了她解释不了的问题。千世情劫?吓唬谁啊!前世今生在小说里是见过,不过她并不相信。放下?放下什么?她好像现在是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放的。听不明白,便不听了。 她朝圆心笑了笑道:“老禅师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容我先回去参详参详,待想透了再来找你。”说罢,也不待圆心答应,便走出了斋堂。再听下去,她只怕又想睡了,还没去求姻缘签了,怎么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走到斋堂门口,还听得圆头道:“施主随便哪天有兴趣,老纳都会奉陪。还请施主好生想想老纳的话,阿弥陀佛!” 南烟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烦燥无比,根本就不愿意理他。 出斋房,采儿便迎上来埋怨道:“二嫂,你怎么现在才出来,都等死我了!” 对于白洛飞的这个妹妹,南烟是打从心里喜欢,她可爱而又善良,这几个月在王府的日子里只怕有了她,想不精彩都不行。便问道:“采儿等我做什么?” 采儿的脸微微有些红道:“我等二嫂陪我去秀峰奄里求签。” 南烟见她那副模样,捉弄道:“难道采儿有心怡的对象呢?要不告诉我,等我回去再跟你二哥说说,让他帮你去提亲,如何?” 采儿脸上的红晕更深,有些扭怩道:“二嫂就别笑话我了,我们快去吧!”说罢,也不顾南烟答不答应,拉着她的手便跑。 南烟急道:“等一下,我还没去找你二哥要银票了!”在现代,求一支签可是要花不少钱的,她身无分文,到时候不是要丢脸吗? 采儿道:“没事,我有!” 近亲们一直在问入v的问题,我在这里说一声距入v还有三天.谢谢大家的支持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六十九章 青山之行(二) 秀峰庵远没有飞马寺的大气,整个主殿也容不下十来个人,只是阁楼间甚是秀气,隐隐透着女子的婉约。里面的厢房却是甚多,大半都是因为那些求姻缘的女子体质都较为虚弱,爬上南高峰后当天便回不去了,只好在庵里过夜。 在采儿把南烟拖到姻缘树下的时候,南烟只觉得两条腿不是她的,心脏也快跳出了胸膛。反观采儿,她除了小脸微微有些泛红之外,便如同没有爬过那高山一般。 南烟心里不禁有些感叹,从北高峰到南高峰,就是她前世的身体也支撑不住的。看来练武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少不会把她累成这样了。 姻缘树的上面密密麻麻的挂满了红线,红线的未端系着某个女子青春萌动的心愿。姻缘树的旁边但是求签堂,由于她们来的晚了,来求签的女子们已寥寥无已。 南烟看着采儿一蹦一跳的便进去求签了,她还坐在地上喘着气,却只等得片刻便听到了采儿的骂声及男子的嘻笑声。她的眉头不禁一皱,这个大小姐又在做什么呢?不会又和人吵架了吧! 南烟只得认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去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却见那男子一袭白衣,浓眉星目,头上束着一个金色的环,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此时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没有一丝愠怒之色。 倒是采儿好似气的不轻,原本秀气的双眸此时睁着又圆又大,脸也是粉红一片,小嘴翘的老高,双手叉着腰,怒道:“没前程,你不要以为你和我父王关系不错,就可以对本小姐指手划脚,狗屁世叔,只会去父王面前打我的小报告,简直就和一个无赖差不多!” 白衣男子依旧笑的文雅道:“我何需去打你的小报告,你劣迹斑斑,韩王又何等精明,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他又岂有不知之理。再则,你此番对我如此无理,若被韩王爷看到了又定要教训你一番了。” 采儿白了他一眼道:“我今天是来求签的,没心情再跟你闹,好狗不挡道,麻烦你让让!” 白衣男子眉头微微一皱道:“这里没有狗,自然也没狗挡你的道。你一个人来求姻缘签,莫不是思春了不成?谁家公子这么倒霉,会被你看上?” 南烟微微一皱眉,这个男子说话还真是有几分恶毒,难怪采儿会被他气成这番模样。他素来讨厌自大的男人,尤其是这种斯文败类。 采儿回头一望,见南烟就在旁边,一把拉过南烟道:“你才思春了,跑到女人求签的地方来,丢不丢人。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是与二嫂一起来的。至姐看上谁了,你管得着?” 白衣男子见到南烟,微微一愣,却还是温文尔雅的行了一个礼道:“在下段玉程,姑娘可是闻名朝京的莫南烟莫五小姐?” 南烟听他问的好生无礼,他的模样看似有礼,语气却甚是轻视,一双眼里也满是不齿。她心底也升起了怒火,打架她不在行,与人辩驳倒不是什么难事。只见她微微一笑道:“没错,我就是莫南烟,只是段公子难道不知随意打听女子的闺名可不是一件雅事吗? 段玉程笑道:“莫五小姐的名字,只要去过朝京的人都知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何来是不是雅事之说?再则,我也甚是佩服莫五小姐的勇气,如此声名,还敢嫁人,实在是佩服白二公子的胆识!” 南烟心里恨的牙痒痒,张眼见旁边朝供的地方放着一筐鸡蛋,便笑着拿起一枚对那段玉程道:“段公子此言实在是有失偏颇,一个人如何,又怎能光听传闻,眼睛见到的都不一定是事实,便何况听到的。南烟不才,想问一下公子,这个鸡蛋是好蛋还是坏蛋?”说罢便将鸡蛋递了过去。 段玉程有些狐疑从南烟的手里接过来,用手轻轻的摇了摇,又看了看道:“没有任何声音,应是好的鸡蛋。”那鸡蛋本是香客所送,都是家养的母鸡一下完蛋,凑够了数便送了过来。段玉程看了看南烟,又道:“是好的又如何,坏的又如何?” 南烟淡淡的道:“我赌这个鸡蛋是个坏蛋,不如我们立下一个赌注,若是我赢了,公子便不得再随意羞辱女子,还需给采儿磕三个响头道歉。” 段玉程眼里闪过一丝趣味道:“若是你输了呢?” 南烟正色道:“若是我输了,我便也给你磕三个响头道歉,如何?” 采儿听得前半段,开心的双眼光,但听到南烟要给那个坏人磕头,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拉了拉南烟的袖子道:“二嫂,我们不要理这种人啦!” 南烟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微微的笑了笑道:“段公子,要不要打赌啊?” 段玉程想了想道:“我还从没听过这种赌法,莫五小姐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实在是有趣,好,我也想看看这个蛋是好的还是坏的。”他自小也在农家长大,对于分辩鸡蛋好坏还是很有信心的,就不信会败给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 南烟笑着用手比了一个握的姿势道:“公子不如把它握碎了,好还是坏,验证就知道了。” 段玉程微一思索,使劲一握,那鸡蛋居然不碎!他再一使劲,那鸡蛋还是纹丝不动,不由得有些怒道:“这个鸡蛋你做了手脚!根本无从证实!” 采儿也看得眼睛都瞪大了,若不是那鸡蛋是她看着南烟拿的,她都怀疑是不是动了手脚了,鸡蛋那么脆弱,怎么可能握不碎? 南烟微微一笑,从段玉程的手里拿过鸡蛋,手指轻握,那鸡蛋汗便流了出来,她握的时候是放在段玉程的面前,是以那鸡蛋汁将他雪白的衣裳流了一身。 南烟笑道:“公子,你输了,这个鸡蛋是坏蛋!”她心里还加了一句,就如你的人一样。看不起女人的男人迟早会被女人给整回去,如果现在还没有被整,只是还没有碰到而已。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七十章 青山之行(三) 段玉程微微一怔,看着南烟那纤纤玉指在他的面前晃过,他有一丝的恍神,他心里甚是惊恐,他都握不碎的鸡蛋,她又是如何握碎的? 南烟见他不语,接着道:“公子难道不知,鸡蛋本没有好坏,只是人给它定义了好坏。本来鸡蛋是好好的,可是一旦打碎了就成了坏蛋了。所以不要随便认一个人的好坏,便如这鸡蛋一般。” 段玉程似乎如梦初醒,定定的望着南烟道:“原来这个赌局一开始我便是输了!”他的眼里满是不忿之色, 南烟正色道:“这个赌局只输在你看不起女子的想法上。” 采儿一见这种结局,高兴的大叫道:“没前程,还不快磕头认错!”言语间满是得意,这些年来,她被他欺负的次数是数都数不清,好不容易由南烟帮她赢回了面子,心里得意非凡,南烟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大截。 段玉程看了看南烟,恨恨的道:“莫南烟是吧,我记住你了!”说罢,一拂袖便走了。 采儿还在后面大叫道:“没前程,你的头还没磕了!”她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划算,拿起那一框鸡蛋,便朝段玉程砸了过去。 段玉程回头看了一眼,采儿刚好扔了一个鸡蛋,这一回头,就直接砸到他的脸上,原来俊俏儒雅的模样顿时完全走了形。他心中气闷不过,想火,又觉得理亏,想回去找她们理论,却也不愿再走回去,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对着两个女人磕头?当下施展轻功,飞一般的逃跑了。 南烟不禁感到好笑,这个人以后只怕都再不敢戏弄采儿了,一个自傲的男人欠弱女子三个响头,怎样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采儿拉着南烟的手道:“嫂子,你好厉害,居然赢了那个自大狂!”她的眼里满是崇拜的光芒。 南烟淡笑道:“还不快去抽签,要不然师太都要回厢房了。”那个鸡蛋说实话并不太多的秘密,只是这些古人并不懂而已,她就是讲给采儿听,采儿也听不明白. 鸡蛋是圆的,便有了圆的张力,当手握紧的时候,两个力道相互抵消,用的力量越大,反做用力也越大,是握不碎的.当段玉程用手握鸡蛋的时候他就注定了只有输,没有赢.但是鸡蛋是不能捏的,当鸡蛋受力不是太均匀时,蛋壳又极为脆弱,所以一捏便会碎. 采儿伸了伸舌头,便跑到月老的佛像前恭恭敬敬的磕起头来,摇出一支签,只见上面写着:“爱悠悠,恨悠悠,临别几处愁,相见几多忧。记取心中意,莫要问缘由。” 那师太看过之后,微微一笑道:“小姐的缘份虽已出现,却是欢喜冤家,等到那层窗户纸揭破时,便是小姐的姻缘已到。” 南烟见到那只签和听到那师太之言,心里微微一惊,采儿的良人不会是刚才那个段玉程吧!那她刚才的做法岂不是在拆散他们?她忙在心里念道:“罪过,罪过!”念完之后,想起了什么,又骂起自己来,那段玉程如此可恶,肯定是要修理的,或许修理完之后才是采儿真正的姻缘。这样一想,她心里也没了负罪感。 采儿心里也下的,到底是谁呢?她不太清楚,但是签上的意思却与她心中所想那人相距甚远。她见南烟站在旁边,便道:“二嫂,你也快来求一支吧!” 南烟早就想求了,只是她已嫁于白洛飞,采儿是白洛飞的妹妹,当着面总是不太好,只是没料到这个采儿也是单根筋的人,又岂会想上那许多。她便也在跪下来摇起签来,只见签上写道:“几度惊魂梦,缘自心边来。浮生飘若萍,灯火阑珊时。” 那师太接过那支签,看了南烟几眼后才道:“施主的这支签实不好解,老尼只能告诉施主,爱在心中,莫要强求啊!姻缘虽由天定,却也不能太过任性。” 了等于没说,南烟正待反问,却听得采儿的惊叫:“二嫂,小心!”她回头一看,只见一把剑向她直刺过来,此时还有些夕阳的余辉,照得那把剑是五彩斑斓。南烟心里一惊,急忙蹲下,险险的避了开去。 解签的尼姑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当下大叫一声便从月老庙的后门跑了。 那人一身黑衣,只露出两只眼睛,他见一击未成,意欲再刺。采儿拔出随身所带的皮鞭,狠狠的向那黑衣人抽了过去,黑衣人微微一惊,便与采儿缠斗起来。 南烟见他们二人一来一往打的甚是激烈,她虽然不会武功,却也看的出来那黑衣人的武功远胜过采儿,只是出招间颇有顾忌,而采儿的招式却又甚是刁钻,黑衣人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被皮鞭所缠,是以一时间斗得难分难舍。 黑衣人的双眸间似是有些不奈,趁一个空档,手一捏唇,便出了哨声,几个黑衣人便从各个角落里突然现身,个个都朝南烟攻了过去。 南烟大惊,没料到黑衣人还有这么多的同党。自己来青楚才几天,又没有什么仇人,如果要杀自己,那似乎只有王府里的人了。她一想明白,忍不住有些气愤,她来到王府才三天,这些人就等不及了。也不知道白洛飞和他的父亲大哥结下了什么仇,就这样急不可耐的要杀他。 南烟见那黑衣人的目标是自己,只要自己离开采儿便不会有危险。更何况自己又没有武功,留下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便对采儿叫道:“采儿,这里交给你了!”说罢,她便朝厢房里冲了进去。那几个黑衣人一见,便朝南烟追了过去。 好在厢房的数量甚多,又长的一模一样,里面又住满了香客。此时已近黄昏,厢房里香气萦绕,香客们有在吃饭的,也有在淋浴的。南烟是女子,往里面乱闯倒还没事,那群黑衣人往里面一进,便到处听得女子们的惊叫声。更有人大呼“色狼!”“救命啊!”之类的词语。 到这里求签的女子很多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随行也带着些家丁或者侍女,那些家丁住在旁边的偏院,一听得小姐们的求救声,便也匆匆赶了过来。待女们都随小姐们同住一间房,有些也会一些武功,那些黑衣人一闯进来,便被那些待女们当做**大盗乱打一气。 而那群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会有如此的状况,更何况上面曾经交待过,不得把事情弄大,不得伤害不相干的人,这样一来,他们便有些缚手缚脚了。 时间秀峰庵的厢房里乱成一团,南烟见无意间造成如此混乱的局面,见那些黑衣人被困在里面,一时也不会追察到她的行踪,趁这个空档,赶紧逃跑。心里不禁大骂白洛飞,关键时刻跑哪里去了,还说要护她周全,只怕等他赶到她早就玩完了。 人言慌不择路,便是在说这个时候的莫南烟。她本来是第一次来秀峰庵,路也不熟,这般一匆忙,她自己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刚开始只想离那群黑衣人远一些,于是拼命的往反方向走,没料到越走越是荒凉。 此时天色已全黑,耳朵隐隐听到一些动物的叫声,似哭似嚎,只听得她毛骨悚然。一下午的折腾,中午吃的那些斋饭早已消化的干干净净,她又饿又累又怕,隐隐见到丛林里有一点灯光,心中大喜,忙沿着那灯光走了过去。 那是一间稍显破旧的竹楼,隐隐能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南烟伸手便要敲门,心里突然闪过聊斋里看过的鬼魅的故事,又不禁有些害怕。但想想自己身平又未做过坏事,应不会得到所谓的“业报”。 她扣响了竹门,便听得一个女音道:“久未有客至,请进!”声音有些苍老,听起来甚是慈详,南烟心里一宽,便推门而进,门内的女子一袭白衣,本是背对着南烟而坐,听得她进来,便扭过头来。 南烟一看,只觉得心跳如鼓,吓得失声尖叫道:“妈啊!鬼啊!”便欲夺门而出,无奈双脚已走了一下午,又是爬坡又是逃命,这般一吓,双脚一软,便倒在了地上。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第七十一章神秘冷男 那女子见到南烟的模样,神情间一片淡然,微微一笑道:“我的模样是吓人了一些,但是你看我灯下有影,就知道我不是鬼了。”说罢,便朝南烟走了过来。 她的模样不止一般的吓人,半边脸上满是伤痕,有一只耳朵都没有了,另半边脸好似由于长久没见太阳,惨白的有些吓人。没有被毁容的半边脸看起来又甚是秀美,漂亮的凤眼,细细的柳叶眉,眼角边虽有些细碎的皱纹,却也难掩她绝代的风采。黑如瀑,没梳任何型,任其披在脑后。她整张脸看起来怪异万分,一半像魔鬼,一半像仙女,搭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说话声音轻柔温婉,又甚是慈祥,见油灯下她果然有个影子,南烟的心神又微微的定了定,她如果要真是鬼的话,应该也不会是厉鬼。她的凤眼看起来却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南烟见她轻轻地走了过来,带起了些微的足音,她的神情也很是安详,看着南烟时似乎还有些歉意。许是因为她的模样吓到她而感到抱歉吧!她走路的模样娉娉袅袅,甚是优雅,像是出身于大户人家的。 她将南烟轻轻地扶了起来,南烟看到她的举动,像是被施了咒一般,一动不动,从原先的惊恐到现在的平静也只是瞬间的转变,她伸过来的手是温热的,南烟原本还有一丝的惧怕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低骂,这个样子还穿白衣服摆明了就是来吓人的。心虽然是这样想,却也由得她将她扶起。 白衣女子见南烟的模样,轻轻道:“我很少出去,也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姑娘三更半夜的怎会到此?”说罢,将南烟扶到椅子上坐下,又替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几个南瓜饼。 南烟感动她的心思细密体贴,她一路奔波,早已又渴又饿,喝了口茶啃了个饼后,便如实相告道:“我与家中小妹一起到秀峰庵里求签,不料遇上了强盗,匆忙间与小妹失散,又怕再撞上歹人,不知不觉便走到这里来了。刚才多有失礼,还请见谅!”对南烟来讲,韩王的行径只怕连强盗都不如。 说罢便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来,屋子里甚是简陋,一床两椅一桌一小榻,还有一个书柜,里面放满了书。里面大部分事物均是竹子所制,精巧而又雅致。心里又有些担心采儿的安危,不过一想如果那些黑衣人是王府里的人,应该不会伤到她。又想起白洛飞,心里忍不住有些气恨。那小子真是光说不练,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人在哪里,还说要护她的周全!待她出去后,定要好生教训教训他。 白衣女子听南烟讲完,眼眸间升起了一片同情,又有些淡淡的无奈。她轻叹一声道:“没料到这世道已是如此不太平。他怎能放任强盗在春绿城的周围胡来?真是不像话。姑娘今日便在这里先住下,明日再想办法出去吧!”她说这些话时平淡无波。 南烟听的一头雾水,“他”指的又是谁?不过终于有了这个晚上能栖身的地方,总好过在野外露宿,谁知道这片林子里有没有狼啊蛇啊什么的。 她当下也没想太多,欢欢喜喜的接过那白衣女子递过来的衣裳换上。那女子身材与南烟差不多,穿上去甚是合身,只是这样一身雪白的衣裳,让南烟觉得有些怪异。换衣裳时她才现自己的衣裳早已破败不堪,浅绿色的丝质长裙早已污迹斑斑。如此狼狈实在是像被人打劫了一般,怪不得那白衣女子半点都不怀疑。 那女子见到南烟的举动微微一笑,也不理她,便从旁拿了本书静静地看着。 南烟见那女子温婉可人,又知书达理,心底不由得升起了好奇心。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便问道:“感谢夫人此番收留,敢问夫人芳名,容我脱身后再来报答。” 那女子微微一怔,叹道:“我此生便若风筝,自从多年前线断之后,便不愿再与尘世沾上任何关系。你我此番相遇,或许也是缘分使然,我常年一人在此居住,你今日陪我聊聊天,便已十分开心,不敢图有任何回报。姑娘明日离开后,日后也再不用到这里来了。离去后,也不用对任何人提起曾见到过我这么一个人。” 她的神情有些感伤,似是忆起了些什么。南烟从这外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得到她未被毁坏的半边脸,油灯如豆,一室昏黄,她苍白的脸色和着油灯似乎也有了些颜色。她看起来居然是那般的姣好,神情间那一抹伤感我见犹怜。 南烟从她的言语间感觉到她似乎有些不同于常人的过往,在这里住着只是为了避世。她本身并不愿被任何人打扰,那抹熟悉感又涌上了南烟的心头。她前世看了不少的电视剧,知道这种隐居的女子多半有些难言之隐,更何况是一个被毁了容的绝色女子。 南烟便点了点头道:“我出去后不会告诉任何人曾见过你,不过我以后若有空闲可不可以来看看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你一般。” 那女子微微一怔,仔细打量了一番南烟,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与姑娘应该只是初识,或许我的模样与姑娘的某个故人有些类似吧。” 南烟笑了笑道:“可能是吧!”那女子微微一笑便又去看她的书,南烟今日折腾了一天,只觉得累到了极点,一沾上枕头便就睡着了。 那女子看着南烟安静的睡颜,不禁感慨万千。她的长相若是与南烟相若,只怕也不会惹上那些祸事。她一生坎坷,只因为有着绝世的容颜,那些人死活都不放过她,不让她过安生的日子。曾有人为了她不惜一切代价,可是在得到她之后,又弃之如草芥。没有得到她的人,又想尽办法要得到她。 她其实一直想告诉他们,她只想过安静的日子,为什么不放过她呢?十年前的一场大火,让她如愿以偿,她真的一点都不恨那个放火之人,反而很是感谢她。这些年来平静的日子她别无所求,唯一令她挂心的只有她的亲生儿子,多年没见,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否已平安的回来,是否已娶妻?想起最后一次见他的样子,她的泪水便忍不住留了出来。她可怜的孩子,那些罪她一个人受也就够了,为什么要让她的儿子继续受罪? 第二日一大早,南烟便听到耳边一片鸟鸣之声,有些吵也有些悦耳,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却见昨晚那女子倚在桌上睡了。她不由得觉得有些愧疚,到人家的地盘上抢了人家的床,害得她一夜没睡。当下轻手轻脚的穿起了鞋子,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竹凳。 那女子闻声而醒,问道:“姑娘昨日睡的可好?”声音也稍有些沙哑,苍白的眼间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神情却依旧优雅无比。 南烟道:“昨晚叨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趁着天色早,我先回去了。” 那女子递给她一包糕点道:“我也不留你,这些糕点你留在路上吃。你沿着太阳,一路向东便能走出这片林子。记住,出去之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见过我。” 南烟点了点头,跟她再道了谢便离开了竹屋。 一路向东而行,走了约两个时辰,终在南烟以为她的脚快走說閱讀,盡在 断的时候,看到了秀峰庵的阁楼屋角。她心里一阵欣喜,狂奔到了主殿后,心里又有些担心,不知道那些黑衣人还在不在。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轻手轻脚东张西望看有没有人注意到她。主殿里暗香袅袅,此时已是正午,香客们都已散去吃斋了,整个大殿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又烦恼了起来,从这里到韩王府,骑马都骑一个时辰,她现在可是什么交通工具都没有,又身无分文,怎么回去? 肚子又不争气的饿了起来,打开包裹,拿了一块绿豆糕就啃,许是肚子太饿,又许是那绿豆糕真的做的极好,她只觉得无比的香甜,正吃的津津有味,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这次看你往哪里跑,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声音冷漠且陌生。 南烟大吃一惊,完蛋了,黑衣人还在!绿豆糕顿时卡在了喉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逃跑还是等在这里等他出招了才跑?她想大声呼救,可是绿豆糕原来就甚多的粉末,她塞了满满一嘴,又有一部分卡在喉咙里,她此时是半点声音都不出来。 那人又冰冷的道:“你不要以为蹲在那里,就可以逃过去,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了!”声音已变得有些阴狠。 南烟心里怕极,暗道:“我命休矣!”却又想想实在是气不过,心里把白洛飞和韩王全部问候了一遍。骂白洛飞的不守信用,骂韩王的滥杀无辜。 人总不会坐以待毙,蚯蚓死了也要跳三跳。南烟顾不得逃跑时会不会被绿豆糕卡死,但她至少不想被人用剑劈死,或许她跑出大殿后还能跑到厢房里,像昨天一样再制造一起混乱,再奇迹般的逃跑。 当下一**从了起来,身子如箭一般的向门口冲了出去。那个度在现在奥运会上也会打破历史记录,只是可惜的是她快,有人比她更快,因为她忘了,这不是现代,是古代,古代的人多半都会一种叫做轻功的武功,都会飞。 她刚跑出大殿,便被那人给一把抓住了,南烟心中又闷又气,跑不掉也不可能就这样等死!她回头张嘴便大骂,只是她的嘴里塞满了绿豆糕,骂是没骂出来,满嘴的绿豆糕将那人喷了满满一脸。 她回头开骂的瞬间,那人的眼间划过一丝吃惊,南烟也有一丝吃惊。那些要杀她的人不是都身穿黑衣,蒙着脸么?这个人怎么穿的是一件深紫色的衣裳,布料是上好的丝绸,透着暗色的翻云花纹,腰间系着一根白玉色腰带。头随意地绑着,还有一两缕掉了出来。剑眉浓浓,黑眸如墨,坚挺的鼻子,嘴唇微抿,肤色略黑,整副模样看起来冰冷而又高贵。此时虽然被南烟喷的面目全非,却也难掩他高贵的气质,霸气天成。 如果说白洛飞的帅是带些阴柔,马致和的帅是温润如玉,楚寒的帅是阴冷张狂,那么此人应该算得上是阳刚和冰冷。阳刚与冰冷又是两种极端的方式,绝不会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上,可是却在这个人的身上都能感觉得到。 南烟心里很是害怕,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比昨天来杀他的那些刺客要可怕的多,他不会是韩王派来专门杀他的杀手吧?她心里哀号连连,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哪里得这么厉害的人来对付她? 那人由刚开始见到她本来面目的吃惊,到被喷一脸绿豆糕的愤怒,再到现在满身的杀气。他实在是怒极,他出身高贵非凡,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尤其是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 只听得他冷冷的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装成蝶儿的模样?”如若不是他不想惹事,他一掌就将这个没有形象的女子拍死了。 蝶儿?谁是蝶儿啊?简直是莫名其妙,猛的南烟眼里直放光,他是来抓叫蝶儿的女子,而不是来抓她的。这个现让她兴奋不已,绿豆糕全部咽下后道:“我不认识什么蝶儿,你认错人了!”看着他依旧冰冷的模样,南烟又道:“刚才是误会一场,误会一场。”说罢,便想离开了。 不是来杀她的,便与她没有太多干系了。虽然自己将他喷了一脸的绿豆糕,但也不怨她,谁叫他没事跑出来吓人。但想想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便讪讪的将随身带着的一块丝巾递给了他 那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机,将他的模样弄成这样,难道她就想拍拍**走人不成?虽然不知道她与蝶儿是什么关系,但是得罪过他的人还没有能在这世上活下来的。他冷冷地接过她递来的丝巾,轻轻地擦着脸,却狠狠的盯着南烟。只是那绿豆糕沾上了南烟的口水,这般一擦,便成了一个十足得花猫脸了。 南烟虽不会武功,却也能感受到周身的一股寒意,心里微微一惊,他不会想杀自己吧!古代的人把人命都当做儿戏,身份越高贵的人越是如此,看这人的穿着,想必也是出身不凡。南烟感受到了危险,丝巾也不要了,掉头就跑。 可是南烟还没跑几步,那人便追了上来,也不知他怎的一抓,南烟便动不了分毫,肩膀传来剧痛,她大叫道:“都说了是误会一场,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人不理她,手上的力道不轻反重,南烟只觉得肩膀快要被他捏碎了一般,吼道:“你是不是个男人啊!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非礼啊!非礼啊!”虽然有些理亏,但是小命重要,叫救命怕没人理,看他那人模狗样,叫非礼总会有些反应吧。 那人微微一怔,手松了松,南烟趁机从他的掌下逃出来,一边揉着肩膀一边道:“不就是喷了你一脸绿豆糕吗?大不了你也喷回来好啦!犯得着动手动脚吗?”说罢便将手中的绿豆糕递了过去,神色间满是委屈,明亮的眼眸里还含着些泪水。谁叫她心里有些理亏,又打不过人家。 那人有些哭笑不得,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哪有这样讨回说法的!她的相貌虽然普通,一双眼睛却甚是灵动。他微微一怔,身上的杀意顿去,眼底升起一抹兴味。往她脸上喷绿豆糕?这样无聊的事情他可是做不出来的。在他的记忆中,还从未做过失态的事情,喷绿豆糕这样的事情,他敢誓,他想都没有想过。可是这件事情又该如何了结,难道就真的白被她喷了一脸?再想杀她,似乎又有些下不了手。 那人冷冷的道:“你是谁?为何穿的衣服和蝶儿一样?” 这一句话终于让南烟知道他为什么会认错人了,她是谁他管得着吗?南烟打量了自己一番,由于自己的衣服没法穿了,现在穿着的是那个白衣女子的衣裳。只是一样的衣服多了去了,前世活着的时候往大街上一走,经常会撞衫,难道每撞上穿同样衣服的人都得去问一下别人的出身来历? 南烟嘴巴微微一撇,淡淡的道:“我不认识什么蝶儿,虫儿的,难道穿这样衣服的人都是蝶儿啊,穿成一样只是巧合啦!”又看了他一眼道:“你还要不要喷啦?不喷我可就走了!” 个伸起手递着绿豆糕,一个一言不的站在那里。白洛飞听到南烟的声音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心里有些奇怪,那个人是谁?南烟怎么怎会和他在一起? 微微一思索,便走了过去道:“娘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声音温润,举止优雅,实在是个翩翩佳公子。不知道为何,白洛飞看到那个人时,心里就暗自提防,知道现在不是示弱的时候。那人长身玉立,又霸气天成,一看就知道是个人物。他的呼吸沉稳均匀,气息绵长,一听便知武功不弱。他仔细思索,硬是没想起青楚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人物。 南烟一见是白洛飞,神色间又是气恼又是开心,原本递绿豆糕的手也缩了回来,有他在,她也不用委曲求全了。白洛飞可总算是出现了,心里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眉开眼笑道:“我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公子,在跟他赔礼道歉,不过他好凶,抓的我好痛。” 白洛飞一听南烟讲完,眉头不禁一皱,她的叫声他早就听到了,原以为她遇上了危险,没料到却又是在闯祸。待他看到那人满脸还未擦尽的绿豆糕,以及南烟嘴角还未擦尽的绿豆糕时,便明白了事情的大致始末,嘴角忍不住有些抽搐。 那人听到白洛飞的声音,再见到他的模样时,心里也不禁暗自赞叹,没料到此行来青楚,居然能遇到如此不凡的人。白洛飞此时穿的是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黑高高束起,更显得他的丰神俊朗。那人从他走路的脚步声便知道遇上了一个武学高手,而他一身高贵的气质,便知道了他的出身不凡,他又是谁呢?以前的调查资料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那人也有些狐疑的打量南烟起来,白洛飞的模样是人中之龙,而南烟仅仅是中人之姿,他们会是夫妻?再看南烟的秀并未挽起,想必是还未成亲。他已经见识过南烟不同常人的举止,便也不难解释白洛飞为何愿意娶她了,这么有趣的女子,娶回家实在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两人相互打量,白洛飞对他拱了拱手到:“这位兄台,贱内性子顽劣,若有得罪,还请见谅!”说罢,弯腰施了一个礼。 那人道:“此许小事,无须挂怀。”伸手来扶,手掌间运了些内力,白洛飞不动分毫,那人再加了几分内力,他也是分毫未动,当他把内力夹到八成时,白洛飞终于起身,淡淡的笑道:“兄台如此气量,实在是令在下佩服。不知兄台是否有空,容在下敬一杯薄酒,以示歉意。” 南烟心中纳闷,白洛飞生性狡猾多变,绝非热情之人,怎会对一个陌生人说出如此客气的话。她哪里知道刚才一弯腰一起伏间,两个男人已相互较量过。两人心底都对对方起了钦佩之情,都生了结交之意。 只是那人此行还有要事,白洛飞的身份又不明,不敢贸然前往,他正色道:“公子的心意,在下心领,只是现在还有事在身,日后若有机会,定会讨回那杯酒。告辞!”说罢,便匆匆离去。 白洛飞心里划过一丝了然,在他身边低呼道:“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头也不回:“若有缘,自会相见。”说罢,便去的远了。 南烟听到那种回答,只觉得头都大了,这几天天天都听到有人跟她讲缘啊缘,听得她头都开始痛了起来。见白洛飞还站在那里思考着什么,她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抬脚便狠狠地朝他的**上踢去。 第七十二章王府密事 白洛飞一吃痛,回头皱眉问道:“你做什么?”一个大男人被女人踢**,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的脸皮虽然厚,却还是觉得有些丢脸。 南烟吼道:“你说了要保护我的安全,可是你到好,昨天那些黑衣人来的时候,你在哪里?若不是本姑娘聪明,只怕此时都去见阎罗王了!”一想昨天惊险的一幕,她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怒气。 白洛飞见她的样子似乎有些怒了,这件事情本也是他大意了,自己有过错也不敢在计较面子问题,当下陪笑道:“娘子切莫生气,昨天我一从禅房里出来,你与采儿便不见了。我又刚好被他们拖了一会,所以来得晚了,让娘子受惊了!” 南烟瞪了他一眼,白洛飞又接着道:“我来时见到厢房里鸡飞狗跳,采儿又在和人打架,找遍了所有的厢房也没找到你的踪迹,昨晚可把我担心坏了,派了暗卫到处去找你,却一无所获。我还是不死心,今日便在这庵的周围到处找你。还好你吉人自有天相,我誓我一听到你的声音便赶来了过来。娘子,可把我担心死了,抱抱!”说罢,便一把将南烟抱在了怀里。 南烟微微一愣,这小子变的也太快了吧,刚才还一副人模人样,转眼间又成了个无赖。只是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舒心,南烟只觉得她好像还有些怀念这个怀抱了。但是昨天的事情又岂能就这样算了,一把将他推开,一个人气愤愤的下山去了。 白洛飞见她这般模样,心里反而安心了不少。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身边,她要打要骂怎样都可以。昨晚找了她一晚都未果,让他气恨自己到了极点。怎么能那么不小心,居然着了老狐狸的道,那个调虎离山之计使的实在是妙,当他觉察到时,都有些晚了。失去她的心情实在是有些可怕,看到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实在是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南烟还没走几步,便被一个粉红的身影给抱住了,抱的是那么的紧,她只觉得脖子都快被扭掉了。她微微一愣,采儿又是眼泪又是鼻涕道:“二嫂,你没事就好,快吓死我了!” 南烟艰难的道:“采儿……咳咳……你这样抱我只怕没事都有事了,咳咳……” 采儿抹了抹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松了手道:“对不起哦,二嫂。” 南烟心里一暖,没料到这小丫头对自己的感情来的这么快这么真挚。白洛飞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心里升起了一些温暖,却在转念想到韩王的时候,眼里又多了一抹阴狠。或许自己顾念父子之情,可是他却一点都不顾念。既然如此,那也是还击的时候了。 南烟从采儿的嘴里知道,昨晚白洛飞为了寻自己是彻夜未休。白洛飞说的对她的担心,她是不太相信,但是采儿的话她是相信的,心里微微的掠过一丝感动。昨天的黑衣人除了有一个受伤逃脱之外,其它的全被他杀了。南烟听到后,心里微微一惊,辽海上的鲜血仿佛又在眼前浮现。只是她的心里升起了异样的感觉,好似有些明白了白洛飞的一些做法。 阴狠和手段或许是有一些,但是似乎总会有一些苦衷。南烟这才现这一个月来与白洛飞虽然朝夕相对,却对于他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她也从来都没想过要去了解他,可是她现在现她不得不去想想了。不为别的,就为他昨晚为寻她的彻夜未眠。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白洛飞对她不过是捉弄罢了,等到哪天他烦了、厌了,也就再不会找她了。可是她感觉现在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了,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只凭一时的兴趣就可以付出这样的关心。或许可以解释成为因为自己的命与他的命关连在一起,可是刚才他初见到她时的惊喜是那样的情真意切,她感觉的出来。 他会是她在这里的良人吗?她有些糊涂了,她也知道,如果没有在朝京时对他委谑的印象以及辽海之上阴狠的感觉,她也没那么讨厌他。回想起来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其实是处处护着她的,虽然他的有些关心方式让她十分讨厌,也讨厌他深沉的心机和周密的算计,但是他并没有再伤害过她。 她突然现一件事情,若是一个人自小自己的亲生父亲便要杀他,他又如何活了下来。他的千变万化是不是也只是他求生的必要手段?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斜眼看了他一眼,他骑在马上的姿态很是悠闲,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一脸的帅气与阳光。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也看了过来,朝她坏坏一笑道:“娘子是不是想和为夫共乘一骑了?”声音里满是捉弄与趣味。下山的时候南烟还在负气,死活不愿意与白洛飞共骑,便与采儿同乘一匹马。 听到他的话,南烟一时觉得有些气结,刚才的一些设想全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这小子实在是不能为他想太多。当下赏了他一记白眼,便不再看他。 白洛飞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看着她,哪怕是脾气也是一件十分舒心的事情。 这里的晚上实在是有些无聊,那就再吧,一拿起书便又想起昨夜见到的那个白衣女子,她微微的恍了一下神,那女子实在是有些神秘。南烟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却也只能一笑置之,对于恩人最大的回报莫过于尊重,她不愿意被打扰南烟自不会将她的事情宣扬出去。 所以当白洛飞问起她昨晚去了哪儿以及那一身素白的衣裳从何而来时,南烟只道了句:“遇上好心人了!”便再不理他。 南烟随手拿了,一张纸条从书里掉了下来,她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飞儿一去朝京便是三年,不知他过得可好?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为何要加到他的身上?”那张纸条旁边微微有些起皱,看起来像是被泪水滴过一样。 南烟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白洛飞一眼,他此时正在伏案写些什么。她问道:“白洛飞,这个房间以前都住过谁?”他之前似乎讲过,不过讲的时候是一言带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现在对这些书的主人突然有了些兴趣。 白洛飞头也不抬的答道:“我父王的正妃们。” 正妃们?韩王立过几个正妃啊?南烟忍不住又问道:說閱讀,盡在 “那就是你娘也在这里住过呢? 白洛飞的头终于从那一堆书里面抬了起来,眼神有些幽暗,有些伤感,将毛笔放下道:“是的,你问这些做什么?” 南烟将那张纸条递给他道:“我看到了这个,对了,来王府几天了,怎么都没见过你娘?”眼里面满是好奇。 白洛飞看了一下那张纸条,眼里盛满了悲伤与思念,却云淡风轻的道:“她十年前便过世了,所以你现在见不到她。” 南烟从未见过这样子的白洛飞,她在他的身边也能感受得到他那浓浓的思念及无可奈何,当下讪讪的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哦!” 白洛飞却朝她笑道:“没事,都已经事隔多年了,只是没能见上娘亲最后一面实在是有些遗憾。对了,那个书架上的她留下来的。” 南烟虽然有猜到那些书可能会是他娘留下来的,但是他那副淡然的模样却让她有些莫名的心疼,她忍不住又道:“这些书的评论也是你娘留下来的?她可真是个才女。” 白洛飞眼里掠过一丝温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道:“她不但是个才女,对我来讲,她还是全天下最温柔最慈祥的人,无论何时见到她,她都会对着人淡淡的笑着,美极了!” 南烟心里却有些难过,她本来一直在猜韩王对白洛飞不好是因为他的母亲,因为他自小便被送到了朝京,可是白洛飞此时的模样却让她心生愧疚,她看了那些书籍,能感觉到那女子聪慧无比,这样的一个女人,又岂会惹人讨厌? 白洛飞看着南烟的模样,淡淡的笑道:“我时常都会想起娘,但是她也已经不在人世了,她若是在的话,也定然会喜欢你的。”他的声音温柔无比,南烟有一丝的着迷。 不知道为何,南烟看着这样的白洛飞,心里微微的有些痛,她搬了把椅子在白洛飞的身边坐了下来,问道:“可不可以跟我讲讲你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白洛飞的眼睛亮了亮,许是他的娘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高吧,他这次没有再说一些揶揄的话语,语气轻柔的道:“我离开娘时,才五岁,时间长了,若是没有她给我的自画像,我只怕都记不住她了。在我的印象中,她对每个人都很和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很得父王的宠,虽是正妃,却常被府里其它的姬妾欺负。但是她每次被她们欺负时,总是一笑置之,从未放在心上。她闲下来的时间总是会看书,所以我三岁的时候她便教我读书认字。她因为怕我出去惹祸,总不让我离开碧荷居,可是我小时候不懂事,贪玩,总是喜欢跑出去,有一次被人推下荷塘。” 南烟心里很是紧张,问道:“然后呢?你是怎么上岸的?”一个几岁的孩子被人推下池塘,若是没人救只怕是活不下来。 白洛飞这次也没有笑她,接着道:“刚好有一个仆人在旁边,见我落水后将我救起。也就是那一次,我第一次见到娘生气的样子,当我被人从池塘里救起后,她将我安顿好了之后,她去找了父王。我不知道那一次他们讲了什么,却自从那次之后,娘明显的比之前忧郁,不再爱笑了,总着就走神。而我也是从那一次开始,我知道了我在王府里虽是王子的身份,其实却连一个仆人都不如。在我记忆中,父王从未到碧荷居来看过我。” 南烟心里一酸,没料到他有这样不堪的童年,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你父王为什么会这样对你吗?” 白洛飞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那时候还小,从未问过娘这些事情,而娘也从来都不讲,我那时候都以为我是没有父亲的。也就是那此之后没多久,我终于见到了我的父王,不过他不是来看我的,而是来送我去朝京的,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娘泪水涟涟,苦苦哀求父王不要送我走。可是父王无动于衷,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父王。却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娘了,十年之后,便听到了娘的死讯。算一算,她也离开人世十年了。” 南烟心里涌上别样的情绪,没料到白洛飞的童年居然是这样的,也突然才意识到,那么小的他,要在朝京安全长大似乎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曾听莫大学士讲过,这些藩王之子在朝中的身份甚是特殊,常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欺负,这里面自然也是皇帝暗里的支持。有了这些,再不难解释他像变色龙一样善变的模样。 听到白洛飞讲的这些,明白了这些原也不过是王府里争宠的一些现象罢了,他的娘虽然有满腹的才情,却是备受冷落。其实想想也能明白,一般才女的性情都比较孤芳自赏,不屑于与人争宠,如此一来,自然成了众人欺负的对象。 只是韩王对白洛飞的态度还是没办法解释,王府里只有两个王子一个郡主,人丁并不兴旺,怎么可能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儿子呢?想起白洛飞刚才说的画像,南烟突然有点想见见那个才女了。便到:“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娘的画像啊?” 白洛飞的凤眼微微一弯道:“娘子莫不是爱上我了?怎的突然对我的身世这么关心!”眼睛虽然在笑,语气却有丝冷漠。 南烟只觉得气结,她才刚觉得他有些可怜,心底升起了同情之心,他这般一问,想拍他的心又起了,当下翻了翻白眼道:“我对你没兴趣,但对你娘很感兴趣。只是觉得奇怪,她这般有才华又聪明,心性又是那样的高傲,又岂会嫁给你父王那样的人?” 白洛飞苦笑道:“你这一句可谓是一针见血,根据我后来调查到的资料显示,因为我娘一直对父王冷冷淡淡,父王便以为娘亲对他不忠。所以我猜他一直想杀我,是因为将我当成他的耻辱,所以除之而后快。” 南烟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问道:“你若不是你父王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会让你生下来?还有,你觉得你娘饱读诗书,又岂会是哪种不守妇道的人?” 白洛飞看了看南烟道:“你好像问的有些多了,今日是怎么呢?对我的这事这么感兴趣。”这一次他的眼睛也没了笑意,声音有些冷漠了。 南烟一惊,才现她问的这些好像都是王府里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我多事,我只是对你娘的事情比较感兴趣罢了,要是不方便,你不讲也罢。” 听南烟这样讲,才现刚才的语气是有些过了,只是这些事情他从未想过要跟人提起。只是南烟是他认定的妻子,自己的这些事情也没有必要再瞒她了。这些年来都是独自在承受这些,此时有人主动愿意替他分担,而且还是自己的心爱之人,知道了又何妨。她能打听这些,是不是表示她开始接受自己呢?一想到这里,他莫名的有些开心。 他的嘴角微微一弯道:“我曾说过,我的事情不再瞒你,你要与我共同进退,知道事情的原委也不为过。” 南烟打断道:“可是这些好像是你们王府的丑事,你就不怕我日后到处宣扬?” 白洛飞眼里染上了一丝笑意道:“你现在也是我的王妃,你与我荣辱南存,又有什么好怕的。”南烟白了他一眼,他接着道:“其实父王对娘有那样的怀疑也并不为过,根据我查到的资料显示,娘曾经有被西秦人掳过,回来之后已经身怀六甲。” 南烟大惊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韩王的亲生儿子?”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一点都不难理解韩王为什么要杀白洛飞了。 白洛飞见到南烟的举止,微微一笑道:“也不尽然,其实若按娘生我的日期算,我又极有可能是娘在被掳以前便已怀上的,只是那个时间刚好是处于在王府和被掳的期间。而我刚好与父王长的一点都不像,我的模样像极了娘。可是父王看我却是越来越奇怪,越来越不对眼。所以才有了后面要杀我的这些事情。” 南烟听的有些糊涂了,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到底是西秦人还是韩王之子。” 白洛飞苦笑道:“你这个问题可把我问倒了,我也不知道,在这个世上,只怕只有我娘才知道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南烟只觉得头大无比,这算是什么事?没料到白洛飞的身世还有这么一出,这么麻烦。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一个身上一紧,才现已被白洛飞抱进了怀里。 南烟怒道:“你做什么?” 白洛飞万分委屈的道:“娘子刚听我讲了这么多,难道没现我很可怜吗?我这么可怜,你难道都不让我抱抱你?”语气是可怜万分,南烟若是看到他的表情的话,只怕会气的半死。他哪里有半点可怜的模样,此时是一脸小孩子做坏事得逞后的得意。 南烟虽然明知道他是装的,却在听完他的身世之后,再也狠不下心来将他推开,忆起他娘的画像,便道:“你还没给我看你娘的画像了?” 白洛飞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他的手给收了回来,一边拿画像一边幽怨的道:“你就这么关心我娘啊!” 南烟不理他,将画像展开后一看,惊道:“是她!”那画像上的女子像极了她昨晚在竹屋里见到的那个女子,这副画画的刚好是她的侧画像,而她在油灯下见到的也是那个女子没有被毁坏的侧面。虽然她现在的模样苍老了一些,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便是她。 白洛飞一惊,问道:“你见过她?”娘早就过世了,她怎么可能会见过? 南烟正待回答,却听得窗户轻响,一个黑影便闪了进来,硬把她的话给噎了回去。那人正是薛离,他朝白洛飞行了一个礼后,白洛飞问道:“有何进展?” 薛离轻附白洛飞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白洛飞的脸色微变,对南烟道:“回来我再问你那件事情,我现在有要事,先出去一趟。”说罢,也不待南烟回答,便与薛离一起消失在夜幕中。 南烟微微叹了口气,能令白洛飞变脸只怕是有什么大事生了,她也管不了那许多事情。一个人无聊,书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了,一拿起书她便会想起那一袭白衣的女子。只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却怎么也得不出个结论来。只得蒙头大睡。 第二日早上,她才穿好衣裳,还未洗漱完,便听得白采儿在门外的叫声:“二嫂,起床了吗?” 南烟刚应了一声,“起来了!”便听到呼的一声,她已站在了她的面前,把她给吓的不轻。 采儿笑道:“嫂子你快来,我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说罢,也不管南烟同不同意,有没有洗漱好,便将她拉出了碧荷居。 韩王府里,怡然轩外的一棵大树之上,坐着一脸怡然的采儿与满脸惊恐的南烟。 南烟低低的问道:“采儿,你带我到这树上做什么?”虽然小时候爬过树,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恐高。这个采儿也真是的,莫名其妙的带她爬那么高做什么? 采儿将手指轻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并用手指了一个方向让南烟去看。南烟爬在那高高的树上,又惊又惧,看见她的手势,颤颤微微的慢慢的扭转她的脑袋看过去,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可是待她看到那件东西时,如果不是采儿手脚快一把拉住她,她就真的掉下去了。 第七十三章借刀杀人 采儿嗔道:“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嫂子你要小心一点咧!” 南烟看到那个东西,只觉得一阵头痛,这些人在玩什么啊?那是一个巨大的打*炮,漆黑的洞口正对着她们,炮的直径和南烟在辽海被白洛飞所劫时看到的差不多。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她到这些东西就觉得头疼。 她努力将心神稳了稳,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劲,王府又不是兵工厂,放这么大的打*炮做什么?还有,这个打*炮是从哪里来的?是谁放在这里的?放在这里做什么? 南烟忍不住问道:“采儿,你带我来看这个东西做什么?” 采儿眼里闪过一丝惊奇,似乎还有一丝不信,反问道:“你不是与二哥一起回来的吗?这个东西自二哥回来后就在这里了,你不会不知道吧?”顿了一会又问道:“二嫂,你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吗?”看刚才二嫂惊奇的样子,想必认识那件东西的,她一直觉得奇怪,那长长的圆杆到底做什么用的。 大炮是白洛飞带回王府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她努力理了理自己的思绪,采儿带自己来看那个大炮,看来还不知道那是一个杀伤性很强的武器,只是想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她该如何跟她解释呢?说那个大炮只需一炮便能将一座大楼给击倒? 南烟努力稳了稳自己的心神道:“采儿,那个东西我也见了,我们先下去吧,下去了我再跟你解释,这里实在是太高了。”她只觉得头痛无比,真的不知道如何跟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讲那么可怕的事情,只怕是讲了她也不会明白。 采儿点了点头,带着南烟轻轻一跃便从树上跳了下来,吓的她不敢睁开眼睛。采儿看着南烟的摸样笑道:“二嫂,我平日里觉得你胆子挺大的,没想到你怕高。” 南烟有些好笑又好气,胆子的大小好像从来都不是这样定的吧!却也不愿意跟她辩驳,见到旁边有个凉亭,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采儿赶紧跟了上来,有些神秘的问道:“二嫂,那到底是什么啊?” 南烟自从树上下来后,就一直在想白洛飞把这大炮带回来的目的,想着想着她只觉得心底寒意顿生,记忆又拉到了辽海之上,他那些训练有素的军队,那晚上听到的秘密。他的想法在她看来已如司马昭之心了,昨夜他匆忙的离去,想必是有大事要生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些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父子之间的斗争,似乎牵扯到更多的东西。 她虽然聪明,但对于权术以及斗争的那些东西,她素来是没有太多的兴趣,也没有问起过白洛飞过多的事情,很多问题她一时也无法串联起来,只是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事情变得有些可怕。他若见到白洛飞,一定得把这些事情问个清楚。 她听到采儿的问话,叹了口气扯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刚才见到它吓了一跳是因为看到那个漆黑的洞口。”她见到采儿眼神里满是失望和不信,只得接着道:“但是我之前在宵鸣韩王府里曾见人使过一次,相当好玩的一个东西,朝天上一放,便能看见天下间最灿烂的烟花。” 将什么东西都能炸开花,世上什么样的烟花能比它灿烂? 采儿的眼里闪过一抹兴趣,高兴地道:“我知道了,二哥把那个东西拿回来定是要讨父王开心的,再过几日,便是父王的大寿,二哥定时给父王一个惊喜!” 南烟一听,身上冷汗直冒,采儿的话好似给了她一些提醒,她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又觉得有些无奈,这个世上或许也只有像采儿这么单纯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联想,拿大礼当礼炮,到时候只怕只需一炮,整个王府也就化成灰烬了。她突然有些后悔这样解释给采儿听,看着采儿开心的摸样,她突然有一丝犯罪感。 南烟轻轻的问道:“可能是吧,采儿,那个东西的事情你有跟其他人讲过吗?” 采儿也附在南烟的耳边轻轻的道:“谁都没有讲,父王老是凶我,我本想问他的,可是又不敢。大哥老师冷着脸对着我,我也不想问他。府里其他的人,只怕是更不知道了,我想来想去,也只觉得二嫂你可能会知道。你看,我多聪明,一问就问对人了。”言语间满是得意。 南烟却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好在韩王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否则又不知道出什么乱子,白洛飞还真的百密一疏,都忘了府里有这个么一个好奇的妹妹。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那个怡然轩放着那个东西,其它的人都不知道吗?” 采儿的神情有些神秘道:“当然不会知道啦,那个怡然轩里曾经起过一场大火,听说还烧死了好几个人,后来常会听说那里闹鬼,父王便把它给封了,不让任何人进去,所以王府里也没有人会现的。”她顿了顿看了四周道:“听说二哥的娘就是烧死在里面的!” 南烟又狠狠的吓了一跳,听到采儿的这句话,她终是确信不疑那竹屋的女子就是白洛飞的娘,因为那女子脸上的伤明显就是烧伤。只是她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呢?她想起那女子满脸平静的摸样,实在是想不出一个那么美丽的女子被毁了容还能保持那样平和的心态和从容的姿态。她对那女子越好奇爱来,她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呢? 南烟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采儿看了看四周,小声的道:“这件事情是王府里的禁忌,父王是不让讲的,我也是有一次听到父王和我娘吵架里听到的。二嫂,这件事你可不能随便对人讲,就是二哥也不行,要是让父王知道是我说的,会打死我的。”说到后面,已有些恳求了。 南烟也小声的道:“这件事情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你不用担心。”看得出来,采儿很是相信她,才会跟她将这些。她怎么可能去害这样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子呢? 忽然听得旁边传来一个男音道:“采儿,在跟莫小姐讲什么讲的那么亲密?” 南烟回头一看,是白洛天。采儿一见是他,赶紧站了起来,施了一个礼道:“采儿见过大哥!” 南烟一看这种阵式,心里莫名的有些生气,这个架子还真是不小,当下微微一笑道:“我正与采儿聊些女儿家的体己话,大公子可有兴趣听?”采儿在王府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还能有那么善良而单纯的心性,也着实不易。 白洛天在凉亭上坐了下来,对采儿道:“上次娘让你绣的白凤朝阳图绣的怎么样呢?” 采儿一听,一张小脸马上变成了苦瓜脸,低低的道:“我这就去绣。”说罢,不舍得看了南烟一眼,那眼神委屈至极,却又逃也似的跑了。 南烟不用猜也知道事情大概的原委,只是采儿那副摸样說閱讀,盡在 ,舞刀弄枪可能还在行,拿针弄线南烟是想也不敢想。王府里这些事情,她初来乍到,似乎也不应该是管的太多。更何况那白洛天的摸样明显是要支开采儿,他有话要对她说,她也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白洛天冷冷的道:“莫小姐真是好手段,来王府不过三四天,就把采儿驯的服服帖帖。” 什么叫把采儿驯的服服帖帖?南烟心里有些生气,这个王府里气氛真的不是很好,好像女人就不是人?在王府的地位都只能听男人的。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个观念。 当下冷冷的道:“大公子此言差矣,南烟不懂何为驯服,我来王府后,只是将采儿当做亲生妹妹一样对待,以心交心,她感觉到了,自然与我走的近些。南烟倒是想为采儿说一句,若是一味的强求与用权力让她屈服,只怕会适得其反。”如果他想跟她谈如何教育采儿的话,她也不介意搬出二十一世纪的教育制度来。 白洛天今日却明显不想在这件事上与她纠缠,他神情有些淡漠的道:“我知道你牙尖嘴利,真不知道二弟是如何忍受你的。你日后只要不要王府内生事,我保证韩王府会让你衣食无忧。” 南烟心底划过一丝惊讶,这人转变大的还真是快,虽不及白洛飞变色龙般的度,却也差不到哪里去,当下笑眯眯的道:“大公子似乎话里有话啊,我来到王府的这段时间,好像一直都安分守己。再则飞是我老公,我与他一直相亲相爱,他又何须忍受我?” 白洛天心里划过一丝鄙夷,相亲相爱?有哪个女子可以把爱情挂在嘴边,真是不知道害臊,当下冷冷的道:“莫小姐有所不知,我那二弟风流成性,半年前回到王府时,就招了不了的姬妾,其中有一个叫凤颜的最得他的宠爱。两人用如胶似漆来形容都不为过,依我看来,莫小姐的姿容妇德都不及拿凤颜的万分之一,只怕在二弟心里,你只因为身份特殊及尚有利用价值,他才会对你好。否则你自己也知道,以你的姿色只怕二弟连看一眼都不会。” 南烟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一番话听起来十分的合理。她知道白洛飞的一些行为举止,因为她并不爱他,所以也一直不以为意,而且也知道白洛天的话挑拨的成分居多,但是她还是有些莫名的气恼。在朝京见到白洛飞久违的那一幕又涌上了心头,她只觉得胸中气闷无比。 她此时的脸色应有积分难看,白洛天眼里划过一丝得意,女人不过就是这么回事,除了争风吃醋外是什么都不会。莫南烟虽然看起来还算聪明,却也不过如此,父王真是高估她了。 白洛天有些得意的道:“所以莫小姐可以考虑一下与我们合作,我帮你得到二弟的爱情,如何?”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真的是来挑拨离间的,心里原本的不爽也全跑光。她现在在想如何“配合”他们才好,她不动声色道:“我的姿容虽然并不出众,却相信飞定是爱我的,只是不知道大公子所说的凤颜又是谁?” 这句话应是恰到好处,一方面表达出她的嘴硬心软,另一方面也表示出她的怀疑。那天晚上她听到白洛飞与薛离的话里有一个叫凤颜的女子,那个女子只怕是白洛飞的心腹了。她倒想看看白洛天在玩什么把戏。 白洛天的心理满是不屑,女人也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在乎的不得了,偏要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摸样。脸上也不动声色道:“二弟若真爱莫小姐的话,也早就该给你一个正妃的名份了,可是回来的这段日里他却没有任何动静。是什么意思,以莫小姐的聪慧定不会难猜出来吧!” 南烟心里暗笑不已,白洛飞就是想娶她她还不一定愿意嫁,只是这场游戏已经开始了,她也想好好玩下去。却见她脸色变了变道:“不知道大公子有何方法能让我得到飞的爱情?”本来还有后半句“我该如何配合你”没有说出来,只问前半句更加显示出她的在乎。 白洛天正色道:“很简单,我会以振家风的名义替你除去他身边所有的女人,让你成为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南烟心里直想喷,这是什么狗屁办法,通常这样的做法只会让稍有点骨气的男人适得其反。她拼命忍住不屑,正色道:“可是公子,据我所知,飞才是王府的世子,你的地位好像做不了这件事情吧!”不是她要揭穿他,而是这个男人实在是自大的有些可笑。 白洛天的脸色又一丝的不自然,心里把南烟恨得痒痒的,若是平时,只怕他已以翻脸了。今日却因由任务在身,努力以平和的语气道:“我的却做不了这件事情,但是二弟世子的地位是父王给的,父王自然就有这个权力了。”却闭口不谈白洛飞不得宠的事情。 又来又是韩王在捣的鬼,真是一个可笑的父亲,又想起昨晚白洛飞说的话,南烟的心里都有些替白洛飞难过,这些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南烟问道:“可是即使把飞身边所有的女人全除去了,他的心里若是没有我,也没有用啊!”既然要装嫉妒,那她就装到底吧,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白洛天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瓶子递给南烟道:“此为迷迭香,你将此物打开放在床头,这个香味只要闻到十日以上,这个世上的女人他便只认识你一个了。”还是父王厉害,就知道这个女人会提出这个问题。 南烟心里倒有些微的好奇,这个东西这么的厉害,要是全天下的女人人手一瓶,世上也就没那么多的负心汉了,只怕所有的妓院都要关门了。 白洛天的话音一落,南烟便要去拿,他却又将那个瓶子拿了回去道:“莫小姐还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呢?” 南烟心里暗笑,她就在等他的这句话了,忙问道:“大公子有何要求?” 白洛天双眼看着南烟道:“我的诚意莫小姐想必也看到了,我的要求其实也很简单,只需莫小姐将二弟每日的行踪告诉我们便好。” 南烟立马苦着一张脸道:“他每日里来去匆匆,我哪里知道他要去哪里?何况我只是一介女流,他去哪里也从来都不会跟我讲。” 白洛天像是预料到了一样,又从身边拿出一包东西来递给她道:“这个简单,你若是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只需将这个粉末撒一点到他的身上,我便能找到他了。” 南烟一把接过那个东西,自言自语道:“若是有了这个,我便也能时时跟在飞的身边了。”又对他道:“可是这个东西要怎样才能跟踪得到他啊?” 白洛天心里愈加看不起南烟,淡淡道:“这个东西白天出特有的香味,用追香蜂便能找到了。” 原来也不过就是散出一种香味,有了追踪的线索罢了。南烟装作大喜的样子道:“我答应大公子的要求~”说罢,便将那瓶子抢了过去,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 白洛天见事情已成,看着南烟的摸样,实在好笑,便道:“莫小姐在给二弟洒迷迭香的时候,可切莫让他现了。” 南烟应道:“这是自然。”却一直在看那两样东西。 忽听得白洛飞的声音道:“大哥与娘子在谈些什么,谈的那么开心,加上我一个如何?”声音微微含着笑,却又有些淡漠。 南烟赶紧把那两个东西收进怀里,白洛天淡淡的道:“刚才只是和莫小姐在话些家常,为兄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夫妻俩慢慢聊。”说罢,便走出了那个亭子。 白洛飞看着他越走越远,淡淡的道:“给我什么东西?” 南烟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一个淡淡的光圈道:“用得着那么心急吗?还有人在看着我们了。不如借一步说话。” 白洛飞的脸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道:“你可是越来越精了,怎么现的?” 那个光圈是最原始的望远镜,若不是此时是正午,光线正浓,那个光圈是现不了了。看来白洛天对白洛飞的突然到来,是有些怀疑的。 南烟淡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看到了就是看到了。读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白洛飞叹道:“我一回来,你不在屋里,却见采儿独自一人在碧荷居外做刺绣,觉得十分奇怪,是那个丫头告诉我你在这里的。她见我回来,便回她的含雪轩去了。” 南烟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子一轻,才现已被白洛飞打横抱起,她惊道:“你做什么?” 白洛飞咧嘴一笑道:“你小声一点,既然要做戏,那就做足了吧!”说罢,便将她抱着往碧荷居的方向走去。 韩王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嘴角扯过一抹冷笑,这一次,就不信他不中计。 一到碧荷居外,南烟便叫道:“可以放我下来了,他们看不到了。”这里离韩王住的浩然居已是甚远,根本就看不到了。虽然才几天而已,碧荷居外的荷叶又长成了不少,碧绿的有些诱人,隐隐能看到一些小花苞了,再果断时间便是“接连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象了。 白洛飞将南烟放下后,笑的有些暧昧道:“娘子刚才在大哥的面前表现实在是不赖,那妒妇的摸样让我看了都觉得入木三分。” 南烟只觉得有些无力,不愿再跟他在这些问题上扯太多,只是淡淡的道:“你都说了我与你是同坐一条船,我自然也想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刚才的举动你也无需向太多,不过将计就计罢了。就当做是还你那天找了我一晚的人情吧。” 白洛飞神色一暗,虽然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微的失望。将手伸了出来,南烟明白他的意思,便将那两样东西都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他的脸色变了变,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讲这是什么东西?” 南烟趴在凉亭里的桌子上道:“你既然连我妒妇的摸样都看到了,自然也听到了他跟我讲了什么,又何必再让我复述一遍。”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装的,都听到的话还要她再讲一遍,真是无聊。 她这句算是冤枉了白洛飞,他赶来的时候只见到他们在一起,南烟的摸样像是很生气,又见到递了东西,便猜是他们利用她来对付他。又怕被他们现,他一直都离得远远的,并没有话里的内容。 他微微一笑,却也不解释,打开瓶盖一闻,脸色大变,急忙合上。南烟见他脸色瞬间转青,脸色难看至极,“啪”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吓得她大惊道:“你怎么呢?” 第七十四章心有所动 白洛飞扑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脸色铁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南烟会意,急急忙忙从里面找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些药丸,她问道:“是这个吗?” 他眨了眨眼睛,她赶紧拿了一颗给他服下。 白洛飞席地而坐,约过了一刻钟,这才脸色稍缓。南烟问道:“好些了没有?”他点了点头,指了指碧荷居的门口。她叹了一口气,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得认命的扶他进屋。 扶他的时候她才现那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他居然是那么重,也不知道他是耍赖还是真的如此,他将身体的重量全部倚在她的身上。她不由得骂道:“白洛飞,你是猪啊,怎么这么重?” 白洛飞心里想着好笑,他的模样哪里都不像猪,这么帅的男子居然会被她这个不识货的女人说成是猪!可是倚在他身上的感觉真的很幸福,刚才她那担心的神色令他心里开心不已,原来她终是关心自己的。不管平日里如何冷言冷语,在那一刻,他终是感受到了她的关心与在意。 南烟敢保证,把白洛飞弄进里屋,是她来到大燕后干的最重的活。这副娇弱的身子,哪里扶得动白洛飞那么大个家伙。也是直到今日,她才现白洛飞原来比她高了差不多一个头。她的这幅身子属于娇小型的,也就在一米六左右,而这般一比较,她才现白洛飞至少有一米八。 也是这么一背他,她才现白洛飞的身材真的不错,他的胸靠在她的背上,她能感觉到他密实的胸肌,铁一般的胸膛,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开始加。她不由得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入非非,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女。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把他弄到床上,把他弄上去之后,她自己也累得不行,也躺了上去,粗粗的喘着气。一边喘气一边问:“白洛飞,你有没有好一点?”声音里隐隐透着的是关心。 白洛飞鼻子里闻到的是她淡淡的体香与微微的汗味,心神微微一荡,轻轻的道:“你把刚才的那瓶药再给我一颗。” 南烟只得任命的又爬了起来,去他的怀里找药。她经过这么一折腾,头早已散乱不堪,饰也掉了,原本挽起来的头也全掉了下来。两人又都躺在床上,这副模样是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白洛飞看着南烟东打西找的模样,凤眼弯弯,嘴角微微上扬,好意的提醒道:“娘子,你可不可以轻一点,这样子会弄得我心很痒。” 南烟微微一怔,抬眼向他看去,却见到他那副坏坏的样子,他那双明亮的眸子里似乎还有别样的情绪。她顿里明白过来了,狠狠的捶了他一下道:“原来你已经好了,刚才都是在装的,你要吃药自己找去!”心里却还觉得委屈万分,白白为他担心了那么多。 说罢,她便跳下床去不理他,白洛飞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玩的时候,摸到瓶子再吃了一颗药,便撑着坐了起来,盘膝而坐,只过得片刻头顶便冒起了白烟。 南烟好奇的看着他的举动,知道他刚才的举动也不全是捉弄她。心里似有些感悟,回想起这些日子与他的相处,他在面前的样子一直以嬉笑居多,是不是也在可以掩饰些什么了?待她看到他头顶生起白烟,不禁又感到好笑,原来那些电视剧里拍的场景也不全是假的,根据金大侠的武侠小说所载,他这副模样应该是运功到了紧要关头了。 想起白洛飞一闻到那个药就成这副模样,她觉得实在是有些奇怪,那个瓶子还扔在屋外,她想了想便去把那瓶子和那包药又去捡了回来。仔细想想,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还是等白洛飞好一点再问他吧。 她回到屋里时,白洛飞已经运功完毕了,额头上满是汗,她想想还是不忍心,又递了块毛巾给他。他朝她微微一笑,似有些感激还有幸福。 她见白洛飞的面色已经大好,与平常无异,忍不住问道:“白洛天给我的时候说里面装着是迷迭香,可是如果是迷迭香的话,为什么你一闻到这就变成那样?”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那个瓶子里装的并不是迷迭香,而是西秦的醉红颜,两个香味极其类似,一般人是分不出来的。但是两种香的作用完全不同,迷迭香是男女同房时增加情趣的,而醉红颜是西秦皇宫里的秘药,本身也是无毒的。” 南烟的脸微微一红:“可是你为什么会一闻就倒在地上?”真是丢人,居然让白洛天算计了。 白洛飞道:“那是因为在去朝京之前,父王曾经我服过一种毒药,那种药短时间不会作,却会随着人的年龄的渐长而慢慢挥作用。一般药会在五年后作,我运气好遇到了师父,他帮我把毒拔掉了大部分,但是体内还有小部分的残留。而那些微的毒对我的身体已经构成不了威胁,醉红颜确实那毒药的引子,我一闻便将身体内残留的毒素给引了起来,那毒一作厉害无比,会将全身血脉逆转,七窍流血而亡。所以我才会有刚才的那副模样,醉红颜的味道你闻是没有事情的。” 南烟起的大骂道:“他们怎么这么卑鄙无耻,这么恶毒的办法也想得出来?”心里又恼又恨,自已自以为聪明,却差点把他给害死了。这一招借刀杀人不可谓不毒!想了想忍不住问道:“那个醉红颜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白洛飞的眼神闪了闪道:“你真的想知道那是什么药吗?”南烟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接着道:“那是君王为了不在妃子们的面前丢脸,用来壮阳的药。”南烟一听,大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丢人丢到家了。 白洛飞却出奇的没有笑南烟,接着叹道:“他们是机关全算尽了,只是算漏了一部,否则我只怕真的是必死无疑了。那就是他们不知道我的内功已到了一定的境界,在毒的时候及时的护住了自己的心脉,好在师父在我回青楚的时候就给了我即可解毒圣药,以备不时之需。看来师父是早就料到他们会有这样的举动了。” 南烟气的大眼圆睁,直想抓狂,这韩王就这么想置白洛飞于死地!只是怀疑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下如此卑鄙狠毒的杀手,并且在二十年就已经埋下了根。她最最气恼的是自己,差一点就做了人家的帮凶!一直以来,她都自认为她很聪明,古人的那些小把戏在她的眼里都只是“小儿科”。可是直到今日她才明白,这群古人要毒起来,一百个自己加起来也比不上。 从下肚,到引毒,韩王可是把每个步骤都算的极为精准。韩王是不管她与白洛飞到底有没有感情,有感情的话,从一个女人的立场来看自然希望自己的相公对自己一心一意,就一定会把那个药让白洛飞闻。如果没有感情,而是来帮白洛飞的话,也定然会将那个东西给到白洛飞以验真假,而白洛天白天的那些话都只是幌子,引她上当的烟雾弹而已。南烟怒极,就这样给人摆了一道,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越想越气,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却又把她痛得不行,又忍不住揉了揉手。这才走到白洛飞的面前对他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大意了,我错了!若是我告诉你我与白洛天的对话也许你还能从中猜出一二,就不会去闻那个瓶子了。现在要打要骂随便你!” 白洛飞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满是疼惜,这件事情原本就防不胜防,又岂能怪她?她被老狐狸利用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他早就看出来了,她虽然聪明无比,心地却又极为善良,又怎么会是狠毒的老狐狸的对手。他一直在顾念父子之情,一直出不了最后的杀手,下了几次决心都有些不忍。可是这一次他算是真正的明白了,老狐狸根本就容不下他,他与他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的眼里杀机极盛,原本打算只让老狐狸失去一切就算了,毕竟他可能是他的父亲。可是现在好似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如此处心积虑的要杀他,他白洛飞又岂是那种任人鱼肉之人?更何况这件事情连南烟都算计了进去,叫他如何能再忍? 他的长臂轻轻一勾,南烟便被他抱进了怀里,他轻轻的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该把你带进韩王府。才短短几天,就让你又被刺杀又被人算计。我已经习惯了伤痛,却把你也给拖了进来,对不起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真挚无比。 南烟被他抱进怀里的时候,本还想挣扎,可是在听到他那略带伤痛的言语及满怀的无奈时,她终是没有再动。却低低的道:“你本就不该把我带进韩王府。”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胸肌一紧,她暗自叹息,原来不止女說閱讀,盡在 人口是心非,男人也是一样,接着又道:“可是现在进都进来了,又能怎么办?所以你还是把你的计划都告诉我吧,我也好心里有个数。” 白洛飞将手一松,眼里满是光亮的看着南烟到:“你确定要知道我的计划?” 南烟点了点头道:“你不要想太多,我想知道你的计划是因为我不想再被人利用,就是要死,我也想死得明明白白,不要再这么糊里糊涂了。虽然上次你与薛离讲的话我有听到,但是我并不明白你要怎么与你父王斗。你要我如何配合你?一次全说清楚吧,否则我不敢保证下次又要出什么事情。” 听完南烟的话,白洛飞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他笑的很轻,很温柔,见到她略带疑问的眼光,这才道:“你上次不是说不想听我的事情吗?你上次不是说知道的越多怕越不能全身而退,所以这次主动问起,我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我真的很开心,你愿意了解我。” 原来是这个,南烟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想知道这些事情吗?我是最怕麻烦的,但是现在如果不知道的话,我只怕活不过这三个月了。至于能不能全身而退的问题,白洛飞,在辽海的船上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冷血的动物,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在韩王府的这段时间,我现你还是有点感情的,你父王那样对你,你却对他一直手下留情。其实以你的实力要想杀了他实在是易如反掌,可是你却整了那么多的事情,只是想把他逼退位而已。至于我嘛,也算得上与你共患难了,我也向你保证你的事情我也没必要宣扬出去,所以你也不会真的杀了我的。” 白洛飞不由得苦笑起来,怪不得她以前那样怕他,原来是把他想的那么坏。他反问道:“那你就不怕我到时候不杀你,而是你爱上了我,不愿意再走呢?” 南烟叹了口气道:“谁爱上谁,这件事情我现在是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了,似乎有些远,还是先过了眼前的这一关再说吧。”她心里却在问自己,会爱上他吗?她现在也有些糊涂了,与他走的越近,就越现他的好处。他也许算不上是个好人,对她却是一直都不错。 前世今生,她都只想要一份纯净的爱情,只是男人大多都很花心,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她要的白洛飞能给得了吗?她有些糊涂了,猛的一惊,她怎么就想到白洛飞能不能给她那样的爱情呢?难道、难道她爱上他了吗? 抬眼看向白洛飞,却见到了他略带苦笑的脸。对白洛飞而言,她能这样说,至少是接受了他一些。或许不能操之过急吧,终有一天她会爱上他的。 见到她望过来略带疑惑的脸,白洛飞微微一怔,她在想些什么呢? 白洛飞轻轻一笑道:“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如何渡过眼前这一关吧!”或许真的如她所言,现在还是不在想爱上或者爱不上的问题的时候,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也不愿意再逼她,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又怎能让她替自己去承受那些苦难。 南烟点了点头,白洛飞道:“你也知道,现在我父王的军队大多已被我掌控,但是他的身边还有三千近卫军,那些人就在春绿城的附近,个个身手了得。我之所以一直还没有动手,就是还没有找到那些人的藏身之所。薛离一直在查,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若不是我十年前他的手下造反,只怕没人会知道他还有这样一股隐藏的实力。” 南烟奇道:“三千人又不是个小数目,怎么可能现不了?他们要吃要喝,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线索?” 白洛飞叹道:“可是事实确实如此,没有任何踪迹可循,我查遍了整个春绿城,却没有任何消息。”为这件事情,他一直头痛,如果那三千人不除掉的话,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让春绿城所有的百姓也一起卷了进来。 南烟想起一件事情,问道:“你有查过王府里吗?他们会不会就藏身在王府里?”通常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越是让人想不到的地方就便是有可能。 白洛飞的眼睛一亮,叹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整个春绿城全查遍了,就是漏了韩王府。说罢,便又一把抱住南烟:“娘子,你好聪明啊!我都没想到的地方居然被你想到了,来,亲一个!” 南烟心里只觉得无可奈何,这小子能不能正经的时候能不能久一点,她使劲推开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个模样,实在是惹人生气。” 白洛飞咧嘴嘻嘻一笑,也不以为意,站了起来,拿起一把笛子轻轻的吹了起来,却没有任何声音。南烟正在疑惑间,却见到薛离推窗而进。南烟这才知道那个笛子是他们用来联络的,只是没有声音薛离又怎会知道? 白洛飞对薛离道:“你这留意一下王府内的动静,查一下王府的各项开支,看看有没有异常的地方。三日内给我答案。” 薛离领命而去,一掀窗就没了身影。 白洛飞见南烟一脸惊奇的看着他,知道她想问什么,便道:“你刚才虽然没有听到声音,便是薛离却是能听得到。我刚才用的是万里传音的心法,薛离也有这样一个笛子,我只要一吹,他便能听得到。” 原来如此,南烟恍然大悟,没料到来古代还见识到了这么神奇的东西。不过还是没有电话好,这东西没几个人可以用,电话确实只要有号码便是任何人都可以用。 南烟问道:“三天内就可以查出来吗?会不会太为难薛离?”王府这么大,就他一个人只怕也不好查吧。 白洛飞正色道:“他是我最出色的情报人员,若是连查个韩王府三天都查不完的话,我还用他干嘛!”语气间满是自负。 南烟伸了伸舌头,对于收集情报她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不由得对薛离很是佩服。但是能令这样一个人效忠白洛飞,是不是白洛飞更加的厉害呢? 想起辽海之上白洛飞劫船里的井然有序,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想到了劫船的事情,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枚大炮,以及早上联想到的一系列的事情,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已经将你父王的军队全部掌控住了吗?就算他有那三千很厉害的人马,你也一样可以对付他,为什么非要把那三千人先除掉。还有,你放在怡然轩的那个大炮又是做什么用的?” 白洛飞大惊,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大炮的事情?”哪里极为隐秘,她初来乍到,怎么肯能现得了? 南烟答道:“是采儿现的,你都忘了你有一个调皮的妹妹。” 白洛飞叹道:“是采儿告诉你的?若是让父王现了,可真的还有几分麻烦。”他居然将他的宝贝妹妹给忘了,她若是跟父王讲,只怕事情就会败露了。 南烟有些无奈道:“她不会去跟你父王讲了,我告诉她那是一个大烟花,她便猜是你要给你父王的寿礼,答应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你还是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 白洛飞一愣,把大炮比作大烟花?她可真能胡扯,不过那个东西放在那里原本就有些不安全,寻个机会把它搬走好了。他的眼里有些赞赏的道:“你的心思确实很缜密,没错,我之所以没有直接对付我的父王,是因为我现西秦人也插了一手。我得到消息,西秦的太子也来了青楚。青楚封地与西秦交界,现在西秦在边境上驻扎了大批人马,而且据调查父王与西秦人过从甚密。所以我必须要先除掉那三千人,一举将父王制住,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西秦有一只对大燕虎视眈眈,青楚若是被攻下,西秦便可直入大燕。” 南烟只觉得头大,事情好像真的越扯越大。事情到了这一步,好像不再是两父子之间的争斗了,而是两个国家的争斗了。她想了想道:“你那些大炮是用来对付西秦人还是对付你父王的?” 白洛飞眼里再次闪过一次赞赏,却淡淡的道:“对付他们谁不都是一样。” 南烟一想也是,只怕韩王还有其它别的打算吧。白洛飞接着道:“我曾见识过那个大炮的威力,只是我现在仅有一枚,本想找能工巧匠多打造一些,但是做出来的那些威力却远不如我从朝京带回来的那一枚。所以我已派人去朝京偷图纸去了。” 南烟正待说话,白洛飞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微恼,他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有人在外偷听。她眉头微皱,之见白洛飞一个飞身便闪了出去,动作之快,只怕薛离也及不上。 第七十五章乌龙事件 南烟还没回过神来,白洛飞已经拎着采儿从窗户边进来了,一把将她扔到了地上后问道:“丫头,没事学人听墙根,不怕**被抽啊!” 采儿一边摸**一边委屈万分道:“我才刚到,听到你们在聊天,还没听一句话,就被你现了!凶巴巴的二哥,讨厌的二哥!”说罢,还把小嘴嘟的老高。 南烟看着白洛飞苦笑不得的样子,忍住笑道:“采儿,你的那个刺绣绣完了吗?跑这里来,不怕你大娘收拾你啊?” 采儿的小脸全皱成了一团,哀求道:“二嫂,你就别学大哥提那个刺绣了,你看看我,才绣了一会,手上都被扎破了。”说罢,将手伸到南烟的面前,南烟一看,左手的中指上果然有一个针眼。不由得轻笑出声,这小丫头,实在是和她有的一拼。 采儿见南烟一笑,便拉着她轻轻的道:“二嫂,那个烟花是不是真的很漂亮?今天先放一个试试,好不好?”她从早上心痒到现在,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她知道二哥疼二嫂,只要二嫂答应了,二哥应该会同意的。 采儿的声音虽小,但白洛飞的耳力不知是常人的多少倍,又离得这么近,听的清清楚楚,只觉得头痛无比。 南烟听她一讲完,只觉得满头的黑线,这丫头也真是孩子心性,这会居然心心念念这件事情。她回头看了白洛飞一眼,却见到他无可奈何的眼神,满脸的苦笑。 南烟在心底叹了口气,却笑着对采儿说道:“现在可不能放,那个里面只装了一个烟火,若是现在放了,到时候你二哥可如何给你父王惊喜?”她怎么觉得这谎话是越说越不着边际,越说她越是心惊。 采儿听南烟这样讲,只得怏怏的道:“这样啊,那好吧!我就等父王寿宴那天再看吧。” 白洛飞道:“采儿,你快些回去吧,我听到你娘在找你了。” 采儿这才嘟着嘴巴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大门口走,走到门口似想起什么,对着南烟道:“二嫂,明日你陪我去春绿城里逛逛吧,那里有好多好玩的东西!”说罢,双眼光。 白洛飞哼了一声道:“你一个人去闯祸也就罢了,还想把你二嫂一起拖上啊。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秀峰庵里的的事情了?还不快回去好生歇着,再敢来找你二嫂,小心我打你的**开花!” 采儿哼了一声,朝白洛飞扮了个鬼脸,她就不会趁她二哥不在的时候来啊,真实的!这才走出大门。 南烟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兄妹间的举动,见到白洛飞无可奈何的神情,笑道:“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把你那个大炮留在家里了?现在可好,一个大麻烦天天盯着它。你打算如何处置?” 白洛飞叹道:“最近父王盯我盯得紧,只得先放上一段时日了。当务之急,还是现将那三千人马找出来,西秦的兵马又在蠢蠢欲动了,这件事情再不能拖了。”说的是云淡风轻,话里却满是杀机。 南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父子间闹到生死相捕的,只怕是古往今来也就这么一对了。 吃过晚饭后,白洛飞一**就躺在了那张大床之上。南烟本想去的,见到他那副模样,眉头微微皱了皱,问道:“你干嘛躺在我的床上?想睡觉自己去铺床去!” 白洛飞装睡不理他,南烟心里微微有些生气,这是什么行为?想耍无赖啊!谁怕谁? 只见她气呼呼走到床边,吼道:“起来啦,这是我的地方!”可是白洛飞的凤眼全闭,长睫合在眼睑上,一脸的平静,像是真的睡着了没有听到一般。 他心里却在笑,就许你装睡,就不许我装睡?今晚这张床我是睡定了。 南烟又推了他一把道:“白洛飞,做人不能不讲信用的,我们早就说好的!”他似乎睡得更香了,理都不理她。 她不由的又好气又好笑,这人不会是想跟她耍赖吧。她想起言情小说的一些场景,女主开始不愿和男主睡在一起,然后男主耍赖保证不会越雷池半步,结果没有一个男主会信守承诺,到最后女主的豆腐全被男主吃光了。 她哼哼的冷笑两声,白洛飞也不会是想这样吧,如果他要是有这种打算,那他就死定了!她也不再怒,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到桌上放着把尺子,心里便有了计较。 白洛飞听到她的冷笑声,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她想做什么?但是转念又想,她又能做什么?以她的力气拖是拖不动的,就是拖得动,他使出千斤坠,她也别想动他分毫。一想到这里,他也心安理得的继续装睡。 南烟拿过尺子,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把他的袜子一把给扯掉,拿起尺子便去挠他的脚心。她上辈子念书的时候,宿舍里有一个同学,是出了名的睡觉大王,整个宿舍里只有她能把她弄醒,而这挠脚心就是她的绝招,这一招屡试不爽,从未失效。 白洛飞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痒意从脚心传来,那痒直达他的心里,就算他神功盖世,身上滴水不进,也挡不住这阵痒意的侵袭。 南烟看着他拼命忍住笑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就不信他还能装下去,便又加快了度,白洛飞终于忍不住,把脚缩了回去,咧着嘴笑着对她道:“娘子,你还未睡啊!” 南烟好笑的看着他略带稚气的举动,冷冷的看着他道:“你睡在我的床上了,打地铺去!”如果她不装的冰冷一点,只怕会笑出来。 可是她还没笑出来,就被白洛飞一把给捞了过去,他的力气远远的大过于她,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抱在了怀里,他的声音略带撒娇的道:“娘子,我现在好歹也是病人,地上湿气重,会加重我的病情的說閱讀,盡在 ,今晚就让我睡在床上吧!” 南烟一听只想崩溃,有见过这么生龙活虎的“病人”吗?他身上哪里都没半点病人的样子,见过无赖,却绝对没有见过这样无赖的,她问道:“你哪里生病了?” 白洛飞答道:“我下午余毒作,差一点就死了,娘子你忘了吗?虽然现在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是如果再沾上湿气,我只怕会再作一次。”他的这句话半真半假,他的那个毒还未全清,沾上湿气是会容易复,不过以他内功的修为,那一点点湿气是对他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 南烟心里微微愧疚,他下午余毒作,她有推不掉的责任,但是还没到要与他同枕共眠的境地。她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睡床上好了。”白洛飞闻言大喜,可是她的下半句却让他哭笑不得:“我打地铺。” 白洛飞心里微微有些怒,原来她终是把界限划得那么清楚,她的身子娇小,柔若无骨,两人靠在一起,她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他早就有些心猿意马,况且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对于女人,他一向是随性而为。以他的长相及出众的能力,身边是从来不缺女人的,也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女人,只是他素来不对女人用强。 对于南烟,他是真心喜欢的,自然也绝不会对她用强,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对他一向是假于辞色,最近的这段时日,他看到她对他态度的微微转变。但是现在她却是宁愿一个人睡地上也不愿意与他共眠,他原本也未想太多,只是想拥着她入睡而已,况且她已是自己的妻子,原本也无需估计那么多,只是因为他尊重她,在等她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 白洛飞心里略有不快的看着南烟,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闻,看着她睁大的双眸,红润的嘴唇,他决定不再忍受,薄唇朝着红唇便亲了下去。 南烟感受到了他莫名的怒气,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心里微微一惊,睁大双眸看着他,下一秒却见他的俊颜在面前放大,唇上也感受到了柔软与温润。她的脑海登时一片空白,虽然曾在辽海之上被他亲过,但是那是的心情与此时却是相差甚远,现在的她并不是讨厌这个吻,只是觉得有点突然,她怔着有些不知所措。 白洛飞只觉得南烟的唇甜美无比,让他不由得想加深这个吻,一手托在她的腰间,一手抚着她的后脑勺,两人贴的更加紧了一些,她只觉得胸中的气息全被人吸走,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脑袋里瞬间清醒了许多,便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洛飞在朝京亲吻妓女的场景,火气莫名的又涌上来,他现在这样子把她当成什么呢? 她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嘴里马上就尝到了血腥的味道,白洛飞吃痛,略带吃惊的看着她,却意外的看到了她满脸的怒火。他微微一怔,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脸呢? 南烟趁他愣的瞬间,一把将他推开,转身便跳下了床,白洛飞心中自是有些火气,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可怜的男人,自己的娘子都不让他碰,伸手便来拉,南烟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举动,一个漂亮的回旋踢便将他的手给踢了回去。 白洛飞只是想把她拉回来,手上也没使内劲,而南烟这一踢却是夹着怒火,用尽了力气。踢是踢回去了,只是两人的实力实在是相差悬殊,白洛飞的手只是微微有些痛,而她的脚确是痛得不行。 见到她这样的举动,白洛飞原本似有似无的怒火此刻真正被挑起来了,声音冰冷的道:“怎么?亲一下都不行?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娘子。” 南烟原本只是觉得有点委屈,此时听到他这样说,便真的有几分生气了,回头也冷冷的看着他道:“你也不要忘了,我们也有过赌约,难道你想不守信用?” 白洛飞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一直重信守诺,听到她这样质疑自己的回答,只觉得心中气闷无比,淡淡的道:“我自然会守信,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现在的处境。”语气里满是威胁。 南烟只觉得委屈万分,他这么讲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告诉自己,要想保住性命就得拿身子来换?枉她这一段时间来觉得他似乎对自己还不错,对他的心门已经悄然打开了一些,试着去慢慢接受他,没想到他的内心如此龌龊! 当下掉头就走出碧荷居的大门,在掉头的瞬间,泪水便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原来以为他会是真心对自己的,没料到终是想错了,或许白洛天说的对,以她的姿色,好色如他怎么可能看得上! 可是刚一出门,她却又呆了,不说这个王府里危机四伏,就是没有那对父子的搞鬼,她又能去哪里?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扛了起来,吓的她失声尖叫,一转头却看见白洛飞满是怒意的脸。他想要做什么?不会想霸王硬上弓吧?如果他敢这样对自己,她真会恨他一辈子。 南烟想到此处,又惊又怒道:“白洛飞,你想怎么样?放我下来!”白洛飞不理她,待看到她满脸的泪水时,心里微微一怔,叹了一口气,径直向屋里走去,走进里间,便狠狠把她往床上一扔,头也不回的打开柜子打地铺去了。 木板床硬实无比,只把南烟摔的七晕八素的,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三次这样对她了,待看到白洛飞的举动时,心里微微一动,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误会他了,但是心中的余怒未消,气狠狠的脱掉鞋子,拉过被子蒙头便睡。 南烟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里不禁有点七上八下,他到底是这么想的?在他心里自己究竟是什么位置呢?他真是对自己有意吗?忆起两人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白洛飞对自己很是关心没错,可是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神情间又转换的那么快,让她不知道对方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倘若真是爱自己的,为什么不正正经经的说出来呢,总是这样让她捉摸不定。 再看白洛飞,此刻躺在地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他只觉得有些心灰意冷。自己自小孤苦无依,一直以为自己终会孤老一生,心底却十分渴望能有人走进他日渐冰冷的内心,能于他一起携手人生路。现在好不容易让自己遇到了南烟,他真的以为老天终于开眼了,让他碰到了那个能让他心动的人,只是她似乎对自己的成见颇深,老天,到底要怎样做她才肯接受自己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白洛飞好似极其忙碌,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很难见上一面,即使回到碧荷居也只是拿些东西后,便又匆匆离去,这些日子里,从没有正眼看过南烟,而南烟因为那晚的事情,即使见到白洛飞也不说话,只是眼看着他忙来忙去,什么也不问。 南烟心知他与白天城的争斗已渐入白热化的地步,或许在之后的哪一天,整个王府会是一片血海,顿时感到有些倦了,像这般天天躲在碧荷居哪里都不去,也许对他反而是最大的帮助,有些事情不知道便不知道吧,以她这些天对白洛飞的观察,似乎是不再想管她了,哼,不管便不管,她自己想办法,只是眼下自己身无分文,有无处可去,如何保护自己?每每想到此,又不觉得的气恨自己没用,免不了又在心里将白洛飞狠狠马上一遍。 在碧荷居里无所事事,南烟把房里的那些野史杂记全部看了一遍,柜子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柜,打开一看,却满满都是医书。南烟对医学一向兴趣缺缺,但眼下实在是无聊,便也抱出来研究。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她不禁来了兴致,原来那些医书不同草纲目)之类的医学典籍,里面记载的全是江湖上各门各派的独门秘药,以及宫里的一些用药秘史,里面记载的一些药性特征实在是有趣,有的是能延年益寿,有的则是剧毒无比。 看着看着,居然现了“醉红颜”三个字,想起那日白洛飞对自己解释过此药的作用,不由得红了脸,却还是仔细看了下去,细看之下不禁乐了,原来那“醉红颜”不但是壮阳的灵药,也具有一定的催情作用。那个东西虽好,却也只能适量而用,若是用的多了,容易产生一些不良后果:如连续用到十天以上,人就会有些痴呆,用到一个月以上整个人的智力便会下降许多。最奇妙的是那个药只对男人起作用,对女人却是无害,而且男人若是闻了那个药,便会对与他生关系的那个女人极其依赖。醉红颜最早是西秦皇宫里的后妃们争宠所用,后来帝王现了那个药的危害,“醉红颜”就从此变成了禁药。 若单看此药药效的话,白洛飞那日也不全算骗了她,只是他的居心实在是有些不良。 这几日采儿常来碧荷居找南烟玩,她从采儿那里得知白洛天共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三个女人间时常会生些斗争,其中一个叫秦燕的侧妃最得宠,正妃王雨意与另一位侧妃鸣晴早就看不过眼。 南烟一看到那个“醉红颜”的药效,再联想起这些关系,心里不禁乐开了花,白洛飞,你敢利用我,这一次我就让你常常什么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想到了就行动,这一向是南烟的作风,只是她与白洛天的那些妃子们都不太熟,冒然去找她们只怕会引起注意,她想了想,便决定先去找采儿。 一到含雪轩,却听到几个女子在嬉闹。南烟走近一看,却见采儿正与一个女子说些什么,正说的兴高采烈。采儿一见南烟进来,大喜道:“二嫂,你来的正好,鸣晴送了我一只小白兔,你看,多可爱!” 在王府里,除了正妃外,其他的侧妃是没有正式封号的,是以采儿都是直呼其名。 南烟一听大喜,真是太巧了,刚想找鸣晴,没想到就在采儿这里。鸣晴一见南烟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吃惊的神色,却在瞬间就恢复了平常,朝她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南烟却知道她那眼底的吃惊神色是什么意思,不外乎就是在想像自己这般平庸的姿色,如何能得到白洛飞的独宠。嫉妒永远是女人最大的弱点,有了她这个眼神,南烟心里便更有谱了。 南烟笑道:“真是可爱,看它的样子,好似有些饿了,采儿,你叫丫鬟们去割些青草来喂它吧。” 采儿一听,大眼可爱的眨了眨道:“二嫂,这兔子这么可爱,当然要我亲自来喂养喽,丫鬟们割草喂它多无趣,不如我们亲自动手去割草吧!”说罢,也不等南烟与鸣晴同不同意,拉着两人便出了含雪轩的大门。 此时正值初夏时节,草儿长得正盛,王府的空地原本就多,不用出王府便能找到许多青草。丫鬟们一听小主子要出去割草,忙去取了草剪过来。草剪一拿到手,采儿兴高采烈的割草去了,完全忘了被自己强行拉出来的两人。鸣晴与南烟相视一笑,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偏生鸣晴的性子甚是开朗,当先说道:“久闻莫小姐的大名,早就想去碧荷居探访,只是最近杂事诸多,还请莫小姐莫怪。” 南烟听罢心里一阵冷笑,话说的那么好听,其实根本就没想去见她,但是面上却神色不改,连忙笑道:“鸣晴太过于客气了,原本应是我去探访各位嫂子的,只是洛飞最近总是缠着我,总也脱不开身,还请勿怪。” 鸣晴心里满是鄙视,看来这个莫五小姐还真的如相公所言,毫不知道礼义廉耻,哪有女子胆子如此之大,当着别人的面说与自家相公痴缠的事情,想到这里心里又不禁微微泛酸,相公天天都待在秦燕那里,只怕都快把她忘记了吧面上却只是微微一下道:“莫小姐能得到二公子如此宠爱,实在是令鸣晴佩服。” 南烟轻轻一笑,状似无意道:“鸣晴何故说的如此凄婉?其实女人要得到男人的心是需要一些手段的,你莫看洛飞现在如此宠我,其实之前他是连正眼都不屑看我一眼的。”说罢,低头故作垂泪状。 鸣晴一听,有些诧异道:“那不知后来莫小姐又是怎样得到二公子的心呢?” 南烟顿时破涕为笑道:“呵呵,要得到男人的心其实也很容易。”说罢,她从怀里掏出那醉红颜得意道:“自从我在身上抹上这个之后,洛飞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其他的女人一眼。” 鸣晴一听,眼里满是羡慕,紧紧盯着那瓶醉红颜,却还是有点担心的问道:“真的那么有用吗?” 南烟笑道:“你看我现在得宠的样子便知道了,难得与鸣晴如此投缘,我这里还有一些,这一瓶便送与你吧!”说罢,将手里的那瓶醉红颜递了过去。 鸣晴嘴里说着:“那怎么好意思!”但是双手却是急急接了过去。 南烟看着她笑眯眯算计的模样,心里好笑,暗暗想着:白洛天,咱们就走着瞧! 第七十六章报应来了 回到碧荷居的南烟心情舒畅,看什么东西都心情愉悦。坐在碧荷的荷池边,一边哼着流行歌曲一边悠闲的看着书,晚风习习,快意恩仇。 白洛飞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跷着二郎腿,嘴里在哼哼唧唧的在唱些什么,神情自在而又开心。他微微一皱眉,什么事情让她这么开心?想走过去问,可是一想起那日的那一幕,心里低叹一声,也不知她气消了没有? 脚步终是转了个弯回到屋子里去了,那日让薜离查王府的异常,还真是被南烟给说中了。府里每月都有一笔庞大的开支,那开支项列的是其它。其它的零星杂事哪可能用得着每日三干两那么多?只是却还是查不出那三千人的下落。 白洛飞想起以前的那场叛乱的调查结果,那些人马几乎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王府里没有这么大的空间养那么多的人,莫非王府里还有其它的密道? 韩王府是依山傍水而建,府后是一个名叫长绿山的小山,右侧是一个叫雪湖的大湖,会隐藏在哪里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那么多人,,总会有一些异常,但是薜离查的结果是一点异常都没有。那笔钱就像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样。 他坐在书案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薜离又进来了,行了个礼后道:“已经查到西泰太子的下落了。” 白洛飞眼里闪过一林狠戾,薄唇微启道:“很好,他在哪里?”薜离答道:“在青山下的一户农户里住着,他此行除了与王爷有所接触,还一直在打探一个叫云蝶儿的女子。” 白洛飞眉头微皱道:“那个云蝶儿又是什么人?”能令西泰太子打探的女子,身份想必也不简单。 薜离道:“根据调查的结果显示,那云蝶儿是西泰宰相云帆之女,自小熟读四书五经,貌若天仙,是西秦皇帝内定的太子妃。她自小倾慕太子钟痕,但是钟痕对她却一直无意。前段时间钟痕与尚书小姐邱燕飞赏桃花而未带云蝶儿,她一怒之下便离家出走了。有人见她到了青楚,西泰皇帝大怒,命钟痕将其追回来,否则他也不用回朝。” 白洛飞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这个云蝶儿倒也是个有趣的女子,熟读四书五经?他不由得看向窗外那个还在哼哼唧唧的女子,也曾有人说她知书达礼。看来女子的闺名是不太能相信的,一个女子的品性如何还是见过人再说吧。 白洛飞问道:“可有查出云蝶儿的下落?”从这个女人下手,事情似乎更加有趣一些。 薜离的嘴角不禁划过一丝得意,浅笑道:“说来也真是巧得很,凤颜前几日在天香楼里曾有人告诉她有一个绝色美人要卖给她,她当时不以为意,仅叫那人带那女子来见她。没料到一见之下,吓了一大跳,的确是个绝美的美人,便花了五百两将那女子买了下来。那女子明显受了惊,满脸的惊恐,见是妓院,便威胁凤颜说她是西泰未来的太子妃云蝶儿,若是敢伤她,她就会如何如何。凤颜觉得有异,便找人去要了云蝶儿的画像,没料到果然是她。” 白洛飞的嘴角也不禁划过一丝笑意,这件事情实在是有趣的很,佬天爷或许真的对他开眼了。只见他凤眼微眯,吩咐道:“你让凤颜安排一下,三日后我要去见那个云蝶儿。此外,你放个消息给钟痕,就说云蝶儿就在韩王府,白洛天贪恋她的美色,打算立她为侧妃。此外,这几日多安排些暗卫在王府附近,见到他就格杀勿论!” 薜离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他的意思,却又忍不住问道:“爷,为什么不直按杀了他,而要把他引到王府里来?” 白洛飞冷哼一声道:“半个月之后便是父王的寿辰,他前几日送了个大礼物给我,又岂能不礼尚往来。免得他觉得在王府的日子太过清闲无聊。” 薜离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样做无非是要嫁祸给韩王,催毁韩王与西泰的联盟。只要钟痕一死,,西泰皇帝便不会再帮韩王。此举会掀起多大的波涛他就不知道,但是他一向相信他的主子,敢这么做,必然已想好了对策。白洛飞摆了摆手,薜离便离去了。南烟还在窗外看着书,对于薜离的到来她装作没看见,不知道为何,现在她只要看到窗户轻动,便知道是薜离来了。他们的对话她也没有听见,那些麻烦的事情就由得他们去了,还是留点脑细胞好好看书。 这几日她也知道其实她是安全的,因为每当她离开碧荷轩的时候,身后总能减觉到有人在跟踪。她开始以为是韩王的人在跟踪她的一举一动,后来才现那些人只是远远的跟着她,没有半点恶意,便知道是白洛飞派人在保护她。心里也微微的有些温暖,怒气也早已消尽,却是怎么也拉不下脸去跟白洛飞和解。 这几日好在有采儿一直时不时的来找她玩,总是千方百计的想把她拐出去玩。南烟想起秀峰庵里的那件事情,心里总是有些毛,死活赖在王府里,哪里都不去。采儿也无奈,每次都兴高采烈的来,泱泱而回。 话说那日鸣晴从南烟那里拿到醉红颜后。当晚沐浴之后,便抹了些在身上。差丫环去请白洛天,就说她久未见相公,特备了些名优特产,请相公过去品尝。 丫环找到白洛天的时候,他正准备去泰燕那里,听得丫环来请,眉头微皱,想起自己确是许久未见鸣晴。想起女人间的这些小把戏,他不由得好笑,却还是随丫环去了鸣晴住的月桂轩。 白洛天一进月桂轩,鸣晴便上来相迎,言笑宴宴。许久未见,她今日似乎别有一番风味,鼻子闻到一阵奇怪的香味,却又闻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好闻无比。 当鸣晴柔弱无骨的小手拉住他的大手时,他只觉得一股热气自小腹升起。自己的妾室,自也无需忍耐。那些所谓的特产就等到来日再品尝,还是先一解身体的相思吧! 芙蓉帐暖,一夜**。 鸣晴没料到那个药的效果这么好,以前相公就是来找她也好一会才会进入主题,而今日却这样迫不及待。而且这一晚要了她好多次,她心里开心无比。而且接下来的几天,白洛天是不用她去请,天天一入夜便会到她的房里来。 如果白洛天那天将药给南烟的时候,有闻一下那个瓶子,可能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情了。可惜的是韩王在将瓶子给他的时候只让他告诉南烟那瓶子里是迷迭香,实则是厉害无比的毒药,白洛天听到这样的说词,哪里还敢闻。 其实韩王这样做本意是因为那醉红颜极其厉害,怕白洛天陷入那个味道,故就有那般说法,不让他去闻。韩王若是知道南烟会再将那东西转交鸣晴,只怕是宁愿让他去闻一闻那个味道了。 而韩王这段时间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却是找不到白洛天的人,他大怒,问身边的待从:“大公子去了哪里?” 侍从道:“在鸣晴侧妃那里。” 白天城好生奇怪,天儿不是最宠秦燕,又怎会大白天跑到鸣晴那里?便让侍从把白洛天请过来。过得片刻,侍从回来道:“大公子说他现在正在忙,王爷若有急事找他,就再稍等片刻。” 白天城火气四溢,大白天在一个女人的房里,还说自己在忙,这能忙什么?实在是有些气急败坏,他的这个儿子什么时候这么贪恋女色呢? 再叫侍从去请,那侍从一见王爷过了真怒,忙吓得又去请白洛天,可是白洛天已经深中醉红颜的毒,哪里愿意起来。原来鸣晴见那药的效果极好,原本只需抹一点点就可以的,她是抹的全身都是。 原本醉红颜是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了,把量用得这么大,这十天的用量都能抵上半年的用量了,鸣晴抹得全身都是,白洛天还吃了不少到肚子去,现在他的模样用醉生梦死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了。 当侍从战战兢兢的在门外叫的时候,他心里烦的很,鸣晴身上的一切都令他沉醉不已,舍不得离开她半步。对侍从吼道:“什么王爷屁爷的,有事情叫他自己来找我,没看到我正在忙吗?” 鸣晴怕把韩王惹生气,便劝道:“相公,王爷找你,必有要事,还是先去见见他吧!” 白洛天哪里肯依,抱着鸣晴道:“不见!娘子,我们继续!”说罢,便将鸣晴要说的话全吞到肚子里去了。 白天城久等白洛天不来,又见到侍从期期艾艾的棋样,气不打一处来,骂道:那小子还想本王亲自请不成,本王倒想看看那个鸣晴到底有什么能耐,能把他迷成这样子!”说罢,便气冲冲的往鸣晴住的月桂轩赶来。 白天城一脚将房门路开,屋子里满是糜烂的气味,又隐隐夹着醉红颜的味道,他的眉头微皱。哪里来的醉红颜?天儿这副模样莫不是醉红颜弄成这样的? 鸣晴一见韩王进来,赶紧拉着被子把自己裹紧。白洛天却有些不知死活的道:“都叫你等一下了,进来做什么?” 韩王眼里满是怒火,冰冷而狠绝的对鸣晴道:“把衣服穿好,一会和天儿一起到书房来找我。”说罢便抬步走了出去。 白天城的这一来把鸣晴吓的不轻,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裳,又软言软语劝说着白洛天穿好衣裳。白洛天闹的厉害,丫环们也过来帮忙,好不容易才把他的衣裳穿好。扶着他去了书房。 白天城冷冷的看着鸣晴和白洛天进来,见到白洛天一副委顿的模样,却又死死的的抱着鸣晴。心里是又是疼惜又是生气,恨恨的看了鸣晴一眼道:你的醉红颜是从哪里来的?” 南烟给她药的时候没有说名字,她一听一愣,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的意思。 白天城有些不奈的道:“你身上的香味是从哪里来的?” 鸣晴这才明白过来,期期艾艾的道:“是莫小姐给我的!”说罢,小心翼翼的看着白天城。 白天城把手一伸,鸣晴会意,将那个瓶子递给他。 白天城一见那个瓶子气不打一处来,原来真的是自己给南烟的那个。她是怎么现的?如果白洛飞有闻了这个香味的话,十五年前他没有死,他就觉得奇怪,莫不是有人帮他解了毒。一想又不对,那个毒厉害无比,是极难根除的,只要还有一点残留在体内,闻到醉红颜的香味也必死无疑。莫南烟又是如何知道的? 房的门被敲响,是侍从带着郎中进来了。白天城示意郎中替白洛天把脉,那郎中的医术在青楚是最好的,专为王府看病。 却见那郎中摇了摇头道:“王爷,大公子这个病实在是有些古怪,只怕是很难痊愈,就算治好了,只怕以后都会有些痴呆。” 鸣晴这才知道,她闯下大祸了!这几日白洛天极是痴缠她,她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却又有些自得,从今往后相公就只宠她一人了。 白天城怒极,一掌拍碎了梨森的桌子,狠狠的道:“莫南烟,这笔帐我要好好的同你算!”又森冷的道:“来人啦,鸣晴身为侧妃,不守妇道,没有妇容妇德,拉出去浸猪笼!” 鸣晴吓的大哭道:“王爷,饶命啊,这件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药是毒药,求求你看在我父亲为王府里做牛做马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 白洛天本来一直在旁痴站着,一听要杀呜睛,“哇”的就哭了起来,死死抱着鸣晴道“谁敢伤我的宝贝我就杀了他!” 鸣晴的父亲是王府的总管,效忠韩王数十年了,早就有人通知他鸣晴出事了。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赶到书房里却见鸣晴哭哭啼啼哀求的样子,白洛天又死死的抱住她。他忙下跪求情道:“大公子与小女这般不舍,还请王爷开恩,给小女一条活路!.” 白天城只觉得心里烦闷无比,却也知道若是真杀了鸣晴的话,白洛天只怕也活不成了。当下冷冷的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鸣晴拉出去打三十大板,伤好后片刻不离的照顾大公子。” 呜蜻一听能活命,忙磕头谢恩。 众人离去后,他望着已经熟睡的白洛天,老泪终是不住掉了下来。白洛天要是真的成了痴呆,那他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又是为了什么?这些年来,他机关算尽,要为白洛天留下最好的东西,可是现在…… 两个儿子间,白洛飞远比白洛天聪明,若是没有二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他是不是会疼白洛飞远胜过白洛天?可是有了那件事情,白洛飞越是聪明,在他看来,就越是像一根刺,那根刺直卡在他的喉间,上不得下不去,唯有除之而后快。 采儿还是不死心,天天来磨南烟,非要和她一起去逛春绿城。不管南烟拒绝多少遍,那丫头就像是铁了心一般,不把她拉出去,就不罢休。南烟现在只要一看到那丫头进到碧荷居,就觉得头大。 其实南烟的在碧荷居里呆着,早就觉得烦闷无比,若不是为了小命着想,不用采儿拉,她自己都跑出去了。她也告诉自己,采儿再来找她就和她一起出去算了,反正她现在也随身带着免费的保镖。 所以这次当采儿进来的时候,采儿还没讲话,南烟便道:“你不用讲了,我跟你出去逛春绿城。” 采儿一听,当下跳的老高,一双大大的眼晴笑得都看不到了,一把抱住南烟道:“二嫂,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南烟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好笑道:“事先声明,我没银子,要出门,你可要把银子带足了。” 采儿笑眯眯的道:“这件事情二嫂就不用担心了,本小姐口袋里的银子多着去了。我们出哦!”当下拉着南烟蹦蹦跳跳的出了韩王府。 春绿城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南烟才现她已经好久没出来了。看来人一遇到危脸连胆子都变小了不少,只是这自由的感觉可真好。 两人在街上随意的逛着,南烟这次带着这个小钱袋是把她上次没有吃到的东西全吃了个遍。还别说,春绿城里的小吃的味道还真的不错,品种又多,她每种只吃一两个,也把她的肚子给撑圆了。采儿也是个小好吃鬼,南烟吃什么,她也跟着吃什么。 从她的话语中,南烟才知道她原来一直也没有吃过路边的小吃,原因是她自小白洛天便对她讲那些地方脏的很,只有穷人才去吃,她一个大小姐去吃,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南烟听的好笑,这是什么破理论,只是像采儿这样长大的孩子,居然没有一点王府小姐的嚣张拔扈,心地还如此善良,也着实不易。白洛天的生母是现在韩王的正妃,采儿的生母是侧妃,她的生母生的又是女儿,在府中的地位却并不高。好在王府里公子小姐并不多,采儿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欺负,乐乐的长大的。 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忽听得耳边转来了柔言蜜语,南烟这才现她们不知不觉走到了妓院门口。此时已是黄昏,一些姐儿们便出来招揽生意。南烟只见那妓院修得甚是气派,高高的三层楼,画梁雕栋,飞檐入云,门口赫然写着“天香楼”。 南烟与采儿对望一眼,两人相视而笑,两姑嫂看来又想到一起去了。她们正打算离去的时候,却见到白洛飞手拿折扇,一袭白衣,丰神如玉般的走进了天香楼。 南烟还没说话,采儿倒在旁边跳脚了:“二哥怎么回事?娶了这么好的二嫂居然还敢去逛妓院!我这就去收拾他!” 南烟看着他进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心里闪过一丝苦笑,脑中又划过在朝京他逛妓院的模样。见到采儿冲动的模样,一把拉住她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只怕还没进去,就被人轰了出来。难道你想大闹妓院不成?”采儿一听呆了一下,要是让她的父王知道她去妓院了,不打断她的腿才怪。却又有些着急的问南烟:“那要怎么办才好?” 南烟微微一笑,一把拉过她,往最近的一家成衣店里走去,不消片刻,两个翩翩公子便立在天香楼的门口了。 妓院南烟不是第一次进,只是这一次她的心里却有些怪怪的。她的这副模样像极了那种要去抓奸的妒妇,她也不否认,在见到白洛飞走进天香楼的那一瞬间,她是生气的。可是再转念想想,她有什么生气的理由?她虽然与白洛飞有皇帝的赐婚,也与他在辽海之上成过亲。可是那次成亲,她心里是极清楚的,白洛飞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就是放在心上了,现在身边就连个人证都没有。那一船人全是他的亲信,他说成亲便是成亲,说不是便不是。 来到青楚这段时间,他与韩王斗得你死我话。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从未向她提出过要重新举办婚礼的事精。或许也如白洛天所言,他与她只是利用而已,因为特殊的身份,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等到哪天她失去了利用价值,便将她一脚踢开。只是他这一段时间来细心的照顾,又从未对她用强,那些感情从他的眼里看来,又像是真的。 可是她与他还有所谓的赌约,爱与不爱,她有些糊涂了。他爱她吗?她又真的爱上他了吗?一想到这些问题,她只觉得心乱如麻。她理不清楚。 站在天香楼的门口,她突然没有进去的的勇气。采儿见她犹豫的模样,以为是她胆怯,一把抓住南烟的手道:“二嫂,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说罢,也不管南烟是怎么想的,一把便将她拉了进去。 第七十七章身陷险境 天香楼里人影绰绰,暗香萦绕,台上正在表演着什么节目,引得下面一群嫖客齐声喝彩。南烟与采儿一进去,就被两个姑娘拉住,招呼道:“两位小哥长得好俊俏,面生的很,第一次来吧!若是没有相熟的姑娘我替两位介绍几个,可好?” 采儿刚进来的时候你去帮我们找两个胆子大的很,可到里面的场景,就呆了住了。她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又是黄花大闺女,怎样都有几分不好意思。 南烟以前在朝京的时候常女扮男装到青楼里去听曲子,听得那两个姑娘这样问,便道:“你去帮我们找两个标志些的姑娘,安排一间雅致一点的厢房,我们先听听曲子。” 那女子掩嘴笑道:“我们天香楼的姑娘,不是吹的,在春绿城是那可是最标志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像两位这样只是听曲的可不多。” 南烟愠道:“那我们的生意是不是就不接呢?” 那女子一见她动怒了,见两人虽穿着普通,气质却都极为高雅,只怕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偷偷溜出来尝腥的,忙陪笑道:“来者都是客,有生意又岂会不接?春花,秋月,带这两位公子到流云阁。” 流云阁内,春花、秋月在忙着给南烟和采儿倒酒,采儿从怀里拿出两锭十两银子,随手丢给她们俩个后道:“这里我们自己来就好了,你们先出去。” 南烟看着采儿的举动,心里有些好笑,对那两个女子道:“去拿一把琴来,就退下吧!” 春花、秋月在天香楼里已有好几年了,从未见过这么古怪的客人,不过有银子拿,也不去过问太多。欢场的女子最是懂得查颜观色,知道这两位客人并不像是来喝花酒的,两人识趣的去抱了一把古琴来后便退下了。 南烟笑着问采儿:“你怎么知道要给她们银子?” 采儿伸了伸舌头道:“我以前听大哥他们聊天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二嫂,你要琴做什么?你会弹琴吗?” 南烟心里暗笑,看来环境是真的能影响人,这么个小姑娘都学会了这个,还好王府里银子多。一想到银子的事情,她就有些郁闷,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白洛飞都没给过她一两银子花。上次答应给她一百两的,被杀手一搅和,她也忘得差不多了。 南烟不答,伸手拨了拨琴弦,声音低沉绵长,她不由得赞道:“好琴!”仔细算算,她已有将近一年的时候没有碰琴了,最后一次弹琴还是在辽海的船上。 一想起那一次,她的心神不由得有些暗然,上次弹琴是为了让白洛飞放她一条活路,这一次再弹琴居然还是因为他。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些举动有些可笑,来找白洛飞又都是为了什么?心里隐隐在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轻舒了一口气,既然来了,那就好好闹一场吧,心里的痛总要找个地方泄一下吧!她让采儿打开窗户。采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也依言行事,只见她轻抚琴弦,唱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难掩的嗓子本就极好,这番一弹一唱相得益彰,门外本是喧闹异常,一听到歌声曲子,便是一片安静。过得片刻,众人才反应过来,叫好声连绵不断。更有好事者在楼下叫道:“请这位姑娘现身再弹一!” 南烟却让采儿将窗户再关上,采儿听她弹完后,两只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光茫,赞道:“二嫂,你真的好厉害啊,没想到你的曲子弹的这么好听,歌也唱得这么好。” 南烟心里却划过一丝苦笑,她的事情要做的也都做完了,白洛飞来不来找她便不知道了。看着他进来,却又不知道在哪里,她与采儿都是女子的身份实在是不方便去找他,只得用这个所有言情小说里俗得不能再俗的办法引他出来了。 只是如果他要是不主动来找她,她又该怎么办? 其实南烟一进天香楼,薜离便告诉白洛飞夫人和郡主来了。他微微有些吃惊,她们来这里做什么?一想起南烟不拘世俗的举止,他不禁有些头痛。 只是他此时正与云蝶儿在把酒言欢,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让薜离留意一下她的举动便好。 这是他第二次见云蝶儿,他有他的目的,她也有她的想法。 对云蝶儿来讲,白洛飞是极具魅力的,英俊潇洒,温柔体贴,不若钟痕的冷漠无情,从未好好的跟她讲过话。在她心里,一直认为只有钟痕那样出众的男子才配得上她。可是见到白洛飞之后,那个想法似乎不再成立。 云蝶儿从白洛飞的行为举止,也已经猜出这个男人的不俗,只是她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她知道白洛飞应该是爱上她了。她对自己一直都是极有信心的,以她的美貌就不信没有男子会不爱上她。更何况她此时身陷险境,现在也只怕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将她脱离险境。他若爱上了她,她回家的机会就会增大一些。 云蝶儿一想起钟痕心里没来由得就有些怒火,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他对她一直冷冷淡淡。或者也就是因为钟痕的冷淡,她的心里才会一直记挂着他。就是现在,她还在想着他。 白洛飞在女人面前一直都是个情场高手,当然在面对南烟的时候除外。他很轻易的就知道了云蝶儿的想法,他心里冷笑连连,漂亮的女人或许一直都有些自大吧。男人从来都不是笨蛋,从来都不会轻易的被一个女人的美色所迷住。 一个女人再美,若是笨了,便再也没有任何趣味。而且他现,越是漂亮的女人智商越低,比如说婠婠,比如说云蝶儿。更可况他此时心里一直记挂着另一个女人,云蝶儿再美,也只如一株观赏的植物,美是美,却失了生气。 所以在白洛飞听到从楼下传来的琴音时,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自从在辽海的船上听她弹过一次曲子后,便再也没有听过,曾多次央她弹给他听,她都不理他。这下倒好,居然跑到妓院里来弹了,她难道不知道她的这曲子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吗? 云蝶儿也听到了琴音与歌声,不由得赞道:“好曲子,好词,好嗓子!” 白洛飞一听,怒气更盛,轻拍了下手掌,薜离进来后,他道了句:“把她请过来!說閱讀,盡在”薜离会意,便去请南烟和采儿了。 云蝶儿心中有些欢喜,她才赞一句好听,白洛飞就明白她的意思,心里直感叹他的细心体贴。只是她若是知道白洛飞心里的想法的话,只怕会被气死。 也只是片刻,南烟与采儿便进来了。她们一进来,白洛飞便道:“送公子回去。”薜离便做了个手势请采儿离开,采儿哪里肯依,正要说些什么,白洛飞手指轻弹便点了采儿的哑**,再弹一下,便点了她的麻**。薜离见此状况,微微一怔,只得将采儿拖了出去,直把采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南烟一进来,便见到云蝶儿轻倚在白洛飞的身上,而白洛飞也轻握着她的小手,不由得一怔。这个女子真的不是普通的美,峨眉黛眼,一双眼睛水汪汪如若清泉,皮肤莹白晶透,葱鼻小嘴,身材轻盈曼妙。她比婠婠还要美上几分,难怪白洛飞这几日总是不见人影,原来是来见她了。 南烟拿自己与她一比,不由暗惭形愧,如果她的是对手是这个女子的话,她举得她连一丝胜算都没有,男人这种好色的动物,怎么可能放下如此尤物而选她。 就在南烟怔的瞬间,采儿已经被拖了出去了,待她现包厢里只有他们三人时,她有丝迷糊了,白洛飞叫她到这里来做什么?她本来是来找他的没错,可是此时见到他,她反而又有些不知所措。双目瞪着白洛飞,而白洛飞的一双凤眼也微微有些怒火的瞪着她。南烟心里更来气,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情,还敢这样瞪着她? 云蝶儿见她一进来,就直瞪着白洛飞,仿似相识,而白洛飞也一言不。她笑着打圆场道:“刚才的曲子可是这位公子所弹,实在是妙不可言。”她心里却又有丝疑惑,还有人在唱歌,定是刚才拖出去的那个姑娘了。 采儿本生的貌美,扮作男子只有三分相似,很容易就会被看穿。而南烟的相貌普通,又常做男子打扮,神情举止已与一般书生无异,所以云蝶儿也没有分辨出来。 白洛飞淡淡的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云蝶儿云姑娘,这位是我的朋友乔风乔公子。”声音听不出喜怒。 南烟一听,火不打一处来,原来叫她来是给他们弹曲子的。她当下冷冷的道:“曲子是我弹的,但是我的曲子只弹给知音人听。” 白洛飞看了南烟一眼,在辽海之上弹给他听是不是把他当成是知音人呢?只是他看她的这一身男装实在是有些不太顺眼,半开玩笑半当真的道:“能在这里遇见乔兄,实在是有缘。天香楼里俱是天香国色,不知道要不要帮乔公子找个姑娘?” 南烟一听这话反而没有火气了,看来把他叫来完全就是想欺负她,只是她莫南烟又岂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欺负得了的。 当下她轻轻的倚在白洛飞的身上,巧笑嫣然道:“白公子还说是在下的朋友,这么快就忘了,我素来好男风,有分桃断袖之好,却对女子无甚兴趣。听闻这天香楼里的姑娘不仅天香国色,伶官也是机敏可爱,我刚才不小心将钱袋弄丢了,公子若不介意,不妨帮在下叫上一两个。” 白洛飞的脸色立时大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里警告意味浓重。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敢找男人,我就杀了你。 南烟也毫不客气的回瞪了他一眼,意思也很明显,就许你找女人,不许我找男人? 云蝶儿听南烟这样讲,心里闪过一丝鄙夷,没料到弹的一好曲子的公子居然有这个爱好,实在是太可惜了。却轻笑道:“这只是个人的喜好问题,也无伤大雅。” 白洛飞却冷冷的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南烟笑的更加灿烂道:“白公子你这个问题不是太奇怪了吗?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便来这里做什么。” 白洛飞一时语塞,人言关心则乱,看看他今天都问了些什么笨问题,哪次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却又偏偏拿那个女人无可奈何。 云蝶儿就是再笨,也看出了两人的不同寻常,想起与白洛飞相见的这两次。他对自己都是以礼相待,又与这个乔公子这么熟识,莫不是他真有那方面的爱好? 云蝶儿见白洛飞的神色间有些不太自然,心里不禁微微有些怒火,她是宰相之女,虽然现在落难,架子却还是有的,当下也不动声色的道:“你们若是旧识,日后再找机会好好聊聊。今日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各自少说几句,话里也不用如此夹枪带棒的。” 南烟一听火气又来了几分,一个妓女要她给她面子?实在是太好笑了!不管她是如何的天姿国色,在这种地方一呆便是什么都不是了,当下冷冷的道:“我们的事情就算今日要做个了结,好像也不用请示姑娘吧,姑娘虽然貌美如花,但是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云蝶儿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却也知道她说的不是好话,却听得南烟接着又道:“姑娘或许是这里的头牌,但是也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身份叫做妓女!” 云蝶儿是宰相之女,何曾被人如此羞辱,只是这又确确实实是她现在的身份,虽然她还是清白之身,可是这个身份却又让她无从反驳。只气的小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泪如雨下,用手指着南烟道:“你……”却是“你”了半天你出个所以然来。 白洛飞心底叹了一口气,她总有办法把事情弄到最坏,总有办法把人气个半死。当下拍了拍手。进来了一个侍从,他吩咐道:“送蝶儿姑娘下午休息。” 云蝶儿狠狠的瞪了南烟几眼,才一边抹泪一边出去。 云蝶儿一出去,白洛飞便一把将南烟抱在怀里,冷冷的道:“真要找伶官吗?若是需要,本公子愿意奉陪,你又何必舍近求远。” 南烟抬眼一看,他的凤眼里寒芒点点,里面怒气浓浓,高挺的鼻子距她不过一寸之遥。虽然最近常近距离看到他,但是不知道为何,此时这样看着他,心莫名的有些乱了起来。 但一想到明明是他先不对,凭什么凶她?她淡淡的道:“就许你来找女人,不许我去找男人啊?”此言一出,她自己先一怔,怎么听都好像有些酸。 白洛飞看着她的模样,嘴角一抹笑意升起,凤眼里的怒气也全消,取而代之是满满的喜悦。将她抱的更紧些道:“你在吃醋。”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难掩脸上有丝不自然道:“你少臭美了,就凭你?本小姐一辈子也不会吃你的醋的。” 她的话音一落,白洛飞笑的更加开心了,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一直有多笨,南烟,对不起!”他的声音诚恳而真执,眼神也是深情而专注。称呼也由以往一直戏谑的娘子也变成了南烟。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相闻,彼此的心跳都能感受得到。他那一句“南烟,对不起”,让她的心开始乱了起来。如果他还若还像以往那样不正经,她可以生气可以骂他,可是他现在这样深情的样子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样子的白洛飞她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本来他亲她那一下的时候,她是想火,可是这下连火都忘了怎么,讪讪的道:“对不起我什么?” 白洛飞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道:“这一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还有那天晚上的事情。云蝶儿是西秦宰相的女儿,也就西秦太子的未婚妻,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不知道为何,与云蝶儿的事情他觉得有必要向她解释清楚,好不容易明白了她的心意,又怎能让其它的女人破坏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感情。 南烟自然知道他指的那天晚上是什么事情,心里又是一愣,没料到他会主动跟他说对不起。心里有些温暖,但夹在心里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听到云蝶儿的事情,她顿时反应过来了,原来他来妓院不仅仅是来那个的,也是来处理事情。她突然现一件事情,问道:“这天香楼是你的?” 白洛飞的薄唇微微上扬,早知道会被她现,只是没料到这么快她就知道了,他点了点头道:“不止天香楼是我的,整个大燕大的赌坊、钱庄、妓院全是我的。” 南烟伸了伸舌头,原来这小子这么有钱,当时说解约时只找他要一千两是不是太亏了。她把手伸了出来道:“拿来。” 白洛飞一愣,不知道她要什么,她接着道:“你那天答应我去青山就给我一百两银子,可是现在都没给我,加上利息,两百两好了。” 白洛飞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记得的是这件事情,难道她没现他是在对她表白吗?而且坐地起价的本事比他还厉害,当下从怀里拿出五百两给她,笑道:“你再找我三百两吧。” 南烟一把抢过银票,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道:“我再卖个消息给你,算你三百两如何?” 白洛飞不禁有些失笑,他的情报网遍布大燕,怎么可能还需要向她买消息?只怕她又想匡自己吧,当下浅笑不语,南烟眼睛一转道:“要不我们再打个赌,我一会说出那个消息,你若是觉得值得的话,除了这三百两,再付我五百两的谢金,如何?” 白洛飞往椅子上靠了靠,他的娘子就这么爱钱吗?他倒想看看她能耍什么花招,便轻点了点头道:“若是值得话我再给你一千两,但是你若要是输了,你手上的那张银票就还我吧。” 南烟心里得意非凡,这次他是输定了,当下笑嘻嘻的道:“我要卖你的这个消息是你娘亲的下落。” 白洛飞有些好笑的道:“我的娘早在十年前就过世了,她的坟在哪里我都知道,这个消息你可要如何卖给我?”他的娘子一定是想钱想疯了,却又突然想起她那晚说见过他娘的事情,他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你是说我娘还活着,她在哪里?”声音里满是急切,两只手抓着南烟的胳膊。 本来这件事情她早就想跟他讲的,但是那日快说的时候他有急事走了,后来他又是中毒,便也将这件事情忘了,刚才一想起去青山欠她的一百两银子,她便也想起了那件事情。 见到白洛飞如此着急的样子,感叹他与他娘的感情,只是难得她有占上风的时候,当下笑着把手再伸了出去,白洛飞有些无奈,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堆银票,也不管是多少,全塞进她的手里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南烟心里微微感动,原来白洛飞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当下一本正经的道:“还记得我失踪的那晚吗?我身上的那件衣服便是你娘送我的,只是她现在被毁了容,只余下半边脸。我后来又听采儿讲你娘是被大火烧死的,她脸上的那些伤疤看起来像是被火烧的。而且我那晚遇到的那个女子也极爱看书,和你长的也极像。我临走的时候,她再三嘱咐我不要泄露她的行踪,应该是怕再惹上麻烦。” 白洛飞眼眶里含了眼泪,有些激动的道:“你的意思是她就住在青山之上?” 南烟点了点,心里忽然为敲了他的银子有些内疚,白洛飞拉着她的手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南烟拉住他道:“现在天色都晚了,那片林子我也不太熟,晚上她若熄了灯,又如何去找她,还是等明日再去吧。都知道她的行踪了,晚一天也没什么。”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也是,我已经二十年没见娘了,再等上一天又有何妨?更何况我今日这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先找人把你送回去吧,你一个女子在这个地方实在是不方便。” 南烟知道他的事情,无非就是和云蝶儿的一些交易,她一想到他们要单独相处,心里便不太痛快。但是想想他也是在处理事情,便笑道:“不用人送了,我认识回家的路。” 白洛飞也笑道:“你现在身上这么多银子,不找人送你回去,你不怕被人打劫啊。”声音里满是调侃。 南烟被他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白洛飞轻拍了一下手,一个暗卫打扮的人便走了进来,他吩咐道:“铁印,你送夫人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若有任何闪失,定不轻饶!”说话时又像换了个人一样,声色俱厉。 铁印一揖道:“主子放心,有我在,必将夫人安全送回王府。” 白洛飞点了点头,对南烟道:“回去后早些休息,明日陪我去青山。”南烟朝他微微一笑,便跟着铁印出了天香楼。 白洛飞若是知道南烟今晚出去后差点要永别,只怕是会放下云蝶儿的事情亲自护送她回去。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个巨大的痛,为了这件事情他自责了许久。 南烟与铁印走在春绿城的街上,只觉得心情好到了极致,赚了一大笔银子不说,也终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她见到白洛飞与云蝶儿抱在一起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心痛和在意,在白洛飞对她温情款款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无措。 来大燕快六年了,她终是找到了那个能另她心动的人了。心里实在是有些开心,最重要的是,那白洛飞对她似乎也很是在意。她不想去管他以前有什么过往,在朝京见到的那一些就让它随风远去吧。重要的是她现在爱上他了,他的过去她不愿再去管,只要他们在一起后,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她便足够了。 二十一世纪一夫一妻制也管不住男人出门寻花问柳,在这遥远的大燕朝,她却相信他会一心一意的对她。没有原因,只是感觉。又却暗骂他的小气,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都不给她银子花,还要她去骗。 街上的行人不知何时,已经一个人都没有,铁印感觉到周围满是杀气,一把拉住南烟道:“夫人,有危险!”她大惊,也隐隐的闻到了周围不同寻常的气息。 正在此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铁印是白洛飞贴身暗卫之一,武功不低,但是那群黑衣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八人合力对付铁印,两人来抓南烟,南烟还没跑出十步,便被人一掌劈倒。她晕倒前见到铁印的胸前被剑刺中,鲜血四溢,只怕是活不成了。 第七十八章炮轰王府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烟只觉得脸上一凉,神智突然也清醒了起来。感觉脸上有些湿,想伸手来擦,却现根本就动不了。 一抬眼就看到白天城阴险的双眼,心里微微一惊,想起晕倒前的那一幕,心里顿时明白了生了什么事情。 白天城冷冷的道:“看来我实在你了,没想到你与那个杂种原来是一条心。本来还有心放你一条活路,可是你把机会放弃了。” 南烟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不禁感到好笑,从她进到王府的那一刻起,他便在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她。处处针锋相对,秀峰庵里刺客的招招杀机,这叫放她一条生路? 她冷冷的道:“王爷你也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不觉得现在说这样的话太过虚假了吗?从我进王府的那一刻起,你何曾想过要放我一条生路。如果说想放我一条生路,也不过是要利用我来对付飞而已。那瓶醉红颜可是好得很,不知道大公子用的感觉如何?” “啪”的一声,她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白天城狠狠的给了她一记耳光,她只觉得嘴里有些腥甜的味道,一丝血痕从她的嘴角边流了出来。 白天城的双眼里全是恨意与怒火,他骂道:“你这个贱人好狠毒的心肠,你看看你把天儿害成什么样子?” 南烟微微一惊,便见到了白天城身边有些痴呆的白洛天,他此时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织着什么东西,嘴边还挂着唾液。她当时把药给鸣晴的时候只想白洛天,却没料到才短短几日不见,他居然成了这副摸样,根据那本书的记载,要连续用药用到三月以上才会有这么严重的反应。她微微一想,便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女子的争宠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那个醉红颜也实在是霸道无比。 白天城看着南烟有些惊异的眼光,恨恨的道:“你敢做这样的事情,难道还敢不承认吗?你今日落在我的手里,我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声音又狠又厉,仿似要吃人一般。 南烟回过神来,语气略带有些嘲讽的道:“王爷你的话好似有些过,将大公子害成这般模样的,不是我莫南烟,而是王爷你自己。” 韩王大怒道:“最毒妇人心,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信口雌黄!”天儿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害他?这个女子平日就能言善辩,颠倒黑白。 南烟冷冷的道:“王爷当初叫大公子把那瓶醉红颜给我,无非是想假我之手杀飞。只因王爷二十年前便埋下了祸根,早在飞的身体种下剧毒,醉红颜只是毒的药引罢了。只是飞吉人自有天相,毒早有高人替他解掉了,才不至于被王爷所害。而南烟只想知道那个醉红颜到底是什么东西,才借大公子之躯小试一番,却没料到却是这么狠毒的毒药!如果你不把毒药给我去害飞,大公子也断不会成这副模样。王爷,你说,大公子是不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吗?” 她的话字字切中要点,短短几句便将关键点出。白天城心里微微一惊,原来白洛飞早有闻过醉红颜了,没有作的原因是毒早就有人帮他解了。自己处心积虑的设计到最后却害到了天儿,心里闪过一丝后悔,只是事情已经生了,而天儿又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所害,又怎能因为她的几句话而改变本意? 白天城早已查过,白洛飞对眼前的这个女子甚是宠爱,以她为饵胜算又多了几分。 白天城冷冷的道:“你又在这里胡言乱语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一剑杀了你!” 南烟冷笑道:“南烟只怕还有些许利用价值,否则王爷也不会让我活到现在了。”以韩王的性子,若不是要利用她来引诱白洛飞,只怕是早将她杀了。不她是,是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白天城怒道:“你!” 南烟接着道:“王爷若要拿我引诱飞,我劝你还是别作这番打算了。我之所以与飞一起来到韩王府,无非是迫于圣旨,不得不嫁他。来之前他便与我做了一场交易,只需在王府里表现的与他亲密无间,一年之后便给我一大笔银子,再帮我寻一两人嫁掉。况且世人皆知飞是一个贪花好色之徒,又岂会爱上我这样一个无盐女?我只是一直觉得很奇怪,飞也是王爷之子,为何父子间弄的像是冤家对头一般?” 事到如今,她也只好赌一把了,能拖过一时便算是一时。最好是能让白天城相信她与白洛飞之间只有交易,没有感情,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倒戈”,只要他相信了她,她便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了。 白天城听南烟讲的有几分道理,莫南烟早已臭名远扬,又有几个男子会愿意娶她?那个心比天高的白洛飞又岂会看上她?只是从南烟道王府里这些时间,还有在天儿的事情上的处理,看得出来她其实聪慧无比,她这样说只怕是在在使诈。 他冷哼一声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又何需让你这个外人知晓。” 南烟只觉得有些头痛,这只老狐狸实在是不好对付,当下只得把她平日里胡猜的事情搬出来了,她笑道:“南烟不才,来王府这段时间,据我观察,王爷与飞之间的误会似乎不是父子间的误会,而是与玉问薇玉王妃之间的误会吧!” 白天城闻言大惊道:“你怎么知道那个贱人的事情?白洛飞告诉你的?” 见到他激动的表情,南烟便知道他的心结在哪里了,接着道:“玉王妃是天人之姿,仪态万方,又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试问天下间哪个男人见到她不会动情?就算西秦皇帝当初将她接去做客,也并不能说明飞不是王爷的亲生儿子。以南烟看来,王爷对飞的行为实在是有所偏激,换个立场来看,如果飞要是王爷的亲生儿子,这般骨头相残又有何意义?” 白天城面色表情大变,一把掐住南烟的脖子道:“白洛飞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玉问薇那个贱人,不守妇道,嫁给我还勾三搭四,白洛飞又怎会是我的亲生儿子!”说到最后有些声嘶力竭,那只手也越掐越紧。 南烟没料到他的反应这么大,看来是真被她说中了,玉问薇真的是他的心病,她只觉得脖子快被他扭断了,胸中的气也快接不上来了,她努力断断续续的道:“王爷心里……还爱着……玉王妃……因……爱……成恨……” 说到后面的时候,她终于觉得喉前一松,忙大口大口踹着气,猛的咳了好几声。 白天城双目圆瞪的看着她道:“你说我还爱玉问薇,怎么可能?!”与其说是在问南烟,倒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 南烟喘息了好一会,才一边咳嗽一边道:“王爷若是不爱玉王妃的话,咳咳,这么多年来,咳,也不会还将碧荷居里所有的物事还按玉王妃在时所摆,还将她生平看的书都留了下来。咳,也不会不让人再进怡然轩。” 白天城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纯白的身影,娇美的脸庞,这么多年了,想将她忘掉,原来一直都没有忘掉。南烟短短的几句,又将他心底深藏的记忆给唤醒了,来的是那么的强烈!她的死,让他又觉得解脱又觉得痛苦无比。他怎么可能忘得了她,那样的一个女人,任哪个男人见到她都不会再忘记。 南烟见他的模样,知道他的心弦已被拨动,接着道:“王爷正是因为无法忍受玉王妃不贞的可能性,便连带着她的孩子也一起恨。可是王爷有没有想过,玉王妃若是一直为你守身如玉,而飞是王爷的亲生儿子,王爷这么多年来的算计与妒恨岂非是自找苦吃?骨肉分离之痛难道又是王爷所愿?”只要说服他愿意相信白洛飞是他的亲生儿子,相信他也不会太过于为难她。 谁知道白天城立马狠狠的瞪了南烟一眼,仰天大笑道:“为我守身如玉,哈哈哈,怎么可能!她爱的人一直都是钟若龙,这个女人真是能胡说八道,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你现在就在这里等死吧!” 笑完后又阴沉沉对南烟道:“你说了这一大堆无非是想要我认为白洛飞是我的亲生儿子,然后再把你放出去,你的算盘是打的不错。不过当年的事情我比你清楚百倍,白洛飞是不可能是我的亲生儿子的!” 说罢便带着白洛天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对南烟道:“你是很聪明没错,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就等着和白洛飞地府相见吧!” 说罢,便出了地牢的门,门哐的一声便被关上了,只留下南烟一人在里面。 南烟只觉得郁闷无比,怎么说的好好的,眼见他就要相信了,怎么在关键的时候又出了变故,自己到底在哪个环节上出了差错。 白天城出去的时候说道“守身如玉”,难道那个玉问薇并不爱白天城,而是芳心另有所系?就算南烟聪明无比,没有人与她说起那些事情,她只凭自己的想法乱猜,饶是她想象力丰富无比,也想象不出玉问薇与白天城之间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还有那个钟若龙到底又是谁? 好复杂的事情,中间好像还牵扯了一些其它的麻烦事情。 南烟听到旁边传来吱吱的声音,她寻声一看,吓了她一大跳,是一只大灰鼠在墙角觅食。她生平最怕老鼠和蟑螂,没料到这个鬼地方居然也老鼠,她在心里祈祷那只老鼠千万别过来。可是那只老鼠像是和她作对一般,越靠越近,南烟吓的大叫了一声,她惊奇的现老鼠也被她吓了一跳,嗖的一声便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她不禁松了一大口气,这才仔细打量这个房间,四周都是用石头加泥浆密封的,看不到太阳。屋子里全靠放在墙角的油灯照明,里面潮气甚重,隐隐能闻到霉味。她的双手都被高高的吊着,脚上也戴着脚锆,脸被白天城打了那一巴掌,早已高高肿起,刚才说话时还不觉得,此时只觉得疼痛无比。 这些都不算什么,过了片刻她觉得有些困了,才现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躺下来,难道让她站着睡?她苦笑了一下,看来电视里的那些犯人也都不是那么好当的,就是这样站着睡,估计都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想起白天城离去恨恨的模样,她的心里一片灰暗,现在还想着怎么睡觉,搞不好明日就要去见阎罗王了,还睡个屁觉。 暗室里只有油灯微微的光,南烟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白天还是晚上?无从得知。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刚开始心里还有些忐忑,因为不知道白天城要如何拿自己来引诱白洛飞,又设下了什么样的天罗地网。可是到后面,她又累又饿又渴,可是睡也没地方睡,也没有东西可吃。不说这暗室里什么都没有,就算有吃的,她这副模样只怕也没办法去吃。 心里又忍不住为白洛飞担心,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现自己被白天城抓了,她会不会成为他的负担?又止不住为自己的处境担心,自己在这里的这副模样,白天城只需要三天不管她,她便会死。一想到死,她不禁有些苦笑,上辈子莫名其妙的死了,没感觉到死的恐惧,这次倒好,还没死却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在这里呆着的这种感觉,是比死还难受的折磨,**上的,精神上的,就没有一处让她觉得安宁。再想想又觉得以白洛飞的聪明才智,断不会折在白天城的手里,他定能化险为夷,只是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没来救自己? 路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暗室里又密不透风,她的神志也慢慢的迷糊了起来。好似睡着了又好似还清醒着,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她的灵魂好似脱离了躯体,快要飞升而去一般。隐约中,又好似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她问道:“你是谁,怎么和我长的一摸一样?” 那女子笑的有些害羞道:“我是真正的莫南烟,明明是你长的和我一样,还说我长的和你一样。” 她有些糊涂了:“我就是莫南烟啊,什么你啊我啊的,不明白。” 那女子有些哀伤的道:“是啊,现在你才是莫南烟,而我早就死了。感谢你这几年来帮我活得这么精彩,那些事情是我想的不敢想的。” 她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可是你明明还没有死,为什么要我替你活着?” 那女子叹道:“其实我早就死了,只是放不下表哥,放不下阳间的这一切,一直就躲在这个身体里面。不过,这一次,我是真的得走了,这个身体现在太虚弱,承担不住我们两个灵魂。” 她更回迷糊了,问道:“什么意思?” 那女子没有回答她,拉过她的手道:“好好的活下去,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你知道吗?你一直都好勇敢,我好佩服你,所以这一关你也一定能挺得过去。看到你和白洛飞的相处,我终于知道表哥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所以,莫南烟,为了白洛飞,为了你一直追寻的爱情,你要勇敢的,好好的活下去!过了这一关,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她的话一说完,整个人便越来越透明,最后消失不见了。南烟大惊道:“你怎么呢?要去哪里?” 耳边却听得有人道:“他马上就要步入五行**镇里,一进去就是有去无回,哈哈哈……”不是那女子娇柔的嗓音,而是一个男音,笑的有些张狂,有些自负。 南烟瞬间清醒了过来,却一时回不过神来,却觉得身体好似轻了些,微微动了动嘴,却现嗓子干的厉害,嘴唇早已干裂,却还是勉强道:“你把他怎么样呢?”声音一出来,她自己都大吃一惊,这个声音一点都不像她的,干干的,仿佛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婆出来的一般。 白天城道:“你们可真是夫妻情深啊,他为了你不惜去闯五行**阵,而你才清醒一些也不问问自己的情况,倒是先问他。莫南烟,你可真是一块宝啊!有你在我的手上,我就不信那个小杂种不死!”话是冰冷而狠绝,杀机极盛,又带着些张狂与得意。 南烟突然觉得他的举止万分好笑,嗓子暗哑的道:“王爷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白天城怒道:“我现在权势滔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可怜的?” 南烟冷冷的道:“你年青的时候,你爱的人她不爱你,等到她接受你的时候,你却只知道去伤害她,而不是去爱她。到最后终是失去了她,却又对她念念不忘。与自己的儿子骨肉相残,斗到你死我活,可是就算你赢了飞,你把他杀了。到头来你只会现你一无所有,你宠爱的儿子白洛天已经是一个傻子,你的基业再大,却也只是到你这里为止,你后继无人。” 啪的一掌又打在了南烟的脸上,她的另一边脸也高高了肿了起来,只是身体已经麻木,反而感觉不到疼痛。她将嘴里的鲜血往他的脸上一吐,接着道:“而楚王早就看中了青楚这块肥沃的土地,等你现稍稍老一些,他一定会挥兵而至,将青楚纳为己有,而你,身边又无将才,年事已高,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就算你第一仗打赢了,他们还可以再次攻打过来,他们这一代吞并不了你,还有他们的儿子。而你,除了你自己,你什么都没有。” 她的气力不济,说完这些话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而白天城的脸色也由一开始的洋洋得意,到后来的面如死灰。她的这些话虽然不多,却是将他的后半世全给点了出来仿佛让他看到十年后的场景。 她说的这些,白天城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当她把一切**裸的解析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只觉得不知所措。是啊,争斗了二十几年,都是为了什么。他突然又想白洛天,如果不是她,他还有天儿可继承他的衣钵,都是她害的! 反手又狠狠的甩了南烟几个耳光,南烟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身体早已支撑不住,他这般一打,她便晕了过去。 白天城使了个眼色,侍从拎起一桶水便往她的脸上泼了下去,她又清醒了过来,水沿着脸滴了些到她的嘴里,汗涸的嘴唇也滋润了不少,她反而觉得比刚才舒服了些。只是脸痛的厉害,头也晕的厉害。 白天城狠狠的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你们不是夫妻情深吗?我现在就要你看着白洛飞死在你的面前!” 南烟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他好可怜,固执的好可怜,她說閱讀,盡在 幽幽的道:“你就算是把我和飞全杀了,你的白洛天也再恢复不过来了,你所谓的基业也是水中花,梦中影,楚王不把你灭了西秦也容不下你。” 白天城伸手又要来打南烟,她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再不愿意再看他,要打就打吧。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以前的她可是很识时务的,而这一次,却是什么话难听便对白天城说什么。转瞬却又明白过来了,现在不管她说什么,白天城也不会再信她。既然都不信,还不如逞一时口舌之快。 脸上没有预想的痛苦,却听见外面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暗室都在摇晃,灰尘夹着石块从暗室的顶端掉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侍从急急忙忙从外来开门的声音,一边开门一边大叫道:“王爷,不好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大炮,将青山给轰倒了,最奇怪的是,那里面居然全是人,都不知道哪里来的人。被炸死了好多!” 白天城一听,脸色大变,青山之下便是他三千铁卫的藏身之所,被大炮一轰,怎么得了?当下再也顾不得南烟,带着侍从便匆匆赶了出去。 第七十九章救出南烟 南烟随铁印离去后,白洛飞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凤眸里流光溢彩。他多久没有这种幸福的感觉呢?想不起来了,也不记得有多久了。他的记忆里满是争斗与杀戮,权谋与斗争,只因只要自己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丧命。唯一温馨的记忆都是五岁前在王府里与娘一起过的日子,父王虽然不管他,但娘却是极疼他的。只是那时候他还小,不知道那就是幸福。 现在一切都好了,他有了南烟,南烟原来也爱着他,原本的兜兜转转都是因为自己大意走了太多的弯路。他曾经以为他的这一生都要在算计中度过,他生命的曲线只与悲伤与算计相关,不知道何为温情。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也只知风花雪月,看得到却摸不到。 他的心一指都恨孤寂,孤单寂寞似毒虫每日每夜都在啃咬着他的灵魂、他的躯壳,他一直渴望这个世上有那么一个女子能走进他的内心,能看得清他心里的痛苦,与他一起分担。可是他常年的浪荡生涯,似乎连爱情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形形色色的女子他不知道见过多少,聪慧的,妖娆的,温文守礼的,放荡不羁的,却没有一个女子能走进她的心里。直到在辽海之上,他遇见了她,她的冷静沉着令他惊叹,聪慧机敏让他心生怜意。由原本对她的杀机转换为兴趣,再由兴趣转为怜惜。 当她的那双眼睛看向他时,他只觉得他心底的阴暗少了不少,周围布满了阳光,让他周身暖意浓浓。也是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世事,也看透了他冰冷的心,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向她靠近。 也是从遇到她的那天开始,他才现生活下去的意义,原来人生除了争斗还有那么美好的事情。原本感叹命运的不公,终变成了老天爷还是长眼的。看他可怜,赐给了他一个如此的可人儿。 她不是美女,但是阅遍天下美女的他,看到的是她那一个聪明而善良的心;她的胆子也不大,却做出了让全天下都吃惊的事情;她不算最聪明的女子,却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只是她跟在他身边的这一段日子,实在是让她受苦了,一直跟着他担惊受怕,而他又一直笨笨的不知道她的心事。 窗外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轻响,这声响动在其它人的耳里也许算不了什么,他却是大吃一惊。因为那个响声是他与属下联络的信号,除非有紧急且重要的事情才会燃起,他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推开窗户,从三楼直奔而下,朝着信号的方向飞驰而去,当他赶到的时候,只见到浑身是血的铁印。 他大惊,一把扶起铁印,输了些内力过去,铁印只道句:“夫人被人劫走了。”便没了声息。他这才现铁印身中数刀,若不是等着给他报信,只怕是早就死了。 他心里又悔又恨,早知道如此,不管云蝶儿的事情多么重要,也定要先护送她先回家。但现在不是悔恨的时候,这件事情非常明显是谁做的,他的眼里满是杀机,一提气便回到了王府。 书房里灯火通明,白洛飞一脚将门踢开,白天城早就料到他会来,眉眼间满是得意,却冷冷的对他道:“深更半夜闯进来做什么,半点规矩都没有。” 白洛飞冷冷的问道:“她在哪里?” 白天城一边喝茶一边问:“她是谁?”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 白洛飞一把捏碎了放在书桌上的琉璃玉球,粉末从他的指间流出,满身杀机的问道:“白天城,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怎样才会放过她?”眼里的焦急和担心没有任何掩饰。 白天城的脸色微变,没料到他的内力已到这个境界,那个琉璃玉球是他的一个玩物,质地坚硬无比,居然被他就这样轻轻的一捏就碎了。白天城狠狠的道:“你就记挂着她,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你大哥,都被她害成什么样子了!” 白洛飞早已知道南烟有将醉红颜给鸣晴的事情,他微微一想也知道大概生了什么事情,嘴角边满是讽刺的道:“我大哥?在我五岁的时候,将我推入池塘的时有没有想过我是他的亲弟弟?而你呢?在派杀手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儿子?在将醉红颜借南烟之手送到我时,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儿子?在这时候跟我谈亲情,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白天城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道:“你是玉问薇生下来的杂种,你的命哪能跟天儿相提并论!都怪我当年心软,让那个贱人把你生了下来,你不但不感恩图报,还带那个女人回来把天儿害成这样,还敢跟我这样说话!” 白洛飞伸手极快的打了他一巴掌,他避无可避,撞在了墙上。白洛飞的凤眼里一片冰冷道:“你终于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我真的不明白,以娘那样聪慧的心怎么会嫁给你这么个人渣。娘与南烟是我这一生最宝贵的两个女人,当年我阻止不了你伤害娘,但是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允许你伤害南烟!说,她在哪里,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白天城的脸上已满是鲜血,却突然放声大笑道:“你敢杀我?难道就不怕背上弑父的罪名,被全天下人骂!难道你就不怕杀了我,你的女人就再也活不了?”他的脸上满是血,这样一笑,满脸狰狞。 白洛飞也冷笑道:“你在青楚为番王的这段时间,激起了多少的人怒民怨,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除之而后快?我身上的骂名已经不少,再多一条又何妨,或许全天下的人都因为我杀了你而对我倍加推崇!不过你也说对了一样,你若死了,我去哪里找我的南烟。白天城,不如我们做一项交易,你把南烟放了,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白天城冷冷一笑道:“你觉得你真的杀得了我吗?我敢在这里等你,就不会怕你。这些年你也真难为你了装疯卖傻装的那么辛苦!”他往旁边按了一个按钮,一道铁门从天而降,将两人隔绝开来。 白天城接着道:“你的确有两下子,不过还是太嫩了,想杀我,你还没那个本事。你若想救莫南烟,三日后去城北的枫林里去找她吧。”枫林里自然没有莫南烟,却有武林上最歹毒的五行**阵,他若是去了,就是有去无回。 白洛飞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开书房后的另一个门走了出去,他出去时,还朝白洛飞轻蔑的笑了笑,眼神里满是得意。 白洛飞只觉得气极,一掌拍碎了那张梨木的桌子。他虽然知道王府里满是机关,但是没料到机关多到这种地步,看来这只老狐狸还是很爱惜他的老命的。 白洛飞回到王府也不过只有半年多的时间,平日里又事务繁杂,虽然有知道一些机关,却是远远的不够。他不禁有些恨起自己来了,都是自己的不忍心才会造成今日这样的苦果。 碧荷居里白洛飞眉头微皱,现在与白天城的争斗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了,只是现在两人你杀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他心里又担心南烟的安全,不知道那个老狐狸会怎么对她?这短短的几日用寝食难安来形容他是一点都不为过。 这几日白洛飞寻遍了王府的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南烟的半点踪影,也派人找遍了附近所有能藏身的地方,也没有半点消息,心里也越来越乱。现在似乎变的除了破阵外再无其它的方法了,只是以那个老狐狸的心机来看,只怕是破了阵,也不见得会放掉南烟。 徐清长看着白洛飞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人言說閱讀,盡在 关心则乱,只怕那莫小姐还在王府之中,而少主却是急着要去破那五行**阵。那个阵虽然以少主的能力可以破得了,但是还是难免会受到损伤,韩王只怕在里面还有它的埋伏,少主一去便如羊入虎口了。 采儿自那天被薜离送回王府后,气的不得了。她誓再也不理她的二哥,娶了二嫂那么好的女人还敢在外面找女人,被抓个正着居然点了她的**道,还叫一个男人把她送了回来!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她还怎么混。心里越想越气,心里又替南烟担心,也不知道二嫂会气成什么摸样。 她本来想第二天去找二嫂的,但是一到碧荷居外就看到了二哥,便气愤的打道回府了,现在才不要见那个不讲理的二哥。第三天也去了,却还是只看到二哥,她又郁郁而回。到了第四天,她实在是忍不住了,都已经三天没见二嫂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没有二嫂的日子实在是有些无聊,所以在她再看到二哥时,她只白了他一眼,便进了碧荷轩。 可是采儿将整个碧荷轩全部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南烟的踪迹,忍不住去问白洛飞:“喂,我二嫂哪去了?”连二哥都不愿意再叫了。 而白洛飞此时的心情极差,心里又记挂着南烟的安危,哪有心思理她,只道了句:“不知道,出去玩去,别在这儿烦我。” 采儿见碧荷轩里来了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又见到白洛飞如此的举动,心里火气滋溜溜的冒,想起那日在妓院的场景,那个美貌的女子她可是记得的,二哥不会是因为二嫂撞破了他的事情而将二嫂休了吧! 采儿越想越有可能,对着白洛飞吼道:“你把我二嫂弄哪去了,你要是敢休她,我跟你没完!” 白洛飞心里也正烦着,这些事情又如何跟采儿解释的清楚,南烟在哪里,他也想知道。休她?怎么可能,这生恨不得将她锁紧在自己的身边,又怎么舍得休她。便打她道:“你二嫂出了一趟门,现在不在家,你去找你其它的嫂子玩去,别在这儿烦我。” 采儿一听,直以为他真的休了南烟,气的眼泪都出来了,骂道:“亏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哥哥,可是没想到你这么坏,居然休了那么好的嫂子,你是坏人,说罢,一边抹眼泪一边跑了出去。 徐清长看着这两兄妹的这一幕,不禁又觉得好笑,看来这莫小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让白洛飞这样的一个人心烦意乱也就罢了,来王府的短短几日,便连这个小姑子也收拾的妥妥当当,为了这个嫂子,不惜和亲哥哥翻脸。 白洛飞被采儿一哭,心里更是烦乱,见外面的夕阳也落山,现在离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去了万枫林。徐清长见到白洛飞的举动,叹了一口气,急忙跟了上去。 采儿从碧荷居里出来之后,气闷难当,把白洛飞从头骂到了尾,心里还是不解气,又实在是想念南烟。眼泪抹完一把又一把,回到她的屋里,把所有的东西都摔了。直把她屋里的那些婢女全吓的不行,想劝又不敢劝,这个大小姐在脾气的时候不是一般的恐怖。 采儿在摔东西时,突然想起那天她带南烟看的那个大炮,心里生出一条计谋来。二哥想讨父王欢心,她现在就偏不让,那么好当二嫂都被他休了,最后到父王寿诞那天,二哥一件礼物都没有,被父王骂。这般一想,她心里舒服多了,今天她就把那个礼炮给放了,让二哥大惊失色。 采儿悄悄的溜进了怡然轩,那个大炮还静静的躺在那里。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个大炮,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但一想到南烟,她便又什么都不怕了。 采儿平日的都极为调皮,常去放鞭炮什么的,见到那个大炮旁有一根长长的引线,她便猜就是那里了。她原来还有几分生气,但转念一想马上就可以看到这个世上最大最灿烂的烟花了,心里又兴奋不已。她手里拿着一根火折子,想都不想便往那里点了下去。 这个大炮本是白洛飞为研究所用,所偷的图纸又还没有到,大炮也只得先放在这里。前段时间,他因为要着手对付韩王与西秦的联合,便装了几个炮放在里面,本想调试好后,用来做为先锋,截断他们的联线。 本来装好后是需要拆下来的,可是接着又生了南烟的事情,他一时心也乱了,也没再去管那个炮的事情。放着便放着了,等以后再找人来拆。 却没料到采儿一直对那个炮的事情念念不忘,又兼受了这番气。那个小丫头会来点这个大炮,只怕白洛飞做梦也想不到。要是南烟在的话,可能会提醒一下白洛飞注意小丫头的脾气,可惜的是南烟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采儿的大眼睛盯着那根引线,心里在期待着那个美丽的烟花,炮口对着的是王府后的长绿山,夜幕下,彩炮映绿树的景象一定是美极了。 只是她还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美景,便被炮的后力给震倒在地。耳边传来的不是礼炮动听的鸣响,而是地震山摇的巨响。 采儿顿时呆了,这是什么炮啊,怎么没有看到四散开来的烟花呢?她心里一阵迷茫,耳边还在嗡嗡作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山之下,是韩王的三千铁卫,此时被那大炮一轰,天崩地裂。山是挖空的,这么一震动,巨石滚下,里面的铁卫何曾想到会有如此的灭顶之灾,一时反应不过来,被炮轰死的,被巨石压死的,不计其数。山内挖好的洞**尽数倒塌,将所有人的退路全部封死。一时间,哀号声,哭泣声,倒塌声响成一片。 三千铁卫,尽皆葬身与长绿山下。 白洛飞站在万枫林边,看着面前的玄妙阵法,心里一阵黯然,在心里喊道:“南烟,你在里面吗?”他的心里如五味杂陈,又七上八下。 想想终是将脚迈了出去,薜离一把拉住他道:“万一夫人不在里面,爷不是白白的以身犯险吗?” 白洛飞一把甩开他的手,向前迈了一步,徐清长又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道:“少主,你有没有想过,以韩王的狡诈,断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放了莫小姐,这里只怕只是一个陷阱。” 徐清长说的这些,白洛飞又岂会不知,只是现在哪怕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他也不会放过。若是以他的命能换回南烟的命他也愿意,原本这都不关她的事情,是他拖累了她,是他害了她。不管南烟在不在里面,这个阵他都要闯的,他倒想看看老狐狸在耍什么花招。 只是在他快要跨进来的时候,听到了那一声巨响,众人脸色均大变。那炮声是从王府的方向传过来的,大家对视一眼后,都知道那是大炮的响声。白洛飞突然想起了那个大炮里装了弹药,就放在怡然轩里,不会是那个大炮在响吧! 如果是那个大炮,又会是谁点燃了它?白洛飞的眸光一闪,眼里闪过一丝喜悦,整个王府也只有南烟与采儿知道那个大炮的藏身之所,莫非是南烟知道自己要来这里,而点燃在炮向他示警? 身随心动,白洛飞掉头便向王府的方向飞奔而去。徐清长与薜离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不进那个阵,事情只怕还有其它的转机。那个炮声又着实古怪,他们也想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白洛飞到达王府后直奔怡然轩,却见到了吓呆了的采儿。他眉头微皱,便命薜离将她送了回去。心里微微有些失望,看到长绿山时,只见到一片火海,隐隐听得耳边传来白天城的怒吼声。留在府里的暗卫告诉白洛飞,原来那三千铁卫全藏身于长绿山下,此时被炮一轰,尽皆丧命,无一逃脱。 白洛飞的心中微喜,但一想还没有南烟的消息,又焦急万分,此时应是老狐狸最乱的时候,南烟若是还在王府的话当是最好找的时候。便吩咐道:“召集所有人马,将韩王的部下尽数杀光,一个不留。活捉韩王!”想了想又道:“另选一百个最好的情报人员,搜遍王府的每个角落,找到夫人。” 众人领命而去,徐清长在旁道:“少主如此安排甚好,在下有一个提议,韩王平日里最常呆的是哪些地方?莫小姐只怕会在那些地方的附近,因为韩王生性多疑,一般他若是在意的事情,必定会放在眼皮下进行。” 白洛飞一听有理,便带着徐清长往白天城的书房而去,书房里的铁栏杆早已不知所踪,徐清长敲了敲墙,打量了一番后道:“这个屋里看似平淡无奇,这墙却像是空墙,后面只怕还有些机关。” 白洛飞点头道:“我那日本想治住他,就是让他从这里逃脱的。” 徐清长点了点头,两人四下打量,却见到白洛天痴痴呆呆的走了进来,白洛飞微微一怔,没料到他居然成了这个模样。 白洛天看着他们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快告诉我!”言语间满是急迫与喜悦。 白洛天道:“我要吃糖,你给我十颗糖,我便告诉你她在哪里。” 白洛飞大急,这匆忙间从哪里给他弄糖果?徐清长微一沉吟,从怀里拿出几颗梅子给白洛天道:“这个比糖还好吃,你试一下。” 白洛飞一把抓住他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她在哪里了吧!” 白洛天用指一指墙上的一副画,徐清长会意,揭开了那副画,只见墙上有一个机括,他用手用尽一扭,原来的那面墙便轻轻的移了一些,露出里面的一条暗道。 白洛飞大喜,想都不想便走了下去,暗道里亮着油灯,见到前面还有一个石门,徐清长一看,用力挪了挪旁边的一个拉环,门便开了。 一进到里面,白洛飞只觉得心胆俱裂,那被吊着的奄奄一息的不是南烟是谁? 第八十章相濡以沫 只见白洛飞长剑飞舞,刷刷两下便将那吊着的绳子给砍断,那把剑锋利无比,铁制的脚铐也应声而断。南烟是去支撑,悠悠的便往地上倒。 白洛飞扔掉剑,一把抱住她,唤道:“南烟,南烟,快醒醒!”她的面色甚是难看,青一块,紫一块,还高高的肿起,与平日的模样已是相差甚多。由于几日没有进食进水,皮肤已是干燥无比,嘴唇也裂开了一道道口子,上面满是血迹。她的这副摸样一看就知道是被白天城虐待过的,他只觉得心痛无比。 南烟的身子原本就极为虚弱,这几日有没有进食,精神上一直又都很是紧张,身体已是到达了极限。若不是还有一丝意志在支撑着她,只怕她已到达了极限。若不是还有一丝意志在支撑着她,只怕她已到阎王那里报到了。此时任凭白洛飞如何叫唤,她也无法做出回应。身体没有哪一个部位还听她指挥,只是觉得全身上下好似轻松了些。一丝安全感也透过身体的触碰传达到了她的意识里,让她觉得舒服了些。 徐清长见到南烟的模样,忙对白洛飞道:“少主,还是把莫小姐先带回碧荷居里,得赶紧施针抢治了,否则只怕会有生命之虞!” 白洛飞一听,抱起南烟飞一般的便往碧荷轩里赶。徐清长见到白洛飞这样的举动,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昔日的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少主已经不复存在了,这个莫小姐也实在是厉害,能令这样的一个男人动心。却也不敢怠慢,紧跟着白洛飞的身后。 碧荷居,徐清长手持金针,在南烟的周身**道上施下了金针。施完一轮针后,他的脸上已满是汗水。伸手再把了把南烟的买脉后道:“莫小姐已经没有大事了,先喂她喝一些参汤,补些元气,等她醒来再多加调理,半月之后便能还少主一个活蹦乱跳的莫小姐了。” 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药剂来,擦在了南烟的脸上,以防留下伤痕。那药是外伤圣药,化瘀止痛,对于南烟的那些打伤效果极好。 白洛飞听他这样讲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外面的打斗声还没有停止,今夜注定无眠。府里的丫环们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全吓得的躲了起来,连个使唤的人都找不到。 白洛飞从库房里拿了只上好的人参,便亲自到厨房里熬参汤去了。徐清长过来帮忙,也被他赶走了,却听得他嘴里念道;“是我把她还成这样子的,这些事情就应该由我来做。” 他自小在皇宫里长大,一直都锦衣玉食,从未熬过药,一点都不会把握火候,不是火大了水漫了出来,就是火太小,一不留神就熄了。如此折腾了快两个时辰,才将那碗参汤熬好,只是原来帅气的脸上也不知何时满是黑黑的碳痕。有几分狼狈又有几分深情。 徐清长见到他的模样,是想笑又不敢笑。白洛飞的这副摸样哪里还有平日里指挥若定的镇定,哪里还有平日里孤傲根绝的无情,此时他的眼里满意是柔情与愧疚,脸上也是小心翼翼的担心。 徐清长看白洛飞如此固执的样子,只嘱咐了几句便出去处理王府里的一堆杂事去了,白洛飞将那参汤吹凉,拿起勺子便要去喂,脑中突然想起在楚王府里南烟生病的样子。脸上淡淡一笑,将那参汤含在口中,他薄唇对着她的小嘴便亲了过去,将那口参汤喂了下去。如此喂了约半个时辰,才将那一碗参汤给喂完。 南烟在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股热流顺着嗓子一直流到胃里,好生舒服。嘴唇上传来的温暖柔软的触感,让她安心不少。 只是梦中又甚是挂念白洛飞的安危,梦中梦见白天城一脸狰狞的把白洛飞拉了出来,仰天长笑道:“我终于把这个小杂种给杀了!”紧接着她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白洛飞。吓得她失声尖叫道:“不要啊!” 迷糊间似乎听到了白洛飞的声音:“南烟,你怎样了,快醒醒!”声音焦急万分。 她心念一动,能听到他的声音就表示他没事了,却又一时不敢相信这个事情,忙睁开了眼睛。白洛飞见她醒来,心中大喜,抱着她道:“南烟,你醒了就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言语间满是着急与关心,那双凤眸里也是满满的担忧。 见到他完好的在自己的面前,悬着的那颗心也落了下来,哪里不舒服?她现在是浑身不舒服,最不舒服的是他将她抱的太紧,现在的她只怕她没被白天城吊死,反而被白洛飞抱死,那实在是太亏了。 南烟张嘴想表达自己的搞议,却现嗓子干哑无比,原来想骂白洛飞是笨蛋的话也只是啊了一声变没了声息。白洛飞见她说不出话来,大是惊恐,在屋里叫道:“徐先生,徐先生!” 徐清长应声而进,见到南烟醒来,示意白洛飞将她放平,白洛飞急道:“徐先生,她怎么不能说话呢?” 徐清长伸手把了把南烟的脉道:“少主不用担心,莫小姐只是几日都没有饮水,嗓子干哑所致,这几日多喝些温开水,便会好转。我这里有几颗清音丸,吃了对嗓子最好,你每日让莫小姐一颗。” 白洛飞这才松了一口气,南烟也松了一口气,终于能正常呼吸了,他那么用力抱她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她是病人吗?只是此时不能说话,要是可以的话,她真想训他一顿。 转念想想又觉得心里舒服无比,或者可真好,大家都好好的可真好。只是不知道白洛飞是怎样将她救出来的,不知道白天城死了没有?这些话还是等她好些了再问吧,现在还是好生调养身子比较重要。 一想起这副身子,她不禁感到有些郁闷,好不容易调养的差不多了,这次这样一折腾,又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恢复元气。 接下来的几天,南烟吃的都是清粥淡菜,这些常识她是知道的,长久未进食的人是一时不能吃太油腻与滋补的东西。只是可怜她的嘴,都淡的没了味道。王府里似生了什么大事,她隐隐的记得晕倒前曾听到巨响,只是还是等她的身子好些了再去白洛飞吧。 徐清长的清音丸效果确实不错,他的嗓子也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说话的声音比起往日还稍有些粗哑,却已能正常说话了,那日他给她检查的时候,她又朝他要了一些。她虽然不是多爱美的人,但是长的普通,若连好的声音都没有了,可要她怎么活? 呆在屋里的时候实在是有些无聊,白洛飞不在身边,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是她现在的这副模样,也实在是不适合说太多的话。 徐清长每日都会来替她把脉,查看她身体的状况,这一日他刚好有什么事情出去了一下,徐清长的便轻轻的对南烟道:“莫小姐,对少主可是真心?” 南烟微微一怔,她对白洛飞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与他好似没什么关系吧!抬眼一看,却见徐清长的眼眸里精光四起,平日里风弱的模样荡然无存,而他的话又好似话里有话。她心里微微有些恼怒,还真的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手下,白洛飞善变,连带他手下的谋士也这么善变。 她淡笑道:“南烟不才,敢问先生一句,何谓真心?” 徐清长似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眼眸间也顿了一下,却又严肃无比的道:“少主能有今日,实则得来不易。莫小姐跟在少主身边这么长时间,应也知道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小受的苦楚与磨难是常人的数十倍乃至百倍,做为他的军师,我自也不希望他說閱讀,盡在 再受到伤害。” 听他一讲完,南烟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微微替白洛飞开心,有这样一个真心关心他的下属,不得不说他做的很好。只是徐清长这样的怀疑还是一样,都渴望得到一份真正的爱情,我既渴望天长地久,又渴望曾经拥有。只是先生问的好似有些多了,我与飞的爱情好似没有必要拿出来与先生分享吧!” 徐清长的眼眸里透过了一丝赞许,这样聪明的女子实在是不多见,难怪他那个古怪孤僻的少主会爱上她。她话里的意思明明白白,这一生是一定要和少主在一起了,而他们的爱情他这个属下是无权过问的。 徐清长道:“少主的心性,莫小姐只怕比我更加清楚,想必也知道这个世上能配得上他的女子是什么样的。”南烟看了他一眼,还是等他把一句话说完整了再说话吧。他果然接着道:“不求是大家闺秀,但求聪明过人;不求温文娴雅,但求善解人意;不求知书达礼,但求大方豁达……” 南烟听他讲的烦闷,打断道;“先生说的这些南烟都不具备,但是我爱他。就这么简单,因为我爱他,所以他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他,而不会去拖他的后腿。莫南烟没什么聪明才智,虽在学士府长大,却视那些教条规矩如无物,世人的如何看我也好不在乎。先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他说的那些,无非是对她之前的那些传闻有些看法。她只觉得心里有些烦闷,不知道白洛飞是否在意她自己制造出来的那些传闻,得寻找个机会好好的问一下白洛飞了。 徐清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说的很明白了,不管他怎么看她,白洛飞的属下又如何看她,这一生她都跟定了白洛飞。想阻挡他们在一起,她是不会按礼数来的,到时候若有得罪也不要怪她不客气。这个女子不但聪明,而且性子又十分刚烈,敢爱敢恨,和他的少主实在是绝配。 徐清长突然大笑道;“莫小姐,你日后也需记住今日之言!” 南烟见他笑的一幅开心的不行的模样,终于明白被这个家伙给算计了,把她肚子里的那一堆话全给套了出来。心里微微有些气恼,对这个徐清长不禁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好家伙,这件事情本小姐记下了,改日也丁当讨回来。 门口传来白洛飞的声音;“徐先生何事笑的如此开怀?” 徐清长道:“属下在和莫小姐说些笑话,说到开心处,便笑的有些失礼了,还请不主莫怪。”南烟只讲完,心里不由得冷哼一身,这个家伙扯谎话比她还厉害。 白洛飞笑道:“先生平日里稳定至极,极少有如此失态的模样。南烟还也着实厉害,都讲了什么笑话,让他小城这般,不如说出来,让为我也开心开心。” 南烟瞬间红了脸,跟他讲什么?难怪要告诉他她跟徐清长说她爱他,这一生一世都只愿呆在他的身边。她就算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脸色就算是再厚,这些话要当着他的面再讲一遍,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清长看到南烟的模样,在旁笑道:“不知道少主打算何事与莫小姐大婚,虽然在船上已经拜过天地,却也只有属下们知道,这样的大喜事,实该让全天下皆知。” 白洛飞微微一怔,南烟到底和徐清长说了些什么,让这个对她一直有些敌意的人瞬间就改变了主意,还提起了婚期,改日定要好好问问。当下正笑道:“等南烟的身体大好,王府里的这些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先生再我们挑个吉日,便举行大婚,南烟觉得这样可好。” 南烟一惊,一说又说道哪里去了,脸上的红晕更加重了些看。大婚?好像是不错的提议,他是她喜欢的人,他也喜欢她,她终是找到了属于她的爱情。结婚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这样求婚,好似太没有诚意了吧!有个徐清长在场,她又不好意思说的太多。便把头扭过去不理他们。 惹得白洛飞与徐清长哈哈大笑,白洛飞只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的一天,他终是快拥有她了。 接下来的几日,白洛飞多半时间都守在她的身边,陪她说着话,聊着天,南烟此次醒来后,现他好似变了个人一样,整个人温柔了许多,凤眸里的捉弄已不知何时换成了脉脉柔情。举止也没有往日的轻浮,好像稳重了许多。当他的人往往书案前一坐的时候,她就会有一种错觉,只觉得他的那副模样实在是有君临天下般的大气与稳重。 南烟所不知道的是,白洛飞的这副模样,其实才是他的真正模样。以往在她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一面,也只有她才能看的道。他何曾是个无赖,那些耍赖,调侃都只是在沉重的压力下放松出来的模样,又或者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些责任,他也就是个无赖。 再过了三日,南烟的身子也好了大半,鼻子里隐隐闻到了荷花的清香,心中微喜,莫不是荷花开了?她在屋子里闷的实在是有些无聊,便起身走出了屋子。 一走到屋外,她不由得大是惊叹,那一池的白莲看起来灿烂无比。虽然只过了几日,但这一次荷花却像是受过洗礼一般,开的纯白而洁净,素雅而高贵。清香盈盈,娇美却又素净无比。不知道为何,她一看到这池荷花便不由得想起了玉问薇,她也若这一池白荷般清丽脱俗。 腰上微微一紧,淡淡的木业味道隐隐的从身后传了过来。不用问,也知道定是白洛飞环住了她,他低低的问道;“喜欢这一池白莲吗?” 南烟点了点,他继续道:“这一池白莲是我娘亲自种下的,这二十几年来,只要一到夏天,便开的灿烂无比。记得小时候,娘常望着着一池白莲呆,我那时还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后来仔细想想她应是在伤感她的身世吧,她的一生也就若这一池的白莲,花开时清香素雅,人人都想摘回家,只是她你们纯净,世间上哪个男子配她都只是污了她。”他的语气清清淡淡,却有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愁。 南烟想起在她被抓之前答应带他去他娘的,便轻轻的道:“你想你娘亲呢?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你娘?” 白洛飞摇了摇头道:“还是等你的身子大好后再去吧,若是再出了什么意外,我也饶不了我自己。又怎能再因自己的自私而伤害到你?” 南烟心底微微一甜,知道他是担心她的身体,罢了等身体便等身体好了再说。举目一望,王府里好似和往日不太一样,原本苍翠的长绿山也好似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她是在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救出我的?王府里又生了什么事情?” 白洛飞放开了她,拉着她在荷池旁的凉亭里坐下道:“这一切都的感谢采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那一日突然点燃了大炮,一炮便将长绿山夷为平地,也真是巧得很。我苦苦找寻的那三千铁卫居然隐藏在长绿山下,这些年来他们所有的供给都由王府内提供,却是分成很多份由王府外的几十户农家提供。所以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有将他们找出来,却让采儿一炮给轰了。”说罢,脸上满是好笑的表情。 南烟一听,心里大惊,没料到事情居然是这样,忙问道;“那韩王呢?他又怎样呢?”在她看来,她只觉得白天城是个十足的可怜虫,白洛飞将她救了出来,父子间的那情所谓的亲情应是撕破脸了。白洛天又变她无意中整成了个痴呆,白洛飞安然的呆在王府里,便说明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白洛飞一听南烟提起他,语气便有些淡漠了:“那一日采儿将长绿山轰倒之后,他只他的大势已去,我又现了劫杀令,因为当时担心你的安危,便想要活捉他,却被他趁机逃跑了。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你现在也安全了,他这个隐患是一定要拔出了。”不是他狠心,而是白天城把他逼成这样的。 南烟一听微微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她也没有任何立场劝他不要杀白天城,必竟白天城从他小时候,便处心积虑的在害他。说到底,白天城是一日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过。这么多年来,他都因为白天城而过的提心吊胆的日志,他的隐狠、他的残忍也都是拜白天城所赐。这样一个人,像仇人多过于像父亲。 她想起在地牢里她与白天城的对话,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白天城与玉问薇的事情,似乎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们都不在,她也无从得知。她常看玉问薇流下来的那些书,里面时常会有一两段悲情伤感的话语,似诉叹命运的不公,又似在诉说逝者已逝的伤感。字里行间隐晦曲折,纵使她熟读唐诗宋词,贯猜文人墨客的伤情别绪,在没有一丝佐证的关系下,她也猜不出玉问薇当年的想法与往日的故事。 好在她的身子再过几日便会大好,到时候与白洛飞一起去青山找她,文革明白便是。只是不知道以她那样被怀伤感的性子会不会讲了。 南烟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忙问道:“那采儿怎么样呢?她在哪里?”那个单纯的少女若是知道那个大炮破坏了她父王的美梦,那个美丽的烟花只是一个谎言,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白洛飞叹道:“她现在在含雪轩里呆着,不愿意出来。那个丫头一时只怕是接受不了这个巨变,父王消失了,大哥也痴了。她现在连我都不见。” 南烟急道:“我这就去找她!”说到底,这件事情,她有推不掉的责任,如果不是她胡说八道,乱编故事,采儿也断不会去放那个大炮的。 白洛飞一把拉住她道:“你几日再去吧,她现在还想不开,见人就打。你的身子还这么弱,去了只怕会受伤。” 南烟拉着白洛飞的手道:“你陪我一起去吧,现在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了,而且她对你一直又都那么信任,我们又怎能看着她伤心。” 白洛飞明白她的意思,她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他。她不愿意他变的和白天城一样,寡情薄性。 第八十一章甜言蜜语 含雪轩内,丫环们跪了一地,白洛飞怒道:“你们怎么照顾小姐的,她什么时候走的,你们都不知道?”语气又怒又惊。 那群丫环吓的直抖,以小姐那样的脾气,谁敢管她啊?更何况她是主人,她们是奴才,她让她们往东她们就不敢往西。 南烟劝道:“你现在骂他们也没有用,还是快派人把采儿找回来要紧。她一个女孩子,人又单纯,很容易着了坏人的道。”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有特殊,可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她也来过含雪轩几次,知道那些丫环根本就管不住采儿。 白洛飞轻吹了一声口哨,一个黑衣人便站在了他的身边,对他行了一个礼后,他吩咐道:“黑影,调动所有的影子去找郡主,不容她有任何闪失。”黑影领命而去。 南烟微微一惊,这些影子又是做什么的?他还有多少秘密的组织她不知道的事情啊!她突然有些明白了,白洛飞这些年来是花了不少心思在培养自己的力量上面。想起那日与徐清长的对话,心里微微的有些担忧,她是不是把话说的太满。 白洛飞的野心只怕是不小,当上韩王应该不是他的目标。当她的脑海里想到“天下”一词时,微微一惊,心里莫名的有些惊慌。若他真的志在天下,她又该如何自处?一些事情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如果他真的有那样的心思,她似乎也别无选择。 白洛飞对着那张纸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他的那个妹妹也实在是……原来刚才南烟与他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采儿,却在桌上看到了采儿的留言,上面写道:“二哥,你是个坏人,我恨你!二嫂,你是个大骗子,我讨厌你!不过二嫂你的身子好了以后还是要好生留意二哥,小心他一碰到漂亮女人就想休你。还有就是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们了,本女侠决定一个人去闯荡江湖!”最后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这样的留书怎么都不像是负气离家出走的,倒像是蓄谋已久的。 对于这个妹妹,白洛飞是自内心疼她的,她此番失踪自然担心不已。韩王现在下落不明,还不知道他要怎样?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采儿的离家出走无疑是乱上加乱。 西秦太子上次夜探王府,虽被白洛飞的人劫杀,却是低估了他的能力,受了重伤后被人救走了,难道他在青楚还有其它的同党? 南烟见他的眉头微皱,轻轻拉过他的手道:“别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采儿会没事的。”不知道为何,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有信心。 白洛飞回头见到她微微带笑的脸庞,那双灵动的大眼里隐隐有些担心,暗自叹了口气,这些事情又岂能让她也跟着烦心。便朝她微微一笑,一把将她抱起道:“我们回碧荷居去!” 南烟的脸微红道:“我自己会走,你放我下来!”旁边还有一大堆的丫环们看着了,他怎么动不动就用抱啊,知道他力气大,但有力气也不是这样使的。 白洛飞凤眼弯弯道:“先生吩咐娘子要好生休息,现在你都走了这么远的路了,为夫担心你的身体抱你回去,又有何不妥?” 南烟一听又好气又好笑,从碧荷居到含雪轩也不过就五分钟的路程,这就叫远?她不知道是白洛飞的计算方式有问题还是她的观念有问题。