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大巫师》 前言 什么是巫师,《国语》的解释是:一种心地善良而正直的人,他们天生聪明,能够沟通人与神,又很有学问,能够弘扬美德,不仅知识广博,而且见解卓著,他们深得神明的信任,可以感召神灵下降。 在春秋战国时代,巫祝已经广泛存在,后来才为中国南部的道教、佛法专用,并融合符咒、奇遁、炼气三法,成为通神鬼灵术中最高奥之法。张衡在《论衡》中说到:“炼成者方为巫,有通天驱役鬼神之能。” 前言2 为了更顺畅地展开故事情节,先介绍一下之前的人物。 罗剑心,中国福建省中部山城的一名平凡教师,因为网恋三年的女友坠机自亡,伤心之下卧轨自杀,结果殉情不成,被前世的女友、鬼仙晓清子所救,并获得一身灵能和上古神器女娲凤佩,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巫师。 为了消灭上甘天村的直煞逆魔忝衣子,他与临水教美少女教主晓月并肩作战,相知相爱,在解除了人类城市植物危机后,正式成婚。 除了命中注定的娇妻晓月,这一世他桃花运不断,主要有:暗恋我的有表妹阿莹,要申明一下,她与剑心并无血缘关系;欧阳小玲,剑心任教的儒里六中初二(2)班班长,为了避免发生师生恋,剑心费尽心机,但成效不大。 一次回乡祭祖的时候,在晓月的帮助下,剑心恢复童年记忆,找到了儿时伴侣秋草叶精----南灵,重拾青梅竹马、美丽纯洁的感情; 千年战中,剑心在青海唐古拉山大战血族,因为前世的宿缘,红莲化身的藏族少女丹莲热烈地追求,最后在鬼城为了救他,以身相许。 ※※※※※※ 除了正常的教学之外,剑心成了平衡三界的正义使者,在人类**凡胎的感知之外,与灵教的战友们浴血奋战,共