挣扎也是白费气力,还不如就由得他去了。不过她还是喜欢这个轻松一点的白洛飞,当他眉头微皱或一本正经的时候,她的心里都会觉得有些陌生。 碧荷居里的书她已全部看完,她坐那里百无聊奈,突然又有些想念采儿,有那个小丫头在,日子似乎过的快很多,以前还嫌她烦,现在才现有人烦的日子真的不错。白洛飞又时常会出去处理一些事情,常不在碧荷居内,想去折腾他都不行。 徐清长见她实在是无聊,便提出和她下棋。围棋的规则是全天下最简单的,要下好却又是全天下最难的棋,从布局到设局,步步都是机锋,走错一步便是全盘皆输。 南烟的心思简单,又懒散,哪里是徐清长的对手,一局棋悔上了上百步,悔的徐清长都吹胡子瞪眼睛,脾气再好的人,碰到她这样下棋的人,都会被气疯。 不知道在南烟第几百次悔棋的时候,徐清长终于翻脸了,吹着他的山羊胡子道:“我跟人下了几十年的棋了,从没见过棋品如此差的人!” 南烟也不以为然,不知道为何,她看着平日里一派云淡风轻的人吹胡子瞪眼睛,就觉得特别有趣。当下她笑嘻嘻的道:“都说了我不会下棋,要悔棋的,是你自己说没关系的,要和我下的。怎么,这就生气了。” 徐清长道:“见过悔棋的,没见过你这样悔棋的,简直是一点棋品都没有。” 南烟笑道:“我是小女子,要棋品做什么?要不我们换种棋下如何,我保证不悔棋,还将你杀的落花流水。” 徐清长将信将疑看着南烟:“只要不悔棋,什么棋我都陪你下。” 南烟微微一笑,小样,下围棋下不过你,五子棋还怕下不过你。当下把五子棋的规则告诉了徐清长,刚开始他下几局输几局,慢慢的,他也摸出一些规则来了,没那么容易输了,却也没办法赢南烟。 在下到第十七局的时候,南烟又赢了,笑眯眯的道:“你又输了,要不要悔棋啊!”一句话把徐清长给气的不行,怒道:“实在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便移步向外走去。 南烟正待说话笑他,白洛飞走了进来,见到徐清长的模样,微微一愣道:“先生这是怎么呢?怎么这么大的火?” 徐清长道:“少主,你来的正好,若是有人下一局棋要悔上几百次,你会如何?来来来,你和莫小姐下下那个什么五子棋。”少主智谋举世无双,还怕下不过那个女子,这口气实在是有些咽不下。 白洛飞听徐清长讲完,便知道他在生什么气,笑了笑,问清楚规则,便与南烟下了起来。在输了三局后便赢了一局,以后的局里便赢多输少。看的徐清长哈哈大笑道:“哈哈,这世上总有人能制住你!” 南烟不以为然道:“我的相公要是连我都赢不了,岂不是很没面子。”话虽这么说,她的心时却还是有些不爽,这个死白洛飞,居然帮着外人来对付她,改天寻个机会再讨回来。 白洛飞听她叫他相公,心里美滋滋的的。虽然之前也有叫过,要么是被他逼迫,要么是被环境所迫,在没有其它压力下这样叫他,还是第一次。 徐清长却在旁道:“一个女子还未成亲,就叫未来的夫婿为相公,脸皮真是厚。” 南烟知他还在生气,也不以为然道:“莫南烟的名声天下皆知,何曾是个守礼法的人。再则,我若与普通的闺阁女子一般,飞又怎么爱上我。” 一句话说完,徐清长半天没回过神来,也不知道他的少主娶了个什么夫人?白洛飞在旁笑道:“是啦,知道你很特别,否则我也不会娶你。” 南烟得意洋洋的看了徐清长一眼,他白了她一眼。白洛飞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的举动道:“娘子,你也实在是厉害,先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这次居然被你气成这样。” 南烟微微一笑,徐清长不理会,白洛飞接着道:“先生,上次托你去采购的粮草,何时会到青楚?” 徐清长算了算道:“若不出差错,三日内会到。少主,有出什么事情了吗?” 白洛飞的嘴角露出冷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是今天早上收到了这个。”说罢,从怀里拿出一卷黄帛,上面绣着几条金龙。 南烟大惊,黄帛上又有金龙莫非是圣旨?徐清长一脸凝重的从白洛飞的手里接了过来,摊开一看后冷道:“好歹毒的计谋!”说罢就递给了南烟。 南烟微微一怔,还是接了过来。以后白洛飞的事情也算是她的事情,他没打算再瞒她,她也自当大大方方的面对了。她摊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朕已览众卿家对撤番事之意见,朕思索再三,觉得众卿家言之有理。番王之制为祖制,由来已久,但众卿家身为番王也当担起番王之责。青楚东接大燕腹地,西临西秦,朕闻西秦一直对我大燕虎视眈眈。卿家身为青楚番王,自当要肩负保家卫国之责。钦此!” 单从这一个圣旨,对于朝政之事知之不多的南烟实在是看不出太多东西来。只知道皇帝原有撤番之意,因上次在楚王府里众番王联名上书之事而打消了这个念头,却要求各番王除了负了一地治安之外,还需保卫国家的安全。 白洛飞见南烟一脸迷惑的模样解释道:“皇帝是听闻我将老狐狸赶下王位,在测试我对朝廷的忠诚。青楚虽与西秦接壤,但是这些年来的边防都一直是朝廷给的粮饷。这个圣旨的意思是要断掉守卫将士的粮饷,由青楚直接支付。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青楚如果支付不起,边将必乱,朝廷必会问罪。若是若是支付得起,便是另积他财,图谋不轨。所以我们还是趁早做好准备。” 南烟一听大惊,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居然这么严重。 徐清长补充道:“更何况西秦一直对大燕虎视眈眈,单凭青楚一个番王之力又如何能与一个国家抗衡?这摆明了就是一个陷阱。想出这条毒计的人实在是不简单,皇帝此番只怕是想借此机会一试少主的能力,少主若能保住青楚,后面必还有其它的诛杀之计。若是保不住,则对撤番的前奏,拿青楚开刀了。” 白洛飞冷冷的道:“皇帝的消息还很灵啊,这件事情弄成这样看来老狐狸功不可没啊!” 南烟在旁道:“可是你也可以把你的难处写出来,上书给皇帝。若是西秦真的来犯,清楚一旦失守了,整个大燕就岌岌可危。皇帝若是精明些,又怎会拿一个小小的番王与国家的存亡来开玩笑了。”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南烟是不知道大燕的情况,皇帝早已病重,现由太子代为执政,这份圣旨定不是他所拟。老狐狸在京中还有些关系,太子性格又十分软弱,内宫、大臣一说,他也分不清好坏,所以就有了这份圣旨了。否则以皇帝的精明,又怎会做出如此可笑的事。” 他见南烟失望的样子,又笑道:“不过娘子说的方案倒也可行,圣旨虽下,但是执行还要几个月的时间。我们还是可以去皇帝面前哭一哭穷,诉一诉苦的。” 南烟一头雾水,都知道是白天城的计谋了,哭穷诉苦能有用吗?徐清长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哈哈,少主说的极是,我这就去拟稿。”说罢,笑哈哈的往书房方向去了。 南烟不明所以的看着白洛飞,他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这条计谋虽然歹毒,但为夫还是有办法对付的。”她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他又解释道:“老狐狸可以找人请太子传下这个圣旨,在京中我的人脉也不少,要收回这条指令也不是太大的难事。只是这也不是多高明的订策,最好的办法还是先除掉老狐狸,让他兴不起风作不起浪。我就以奇怪,为什么找不到他的人,原来是躲到朝京去了。这个圣旨下来,那老狐狸只怕也快回来了。” 原来如此,南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白天城把两父子间的争斗也弄的越来越大了吧。一场家事若弄得天下大乱,白天城与白洛飞都将成为千古罪人。 她有些担忧的道:“如果要是杀不了他,你是不是打算与他一直斗到底?你们之间的胜败的筹码也实在是太大了,这样子将致天的的百姓于何处?” 白洛飞看着她的样子,笑道:“娘子不用担心,我敢保证,一个月之内必将他除去。” 南烟以前一直在想,白天城极有可能是白洛飞的亲身父亲,若真要杀了他,只怕以后白洛飞的心都难以安宁。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似乎杀了他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了。 白洛飞见南烟微微皱眉的样子,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的事情又怎能再让她也不开心,凤眸微微一弯,嘴角微微上扬,一把抱住她的纤腰,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娘子,如此良辰美景,还是不要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了,**一刻值千金啦!”声音低沉又带着些蛊惑 南烟本还在理那些事情的始末,他却突然有这样的举动,身子微微一颤,紧接着便被抱了床上。他的凤眼迷离,他头上束的环已不知何时已取下,黑如墨撒在南烟的脖子边,微微有些痒。 南烟的心跳也快了起来,他虽然是个男人,但他此时的模样实在是像个妖精。她抬眼看向窗外,原来不知道何时,天已黑透,她才现今天与徐清长下棋下了很长的时间。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白洛飞的唇已亲了过来,温柔而又缠绵。自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她已不再排斥他的亲吻,更何况他此时还如此的深情。她的心也微微的动了动,夏日的风从窗户边吹了进来,他的黑也微微的轻抚过他的脖颈,微微的有些痒,连带着她的心也有些痒。 白洛飞感觉到她的情绪,轻托着她的后脑勺,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唇齿交缠间,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得门口一阵轻响,紧接着传来了徐清长煞风景的声音:“少主,我已经拟好了,来看看这样写可好……”一看到屋内两人的情景,原本还准备着的话全噎回肚子里面去了。 南烟只觉得丢人丢到家了,这种事情被人撞见,换谁都自在不起来。白洛飞微微有些恼怒,这个徐清长也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还呆呆的站在那里做什么? 徐清长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打着哈哈圆场道:“看看我是什么记性,少主不是在书房吗?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去书房找他。你们继续。”说话也说的乱七八糟,又说白洛飞不在房里,说屋里没人,又说让他们继续。说罢,便匆匆的跑了出去。 南烟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继续?这该如何继续? 白洛飞却忍不住有些失笑,一向稳重的徐清长今天已经连续两次失常了。看到南烟的表情,知道她的心思,伸手又来抱她。 南烟机敏的躲了过去,肚子这个时候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才现还没有吃晚饭。白洛飞看她的模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却也走下床去,将头束好后,便吩咐丫环们去备饭。 晚餐的气氛有些古怪,南烟一边大口扒着饭一边还在郁闷,而白洛飞至始至终都含着笑看着她。她忍不住问道:“你看着我干嘛?” 白洛飞笑道:“我现在也在想莫大学士是怎么教女儿的,按理来讲他是一个大学士,所教的女儿应是温文尔雅的,可是在你身上什么都看不到!” 南烟将米饭咽下后,看了他一眼道:“若是我告诉你我不是莫南烟,你信吗?”她想起在暗室里的场景,只怕真正的莫南烟真的已经死了。 白洛飞淡淡的道:“你是不是莫南烟跟我没有太多的关系,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在我身边便是世上最开心的事情。至于你到底是谁,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她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个大家闺秀,他也曾怀疑过她的身份,只是他查遍莫大学士府,所拿到的画像是与她长的一摸一样。到后来,他也不再向这样的问题了,她是什么人都好,最重要的是他爱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不拘世俗的莫南烟。 南烟听他这样一讲,微微一愣,转瞬间心里盈满了感动。这一句话比世上所有的甜言蜜语加起来都要动听百倍,简单的一句喜欢,似乎道出了所有爱情的真谛。是的,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还会在意他到底是谁吗?他不在意她是不是莫南烟,她又何曾在意过他是不是韩王之子? 爱上了便是爱上了,他出生是否尊贵,口袋里是不是有钱,人品是否高尚,长的是否俊俏,好似都没有太多的关系。唯一有关系的是他爱不爱她,他爱的是不是深入骨髓,是不是愿意付出一切。 南烟轻轻的道:“你说的对极了,我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不在一起。”话音一落,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玉问薇的模样。她突然意识到,玉问薇是饱读诗书的才女,性子又如此的孤傲清冷,又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白问天的事情? 白洛飞见她如此温柔的说着话,心底划过一丝暖流。轻轻的拉过南烟的手道:“能娶到你,是上天对我最大的眷顾。”凤眸里星星点点,明亮而又灿烂。 南烟朝他微微一笑道:“飞,我的身子已经大好,我们明日便去找你娘亲,可好?”不管如此,这件事情她还是想弄清楚,虽然不管白天城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她却不想白洛飞在以后的日子里背负着一些负担。 白洛飞哪里知道她心里的百转千回,却也早就想去找他的娘了,这么多年没见,又听南烟讲她被毁了容,不知道她过的可好。南烟的身子应无大碍了,也该去找娘了,他微微一笑道:“便依娘子所言。” 南烟也微微的朝他一笑,油灯昏黄,整个室内被镀上了一层暖黄色。她原本平淡无奇的脸也多了一份妩媚,这个笑容自内心,温柔无比,大眼微微一弯,平添了无限的风情。白洛飞一见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小腹又微微一紧。 第八十二章母子重逢 南烟见他的眼里分明有些像火一样炽烈的东西,两世为人的她又岂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想起刚才徐清长的表情,她觉得实在是有些丢人。 她淡淡的对白洛飞道:“明日要去青山找你娘,好生歇着吧!有些事情还是等名正言顺了再说吧。”意思再明白不过。说罢,便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白洛飞微微一怔,被她看穿了,不过也没什么。不由得在心里骂起自己来,早知道这样的话,不如早早的就和她在王府把婚事给办了。明日去催一下徐清长,日子怎么还没定好!做事情这么慢得改进一番了。 青山之下的,一处普通民宅里。侍卫6无咎正在帮钟痕换伤药,那伤已经结疤,却是满身都是,更有一条从左胸划到右胸,看起来甚是可怖。结了疤的伤痕如同蚯蚓一样遍布着全身,小麦色的皮肤在油灯下微微泛着光。 钟痕的目光森冷,里面有恨意还有一丝不甘。6无咎见到他的眼光微微一怔,手不自觉就重了些,钟痕的眉头微微一皱,却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那些伤不是在他的身上一般。 6无咎心里微微一惊,他跟在钟痕身边已有二十年之久,对钟痕的习性甚是了解,却是从极少见到他这般模样。唯一有一次类似的是,皇上将他的生母赵皇后打入冷宫时,那时他不过只有几岁,目光就如现在这般,冰冷而又有恨意,只是这一次感觉更加明显了些。 门外的黑影一闪而过,6无咎拔剑便刺,剑法纯熟,又能快又狠。来人仿似早有预料一般,避其锋芒险险躲开,赞道“6侍卫的剑法越来越纯熟了,就连老夫都差点中招了。”那人站定却是白天城。 钟痕冷冷的道:“你的胆子不小,还敢来见我。” 白天城道:“老夫对太子殿下问心无愧,又有何不敢来见你的,殿下受伤的事情我也已经听说,虽说是在王府附近受的伤,却与老夫并无干系。” 钟痕看也不看白天城一眼道:“你的家事我原本不想多管,但是却把我也扯了进来就实在是你的不应该了!枉你号称老狐狸,却是连自己的儿子都斗不过,换做是我,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白天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却还是打着哈哈道:“那小子自小处心积虑,老夫只是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却是不日就可以再将王位夺回来。” 钟痕斜眼看了看他道:“你觉得你能从白洛飞的手里夺回来吗?你的整个军队早已被他掌控却一直不知,王府里贴身的三千铁卫也被他一炮轰掉了,你有什么资本说要得回来?” 白天城还没说话,钟痕接着道:“或许他接位对我大秦来讲也是一件好事,你处心积虑要除去他,无非是怀疑他不是你亲生儿子,可是他若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就有可能是我的亲弟弟了。他若是我的亲弟弟,整个青楚也就是我大秦的了。” 白天城的脸色更加难看,没料到钟痕原来把所有的事情已经查探清楚,那句他的亲弟弟,让白天城的心莫名的又痛了起来。这些年来以为已经淡忘,最近却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每提醒一次都让他痛彻心扉。只是现在不是心痛的时候,他又怎能忘了今日来找钟痕的目的。 白天城笑的有丝谄媚道:“我已托人在朝京打点好关系,白洛飞不日就会接到圣旨,守卫西秦边界的将士的经费需由他提供。” 钟痕一听他的话,马上明白话里的意思,却还是一脸淡漠的道:“那又如何?” 白天城道:“只要朝庭一采取行动,青楚便是大秦的囊中之物,有了青楚,攻下大燕便指日可待。”声音中难掩一抹得意。 钟痕披上外衣道:“我大秦攻下燕朝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你现在手上又没有兵权,连利用价值都谈不上,我受伤的这笔账都还没有跟你算,你胆子倒挺大,还敢来找我。”说音冰冷而冷酷,6无咎一听这话只见寒芒一闪,长剑又出鞘了。 白天城喝道:“慢着!”钟痕把手轻轻的挥了一下手,冷冷的朝他看了过来,6无咎的剑便停了下来。白天城接着道:“老夫虽然失了兵权,但这三十来年的韩王也不是白当的,朝中的关系经营了那么久,若没有一点筹码又怎敢来找殿下。今日老夫若是死了,自有人会取消朝庭的那个圣旨,殿下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钟痕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头有些可笑,也太自大了,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来要胁他,却不是不动声色的道:“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要什么?” 白天城咬牙切齿的道:“老夫别无所求,只求白洛飞的项上人头。” 钟痕眼神的寒意更重,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话语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冷:“人言虎毒不食子,韩王爷实在是好气魄。刚才和王爷开玩笑,还望王爷不要见怪。无咎,把我珍藏的冰花玉露拿出来,请韩王爷喝上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6无咎在听到冰花玉露时心里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径直去里面去取了。 白天城见钟痕态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以为是他的话起作用了,心里有几分得意,打着哈哈道:“殿下太客气了。” 说话间,6无咎便将那冰花玉露端了出来,钟痕亲自斟了一杯递给白天城道:“我现在有伤在身,不能饮酒,还请王爷见谅。”说罢,便将那酒杯递了过去。 白天城道:“殿下太过客气。”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钟痕淡笑着道:“我有伤在身,现在也有些乏了,希望早日能听到王爷的佳音。” 白天城道:“殿下只需静候,不日便有消息,老夫告辞。”言语中是满满的得意。 钟痕点了点头,白天城便离去了。他一离去,6无咎便问道:“小人实在是猜不透殿下的心意,既与他订约为何又让他喝下三日追魂散?”冰花玉露是三日追魂散的暗号,6无咎跟在钟痕身边已有二十年,却还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钟痕冷冷的道:“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人,留着又有什么用?再则,白洛飞这一次能将他击垮,下次也同样也将他击垮,我从来不用没用的人。此人心机深沉狠毒,还敢来要挟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是受人要挟之人吗?这种人不杀了,留着也只是一个祸患。” 6无咎微微叹了口气,这白天城实在是自寻死路,原来从他一进到小屋开始,殿下便对他动了杀机,而他却一直不自觉,还以为像他手握重权时一样。人活到这把年纪,还没有自知之明,实在是他的悲哀。 夏日已到,坐在马背上的南烟只觉得烤得她头昏眼花,知了在树上叫个没完没了,叫得她心里烦躁不已。原本的好心情,也消磨殆尽了。好在到了青山之后,都在山林里行走,倒也甚是清爽。 一路之上,白洛飞总是担心她的身体,走走停停,直到中午时分才到秀峰庵。两人用过斋饭,又休息了片刻才上路。 那日南烟是跟着太阳走,一路向东走到的秀峰庵,现在是下午,也跟着太阳一路向西便能走到那个小竹屋了。马儿缓缓而行,南烟明显的感觉到了白洛飞心情的变化。他似有丝急迫,却也有丝焦虑。 她心里叹了口气,他的想法,她也知道。急迫的想见到挂念的娘,焦虑的是他到底是谁的儿子。不管真相如何,只是他的身世他也确实需要知道了。 她轻轻的拉过他的手,往他的怀里靠了靠。白洛飞微微一笑,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自己又怎能让她担心,当下回握她的手,轻轻的道:“我没事。” 南烟淡淡的笑了笑道:“这样走着真无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白洛飞道:“认识你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大方的表现,为夫洗耳恭听。” 话没说上几句,他又不正经起来了,南烟也不理会他,淡淡的道:“从前有一个寺庙,庙里住着一个和尚,那个和尚每天都早早的起来念经。寺庙的旁边住的是一个屠夫,每日三更便要起来去杀猪。时间长了,两人就成了朋友,便约定說閱讀,盡在 谁先起来便叫醒谁。于是有时候是屠夫叫醒和尚起来念经,有时候是和尚叫醒屠夫起来杀猪。等到两人都死了之后,和尚下了地狱,屠夫却上了天堂。” 白洛飞听到这里,眼睛有丝迷茫,问道:“为什么?和尚天天念经要下地狱,屠夫天天杀生却要上天堂?” 南烟笑道:“那是因为两个人的心情不一样啊,和尚叫屠夫起来是杀生,所以要下地狱。而屠夫叫和尚起来是念经,所以会上天堂。两人做的事情不一样,心也不一样,所造成的后果便也不一样了。无所谓因果业报,无所谓是否一心向善,佛主们看到的是事情的结果。” 一听她讲完,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白天城一心想要除掉他,不管他是不是他的儿子对白天城而言都是一样,伤害是造成了。而他不管愿不愿意,为了保护自己,都得采取必要的行动。只是白天城若是他的亲生父亲的话,他若杀了白天城,便是弑父,会被全天下人耻笑。白天城若不是他亲生父亲的话,他若杀了白天城,便是对养父无状,会被全天下人说成是不仁不义。 白洛飞问道:“他那样对你,你不恨他?” 南烟淡淡的道:“恨,怎么可能不恨,只是现在杀了他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而已。” 白洛飞想起从暗室里救出南烟的模样,心里感慨良多,他那样对她,她现在还在为他求情。只是白洛飞也明白,她的求情其实是为他而求的,她似乎猜到自己的某些心思,不愿自己染上一些污名,实在是用心良苦。 白洛飞叹道:“他如果不再逼我,以前的事情便算了,但是现在他还在处心积虑的要对付我,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哪怕全天下人都骂我不孝,不仁不义,我也不得不除去他。” 南烟叹了一口气,知道他说的也对,他实在是一个天下的祸患。 突然间,白洛飞的眼睛一亮,问道:“南烟,是不是那里?”声音里有些难掩的激动。 南烟顺着他的手指一望,前面赫然露出一个屋角,不是那小竹屋是什么?她点了点头,白洛飞便催马快步跑过去。 刚走进竹屋,他们正打算下马,南烟只觉得眼前闪过一丝刀光,白洛飞便以极快的度将她抱下马背,轻轻的落在旁边的地上。 才刚站稳,那人又攻了过来。白洛飞见那刀光刺来,也不闪避,那人心里微微一惊,难道还有人不怕刀砍不成?也就是那一刻的犹豫,白洛飞屈手一弹,便将那把刀从那人的手里弹了出去。那人大惊,自己才十年未出江湖,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后辈? 那人从地上捡了根树枝,便又要攻来。南烟这次看清那人身材颇为高大,一身灰布衣裳,眉目间甚是好看,头已白了大半,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男子。 白洛飞道:“在下到这里来是寻人的,前辈是何人,何故如此相逼。” 南烟也微惊,上次来的时候,并未见到这个人。 那人道:“这里不欢迎任何人来,所有闯入者只有死路一条。” 白洛飞与南烟对视一眼后笑道:“前辈说的实在是有些可笑,这里是韩王封地,又不是你家的私有地盘,何来不让人到之理?再则在下虽然不才,却并不认为前辈能杀得了在下。” 南烟道:“还请前辈行个方便,我们是来这里寻一个故人。寻得了便走,决无半点打扰之意。”整天打打杀杀的实在是一件烦人的事情。 可是那人却似极没有耐心,狠狠的道:“这里没有你们要寻之人!”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把剑便刺了过来。 白洛飞的眉头微皱,将南烟护在身后,便准备动手。正在此时,只听得一个温和的女音道:“远清,都说了很多次了,不要随意伤害无辜,你总是不听,让他们去吧。”声音有些慷懒,似刚睡醒。 南烟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那日见到的白衣女子了,便道:“敢问是玉问薇玉王妃吗?” 那女子还未说话,那灰衣人便怒道:“玉问薇的名字又岂是你们能唤的,本打算今日放你们一条活路,看来你们是别有用心的,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白洛飞一听这话,便知里面说话的人是他的娘了,大叫道:“娘,我是飞儿,我来看你了!”叫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 那灰衣人一听,大惊失色,剑也放了下来。只得片刻,那竹屋里便跑出了一身素白的女子,黑如云,娇颜半毁。饶是如此,白洛飞还是马上认出了那没有残的半边脸,不正是他的娘么? 玉问薇泪水盈满眼眶,声音有些颤的道:“飞儿,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话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因为白洛飞不用回答,她也认为了他那与自己极像的容貌,只不过他的样子多了分阳刚之气。 白洛飞心里百感交集,十年前以为娘死了,伤心了良久,没料到今日还能重逢。人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他的泪水也似珍珠般滚落,一把抱住了玉问薇,就若小时候娘抱着他一样,怀里依旧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让他安心。 南烟在旁看着,泪水也盈满了眼眶,这一对苦命的母子总算是重逢了。却在旁笑道:“你们别光顾着哭,现在见着了,还是先进屋里去坐着慢慢聊吧!” 三人便进来竹屋,那个叫远清的灰衣人却若有所思的站在屋外没有进去。 屋里就两把凳子,南烟坐在床上。玉问薇一遍一遍的看着白洛飞,问道:“孩子,你是真的长大了,都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白洛飞笑道:“就这么过来了,一弹指的功夫,只是在十年前听闻娘去世的消息,难过了好久,娘,那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问薇的神色一暗,叹道:“我原本就在王府里呆的异常难受,而你父王那时对我的态度又有所改变。那日我在怡然轩里砍柴时睡着了,安青一不小心点燃了火种,还好有远清,将我就出来后安顿到了这里,这十年来我倒是过了些清静的日子。” 简单几句,便将王府里争宠杀人的事情轻轻带过,仿佛那不是什么伤害,而是解脱。 白洛飞眉头微皱道:“是大娘放的火?”安青是白天城原本的妻室,也是白洛天的生母。 玉问薇点了点,淡淡的道:“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不用再追究了。其实我还得谢谢她,让我过了十年的安生日子。” 南烟微微一惊,这个女子将别人对她如此的伤害,都不放在心上,当初她在王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实在是难以想象。 白洛飞又问道:“父王为什么叫你去砍柴?火烧了也会有个痕迹,父王又怎会相信你死了?” 玉问薇叹了口气道:“你父王的心性你是知道的,那些旧事也不用再提了。那日大火起来后,远清便替我想到了,将新进王府的一个丫环扔进了火堆冒充的我。” 南烟心里砰的响了一下,没料到又是一件替尸案,只是那个叫远清的手段也太那个了,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啊! 白洛飞又问道:“娘,那个叫远清的到底是谁啊?他为何这般护着你?”他的心里都有些疑惑。 南烟听得他问,在心里道:“肯定是你娘年轻时的爱慕者。”却也不好意思直接讲出来。 玉问薇答道:“远清是我父亲的养子,后来成了我的贴身侍卫,只是我嫁入王府后,他只在暗中保护我,再没露过面。你小时候落水,还是他救的你。” 白洛飞微微一惊,没料到到今日才知道当日救他的人是谁。 正在这里,听得远清喝道:“白天城,你来这里做什么?”南烟大惊,他怎么跟来了。玉问薇一听到他的名字,面色大变。白洛飞的嘴角扯过一抹冷笑,他来的可真是时候。 只听得白天城道:“洛远清?没想到你还活着!” 洛远清笑道:“你还没死,我怎么能死!”一句话把白天城噎的半死。 白洛飞问道:“娘,我一直想弄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语气中有些急迫,这件事请今日不管如何他都得弄清楚了。 玉问薇面色一暗,叹了口气道:“真是冤孽啊!飞儿,这些年来你是不是吃尽了苦头?他是不是伤害了你?”这件事请又怎么跟飞儿解释的清楚,只是她没料到白天城到这个时候还不放过他们母子。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他从未将我当成是他的儿子,百般劫杀,也是我命大,今日才能见到娘。前段时日与他生一些事情,我将他赶出了王府。” 玉问薇的双眸微闭,叹道:“报应啊!真的是报应!他也该为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说罢,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报应啊!真的是报应!他也该为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说罢,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飞儿,你想知道这件事请,他也一直想知道这件事情,我们母子难得重逢,我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任他欺凌了。今日便与他做个了断。”说罢,便从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样东西,微微泛着白又有些透明。 白洛飞微微一惊道:“寻亲草!” 玉问薇赞道:“没料到你也认识这个东西,你是不是他的儿子,他是不是你的父亲,今日我们出去一试便知。”为了这件事请,他对白天城解释了许多次都没有用,这个寻亲草是她托远清好不容易找到的,难得有今日这个机会,便将这件事请给解决掉。 白洛飞知道寻亲草是江湖上用来认亲的最公正最好的东西,本长在云雾山之巅,极难得到。是不是亲人滴血一试便知。 第八十三章滴血认亲 当玉问薇与白洛飞还有南烟走出小竹屋的时候,白天城的眼里微微闪过一丝惊疑。他是跟踪白洛飞至这里来的,只是到这里后便失去了踪迹。他本没打算露面,却被骆远清抓个正着。见到骆远清,他的心湖也荡起了波浪,骆远清是玉问薇的贴身侍卫,此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古怪。 白天城的心里微微有些祈祷,希望她还活着,却又有丝绝望,活着又如何,她的存在也是对他的一种侮辱。这些年来,他的心每日每夜都被那件事情煎熬着,总以为已经忘记,可是午夜梦回时却又会想起,最近又再三被人提及,原本以为已经愈合的伤口又被撕开,鲜血淋淋,令他痛不欲生。 当他们走出来时,纵然玉问薇的模样已被毁掉大半,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只是她的气质好似比以前更优雅了,纵然未施任何脂粉,那没毁掉的半边脸依然清丽脱俗,她的模样比十年前看起来好似更加年青了些,凤眼流盼间风采更胜当年。 他的心湖掀起了巨浪,想过去拥抱她,往事又在眼前闪过,看到骆远清,他心里妒火中烧,原本想要问候的话也变成了:“你还没有死?你的本事也真大,都这副模样了还和男人勾勾搭搭。” 南烟的眉头皱了皱,她实在是好奇他们有什么过往,她明明看到白天城见到玉问薇眼里的惊喜,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般恶毒。 白洛飞的怒火腾腾的直升,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不知道悔改,真想一掌打死他。白洛飞在这一刻终于知道玉问薇当年的处境了,这样的日子,娘都是如何过来的? 玉问薇像是感受到白洛飞的怒气,轻轻的拉过了他的手,脸上一派云淡风轻的道:“是的,可能是我上辈子做孽太多,这辈子子还有受完。又或者是老天爷可怜我,在没看到你的报应之前不让我先死。”白天城的面色变了变,怒道:“你!” 玉问薇淡淡一笑道:“说到我与男人勾勾搭搭,这件事情可还是王爷教我的从最初对我的强娶,到最后的将我转手他人,王爷的胸襟实在是广阔的让人指。”陈年旧事,本不想提,只是飞儿也已经长大,这些年来,他们母子俩都是忍辱偷生,这一次,她不要再像往常那样。什么伦理道德,什么礼法规矩全都见鬼去吧。她玉问薇这一生已经被这些东西害的够惨了,又何必再去遵从。 南烟一听,大吃一惊,短短的几句话,与她之前的设想相甚远,故事似乎是越来越复杂了。只是她实在是想不出来,白天城居然曾将自己的妻子送给其它的男人。 白洛飞也大惊,看了看南烟一眼,一把抓过她的手,抓的紧紧的,凤眼望过她,有一丝复杂还有一丝不明所已。南烟朝他轻轻一笑,示意他先看看再说。 白洛飞的心里苦笑连连,他以前查到的资料关于白天城与玉问薇的事情,都是不清不楚。今日当这些事情要做一个了结的时候,他的心里又微微有些害怕。不是他的胆子小,而是这件事情似乎牵扯太多,不管他是不是白天城的儿子,所有的伤害都已成事实。只是如果他不是白天城的儿子,他的亲生父亲又是谁,想起查到的资料,他只觉得心乱如麻。 白天城闻言,脸色大变,往事不堪回,只是没料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她会变的如此尖锐,会当着白洛飞的面这样说话。他有些恼怒的道:“你不守妇道,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白洛飞便是最好的证明!” 玉问薇嘴角划过一丝嘲讽道:“王爷一直认为飞儿是你的耻辱,这些年来与你解释了许多次,却一次都未果。我的话你也从来都不相信,我现在只后悔,当年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回到青楚若是当年我留在西秦,或许现在已是皇后,也不用受你诸多的欺凌,飞儿也不用独自一人在朝京一呆就是二十年,受尽了苦楚。今日,这件事情便做一个了结。”说罢,便拿出了寻亲草。 她见白天城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淡淡的道:“这是寻亲草,江湖上认亲最灵验的东西。王爷不是也一直有个心结吗?它今日便能把你二十五年来的疑惑给解开,还是王爷伤一下玉体,赐一滴血。” 白天城眼里闪过一抹犹豫,却冷笑道:“你这个贱人口口声声说白洛飞是我的亲生儿子,这颗寻亲草若是真的话,今日便让你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他的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又有些怀疑,她看那么的笃定,莫非白洛飞真是他的亲生儿子?心里被这个念头狠狠的吓了一大跳,只觉得一阵迷茫,若是白洛飞是他的亲生儿了,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 玉问薇冷眼看了他一眼,白天城只觉得心底的想法似被她看穿一般,神色间有些不自然。她却只是悠然一笑道:“飞儿,滴一滴血到这个上面。”白洛飞依言,取过一把小刀,割破了左手的无名指,将血滴了上去。玉问薇又道:“王爷,请吧!你们若是亲生父子的话,两滴血便会溶合在一起,若不是”她看了白天城一眼道:“两滴血便你是你,我是我,毫不相干。” 白天城听她那样讲完,心里微微一惊,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有些害怕起来,怕白洛飞是他的亲生儿子,又怕他不是,心里矛盾重重。拿着小刀的手忍不住有些抖,白洛飞见他的模样,心里划过一丝不耐,淡淡的道:“没料到你也有怕的时候,当初对我百般劫杀,心狠手辣之时,可也曾犹豫过,也曾怕过?” 白天城斜眼看了他一眼道:“这又有什么好怕的,对于结果我早已知道,今日这番举动实在是有些画蛇添足。” 白洛飞冷道:“既然如此,实在是不敢让韩王爷伤到自己的玉体了。”话虽如此,也不知他的身形怎么动了一下,便欺到了白天城的身边,从他手里抢过小刀,一刀刺破了他的无名指,轻轻一捏,一滴血便滴在了寻亲草上。 白天城本想反抗,无奈他的度实在太快,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抓住了曲池**,半身一麻,还没回过神来,血已经滴上。直把他气的双目圆瞪。 白洛飞不理他,接着道:“不敢让韩王爷亲自动手,只好由我来了。”语气淡漠而又疏离。 骆远清见白洛飞的这一手使出,心里微微一惊,还好刚才没有和他动手,否则丢脸丢大了。 南烟见白洛飞的衣衫飘飘,便已将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动作利落而又帅气,心里不禁大是欣喜。虽然知道他很养眼,却没料到居然这么养眼。 白天城也顾不得生气,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两滴血越溶越近。玉问薇在旁看着白天城越来越惊恐的眼神,眼里的讽刺味道越来越浓。白洛飞拉着南烟的手也盯着那两滴血,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南烟虽然有些好奇,却有些释怀,不管白洛飞是什么身份,她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两滴血终是合是一起了,完全溶合,亲密无间。白洛飞冷冷的看着白天城,白天城的心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惊疑,一把掀开放寻亲草的桌子,怒吼道:“骗人的,全是骗人的把戏,怎么可能!那一个月,我明明只宠幸了你一次,就将你送给了钟若龙,怎么可能会这样!” 此言一出,南烟与白洛飞俱是又惊又怒,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将自己的妻子送给其它的男人后,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指责妻子的不忠? 玉问薇的神色也变了变,有些轻蔑的问道:“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是你将我送给钟若龙的!这些年来,你不是对外面说,我不守妇道,与钟若龙暗通款曲。” 白天城一脸愧色,却犹自强辩道:“你当年难道不是早就对钟若龙倾心,钟若龙也对你念念不忘,我不过是成*人之美。”话音到了最后,只怕连他自己觉得有些站不住脚。 玉问薇仰天大笑道:“白天城,你也实在是好笑,我当年也真是瞎了眼睛才会爱上你这样一个懦弱而又无知的男人。我与钟若龙的相识,本是你的计划之中,当年青楚的那一场灾难,你求救无门,转而勾搭西秦。知我善舞,便将我安排在那群舞姬之中,只为搏得钏若龙的欢心,好让他帮你渡过难关。可是你倒好,居然如此颠倒黑白,这几十年来,我忍气吞声,只为给你留个面子,没料到你全然不知悔改,还将过错全往我身上推!本来当着飞儿的面,我不愿揭你过多的丑事,可是你却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枉我千方百计从西秦逃了回来,却没料到你居然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害得我生不如死也就罢了,还想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她是在笑,可是笑到最后却如哭泣,泪水也流了下来。原本她对白天城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她才知道她错的有多离谱,这个男人根本就是胆小如鼠,没有一丝担当。摆在面前的事实,还能说出如此颠倒黑白的话来。 白天城双目圆瞪,有些支支唔唔的道:“当年的事……当年的事,你全知道了?” 玉问薇冷冷的道:“怎么,我玉问薇就像个傻子吗?有那么好骗吗?还是你觉得我一直都那么好骗?白天城,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一直隐忍,是因为我尊重你,可是你却一点都不知道悔改,还变本加厉。实在是好得很啦!”她那句好得尹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玉问薇突然觉得当年的自己实在是有些可笑,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忍受了那么多,吃尽了苦头不算,带连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些事情她突然有些明白了过来,当年的那些执念不过就是过眼的云烟,久了,也淡了,淡了,也该散了。 当一个女人现她不再爱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所有的一切都会变的那么可笑,可是也只是可笑了,可笑的事情,笑一笑便是化为乌有,没有爱也再没有恨。如同甩一甩衣袖,弹掉那沾上衣裳的尘埃。 白天城突然觉得胸里气血逆流,今日的一切都让他又惊又怒又喜,心里的情绪千转百回,鲜血随着那一口浊气便喷了出来。 原本以为单纯的像水一样的女子,却是有着一颗无比玲珑的心,曾以为当年人不知鬼不觉的事情,都尽数被她知晓。曾以为是自己耻辱的人,居然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的劫杀,百般的毒害,原来都是自己的多疑在做怪,还好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朝白洛飞望去,看到的是他那森冷的目光及鄙视的表情。他才现,这么多年来,自己居然从未相信过任何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连个亲人都没有。 本来站在他面前的这些人,都应是他最亲最近的人。他突然想到,当年他若是相信了玉问薇的话,放下心中的成见,现在的他是不是也在享受天伦之乐?可是今日他所看到的,却只有一片冷漠,只有父子相残。喉间又是一甜,鲜血狂涌而出。 白洛飞见到他的模样,微微一怔,他的眼里满是伤痛与悔恨,当鲜血喷涌而出时,是他在为这些年来的过错在后悔吗? 白天城吐完嘴里的鲜血,大笑道:“事情不会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我怎么会把你送给钟若龙,哈哈哈,怎么可能……”说罢,撒腿便往回跑,神情有些疯疯癫癫。 白洛飞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不管怎么讲,他都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也不能不管。脚步微动,便被玉问薇一把拉住,白洛飞有些惊疑的看着她。 玉问薇叹了口气道:“你现在追上他也没有用,看他的模样,只怕是已经中了西秦的三日追魂伏尔泰,而且已经毒了,你追上去,他也活不了。他那样的一个人,也活该有这样的报应。” 白洛飞大惊道:“娘,你怎么知道他中了三日追魂散?” 玉问薇道:“我在西楚王宫呆过一段时间,当时一心求死,曾吃过那个药,只是才吃下去,就被现了,所以我才活了下来。三日追魂散的毒一旦作,便是无药可救。你追了也是白追,只是他死后,你找到他的尸体,好生葬了便是。他在世时对你没有尽到一日父亲的责任,死后你还是尽一下儿子的孝道吧!”说罢,便回竹屋里去了。 白洛飞呆了呆,南烟拉过人的手道:“便听你娘所言吧,像白天城那样孤傲的人,又怎么会让人看到他的死?尤其是你。” 白洛飞会过意来,将南烟拥在了怀里,今日得到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他的心还有些凌乱。 玉问薇听到南烟的话,微微一怔,没料到这个长相普通的姑娘,居然有这样一颗聪明的心。看他们两人亲密的模样,她的心里微微一甜,她儿子的眼光真的是不错。 当晚,白洛飞便与南烟在小竹屋里住了下来,母子秉烛夜谈直至天明,白洛飞一直劝玉问薇回王府住,她却淡淡的道:“我这里住了很久,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王府里有太多的回忆和感伤,去了只会徒增悲凉。还是住这里好,飞儿若是想我了,来看我便是。” 白洛飞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强求,也只得应允了她的意思。 南烟躺在床上看着他们母子重逢,心里感慨良多,也想起了远在二十一世纪的妈妈,不知道她过的可好。当日南烟的离去,是不是让她难过了许久?又想起这一世的生活,莫南烟的生母,她都没有见过,是谁都不知道。心里微微泛起苦意,脑子里胡思乱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日南烟是被一阵香味诱醒的,才现已是正午,骆远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草菇山珍,打了只野鸡野兔,正在烤,锅里的汤也在沸腾,饭香诱人。白洛飞带着笑意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一睡又睡过了头。 玉问薇也只是浅浅的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她看得出来,这个姑娘能给飞儿幸福。只要飞儿幸福,那个姑娘怎样都可以。上次来,她已现南烟并不是拘于世俗的姑娘,她当年若是有南烟一半的果敢只怕也没有后面的这些事情了。 吃过午饭,南烟便与白洛飞回去了。还是骑着那匹马,晃晃悠悠的在林子里走着。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两人的心情都有些变化。 南烟靠在白洛飞的身上道:“飞,你会不会像你父王那样把我送给其它的男人啊?” 白洛飞听到有些好笑道:“把你送给其它男人?算了了,你以为你有我娘的姿色啊!这个世上只怕除了我,也没有人愿意娶你。相貌平平,脾气又古怪,不过,我喜欢。”越说脸上的笑意越浓,这样的宝贝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谁也别想把她从他的身边带走。 南烟听得前半段,眉头刚皱了起来,听到最后一句时,眉头也舒展开了,心里微微一暖,靠在白洛飞的身上道:“如果你娘不喜欢我呢?”婆媳关系千古以来最难相处,因为在意白洛飞,她的心里也有些担心。 白洛飞笑的更加厉害了:“看来你真是把自己当成我的娘子了,想的那么多那么远。你放心好了,我看得懂我娘的眼神,她很喜欢你。” 南烟心里微微一暖,突然觉得有个像白洛飞这样的相公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人长的帅,也有钱,家世也不错。她为心里的这个现雀跃不已,觉得自己怎么把二十一世的择偶标准带到古代来了,忍不住轻笑出声。 白洛飞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是听到她的笔便是一件令他开心的事情,他正想出言想问,脸色突然变了变。南烟靠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他的肌肉一紧,问道:“怎么呢?” 白洛飞冷冷的道:“来了还不敢出来吗?”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破空的声音传来,他拿起身上的佩剑便一挡,暗器掉了一地。一张网迎面而来,他冷笑一声,身子便凌空而起,长剑一挥,便听得两声惨叫。他又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当做暗器击倒了右边的两个刺客,那两人应声而倒。 白洛飞刚站稳,一波暗器又向他袭来,他嘴角划过一抹冷笑,长剑一挑,暗器尽数散去,有一枚却不小心扎在了南烟骑的马**上,那马爱惊,长嘶一声,便向前狂奔而去。 白洛飞心里微急,凤眼一眯,杀意大起,几个起落便将在场的黑衣人尽数杀光,然后便向南烟的方向飞追了过去。 隐藏在旁的6无咎起身便欲追,钟痕一把拉住他道:“别追了,你不是他的对手。这一次是我们太大意了,小看白洛飞了,没料到他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 6无咎道:“这人心机深沉,又有野心,日后只怕是我大秦的祸患。“ 钟痕冷冷的道:“人若有了弱点,便也不再可怕。” 6无咎奇道:“弱点?” 钟痕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道:“那个女人便是他的弱点。”说罢,转身便离去了,6无咎赶紧跟上。 南烟伏在马背之上,怕的要死,只得闭上双眼。她还从没有这样骑过马,而且是一匹受了惊的马。她的马术本来就极烂,根本就无法掌控。 白洛飞心里焦急万分,看着前面马背上的南烟大惊道:“快点跳马!”南烟听到他的吼声,心里怕的要死,跳马?她怎么敢,这样跳下去会摔死的,却也睁开了眼睛,不睁还好,一睁便吓了一大跳,前面是一处悬崖,马带着她已到了悬崖的边上。 她若是跳下马来,便会摔在悬崖边的石头上,若是不跳,便会随着马儿一起跳下悬崖。而白洛飞距她还有约三丈的距离,是怎么都来不及救她了。 第八十四章情定深谷 南烟微微犹豫了一下,也就在犹豫的这一瞬间,马已跃下了悬崖,她已没有了选择。她的身体本不是十分强健,胆子也不太大,在这一瞬间出于求生的本能,迅的抓住了悬崖边的一棵小树。 她的心狂跳不已,嘴里念叨道:“别人穿越来遇到危险要掉进悬崖,下面不是水潭就是男主会出现救她,我没这么短命吧!”又在心里祈祷,白洛飞快些出现,她还想再活下去。 白洛飞见她与马一齐摔下悬崖时,心胆俱裂,以最快的度赶了过去,却见她闭着眼睛抓着一棵小树,嘴里念念有词。见她还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伸手便要去拉她,正在此时,谷底传来了一声巨响,原来是那匹马掉下去之后的回音。 南烟心里一寒,如果她要是和马一起掉下去是不是也摔成稀巴烂,心里一惊,抓那颗树抓得更紧了些。可是那颗小树原本就小,哪里承受得住一个人的重量,只听得吱吱的声音,树便折断了。 白洛飞见到她时,心里微微犯愁,她抓住小树的地方离悬崖边约有一丈之遥,这一丈石头,寸草不生,如果没有长绳,纵然他轻功再好也救不了她。正在着急之际,却见那小树已断,当时想也不想,叫道:“别往看!”便纵身一跃,也跳了下去。 南烟在小树断裂的瞬间,心里苦道:“我命休矣!”当听到白洛飞的音时,心里又微微的定了定神,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知道他在身边时,心里安心不少。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白洛飞也跟着跳下去的时候,骂道:“你这个笨蛋,你跳下来做什么?” 白洛飞没有理她,使了一招千斤坠,身子后先至,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里。他的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短剑,想在旁边找个落脚的地方再想办法上去,可是崖边只有光秃秃的石壁,根本没有落脚点。 白洛飞心念电转,上不去那就想办法安全的下去吧!短剑挥舞,从崖边的石壁上划过,留下一道长长地划痕,激起一串串火花。 南烟从未如此认真的而又近距离的看过白洛飞,只见他的神情紧张而又有些担忧,不若正经时的沉重,也不若戏谑时的轻浮,整个人让人觉得稳重而又安全,她见过他许多面,却觉得这一面最是帅气。当她看到他从悬崖上跳下来时,只觉得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整颗心也变得十分柔软。或许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他才会义无反顾的为她跳崖。 南烟上次去妓院找他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当时对自己说的最多的话,是说服她自己白洛飞也爱着她。因为如果不爱她的话,又怎会担心她的安危,又怎会在乎她心里的想法。只是他的表情时常转换的太快,让她有些捉摸不透,不知道他何时是真的,也不知道他何时是假的。 恋爱中的女人有些患得患失,也会变得敏感许多,可是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比不上这纵身一跃来得实在,行动永远是爱一个人最好的证明。 南烟的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此刻就算她真的死了,也没有遗憾了吧!就是她再穿越回到现代去,她也能跟别人炫耀,曾经有一个男人为了救她不惜跳崖。就这样的一个事实,比世上所有的山盟海誓都要动听,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幸运,遇上了这样一个深爱她的男子。 白洛飞似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她的微笑。他微微一怔,她的这个笑容实在是太美了,让他有一丝的恍神。正在此时,短剑由于负荷着两人的重量,早已不堪重负,只听得“咔嚓”一声便折断了。 原本减下来的度又突然变快,白洛飞骂了一句“该死!”见旁边有一颗稍大一点的树,便一把扯过她身上系着的腰带,运力一扔,便缠上了那棵树,两人下降的度立时止住。却把白洛飞惊出了一身汗,这里离崖底还有四分之一的距离,要是摔下去也够呛。 南烟在他解她腰带时,吃了一惊,没料到那根腰带此时却成了救命的绳索了。白洛飞一手抓着那根腰带,一手抱着南烟,急道:“把我的腰带也解下来!” 南烟微微一惊,也不及细想,伸手便去解,那根腰带原本缠的就不是太紧,她去解他腰带时一晃,眼见又能要往下坠。白洛飞叹了一口气,脚下寻了一个着力点,提了一口气,便带着南烟跃上了那棵树。 树也不是甚大,却比南烟在悬崖边抓的那棵大上许多,两人的重量还能承受的住。南烟原本就有恐高症,从那树上向下一望,约还有五丈之遥,吓得死死的抱住白洛飞,忙闭上眼睛。 白洛飞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只是此时实在不是笑她的时候,轻柔的道:“南烟,你抱着树,放开我一下,我来接这两根腰带。” 南烟听到他的话,睁开眼睛,见到他一脸温柔的模样,心神莫名的定了定。抖抖索索的一只手放开了白洛飞,先抱着树枝,再松开另一只手。 白洛飞淡然一笑,站在树上接好两根腰带,试了试长短,两根腰带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一丈多点,离地面还有差不多四丈,摔下去还是会受伤。他想了想,便脱掉外衣,将衣衫扯成布条状,又长了约两丈。这样下去的话离地就只有两丈了,以他的轻功,就算还负着一个南烟也不会有事了。 接好后,他一把抱过南烟,朝她微微一笑,便往下跳了下去,南烟吓的紧紧的抱住他。只见白洛飞掉到绳子的末端,一记漂亮的回旋转,身子便如螺旋般在空中打着转,轻飘飘的落在了地面。 南烟只觉得从没有着地的感觉有这么好过,脚踏实地原来也要劫后余生后才有深切的体会。两人身上都没有了腰带,模样看起来实在是有些狼狈。尤其是白洛飞,他脱掉了外衣,此时已是盛夏,他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外衣与中衣,此时他雪白的中衣中已是污痕累累,还能见得到斑斑血迹。 他受伤了?南烟见鲜血从他的手掌出滴了下来,原来刚才下落之势太过于猛裂,他拿着短剑的手虎口已被震开。她抓住他的手问道:“痛不痛?” 白洛飞淡淡的道:“这些小伤,哪里会痛。我们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栖身的地方吧,否则这里入夜后只怕会极冷。” 白洛飞不说还好,一说,南烟便觉得身周的寒气逼人。却也因为白洛飞那句淡淡的话莫名的有些心痛,她一直都想好好的问一下他,他之前在朝京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想起在妓院见到的那一幕,那个心结她实在是想打开,想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态。 白洛飞见她担忧的眼神,笑道:“娘子可是在心疼为夫了?要不来帮我吹吹?” 南烟叹了一口气,他总是这幅模样,才为他心疼,他又不正经起来了。只是这一次心境与以往大是不同,她确实为他习疼了,轻轻的牵过他的手,呵着气吹了吹。轻笑着问道:“还疼不疼?” 白洛飞何曾见过她如此温柔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的,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牵过南烟,边走边道:說閱讀,盡在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南烟不答,也学他淡淡的道:“为什么要跳下来?” 白洛飞会意,也没有回答,凤眼里满是暖暖的笑意,看了南烟一眼,却见她那双灵动的双眸里,也是暖暖的温柔。牵着她的手更紧了些,有些话是不需要回答的。南烟与白洛飞此时终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此时无声胜有声”。 谷底满是乱世杂草,他们还没走多远,便见到那匹马的尸体,虽没说粉身碎骨,却绝对是血肉模糊。南烟看了看马一眼,又想了想自己,刚才要是真摔了下来,只怕也与这匹马一样。小说里的深潭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白洛飞将拥了拥道:“别想了,我们现在不是安全着地了吗?”南烟朝他微微一笑,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原来有人依靠的感觉这么好,这么温暖,这么窝心。 谷里雾气浓浓,还没走多远,便前见面有似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南烟与白洛飞对望一眼,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两人走近一看,居然是一个小木屋。 两人大喜,在外叫了几声,也没有人答应,便推门走了进去,那屋子里满是尘埃,也甚是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一床。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有这些东西总比没有要好。两人抓腾了良久,也都饿了,天色已晚。南烟打扫屋子,白洛飞去将那马肉割一块来当作今晚的晚餐。 白洛飞割完马肉回来的路上,嫌那肉上沾了太多的鲜血,想找个地方洗一洗。他的耳力甚是灵敏,隐隐听得有流水的声音,心中一喜便施展轻功赶了过去。将马肉洗好后,见到不远处有一个黑影,他微微一惊,走过去一看,却是一个人,那人已经摔得面目全非,但是从他的衣饰看来,却是白天城今日穿的衣衫。 原来那白天城从竹屋离去后,一路狂奔,回想起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悔恨交加。三日追魂散的毒原本没那么快作,而他自己到玉问薇后,心里情绪千转百回,又惊闻多年前的一些变故,尤其是白洛飞是他亲生儿子的事实,令他气血翻腾,毒便提前作了。 想起这些年来对亲生儿子的百般残害,心里又悔又恨,这个时候的他只觉得生不如死。这些年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放,他突然现其实他也可以很幸福的生活,他有一个美丽而聪慧的妻子,两个人中之龙的儿子。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毁在他自己的手里,是他的多疑?还是他那颗不知道满足的心?让他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这么多年来他没有过过一天快乐的日子,每日都在猜忌与怀疑中生活。 他跌跌撞撞的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仿佛又看到了他少年的那段快乐的日子,刚得到玉问薇时喜悦的心情。仿佛看到玉问薇在微笑着对他说:“城,过来吧,我已经原谅你了!”他朝她走了过去。脚下便是那处悬崖,这一刻,他终是解脱了。 白洛飞看着面目全非的他,心里百感交急,这个人曾让他恨之入骨,让他的人生布满了荆棘,也曾差点夺去他的生命。可是转念一想,若没有那些磨难,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能力,也不可能垄断了大燕的经济命脉。若没有白天城,他也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 他放下马肉,寻了个泥土之地,借着旁边的石块,挖了一个坑,将白天城埋了进去。掩埋好后,想了想,又寻了块大一点的石头,力运指尖,写道:“白天城之墓”,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写这个墓碑,就简简单单的写个名字吧。 在他的心里,还有些情绪,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事情生的实在是有些快,今日的心情已比昨日平静了许多,只是在心里,那一杆天平还是没有办法完全调整过来。 他张目一望,天色已快黑,心里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再不回去,南烟也该着急了。回去的路上,见到一些枯木,也顺手带了回去。 白洛飞回到木屋时,只觉得眼前一亮,原来南烟早已将屋子打扫干净了,还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些野花插在一个破了一个口的瓶子里。整个屋子看起来一扫开始的颓败,现在看起来生机盎然,温暖而又透着家的气息。 南烟一见他回来,微微的怒道:“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白洛飞把见到白天城的尸体以及掩埋他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 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从白洛飞的手接过那块肉,淡淡的道:“或许这样对他是最好的结果吧!”说罢,便去升火。只是在她的心里还在感慨,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再辉煌,功绩再大,到死后也只是一抹尘土,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人,这些争斗都是为了什么。 她拿着两块石头,却是敲了半天,还是敲不出火星来,心里一火,对白天城的死的千思万绪也抛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白洛飞见她的模样,抢过她的石头,拿了些干燥的山苔道:“要这样才能点着。” 只见他两手一划,山苔便已点着了,南烟喜道:“可算是点着了!”取过干燥一点的木材架在上面。一阵轻烟升起,火便旺了起来。 白洛飞见她烧火烤肉的动作纯熟,这幅模样实在是不像一个闺阁的小姐的动作,想起她那次说她不是莫南烟,便问道:“你怎么会烧火的?” 南烟随口答道:“小时候家里穷,烧的都是柴火,所以烧火烤肉这样的事情还是难不倒我的。” 白洛飞奇道:“据我所知,莫大学士入朝入官已有数十年之久,且祖上一直丰裕,又怎么穷呢?” 南烟想了想道:“都说了我,不是莫南烟,又或者说我的身子就是莫南烟,而灵魂又不是她的。”这些话,不知道他听起来会不会把她当妖怪,只是如果不告诉她,她总觉得心里有些古怪。 白洛飞脸上的好奇之色更重了,问道:“是借尸还魂之类的吗?”语气却全是戏谑。 南烟知道他并不信这些,却一本正经的答道:“是的,确切的讲我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在说这些话时,她的双目定定的看着白洛飞,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白洛飞的脸上却只有一丝了然,难怪她的举止与世俗不符,不过他可真是感谢老天,却笑着道:“这样很好啊,你们那里和这里不太一样吗?” 南烟答道:“是非常的不一样,怎么?你不怕吗?”好歹她是算是借尸还魂来的,大燕的人不是都很迷信,他难道不怕吗? 白洛飞正色道:“你不是活生生的在我的面前吗?有血有肉有呼吸,有什么好怕的?”看到南烟微有些怔的眼神道:“我不是曾讲过吗?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你都是我爱的人,都是我的妻子。有必要怕吗?” 南烟的心里一暖,虽然知道他也不是将世俗放在眼里的男人,但是在讲这些话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紧张,看到他的表情,她朝他嫣然一笑,心里的担心也尽数落下。 南烟想起他的往事,问道:“飞,你在朝京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白洛飞眼光有些迷离道:“最初的日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好在遇上了我的师父,教了我许多东西,教会了我生存的技能。”借着便将他的一些往事跟她讲了一些,却也只是轻描淡写,语气也极为平静,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 南烟听到他与狼搏斗时,心里划过一丝心疼,听到他慢慢建立起自己的实力时,又能替他感到开心。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以前不是常出入青楼吗?可是把自己才亲近的女人转手就给陈将军的儿子,实在是有些恶心。” 白洛飞微微一愣,转而轻笑道:“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女扮男装逛青楼啊,难怪那次来天香楼时气定神闲。”似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以前不让我亲你,是不是想起了那件事情?” 南烟的脸微微一红,他还真是敏感,这样就被他猜了出来,却还是点了点头。白洛飞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在辽海之上你便爱上我了,那个时候就开始吃醋啦!” 南烟反驳道:“你胡说,那个时候讨厌你还来不及,哪里会喜欢上你。只是想起那一幕,觉得恶心罢了。”心里却在问自己,真是是从那个时候就爱上他了吗?她不知道,不过现在也不需要知道,现在爱上就足够了。 鼻子闻到一阵香味,那马肉已经烤好,见白洛飞正要说话,她忙递了一块给他道:“吃东西吧,堵住你的嘴。” 白洛飞微微一笑,吃了一口马肉赞道:“真香!”那肉外焦内嫩,虽然没有盐味,却是她第一次为他做的东西,怎么吃豆香甜可口。见她淡笑的模样,接着道:“那时我一直以为我犯天煞孤星,身边的亲人都离我而去,父亲对我百般算计,就连娘也不要我了。身边的女人都是各怀目地来接近我,有引诱的,也有鄙视的,对那时我而言,哪个女人都差不多,无所谓恶不恶心。可是遇到你之后,我终是知道了原来女人也可以有不同的,老天爷一定是看我可怜,让你从遥远的地方来到我的身边。” 知道这是她心里结,他又怎么能不解释。 南烟听得她的解释,微微的一愣,听得他最后一句时,她心里也满是感动。她又何尝不是很幸运,百万分之一不到的穿越率,也让她给碰上了。遇到他之后,她的人生也精彩了起来,也有了生机,也终是明白了什么是爱情。 她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老天爷让她穿越过来,就是为了遇到白洛飞?她原来残缺不全的爱情也因有了他而变的圆满起来。 火光跳跃,印着她微微有些泛红的脸庞,原来有些冰冷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因为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温暖了起来。白洛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这样的她是那样的美好,那么的纯净。 木屋里有一根残留的蜡烛,南烟将它点着,看了看那张简单的木板床,心砰砰直跳,今夜似乎有事情会生。 烛光下南烟那张略带着羞怯的脸,此时看起来娇媚迷人,心也莫名的有些紧张。那张小床之上,不知道南烟从哪里找来了一床小的被褥铺在上面,看起来很温暖。 白洛飞承认,他不是什么君子,但也绝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对南烟的感情,他早就清楚的知道,自上次青楼事件之后,他也明白她的心意。两情相悦,又还有什么不可以。世俗礼法,见鬼去吧,他不要管那些。 他轻轻的拉过南烟的手,轻轻的将她拥在了怀里,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吻,轻轻的抱起她往小床走了过去。南烟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周身散出的青草味道,她只觉得有些意乱情迷。 第八十五章幸福时光 白洛飞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是满满的幸福与温柔,还有一团火在跳动。两人相距甚近,彼此间呼吸相闻,都能听得到对方心跳加快的声音。 两人到达谷底时,腰带都已去掉,白洛飞原本也只剩一件中衣,这番动作,早已露出了微微有些白的胸膛。南烟虽然知道他的胸膛很是结实,可是此时看到,才现看起来削瘦的他其实身材极好。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上脑门。 她暗骂自己没用,在前世看过不少美男的半裸的照片,从来都没有任何反应,这下倒好,到这个落后的地方,只与白洛飞呼吸相闻,便觉得全身燥热不已。想起之前与他的相处,两人也常有亲密的动作,但是都没有让她有这样的感觉。是心结解开了还是白洛飞真的太帅?这个问题她似乎回答不了自己,因为她的唇已被他轻轻的吻住,温暖而又甜蜜,她的大脑开始罢工了。 亲南烟,白洛飞早已不是第一次,早在初次见面的时候,由于戏谑的心理,就曾经亲过她。在楚王府、韩王府相处的日子里,他都亲过她。她的甜美,他早已知道,只是今夜,他只觉得她比以往更加的甜美。中衣不知何时褪下,外衣也早已除去。环头饰也已除下,青丝与黑散落在被褥上,纠结,缠绕。 他的吻绵绵密密的落在她的身上,从额头一直向下,轻盈的有若蝴蝶吻过花瓣,晨露划过叶尖,轻风拂过轻纱。南烟只觉得他的唇所到之处,身上都被火烧火燎,烫得怕人。她的手轻轻的环上了他的腰,双眸微睁,浅浅一笑,轻轻的亲了一下白洛飞的唇。 白洛飞的眼睛一亮,眼里的火苗更甚,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亲他。原本他还微微有些顾虑,在这里是不是不太适合,会不会委屈了她?可是她的那一记吻让他把这个念头彻底打消,就今晚吧,日后定要好好补偿她,给她全天下最豪华的婚礼,让她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是谁给了谁幸福呢?他眼里的温暖更重了些,有她在他的身边,他便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他这么幸福,自然也要让她觉得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晚风从窗外轻轻的吹了进来,烛光微微摇曳。南烟觉得身上微微一凉,才现两人的衣裳不知何时已经褪尽,两人间只隔着一个薄薄的肚兜,她似乎清醒了些,脸上微微的泛着红晕,却觉得脸上烫的惊人。 睁眼看到的是白洛飞满是温情的双眸与嘴角边那个好看的弧度,烛光透着他的黑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淡淡的影子,原本高挺的鼻子似乎也变得有些性感。烛影摇曳,微风轻拂,他的黑划过她的脖子,微微的有些痒,却痒到她的心里去了。再往下看,便是让她心脏狂跳的场面,她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实在是有些羞人,又没有地方躲,便钻到他的怀里去了。 白洛飞看着她的举动,突然想起了朝京对她的流言,不禁觉得好笑,这么美好的女子又岂是那种随意之人?若寻得机会,定要好生问问她,那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世上的人看人都只看表面,听话也只听传言。不过他真的很感谢那些人的愚笨,才让他遇到了她,拥有了她。他突然又有些后悔,同在朝京那么多年,他以前怎么就没有认识她?就没现她的好?是不是这就是所谓的缘份? 南烟窝进他的怀里,却也让他近一步得逞,他轻抚过她的后背,轻轻一拉,挡在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层障碍便也消除。轻拥她入怀,温暖细腻的皮肤让他忍不住轻声低叹。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又何需再忍,轻轻一带,两人便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南烟只觉得身体一阵刺痛传来,她微微的叹了口气,两世为人的她,这一次终是知道视里描述了千百万次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虽然心里有准备,却还是有丝无措,好在他温柔无比。 白洛飞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轻轻的吻着她的唇,吻过她的眉梢。神情温柔而专注,甜蜜而疼惜,南烟朝他温柔一笑。 床很窄,两人躺在上面实在是有些挤,床是木头所制,年数似乎已久,两人只要稍有动作,床便吱嘎吱嘎的响了起来。 那一夜,那吱嘎的声音便成了天地间最动听的乐章,属于他们两人的乐章,亲密而又缠绵,温柔而又动听。 谷底深蕴而又有些潮湿,谷外盛夏,而谷底却还是初春的感觉。入夜后,寒气更重,白洛飞将南烟拥在怀里。扯过被褥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她脸上的热潮还未褪去,今夜她觉得实在是有些丢人。床小,寒气又重,她的身子一向不是太好,很是畏寒。 那被褥又甚薄,她的身子不由得向白洛飞贴了贴,却感觉他的身体紧了紧,她便不敢再动了。白洛飞轻轻国的笑了笑,问道:“后悔吗?” 南烟再向他靠了靠道:“不后悔。”他爱她,她也爱他,两人已经心心相印,这件事情她并不排斥他,又有什么好后悔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燃尽,只余下一点红红的火光,窗外漆黑一片,隐隐听得到一些虫鸣与野兽的低吼声。她的心里满是甜蜜,有他在身边,那凶狠的野兽她也不怕。 白洛飞在她背后轻轻的道:“烟,日后只要我还一息尚存,就绝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短短的一句话,却是他心底珍藏了许久而一直未对她说的诺言。要说甜言蜜语,白洛飞自认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比他讲的更好。但是他极少对她说起这些,因为他知道她不是世俗的女子。所以他只对她讲他的承诺,讲出来的话都是要做到的。 南烟心里微微一暖,在这一刻,她仿佛与他心意相通一般,能感觉得到他心里的所思所想。一个能为她跳崖的男人,她又怎会再怀疑他的真心。想起他今晚所说的童年,她心里微微为他心疼,他是吃尽了苦头才有今天这番成就。他成长的这二十五年来,只怕是受尽了人间的苦楚与煎熬。 南烟轻轻的道:“飞,答应我,以后不管什么事情,当你心烦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想与你一起承担。” 白洛飞只觉得幸福无比,将她抱的更紧了些,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颊,低低的道:“我答应你,以后与你一起共进退,也不让你为我担心。” 南烟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嘴角含着笑,也不知何时睡着了。白洛飞听着她悠长的呼吸声,薄唇也忍不住微微上扬,拥着她也进入了梦乡。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然,二十五年来,身边第一次没有争斗,只有幸福。 清晨睁开眼睛,先映入南烟眼里的是白洛飞的睡颜,安然而幸福。她微微一笑,想起昨晚的一幕,脸不禁微微又开始烫。忽觉得腰上紧了紧,知道他已经醒来,果然听得他道:“我怕我一醒来你就不在我的身边,太幸福反而有一丝不真实感。” 南烟听得他的话语,嘻嘻一笑道:“抱在怀里还不相信我是真的存在吗?” 白洛飞的凤眼微睁,像是小孩子在**,慢慢的把眼睛再睁大了些,忽然在南烟的脸上一亲,笑得阳光灿烂道:“娘子,早啊!”那副模样,像极了偷吃到糖的孩子。 南烟看到他极为孩子气的举动,有些哭笑不得道:“起来吧,我们去找出口,否则你那个徐先生再见到我时,定然要骂我是个祸害了。”不是她想离开,而是她知道他放不下他的那些事情,两人已有三天没回王府了,徐清长肯定着急了。 白洛飞知道她的想法,笑着道:“娘子,不用着說閱讀,盡在 急,你今日便好生休息,为夫去周围查看查看。这个谷我在地图上见过,虽然极深,却向北便能出去。”心里却为她心疼,她处处为他着想,他又岂会不知。只是在这幽寂无人的深谷里,没有人打扰,不用理会世俗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身边又有她相陪,他真想抛却所有的凡尘俗世就此隐居。 南烟淡淡一笑,也终是明白了以前把她气的半死的调笑之语,原来是他自我心情掩饰的一种表达方式。心里感叹良多,原来看起来聪明绝顶的白洛飞也是个笨蛋。 接下来的时间里,白洛飞白天去查看地形,南烟便守在小木屋里。他回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些野味回来,有时候是野鸡,有时候是野兔,还有野猪、獾子之类的。南烟打扫屋子时意外的在屋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锈迹斑斑的锅,心里大喜,虽然锈了,有总比没有好。当下欢欢喜喜的把那个锅给清理干净,清理好后却现破了一个洞,但是把锅稍微倾斜,勉强还能用。于是,当天白洛飞吃到煮的鸡汤,而不是吃那干巴巴的烤肉。 那日白洛飞回来时,除了一些死了的兔子外,还带回了一窝活蹦乱跳的小兔子,虽然不是家养的那种雪白的兔子,颜色有些灰,却也看起来可爱无比。白洛飞见她喜欢,便找了些木头,拿刀劈成块,做了一个简易的笼子,而她早已割了一堆青翠的草回来喂它们。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幸福,自那日早上之后,南烟也再没问过白洛飞路找得如何的问题,白洛飞也从来不提及。那个小木屋俨然便成了他们的家,幸福而又甜蜜。两人一起依偎着看晨露从草尖划落,正午的太阳从头顶照了下来,黄昏时朦胧飘乎的薄雾。 山中不知岁月,谷底不问世事。 南烟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平静,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她依偎在白洛飞的怀里的时候,常会想,与他这一生哪怕只要有一段这样的日子便也能回忆终生了。回到王府后,再大的风浪,再坎坷的路她也能陪他走下去。 白洛飞看着一脸幸福的南烟,从她的眼里他也能看到一脸幸福的自己。远离尘世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他从出生到现在,二十五年来第一次过这么平静的生活。他知道这段日子不会太久,但是却是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日后当狂风巨浪刮过来的时候,他也有信心能应付的过来。 那日在山里被人伏击的事情,他一看他们的武功招数,便知道是西秦人。隐藏在树后的人,他清楚的知道是谁,只是那时南烟有危险,还不是和他算帐的时候。他与他,两人日后在战场上必然会再见,日后他们的较量只会更加激烈。 白洛飞又想起了白天城,突然觉得原本凶悍无比的一个人,原来也是那么的可笑。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居然还敢去找钟痕。世人皆知,钟痕的野心远过现在西秦的皇帝,手段也狠厉无比,计谋也极为深远。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去帮一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人。只是钟痕的手段也太过了些,不帮也就罢了,还下了杀手。到这个时候,白洛飞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去评价那个店里他恨之入骨的父亲。 那日他在野外打猎的时候,听到了微微一声炮声,白日里只看得到淡淡的光芒。他微微叹了气,他若是再不回王府,徐清长只怕是会急疯了。用了这样一个炮,王府里只怕是生了极大的事情。原来那种炮是徐清长找能工巧匠所制,世上也仅有十枚,只有最最紧急时才会使用。 小木屋外,南烟正在逗弄着兔子,一边摸着小兔子的毛,一边哼唱着什么,声音清脆而动听。她听得脚步声,一回头却看到了一脸凝重的白洛飞,她微微一怔,知道终是要回王府了。 南烟笑嘻嘻的拉过白洛飞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走吧!我再给小兔子割点青草。” 白洛飞嘴角划过一丝淡笑,点了点头,好一个玲珑心的女人,一看他的神色便知道他的决定。他也在心里暗自起誓,日后定要好好待她,给她全天下最幸福的生活。 第二日一大早,白洛飞一起来却不见南烟在怀里,心里大惊,一骨碌爬起来,大叫道:“南烟,南烟!”推开木门,却见她在兔子笼外呆,而那些小兔子早已不见踪影。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轻声道:“怎么这么早起来。” 南烟撇了撇嘴道:“我把兔子全放了,回王府后你要加倍赔我。” 白洛飞微微一怔,答道:“好!” “我要的,不要白色的!” “好!” “每隔半年,你要带我到这里来小住,我要吃你打的野味!” “好!” “出去后,不准再看别的女人一眼,否则打你**。” 白洛飞摸了摸鼻子,有些为难的道:“娘子,这世上女人多了去了,我要是一不小心就看了她们一眼,又没别的念想,就要被你打**,实在是有些冤枉。”开玩笑,他长的这么帅,他不看别的女人,别的女人也会来看他,看一眼就要打**,他的**迟早被打开花。 南烟扑哧便笑了出来,拉过一个包裹扔给他,笑道:“拿好了,里面都是烤熟了的肉,路上饿了吃。”见白洛飞还在怔,她板了板脸道:“怎么?才说了要好好待我,就想虐待我,让我拿包袱啊!” 白洛飞这才回过神来,接过包袱朝南烟笑了笑,两人便手拉着手向谷外走去。他心里五味杂陈的看着那个包袱,原来她早就打算好了,这几日见她一直在烤肉,吃不完的便放了起来,当时不明白她的意思,便由得她去了,没料到她却是早就打算好了。 走了约一百米,南烟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个木屋,他虽然答应她会再和她回来小住,但是她的心里却知道,日后只怕再难回来了。这段开心而幸福的日子,终是过去了,不管她愿不愿意。 斜眼望向白洛飞,却见他也在看她,朝他淡淡一笑,便拉着他向着走去。她的心思,他又如何不明白,心里也在叹息,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带她再到这里小住。 那路是如此的漫长,走了半日,还没有出山谷,却把南烟累的不行。越往外走,天气便越热,她身上早已香汗淋淋。这段路若是白洛飞一个人走的话,半个时辰便能走完,带上她,慢的何止是一点点。 他叹了口气,见她也休息的差不多时,便一把将她负在背上,南烟大惊,他解释道:“按你的这个度我们天黑前也出不去,我背你会快一些。抓好我了!”说罢,便施展轻功向前疾行。 南烟伏在他的背上,温馨而甜蜜,才现看起来瘦弱的他,背原来是这么的宽阔,这么的让她安心。昨晚在床上千思百绪,一直没有安睡,此时精神一放松,便悠悠然的睡着了。 再醒过来,已是晚上,白洛飞在一家绸缎庄里让人给拿衣服,那伙计见他与南烟穿着简单,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一副要理不理的样子。 白洛飞心里微微有些火,淡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那伙计神情倨傲的道:“我们掌柜只见大客户,你们是见不着他的。”南烟听他讲完,便知道又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却知道两人掉进山谷时,身上的东西早已丢光,现在是身无分文。 白洛飞斜眼看了那伙计一眼,也不说话,拉着南烟便往里面闯,那伙计拿手来挡,他一计分筋错骨手便将那人的手骨折断,痛的那伙计哀叫连连。 掌柜在里间闻得动静,赶紧跑了出来,一见白洛飞,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捣头如蒜道:“不知道门主大驾光临,还请门主恕罪。”这家绸缎庄也是白洛飞的产业,說閱讀,盡在那掌柜曾在年会时远远的见过白洛飞一眼,素来是知道他的手段的,此时见他阴沉着脸,便知道大事不好。 那伙计见掌柜的如此模样,原本还在哀叫的声音也马上忍住,知道今日里不经意间已经闯下大祸,得罪了门主不光是丢了饭碗这么简单,只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 白洛飞淡淡的道:“计春详是吧,明日里去凤颜那里领二十杖,从掌柜降为伙计,让凤颜另派人来接任掌柜。至于这个伙计,如此狗眼看人,就砍了吧。” 计春详一听小合是保住了,松了一口气。那伙计一听,吓得哭道:“小人实在是不知门主,触犯了门主,还请饶小的一条性命!” 南烟一惊,他短短的一句话便要了一个人的命,实在是太狠了一点,便在旁劝道:“飞,他也是无心的,你刚才已经折断了他的手,便饶他一命吧!” 白洛飞看了那伙计一眼道:“夫人替你求情,今日就先放过你,日后若是再让我现你有类似的行为,决不饶你。”说罢,又道:“去找两套干净的衣裳,再去备马。” 计春详忙拉着那伙计赶紧去找,换好衣裳后,那伙计朝南烟跪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南烟见他脸色青,知道是手疼的厉害,叹了口气道:“你日后好自为之吧!来到店里的客人不管穿着如何,日后切记同样对待。”说罢便与白洛飞离开了绸缎庄。 路上白洛飞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刚才做的太狠,太无情?” 南烟叹道:“你那么多的产业,如果没有厉害的管理方法,也实在是无法管理。只是手段实在是偏激了些,我虽然理解,却并不认同。” 白洛飞又问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南烟看了他一眼道:“你如果在考我的话,就再过几日,我给你一引起东西。此时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楚。” 白洛飞闻言轻笑道:“我倒想知道我的娘子有什么高招。” 两人说笑间已到王府,徐清长一见两人归来,急忙迎上来道:“少主,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些日子可把我担心坏了。” 白洛飞问道:“王府里可曾生什么事情,怎的用了那个炮?” 徐清长从怀里拿出一个帖子递给他道:“就是这件事情了。” 白洛飞打开一看,面色大变,狠狠的道:“真是卑鄙无耻!” 第八十六章交换人质 南烟见白洛飞脸色大变,知道定不是好事,便问道:“生了什么事?”算一算,离开王府也快有一个月了,真是山中不知道岁月变替。 徐清长道:“少主与莫小姐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担心少主生了什么事情,派人四处找寻你们的踪迹。却在无意中现了西泰太子钟痕在青楚暗自培养了一股力量,不知道意欲何为。前几日突然改到这样一封信,说是郡主在他们手里,要我们拿云蝶儿去换,否则不敢保证郡主的安全。” 白洛飞眉头深皱,这钟痕也真真可恶,居然敢拿采儿的安全来要挟他。 南烟急道:“采儿怎么会撞上他呢?落在他的手上可如何是好?”想了想又奇道:“钟痕若是只要将云蝶儿换回去,又怎么会伤害采儿?”通常人质在没有实现他的价值前,都是非常安全的,钟痕又怎么笨的要伤害她呢? 徐清长解释道:“我派人打探过他们的行踪,由于郡主在他们的手里,投鼠忌器,不敢用强。却现郡主在那里把他们弄得鸡犬不宁,放火烧了他们的房子,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将一个副将剃光了头、胡子和眉毛。钟痕已被她扰的烦躁不堪,却又不能伤她,估计郡主就是现了这样的弱点,所以才在那里惹事生非。终是把钟痕惹火了,约定明日去换人,否则便不再保护郡主的安全。” 南烟听得好笑,这个采儿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精,世界上做人质的敢这么嚣张的或许也就她一个人了。看来那云蝶儿真的是非常重要,采儿做出这些事情来,钟痕还在容忍她。 白洛飞听后,终是明白了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也真是苦了钟痕,换做是他,只怕脾气会更坏,当下轻笑道:“云蝶儿是宰相云帆之女,西秦的皇帝对云帆甚是倚重,无论大事小事都与他商量。本来他一直拥戴钟痕,只是云蝶儿若是有什么差池,他只怕会倒戈相向,支持其它的王子,钟痕就得不偿失了。所以采儿才能在那里大捋虎须而毫无伤,只是那小丫头做的太过了些,现在只怕钟痕的忍耐性到极限,到时候弄个鱼死网破。” 徐清长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所以才急着找少主回来商议。毕竟云蝶儿非常重要,有了她,很容易从云帆那里得到西秦最重要的军政机密。” 南烟听到这里,才总算是明白那日白洛飞去找云蝶儿是为了什么,只是这些手段似乎阴暗了些。但是想想西秦与青楚这微妙的关系,只怕白天城死后,会更加复杂。这样的争斗,白洛飞明显处于劣势,朝庭若是不支持的话,以一个番王之力又如何能与一个国家抗衡?看来白洛飞是非常清楚的知道他所处的形势,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或事。 想明白了这些,她心里又微微担心,白洛飞不会为了云蝶儿而不救采儿吧?想想,朝白洛飞看了过去,他刚好也看了过来,见到南烟的眼神,心里一阵苦笑。 白洛飞对徐清长道:“你让凤颜去准备一下云說閱讀,盡在 蝶儿的事情,明日我便要去会一会那个钟痕。我倒想看看传说中那个狠厉的人还有什么手段。” 徐清长叹了口气道:“少主决定了,便依少主所言。”这个绝佳的好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又实在是可惜。他也不能劝白洛飞太多,毕竟少主所受的苦他是知道的,少主的一生身边都缺少亲情,现在也只有采儿这一个亲人,又怎能再让他失去。只是……叹了口气,便让人去寻凤颜了。 回到碧荷居,南烟才现回家的感觉也真好。她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大跳,“家?!”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把这里当成是她的家呢?她不知道,却也释然一笑,在深谷里与白洛飞相处的那段时间,她与他的关系应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她而言,真正的爱上了谁,他便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是冲动也好,是愚笨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开心了,心也有了幸福的港湾。 白洛飞静静的坐在桌前,看着南烟呈大字躺在床上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低低的道:“刚才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决定?” 南烟微微一怔,便明白了他问的是什么,望着画着兰花的床顶道:“其实我是有些害怕的,因为我曾见过你阴狠的一面。”她的脑子闪过几幕,幽幽的道:“辽海之上的鲜血,韩王府的杀戮,包括今日对那小伙计的凶狠。但是再想想你对白天城一而再,再而三的手下留情,我便知道我错了。我也曾以为你是地狱的修罗,可是你若真是修罗的话,我早死了,白天城早死了,采儿也活不到现在。” 白洛飞有些苦笑的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南烟从床上坐起道:“你若是没有些手段的话,也早见阎罗王去了。所以我还是很庆幸,不管你被环境逼迫成了什么样子,你都还有一颗善良的心,你的心里还有着爱,还有着亲情。” 白洛飞目光幽幽的望着南烟道:“其实你所见到的我还只是我比较阳光的一面,真正阴暗的那面你还没有见到,你不害怕吗?”这些问题他早想问她,只是心里一直极为在意她,怕问出来的答案让他自己难过。 南烟望着他的目光,咬了咬牙道:“有时候我也想过,如果我若是在你那样的环境中长大,我只怕会比你更加狠毒。说实话,我害怕,但是我却知道当我选择和你一起的时候,我便没有害怕的权利。只是还能为自己亲人不惜舍弃到手的巨大得益的人,怎么坏都坏不到哪里去。”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道:“所以我也想啊,跟着你也不算一件太坏的事情。” 白洛飞微微一怔,走到床边坐下,牵起她的手道:“烟,我不是什么好人,我的手上满是鲜血,而且你跟着我的生活,日后是极难有一天是平静的。” 南烟将头靠在他的胸前,手环上了他的腰,淡笑道:“从我第一天认识你我就知道的,所以我也曾告诉你,日后所有的事情我都与你一起承担。你一个人孤单的走了这么长,早该找个人来陪陪你了。不对,是我来的刚刚好!”要是有人早些陪他,她岂不是就没有机会了? 白洛飞心里一阵暖流划过,轻轻的抱过南烟,凤眼里满是温暖,是的啊,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他再也不会孤单了。想起从小走过来的路,他的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他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第二日中午,白洛飞便带着徐清长、薜离、南烟及几个侍卫,押着云蝶儿去了约定地点万枫林,一到那里,就听到采儿的声音道:“把你的脏手拿开,就你那个丑八怪的模样,还敢推本小姐,下次定要砍了你的手。” 南烟寻声望去,却见几个人推着采儿向前走,她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一脸的怒气,她身后的那个人脸色黑,似是极为不耐。为道的那人居然是那日被南烟喷了一脸绿豆糕的男子,莫非他就是钟痕?南烟微微一惊,看了白洛飞一眼,却见他不动声色,便知道他早已知晓了他的身份。 白洛飞见到钟痕,笑道:“没料到我们上次便已经见过面了,看来我们实在是有些缘份。当时若是知道太子大驾光临,飞无论如何也要好生招待太子一番,再替贱内赔罪,那日喷太子一脸的绿豆糕实属无意,还请见谅。” 钟痕一听这话,面色一黑,徐清长等忍不住轻笑出声,南烟一听这话便知道那人是钟痕无疑。采儿在旁大叫道:“二嫂,我也要吃绿豆糕!” 一群人笑的更加厉害,钟痕带来的那群人也有些忍俊不禁,他们实在是不敢相像一直高高在上的太子被人喷满绿豆糕会是什么模样。 钟痕的眼里划过一丝冷意,淡淡的道:“世子,不对,现在应该称你为韩王爷了,弑父篡位的感觉是不是很好,哪天若得闲,还要向你请教一番。”此言一出,钟痕带来的那些侍卫全都露出鄙夷的目光,徐清长等均面色大变。 白洛飞脸色转冷,声音也有些冷的道:“说起来,应该是我向太子请教才对,那三日追魂散实在是妙得很。这样的杀父之仇我是不是今日也与太子一并清算?” 钟痕面色大变,没料到白洛飞这么快就知道白天城被下了三日追魂散的毒,却一瞬间他的面色又转为不屑,他可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还会将处处追杀自己的人叫做父亲。 第八十七章南烟吃醋 钟痕冷冷的道:“没料到韩王爷的胸怀那么宽广,对自己百般追杀的人还叫父亲,这份孝义实在是感人至深。不过王爷将我的未婚妻掳走又是什么意思?” 说了半天,终于说到正题上了,南烟实在是有些佩服他们的耐心,却也知道这次事关重大,两人都是极为小心。 白洛飞淡淡一笑道:“太子此言差矣,在下从未掳过太子的未婚妻,当时云小姐被坏人所掳,是我好意相救,怎的一到太子这里话的意思全变了?太子若是不信的话,尽可以去问问云小姐,看看我是否所言有虚。飞本打算寻个机会,送云小姐回西秦。只是在下与内人外出时被恶人所算计,直到昨日才脱身。一回到王府,便听得太子无缘无故抓了我的小妹来要挟,实在是想问问太子又是什么意思?”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仿佛这一切,白洛飞是百般委屈无奈,处处被钟痕所逼。 钟痕冷然道:“依王爷所言,这一切都是在下的错?” 白洛飞正色道:“青楚远离朝京,地处偏僻,与贵国接壤,然而这些年来一直和睦相处。飞秉承父志,意与贵国安然相处,然则太子步步相逼,毒死我父王,绑架我小妹,又在我青楚境上暗自集结人马。飞倒是想问问太子,这引起都是为了什么?是觉得我青楚无人,还是觉得飞的才能无法担任韩王?” 钟痕面色大变,他没有料到白洛飞对他的行踪查探的如此清楚,虽然他们曾在秀峰庵里有过一面之缘,也从白天城那里知道白洛飞不是好与之辈,却没料到白洛飞却是他身平仅逢的劲敌。而且此次他仅仅带了几个随从而来,对自己并无擒杀之心。可是从他的言词中,又步步为营,这样的一个对手,实在是有趣。 钟痕笑道:“韩王所言也太甚,我只是见令妹孤身一人上路,怕她遇上歹人,这才相留。只是这些奴才们传话传来传去,便将意思都传变了,还请韩王见谅。” 白洛飞哈哈大笑道:“若如此,那便是误会一场了!来人啦,还不快将云小姐放了!”说罢,又比了一个手势。 云蝶儿却道:“我不回去,我就要呆在青楚。”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 对云蝶儿来讲,她不回去的理由实在太多,钟痕对他冷冷淡淡,身边女人无数。她深爱着他,妒忌心又重,对于以后的生活,她实在是不想想像。就算真的嫁给了钟痕,也如凤颜所言,这一生都不会快乐。与其不快乐的呆在西秦的王宫,倒不如在青楚这块土地上生活,先白洛飞又实在是个体贴的男人。 钟痕眉头皱成一团道:“蝶儿,不要闹了,跟我回去。”真是不识实务的笨女人,难道她没现白洛飞没安好心吗? 云蝶儿却躲在白洛飞的身后道:“你若要我跟你回去也可以,却须依我三件事,否则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回去。” 南烟看着云蝶儿的举动,怒气暗暗上升,在旁插嘴道:“殿下现在应该相信蝶儿姑娘不是我们掠夺过来的了,你们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慢慢详谈。但是可不可以先把采儿放了?”这都是些什么破事,死白洛飞,真是懂得勾引女人,回去了定要好好收拾他。 钟痕有些左右为难,这个白采儿若是放了,蝶儿不跟他走,他也白费力气了。若是不放,自己仿佛又成了小人。沉吟片刻,比了个手势,便令侍从将采儿放了。 白洛飞微微一笑,对云蝶儿道:“蝶儿姑娘,看来太子对姑娘的心意足可昭日月,姑娘还是随他回去吧!否则飞只怕又要担上不仁不义的罪名了。” 云蝶儿眼圈微红,一把拉住白洛飞的手道:“飞,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没有爱过我吗?如果我不跟他回去,你愿意娶我吗?”她倒不是真的有多爱白洛飞,而是突然觉得这是一个逼钟痕的绝佳好时机,这个时候若是不逼他实现自己的目的,以后只怕都极难了。 这一下变故,令所有人大跌眼镜,南烟磨了磨牙,恨不得一拳打花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一脚将白洛飞踢飞。白洛飞眼神闪了闪,云蝶儿虽然是看着白洛飞的,却用眼侧的光在打量钟痕的脸色。白洛飞心里暗自冷笑,顿时明白了这个女人的主意。 白洛飞大笑道:“蝶儿姑娘开什么玩笑,飞虽对姑娘倾慕已久,却觉得姑娘有若天人,从未敢起其他心思。再则自知道姑娘是太子的未婚妻,更是将心里所有的念头全部打消,飞自认才疏学浅,实在是配不上姑娘,还请见谅。”开玩笑,他要是敢答应,不被南烟劈了才怪。当着自己娘子的面与其他的女人说些暧昧的话,无异于找死。 云蝶儿本来以为以她的姿色,白洛飞是断不会拒绝的,只是她实在是低估了男人的智商。她本来对白洛飞只是想着利用一番罢了,可是白洛飞的说词,却令她心里委屈之极,她好歹是西秦第一美女,除了钟痕外,何曾被人拒绝过?当下含着泪盯着白洛飞,她突然现,白洛飞也帅气无比,一双眼睛隐隐着光,她的心莫名的动了动。 南烟看着云蝶儿眼神的变化,在旁低低的道:“蝶儿姑娘莫不是在妓院里呆长了时间,也变的有些水性杨花了。你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可是此时又这般盯着我相公看,是什么意思?”她的心里也明白云蝶儿心情转换的原因,她实在是有些生气。 云蝶儿这才看了南烟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却现她就是那个曾经羞辱自己的人,她正待反作,钟痕在旁叫道:“蝶儿别闹了,我们回去吧!”对钟痕来讲,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娶她是无可奈何之举,但是她此时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他太没有面子。若不是云帆还有利用价值,他此时是恨不得杀了她。 云蝶儿心里委屈万分,她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了,心里又悔又恨,双目狠狠的盯着南烟。南烟心底的怒气也上升了,这个女人实在是有点毛病,明明是她自己错在先,居然还敢这样瞪着她!她也毫不示弱,给反瞪了回去,只是云蝶儿眼里的恨意还是让她微微的惊了惊。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恨与恶毒,让原本美貌的她也变的丑陋无比,南烟莫名的想起了婠婠。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天际上空升起了几个烟花,白洛飞看到后微微的笑了笑,钟痕脸色大变。采儿刚回到白洛飞身边,钟痕飞奔来,一把拉过云蝶儿。 白洛飞在钟痕拉云蝶儿的当口,一掌便向钟痕的膻中**击去,钟痕似有所料,微微一躲,闪身避开。伸手便向白洛飞的曲池**点来,白洛飞大掌翻飞,将他的来招化解,击向他的脑门。钟痕大惊,拉着云蝶儿便向后疾退,說閱讀,盡在 白洛飞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化掌为指,直击向钟痕胸前。钟痕中招,顿时口吐鲜血,原来白洛飞击他脑门是假,攻他胸前是真。 两人拆招也不过是短短几秒中的事情,旁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钟痕便借着白洛飞的一指之力,弹开了一丈开外。白洛飞暗自佩服,这等应变能力,实在不输于他。 钟痕阴狠狠的道:“落花拂指手,原来你是他的弟子,好的很,好的很!”连说了好几句好的很,只是证据却是一眯都不好,话里的恨意滔天。 白洛飞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却是笑嘻嘻的道:“在下只不过是除了青楚地界上的几个暴民,太子何故如此激动,都说了不会强留蝶儿姑娘,太子又何须来抢?” 原来那刚才闪过的几个烟花,是钟痕的下属用来联络所用,那烟花的意思甚是明显,那就是遭人突袭,全军覆没。钟痕这时才知白洛飞与他交换人质不过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摧毁他经营多时的暗哨与集结的兵力。白洛飞一直与自己说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降低自己的警戒心理罢了。他只觉得从来没有过如此挫败的感觉,在西秦,所有挡他路的人基本上都被他清除了,也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真正看做是对手。这个白洛飞实在是不简单,此举一箭双雕,若不是他早有所防备,只怕今日会命丧万枫林。 钟痕冷冷的道:“韩王好手段,实在是令我佩服,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好生向你讨教。”说罢,便带着云蝶儿向林里疾奔。薜离起向便追,却见一排乱箭向薜离直射过来,白洛飞眼神一片幽暗,脱下长袍伸手一卷便将那些箭全部卷起,一运力向箭射来的方向疾扫回去,只听得一阵惨叫。一个紫色的身影从林中飞身而出,一些寒芒便向南烟疾射过来,采儿在旁一见,拉着南烟就地打了几个滚,险险避开。 再向林中望去的时候,林子里已失去了钟痕的身影。薜离起身还要去追,白洛飞一把拉住他道:“不用追了,他早有防备,若不是我们早有计划,此时都中了他们的伏击了。” 徐清长在旁道:“钟痕行事实在是歹毒,此次让他逃脱,无疑是放虎归山。” 白洛飞交南烟扶起道:“有这样的一个敌人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回去后,只怕西秦会有其它的变故,先生帮我张罗一下粮草的事情,让凤颜去清算一下现在可调动的银子还有多少,我们得尽早做打算。”采儿拉着南烟滚的那一圈,实在是让她有些头昏眼花。 徐清长叹了口气道:“少主的心思缜密,实在是让我汗颜,再这样下去,我也成了摆设了。” 白洛飞笑道:“我的许多事情都需倚仗先生,先生此言,实在是让飞难堪啊!”顿了顿又道:“只是我没有料到,段家居然也成了西秦的走狗了。” 徐清长笑了笑道:“这些阵法只是段家最普通的阵法罢了,看来布置的时候时间有些仓促,要不然以段玉程的能耐,定不至于如此不济。只是这次令他亲自出马,实在是有些奇怪。上次意外救走钟痕的人只怕也是他。” 南烟听得有些奇怪,那段玉程的名字极为熟悉,想了想,终是想起了那日在秀峰庵里见到的那个戏弄采儿的男子,却被采儿砸了一身的蛋汁。 白洛飞冷哼一声道:“薜离,去查一下段家的详细资料,此外,再让黑影将段家灭口。”短短的几句话,便是一条大大的杀戮。薜离弯腰称是。 南烟心里原来对白洛飞就有些生气,再听得他的这些话,心里寒,拂开他的手,拉着采儿便往王府的方向走了。 白洛飞微微一惊,知道她终是生气了,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徐清长笑了笑道:“少主,再过十日便是良辰吉日,是不是该与莫小姐举行大婚呢?” 白洛飞点了点头道:“就十日之后吧,不过我今日回去应当不好过了。”徐清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碧荷居外,南烟与采儿两人正划着般在荷池里晃晃悠悠的一边采着花,一边唱着白洛飞不知名的歌儿。歌声悠扬,伴随着女子的娇笑,实在是一副绝佳的画面。 那歌名是采菱角,在这样的画面中唱出来,实在是衬景也衬题,南烟笑的有些张狂,采儿学的兴致勃勃。姑嫂两人乐悠悠的样子,让白洛飞的心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 采儿只觉得心情好到了极点,前几日她把钟痕戏耍够了,一回来二嫂又教她唱这么动听的歌,采那么漂亮的花。要知道,她对那一池白莲早就有想法了,只是知道那是二哥生母所种,一直不敢有所行动。现在可好,有二嫂带了头,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白洛飞见采儿与南烟疯狂的模样,在岸上担心不已,在旁叫道:“南烟,小心一些,别闹了,快上来!” 采儿在唱着歌,又在玩着水,白洛飞的声音她听的也不是很清楚,大声叫道:“什么事啊?” 白洛飞只觉得头都开始有些痛了,吓唬道:“南烟,快上来,荷池里有水蛇!”不是他存心吓她,只是她们两个小魔头再不上来,娘种的白莲就全毁了。虽然现在找到娘了,但是这一池白莲对他而言,实在是有特别的意义,他不忍心。 南烟前面的是没听到,却听到了关键词“蛇”,她生平怕的东西不算太多,但是蟑螂算一个,蛇也算一个。吓的她大叫道:“蛇,蛇在哪里?” 采儿一听到,很英雄的站起来道:“二嫂别怕,我保护你!”只是她不站起来还好,她一站起来,再一动,加上南烟的一双脚左跳又跳,那船一个不稳,只听得两声尖叫,南烟、采儿双双落水。 南烟本来还会几下狗刨式,而采儿却是个十足十的旱鸭子,一落水便死死的抱住南烟,大叫道:“嫂子,救我!”南烟被她这么一拖,她的体质原本就弱,这样一来,身上一点劲都使不上,直接往水底沉去。 白洛飞在岸上看得这一幕,又是着急又是好笑,他一生只怕是要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莫南烟绝对是他的克星,再加上一个采儿,他只觉得头痛的不行。却也不敢想太多,一个飞身,脚轻落在那翻了的船上,伸手往水里一捞,便将她们两人全部捞了出来。 两人清洗好,换好干净衣裳后,白洛飞将采儿狠狠的训了一通后,便命丫环把她给带回她的含雪居去了。 碧荷居内,只余下南烟与白洛飞大眼瞪小眼,白洛飞先打破沉闷的气氛道:“下次不许再去水边,每次去水边,都要出点事情。今日若不是我在旁边,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南烟瞪了他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吓我们,船又怎么会翻?”她想了想又道:“你不说还好,一说好像是我每次落水你都在我的身边,你就是个灾星,每次和你在一起都特别倒霉!” 白洛飞摸了摸鼻子,她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在辽海之上,楚王府,还有刚才的荷池,好像他在她的身边。南烟见他的表情,却是越说越气,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要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她还没有享受到幸福,就被他克死了。 白洛飞见她一脸皱在一起的样子,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拥进怀里道:“好了,别生气了,以后有我在身边,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再受一点点操作,不过,你也不能太过于调皮。” 南烟的怒气微微消了些,想起云蝶儿的举动,有些不悦的道:“在谷底的时候,我们曾经讲过,不准你看其他的女子一眼,你倒好,才一出来,就跟那个云蝶儿弄的不清不楚。”不是她小气,也不是她吃醋,而是这小子长的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白洛飞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也看到了,不关我的事情,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的。”还好他当时态度明确,否则此时只怕更惨。 南烟一把推开他,冷冷的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本无心招惹女人,都是那些女人主动贴了上来。你一点点错都没有,都是那些女人的错。” 白洛飞的凤眼眨了眨,他的确是这个意思,只是他听她说的好像还有些其他的意味。其实也不是他自夸,他往大街,保证有一群女人过来投怀送抱。 南烟见他不说话,心里更加恼怒,却笑嘻嘻的走过去环上了白洛飞的腰,笑容纯净而甜美,轻轻的道:“我是不是该感到开心,嫁了一个人见人爱的相公。” 白洛飞见她的表情,心里微微的有些紧张,她想做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她的笑容却绝对让他有些心惊,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紧接着手臂传来刺骨的疼痛。 痛的他大叫道:“你做什么!”却现她咬着自己的手臂。 南烟想起他在辽海船上成亲时所答应自己的事情,又想起前段时间对他莫名其妙的信任,怒火又旺了些,咬的力道又大了些,直到嘴里隐隐闻到血腥的味道才松开嘴。 白洛飞本想用内力震开她,又想动手拍开她,却终是怕伤了她,不忍心下手。直到她松开嘴,他本想火,却见到她眼里隐含着泪光,他微怔道:“消气了没有?”那个云蝶儿真是害人精,放她走了也算了,还要把他害得这么惨。 南烟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说话。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娘子,你咬都咬了,就别生气了!我对那个云蝶儿真的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你也不要这么小气,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去看其他的女人了,行了吧!” 南烟听他讲的委屈万分,又好气又好笑,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唤丫环去取了金创药过来,帮白洛飞上药。一拉开白洛飞的衣袖,却见那手臂上的牙印周围青黑了一大块,还有好几个地方流出血来,心里又有些心疼,没料到把他咬得这么厉害。 药一擦上去,白洛飞的眉头微微一皱,南烟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倚天屠龙记里蛛儿对张无忌的举动,是不是真要留下些记号他才会记得清楚?她眼神一暗,叹了一口气问道:“痛吗?” 白洛飞翻了一记白眼道:“当然痛啦!要不我咬你一口试试。” 南烟瞪了他一眼,将药收起来道:“很好,要痛,你才记得住,药也不用擦了,最好留下疤痕,当你以后要看女人的时候,它就提醒你。”就让她也俗一回吧。 白洛飞嘴角微微上扬,如果这样能让她放心,留个疤也不算什么。轻轻的一把搂过她的肩膀道:“烟,徐先生说十日后是吉日,我们那日大婚好不好?” 第八十八章求婚方式 南烟闻言微微一怔,想过很多次要嫁给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坐好看着白洛飞道:“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白洛飞微怔,问道:“求婚是什么意思?”求婚他不懂,猜测着是不是上门提亲之类的。 南烟想起上一辈子少女时的梦想,可能是电视看太多了,她也一直想要一场浪漫的求婚,只是以前的男朋友给不了她。她看着眼前的白洛飞,眼晴眨了眨,眼角眉梢里闪过一丝调皮与开心,她一直想要找一个能令她真正心动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当然要他来完成了。 南烟细细的解释道:“那是我们家乡的一个习俗,就是两个相互仰慕的男女,男子想娶那个女子,又怕她拒绝。于是就想出一系列讨女子欢心的办法,比如说让人拉小提琴,对了,这里没有小提琴,用古琴也可以,一边弹琴一边送上玫瑰花,这里没有玫瑰花用月季也可以,然后单膝跪她,对那个女子说‘嫁给我吧’,那个女子若是答应了,就让男子把戒指戴到左手的无名指上,戒指能是你们说的指环。” 白洛飞一听就头大,不就是娶个亲有这么复杂吗?他有些为难的看着南烟道:“这些我都要做吗?” 本来他不问的话,南烟可能也就想像一下就算了,可说听得他略有些为难的语气,心里就有些不快,冷冷的道:“你不做也可以啊,你去娶其他的女人去!”说罢,扭过头不理他。 白洛飞第一次现娶个特别的女子真的不是容易的事情,她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但是细细想想,以王府的人力,这些要实现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算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幸福,他就豁出去了。当下跳下床,吹了吹那个笛子。 这次过来的人是黑影,黑影问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白洛飞道:“你让凤颜找两个极会弹琴的姑娘到王府里来,再让她去采一些月季来。” 黑影一愣,这是什么任务,实农是有些古怪,不过他的主子向来是不按规矩出牌,这样做必有他的道理。当下应道:“属下马上去办。”说罢,便从窗户边一跃便出去了。 南烟看着白洛飞的举动,嘴角划过一丝微笑,心里暖意溶溶。看来他是真把自已放在心上了,眼眸里有着淡淡的得意。 白洛飞走到南烟的身边抓起她的左手比了比大小,有些讨好的看了看南烟道:“娘子,那个单膝跪她,是不是就免了?那个实在是太有些伤男子汉的自尊了。”他白洛飞上跪天,下跪他.中间跪父毋.就是没有跪过女人。这件事情若是被徐清长知道了,定会笑他一辈子。 南烟知道让古代的男人这样做是有些过分了,却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你觉得你该怎样做,就怎么做好了,不用问我。” 一句话把白洛飞噎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是情场高手没错,他是爱南烟没错,是……(该处缺半行)马面前不会皱一下眉头,与人斗计谋他不会头痛,可是这个问题却让他犯起难来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烟看了看他愁的样子,心里窃笑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今天折腾了很久,走了那么远的路,也累了。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也不理会他,让他自己决定好了。不过不管他跪还是不跪,她都已经很开心了。 她是被一阵喧闹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得一愣,整个房间里满是鲜红的月季花,中间还点缀着开着星星点点的白色茉莉。若不是房间古朴,南烟真怀疑是不是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某个花店之中。空气中满是花的香味,正在怔,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得一阵清雅的声音传来,是凤求凰。 白洛飞手里拿着一束月季走了过来,对南烟道:“烟,嫁给我吧!”他竖着耳朵听了半晌,终是单膝跪了下去。南烟一见他的举动,不由得一呆,当时在跟他讲这些的时候有些圆梦的想法,也有些许的捉弄,却没料到他居然来真的,还这么快! 白洛飞见如怔,心里紧张的不行.明明都依她说的做了,她还有哪里不满意?见她不说话,便问道:“我知道可能和你的家乡会有些差距,但是时间有些仓促,就只能做到这样了,你要是还不满意,我再叫人去弄。”再要怎么弄他是不知道的。 南烟听他讲话,才回过来神,一把拉住他道:“不是的,你做的很好,只是我有些意外罢了。” 白洛飞终于松了一口气,南烟看他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想笑,问道:“戒指呢?” 白洛飞急急忙忙从怀里掏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差点就忘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翠绿的玉戒指道:“本想找一个更漂亮的,但是就只有这一个你能戴了。”他三言两语带过去了,却不知道那些工匠一听说他来找指环,急得整个工坊里人仰马翻,这一个还是根据他提供的尺寸做出来的。这里只有人戴在大姆指上的,还从未有人戴在无名指上。而且极少有女子会戴,如果不是定制,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的。 南烟看着那个略显粗糙的玉戒指,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幸福,泪水忍不住就流了下来。前世的她,由于生计所迫,每日里都在拼命工作,办公室里的人情极为淡漠,男友也整日的忙忙碌碌,极少有时间陪她,更别说这种宠爱了。在这一世,只有莫大学士对她是真心的关心,遇到马致和时他的心里还有多半是为馆馆牵绊,又怎会用心去宠她?而白洛飞为了她跳下了悬崖,又做了这些,她只觉得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为了她放下了男子所谓的尊严,她也知道,她要的爱情,在这个世上,也只有这个不拘世俗的白洛飞才给的了。 白洛飞见她一哭,顿时手足无措,问道:“怎么呢?”他以前身边的女子都是笑着面对他,还从未有对着他哭过,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烟抹掉眼泪,笑道:“没什么,只是太开心了。”她想起一件事情问道:“你为什么让人在屋外弹琴?” 白洛飞有些尴尬的道:“她们若是进来了,看到我向你下跪,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我在下属面前哪里还有威严。” 南烟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又问道:“怎么采这么多的花?” 白洛飞答道:“你说要一些花,我也不知道要多少,凤颜也不知道要多少,只好按越多越好的要求来做了。怎么样,还满意吧!” 南烟点了点头,靠在白洛飞的肩膀上道:“飞,你会一辈子对我这么好吗?” 白洛飞凤眼里笑意浓浓道:“一辈子,怎么可能!”南烟一惊說閱讀,盡在 他按着道:“一辈子实在是太短,若是可以,我要生生世世这样宠你,让你永远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南烟嘴角上扬,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理在他的胸前。时间若是在这一刻停住该有多好,不管是甜言蜜语还是其它的什么,她都愿意相信。多年之后,她回忆起这一幕,也是满满的幸福,只是人生中有太多的不确定,幸福也是有个长度的。 这一晚,她是在花香中安睡的,睡梦中还含着淡淡的笑容。白洛飞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也满是幸福。窗棂取响,薛离一闪身便进来了,见到满屋的鲜花,顿时愣住了。 白洛飞问道:“查到呢? 薛离答道:“下午去了一趟段府,他们似乎早有所料,屋里只剩下一干仆役,主子们早已逃循,我已派人去追杀。但是还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白洛飞眼里闪过一丝寒意,问道:“什么秘密?” 薛离道:“段家是近十年才起来的名门望族,而且是老韩王一手提拔起来的,也就是说他的富贵是老韩王所给,但是段家并非青楚土生土长的人,而是西泰人。” 白洛飞嘴角扯过一抹嘲讽:“白天城啊白天城,你到底还做了多少像这么愚蠢的事情?怪不得前段时间段玉程总是出入王府,我早该想到的。薛离,下至死方休劫杀令,杀了所有段家人。”不是他心狠,而是不得不斩断这条祸根。 薛离不禁一怔,至死方休劫杀令一下,段家人就是逃到天涯渗角,也是必死无疑。只是主子会不会太过,用这么狠毒的方法。 白洛飞何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淡淡的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王府里的银子无故消失之事,是段家人所为。他们带着这笔银两,若是回到西秦,便是拿自己的银子打自己人。这些年来我们吃的苦头已行够多了,没必要再放过他们。”对敌人的心软就是拿自己兄弟的命在开玩笑。 薛离领命而去。 白洛飞望着窗外的月光.微微的叹了口气,这看起来平静的日子似乎也快到尽头了,有人终是会忍不住打破这份平静的。平静下的风起云涌有时候比混乱中的风浪更加可怕。 他望着床上南烟平静而安详的睡颜,微微一笑,自从她在身边后,他的一切都似乎都变得有意义了。他答应要给她幸福,所有阻碍他们幸福的东西,他都要踏平。想起师父对自己的期望,现在好似不是他要得到这些,而是成王败寇。人一旦被推到某个位置了,似乎就有些身不由已了,很多事情不能不去想,不去管,因为身边有太多的人需要去保护。 南烟睡醒时,白洛飞已不在身边,她微微有些失望。却在看到那满屋子的鲜花时,心情又好了起来,一番洗漱好后。采儿又跑来找她了,看来采儿离家出走的那张字条说恨她也就罢了。 当来儿看到满屋里的鲜花时,惊得眼珠差点都出来了,看了看南烟才道“我昨天就说怎么光往王府里送月季了,原来都是送到这里来了啊!” 南烟不理会她,问道:“前段时间都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被钟痕给抓住了。” 采儿笑嘻嘻的一边看着花,一边得意的讲述着她的经过。南烟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她的大概意思,原来她那次离家出走后,才走出王府没多远,就由于大手大脚把银子花掉了大部分。又碰上了小偷,她追小偷时,一不留神就跑到了僻静的角落。那小偷想占她的便宜,结果被这个大小姐打的满地找牙,把自己的银子抢回来不算,“顺手”把小偷身上所有的银子也给牵走了。 她在路上又看到一个汉子欺负一个老婆婆,她便出手相助。才打完那汉子,老婆婆拎着扫帚便来打她,她才现原来他们是母子。她心里难过,身上银子又快没了,又想念在王府里的娘,又想念南烟。想回去,又觉得有些丢脸。结果在路上碰到了段玉程,段玉程把她带到一个小屋里,趁她不备点了她的麻**。后来就听说要拿她换什么人,她闹的厉害,便给她吃了一种药丸,让她失去力气,却能行动自如。 她觉得吃大了亏,那日趁人不备一把火将房间给烧了,想趁机逃,结果被人现,抓起来关了好几天。又一次她从段玉程那里偷了一根迷香,将看守她的副将给迷晕了,本来马上逃跑的,又在那人的头、眉毛、胡子全剃光,又在那人的脸上画了几只乌龟。结果耽误了时间,又被人现了。又将她关了几天,她又实在是无聊透顶,便将那房间的东西全毁了。钟痕只得让她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她又拿了把剪刀跑到存放衣物的柜子里,将里面所有的衣服全部剪碎了。钟痕连杀她的心都有了,好在段玉程在旁劝住。终是忍到了交换人质的那一天。 南烟听她讲的好笑,这个大小姐,闯祸的本事比她还要高。日后也不知道谁敢娶她! 说笑间,一群人走进了碧荷居,说是韩王爷叫来的裁缝,给王妃做大婚时的礼服。才量好尺寸,又进来一波人,送来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衣料,说是王爷送给王妃做新衣用的。那衣料堆满了房间里的一个角落,南烟大致数了一下,有二十几匹之多。她不禁感叹,她穿得了那么多吗?见采儿在旁边,便道:“你也挑些回去做漂亮衣裳吧!” 采儿一听,大眼晴顿时明亮亮的,欢欢喜喜的抱着一匹粉色、一匹淡黄、一匹浅蓝回去了。 南烟刚想坐下来喝口茶,又一群人走了进来,这次是一些漂亮的饰,都是极其精致,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她随手挑了些喜欢的,余下的便命他们带了回去了。 没一会,又是送胭脂水粉的,她只觉得有些头大,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便到了下午。她走出碧荷居,一眼便看到那一池有些破败的白莲,有些哭笑不得,没料到昨日的怒气把白莲毁成这般,心里微微有些愧疚。 正想着,腰上一紧,她知道是白洛飞,轻轻的道:“对不起。” 白洛飞一笑置之,问道:“那些东西那还喜欢吗?”他本想亲自陪她挑选,只是一早上便有些急事要去处理,便让凤颜找了最好的东西送了过来,希望她会喜欢。 南烟轻轻的笑了笑,对她来讲,白洛飞此时陪在她的身边便好过那些东西干百万倍。只是那也是他的一番心意,东西本身也是极好的,她便笑道:“都喜欢,不过都太多了,我一时也用不完。” 白洛毛亲了亲她的秀道:“你喜欢就好。我这几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在大婚前没有什么时间陪你。而且这几日,你可能也会比较忙,我已经跟陈管事讲了,王府里日常的开支的事情,让他直接来问你。” 南烟一怔,他这样讲便走要将王府里的事情交由她处理了。她只觉得有些头大,以前看过小说,知道一个像韩王府这么大的家庭,那些细碎的事情是足以把人烦死的。只是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她不管谁管?便道:“要我打理也行,不过我现在对王府里的这些事情并不太熟悉,还是等大婚后再说吧!”能躲一时便是一时。 白洛飞知道她的打算,也不点破,便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南烟便在试衣,试饰中度过,还有一个嬷嬷专门来教她礼节,她只觉得头都开始痛了起来。却也知道不管白洛飞有多疼她宠她,她的身份都是王妃,是王妃就得有个王妃的样子。在他的面前她可以乱来,他都可以接受。只是在人前,他还是希望她有自己的威严,有个王妃应有的模样。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纵使她深爱着白洛飞,却还是极为讨厌处处都被人盯着的感觉。这几日她都能看得到她未来要过的日子,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深吸一口气,人终不能太自私,两个人的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成亲之后,就是一大家子的事情。 下午她收到了一封来自朝京的信,信是她在王宫里做王妃的姐姐莫青烟写的,看着她实在是有些想笑,却又有些无奈,她不由得想起她离开朝京时,莫大学士对她说的话:“朝庭对你嫁到青楚,是希望你能做盯着青楚的那双眼晴。” 眼晴?她不禁有些苦笑,她与莫青烟并无什么感情,国家大义对她也只等问于空气。她爱的是白洛飞,而不是大燕朝,想起昔日的远嫁之举,她不就是一枚棋子吗?只是她自己都没料到,她深爱上了白洛飞。她的嘴角扯过一抹嘲讽,将那封“姐妹情长”的信随手丢进了火炉。 终是到了大婚那天,南烟的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不由得想起以前有一个姐妹出嫁前跟她讲的话:“当你爱他的时候,出嫁时就会觉得紧张,因为你在乎他。”是的,她在乎他,她也害怕他突然反悔了说不要娶她。她不由得暗骂自己,她怎么也变得如此患得患失,想起那日咬他的一口及求婚的仪式,心里又忍不住失笑,他那样在乎自己,又怎会不娶她! 由于她住在王府里,大婚的前一日是住在驿站的,白洛飞迎亲也只是从释站迎回王府,路途并不遥远。南烟看到他骑着高头大马过来,心里还是轻舒了一口气。喜娘忙给她盖上盖头,白洛飞看着一身红装的南烟,心里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没有逃婚真好。来之前,真怕这个小女子再出什么花样。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跨过火盆,走上红红的地毯,两人正要拜天地,忽听得有人叫道:“楚王道贺!”白洛飞的眉头微皱,由于时间仓促,他并没有请各大番王前来观礼,对他而言,他们来不来都无所谓。只是他是怎么知道讯息的,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马问天远远的笑着对白洛飞道:“贤侄啊,恭喜啊!”身后跟着楚寒和马致和。 白洛飞心里丝有丝不快,自白天城死后.他便已继承了番王之位.与马问天算是平起平坐,他这样叫他便是另有所图了。却还是一脸笑意的道:“飞成亲时才些仓促,都没有通知马伯伯,马伯伯此番到来,实在是让飞受宠若惊啊!”马问天不说身份之词,他也自不需叫他楚王爷。 马问天心里有一丝不爽,却见白洛飞一身红衣,凤眼里精芒闪烁,便知道这个人极不好惹,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此人是虎,当日就不该放虎归山。 南烟听得马问天到来,心里微怒,那老家伙到这里来做什么? 马问天道:“贤侄的喜酒我是一定得来喝的,只是今日贤侄还是听本王一句劝,此女娶不得。”受定南王所托,阻止这件事情,虽非他本意,但是却是一定要说的。 南烟一听,火气四射,他凭什么来阻止,一把掀掉盖头道:“放屁!” 第八十九章大婚闹剧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就连白洛飞也小小的吓了一跳,他的新娘子看来脾气还不小。成亲的当日新娘子自己掀盖头在大燕的这块土地上只怕还是第一次,世人皆知莫南烟不拘世俗,却也没料到不拘到如此地步。马问天的脸更是挂不住了,虽然曾见识过她的能言善辩,却没料到做为新嫁娘的她还敢这般说话。 马致和此时见到南烟,还是初次见她女装打扮,许是化了妆的缘故,又许是那喜服凤冠的缘故,只觉得她今日实在是美。只是这份美带着讽剌,红颜的怒火只为见到他们父子,而且此时她却已成别人的新娘。 马问天的眼里划过一丝鄙夷,不动声色的道:“老夫见过众多女子,却从未见过像莫小姐这般的。这样没有修养的女子试问全天下有谁敢娶?”众一听,点头的占了大部分。 南烟正色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在家里家父教我女训女戒,同时也教我明白大道理,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我也想问一下王爷,如果你要娶你的心上人,你的家人都没有意见,却跑来一个外人说不能娶,你又会做如何反应?” 马问天微微一愣,南烟继续道:“我虽然只是一个弱女子,却也知道敢爱敢恨。女子出嫁,对一个女子而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况且我与飞不但有父母之命,又是两情相悦,楚王爷突然跑来阻止,对莫南烟而言,就是不想让我幸福,王爷这样的举止,又何来修养之说?试问对一个没有修养的人,我又为什么要去讲修养?” 马问天气得胡子都直抖,白洛飞心里暗笑,他这个娘子还真不是一般好相与的人,马问天此举实在是自找罪受。只是在他还没有说出真正目的之前,还不好就这样得罪他。 白洛飞向马问天一拱手道:“南烟说话素来直断直行,若有冲撞的马伯伯,小侄在这里赔礼了!”说罢,又是长长一揖,接着道:“薜离,请楚王爷及两位公子就坐。” 马问天受了气,岂能就这样算了,更何况他今日真正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当下冷冷的道:“贤侄听老夫一句劝,这个女子实在是娶不得。”正要在旁说一堆大道理,白洛飞听得都有些烦闷了。 南烟不等他说完,便在旁问道:“南烟说话若有得罪,还请楚王见谅。今日是我与飞的大喜日子,楚王爷却总说飞娶不得我,王爷的意思岂不是当今圣上的圣旨有误?”说粗话是她的不对,但是若有人来破坏她的幸福,她便是那只凶狠的老虎。 马问天知道她定会有此问,当下也不慌不忙的道:“我与韩王同是大燕番王,同时受命与一辈子,自然是遵从圣命。只是现在韩王尸骨未寒,世侄便娶亲,实在是玩礼数不合。我所谓的娶不得不是不能娶,而是现在不能娶。况且韩王的死讯都传的有些古怪,我们这些老朋友都还没有向他吊喧,此时又怎能娶亲?”此言一出,下面顿时议论纷纷。 说了半天,原来真的是来砸场子的,南烟这才忆起古代有个说法,好像是家里死了父母,三年之内都不能嫁娶,以示孝道,大燕不会也是这样的吧?他后面的那些话完全就是含沙射影,说白洛飞有弑父之嫌,她虽然料到会有人这样指责白洛飞,却没料到事情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在她的大婚之日。她心里恨的牙痒痒,若是可以,真想一脚踢死他。 白洛飞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是眼里已满是寒冰碎雪,马问天话里的意思已经是大白了,只怕这才是他今日来的目的了,他有些淡然的道:“楚王爷若是来喝喜酒的,飞欢迎之至,若是别有所图,飞在这里劝说一句,还是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先,这是韩王府的家事,关于家父的事情,外界有许多的传闻,无非是我们父子不和。只是我们父子间感情到底如何,这也是我的家事,没必要向楚王爷透露。家父仙去的事情,飞也是遵父命,一切从简,是以并未知会各个番王,只是上奏了朝庭。至于我与南烟的婚事,一是从圣命,二是从父命,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 马问天听得白洛飞这样讲,心里极为不快,事情似乎出了他的预想,他一脸正气的道:“我与韩王相交多年,虽然并未长期在一起,感情却一直亲如兄弟,其它人的家事我若许没有资格插手,但是韩王府的家事我是管定了。”他对青楚这块地方,垂涎已久,好不容易待到白天城过世,懦弱无能的白洛飞接手,又有如此的良机,他怎会放弃。况且上次马致和大婚的那口气还没有出,定南王也央他阻止这件事情,他又怎能放过? 白洛飞冷冷的道:“飞自家父仙去后,曾亲过家父的手札与书信,实在是抱歉的很,一封关于楚王的书信也没有,哪怕是只言片语也没有。飞实在是不知道,楚王府与家父是如何亲厚的?再则飞自小在朝京长大,世人皆知我是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实在是不需要做出像王爷所暗示的那样的事情。再则,此事若有何不妥,也自有当今圣上定夺。韩王府不管是家事也好,还是王位的继承也好,楚王爷似乎管的太宽了些。” 他的意思很明显,韩王府是不怕楚王府的,马问天不管站在哪个立场都管不了这件事情。不管是王位的继承还是今日的大婚。有的人就是给脸不要脸,想趁火打劫,是不是看错人了?南烟也看明白了马问天的意图了,不禁感到好笑,有些人就喜欢打着卫道士的招牌,其实什么都不是。常用一些正义的嘴脸来掩藏心里龌龊的想法。 南烟在旁插道:“韩王府与楚王府向来是河水不犯井水,楚王爷此番来的意图天下皆知,只是楚王爷若实在是有想法的话,待我与飞拜过堂后再来商讨。”再啰嗦下去,只怕都要误了拜堂的吉时了,像这种人就没必要再给他面子。 白洛飞听得南烟之言,不禁感到有些有趣,看来他的这个娘子是生怕今日嫁不成了。 马问天脸色也变了变,没料到白洛飞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当下也冷冷的道:“白洛飞,你不要一意孤行,不要忘了邺城之事。”邺城是青楚与宵鸣的交界之处,此时常有一些摩擦,他的这句话是提醒他今日若是不依他的话,将要以武力解决问题。 白洛飞凤眼里满是杀机,若不是今日是他与南烟成亲的日子,此时定不会忍这个老家伙。他轻轻一笑道:“楚王爷也莫要忘了玉山铁矿与磊阳刀厂的事情,若是还在这里胡说八道的话,我也敢保证,半月之内,那两个地方马上化为灰烬。”玉山铁矿与磊阳刀厂是马问天的兵器街道基地,若是那里被毁,宵鸣便失去了兵器的给养。 马问天闻言大惊,白洛飞怎么知道那两个地方的?那里都是他秘密进行的。当下心里满是狐疑,双目狠狠的瞪着白洛飞,却也不敢再强行阻止下去。 白洛飞嘴角扯过一抹冷笑:“薜离,去请楚王爷及两位公子就坐。一切继续!” 马问天气的哪里还吃得下酒,以薜离以请的动作时,他气呼呼的带着能不称官与楚寒离去了。楚寒走在最末,快出大门时,终是忍不住回看了一眼,却见到了白洛飞意味深长的一抹淡笑。他心里突然觉得马问天实在是有些可笑,今日在这里没有讨到半分好处,还受了一肚子的气。 拜天地继续进行,席间的客人继续畅饮,仿佛马问天根本就没有来过一般。只是这件事情之后,青楚的百姓都知道他们有一个不拘世从,敢爱敢恨的王妃,也知道王爷将这个王妃宠到了极致。 洞房内,白洛飞掀起南烟的盖头时想起了她在拜堂时的举动,忍不住笑道:“娘子,你当时的举动可谓是惊世骇俗。” 南烟一边拆头上重的快把她压蹋的凤冠一边道:“我不管是不是惊世骇俗,我只知道不能让她破坏了我们的幸福。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要是因为他而不能成亲,我会很难过的。”何止难过,她只怕会想办法杀了马问天。 白洛飞薄唇微微上扬,将南烟抱在怀里道:“你觉得我会让马问天得逞吗?难道你的相公就这样没用,答应你的事情难道会不算数吗?”爱上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的承诺,将每个承诺实现就好了。爱一个人,也不是嘴巴上讲讲,而是用心去爱。 南烟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低低的道:“飞,对不起,我今天太冲动了,又给你闯祸了。”虽非她本意,便是她还是感到有些愧疚。 白洛飞轻笑道:“我的娘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反醒了?只是今日的事情你不用对我说道歉,马问天的意图你我皆知,当时在楚王府时,他便已经表露了他想一统天下的野心。当今圣上病重,太子又软弱无能,各个番王间都在蠢蠢欲动。而他对青楚这块封地早就动了心思,父王的去世,他觉得有机可乘,因为我一直以软弱无能的形象示众人,他便觉得我好欺。就算没有你当日大闹马致和与婠婠的大婚,他今日也必会来阻止。” 他见南烟睁大眼睛看着他,接着道:“虽然他来阻止的理由实在是有些可笑,但是如果我要是真的像以前所给众人的好般印象,今日是必然得依他的了。只是现在青楚的封地由我当家,我又何须惧怕他们?这里远离朝京,皇帝又病重,就算知道我以前是假装的又如何,他也管不了。青楚物产丰厚,众民一心,我又何须惧他。” 南烟叹了口道:“可是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和他也没那么快撕破脸。” 白洛飞亲了一下她的脸道:“反正早晚要撕破,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胆小怕事的人,难道以他的能力还怕屈屈一个马问天不成? 南烟想起有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忍不住道:“飞,你不是不也和马问天一样,想一统天下?” 白洛飞将她扶起,凤眼盯着她的大眼道:“你觉得呢?”凤眼里似乎还有着一抹担心。 南烟想了想道:“现在大燕番王横行,各番王间都有或多或少的一些矛盾,你又靠近西秦,而西秦早已对大燕虎视眈眈。在这个时候,你这个韩王是很难当得安生的,不是被人吃掉,就是吃掉别人。”白洛飞没有说话,凤眼里看她的神色有着一抹淡淡的惊讶。 南烟接着道:“与其被人吃掉,不如吃掉别人。你如果真的想问鼎天下,我愿意帮你。”语气坚定而又有些执着,爱上了他,她似乎再没有过多的选择。 白洛飞微微一愣,这样惊世骇俗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虽然没有太多惊讶,却还是让他有些吃惊,他的娘子实在是有些与从不同。 她眼里是满满的欣赏,却问道:“你哪里来的这种想法?” 南烟轻轻一笑道:“我从小生活的那个地方,对于王位的更替是很民主,谁当皇帝是由老百姓决定的,所以我们的皇帝都不是世袭罔替。我这样的想法在大燕或许是有些大逆不道,但在我们那里是很平常的。所以,如果你真的有那个想法的话,我会帮你。” 白洛飞眼里染上了一些笑意,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那个想法?” 他的这个问句把南烟惹的有些不快,在她的面前还装,曾经还说过要对她说出心里所有的想法,今日却在这里绕圈子。 南烟撇了撇嘴道:“你若是没有那个想法,就不会四处扩展你的势力,不会设立那么多情报网,也不会那么辛苦在朝京潜伏多年。还有,你明明口袋里的银子多的富可敌国,却对我小气的不得了,到现在都没有主动给过我一两银子。” 前面的还正正经经,最后一句话,让白洛飞实在是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此时才现,他的娘子实在是个财迷。南烟瞪了她一眼,他忍住笑道:“没错,我是有那个心思,因为我得对跟我出身入死的兄弟负责,还得对我的家负责。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的家,我的幸福。至于银子的事情,是我大意了,一直以为你在王府里呆着,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有了,还能跟着采儿去逛妓院,想必是有些银子的,没料到娘子已经口袋空空。” 南烟重重的在那天她咬的那个地方狠狠的拍了一下,虽然事隔多日,伤口也已经有所恢复,但是她不让他上药,伤口也长的极为缓慢,这一拍,还是把白洛飞痛的撕牙咧齿。 她觉得稍稍解了解恨,他明明知道她到韩王府后身无分文,那样说不就摆明了是找抽吗?白洛飞见她这般的举动,马上讨好的道:“娘子手下留情啊,大不了以后王府的银子全归你管,我什么都听你的,成了吧!” 南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没想过要管他的银子,因为她知道太多,她还不想伤脑细胞。只是白洛飞的表情像足了现代的妻管严,而她也知道其实他是在逗她开心,他何曾怕过谁?她想起了一句话,“男人从来都不会怕哪个女人,他若是怕她的话,只是因为他爱他。” 她心里微微一甜,斜眼间却又见到他那勾魂的凤眼,略带阴柔的脸庞,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只怕真的是沾惹桃花的命,她嫁给了他,日后只怕还有吃不尽醋,闹不完的小别扭。 南烟窝进白洛飞的怀里,轻轻的问道:“飞,我长的这么普通,你怎么会喜欢上我?” 他微微一愣,将她抱的紧了些道:“因为世上只有一个莫南烟,而这个莫南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如此的聪慧。还有你吃醋的时候也极为凶悍,我的手现在是疼的厉害,吓的我以后是当真再不敢看其它女子一眼了。” 南烟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说的什么鬼话?却也知道他是在告诉她,以后会一心一意待她。她又问道:“你那些兄弟们在外面,你不去陪陪他们?” 白洛飞一听这句话,笑的有些坏坏的道:“娘子不提醒我都忘了,今天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他们自有徐先生与薜离照应,谁也不敢来打扰我。”一说完,凤眼里流光溢彩。 南烟一见他这样的举动,便知道他的打算了,只是肚子在这个时候很杀风景的叫了起来,她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白洛飞有些认命的笑了笑,便抱起她到桌前坐下,桌前只有一些糕点之类的。南烟张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叹了一口气,推门出了洞房,片刻之后便拿着一只烧鸡,一些其它的菜类回来了。 南烟咽了口口水,便极没形象的大吃起来,白洛飞忍不住想笑,此时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只怕是及不上那只烧鸡了。他慢慢的吃着,看着她吃的一脸开心的模样,心情也格外的好,他还想告诉她,他也喜欢她这自然流露的所有动作,不做作,不忸怩,一举一动他都喜欢。 酒足饭饱之后,南烟的心情也格外的好。虽然今天有一点点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根本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她拉着白洛飞道:“现在天色还早,我们来划拳吧!划输的喝酒。”开心的时候,少喝一点酒也能增添不少的情趣。 白洛飞听她讲的豪放,以为她极能喝酒,看看天色也确实还有些早,便答应了下来。谁知道她的酒品和她的棋品一样差,划十次她要输九次,虽然赖掉了大部分,却也喝不到三杯,便倒头大睡了起来。 白洛飞看着南烟微红的双颊,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真是会出馊语音,她一睡便是一了百了,把他一个人留下来对着红烛,这漫漫长夜可要如何渡过?他的洞房花烛夜啊! 因为洞房花烛夜南烟醉酒的事情,白洛飞念叨了足有半年之久,就算以后的每夜南烟都被他以各种方式来“弥补”,却还是堵不住他的嘴巴。只是时间长了,南烟也找出了对付他念叨时最有效的方法,拿嘴堵住他的嘴不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耳朵是清静了,只是身体却清静不下来。往往堵住他的嘴之后,换来的都是一夜**。 白洛飞现那个念叨的办法实在是妙极,她时常会主动亲他,还其它的一些奖励。南烟若是知道他的这些小算盘,只怕又要找他清算,只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向来都不是太高,聪明如她,却也一直都没有现。或许就算她现了,也是听之任之。 幸福的生活了半年,白洛飞虽然每日里都极为忙碌,却也常抽出时间来陪南烟。而南烟将现代的一系列管理方法运用到管理王府的里面,倒将王府里管理的井井有条,每日里还有不少空闲的时间。空下来时,就跟采儿聊聊天,与徐清长斗斗嘴,或者拉上白洛飞下下棋。每次南烟拉着白洛飞下棋时,徐清长就要在旁边笑上半天。 这几日,南烟虽然不是多敏感的人,却也现最近王府气氛有些怪异。白洛飞的回王府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候还有三五天不回王府的记录。那日他回来时,终是告诉了她事情已经有所变化。 原来钟痕在西秦动了兵变,虽未登上皇位,却将西秦王朝的军政大权参与握手里。这段时间集结了一股兵力到了青楚与西秦交界的地上,战事一触即。 白洛飞一听得这个消息,便急忙上书朝庭,请求支援,只是圣旨还未到达,不知道朝庭将做出何种举动。 第九十章乌龙圣旨 南烟望着王府里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人,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副景象极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徐清长也变得有些忙碌了,时常不在王府,南烟的日子也变的有些无聊起来。心里也在为白洛飞担心着,虽然每次回来他都会跟她讲讲目前的最新进展,但是时间总是有些匆忙,许多事情也只是点到为止。 南烟却也还是从他的断断续续的述说中,知道了西秦的兵马已经攻破了青楚的卫城青城,正在向青楚的腹地进,现在两军相持在青阳关下,青阳关有天险可守,但是守将已向白洛飞连了三封信求援,白洛飞虽已派援兵相助,也急急向朝庭了几封加急公文,却还没有得到朝庭的任何指示。 此时,白洛飞若是派多了兵马相助,便是不按朝庭编制集结兵力。朝庭若是再不派兵增援,整个青楚就岌岌可危。南烟有一次问白洛飞:“朝庭要是一直没有消息,你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白洛飞眼光有些淡漠道:“青阳关若是失守,整个青楚便再无险可守,所以我是定不会让青阳关失守,只是现在还没有朝庭的诣意,若是有大的行动的话,会落人口实。”叹了口气又道:“虽然现在行动有所不妥,时间与我原本的预计也相差不是太多。” 南烟知道他那句相差不是太多的意思,朝京的探子有回报,皇帝最近已是卧床不起了,驾崩也只是最近一个月的事情了,只怕离天下大乱的日子也不远了。 南烟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里一片迷茫,白洛飞出去已有三天未归了。虽然知道以他的本事天下间没几个人能真正伤得了他,却也知道在这乱世里,极为容易生一些意外,心总会悬着。 这一日,白洛飞终是回来了,只是还没坐定,便听得门房来报,说是朝庭的人来了,两人对望一眼,白洛飞嘴角扯过一抹嘲讽,冷冷的道:“仗都打了快一个月了,朝庭的人现在才到,实在是妙得很!不过现在来的也正是时候,我倒想看看那老匹夫在玩什么把戏。”说罢,便带着南烟一起起身去了大厅。 南烟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敢叫皇帝老匹夫,这种人这个世上只怕不多。只是搁浅的龙,出山的虎,人们虽然还会惧怕,却也不再像往日那般敬畏。屋外残阳如血,映在那未化的雪上,怎样都有股病态的感觉。或许这样的残阳,这样的积雪,也如同大燕的命数一样,危在旦夕。 来传旨的是一位稍有些年迈的公公,白洛飞一见,便打着哈哈道:“张总管,怎么敢劳您老人家大驾,亲自来传旨呢?” 原来这位老公公是大内的副总管,品阶不低,按理来讲,怎么都轮不到他来传旨。只是这张公公曾经收到白洛飞不少的好处,也算是他的半个人,当日听得宰相张泽对皇帝的建议后,便请求皇帝让他来传旨。原因很简单,一则他与白洛飞也算是半个熟人,知道其性情,容易应对,再则他也能将白洛飞的真正意思传达给皇帝,为白洛飞多争取一些利益。 白洛飞见是他来传旨,便猜到了皇帝的大概意图,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一边招呼他喝茶一边叫人上瓜果点心。 张公公阻止道:“我们先把正事办完,再来喝茶也不迟,白洛飞接旨!” 南烟眉头微皱,白洛飞拉着她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公公念道:“朕听闻西秦来犯,此举实在是大逆不道!想我大燕朝是礼仪之邦,对周边小国一直都以礼相待。想我大燕番王,各各兵富民强,若西秦此等小国,实不需动用我朝中军马。青楚封地与西秦接壤,特命韩王白洛飞带兵将其击退。朕知韩王必有劳苦,便赐黄金一千两,粮草一万担做为军饷。钦此!” 南烟一听这个圣旨,火气不由得往上直冒,这哪里叫什么圣旨,明明就是一张废纸!若是知道等来的是这个东西,早八百年前就该动手了。 白洛飞眉头纠结在一起道:“张公公,这个圣旨是怎么回事?皇上明明知道西秦虽然没有我大燕的国土大,却也是仅仅小了一点点罢了。而且西秦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这一次进攻是蓄谋已久,我青楚只是大燕的一个小小番王而已,又如何担得起如此重任?再则守住了还好,若是守不住我白洛飞便成了千古罪人?而且那些军饷粮饷只怕还没打到半个月,便消耗光了,而且我青楚在编的人马也不过才十万人,西秦此次进犯是一百万,我如何与他抗衡?圣上的这个玩笑只怕是开大了吧!” 张公公叹了一口气道:“我当日也曾劝过皇上,只是皇上已是晨昏暮睡,朝中大事均交由宰相张泽及太子在处理。这件事情是张泽所奏,太子的为人王爷想必也知道,张相说如何便是如何了。” 白洛飞冷冷的道:“这样说来,我青楚的百姓便成了大燕的牺牲品了?” 张公公道:“如今圣旨已下,此事再无更改。王爷听老奴一句劝,还是早做准备的好。你我俱知,此次西秦若是将青楚攻破,大燕便岌岌可危。老奴还请王爷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着想,尽力而为吧!” 白洛飞有些好笑道:“就算我青楚男儿个个英勇非凡,但要以一敌十又谈何容易?不是我说泄气活,以张公公在朝多年的经验来看觉得有可能吗?” 张公公叹道:“老奴也是无能为力啊!此番请缨来到青楚,便已料得王爷必会有此说。老奴唯一能做的就是回京后多向太子诉说王爷的难处,多拔些银两与粮草过来,其它的已是别无他法。” 白洛飞朝那张公公一拱手道:“如此,小王就先谢过张公公了。小王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公帮小王这个忙。” 张公公急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只要老奴能办到,必将尽力而为!” 白洛飞道:“小王想请张公公回到朝中之后,告诉当今太子,青楚必会尽全力保卫大燕。日后若是战死,还请殿下给我青楚的将士们记上一笔,还能有人为我们的勇士立上一块碑。”她的语气淡漠而又有些苍凉,到这一刻他对当政者只有嘲讽。一些人为了一己之私,而将天下做为货物相送,将天下百姓的幸福当做是陪葬品。 在这一记得,他又想起了白天城,这些年来与西秦相勾结,为了对付自己,又何尝不是拿天下苍生当做做玩物。 张公公在听到白洛飞的说词之后,便知道他必会尽力抵抗西秦,顿时感慨良多,老泪纵横,拉过白洛飞的手道:“老奴回京之后,必会全力为老爷争取最大的权益!老奴告辞!” 白洛飞挽留道:“公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还请先行休息,明日再回京赴命吧!” 张公公道:“王爷为了大燕,可以不畏强敌,置生死于事外。将士们在前线杀敌,远比老奴辛苦一万倍,老奴的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况且老奴早一日回去,便早一日为王爷争取军饷与粮草,告辞!”说罢,便掉头向门外走去。 南烟见那张公公走远后,问道:“你怎么看这个圣旨?”不管遵不遵从,似乎都有些另人心烦的事情。 白洛飞搂过南烟,走进书房后道:“这个圣旨与我意料之中的說閱讀,盡在 差不了太多,我能看到的是大燕在不久的将来将是点火纷飞,强存弱亡。只怕老皇帝还未驾崩,江山便会四分五裂。” 南烟将头埋到白洛飞的胸间,双手环上了他的腰道:“飞,我只是有些不太甘心,为什么我们就做了那只出头的鸟?所有的事情都像是算计好的一样,冲我们而来。我们才成亲半年就要打仗,幸福总是太短,而灾难总是来的太快。” 白洛飞也伸手轻轻的抱住她道:“其实这都怪你啊,当初好好的呆在船上,我们不就早早的在一起,幸福的时间也会长一些。”虽然知道那次她是被台风刮进大海的,却总是在想,若是从那时两人便像现在这般相处,那该从好。 南烟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的道:“就你会说胡话,当时我若在你的身边了,只怕早被你害死了,搞不好还被你扔进大海里喂鱼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初见时白洛飞对她是有敌意的,还有一些算计。她才不相信他会像现在这样宠着她,把她当成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白洛飞细细的想想,好似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轻轻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南烟想了想又道:“飞,真要和西秦打了的话,你有几成的把握?”本来她想说的是,我们不理这些家国的破事,寻一僻静的地方好好过下半辈子,又忆起白洛飞以前对自己说的话,他还有那么多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她有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自私。 白洛飞眼光有一丝迷离,不过转瞬间又变得极为坚定:“我现在在想的问题是,如果真要打,那就要把西秦拒在青阳关外,只是这样一样便曝露了我的真正实力。但是如果不打,青楚只会成为一片灰烬。” 南烟听出他语气中的那些犹豫与担忧,她想了想道:“我觉得事到如今,我们再没有不打的权利,先,如果不出兵,第一是违抗圣旨,在大燕若不遵圣旨是要砍头的,而且还要背上如违抗圣命、胆小如鼠等骂名,第二是你若不出兵,青楚必将陷入兵荒马乱之中,而且你的将士还有百姓都将会受到灭顶之灾,钟痕那个人做事又容易走极端,你与他本身又有恩怨,青楚一旦攻破,他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便是你了。” 白洛飞听她分析的甚有道理,凤眸闪了闪了,问道:“其实我也可以与钟痕达成协议,将青楚送给他,到西秦谋个一官半职,不也很安生吗?” 南烟白了她一眼道:“不要在我的面前说这些鬼话,你的心思我还是略有所知。以你的性情,你会甘居人之下,天天受人莫名的气?再刚如果你真有这样打算的话,只怕就算你将青楚送给了钟痕,他日后也定会处处为难你。道理极其简单,不劳而获的东西,根据人的心理学来讲,是不会懂得珍惜的。” 白洛飞又淡笑道:“可是昨日钟痕才派了一封信给我,说是只构里应外合,待西秦攻破青阳关之后,便还会给我一个王爷的封位,而且可以远离战火,这样不是也很好吗?”不是他想试探她,而是他想知道她的娘子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南烟眉头微皱,一把推开他道:“你难道就是目光如此短浅失?这样的做法无疑是自寻死路!”正待开口骂道,却见到的白洛飞略带戏谑与赞赏的眼神,便知道又被他耍了。当下哼了一声,调过头去不看他。 白洛飞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她道:“娘子,你再跟我说说我打这一场仗的好处,如何?”声音里有丝淡淡的讨好与开心。 南烟没好气的道:“我能想到的道理你都已经想到了,又何必再来问我?”这些粗浅的道理,以白洛飞的脑袋又怎会想不到,刚才是白让她激动了。 白洛飞轻轻的道:“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娘子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和观点,看看都是不是与为夫不谋而合了。”南烟的聪慧他早就知道,但是在这些家国大事上,他也想知道她的想法。 南烟淡淡的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也先回答我一些问题。” 白洛飞问道:“什么问题?”她想知道什么? 南烟道:“你若真的和西秦打起来,有几成的胜算?你一共有多少将士?粮草供应上有没有问题?” 白洛飞眼里露出赞赏的目光,放开南烟,从柜子里拿出一些帐册道:“这些是我的所有产业的支出与收入,这些是已购粮草的存放地及数量。至于将士的话,全部加起来也就三十万人。你觉得我有几成胜算?” 南烟白了他一眼,看来今天他是考自己考上瘾了,看了看帐册,吓了她一大跳,那笔银子就算不是富可敌国也差不多了,再看了看粮草的数量及存入地点,她再看了看挂在书房里的地图,看了白洛飞一眼,却见到了他意味学长的微笑。 她轻舒了一口气,也不甘示弱的道:“你都早有准备,还来问我这个问题。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的想法,我也不介意说给你听。” 白洛飞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她清了清嗓子道:“崇文区的准备来看的话,这场仗打起来好处多多。先,即使你输了,也可以扬名于大燕,这份忠肝义胆实在是让人佩服。” 白洛飞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哪有这样的娘子,打仗盼自己夫君输的。 南烟不理他,接着道:“虽然朝庭给银两不多,但是你今日对那张公公的话,必然会促使他帮你大大的宣传,为你的忠诚还有勇气。再则就算你在与西秦的战场上曝露了自己的实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还可能名正言顺的扩充你的兵力,为你以后做打算。圣旨上虽然写的可笑,但是全天下人都知道,钟痕的好战和勇猛,西秦军队的铁骑是所向无敌。你若是战胜了他的话,便会赢得整个大燕的敬重,到时候所有的番王都会唯你马是瞻。” 白洛飞听她讲的有些好笑,这仗还没打,就想着打胜仗,若真的这么好赢的话,他也不会头痛了。他淡淡的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战争真的一打起来,其它的番王若是从旁捣蛋,对我落井下石又如何?” 南烟盯着白洛飞的眼睛道:“其实你和西秦打仗,根本要不了三十万人,有二十万人就足够了,还有十万人对付像马问天这样的人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白洛飞的眼神闪了闪,她怎么知道这些的?便问道:“为什么我只要二十万人便能挡住钟痕的一百万大军,以一敌五,我没有这个信心。” 南烟哼了一声道:“白洛飞,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是你把我当笨蛋还是你自己是笨蛋。青阳关易守难攻,左有雪峰山挡道,右有悬崖险滩挡道。钟痕若要攻来,中间只有一条小道,现任守将也的确是个大笨蛋,在这些路途间无论是从山下滚落巨石还是引河水,都将令其有去无回。那个地方又小,人多了反而是个累赘,所以只须二十万便能将其击退。” 白洛飞微微一惊,她只看了看地图便想到了如此的计策,实在是令他汗颜,只是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他正色道:“你能想到的这些,钟痕也早已想到,你看,这雪峰山以北,悬崖以南,便是青城,这个城池的地势较高,水淹是淹不到的。而从青城到青阳关不过只有十余里的路途,而钟痕又一直擅长马战,他若是动突袭,也不过一个时辰便能到达青阳关了。要退回去也是极快,要在路上阻击他实在是不易。而且雪峰山上常年积雪,气温极低,人是不能长期限在上面埋伏的,就是爬上去也极为不易。” 南烟听他一讲,不禁有些沮丧,她必竟没有去过那里,对那里的地形也不熟悉,此番和白洛飞商讨如何打仗,她也犯了历史赵括的错了,纸上谈兵必竟不切实际。 她喃喃道:“那是不是就打不赢了?” 白洛飞见她神情沮丧,笑道道:“也不尽然,其实娘子你刚才有一句话是说的极对的,钟痕打这一场仗,我只要二十万兵就足够了,多了也是一分负担,因为青阳关毕竟太小,再则如果守不住青阳关,再往里走还有一个玉音关,这两个关口都不需要太多的人把守,但是一旦失去,我们便真的不用再和钟痕打了,因为剩下的城池都是一马平川,平原地带,刚好是钟痕铁骑的强处了。” 南烟的眼神里微微有些担心,白洛飞轻拥她入怀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的话……”她白洛飞道:“我们不会生的!” 白洛飞淡淡一笑道:“今日青阳关的守将又来了急件,说是与钟痕久持不下,钟痕似有不耐,这几日只怕会动强攻,我明日便要清点将士,要出了。” 南烟微微一愣,问道:“怎么这么快?”才来了圣旨就要去打仗,这个效率也实在是太快了吧。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就在等这个圣旨,里面的内容我三天前便已大概知晓,早已将人马安排了下去。只等圣旨一到,便出了。这个圣旨虽然很让人头痛,但对现在的我来讲却是雪中送炭,战事一起,便再没有什么好顾忌。而且这场仗,我们只能胜,不能败。” 南烟这才想起,白洛飞已经离家好几天了,而且一回家圣旨便到,原来都不是什么巧合,都是他计算好的。他已把事情想的如此通透,计算的如此清楚,只怕想输都难。 她窝在他怀里道:“我明天要和你一起去打仗。” 白洛飞一惊,把她从怀里扶起,双眸瞪着她道:“这是去打仗,不是去玩。仗场上没有儿戏的,你一个弱女子在那里极不方便,听话啦,好好呆着王府里,等着我打胜仗回来。”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带她一起去? 南烟的日光坚定的望着他道:“那些我都不害怕,正是因为危险,所以我才要呆在你的身边。”她不要在王府里提心吊胆的等着他回来,她要与他一起对面对有的事情。 白洛飞怒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不许去,好好的呆在家里。”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只是她比那牛皮糖还要粘上三分,又岂会听他的话,一骨碌窝进他的怀里,撒娇道:“我知道我去了会给你增添麻烦,但是要和你分开这么长时间,我会很想你很想你的,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天,我都度日如年,这次要离开多久都不知道,我的日子该如何过?你不会想我得相思病吧?” 白洛飞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拿她没有办法,讲歪理她好像都有一大堆的借口,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再则她极少对自己撒娇,这番举动,他实在是吃不消。 第九十一章奇思妙想 这日大清早,白洛飞一睁开眼睛便见到一身男装的南烟,她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眉角眼梢间尽是清雅风流,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敢情他的娘子把上战场当做一场游戏? 昨日里还有模有样的分析了一大堆的道理,今日里怎么她的眼神里尽是兴奋看不到担忧?南烟见他怔,略带着疑问的问道:“我这副模样像不像个小书僮?以后我就在你的身边帮你打个下手,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白洛飞这才注意到,她今日是一身儒雅的打扮,确有几分书生气。也突然明白了她的打算,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呆在军营中有诸多不便,这一身男装也确实也省掉不少的麻烦。 白洛飞低笑道:“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要跟我上战场一样,倒像是要外出郊游一般。” 南烟拉过他的手浅浅笑道:“我在王府是呆了这么长时间,也呆得烦燥了,反正这场战争都无可避免,那我就积极的面对它好了。最重要的是……”她故弄玄虚的拖长了音,白洛飞奇道:“是什么?” 她拉紧他的手,头靠在他的胸前道:“最重要的是有你在身边啊,我天天都可以看到你,免得你被外面的漂亮女人拐走,而我也不会得相思病了。” 白洛飞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什么么歪理?却转瞬间又明白了她的想法,她不过是想与他共进退,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只是那个借口也真的很烂,他要是那么容易被人拐走,也娶她了。不过心里终是一暖,也不点破,却是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淡淡一笑,便带着她去了校场。 白洛飞换上了一身纯黑的盔甲,整个人便多了几分英武之气,南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这样的他,只觉得他这副模样更有男子汉的气概,阳光之下,盔甲着光,他整个人似乎也在着光。一到校场之后,白洛飞脸上的表情便凝重了些,让她在侧房等他,他去一下营台。 南烟又如何在侧房里呆得住,白洛飞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上了。才一出侧房,她不禁吓一大跳,原来整个校场上全部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虽然站满了人,却是井然有序,这么多人的校场居然听不到一点声音。她心里微微一喜,看来白洛飞还是很会治军的。才想到这些,她不禁骂自己后知后觉,他治军的才能早在辽海之上她便已经见识过了。 徐清长在旁一见到她进来,微微一惊,见到她的穿着打扮,便知道定然是有人已经同意了。他不禁暗暗摇了摇头,他的少主平日里聪明无比,一碰到他的王妃智商便会下降计多。不过再想想也好,这个王妃鬼语音一堆,说不定还能帮得上一些忙。 白洛飞一走上营台,打视了众人一眼后道:“你们都是我出身入死的弟兄,为什么会打这场仗,不用我说,大家也已经知道。西秦以为我青楚无人,居然说我青楚的男儿个个都是孬种,我们这一次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孬种!” 台下的一个副将叫道:“我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西秦人来一个,我们便杀一个!”台下的将士们也跟着叫起来:“来一个杀一个!”吼声震天。 徐清长在南烟的身旁解释道:“这些将士早就想出去打仗了,少主一直说在等待时机,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天啊!” 南烟见他突然出现在身边,微微吓了一跳,听得他的话语,心里暗笑,白洛飞的这场攻心计实在是演得不错,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士气。而他是深知此道,此时是利用的淋漓尽致了。 白洛飞将手轻轻一压,接着道:“我们这一仗,是只能赢不能输,输的代价,不消我说,大家也知道,整个青楚将是生灵涂炭。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亲人不被西秦人伤害。即使朝庭不给我们一兵一卒,不给我们一根粮草,我们也将奋战到底!” 台下另一个副将叫道:“王爷,你的胸襟兄弟们都知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我当当男儿,要是连自己的亲人也保不住,又哪里有脸立足于天地间!”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白洛飞再将手轻轻一道:“我白洛飞以韩王的名义在此立誓,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将士们便也有饭吃,纵使没有朝庭给的供给,我们也能打败西秦!保护家园!”、 众人在台下齐声吼道:“打败西秦,保护家园!” 南烟在旁听得热血沸腾,却也知道白洛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方面是为了赢得这场战争提高士气,另一方却也存下了些私心,若是这一场仗打赢了,到时候不听朝庭的调度也变得名正言顺了。 南烟轻轻的问道:“徐先生,这一场仗有几分赢的把握?” 徐清长淡淡的道:“自古一上战场便没有绝对的输赢,这一场仗我们与西秦兵力悬殊,要赢也着实不易。”南烟看了他一眼,他笑了笑道:“却也未必会输,少主是天纵奇才,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再则还有你这个王妃在旁协助,更添一份胜的畴码。”话到最后尽是揶揄。 南烟眉头微皱,这个家伙,看来上次是悔棋把他悔怕了。他这副模样,哪里有半点把她当万是王妃了,语气里的嘲弄她可是听得明明白白的。只是此时不是争辩的时候,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白洛飞见军中士气大起,便在营台上高呼:“出!” 一时间人都往校场外走,人虽多,队伍却甚是工整,有序而出,除了脚步声再听不到其它的嘲杂着。南烟心里再次为白洛飞的治军有方而感叹,她前世的兴趣广,对历史军事也略有涉猎。想起历史上有名的将领,史书上的描述情形都与白洛飞这样的治军形态极为相似。心中微喜,知道有这样的将士,这场仗又多了几分胜算。 白洛飞从台上下来,见到南烟与徐清长在一起,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的娘子要是乖乖听他的话就是不莫南烟了。 他一本正经的对南烟道:“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平日都在营帐里不许乱跑。”他也没必要跟她讲要是不遵从不让她跟,因为他知道以她的性格,若是想要跟来,他是拦不住的。 南烟也一本正经的答道:“是,王爷,小人遵命。”整个人看起来认真无比,只是眼角边尽是调皮。 白洛飞和徐清长见她那副模样,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行军也就两日,便到了青阳关。一到那里,南烟便感觉到了战争的气息,整个神经也开始有些紧崩了。偷眼看了看白洛飞,她脸上还是若以往一样的云淡风轻,只是她也感觉到他从内心里出的那股寒意。 南烟一共见过钟痕两次,第一次是喷了他一脸的绿豆糕,第二次是交换采儿之时。对于那个人,她心里总存有一丝疑惑,以他太子这尊的地位,为何要以身犯险来到青楚?他的心机,他的凶残她也略有所闻,那日他与白洛飞在打机锋,知道他并非好相与之辈,这样的一个人,要赢他只怕也着实不易。 青阳关守将吴忠一听得韩王亲自率兵到来,顿时大喜过望,忙领着一干人等出来相迎,一番客套之后便去了议事房。 议事房内,一张长桌之上摆满了地形的模型,墙上还挂着一张地图。南烟还是初次见到这等模型,做的甚是逼真,从模型上看来,她才现她那日与白洛飞的对话有多么的不切实际。雪峰山上满是积雪,气温极低,现在又时值寒冬,根本没办法爬上山去。左边的悬崖河流又极为湍急,四周俱是峭壁,要水淹钟痕也是极不现实。她偷偷望了白洛飞一眼,还好只在他的面前说过,否则丢人就丢大了。 只听得吴忠道:“王爷,钟痕已经青阳关进攻了数次,一次比一次猛烈,青阳关虽然有险可守,但是按此情况,王爷若再不派兵支援,末将只怕也撑不过下一波的进攻。” 白洛飞问道:“他最后一次进攻是什么时候?” 吴忠答道:“是五日前,说来也怪,以前他虽然也是三五日进攻一次,但是每日里都会派兵来骚扰,可是这几日实在是奇了,安静的很,一点动静都没有。” 吴忠的话让南烟起起一句话来“暴风雨前的宁静”,她看向白洛飞与徐清长,只见他们也是一脸深思的模样。 白洛飞道:“我料想钟痕下次若是动进攻,必然是志在必得。吴忠,你镇守青阳关多年,应是熟悉这里气候,根据你的经验,最近的天气可会有何变化?” 吴忠答道:“青阳关偏寒,现在正值寒冬,从昨日开始,天上便布满了黄云,根据末将的观察,这三日内必有大雪。青阳关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一下大雪,气温就会骤降,滴水成冰。” 南烟听得稀奇,她前世是在南方长大,极少见到大风大雪的天气,曾听说过滴水成冰的故事,却从未亲眼见到,忍不住问道:“是不是真的一盆水泼出去,落在地下便成了冰?” 吴忠笑道:“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应该是水还未落地便成冰。”他见南烟身子骨纤弱,正在好奇,她他便也问她的身份。 白洛飞在旁插道:“贱内生性顽劣,吴将军不用理会她。”一句话便道出了她的女儿身。 吴忠大惊道:“原来是王妃,刚才若有唐突,还请王妃见谅。”他早就听闻韩王娶了一个甚是能干的王妃,甚得韩王宠爱,没料到居然跟到军营里来了。 南烟瞪了白洛飞一眼,笑着对吴忠道:“吴将军太过客气了!”便不再说话。 白洛飞沉吟半晌后道:“如果我料得没错的话钟痕应该会在下雪的那日进攻,他用兵一向不按常理,这次不知道又要出什么花招。吴将军,你去通知大家做好准备,弓矢等物品早早备好。” 吴忠领命而出。 徐清长在旁问道:“少主可有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白洛飞道:“先生真可谓我肚子里的蛔虫!那钟痕心机极深,青阳关是久攻不下,他这几日又表现的如此安静,则必有异常。按常理而言,打仗都会挑好一些日子,他却一反常态,所以我猜他必然会有杀着。只是青阳城墙极高,天若冷了又有什么办法能攻打的进来呢?” 徐清长道:“属下也在想这个问题,若是用强攻,大雪降温时是最不宜进攻的,如果少主预料是对的话,他必然已经想到方法了,只待一下雪便会进攻。我们若是猜不到他的意图,那时只怕会被攻打的措手不及。” 此时天色已晚,白洛飞道:“我们已行军几日,想必大伙也累了,今日暂且休息。明日再好好参详参详。” 由于白洛飞的到来,吴忠让出了他原来的住所,白洛飞带着南烟住进去的时候,现房间里甚是简陋,里面只有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床褥间的被子显然是新换过的,干净而又暖和。 青阳关虽与韩王府只有两日的路程,温度却是相差极多,这里实在是有些冷的怕人。白洛飞知他怕冷,早已让薜离给她拿来狐裘,即使如使,她还是冻得抖,一进屋便窝到了炕上,这才觉得好一些。 白洛飞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青阳关的地图,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南烟在旁看了看,她对打仗除了见到的外,实际的东西却是所知不多。她那日的猜想又与实际的相差太多,心里纵然有些想法,却也不愿多说。她总觉得她能想到白洛飞也必然能想到。 吃过晚饭后,丫环端来了洗脸水,南烟见白洛飞还在思考问题,便先去梳洗,忽听得门外有人大呼:“抓奸细!”她心里一惊,一不小心,便将那一盆水打翻在地。 白洛飞眉头微皱,问道:“生了什么事?” 话章才落,便见吴忠掀起帘子进来道:“启禀王爷,刚才有人夜闯军营,只怕是西秦的奸细,末将已派人去追。” 白洛飞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吴忠会意,便掀帘而出。 南烟望着那打翻在地的一盆水,脑袋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飞,我有一个想法,你听听看觉得是否合适,若有不妥,也不许骂我。” 白洛飞见她说的小心,知道是受那日之事的影响,笑着道:“我的娘子什么时候胆子变的这么小呢?我又什么时候骂过你呢?” 南烟一回想往事,白洛飞一直对她言听计从,何曾骂过她?她不禁暗暗骂了骂自己才道:“我猜钟痕这一次会用水攻。” 白洛飞一听,终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南烟见他笑的厉害,摇了摇他的手臂道:“你可真坏,说了不准骂我,却这样笑我,真比骂我还难受!”语气中有些撒娇,有些气愤。 白洛飞好不容易止住笑后道:“娘子刚才也有听吴将军讲,滴水成冰,这样的天气,又怎么会用水攻?”不是他想笑她,而是她说出来的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能,天寒地冻,怎么可能用水攻?青阳城地势又极高,水是无论如何也淹不到这里来的。 南烟略有些怒气道:“我说的水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水攻!”就知道他们肯定会笑话她的,但是不说出来她又实在是不些不舒服,这次就是被他笑死她也非说不可。 白洛飞问道:“娘子想的是何水攻?”语气里还是有止不住的浓浓笑意。 南烟见屋子的角落里放着几根和她差不多高竹子,那曾是吴忠用来教习儿子所用。她拿起一根,从白洛飞的腰际拿过偑剑,将竹子的顶端与末端各斩了一截下来。又叫丫环再端一盆水来,她将小的那一段塞进了半段到大的里面,又将大的那一段满灌了水,使劲一推小的那一端,水便如注一般的射了出去。 白洛飞的脸色终于大变,知道那两截小竹子若是变成竹子,这样一射,水注要高过青阳关的城门到关点都不难。天气一寒,滴水成冰,浇在谁的身上都受不了。这样只需射上几个时辰,关内的将士必无斗志,到时候青阳关便不攻自破了。 白洛飞问道:“你怎么想到的?”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钟痕之风,不战而屈,真是好的很啊! 南烟答道:“刚才我受惊打翻了那一盆水突然想到的,因为我觉得在大燕朝,除了弓箭再没有多远程的攻击武器,但是这个水柱又不同于平常,钟痕若要等到严寒再动手,我便有了这样的猜想,也不知道对不对。” 白洛飞一把抱过南烟道:“娘子,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哈哈,钟痕,这一次我叫你有来无回!”说罢,便叫道:“来人!” 一个副将便走了过来,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白洛飞道:“你派人去查探西秦那边最近可有何大的动静或者做了些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说砍竹子之类的。再去将徐先生和吴将军请过来。” 那副将领命而去,不消片刻,徐清长便与吴忠都进来了。 白洛飞将南烟的更换那个竹子给他们一看,两人一听俱都大惊,徐清长拿走那个竹筒灌水一试,水柱直达屋顶,他与吴忠对望一眼后道:“少主,这个办法只怕是钟痕所想啊!” 白洛飞笑道:“看来我这次把我的王妃**来是带对了!” 徐清长惊道:“这是王妃想出来的?” 南烟微怒道:“我就不能想出这个办法来吗?” 徐清长自知理亏,不再说话。吴忠在旁边道:“王妃聪慧过人,实在是令小将佩服。” 南烟略有些得意的瞪了徐清长一眼,白洛飞道:“钟痕若是想得出这个办法,我自也有办法对付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实在是妙不可言。” 徐清长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旁笑道:“的确是好办法,我们来时见玉音关外有一大片竹林,我这就命人去砍。” 白洛飞道:“吴将军,你再去准备一些强弓劲弩,射程要越远越好。徐先生,你去问问薜离,王府的大炮何时可到青阳关。大炮的图纸已到了有一月有余,现制做的如何呢?” 徐清长答道:“刚才薜离有找过我,大炮明日便能到达青阳关内,那些图纸与我们所画的一般无二,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何差别,现在就是做下去也是白白浪费人力和财力。”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只有一枚便选用那一枚吧,你告诉他,要他办法无论如何要在三个月内制造出来。”徐清长应声而出。 第二日那副将便来报,说钟痕的大军没有太多的异常,只是最近在砍伐树林。白洛飞一听微微皱了皱眉头,细细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图,看来还真的被南烟给料中了。 到第三日下午,那些竹子便已经全部运达青阳关,在运来的途中全部用布袋盖住以掩人耳目。到第四日清晨天空便下起了大雪,城墙上的兵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向往日一样,手持弓箭,严阵以待。别一部分手握长竹筒,城楼下密密麻麻的搭满了灶台,上面盖着一个挡雨蓬。由于天气太冷,水都成冰,灶台是用来化冰的。另安排了一队军士专门运送冰块和雪块。 关中的百姓听闻要打仗,而军队人手又不太够,十几岁的孩子、五六十岁的老人及妇女们也纷纷赶来帮忙。原来青阳前的百姓有许多都是青城攻陷后过来的,曾深受西秦人之苦。 而关外已隐隐听得马蹄之声,一场战事一触即! 第九十二章水灌钟痕 南烟随着白洛飞站在城楼之上,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她实在是想不到来大燕后会遇上古代真正的战争。虽然早知道这场战是一定会打的,但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还是让她的心脏微微的颤抖。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城楼之上寒气逼人。白洛飞拿着千里镜看着越来越近的军队,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旁边的一个副将答道:“都准备好了!” 白洛飞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凤眸里杀意浓浓。南烟感觉到他身边气场的变化,看了他一眼,见到他眼里浓烈的杀意,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一到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转瞬间,青阳关下已是密密麻麻的人影。人的低吼声,战马的嘶鸣声,响成一片。南烟看向关外时,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突然变出来了一大堆的木头,一番分配也是井然有序,仅仅片刻便已将木头高高驾起。 南烟这才知道,西秦人早在前半夜将木头运到了青阳关下,只是甚是奇怪,运来了这么多的木头,怎么会没人现?她远远的看得那木头面中空的,便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 那木头摆放的位置甚是让人头痛,在弓箭的射程之外,除非是青楚的将士个个臂力惊人,否则是射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着的看着他们行动。 只见白洛飞大手一挥,几个士兵便将大炮从城楼里拉了出来,驾好之后,便往里面填上炮弹。白洛飞冷哼一声,低吼道:“开炮!” 大炮便往那西秦的军队中直射过去,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过后,便听得惨叫连连。血肉连着衣裳被炸的四处翻飞,一些残肢断指更是远远的给甩了出去。刹那间,原来洁白的雪地,便被染成一片鲜红。这一下变故让西秦人大惊,似乎没有料到青楚会这么厉害的武器。原本有序的军队也开始变得混乱了起来。 炮弹又被装满,专往驾起木头的地方打去。那大炮本来用来轰城墙炸城楼的,威力甚大。采儿上次是一炮轰掉了一座小山,这次专对准了人群炸,那威力更是可观了。 但是大炮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装炮时间长,一炮完之后,须得一柱香的时候才能将炮弹再装好。西秦人在挨了几炮后,史见一个身着黄色盔甲的人在人群里低吼了什么,那木头架的度比刚开始更快了。一阵青烟升起,那边的火仿似已被点着。 白洛飞走到城墙边,见那里已经化好了许多雪水。负手站在城墙之上,喝道:“放水炮!” 便见得成千上万柱水柱向关外直灌过去,那水炮的射程远是弓箭射程的几倍,这一放那水便全往密密麻麻的西秦军队中去了。原来还生着的火,也顿时化成一股青烟被水浇灭了,再过得片刻却是连青烟也没有了。射过去不消半柱香的时间,水就全就了冰。 而那些水射在人的身上,初时还有些淡淡的暖意,只过得片刻便是刺骨的寒冷。水转瞬间全变成了冰,裹在战袍和盔甲之上,双手双脚都被冻住了,动都动不了。这样严寒的天气里,如果动不了,等着他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水炮极多,不消片刻便已将关外注成了一片水海。西秦人没有撤退的命,没有一个人敢往后撤,全都死守在那一条线上,前面的死了后面的又补了上来。纵使每个人心里都怕的要命,却不敢往后退上半步。一柱香过后,前面一排已经高高的垒起了一堆的尸体。尸体间连着冰,有的还没有死,一淋上水也沾在了冰上,没过多久,也便全身乌紫了,眼见是活不成了。 中间夹杂着大炮,冰块被震飞,死人活人全轰在了一起,只是片刻间活人也变成了死人。只是活人被炸到时是血肉横飞,死人就只有残肢断骸。一时间,青阳关外,便成了人间地狱。 南烟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这一刻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战争的残酷。人的性命在战争中似乎只与蝼蚁一般,微不足道。她的心里没来由的讨厌起这些当权者来,好好的,没事打什么仗?就算国土扩大了,财富增多了,一个人又能享受得了多少,而那些所谓的功绩全是踩在人的尸体上建立起来的。她很想问问他们,当他们在享受时,心会安吗? 钟痕站在最前列,双目怒瞪着那青阳关的城墙上高高架起的水炮,心里惊怒交加。白洛飞怎么也会想到这个东西,而且还在他们到达之前便已准备好了。是他的轻敌还是军队里有奸细泄了密?他望着哀号连连的将士,心里又痛又悔,他到底还白洛飞了! 钟痕原本的是想趁着这么冷的天气,给他们致命一击,没料到一切都反了过来,受到重击的居然是他自己!此次他一共带了三十万士兵过来,原本打算让白洛飞不战而屈,然后血洗青阳关,乘胜追击,攻破玉音关。只要玉音关一破,整个青楚便无险可守,攻占大燕也指日可待。 大燕朝里也早已有西秦的眼线,早在十几年前,便派了人去大燕。那些人现在在朝庭中已有一席之地,更有甚者,已高居要位。这次又刚才巧遇上老皇帝病重,钟痕便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一方攻打青楚,一方面让朝庭不派一兵一卒,不给一根粮草到边关。原以为拿下青阳关不费吹灰之力,却遇上了吴忠死死抵抗,白洛飞又早早的派了兵马来支援。现在与白洛飞正面交锋,这一仗钟痕是输得彻底。 只见钟痕一挥手,做了一个撤退的命令,西秦的兵士大喜,纷纷往后撤退。命必竟是极重要的,丢了就再也要不回了。 水炮还在不停的射,撤退慢了的士兵一旦被射中,便是再无生还的机会了。 白洛飞的眼里露出赞赏的光芒,钟痕也的确是个人物,打不过便撤退,不逞强,保存实力,实在是为军的上上之策。这次就让他们先回去吧,他在心里隐隐的觉得,后面的战争只怕不会赢得这么轻松了。 这一仗,青楚除了在烧水时被烫伤以及竹筒破裂时伤到几个人外,无一兵一卒受伤,更是没有折扣一名将士便大获全胜。在水炮再也射不到西秦人后,守城的将士们俱都欢呼起来,吼声震天,一时间士气高昂。与西秦打了一个多月的仗,就数这一仗打的最漂亮,他们受了西秦人多少的窝囊气,这一次终于讨要了回来。 南烟望着那天空中飘飘洒洒的白雪,心里顿时有些难受了起来。雪花扑面而来,已快见不到西秦人的踪迹,她突然觉得漫天飞舞的雪花,就如同那白幡一样,是在为死者送行,也在为生者祈祷。战争她是知道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折衷的办法。只是这样悲惨的一幕,只要哪天一大意,便会生在青楚的将士们身上。 为了庆祝赢得这场胜利,守将府里一片喧哗,一个月下来,原来的守将们终于重拾了信心,白洛飞带来的将士们也庆祝旗开得胜。 南烟却觉得有些无聊,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吃东西。一阵风吹了进来,南烟望向门口,却见白洛飞走了进来,他轻轻的拥着她,问道:“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南烟不答反问道:“飞,这场仗得打多久?”自古以来的战争一旦爆就没那么快停止,纵观中国历史,像这种类似于朝代更替的战争,不打个几十年是打不完的。她讨厌打仗,在今日见到那血肉横飞的场面之后犹其讨厌。 白洛飞见她神色间有些厌烦,叹了口气道:“我也想早日将这场战争结束,只是钟痕不那么想。他的野心是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后面的战争只怕更加的残酷。这场仗要打完的话,要么我们把他带来的这一百万为人打死大半,要么他哪天也厌烦了战争,主动撤兵。要不然的话就是我们战败了,归于尘土,那样所有的战争跟我们也没有关系了。” 南烟一听,眉头微微皱起,他说的前面两件事,用膝盖想也不容易实现。一百万大军要杀掉大半谈何容易!白洛飞总共也就带了二十万人来,即使真的实现了,青楚的将士只怕也所剩无几了。像今日这样的胜仗只是巧合,虽然没伤费一兵一卒就差不多杀了钟痕五万人马。但是她都不相信次次都能这么巧。要钟痕主动撤兵更不可能,他要是会主动撤兵就不会动这场战争了。最后面那种可能,她又怎么愿意真的生!她的幸福生活才刚开始,就要尘归尘、土归土,她不甘心。 她倚在白洛飞的身上问道:“飞,要是哪天真的青阳关失守了,我们又该何去何从?”见到了战争的残酷,她不由得想到这个问题。 白洛飞将她扶正,看着她的眼睛道:“若是真的失守了,你我也没有太多的选择,要么战死,要么投降。但也如你所说,投降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与她所想的差不多,地还是有些怔。白洛飞看着她的道:“所以我们只能胜不能败!” 南烟点了点头,靠入他的怀里道:“我不想死,因为我还要和你过幸福的生活。所以如果钟痕要是再打过来的话,我们就想办法让他有来无回!”语气坚定,还隐隐带着股杀气。 白洛飞微微一怔,这样子的南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仿佛转瞬间她就变了一个人一样,全身上下都是牙齿,谁要靠近她,她都会狠狠的还击。他眼角也掠过一抹杀气,是的,谁要阻止他们的幸福,他也一样要狠狠清除掉障碍。 白洛飞轻轻的道:“烟,我答应你,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钟痕攻进青阳关!” 南烟靠在他怀里,突然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幸福仿佛要从手中溜走一般,心里微微有些害怕,却又激起了她更大的勇气。伸手紧紧的环住白洛飞的腰,并没有也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前。 接下来的几日,青阳关外格外安静,只是那些战死的尸体早已被雪掩埋,高高低低的堆积在那里,似一座座坟墓。那日还能看到得那些青青紫紫的脸孔与肌肤,被大雪一掩盖,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一般。 白洛飞忙着布署战局,查探军情。外面天气冷的怕人,南烟本想跟在他身捕捞,但实在是受不了那种严寒,只得呆在主帐里。军营里都是男子,她出去也不太方便,却又想帮白洛飞分担一些事情,便叫人送来了青阳关的地图及西秦的地图,又让人送来一些西秦的山水日志,希望能多了解一些西秦与青阳关的风土人情,或许哪天能帮得上忙。 那日南烟一段话,突然引起了她的兴趣。西秦地处偏寒,干旱少雨,但在都城附近,却有良田万倾,承担着整个国家的粮草供给。她心里感到奇怪,这么干旱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肥沃的土地?、 她再将地图摊开,便明白了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原来在西秦北边,有一座山叫万源山,那山上一到冬季便是在雪封山,一开春之后,积雪融化,形成一股水流,源源不断的向南流去。西秦没有大海,却有一个堪比鄱阳湖大小的湖泊,从万源山上流下来的水与其它一些小山上流下的水俱都汇集到那里。也就是依靠那管委会湖泊,造成西秦都城一片繁华的景象。 南烟突奇想,若是将那个湖泊的堤口炸开会怎样呢?这个念头才一闪进她脑袋里,便将她吓一大跳,她仿佛能看到比九八年洪水更可怕的事情。而只要万倾良田一毁,钟痕没有支援,想不退兵都沋了。只是这样做,西秦那些百姓便实在是有些无辜。她揉了揉额头,只觉得有些头痛。却又有些无措,暗自笑了笑自己,这个想法只怕是有点异想天开了吧,说不定那湖泊的周围也如青阳关一样,根本无法引水断流。 雪下了整整七天七夜,终于停了下来。太阳也难得出来露班务会脸,虽然没一会又躲进云层,却还是让南烟的心情好了许多,仿佛天气一下就转暖了许多。白洛飞见南烟望着天上的太阳在呆,笑着道:“怎么,做了徐先生的弟子,改研究天文?” 南烟问道:“徐先生对天文有研究吗?” 白洛飞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徐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曾游历大燕及周边的国家。你不知道吗?” 她的确是不知道,却在听到周边的国家时眼睛亮了亮,问道:“他也熟悉西秦吗?”如果他要是熟悉西秦的话,便可以她的那个想法是不是切合实际的。 白洛飞答道:“当然熟悉了,他曾在西秦呆过两年,所以对那里还算熟悉,怎么突然想起问起这个问题呢?” 南烟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想了想道:“飞,帮我去找一下徐先生,我有些问题想问一下他。” 白洛飞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派人去请徐清长。问道:“烟,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南烟笑笑不,还等问过徐清说吧,免得再被他笑话。 不消片刻,徐清长便过回来了,南烟问道:“先生,我想问一下西秦的润泽湖有没有堤口?” 徐清长笑道:“当然会有堤口啦,润泽湖是西秦的命根子,没有那,西秦三分之二的人都得没有饭吃。王妃好好的问起这个湖做什么?” 南烟咬了咬唇道:“若是有人将那个湖的水突然全部放掉会如何?” 白洛飞、徐清长一闻言皆大惊失色,却也都明白了她的意图。徐清长看了看白洛飞,又看了看南烟道:“这件事情万万不可,若是这样做了,西秦只怕十年之内都修复不了那个缺口。而且会连累许多无辜的老百姓,成千上万的人无家可归,这样的事情一旦做了。只怕……”他的话没有说完,南烟却知道下文定是“会遭天遗”。 白洛飞也叹了口气道:“这个办法虽然很好,可以让钟痕退兵,只是如此一来,对西秦的百姓来讲,伤害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还是先想想其它的办法,若是实在是没有其它的办法,而钟痕又执迷不悟的话,为了我大燕的百姓,再用此法吧。” 徐清长叹道:“打战实在是不可避免,只是此法实在是太过了些。每次只要一有战争,最最可怜的就是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了。” 这些道理南烟又何尝不懂,她也不想。徐清长出去,白洛飞见她还在呆,便轻轻的拥着她道:“别想太多,这场仗我们不一定会输。” 南烟幽幽的问道:“飞,我刚刚的那个想法是不是过于狠毒呢?” 白洛飞叹道:“其实以钟痕的修改,只怕是攻破了青阳关后,会血洗这座城市,到时候,我青楚的百姓也同样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没有错,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你容我好好考虑一下。” 南烟浅浅一笑,不管如何,他只希望场仗他们不要输了。 次日天便大放晴了,寒风似乎也变得有些温暖了,白洛飞又去处理那些军政大事了。她一个人闲着也无聊,来到青阳关后,都没有出过门。便带了些银两,独自一个人去街上闲逛。 由于战争的原因,这个小城变得有些萧索,十家店至少关了五六家。街上行人寥寥,不知不觉才现已到中午,肚子也有些饿了,寻了家酒楼打算吃些东西。 还没走进酒楼,便听得一阵喧哗,接着便听到了女子的啼哭声。南烟心里微惊,那声音听起来甚是熟悉,她的性格本是不爱管闲事的,但是这偷看事情好似不由得她不管。 寻着哭声找了过去,只见一个女子衣着破烂的躺在地上,旁边一个男子拿着滕条在抽打着她,一边打一边骂道:“老子花了五十两银子把你买来的,你还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有些往事在脑中浮现。南烟想都不想,一把抓过他的滕条道:“光天化日,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女子,算什么本事?” 她才说得这一句话,便听得那女子在旁叫道:“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南烟听她声音熟悉,又听得她叫自己小姐,定睛一看,居然是含玉!她惊道:“含玉,你怎么在这里!”她出嫁时因怕自己出事情,便将含玉留在学士府里,她不在学士府里好好的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含玉还没来得及解释,那男子从南烟的手里夺过滕条后吼道:“你想多管嫌事啊!这是老子的家事,她是我家才买的丫环,不听话,就算打死了也不打紧。” 南烟听得微怒,冷冷的道:“光天化日里草菅人命,你还有没有王法?” 那人哈哈大笑道:“在这里,我们家老爷就是王法。况且现在又在打仗,还有谁来管这种小事,我劝你还是识相点让开,否则我便连你一起打!” 南烟这些日子心情原本就不是太好,一听他这句话,火气一上来,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怒道:“今天姑奶奶就来教教你什么叫做王法!” 那人是一家大户人家的管家,那家的主人什么事也都由得他,他作威作福惯了,平日也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扬直鞭子便向南烟抽来,边抽边骂道:“不长眼睛的家伙,居然敢打你大爷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南烟这才惊觉,她今日是单身出门,身边没带侍从,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又如何躲得过这一鞭,眼见那鞭子就要抽到她身上了。 第九十三章边关失守 南烟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身上没有预期的疼痛,却听得一个男音道:“也不知道是谁不长眼睛!敢打韩王妃,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紧接着便听到了一声惨叫。 南烟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得大惊,喜道:“方大哥,你怎么过这里来呢?”原来那人是一年半前送南烟出嫁的婚差方武山。 原来那日白洛飞将他丢在船上之后,他由于身负重伤,也无力掌舵。好在南烟那日离去前帮他包扎了一番,将血止住了。只是那船上满是尸,他心里痛苦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当时只想一死了之,但一想起南烟拼死相救,又怎能轻生。这才有了生的意志,他誓定要将南烟找到,再将她送到韩王府。 他的伤口颇深,根本无法动弹,那海风又大,天气又热,没到两日,船上的尸体又开始臭。船随着海浪飘行,后来被海边的渔民救起,只得说是遇上了海盗。那渔民见他可怜,便请了大夫治他的伤。那大夫见到那条伤痕大是称奇,说这样能活下来实在是奇迹。 由于伤太重,他休养了一个多月才好,他的伤一好之后,便来寻南烟。只是人海茫茫,要寻一个人谈何容易!他开始以为南烟是被海盗所劫,后来一想又现不对,却又想不出谁会来劫船。只得在辽海的海边四处查探,说来也巧,有一日还真被他现了那艘曾劫持过他们的船只。他暗中查探,终是现了与白洛飞的关联之处。细细一想,便明白了白洛飞当时的想法。 查探清楚后便去了韩王府,刚好那时白洛飞去了楚王府,没过多久又将南烟给带了回来。他心里暗算奇怪,原本白洛飞要杀的人怎么又突然对她那么好,有一天当他看到南烟一脸幸福的模样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 他见南烟幸福了,也放下心来。只是他没在指定时间里将南烟送到韩王府,便是失了皇命,知道回皇宫也终是难逃一死,想起那日南烟拼死相救,以及这段时日的牵挂,他终是不愿意死了。且在查探的这段时间里,看到民不聊生,便决定当一个游侠。他心里无所牵挂,便四处游历。后来听闻西秦进犯,而朝庭未派一兵一卒,心里很是担忧,但到了青阳关,却极巧的看到南烟被人打。救命之恩,又怎么视而不见,这才挺身而出。 方武山较之前所见略黑了些,整个人看起来也苍桑了许多,少了一分稚嫩,多了一分成熟男子的魅力。他露齿微微的笑了笑道:“这些事情我晚些再告诉你。”转头对那男子道:“你不是自称大爷吗?我现在倒要看看你这个大爷想要如何?” 南烟这才现原来方武山刚才抓住了那人的手,将手骨折断了,此时哼哼唧唧的叫着。那人一听眼前的女子就是韩王妃,哪里还嚣张的起来,当下忙嗑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条活路。”所有青楚的百姓都知道,王妃在大婚上大骂楚王,而韩王又是如何的宠他的王妃,不惜为了她与楚王为敌,得罪了王妃只怕比得罪韩王还要惨。 南烟冷冷一笑,这人还真的是相当惹人讨厌,她生平最恨见风使舵的人。想起这件事情是因含玉而起的,便问道:“含玉,你觉得这个人该饶吗?” 含玉早就吃够了他的苦,被卖来时曾被他虐待过,此时有这样的机会,又如何肯放过?含玉道:“小姐,这厮极为恶毒,平日里常仗势欺人,现在府里还关了许多年轻的女子,他时常找机会欺负她们,奴婢就是不堪忍受此等侮辱,才逃跑的,这样的人,又怎能如此放过他!” 南烟一听得含玉这般说,想起他先前的种种行为,怒火中烧,正想要如何整治他才好。洽在此时,耳边传来薜离的声音:“王妃,可算找到你了,可把王爷给急死了。” 南烟一听得他来了,心里大喜,对薜离道:“此人是青阳关的一个恶霸,常欺负年青女子,你派人好生查查。如所查属实,这般恶人,可不能轻易放过。” 薜离答道:“遵命!”便命身边的副将将那人拉走,那人悔的肠子都青了,心里暗叫倒霉,谁不好惹,惹上这个姑奶奶。只得大叫饶命,南烟便装做听不到,心里不由得大是畅快。 旁边围观的百姓一见这种情形,纷纷大声叫好。原来那人平日里仗着主人有些钱财,买东西又时常不给钱,又喜欢调戏年青女子,众人畏惧权势,敢怒不敢言。今日里被韩王妃所治,实在是好事一件。自此之后,青楚的民间便有了一个传闻,说韩王妃嫉恶如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王妃。 薜离道:“王妃,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再不回去,王爷只怕都要将青阳关翻过来了。” 南烟眉头微皱,只不过跑出来一个上午,他就急成这个样子了,她有那么脆弱吗?不过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好,又救自己的贴身丫环,又遇到了方武山。可是方武山哪里去呢?刚刚还在这里的。 含玉在旁道:“小姐,你可是在找刚刚救了我们的那位公子,他刚才说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南烟心里微微一怔,暗自叹了口气。突然明白了方武山自带的细致程度,只怕已经猜出那日劫船的人就是白洛飞了,他走开是不愿意与韩王府的人有所交集。她心里微微替他感到婉惜,他那样负责任的一个人,当日将自己弄丢了,只怕是再无颜进京面圣了。 南烟叹了一口气,便带着含玉随薜离回守将府了。 白洛飞一见她回来,便一把将她抱住,骂道:“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很危险。若是遇上钟痕的人,被抓走了怎么办?”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全没有往日的云淡风轻,语气里满是担忧。 南烟心里微微一暖,原来有人牵挂的感觉是这么的好,而且这次本是她理亏。也轻轻的拉过白洛飞的手道:“好了,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以后要出门的话一定会告诉你,免得你担心。” 白洛飞沉思了片刻道:“现在在这里极不安全,你本就不能随意乱跑了。就算不乱跑,我都有些担心。这样好了,薜离,你以后就跟在王妃的身边,王妃若有任何事情,我唯你是问!” 薜离还没答应,南烟在旁抗议道:“我能照顾得了我自己的,薜离不是你的情报人员吗?我要是将他留在身边,你会有诸多不便的,君子不夺人之好嘛!” 白洛飞听得好笑,她是君子?只怕是世上最皮的小女子了,圣人有云“唯女說閱讀,盡在 子与小人难养也”,他的娘子只怕是世上最难招呼的女子了。当下淡淡的道:“这样吧,等你什么时候成了君子,我便让薜离回来。如何?” 南烟一听,便知道自己那句君子实在是说错话了。她是一个女子,是无论如何也成不了君子的,她还想辩驳,白洛飞又道:“就这么着吧,薜离,好生照顾好王妃,我先出去一趟。”再不出去,不知道她又有什么奇闻怪论要说,耳不听为净,免得听了又要着她的道,难得她被他小小的算计了一回。可是才一出门,他又觉得实在是有些郁闷,明明是为了她好,还弄的像是他在耍阴谋诡计一般。 南烟闷闷的回到主帐,一**坐在炕,一捶捶到炕上道:“白洛飞,改天定要好好收拾你!”却忘了那炕是泥巴所糊,烧干之后,硬的可比石头,比起那木板床有过之而无不及,痛的她哀叫连连。 含玉忙过来帮她揉搓,轻轻的道:“小姐,刚才那就是姑爷吗?他对你可真好!”含玉这些时间也吃了不少苦头,对于世间的人情世故也比以前在学士府里懂得多了,更会查颜观色。姑爷对小姐的那些关心是完全自内心,她都能感觉的到。 南烟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以后有薜离跟着,我去哪里都麻烦的很,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了!对了,含玉,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含玉听南烟一问,泪水便涌了出来,南烟忙问道:“怎么呢?生了什么事?” 含玉止住哭泣道:“当日小姐走后,我便调去给了大夫人当丫环。小姐是知道的,含玉曾顶撞过大夫人,大夫人对含玉一直是有些意见的。于是便百般刁难,含玉想起小姐的话来,一直忍者,盼着小姐的书信到来,就这样过了大半年。有一日,大夫人说寻了个人家要把我嫁掉。我心里不愿,又不敢违抗。却在出嫁的前一天听闻要嫁的那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痞子,于是那天晚上便打算逃走。却不小心被大夫人现了,第二日将我绑着上了花轿。我心里念着小姐,心知绝不能就这样嫁了,在送亲的路上,我寻着个机会逃跑了。谁知道运气不好,又被人贩子抓住,好在我聪明,将脸涂的又麻又黑,才没有被卖入青楼。却被卖给一户人家当丫环,后来由于打破了一块玉佩,怕被打又逃跑了。这一年来碾转了几次,前些日子又被卖给了那钱姓人家,那管家甚是可怕,府里的丫环没一个人不被他欺负的,他还常将丫环卖去青楼。我心里不甘愿被他欺负,寻了个机会跑了出来,便遇上小姐了!” 南烟一听,怒道:“大娘也着实可恶,你当年只不过是因为我的事情与她顶撞了几句,她就这样对你,也不知道爹是怎么管这个家的。若寻着机会,定要帮你讨回公道。” 含玉道:“我不求什么公道,只求一辈子伺候在小姐身边就好。” 南烟心里一软,知道这个丫头对自己素来是死心蹋地的两人说是主仆,其实更像是姐妹。当下抱着含玉道:“我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这一夜主仆两人便在主帐内诉说离情别绪,白洛飞几次进来,都被南烟赶了出去,让他今晚去其它的房间睡。他心里不禁有些嫉妒起含玉来了,他在南烟心里的地位居然还没有一个小丫头高。叹了口气,便去找徐清长喝酒去了。 或许是钟痕在那一战受创过重,又或者他有其它的事情,接下来的日子里青阳关外一片安静。除了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操练的声音外,再无任何声息。 再过几日,便到了年关,青楚的军队中一片忙碌的景像,只是每个人的脸上俱都写满了思念。说来也怪,这几日,一到入夜时分,便能听到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笛声。笛声温柔而缠绵,如怨如幕,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离情别绪。军中的将士离家也都有几个月了,常言道“每逢佳节倍思亲”,更何况是过年这样大的节日。一时间,虽没人告假还乡,只是军中的士气一下子便低沉了许多。 那天晚上,南烟问白洛飞:“那笛音从哪里传来的,可当真好听!” 白洛飞淡淡的道:“我也想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若是让我知道在哪里,我定要将吹笛的那个人杀了。” 南烟有些惊奇,别人好好的吹他的笛子,又吹的那么好听,杀他做什么?白洛飞似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那笛音名唤乡愁,现在打仗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是却到了过年这个时光,人原本就极易想家,这个笛声一吹,将士们便忍不住萌出想家的念头,这个念头一起,便失了士气,钟痕若是趁机攻来,便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南烟叹了一口气,这钟痕还真是甚有心计,这样的办法也想得出来。人皆有七情六欲,最基本的感情就是亲情,爱情再炽烈也比不上亲情的温柔绵长。人一量思亲便会回家,一想回家这个仗可怎么打? 她问道:“把那个吹笛子的人找出来不就好了!” 白洛飞道:“吹笛子的那个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就算我的耳朵再灵敏,也听不出具体方位。从武学上来讲,此人的武功修为应到了一定的阶段,除了用了千里传音之外还有其它的办法,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南烟叹了口气道:“这可如何是好,再过三天便是过年了。” 白洛飞看着她道:“这件事情也不急了,大年夜那日我会召集所有人的将士一起吃年夜饭,到时候你也一起吧。”南烟点了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白洛飞接着道:“烟,对不起,我们成亲后的每一个年夜饭都不有单独陪你。” 南烟抬起头看着他道:“没关系,这次陪不了我,以后可要十倍奉还。” 白洛飞微怔,问道:“人生就那和几十年,能过的年也就那么几次,怎么十倍奉还?” 南烟心里想着好笑,她的这个相公聪明的时候是很聪明,笨起来的时候也真是笨的可以,轻轻的在他的胸前一捶道:“这一辈子只能过几十个年,如果不能偿还的话,那就用下辈子来偿还吧!” 白洛飞心里是满满的温暖,心神没来由的激荡了起来。她说下辈子还要嫁给他!天啦,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伸手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年夜饭是在守将府后面的的校场上举行的,那日傍晚,饭菜便已准备妥当。但当将士们一走到校场上时,不由得有些吃惊,原来桌上没有像往日那样将菜端在上面,而是每个桌子都被锯了一个大洞,洞上放着一口锅,锅里热气直冒,里面炖满了肉,锅的下面是一个放满了炭的炉子。旁边还有一个木桶,里面都是炖熟了的肉,在靠墙边有一大排木架,上面放满了白菜,萝卜,花菜,豆腐之类的素菜。 众将士不明所以,便听得有人在台上大声解释道:“大家想吃什么菜都可以放到锅里去煮,这样吃到的就都是热菜了。”将士们有些疑惑,还从来没有这样吃过饭,都想来试试是什么味道。是以一听得开席的指令一下,便捞起锅里煮熟的肉便一吃,一吃便连连听得叫好声传来。 原来由于天气寒冷,南烟见饭菜一端出来便会凉掉,很多将士们很久都没有吃过热饭热菜了。想起前世所吃的火锅,当时把想法跟厨师长一说,那厨师长一吃后悔药,试了一下,觉得可行。当下南烟便将火锅的做法教给了那个厨师长,又命军士去将饭桌改良,便有了今日所见到的场景。 将士们吃的好吃,又从没有吃过,便四处打听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厨师长一见大伙吃的欢,便告诉大家这是王妃所创。众人一听,俱都感叹他们有一个聪明的好王妃。 白洛飞刚到校场时,见到那副场景也觉得好生奇怪,南烟在旁道:“你要不要先试一下味道?”白洛飞有些狐疑的一试,热气腾腾,香辣可口。他有些嫉妒的道:“不消说,这定又是你想出来的!只是你嫁给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你帮我做过一顿饭,这些将士们倒好,一来就尝到了王妃的手艺。” 南烟仔细的回想了一番,笑道:“在那谷底我可是天天烤肉给你吃,还煮汤给你喝,别不知足了!” 其实她有些惭愧的,大婚之后白洛飞公事繁忙,而她也每日空闲不多,王府的厨子手艺也不差,她也不是多勤快的人,也懒得去动。只是在前几天听白洛飞说士兵们想家,便想给他们准备些好吃的,便想到了火锅。在这种寒冷的季节,没有什么比吃上热菜热饭更可口的好吃的了。 大家吃的痛快,但喝的却不痛快,原来白洛飞怕钟痕有所行动,若是喝醉了岂不会误了大事。于是每个将士都定量只分配了一壶酒,相当于现代的半斤。而这里天气严寒,众人又都是血性男儿,个个都能喝个一两斤,这一点点酒,也只够他们塞个牙缝。 饭还没吃到一半,便听得有人闹腾了起来,半斤酒虽然不多,却也能壮人胆了,于是就有人大呼说酒不够喝,一人起了头,便有一大堆人附和。 白洛飞眉头微皱道:“将士们想必是知道自己的使命的,今日虽是大年夜,强敌却就在门外,大伙要是都喝醉了,西秦人攻进来认证人来杀敌?” 众人一听,知道是有道理的,却还是觉得心中不太爽快,于是有人道:“还是在家啊,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一句话,又勾起了将士们的思乡之情。 白洛飞请大家吃年夜饭,原本是想冲淡他们的思乡之情,此时却有点像是弄巧成拙了。 南烟一见这种情况,便命含玉去把她的琴拿来,只见她站起来道:“王爷也知道众位兄弟思乡情切,是以早命我准备了一曲子给大家下酒,若是唱得不好,也请大伙鼓鼓掌。”不知为何,在说这句话她不由得想起了江湖的艺人。 白洛飞听她这样讲,脸上有丝惊疑。只听得台下一阵欢呼,有人大叫道:“还是王爷懂得大伙的心思!”南烟微微一笑,命人将那台子稍稍收拾一下,含玉已将琴拿来,她轻轻的试了试音,一[精忠报国]便从她的指间流出。 [精忠报国]原本是极其阳刚的曲调,古筝极难将那韵味表现出来,南烟只得剑走偏峰,困轻启嗓子将歌词唱了出来。(为了节省字数,亲们去搜便能搜到歌词,屠洪刚唱)她的嗓子原本就极好,平日里常女扮男装,压低嗓子说话,此时唱出来,还颇有些豪迈的味道。 一曲终罢,众人喝彩连连,微惊,南烟能弹会唱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她还能这样唱。凤眸里满是赞许,南烟朝众人微微一福,朝白洛飞嫣然一笑。 正在此时,听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叫道:“王爷,不好了,西秦兵攻进来了!”白洛飞一个飞身,便将那人扶住,问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答道:“小将与几个兄弟奉命值勤,忽见雪峰山上飞下来了几个黑影,个个武艺群,见人就杀,小人侥幸逃得性命,忙赶来向王爷禀报……现在关中大门已被他们打开,此时只拍是攻……进来了。”那人说罢,便断了气。 正在此时,便听得一阵撕杀声传来。 第九十四章生死一线 白洛飞冷冷的道:“来的可真快!居然连年夜饭都不让我们吃完,众将士听令,拿好武器,让那西秦人知道我们青楚的儿郎个个都是好样的!”钟痕敢来,他白洛飞又何须怕他!不要以为他只会制制水枪,练练兵,今日便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南烟刚刚才唱罢那道歌,心里还激动万分,高唱道:“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众人一听,只觉得热血沸腾,也跟着高唱了起来,歌声震天,一时间士气激昂。 众将心里堵再清楚不过,此战若是战败,青楚将会陷入一片战乱,钟痕的残暴众人皆知。青阳关一旦完全被西秦人占领,他们的家乡便会生灵涂炭,他们的亲人便会不得安生。而这一战若是败了,就真的若王妃所唱“血泪满眶”!这血是亲人的血、同胞的血,泪是离别的泪、伤心的泪。 思乡情顿时化做滔天的恨意,这西秦人也实在是欺人太甚!真以为青楚无人了吗?真以为青楚的男儿们都只会吃饭喝酒吗?也只得片刻,校场上便是杀机勃勃。今日不是西秦人死就是他们亡。 校场上顿时一片忙碌,原来那些长矛大刀全都放在校场的侧屋,情况虽然紧急万分,众将士却匆忙而有条不紊的取武器。 南烟望着这一幕,心里也莫名的激动起来,也恨不得能手舞大刀加入进去。只是以她的身子骨上阵杀敌还是算了,出谋划策也许还行。她只觉得背上一暖,回头一看,却是被白洛飞拥在了怀里,他问道:“你怕吗?” 南烟想了想道:“我怕,但我更怕钟痕他不敢来!” 白洛飞微微一笑,突然大喝道:“薛离,你今日便护在王妃的身侧,她今日要是少了一根头,你明日便提头来见!” 薛离在旁应道:“只要薛离一息尚存,就绝不会让王妃掉一根头!”声音字字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白洛飞凤眸里一阵激赏,赞道:“真不愧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说罢,放开南烟,掉头就走。却是在走出校场大门时,终是忍不住往回望了一眼,却见南烟正微笑着看着他。他也淡然一笑,仿佛这不是战场,只是一场小小的别离。只是他们的心里都知道,只要稍有不慎,这一眼便是永别。 南烟终是在他走出校场的那一刻,泪水滑落了下来。她终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坚强,她终只是一个弱女子,终是会为所爱的人担心。这一刻,她没有再跟在他的身边,因为她知道,她若是在他身边的话,他会为她分心。命悬一线的战场,又怎能让他为她分心? 薛离在旁道:“王妃,我们去主帐里等着王爷回来吧,相信王爷是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凯旋归来!”说心里话,他倒宁愿去战场上杀敌,也不愿在这里守着南烟。只是他知道王妃是王爷的心头肉,只有知道王妃是平安的,王爷才能全心全意的带兵打仗。 南烟知道他说的甚有道理,只是她怎能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只能等着白洛飞的战况?但是现在她好似什么都不能做,她也知道她现在安全就是对他做大的帮助。 南烟带着薛离登上了守将府的最高的阁楼,取过古琴,一曲十面埋伏便从指间溢出,十面埋伏曲杀机十足的曲子,极是符合这场战争。 钟痕在那日被水枪大淋一场之后,对白洛飞是恨得咬牙切齿,短短几个时辰,便让他失掉五万精锐!这个仇又岂能不报?只是那青阳关极为险要,易守难攻,强行攻打是占不了半点好处。以前吴忠守关时,他都没有攻破,此时白洛飞镇守,只怕是更为艰难。 钟痕那日回到青城之后,便问段玉程:“上次让你去联络的人都联络的怎么样?”一个月前,他便让段玉程去联络了一批武林侠士,给他们重金厚碌,以便在关键时候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段玉程答道:“除了玉山派掌门没到之外,大部分都已到齐。” 钟痕又道:“很好,你现在请他们过来。” 钟痕在与那些武林侠士沟通了一番之后,便让精通音律的清音子吹奏乡愁,年关将近,以勾起青楚兵士的思乡之情。那清音子的笛子吹的甚是美妙,情韵全出。其实白洛飞有一点料错了,那就是清音子的内功并不是十分的精湛,却有着世上最奇妙的笛子。那笛子是五音门的镇门之宝,名唤九孔五音笛,在吹奏时,只要灌入独门的内功心法,那笛子听来便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分不清楚方位,而且又极具感染力,能让听着动情,闻着落泪。 他又挑出十来个轻功出众的人,吩咐他们翻过雪峰山,趁大年夜从雪峰山侧跳下,杀死守卫,打开城门。 他从军中挑出五万精兵,亲自带领,只待城门一开,便率大军直入关内。又囤积了二十万兵力在关外,只待一攻进城,便来接应。只所以只先带五万精兵入城,是因为青阳城实在太小,人数若是过多,都挤在一起,反而不易施展。那是白洛飞的将士就算没有离情别绪,也定然喝的差不多了,要血洗青阳关不是难事。 事实也确如他所料,青楚的男儿们俱都起了思乡之情,只是他没有算到,南烟的一歌便让那思乡之情全变成了浓浓的恨意。青楚男儿们恨他们动莫名的战争,害得他们背井离乡,不能与亲人相聚在一起过年。也没料到白洛飞只给那些将士每人准备半斤酒,想喝醉都难,而且有了三分酒劲,只会使人更加的勇猛。 钟离带着五万精锐顺利的进入了青阳关,由于天色已黑,一点点光亮便显得特别的刺眼。远处守将府里的灯光更是照亮了整个青阳城。他冷冷的看着守将府里透出来的灯光,心里划过一阵冷笑,白洛飞,今日我就让你还我那被冻死异乡的将士的命来。 极为顺利,许是大年夜的缘故,青阳关的守卫十分的薄弱,零零落落的几个兵,又如何能挡得住五万精锐的进攻!不过半个时辰,便能听得到守卫府里传来的喧哗之声。钟痕眼里满是杀机,白洛飞纵使再聪明,也绝不会知道他会在大年夜进攻。他今日就要杀个措手不及! 钟痕的五万精锐刚刚进关,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厮杀声,众将回头一看,只见青阳关的大门已被关上。无数的青楚兵像是从天而降,一阵乱箭射来,便听得惨叫连连。西秦的军队被射死许多,钟痕正待下令攻打守将府,便听得身后传来厮杀声。 他心里沉思片刻,暗道不好,却也不慌不忙,不管如何,今日便一进到关内,便不能轻易放过白洛飞。五万将士的尸骨及那日的一指之仇,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又怎能不报? 他大呼道:“杀死韩王,收复青楚!”在西秦,对将士灌說閱讀,盡在 输的观念是,青楚原本是西秦的国土,是被大燕无耻的强占了去,将青楚攻下,只是收复失地而已。 只是兵马还未前行半里地,走在最前面的先锋部队便惨叫连连,连人带马全陷入了地下,紧接着中间的部队也传来了惊呼之声,数千条绊马索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一时间人仰马翻。他心里暗叫不好,这个情形不对。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得四面八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赶走西秦人,早日回故乡!”一时间,便见到周围火光四起,万箭齐,钟痕大惊,好在他带来的将士都是精英,个个都临危不乱。只见一个士兵跑到他的面前道:“殿下,我们中计,现在青阳关的城门已被关上,四处都是青楚人!” 钟痕略一思索,恨恨的道:“信号给青阳关外的段将军,让他马上攻城!” 不知何时,白洛飞已到钟痕的面前,冷冷的道:“太子殿下,真是好雅兴,大年夜带上这么多的将士们到青阳城来,莫不是想讨杯年夜酒不成?” 钟痕心里微微一惊,怒道:“白洛飞,我还你了,你的手段比白天城实在是高明太多!今日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罢,提剑便来刺。 白洛飞嘴角扯过一抹嘲讽道:“手下败将,还敢言勇,今日我就让你有来无回!”说罢,大手一抽,佩剑一声龙吟,脱鞘而出。 而两边的兵士早已杀成一片,一时间,原本应该安安静静的大年夜,变成了血的战场,大雪还未化去,地上星星点点,沾满了人世间战争的鲜血,原本洁净的大地,也变成了血的海洋。若是上次那场仗是手不血刃,那么今日便是血流成河。 南烟坐在守将府的高楼之上,听着震天的厮杀声,寒风夹杂着血腥的味道冷冷的朝她刮了过来。她一边弹琴,一边微微的皱起眉头。虽然天色较黑,她看不见那血肉模糊的战场,却依旧能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她也能想象得出那血肉横飞的场景,空中的血腥味夹杂着杀气,让她的双手微微有些抖。她不由得想起与白洛飞初见时,血染辽海的场景,只是今日比那日要惊险更多。 薛离见那战场离守将府越来越近,在旁劝道:“王妃,别弹了,进屋去避一避吧!”现在那里一片混乱,若是有流箭射上来伤到王妃他可如何跟王爷交待。 南烟不理他,依旧独坐高楼,琴弦不再是轻抚,而是用力猛拨,她的心里也溢满了恨意,琴音里杀机一片。她憎恨战争,可是现在却又无法逃离战争! 白洛飞的武功在钟痕之上,只是在这战场上,很难将身手施展开来。而且每每到危机关头,都会有人上前替钟痕挡下。远处传来铮铮的琴音,白洛飞一听,知道是南烟所弹,心里斗志大起。青楚的将士们一听,俱都更加神勇。而西泰的人听得那阵琴音,与他们此时所处的环境实在太相符了,十面埋伏,他们此时还真的是十面埋伏! 钟痕心里恼怒异常,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那弹琴之人碎尸万段,居然敢如此动摇他的军心!他仰头往守将府里一望,只见顶楼之上,一个身穿雪白狐裘的女子正襟危坐,北风吹动她的长,青丝飞扬,琴音铮铮自她的手间流出。他有一瞬间的恍神,那女子看起来似乎已经脱了凡尘,隔的太远。瞧不清面目,却听得周围的青楚士兵大叫道:“是王飞在弹琴,兄弟们,将西秦的饿狼全赶回老家!” 钟痕听得这样的吼声,心里暗自惊疑,心里又恨又怒又羞,知道那楼上的女子就是当日里喷了他一脸绿豆糕的人,当日里一时心软,却酿成今日这般的大祸。想起那日白洛飞对她的关切模样,心里更是恨的咬牙切齿。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与嘲讽。今日他若能活着出去,定将青楚踏成平地! 眼见钟痕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一个副将冲到他的身边道:“殿下,我们的兄弟们已快顶不住了,还是赶快撤退吧!” 撤退?钟痕只觉得有些无能为力,在这种情况下,青阳关的大门一关,表示那边定有众多敌人在,他又能撤退到哪里去? 一时间战场上混乱无比,白洛飞几次欲斩钟痕,都被人阻止了。他一咬牙,一个飞身便向钟痕刺了过来,旁边西秦的一个副将见情况不对,忙拔剑便向白洛飞刺来!白洛飞去势甚急,此时若是刺中钟痕,他也会身受重伤,心里恨意浓浓,却也只能轻身避开。微微一避,那一剑便刺得偏了,只刺到钟痕的左臂。 钟痕见此情况大惊,知道此时不能恋战,纵是恨白洛飞入骨,也只能改日再算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下双眼一闭,右手一挥马鞭,双脚一夹马肚,那匹马便迅的向前方狂奔。 待白洛飞从起时,钟痕已骑上马背。他再想去追,又被几个西秦人拦住,他抽剑便刺,招招俱是杀招,每招都中要害,几个起落,拦住他的人只剩下一地的尸,而钟痕也去的远了,再要追赶,以来不及了。心中大恨,此次被他逃脱,日后还有大麻烦。 正在此时,一个副将来报:“青阳关外有众多敌人在攻城,攻势甚猛,吴将军快顶不住了!”白洛飞咬了咬牙道:“你带上一百个将士去追钟痕,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副将领命而去。 此时西秦的人五万将士已死伤大半,余下的也纷纷投降。白洛飞命人处理那些投降之人,便带着众将士赶去关口帮忙。白洛飞一到,青阳关的局势便大大的扭转。原本快守不住的兵士见他一来,顿时士气高涨,在关上大呼道:“钟痕已死,尔等投降!” 段玉程在关外听得这些吼声,心乱如麻,今日他带兵赶到青阳关时,见城门紧闭,便知大事不妙,只怕中了敌人的计谋了。此时见白洛飞站上城墙之上,便知道钟痕定有危险。此时距信号时已有两个时辰了,钟痕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咬了咬牙,便鸣金收兵。 青楚将士见西秦兵一撤走,均大呼道:“我们胜利了,韩王用兵如神!” 白洛飞一身战甲上此时已满是鲜血,脸上也比往日多了几分杀气,他冷冷的看着段玉程带兵离去,却也知道此时定不能追。天色太黑,恐有埋伏,今日已是大获全胜。定要想尽办法拿住钟痕,钟痕一死,西秦再无什么可怕之处。 回到守将府里,天已蒙蒙亮,白洛飞下令:“今日大败西秦,众将士劳苦功高,现本王请众将士喝个痛快,将昨晚没喝够的酒全部补回来!”众将闻言,高声大呼! 白洛飞敢下这个命令,是知道西秦人在钟痕没有回去之前,是不敢再来攻打青阳关的。他眼角划过一抹杀气,此时应是对付西秦兵马最好的时候了! 主帐内,南烟安坐在内,听得外面的欢呼声,她便知道此仗大捷!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当日里制定这个计划时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现在想来她却有些后怕。 徐清长拉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酒壶,身后一个丫环端着些热气腾腾的饭菜。丫环将那些饭菜放在炕上的一个小桌上,便离去了。 徐清长的眼里满是崇拜的光芒,却又有些酸酸的道:“我这天下第一谋士的位置已经不保了,与王妃相比,在下实在是要机智没机智,要智谋没智谋。”他与南烟相识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叫她王妃。或许在他的心里,在此刻才把她当成是真正的王妃。 南烟淡淡的道:“先生太过谦了,此仗其实颇有几分赌博的性质,钟痕若是带二十万大军进关,青阳关此时只怕已经失守了。莫南烟当日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极为害怕的。也是相公胆子大,支持这样做,否则今日断不能这么容易的取胜。” 徐清长的眼里划过一丝赞赏,胜不骄,败不馁,一个女子有如此的气概,不得不让人佩服。 他正色道:“王妃的气度让在下佩服不已,我想打探一下王妃是怎么想到这样的法子的?” 南烟微微一笑道:“说起来好笑,一切都有几分巧合的味道,那日若不是在街上遇上我的那位故人,他告诉我西秦人有情了一批武林高手前来助阵,又听得那支名叫乡愁的曲子,我也不敢有今日的这般想法。”原来那日方武山离去之前,曾让含玉转告了南烟一句话,那句话便是“西秦太子在广罗江湖侠士,王妃须好生留意了,或许他想到了一些攻其不备的计谋。” 也真是多亏了方武山那一句话,否则她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防备。 她顿了顿又道:“我当时只是在想引一批敌人进来,以钟痕的性格,他行事虽然大胆但是心细,而且还有几分自大,若是不给他一把过墙梯他必然不会只带五万人马进关。所以我才会劝相公那日故意给他一些青楚将士都在吃年夜饭的假象,他当时定然以为我们的将士们都已被勾起了乡愁,会喝醉。所以我便猜他必然会亲自带兵进关,而且带进来的兵一定会是强兵勇将。所以才请先生设计了那些机关,将他的五万人马分成几段分开对付。又派了最勇猛的将士斩断了他的后路,只是这般费尽心机,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斩杀掉。” 徐清长又问道:“王妃又如何得知他必然会派人在关外接应,而命吴将军带五万将士严守青阳关?” 南烟笑道:“先生这句话实在是不像天下第一谋士所问,以钟痕谨慎的性格,又怎会不派兵接应?” 徐清长叹道:“王妃又为何不派埋伏在外,杀更多的敌将。” 南烟白了他一眼道:“先生莫不是在考我?众人皆知我青楚仅有二十万将士,青阳关一旦大开,钟痕的军队若是往里直冲,我们便只有死路一条。况且这次的目的是钟痕及他的五万精锐,心事不能贪的,若是贪了的话,要么牺牲掉派出去埋伏的所有将士,要么青阳关被攻破。我只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的话虽然简单,其实却分别用了三十六计里第二十二计关门捉贼,第二十八计的上屋抽梯,第三十计的反客为主。一连串计划下来,不可谓不周密,环环相扣,步步杀机。 徐清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向南烟一揖道:“王妃的才能远远过男儿,让在下佩服。王妃猜钟痕会在大年夜进攻,想必是知道他定然会以为那一日的防备最弱,思乡情最重,战士最无斗志。于是又在那一晚备好了一曲子以提高将士们的士气。钟痕千算万算,都不会料到今日里我们也来了一次比多打少,十五万打他五万人,今日里大胜,在下敬王妃一杯。” 南烟笑道:“先生过奖了,那一次事情实在是有些巧合了,南烟一直担心士气的问题,开始只想着弄些好吃的冲淡一些。后来听将士们闹得厉害,才让含玉去取的琴。”拿着杯子便要喝。昨天晚上她在守将府的楼上吹了一晚的凉风,担心了一晚上,现在也该喝些酒压压惊了。 第九十五章初次争吵 只是南烟的酒还没到嘴里,手中的杯子就不翼而飞了。一回头,却见那杯酒已到白洛飞的嘴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洛飞已将盔甲换下,穿了件纯黑的棉衣,袖口及衣襟上用金色的布描了边,腰上也系着一件金色的腰带,用一个金色的环将头高高的束起,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他的模样不太像从战场上刚下来,倒像是游山玩水归来一般。 他拿起酒杯又给自己倒满一杯,边喝边道:“娘子的酒品为夫实在是不敢恭维,酒还是少喝些为妙,先生若想请她喝酒,还是叫上我比较好,免得像下棋一样,先生一看她就害怕。” 徐清长哈哈大笑起来,南烟瞪了他一眼,她不过就是在新婚之夜喝了三杯旧就醉倒了,他念叨了这么久,现在还没忘记。她若是会催眠,定要想办法抹去他的那一段记忆,可惜的是她不会,只能想想罢了。 南烟问道:“钟痕怎么样呢?”她没有问他死了吗之类的话语,战场之上变数太多,她也没有诸葛亮未卜先知的智慧。况且这一仗能赢不得不说还有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钟痕若是少了一分孤傲,也许今日里命运未知的倒是他们。 白洛飞又倒上一杯酒道:“好酒!钟痕实在是不简单,这样的铜墙铁壁都给他逃脱了!本来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杀了他,可是他的下属可以连命都不要来救他。”他又喝了一杯接着道:“这样的人实在是可怕!有这样的一个对手,也着实有趣的紧。”说是有趣,他的眼里却是杀机四现,却又有满满的赞赏。 南烟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钟痕终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听到他跑了,她的心里也微微有些惋惜,以他的本事,再要抓住他就不容易了。她望着白洛飞眼里的内容,脑袋里面突然在想,如果他们不是站在敌对的立场,或许他们会成为好朋友吧!她为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又觉得不可能,两个都是独占风华的人又如何能互相容纳呢? 南烟问道:“有几成把握能抓住他?” 白洛飞挨着南烟坐了下来道:“五成吧,他在青楚经营过那么久,狡兔都有三窟,更何况聪明如钟痕。但是我们只需把关口好了,谅他插翅也难飞!”他自小在风浪中长大,遇到过无数的对手,但是自与钟痕交手后,他才现那些人其实都不叫对手。 南烟听得外面又传来喝酒行酒令的声音,她望着白洛飞神采飞扬却略有黑眼圈的凤眸,心里微微有些心疼。徐清长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便会招人厌了,便随便寻了个理由出去了。 白洛飞淡淡一笑道:“烟,这一次真是多亏你了。”想对她说声谢谢,却又现那句谢谢实在是太见外了,南烟的聪慧,远在他的预料之外。当日听得她提出建议和看法的时候,着实令他吓了一大跳。她胆大而由心细,短短几次与钟痕的交锋,她便已将钟痕的性格分析的很透彻。所有的计划全是针对钟痕的性格而制定的,他虽然也了解钟痕,心里却顾虑重重,呀没想到那么远的事情。 南烟靠在他的肩上展颜一笑道:“其实我觉得这一次还是多亏了你,如果你不支持我也一样不能消灭钟痕的五万精锐。那日里我与徐先生争论时,你若不是大力支持我,我想我也断不敢将心里所有的想法告诉你。”自从被白洛飞笑话过后,她心里就一直微微有些害怕,怕被他们笑话。不是她脸皮薄,而是事关重大,一个计策就决定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她现在想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白洛飞的胆子也真是大,居然敢用她这看起来异想天开般的想法。 白洛飞笑着道:“你当日能制出那把水枪,我便知道你若没有八成把握是不敢说出来的。战场上的事情从来没有人敢说有十成的把握,所以我选择相信你。或许有时候也需要赌一把,我的胆子也不小,觉得可行又为什么不去试试呢?”或许对人生来讲,很多时候也需要冒一下险,机会与风险并存,成功也失败并存。只是如果不去做,就永远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机会就会从手边溜走。 南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把水枪的制成说实话有一些投机取巧的成份在里面。水枪是小时候的玩具,想到钟痕会用水攻的原因是那翻了那一盆水。但是后面这些计策的想到与实施若没有指挥和魄力是做不到的。她想了想转瞬间也释然了,或许人生也需要一些巧合,有时候可以不问事情的缘由,但大家都会关心事情的结果。能打败钟痕便是他们的目的。 一夜的折腾,白洛飞终是忍不住沉沉的睡去,因为他知道徐清长,吴忠能将余下的事情处理好,他不用挂心。追钟痕的饿事情,他下的死命令,又命了黑影也去追杀,他们若是都杀不了他,呀只能说是天意,他也没有什么好挂念的。 南烟坐在炕上,望着白洛飞沉睡过去的模样,睡着的他看起来比清醒着的他要可爱许多,她才现原来他的睫毛是那样的长,脸上的算计褪去是那般的单纯,黑洒在床上,还有几分妖娆。她微微的一笑,却怎么都睡不着。这两场仗,虽然他们都打得极为漂亮,可是与钟痕的军队相比,实力还是悬殊太大。二十万对九十万,虽将比率拉小了些,数字上却还是差的甚远。 她细细的回顾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没,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以少胜多,大多是有一方因为大意而错失了绝佳的攻击机会。一旦失了先机,失了军心,那场仗便注定了输局。这两次钟痕都犯了这个毛病,只是接下来的战又该如何去打? 两场仗必然引起他的高度警觉,收起他所有自负的心思。他这一次又吃了这么大的亏,又如何会放过青楚的这些将士?只希望能将他抓到,这样便免去了所有的后顾之忧了。他若是回到了西泰的军队中去,无疑是放虎归山。心底叹了一口气,却又无计可施。 心念白转千回,又想起自己虽然没有动刀动枪,却有十万人的性命因为她而死亡。虽然知道这是战争,无可避免,却还是不愿自己是那个手里沾满鲜血的人。她并不相信轮回业报,却也觉得犯下这么多杀戮的人是要下地狱的,可怕的是这场杀戮还会继续。 听着白洛飞绵长的呼吸,心里微微有些泛苦,她突然觉得自說閱讀,盡在 己好可怜,想要守住幸福怎么就这么难?这个原因不是因为白洛飞不爱她,而是他爱她,她也爱着他。正是因为相爱,所以才想在一起,才要长相厮守。或许爱情是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古代,都是极为难得的吧! 她又突然想起以前有一个年长的朋友对她将的一句话“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一旦相爱了,仿佛就变成了全天下的事情。工作、家庭、朋友每个都想来插一脚,都想来破坏一把,因为幸福太少,人们见不得幸福。”以前他以为是那个朋友因为失恋而的感慨,不屑一顾,可是在此时,她却真切的感觉到了。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太幸福了,老天爷都想来插一脚。 思绪繁杂,又一夜未睡,躺在床上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大年初四这一天,南烟在主帐里与含玉闲聊着,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声传来,她正要命人去问生了什么事情。帘子就被人掀开,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进来了,身上满是鲜血,说了一句“你们这群禽兽!”便倒地而亡。 突然的变化把含玉吓的尖叫起来,南烟也吓了一大跳,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几个兵士也进来了,对着南烟行了一个礼后道:“小的执行任务,若是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说罢没,便欲拖着先前进来的那个人出去。 南烟听得古怪,执行任务?这个时候执行什么任务?就算是执行任务也不会执行到守将府来。她细细的看了一眼那死去之人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西泰人,心里疑云顿起。便问道:“你们执行什么任务?” 几个将士对望了几眼后,以为她受到了惊吓,要追究责任,只听地那为的将士道:“小的奉王爷之命斩杀所有的俘虏?”白洛飞怎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她是不是听错了? 为的将士道:“是的,是王爷下的命令。”王妃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对,可千万不要怪罪到他的身上,他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南烟心里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怒气却腾腾的往上直冒,问道:“王爷人在哪里?”白洛飞若真的下了这样的命令,就实在是太可怕了,她知道他不是好人,可是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份了! 那人答道:“王爷在议事厅,和吴将军还有徐军师在商讨事情。”不知道王妃到底什么意思,便只有如实相告了。 南烟听他讲完,一把拉开帘子,出了主帐便向议事厅走去。议事厅里,白洛飞正在和众将说些什么,南烟一把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众将见她怒气冲冲,都不知道生什么事情,但他们都知道王妃极得王爷宠爱,而且聪慧无比。前几日设计捉钟痕还是她的主意,见她进来,众将均向她行了一个礼。她微微点了点头道:“王爷,臣妾有要事找你商量,可否移驾一议?” 白洛飞眉头微皱,她一向不拘礼节,从未叫过他王爷,此时还自称臣妾,这是极为怪异的事情,又见她怒气冲冲,虽是极力隐忍,但那张铁青了的小脸还是将她的情绪给泄露了出来。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他摆了摆手道:“我们下午再议。”众将闻言便鱼贯而出。 众将一出去,白洛飞便走到南烟的身边,轻握住她的手道:“怎么呢?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谁惹到你了,我找他算帐去。”细细一想,这在这个守将府里,似乎没有人能欺负得到她。 南烟甩开他的手问道:“为什么下令将西泰的俘虏全部杀掉?”战场上若是战死了也就罢了,现在杀个手无寸铁的人,又算什么本事? 白洛飞微微一怔,没料到她生气是为这件事情,淡淡的道:“西泰人此次攻占我大燕,此次若是青楚失守,被杀的就是我们。”杀那些俘虏,他也是从大局考量,没有太多的选择。 南烟怒道:“可是问题是我们赢了,他们都没有抵抗之力了,手无寸铁,与普通百姓一样。你这样的行为与钟痕又有什么不同?”她实在有些生气,怎么可以就因为西泰人的攻打就不放过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白洛飞也见她问的激动,沉心静气的解释道:“烟,你也知道我们与西泰兵力悬殊太大,而这些人留在军营里便是隐患,哪日西泰若在攻过来,他们里应外合,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再则西泰若是攻破了青阳关,我们的百姓也只有死路一条。”这是战争,难道她不知道吗?战争就一定会有流血,一定会有牺牲。 南烟瞪着他道:“钟痕若是攻破青阳关,杀了我们的百姓,是他的残暴,可是我们这样杀掉战俘,若是传出去,便是我们残暴无道了!”无端的她又想起辽海上的饿鲜血,那些人也是极为无辜的,他不也一样将他们全部杀光。在这一瞬间,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原来白洛飞的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可是她却不想他背上残暴的骂名,但是这一句话此时却是说不出口的。 白洛飞原本被这些事情已经弄的极为烦闷,又听得南烟一直在纠缠这件事情,以她的聪慧难道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无可奈何吗?别人可以不理解他,不支持他,可是她怎么可以这样来质问他?他的心里也有几分怒火,冷冷的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战场之上,没有太多感情可讲,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今日里不杀掉他们,或许哪一日死的就是我们。” 他顿了顿又道:“你可知道,那日里你提议炸掉润泽湖的堤坝,若是真的行动了,会毁了多少西泰百姓的家园,杀了多少条性命。杀戮不在眼前,却也并不表示不存在。莫南烟,如果要说起残暴,你似乎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洛飞说完最后一句话,心里便开始后悔,她想尽了千方百计要帮他打赢这场战争,不让青楚的百姓受到战火的摧残。所思所想全是为了他,他又怎能这样说她?只是说出去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又怎么收得回? 南烟瞪大了一双眼眸看着白洛飞,只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有些陌生,他眼里温柔褪尽,里面只有冷漠与杀意。是不是在她面前的万千温柔也不过是假象,对她的万千宠爱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她想起那天她那天提出那个提议后问他的那些话,原来他的回答都是假的,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在他的眼里便是一个恶毒而残暴的女子。 她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失望到了极致,泪水涌进了眼眶。他说的也对,她的心肠都那么狠毒了,又哪来的权利在这里质问他。更何况这两场战争,说到实质,都是她想出来的主意,归根结底,她比他更为残暴。 他努力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只是泛红的眼眶怎样也掩盖不了她已经哭泣的事实,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静一些,冷漠的道:“的确,我比你残暴的多,所以我根本没有资格说你,韩王爷,刚才小女子说话若有冲撞之处,还请见谅。”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控制她的情绪,声音还是有些微的抖。说罢,也不再看白洛飞,掀起帘子便走了出去。 白洛飞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有些心痛,他怎么可以说她残暴?她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他啊!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一个极善良的女子,自与她相识以来,她连只鸡都不敢杀,这两仗她却为了他想出了那些绝杀的点子。在她的心里,是不是痛苦万分,愧疚万分。 只是他明明知道其错在自己,却还是拉不下男人的面子,对跟她说对不起,他不是那个意思。况且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以南烟倔强的性子,此时又在火头上,若是去找她,只怕会火上加油。算了,还是等她的怒火消了些再说吧。 想了想便命薛离跟在她身后,以她的性格,还是小心些好。 白洛飞将副将叫了进来问道:“西泰的那些俘虏还有多少活口?” 副将答道:“回王爷,自王爷昨日下命后,喜泰一万三千五百八一个俘虏已全部斩杀完毕,一个不剩。” 白洛飞摆了摆手示意那副将出去,只觉得有些头痛。本想将余下的活口放了,可是没想到他的将士的效率实在是快,一天的时间,便已全部杀光。罢了,杀光了便杀光了,南烟那么明事理的人,等她气消了,再跟她道歉,应该能理解他吧。只是想起她刚才倔强的行为,失望的眼神,心里还是莫名的有些痛,有些担心。 南烟一出议事厅的大门,泪水便如泉涌,吧嗒吧嗒的掉在雪地之上。寒风吹过她单薄的身体,顺着她的脖子直灌入她的心脏。她只觉得冷的刺骨,将衣裳紧了紧,却还是挡不住寒意的侵袭。片刻间她突然明白了,不是天冷,也不是寒风冻人,而是她的心冷。 纵然她知道白洛飞的话有几分道理,也大概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得要的是在他的心里原来她一直是个残暴的女子,心思恶毒。 不知不觉便已走出了守将府,天气寒冷,大街上行人无几。虽是大年初四,在这边关的小城里,却是处处透着萧条。她心里又苦又涩,却又无人倾诉。她才现,她真的很可怜,在这个时空里,她除了白洛飞之外,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即使有走得近一点的人,也是因为他的关系而走近的。 当现这样一个事实之后,她突然觉得沮丧无比,心里也烦闷异常,突然想喝酒。在这一刻她突然感悟到,其实爱情并非一个人生命的全部,这些年来,她想尽办法想寻得自己的真爱,原以为已经寻得了,此时才现不过是一场空。 小城的酒馆的大门还未开,在南烟拍了几次以后,门终是开了,小二一见她忙将她请了进去,原来那小二那天也见到过她教训恶霸,知道她是韩王妃,哪里敢得罪,也不管是否营业,便按她所要求的温了一壶酒,炒了两个热菜。 两杯酒下肚,感觉身子也暖和了许多,心情也好了许多。许许多多的念头也涌上了心中,她才想起来,在大燕朝,她也曾有个梦想,那就是游遍大燕的山山水水,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一想起这些,心情由莫名的好了起来,嘴里喃喃的念道:“白洛飞,就是没有你,我也能好好的活下去,就是没有你的爱情,我莫南烟也一样可以活的很精彩。”只是念到最后,声音也变了,微微泛出些哭意。 一个人在南烟对面坐了下来,冷冷的道:“韩王妃实在是好雅兴,只是一人独饮实在无趣,算上在下如何?” 听到那人的声音,南烟已喝了十来杯酒,她原本就三杯酒的量,这样一喝,早已眼睛迷离。却还是睁大了双眼看了看,只见那人神情冷淡,皮肤稍黑,五官分明,像极了一个人,一时却由想不起来像谁。还没想到是谁,酒劲一上来,趴在桌上便沉沉的睡了去。 第九十六章别无选择 钟痕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到白洛飞这时的所作所为,知道这场赌局他是赢定了。他冷冷的道:“准备一匹快马,马上放我出关,我若是有任何损伤,你的王妃就将为我陪葬!” 事到如今,白洛飞已别无选择,心里恨意滔天,却又拿他无可奈何。挥了挥手,人群便让出一条道来,门口放着许多马匹。他抱着南烟跃上马背,朝白洛飞嘲讽的笑了笑,便将南烟放在马背上,右手牵着缰绳,左手按着南烟的背心。 如果有人从背后向他射箭或是攻击什么的,他的左手只要一用内力,南烟就必死无疑。白洛飞明白他的用意,冷冷的道:“开了关门之后,你就放了她,若是敢把她**关的话,我宁愿你和她一起死。”南烟若是被他劫持出了青阳关,带到西泰的军营里,不知道以后会生什么事情,若真是那样的话,他真的宁愿她现在就死。 钟痕明白白洛飞的意思,他劫持南烟,原也不过是讨条生路,当下笑嘻嘻的道:“韩王爷果然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英雄,有魄力有胆识,今日若是对你的王妃有所不敬的话,来日必向你请罪。”莫南烟要是算是美人的话,这天下间的美人也太多了。所谓的请罪也不过是踏平青楚,将这几次白洛飞加于他身上的全部还给他。 白洛飞冷冷的道:“太子的好意,洛飞心领了。你我均知,今日所说绝非玩笑,我是个男人,也很小气。而且最恨别人拿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威胁我,太子若真有心的话,来日战场上在一决高下。”意思再明白不过,败军之将,只会拿女人来威胁他,这样子的人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钟痕仰天大笑几声,便不再理他,一夹马肚子,便向关口飞奔而去。青楚的将士们看着他咬牙切齿,却又因为白洛飞的命令而不得不放他离去,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一到关口,白洛飞便道:“开门。”吴忠听得消息,赶过来道:“不能开!” 他走到白洛飞的身边道:“少主,这个钟痕万万不能放他回到西泰,一回西泰,无疑是放虎归山。日后再要擒住他将会极难,而且会带给青楚的百姓带来灭顶之灾。而此时若是将他杀了,便是永绝后患啊!” 白洛飞知道他说的极有道理,只是叫他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南烟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一生孤苦,自遇上南烟之后他的生命才有了色彩,他才知道什么叫爱情,什么叫幸福。以前的那种日子他过怕了,永远也不要再尝试。他也没办法想象若是失去了南烟,他余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白洛飞不理他,冷冷的吩咐道:“开门!” 吴忠在旁急道:“不能开门,韩王爷,你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做出祸害天下百姓的事情啊!” 那守城的士兵左看看白洛飞,右看看吴忠,不知道如何是好。白洛飞淡淡的道:“来人啊,吴将军累了,请他下去休息休息。”几个将士上前便将吴忠拉走了。 吴忠边走边道:“韩王爷,你以后会为你做的这个决定后悔的!”他本来还想说红颜祸水之类的话,但是想象莫南烟实在是算不上红颜,一边骂一边气极的被人拖了下去。 南烟的酒早已醒了大半,听得他的话,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只是还有些迷糊,一时也转不过弯来。 守城的将士便将门半开,钟痕冷冷的看着白洛飞的举动,心里叹了一口气,冷笑着对白洛飞道:“今日之辱,来日必将加倍相还。”说罢,走到门口,一把提起南烟将她往白洛飞的身上扔了过去,一边夹說閱讀,盡在 紧马肚向外狂奔,在他扔出南烟的那一瞬间,他的人也跑出了几十米,城墙之上满是弓箭手,顿时万箭齐。 钟痕早有所料,伏在马背之上向前狂奔,箭四处射来,无处可躲,他的身上也中了几箭,马**上也被射中好几箭,那马一吃痛,向前奔的更快了,险些将他甩了出去,钟痕死死地抱紧了马背。 四周传来了呼喊声,原来是那段玉程这段时间派了重兵在关外,只待一有机会便冲进城去救钟痕,这一日见城门半开,正在奇怪,却见钟痕冲了出来,忙赶上去接应。 段玉程见钟痕虽然中箭,受了伤,但应无大事,便鸣金收兵了,钟痕没事,便是最大的喜事了。 白洛飞紧紧地抱着南烟,她此时已经清醒许多,吐完之后,又被钟痕带上马背狂奔,寒风早已将她的酒意消去许多,到钟痕将她扔给白洛飞时,她的酒劲也尽数消退了,只是脑袋还是转不过弯来,她只是喝了些酒,怎么就被钟痕带到这里来了。 一想到钟痕,她顿时明白了过来,钟痕定是拿她要挟白洛飞了。她这一次可算是闯下了大祸,那日处心积虑劫杀了钟痕的五万精锐,目的便在于钟痕,这下倒好,她又亲自把他放跑了。她听着城墙上的厮杀声,城门外的呼喊声,便知道钟痕这一次又逃脱了。偷偷地望了一下白洛飞的脸,却见他面色铁青,满身杀气。心里微微叹息一声,算了,还是继续装醉吧。眼睛一闭便不再看他。 白洛飞知道她的酒已经醒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是好,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见她的嘴唇略有些青紫,知道是被冻到了,便匆忙策马回守将府去了。 回到主帐内,含玉一见南烟回来,便急忙拉开被子,白洛飞将南烟放在炕上,便吩咐道:“你先出去吧!”含玉心里有千万个问题要问,见白洛飞的面色不佳,也只有忍着,向白洛飞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白洛飞解开环,也和衣躺在了南烟的身边,叹了口气道:“烟,对不起!我今天的话说的太重了。其实你在我的心里一直是个极善良的女子。”看到她被钟痕劫持,他突然现,有些话若是不说出来,只怕会后悔一辈子。有些误会若是不讲清楚,任其扩大,只怕会付出极大地代价。 南烟微微一怔,她知道他肯定已经现了她已经醒来的事实。以为他会骂她,即使不骂她也会抱怨几句,谁知道他一开口就是道歉。她睁开眼睛看着白洛飞道:“可是我好像又闯下了不小的祸。” 白洛飞淡淡一笑,有些戏谑的道:“醒了,不装睡呢?” 南烟听得这样的话,心里微微一酸,忆起自他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此时才现他那略带调笑的话语原来是一直想逗她开心。可是以前她在听到他的那些话语时,却是满满的讨厌,只是好像现在明白了也不算晚。 南烟又问道:“拿我换钟痕,这样买卖好像不太划算!你不后悔吗?” 白洛飞翻过身来,脸对着南烟,不答反问道:“若是你真有什么差池,我的后半辈子谁来负责?”凤眸里满是笑意,嘴角也微微上扬。 南烟知道他的眼睛很亮,却是第一次现他的眼睛这么漂亮,她有些惋惜的道:“可是这样子我们上次的计策便算是白费了。” 白洛飞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钟痕放跑了,下次还可以想办法再将他抓回来,更何况我们上次还占了点便宜。再就是这个世上只有一个莫南烟。”放走钟痕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但是若是失去唯一的莫南烟,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南烟心里一暖,头窝进了他的怀里,手环上了他的腰,轻轻地道:“这次我也跟你说对不起,以后我不乱跑了,不过你以后再也不许惹我生气,不许大声对我说话。”他的怀抱永远是这么的温暖,这么的让她安心。她突然想起被钟痕劫持时,虽然醉的不省人事,却还是能感觉得到钟痕周身透出来的冷意,那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白洛飞在心里叹了口气,问了问自己,好像是她来找他的麻烦,是她先惹他生气的吧!他有对她大声说话吗?仔细想想好像没有。师傅曾经跟他讲过,不要和女人去讲道理,他现在可算是明白是为什么了。 吴忠见到南烟便没有好气,南烟看到他也觉得不爽。两人每次见面,就互哼几声。 钟痕自回到西泰之后,一直在想着如何攻破青阳关,再无万全之策,他也不敢妄动。连续吃了白洛飞两次亏了,定要一次狠狠地讨要回来。 而白洛飞自放走钟痕之后,怕他有所行动,便加紧操练兵马。而在这个时候,朝廷那边也得来消息,共拨了黄金五万两,粮草十万担过来。白洛飞看着那份圣旨直想笑,却也不再多说什么。虽然他并不缺军饷,且原本对朝廷就没多做指望,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在接到这份圣旨的时候,同时也传来了一个消息,老皇帝已经驾崩,太子即位。他嘴角扯过一抹冷笑,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果不出他所料,没过几日,他安排在京的探子就来消息,说楚王已启程到了朝京,最近与朝廷的官员来往甚密。齐王也在急着操练兵马,只待日后能派的上用场。其他一些小的藩王就显得有些六神无主了,知道要去投靠大一点的藩王或者朝廷,只是若是投靠错了地方日后便祸患无穷。 白洛飞看着这些消息,知道与钟痕的战争得尽早结束,否则只怕会被人左右夹击,她想起南烟曾经提及的炸掉润泽湖的方法,心里终是有些惶恐。却终是将黑影派去执行这个任务了。徐清长听得他的打算,叹了口气,也没再阻止,时不待人,他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了,或许便是最好的办法。只是…… 白洛飞将他的行动告诉了南烟,南烟也只是叹了口气。朝中的那些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他们也别无选择,钟痕若是一阵子不进攻,就这样两军对垒着,他们也等不起。 青阳关清净了接近三个月,天气也渐渐转暖,积雪也化掉了大部分。虽然南烟站在屋外还是觉得寒气逼人,但当她见到树上的新芽时,便知道春天已经来了,觉得那刺骨的寒风似乎也开始温暖了起来。 那日她闲的无聊,拉上白洛飞,带着薜离、含玉说要去踏青,白洛飞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看到什么青色,知道她是呆的烦了想出去透口气。也不忍拂了她的意,命徐清长看管好军务,吴忠负责防守,便跟着她出去了。 一到郊外,白洛飞才现那些树上还真的透出了些新芽,隐隐能见到一点绿色。南烟驱马便要往林子里面走,被白洛飞一把拉住道:“这是一片沼泽地,别乱跑,小心陷下去。” 南烟一听,微微一惊,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白洛飞笑道:“难道世上的事情,件件事情都需要向你汇报吗?” 南烟撇了撇嘴,望着那片林子起呆来,一个念头在她的脑中一闪,又问道:“这片林子大吗?” 白洛飞道:“据探子的情报,这片林子极大,连绵数百里,人一进去极容易迷路,林子里又有众多沼泽,所以当地人也称这片林子为不归林。你问这些干什么?” 南烟嘴角含着笑,附在白洛飞的耳边轻说了几句,却见他脸色大变,哭笑不得的望着南烟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容我回去后与徐先生好好商量。” 第九十七章火烧西秦 议事厅内,徐清长来回走动着,白洛飞坐在那里沉思。南烟翻了翻白眼道:“你们到是说句话啊,行不行给个意见啊?” 徐清长道:“我实在是佩服王妃的计谋与胆识,只是这一次事关重大,而且危险至极,稍有差池就将全军覆没啊!”如果没有之前的那场胜仗,他一定会直接回答她绝不可行,而且这一次的事情比上次要危险的多,中间有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就是无可挽回的大错,而且事关二十万将士,几百万百姓的性命。 白洛飞也在旁道:“南烟,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过危险。如果没有万全的策略实在是不宜如此行事,我看我们再计划计划。” 南烟叹了口气,或许是她的胆子太大了些吧!而且也确实太过于冒险,有个完整的行军计划才好,否则真的会出大事情。当下点了点头道:“好的,我也再想想有没有更稳妥一点的办法。 现在回想起那日想的办法似乎是有些太过于大胆与草率了,她那日见到那片沼泽本想设计将西秦军队引进去,现在想来似乎不太现实,以钟痕的性格怎么可能将军队拉到那里,即使到了那个地方也不可能将几十万的军队全引进去。后面的看到情况不对,肯定不会再跟进去。 她有些沮丧地靠在椅子上,朝廷的整体情况是不允许这场仗再打下去,现在钟痕又按兵不动,也不知道他有何打算。白洛飞派到西秦的那些将士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愁和着急。虽说打仗是男人的事情,可是谁叫白洛飞是她的相公,她想过幸福的生活呢? 地图也看得烦了,现在她闭着眼睛也能知道西秦哪里有哪个城镇,以及地貌情况是怎样的。青楚这边的地形她就更是熟悉了,这场战争若是僵持在这里,他们实在是等不起了。 闲来无事,便拉着薛离陪她出去走走。本想叫白洛飞陪她的,可是军队里临时出了一点事情,他一时走不开。 青阳城里她已来过数次,这里的地形也极为熟悉了,没有什么可以在战场上用得着的东西。她想了想,便又去了青阳关口,那个地方她虽然去了几次,却一直不是太熟悉,雪峰山高且冷,旁边的河流又流得急。她自从被淹了几次后,现在看到水就有些莫名的恐惧。 站在城墙上,她四处张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取过随身所带的千里镜,向钟痕所驻扎的地方望去。相隔太远,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只隐隐能看到人攒动,像是在练兵。 又朝那白雪皑皑的雪峰山上望去,除了白雪与峭壁什么都看不到,她不禁有些沮丧起来。从城楼上下来,有些丧气地打算回守将府,一下得城来便见到几个兵靠在山脚边煮什么东西。南烟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兵也不怕累啊,煮个东西跑那么远做什么? 她有好奇地跑了过去,那些兵一见她过来,慌忙站起来行礼,自从上次在年夜饭上南烟唱了那支歌后,青楚的士兵们大多都认识她。南烟问道:“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煮东西吃?” 那些兵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他们肚子饿了,趁中间的空档偷偷地溜了出来弄点吃的,却没料到撞上了南烟。现在也不知道王妃是什么意思,只得硬着头皮道:“启禀王妃,小的们今日弄了一只野鸡,跑到这里来烤着吃。” 南烟一听,马上就知道了他们在偷吃,当下微微一笑,也不点破。正待离去,却见他们生火的方式有些奇怪,普通人生火都要些柴火,可是却没见到他们用柴,直接从地底下接着了什么,没见柴火,直接看到火焰。她好生奇怪,这种生火方式像极了现代的煤气。一想到煤气,她的脑袋机灵灵的一转。 南烟问道:“你们常来这里生火吗? 那些兵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却见她面色和善,为的那个便壮着胆子道:“也不是经常,偶尔会来。” 南烟眼睛转了转,又问道:“这附近都能点着这样的火吗?” 为的兵答道:“是啊,这里的许多百姓天气转暖时都会跑到外面去生火,说来也怪,这雪峰山的地底下常冒出黑黑的液体,一点就着。” 南烟一听,仔细一想,这些液体应该是石油之类的东西。如果要是按这个兵讲的雪峰山下全是石油的话,她可就有办法对付了西秦兵了。一想到这里,心情太好,乐的哈哈大笑起来,那兵见她笑的奇怪,虽不知道她的意思,却也只好在旁陪着笑起来。 南烟见他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小子,这一仗若是打赢了,你可就立了大功了。”那个兵听的奇怪,但一听不但不追究他偷吃的事情,还能立功,这实在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薜离也听的奇怪,问道:“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对付钟痕呢?” 南烟神秘地朝他笑了笑道:“对极了,这个办法大大的好!你就看着吧!走,我们找王爷去!”说罢,也不待薜离答应,一个翻身就上了马。 回到守将府里,她便到议事厅里,命人去寻白洛飞和徐清长,将那边城的地图给拿了出来。现在虽然是春天,天气潮湿,但是有了石油这种东西,还怕有东西点不着吗? 当下便在构思要如何才能最节省兵力打倒西秦的九十万兵,白洛飞和徐清长进来时,她正咬着笔杆在沉思。白洛飞笑着道:“这么急着把我和徐先生找来,可是想到了什么退敌良策?” 南烟正色道:“我现了一个宝贝,若是属实的话,这一仗我们就可以想办法让钟痕全军覆没。”如果证实了真的是石油的话,钟痕这一次可就是死定了! 白洛飞叫她说的慎重,与徐清长对望一眼后說閱讀,盡在 道:“是什么宝贝?”他也实在是好奇,又让他的娘子现了什么?想起那日见到那片沼泽林的时候,她就想把钟痕引过去,虽说有些异想天开,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如果双方兵力相当的话,那就是一个好办法了。 南烟拿起地图道:“这一带都是雪峰山的地域,我今天现了一个秘密,就是这雪峰山下有一大片燃料,若是将这些燃料充分利用起来的话,在将钟痕引来的时候,将关外的山峰用大炮轰开一些地段,派一些武功高强的将士,越过雪峰山,待他的部队进来的差不多时,将那些燃料点着,断他后路。” 她取出一支笔来在关内的一大片通向沼泽林的地方勾出来道:“他进关后,我军诈败向里溃退,引他们到此。我曾细细地问过周围居民,那不归林也不是真的不归,而是有迹可寻的,只需一路向南,便能走出去,沼泽虽多,其实是可以通过颜色来分辨哪些地方是泥潭,哪些地方是可以走的。到时候只需教将士们如何分辨便可将他们引进去大半。” 徐清长在旁问道:“他们若是不追上来,怎么办呢?” 南烟笑道:“以钟痕那样心高气傲的心性,连着几次吃了亏,这次又岂会放过这个复仇的机会。只是在引他们过来时,需将附近的百姓全部迁走,否则便会伤及无辜。” 白洛飞想了想问道:“可是我们只有二十万军队,即使有那片沼泽林作为屏障,若是将钟痕放了进来,九十万大军不用全部进,就是进来一半,我们也极难招架啊!这样做,还是太冒险了。” 南烟笑了笑道:“所以我才要说后面的计策,那个燃料还可以用来火烧他们。” 白洛飞与徐清长齐声问道:“如何烧他们?” 南烟道:“过来的这一条路上,其实草木众多,我们只需将这些草木上全部淋上那种燃料,布下疑兵之阵,到时候由善于射箭的将士点着火箭,万箭齐,西秦的军队只要一进来便让他们有去无回。” 徐清长眼里露出敬佩之色,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其实现在整个青阳城都在树木环绕之中,这一把火若真的烧起来,现在虽然是春天,树林都比较潮湿,但是大火一起只怕整个城也会成为灰烬啊。”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这个办法的确是好,但是中间还有几个问题要解决,那就是那个燃料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再就是城中的百姓要如何撤退?引钟痕的军队要如何引?大火若起,埋伏在附近射箭的那些弓箭手们要如何撤退?” 南烟道:“大火若要着起来的话,大家便往玉音关撤退吧!百姓早些将他们安顿到玉音关内,火烧起来也需要一些时候,那些将士骑上快马应该撤得掉。至于那个燃料的问题,我这几日再去附近确定一下,若真的如我所料的那般,我们再设定行动计划吧。” 白洛飞摸了摸南烟的脑袋道:“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这些办法居然都想得出来!” 南烟微微一笑,其实大家的也都一样,只是我生活的地方有些特别罢了。 徐清长奇道:“莫大学士府里有何特别?” 南烟与白洛飞对视一笑,不再理他。 接下来的几日,南烟便带着薛离和一些将士去采集石油,不采集还好,一采集才现雪峰山下的石油丰富的令她吃惊。她不禁暗暗感叹,这些东西要是弄到现代,她可是要大财了! 当她把那提炼出来的石油浇到守将府的一棵树上后,把白洛飞和徐清长叫过来之后,便命士兵将那棵树点着,刹那间,那棵树便全部烧着。他们两人怔了片刻,从未想过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燃料,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南烟的那个计划确实可行。只是那个燃料的味道甚是难闻,还需想办法遮盖些才好。 自那日他们觉得那个计划可行之后,便着手将青阳城的百姓往玉音关里迁。南烟带着一群将士,教人如何提炼石油。白洛飞则在操练场上在挑选能弓善射的将士,一些轻功好的武功好手也天天在练习攀爬雪峰山。南烟在教会一群将士如何提炼石油之后,又教那些准备引钟痕的将士们如何辨认沼泽与平地。 想想又觉得还差些什么,那日在库房里巡视时,居然现了一堆硫酸和白磷,她眼睛一转,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有了这些东西她便能制成一堆土地雷了,威力不用太强,能吓到钟痕便行。当下仔细回想以前在到的制土地雷的方法,试了多次,终于试了出来了。在试制的时候,有一次一不小心,将地雷给引着了,差点没把她炸飞。 为了这事,白洛飞阻止了几次,南烟只说没事没事,便又不理他,径直去研究去了。其实她的心里怕的要死,却一想到这一次可以永远杜绝掉后患,便又有了无比的勇气。只是她的那两条腿忍不住有些抖,将她的心事全部泄露了出来。 白洛飞看着她那被弄得黑黑的脸庞,忙碌的模样,心里心疼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她会的那些东西,没有人替代得了。他在心里暗暗誓,待到这场战争一结束,定要好好待她,给她最幸福的生活,不再让她受一点点苦。 南烟研制了几天,终于找到了最佳的办法,先用泥土制好三层土地雷的毛坯,炼制好之后,在最底层装上浓硫酸,中间一层用一个小小的不透水的猪皮袋子装满水并且水内放置一块儿白磷,其余的空间放置黑火药,最上层也填上足够多的黑火药,然后加上一个撞针盖,最简易的土地雷就制成了。 她拿着一个土地雷去试了试威力,在远处用力一拉,只听得轰的一声,将周围的泥土炸出了几丈远。南烟哈哈大笑起来,这次可终于成功了。当下命人小心的制作了一千来颗,放在库房里,命人严密守护。 可是一切还没完全准备妥当,青阳关便传来了钟痕攻城的消息。这一次钟痕好似势在必得,除了高高的云梯外,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枚大炮,几个回合便将青阳关的城门给攻破了。 白洛飞一闻得这个消息,便也命人搬上大炮相迎,只是那大炮光炸雪峰山,没几枚落在西秦军队中,西秦的将士一见此阵仗,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才几个月没打仗,青楚的士兵便连炮也不会放了。 白洛飞听得他们的笑声,心里也冷笑连连,钟痕,这一仗鹿死谁手还未知了!一方面命人按照之前计划的去埋土雷,往沿途的树上草丛间淋上石油,一方面命令士兵死守青阳关。 可是钟痕的攻势甚猛,眼见青阳关便守不住了,好在青楚的将士一直训练有素,一个时辰内便将所有的地雷埋好,石油全部浇好。南烟见情势危急,也跑出来查看。白洛飞一见她便大急,命薜离护送她赶往玉音关。南烟想了想,她现在可再帮不上什么忙了,便抱了抱白洛飞,对他说了句“小心”,便随薜离往里走去。 她才离开,西秦人便攻了进来。白洛飞带着将士且战且退,将钟痕的军队往原先设计的方向引。 钟痕这一次攻城,可是下足了功夫,也准备了良久,见到青阳关攻破,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吩咐道:“见青楚人便杀!” 一时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来不及撤退的百姓也纷纷成了战争的牺牲品。钟痕骑在马上,闻得周围怪异的气味,心里觉得有几分古怪,却见青楚的军队被他们逼得往南撤去。钟痕对青楚的地理也甚是熟悉,知道往那边走是一片沼泽林,名唤不归林,看来白洛飞是在自寻死路!这一次定要雪前耻,杀光所有的青楚人! 钟痕此次一共带了五十万军队,段玉程率三十万追杀逃走的青楚军,钟痕率二十万攻打玉音关。青阳关虽然战祸不断,却从未遭到如此的血洗,南烟带着含玉,跟在薜离的身后往玉音关疾退。只是西秦人来的实在太快,离玉音关还有十余里,便被西秦人追了上来,南烟咬了咬牙,知道此次若是被擒,只怕是生不如死。当下**马肚,向东直奔。 而白洛飞为了更逼真的诱敌,带了十五万兵马撤向南边的不归林,一万弓箭手埋伏在地下,四万人护送南烟出青阳关。 他原本的计划是将钟痕引入不归林之后,出了沼泽地便领兵来支援南烟,可是没料到西秦人来的那么凶猛,那么快。 白洛飞一进入不归林,便带着将士们往林中急转,这块地他们在上次南烟带他们来辨认时,已有些熟悉,辗转了几个回合,便将西秦人引进去了一小部分,西秦人才一踏入,便有无数的将士便陷入了沼泽。而在旁边守候的弓箭手,点起火箭,万箭齐,青阳城顿时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阵阵哀叫声此起彼伏地传来,段玉程大惊,他这才惊觉原来那些有怪异气味的东西都是燃料,暗骂白洛飞心狠手辣,便命士兵往前冲,希望能冲出那片火海,谁知道还未走几步,地上突然爆炸起来,走在前面的兵士全被炸死。爆炸引来更大的火,刹那间,便见火光冲天而起。 而南烟这一边,被西秦的二十万军队追来,她心里焦急万分,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渺小,在这场战争中,她随时可能会死。看着周围倒下去的将士,她有些六神无主,这该如何是好?她本与徐清长一起撤退的,慌乱中,也不见徐清长的人影了。 听得远处传来了巨响,知道白洛飞那边定然是成功了。又见远方火光四起,便知道那边应是大获全胜了。心里微微安定了些,见到前面有片林子,便也领着将士钻了进去。 那林子里也满是沼泽,像极了不归林,只是比不归林小了许多,才一进去,她便闻到一阵味道,便命将士们用一块湿布捂住口鼻。 钟痕一路追来,见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身影极为熟悉,终是想起来那个人影是莫南烟。他心里一阵冷笑,忆起那晚的琴音,心里恨意四起,便亲自带了一队人马追了过来。 路上听得巨响与火光,知道不妙,只是此时也不能再做他想,紧接着便听得探子来报,说整个青阳城内已是一片火海,段将军与那三十万将士全部在火海里。钟痕大怒,今日若是不踏平青阳关,攻破玉音关,他便不姓钟! 他见南烟带着士兵进了那片林子,见到那片沼泽地,领兵便来追。南烟见他追的紧,而他好似也识得辨认沼泽地的办法,越追越近。一个念头突然从她的脑海里闪过,沼泽地里有平日里所谓的障气,而那引起障气其实就是沼气,沼气也是一种燃料。 南烟一想到这里,便命将士点燃火箭,专往有白雾的地方射去。春天里湿气重,同时秋天里的落叶也经过一个冬天的酵,正是沼气最重的时候。这些火箭一射去,射中的地方顿时成了一片火海。声声惨叫传来,南烟便知道奏效了,也不恋战,带着将士们便往林子外冲去。 钟痕一见那火光四起,怒火中烧,一点兵马,却也被她这样一折腾就损失了两万。暗骂道:“莫南烟,今日里我便叫你与白洛飞一起死!”前面火太大,带着十万兵马绕过那片林子便向南烟的方向追来。 而南烟这边的五万兵马,经过的奔波,死的死,伤的伤,走散的走散,出了那片林子的时候只余下五千来人了。 她才一出林子,便听得钟痕冷冷地道:“韩王妃,我们好久不见了!” 第九十八章南烟被擒 南烟听得他的声音,大吃一惊,钟痕来得实在太快了。其实她如果对地形再熟悉一些或者多些打仗的经验,完全能料到钟痕此时能追上来,只是她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看兵书更多的是看里面的故事,会想像却无实战经验的人。此时钟痕若碰上的是白洛飞,只怕是另一种景像了。 南烟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身边只有一万左右的兵马了,而附近全是西秦的军队,要逃脱的可能性极小。而青楚这边的兵马大多被白洛飞带走了,依目前的情形看来,他那边应该与原计划相差无几,若要等他来救,即使他敏捷无比,极快的现了她陷入包围,也需至少三个时辰以上。而这三个时辰内,她可以死很多次了。 南烟笑着道:“上次醉酒的事情,南烟还未向殿下道谢,若非殿下,我只怕醉倒在小店里无人看管,早就冻死了。”这句话,她自己说的都觉得假的不行,薛离紧随她的身后,又怎会冻死? 钟痕面色微微的变了变,她的意思无非是说他挟持一个弱女子突围,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冷冷的道:“久闻韩王妃聪慧过人,在下仰慕已久,难得今日这般巧,还请韩王妃到我的军营中小坐,得空时再向韩王妃请教。”他身边的副将闻言,策马便来擒南烟。 薜离在旁,长剑挥舞,转瞬间便将那两名副将斩于马下,喝道:“太子殿下好生无礼,我家王妃还未同意去你的军营小坐,你的副将便出手来擒,殿下平日里是如何带兵的?” 南烟第一次见到薜离的武功,以前他的轻功极好,心中大喜,没料到他的武功原来也这么好。脸上却是微怒的表情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相公又不在身边,殿下这般相请,传出去不止毁了我的名声,也毁了殿下的名声。还是等我相公来了,与他说过,他同意了,再到殿下的军中小坐。”意思再明显不过,打死我也不会跟你去西秦,要抓我也没那么容易。 钟痕见到薜离的武功,也微微有些吃惊,没料到白洛飞身边的侍卫武功都这么好,还有天下第一谋士徐清长在身侧,他的身边实在是人才济济。有这样一个敌人,实在是有趣的紧。只是钟痕虽然不是什么卑鄙小人,却在某些事情上面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这战场之上,就无需跟敌人客气,若是客气了,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钟痕冷冷的道:“韩王妃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只是今日韩王爷只怕是来不了了。我与韩王府仰慕已久,或许还能因为韩王妃的面子再见上韩王爷。来人啦,去请韩王妃,若有人阻拦,阁杀勿论!”今日若不把莫南烟带走,实在是难消他心中的怒气。 南烟大惊,没料得他翻脸翻的如此之快,临阵对敌对她来讲实在是弱项,她手无缚鸡之力,打谁都打不过。想要阻止,却现身后也全是西秦的兵马。顿时明白刚才钟痕与她说的那几句话,无非是拖延时间罢了,将她包围了,就不再对她客气。她心里暗暗骂他卑鄙无耻,却又奈何不了他。 现在她已没有其它的退路,兵力相距悬殊,打又打不过,骂也没人听,那就只有逃了。三十六计最后一计便是逃为上,只是她现在已经失了逃跑的先机,她又能逃去哪里?当下也由不得她多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钟痕见到她的举动,冷冷一笑,吩咐道:“生擒韩王妃!” 林子不大,七拐八拐中与西秦的追跑中,青楚的将士已折损了过半,南烟心里大急,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了,薜离见她神情有些焦急,在旁道:“王妃,待会我们从西面出去,我与众将士帮人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而去。” 南熁一怔,问道:“我突围了,将士们怎么办?”每个人都是鲜活的生命,她看着身边的将士一个个死在她的面前,已经难受无比了,又叫她如何弃他们于不顾? 薜离道:“王妃这个时候就不要再想这个了,钟痕现在的目的便是抓你要挟王爷,你若是被抓了,他还不知道会日后向王爷提出多过份的要求,只要你没事,日后便能替这些兄弟们报仇。”他实在是有些着急了,知道这个平日里看来文弱无比的王妃其实是善良无比,心里是真真切切的把青楚的这些士兵们当成亲人了。 南烟还待再说些什么,跟在她身侧的一群士兵道:“王妃,薜侍卫说的极有道理,只要你安全了,日后便帮我们报仇便好!本来一上战场,我们也没打算活着回去!只要能保卫家园,我们就是死了又怎么样!” 南烟听他们一讲完,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也就在这一刻,她终是现了自己有多脆弱。只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抹了抹眼泪,使劲压下翻涌而上的伤感与感动,对众人道:“不是我一个人逃走,若寻得机会,我们便一起逃走!” 众将士一听,眼角也含着泪,他们的王妃对他们实在是太好。当下也不多说,便向西北面急行军。 一出来。便与西秦的军马遇上了,两军顿时二话不说,见面便打。跟在南烟身侧的将士,个个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又想着定要将王妃安全突围,个个勇猛无比,一时间杀出了几里地,只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终是会累,南烟身边青楚的士兵躺下的越来越多。 在这一刻,南烟感受到了绝望,心里面想起的白洛飞那张微微带着戏谑的脸庞,她叹了一口气,现在这种情形,也由不得她多想了。她的战马早被人吹倒,薜离一把将她拉上了他的马背,共乘一骑反倒利于保护她。 正在他们快要不支的时候,只见身边的西秦士兵倒下无数,南烟顿时来了精神,以为是白洛飞带大军来了。仔细一看,却是那放完火箭而归的一万士兵,那批人原本隐藏在密林之中,还未被现,却见南烟被困。为的将领便决定前来营救。 只是当时为了方便逃跑,身上的弓箭所带不多,又没有补给,只得片刻,箭便已射完。薜离见到那万箭齐之后,趁机带着南烟逃出了包围圈。南烟的泪水忍不住又掉了下来,她知道那一万弓箭手的性命又因为救她而难保了。 一出包围圈,四周空无一人,远处却还能听到那片撕杀声。南烟只觉得心烦意乱,薜离在旁道:“王妃不用多想,自古以来战争便是如此!”他的声音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哀伤。 南烟问道:“薜离,你若是死了,你的家人怎么办?”她与薜离是主仆关系已久,却是极少过问他的私事。 薜离淡淡的道:“我的亲人早被人害死了,要不是王爷见我可怜,救了我,又教了我武功,这个世上早已经没有薜离了。” 南烟听到后大是奇怪,问道:“你的武功是王爷教的,可是他好像比你大不了几岁啊?”薜离是白洛飞的徒弟,她还是第一次知道。 薜离道:“我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父母原本是朝京的一个小官,日子虽过的清贫却是一家人其乐融融。我十岁那年父亲因为得罪了一个小人,被人诬陷私吞赈银,满门操斩,是王爷设计将我救下,那时王爷大概十五岁吧。他虽然比我大不了多少,懂的东西可不少,后来教了我很多的东西,从那之后,我便跟在他的身旁。三年之后,他又设计将害我家破人亡的主谋给杀了,替我报了仇。我的人是王爷的,命也是王爷的。” 南烟虽在朝京,对政事所知不多,而且那些事情都是在她来之前生的,她并没有听过这些事情。只是没想到薜离还有这些过往,当下叹了口气道:“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 薜离笑了笑道:“王妃不用放在心上,其实不止是我,还有凤颜、黑影都是王爷救下来的苦命的孩子,所以只要我们有一口气在,都会效忠于王爷。保护他所有在意的人或者事。”言下之意也甚是明了,就是只要他薜离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南烟被西秦人擒走。 南烟心里满是感动,正要说话,却被薜离捂住了嘴巴,示意她附近有人。薜离查看了一番,又是西秦人,眼见他们朝他们的方向搜查了过来。薜离咬了咬牙,见旁边有一棵大树,便将南烟放了上去,对南烟道:“王妃莫要害怕,我这就去引开他们,见到西秦人过来,只要不动便不会被现!安全之后我便来寻你。” 南烟点了点头,对薜离道:“你要小心!” 薜离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骑着马向南边而去。西秦人一见马上有人,便策马去追。只得片刻,那群人便走的干干净净。 南烟心里微微有些感伤,现在她的身边是一个人都没有了,若再碰到西秦的兵马,她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也不知道薜离会不会有事情,白洛飞那边又怎么样呢? 现在已是四月初了,树叶已长的很是茂盛。她一个人躲在树上,若不出声音是极难被人现了,战从早上开始打,现在已到了傍晚,天际间残阳若血,和着远处通红的火光,有着说不出来的寂寥。风吹得树叶哗哗直响,树叶每响一下,她的身体都忍不住会一下抖。 从早上到现在,她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今天折腾了一整天,她是又惊又累又饿又渴又怕,却也不敢离开那棵树半步。她的身边,隔不了多久便有西秦人走过。次数多了,她也有些麻木了,独自倚在树干上,一动不动。 四月的青阳关,天气还是有些冷,刚开始她还把自己抱紧了以抵挡寒冷,到后来也抱紧自己的力气也没了。她的身体原本就弱,这样一折腾,便染上了感冒,到了晚上,她又开始起烧来,神志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隐隐听到近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她听的模糊,敌我不明,只得紧紧的靠紧了树干,以防自己从树上掉了下去。只是意识越来越薄弱,眼睛终是再也睁不开。耳朵里听得最后的一句话仿佛是“后路已断,只得撤兵。” 钟痕自南烟钻进林子后,除了派追赶南烟之外,又命人打探段玉程带领的三十万军队的详细事宜。当他听到三十万人全部受困于不归林,不归林里又大火四起,三十万将士只怕尽数命丧其中,段玉程下落不明后,顿时咬牙切齿。 后面的部队又传来消息,说是雪峰山下也起了大火,将余下的四十万军队也与他们全部断开了。钟痕便知道又中了白洛飞的计了,他原本是集结战斗力,打算一举功破青阳关与玉音关,前面的军队在玉音关口又遭到了顽强的抵抗。原来白洛飞在南烟提出她的计策时,便以防万一,紧急将余下的十万人马集结到玉音关,这一次刚好派上了用场。 钟痕一共带五十万军队进青阳关,段玉程带去的那三十万算是全军覆没了。他带在身边的二十万军队与南烟对峙被斩杀和烧死一共约三万来人,又在攻玉音关损失了三万,还有五万人去追南烟,跟在身边的只有九万来人。 而白洛飞将段玉程引进不归林后,便带着军队向林后急撤。只是那林子甚大,他还好有带了指南针,带着将士们走了约五个时辰才从南方出来。一出来后挂念南烟的安危,稍稍清点了一下人马,现只是稍有折损,一部分是在路上引西秦兵被杀的,另一部分是不小心掉进了沼泽地。当下也不做多想,带着军队便向玉音关的方向急行军。 碰到西秦的军队便杀,待到玉音关时已到傍晚,杀退围城的西秦兵后,进到关内只见到徐清长,徐清长告诉他与南烟走散,现在南烟下落不明。白洛飞闻言大急,当下也顾不得休息,点好十万兵马,带兵便要出关救南烟。 徐清长一把拉住他道:“我刚才碰到跟在王妃身边的兵,他说王妃被钟痕派兵所追,双方兵力悬殊,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更何况这茫茫战场,青阳城的地方虽然不算太大,但方圆也有好几百里,中间又多林子与山峰,现在天已全黑,要找个人谈何容易?还是待到明日清晨再做打算!” 白洛飞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推开徐清长,带着将士们便出关寻南烟去了。徐清长也只得叹了口气,吴忠在旁见此情形,叹了口气道:“韩王爷与韩王妃的感情实在是让人感动。”那日里他虽然主张杀钟痕不救南烟,但是此时见到白洛飞的表情,却还是让他感动不已。而且他也听闻这次的计谋是韩王妃想出来的,对南烟不禁又起了几分敬佩之情。 徐清长道:“少主的心一直孤寂无依,也只有王妃能入得了他的心里。那样聪慧的女子,实在是世间少有。只希望少主能顺利的将王妃找回来!” 白洛飞带着兵马向北疾行,夜已全黑,知道周围随时会出现西秦的兵马,一直小心前行。南烟虽然重要,他却也不愿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而害的青楚的这些将士丧生。 钟痕与白洛飞却终是在南烟逃跑的那片林子外相遇了,而这一次白洛飞的兵将与钟痕数量相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白洛飞问道:“南烟在哪里?” 钟痕冷冷的道:“若是让她落在我的手上,定要她生不如死!”想起她火烧死他几万将士,便怒火中烧。 两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双方的将士一见主帅出手,纷纷撕杀了起来,一时间杀声振天。这是青楚与西秦打仗以来,第一次兵力相当的撕杀,其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青楚的将士恨西秦人的侵犯,早就想寻个机会杀个痛快,无奈白洛飞一直以巧取胜。这次终于寻得这說閱讀,盡在 个机会,又见西秦人进关来后见人就杀,不管是老弱还是妇孺,个个心里恨意滔天,杀机勃勃。 西秦人与青楚打的这几仗,不管是人多还是人少,都尽数落败,心里胆怯之意渐生,又见青楚将士勇猛异常,心里又怯了几分。如此一来,他们便节节败退。 钟痕心里大眼,知道大势已去,留下一万兵马断后,便率兵向青阳关外逃跑。他带兵败逃之后,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这几仗会一败涂地,可有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可是仔细想想,却又似乎没有什么错。但他确实是败了,是白洛飞太强大还是他自己太轻敌? 百思不得其解,便问身边的副将该如何?那副将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却又不敢不回答,只得硬着头皮道:“后路已断,只得撤兵!” 钟痕心里苦涩异常,打下大燕是他从小以来的目标,难道就要因为一个白洛飞而放弃?但是现在好似不是逞能的时候,还是先回到青城再想其它的办法。叹了口气便要走,却见前面的树上掉了什么东西下来。 钟痕命人查看是什么时,有一个兵答道:“回殿下,是一个女子。” 钟痕一听是女子,顿时来了精神,待看到真是南烟时,嘴角掠过一抹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进。”吩咐众人道:“将她带回去!”心里却还是有些凄苦,难道他就真的需要靠一个女子来挽回一点自尊吗?这样做似乎太不光彩了,但现在却是他唯一的畴码。 将莫南烟带回西秦大营后,再向白洛飞来讨还一些吧!现在还不是讨要的时机。钟痕想起自己带五十万兵马攻进青阳关,短短一天的时间,却只剩五万将士随他回去,这真的是奇耻大辱! 而白洛飞率兵将钟痕断后的一万将士杀光之后,便命一半的将士去寻南烟,自己率另一半的将士去追钟痕。南烟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定要钟痕死无葬身之地! 白洛飞一路紧追而来,却见得钟痕好似有一掠走一人,那人的衣饰看起来极像是南烟的。他心里大急,命令将士加追赶。待见得钟痕出了青阳光,他也顾不上许多,领兵便追。眼见就要追上,却见前面火光大起。他心里微惊,下午点着燃料的火应该早已熄灭,而此时突然而来的火光,只怕是钟痕的接应军队来了。 原来钟痕迟迟未归,余下的四十万军队本在静候,却听得探子来报说殿下在青阳关内遇上埋伏,只怕会有危险。那将付恒权横再三,便亲率了二十万兵马前来接应,没想到刚好碰到逃回的钟痕。 刹那间,局势完成扭转! 白洛飞知道若是此时南烟被带走了,以后只怕都难以见得到她,心里又怒又急,如何肯撤兵?旁边的副将见情况危急,知道此时若再前行,只怕王爷都会有危险。当下无可奈何,劝又劝不住,只得冒了一下大他险,趁白洛飞不备,将他打晕,率兵退回青阳关内。 钟痕今日受到大创,心情一片颓丧,知道以目前这二十几万兵力,要攻进青阳关又谈何容易。更何况此时士气低落,实在是不适合打仗。恨恨的看了眼紧关的青阳关大门,又看了看南烟,叹了一口气,便率兵回西秦大营去了。 随缘第九十九章离别之苦 南烟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身体如同火烧,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她与白洛飞在那个深谷里呆的时光,幸福而甜蜜。她看到了白洛飞在修算那个兔子笼,里面的兔子又多了很多,她在旁边帮他擦着汗,可是白洛飞一转头时,突然变成了钟痕,她大惊道:“怎么会是你?” 钟痕表情阴冷的道:“本来就是我啊!” 一句话话把南烟从梦中惊醒,蓦的睁大眼睛,却现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白洛飞呢?这里又是哪里?她拼命地回忆,只是头痛的厉害,却还是想起她为了躲避钟痕的追兵,被薜离藏在一棵大树上,后来她起了烧,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正在怔,却见一个丫环走了进来,见她醒了,喜道:“韩王妃醒了就好,我这就去请太子殿下。”说罢,也不待她答应,便径直出去了。 南烟心里警钟大敲,丫环叫她韩王妃,又是太子殿下,她不会是被钟痕抓了吧!只得片刻,她的想法便证实了。只见钟痕随着那丫环走进了屋里,见到她醒来的样子,脸上表情纹丝不动,却吩咐道:“叫军医过来看看,还有没有事情。韩王妃在这里做客,若是怠慢了,便是我们失礼了。”话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话语,只是语气冷若寒冰。 南烟一见他,便知道大概生了什么事情,她可不相信被他所摛,他还会好好待她。她是白洛飞的妻,而白洛飞与钟痕的恩怨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楚。更何况她的手上也沾满了西泰人的鲜血,那些计策要去了许多西泰将士的性命。 只是她的身体现在还极为虚弱,头痛的又厉害,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现在在这里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便轻轻的对钟痕道:“多谢殿下相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才现她的嗓子干哑无比,说出来的声音都是又干又涩。 钟痕冷冷一笑,淡淡的道:“你也不用谢我,若非你还有些用处,我也不用费这些心思照顾你。待你身子大好之后,每一件我都会加倍向韩王讨要回来。” 南烟微微一怔,没料到他说话这么直接。想想也便明白了,现在她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上,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他自己也没必要再费神跟她打机峰了。 她虽在病中,脾气也没好上几分,知道若是委曲求全,只会让他看不起她,见旁边放着一个水杯,里面盛满了水,喝了一口后冷冷的道:“还是让殿下费心了,怕只怕殿下高估了莫南烟的魅力,我的相公又岂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弃天下百姓于不顾?只怕到头来让殿下空欢喜一场。”她身子虚弱,这些话一说完,却也累的气喘吁吁。 钟痕见她的模样,冷笑一声,这个女子的性格还真是烈,到这个时候了嘴巴还这么硬,淡淡的道:“韩王会怎样,你我均不知道,或许王妃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吧!到时韩王若是不愿意换的话,那边只有委屈王妃了。”语气淡,面上却是寒冰冷霜。 南烟不知道他要拿自己与白洛飞换什么,但想想也**不离十,无非是青阳关和玉音关。她心里微微有些害怕,白洛飞若是真的同意交换了,她便成了千古罪人。若是不同意交换,她要怎么办?钟痕会将她怎样?实在是不敢想像。 说话间,军医已到,检查完毕后道:“韩王妃的身子已无大碍,这几日坚持喝药,多加调养便会大好。” 南烟谢道:“有劳军医!”那军医却是理都不理她,向钟痕施了一个礼便出去了。她心里苦笑,看来这军医不是有钟痕的吩咐,只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她治病的。西泰与青楚的矛盾现在已成白热化的状态了,这几场仗打下来,西泰人是一点便宜都没有讨到,又如何会不恨? 钟痕冷冷的道:“韩王妃好好休息,就等着好消息吧!”说罢,也不理待她回答,扬长而去。 南烟心里苦笑连连,她现在虽然算不上是阶下囚,但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现在可是能体会得到一些白洛飞在朝京当质子时的状态了,虽然好似受到了优待,其实是朝不保夕。只是她现在头痛的厉害,也由不得她想上太多,什么事情再大,也不过睡意的侵袭。 再醒来时,已是隔日的上午,丫环见她一醒来,便端了碗米粥过来道:“韩王妃已睡了三天了,得吃些东西了。”她不说还好,一说,南烟便觉得肚子饿的厉害,一口气喝了两大碗粥。 吃饱之后,人也有了精神,感冒的症状已好了许多。头虽然还有些晕,却知道已无大碍。听那丫环讲自己晕睡了三天,这三天白洛飞只怕比她还要受煎熬,一想起他,心里便觉得温暖无比。只是此时心里还是为他担心不已,怕他做傻事,却又害怕他不理她。 南烟一直在想有什么好一点的办法能从这里逃脱掉,但是她细细的思量后,便觉得机会渺茫。先她手无缚鸡之力,一个人都打不过,就是寻着机会逃跑,只怕体力也跟不上;再则钟痕虽然几天都没有再来看她,她却被看守的甚紧,那个丫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侧。 接下来的几日里她便觉得有些无聊,想不通的事情便也不再去想,不管白洛飞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遵从便是。只是心里做好了一个打算,那便是若是他不拿城池来换她,她便得想办法保全自己的性命了。 在西泰军营里实在是有些难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知道西泰与青楚的关系,也不敢到外面乱晃。那一日她走出去透了口气,便见到了那些将士们仇恨与鄙夷的眼光。还能听到他们的冷言冷语,说的最多的无非是“她如此平庸的姿色,也不知道韩王怎么会那么在意她!也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要对她以礼相待,我若是殿下的话,定要好好整治整治她。” 南烟听得苦笑连连,看来人还是长漂亮一点好,至少落难的时候,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又想起白洛飞来,还是他好,从来不介意自己的容貌,他深深地爱意与浓浓的宠意让她觉得幸福无比。只是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这一生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心里不由得又是甜蜜又是悲伤! 这日她正在屋子里面呆,听得有人推门而进,抬眼一看,居然是钟痕,她心里暗自防备,他来定然是有话要讲了。南烟又见他面色不善,心里不由得一紧,转而又一松,接着又有些伤感,看来白洛飞已经做出决定了。 钟痕一进来,见她悠闲的模样,怒气不由得又上升了几分,冷冷的道:“你的相公抛弃你了,你还这么悠闲,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不知道为何,南烟见他微怒的样子,心情反而好了起来,淡淡的笑了笑道:“害怕又能怎样,我一个弱女子,现在落在敌人手上,原来就是任人宰割的对象。更何况,不管飞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他。他的这个决定是对的,莫南烟又不是倾城的绝色,也不妄想当红颜祸水,能与他一起那么长时间,这一生也知足了。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南烟还是很感谢殿下这几日的照顾。” 钟痕眉头微皱,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早在他们最初见面时,他便已知道这个女子与其它女子的不同,只是那日他只现她十分有趣,却没料到她还聪明无比。白洛飞他宿命中的仇人,他突然有些嫉妒起来,他的身边也从来不缺女人,但是他却很清楚的知道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像莫南烟般明知道性命难保,还能如此淡然的说话,还能心心念念自己的相公。他今日过来原本是想看到莫南烟受惊吓的模样,只是她的举动把他的算盘全打乱了。 钟痕冷冷的问道:“一个不顾安危的男人,你还需要时时刻刻念着他吗?你难道不怕死吗?” 南烟嘴角露出一枚微笑,有些苦又有些甜道:“我都说了,不管他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他。更何况他决定是对的,若只是牺牲一个莫南烟,便换来天下的太平,我也死得其所。”她的话告诉他,她也是怕死的,只是她愿意为白洛飞死。 钟痕怒火中烧,一把掐住南烟的脖子道:“是吗?你就真的不怕死吗?” 南烟被掐的难受,却也没有反抗之力,早在秀峰庵上时,她便知道他们的实力相差悬殊,不是对手,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虽然难受至极,却将眼睛闭上,心里念着,飞,来生再见! 钟痕见她不挣扎也不求饶,反而闭目待死,心里的怒火被激到极致,他此时是真的恨不得掐死她,却又觉得若是这样掐死她,似乎太便宜她了。便松手,南烟便觉得呼吸又回来了,只是嗓子痛的厉害,一**坐在地上狂咳起来。 钟痕冷冷的看着她的模样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让白洛飞为他的决定后悔一辈子!” 南烟心里突然后悔起来,早知道她便挣扎一番了,像钟痕这样的人,你越是不顺他的意思,他便越会反其道而行之。这一刻,她知道死神离她是那么的近,只是落在钟痕的手上,只怕会比死更可怕。看到他狰狞的样子,她的心里也没来由和心惊,不知道他要将她怎么样。 钟痕看着她面色由青转红,捂着喉咙在狂咳,她的身子原本就娇小,又大病初愈,看起来弱不禁风,楚楚可怜。他的心莫名的一软,却又见到她倔强的眼神,心里的火气又烧了起来,喝道:“来人啊,将韩王妃带到刘婆那里,告诉刘婆,给韩王妃最特别的待遇!” 说罢,又用手握住南烟的下巴道:“你不是很淡然吗?我到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哭着来求我,记住,如果你来求我,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说罢,又对进来的士兵道:“把她带走!” 钟痕的力道很大,南烟只觉得下巴快脱臼一般,听他语气说的阴冷,又见来带走她的士兵冷漠而略带同情的眼神,她便知道她要去的地方只怕是人间地狱。只是来求他,怎么可能?一钟痕的性格,求他只会让他看不起她,而且半点好处也讨不到。 在被士兵带走时,经过钟痕身边时,她冷冷的道:“想我求你,你就继续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心里对钟痕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战场,染上那么多的杀戮,现在又被他虐待,想想实在是气不过,便狠狠地朝他吐了一口口水。 钟痕双目圆瞪,这个世上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对他!想也不想,扬手便给了南烟一巴掌,接着咬牙切齿的道:“你若是其它人,光这一下,就够你死十次了!只是我实在是很想看看你生不如死的模样!” 那一巴掌,钟痕是用了力气的,南烟的嘴角马上就渗出血来。她心里的恨意更增,一双漆黑的大眼狠狠的瞪着他道:“你做梦!”话音还没落,便被那士兵带了出去。 那士兵将南烟带到军营最偏远的一个院落前,对一个满身肥肉四十岁上下的妇女道:“这是殿下特别吩咐送来的人,叫你特别对待。”说罢,便将南烟推到那个妇女的面前,转身就要走。 那妇女拦住笑嘻嘻的道:“老婆子笨的很,不太明白殿下的意思,什么叫特别对待啊?” 那士兵看了看南烟,冷冷的道:“敢对殿下不敬的人,你说该如何对待啊?”那妇女一听便会意了,一双眯着的小眼也似乎有了光彩。 那士兵正要出院子的大门,接着又道:“对了,她是青楚的韩王妃,我们很多将士都死在她的手上,所以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只是殿下吩咐了,别把她弄死了!” 那妇女会意道:“您请放心,老婆子保证让她生不如死!” 南烟听得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心如寒冰,看那胖妇女的模样,便知道不是善与之辈,她不禁为自己的未来哀悼起来,接下来的日子实在是不敢想象。 那妇女看了看南烟,嘴角含着一抹冷笑道:“原来是韩王妃,今日你落在我的手上,还真是你的福气了!不过你到了这里,不管你是什么出身,是皇后也好,王妃也罢,都只是我的一名仆役。你仔细听好了,你每日里劈三堆柴,洗十桶衣服,活没干完,便不准吃饭。” 南烟心里叹了口气,却笑着对那妇女道:“什么王妃,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我只是一名阶下囚罢了。只是初来咋到,许多事情也不太懂得,还请你手下留情!”电视里小说里类似的情节看的多了,只是没料到今日居然轮到她来承受,在钟痕面前可以不服软,却知道在这些小人物的面前,还是软一些好,至少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那妇女见她瘦弱,又没有半点王妃的架子,打量了她几眼道:“这里的人都叫我刘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能提点的刚才都提点了,你只要把事情做完了,便有饭吃,否则也别怪我不客气。” 南烟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是待看到那堆的比山还高的柴火时,不禁倒抽了一口气,每天要劈三堆这样的柴,她的小命只怕会去掉一半。再看到那和她差不多高的木桶时,再倒抽了一口气,再洗十桶这样的衣服,她的小命得再去掉一半。 到这一刻,她终是明白钟痕想对她做什么了。还好只是干活,不是做其它的事情,她暗暗伸了伸舌头。只是显然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她是下午到那里的,刘婆给她减了一半的量,让她今天只要劈完三堆柴就好。 听起来好像是天大的恩赐一般,等到南烟去砍那些柴的时候,实在是想崩溃。那木材由于是在严寒的地带生长,紧实无比,她一斧头砍下去,只有一个浅浅的印子。刘婆看她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一脚把她踢倒在地,命旁边另一个仆妇去劈,那女子一斧头便劈开了。 南烟被摔的疼痛无比,**也摔开了花,只得破着头皮去砍,这一次那根柴终于有裂缝了。她直劈了十几下,才将那根木柴劈开。按她这个度,要劈完这些柴得多长时间啊!她实在是不敢想像! 只得片刻,她的手上便布满了水泡,虎口也隐隐裂开了,直到太阳落山,她才劈好一堆柴。而与她一起干活的那些妇女,早已将或全部做完,回去吃饭了。 她又累又饿,斧头都扬不起来,可是她才坐下来休息片刻,便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痛,回去一看,却是那刘婆拿鞭子在抽她,只听得她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偷懒,今日你若是不将这些柴劈完,就别想睡觉!” 南烟一个激灵便站了起来,狠狠的盯着那个刘婆,却又拿她无计可施,现在她是弱者,只得认命的去劈柴。在这一刻,她突然想白洛飞想的厉害,他若在身边的话,又怎会让她受这样的苦。心里一酸,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她突然觉得好像有双眼睛在瞪着自己一般,抹了抹眼泪,咬了咬牙,又劈起柴来。 她直劈到天明,三堆柴也还没有劈好,斧头上却已经鲜血淋淋。刘婆看了她一眼道:“昨日的就算了,先去吃早饭,把今日先把衣服洗了,洗好后就去劈柴。” 南烟又饿又累,按着他们的指引,排队分到了两个黑黑的馒头,这能吃吗?她才想了一下,便见到前面领到馒头的人便大口咬了起来,她也咬了一口,馒头硬的和石头有的一比,她咬了咬牙,努力咽了下去。却也只吃到一半,便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拿在手里愣,那馒头就不见了,原来是被昨天给她示范砍柴的那个女子给抢走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无能为力。也不说话,便去洗衣服的地方。他一路走过,那些女子都离她离的甚远,许是知道她的身份特殊,怕被她拖累。 南烟把手伸进那略有些凉的水里时,双手疼的直入心扉,她才现她的一双手掌早已血肉模糊。她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样子要怎么洗衣服? 那刘婆见她症,又是一鞭子抽了过来,骂道:“一大清早就想偷懒?” 南烟只觉得背上疼的厉害,突然想起了一个办法,对那刘婆道:“我可不可以洗二十桶衣裳,不去砍柴?” 刘婆一怔,洗衣服的活虽然看起来比砍柴轻松些,但是十桶衣服要洗完可比那三堆柴要累的多,当下冷冷的道:“这里本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过你愿意洗多一些衣服也由得你,这样吧,你每天洗衣二十五桶衣服,便不用去砍柴了。” 南烟一听大喜,却又暗骂那刘婆狠毒,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洗二十五桶衣裳,但是婆婆不要管我是怎么洗衣的,只要洗干净就可以。还有我今日要几块木头当作工具,可以吗?”对她来讲,无论怎样,洗衣服都好过劈柴,她知道自己的体力就那么一点点,那样的三堆柴她无论如何是劈不完的,再折腾下去只怕是真的活不了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是做好了死的决心,可是在经历过昨天的折腾之后,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再见白洛飞。 刘婆见她说的奇怪,却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反正完不成任务,她是任由她处置的。当下阴阴的道:“你到晚上若是完不成任务,不但没饭吃,还没有觉睡,而且每天还要抽你十鞭,你同意吗?” 南烟咬了咬道:“好!”刘婆便不再管她,只是眼里的意味很是明了,意思是你晚上就等着挨打吧!南烟不理她,一了昨晚劈木柴的地方,拣了几块木头,又咬着牙拿起斧头劈了几块自己想要的木头,折腾了一上午,终于把她要的东西做出来了。 第一百章非份之想 刘婆看着她手里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好生奇怪,她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实在是不知道这个韩王妃要做什么。她看了看那堆的高高的二十五桶衣裳,嘴角划过一抹冷笑,那些衣服,就是最厉害的女工也要洗上两天了,她一个下午怎么洗的完。当下也不管她,去看其它的女工洗衣服去了。 南烟胡乱的找了块布把手包了起来,拿着自制好类似于螺旋桨的东西,把那个大桶里的衣裳拿了一半出来,往里面装了大半桶水,漫过衣裳的约十厘米,将那些皂角用剪刀剪碎扔进去,稍稍搅拌一番后,便将那个类似于螺旋桨的东西放进那个大桶里。 那个东西伸出一条长长的臂膊,南烟在接口处用木头做了一个简易的绞链,又接出来一个简单的杠杆传动机构,那个机构做成一个规则的四边形,旁边伸出来了个把手。她稍稍用力一拉那个把手,力的相互传动便传达到了螺旋桨,螺旋桨带着衣服便转动了起来。南烟见到确实可用,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南烟前世在大学里学的是机械专业,当时成绩不算夶好,填了个服从分配,便被莫名其妙的分到了某大学的机械专业里去了。刚开始她对着那堆破铜烂铁实在是厌烦,但想想家人送她念大学着实不易,便咬紧牙关好好学习。到后来,她现那些东西其实也很有意思,四年下来,动手能力居然不输给他们班的男生。 这个装置是一个简易的传动机构,对南烟来讲实在是小菜一碟,只是她的手又受伤了,又没有现代的工具,那个东西做的是粗糙无比。她那个东西的原理有些类似于现代的洗衣机,只是现代的洗衣自动的,她这个是手动的。但是有这个东西总比她用手搓要好的多,而且她现在的手,再长期泡水的话,只怕会炎。 周围的女工见她悠然自得的摇着那个手柄,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都好奇的看着她,她朝她们浅浅一笑,便努力的摇着那个手柄,她今天晚上还想吃饭了! 她摇了约十几分钟,不时的拿起衣服来看看效果如何,边看边嘴角露出微笑,那些衣裳虽然很脏,但也都只是些泥土,这样一洗倒也洗的还算干净。在把衣服捞出来的时候,她再仔细查看一遍,现不干净的就咬着牙用一只手抓着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搓洗。洗好的衣服全部放在一个大大的篮子里,接着再去洗其它的,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之前把所有的衣服全部洗完。洗完后,又花了大约一个小时把所有的衣服全部清洗干净。 做完这些,把她累的够呛,因为洗衣裳的那些水都是从旁边的井里摇出来的,她的力气又小,手又受了伤,提一桶水比别人要辛苦上几倍。 刘婆来检视的时候,现她的衣服已全部洗完,不由得大吃一惊,再检查那些衣服,现洗的也很干净,不由得大是好奇,问旁边的女工道:“你们有没有谁帮她?” 旁边的女工原本就知道她身份的特殊,又怎会可能还有人会帮她呢?全部摇了摇头,刘婆又问南烟:“你怎么把衣服洗完的?” 南烟道:“婆婆不是说只要洗完衣裳就好,至于怎么洗完的是不管的。我想问一下婆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想问原因,她也没力气跟她解释了,早上只吃了一口馒头,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刘婆一怔,话是她说的,只得道:“去吃饭吧!”却还是在找原因,她怎么可能洗得宪? 南烟也不理她,揉揉酸的胳膊,捶捶有些痛的腰,她已经两天一夜没睡了,吃完后得赶紧睡觉去。可是待她看那黑黑的米饭,恶心的菜时,所有的食欲全部跑光。一想起白洛飞,又咬了咬牙把那些不能称之为饭菜的饭菜给吃完了。因为她还想活着见到白洛飞,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去,不能让钟痕看不起她! 回到刘婆给她安排的房间里,不由得再叹了一口气,那房间又潮双黑,小床又破又烂,上面仅有一块木板和一床破破烂烂的被子。她也不做他想,倒在那张破床上便睡,她困的也没有挑剔的念头了。更何况在这种地方,还有她挑剔的权利吗? 睡的迷迷糊糊中,身上传来剧痛,把她从睡梦中惊醒,一睁开眼睛,便见到刘婆那张肥肥的脸,小小的眼,凶恶的眼神,只听得她吼道:“还不起床干活!你以为你还是韩王妃啊!” 南烟一怔,朝外看去,却见已经日晒三竿了,才惊觉自己挨打是睡过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婆婆不是说只要把当天的活计做完,就可以了吗?用什么办法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几时起床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刘婆一怔,话她是有讲过,她冷冷的道:“在这里是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每天的任务都是不一样的,你今天的任务是洗完三十桶衣服,你觉得你在吃饭前能洗得完吗?” 南烟一听,怒气暗升,这肥婆真的是越来越过份了,她昨日观察了整天,那些女工最多也就洗十桶衣服,要她一个人做三个人的活,而且要是每一天都这样增加的话,她不累死才怪!眼睛转了转道:“婆婆说话可要算话,若是我洗完的话,日后再不能增加数量了,而且只要我能洗完,我在这里的时间我自己支配!” 刘婆想起她一个下午就洗了二十五桶衣裳,也许那不过是巧合罢了,她今日倒想看看她是如何做到的,此时屋子里还有其它几个女工,她便道:“好!一言为定,她们便是见证人!” 南烟一听心里偷偷的开心了一把,却正色对刘婆道:“好!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做给你看!” 说罢就去洗衣服去了,昨日做的那个机构已磨损了一些,但今日却还能再用上一天。当下不慌不忙的开始洗起衣服来,刘婆见那东西有些古怪,只是以她的智商也参不透那个东西怎么就会转动起来的,见南烟洗出来的衣服也甚是干净,度也不慢,心里暗暗称奇。 南烟见她坐在旁边观看,多长了个心眼,当下慢悠悠的摇动着那个手柄,现在要是洗快了,只怕明日她又后悔,还要加大工作量。三十桶衣裳终是在日落之前全部洗完,刘婆暗自称奇,对侍卫交待的特别对待南烟的话也忘到了脑后,若是有了这个东西,以后洗衣服的度便加快了的许多。 当下有些讨好的问南烟那个东西的做法,南烟也不理她,只说肚子饿了要去吃饭,刘婆便将她引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原来像这些刘婆这些管事都是可以开小灶的,南烟也不客气的把那些饭菜全部吃完。累了一天,又连着几天没有吃好,只是些简单的菜式她都觉得美味无比。 吃人家的嘴软,于是她便答应若有空闲就再做上一两說閱讀,盡在 个那样的装置,以节约劳动力。自那之后,南烟的待遇大大的改善,每日里洗完三十桶衣裳,便去休息,其它的女工都羡慕不已。为的一个女工不服南烟的待遇,却又不敢对刘婆表示不满,便来欺负南烟。 只是那个女工实在是找错人了,南畨力气虽小,身子也娇弱,虽然打不过那些会武功的男子,但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工还是没有问题的。见她抓过来的时候,她一个过肩摔便将那女工摔翻在地!那女工站起来再扑过来时,她伸起一脚一个巧劲便将她踢飞。 自那女工寻畔之后,她在洗衣房的地位便巩固了,再无一个人敢欺负她,而刘婆只要她能及时洗干净衣服,也不太多管她。她的日子虽然有些辛苦却也没有再受多少的苦楚,相反每日里洗衣服,做些体力活,吃的也不算太差,身子骨反而强健了几分。比刚进来时瘦瘦弱弱的样子,反而显得更有精神。 只是每日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实在是有些想念白洛飞,不知道他怎样了,他是否也有在想她。晚上的梦境常会梦到她回到青楚之后,与白洛飞幸福快乐的生活。只是一觉睡醒,面对的便是那洗不完的衣裳,浓烈的相思。心里也时常担忧,知道钟痕是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的,他又岂会让她的的日子如此好过。 想得多了,也就不以为然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钟痕若想欺负她,那绝对是没门!对她而言,侮辱是休想,顶多是要了她的一条命。只是再想想,若是这样死了,又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钟痕一直派人查看她的状况,听到侍卫对她的报告时,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她还真的是有几分本事。刘婆是出了名的难缠的人,居然被她弄的服服帖帖,不得不说她实在是个聪明的女子。她制做的那个洗衣服的东西也着实奇怪,饶是他见多识广也硬出认不出是什么东西来。 南烟每日洗完衣裳后,开始时都去打探青楚与西秦最新战况。但是无论她问谁,都有没有人搭理她,心里有些沮丧,问不到,心里就满是担心与挂念。闲下来的时候,就独自坐在洗衣房里呆。思绪时常会飘很远,到最后都只得叹一口气结束。 就这样过了约十几日,把她送来的那个侍卫又来了,说是殿下有请。南烟心里叹了一口气,要来的终是会来,不管怎样都躲不过去。当下擦了擦手,便随着那侍卫而去。回头看刘婆时,却见她的眼里有丝不舍,南烟朝她笑了笑,知道她的不舍是因为以后再没有人能帮她一日洗三十桶衣裳。 南烟随着侍卫走到钟痕的大帐里,钟痕正一脸冷漠的坐在椅子上,似在想什么事情。听得他们进来,头也不抬,摆了摆手,那侍卫行了个礼便出去了。出去时还狠狠的瞪了南烟一眼,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待侍卫出去之后,屋子里两人都不说话,安静的有些可怕。南烟不知道他把她叫到这里来做什么,但也知道绝不会一言不这么简单。只是摸不透他的心思,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也不跟他客气,寻根凳子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她才坐下来,便听得钟痕冷冷的声音传来:“之前的那些办法都是你想出来的?” 南烟一愣,不知道他所指为何,待看到他仇恨的眼神,冰冷的脸庞时,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水灌西秦和火烧的计谋都是她想出来的,这件事情青楚很多的将士都知道,钟痕知道也不足为奇。这些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也瞒不住,当下点点头道:“也不尽然,如果不是飞告诉周边的情况,我也想不出那些办法来,如果你想替你死去的将士报仇,大可以杀了我。” 这句话说的很平淡,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在死亡的面前,又有谁不害怕呢?死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的过程,以及不知道哪种死的方式。 钟痕阴森森的道:“死?你杀了我们那么多勇士,只一个死便能了结吗?”看了看她又道:“只是你好像很有本事,洗衣房里那么多的衣服都难不倒你,倒是很会想办法啊!”如果说前半句是凶残的信号的话,那么后半句就是浓烈的讽刺了。 南烟听他讲的有些古怪,还是猜不透他的意思,也不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而钟痕也在看着她,眼神冷漠而冰冷,看不到太多的表情,只是好似在他的眼底深处看到有浓浓的恨意与深深的伤痛。 钟痕收回了他的目光,往椅子上靠了靠道:“莫南烟,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凶残恶毒的女子!战场上设计杀敌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牵扯到无辜的百姓?”润泽湖堤被人炸开,十之**是青楚人所为,万顷良田毁于一旦,几百万百姓流离失所,钟痕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南烟听他的声音冰冷而伤痛,她有些吃惊,没料到那个平日里看起来骄横拔扈的钟痕也有如此人性的一面。听到他的指责,她微微有些后悔,却冷冷的道:“殿下这句话说的着实有些好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殿下大兵压境,意欲攻下大燕。而青楚众将士的抵抗无非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莫南烟的所作所为也无非为了悍卫自己的幸福。若说到伤害百姓的事情,我觉得若要说到凶残恶毒,天下间无人及得上殿下。当日攻破青城,殿下是杀光了所有的青楚百姓,攻破青阳关的那日,也是见人就杀,在殿下杀那些无辜百姓的时候,又可曾替他们想过?” 钟痕一时哑然,冷哼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所作所为无非是报应罢了,但是我钟痕再怎么凶残,也及不上你们炸开润泽湖!” 南烟大惊,问道:“你说什么?润泽湖被炸开呢?”她知道白洛飞派黑影去炸润泽湖的事情,却不知道这么快就成功了,事情虽在意料中,却还是让她觉得有几分的突然。 钟痕见她吃惊的模样,略有些嘲讽的道:“怎么?吃惊吗?这个办法不是你想出来的吗?怎么?有胆子想就没胆子做吗?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很开心才是,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他见南烟不语,又接着道:“这下可好了,都如你们的愿了,我的国家受到了这样的灾难,我也得搬兵回朝了。” 南烟回想起这些事情的初衷便是将钟痕逼回西秦,可是当这些消息由钟痕告诉她时,她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喜悦。这几个月来,她面对了太多的流血与杀戮,在死亡在自己的身边真真切切的生的时候,她才现有多么的可怕,远远过了她的想像。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她还算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是当双手沾上那么多的鲜血时,她只觉得这些所作所为实在是不像她。又或者是人的天性里都有两面性,一方面在表面是善良的,其实骨子里潜藏着不为自己所知的凶残。被抓的这段日子里,她也想了许多,心底有着深深的无奈。纵观历史,哪场战争不会流血流泪?只是当事情由自己面对时,心里总有几分怯然。聪明如诸葛亮,在杀了南蛮那些将士之后,为求心安,也会去祭拜。而她,现在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就是做了似乎都有些假惺惺。 南烟轻声问道:“那你想怎么处置我?” 钟痕冷冷一笑,眼角划过一抹凶残与阴险,句的道:“怎么处置你?这还真的是一个大问题,杀了你又太便宜你了,而且反正白洛飞也不要你了。你知道吗?看到你,我就想起当年父皇与玉问薇之间的事情,或许那些旧事重演对你对白洛飞都是最后的惩罚!” 南烟微愣,玉问薇的旧事重演?她心里有些糊涂,对于那件事情,她虽然有略知一二,却始终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当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当年玉问薇曾被西秦的皇帝所掳,所掳?一想到这里,她心里警钟大敲,只是她还没有回过神来,钟痕已经欺身到她的身旁了。 南烟大惊,喝道:“你要做什么?”凭女人的直觉,便知道他此时定没有好事。一个念头从她的心底划过,若真是那样的话,还真的不知死了算了! 钟痕含着一抹笑意,将南烟抓进怀里,脸向她凑了过去,有些邪魅的道:“做什么?你那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打量了南烟一番后又道:“若论姿色,你实在是及不上玉问薇的十分之一。但是你和她一样,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白家的男人实在是好福气,都能娶到这么优秀的女子!” 南烟听他说的可怕,也母是明白了他的打算,心里怕的要命。受二十一世纪的影响,她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是性子却是极烈,虽然不是很赞成从一而终的理念。但是若是她的相公是她深爱的人,那便是全天下再没有哪个男子能动她分毫! 南烟想挣扎,只是全身被她制住,动不了分毫,只得冷冷的道:“殿下可知道,你此时的想法禽兽不如!堂堂的一国太子,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用这般卑鄙无耻手段,传出去难道不怕人笑话?”话说的非常冷静,而她的心里却急得不行,怎么办?用什么办法才能脱险?转念又想,他若真的用蛮的话,不管心里有多舍不得,也只有一死了之了。但是以钟痕这样的人来看,只怕是连死都不会让她死! 钟痕俊颜离她不过一厘米的距离了,气息相互可闻,他冷哼道:“你算弱女子?杀了我五十万将士,淹了我万顷良田,这样的女子叫弱女子?!” 说罢,也不待南烟分说,一个打横便将她抱起,重重的往主帐内室的床上一扔。 南烟大急,顾不得摔得头晕眼花,爬起来便想逃,只是她的度与钟痕的度相差实在是甚远,她还没爬起来,钟痕便已经欺身过来了。钟痕冷冷一笑,她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可怕的笑容了,直笑的她心里抖。心里哀叹连连,难道今日就真的要受这样的欺辱? 她实在不甘心,她的幸福生活一年都没有过到,难道老天爷把她弄到这里来就只是为了让她受苦?她又怎么能甘心,怎能让自己在羞辱中渡过?只是今日里还有她选择的余地吗? 她心念电转,身上一重,才现已被钟痕压大身下,顿时觉得委屈万分,泪水刷的便涌了出来。才涌出来,她便告诉自己要冷静,在这一刻,能救她的也只有她自己了,可是要怎么救呢? 第一百零一章惊魂之夜 南烟没有抵抗,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的抵抗只会让男人便加得意,泪水流的凶猛,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点:“我知道你恨我们恨之入骨,但是你仔细想想如果没有你的进犯会有这些事情生吗?事情既然已经生,应该想办法挽救才是,而不是在这里对我这个毫无抵抗力的弱女子施以暴力!”尽管她很努力,但是声音还是止不住有些抖。 钟痕欺压在她的身上时,动手撕破了她的衣裳,她却一直没有任何反抗,他心里有些奇怪,她不是很爱白洛飞吗?他对她做的这些难道都不抵抗吗?她的身子一动不动,娇弱而又微微有些抖,两人靠的极近,近的他可以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味。他心里虽然满腔的怒火,但多半是想看看她求饶的模样,吓唬的成份占了大半,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反而有丝负罪感。 钟痕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一惊。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她,却见她虽然泪水涟涟,目光却坚定无比,身子虽然微微抖,神情却又倔强无比。看着这样子的她,心里的负罪感又上升了些,她那柔弱而又坚强的模样,让他无端的有些心疼。心疼?他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她的手上沾了那么多西秦将士与百姓的鲜血,这样的女子又如何值得他心疼? 钟痕压在她的身上,停止动作,双眼盯着她的眼睛,冷冷的道:“挽救?如何挽救?润泽湖的水堤已溃,良田已毁,百姓无家可归,挽救的回来吗?”声音中有些悲愤,有些暴燥,还有些无可奈何的伤痛。 南烟心里微微一惊,钟痕看似冷血无情,其实倒也还是个心系百姓的明君。对大燕的百姓而言,他是灾难、是凶神,可是对西秦的百姓而言,他又是个守护神。只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莫名的动侵略大燕的战斗?她心念如电,知道这个时候或许是她救自己的唯一的机会了。 南烟句的道:“虽然事情已经生了,但是这个时候应该是想办法将灾难降到最低,让老百姓安居乐业。生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但是所有的事情都还是有挽救的余地!” 钟痕听她说的紧定,想起一件事情,嘴角扯过一抹残忍,冷哼道:“你现在在这里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当时想出那个计划的时候可曾想到后果?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我今天放过你!你倒是真会打如意算盘!”说罢,又欺身压了下来。 南烟大急道:“没错,我的确是在救我自己,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自也能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钟痕一听,又抬起头来看着她,她急急的道:“殿下何不听我把话讲完,我现在在你的手上,还不是任你鱼肉,若是你觉得我说的办法不可行,再对付我也不迟。” 钟痕双目盯着她的眼睛,两人对视了约十秒钟,他终是从她的身上起来了,坐在床上道:“我倒想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招?”她的眼睛除了害怕之外,还有一丝不忍与聪慧,想起她在战场上想的那些办法,他对她的话不禁又信了几分。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或许真的能想出一些有效的办法。如果她的话不切实际的话,也正如她所言,她在他的手上,她也逃不出去的。 南烟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忙从床上坐起来,将衣裳拉了拉,只是她的衣裳已被钟痕扯破,不管她怎么拉,都露出一片雪白的香肩,她只得用一个抓住。 她镇定的道:“其实湖堤被炸开,如果及时疏通平日里灌溉的渠道,便能将水分流,虽然可能将湖水放牛许多,今年会遇上旱灾,却也好过颗粒无收,百姓无家可归。”她那段时间时常研究西秦的地图以及山脉情况及风火人情,知道润泽湖的旁边的高高低低许多水位的水渠,那些水渠往日里是做灌溉之用,但是在那个关键时候却能起分流排水之用。更何况她知道白洛飞炸天湖堤,一定不可能炸到湖底的。 钟痕一听,眼睛里有了几分防备,这个女子好似对西秦的状况很是了解。转念又想,那个办法是她想出来的,她又岂会不知西秦的状况。知道她说的极有道理,此事若是他在王都,也定会派人做出这样的应对方法。只是事情已过,这个办法已失去了意义。 他问道:“可是这个时间已经过了,再不可挽回了。” 南烟镇定的道:“没错,这个办法如果在一个时辰内做出反应的话,便再没有任何用处了。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湖堤重筑,在良田中间开一条河来,将水引到河里,还原良田。这件事情现在做还来得及,现在不过四月份,雪水才刚开始融化,若是赶紧些,也许还能保住今年的收成。”这是她犯下的罪,就算没有钟痕相迫,就算不是为了自救,她也想过要将这些方法告诉钟痕,不为别的,就为了心安吧。 钟痕见她句句都说在点上,不由得又看了她几眼,却见她眼角眉梢里的惊恐虽然还在,眼眸中却是一片澄澈聪慧,却还是冷冷的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难道因为我把你抓过来,你就想背叛白洛飞?” 南烟叹了口气道:“没有所谓的背叛,你说我是为了自保也好,为了自私也好,都无所谓。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初在我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飞是反对的。若非后面你逼的太过厉害。朝庭的局势又太过复杂,他也不会采取这个办法。”见钟痕还是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她接着道:“你就当我是明哲保身吧!” 钟痕突然对这个女子好奇起来,她遇到危险居然可以临危不乱,看似娇弱无比,实则周身满是力量。想起她刚才提出来的办法,他也曾想到过类似的办法,只是西秦国内治水的能工巧匠实在是少之又少,想起她洗衣服时做出来的那个东西,也不知道她的脑中还有多少奇奇怪怪的点子。他恨她恨之入骨,但又担心国家的命运,一个念头在他有脑中形成。 他笑着对南烟道:“你既然想出这样的办法,不如这样,你将功赎罪,如果你能把毁坏的堤坝修筑好,我或许考虑把你还给白洛飞。” 南烟的眼睛一亮,却没有忽略他眼底的那抹算计,心里升起的希望又熄灭了。他怎么可能放了她?再想想她对水利上的东西是一窍不通,修堤坝,她拿命修啊?忍不住问道:“我若是不答应呢?” 钟痕的眼里闪过一丝邪恶,朝她又靠近了几分道:“那么事情也就到此为止,我就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不是他吓唬她,而是他的心头确实升起了这样的渴望,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如果她不是白洛飞的女人,他倒不介意娶她。钟痕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大跳,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在看到她眼里的恐惧和惊慌后,他不由得又升起了几分挫败,他贵为西秦說閱讀,盡在 的太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对这样一个有夫之妇产生绮念? 南烟咬了咬唇道:“好,我答应你帮你修筑堤坝,不过你也要信守你的承诺,修好之后,你就得把我放回去。”知道就算他真的答应了,到时候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劫再说吧! 钟痕冷冷的道:“等你修好了再说吧!”说罢,大喝道:“来人!” 门外进来了一个侍卫,钟痕吩咐道:“退出青城,留十万人守飞渡关,其余的军队明日开拔回京,你去通知各位将军。” 那侍卫脸上露出几分欣喜,当下欢欢喜喜的答道:“是,未将这就去通知!”已经离开家乡快一年了,想到马上要回家,又怎能不开心。 钟痕看着那侍卫开心的样子,心里不禁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或许这场仗真的不应该打。回头看到南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抓起自己的一件衣服扔到她的身上,然后冷冷的道:“在没回到王都之前,你就跟在我的身边,今晚就在这里睡。”看到南烟略带迟疑的模样,他又接着道:“以你的姿色,若非……我可没有兴趣。”说罢也不看她,便坐到桌前继续批阅文件。 南烟知道他话里省略掉的意思,不禁苦笑起来,要她天天对着钟痕,实在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只是好像没有她选择的权利。不过她心里还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了。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心里还是止不住有些害怕。斜眼瞧了瞧钟痕,却见他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聚精会神的在忙着他的事情。 这天晚上,钟痕睡在大床上,南烟睡在小榻上,两人间相安无事。南烟心里虽然有几分担心,却也知道担心了也是白担心,钟痕若想侵犯她,也不过是动动手动动脚的事情,而她也无半点反抗的能力。看清了局势,便也不再做无谓的担心,倒在小榻上倒睡。 这段日子以来,她每日里不是为自己担心,就是为白洛飞担心,身体经常劳累,晚上时常睡不好。今天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便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心里反倒踏实了下来,头一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钟痕听着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就这么放心他?细细一想,便也知道她的想法,这样的一个女子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不禁有些嫉妒起白洛飞来,他的运气也实在太好,怎么能娶到她这样的妻子? 钟痕回想起他的婚姻,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云蝶儿若有莫南烟一半的聪明他也知足了。这次搬师回朝,他与云蝶儿的婚事只怕是再也拖不过去了。以前他娶云蝶儿觉得也无所谓,反正女人对他来讲,都是一样,娶谁都可以,只要能帮得上他。可是在看到白洛飞与莫南烟的相处之后,便知道娶个什么样的女人真的很重要,两人相不相爱,也真的很重要。 他突然觉得有些孤单起来,他的太子身份,让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也高处不胜寒。父皇的防备,兄弟的争谪,母后又一直为了讨父皇的欢心,极少对他付出关心。亲情他享受的也不多,爱情也一直都没有。他以前一直以为只要他愿意,全天下的女子都是他的。只是此时他才现,纵然如此,他也不爱她们,她们对他是崇拜而不是爱情。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他的身边有一个像莫南烟这样聪慧的妻子,不用太多的话语,也知道他的想法,能倾尽心力去帮他。 第二日清早,南烟醒过来时,就见到了钟痕近在咫尺的微黑的脸庞,吓了一大跳,惊叫道:“你要做什么?” 钟痕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的表情道:“原来你也会害怕?也会受惊?昨日里看你镇定无比,晚上又睡得安然,我还以为你是存心想勾引我。” 南烟讪讪的道:“殿下想太多了,我只是知道自己暂时能活下来,心里暂时安定一些,所以才睡得着。”对着他不如实话实说,或许在他看来,她的惧怕才能不让他才过于担心。 钟痕看了她一眼,不在说话,却叫人拿来了最小号的男装,扔过去让南烟穿上。南烟心里微微有些感动,现他的心思还是很细的,连这些都替她想到了,知道自己若是穿妇装的话,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钟痕看着她略带感激的眼光,冷冷的道:“你不用谢我,现在的你对我还有利用价值,而且我也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对付白洛飞,所以在这一段时间内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 南烟听他讲的稀奇,他想到什么办法对付白洛飞呢?思量再三也想不明白,钟痕见她一头雾水的模样,心情大好,略有些得意的解释道:“我让人告诉她你死了,并且送了一具尸体给他。” 南烟一听大怒,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白洛飞知道她的死讯会多么的难过!她就在想,钟痕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原来早已计划好了!她冷冷的问道:“殿下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我不去西秦修建水渠?” 钟痕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如果你还想活着见到白洛飞,你最好就好好做事。如果你要是觉得我的做法不妥的话,又或者你有其它的打算的话,我也不介意昨晚的事情继续!”看着她生气的感觉可真好,从她进军营到现在,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原来她还会生气。 一句把南烟气气的直抖,却又无计可施,自己在他的手上,便再没有半点主动权了。他又深知自己的弱点,极好的懂得把握利用。她咬了咬牙,恨得咬牙切齿,却冷冷的道:“殿下的手段莫南烟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只是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殿下觉得很光彩吗?” 钟痕看也不看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淡淡的道:“我早就说过,你不是什么弱女子,更何况我与白洛飞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其实你应该谢谢我才是,告诉白洛飞你死了,正好可以试试他对你的感情。如果你要是修好湖堤之后回去找他,他还未娶妻妾,不正证明了你们情比金坚吗?如果他要是娶妻妾的话,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到时候我在大秦帮你寻个年青才俊,然后定居在大秦,不也是很好的事情吗?” 南烟一听,若是可以的话,真恨不得杀了他!冷笑一声后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说昨晚答应了我的事情现在又加上了飞会不会变心的条件?” 钟痕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道:“莫小姐难道不认为这个办法很好吗?或许你还应该感谢一下我。” 南烟怒极反笑,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平和一些道:“或许我真的应该感谢殿下为了一个莫南烟费了那么多的心思,不过我也坚信飞定会等我的!” 对白洛飞感情她从来都不怀疑,只是修建那个湖堤鬼知道会要多长的时间,到时个寻个机会逃跑便是。只是这段时候白洛飞要受苦了,他若是以为自己死了,不知道会多么伤心。心里又隐隐有些担心,对白洛飞来讲自己是死了,他还会等自己吗?到时候他会不会为了他的权势而与其它的女子结亲?必竟他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钟痕斜眼看了南烟一眼,嘴角扯过一抹嘲讽道:“你既然这么坚信白洛飞会等你,此时又何必在心里骂我?只怕还是对他不是太相信吧!我与他虽然水火不容,却也同为男人,太知道男人的想法了。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不过话先说在前头,如果那个时候白洛飞已经娶了妻妾的话,你的婚事便由我决定。”心里有些止不住的得意,这个办法实在是妙极。 南烟瞪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悉听尊便!”说罢,便到里间收拾衣物去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暗暗叹了一口气,也不禁问起自己来,他若是一得到自己死亡的消息,真的娶了其它的女子,她又该如何自处?心里开始着起急来,不行,若寻得机会她定然要想办法逃走。 只之上,钟痕似知道她的想法一般,一直将她带在自己的身边,寸步不离,她是一点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算钟痕不把她看的那么紧,她在这几十万大军里,也逃不出去。越往西走,南烟的心里便越是焦急,越是焦急便越是绝望。 这样走了约莫十来天,便到了西秦的王都漠阳。一路走来,南烟见路上游民到处都是,个个神情凄苦,衣衫破烂,靠近漠阳时,便见到水光滔天,刚播种完的庄稼全被冲的不知所踪。 南烟举目望去,只见四处都是洪水,这副场景,只怕比黄河改道还要可怕。她想像过千万次大火冲刷后的场影,却没有一次比她现场目睹来的震撼。 钟痕看她怔的样子,有些伤痛有些挖苦的道:“怎么?比你想像中的更可怕吧!当初你在想到那个计策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场景。你现在这个表情实在是像足了猫哭有耗子!”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副场景,回想没被毁之前,这里是一片安居乐业的场景,可是现在这里却已成了人间地狱。他的心里又忍不住有些恨起眼前的这个女子来,她怎么狠得下心来想出这么残忍的办法? 南烟原来心里一直都在想着如何逃跑,可是当她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逃跑的念头便打消了大半。不管如何,这场灾祸是由她而起,她有责任还原这里的一切。毕竟百姓是无辜的,她闭了闭眼睛,想起她提出这个计划里,徐清长惊讶的模样。若是让她知道她的那个计策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她也绝不会提出来。有时候现场看到远比想像中来得可怕的多! 她看了看身边的钟痕,心里也没来由得恨起他来,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动两国之间的战争,又怎么会有这些事情。当权者永远只会想着自己的利益,又何曾会百姓想过。她也实在是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好战,国家就算再扩大十倍,又能怎么样?到最后得到的无非是留在青史上的一矾而已,于他自己却是半点好处都没有,常年的征战与算计难道他们就不累吗?为什么就不能与家人过着幸福安康的生活? 第一百零二章相思无罪 南烟到西秦后,钟痕便让她住进太子府的梧桐院里,梧桐院离书房极近。在她到达太子府的第二天,钟痕便让人给她送来了润泽湖详细的水利布置图以及主流以支流的分布图,又给了她几个水利专家,与她讲说湖堤决口之后的水流的流向及良田被毁的面积。 当南烟听到那被炸的湖堤被西秦人说成是湖堤决口,只得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微微一想,也知道大概意思,西秦的皇帝怕引起民变,所以封锁了消息。其实这么做主要的目的,应该是为了维护钟痕。南烟想起上次白洛飞跟她讲过钟痕曾逼迫过老皇帝让位,并将权利集中在自己手里。不禁感慨良多,钟痕比白洛飞幸福太多,一个父亲要杀自己的儿子,另一个父亲就是被自己的儿子伤害了还百般维护。 自她到太子府后,就再没有见到过钟痕,不见到也好,至少让自己少些担忧。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很讨厌看到钟痕冷冷的模样,不是怕他,而是厌恶。她花了三天时间把那些地图及地理日志研究完之后,心里着实有些不安,她那个计策给西秦带来的灾难是毁灭性的。她就是把水利重新修整好,西秦要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也需要至少十年。 前世连只鸡都不会杀的她,这一次倒好,一个计谋便害死了成千上万的人。南烟心里有些止不住的怅然,虽然决定明日就去现场查看,心里却还是有些负罪感。抬头向上望,却见皓月当空,明月皎皎。心里蓦的又想起了白洛飞,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否认出了那具假尸体,是否有在想她。明月千里起相思,此时此刻,她终于知道中国的古人为什么常用月这来寄托相思。 南烟微微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念道:“但愿人常久,千里共缠绢。”念着念着,泪水却有些止不住下掉。她自认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从不伤春悲秋,但是此时却深切的感觉到了入骨的相思,以及深切的无助。这么大的事情,让她这样一个弱小的女子独自承担,就算心里不惶惶,心里也难免有些凄凄然。 忽听得耳边传来冰冷的话语:“怎么,后悔当初的举动呢?” 南烟不用回头,也知道谁来了,当下将眼泪抹了抹着道:“明月千里起相思,但愿他也在想着我。”没有回答,却是最好的否认方式了。 钟痕眉毛微微有些纠结,心里升起了一团莫明的怒火,往院子中间的躺椅一躺道:“同是男人,我自然知道男人的心思,哪个男人不会娶个三妻四妾?白洛飞再爱你,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而放弃天下的莺莺燕燕。我劝你还是最好尽早把水利整修好,否则只怕你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他的模样悠闲自在,只是脸上有抹难掩的疲惫,嘴角边是深深的嘲讽。 他突然感觉到累了,从身到心的累。早在他儿提时代,父皇对他的教育就是踏平大燕,扩大疆土,到再大一些时母后的失宠连带着他的失宠,他一直想做好一些引起父皇的注意,可是父皇却一日比一日深沉,一日比一日沉默,嘴里时常会念着青楚两个字。初时他以为是父皇要打下青楚,以便踏平大燕。于是每日里勤练武功,学习兵法战术,希望有一天能实在父皇的心愿。等他再大一些时,他看到母后含泪的双眸时,他终是明白了那个青楚不再是个地名,也成了一个人名称,那就人名就是玉问薇。 玉问薇他是见过的,那时他还小,记不太清楚,却知道她是个极温柔极漂亮的女子,只是呆在王宫里时从未笑过,也从未给父皇好脸色过,可父皇却一直宠她宠到了极点,不管她做什么,父皇都觉得是好的。儿时的他不明白那是为什么,等他长大之后才明白,那就是爱情。 当他明白这些的时候,他也十五岁了,父皇也给他结了一门亲,那便是宰相云帆的女儿云蝶儿。云蝶儿十五岁时,他二十五岁。每次当他面对她时,他心里都有些嘲讽和不甘,因为他知道他不爱云蝶儿,而云蝶儿爱他却也不过是因为他是太子,日后是大秦的皇帝!他的身边从来都不会缺女人,府里侧妃侍妾也是数不胜数,却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心动。正妃的位置一直空着, 对于这门婚事,他是一拖再拖,终于惹得父皇大怒,质问他到底想做什么。他只回了一句:“我只想找到一个像父皇爱玉问薇一样的女人!”父皇顿时惊呆了,便知道这个儿子终于长大了,只叹了一口气,便再没人催他娶云蝶儿。但是却处处限制了他的权利,他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在策划如何拿下大燕,如何攻下青楚。终于在他将出逃的云蝶儿带回来时,他动了兵变,将朝政大权独缆过来,却又没有逼他父皇退位。却动了与青楚的战争,没出征之前,他认为他是必胜的,但是出征之后他才现一切都偏离了他的预想。 直到润泽湖的湖堤被炸开,他才知道原来他错的有多离谱。这些年来所追求的不过是竹篮打水而已,回国之后,压力也越来越重,这些他也能挺下来。只是突然现自己真是孤寂的可怕,身边没有可以倾诉心事的知心朋友,也没有分担心情的知心爱人。当看着莫南烟对月相思时,他是那么的嫉妒白洛飞! 南烟自然不知道钟痕心里的百转千回,只是见他的神色有些奇怪,却也不愿意去为他思考,像他那样冷漠的人也没什么好同情的。而且他的话是极其惹人讨厌的,她想反驳他,但想想也没有什么意思,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顺其自然吧,白洛飞若真的变心了,也只是她不善识人罢了,若是他还在等着她,那就是她的幸福吧。对钟痕这个外人而言,又何须解释那么多。越是解释,便越显得她心里没底,她越是表现的心里没底,钟痕只怕会更加的开心,她才不要趁了他的意。 南烟淡淡的道:“你送过来的那些资料我已经全部看完,你明日便派几个得力的人随我去一下决堤的地方。”说罢,她又望着头上的明月。 钟痕微微一愣,原以为她会生气,即使不生气,她也应该反驳几句,却没料到她的反应这么平淡。心里微微有些着恼,心情原来有些阴郁,此时他只感觉那些烦闷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当下冷冷的道:“你的度挺快的嘛,是不是想为自己犯下的罪过赎罪?” 南烟看了他一眼,轻轻的道:“没有所谓的赎罪,只是责任罢了。我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也只是站在我的立场在思考罢了, 换作是殿下,只怕也会有相同的举动。”说罢,也不再理他,走回屋里,关上门,熄了灯,自顾自的睡觉去了。她现跟他说话不是一般的累,也不是一般的令人生气。 钟痕见她回房,把他独自一人丢在这个院子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大不敬的作法,似乎到现在为止只有她一个人敢这样做。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轻视,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内心的负罪感与白洛飞的感情,他根本就要胁不了她。她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按理来讲,他应该很生气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还隐隐有丝开心。听到她句她本不是这个世上的人时,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去深究。 第二日一大早,钟痕便亲自带着待卫及西秦的水利专家与烟一起去了决堤的现场,由于南烟身份特殊,不用钟痕讲,她也是女扮男装,自称乔风,而不是莫南烟。乔风这个名字既然盗用了那就用的彻底吧。 南烟见钟痕亲自前来,反倒吃了一惊,他不是国事繁忙吗?再想一想,或许现在的国家之事再大也没有比重修湖堤更重要了。 望着滔天的水光,南烟眉头深锁,拿出随身所带的纸笔,摊开地图,用笔画了条线,命工匠安排人将那么线挖成宽约两丈的人工河。那工匠听得奇怪,还从未见过如此治水之人,抬头寻问钟痕的意思,钟痕却不說閱讀,盡在 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他只得去照办。 工匠不明白南烟的意思,钟痕却是一眼就看出了那条线的高明之处,那条线紧靠被毁的良田,中间又隔着以前的一条防护堤,没暂时没有漫过去,便于悠筑长河,而且有了这条河以后,日后就算润泽湖再次决堤,也伤不到这万顷良田了。 只是修建这条河的时间只怕是不会太短,南烟显然是料到了这个问题,她曾答应过钟痕要替他保住下半年的收成,便听得她吩咐道:“派三队人分批挖河道,一队从头开始挖,一队从中段向两边挖,另一段从沼国的入海的泯河向里挖。” 钟痕在旁问道:“按这样的度要多久才能完工?” 那工匠答道:“分成三段的话去哪里找这么多的人手?每一段都得数万人,现在百姓都饥苦不堪,只怕是极难征调。” 南烟在旁道:“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殿下觉得是否可行?”若是他愿意的话一方面解决了无家可归的人口的问题,另一方面还有完成*人工河的修建。 钟痕问道:“说来听听。”原来钟痕对把她用来治水只抱极小的希望,一个女子再厉害又能懂得多少?惩罚白洛飞,报复她的心倒是占了绝大多数,却没料到她却是如此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情,而且这个办法比之前西秦治水的专家提出来的更为可行。 南烟答道:“乔风想请殿下从国库拔出白银一千万两来挖人工河,不再只是支付工人的工资,而是把所有流离失所的百姓全部动员起来。一则百姓是为了恢复自己的家园,也有动力与士气,再则还能得到一定的工钱,吃饭也有了着落,一旦将大水引退,又能马上投入生产。”原来以前西秦的总人口并不多,而所有的成年男子都会被应征入伍,余下的老弱妇孺则多在家里种地,以保证一国的粮食供给。而入伍的成年男子每年有一个月的假期与亲人团聚,而这个假期是相互间错调开来的。 钟痕再次略带吃惊的看着南烟,听她这样讲话,便知道她对西秦用工的情况是味儿为了解。当下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 走到决堤的湖口前又命工匠赶紧修补堤口,四月份雪山的雪也要化了,如果在五月份还没修筑好的话,只怕又是另一场水灾。那个堤口原先已有人在动工,但是水一直在流,垒上一些泥土就又被冲走了。南烟看了看直摇头,这样修补能有什么用?看来西秦的这些工匠在修筑水利上实在是不敢恭维。 南烟见此情形,便命人连夜缝制布袋,布袋里全部装满泥沙,再将布袋口扎上,做好了约一百多个,便命人扔在湖堤上,如此一来,成袋的泥沙比散的泥沙不容易被水冲走,湖堤很快就修筑了起来。 接下来的近一个月来南烟每日都会去看那条人工河的进度,百姓听说去挖运河有工钱拿,有饭吃,纷纷踊跃参加,又知道挖好那条河后,便能得建家园,恢复生产,于是也分外努力的干活。南烟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心里忍不住有些感动。这些朴实的百姓,实在是有些可爱。 她又劝钟痕去邻国买些粮食的种子,按这种进度,在六月份应该能引掉一部分的水,那时候还能种上一季的粮食。钟痕在听到她的这个劝说后,问道:“就算六月份能引掉一部分的水,露出高一些的土地来,而大秦一到十月份便天气转凉,这几个月又有什么作物能够生长?” 西秦十月份变天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有些嘲讽的道:“看来殿下是打仗打久了,一点都不关心农业,居然不知道大燕的季黍的生长期只需要三个月,还有四个月为什么不可以种?”那个季黍有些类似于现代的小米,大燕人极是喜欢用它来煮粥。南烟也是在学士府里无聊时,跑到郊外去玩时,和当地农民聊天时知道的。 钟痕被她问的哑口无言,他的确不善农事。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堪又有些感动,原来对她一直设防的心在这一切也终是将防线全部撤掉,她比自己更关心西秦百姓的生活。再想一想,又觉得她这样做是理所当然,事情应她而起,她自然得想办法解决。 钟痕也是对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世狠错的人虽多,却没有几个敢承担自己狠下的错,就算愿意承担,也没有几个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 第二日一上朝,钟痕便命户部的官员去向大燕买季黍的种子。 南烟在制定完修堤与挖河的办法之后,又画了一些在人工河边修建一些水渠的方案,日后西秦的良田的灌溉会更加的方便。闲来无事,她又画了简易水车的草图。西秦将比没被水淹之前更加富裕,到时候钟痕若再动战争可如何是好?想了想便将那草图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 南烟回想起自己来西秦好似都快三个月了,这几个月来她白天在工地在奔忙指导,晚上又想着如何将这人工河尽快修筑好,三个月过去了,那条河也已大概成形,分成几段将水引了过去,只待日后将那些分段的水堤挖开,那条河也将通向大海了。 只是不管她有多忙,心思有分成多少份,心里总是被那份刻骨的思念折磨着。她想尽千方百计打探白洛飞的消息,却也只知道在钟痕撤兵后不久,白洛飞也只留下五万兵马看守边关,余下的便一无所知。 她心里又气又苦,知道问不到他的消息,身边的这些人只怕都得到过钟痕的授意,钟痕不想让她知道白洛飞的消息。 这边的事情也忙的七七八八了,余下的事情也变得按部就班了,她几次向钟痕提出要回青楚的请求都被他以人工河还未完成推脱掉了。想骂他言而无信,好像又不是,现在事情本来也就还未完。 南烟心里只觉得苦极了,在这个地方,她一个朋友都没有。西秦的也没人知道她是青楚的韩王妃,但是个个都对她有礼却疏远,除了公事之外,极少有人能再跟她说上几句话。 不过自从她修好堤坝之后,就赢得了百姓的尊重,那些百姓见到她倒是极为热情,所以她宁愿在工地上呆到天黑也不愿意回太子府。 这天一直陪在南烟身边的那个侍卫由于临时有些紧急的事情先回去了,南烟独自一个人骑着马走在漠阳的大街上,王都漠阳因为这一场水灾而显得极为萧条。到傍晚,大街没有几个行人。 南烟由着马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此时闪过脑海的念头便是逃跑,没人有看她,此时只怕是逃跑的最佳时机,只是还没条街,她便现她又在异想天开了。原来在她的身旁至少有十来个人跟着,南烟心里划过一抹冷笑,原来钟痕把侍卫调走,不过是为了试探她而已。她有丝气恼又有丝沮丧,钟痕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一抬头,只见旁边的深墙高院的大门上写着宰相府三个字,原来她七晃八晃居然晃到宰相府的门口来了。她情绪甚是低落,正打算离去,突然一相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一下子变得精神了起来。谁说她在西秦没有相熟的人,她可是认识宰相的千金云蝶儿。 当下便让门房去通报,只说是故人来访。那门房曾在南烟悠堤的时候见过她一眼,此时一见她,激动无比,直夸她是西秦的大恩人,南烟被他夸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所作的一切不过是在赎罪罢了。赎罪,钟痕的话,此时却在她的心里涌了出来,她突然觉得这个词语很贴切。当她看到那些失去家园而又淳朴的百姓时,心里确实是在赎罪。 云蝶儿听得门房莫名其妙的通报时,心里有些疑惑,乔风是她的故人?这里是她的家,又何来的故人,但是乔风的大名她还是听过的,知道是这次治水最大的功臣,而且现在是钟痕面前最当红的人。 一想起钟痕,云蝶儿便又爱又恨,自他此次战败回国后,便再也没有找过她。而她去找他时,他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见,而且父亲的权力也被他削去了不少,再这样下去,只怕她还没嫁给他,父亲也快被他逼疯了。而他也迟迟不提迎娶的事情,她都快二十了,哪里还耗得下去?她芳名虽盛,但是太子的未婚妻又有谁敢打她的主意?或许见见这个乔风也不错,只是他来找她是做什么? 男女有别,此时又是日暮时分,怕引人闲言闲语,云蝶儿便让门房引他在大厅见面。云帆因为皇帝找他有事相商,还未回府,他又只有她一个女儿,这个家云帆不在,她便是最大的。 当南烟走进大厅时,云蝶儿见是南烟,大惊道:“是你!你就是乔风?”她实在是不敢相信那治水的英雄居然是之前对她百般欺辱的莫南烟! 南烟早已料到她会吃惊万分,当下淡淡的道:“不错,乔风正是在下。当日与蝶儿小姐初识时,不知小姐真实身份,若有得罪,还请小姐见谅!”来找她,虽然不算是求她,却与她之前有些过劫,还是先道歉的好。 云蝶儿冷冷的道:“你那样得罪了我,一句道歉就能抹得干净吗?还有,你到这里来有何目的?” 南烟嘻嘻一笑道:“小姐是问我来西秦的目的还是问我来找你的目的?” 第一百零三章各怀心思 云蝶儿眼眸微微上抬,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道:“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相府里不欢迎你,请吧!”说罢,两手一伸,做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南烟也不生气,不急不慢的道:“小姐看来对在下的成见颇深,其实细细想来你我二人并无实质性的过劫,也并无利益上的冲突。在下不过姐如此天仙国色,却在这里独等嫁娶,心里替小姐不平罢了。”她与钟痕的那些事情大概情况她还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详细,但是知道钟痕迟尽不娶她就足够。 试问天下间哪个女人可以等到订完亲后到二十岁夫家还不来迎娶?若非钟痕的太子身份,云帆只怕早把她嫁了。回想那日拿她交换采儿时的情景,南烟还历历在目,这样一个性情孤傲的女子,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般的侮辱。 云蝶儿听她说的蹊跷,知她现在与钟痕走的极近,她这样说,莫非是有什么消息不成?但是一时又拉不下脸来问她是什么。 钟痕的事情,一直都是她的心病,现在对他,是爱与恨并存着吧!自在青楚见过白洛飞后,她的心就有些乱了。钟痕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现在连面都很难见到。她有时候也很想对钟痕讲,你是娶还是不娶总该给句话了,可是她没有那份勇,若等着她的是“不娶”只怕她也承受不了。 南烟见她沉吟着,没有说话,脸上又阴晴不定,便猜到她心里的大致想法,当下故做神秘的道:“其实以小姐的容貌,世上没有哪具男子会不倾心。殿下迟迟不来迎娶小姐,却也有他的理由……。”什么理由,她可不知道,这样说的目的也无非是勾起云蝶儿的兴趣,话只说三分,再留七分给人猜,就不信勾不起女人的好奇心。 云蝶儿长睫微微一动,看了看南烟,有些好奇的道:“什么理由?”她对自己的容貌一直极有信心,但一直不明白钟痕为什么不迎娶他,想过千万次,却一直没有任何结果。 南烟暗叹女人的好奇心还真的是很强,不过这个云蝶儿或许真的爱着钟痕的吧。如果是有人和她订亲了这么久还不娶她,她是肯定要把好个男人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仔细想想这个去蝶儿还真的是很可怜。 南烟神秘一笑道:“是什么理由的事情在下觉得应该由蝶儿小姐亲自去问殿下的好!”云蝶儿听她这样的回答,心里马上变得不是很痛快,脸上也露出了怒色,南烟接着又道:“我不是殿下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但是我却有办法让他尽快迎娶小姐。” 云蝶儿的脸色从怒转为惊讶,却又是满满的不信,冷冷的道:“皇上都曾多次命令殿下来迎娶我,他都一直推脱,你又有什么本事可以做到?”看了南烟一眼道:“你还是仔细你自己的身份吧,哪天若是泄露了出去,小心横尸街头!” 南烟对自己身份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却也明白她在威胁自己。转而淡淡一笑道:“殿下不来迎娶小姐,最大的心事对小姐心意一直都不甚明了,若是小姐有办法让殿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皇上做不到的事情,那是因为他的身份,但莫南烟却有办法帮到小姐。”再绕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开门见山的直接陈述。 云蝶儿脸上闪过一抹伤感,要引起钟痕的注意,她可是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用尽了,可是一切如故,反而让钟痕对她愈加冷淡。 南烟淡淡的道:“女人要引起男人的注意,尤其是像殿下那样出类拔萃之人的注意,寻常的办法自然是行不通的。”不用想也知道云蝶儿肯定在钟痕的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但是那些心思对钟痕来讲是事得其反。 云蝶儿听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便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殿下喜欢我?”她也得嫁了,再不嫁都人老珠黄了。 南烟嘻嘻笑道:“我这几个月来与殿下朝夕相处,不敢说对他十分了解,但是对他的心思还是略有所知。要帮小姐赢得殿下的欢心,并非难事。”她现在也还没想好要如何帮云蝶儿赢钟痕的欢心,但是只要云蝶儿上勾了,她便有千万种办法帮她,当然,也是在帮自己的。 云蝶儿秀眉微拧,神色有丝复杂道:“我与你加上这一次,也只见过三次,你为什么帮我?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 南烟正色道:“我虽与小姐只见过三次面,却一直为小姐不平,如此的天姿国色又岂能任其凋萎。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帮小姐的同时也是在帮自己。”见云蝶儿满脸疑虑,南烟接着又道:“诚如小姐刚才所言,我的身份特殊,哪一天若是身份外汇,或许就会暴尸街头。于生死,我已无所谓,只是如小姐一样,心里有着自己所爱的人,还盼着能再见他一面。也只为能见到他,我才一直咬着牙挺了下来,所以莫南烟在这里想跟小姐做一份买卖。” 云蝶儿知道她与白洛飞的感情,心里不禁有些纠结,凭什么莫南烟如此平常的姿色能够得到白洛飞那样的男子的爱情?莫非她真有什么诱惑人心之法?当下问道:“你要和我做什么买卖?” 南烟看着云蝶儿的眼睛道:“我帮你得到殿下的爱情,让殿下在三个月内迎娶你,而你帮我逃回青楚。”这便是南烟说了这一大堆事情最终目的。 云蝶儿微微一惊,知道把她送回青楚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但是那个条件也确实太过于吸引人了,还不清楚她的心思,这件事情又岂能轻易答应,当下看着南烟道:“我只是一个相府千金,哪来的能力帮你逃回青楚,韩王妃只怕是找错人了。” 南烟淡淡一笑道:“莫南烟从来不会找错人,当初小姐能只身一人从西秦跑到青楚,必然有你的法子。再则莫南烟来西秦之后,治水的任务也完成的七七八八了,于西秦国再无任何用处,小姐若是存在这方面的顾虑,尽可以打消。小姐若是觉得为难,我也不敢强人所难,只是不知道殿下何日才能来迎娶小姐。”说罢,便往厅外走。 云蝶儿在她身后问道:“你真有法子让殿下三个月来迎娶我吗?” 南烟回眸一笑道:“我能让飞死心蹋地的爱着我,自然也就有我的法子让殿下爱上小姐。”说实话,白洛飞怎么爱上她的,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爱情糊涂,对别人的感情却是看的清楚。說閱讀,盡在 更何况以她前世看过几车的言情小说的经验,以及现实见到的经验,就不信还不能帮云蝶儿搞定一个钟痕。 云蝶儿咬了咬牙道:“好,成交!” 南烟笑的有丝轻快,有丝开心,有丝得意,轻轻的对云蝶儿道:“那么第一步,小姐明白便到太子府来一趟。不找殿下,就来找我,如何?” 云蝶儿不明白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出了宰相府,南烟骑着她的马晃晃悠悠的走在漠阳城的街上,街上已经华灯初上,此时的漠阳城比傍晚时仿佛也热闹了几分。有了云蝶儿的帮助,她要逃跑成功的机率便大了许多。 南烟只顾着开心,却没注意到马路对面飞奔过来一匹马车,那马仿佛受了一惊吓一般,横冲直撞。等她查觉到时,两匹马便要接在一起了,她的马一见对面的马,也似吓了一跳,腾的一下便立了起来。她的骑术本来就不怎么样,又不会武功,“扑通”一声便摔倒在了地上,而后面那匹马连带马车眼见就要从她的身上驶过去了。 南烟大惊,难道她没被钟痕整死,却先被马踩死?想起以前遇到危险时白洛飞总会出手相救,可是这一次谁又能救得了她?或许闭目待死是她现在唯一的选择了! 只是过了好一会,她的身上没有预期的疼痛,忙睁大了眼睛,却见一个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男子长的甚是养眼,眉目间与钟痕极为相似,只是他的眼角没有钟痕的戾气,却多了分温和与亲切,只听得他笑着问道:“姑娘没事吧?” 姑娘?南烟微微一怔,突然想起他刚才救自己时好像有碰到她的胸,她的脸不由得微微一红,却现自己还躺在他的怀里,忙从他的怀里爬出来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女子,还如此无礼,虽救了我的性命,却与登徒子无二!”本来是想谢他的,可是看着他与钟痕相似的眉眼,脾气便好不起来了。 那人朝南烟微微一揖道:“姑娘实在是有趣,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姑娘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人。不过刚才在下确有失礼,在此向姑娘陪个不是。” 他这样一讲,南烟刚才的举动便显得有些小气了,她也现自己实在是有几分无理取闹,人家救了她,她反而还指责人家。又见他眉间满是诚恳,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只得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敢问公子府上哪里,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那人微微一笑道:“登门拜谢倒不必了,在下钟铭,与姑娘虽是初次见面,却觉得甚是投缘,姑娘若真要谢的话,不如明白午时,请姑娘到悦游楼一聚。” 南烟听他报完名号,又见他的长相,便知道他便是与钟痕争皇位争得最凶的六王子了,心里划过一丝冷笑,今晚的事情只怕也不是偶然了,只是他找她到底是为什么呢?微微一想,心里已有计较,当下淡淡的道:“如此说来,我好像没有拒绝的权利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午时见!”说罢,也不待他回答,骑上马背便扬长而去。 不管六王子找她是何目的,但是在西秦能多认识一个人,也便多一分力量,或许借由他与钟痕的矛盾,还能帮她成功逃脱。她现在是处于绝对劣势,一定得想法办自己逃走。她可不相信钟痕会这么轻易的放她走,根据他这几次的推脱状况看来,他是根本没有放她的打算。 一到太子府,一个侍卫便来请南烟到书房一趟,说是殿下有请。南烟将缰绳递给他,便去了书房,钟痕这个时候找她是为了什么? 南烟进到书房时,钟痕正在批阅些什么,她也不客气,自顾自的找了把椅子坐下,钟痕连头也不抬的道:“如果你想利用云蝶回青楚,只怕是打错了算盘,她没有那个本事?” 南烟微微一惊,没料到他只凭她去了一趟相府便猜出了自己的打算,脸色未动分毫,声音平静如初道:“殿下会不会太过虑了?我去找云小姐不过女儿家的心事,算起来,我厅西秦没有一个朋友,云小姐是我唯一认识的熟人了,找她聊聊天,殿下就想到哪里去了?况且殿下一直以来对我防备甚严,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不让,我也着着烦闷的很,才想起原来在西秦我还有这样一个朋友。” 钟痕终于抬起头看了看南烟,冷冷的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与云蝶儿还有交情?” 南烟眼睛一弯,笑的有些可爱的道:“男人自然不知道女人的事情,就好像你常在我的面前说飞会抛弃我而我怎么都不相信一样。云小姐国色天香,人又聪明,与她相处,我也好沾点灵气,增添几分姿色,让飞更爱我。只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殿下放着如花似玉的美人不娶,整日里只与府里的妾室相好,依我看来,现在府里的女子可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云小姐的风姿!” 他扯出这个话题也好,她也刚好顺便打探一下钟痕的心思。 钟痕觉得奇怪,莫南烟明明姿色平平,但是一笑起来便觉得美了不少,这个笑容实在是灿烂,让他忍不住有些心神动摇。他这才想起来,自相识以来,她都对他冷颜以待,从未笑过,是以直到今天他才现这个秘密。只是听她的话语,他实在是不敢恭维,这些话只怕是脸皮薄的男子也未必讲的出来,她一个女子,却讲的极为顺畅。 钟痕将笔放下,看着南烟道:“你在白洛飞的面前也是如此出言不讳吗?” 南烟微怔,才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这里是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纪,他是钟痕不是白洛飞,当下淡淡的道:“我与飞相处自然不用避讳什么,夫妻在一起生活,若是这也避讳那也避讳,那日子也没法过了。只是飞实在是没法跟殿下比,他只有我一个妻子,而殿下日后登基,三宫六院,自然得讲些礼数与规矩,要不然还真会乱了套。” 钟痕听得她前面的那句话,心里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在这一刻,他终是知道了开心不起来的真正原因。他身边的女子,因他的身份,个个对她守礼,处处想取悦他,是以都将自己的缺点藏了起来,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说实话。有了礼节,男女关系再亲密,心里却总有那厚厚一层隔膜。 钟痕有丝向往的道:“要做到什么都不避讳又谈何容易!”在这个世上,除了莫南烟,又有哪个女子不怕他?如果让他先遇到她,他只怕也会去追求他。在这一刻,他终是明白了白洛飞为什么那么宠她,而她又为什么对白洛飞一心一意。他为自己心底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大跳,他难道也爱上莫南烟了吗?怎么可能,这天下间他要什么女子没有,怎么会爱上一个有夫之妇?只是他又在心里问自己,这全天下这么多女子,不畏惧权势和他身份的又有几个? 南烟见他的神情,也微微一惊,在这一刻,她现那个冷漠的钟痕好似也没那么冷漠,他也渴望真诚的爱情。只是以他的身份以及他的阅历是很难得到了,她眼睛转了转,心里便也有了计较,或许就可以从这里下手,帮云蝶儿得到钟痕的爱情。 南为略带调侃着道:“真是没看出来,原来冷漠的太子殿下也渴望爱情。我与飞是皇上赐的婚,而殿下与云小姐也是皇上赐的婚。虽然不是同一个皇上赐婚,但是性质却差不多,殿下要不要考虑重新去认识了下云小姐,或许她就是你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女子。” 钟痕听着她莫名其妙的理论,有些好笑,眼睛瞟了她一眼,却也不若以往那般冷冷的凶她,却淡淡的道:“天下间哪有那么巧和的事情,我与云蝶儿自小认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的私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南烟听他语气有所松动,神情也不是那么冰冷,胆子又大了几分,朝钟痕再靠近了几分道:“殿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世间万物都是有所变动的,或许你认识的云小姐与真实的她不有几分差距,何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再则她也是你命定的妻子,你可以试着去爱她,或许她就是你一直以来所想的那个人呢?” 钟痕听她越说越离谱,再说下去,也不知道要扯到哪里去了,只是心里的一个角落已经变软,凶也凶不起她来,只得道:“她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在这里这般为她卖力当说客?” 南烟正色道:“她没有给我一点好处,我只是觉得她与殿下极为登对,不想因为殿下的一些偏见而错过这段极好的姻缘。”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希望这一招能对钟痕起到作用。 钟痕心里却忍不住叹了口气,看了看南烟,心里莫名的开始烦燥起来,冷冷的道:“你就这么想我娶云蝶儿?是不是以为我一旦娶了她,便会将你放回青楚?西秦大皇与玉问薇的故事便不会再重演?”话一出口,钟痕便一怔,他这是怎么呢? 南烟听到他的话,也吓了一大跳,钟痕的那句话无疑是告诉她他是不会放她走的,因为他真正的目的还未实现。她愉快的心情也马上飞到九宵云外,她冷冷的看了看钟痕,冰冰的道:“原来殿下与我的约定一直以来都只是骗我的,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用我来对付飞!亏我一直以来还以为殿下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原来也不过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钟痕只觉得有些头痛,哪里知道那些旧事若是重演,真正受伤的都是西秦的男子!只是此时心情千纠万结,他的心思,又如何说给她听?就是说了,只怕也只会换来她的嘲笑。她若要那样认为,便那样认为吧! 钟痕冷哼一声道:“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在西秦的土地上,你的生死去留都是由我在掌控!” 南烟怒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抬脚便往外走。钟痕在她的身后冷冷的道:“你最好认清你的身份,还好,最好与六弟保持距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南烟回头看了他一眼,略带嘲讽的道:“莫南烟虽然只有一条小命,却也由不得你来决定。再则我虽是女子,却还知道重信守诺,只答应你来修筑湖堤,可没答应你和谁走的近和谁走的远,这些都是我的自由和权利,我愿意和谁走的近就和谁走的近,你管不着。再则,你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姑奶奶可不怕!”说罢,气呼呼的摔门走出了书房。 自到西秦后,南烟便不再惧怕钟痕,知道他最坏也不过就那么着,而她也早有防备,他若真有不轨的行为,她大不了一死了之。心里除了白洛飞她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她走后,只留下钟痕一个人在里面生闷气,直到那门被摔的天震天响之后,他才现他想说的话一句都没有说! 南烟回到她的房里,委屈的直想哭,把钟痕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个遍,还是觉得不解气!却听得窗户一声轻响,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她下在开口大叫,那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见她点头,这才松开手,那人将面巾扯下,南烟大惊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第一百零四章故人相逢 南烟只觉得有点头痛,她现在自身难保,这个小祖宗跑来做什么?真的不怕添乱子。来人不是别人,是那个极会折腾人的小姑子白采儿。 采儿嘻嘻一笑,拉过南烟的胳膊有些讨好的道:“我就说嫂子那么聪明的女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也只有哥那个笨蛋会相信那个女人会是你!”当日钟痕派人将那具尸体送到青楚军营时,采儿也因为久等他们不回,又听说打了胜伙,便兴冲冲的跑到军营里来凑热闹。谁知道一来却看到白洛飞失魂落魄的脸与那具假尸体。 南烟心里微微一惊,问道:,“你哥相信那具尸体就是我?”心里又有些怎么这次就那么笨,白洛飞平日里那么聪明,是不是自己老婆都认不出来! 采儿见她面色不好看,讨好的道:“其实也不能怪哥,那具尸体无论是衣着还有身高以及面貌都与你极像,我看了都差点以为是你咧!” 南烟听她这样讲,怒气稍稍消了点,才想起自已的这个模样相貌平平,要找到相视的人还真的不是什么难事。也难怪钟痕那么自信,原来是找了一个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尸体送了过去。 南烟细细品味了一番采儿的话,便双目盯着她道:“说吧,这次又是怎么跑出来的?”以单纯的采儿而言,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跑到这里来,况且太子府里守卫森严,她又没什么江湖经验,怎么可能找得到自己? 采儿拉了拉南烟,撒娇道:“我如实告诉你,你可不能生气!” 人都到这里了,还生什么气?生气能把这小丫头给气回青楚吗?南烟翻了个白眼,甩开她的手道:“你就老老实实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否则日后仔细你的皮。” 采儿伸了伸舌头,拉着南烟道:“其实呢,我看二哥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动不动又喜欢脾气,有一次还莫名其妙的凶我。我一生气就跑出去结果碰到了段玉程,见他可怜,帮他治好伤后,我又想起嫂子有可能没死,只是被抓到西泰,便央他带我过来了。” 南烟一听,直想崩溃,这小丫头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单纯,那段玉程是什么人,白洛飞杀了他全家,这小丫头还敢跟他在一起,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她估计段玉程带采儿过来,只怕中间还有些其它的故事,便问道:“是不是边关守的很严,段玉程没法出关,所以便游说你跟他一起来西泰?” 采儿立刻睁大了一双眼,奇道:“嫂子,你怎么知道得?” 南烟只觉得满头的包,这小丫头就是那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种,她实在是有些无语。这小丫头说相信她还活着,只怕也是段玉程给她说的,当下又问道:“你来西泰多久呢?” 采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道:“已经有一个来月了,每次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嫂子,不敢走进。其实我早就想来见嫂子,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你总和那个冰块在一起,这是他的地盆,我不敢像在青楚那样乱来了,今天段玉程说是来找你的好机会,所以我便来了。” 南烟微微一怔,没料到段玉程倒也没有故意去害采儿,她现在也能想得通采儿为什么能进到太子府了,原来是有人在保护她。原来段玉程不但还活着,而且还早就回到西泰了,这些事情只是她不知道罢了。现在不清楚段玉程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将采儿从青楚骗到西泰到底有什么目的?想想采儿呆在这里始终不安全,得想办法趁钟痕没现她之前,将她哄回青楚去。她便冷冷的道:“好了,你现在也见到我了,可以回青楚了吧!” 来儿嘴巴一嘟,抱着南烟道:“我现在见到嫂子了,自然要和嫂子一块回去,要不然二哥定然会扒了我的皮。”当日离家出走时,她与白洛飞可是狠狠的吵了一架,现在要是就这么回去,她觉得实在是没面子。一定得把南烟带回去,好好的教训她那个不讲道理的二哥。 南烟微微一怔,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只得叹了口道:“可是你在这里实在是不安全,你要出了什么事情,我回去后怎么跟你二哥交待?”采儿粘人的功力她在韩王府早就见识过了,况且在这种情况下,采儿要是不主动走,她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采儿拍了拍胸膛道:“我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出事情,倒是嫂子没有武功,我在这里刚好可以保护嫂子,更何况还以有段玉程,他也会保护我们的!” 南烟听得她略带孩子气的话,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在西泰,采儿就是神功盖世也极难自保。以她如此单纯的性格,真有什么事情,还不知道谁保护谁。至于段玉程,以采儿描述的来看,他是不会伤害采儿的了,但是以他的能力,保护得了采儿吗?况且他的动机不明,这样的保护她可不敢要! 南烟却也不愿泼她的冷水,又问道:“你过来的时候,你二哥那边怎么样呢?”与白洛飞断掉消息已经有三个来月了,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看到那具尸体时的心情。 采儿的嘴巴又嘟起来了,气闷闷的道:“别提我那个笨蛋二哥了,自从见到那具尸体后,他像是了疯一样,脾气坏的要死,动不动就骂人,动不动就杀人,如果不是徐先生拦着他,只怕他早就兵打到西泰来了。他还差点把薜离给杀了,说他保护不利,不过那薜离也怪了,自二哥骂完他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死是话。” 南烟一听,叹了一口气,没料到他的反应比她预期的还要大。心里又不禁为薜离担心,希望他不要做什么傻事才好。她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有些难过,她这个来自异世的人,终是搅浑了这一池的水,改变了所有的事情。 采儿见她的神精有异,问道:“嫂子,你怎么呢?” 南烟努力平复自已的心情,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道:“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得想办法尽快回到青楚。对了,采儿,你来这里这么长时间都住在哪儿?” 采儿撇了撇嘴道:“段玉程住在太子府里,便让我也住在这里,他白天给我戴了个人皮面具,让我做他的丫环,说是遮人耳目。可是那个人皮面具长的真是丑,没人的时候我是不戴的。” 南烟听她的话语,实在是有几分好笑,这小丫头实在是没心没肺,看来段玉程是真的很用心在保护她,她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心里百转千回,看来下次得找个机会再会会那个傲慢的段玉程了,看看他到底想怎說閱讀,盡在 么样?南烟失笑道:“现在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以后你白天戴着人皮面具可以大大方方的来找我,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段将军让你来的。”打着段玉程的旗号,在这个太子府里应该还好用。 采儿的眼晴一亮,赞道:“嫂子,你好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她的嫂子实在是太聪明了,难怪二哥对她死心蹋地。 对采儿赞美的词语,南烟实在是有些无语,只得对她道:“你若要等着和我一起回青楚,这段时间你可要听话了,还有,虽然可以来找我,但是不要太频繁,要不然泄露了身份我可没法跟你二哥交待。” 采儿点了点头,便将面巾拉上,施展轻功便回去了。 南烟坐在床上,想起采儿所描述的白洛飞的状况,心疼不已。只是她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心里蓦的想起一件事来,那个笨蛋白洛飞不会因为以为她已经死了,真的如钟痕所言,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真的娶了什么公主啊小姐啊。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把她恨的牙痒痒,在心里骂道,你要真敢那样做的话,白洛飞,你就死定了。 这一夜,她思绪杂乱,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不成眠,时而担心,时而甜蜜,时而牵挂,时而无助,直把她折腾到鸡叫一遍才悠悠的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却被人叫醒,说是相府的云小姐来访,南烟这才想起昨晚曾约了云蝶儿。勿忙间穿好衣裳,走出房门才现已经日上三竿,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昨天实在是睡的太晚了。又想起中午与六王子钟铭还有一个饭局,看看这个时间离中午也不远了,怎样才能把云蝶儿成功的嫁出去?钟铭又到底想做什么呢? 云蝶儿,钟铭,南烟眼晴一亮,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当下心情大好,走到大厅却见云蝶儿正优雅的喝着茶,人美,喝个茶都美。只是她眉目间的那丝不奈显得有些杀风景,便问身边的侍从:“云小姐来了多久呢?”那侍从答道:“一大早就来了,奴才见乔公子睡的正香,不敢打扰。” 南烟微微一笑,示意没他的事了,看来这云蝶儿对这件事情还是极为上心,当下便大大方方的向云蝶儿走去。云蝶儿一见她出来,便淡淡的道:“乔公子架子可一真大,都等了你一上午了。”语气中有丝责怪。 南烟朝她拱拱手道:“让云小姐久等实在是我的罪过,为了以示我的诚心,中午便请小姐去悦游楼里吃个饭,当做陪罪,如何?” 云蝶儿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莫不是有什么话在府里不方便说?点了点头道:“你这个样子,也确实该罚,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说罢,两人缓步出了太子府。 钟痕冷冷的看着她们走了出去,他虽然知道南烟是女子,但是漠阳城里的人却并不知道,两人神态那么亲密,只怕明日整个漠阳城里都是风言风语了。这个莫南烟到底想做什么?他一时也猜不透。想起昨晚谈话的不欢而散,他心里微微有些叹息,他自认为还算是个冷静的人,可是这个莫南烟总能三言两语把他弄的要火。他的心绪又开始有些乱了起来,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却还是叫了几个人,暗中跟着她,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鬼。 悦游楼是漠阳城里最好的酒楼,王公贵族,富贾巨商都喜欢到里面来吃饭,一来彰显他们的品位,二来也是身份的像征,那个悦游楼寻常百姓是进不去的。 云蝶儿没料到南烟真的请她到这里来吃饭,到门口时忍不住问道:“你让我来找你,就真的只为了吃一顿饭?” 南烟朝她嘻嘻一笑道:“吃饭是真,帮你实现你的计划也是真,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说罢,抬脚便要往里走。 云蝶儿听她说的很玄乎,但是她实在是不知道南烟要做什么,虽然知道在这个漠阳城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但是这样不明不白,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舒服,一把拉住南烟道:“吃个饭又怎么能实现我的计划?” 南烟朝她神秘一笑道:“云小姐不用想太多,待会到里面你吃饭便可,这是我们行动的第一步,你不用担心,保证明天殿下就会主动找你。” 云蝶儿听她说的头雾水,吃个饭就能让钟痕来找她?怎么可能?她带着疑惑跟着南烟走了进去,才到门口,便见一个类似于侍卫的人迎上前来问道:“这个可是乔风乔公子?” 南烟点了点头,那人便道:“我家公子已等候多时,这边请。带着云蝶儿跟在那人的身后进了一间包厢,包厢里钟铭端坐在内,旁边还立 着一个侍卫。钟铭一见南烟进来,便起来迎接,待看到身后的云蝶儿时,顿时大惊,而云蝶儿一见到是钟铭在里面,也大吃了一惊,南烟见到那个侍卫也惊呆了,那个人赫然便是方武山。 四人见面,三人均面带惊色,只有方武山一人安然不动,仿佛与南烟从未相识一般。顿时三人面面相视,还是钟铭最先回过神来,打着哈哈道:乔公子实在是厉害,居然请得动我国的第一美人。” 南烟听他这样讲话,顿时回过神来,也不再去想方武山怎么会是钟铭的侍卫的事情,想起今日的目的,也打着哈哈道:“六公子实在是客气了,我与云小姐本是旧识,今日遇见了,也实属巧合,只是没料到六公子与云小姐也早就相识,实在是缘份!”云蝶儿是宰相之女,怎么可能会不认识钟铭,她也实在是没话找话,自圆自场。 云蝶儿朝钟铭微微一福道:“蝶儿许久未见六公子了,今日相见还是托乔公子的福!”她实在是没想到莫南烟居然认识钟铭,因为钟痕的缘故,诸位王子间,她与钟铭走的最远,平日里见面也只的打个招呼罢了,这样坐下来吃饭还是头一回。 钟铭还了一个礼道:“便是相请不如偶遇了,难得这么有缘,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结拜兄弟方武山,于我曾有救命之恩,武功出众,人品出众。”钟铭虽在介绍方武山,心里却在想这乔风把云蝶儿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方武山朝众人微微一行礼道:“六公子夸奖了,我哪有公子说的那么好,其实我也只是公子的贴身侍罢了,乔公子,云小姐,有礼了。”他说话进退得体,不骄不躁。钟铭就是喜欢他这一点,所以才对他特别优待,钟铭身边的侍卫众多,却是对方武山青眼有加。 南烟也朝方武山回了一个礼道:“方兄能得到六公子的夸奖,必有过人之处,何需自谦?”她现这个钟铭实在是不简单,不但会用人,还极会驭人。只是不知道方武山子在他的身边又是为了什么,以南烟对方武山的了解,他是断然不会到西泰来给一个王子做侍卫的,难道是为了救她?她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了一跳,如果是这群的话,方武山不能不说是用心良苦,又抬头看了方武山一眼,却见他只是微微一还礼,也没多看南烟,便出门叫伙计上茶去了。 这顿饭云蝶儿与钟铭各怀心思,天南海北胡扯着。而南烟却不管他们那些事情,自顾自的大吃大喝,这悦游楼里的饭茶还真不是盖的,比王府的厨子做的要好吃的多,当下也不客气,满满的吃了两大碗饭,直把她的肚子撑的滚圆。 在南烟吃饱喝足,才现这一桌子菜十之**都进了她的肚子,云蝶儿与钟铭几乎就没动筷子,见到他们略带惊异的眼晴时,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钟铭的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意,这个女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看她的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像能将千里的大水给治服,现在也不难理解他的王兄为什么把她当宝贝一样,不让人靠近。想起对她身份的调查,不禁有些疑惑,所有的资科都显示她是他的王兄从青楚带回来的,直到昨天,他才知道她原来是个女子,这世间还有这等有才的女子? 钟铭笑着问道:“乔公子可吃好了?” 南烟见云蝶儿不明所以的表情,又听得钟铭的问话,微微一笑道:“一桌菜都被我吃光了,又怎么可能还吃不好?许是前段日子在修筑水利时,一直都没吃好,今日是胃口大开了。只是吃的太饱,现在得出去散散步了,要不然只怕肚子都会撑破。”她知道今日他的目的还没实现,便再给他一个机会。 果然听得钟铭道:“养公子实在是个有趣的人,我在翠柳湖上有一艘画舫,此时湖面正是凉爽,刚好可以散步过去,乘船游湖。” 南烟赞道:“这可真是个好去处,难得六公子考虑的如此周到。乔某来到漠阳都三个来月了,还从未领略里湖光山色,这便却之不恭了!”这个钟铭也实在是聪明,给点线索马上就知道上勾。 云蝶儿听说要去游湖,便想推脱,南烟看她神色不对,马上便道:“云小姐本早就对乔某讲,想去湖边走走,还真是巧了,六公子与云小姐想到一块去了。”一句话,便将她的退路封住了,她要是不去,这个湖游得也就太没意思了。 云蝶儿瞪了南烟一眼,却见她在对自己使眼色,不知道她意欲何为?且她的话已出口,也不好再加反驳,只得点了点头。 翠柳湖畔,虽是六月正热的时候,却是凉风习习,绿波泛起,柳条轻柔,到这里,连人都不禁要温柔了几分,南烟不由得赞道:“没料到这漠阳城里,还有这么个好去处!” 云蝶儿在旁道:“翠柳湖是漠阳城里风景最好的地方,乔公子实在是有福了。”她说是有福,只是那语气却带着些冰冷,南烟便知道她现在已有几分生气了。 南烟笑着道:“若说这个福气,我可都是沾了云小姐的光,若非有云小姐如此佳人,六公子又怎会想带将乔某带到这么雅致的地方来?”一句话,无外是提醒云蝶儿,来这里也是别有用意的。 钟铭道:“乔公子是我大泰的恩人,云小姐又是我国第一大美人,今日能请到两位同游,实在是我的福气。”说罢,方武山已将那船驶了过来,钟铭将两人一一接到船上。 南烟见身后跟着的人恨恨的眼光,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件得意,想跟着我可没那么容易! 云蝶儿对游湖兴趣原本就不大,她又有些晕船,上船后不到一刻钟,便由丫环扶着到船舱里休息去了。南烟见她进去,嘴角微微上扬,这个钟铭真是算无遗策。 南烟见云蝶儿一进去,便笑着对钟铭道:“六公子,现在有话可以直说了!” 第一百零五章她的算盘 钟铭笑道:“乔姑娘不但聪明,也是个爽快之人。铭早闻乔姑娘的大名,一直都极想结识,此次也只为结识,别无它意!” 他笑起来的样子温文有礼,举止大方,谈吐得当,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只是南烟见多了白洛飞装模作样的样子,此时一见到钟铭那般的举动,却觉得他只如一只老狐狸。 南烟淡淡的道:“是吗?只是乔某实在是想不明白,昨晚公子算好了我回太子府的路,又引开了钟痕放在我面前的侍卫,接着又弄了一匹受惊的马过来,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说是就为了结识我,乔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钟铭微惊,没料到这个女子昨晚短短的一刻便已将身边的环境看的如此清楚,人不但聪明,还善于观察。他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她与钟痕到底是和关系,还是再试探一番再说。当下打着哈哈道:“乔姑娘说笑了,昨晚铭确实是花了些心思与姑娘结交,也不过为了能让姑娘对我的印象深一些,只是没料到全被姑娘识破了,铭实在是汗颜。” 南烟定定的看了看他的眼睛,他的眼里只有真诚,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此人演戏的功夫又都是一流。她的性子一向比较率直,最烦与人打这样的机峰,实在是无趣,他不说,那她就当是白吃了一顿。她笑着道:“既然公子没有其它的目的,便送在下上岸吧,再不回太子府,只怕殿下也该着急了。” 钟铭一怔,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话,见她神情间颇有些不耐烦,眼光一闪,也有了计较,又打着哈哈道:“乔姑娘实在是个有趣的人,今日里能与姑娘一起游湖,实在是三生有幸,在下斗胆打听一下,姑娘是如何与大皇兄结识的?”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南烟只觉得和他说话还真不是一般的累,白洛飞虽然也经常装,但是却能因人而异,总能在她还没作之前讲出他的目的。这个钟铭就显得有些让人心烦了,明明心机深沉,偏偏要装作是个谦谦君子,明明有一肚子话想问,却绕了半天还在这里套话。 南烟有些冷然的道:“公子无非是想问我殿下是如何相识,又是何种关系,我治水的方法又是哪里学来的,一个女子怎么会这么多,不知道我猜的是也不是? 钟铭一怔,她说的确实就是他想问的,只是她明知道他的身份还敢这么无礼的跟他说话,这个女子只怕来头不小,只是她到底是谁?钟铭终于收起漠然的神情,一本正经的道:“姑娘实在是聪明,都将本王的来意猜出来了,既然如此,本王也明人不说暗话,还请姑娘如实相告。” 南烟一见他神情变冷,那副模样便与钟痕一模一样,心里厌恶之情大起,当下冷冷的道:“我觉得公子好生奇怪,殿下是公子的兄长,公子想知道乔风的事情,大可以去问其兄,又何必与我在这里拐弯抹角,我与公子算来只是初识,又为何要将这些私事相告?” 钟铭再一怔,没料到她居然说翻脸就翻脸,脸皮扯破了,他却还用不了强,当下叹了口气道:“姑娘的脾气看来还真不小,只是本王对姑娘并无恶意。我与王兄之间的事情,以姑娘如此聪明的头脑,也定然能猜出一二,明人不说暗话,本王只是想知道王兄在与青楚的那一场仗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烟心里冷笑连连,语气却极为清淡:“我自然知道王爷对我无恶意,只是你们兄弟间的事情我却不愿意参与,我生性淡漠,又是一介女流,那些事情我又如何得知?若要问起我为何与太子殿下相识,又如何会治水之术,我只能讲这只是偶然罢了。若要问我与太子殿下私底下关系如何,王爷这么聪明之人,又如何猜不出,我出门他都不放心,一直派人跟着,我与他的关系,不用说王子也明了。我人在他的手中,而且只有一条性命,我也还有我所珍惜的人,还盼着能留下一条命与家人团聚,请王爷高抬贵手,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她的一席话既点明了她与钟痕的关系不佳,也说出了她是阶下囚的事实,至于她到底是谁,便由得钟铭去猜了,反正他那么喜欢打哑谜。 果然钟铭的眼睛一亮,其实他一直以来都在收集钟痕挥兵南下的败迹,一百万大军只余四十万回来,接着润泽湖又决堤了,他一直觉得这些事情有着必然的联系,只要他找出这中间的关联,以及有利的证据,父皇就是再宠钟痕,也不得不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而现在这人乔风好似知道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若能把她从钟痕的身边抢过来,事情便算是成功了一半。 钟铭定定的望着南烟道:“乔姑娘若要回家与亲人团聚,在下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南烟没有忽略掉他所有的表情,便也大致猜出了他的想法,当下不冷不热的道:“乔某自然极想回家与家人团聚,但是要从殿下手中逃脱又谈何容易!”这个钟铭是一步一步朝她预定的方向在走了。 钟铭脸上是满满的自信,他胸有成竹的道:“本王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要从大皇兄手里救出一个人来,还不是什么难事。”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虽不说与钟痕抗衡,但却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了。 南烟嘻嘻一笑道:“王爷实在是个有趣之人,只是对于才初见的乔风又什么要付出如此多的心力,想必也还需乔某做些什么吧!” 钟铭定定的看着南烟道:“乔姑娘,不如外面来做一个买卖吧,我帮你回家,你帮我收集润泽胡决堤是因为那场战争的证据,如何?” 南烟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在别人看来是千难万难,但对我来讲却只是些许小事。在我把这个证据交给王子之前,我还有个要求。”不知道为何,南烟对他并不是太信任,一个连自己兄长都算计的人,她又为什么要相信。 钟铭一听她这样说话,忙问道:“乔姑娘有什么尽管说来,本王照办。”他的神情与刚才差异甚大,眼睛满是惊喜与急切。 南烟微笑道:“因为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乔风的胆子又一向不大,虽然王子答应了护我的周全,但是太子殿下若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只怕乔风有十条命也不够死,不是怀疑王子的能力,而是实在是惧怕殿下的威势。所在希望送我离开时我再将东西给到王子,王子等我离去后在拆开揭露太子的罪行。不知道王子意下如何?” 钟铭一听,脸上有抹疑云,却也知道乔风说的在理,但是若按她说的去做,她要是给的资料不齐又打谁要去?南烟见他面色有疑惑,便正色道:“如果王子信不过我,大可以去找别人。”现在是他在救她,又不是她求他,她才不怕他。 钟铭见她脸色大变,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块,却又拿她无计可施,只得道:“乔姑娘误会本王的意思了,这样吧,等一切安排好,我派人护送姑娘回家。” 说是护送,还不情况不对,便又命那人将自己押回去,南烟也不点破,反正她的“证据”是不会令他失望的。当下笑道:“如此一来,便让王子操心了!” 接下来的话便是闲聊了,两人一直胡扯,直扯到日暮西山,云蝶儿也从船舱中出来,说是要天色已晚要回相符了。钟铭便又带她们去悦游楼饱餐一顿才送她们回去,南烟只觉得心情舒畅,不管钟铭的诚心又多少,至少她又多了一条回家的路。 南烟回到梧桐院时,取出火石,正欲电灯,旁边的油灯便已点着,把她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却是钟痕在她的屋里。 南烟拍了拍胸口道:“没料到堂堂的太子殿下也会装神弄鬼!殿下到我的屋里来做什么?” 钟痕坐在屋里的摇椅上,任凭椅子晃晃悠悠,声音有些清冷:“你本事还真不小,这样也能和六弟搭上关系,他又许了你什么好处?” 南烟自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钟痕的眼睛,只是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她心里警觉了起来,却也知道她在船上与钟铭的交易钟痕就算再厉害也一定不会知道,便淡笑道:“六王爷温文尔雅,实有君子之风,交这样的一个朋友也实在是一件美事。” 钟痕的椅子还在摇摇晃晃,看也不看南烟道:“是吗?看来披着羊皮的狼就能瞒过聪明的莫南烟,也不知道是我小看了你,还了他?”椅子在摇,昏暗的灯光照在钟痕的脸上忽明忽暗,南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听到他的话,南烟心里一怔,钟痕的话里有话,却也一时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钟痕将摇椅停了下来,两眼定定的看着南烟道:“不要在我的面前耍是吗花样,钟铭他不说我的对手,你如果想他帮你逃走的话,只怕是打错了算盘,他没有那个本事。” 南烟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只觉得周身被一阵压力所包围,心里有丝无措,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也望着钟痕的眼睛道:“昨晚已与殿下讲过,我又我自己交朋友的权利,没错,我无时不刻不再思念飞,无时无刻都想回到他的身边。能有今日的局面,我只能讲,都是拜你所赐,也怪我自己一时大意,错信了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钟痕与她对视了几秒,南烟都能感觉到空气的凝重,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气,钟痕收回目光,又坐进了摇椅,却轻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南烟冷冷的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求殿下放我回青楚。” 钟痕冷笑道:“我没有不遵守我们的约定,而是你的夫君在以为你死了三个月后,便向南风国的抚摇公主求了亲,他们的婚期便定在三个月后。你一直说他很爱你,我本来还在猜想,他怎么也得等个一年半载才会娶亲,没料到他却这么迫不及待。我见你心心念念着他,也着实可怜,一直没忍心告诉你,你倒好,还把那样一个负心的男人当做宝。” 南烟一听大惊,怎么可能?昨天采儿还告诉她白洛飞因为她的死讯而难过至极,又怎么可能娶其它的女子。当下大笑道:“我现殿下为了掩盖至极言而无信的事实,便不惜用其它恶毒的言语来中伤飞,实在是可笑至极!” 钟痕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扔给南烟道:“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便让人把白洛飞的求亲信给偷了回来,听说那封信是他亲笔所写,你在他身边那么久,想必也识得他的字,一看便知。” 南烟心里七上八下,却也知道那个南风国在宵鸣封地之侧,若得到他们的帮助,要灭掉马问天便不是难事。白洛飞做事向来不择手段,只是对感情看得极重,若是真以为她死了,娶了其它的女子,也不无可能。只是这个求亲信若是真的,又让她如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一时间手忍不住有些抖,却怎么也打不开那张黄帛。 钟痕看她的模样,心里有丝不忍,却在旁边冷冷的道:“你和他不是情比金坚吗?不是一直以为我在骗你吗?和不摊开来看看,一看便知是真是假了。还是你对他没有信心?所以不敢看?” 南烟心里百转千回,将那黄帛捏在手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一般,从屋里拿出一把剪刀,三五下便将那黄帛剪成了碎片。钟痕见她的举动,有些吃惊,却也并不阻止,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些。 对南烟来讲,看了只会乱她的心神,不看却也让她寝食不安,不如剪碎了好。不管怎么样,钟痕也说了他要三个月才迎娶那个什么抚瑶公主,她想办法在那之前回去便好了。到时候是真是假她自己自会判断。 钟痕淡淡的道:“你以为把那个东西剪碎了便能自欺欺人了?” 南烟冷冷的道:“我不看那个东西是因为知道殿下的本事惊人,要伪造一封书信又有何难?看了只会徒增我的烦恼,还不如不看。” 钟痕将眼睛闭上,幽幽的道:“反正不管是真是假,在你的心里我都不过只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罢了。就算你明知道是真的,白洛飞就永远是个君子,而我却只是一个小人。”声音低沉,似有无限的感伤。 南烟从未见过这种模样的钟痕,不由得微微一惊,听他的语气,仿佛在伤感着什么。却也毫不客气的回答道:“殿下说的对极了,只是现在你是强势,而我只是任你搓圆搓扁的一个泥团而已,但是不管怎样,我也有我自己的思想与立场。” 钟痕将眼睛睁开,看着她道:“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将你带回西秦来,将你带回来,只怕是我这一生做的最失败的事情。或许我早应该在青城便将你杀了,或者变连那个赌都不用打,直接将你变成我的女人,便也无今日这些烦扰。” 他的声音阴狠而冷寂,南烟听得心里直毛,却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钟痕见她畏缩的模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一般,淡淡的道:“可是现在无论是要我杀你或者强行占有你,我都再也做不到了,我下不了手。有时候我也奇怪,你到底有什么魔力,会让我对你产生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我曾经也嘲笑过我的父皇,怎么可能对有夫之妇情有独钟,现在我才知道了,原来爱上一个人,是不会在意她的出身和身世,也不会在意她到底有什么过往。莫南烟,你是在是好的很翋!”话说到最后却是又爱又恨一般,有些咬牙切齿,也有些无可奈何。 南烟一听他的话,心里大惊,她从来未想过钟痕会对她产生感情,再看他的模样,神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忙告诉自己,他不过是在乱她的心,当下冷冷的道:“殿下这样说话,难道不觉得滑稽吗?若要羞辱我,也犯不着如此。世上众人皆知,殿下的未婚妻云蝶儿艳冠群芳,又怎会对莫南烟这等庸姿俗色感兴趣。下次麻烦殿下在羞辱我之前,先想一想是否行得通?” 钟痕知道她定然不会相信,也定会嘲笑他一番,只是心里面翻腾了这么久的念头又如何能止得住,当听下人告诉他她和钟铭一直游湖时,他心里烦躁的直想抓狂。一天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心绪不宁。也直到今日,他才真真切切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只是明白了又如何,只会徒增他的痛苦。他知道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她心里念念不忘的只有她的相公。 当她提及云蝶儿时,他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厌烦,却又明白与云蝶儿的事情再不解决,被她再一搅和,事情只怕会越闹越大。今日虽是她与钟铭游湖,也知道这是她的计策,但是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们出行又那么招摇,明日漠阳城里只怕是满城风雨,传的是太子的未婚妻与小叔子一起出游,他钟痕虽然不爱云蝶儿,面子却还是要的,到时候也只有尽快迎娶云蝶儿。 钟痕也有丝糊涂了,像莫南烟这样的女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一个女子怎么能够有那么多的奇奇怪怪的电子,处于这种对她极为不利的环境下,还能那样安然处之,还能想尽办法寻找逃跑的路,找到对她最为有利的方法。只是她与他为什么一直处于对立?他不想有她这样的敌人。况且感情一来就是翻天覆地,他现在心里又乱又无措,或许冰冷如他也需要冷静的时候了。 钟痕苦笑道:“或许有些事情永远都说不清楚,说真话的时候你也不会相信。只是你将云蝶儿和钟铭带在一起,莫不是想出我的丑?” 南烟知道这件事情也定然瞒不住钟痕,当下看了他一眼道:“殿下又在冤枉我了,我与云小姐是一见如故,两人相谈甚欢,今日又刚好与六王子有约,又听闻悦游楼的厨子手艺极佳。我在西秦就云小姐一个朋友,有好的东西自然哟啊一起分享。” 钟痕冷笑道:“好一个一起分享!只是你骗得了云蝶儿却骗不了我,我虽不知你们之间有何约定,但是她好歹也是我的未婚妻。” 南烟笑靥如花,望着钟痕道:“殿下原来还记得云小姐是你的未婚妻啊?我还以为定亲十五年了,殿下都忘了,不知道何时去相府迎娶啊?”笑的好看,语气却是极为尖锐。 钟痕一怔,没料到她会这样问他,嘴角扯过一抹邪笑道:“原来莫小姐如此关心我的私事,莫不是对我生出爱慕之心?” 南烟见他笑得可怖,又兼刚才的那番言语,心里极怕,忙向后退到:“殿下英明神武,又岂是我这种庸脂俗粉敢去高攀,我只是与云小姐甚是投缘,为她抱不平罢了。” 钟痕见她神情间满是戒备,知道再闹下去只怕会吓着她,便道了句:“你还是好好想想你嘴角的事情吧,我与云蝶儿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见她还在瞪着他,便笑道:“你也确实很大的本事,父皇听得你的大名,指名了要见你,明天收拾下,跟我一起去见父皇。”说罢,便往外走。 南烟一怔,西秦的皇帝找她要做什么?便问道:“他找我做什么?” 钟痕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就凭你现在的这一个他,就够砍你的头了。”说罢,也不解释,便推门走了出去。 第一百零六章失声痛哭 南烟见钟痕走了出去,也不禁松了一大口气,心里却又有些无措。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钟痕对她说的事情,她实在是需要好好下思绪。看着剪碎在纸篓里的黄帛,心里抽痛的厉害,心痛的带着头也开始痛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又有些着急。 可是仔细想想似乎着急一点都不能解决问题,又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恨恨的对着急说,她与白洛飞的缘分就好了,不管白洛飞因为什么原因,若是敢在她离去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娶别的女人,她就跟他没完! 但是不管怎么对着急说,又如何的告诫着急,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心里又把钟痕骂了一遍。却又有些垂头丧气,不得不说,钟痕的话以及那张讨厌的黄帛,令她的心绪不得安宁了。怎样才能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呢?南烟只觉得头痛的厉害,把身边所有人的关系全部罗列了一遍。心里却还是没有多少的底,又想起了方武山,他在钟铭的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至于明日西秦的皇帝找她的事情,她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钟痕似乎对她的身份的事情极为保密,整个漠阳城里或许除了云蝶儿再没有其它人知道了。 皇帝是在卧龙殿见的南烟。 南烟一大早就被钟痕叫丫环把她从床上给扒了出来,昨晚又没有休息好,精神极为不济,与钟痕同坐在马车里时,她是瞌睡连天,马车虽然颠的厉害,她还是摇摇晃晃的睡的的香甜。 钟痕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升起了一阵怜惜,睡着时不带任何防备的她,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可爱无比。他仔细打量着她的睡颜,突然现她的脸看似普通,其实却是属于耐看的那种,越看越觉得她漂亮。以前他一直以为她一双漆黑的眼睛极为传神,与她的脸不大相称,现在才现她不但眼睛漂亮,脸也漂亮。 钟痕见她睡的左摇右晃,便小心的将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伸出右臂轻轻的搂着她。他叹了一口气,或许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才能这样看着她,搂着她,若换在往常,他如果有这般举动,她只怕已如小老虎一样跳起来威了。心里暗自纠结,有恼也有恨,嘴角划过一抹苦笑,为什么他唯一爱上的女人心里想着的却是别的男人?就连这一抹温存,也是他偷偷的要来的。偷偷的?他的心里也泛起了苦意,他堂堂的一国太子,在感情的面前原来也如此卑微! 钟痕一直觉得从太子府到皇宫的距离太过遥远,每次都要花上两柱香的时间,可是今天他现这个路程又实在太近,两柱香却只够他暗自神伤,还来不及想上太多,便已经到了。他见南烟的长睫微动,轻搂着她腰的手赶紧缩了回来。 南烟在睡梦中只觉得马车突的向前倾了一下,接着再没有摇晃,她也醒了过来,却见自己头靠在钟痕的肩膀上。心里大惊,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睡着了也就罢了,还靠到他的身上去,实在是……当下朝钟痕讪讪一笑道:“不好意思!”说罢便跳下马车。却见钟痕的神色间也与往日不太一样,少了抹冰冷,多了抹温柔,却在转瞬间,他的脸又被是冰霜。她暗自纳闷,刚才一定是她看错了,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温柔? 卧龙殿是皇帝的寝宫,南烟实在是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在那里见她。她跪下行礼时,只听得皇帝到:“朕听到传闻说乔爱卿极善治水,仅仅三个月便将大水治理的妥妥当当,如此少年才俊,朕十分欣赏,乔爱卿快快请起,看坐!” 南烟谢了礼便站了起来,仔细打量起皇帝来,现他与钟痕有七成的像,只是头上已是满头华,却是面色红润,精神看起来不错。她娓娓的道:“多谢皇上夸奖,草民也只是略尽自己绵薄之力,草民虽非西秦人,却也甚是感念大水的无情,便答应殿下来治理水利。” 皇帝赞道:“难得乔爱卿小小年纪就如此明白事理,更有如此的惊天才能,实为西秦之福啊!现在大秦的户部还缺一个侍郎,不知道爱卿愿不愿屈就?” 南烟大惊,让她当官就免了,她生性懒散,于为官之路一点兴趣都没有。再则她的身份极为特殊,哪天若是被人识破了,只怕真的得横尸街头了。更何况她现在一心一意只想着回到青楚与白洛飞团聚,其他的事情就免了。 南烟只得又跪下来道:“草民福薄,皇上的恩赐草民实在是受之不起。再则草民又非西秦人,接受了这么大的官职只怕会被人说闲话。草民离开家人已有段时日,现在对他们又思念的紧,如果皇上真的觉得要赏草民些什么,不如送草民几两银子当盘缠回家便是天大的恩赐了。”说完之后,心跳加,如果皇帝答应放她回去,哈哈,那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皇帝哈哈大笑道:“痕儿,你这个朋友也实在是有趣,对到手的荣华富贵都置之不理,却想着与家人团聚,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把!” 钟痕在旁道:“父皇英明!”却也不再说话。南烟见他们父子俩似乎有在打什么哑谜一般,只是她现在还猜不透。 皇帝又道:“韩王妃请起吧,说起来我与令尊还算是至交好友,也犯不着如此多礼了。”一句韩王妃把钟痕与南烟都大吃了一惊。 南烟从起,抬头一见皇帝,却见他眼里的慈祥尽数不见,眸光中是缠绵的思念以及深重的伤痛。她突然明白皇帝原来早已知晓她的身份,刚才让她做官无非是试探而已。 身份被识破,也无需再遮掩,只怕这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皇帝的双眼,南烟淡淡的道:“公公婆婆与皇上的关系,南烟也略有所闻,还望皇上不要再为难我这个弱女子。” 钟痕叹了一口气,他这个父皇也实在是老狐狸,說閱讀,盡在 原来他的身边早已有父皇的人,如果一来,他便再也猜不透他父皇的想法,把莫南烟找来到底所为何事?他在旁插道:“父皇……” 他的话还没出口,皇帝便道:“痕儿,你先出去一下,朕有事与韩王妃相商。” 钟痕看了看南烟,又看了看皇帝,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起身走了出去。 钟痕才走,皇帝便道:“正如痕儿所言,你若是个弱女子,这个世上便再没有伟岸的男子了。朕也从传闻中略知你的性子,便也开门见山的说了,朕也不想为难你,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条是担任户部侍郎的官职,朕保你一生的荣华富贵,无论是朕在位还是以后痕儿即位,都没有人能伤你分毫。” 南烟笑道:“这一条我已拒绝过了,那另一条路又是什么?”这个老皇帝比起他的两个儿子来更有手段,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皇帝两眼看着道:“另一条路就是嫁给痕儿,做他的正妃。” 南烟大惊,没料到皇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便冷冷的看着皇帝道:“皇上也知道,南烟是有夫之妇,又岂能轻易改嫁?再则这件事情殿下同意吗?他的心性是如此的高,连西秦的第一美女都不愿意娶,又怎会娶我这样的蒲柳之姿?” 皇帝哈哈大笑道:“朕自己的儿子,心理面在想什么,朕又岂会不清楚,他看你的眼神早已将他的心事泄露,别人看不出来,却是瞒不过朕的眼睛。痕儿若是看得上云蝶儿的话,他早就娶了她了,又何必一拖再拖,当日我曾向他逼婚时,他回答我的居然是要娶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子!皇族之中,又岂能由得他,,只是朕对他甚是宠爱,才对他一直忍让,但是现在他已经有深爱之人,朕自然要成全他。” 南烟听他讲的有些莫名其妙,淡淡的道:“但是莫南烟已有深爱之人,我虽非什么贞节烈女,却也懂得女子从一而终。再则我来西秦修筑水利业不过只是与殿下的赌约,修好之后殿下便送我回国。也请恕我愚蠢,从未知道殿下对我产生心思。我只想问皇上一句,若是这两个条件我都不答应又当如何?” 皇帝冷冷的看着她,南烟只见觉得心事像要被他看破一般,却也看到了他眼里的肃杀之意,只听得他句的道:“如果这两个你都不选的话,那还有一条路。”南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皇帝接着道:“那条就是死路。”说到后面,威严与杀气顿起,南烟只觉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努力平静只见的心弦,冷冷的道:“我实在是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如此的逼迫我,这天下间的女子千千万万,比莫南烟貌美的数不胜数,比莫南烟聪明的也不计其数,为什么单单挑上了我?” 皇帝看她一眼道:“原因很简单,只因为痕儿爱上了你。事到如今,也无需再对你隐瞒,朕与玉问薇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过一二。正是因为朕饱尝了相思之苦,才不想痕儿也与我一样,终日生活在这种痛苦之中,想见不能见,刻骨的思念,那种伤痛如果不是亲自体会,只怕没有人会理解。” 南烟听的怒火从生,这是什么理论,却淡淡的道:“皇上只怕是错了,当年婆婆对公公一心一意,对皇上却没有半点感情,你将她留下在身边,只是徒增了两人的痛苦。也因为这件事情,让公公对婆婆也心中生隙,婆婆以后的日子也过得凄苦无比,造成这样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皇上当时的一个执念。其实你原本可以放三个人一条活路,都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 皇帝怒道:“外面当年的事情,又岂容你这个晚辈在这里胡说八道!” 南烟也怒目瞪着他道:“我的确是不知道你们当年三个人是怎么回事,但是作为一个女人,站在女人的立场来看,就是你当年留住了玉问薇,她在你的身边一生都不开心,而你又那么爱她,我就不相信,你能开心的起来!只怕留一个不爱的人在身边,还不如留点思念的好!” 皇帝双眉倒竖,怒气冲天道:“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朕说话,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南烟不怒反笑道:“反正皇上给我选的两条路,都是让我生不如死,倒不如死了来得痛快!”说罢,也不甘示弱的瞪着他。 皇帝看了她半晌,突然又大笑起来到:“朕现在终于知道痕儿为何会喜欢你了,这样烈的性子,实在是很对他的胃口。朕现在不会杀了你,给一个月来想这个问题。” 南烟的怒火又上来了,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就非要如此呢?” 皇帝冷冷的看了一眼南烟道:“不是朕非要如此,而是不得不如此。朕倒宁愿你能待在他的身边,就算你不爱他,但是他能看得到你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南烟只觉得要被这个固执的皇帝打败了,却又想起钟痕与他并不太和的传闻,终是忍不住再问道:“你杀了他的母后,且明明知道他恨你入骨,却还这样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到底又是为了什么?”钟痕的母后因为受不了皇帝的冷落,曾挑起了玉问薇的事情,被皇帝一怒之下给杀了。南烟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过,却知道钟痕因为这件事情性情大变,与皇帝之间水火不容。皇帝的脸上划过一抹悲凉道:“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朕最疼爱的儿子,而朕一直以来都对不起他,只想为他做些什么。”回往事,伤痛大于甜蜜,只是失去的再难挽回,唯有弥补了。 南烟突然觉得这是一个父亲的悲凉,有些恨却又有些不忍的道:“可是你为他做的一切他都能理解吗?你所做的就一定是他想要的吗?” 皇帝双眼盯着南烟道:“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说完后便躺在旁边的躺椅之上,神情间已没有刚才的杀气与威严,只有一个普通的父亲,脸上是慈爱和坚定,还有一份执着。那鬓边的白却将他的心事显露无遗。 南烟突然觉得他虽然贵为皇帝,却也极为可怜,身边没有所爱的人,最疼爱的儿子又对他又极大的成见。只是她现在似乎也没有精力去同情别人,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处境吧,现在又多了皇帝一个障碍,她该如何是好? 皇帝见她呆站在那里,便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一个月之内给我答复。”说罢,便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南烟叹了口气,转身便走了出去。只是心绪百转千回,愁苦不堪,钟痕朕的对她有意吗?为什么她一点都看不出来,他那样的人会爱上她?她的嘴角扯过一抹冷笑,想起钟痕昨晚对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只当他在羞辱她,今天又听到皇帝这样讲,就算是假的,她都宁愿相信他真的有几分爱上她了。 她咬了咬嘴唇,钟痕爱不爱上她,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她反正是不爱他的。她的心里现在填的的满满的都是白洛飞,如果他要是真的爱上她的话,钟痕可就真的惨了,因为她知道她的心很小,怎么可能同时装得下两个大男人。 皇帝的两个选择,不如说没有选择,如果呆在这里,一辈子都回不去了,她又该怎么办?头痛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的来了,她还在努力想办法让钟痕娶云蝶儿,这下倒好,皇帝逼她嫁给钟痕。原本的计划尽皆打乱,她该怎么办? 一出门,便见到了钟痕,却见他的神色有几分尴尬,瞪了他一眼后问道:“你在偷听?”如果不是在偷听,又哪来这样的神情。 钟痕微微一惊,却也没有否认,看着她到:“我知道父皇这么做,只会让你更讨厌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找你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心里有丝喜悦,还有些苦涩。对于父皇,其实他是爱与恨并存着,只是没料到父皇原来一直对他偏爱,心里又有些怒火,原来上次政变那么成功都是父皇暗中支持的。他原以为一直都是他努力的结果,没料到却是…… 南烟冷冷的道:“你们一个是父子情深,另一个是言而无信,是不是真的要把我逼死你才甘心?”说罢,双眸冷冷的注视着他。 钟痕咬了咬牙道:“我和你是有赌约在先,而我的话句句属实,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他见她眼里恨意滔滔,又接着道:“其实你又何须自欺欺人,白洛飞是双眸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再则,我自认也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他现在还在等着你,我也不会放你回去。” 南烟怒道:“你终于把你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了!我真的不明白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要对我讲你爱我之类的话,那些就算是哄小孩子只怕他们都不会相信!” 钟痕褐色的眼眸里尽是受伤,脸色也变的有些难看,嘴角却扯过一抹冰冷:“我的心意如何想必你非常清楚,只是你现在在我的手里,去与留可由不得你来决定。”转身便欲走,却又停下来对她道:“我并不想逼死你,但是若是把你送回白洛飞的身边,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所以,”他看着南烟句的道:“所以,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放你回去。”说罢,扭头便走。 只把南烟气的七窍生烟,却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的双手握紧了拳头,使劲的捏着,指关节都白了,指甲也掐进了肉里,她没有觉得疼痛,只是鲜血沿着手指一滴一滴的滴了下来。她生平最恨别人强迫她做什么事情,尤其是她不愿意的事情,更何况是这种关乎她幸福的事情。一时间脑子里乱到了极点,她有一种想疯掉的感觉,她的嘴角噙着冷笑,原来这个世上真有被逼疯这回事,不是因为那个人心理素质差,而是神笔那的环境实在是太过于无助于可怕! 皇宫很大,她漫无目得的走着,却在转角处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她微惊,抬头一看,居然是方武山!原来六王子差方武山去皇宫里替他取个东西,却不料遇上了南烟。 方武山见南烟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见周围没人,便关心的的问道:“莫小姐,你怎么呢?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是皇宫的最西侧,也就是所谓的冷宫。 南烟见是他,便似见到了古人,在钟痕与皇帝那里所受的委屈尽皆涌上了心头,这段时间一个人的担惊受怕也涌了上来,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道:“我要回青楚,我不要呆在这里!” 就是她再坚强,她也只是一个女子,心里承受了思念,压力以及痛苦,这几个月来她周旋于这些人之间,用尽了心力。却现她的一些想法与事实差距甚远,皇帝又给了她那样的选择,钟痕在旁紧紧相迫,她只觉得孤单无助道了极点,真的是恨不得就在这一刻死去好了,死了就一了百了。 南烟在方武山的眼里一直都极为聪明与镇定,就是在杀戮面前,在千军万马面前也镇定自若,何曾想到她还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在这里靠近冷宫,人迹罕至,就算有听到哭声,也只会一味是冷宫里的女子在哭。 方武山手足无措的道:“你是韩王妃,自然得回青楚。” 南烟在听到那句韩王妃后,似想起了什么,抹掉眼泪道:“对啊,我是韩王妃,怎么能让别飞女人抢了我的位置,我还要回去找白洛飞算账!所以,我决不能放弃!” 第一百零七章成亲之策 南烟实在是不明白钟痕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但是要让她屈服又谈何容易!她生性的倔强,就算是碰到方武山大哭一场,但是哭完之后会接着想如何应对。她的幸福她的未来在自己的手里,又怎容他人强行插手。钟痕越是这样,她越是讨厌他。 南烟一抬头却现原来他是趴在方武山的肩膀在哭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向方武山道歉道:“对不起,把你的肩膀给弄湿了。” 方武山笑了笑,问道:“现在可好些了?”当南烟从白洛飞的手中将他救下来时,他便已下定决心要护她的周全。方武山生性敦厚,认个死理。 南烟讪讪的道:“好多了,谢谢你!”话说完之后,气氛有些怪异,两人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烟先打破沉默道:“方大哥,你怎么跑到西秦来了?又怎么做起六王子的侍卫?”这些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苦无机会。 方武山道:“那次我在青阳官见钟痕将你掳走,心里担心你的安危,便随着大军一路跟了过来。到达西秦后,太子府要闯入又着实不易,而你又一直忙于治水,我看你暂时没有危险,便在漠阳城里住了下来。那日在漠阳城外闲逛,却意外的见到被人追杀的六王子,我见他独自一人,便出手救了他。他感念我的救命之恩,硬是要和我结拜成兄弟。于是我名义上成了他的结义兄弟,实际上是他的侍卫。这次到皇宫里来,也是他吩咐来取些东西,刚巧遇上了你。” 原来是这样,南烟心里微微一暖,没料到当日被钟痕所虏居然被他看到了,难得他有这份心,一直从青楚跟到了漠阳。她想起当日救方武山也不过是她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罢了,却换来他这样的真心相报,她想起来都觉得有几分汗颜。 南烟想起了与六王子的约定,便问道:“你与六王子相处了那么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武山淡淡的道:“六王子一心想得到天下,只是我觉得他的治国之才与太子相比,还是有些差距。他生性狡诈,就是当上皇帝也未必是百姓之福。” 南烟笑道:“没料到生性敦厚的方大哥也会在背后说人的坏话!”方武山被南烟一调侃,面色微微有些泛红,南烟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接着道:“跟你开个玩笑了,方大哥可别放在心上,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六王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我这次要逃回青楚还得全靠他了。” 方武山有些疑惑的看着南烟道:“那个六王子生性多疑,他要的东西肯定要检查过后才会帮你的,就算他答应了你,只怕也会留条后路。所以我劝莫小姐在与他合作时还是小心为止,况且小姐的身份特殊,若是让他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我怕还会有其它的麻烦。如果有什么地方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南烟听他这么一讲,便知道那日与钟铭的对话他都尽数听到了,心里暗笑,这看起来的老实人其实可不老实。又想起方武山若真的很老实的话又怎么可能当得了皇帝的贴身侍卫,或许他与为官之道也有自己的心得。却也知道他一心护着自己,绝不会伤害她,便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南烟也知道方武山嘴里的麻烦无非是那钟铭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会用她的身份大做文章。她突然觉得钟铭也实在是可怜,其实不管他如何争取,皇帝早已决定将皇位传给钟痕,他是没有希望了。 这次南烟并没有笑话他,想了想道:“方大哥,你先回去待在他的身边,若是他有什么大的变故再想办法通知我。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以你对他性格的描述,这几日他只怕还会来找我,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了。”钟痕越想留住她,她便越是想走,她倒想看看,他还能留她留多久! 方武山点了点头道:“莫小姐,你在太子府里千万小心!”说罢,便先行离去了 南烟知道他先走无非是为了遮人耳目,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与方武山还是装作不认识的好,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南烟望着那破败的院落,叹了一口气,繁华如皇宫也会有如此残破的地方,那困在里面的女子不知道是否后悔嫁进帝王家。她若是真的嫁给钟痕,是不是等待着她的也是这深宫冷院?她被自己的这个假设吓得打了个寒战,她才不要由别人掌控她的命运。 只是在她的脑中被自己的这个念头而深思了起来,一个计划鲜明的进入了她的脑海,或许这样也不错。她眼里划过一丝精光意,只要小心些,这个计划还是不错的。想通之后,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她也得回太子府里好好部署她的行动了。 走不了十步,又回头看了冷宫一眼,叹了一口气,却也甚是感谢这个破败的院落给了她灵感。 南烟信步在皇宫里行走,就在她累的快要走不动的时候,遇上了一脸担忧的钟痕。钟痕见她眼睛微肿,眼眶还有些泛红,心里生起了怜惜,却又无可奈何,本想安慰她,一开口却变成了:“这里是皇宫,把你平日里乖张的行为还是尽早收起。” 南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向前走去。钟痕叹了一口气,见她往大殿的方向走去,便一把拉住她到:“跟我走,不要乱跑。”说罢,也不由分说的拉起南烟的手便往外走。 南烟的手被他拉住,心里的极为恼火,狠狠的摔开他的手道:“我自己会走路。” 钟痕斜眼看了她一看,知道拿她也没有办法,眉头微皱,也不说话,他在前面走着,却还得竖起耳朵听她有没有跟上。好在后面那轻轻的足音告诉他,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心里不禁又微微的舒了一口气。 回到太子府后,南烟便窝在梧桐院里,极少出来。只是她不出去找别人,倒有一群人在找她。采儿自不消说,隔三差五便往她屋里跑,跟她讲这个太子府比韩王府无聊多了,出去也不行,整天窝在屋子里,都闷出病来了。 南烟对于她的唠叨,只当做是耳边风,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说的多了的时候,便对采儿道:“若是嫌烦,就赶紧回青楚去,免得呆在这里又无聊又危险。” 采儿嘟着嘴巴答道:“回去见到二哥也很无聊,这里有些危险,但还是蛮刺激的。还有那个段玉程,也很好玩,我时常整他,也很有意思。即使要回去,我也要等着喝二嫂一起回去。” 南烟听她讲的好笑,段玉程在这个小丫头的嘴里都快成了玩具了。只是现在听采儿说话,说不到三句必提段玉程,两人间的关系只怕是不一般了。采儿留在这里不愿离去,只怕是和段玉程还有些关系。南烟一想起白洛飞与段玉程之间的恩怨,不由得为采儿捏了一把汗,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好多加插手,吧! 在南烟躲在梧桐院里的第三天,云蝶儿也找上门来了。南烟让门房将她引到了梧桐院,一见面她就气呼呼的质问南烟:“你那日说殿下第二日便会来找我,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你到底想做什么?莫非你也不想回到白洛飞的身边?” 南烟见她怒火冲天,心里忍不住替她感到惋惜,她一颗心系在钟痕的身上,可是钟痕的心里却没有她。南烟的原计划是利用钟铭引起钟痕的嫉妒之心,再利用舆论向钟痕施压,然后再让他娶她。只是那日在皇宫里皇帝对南烟说的话,改变了她的主意,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钟痕会爱上了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得重新来过。 南烟望着眼前的云蝶儿,微笑道:“云小姐不用火,莫南烟答应你的事情自然算数。只是殿下近日实在是忙,才没有再安排时间让你们见面。况且云小姐的用意也不是见到殿下,而是让殿下娶你。” 云蝶儿听她这样一说,怒气稍稍消了些,却还是忍不住說閱讀,盡在 道:“上次与六王子游湖的事情,我已被爹爹狠狠的数落了一番。而且我听到传闻,说是殿下想要迎娶你,是不是真的?”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不以为然,但是爹爹说是殿下的意思,她便不得不信上几分。今日来找莫南烟,便是要将这件事情打探清楚。 南烟微微一怔,便想起云帆是宰相,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了这些风声,又告诉了云蝶儿。她叹了口气道:“我的心里有谁,小姐是极为清楚的。再则以我的姿色,殿下又岂会看得上?也不知道是谁在以讹传讹,况且我与小姐早有约定在先,又岂会再做出这等事情。这世间也只有云小姐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殿下。”这些话她说的有些违心,却又无可奈何。 云蝶儿看了看她道:“只怕无风不起浪,你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南烟想起那日想到的计划,这个云蝶儿本是个关键人物,南烟本来想晚些再知会她,只是她今日这样来兴师问罪,不如早些告诉她好了。 南烟靠近云蝶儿,故作神秘的道:“的确是无风不起浪,只是我与殿下两人对对方都无意,只是皇上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是恶女儿身,对我百般刁难,殿下因我的水利还未修好,便出言相护,谁知道皇上会错了意,要将我指给殿下。” 云蝶儿一听大怒道:“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事情,那你和我的约定怎么办?你明明已经嫁了人了,怎么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语气中满是指责与愤怒。 南烟一把捂住她的嘴道:“我今日说给你听,便代表我的心中并无嫌隙,而且我觉得这家事情对小姐而言是一件好事。” 云蝶儿双眼瞪着南烟,一把扯开她的手,愤愤的道:“殿下要娶你,怎么可能对我来讲是好事!”她实在是觉得委屈,论姿色论才情,她哪一样不强过莫南烟几百倍,为什么好事都降临在莫南烟的身上! 南烟拉过她的手道:“小姐切莫激动,说话小声一些,若给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说罢又看了看周围,见四处无人,这才道:“其实殿下心中还是有小姐的,我不过只是个过客而已。小姐何不这样想,我若要出嫁,定不会从太子府嫁到太子府,而在这漠阳城里,我也只有小姐一个朋友而已。况且我的身份有不明了,若真要出嫁的话,只怕皇上还会帮我在这里找个父母。到时候只要宰相大人答应,我出嫁之前由宰相府出嫁。而真正上花轿的却是小姐,这样不是很好吗?” 云蝶儿一愣,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怒气也消了些,盯着南烟道:“你的意思让我待你替嫁?” 南烟正色道:“小姐不是替我嫁,而是真的出嫁!你本是殿下的未婚妻,你不嫁谁嫁?”这件事情只要云蝶儿答应了,便成功了一大半,看她的样子,又岂有不替之理? 云蝶儿沉思了片刻道:“你难道真的不喜欢殿下吗?他那样的男子,试问天下间有哪个女人不动心?你会这么好心?” 南烟笑道:“小姐实在是太多心了,如果在遇到飞之前与殿下相逢,我或许会爱上他,只是我的心里只有飞一个人。殿下再优秀,也与莫南烟没有太大的关系。”嫁给钟痕?算了吧,若是可以,她现在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云蝶儿知她说的是心里话,又道:“可是如此一来,便是欺君之罪了,皇上若是追究下来,可如何是好?”她的胆子不算小,但这件事情一来牵扯到自己的幸福,而来又是皇亲,万一出个什么事情,就算她的父亲是宰相只怕也保不住她。 南烟自然知道她心里的顾虑,便道:“小姐没有什么可是了,整个漠阳城的人都知道小姐是殿下的未婚妻,就算撞破了,皇上也不会将云府怎样。殿下迎娶小姐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又如何能问罪?再则我与小姐的身形极为相似,只要拜了堂,皇家也是要脸面的,断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更何况以小姐的姿色,还怕进不了殿下的心吗?” 在说这些话时,南烟心里是难掩的负罪感,她虽然知道钟痕是不可能将云府怎么样的,但却知道云蝶儿嫁给他以后,他定然不会善待她。他若想娶她,早就娶了,又何须等到现在。转念又想,是云蝶儿早就心心念念的要嫁给钟痕,她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这样一想,心里也安生一些。 云蝶儿一听她的分析,句句在理,嫁给钟痕又是她多年的心愿,虽然用了些计谋,但是这也是逼不得已。咬了咬唇道:“如果事情真的能像你说的这般顺利,那你打算怎么办?” 难掩看着她道:“到时候得请小姐帮忙了,安排人将我送出漠阳城。我会在成亲的那天晚上离开,小姐意下如何?”只要云蝶儿安排人将她混出漠阳城,一出城,便让方武山备好骏马,带着采儿,乘夜离开。 云蝶儿道:“好,当晚我自会安排人送你出城。” 难掩朝她轻轻一拜道:“多谢小姐帮忙。” 云蝶儿一双妙目盯着南烟道:“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我回去后,会让我父亲将你认为义女,以后我们也算是姐妹了。你好自为之!”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会有些不安,以前想尽千方百计也没让钟痕娶她,而这次却因为钟痕要娶莫南烟让自己李代桃僵,心里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知所措,消息来得总是太过突然。 南烟也看着她的眼睛道:“我自然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小姐一定要保守秘密,无关之人万万不能泄露半分!”说这句话,无非是想让云蝶儿放心。 果然,云蝶儿道:“这句话是该是我对你说的才是,你走了便走了,而我却是押进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还有整个云家!只是,这件事情我也豁出去了。” 南烟突然觉得这个云蝶儿也不是那么讨厌,只是她爱的人不爱她,等待她的也只有悲剧了。两人为了掩人耳目,又闲聊了好一会,云蝶儿才离开。 南烟独自倚在梧桐苑的栏杆之上,梧桐苑,顾名思义,满院子的梧桐,远没有碧荷居的清幽雅致。只是在这炎炎的夏日,树荫浓密,凉意悠然。她思绪万千,只是那些蝉吵闹不休,一个劲的在树上大叫“知了,知了”,也真不知道它们知道什么了。从屋里想拿出些什么将它们赶走,翻箱倒柜,也只看到放在桌上的一小框红豆,那红豆还是上次她问想煮稀饭找厨子要来的。 她抓起红豆便想去砸那些知了,只是她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没有弹指神功,红豆撒了不少,只是树上的叫声依旧。她不禁有些沮丧,偏偏那满地的红豆又勾起了她的相思。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与采儿去采白莲,翻了船,湿了衣,也让某人担了心。只是那些欢笑,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续。才想着,那知了仿佛知道她的心事般,叫的更加的欢了。她在心里只想骂,这些个东西都知道个屁,拿着红豆又往树上砸! 钟痕站在旁边看着她的举动,不禁有些好笑,缓缓走了过去,抓过她盘子里的红豆,伸指便向树中弹了开去。只听得“啪啪”几声轻响,那些知了便应声掉到了地上,顿时清净了不少。 南烟一见是他,微微一怔,嘴角扯过一抹讽刺,笑着道:“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捉蝉?” 钟痕不理会她的嘲讽,淡淡的道:“红豆代表相思,相思被蝉打断,的确是一件很恼人的事情。只是蝉不是你这样赶的。”说话间,又击落了不少,只是有些栖居的太高,树叶又浓密,纵使他神功盖世,也没办法弹得到它们。 南烟听他这样讲,微晒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哪里像你们这些大侠,想弹就能弹到。”其实她是真的对钟痕的弹指感了兴趣,只是她知道,那看起来简单的动作,不练几年是没办法达到的。 钟痕也不恼,只是淡淡的道:“我一会是太子殿下,一会又是大侠,在你的心中,我只怕是什么都不是。”南烟看着他眉间淡淡的愁,却有丝不知所措,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钟痕见她不说话,神色间又满是戒备,突然伸手将她抱起,一跃便跃到树上,接着道:“蝉是要这样赶的。”说罢,又有几只落地。 南烟有恐高症,刚才钟痕来抱她时,她吓了一大跳,却死死的抱住了装红豆的盘子。待到树上时,见那树也不算甚高,也就三米左右,她的心又微微的安了些,但又见到钟痕就在身侧,心又莫名的担心了起来。 钟痕仿佛知道她的心事般,幽幽的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吃人,也不会让你摔着。”他的心情也极为烦闷,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想,他是不是真的错了,不该把她带到西秦来。她很自己,心里思念着其它的男人,他也因为她而烦恼不已,近在身侧,却是捉摸不透。 南烟还是第一次与他这样并肩而坐,他此时的模样,也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多了一分烟火的气息。她突然觉得他也没有那么难相处,只是她并不知道他眉目间的那点愁是因为她,她只是以为他在为国事而担忧。 两人坐在树上,一言不,钟痕用红豆弹着知了,地上已的尸体,而南烟则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树干,另一只手抱着装红豆的盘子。 晚风吹过南烟的秀,拂到钟痕的脖子上,麻麻痒痒,可是在他看来,能与她并肩而坐,已是无比的幸福。南烟思绪百转千回,终是缓缓的道:“钟痕,外面一个月后成亲,如何?” 第一百零八章相爱无罪 钟痕听到南烟的话,回过头来盯着她看,褐色的眼眸里满是惊讶,南烟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双眼看着前方,知了已被钟痕打下大半,整个梧桐院里一片寂然。 钟痕的嘴角扯过一抹苦笑,问道:“为什么要和我成亲?”她这个样子没有一点做新娘的喜悦,哪里像是要嫁给他的模样。 南烟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不是想娶我吗?我不是已经走投无路了吗?不嫁给你也只有死路一条,你又为什么还要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很多余吗?”她知道不管她怎样,钟痕都不会相信她愿意嫁给他,更何况在他的心里,莫南烟的名字等同于饿狼加狐狸。反正他也不相信,那也没必要装的多深情款款。 钟痕嘴角满是嘲讽的道:“我再想娶你,可是你都不会愿意嫁给我的。前几天还在跟我讲宁愿死也不嫁,今天的转变可真大,是不是又想好了什么计策,等着我去上勾?” 南烟的左脚也划过一抹嘲讽:“我也觉得我是挖好了坑就等着你跳下去,可是你会跳吗?”在讲这些话的时候,她只觉得心里满是苦涩。 钟痕微微一怔,双眸盯着南烟道:“如果成了亲你能一辈子待在我的身边,我想我会选择跳下去。只怕到最后,我的亲成不了,新娘就跟人跑了。而且一跑就再也不会回来,我再也见不到。”他的声音撇去冷漠,低沉而又带着些伤感。 南烟心里微微一动,突然觉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好可怜。她将头低了下来,看了看盆中所剩无几的红豆,又突然扬起头看着钟痕道:“你莫不是怕了我,就算是我有阴谋,我有逃跑的计划,可是你不要忘了这是你的地盘,而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本事再大也是有限的。”说罢,又盯着钟痕道:“你难道在怕我吗?” 钟痕嘴角微扬,低笑道:“莫南烟,你用不着用激将法。或许也如你所言,这是我的地盘,钟铭的本事我再清楚不过,他也没办法从我的手里将你**漠阳城,云蝶儿更没有那个本事。或许我在你的手上摔倒过,还真的对你有几分害怕。”见南烟有些惊疑的看着他,他接着道:“其实也不是怕你,我钟痕何曾害怕过。只是在乎罢了,因为我知道一旦失去便是永远,但是,这个险我还是会冒的。” 南烟微微一惊,又问道:“你明知道我没有诚心和你成亲,而且肯定会弄出些事情来,你又为什么还要和我成亲?” 钟痕微微一笑道:“因为我知道如果这次不和你成亲,父皇也不会放过你,再则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再也不会对我讲要嫁给我之类的话。况且我若答应了你,你与我真正拜了堂成了亲,你便是我的女人了,也再不会给你逃跑的机会。” 南烟听他这样讲,心里忽然有些伤感,一些莫名的情绪终是涌上了心头。只听他略带悲伤而又深情的话语,她终是知道他真的是爱上了她。她咬了咬下唇道:“你这又是何苦?” 钟痕的神情忽又冷冽了许多道:“我喜欢冒险,越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越是要做。莫南烟,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能有多大的本事,能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走。”这件事除去他对她的感情,其实是一场非常有趣的游戏。 南烟嘻嘻笑道:“钟痕,我也想知道你的天罗地网到底有多厉害。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守信的人,但是我还是想请你在成亲之前的这段时间里,给我足够的自由和安排。” 钟痕觉得这件事情也很好笑,娶个妻子还弄的像是打仗一样,好玩而又刺激,输赢便是一生的幸福。他自嘲的道:“这个世上或许也只有我这样一个傻子,明知道自己的未婚妻要逃走,还要给她逃跑准备的时间。 南烟也微微的笑了笑,她也是第一次现这个钟痕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令人讨厌。 钟痕见她脸上的微笑,又冷冷的道:“你也不用高兴的太早,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但是在这一段时间里,所有场面上的事情你也得做到位。”钟痕的语气虽然冷极,其实是心理伤痛无比。如果她要真能从他的手里逃走,那么这一段时光将是他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了。逃走?他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南烟却也并不恼怒,也知道他所谓的场面上的事情是指什么,无非是最近这段时间与他保持缓和一点的关系罢了。只是他答应要娶她便已给了她最好的逃跑机会,如果她逃不掉,也不能怨别人,只能怨她最近不够机灵。话说白了反而有说白了的好处,便由得对方去猜测行动与动机。两人这样的争斗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身后又响起了蝉鸣声,南烟笑道:“这蝉叫的可真真讨厌,我也想用红豆弹死它。” 钟痕见她说起了不着边际的话,眉目间有些疑问,南烟秀美微拧道:“要是飞在的话,就一定会满足我的这个要求。只可惜某人太过无趣:k反应又迟钝,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语气中微微带着撒娇。他不是让她做所谓场面上的事情,她现在心情很好,便来应付他,没料到他是在是一只呆头鹅,无趣的很。 钟痕微微一怔,终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道:“你用手指弹一颗豆子试试,也许能弹死它。” 南烟撇了撇嘴,她要是能用红豆弹死蝉的话,也就不用困在这里了。看到钟痕鼓励的眼光,也不以为然,对着蝉鸣的方向,弹了过去,钟痕也抓起一颗红豆,往她弹出的那颗红豆身上弹了过去,只听“啪啪”的一声轻响,一声是蝉掉在了地上的声音,另一声是钟痕的那颗红豆嵌入树干的声音。 南烟一见,大喜道:“呵呵,原来我也可以做的。”一高兴就容易得意忘形,一得意忘形通常都会出点什么事情。她以前一开心就会小小的跳一下,可是此时她忘了是在树干上,这一跳直接就往下倒了。树虽然不高,但摔下去**还是会开花的。 钟痕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可爱的一面,还在怔,却没料到她从树上掉了下去,忙施展轻功去接她,只是他反应实在是有些迟钝,轻功也远不及白洛飞,还没接到南烟,便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南烟已被摔了个四脚朝天。 在摔到地上的那一刻,南烟便知道她错了,错在不应该太相信他。**痛的厉害,她真怀疑有没有伤到内脏,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钟痕见她的模样,有些好笑,又楚楚可怜,心里一软,伸手便要来扶她。南烟一把甩开他的手,慢慢的爬了起来,边爬边道:“你现在来扶有个屁用。”说罢,又抹了把眼泪,骂自己是自作自受。本来她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当她摔下来时,钟痕刚好把她接住,不算浪漫,却也应该能迷惑一下钟痕。 可是他倒好,直接反应慢半拍。她嘟起嘴巴,哭着一张脸,下次要英雄救美,看来还得找对人。要是白洛飞就绝不会让她摔着,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次摔下悬崖的事情,两个男人的距离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她又在心里暗自开心,好在她的相公是白洛飞,要是钟痕的话,她便直接气死得了! 钟痕看她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浓,却想起了上次被她莫名其妙的喷了一脸绿豆糕,她那时的表情和现在倒有几分相似,可爱至极,心里顿时满是柔软。伸手又要去扶她,却被南烟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给镇住了。想了想,两手一伸,便将她打横抱起,抱进了卧房,又吩咐人去请太医。 南烟在他将她抱起的那一刻,她想拒绝,只是站起来的她才现她的脚痛的厉害,**也痛的厉害,根本就走不动路。反正抱一抱也不会太吃亏,只瞪了他一眼,便又自顾自的流眼泪去了。今天她实在是亏大了,就是要勾引钟痕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好在太医检查过后道:“只是右脚骨摔裂,这几日不要下地行走,每天坚持擦药,不出一个月便能痊愈。”说罢,帮南烟将右脚固定,又拿了一个药瓶给南烟,说是外擦的。又开了一张方子,嘱咐每天准时喝药。 犹豫**上有伤,南烟只能趴在床上,此时在她的心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天做犹可救,自作孽不可活。钟痕安排了两个丫环来伺候她,南烟看着那两个丫环,不禁有些好笑,其中一个居然是采儿。好在她易了容,钟說閱讀,盡在 痕也没有认出她来。南烟不禁在心里感叹,采儿这丫头的胆子可是比她的还要大。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采儿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在她的身边,她也不用太担心了。只是南烟现她对采儿的担心还真的是多余的,照顾南烟的重活累活全让另一个丫头做了,采儿倒好,每天就负责陪她聊天和换药。 伤过了三天左右,**上的疼痛也轻了许多,她便画了一张草图,让太子府的工匠帮她做了一副拐杖,让她一个月不走路,怎么可能! 钟痕倒是一天来看她几遍,每次来了她都没给他好脸色看,他好似知道自己的错一样,也不生气,相反眉宇间还有几分开心与得意。南烟也知道他开心什么,她受伤了,便再没有精力策划逃跑的事情了。她心里却也很得意,她不能出去,刚好是个障眼法,她的身边还有采儿。联络钟铭的信她早已让采儿送了出去。 钟痕这天过来道:“外面的婚期订在七月初八,也就一个来月了,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他的眉眼尖有些难掩的喜悦。 南烟朝他嘻嘻一笑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回青楚。” 钟痕眉间的喜悦尽皆散去,一抹戾气又涌了上来,瞪了她一眼道:“想回去,也得看你又多大的本事。”他倾尽了心力去爱护她,为什么她却一点都感受不到? 南烟将头埋在被褥见,闷闷的道:“我的本事有多大你也不用太挂心。”天气太热,她闷不了一会又将头给拨了出来,愤愤的道:“我要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要闪闪光的钻戒,要雪白的婚纱,要一地的红玫瑰,清香的雪茉莉。” 钟痕一愣,她要的这些东西,很多都听都没听过,忍不住问道:“婚礼要做得盛大,这一点都不难。只是什么是钻戒、婚纱,雪茉莉我知道,可是什么又是红玫瑰?” 南烟原本就是刁难他,这些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东西,他要是听过的话才真的叫奇怪。却装做很鄙夷的模样道:“这些都不知道,真是老土。你不知道,不会去问人啊!” 虽然是她说要嫁给他,但是一想到因为他让她摔成这样,怎么可能不整整他。更何况,两人都知道她不是真的想嫁给他,能多折腾就多折腾吧,反正她也不会为他心疼。只是她敢打赌,他是不可能将这些东西整齐。 钟痕叹了一口气,似想起了什么事情,又道:“你还真有几分本事,居然能让云帆收你为义女,父皇已经同意了。上次云蝶儿来找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南烟心里一喜,一切都是按她的计划在运行,只是面上不动声色的道:“云蝶儿本是我在西秦唯一的朋友,不去云府,我又能去哪里?你反正喜欢乱猜,那就继续猜下去吧。”障眼法还有一招叫虚虚实实,事情怎么样,自行去判断就好。想从她这里试探到什么,门都没有。 钟痕有些哭笑不得,本来以为她的性格定会说出什么都不想要,她前面的那句话虽在他的意料中,却还是让他有几分生气。可是后面的那几句话,完全就是给他自己找难题。他摇了摇头,却又想从她的眼里探知些什么,只是她趴在床上,连脸都看不到。 这天,南烟让采儿出去找方武山去了,另一个丫环在给她煎药,她独自一人杵着拐杖在院子里乘凉。段玉程却不期而至。 南烟一见是他,微微一怔,却也是在意料之中,淡笑道:“段公子,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段玉程看了眼南烟,淡淡的道:“托韩王妃的福,我还活着。只是一家老小尽数被杀,怎么都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语气虽淡,恨意却极为强烈。南烟正色道:“段公子这句话就大错特错了,你没有托我的福,托的是你自己的福,十年前你敢带着一家老小去青楚,就应该能料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韩王府没有招惹你,是你去招惹的他。不过南烟也很佩服段公子的勇气,十五岁就能做出那样的决定,也难怪殿下将你视为心腹。”这些恩恩怨怨,南烟原本并不想插手,只是现在由不得她。段玉程的动机不明,还再说。 段玉程眼里满是恨意,语气却还是极为平淡:“韩王妃的辩才实在是让段某自愧不如,只是今日里的这些辩解却让段某觉得有些太过矫情。青楚与大秦大战时,韩王妃便大显了智谋,段某只想,你的手上沾满了那么多大秦将士的鲜血,却为了一己的安危设计嫁给太子,你的心能安吗?有夫之妇的事情,不顾夫家的颜面再嫁,你的妇德又在那里?” 南烟叹了口气,这个段玉程的嘴巴还真不是一般的惹人厌,当下也淡淡的道:“段公子问的这些问题,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问你的主子,莫南烟只是一个阶下囚,没有我们选择的权利。”见段玉程眼里有丝疑问,她又接着道:“试问,如果你的主人不愿意的话,我还能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娶我吗?相反,以我的身份,若是以死来要挟,便再无其它的退路。” 她无非是告诉他,她根本不愿意嫁给钟痕,她也是被逼的。 段玉程微惊道:“以你的姿色和身份,殿下又怎可能纡尊降贵的来娶你?”一句话,道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南烟只觉得他有些迂腐,却也盯着他的眼睛道:“这个世上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说段公子就爱上了仇人的妹妹。在你爱上采儿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两人的立场和死去的家人?”不是她要揭开这个事情,而是不得不为采儿考虑一下,毕竟在她的心里,采儿也如同她的亲妹妹一样。她不会阻止他们的爱情,却想弄明白段玉程到底是怎么样的。 却见段玉程脸上大变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知道自己的情感,一直以来都在压抑,此时被南烟点破,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她又是如何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南烟晒道:“我胡说八道?段公子不如摸着心去问你自己,如果要是对采儿没有感觉的话,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去招惹采儿;如果不是放不下采儿,又怎会因为见采儿最后一面而耽误了逃跑的最佳时机;如果不是爱上采儿的话,又何必千里迢迢将她从青楚骗到西秦,且一直将她保护的极好,不让太子现她的行踪。我倒想问问段公子,这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 段玉程事之后,采儿曾告诉过她那个讨厌鬼来过王府,而后段家人又被白洛飞的人追上杀尽,这一切南烟也是到了西秦见段玉程与采儿的相处方式后才想通。 段玉程大惊,身子微微抖,却也知道南烟所言全是事实,只是他一直以来都在逃避,他怒道:“你在胡说八道!” 南烟见他的模样,心里有丝不忍,却也知道他与采儿的事情也该做个了断,否则采儿以后的日子只怕都不好过,她冷冷的道:“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段公子心里最是清楚。我也实在是敬佩公子为西秦付出了那么多,但是这些年来,公子可否为自己想过?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可怜,你爱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段玉程只觉得头痛欲裂,盯着南烟道:“你在胡说,我不可能会爱上她,怎么可能会爱上她!” 南烟只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有些令人心烦了,句道:“段玉程,你给我听好了,本来你与采儿之间没有这么大的沟壑,而造成这个结果的罪魁祸就是你自己!当时你自己的一念之差造就了这样痛苦的选择。但是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就不应该再逃避了,应该好好想想你们之间的事情。” 前尘往事都涌进了段玉程的脑袋里,他只觉得痛苦不堪。事情到了这一步,远非他所愿。脑袋里一时是家人被杀时的鲜血,一时又是采儿天真的笑颜。 他知道,这件事情,采儿并没有错,从头到尾她都并不知情。当日他逃回西秦时,以为再不会见到她了。没料到他大难不死,被采儿救了起来。当时他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心里又十分矛盾,只是他的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她。知道采儿挂念莫南烟的生死,又见青阳关防守甚严,便骗她说莫南烟并没有死,让她带他出了关,原本他们可以分道扬镳,他却还是舍不得再也不见她,便将她骗到了西秦。相处的时间越长,爱也越加炽烈,采儿的单纯可爱让他欲罢不能。 只是他没有料到莫南烟真的没有死,被太子带回了西秦。治理完水利后,又听闻太子要娶她,莫南烟双手沾满了西秦将士的鲜血,这样的女子怎么能配得上太子?只是太子像铁了心一般,非娶不可,他说服不了太子,便来找莫南烟。只是没料到这个女子三言两语便击中了他的要害,是啊,他与采儿的爱情同样也是隔了一条茫茫的血路,这条路又哪里是个头? 他心乱如麻,却在自己的敌人面前暴露了自己最大的心事,这些又让他情何以堪?他瞪了南烟一眼,飞一般的奔出了梧桐院。 南烟叹了一口气,一回头,却见采儿从屋后走了出来,双眼含着泪。 第一百零九章计中之计 南烟见到采儿的表情微微一怔,旋即知道采儿早已回来,刚才她与段玉程的对话只怕采儿都听到了。她走过去抱住采儿道:“采儿不哭,他若真爱你的话会挣破他的心防的。如果他只是敢爱,却不敢面对自己,又放不下仇恨的话,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否则要了也只会徒增你的伤心。” 采儿在南烟的怀里哭道:“嫂子,这些我也都知道,其实二哥杀了他一家人的事情我也知道,只是没料到他却是因为来看我而误了最佳逃跑的时间。只是他怎么可以说不爱我?” 南烟轻抚着她的头道:“笨蛋采儿,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面对你们的爱情,这次被我揭破了他心中的那层膜,他一时接受不过来,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采儿也不同想太多,给他一点时间来看清自己的心意。嫂子也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爱,又配不配得上采儿。” 这些话也不全是安慰采儿,对于段玉程这个人,说实话南烟并不是太喜欢,他那张嘴实在是有些惹人讨厌,但是如果采儿爱他,而他也能放下仇恨,她也一样会祝福他们。只是爱情虽然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们中间的那段恩怨又如何平息的了? 采儿从南烟的怀里爬了出来,看着南烟道:“嫂子,要是他一直都放不下仇恨,而我也放不下他的话,我该怎么办?一想起来我就觉得心痛。” 南烟没料到采儿会这样问她,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没有人说不爱就能不爱,想起在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朋友,没谈恋爱前是个极为洒脱的人,可是在谈恋爱之后,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拿不起也放不下,说不爱那个男人,却又整日里以泪洗面。像采儿这样单纯可爱的女孩子,日后若是整日里愁眉苦脸,这样的设想光想一想南烟都会心疼。 南烟拉着采儿的手道:“好妹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也别想太多了,跟我回青楚。长痛不如短痛,或许你日后能遇上更适合你的人。”见采儿还是低拉着头,她接着道:“我在爱上你哥之前,也曾喜欢过一个男子,我和他之间虽不un与段公子之间有这样的阻隔,却也是相爱不能再一起。而且他的性格有些懦弱,又惧怕他父亲的威严,看清之后,我便对他死了心。”与马致和的那段往事,她想起来又几分庆幸,若不是白洛飞从中掺和一番,她也没那么快走的出来。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是一段往事罢了。 采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漆黑的双眸含着泪水盯着南烟道:“真的能那样吗?” 南烟见她的那副模样,可怜又可爱,心里怜意顿生,用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当然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时间可以改变所有的事情。”稍一顿,又笑着道:“我们现在说的是最坏的打算,若是他能挣破他的束缚,你们便是一段旷世奇缘了。” 采儿的脸微微一红道:“可是二哥他……” 南烟知道她的担心,摸了摸她的头道:“笨丫头,你二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啊,他要是敢对你的这件事又其它的想法,自有我去收拾他!” 采儿听南烟讲的激动,又想起往日里二哥宠二嫂是宠到了极点,有二嫂在,又有双眸好怕的!最好和最坏的打算都已做好,她再多想也无益了。当下倚在南烟的怀里,又忍不住问道:“嫂子,可不可以讲讲你和那个男子之间的事情啊?” 南烟微微一笑,便将她与马致和相识相知,到最后分道扬镳的事情大略的给采儿讲了一遍,只把采儿听得一惊一乍,睁大了双眼看着她,眼里满是敬佩之情。 采儿的心结打开之后,又若往常一样嘻嘻哈哈,仿佛没事人一样,只是当她一个人独处时,那眉眼间却是满满的愁。南烟看的有些心疼,却也知道不能再多加插手了。段玉程已有好几日没见踪影了,他没来找采儿,采儿也没去找他。或许嫂子说的也对,给他一点时间来想,想不想得通她也做不了主,这是见了面,也是徒增伤感。 南烟回青楚的计划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那日她问采儿:“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青楚?” 采儿想了想道:“我自然随嫂子回去。” 南烟没有忽略她的迟疑与迷茫,也不点破,急需张罗着回去的事情,不管采儿跟不跟她回青楚,有些忙擦诶而是不得不帮。 而钟痕那边也极为忙绿,太子娶亲,成了西秦国修水利外的第二件大事了。犹豫南烟腿脚不便,那些裁缝、饰、胭脂店的老板也都忘梧桐院里跑,原本冷清的院落,顿时热闹非凡。南烟望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她只觉得头痛,又有些哭笑不得。这事若生在现代,她估计得判个重婚罪。 南烟腿上的伤成了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借口,也成了一枚对付钟痕的烟雾弹,钟痕见她每日都呆在梧桐院里,没见任何部署与行动,也猜不出她的具体意图。有时候便安慰自己,说不定她真的是心甘情愿想嫁给他。他去见南烟时,她对他的态度比起以往号上太多,虽然还是冷冷淡淡,但至少不会横眉以对。心情好时还会和他下下棋,聊聊天。 南烟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做,其实早已与钟铭联络好,在大婚之日将所谓的证据给他,有他安排她出城。方武山也早已备好快马,并着手准备在逃亡的路上所需的一切物品。她拉着钟痕下棋其实也有她的目的,想从棋风上探知他是否还有她所不知道的性格。一切试探结果都令南烟极为满意,只是方武山告诉她最近出城的防守极为严密,成亲当日要混出去只怕不易。 云蝶儿也隔三差五的就来看南烟,那日她来时刚好珠宝店的老板送珠宝过来,南烟便让她也挑选一些喜欢的,她正想推脱,南烟便道:“云小姐是我在西秦唯一的亲人,原本便是好姐妹,再加上云相刚收我为义女,外面两人是对亲姐妹还亲的姐妹,如果再推脱便是看不起我了。”说罢,还朝她眨了眨眼。 云蝶儿会意,南烟的意思也极为明白,真正說閱讀,盡在 要嫁给钟痕的人是你,这些东西自然得挑一些你喜欢的。她也不再推辞,但是为遮人耳目,只意思意思的挑选了几样,但是所挑的那几样,却差不多是那珠宝店里的镇店之宝。惊得那老板直夸她的好眼力。 在外人呢的眼里,觉得南烟与云蝶儿能和平相处,实在是奇事一件。但钟痕却知道这两个女人之间只怕还有鬼,只是也不明说。只是在他的心里,云蝶儿与莫南烟之间之间只怕还有些什么交易。但是不管是什么交易,以云蝶儿的能力是不可能送南烟出城的。钟铭那边他一直留意观察,也未见任何异常。 南烟在大婚前三天住进了宰相府,进相府前,她有脚伤早已大好。由于她身份的特殊,相府里每个人见到她都恭敬异常,就连她所谓的义父云帆也对她礼待有加,并安排她住进了云府最大最好的飘云苑。纵然如此,她依然能看得到云帆眼里的警告。 在她出嫁的前一天晚上,云帆终于来找她了。 云帆虽然身为宰相,做事却也极为细致,见到南烟先行了一个礼,南烟此时还未嫁给钟痕,按理来讲,他见她是不用行礼了。况且她此时的身份还是他的义女,这个礼应该是向他行的。所以她一见云帆行礼,便急忙制止道:“宰相大人的这个礼,我实在是受之不起。” 云帆却坚持将礼行完,这才道:“这个礼韩王妃是受得起的,先不说你快成为太子妃的事实,就是老韩王与在下也是多年的朋友,虽未见到故人,却也见到故人的亲人,也该以礼相待。” 南烟听他的话里有话,微笑道:“云相位高权重,更难得的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实在是南烟学习的榜样。只是不管如何,你都是长辈,这个礼我受了,只怕会折寿!云相既与老韩王是多年的好友,大家也不是外人,我现在有是你的义女,云相有话就直说吧!”她的真实身份应该是云蝶儿告诉他的,那么,她与云蝶儿的交易他想必是知道的。既然已经知道这些事情,还做出如此的举动,想必他还有其它的事情。 云帆看了看南烟道:“是人都道韩王妃聪慧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老夫来找韩王妃,不过是想求你几件事情。” 南烟微笑道:“云相请说,只是这个求字太过严重了,现下南烟寄人篱下,却与云小姐性情相投,难得云相不嫌弃,一直以来都对我照拂有加。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她真的是讨厌这样绕着圈子说话,这些古人难道就不能直接一点吗?说句话还要绕上这么一大圈,他们不累吗?他口口声声称她微韩王妃,她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用得着这样反复提醒吗? 云帆又朝她微微一揖道:“韩王妃太过谦逊,今日之事小女也有对我提及,事关重大,老夫不得不多加小心。话再说白一些,今日的计划若是成功了,老夫感谢韩王妃的大恩大德,若是失败了,我明白便得称你为太子妃了。” 南烟一听,便会过意来,这个云帆不愧能久居宰相之位,除了为人精细之外,还是一只精明的老狐狸。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了,他就会感激她,若是失败了,便不要将云府牵扯进来,这件事情就当做没有生过,他以后见到她会行君臣之礼。 南烟正色道:“好女不事二夫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所以这件事情对我来讲,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说到这个事上,我觉得我得拜托云相,帮我这一个忙。”此次若是失败了,南烟知道她所有的底牌都会泄露,日后她更不可能逃回青楚。 云帆看了她一眼道:“韩王妃实在是太过客气,对小女来讲,这门亲事也一直是她的心头大石。老夫也不怪女儿的不争气,要怪只怪老夫的管教无方,定亲十五年却还未成亲,这事不管放在哪个女子的身上都是奇耻大辱。只是韩王妃与小女商议的事情也太过冒险,作为父亲,我理解女儿的所作所为,也不好阻止。只是即使这件事情成功了,只怕小女在太子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难得云帆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彻,这份父爱不知道云蝶儿又明白几分,南烟叹了口气道:“云相何不这样去想,云蝶儿小姐若是不嫁给太子殿下,只怕她这一生都不会过的安心,心里都会有一根刺,这一生都幸福不起来。南烟不辞啊,却自认对殿下的心思稍有了解,云相若是答应相帮,我倒不会介意传授一些法子给云小姐,以云小姐的聪明才智,那些法子或许能帮她赢得殿下的欢心也不一定。若是赢得了殿下的欢心,两人便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南烟虽然只余云帆交谈不到几句话,却已将他的脾气摸准了大半。便何况天下父母心,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云蝶儿还是云帆的独苗,她就不信刚才的那些话打动不了他。 云帆微怔,没料到她会这样讲,又道:“老夫也知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蝶儿这个丫头是一根筋。唉!罢了,只希望韩王妃是个重信守诺之人。” 南烟正色道:“我虽是个女流之辈,却也知道信义之道。云相大可放心,我敢保证,事成之后皇家是不会对外宣扬这件事情,云小姐虽然嫁过去时会受些委屈,但是只要她按我所教的去做,保管能保住她的地位并让她幸福。” 云帆眼里划过一丝精光,笑道:“韩王妃的才智只怕很多男儿都及不上,老夫佩服。但是明日我只负责将你送出成,出了城之后以韩王妃的聪慧,定然不难逃出大秦。” 南烟知道云帆的地位在西秦已大不如前,钟痕又对他心有猜忌,如果云蝶儿坐稳了她的太子妃的位置,日后便是正宫的皇后。到时候不但云蝶儿幸福,他的地位也有保证。便微笑道:“如此南烟便在此谢过云相了。” 云帆也朝她笑了笑,便出去了。南烟见他一走,心里便松了一口气。能说服云帆帮她逃走才是她真正出城的计策,云蝶儿也好,钟铭也好,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现在有了云帆的帮忙,要逃走的几率又大了一些,也不知道方武山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采儿,这次到相府住,为了遮人耳目,她没将采儿带在身边,只是与她约好了明日午时在西城门外十里坡见。她易了容,现在的身份又只是太子府的一个小丫环,不招人眼,要偷偷的逃出城去不是难事。只是不知道她与段玉程的事情怎么样了,她的心里真的放得下段玉程吗? 南烟只觉得太阳**有些隐隐做疼,这一年来思索的事情太多,不知不觉便犯下了偏头疼的毛病。用手揉了揉太阳**,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采儿的事情她已介入的太多,再管下去只怕会适得其反。现在事情的关键在段玉程那里,想不想得开,放不放得下也由不得南烟去插手了。只是采儿明日若是不来的话,她回到青楚后,又如何跟白洛飞交代?罢了,罢了,一切都吧,她现在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云帆才走没一会,门外有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南烟将门打开一看,是云蝶儿。南烟见她神色间有几分紧张和不安,安慰道:“云小姐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万无一失,你就放心做你的新嫁娘吧!” 云蝶儿叹了口气道:“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想着嫁给殿下会是怎样的场景,却没料到居然是以代嫁的身份嫁过去。心里总有几分不安,这番出嫁的心情也极为别扭。盼望又有些失落。”她看了看南烟后又道:“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不费半点力气就得到殿下的喜欢,我实在是忍不住有些恨你!” 南烟见她神色间确实有几分恨意,便道:“小姐何不这样想,其实你嫁过去得到幸福的人是你。我也答应过令尊,如果逃跑成功的话便将与殿下相处的秘方传授给你,所以小姐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云蝶儿叹了一口气后道:“希望如你所言吧!” 第二日一大早,南烟的房门就被敲开了,一大群人涌进了屋子,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化妆的化妆,伺候穿衣的伺候穿衣,门口还站着一个人,南烟认出他是钟痕的贴身侍卫6无咎,他的神色间有些疲惫。 南烟嘴角扯过一抹冷笑,她就知道钟痕不可能这么大意的,这6无咎只怕这几日都在相府,连续几个晚上都在暗处守候,到这个时候终于现身了。现在他的任务只怕是紧紧的守着她,不给她任何机会逃脱吧。 钟痕的这个办法也不得不说极为有效,只要紧紧的盯着她的人,不管她用什么招数,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如果南烟没料错的话,钟痕不但派了这个6无咎时时跟在她的身侧,她的身边应该还有无数的暗卫,城内外俱是暗卫,看的这么紧,只怕是插翅难飞了。 南烟见那6无咎倚在门口不动,心里也有几分焦急,好在喜婆将喜服拿了进来,将一众闲杂人等尽数赶了出去,娘子要换衣裳了,要讨喜头的等吉时到了再来。 南烟见那喜婆身手敏捷,气质不俗,正待问,那喜婆便道:“我是相爷的心腹,莫小姐不用担心。”说罢,又从屋里扶出云蝶儿,接着道:“莫小姐现在切莫心急,为了保险起见,等我家小姐上了花轿后再送你出城。” 南烟知道她说的合情合理,便点了点头。若是她现在就走的话,以钟痕多疑的性子,定然会在正式上轿前再验一次正身。如果那个时候被现的话,她就不可能跑得远。 云蝶儿的神情有些紧张,一会看着喜婆一会看着南烟,欲言又止。她心里有些不安,昨晚云帆来找过莫南烟后又去找了她,云帆告诉她:“这个莫南烟聪明无比,留着终是个祸害。不管这个代嫁成不成功,她都不能再活在这个世上,原因很简单,她若不死,殿下是不可能真心对待你。” 云蝶儿本来对南烟的印象也不太好,只是她的性子虽然娇蛮了些,但本性还不太坏,南烟此次虽是为了她自己,却也帮了她,她长这么大,还从未杀过人。听到云帆要杀南烟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便道:“爹爹,她明日便离开漠阳城了,也不会再回来,不会真的对我构成什么伤害,还是放她一条活路吧!” 云帆摸了摸云蝶儿的头道:“女儿啊,人心难测啊!这个莫南烟是非杀不可的。她是不可能逃出漠阳城的,你可知道这几日,相府里到处都是暗卫,外面有些许举动殿下都会知道。所以只有她死了,你才能嫁给殿下啊!” 云蝶儿知道父亲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再无从更改。想起南烟对她也不太坏,心里一直不太忍心。南烟见她神色有异,只道她是在担心今日出嫁的事情,便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朝她笑了笑,示意她不用太过担心。其实她自己的心也狂跳不止,不知道为何,她总有些心绪不宁。 两人都换好了喜服,静静的坐在那里,现在她们能做的只有等。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一般,屋外喧闹不已,屋里却静得可怕。 三个女人各怀心思端坐在内,好不容易听得外面有人叫道:“新郎来迎亲了!” 第一百一十章大婚惊魂 南烟心里微微一惊,这一刻终是到来了,她与云蝶儿对望了一眼,两人眼神各有所思。正在这时,门外有传来一阵喧闹,只听得钟痕道:“娘子,为夫来接你了。”说罢,便来推门。 云蝶儿大惊,南烟微微一晒,使了个眼色让她躲起来。一般人成亲时,新郎是不能见新娘,见是大大触霉头的事情。只是南烟的身份特殊,又时刻想着逃跑,钟痕若是不亲自验过正身,又如何放心的下?再则以他太子的身份,礼数都可以由他来的定,又岂会怕人说三道四。最最重要的是要娶到自己心爱之人,他已吃过南烟不少的苦头,这一次是万万不能出差错了。 钟痕对于南烟的那些小算盘,又如何不能猜出一二来,其实他就想过,以她的性格搞不好就会弄出代嫁之类的事情来,万事小心为上。 云蝶儿刚藏好,门便被撞开了,喜婆在旁道:“殿下,这闺房你实在是不能进,还请殿下在外候着。”钟痕理都不理她,一把将她推开,见屋子里只有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子端坐在梳妆台前,头上盖着盖头。钟痕还是有些担心,一把将盖头掀起,把那喜婆急的不行,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南烟脸上施了脂粉,与往日相比,少了一丝纯朴,多了一份娇媚。钟痕见真的是她,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又见她此时上了妆,与红色的喜袍相映称,虽称不上倾国倾城,却也别又一番风味。平日里朴实无华的一张脸,今日里却是清丽脱俗,他心中微喜,她这一身打扮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最最重要的是她是为了他而打扮。 南烟见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双眸中有惊有喜,她的心中却有几分不耐,摸了摸脸,冷冷的问道:“敢问殿下我的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摸的时候有些重,脸上擦的粉顿时抹掉了一小块。 钟痕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没有,娘子今日实在是光彩照人,不知不觉便多看了几眼。”不是他轻浮,而是对着自己的新娘,出内心的赞叹罢了。 南烟心里叹了一口气,却装做十分生气的模样道:“如果殿下看够了,是否可以出去一会,我要补妆。”喜娘也在旁道:“殿下还是回避一下吧,这样揭新娘的盖头是一件不太吉利的事情,还是在大门口等吧!” 钟痕道:“我命由我不由人,况且我也从来不信鬼神,就在我买年前补妆好了。补好后我直接将我的新娘抱出去。”这句话里又是喜悦,又是霸道,还有些小小的得意。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得有人叫道:“不好啦,不好啦,小姐投井自尽啊!” 听到这声叫声,南烟大惊道:“怎么会这样!”说完便要往外跑。 钟痕一听也大惊,猛然想起云蝶儿昨日来找他时说的话,她说如果他不娶她的话,她便让他一辈子不得安生。钟痕当时不以为然,没料到她居然以死相逼,且是他成亲的当天。心神微微有些乱,于情于理,都是他有负云蝶儿,她若真有什么事情他的确是安心不了。见南烟要往外跑,心念一动,这不会又是她的计谋吧! 钟痕一把拉住南烟道:“你在这里等着,哪都不许去。我去看看就来!” 南烟怒道:“我与云小姐虽然有间隙,但是摸着良心讲,我这个太子妃还是从她的手里抢过来的。今日里生这样的事情,她没事就好,她若是有事,我这一生只怕都不得安生!” 南烟越是这样,钟痕便越是不让她出去,命喜婆将她拉住后道:“你在这里等着,有什么消息我待会自会告诉你。”走出去后又不放心,又命6无咎守在闺房的门口,不得让任何人进出。 钟痕随着众人走向后院,只见云帆扶抱着云蝶儿失声痛哭:“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爹爹怎么活啊!” 云蝶儿秀披散,脸被遮住了大半,露出的半边脸脸色苍白,头上还流着鲜血,衣裳尽皆湿透,她的旁边是一口井。这样的一幕就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黯然神伤,钟痕对于她,本来也有一份愧疚,见此情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见有血流出,便知道她的性命应该无虞。 云帆扶着云蝶儿回房,转头却见到了钟痕,冷冷的道:“从来只闻新人笑,何曾见过旧人哭,负心郎负心到这个份上,也真是世上少有!”说罢,也不理会,钟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扶着云蝶儿回房。 钟痕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他虽是太子,但是理亏在先,也不好多说什么。纵然他是君,云帆是臣,但万事讲不过一个理字。刚好旁边有人到:“殿下,吉时已到,还娶不娶亲?” 钟痕心里也增添了几分烦乱,瞪了那人一眼道:“迎亲!”说罢,抬脚便往回走。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娶到南烟,又怎能因为这些小事儿放弃。 回到南烟的闺房外时,钟痕问道:“可有人进去?” 6无咎答道:“回殿下,属下一直在这里,没有人进去。” 钟痕又朝屋里喊道:“南烟,云小姐没有事情,外面继续成亲。” 南烟在屋里答道:“钟痕,你还真的是铁石心肠,这样的事情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你才做的出来。我局不信你以后能安心。”声音有几分愤怒,还有几分无奈。 钟痕叹了一口气,心里却道:只怕这些事情都是你弄出来的,我又岂会再上你的当!他越想越是觉得有理,只是现在不是与她理论的时候,还是成亲要紧。 过来片刻,喜娘便将南烟扶了出来,钟痕伸手便要来拉她的手,喜婆忙道:“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了,这未进洞房之前不能再碰新娘子,否则不吉利啊!” 钟痕想起刚才云蝶儿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他心里都有几分不舒坦。虽不信鬼神,却还是忌讳一些好,反正南烟都在身边,在自己的目光之下,难不成还能飞了不成? 接下来的事情极为顺利,拜堂行礼,没有再出任何的纰漏,令钟痕都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一切都如此的顺风顺水?想起南烟平日里的性格,只觉得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是自己亲自把她从闺房里接出来的,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钟痕又想起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她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逃得出去。或许是她见没有希望,便乖乖的和他成亲也说不定。他看着身边的南烟,心里忽然有一种满足感,不管是她出于什么动机,只要在自己的身边就很好。只是谨防她还有什么把戏,还是小心一点好。 直到他带着她入了洞房,外面宾客虽不敢大闹,却也出于礼节他要出去应付一番。有了早上的事情,他也不敢揭起盖头,只笑着对南烟道:“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盖头下传来低低的声音:“随你的便。”声音里有丝伤感和无奈,钟痕一听是南烟的声音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虽然她对自己还是冷漠至极,但至少能将她留在身边,心里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便出了洞房。 太子大婚,朝中大臣们俱来相贺,钟痕平日里都是冷着一张脸,难得今日露出了笑颜。大臣们一见这种情况,便知道太子是极为喜欢这个太子妃的,众人心里堵极为清楚的知道日后要多讨太子妃的欢心。这一日,君臣俱欢,直喝到日暮西山,中餐还未吃完,晚餐便已准备好。 钟痕看看众人已有几分醉意,他的酒量虽然极好,但是这样一喝,也已有几分薄醉,想起南烟还在洞房里,心里割舍不下。见天已擦黑,便对众人告了退,回洞房去了。 洞房内红烛高烧,暗香萦绕,新娘端坐床上,喜娘在旁侍候。钟痕脸上笑意浓浓,又带着几分醉意,伸手便来揭盖头。盖头一揭开,他的笑容便凝在了脸上,整个人呆若木鸡。那坐在床头的人不知何时已由南烟变成了云蝶儿! 钟痕的面色蓦的转寒,酒意全消,一把掐住云蝶儿的脖子,恶狠狠的问道:“她去了哪里?”他这一个举动有了五成力,云蝶儿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又如何承受的住。顿时舌头往外伸,眼珠翻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喜娘见状况不妙,心里一急,一记龙爪手便来救云蝶儿。那喜娘是云帆的心腹,武功甚高,虽然武学修为不及钟痕,但她护主心切,这一下又使了全力,硬生生将钟痕给逼开了。 钟痕一见她的招式,嘴角扯过一抹残忍,冷冷的道:“云相果然有本事,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龙四娘居然也甘心做了他的走狗。今日这笔账先行记下,云蝶儿,你果然是好样的,说,莫南烟去了哪里?” 云蝶儿原本对钟痕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他对自己还有一丝感情,可是刚才他的出手是置他于死地的招数,若非龙四娘在旁拼命相救,此时她只怕已一命归西了。一时间心灰意冷,想起这些年来自己拼尽了全力要讨得他的欢心,今日他不但要娶别的女人,而且要杀自己,所有的爱意瞬间化为滔天的恨意。 她用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喉咙,再重重的咳了几声,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钟痕,绝美的脸上却是绝望的笑容,笑声狰狞而又伤痛欲绝,边笑边道:“钟痕,你真的以为是什么天之骄子吗?其实不过只是狗屁罢了,打仗败在白洛飞的手上,带连累了整个西秦的百姓。败了也就罢了,还爱上了别人的妻子,你是不是打仗打不过人家,便去强抢别人的妻子。原来你的本事真是大得了很啦,只会欺负弱智女流!” 钟痕一听,便知道这中间的许多事情定是南烟将给她听,他心里恨意滔天,暴怒无经,伸手便扇了云蝶儿一巴掌,狠狠的道:“莫南烟去了哪里?”所有的城门都有人防守,漠阳城内满是暗卫,她难道还真会飞天遁地不成?难改事情会如此顺利,原来她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只是她到底去了哪里。 他那一巴掌在怒极的情况下,也没去想云蝶儿承不承受的住,用来差不多七成的力,云蝶儿便如一只蝴蝶跌倒在了床上,鲜血和着牙齿从她的嘴边流了出来,鲜血流在喜被上,喜被是用红色的缎子所制,红的鲜艳,只是再艳的红色,也没有鲜血的红色来得刺目。 云蝶儿只觉得头晕目眩,这鲜艳的红色在她的眼里变成了全天下最刺目的颜色。她吐掉打落的牙齿,轻抚着红肿的脸庞,回过头来看着钟痕,慢慢的道:“我真的是错的太离谱了,以为自己的倾城绝色能令天下所有的男子倾心,却换来如此的讽刺。”说罢,又轻笑起来,那笑声中有丝悲凉与凄惨,到这一刻,她终是明白了,钟痕就算没有遇上莫南烟也绝不可能爱上她的! 红颜痴缠,徒增情伤!她低低的道:“钟痕,到今天我算是看清了你了,我真后悔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的青春韶华,我最美的光阴居然能都给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 钟痕怒气滔天,怒道:“你串通好莫南烟来演这场戏,我今日绝不会轻饶你,快说,你把她藏在哪里呢?”钟铭那边没有动静,所有的异常已有今早迎亲时,只是他明明看到云蝶儿受伤被扶走,6无咎又守在门口,她能去哪里?唯一的可能就是云蝶儿把她藏了起来。 看向云蝶儿时,却见她满眼都是悔恨与讽刺,又隐隐有些倔强,伸手又要打,云蝶儿抬起高傲的脖子,双眼狠狠的盯着他,一时间,他又忆起与她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云蝶儿虽然有些娇蛮,却也还算是温柔可人,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绝美的脸庞高高的肿着,鲜血还沿着嘴角流下。心里微生怜意,这一掌却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了。 云蝶儿见他的手举在半空中,冷冷的笑道:“你不是很有本事,号称西秦最贤明最能干的主子,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把她找回来。”在这刻,她的心里除了很钟痕,还恨着南烟,只是在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了南烟一直跟她讲的爱情。 爱情就是你爱的那个人他也深深的爱着你,如果你爱的那个人他若是一点都不爱你的话,你也必要再爱下去,因为那种爱情不公平,到最后只会让自己伤痕累累。她也终是明白了其实莫南烟是在劝她放下钟痕,暗示她钟痕不是她的良人,只是多年的执着,又如何舍弃的下?她很南烟过的太过于幸福,有了白洛飞的爱情,还得到钟痕的爱情。 钟痕的手终于没有打下去,狠狠的瞪了云蝶儿一眼,啪的一声摔门而出。云蝶儿在他身边冷冷的道:“一切都太晚了,我以为很可怜,可是我现在才现,钟痕,你也很可怜!”说罢,冷言冷语又变成了凄厉的尖笑。 龙四娘在旁看着这一幕,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云蝶儿的模样,心里怜惜不已。这样的云蝶儿让她有几分担心,只是她现在除了帮她清理伤口之外,摔门都不能做。 云蝶儿推开龙四娘帮她擦药的手道:“不用理会这些伤口,我的心远比它痛。就让它慢慢的好吧,或许这样我才能记得住今日的羞辱。”龙四娘一怔,却也不好在说什么。或许小姐放下来对她来讲是一件好事吧,不值得自己去爱的男子不如放弃。 钟痕翻遍了整个漠阳城也没有找到南烟的踪迹,直到天明时,突然想起云蝶儿的话“一切都太晚了!”莫非她已逃出漠阳城?又想起云帆扶那个假云蝶儿的情景,莫非这件事情云帆也插手呢?这一想,他不禁暗叫糟糕,云帆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如果南烟落在他的手上,只怕是凶多吉少。方面派段玉程出城去追,另一方面他亲自带兵吗搜查相府。 然而搜相府牵扯重大,皇帝犹豫身体不适,没有来喝钟痕的喜酒。却听到喝喜酒的大臣来报,说殿下入洞房后又匆匆出来了,还带着兵马搜漠阳城。皇帝一听,便知道出了事情,暗暗咬了咬牙,这莫南烟还真有几分本事,这样也能逃脱! 当皇帝听人来报说殿下带着一众人马去了相府,知道事情越闹越大了。不管钟痕能不能从相府里搜出人来,他这一去可谓是丢尽皇家的颜面。便顾不得身体还在患病,坐上龙年便去相府阻止。 钟痕与皇帝差不多同时到达相府,他便猜到了皇帝的意图,只是若因为皇家的脸面而丢了自己心爱之人,他这一生都不得安宁。他行罢礼,正要与皇帝诉说,6无咎过来了,在他的耳边道:“玉凤城传来消息,说有人用六王子的腰牌出了城。” 钟痕一听大惊,犹豫之前与大燕的关系紧张,又因为润泽湖湖堤被炸,各城池间恐有异国奸细混入,均进入了警戒状态,一到夜间便紧闭城门,如没有特殊的令牌是出不去了。那玉凤城是通往青楚的必经之地,又想起南烟与钟铭间有可能会使的手段,心里大恨,她只怕是已逃走了。那玉凤城离漠阳已有百里之遥,算算这个时间,钟痕当下也不管皇帝是何态度,带上侍卫随从,策马便出了城,往玉凤城的方向疾奔而去。 而此时的南烟早已带着采儿逃出漠阳城,一路向东,朝着青楚的方向飞奔。 原来南烟早已与钟铭联络好,她也不需要他护送出城,只需他的腰牌一用。而她讲钟痕所谓的罪证用一油纸包好,成亲的那天让采儿去找他换了出城的腰牌。 而成亲那日的那些闹剧,全是南烟一手策划的。那日钟痕进屋的时候,那屋里其实还有一个地道,将云蝶儿藏在那里。钟痕就是武功再强,在那么吵闹的环境下,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云蝶儿的呼吸,给钟痕造成屋里只有她与喜娘的假象。 接着又找了一个与云蝶儿长的有几分相似的婢女,请云帆配合演一出戏,让那个婢女的长披散,又用苦肉计撞上一些小伤,再将她放在井里将全身浸湿,如此一来,让钟痕的心产生愧疚,他一旦产生愧疚之后,便不会再仔细查看那个云蝶儿是真是假。更兼有之前先入为主的印象,又有6无咎严密的看守,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屋外的云蝶儿是假的,而屋内的莫南烟早已换成了真正的云蝶儿。 南烟知道钟痕疑心极重,又让云帆找来了江湖术士,教会了云蝶儿用自己的声音说话。在上轿之前果然钟痕又出言询问,云蝶儿心里虽然不安,却还是按照南烟的吩咐说了句话,以打消钟痕的疑虑。那是她有些紧张,其实声音并不十分像,但是那时钟痕一则以为她因为云蝶儿的事情而生气,声音间略有变化,再则当时外面又是放炮,又是敲锣打鼓,极为吵闹,一时也分辨不出来。便顺利的拜了堂,进了洞房。 云帆派了几个杀手来杀莫南烟,却没料到云蝶儿心地善良,与南烟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虽不说有多深厚的感情,心里却是不愿意她死。再则她也一直认为在她成亲的当日,若是见了血光便不太好。于是终在最后的关头,两人交换身份时趁喜娘不备时塞给了南烟一张纸条,纸条上告诉南烟,屋子里下面的地道还有一扇暗门,将那个门打开之后有一条长长的地道。由于云府在城的最西边,那条地道直通城外。 南烟住的房子原本是云帆的住房,因她身份特殊,为了以示尊重,便让给她住几晚。而那条地道是云帆担心哪日天意难测时,以防万一挖出来逃生的。 纸条的末尾还写着“父亲要杀你,万万小心”几个字,南烟一见那纸条,感动万分。她对云蝶儿一直以来都有些偏见,又因为婠婠的事情,让她认为漂亮的女子心肠都狠毒,所以利用的成分占了绝大多数,原本也没打算让云蝶儿帮她出城。 她的希望原本在云帆身上,因为她早已与云帆商议,趁着下午出城的人多,她稍稍易了容,就算钟痕的本事滔天,但他本人不在,也不可能认出她。到时她只要与那些仆从一起出府,装作是外出办事的模样,便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城了。 南烟看着那些纸条又气又急,她千算万算都没料到云帆会这么心狠手辣,为官之道,又久居高位是她小看了云帆的心眼与手段。只是此时她却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云蝶儿已经出了闺房,只要一上轿,云帆便会来找她,就算她从地道中逃跑,云帆只怕也会马上就现,若是带人来追的话,以她的体质和脚力,是万万逃不掉的。 但是如果她不逃跑的话,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正在踌躇间,却见方武山掀窗而入。 原来方武山对于南烟的计策虽然觉得甚妙,但是他久居官场,越是思量越是担心。刚好钟铭又因为对南烟不放心,派方武山前去护送,一旦现不对劲便将她捉回漠阳。方武山正愁不知如何离开的好,钟铭的这一个命令让他顿时安心。 方武山装成贺喜的宾客,偷偷的潜入了相府,好在钟痕已经迎完亲,相府的暗卫也撤掉了大半,他才顺利的进到南烟的屋里。一进屋却见南烟拿着一张纸条呆。 南烟一见他进来,便匆匆将纸条给他看,她一着急,也失去了平日的冷静与聪慧。方武山反倒冷静不少,匆匆看完纸条,忙道:“既然如此,外面现在便从密道里逃出去。又我在身边,他们伤不了你。你现在若是从城内走出去,只怕云帆那个老匹夫已在必经的路上设好了陷阱。况且就算他现你不在屋里,也会先搜查府内,不会最先怀疑云蝶儿告诉你这个密道。再则云帆身份尴尬,他不敢明着带人去捉你,就算钟痕现了,搜查过来,他还得为你开解。” 南烟一听,暗骂自己太过紧张了,都忘了想到这一层。当下便掀起床底,与方武山一同转进了地道。刚进地道,便听得房内有人进来了。当下也不敢多想,匆匆找到云蝶儿告诉的暗门,打开暗门之后,果然见有一条长长的地道。两人大喜,顺着地道往里直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见到了地道口。一出来,才现那地道口隐秘无比,在一个山坡之下,周围俱是荆棘,那里平日人迹罕至,又有荆棘遮蔽,南烟不得不佩服云帆那个老奸巨猾。 方武山知道时间紧迫,见南烟走不快,道了句“得罪了”后,将南烟负在背上,施展轻功便向东直奔。好在那里离十里坡甚近,才走近,便见采儿早已在那里候着了,双眼还有些微红,嘴角却又几分倔强,南烟也不点破。三人骑着方武山准备的快马策马便向东直奔。 第一百一十一章混帐男人 采儿见南烟愣在那里,心中好奇,也凑了过去,一见那皇榜上的内容,只把她气得跳了起来,骂道:“我这个混蛋二哥,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自己笨得要死也就算了,居然这么快就要娶其他的女人,简直就是混蛋。”一骂完,就往外直冲。 方武山也看到了那皇榜上的内容,见采儿的架势,怕她又去闯祸,一把拉住她问道:“你要去哪里?” 采儿气呼呼地道:“当然是去找我那个混蛋二哥算账啦!” 方武山看了看采儿又看了看南烟,又问道:“你知道你二哥在哪里吗?” “当然在皇宫里啦!” “皇宫你能随便进去吗?只怕还没找到你二哥,你已经被乱箭射死了。” “那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我二哥娶其他的女人啊!” 方武山沉思了片刻道:“你先别急,先问过莫小姐,再看看到底要怎么做才好,这样莽撞只怕你二哥没见到,到时候钟痕的追兵又要到了,又得罪南凤国的人,我们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采儿哭丧着脸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怎样才行啊?”她实在是替南烟感到委屈,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只为了回到青楚见到二哥。可是二哥倒好,在她离去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要娶其他的女人,实在是狼心狗肺。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呆在西秦好了,那钟痕虽然冷酷霸道,但对嫂子还是极好的。怎样都好过在这里暗自神伤,一筹莫展。 世上恐怕也只有采儿这样的妹妹全心全意向着嫂子,而鄙视自己的亲哥哥。其实这对采儿来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与段玉程的事情还悬在半空,深知爱一个人的不易,也深知南烟爱白洛飞有多深。 南烟见他们俩闹得不可开交,话里的关于她的,里面是满满的关心。她心里一叹,她此次落难能有方武山与采儿相伴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白洛飞怎么可以这样做?采儿都不相信她死了,白洛飞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相信? 南烟不知道这中间又有什么蹊跷,却暗自将拳手握紧了,白洛飞他要是真敢娶那个什么公主,她就让他一辈子都不得安宁!她又想起离开青楚前大燕的局势,如果白洛飞是因为要扩张自己的权势,为对抗马问天而娶抚瑶公主呢?想起两人相爱时的甜言蜜语,以及成亲时只娶她一个的誓言,又咬了咬牙,不管他出于什么动机娶抚瑶公主,这笔账都得找他好好的算算。 南烟拉过采儿的手道:“采儿,这件事情先别急,我们先好好打探一下,看看你二哥有没有到达南凤国,他若是到了,再寻个机会跟他见一面再说。若是没到,我们便去路上劫住他,问问他原因。”她说的极是优雅,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 方武山在旁道:“根据这皇榜上的意思,韩王应该已经到达南凤国了,并且就在驿站住着。” 南烟微愣,仔细看了看皇榜,才现那皇榜除了是宣传公主大婚的喜讯外,还是一个招募的公告。南烟人才知道,原来南凤国的民风比较开放,与大燕相去甚远。这里的女子成婚之前是可以见新郎的,且两人还能有一段简短的相处,说是培养感情。这相处的过程中,女方与男方相互玩一些游戏,而这些游戏是需要邀同村的适婚的女子一起参加,说是考验新郎的定力与对新娘爱的执着。 那个招募公告的意思是皇家要与民同乐,要从民间找一些女子一起参加这个游戏,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而大婚是在五日后举行,说是要让普通百姓一起见证南凤第一美女抚瑶公主的幸福时光。南烟心里忍不住想笑,都说了那抚瑶公主是南凤的第一美女,再要这些平民百姓一起去参加,无非就是为了彰显她的美丽与高贵。皇宫里的这些手段还真是好笑,笑归笑,她的眼睛转了转,一个主意便也在脑中形成,她便要好好的“见证见证”他们的幸福时光。 当南烟把想法告诉采儿时,采儿两眼光,捣蛋的事情怎么可能少了她?当下软磨硬泡一定要南烟把她也带着一起去,南烟想了想,有这个小丫头在身边也好,就是怕把事情闹得太大。转念又想,白洛飞如此不仁不义,闹大就闹大,最好把南凤国的皇宫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看他还敢不敢娶别的女人! 报名的地方在南凤国皇宫的南门,南门临近一个大湖,此时正值盛夏,湖水青碧,在太阳下星光点点,湖边垂柳依依,凉风习习,若是泛舟湖上,实在是美事一件。 南烟与采儿换上女装,前去报名,那报名官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身材短小偏胖,嘴上留着一个八字胡,头上缠着一块白色的丝绸,丝绸上缀着一颗蓝色的宝石。 那人看了南烟与采儿一眼,对采儿道:“你通过了。”采儿的容貌远胜南烟,又长的娇俏可爱,招人喜欢,一下就通过了。采儿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通过,又问道:“那她呢?” 那人瞟了南烟一眼问道:“你有何技艺?” 南烟见男人狗眼看人低,以貌取人,想起今日来的目的,见旁边有一把古琴,她存心卖弄,也不答话,拿着琴便弹了起来,嘴里也跟着低唱起来,唱的辛弃疾的西江月,歌词温婉感人,曲调悠扬绵长。一曲终罢,直把那报名官惊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曲子不但惊了那报名官,也惊了与抚瑶公主游湖归来的白洛飞。那曲调与弹法是如此的熟悉,他虽然只听了寥寥的几回,却是记忆深刻,最近在梦中更常梦见那弹琴之人。只是佳人已逝,听到这样的曲子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那抚瑶公主听得琴音赞道:“好曲子,好嗓子,不知道是谁在弹唱,本宫倒想认识一番。” 旁边的宫女在旁道:“听这声音像是从报名房那里传来的,应该是民间的女子想参加公主与王爷新婚前的游戏,报名时所展现的技艺。” 抚瑶道:“如此更应该见一下了,若是曲子弹得好,人也长得美,我还得多加防备防备。”说罢,娇笑一声,看向白洛飞。 白洛飞笑道:“公主多虑了,公主的容貌倾国倾城,天下间能与公主相比的女子又有介个?乡间的粗野女子,今日不见也罢,反正明日的游戏里都可见到。在本王的心中,自见了公主之后,其他的女子便再不能入眼了。”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有些害怕,倒希望那弹琴女子便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只是他亲手埋了她,断无存活之理,就算她还活着,又怎么可能在这里?这样的人,还不如不见,见了只会让他徒增伤感与怀念。 抚瑶听得白洛飞的言语,心里一喜,轻轻地倚在白洛飞的身上道:“王爷最是会说话了,虽然真假难辨,但本宫听了也极为开心。本宫听闻王爷的前王妃也善琴,不知琴艺与这曲子相比如何?”她久闻韩王与他的前妻感情甚笃,不是她要揭他的伤疤,而是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要彻底断他的念想。 白洛飞面不改色,笑意浓浓地道:“她的琴艺普通,又哪里有这样的佳音。”心里却恨得不行,这世上没有人能与他的南烟相比,若不是看在这抚瑶还有些用处的份上,今日她的这一句话,就能让她万劫不复! 抚瑶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但对他的话却甚是满意。两人下得船来,白洛飞便向抚瑶告辞回驿站。抚瑶轻轻拉过他,娇笑道:“王爷明日可要准时哦,那些游戏可都有趣的紧!” 白洛飞轻轻将她拉进怀里,眉眼间尽是挑逗道:“公主说的话,本王何时敢不遵从?更何况再过几日,你我将是夫妻,届时还有许多游戏。”说罢,又笑嘻嘻抱了抱她,又亲了一下她的脸。 抚瑶在白洛飞的怀里,柔若无骨地道:“王爷记得就好。”见白洛飞亲过来,也不躲避,脸上却满是女儿家的娇羞,欲拒还迎道:“王爷好坏!”说罢,从白洛飞的怀里钻了出来,往回疾走,却是没走上几步,又头朝白洛飞抛了一个媚眼。 白洛飞也一脸坏笑地回了过去,她这才扭头回去。 而南烟见报名官那副被惊呆的模样,问道:“不知大人以为小女子的才艺如何?” 报名官赞道:“好曲子,好曲子,你也通过了。”说罢,大笔一挥。便让南烟与采儿在这里稍等,他找人来安排她们进宫。 南烟与采儿没料到事情这么顺利,两人相视一笑,等着也无聊,便顺着窗户看外面的湖光山色,不看还好,一看却怒火四溢。两人刚好看到白洛飞轻佻的模样,与那个妖娆的女子眉目传情,在宫门外又搂又抱,还亲了她! 南烟将拳头握得死紧,采儿怒火冲天,往外直奔,要去找她的二哥算账。南烟一把拉住她到:“这里是皇宫,我们先忍一忍,与你二哥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应该是抚瑶公主,你此时若贸然冲出去,只怕会闯祸!” 采儿不平道:“嫂子,你怎么就能忍受他这般,二哥他……二哥他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南烟苦笑道:“不是我能忍受他,而是形势逼人,你二哥若真是忘了我而喜欢那位公主的话,我……我就让他们这个婚也结不成。但是现在不能冲动,要好好计划,否则,只怕我们都身陷险境,他还在那边逍遥快活!” 采儿一听她讲得有理,又见她的眼角含着泪,单薄的身体在微微着抖,心里明白她的苦楚,知道此时不能再有什么举动,便轻轻地抱着南烟道:“嫂子,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二哥要是真敢娶那个公主的话,我便不认他是我的二哥!” 南烟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刚好那安排入宫的宫女也过来了,南烟与采儿对视一眼,便随着那宫女往宫里走。 谁知道一出报名的地方,恰巧遇上了抚瑶,那宫女忙跪下行礼,南烟和采儿心里都有些不平,两人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就是没跪过其他人,于是两人就高高地杵在那里。抚瑶身边的侍女喝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见到公主也不行礼!” 带她们入宫的宫女见闯下了大祸,忙在旁解释道:“启禀公主,这两个女子是刚报名参加公主明天游戏的乡野之人,初次进宫,不懂规矩,还望公主念在她们初犯,这一次便饶了她们吧!”说罢,忙向她们眨眼睛,示意她们跪下。 南烟对那宫女的暗示视若未见,却紧紧地盯着那抚瑶,却见她媚骨天成,媚眼如丝,行若弱风扶柳,静若牡丹盛开,身穿一身鲜红宫装,那宫装领子甚低,酥胸半露,胸前风光无限,引人遐想连篇。她的姿色稍逊婠婠与云蝶儿,却比她们多了一分妖冶,一分勾引,更能勾起男人的**。想起她方才与白洛飞亲热的模样,怒火暗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听得那宫女为她们求情,想起进宫的目的,便道:“我与妹妹是粗野之人,久慕公主美艳之名,今日得见,以为见到了天上的仙子,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望公主恕罪!”说罢,便拉着采儿跪了下去。南烟心里纵然万般不情愿,却也知道形势逼人,更何况她也进过皇宫,知道皇宫等级的森严,也曾看过不少电视,知道一个公主要杀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何况她们还有目的在身,心中虽恨,现在也不是作的时候。 采儿虽然不明白南烟的想法,但她拉了自己,也只得不情愿地跪了下去。 抚瑶听南烟虽然相貌普通,但举止得体,更兼声音又清脆悦耳,便问道:“方才弹琴之人可是你?”抚瑶的琴艺独步南凤国,对于琴技高之人自然也多了一份注意。 南烟微怔,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却还是答道:“正是!” 抚瑶道:“如此甚是有趣,明日里有一个游戏是以琴音寻人,你便与本宫一起参加吧!”说罢,也不待南烟答应,便轻移莲步,缓缓向宫里走去。 直到抚瑶走了很远,那宫女才敢站起来,南烟怕再出事端,也只得装作乖顺等到到宫女起来才站起来。那宫女一站起来便训道:“你们虽然只在宫里呆几天,但这几天可都给我听好了,得好生注意礼节,今日公主是心情好,才饶了你们,若在往日,只怕不要你们的命也得打得你们**开花!” 南烟微怔,虽然知道那宫女话里有恐吓的成分,但也知道那抚瑶并非良善之辈。又兼之她的打扮和举止,便知道不是好相与之人。只得道:“谢谢姐姐提醒,只是我见公主她人长得极美,应该是个大大的好人吧,怎么会没事就打人呢?” 宫女看了南烟一眼道:“听你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本国人。” 南烟微微点了点头道:“我大哥在外经商,我也妹子跟了过来,大哥在忙着做生意,我们又帮不上忙,便出来游玩,见南凤国人杰地灵,费都又风景极好,见那皇榜甚是有趣,所以便带着妹子来凑个热闹。因为初次进入皇宫,若有失礼的地方,还望姐姐多加照拂。”说罢,便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那个宫女。 宫女在皇宫里生存,自然极为懂得揣摩人的心思,以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想借机参观皇宫,也不当面点破,现在公主大婚,宫里一片喜气洋洋,又选了不少民间的女子进宫,宫里的守卫远没有以前森严,要参观皇宫也不是难事。当下欢欢喜喜地接过银子道:“你们若想参观皇宫也不是极难的事情,只需多加注意几件事情就好。” 南烟装作欢喜的样子道:“请姐姐指点一二。”对皇宫里的情况,她与采儿知之甚少,虽没打算在这里长待,却还是有她们的算盘。多知道一点事情,对她们总有好处。 那宫女道:“在皇宫里,其实最最要注意的便是公主了,她是皇的女儿,人长得极美,又极得皇上的宠爱,今日你们的运气算是极好的了,若在平时,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们。所以你们只要不得罪公主,便可以在皇宫里自由行走了。不过公主好似很喜欢要嫁的韩王爷,你们在陪公主玩游戏的时候,切莫表现太过出众,否则怕惹出事端。再则,入夜后不要乱跑,否则很容易被当做刺客。” 南烟想起刚才抚瑶说的以琴音寻人的游戏,又问道:“我们姐妹二人对那些游戏都不太明白,公主要我陪她玩以琴音寻人的游戏,不知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那宫女看了看南烟道:“游戏的规则在入场前自有人告诉你们,这些倒不用担心。只是公主自认她的额琴艺举世无双,刚才又听了你的琴音,想必对你的琴艺有些兴趣,你明日参加游戏时,可得小心了,万万不可锋芒太露,若是过了公主,恐有麻烦!” 南烟伸了伸舌头道:“我的琴艺平平,哪里敢跟公主相比,就算全力以赴只怕也不是公主的对手。”她心里在骂,死白洛飞,明日就要你好看! 那宫女看了看她道:“你知道就好!”当下也不多说,领着她们便去了玉秀宫,安顿好之后便离去了。 南烟与采儿见那玉秀宫里已满是女子,莺莺燕燕,好不热闹,环肥燕瘦,各式各样的都有。因为只是来宫里玩游戏,众女心中都无牵挂,又无负担,个个都兴高采烈。 南烟与采儿分在一个房里,两人心里却是在愁,明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南烟回想起这段时间来所受的苦楚,不禁悲从中来。在采儿的面前,她虽是表现得极为镇定,只是她心里知道,在她的内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又想起白洛飞与那抚瑶公主相拥相亲的一幕,手死死地抓着床单,心里暴怒,泪水也划了下来。他怎么可那样,怎么可以与其他的女子如此亲近! 她想起自己这几个月来,为了能与白洛飞团聚,费尽了心机才从漠阳城里逃了出来。这,又是担惊受怕,又因为伤寒差点要了她的性命,这一切她都撑了过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可他倒好,在这里与其他的女人风流快活!想起以前对他的信任,剪碎了钟痕给她的求亲诏,那时虽然害怕,虽然怀疑,但总没有当面见到时来的震撼和伤心。在他们相拥的那一刻,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又见到抚瑶风情万种的身影,莫非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子? 再想想,就算白洛飞以为她已经死了,也没有必要在她“死”去的不过半年里,就要迎娶其他的女子,他这么做的原因,在她看来,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根本不爱她!她为自己的这个结论痛苦万分,回想起往日在一起时他深情款款的模样,又不像是假的。只是若那也是他真正的感情的话,这个男子也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还有心吗?又或许他对每一个女子都能做到那副模样?如果他要抚瑶公主只是因为要得到南凤国的帮助,那么当日里对她好又是为了什么?那时的她可没有半点利用价值! 南烟只觉得头痛,心也痛,心里千头万绪,理不出个线索来。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果他之前真的深爱着她,现在又怎么能对另一个女子做出那么亲密的举动?心里也不禁叹了一口气,也做出了一个决定,不管白洛飞娶抚瑶是出于何种目的,她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第一百一十二章夫妻相逢 翌日清晨,南烟与采儿俱被叫醒,说是要去参加游戏,需提前准备一番。其它的女子早听说韩王英姿,这番有机会见到他,个个兴高采烈,忙着梳妆打扮。南烟看着那群嘻嘻哈哈的女子,嘴角满是嘲讽,他们这样激动又是为了什么?那个男子娶的又不是她们。 众人收拾好后便去了御花园,那里早已布置好了各色的屏障,又兼鲜花盛开,景致极美。南烟心里有事,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只觉得众人的欢笑都是对她的嘲笑。到这一刻,她是深知自己对白洛飞的爱早已深入骨髓。 采儿知道她的心事,原本她见这里极为好玩,也想去参上一脚,却心里念着南烟,也不去玩,陪她坐在角落里。嘴巴翘的老高,苦着一张脸。 过得片刻,便听得有人高喊道:“公主驾到!”行过礼后,南烟抬头一看,却见白洛飞笑眯眯的站在抚瑶的身边,白衣如雪,风流倜傥,两人相依相偎,神态亲密。南烟心里犹如被针扎过,呼吸也变得困难。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头低下来不再看他们。 白洛飞感到有一丝带着浓浓的恨意的眼光看着他,他心里微微一惊,在南凤国他应该没有对头,会是谁呢?他朝那股目光看过去时,南烟刚好低下了头,他只看到了一排黑黑的脑袋与五颜六色的背。从小的生存经验让他心里顿生警惕,面上却不露声色,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谁。 游戏开始,第一个游戏是捉迷藏,南烟冷冷的看着白洛飞在众女子间欢笑嬉戏,当他再次把抚瑶抱进怀里的时候,她的心顿时变得冰冷,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他这么喜欢玩,很好,她就陪他好好的玩。 南烟将采儿拉过来吩咐了一番,采儿会意,脸上犹豫了一下,却又笑嘻嘻的道:“这个好玩。”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的有些煞风景了,韩王去如厕时,不知道哪里泼来一盆水,纵然韩王轻功再高,但是茅房的空间有限,一盆水又是迎面而来,封住了所有的退路,他被华丽丽的淋了一个落汤鸡。好在天气炎热,当抚瑶心疼的帮他擦拭身上的水珠时,白洛飞还笑着道:“公主是否是怕我热,特意命人送来一盆冷水降温,实在是有心了。”说罢便去换衣裳了。 白洛飞换衣裳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群马蜂,纵然他武功盖世,用衣裳将马蜂尽数抓住,却也在他的俊脸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包,衣裳没换成,便黑着一张脸出来了。他怒火中烧,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南凤国的皇宫里捣乱,难道只为了拆他的台。 抚瑶见白洛飞黑着一张脸出来,左边的俊脸又高高肿起,心里心疼不已,得知原委后,便派人严查到底是谁做的,又命人取来药亲自帮他涂擦。 南烟与采儿见他们亲密的举动,两人对望了一眼。南烟低骂道:“好一对奸夫淫妇。”又俯在采儿的耳边吩咐了一番,采儿顿时眉开眼笑。 白洛飞本想拂袖而去,却又忍不下这口气。自记事以来,只有他整别人,还从未被人整过。以前虽然被南烟整治过,但这世上也只有她有这个特权,有时候也是他为博她开心故意而为之,又何曾被人如此戏弄?心中略一沉吟,便有了计较,他倒想谁这么大胆。 接下来的事情却又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抚瑶去补妆半天没有出来,她的丫环觉得好生奇怪,便去寻她。结果在化妆间时见倒了一地的婢女,抚瑶下落不明。白洛飞见那些丫环俱是被人点了**道,问她们是怎么回事时,却没有一个人说的出来。此时茅房里传来抚瑶的声音,众人赶过去一看时,却见抚瑶不知被何人用麻袋装着扔在茅坑里。 宫女七手八脚的将抚瑶从茅坑里拉出来,解开麻绳,只见原本美艳无双的抚瑶身上沾满了黄色的物事,恶臭连天,不用问也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风情万种的双眼也不知被何人打成了熊猫眼,娇俏的脸蛋上也被人打肿,纤纤玉指也满是伤痕。 众宫女早受过她的苦,个个在心里偷笑连连,面上却是担心不已,直在旁赔罪。白洛飞见她那副模样,心里也暗自好笑,却也只能强自忍着。他原本以为是有人要对付自己,如此看来,应是抚瑶在宫里树敌过多,那人是要对付她的,只是他刚好要娶她,便也成了别人报复的对象,心中便也一松。 白洛飞询问抚瑶事情是怎么样的时候,抚瑶抽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化妆间,突然就不能动弹了,也说不出话来,眼睛被人蒙住,拉着便是一顿暴打。我痛的晕了过去,醒来时便在这里了,呜……” 白洛飞又问抚瑶身边的宫女当时可有异常,宫女均道:“只见一个白影闪过,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心里略一沉吟,看来来的人有备而来,居然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他仔细回想起自己的遭遇,他也没有看清来人长什么样,只知道那人身穿白衣,身形纤瘦,似是个女子。他也只见到一个背影一晃便消失了,本来以他的轻功要追上她并非难事,只是南凤皇宫里因为玩游戏,到处都說閱讀,盡在 满了轻缦彩布,那人似是对这里极为熟悉,几个起落便消失无踪,看起来轻功不错,背影也有几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于是这天便因为抚瑶公主被人暗算,游戏提前结束。 抚瑶心里怒火滔天,长这么大,她都是如众星拱月般被众人呵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尤其是在她的心上人面前形象全失,这口气如何咽得下?仔细回想在皇宫里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她,想了半天却还是想不到会是谁。 抚瑶的脾气娇纵,高兴时还好,一不高兴对下人非打即骂。她也知道皇宫里有许多宫女对她不满,但是她量她们也没有那个胆子。更何况她将她被人打的过程告诉宫中侍卫长时,那侍卫长分析那人的武功极高,对她施以的是点**手法,宫中所有的宫女均身家清白,没有人会武。如此一来,便只有那些这几日召进宫陪她玩游戏的寻常女子了。可是那些女子个个身材娇小,又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抚瑶虽然将这件事情交给侍卫长去查,可是心里的那口气还是咽不下去,所谓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人,正打算命人将那些玩游戏的女子全抓起来。皇后却来了,抚瑶一见皇后便哭诉连连,说要那些女子尽数杀掉。 皇后一听便劝道:“那个人是一定得查出来的,只是你现在大婚在即,实在是不宜弄出血光之事。况且韩王也在费都,今日也被人戏弄了,此事非同小可,只能明查暗访,不可大开杀戒。这批女子之中多是一些有名望人家的小姐,若把他们全杀了,恐惹事端。拿人又是整韩王,又是戏弄你,来意不明,我们加强警惕,明日的游戏继续,哀家倒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抚瑶听皇后说的有理,虽然不太情愿,却也只能如此了。心中最是气恼的是好不容易在白洛飞面前留下的好印象,都被那可恶的贼人给破坏了。 南烟与采儿两人见白洛飞与抚瑶成了那副模样,心里暗笑不已,面上的得意实在是难以掩盖。趁四周无人时,采儿道:“嫂子,今日可真是解恨了,只可惜二哥武功太高,否则那些马蜂还可以多咬他几个大包,最好把他咬成包子脸,再也见不得人。” 南烟也笑道:“是啊,免得他总以为他长的帅,到处去沾花惹草。”心里却还是有几分失落,整治了他又如何,心里还是舒服不起来。 采儿接着道:“最最开心的把那个自以为漂亮的公主打成万花筒,把她的眼睛打成熊猫眼,看她还怎么放电勾魂!她以为她多美,还不是成了茅坑里的一个大石头。” 南烟轻轻的敲了一下采儿的头道:“我不是说只让你把她暴打一顿就好了,怎么把她扔进茅坑里呢?” 采儿笑道:“她平日里那么惹人讨厌,那天见她那样往二哥的身上粘,我看着可不顺眼了,前天还敢给我们脸色看。哼,她还以为她自己身上有多香,我就让她变得臭臭的,看她还敢不敢去招惹二哥!” 南烟不禁好笑,这个丫头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她就知道有采儿在的地方,要是能安安生生那就是奇迹。采儿接着问道:“二嫂,我们明天要怎么整他们?” 南烟摇了摇头道:“明天再不可轻举妄动了,今日已经做的太过了,他们明日定会加强警戒,我们又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所谓虚虚实实,明日切不可再行动了。”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以昨日那位宫女对抚瑶的描述,她的性子娇纵,断不会轻易地放过她们。只是大婚在即,她不会太过生事罢了。 采儿有些不甘愿的道:“难道就这样放过她?”白洛飞是她的二哥,积威尤在,她是不敢把他怎么样。但是那个所谓的公主,她可没把她放在眼里。抚瑶再厉害,还不是被她扔进了茅坑,况且今日还这么顺利。 南烟幽幽的道:“采儿,我们今日的这些做法,无非是将心里的愤怒宣泄一番,可是事情并没有改变,你二哥还是要娶公主。纵然公主一点都不漂亮,只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却还是有她的利用价值,而我呢?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无权无势,帮不上他一点忙。” 采儿听南烟说的伤感,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心疼,拉着她道:“嫂子,二哥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或许你去见他一面他就会打消娶公主的念头呢?” 这个问题,南烟也想过,但是想来想去,她心里都矛盾丛丛,他叹了口气道:“我与你二哥的事情,又岂是他不娶公主就能了结的。你都不相信我死了,而他却信了!就算我死了,也不过半年的时间,他就要娶其他的女人,我与他的爱情还能叫爱情吗?当初他娶我时说今生只有我一个,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却有这么大的变故,我还能相信他嘴里的只爱我一个吗?” 采儿听南烟讲完,神情一片黯然,她不由得也想起了她与段玉程之间的事情。段玉程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他爱她,自从那层纸被南烟捅破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说上几句话,二哥都可能背叛二嫂,那她的爱情呢?是不是也如浮萍般没有根,难以寻得踪迹。 姑嫂两人均都陷入深思,夜悄悄的来临,第二天很快就到来了。 游戏正常举行,这些都在南烟的意料之内,也如她所料,周围的侍卫比昨日多了近三倍,说是保护公主与韩王的安全。 抚瑶眼圈上的青紫退了不少,却相较往日还是少了许多风采。白洛飞见到她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宫女将她从茅坑里拖出来的情景,心里忍不住想笑,脸上却是满脸春风,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和她靠在一起了。虽然他知道她的身上定然早已洗净,而她的身上也喷了浓浓的香水味,却不知为何,他还是能闻到那隐隐的臭味。 白洛飞算算,再过三日便与她成亲,心里莫名的有些伤感起来。曾几何时,那个鬼主意百出的女子也曾眨着黑黑的大眼嫁给了他。一想到她,他的心又如针般扎痛起来,手也握紧了些。昨晚接到凤颜的飞鸽传书,马问天联合了晋王、定南王来对付他,马问天与定南王在南,晋王在北,他们的联盟若是打成,他便会被内外夹击。他虽然不惧怕他们,但是给她报仇的事情得拖到什么时候? 抚瑶拿了颗葡萄便要喂给白洛飞吃,白洛飞正在呆,她心里也在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以为他是嫌弃自己了,一个人扭过头去生闷气。白洛飞的侍从轻轻推了推他,他回过神来,见抚瑶的神色有异,便笑着道:“久闻公主琴艺无双,本王却一直无缘闻得,今日还请公主让本王大饱耳福。” 抚瑶一听他提起弹琴,便闷闷的道:“王爷刚才莫不是在想念你的前任王妃,都不理我了。” 白洛飞心里本不太痛快,见她又提起南烟,便将脸色一正道:“公主总是提及往事,实在是好生扫兴。公主若是觉得我曾娶亲的事实在让你不太痛快,你也大可以不嫁!”他何曾需看女人的脸色行事,南烟的事情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个禁忌,她一提再提,实在是惹人厌。 抚瑶见他真的有几分生气,心里虽然委屈,但又实在是喜欢白洛飞,见他的那张俊脸上昨日被蜜蜂蜇的还红肿的厉害,心里也有些歉意,便勉强笑道:“王爷想太多了,抚瑶心在王爷这里,王爷难道不知吗?王爷若想听,我弹便是。”说罢,便命丫环去取琴。 抚瑶琴艺不俗,又是存心卖弄,她的曲风与南烟的相差许多,曲子的意境满是南凤国的风味,在白洛飞听来,也着实有趣。一曲终罢,满堂喝彩。 根据游戏的规则,接下来参加游戏的女子也要出来几个弹奏。众女子一听公主所弹,便只有几个琴艺还不错的去弹奏。南烟本想躲过去,因为她现采儿不见了,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那丫头又要做什么。今日里守卫这么森严,可不要出什么差错踩好。 可是她还没走出几步,一个女官走过来对她道:“公主特别吩咐了让你去弹。” 南烟只得叹了口气,认命的跑到幔帐后,想了想,心中恨意绵绵,便弹了子夜歌,只听得她轻唱道:“前丝断缠绵,意欲结交情。春蚕易感化,丝子已复生。今夕已欢别,合会在何时?明灯照空局,悠然未有期。自从别郎来,何日不咨嗟。黄檗郁成林,当奈苦心多。高山种芙蓉,复经黄檗坞,果得一莲时,流离婴辛苦。” 白洛飞前日听到南烟弹曲子时,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去验证,错过了见面的机会。可是今日再听得这极为熟悉的弹法时,歌里所唱的诗又温婉又哀叹,心里再也忍不住激动,纵然不可能是她,但是他还是极想见见这个弹琴之人,她也如南烟一样聪慧无比吗? 抚瑶却因为不知道吃什么吃坏了肚子,曲子再好听,却挡不住身体的不适,听到一半时,终是忍不住去了茅房。 白洛飞脚步轻移,拉开一层层的纱幔,他模模糊糊的见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心跳如雷,双手有些抖的拉开了最后一层纱幔,终于见到了那张极为熟悉的容颜,他轻轻的唤道:“南烟,是你吗?” 南烟唱起那词时,触动了心弦,那诗唱的就像是她与白洛飞的故事一般,唱着唱着便沉浸其中,泪水也悄悄的涌了出来,她没料到白洛飞会掀开纱幔,却在听那句话时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震,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又气又恨,拨完最后一音,便朝白洛飞施了一个礼道:“民女水月,见过韩王。” 水月的名字是她进南风皇宫报名时取的,意为她与白洛飞的爱情便如那水中之月,美丽却禁不起一击,看似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第一百一十三章以牙还牙 白洛飞有些怔怔的望着南烟,她冷漠而客气的行着礼,如同陌生人般疏离,这样的神情在她初次被掳时曾经见过,心里犹如针扎般的疼。心狂跳着,当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居然有丝不敢相信!心里百转千回,终于哈哈大笑起来了,枉他聪明一世的头脑,居然被钟痕给骗了! 白洛飞轻轻的抓过南烟的肩膀,俊颜靠近她的脸,鼻尖也快抵上她的鼻尖,轻轻的道:“南烟,我知道是你,我真的好开心!原来你真的没有死!” 南烟见他的那副麽样,心里微微一酸,这几个月来她饱受了相思之苦,又经历了数重劫难,而他终于在她的面前了,她也想对他讲:飞,我好想你!可是眼里突然飘过他与抚瑶相亲相拥的场景,心又变得冰冷。 南烟朝他展颜一笑,用手掩着嘴轻笑道:“世上都道韩王风流不羁,看来真是传言不虚。只是王爷这样拉着民女,若是被公主见了,只怕非剥了我的皮不可。”心里恨得痒痒,脸上却是十二分的娇羞,眼角眉梢俱是欲拒还迎的风情。 白洛飞微微一怔,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表情又哪里像是他的南烟,莫非此女真的只是长得像她罢了?可是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就算长得极为相似,可为何连弹曲子的方法也一样? 他脸上的疑惑又如何逃得过南烟的眼睛,她心里的怒火又烧得更旺了些,却偏偏往白洛飞的怀里倚了过去,轻轻的道:“王爷生的实在是风流俊俏,虽然现在脸上红肿,却仍难掩王爷的绝世风采。水月虽是初次见到王爷,便对王爷倾心不已,不如也将水月带回青楚,我愿伺候王爷一辈子。”脸上尽是少女遇见情郎时的迷茫与娇羞,只是那些话语也太胆大了些。不过南凤国民风开放,男女之间相爱便说出来的事情是极其符合这里民风。 白洛飞心里的厌恶之情顿生,他的南烟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轻浮的举动?他想起了自己来南凤国的目的,如果是南烟知道自己要娶公主为妻,必会大怒,或者生他的气装作不认识他,又怎么可能是这副模样?纵然眼前的这个女子长的与南烟极为相似,同样清脆的声音,却也让他感到反感。他不禁暗笑自己,半年前是他亲手将她葬了,她又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 白洛飞心情陡然变得极差,一把推开南烟道:“水月姑娘与本王的一个故人极为相似,本王认错人了,恕罪。”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南烟轻拉他的衣袖道:“王爷若嫌水月姿色丑陋,不愿娶我为妾的话,我还可以为王爷弹弹琴,在王爷愁闷时给王爷解解闷。”说罢,眼里满是期盼。心里却在骂,最好听琴时听死你,这个大色狼! 她这样一说,白洛飞更是烦躁,一拂衣袖,里面夹了几分内劲,便将南烟摔倒在地,道了句:“不用!”转身便走,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这一摔把南烟摔的甚是疼痛,心里把白洛飞的八代祖宗全问候了一遍,又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鄙薄的可以。虽然将他给赶走是她的意图,可是他真的就这么走了,又觉得有些气闷。当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 白洛飞心里思念却被她完全勾了出来,心如猫抓般难受,为什么两个这么相似的人差别有如此之大。心里对南烟又想念的紧,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嘴角含着一抹冷笑,在轻拂身上的灰尘。那抹笑容是那样的熟悉,冷漠中夹着嘲讽,是任谁都无法模仿得了!不由得心头剧震,心念如电,莫非。莫非刚才的那些举动都是她故意的?她真的是南烟? 南烟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目光在看向她,心里一怔,顺着目光望去,却见白洛飞脸上又是激动又是疑惑,心里暗暗叫糟,脸上却朝他微微一笑。白洛飞心里狂喜,真的是她,也只有她才会有如此多变的神情!想起她的行为,心里突然明白那不过是她的试探而已,正要跑过去抱住她,却听得身后传来一片吵闹声。便回头看了一眼,再回头时,南烟已不见了踪影。 南烟见他脸上由疑惑转为狂喜,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嫌恶,正在思考着脱身之计,却听得吵闹声传来,见白洛飞回头,忙往纱幔里一钻,他纵然轻功再好,只怕也找不到她了。 白洛飞大惊,大叫道:“南烟,南烟,我知道是你,别躲了,快出来!”转身便向她消失的地方追去,可是那里只有雪白的纱幔,没有人回答他。他顿时愣在那里,整个人一时回不过神来。 他怔怔的站在那里,心如刀绞,不知所措,突然一个人抱住他道:“二哥,救命啊!”他这才回过神来,却见采儿一副宫女的打扮躲在他的身边,陡然见到采儿,心里大惊,还没来得及思考她怎么在这里时,却见抚瑶衣衫不整的领着侍卫长奔了过来。 抚瑶骂道:“你这个奸细,本宫今日绝不会放过你!”白洛飞见她昨日脸上的青肿还未消尽,今日脸上又增添了些红肿,一身湖蓝色的宫装也早已面目全非,有些地方还被烧焦了。心里有些好笑,看了看采儿,不用想,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洛飞将采儿从身后拉了出来道:“这是舍妹,不知道公主与舍妹间可有什么误会?要如此大动干戈?” 抚瑶一怔,没料到采儿是他的妹妹,只得道:“王爷进宫时,并未将郡主介绍给本宫认识,是以并不相识。只是令妹实在是太过无状,居然敢殴打本宫,还请王爷给个交代!”她爱白洛飞是真,却并不代表她能被人如此欺侮。 原来采儿不听南烟的劝告,自认为武功群,偷偷的在抚瑶喝的茶杯里下了泻药,见她去如厕,便也偷偷跟了过去,在抚瑶如厕的时候,她故伎重演,将跟在抚瑶身边的宫女打晕的打晕,点**的点**。又拿了个布袋将抚瑶罩住,朝她的脸一顿狂打,结果却被跟在公主身边的侍卫现,几个侍卫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却越打人越多,她知道不妙,便边打边跑,御花园說閱讀,盡在 里满是纱幔,她到处乱跑,顿时整个御花园里鸡飞狗跳,那些侍卫又怕伤了其他人,不敢放箭,于是变成了侍卫们抓不住她,她也逃不出去。心里一急,见白洛飞站在那里,便去向他求救了。 白洛飞笑的云淡风轻道:“舍妹自小顽劣,本王娶进门的每个妻子都曾被她或多或少的开过玩笑,她此次跟过来,说实话,本王也不知道。采儿,还不过来跟未来的公主嫂嫂赔罪,你这玩笑可是开大了。”采儿怎么会进来南凤国的皇宫,南烟也在这里,她们莫不是一起来的?若是一起来的,采儿定然知道南烟在哪里,一会将抚瑶打法后,便让她带她去找南烟。 采儿知道有白洛飞在,抚瑶是伤不到她的,又见白洛飞一副淡然的模样,还叫她叫抚瑶嫂嫂,她呸!当下小嘴嘟的老高,翻着白眼,不屑的道:“我的身份低微,哪里敢要什么公主嫂嫂,我就只有一个嫂子,可不是那个装娇弄痴,只会卖弄风情的女子。”说罢,还哼了一声。 白洛飞见采儿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见抚瑶脸上怒火更盛,只得道:“公主息怒,舍妹着实顽劣,本王回去后定将严加管教。公主身上的伤不轻,你们这些还怔着做什么,还不快扶公主去医治!”说罢又对采儿吼道:“没大没小的丫头,还不快跪下!” 采儿可没觉得自己有错,如何肯跪,白洛飞熟知她的脾性,早有准备,手指轻弹,采儿只觉得腿弯处剧痛,双腿不自觉得便跪了下去,只是神色间满是气愤,恨恨的盯着白洛飞。白洛飞就当做是没看到,心里却在叹气,这里好歹也是别人的地盘,无论如何也得给人一点面子吧! 抚瑶见采儿跪下,神情虽然不服,但是她的心里却还是舒服了些,知道白洛飞是在给她台阶下,也知道采儿是白洛飞的亲妹妹,他有似乎很宠爱这个妹妹。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她若是再深加追究,日后恐不好相处,当下也只得作罢。由宫女扶着她进去休息,又传来御医帮她治伤。 白洛飞一见抚瑶离去,便将采儿扶起,采儿揉了揉腿弯处,一把甩开他,拔腿便跑。白洛飞轻轻一拉,采儿便动不了分毫,冷冷的道:“你就光会闯祸,连你二哥都敢戏弄,快点带我去见你嫂子。”难怪昨日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熟悉,原来是他这个捣蛋妹妹。 采儿知道昨日戏弄他的事情已被现,她虽然有些怕白洛飞,但是她素来对没有抓个正着的事情是死不承认,又想起刚才下跪的事情,白洛飞不提南烟还好,一提她就火冒三丈,当下把头杨的高高的道:“我嫂子她早就死了,二哥还是亲手葬的她,又怎么还会提出这么笨的问题。莫非……莫非二哥想去黄泉路上找她?”别怪她把话说太狠,而是这个二哥确实该死,又笨得像头猪。 白洛飞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世上或许也就只有他这个宝贝妹妹会咒亲哥哥去死,轻轻的敲了敲采儿的脑袋道:“没大没小的家伙!回去再好好收拾你,我刚见着你的嫂子了,若不是你嫂子带你到这里来,以你的本事也进不了皇宫。” 采儿一听,火气更盛,这个坏二哥都见到嫂子了还对那个公主暧昧不明,实在是可恶,难怪嫂子不愿见他,如果段玉程也敢这样的话,她誓一辈子也不要再见到他。采儿眼睛转了转道:“二哥,你可真是英明神武啊,嫂子说了,如果你想见她的话,就今晚日暮时分到御花园的那个湖边去等她。”说罢,转身又要溜。 自己的妹妹,又如何不知道她的性子,轻轻一带,又将采儿拉了回来,重重的朝她脑袋上敲了一下道:“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敲破你的头!”说罢,脸色下拉,面孔铁青,杀气腾腾。 采儿何曾见过白洛飞这副模样,哇的一声便一**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边哭边道:“爹爹去了,娘也去了,大哥又痴了,我唯一的亲哥哥居然要杀我,我也不活了,你就打死我吧!” 白洛飞只觉得头痛无比,这个世上原本他只怕一个南烟,现在倒好,又加上这个撒泼的妹妹。他有些无可奈何,又不能真的把采儿怎么样,一见她这副模样,他也忍不住有几分心疼,但是心里有如何放得下南烟。再则他知道以采儿的性格,只怕他一个不留神,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白洛飞只得软语相劝道:“好采儿,好妹妹,别闹了,二哥又怎么舍得真的打你。你是知道你二哥的心意的,快带我去找你嫂子,要不这样,你带我找到你嫂子,我也不娶那个欺负你的公主了。”虽然明明知道是她欺负了抚瑶,却知道在这个丫头的心里,定是将抚瑶定义为欺负她。 采儿马上停止了哭泣,睁大了双眼看着白洛飞,问道:“真的不娶那个公主?” 白洛飞有些好笑的看着采儿,她还真是说哭就哭,说停就停,那两行眼泪明明还挂在脸上,大眼里还水意浓浓,脸上却又满是欣喜。便摸了摸采儿的头道:“自然当真,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采儿的嘴巴撇了撇,二哥骗她的次数可多着了,不过这次她倒宁愿相信是真的,但想起刚才被他又是弹腿弯,又是敲头,便往昨日白洛飞被蜜蜂蜇过的脸上重重一按,这才笑嘻嘻的道:“好,我就这带你去找她。” 采儿那一按,直把白洛飞按得痛的直咧牙,却只得无奈的笑了笑,将采儿从地上拉起来道:“我们走吧!” 采儿将白洛飞带到她们住的地方,却并没有见到南烟的踪影。众女子一看韩王的到来,纷纷倚在门口张望。采儿大叫道:“嫂子,嫂子,你在哪里?”却无人答应。 倚在门口的一个女子道:“你是在问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吗?我见她弹完琴之后便出去了。” 白洛飞大急道:“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女子娇笑道:“我与她并不相熟,又如何得知,却听得她对夏姑姑说话,好像是说家里有些急事,只怕是出宫去了。” 白洛飞心里焦急,南烟一出宫,便是躲着不想见他,他知道他的举止是有些过分,但是那是他以为她已经死了啊!她这一出宫,他要去哪里寻她啊!采儿见他神色间确实满是担忧,便道:“二哥不用着急,我知道她在哪里,我们这便出宫。” 白洛飞心里一喜,忙道:“好!”便命侍从去知会抚瑶,说他先出宫去,让她好生保养身体。便带着采儿出宫去了。 采儿见白洛飞临走前还不忘那个破公主,心里有气,又见南烟避着不愿见他,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到底要不要待他去见她呢?想了想,终是决定还是待她去,谁叫他是她二哥! 却说南烟逃出白洛飞的视线之后,知道他是认出了自己,心里又着实生气,不愿见他。虽然采儿不见了,但是知道有白洛飞在,采儿再闯祸也不会有大事。想了想,便收拾包袱向管事的夏姑姑告了个假,说家里有急事,要先回去。又塞给了她一些银子,那夏姑姑知道像她们这样进宫来的,是可以随时出宫的,又得了南烟的好处,二话不说,便将她放出宫去。 南烟寻到方武山住的客栈,不料方武山在客栈呆着无聊,出去游玩还未归,南烟心里踌躇,却也知道她身上的银子所剩不多,又不会驾车,独自上路若遇着钟痕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只觉得沮丧无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独自在方武山的房里等了约一个时辰,终是下定决心独自离去。遇上钟痕便遇上钟痕,也好过见到白洛飞娶其他的女子。谁知道一推儿房门却见采儿带着白洛飞站在门口,三人均一怔。 原来采儿正在敲门,南烟却将门打开了。她心里暗暗叫糟,这个采儿还真的是一心向着她二哥,瞪了采儿一眼却笑着道:“方大哥,你回来了!”也真是巧得很,方武山刚好这个时候回来了。 方武山一见这阵势,便也猜到了七八分,笑了笑,没有说话。这,采儿告诉了白洛飞她们这的大致故事,中间自然有提到方武山。 白洛飞见南烟不理他,却对其他的男人笑的灿烂,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但想到方武山帮他救出了南烟,便朝他深深一揖道:“上次在船上多有得罪,飞在这里给方公子陪个不是。再则多谢公子大义凛然,不计前嫌,帮飞救出南烟,如此大恩大德,飞日后定当厚报!”这些话虽然是些场面话,却也是白洛飞的心声,不管如何,他都得谢谢方武山。 方武山对白洛飞的印象极差,救南烟却是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他为人虽然有些圆滑,但本性却又直爽,见白洛飞那副模样,冷哼道:“韩王太过客气了,我救莫姑娘不过是因为莫姑娘曾于我有救命之恩,与王爷并无干系,只盼着下次见到王爷时,留在下一条活命,哪里敢奢求王爷的厚报。” 白洛飞知道他还在为上次辽海船上的事情耿耿于怀,那件事情本就是自己的不对,被他这番抢白,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却还是感激他救了南烟,正待再说些什么。 却见南烟笑嘻嘻穿过白洛飞与采儿,走过去拉着方武山的手道:“方大哥,你到哪里去了?我都等你好半天了,你可回来了,都担心死我了。”她的神情有几分娇媚,还有几分欣喜。心里却对方武山满是歉意,这个时候只能拿他当挡箭牌了,日后再跟他好好解释。 此言一出,其余的三个人全部呆住,方武山的身体一僵,他年岁虽然不小,但是之前一直在皇宫里挣扎,没有心思与人谈情说爱。这一年来又四处奔波,也极少往那方面去想。这番被南烟一拉手,还是他第一次拉女子的手,心里不知所措,脸上不由得一红。 采儿双眼瞪的大大的,她的嫂子什么时候与方武山好上了?她怎么不知道? 白洛飞只觉得妒火滔天,两只眼睛差点没冒出火来,死死的盯着那两只拉在一起的手。又抬起眼睛狠狠的盯着南烟,里面满是警告的味道。他正要作,却又听得南烟娇笑着对方武山道:“方大哥,你出去了这么久,肚子也饿了吧,我知道有一家酒楼的菜色很不错,我们一起去尝尝可好?” 白洛飞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开南烟的手道:“莫南烟,你不要太过分了!居然当着自己相公的面与其他的男人勾勾搭搭,你难道想我休了你不成?”他妒火滔天,口不择言,却全然忘了南烟是个什么样的人。 南烟笑的比春花更加灿烂道:“韩王爷,你错了,要休也是我休你,你难道忘了吗?当初在我们的婚书上曾有一条是这样的,若是男方纳妾嫖娼,此婚书自动作废!你已经抚瑶公主下了婚书,我们的婚书自然已经作废了,所以,现在你不是我相公,我也不是你娘子。男娶女嫁,不得干扰。我愿意跟谁好,那是我的事情,与韩王爷没有半点干系。韩王爷,请放手!” 白洛飞一怔,想起那个婚书上确有这么一条,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心在南烟这里,他再也不可能爱上其他的女子,当南烟提议要加上时,他只当是她的玩笑,也不阻止,由得她去,没料到今日却在这件事上大跌跟头。他一时语塞,只是那握住南烟的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开,望着南烟的眉眼间有几分后悔。 南烟见他的模样,知道他是后悔为什么会在婚书上加上那样的一条。心里怒气更盛,使劲想从白洛飞的手里挣脱。只是两人的实力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她又如何拉得开,只扯得那只手生疼。 第一百一十四章是爱是恨? 南烟心里大恨,扯的又痛,斜眼朝白洛飞瞪了过去,冷冷的道:“素闻韩王言而无信,却没有想到,不但无信,还无耻,只会欺负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她生性倔强,又在生白洛飞的气,不但不求饶,还口不择言。 采儿见此情况,不由得大是着急,拉了拉白洛飞的衣袖道:“二哥,你捏疼嫂子了!”南烟与方武山之间,她是知道是清清白白的,可是某人好似不太相信。 白洛飞听得南烟的冷言冷语,只觉得心如针扎,这般冷漠的她,只在与她初识时见到过。又听得采儿的话语,心里一疼,便依言将手松开,却见南烟雪白的手臂上,青紫了一大块。却在看到方武山时,心疼又转为怒火,冷冷的道:“你为了他就要离开我?”说罢,又看了方武山一眼,眼里满是杀气。 南烟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又见他杀机毕露,猛然想起他的武功之高,她将方武山拉下水来,却也不能让白洛飞伤害了方武山,当下又轻挽方武山的胳膊道:“我没有为了谁,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这多亏方大哥的照顾,要不然这世上早已没有莫南烟了。更何况韩王早已佳人在怀,又哪里有空想起曾经的糟糠之妻,再则莫南烟在韩王的心里早已等同于死人,只怕在韩王的心里,是巴不得我早点‘死’掉,这样就又可以娶许多娇妻美眷。莫南烟愚笨至极,直到最近方才领悟王爷的心意,其实王爷无须花那么多的精力,只要跟我说一声,我便会离你离的远远的。所以从今以后你抱你的公主美人,我过我的生活,谁要是敢伤害方大哥一根头,我就和谁拼命!”说罢,紧紧的挽着方武山,狠狠的瞪着白洛飞。 方武山脸上的红潮更甚,他虽然极为讨厌白洛飞,但也知道南烟是费了许多的心力才逃到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洛飞,莫不是她与采儿离开的这几天,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她如此伤心绝望?他本来也想说上几句澄清一下,但想想还是算了。 白洛飞听到南烟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雪白,凤眸里满是哀伤,整个人摇摇欲坠。没错,他是以为南烟已经死了,他娶抚瑶却是想为她报仇。她怎么可以这样无情、这样说他?怎么可以在他的面前如此袒护那个男人?在这一刻,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全心全意的爱情却换来了她这样的回报! 白洛飞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冷冷的道:“莫南烟,算你狠!从今以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说罢,穿过南烟与方武山,向外走去。 他生性高傲,人又聪明,虽然自小吃了不少的苦头,却没有一件事情是他办不成的,也从未尝试过如此失去一样东西。就算他心痛的要死,却也不肯低下头来。女人于他,向来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好好的爱一个女人,却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当着他的面与其他的男人拉拉扯扯,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他只觉得气苦不已,这分开的半年来,他以为她死了,心每日每夜都被煎熬着,常在睡梦中痛醒。可是再见到她时,她却已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这叫他情何以堪!最可气的是,当她投入别人的怀抱时,他居然还想挽留她,可是他又现他居然连一点留下她的理由都没有!是他先要娶抚瑶,若根据婚书上所写,他们也确实没有了夫妻关系!他拿什么去留她?往日的夫妻情分?她好像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还在作践他的真情! 采儿一见白洛飞那副模样出了客栈,心里担心,怕他出事情,忙跟了出去。 南烟见白洛飞出了客栈,泪水哗的便涌了出来,那些话她也不愿对他说,可是一想起他与抚瑶亲密的动作,她又如何放得下。方武山叹了一口气,将她扶到房间里,安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两个人明明相爱,为什么非要这样伤害?” 南烟听得方武山的话,问道:“方大哥,你说,他还爱我吗?” 方武山看了看南烟道:“你自己都知道,还这样问我,他若是不爱你,以他的性格,也不会拉着采儿来找你了,更不会那样失魂落魄的离开。这几天,是不是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南烟擦掉泪水道:“他跟抚瑶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亲又抱,亲密无间。这样的男人,我实在是不值得为他流泪。”但一想起他刚才心碎的模样,哀求的眼神,她又觉得委屈无比,泪水又掉了下来。 方武山叹了口气道:“在大燕,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你们之间具体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不好说什么,只是我知道你此时呆在这里难过,不如去外面散散心。” 南烟又抹了抹眼泪道:“方大哥,我想离开这里,这里呆着实在是太令人难受了,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吧!” 方武山问道:“你想去哪里?” 南烟一愣,想起自己千方百计从西泰逃回来,是想和白洛飞团聚。而此时白洛飞已另结新欢,现在却是有他的地方她都不愿再待下去。要去哪里呢?她真的不知道,却知道离他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他的那句路归路,桥归桥,也让她心生寒意。仔细会想白洛飞说的话,他是没有想到自己一点点的错误,看到的却只有她与方武山的“牵手”,她突然觉得累了。或许是老天爷真的很讨厌她,不给她一点点奢侈的爱情,前世如此,这一世碰到白洛飞她以为她幸福了,可是一切都是以为罢了。 早知道如此,也不必花那么多的心力从西泰逃出来了,呆在那里也不错,想想钟痕虽然惹人厌,但对于爱情却很执着,她若真嫁给了他,或许也会幸福吧!至少她不会伤心,对白洛飞还有一份割舍不断的思念,对完美爱情还有一份寄想,总好过现在美梦破碎! 南烟苦笑道:“随便吧,去哪里都一样,只要不在西泰,不在南凤就好。”请允许她也当一回逃兵吧,以前她以为她可以很冷静的对待失恋,现在才现那是因为爱的还不够深。 方武山又问道:“不等采儿回来吗?” 南烟叹了口气道:“有白洛飞照顾她,她很安全,她要是愿意跟我们一起走,那就一起走,若是她想留下来,就留下来。” 白洛飞一出客栈,便去了费都最大的妓院“留仙居”,采儿一见他要进去,一把拉住他道:“二哥,你不能进去,你要真进去了,只怕嫂子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 白洛飞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的道:“你回去吧,回去告诉莫南烟,没有她我的日子过的更潇洒!” 采儿心里大急,又如何肯放,又拉过他的手道:“二哥,你去跟嫂子道过歉,毕竟是你不对在先,谁叫你当众对那个公主又是亲又是抱的,我和嫂子都看到了,嫂子怎么可能不生气,去道歉吧!” 白洛飞冷哼一声,一把将她推开道:“是吗?那你再去告诉她我现在在**,看她还会不会在乎?”那一推用了五成的力,采儿虽有武功底子,却也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把她的**摔开了花,她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边哭边道:“二哥,你这个样子,不要说嫂子不原谅你了,就连我也生你的气了!” 白洛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再理她,径直进去了。采儿见他那副模样,若换在往日,他怎么会都会过来将她扶起,现在可好,居然这样对她!越想越气,抹干眼泪,寻了些干柴和煤油,找来了火种,一溜烟跑到留仙居的后院,放起火来。 白洛飞坐在雅间里,身边围绕的四五个花娘,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原本那些花娘见他长的俊俏,纷纷粘在他的身上,他心里厌烦不过,稍用了些内力边将那群女子全震了开去,脸上又是一副冰冷的模样。那些花娘见涉江湖,却没见过他这样的,又不敢出去,只得端坐在桌子边。桌上的酒已被白洛飞喝了大半,他原想一醉解千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酒是越喝越苦,人也越喝越清醒。原本想忘掉南烟,可是满脑子里都是她的身影,从他们的初识到相爱再到这次的吵架,全涌上了心头。 他又想起那次他在妓院里,南烟带着采儿寻上来的场景,这一次她可还会来找他?嘴角扯过一抹苦笑,她都要和别的男人一起生活了,又怎么可能还会来找他。忽听得传来“失火了,失火了”的大呼声,心里却想,这把火最好再大一些,把他烧死好了。 留仙居里顿时乱成一团,到处是尖叫声,嫖客与花娘纷纷往外跑,有许多人为了逃生,来不及穿衣服,光着**便跑了出来。火也越烧越大,原本在白洛飞房里的几个花娘也尽数逃尽,他却还在那里喝着酒。 采儿放完火后,有些解恨的盯着留仙居,心想就不信这样还不把白洛飞烧出来。可是她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他,不由得有些着急,却听得旁边有人道:“今天晚上的那个客人实在是古怪,长的那么俊俏,却那么不解风情,哪有人来妓院只为喝酒的。” 另一个人接道:“就是啊,他喝酒也就算了,听说起火了,还在喝酒,也不出来躲躲,不知道那人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采儿一听大惊,忙拉着那个花娘问道:“那个公子是不是穿月白色长袍,头上束了个金环,一双凤眼,模样很俊俏?” 花娘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采儿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心里大急,想往火堆里冲,只是那火烧的实在是太大,她根本进不去,路人见她那副模样,以为她是里面的花娘,还有银子没拿出,纷纷来劝。 采儿进不去,又盼着白洛飞自己跑出来,心里又急又悔,却又毫无法子。她猛然想起南烟,或许嫂子在,隔着楼喊二哥,他自己便会出来了。当下忙施展轻功,往南烟住的客栈跑去。 南烟正对着油灯呆,神情还是有些凄然,忽听得采儿在门外大叫:“嫂子,你快开门,出大事了!”南烟忙将门打开,却见采儿神色焦急,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采儿大急,拉着南烟就跑,边跑边将她与白洛飞如何吵架,她又如何放火,又如何听得花娘的议论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南烟一听,顿时也心慌意乱,这白洛飞这样做无异于寻死啊!当下也顾不得还在生他的气,跟着采儿急急忙忙的去了留仙居。 可是当她们赶到时,整个留仙居早已是一片火海,烧过的地方早已一片焦黑,火还在烧,烧的南烟与采儿心焦。 采儿哭道:“都怪我不好,不应该任性而为,二哥要是去了,我,我在这个世上都没有亲人了。” 南烟心里本就烦乱,被采儿这一哭更是难过万分。她虽然在气头上,还在恨着白洛飞,却也没想到他会去寻死。对着大火喊:“白洛飞,你给我出来,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事情就想着逃避,就想着死,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然后,回答她的只有熊熊大火烧的吱吱的声音。 南烟突然有些恨起自己来了,早知道会这样,她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子。泪水又流了出来,骂道:“白洛飞,你要是再不出来,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我恨你!” 身边却传来冷冷的声音:“你既然这么恨他,不如跟我回去吧!”南烟与采儿大惊,回头一看,却见钟痕一袭黑衣,双手环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她们。眼光飘向南烟时,有恨,却也有难掩的相思。白洛飞若真的死了,她也应该心死了吧! 段玉程站在钟痕的身后,深情款款的看着采儿。对他来讲,白洛飞若真死了,他与采儿的恨也不再存在,他也不用再背负心里面沉重的负担。 采儿一见是他们,抹掉眼泪,挡在南烟的身前道:“卑鄙无耻的小人,就知道趁人之危,欺负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去和我二哥单打独斗!” 钟痕嘴角扯过一抹嘲讽,淡淡的道:“你二哥?哼,他此时只怕已在黄泉路上了,我没有那份兴致。我也没有欺负你们,而是想照顾你们。”说罢便向前走了一步,采儿大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扬鞭便向钟痕的门面攻了过去。 钟痕早有所料,轻轻一闪便已避过,一记擒拿手向采儿的曲池**点去,采儿险险避过,右脚腾空,踢向钟痕的膻中**。钟痕化指为抓,一把便抓住采儿踢过来的脚,轻轻一扭,采儿大急,在空中一个翻滚,又恰好有人直攻钟痕的右侧,采儿才险险挣脱。 原来方武山见采儿把南烟拉了出来,心里放心不下,也跟了过来,还好他及时赶到,否则采儿的那双腿就废了。 南烟见采儿摔倒在地,忙将她扶了起来,而方武山却已与钟痕过了好几招。南烟见采儿受伤,她也帮不上忙,扶起采儿便要离去,段玉程却挡在了她们的面前。 南烟怒道:“让开,难道连你也想伤害我们不成?不要忘了,采儿是无辜的!”她只是想提醒他,采儿和他之间的事情现在不是解决的时候,他若要拦着,只怕会适得其反。 段玉程道:“人在朝廷,身不由己,更何况你与采儿的身份特殊,今日我是不可能放你们走的。”他心里很清楚,南烟若跟钟痕回到西泰,采儿也会回去。白洛飞已死,他们便也能在一起乐。况且就算他放了她们,6无咎也在旁边,她们也逃不出去。上次的事情,已经让钟痕对他心生怀疑,他这一次又怎么可能再给他留下这样的把柄! 采儿瞪了眼段玉程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里没负担了,我心里却还有负担,二哥他一定会没事的!”她实在是恨自己,今日若不是她火烧留仙居,二哥也不会出事情,二哥不出事情,她们也不会身陷险境。 南烟叹了口气,今日还在想如果留在西泰会怎样,钟痕就这么快追了上来。她此时却能很明白的回答她自己,就算在西泰呆着,她也一样快乐不起来。当心里装满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更何况钟痕采取的是如此偏激的方式,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采儿见段玉程还挡在路上,便挥鞭向他抽去,他也不闪躲,采儿心里怒火更盛,抡起鞭子又抽了下去,鞭子却被人抓住,6无咎淡淡的道:“两位还是不用白费心思了,跟殿下回去吧!” 南烟大怒,正欲大骂,身后却传来白洛飞的声音:“我的娘子与妹妹,自然是跟在我的身边,看来我还得感谢殿下这半年来对她们的照顾,布了那么多的迷雾给我,原来了我的娘子,这样的心思实在是令白某佩服!” 采儿一听白洛飞的声音,忙向后看,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哭道:“坏蛋二哥,快吓死我了!”说罢,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抹。南烟回头见他好好的站在那里,只是脸上有些黑,头也烧坏了不少,凤眼里满是愤怒与嘲讽,却看也不看南烟一眼。冷冷的站在那里,杀机四起。 只见他轻轻推开采儿,身体陡然向前十数步,伸手直抓6无咎的咽喉,6无咎久经沙场,应变极快,向后疾退,险险避过他那致命一招,只是白洛飞出手极快,一招未成,另一招紧接而至,直拍向他的膻中**。6无咎顿时狂吐鲜血,倒地不起。 采儿将南烟护在身后,有些惊讶的看着白洛飞左右翻飞,只不过数招之间便已将钟痕带来的侍卫尽数击倒在地,他用的都是重手法,中者立毙。他出手干脆利落,招招都是杀招,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她平日里笑嘻嘻的二哥,没想到杀起人来是如此的凶狠。 南烟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是第二次见他这样杀人,心里有些冷。却也没有阻止,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她与白洛飞在一起之后,他好像为她改变了许多。只是今夜的他又变成了辽海之上的杀人恶魔,虽然知道如果不杀了这些人,她们都有麻烦,却还是讨厌看到这样的他。 方武山与钟痕本来斗得难分难解,却被白洛飞一招就拆开,一掌便将钟痕击飞,钟痕一见大势已去,心里恨极,此时却又无可奈何,借那一掌之力,向远处隐没。段玉程也不知何时从采儿的面前消失了,或许就在她怔的那一瞬间吧。 一场争斗,自白洛飞加入后,情况全部扭转。白洛飞缓缓走到南烟的面前道:“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是选我还是选择他?”说罢,用手指了指方武山。声音淡漠,内心却是紧张万分。 南烟见他出来的时候,心里还心疼万分,见他那样出杀手时,心又凉了半分,再听得这样的问句时,心里又觉得好笑。她以前怎么一直没有现白洛飞自大的可笑,还有些幼稚,当下也淡淡的道:“你不应该这样问我,白洛飞,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当下也不理他,扶起采儿便走。 白洛飞一把拉住她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南烟笑着道:“是吗?你想听我的什么答案?就算我选择了你又怎样,你能放下你的所谓的大事与抚瑶解除婚约吗?”白洛飞顿时一怔,她见他的表情心里的冷意又上升了些,接着道:“我要的爱情是一心一意的,我很小气,不可能与其他的女人一起共享一个相公。而方大哥和你不一样,他没有所谓的要完成的大事,我们在一起相处的很快乐。我也不用帮他去算计那些有的没的,可以过我想要过的简单日子。白洛飞,你明白吗?”说罢,冷冷的看着他。今天下午,她想了很久,有些念头也涌上了心头,原本在心里的愤怒也慢慢的变得理性起来。 白洛飞眼神有丝复杂的看着南烟道:“我与抚瑶之间,原本就没什么,你回来了,我自然也不会娶她。当初之所以决定要娶她,无非是想早日平息内乱,踏平西秦,为你报仇。”对于抚瑶他本就没什么感情,当初娶她的动机等到南烟活生生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一切都变的不再重要。 南烟叹了口气道:“你即使现在不娶抚瑶,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抚瑶,白洛飞,你不要以为我是笨蛋,你与钟痕的战争,就算是他挑起来的,你也有责任。况且就算我真的死了,你如果真的爱我的话,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娶其它的女子?就算你娶其它的女子是因为我,但是你怎么可以做到能与她亲密无间?所以,你和我之间不再是只有抚瑶的事情,也不是因为方大哥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明白我说的这一切,等你想通了再说吧!”说罢,将采儿拉到他的身边,对方武山道:“方大哥,我们走。” 采儿是他的妹妹,现在又受了伤,明日他们一早便要赶路,以后也不知道凶吉,还是把她留在白洛飞的身边吧。 采儿见南烟与白活飞越说越僵,在旁哭道:“嫂子,你生二哥的气就生他的气好了,怎么连我也不要了!”这段时间她们生死与共,两个女人的感情也极为深厚,她舍不得南烟,只是她的二哥实在是太不争气。对于爱情,她自己也是糊涂的很,又如何能理得清南烟与二哥的事情? 白洛飞只觉得天旋地转,南烟的行为处事大异于寻常女子,他是知道的。可是听着她冷静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不想再见到他。他与抚瑶的事情逢场作对的成份居多,只是这似乎是个误会,又似乎不是误会,而是她所谓的原则问题。他的心莫名的怕了起来,纵然他刚才杀退钟痕时英勇无比,到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够胆小。 他轻轻拉住南烟,喃喃的道:“烟,我与抚瑶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这句话他已经说的很软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南烟对采儿道:“我不是不要你,而是你呆在你二哥的身边更加安全,你现在又受了伤,让你二哥帮你寻个好大夫,好好治伤。”又看了看白洛飞道:“你与她是什么性质的事情对我来讲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言下之意是做了便是做了,又何必找个千百万个理由,她纵然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却也并不代表她能忍受,能赞同。 南烟纵然心如刀割,到此刻也不得不把话讲清楚。她也需要自己冷静的时间,她不是圣人,可以宽絮所有的人,也不是多大肚的女子,可以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与其它的女子卿卿我我,还能故做大方。她与他也吧,若是缘份未尽,日后终有想通的时候,若是缘份已尽了,她也不敢强求。 说罢,也不管采儿恳求的眼神,白活飞不舍的眼光,拉着方武山转身就走。只是在转过身的时候,泪水还是不自觉得流了下来。她的心真的很痛,纵然前一刻已经冷静下来,纵然知道白洛飞差点被火烧死,她却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只是理智与情感实在是太过纠结。 南烟一走,采儿便大哭了起来,为什么这个世上的爱情都要经历这么多的磨难?她与段玉程如此,南烟与二哥也如此!她了解南烟的感受,因为她知道南烟用了多少的心力才能够到这里,也能理解她看到二哥与抚瑶时的绝望和伤心。 白洛飞心如刀绞,却也知道她倔强的性格,他此时若是拉住她,只怕更会引起她的反感。感情的东西真是的说不清也道不明,从小到大,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麻烦,只是他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这个大麻烦,他只觉得这是世上最难的事情!他承认,他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他对她的感情却是自内心!她不原谅他是因为方武山吗?他不知道,忽然觉得头痛的厉害,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生机。采儿又在旁边哭泣,他心里更加的烦闷,他只觉得身上的气力都像被抽走一般。看着她和其它的男人一起离开,他突然现自己没有半点阻止的立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采儿终于止住了哭泣,在旁道:“二哥,这次的事情我可不帮你了。其实方大哥和嫂子两人之间,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她应该是因为生气才会这样做的。真正要娶嫂子的钟痕,在西秦的时候,你可知道嫂子为了你吃了多少苦,想了多少办法才脱险的,还险些丢了性命。一路之上,又惊险连连,她这么辛苦的逃出来,都是为了再见到你,可是你倒好,一见面就那样,还连个对不起都不跟嫂子讲,换我也不会原谅你。”不管如何,她也要将她心里想的话全说出来,就是不知道二哥能不能再解了。她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她好难过,她是打从内心里想他们和好。 白洛飞原本心情沮丧,以为南烟不再爱他了,采儿的话让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凤眼里一丝亮光闪过,拉着采儿道:“你说你们逃到这里来只为找我?可是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回青楚,而跑到南凤国来?” 采儿撇了撇嘴道:“还不是因为钟痕追的太紧,回青楚的路被在水冲断了,我们是逼不得已才打算从南凤国迂回回青楚的,却遇上了你。” 白洛飞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嫂子其实还是爱着我的,只是因为生气,不肯原谅我,所以才会和方武山有亲密的举动?她的目的只是让我生气?” 采儿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她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清楚,又哪里弄得清楚他们的,这些只是她的直觉罢了。 白洛飞不禁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怎么就这么笨!如果道个歉就能挽回南烟的心,他早就做了。只是回想起南烟那冷冰冰的模样,以及离去时淡漠的话语,他心里便有些无措。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要知道南烟还是爱他的,只要能挽回南烟的心,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当下便抱着采儿,打算去找南烟。 采儿又道:“二哥,嫂子现在正在生气,你若是现在去找她,她只怕不会接受你的道歉。你还是先把那个破公主的婚给退了吧,这样也有诚意些!”这几个月的相处,她也知道南烟的性格,提的建议合情合理。 白洛飞看了看采儿道:“看来采儿是真的长大了,都能给我出谋划策了。”飞里虽然还很难过,但是总好过没有希望。只要她还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便能想办法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回想起他之前追南烟的情景,他还是将她从宵鸣给拐到了青楚。他实在是害怕没有南烟在身边的日子,回想起初次见到她的尸体时的情景,他仍然觉得心如刀割。 他又忍不住骂起自己笨来,以南烟那么聪明的头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钟痕杀掉。怪只怪他一直以来主观的认为,她只要一被擒,便必然会被钟痕所杀。他当时也不相信她就那么死了,也曾派人去打探她的消息,结果都无功而返,钟痕也实在是狡滑,布了那么多的迷雾,种种迹象表明,南烟已经死了。尸体又摆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忽然又想起钟痕来,原来钟痕也爱上了南烟,怪不得会花那么多的心思。钟痕追过来不过是将南烟再带回西秦,只是南烟根本就不爱他,这一点他可以肯定,她的眼神他能看的出来。他嘴角扯过一抹冷笑,早知道如此,刚才就不放钟痕走了,钟痕让南烟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也许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以后若寻着机会,定要连本加利的讨要回来!只是他的真的很笨,居然没有现南烟对方武山的亲密也不过是装出来的。不由得暗骂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她骗了。 第二日一大早,他便去了南凤国的皇宫,抚瑶一见他来,欢喜不已,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她难过的不行“本王今日过来,是来退亲的,不是因为公主不好,而是因为本王找到了更适合我的女子。我想公主也不想找一个对你三心二意的男人,所以本王沉思良久,退了亲对公主好,也对本王好。”抚瑶实在是不明白,昨日还对她极其亲密的人,怎么能讲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呆住了。 南凤国的皇帝大惊道:“韩王怎么如此出尔反尔,朕已下诣诏告天下,终生大事,韩王怎可如此草率,你若不爱联的抚瑶,又为何前来求亲?” 白洛飞道:“如皇上所言,本来确实是草率了。本王前来求亲,是久慕公主芳名,只是见面不如闻名,本王这几日与公主一起做游戏时,现公主的仪德与传闻相距甚远,又跌入茅坑,形象全无。本王现在只要一见到公主便会想起那日的情景,还能闻到那股恶臭,试问这样的人,本王日后如何与其一起生活?” 这件事情皇帝是知道的,抚瑶听得他的言语,怒道:“那使坏之人是你的妹妹,你现在来退亲,莫不是早就你与妹妹商量好,是来戏耍本宫的吧?本宫乃堂堂公主,又岂由你这般对待!” 白洛飞笑道:“公主没有证据最好不要糊说,舍妹虽然顽劣,却也段不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再则公主可有亲眼所见她将公主扔进茅坑?”他见抚瑶语塞,又接着道:“本王前来退亲,不过是想好聚好散,这几日与公主相聚虽不太愉快,但本王也是个有始有终之一人。南凤国不是有个规矩吗?如果在游戏的时候觉得男女双方不合,可以单方面退亲的,本王原本也可以一走了之。”反正抚瑶没有证据是采儿的所为,他也来个死不承认。 皇帝冷冷的道:“看来韩王是存心来捣乱的,抚瑶又不是嫁不出去,又岂由得你如此羞辱,只是这件事情由不得你了!来人啊,将韩王拿下!明日准时与公主完婚!”这件事情不但关系着他的面子,也是南凤国的面子。白洛飞实在是欺人太甚,之前来求亲的王子候爷不计其数,之所以选他是因为看抚瑶见过他的画像之后便爱上了他,非他不嫁。再则他因为答应白洛飞的求亲,已将马问天得罪。 刹那间,大庭之上冲进来许多侍卫,白洛飞还是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脸上的笑意不减,淡淡的道:“皇上莫不是想用强不成?只是皇上莫忘了,逍遥米庄的事情还未完全解决,本王敢保证,皇上今日若是敢动本王一根毫毛,逍遥米庄再无大米卖给南凤。” 南凤国多是山地,药产丰富,却耕地极少,现有的耕地的产出也仅仅能满足本国三分之一不到的口粮,所有的大米均依赖从邻国进口。自西楚的润泽湖湖堤被毁之后,所有的大米都需从大燕引进。而逍遥米庄是南凤国最大的米庄,全国有十分之九的米都是由他们提供。三个月前由于战乱,曾停止三天运米到南凤,南凤国顿时米价升,引起了不小的动乱。 皇帝听他讲的古怪,略一思考,问道:“逍遥米庄又与韩王有什么关系?” 白洛飞淡淡的道:“也没怎么,只是逍遥米庄是本王的产业罢了,本王要是死在南凤了,估计以后也没有人往南凤运米了。”他没有威胁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说罢,又从怀里拿出一本帐册递给皇帝。 皇帝原本还将信将疑,一见那本帐册,大惊,那是逍遥米庄整个运营的进出帐,里面的数值与他秘密派人调查的一模一样。脸上马上笑意浓浓,挥了挥手道:“只是误会一场罢了,你们下去吧!”众侍卫顿时全部撤出王庭。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白洛飞居然是逍遥米庄的背后操纵者。 白洛飞也笑道:“这本来就只是误会一场。”接着又正色问道:“那我与公主解除婚约的事情呢?” 皇帝笑容微僵,正色道:“都是联没有将抚瑶管教好,如此不争气的女儿,又如何敢嫁给韩王?” 白洛飞的凤眼里笑意浓浓道:“如此说来,并不是本王单方面要解除婚约了,而是公主的品行配不上本王,皇上,本王说的可对?” 皇帝无可耐何的道:“是的!”抚瑶一听这话,在旁哭道:“父皇,你这是怎么呢?怎么能让他就这样毁婚?你一定得为抚瑶做主啊!” 皇帝一巴掌便朝抚瑶扇了过去,骂道:“没教养的东西,父皇在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还不快给我滚下去。”抚瑶长这么大,都是众星拱月般长大的,皇帝一直对她宠爱有加,何曾这样对待过她,当下大哭着跑了出去,出去前狠狠的瞪了白洛飞一眼。 白洛飞笑道:“公主虽然有错,但皇上下手似乎也太重了。此外,本王与楚王之间的事情,皇上还是莫要多管的好。本王还有事,先行告辞。”说罢,也不待皇帝答应,匆匆忙忙便出了皇宫。他这一次进宫,只把南凤国的皇帝气的不轻。 白洛飞微微叹了口气,将逍遥米庄的底牌翻出来,他也是不得已。若非如此,今日不但脱不了身,与抚瑶的婚事只怕也没办法解除。只是如此一来,南凤国由朋友就变成了敌人,与马问天的仗只怕是更加艰辛。虽然现在有逍遥米庄钳制着南凤,但终不是长久之计,皇帝知道这件事情,日后必定会想办法限制逍遥米庄的。南凤国若偷偷的与马问天联手,他便岌岌可危。 只是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能挽回南烟的感情,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从皇宫里出来,跑到南烟所住的客栈,已临近中午。他只觉得心跳有些加,长这么大,除了上次对南烟道过歉之外,还从未对人服过软。他叹了口气,她只怕是他这一生的牵挂与弱点了,男子汉的面子虽然重要,但是幸福似乎更加重要。一想起没有南烟的日子,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样的日子他没办法再体验一次。 推开南烟的房间,里面空空荡荡,他大惊,忙问店小二是怎么回事。小二答道:“这个房里的客人今天一大早就退房了。” 白洛飞问道:“他们可有说去了哪里?” 小二不耐道:“店里每天都住了几百个客人,我哪可能每个都去问,只是听他们好,好像是回大燕了。”说罢,也不理白洛飞,去忙他的事情去了。 白洛飞心里大急,心里又悔又恨,回想起昨晚她将采儿推给自己时的绝决,他就应该想到她会有此举动。当下匆忙赶回驿馆,一番安排好后,便骑上快马只身向宵鸣方向追去。采儿由于腿上有伤,也无法跟上,只得坐在马车里面,由侍卫们照料。 他在心里呼喊,不管如何,就是上天入地他也要将她追上。他要跟她道歉,解释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只是他狂挥马鞭,却都没有见到南烟的踪影。前面就是宵鸣了,马问天的地盘,他还要追吗?到了那里,若被马问天现,他只怕是劫数难逃! 白洛飞嘴角划过一抹嘲笑,是在笑他自己,他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今生若没有南烟,他活着还有意思吗?当日看着那具假尸体时,他是恨不得随她一起去,只是想着还没替她抱仇,他又怎么能死?这才硬撑了过来。好不容易知道她没有死,却又被他给气跑了,他要如何原谅他自己?还能因为自己的安危,而弃她于不顾吗? 当下一扬马鞭,便朝宵鸣的方向跑过去。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将她找出来! 南烟那日与方武山早早的便退了房,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方武山虽然讨厌白洛飞,却也看得出来他对她的深情,只是他并不懂感情,也不知道要如何劝。方武山见南烟拿不定主意,便道:“那我们还是回大燕吧!” 他见南烟不置可否,便驾着马车向宵鸣赶去。南烟坐在马车上,思绪百转千回。事情演变至此,她似乎除了逃离,再没有别的办法,纵然她再聪明,遇上爱情的时候,也变得有些痴呆起来,有些心结一时也无法打得开。 自与白洛飞相识以来,她自认为对他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娶抚瑶的动机她也能猜得出一二来,只是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或许她太过偏执,又或许她太过任性,于爱情上,她极难忍受这些暇庇。她更没有办法可以看着白洛飞娶其它的女人,除了离开,她似乎没有其它的办法。 白洛飞的野心,她是知道的,况且在这番王争霸的时候,成王败寇,就算他不去争那个位置,以他韩王的身份,便有一堆的人不会放过他,他的命运一搅进这个乱局里,便是身不由己。他是选择在她看来是正确的,每个男人都应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只是两世为人的她,实在是有些累了,那些争斗,她不愿再参与。倒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平凡些,两人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过他们逍遥快乐的日子。 马车在路上缓缓而行,往宵鸣方向有两条路,一条是官道,好走易行。另一条是山路,她与方武山本也没有什么事情,方武山见她心情不佳,便改走小路,那条小路途难行,也比官道要远一些,沿途却有几个极好的景点。方武山想让她散散心,所以便选择走小路。遇上好风景的地方,便停下来游玩一番。 而白洛飞一心想追上南烟,便选了官道,两人这一下又错开了。南烟是走走停停,白洛飞疾行。是以她虽然比他早出半日,他却比她早到宵鸣四天。 第一百一十六章千里追妻(二) 沿途的美景也抹不去南烟心里淡淡的忧伤,只是见方武山忙进忙出的模样,她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忍。有一次她问方武山:“方大哥,我与你非亲非故,若说曾救过你的话,你也已经还回来了,为什么还呆在我的身边,不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呢?” 方武山靠在车辕上,太阳照在他那张已经有几分沧桑的脸上,他眯着眼睛道:“打我记事起,我的父母便对我灌输的理想是要出人头地,由于是武学世家,他们已经讨厌在江湖杀杀的日子,便希望我入朝入仕。所以当我十八岁考中状元的时候,似乎我的人生再也没有目标。皇宫里的日子沉闷而算计重重,在那八年跌打滚爬的日子里,我也学会了圆滑。如果皇上没有派我为你送亲,那样的日子还会继续,或许到这天下大乱的时候,我也会被派出平反吧。只是一切都因为遇上你而改变了,无官一身轻,是撇去了那些所谓的富贵浮华,在寻你的那一段时间里,我才知道我以前眼里的世界是多么的虚假,百姓的疾苦朝廷根本就不知道。” 他看了看南烟接着道:“那段时间我迷茫了,才知道我以前所追求的也不过是浮风泡影,没想到,再次遇上了你。看着你用计谋打败西秦,为了苍天的百姓而努力,我知道我自己是没有那个本事,当时便想在你的身边谋个差事,可是看起来好像不太需要。”南烟听到他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方武山嘴角也露出个微笑,又道:“所以那次见你被钟痕掳走,我便无任何犹豫的跟了过去,原本想设法在军营将你救出去,可是位太严,我寻不着机会。到了漠阳之后,又见你帮西秦治理水利,我才知道你的仁爱之心,不止只对大燕的百姓,在你的心里,全天下人都是一样的。又见你为了爱情,想方设法掏出钟痕的掌控,我实在是佩服你的勇气。当时和你一起逃出来的时候,便想过以后都会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安危,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当你的侍卫罢了。所以,现在与你一起闯荡江湖,便是我的生活。”说罢,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南烟听完他的话,心里是满满的感动,他的话简单而淳朴,却已用实际行动在表达着他内心的想法,她真的感谢他在她危难的时候他都挺身而出,当下只得道:“我莫南烟何其有幸,能有你这个朋友。” 方武山却只是咧嘴一笑,南烟却知道他这个笑容里包含的千言万语,她突然现她很幸运,纵然爱情上一塌糊涂,她还有友情。谁又能讲男女之间不能有单纯的友情呢? 一进到宵鸣境内,便见萧条,战争对整个国家的肆掳远远出南烟的预估。她仔细算算,与西泰的战争打了半年,内战又打了近半年,一个国家又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折腾!她原本讨厌算计也讨厌算计,现在倒又隐隐希望白洛飞能早日将这个局面改变,还天下百姓安宁幸福的生活。 南烟忆起两年前初次来到宵鸣时的情景,她不禁想笑,现在故地重游,早已没有往日的单纯。想起在楚王府里的闹剧,她不禁莞尔,当日对马致和的迷恋,现在只剩下青涩的回忆,早已没有往日的悸动。又想起楚寒那双阴冷的眼神,也不禁暗暗为她所谓的表哥祈福,只是不知道他想要的得到了没有。 南烟知道她与马问天以及婠婠的嫌隙已深,现在她孤身在外,还是不要惹上他们的好。只是往北走是青楚,往南走是定南王的封地。现在一提起青楚这个地名,她心里还会死莫名的难受,是以到了分叉路口的时候,她选择了往南。 只是她还没有走出宵鸣,便遇上了麻烦。 这日她与方武山两人赶着马车晃悠悠在路上走着,由于天刚下过雨,管道失修,道路泥泞不平,马车陷进了泥沼里。方武山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有把它弄出来,那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上还下着雨。偏偏前面又过来了一辆马车,而南烟的马车陷在路中央,那辆马车又比寻常的马车宽上许多,路便堵住了。 那辆马车上下来两个仆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走到方武山的面前道:“还不赶快将你的破马车给拉走!” 方武山一见那仆从的态度,再见马车漆的是大红油漆,看起来甚是豪华,便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家眷出游,他也不愿多事,陪笑道:“我已拉了许久,都拉不开,两位大哥不如帮帮忙,帮我拉一把,也好让贵主人过去。” 那仆从轻蔑地看了方武山一眼,此时方武山已折腾了良久,身上有如落汤鸡。他与南烟都是简装出行,穿的也俱是粗布衣裳。那仆从只当他是普通的百姓,况且他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怎么可能帮忙拉车,当下气势汹汹地道:“想要爷给你拉车?你小子也不打听打听,爷平日里都是给谁拉车的,给你拉、你受得起吗?” 方武山也折腾了良久,火气也已积了些,他平时里最见不得这种狗仗人势的奴才,当下也冷冷地道:“那敢问贵主人是谁,怎么的有如此的狗奴才?” 那仆从一听这话,伸手便打了过来道:“你爷爷我在楚王府上当差,这轿子里坐的是小王妃。哪里来的泼皮,敢这样对爷爷说话,爱有!”原来他伸手打过来的时候,方武山轻轻一避,一记擒拿手便将他的手骨折断了。 方武山知道南烟身体弱,怕她淋雨后生病,死活不让她下马车。南烟在车上听到是楚王府的轿子,那小王妃应是婠婠了。又听得那仆从的尖叫,心里暗暗叫糟,还真的不想见谁就偏偏见到谁。 原来婠婠此次出门是回娘家省亲,原本马致和应该陪她一起,却被他推说公务繁忙,让她独自回了娘家。她心中原本就有气,这般被人一阻挡,心中有气,便掀起了车帘要看看到底是在怎么回事时,南烟也掀起车帘在看,这下可好,两人顿时打了个照面。 南烟见婠婠看到了自己,原本美眸中只是不耐喝烦躁,在看到她时顿时转为浓烈的恨意,她原本还想以前婠婠只见过她的男装,现在她身着女装未必能认得出来,可是看到婠婠的眼神时,她便知道她想错了。所谓的冤家路窄,应该就是说她们这样吧。 那仆从手已被折断,却还没有醒悟他遇上了高手,只是他在王府长大,何曾吃过这个的亏,拉起另一个仆从便要一起上前打方武山。 婠婠喝道:“住手!这群狗奴才,真是有眼无珠,居然敢冲撞韩王妃,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啦,掌嘴!”她恨得咬牙切齿,却让人去教训自己的仆从。而那群仆从一听是韩王妃,个个都将刀拔了出来,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掌那个仆从的嘴。 方武山想起南烟曾跟他讲过她与楚王府的故事,见那些仆从說閱讀,盡在 拔刀的样子,便知道只是寻常的武师,虽然有二三十之众,他却也应付得过来。当下双手抱在胸前,挡在马车的前面。 南烟好笑地看着婠婠的表演,两年没见,她的心机比以前深沉多了,只是还是浮躁得很,眼里的恨意滔天,脸也有些变形,实在是浪费了她的一幅好皮囊。 谷兰原本在旁侍候婠婠,没去多加留意路上的事情,一听得婠婠叫韩王妃时,她也腾地跑了出来,见南烟气定神闲地坐在马车内时,便用手指着道:“你还真的是个贱人,之前想和我们郡主抢世子,见抢不过时,又巴巴地靠上韩王,现在被韩王休了,又与其它的男人私奔,也不知道一生要跟多少个男人,真的是一只不要脸的破鞋!”在她看来,韩王要娶抚瑶公主,自然是要休掉南烟,而南烟又孤身上路,更证实了她的猜测。 方武山听她骂得恶毒,简直就是无中生有,正要施展轻功去掌她的嘴,南烟一把拉住了他,笑着道:“方大哥,不要与这等人一般计较。”又对婠婠道:“郡主身边怎么还是这个丫环?这样恶毒的嘴巴,小心会毁了郡主的名声。”南烟不愿再与婠婠结仇,但想想今日只怕没有这么容易脱身,现在韩楚两个番王正在交战,她只怕还有些小麻烦。 婠婠笑得有些狰狞道:“谷兰再恶毒也只是嘴巴毒一点罢了,而且我觉得她说的很在理啊,一个没品行,又不守妇道的女人又何必怕人说,怎么,敢做还不敢认啊?”她见南烟身边只带了方武山一个人,自己却有三十人,今日她便要好好地收拾下这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莫南烟。 她此言一出,南烟便知道她今日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自己了,当下也冷冷地道:“其实仔细算起来,我与郡主实在是半斤八两,但好歹我嫁给韩王时,韩王将我宠上了天。可是郡主倒好,据我所知,世子娶了郡主虽然两年了,好像还没洞房吧!郡主这番巴巴的一个人回娘家省亲,换作是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好了。” 其实婠婠与马致和有没有洞房,她也不知道,纯属胡说八道。只是她知道古代女子回娘家,夫家未作陪护的话,要么那个女子失宠,要么就是失德。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这一句话是直刺进了婠婠的心脏,马致和和婠婠成亲了近两年,确实从未和她洞房过。 婠婠听得这句话,气得火冒三丈,喝道:“来人啦,韩王妃在这里诋毁我的名声,给我掌嘴!”她身边的仆从挥舞着佩刀往前直冲,拿刀便要来砍南烟,只是还没靠近南烟,便被方武山一掌击飞。 婠婠大惊,没料到那个看起来不算起眼的男子武功居然如此不俗,她有些抓狂地道:“全给我上,抓活的!”她就不信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一个人,之所以要活抓南烟是要报以前的相辱之仇。 南烟见这么多人涌来,心里也微微一惊,心里有些替方武山担心,又见他空手与他们相搏,怕他吃亏,想起方武山的佩剑在车厢里,忙找出来递给他。 方武山一剑在手,更加得心应手,他知道南烟的行迹已经败露,韩王与楚王的嫌隙又深,心里也起了杀人灭口的念头,是以剑剑都不容情,左挑右刺,一刻钟后,地上已满是尸体,只余下谷兰和婠婠。 方武山站在雨中,身上满是鲜血,眼神里杀机四起,一步一步向婠婠走去,婠婠见他如此厉害,早已吓呆了。她平日里虽然心狠手辣,却是从未见过这样杀人的阵仗,眼见活生生的三十个人尽数丧身在方武山的手下,生平第一次她也知道害怕了。 南烟知道方武山的想法,婠婠也曾害过她的性命,知道她心肠歹毒,此次若是落在她的手上,只怕也是先行羞辱再会杀了她。但是回想往事,她似乎也做得有些过分,见方武山离婠婠越来越近,南烟终是忍不住道:“方大哥,这先放了她们吧!” 婠婠听到后道:“莫南烟,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嘴巴说得极硬,只是声音有些抖。 方武山听得南烟的话后一怔,叹了一口气,知道南烟又起善念,而他生平也未向女人下过手,但想想刚才婠婠的举动实在是有些令他生气。 他一把将婠婠和谷兰从马车里抓了下了,扔进了泥潭中,淡淡地道:“莫小姐心善,要放了你们,本来我也不该违背她的意愿,但你们这两个女人又刁又毒,实在是生平罕见,今日里虽然不会杀了你们,却怎么也得留些教训。”说吧,拔剑挥洒了几下,顿时惨叫连连。 他生性拘谨,不若南烟的前级百变,但出手却是实在,一剑削了谷兰的耳朵,另一剑却挑断了婠婠的脚筋。南烟见他的举动,只得叹了一口气,却知道他挑断婠婠的脚筋除了给她惩罚外,还有一个不让她去通风报信,方武山想得周全,却狠了一些。她想起初见方武山时,他远没有这么狠,只怕也是造化弄人,这几年他只怕也吃了不少的哭。 婠婠痛得大哭道:“莫南烟,你心肠如此歹毒,小心不得好死。” 南烟原本不想再与她计较,却见她到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冷冷地道“郡主还是自求多福吧,若论道歹毒,我实在是及不上你的十分之一。你若仍不知悔改,小心我划花你的脸,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婠婠平生最珍惜自己的容貌,听得南烟这样的话语,也不敢再多说,却还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狠狠地等瞪着她。南烟知道这是官道,若非今日大雨,只怕都会撞上其他的路人了。她的身份特殊,实在是不宜在此地久留,马车又陷在路中,只得道:“方大哥,我们还是骑马走吧!” 方武山知道她的想法,又见自己身上满是鲜血,便从包袱里寻了另一件衣裳换上。将马从马车上解了下来,又从婠婠的马车里寻了件雨衣递给南烟,一人一骑策马向南而去。 一开始一路之上平安无事,却在两日之后行至青楚最南边的祁雾城时,方武山现有人跟踪,而且像是行家,他轻轻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南烟。南烟叹了一口气,那日的一时不忍,终是给她带来了麻烦。现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祁雾城了,只是前面是定南王的封地,只怕逃出了这里,也逃不过那里。 但是他们并没有太多选择的机会,只是他们还没有出城,便已经被包围了起来,为之人,居然是楚寒!,楚寒身穿一件黑衣,手里拿着一把佩剑,眼幽暗地挡在了南烟的身前。 南烟想起当日楚寒将她与白洛飞放走的事情,心里对他的印象比最初要好上许多,也知道他今日过来定是马问天所派。她笑道:“表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楚寒想起上次见她是在她的婚宴之上,她娇俏可爱,得理不饶人,这次见她,相较上次,消瘦了不少。换回了寻常的女装,模样虽不出众,只是那双有如墨玉般的双眼,灵动而又闪耀着光芒,她一笑起来,整张脸满是生机,虽不是明艳照人,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方武山原本全神戒备,却听得南烟叫他表哥,不由得多看了楚寒几眼。却见他虽长得一表人才,但给人感觉却太过阴险,他虽不善识人,却也知这样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更兼他站在那里,将他们的退路全阻断,便知道他也是武学高手。 楚寒眼神有些复杂地道:“表妹不好好在青楚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南烟撇撇嘴道:“我与相公吵架了,他要休我另取娶,实在是生气,便想朝京看望爹爹。”她知道她与白洛飞的事情一定天下皆知了,那日谷兰所言只怕也代表了许多人的看法。 楚寒冷笑道:“表妹若想回朝京,由青楚出,经晋王封地便可到达,何需如此大费周章途径宵鸣?再则韩王前几日已经与抚瑶公主解除婚约了,表妹在青楚大破西秦名扬天下,是以天下人皆知你的聪明才智,也知你与韩王的感情极好的。表妹莫不是与韩王吵架是假,要借机探听宵鸣的虚实是真吧!”这是马问天的猜测,也是他的猜测。他虽然知道南烟与以往不大一样,但是从未想过那个性格懦弱的女子,居然有如此的机谋! 南烟一听楚寒的话,大惊道:“你说什么,韩王与抚瑶的婚约解除呢?”怎么可能?白洛飞真的愿意为她放下那些权势?她的心里除了震惊还有感动。其实如果她与方武山从官道上走的话,是能看到南凤国的皇帝贴出来的告示,只是他们一直在小道上看风景,也没去注意外边的事情,所以,直到楚寒此次说出来她才知道。 楚寒见她的表情不像作假,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吗?”又见她神情激动,便知道传闻她与白洛飞感情深厚一事是真的,心里又有些难过。当年她原本可以成为他的妻子,只是他错过了。想起此次马问天临走时交待的任务,是生擒南烟要挟白洛飞。他知道马问天派他来擒南烟,是对当年他放走她和白洛飞的事情产生的怀疑。 楚寒来之前,心里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表现的,这些年来,马问天对他时冷时热,无论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在马问天的眼里都是及不上马致和的。他原想借这一次的机会好好立功,只是在见到南烟后,心里又有些摇摆不定,因为他知道他将南烟带回楚王府后,南烟当年得罪他那么深,是难逃一劫的。 南烟苦笑道:“表哥,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会跑到这里来了。说实话,他确实是休了我,而我因为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所以才经过了宵鸣。我来这里,也没有任何的目的,还请表哥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这句话比刚才的有说服力多了,却也是半真半假。 楚寒见她的模样楚楚可怜,心里一软,但一想到他的目的,便咬了咬牙道:“可是,你得罪了我的父王,羞辱了我的大哥,更将我大嫂的脚盘挑断,你觉得这样我能放你走吗?”说罢一摆手,四周便布满了弓箭手,箭心全对着南烟与方武山。 楚寒的话原本也在她的意料当中,只是没料到他变得如此卑鄙无耻,居然趁他们说话的时候,将人全给布满了。南烟冷冷地道:“表哥,这就是你招待我的方式?” 楚寒眼里寒茫一闪,淡淡的道:“我不想伤害你,你乖乖的跟我走便没事,否则今日你定会成为箭靶。” 南烟怒道:“表哥的手段比起当年来,更回的厉害了,居然为了不认自己的爹对付起自己的亲人,真是卑鄙无耻!” 楚寒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却示意身边的侍卫去抓她。方武山一记摛拿手便将那人掀翻在地,旁边顿时听得拉弓的声音,眼见的箭要出弦,只见一个黑影闪过,剑茫大盛,一排弓箭手便倒在了地上。方武山也趁机拔出配剑,见人便刺。 第一百一十七章柔情深种 刹那间,由于黑衣人的加入,现场一片混乱。南烟见那黑衣人的身形极为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楚寒眉头深锁,没料到在这里她还有帮手!连带里回想起马问天下达命令似的神情,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拔剑便向方武山刺了过来。 正在这时,楚寒的后方疾驶过来一辆马车,车上堆满了柴火,火烧的正旺。马车像疯了一般,到处乱撞,又见一个黑衣人直飞过来,直刺楚寒的面门。楚寒大惊,只得放弃刺向方武山,向个滚翻,躲过了黑衣人的杀着。 先来的那个黑衣人似乎对后面那个黑衣人的出现有些吃惊,也不说话,拉着南烟便逃。南烟虽然曾被采儿拉着爬过大树,也与白洛飞一起从崖上掉上过去,但是像这么惊险刺激的逃亡却是第一次,传说中的轻功被她领略的淋漓尽致,眼见要撞上城墙,忙闭上眼睛,却又偏偏躲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却以立在墙头。后面又是弓箭乱飞,朝她直射了过来,黑衣人拉着她便跳了下去。 方武山原本是在殿后,见南烟被黑衣人带走,心里微惊,虽然那黑衣人是来帮他们的,但是身份不明,又岂能让他把南烟带走?当下也顾不得去对付那些人,见旁边有一个高高的柴垛,他用力一掀,那些木柴便如长了眼睛一般向那些弓箭手击去。而原本以着火的马车,有点着了那满地的柴火,对时城内成了一片火海。 方武山施展轻功,向那黑衣人急追了过去。而楚寒被另一个黑衣人拖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烟逃走,他带来的士兵以死伤过半。黑衣人丢出一颗烟雾弹,烟雾消失后,他也失去了踪影。而城内因为刚才的打斗,已经烧着了好几处民房,楚寒眼见南烟已经追不上了,便命人去救火。 楚寒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南烟逃走的方向呆,他心里极其矛盾,一方面希望她能够逃走,她也就不用受马问天的羞辱与折磨,另一方面又希望自己能够抓住她,他也能对马问天有个交待。又想起了两个黑衣人的捣乱,他看得出来,两个黑衣人都是各怀目的,且不是一伙的,但是他们是谁呢?楚寒脑中想起一个人的身影,嘴角扯过一抹冷笑,这件事情是越来越好玩了。 南烟被那黑衣人带着,左拐右拐,终在一处普通的民房内停了下来,将南烟南烟带了进去。方武山一路紧跟,也随后进了那间民房。 南烟回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还有些惊魂不定,知道若非有那两个黑衣人的相救,让只怕现在已落入楚寒之手,当下朝黑衣人轻轻一福道:“多谢公子搭救,小女子没齿难忘!” 黑衣人淡淡的道:“你也有谢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对我只有恨呢?”说罢,扯下了面巾,浓眉大眼,冰冷的眼神,微黑的脸孔,不是钟痕是谁? 南烟大惊,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方武山一见是他,忙将南烟护在身后道:“有我在莫小姐身边,你休想将她带走!” 钟痕不理方武山,冷冷的对南烟道:“你刚才不是要谢我吗?怎么?一见是我就唯恐避之不及,我是洪水还是猛兽?让你如此惧怕!”自己深爱的人如此害怕自己,他只觉得是他莫大的悲哀。以前以为只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好好待她,她终会爱上他。 只是当钟痕看到她以为白洛飞葬身火海时的眼神,他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只是他如何割舍的下她?此时见她刚刚还是以感谢他的神情,一见是他,神情不但大变,还后退了一步。他就这么让她恐惧,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嘴角是满满的对自己的嘲讽,一丝鲜血也随着嘴角溢了出来,眼神也幽暗了许多,忍不住轻轻咳嗽了几声,便自顾自的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原来钟痕上次被白洛飞打伤了之后,内伤一直未愈,这段时间又时时跟在南烟的身后,虽然有在调养,但他心如死灰,情绪低落,伤好的也极慢。心里却又放不下南烟,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跟着她,可是双脚却是不听使唤,一直暗暗的跟在她的身后。 到达祁雾城时,见她身陷险境,终是忍不住现身相救,他原本还未痊愈的内伤,再救南烟时,动了真气,伤势又加重了一层。这出民居是他以前在大燕经营时的宵鸣的驻点,自与大燕交战失败后,他便将设在大燕的驻点撤了十之五六,这里的人也全撤回了西泰了,他随身所带的卫士也被白洛飞那次全杀光,所以这处民居里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南烟见他嘴角溢出鲜血,他的神情又黯淡,终是忍不住道:“在我眼里,你却是等同于洪水猛兽,这半年来,我一直想方设法从你的手里逃脱,因为你一直苦苦相逼。不过就事论事,今天我还是很感谢你救了我。你受伤了吗?要不要紧?”如果是其他人,她只怕早就冲过去询问了,而问钟痕,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钟痕见她脸上虽有关心,却更多的是戒备,心里苦涩不堪,冷冷的道:“我受不受伤,你何曾真正的关心过。或许在你的心里,还巴不得我早早死掉,你也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了。这是摆脱我的好机会,也没有人会阻拦你们,你们应该赶快离开才是。”说罢,又轻轻的咳嗽了几声,一口鲜血却随着咳嗽的声音涌了出来。 方武山一见他那副模样,便知道他受了极重的内伤,对南烟道:“莫小姐,他受了重伤,如果再不诊治恐怕有生命之危。现在祁雾城里,只怕到处都是抓我们的人,往前走是定南王的地盘,只怕也不好走,我们现在若是就这样出去,只怕是走不了多远,又会碰上楚王的人。” 在方武山的心理,虽然也觉得钟痕可恶,但他对钟痕的印象却比白洛飞好上许多,况且钟痕这些年除了战争的失误外,对西泰百姓倒是极好,是个治国的明君,若是让他这样死掉,方武山有些不忍心。 南烟知道方武山说的也对,心理也暗暗后悔自己的一时妇人之仁,放了婠婠与谷兰,结果却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只是方武山那日明明挑断了婠婠的脚筋,按理来讲,他们没这么快能追得上来的。 或许跑到宵鸣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吧,但是她似乎除了宵鸣也无路可逃,不可能待在南凤国,从南凤国往北是西泰,她不愿去西泰,往南一边是青楚一边是宵鸣,她以为白洛飞娶了抚瑶,青楚便成了她的伤心地,她也不愿去那里。之前认为从宵鸣经过或许会有危险,但只要不惹事便好,却还是碰上了婠婠,只能说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 南烟苦笑连连,她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大燕这么大,好像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况且现在战火纷飞,她又能去哪里?或许寻一幽静的地方躲起来,不再过问世事。只是知道白洛飞没有娶抚瑶,心里对他又割舍不下来,真正爱了,纵然那天对白洛飞说的是斩钉截铁,只是心里又如何放得下? 南烟看了看钟痕,心里也有思慌乱,回想起钟痕当初将她抓走时,只要一句话便能要了她的小命。却将她带回了西泰,在西泰的日子他虽然看起来冰冷异常,但她也知道他很关心她,也很宠她,只是她爱的人不是他。她承认,某种程度上讲她对钟痕还有着恨,但细细想来,他却从未真正伤害过她。 南烟叹了口气道:“钟痕,现在我们算是坐同一艘船了,不管是你还是我落入马问天的手里,都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也不用逞强了。而恰巧我们也没有地方可去,便借你的小屋暂住几日。方大哥,你去看看钟痕的伤势怎样?” 钟痕冷笑道:“莫南烟,你不要后悔,你们这次留下来照顾我,日后就不怕我伤好之后将你掳走?” 南烟笑道:“我们不是留下来照顾你,而是我们也无路可去了。至于你掳不掳走我的事情,我现在觉得你没那个本事,论武功你与方大哥不相上下,论智谋,不是我小看你,你不见得是我的对手。况且你现在也是只身一个人,我又为什么要怕你!”钟痕若是还有侍卫在身边的话,断不会让他受伤,她可是见识过他的侍卫衷心的可以为他死的情景。 钟痕一怔,怒道:“莫南烟,你看不起我!” 南烟笑得更加厉害道:“钟痕,我不是看不起你,只是没想到像你这样威风一世的人,也会有如此落魄的时候!只是,我现在是真的不怕你,因为你不再是强势的那一个,我们现在是平等的,我又为什么还要怕你!”仔细想想他现在也和她一样。转载请注明 方武山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想笑,这个钟痕虽然贵为太子,却也有这样吃瘪的时候,也实在是有趣。方武山见他气得满脸涨红的模样,伸手点了他的**道,以防他的气血上涌,又从怀里掏出一颗治伤良药喂进了他的嘴里,怕他吐出来,用手捂住他的嘴,轻轻一拍他的背,那颗药便进了钟痕的胃里。 痕听的南烟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却又见她笑得灿烂,眉眼弯弯,虽是在笑他,他却觉得她的模样比以前亲近了不少。这样子的她,还是第一次见,没有防备,没有。方武山喂他吃下药,他轻轻的一运内功,只觉得丹田里暖意溶溶,便知道那的确是治内伤的良药。他的面子也挂不住,撇过头,跑到里间休息去了。 南烟与方武山见他那似乎幼稚的举动相视一笑,笑过之后,南烟又陷入了深思。现在自己把自己陷入险境,要怎样才能脱险呢?白洛飞退亲之后又去了哪里?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会不会来找她?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又泛起愁来,白洛飞与马问天现在水火不容,他若也跑到这里来,会不会有危险? 只是这个问题她还是少想一点比较好,白洛飞武功高强,人又聪明,就算有危险也定能化解。倒是她,得尽快想到脱身之计才好,否则迟早会有大麻烦。马问天这次抓不住她,下次定会派更多的人来。 接下来的几日,钟痕按方武山所教的方法调养身体,他伤的,但现在的心情与之前好了许多,伤好得也快。他虽然每日见到谁都是冰冰冷冷,却在他独自呆的时候,嘴角的那抹笑意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他有时候也想,最好马问天永远也找不到这里来,这样南烟就可以一直呆在他的身边,现在虽然还有个方武山夹在中间,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他见南烟坐在桌边呆的样子,那双灵魂的眼眸里是浓浓的思念,他心里自然知道她在想谁,心里便如刀割般难受。他和她真的就没有缘份吗?转载请注明 他回想起以前和她相片的日子,他终是明白了南烟为什么会如仇人般看待他,因为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他的所作所为只会让她加倍的讨厌他。他也是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纵然是当日西秦大败,他也没有后悔进攻大燕。静下心来的时候,他也会想,他一路追踪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接受他? 方武山每日都会出去买一些吃食回来,也顺便探听外面的风声,祁雾城内现在风声极紧,城门紧闭,进出城均需严加盘查,他每日出门都会特意装扮一番,怕被人认出来,然而坏消息总是很快就传来了,一队官兵冲进了民宅,要盘查,说是有乱党混进了城内。 南烟心里原本也是有些烦燥,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开始着急起来。 钟痕淡淡的道:“他们要查便查,我保证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南烟见他说得自信满满,问道:“为什么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钟痕看了她一眼道:“因为我当初在修建这个房子的时候,就是怕身份败露,所以早就想好的脱身之计,这个屋子里有个地道,可以直通到城外。” 南烟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怒道:“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钟痕冷冷的道:“你有问过我吗?再则我有伤在身,身边若没个人照顾,我不是等死吗?况且这也是我的秘密,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不告诉她无非是想她在他的身边多呆一段时间,因为他知道一旦脱险,她只怕再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也不是多伟大的人,更何况他也没耍什么手段,不过是留着些许没说罢了。 南烟一时语塞,这几日的相处,她现钟痕其实只是个纸老虎,心中对他的恐惧一消除,在她看来,他有时候还真有些可爱。她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其实如果钟痕不是一直对她有强,她倒不介意有他这个朋友。 方武山在旁道:“你们就别再争执了,还是赶快走吧,否则官兵一过来,只怕一个都逃不了!”钟痕的心思,就连他这个粗人都看的出来,只是他也不点破。 钟痕不急不忙的走进内间,掀开床垫一个黑黑的洞口便露了出来。钟痕也不看他们,径直走了下去,南烟与方武山也跟着下去了。钟痕一按里面的机括,那床便又压了下来,洞里漆黑一团,钟痕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火石,点着了旁边的一个壁灯。 南烟这才现这个地道的沿途都是壁灯,只要点着,整个地道里便光亮无比,地道约有两米宽。他实在是觉得奇怪,单纯的只是地道,修这么宽做什么,又这么长,这个钟痕以前到底想做什么?转载请注明 钟痕见南烟一脸惊疑的模样,在旁解释道:“你不用猜了,现在也不怕告诉你,在大燕这样的地道我修建了不少,都是为以后的战争准备的,不过不是为了逃生,而是为了攻城。”说着说着语气又转冷:“只是拜你所赐,我以前花了那么多的心血,自那次大败之后,都只是泡影了,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再无任何用处。” 南烟听到他的话,与方武山面面相觑,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却都是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吃惊与恐惧。这个钟痕还真是有些可怕,未雨筹谋,原来他攻打大燕是早有计划,而且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南烟想起来还真有几分后怕,当日若不是他与白洛飞用尽的方法破了他的一百万大军,那些人若是真的攻了进来,只怕大燕没有一个城池能够逃得过他的手掌心!只怕离灭国的日子也不远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救了大燕。 南烟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划打大燕的?” 钟痕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里有些哀伤:“打我记事起,父皇便对我讲,真正的男子汉是要扩疆开壤,大燕便有如一只病虎,却又偏偏物产丰富,若是能将大燕拿下来,我国的百姓再也不用担心没饭吃。接着母后失宠,被杀。我便下定决心要做出些成绩来给父母看,于是从十五岁开始父皇让我参与朝政之事开始,我便将我原来的计划在大燕各个主要的城市密布眼线,并在易守难攻的城市挖掘地道。并从那个进修开始,就强化军队的训练,我有了自己的死士。十三年后,就见一切机会都成熟了,便带兵攻打了过来。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实在是我的耻辱。” 南烟一听大禁,没料到他从小也背负了这么多的包袱,一时默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钟痕见她不出声,便冷笑道:“你是不是在嘲笑我,付出了这么多,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南烟看着他道:“我没有嘲笑你,每个人 都有自己的目标,只是你的目标实在是太可怕了,其实你败也只是败在你自己的的手里。你并没有败给我。” 钟痕问道:“怎么讲? 南烟想了想道:”当初的那场战争,你本有人数上的优势,大燕君臣之间本不太和,在白洛飞还未防守之前,其实以你的兵力,完全可以攻破,但不知道你为何要等到白洛飞带兵过来?再则与你的那几场战争,我只是根据对你的了解,特意为你制定的,所以你肯定会败。还有,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钟痕大笑道:“如此说来,你岂不是很了解我?”声音却有些凄惨,却并没有回答南烟的问题。 南烟笑道:“其实还好,你若不是一直那么偏执与多疑,我的那些办法便一无是处。”她看了看钟痕又道:“人生在世,其实是有很多东西值得追求的,又何必那么钻牛角尖,放弃也未偿不是一个好办法。”她话里另有所指,她相信钟痕能听得懂。 钟痕冷哼一声,不理她,往前直走。南烟在后面又道:“其实蝶儿姑娘品性兼优,对你又柔情深种,你又何必拒她于千里之外?而我已是有夫之妇,并不值得你花这么多的心血。” 钟痕回头看了南烟一眼道:“值不值得我自己会判断,用不着你来教”说罢,便又不理她了。 南烟叹了一口气,他为什么就这么钻牛角尖呢?若一直这样的话,只怕除了这短短几日的朋友之外,他们一出这个地道又将是仇人。 钟退走在前面,双眼已是通红,他对她早已柔情深种,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短短的劝说而放弃。只是他已经觉得有些累了,付出了这么多却还是改变不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纵然他告诉自己千面万次,她爱的人是白洛飞而不是他,可是他还是放不下。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云蝶来,她这么多年来苦苦的恋着他,那种感觉是不是也如他对着南烟一样? 他们一走出地道,还未走出一里地,便见一队兵马迎面过来,为道之人一袭白衣,金带束,风采翩翩。南烟一眼便认出了那人便是马致和,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爱恨情仇 马致和远远的看着南烟,表面上沉静无波,内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前几日,他与楚寒执行任务归来,见到了满地侍卫的尸体以及全身是血的婠婠和谷兰,以为是仇家寻仇。他与婠婠虽然只有夫妻之名,对她的所作所为也极不赞同,但见她那副模样,还是有些吃惊。 婠婠近乎狰狞的告诉他,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拜莫南烟所赐,而这所有的恶果都是他种下来的。他知道南烟不会武功,又怎么可以杀了这么多侍卫?回到王府之后,从谷兰的嘴里得知是被南烟带来的高手所伤。谷兰的话极力在诋毁南烟,但是马致和以这两个女人的性格,还是很容易猜得出来事情的大概。 大夫检查了婠婠的腿之后,告诉马致和,她的腿是被人用重手法挑断的,这一辈子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马致和听到这个消息时,便知道南烟这一次是闯下了大祸,父王对她的成见原本就极深,更与白洛飞水火不容,这半年多来,白洛飞以邺城做为屏障,毁坏了父王所有的兵器厂,而他一直在勤加练兵。 楚韩两王原本实力相实,韩王看起来还似乎稍逊一筹,但自白洛飞大败西秦之后,他便名扬天下,许多小的藩王也趁机归顺了他。马问天见情形不对,便拉拢了定南王、晋王及齐王,准备左右夹击青楚。但是齐王对马问天原本就有些成见,也知道以马问天的性格,若是成功的消灭了白洛飞只怕先会拿他开刀。是以一直举棋不定,表面上答应了马问天,却迟迟没有行动。白洛飞也向齐王起了邀请,齐王的心思更是摇摆不定。 马问天因为这件事情,更是恨白洛飞恨入骨髓,连带着对南烟也极为痛恨。南烟现在在宵鸣的地盘上,又闯下这样的滔天大祸,只怕是极难出得了宵鸣。这件事情事关重大,马问天也派人通知了定南王,定南王只有婠婠一个独女,听到这个消息暴怒不已,也派人到宵鸣来找南烟了。 马问天派楚寒来捉拿南烟时,却被两个黑衣人给救走了,他暴怒不已,便命楚寒地毯式搜索祁雾城以及附近的城池。想想楚寒与莫南烟以前的交情,又对他还是不放心,便命马致和也来捉拿南烟。马致和知道马问天这样做的理由,一则给定南王一个交待,一则让他断了对南烟的念想。做给婠婠看,也做给他自己看。 马致和来的路上也想过多次,遇上了南烟他要怎么办?是捉她吗?在他看来,她虽然这一次做的有些过分,却也是婠婠罪有应得,这分别两年来,他的心里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对她淡忘,记忆反而越来越清晰,埋藏在心底的思念,也如同千丝万缕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而且他也知道以父王的性格,她只要落入他的手中,便是在劫难逃。是放了她吗?科室怎么放?纵然他不爱婠婠,但这件事情他也得给婠婠一个交待,不管怎样,他都是她的相公,她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于情于理他也应该替她出头。再则,若是放了南烟,他又如何跟他的父王交待? 楚寒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出去他,若是被他现,他在王府的地位便也难保了。马致和的性格原本就不怕太坚定,到了这一刻又摇摆了起来。 马致和想过千百次与南烟相见的情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狭路相逢!宵鸣的兵士十之**都见过南烟的画像,都认识她,此时纵然他想放她一马,众目之下,又如何能够? 南烟见他越走越近,心里也在揣测他的意图,他不会是想替婠婠报仇吧?马致和从马上一跃而下,姿势潇洒脱俗,犹如谪仙。琥珀色的眸子有喜悦,有挣扎,还有不忍。他缓缓的走到南烟的面前道:“好久不见,最近可好?”他身后的士兵却是不待他吩咐,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钟痕虽没见过马致和本人,却是见过他的画像,于他的性格也略有所知。当下嘴角嘲意浓浓,他虽然不知道马致和与南烟以前的关系,却对这种性格懦弱的男子打从心里看不起,又见他见到南烟时神情暧昧,欲语还休,心里便有些不太舒服,而他说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又相距甚多。是以南烟还未说话,他便在旁冷冷的道:“一个人若是被人团团围住,你说她能好的起来吗?” 南烟见马致和心口不一,想起以前的往事,心里也不禁有些感慨,他的这一生只怕永远都逃不过他父亲的阴影。纵然他嘴里说出的是他的心里话,可是他的行为只是他父亲所操控的木偶。她淡淡道:“我与世子多年未见,一见面却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礼太重,我受不起。我原本还是好好的,见到婠婠后,就再也好不起来了,前几日表哥见到我对我兵戈相待,没料到,见到世子也是如此!” 马致和没理会钟痕,又问道:“为什么要那样对婠婠?” 南烟知道婠婠回到楚王府后定然会颠倒黑白,她与婠婠的为人其实他是非常清楚的,他的话里满是质问,既然已经相信婠婠所言,又何必再来问她?当下冷冷的道:“我也只想问问世子,当有人以多欺少,以强凌弱时,你是束手就擒还是奋起反抗?”说罢也不待马致和回答,接着又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并不想招惹事端,世子也是明理之人,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我保证日后再不踏入宵鸣半步。” 马致和知她又误会了自己的本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你与婠婠的那些事请,我也不想再问,只是这次出手实在是重了些些,你可知,她这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你以前是下不了这样的手的?” 对于这个结果,南烟早有料到,她突然觉得他的问题很好笑,她淡笑道:“世子你又可知道,当日若非方大哥在我的身旁,莫南烟此时只怕也不会与世子站在这里说话了。再则世子在质问我的这些问题的时候,为什么不你自己,这两年来又是如何对待婠婠?你自己都不好好待她又如何要求我们这些外人对她手下容情?我现在只是有些后悔,那日为什么不杀了她,留下她的性命,现在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方武山在旁道:“方某走遍天下,像那种恶毒的女子还是初次见到。再则那日是我出手挑断她的脚筋,与莫小姐无关,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一群男人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打打杀杀,又算什么本事?” 钟痕听得南烟与马致和的谈话,便知道他们之前只怕还有些什么事情,心里也极为不快,一个白洛飞也就罢了,这个软弱的楚王之子他实在是看不入眼。却见马致和眼里浓浓的轻伤与思念,心里又升起了同病相說閱讀,盡在 怜的感觉,这个如谪仙搬的男子也曾深爱过南烟,只是看这个情形,比他也好不了多少。他若是知道南烟以前还曾爱过马致和,只怕他的心里又要不平衡了。 马致和看了看方武山,又看了看钟痕,心里满是苦笑,他忽然有些羡慕他们,可以这样呆在南烟的身边。这两个男子看起来都器宇轩昂,极为出众,尤其是那个面色冰冷的那个,如鹰般的眼睛里招显着他的不俗。这两个男子又是什么来头?看他们稳稳站在那里,见自己带了这么多人来,却没有一丝的惊慌,他便知道他们也定是身怀绝技。 马致和知道马问天要的是南烟,而并不是真正伤害婠婠的那个人,当下也淡淡的道:“既然如此,不如大家到楚王府走一遭吧,不管事情是对是错,我也好对父王有个交待。”最后那一句话是对南烟讲的,他只是想告诉她也是逼不得已。 钟痕冷冷的道:“只是去楚王府走一遭吗?我素闻楚王多疑好杀,只怕是有进无出。再则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对错好判断的,婠婠再也站不起来是事实。世子若想为她报仇,放马过来便是。”他虽多疑,脾气却实在是有些暴躁。 南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钟痕,他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也是事实。当下也冷冷的对马致和道:“楚王的心思不用我说世子也知道,不管我与楚王之间的关系如何,都挡不住我是韩王妃的事实。楚王与韩王的关系,全天下人皆知,世子觉得我会那么笨把自己陷入其中吗?世子若想用强,那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此言一出,双方顿时剑拔弩张,此时又闻一阵马蹄声传来,听得楚寒远远的道:“大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罢,便又将南烟他们围了一层。 钟痕原本在看马致和的人马,他自认与钟痕还能杀的出去,因为他知道马致和嘴上说的多狠,到最后只怕也会手下留情。此时再加上楚寒,他心里便有些没底了,他与楚寒交过手,知道楚寒的武功。他的伤还未痊愈,南烟又不会武功,这一下麻烦是真正的大了。 马致和听的楚寒的声音,心里一寒,他原本还想趁乱放南烟走,楚寒的加入便再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了,心里不禁暗暗的替南烟担心起来。他只得到:“多谢了!” 南烟见楚寒一来,心里也有些泛起愁来,这里一片平地,没有任何遮挡的地方,要逃走都不好逃。她心里对马致和原本还有一些希望,可是楚寒上次已动手抓她,她对这个所谓的表哥再无一丝一毫的好感。自从真正的莫南烟离开她的身体后,她便对楚寒再无一丝儿女之情。只是没料到他如此阴魂不散,为了他的目的处心积虑的药捉拿她。 楚寒看了马致和一眼,眼里的算计一闪而过,大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便挥着兵器冲了过来。马致和心里恨得直痒痒,也只得拔开随身的佩剑,他带的士兵也朝南烟砍了过去。 钟痕骂了句:“卑鄙无耻!”便长剑一挥,挡在南烟的身前,挑开所有砍向她的兵器,再用力向下一抽,前排的那些士兵便倒了下来。他一把将南烟护在身后,与方武山背对着背,将她护在中间。 南烟见他的举动,心里一暖,知道钟痕是真心关心她的安危,她忽然觉得她一直以来对钟痕只有伤害,而他却始终不计前嫌的保护自己,她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只是她与他之间,横隔的东西实在太多,她爱的人也不是他,他纵然做的再好,只怕也只能让他失望了,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钟痕与方武山护着她向外冲去,只是那包围圈实在是太大,兵士仿佛杀不尽一般,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们武功再高强,只怕也会累死。楚寒与马致和又时不时的攻来,他们已经显得有余而力不足了。钟痕的心口也越来越闷,他知道这是内伤要再度爆的前兆,心里叹道:“我命休矣!”回头看了南烟一眼,若是他为她死了,她会不再恨他,而记住他吗? 南烟的身上也因为他们的厮杀,身上也沾满了鲜血,这样的杀戮她已过多次,心里虽觉得恶心,却也再不会像以前那样站立不稳了。见钟痕满眼忧伤的看了过来,她便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心里一酸,有些不忍,眼眶却是红了,却没有说出话来。他若真的为她而死,她余下的日子只怕都会在后悔中度过。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厮杀之声,钟痕与方武山对望了一眼,均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喜悦,便朝着那片厮杀声杀了过去。来人身着紫色长袍,面上用一块黑布蒙住,他的武功似乎极强,所到之处,血肉横飞。钟痕与马致和大惊,他们还从未见过武功如此高强之人。那人冲到南烟的身边,一把将她负在背上,手持长剑,几个起落便出了包围圈。 南烟见他过来,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终是来了。便任由他负在背上,纵然血腥味再重,她也依然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木叶的香味。钟痕与方武山见状,对视一眼,便奋力挥开身边的兵士,施展轻功跟了过去。马致和与楚寒要追来,方武山从怀里掏出飞镖向他们击去,他们只得侧身倒地躲开,再站起来时,方武山与钟痕也去的远了。 方武山与钟痕跟着那紫衣人直向东奔了约十数里,在一处丛林中停了下来。一停下来,便扯下了面巾,问南烟:“你没事吧!” 南烟叹了口气,果然是他,点了点头道:“我没事,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样呢?”说话间,方武山已扶着钟痕走了过来。 白洛飞一见钟痕,凤眼划过一丝狠厉,提剑便向他刺去,南烟一见他的神情,早有防备,挡在钟痕身前道:“他是我的朋友,不许你伤害他!”见白洛飞眼里满是惊疑,她又道:“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有我在,便不许你伤他,你们若要真打,等他伤好了,再慢慢了结。”她知道她现在护着钟痕只怕会引起白洛飞不必要的误会,只是经历了这些事情,她又怎么能忍心让白洛飞杀了钟痕呢? 果然,白洛飞凤眼里满是受伤,恨恨的道:“我不管他有没有受伤,但是你不要忘了,要不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又那场战争,要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用分开那么长时间!那刺骨的相思之苦,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上次被他逃走了,我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 钟痕一把拉开南烟,他才不要一个女人挡在他的面前来救他,冷冷的道:“白洛飞,那两具尸体很不错吧!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不过你比我想象中的似乎要笨了一点,与自己朝夕相对的人怎么认不出来?换做是我,就算心爱的认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你认不出来也就罢了,那么短的时间还打算娶别的女人,白洛飞,你的爱情原来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你根本就配不上她!”说罢,用手指着南烟。 白洛飞一听钟痕的话,火气更盛,想起采儿说的话来,钟痕也曾想过要娶南烟,只是南烟根本就不爱他。按理来讲,南烟已经也很恨他才是,怎么可能与他如此和平相处?难道南烟也爱上了他? 南烟在旁听他们两人越说越糟,暗骂这个钟痕也真是不知死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和白洛飞在这里逞一时之快。她站在他们中间道:“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许多的恩恩怨怨,我也承认,我恨过钟痕,但是白洛飞,我也恨过你!但是现在,我麻烦你们看清楚现在身在何地,我们现在应该一致想办法逃出去才是,你们若是再在这里斗个你死我活,我倒不如直接去找马问天,一了百了!”她心里却在想,两具尸体,不是只有一具吗?真是奇怪。 白洛飞知道南烟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一看到钟痕便极为不快,纵然他如变色龙般变化多端,纵然他忍耐性再好,却在面对钟痕这个“仇人”时,却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白洛飞闷闷的道:“我与他之间迟早得做一个了结,没有他,我一样能完好无损的将你带回青楚。” 钟痕淡淡的道:“你既然这么有本事,为什么直到今天才现身,那日她有危险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本事再大,还是想通过联姻来对付马问天,我看你完全就是只纸老虎,说的那么凶狠,其他什么都不是。”要他和白洛飞在一起相处,他做不到,一看到白洛飞,他就不由得想起西秦那死去的众多将士。 白洛飞正要作,南烟吼道:“你么两个有完没完!白洛飞,我本与你互不相欠,况且我们现在已无夫妻之名,我也不需要你帮忙。钟痕,你以前欠我的,这一次你为了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算是扯平了,我们便互不相欠了。所以,你们两个要杀要砍,你们自行解决,跟我没有关系!方大哥,我们走,免得被这两个无聊的人污了眼睛。”说罢,拉起方武山便要走。 白洛飞一听这话,心里大急,他可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找到她的,又怎么可能让她就这样走掉!当下一把拉住她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我这一生都只认你这个娘子,所以,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 南烟一把拉开他的手道:“这些话我不想再听,你还有把我当成是你的娘子吗?我说的话你又听过吗?”她心里却在暗笑,原来对付男人也需要恩威并施的。 白洛飞看了钟痕一眼道:“你的话我都愿意去听,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也体会不了。没有脱险前我不会再和他计较以前的事情,但是脱险之后,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杀他!” 钟痕冷笑道:“何必假装的那么大方,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省的你们像防狼一样的防着我!我钟痕是不需要女人来延续我的生命,再则,你以为你想杀我就杀得了了吗?”若是没有脱险,要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相处,他要如何接受南烟与白洛飞的卿卿我我? 南烟冷冷的道:“钟痕,你不要以为救了我,救可以胡言乱语,也不要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钟铭还等着当皇帝了!”这个钟痕耍起脾气来就如同小孩子一样,他难道可以弃他的国家于不顾吗? 钟痕一听南烟的话,心头大怔,心底长长一叹,他都快忘了,他还有一个国家等着他去打理,钟铭好功喜利,西秦若是到了他的手里,只怕是有无止境的灾难。他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只为了自己的爱情,而将国家抛到脑后,他什么时候成了这样一个因私忘公的人。只是他的心里真的很痛,若是没有了南烟在身边,他也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南烟见他不说话,知道是说中了他的痛处,叹了口气道:“从这一刻到逃出宵鸣为止,我不管之前我们四个人中间有多少的恩恩怨怨,现在都请大家放一放,我们都是朋友,把以往的那些不快先放到脑后,先一起想办法逃出去。”说罢,看了看钟痕与白洛飞道:“逃出去之后,你们要砍要杀我不再阻拦!” 第一百一十九章男人问题 钟痕与白洛飞两人互瞪了对方一眼,便将各自的头都扭了过去,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南烟有些好笑的看着两个都快三十的男人的幼稚举动,摇了摇头,只要他们现在不刀峰相向,她也没有力气去管这些。 方武山经过这几日与钟痕的相处,白洛飞与钟痕两个人中之龙般的男人,他是站在钟痕这一边的。他对白洛飞的印象本就不好,又见他之前还想娶其它的女子,印象又坏了一筹。当下去扶着钟痕,帮他调理气息。 此时天色已晚,附近都没有人烟,南烟没有武功,钟痕又有伤在身,一行人在山林中穿行,希望能找得到个山洞,今晚能有个栖身之所。终在众人要打算要露宿山野的时候,南烟兴奋的现了一个山洞。 接下来麻烦又来了,南烟让白洛飞去打猎,方武山云拣柴火时,白洛飞斜眼瞪了钟痕一眼,又看了看南烟道:“为什么不让他去打猎,我留下来照顾你?” 南烟白了他一眼道:“他现在有伤在身!白洛飞,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呢?”见他还在那里横眉竖眼的,她实在是有些生气,又道:“好了,你不愿意去打猎,那你留下来照顾他吧,方大哥,你去打猎,我去拾柴火。”说罢,扭头便拉着方武山出了山洞。 白洛飞一把拉住南烟,不太情愿的道:“我去打猎。”说罢,便率先走了出去。 方武山朝南烟笑了笑,道了句:“我去拾柴火。”便也走了出去。 钟痕待他们尽数走了之后道:“你和我单独在一起,不怕我对你用强把你掳走吗?” 南烟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觉得你还有这个实力吗?”钟痕身受重伤,自顾都来不及,又哪里还能带走她。 钟痕苦笑道:“我现在可知道什么叫虎落平阳了!你不是很爱白洛飞吗?你现在这样照顾我,难道不怕引起他的误会?”问是这样问,心里却希望最好能引起误会,最好让那个笨蛋一怒之下就跑掉。在爱情上,他从来不是君子,哪怕就是坐收所谓的渔人之利他也愿意。 南烟倚在洞墙上道:“他要娶公主,我的气还没消,他哪来的资格生我的气。再说了,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我也看淡了许多,他若真的生气了,这样小气的男人不要也罢,要不然我以前还不能和其它的男人说话了。”说罢,又自我解嘲的笑了起来。 钟痕微微一愣,这样的话语实在是有些不合理法,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她的脑袋里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古怪。他想起他曾千方百计的要将南烟留在身边,而她是费尽了心力要回到白洛飞的身边,现在在白洛飞的身边了,她似乎又有了另外的想法。 钟痕有些难掩心中的喜悦,痴痴的问道:“如果当时我将你掳去,不对你用强的话,你是不是也不会这么讨厌我?” 南烟一怔,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想了想道:“应该是吧!但不管如何,我的心里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有飞一个。只是现在的心情与以往有些差距了吧,原来我心中的爱情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美好罢了。”第一句话是告诉钟痕不管如何,她都很难爱上他。第二句话说的是她现在的心情,以及为什么对白洛飞冷冷淡淡原因。 钟痕眼神一暗,苦笑道:“我只是没想到,我也有这样的一天,要一个女人来照顾我,来保全我的性命。” 南烟轻笑道:“你就是太过于执着了,如果你不跟过来的话,根本就不会受伤,不受伤也就不会遇上白洛飞,也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她突然想起下午他与白洛飞对话时提到两具尸体的事情,又问道:“你不是说只送了一具尸体给白洛飞,又怎么会有两具?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痕笑道:“你不是号称对我的性格有所了解吗?我也只是对白洛飞的性格有所了解罢了,其实很简单,早在换回云蝶儿的那一次,我就知道他心里极为在乎你。当时便把你当成他最大的弱点,可是我后来现我也错了,你既是他的弱点,也是他的得力助手,但却也知道他心里极为在乎你。那日我将你掳走时,他拼死追来,我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我知道他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你死了,也不会相信我会那么好心将你的尸体送了回去。于是除了送给他的那具尸体外,还在野外他可能找得到的地方把一个女尸穿上你的衣服,身上所有的饰物也全是你的,身上无一处完好,还被狼啃咬过。所以当他找到那具尸体时,必定愤怒至极,不会细看,自以为那便是你了。” 钟痕讲完,又略有些笑意的看着南烟,南烟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他的得意与嘲讽。她叹了口气道:“你和白洛飞还真的是天生的对头,相生相克,相互欣赏,却又相互践踏。现在听到这个原因,我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该生你的气还是该生他的气!”说罢,嘴角满是苦笑。 钟痕也满是苦笑的道:“其实我还是很羡慕白洛飞的,纵然你被我抓了,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心里却还是只有他。而对我,你不讨厌我我都该感到庆幸了。”他其实是很开心的了,以前南烟见到他,从未有过好脸色,现在还能坐下来和他聊聊天,可以心平气和的说着一些事情。只是人都是有贪恋的,以前希望她能和他好好的呆在一起说上几句话,现在这个达到了,他希望能长长久久的和她在一起,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要她爱上他,只怕还是不易的。 南烟笑着道:“你现在若没有受伤,还能将我掳走,你还会不会掳我?”这句话是随口问的,但她也想知道钟痕会怎么做。 钟痕想都没想的答道:“肯定将你掳走,这点真不用怀疑!”说罢,自己又忍不住轻笑起来,他突然觉得他应该骗一骗她,说不会,但是好像他不太愿意在她的面前撒谎。 南烟也笑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轻轻的捶了他一下道:“你还真的顽固不化,不过我的命运我自己主宰,我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脱险后你还是早些回西秦吧,好好侍云蝶儿,她其实真的不错!”不知道为何,钟痕的这个回答她心里倒不是太反感,因为他说的是他的心里话。在她的心里,她希望他也能够幸福。 钟痕有些痴痴的看着笑的灿若春花的她,这样的笑容他实在是喜欢。没有争斗,没有算计,干干净净,是属于朋友间的赤诚。 只是钟痕还没有看够,南烟就被人拉走了,白洛飞不动声色的道:“你们在说什么,说的这么开心?只是再开心,也不用靠的这么近吧!” 白洛飞的心里其实已经是狂风暴雨了,南烟很久都没有这样对着他笑了,采儿不是说南烟很讨厌钟痕的吗?怎么可能一下子走的那么近?还好,他心里不放心他们呆在一起,刚巧遇上了一只觅食的野猪,他没费吹灰之力便将那野猪给杀了,杀完后就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南烟见他的举动,便知道他已经在火了,心里有些好笑,她现白洛飞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醋坛子,他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他错在哪里,还没跟她道歉,她也不愿意跟他解释那么多,当下淡淡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聊天聊到开心的地方,笑笑罢了。” 钟痕却唯恐天下不乱的道:“是没什么,只是现我与南烟的兴趣是越来越接近,某人要是不珍惜的话,我倒不介意与南烟推心置腹。”说罢,还朝南烟笑了笑,他那双平日里冰冷至极的眼眸,此时为了气白洛飞,倒显得有些炽热。 南烟瞪了他一眼,他只装做没看见,却笑着看着白洛飞。白洛飞心里气的早已冒烟,伸手将南烟揽入怀中,脸上的笑意更浓道:“你放心好了,你没有机会的,烟,我们去剖野猪肉吧,上次拜某人所赐跌入谷底后,那段时间你天天都烤东西给我吃,好怀念那段时光,让我再尝尝你的手艺。”说罢,也不由南烟说不,抱起她便走了出去。 临走出洞口前,还回头不屑的看了钟痕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再努力还不是她的朋友,而我却是她的相公,抱她是名正言顺,你是想都别想。钟痕见他的举动,脸色瞬间转为冰冷,只气得他又轻声的咳嗽起来。 南烟被白洛飞抱起的时候,他顺手点了她的**道,她动弹不了,在外人看来,实在亲密无间。只是她心中的怒火却烧的极为旺盛,这个白洛飞,真的是越来越过份了! 白洛飞一手抱着南烟,一手拎着野猪往溪边走去,方武山刚好捡柴回来,看到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白洛飞瞪了他一眼,不理他。这两个男人,是越看对方越不顺眼。 到了溪边时,白洛飞才解开南烟的**道,幽幽的道:“以后不准对其它男人笑的那么灿烂!”说罢,凤眼里还满是委屈。 南烟原本一肚子的火,被解开**道时刚要破口大骂,却见到他那么委屈的眼神,微微一怔,嘴角边掠过一抹讽意,淡淡的道:“我想对谁笑,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没有太大的干系吧?說閱讀,盡在再则你当日对着抚瑶时比我笑的还灿烂十倍。” 白洛飞听到她的话,眼里又闪过一抹惊喜,问道:“你还在吃醋?” 南烟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还有什么醋好吃,反正那也是你的事情,与我也没有太大的干系,只是有时候会想起以前和你一起亲密相处的日子,为自己不值得罢了。”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没见到他时,想呆在他的身边,可是当他在自己身边时,又觉得还是有些生气,往事一幕幕涌上了心头,她现,纵然他没有娶抚瑶,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在意。 白洛飞听得她的话,眼眸中的喜悦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双手抓住南烟的双臂道:“其实那天你对我说的话,我也一直在想,我知道我做的不好,我也知道你以前生活的世界和大燕相差甚多。只是我没在你的世界生活过,我不太清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曾对我讲,你要的是一心一意的爱情,在这一点,我可以对上天誓,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抚瑶只是我利用的棋子罢了。” 南烟叹了口气,他还是不明白。她拉开他的手,除去鞋袜坐在小溪边,叹了口气道:“你还是不明白!”只是心里也知道,做为一个从小在三妻四妾教育下长大的男人,能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了。 白洛飞有些耍赖的赖在南烟的身边道:“我是还不明白,要不你给我说说你们那个世界的事吧!我想对你了解更多一些。” 南烟不理会他,那些事情说实话对她来讲都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她到大燕来都已经有八年了,只是在根深蒂固在脑中的观念却是一直未变。她幽幽的道:“这件事情不是我去教你怎么做,而是你去想你要怎么做。隔在我们之间的问题远不是你想的那些,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给了我幸福的回忆,可是爱情不是光靠回忆就行。你有没有想过,纵然我这次原谅了你,而日后你若是打败了马问天,统一了大燕,你又将置我于何地?” 白洛飞坐在她的身边,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此时暮色降临,山中雾气又重,那薄雾缠绕着她的脸,朦胧而迷人,如墨玉般的眼睛望着远方,在雾气的迷蒙中,有着一种凄婉的美。 白洛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她在她的记忆中虽然极为聪明,却是带着些调皮的,灵动而又有生气,而此时的她,或多或少都有些忧郁的色彩,他心头一震,心里满是怜惜,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却仿佛又能更加迷茫了起来。 他幽幽的道:“那些事情都不知道能不能成,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更何况,在我的心里,不管我处于什么位置,你都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他心里也补了一句,日后哪怕她真的死了,他也宁愿相信也只如钟痕设的局那般,突然有一天她又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他宁愿等待,再也不会因为什么理由而去娶其它的女人。 南烟轻轻的问道:“你若真成了一国之主,会像钟痕一样,抛下所有的事情来找我吗?” 白洛飞微微一怔,想起师父一直以来对他的教诲,又想起在青楚当韩王时所有的事情。他先想到的是自己充满算计的日子,那样的生活让他有些惧怕。自有了南烟后,他才现真心的笑是多么的开心,他也才体会到生活的乐趣。却也听到南烟的话里提到钟痕,心里有些不快,为什么拿他跟钟痕比? 南烟见他迟疑了片刻,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没有想让白洛飞真的为她做出像钟痕那样笨的事情,可是他的迟疑却还是让她有些生气。她见白洛飞正要说话,抢在他的话前道:“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我们还是将野猪肉洗干净带回去吧!” 白洛飞见她眼里有一抹失望,知道她又误会他的意思了,取来佩剑还割肉,边割边闷闷的道:“我和钟痕不一样,不要拿我和他比。” 南烟听他讲的有些委屈,心里不禁又感到有些好笑,现在离逃出宵呜只怕还要些时间,趁这段日子,她也要好好的自己的心情,与白洛飞是分是合也该做个打算了。逃避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也忍不住会想,如果与钟痕的相识也和白洛飞一样,没有所谓的仇恨和算计,她是不是也会爱上钟痕?最后的假设让她自己忍不住想笑,因为她现纵然钟痕对她柔情深种,她还是不太喜欢那个冷冰冰的男子。 她呆的时候,白洛飞已经将野猪肉分成了许多块,只是她拿起来清洗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的骂道:“你怎么不把猪皮割掉,上面这么多的毛,你自己吃啊?” 白洛飞这才现他刚才在割肉时,心不在焉,肉是割好了,却没有去皮,听到南烟略带责备的声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自我解嘲道:“猪皮吃了对皮肤好。” 南烟听到这一句一愣,这样的话语像极了她以前那个世界的话语,白洛飞居然还有这样的意识,她不由得笑问道:“你对皮肤的保养还知道什么?” 白洛飞一怔,反问道:“保养?什么东西?” 南烟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没什么!”他又不是真的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保养?刚才的那一句话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 白洛飞见那些猪皮实在是有些烦,便让南烟让开,他便施展剑法将最上面那层皮去掉。南烟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见到满天的肉雨,肉一被抛上天空,落下来的时候便已分成了两份,皮肉分开。 南烟有些好笑的看着白洛飞的举动,取笑道:“白大侠的剑法果然举世无双,切起肉来实在是干净利落。”明明是杀人的招式,在他的手中似乎也风姿万千,紫衣翩翩,动作是帅呆了,只是这么帅的动作用来割肉,实在是有些浪费。 白洛飞对于南烟的取笑也不以为意,笑道:“你如果喜欢看,我天天切给你看。” 南烟笑道:“白公子杀人的剑变成切肉的剑,难道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她忽然觉得这段子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的经典片段。 白洛飞一本正经的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把剑从此只切肉不杀人。” 南烟笑了笑,肉也已经清洗的差不多了,轻轻的道:“都切好了,我们就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在这争名逐利的世界里,不为别的,就算是自保,只怕有时候都难免会杀人。 她突然觉得和白洛飞的相处,纵然这一刻看起来仿佛回到了最初,轻松而又自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总感觉回不去了。她想起白洛飞为了救她不顾性命的随她一起跳入了深谷,以及再见时那双狂喜的眼眸,这一次他也不惧危险,千里追踪而来,她知道这些都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他对她的情意也一直都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感情却再也没有以前的浓烈。 晚上四人聚在一起商量如何脱身,现在在他们的四周处都是马问天的人,一旦出去极有可能再次被现,而且再被现只怕是没这么容易脱身了。这里离青楚约还有五天的路途,四人中又一人不会武功,一人身受重伤,更何况回青楚的路上只怕到处都是追兵和陷阱,这样子又如何回得去? 钟痕听他们商议了一大堆之后道:“白洛飞,你不是很会打仗,很有本事吗?把你的兵将派些过来接应不就好了。” 白洛飞白了他一眼道:“我与马问天兵马纠结于邺城,大队人马根本没办法过来,再则我不在,徐先生只会防守,不会进攻,他一介文人,又率兵马攻过来?就算我调集了几十个暗卫过来,到达这里时,只怕也会被现踪迹,马问天若加倍人手攻过来,还不是等于白费?你不是也很厉害吗?你的暗卫与兵马呢?” 钟痕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 南烟叹了一口气,这两个男人只要一开口说话,必定是揭对方的短,唯恐损的不够厉害。她只得道:“在我看来,你们两人真的是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对头,都什么时候了,两个男人还像女人一样在斗嘴,还是先想想怎么脱险吧,要不然这个地方迟早会被马问天搜过来。到时候看你们还怎么吵!” 白洛飞撇了撇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所谓的擒贼先擒王,最好能引得马问天亲自追来,将他生擒了,以他为护身符,将我们送出宵鸣。” 钟痕在旁道:“先,马问天只怕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再则他若亲自来捉拿我们,身边也必是高手如云,我们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擒住他。就算我们擒住他了,以他的性格,以及对韩王的滔天恨意,只怕会命身边的将士无需顾他的性命,拼死也会和我们同归于尽。” 白洛飞冷道:“其实也不见得,如果他现西泰的太子和我们在一起,只怕原不愿意动手伤我们的,也会出手来擒太子,天下间谁人都知太子深得西泰皇上喜爱,若邀得西泰出兵,他一统天下的野心便也可以实现了。” 钟痕也冷道:“至少这样我还能活命,哪像某人只会成为炮灰!” 南烟听他俩又越说越僵,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大吼道:“你们有完没完?你们就这么想被马问天生擒或被杀啊!行啊,有本事你们冲出找他啊!别在这里磨牙了,还有,最好别连累我!” 她一吼,两人又互瞪一眼,却也不再吭声,理亏的都不敢大声说话。南烟见他们不吭声,又坐下来接着道:“拜托你们好不好,别吵了,又不是女人,两个人一个是未来的皇帝,一个是封地的王爷,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以大局为重好吧?” 白洛飞轻声道:“他不和我吵,我就不和他吵!” 钟痕却只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他见白洛飞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好笑,但是却也知道像他这样的男子,能对一个女子这般,除了她说的是对的之外,只怕还有浓烈的爱情。只有爱上一个人,才可能如此。他同为男人,非常清楚的明白白洛飞的心情。只是他的心里却极不是滋味,因为他看得出来,南烟也还深爱着他,只是心里还有些结没有解开罢了。他一时气血不顺,又忍不住轻咳了起来,鲜血也随着他的咳嗽溢出了嘴角。 南烟叹了口气道:“韩王爷,麻烦你去查看一下殿下的伤势。”白洛飞刚想说什么,却被她给瞪了回去,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搭上钟痕的脉搏。那句韩王叫得实在是有些陌生,他极不喜欢。 南烟叫他帮钟痕治伤也是有原因的,徐清长的医术不错,又长期在白洛飞的身边,以白洛飞的性格,应该是能学到一二,再则他武功高强,内力充沛,要治伤也方便,也能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不知道为何,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她希望他们能成为朋友。 钟痕伸手想甩开白洛飞伸过来搭脉的手,可是他的动作极快,钟痕又身受重伤,又如何甩得掉,白洛飞的眉头深皱,看了钟痕一眼。原本他一直以为钟痕装的成份居多,可是此时才现他的伤远比他想像中的重的多。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拼死保护南烟,他不知道是该感谢钟痕还是该杀了他。 白洛飞也极为了解钟痕的为人,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对南烟产生的感情,此番看来,只怕他对南烟的爱也深入了骨髓。他突然有种和钟痕同病相怜的感觉,他瞬间也明白了过来,以南烟那样聪慧的女子,就算容貌再普通,只怕天下间也没有哪个男子会不爱上她。 白洛飞又斜眼看了一眼方武山,他会不会也真的对南烟产生了感情,要是那样的话,他的麻烦可就大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她的相公,不管她现在认不认他,反正他是认她的。哪怕是耍赖,他也要呆在她的身边,哪怕是用尽一切的办法,他也不会让其它的男人把她带走。 钟痕见白洛飞沉思,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却见他左右顾盼,也知道他在患得患失,冷冷的问道:“敢问韩王爷,我会不会死啊?” 白洛飞拉回思绪,看了他一眼道:“有我在,你是死不了的。”说罢,也不理会他冷冷的的眼神,走到他的背后,一掌就拍了下去,钟痕只觉得骨头架都要被他拍散了,胸口中气血郁结,直涌上喉咙,“哇”的一声便吐了一大口淤血。 南烟吓了一跳,喝道:“白洛飞,你在做什么?”她是要他治他,不是要他杀他啊!见钟痕吐了那么多血,她心里顿时无措了起来。 方武山在旁道:“莫小姐不用担心,韩王爷不过是将殿下郁积在胸中的淤血逼了出来,如此一来,殿下应无大事了。” 南烟这才放下心来,又见白洛飞掏出一颗药丸让钟痕服下,他这才略带委屈的对南烟道:“我难道在人的心里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吗?” 南烟一时语塞,喃喃的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白洛飞嘻嘻笑道:“你伤害到我了,得赔偿我。”说罢,也不顾旁边有人,靠在她的身边便亲了她一下。南烟纵然是现代人,纵然与他有过夫妻之实,但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亲,还是不由得羞红了脸,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白洛飞得意的笑了起来,示威的看了钟痕一眼。钟痕自被他拍了一掌后,身体舒服了大半,一下子便轻松了许多,又服下他给的药丸,只觉得丹田里暖意溶溶,却在看到白洛飞亲南烟的举动后,又觉得心闷无比。他还从来都没有亲过她! 方武山见到白洛飞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这个韩王,还真的是?????? 南烟见洞里的三个男人神情各异,气氛有些尴尬,便扯开话题道:“其实刚才韩王与殿下所说的事情也未尝不可行,我也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大家会觉得如何?” 白洛飞凤眸里光茫一闪而过,喜道:“烟,快说吧!你的办法一直都很有效!” 南烟道:“其实我们可以两边同时动作,一方面韩王可以命徐先生佯装攻城,宵鸣虽然一直在扩大兵力,但是都没有实战的经验,而青楚的将士都与西泰的兵马实战过,就算实力相当,韩王也有得胜之师的锐气,要打宵鸣或许不会太难。若是韩王担心徐先生太过文弱,便命黑影在旁保护他,应该是安全的,” 白洛飞沉思片刻后道:“徐先生一向行事小心,只怕他打起仗来太过文气,到时候恐有危险。黑影武功虽不低,但是行事不若薜离的谨慎,我怕他到时一冲动,离开徐先生,只怕会酿下大祸。” 南烟微微一笑道:“徐先生行事小心,是因为青楚的将士是你的,若是给你打光了,他便对你没有交待。你只需告诉他你现在身陷危境,等着他来救,他定然一改平日的做风,毕竟若是没有你,青楚那么大的家业于他也再无任何作用。更何况他这天下第一谋士的名头,也不是浪得虚名,你用不着担心。至于黑影的问题,你只需给他下一个死命令,如果他离开徐先生半步,便以军法处置,他就算再不谨慎,也不敢离开徐先生半步。” 白洛飞听得南烟的分析后,有些惭愧道:“没料到烟对徐先生及黑影的脾性比我还清楚,实在是令我汗颜。” 南烟叹了一口气道:“好歹我们也曾在一起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每个人的性格还是会了解一些。我不过是对他们对症下药罢了,其实这中间最关键的还是在你这里,你若平日里没有建立好的威信,他们也定不会如此为你效力了。” 钟痕听到南烟的分析,有些目瞪口呆,虽然在治理润泽湖时,他曾见识过她的能力,但是那时他对她总有一些轻视。纵然大婚那日被她设计逃了出去,他也认为是巧合的成份居多。可是这一次,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早已对人的性格摸的很清楚,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和长处,是以可以避弱扬长,他那一仗还没有打,便已经败了。 他忍不住道:“当日里你的那些所谓的计谋也是因人而制的吧,你很了解白洛飞的能力,也很清楚我的弱点,败在你的手里,我心服口服!”说罢,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南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不要这样讲,其实我以前也从没有打过仗,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你,好在韩王爷的胆子够大,我提的多么古怪和大胆的建议他都愿意去实施,所以你要佩服的话就佩服他吧。我只会纸上谈兵罢了!” 白洛飞笑了笑,又问道:“你刚才说的两边同时着手,另一边又是怎么样呢?不会是真的让我们去擒马问天吧?”虽是笑问,但以他对南烟的了解,她的胆子之大,也曾令他吓到了。如果此次钟痕不在的话,他可不敢这样承认。当初他可与徐清长争论了极长的时间才做出那样的决定。 南烟正色道:“韩王说的对极了,正是如此,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去擒马问天。如殿下所言,马问天生性残暴,又自以为是,却也是老奸巨滑,要他上当,却也不易。所以这件事情还得由殿下去办,韩王爷暗中跟随,保护殿下的安全。” 钟痕嘴角扯过一抹笑容道:“莫南烟,你可真是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不放过,居然连我也给算计进去。你难道不怕我出卖你们吗?” 南烟笑着道:“我相信你不会的,如果你要那样做的话,也不用这么千辛万苦的跟我们在一起了。再则,把话再讲明白一点,有韩王爷跟着你,一方面能保护你,另一方面也能杀了你,你不会作这样的赌注的。就算你恨韩王恨入骨髓,也断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马问天不会杀你,同样也杀不了韩王。”话有时候讲明白一点,反而显得更有诚心。以钟痕多疑的性格来讲,如果不讲明的话,只怕又不知道猜到哪里去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白洛飞原本听她讲让他做钟痕的侍卫,心里不太舒服,待听到南烟后面的话时,他也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只是把他们这样的仇人组合在一起,全天下只怕也只有莫南烟敢这样去想去做。 钟痕叹了口气道:“马问天也真是个浑人,换作是我,就算与全天下人为敌,也不会与你为敌。你想要我怎么做?”虽然知道了她大概的想法,却还是问清楚的好。这样的女子实在是聪明的可怕,她若是成不了妻子,他也不要做她的敌人。 南烟轻笑道:“其实很简单,无非是让殿下去找马问天,告诉他欲与他结盟。以他的性格,初时定然是不相信的,因为楚寒与马致和必然认得出你,他对你的身份必然也会怀疑,如何让他相信殿下说的话,我想也定不用我多说什么了。不过楚寒与马致和是他的左膀右臂,但这两人极为不和,若要靠近马问天必然需要离间他们。只要马问天信了殿下的话,就不怕他不上勾。” 钟痕又问道:“可是就算他上勾了,又怎么样?” 南烟道:“你只需卖他一个消息,告诉他白洛飞和我们已经逃回青楚,不日就将兵攻击宵鸣。而此时徐先生那边必然已经在攻城了,所以他定然会相信你的话。你便假装与他结盟,你与韩王的恩怨天下皆知,也无需多渲染什么,他必然信你。如此一来,他必然放松对我们的搜查,一路之上,只要我们稍加装扮,便能安全逃回去。而殿下也不用担心,他定会让你安然回国。” 钟痕叹了口气道:“你将什么事情都算到了,我若是一出,只怕是再难与你相见了!”她能与他和颜悦色相处的日子实在是太短了,日后只怕是终身难忘的回忆。 白洛飞冷道:“你以为你是谁,她为什么要再见你。你不要忘了,她是我的妻子!” 南烟白了他一眼,对钟痕道:“殿下说的太严重了,莫南烟实在是感激殿下的错爱,只是缘份天定,实在是不能强求,能否再见都是未知数,未来的变数太多,谁又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再则殿下也将成为一国之君,万万以国家大事为重。云小姐实在是个好姑娘,殿下负了她那么多年,此番回去后可要善待于她,再不可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 钟痕叹了口气,云蝶儿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实在是爱不起来。虽然现在他的心境较之前有许多的改变,但是他也知道有一个人在他的心中占了极大的位置,这个世上只怕再没人能取代她。他淡淡的道“或许就如莫小姐说的那般,吧!”说罢,又看到了白洛飞略带得意的目光,接着道:”或许这个世上的变数太多,莫小姐的缘份是我也说不定。” 南烟轻轻一笑道:“不管怎样,殿下这几日还是将伤养好了再去找马问天,只希望我们的计划能成功。但俗话说的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看老天爷要如何对待我们了。”她知道他说的话不过是为了气白洛飞,她也由得他去了。其实她的心里也有一个小小的私心,就是希望通过这一次的合作,能够化解白洛飞与钟痕的恩怨。说实话,以钟痕的性格去说服马问天,她没有太大的把握,却也知道有白洛飞在,他定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白洛飞叹了一口气,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弱女子在一起,却都听她的调配,且个个心服口服。他不由得觉得有些惭愧,他也知道南烟让他去保护钟痕的目的,不仅仅只是话里面的那些,话外只怕还有更多因素。只是将他们两个人绑在一起,他自己的心里就觉得有些古怪,只是她的话他是绝对会听的。而钟痕到底会怎么做他却不知道,回头看了钟痕一眼,却见他的面色中也有几分惭愧,还有几分伤感。 方武山见这两个男人原本是水火不容的,现在倒好,莫小姐的几句话便将他们打的安安静静,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合作会不会让他们产生惺惺相惜的感情。说实话,像莫小姐这样的女子,他是一辈子都没想过要去攀附,能做她的侍卫他都觉得很荣幸。 这一夜,四人各怀心事,山洞里安安静静,四人却均难以成眠,却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装睡吧,大家一起装睡吧,看看谁能先睡着。 第一百二十一章天罗地网 第二天一大早,白洛飞跃到树梢上,掏出那枚玉笛,用千里传音的手法向百里外的凤颜传递信息。自薜离离开后,他的事情大多由凤颜在做。没过几分钟,白洛飞也感应到了凤颜几不可闻的答复,心里微微一喜,这凤颜的内力又见长劲了,以前的她隔这么远是极难传递过来的。 山高林密,马问天的兵马一时也很难搜到这里来,那日楚寒与马致和在祁雾城失去南烟的踪迹后,又加派了人手四处寻找。马问天得知这个消息,怒火四溢,连夜赶到祁雾城,将马致和与楚寒狠狠的骂了一通。 楚寒辩解道:“父王,将莫南烟弄丢虽然是我和在哥的错,但是这件事情也怨不得我们,那日又出来一个紫衣人救她,那人的武功极高,我与大哥联手也接不了他一掌。” 马问天怒道:“什么叫做又出来一个紫衣人,你第一次明明可以因轻易的拿下她,又为什么不早些动手,非要把她的那些帮手全引来了才行动!楚寒,你不要以为有你娘的信物就可以在王府里欺上瞒下,也不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莫南烟是你的表妹,你若再存心要放她,不要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对于楚寒,就算他表现的再好,马问天对他都心存介蒂。 楚寒双膝跪地,声音微有些哽咽的对马问天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两年前我将白洛飞与莫南烟放走,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又何必又派我来擒她!再来这一次,大哥也在旁,而且是大哥先到的,父王为什么不问大哥怎么不立即捉拿莫南烟,倒先问起我的罪来!” 马问天一巴掌便将楚寒打倒在地,喝道:“本王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用得着你来教吗?” 楚寒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又抬起头看着马问天道:“我知道你对我的身份一直存有怀疑,可是我呆在你的身边也已经有七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你难道还分不清楚是真是假?若不是娘临终前苦苦求我一定要呆在你的身边侍奉你,我又何必千里迢迢的从学士府赶到楚王府,来被你这个所谓的父亲百般欺侮!我娘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跟着你,她生前你没有好好待她,她死后你对她的儿子也一样冷漠。”他心里知道这几年来马问天对他一直淡漠,或许他也该找寻其它的机会了。 马问天对他的身份并没有过多的怀疑,只是在给其它番王介绍这个儿子时,每个人都会露出了然的笑容,相熟一点的还会打趣道:“人不风流枉少年。”楚寒成了他年少风流的一个标志了。以前他对这些事情是乐于接受的,可是年纪越大,越想立德行,再听到类似的话便觉得有几分刺耳了。 马问天本身对楚寒并没有太大的偏见,对他处理事情的手段和方法很颇为赞同,如果楚寒不是他的私生子的话,他是会很器重他的。楚寒行事狠毒,比起马致和来更能担当大事。这几年来王府里的许多事情,都是由他来完成的,现在楚寒这样对他说话,他心里除了愧疚外还有一丝愤怒,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只是现在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来做,马问天还不会把他怎么样。 马问天将楚寒扶了起来,擦去他嘴角的鲜血后叹了口气道:“你娘的事情,也一直是我的遗憾,这七年来,我对你如何,你心里也清楚,你与和儿都是我最器重的儿子。这次的事情,以前是怎么样,我不想再追究,但是我限你们十天之内将莫南烟找出来,她一个女子,难道还会飞不成?” 此事若是在以前,楚寒可能心里还会觉得是真的有父子之情在里面,但这七年来,他的心也开始冷了。他此时脑袋里突然响起的是南烟对他说的那句话:“为了所谓的父亲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要了!”抬眼看马问天时,又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算计,心里微微一寒。他突然现,这个所谓的父亲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却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这几年的相处,楚寒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绝望。 楚寒心里虽然有报负,但是对于娘却是极为尊重的,他也确实是为了他娘临终的话语来找马问天,初时所抱的目的,无非是认祖归宗。可是马氏宗祠对血源的来源却是极为注重的,一直不让他认祖归宗,他也去求过马问天几次,马问天都以一句“我也不能违反族规”便将他打掉。而他自己是非常清楚的知道,以马问天王爷的身份,若是要让他认祖归宗也仅仅是一句话,可是马问天却连那句话都不愿意去为他讲。每到祭祖的时候,他只能做为一个外在旁看着,没有跪拜的权利。 于是他一直以为是他做的还不够好,所以马问天才会这样对他,于是这些年做了不少的事情。而他看到马致和时,也极为不爽,时常设计陷害他。而马致和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也一直心里不太舒服,又见他心机常常深沉,为人阴毒,对他也极为不喜。两人常常斗得你死我活,只要有一点点机会,都不会放过对方。 楚寒与马致和齐声应道:“是!” 马问天又道:“这几日齐王要过宵鸣来,只要能说服齐王与我们结盟,不要说白洛飞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就是白天城在世本王也要将青楚移为平地!”在他的眼里,纵然白洛飞大败西秦,他觉得也不过是个巧合。白洛飞若真有实力的话,也不用去跟南凤联姻了。居然没有联姻成功,那小子是死定了! 待马问天离去后,楚寒冷冷的问马致和:“为什么要救莫南烟,对她还旧情未忘?”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日的第二个蒙面人应该是他。 马致和冷哼一声:“你是被父王打傻了吧!我什么时候去救她了?”说罢,便要出去。 楚寒冷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东西应该是你的,可是那日也真巧了,那个黑衣人不小心掉了下来,居然和你的一模一样。你说,如果我将这个东西交给父王,他会怎么想?”说罢,自顾自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又喝了一口茶。 马致和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惊,那是男子扎头的一个束环,是南烟女扮男装时所用,当日匆匆离开王府时忘了拿。待她走后,丫环收拾房间时现的,自那以后,他便一直将那个束环留在身边。前几日突然不见了,他一直在寻找,这次见楚寒拿了出来,突然想起那日去救南烟时确实带在身上,没料到却掉在那里了。 马致和走了回来,冷冷的问道:“你想怎么样?”心里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两人一直明争暗斗,他有这样的机会居然不直接向父王告,而是私下里找自己,他到底想做什么? 楚寒细长的眼里扫过一丝阴暗,却笑着对马致和道:“你我好歹也算是兄弟一场,我也没什么忙想让你帮,只是想问你是不是还爱着莫南烟?” 马致和脸上满是戒备,冷道:“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楚寒哈哈大笑起来道:“不爱她犯得着为她冒这么大风险吗?我现你其实也很可怜的,明明知道她根本不爱你,心里却还是放不下,不过她确实比婠婠好太多了,你这样温吞的性子娶了婠婠这一辈子只怕都不得安生了。他又何尝不是很可怜,母亲早死,父亲对他冷淡,他爱的人也不爱他。 马致和脸上也一片暗然,他现今天的楚寒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他又问道:“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他不相信楚寒手上有了他这样的证据而不去告他,只怕是想留下来要挟他吧。 楚寒停住笑,狭长的双眸里满是算计,正色对马致和道:“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所以我想和你作一笔买卖。” 马致和问道:“什么买卖?” 楚寒道:“我猜那天出现的那个紫衣人就是白洛飞,父王千方百计要对付的只是他而已,抓莫南烟也不过是要挟他。所以只要将白洛飞杀了,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不愿伤害莫南烟,说实话,我也不愿意,她好歹也是我的表妹。” 马致和斜眼看了他一眼道:“然后怎样?” 楚寒双眼精光四起道:“杀了白洛飞后,莫南烟归你,世子之位归我。”这个时候了,他也得用一些手段了。 马致和冷冷的道:“世子之位本是我的,白洛飞死了之后,南烟也会跟着我,我又凭什么要答应你将世子之位给你?” 楚寒仰天大笑道:“马致和,你还真的很天真,你觉得如果我将这个东西交给父王,以父王对莫南烟的憎恨程度,他还会继续让你做世子吗?再则以你的性格,你觉得你能统一得了大燕吗?父王是不可能把他的基业给一个心中只有一个女人的男人。所以你只能跟我合作,我们各取所需。” 马致和看他笑的有些张狂,心里也微有些吃惊,楚寒平日里虽然嚣张,但是行事却极为小心,不会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楚寒说的是实情,对父王的为人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其实对他来讲,他对楚王的位置并不不太过于热衷,这些年来,他也乏了,也倦了,若是让他选,他倒宁愿和心爱之人归隐山林。 马致和也不得不承认,楚寒提的这个建议是有诱惑力的,只是真如楚寒所言,那紫衣人是白洛飞,那他的武功也高的可怕,又如何杀得了他? 楚寒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事一般,在旁道:“白洛飞武功纵然再高,他也只有一个人,只需将他引出来了,我们在四周埋伏好弓箭手,再加上几百个你我的心腹,他也必然敌不过,只有死路一条。” 马致和冷冷的道:“你都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又何必装模作样的与我商量?你心肠的歹毒实在是让人指!我答应你的条件,把环还我。” 楚寒嘴角扯过一抹淡笑,将环放进怀里,淡淡的道:“我又不知道你到时候会說閱讀,盡在 不会反悔,所以现在这个东西先放在我这里,等到我坐上世子的时候再还给你。不过那个时候只怕莫南烟已在你的怀中,有没有这个东西也无所谓了。” 马致和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楚寒,这个世子之位,对我来讲,一直是可要可不要,只希望你大权在握时,善待你的兄弟。”说罢,便欲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又道:“其实我现你比我更可怜,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杀了那么多的人,却还得靠阴谋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我只想问你,你连人性都失去了,得到的那些值还是不值?” 说罢,推开门走了出去,只余下楚寒一个人在里面呆。他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不管如何,娘的心愿是要完成的,他的目的也要实现。 经过几天的养伤,加上白洛飞帮他调理,他的伤已好的七七八八,他微微的运了运内功,现经脉之间极为顺畅,虽然内力还有没全部恢复,却也知道伤势已无大碍。 休养的这几日,虽然白洛飞和钟痕拌嘴的时候少了,但是两人还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瞧你不顺眼。南烟对于他们的目光,就当做是没看见,男人有时候比女人不麻烦。 这天早上,白洛飞又收到凤颜传来的消息,徐清长与黑影已经准备攻城了,南烟见钟痕的伤也已经大好,现在也到了他上场的时候了。 钟痕看到她的目光,明白他的意思,走过来对她道:“我与韩王今天便出,你与方兄弟就呆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眼神里满是不舍,此次一别,若是计划成功,也不知道何时能再见。 南烟听得他的话,觉得有些好笑,这哪里还是那个冷冰冰的钟痕说的话,倒有几分像家长出门前对孩子的嘱咐。但一想起他们此行的凶险,她便笑不出来了,对于钟痕,她由原来的恨意到现在的如朋友般相处,他知道他为她付出了许多,只是这一生她只怕是再也报答不了他了。 南烟嘴角边还是挤出了一丝笑意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方大哥还在我身边了!倒是你们,要千万小心,马问天生性残暴,若是情况不对,便想办法脱身吧!” 白洛飞在旁看见钟痕那样温柔的说话,又见南烟对他也温柔至极,心里满不是滋味,走上前去,一把抱住南烟道:“娘子,你不用担心,我定然会平安归来的,还等着和你生一屋子的孩子。” 南烟被他抱的喘不过气来,红着脸死劲推开他道:“我又不是在跟你说话,你瞎掺和什么,谁是你娘子呢?我才不担心你了,像你这样的人,死了也少一个祸害!”她真的不知道楚寒与马致和的计谋,若是知道的话,此时一定会让他抱个够,也不会说出死这个字了。最重要的是,无论无何也不会让他与钟痕一起下山。 白洛飞凤眼里明显的是受伤,他有些霸道的道:“你就我的娘子,这一生一世都是我的娘子,更何况我并没有娶抚瑶,所以婚书说的并不成立。我虽然去妓院了,但也只是去喝酒,没有**,如果你觉得之前的婚书不算数的话,我不介意再和你大婚一次!” 南烟叹了一口气,因为知道以他的武功这世上没有人能困住他,知道他此次陪钟痕去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所以她冷冷的道:“白洛飞,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反正在我心里你已经不是我的相公了。”她似想起了什么,又笑眯眯的道:“要不这样吧!你既然说还很爱我,我们那里还有一个习俗,那就是还可以复婚,你可以再想办法来重新追求我,说不定我哪天开心了,再嫁给你也不一定。” 白洛飞听得她前半句话,心里极是沮丧,但后面那一句却让他开心不已,凤眸里亮光闪过,又轻轻的抱了抱南烟,笑的有些邪气:“莫南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等我把钟痕送走后,你就等着吧!”说罢,还朝她抛了一记媚眼,把南烟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钟痕在旁看着他们的举动,他心里虽然有些不好受,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白洛飞,原来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难怪南烟会为他心动,想想自己,似乎除了冷漠就只有冷漠。当下拍了拍白洛飞的肩膀道:“南烟这样说,表示我也还有机会,所以,白洛飞,如果你要是讨不到她的欢心,小心就被我抢走了。还有,就算你讨得了她的欢心,你又想去沾花惹草,娶其它的女子,而伤了她的心的话,我随时可能回来把她抢走。” 白洛飞给了他一记白眼道:“你就放心回去做你的太子,当你的皇帝,别人掺和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了。”又斜着看了他一眼道:“不是我小看你,你是没那个机会了!”说罢,自己还长时间的笑了起来。 南烟见他们的举动,忍不住笑了出来,钟痕那万年冰封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自内心的笑容。她轻笑道:“好了,你们出吧,心,尤其要小心马问天。” 白洛飞从怀里拿出两个烟花给南烟道:“接应我们的暗卫也快到了,这些放你这里,若是这几日他们找了过来,你便点燃它,我看到了便会赶过来,暗卫们也会赶过来的。” 南烟微微点了点头道:“你们若是成功了,也点一根烟花让我们知道,也好放心。”白洛飞便与钟痕一步三回头的走下山去了。 方武山待看不到他们踪影后,在旁道:“韩王爷与钟太子都是人中之龙,莫小姐可有想好要选他们哪一个?”不是他多事,而是他实在是有些好奇。 南烟笑了笑道:“我好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在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相公。只是那个相公的行事实在是惹我生气,所以没那么容易放过他。”说罢,便回山洞里去了。 方武山在旁塄了半晌,终是明白南烟说的是什么意思,还好,他没有爱上像她这样的女子,否则只怕他再不敢多看其它的女子一眼了。 根据南烟的估计,他们最慢三天左右也会有消息,从这里落玉城也不过一天的路程,钟痕要见到马问天也应该是很快的事情。于是每到晚上,她都守望着夜空,看看有没有他们的消息,这样一等便是五日,烟花从未升起。 最先开始,她还以为是白洛飞在跟她开玩笑,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不放烟花,直接施展轻功飞到她的身边,然后告诉她现在可以大胆的回青楚了。可是到第五日还没有任何消息的时候,她不禁有些关键了。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情?马问天那样的一个人,会不会相信钟痕,又会不会现他的踪迹? 越想越乱,越想心里越是担忧,她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白洛飞跟着一起去。钟痕本没有太多的危险,以他的身份,马问天是不太会动他的。可是如果一旦现白洛飞的踪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的。可是再一想,白洛飞的武功那么高,轻功那么好,又怎么可能会有事情?这中间只怕还有些其它的意外吧! 方武山见她焦燥不安,可是他除了安慰她实在是想不到其它的办法。这一日,山林里传来了动静,南烟以为是白洛飞回来了,从山洞里飞奔而出,却撞上了方武山,方武山一把将她负在背上,施展轻功向前直奔,边走边对她道:“是马问天的人,他们寻过来,只怕是韩王与钟太子有什么意外。” 南烟一听他的话,心里大急,便命方武山将她放下来,擒了一个搜山的士兵问情况,那士兵说出来的话差点没让南烟晕倒在地:“西秦的太子与王爷达成联盟,为了以示诚心,杀了韩王爷,并告诉王爷你们就躲在这个山里面。” 方武山一掌便将那个士兵打晕,他处事谨慎,又抓了十来个问情况,说的都大同小异。他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南烟,却见她倚在树边,脸色苍白。 方武山问道:“我与钟太子相处的时候虽然不长,但是却对他的为人有所了解,我觉得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中间必有什么隐情。”他的话虽是这样讲,但心里也没有底,他知道白洛飞与钟痕两人的恩怨,不但关乎两个国家,更还有感情方面的恩怨,钟痕若是利用南烟的计谋真的杀了白洛飞,也不无可能。两个人都极为优秀,又如同水火,两人相处以来的种种迹象也表明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不低。 南烟心里却极为懊悔,她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钟痕这一环。在她的心里,白洛飞的武功比钟痕高,人也极其灵敏。两人同去,一方面是去完成她设定的计划,另一方面她有些私心的希望两个人中之龙般的男子能够和好,能化干戈为玉帛,她更有私心的是希望白洛飞与钟痕之间再无战争。 她与钟痕相处的时间并不短,知道他的确是一个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他以前与她订定的协议都没有实现,这一次又怎能这么大意就让白洛飞这样跟着他去。往事如洪水般在她的脑中涌起,她心里的焦躁难忍。她想起在西秦过的那段日子,钟痕的下属对他是极其尊重,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这么卑鄙无耻吗? 她心乱如麻,白洛飞的武功那么高强,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掉?她不相信,她怎么都不能相信白洛飞那如妖孽般的人会这样死掉,他也极其聪明,就算钟痕真的设计要杀他,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上当?况且他自小在朝京的阴谋算计中长大,经历的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在朝京没有被人害死,在与西秦的战场上没有战死,又岂会死在钟痕简单的设计之中?况且白洛飞对钟痕一向是不太信任,钟痕若有其它的机谋,他怎么可能识不破? 她回想起两人一起相处的日子,心里对自己也怨了起来,如果知道此行会遇上这么多事情的话,她一定回青楚而不是跑到这见鬼的宵鸣来。她心里的怒气是还没有消,她还等着他的道歉,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死掉?他答应过她还要追求她,讨她的欢心,又怎能说话不算话? 南烟看了看方武山,坚定的道:“方大哥,我们去楚王府。”不管如何。她都要去弄清楚这一切,如果钟痕真是卑鄙小人的话,就是拼着一死也要让他受到教训。 方武山听到她的话大惊道:“莫小姐,你现在去楚王府,无异于送死。马问天与婠婠不可能放过你的,再则韩王爷武功高强,就算钟太子设计相害,只怕也杀不了他。更何况青楚的将士已经在攻城,马问天又怎么可能还能派出这么多的兵将来找小姐。再说了这些士兵每个人的说的话都差不多,莫小姐,你难道觉得不奇怪吗?” 南烟听到他的话一怔,是啊,就算白洛飞真的遇到了意外,这些士兵过来搜山,以他们的职位,是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不可能每个人的话都一样的。这绝不是什么巧合,中间必定有其它的古怪,她一想到这一层,心中一喜,拉着方武山的手道:“方大哥,你真是聪明,这也能想到!” 方武山大窘,讪讪的道:“莫小姐过奖了,所谓关心则乱,莫小姐的心里只怕是太过担心韩王了吧!” 南烟一怔,却也没有否定他的说法,她承认,在最初听到白洛飞身记亡的消息时,她的确极为慌乱,还有些不可置信。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所以方大哥,我们还是得去一趟楚王府,如果这些消息是假的话,必定暗中有人指使,还有,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在这里。再则他们两人一去就是五天,还没有任何消息是真,不管如何,我都要把事情弄清楚。” 方武山叹了口气,他也看得出来,从第三天起,莫小姐便在山洞里坐立不安,再等两天已是极为不易的。他建议道:“我们去楚王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变一变装,要不然还没到楚王府,就已经被抓了。” 从祁雾城到楚王府的路上,多了两个衣衫缕烂的乞丐。南烟的脸用锅灰擦的比炭还黑,还用胭脂点了密密麻麻的红点,拐着一条腿,头被她用泥浆稍稍一糊,一头瀑布似的黑成了泥。 方武山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模样,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她的变化,只怕连他也认不出她来。他只是提议要变一变装,她就变得这么彻底,他实在是有些吃惊。相对南烟来讲,方武山的装扮就要显得体面一点了,他只是将脸抹黑,将环取下,换上了烂衣服。 两人在没人的地方骑马狂奔,人一多的地方便又成了徒步的乞丐,这天深夜便已赶到了楚王府。方武山还在愁要如何进去的时候,南烟已领着他从狗洞里钻了进去。在楚王府住的那几个月也不是白住的,她对于楚王府的大概地形还是了解的,之所以知道这个狗洞,是因为当时想逃跑,连带着把狗洞也考虑进去了,虽然那时候没派上用场,这一次却派上了大大的用场。 方武山看着她灵活的举动,心里暗自赞叹,莫小姐不但聪明,胆子还极大,这些举止,不要说寻常的女子了,就是他这个武状元出身的人心里都直冒冷汗。他见莫南烟迅捷的钻进了狗洞,自己不禁有些好笑,他父亲对他自小的教育是“君子当立其身行”,这几年他虽然吃尽了苦头,扮乞丐钻狗洞却还是头一回。 王府里守卫不算太严密,有方武山这个大内侍卫在,这些都只是小儿科,两人偷偷的越过一间间厢房,来到书房外,南烟知道一般马问天议事都在这里,这次来是碰碰运气。两人轻手轻脚的倚在书房的侧门,只听得里面传来了说话声,细细一听,有好几个人的声音。 只听得马问天道:“青楚也当真好笑,白洛飞都死了,居然还敢向我攻城,明日里我便亲率兵马将他们尽数杀光。”言语间是慢慢的得意,有些自负还有些猖狂。 南烟一听,头翁的一响,万念俱灰,难道白洛飞真的死呢?方武山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先别着急,再听一听再说。 书房里又传来了钟痕千年不变的寒言冷语:“杀了白洛飞,不知道楚王爷想要如何感谢本宫?” 马问天不说话,却听得楚寒道:“殿下这一次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只是殿下要莫如烟的事情只怕会有些麻烦,她若知道是你设计害死白洛飞的,只怕不但不会嫁给你,还恨你恨之入骨吧。” 钟痕冷哼一声道:“这件事情五公子都不用费心了,她要如何对我,那是我的事情,五公子似乎想的太远了些吧!” 马问天在旁打着哈哈道:“殿下如此出众的人物,哪个女子见了不喜欢,更何况只是那姿色平平的莫南烟,寒儿,你又在瞎操心了。” 马致和在旁道:“父王说的极是,现在我们得到殿下的帮助,再加上齐王的帮忙,要统一大燕不是难事。我真的极为佩服殿下的行事,上次救了莫南烟,这次又为了莫南烟杀了白洛飞,机关算尽,让人平佩服至极啊!”说是佩服,南烟却能从他的话里听到浓浓的讽刺。 南烟能听出来,钟痕自也能听出来,他冷冷的道:“我与白洛飞的仇恨罄竹难书,但与莫南烟的事情却又是另外一回事。白洛飞只要给我机会,我自然要杀,他杀了我那么多的将士,又害我身受重伤,我与他之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所以这件事情也算不上是帮了楚王爷,说自私一点,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倒是要感谢楚王爷派了上千的精兵,不下天罗地网才将让他身受重伤,掉下无还岸,只是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马问天道:“殿下多虑了,就是白洛飞武功奇高,又没有受伤,掉下无还崖也是有去无回。” 钟痕问道:“是吗?此话怎讲?”他问的明显是不太相信。 楚寒答道:“那无还崖除了崖壁陡峭奇高之外,就算他没有受伤,摔不死,到得崖下只怕也是尸骨无存。因为崖下面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万毒林,里面毒蛇猛兽不计其数,里面还有食人的草,吸人脑髓的巨蚁,当年武功毒术纵横天下的无忧子自持武功天下无敌,毒术天下无双,跑进了万毒林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他的踪迹。所以,白洛飞也断无生还的可能。” 钟痕淡笑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放心了!”说罢,语气中也似舒了一口长气,有着浅浅的得意。他喜怒向来不形于色,有这样的表现,已表明他心中极其欢喜了。 马问天见他的表情,又笑着道:“所以这件事情本王实在是多谢殿下了,帮本王除去了这么一个心腹大患,只要殿下在暗中相助本王,本王承诺,事成之后,青楚之地归西秦所有。” 钟痕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不是西秦,是大秦!”语气虽淡,却让人觉得霸气十足。 马问天大笑道:“,是大秦!” 旁边又传来一个微有些苍老的声音:“韩王已死,本王自也会相助楚王爷,只是楚王爷大事成功之后,不要忘了对本王的承诺。”听这口气,应该是齐王了。 马问天笑道:“齐王爷多虑了,我与齐王是多年的兄弟,本来就应该福祸与共。若大事真能成,又岂会忘记自己的兄弟?”说罢,众人尽皆大笑起来。 南烟在窗外听着,双手握紧拳头,指甲插进了肉里她未查觉,到这一刻,她心里是恨意滔天,钟痕,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白洛飞,你怎么会这么笨!莫南烟,你实在是该死!又悔又恨的泪水终是溢满了眼眶。 方武山在旁见她情绪激动,怕引起屋里人的注意,扶着南烟便躲进了附近的花丛之中。说实话,这些话方武山听得都万分生气,对钟痕的好感她尽数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冷冰冰的男子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他虽然不喜欢白洛飞,但是在这件事上,他是站在白洛飞这一边的。 南烟只觉得万念俱灰,对这件事情好的猜测也终是被残酷的事实给击碎了!这,她心里虽然忐忑不安,却总觉得不可能会如那些士兵说的那样!白洛飞那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这样死掉?钟痕也实在是太过卑鄙,他这样做,不要说她不会爱上他,就是死她也不会和他在一起,死了之后连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南烟的脑中突然闪过的是与白洛飞相识相恋相爱的点点滴滴,到这一刻,她终是明白了爱之深责之切的道理,也终是明白了白洛飞对她的爱也与她一样,是溶进了血液,溶进了灵魂。他虽然迟钝的在再次相逢时没有认出她来,那是他自己欺骗自己的一种方式,他爱的是她,而不是长的与她一模一样却不是她的那个人;他虽然因为男人的面子问题没有真正的对她道歉,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却都是在为他娶抚瑶的事情在向她道歉;他虽然亲了其它的女子,可是他却以为了她而死! 南烟只觉得呼吸不过来,她现在才现其实她也一样迟钝无比,为了心中的骄傲与一直以来的坚持,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他,逼他做他不愿望做的事情,而他对她的宠溺与忍让她却一直都没有现。她突然恨起自己来,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自以为是,为什么不知道珍惜眼前的,为什么不懂得放下心中的隔膜! 她恨钟痕,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千尸万段,他怎么可以把她的信任当做是一种筹码,一种岐两?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他难道还不知道她的心里只有谁?他的阴险他的深沉让她深恶痛绝,他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方武山见她浑身抖,知道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极大,他嘴笨不会安慰人,就算他会安慰人,在这楚王府里也不是安慰人的地方。 书房的门被打开了,一缕光亮传了出来。钟痕也不跟他们打招呼,自顾自的回他的住房里去了,南烟见去的方向,居然是她曾经住的问情苑! 马问天与齐王往一个方向走了,只余下马致和与楚寒。方武山见他们往自己的藏身地方走来,只得轻轻的拉着南烟的手,示意她情绪不要太过激动,免得被他们现。而南烟此时只觉得万念俱灰,生与死她已经淡然了,却想起无论无何也不能就这样放过钟痕,她一定要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再想办法让他死不如死,然后她也会去陪白洛飞。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些,抹干了流上脸上的眼泪。 就在方武山担心楚寒与马致和会现他们的藏身之处时,他们突然折了个弯,走到了假山之后。便听得马致和冷冷声音:“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楚寒道:“不做什么,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马致和冷冷的道:“约会?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好笑吗?白洛飞一死,我与你再无任何约定,再则白洛飞也不是你杀的,而是钟痕设计杀的。钟痕心心念念着莫南烟,我又得不到她,与你的约定根本就不存在。” 楚寒冷笑道:“世子还真的是过河拆桥之人,不要忘了,虽然是钟痕提供的线索,可是杀白洛飞的人却是我置的,那天的天罗地网,除了我还有谁能布置的出来。虽然钟痕现在要莫南烟的人,可是她到底在哪里也无人得知,世子还有的是机会。” 马致和哼道:“机会?什么机会?父王为了得到钟痕的信任,必定会想方设法将莫南烟捉到,我还有什么机会?”他心里也很清楚的知道,他这一生,与南烟只怕是有缘无份了,当时的一念之差,造就了这些年来无止境的痛苦。 楚寒道:“没料到世子的心性还是如此简单,父王他可以派人去抓莫南烟,我们也可以去抓她,至于她会被谁先抓住,就不得而知了!” 马致和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什么意思?” 楚寒冷冷的道:“意思很明显,如果是我们先抓到她,将她好好的藏起来,她又不会武功,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到时候世子要与她双宿**也不会有人过问,我也敢保证,父王绝对不会知道这件事情。至于钟痕嘛,我看到他总觉得有些不放心,而且以他太子之尊,是不可能在宵鸣久呆的,再则现在白洛飞已死,有没有西秦的帮忙要将大燕这些番王收服都不是难事。对于这一点,父王看的肯定比我们清楚,所以也不过是嘴罢了,你可有见到父王下命去抓莫南烟。所以,我早早的就派人去找她了,并且散布了白洛飞已经的消息,若是传闻是真,她一听到白洛飞的消息,必定会马上赶来。我们只需在各个路口多加留意,莫南烟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 对楚寒来讲,得不到马问天的信任,那就得用手段来实现。得不到南烟的爱情,那他就用权利来代替。有了权利,他也一样可以过的很开心。阴谋算计又算得了什么,为了达到他的止的,他可以不折手段。 南烟一听楚寒的话,心里暗骂混蛋,亏得以前的莫南烟对他一心一意,他却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为了自己的私利,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马致和心里一喜,却冷冷的道:“你难道不怕父王现了我们的行动?” 楚寒道:“他现在正在得意着,现不了的,就算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父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过河拆桥的事情他好像做了不少。”言下之意是钟痕的利用价值也用尽了,若不是看在他是西秦太子的份上,只怕早就杀了他,以后的事情谁知道。 马致和看了他一眼道:“楚寒,你还真的是心机深沉,连父王你也敢算计。等南烟到我手上时,我自会去跟父王说把世子让给你的事情。”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马致和在这一刻终是明白,论阴谋,耍手段他远不是楚寒的对手,天下间的争斗,他有些厌烦,名和利就是集于一身,他现在也快乐不起来。他若要这个世子之位,让给他也无妨,只是他有些不甘心罢了。 楚寒见马致和走远,他的嘴角扯过一抹难以觉查的冷笑,他的心里也早已算计好,只要马致和提出让他当世子,那么马致和的死期也就到了。 南烟有些好笑的听完他们的对话,她又不是什么天姿国色,用得着他们费尽心力吗?原来那些来寻她的士兵还真的是计划好的,只不是过是楚寒的计谋。她这个时候有些恨起自己来,如果不是因为她,只怕钟痕也不会设计害白洛飞了,她虽然不明白楚寒与马致和之间的协议,但是好像她是关键的一环。只是她他仔细的想想,她好像并没有去招惹过他们,可是他们怎么就不放过她呢? 南烟心里恨意难平,带着方武山去了问情苑。问情怨里一灯如豆,钟痕立在桌前,眉头深锁,似在想着什么事情,他见南烟进来,脸上马上露出了欣喜,问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快点出去,这里危险!” 南烟冷冷的道:“再危险也好过你的阴险,钟痕,你为什么要设计杀白洛飞!” 钟痕正要说话,方武山的剑便向他招呼了过去。钟痕急急的道:“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方兄弟,把你的剑收起来,先听我讲完再打也不迟!” 第一百二十三章血洗王府 方武山不理他,骂道:“虽然你行事乖张,但我一直以为你还算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是没料到你却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来!”他越说越激动,长剑挽成剑花向钟痕刺了过去。 钟痕大急:“南烟,我知道我曾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情,但是这次的事情你给我点时间解释一下,再打下去只怕会惊动楚王府的人。”他就算着急,也只是眉眼间有急色,整个脸还是冷漠一片。他没料到他们这么快就赶了过来,居然还混进了楚王府,难道她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南烟听得他话里有话,再说惊动了楚王府的人,只怕不但对付不了钟痕,连带着她也没办法脱身,便对方武山道:“方大哥,我们便听听他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方武山长剑一收,负剑而立,双目直盯着钟痕,生怕他再耍什么花招。 钟痕见他们两人眼中均有敌意,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涩,只是现在不是他伤感的时候,他低低的道:“这件事情和你们看到的不一样,现在这里也不太方便,我就长话短说好了,我只能告诉你们韩王他没有死……”正在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南烟听得钟痕的话,心里平静了许多,不管他是骗她还是事实,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讲都是一件令她开心的事情。只是如果白洛飞没有死,他人又在哪里?为什么马问天说他已经死了?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她听得敲门声,心里不由得一惊。 南烟向钟痕望去,只见他的神色间也满是惊讶,还有些担忧,却镇静的拉着南烟与方武山躲到了里间,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听得楚寒在喊道:“殿下,请开下门!” 钟痕将南烟与方武山安顿好后打开了房门,冷冷的道:“五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心里也在盘算,楚寒这个时候来找他做什么。不知为何,他极不喜欢楚寒那双阴寒的眼睛,一般有这样眼睛的人,心机都极深,而且心狠手辣。 楚寒朝他施了一个礼道:“刚才我在巡逻的时候,听到殿下的房里传来了刀剑相撞的声音,怕有刺客打扰殿下,所有来看看。”他非常清楚的听得屋里传来的说话声及打斗声,可是看钟痕出来的时候却是一副睡觉被打扰的模样。要么是他听错了,要么就是钟痕认识那个刺客,故意放走了。 钟痕斜眼看了他一眼,满眼里都是鄙夷的目光,冷哼一声道:“也不知道是五公子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本宫的眼睛出了问题,本宫一直在这里呆着,现在连只蚊子的声音都没有,哪来的打斗声!”他说话也完全不给楚寒面子。 楚寒听得心里极为不快,无论是他的眼睛有问题,还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这都没办法承认。以他的身份似乎也不能说是他的眼睛有问题吧!说话间,又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楚寒略有些得意的道:“殿下,我刚才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敢问是怎么回事?” 钟痕冷冷的道:“依本宫看来,五公子似乎对本宫有极大的意见,你这么想看,我就让你看个够。”说罢,走到侧窗那里,指着窗户的风口上一个挂着铁片的一个东西道:“五公子说的可是这个!”刚好一阵风吹来,那些小铁片又当当的脆响了起来。 楚寒一见那个东西,面色难看至极,向钟痕轻轻一揖道:“深夜打扰了,还望殿下恕罪!” 钟痕白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本宫知道五公子一直对本宫有成见,但是你也似乎太多疑了些。要知道人活在这个世上,若是整天疑神疑鬼,只怕活的也不自在,五公子,你说是也不是?再说了,本宫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人敢搜本宫的房间!今晚这件事情,明日我自会向楚王讨个交待。夜深了,本宫要安寝了,五公子请回吧!”说罢,他也不待楚寒答应,冷冷的便要去关门。 他说话的语调一直是清清冷冷,却听得楚寒头皮麻,楚寒承认,他是看钟痕极不顺眼,而且他总觉得白洛飞的死有些古怪,只是虽然他觉得古怪,但是他细想来又没有一丝破绽,仿佛事情本该如此。更何况那日还是他设下的天罗地网把白洛飞逼得走投无路的,他自己下的手怎么会有其它的差错。再则父王却极为相信钟痕,而且因为白洛飞的死,对青楚那边的军队也放松了不少,父王认为只要白洛飞一死,青楚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楚寒这些年来倾尽了心里欲讨马问天的欢心,现在又要挟到马致和能得到世子之位,在这个时候,他不愿意再因为任何事情而破坏他在马问天心里的形象。而钟痕明日要将这件事情向马问天讨回公道,只怕会马问天对他产生不快的情绪,当下心里直怨自己,心急了想要立功现在反过来却被人要挟,当下只得把腰再压低一些道:“我知道深夜打扰殿下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在这里向殿赔不是,还请殿下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王。” 钟痕眉头一皱,眼里寒意更重,嘴角满是嘲讽,冷笑道:“你若再在这里阴魂不散,明日里我便回去,楚王若问起原由,我便告诉他在这个楚王府里我还得受人监视,晚上连个安生觉都不能睡!”他是看清楚了这个楚寒心里的打算,做为皇子他再明白不过楚寒的心理。 楚寒心里对钟痕心生怨念,却又不敢作,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只得怏怏的道:“打扰了,殿下好生休息。”说罢,便关上门,领着侍卫出去了。 钟痕见他一走,便将门反锁上,径直走到了里间,南烟淡道:“太子殿下好大的本事,居然能将那个阴狠的楚寒三言两语就打掉。只是殿下又怎么知道那个风铃的?我当时留下来的时候都没人现。”原来那是南烟在楚王府无聊时,见到问情苑里有一些细碎的贴片,闲着无聊,便做来玩,没料到今日里却帮上了忙。 钟痕叹了口气道:“我只不过是知道他的弱点罢了,那个东西叫风铃吗?我那日住进来的时候现的,是你的东西吧?只是楚寒今晚对我起了怨念,只怕这个屋子的周围都布满了暗卫,你们今晚只怕是出不去了。明日再寻个机会出去,这里既不安全。你若是被马问天抓住了,我与韩王的计谋便毁于一旦了。” 南烟见他巧退楚寒,现在言语间又处处透着对她的担忧,又说出这样的话,忙问道:“你说飞没有死,那他又在哪里?这中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与我们原定的计划差了那么多?” 钟痕叹了一口气,双眼望着南烟道:“你一来就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我该从哪里回答呢?还是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如果被传出死讯的那个人是我,你是不是也会这么紧张,这么关心?” 南烟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也会担心你,但是肯定和现在的心态不一样。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钟痕嘴角扯过一抹苦笑道:“你就不会骗一下我啊!虽然知道你说的是你的心里话,但这个时候我倒宁愿你骗我。”说罢,又叹了一口气道:“白洛飞,你还真的有魅力。”又看了看南烟道:“反正你也不是多关心我,你我也让你担心一回,详细的情况就让白洛飞告诉你吧,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他没有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他应该会到楚王府。” 南烟听他讲的莫名其妙,白洛飞明日又怎么可能到得了楚王府呢?他们中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她心里着急的如老鼠在抓,偏偏那个钟痕仿佛看不到一样,自顾自的去床上睡觉去了。 南烟一急,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也爬到床上去,拉开钟痕的杯子,扯住他的衣襟道:“钟痕,我命令你现在就说,要不然你今晚别想睡,还有,你要是不说,我便认为是你杀了飞,我让方大哥杀了你!” 钟痕睁开了双眼,笑得有些无赖道:“反正我的话都讲得差不多了,你要杀便杀吧!只要你不会后悔,我无所谓。更何况,死在你的手里,我虽然死了,也还笑的开心。” 南烟一愣,没料到那个冷冰冰的钟痕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钟痕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有些好笑,又接着道:“你这样子在我的床上,是我一辈子都想的事情,虽然你现在的脑子里满是别的男人,不过我不介意。这样吧,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了!床虽然不大,但挤挤也好,我也不介意!” 妖孽听得他的话,才现她现在坐在他的床上,又掀开了钟痕的杯被子,两人间气息可闻,她是现代人,不觉得怎么样,但在古代,这样的举动是极其不雅,而且有伤风化。更兼钟痕在旁胡说八道,原本只有三分的暧昧也顿时变成了七分。 南烟脸不由的一红,瞪了钟痕一眼道:“没想到平日里那个冷冷清清的钟太子,也有这样口不择言的时候。”说罢,便跳下了钟痕的床,想想又觉得气闷不过,闷闷的道:“堂堂的一国储君,还学别人耍无聊,把你们西秦国的脸全丢尽了!” 她一下床,又见到了方武山微红的脸庞,以及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又生几分尴尬。 钟痕独自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床顶,轻笑道:“其实我这副模样,都是跟某人学的,好像他也是堂堂的一个王爷,而且以他的实力,只怕也是未来的国君。怎么,他可以耍无赖,我就不可以?”话说到这里时,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今晚的他与以往有太多的不一样,只因为他知道到了明日只怕就是他们分别的时候了。他也感谢老天爷,在这个时候,把她送到他的身边,虽然他没有其它的想法,但是能在这个时候与她呆在一起,他也心满意足了。 南烟斜眼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那万年寒冷的脸上居然也冰消雪融,眉眼间里满满的轻松,淡笑浓浓,整个人也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冷漠,脸上的表情若三月的春风,温暖而又舒心。她不由得一呆,她现在才现钟痕原来也长的这么帅气,他不同于白洛飞的阴柔,整个人满是阳刚的味道,除去了冷漠的脸孔还显的有几分孩子气。这样的他看起来有几分陌生,却又让她觉得舒心无比。 南烟忍不住笑道:“钟痕,你以后还是多笑笑吧,别老是板着一张脸。我突然现,你笑起来的时候比你板着脸的时候要招人喜欢的多!” 钟痕淡笑的看了南烟一眼道:“你的这句话我是记住了,只是如果不是自内心的笑还是不要笑得好。明日就要见到白洛飞,你开心吗?” 南烟又问道:“他明日真的会来吗?他会怎么来?” 钟痕笑的有些坏道:“他明日一定会来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至于他怎么来,你明日看到了就会知道了。我本来还在想,明日里王府只怕不太安全,想让你和方兄弟先出去。你既然那么想见他,在王府里等他便好。明日只需躲在这里不出去,应该不会被人现的。” 南烟撇了撇嘴,他既然现在要卖这个关子,那就让他去卖吧,反正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明天而已,要是明天的结果与他所说的差太多,或者白洛飞真有个什么事情,她也定不会放过钟痕。但是她见钟痕一脸安然的模样,是怎么都不像是出卖朋友的人,能这样坦然的面对她,白洛飞应该没有事情的。她悬起来的心也放下了不少,但无论怎样,心里都不会太安生。 南烟的心里也不禁怨起白洛飞来,他既然都没有事情,为什么不放个烟花告诉她他是安全,难道他就不怕她会担心吗? 问情苑里一灯如豆,昏黄的光茫洒满了一室,柔和而又安宁。钟痕躺在床上,听得秋日里不时传来的一两声虫鸣,以及秋风吹动那个风铃不时传来的当当的响声,王府里安安静静。只怕明日里这样的安静将不再好,这般的安详宁静倒真有几分暴风雨前的安静的感 第二日一早,钟痕便将南烟与方武山藏到了问情苑的阁楼之上,不管王府里闹的有多厉害,都不要出来。若是事情顺利的话,他会来找她,在他没来找她之前,就呆在阁楼里,不要下来。 南烟知道有事情要生,心里实在是好奇,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钟痕笑的有些神秘道:“你以前不是在战场上料事如神吗?你再去算一算吧!这一次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男人的战争便由男人自己来解决,女人还是少想些事情,享些清福比较好!” 一句话,把南烟梗的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再理钟痕,和方武山安安静静的呆着阁楼里,她倒想看看他们男人之间的战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再想想,又不禁觉得好笑,她什么时候愿意去管这些事情了?与钟痕的战争,是逼不得已!设计想逃出宵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人真的很奇怪,关系到自己的事情,总想去一探究竟。 战场自古以来便是男人的事情,南烟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么就糊里糊涂的卷了进来,卷进来后还不自知,还在那里暗自焦心。她嘴角边的笑意更浓了些,如果要是有选择的话,她是宁愿远离战争,能逃多远逃多远。 南烟虽然没有采儿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但是好奇是人类的天性,再则这件事情不但关系到她最亲近的人,更关系到自己的心危,心里又如何放得下?尤其是当一个人身陷险境,外面又厮杀声后成一片的时候,她又如何呆得住? 方武山见她一脸焦急的模样,便安慰道:“莫小姐,你先不要着急,听这声音外面这样只怕是打起来了。钟太子让我们不要出去,是为了你好。” 南烟其实从昨晚起就一直在猜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她也猜出了七八分,钟痕与白洛飞两人在楚王府时,定是生了什么事情,两人便合计着演绎出假死的戏码,以此来麻痹马问天。白洛飞再趁机连夜赶回青楚,趁马问天疏忽时,调集兵马连夜攻城。 但是她对自己这样的设想又存在几个疑问,白洛飞与钟痕极其不和,两人又势如水火,怎么可能愿意以身犯险,若是哪里出点意外又该怎么办?再则楚寒明明见白洛飞掉下了无还崖,他又是如何脱离险境,她又见识了楚寒的心态,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的。就算白洛飞逃回了青楚,攻陷了宵鸣的城池,他又如何做到无声无息,不让马问天现呢?这些问题她都一直想不明白。 外面的撕杀声越来越激烈,南烟心里七上八下,从阁楼上往下望,却只见到楚王府里乱成一团,不远处还有家丁丫环翻墙逃跑,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楚王府怎么会乱成这个样子。 南烟抑制不住她的好奇心,待听得撕杀声稍微平息一些的时候,便拉着方武山爬下阁楼。方武山原本不同意,但是却也拿她没办法,更何况他自己对这件事情都有些好奇,便由得她去。他只要保护好她便行,如果钟痕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此时楚王府应该已被他们控制的差不多了,他们出去,应该也再没有多大的危险了。 南烟一出问情苑的门,不禁吓了一大跳,门外到处可见尸体,鲜血流了一地,这种场景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这样的景状与刚才惨烈的撕杀声加在一起,只怕是最残酷的战场也不过如此,地上的尸体有穿着青楚的军装,也有她前几日见到的宵鸣的军装,还有家丁与丫环。她心里堵的有些难受,虽然这种场影她见了不少,可是心里却还是不是个滋味。 可能是因为已经打完了,她与方武山出来的时候没见着半个活人。问情苑在楚王府的最西边,南烟与方武山两人对望一眼,便结伴往东面走去。楚王府的大厅在王府的正中央,两人远远就看到了那里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南烟认得出那些装束是白洛飞暗卫的装束,她的心莫名的狂跳了起来。看到这些人,她便知道钟痕真的没有骗她,白洛飞真的还活着,因为她知道,这些人没有白洛飞的手谕是调动不了的。 而那些暗卫大多也认识她,一见她过来,便向她行了一个礼,让出一条道让她进去。南烟一进大厅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只见马问天头披散着站在当中,浑身上下鲜血淋淋,马致和在他的左侧,楚寒在他的右侧扶着他,婠婠坐在一把椅子上,双眼红。齐王站在旁边,钟痕冷冷的看着他们,白洛飞似笑非笑的负手站在旁边。 众人一见南烟进来,神色各异,有惊奇,有愤怒,有惊喜,有责备,有惭愧还有恨之入骨。南烟不禁感到好笑,她还是第一次现她这么惹人注目,一屋子的人看她的神色居然有如此之多! 钟痕淡淡的道:“白洛飞,我赢了,你欠我一个条件。” 白洛飞走到南烟身边,拉住她的手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没有受伤吧!”说罢,旁若无人般左右打量起她来,接着又略带责备的道:“你这样跑出来,我便欠某人一个条件了,那人那么恶毒,你得帮我。” 南烟听他的话听得一头雾水,她初见白洛飞心里欢喜异常,只是他的话却有些古怪。她在心里祈祷,还好他没有事情,否则她这一生都不会安宁! 她还没说话,旁边却传来婠婠恶毒而又带着浓浓恨意的话语:“莫南烟,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之前勾搭和哥哥,见和哥哥不上勾就趁机勾引白洛飞,被白洛飞抛弃又跟那个侍卫不干不净……”她的话还未说完,白洛飞扬起巴掌一掌便将她打的嘴角溢出鲜血,他淡淡的道:“我虽然从来不打女人,但是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却让我破了例,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这样说我的王妃!” 第一百二十四章红尘若镜 婠婠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洛飞,她不敢相信以她绝世的姿容居然有男人能下手打她,美眸里又恨又妒,恶狠狠的道:“白洛飞,你上次在楚王府里枉我对你明里暗里的帮助,你答应过我要帮我除去这个贱人的,现在居然为了她打我?” 南烟听得她的话,好生奇怪,白洛飞答应要帮婠婠除掉她?什么时候的事情?晶亮的双眼不禁向白洛飞看了过去,他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她突然想起那日他将她拉出王府时,与婠婠和马致和的不期而遇,原来还有这一层的关系!她轻轻的哼了两声,抬眼看了看他。 白洛飞见到她这样的眼神,心里不由得叫道“我命休矣!”只怕等这边的事情一了,她就得找他算总账了。心里虽然害怕,面上却未动分毫,男子汉的面子又岂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失去,更何况眼前的这些人还都是他的仇人加情敌。 白洛飞笑嘻嘻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面镜子,照在婠婠的脸上,笑意浓浓的道:“你以前的容貌似的确是天姿国色,但是你的心却比那臭水沟还脏还臭。最最重要的是你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早将你的姿色挥霍一空,而现在只剩下丑陋的躯壳。你这样的女人,难怪连自己的相公都不要。你仔细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吧,这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脸也扭曲了,只怕再也迷不住一个男人,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多看你一眼了!” 南烟和白洛飞在这一起这么长时间,他除了刚相识时老是戏弄她之外,平日里还算正经,也极少听他说类似的话,她是女人,听了他的话都觉得恶毒无比,以管管那种自视甚高的女子来说,只怕是受不了。 果然,婠婠见那镜子照过来,按照她暧昧的性子也不由得向镜子里望了过去,不望还好,一望便见镜子里的女子半边脸高高肿起,脸因仇恨而变形着,五官明显的扭曲,哪里还有美可言,实实在在是副极丑的容颜,再加上白洛飞在旁说的话,她一声惨叫,便晕了过去。 南烟看见她的模样,叹了一口去,因果报应,还真的是报应不爽,以前她的心里因为婠婠的事情还略有愧疚,可是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她突然也想开了,自己种的因,就得承担自己的果。不过婠婠也真是奇怪,她现在的模样虽然是极为狼狈,却也没到自己把自己吓晕过去那么惨吧。不过白洛飞也实在是懂得人的弱点,在这个时候递上去的镜子加上他的说词,对任何女子而言都是极大的打击吧。而且这次攻破楚王府,婠婠只怕以后再无安身之地了。 白洛飞对于婠婠的反应好似极为满意,嘴角含着笑,眼神里却是残忍与冷酷。 马致和一直冷冷的看着他们的举动,心里五味杂陈,自南烟进来后,他的眼神便没有离开过她,看着她与白洛飞的亲密无间,与钟痕的谈笑宴宴,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他在心里不禁自嘲了起来,他与她终是变成了两条平行线,两人之间再无交点。他也冷冷的看着白洛飞戏整婠婠,心里却没有荡起一丝波澜,婠婠的心肠那么狠毒,这也算她的报应。 突然间,马致和仿佛将一切看淡了,也看透了,转头看了马问天一眼,却见他的眼神里俱是恶毒与不甘。他突然明白了,成王败寇,千古不变的戏码又要在韩楚两王间上演了。他看着马问天狼狈的模样,再看了看白洛飞不焦不燥,傲视天下的模样,他突然想起了白洛飞在马问天寿宴上的模样,两者一比较,一重叠。他便突然明白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马问天就已经输了,他是输在他自己的手里。马问天的张狂与傲慢,残忍与自大,都是他自取灭亡的因素,只是他还知道罢了。而这一天显然比他预料的要早上许多。 马问天喝道:“白洛飞,你这个只会耍赖的泼皮,你要杀便杀,不用再在得意忘形。本王是不会怕你的!钟痕,你这个卑鄙小人,本王自认待你不薄,你居然和白洛飞这个杀了你西秦成千上万百姓的仇人串通一气来对付本王!”在这一刻,他的心里是充满恨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这样败在白洛飞的手里,他不甘心。若论行军打仗,白洛飞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居然用诈死这么卑鄙的手段。 马问天在骂白洛飞的时候,却完全忘记了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调动了成千上万的兵马只为捉拿一个弱女子,他的目的又何尝不是为了制服白洛飞?他也忘了,战场之上,从来都不会讲求所谓的假仁假义,失败了便是失败了。 钟痕冷冷一笑道:“楚王爷待我的确不薄,当日准备了那么多的弓箭手,还不是为了对付我。如果不是韩王急中生智,冒着生命危险让我以他为饵调走你的注意力,再以利诱引你上当,只怕我现在早成了一具尸骨。” 马问天一时无言以对,那日有人报与莫南烟在一起的男子到楚王府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引他说出莫南烟的下落,然后再将他万箭穿心,只是没料到他居然是西秦的太子!梁子结下,纵然以后把酒言欢却还是难消心中的芥蒂。 白洛飞在旁冷冷的道:“楚王爷在骂我和殿下时,最好还是想想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大燕之所以乱成这样,楚王爷有不可磨灭的功劳,这几十年来,招兵买马,明里暗里扩充自己的实力。大燕的朝堂之人,又密布了你多少的眼线与耳目,你排除异己,手段无不用其极,当年薜御史因为不愿为你效力,你便将其全家斩尽杀绝,连几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还陷害朝廷的忠良!尤其是近十年来,对于朝廷的进供阳奉阴违。楚王爷的雄心伟志,可谓是路人皆知。也真是拜你所赐,朝廷才生了撤番的念头,使得各个番王心生异心。民心大乱,盗匪横行,民不聊生,君臣之间相互猜疑,才会让西秦觉得是可乘之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若论到卑鄙无耻,普天之下,只怕无人及你分毫!凶残暴戾,你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一!” 马问天一愣,此时被白洛飞说中多年来的心事,不由得怒火滔天,恼羞成怒的道:“白洛飞,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了!本王好歹也是朝廷任命的楚王,岂由得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本王对朝廷的忠心,天地可鉴!” 白洛飞凤眼寒茫一闪,幽幽的道:“是吗?你现在知道你是朝廷任命的楚王了,而不是你自己封的楚王?原本我也不想跟你费话,一剑杀了你便了事。只是你既然说我在血口喷人,那我就让今日所有在场的人看看你的罪证,看看你对朝廷有多忠心!”说罢,便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钟痕道:“殿下与我本有恩怨,这些暂且放下,今日就请殿下做个证人,看看这个楚王是不是该死!” 钟痕自是知道白洛飞的打算,心里暗骂,这个家伙,到这个时候还不忘拖我下水。却也接过他递来的册子,念道:“嘉元五年,泯江大水,楚王上报朝廷水灾严重,朝廷拨下白银一千万两用于赈灾,楚王派人于半路劫走所有银两,并栽赃给李王,朝廷大怒,命楚王灭掉李王,楚王将李王灭门之后,便将封地占为己有,仅拨出一百万两银子赈灾,是以一时之间,米价暴涨,楚王又命人将早已囤积的米粮高价卖出。良民因饿被逼劫粮,又被楚王以乱党杀之。” 钟痕念到这里,大怒道:“就此一项,你就罪该万死了,其它的不念也罢!”他不念还有一个原因,下面的那一条牵扯到西秦,他不想在南烟的面前破坏他的形象。 泯江大水的事情马致和还有些许印象,那时年纪尚小,见父亲在王府里忙进心出,谋士们也进出频繁,当时只认为父王勤政爱民,还将父王当作自己以后的典范,只是没想到事实的真相居然如此不堪!围剿乱党的事情他记得更加清楚,那日马问天浑身是血的回来,他还以为真的是杀了这山贼,为朝廷立了大功,可是没想那,那衣襟上的鲜血,居然是那些寻常百姓,流离失所的百姓的! 马问天大惊,这些事情白洛飞怎么知道的?当年他可是做的滴水不漏的,又怎么可能被人现,当下道:“口说无凭,单凭你一张纸,就敢说这些事情是本王做的,也实在是太过好笑!再则,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能捉拿我!” 只听得悦耳的女声传来,那女子娓娓的道:“楚王爷不要忘了,李王虽死,但他的小女儿李凤颜却命极大,在你灭门的那一刻我因为贪玩与各个捉迷藏,躲到枯井里不小心睡着了,这才躲过一劫,后来幸亏那时还只是世子的韩王赶了过来,我才活了下来。如此的血海深仇,你说我会不会忘记,我又算不算得了证人?” 南烟微微一惊,她虽然久闻凤颜的大名,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只见她眉清目秀,整个人看起来清纯而又可爱,白皙的脸上安详而又平静,瓜子脸,柳叶眉,又是一个十足十的美人。她在说这件事情时,神情安然,不带着仇也没有恨,仿佛只是在讲故事罢了,但是南烟却仍能从她那双妙目里,看得出无止境的恨意,那种恨是恨不得将马问天碎尸万段的恨。 白洛飞见到他,也微微一怔,问道:“凤颜,你怎么来了?” 李凤颜朝白洛飞施了一个礼后道:“王爷一直说要替凤颜报仇,听闻王爷此次是要对付将我家灭门的仇人,凤颜又岂能不来?虽未禀告王爷,还请王爷见凤颜一片孝心的份上,等这件事情过了再责罚凤颜也不迟!” 白洛飞微微叹了口气,凤颜的能言会道常令他汗颜,他还未说话,她便已将他要说的话尽数堵住。南烟见凤颜出来,不过几句话,不但将来意讲明,更是道出了她的立场,又见她神色安宁,有礼却又道出所有的关键之处,心里暗暗赞叹:好一个聪慧的女子!她曾听薜离讲过,他与凤颜还有黑影全是白洛飞所救,而且他们都有着坎坷的身世,那个薜御史应该是薜离的父亲吧!凤颜居然也是番王之女,那黑影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马问天一见凤颜出来,便吓了一大跳,这个凤颜与她的母亲长的极为相似,而他还曾窥视过她母亲的容颜,已是一下便认了出来。 凤颜见他的模样,淡淡的道:“楚王爷是不是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为了你的私利,你一生造下了多少的罪孽,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我一直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晚上是不是能睡得着觉?会不会怕那些冤魂来索你的命。如果他们从来没有来过的话,那我想,他们定是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等到你死的那一天,到地狱里再好好的折磨你,让你死了之后永远都不会安生。” 她的语气清且柔,声音又极为动听,马问天却觉得那比索魂的铃声还要可怕,不由得向后退去,只得还未走上两步。他的心脏已被刺穿,他只觉得一阵刺痛传来,不可置信的往回看了一眼,刺他的那个人居然是楚寒!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惊呆,怎么也想不到楚寒会下这样的杀手!马问天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马问天不可置信的指着楚寒道:“你……你……”却是再也你不出来了。残暴如他,不知可曾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双目圆瞪,至死都不敢相信会是楚寒下的手。 楚寒双眼红,长剑刺穿马问天的身体,鲜血从他的掌间溢出,他有些狂的道:“马问天,原来你如此猪狗不如,枉我娘亲当年那般爱你!” 凤颜在旁冷冷的道:“马问天,你也有今天,你千算万算,是不是都没有算到你是死在自己儿子的手里!”到这一刻,她的眼眶也终是有些红了,深仇大恨,今日总算得报,虽不是手刃仇人,却比自己亲自动手更为解恨。 南烟看着这一场变故,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何时与马问天结的怨,好像那个怨结的有些莫名其妙,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了马问天,让他处处想置她于死地。再听到钟痕念出马问天的罪证,心里对他极其痛恨,等到凤颜的现身,她实在是有些吃惊,原来马问天的坏还真是出了她的想像。她突然想起中国的历史上那些王侯将相,心里突然开始冷,是不是每个人的上位以及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都是建立在成千上万的尸体之上? 她鄙视马问天的时候,同时也为他可怜,只怕他的机关算尽,机谋算尽,也从未想到自己会死在亲生儿子的手上。她在看楚寒时,只觉得心里冷,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当时为了自己的利益,抛弃了真正的莫南烟,又因为马问天的命令,不顾自小的感情,对她痛下杀手,此时,只怕是为了脱身,连自己的父亲都杀 白洛飞也有些意外楚寒的举动,眼里有一丝震惊,还有一丝鄙夷,他从初次见到楚寒起,就极不喜欢他,先是他的眼睛,阴沉的让人有些讨厌。虽然他曾经放了自己与南烟一条生路,其实就算他不放,白洛飞也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这一次楚寒布下的天罗地网,也险些要了他的命,若不是他身上穿了天蚕纱,只怕是要死在楚寒的手里了。 钟痕的嘴角全是嘲讽,昨晚上还因为他的一句“向你的父王讨回公道”,而把他吓的不行的人,今日就亲手杀了自己了的父王,这种人他实在是看不起。不过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狠手辣,他自认行事狠厉,但是此时觉得与楚寒比起来,他实在是仁慈。 楚寒心里也是百转千回,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为马问天卖命,虽然是为了实现娘当年的愿望,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的**便蠢蠢欲动,他承认,他从来都想当人上人。当初在学士府时,便一直想往朝堂上爬,可是莫大学士却一直不给他引荐。当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便无时无刻不想回到楚王府,到楚王府后,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世子之位,他的目的是楚王之位。包藏在心底里还有更大的**,所以在这个危难的时刻,他便想到了这个办法。 楚寒与马问天原本就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两人之间相互利用和算计只怕会更多,马问天之所以用他是因为他能做到马致和所做不到的事情,而楚寒之所以听他的话,却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地位与名利。当他将马问天杀了的时候,心里却也有一丝酸楚,不管怎样,他们都还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当他回过头来看到众人的眼神的时候,他便知道他的算计有误,这些人虽然恨马问天,但是似乎更加鄙视他现在的作法 楚寒原本想利用杀死马问天的事情跟他们攀交情的想法落空,心念电闪,他身形突然暴起,向南烟攻去,白洛飞、钟痕,方武山大惊,俱都去保护南烟,谁知这只是一个假像,他还没攻过去时,身形突变,向大门外直冲。而众人身形一老,要追赶却再也来不及了。 白洛飞有些冒火,这个人绝不留,当下从背上取出长弓,拨出一只乌黑的箭,向楚寒射了过去。楚寒的身形极快,而那只箭的射却更快,一箭穿胸而过,楚寒逃命心切,居然借着箭势向前狂奔,转瞬就失了踪迹。 钟痕在旁晒道:“韩王的剑法群,这乌金箭虽然是极品,却被你浪费了!” 白洛飞不理他,因为他知道被他的乌金箭射到,是极难活下来的。原因很简单,乌金箭的伤口极难愈合,就算愈合了也会复。 南烟见楚寒逃跑到白洛飞拉弓射他前后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一时还回不过神来。心里微微有些闷,虽然真正的莫南烟离去了,但是那残留在身体里的感觉还是让她感到一些难受,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死掉? 马致和听到白洛飞控诉马问天种种罪行时,只觉得心如死灰,原本崇拜的人居然是他一直所唾弃的那种人,滔天的杀戮又岂能一死就洗得干净?他看着晕倒在地的婠婠,突然觉得他的人生就彷如一个木偶,任人提着线操纵。他自小就按照马问天所救的种种生活,做马问天喜欢的事情,就连他的婚事也由马问天来决定。 于是马致和放弃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娶了一个他根本就不爱的女子,在对待婠婠的事情上,他第一次与马问天吵了架。生平第一次怀疑马问天给他安排的生活是对还是错?这两年来,他不肯与婠婠圆房,是因为他的心里还放不下,是因为他的心里对婠婠还有着恨,对马问天也有着不甘,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来与他对抗。 马致和与楚寒一起扶着马问天的时候,他便已经现了楚寒冰冷的剑峰,他原本可以阻止的,但是那一刻,他心如死灰,反而觉得楚寒杀了马问天也好,他自己种的因便由他自己尝下这枚果。当马问天倒地的时候,他看着他瞪的圆圆的双眼,他突然觉得很好笑,也才现,像马问天这样的父亲根本就算不上是父亲,纵然他知道马问天一直都很疼他,但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马问天疼的不是他,而是马问天的野心,对他自小以来的种种掌控,无非是为了让他只能踏踏实实的做马问天的提线木偶。 楚寒逃走后,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马致和的身上,而他却浑然未觉,淡淡的看着众人道:“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要动手便动手罢,我也落个清静。”说完这句话,他便闭目待死,而他的脸上却是一片安宁,仿佛求死是对他最大的解脱! 这一章某夜自己写的感觉有些沉重,忽然现自己原来好残忍,其实在文的开篇时便已设下了这样的结局,但写到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难过,或许在某些亲看来还有些大快人心吧!偶真坏!看的沉重的亲,某夜推荐一文,艾白菜的《恶魔夫君给我滚》,那个文轻松的多。 第一百二十五章嫁给我吧 白洛飞对马致和的印象一直不是太好,当初他和婠婠设下计谋从马致和手中将南烟抢走的时候,他的心里除了得意,对马致和还有些鄙视,不过心里却有还暗自庆幸,还好马致和的性格有些懦弱,否则要把南烟抢过来只怕还没那么容易。其它的事情他与马致和倒没有过多的过劫,对马致和反而还有一丝同情,马问天的为人他甚是清楚,在他曾经羡慕马致和能享受到温暖的父爱的同时,也为马致和可怜着,说到底,他不过只是一个没有主见的木偶罢了。这样的人就算这次把他放了,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想起南烟与马致和的那段过往时,事情虽然过去许多年了,他的心里却还不是个滋味,与马致和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不由得看着南烟。 南烟见白洛飞望着她,他的眼将他的心事全部泄露,她觉得有些好笑,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居然还在在意!只是她生性善良,歹毒的婠婠她都能放她一条生路,更何况这个温文而善良的马致和呢?前几日马致和奉命捉拿她的时候,她从他的眼里分明看到了挣扎,却也知道他的性格,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反抗他的父亲。所以她的心里除了对他有鄙视之外再无恨意,更何况白洛飞在乎的那些往事,早已是过去式。 南烟朝白洛飞淡淡一笑,这一笑云淡风轻,淡然而又俗,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是分明的告诉白洛飞一切由他来决定,只是她眼角眉梢里隐含着的求情他也没有忽略。 白洛飞的心情突然大好,看着她的模样,他知道她的心里再没有马致和,她都放下了,为什么他还不放下?他笑眯眯的对马致和道:“动手,动什么手?与我有恩怨的是马问天,跟你没有丝毫的关系。” 马致和对于这个结果,微微一惊,白洛飞会放过他让他微微有些吃惊,所谓的斩草要除根他却要将他留在世上,是看不起他还是白洛飞过于自大,他淡淡的问道:“你难道就不怕我为父报仇吗?毕竟你今天是将楚王府灭门了。” 白洛飞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报仇?你有那个本事吗?不是我小看你,而是我从你的眼里没有看到一丝对我的恨,你的眼力反而有一丝解脱,你的眼神平静无波,这样的人要报仇无异于自己为难自己!” 马致和看了看白洛飞,又看了看南烟,仰天长叹一声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从今这世上再没有楚王府,也再没有马致和这个人。”说罢,排开众人向外走去。 他经过南烟身畔时,她一把拉住他道:“你要去哪里?她又怎么办?”她的手指的是婠婠。 马致和轻轻一笑道:“她?她又是谁?我与她成亲本是父母之命,现在我父母双亡,我与她的婚事便再无证人了,从此,她是她,我是我,再无任何干系。而我也不再是我,曾经楚王府的世子再不在这个世,有的只是一个行遍天涯的人!”说罢,朝南烟淡淡一笑,便飘然而去。 南烟微微一怔,马致和的那抹淡笑是撇去世上所有仇恨,所有负担的笑容,干净而又纯冽,他一身白衣,面容安宁,全没有半丝丧失至亲的伤痛。在他的脸上,她突然有一丝错觉,只觉得他仿佛就是那尘世的一缕轻风,轻柔而又淡定,飘然而又出尘。在这一刻,她忽然看清了他心里的所思所想,他以前背负的东西太多,这次的事情对他来讲不是伤痛,而是放下,她突然觉得他的这个放下像极了佛祖在菩提树下的顿悟,参透了世情,参透了人生,离去的背影里也满是禅机。他以后的人生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人生,南烟突然有些羡慕起他来。却也知道,她以后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钟痕看着他离去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看起来有几分懦弱的男人,其实是勇敢无比。他不执着,不骄燥,放得下他所有的身份,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仇恨。他突然有些佩服起马致和来,这样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钟痕有些痛苦的看着南烟,是不是因为他的心里太过执着,放不下,所以这段时间才会如此痛苦?看着马致和离去的背影他似乎也淡然了许多,他看过去的时候,南烟与白洛飞正在相互对望着。不知道为何,他心里的苦意淡了不少。看着他们俩心意相通的模样,他突然明白了从一开始他就是多余的,是横插而来的那个。 有了这些认知之后,钟痕也放下了不少,或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是他的幸福却绝不是南烟。不知道为何,他的眼里突然出了云蝶儿的身影,她对他执着了那么多年,最终换来的却是他粗鲁的对待,在她的心里,只怕也还有着对他的恨吧!而在这一刻,他突然全明白了她的心境,也现了其实她和他一样,都是走不出自己的可怜人。他苦苦找寻一个像玉问薇那般令他父皇动心让他刻骨铭心的女子,他找到了,却也陷入了和父皇一样的境地,她爱的人却不爱他! 有些事情也突然想明白了,真正爱的那个人不一定要时时守在她的身边,心里有她,有那一分牵挂也是一种子幸福。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七八,他也不能成为那个例外,或许爱情就是深爱的是一个人,而与自己长相厮守的却又是另一个人,而相爱又能在一起的,那边是老天爷对世间相爱的男女最大的恩赐了。 钟痕突然觉得摆在面前的路似乎也宽了起来,撇去心中的一丝执拗,他的心也安宁了一些。或许唯有放下,他才能快乐的起来。这几个月来日夜煎熬的痛苦,仿佛也淡去了不少。他与白洛飞之间的争斗,也因为这次联手而淡化了不少,现在在心头除去恨还有一种叫做友情的东西。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他自小身份尊贵,自持甚高,身边没有一个朋友,白洛飞的出现似乎弥补了这个缺陷。 钟痕知道他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放下,但是却知道自己必须得放下,否则他只怕会比他的父皇活的还辛苦。想通了之后,便淡淡的对白洛飞道:“这次你死不了,是你命大,也是我命大。不管怎样,我还是祝贺你铲平了楚王,等你日后登基大典的时候,我会再送上一份贺礼。” 白洛飞笑道:“我生平无大志,但是却又留恋人世间的繁华,所以一直只想好好的活着,能活到现在已属不易,其它的不敢多求!” 钟痕嘴角的笑意更浓,拍了拍白洛飞的肩膀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略有所知,又何必在我的面前遮遮掩掩。如果你日后成了大燕的王,我保证我在位的时间决不会再攻打大燕,不是我怕你,而是我珍惜这份生死与共的感情。” 白洛飞也笑了起来道:“说实话,要说打仗的话,我可不怕你,因 c为还有人会一直帮我。但是我真的很讨厌战争,你也就当黎明百姓积点福,不管以后谁当政,都不要有事没事的就带个一百万人马过来,就算我不守青阳关,其它人也能守得住。” 说罢,两人相视大笑起来。南烟在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有些惊奇,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两个水火不容的人现在能这样说笑?虽然她原来一直以来都希望他们能和睦相处,但是就在几天前者还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而在今天却在她的眼前出现。 南烟在旁插道:“你们两个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关系拉近了这么多?” 钟痕笑道:“这件事情就有韩王慢慢讲给你听吧,他的嘴巴能说会道,我就不多事了,南烟,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白洛飞在旁拦住道:“这里没有外人,你有话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吧,拉着她一个人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还敢打她的主意,钟痕,就别怪我翻脸!”有没有搞错,这个时候还敢当着他的面和南烟说悄悄话! 钟痕淡笑道:“怎么?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怕我抢走南烟?”他当然知道白洛飞在想什么,只是他更清楚南烟爱的是谁,他还没伤心,白洛飞倒在一旁急上了。 南烟看着白洛飞的举动,有些好笑道:“他是我的朋友,朋友间有话要说,你在旁边急什么。再说了,我们现在没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妨碍我的自由。”他和婠婠的那件事情还没跟他算账,还敢来拦她,不是找抽么?虽然她不知道钟痕要跟她说什么,但是她从他的眼里分明看得出一份淡然。 白洛飞被他们两人一说,一时语塞,只得任由南烟跟着钟痕道花园里去了,他心里却还是放心不下,想起上次他将南烟掳走的事情,这一次可再不能让他在得逞。于是,他也悄悄的跟在后面,南烟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警告的味道明显,他只得站在原地,不敢再靠近,心里却还是放心不下,竖起耳朵,集中精力想听听你们在说什么。无奈他们生怕他偷听去了一般,说话的声音极小,再则他站的位置又是逆风,根本听不到什么。 白洛飞又见钟痕对南烟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她轻笑出声,还回头看了他两眼,又见钟痕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递了南烟,南烟淡笑着收下。他在旁看的郁闷至极,却又猜不出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直把他急得不行。到最后,钟痕还伸出手来抱住了南烟。白洛飞一见这种情况,又哪里还忍得住,施展轻功便冲了过去,一把将两人分开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说话用得着说的这么亲密吗?”不是他要火,而是忍无可忍了。 南烟见他一脸怒火与焦急的模样,不禁感到好笑,看了他一眼,却对钟痕道:“回去之后,好好善待云小姐吧!很高兴你想开了。” 钟痕叹了口气道:“我会去试试,会怎样,我自己也没有把握,但是我不想再步我父皇的后尘。” 南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当是我自私吧,其实也是为了你自己。” 钟痕笑着点了点头。 白洛飞在旁见他们两人自顾自的说话,根本就不理他,不由得急了,拉过南烟的手道:“钟痕,不许你再打她的主意。烟,不理他了,我们回去吧!” 南烟与钟痕相对一笑,钟痕对白洛飞道:“白洛飞,我一会便启程回国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她抢走。不过你最好克制一下你自己的言行,下次再把南烟气走,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洛飞还没说话,南烟在旁插道:“一会就走?现在都下午了,还是等明天再出吧!” 钟痕道:“想想我离开大秦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国家情况如何,我身为储君,离开这么长时间,已是对百姓的极度不负责,又哪里还敢再多做停留。日后若得空,你便到大秦来看我吧,我若是有时候,也会来看看你们的。”不是他急着要走,而是他怕再多呆一天,他又舍不得走了。南烟说的也对,他也有他的责任,不管他愿不愿意,他的责任都在那里,他得为他的百姓负责,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一个贤明的君主。 白洛飞微微一怔道:“殿下能想开,实在是美事一件,我在这里祝你成为一代明君。”钟痕笑道:“成不成得了明君我是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如果你不好好待南烟的话,我会来大燕带她走的。” 白洛飞满脸防备,却笑嘻嘻的道:“钟痕,你放心,你没那个机会了。你不是要走吗?还不快走!”还赖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舍不得南烟不成。 钟痕哈哈大笑道:“韩王爷,后会有期,南烟,后会有期。”说罢,拉过旁边的马匹,跃上马背,回头朝他们一笑,便策马远去了。 南烟朝他挥了挥手,看着他离去,心里轻松了许多,她真的很开心,他不再痴恋着她,放下这一段感情,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好事。回想起这几个月来的风风雨雨,她只觉得仿似梦了一场,绕了一大个圈子,她终是又回到了远点。 南烟想起两年前离开楚王府,而两年后回到这里来,却是一切都变了,她看着已经幽幽醒转的婠婠,看到婠婠眼里迷茫而又痛苦的表情,她知道婠婠的人生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太平,看到婠婠眼里迷茫而又痛苦的表情,她知道婠婠的人生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太平,婠婠失去楚王府与定南王府的保护,不再是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千金小姐,或许像婠婠这样的人,也需要经过生活得磨练吧。她心里虽然还有些同情婠婠,但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婠婠自找的。南烟突然现婠婠很可怜,纵然她自小如众星拱月般长大,却得不到她想要的爱情,她的人生也只是一个悲剧。 白洛飞见南烟在那里沉思,以为她是舍不得钟痕的离开,心里满不是滋味,在旁酸酸的道:“我虽然不知道这半年多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过问,但是你也要记住,你是我的娘子,不准再想其它的男人!” 南烟听得他的话,不由得一怔,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白洛飞吃醋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原来他还是像以往那样在意着她。她朝白洛飞轻笑道:“你也不要忘了,我现在可不是你的王妃,我的婚书已经不成立了。再则,我记得某人好像答应过我,要重新来追求我,只是到现在为止我除了看到某人吃醋之外,其它的诚意是一点都看不到。” 白洛飞凤眼里精光一闪,钟痕都不在她的身边了,她要他重新追求她,这分明是要给他机会了,这样的机会他又如何会错过!她不承认他是她的相公也没有关系,反正他有的是信心打动她。当下凤眼笑得弯如月芽,轻轻搂着南烟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不准耍赖!” 南烟不禁感到好笑,她也想知道他要如何来追求她,不知道为何,她比较喜欢这样子的他,少了算计,还有些可爱。她笑道:“既然想重新追我,有些话现在就该对我说实话了吧!当年你和婠婠到底有什么计谋?” 白洛飞原本还笑意融融的一张脸,笑容顿时凝在了脸上,讪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骗着她玩玩。” 南烟其实于那件事情也猜到了大概,笑着道:“是她用美人计勾引你,还是你用美男计勾引她?到最后是不是答应帮她拆散我与马致和,而你也趁机沾点她的芳泽?” 白洛飞大窘,这样都被她猜出来了,只得道:“反正到最后我可没碰她,那样恶毒而又自以为是的女子我见多了,又岂会中她的圈套?烟,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了罢!反正我最后都乖乖的在你的身边,不但不敢伤你分毫,你说东我都不敢往西!” 这些事情,南烟若是在意的话,早被他气死了,这臭小子的陈年旧账要跟他算,也不知何时算的完,当下不动声色道:“哦,是这样吗?好啊,不提便不提。”说罢,也不理他,调头就去了问情苑。把白洛飞一个掠在那里,跟着不是,不跟也不是。 楚王府的尸体虽被清理了干净,但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愿在王府里过夜,带着方武山将东西稍一收拾,便到落玉城里的一家客栈住下了。才吃过晚饭,她正无聊的坐在床头,白洛飞匆匆的跑了进来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罢,也不待南烟是否同意,抱起她,几个起落便出了客栈,方武山见是他,也不加阻拦,心里忍不住想笑,当年在辽海之上杀机四起的韩王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白洛飞抱着南烟穿行在山林之间,最终在一间茅屋前停了下来,南烟一见那茅屋,便认出了是当年他们一起去喝茶的杜翁的家,而杜翁却早已在一年前过世,连带着那绝世的碧雪清茶也一并消失于这个世界了。屋外早已杂草丛生,南烟实在是不知道白洛飞将她拉到这里来做什么。 白洛飞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般,从屋里取出一坛酒,及一些下酒的食物,拉着她顺着茅屋外的一条小溪向里走了约一里地才停下来,从怀里拿出一块布摊在地上,拉着她席地而坐。 南烟一路之上一直在问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他都故作神秘,笑而不答。南烟见他铺好布,布好酒菜,忍不住又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白洛飞笑的有些妖孽,这日又刚好十五,满月的光辉从天下洒下来,地上都看得清清楚楚,月光柔和,照得白洛飞原本有些阴柔的脸也更加温柔,那略有些妖孽的笑容有些蛊惑南烟的心,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这副模样,莫不是想勾引她吧! 白洛飞吃了一口菜,又喝了一口酒,掏出十数颗下酒的花生往前面白茫茫的芒花中一砸,那花生在白洛飞的内力作用下,将那些茫花砸中了不少,栖居在里面的萤火虫受了惊顿时全飞了出来,茫花原本就洁白若雪,在这样的月光下,又有无数的萤火虫点点光芒的飞舞,一时间成了人世间最美的风景。 南烟顿时一呆,茫花她见过许多次,白天看着的时候只觉得柔和而已,而今夜,在这月色及萤火虫的作用下,居然可以美至此!轻轻柔柔的,仿似在梦境一般。 白洛飞见她痴迷的样子,轻轻的搂过她的腰道:“喜欢吗?我上次逃亡的时候无意中现的。”当时他初见到这片景致时也被迷倒了,那时便想着带她来看。 南烟不由得点了点头,对于美的事物她一向没什么免疫力,更何况,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风景。白洛飞嘴角含着笑,深情脉脉的问道:“烟,嫁给我好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浪漫之夜 萤火虫星星点点,盘旋在南烟的身侧,旁边的白茫花叶白白的一片,似梦似幻,月光朦胧,似娇还羞,微微轻轻抚过南烟的黑,在这一瞬间,她只觉得她在梦中,白洛飞的问话她也没听清楚,呆呆的点了点头。 白洛飞嘴角的笑意更浓,月光下的南烟圣洁无比,白皙的肌肤如白瓷般微微着光,带着些蛊惑,他情不自禁的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脸,心也不由得悸动了起来,身体的某个地方也不由得一紧。 南烟只觉得脸上一凉,回头一看,却见白洛飞的一双凤眸闪闪光,里面的东西她似曾相识,她蓦然一惊,顿时清醒了过来,却见白洛飞的手也搂在她的腰上,心里暗骂自己不小心,见他那副色眯眯的模样,她不由得觉得好笑,一丝笑意也不自觉得从她的嘴角划过。 白洛飞一见她的笑容,以为她是默许,心里一荡,心跳如雷,胆子又大了一些,轻轻的凑过去想要吻她的唇。南烟一见他的模样,便知道他要做什么,如墨玉般的眸子里捉弄的意味一闪而过,而他亲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扭转脖子,往他的肩头就狠狠一咬。 白洛飞一吃痛,欲念全消,却又不敢用力将她拉开,只得道:“怎么呢?为什么好好的要咬我?” 南烟听得他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眸里欲念已消,此时看着她的是满满的不解与淡淡的疼惜,她轻笑道:“某人意图不轨,我不过是正当防卫。” 白洛飞听不懂正当防卫这个词,却也能从字面上猜到她的意思,他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都答应再嫁给我了,我亲亲你怎么算是意图不轨呢?”言语间还满含着委屈。 南烟矢口否认道:“我有答应你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你一向能编善骗,只是这件事情你还能骗得了我吗?”经他一提醒,她好似有些印象,只是这件事情无凭无证,她若是否认了,他也没有办法。 白洛飞见她的眼眸里的狡黠一闪而过,便知道她又想耍赖了,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只得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下次我得拉个人证过来,到时候你就不能抵赖了。”说完之后,自己又觉得他们两个这样私密的空间,要是再拉个人来实在是大杀风景。能骗得她答应还好,要是她不答应就实在是亏大了。 南烟见他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微微一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道:“我虽然没有答应嫁给你,不过我们可以先谈恋爱啊!”她才想起来,虽然他们相爱已久,但是还没有谈恋爱变成了亲。 白洛飞叹了口气,他一辈子估计是折在她的手里了,没办法,谁叫他爱她深入骨髓。看着她靠在他肩上的脑袋,心里微微一甜,不管怎样,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都好过不理他。谈恋爱就谈恋爱,他才不怕了。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又伸手去搂住了她的腰,有便宜占不占白不占。 南烟轻轻的问道:“飞,半年前我被钟痕掳去的时候你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相信我已经死了?”这些问题她一直都想知道,虽然从钟痕与采儿那里听到了只言片语,却还是想知道他当时是怎么过的。 白洛飞听得她问话,全身一紧,将她往怀里再用力搂了搂,生怕再失去她一次,他抱紧了她道:“当日我见你被钟痕掳走,吓得我心神俱裂。对于钟痕的为人,我是有所了解的,你到了他的手上只怕是要受尽侮辱,是极难活着回来的。我当日被黑影打晕带回大营后,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去寻你。徐先生怕我出什么意外,趁我昏迷时用金针封住了**道,我周身提不起一丝的内力,便也不能出关去寻你。当时我还是不甘心,又打算清点十万大军去救你,可是徐先生与黑影极力阻拦。虽然我们连胜了三次,大挫了钟痕,可是我们与他们的兵力还是有所差距,他们又担心钟痕在路上有埋伏,说如果我要出关,便要踏着他们的尸体出去。我一时气血攻心,又晕了过去。” 南烟心里一紧,他当时的心情她还是能感受到一些,那种紧张和绝望是让人痛苦欲绝的,不由得也抱了抱他。 白洛飞看了看她道:“我再醒来时,薜离便跪在我的床头,告诉我那天你们的情况,我一怒之下便要杀他,徐先生与黑影在旁苦苦相劝,我心中怒气难平,便将薜离赶走了。第二日,钟痕便将你的尸体送了过去,我当时不敢相信,你那么聪慧,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呢?可是那具尸体与你长得一摸一样,我心里虽然怀疑,却又不得不信,但还是心存饶幸,还是命人追查你的消息。于是没过几日,在青阳关外,又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那具女尸所有的穿着具与你一摸一样,虽然已面目尽失,却更能骗到我。” 南烟叹了口气道:“你与钟痕还真的是冤家对头,两个人对彼此的性格都十分了解,他也是针对的你的脾性也制定的计谋。”她听他现在说的轻松简单,可是那中间所受的煎熬,她却是能了解的,心里也不禁感叹,能有这样一个爱她的人她也该知足了。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是啊,所以我便誓一定要报这个仇,但是马问天又在旁蠢蠢欲动,我那时若是全力派兵去追击钟痕,就会给马问天可乘之机,到时候只怕仇没报成反而害了整个青楚。而要报仇就必定要先灭马问天,才能再去攻打西秦,于是我听从徐先生的劝告,全力练兵,又为了能尽快铲平马问天便决定娶南凤国的公主为妻。”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南烟一眼,见她没有异样,才又道:“那时候我想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你了,我娶谁都一样。所以……” 南烟白了他一眼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能亲别的女子,还能做到那样甜蜜的模样,居然见到我都还认不出来!” 白洛飞解释道:“认不出你来,是因为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当时所有与你相似的女子或者事物我都不愿意去触碰,怕再勾起我的心伤。至于与抚瑶之间的事情,那是因为对我而言,全天下的女子都一样,只不过在演戏罢了。” 南烟瞪了他一眼道:“这些都是你的借口,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有没有去想?” 白洛飞道:“我也有想过,但是只怕与你的要求还相距甚远。我知道你一直想过安宁的生活,而我的确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但是不管怎样,在我的心里,你都是唯一,你若讨厌那些事情,便不要再参与了,我保证, c给你幸福而安宁的生活。”倒不是他急着要保证什么,而是今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够将心事说给她听,只希望她能明白。 南烟叹了口气道:“白洛飞,你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我想到的是什么,罢了!你还欠我一样东西,还记得吗?” 白洛飞神色略有些尴尬,却还是轻轻的道:“我当然记得,烟,我错了,对不起!”反正身边也没有其它的人,男子汉的面子就让他见鬼去吧。 南烟将耳朵凑近了些,问道:“你刚说什么了,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 白洛飞见她眼里闪过捉弄的味道,知道她是存心在整他,只得扯着嗓子吼道:“烟,我错了,对不起!”他都用吼了,她若再说听不到,就直接对着她的耳朵说得了。也不知为何,这句话吼出来之后,便觉得没什么了,他的心里也舒坦多了。 南烟心里微微一笑,这个爱面子的男人原来也可以抛却他的面子,却见茫花丛里的萤火虫因为白洛飞的吼声而受了惊,又四处飞舞了起来。她的心情一好,又问道:“你跟钟痕之间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很讨厌他吗?怎么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他来安排?”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这都是被逼无奈的事情,最先开始我也不愿意与他合作,却在一次意外中听到了马致和与楚寒的对话,知道他们欲置我于死地,而马问天又欲置钟痕于死地,我们两人商量再三,便决定由我来诈死,以打消他们的疑虑,然后回青楚去搬救兵。而他只负责拖住马问天,因为这件事情不但关系到他的安危,而我与马问天之间的事情也能做个了结,于是我们只能信任对方。” 南烟忍不住问道:“你们有这个计划,为什么不放个烟花告诉我,你们没有事情,害得我和方大哥担心的不得了!”南烟瞪了他一眼道:“我担心钟痕!”她才不会承认那个时候她有多担心她,她担心钟痕真的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白洛飞的眼里有一丝受伤,低骂道:“都怪钟痕那个浑蛋,那日为了得到马问天的信任,他拍了我一掌,那一掌他是没有用内力,而我却得装做他用了很大的力,自己借势跃进了旁边的一条河里,掉进去时,烟花全湿了,都不能再用了。” 南烟轻轻一笑,原来如此,又问道:“那摔下悬崖时又是怎么回事?” 白洛飞笑道:“那时我被楚寒带着几百个弓箭的包围着,那些家伙虽然伤不了我,可又着实行令我讨厌,我杀了几百人,却见人越来越多,我的身上也布满了弓箭,我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得装做不敌跃了下去,跃下去时,用外衣包住一块石头扔了下去,自己就躲在崖边的一棵大树下。崖下面是万毒林,而我看起来又身受重伤,楚寒认为我是必死无疑了,便收兵回去了,我等他们离去之后,暗中潜回了楚王府,告诉钟痕我很安全,并与他约好日期,到时候里应外合,攻其不备。” 南烟听他说完,总算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大致经过,忍不住又问道:“你当时怎么就那么相信钟痕,就不怕他出卖你吗?”这一直是她的疑问。 白洛飞笑了笑道:“当时我与钟痕商量应对之策时,是不能不完全信任对方,他那时若害死了我,他也同样活不成,更何况他也知道,以我的武功要逃路也不是难事。而我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信任,我当时也只得咬紧了牙,不管如何,我都的相信他了。结果是他并没有让我失望,而我也没有让他失望。”说起这件事情,白洛飞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那么相信钟痕,可能是他看到了钟痕眼里的一片赤诚与自内心的担心吧,或许在那个时候,他的眼里也是同样的东西吧。 在白洛飞的心里,他与钟痕的战争或者是争斗也好,一直以来还算是君子之争,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却都还算重信重义。撇去那些家仇国恨,两人或许还有着惺惺相惜,或许还能做得成朋友。只是两人的性子都太过要强,自古以来,一山难容二虎,却又好在他们身在不同的国家,都各有各的用武之地,只是在以后回想起来,还能为曾经有这样一段往事而怀念。也还能为世上有这么一个人而不感到寂寞,两人相互了解,相互欣赏,却又相互憎恨,在心的最底层,却又将对方当做是最好的朋友。 他们之间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关系,钟痕杀了白天城,而白洛飞又杀了西秦几十万的将士,且两人又爱上了同一个女子。两人之间的恩怨实在是算不完也理不清,只是那些前尘往事,也没有什么好算的了,经过这次生死与共,那些事情便不再是事情了。 南烟打从心里为他们开心,她苦心设计的计谋虽然到后面被他们改的面目全非,还让她担惊受怕,可是她却并没有半分不满,他们两人的关系比她预期的还要好,她最初只想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但最后他们却成了朋友。 南烟笑着道:“这样说来,钟痕还真的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了!” 白洛飞心里警钟大敲,看着南烟道:“他再不错,也没有我优秀啊!再说了,他的性格那么木讷,一点都不适合,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是最了解你,最心疼你的!” 南烟听到他的话,直想晕倒,这个男人还真的不是普通的自恋!她虽然明白白洛飞说这话的意思,却又觉得好笑,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钟痕,钟痕于她,只是朋友罢了。她也曾恨过钟痕,可是到最后她也终是明白了钟痕的种种动机,她只是不再恨他罢了。白洛飞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居然还一直记着这件事情。她其实很想告诉他,钟痕都已经走了,他这一走,以后都很难再回来。 南烟低笑着道:“是吗?可是我真的没现。今日我走进大厅时,我与钟痕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你又欠他什么呢?” 白洛飞有些无奈的道:“这事都得怪你,若不是你进到大厅,我也不会欠他一个承诺。” 南烟听得更加奇怪,她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怎么就怪到了她的身上。白洛飞见她一头雾水的模样,解释道:“我与钟痕曾打过一个赌,赌你会不会乖乖的在山上等我们回去,如果你来到王府,我就输了,输的那一方就得答应帮另一方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可是亏大了!” 南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撇了撇嘴道:“唉!原来你还没有钟痕了解我,以我的性格,怎么可能乖乖的在山洞里等你,肯定会下山一探究竟的。” 白洛飞有些委屈的道:“你当时对我那么冷冷淡淡,我还以为你不再关心我了,所以赌你不会下山。其实内心里还是希望你能下山来找,所以这次我虽然赌输了,心里却还是很开心,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我。”话越说他越是得意,原本委屈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张扬了。 南烟心里微微一笑,却板着脸道:“谁心里还有你了,不过是钟痕走了,我也没地方可去,不找过靠山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白洛飞听得她的否认,原本还有些不快,待听到她后面的话语时,顿时眉开眼笑道:“你就放心的靠着我吧,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不会让其它任何人再伤害到你。尤其是像钟痕那样的小人,连靠近你的机会都没有。”虽然这句话像是誓言,但是怎么听都感觉有些像是在讲笑话。南烟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家伙变的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在说钟痕是个不错的人,一转眼他就变成小人了! 白洛飞见她一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喜欢看着她笑,尤其是现在这副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知道这些日子,她吃了不少的苦头,从采儿那里他知道了她对他一直未变的心意,他原本还有些担心,但是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他的心里只剩下开心。因为他知道不管是方武山还是钟痕,都休想从他的手里将她抢走,因为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他,否则她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从山洞里跑出来寻他。 这一笑,气氛又轻松了许多,南烟肚子也有些饿了,拿了块牛肉便吃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美影,还是此时放松的心情,又或者是那牛肉确实美味无比,她只觉得这是她生平吃过最好吃的牛肉。觉得有些口渴,又喝了一口酒,她的酒量虽然不好,但是酒胆却一直很大,更何况白洛飞就在她的身边,顾念全消,拿着酒便喝。那酒入口香甜,还有一股梅子的淡淡的酸味,甚是好喝,她不由得赞道:“好酒!” 白洛飞见她的模样,心里微微一乐,这酒是他想尽办法弄来的,使用高山雪水加青梅酿制而成,虽没有碧雪清茶的甘洌,却也是难求的人间极品,这样的酒能不好喝吗?他凤眼笑弯弯,南烟喝一口,他也跟着喝一口,两人又就着摆出来的菜,大吃大喝起来。 只是那青梅酒入口极佳,后劲却大,南烟喝下去还没什么感觉,半个时辰之后,脑袋便开始晕了起来,萤火虫也变大了,天上的月亮也由一个变成了两个,连带着白洛飞的影子也变成了好几个。白洛飞见她面色微红,知道她不胜酒力,凤眼里笑意浓浓,这才是他今晚带她出来的真正目的,虽然卑鄙了些,他自己却觉得是情有可原。 他轻轻的将南烟抱在怀里,她便迷迷糊糊的用双臂勾上了他的脖子,心里欲念蠢蠢欲动,却也还是知道他若是趁她之危,以后的帐只怕是有得算,不过一起睡睡应该没什么大事。 这日清晨,南烟睡醒时,现她躺在白洛飞的怀里,回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她顿时明白了白洛飞动机,恨的牙痒痒,却又见自己的衣裳完整,只是被他抱在怀里睡了一晚,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见白洛飞的俊颜就在眼前,她便起了捉弄之心。一手捏着他的鼻子,另一手捂着他的嘴巴,白洛飞其实在她醒来的时候便已经醒了,想看看她会有何反应。见她这样的举动,知道她没有生气,胆子也大了一些,便用起了闭气功。 南烟觉得好生奇怪,她都捏了他鼻子和嘴巴差不多都三分钟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松开手去试他的鼻息,不试还好,一试吓了她一大跳,他已经没有半点声息了。她不由得大急,唤道:“白洛飞,你醒醒,不要吓我啊!” 她只觉得腰上一紧,却是被白洛飞抱在了怀里,抬头一看,却见到了白洛飞那张似笑非笑的眼睛。南烟知道又被他耍了,怒气四溢,正待作,却听得凤颜在外敲门道:“王爷,出大事了!郡主出事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沉醉其中 白洛飞留下黑影与风颜处理霄鸣封地余下来的事情,便带着南烟匆匆赶回去了邺城,徐清长一见白洛飞回来,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见到白洛飞身后的的南烟时,也不由得大是欣喜,寒暄之后,脸上虽有笑意,却挡不住愁眉深锁,看起来甚是烦忧。 白洛飞见他这副模样,忙问道:“采儿怎么样呢?” 徐清长叹了一口气道:“少主回来了就好,郡主自从南风国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初时我只当她是修身养性,也不以为意。可是待她的腿伤大好之后,就在前几日,城主府里来了一个黑衣刺客,守城的将士们怕是其它番王派来的奸细,便全力捉拿他,那刺客受了伤,面巾被揭下,居然是段玉程,刚好郡主也赶来凑热闹,便被拿段玉程挟持走了,我派人四处寻找,至今下落不明。” 白洛飞一听大怒,一掌将旁边的桌子拍碎,骂道:“段玉程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的妹妹也敢挟持,若让我抓住他,定将他碎尸万段!”他与采儿虽然同父异母,有自小不在一起长大,却甚是喜欢这个淘气的妹妹,她不但是这个世上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人,也是他除了南烟之外最亲最近的人了,又怎能让她有丝毫的损伤? 南烟听得徐清长的话语,微一思量,又问道:“那段玉程是不是面目被揭穿时,采儿才跑出来?” 徐清长想了想道:“是的。” 南烟不由得轻轻的笑了笑,拉了拉白洛飞的手道:“你也不用担心了,采儿没有什么危险,也不用逼她逼得太紧,过段时间她自会回来。”停了徐清长的话,她非常确定采儿不是被段玉程掳走的,而是采儿担心段玉程的安危,心甘情愿跟他走的,徐清长打探不到采儿的消息,肯定是采儿用了什么办法躲了起来。采儿迟迟未回,应该是在照顾段玉程。 白洛飞听到南烟的话语,大感奇怪,问道:“我杀了段玉程全家,现在采儿落在他的手上,他又怎么会放过报仇的机会?”与段玉程只见的恩怨,不管他愿不愿意,事情都已经生了,再难有挽回的机会了了。 南烟笑了笑,便将采儿上次离开青阳关如何遇上段玉程,采儿在西秦时处处被段玉程照顾的无微不至的事情,以及段玉程冒险放了他们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白洛飞与徐清长听后恍然大悟。 徐清长笑道:“没料到这段玉程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汗子,我正在奇怪,以郡主的身手,又怎会被伤重的段玉程擒住,原来这中间有这么一段故事,郡主的胆子也太大了,把我吓的不轻!” 白洛飞虽然知道段玉程不会伤害采儿,却叹了口气道:“只是采儿这丫头性情直率,而段玉程又是老谋深算,我与段玉程只见的恩怨,虽与采儿没有太多的关系,可是不管如何,我与采儿都是亲兄妹,那段玉程只怕是没这么容易放下来,纵然他不会伤害采儿,纵然他们两情相悦,只是采儿这丫头,在情路上只怕还有些坎坷。”虽然知道采儿没有危险,心里却还是不由得为她牵挂。段玉程的为人,白洛飞甚是清楚,有些尖钻,也有些小气,他实在是担心他的宝贝妹妹受到伤害。 南烟见他神色间满是担忧,在旁安慰道:“你也不用过多的操心了,感情这件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他心中的心结也自须他自己来打开,你在这里担心再多也无用处。”对于感情的事情,她一向觉得还是的好,过的的强求只会适得其反。外人再着急,再担心,也无济于事。 白洛飞朝南烟轻轻一笑,便命徐清长不要再明里派人去搜查,只需暗中派人注意邺城附近的客栈什么的,段玉程受了伤,肯定跑不远,现在也只有等采儿自己现身了。 接下来的几日,邺城的城主府里人进人出,热闹非凡,南烟问徐清长后在知道,原来这里诸多的番王原本一些归顺楚王,一些归顺韩王,而韩王将楚王铲平的消息传出来后,原本归顺楚王的番王也纷纷前来投靠韩王,在听闻白洛飞在邺城之后,邺城顿时热闹非凡,而白洛飞也忙的不可开交。 南烟呆在城主府的后院呆,这里与前厅的喧闹有着天壤,里面安静而幽深,只是还是能隐隐的听到前厅传来的喧哗之声。她不由得想起陶渊明的几句诗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这几句诗,便是她此刻心情的最佳写照。 此时已是初秋,城主府里种的桂花树,没有因为战争的缘故而不开,也没有因为白洛飞的赫赫战功,而开的格外灿烂,它默守着它的轨迹,寂寞而又张扬的开着。安宁的生活是南烟所愿,只是她所选择的路是怎么都安宁不起来的,便如那香淳的桂花,虽然朴素的不起眼,却是芳香四溢,天下皆闻。 到了邺城之后,她才知道她的名声一点都不比白洛飞的小,普天之下都知道韩王有个能征善战的王妃,这个王妃相貌平平,却因为聪敏善战而甚得韩王的宠爱,韩王对她可算是宠到了极点,为了她连南凤国的抚瑶公主的亲事都推掉了。更有传闻若要得到韩王的信任就得先得到韩王妃的认可 南烟初次听到这样的评论,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而她的画相而因为与西秦的那场战争被青楚百姓日夜供奉着,她原本想去邺城里买些东西,顺便逛逛,结果是她看中了什么那些商贩都尽数送给她,她要给钱,而那些人打死都不愿意收,说是能让王妃看上他们的东西实在是三生有幸。 南烟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下可好,东西买不成,而街也逛不成了,因为只要她一走上街,那些百姓都争着跟她打招呼,往她的马车里塞东西,她答应的嗓子都会哑掉。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躲在这幽静的后院,远离那些喧闹,只是她想远离,有些人却是削尖了脑袋希望能与她攀上一丝半毫的关系。她躲到后院来,却还是不得清静。 不时有人通传想要见她,初时她还见上一两个,到后面,实在是烦了,便命方武山对外宣称她病了,不便见客,将所有想见她的人都尽数挡在了门外。这样做了之后,她才得到现在的安宁。她才现,对着桂花树呆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只是在她的心里也极为懊恼,在她看来,就算她把白洛飞一脚踢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如同打断了风骨头还连着筋,这一辈子都与他搅在一起,分不清你我了。不知道为何,她不太喜欢这样感觉,她倒更喜欢与白洛飞刚成亲的那会,相濡以沫,两个人的爱情就只属于他们两人。而现在牵扯起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与事情,只会让她觉得烦,让她恨不得马上离开白洛飞。 只是心中的那根弦,还有那片情,又如何割舍的下? 而白洛飞就算忙到了极点,在应付完那一大堆人一大堆事之后,每天天黑之前都一定会来陪南烟,陪她一起吃晚饭,给她带来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最精致的饰品。那些东西一般女子都极为喜欢,只是在她看来,怎么样都显得肤浅了些。白洛飞也没有忘记要追她的诺言,经常花样百出的讨她的欢心,只是她的心境已大是不同,此时就算天下间最浪漫的事情在她的细腻都比不上在那个山谷里呆的那几日。那种简单而又无忧的日子,只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而采儿与段玉程的踪迹却一直没有被人现,两人如同空气一般,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不管是明查还是暗访,都再没有半点消息,南烟觉得有些沮丧,烦闷的日子里也开始想念起采儿来,有那个捣蛋鬼在,这个世界的阳光似乎都会灿烂一些。而现在,她的心里也只能为采儿祝福了,只希望段玉程能好好的待她,他们之间能够幸福。 南烟心血来潮的时候,便会拉着方武山帮她采集桂花,整理干净后她会做成香甜可口桂花糕,这日她的桂花糕才一出锅,白洛飞便进来了,他进来时南烟与方武山正站在一起,她夹了一块桂花糕往方武山的嘴里喂。而方武山经过这一段时间与南烟相处,性子也开朗了许多,虽然这样的情况他还是会脸红,却也知道南烟没有别的意思,便也坦然接受着。 白洛飞在旁却看的极不舒服,他突然想起与南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还从来没有喂他吃过东西,又想起在南凤国时她拉着方武山的手的模样,心里纵然知道他们之间没什么,心里却还是没来由的泛酸!他腾的走过去,一把推开方武山,对南烟道:“我也要吃!”脸上虽在笑,却还是难掩从心底涌上来的怒气。 南烟见他气呼呼的跑过来,又满脸敌意的对着方武山,她只觉得他这副模样像是小孩子在闹别扭,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便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便也夹了一块喂给他吃。方武山见他进来,便也识趣的出去了,同为男人,他自然知道白洛飞醋意,在他还没有作之前,他还是撤退的好,不能得罪的人还是少得罪为妙。 白洛飞一见方武山出去,将桂花糕咽下后,便轻搂着南烟道:“烟,以后不准喂其它男人吃东西!”话语里撒娇,有些耍赖。 南烟一怔,终于知道他的怒气是为何而来,便道:“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求我这要求我那!”她最近闷得慌,正愁找不到泄的地方,他来的正好。 白洛飞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却还是搂着她不放道:“现在全青楚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这个关系是你无论如何都抹灭不掉的。再说了,这是大燕,不是你的家乡,所以所有的规矩都得按大燕来,在大燕,是没有女子休夫的。”现在钟痕已经回西秦了,还有谁敢来抢他的娘子,再说了,就算南烟口口声声说那个婚书做废的事情,在他的心里,她就是她的娘子。 南烟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若是平时,她肯定要又与他杠上了,今日却不知为何怒气还消了些,或许是她终是知道了在这荒蛮的古代,他一直都这样尊重着她,已属不易,以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却处处宠溺着她,由得她的性子来,已更是难得。心里虽然明白,嘴上却道:“没有这个规矩也没关系,我记着就行。再说了,规矩都是人订的,我现在就替全天下的女子来制定这个规矩。” 白洛飞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看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只是我又怎能轻易的如了你的愿,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娘子,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当然,你这一辈子也休想离开我。”他又叹了口气道:“烟,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在这件事上纠结了,与抚瑶的婚事我也退了,歉我也道了,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讨你的欢心了,就不要再折磨我了!” 他的话轻轻软软,还有些委屈,南烟的心也不由得一软,她淡淡的道:“要我不计较你的那件事情也好,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也得算数。” 白洛飞大喜道:“你不计较便好,我答应的事情自然算数。” 南烟双眸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曾答应过我每年要去秀峰庵旁的山谷里住上一个月的,我们成亲到现在已经一年了,你也该实现你的诺言了。” 白洛飞一时语塞,这个承诺他是答应过她,只是现在他被事务缠身,现在又值关键时期,他是分身乏术,只得道:“我的承诺自然算数,你可不可以再宽限给我几个月,我把楚寒的事情一了,便陪你去。” 南烟撇了撇嘴道:“楚寒?楚寒不是受了重伤吗?他能有什么事情?”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那日楚寒虽然中了我的乌金箭,却找到了神医李一针治好了他的伤,还跑去了朝京,带着楚王的余部,归顺了朝廷,他想尽办法联络上了现在的皇帝,现在正带着八十万大军,打着剿灭叛党的旗号向青楚打了过来,我也要准备应战了。 南烟的眉头深锁了起来,怒道:“那楚寒还真的是阴魂不散,着实惹人讨厌,为人处事又阴滑无比,这样的人早该除去了,那日真是太大意放走了他!”她对楚寒,是有些偏见的,在她心里,楚寒时阴冷而偏执,狠毒而又善变,实在是个重利忘义的小人。 白洛飞微微一笑道:“一向宽厚的韩王妃原来也有如此小气的一面,难得你会对一个人动杀机,只是他好像还是你的表哥,你好像还曾经暗恋过他,你这样说他,莫不是因爱生恨吧?再说了你这样咒他,日后若是见到了莫大学士又该如何向他交待?” 南烟微晒道:“你就不用再挖苦我了,你都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那个莫南烟,喜欢楚寒的是真正的莫南烟,跟我没有半点干系。只是莫大学士的养育之恩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报答,毕竟我在学士府里呆的那五年,他对我是极好,虽然他将我远嫁给你,可是你好像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坏。” 白洛飞将南烟,笑嘻嘻的道:“你现在才现我的好啊!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找人劫自己的婚船,百般不愿意嫁给我。” 南烟大惊,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样事情的?” 白洛飞笑的有几分得意道:“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像中的多,你被钟痕掳去西秦的那段时间他曾来韩王府找你,早知道你早有这个打算,我当初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劲亲自动手劫你的船了,直接在岸上等你就好了。不过我现,我那一趟辛苦还是很划算的,要不然我们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就这样错开了。” 南烟哼了一声道:“那个苏四大嘴巴,别让我再见到他,否则撕烂他的嘴!当初你不来劫船多好,我还能多过些安生的日子了,嫁给你之后,我的日子就没有太平过,先是在楚王府里差点丢了性命,到韩王府也差点没命,被钟痕擒去是九死一生,原本以为应该太平了,偏偏又遇上了马问天,才把马问天的事情处理完,楚寒又来了,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她一边报怨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问道:“那个把我的事情说的天下皆知的事情是不是苏四做的?” 白洛飞哈哈大笑道:“你猜的倒是极准,没错,还真是他做的。他说为了报答你在朝京对他的照顾,所以他便送了这样一份大礼给你。我也是从他的嘴里才知道,我的娘子当年在朝京里光荣事迹的前因后果,实在是令为夫佩服之至!” 南烟不由得气结,问道:“苏四现在在哪里?我要找他算账去!” 白洛飞笑道:“他来找过你之后便又四处流浪去了,说什么说书人理应四海为家。”南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个白洛飞今天就是来气她的,她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白洛飞微微一笑,又将她搂在怀里道:“娘子,你就别 生气了,说实话我还真是感谢苏四,若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原来你在朝京的日子那么有趣,也不会知道我娘子那些所谓的不光彩的过去,全是你自己编出来骗人的。我答应你,等这边的事情稍一了结,我便带你去那山谷里小住。”他的话轻声细语,柔情无限,动作也极其温柔。 南烟听得他的声音,怒意全消,嘟了嘟嘴道:“可是我真的好讨厌这样的生活,出门如同明星一般,没有半点自由可言,在这里呆着,又有报各种目的的人来烦我,而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你的大计,白天想要见你都见不到。”不是她牢骚,而是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不敢想象有一天他若是真的一统天下,她的日子可要如何过? 白洛飞不明白她嘴里的明星是什么东西,却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当下将她抱在怀里道:“不是我要想着我所谓的大计,而是我现在处于这个位置时,不得不想这些事情,当初与钟痕打仗,你是知道为什么的,与马问天的事情,也是不得不做。我现在其实想的也不是很多,我只想给你安宁的生活,当我走到这个位置时,就不得不去经营那些事情。就算我不愿意,身边的环境,也由不得我不去做。” 南烟叹了一口气,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道:“一朝功成万古枯!身在其位,不得不谋其政!这些我都理解,可是……”她的话淹没在白洛飞的唇里,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他真的不想听到,也害怕听到。南烟的唇温暖而又甜蜜,是他许久都没有尝到的味道,他原本只想轻轻的一吻,只是吻下去之后却又欲罢不能,他轻轻的搂着她的腰,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 南烟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以及他温柔的动作,原本还有些倔强的心也在这一瞬间彻底投降了,一阵秋风吹过,吹得南烟的脖子微微有些凉,她才现两人都还站在庭院里,而旁边放着的桂花糕早已凉透,她从他的怀里使劲钻了出来,旁边虽然没有人,但她的脸还是不自觉得红了。 白洛飞轻轻的道:“娘子,今日天气已转凉,我们还是早些安歇吧!”说罢,也不管南烟是否同意,便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里间。 南烟喃喃的道:“你好像记错了,你的房间不在这里,要就寝好像也只有我一个人吧!”话一出口,她自己也不禁吓了一大跳,嗓子已有些低哑,说出来的话虽是拒绝,却又带着魅惑。 白洛飞坏坏一笑道:“娘子,是你记错了,为夫不与你同睡又与谁同睡?”说罢,凤眼微眨,风情无限,南烟只觉得心漏了一拍,平日里聪明无比的脑袋也一时转不过弯来。 秋夜还长,今夜不知谁为谁沉醉…… 第一百二十八章身怀有孕 天一天冷过一天,南烟窝在碧荷居里不愿出来,自战事告急后,白洛飞便命黑影将她送回了青楚的韩王府,他知道她讨厌战争,而这一场仗也是硬仗,楚寒为人卑劣,他怕旧事重演,纵然心里万般不舍,却是她的安全第一。 碧荷居里的荷花早已残败不堪,雪已下过一次了,南烟记得去年下雪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冷,即使真的冷了,还有白洛飞这个大暖炉帮她取暖。她望着微微有些黄的天空,北风呼呼地吹得厉害,她不由得将大衣又裹紧了些,这样的天气,只怕是又要下雪了。 采儿与段玉程自从那次之后,便如同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再没有他们两人的任何消息。南烟初时还有些为他们担心,到后面便想他们只怕是刻意躲起来了,便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祝福,但愿段玉程真的能放下他心里的仇恨。 前段时间她每天都能收到白洛飞的书信,信里满满的都是相思与离别之苦,她第一次现白洛飞实在是有才,光说相思的事情他也能每天都有话说,而且每日的话都不一样,缠绵悱恻得让她心里暖暖的、满满的。偶有提到战事的进展,她知道,白洛飞已经将楚寒逼到了辽海以东,到那里之后,楚寒便再无退路了,这场仗只怕也快结束了。只是最近的书信慢慢地变少了,由原来的每天一封,慢慢地变成两天一封,再到现在的五天一封,她也不以为意,或许这场仗也快打完了,白洛飞也要回来了,而现在也快过年了,她记得他答应过她,要和她一起过年的。 等待的日子总是特别的长,南烟很讨厌这样的日子,只是她现在除了等待再没有其他的方法。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丢给总管在处理,她讨厌那些琐事,只是年关真的近了,而白洛飞却还没有半点回来的迹象。而她每日里抱着暖炉都还是觉得寒气逼人,她不知道去年在青阳关是怎么过来的。 她突然想念他的温暖,想念他的甜言蜜语,想念他坏坏的样子。或许人怀孕之后都会变得多愁善感,她也逃不出这个惯例。从邺城回来之后,她的月事一直没有来,而整日里又昏昏欲睡,想起以前在过怀孕后的反应,又找了大夫把了脉,她便非常确定她怀孕了。她算了算,到过年的时候刚好三个月。 她的心里有做母亲的喜悦,却也有无止境的牵挂。黑影将她送回来之后便又去战场上帮忙去了,她的身边只有含玉和方武山。她将她有孕的事情写信告诉了白洛飞,可是一直没有收到他任何的表示,她的心里难免有些不快起来,而他的信也一日比一日少。心里有了怨念,却又天天盼着他回来,嘴上骂着他,心里却又止不住的想念异常。 她的心也变得异常柔软起来,人也变得慵懒无比,心里对白洛飞的思念与日俱增,只盼着哪日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对着她坏坏地笑着。 于是她天天等着他的归来。 终在二十九的那天,她将白洛飞等了回来,随白洛飞回来的,还有凤颜。 白洛飞回来时,满身的肃杀之气,一见到她,戾气全消,笑嘻嘻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南烟只觉得心里一暖,他终是遵守了他的诺言,终在大年前赶了回来,原本心里还有的怨气也顿时烟消云散。 白洛飞望着懒懒地卧在大厅里的南烟,目光也温暖了起来,这是他的家,家里有他的娘子。他的心也变得温暖了起来,在外一切的拼搏也都有了它的价值。他轻轻地唤了一声“烟”! 南烟白日里多在大厅里等他回来,早叫管家把炭火烧得旺旺的,火炉边放着一张小榻,她困了的时候便在那里打个小盹,怀孕的反应让她每日里精神都不太好,白洛飞回来的时候,她正好倦了,她在炉边微微眯了眯。 她朦胧中听到白洛飞的呼唤,初时还以为是做梦,揉了揉眼睛,现他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的面前,心里不由得大喜,伸手摸过白洛飞的脸道:“飞,你回来陪我过年啦!” 白洛飞感觉她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比他的脸还凉,忆起她极度怕冷的事情,便喝道:“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王妃的,居然敢让王妃坐在这里,王妃若是感染了风寒,唯你们是问!” 管家、丫环、家丁顿时跪满了一地,冬日里寒冷无比,那管家的头上却冒出汗来,在旁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回王爷,小的也劝过王妃几次,王妃都说不打紧,小的只好将这炉火烧旺些,还请王爷恕罪!”他见识过白洛飞对付白天城的手段,王府里血流成河的场景现在想起来他还有些害怕。只是这个王妃倒是没有任何架子,平日虽然不苟言笑,但却是温和有礼,他们都很尊重她。 南烟眉头微微一皱,对众人道:“这不关你们的事,都起来吧,地上凉着了!”又对白洛飞道:“你一回来就凶成这样,你想把这些下人全吓跑啊!”心里虽然很开心见到他,也知道他是担心她,只是她还是不太喜欢他这个模样,她喜欢那个笑得有些坏的白洛飞。 那些仆人虽与白洛飞相处时间不长,但他的威信却极高,又见他怒火中烧,纵然南烟话了,却还是不敢起来。白洛飞在旁冷冷地道:“王妃都说让你们起来了,莫不暖和得很,还想多跪一会儿?” 此话一出,众人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南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看来她这个王妃是白做了,王爷的威力还真的是不可小瞧。只是她不太喜欢这种等级森严的制度,却也知道在古代这些又是必须的,凭她一人之力是极难改变的。 白洛飞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一把将她抱起,他们成亲虽久,但她还是有些不适应。那些目光大多是善意而略带笑意的,只是有一道目光却仿佛有些狠毒,南烟心里微微一惊,回头一看,那道目光居然是凤颜的,而凤颜在南烟转过来的那一瞬间,目光又马上变得温和无害,里面还有一丝淡淡的暖意。她心里有些奇怪,以为自己看错了,只是心头还是划过一丝不良的 c预感。她也没有多想,只是白洛飞在这些仆从面前这般宠溺自己,明日春绿城里只怕又要传闻韩王爷霸宠娇妻的事情了。 白洛飞将她抱进了碧荷居,轻轻地在她的脸上一吻道:“有没有想我?”问完之后,凤眸里满是期盼,星星点点,散着亮光,与刚才在大厅里张牙舞爪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南烟心里一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不答反问道:“你又可曾想我?” 白洛飞将她再搂紧了些道:“想,怎么可能不想,每日每夜都在想,想得我茶不思饭不想,只想早日将那场仗打完,早日和你团聚。”说罢,又亲了亲南烟的脸,满脸都是温柔,还有一丝讨好。 南烟嘻嘻一笑,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瞪着他道:“只怕你想我是假,否则以楚寒的八十万兵早被你打得落花流水了,再说了,你初时每天都有写信,到后来就变了五天一封了。”不是她小气,只是她真的有些介意,思念如丝,虽轻却纠缠不清,两人之间唯一可解相思的信少了,她又岂能不跟他计较。她有孕的事情,他还一直没做出过表示。 白洛飞嘴角微微上扬道:“你也知道楚寒的为人,他治军的本事虽然赶不上钟痕,但打起仗来却还是有两下子。不过楚寒的军队已被我赶到了辽海之东,再难有什么作为了,只是闲杂的事情太多我实在是抽不开身。我后面信是写得少了些,那是因为你都不给我写信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样了,心里又十分记挂,怕写得太多你又要骂我太过痴缠,心里还七上八下,还以为你不想我了。原来你只在心里想我,等着我回来给你惊喜啊!”说罢,又伸手抱住了她,眼里是满满的开心与喜悦,回到家的感觉真好,有南烟在怀的感觉真好。天知道这两个多月他是怎么过来的,现在他实在是不敢想像没有她的日子。 南烟听得奇怪,她明明是收到白洛飞的信就回他的,他又怎么可能没有收到?难道出了什么差错?她还在沉思,他又将她抱在了怀里。她正要开口说话,他的唇已经凑了过来,她的话便咽进了肚子里。她还有很多的疑问,只是所有的问题全都问不出口。嘴已被堵住,他的手如同施了魔法一样解开了她的袍子与大袄,所到之处,一片燥热。 “飞!”她本想出声止住他不停地在她身上点火的手,只是身体早已软成一滩春水,柔媚而敏感,那本想说出口的话此时竟变成了破碎凌乱的喘息,或是低浅的呜咽,又被他适时地封住在唇吻之间。 不顾她反抗的小动作,他一把抱起衣衫凌乱的她走向卧室,把她放在那张大床之上,怕她感冒又拉过锦被盖住两人交缠的躯体。他轻浅绵长的呼吸、温热的唇划过她的脸颊、脖子,若有若无,噬咬着她的锁骨,身上不知何时衣衫尽褪,细绢般的长擦过她的肌肤,竟似也带了香艳旖旎,使人浑身燥热。 垂帘青纱拂落,掩不住一室绮丽,情潮涌动。 惊魂极乐般的颤栗过后,她疲累之极地趴伏在锦被之中,光洁裸露的背部曲线玲珑,起伏有致,白腻的肌肤微微呈粉色,像极了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他贪恋地伏在他身上,黑如墨的长沾了汗水与她的纠缠在一起,下巴的胡茬子粗粗地磨着蹭着她的肩背,她轻轻吟哦了一声,身子缩了缩想要避开,他却在她耳边带着沙哑和暖暖的笑意,威胁地道:“别乱动,否则明日定叫你下不了床。” 她的身子酸酸软软的,听到他这一说,脸烧得厉害,转过身子来打算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伸腿把他踢下床,却不期然地看到他那张乌如墨面容俊逸魅惑众生的脸,凤眼中黑眸含笑,似有星芒,带着一点迷离和温柔注视着她。 南烟只觉得他无赖至极,她现在肚子里有他们的宝宝,他若敢肆意妄为的话,她定跟他急。她想要提醒他,也想问问他是否有收到她的信。只是一见他回来,原本还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落地了,而怀孕后的倦意经过这番折腾也早已席卷了她。身边一片温暖,她只觉得舒适无比,来日方长,日后再问他也不迟。方往他的怀里一缩,便已进入了梦乡。 白洛飞看着她慵懒的模样,嘴角笑意更浓,这是他的娘子,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福与温暖。这几个月来数不尽的大小战争,让他的精神极度紧绷,而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终于放松了下来。不去想那些破事了,今夜他只想拥着他的娘子入眠。 大年三十的这天上午,南烟拉着白洛飞去买年货,白洛飞笑道:“都三十了,该回家的都回家了,哪里还有人在卖年货。”其实她并非想买什么年货,王府的总管早已将年货置齐了,她拉着他,无非是想他陪她,却不料他那么不解风情。 南烟恨恨地道:“叫你陪我出去走走,都不愿意,真是小气鬼,日后我定叫宝宝不认你这个爹。” 白洛飞一时没听清楚,反问道:“你最后一句说什么来着,什么宝宝啊?” 南烟正要回答,凤颜突然神色紧张地跑过来道:“王爷,不好了,不知道谁散布消息说你不在军营,楚寒那个卑鄙小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动了进攻,我们只怕得连夜赶回去了!” 白洛飞问道:“我们出前已经将楚寒赶至辽海之东,他没那么快能够杀得过来;再说了,就算他真的杀过来了,有徐先生和黑影在,难道我一百万的大军还怕楚寒区区五十万的人马吗?”不是他大意,而是他有信心,徐清长与黑影的打仗经验已经很丰富了,他们足以对付楚寒。 凤颜道:“可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王爷要是不亲自前去,恐有变故。” 白洛飞冷哼道:“这里也需我亲至,那里也需我亲至,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是不是青楚的大军里没有我,你们都是一盘散沙?”他的周身散着一股杀气,凤眼里也火花直冒,双眸狠狠地盯着凤颜。 凤颜吓了一大跳,她心目中的王爷一直是温文有礼的,平日里说话也是温声细语,这样跟她说话还是第一次。她委屈至极地道:“属下一直铭记王爷的教诲,不敢有半点怠慢,只是此事一动则牵扯着整个青楚的安危,属下们不敢擅自替王爷做主。”她的模样甚是委屈,只是南烟总觉得她的眼眸中似还隐藏着什么东西。 凤颜的聪明南烟在楚王府已经见识过,南烟对她的印象也一直不坏,见白洛飞这样凶她,而她所言的事情又是大事,她在旁劝道:“飞,凤颜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徐先生性子温软,而黑影又行事鲁莽,楚寒一向诡计多端,虽然我不知道他行军布阵的本领如何,却也知他的确不是善与之辈,还是小心为上。” 白洛飞叹了一口气道:“我吃过年夜饭再去军营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要算数,免得日后落你口实,一辈子都要被你念叨。况且我回来时,曾交待过,如果楚寒攻过来,我军只守不攻,也不追,军营里黑影与徐先生也能抵挡一阵,你也不用担心。”他看得出她的焦虑,今夜的年夜饭他不想食不知味。 凤颜有些委屈地在旁道:“那属下先去备马,一吃过晚饭便出。” 白洛飞点了点头,凤颜便退下了。凤颜的目光擦过南烟与白洛飞,里面有一丝忌恨与无奈,也有缠绵而深沉的爱意,原本平静的脸在转过头去的那一刻便变得阴狠无比。南烟若是看到她的这副模样,只怕会做出防备,但遗憾的是,她并没有看到。 南烟轻轻地拉着他的手道:“凤颜是个女孩子,你怎么可以那样凶她,若是有人敢那样凶我,我定要好好教训回来。”她对凤颜的印象虽然不坏,但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凤颜时,心里都有些堵,仿似有什么事情要生一般。再则两人才相见就又要分别,心里总不是滋味。 白洛飞笑道:“还好,你是我的娘子,不是我的属下。治军得严,管理下属也得严,其实我平日里待他们都不错的。再说了,凤颜又并非一般的女孩子,她虽然没有你聪明,但却比你有手段得多,而且她行事向来狠厉,也一直甚有主见,这般慌慌张张倒还是头一回,我不凶她,难道让她凶我啊?”对于凤颜,白洛飞虽然极其信任,却也一直有所顾忌,也是薛离现在下落不明,否则也不会把她调到身边来帮忙。 南烟哼了一声道:“凤颜紧张,那更加证明事情不小,她是关心青楚将士的安危所以才会那么着急和无措,女人是用来疼的,男人才是用来凶的!” 白洛飞双手搭在南烟的肩上道:“是,娘子教训的极是,以后为夫凶谁都不敢再凶女子。而以后娘子要凶我的话,全是天经地义、名正言顺。这样可好?” 南烟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情,被他这一弄,也烦恼尽去。不管怎么样,她都相信以白洛飞的能力要对付楚寒绝不是什么难事,他自己都不担心,她又瞎担心什么? 白洛飞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担心的,楚寒的狡诈多变,在战场上他是见识到了,若非青楚的将士久经沙场,又个个英勇非凡,有好几次,都差点着了他的道。于是他才会在回韩王府之前对徐清长与黑影多加交代,他也知道战场上时间也就是生命,差一点点或许就会全军覆没,只是难得见到南烟,这些担心他一个人背下来就好,又何必弄得心爱的人也为他担心着急。而且以南烟的性子,若是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必然会让他回军营的。去年的大年夜是与钟痕交战,他不想今年的大年夜又因为战争被破坏掉。去年是不得不打,而今年他还有得选择。 家中的仆人并不知道战场上的事情,个个兴高采烈,白洛飞采取了南烟的建议,给他们了双倍的工钱,他们直夸遇到了好主子,他们有个好王妃。 南烟道:“你看他们多好,只是拿了双倍的工钱,就开心成这样,而我们却不知道要多么大的事情,才能像他们这样开心。” 白洛飞轻轻搂着她道:“其实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便已开心无比,连双倍的工钱都不要。” 南烟不由地“扑哧”笑出声道:“韩王爷双倍的工钱只怕也没人能开得起!”白洛飞见她笑得开心,他的心情也极好。 年夜饭的饭桌上只有白洛飞、南烟、凤颜、方武山以及含玉,这顿饭他们吃得便有些沉重了,因为有离别,所以便有些依依不舍。只是南烟与白洛飞都怕对方难过,都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只是大家的心里都心知肚明,饭没吃多少,却吃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吃好了饭,便是分别之时,纵然再不舍,也没人敢留,也没人敢耽搁,白洛飞轻轻抱了抱南烟道:“我以后会天天给你写信!”说罢,便跃上了马背。 南烟心里在叹气,脸上却笑得灿烂,朝白洛飞摆了摆手道:“快些去吧,早些把楚寒给打掉,然后回来陪我!” 白洛飞朝她笑了笑,又点了点头,一夹马肚,便与凤颜策马而去。 南烟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心伤,泪水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方武山知道她在伤别离,在旁劝道:“不用担心,楚寒不是他的对手,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南烟朝他笑了笑,便回房休息去了。只是才回到碧荷居里,没坐上一会儿,便觉得头晕目眩,以为是怀孕的反应,便想躺到床上去休息,只是还没走到床边,便觉得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捉奸在床 南烟迷蒙中,听得身旁甚是吵闹,有男子大声的呵斥,也有女子尖锐的咒骂,吵得太厉害了,纵然她的头还是很晕,却终是醒了过来,幽幽地睁开眼睛,先见到的是白洛飞阴沉着的一张脸,他侧身坐在床边,那双凤眼里杀机暗伏,周身冰冷一片,南烟才现他冷冽的模样比起钟痕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南烟一见白洛飞,强忍着头部的眩晕问道:“飞,你不是去军营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见到这副模样的他,她不由得有些心惊。在南烟的记忆中,纵然他再冷漠,也极少会表现出来,更不可能在她的面前出现像现在这样杀意四起的情形。 白洛飞还没回答,旁边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嘲讽声“还好王爷忘了带兵符,半路折回来取,要不然也不可能现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居然趁王爷不在的时候做出这般苟合的事情!王爷才刚走,你们就这般迫不及待了,真是枉费王爷这些时日以来对你茶不思饭不想!”声音清脆而又带着愤怒,话语中是满满的指控与不平。 南烟听出这个声音是凤颜的,话里的内容令她大惊,苟合?她和谁苟合?她正待问,旁边传来方武山的声音:“你说话最好放干净一些,我与莫小姐清清白白,绝没有你口中所言之事;再则我与莫小姐若真有私情,又岂会等到今日?你一个女子,说话最好是找到证据,给自己积点口德!”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抖。南烟见他一身中衣站在床边,头披散,衣襟稍有些凌乱,他的脸上也满是愤怒,抖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冷得还是气得。 凤颜的眼角划过一丝狠厉,嘴角全是嘲弄,冷哼了一声道:“清清白白?这些只怕都是做给人看的吧!你们若没有私情,非亲非故又怎会朝夕相对?若没有私情,为什么她明明是韩王妃,而你却一直都叫她莫小姐,这分明是不认同她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再说了,你们已经被捉奸在床了,居然还在抵赖!心机如此深沉、如此阴毒,小心遭天打雷劈!” 南烟更是大惊,捉奸在床?怎么回事?她仔细回想,她把白洛飞送走之后,回到碧荷居时,原本想坐在桌旁看一会书,却觉得头晕目眩,想回床休息,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看看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已被人除下,只穿了一件中衣!她心里闪过一丝不良的预感,难道她被人设计了? 含玉在旁骂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含血喷人,我家小姐哪有做了你说的那些事情,你这么胡说八道,小心下十八层地狱,被小鬼剪舌头!” 方武山怒道:“李姑娘,我一直敬你是个女中豪杰,却没料到心肠这般恶毒,这件事情只怕是有人暗中设好的圈套。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意,我却略知一二,从楚王府初见你的那一天起,你的眼睛就只看着韩王爷,而看莫小姐时你的眼神就恶毒无比,个中缘由不消我多讲你也明白。只是你害我一个人也就罢了,莫小姐对韩王的感情,天地皆知,又岂容得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他素来嘴拙,只是今日实在是气坏了,话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凤颜斜眼看了方武山一眼道:“世上尽知韩王爷爱妻成狂,可是韩王妃的心意却无人知晓。再说了,她未嫁给王爷之前,已经是朝京有名的破鞋,而她被西秦掳去那么长时间,谁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先有个钟痕,再有个你,我看你一表人才,没料到却连这种人尽可夫的女子都要!” 方武山暴怒无比,他可以挨骂,可以忍受任何屈辱,可是却绝不能容许有人这样抹黑莫小姐的名声,她是那么的聪明、那么的善良,又怎是凤颜所说的那种女子?!他正待出手教训凤颜,只是他还没出手,只见一个白影闪过,凤颜便倒在了地上,他定睛一看,出手的人是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白洛飞。 只听得白洛飞冷冷地喝道:“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这样说烟,就算她做错了天大的事情,我也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他神情冰冷,原本常带笑的凤眼里杀机四起。 白洛飞的下手极重,若非凤颜有良好的武学根基,这一掌只怕会要了她的命。凤颜心里恨意滔天,眼里含着泪水,她极力想压下涌上来的鲜血,却还是压制不住,血从嘴角流了出来。眼里的阴毒与滔天的恨意在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却变成了楚楚可怜和无穷无尽的委屈,她小声低泣道:“王爷,我说的只是实话而已,你为什么要打我?你这么聪明的人又怎能被她迷惑住?你可知道,她不但与方武山暗通款曲,还趁你不在的时候珠胎暗结!” 白洛飞一听她的话,顿时大惊,眼里的狂喜一闪而过,转瞬间神情却又变得阴冷无比,他一把将凤颜从地上抓起来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凤颜心里微微一喜,接着委屈万般地道:“王爷这么聪明的人怎会被她迷惑住?” 白洛飞眼神幽暗道:“是后面的那句!” 凤颜道:“她不但与方武山暗通款曲,还趁王爷不在时珠胎暗结!”她的话音一落,白洛飞便一把将她扔在地上,走到南烟面前问道:“你有身孕了?” 南烟一直冷冷地在看着他们的争吵,头晕得又厉害,心绪烦乱,一时又理不清思绪来。她的身体原本就十分娇弱,而凤颜的那些话对她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那些话只怕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恶毒的语言,比起婠婠与谷兰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最最可怕的是凤颜说话的语调除了冰冷和嘲讽,没有半点恶毒与恨意,仿佛她就在陈述一件事实一般,仿佛那些事情就在她的身上真真切切地生过。 南烟一直在想,她是怎么得罪凤颜了,让凤颜如此中伤她?!说起来,她还只是第二次见到凤颜而已,她用得着如此吗?她心里虽怒,却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事情好像是一团乱麻。她见白洛飞一直冷冷地坐在床边,不动也不说话,他的那双凤眼里幽幽暗暗,她有丝迷惘。她耳里听到的是凤颜与方武山的争吵,眼里看到的却是白洛飞的表情。别人怎么说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洛飞他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只是他仿佛一下变得极为深沉一般,他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灯光幽暗,他又背着光,眼睛里的东西她也看不清楚。 当白洛飞出手打凤颜的时候,她原本还七上八下的心也终是放了下来,在他的心里还是维护自己的。只是他那冰冷的话语却让她有一丝陌生,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看戏的感觉。或许这也是一场戏,一场做给别人看的戏码。南烟没有忽视掉凤颜眼底的恨意与妒恨,她终是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导演的。她突然想起白洛飞没有收到她的信的事情,又想起凤颜突然打断她与白洛飞的谈话,她的晕倒只怕也不仅仅是单纯的晕倒,兵符那么重要他又怎么可能忘记拿? 南烟看着凤颜嘴角溢出的鲜血时,心里只觉得好笑,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爱情真的会让人盲目,也让人变得不可思议,凤颜那么聪明,设下了这么多的明圈暗套,等着她跳进去。可是纵然是凤颜尽数赢了,她又能得到什么? 南烟突然想知道白洛飞到底在想什么,今晚的他实在是有些异常,他似乎在等什么。今晚凤颜表演得这么精彩,无非是表演给白洛飞看,两个女子间的争斗却是由他来判断对错。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她都极为鄙视与人争宠或者争男人的事情,她觉得没必要,也觉得伤神。男人是什么?当你爱了的时候,他便是一个宝,是生活下去的动力,同时也是偏执与癫狂的源泉。 南烟没料到这样的戏码也会在她的身上上演,而她还是被人诬陷的那一个,她本不屑于去争去斗,只是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容忍别人往他身上泼污水还无动于衷!明白了动机,那便只有解释了,她在脑中仔细地搜寻着所有的事情的始终。 当白洛飞问她的时候,她的思绪也差不多整理好了。她目光幽深地道:“不错,我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信她还是信我?”说完,用手指着凤颜。 凤颜此时已独自撑着站了起来,倚墙而立。她原本便姿容出众,又穿了一件雪狐皮的袄子,嘴角流出的那抹鲜血的艳红与苍白的脸色以及雪白的皮袄一映衬,有一种妖冶的美,同时又显得更加的瘦弱,让人我见犹怜。那双晶亮的眸子此时正委屈至极地看着白洛飞,这个答案她也想知道。 白洛飞回头看了凤颜一眼,嘴角扯过一抹嘲讽,又回过头来看着南烟道:“这个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看着自己的娘子与其他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还能冷静得下来,对我来讲,你又是我最爱的人,只是这个时候,我相信的是事实,而不是你或者她!”他是对着南烟讲的话,凤眼里狂喜无比,有一丝爱怜,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只是语气却极为森冷,没有半丝感情。 南烟见他神色与话语相差甚多,心里不由得起了狐疑,她的头还有点晕。勉力从床上坐起来,用锦被将全身裹好,对他道:“什么是事实?是由嘴巴来决定?还是由眼睛所看到的来决定?又或者是由真正生的事情来决定?” 凤颜抢道:“所谓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自然是以亲眼所见的为事实!” 含玉怒道:“什么亲眼所见,依我看分明是你故意栽赃,我家小姐一向清清白白,哪里有你说的那些事情!”她的心一直向着南烟,纵然她也亲眼所见南烟与方武山躺在一张床上,她也相信她家小姐是被人冤枉的。 白洛飞喝道:“该怎么判断,本王不用你来教,再则这也是本王的家事,你作为一个下属对你的主母说出那些话来已属死罪!” 凤颜开始低泣起来,柔弱的模样如风中的残荷,可怜至极,她委屈万分地道:“王爷,我知道我是说了一些过分的话,可是我只认在我心中合格的主母,她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哪来的资格做我的主母!” 南烟突然觉得不但白洛飞是变色龙,这个凤颜也是演戏的高手,只是她知道像这种事情她越描便越黑,凤颜是跟着白洛飞闯进来的,那么她与方武山同床同枕便是事实了,而她再无其他的人证了。她、含玉、方武山说的话只怕都不能成为事情的证据。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现在几时了?” 一屋子人被她这样一问,都不禁一愣,几时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方武山却还是答道:“现在刚到子时。” 南烟又问:“不知王爷是何时到碧荷居的?” 白洛飞也不明白她的意思,却知道她问必有深意,便答道:“亥时末。” 南烟缓缓地道:“今天天气比较冷,年夜饭也吃得比较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那是在酉时给仆人们放双饷,年夜饭开始吃的时候是戌时初,而吃完之后已是亥时初,现在也才刚到子时,而亥时到子时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而我把王爷送走之后还与众人说了会话,这是在王府里所有的人都能作证的。我晚上睡觉之前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一定要洗漱后才能安睡,这是王府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就算我今晚没有洗漱就直接与方大哥行苟且之事,也是亥时三刻之后的事情,而王爷到达碧荷居时,也不过才亥时末,我想问一下大家,我们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两刻钟内就能做完苟且的事情,且安然大睡?况且大家到达时,我还没有醒,根本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是你们的吵闹声把我吵醒的。我也就罢了,方大哥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如果真的是在偷情的话,又怎么可能现不了你们的到来?” 方武山在旁道:“莫小姐说得对极了,我今晚刚回房间,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欲睡,再醒来时便在这里。以我以往的听觉,不要说你们进来了,就算是你们离碧荷居还有数十丈我都能听得到。可是今晚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我们都被人下了迷,药。” 白洛飞知道,以方武山的功力,要做到他刚才说的事情一点都不难,且习武之人的听力较常人要灵敏许多,便点了点头。 凤颜听得微微心惊,这个莫南烟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机敏,这么快就能分析出事情的破绽来,只是这件事情她处心积虑了已久,又久闻莫南烟聪慧的大名,莫南烟能想到的,她也想到了,便不冷不热地道:“但是世人也知,两人行房之后,知觉都会比往常迟钝得多,尤其是男人。而王妃已有身孕,熟睡不醒也是正常。或许你们是干柴遇上烈火,一见面便不可收拾,两刻钟内做完这种事情再熟睡也不无可能。” 南烟听完她的话,怒火也直往上冒,这个女子真不是一般的恶毒,真的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她正想反驳,却见碧荷居的门大开,一个人被人从门口扔了进来,还伴随着一个女子的笑声,那女子边笑边道:“我就在说嘛,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夜闯王府,原来是有人处心积虑地想做我的嫂子!”只见采儿神气至极地走进了碧荷居,进来时还不忘拍了拍手,她的身后还跟着段玉程。 凤颜一见地上扔的那个人,心里不由得大惊,他怎么会被抓住?不是跟他讲过要小心行事吗?只是面上却还是没动分毫。这件事情还真地在她的意料之外了,她得尽快想应对之策。 南烟一见是她,大喜道:“采儿,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可想死我了,过来让嫂子看看!”采儿笑嘻嘻地走到南烟身边道:“嫂子,你不用担心,我帮你对付这个坏女人,她可真坏,在邺城的时候居然还想收买我,到了韩王府时,居然还不消停,还敢这样欺负你,一点口德都没有,想抢我的哥哥,哼,简直是异想天开,门没有,连窗户也没有!”最后那一句话是她在西秦的时候跟南烟学的,她还真的是很会活学活用。 白洛飞在旁哼道:“你可算知道回来了!”看到采儿平安无事,白洛飞的心也安生不少,只是在见到她身后的段玉程时,他的那双凤眼又闪了闪。 采儿拉了拉白洛飞的手道:“二哥,你真讨厌,一见面就对人家那么凶,小心我以后都不理你!”说罢,还哼了一声。白洛飞看着他的这个宝贝妹妹,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白洛飞身上的杀气尽消,眼眸里也有了一丝笑意,指着地上的那个人道:“这个人又是谁?你抓他做什么?”那人身着黑衣,不知被采儿用了什么法子,此时还昏睡未醒,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采儿献宝般拉过白洛飞的手,指着地上的人道:“这个人啊,他可真是个大大的坏人。他趁大家都在吃年夜饭的时候,在嫂子和方大哥的房间里点的迷香,还是他将方大哥搬到嫂子的床上的。” 白洛飞问道:“如果是点完迷香的房间,都会有残留的味道,为什么我们进来的时候一点味道都没有?” 采儿答道:“那是因为他点的迷香不是普通的迷香,这个迷香无色无味,却霸道至极,闻到味道的人在一刻钟内必定昏迷,可是它的持续时间却极短,半刻钟内就会消失无味,而那个迷香就是点在桌子底下,大家可以过来看看。”她哪里知道这些,全是段玉程教她的。 白洛飞一把掀开桌子,果然见桌子底下有一团微微的粉末,那粉末极少极细,稍不留神,便不会现,他的嘴角扯过一抹淡笑道:“采儿果然长大了,都懂得观察事情了,我可算是放心了。”他说放心的时候看了段玉程一眼,而段玉程只是横扫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采儿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有些挑战地看了凤颜一眼,凤颜只当作是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朝她微微一笑,轻轻地施了一个礼,心里却把她恨得要死,眼见这件事情就快成了,没料到她会跑出来横插一脚。只是她的心里还是极为安稳的,她对那人曾有过救命之恩,应该不会背叛她。 南烟见采儿回来,又带来了这么好的消息,见她眉眼间似乎成熟了不少,只是那说话的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无比,而她与段玉程之间似乎有些进展,段玉程进屋后虽一言未,双眼却是一直围着采儿转,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东西牵扯在一起。 南烟正色道:“这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我与方大哥是被人陷害的,这一点想必不用再怀疑了。现在我倒想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居然设下这般的毒计来害我。”虽然是问句,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凤颜。 采儿哼了一声道:“这件事情更加不用查,问问这个黑衣人便知道了,不过他的嘴巴还真的是硬,我用了许多办法都没有让他说出真话,还好有玉程教我的绝招,已经让他说了。那个幕后主使人就是……”她拖着长长的音,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手指头在人群中划了一圈,最后指着凤颜道:“就是这个一心想做我嫂子,心机深沉、心狠手辣、卑鄙无耻的女人!” 第一百三十章生死与共 凤颜大惊,她于那黑衣人有救命之恩,按照常理他是断不会出卖她的,但她也素知采儿调皮至极,且段玉程又善于逼供,这两人若是凑在一起对付黑衣人的话,要逼出来也并非难事。唯今之计只有抵死不认了,当下委屈地道:“我知道郡主与王妃感情深厚,但也用不着如此陷害我啊!”说罢,又小声地哭了起来。 白洛飞在旁冷冷地道:“凤颜,你就不用装了,采儿虽然会胡说八道,会调皮惹事,却是从来不会陷害人。那个迷香,是你的独创,其它人是不可能会有的。再则你的所作所为,我其实都知道,一直没有揭破,不过是顾念主仆间十数年的感情,原本想给你机会好好悔改,可是你却变本加厉,一错再错,到现在,居然连我的王妃都设计陷害,你实在是不可救药了。” 对白洛飞而言,凤颜的能力他一点都不怀疑,只是心肠太过狠毒,以前他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她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连烟都敢设计,原本还在怀疑她其它的事情,只是现在却不得不处理了。 采儿在旁道:“二哥,这样恶毒的女人,明明就是她做的事情,还死不承认。别跟她废话了,把她杀了一了百了!” 凤颜停止哭泣,望着白洛飞道:“王爷与我有救命之恩,这十数年来我倾尽心力为王爷办事,只是没料到王爷却是如此信不过我。”声音含恨带娇,南烟在旁看着几乎都要为她疼惜,都会觉得白洛飞是大大的坏人。 白洛飞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又睁大了凤眸瞪着她道:“你还真是打死都不承认,往我身上抹黑的事情都敢做,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了,我今日便让你心服口服!凤颜,我只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个当年杜玉娘死后她的那些账簿都去了哪里?第二个张灵儿是怎么死的?第三个楚寒来找你是做什么?第四个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楚寒来袭击军营?第五个你为什么要故意将我的兵符偷下放在王府里?” 凤颜娇倩的小脸顿时失去了颜色,他知道,原来他全部都知道!白洛飞看她变了色的脸冷冷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凤颜听到他的话便知这一劫难以逃过,她盯着白洛飞道:“原来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一直在查我!”她的心里突然恨了起来,突然觉得这些年来的痴心是多么的可笑。 白洛飞哼了一声道:“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们,如果你不是做的太出格,黑影也不会心生警觉,将你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查个透彻。若非他的提醒,我也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凤颜的泪水又掉了下来,低泣道:“你不相信我也就罢了,可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桃林中的事情了!” 白洛飞的脸色有些尴尬,偷偷地看了南烟一眼,才又接着道:“在我的心中那件事情只是你的算计!”说这句话时他怎么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凤颜听到他的话,抹掉眼泪,张狂地笑了起来,仿佛她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直笑得她五脏抽痛不已,鲜血又从嘴角溢了出来,指着白洛飞道:“这十几年来,我与你一起出生入死,你一句算计便将当初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白洛飞,我今日才现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枉费我当初倾尽心力地帮你,为了帮你搜集消息,我不顾女儿家的清白和名声登台献艺,为了完成你的刺杀任务,我身受重伤不下十次,这些我都无怨无悔,我也不在意,那是因为我爱你啊!”那一句我爱你是扯破了嗓子死嘶吼出来的,梨花带雨。 南烟听得她吼出来的那一句,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些破事居然在她的身上上演,实在是有些烦,她撇过头去不愿再看白洛飞与凤颜。 白洛飞叹了一口气,凤颜的心思其实他是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他的心里一直只把他当做妹妹一般地对待。他担心她惹事端,所以自娶了南烟之后,他便不让她再进王府,所以南烟一直没有见过她。他们两人之间一直有着那张未捅破的窗户纸,只是今日她这样哭着捅破了,他的心里却又别有一番感触。只是此时实在不是清算这笔旧账的时候。 白洛飞淡淡地道:“你的确为我付出了许多,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若是没有我给你重生的机会,你纵然活了下来,只怕也绝不会有今日的体面。我从来没有奢求你们真的为我回报些什么,与你们相处也只是如同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般。只是没料到在你的心里却是这般所想,我只能讲,凤颜,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凤颜的身子微微地着抖,她慢慢地走向白洛飞道:“你在说谎,在你还没有和她成亲之时,你对我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你舍不得我流一滴眼泪。你也曾经说过你喜欢我!难道你今日想全部抹尽吗?” 白洛飞也盯着她道:“不错,我是说过我喜欢你,但是那种喜欢无关情爱,那只是亲人或者朋友间的一种感情而已,我不但喜欢你,我还喜欢黑影与薛离。而我这一辈子真正爱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娘子南烟,除了她之外,再没有任何女人能进入我的心。”说罢,他回头看了南烟一眼,却见南烟也在看他。 南烟听到他的话心里暖意浓浓,他常对她说他爱她,只是那都只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像这样在众人的面前说出来却还是第一次。 凤颜一**坐在地上,呆呆地坐在那里,白洛飞看了凤颜一眼接着又道;“因为我爱她,所以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伤害她!哪怕是与我情同兄妹的你也不行!” 到这一刻,凤颜终是知道她是真的错了,她知道白洛飞爱的是南烟,当初将南烟娶回王夫时,连王府都不让她去,她曾经伤心过一段时间,原本也再没有做多大的指望。可是却不过一年,她又听闻了南烟的死讯,便固执地认为,只要这世上没有了南烟,她便有希望。只是她好像也错了,那一段时间白洛飞纵然伤痛不堪,却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而她却一直在坚持着。而由于薛离的失踪,她便又能常待在白洛飞的身边,又给了她更多的希望,只是才有希望,南烟却又回来了。南烟一回来之后,白洛飞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白洛飞接着又道:“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不会花这么多时间来解释,你现在只需告诉我军营中谁是你与楚寒接头的内线,我便既往不咎,给你一条生路。” 凤颜突然大笑起来道:“白洛飞,你一直对我讲,我命由我不由人,我李凤颜又怎可能任你宰割!你现在运功试试!” 白洛飞脸色大变道:“软骨散!李凤颜,你实在是太过卑劣了!”说罢,便软绵绵地坐倒在地。 南烟坐在床上,大惊道:“飞,你怎么了?”再看采儿、段玉程及方武山,三人早已倒在地上。只是她却手脚能动,没有任何不适。原来那软骨散只对有功夫根基的人起作用,而南烟一点内力都没有,软骨散对她而言也无用。只是她没有武功,又有身孕在身,凤颜纵然身受重伤,十个她也不是凤颜的对手。 采儿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坏女人,居然用毒,你有本事把我的毒给解了,我跟你单打独斗!” 方武山在旁吼道:“软骨散!原来上次国库被盗,是你们做的!”五年前他当大内侍卫时国库失窃,当时他听闻盗贼用的便是江湖上失传的软骨散,没料到今日居然让他撞上了。 凤颜笑道:“王爷,你没有想到吧!你素日安心狠手辣,我却也知你素来念旧情,知道你不会这么快杀我。也知道你定然已经知道了我与楚寒之间的一些事情,以你的本事与残忍,我很难有活命的机会。或许楚寒说的很对,如果莫南烟不死,你是不会爱上我的!可是我也知道她若真的死了,你还会心心念念着她,又知道你一直对她和方武山之间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这一出戏。只是我还是错了,别的男人一见自己娘子与其他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怎样都要暴怒,而你倒好,就算这样,你居然还会听她的辩驳,而对我却一直心存怀疑。”她笑得有些张狂,也有些心酸。 白洛飞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一时心慈手软,没有出手制住你,又见你哭泣不已,都忘了你在江湖上笑面罗刹的外号了。你是在蹲下来的时候便已用了软骨散吧,又趁自己哭泣的时候吃了解药吧!你的心机与手段,实在是令我佩服!” 凤颜冷笑道:“可是我对你这么好,为你死心塌地,你的心里却还是只有她。” 白洛飞冷冷地道:“我早该将你制住的,你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女人,说吧,你想怎么样?”她的心思他都知道,今日是他太过大意了。 凤颜用刀抵住白洛飞的脖子,笑得有些妖娆道:“你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好了,我便放过你,要是回答不好,我便杀了你,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白洛飞的凤眸里满是寒冰碎雪,冷冷地道:“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凤颜看了看南烟,用手指着她问道:“我和她之间谁美?” 白洛飞答道:“烟的相貌平平,若论容貌,她不及你的三分之一,只是人的美丑不是用容貌来形容的,她的心地善良,这一点,她却又比你美上十倍。” 凤颜问道:“我和她之间谁聪明?” 白洛飞答道:“若论经商的手段、管人的本领,她不及你。但是她聪敏豁达,不计得失,又机敏自强,这一点你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凤颜又问道:“我和她谁更能帮得上你?”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这十几年来,你帮了我不少,但却从未帮我解决过真正燃眉之急。而她却能在千军万马之中,助我驱除强敌。”他看了凤颜一眼道:“爱情就是爱情,在我的心中,她就是最好的,没有人能替代。现在哪怕有一个比她美上一千倍、比她聪明一万倍、比她更能帮我的女子想做我的妻子,我也不娶!” 南烟听得他与凤颜的对话,心里满是感动,原本对他还有的丝丝怨气也烟消云散了。对她而言,有了这些话,她对他曾要娶抚瑶的事情也忘得干干净净,也暗下决心,如果今日能逃过一劫,纵然他日后真的一统大燕,成了皇帝,她也不会惧怕那些阴谋算计,要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她毕竟还是有眼光的,选择了他;她毕竟也是有福气的,遇上了他。她双眼含情地看着白洛飞,白洛飞也在看她,两人相对凝望,不再需要任何言语便能体会对方此时的心情,这一刻便是永恒。 凤颜见他们两人四目相对的样子,白洛飞眼里的深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禁有一些失神与伤感,她用刀在白洛飞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口子道:“你这样回答,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白洛飞望着南烟的眼时温暖而甜蜜的,而看她的时候又冰冷若雪,他淡淡地道:“我爱她,我就算死了,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再则我今日如果为了活命而昧着自己的心说话,我知道你也不会放过烟,而我若死了见到她,只怕她也不会原谅我。我曾经都错过一次了,今日决不能再错一次。”语气淡漠,却是坚定至极。 凤颜忽然狂笑起来,笑得眼泪也出来了,胸口一阵剧痛,伤势终于作了,她的刀也拿不稳,“当”的一声便掉在了地上,她也站不住,一**便坐倒在地。她指着白洛飞道:“你好狠毒,居然用了碎心掌,原来在那一刻,你便对我动了杀机!” 白洛飞冷冷道:“我原本只是想给你点教训,而你若是好好悔改的话,我自然会给你治伤,可是你却用了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你若杀了我,你也活不过一个时辰的,而软骨散的毒却在六个时辰之后消解,要不我们比比看谁的命大。”最后一句话里满是嘲弄。 凤颜从怀里掏出一把针来,南烟见那些针的针头在油灯下着幽绿的光,她知道那些针头都淬了剧毒。果然听得白洛飞惊道:“断魂针!” 凤颜笑道:“我现在虽然拿不动刀了,但是死也要你们一起陪葬!”说罢,拿起针向白洛飞慢慢地爬了过去。 南烟大惊,她怎能让凤颜杀了白洛飞,不顾头晕得厉害,从床上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捡起凤颜掉在地上的刀,只是她身体原本就有些虚弱,迷香的毒又还未尽消,刀的分量又不轻,她的身体不由得摇晃起来,刀也险些掉在地上。 白洛飞见南烟的样子,惊呼道:“烟,你不要乱动,快些躺到床上去!”她可千万别摔倒啊,自从知道她有了身孕之后,在他的心里更是把她当成宝贝。 凤颜冷笑道:“你们还真的是一对深情鸳鸯!只是死了一只,另一只只怕是生不如死吧!”说罢,拼命地向白洛飞爬去。 南烟见凤颜离白洛飞越来越近,心里大急,想快些冲过去,只是她一急,气血上涌,难道眩晕得更加厉害,再也站不稳,腾的一声便坐倒在地。 采儿更是着急,在旁叫道:“嫂子,你没事吧!你快起来啊,要不然二哥就要被那个坏女人害了!”血肉相连,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再失去白洛飞这个亲人她要如何生活下去! 只是采儿急,南烟更急,白洛飞不但是她深爱的人,更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若有事情,叫她如何生活下去,只是眼泪都急出来了,却愣是爬不起来。 白洛飞叹了口气,见凤颜离他不过只有一寸之遥了,心里不由得感叹“没料到我会这样死”,只是他真的不甘心,他还没看到孩子的出生,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他还没有给南烟幸福安定的生活,又怎么能这样死!只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他的控制,纵然他武功盖世,此时也使不上半分力气。眼见那断魂针便要扎上他的大腿,他知道,只要被扎上,他就再也活不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含笑地看着南烟。 南烟只觉得自己简直是一无是处!原本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能动,只有她可能救下她的爱人,可是却由于身体的体质太差,使不上半点劲,眼见那针就要扎上白洛飞了,她只觉得心胆俱裂,大哭道:“不要!”一时气血攻心,便失去了知觉。 南烟看见白洛飞浑身是血地站在她的面前哭喊“你明明可以救我,为什么不救我,放我一个人在黄泉路上,你让我怎么过!?”南烟大哭道:“我也不想,我真的尽力了,飞,你不要死好不好?!” 忽然觉得有人在摇她的身体,还听得旁边有人道:“我不死,我就在你的身边,烟,你醒醒,没事了!”那声音像极了白洛飞的。 她一个机灵,猛地睁开眼睛,见眼前那人明明就是白洛飞,她一时回不过神来,问道:“你没有死?我也没有死?” 白洛飞轻轻地抱着她,擦掉她在梦中哭出的泪水道:“是的,我没有事。你不是总说我是个大坏蛋吗?我这么坏,还要多祸害一下这个世界,又怎么能死?!”说罢,又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 南烟开始糊涂了,她明明见凤颜的针就要刺进白洛飞的身体了,那个时候又没有旁人,又怎么会没事?白洛飞仿似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当时我也以为我快死了,刚好薛离回来了,是他杀了凤颜,救了我。” 南烟一听大喜道:“你是说薛离回来了,他可终于回来了!回来的可真是时候,真是太好了!”她一激动,话说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曾想过多次要怎样找回薛离,没料到他自己回来了,还救了他们一命,真的是太好了!看着白洛飞没事,她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白洛飞含笑看着她道:“是啊,他回来的可真是时候!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薛离的时候,大夫说你昨晚太过激动,动了胎气,现在要好好调养,现在我们不提其他的,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你先吃点东西,吃完后再好好休息。” 南烟听他一说,才现肚子还真有些饿了,见窗外的阳光从窗棂下斑斑驳驳地照了进来,整个屋里温暖而又舒适,谁又曾想到昨晚这个屋子里生的可怕的事情呢?她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不是说楚寒攻过来了吗?你怎么还不回军营?” 白洛飞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原来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楚寒根本就没有攻过来,是凤颜撒的谎,目的是想让我看她的表演。你啊,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好好调养身子,到时候帮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看来昨晚真的是把她吓到了,他不由得心疼起来。 南烟的脸微微一红,钻进他的怀里道:“你真的没有收到我的书信吗?我早跟你讲过我有了身孕的事情。” 白洛飞看着她笑道:“是真的没有收到,应该是凤颜将信件扣下来了,我原本就有些起疑。却没料到她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不过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了。其实当初若是收到你的来信,知道你有宝宝了,我可能早早就回来了。” 两人正在说话,含玉急忙忙地跑进来道:“小姐,你醒了啊!醒了就好,可把含玉担心坏了。王爷,郡主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和段公子在吵架,你快过去看看吧!” 南烟与白洛飞对望一眼,他们两个有什么架好吵?白洛飞见南烟要起来,对她道:“你先吃些东西,我过去看看。含玉,你来伺候你家小姐。” 第一百三十一章温暖阴谋 对于采儿和段玉程之间的事情,南烟的心里一直有些担心,虽然段玉程能与采儿一起回来,但她从段玉程沉默不语的举止来看,他应该还没有完全放下来,而白洛飞的身份又实在是泰国特殊,他这样一去看不知道会不会弄巧成拙。她想了想,终是不放心,在吃过一碗燕窝后,便不顾含玉的劝阻硬是要去看看,含玉拧不过她,只得伺候她穿好衣物扶着她一起去采儿的含雪轩。 南烟还未进含雪轩,远远地便听得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她与含玉对视一眼,均大惊,他们莫不是一语不合就动起手来了吧!两人急忙奔过去,却见白洛飞的双眼用黑布蒙着,手里拿着一把木剑,剑尖抵地,一袭白衣,站在院子里,周身安定祥和,一动不动,那模样仿佛天地皆在他的掌控之内,说不尽的磊落风流。 而段玉程的手里却拿了一把真正的剑,南烟认得那是白洛飞贴身削铁如泥的宝剑,他此时身穿一件黑色的长袍,长袍上面已被人划出条条印痕,他双眼凝视着剑尖,眼神里有着一丝不敢置信。 采儿一个人可怜兮兮地站在雪地里,双眼看着兄长与相爱的男子,神情间有些焦急,泪水也流了一脸,见南烟来了,便哭着钻进南烟的怀里。 南烟一时摸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刚要询问生了什么事情,采儿还没来得及说话,段玉程看了白洛飞一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一招风啸长空便向白洛飞攻了过去,那一招又快又狠,他又尽了全力,激得屋檐下的冰凌掉了一地。 南烟大惊,这一剑要是砍下去白洛飞不死也得重伤,他们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度过了漫长的一夜,难道现在就又要分别吗?纵然她心里对白洛飞的武功极有信息,但是如此身临其境地看着两人这般相斗,尤其是段玉程浑身杀气,那一招看起来又霸道无比,她不由得失声大叫道:“不要!”实在是不知该如何看下去,眼睛也不由地闭上了,她实在是害怕! 此时的一秒仿佛比一年还久,南烟只听到剑刺进肉的“嗞嗞”声,便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仿似什么重物掉在般,她心里有些害怕,却也想一看究竟,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摆阔费那张微微带笑的脸,以及略有责备的凤眸。 白洛飞轻轻拉过她微微有些凉的手,疼惜地道:“叫你好好躺在床上休养,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又跑了出来。你下次若还是这样,我就罚含玉。” 南烟一愣,问道:“为什么要罚含玉?” 白洛飞朝她的手里再呵了一口气道:“她没有照顾好你,不罚她罚谁?” 含玉在旁伸了伸舌头,辩解道:“可是我又哪里劝得住小姐,她担心你,一定要过来,我们这做下人的又哪里敢违背主子的意思。”她跟在南烟身边已久,也已熟识南烟与白洛飞的性格,知道他这么讲无非是想让南烟好好地休息罢了。 白洛飞听得含玉的话,眼眸里暖意浓浓,又万分怜惜地看了南烟一眼。南烟不禁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现我的含玉翅膀长硬了,连我都开始涮了。”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是极开心的,眉角眼梢间也尽是淡淡的幸福。她突然想起,白洛飞没事,那段玉程呢? 而采儿早已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跑去扶段玉程,一边扶起他一边帮他拍去身上的雪,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段玉程的眼里一片挫败,神情有些黯淡,只是周身的杀气已尽数退去,虽然一败涂地,心里却莫名地踏实了起来,只是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长叹了一声道:“我输了!” 白洛飞听得他的声音,便扶着南烟向他走了过来。南烟不禁有些无奈,她只是怀孕而已,又不是生了重病,也不是七老八十的动弹不了,哪里需要人这样扶着,不过这种感觉可真不错,她再次有了幸福的感觉。两人之间流淌的温暖是她这一生都想要的! 白洛飞对段玉程道:“其实你也没有输,刚才那一招看起来很霸道,却由于你心里怨气太重,那一招的大气与凌厉你使出了凌厉,而锋芒太过必会使功力折扣,所以只使出了招式的五成,若是十成全使出来,你便能将我杀了。” 南烟不懂武学上的东西,却听得心里暗自庆幸,还好白洛飞没有事情,这个时候请原谅她的自私。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受伤,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她还心有余悸。 而这一刻,南烟不由得又想起刚才一直在旁观战的采儿,她的心情只怕比南烟还要复杂得多,一个是她的亲哥哥,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另一个是她这个世上最爱的人,两个人中间任何一个受了伤,她只怕都会心疼,都会伤心。而她却不若往常那般胡闹,一个人担心着,流着泪,却又坚强地在旁看着,这样的采儿,让南烟有些心疼。这段日子以来,这个看起来调皮无比的小女子终于长大了,成熟了。 段玉程的眼神一亮,却瞬间又暗了下去,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事实是我败了,而且败得一塌糊涂。”他看了白洛飞一眼,又接着道:“如果你刚才不是手下留情,那一掌只用了‘拖’字诀的话,以你的内功,此时躺在地上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白洛飞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动机,却也一笑置之,淡淡地道:“可是事实是你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不管是不是我手下留了情,你如果还想报仇的话,我们还可以继续。” 此言一出,南烟和采儿俱都紧张了起来,还要再打?她们的心脏可受不了。 段玉程嘴角扯过一抹苦笑,将那把佩剑扔在地上道:“以我的功力,若要以真本事打败你,只怕再苦练十年都做不到。而以我的智慧,若想设计害你,设下圈套杀你,只怕也是不可能的。这个仇又如何报得了?” 白洛飞听得他的话语,也不禁一愣,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他却又仔细地想了想,的确,若是单凭段玉程的一人之力,想要杀他,实在是太难。他想要劝段玉程,可是这个劝好像也无从劝起,相信这个世上还没有人会笨到要劝自己的仇人只要努力,就能杀了自己吧! 白洛飞正在为难之际,却见段玉程突然在雪地上跪了下来,朝着西方磕了几个响头,磕完之后,又有些悲伤地道:“爹,娘,不是我不愿意替你们报仇,而是仇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个仇我一辈子都报不了了。而今天,儿子拼尽全力去杀他,也用尽了力气砍了他二十七刀,虽然没有伤到他,而我却已尽了全力。这一年多来,我一直生活在痛苦与矛盾中,这样的日子过得我有些怕,也有些不甘心。虽然世人都说父仇不共戴天,儿子不孝,却在这里恳求二老,让我放下这段恩怨,过我自己幸福的日子,和我相爱的人在一起。”说罢,又连磕了三个响头。 地上虽然还是雪,天气却连着几天都极为寒冷,这雪地更像是冰地,而刚才的一场打斗,早已让光滑的雪地变得破破烂烂,地上满是碎冰渣。而段玉程这几下磕得又是实实在子,额头上不由地磕出了鲜血。 南烟听得段玉程的话语及他此时的所作所为,心里虽然有些想笑,笑他的自欺欺人。但更多的却是感动,一个人若要放下仇恨,尤其是这样的大仇,又谈何容易!可是如果他若是不放下,这一辈子只怕都会在仇恨中度过,他与采儿的 c爱情也只会注定无果。若是太过于执着,伤着的却是自己,所以有时候放下也是一种对自己的解脱。 南烟见他磕得满头是血,心里不由得为他祝福,若是身体上的疼痛能换来心灵上的安慰的话,她觉得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她虽然不太赞成段玉程这种有些自欺欺人的做法,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其实真的是一个好办法。很多的仇恨其实一开始没有多深,却由于深埋在心底的执着,让仇恨越演越深,到最后就会变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有的仇恨一开始的确很深,却由于淡漠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将会越来越淡,直至最后消逝。 南烟很开心段玉程的选择,也不由得为采儿开心,他若放下了,以他的性格,定然会好好地待采儿的。 采儿见他满头都是鲜血的模样,心疼不已,想去扶他,南烟却在旁轻轻地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采儿会意,心里虽然心疼他,却也由得他去。 白洛飞见段玉程的模样,心里也不禁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件事情圆满解决了,他不会失去这个妹妹,还会多一个不错的妹夫。 段玉程磕完头站了起来道:“白洛飞,今天我砍了你二十七刀,虽然都没有伤到你,却也算是为我的亲人报了仇。从今以后,我们的恩怨一笔勾消!”鲜血流得他满脸都是,模样看起来十分的可怖,可是他周身的戾气尽消,此时是一片安宁。眼睛里也没有以往的阴沉,少了许多愁,多了几分喜。整个人看起来和以往大不相同,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采儿见他的模样吓人,心里虽然为他心疼,嘴上却没忘记笑话他:“你这副模样只怕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谁还敢跟你有恩怨?二哥,我说的对吧?”她掏出随身所带的手帕,为他擦去脸上的鲜血,那模样温柔至极。 白洛飞看到采儿的举动,不由得暗笑,他那个整日里大大咧咧的妹妹居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实在是可爱至极。也不禁感叹爱情的魅力,还真的能让人脱胎换骨。 白洛飞微微一笑,将手伸到段玉程的面前道:“从今以后,恩怨尽消,我会把你当成亲兄弟一样地对待。”他虽然八面玲珑,却极少对人许下承诺,今日这样对段玉程这样说,那他日后便会好好地待段玉程了。其实他还是有私心的,对于采儿这个妹妹,他是打心眼里疼的,他看的出采儿对段玉程的感情,他这样讲,一方面是告诉段玉程,他认可段玉程与采儿的关系,另一方面也给段玉程吃一颗定心丸,希望他日后能好好地对采儿。 段玉程也是聪明非凡,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也伸出手来握住白洛飞的手道:“我不敢说会把你当成好兄弟,却绝不会再去恨你。你也放心好了,不管以后如何,采儿再与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没有任何关系。” 采儿在旁道:“好了,现在没事了,玉程,不管怎样我都要跟你一起去西秦。” 段玉程道:“现在不行,等我助殿下平定五王子和叛乱之后,再回来接你。那边实在是太过危险,你去了我会分心。”采儿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若真的跟他回西秦,只怕真的会出事情。 采儿拉着他的手撒娇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跟你一起去。我要是不在你的身边,你去找其他的女人我怎么办?” 段玉程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姑奶奶,你就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什么时候找过其他的女人?你在不在身边我的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 采儿哼了一声道:“你才胡说八道呢,那天我明明见你和一个女人亲热得不行,又是搂又是抱!” 段玉程欲哭无泪道:“那天只是一个小女孩迷路了,我送她回家而已,而她不过才五岁,只是个小孩子,长都没长大,我抱她不过是她走不动路罢了!” 采儿哼道:“你的意思是说等她长大了,你也就有机会了,也就能下手了!?” 南烟在旁听得好笑,最先开始听到是钟铭谋反,钟痕现在在派兵镇压,想让段玉程回去帮忙,可是后面的是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没料到那个平时嘻嘻哈哈的采儿,吃起醋来还这样地蛮不讲理。 白洛飞听到这里倒是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见采儿如此耍赖的模样,也不由忍俊不禁道:“采儿,别再胡闹了,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的性格还是不要到处乱跑得好。或者你是等不及嫁给他,这样巴巴地粘着他。” 采儿被白洛飞一笑话,脸不由得一红,嘟了嘟嘴道:“二哥真是坏蛋!” 南烟在旁问道:“段公子,你刚才说五王子叛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玉程道:“殿下离开皇宫的那几个月,皇上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突然暴毙在龙床之上,而皇上遗诏上的皇位继承人也由殿下变成了五王子。丞相云帆也突然支持五王子,殿下一回国,便遇上了追杀,好不容易找到旧部准备反击,可是五王子也登上帝位,反说殿下谋反,殿下以前追随的忠臣猛将也被五王子杀了不少。如此情急之下,殿下只得召我回国帮忙。” 南烟听了大惊,没料到钟痕才离开漠阳城就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钟铭只怕是早就设计好的。而这件事情会这样,跟她也或多或少地有些关系。她不由得有些担心道:“这样说来,钟痕岂不是很危险,而你这样回去,也很危险!” 白洛飞在旁有些酸溜溜地道:“他那个人命那么大,我见他又有帝王之相,又怎么会有危险?”他最见不得南烟关心钟痕的模样,虽然知道现在钟痕再也抢不去她,可是心里却还不是滋味。 南烟白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 段玉程在旁解释道:“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危险,毕竟殿下在西秦是众人久已认可的皇位继承人,而且其能力也有目共睹。虽然现在殿下一时失势,但我们现在只需找到皇上死亡的真正原因,再证明那个遗诏是被篡改过的,到时候殿下再联络各大臣,便能将五王子推下皇位。” 采儿在旁道:“说的那么容易,做起来只怕是极难的,那个钟铭我见过,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就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吧,我保证不会乱来。” 段玉程嘴巴不说什么,心里却在道“要你不乱来,除非天上下红雨!那次明明让她在家里乖乖地等他,她倒好,一个人跑出去也就算了,还学人家去劫富济贫,差点没把自己给害死!” 白洛飞在旁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你们就在为这件事情争吵,都这么长时间了,实在是令人心烦,要不这样吧,我们抓阄决定,我写两张纸条,一张是跟段公子去,一张是留在王府里,由采儿来抽,抽中哪张便由哪张决定采儿的去留,如何?” 采儿道:“好吧,就由老天来决定吧!”心里却在祈祷能抓到跟随段玉程去的纸条。 段玉程急道:“可是……”却见白洛飞对他眨了眨眼睛,他微微一怔,便道:“那便如此吧!” 南烟见白洛飞与段玉程的模样,便猜到白洛飞想做什么,站在旁边但笑不语,这样做虽然对采儿不太公平,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她从段玉程的话语中已经明白,钟痕的处境十分危险,当然他也会遇上危险,而采儿的性格,的确不适合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 不出南烟意料,采儿抽中的是“留在王府”,采儿顿时大哭起来,边哭边道:“为什么连老天爷都帮你,不帮我!呜……” 众人一愣,没料到她说哭就哭,南烟在旁安慰道:“采儿乖,别哭了,愿赌就要服输。你再想一想啊,你不在段公子身边,他能够更加放开做事情,这样也能早日回来,早日来迎娶你啊!” 段玉程也在旁道:“采儿,我答应你,等那边的事情一了,我马上回大燕来找你,到时候再用最盛大的成亲仪式迎娶你!”他见不得采儿哭,每次她只要一哭,他就不知所措。 采儿听得他的保证,终是止住了哭泣,看着段玉程道:“你答应我的,不许耍赖哦!” 段玉程有些怜惜地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相信我!” 采儿点了点头,段玉程将她轻轻地拥进了怀里。 南烟见白洛飞还有些呆呆地站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白洛飞会意,便跟着南烟出去了。可是他才一出门,便有些后悔了,他拉着南烟道:“采儿是我妹妹,他们这样子,采儿会吃亏的!不行,我得进去。”说罢,便欲进去。 南烟一把拉住了他,白了他一眼道:“他们在一起都已经几个月了,要占便宜的话早就占了,还得等到今天?再说了,你现在进去干嘛,当电灯泡啊!?”白洛飞听不懂电灯泡是什么东西,但前面的还是能听懂,一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一时语塞。南烟看了看他,撇了撇嘴道:“你们男人也真是的,就知道占女人的便宜,却不愿意别的男人占自己妹妹的便宜,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 她可没有忘记在认识白洛飞之后,被他占尽了便宜,吃尽了豆腐!白洛飞见她的模样,一想好像也是,不由得哈哈大笑道:“那不一样!”这一笑,心里也放了下来,不管符合,段玉程也是个不错的男人,而且对采儿也是真心的,要不然以他的性格也不会这般就能放下心中的仇恨。 南烟淡淡地道:“有什么不一样?对了,我记得昨天凤颜跟你讲的那个什么桃林之事,当时是没时间问你,现在可不可以大概地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啊?”哼,再不收拾你只怕都不知道女子也不能欺负了! 白洛飞一听她提起这件事情,不禁头都大了,这件事情,他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当下有些讨好地道:“都是往事了,娘子就不要追究了,你看这外面多冷,我们还是回房吧!”说罢,也不管南烟答不答应,抱起她施展轻功便回到了碧荷居。 第一百三十二章活宝夫妻 白洛飞原本想岔开话题,只是有人向来喜欢刨根问底。南烟在心里轻哼,往事也是事情,有些可以不计较,但有些还是得弄清楚,白洛飞越是支吾其辞,她越是觉得他心里有鬼。 碧荷居里,南烟倚在锦被之上,媚眼如丝地看着白洛飞,低低地问道:“我知道桃林开花的时间是人间的美景,不过花美人更美,是不是啊,相公?” 白洛飞只觉得头大无比,心里暗骂凤颜,死了也不放过他!他看着南烟倚在床上的模样,虽然不是风情万千,但对他却是致命的诱惑,小腹处早已不听话地紧绷了起来,但是他也知道南烟生气了。这副模样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说话的语气里微微有些撒娇的味道,但是他却觉得她周身透着危险的气息。真是该死,心痒难耐,却又不敢动她分毫,怕她生气,也怕伤着肚子里的宝宝。 白洛飞却还是忍不住诱惑爬到南烟的身边,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体香,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激荡,在看到她略带警告的眼神时,只得压下心底的悸动,支支吾吾地道:“其实真的没什么事情,只是三年前在朝京的万桃园里生了一点小事情而已。”见南烟眼里询问的味道更浓,只得又道:“呃,我真的是无辜的,那次被人设计了,被人下了**,呃,刚好凤颜来了……”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南烟的脸色,见没有太多的异样,接着道:“娘子,你答应过我的,不和我算以前的事情的。再说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若是知道你会是我的娘子,我那天就去学士府找你了。” 南烟心里恨得慌,这小子以前还有多少风流事啊?若要一笔一笔跟他算,只怕她真的会气死。三年前?三年前他们的确是还不相识,只是这小子最后的那句话实在是找抽。什么叫那天就去学士府找你?他还真的不把女子的名声当回事,她转念却又一想,也或许正是因为他是这种性子,所以两人初识时他一点都不计较她有过的那些传闻,还真的是有利就有弊! 南烟温柔无比地道:“这么说来,相公当年还真是既风流又潇洒,不知我离开的这半年时间又去逛了几次妓院、醉了几回温柔乡?”虽说是陈年旧事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有些生气。 白洛飞只觉得头皮麻,纵然**如海,也不敢再靠近她,却又不舍得离她太远,当下便微微地往旁边挪了挪道:“娘子,你也知道的,自和你成亲之后,我的心里就只有你,哪里还敢再去想其他的女子。”他终是忍不住诱惑又朝她靠近了一分道:“这段时间可想死我了!”嗓子低哑无比,凤眼里闪闪着光,里面的东西南烟看一眼就明白。 她不由得觉得好笑,嫁给这样一个人也不知是她的福气还是她的霉气,她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这段时间为我守身如玉呢?” 白洛飞讪笑道:“哪里哪里,这是为人夫应该守的本分!”这个时候自然是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话了,只希望今晚能早些过关,让他一亲芳泽。 南烟缓缓转过身去脸对着白洛飞,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道:“看来我真的是嫁了一个好相公!”在说完相公那个词的时候,突然伸手拧住他的耳朵,再使劲一旋,直把白洛飞痛得哇哇大叫,知道两人的实力悬殊,怕一不小心弄伤了她,又不敢用力挣扎。 南烟横眉竖眼道:“好你个白洛飞,以前的事情一句话就推得干干净净!好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娶抚瑶的事情又要怎么跟你算!” 白洛飞心里直叫苦,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现在可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为这件事情,他已跟她解释了许多次,虽然知道她嘴上说原谅他了,心里其实还是念念不忘,为了这个错,只怕他得用一辈子来弥补;因为这个错,他得被她怨上一辈子,而他还得好生哄着她。 白洛飞求饶道:“娘子,不要这样啦!有人进来了,给我几分面子吧!”他听得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他们这副模样若是给别人看了去,以后只怕还得传出韩王惧内的传言。虽然面子不是太重要,可是男子汉的尊严还是需要保存的。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南烟瞪了白洛飞一眼,哼道:“这次就先饶了你!”说罢,示意他去开门。他只觉得郁闷无比,只得强行将燃起的**平息下去,怏怏地去开门。进来的是刚擦完眼泪的采儿,白洛飞一见采儿,便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才道:“怎么了?段玉程又欺负你了?” 采儿却越过他,不理会他,直接进到里间去找南烟。南烟一见她进来,便问道:“怎么了?又哭了啊?” 采儿扑进南烟的怀里,撒娇道:“嫂子,我求你件事情,你一定得帮我!” 南烟摸了摸她的头道:“傻丫头,都是一家人,求什么求,有话就直说,只要嫂子能做到的,肯定帮你。” 采儿看了看跟进来的白洛飞,才转过头对南烟道:“这件事情嫂子是一定能帮得上忙的。”只是神色间满是踌躇,还有几分犹豫。 南烟微微一笑,见她的神色,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拉着她坐下道:“你是不是担心段公子的安危,想让你二哥出兵保护他?又怕你二哥不答应,所以便来求我,是不是?”女子的心思,也真的甚是奇妙,她还清楚地记得她和采儿初见段玉程的情景,这个小丫头还砸了他一身的鸡蛋。 采儿微微一惊道:“嫂子,你好厉害,这也被你猜了出来。”说罢,又有些担心地看了看白洛飞。 白洛飞不禁觉得有些无奈,他是不是做得太明显了,就连他这个单纯的妹妹也看得出来南烟是他的克星。这种事情,不来求她的亲哥哥,反而去求她的嫂子,这世道实在是没天理了! 南烟笑着问采儿:“段公子什么时候出?”采儿若是知道在宵鸣白洛飞与钟痕已和好的事情,也不用如今日这般怯怯的了。 采儿答道:“他说这件事情刻不容缓,他明天一早就出。”心里纵有万分不舍,却也不能不放他走,钟痕于段玉程有大恩,她也不想他被人说成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小人,再说了,她的相公也要如二哥一般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南烟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和你二哥商量一下。”采儿还想说什么,她又道:“你就放心吧!”说罢又朝她笑了笑,采儿这才缓缓地离去。 采儿才走,白洛飞便道:“你凭什么替我答应采儿,我是她的亲哥哥,她居然来求你!什么世道!再说了,我与钟痕的恩怨可没这么快了结,我凭什么要去帮他!”其实采儿就算不说,他也早已叫薛离去调集人马,只是现在与楚寒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大燕的局势又这么乱,他不敢调动太大。只是心里实在是不太舒坦,说出来的话便有几分赌气的性质了。 南烟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到床沿上道:“你也不要忘了,在宵鸣的时候,若是没有他,我们只怕都逃不出来。” 白洛飞恨恨地道:“是啊,没有他,我也就不用九死一生了,也不用饱受相思之苦了。”对于钟痕,他是没有恨意的,不过却有敌意。虽然两人在那一次合作中,默契十足、相互佩服,却并不代表他就接受了钟痕。他怎么可能忘记钟痕看南烟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 白洛飞之所以早有准备帮钟痕,其实他的私心和算计却是极多的:先,如果他帮钟痕铲除了钟铭,那么钟痕即位后再不会对大燕动心思,可保江山的牢固;其次,钟痕也帮过他,但那次只是使两人的恩怨扯平,这样帮他便是多了一份朋友之情;最后,也重要的一点,他卖了这样一个大大的人情给钟痕,就不信他以后还好意思来抢南烟! 南烟叹了一口气,都说女人小气,男人小气起来一点都不输给女人!她轻轻地倚在他的怀里道:“你比我还小气,不管怎样,他都是个还不错的人啊!其实只怕在你的心里,也已经把他当朋友了,对不对?” 白洛飞道:“我可没有他那样的朋友!”嘴上虽然这么说,只是声音已开始有些颤抖,南烟居然在他的胸前画圈圈!他不由地暗骂自己,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一到她的面前便完全破功。他的身体早已出卖了他! 南烟不由得暗笑,把他拉进被窝,放下床帘,轻轻地道:“其实你也一直很清楚,我的心里只有谁。又何必耿耿于怀,这么小气呢?”他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他会出兵帮钟痕的目的也是清清楚楚的,像白洛飞这样是好人的坏人,做事之前只怕也都已经算计好了。 白洛飞叹了一口气,原本想再逗南烟的话语,也因为她主动亲过来的唇而全部咽回了肚里,原本精明的脑袋在这一刻完全罢了工,呼吸不由得也急促了起来。 南烟看着他的反应,在心里不由得有几分得意,就在某人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她轻轻地俯在他的耳边低喃道:“大夫说我动了胎气,现在不能行房,你这般,只怕会伤了宝宝。”偏偏她说话的声音,带着些喘息,带着些勾引,只是话里的内容却与语气完全相反。 白洛飞一听,不由得火大,在心里也怨起宝宝来,还没有出生,就想跟他争南烟,真是气坏他了。只是心底的**来的是那么的强烈,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了下拉,他气闷闷地拉过南烟道:“你是故意的!” 南烟朝他浅浅一笑道:“飞,你说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过是想亲亲你,可是你好像就想歪了!再说了,也是你跟我讲我动了胎气,现在得好好养胎啊!”她看着白洛飞气闷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想笑,又有几分得意。 白洛飞只想抓狂,恨恨地盯着南烟,却又见到她那张笑得有些坏的小脸,怒气也提不上来。她真的是他的克星,她能轻易地勾起他的欲火,也能短短的几句话便说中他的弱点。是啊,他爱她,又怎么会不顾她的身体,又怎么能伤害自己的宝宝。他磨了磨牙,在心里道,等宝宝出生后,看我怎么向你讨要回来! 南烟却又轻轻地窝进他的怀里道:“飞,别生气了,你这副模样,宝宝会生气的!”说罢,只觉得一阵倦意袭来,她不由得想到,还是他在身边比较好,身上暖暖的,连带着这个寒冷的夜晚也温暖无比,心里再无任何杂念,幸福的感觉涌上了心头,窝在他的怀里便睡了过去。而欲火未消的白洛飞却要抓狂了,她这副模样,让他怎么睡?鼻子里闻到的是她的体香,触手处是她柔软的身子,看着她微微起伏的胸膛,他便知道今夜是注定无眠!做男人真是命苦,尤其是娶到这么一个聪明的娘子的男人! 第二日一大早,南烟便被采儿的敲门声惊醒,睁开眼睛却见白洛飞睡得正香,只是眼旁的黑眼圈是怎么都遮不住的,闭着的凤眼在长长的睫毛下还有丝孩子气的可爱,心里不由得微微有些心疼,她昨晚是不是玩得过火了些?她知道她现在得叫醒他了,否则以采儿的性子只怕会破门而入。 正待推他,他却自己睁开眼睛,见南烟正在看着他,他撇了撇嘴表示着他的不满,有这样的娘子和妹妹,他实在是可怜!心不甘情不愿地穿好衣衫便去开门,两人洗漱好之后便去了大厅。 南烟一进大厅,才现薛离与段玉程都在那里。薛离见到白洛飞行了一个大礼,却对南烟跪了下来,把她吓了一大跳,她忙去扶薛离,边扶边道:“薛离,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 薛离却不肯起来,跪在地上道:“那日是我的错,我不该把王妃独自留在树上而去寻王爷,当时我若是在王妃身边的话,定不会叫西秦人将你掳去。王爷当初命我保护王妃时,便下了死命令,若王妃有个什么差池,我也需陪葬!当日王妃的死讯传来时,我心里恨极了自己,却因为还有些心愿未了便让自己苟活了下来。后又听得王妃在世的消息,便去宵鸣寻找王妃,王妃却已回到王府,本无颜面见王妃,但那日情急只得现身。王妃吃了那么多的苦全都因我而起,今日在此恳请王妃责罚!” 南烟一愣,她从来都没有怪过薛离,没料到他却这么自责,见扶不动他,只得道:“那日你已尽了全力保护我,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所以我被擒跟你并无任何关系!你无须自责,再说了,你这次回来,救了我们大家,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能再责罚你,你快快起来吧!” 薛离却还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白洛飞在旁喝道:“王妃都说了你没有错,不需责罚,跪着做什么?怎么,连王妃的话都不听了吗?” 薛离听得白洛飞这样讲,才慢腾腾地从地上起来,白洛飞道:“薛离,如果你真的想要赎罪的话,这次跟段公子去西秦之后,一定要帮助钟痕登上皇位,否则再跟你新帐旧账一起算。”话说地很恨,只是语气却极为柔和。薛离好不容易回来,他其实也有些舍不得,薛离的办事能力远远强过黑影,只是凤颜变成那样就实在是有些可惜,她虽然是女儿身,却是三个中最为聪慧的一个。 薛离应道:“王爷放心,定不辱使命!” 白洛飞又对段玉程道:“我让薛离带五万精兵与你一起回去,薛离的本事,想必你也见过,这一次,你们就好好配合吧!” 采儿一定白洛飞愿意出兵,心里也极为高兴,又见二哥还将自己最贴心的侍卫也让段玉程带走,不由得有些吃惊,她抬起头看了看南烟,嫂子真是厉害,也不知她是怎么说服二哥的!? 段玉程对于白洛飞派兵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吃惊,他素来便知钟痕与白洛飞是对头,两人虽非水火不容,却也是有你没我。他虽知两人在宵鸣生了一些事情,却不知道他们已经冰释前嫌了。白洛飞能帮钟痕,这一次成功的可能性便大大地增加了。 段玉程也知道薛离的本事,他们曾经交手好几次,也知薛离是白洛飞的心腹,他不由得有些感动,认为白洛飞会帮他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全。他不由得看了看采儿,那丫头已是眼眶里含着泪了。 段玉程朝白洛飞拱了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日后事成,必当请殿下前来谢恩!” 白洛飞哼了一声道:“你日后好好待采儿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钟痕来谢恩,大可不必了,你回去告诉他,这一次我不是帮他,是帮我自己。他若真想谢我,日后就再也不要来找我和烟!”他才不想再见钟痕,见面之后他若是再拐走南烟,那他不是亏大了! 南烟在旁听着,又好气又好笑,她对白洛飞的心他难道还不知道吗?还在担心什么?!她若是要跟着钟痕的话,当初就不必费那么多的心思回到他的身边。不过转念一想,却也明白了,正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会在乎,她自己不也念念不忘抚瑶的事情吗?不由得又温柔地看了白洛飞一眼。 段玉程一愣,心里立时明了,殿下对韩王妃的感情他是知道的,人若太过于执着只会伤了自己。而韩王与韩王妃才是真的天生地设的一对,这样恩爱的人又怎能拆散?对殿下而言或许真的不见比见好,见了只会徒增伤感。他看了看采儿道:“我与采儿的事情,汉王不用担心,西秦的事情一晚,必定以大礼迎娶采儿!” 白洛飞点了点头道:“你记得你的承诺便好,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上路吧,早些去早些回!记得写书信回来,不要让大家担心,尤其是采儿。” 段玉程走到采儿的身边,轻轻地抱了抱她道:“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回来娶你。”说罢,也不顾众人在场,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她顿时羞红了脸,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怕一说话,就忍不住想哭,而她若是真的哭了,他只怕会更加地不舍和担心。 采儿当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想对段玉程笑一个,只是那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离愁别绪,千言难叙。 接下来的几天,采儿难得的安静,每日都坐在含雪轩里呆。南烟只要身子稍一舒服,便去找她聊天,惹得白洛飞都有些不舒服,直骂他的妹妹都快把南烟抢走了。南烟不禁觉得好笑,哪有哥哥吃亲妹妹的醋的? 这天,南烟正在和白洛飞闲聊时,王府里来了一个奇怪的黑衣人,全身都是一袭黑色,头上还戴了个斗篷。南烟见他满身淡漠味道,站在大厅里你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却又实实在在感觉到他的周身散出来的古怪的气息,好似又有些狠戾,好似又淡然无比。白洛飞一见到他的到来,好似也大吃了一惊,便让南烟去陪采儿。他和那黑衣人一起去了书房,这一去就是一个下午。 南烟觉得很奇怪,白洛飞身边的人她认识不少,却还从未见过这个人,他是谁?看白洛飞的样子似乎对他还甚是尊重,两人都聊了这么久,都在聊些什么?她实在是很好奇。她见采儿也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便拉着采儿一起去偷听。采儿对于这种事情是从来都不会拒绝的,当下心情也仿似好了些,便跟着南烟去了书房。 第一百三十三章青梅婚约 南烟和采儿轻手轻脚地靠在书房的窗户边,里面传来了白洛飞的怒吼声:“师父,你于我不但有救命之恩,更有再造之恩,对于你的意思,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但是你这个要求,我无论如何也办不到!还请师父不要强人所难!” 南烟听得这句话,愣了一下,回想起白洛飞曾对她讲过的故事,他儿时在朝京时,曾险些丧命,多亏了他的师父将他救起,并传授他武艺,教习他兵法,以及送给了他谋士徐清长。但是这两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都差点忘了他的存在,白洛飞只是提到过他,却极少在她的面前再说起他,对于他的真实身份也从未说过。她不由得有些好奇,白洛飞的武功那么高强,那他的师父武功得高成什么样子?而白洛飞的怒吼声,表示他正在逼白洛飞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白洛飞平日里虽然嘻嘻哈哈,但是她却知道其实他的性子倔强,这师徒两人切莫反目成仇才好。 另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冷冰冰地道:“你的翅膀还真的是长硬了,不过我警告你,虽然你以少胜多击败西秦的一百万大军,也将马问天处置了,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的命是掌握在我的手里!而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敢不听我的话,你信不信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听得出来,他也有几分怒气。 南烟与采儿听到他的话俱都大惊,两人正要往里冲,便听得白洛飞道:“你们两个进来吧!”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白洛飞一见她们进去,暴怒的脸色也平静了不少,拉着南烟的手道:“我不知道师父有没有深爱过的人,如果有,那么一定会明白洛飞的想法。人生在世,都有一两样东西是牵肠挂肚的,更别说感情了。师父对我的大恩大德,洛飞一直铭记在心,我这条命也是师父的,如果没有师父,我或许早死在朝京了,就算不死,也成为如马靖一类的人。而师父要我做的事情,却是让我舍弃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如果真的失去了,我宁愿去死!” 说罢,白洛飞神情平静,温柔无比地看着南烟,目光中的深情让她心里不由得大是心悸,他这样的话语,让她的心不由得有些害怕。只是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一点都没弄明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师父让他做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他们道:“我还从来不知道我那个命犯桃花的徒弟会变成痴情的种子,只是让你换个妻子,你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倒是出了我的意料之外,看来徐清长说的实在是没错!” 黑衣人说罢,又看了看南烟,他问道:“莫南烟?”南烟点了点头。他便双目若电地盯着南烟,她只觉得他的眼光看到她的身上的时候,身上不由得有些冷,仿佛她所有的心事所有的想法全被他看穿了一般。钟痕的冷只是表面上的冷,语气的冰冷以及漠然的态度,虽然狠厉,她也知道他并不会真正地伤害她。但是这个黑衣人的冰冷却仿似利刃,直掏进心窝,心里不由得生出寒意。虽然两人间隔了一层黑纱,但是南烟还是自内心地有些害怕,只是她生性倔强,强迫自己也冷冷地看着他,但是她知道两人在气势上便相差甚多,手不由得握紧了白洛飞的手,两人交握的手上,已经渗满了汗水。 白洛飞在旁道:“师父何需如此,她现在有孕在身,又不会半点武艺,你这样看她会吓到她的。” 黑衣人哼了一声道:“姿色平平、资质平平,真不知道你爱了她哪一点!?” 白洛飞看了她一眼,双目顿时变得极其温柔,浅笑着答道:“我也不知道爱上了她哪一点,或许是她的聪慧,或许是她的善良,但这些都不重要,我爱的是她的人。所以师父你不要再逼我了,纵然你想要我打下来的这半壁江山,我也可以拱手给你,但是请不要拆散我们!” 南烟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心里不由得有些生气,为什么她与白洛飞在一起就不能过一些安生的日子,两人前后经历了这么多,才刚刚解决掉凤颜的事情,现在又来了个什么狗屁师父,她实在是不明白,她与白洛飞的相爱碍着谁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来拆散他们? 白洛飞的话音一落,南烟便道:“你是飞的师父,我今日也尊你一声师父。但是你此时的举动哪里像为人师表应该有的样子!我就不明白了,我和飞相亲相爱,又是明媒正娶,又有哪里令你不满意了?再说了,以你老人家的能力,要阻止我们在一起,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我就糊涂了,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阻止,非要等到我们相爱了才来阻止?这样的行为实在是令人不解,莫非因为你自己得不到幸福所以见不得看人家幸福?你这样棒打鸳鸯,小心遭天谴!”她一时气愤,有些口不择言。 黑衣人一生身份显赫,地位极高,更兼他自己的实力惊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南烟的那句“你自己得不到幸福”如一把利剑**了他的心脏,让他暴怒无比,南烟话音刚落,他扬掌便向她劈了过来。 白洛飞听得南烟的话,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着急,师父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他一见那黑衣人的气场不对,忙将南烟拉到身后,当那一掌劈来的时候,他便使出全力去抵挡,那一掌虽然没有伤到他,却也令他后退了好几步,而黑衣人却未动分毫。 南烟大惊,没料到黑衣人没有任何预示,说出手便出手,而且一出手就这样狠厉,这样的一掌她便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办法躲得过,若真是劈到她身上了,只怕她早已一命呜呼了。她见白洛飞退后好几步,忙去扶他,问道:“你怎么样了?” 白洛飞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黑衣人有些生气地道:“不错啊,白洛飞,为了一个女子你居然敢还手,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我给你半年的时间想清楚,到时候你再回答我到底要怎么做。”说罢,便走出了书房,不到片刻,便消失在茫茫的大雪里。 采儿也知道白洛飞的武功,见那黑衣人离去后才道:“这个人也太嚣张了吧!” 南烟见他离开心里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却见白洛飞的面色有些青地站在那里,她心里升起一阵不良的预感,问道:“飞,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洛飞叹了一口气道:“我曾经答应过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也不再瞒你,这次也不打算瞒你。我师父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更有养育之恩,从某种程度上讲,我对他的尊敬远远胜过了我的亲生父亲。自我十 c五岁开始创建自己的事业开始,他便极少过问我的事情,只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再去请教他。而且我也有好几年都没有见过他了,却不知原来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密切关注我的事情。” 南烟问道:“可是,他既然这样关心你,如若你的亲生父亲一般,又为什么会要拆散我们?” 白洛飞看了看南烟道:“说起这件事情,也要怨我,当初就不该对他许下那个承诺的。” 南烟奇道:“许下什么承诺?”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对你直说。当初在朝京的时候,我最初是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再后来是希望能够出人头地,又因为与我父王的关系极其不和,他又不时地派人追杀我。当时我便有些生怒,觉得老天爷对我极不公平,给了显赫的家世,却又让我从小失去亲情,活得还不如普通人家的孩子,说是韩王的世子,其实却是个质子,无权无势,任人欺凌。于是我便对师父许下誓言,老天待我如此不公,我便要掌控这个天下,要成为能在这个世上呼风唤雨的人,天地唯我独尊!” 这些往事他是不愿提及的,那些阴暗的伤痛常令他的心如寒冰,他的心性也生出了两极,表面上嘻嘻哈哈,而内心却冷若寒冰。当时他不杀白天城,对他一直留有余地,并非真正地顾念父子之情,而是为长远考虑,他的目标是天下,他不想日后背上弑父的骂名。所以在凤颜出言欺侮南烟时,他一出手便是杀招,其实不管凤颜是否会悔改,她都必死无疑。 南烟听得他的话,心里不由得生出寒意与怜意。她虽然知道白洛飞的那些过往,但是今日听他这样讲时,却还是为他心疼。她知道他有问鼎天下之心,只是没料到他的这颗心还是带着些仇恨的。她问道:“可是你要成为至尊又怎么和这件事情扯上了关系?” 白洛飞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来道:“师父知道我的这个心愿之后,便一直把我往这方面培养,并答应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在帮我之前,却要我许下誓言,等到真正的登基之前要答应他的一个要求。而此时在他看来只有楚寒与朝京那个不中用的皇帝还能抵抗一番,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整个天下已基本上握在我的手里,所以此次便来找我,让我答应他的一个要求。” 南烟怒道:“我看你的师父从一开始便不怀好意,否则不会那么多年前就埋好了伏笔。所以他这次来便让你休了我,娶他的女儿?”虽然他们的对话中,没有提到要娶谁,但是一般能令一个人早早布好局的,只有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白洛飞知道她肯定能猜得出来,轻轻抚了南烟的背道:“我那个小师妹比我小十几岁,当年在许这个承诺时她不过才三岁,我只当师父在开玩笑,也没放在心上。其实那日我娶你时,他都来找过我,我才知道他是认真的,当时我便有些许担心。不过当时他认为我娶你不过是迫于圣旨,不得不娶,是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便也没有阻拦,后来听到徐清长对他说我们感情甚笃时,在与钟痕打仗时,他也曾来军营里找过我。当时他曾警告过我,但是他对自己的女儿还是深有信心,师娘是天下第一美人顾惜惜,小师妹又与师娘长得极为相似。却不知道我对你早已柔情深种,又怎么可能舍弃你娶其他的女子,所以他这次一提出来时,我便拒绝了。” 采儿道:“他也真奇怪,他女儿才三岁,就要许给你,也真是好笑!” 南烟忆起成亲时白洛飞略有尴尬的模样,又想起她在青阳关的军营里曾见过的黑影时,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她双眼看着白洛飞道:“这样说来,我好像是抢了人家的相公了?”语气中充满了苦涩。 白洛飞将她轻轻地拥在怀里道:“说实话,我还从未见过我的小师妹,她长什么样子我根本就不知道。再说了,我这一辈子也只认你这一个妻子。” 南烟想起一件事情,问道:“他虽然是你的师父,可是你现在手握重兵,身边又有如薛离、黑影这样的高手,又何须怕他?”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我虽然手握重兵,但是以他的功力想杀我不是难事,今日那一掌他不过只用了六成的功力而已,而我已用了全力,即便用了全力,抵抗他那一掌,却还是极为吃力,他今日若是再多用一分力,我只怕都得受内伤。所以他说要随时取我性命的事情,并不是口出狂言。再则他的性子冷血无情,即便是对我也没有过多的感情。” 南烟有些酸溜溜地道:“如此说来,你是非娶他的女儿不可了?不过想想你娶了她也不亏,她有她娘的美貌,又有那么厉害的爹,哪像我,没有姿色也就罢了,还一点后台都没有。” 采儿在旁听了,怒道:“二哥,你要是敢娶那个女子,我就跟你翻脸!”自与段玉程相爱之后,她便真真切切地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她的性子虽然直爽,但是作为女子对这件事情相信没有几个是大度的,她不能容忍段玉程有其他的女子,而她喜欢的嫂子又怎能让别的女子来分了二哥的爱? 白洛飞看了看这两个女子,不禁有些苦笑道:“我的心意,你们都很清楚的,又何苦这样地来挖苦我,我若是愿意娶她,刚才就答应了。再则我下午和他聊了那么久,我才现他真正的目的并非是让我娶他的女儿,而是他想要这个天下,就算我答应娶她的女儿,他日后只怕都会强加干预朝政,而我也只是被他操控的傀儡罢了。且我的身边到处布满了他的眼线,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而我对他的想法也略有所知,虽然这些年将身边的那些人换了不少,但是以他的性格,我敢保证他一定还有其他的伏笔。” 南烟听他这样讲,不由得也开始起愁来,这样说来,不管怎样都是被他操控的,这个人实在是阴险,早已将机关算尽了,他们可要如何才能摆脱他?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来,只得道:“可是他今日为什么说给你半年的时间考虑,他又有何打算?”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半年之后,楚寒的事情我也差不多平定了,其他不归顺的小藩王,我也有足够的时间铲平了,他不过是等我把事情全部大定,然后再来坐享其成罢了。如果我那个时候再不答应他的要求,他要除掉我便也名正言顺了。” 南烟恨恨地道:“他还真的是老奸巨猾,这些都全部算到了,还想坐享其成,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是我们就只有任他宰割吗?”她素来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更是由不得别人来掌控,但是在这个乱世里,更多的时候是无可奈何的,她自己是个弱女子,此时又有了身孕,更加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采儿在旁道:“就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难怪二哥一天到晚都在算计别人,原来是跟这样的人学的!” 白洛飞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我什么时候一天到晚算计别人了?” 采儿一时也想不起什么来,只得道:“反正就是有!” 南烟听得采儿的话语,忍不住笑了起来,白洛飞也拿他的宝贝妹妹没办法,哪有妹妹这样说自己的亲哥哥的?!他便伸手摸了摸采儿的头,也忍不住轻笑出来。 这一笑,刚才还有些凝重的气氛便好了许多,南烟心里阴霾也去掉了不少,不管怎样,那个老家伙都要半年之后才会再来,而他来之前,她应该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一这样想,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拉过白洛飞的手道:“他半年之后再来,我们也无需怕他,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怕的。反正采儿都说了,她的二哥是一天到晚在算计别人,这样一个人再加我这个被你说成鬼点子一堆的人,还有诡计百出的采儿。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合我们众人之力,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老头子!” 白洛飞听得她的话,也只觉得浑身有了力气,原来还有些沮丧的心也顿时变得有了信心,是啊,不管他的师父怎样厉害,他还有这么多人在帮他,更重要的是南烟也在他的身边,不管是怎样天大的事情,两人一起承担,都没有什么可怕的。当下笑道:“烟说的太对了,我们也没必要怕他,还有这么长时间,直到那一天我们肯定能想到对付他的办法。” 三人相对一笑,只是除了采儿之外,其他两人的心里还是有些沉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烟的肚子也开始有些显形了,她算了算,宝宝也快有四个月了,白洛飞回到韩王府也快一个月了,这段时间安静而又祥和,而南烟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她总有些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只是白洛飞不说,她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很多事情实在是无需想太多,哪怕是多偷得一天的安宁对她而言都是一件极快乐的事情。 而事实也证实了她的猜想,这天她正在碧荷居里看书,而白洛飞也在里面查阅着什么,一边查阅一边思考着什么事情。突然他放下手中的书,虽然他并未说话,但南烟还是觉察到他的变化。却见他竖着耳朵听了听,便从怀里掏出他那个笛子,无声地吹了一会,吹一会后他停了一下,似在听什么,接着叹了一口气,再吹了吹笛子。 南烟知道这是他与黑影和薛离通讯用的工具,薛离与段玉程离得太远,应该是听不到消息的,那就应该是黑影传来的,而黑影正在与楚寒交战,此时找白洛飞,只怕是战场上有什么变故。她安宁的日子又快结束了,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见白洛飞的神情有些黯淡,她便去替白洛飞收拾东西去了。白洛飞从她的身后抱住她道:“楚寒攻过来了,想必你也知道了。东西不必收了,你与我一起出便好。” 南烟微微一惊,他上次怕她出事情特意将她送回韩王府,这次明知她有了身孕,居然还带她去军营?白洛飞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师父虽然说半年之后才来找我,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来找你,所以你在我的身边,我会比较心安一点。再则方武山天天跟在你的身边,虽然采儿也在,但是我对他却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南烟曾为了气他拉过方武山的手,那次虽然知道方武山与南烟是被凤颜冤枉的,但是在他的心里看到方武山却总有些不太舒服,不将南烟带在身边,他又如何能放心?! 南烟听得不禁有些好笑,男人还真是小气!不过她也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这样也好! 可是第二日一大早,采儿、方武山、含玉全跟上了马车,白洛飞看着这个架势,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却也知道这几个人敢跟上来,肯定是得到南烟的授意,而对于南烟的意思,他也不敢违背。罢了,一起便一起吧,多个人照顾南烟,他也比较放心。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样安慰他自己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往事如烟 南烟跟着白洛飞一路向东,军营现在的驻扎点居然是她落水后被救起的落凤城,她望着那有些熟悉的街道不禁有些恍然若梦的感觉,她依稀记得走投无路时被段至情所救,又被他所害,嘴角的笑意不禁侬了些。 可是当段至情跪在白洛飞的面前时,南烟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她拉着白洛飞问道:“这个人也是你的下属吗?”如果连绮波画院也是他的资产,她还是会有些吃惊,白洛飞奇道:“他是我之前在宵鸣布的眼线,怎么?你之前认识他吗?” 南烟撇了撇嘴,把之前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白洛飞笑道:“其实仔细说来,你也不亏啊!不管怎样他都救了你,只是那时候我怎么都很难将画师与你联系在一起,那时若是知道乔风就是你的话,我定然早早就赶来了,也少受半年的相思之苦。” 南烟叹了一口气,往事如梦,梦如人生,人生也是反反复复的在画着他的轨迹,等到终了时,才现不过都是在画圆罢了,生与死的缠绵,爱与恨的纠结,等到最后或许都只若南轲一梦。 而段至情在知道南烟就是当年的乔风之后,吓的直向她跪地求饶,现在全天下都知道韩王爱妻如命,且韩王也是大家公认的明主,要得到天下也不过如囊中取物一般简单,而之前他也算是得罪了她,她若是跟自己计较,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可是当南烟见他那害怕的不得了的模样时,却无法将在绮波画院里大声怒吼的人联系起来,原本还有些戏耍他的心也变得索然无味了,她淡淡的道:“其实仔细算起来你于我还有救命之恩,虽然后面有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但相互抵消就好了,你好好替王爷办事,日后不准再随便欺负人就行。” 段至情听她这样一讲,心里便轻松了许多,看来传闻中王妃的大度是事实。 南烟见他离去后,不禁感慨万千,她终是知道她的身份再不若以往了,她的一句话可以要一个人的命,也可以救一个人的命。当她意识到这些所谓的权利时,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有的选,她宁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想起白洛飞曾告诉过她他的人生目标时,她的心里除了理解与支持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或许收获最大的权利是男人的骄傲,但是有一个幸福的家、疼爱自己的相公对女人来讲,便也是最大的幸福。她不稀罕什么权利,只想与自己心爱的人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只是她的想法在现在看来都有些奢求,她如何能劝白洛飞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而只与她双宿**,再则这个世上也没有人了规定当了皇帝之后就不可以独宠一人,小说里的情节她不敢去想,却也知道她所熟知的历史上也不乏有这样的皇帝。 想得多了的时候,她不由得暗嘲自己,白洛飞现在面临着的事情还极多,还有他师父那个定时炸弹,现在想这些会不会太早了些?她想着又觉得自己甚是好笑,是不是女人怀孕了之后神经都会敏感些,都会想东想西。或许是她太闲了吧,才会想这些东西。 而对付白洛飞师父的办法她也迟迟未想出来,那样的一个人,在白洛飞的身边又有极多的眼线,要对付起来实在是一件费神的事情。她想了许多办法,仔细想想后又觉得行不通,总有些漏洞,而这件事情,是绝不能有才任何漏洞的,稍有些差池,他们只怕都会丧命。 南烟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当她感觉到第一次胎动的时候,激动不已。女人的母性是天生的,孕育生命的过程虽然艰辛,但幸福却运远过那些不便与不适,尤其是肚子里的宝宝是她与白洛飞爱情的结晶,相爱的证明,她更是觉得开心无比。她也曾想像过宝宝生来长的像谁,可是不管他像谁,她都会极疼爱这个孩子。 南烟与采儿是不会做什么针线活的,南烟是压根就不会,采儿虽然曾被她的娘亲逼着学过,但是当她把她绣出来的那个宝宝的脸拿给南烟看时,南烟只想崩溃,与其了说那是宝宝的脸,倒不如了说是猪脸,难看之极! 含玉在旁见到她们这副模样,安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便将所有小孩子出生时要穿的衣物的活全揽过去做了,当南烟与采儿见到那一件件径直而小巧的衣物时,两人都傻了眼,采儿下意识的把她弄了三天的那张“猪脸”给藏了起来,实在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性子大大咧咧如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南烟那日去找含玉,看看又做了哪些衣物时,却见到方武山蹲在含玉的身边,帮她在理着毛线,两人默契十足。南烟不由得低笑了起来,他们并没有现她,她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两人在淡恋爱时最好是给他们一些相处的时间,方武山与含玉的脸皮都极薄,感情就让他们慢慢去培养好了。 自他们到落凤城之后,白洛飞便忙的不可开交,但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陪南烟,也会时常贴到南烟的肚子上去听动静,只是宝宝此时还不到五个月,动静也不太大,他常蹲着听半天也没听到一点动静,倒把南烟惹的轻笑起来。 南烟每次见白洛飞贴到她肚子上时,心里就会涌起幸福的感觉,这样的一副场景,是多么的幸福而美好!对白洛飞而言,每日最幸福的事情便是与南烟呆在一起,看着她轻抚着肚皮,拥着她入眠。他便告诉自己,不管怎么辛苦,都要给他的妻儿一个幸福而美满的家。他也恨不得立马将讨厌的战争结束,与南烟过安宁而平静的生活。 战事在前,而白洛飞的心性却生了某种变化,出人投地,一统江山对他而言再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只要南烟幸福,他便也幸福了。而这片江山己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飘摇,百姓也便都苦不堪言,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去给他们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他也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得到幸福,只是那隐藏在背后的危机却又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知道只要江山一平定,他的师父就 netbsp;对于现在白洛飞而言,当皇帝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只是这个皇位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的师父去当,两人在一起相处了二十来年,他太清楚他师父的为人与个性了。师父那般冷冽与凶残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善待百姓,他实在是不想将百姓才从番王的争斗中救出来,又陷入残暴的朝政之中。 白洛飞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自小吃的苦,却不愿其它人再去受了,更何况他马上就要是孩子的父亲了,更多了一份责任与坚定,他誓他要给宝宝一个温暖的家,他跟让宝宝一出身便觉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要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这天,南烟轻轻的窝在白洛飞的怀里道:“飞,你与楚寒的战事怎样了,最近很少听你提及,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白洛飞笑道:“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啊!对付楚寒本来确实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只是我怕他狗急跳墙,拿你的父亲来要挟,所以我便暗中派人去朝京将莫大学士接了过来。虽然知道他不是你真正的父亲,可是却也算是在这里亲人,我不容许任何人拿你的亲人来威胁我。”对于莫大学士的人品,他还是极为敬重的。 自与楚寒交战之后,他便中断了朝京米粮的供应,现在的朝京早就如同人间的地狱,饥民遍地,原本的繁华早已消失殆尽。朝中个大官员也是离心四起,早有不少三品以上的官员暗中写信给白洛飞,表示愿意支持他。 南烟听得白洛飞的话语后,往他的怀里贴的更紧了些,她心里是满满的感动,感动他的心细如此,帮她考虑的如此周到。她虽与莫大学士非亲非故,却是占了他女儿的身体,且在学士府的那几年,他对自己又甚是关心。在她的心里,莫大学士也或多或少占据了她心中父亲的位置。 南烟轻轻的道:“飞,他什么时候能到这里?”于他,若是再说些感谢的话实在是太见外了,一切都在淡淡的话语中。他怀中淡淡的木叶香味让她沉醉,让她安心,更让她觉得贴心,他每天忙成那样却还在处处考虑她的感受。 白洛飞伸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背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后天应该就能到了。”她的心情他也能体令的得到,不用任何言语,心里却觉得即使辛苦,只要她开心,那么一切就都值得。 ………… 凤鸣城的大帐之中,楚寒此时一杯一杯的在喝着烈酒,阴寒的眼睛里此时盛满了痛苦,他不时轻轻的咳嗽着,当时被白洛飞的乌金箭射伤后,虽然得到李一针的诊治,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很清楚的知道,他活在这个世上的时间不多了。而李一针在给他治伤的时候就曾说过,他若休身养性,好生调养,也不过只有十年的寿命,而他若还是如以往般倾尽心机,耗费心力,则随时都有可能毙命。 对楚寒来讲,他的人生仿佛已走到了尽头一般。他暗嘲自己,这些年来,机关算尽,可是又得到了什么?费尽了心血想继承楚王的王位,可在顷刻之间一切化成了乌有。他恨他的娘,为什么要告诉他他的身世,如果他不知道他的身世,他在学士府里虽然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是私生子,但是至少日子还算平静,莫大学士对他还算不错。可是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他便有了期盼,盼着自己能够出人投地,能够让所有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在他的心里,更多的是怀才不遇的感触与孤苦伶仃的伤感,他从小到大,娘虽然疼他,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在为她自己而悲伤。亲情的温暖他有感受过,只是当时根本就不知道珍惜,而且时间也过的太快,这些年的变化让他也习惯了算计而忘记了关怀。 他有些怀念学士府里那段淡然的时间,有些想年貌不出众的南烟的爱慕,只是拥有的时候却从来都不知道那些日子的珍贵。等他知道什么是爱情的时候,那个原本一直粘着他的女子却生了极大的变化,嫁给了另一个男人。他不知道该去惋惜还是怨恨,只是他实在是见不得别人的幸福,他要破坏。 于是他暗中约见了凤颜,怂恿她去破坏他们的爱情,怂恿她去得到她想像中的爱情。男人为爱情颠狂,女人的爱情却更加的疯颠。有些东西得不到,他便想毁去。像凤颜那么聪明的人,原也也禁不起爱情的诱惑,那些希望,那些痴迷,是让人痴狂的毒药。 他心里知道他对南烟的感情,如果说以前她的爱恋让他有些自得的话,那么后来的她便是聪慧而带着鄙视的眼神却让他有些痴迷,于是他才知道或许他早就爱上了她,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而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他很清楚的知道,南烟爱的是白洛飞,不是他也不是马致和。他想起曾经对马致和的嘲弄以及利用,其实那些嘲弄何尝不适用于他自己,只是他虚伪的多,一直懂得隐藏,而藏的极深,可是就算她藏的再好,到午夜梦回,到他独处的时候,便如万虫噬心般啃咬着他的灵魂,折磨着他的神经。 其实当时要是南烟没有闯入楚王的封地的话,他已经在策划杀掉马问天,以取得他的权利,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白洛飞也闯了进来,还加上面秦的王子,他没料到他们的度可以那样快,两人水火不容的男人能够为了一个女子成了朋友,还能联手对付马问天。对他来讲,一切生的太快,大突然了,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看到白洛飞,与其说是嫉妒,倒不如说是自卑,自卑的他不敢去跟他争南烟。因为他知道他不是白洛飞的对手,无论是论才情还是论家世。自卑了便也有了恨,滔天的恨意让他夜不能寐。恨白洛飞抢走了他的南烟,恨白洛飞打破了他辛苦经营了多年的根基。白洛飞让他一无所有,让他险些丧生在白洛飞的箭下。 当他知道自己活不长的那一刻,他便决定就算是他死了,也绝不会让白洛飞好过。再则对他而言,平心静气的活十年倒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他的心是不可能平静的下来。那些恨那些妒时时刻刻在他啃咬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于是,他伤稍好便去了朝京,在朝京的长大也有些好处,他熟知当政的每个大臣的心性,也深知新皇的焦虑。一切如他的计划,他得到了朝庭的支持,那个软弱的皇帝将他当成是救命的稻草。可是自交战之后,他终是知道了他与白洛飞的差距有多大。先是朝京因为缺米,生了民变。接着是他统帅的那些将士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阳奉阴违。他虽然从凤颜那里得到了许多白洛飞行军打仗的布阵方位,却由于将士的离心而错过了最佳攻击的时间。虽然有一次,他设计将白洛飞的十万兵马套入埋伏圈,可是他却极快的就化解了那场埋伏,并将他打的落花流水。 节节败退使得他在新皇的面前也抬不起头来,渐渐的他也知道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再也没有希望将白洛飞打倒。他曾想过用莫大学士来威胁白洛飞,可是白洛飞却仿佛知道他的打算一般,早早的就将莫大学士从学士府里接走了。而他的伤口也越来越疼,他知道那一箭穿过了他的肺,他的呼吸也时常变得艰难。他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或许就在下一刻他便会旧伤复而亡。 人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事情便愈加清晰了起来。心里沉重的恨意也会淡化许多,很多珍藏在心里的感受也爆了出来,他现,他也渴望母亲的温暖,也渴望得到别人的关心,更想要一份真正属于他自己的爱情。可是他仔仔细细的想的好多遍,才知道他原来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亲人,而那翻滚的人潮里更没有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更别说爱他的人了。 他只觉得心有些痛,原本不能喝酒的他,也只有对着酒狂饮了,只是奇怪的是,无论怎么喝,他都不会醉。酒越和脑袋越清醒,越清醒他便越痛苦。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在他喝到最后的时候,脑袋里都会浮现出南烟的身影来。 他想起他对南烟的伤害,想起曾对她动过的杀机,也想起他劝凤颜杀他的动机。他不由得嘲笑起自己来,她只怕恨他都恨入骨髓,而他将死的时候想到的人却是她!或许是她曾爱过他,又或许是他深爱着她,又或许她已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有可能还会关心他的人。见到她,哪怕她要杀他,他也认了,却还是奢求能从她那里得到哪怕一丝一亳的温暖。 他抑止不了心中的这个愿望,军帐里油灯幽深而昏黄,轻轻跳跃着火苗拔动着他那颗冰冷、阴狠而又能四分五裂的心。他终是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去找他。他知道一旦被人现他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他知道这个城快守不住了,城破之后他也只有死路一条。再则他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会消亡,死对现在的他而言或许还是一个解脱。 ……………… 南烟在听闻莫大学士要来之后,第二日便拉着含玉、采儿、方武山一起上街去采买些东西。之所以拉上这么多人,一方面是怕白洛飞担心,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也怕遇上意外,毕竟现在不比当初,她再不能任性了,她得为她的宝宝负责。 虽然白洛飞准备的很周到,军营里也什么都不缺,但她却想还是想为莫大学士做些什么,即将为人母的她更加能感觉到为人父母的不易与艰难,只是可惜的很,她都没见莫南烟真正的母亲,而她在二十一世纪亿的父母只怕也会因为她的突然离去而伤心不已。 虽然现在还在打战,但落凤城里却是繁华不减,显然他虽驻军在这个城里,却与百姓相处的甚是融洽,军队也从未生过扰民的现象。而老百姓对于他这个王爷还是认可的,百姓的心安了才会有如此繁华的景像。 采儿因为段玉程的离开,为他挂心不已,也许久没出来逛街了。但她毕竟是个活泼好动的十七岁的少女,一见这么热闹的场面,段玉程也不想了,蹦蹦跳跳的看东看西,手上没闲着,嘴上也没闲着。南烟对于她这样的举动,早已习惯,见她心情放松了,南烟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方武山与含玉虽与采儿的相处时间不算很长,却也知道她的脾性,见她这副可爱的样于,含玉在旁打趣道:“郡主,你这副模样不像是逛街,倒像是从牢笼里放出来的犯人!”说罢,三人哈哈大笑。 采儿正要反驳,前面却传来了铜鼓的声音,原来是有江湖中人在卖艺,采儿便将含玉打趣的话忘得干干净净,自顾自的便往人群里窜。含玉自在学士府里当丫环以来,就极少出门,这一年多来也天天呆在韩王府里,也想去瞧瞧热闹。方武山想陪含玉去,却又挂念着南烟的安危,便拉着含玉佩在她的身边。 南烟见他的举动,轻轻一笑道:“我们出来也走了许久了,方大哥,含玉,你们将我送进茶楼后,便去看戏耍吧,看完了再来接我就好。” 方武山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南烟又道:“你们去吧,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我就在这里喝些茶,你们没来之前绝不会乱走。放心去看吧!”她得给他们一些相处的机会才是。 方武山和含玉听她说的有道理,这里看起来也的确很安全,便将南烟安顿好之后就去看戏耍了。南烟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微微一笑,只是他们才走,她便见到她对面的坐位上坐着一脸阴寒的楚寒。 第一百三十五章临终之善 南烟见到楚寒,微微一惊,两军相战,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想起他平日的种种,心里警钟大敲,他不会想来劫掳她吧!又见他比上次到瘦了不少,脸色也极其难看,眼眶深陷,原本就有些阴冷的眼眸此时看起来更是阴沉无比。 楚寒见南烟满脸戒备的神色,心里不禁苦笑不已,原来在她的心里,自己就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他的眸光闪动,幽幽的道:“怎么?这么怕看到我吗?” 南烟听的好笑,她可没有忘了在楚王府里他曾对她动了杀机,又曾唆使凤颜来抢她的相公,而且现在她又有孕在身,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宝宝想。她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表哥也素来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我不是怕见到你,而是根本就不想见到你。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表哥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现在这里是韩王的地方了,两军又还在交战,你这个主帅跑到这里来,难道就不怕被擒吗?” 她一边与他说着话,一边在想着如何通知方武山她现在有危险而又不惊动他,只是这在茶馆里,虽与那看戏耍的地方挨的很近,可是却是吵闹非凡,根本无法通知了得他们。心里微微有些着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再随即应变好了。 楚家的目光更加幽深了,他这个随时都会死的人,又怎么会怕被擒,两军对垒是没有错,不过他已是必输的那方,又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人到了这个时候,若再没有自知之明也算是白活了。 楚寒淡淡的道:“我知道你聪明无比,此时也定然在猜我来这里的用意,不过你这次不用猜了,我没什么用意,只是想见你一面,不过表妹好像不是太欢迎。” 南烟见他目光里阴寒尽祛,整个人虽然还有些阴沉,却感觉不出他的恶意。只是她也素来知道他心机深沉阴毒,哪里敢这样相信他,眸光一转,淡笑道:“表哥的话像来是十句里有八句是假的,还有两句是自欺欺人的,让我相信你,说实话,的确很难。你我虽为表兄妹,但一直以来却并不亲厚,表哥曾经设下的天罗地网,险些要了我的命,我又如何对你欢迎的起来。所以还请表哥谅解!” 楚寒心里的苦意更浓,他现在众叛亲离的局面都是自己造成的,也怨不得别人,他知道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他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今日来找你确实没有半点恶意,只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南烟见他的神情有些凄哀,心里不由得升起了怜悯之心,仔细想想他虽然坏事做尽,但他的一生都是个悲剧,令人生厌,也令人同情,便问道:“什么事?”心里的警戒也消除了大半。 楚寒幽幽的道:“我若死了,请你将我的尸体葬在我娘的旁边。”不管怎样,曾经的温暖他都还是留恋的,他也想告诉他娘,若再给他一个选择的话,当年不会选择去马问天的身边,认祖归宗一点都不重要,他只想为自己活着。 南烟微微一惊,他这句话,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又见他脸色极其难看,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她笑道:“人言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表哥,你这么坏的人也会想到死吗?” 楚寒看了看她,也笑道:“每个祸都部不一样吧,或许如你所言,我坏事做尽,只怕是犯了天劫吧!老天也要亡我了。”不知为何,笑着把这些话说出口,心里也轻松了许多。昨天还疼的钻心的伤口,现在仿佛也没那么疼了。 南烟见他的神色与口气与以往大是不同,心里不由的也有些相信他真的只是来找她了说说话,只是她正打算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时,耳边听到一阵破空之声,她正在奇怪。却见他眼里寒茫一闪,身手极其敏捷的将她一把抱起,一掌劈开窗户,将她放进路边的一个马车里,驾车便跑。 南烟大惊,没料到他说翻脸就翻脸,趁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将她劫走了,她心里不由得大恨,狗改不了吃屎,她怎么可以对这样的一个人放松警惕呢?不过纵然她一直警觉着他,方武山他们又不在她的身边,她根本就没有抵抗的能力。 南烟在马车主大吼道:“楚寒,你这个浑蛋,快放我下来!”可是楚寒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根本不理她,驾着马车狂奔。她有孕在身,又不敢有太人的动作,只能独自着急。 方武山、含玉、采儿原本都在兴高采烈的看杂耍,却突然见一辆马车飞奔而来,人群顿时四处惊散。这里原本是落凤城的城中心,繁华无比,此时楚寒驾着那辆马车不顾旁边行人的安危,一味狂奔,一时间,马嘶声,惊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南烟的怒骂声也被这些声音吞没了。 采儿不认识楚寒,大怒道:“哪有人这样驾马车的,实在是太猖狂了,看我去收拾他!”说罢,便向那马车奔去。 方武山的武功远高过采儿,心思又极其缜密,见这样的场景心里不由得生疑,又见赶车之人居然是楚寒,他隐隐的听到从马车里传来南烟的声音,心里大急,对含玉道:“你快去茶馆里看看你家小姐还在不在,若是不在,便赶紧回军营通知王爷,就说王妃被擒了!”说罢,也不管含玉明不明白,施展轻功便去追那轴疾驰的马车。 含玉听得方武山的吩咐后,心里大惊,在她的心里,南烟的生命更重过自己,又见这里大乱,也不去多想,撒腿便望茶馆里跑去。 方武山见那马车驶的甚快,人又太多,一时也追不上,心里不由得大急。见人头攒动,心里灵机一动,施展轻功踩着人群的肩膀朝马车疾奔,而那马车仿佛疯了一般,虽然距离拉近了些,但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耗尽内力,当下也不管这些了,不管怎样,拼尽全力也不能让楚寒劫走南烟。 南烟心里虽急,却透过后面的窗户看到方武山与采儿追了过未,心里微微一安,对楚寒吼道:“你快放我下去,我还能飞饶你一命,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我敢保证,他们追上来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楚寒听得她的话,脸色一暗,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只管驾着马牛疾驰。南烟见他驶的方向有些奇怪,如果他要带走自己,应该是要向东而行,可是他此时行走的方向,却是向白洛飞驻扎的军营而去,他这样做,不是自投罗网吗?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大惊,他不会是想在临死之前再拿自己要挟白洛飞吧! 南烟吼道:“楚寒,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请你念在姑母的情份上,将我放下来吧!所有的恩怨我们可以慢慢的清算,但是你知道的我现在有孕在身,宝宝是无辜的!” 楚寒听了,防似一愣,嘴角扯过一抹苦笑,还是没有说话,马车却驾的愈加快了些。南烟从来没有这么焦急过,她现在真是后悔,为什么要跑出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可要如何是好? 马车疾驰在一个山道上,突然停了下来,南烟认得这是去军营的必经之路,且这里离军营已没有多远了,楚寒停下来做什么?只听得他冷冷的道:“你想怎么样?” 南烟以为他终于想通了,掀起车帘想下马车,可是在她掀起车帘的时候,她看到前面的着一个身穿粉浅绿色衣裳的女子。那女子身形婀娜,一头乌黑的秀挽在脑后,一双明眸大眼,皮肤白净细嫩,又是一个绝色的大美人。美人的眉眼间在见到南烟掀开市子的那一瞬间,有些鄙夷,有些不屑。 只听得那女子道:“爹说的没错,真的是姿色平平。”声音清脆悦耳,甚是动听。 楚寒听她说的蹊跷,冷冷的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那女子看了楚寒一眼,淡笑道:“你自己都快死了,还管这些事情做什么?她不是你的仇人吗?为什么还要救她?” 楚寒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惊,脑袋里仔细搜索这个女子的来历,却没有半点印象。但是从她的话语中,仿佛对他与南烟之间的关系甚是清楚,冷哼了一声道:“我们的恩怨是我们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插手。再说了,我和她并没有什么恩怨,就算硬说要有恩怨的话,那么在这些恩怒之前我们还是表兄妹。” 南烟听到那女子与楚寒的对话时,微微一惊,又见楚寒档在马车之前不让她下车,心里便知道她可能误会他了。他带她离开那个茶馆只怕是为了救她,只是救她又为什么不说,害得她还吓了那么久。南烟哪里知道,当时情况紧急,楚寒根本就没有时间解释,就算有时间解释,他的话她会信吗? 那女子咯咯一笑道:“俗话说的好,表哥表妹之间多情事,你这么拼命地保护她莫不是爱上她了吧?” 楚寒心里一紧,自楚王府之后,他的心里对南烟便有了一些莫名的情绪,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弄不太清楚。他知道自己快死的时候,最想见的人也是南烟。此时被这女子一语揭破,心里顿时明了,原来他早爱上她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楚寒冷笑道:“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好像也与你无关吧!你到底想怎样?”说罢,轻轻的咳了一声,在经过这一路的颠簸之后,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那女子娇笑道:“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不好意思了吗?呵呵,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只是你自己本来也快死了,又为什么还要管这么多的事情?” 南烟想起楚寒在茶馆里对她说的话,见他的脸色也极其不好,她突然看到楚寒的后背隐隐浮出了血迹,心里大惊,想起白洛飞曾说过,中了乌金箭的人伤口极难愈合,就算愈合了,也极易复,一旦复,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又见楚寒的身体微微的晃了晃,她便知道他的生命只怕是走到了尽头。心里升起了异样的情绪,如果他刚才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救他的话,她该如何是好? 南烟在旁问道:“你没事吧!” 楚寒没有理她,依旧冷冷的对那女子道:“你到底想怎样?”他已经能听到方武山的嘶喊声,心里也不禁微微一松,却还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那女子又看了看南烟,撇了撇嘴道:“我不想怎样,只想来看看她而已。”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仿似无害,却在而已那个词刚落下的时候,几枚暗器便向南烟攻了过去。那暗器来的又快又急,没有任何预示。 其实那女子看南烟是真,说的话也是真,只是动起手来却是狠毒无比,楚寒生性多疑,平日里他自己也是狡猾异常,见那女子的神色有异,他早有预料,伸手一接,便将那些暗器尽数收于掌中。此时若是方武山的话,他虽然性子谨慎,却是光明磊落,定是极难料到这女子会有这样的行为。 那女子也听得方武山的叫喊之声,又听得身后传来了声响,知道南烟的帮手也马上到了,叹了口气道:“莫南烟,你还真不简单,能令那么多的人死心蹋地的为了付出。今日便放过你吧!”说罢,一纵身便隐入了旁边的树林,可是她就在纵身的那一刻,又随手甩出了好几杖暗器,看起来虽是随手,却是枚枚针对南烟。 楚寒的旧伤己经复,与这女子又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刚才接暗器时又动了真气,此时身体已如强驽之末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一切都罢了,说罢一把将南烟推进车厢,那些暗器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见这种情况,嘴角满是嘲笑,接着便消失在那片树林里。 南烟被楚寒推进车厢里的那一刻时,心里一片寂熟,泪水忍不性流了出来,不是被楚寒摔疼,而是知道他用他的身体在救自己。她见楚寒倒在车辕上,一边哭一边从车厢里爬了出来,抱起楚寒的头道:“楚寒,你怎么呢?快醒醒!”她抱起楚寒时,他的脸上已满是乌紫,暗器上淬有剧毒! 方武山赶到时,见楚寒倚在车辕前,拔前便抵住他的咽喉,又见南烟抱着他在哭,心里有几分讶异,这里到底生什么事情了。见楚寒脸色青,心里一惊,便将剑收了起来。一把他的脉搏,已是断断续续,他不但有极重的伤在身,还中了剧毒。 南烟的泪水落在楚寒的脸上,楚寒心里一暖,到这一刻,或许他也值了,终于有人肯为他掉眼泪了。楚寒淡淡的道:“我一直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有人为我难过,可是我现在终于知道我错了,我以前的所作所为错的太彻底了。”往事一幕幕出现在他的面前,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有些后悔,后悔当初的执着。 只是现在好像太晚了,他醒悟的太晚了,人为什么总是跟等到快死的时候才会觉查到以前的错误。楚寒也有些恨自己来,当时若不是那么执着,是不是他也能收获他的幸福?是不是他也不会这么孤苦?只是现在再也没有设想了,他的生命已到了终点。 南烟低泣道:“我承认我以前是很讨厌你,但是现在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快醒醒!我说过,你是个祸害,你还没有去害人了!”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很难受,难受的像针扎一样,也在这一刻,她也明白了楚寒为什么要过来找她。 楚寒笑了笑道:“我这一生害人害的太多了,老天爷也看请不过眼了!我也该去属于我的地方了,表妹,答应我,我死后将我的骨灰葬到我娘的旁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是几不可闻。他的胸前已是鲜红一片。伤口彻底的裂开了。只是他努力睁着眼睛,那双阴寒的眼里此时满是期盼,满是乞求。 南烟拉着他的手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她一时不太明白心里感觉,按理来讲,她应该是要去恨楚寒的,可是他今日用他的生命来救她,她的心里早已忘掉了曾经他对她的伤害,心里只有感激,不管如何,人到死之前,能悔悟以前的错误,也算是一种救赎,更何况他也用实际行动来弥补他的过错。 处寒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眼睛便再也睁不开了。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便永远的挂在脸上了,他一生算计无数,整日里脸上寒霜密布,到这一刻却是释然而笑。 当白洛飞赶到时,楚寒己经死亡。他见南烟哭的伤心的模样,以为她受了伤,心里担心不已,走近一看,却见楚寒脸已全部紫,心里一惊,看到掉在地上的暗器时,脸色也微微的变了变。 白洛飞赶过来时还以为是楚寒劫持南烟,待看清现场的情况时,便猜到了事情的大致情况。他轻轻的将楚寒从南烟的怀里挪开,又将南烟轻轻的从车里抱了下来,见她满脸泪痕的模样,心里不禁有几分心疼。 南烟窝在白洛飞的怀里道:“这次多亏了楚寒,要不然我恐怕是见不到你了!”看到白洛飞,她终是安心下来了,只是身体还微微有些抖。她见过很多此死亡,大的战争也见过不少,却没有一次让她觉得这么揪心,楚寒虽然伤重会复,但是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死。 白洛飞知道她的想法,将她抱紧了些道:“好了,没事了,楚寒他一生都做了不少错事,终于在临死前做了一件对事。你没现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吗,这表示他是很开心的走的,所以你也不用想太多。更何况你现在肚子里有宝宝,你的情绪波动这么大,对宝宝也不好。” 南烟听他这样讲,才止住哭泣,窝进他的怀里。她身体原本就不太好,这一折腾又惊又困又累,而白洛飞的怀抱却是那样的温暖,她伏在他的怀里,居然睡着了。 白洛飞低头看了看南烟,将她打横抱起,对跟在他身后的暗卫道:“将这里打扫一下,把楚寒的尸体抬回军营,用火烧了。”吩咐完毕后,叹了--口气便抱着南烟回军营了。 方武山和采儿在后面跟着,采儿还没有弄清楚状况,问道:“方大哥,嫂子怎么会在马车里,那个人又是谁,嫂子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方武山叹了口气道:“那个人一生做恶无数,临终前却拼尽全力救了你嫂子。看来这次来杀你嫂子的人手段很是残忍,那些暗都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只怕是想置你嫂子于死地。以后我们只怕都不能再随意出来了。”他觉得有些奇怪,现在虽然局势很乱,但是还没有人胆子大到敢直接来杀韩王的妃子,按常理而言,将她掳走更有利用价值,为什么要杀她?他知道她的出身,这半年来他也一时跟在她的身边,还从未听她提及过她还有什么其它的仇家。 采儿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本来还想再问,却见方武山一脸沉思的模样,便也问不出口了。 白洛飞将南烟放在床上休息,手里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那枚暗器在呆,他一边看,一边微微的叹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躲是躲不过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老奸巨滑 南烟在睡梦中也睡的极不蹋实,迷迷朦朦中总是被人追杀,她拼命的逃跑,却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血,腥红的血,染了一地,触目惊心。只是身上没有疼痛,却还是忍不住大叫起来“救命啊!” 白洛飞轻轻的将她拍醒,紧紧的将她搂入怀中,双手握住她的手,温柔无比的道:“烟,快醒醒,你又做噩梦了。”都是他的错,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又让她受惊吓了。 南烟睁开眼睛,现自己躺在白洛飞的怀里,心里顿时安心不少。他腾出一只手温柔的替他擦去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轻轻的道:“不用怕,不管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的身边。”1! 南烟叹了一口气道:“怀孕之后我的情绪波动也实在是太人,我的胆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小了。我害怕我的幸福会在哪一天突然消失!”她刚睡醒,梦里的东西还在影响着她,情绪也有些低落。 白洛飞将她抱的更紧了些道:“傻瓜,只要有我在,就会给你幸福,我也答应你,为了你,我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不会让任何人要了我的命,因为我还要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宝宝。” 南烟听他说的尤如誓一般,心里反而闪过一丝不安,因为她知道他素来是自信的,如果没有太大的危险定不会说这样的话,忙从他的怀里爬起来,问道:“飞,是不是跟生什么事情呢?你师父是不是快来了?” 白洛飞轻吻了一下她的秀道:“你看看你,又想太多了,师父还要五个月之后才到,不用担心。现在来的是师妹,以她的本事,是伤不了我的,只是你以后跟听话,不能再到处乱跑了。”他从未见过他的师妹,却知道她自小被师父丢在五毒门学艺,像这种见血封喉的毒药也只有五毒门才有,他打从心里感激楚寒,如果没有他,只怕他再也见不到南烟了。 白洛飞的语气极为清淡,南烟却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一些担心来,更何况他的师妹她也见过了,手段实在是狠毒。她回想起昨日那个女子没有任何预兆就出杀时的狠厉,低低的道:“你和你师妹还真的是一个师父教出的徒弟,都极善于趁人不备出杀着。” 白洛飞微微一愣,苦笑道:“我师妹从小不在师父的身边,不过她的武功应该是跟师父学的,而毒功却是在五毒门学的。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看她昨日的出手便知道她定不是善与之辈。” 南烟叹了一口气,想起白洛飞曾说过他是在皇宫里的一个冷宫遇见他师父的,便问道:“飞,你的师父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那么厉害,他在皇宫里做什么?”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对于师父的来历,我也一直极为好奇,小的时候也曾问过他,结果被他暴打了一顿,后来再也没问过,到长大一些的时候,我有了自己的情报组织,也曾秘密调查过他的来历,可是却一直没有任何结果,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这件事情也一直困惑了他好多年,他也一样的好奇。 南烟知道白洛飞情报组织是极为厉害的,居然还有他查不出来的事情,不由得大是吃惊,她又问道:“你师父上次来的时候是戴着斗篷的,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应该见过他的真实面容,见过他的容貌又怎么会查不出来他的来历?” 白洛飞苦笑道:“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回想我与师父之间的事情,仔细想想,才现当初他救我和收养我其实都别有动机,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他从未以真面目对我相示,多小时候调皮也曾想试着揭下他的斗蓬,但是从没有成功过。而他当日之所所以救我,无非是看中了我极好的练武根基以及极好的忍耐力,他曾说过,有些东西是人与生俱来的,而有些是后天培养的,所以他把我培养的如狐一样的狡滑,如狼一般的忍耐,与虎一般的凶残,现在想来,那冷宫里的饿狼只怕是他放出来试探我的,如果我杀不了那头狼,那么那天晚上他一定会冷眼看我被狼吃掉。” 南烟听得心底生寒,她依然记得,白洛飞告诉她他杀掉狼的时候不过五岁罢了,那么小的孩子能杀掉狼那需要怎样的机智与力量。他的师父只怕就了他这些能耐,才收他为弟子,说是收为弟子,其实早就在谋划其它的事情了。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这个人的心机实在是太深了,太可怕了! 南烟看了看白洛飞道:“你师父看来对你是早有期许,也将后面的这些事情全部算计在内,心思之填密狠毒,实在是世所罕见。他防你也如防贼一般,不告诉你任何有关他的讯息,” 白洛飞轻抚着她的秀道:“那又如何,该知道的我还不是一样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略知一二。” 南烟略有些吃惊的望着白洛飞道:“此话怎讲?你不是说没有查到他的任何来历吗?” 白洛飞轻笑道:“我能被他选中,表示我也不笨,他能将我培养起来,我自也最熟悉他的个性与为人,虽然他详细的来理我没有查到,却也查到了一些关于他的蜘丝马迹,所以他真正的身份我想我也已经猜了出来。” 南烟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道:“那你刚才还骗我?” 白洛飞笑道:“人得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我要是万一说错了,你又说我胡说八道怎么办?” 南烟有些哭笑不得,转过头去不理他。 白洛飞笑着道:“好了,别生气啦,我把我的猜想告诉你便是。”他见南烟还是没有将头转过来,只是她的模样己经出卖了她,他知道她此时在竖着耳朵在听。 白洛飞一本正经的道:“有一次我去找他,那天他刚好有事出去,我现他的书桌上放着的皇室族谱,我一时好奇,便现了一件怪事,那族谱上记载着当时皇帝亲弟弟成王的事迹,却只记载到他二十岁的事情,到皇帝登基之后便没有任何消息。” 南烟终是转过头来道:“我在朝京时,也曾听过成王的事情,好像是说先帝原本欲将皇位传与成王,但成王在登基之前突然暴病不起,听说那时便归西了。只是成王与你师父又有什么关系?” 白洛飞见她转过头来,脸上微微一笑,又亲了一下她的脸才道:“传闻成王与后来继任的皇帝原本是亲兄弟,两人也长的极为相似,感情一直深厚。怪就怪在那个族谱上只记载到成王二十岁的事情,而那时距皇帝继位还有四年的时间,这之后的事情族谱上再无任何记载,就直接说成王暴病死亡。这样的记载极为反常,按照皇宫正常的记载方法,还会有成王何时身体不适,御医又如何诊治。我当时觉得奇怪,以为那个族谱有误,又去翻看了其它的族谱,居然都一模一样。” 南烟问道:“你是怀疑你师父就是成王?” 白洛飞点了点头,南烟眉头微皱,接着道:“可是这中间有几点我不太明白,你师父的武功那么高,成王从小在皇宫里长大,虽然也会有宫庭的武师教习武艺,是不可能会有这么高深莫测的武功。再则世人俱知成王娶的是秦相的女儿秦玉燕,那女子相貌平平,你的师妹我见过,是个极美的美人儿,你师父也曾说过他的妻子是天下第一美人,这实在在是说不过去。” 白洛飞赞许的看了看南烟,正色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根据族谱上记载,成王在小的时候曾被人掳去过一段时间,后又莫名其妙的被送了回来,而成王对于失踪的那段经历却只字不提,像是失去了记忆一般。而自那之后,原本体弱多病的成王身体突然大好起来,十几年来就连风寒这些小病都未得过,我猜出他失踪的这段时间极有可能遇上了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否则身体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我的武功也是他所教,我也曾研习过江湖上其它门派的武学秘籍,和师父教我的方法相比,实在是愚不可及。再则他虽然娶的是秦玉燕,但是秦玉燕却别无所出。而族谱上曾记载过他下江南时,曾与当时天下第一美女顾惜惜相好,并为她置下别院。而成王死后,顾惜惜也失去了踪迹。每件事情都太巧合了,所以我才敢猜我师父书极有可能是成王明驭风。” 南烟微微一惊道:“你的意思是成王当年并没有死.这些年一直在处心积虑的夺取他的皇位?” 白洛飞微微一笑道:“现在大燕的皇宫气数已尽,都再没有能与我抗衡的力力,那些皇宫的秘史我们大可不管。我对那些事情也不是太在意,但是我见他对皇宫极为熟悉,他是成王的可能性便又大大的增加了。” 南烟想了想道:“如果他是成王,也太可怕了!他处心积虑布置了这么多年,却是想当皇帝。而当初收你为徒,也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想让你成为他的一枚棋子。又怕你的心不安,早早的便将年幼的女儿许给你。这些年来生的大事只怕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啊!”说罢,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 白洛飞见南烟一脸惊惧的模样,笑着道:“师父他虽然机关算尽,也早就窥视这个天下,虽然将师妹许给我想让我安心,可是事实上却另我的心愈加不安,因为我知道他不可能会对我这么好。这段时间我也想了许多,以前想着是出人投地,够威风,够刺激,所以总想着当皇帝。可是现在却不太想了,师父逼我娶师妹的目的也无非是为了控制我,他想要的是这片江山。而我自与你成亲以来,你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有些是需要面对的,而有些是需要舍弃,师父他若想要,这片江山我虽然得来不易,却也可以拱手相让,只求他还我一片安宁。” 南烟心里一暖,往他的怀里钻了钻道:“可是这样的话,你这么多年来的辛苦便白费了!” 白洛飞笑道:“其实我自己倒还是很喜欢这个过程,让我成长了许多。最重要的是,我遇到了你。也知道幸福到底是什么,那些名和利若是计较的太多,反而会被其累到。” 南烟微微一笑,低低的问道:“你真的能放得下来吗?” 白洛飞想了想道:“如果江山与你可以同时兼得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了,对男人而言,站在权利的高峰之上时,那种感觉还是很奇妙的。不过如果你和江山让我选一样的话,我会选择你。因为我知道失去你的那种滋味,那揪心的疼痛与无止尽的思念实在是太过可怕,我不要再去体会。而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便觉得自已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南烟听了他的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前面说的那么大气,为了她好像可以不要江山一般,其实在心里还不是放不下。她是活了两世的人,对于人生的体会比白洛飞只怕还要多,且她又是女子,不能体会男人的那种野心与霸气。却也见识了许许多多为权利而亡的事情,残酷的历史也常在她的面前提醒着她,成王败寇,她也不会忘记马问天在临死时那绝望的眼神。 南烟听他讲了他师父的故事,也不由得有些担心,纵然现在白洛飞放弃江山,与她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以他师父那般阴沉的个性与机关算尽的心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白洛飞的。他们两人中,必定有一个人会死。 南烟轻轻的划着白洛飞的胸膛道:“飞,你我都知道就算你将得到的这片江山全部拱手相让,以他的性格也必定不会放过你,虽然我一直以来极为讨厌争斗,却也想留住我的幸福,你走到这一步,只怕这个皇位你是不得不坐了。” 白洛飞被她划的心里痒痒的,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极不争气的开始有反应了,他一把抓住南烟的手道:“这些事情你看得这么清楚,只是他实在是太厉害呢,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所以便想妥协。” 南烟低笑道:“但是你也知道妥协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以前有说过要支持你的,那么现在也一样,我还是支持你。纵然他再可怕,也只是一个人罢了,又不是神,我们总能现他的弱点,然后再给他致命一击的。再说了,他现在还不知道你已猜出他的身份的事情,这一点我们或许可以好好利用。” 白洛飞问道:“这一点只是我们知道他的底细而已,而对于对付他帮助只怕是不大。” 南烟正色道:“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再则你又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他只怕会对你产生轻敌之心,这也是对我们有利的一点,再慢慢的现与布局,我就不信我们还斗不过他!”自他的师妹对她下了杀手之后,她便知道对付这样的敌人绝不能手软,再说了,这样的人比起婠婠与马问天来,要可怕的多。如果一时心慈手软,到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在婠婠的那件事情她是有深切的体会了。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楚寒,如果昨天他不来找她,她不敢想像这个后果。一想起他昨日的举动,她的眼眶不禁又有些开些温润起来,罢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就都一笔勾消了,尘归尘,土归土,只希望他的来生不要再这么执着了。 白洛飞见她神色凄哀,知道她定是想起了楚寒的事情了,安慰道:“楚汉这一生也算孤苦,这样结束或许对他也是一件好事,你也无须想太多,再则我们还有许多的事情要面对,师妹只怕最近还会来找你,要小心一些。”顿了顿又道:“只希望师妹不要做过份的举动,否则我也不怕惹怒师父,也要除去她。” 南烟听他虽然说的平静,却从他的话语里也听出了杀机,这一次她没有再劝他,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心肠若是太过狠毒,到最后也必然会被自己的狠毒所害。人性的丑陋她早已见识了多次,但此时心里却还是微微的有些寒,不由得往白洛飞的怀里再钻了钻。 白洛飞虽与她说着话,鼻子里却闻得她的的体音,心里早就开始悸动,她的这一个举动,无疑是点火,再也按捺不住,轻柔的吻上了她的唇。南烟觉察到他的举动,想躲开,他又怎会让她躲开?手轻轻一捞,拉过被子便将两人盖了起来。只是知道她有身孕,所有的动作都极为温柔。 南烟在心里暗骂,他还真是个大色狼,这大白天的就想七想八,实在是羞死人了。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含玉在门外激动的道:“小姐,老爷到了!” 南烟轻轻一笑,将白洛飞一把推开,应道:“我这就来。”说罢,整了整衣裳,便欲出去,白洛飞心里懊恼不已,什么时候到不好 ,偏偏这个时候到!他还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南烟见到莫大学士时,不由得微微一愣,才短短两年没见,莫大学士好似苍老了许多。南烟记得她出嫁时,莫大学士还是满头黑,精神也极为不错,可是此时相见却像是一下老十岁,头上华遍生,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这两年他的日子只怕过的不太好。 或许是真正莫南烟身体的本能,又或许是莫大学士的这副模样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亲生父母,她的声音有些梗咽道:“爹,你还好吗?” 莫大学士摸了摸南烟的头,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爹还好,才两年没见,你也是要做娘的人了,爹真替你开心。当初你出嫁时听闻你被海盗所劫,我心里担心不已,后又听闻你还活着,与白世子也完婚了,我才放了心。后来西秦来犯,我又担心你出事情,月心说给你写了信,你也没有回,我便又在胡思乱想,这次韩王派人来接我时,我还真不敢相信。” 南烟想起她离开学士府后,再没有根莫大学士联络过,没料到却令他那么担心,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她现在也快为人母了,父母对于子女的那些牵挂她也能感受到一二,轻轻的道:“爹爹,对不起,是女儿不孝。” 莫大学士笑了笑道:“傻丫头,父女间还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看到你现在好好的为父便放心了。只是家中最近的变故太人,我这把身子骨也老了,以后只怕还得要你来照应。” 南烟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酸无比,在前世时,由于家境不好,常听到父母对她道:“我老了你可要记得养我。”当时听的极烦的一句话,现在听来却又别有一番感触。做父母的实在是不容易,儿女们一长大便会很容易忽视父母的爱意,而父母却始终于自己的子女牵挂异常。 南烟轻轻拉过莫大学士的手道:“爹,你放心好了,我和飞以后会好好孝顺你老人家的。”她占用了真正莫南烟的身子,自然也得替她履行孝道。 白洛飞见他们相见的场景,也不由得微微有些心酸,只是他的父亲与他是却因为那个误会到死都没有亲密过,他难免会觉得有些遗憾。 正在此时,黑影匆匆走了进来,对白洛飞与南烟行过礼之后道:“王爷,不好了,君中有许多将士突然全身长满了红点,看起来像是瘟疫!” 白洛飞一听大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影道:“自昨晚起,军营里就有人起了高烧,浑身奇痒无比,不一会儿就全身长满了红点,甚是可怕。现在己经死了好几百人了!徐先生现在正带着人在医治,他说这种事情他已许久未见,这种病厉害无比,还会传染给其它的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混世魔女 白洛飞与南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疑,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奇怪,军中人多,虽然极易暴一些传染类的疾病,现在是春末时分,并不是疾病传播的时候,再则驻军到此已有半年多了,一直安好,将士们于宵鸣的水土多已适应,瘟疫又怎么可能此时爆? 白洛飞对黑影道:“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南烟在旁也跟了上去,白洛飞转身本欲走,看着她跟了过来,对她道:“你现在身子不便,好生在这里休息,现在也不知道其体情况,万一真要会传染,你现在的身体不同往日,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宝宝想。” 南烟一听,知道他说的在理,只得叹了口气道:“你也要小心。”白洛飞点了点头,便随着黑影出去了。她为着他出去的背影,心里不禁起了几分担忧。 莫大学士在旁看到了,笑道:“韩王的本事之大,早已名闻大燕,你也不用担心,相信他必有解决之法。” 南烟笑道:“他的本事我是见识过,也不过尔尔,况且这次的事情感有些突然和古怪,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爹说的也对,我在这里担心也没有用,这些事情他应该是能处理的过来。” 莫大学士笑道:“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会这样说韩王了,那次大败西秦,他已是闻名大燕的战神了,我当时在朝京,都能听到他的威名。听闻那一战之后,天下的番王倒有半数归顺于他。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大燕的气数已尽了!”说罢,又忍不住叹息了几声。 南烟于她离去后那段时间生的事情并不是太清楚,她听过对她的传闻,却并未听过白洛飞的传闻。问道:“如果他要真有那么厉害的话,为什么对付一个马问天还花了那么长时间?” 莫大学士摸了摸南烟的头道:“你这个丫头,嫁了一个这么好的夫家,还不知足,在背后还在品头论足。他之所以与马问天对峙那么长时间,一方面是因为刚于西秦大战,需要休养生息,另一方面是马问天已经联络了齐王一起对付他,若是两边同时兵,他也吃不消,当然不敢贸然出战了。” 南烟看了看莫大学士,笑道:“爹,你这个大学士都可以去当将军了,把这世事看的这么明了。” 莫大学士叹了口气道:“不是我把世事看透,而是自先皇驾崩后,朝庭中奸臣当道,新皇耳根子极软,任他们胡作非为,朝京都己经苦不堪言了,更何况其它的地方。我这次来到这里,见其繁华程度远胜朝京,我便终于明白改朝换代的时候终于到了。” 南烟叹了口气道:“难得爹想的这么通透,我还以为你见到我时会痛骂我一顿了!”她也没料到莫大学士会这么开明,当初他是朝庭的重臣,而她所熟知的历史上一般这样的人都是守旧派,是拼死捍卫原来的朝代的那一批人。 莫大学士笑道:“我骂你做什么,我虽然顾念先皇的恩情,却也知道以天下苍生为众,能为百姓谋福的皇帝才是好皇帝。再说了,大燕这些年来番王做乱,百姓早已苦不堪言,这样结束了,也是一件好事。”他叹了口了又道:“只是可惜的你姐姐,她那个太妃做的已是生不如死了!” 南烟想起在宫里曾是宠妃的姐姐,她叹了--口气,却没有多说什么。对于那个姐姐,她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与亲情,由于并非一母所生,两人并不亲厚,她还曾仗着自己的权势欺负过南烟。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本来说的是人生的兴替,或许用来形容她们的处境,也极为妥当。 白洛飞随黑影一进到军营的病房里,便听到一阵阵呻吟声传来,他心里微微一惊,大步跨了进去,一群军医正在喂那些将士服药。而那些将士全身布满了红点,连脸上都是,看起来甚是可怖。他心里一阵抽痛,这些人都是他生死相随的兄弟,从青楚一直打到这里。 众人一见他进来了,都想强行爬起来行礼,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拘礼。见徐清长正在替一个将士在医治,走过去问道:“徐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清长叹了口气道:“我行走江湖多年,也见识过不少的病症,但像现在这么厉害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病的症状像是麻风,但却比麻风要霸道的多,得麻风的病人还会高烧一段时候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这个病一沾上,十二个时辰就会死亡。” 正在说话间,听得一声惊叫声传来,接着便听到了抽气声,一个将士已病而亡。白洛飞听得那个声音,心痛不已,冲过去便欲去碰那个病人,徐清长一把将他拉开道:“少主,不可!” 紧接着又听到了好几声惨叫,白洛飞知道每一声惨叫便会是有人已死,他心里难过不已。拉着徐清长走出病帐,问道:“你行医这么多年,足迹遍布了整个大燕,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徐清长叹了口气道:“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白洛飞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当说的话?”这个徐清长永远都是个慢郎中,他都快急死了,徐清长还在问当不当说的话!这说话的当口不知道又有几个将士死亡。 徐清长叹了口气道:“这个病不但霸道,而且传染的极快,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将患病的将士完全隔离开。” 白洛飞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掉这些兄弟?黑影,已经有多少人患病了?” 黑影答道:“已经有五千多人了,且患病的人还在不断增加中!” 白洛飞怒道:“你听听,已经五千多人了,且还在增加中,隔离?怎么隔离?是不是叫我把这军营里的二十万人全部杀掉?” 徐清长见他暴怒,叹了口气也不回答他的话,却在旁轻轻的道:“据我的经验看来,这不是病,也不是瘟疫,看起来倒像是被人下了毒。” 白洛飞也听到了,看了徐清长一眼,努力平息怒气后道:“此话怎讲?” 徐清长见他面色稍缓,也大着胆子道:“若是病的话,是没有来的这么快的病。我今早上解剖了一些尸体,他们除了全身布满红点之外,肺部居然全是积水,而且有腐烂的迹象,人正常生病是不可能这样的。” 白洛飞心里--怔,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看着徐清长道:“那会是什么毒药,这么狠毒?” 徐清长叹了口气道:“像这么毒的药了,有点像五毒门的奔魂散,但却比夺魂散还要霸道!” 夺魂散的大名白洛飞曾听过,据说是中者便 c无药可救,他示意黑影离开,带着徐清长便去了军营的后山,看着徐清长道:“我这些年来待你如何?” 徐清长叹了口气道:“少主这些年来待我有如亲兄弟,所有的事情也从不瞒我。” 白洛飞也叹了口气道:“我与你既亲如兄弟,也对你坦诚相待,可是你为什么还在瞒着我?” 徐清长知道瞒不过他,苦道:“并非我有意瞒你,而是我曾受他大恩,有些事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真的不想,如果有的选择的话。 白洛飞双眼瞪着他道:“你不要一句不得已而为之就将责任推的干干净净,你有没有想过,躺在病床上的那些人,曾拼了命的保护过你,你怎么可以下得了这样的毒手!那些人,一直将你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与你患难与共。而你却自私成这副模样,仅仅因为自己一个人的恩怨,而将这么多的人都设计进去,你的良心会安吗?”如果是中毒,必定是有人下的喜,而下毒这个人,必然是极为熟悉军营的情况。 徐清长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白洛飞,却也没料到白洛飞这么快被猜出来了,他低低的道:“那日小姐找到到我时,只说这是毒药,要我乱你的军心,灭你的威风,说只会让人狂,不会死人,我才答应她的。可是我现在知道我实在是错的离谱,这份毒药不但极其厉害,还会传染。” 白洛飞冷哼一声道:“以你的本事,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毒药的厉害之处?你就这么相信她?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妹从小在五毒门长大,你觉得她还有可能是个好人吗?以你的精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徐清长,我实在是看错你了!” 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出卖,实在是一件难受的事情。他与徐清长这些年来一直患难与共,原来这一妾都是假像,当师父一出现的时候,徐清长就全变了,他知道徐清长是师父的人,也有想过要防他一些,可是没料到他不但变节变的这么快,还出了这么狠毒的杀手。 徐清长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少主,我们这些年来与其说是主仆,倒不如说是兄弟,我的为人你也甚是清楚。我虽然不敢说是连鸡都不敢杀,却也是从未杀过人。这次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想说,这并非我所愿。那些将士的毒我也没办法解开,你就动手吧!”说罢,闭目标待死,他知道白洛飞的性格,最厌恶别人的背叛,而他这一次错的实在是有些离谱,面对那些将士,他也无颜以对。 白洛飞扬掌欲劈,手却还是停在半空中,他冷冷的道:“徐清长,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现在可以在我的面前等死,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做错的事情要想办法弥补?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解脱了吗?那是不可能的!师父的个性你也甚是清楚,不消我说。就算你现在死了,只怕那些将士的魂也不会放过你!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这样对对得起你自己吗?”他没有问徐清长对得起他吗?是因为他知道师父定然己经跟徐清长交待过什么了。 白洛飞说罢,再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便拂袖而去。留点空间给他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他不杀徐清长也有一个原因,他自己对于毒术并不了解,而现在唯一能解毒的人也只有除清长了,纵然他现在恨徐清长恨的不行,也得为军营里那些中了毒的将士们着想,若是按这样的度下去,军中只怕再无可用之人了! 白洛飞的心里挫败无比,这几年年,战事不断,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他都能坦然以对,可是在这一刻,他真的感觉很无肋,徐清长的身世他甚是清楚,却没想到他可以糊涂至此! 白洛飞回去时,南烟正在与含玉说着话,她一见他一脸青的回来,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让含玉先出去。她拉过他的手,轻轻的问道:“事情是不是很严重?” 白洛飞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如果再不加以控制,只怕这个军营不消几日便是人间地狱,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怎么可以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南烟听的有些古怪,便问道:“是被人下了毒而不是瘟疫?” 白洛飞点了点头,便将他与徐清长的对话大致对她讲了了遍,她叹了口气道:“人真的是最难捉摸的动物,实在是太可怕了!”她见白洛飞不说话,接着又道:“不过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了,如果徐先生要是不想通的话,只怕也没有办法。只是你那个师妹实在是太狠毒了,这样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白洛飞轻轻的抱着南烟道:“烟,我明日便送你回韩王府,你不要再呆在这里了。” 南烟轻笑道:“我现在只怕回不了韩王府了,我总觉得你师妹要对付的人是我,我只怕还没走出这个大门,就会被她毒死了,而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怕是因为你。” 白洛飞眉头微皱道:“因为我?为什么?” 南烟从他的怀里爬出来道:“你不是不想娶她吗?她想逼你就范啊!让你知道她的厉害啊!”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可是我现在是宁愿死,也不要敢娶她了,真要娶了她,哪天看我不顺眼,往我吃的饭菜里下点毒我就玩完了!” 南烟笑道:“看来你还是分的清好歹嘛,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是看你再不顺眼,想半夜拎个锤子来砸你,只怕连锤子都拎不动,这样安全的很嘛!” 白洛飞听她说的好笑,也不由得轻笑出声,眉间的那抹愁仿佛也淡了许多,又将她圈进怀里道:“所以我这一生都会好好的疼你。”他想了想又道:“我觉得很奇怪,我与师妹连面都未见过,她为什么要设计害我?” 南烟倚在他的怀里道:“这个问题你得去问她了,我又怎么知道。现在只希望徐先生能早日想通,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早日想办法将大家救出来。” 白洛飞点了点头,将南烟抱的更紧了些,有她在身边,他的心也安宁了不少。南烟心里却在犯愁,她与白洛飞俱不会医术,军营里的军医只对这种毒也束手无策,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开这么厉害的毒呢?心里也不禁感叹人心的险恶,一个看起来那么娇美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呢? 白洛飞走后,徐清长独自一人呆在那山坡上,心里如五味杂成,这件事情的展过了他的预期,当他看着与他一起共患难的将士们惨叫死去的时候,也心如刀割。如白洛飞所言,他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手。明知道小姐从小在五毒门长大,又怎么只是教训一下就了事的,他怎么这么糊涂呢?一时间只觉得痛苦不堪,因为他知道,以他对毒性的了解,这个毒他是没办法解开的。 正在他怔间,耳边传来清脆的女声:“徐先生,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他回头一看,那个身穿浅黄色衣裳的女子正巧笑嫣然的看着他。 徐清长初次见她时,还觉得她看来又可爱又温柔,可是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便知道这个女子其实是有着蛇蝎般恶毒的心肠,他淡淡的道:“这都是小姐所赐,原本只是惩罚的药居然全变成了剧毒无比的毒药,小姐你于心何忍?” 那女子姓明,名吟秋,她嘻嘻一笑道:“徐先生的话实在是严重了,爹一直在说徐先生是个聪明人,很多话一说就明白,他那日顶撞了爹,我自然得给他些教训。那些药是有些毒,但先生不觉得那些人身上长红点的样子很好玩吗?临死的那一声叫喊也也很有趣啊!” 徐清长只听得心里一阵寒,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临死前的惨叫叫做有趣,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当时怎么就会相信她呢?他心里不由得大是悔恨,饶是他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有些怒了“那是一个人的生命,又怎么是好玩的事情,现在教训也教训完了,还请小姐赐给我解药。” 吟秋皱了皱眉道:“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命令我,我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玩啊,我还没玩够了,等我玩够的时候,自然会给他们解药。”说罢,又轻轻的自言自语道:“这次红点还太少了些,毒性又太强,才一天就死了,也太不好玩呢?而且传染的也太慢了,要是一天就把整个军营全部传染,那该多有趣,看来配方还得改进。” 徐清长听到她的话,心里升起一阵恐怖的感觉,他这一生阅人无数,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她简直就没把人的命当成是命!他终于忍不住吼道:“小姐,那些可是鲜活的人命啊!再拖几天,只怕军营里再无活人了!” 吟秋浅笑道:“是啊,所有的人全死光那才叫好玩,否则我干嘛还要用你,费那么大的劲,在所有的营帐里都放了毒,到时候你想想啊,这里全部都是死人,我就可以在这里提炼一些我想要的毒素,可以研制出更霸道的毒药了。” 徐清长倒抽了--口凉气,这世上居然有人可以把人的生死说成如此儿戏,二十万人的生命啊,难道就真的任由她胡来?他此时心里满是后悔,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她帮她放毒,他不由得想起白洛飞的话来,又想起前几日主人说的话,他忍不住苦笑连连。他实在是错的太离谱了! 他走到吟秋的面前道:“给我解药?” 吟秋眉头微皱道:“为什么要给你解药?我还没玩够呢?” 徐清长道:“主人知道你这样在玩吗?他现在还需要白洛飞帮他平定江山,你若将他的兵全杀了,到时候他没兵打仗,主人只怕对怪罪你!” 吟秋冷哼一声道:“你不要用我爹来吓我,我才不怕他,前几日他还在跟我讲,白洛飞越来越不受控制,越来越不听话,他还在想办法除掉他了,我现在在是在帮爹,爹又如何会怪我?” 徐清长道:“主人前几日也跟我讲了,白洛飞自然是要除去的,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以他的身份,现在出来也不在适合,所以打算再给白洛飞几个月时间,小姐这样做,只怕会把主人的计划全部打乱。” 吟秋不悦的道:“不给,反正现在是不给,你要有本事,你自己去救他们啊!如果不是爹再三告诉我,说你是他的得力助手,我现在就想杀了你!”说罢,冷哼一声,自顾自的走了。 徐清长知道以他的能力,根本就解不了这个毒,极难得能碰上她,又如何肯让她就这样离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道:“你要走可以,把解药留下!” 吟秋秀眉微拧,看了他一眼,徐清长只觉得浑身冰冷,呼吸不过来,不过片刻,便倒在地上抽搐,他用手指着她道:“你身上有毒!” 吟秋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不识实务,本来想放你一条生路,可你却要自寻死路,这也怨不得我。只是这一次真的有点麻烦了,我把你杀了,爹只怕真的会骂我了!”说罢,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走后不不到一分钟,徐清长已经全身黑且开始腐烂。 第一百三十八章患难夫妻 当黑影含泪将徐清长己经黑腐烂的尸体抬到白洛飞的面前时,他心里的愤怒顿时如火山爆,一掌便劈断了旁边的八仙桌。这些年来,徐清长虽说没有与他朝夕相处,但两的感情却甚是深厚,某种程度上来讲,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白洛飞自小孤苦,白天城一直欲置他于死地,白洛天与他更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自他五岁独自在朝京生活以来,他就知道什么叫孤独,在他八岁那一年的时候,徐清长便常伴他左右,徐清长比他年长十岁,那时虽然时常一出去就好几个月,但每次回来时都会给他带上一些四方的特产。在他的心里,徐清长亦父亦友亦兄。 这些年来,两人虽名为主仆,实则私交甚笃,近二十年的岁月里相互帮助,相互成长,那重感情又岂是他人可以代替?白洛飞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两个时辰前两人还在说着话,两个时辰后看到的就是已经腐烂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若不是他身上的衣着与现地的吻合,白洛飞实在是不敢相信那黑的滴水的人就是他! 白洛飞的江湖经验极其丰富,一看这种模样便知道他是被人施了剧毒,这普天之下能有这么厉害的毒药的人,也只有五毒门了,而五毒门早已不问江湖事,与他有恩怨的也只有那个传闻中貌美如花的师妹了。他心里有如针扎,真想见识一下那个狠毒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居然可以如此心恨手辣! 白洛飞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对徐清长有些离隙,因为知道他是师父的人,也知道军营中突的瘟疫也是他下的毒。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女子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是徐清长因为知错而去找她要解药呢?除了这一点,他也想不到其它的。 南烟在内宫听到一声巨响,也不顾身子不便,急匆匆的就跑到了大厅,她一见到那具尸体,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心,含玉见她情况不对,忙把她扶住。白洛飞见她进来,擦掉眼里泪水,对黑影道:“将徐先生好生安葬了!”话已不成话。 白洛飞心里担心南烟,便扶着南烟不让她看,一个打横将她抱起,一起回了内室。 南烟窝在他的怀里道:“怎么会这样?徐先生不是他们的人吗?他们怎么也能下得了这样的杀手?”那副模样,实在是出的她的想像,上辈子她看过不少的武侠电视,曾见过那些所谓毒药的厉害性,以前一直以为那是电视,是在骗人,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狠毒而厉害的东西,可是此次见到时,她便觉得电视上表现出来的那些,远不如她今日所见的可怕。 医帐里不时有一两声惨叫声传来,她知道每一声惨叫便是一个生命的陨落,她自认为两世为人,早已参透了生死,可是在这一刻,她的心里还是莫名的害怕,而且怕的厉害,身体微微还有些抖。 白洛飞紧紧的抱着她,低低的道:“徐先生应该是找师妹要解药时被杀的,实在是有些可惜!他们的残忍实在是出了我的想像,居然连徐先生也不放过,这种手段实在是令人指。”他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又抱的紧了些。 南烟问道:“飞,现在徐先生已死,你师妹肯定不会将解药给我们,军营里这些将士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一向冷静而聪明的她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是那么的无措,她此时不由得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人?还有没有人性。 她与徐清长的感情虽没有白洛飞与徐清长的感情深厚,但是这两年来他也时常出现在她的左右。她不由得忆起在韩王府里两人下棋时的情景,她输了不认帐,耍赖要重来,一次又一次的悔棋让他忍不住有些怒时的模样,那些依稀在眼前,而此时那人已不在。 白洛飞听得她问的问题,心里也有一丝慌乱,这军营之中,徐清长的医术算是最好的,军医里虽然有行医多年的名医,但是却都是只能治正常的一些人体的毛病,像这样厉害的毒药又如何能解,而他本人也是对毒药一无所知。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南烟的问题,却还是答道:“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世间万物,均是相生相克,能有这么厉害的毒药,那么必然有与它相克的解药。”这句话是从他的内心里出的。 白洛飞一生经历了无数次的风风雨雨,也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此时心里虽然知道情况危急,但心里却还是燃着希望。他总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再多的辛苦,再多的伤痛,总有停下来的那一天。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一直坚信,邪不胜正。 南烟与他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两人不能说完全心意相通,但在这一刻,她却能感受到他的想法,心里也不禁又燃起了希望,不管生什么事情,他们一起去面对,总会有解决的办法。这件事情虽然棘手,却也知道是中了毒,只要找到解药便能救他们。唯今之计,不是呆在这里自怨自艾,而应该派人去寻找解毒的高手。 南烟与白洛飞此时是想到一起去了,两人对望一眼,俱明白对方的想法,也无需过多的言语,两人相视一笑。白洛飞便走了出去,派人将黑影找来,让他一方面去寻找五毒门的人,一方面四处贴出榜单,寻找解毒圣手。 榜单一贴出,就有不少的人来解毒,但那些人解寻常的毒或许还行,但是这么面对这么霸道而厉害的毒药却是一筹莫展,还有不少人不但没将毒解除,自己反而也沾上了毒,反而送命在军营里。落凤城的军营一时成了一间地狱,另人闻之色变! 屋漏偏逢雨,朝庭那边一听闻落凤城军营的事情,觉得是个可趁之机,原本已被白洛飞打的落花流水的军队也反起了反攻,他没有办法,只能从其它地方调集一些人马过来应战。 面对这样的内忧外患,白洛飞一时也没有主意,只能将军营与外界隔离开,寻常人也不再让进来,他知道军营里的人只怕大多都感染了毒药,在徐清长去世的那一天,便将已有症状的和没有症状的完全隔离开,但是每天病的人还有持续增加。他看到副将清点上来已患病及已死去的将士的数字时,心里难过万分,中毒及被传染的人己经一万多了。 白洛飞担忧南烟的安危,她现在有孕在身,实在是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她的身体又弱,万一她也被感染了,他可怎么办?便劝她离开。 南烟听到白洛飞的劝说时,沉默了一会道:“飞,如果是我有危难了,你会抛下我一个人离开吗?” 白洛飞想也没想就答道:“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一个人独自离开呢?”话一出口,便明白了她想说什么,便叹了--口气。 南烟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不会抛下我,我自然也不会抛下你,纵然我现在在你的身边帮不上多大的忙,但我不可能让你一个独自在险境中,而独自离去。再则就算我再去了,你的师妹只怕也不会放过我!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呆在你的身边!” 白洛飞看着南烟道:“可是你现在已不同往日,你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宝宝想,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南烟正色道:“那你再替我想想好了,就算我安全的将宝宝生了下来,可是他的父亲却因为这次的事情再也见不到他,他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宝宝日后要是问起我,我的爹哪去呢?我难道跟告诉他他的娘因为怕死,而将他的爹独自丢下,一个人跑去逃生了!” 白洛飞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里,有些哽咽的道:“烟,这一辈子娶了你,我何其有幸!”原本的那些劝说的话也全咽回肚子里。他知道他说不过她,也没办法劝说得了她,心里也暗暗有了计较。他是不可能丢下这些与他生死与共的兄弟,也不可能让她有危险。唯今之计,只才点了她的晕睡**让人将她送出去了。 他还没有行动,南烟又道:“我知道你定会觉得为了我的安全,将我想方设法弄出去。我与你的实力也相差甚多,肯定也无法抵抗,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你若真的这么做了,就算我出去了,我也绝不会独活。要怎样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她又如何不明白他的想法,她怎么可能一个人独活下来。那种煎熬她也感受过,那入骨的相思每日每夜啃咬着她的灵魂,她如何能活的下去。纵然为了宝宝她活下来了,那种日子也只会在无止境的痛苦中渡过。她不要过那种日子,宁愿一死了之,虽然对不起宝宝,虽然自私到极点,虽然恨不负责任。 白洛飞一怔,看到她眼里的坚定与执着,便知道此刻他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她,也知道以她倔强的性子,这种事情只怕是真的做的出来。且不管她是否是在吓他,他心里都感动无比,谁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些只是粗俗的爱情,经不起一点点考验。可是他与南烟的爱情,一起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两人一起生死与共了这么多回,早已是坚不可摧。 他依稀记得两人初识时斗智斗勇,第一次见面她便掉进了大海,他以为她死了,难过了好久,以为此身都要孤独,却又意外的见到了她。第二次被白天城困入地下室,他又险些失去了她。第三次被钟痕掳去,送来了那具假的尸体,他以为他这一生再没有幸福。两人还一起从马问天的手中死里逃生,这些都是那么的刺骨铭心,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当他知道她所谓的“死讯”时,他实是是生不如死! 南烟想到的却是他在跳崖时的执着,在她生命奄奄一息时的坚定与爱护,在南凤国熊熊大火中的倔强,被人陷害时的信任。那些往事这一刻都涌上了心头,她知道她的人生再没有其它男人可以为她做到这些。她不是为爱而生的火凤凰,却愿做一个为爱而死的荆棘鸟。尝到了至爱的滋味,尝到了生死相随的感触,她便知道她不愿独活。 白洛飞深情一笑,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的全被你猜到了,都被你说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做了。我此时不知道该说是我的幸福还是我的失败,在你的面前,我再无秘密可言。从现在开始,我就彻底的打消送你走的念头,真要死的话就让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死好了。”说罢,脸上却是释然的笑容。 南烟见他的模样,也微微一笑,有些事情说了也便好了。她轻轻的偎在他的怀里道:“可是我觉得我很不划算,你曾经有那么多的风流史,而我却一个都没有。” 白洛飞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她会说出多感人的话来,没料到说的却是这一句,他也有些酸溜溜的道:“那些事情都是往事,没什么好再提的了,倒是你的身边还有不少的坏男人,钟痕就是最讨厌的一个。” 南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他的事情不是都让你解决掉了吗?不过你知道我的魅力就更好了,以后可跟好生疼我,宠我!” 白洛飞不禁有些好笑,他难道不疼她吗?不宠她吗?却并没有说什么,她说要疼她宠她,那便是他以前做的还不够好吧!他以后再努力做好一点不就好了!只要还有以后的话!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含玉在外道:“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南烟觉得奇怪,她在这里的熟人并不多,认识的人都是白洛飞的朋友,更何况此时军营里危机重重,谁这么大胆子敢来找她。 白洛飞也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还有什么熟人吗?” 南烟摇了摇头道:“没有。” 白洛飞对含玉道:“你就跟那人讲这里危险,让他快些离去,免得误了性命。” 含玉应了声是,不一会却又来敲门道:“那人说了,他不怕危险,且他与小姐还是故人,曾经帮过小姐的大忙。这一次也是来帮忙的!” 南烟听的蹊跷,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有可能是谁了,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便对含玉道:“你让门房请他到大厅,我马上就来。” 白洛飞奇道:“是谁啊?这么神秘?” 南烟笑道:“这个人你也认识,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罢,便拉着白洛飞去了大厅。 那人一见南烟与白洛飞一起出来,便大笑着道:“丫头,当了韩王妃就是不一样了,连见你一面都还得三通四传,车子可是越来越大了,连我这个老朋友都想不起来了!” 南烟也笑道:“苏四,看来这几年你不但书越说越好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居然连我都敢涮了,当年的那笔帐,我还没跟你算了,拿来吧!” 那人正是在朝京说书的苏四,也是帮南烟雇人劫婚船的人。苏四一愣道:“老朋友一见面就找我要东西,话说我好像没欠你什么吧!” 南烟哼道:“你当年拿了我一千两银子,结果顾清泉根本就没有过来劫船,这笔银子定然是你私吞了,好不容易见到你,我自然得向你讨要回来!” 苏四笑道:“我当年确已将银子给了顾清泉,是那小子胆小,一听说是方武山押的船,就死活也不敢去了。”说罢,看了看白洛飞,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方武山,笑道:“再说了,他不来,你不也收获很多吗?得了这么一个丰神如玉的如意郎君,又有了一个这么英明神武的贴身侍卫,按理来说,你可是大大的赚到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笑,南烟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本装出来的狠样也消失殆尽,不由得看了白洛飞一眼,却见他今日穿了一件紫色的长袍,与那日劫船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他的凤眼里此时也是笑意浓浓。 方武山听到苏四的话,还有些云里雾里,便问南烟是怎么回事,她大概将当年的情况讲了一遍,再不好意思的跟他道了个歉。 方武山听完她的话,不由得苦笑道:“见过胆大的,还没见过像你这样胆大的,居然敢雇人劫自己的婚船!你是得了个如意郎君,我可惨了,回不了皇宫!”看到满脸歉意的南烟又接着道:“不过这样也好,我更加看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说罢也笑了起来。 南烟见方武山笑的真诚,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情了,她也曾想过要告诉他这件事情的真相,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此时苏四一来,倒轻轻松松的解决了放在她心里良久的问题。 在白洛飞劝她离开之前,她也曾劝方武山带着含玉一起走,他不愿意走,含玉更是死活不肯走,她此时的心里温暖一片,有这样的朋友也实在是不虚此生了。她救含玉时是一时心软,救方武山时却是心中有愧,却没料到换来他们如此的真诚相待。他们在一想也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了,也算是患难与共了。 南烟问苏四:“你平时不是很闲吗?怎么到今日才有空来看我?” 苏四大笑道:“你问我为何不来找你,那是因为怕你已今非昔比,不认我这个老朋友。” 南烟叹了口气道:“我像是那种人吗?可是你来的实在是太不巧了,这军营里现在已如同人间地狱,我也不敢多留你,一会你被离开吧,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苏四笑道:“我本来是不想来找你的,就是因为听说了军营里的事情,所以才来的,看看能不能帮的上忙?” 南烟苦道:“你既然听说了这里的事情,你还不快点离开!你一个说书先生,能帮上什么忙?别告诉我就凭你一张嘴,就能把死人说成活人,把毒给解掉。”她与苏四是无意中认识的,那时她刚到大燕,从学士府里溜出去玩,在后山见到全身痛的抽筋的苏四,他手里拿着一颗药丸,却怎么也塞不进嘴里。她一时好奇,便将那颗药丢进了他的嘴里。 苏四笑道:“我虽然没有说书被能把人说活的本事,但我在江湖上还曾有个名号,叫做毒圣。” 南烟是没听过什么毒圣,但是她却知道一般叫这种名号的人大我还算厉害,只是这个苏四是一点毒圣的样子都没有,自她认识他以来,她从未见他用过毒,当下撇了撇嘴道:“你是毒圣,我还是医仙了,别吹牛了!” 白洛飞却只苏四说的有些古怪,毒圣的大名他是听过的,十几年前曾纵横江湖无敌手,只是后来突然消失了,他心里将信将疑的道:“据我所知毒圣自从祁连之战之后,便消失于人间。他成名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现在又过去了十几年,而我看先生的容貌还是如三十岁一般,怎样看都不大像。” 苏四收起笑容,正色道:“祁连之战他们用了诡计,我答应过纭娘不再问江湖事,也不再用毒,所以便撤去易容术,做了人们茶余饭后一个普通的说书先生。只是我听闻有人用这失传的毒药害人,终是忍不住有些好奇,再则莫五小姐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也于我有过救命之恩,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歹毒!” 他见南烟与白洛飞还是一脸部信的模样,也不说话,轻轻的摸了摸旁边的一个桌子,那个桌子顿时化成一地的木屑! 第一百三十九章杀人动机 南烟见到那一堆木屑的时候,惊得目瞪口呆,她认识苏四这么长时间,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她虽然不会武功,却也知道那桌子如果用内力来毁坏的话只怕也不会有这么快的进度!她想起上次请他找人劫船里对他那副凶巴巴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后怕,他当时要是看自己不爽,对着她扔点粉末只怕她也和这个桌子一样的下场了。 白洛飞也大吃一惊,他是第二次见苏四,一直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说书先生,要说有什么不普通,那就的比别人好一些,胆子比别人大一点。以他的功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桌子化为木屑。毒功实在是一门可怕的功夫! 苏四见他们痴呆的模样,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笑呵呵的道:“这只是雕虫小技,就把你们惊成这样!好了,现在相信我有本事来帮你们了吧!” 南烟先回过神来,走到他的身边讨好的道:“何止可以帮我们,有你在,定可以化解这次危难!” 苏四好笑的道:“不赶我走呢?” “你现在是神,刚才是不知道你的本事,为了你的安全才让你离开,现在知道你这么厉害,留你都来不及,哪会赶你走呢?” “那一千两银子的事情呢?” “都是陈年旧事了,摊前多伤感情!你要喜欢银子,这次事情一了,再送你十万两都没问题!” “可是纭娘不准我再用毒?”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你要是救了这么多人的命,你都可以成佛成仙了,纭娘要是知道你用毒是来救人,高兴还来不及!” 苏四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半天才止住笑道:“你再夸下去我就成如来佛祖,观音大士了!” 南烟也忍不住轻笑出来,看到苏四的本事她悬在半空中的心也终安定了下来,也知道他在逗她玩,如果能救这么多人的命,她陪他玩玩又有什么打紧?她也知道他既然千里迢迢的赶来了,也断不会就这么走掉。 白洛飞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也直想笑,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他朝苏四一揖道:“先生若能救得这些将士的性命,飞愿意帮先生完成任何心愿!” 苏四笑道:“我这人一生了无牵挂,自由自在惯了,也没什么心愿。只希望韩王爷将这战乱尽快解除,还老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去当我的说书先生,不用担心再被官兵追的四处逃跑。再说了,莫小姐都答应给我十万两银子,我的后半生也衣食无忧了。安宁无忧便是我最大的心愿,韩王都帮我实现了,我还能有什主要求?” 白洛飞开始还在想像他这样的江湖中人,可不要有什么其它的目的才好,此时听他这样一讲,便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当下对苏四道:“先生如此大义,飞不知如何相报!日后若跟能做到如先生那般的成就,就算先生不说,飞也会善待百姓。大恩不言谢,现事态也紧急,我们这就去医帐,先生请!” 苏四见白洛飞脸上有些愧疚,还有些竖定。他浪迹江湖已久,早已看透人性的繁杂,见白洛飞如此性急的模样,便知道他确实心系那些中毒的将士,再则他一路走来,见军民相处和谒,也知他日后必是明君,当下微微一笑道:“请!”便率先走出大厅。 南烟又要跟上来,苏四见了,笑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跟来做什么?那些景况你见了有百害而无一利,你若真关心的话,就在这里好生呆着,等着听好消息吧!” 白洛飞也道:“烟,那里实在是不适合你去,你就好好呆在这里,有什么进展我会告诉你的。” 白洛飞带着苏四去了药帐,由于中毒的人数太多,药帐里已经呆不下,旁边的营帐里也满是中毒的将士,苏四一见那些将士的症状,冷哼一声道:“这施毒之人实在是狠毒,居然将五毒门不传的秘方都用了出来!” 白洛飞见他面色凝重,问道:“先生,这毒可有办法解?”他虽见苏四毁桌子时的能力,当年的毒圣本领如何,他心里也没底,不由得有些忐忑。 苏四看了看那些将士,看了看白洛飞道:“这个毒解起来有些麻烦,但也并非无药可救。现在中毒的人数如此众多,实在是有些罕见,你先带我去一下营帐。” 白洛飞领着他走到旁边的帐房里,只见苏四左看右看,终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寻到一个黑色的布袋。 白洛飞问道:“这是什么?”他有些好奇,动手便欲去摸。 苏四一把将他的手拍开道:“这个便是毒源,摸不得的!” 白洛飞大惊道:“可是据我所知,营帐里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只怕是被人放进来的!”话一说完,心里便有些暗然,能将毒源放在如此**的地方,必是熟人所为,他想起死去的徐清长,不由得感慨万千,这些只怕是他做的,他也终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只是想起这些跟来如同兄弟般的相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苏四道:“韩王爷,你寻些机敏些的将士,让他们挨个挨个的去将这些东西找出来,让他们找的时候小心些,千万别碰到上面,面上用布蒙住,寻到的时候最好闭住呼吸,再用筷子夹起来放进钢盘里,集中起来之后再寻一个儿偏些的地方先放置好,全部找完之后,再来通知我。”这下毒之人,看来是想置这所有的人于死地了,否则也不会每个营帐都放。 白洛飞将黑影叫来按苏四要求的吩咐他去做,黑影才走,苏四又问道:“以韩王的聪慧,想必是知道这下毒之人必是内鬼,不知可有照出来?”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先生着实是厉害啊!那下毒的内鬼己经找到,他也只是被人利用,现在已经死了。” 苏四见他面有哀色,便知那下毒之人必是他的心腹,这些家务事,他也不便过问,内鬼找出再无人下毒他便能安心治疗这些人了。 两人才走出营帐,见外面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的人,这些人都是还没有被传染到的,为那人道:“王爷,请你看在我们上有父母,下有子女的份上,让我们离开吧,不是我们不想帮你打仗,而是这场瘟疫实在是太可怕了!” 白洛飞也想过放他们走,但是他实在是不敢。这些人这些年跟他出身入死了多次,看着他们倒下他是心如刀割。此时听得他们这样的要求,知道是每个人求生的**,但他却又不得不阻止。 白洛飞大声道:“并非我要将大家强行留在这里,你们跟在我的身边已久,我的为人想必也十分清楚,如果要是把你们放出去就能解决活下来,我早早的就将你们放出去了,可是你们现在身上极有可能己经感染了,此时若是出去了,只会给天下百姓带来更大的灾难,就算在回家的路上没有作,回到家后难道想传染给自己的父母妻儿吗?” 那些人顿时默不作声,为的那个人道:“可是我们现在都好好的,根本就还没有被感染,这样呆在这里不是等死吗?” 白洛飞道:“你们现在看起来是好好的,可是却不能保证还没有感染!” 苏四叹了口气,走到那个人的身边,拉过他的手,把他的手臂往太阳下一照,原本还是光洁的手臂,上面立时满是红点,那人不由得大惊。苏四道:“这个毒霸道异常,会在人的身体时潜伏三到七天,潜伏的这段日子里没人能现任何异常,但是并不代表你没有中毒,且这个毒是会传染的,所有接触过的人都极有可能被传染。你们不想害到其它人的话,就好好的呆在军营里,我会治好你们的。” 其它的将士一见这种情况,脸上满是焦虑,纷纷捋起衣袖在太阳底下查看,里面居然有十之**的人身上都有红点,一时人为惊骇!当死神降临到每个人的身上的时候,相信没有一个人能平静的下来。 白洛飞与苏四对望了一眼后道:“大家现在不要急躁,这位苏先生是本王请来的名医,他精通药理,有他在,就不会再让兄弟们出事了!”他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苏四的水平到底有多高,但是见他好似极为熟悉这些毒药,他现在除了相信苏四之外也再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众将士见自己已经中毒,都知道毒的厉害性,一进都没了主意,现在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苏四的身上了,当下跪下道:“请先生一定要想办法救我们!” 苏四将那人扶起后,便与白洛飞一起回了主帐后道:“我们把毒源根除之后,要解这个毒也不是太难,但是还得提防那下毒之人再来,我一会写下药方你派人去抓药。这药分内服和外敷,只是人实在是大多了,这毒又作的极快,寻常的泡治只怕太慢,不如王爷再派人去挖一个大池,将药煎好之后倒入池中,大家一起浸泡,这样会快一些。” 白洛飞听得他的吩咐,便一边派人去挖坑,一边去派人去抓药。药煎好之后,那些中了毒的人喝下之后,身上的红点便开始消退,烧也开始减退,他一见这药如此神,便加多了人手去采买药品,由于中毒的人数太多,落凤城里的药都买完了还不够,又赶紧叫人从临近的城镇去买药。 众将士一听得这个消息,那些毒害没有完全作的人,也全跑过来帮忙,一时间,整个军营里忙的如一窝蚂蚁,到处在烧火煎药,柴水不够用了,就到后上去了砍柴,只闻得军营的四周均是药味,只见上空青烟袅袅。 采儿见人多热闹,她也兴冲冲的跑去帮忙了,而方武山的也早早的就跑到附近的城镇买药去了。 南烟听得这个消息后,心里的大石终于完全放下,看来这个苏四还真的不是吹牛,还真有些本事。她也想去帮忙,含玉在旁道:“小姐现在的身子去帮忙,只怕是越帮越忙,还是好好的呆在这里养胎,否则王爷回来只怕又要骂我了!” 南烟问道:“王爷什么时候骂过你呢?” 含玉嘴巴微微嘟起道:“上次你拉着我们一起下山遇上了危险,王爷就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所以小姐你现在最好就是躺在这里好好睡觉,什么都不要再想!” 南烟不禁觉得好笑,这个白洛飞也真是的,居然拿含玉开刀,这样一来,有含玉这个小尾巴跟着,她只怕是哪里都去不了。 两人正在屋里说着笑,忽觉得窗外似有一阵风吹了过来,两人回头一看,见窗户边已站了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正含笑的看着她们。 南烟一见她,大惊道:“你想做什么?”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明吟秋,南烟吃过她的亏,心里升起了不良的预感,不知道她这次跑到这里来又想做什么。现在这里只有她与含玉,两人都不会武功,吟秋若有歹意她们可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含玉见南烟全神戒备的样子,虽从未见过这个女子,但是从南烟的描述中,她也猜出这个女子是谁了,想起南烟有孕在身,她护主心切,便档在南烟的身前道:“你这个妖女,你来这里做什么?” 吟秋笑的很是天真的道:“姐姐见到我,怎么这副模样?好歹我们上次也见过一面了,俗话说的好,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以后我们还要一起服侍师兄,我这次来,只是想和姐姐拉近一些关系,也好方便日后相处。” 南烟冷冷的道:“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知肚明。你这般蛇蝎心蛇,那句姐姐我受不起,再说了,你这样恶毒的女子,只怕这世上也没有人敢娶你,飞也不会娶你,我劝你还是快些离开,否则飞一会回来,定会杀了你!”南烟原本还想托一下时间,但一想起她的所作所为,怒气便开始燃烧。 吟秋眼里的寒茫一闪而过,脸上的笑容却更可爱了些:“吟秋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姐姐这么讨厌我,我来这里也没有恶意。是不是姐姐对我有所误会?上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见楚寒劫持了你,一时心急,不小心便杀了他,完全不知道他与姐姐之间的事情,还请见谅!” 南烟这一刻终是见识到了什么是颠倒黑白,她也不敢想像一个看起来那么纯真可爱的女子,却有这么一副狠毒的心肠,那天明明是她要杀自己,现在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在保护自己一般,她淡淡的道:“楚寒是我的表哥,我与他向来是清清白白,这一点飞非常清楚,你今日来这里如果是想惹我生气,我看你还是免了,因为以你的人品实在是令我生不起气来。” 吟秋脸上的笑意不减,继续道:“我知道寻常的女子在听闻自己的相公要娶其它的女子的时候,通常都是会生气的,也不会同意。我听爹讲,姐姐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在青阳关的战争中,还出了不少的计谋,便以为姐姐与一般的女子不一样,今日一见,实在是另我失望。” 南烟也笑道:“师妹也实在是太过誉了,我远没有师父所说的那么好。对于感情这一件事,我相信普天之下所有的女子都一样,没有一个是大方的。再说了,师妹那日一见我便动了杀机,也对我说‘姿色平平’,这样子的人我哪里敢让我的相公娶回家。再说了,以飞那么聪明的人,自也知道什么人可以娶,什么人不能娶。” 吟秋咯咯的笑起来道:“我一直很奇怪,师兄那么英俊非凡的男子,怎么会甘心只娶你这样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你仔细哪天师兄看上其它的美貌女子,而你又这么善妒,他一脚把你给踢了!到时候你只怕是欲哭无泪!” 南烟也笑道:“我莫南烟自问姿色平平,所以从未想过以色示人,而我与飞之间的感情,也非寻常的夫妻所能比批,我们之间心意相通,虽不说情比金坚,却也是坚若磐石。再则飞也已是尝遍百花之人,也从不记较女子的姿色。”她眼波流转,看着吟秋道:“师妹的确出落的如同花朵一般,但也要小心了,再美丽的花朵终有谢的一天,更何况是一朵带毒的花。我也常听得长辈们讲,以色示人者,等到年老色衰之时,便是被人抛弃时。” 南烟生平极少与人生口角,但并不代表她就不会与人吵架,也并不代表她能任人欺负。只是此时实在不是与她争吵的时候,白洛飞跑哪里去了,再不回来,只怕真的会出事情了。 吟秋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笑的如同春花一样,在瞧见南烟眼里微微露出的焦急后悠悠的道:“姐姐的话吟秋铭记在心了,不过我也与姐姐打个赌,不管师兄他有多爱你,不用多久,终是会娶我。” 含玉在旁道:“我呸!你这样的女子谁敢娶啊!我要是男子,见到你定会绕道。”她知道南烟在托时间,但是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女子这样叫嚣的语气。 南烟听得她的话,心里咯瞪一声响,仔细想了想现在的处境,仅她一个人就已经将整个军营里弄的人仰马翻,如果她的爹再一插手,南烟实在是无法想像。她低低的道:“日后的那些事情没有人能说的准,但对于飞的心意,我却是比谁都清楚!如果真跟打这个赌的话,我敢说师妹一定会输!” 吟秋哈哈的大笑起来道:“我知道你与我讲这么多的话,也无非是想等师兄过来救你们,不过我也好意的提醒你,他刚才下了山,去寻一味药了。而我之所以与你聊这么多,到现在也不妨告诉你,虽然师兄是个好男人,有家世也有长相,只是我并不喜欢,但爹喜欢他,而我嫁给他也无所谓。但是他若执意不娶我的话,我多美面子,爹只怕是不会放过他。只是你若真跟我打赌,你就输定了,因为死人是不会与人争的!” 南烟听的她的话,心里一惊,只怕她是要下杀手了,心里微微一惊,而含玉在听到她那句话之后,将南烟护在身后,双眼狠狠的瞪着她,喝道:“你想做什么?” 吟秋见她们的模样,却止住了笑容,冷哼了一声道:“我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让你们尝尝恐惧的滋味,你放心,这一刻钟内我还不会杀了你们,我要让你们尝尝等待死亡的滋味!” 南烟顿时明白了她的意图,她冷冷的道:“你知道飞下山买药去了,在半路又派人去给他送信,说我们有危险,让他尽快赶回来。而你已将这个时间算好,在他回来之前将我们杀了!让他后悔其及!” 吟秋脸上微微露出吃惊的表情,接着又笑了起来道:“爹说的没错,你的确是很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我的意图,可是你也猜错了一点,我的确是会将你们杀了,不过他回来的时候,会看着你们的尸体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化为血水。那种滋味一定很好玩!” 南烟怒道:“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般处心积虑的害我们!” 含玉骂道:“你这个女人坏事做尽,小心不得好死!” 吟秋淡淡的道:“本来我过来,还想好好的和你说会话,让你无任何痛楚的死去,可是你却不愿意和我说话。至于恩怨方面,对我来讲,从来都不存在,只是你们实在是另我讨厌,我好不容易想试试那个毒药的厉害程度,你们都不让我完成,还居然找来毒圣来捣乱,如果说恩怨的话,那么这应该算是一条了吧!” 南烟一听,怒火再也止不住了,骂道:“你简直将任命视同儿戏,这般恶毒,一定遭天打雷劈!” 吟秋咯咯笑道:“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反正我无所谓,现在好像时间也快到了,姐姐,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要动手了!”这句话明明是杀人的话,她却说的如同在说“你吃饭了吗”一样的轻松自在,南烟只觉得一阵恶心! 第一百四十章害人害己 南烟看了看吟秋,见她脸上带着微笑,一抹恨意却从她的眼里划过,那抹笑容却是全天下最纯净的笑。南烟的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了,若只是她一人也就罢了,可是她的旁边还有含玉,肚子里还有宝宝,而现在她与含玉又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得在心里祈祷,白 洛飞你快些回来吧! 空中寒茫一闪,眼见就要射中南烟了,含玉心里大惊,想也不想就将南烟护在身后,大叫道:“你这个魔女一定不得好死!”只 是她的身上也没有预期的疼痛。 南烟见含玉这样的举动,不由得大惊道:“含玉,你怎么样呢?”从含玉的身边忙爬了出来,含玉看了她一眼道:“小姐,我没事。” 旁边却听得吟秋略带天真的声音问道:“你就是毒圣?” 南烟却见苏四含笑站在她们的身边,那原本射向她们的毒针也不知何时偏到了他的手上。她心里不禁一喜道:“苏四,你来的正好 ,她便是那个下毒之人!” 苏四笑道:“我也正在猜想,只是没料到五毒门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实在是不简单。我原本还在想,下毒之人一定 心肠恶毒丑陋无比,没料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吟秋见他后而先至,不但一根不漏的接住了她的毒针,而且就用手拿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心里不禁有些吃惊,那些毒针通体都 是毒,普通人只要一沾上就会全身化为血水,而这个人却谈笑风生的拿着那些毒针,他的毒功只怕还要远在她之上。 吟秋也笑道:“我也久闻毒圣的大名,没料到今日却撞见了,只是我与毒圣素昧平生,又为何要来破坏我的好事?” 苏四冷冷的道:“你的好事?心肠恶毒成你这般的人,人人得而诛之,女娃儿,你师父在教你用毒之时,难道没有提醒你毒亦有毒道,若是滥杀无辜,必将十倍报于自己身上!” 吟秋满不在乎的道:“你的毒功虽强过我,不过我却并不怕你,据我所知,当年的毒圣除了有点毒术之外,还是个怕娘子的胆小鬼!”说罢,咯咯的笑了起来。 苏四的眼里却满是温暖道:“这个世上没有怕娘子的男人,却又许多爱娘子的相公,忍着她不是因为怕她,而是因为爱她。”他的回忆是甜美的,对他来讲,那些所谓的男子汉的气概在家时便一文不值,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相反他觉得非常的幸福。 吟秋呵呵一笑道:“真的吗?改天定要向你讨教一下夫妻的相处之道了!”她笑的天真可爱,没有任何预兆的便向苏四射去几根毒针。 苏四眼里的温暖在转瞬间全化成了寒冰,嘴角扯过一抹冷笑与杀机,也不知他怎么动了一下,那些针都像长了眼睛一般全被他收到手中。他的手再轻轻一扬,便听得一声惨叫传来,吟秋也同时消失了。 苏四有些可惜的道:“没料到这个女子这么狡猾,这样也被她逃脱了!” 南烟和含玉两人在旁看的一惊一愣,南烟和苏四相识已久,他解毒的本事她已见识过,但是没料到他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她都没看到他怎么出手,吟秋就被他打的落荒而逃。 苏四见她们呆呆的模样,心里微微一急,问道:“你们没事吧!” 南烟这才回过神来道:“这次多亏了你及时赶过来,否则我们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危险?” 苏四笑道:“这还得多亏了你那个细心的相公,他出去买药时,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你们,怕那个女毒物来害你们,临走前给了我几根烟花,说万一有什么情况就放烟花通知他。谁知道倒是他先放起了烟花,他这样跟我打哑谜也着实不易,好在我聪明,便猜想你们可能有麻烦,便匆匆的赶了过来,还好,一切都不算晚。” 南烟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吟秋托大,非要等到白洛飞快回来时才下手,她与含玉只怕也只剩下一堆血水了。她的心里微微一暖,有这样的一个细心的相公也的确不是一件坏事。 她微微笑道:“好在他细心,要不然后果实在是不敢想象。苏四,刚才你是怎么出的手,她又是怎么逃跑的?”她虽然不会武功,但实在是有些好奇,就算以白洛飞的身手,也不可能做到这样。 苏四叹了口气道:“那女毒物狡猾异常,她下毒时时想置我于死地,所以用了极厉害的毒功,见我能轻松破解,便有了逃走之念。我原本将她的退路全部封死,却还是让她找到了可乘之机,只是她这一次虽然逃了,但是她的毒功却被我废掉了三分之二,她的功力大减她身上的毒素就会趁机反噬,她的活是能活下来,只是她会全身腐烂,只是可惜了那一副娇美的模样。” 南烟一听惊的目瞪口呆,没料过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就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心里也不禁觉得那实在是吟秋罪有应得,杀了那么多的人,这个教训对她来讲实在是活该。 苏四又笑道:“不但她的模样毁了,而且她还得承受住反噬带来的痛苦,她的皮肤会一寸一寸的腐烂,这种痛楚大概会持续七七四十九天,如果她承受的住,便是一个丑八怪,如果承受不住那就只有自我了断一条路了。不过通常那种痛楚无人能够抵挡的住,谁叫她没事练那么毒的毒功,遇上我算她倒霉。” 南烟微微一笑道:“这次还真的多亏了你,以后我就把你当成佛一样的供起来,再也不敢得罪你了。要是你哪天一不高兴,也让我承受那种痛苦,我可受不了!” 苏四哈哈大笑起来道:“难得你有这样的觉悟,实在是孺子可教也, c不过就算你哪天真得罪我了,我想害你,也不可能有她那么惨,她完全是自找的!” 两人说的正开心,门突然被人推开,只见白洛飞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把抱住南烟,左右看了看道:“你没事吧!” 苏四笑道:“有我在,能有什么事情!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那些药煎得怎么样了,说罢,将含玉也给拉了出去。”他是过来人,太清楚这种感觉了。 苏四看到南烟与白洛飞的恩爱,他不由得又开始想念纭娘了,只是她已经去的远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的人生虽然失去了色彩,寂寥常伴左右,却又因为心中的那一份想念而变得更加美好。或许他现在该去沏一壶好茶,好好的品味一下甘苦而又甜美的人生。 白洛飞见南烟完然无恙,心里的巨石终是落下了地,此时的感觉完全不亚于劫后余生。他收到那纸条时,心里顿时火烧火燎,想起给苏四的那几个烟花,当下也顾不得多想,马上点燃了烟花,只希望苏四能看得明白。心里还是不放心,当下药也不去买,施展轻功便狂奔而回。 南烟见他满脸焦急的模样与额头微微渗出的汗珠,心里的甜意不禁更浓,掏出手绢帮他拭去汗水,然后拉着他的手坐下道:“好在苏四及时赶过来,否则真是不堪设想。”当下便将刚才的经过粗略的对他说了一遍,并将苏四说的吟秋的下场大致的讲了一遍。 白洛飞听罢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南烟抱的更紧了些道:“你没事就好!”说罢又叹了一口气,师妹变成这样,与师傅的梁上只怕是结的更加的深了。这样一来,师傅是无论如何都不回放过他了! 南烟听得他叹气,知道他的想法,从他的怀里爬出来,轻轻地抚了抚他微皱的额头道:“你也无须多想,你师妹有这样的下场都是她自找的。其实不管你师妹是好是坏,我们与你师父的事情都没有那么快了结。以你师父的性子,是不可能会放过你的。” 白洛飞轻轻的道:“这件事我也明了,我现在只担心师父他会不守那个六个月之约,提前到来,而我身边还有哪些是他的人,我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怕被他弄的措手不及。” 南烟想了想道:“我猜他就算再恨你,也不会提前来,因为你现在手中的将士九成之上都只听你的号令,而我们与朝廷之间的战还没有打完他不会冒这个险。再则,以他那样深沉的性格,只怕会越是恨你,越是会想办法给你致命一击,而他又能获取最大的利益。”通常心机越深沉之人,越是能忍辱负重,如果他真是成王,都潜伏了那么多年,算计了那么多,不可能因为某一件事而放弃他的计划。 白洛飞看了看南烟,苦笑道:“你与师父只有一面之缘,我怎么现你比我还了解他!” 南烟笑了笑道:“我不是了解他,我只是了解人性罢了!”两世为人,自然有她自己对人生的体会,再说了,二十一世纪的尔虞我诈,以及对人性剖析的书本,她还是有所了解。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可是我也知道师父的为人,他素来是有仇必报,我现在只担心他虽然现在不会伤害我们,但是只怕会对苏四不利。苏四的毒功虽高,对付师妹是不成问题,但是对付师父那样的人,只怕是危险重重。” 南烟听得他的话,叹了一口气道:“我居然都忘了这一层,看来这个苏四这段时间是不能离开军营了,最好是能与我们在一起。 不过他的毒功那么厉害,只要仔细一些,你师父应该也拿他没有办法。”武功再高强的人,也会惧怕毒药。 白洛飞微微笑道:“只希望真的能如此吧!我真的不希望他好心来帮我们,反而因为我们惹上杀身之祸。他一个人浪迹江湖那么长时间,也自在惯了,只怕要强行将他留下也不易。我见他性格虽然平和,但性子却也有些不服输,我怕他逞强。”这一次若非有苏四的帮忙,他实在是不敢想象后果,所以他不希望苏四有什么差池。 南烟沉吟了半晌后道:“说服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好歹我也与他相处了那么长时间。” 白洛飞点了点头,南烟接着道:“朝廷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白洛飞淡淡的道:“他们原本是听说了我的军营里闹瘟疫,便趁机攻来,而我那几日也心绪烦乱,无心去管那件事情,便也让他们攻破了两个城池。我调集了其它的地方的兵马过来抵挡他们,现在双方处在僵持中,等这里情况稳定之后,我便要去前线了。这些家伙,不给他们一点颜色,他人都快忘了自己是谁呢?” 南烟轻轻地叹了口气道:“飞,我怎么觉得我们在一起怎么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很难得有安宁的日子,我有些倦了。”这一次的事情让她感慨良多,也真切的觉得人生的无常。珍惜相处的每一刻,似乎都变的很重要,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生什么事情。 白洛飞轻抚她的秀道:“这些事情也并非我所愿,只是为了存活,却将这个雪球越滚越大。我答应你,等把朝廷与师父的事情一了,我便给你安宁的生活,让你不会再为这些事情烦扰。”他心里有着深深地愧疚,也知道她的心里一直都想要安宁的生活,可是自她跟自己在一起后,几乎就没过过安宁的日子。她怀孕后也一直担惊受怕,这是他的失职。 南烟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以后的路总有一些迷茫,迷茫的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勇敢面对一切,却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心里涌起的不良感觉。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军营里忙成了一团。苏四看着那高高堆起了的毒源,叹了一口气,在毒源的四周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便一把火将那些东西烧了,在烧的时候,南烟惊奇的现那里居然爬出了一条条鲜红色的虫子,那些虫子一碰到那些白色的粉末便化为灰烬。 白洛飞看着黑影清点给他的已死亡将士的数目,只觉得一阵心痛,那些人都曾与他一起出生入死过!他有些惋惜,一共有一万一千三百二十五个人死亡。他心里也悲恨不已,这世上的毒药狠毒道这种地步,只希望随着师妹的毒功的小事也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时值春末,温度也渐渐高了,那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他遵从苏四的建议将那些尸体全堆在一起烧毁,那些活着的将士们看着,眼泪全流了下来,心里哀伤不已。 焚烧尸体的那天,南烟也挺着肚子去看了,当她看到那堆的如同山一样高的尸体时,眼里只有震惊与悲伤,她实在是不敢想象,短短十天不到的时间,居然死了那么多的人!那一副悲惨的场景,或许只有在南京大屠杀里才能看到! 南烟下意思的握紧了拳头,好在那个恶毒的女子已经得到了她应得的报应,只希望她能痛改前非,她剩下的那三分之一的毒功不要再去害人了! 当采儿面对这堆积如山的尸体时,她的第一感觉就是残酷,她突然想起段玉程曾跟她描述过青阳关之战及润泽湖湖堤决堤时的惨状,不由得看了南烟一眼。许多的大道理她不太明白,但在这一刻却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战争。 采儿又想起那次她去找南烟时,在青阳关看到到处是西秦士兵的尸体,但是知道他们是挑起事端的一方,所以也就很麻木的对待,她不太明白段玉程为什么在提起那件事情时眼里满是悔意与仇恨。可是在今日,她终于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所思所想。有些痛,如果不是生在自己的身上是很难体会得到的。心里却又开始为他挂心起来,仔细算算,段玉程与薛离去西秦也一个多月了,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 苏四怕这些尸体还有传染,又用了药粉控制住那些毒虫的爬出,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烧焦的臭味,他也不禁感慨万千,饶是他用了几十年的毒,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毒粉对人类的伤害。他在心里暗暗誓,他以后只用毒救人,再不用毒伤一个人。也决定这边的事情了结之后,便去将劝五毒门的人烧毁所有的用毒秘籍,他们若是不听,他也不介意将五毒门给灭了。 这天的晚餐,没有一个人有胃口,偏偏那笨蛋厨子弄的满桌子都是肉,每个人看一眼那双筷子硬是没办法落下去。白洛飞有些烦闷,把那个管事叫过来狠骂一顿,然后吩咐这十天之内每天吃素。那管事被骂的一头的包,期期艾艾的道:“不是厨子不做素菜,而是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那些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没有完全长好。” 南烟见那管事被骂的可怜,在旁道:“那以后的几日就尽量少吃肉类,多弄些蔬菜,不要再像今日这般满桌都是肉了。你下去吧!” 那管事如遇大赦,飞一般的跑了下去。 南烟笑道:“他也有他为难的地方,你也别这么大的火气了,今天大家既然都没有食欲,不如来玩一些小游戏,舒缓一下心情!”屋里的油灯昏黄而无光,她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奶奶给她讲的鬼故事,说是死人多的地方阴气会特别重,就连等也不亮。在这一刻, 她心里也莫名的有些相信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那盏灯不若往日光亮。 采儿也觉得气氛太过沉重了些,第一个举手赞成,紧接着也将其它人全带起来,游戏很简单,名唤击鼓传花,在鼓声停止的时候 ,花在谁的身上,谁就起来表演一个节目,或唱歌,或跳舞,或讲一个小笑话,这一夜大家都玩的甚是尽兴。原来有些沉闷的气氛也 开始活跃了起来,就连心事最重的白洛飞也忍不住的从心里笑了出来。 一群人直到玩到夜深,才依依不舍的散去。南烟也觉得有些累了,打算回房休息,苏四走过来对她道:“这里的病情已经控制住 了,也再没有我什么事情。我这个人无拘无束惯了,也该去过我自己的日子了。今日酒宴散,明日我便离开。” 南烟听得他的话,想起曾答应过白洛飞要帮他挡说客的事情,当下将白洛飞与他师父师妹的恩怨大致对他讲了一遍。接着道:“ 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你能留下来,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你有任何的损伤。” 苏四笑道:“我这条命原本就是跟老天爷借来的,能多活这么长时候,我已经很知足了,纭娘想必等我已等了许久了。再说了, 你也说了,韩王的师父那么厉害,我纵然躲在军营之中,也会被他给找到,你们也没有抵抗之力,既然如此,我去哪里不都一样:” 南烟知道他说的在理,却还是道:“可是??????” 苏四打断她的话道:“没有什么可是了,我这次能救这么较多人的命,也为我当年造下的孽赎回一些。我也知足了!再则听你这 么一说,我觉得时间更加紧迫,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去做,现在得抓紧了。”说罢,又从怀里掏出递给南烟:“这是我毕生的 研究,里面都记载了我的一些用毒救人的方法,普天之下的毒药这里都有破解之法,万一我真有什么意外,你便替我保存,再寻一个 良善之辈将它传下去。” 南烟听得他这样的话语,心里升起不良的预感,刚要说话,苏四又打断道:“你就不要想太多了,要是我能活着回来,我还会向 你讨要的。”说罢,笑了笑便回房去了。 南烟知道他的脾气,见没办法劝服他,只得叹了口气,将那本书收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阴谋诡计 朝阳似金,照射着天地万物,暮春的阳光温暖而又带来盎然生机,丛林环绕的军营在褪掉连续半个月的阴霾终于也迎来了他们的 朝阳,阳光一照,嫩绿的树叶每一片都折射着天阳热情而又充满希望的光辉。校场上又传来震天的操练声,南烟以前睡懒觉时听得这 些声音有些烦,因为打扰了她的睡眠,可是在劫后余生的这一刻,那些声音便是代表了希望与朝气,她的心里充满的感动与喜悦。 被我里还有着余温,白洛飞也不在,她知道他一定去看他的将士去了,若放在以前,她的心里还会有一丝丝的苦意与嘲讽,可是 在今日她却突然觉得这才是他。一个男子汉就有他应该要做的事情,只要他的心也在牵挂着她便已足够。 南烟的屋子里才有响动,含玉便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不管她制止了多少遍,含玉淡笑过后便依然我行我素,每天只要她一起来 ,含玉就必然道她的屋里来。只是今日含玉进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封信给她,她微微一惊,问道:“什么东西?” 含玉答道:“这是今天一早苏先生离去时,交给我的,说他最见不得离别的场面,所以便写了这封信给小姐。” 南烟略带责备的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不叫醒我?”心里却在叹气,着苏四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含玉有些委屈的道:“是他不让我叫醒你,说你现在有孕在身,应该要多加休息。他又说他本是江湖中的浪人,浪迹天涯才是他 的路,所以叫小姐不必留他,但是若有空的话,还是可以想想他的。而他若有空的话,也会来看小姐。还说……还说……”她在犹豫该怎么说出口。 南烟急道:“他还说什么呢?” 含玉一边偷眼看着南烟一边道:“他还说小姐欠他的十万两银子,他以后还会来要回去。所以他一定不会让自己死掉,会活生生 的站在小姐的面前让小姐把银子给他。等他手头的事情一了,他就要去过富裕的生活。” 南烟听得含玉的传话,不禁觉得好笑,这个苏四也真是的!道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只是再想想,她的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心酸, 她与苏四之间的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却将他拉进了这个漩涡,他所说的“手头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上面,只怕也是极为危险 的。但是他心里还记挂着十万两银子,她便会让白洛飞早早的准备好,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来拿。 南烟打开苏四留下的书信,心里不禁长叹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那上面的大致意思是这样的:“南烟昨晚接受了他的 书本,便是他的徒弟,知道当面对她要求的话,她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就用那种方法给了她。方法虽然不是多光明正大,但是这个关 系已经存在,不管她承不承认,他都认为她是他的弟子,所以她仔细研读书里的内容,等他回来的时候再好好考察她。最后一句话居 然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南烟看的那信里的内容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世上她见过很多人收徒弟的方法,但这样的办法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哪里有师父 认徒弟扔给他就算是确认师徒关系的,这个苏四简直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她才不要凭空的就比他小一辈! 她拿着他的书、信,又回想起他让含玉传的话,心里又升起了不安的感觉。如果他认她这个徒弟他就能安然的回来,那么这个亏 她也认了。她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苏四,你可一定要回来拿钱,还有还教我如何解读,男子汉大丈夫说的话一定要算数! 她还在愣的时候,感觉有人在背后抱住了她,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她有些哀伤的道:“苏四他走了,我 没能劝住他!”说罢便将他留下书本给她的事情讲了一遍,又掏出那封信给他看。 白洛飞轻轻的道:“这也是他的选择,我们也帮他做不了主,你也不用过多担心。或许他说的也没错,以师父的本事,不管他在 哪里都一样,我们也没有保护他的能力。其实他还有一点也是在为我们着想,如果他在军营里的话,怕给我们提前带来灾难,也怕他 与师父斗得时候伤及无辜,所以他就选择早早的离开。也或许是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此时去完成。但不管怎样,这一次他都帮了我 们的大忙,若是这一劫我们都恩那个平安度过的话,我们定要好好待他。” 在白洛飞的心里,苏四是可亲可敬的,看到他的时候多数时候都在笑,白洛飞总觉得他的笑有一种脱世俗的感觉,那些开心他 不是装给别人看的,而是打从心里觉得开心。就好像一个人有一双聪慧的眼睛,总能现人间的美,而那些丑陋与邪恶便自动过滤, 不是看不到,而是不愿去计较。白洛飞觉得苏四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南烟点了点头,她只希望苏四能好好的活着,就算他真的回来了,要她当他的徒弟,大不了她也吃一点亏认了。 敲门声又想起,是黑影的声音,他不待白洛飞答应硬闯了进来,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焦急,白洛飞低斥道:“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连门都不敲?” 黑影急道:“王府,出事了,看来我们了朝廷那边的实力,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又做了几枚大炮,烟城失守了。” 白洛飞微惊,烟城是通向宵鸣与青楚的必经之路,那里易守难攻,当初他将楚寒赶走时,在烟城那里激战了一天一夜才拿下。而 此次他们居然短短几个时辰就攻了下来,一方面跟这次中毒的事情有些关系,因为军心已乱,另一方面只怕是黑影所说的大炮了。 他记得上次他从朝廷偷走了那枚大炮后,其它的大炮也被他尽数毁了。且宫中制作大炮的图纸也被他换过,真正的图纸在他的手上,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好大炮,并用来攻打他呢? 白洛飞沉吟了半晌,对黑影道:“你先去调十万兵马,我与你同去与烟城相邻的景阳城。”他知道此时他只能亲自出战了,因为 徐清长已死,再无人帮他去提高士气。而这些将士也是认他不认别人,他若不亲自去的话,难保会生什么大事。 黑影听得他的命令,掉转头便去调集兵力。 白洛飞看了南烟一眼道:“烟,景阳城里吸纳在只怕是极乱的,你就先呆在这里,且景阳城距这里也不过一百多里,一得空我就回来看你.”于现在他而言,似乎更多了一份责任。烟城失守了也好,至少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的师父定然不会来找他麻烦。 南烟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女人还真的是有些麻烦,尤其是有孕在身的女人!若是以前,她铁定会跟过去的,可是现在也知道,她若是去了,不但帮不上忙,还会让白洛飞顾忌重重。她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宝宝和白洛飞想。 南烟微微一笑,对白洛飞道:“飞,你就放心好了,有方大哥和含玉在,你不用担心我。” 白洛飞抱了抱她转身便与黑影一起去了景阳城。 接下来的日子里,时常能听到白洛飞交战的消息,而她在落凤城里,也隐隐能听得到大炮的轰鸣声。从白洛飞潦草的字迹中,她知道这场战打的并不轻松。心里止不住有些挂念,有些担心。闲着也是闲着 c,便命人拿来烟城与景阳城的地图,她细细的研究着。在给白洛飞的书信上也时常写下自己对这场战争的看法和建议。 纵然她心急如焚,纵然她牵肠挂肚,也只能淡然处之,这场可恶的战争可要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天她与莫大学士在偏厅下棋时,收到了一封令她有些头痛的信。 信使姐姐青烟寄过来的,这是南烟第二次收到她的信,南烟与这个姐姐并不亲厚,在朝京时说的话加起来也不会过十句。第一封信还是她刚嫁给白洛飞时,她劝南烟给朝廷当眼线,字里行间满是傲慢与自得。而这一封信的措词却温婉的多,说她的日子过的不好,希望南烟能派人去救她。整封信里流露出淡淡的哀求,南烟知道青烟的性格高傲,她能这样来求自己,只怕是日子极其难过了。 莫大学士见南烟的面色有异,便问道:“可是韩王来信,前线又有变故了?” 南烟摇了摇头,也不回答,将信递给莫大学士。莫大学士一看那封信叹了口气道:“你待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南烟答道:“爹在这里,我不妨直说,我与青烟姐姐两人并无感情,爹若不在这里,我可能想也不想就将这封信扔进了火炉。只是爹教会了我什么事亲情,我此次会想一想如何解决姐姐的事情。只是现在前线吃紧,战火纷飞,我们自顾不及,也实在是抽不出人马去朝京救姐姐。而若等到飞攻破朝京的时候,姐姐只怕都已被害了。我现在身边只有方大哥一人在保护我,我现在的情况也很特殊,胆子也比从前小了许多,所以不会请方大哥去朝京救姐姐。” 莫大学士眉头微皱道:“你难道想起弃你姐姐于不顾?” 南烟叹了口气道:“不是我弃姐姐于不顾,而是姐姐应该想办法自救!人若连自救都救不了自救,又如何能奢望别人千里迢迢去救她。再说她此时逃走的机会还是很大,朝廷也在打仗,对她的看管应该会比从前松了许多,再则现在朝廷一直打的是胜仗,姐姐更有机会逃走才是。所以,我回姐姐的信也只有两个字‘自救’。她若能安全到达这里,我定然会好好待她,但是我实在是没办法派人去救她。” 莫大学士人愠道:“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从那龙潭虎**中逃脱?” 南烟想了想,便将自救如何被钟痕掳去,又如何逃出生天的事情大致对莫大学士说了一遍,最后道:“姐姐的情况比我当日要好许多,我能逃脱,若姐姐有心想逃走的话,也一定可以。除非这是朝廷的陷阱。”不是她心狠,而是她知道量力而为,再则青烟的脾性她也不太了解,现在的她,不能再冒什么危险了,尤其是这次的事件之后,她更加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能再让他们为了她去冒险。 莫大学士叹了口气道:“或许你说的也对吧!”只是他心里的愁闷却还是难解,他撤下棋子,回房休息去了。 含玉在旁见了道:“小姐,这……” 南烟叹了口气道:“由爹去吧,我现在实在是顾念不了那么多了!他会体会得到我此时的处境。”话虽如此,心里却还是止不住有些感触,却又实在是无能为力。 白洛飞一离开她,她的思念便疯狂的生长,时间仿佛也一下子多了起来。除了看白洛飞的书信以及回他的信之外,她闲着实在是无聊,便拿着苏四给她的那本书研读起来。不看还好,一看便深深地陷进去了,那本书不像平常的医书晦涩难懂,里面不但有大量的插图,还有不少的典故,好懂且易学。看得出来,苏四在这花了不少心血。 南烟看的多了的时候,也有一些感触,那就是这天地万物都可以为药,也可以以为毒,就看施者之心了。怪不得苏四那么慎重,这本书虽然是记载了救人的办法,但同时也有一些以毒攻毒的奇门怪方,更有一些毒药的制法。若是落在歹人之手,实在是不敢想象。 她博闻强记,对那书上记载的内容很快都熟悉了,一些简单的配方她也会了,也从那认识了许多的草药。只是她现在孕期,怕那些东西对宝宝有伤害,否则以她的性子只怕早去配制药方了。所以纵然她全部记下来,也只是纸上谈兵。 采儿的性子比以前安静多了,难得看到她吵吵闹闹的情景了,以前她总是粘着南烟,现在却喜欢一个人呆。南烟身子不便,又因为上次的事情,也不愿再出军营,而采儿呆着无聊时便拉着含玉时常进城区采买一些东西。 这天采儿与含玉刚买了一些小孩子的玩具,便听得一阵喧哗声传来,接着百姓四处逃散,仔细一看,却见一队人马在街上横冲直撞,见人就杀,一时间,落凤城里哀声大起,尸体顿时遍地都是。采儿怒火四起,拎起皮鞭就要上前去教训他们。 含玉见情形不对,一把拉住采儿道:“这些军马不像是王爷的人,你看,他们虽然穿着王爷这边军队的衣裳,可是那些衣裳长短不合,只怕是抢来的。再则王爷爱民如子,怎么可以做出伤害百姓的事情。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打不过他们,还是快些回去告诉小姐才好。”她跟在南烟的身边久了,观察能力也远远胜过之前。 采儿听她分析的有理,心里虽恨,却也听了含玉的话,两人便打算匆匆的往军营里赶,只是才转过身,一个士兵流里流气的策马堵在采儿的面前,问道:“小妹妹,落凤城的军营怎么走啊,带哥哥去一程吧!” 那士兵原本想要恶声恶气的吼她们,在采儿回过头来的时候,见她长的甚是可人,语气也变成了调戏。采儿一听怒火暗升,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收拾他,当下装作失慌的模样,随便用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就在那边!” 那士兵原本有事在身,见采儿那害怕的模样,痞笑着道:“小妹妹,要不跟哥哥一起走,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采儿眼睛转了装道:“你要去军营做什么,听说那里死了很多人,我才不要去!”她心里不禁好奇,这些人去军营里做什么? 那士兵伸手来摸采儿的脸道:“也不做什么,我们有事要请教韩王妃,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跟哥哥走保管不吃亏!” 采儿轻轻的避开他的手,正与欲作,含玉拉住她,在旁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听说韩王妃是不管事的,你们找她做什么?”她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这些人从哪里来的?到底想做什么? 那士兵看了看含玉,见她长得虽没有采儿可人,却也眉清目秀,心里直呼交了桃花运,当下笑道:“那些事情,别人我也不会讲,今日就破例告诉你。我们是韩王的士兵,来这里是来请韩王妃的,韩王在景阳城已经大胜,让我们请韩王妃前去。” 两人一听这话,均有些疑惑,相互看了一眼,含玉道:“可是我们都没听说韩王大捷,韩王妃又有孕在身,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来接她呢?”那士兵**道:“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快带哥哥去军营吧!给你们大大的好处!”去军营的路上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采儿与含玉对望一眼,采儿装做不好意思的道:“可是我们姐妹就有两个人了,一匹马怎么坐的下?” 那士兵道:“这样吧,你们骑马,我牵着马跟你们走!”他心里有邪念,心想着一人独占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也不叫上他的同伴,将采儿和含玉一扶上马,便走了。 那士兵一边在牵着马,一边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采儿与含玉都觉得实在是不堪忍受。采儿一见附近没有那些兵马,扬起鞭子便向那士兵招呼了过去,她心里有怒气,下手极是狠厉,那士兵只会一些拳脚功夫,又哪里是采儿的对手。刚开始还凶巴巴的,抽了他几个之后,便跪地求饶。 采儿喝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士兵开始还嘴硬,后来实在是吃痛不过,才道:“我们根本不是韩王的士兵,而是从朝京来的御前侍卫,这次奉命来落凤城将韩王妃骗走,若是骗不了她的话,便强行将她掳走。” 采儿怒道:“你们在战场上打不过,便用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实在是可耻!” 那士兵不敢答话,采儿又问道:“那你们为什么杀落凤城的百姓,他们是无辜的!” 那士兵答道:“我也不想的,是上头吩咐的,说是这样就可以败坏韩王的名声,引起内乱,让韩王不战而败。” 采儿火大道:“你们简直是惨无人道,简直是不把人命当回事!说,这次你们来了多杀人马?” 那士兵道:“这个不能讲的!” 采儿一巴掌便朝他扇了过去,喝道:“说是不说!”抽罢,皮鞭又高高扬起。她和段玉程在一起之后,倒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加上她天生调皮的性格,整人倒是有一手。 那士兵一吃痛,才支支吾吾的道:“我说,一共来了五千人。在路上遇上海盗,死了约五百人。” 含玉在旁急道:“采儿,我们不要再和他啰嗦了,小姐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计谋,万一着了他们的道可如何是好?”她的心比采儿细,考虑的也周全些。 采儿想起那士兵举止,心里怒气还没泄掉,又想起他们在落凤城里所作所为,柳眉一拧,皮鞭一扬便结果了那士兵的性命,将含玉扶上马背,对含玉说了句:“坐稳了!”便一夹马肚飞快的朝军营里跑去。 两人一回到军营,便去找南烟,将今日的所见所闻讲给她听,南烟一听她们的话,心里也一惊,军营这么大,他们要找过来也极为容易,便问方武山:“现在军营里还有多少人?” 方武山答道:“韩王爷怕你有危险,留下了五百暗卫保护你,大军都已调到景阳城的战场上去了。军营里还有两千左右正在养伤的伤员。” 南烟沉吟了半晌道:“现在飞那里定然战事极为激烈,我不能分他的心,再则那些人已经到了城下,我就是现在燃起烟花,飞也来不及赶回来,所以我们要自己救自己!” 第一百四十二章只想亲她 不知道朝廷的那些兵什么时候会来,时间紧迫,南烟便将那些暗卫全部集中起来,让他们去后山砍木头,只听得她吩咐道:“砍 的木头不用太大,但是要一头削尖,快去快回。”五百暗卫跟在表罗飞的身边已久,知道这个王妃并不简单,这次听闻有外敌来袭,他们也想看看王妃是不是跟传说中的一样聪明。 南烟又将那些手还是完好的伤员也尽数集中在一起,约有一千五百来人,原本是想让他们去找绳子的,可是军营里找了个遍绳子的数量还是远远没有她要求的多。她沉思了片刻,想起前世家里没有绳子的时候便用稻草搓成绳索,又好用又经济,便命他们中的三百人去搓绳子,一百人将搓好的绳子集结在军营的周围,主要是大门边。一百人去将暗卫削砍好的木头按照南烟教的方法绑在大门侧。 南烟又命五百伤员去寻些铁网来,军营里一时找不到她要求的数量,便将搭床的网给拆了下来。她教人将那些铁网固定在一个个巨大的圆桶之上,那些圆桶都命人截成数段。她想了想又命五百人去后山采集一些石头回来。 这些人知道这一次有强敌要入侵,个个心情都激动非凡,他们原本都是战场上的勇士,却因为受伤而不得不退下来养伤,没料到养伤的期间还有用武之地,一时间军心高涨。而那些暗卫原郁闷,其它的兄弟都跟去战场上杀敌了,他们却每天只能在军营里打打鸟,扫扫地,闷都闷死了,那些家伙要来就快来,他们的刀已很久没有拔过,手也开始有些痒了。 那些手上有伤的人,也不管南烟的不许,也跟着来帮忙,南烟无法,只得让他们去将武器准备好,万一那些家伙杀进来了,他们也好有个准备。仓库里还有几千支箭,她让他们把所有的弓也准备好,将弓弦拨开,用绳子固定住,将箭小心的放上去。 南烟看着那些人或少了手,或少了脚,或身上还绑着绷带,却都在那里忙的不可开交,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她没料到这些人居然会这么配合,她心里也暗暗誓,绝不会让朝廷的人得逞,更不会让自己出事,也不会让这些可爱的将士们再受伤。 一切准备完毕,已是傍晚。方武山见南烟行动不便,便让她吃过饭后便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便好。南烟想起方武山是武状元出身,在行军布仗上也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当下对他道:“如此便有劳方大哥了!” 南烟虽然回到房里,心里却始终放心不下,外面一切寂静,除了虫鸣之外,再无任何响动,也不知道那些人今晚会不会来。含玉见她静坐在床头,知道她必然是在担心,便对她道:“朝廷的那些士兵无道至极,小姐不用单鞋,方大哥能解决掉他们的。” 南烟见她说道方武山的时候,两只眼睛都放出了光彩,心里暗笑,低低的道:“知道你的方大哥很厉害,不如这样吧,等这里的事情一了,我便做一回红娘,让你们成亲好了。” 含玉被她一笑,小脸顿时红了起来,神情间满是娇羞,嗔道:“小姐不要胡说,方大哥怎么也是状元出身,怎么看得上我这个小丫环。” 南烟见她的模样,终是忍不住笑起来道:“女孩子不要这样说至极,什么不上,在我看来,你们就很配。而且方大哥为人也不错,待你也是真心的,你就别在这里七想八想了。” 含玉的脸更红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南烟笑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去帮你跟方大哥讲去,你们的喜酒我是喝定了。” 两人正在说笑,外面一阵吼声传来,采儿跑进来道:“嫂子,他们来了,你快出来看热闹,好玩的紧!”打仗时生死相关的事情,这世上只怕也只有采儿会说好玩了。 采儿和含玉扶着南烟出了主帐,只见外面的杀声震天,方武山立在军营的露台上,冷冷的望着那几千士兵从林子里冲出来,只听得他吼道:“投石!” 原先准备的那些几十斤重的石头在杠杆的作用下,被远远地抛了出去,军营建在山上,四周都有坡度,那些石头打下去之后还会顺着斜坡滚下去,被砸中的非死即伤,没被打中的也被那石头吓得不轻,只是主帅有命,不得不向前直冲。 采儿在旁看着道:“早知道就搬大一些的石头过来,将这些王八蛋不砸死就压死!” 此时是半夜,圆月高照,具体情况南烟看的不算太清楚,然而空气中却到处弥漫了血腥的味道,她叹了口气道:“这是我第三次见到满是血腥的战场了,只希望你二哥能尽快平定烟城,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的世界。对于这些血,我是见怕了!”他们弱不是欺上门来,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反击。 有时候她会觉得是命运在捉弄她,她一生都好静,讨厌杀戮,可是她来到大燕之后,几乎就没过过太平的日子。事情总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上辈子是在太平的年代生活,虽然在历史过各种各样的战争,知道战争的残酷,但是这样真真切切的体会,总会让她感到全身冰冷。在战争的面前,很多东西也淡了许多,唯一能求的就是好好的活下来。不管是打仗的主帅,还是奔走在前线的士兵。 人生的路往往是由不得人选择的,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并非是一些人的推托之词,而是真的到了那个位置就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做。初衷或许有很多,但到最好却都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的活着”。没有什么事情会比活着更加重要。 南烟轻轻的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算一算,宝宝也有七个月了,再两个月他便要出生了。而此时战争中血腥的味道以及高呼的吼声,似乎也吓到了宝宝,南烟感觉宝宝在肚子里不安分的踢了她好几下。而白洛飞自一个多月欠去了景阳城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唯一给她安慰的是日日不断来的书信。 含玉见她的脸色不好,扶着她道:“小姐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便扶你进去休息。” 南烟朝她微微的笑了笑道:“没事,我现在也没办法安下心来,不如就在这里看着吧!那些人的目标是我,我不想再有人为了我而受伤。”如果这里失守的话,又不知会给多少人带来伤害。 石头投完后,那些人死了约好几百人,还有约几百人断手断脚丧失了战斗力。南烟这边一个未伤,众人一见此情景,都大为兴奋。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情况。 朝廷的那些人见石头投完,军营里又寂静无声,以为他们的埋伏也不过如此,又向前走了约一丈,方武山见他们靠近,正在下命拉动那些木头。南烟在旁制止他道:“等他们再近一些,这样杀伤力也更大一些。” 方武山点了点头,看到刚才那些人被石头击中的情景,他心里对南烟的配方又上升了几成,只是眼里还是有些担忧。 南烟站在那里,也不说话,看着朝廷的人小心翼翼越走越近,在离军营大门约有五丈远的时候,她给了方武山一个眼色。便听得方武山吼道:“射木头!”他原本想叫放木头,可是怎么都感觉有些奇怪,又见那木头如同箭一般定在弦上,想起刚才石头被射出去的场景,便将放木头放成了射木头。 他的话音一落,将士们便砍断了拉在木头上的绳索,那些木头被削尖的一端便如离弦的箭一般迅的向前射去。去时带动了阵阵风声,整个军营里如同装上了大型的风机,出呜呜的吼声。那吼声便如催命的符咒,带动着那些树干将挡它道德人穿胸而过,而后面得士兵反应慢的便被串在了一起,一时间按,惨叫喧天,这木头的威力居然还要胜过那些石头! 军营里的暗卫还有将士们均看的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只不过是几根草绳,几块木头,按照南烟的布置,便成了著名厉害的武器!心里对她的敬佩又升了一层。尤其是那些暗卫,他们的武功比寻常的将士要高上许多,看到那些草绳的时候心里还没有多少底,已经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可是按照这样的情况看来,好像根本就不用他们的出手一般。 方武山也吓了一大跳,在青阳关的时候,他知道她曾出了不少主意,那些主意将钟痕打的落荒而逃,却不知道她还会布阵,忍不住问道:“莫小姐,你从哪里学来的布阵之法。”能想办法制敌,只要知己知彼,人又聪明便可以实现,可是布置像这样杀伤性的武器阵法,就不是一般的聪明人能做得到的。她一个深闺的女子又从哪里学来的? 南烟听得他的问话,微微一愣道:“其实这些东西也不简单,只是利用了力学上的一些原理罢了。”她现在才现以前学的那些理科知识在上辈子什么都没用上,到了这里却是大显神威。 方武山听得有些奇怪,“力学”是什么东西?他还想再问,却见她一脸的沉思的模样。 采儿在旁看的目瞪口呆,她知道她嫂子很聪明,却没想到她这么厉害,看着南烟的双眼也不禁多了些崇拜的成分。怪不得二哥这么喜欢将嫂子带在身边,原来是因为嫂子还有这些本事! 南烟见那些士兵又退回去很多,远在箭的射程之外,他们似乎在研究着什么。她嘴角微微一笑,对方武山道:“方大哥,你们可以休息一会了,他们只怕要等到天亮才会进攻。” 方武山奇道:“入夜进攻对他们有利,为什么要等到天亮才进攻呢?那时我们都看得清楚他们,他们只怕死伤更多。” 南烟道:“那是因为他们已经吃了两次亏了,吃不准我们还有什么暗器,所以想等天明之后看清楚了再进攻。”人的胆子从来都不会太大,尤其是在死神的面前。 方武山见他们退的很远,又道:“他们已经丧失了军心,此时我们冲下去便能将他们杀光,我为什么不主动起进攻呢?” 南烟的眼神幽暗了些道:“我来到这里,已经有很多人因为我而死而伤,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且现在天色已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埋伏,纵然暗卫们武功再高,我也不想他们冒这个险。再则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伤员,我输不起。” 暗卫和那些治伤的将士听到她的话不禁感动异常,有这样一个处处为他们暗卫着想的王妃,对他们而言,实在是一见天大的幸事。一个暗卫走出来道:“王妃如此为我们着想,实在是我等之福,不过我们早已誓死效忠王爷,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要如何杀敌,只需王妃吩咐一声!” 南烟笑道:“能不让大家手上,就不会让大家手上,大家也不用着急,会用得上大家的!” 方武山见那些人退得远了,又问道:“为什么他们会在天亮时就来进攻,而不会再等其它的时间呢?” 南烟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方大哥的武状元看来真的是名不虚传,只有武,没有文了。”一句话说的方武山有些不好意思。 她又接着道:“我之所以以为他们天亮时会进攻,是因为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他们的出现原本是朝廷的一支奇兵,如果他们不是那么张扬,不是那么扰民,那么我们极有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到来,只怕还真是会着了他们的道。好在他们的主帅主次不分,为了坏我那个也的名声,还装成王爷的兵来扰民。而他们进攻的机会除了今晚和明晨,便再没有机会了。原因很简单,他们这么大的动静王爷必然已经知晓,肯定会派兵来帮我们。如果他们的主帅不是笨蛋的话,应该会想到这一点,而今晚他们已经被我们打怕了,所以只会明天一早来攻。” 方武山的眼睛一亮,笑的有些憨厚的对南烟道:“莫小姐说我真的是说对了,不过和你在一起,我的脑袋只怕会越来越退化,因为所有的事情你都想到了,而我只需要动手就好!”说罢,一群人都大笑起来。 天亮的时候,朝廷的那些兵果然又攻了上来,方武山感叹南烟果真是料事如神,这一次他也不用南烟吩咐了。站在军营边查看他们的动静,箭比木头要小许多,藏在军营的墙上也不易被现,而南烟早早的又命人烧起了青烟,然青烟时让朝廷的那些人造成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们现在正在吃饭。让他们觉得这是一个进攻的好时机,那些人一见这种情况,果然往军营里冲了过来。只是等着他们的却是另一轮的杀戮! 方武山大喝一声:“放箭!”顿时万箭齐,那些士兵顿时被射成了刺猬!经过这三波的杀戮,朝廷的那些兵马已经剩不到三分之一了。方武山大喝一声,便命五百暗卫前去斩杀朝廷的士兵。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决定以后不管生什么事情,都会守在南烟的身侧。 不过令方武山哭笑不得的事情生了,那些还在养伤的将士也忍耐不住,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也冲了上去。这些久战沙场的英雄们,又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杀敌的机会。 朝廷的士兵见情况不对,知道此次的任务无论如何也完成不了了,便想着逃生。才往后跑出不过一里地,便被后面赶来的一对兵马全部斩杀掉,暗卫的领一看,是白洛飞亲自带着人马回来了。众人忍不住欢呼起来! 白洛飞跟着他们往军营里,见到满地的尸体,心里微微一惊,忙问事怎么回事。暗卫的领答道:“多亏了王妃的聪明能干,才让我们不伤一兵一卒便将这些家伙全部杀死!” 白洛飞知道南烟素不喜欢杀戮,而这一次出手却较以往要狠厉了许多。心里不禁为她感到心疼,她为了自己,实在是放弃了太多,也牺牲了太多。他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白洛飞回到军营时,南烟正躺在床上休息,方武山守在外室。 一夜的操劳,让南烟感觉疲惫不堪,她的肚子一惊高高的隆起,再无法仰睡了,是侧卧在床上。清晨的风还带着些许血腥的味道从窗户边吹了起来,拂起了她额边的秀。她的样子较他离去时已丰盈了些,但是还是有些偏瘦,长长地睫毛轻覆在她的眼睛上,她整个人看起来安宁无比。 白洛飞怕惊扰了她,轻轻的再床边坐了下来,两人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她的模样他也已经看过千百回,却没有一次让他的心里涌起这样的感觉。愧疚、幸福、甜蜜、伤感,他不禁有些恨起自己来,恨自己的本事太过低微,自两人在一起后,她便跟着他东奔西跑,经历了好几次的生死。 可是她此刻的模样却从未见过,又或许是他已有一个多月都未见到她了,思念在心里疯狂的生长,可是此时她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反而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美。让他忍不住想要去呵护! 她怀孕之后,也一刻都没有闲下来,他原想将她放在韩王府养胎,心里却又记挂着她,怕师父去为难她。也怕方武山真的对她有些许想法,他实在是个小气至极的男人!这次他在前线打仗,她又帮他出了不少的计策,每日的那封信是他所有努力地源泉。可是她却又因为他惹来了一场杀戮,虽然她用她的聪明才智,轻松地化解了,可是心里却还是觉得愧疚不堪。 前线的战争虽然还很激烈,就在昨晚为了摧毁最后一枚大炮,白洛飞惨些被炮击中。他不怕死,但是他不能死,他还有他的责任和牵挂。那一刻他拼尽了全力将那枚大炮永久毁坏了,与朝廷的战争也算是大获全胜了。余下的散兵游勇他也没将他们放在心上,便命黑影乘胜追击。 在得胜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先想到的便是回去见她,让她和他一起分享这个号消息。只是心里的喜悦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便听到有人来报“朝廷派兵由海路潜进落凤城,王妃只怕有危险!”他便顾不得休息,带兵连夜赶了回来。虽然知道以南烟的聪明,要对付他们应该不难,但是他没有忘记青阳关的事情。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带着骑兵一夜狂奔,终在天亮的时候赶了回来。 此时见她这样躺在这里,他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伸手便摸上了她的有些苍白的脸,她的脸微微有些凉,他有些心疼。 南烟睡的迷糊间,感觉脸上有东西,心里一惊,忙睁开眼睛,却见白洛飞就坐在她的身边,还对着她在笑,她不禁揉了揉眼睛,确定他是真真切切的再她的身边时,她那双晶亮的眼睛露出的是无比的喜悦,语气却有些轻淡的道:“飞,你回来了!”这句话问的仿佛他才刚从她的身边走开又回来了一样。 白洛飞笑着道:“是的,我回来了,而且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南烟听得他的话,便知道他又夺回了烟城,便问道:“是不是以后都不回再打仗呢?” 白洛飞摇了摇头道:“这几个月内还是有些仗要打,不过都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可以将你带在身边了。” 她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却因为那句将她带在身边又开心了起来,不管怎样,两人在一起便好。她心里不禁又升起了些许担忧:“可是你师父??????” 余下的话便淹没在他的唇里,那是以后的事情,他现在不要去想,这一刻,他只想亲她! 第一百四十三章爱情亲情 第二天一早,白洛飞亲了亲南烟便打算去校场看看,谁知她早已醒来,他还没坐起来,便被她从后面抱住。白洛飞微微一笑,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醒了啊!” 南烟笑的眉眼弯弯道:“在你转身的时候就醒了,这么一大早想去哪里啊?莫不是约了小情人,这么急匆匆的赶去?”有他在身边的感觉实在是好,幸福而又知足。 白洛飞大笑起来道:“家有贤妻,我哪里还有闲情逸志去找小情人。娘子要是再大方些,给我找一个,我也不介意!”看着她的笑脸,他的也极好。眼里盛满了宠溺,打从心底珍惜这段感情。老天爷待他毕竟是不错的,以前所有的苦能换她在身边就什么都值了。 南烟“呸”了一声道:“你还有这个心思啊,你要是还敢有这个心思,我马上带着宝宝离开你,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还有哦,你这样对我,小心宝宝生出来之后不认你,帮我报仇,狠狠的欺负你!”宝宝在肚子里时常踢她,她感觉到他的健康与调皮,生下来之后一定是个捣蛋鬼。 白洛飞见她一提起宝宝,整张脸满是母性的温柔,这个温柔他还是第一次在她的脸上见到,从来没有给予过他,他不由得有些吃味道:“是嘛,小家伙要是敢不认我,小心我打他的屁屁!”他誓他绝没有暴力倾向,只是有点吃醋罢了。他怕南烟生下宝宝后就不理他了! 南烟见他的模样,有些好笑道:“你没做对不起她娘的事情,他又怎会不认你这个爹。所以了,你现在开始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白洛飞忍不住笑道:“是,我当然知道要怎么做,要把你宠上天,把你当成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来宠。” 南烟瞪了他一眼道:“错了,只说对了一半!” 白洛飞想了想道:“才说对了一半啊,那另一半是什么?” 南烟窝进他的怀里道:“另一半就是这一辈子都得好好的呆在我的身边,不准离开我半步,否则我就告诉宝宝他娘怀他的时候,你爹一天到晚都不在身边,还去外面找女人,让他不认你!” 以后一直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宠她是白洛飞的心愿,只是他什么时候出去找过女人呢?他忍不住辩解道:“我什么时候出去找女人了?你可别教坏了孩子!” 南烟哼了一声道:“那抚瑶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白洛飞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只怕是他一辈子的痛了,他双手一摊道:“那件事情我解释过很多次了!”女人还真是麻烦,真的是斤斤计较,对往事还念念不忘! 南烟瞪了他一眼又道:“好吧,抚瑶的事情不说了,那凤彦的事情呢?又怎么解释?” 白洛飞的头开始大了,一把抱住南烟道:“烟!都说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娶了你之后我真的再也没有碰其它女人!我才回来,这些旧帐不算了好不好!”见她斜眼看着他,他又接着道:“如果不是战火纷飞,我也不愿和你分开!” 南烟心里在偷笑,当女人就是好,无理取闹有时候都能变成有道理的那一方,当然,这个前提是你的相公一定要够爱你。 白洛飞见她不说话,脸上却有一抹笑容,叹了一口气,知道他又被她耍了。他这一生可是折在她的手里了,她的一言一行都能牵动他的神经。他轻轻的捏了她略有些丰盈的脸道:“我昨天也跟你说了,接下来的日子都将你带在我的身边,我都不会再离开你半步。”说罢,又看了看她高高隆隆的肚子道:“免得你再跟宝宝说我的坏话!” 南烟终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这个如同变色龙一般的相公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转过头看了看他的脸,现这两年来,他的模样已有了些许变化,原本有些阴柔的脸庞,此时看起来多了分坚定与苍桑,更像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由于几天没有刮胡子,须渣子已市面下巴,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了。那双漂亮的凤眼此时眼里温柔无限,那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对家对妻儿的眷恋。肤色也比之前黑了些,略泛着古铜色,肤质却还是如以往的好。他的胸膛还是像以往一样一样温暖而厚实,靠着很有安全感。 白洛飞见她那样看着自己,眨了眨凤眼,摸了摸脸道:“是不是觉得你相公我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南烟笑道:“是啊,你也确实越来越有男人味了!我记得初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有些阴狠和娘娘腔,可是认识你越长时候,便越觉得你像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眨眼睛的模样,她总觉得他就像个小孩。 白洛飞皱了皱眉道:“我不是像个男人,根本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句话他怎么听都感觉有些别扭。 南烟轻轻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便又埋进了他的胸膛。这分别的一个多月以来,她心里有对他的挂念还有担心,在这一刻,终于全部放下了。虽然知道他的武功群,不过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担忧。战场上的变数没有人能说的准,因为爱,所以忍不住不担心! 朝阳从窗户照进来,有些刺眼,有些温暖,又是一个美丽的早晨。两人相对一笑,相互拥着,都不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敲门声又响起,是含玉来叫南烟吃早餐了。 早餐的气氛是温馨而畅快的,采儿见白洛飞与南烟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心里有些羡慕,不由得又开始想起段玉程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危险。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连封信都没有,虽然知道他在西秦那边定然极忙,能信也不方便,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在这一点上面,二哥就比他做的好太多了,无论点火怎样纷飞,二哥都会给嫂子写信!想着想着便觉得有些凄苦。 采儿再看桌上含玉与方武山两人也是争着给对方夹菜,点点温情在两人间流荡。她忽然觉得她就像是多余的,身边连个疼自己的人都没有!她“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把其它的四个人都吓了一跳,白洛飞问道:“采儿,怎么呢?哪里不舒服呢?” 采儿不理他。 含玉道:“郡主,可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采儿不理他,却哭得更大声了! 南烟道:“采儿可是在军营觉得太闷了,刚好你二哥回来了,我们一会一起出去逛逛。” 采儿看了南烟一眼,边哭边道:“你有二哥陪你就好了,可是却没有人陪我!” 她此言一出,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南烟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低笑道:“怎么会没人陪你呢?我,你二哥,含玉还有方大哥都很疼你,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的!” 采儿哭道:“你们是都陪在我的身边,可是二哥心里只有你,方大哥心里只有含玉姐姐,就我没人疼,没人爱!”思念化作相思雨,这几个月来思念的苦在这一刻全部爆,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若不是她不认得路,现在又还在打仗,四处极乱,否则她早跑到西秦去找段玉程了。 她的话一出口,方武山与含玉两人有些尴尬,一直以来,两人虽然都对彼此有些意思,也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良人。只是两人的性格都有些内敛,有些话怎|么都不好意思说破,没料到此时被采儿这样揭破。含玉的脸顿时布满红霞,偷偷的看了方武山一眼,没料到方武山也红着脸在偷看着他。一时又觉得更加害羞,两人同时把头撇开,看向别处,心却狂跳不止。 南烟原来就想搓和含玉和方武山,听到采儿的话,再看到两人的表情,她心里微微一笑,便知道她再也不用去插手了。便轻轻的拥着采儿道:“采儿这么可爱,大家都很喜欢你,而且大家的心里都有你,也都很疼你。只是我们的喜欢和段公子的喜欢是有些不太一样的,要不这样吧,等段公子回来后,嫂子帮你出主意,好好的欺负欺负他,把你这一段时间所受的委屈全部还给他!” 采儿止住哭道:“对,等他回来,我一定不轻饶他!那个坏蛋居然连封信都不写给我!”说罢,又觉得委屈,眼泪又要回来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抓住南烟道:“嫂子,他连信都不写给我,是不是表示他不爱我了?”说罢,又大声的哭了起来。 南烟突然有些羡慕起采儿来,她心里有不痛快的,就能这样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可以这 c样泄,而她就只能在心里难受。她笑着对采儿道:“采儿乖啦,段公子怎么可能不爱你!你想想看,他为了你都可以放弃与你二哥之间的恩怨,一个男人这样做,算是已经爱你爱到极致了,你怎么可以因为他仅仅没有写信给你,就这样认为他了,他要知道了,只怕会很伤心。况且你也知道现在两国都很乱,就算他写了信,只怕也寄不出来。” 采儿终于止住哭了,伏在南烟的肩头道:“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他,也很想他!” 南烟叹了口气道:“好采儿,你的这种心|情我都能体会的到。等他回来了,你再好好收拾他就好了。但是你千万不要怀疑段公子对你的感情,他为了你也放弃了那么多,你这样想他对他不公平。”她无意替段玉程辩解什么,只是知道他的不易。 白洛飞在旁听得南烟的话语,心里充满了感动,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是体谅着他的,虽然时不时的跟他闹一闹,但是心却一直向着他。于是他在旁对采儿道:“就是啊,采儿,段玉程他对你真的是痴心一片。” 采儿瞪了他一眼:“哼道:”光知道说别人,也不知道你自己怎么做人哥哥的,有了娘子,回来连妹妹都不理!“说罢,还撇了撇嘴。 白洛飞一愣,想起昨天回来的时候就直接去找南烟了,的确没有去看过采儿,此时被她这样数落顿时无言以对。 南烟见白洛飞那副吃瘪的模样,只觉得好笑,或许普天之下也只有采儿这样的妹妹才会这样说他。含玉和言武山见到白洛飞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洛飞见大家都笑了,轻轻敲了敲采儿的头道:“你这个丫头,真是没大小!连二哥都敢数落!好了,免得你说我只疼你嫂子,今天二哥就陪你去城里逛街,你想要什么尽管买,我绝不拦你。“ 采儿立马从南烟的肩上起来道:“不许反悔!”两兄妹还从没在一起真正的逛过街。 白洛飞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话音一落,采儿就拉着白洛飞要往山下跑,他笑道:“你先别急,你嫂子身子不便,走不动,让你的方大哥去套辆马车,大家一起多好玩!” 采儿顿时也眉开眼笑起来,一直在催方武山快点。南烟见采儿的模样,心里不禁替她开心,这丫头的性格她实在是喜欢,哭过了便能如此开怀的笑起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生过。 落凤城里前几日被朝庭那些士兵扫荡过,现在街道上有些冷冷清清,没有几个行人,白洛飞见这样的情况,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心里也不禁暗暗下定主意,得忙将朝庭的那些人,那些事处理完。他也不观测在这里久呆了,只怕明后天就得启程了。他还得余下些时间想办法对付他的师父,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 南烟见他面色不好,知道他的想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朝他温柔的笑道:“别想太多,难得今日大家都这么开心。”白洛飞也朝她笑了笑,示意他没事。 只是店铺十家倒关了五六家,小摊小贩个都没有,采儿不由得嘟着嘴巴道:“难得有机会好好敲一回二哥,没想到却遇上了这等事情,我上次和含玉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两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众人走在有些冷清的街上,街上的人一见他们走来都指指点点,等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却又赶紧缩回去,那模样像是把他们当成洪水猛兽一般。 白洛飞心里不禁觉得有些窝火,南烟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便对方武山道:“方大哥,你去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怕我们,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言武山点了点头,见前面有个人,便欲打算去问,那人却一见他过来,手里原本还抱了一大堆的东西,东西都不要了,扔了便跑。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南烟,见前面还有一个人,这次他放聪明了,施展轻功便将那人劫住,直把那人吓的不轻,支支唔唔的说了半天,方武山才将他放走。 南烟问道:“方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百姓为什么看到我们就如此惊恐?” 方武山叹道:“都是朝庭那些杂碎搞的鬼,他们前日在落凤城里穿着韩王军队的衣裳,杀了不少百姓,并将我们的画像全部画了出来,说都是我们指使的。所以现在城里的百姓一见到我们几个,全吓的不行,怕再遭到残害。”有些话却仿似欲言又止。 白洛飞怒道:“这些百姓真是愚昧,我杀他们做什么?一直以来,谁见我杀过一个百姓,就凭别人的胡说八道,就相信呢?” 方武山看了看他道:“刚才那还说了一句话,韩王或许可以听一听。” 白洛飞问道:“什么话。” 方武山道:“他们说韩王以前对百生好是因为天下未定,要树一个爱民如子的假像,而现在天下也快平定了,就原形毕露了,日后即位只怕又是一个暴君。” 白洛飞一听这话,不禁有些苦笑,百姓难道就都这么肤浅吗?只因为一些挑拨离间,就能把以前所有的好处全部忘光! 南烟想了想道:“这件事情我看也不太像是朝庭那些人做的,如果他们能想到这一点的话,就不会辛苦的去攻打军营了。再说了,我不认为他们有这么高的智商,懂得利用民心,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只怕现在这样的流言到处都在传播。老百姓都很简单,他们不会去想太多的事情,却会在意目前的事实是怎样的。他们才看到韩王的兵在杀百姓,抢夺他们的财物,旁边再有人在煽风点火,自然就会信以为真了。” 白洛飞想了想道:“可是我们也不能让别人刻意去破坏我的形象,要是长此以往,只怕我都臭名远扬了。我虽然不太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像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我不想担。”他实在是有些挫败,这些年的付出却只因为这一件事情而完全被破坏掉。 南烟笑道:“你也无段这么生气,这件事情只怕是有人早就谋划好的,而落凤城的事情只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他能找人来游说百姓,我们也一样可以。” 白洛飞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知道她已想到解决的办法。只听得她问道:“飞,你打仗以来可有去安抚民心吗?” 白洛飞点了点头道:“以前这些事情徐先生都有在做,只是这两个月来徐先生过世后便做了少了。” 南烟道:“回去后我帮你拟一份说稿,你接下来的日子里派人将所有城里的说书先生全部找来,让他们按照说稿上的去说你的种种好处,如何的为百姓着想,又为百姓做了多少事情。他可以抹黑你的名声,你也可以给自己树一个光辉的形象。”二十一世纪选举的伎俩居然也能用得上。虽然她也屑这种做法,但此时她不得不承认这种办法的确是有效,尤其是对那些毫不知情的老百姓。更何况她也没有替白洛飞吹嘘,他对百姓的体恤她是看得到的。 白洛飞苦笑道:“你好像已经猜到是谁做的了,只是为什么不从军营里找人去说,而找说书先生去说呢?” 南烟轻轻拍了拍道:“看来你打仗是越打越笨了,这一点就太简单了,说书先生常年混迹于民间,了解民生,他们说出来的话也比较可信。再则他们的久了,口才也了得,对普通的百姓而言,更有说服力!”其实这一点她也是从苏四的身上学到的,当年她之所以能闻名全朝京,苏四功不可没,在朝京还真的没人敢娶她了。 白洛飞的眼睛一亮,他现在是越来越佩服她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也只有她能想到吧。 南烟见他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只是你有这样的师父实在是有些可怕,他虽然现在还没来找你,却已在开始布署了。不过咱们也不怕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怕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早已知道他打算与计谋,他们接招便是了。她素来相信邪不胜正,就不信还斗不过他! 其实对于这一点,白洛飞也想到了,普天之下有这等心机之人,也只有他那个机关算尽的师父了,朝庭的那些笨蛋是不可能做出这么聪明的事情来的。只是他这么早就有所行动,就有些在白洛飞的意料之外了。而且一行动,就如此的毒辣,是一点点都不顾念师徒之情。 一群人见这样的情况,再没有人有兴致逛街了,众人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采儿嘟着嘴巴道:“二哥,这次虽然不算你的过错,但也是间接因你而起,所以你要为你的承诺负责!你下次得补回来!” 白洛飞微微一笑,轻轻刮了刮采儿的鼻子道:“知道了,小丫头,等把这天下平定下来之后,二哥再陪你!就怕到时候段玉程那小子回来了,娃娃亲连你二哥都不要了!” 众人不禁又轻笑起来,刚才低落的气氛也顿时好了许多。南烟摸了摸采儿的头,嘴角也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有她在,这个世界仿佛都要多许多阳光。 一回到军营里,南烟便写了一份教说书先生如何讲演的底稿,她拿给白洛飞看时,他看了看南烟又看了看那份底稿,问道:“原来我在娘子的心中这么完美啊!” 南烟白了他一眼,一手拿着镇纸的石头,一手拿起白洛飞曾送她的一块美玉道:“你在我心里就是这块石头,但是在老百姓的眼里你得是这块玉。你如果觉得这样就好的话,明日就安排人去做吧,拖不得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故乡异客 白洛飞听得南烟那样的比喻,心里不太痛快,喃喃的道:“我倒希望我在你的心里是美玉,在百姓的心里是块石头。”却也依言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那份说稿,便去找暗卫的领去实施南烟的计划。 南烟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不禁有些想笑,她这个相公聪明起来是聪明的紧,笨起来也笨的不行。他难道不知道玉虽美,却是一摔就碎,只能用来观赏,再做不了其它的用途。那石头虽然朴实无华,丑是丑了点,质地却是坚硬无比,经用耐摔,就如同他们的感情,摔不碎,踩不烂,磨不毁,安安稳稳、妥妥当当、坚坚定定的摆在那里,能同甘共苦,经历所有的风吹雨打。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明白? 她浅浅的一笑,宝宝却狠狠的踢了她一脚,她不禁用手去摸了摸那高高隆起的肚皮,轻轻的道:“你这个坏小子,还没出生就向着你爹,小心我把你生下来之后打你的屁屁!”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宝宝是个男孩。 她也曾问过白洛飞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这个俗套的问题,白洛飞回答的也很俗套“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都一样,我都喜欢!”问的俗了些,答的也俗了些,却还是让她觉得很幸福。她有时候甚至会想,生活就是生活,俗一些才是脚踏实地真正的生活,她很向往那样的日子。她与白洛飞的日子,用大风大浪来形贴切不过,有时候心里会涌起不真切的感觉,这么大的风浪,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现在天下也算是初定了,只是那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会炸响。南烟也不得不承认,白洛飞的师父的确是个耍心机的高手,他如此的机关算尽,这一次的事情她虽然有把握赢他,可是他们在明,他在暗,谁知道他下一次会耍什么手段。以他的性格,只怕会将一切事情布置好了才会行动。 等白洛飞将所有的事情都交待完毕后,已经是这天的傍晚,吃饭的时候,白洛飞道:“我们明天就得启程去朝京了,我已经让暗卫们在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出。” 采儿闷闷的道:“这么快就走吗?二哥你都还没来得及休息呢!”最重要的是他们一直这样换地方,段玉程回来了可要去哪里找她? 白洛飞笑道:“现在天下还很乱,朝京也快攻下了,若是攻下之后,我要是还没有到那里,只怕会节外生枝。” 南烟对采儿道:“朝京那里甚是繁华,采儿若去了,定会喜欢。再则那里一直是大燕的皇都,皇宫深院里的东西是应有尽有,采儿到时候可以多挑几件,以弥补你二哥今天没有陪你逛街的过错。” 白洛飞听得南烟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她还真把那皇宫当成是私家宝库了。其实不是他自夸,他手头的宝贝比那个破皇宫要多的多,只是现在可不是显露的时候,否则不知道采儿又要做出什么举动。 采儿问道:“那是不是有像树一样高的珊瑚树?像鹅蛋那么大的夜明珠?” 南烟笑道:“有没有那些东西,我不太清楚,不过你二哥在皇宫里生活了很久,他应该知道。我却知道朝京哪里的小吃最好吃,哪里的杂耍最好看,哪里饰最漂亮。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到那里之后,我带你去。” 采儿连那样宝贝也不问了,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着光,大呼道:“二哥,那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出吧!”有了吃的和玩的,那些宝贝不要也罢,反正以前的韩王府就有不少,她也不稀罕。也忘了段玉程的事情,段玉程要是知道他连那些东西都比不上的话,只怕会去撞墙。 南烟不禁有些想笑,这小丫头,还真是好哄。 由于南烟的身子不便,众人都坐着马车,缓缓的向东而行,一天也不过走个几十里地,按这样的度,走到朝京只怕还需一个月。他们这样的度,哪里像是赶着要去朝京,分明是在旅游。 这样的度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采儿了,她东看看西看看,买这买那,到最后,东西都放不下了,只得专门用一辆马车来拉。南烟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想起她第一次跟着白洛飞去韩王府时,也是这副情景,便也由得她去。 方武山与含玉的感情倒是好了许多,两人这也粘的很,那层窗户纸一被捅破,感情居然是突飞猛进。南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想着等到朝京后,便帮他们完婚。 白洛飞所到之地,却见百姓因为战争流离失所,一路之上,却见饥荒不断,四处一片萧条,心里也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几十年来,这个国家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不管谁成谁败,到最后,真正受到伤害的都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心里也暗暗誓,等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他一定要还老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 南烟遇见灾民来找他们乞讨食物,都将随身所带的分给他们。初时还好,可是走不到一里地,又一波人跟了上来,她又吩咐含玉分吃的给他们,这一波人才散去,那一波又来了,且一波人比一波多,到后来,跟在他们身后等吃的人便越来越多,弄得根本就没办法向前走了,整个车队的前面全部都堵满了人。 白洛飞怕那些灾民伤到南烟,自从落凤城的事情之后,他也从她的身上明白了这些百姓的愚昧,他们还有要事要处理,不能再在路上耽搁了。便命暗卫将那些百姓全部疏散,只是那些百姓好不容易见有吃的,又如何愿意让开? 白洛飞看着那些百姓贪婪的模样,心里不禁升起了怒意,那双凤眸里也盛满了愤怒,便吩咐暗卫将随身的佩剑拿出来,若有谁敢阻挡他们前进的道路,格杀勿论! 刚开始那些百姓见拔出刀来,还让开了些许,没一会却还是挡不住食物的诱惑,又冲上前来,磊有要抢东西的举动。暗卫们便真的动了杀机,在杀了两个人后,其他的人也作鸟兽散。 南烟见到白洛飞的举动,不禁有些生气,她怒道:“你这是做什么?这些百姓手无寸铁,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们?” 白洛飞道:“可是如果不这样,他们根本就不会散开,这样下去,我们只怕一辈子都走不到朝京。” 南烟问道:“即使走不到朝京,你也不能伤害他们啊!”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可是如果我不去朝京,不去开仓赈灾,他们就还得挨饿,死的人会更多!”南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生气,白洛飞见她不说话,又道:“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想,可是上次在落凤城里是你告诉我这些百姓并不是像我们想像中的那么明白事理,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分辩好坏的能力。再说了,我们车上的吃食也所剩不多,就算全给他们,又能救得了几个人?” 南烟一时无言以对,她承认这一次是她考虑欠周,但是他的举动也确实过火了些。想起刚才流民涌上来的情景,她也有些害怕,也知道白洛飞这样的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是心里怎么都有些不舒服,便撇过头去不理他。 白洛飞见她的模样,叹了口气,对暗卫们道:“你们在这里好生保护王妃,我去去就来。”说罢,便施展轻功离去了。 南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心里不禁又有些担心,等了约一个时辰之后,白洛飞终于回来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在他掀起车帘进来的时候,又板起了脸。白洛飞有些讨好的坐在她的身边道:“我已经让这里的县令开仓赈灾,并让他将这些流民好生安置,让当地人带着这些人一起耕种。” 南烟心里一暖,才知道原来他是去办这件事情去了,心里的怒火已消,却还是板着脸道:“这些事情关我什么事?” 白洛飞轻轻的拥着她道:“我知道你很善良,见不得人受苦,其实我的心里又何尝不如此,他们是我的百姓,我也一样关心他们。但是凡事都有个限度,我可以好好待他们,但绝不允许他们伤害到我的亲人,尤其是你。” 南烟任由他拥着,心里一甜,却还是不理他,他接着又道:“刚才他们的那副样子还真是把我吓到了,我的行为或许过激了些,但是如果不将他们制止住,仅以我们目前处境,是怎么都没有办法给他们温饱的。一方官员管一方事,皇帝管天下事,我虽然现在还只是个王爷,但对这些事情还是有些体会,所以只能让官来管他们。而我们,得尽快到朝京,把所有的事情平定之后,再来制定一些如何改善民生的计划。” 南烟的怒气此时已经全消,知道他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听到他的话,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他道:“不要等完全平定才去改善民生,你现在就得让地方的官员开仓赈灾,现在你虽然还未登位,但是普天之下的百姓只怕也知道将来也是你的天下,地方官员也素知你的习性,必然不敢不从。如此一来,天下百姓便会称赞你的好了。这件事情若与说书先生的事情一起行动,就会事半功倍,也证明你就如说书先生说的那么贤明通达,处处为百姓考虑。” 白洛飞听得她的话,微微笑道:“不生气啦?” 南烟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他笑着道:“我也跟你学了一招,已经派不去做你说的事情了,并且让地方的官员大力展生产。不过我觉得现在这样去要求必然还有些弊端,能遵从的人也不会太多,但是做了总好过没做,只希望真的能帮上普通的百姓。” 南烟看了白洛飞一眼,这小子是越来越聪明了,还真懂得举一反三,脸终是再绑不住了,轻轻的笑出声来,将头倚在白洛飞的肩头道:“下次不管怎样都不能再伤害普通的百姓了。” 白洛飞宠溺的道:“是,全听娘子的吩咐!” 南烟笑道:“好了,我们现在赶紧出吧!早些到朝京早些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二十天后,他们终是到了朝京,白洛飞一到朝京城外,黑影便来报告,说是朝京昨日已经攻下,但是军队还没有入城,在等他的到来。 南烟听得他们的圣诞,便知白洛飞平日里对军队的管教极严,黑影处理事情也是极有分寸。入城的那些事情她不愿再去插手,她只是一个小女子,那些事情让男人去处理就好。白洛飞处理事情的能力也极强,根本不需要她再去费神。 南烟望着朝京高高的城墙,一时千头万绪都涌上了心头,她依稀记得当日嫁给白洛飞时,城里的那些百姓如同送瘟神般将她送走。她这次回来,不知道那些百姓又会是怎样的心态。 莫大学士站在南烟的身边,望着那高高的城墙,也感叹道:“自从战乱一起,朝京早已没有往日的繁华,且新帝上任后,由于性格太过于慈软,任由朝中大臣胡作非为,朝京早已如同人间地狱。”说罢,还长叹了一声。 南烟闻言微惊,待进到城里一看,现里面早已十室九空。她嫌皇宫现在太过复杂,便决定与莫大学士去学士府住,含玉与方武山也随她一起,采儿却由于贪玩,决定先跟白洛飞去皇宫里看看,再来陪南烟。南烟却知道她的心思,那丫头只怕也想去看看皇宫到底是什么样,也想知道里面到底都没有奇珍异宝。 南烟一走到学士府,便大吃一惊,只见门口贴着大大的封条,莫大学士解释道:“自从韩王与西秦征战胜利后,因为你的缘故,朝庭早免了我的官职,并将你的姐姐打入了冷宫。我被韩王接走之后,他们便封了学士府。满朝上下,只怕都在讨论我是个通敌的罪人!”说罢,忍不住又叹息了起来。 南烟心里微微一惊,没料到因为她的缘故,让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家走向了破败,她想起当年几个姐姐都嫁了朝廷的显要,三姐更是皇帝的宠妃,这个家曾令多少人羡慕! 一朝功成万骨枯,白洛飞这一路走的也异常艰辛,几次大的战争她也参与过,切身的体会更让她感觉得战争的残酷。在人类的这些战争里,没有所谓绝对胜利,也没有绝对的失败,纵然现在将一切障碍扫平,腥风血雨过后等待的却是残壁断桓。 这一路之上,她见到流民四起,也切身的经历了被人抢食物的事情,一路走来,到处是战乱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她原以为朝京会好上一些,却没料到身为皇都却当其冲,其惨状远胜其它的城镇。 从这些也能看得出来,原来的皇帝对他的百姓并不好,白洛飞是真的顺应了民意。只是一个国家弄的如此破败,要治理起来只怕得花些心思。她不由得想,这么破的国家,或许让白洛飞的师父去头痛会更好。但是她也知道,他的师父只怕也不会好好待百姓,到时这些战打了等于没打,老百姓的日子会更加的水深火热。 她还站在门口沉思,便见一群人走了过来,向她行完礼后道:“见过王妃,我们这就去进去打扫。” 南烟见那些人全是女子,衣着光鲜,却是面带菜色,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打扫?” 为的人答道:“我们是宫里的宫女,韩王知道学士府里久无人住,便命我前来打扫。” 南烟心里听得奇怪,白洛飞才刚与她分开不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来宫女打扫学士府?况且学士府离皇宫走路没有半个时辰是走不到的,她见她们又没有骑马。这些人脸上虽有菜色,但衣饰都极为讲究,也不像是宫女的服饰。这些人的长相也普通,没有寻常宫女的秀丽姿容。 南烟喝道:“慢着,这里我们自己能打扫,用不上你们,都回去吧!”刚到朝京,一切都还没有安定下来,这些人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她不敢大意。 方武山一听南烟的话,心里也顿时起了疑虑,他的江湖经验也甚丰富,且在皇宫里也呆了几年,对宫廷的那些人或事都极为熟悉,这些人只怕是来者不善,便暗暗戒备站到南烟的身边。那些暗卫也甚是机警,一见方武山的模样,便也站到南烟的身侧。 为的人道:“可是王爷吩咐了,我们要是就这样回去会被责骂的!请王妃为我们想想。” 南烟笑道:“你们既然听说了王爷的大名,想必也知道他也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有些惧内。我说的话王爷素来都会听的,所以各位姑娘们不用担心,尽管回去复命吧!”说罢,转身便欲进去。 为的那女子见南烟这样的态度,知道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从怀里掏出暗器便朝她袭来,方武山早有准备,将那暗器尽数打落在地,长剑直朝她的心窝刺去。那女子微微一惊,扬掌便欲去夺他的剑,方武山长剑由刺改为削,那嫂子一时不备,衣裳便被划破。 方武山剑招精妙,往上一削便划破了那女子的面皮,但奇怪的是,那面皮揭破后居然没有流出鲜血,长剑上反而黑了一片,那一抹黑色从剑尖往外剑柄蔓延。 南烟大惊道:“方大哥,快把剑扔掉!”方武山闻言赶紧扔剑,那女子趁这个空挡又朝南烟攻了过来,方武山此时已知这女子是谁,见旁边有一堆竹竿,操起一根竹竿便将那女子拦了下来,化竹为剑,直刺那女子的胸口,她一时躲闪不及,只得微微侧过身,竹竿便穿透了她的肩膀,她一吃痛,抓过一把剑将那竹竿砍断。 那女子一把撕掉面皮道:“莫南烟,这一次我杀不了你,下次一定要你的命!”说罢,施展轻功便跑。 南烟虽然早猜出来那女子便是明呤秋,可是此时见到她这样的模样,不禁吓了一大跳,她原本娇俏可人的一张脸,此时已漆黑一片,上面满是疤痕,整张脸如同被烫过,脸上除了眼睛之外,其它的地方根本分不清楚。她的脸颊也烂掉了一大块,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那模样,如同从地狱里出来的鬼魔。她变丑了,居然连声音都变了。 方武山起身便要去追,南烟唤道:“方大哥,不要追了!”她的话音刚落,却见明呤秋往后扔了一把暗器,那些暗器有些落在她带来的那些人身上,有些落在暗卫的身上,中者立毙。 方武山惊出了一身汗,刚才他若是追过去,此时倒在地上的只怕便是他了。 南烟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没料到那明呤秋变成这副模样,还不知道悔改,好在她的功力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否则今天她的小命也没了。 含玉见到她的模样,也吓得不行,站在南烟的身后道:“她是人还是鬼啊,这么吓人!” 南烟叹道:“她长的原个如花似玉的人,但是她的心肠却和她现在的相貌一样丑陋。”或许像明呤秋那样的人也只配拥有这样的模样吧! 方武山问道:“莫小姐,你是怎么识破她们的?” 南烟道:“久在宫廷的宫女,又怎么可能开口闭口称自己为我,她们应该自称奴婢,所以在她们一开口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们都不是飞派来的人。”她看了看那一地的尸体,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一个暗卫问道:“王妃,那这些人该如何处置?”他指着与明呤秋一起的那些女子,与南烟相处久了,知道她不喜欢杀人。 南烟叹了口气道:“明呤秋刚才为了逃走连她们都杀,这证明这些女子只是被她利用而已,放了她们吧。” 她正待进去,其中的一个女子朝她吼道:“莫南烟,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其实你的心肠比那个女人还要恶毒!” 那女子身边的一个暗卫一脚便将她踢倒在地,喝道:“王妃的好坏岂容你来评断!” 南烟听那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她自认为在朝京并未结什么怨家,会是谁这样恨自己呢?走过去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第一百四十五章身世之谜 那女子突然笑了起来道:“那你以为我在哪里?是不是我没有死你很吃惊?”她的笑有些张狂有些狰狞。 南烟叹了口气道:“三姐何出此言?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姐姐。”她实在是不敢把眼前这个有些疯癫的女子与那个高高在上满脸骄傲的女子相重合,只是那张脸,那声音却又真真切切的告诉她,她没有认错人。 莫青烟眼神转为狠厉道:“姐姐?你何曾把我当成是你姐姐,我写第一封信给你时,你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去做?”如果她要是帮自己的话,大燕也不会这么快灭亡,她也不会有如此的惨像。‘ 南烟眉头微拧,淡淡的道:“我只想问一下三姐,如果有人叫你出卖自己的相公,你会出卖吗?”这几年宫廷的生涯让莫青烟变的更加的不讲道理,这些话她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好笑,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居然可以这样指责自己的亲妹妹,好在她和莫青烟一点感情都没有,也不会觉得会有伤心的感觉。 莫青烟哼了一声道:“就算你和韩王感情深厚,不帮自家姐妹那也罢了,可是为什么我第二封信求你来救我却也无动于衷,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的苦?还说你把我当姐姐?” 含玉在旁见她那副模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三小姐,你就只想着你自己,你可有替我家小姐想过,她有孕在身,收到你的信的时候,韩王又不在身边,又如何来帮你?” 莫青烟扬掌就要去打含玉,却被方武山在旁一把拦住,她吼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不过是路边捡来的一个野丫头而已,别以为你的主子现在得势了,就在这里狐假虎威,我告诉你,她也威风不了多久的!” 南烟见她事到如今,还如此的骄横拔扈,这几十年看来都白活了,她的怒气也上来了,扬手就给了莫青烟一巴掌,冷冷的道:“我叫你一声三姐,那是尊重爹,不想让爹为难,可是没想到你却如此的不知趣,莫不是这几个月来被吓傻了!” 莫青烟吼道:“你敢打我?” 南烟冷冷的道:“我打的就是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当日你写信给我,根本就不是想要我救你,而是你根本就想把我身边的人调走,:k然后再让那些杂碎将我抓到朝京来威胁韩王,本来这件事情我也不想再追究,可是你实在是太过份了。想要算帐?很好,我就来一笔一笔的跟你算!”如果她不这么过人的话,这件事情南烟打算就深埋在心底,来朝京后就当做什么也没生,好好的待她。 莫大学士在旁看着两姐妹之间的争执,也觉得青烟过份了些,南烟给她一些教训也是好的,但是听到南烟此时说出来的话,也不由得大吃一惊,问道:“青烟,可有此事?” 莫青烟狠狠的道:“爹,他们在谋反,想谋夺我大燕的江山,我那样做不过是为大燕除害罢了!” 莫大学士叹了一口气,气的胸口直起伏道:“你就只想着你自己的荣华富贵,连自己的亲姐妹都设计,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自私的女儿,你怎么都忘了大燕的那些皇室是怎么对你的!而你……唉!”转身一拂衣袖不再理她,他的意思也很明显,南烟要如何处置她他不会干涉。 南烟叹了口气道:“谋反?你为什么不说大燕的江山是自己丢掉的,当年西秦大举进犯,皇帝居然让韩王以一个番王之力抵抗一个国家,二十万兵马对一百万,你有没有想过那是怎样的对决?在那一刻,你又可曾替你的亲姐妹想过?又可曾替这个国家想过?等到此时大燕的气数已尽的时候,你才说韩王是谋反!三姐,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莫青烟斜眼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南烟接着又道:“你是久在深宫,根本就不知道民间的疾苦,我先不说四处的流民失民,单说这朝京城里,还有几个百姓存活了下来!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这都是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只想着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弃天下百姓于不顾!所以韩王的举动不是谋反,而是替天行道!”她原本没打算对莫青烟解释那么多的,但不说出来她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南烟的心情突然有些坏了起来,自己的亲生姐妹居然是这样的德行,还及不上含玉对她的感情,她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开心。 莫青烟冷哼道:“这些不过是你们这些叛臣贼子的自我推脱之词罢了!” 南烟冷笑道:“这些事情的本质如何,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也没有必要征得你的同意。只是你也不要忘了,成王败寇,事实就是,你现在败了!”说罢,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原本我还在想你怎样都是我的三姐,不管我们姐妹有没有感情,我都要好好的安顿你,让你衣食无忧。可是现在好像没必要了!”说罢,比了一个手势,让那些暗卫将她带下去。 莫青烟吼道:“莫南烟,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婊子,果然是婊子生的孽种!” 南烟的眉头微拧,这个女人一定是,居然将她那未曾谋面的娘也骂了起来,她见莫大学士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火气终于也上来了。她只是善良,但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她好欺负,只听得她吼道:“慢着!给我掌嘴十下!”说罢,扶着莫大学士便进了学士府,再呆下去她怕她会气得要杀了莫青烟。 方武山与含玉对视了一眼,两人均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一个父亲生出来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暗卫的行动也极为迅,只用了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已收拾了南烟的闺房以及莫大学士的房间。南烟趁着他们收拾的空档,陪莫大学士坐在院子里。她记得这个院子里有一口井,以前入夏的时候他常在这里泡茶。而今日莫大学士的神色明显不好。 南烟以为他是因为莫青烟的事情不太舒服,安慰道:“爹,你也别想太多了,不管三姐她的嘴巴如何的恶毒,我也不会太过难为她,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份了。” 莫大学士叹了口气道:“爹不是怪你惩罚你三姐,她也确实是做的太过份了。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或许也不该再瞒你了。”她的身份今非昔比,或许来日便是一国之母,而到时候对她身份的传言定是满天飞。今日青烟的一句“婊子”算是彻底的惊醒了他,当日的无奈之举,没料到却被自己的女儿这样指责。 南烟见他的神情郑重,不禁有些好奇,难道以前的莫南烟还有什么秘密不成?便笑着问道:“爹,到底是什么事情?” 莫大学士站起来摸了摸南烟的头道:“这件事情若非今日青烟这样子,我也不想对你讲。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娘并不是什么青楼女子,而是名门闺秀。” 南烟奇道:“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说我娘是青楼的女子,我娘到底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心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似乎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虽然她对她的出生并不在意,却也知道在封建制度下,只怕这件事情对她的以后的生活会有些影响,不管是谁听到别人讲她是婊子生的,只怕都不会舒服。 莫大学士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原本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原本也想带着这个秘密入土,但是今后你只怕要母仪天下,我不想这世上的人对你说三道四。你的生母是尚书之女秦玉燕,而我也不是你的生父。” 南烟大惊,秦玉燕的事情她从白洛飞那里听过一些,知道她是成王的妻,不由得大惊,一个可怕的设想在她的脑中形成,忍不住问道:“爹,那我的尊重父亲到底是谁?” 莫大学士叹了口气道:“当年成王被诬陷谋反,满门操斩,我与成王素来交厚。而成王妃秦玉燕与我是青梅竹马,我原本对她已断了念想,只是见她有危险又如何能不相救。于是便设计将玉燕从天牢里换了出来,为了隐藏她的身份,便让她住在后院最不 c起眼的小屋里。原本想将她藏一段时间后再想办法去寻到成王,可是却听闻了成王身死的消息,而玉燕居然有了身孕。我一时没有办法,为了让孩子顺顺利利的生下来,便说是从妓院赎回了歌姬以掩人耳目。” 南烟一听他的话,狠狠的吓了一大跳,不是吧!她还有身世的秘密啊!最最可怕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居然是那个老魔头!有没有搞错啊!他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她,可是她居然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是不是报应啊! 南烟忍不住问道:“爹,你没有弄错吧?成王怎么可能是我的亲生父亲?” 莫大学士看了看她道:“玉燕相貌平平,却是为人大度而聪敏,你与玉燕长的有八成相似,现在的脾性也极为相似,有时候看着你我都会忍不住想起她。再则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又怎么会弄错?只是可惜了玉燕,她在生下你之后,因为心心念念成王,终日愁眉苦脸,没过几年便也香消玉殒了!”他也想弄错,也恨不得让秦玉燕帮他生个孩子,可是她的心里却只有成王,而成王对她却一直冷冷淡淡。柔情深种的女子,却并不计较成王的态度,就算他死了心里也还只有他!就算莫大学士对她再好她也是视而不见。 南烟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莫家的女儿个个花容月貌,就只有她是相貌平平,原来她长的像她的母亲,而成王长什么样子,她也一直没有看清楚过,她不由得有些崩溃,忍不住道:“爹,可是成王他并没有死,他为什么没有来找过秦玉燕?” 莫大学士一惊,问道:“成王没有死?” 南烟便将白洛飞与他师父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并且告诉他那个狠毒的女子便是成王与顾惜惜的女儿。莫大学士叹了口气道:“当时众多王子之间,就数成王的心机最为深沉,但是我认识的成王虽然聪明无比,但是心地却极为善良,所以才会着了先皇的道啊!没想到他居然变成了这般模样,或许当年的那件事情对他的打击极大,真是造化弄人啊!” 南烟心里不禁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那明呤秋一心置她于死地,却没料到她居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自己险些丧命在她的手里,而明呤秋也因为她而容颜尽毁。这样恶毒的父亲与妹妹,她要认吗?她能认吗?事情闹到现在这一步,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只怕她所谓的父亲现在正在计划如何除掉她,如何将白洛飞的江山夺去。原本就有些麻烦的事情,因为知道身世的真相而变的更加的麻烦,或许她应该将这件事情埋在心里,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这种做法无异于自欺欺人! 南烟忍不住道:“成王那样的人,我宁愿他不要是我的父亲,我宁愿别人说我的娘是婊子,也不想别人知道她是秦玉燕。爹这些年来对我照顾有加,在我的心里也只认你这一个爹!”如此一来,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相貌平平,自小性格懦弱,而莫大学士却一直对她关爱有加。她在朝京做了再出格的事情,他都没有对她讲过一句重话,除了嫁人他从来都没有勉强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莫大学士叹道:“傻孩子,你又在说傻话了,你是成王之后的身份如果大燕没灭,会被人说成是叛党,可是现在这天下已尽在韩王之手,你怎么说也是一个郡主的身份,日后就算有人问起你的出身,也要好上许多。” 南烟突然现莫大学士的不易,他当年只怕是担了很多的风险和压力才把秦玉燕弄进了学士府,并且一直好好待她们母女。她知道他的性格虽不算懦弱,为人却是谨小慎微,或许也只有爱情才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他做出那么大胆的举动。 这个消息来的实在是有些突然,她得静下心来好好的消化消化,现在的白洛飞的确是娶了成王的女儿,但是从最近的这种种事情看来,只怕成王是不知道还有她这个女儿的事实。就算知道了,以成王对秦玉燕的态度,只怕也不会好好对她。更何况现在成王与白洛飞的关系还如此的微妙,以他的野心只怕还是不会轻易放过白洛飞。 南烟突然觉得很幸运,如果当初成王没有出事,秦玉燕还好好的做成王妃,而真正的莫南烟年幼的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存活下来,因为成王会成为皇帝,而她的身份是公主。这样的身份就算能安然的长大,只怕也不会幸福,就算她日后也嫁给白洛飞,只怕事情都不会是这个样子,她和白洛飞若是相爱只怕阻力和压力会更大。她想起来有些后悔,不禁拍了拍胸脯。只是已经生的事情就不会再有所谓的假设,她突然也觉得老天爷对她也不错,让她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地方,给了她一分温暖的父爱,也给了她一份幸福的爱情。 南烟也快为人母了,也愈加明白了为人父母的不易。她突然觉得莫大学士能那样不计回报的将她养大,实在是伟大,她低低的道:“爹,你将我养这么大着实是不易,在我的心里,也只有你这么一个父亲,我的出身是什么真的不重要,因为我也不在乎。所以,等这边的事情一了,你得让我好好尽尽孝道。”什么样的出身或许在那些名门望族的心里很重要,因为那是他们的骄傲,可是在她的思想里,却只有众生平等这个概念,那些摸不着,碰不到的束缚,于她没有任何影响。再说了,她原本是异世的孤魂,谁是真心对她好她便认谁。 莫大学士有些激动的道:“你这个孩子!”语气似责备,却又有无止境的怜爱,心里也满是安慰。 再住到她曾住了五年的房间,心里不禁充满了感叹。或许是快为人母的缘故,她现她最近总是有些多愁善感。从莫大学士那里听来的消息,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白洛飞,便独自坐在油灯前叹息。 突然觉得身上一暖,她便知道是他来了,略带责备的问道:“你不是要去皇宫里处理事情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白洛飞轻拥着她笑道:“皇宫的事情还在处理,有黑影在,我也放心。再说我不是答应过你,以后都要在你的身边,所以我就回来陪你了。今天一天没见你了,我好想你!”是真的好想她,她不在他的身边,他就觉得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尤其是今天暗卫来报他的师妹又来找她了,他好担心。 南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们好像早上才分开,你这么快就想我啦?” 白洛飞认真的道:“是啊,分开一秒我都会想你。晚上当然得陪你了,免得你又跟宝宝说我跑去找女人了,不好好疼他娘,那时我不就是百口莫辩?所以,我以后无论再怎么忙,白天有再多的事情,晚上一定回来陪你!” 南烟心里一甜,原本心里还有的郁结也一扫而光,拉过他的手坐下道:“只要你好好疼我,我就会告诉宝宝他有一个好父亲。” 白洛飞笑道:“以后我也要告诉宝宝,他娘总是欺负他爹,一点自由都不给他爹。” 南烟心里一直在想着成王的事情,想起她曾让白洛飞有什么事情都不许瞒她,那么这件事情他也应该知道,便道:“飞,刚才爹跟我讲了一个秘密,原来我不是他亲生的女儿,而是你师父的女儿。” 白洛飞听到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南烟便将莫大学士告诉她的事情再全部告诉他。 白洛飞一时怔在那里,好半天才道:“我料想师父这几日应该要来了,原本打算开始布置对付他的事情,现在……” 南烟打断道:“你不用为难,该怎样还是怎样,其实在我的心里也只认莫大学士一个爹,他根本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再则,他明明知道你师妹是她的亲生女儿,可是你可曾见他为了她来找过你的麻烦?在他的心里,只怕权利远远大过亲情。而我又曾几度破坏了他的计划,与他更没有半点感情,他更不会对我们顾念亲情,而他看着你长大,却对你处处算计,这样的人我们是绝不能对他手软,否则只怕会被他所制。” 白洛飞点了点头道:“世事真是无常,没料到我们居然与师父都有这样的一层关系。我现在忽然有些恍惚,这些年来追逐了那么多,也付出了那么多。只是今日当我走上朝龙殿的时候,心里居然很平静,完全没有我曾经想像的激动与自得。” 南烟笑道:“你这是一种历尽沧桑的感悟,或许这样也好,有这样一种平和的心态,我们也能更好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或许在对成王的这件事情上,用你曾经的一句话来形恰当不过。” 白洛飞问道:“哪一句?” 南烟道:“逼不得已啊!用我们那里的话来讲,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白洛飞不禁轻轻的笑了起来,笑问道:“今天宝宝乖不乖,有没有踢你?” 南烟正待回答,忽听得外面一阵吵闹声传来:“失火了,大家快起来救火!”南烟觉得奇怪,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再说才住进学士府,府里就连柴火也没有几根,又如何会失火,除非是有人故意放火! 第一百四十六章恶魔行动 南烟与白洛飞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与担忧,白洛飞起身便欲去查看情况,南烟也想跟过去,白洛飞道:“你现在身子不便,就不要再乱走了,学士府里久没有人住,现在天色又黑,学士府里只怕也乱的很,你好生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就来。” 南烟叹了口气,怀孕了就是不便,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宝宝想,她也只得点了点头。白洛飞一见她点头转身便出去了,她心里忍不住有些烦闷,到底会是谁呢?为什么要放火呢?这府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烧了也不打紧,可千万别伤着人。她隐隐有些不安,独自坐在油灯前呆。 才坐下一会,她便隐隐觉得一阵风从身后吹了过来,以为是窗户开了,起身便欲去关窗,可是才一转身,便见一人一身黑衣,头戴斗篷站在她身后,那一身的黑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有些乖张有些怕人。她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楚来人后,心里不禁微微的乱了乱,她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便是白洛飞的师父,她的亲生父亲--成王明驭风,明驭风冷冷的道:“我是来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把我的秋儿害成那副模样。” 南烟听得他的言语,便知道他只怕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才会来找她。现在这样看着他,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如果莫大学士不告诉她成王是她亲生父亲的事情,她的心或许还平静些。可是知道那件事情之后,她的心便有些七上八下,这样一个如恶魔化身的父亲,她要如何对付他才好?认还是不认?认了又如何?不认又会怎样? 南烟淡淡一笑,倚着桌子又坐了下来,看着明驭风道:“我从没有害人,之前,更没有去害你的女儿,是你女儿自己找上门来,她有现在的下场,完全是自作自受,再说了,落凤城里一万多将士都被她毒害了,又或许是那一万多条亡灵对她的惩罚,只是那么多的性命,这样的惩罚只是太轻。再说了,他们的性命,又该向谁去讨要?” 明驭风冷哼一声道:“那些人的性命又何足道哉,就是十万个人都抵不上我女儿一个人重要!”顾惜惜是他这一生最爱的人,而她的身体一向都不太好,十年前便已过世了,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儿。他当时知道明呤秋毁容的事情之后,便想来找他们的麻烦,奈何时机还不是太成熟,现在只等白洛飞那边的事情一定,他就要夺回他所失去的一切。当然,先得为呤秋一个公道,所以伤害过她的人都得死! 南烟终于明白明呤秋的狠毒是从何而来了,还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她忽然现她在莫大学士的身边长大,实在是一种福气。她横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你并不比其他的人高贵到哪去,哪怕你是皇族中人,追根究底,也先是一个人,才有你所谓的身份。明呤秋就与其他人不一样吗?还不是一样,唯一有差别的那就是她是你的女儿,而那一万多将士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都有鲜活的生命。就算你没有人性,不计较那些人的生死,那么徐清长呢?你将他养大,他的命又如何去算?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那些人也是人,也是父母生,父母养的,我倒觉得你把明呤秋生下来,只教给她恶毒与仇恨,倒不如不生!” 她并不想激怒他,却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和他一说话,她就忍不住有些生气,这样的人与其叫人,还不如叫“猪狗不如”。 明驭风明显的生气了,却并没有动手杀她,而是狂笑起来,他笑完之后才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教训我?”如果不是看在她还有些利用价值的份上,他早就一掌打死她了。 南烟知道他生气了,但是她也知道他能这样跟她讲话,就表示至少现在还不会对她下手,而她也没什么好怕他的,也轻轻的一笑道:“你错了,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或许你是个好东西吧!你虽然算是我的长辈,但是我觉得这些道理还得我来教你!”这句话她曾对白洛飞说过一次,那还是在讨厌白洛飞的时候,而他,明驭风似乎还不太配用东西这个词语来形容,纵然他是她的亲生父亲。 南烟只觉得周身好似有一片气场,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跟在白洛飞身边已久,她知道那是杀气。明驭风冷哼一声道:“我来这里不是来和你斗嘴的,只是想要告诉你我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会白洛飞回来了,你也将这句话转告给他。”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而今晚,仅仅只是开始!” 他说完这句话,她只觉得松了一大口气,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还是忍不住道:“你今晚做了什么?你在这里跟我讲这么多,你无非就是想说,这天下间的江山原本就是你的,而你用尽了机谋也不过是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明驭风的身体一怔,喝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一直以为他的身份隐藏的极好,她又如何得知?仔细一想,只怕是白洛飞已经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 南烟叹了口气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自认为将人的身份隐藏的极好,但是总有自己的破绽。这实在是想不通,当年的皇位之争怎么会让一个宅心仁厚的人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无所不用其极的魔头!” 明驭风又大笑起来道:“看来白洛飞那小子的确是不负我所望,精明至极,早就在怀疑我的身份,居然都被他查出来了!很好,很好!”他连说了两个很好,心里已经动了杀机。 南烟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打鼓,一时又不明白他的用意,当下问道:“我觉得实在是奇怪,像你的身份,完全不需要隐瞒飞,你若说出来,以你对飞的养育之恩,他一定会帮你实现。” 明驭风看了看南烟,又笑了起来道:“看来你对白洛飞并不了解,他的野心并不比我小,做起事情来比我还不择手段,要这样的人用尽尽力帮我,怎么可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他的野心来完成一统大燕!这小子的确是有些本事,居然还真做到了,并且比我原先设想的要快了两年!” 南烟闭了闭眼睛,看来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白洛飞,他也只看到白洛飞的精明没看到他的善良。他的这些话证实了她以前对他的猜想完全是正确的,她叹了口气道:“看来当年的事情对你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你居然从来都没有相信过飞,也从来都不了解他,这真的是你的悲哀!只是你现在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我对你的事情也没有兴趣知道。” 明驭风冷冷的道:“你们连我的身份都已经猜出来了,我的这些想法只怕你也早已猜到,事到如今,也没有打哑谜下去的必要,我也想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他看了看,她只觉得全身忍不住有些冷,他的那双眼睛凌厉而阴沉,即使中间隔着那块黑布她还是心里有些毛,却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虽然她牌弱势,但是在气场上她不能输给他。 明驭风接着道:“如果你是个男人,或许是个不错的对手,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现在不会杀你。白洛飞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少的命来享受这个福气。你身边的人也会因为你的福气而享受到一些特别的礼遇,而今晚,只是开始!”说罢,哈哈的大笑起来,那声音甚是畅快。 南烟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驭风止住笑,瞅了眼南烟道:“你不是很聪明吗?慢慢猜吧!你能在落凤城猜出我的想法,那么这次的事情更容易猜了!”说罢,南烟只觉得一阵轻风吹过,他已失去了踪影。 他走后,外面的吵闹声依旧,她细细的想了想的话,蓦的大惊,脸色刷的就变的苍白,吓了一大跳,问道:“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南烟一见他走了进来,心里不禁舒了一大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窝进他的怀里道:“你没事就好,可把我吓坏了。”她还以为明驭风对他下手了。 白洛飞忙问道:“怎么了?我走开的时候生什么事情了?”能把她吓成这样,肯定生过什么事情,在他的心里,她一向是镇定的。 南烟抱着他道:“他刚才来过了,他的话里满是对你不利,我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心,你现在洞,那就什么都好了。”她真的很害怕,她实在不敢相像失去他会是什么样子,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白洛飞感受到她的紧张,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道:“你放心好了,他要对付我还没那么容易。况且这几天他还不会对我下手,现在朝京乱成一团,他只怕还在想让我先收拾一番。倒是你,我有些担心,他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南烟便将刚才与明驭风的对话粗略的讲了一遍,白洛飞的脸色也变的有些难看了,她见他的脸色也变了,心里微微一惊,忙问道:“飞,你刚才出去可是生了什么事情?着火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洛飞看着南烟道:“烟,你要答应我,不管怎样,都不要太激动。”没想到师父居然狠毒至此,实在是有些卑鄙无耻。 南烟知道白洛飞最善隐藏自己的情绪,一般情况下是很难得会动声色,现在又这样说只怕是真的生什么事情了,忙道:“我答应你,你快说!” 白洛飞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看着她的眼睛道:“烟,刚才这把火只怕是师父放的,着火的地点是莫大学士的房间,我赶过去的时候火已经烧的很大……”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南烟的眼睛,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 南烟听到这里便已经明白生了什么事情,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白洛飞忙将她抱住,略带责备的道:“你答应过我的,不能激动的,你现在这样对宝宝不好。”本来想瞒她的,只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瞒得过她,反正她迟早都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告诉她。 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低泣道:“飞,他不是人,居然连这样的方法都想得出!” 白洛飞的心里也顿时充满了愤怒,他曾经也替他师父想了千百种养大他的借口,总觉得不管如何师父都会顾念一些二十来年的师徒之情,事情怎样也不会做的太绝。就算南烟指出了是你的阴谋,他总觉得师父还有苦衷;就算在落凤城里他煽动民心对付自己,也不过是为了得到天下,而师父若真的想要,他也可以拱手相让,他现在只想与过幸福而美满的生活;就算师妹歹毒的让人指,他也还在想那是师妹的所作所为,与师父无关;就算徐清长的死给他造成了伤害,却还是觉得这些事情与师父无关。 可是当白洛飞冲进火场看到莫大学士烧焦了的尸体时,且那具尸体是被人绑在柱子上,这件事明显是人为的,而是谁的所作所为,也一猜便知。当他听到师父对南烟的威胁时,原本对师父还报着的一点点幻想也彻底的熄灭了。师父用他的所作所为实现了南烟所有对他的猜想,到这一刻,他终是彻底的明白了师父不会放过他的事实,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妥协,什么样的让步,师父是一定会置他于死地。可是即使这样,师父又怎么可以对他身边的人下手!他们都是无辜的! 白洛飞有些哀伤的道:“烟,对不起,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我而起!” 南烟出不敢相信,下午还与她好好说着话的人就这样被人活活烧死了,而且是自己的生父杀了自己的养父,她下午还在对莫大学士说要好好的尽她的孝道,可是……泪水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在这一刻她也终于知道在她的心里早已将莫大学士当做是自己的父亲,只是一直以来,她都有些后知后觉。心里对自己与他的身份总有些抵触,才错过了这么多相聚在一起的时间。 在这一刻,她深切的体会了那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哀。对她而言,她只是异世的孤魂,谁真正疼她她就是谁的女儿,而那个手段凶残的恶魔,她怎么能承认是她的父亲?他实在是不配!她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居然可以视人命如草芥。而莫大学士并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相反还帮他救下妻女,他却如此的恩将仇报! 白洛飞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心里的怨恨并不少于她,她轻轻的道:“这件事情并不怨你,我倒觉得他这样做是冲着我来的。你想想看,莫大学士是我的父亲,那个恶魔第一个杀的是他,就表示他现在在对付我,心里也恨极了我,只怕他对我顶撞他以及落凤城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白洛飞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道:“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把你牵扯进来,就是我的错。”心里却下了决心,不能再让他伤害到南烟。 南烟止住哭泣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他最后那一句话的意思了,他想将我们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一个一个杀掉,想借此来磨灭我们的信心,我们决不能让他再得逞!”这句话她说的咬牙切齿。 白洛飞叹了口气,听得南烟的话,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大惊道:“糟了,采儿现在还在皇宫里!” 南烟一听他的话,也吃了一惊,想了想道:“你先别急,他今天晚上才杀了我爹,只怕还不会这么快出手杀其他的人。他的目的是想让我们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一个的死去,却不会那么快将他们全部杀掉,以他的修改,只怕还在享受杀人的乐趣。” 白洛飞一怔,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他对于南烟的聪明并不怀疑,但是他真的担心采儿的安危。 南烟道:“我以前很喜欢吃桂花糕,因为喜欢,所以会享受吃的过程,在看着糕点越来越少的时候,我会吃的更慢,怕吃完了就再也没有了。” 白洛飞听得她的话,眼睛里的担忧也少了些,接过她的话道:“你的意思是说师父也在享受这个过程,所以不会这么快将我们身边的亲人朋友都杀光。” 南烟点了点头,眼眸中却也有了忧色,幽幽的道:“可是他的武功太高,我们这一群人除了你能跟他过上几招外,其他的人遇上他却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我们了他的目的,只怕也没有任何用处。” 白洛飞听完她的话,也叹了一口气,好半晌才道:“难道我们就要任他宰割吗?”如果可以,他现在恨不得一刀杀了他,这个恶魔! 南烟想了想道:“飞,你先别焦躁,我们现在越是惊慌失措,他越是得意,先稳住心神,再来想对付他的办法。不管怎样,他都只是一个人,我就不信他还真的是无敌了!” 白洛飞听得的话,心里不禁有些惭愧,事情因他而起,他却没有半点办法。莫大学士刚刚过世,却还要她来安慰他,和她比起来,他实在是有些懦弱。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极坚强的,却原来一直都是假象,他远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勇敢。 白洛飞轻轻拥着南烟道:“你说的对,我们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对付他的方法。我原先设想他只会来皇宫里杀我,所以曾想过用埋伏来杀他,但是现在想来,很不切实际,他对皇宫极为熟悉,我的身边又还有他的人,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他现在又改变了方法,我们得从长计议了。” 南烟想了想道:“我现在也不能想太多了,明日你回皇宫之后便将采儿带回来与我们一起,不管怎样,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还有就是你在处理你手边的那些事情时,也要千万小心了,最好能将身边的奸细全部揪出来。他失去了眼线,便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至于我们的安危,也只能智保,不能硬拼了。” 白洛飞心里一喜,问道:“如何智保?” 南烟叹了口气道:“具体办法我还没想好,明日大家聚在一起时现好好商量商量吧!”她的办法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突然有些想念起苏四来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情?肚子传来一阵轻痛,她不由得轻轻叫了一声。 白洛飞神色紧张的问:“怎么样?你没事吧?” 南烟微微的笑了笑道:“没事,刚才宝宝踢了我一脚。这小家伙,还真是调皮。”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都是我不好,都照顾不好你,你有身孕还得跟着我东奔西跑。现在你什么也别想了,好好休息,就连宝宝都抗议了。”他是打从心底的怜惜与自责,师父这个大麻烦要如何才能将他除去?自与南烟成亲以来,她为他想的远远比他为她想的多,这一次的事情他不想再让南烟操心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呤秋之死 第二日,采儿早早便到了学士府,她看着南烟微微有些浮肿的眼睛心里有些难过,白洛飞已将莫大学士的事情告诉她了,纵然单纯如她,开朗如她,也气愤异常。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世上居然有这么狠毒的人,再听得他的计划,采儿更是生气,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 南烟见她气闷闷的样子,笑道:“你也别在这里生气了,对付那种人,生气是没有用的,我们得想办法对付他才是真理。你最近这一段日子也不要乱跑了,乖乖的和我们在一起。”其实南烟最担心的还是采儿,她是这一群人当中最为调皮的一个,又是白洛飞唯一的亲人,明驭风极有可能下一个下手的人就是她。 采儿偎在她的身边道:“嫂子,你放心好了,我以后就呆在你的身边哪里都不去,那个坏蛋要是敢过来,我就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南烟忍不住笑起来,采儿的武功她是知道的,明驭风动一根手指头只怕就能将她打败了,她又如何保护自己?不过采儿有这份心她也很开心了。 方武山在旁道:“莫小姐,他的武功若真如韩王说的那么厉害的话,我们这些人都加在一起只怕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等死?”白洛飞的武功他见识过,他自认至少要五个方武山才能打得过他。 这也是南烟最是担忧的地方,她问道:“方大哥,你曾做过大内侍卫,在皇宫里可有什么特殊一些对付武功高强的人的办法吗?比如说阵法之类的。” 方武山想了想道:“其实皇宫的侍卫大家都心有嫌隙,若有人夜潜皇宫,通常是群起而攻之,因为大家都想抢功劳,所以并无什么特别的应付强敌的手段,反正侍卫都极多,人海战术倒是常用的,反正我们人多。” 南烟叹了口气,她知道若是遇上真正的高手,人再多也没有用,尤其是那种绝顶的高手。外面人声喧哗,方武山正要去一看究竟,黑影已经掀帘而入,对南烟行了个礼道:“王爷担心王妃的安危,特命我带了三千暗卫前来保护王妃。” 南烟点了点头,现在她一筹莫展,或许用人海战术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这些暗卫的武功远远高于普通的士兵,反应也极为敏捷,或许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吧! 南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明呤秋也随时有可能会杀过来,她若用毒的话,自己又能如何应付,苏四现在生死未卜,这群人中间没有一个精通药理,又如何能应付的过来?南烟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疼,这些年经历的风雨,还没有一件让她如此的不知所措。昨晚上想了一夜的办法,却硬是没有能用的法子。 南烟回到房里,翻开苏四送给她的那本书,仔细的想了想,脑袋里顿时灵光一显,明呤秋能用毒,那他们也能用!心里一喜,想起那书上曾介绍过一个可以用来做防护的毒方,便照着书上记载的西方,让暗卫去寻找药材。 皇宫里的药材应有尽有,而且品质都极好,暗卫们很快就搬回了一大堆的药材。南烟自己也分不清好歹,剂量也不好拿捏,便让含玉拿着一杆小称在旁边称,按照书上的比例来配,因为需要的剂量比较大,所以她都按照书上的西方乘以一千倍来配,一时间,学士府的厨房里满是药味。 南烟让暗卫们将炼制好的药全部涂抹到房间的门窗上,虽然还不知道具体药效,但是希望能有些作用,又配了一些解药,以防万一有人不小心中毒。等把这些事情全部做完,已是晚上。 但是一连几天,学士府里都安静的很,没有任何动静和异常,倒是门窗边死了不少的蚂蚁和蚊虫,南烟只感到有些哭笑不得,这样一来,苏四极为厉害的毒药,倒是有些像是杀虫的良方了。虽然有些无奈,却也叮嘱大家千万不能放松。 南烟知道明驭风也在等白洛飞那边的进展,只是这几日没有任何消息倒有些奇怪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他们,他到底在算计些什么呢?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夏日的夜晚,夜凉如水,南烟与采儿坐在花园里乘着凉,说着一些小笑话,她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寒意袭来,采儿大叫了一声“小心”,便抱着她跃开了。南烟吓了一大跳,却见她刚才坐的那个地方已被钉了几根极细的小针。 她定睛一看,又见到了明呤秋那张被毁容后极丑的脸,今日她并没有戴有皮面具,满是疤痕的脸,加上白森森的牙齿露在外面,在这样的夜色下实在是有些可怖。采儿一见她的模样,大叫道:“哪里来的妖怪?” 南烟见采儿的脸上有好些惧色,知道她定是被明呤秋的模样吓到了,如果她不是在大白天见过她的模样,此时只怕也会被吓到。她淡笑着对采儿道:“这世上的也没有这么丑的妖怪,她是明呤秋,就是上次在落凤城里用毒害死我们一万多士兵的恶毒的女子,她的心远比她的长相还丑。” 采儿一听,又打量了明呤秋一眼,眼里露现出鄙夷的目光,撇了撇嘴道:“丑,真是丑,就连心都是这么丑。不过长的丑也不是你的错,可是长这么丑还出来吓人就不应该了,尤其是这么晚还出来吓人,真的是连鬼都没有这么丑!拜托你下次再出来的时候,拿块布把脸先包一下,免得吓坏小孩子。” 明呤秋听得她们的话,心里气的不行,冷笑道:“我今日的这副模样,都是拜你们所赐,今晚来,我要让你们变成和我一样!”说罢,直接拔刀便向南烟刺来。 采儿早听得她的恶名,也知道她为人狡诈且心狠手辣,在她刚出现的时候便已做好准备,这几日大伙心里都有警戒,她的皮鞭也是随身带着,她虽然与明呤秋说着话,心里却在想如何先制人,此时一见明呤秋出手,便用皮鞭将明呤秋的刀击落。 南烟在旁看着,一点忙都帮不上,只得大叫道:“方大哥,快些过来帮忙!”又对采儿道:“采儿,你千万小心了,她毒很厉害!” 明呤秋见南烟的举动,心里微微有些害怕,今晚是她爹让她来的,目的是杀白采儿,可是她一见采儿与南烟在一起,便忍不住动手杀南烟。此时虽与采儿交战,心里却在想要将南烟一起除去,但是采儿说的话得罪了她,她也不愿意放过采儿。 明呤秋见采儿武功虽然强过她,但是因为她身上有毒,采儿出手时便有顾忌,方武山的武功她是知道的,若是将他引过来,只怕还有不少的麻烦。当下出手更加狠毒,将采儿逼开一寸,从袖里掏出一包粉末,便向采儿撒去,那粉未见血封喉,寻常人沾上些许便即毙命。 采儿轻功普通,招式又已用老,眼见是极难避开,南烟一直在旁留意两人的争斗,在明呤秋拂袖的时候便已猜到她要用毒,当下心里大急,她怎么能让采儿有闪失呢,只是她又不会武功,又怎么帮得上忙。她乘凉的时候随身带了一把扇子,天气炎热,她嫌普通的扇子难有去暑的效果,便让暗卫帮她找了一把大些的蒲扇。 南烟心里一急,也不及多想,拿起蒲扇便朝明呤秋扇过去,于是那些飘向采儿的粉末便朝她自己飘了过去,采儿也顺势一滚,堪堪躲过去。 紧接着听到明呤秋一声惨叫,大叫“我的眼睛!”南烟听她叫的凄惨,心里也不禁一惊,便见她原本已不堪的模样,此时更是可怖,血水已遍布了她的眼睛,整张脸满是血水,可怕至极。只见她跌跌撞撞的摸到了旁边的窗户,又是一声惨叫传过来,紧接着便没了声息。 南烟与采儿心里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惧意,两人手拉着手向明呤秋那里走了过去,只见她倚在窗台上,身上已冒起了黑烟,不消片刻,她的尸体已消失不见,地上只剩下一团黑水。两人心里都极为害怕,南烟手中的扇子也被扔到了地上,与采儿拉在一起的手也渗出了汗水,这毒也太可怕了吧! 当方武山赶到时,见到的便是南烟与采儿站在一团黑水的面前,两人面色苍白,两手紧握。方武山问道:“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采儿吓的趴在南烟的怀里哭了起来,她不敢想像,如果南烟没有拿扇子扇过来,她是不是也会和明呤秋一样,化成一团黑水,连尸体都没有!南烟轻轻的抚着她的头道:“采儿不怕,事情都过去了!”只是她的声音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镇定,微微着抖,有些颤音。 虽然见到过很多死亡,有战场的血肉模糊,也有楚寒死在她怀里的惨况,更有徐清长死后的面目全非,却没有见过这样的死法,她清清楚楚的看着明呤秋从一个人化成一团黑水。对于不会毒功的她而言,她无法理解这是什么现象,却大致的知道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毒功反噬吧!又或者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她音是死在自己的毒下! 明呤秋已死,按理来讲她应该是松了一大口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反而有些不舒服,心里闷的慌。或许是这样的死亡对她来讲,实在是有些太过残忍了。但是又能想想明呤秋平日的所作所为,又觉得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南烟斜眼看了一下刚才那些粉末撒到的地方,那些只要沾到的花花草草均已枯萎,地上也一片焦黑。她不由得又搂紧了采儿,她差一点就失去了采儿!真是可怕! 采儿心里也极是害怕,她平日里胆子极大,什么都想去尝试,什么样的危险她也不知道害怕。她也曾杀过人,也曾从尸体堆里将段玉程救出来,在太子府里听话的主要成份是因为段玉程,而不是她害怕危险。可是此时当她从鬼门关里走过的时候,心里终是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当死亡与自己擦身而过时,谁又不会害怕?尤其是那么可怕的死法。 方武山从南烟有些颤抖的声音里,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直在叹息他来晚了,让她们受惊了。 白洛飞晚上回来时,听得她们刚才经历的事情时,也不禁吓了一大跳,紧紧的抱了抱采儿,采儿今晚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独自回房睡觉了,死活也要赖在白洛飞与南烟的房间里。 白洛飞轻轻的拉过南烟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拿扇子去扇那些毒药有多么的危险?” 南烟看了看采儿道:“我那个时候哪里会想那么多,只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害到用采儿。”在她的心里,也早已将采儿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了。 白洛飞板着脸道:“还好今晚只是微风,如果今晚的风再稍微大一些,那些毒药顺着风就会吹过来,就算你手上有扇子,只怕也逃不过去。那时候可能不止采儿有危险,你也逃不掉!” 南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心里想想也有些后怕,便伸了伸舌头道:“可是事实是我们都没有事情,这证明邪不胜正,就连老天爷也会帮我们的。再说了那也只是你的设想罢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很安全。” 白洛飞轻轻抚了抚她的秀道:“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宝宝。” 采儿在旁听得嘟起了嘴巴道:“二哥真是偏心!”后面的话不用讲也明白,南烟与白洛飞相视一笑。 第一百四十八章父女之情 南眼斜倚在桌前,只觉得心里有些烦闷,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这几日宝宝折腾的厉害,只怕是快要生了。她每次一念及此,心里总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宝宝快要出生了,她就要做妈妈了,忧的是那个老魔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万一他要打宝宝的主意,她可如何是好? 白洛飞在朝京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原本冷清的朝京,也露出了些许生机。他听了南烟的建议,免赋三年,并大力展生产,还拔出了一大笔银子用来给百姓修葺在战乱中损毁的家园。而大燕的国库早已空虚,白洛飞叹了口气,一个国家穷到这种地步也实属不易。好在他以前经商时曾有不少了财产,商号遍布全国以及邻国,他一个人的财富已经占到这个国家的一半以上,此时要拿出几千万两银子也不是难事。 大燕原来的那些大臣,他因人而选,由于他以前久呆在朝京,很清楚哪些官员是有本事的,哪些是混吃混喝的,因此要选出他想要的人才一点都不难,只是这群人中间却又没有特别出众能担任要职的人,而他从青楚带过来的人,武的比文的多,他知道治理一个国家光靠武将是行不通的 只是朝中之事他再烦,也没有另一件事让他烦。他心里也在担忧着和南烟一样的事情,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师父现在还没有任何行动?他到底在等什么?每晚就是再累再晚也一定会回学士府,纵然南烟已经睡下,只要能看到它的容颜他也安心不少。 每次回去看到南烟时,他心里总会有些害怕的感觉升上心头,总担心哪一日回来见不到她。纵然学士府里已被他用重兵守卫,但他心里还是不太安心,又或者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才特别害怕。 这天天气晴朗,南烟、采儿、含玉三人坐在学士府后院的大树下乘着凉,方武山也搬了把凳子坐在旁边,自从上次吟秋的事情之后,在白洛飞还没有回来前他离南烟都不会过三丈。含玉在做着针线活,采儿见南烟的肚子似有东西在动,心里好奇,小心翼翼的伸手过去摸,刚好宝宝还在不安份的动,踢了她一脚,她睁大双眼道:“好神奇哦,宝宝真的会动哦!”她曾听人说过胎动的事情,但这样近距离的接近却还是第一次。 南烟见她一脸惊奇的模样,笑道:“宝宝当然会动啦!而且还很调皮,估计长大之后和你有的一拼。” 采儿喜道:“那样最好了,我就可以带着他一起去玩,就再没有人说我调皮了!” 含玉在旁忍不住笑道:“等宝宝长大,你都老了,三十来岁的人们还和小孩子一起玩,小心别人笑话你笑的更厉害!” 采儿嘟起了嘴巴哼道:“那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的想法他过于迂阔,谁规定人长大了就不能玩的?” 南烟笑道:“不如这样好了,等段公子一回来,你们便成亲,成亲之后,就多生几个宝宝,宝宝一多,大家就一起玩,这样没有人说你了!” 采儿脸先是一红,接着眼里却又满是向往,嘻嘻哈哈的道:“听起来好象不错!”一说到段玉程,她便又开始想他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这一去都快半年了,心里原有的责备也化成无止境的思念。 忽听得有人道:“是还不错,只不过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声音冷漠而冰冷,泛着滔天的寒意,南烟只觉得原本还有些热的天气,在这一瞬间也降到了零度,寒气逼人。这声音她太熟悉了,他终于现身了! 方武山一见他的到来,便吹响了示警的哨子,长剑也随之拔出,将南烟与含玉护在身后,采儿也赶紧拿起长鞭,双眼瞪着他道:“谁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了,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真的是阴魂不散,今日姑奶奶就把你打的落花流水!”她说的虽狠,却也不敢一人独自上前进攻,她知道她二哥的武功,这个老家伙还是她二哥的师父,她很清楚的知道两人的实力相差有多远,但是嘴巴上怎么也不能输给他! 明驭风冷哼一声道:“我原本还想留你一条性命,但是好像没这个必要了!”说罢,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嗖”的一下便已欺到采儿的面前,右手一伸便掐住了采儿的脖子,方武山大惊,没料到他来的这么快,长剑便向他刺了过去,他看都不看方武山一眼,左手轻轻一弹,长剑便折断,方武山只觉得一股力道排山倒海而来,手中的剑柄再也抓不住,“当”的一声便掉到了地上,右手的虎口已震出鲜血。他又一掌向方武山拍了过去,方武山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哇”的一声便吐出一大口鲜血。 含玉见方武山受了重伤,忙跑过去扶他,哭道:“方大哥,你怎么样呢?”方武山一时气血不畅,又吐了一口鲜血才道:“我没事!”说罢,便已挣扎着站了起来。 南烟还是第一次见他出手,她知道方武山的武功,没料到在他的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心里不由得大惊,采儿的脖子这样被他掐住,他若是稍一用力,只怕脖子都会拧断,采儿的脸色已有些青,眼看也开始翻白,再这样下去,即使脖子不被拧断,也会窒息而死。 只听得明驭风喝道:“吟秋在哪里?”南烟一听他的话,心里一愣,便知道他定是来找过吟秋,但是却并未见到吟秋的尸体,只怕他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明驭风见众人愣,便又冷哼道:“说,吟秋在哪里?你们把她关在什么地方呢?”他现在有些后悔让吟秋来杀采儿,现在采儿好好的在这里,便证明吟秋要么被他们杀了,要么已经逃走。但是这几日他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心里也会有几分不安。 南烟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从他的声音里找出了一些讯息,心里纵然极为担心采儿的安危,但是知道此时是绝不能用强的,微微的想了想便道:“如果你是来找吟秋的,那么现在快把采儿放了,我带你去找她!”她现在也只能赌这一把了,赌他还有些人性,还记挂着父女之情。 明驭风冷哼道:“我为什么要相信,我现在只要稍一用力便能送她上西天!”说罢,手上的劲又大了些,采儿的脸色已变成了铁青。 南烟怒道:“现在采儿在你的手上,我们还能有什么选择吗?你若是敢伤害采儿,我敢保证,明吟秋也一定活不过今天晚上,要死大家一起死!”通常这种偏执的人,而且自认为要成为一代霸主时,对自己的子息都会看重,因为他们不愿意当自己辛苦经营的一切付诸东流。 明驭风盯着南烟的眼睛,见她眼里除了怒火与担心,还有满满的坚定,微一沉吟,便决定相信她一次,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拿吟秋的命来冒险。在他的心里,她虽然聪明,但是没有一点武功,根本不足为惧。当下将采儿仍到地上,走到南烟的身边道:“很好,果然有魄力,不愧是白洛飞的女人。我也敢保证,如果你不带我去见吟秋,我便让你一尸两命!” 采儿一被扔到地上,含玉便赶紧过去扶她,只听得她猛咳了几声,张大了嘴巴呼吸,而那些暗卫也已全部就位,手持刀剑向明驭风砍来,他看也不看一眼,大手一挥,走在前面的那些暗卫便尽数倒在了地上,已经身受重伤。 南烟见这样的情景,便知道再多的人今日只怕都拦不住他,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徒增不必要的伤害,她对那些暗卫道:“你们退下吧!” 明驭风见她神色不慌不乱,看来她定然是知道吟秋的下落了,当下冷冷的道:“这么多人,看来也只有你是识时务的了!” 南烟冷哼一声道:“对于你这种恶魔,人命原本不值钱,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不想更多的人因为我受到伤害。”罢了,血腥的场面她见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害怕了。 明驭风哈哈大笑道:“我最喜欢识时务的人,如果没有吟秋的事情,我或许还会放过你一条生路,因为你实在太有意思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南烟总会有些莫名的情绪,他现在还不想杀她。 南烟冷笑道:“如此说来,我还要好好的感谢你对我的厚爱了,只是我实在是受之不起,今日我带你去见吟秋,你也需答应我一件事情。” 明驭风冷道:“你们这些人的性命此时都在我的手里,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讨价还加?” 南烟淡淡一笑道:“我原本是没有资本的,但是我却知道你心里记挂着明吟秋的下落。还有你还可以用我去向白洛飞换取整个江山,这对你而言稳赚不赔,所以你肯定会答应我的要求。” 明驭风喝道:“什么要求?” 南烟道:“对你而言只不过是手下留情罢了,我不过是让你放过今日所有在场人的性命。”她知道他为了夺取江山,心机深重,又素来是言而无信,她此时的这个要求不过是想让他相信明吟秋真的还活着,而她真的是带他去找吟秋。 明驭风看了看她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要求!这个要求我答应你!” 采儿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一边咳一边道:“咳,嫂子,咳咳……你不能……咳……不能跟他走……咳。”大家都知道明吟秋已经死了,南烟能带他去找什么?若是被他现明吟秋已死的事情,他只怕会立马杀了南烟。到时候她可如何跟二哥交待! 方武山也在旁边道:“莫小姐,你不能跟他走!”他突然有些恨起自己来,什么狗屁武状元,被人一掌就打成这般模样,实在是丢人至极。他曾答应要保护南烟的安危,可是她现在岌岌可危,而他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南烟朝方武山及采儿笑了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说罢扭头对明驭风道:“我们走吧!” 明驭风对她的镇定感到吃惊,她明明知道只要他一见到吟秋,便不会放过她,虽然她还有些用,暂时不会杀她,但她却绝无生还的可能。 南烟心里也七上八下,却又不能不跟他走,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把他引走,今天这里只怕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而她一个人若能换回大家的命,那么都是值得的,不由得轻轻摸了摸肚皮。心里喃喃的道:“宝宝,你千万别怪妈妈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一去有无尽危险,但是不管怎样妈妈一定会想办法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宝宝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绪,狠狠的踢了她两脚做为回应,她叹一口气,只觉得身体突然一轻,原来是明驭风抓着她施展轻功向外飞去。她见四周满是弓箭手,强弓早已拉成满月,却因为她在明驭风的手里,他们不敢动分毫。她微微的叹了口气,飞,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再相见的时候。 走了约十里地,明驭风以一个破庙前将南烟放下,问道:“吟秋在哪里?” 南烟向西一指道:“我们抓住吟秋后,怕她再用毒害人,早已将她押离了朝京,现在在去青楚的路上!”既然要引走他,那就引得远一些吧!只是心里又极为担心,白洛飞若是知道她被明驭风抓走,必然会不惜任何代价赶来救她。 明驭风冷冷的看着她,想看看她有没有说谎的迹象,却见她神情安宁,双眼也在回望着他,眼里没有什么虚假,其实只有南烟自己知道,每次与他对视,她都要鼓足勇气才不会心怯,为了使他相信自己的话,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静,以求能够骗过他。 明驭风冷哼一声道:“你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现在明知道身处绝境还能如此镇定,但是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没有用,我现在只想吟秋的下落,却并不代表我马上就会去救她。你说她被押去青楚,莫不是想用调虎离山之计,我告诉你,没有人能左右我一统天下的决心。这个时候我不可能会去青楚救她,再说了,白洛飞也没那么笨,怎么可能把她押去青楚?”她越是镇定,他的心里便真不蹋实,心里也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南烟笑道:“你为人多疑,自然会想得多,只是事实如此,信不信由你。否则你以为前几日调集十万兵马回青楚是做什么?本来按我的想法,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只是飞说她是不管怎样都是他的师妹,而你对他又有养育之间恩,他下不了手,却又怕她害人,只昨派人将她送回青楚,免得他看到会忍不住想杀了她。必竟在落凤城里,她手上沾了一万多名将士的鲜血,还有与飞如亲兄弟般徐 c清长的血。”前几日由于青楚那边生的水灾,他派了十万名将士前去抗灾,此时只得用这个做为借口了。 明驭风冷冷的看着她道:“你若是敢说谎,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罢,便将手高高扬起。 南烟笑的更厉害了,好半天才止住笑道:“就算我真的撒谎,你现在也还不会杀我,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几天之所以没有行动,是因为飞身上还有一件东西对你很重要,而你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出来,你是打算拿我去换吧!”这是唯一的解释,否则以他的性格只怕此时已一掌怕死她了。 明驭风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奇,也笑了起来道:“你的确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样也能被你猜出来。不错,我的确是有一件东西得找他要回来。” 南烟淡淡的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装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表面上心心念念着吟秋的下落,其实也不过是你掩藏自己真正动机的一种方式。” 明驭风的眸光一转,哈哈大笑起来,却没有说话。 南烟接着又道:“而你今天去学士府的目的,根本就是要去擒我,而吟秋的下落也只是你顺带关心的事情,所以,现在就算吟秋还在朝京,你也不会亲自去救她,因为飞的身边有你众多的耳目,你一定会让他们去行动。做为父亲,你或许还有些良知,会去关心自己女儿的安危。可是你的心里只有野心,吟秋对你而言,是得到天下之后比较重要的东西,而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从飞的手里得到天下。所以你制造了这么多的假象,无非是想把飞给引过来,到时候你的目的一达到,便将我们一起杀了。” 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他的动机了,只是好像有些晚了。只是就算一开始就明白又能如何,他们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府里暗卫成群挡不住他突然出现,她也不可能看着采儿有危险而置之不理。 明驭风听到南烟的话,微微一惊,阴狠的眸子里也露出了赞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眼眸中的杀机与得意。他笑道:“看来你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可是一切都太晚了,而你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你注定得死!白洛飞也得死!”说罢,看了看南烟高高隆起的肚子,她只看的心里毛,他接着又道:“只是可惜了这个孩子,我原本还想等着他出生,可是现在看来,他只怕是等不到那个时侯了。” 南烟叹了一口气,在这一刻,她要怎么做才能逃脱他的魔掌,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其它的一些没有注意到的要素?她有些糊涂了,用手摸了摸肚子,宝宝也似感受到了危险,自从被他掳来之后,便没有再动。 南烟问道:“你费尽了心机策划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有曾想过,就算你得到了天下,你也是后继无人,而你的宠图霸业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又何苦呢?” 明驭风冷哼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这天下江山我是势在必得!”声音里难掩的是张狂与倨傲,也隐隐有一些悲凉。 南烟叹了口气道:“其实你想要江山,我完全可以说服飞将这一片江山拱手相让,你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你现在放我们一条生路,也是给你自己一条生路。” 明驭风看了看南烟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白洛飞的野心我比谁都清楚,再说了,江山是他打下来的,就算他现在肯让给我,难保他哪一天会反悔,我才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这么大的祸患!”事到如今,话说再明白也没关系了。 南烟叹了口气道:“你曾经不是想将呤秋嫁给他,来牵制他吗?” 明驭风冷冷的道:“没错,我是曾想过让呤秋嫁给他,我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可是你的出现让我不得不改变主意,他平日里极听我的话,为了你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娶呤秋,我自然得改变方法。”呤秋自小也没与他生活在一起,她的行为也不在他的掌控之内,就算白洛飞真娶了她,他只怕也不会放心。 南烟低低的道:“你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而已,其它你早已如愿以偿,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她不知道这个办法有几有用,纵然她恨极了他,不愿意承认他是莫南烟的亲生父亲,却也不得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了,希望还能有一丝挽回的机会。 明驭风眸光闪动,瞪着南烟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呤秋明明没有嫁给白洛飞,她却说他的女儿已经嫁给白洛飞,而白洛飞只有她一个妻子,难道她跟他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南烟看了看他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秦玉燕?” 秦玉燕?明驭风当然记得,那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只是相貌平平,年少的他眼里又如何能进得去一个容颜普通的女子?他依稀记得那是父皇赐的婚,在大婚前他只听说那个女子才华惊艳,是朝京第一才女。在他的眼里,一般有才的女子相貌都好不到哪里去,洞房花烛夜,当他掀起盖头时,秦玉燕的容颜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普通,虽说算不上丑,但在他见多了美女的眼里,那便是丑了。 秦玉燕的容颜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不由得对她更是弃之不及,就算是他父皇赐的婚,当晚他也没有在新房里呆,二是宠幸了一个侍妾。他原以为这样会激怒她,一个在深闺里长大,熟读四书五经,熟读女训女戒的女子却硬是没有一点异常反应,第二日一大早依旧面不改色的与他一起进宫谢恩。他不由得对这个女子产生了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的平静。 当他问及秦玉燕缘由时,她却只是淡然而笑道:“男子以女子的容貌相待,原本正常。再则王爷如此的伟岸男子,身边又从不缺佳丽美人。而我对自己的容貌很是清楚,自认留不住王爷的人,也留不住王爷的心,所以便以平常的心待之。只是我始终是高估了自己,当王爷洞房花烛夜离开时,我承认我还是有些在意。却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妒妇,所以便告诉自己,王爷想怎样那便怎样,我又岂敢强求?” 秦玉燕的话让他产生了好奇心,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慢慢的,他现她有一个温柔而聪明的心,坚强而又有些无助,学识不比当朝的状元差,见解也甚是独到,他不由得被她吸引,却又怀疑她是别人派来打探他内幕的奸细,又处处防着她。他知道他对她并不好,甚至比不上普通的侍妾,他也知道她爱着他,那种爱是无条件的,是熟读了女训、女戒对相公的爱,他有些不甘心,却又有更多的疑心,伤害了她一次又一次。他能从她的眼里看到受伤,也能从她的眼里看到坚持,他终是忍不住,在一次醉酒后要了她。 第二日的清晨,他从秦玉燕的眼里看到了娇羞与喜悦,可是她在看到他的脸色后,她的脸瞬间变的苍白,他知道他的脸一定是铁青,他的眼里一定是怒火。他说了一句伤害她最深的话“你真的比青楼的女子还要贱!”说罢,他便起身离去了。在离去的瞬间,他终于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泪水与伤害,但是她的眼里却没有恨。也是在离去瞬间,他有些后悔,他在问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可是接下来却再没有他思考这件事情的时间了,他被自己的同胞弟弟陷害,成王府里一百三十八口人尽数下狱。度快的让他反应不及,他不敢相信他一直照顾有加的弟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有求救的路全部被封死。他被他师父秘密救出后,曾去过法场,看到秦玉燕与“自己”被拦腰而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死去,他的心居然会抽痛。也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其实她根本不会出卖他,纵然她的父亲是支持他弟弟的;也就在那一刻,他才现其实自己也早已爱上她,只是他并不知道罢了。 在他隐居皇宫的那段岁月里,他时常会想起她,那个温柔而又坚强的女子,这个世上若有他负的人,也只负了她。回忆里的温暖与残忍总让他有些恍惚,只是仇恨淹埋了他的心智与感情,亲弟弟的出卖让他不再相信这个世上的任何人。越是与自己亲近的人他越是防备,吃过了亏,便不愿意再重复一次。 南烟见他静坐在旁,便知道他在回忆往事,只是她对秦玉燕和他的具体事情并不清楚,却也知道秦玉燕并不得到他的宠爱。 明驭风淡淡的道:“你提秦玉燕做什么?”眼眸一望向她,却微微的吃了一惊,才现她与秦玉燕长的颇为相似。他以前怎么没觉呢?只怕是因为觉得愧疚,所以将关于她的记忆也全部删除,这些年来也没人有在他的面前提起秦玉燕的事情,这次被南烟一提起,他才现,原来他并没有忘记她,深埋在心底的回忆便如翻江倒海般涌了过来。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连续几次都对她手下留情的原因,她们长的实在是太像。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是因为秦玉燕是我的娘亲,而你……”她看了看他,句的道:“而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以他的性格,也不知道会不会相信。 明驭风看了看她,忽然大笑起来道:“你为了活命,居然连这种理由都能说出来,也实在是太可笑了!普天之下,都知道你是莫大学士的女儿,也都知道秦玉燕在世的时候别无所出,我哪来你这个女儿!”说罢,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纵然两人长的再像,也不过是巧合而已,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儿! 南烟也不恼,慢悠悠的道:“当日处斩的时候,你能活下来,她又为什么不能活下来?” 明驭风笑道:“我亲眼看着她被人拦腰斩断!” 南烟也笑道:“也有人亲眼看着你被人拦腰斩断!” 明驭风听到她的话,便再也笑不出来了,再仔细的看了看南烟道:“难道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将她就出来?”若是知道她还活着,他定会去找她,他想补偿她。 南烟眼里蒙上了一层悲伤,幽幽的道:“多情自古多遗恨,不如当时不留情。我爹他爱上了一个他不该爱的女子,最可悲的是这个女子根本不爱他,纵然她嫁了人,爹也不死心。当日她被困死牢时,爹是冒着诛九族的罪去救的她,可是爹就回来的只是一个活死人,纵然她的相公待她再不好,她的心里却始终只有那一个男人。最有意思的是,爹将她就回来之后,现她居然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爹给了她一个身份,把她生下来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南烟瞪着他,眼里也似喷出火道:“最可气的是那个女子居然一点不都感念爹的爱情,自从到学士府后,她就从来没有笑过,因为思念着那个对她一点都不好的男子,在生下孩子五年之后,忧郁成疾,一去不返了。最可恨的是爹为这一家做了这么多,居然被人因为某些莫须有的仇恨活活给烧死了,而烧死他的人居然是他救的那个女子的相公,你说这是不是很可悲!”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她就恨不得将明驭风千刀万剐。 明驭风听得她的话,心头不由得大怔,他知道自己只宠幸过秦玉燕一次,没想到她居然有了身孕,更没想到她和自己一样,不但没有死,还替自己生下一个女儿!纵然他生性再多疑,可是南烟与秦玉燕长的实在是像,知道这件事情也极有可能生,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冷漠如他,声音也忍不住有些抖。 南烟冷冷的道:“你何必问的那么详细,在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娘,我也不想有你这么一个残忍的爹。而我今天之所以会告诉你我的事情,不过是不想让我爹在九泉之下不安生。也只希望你能留宝宝一条活路,他毕竟与你还有些血缘关系。” 她的确不想认他,但是当她提到秦玉燕时他便神色大变,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觉得或许他对秦玉燕还有些感情,事情或许与传闻的不太一样。她的心里也不禁升起了一丝希望,希望他还有些良知,能放她一条活路。而她也深知他多疑而残忍的性格,或许欲擒故纵对他而言是有效的方法。 明驭风见她神情悲愤,其实他早就调查过南烟的身世,虽然记不得她的生辰八字,但是她的出生年月还是知道的。秦玉燕与莫大学士的关系他也知道,只是没料到莫大学士居然能为了她而甘冒这样的风险。残忍如他,心里也难免有一丝愧疚。 明驭风道:“人言虎毒不食子,我就算心机再毒,也不会亲手杀了你。你也用不着用这些话来挤兑我,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虽然不会杀你,但是并不代表我会放过白洛飞。”他看了看南烟又道:“难怪你如此聪明,原来是我的女儿,真是让人又惊又喜。” 南烟从他的话里也确实听出了一些欢喜的成分,心里却在鄙夷,他真正的女儿早已魂飞魄散,而她只不过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罢了,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更加珍惜生命。 南烟冷冷的道:“你也知道虎毒不食子,却从小让呤秋去了五毒门,你可曾尽过一日做父亲的责任?”这件事也她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不将呤秋留在自己的身边。 明驭风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我日后再跟你解释吧,本来我还在怀疑你在骗我,可是现在我相信呤秋必然不会有事,因为你和玉燕一样,心地都极为善良,更何况她还是你的亲妹妹。我原本想用你来引诱白洛飞,然后再将你们一起杀掉,现在我却不能再杀你了。你好生在这里呆着,一会白洛飞来了,如果你想好好的活着,那就配合我。” 南烟瞪大了双眼看着他道:“你这句话不是很好笑吗?你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相公死在你的手里,如果是这样,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明驭风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本来以你多次得罪我的事情,是必死无疑,我顾念骨肉亲情,想放你一马,而你居然还敢要挟我!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南烟怒道:“我曾与飞有过誓言,若不能同生,那就只有共死!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呤秋已经死了,不是我们杀了她,而是她用自己的毒毒死了自己。你今日若杀了我,你便再没有骨血存活于这个世上,你的千秋霸业也只如流星一闪,瞬间即逝!”走到现在这一步,她也只有接着赌下去了,赢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却不得不继续。 明驭风怒极,扬掌便要来打她,她也不惧,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的手掌,却见他的手掌虽然高高扬起,却始终没有落下来。他再残忍,也于秦玉燕有愧,南烟和她长的太像,他看到她的眼眸,便如以前秦玉燕倔强的看着他的眼眸,只是秦玉燕的眼里没有恨。现在听他说呤秋居然死了,实在是他的意料之外,他不由得有些恍惚,心里也有几丝悔意。 明驭风瞪着她道:“你的确是很像你娘,聪明的让人生恨。也太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最有效果,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算你不配合我,我要做的事情也一定要实现!白洛飞必须得死!而你得给我好好的活着!” 南烟气极,瞪着他道:“难道你想我恨你一辈子?” 明驭风哈哈大笑道:“就算我不杀白洛飞,以你的性子也会恨我一辈子,所以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他杀了莫大学士,手上还沾满了其他人的鲜血,她怎么会不恨他? 南烟怒极,却又无可奈何,他看了看她接着道:“但是我一定会让你活下来!”门外响起了喧哗声,远远的传来了白洛飞的声音:“南烟,你在哪里?” 南烟一听得他的声音,心里又喜又苦,如明驭风所料,他真的找来了,就算知道危险万分他也一定会来。她想答应他,却又害怕答应他,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答应,他马上便有生命危险。 明驭风看了看南烟道:“白洛飞来了,你怎么不回答他?” 南烟走过去拉住他的手道:“我求求你,放过他吧!我敢保证能说服他将这万里江山让给你,并且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踏足朝政,只求你放他一条生路!也给我一条活路!”她从来没有求过人,因为她知道求人是没有用的,但在这一刻她却想试一试,不为别的,只希望他还有些人性,能顾念骨肉亲情。 明驭风一把推开她道:“你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说罢,便对外叫道:“白洛飞,莫南烟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来把她带走!” 明驭风一推的力道极大,他这一推便将南烟推倒在地,而南烟原本就在待产,这一推之下,对她而言就是摔倒,她只觉得肚子痛的厉害,腿上湿了一大片,羊水已经破了。她原本不想出声,以免扰乱白洛飞的心魂,可是那撕裂般的疼痛又如何忍得住?哭声出没有传出来,泪水却如珍珠般滑落。 明驭风见她摔倒在地,心里也有几分担心,但是再担心也赶不上他除去白洛飞的心情,看了她一眼,扭头便走。 南烟只觉得下身痛入骨髓,知道宝宝是要生了,只是现在心里又挂念着白洛飞的安危,又担心宝宝的出生,一时也失了方寸。她前世也没有生产的经验,却也知道女人生产的危险,咬了咬牙,无论如何她也要讲宝宝生下来。只是破庙里又脏又乱,她要如何是好?阵痛又袭了过来,她纵然痛到不行,却还是能听到庙外传来的刀剑破撞的打斗之声,便告诉自己,现在她什么都不要想,只想着如何把宝宝生下来,白洛飞与明驭风的打斗,她根本是帮不上半点忙! 她怕自己的叫声会让白洛飞心绪不宁,也怕自己会咬断自己的舌头,便忍痛撕下自己的外衫塞进嘴里,庙外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听得有人在唤她:“嫂子,你在不在里面?”听那声音,像是采儿的。 她正想答应,采儿已经进到庙里,一见南烟的模样,她不禁吓了一大跳,南烟面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如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嘴里还咬着一块布。她一时有些无措,忙将南烟扶起,将破布从她的嘴里拔出,问道:“嫂子,你怎么呢?不要吓我!”她有些害怕,声音也有些抖,还带着哭腔。 南烟握着她的手道:“采儿,我想我快要生了,你得帮我!”看到她儿,她心里便也多了一份安定,但又多了一份担心,采儿脖子上的淤青十分的明显,她怕白洛飞对付不了明驭风,反而又全害到采儿。 采儿吓的直想哭,南烟的话也没听进去几句,要帮她,怎么样才能帮得到她? 庙外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问道:“采儿,你在哪里?”那声音有些像是段玉程的。 采儿道:“我在这里!”声音已满是哭音。 那声音道:“采儿,你没事吧?”脚步声又急匆匆的响起,却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段玉程,另一个居然是钟痕! 第一百五十章宝宝出生 采儿哭着对段玉程道:“玉程,嫂子她好像快生了,我该怎么办?”她看看南烟的模样,不禁有些六神无主,泪水也急出来了。她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没炎到会这么痛苦。 段玉程安慰道:“不用担心,你嫂子她不会有事的,这都是正常的现象。”虽然是这么讲,但他很清楚女人生孩子的凶险,那也无异于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采儿听得他的安慰,心里微微安心了些,段玉程帮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温柔的道:“现在这里只有你一个女人,所以你要勇敢一些,不要害怕!”采儿含着泪点了点头。 钟痕一进到庙里,见到南烟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忙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万年不变的冰封的脸也满是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呢?”见她面色苍白,便输了些真气到她的体内。 不知不觉他们分别已快一年,没料到再见到她的时候居然是这副场景。他原本以为对她已经死心,也不得不死心,也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她,可是此时见到她这副模样,还是心疼不已。付出的感情又如何能收的回来?更何况是像她这么执着的人! 在他的真气输了些到南烟的体内后,她觉得好了些,第一波的阵痛也刚好过去。她见到钟痕与段玉程的到来,心里不禁有些七上八下,只是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去想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便拉过他的手道:“我只怕是快生了,你们帮我寻个稍微干净些的地方,让采儿陪着我就好,你们去帮飞!” 她的心里焦急万分,却又没有其它的办法,这种情况下见到他,不管怎样都有几分别扭。 钟痕在心里微微叹了气,到这个时候,她心里想着的居然还是白洛飞。他望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心中纵然有万千滋味,此时也不是细品的时候。他知道她身子虚弱,也知道女人生产的危险,让他此时就这样离开,他实在是做不到! 钟痕的脾气平日里不算太好,但是每到关键的时候总会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权衡一二,便对段玉程道:“段将军,你将此番带过来的人马召集一千过来,在庙的周围布好阵法,不要让成王靠近,布好之后,便想办法通知韩王躲起来,再准备一些弓箭手,我就不信他还刀枪不入了!” 南烟听得他的吩咐后,在旁道:“成王的武功高深莫测,寻常的将勇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你们这样做,只怕是以卵击石,徒增不必要的伤害!”她实在是有些怕了,怕再看到鲜血。虽然她知道明驭风不会杀了她,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伤害他们。 钟痕冷冷的道:“纵然他有金刚不坏之身,有通天入地之能,我也不信他能逃得过去。”他轻轻的将南烟抱在怀里道:“看来你还没有见识过段将军的布阵之法,所以才会如此的没有信心。你放心好了,只要成王敢进来,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 南烟见他说的肯定,语气中满是自信,而此时此刻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由得他们去。她突然想起白洛飞有一次为了救她,差点就要进到段玉程布好的阵里,后来徐清长告诉她,那个阵只要白洛飞一进去,只怕就再也出不来。还有用云蝶儿交换采儿那一次,段玉程也是用阵法将钟痕脱离身的。便告诉自己现在不要再去多想这些事情了,就由得他们去吧。 南烟轻轻的道:“不管怎样,你们千万要小心,如果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因为我而受了伤,我是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钟痕听得她的话,心里微微一暖,在她的心里,原来也有自己的位置,只是这个位置与爱情无关,这一年来,他也想了许多,有许多事情也淡却了许多,再浓烈的感情也随着时间淡化了许多。他轻轻拥着她道:“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而段玉程已经领命出去,此时庙里只剩下采儿与钟痕了。钟痕看了看南烟,将采儿叫过来扶着她,而他站起来将身上穿的外衣除下一件,在庙的里间一块干燥些的地上寻了些干柴铺在上面,再将自己脱下来的衣物铺在上面,准备妥当之后,便将南烟抱了过去。 南烟心里微微一暖,钏痕看起来冰冰冷冷,其实却有着一颗极细致的心。外面的情况她实在不敢想像,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只希望白洛飞没事才好。 采儿拉着南烟的手,轻轻的道:“嫂子,不要怕,我会在你的身边保护好你的,再不会主那个恶魔来欺负你。”说罢,便伸出袖子帮南烟将额头上的泪水擦干。只是她的模样与基说她在安慰南烟,倒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在打气,语气里虽满是坚定,但也满是没有信心时给自己喊的口号。 南烟见她那张微微有些白的小脸,以及眼角边还未拭净的泪水,明亮的眸子里虽满是害怕与担心,却又满是坚定。心里不禁有些心疼,这个可爱的采儿,也终是勇敢了起来。腹部的痛意再次袭来,她不由得紧紧抓住了采儿的手。 庙外的脚步声纷纷杂杂,钟痕心里放心不下,守在南烟的身侧,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她。南烟虽然来自二十一世纪,相对古人来讲要开放的多,只是这样一个大男人守在身边看她生孩子,她又如何放得开? 虽然痛的厉害,她还是忍不住是:“钟痕,这里有采儿陪着我便好,你出去吧。” 钟痕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的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我又如何能看着你这么痛苦而不管你。生产的事情我虽然没经验,但是在皇宫时,我也见过不少女人的生产。采儿年纪小,我怕她就会不过来。” 南烟只觉得有些头痛,古人不是很迂腐吗?她忍不住道:“可是女子在生产的时候,男人若在旁边会不好……”怎么个不好法,她也说不上来。 钟痕明白她的意思,朝她微微一笑道:“你现在就专心生孩子吧,别想太多!我这个人已经无牵无挂了,能有多不好?多坏的事情我都经历过了,还怕这个不成?”他握紧了她的手,目光已非往日的冰冰冷冷,眼眸里也满是淡淡的暖意。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在看到钟痕后,一个声音喜道:“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找的好辛苦!”南烟听那声音像是女子,待那人走过一看,却穿了一身军装,看起来甚是机灵敏捷,眼里满是欣喜。 钟痕一听到那个声音,他只觉得有些头痛,头也不回,板着一张脸道:“你是怎么跟过来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她还就像牛皮糖,粘上就不放了。他想生气,但每次一对着她他就不知道怎么生气。因为她不怕他冷漠的样子,也不怕他恶言相向,因为她骂志人来比他还要凶,撒起泼来他都拿她没办法。偏偏她还救过他的命,他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那女子嘴巴微微一撇道:“我知道你讨厌我跟着你,可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你自然是跟在你的身边了。”她顿了顿又道:“还有,我不叫你,我叫夏瑶,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也可以叫我瑶瑶。”说到瑶瑶时,脸上也满是少女的娇羞。 钟痕只觉得头痛,哪有一个女孩子一天到晚把喜欢这句话挂在嘴边的,纵然他的脸板的很死,却还是不由得泛出一些红晕来。 南烟听得那个女子大胆的话语,心里不禁升出一阵亲切,这样的话语似乎只有在她曾经生长的那个时空才会有,不由得打量起那个女子来,只是下身痛的厉害,她还没有细看就又忍不住低声叫了起来。 钟痕一见南烟的模样,思绪也从夏瑶的身上回到她的身上,忙问道:“你怎么样了?”他想问其它的,可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问。 夏瑶一进来见钟痕身边有两个女子,心里本不太畅快,见采儿的模样秀丽,心里微微的不舒服,原本想作的,又见南烟一脸痛苦的模样以及高高隆起的肚子,不由得骂道:“你这个笨蛋,这都不知道,她快要生了!”普天之下敢骂钟痕是笨蛋的只怕也只有她一个了。 钟痕瞪大了眼睛,刚想作,夏瑶却一把推开他道:“你一边去,女人生孩子你来凑个什么热闹!” 钟痕怒道:“你做什么?她要是有任何闪失我一定杀了你!”这一下他是真的怒了,夏瑶可以说他,可以骂他,但是凡是关系到南烟的不吐不快他就很容易失去理智。 夏瑶见他看她的时候眼里满是凶狠与威胁,而转头看向南烟时却又满是温柔,心里不禁有些吃味,想起她曾见他呆的时候眼里满是思念,又听段玉程时常劝他的话语,便问道:“她是莫南烟?” 钟痕瞪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夏瑶便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南烟。南烟身上痛的厉害,又听得他们在旁的话语,以及钟痕有些反常的行为举止,她便知道他们必然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只是她也没有时间思考,只是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额头上又密布了汗珠。 采儿见他们两人在旁闹的厉害,心里又满是挂念南烟,她原本对钟痕的印象便不大好,当下凶巴巴的道:“你们两个吵什么吵?全部给我出去!” 夏瑶打量了采儿一番,一时也不知道她是谁,又见南烟确实是痛的厉害,当下也不及细想,眼神复杂的看了南烟一眼,便将采儿推开道:“你扶着她,让她的身体微微前侧。” 采儿一见她敢推她,便吼道:“你是什么人啊?敢命令我?”她不知道夏瑶的来历,又见夏瑶看南烟的眼神有些古怪,又如何放得下心。更何况南烟又是这副模样! 夏瑶哼了一声道:“我是什么人?说出来吓死你!你给我听好了,我是宇宙级无敌美少女,这一届的散打冠军,医学院的无敌高材生,未来的妇产科医生!” 采儿听夏瑶稀里哗啦的说了一大堆,没有一句她能听得懂,骂道:“我看你是个神经病!”钟痕也忍不住道:“她经常神经!” 南烟在旁听得那些熟悉的话语,心里微微一喜,她说她是医生,那么自己或许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当下拉过夏瑶的手道:“你虽然还没有从医学院毕业,但是怎么也会比采儿好一些,看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帮帮我!”她的眼里满是哀求,因为她没有过生产的经验,以前也没看过这方面的书籍,心里实在是没有底。 夏瑶听得她的话,大吃一惊,神情有些激动的道:“你是……”南烟朝她笑了笑,点了点头。她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喜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以同乡,真是太好了!” 采儿在旁急道:“嫂子,她来历不明,这……”她心里挂念南烟,又见夏瑶古古怪怪,心里终究是不太放心。 南烟对采儿道:“采儿,你不用担心,没事的!”又对夏瑶道:“我这次全靠你了!”现在身边也没有产婆,虽然不知道夏瑶学到什么程序,此时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夏瑶朝她笑了笑,便赶紧帮她除下裤子,让她将双腿拱起来,见钏痕在旁,便也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搭在南烟的腿上。学医的她知道这件事情耽搁不得。钏痕在旁看着脸不禁微微一红,嘴巴上说没关系,等真正见到时又觉得难免有几分尴尬。便将头撇过去,却又拉紧了南烟的手,轻轻的扣着她的脉搏,又轻轻的输了些真气过去。 夏瑶一边检查一边道:“羊水已经破了,子宫已经开了四指宽了,天啦,马上就要生了!”手轻轻压了压南烟的腹部,对她说:“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只想着如何把孩子生下来!” 南烟轻轻的嗯了一声,夏瑶便教她如何用力,如何保持体力,按这种情况看来,应该能顺产。夏瑶见她一直隐忍着没有出很大的叫声,心里也不禁有些怜惜,因为学妇科的她太知道女人生产的痛了,忍不住道:“你要是觉得难以忍耐,便大声的叫出来,这样会好些!” 南烟低低的道:“我不能让他分心,因为他也绝不能出事情,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孩子出生后可该怎么办?”说罢,扯过采儿,示意她给自己一块布。采儿的泪水又流了出来,都怪她连累了嫂子,如果不是她被那个恶魔抓住,嫂子也不会这样!却也慌里慌张的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塞进她的嘴里。又伸起袖子帮她擦汗。 钟痕心里一时间满不是滋味,对子又有睦无可奈何,那撇过去的脸不禁布满了心疼,她是时时刻刻都在替白洛飞着想,可是此时白洛飞却生死不明,还在外与人激战。 夏瑶听到南烟的话,一时愣住了,同为女子,她自然知道南烟的痛苦,也知道南烟心里的想法,一个女人能做到这样,那是怎样刻苦的爱情?她有些羡慕,不由得看了看钟痕,虽然只持到他的背影,心里却也下了决定。 南烟闷哼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也不能再细想了,当下又开始了她的工作。她虽然是学医的,但是像这样的接生却还是第一次,暗暗咬了咬牙,也顾不得环境的恶劣,仔细回想以前在课堂上学过的内容,以及老师所教的一些方法,给自己打气“夏瑶,你一定行的!” 南烟此时脑子已经一片空白,撕裂般的疼痛也由不得她去想太多,她的头已全部汗湿,身早已湿透。她脑袋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宝宝一定要平安的生下来! 钟痕听得她的闷哼声传来,只恨不得替她承受那份痛苦,而他现在却帮不上任何忙,终是忍不住回过头看着她满是汗水的脸,真气也源源不断的从他的体内输进南烟的体内。 只是他在担心她的时候,也在密切的关心庙外的动静,打斗声还在继续,他隐隐能听到外面的撕杀以及暗卫们传来的惨烈的呼声。此时的他也不由得有些为白洛飞担心起来,这样的情况听起来实在是不太妙。只是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与远不及白洛飞,更别说白洛飞那个如恶魔般的师父了。长剑虽在身侧,却也不敢离去。 忽听得庙外传来惨烈的呼声,以及重物摔倒在地的闷哼之声,钟痕的心里不禁有些紧张。南烟纵然痛的十分厉害,却也听到了那声惨呼,她不由得有些焦虑,心里又不禁担心起来,白洛飞会不会有事情?打了这么久到底结果如何? 夏瑶在旁急得不行,从南烟的双腿间探了出来道:“莫南烟,你不想死的话就别胡思乱想,宝宝已经出来一个头了,你再加把劲,否则母子都有危险!”她的性子有些急躁,此时已满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责任,说出来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此时天气热,她心里也紧张,浑身也已被汗水浸湿。 南烟只得拉回思绪,告诉自己,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她也不能去想,而现在宝宝就是她的天! 钟痕听得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满是呼喊之声,再也忍耐不住,一手抓过长剑,对采儿和夏瑶道:“你们好好照顾南烟!”说罢,便一跃而起 夏瑶也知道事情的危险,见钟痕站起,她探出一个头来道:“慢着!”钟痕回过头来看她,眼里满是疑问,她看了看他道:“你要小心些,不要忘了,你的命是我的!” 钟痕心里微微一动,面上却还是如以往的万看寒冰,却还是点了点头,便走出了破庙。他一出去,不禁吓了一大跳,庙门口已满是尸体,白洛飞的身上已经受了重伤,却还在强自支撑,段玉程与薛离已经倒在地上,看起来伤的不轻。而明驭风也站在白洛飞的身边,他的身上也中了数箭,看起来也受了不轻的伤。此时他正狞笑着,手持一把长剑便要向白洛飞吹下去。 钟痕也不及细想,见旁边放着一把弓,取过箭,将弓拉成满月,瞄准明驭风,箭便离弦向明驭风飞去。明驭风听得破空之音传来,只以为是寻常暗卫放的箭,也不甚在意,伸出左手便去抓箭,右手的剑依旧向白洛飞刺去。 只是明驭风这一次预料错了,钏痕的武功虽不及白洛飞,但臂力却甚是惊人,这箭又用了全力,钟痕射箭的技法也不同的常人。当钟痕一见到那满地尸体时,便知道明驭风远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可怕,纵然受了伤,也能很快的辨别出箭的方向,所以在射的时候便用了旋转之法,那箭在射到明驭风的面前时,突然微微的变了变方向。 明驭风若没有受伤的话,这一箭是能轻易的躲过去的,但是他经受了重伤,又有轻敌的想法,那箭便穿透了他的右臂,明驭风刺向白洛飞的那一剑便怎么也刺不下去了,明驭风的身体还被钟痕的那支箭给带动了尺许。 明驭风不由得暗暗吃惊,没料到这破庙里面还有这么一个高手,右脚挑起地上的一把长剑,左手轻轻一弹,那把剑便向钟痕飞去,钟痕心里一个激灵,原本想再射他一箭,却也不得不放弃,一个纵身便躲开了。长剑直没入梁中,只剩剑柄在外。 白洛飞见到这个机会,也顾不得身上有伤,长剑一挥便向明驭风刺去,明驭风心里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听得身边的剑吟之声,他想也没想,左掌成圈,便想拍向白洛飞的胸口,而白洛飞的剑招已用老,已无从躲避,正在此时,庙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众人皆大惊。 白洛飞一听得那婴儿的啼哭,一时惊喜交加,他做爹了!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激动和开心的事情,在脑袋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不能死,绝不能死,他还没有见到宝宝了!怎么能死!他还答应过南烟,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要给她幸福,而她跟着自己后,几乎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他怎么能死! 原本他的体力与精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心里已是伤心与绝望,可是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又满是希望与责任,在明驭风那一掌击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突然一个旋转,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那必杀的一掌! 明驭风听得婴儿的啼哭,一时之间那颗原本满是仇恨的心也顿时呆了呆,突然想到的是呤秋出生时的情景。惜惜生呤秋的时候是难产,在折腾了两天一夜后才生下呤秋,他永远记得惜惜生产完时满意是疲惫的脸,也记得呤秋刚出生时皱巴巴的脸,曾几何时,他也享受过为人父的开心与快乐,也只有在那一刻他忘记了复仇。 而现在出生的是他的外孙,他另一个刚知道的女儿生下的孩子。他不由得又想起了玉燕,她在生产的时候是否也经历了千辛万苦,而他却并未陪在她的身边。她在世的时候,他从未好好的待过她,可是她的心里却一直有着自己。愧疚又涌上了心头,那一掌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拍下去,他难道真的是要亲手杀了他的女婿?难道要让他的外孙一出生就没了父亲? 也就在他犹豫的那一刻,白洛飞已经从他的掌下逃脱了。 钟痕心里也不禁有些替白洛飞开心,他突然想起他曾与白洛飞是生死对头,两人交战了数次,有血海深仇,也有惺惺相惜。他曾恨过白洛飞,是咬牙切齿的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却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滔天的恨意变成了妒嫉,妒嫉比恨还可怕,曾噬啃着他的灵魂,让他差点没有疯。他抛下一切追在南烟身后时,险些没了命,也险些丢了整个国家。段玉程曾劝过他,让放弃南烟,说什么红颜祸国,说什么她根本不爱你。他觉得好笑,南烟仅仅是中人之姿态,又哪里是什么红颜?但她的身上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无法自拔。 可是当他看着南烟与白洛飞相处时自内心的笑容,他终于知道他终是入不了她的眼。那次对付马问天的行动时,本是他杀白洛飞最好的机会,他放弃了,就算再给他一万次选择,他还是会选择放弃。在那刻,他终于明白爱有时候也是一种伤害,对自己的伤害,也是对别人的伤害,他知道南烟因为他吃了很多的苦,他不要再执着下去了。也在那一刻,他心里放下了对白洛飞的恨与妒嫉,他解脱了,同时也多了白洛飞这个朋友。 他现白洛飞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如果没有白洛飞,他知道此时自己也不可能再存活于这个世上。这次回来或许是还有些不甘,或许还有些放不下,可是在听到这一声婴儿的啼哭时,他终于确定他真的放下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与详和。 夏瑶看着宝宝的出生,心里满是成就与感动,她全身已经汗透,原本整齐的秀也凌乱不堪。她寻了块布将宝宝包好抱到南烟的面前道:“南烟,快来看看,是个男孩!真可爱!”其实宝宝刚生下来小脸又红又皱,由于没有热水洗,他的小脸上还有一些血水,又哪里可爱的起来,只是这是她第一次接生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南烟在听到孩子的哭声时,身体一松,那钻心的疼痛也在瞬间消失了,身体已经是累到了极致,心里却还是惦记着宝宝,当夏瑶抱过来时,她只觉得幸福无比,忽然觉得现在就算再辛苦也值得! 她看着宝宝的模样,虽然小脸还是皱巴巴的皱在一起,但是眉眼却能看得出来,与白洛飞长的极为相似,小小的一双凤眼可爱至极。粉嫩的鼻子与嘴让她忍不住低下头轻轻的亲了他一口。 采儿满是好奇的看着宝宝,心里也充满了喜悦,忍不住抱着南烟道:“嫂子,你好棒!”她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看着南烟的辛苦,她很心疼,可是此时看着宝宝的出生,她又觉得神奇无比,尤其是看着与她二哥长的极像的一张脸,心里莫名的充满的感动。 南烟望着宝宝那张脸,眼里满是为人母的慈爱,宝宝的眼睛却又闭了起来,似乎想睡了。 夏瑶笑着道:“这是我第一次接生,没想到就这么成功,我真有做妇产科医生的潜质。对了,难得在这里遇上同乡,又是我接生的,不管了,我要做孩子的干妈!”其实在帮南烟接生的时候,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却也知道此时如果她不帮南烟的话,只怕真的会出事情。至于钟痕与南烟的事情,她心里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在这里她只怕再也看不到第二个穿越女了。再说了,南烟都替别的男人生下孩子,是不可能再与她抢钟痕的。 夏瑶还记得她在医学院的时候就说过,等她能帮人接生了,一定要做第一个接生下来的孩子的干妈,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么能放过? 南烟微微一笑,她现在极度疲惫,也没力气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夏瑶高兴的跳了起来,与刚才的沉稳完全像是两个人。 由于夏瑶刚才有顶撞过采儿,采儿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她撇了撇嘴巴道:“你还是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未婚女子还想做别人的妈,羞不羞人!” 夏瑶瞪了她一眼道:“我现在虽然还没嫁出去,但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对象,反正钟痕他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一想到钟痕,她突然想起刚才巨大的动静,他拎剑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外面还有叮叮当当的打斗声传来,她的心里不禁有些七上八下。 采儿哼道:“据我看,他根本就不可能会喜欢你,你这么粗鲁,谁敢娶你啊!”她在说夏瑶的时候却忘了她自己,说到粗鲁,她们两人实在是有的一拼,其实她想说钟痕喜欢的是南烟,但是再想想她是自己的嫂子,怎么也不可能喜欢别的男人。 夏瑶淡淡的道:“段玉程敢娶你,钟痕当然也敢娶我。你也别忘了,等你嫁给段玉程后,见到我就得行礼了,我可是西泰未来的皇后。”她看了不少穿越小说,想一想都觉得很神气。在南烟叫出采儿的名字时,她便已猜到这个采儿便是段玉程在西泰时心心念念的白采儿了。 采儿刚要反驳,南烟被她们吵的不行,在旁忍不住说道:“你们两个人前世一定是冤家,怎么一见面就吵架?现在的情况这么乱,你们可不可以安静一些?” 她真的是很疲惫,现在稍稍回过神来,她的心里又记挂着白洛飞的安危,听采儿和夏瑶两人吵得厉害,她被吵的头都疼了,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出声制止。 采儿瞪了夏瑶一眼,便不理她了,窝在南烟的身边。夏瑶心里挂念着钟痕,心里总觉得放心不下,便将宝宝放到南烟的身边道:“我出去看看就来。” 采儿见夏瑶出去,她心里也极想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外面的打斗声还在继续,也不知道段玉程怎么样呢?她的心里不禁万分担心,心里也极度害怕,他们才刚刚见面,她害怕分离,尤其是那种分离。 南烟一接过宝宝她便飞快的出了庙门,南烟看着她匆匆出去的身影,心里的担忧又起来了,不知道现在白洛飞怎么样了?她如果是知道白洛飞刚从鬼门关捡下性命,只怕也挣扎着要出去看看究竟了,所以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好,她只需在这里等着结果。只是心里难免有些胆战心惊,有些牵肠挂肚。 白洛飞从明驭风的手里逃脱之后,他的右臂已受了重伤,而且还有不轻的内伤,刚才那一躲已经用尽了全力。钟痕见他的情况危急,取过弓又朝明驭风射了几箭,只是这几箭他早有防备,他的箭便全部射空了,见白洛飞离明驭风已有一些距离,但随时会有性命危险,心里焦急,也顾不得许多,拔出佩剑便朝明驭风刺了过来。 明驭风原本还在沉思,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白洛飞是不是真的该杀?当钟痕的剑攻向他时,他突然回过神来,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形成,双眼转红,满眼都是杀机,身形一转,钟痕的那一剑便刺空了。 明驭风一记擒拿手直取钟痕的咽喉,钟痕与白洛飞交手多次,知道他出招都极诡异,而明驭风是白洛飞的师父,心里早有防备,半空一闪便躲开了他必杀的一招。饶是他反应迅捷,脖子上也已被抓伤。钟痕知道如果明驭风没有受伤的话,此时他只怕已命丧黄泉,心脏不自觉得狂跳了起来。 白洛飞见钟痕如此拼命的救自己,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激,见明驭风的左掌向钟痕攻去时,他也顾不得身受重伤,一提真气便向明驭风刺了过去,钟痕惊魂未定,见明驭风又朝自己击来,咬了咬牙,挽起一朵剑花便朝他胸口刺去。明驭风冷哼一声,他现在虽然只有一只手,但功力却并未减弱,屈指一弹,便将钟痕的长剑弹开,大脚一伸,便朝钟痕踢了过去 钟痕施展轻功向后疾退,见旁边有一棵树,飞快的跃了上去,明驭风的那一脚便踢空了。白洛飞的剑也刺了过来,他这一招又快又狠,原意只在救人,只是明驭风听得身后的剑呤声,想也不想便往旁边躲去,而白洛飞的那一剑原本便是斜刺,旨在截他的去路,他这一斜,倒似往白洛飞的剑上撞去一般,“吱”的一声,长剑已刺入了明驭风的身体。 钟痕见此机会,又如何肯放过,从腰间拔出他的匕直刺明驭风的面门。明驭风在白洛飞的剑刺入他身体的那一刻,收紧了全身的骨头,将剑夹住,不让剑刺入内脏,反手一掌便将白洛飞拍飞,白洛飞倒下时,鲜血自口中狂喷而出。 钟痕刺过来时,他眼里杀机暴涨,右脚一记回旋踢,钟痕在空中无法变招,眼见就要被踢中,只将匕由刺改为削,他的那把匕是用千年玄铁所制锋利异常,寻常的匕只怕已被明驭风折断,可是这把匕硬生生的将明驭风踢过来的脚掌削去半边。明驭风一吃痛,左脚凌空而起,便将钟痕踢翻在地,钟痕只觉得胸口一痛,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明驭风虽然重创了白洛飞与钟痕,但他也没讨到半点便宜,断了半个脚掌,腰上也中了一剑,见他们再无还手之力,冷哼了一声,便一拐一拐的朝破庙走了进去。 白洛飞此时只觉得气血倒流,全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在见到明驭风的举动后同,心里大急,他怕他伤害南烟和宝宝。白洛飞吼道:“明驭风,你还有没有人性,男子汉大丈夫,又怎么能去欺负弱质女流!”破庙里只有采儿在南烟的身边,他知道采儿的功夫,根本连明驭风的一招都挡不住! 明驭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指着地上的满地尸体道:“事情展到今天,你也有推脱不掉的责任,如果不是你想要这片江山,他们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我不会欺负弱质女流,只不过不想让我明家的血脉就这样外流!”他顿了顿又道:“你们谁要反抗我便要谁的命!”说罢,哈哈的大笑起来。 白洛飞一听他这句话,便知道他已知道南烟是他亲生女儿的事情,他怒道:“你简直一点人性都没有,南烟她好歹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白洛飞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带走宝宝,而在场的每一个人只怕都得死! 明驭风止住笑道:“我不会怎么对她,至少不会杀了她,不过你就说不准了!”说罢,也不再理他,径直向破庙走去,他的脚掌被削掉大半,他也不包扎,任由鲜血倾流而出,一步一个脚印的向破庙走去。 夏瑶一出庙门,便见得满地的尸体,见钟痕躺在地上,明驭风满是杀气的朝庙里走了过来。她顿时怒火滔天,骂道:“是你打伤他们的?” 明驭风一见她走路的样子,便知道她没有半点武功根基,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冷冷的道:“我不杀没有武功的女人,给我让一边去!” 夏瑶怒吼道:“你打伤谁都没有关系,就是不能打伤我的痕,我今天是跟你没完了!”说罢,一脚就向他踢去,她学过一段时间空手道,见到明驭风的杀气原本有些害怕,却又见他浑身是伤,以为他再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她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 明驭风在她抬脚踢来的时候,左手轻轻一弹,她只觉得脚上剧痛传来,尖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钟痕见模样,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痛,大惊道:“夏瑶,你没事吧!”直到此刻,他才现原来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夏瑶,原来他也会为她牵挂。 夏瑶听得他满是关心的话语,心里开心至极,想告诉他她没事,只是她痛的连回答都回答不了他! 明驭风不理会她,继续朝庙会里走去。南烟与采儿在庙里听得夏瑶的怒吼声,心里便暗叫不好,若在往日,南烟定会提醒她不要太过于冲动,可是此时她刚生产完毕,全身也没有力气,说句话都觉得极累,又如何能提醒得了她,紧接着传来夏瑶的尖叫声,她便知道大事不好。 南烟现在走不动,心里突然想起一种可能来,心里大惊,忙将宝宝递给采儿,对她道:“采儿,你快抱着宝宝离开这里,不要让明驭风伤害到宝宝!” 采儿急道:“嫂子我怎么扔下你不管呢?我们一起走!” 南烟急道:“来不及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走不远,你快带宝宝从庙的后门离开!”说罢,用尽全力推了推采儿。 明驭风冷冷的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出了我的想法,没错,我的确是来带走我的小外孙的,现在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南烟心里一急,强撑着坐了起来道:“你带走宝宝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性格如此乖戾,呤秋被你毁了也就罢了,你难道还想毁了我的孩子不成?”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宝宝,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宝宝被他带走。她想起呤秋狠毒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直打冷颤,她的孩子怎么能变成那副模样? 明驭风冷冷的道:“呤秋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她也活得很开心很好,你就不用担心你的孩子了,我会给他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等到我百年之后,我还会将皇位传给他!”说到后面,又忍不住有些得意起来。 南烟一听得皇位两个字,心里暗叫不好,他浑身是血的回到这里来,表示白洛飞他们一定遇到了危险,心里顿时异常难受,句的问道:“你把飞他们怎么样呢?” 明驭风狂笑道:“我没把他怎么样,至少他现在还没死,只是中了我的碎心掌,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说罢,便向采儿攻去。 采儿的打斗经验虽然丰富,但必竟心思单纯,又怎知他会毫无预兆就出招,一时不备,宝宝便已被明驭风抢了过去。原来明驭风攻采儿是假,抢宝宝是真,他出手狠毒,而采儿心里又心疼宝宝,怕伤到了宝宝,哪里敢用力,手一松,宝宝已落在了明驭风的手里。 由于明驭风的右手上插着一只剑,他只能用左手抱住宝宝。 宝定一到明驭风的手里,许是他身上的戾气太重,又许是他的动作太过生硬,又许是肚子饿了,顿时哇哇的大哭了起来。那哭声伤心至极,直哭得南烟的心都要碎了。 采儿一见宝宝被抢走,又如何肯罢休,从地上爬起来,抓起皮鞭便向他攻去,只是采儿的武功原本就比他差了许多,又怕伤到宝宝,出手便有了顾忌,明驭风原本只有左手是完好,又因为呤秋的事情对采儿原本就有些成见,眼眸里杀机一现,便将宝宝扔向半空,左手一捞,便将采儿的皮鞭拉在手里,一把将采儿拉近,抬起右脚便向她踢去。 明驭见那一脚若是踢实的话,十个采儿只怕也要一命乌呼,只是他忘了他的右脚被钟痕削掉半个,这一踢虽然踢中了采儿,但是他自己也痛得厉害,原本用了十成力,但踢到采儿身上时,只余下两成不到。就算如此,采儿也受不住,砰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正在此时,宝宝已从空中落了下来,明驭风左手轻轻一接,宝宝又安安稳稳的落到了他的怀里。 南烟不顾身体的不适,爬起来道:“把宝宝还给我!” 明驭风见宝宝哭得伤心,心里也微微有些疼惜,宝宝虽然才出生,但是眉目间却长的极像白洛飞,他心里微微一愣,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他现在才不管宝宝长得像谁,只要是他的血脉便行。当下也顾不得宝宝哭得凄惨,抱起来便打算出去。 南烟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抱走宝宝,一把拉住他的脚道:“把宝宝还给我!”她刚好压到他被钟痕削断的那只脚掌,刚才踢采儿时已痛的他不行,此时又是一阵剧痛向他袭来,心底原本还有些得意,此时一吃痛,也顾不得许多,抬脚便要向南烟踢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不要分离(二) 南烟抱着明驭风的那只脚,知道只要他微微一踢她便会命丧黄泉,可是她又怎么可能任由他带走宝宝?她只要一想起呤秋的模样,就不由得想起宝宝未来的命运,她如何能不阻止,纵然知道以她一人之力只怕也阻止不了! 泪水也从眼眶滑落,只是她生性倔强,此时更是拼尽了全力,纵然身体虚弱地连站起来都难,却还是死死地抱住了明驭风的脚。双眸抬起,倔强地看着明驭风。 明驭风的那一脚原本是要踢出去了,可是当他看到她眼眸里的倔强与伤心时,仿佛又见到了秦玉燕一般,那双眼眸与他临幸过秦玉燕第二日又冷眼相对时的眼神一模一样!心里莫名地一痛,那一脚便怎么也踢不出去了。纵然和南烟之前没有任何感情,但毕竟血浓于水,更何况今日他已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又何必再伤她的性命?他已经对不起秦玉燕了,又怎么能再伤害他们的女儿? 明驭风的脚上用了一个化字诀,卸掉南烟抱在他脚上的力道,忍住痛,将脚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看了一眼南烟,便大踏步地向庙外走去。 南烟原本产后虚弱,也没什么力气,力道被他卸掉之后,便瘫软在地上。采儿一见她的模样,心里大惊,只道是南烟被他打伤了,又见宝宝被他抱走,心里大急,唤道:“嫂子,你怎么样呢?打不打紧?” 南烟一见宝宝被抱走,心里又急又怒,哭道:“明驭风,你没有人性,把宝宝还给我!”她的声音凄哀,伤心欲绝,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让自己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身上的痛哪里敌得过心底的痛,她此时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为人母对子女的牵挂与担心,更何况宝宝还是在那样的一个人手中。 白洛飞在庙外听得南烟撕心裂肺的吼声,只觉得心痛至极,又听得宝宝凄惨的哭声,便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今日就算是拼尽全力他也得将宝宝救出来,就算用他的命来换他也愿意。当下也顾不得身上的重伤,咬了咬牙,拼命地让自己站了起来,鲜血再次溢出他的嘴角,他目光坚定至极,将那口涌上来的鲜血又咽了下去,靠着长剑的支撑终是站了起来。 而此时,明驭风已经抱着宝宝从庙里出来,那哭声直震人的心魂,明驭风虽然也有几分疼惜,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一走出庙门,便见白洛飞手持长剑挡在他的面前,他冷冷一笑道:“白洛飞,你还真有些本事,中了我的碎心掌你还没死,实在是有些本事,你若在地上装死,或许今日还能逃过这一劫,但是现在你是必死无疑!” 白洛飞长剑轻指着明驭风道:“为人父母者,心里必定牵挂着自己的孩子。今日你我俱身受重伤,谁赢谁输还不一定!放下我的孩子,今日的事情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万里江山,你若想要也尽数可以拿去!”或许是做了父亲,万里江山此时在他的心里早已没有南烟与宝宝重要,那些都太虚了,切身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只是他知道明驭风只怕是永远都不会相信这些,因为明驭风的心里只有恨。 明驭风哈哈大笑道:“你是我教出来的,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你身上的伤也是我打的,有多重我更清楚!你居然还敢站在我的面前说输赢还不一定,你站都站不稳了,还敢在我的面前口出狂言?今日你是输定了!” 白洛飞长剑轻轻一挥,眼里满是杀机,他怒视着明驭风道:“或许你真的得到了你所想要的,可是你能开心得起来吗?你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人你愿意相信!就算今日你赢了,其实赢的还不是你,而是你心中的贪恋和偏执,连自己都赢不了的人又谈什么来赢得这片天下!”他的这一番话剥筋剔骨,说出了明驭风心中的痛。 明驭风脸色微微变了变道:“就算这样又如何,自古帝王高高在上,又哪里需要别人的体会。你就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再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你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南烟也从庙里奔了出来,她走到庙门口再也走不动了,见白洛飞挡在明驭风的身前,便叫道:“飞,快拦住他,宝宝被他抢走了!”看到白洛飞她的心便莫名地一安,先前听明驭风说他中了碎心掌,心里还在为他担心,此时见他好好地站在那里,她的心里也不禁安心了许多。 白洛飞见南烟憔悴不堪,眼里又满是焦急,身形摇摇晃晃。心里不禁极是心痛,都是他不好,连宝宝都不能让她安心生下来,只是心里却又有些无措,他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杀了明驭风将宝宝抢回来,但是他又怎能让南烟失望。 白洛飞朝南烟微微一笑道:“烟,不用担心,我不会让我们的宝宝落在这个魔头的手里!” 南烟见他神色坚定,心里不禁又放心了些。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响起,白洛飞回头一看,居然是黑影,他心里微微一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今日出来的时候,让黑影留守皇宫,以防宫中有变故,黑影怎么知道他在这里?来这里是做什么?一个念头划过他的脑海,心里不禁大惊,如果真是他所想的那样的话,今日的这一切只怕真是会是最坏的情况了。 白洛飞淡淡地问道:“黑影,你不在皇宫里守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心里纵然有千般疑虑,他也得问清楚。 黑影看都不看白洛飞一眼,走到明驭风的身边跪下道:“属下见过主上!” 白洛飞与南烟一见他的这个举动,心里不禁均哀叹连连,看来还真的是天要亡他们了!其实白洛飞早就怀疑过黑影,因为他身边的一举一动也只有这么一些人清楚,而明驭风总能掌握他身边所有的动静,那么奸细一定是他最亲近的人。只是黑影的性命是他所救,并曾给黑影安排了比较好的生活,是黑影自己为了报恩而留在他身边的。他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怎 c么也想不到黑影居然就是明驭风安排在他身边的人! 明驭风见黑影一到,原本狠戾的眼眸也透出了一丝欢喜,他原本见白洛飞安然站在那里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安,他一直在想为什么白洛飞中了他的碎心掌会没事,又见他法度严谨,身上的伤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重,而他的右脚掌被削,右手又被箭刺穿不能动,身上也负了不轻的伤,不由得心里有些不安。 黑影是他安排在白洛飞身边最好的一枚棋子,因为他知道白洛飞的为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怀疑黑影的,白洛飞为人虽然狡诈,但却对那些能通过他信任的人极为信任。黑影还是他十年前安排好的一起灭门惨案中的关键一人,而那家的公子其实早就被他杀害,他让黑影去装成那位公子,等获救后再取得白洛飞的信任,这样白洛飞对他就不会再有任何怀疑,可以好好地为他卖命。 明驭风嘴角的笑意更浓,对黑影道:“很好,你来的正是时候,帮我把白洛飞给杀了!” 黑影应道:“是,谨遵主人吩咐!”说罢,便调过头来看着白洛飞。 白洛飞在这一刻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怒道:“黑影,原来是你!你这样做还有没有良知,你不要忘了,当日是我将你从刀下救起,你居然恩将仇报!” 黑影看了看白洛飞道:“王爷你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并没有救我,救我的是主人!” 明驭风在旁大笑道:“白洛飞,怎么样,你没想到你还有今天把!事到如今,我也不妨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当年林郡守的家族被灭门里,其实林家的公子早已被我杀死,你救的根本就不是林家的公子,而是我培养的一个刺客,黑影不过是我在外面捡回来的一个乞丐而已,当年他饿得快死了,我见他筋骨不错,便收养了起来。当日知道你打算去救林郡守时,见你曾救过李凤颜与薛离,让他们为你效命,我便趁这个机会安插他在你的身边,怎么样?没想到吧!”想想又得意非凡,哈哈大笑起来。 薛离原本已受了重伤躺在地上,此时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气愤无比,怒道:“黑影,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人,枉我这么多年来把你当兄弟!你今日若是敢杀王爷,我就是做鬼了也不会放过你!”凤颜的事情已经很让他难受,没料到黑影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黑影神色有些幽暗,淡淡地道:“一个人这一生只能选一个主人,而我接近王爷不过是为我的主人效命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而我也有我的苦衷。” 白洛飞一听他的话,只觉得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道:“黑影,我能体谅你的想法和做法,却并不赞同。我自认为将你带回去之后,对你并不坏,我或许也不算是个好人,但却从未将你当成下人过,一直都将你们当成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我的身世你们也都很清楚。对你们如何,这么多年了,你们也应该清楚。只是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他见黑影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愧疚,接着道:“一个人的恩怨其实算不了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效命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有将你当成*人吗?当年我若是去的晚一点,你觉得你还能活下来吗?你为什么不想想,他就真的在意过你的生死吗?而我对你的身份从未怀疑过,因为我相信你自有分寸。再则,抛却自己的束缚,你可曾想过,你这样一直帮他,他得到天下之后会怎样做,以他的性格,不说残暴不仁,却也是绝不可能善待百姓,他要这个天下,不过是为了满足他一人的野心而已!你难道就忍心看着这世上有更多与你一样的孩子成为孤儿,再成为乞丐,终日连饭都吃不上!再则,以他的性格,我敢保证,在杀了我们之后,你将成为他第一个杀的对象!因为你知道他太多的秘密!” 黑影的眼神闪了闪,却并没有说话。明驭风见他稍有犹豫,怒道:“黑影,你不要忘记当初是谁给了你生命!” 南烟听得他们的对白,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明吟秋能那么容易进到学士府里,出事的那天方武山要那么久才能赶到她们的身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明驭风能轻易的从学士府里逃走,而黑影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原来他才是最大的内奸! 南烟忍不住道:“给人生命的只有父母,再无其它人!”她看了看明驭风,又看了看在他怀里哭泣的声撕力竭的宝宝道:“而父母也得看什么样的父母,自古以来生下孩子而不顾的不多,但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恶魔就是这样的人。他连自己亲生女儿生下来之后都可以不闻不问,甚至连亲生女儿的生死都可以置之不理,又怎么可能对其它的人心存爱惜!” 明驭风见黑影的神情,不由得有些着急,他怒道:“黑影!你不要忘了你妹妹的!” 黑影听得他的话,微微一怔,蓦的从腰间将刀拔了出来,对白洛飞道:“王爷,对不起了!”说罢,举刀便朝白洛飞砍去。 黑影的武功如何白洛飞甚是清楚,他没受伤的时候,自然不将黑影放在眼里,可是他此时不但身负重伤,黑影的这一做法,只让他觉得万念俱灰,他的双眼望向南烟,那眼里满是诀别,这一刻,他突然现他真的就是笨蛋,居然在自己的身边放了这么一个危险人物而不自知,他这一错不但害死了自己也会害苦了他的最爱的女子与刚出生的孩子,他也害怕死亡,却没有一刻有这么恨过!以前哪怕是知道要杀他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没有这么恨过! 南烟在见到黑影扬起的刀时,不由得心胆俱裂,哀道:“不要!”宝宝现在还在恶魔的手里,白洛飞又身犯险境,她此时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弱女子,也终于明白弱女的悲哀,看着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有危险,却帮不上一丝一毫的忙! 只是白洛飞在看南烟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却看到黑影的那张有些丑陋的脸上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白洛飞微微一愣,不知道他的笑容是什么意思,身上没有预期的疼痛,黑影的刀锋一转,砍向白洛飞的刀蓦的向后刺去,一刀便刺进了明驭风的下腹。 黑影的举动令在场所有的人全部惊呆,明驭风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那只没有受伤的左脚抬脚便向黑影踢去,黑影的招式已老,已来不及变招,立时被他踢了出去。明驭风虽然踢中了黑影,但右脚却有些站立不稳,腹部的剧痛向他袭来,他不由得有些愤怒,怒道:“黑影,你居然敢背叛我!” 白洛飞在旁看着这起变故突生,心知这是杀明驭风救宝宝的绝好机会,身形一动,剑若长虹向他斜刺而去。明驭风的眸光一冷,心里恨念倍增,他是在是想不到黑影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了他!见白洛飞的长剑刺过来,嘴角扯过一抹狞笑,左手一动,将宝宝拉去挡剑。 白洛飞大惊,没料到他居然连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法都用了出来,他唯恐伤了宝宝,急忙撤招,明驭风的嘴角满是冷笑,右脚踢起了一颗石子向白洛飞攻了过来,白洛飞闪身避过,却没办法再伤到他了。 明驭风走向黑影,冷冷的问道:“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黑影抹掉嘴角渗出的鲜血,双眸含怒的瞪着他道:“我背叛你?错了,我从来都不属于你,如果你不是拿我妹妹的事情一直威胁我,我根本就不会出卖韩王给你那么多的消息!我已经错的够离谱了,又岂能再错下去?” 明驭风双眸转红,如同噬血的恶魔,他狠狠的道:“你就不怕我杀了她?” 黑影的眼眶也泛起红来,恨恨的道:“你不用再骗我了,我的妹妹根本已经死了,吟秋根本不是你的女儿,而是我的妹妹!你虽然凶残至极,其实还算有些任性,你自己已经受了够多的罪,又怎么会再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拖下水!你的女儿现在不过是在朝京的一户人家里过着相夫教子的幸福生活,而让我的妹妹来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最可悲的是,她到死都不知道被你利用了!” 此言一出,南烟与白洛飞均大惊,没料到黑影还有这样的苦衷,更没想到那吟秋根本不是明驭风的女儿,再仔细想想,似乎也对因为有哪个父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学那么恶毒的技艺,又怎么可能听闻她的死讯也无动于衷! 明驭风微微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他自认为他隐藏的极好,他也不想他的女儿受他所受过的苦。而南烟的出现也只是个意外,他虽然讨厌南烟,却又记挂着秦玉燕的情份,也顾念父女亲情,无法对她下杀手。 黑影忽然狂笑道:“我本来也不知道,怪只怪你让吟秋来杀王女妃!那一日我看着她化成一滩血水,原本并不在意,却出乎意料的在她化为血水之前看到了我娘留给她的玉佩,虽然那块玉佩也成了灰烬,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仔细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再想想你的为人处事,这些事情更不难弄明白了!” 南烟听得黑影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早觉得明驭风根本就不在意吟秋的生死,只以为他根本没有人性。却没料到吟秋根本就是被他利用而已,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至死都不知道害她的人是谁!想到这样事情,心里不由得又开始担心起来,若是如此,宝宝只怕有危险了! 明驭风冷笑道:“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早知道我就不让那个丫头带着那块玉佩了!” 黑影冷道:“原本我想早早的过来杀了你,却也知道以我的武功只怕远不是你的对手,于是才有刚才那一幕上演。我只怪我学艺不精,不能一刀杀了你为我妹妹报仇!” 明驭风哼道:“杀你妹妹的又不是我,要报仇你好像应该去找白洛飞!” 黑影长笑道:“你觉得我就像你那样不明事理吗?我妹妹之所以变成那样,都是拜你所赐,而你到现在虽然还在挑拨离间!韩王对我一直亲如兄弟,我是人,也有感情,谁好谁坏也分不清楚。而今日我是绝不可能让你再活在这个世上!” 所有人中间,只是他受的伤最轻,而明驭风被他刺了那一刀之后,鲜血已经流了不少,身体也快到了极致,直到此时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他真会被被他们给杀了。只是他的心里实在是有些不甘,快到手的东西又怎能失去!宝宝的啼哭声提醒着他手里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明驭风心里微一沉吟,对自己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抱起宝宝便打算离去。黑影的刀还未刺向他,他便往旁边疾跑,他的这个举动白洛飞早有所料,却又无法阻止他,只得施展轻功跟了过去,他怎么能让明驭风将宝宝带走! 明驭风受了伤,跑不快,黑影的伤虽轻,但轻功却不怎么样,白洛飞记挂着宝宝,拼了命的向他追去。南烟见此变故,也顾不得身体的虚弱,见破庙的旁边有一根小木头,当下将木头当拐杖,也跟了过去。 再往前走,是一片断崖,崖下是一片乱石,摔下去只怕会摔成肉饼。明驭风见他们追的甚紧,身体的伤也开始作,痛的厉害,知道自己只怕也很难活的成了。刚才的一路奔波,被黑影刺破的肚皮,肠子也流了出来,想了想,咬了咬牙,将宝宝用左手举起,放在崖边,吼道:“你们再过来,我就摔死他!” 第一百五十三章尘埃落定 白洛飞与黑影听得他的话大惊,都不敢再靠近,白洛飞心里急的不行,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得吼道:“你不要乱来!” 明驭风哈哈大笑道:“乱来?什么叫乱来?这天下原本就是我的,被人夺了去,害的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现在只是想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而你们,一个是我的徒弟,一个是我的下属,我都救过你们的命,可是现在全背叛了我!眼看着天下就是我的,却不让我如愿!我今日就算是死,也要了一个垫背的!”他笑的张狂,身体微微着抖,宝宝被他高高举起犹如风中的一片落叶,随时全摔下山崖。 白洛飞看的心惊,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把宝宝给摔了下去,又不敢激怒他,只得道:“这天下原本的确是你们明家的,我做了那么多事,只想寻回自己的价值。但是我现在知道家的幸福比得到天下更重要,你把宝宝还给我,我们就当今日的事情什么都没有生,回头我再寻个名医治好你的伤。到时候你当你的皇帝,我过我的普通人生活!” 明驭风看了看白洛飞,见他此时面色极为诚恳,不想与他虚以委蛇,求生的念头在心中响起,却又蓦的想起白洛飞生性狡诈,且善于隐藏内心的感情,面色又转冷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 白洛飞急的不行,他承认他的确是很少对人以诚相待,可是明驭风手上的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可能不紧张?此时不要说是用天下来换,就是用他的命来换他都愿意,只是明驭风根本就不相信他。他苦笑道:“师父,生性如你,也知道让自己的女儿过普通人的幸福快乐的生活。你手中的人是我的孩子,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明驭风看了看他道:“你现在答应我了,只怕等到孩子到手的时候又反悔,只恨不得杀了我!我不可能相信你的。如果非要我相信,也行,你在我的面前自尽吧!你死了,我也就放心了!”除非白洛飞死了,否则他是放心不下的。 白洛飞听得他的话,拉过手里的佩剑放到自己的脖子上道:“师父,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我死后将宝宝交给南烟!”说罢,便欲横剑自刎。 刚好此时南烟跌跌撞撞的跟了上来,一见白洛飞的动作,只吓得魂飞魄散,大呼道:“飞,不要啊!”白洛飞听得她的话顿了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满是怜惜。南烟接着道:“你如果死了,他就会为所欲为了,普天之下,只怕再没有能制得住他的人了!” 白洛飞一听她的话,想想也觉得甚是有理,只是他又如何能放任宝宝不管? 明驭风见南烟出现制止白洛飞的行为,心里有些着急,恨恨的道:“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女儿,胳膊肘儿往外拐!” 南烟也怒道:“你身为父亲,却要亲手杀了我的相公,掳走我的孩子,你这样做,有哪一点像是为人父应有的行为!我爱的是飞,恨的是你,我宁愿我没有你这个父亲,也不要失去飞这个相公!你快点把宝宝还给我!”说罢,便缓缓的向他走了过去。 南烟走到白洛飞身边时,白洛飞怕她情绪太过激动,激怒明驭风,便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南烟见宝宝那个悬在那里,她的心也随着宝宝的上下起伏而起伏着。 明驭风怒道:“你这么想要宝宝,自己过来抱啊!” 南烟心里着急,也顾不上许多,挣开白洛飞的怀抱便要走上前。白洛飞明白她的心情,但是他更担心她的安危,这个明驭风只怕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南烟回头看了白洛飞一眼,示意他放开她。那个眼神极其复杂,有身为人母的欢喜,也有满满的担忧,更有无止境的牵挂,白洛飞顿时一愣,手便松了,南烟一步一步的走向明驭风,幽幽的道:“把宝宝还给我!” 她走过来的时候,明驭风有一瞬间的恍神,他突然觉得南烟此时的身影与秦玉燕重在一起,他依稀记得秦玉燕在王府被抄的时候,她被带走的那一刹那看他的眼神也是如此,摸样也是极为狼狈。心里微微的一慌,却忍不住道:“玉燕,是你吗?” 南烟听得他的话,微微有些奇怪,心里却有些吃惊,看他这副模样,莫不是回光返照?如此一来,宝宝岂不是很危险? 还没容得她想太多,明驭风突然松开抓着宝宝的手,向她走了过去,南烟与白洛飞一见他的举动,俱都大惊。白洛飞见他神色不对时,立时提气去救宝宝,可是他身受重伤,那口气却怎么也提不起来,伤口受到激荡,反而吐出了一口鲜血。 黑影见此情景,也想出手相救,可是他的轻功太差,飞奔过去抓宝宝时,却差了分毫! 南烟原本离得最近,可是她的身体极度虚弱,连站立都是勉强支撑,又哪里还有力量去救宝宝,只惊的大叫道:“不要!” 白洛飞起身迟了些,心里痛如同刀绞,想也不想,飞起一脚,便将明驭风踢下了悬崖。他一纵身欲跃下悬崖去救宝宝,黑影一见此情形,心里大急,一把将他拉住。白洛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宝宝往崖下摔落,只吓的肝胆俱裂,大呼道:“宝宝!”欲推开黑影,还想往下跳,而他的伤又太重,黑影又拼死拉住他,他一时也挣不开,急的泪水都出来了。谁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尤其是这样的生离死别! 就在大家都以为宝宝只怕再没希望救起的时候,只见一个灰白色的影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赶来,单手一抄,便将宝宝接在怀里,他欲跃上崖,无耐那崖壁长满青苔,滑得厉害,无处着脚,刚好明驭风落下,那人想都不想,单足轻点他的身体,借力用力,腾的一下,便跃上了悬崖。 那人刚跃上来,便听得重物落地的巨响,只见那明驭风已摔至崖底,一片血肉模糊。 南烟一见宝宝没事,喜极而去,忙从那人手里将宝宝抱了过来!亲了亲宝宝小小的脸,悬在天上的心也终于着地了。宝宝一到她的怀里,便安静的睡了过去。 白洛飞一见宝宝没事,直感叹老天爷还是长眼睛的,居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还有人能来救宝宝,实在是一件大大的幸事!一家三口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的泪水还未干,又激动的流了出来。忽然想起刚才救宝宝的那人,忙站起来欲向他道谢。 白洛飞见那人的轻功之高,实在是匪夷所思,居然能在半空中借力用力,而用轻功的方法,与他的极像,心里一时不知他是什么来历,但见他的模样似乎也没有恶意,已将宝宝还给还给他们,便仔细的打量起他来。那人满头白用一根木簪束起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眉眼间甚是慈祥,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道袍,手里拿着一把拂尘,此时正含着笑看着南烟母子。 白洛飞朝他拱了拱手道:“多谢道长出手相救,白洛飞感激不尽!” 那道长听见他的话,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也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后道:“你就是白洛飞?” 白洛飞听他语气,仿佛知道他一般,但一想自己这些年来在天下间留下的名声的,知道他的人只怕是极多。只是见那道长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看便知是方外之人,这样的人又如何会认识他?他心里有些疑惑,但此时劫后余生,宝宝又是被他所救,当下恭敬的道:“在下正是白洛飞。” 道长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道:“不错,不错,天庭开阔,有心胸也有气魄,煞气也尽消,明驭风居然收了你这么个徒弟,是他的福气,只是他实在是不知道惜福!”说罢,还长长的叹息了几声。 白洛飞见他甚是清楚自己与明驭风的关系,仔细的想了想道:“道长……”他不敢确定。 道长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没错,我正是!”说罢,又叹了口气道:“我原乃方外之人,原不该过问江湖朝廷之事,只是奈何机缘巧合,虽见他命途坎坷,却又见他极具慧根,心里一时惜才,忍不住将他收于门下,只是没料到惹出这么多的事端!” 白洛飞叹息了一声道:“道长说的也是也不是,当初道长若没有收他为徒,只怕也没有今日的白洛飞!” 道长看了他一眼道:“福之祸所伏,祸之福所依!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南烟见宝宝无事,心里也安定了下来,听得白洛飞与那道士的谈话,便已猜到那道士是谁了,在旁忍不住道:“道长此时在这里打机峰,可是你却种下了那么大的孽,险些便令天下苍生所之所害!也险些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道长唱了句无量寿佛,看了眼南烟道:“老道原本料到会有此劫数,原来早日出关来解决那个畜生,奈何山中岁月悠悠,一时忘了几夕何夕,待到查觉时,已然有些晚了!好在,还未酿成大祸!罪过,罪过!” 南烟撇了撇嘴道:“你现在一句罪过便将自己所有的过错全部推脱的干干净净,你可知有多少人因你的一个决定而丧了命,也因为你那一句不知岁月何时而令多少人家破人亡!”一想起刚才的提心吊胆,她就没好脾气。 白洛飞见她这样说话,恐她得罪那个道长,在旁轻轻的推了推她。南烟却依旧撇了撇嘴,不理会白洛飞的暗示。 谁知那道长也并不生气,脸上的笑意不减,看着南烟道:“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妥,只是凡事都有个命数,你们注定有这一劫,现在过了便是雨过天晴,同时天下苍生也一样雨过天晴!” 南烟瞪着他道:“这件事情你完全可以阻止,你还真的是很会推脱责任!” 道长笑的有些高深莫测的道:“如果没有经历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值得你用心去爱?又怎么知道他有多疼惜你们的孩子?又怎么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的责任感?” 他的这几句话把南烟问的哑口无言,她看了看白洛飞。这几年来,两人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她也曾怀疑过他的感情,也曾对他失望过,也曾为他感动,为他伤心过,也为他开心过,为他嫉妒过,也为他吃过醋。等到今日一沉淀,她才现他们的感情已经坚若磐石,这时间再无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将他们分开! 白洛飞听到道长的话,也微微一愣,他承认他在船上与南烟成亲的时候,是戏弄的成份居多,楚王府的再遇,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等到后面的一连串生离死别,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意志,明确的知道自己此生也不可能离开她,她就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福!他要给她这世上最大的幸福! 道长一见他们两人此时的表情,微微一笑,脸上划过一丝了然的表情。从怀里掏了一些药丸递给白洛飞道:“这些是治内伤的良药,你自己先吃一颗,其它的分给你的那些朋友,一人一颗,虽说不能起死回生,却是绝佳的药。就当做是我对你们的补偿!” 白洛飞伸手接过,吃了一颗下去,只觉得丹田暖暖的,忙运气一周,只觉得神清气爽,忙向那道长道谢。 道长笑而不语,又递了一个瓶子给南烟道:“我见你身子虚弱,今日刚生产完又如此动心动气,只怕日后会落下病根,以你的身子只怕后半辈子都得在床上渡过。我这瓶药旨在固本培源,你服用后除了能将今日的毛病祛除,连同你身子里原本的那些毛病也能治愈一些。免得你说我不负责任,哈哈……” 他的笑让南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头微微的低了低,刚想向他道谢,一抬起头,他便如同来的时候一般,没有半些声息,已然消失不见。 两人对望了片刻,均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欣喜,白洛飞也不顾黑影在不在身边,俯下头便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那一吻满是情意,满是温馨!南烟也微微一笑,便窝进了他的胸膛。 黑影在旁看着他们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将头撇了过去道:“我去看看大家怎么样了!”说罢,逃也似的走了。 白洛飞与南烟相对一笑,他的唇又轻轻的覆上了她的唇,温柔而又缠绵,这一吻里有道不尽幸福,数不尽的温暖。南烟身体微微的一颤,全身忍不住微微有些颤抖,这一吻比两人之间的初吻更动人心,更令人感觉心魂相依。 就在两人正在缠绵的时候,宝宝的哭声又传来,南烟只觉得身上传来一阵温热,低头一看,原来是宝宝刚才撒尿了!南烟忍不住笑了起来,白洛飞也微微一笑,唇却不愿意离开南烟的唇,可是她现在的心里却满是宝宝,轻轻的推开他道:“宝宝只怕是饿了!”见四周无人,便解开上衣给宝宝喂奶。 白洛飞有些不甘,忍不住在旁搞议,忍不住唤道:“烟!” 南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小声的道:“别吵,宝宝真乖!” 白洛飞脸上划过一抹不甘,心里低低的骂:“这个坏小子,居然这个时候煞风景!”如果他要是知道,以后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生下这个小家伙。朝京的皇宫里,御医正在替众人清洗包扎伤口,经过几日的修养,大家的外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内伤却又极难康复,虽然那个道长留下的药好,却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去调养。 南烟现在的心思已完全扑到了宝宝身上,白洛飞心里极度不平衡,晚上拉过她的手欲与她温存时,她只要稍稍一听到宝宝的哭声,就必然会抛下白洛飞去哄宝宝。这天晚上又是这种情况上演时,白洛飞在她的身边道:“烟,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此时宝宝正在哭,她的心思都在宝宝身上,根本没有听清楚白洛飞的话,问道:“什么事?”白洛飞叹了一口气道:“没事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忍不住又唤道:“烟!” 南烟头也不回,理也不理他,嘴里念念有词道:“宝宝乖,宝宝听话,不哭了,妈妈给你唱歌听,好不好?”说罢,便将宝宝放在旁边的摇篮里,轻轻的哼起了摇篮曲。 白洛飞只觉得失败无比,有些挫败的连唤了几声:“烟!” 南烟终于回过头来看着他道:“什么事?” 白洛飞脑袋里灵光一闪道:“烟,宝宝也出生好些天了,不能总管他叫宝宝,也该给他起个名字了。”他引不起她的注意,那不如就用宝宝的事情来吸引她吧! 南烟一听白洛飞的话,不禁有些懊恼的道:“你看看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娘,宝宝都生下这么久,都还没给他起名字,每日里叫他宝宝叫的很是顺口,却忽视了宝宝还没有名字。飞,你看看宝宝叫什么名字好?” 白洛飞想了想道:“我替他想了好几个名字,仲谋,思远,千帆,你看看哪一个好?”好不容易等到南烟理会他,他的心情也不由得好起来了。 南烟低低的念道:“白仲谋,白思远,白千帆。”反复又念了几遍,当念到白千帆时,不由得怔了怔,脑袋里不由得想起那句“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不禁回头看了白洛飞一眼,却见他的目光也如那悠悠的江水,温柔无比。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他是不是告诉她他是过尽了千帆,只有她才是他最终停留的那艘船? 南烟看着如此模样的他,笑意与甜蜜更溶于眼底,她温柔的道:“飞,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我是不是你等的那一膄帆?” 白洛飞微微一怔,一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素来极懂得察颜观色,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什么是“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南烟轻轻的偎进他的怀里,低低的道:“那我们的宝宝就叫千帆吧!你也得宠我宠到老!”她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这个朝代是不存在于中国的任何一个朝代,白洛飞又哪里会听过温庭筠的诗? 白洛飞轻轻抚着她的头道:“自娶了你之后,我都不敢再看其它的女人一眼,又怎么会不宠你。倒是你,现在心思都在宝宝的身上,根本都不理我!”话说到最后,话音里满是委屈,还带着些许的醋意。 南烟往他的怀里再钻了钻道:“现在宝宝还小,我自然得多照顾他啊!再说了,他一出生,就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这几日哭的厉害,只怕是被吓到了!”说罢,又看了看白洛飞道:“你不能拿自己和宝宝比,你是他的父亲,也应该要多疼他才是。还有哦,再过几日,你就要登基了,登基后不许纳妃,也不许扩充后宫!” 白洛飞略带威胁的道:“你以后要是只理宝宝不理我,我可不敢保证不娶其它的妃嫔!” 南烟腾的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狠狠的瞪着他道:“你敢?”那模样像极了十足十的妒妇。 白洛飞见到她的模样,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身上再无刚才威胁的模样,有些讨好的道:“烟,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能有了宝宝就不要我。好歹我也要做皇帝了,我长的也很英俊潇洒,你要是不要我,到时候会有很多女人来抢的。她们若是来抢我,我也很为难,你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不会让我为难,对不对?” 南烟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他的这些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无赖啊!她正待说话,白洛飞又轻轻的吻上了她的脸颊道:“烟,我好想你!” 南烟不禁一愣,什么叫做好想她,她不是在他怀里吗?有什么好想的,当她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时,她的脸不禁微微一红,上衣也不知何时被他解开了,他的唇也温柔无比的覆了上去。南烟不禁也有几分沉醉,轻轻的环上了他的脖子。正在此时,宝宝的哭声又能适时的响起,南烟忙起身要去抱宝宝,却被白洛飞拉在怀里,不让她去。 南烟忍不住道:“飞,宝宝哭了!” 白洛飞轻咬她的耳垂道:“嗯,我知道!”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他的动作,让她身体微微一颤。而宝宝仿佛与他做对一般,哭的声音更大了些,也更伤心了些。 南烟终是忍不住又轻轻的推了推他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宝宝怎么呢?哭的这么厉害!”白洛飞却怎么也不让,此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采儿的声音传进来道:“二哥,嫂子,你们怎么睡的这么死啊,宝宝都哭的那么厉害还不去看看!” 白洛飞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可真是命苦,只得认命的穿好衣服去给采儿开门,南烟听到采儿的声音,脸不禁红了红,忙将衣裳整理好去抱宝宝,一看才现原来宝宝又撒尿了。 白洛飞见她紧张的举动,心里不禁觉得有些苦,他不过是想和自己的娘子亲热一番,就有这么多的人来打扰他。最讨厌的就是他的那个宝贝儿子,天天跟他抢南烟,等他再长大一点就好好教训他! 又过了几日,大家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便相约一起去朝京城里逛逛,此时的朝京与南烟他们刚回来的时候,已经好上了许多,到处人来人往,一片繁华的景象,商店的门也已全开了,卖艺的,卖小吃的在街头也到处可见。众人的心情已大好,而宝宝由于太小,含玉与方武山便留在皇宫里照看小千帆。 夏瑶看起来还没有好好逛过朝京,看到这也新鲜,那也新鲜,她与采儿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关系也好了许多,只是两人一见面还是会拌嘴。可是此时,两人却是玩的最欢的两个。 采儿对白洛飞道:“二哥还算守信用,终于实现了陪我逛街的诺言,今日我要花光你的钱!”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段玉程看着她高兴的模样,不由得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此时一个声音传来:“你可不能花光你二哥全部的钱,他还差我十万两银子,把那笔钱给我后,你想怎么去花便怎么去花。” 那声音听起来甚是耳熟,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苏四笑嘻嘻的站在他们身后,南烟一见他完好的出现在这里,忍不住跑过去拉着他的右手大喜道:“苏四,你没事就好,这段时间可把我担心坏了,还以为你出事了!”只是她的话还没说话,便呆住了,原来她这一抓并没有抓到他的手,他的右手是空的! 苏四见她的笑容凝在脸上,笑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出了一点事情,不过还好被我顺利的解决掉了,只是掉了一条右臂罢了,还好我的毒功厉害,我要是再慢一点就没命了!” 众人一听他的话,均大吃一惊,大家都吃过明驭风的苦头,自然知道他的厉害之处,那次合众人之力才将他除去,见苏四居然能只身从他的手中逃脱,不由得大是感叹。 南烟的鼻子微微一酸道:“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苏四笑道:“你这个笨丫头,这件事情原本就不管你的事,你哪里有对不起我。不过仔细算起来,你还真的有一件对不起我的事情!” 南烟一时不解,她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她实在是想不起来。 苏四也没让她多猜,接着道:“我给你的那本秘籍你都是怎么学的,居然用了那么笨的办法,好在那个吟秋自作自受,摸到了窗户,要不然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黑影一听到他的话,眼神不禁微微一暗。 南烟想了想道:“我那时也是没有办法,明驭风每次出现都神出鬼没,我又不会用毒,也只能想到在窗户上抹上药水。”她突然想起什么道:“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已经到朝京,居然都不来见我!” 苏四哈哈大笑道:“我那时候的确是来了,只是伤还没好,躲在学士府的柴房里养伤,想暗中保护你,没想到你居然用了我的配方。那一日我刚要现像,你倒好,居然拿把扇子就把吟秋给搞定了,倒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只是蚀骨散加上我的独门配方,居然是那么厉害的毒药,本来又是一件害人极深的东西,不过却救了你们啊。吟秋那个魔女,实在是自作自受!” 南烟忍不住道:“所以毒药那个东西,也是能救人也能害人,就看用的人是什么心情了。” 苏四看了看南烟道:“看起来你好像是很有心得,你这个徒弟看来我是收对了!” 南烟撇了撇嘴道:“谁要当你的徒弟了!”她见苏四要插话,便又急着道:“你不要拿你的那个什么破书来说是,我只是代为保管,然后随便看了看罢了,你现在回来,刚好我回去之后就还给你!” 苏四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看来和你讲道理是什么时候都行不通的,你这个徒弟我也不敢要了!有那么大的靠山,想想心里有些害怕!” 白洛飞在旁笑道:“先生的大恩大德,飞是没齿难忘,十万两银子的事情我也一直记挂在心,一会回宫之后我再给你!” 苏四笑道:“找到你们这棵大树,看来我的后半辈子都不用烦恼了,以后我就有花不完的银子了!以后说书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了!” 白洛飞看了看南烟,再看了看苏四道:“飞知道先生一向喜欢自由的生活,原本也留先生在宫里住一段时间,但仔细想想又似乎有几分强人所难。不如这样吧,等我登基之后,再给先生一个金牌,整个大燕的境内任何先生行走,再无任何拘束!” 苏四喜道:“你这个提议我甚是喜欢!就这么说定了,过几日我就来跟你讨要。而现在我也有了一个说书的绝好题材,就叫做‘刁蛮王妃戏群雄,风流王爷恋王妃’。”众人一听他的话全笑了起来。 南烟眉头皱起来道:“我什么时候刁蛮呢?” 苏四笑道:“你在王爷的面前如何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以前我在朝京的时候就没少吃你的苦头!若把你以后的拖我说书的那些事全搬出来了,只怕就是‘倒霉王妃戏群雄,坏坏王爷识真宝’了!”众人皆都大笑不止。 南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那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却又忍不住偎到白洛飞的怀里去,他的确是慧眼识珠,不计较她的长相,不计较她的那些传言。 众人笑的甚是开心,南烟却见黑影独自走开了,便拉着白洛飞也跟了上去,只见他走了几个巷子,终在一个普通的落里停了下来,那个院子里一个女子正在洗着衣裳,她身穿粗布衣裳,头披在脑后,看起来好像还未出嫁。待她将头微微抬起的时候,南烟不禁一惊,那女子的容貌绝不输于婠婠与云蝶儿,纵然一身粗布衣裳也难掩其绝代风姿。 白洛飞也微微一怔,那女子神态安详的在那里洗衣,眉眼间净上纯朴。南烟问道:“就是她吗?” 黑影低低的道:“就是她!如果明驭风当日是把我的妹妹也放在这里,她只怕也和她一样的单纯可人。” 南烟轻轻的拉了拉黑影的衣裳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她也是无辜的,她根本不知道她亲生父亲是谁,也不知道她有那样的身世,那些恩恩怨怨便随明驭风的离去而烟消云散了吧!不要再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不知为何,她对那女子倒生出了几分好感,不为她的美貌,只为她眉宇间淡淡的温柔不染凡尘的神态。 那女子似乎查觉有人在看她,抬起头来,便见到他们三人站在门口,微微一怔道:“三位可是路人,是口渴了吗?要不要进屋喝杯水。”声音清润而温柔,杂着一丝淡淡的害羞。 南烟笑着道:“我们只是刚好路过罢了,见姑娘姿容出尘,便停下来欣赏而已。现在也已见到姑娘芳容,这便告辞!”说罢,拉着白洛飞与黑影离去了。 才走开,白洛飞忍不住道:“真是一个不俗的女子!” 南烟听得他的话,哼了一声道:“怎么?动心呢?你师父当年还想把她嫁给你了,要不要现在去娶回来?” 白洛飞笑道:“有了你,我的眼里又怎会还有其它的女人!” 钟痕在参加完白洛飞的登基大典后,便决定带着夏瑶回西秦。段玉程原本想和他一起回去,结果被采儿一哭二闹三上吊般的给留在了大燕。不,应该叫大周,白洛飞继位之后改国号为周,史称周明王。采儿的理由实在是太多,什么思乡情,什么舍不得哥哥嫂子什么的,全部都用了上来。段玉程又哪里经得起采儿的折腾,只得随了她的意,决定在白洛飞登基之后的一个月后完婚。 钟痕走的那一天,朝阳似金,万里无云,朝京清晨的风凉爽而又怡人,夏瑶这段时间与南烟已是极为熟悉,她原本也想像采儿那般想把钟痕留在大周,只是钟痕不比段玉程,他还有一个国家,又怎么可能放得下?她只得打消了她的念头,怪怪的陪钟痕回西秦。 自上次破庙的事件之后,夏瑶与钟痕的感情已好了许多,钟痕心里的东西也放了下来,而她的古灵精怪也令钟痕觉得心生暖意。在有的时候,钟痕甚至会现,夏瑶的某些举动和南烟的很像,只是南烟要温柔些,而夏瑶则要野蛮的多。不过野蛮也有野蛮的好处,她藏不住笑,又天天粘在他的身边,让他有几分欢喜又有几分忧。 夏瑶拉着南烟的手道:“我真的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遇上你,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南烟笑道:“我也这么认为,我还以为在这里除了飞之外我再也没有其它的人可以诉说心事了,没想到,老天爷还是很照顾我的。”夏瑶一听她的话,忍不住问道:“你跟白洛飞说了你不是这里的人的事情?”南烟点了点头,她接着道又道:“他不会把你当妖怪吗?” 南烟摇了摇头,笑道:“当一个人爱你的时候,你就会是他的全部,他也能包容你的全部,你想想看,否则以我的姿容又岂能留得住他的心,他爱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其它的东西。” 夏瑶撇了撇嘴道:“你真是幸福,有一个这么爱你的人!而钟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爱上我!”她心里一直为这件事情烦恼。 南烟不禁失笑,想想也是,钟痕生性冷淡,对谁都不假词色,而白洛飞而天天胡言乱语,甜言蜜语从不离嘴,两人看来实在是有些差别。但是南烟也知道钟痕是个很倔强的人,一旦用了情,但有些偏执,而她现在也看得出来钟痕只怕已经爱上夏瑶了。 南烟笑道:“其实你只要仔细观察,你就会现钟痕他已经爱上你了,你只要在努把力,凭你的魅力,他还不是手到擒来!咱们二十一世纪的人难道连一个古人都搞不定?好歹也有沉淀了几千年的文化和智慧,你就放心好了,钟痕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夏瑶听得她的话,也不禁失笑道:“是啊!咱们有几千年的智慧,还怕搞不定一个男人!我现在有信心了!”说罢,还挥了挥拳。 南烟抿嘴笑了起来,夏瑶又问道:“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说罢,她的眼神里满是离情别绪。 南烟抱了抱她道:“笨丫头,这都想不明白,想我了就来看我吧!怕只怕你以后和钟痕太过甜蜜,根本就不会再想起我!” 夏瑶的眼睛亮了亮,笑道:“是啊,想你了就来看你好了!你也放心好了,我不是重色轻友的人!” 南烟突然想起云蝶儿,想了想终是忍不住道:“你有没有见过云蝶儿?” 夏瑶笑道:“见过了,听说她曾经替你嫁给了钟痕,不过后来生了一些事情,她皈依佛门。她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啊!真是有些可惜!” 南烟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她人其实还不错,以后帮我多去看看她吧!”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云蝶儿,她心里总有丝歉意。 夏瑶撇了撇嘴道:“她可是我的情敌啊,我可不想总去见她,不过你话了,那肯定得见见了!” 南烟轻轻的捶了一下她,旁边传来钟痕的声音道:“夏瑶,说完了没有,我们回去了!” 夏瑶又抱了抱南烟道:“我先回去了,以后会再来看你的!” 南烟点了点头,她便依依不舍的向钟痕走了过去。钟痕见南烟也走了过来,朝白洛飞笑了笑道:“你可得把我的话记好了!” 白洛飞凤眼微微一眯道:“你就滚回去吧!少在那里想七想八的,人生知足者常乐也!” 钟痕的眼里也是浓浓的笑意,却走到南烟的身边,轻轻的抱了抱南烟道:“从今往后,我会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白洛飞那小子要是敢三心二意,你尽管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他的声音极小,只有南烟一人能听得到。 白洛飞见到他的举动,他的话才刚说完,白洛飞便一把将他拉开道:“好好的说话便说话,没事抱什么抱,要抱你去抱你的瑶瑶吧!” 钟痕对他的举动,也不以为意道:“南烟,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说罢,还朝她眨了眨眼睛,见南烟含笑着点了点头后,才拉着夏瑶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白洛飞见钟痕一离去,便拉着南烟问道:“烟,钟痕那小子刚才对你说了什么?” 南烟也不理会他,白洛飞大急,又问道:“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南烟这才淡淡的道:“也没什么,只是老朋友叙叙旧罢了!”心里不禁有些感激钟痕,他居然替她想的如此周到,只怕白洛飞会问她一辈子钟痕跟她说了什么,当然,她肯定不会告诉他。给他留点悬念,让他心心念念,永远都把自己宠上天。一想到这里,她嘴角的笑意又浓了许多。 番外采儿VS段玉程 我叫白采儿,是韩王的掌上明珠。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26dd.cn 父王平日里极少管我,只有我在做事做出格的时候,他会狠狠的瞪着我,然后罚我跪下,小时候,我很是畏惧父王的王威,因为我曾亲眼见他将他身边的一个谋士给杀了,鲜血洒了一地。再长大些,我也不再怕他了,因为他的事情实在太多,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管我。他虽然不允许我一个人逛街,可是只要我出门不惹出什么事情,或许惹出事情我摆平了,他便也不会知道。他不知道便也不能处罚我了,于是我常一个人跑出去玩。 虽然我有两个哥哥,但是大哥跟我一点都不亲厚,平日里只会说我欠管教,野蛮的无可救药。娘亲听到大哥的话时只得讪讪的把我拉回含雪轩。而二哥早早的就被送到朝京当质子去了,我长到了十五岁的时候都一次都没有见过,听爹讲二哥是一个大大的坏人,所以就被抓到朝京去了。于是,我的身边几乎就没有人陪我玩,真的很无聊。 父王每年次在教训我的时候,总说女孩子家家要有淑女的模样。他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在黯然神伤,娘亲便说父王又在想王妃了。我心里觉得奇怪,王妃不就在他的身边吗?怎么还会想她呢?我问娘亲,娘亲不语,却逼着我去刺绣! 再长大一些,我才知道原来父王想的王妃不是现在的王妃,而是二哥的娘。我对那个王妃没有太多的印象,因为她去世的时候我还小,我只记得她是一个极温柔极漂亮的女子,比娘漂亮太多了,当我被大哥欺负时,若被她看到了,她便会给我一把糖果。我很喜欢她,可是在我五岁那年,她却被一场大火烧死了,父王当时什么都没有说,但我却知道他很伤心。于是我常想,我也要找一个非常非常爱我的人! 在我八岁那一年,我闲来无事,跑到父王的书房外玩,父王刚和一个人谈完事情出来,见一个人在玩泥巴,或许我的全身上下都有些脏了,父王不由得眉头皱成一团,不悦的说:“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还不快些回去洗干净了!” 和父王一起出来的是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长身玉立,他那天穿了件白色的衣裳,看起来甚是潇洒漂亮,整个人散出一种儒雅而风流的气质,比大哥好看多了。我不由得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他,他也看到了我,笑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见他和我说话,心里很开心,大声的告诉他:“我叫采儿!你是谁啊?”我实在是有些好奇,以前进出父王书房的都是长了胡子的大叔大伯,像这么年轻的公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父王对他的神色甚是恭敬。 他正要回答,父王在旁喝道:“什么他啊你啊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这位是段叔叔,还不快叫叔叔!” 我觉得父王实在是无礼,他也才比我大几岁而已,我凭什么要叫他叔叔?我撇了撇嘴道:“父王,他也不过是个小孩子,我为什么要叫他叔叔!再说了,我是你的女儿,他见了我怎么也得叫我声郡主,不是我没有规矩,是他没有规矩!” 父王不由得一愣,喝道:“平时你娘都怎么管教你的!居然敢顶我的嘴!”说罢,伸手便要来打我! 我嘻嘻一笑,便躲到那个人的身后去了,两只手也不客气的抓伤了他的衣裳,我刚玩完泥巴,手上满是泥,这一抓便全抓到他身上去了。他那雪白的衣裳上也马上多了小小的手印,我心里有些得意,朝他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一般,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父王在旁怒道:“你……!”当着他的面又不好作,父王只得向他道歉道:“小女顽劣,都是本王管教无方,还请段将军不要介意才是!” 我一愣,这么秀气的人会是将军?怎么可能?在我的印象中将军们不说五大三粗,至少也是虎背熊腰,他一点都不像。 却听得他道:“韩王无须多礼,大家都是自己人,只是脏了一件衣裳罢了,换了也就好了。”说罢,父王便带着他去换衣裳去了,而我早被赶来的丫环带下去洗澡换衣裳去了。 这日的晚宴上我又见到了他,我不禁觉得奇怪,父王从不留人在家吃饭,却将他留了下来,看来他只怕有些不同寻常。他可能见我在望着他,朝我微微一笑,我那时候太小,还不懂得看人的眼色,如果那时就认识二嫂莫南烟的话,她一定会提醒我要小心那个人。可是我看不得他眼里的成分,看到他对我笑,我也对他笑。 吃过饭后,我在院子里荡着秋千,正玩的开心,秋千却突然断了,我一**跌在地上,痛的我想大哭,但是一想起父王曾说过,不让我荡秋千的事情,只得自己抹了抹眼泪,拍了拍**又站了起来,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秋千为什么会断。只是一回头,又看到了他,他站在我身后,有些坏坏的笑着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那秋千只怕是他做过手脚了,冲上前去便踢了他一脚,恶狠狠的对他道:“你敢欺负本郡主,我一会告诉我的父王,让他替我好好收拾你,而你现在帮我把秋千修好!” 他好像根本没听懂我的话一般,用手扯了扯我的脸道:“你敢把你的脏手在我的身上擦,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报应。我是你父王请来的贵宾,他都敬我三分,而你居然敢对我无礼,这次只的惩罚,若有下次,定要你好看!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像你这样无才而野蛮的,却是少数!”说罢,便欲扬长而去。 我在王府里,虽然不是多受宠,却也是个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怒火一起,哪里管他是不是贵客,冲过去便欲打他。只是我忘了他是个将军,而我只跟着师父学了一年的武功,他比我也年长的多,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他手一伸,我也不知道我的双手怎么被他抓住了。 他眼里满是嘲笑,抓过我的手,往后一牵,我的身子便站不稳,他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将我给倒提了起来,拎起我往后一甩,我便被他甩到他的身后,他的手并未松,我便倒挂在他的背后了,我大怒道:“快放我下来!” 他笑着道:“你叫我段叔叔,我便放你下来!” 我怎么可能叫他段叔叔,他自己还是个小屁孩子了,只是被他这样欺负,我却又没有还手之力,知道父王也定是站在他那边的,心里不禁恨极,张着嘴巴便咬了下来,也不管咬的是哪里!很快传便来吃痛的声音,他骂道:“死丫头,你往哪里咬!” 我仔细的看了看,被他挂在身后,我的身子比他矮得多,一口咬下去,却是咬到了他的**。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刚要松开嘴,他又骂道:“还从没见到这么野蛮的丫头!” 我心里一怒,你没见过,好,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原本要松开的嘴巴,便又狠狠的咬了下去!他一咬痛,却又不能真打我,只得将抓我的脚的手松开,我一个翻身,便松开了口,稳稳的站在了地上,嘴里尝到一些咸味,也不知是他**没洗干净还是要破了他的**。 站稳之后一看,见他的**上破了一个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见我笑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怒火,可能是我的嘴角沾了鲜血,他伸手摸了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我看着他离去的模样,心里却是开心不已!我朝他的背影扮了一个鬼脸“想我叫你段叔叔,门都没有!” 第二天,我见他站在那里,便告诉父王他的人很好,想父王留他在王府里吃饭,而父王原本也要留他,于是吃饭的时候,我便又见到了他那站不能站,坐不能坐的模样了。父王以为他是拘礼,一个劲的告罪,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坐下来吃饭,我见他的眉毛微微的皱了皱,仔细一看他,才现他根本没有坐下去,而是半蹲在那里吃饭。 我甜甜的朝他笑了笑道:“段叔叔,你多吃些饭,我帮你夹!”吃亏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还没弄清楚我想做什么的时候,我已经爬到他的腿上帮他夹菜菜去了,夹菜的时候使了千斤坠的功夫,他的**终于落到椅子上了。爬在他腿上的我明显的感到他的身体一绷,他的额头上微微的冒出汗来。只是当着父王的面,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我想一个大人怎么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被一个小孩子咬了吧! 父王见我爬在他的腿上,打断道:“采儿,别闹,下来自己吃饭,别打扰段叔叔!” 我朝父王笑了笑道:“父王,我很喜欢段叔叔了,我还想他抱抱!”八岁的小女孩要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抱应该不算过份的事情吧! 他冷冷的道:“如果你现在要我抱的话,长大以后你就嫁给我做娘子吧!” 娘子?我那时候已经知道什么叫娘子,脸不由得红起来,做他娘子?那以后不是要被他欺负呢?我想起爹时常凶娘的模样,摇了摇头道:“你是我的叔叔,我才不要做你的娘子了!你太老了!”说罢,也顾不得再整他,从他的腿上便跳了下来。 父王对他的这个提议好似很喜欢,笑眯眯的道:“我家的采儿虽然调皮了些,但长大之后也是个美人,段将军若是喜欢的话,这份亲事我们便定下来吧!” 我心里一慌,大声的抗议道:“父王,我还小咧!”我虽然很小,但也知道他不怀好意。 只是我的抗议没有一个人听得到,他笑的如沐春风一般道:“如此便谢过王爷了!” 说罢便与父王对视了一眼,我那时候是看不懂,长大一些后,我便知道那样的眼神叫做算计。他也回头看了我一眼,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眼神叫做阴险。 他在王府里住了几天后,我终于知道他的全名叫做段玉程,那几日他与父王都忙的很,他也没空来欺负我,而我也帮他想好了绰号“没前程”。可是我后来现认识他之后,我才真的是“没前程”了,他虽然搬出了王府,但是段府却离王府甚近,他与父王又常有事情来往,所以便常出没王府。每次一到王府里,便换着法子欺负我。 我被他欺负不过时,便跑到父王那里去告状,可是父王却总是站在他那一边,我是欲哭无泪。我打不过他,也骂不过他,就只有暗地里使坏。刚开始还能成功,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我的小把戏是了如指掌。 过了一两年之后,我便再也占不到他任何便宜了。而我也在慢慢长大,娘交了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刺绣女红之类的我看得都头大。娘总对我讲女孩子就要斯文些,这样子才讨男孩儿的喜欢。我实在是觉得奇怪,为何女孩子得讨男孩子喜欢?脑袋里第一个想起的便是段玉程,他那样的人,我讨厌都来不及,哪里还想讨他喜欢。 于是我依旧我行我素,爬高爬低,而只要他一进到王府,看到我玩疯的模样,每次都恶语相向。我只要稍一反驳,则必会被父王骂的狗血淋头,于是便愈加的讨厌起他来。 但是我慢慢的长大,在我十四岁葵水来了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女孩子和男孩子最大的差别在哪里了。而那个时候,我也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他便是常出入王府给娘和大娘画像的那个画师,我觉得他模样俊俏,又温柔体贴,哪里像段玉程那样整天就会欺负我。可是他却有了心上人了,那个女孩子是一个穷教书先生的女儿,性格柔的像水。到那一刻,我终是明白娘为什么说男孩子喜欢温柔的女孩子了。 我在跟踪那画师的途中,不小心被段玉程现了。他这次却没有笑我,眼眸里有些奇怪的东西,晶晶凉凉,目光温柔若水,我的心不由的软了起来。他开口却道:“女孩子家家一点矜持都没有,真是丢人现眼。还有,你要忘了,在你八岁那年你的父王已经把你许给我了!以后不准再看其它的男人一眼!” 我就说嘛,狗怎么改得了吃屎,险些被他眼光里的温柔给迷倒,而他却还是那样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实在是讨厌。若换在往日,我一定会骂回来,可是那天心情很坏,因为我看到那画师将那女子拥进了怀里。心还有些痛,只白了他一眼,便再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回家去了! 从那次之后,我一看到他便绕道而行,他有几次故意来找我,我们不用说上三句话,必定会吵起来。而他的话也越来越刻薄,我想找机会赢他都没有可能。 没过多久,二哥回来了,他与爹描述的样子相差太多,他的脸上总是淡淡的笑着,又很宠我,于是,我便喜欢跟在二哥的身边玩。二哥出门了一趟,没过多久,带回了一个女子,二哥告诉我是我的嫂子南烟。我当时想好好戏弄她一番的,可是却现我很喜欢她的性格,她也极聪明。在绣峰庵里帮我狠狠的整了一次段玉程,那是我继小时候咬他**之后唯一的一次胜利。于是那个瘦瘦的、不太漂亮的嫂子便成了我最崇拜的人。 接下来家里生了巨变,大哥变傻了,爹也过世了。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段玉程是西秦派过来的奸细,而二哥又杀了他全家,我当时听得这个消息时,知道他不会再来烦自己了,心里有些开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失落无比。西秦大举入侵,二哥带着嫂子去了请阳关,那一年的冬天我忽然觉得特别的冷,冷的我想去找二哥和嫂子,却又知道只会给他们增加麻烦。 只是那个大年夜,我真的很难过,家里冷冷清清,一个亲人都没有。我一个人躲在碧荷居里哭了一整晚,我也想像嫂子一样找一个像二哥一样疼自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我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段玉程!我当时想,我一定是疯了,他怎么会疼我,不骂我只怕已经万事大吉了。 边关时时传来捷报,嫂子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聪明,我决定了,不管二哥会不会骂我,我都要去找他们,再在家里呆下去,我只怕会疯掉。于是,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我独自启程去了青阳关。只是我到那里的时候,却听到了天下最坏的消息,嫂子被西秦人擒走,并将尸体送了回去。二哥像个疯子一样骂着身边所有的人,我始终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在被二哥骂了一顿之后便决定独自去将嫂子找回来。 青阳关里关外死尸遍地,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这样子我去哪里找嫂子!当我坐在焦黑的呆的时候,一只手从泥潭里伸出来抓住了我的脚,那时正是夜幕时分,吓的我魂飞魄散,以为撞见鬼了,只是那个鬼却开口说话了:“采儿,别怕,我是段玉程!” 我一听大惊,忙回头一看,扒开他脸上的泥巴,果然是他!我连忙将他从泥潭里扒出来,他已经奄奄一息,我心里有些慌,也顾不得他有多脏了,拉着他到了镇上寻了个客栈,让老板帮他准备热水洗澡,并为他做一分姜汤驱寒。趁他洗澡的时候,我又帮他买了件干净的衣裳。清洗过后的他看起来好了许多,只是脸色还有些青。 油灯之下,他看着我道:“你如果现在把我交给你二哥,便是立了一件大功!” 我有些奇怪的问道:“大功有什么用,二哥现在只会骂人!”我只是奇怪他怎么活下来的,因为我在青阳关的战场上,没有见到一个生还的人。 他的目光闪烁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哼了哼道:“我又到这里来做什么?”心里却已经很清楚了,想起父王以前叫他段将军的话,二哥说他是西秦的奸细,那么他只怕是西秦的将军了。 他哼了一声没再理我,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窝在床上,拿被子将自己裹得紧了些。过了半晌,他忍不住又问道:“仔细算起来,我们是仇人,你二哥杀了我全家且欲置我于死地,而你现在又救我,难道你不怕我二哥怪罪你?” 他的话问的实在是奇怪,我懒懒的告诉他道:“那是我二哥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对我来讲,把你交给我二哥我没有功劳,救了你,我二哥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再说了,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既然怕我把你交给我二哥,刚才又为什么拉着我的脚,让我救你?” 他一时无言以对,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我,我拍了他的脑袋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找我嫂子的,二哥说他被西秦人杀了,可我怎么都不相信,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她!” 他愣愣了道:“莫南烟被抓呢?” 说过的话我才不会复述第二遍了,看了他一眼也不打算再理他,想起自己真正的事情还没办到了,便对他说:“我继续找我嫂子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边关现在还查的紧,不知道他能不能逃脱掉。 在我的脚要离开房门的时候,他突然道:“我知道莫南烟在哪里,如果你肯带我出关,我便带你去找她!”他的眼神有些闪烁,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我也救过他了,他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吧,于是便点了点头,只要能找到嫂子,我也不怕危险。 在我的掩护下我们顺利出了关,我们一路西行,我现他比以前沉默了许多,这次见面,他居然没有再嘲笑我,而是满脸的沉思。他的神色比我八岁刚见到他时要成熟许多,也更有男子汉的气概了。没料到他却一直将我带进了太子府,我看到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心里也隐隐有些害怕,他不会打算把我交给钟痕吧! 担心的事情一直没有生,却现了嫂子的踪影,那次我偷偷见完嫂子后,他的神色有些紧张,我瞪着他道:“你在担心什么呢?” 他看了看我道:“说你聪明吧,又笨的紧,说你笨吧,有时候好像又很聪明,你难道不知道跟我来西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我的身边我就觉得特别的安心。 他听到我的话,愣了很久,长叹了口气,便对我道:“你以后不要再乱跑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会生什么事!”他的眼神很复杂,复杂的我看不太懂,我不是嫂子,分析不了那么复杂的事情,那就当做没看到吧,免得伤神。只是要我乖乖的呆在那一间屋子里,怎么可能,我常隔三差五去找嫂子玩,而嫂子却在策划逃回青楚的事情,我变成了嫂子的帮手。那次在嫂子那里,听到嫂子与他的对话,我心里直想哭,也就在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爱上了他。 逃跑的事情很顺利,而他的心意我却越来越糊涂,我不知道我在他的心里到底是什么?就在临走时,他突然告诉我,其实他早就爱上我了,但是他却逃不开他的心结,让我给他时间。我当时心里好矛盾,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是走还是不走?可是给他时间,给他多久的时间?我真的不知道,心里又有些失望,于是选择了和嫂子一起离开了西秦。 离开他的时间越长,我便越来越想他,南凤国匆忙的见面不但没有治好我的相思,还让我对他越来越思念。二哥追嫂子去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好无聊!有一天我在邺城的营帐里呆时,听得外面有人在喊抓奸细,我正无聊的紧,难得有这么好玩的事情,便兴冲冲的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那人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即使他蒙着面,我也能认出他来。二哥手下的将士很是勇猛,他一个人哪里是对手,很快便受了伤,当他看到我时,我见他一愣,也就在他那一愣的瞬间,他被人砍了一刀。我心里着急的不行,我没有办法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便冲上前去帮忙。 他再次怔住,似乎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脸上转而一笑,又好似我有这样的举动才是我一般,我也朝他一笑,他顿时会意,一刀便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们就这样突围而出了。 我和他在一家废弃的屋子里住了下来,我现他的伤远比我想象中的重。想起二哥有许多很好的金创药,便又连夜赶回营帐里取了药。我将他的伤口清理好之后,又将房子打扫干净,外面到处都是找我们的人,我不禁为他的安危担心。他仿佛看出了我的担忧,从怀里拿出两张人皮面具,我们往脸上一戴,便成了另一个人。这种躲猫猫的游戏实在是好玩,官兵根本没办法把我们认出来。和他在一起,我都不愿再回去了。 他的眸光却一天深似一天,大意如我,也能知道他心地担忧着什么,我也知道他的心结在哪里,只是如嫂子所言,这件事情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我却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说帮他换药,帮他做饭,虽然做的很难吃,他却吃的很开心,我也很开心。这样的日子安宁而安静,那些纷扰仿佛一下子离我们很远。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他的伤也基本上好了,他轻轻的对我道:“采儿,你出来这么长时间,难道不怕你二哥担心?” 我笑道:“二哥只会担心我的嫂子,哪里会担心我。” 他也笑了笑道:“可是我还有事情,只怕得回国了!” 我的心莫名其妙的开始痛了,巴巴的问道:“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不开心吗?” 他一愣,答道:“不是,我很开心,可是我……” 我知道他在可是些什么,我轻轻的踮起脚尖,用手环上他的脖子,轻轻的问了一下他的唇道:“没有什么可是的,只要你愿意,我就愿意陪在你身边一辈子,永远也不见二哥,这样你也不会愁了!”这句话是我大着胆子讲的,心跳的很厉害,我怕被他拒绝,也怕他笑话我不知羞耻。 当我的唇吻下去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他身子一紧,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想了想却又吻上了他的唇。他的右手搂住了我的腰,左手轻托着我的脑袋,两人的呼吸相闻的感觉真好,唇齿相依的感觉真的好美妙。过了好一会,他才轻轻松开了手,眼里满是温柔和深情的对我道:“采儿,我想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我爱你爱的比我想像中的要深太多!”才说完这句话,他的唇便又落了下来。 那一夜是那么的美好!我从来没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而以后生的事情也证明了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虽然笨了些,却也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 可是我却还是忍不住会想念二哥和嫂子,越近年关便越是思念,总奢望着有一天他能与二哥和好。而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深的可以融化掉彼此。我是一个藏不住事情的人,我的心事他一眼便一看透。他拉着我的手道:“你想回去便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拉着他的手撒娇道:“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我怕我一转身你就一个人走了,所以我要你陪着我一起回去。” 他起初不答应,却又如何能敌得过我的软磨硬泡,他终是勉强和我一起在大年夜的那天晚上回到了韩王府。不料却被我们识破了凤颜的阴谋,原本我们只想看看二哥和嫂子便离开的,但我实在无法忍受嫂子被人那样冤枉,最后终是现了身。 阴谋揭破后,二哥似乎也看出了我们的不同寻常,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第二天他却说要离开,我以为他是在生我的气,我又怎么愿意让他离开我呢? 他告诉我,钟痕有难,且钟痕与他有知遇之恩,他不可能抛下他不理,等他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便来接我。我又如何肯信,哭着道:“我知道你没有放下二哥的事情,也没有放下你的仇恨,你在恨我把你拉回王府,在生我的气。反正我不管,你如果要走,怎么样也得把我带上!” 他有些无措的道:“采儿,我真的没有骗你,刚才那只鸽子便是我与殿下通讯的手段。现在西秦那里乱的一团糟,我根本保护不了你,又怎能让你和我一起犯险!” 我是看到了鸽子,可是又怎么会相信他说的话,哭着道:“我不管,反正我要和你一起去!” 或许是我们吵的声音太大,惊动了二哥,二哥见我在哭,面色立刻转寒,冷冷的对他道:“我的妹妹是没有人可以欺负的!” 我吓了一大跳,没料到二哥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他也冷冷的道:“我没有欺负采儿,不过却不介意杀了你!” 二哥笑着道:“这样吧,我将双眼蒙住,如果你能杀的了我,那就当为你的家人报仇了,如果你杀不了我,你也将这段恩怨放下,好好的对待采儿!” 他有些生气道:“你看不起我?” 二哥笑道:“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在看你配不配得上我的妹妹!”说罢,二哥便走到院子里,寻了块布便蒙住了眼睛。 我心里担心的不行,一边是我最亲的人,一边是我最爱的人,他们中间有任何一个受了伤,我都不愿意!二哥的武功我见过,厉害的紧,他不是二哥的对手,只是二哥把眼睛蒙住了,这可怎么打,我想劝住他们,可是他们两个都不理我。我知道二哥是为了我好,想让他放下仇恨,可是我的心却忍不住有些抖。 只是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坏,二哥的武功也比想像中的还要好,他出手虽然极狠,却没有伤到二哥分毫。到最后,两人都丝毫未损,当我见他被二哥击落在地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大是担心,要去扶他,他却不理会我。我心里不禁有些七上八下,不知道他怎么呢? 当他对着天地祭拜完他的亲人后,再返回来看着我的时候,他的那双眼睛里满是释然后的轻松,于是他便知道了隔在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已经去除,二哥真是用心良苦! 那天晚上,他轻轻的拥着我道:“采儿,我爱你!”他眼里一片澄澈,满是放下包袱后的轻松,清亮而又诱人,这样的他,实在是让我着迷!从他的眼里我也看到了二哥看嫂子时的深情,于是,我知道我也像嫂子一样幸福,找到了一个真正爱我疼我的男子! 最想写的一直是采儿的故事,由于,只是番外,写的也不是很详细,整个故事与原文相串相连,却又独立成章,希望亲们能够喜欢。下一次番外些的是钟痕和夏瑶的故事,敬请期待! 番外钟痕vs夏瑶 夏瑶觉得自己很倒霉,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中国历史上没有的朝代,最最可怕的是她在这里呆了三天还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已饿扁,看到那热腾腾的包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她不由得咒骂自己倒霉透顶,古人都是好客而善良的,那全是骗人的!至少她来到这里还从没有给过她一点吃的,原因也很简单,说是去年这里大水,大水毁了良田,冲走了田里的一切,虽然国家采取了补救的措施,但还是民不聊生。他们自己都没得吃,又怎么可能再分给夏瑶? 而她到这个破地方又没有一技之长,她五音不全,长的虽然还过得去,但这个小镇上连个妓院也没有也挥不了现代女子的特长;要经商,她个铜板都没有,更不了解这边的民生,这个念头也得打消;她大学里学的是妇产科,可是她却一点接生的经验都没有;去打工,她长的又很瘦弱,根本没人请她! 饥不择食的感觉夏瑶现在可算是真切的体会到了,她在南方长大,极讨厌吃面食,可是此时在她那看来,那白白的没有什么味道的包子实在是人间美味。饥则思变,变即是偷,在那摊贩拉开屉笼的时候,她飞的抓起两个包子就跑,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叫声,她只当没听见,在偷包子之前,她已将逃跑路线选好了。此时她飞快的朝她的预定路线跑去,可是那摊贩明显比她想象中的更有毅力,她心里不禁咒骂起来,不就是偷两个包子,用得着这么拼命来追她吗? 再往前逃就是一片森林了,也好,她就不信她跑到森林里那小贩还会追。果然,在她跑进森林后那小贩再没有追过来,她心里哀鸣阵阵,来到这要命的朝代,她无亲无故,别人穿越过来再不济也能有个人能收养,解决掉吃住的问题。她现在一没地方住,连吃个东西都要费这么大劲,如果她以前不是学校的长跑冠军,都不敢想像会怎么样。 夏瑶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抹着眼泪,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叭”的一声便摔倒在地,费了很大劲偷来的包子也掉在了地上,偏偏又刚刚下过雨,包子一到地下便沾满了泥巴。她不由得大是懊恼,什么叫做屋漏偏逢雨,她可算是体会到了,便仔细看看那绊倒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居然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个男人,那人浑身鲜血,此时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夏瑶一看到那人,忽然来了精神,根据穿越定律,一般在穿越后遇到这样的男人,先会是个级无敌大帅哥,再会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即使不是大人物,也会是个杀手什么的风云人物,接着他会爱上自己,成为她的真命天子! 这样一想,她的眼睛也光了,一把将那人扶正,将他脸上的泥巴擦干净,口水已经开始往下滴,帅哥,绝对是个极品帅哥。那帅哥的皮肤微微有些黑,整张脸看起来棱角分明,嘴唇也有几分刚毅。只是他的情况看起来实在是有些遭,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轻唤了他几声都没有反应,她便在他的身上搜出几个瓶子来,也不管是什么东西,药丸类的就喂一颗到他的嘴里,粉末类的就抹到他的伤口。 当那些药粉抹到他身上的时候,夏瑶听到了他几不可闻的声音,心里一喜,学医的她自然知道如果有反应就是还有得救。便将他身上的衣裳脱了一件撕成碎布帮他把伤口包扎好,她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一般这种情况下他的身份都很特殊,并且还惹了大麻烦,她要不要继续帮他呢? 夏瑶自言自语道:“反正到这个破地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怎么样也要找个人陪着自己吧,要不然不饿死冻死,也要闷死。”反正她到这里也一无所有,不如赌一把了。当下也不管那人是何身份,寻了些干一些树叶铺在地上,将那人挪了上去,自己也躺了上去。跑了大半天的路,她也困了,当下也不去想些有的没有的问题,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钟痕一醒过来,见一个女子躺在自己的身边,不由得大惊,他将气运了一遍,居然全身都舒服了很多,见怀里的药丸少了不少,看来是这个女子救了他。他对陌生人的戒心一向很强,点燃了信号弹,暗卫们很快就赶到了,悄无声息的将他扶走了。 夏瑶一觉醒来,现身边已经失去了钟痕的身影,不由得大是恼火,古人不但不友善,还极不懂得知恩图报!只把她恨得不行誓以后再也不做好人了!只是她现她一无所有的境地,忍不住想哭,她要怎么办才好!肚子还是饿的! 第二日她忍着肚子饿的感觉,想再去镇上弄点什么吃的,可是又撞见了那个小贩,只得赶紧逃走。正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听闻镇上的一个富人过大寿,正在请客吃饭。她的眼睛不由得又亮了起来,过寿请人吃饭时最容易混吃混喝的。 只是夏瑶还是想错了,由于食品紧张,去吃个寿宴还一定得包上一些银子,否则不让进。她脑袋转了转,见地上有一些红纸,便赶忙捡起来,用口水糊成一个小包包,从地上捡起些泥巴就给包了进去。进门之前,将自己的衣衫整了整轮到执事的叫她报多少银子的时候,门外的爆竹正好响起,她便稀里糊涂的就过了关。 夏瑶见人便说久仰,寻了最里面一张不起眼的桌子坐了下去,菜一上来,她便风卷残云般吃的干干净净,桌上其它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她只讪讪的一笑便不理会他们,她费了这么大劲才进来混点东西吃,不吃饱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肚子。 等她吃的差不多时,却现对面桌上有一人冷冷的看着她,她不由得一愣,以为是被人识破了,仔细一看,正是昨天被她救起的那个人。心里不由得怒火中烧,刚好执事的在叫:“谁拿土当银子混进来了!”她不由得心虚的低下了头, c等她吃饱了再和他好好算账,当下夹菜的时候将两个鸡腿掉在桌上,她的袖子一扫,鸡腿便到她的衣袖里了。 钟痕见到她的举动,眼里划过一抹了然,正好执事的要挨个挨个来查问时,夏瑶也顾不得许多,拔腿便跑。今天的运气比昨天好上许多,由于是寿宴,那些人并未追来,夏瑶躲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咬着鸡腿,她虽然没有吃的太饱,但也差不多了。 吃的正香时,却见到一双大脚停在她的面前,她不由得一愣,抬头一看,却见那人正冷冷的看着她。夏瑶一见到他,嘴角的油也来不及抹掉,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我昨天救了你,你今天却揭穿我的身份!” 钟痕一愣,旋即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他原本还在想她会不会是钟铭派过来的人,可是以今日的所见所闻看来,应该不是,当下也懒得理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仍在地上,转身便欲离去。 夏瑶见到他的举动,一把拉住他,怒道:“你把我当什么,我又不是乞丐!” 钟痕淡淡的道:“以你目前的处境,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要不然也用不着去混吃混喝,再说了,你不我有救命之恩吗?这锭银子就当做是我报答你了。”说罢,也懒得理她,调头便走。 夏瑶见过狂人,却还没见过像他这么狂的人,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拉住他道:“我还以为你很值钱了,原来你的命就值这一锭银子啊,早知道昨天我就不救你,再将你的喉咙割破!”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昨天那个要死不活的人今天怎么就这么活蹦乱跳。 钟痕的眸子一寒,这世上除了那个人之外还从未有人敢这样说他,他见夏瑶的眸子灵动而聪慧,实在是有几分她的模样,激起的杀念倾间又消失的干干净净。心里莫名的起了思念,不知道白洛飞对她可好?便懒得理她,转身便欲走。 忽听得破空的声音传来,他也来不及多想,抱起喋喋不休的夏瑶便逃。暗卫也迅的赶了过来,只是钟铭派过来的杀手罢了,暗卫很快就解决掉了。只是现在以他的身份实在是不宜到处乱跑,便寻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他知道此时若是扔下夏瑶不理,只怕她不消一个时辰便会被杀,原本想一走了之,只到她的那双眼睛他便怎么也做不到。 夏瑶见他将自己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又见他冷冰冰的模样,以为他是要杀人灭口了,心里忍不住有些害怕道:“你想做什么?”声音也有些抖。 钟痕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她毕竟不是南烟,南烟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比她要冷静的多。心里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又有什么好比较。他便冷冷的道:“你如果不想死,就好好呆在这里。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还会这么好运。” 夏瑶微微一愣,听他的话应该不会杀她了胆子也大了些,便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钟痕也懒得理她,回到房间将房门一锁,她想问也没得问了。 接下来的几天,夏瑶觉得还不错,虽然那个人冷了些外,至少她不愁吃不愁住。钟痕大部分的时间都躲在房间里沉思,偶尔会坐到院中的石凳上,似在沉思些什么。 夏瑶从他的举动,猜出他不同常人的身份,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这天她正在院中闲坐着的时候,只见两个约莫二十几岁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一见到钟痕便跪道:“玉程救驾来迟,还请殿下赎罪!”而另一个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 夏瑶不由得吓了一大跳,那个冷冰冰的人居然是太子!可是又很奇怪,为什么另一个人却没行礼呢? 只听得钟痕叹了口气道:“你今日还能赶回来帮我,已实属难得了,这些年来你跟着我的身边没少受委屈,我也害得你家破人亡,你不但不记恨,反而一如既往的帮我,等灭了钟铭之后,我定要好好谢谢你!” 段玉程道:“殿下言重了,能效忠殿下实在是我的荣幸!今日除了我外,韩王还派对了薛离前来相助,更是调拨了五万精兵前来,以殿下的智慧,要夺回江山,绝非难事!” 薛离道:“我来之前,韩王有交待,一定要助殿下夺下江山,所以这一段时间,我会倾力相助!” 钟痕叹了口气道:“没料到我居然要他来帮我!这小子只怕也没另有心思!你们远道而来,先去休息,休息好之后我们再来商量如何调度人马的安排。” 段玉程与薛离应了声便退了下去。院子里只余下钟痕在沉思,夏瑶有些好奇,见他一脸思念的模样,便忍不住坐到他的对面道:“你是太子?” 钟痕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理她。夏瑶不怕死的又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道:“你在想谁啊?” 钟痕冷冷的道:“你还有多少问题要问?” 夏瑶笑的有些狗腿的道:“不管怎样,我救过你的命,可是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说你也是太子,我总不能喂喂的叫你吧,这样好了,我们做个自我介绍,大家先熟悉熟悉。”见钟痕冷冷的看着她,她笑嘻嘻的道:“我叫夏瑶,你可以叫我瑶瑶!怎么称呼你啊!” 钟痕白了她一眼,不打算理她,便打算回房,夏瑶一把拉住他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啊!” 钟痕冷冷的道:“我叫钟痕,但这个世上敢直呼我名字的没有几个人,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殿下。”说罢,扭头便走。 夏瑶却在旁笑嘻嘻的道:“好了,我知道你叫钟痕了,没有敢直呼你的名字,我也不直呼,这样吧,我叫你小痕痕好不好?” 钟痕顿时呆了呆,回头看了眼夏瑶道:“如过你还想好好的在这里呆着,你就和其它人一样叫我殿下,别乱七八糟的乱叫,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说罢,调头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个女子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啊,哪有这样叫男子的名字的,钟痕一想起,只觉得一阵恶心! 夏瑶一见他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眉开眼笑,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现钟痕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整个人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否则那天也不会把她带回来了。她刚才那样的称呼不过是想试探试探罢了,他就那么大反应,实在是有些可爱。普天之下,会觉得钟痕可爱的或许也只有她一个人吧!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吃的正香,夏瑶突然夹起一个鸡腿放到钟痕的碗里,轻言细语的道:“小痕痕,你的伤才好,要多吃些东西补补,来,先吃一个大鸡腿!”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段玉程先顶不住,吃在嘴里的饭全喷了出来,叫他那个冷血太子叫小痕痕,也亏了她想得出来。薛离拼命的忍住笑,却不小心岔了气,难受的他直拍胸脯,这个女子和他的郡主采儿实在是有的一拼。钟痕的脸瞬间转青,有些哭笑不得他盯着夏瑶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这样叫我吗?”看着段玉程和薛离的模样,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夏瑶撇了撇嘴道:“叫你殿下实在是太见外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又说不能直呼你的名字,那我就叫的亲热一些了,再说了,在我的老家,这样叫人很正常。你们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不过叫了钟痕一句“小痕痕”这些人就成了这幅模样。而且她也现了钟痕面冷心善,她在这个地方无依无靠,反正她是赖上他了。 钟痕眉头微皱,问道:“你们那里都管只认识了几天的人就叫的这么亲热?” 夏瑶摇了摇头道:“也不是全部都这样,我们那里有网络,大家在网上聊天,连面都不用见,都可以叫亲爱的!但也有人认识十几年,都叫不了这么亲热!”此言一出,见众人个个目瞪口呆,也不知钟痕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怪异的女子。 钟痕却在想,网络?网上聊天?在鱼网上能聊天吗?难道不怕摔下来?叫亲爱的?天啦,那是什么地方,实在是有些伤风败俗。 夏瑶见他们的模样,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到这么荒凉的古代来跟他们讲网络,只怕是没人能够明白,只得又道:“反正说了你们都不懂,吃饭,吃饭!” 钟痕却在旁冷冷的道:“总而言之,你以后不许再那样叫我!”这个女子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 夏瑶笑嘻嘻的道:“你不许我这样叫,也不许我那样叫,这样好了,我以后就简单点,就叫你痕痕好了,你叫我瑶瑶,我们这样子也就很公平了!”旁边的人再也忍不住狂笑起来! 钟痕觉得这个夏瑶就是老天爷派来对付他的,不管怎样他都是堂堂太子,被她那样一叫实在……不雅!他威胁她道:“你要是再敢这样叫我,我就把你扔出去,让你自生自灭,让钟铭的人将你杀了!” 夏瑶撇了撇嘴道:“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样对待你的恩人,小心天打雷霹!”段玉程和薜离两人听他两讲的越来越夸张,相互使了个眼色,便都言连日赶路有些乏了要回房休息,也不待钟痕答应,便一溜烟的跑了。 钟痕周身都散着寒霜道:“算起来我也救过你一次,我们早已扯平,这几日我供你吃,供你住,你也该知足了,居然还敢乱给我起名字!” 夏瑶笑嘻嘻的道:“我才没有给你乱起名字了,只不过按你那样的叫法,实在是太生份。而我了,已把你当成我在这里衣食父母了,当然要跟你把关系拉近一些啦!还有哦,其实我现你板着脸的样子真的很帅,简直就是帅呆了!”她越说越是得意,便伸手去摸钟痕那张布满寒霜的脸。 钟痕怒极,一把抓住她伸过来的魔掌,“啪”的一声便将她摔倒在地。夏瑶只觉得**都要被他摔成几块了,痛的不行,“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捶着地板道:“爸爸,妈妈,我要回家,这里有个坏人仗着他是力气比我大欺负我!最可恶的是我还救了那个坏人的命,而他却一点都不领情!呜……我咒得天打雷霹,不得好死!呜……” 夏瑶的嗓门原本就不小,这一哭更是满院皆闻,段玉程笑着对薜离道:“我敢打赌,殿下只怕是逃不出那个女子的魔掌了!” 薜离也笑道:“这个女子与我们的采儿郡主倒是有的一拼,你见到这种情况是不是想起你与郡主相处的那段日子了,我看那不是什么魔掌,而是温柔乡,否则你也不会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段玉程哈哈笑道:“这个不一样,不一样!不过这样也好!” 钟痕见到夏瑶的举动,只见她的眼泪鼻涕全混在一样,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从不打女人,上次打云蝶儿时那是怒极,而这次他不过是轻轻摔了一下她而已,有那么痛吗?用得着哭得那么伤心吗?一时有些无措,他在旁道:“不过是轻轻摔了一下而已,有那么夸张吗?” 夏瑶边哭边道:“你有本事让我也摔几下,你就知道痛不痛了!最重要的是,我不是身体痛,是心痛!居然会碰到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我救了你的命,为了你惹上杀生之祸,你还想将我扔出去送死,这有没有天理啊!” 钟痕叹了口气道:“好了,我不赶你走了,你想跟到几时便是几时!”他从来没有现女人原来还可以这么没有形象的大哭大闹,只觉得有些头痛。在他身边的女子,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又哪里见过像夏瑶这种性情且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女子。 夏瑶止住哭道:“这句话可是你讲了,要是反悔的话就是小狗!”不就是几滴眼泪嘛,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可是话剧团的成员,最擅长的本事是说哭就掉眼泪,不过这一次,**还真有点疼。 钟痕见她终于不哭了,叹了口气道:“你想跟到几时就几时,只要你不怕死!”说罢,便走了出去,只余下夏瑶独自在屋子里偷笑,看他还敢不敢赶她走。 接下来的日子,钟痕联络了以前支持他的大臣,在得到他们的帮助之后,薜离将云帆暗杀之后,整个西秦的朝政便人心惶惶,钟铭也感觉到了危机,决定亲自带兵出征。钟痕带着段玉程与薜离到达漠阳城外,采用诱敌出洞的法子将钟铭引了出来,将他生擒之后,当着众大臣的面揭穿了他弑父夺位的罪行,他便名正言顺的成了储君,择良辰吉日登基。 夏瑶一路跟在他的身边,这一段时间她也熟悉了整个西秦的形式,当然,在行军的途中她也没少吃苦头。只是吃这些苦头不过是身体累一点,至少不用再挨饿,再去抢人的包子吃。待到钟痕将皇位夺回来的时候,她才想起一个问题,她该何去何从,难道她真的要跟在钟痕的身边一辈子,那些穿越过来的姐妹们都有自己的一片事业,而她却一无所有。 其实跟在钟痕的身边她是一点都不讨厌,但是却知道古人成亲都成的极早,而且钟痕以一国之主的身份,只怕已经娶了十个八个大小老婆了,她又算老几?再说了,钟痕总是冰冰冷冷,对她和对其它的人没有什么差别,她还不知道他的心思了!只是她也做好打算了,不管怎样,她是赖定他了,不但是她的衣食父母,也是她终生的依托!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摆平钟痕的! 在钟痕登基之前,她便随着段玉程和薜离一起住进了太子府,进去时太子府里冷冷清清,和她想的完全两样。夏瑶忍不住问道:“痕痕没有妃子和侍妾吗?怎么府里这么冷清?” 段玉程叹了口气道:“我们殿下是个情痴,这个世上他只爱过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却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回到漠阳,他不禁也感慨万千,那一次他也参与了帮南烟逃跑,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对不起殿下。 夏瑶奇道:“他是堂堂太子啊,居然还有人不爱他?”难道在这遥远的古代就有不拘世俗的女子? 段玉程道:“殿下是权倾天下,可是那个女子也非等闲之辈,且她在认识殿下之前就已经嫁人了,她的夫婿也是人中之龙。”那个人还是他的大舅子了。 夏瑶心里更是奇怪,这种痕还真是奇怪,居然会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她还没说话,薜离在旁道:“王妃是何等品性,且钟情于我家王爷,换做我是女子嫁给了像王爷那样的男子也定不会再对殿下动心。” 夏瑶更是奇怪,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段玉程见也没什么好瞒她,便将当年的事情粗略的讲了遍,她不由得很是佩服南烟的聪慧,换做是她,就不一定能逃得出去。心里对钟痕的好感更深了一层,这样的一个男子,若是被他爱上将是怎样的一件幸事!难怪他闲下来的时候总会坐在那里呆,似想着什么事情,原来是在想那个女子。 三人正在闲聊时,夏瑶见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走了过来,段玉程一见她微有几分不自在道:“玉程见过太子妃。”夏瑶听得段玉程的话,便知道她便是代嫁过来的云蝶儿,也是先皇指给钟痕的妻子。一见她的模样,夏瑶不由得有几分自惭形愧,她实在是太美了! 云蝶儿看了段玉程一眼,淡淡的道:“段将军此次立了大功,是我大秦的栋梁之材,而我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妃子罢了,那些虚礼不要也罢。”说罢,一双美眸淡淡的扫了扫众人,在看到夏瑶时便问道:“这位是?” 段玉程在旁解释道:“这位是夏瑶夏姑娘,曾于殿下有救命之恩,殿下感其恩,便将她带了回来。” 云蝶儿微微一笑,打量了一番夏瑶道:“好个水灵的姑娘,好一双灵动的眼眸,倒有几分莫小姐的风姿。” 段玉程微微有些尴尬道:“太子妃误会了,这个夏姑娘不同于韩王妃。” 云蝶儿浅浅的笑了笑,便离去了。 夏瑶问道:“她怎么都不问一下痕痕的事情,像个没事人一样?” 段玉程叹道:“她是当朝宰相云帆之女,此次谋反是云帆全权策划的,而她与殿下的缘份也有几分怪异,这些事情你以后会明白的。” 夏瑶不禁吓了一大跳,如果真要这么算的话,钟痕还是她的杀父仇人了!这些人的关系好像也太复杂了吧! 到太子府后夏瑶已有几日都没有再见到钟痕,心里不禁有几分想念。这日她正在后院乘凉,忽听得东边的厢房传来争吵之声,她好奇的走过去一听,居然是钟痕和云蝶儿在吵架。 只听得云蝶儿道:“你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你把我爹也杀了,留我在这个世上做什么?难道就想留下我任你慢慢的羞辱吗?“ 钟痕冷冷的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那件事情原与你无关,我自不会将你牵扯进来。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想也是时候好好了结了。” 云蝶儿哼了一声道:“了结?怎么个了结法,在你的心里,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我劝你还是将我杀了吧,这样也能一了百了,省得你看着我心烦,而我也在这个世上受苦。” 钟痕冷道:“我不会杀你,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你放走莫南烟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和你计较,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留下来继继当我的妃子,另一个就是出家。你自己选吧!” 云蝶儿大笑道:“我还以为你突然这么好心了,原来是早有打算的。继续当你的妃子?难道你想我成为大秦所有女人的笑柄,云蝶儿死皮赖脸的嫁给了太子,只是为了权势,而太子心里根本就没有她,自成亲以来连碰都没有碰过她,世上有比这更可怜的女子吗?出家?也亏你想得出来!不过,或许这对我来讲还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殿下,不,皇上,看来你对我还真是有心了!” 钟痕淡淡的道:“我和你原本就没感情,原本事情还有转弯的余地,但现在我在你的心里不但负了你,更是你的杀父仇人,我也没想过要你原谅我。但是我对你并没有恶意,路你自己慢慢选,我不会强求。” 云蝶儿冷笑道:“你不用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的心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过莫南烟。那个夏瑶是不是莫南烟的替代品?” 钟痕冷道:“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说罢,便推门而出。 夏瑶此时正趴在窗户边偷听,没料到钟痕说出来便出来,一时来不及躲藏,只得讪讪的道:“好巧啊!在这里也能遇到你。” 钟痕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夏瑶便赶紧跟了上去。钟痕正在气头上,怒道:“你跟来做什么?” 夏瑶撇了撇嘴道:“不做什么,只是怕你一时想不开,去撞墙自杀!” 钟痕懒得理她,径直回自己的屋里去。夏瑶也跟了进去,他便有些火了,怒道:“你到我房间里来做什么?” 夏瑶笑道:“我怕你想不开,在屋里悬梁自尽。” 钟痕怒极,扬手就要打她,她便双眼巴巴的看着钟痕,那眼里清是委屈,雾气蒙蒙,仿佛下一秒就会哭起来一样。钟痕无法,想起上次她又哭又闹的模样,不禁有些气结,将门拉开道:“我没事,你给我出去,我要一个人安静一会。” 夏瑶怏怏的走到门边却一把将他抱住道:“心理学家说了,一个人闷着容易生病,不如你跟我讲讲,我来开导开导你!”他的身材还不是一般的好,结实而又有力,被她抱住后,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 钟痕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再在这里纠缠不休,只怕我真的会被你气的去自杀!”说罢,便欲去拉她的手,没料到她居然抱的死紧,拉都拉不开。 夏瑶扬起头看着他道:“我知道那个莫南烟很聪明,我也知道我没有她那么聪明,不过我也不笨,你是我来这里的靠山,所以你如果把我当成是她的替代品那就当替代品吧,我不介意!”其实她的心里很介意,她很想见识见识那个传说中的莫南烟,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钟痕听得她的话,微微一愣,他不知道该说她是不拘世俗还是说她伤心败俗,哪有未出嫁的女子这样主动抱着一个男人,而且还在说这些有的没的,他的脸都忍不住红了红,有些底气不足的道:“女孩子家家,这副模样,成何体统……”烟也是一个不拘世俗的女子。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夏瑶已经掂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他不由得傻了眼,这唱的是哪一出?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无措,他该做什么反应?她的唇温温软软,她居然还伸出舌头在舔他的唇!他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响了,嘴里却隐隐尝到淡淡的甜味,鼻子里闻到的是她身上淡淡的体香。那双冷漠的眼眸此时也染上了一些色彩,有些迷朦,有些甜蜜,还有些无措。 段玉程原本打算与钟痕讨论事情,走到门口,一见这种情形,不由得愣了一下,当下调头就跑,不料跑的太急,将门外的一个瓷盆给踢翻了,巨大的声响将两人都惊醒了过来。夏瑶有些不好意思,调头便跑了。 段玉程被钟痕叫住,问他有什么事情,他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拿出登基的程序来和钟痕讨论,可是他却一边看着钟痕一边忍不住想笑,自从夏瑶到来之后,他也没那么怕钟痕了,而且钟痕脸上的笑容明显多过了往日。 钟痕问道:“你在笑什么?” 段玉程道:“我是想告诉皇上,这个夏姑娘人不错,皇上不如考虑考虑。”说罢,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钟痕瞪了他一眼,段玉程忙止住笑道:“韩王已经攻下朝京,遇到了些小麻烦,薜离见这边的事情已了,等皇上登基后,他也要急着赶回去了,我也想回去看看采儿了。” 钟痕一听他的话,思绪又飘到那遥远的地方,段玉程也不打扰他,将东西收拾后便匆匆离去了,感情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不过看起来他们应该是有戏的。 自那次事情之后,钟痕一则很忙,一则也躲着夏瑶,所以夏瑶都很少见到他,就算见到,也是才见到他,他便离开了。她不禁觉得有些失败,该死的,谁告诉她男追女,隔坐山,女追男,隔层纱,可是她怎么觉得她追钟痕怎么就追的那么辛苦! 她承认,那次的事情她的确是冲动了些,虽然后面想起来也会觉得脸红,但是钟痕也太那个了吧,她不禁觉得有些挫败。心里又在担忧,是不是她太主动了些,反而引起他的反感?她心里实在是闷的慌,便去找段玉程聊天,谁知一进到他的房里,他正在收拾东西,心中大奇道:“你收拾东西作什么?” 段玉程满脸温柔的道:“我要回去娶我心爱的女子了,先把东西收拾好,免得到要出的时候又手忙脚乱。” 夏瑶此时已经知道采儿的嫂子就是那个令钟痕魂牵梦绕的人,便问道:“那他是不是和你一起出啊?”那个他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段玉程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未来的大舅子还欠皇上一个承诺,他去找他要回来,所以他登基之后会跟我们一起去。”他看了看夏瑶转动的眼眸道:“不过皇上也说了,大燕路遥,夏姑娘一个女孩子还是留在大秦好了。” 夏瑶撇了撇嘴道:“他去会他的老情人,就想把我扔下,门txt免费8786786下载吧引领电子时尚都没有!”说罢,恨恨的回房去了。 段玉程微微一笑,却又暗地里告诉了夏瑶出的时间,她早有准备,换好男装混在随行的军队里便跟了过去。段玉程知道她跟来,也不说破,暗地里又派人照顾她。 出的那天,段玉程问钟痕:“皇上真的就放心让夏姑娘一个人呆在大秦?” 钟痕微微窘道:“她那样的一个人,放在哪里不能存活,她不在我身边我也自在些。” 段玉程笑道:“皇上只怕还未放下韩王妃吧,只是那夏姑娘倒也甚是有趣,皇上可切莫错过了。” 钟痕眉头微皱,冷若冰霜的道:“你是不是连我的私事也想管啊?”段玉程知他还有适应的过程,也不揭破,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一行人一到朝京,见朝京里一片愁云惨雾,似生了什么事情,待到皇宫时,却见白洛飞正在调拔兵马,如临大敌,钟痕忙问其故,才知南烟被他师父擒走,此时正在派人四处找寻她的下落。众人一听大惊,顾不得长途跋涉,也帮忙寻找,终在破庙里寻到了南烟。 夏瑶也跟着跑进了破庙,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女子,只是南烟的模样与她想像中相去甚远,她原以为能令钟痕神魂颠倒的女子,怎么都会是倾城倾国的绝色,可是乍见之下她相貌平平,更兼正在生产,狼狈不堪。只话,她便现南烟实在是一个特别的女子,最特别的是南烟居然也是个穿越女,原本对她还有的嫉恨也跑的无影无踪,用她所学到的知识第一次为人接了生,而且很成功。 钟痕见她跟了过来,有些哭笑不得,却又别无他法,只得听之任之,却又见她与南烟甚是投缘,还帮她接生,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只是危险还在,他也忍不住出手帮白洛飞,算是报答他借兵夺回天下的恩情,只是擒走南烟的那个实在是太过厉害,众人一齐出手还是不敌,又见南烟与白洛飞的深厚感情,便知道不管他愿不愿意,他这一生与南烟只能是朋友了,他只能选择放弃。 在大燕疗伤之时,也不知道南烟是有意还是无意,将他与夏瑶的房间安排在一起,不管他愿不愿意,每天一打开门,都能见到夏瑶笑的灿烂的一张脸,看着她的笑脸,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夏瑶的伤势比他的轻的多,她稍好一些的时候便粘在钟痕的身边,说些有的没的,整天在钟痕的耳朵旁叽叽喳喳吵个不休,钟痕开始嫌她吵,想赶她走,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在这里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话,反而个个好像在帮夏瑶一样。 他如何不明白大家的心思,也只得叹叹气,简直就是无语问苍天!这天夏瑶又跑到他的房间来了,他连忙装睡,夏瑶见他睡着了,叹了口气,搬了个凳子坐在他的旁边。 她现睡着的他比醒的时候可爱太多,脸上没有太多冰冷的气息,长长的睫毛如扇子般遮在眼睛之上,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却喜欢你,怎么办呢?我这样天天粘着你,只希望有一天你能习惯我在你的身边。” 钟痕心里闪过一丝明了,原来她粘他是这个目的,心里却没来由的微微一暖,他的身份,注定了他高高在上的姿态,除了她之外还真没有敢在他的耳朵吵闹,他突然觉得她的声音也温暖了起来,他已经有些习惯了。 她接着又道:“我知道在你们看来,一个女子主动亲一个男子是伤风败俗的行为,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妈妈瘟经对我讲,自己喜欢的就一定要去争取,否则等到失去的时候一定会后悔。”她顿了顿又道:“其实我那一次我也是第一次亲别人,只希望你不要误会才好!” 其实这些话她早就想告诉他,他怕她误会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着钟痕有些冰冷的脸,她的那些话就无法说出口,而此时看着他安睡的模样,心想,反正说了他也听不到,便将心里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钟痕微微一怔,仔细在回味她那一句“自己喜欢的就一定要去争取,否则等到失去的时候一定会后悔。”是不是他现在若不把握好她,以后他也会后悔。他微微的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现他其实从一开始都不讨厌夏瑶,只是心里有一个人一直令他放不下,这次的大燕之行,他是终于放下了。既然已经放下,又为什么不接受另一段爱情? 夏瑶说罢,便想要出去,钟痕也不再装睡,轻轻的拉过她的手道:“我没有觉得你轻浮,只是心里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 夏瑶见他突然拉住她的手,不禁吓了一大跳,脸也不争气的红了起来,支支唔唔的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呢?” 钟痕微微一笑道:“我刚才并没有睡着。”他这一笑,仿似三月的暖阳,将他脸上的那些冰冰雪雪化的干干净净。 夏瑶脸红的更厉害了,低低的道:“这个……那个……”完了,被他全听到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自己。 钟痕将她拉进他的怀里道:“没有什么这个那个的,或许如你所说,自己喜欢的就一定要去争取,否则等到失去的时候一定会后悔。我只是想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幸福的机会。”他的语气终于有了温度,有了期盼。 夏瑶扬起头看着他的脸道:“你是意思是你接受我呢?” 钟痕微微一笑道:“这样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回到西秦之后我们便大婚吧!你如果不怕你的行为举止太出格,要做皇后我也可以给你。”反正他也没想过再娶其它的女子。 夏瑶看着他的眼睛,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此时正满含笑意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暖,满是爱意! 番外幸福生活 白洛飞登基后的几年里,励精图治,将整个大燕治理的井井有条,连年战争留下来的萧条也退了不少,处处可见欣欣向荣的景象。他听从南烟的建议,实行郡县制,解决了大燕朝藩王间各自为政的局面,一方面大修水利,展农耕,另一方面出台一些对商人的优厚政策,鼓励经商。一时间整个国家到处生机勃勃,国库也开始充盈起来了。 白洛飞整日里为朝政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但再忙也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南烟,南烟在皇宫里的日子实在是有些无聊,采儿自与段玉程大婚后,便另建了一处驸马府,搬出去过二人世界了。而含玉也早已嫁给方武山,自两人成亲之后,方武山见天下已定,南烟再无危险,于是想过寻常百姓的生活,便带着含玉也搬出了皇宫。 这日,南烟百般无聊的坐在玉凤宫里,千帆此时已经五岁了,能跑能跳,能吃能闹,那小子常缠着身边的侍卫爬高爬低,缠着宫女做各种好吃的。此时他正让侍卫帮他去摘挂在树上的风筝,宫女来报,说是公主来访。 南烟一听,大是欢喜,忙让人去请采儿进来,只是宫女还未出宫门,采儿便挺着肚子走了进来,笑道:“嫂子,有没有想我啊?”她手中牵着的那个小女孩乖巧的叫了句:“舅妈好!” 南烟一把抱起那个小女孩,笑道:“还是乐儿乖!” 采儿笑着道:“这丫头到这里来就听话得很,一回到家里就闹翻天了。乐儿,你不是来找千帆哥哥玩吗?别累着你舅妈了,去玩去吧!” 南烟摸了摸采儿的肚子道:“采儿,你还真厉害,才短短五年的时间就生了乐儿,肚子里又有了一个。”乐儿今年三岁,长得可爱至极,南烟很喜欢。 采儿看了看南烟道:“嫂子,不是我厉害,而是二哥太忙了,你看看你,千帆都五岁了,你还不替他生个弟弟妹妹,他一个人在玩多无聊。” 南烟笑道:“不是有乐儿陪他玩吗?你们也是,当年非要搬出宫去,要是呆在宫里多好,大家都住在一起,也省得日子过得那么无聊。”说罢,忍不住叹了口气。 采儿笑道:“嫂子以前不是总说想过安宁的日子吗?当年也不知抱怨了二哥多少回!现在可好,国家大定,你又开始嫌无聊了!”她也喜欢安宁的日子,现在二哥将天下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条,段玉程虽也在朝中任职,但却比二哥要闲的多,陪她的时间也很多。 南烟听得采儿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人或许真的是奇怪的动物吧,当身边危机四起的时候,便希望能安宁一些,但是当真的安宁下来的时候,又觉得日子太过乏味。她与白洛飞这些年来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才换来了今日的太平,她却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南烟叹了口气道:“可是你二哥忙得紧,我都有两天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采儿道:“嫂子,二哥的为人,你是最清楚的了,他对你的心那是大家有目共睹。不过,你也得看他看的仔细些,毕竟他以前也是个风流至极的男人,听说现在朝堂之上对他独宠你有些异议,朝中大臣许多都在劝他纳妃了!”白洛飞要是听到自己的妹妹这样说自己,不知道他该作何感想。 南烟道:“我和你二哥同生共死了那么多次,这一点我倒是相信他的,他应该有分寸的。” 采儿撇了撇嘴道:“嫂子你就是太由着二哥了,只怕二哥对你是一心一意,但身边的人若说的多了,他也会受到影响。” 南烟想想也有些道理,正在说话,耳边却响起了白洛飞的声音:“我与南烟情比金坚,我的整颗心都在她这里,在其他的地方,我已经没有心了,又怎么还会对其他的女子有想法。你倒是小心些你的相公吧,昨日经过朝京的时候,有个女子望着他的眼睛眨都不眨,还跟上来主动说要做他的小妾,你要是有空的话,还是看好你自己的相公吧!我有时候想想,也不知道你是我的亲妹妹,还是烟的亲妹妹,事事都向着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二哥啊!” 段玉程在旁道:“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了,人说君无戏言,而你却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就不怕被其他的朝臣听了去,到时候你就形象全无了。”他还真的能胡扯,什么女子要做他的小妾,其实不过是见一个孤女可怜,段玉程给了些银子给她罢了,而那女子因为感恩,所以提出要到驸马府为奴为婢。话一从白洛飞的嘴里说出来却全变了味道,回去之后,采儿肯定又要问上半天了!这都是一对什么兄妹啊! 采儿和南烟见他俩都来了,两人相对一笑,走到各自的相公身边。 采儿问道:“二哥说的是不是真的?” 段玉程叹了口气道:“你二哥说的话你也相信,他不过是在生你在你嫂子面前胡说八道的气,在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要是上他的当,就真的是太笨了,对了,宝宝今天有没有踢你?” 采儿道:“宝宝很乖了,只是乐儿看起来和千帆走的极近,我们不如亲上加亲?让他们从小定下这门亲事,等他们长大就可以成亲了!” 段玉程忙点了点头,只要能将采儿的注意力从白洛飞胡说八道的事情上转移开,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南烟和千帆在旁听得他们的话,忙道:“不好!”她才不想替千帆做下这样的主,他的爱情他的缘分就由他自己去决定,再说了,近亲结婚,万一替她生出个笨孙子来,实在是毁了她和白洛飞一世的英明。 千帆一听让他和表妹成亲,他就不乐意了,和表妹一起玩还好,可是她又实在是太爱哭了,她可哄不了她一辈子。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又怎么能这么早就决定终生。 乐儿在旁听到大人们的对话,她还太小,听不懂什么是成亲,却也奶声奶气的问道:“娘,什么叫成亲?”请原谅她的好学。 采儿听得乐儿的问话,将她抱在怀里,却并没有跟她解释,向南烟问道:“为什么不好?” 南烟道:“子女自有子女福,现在乐儿是喜欢和千帆在一起玩,那是因为他们都还小,所以能玩到一起。到长大之后,谁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性情相投。” 千帆道:“父皇说了,男人不可以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他这辈子是栽在母后的手里了,但是我才不要,我要纳尽天下的美女为妃!”至于什么是妃,请原谅他并不是太懂,他的话都是从白洛飞那里听来的。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目瞪口呆,先是呆呆的看了千帆一眼,千帆以为他说的很对,一脸的得意。众人看完千帆,全部将眼神转向白洛飞,白洛飞一听千帆的话,饶是他再会变脸,此时也挂不住了,讪讪的道:“那个,我只是跟千帆聊天的时候随便说说的,没料到他记得这么清楚。” 南烟瞪了白洛飞一眼,眼里清清淡淡,却满是杀气的道:“白洛飞,你都教了千帆些什么啊?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你不能娶其他的女子很不甘心啊?” 采儿与段玉程对望了一眼,采儿道:“我们还有些事情,先走了,你们慢慢聊!”说罢,抱起乐儿,便飞快的朝宫外走去。 千帆见乐儿走了,心里有些不甘,虽然知道事情是因他而起,却也不明白他到底说错了什么,姑姑和姑丈那么大的反应,母后也是的,看起来好怕人。他也非常识时务,抱着他的风筝,找侍卫玩去了。 白洛飞见周边的人都散尽,拉着南烟的手讨好道:“烟,你是知道我的心的,那些话只是和千帆说着玩的,别动气!” 南烟怒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当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什么?就算以后他能当皇帝,可是你知不知道,历史上有多少皇帝因为贪色而误国!”越说她越来气! 白洛飞见身周无人,一把将南烟抱起,跑到殿内,不管怎样,他现在已是皇帝,虽说他惧内的事情天下皆知,可是让人瞧了去,还是觉得有些伤男子汉的自尊,他都看到侍卫们在偷笑了。 南烟见他把自己抱了进来,怒气更盛道:“怎么,你还怕丢人不成……”后续的话却全咽回了肚里,她的唇已被白洛飞的唇堵上。纵然她的怒气再重,也无法泄,白洛飞**的手法实在是高明,这么多年来,她还是抵抗不了他的魔掌。原有的怒火也消失在**里,张口欲骂的话,也变成轻哼慢语。 158番外幸福生活(二) 皇宫里的生活沉闷而无聊,南烟把皇宫里所有能玩的东西全完了个遍,苏四给她的那的一些莫名其妙的配方她也全都尝试了。只是时光悠悠,她也得替自己找些事情做。 这日含玉进宫来看南烟,却见到玉凤宫里一片白雪飞扬,她心里实在是奇怪,这六月的天,又怎么会下雪?细细一看,才现那根本不是雪,而是雪白的鹅毛!她用手轻掩着鼻子,终是在一棵树荫下找到了指挥着一群宫女忙进忙出的南烟,她问道:“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啊?”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叫南烟皇后娘娘。 南烟一见含玉来了,笑着答道:“我见天气暖和,想起宫里还有不少的鹅毛,便命宫女们拿来晒晒,准备用来做羽毛枕头和被子,这样冬天也就不会冷了。” 含玉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小姐这个时候就为冬天筹划,似乎也太早了些吧!再说皇上自登基后,知道小姐身子寒,玉凤宫里早已命人准备了大大的壁炉,一到冬天,屋子里暖的好似春天,还用得着这些东西吗? 南烟见她一脸惊疑的模样,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这个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便问道:“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不陪你的方大哥呢?欢欢和喜喜怎么没有带过来?”欢欢和喜喜是含玉的双胞胎女儿,性子是乐儿要安静的多,像极了方武山。 含玉虽与方武山成亲多年,但此时被南烟这样一调侃,脸还是微微的红了红,轻轻的答道:“相公去户部那里办事去了,欢欢和喜喜两个丫头害羞,躲在家里不愿出来。” 南烟忍不住想笑,她曾对那两个小丫头开玩笑说让千帆将她们娶过来,她们便不再愿意到皇宫里来了。她忍不住看了看千帆,那小子戴着她给他准备的口罩,此时正和宫女们在玩着鹅毛,一见含玉过来,只笑着道了句:“含玉阿姨好!”便又跑过去玩去了。 南烟喜欢这样的感觉,有家的温暖,也有家的宁静,虽然白洛飞忙了些,但是这个后宫已被她弄的没有半点后宫的感觉。原本的三宫六院被她拆的差不多了,只余下这玉凤宫及一些宫女们住的厢房,当时拆后宫的时候一群大臣们有意见,说哪个皇帝没有个三宫六院,独宠一人恐将外戚的势力独大。 南烟当时听得这些议论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像深居简出的她却出乎意料的设了一个酒宴将朝中的大臣们都请了过来,当然,白洛飞也在席间陪她。酒过三巡之后才问坐在她下的宰相:“相爷府上的几位夫人均还安好?” 她之所以这样问宰相,是因为宰相最为反对白洛飞拆三宫六院,一心想劝他再纳其它的妃嫔,其原因为宰相府里共有三个女儿,个个国色天香,宰相的心思她又岂会不清楚。 宰相听得她这样问,忙垂答道:“多谢皇后关心,夫人们个个身体健康,安好的很!” 南烟又问道:“相爷身体可好?” 宰相答道:“臣身体强壮,有劳皇后挂心了!” 南烟轻轻掩嘴笑道:“可是前几日你的几位夫人却来找到本宫,说是在相府的日子实在是没法过。虽说相府的私事本宫实在是不好过问,却还是想提醒一下相爷,雨露均沾虽非难事,但是相爷又要操劳国事又要操劳家事,女色虽美,但还是要顾及一下身体,不要太过逞强,否则只怕是本朝的一大损失。”她的声音不算太大,却也不小,整个宴席之上众人均能听到。 宰相听她这样一说,老脸也挂不住,微微有些泛红,他平日里听南烟不拘世俗,却没料到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说这样的话,心里有些不服,朝南烟长长一揖后道:“多谢皇后对臣子们的关心,皇后说的也有些道理,臣的年事已大,对那些事情的确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吾皇身强体壮,后宫里却只有皇后一人,实在是有违祖宗法令,现皇室仅有太子千帆一人,皇室血脉单薄。近日又听闻皇后欲拆除三宫六院,臣等愚鲁,却也斗胆劝说一二,这三宫六院万万不能拆除!” 他这样一说,便是明着和南烟叫板了,南烟微微一笑,问道:“相爷说三宫六院不能拆除,若说是祖宗法令,未免太过于牵强。再则,祖宗的法令符合现在国情的便沿用,不符合的便废除,一味遵守旧制,那是迂腐。本宫与皇上感情深厚,经历了多次的生死,情之所钟,独爱一人,又有何不可?” 宰相道:“夫妻间相互钟情,原是美事,但也请皇后为天下苍生着想,皇家血脉,历来宜多不宜少,现皇上仅有一个太子,也未免太过单薄。” 南烟心里微怒,暗骂老古板,却还是笑着问道:“太子可是愚钝不化?” 宰相想了想道:“太子聪明可人,于各种事物均有不俗的见解。” 南烟又问道:“太子可是不学无术,不恤百姓?” 宰相答道:“太子虽然才六岁,但也可看出他心地善良,体恤天下苍生,有过目不忘之能,只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南烟正色道:“太子既然如此优秀,能担大统,又何须再增添无谓的皇室斗争?”宰相一时无语,南烟冷冷的道:“自古以来,皇帝设立三宫六院,无非是为了一己之私,网罗天下美女,以满足一人之欲,却不知断送了多少女子的幸福与青春。而皇室的子嗣,由于兄弟姐妹众多,为得宠爱,相互间使出万般手段,时常骨肉相残,更为了那天下的高位,不惜绞尽脑汁。前朝的成王与后来即位的皇帝更是连栽赃陷害的手段都用了出来,兄弟之间不亲,君臣间相互猜忌,试问这样的皇子皇孙有再多又能如何?” 一席话,说的那宰相在十二月的严寒季节头上汗滴直冒,不敢再言,南烟接着道:“太子有才,又爱护百姓,于天下苍生是福,于朝中大臣也是福。而他一人尽得本宫与皇上的宠爱,心里也必定只有爱,没有恨,于太子也是福。近日也有人传言,说是皇上独宠本宫一人,会将外戚的势力坐大,可是世人应皆知,我莫南烟只有几个姐妹,连兄弟都无,这几年来,为恐流言中伤,姐妹之间都甚少走动,于朝中之事更是从不过问,如此又怎么可能坐大外戚的势力?只是,日后,若让本宫知道朝中有人若为了一己一利,恶意中伤本宫,将严惩不殆!”老虎不威还当成了病猫不成? 于是,满坐之间的文武百官俱皆叩道:“臣等必将尽心尽力为效忠皇上,扶持太子。” 白洛飞早在南烟请文武百官吃酒宴时,便已猜到了她的动机。再听得她于宰相的对话,心里不禁替那个宰相可怜,就连他都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这个老家伙还敢跟她顶嘴,实在是找抽!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在朝堂之上也省去了许多事,再没有人敢对他不纳妃的事情有异议了。 只是这样一来,只怕全国上下俱都知道他的皇后如何如何厉害了,而他也会成了真正的妻管严。不过再仔细想想,他惧妻的事情只怕是早已天下皆闻,再多这样一件事情又何妨?更何况拆除了三宫六院,她再也不会有事没事的就提他以前的旧事,让她对他彻底放心,这样增进夫妻间感情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反正他的心里也只有她,自有了她之后,他看其他的女子都是一副模样,再没有美丑之分,且那些女子与她相比,便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 白洛飞在旁悠悠的道:“如此甚好,众爱卿日后再也无需在朕的耳边说纳妃充斥后宫之事了,明日便开始拆除三宫六院。” 南烟听得他的话,朝他微微一笑,这小子还算识趣,不用费它太多的口舌便能明白她的意思。自此之后,满朝大臣再也不敢有任何劝说充斥后宫之事了。也因为南烟的举动,举国上下女子的地位较之前提高了不少,女子也可与男子一般参加科考,优异者也可与男子一样同朝为官,一时之间,女权高涨,虽然没有办法实行一夫一妻制,但是大多数的男子都只娶一房妻子。 国家大事南烟虽不参与,但是白洛飞一遇上什么棘手之事,却总会问问她的意见,她原本就聪慧过人,更是吸取了中国五千年的治国经验,时常能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症结所在,总能给白洛飞最大的帮助,但她却从不出现在朝堂之上,不是怕人非议,而是怕麻烦太多,太伤脑细胞,更何况,她还要好好教导千帆,所谓的相夫教子或许就是在说她这样的做法吧。而千帆或许吸收了她于白洛飞的优点,聪明是聪明,却也甚是淘气,南烟有时都拿他没办法。 而白洛飞心里却一直有一件事情让他放心不下,他总是忘不了钟痕临走时对南烟那暧昧的一抱,以及在她耳边轻声说的话,那日的风翩翩往反方向吹,否则以他的耳力一定能听到一些蛛丝马迹,也就不用在这里胡思乱想了。他已经问了南烟不下百次,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她总能很巧妙的将话题转移,或是稍稍勾引他,而他总是会着她的道。 白洛飞的小气也是合情合理的,虽然他帮了钟痕一个大忙,但是钟痕也回过头来帮了他的一个忙,而他却始终欠钟痕的一个承诺。欠人的东西实在不好受,更何况欠的还是承诺!最重要的是还是情敌的承诺!虽然这么多年来,钟痕已与夏瑶大婚,并育有一子一女,便是他的心却还是放不下来。以钟痕的性子,谁知道哪天他会不会突然冒出来,提出无理的要求,虽然白洛飞已经想好了,钟痕提什么要求他都可以答应,除了南烟的事情,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最最可气的是,夏瑶时常和南烟保持着书信的来往,还时常相互馈赠礼品,那些书信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南烟看过之后就把它们藏了起来,越是这样,越是让他有些白抓抓心。谁知道那些信是夏瑶写的还是钟痕写的?而送过来的那些礼品,就有些五花八门了,有绝世的宝物,也有不值钱的衣物,更有一些他见所未见,闻所谓未闻的一些东西。 这日,白洛飞趁南烟带着千帆去御花园写生的时候,又溜进玉凤宫里去寻找那些书信,结果书信没找到,却将夏瑶送给南烟的礼物找了些出来。他拿起一块布,中间是剪裁的圆圆的布,两边还有两根长长的布条,他觉得奇怪,伸手轻轻一拉,还能拉长,这是做什么用的? 正在这时,南烟已经带着千帆回来了,见他拿着那个东西还在呆,脸上微微一红,示意千帆出去玩。便一把将那个东西抢了过去,微怒道:“白洛飞,你在做什么?”虽然明知道他在找什么,但是还是不要揭破的好,给他留点悬念,免得他以为她没人要,也可以趁机报复一下他以前的花心。那个东西是夏瑶根据印象为她做的内衣,虽然没有二十一世纪的好,但比起那些肚兜来是要舒服的多。她原本想穿上它去勾引白洛飞,但想想那家伙基本上不用怎么勾引就直接上钩,所以放在那里十来天了,还一次都没有穿过。 白洛飞一见自己被撞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讪讪的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想知道西秦的皇后给你送了些什么,我们该回送些什么才不失了礼数。只是我看了这个东西半天,硬是没弄明白是做什么用的。” 南烟笑道:“你不需要明白,这是我们女子才用的。”笑过之后又瞪着他道:“以后我的东西不准乱翻!” 白洛飞心里叹了口气,将南烟怀进怀里,轻轻的在她的耳边道:“烟,我答应你以后都再也不碰你的东西,可是你也该告诉我钟痕那日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 南烟眼里划过一丝明了,却淡漠的道:“这个问题你问了很多次了,怎么还没有死心啊!你不烦,我还烦着了!”心里却有丝得意,她也知道白洛飞定然是来找她与夏瑶的书信,知道他想找出些蛛丝马迹,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了逗他,每次她一看完夏瑶的信,便将信给烧了,他永远都别想找到。 又是这样的回答,他又怎么可能死得了心,她是他最爱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将她从他的身边抢走,有些撒娇的又道:“你要是怕我烦的话,就告诉我吧,否则我会烦你一辈子。” 南烟突然转过身,对他笑的灿烂道:“其实也没什么,钟痕只不过对我说要我和你一起幸福的生活,他会拿我当妹妹一般。”真做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她敢保证,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那个笨蛋一定不会相信。 果然,白洛飞的眉头微微皱起,就这么简单?他可不相信,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她又如何会等到想在才告诉他,又如何会这么淡漠的告诉他,他将南烟搂紧了些道:“烟,你天天教千帆说不能撒谎,你可要以身作责,也不能撒谎!” 南烟笑嘻嘻的道:“我是一个合格的娘亲,所以会以身作责,要教好千帆也一定要从自己做起。”越是这样说,某人只怕会越是不信。 白洛飞见她神情似真还假,越的糊涂起来,他的嘴角含着一抹坏笑道:“你知道要是骗了我会有什么后果的?”说罢,张嘴轻咬她的耳垂。 南烟身体微微一颤,用手抵着她的胸道:“大白天的,不许糊来!小心你的臣子说你贪色误国!” 白洛飞笑的妖娆道:“反正我宠你的事情天下皆知,就是被他们知道了也无妨!”说罢,又朝她的嘴亲了下去,灵活的大舌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 南烟心里暗暗生气,她怎么能忘了白洛飞的本性,真是太大意了,只是她的身子却不听她的话,已经软软的倚在了白洛飞的怀里。 白洛飞对于她的反应甚是满意,又问道:“烟,钟痕那日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正常的手段行不通,便用美男计吧。只是好像他自己也陷进其中,声音已微微有些沙哑,脸上微微泛着红,起了热潮。 南烟听得又气又好笑,到这个时候他还不愿放弃,那就将计就计吧,她较弱的道:“他说如果你对我不好,就要我去西秦找他,他随时等我!”她敢保证,他一定会信这句话。 白洛飞心里一阵冷笑,低低的道:“我敢保证,他绝对没有那个机会了,因为我会将你宠上天!”这个混蛋钟痕,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有了夏瑶还敢来勾搭南烟,钟痕是不是太闲了些,哪天把他惹急了,小心他把润泽湖再炸开一道口! 他心里想了一大堆,手却没有停下来,已经伸进她的衣襟里,轻轻的道:“烟,我爱你!” 南烟听得他的话,心里微微有些得意,一时却又甜如蜜,她也轻轻的附在他的耳边道:“飞,我也爱你!” 白洛飞正在进一步动作,门外却响起了宫女的声音“太子殿下,你怎么趴在门上?” 千帆朝宫女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却已经来不及了,知道他精明的父皇和母后一定是现了他的踪迹了,当下撒腿就跑。 宫女又在他的身后喊道:“太子殿下,你慢些,若是摔着了,皇后娘娘只怕又要责罚奴婢了!”说罢,便也追了出去。 而屋里的两人因为这一个插曲而相对一笑,白洛飞在心里把千帆骂了一顿,小小年纪,就知道偷听了,还真是无法无天,改天他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他见南烟已将衣裳拉好,又拉过她的手道:“烟!” 南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骂道:“都怪你,大白天的猴急什么?真是丢人丢死了,被自己的儿子撞个正着,我们只怕是天下最失败的父母!”想想,又气不过,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的这个儿子,跟你是学了个十足十,你是个色鬼,他还这么小就……”后面的话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好。 白洛飞有些委屈的道:“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怨我!儿子明明都是你在教的,教不好了就来怨我!” 南烟一时语塞,却还是嘴硬道:“不怨你怨谁,如果他不遗传了你好色的性子,又怎么会有今日这样的举动!” 白洛飞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讲道理的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和南烟讲好,她若是不讲起道理来十个他也说不过她,她若说是他的错,那就当是他的错吧! 千帆若是听到他父母间的对话,只怕会觉得冤死,他不过是见他母后神秘的把他赶出去和父皇说话,起了好奇心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而他们却想到哪里去了? 自含玉来看过南烟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见含玉与采儿了,便想着出宫去找她们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日炎热的缘故,她最近的精神不太好,每日都是昏昏欲睡,原来还想在宫里修建二十一世纪的排水系统,也因为精力的不济而暂且搁下。这日她好不容易精神好了些,便带着千帆穿过御花园打算偷偷出宫去找采儿。只所以是偷偷的,是因为白洛飞总说出宫危险,出宫也让她带上侍卫,可是她实在是讨厌那些排场。 母子两人在穿过御花园的时候,原来的三宫六院自拆除之后便从宫外移植了些四时果树,一到果子成熟的时候,整个皇宫里也满是果香。她见树上的梅子正到了成熟的季节,红的,紫的甚是可爱,南烟看的只咽口水,边让千帆爬到树上帮她去摘梅子。 梅子摘下来的时候,她连洗都不洗便往嘴里塞,把千帆看的目瞪口呆,忙拉着她的手道:“母后,你不是说吃东西要讲卫生吗?你怎么能这样吃东西。” 南烟一想也有理,脸上微微一红,被儿子教训怎样都感觉有些理亏。她敲了一下千帆的头道:“这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皇宫里的空气这么好,梅子长这么大都没有被污染过,这么干净的东西若是用水洗了也就脏了!你也来吃一个!” 说罢,也不顾千帆是否同意,拿起一颗便塞进他们嘴里,梅子刚熟,千帆又怕酸,被南烟这一塞进嘴里,只把他酸的眼睛直眯,他忍不住大叫道:“母后,这梅子这么酸,你怎么吃的下去!莫不是病了吧!” 南烟想想也觉得奇怪,平日里她是不喜欢吃酸的东西,今日可当真奇怪,居然一口气吃了这么多的梅子。她听千帆叫的大声,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道:“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小心被你父皇听见了,他一现我们在这里,只怕又要大呼小叫了!你还想不想见你的乐儿妹妹?” 千帆一听,也有道理,他们是要偷溜出皇宫的,不能太招摇,何况他也想乐儿妹妹了。他刚想点头,却听得父皇略带冰冷的声音道:“这么想见采儿啊,朕就帮你宣她进宫!” 南烟一听白洛飞的声音,就知道她的如意算盘是泡汤了,也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因为只有在他生气的时候才会在她面前自称朕,当下狠狠的瞪了千帆一眼,却见那小子也是一脸挫败的表情,她又不由得有些失笑。 偷出宫未遂的后果是乖乖的呆在皇宫里面,而采儿刚生完第三个孩子,也没有办法进宫来看她。南烟望着那满桌子丰盛的晚餐,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白洛飞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她的碗里道:“你也别在这里想七想八了,明日我陪你去看采儿,再嘟着嘴,只怕你的嘴巴都会变成鸭子嘴了!” 南烟瞪了他一眼,却也因为他的话而暗自开心,拿起鸡肉便吃起一块来,只是还没吃上几口,便觉得胃里翻腾的厉害,哇的一声便全吐了出来。而且不止将吃的吐出来,连带着胃酸也开始往外冒。她的模样把白洛飞吓的不轻,忙令宫女前宣太医。 太医把了把她的脉后,喜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白洛飞一听大喜道:“来人啊,赏太医黄金百两!”便喜滋滋的坐在南烟的床边道:“烟,我们又快有第二个孩子了!” 南烟一听也不由得甚是欢喜,她笑着道:“我怀千帆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这小家伙一来就这么能折腾!”说罢,轻轻的抚了抚还是平坦的小腹道:“我见采儿和含玉都生了女儿,他要是女儿该多好!” 白洛飞拉过她的手道:“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你生的就好!”又把千帆拉过来道:“千帆,你母后要帮你生个弟弟或者妹妹,你开不开心?” 千帆睁大了一双眼睛,嘴上道:“开心。”心里却在想,我才不管父皇和母后生几个弟弟妹妹,只要最疼我便好了!你们疼我,我也就会好好的疼我的弟弟妹妹! 159番外幸福生活(三)(完) 冬日里大雪飞舞,整个世界一片银白,屋檐下整齐的挂着一排排冰凌。外面冰天雪地,玉凤宫里却是暖意融融,壁炉的火烧的正旺,南烟抱着安青在床上小睡,千帆端坐在桌上写些什么。 安青是南烟的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今年三岁了,她的模样长的像极了白洛飞,一双漂亮的凤眼,长长的睫毛,雪白的皮肤。 千帆写完之后,刚想叫南烟来帮他看看他写的怎么样,一扭头却现南烟睡着了,嘴巴不由的撇了撇,轻轻的哼了哼,母后真是偏心,明明叫他好好练习书法,说一会要检查他的成果,结果自己却睡着了。他见南烟的被子被她微微的掀开,叹了口气走过去帮她将被子掖好。却又轻轻的捏了捏安青的小脸,都怪她,自从有了她之后,母后的心思都到她的身上去了。见安青微微的动了动,他又匆匆将手抽了回来,生怕被现。 千帆今年已经九岁了,他长得像极了南烟,相貌平平,一双眼睛却又特别的神采,或许是因为这样的缘故,白洛飞极为喜欢他。他是白洛飞唯一的儿子,白洛飞喜欢归喜欢,对他的要求却甚是严厉,从他五岁起边教他骑射剑术,也教他如何治理天下。虽然白洛飞平日里极为忙碌,却也会抽出时间来抽查他的学业进展。而他的文才却都是南烟所教,她将中国历史几千年来的文化压缩之后便一点一滴的交给了他,她不要求他死记硬背,常在陪他玩耍时适时的传授,用她的话来讲,就是寓教于乐。 千帆见安青睡的极香,动了一下之后便再无动静,嘴角微微一笑,虽然平日里他总在南烟与白洛飞的面前抱怨,他们有了女儿不要儿子,但打从心底却极为喜欢这个可爱的妹妹。只是平日的场面还得做足,要不然怎么能从父皇和母后那里分得多一点的爱呢?玉凤宫里再无其他人,他便俯下身亲了亲安青的小脸。 在安青一出生的时候,南烟就对他讲,他是男子汉,所以就要像个男子汗一样的勇敢,要保护国家,更要爱护自己的家人,疼惜他的妹妹。已经九岁的他,已经懂得他的历史使命及肩上的重担。 玉凤宫的大门被打开,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宫女接过白洛飞的披风,千帆一见是他,行了个礼道:“见过父皇。” 他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千帆的肩膀,千帆便痛的撕牙咧齿,他却微微一笑道:“小子,这段时间又没有好好的练功,虽然有进步,却太慢了!”声音却很轻,怕吵醒了南烟。 千帆撇了撇嘴道:“你如果像我一样,每天又要练字,又要打坐,又要学习兵法,又要学习治国之道,我就不相信你的进步能有我快!”他已经很努力了。 白洛飞轻轻的敲了敲他的头道:“好小子,不好好学好,年纪这么小就学会找借口了!像我当年……” 千帆哼了一声打断他道:“你就不要拿我和你比了,你当年的那些事情最好别提了,要是让母后听到,小心又要教训你。你无非又想讲你当年的那些年少趣事。”在这个皇宫里,他可知道谁的身份最高,或许全天下人都惧怕他的父皇,可是父皇却是怕母后的。他可没有忘记他五岁那年说错了的那句话,让他的父皇被母后教训了好久,而他也被母后念叨差不多一年。 白洛飞不禁一愣,这小子简直就是和南烟一个样,精的不行,他拉过千帆的手道:“臭小子,你还真是没大没小,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父皇。” 千帆笑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你的那些事情真的没什么好提的。” 白洛飞笑道:“是吗?我还在想要不要把你的乐儿表妹接进皇宫来陪读,你这副模样看来是不想了。”想跟他斗,这小子还嫩了点。 千帆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瞪着白洛飞道:“我都跟你讲过多少次了,我和乐儿表妹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又不喜欢她,以后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她!” 白洛飞嘴角的笑意更浓,轻笑道:“也是,你喜欢的不是乐儿,而是欢欢和喜喜,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上次你陪你母后去看含玉阿姨的时候把你最喜欢的一对玉兔送给你欢欢和喜喜。” 千帆脸红的更加厉害,一时无语。 白洛飞将千帆拉进了些道:“男子汉大丈夫,喜欢便是喜欢,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了,那两个小姑娘,我看的也很顺眼。想我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就经常和宫里的那些小宫女们一起玩了。” 千帆想了想道:“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她们,只是想和她们在一起玩。父皇,你当年是怎么讨那些小宫女的欢心的?”这件事情他也很感兴趣。 白洛飞笑道:“你知不知道你以后就是皇帝,这天下间的女子,如果有你喜欢的就可娶进宫里,但是前提是她们也要喜欢你,仗势欺人强抢民女那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 千帆撇了撇嘴道:“可是父皇,当初你怎么会爱上母后的?” 白洛飞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反正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可是,小子,我们男人虽然这一辈子只有一个爱的女人,但是并不代表我们就只能有一个女人,在没有遇到真爱之前,可以有很多女人,但遇到真爱时,就一定要一心一意对她好,将她当做这一生最珍贵的珍宝。” 千帆问道:“就像你对母后那样?” 白洛飞点了点头道:“对,就像我对你母后那样,自从有了她之后,我的世界就充满了阳光,其它再美的女子也入不了我的眼。虽然你母后的相貌平平,而且脾气也不太好,但我这一辈子就栽在她的手上了,再没想过找其它的女人。” 他的耳边响起了清脆的女音道:“原来你的心里还惦念着其它的女人啊?” 白洛飞笑道:“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就算想也没胆子了。”一说完,才现不对劲,忙回头一看,却见南烟正坐在他的旁边冷冷的看着他。而千帆在诱他说出那些话后,朝他扮了个鬼脸,还是撤退比较好,免得这场战争再殃及他。 千帆嘻嘻一笑,忙跑到床上陪安青玩去了,谁知道安青一见千帆过来,在他爬上床的当口,一脚就把他给踢了下去,并一本正经的道:“母后说了,女人的床男人不能随便上!”安青自小力量惊人,虽然才三岁,力气却与寻常十岁左右的孩子差不多。 千帆一愣,怒道:“你个小屁孩,一点点大,分得清男人女人吗?”说实话,他也还分不太清,也不清楚到底男女间有多大的差别。 安青想了想道:“我当然分得清啦,母后说了,你是男人,而我就是女人!” 千帆一愣,想找白洛飞帮忙,却见他此时正一脸讨好的对南烟在说些什么,隐隐能听得到求饶的话语。算了,求父皇还不如求自己,反正父皇到了母后的身边就是一只小白兔,乖的不得了。 千帆搬了把椅子坐在安青的旁边道:“妹妹,你上次不是想要一个蝴蝶的风筝吗?我那里有一个,我带你去拿,好不好。”为了培养他自立的能力,他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宫殿。 安青的眼睛亮了亮,却又摇了摇头,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后间拖出一个大大的蝴蝶风筝道:“母后知道我想要,早就让纪先生帮我做了一个,我才不要你的了,拿了你的东西,明日只怕又得让我陪你去找欢欢和喜喜。” 千帆一见计谋告破,不禁有些沮丧,在这个家里,为什么女人都那么聪明,就连这个三岁的小屁孩都精明的不行。心里又有些不死心,走到安青的身边道:“可是我的那个比你这个漂亮多了,你也不想要吗?” 安青的眼睛亮了亮,却道:“娘说了,纪先生的手艺独步天下,你那个不可能比我的好看!” 千帆道:“要不你把你的给我仔细看看,我就知道哪个好看了。” 安青毫不怀疑的便将风筝递了过去,千帆微微一笑,接过风筝,仔细的看了一下道:“这个真的很丑,没有我的漂亮。”说罢用手轻轻一折,那个风筝便折断了。 安青一见风筝坏了,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千帆一听得她的哭声,吓了一大跳,知道她一哭,母后肯定会收拾他,三十六计,走为上! 南烟本来正在教训白洛飞,却听得安青哭的伤心,瞪了他一眼便过来哄安青,安青哭道:“母后,皇兄他欺负我,折坏了我的风筝!” 南烟见千帆已经跑出玉凤宫,安慰道:“安青乖,别哭,只是一个风筝罢了,母后明日叫纪先生再帮你做一个可好?” 安青抽抽咽咽的道:“我生气的不是皇兄弄坏我的风筝,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兄妹之情,一见到欢欢和喜喜就再也不理我,还欺负我!” 南烟瞪了白洛飞一眼,将安青抱在怀里道:“安青乖,明日母后便帮你好好的教训你的皇兄。” 安青见目的到达,便趴进南烟的怀里不再哭闹。只是一刻钟不到,玉凤宫的大门又被打开,千帆拿了一个很是漂亮的蝴蝶风筝过来,塞进安青的手里道:“我把我的给你了,不许再生气。” 安青一见,便喜笑颜开,原来还有的小算盘也忘的干干净净,拉着千帆去堆积木去了。 南烟一见这副场景,与白洛飞相视一笑,这一对子女如此相亲相爱,做父母的也放心了。白洛飞见她一笑,便将她拥进了怀里。南烟这时却又想起他刚才的举动,嘴角冷冷一笑,白洛飞打了一个寒战,看来今晚他又要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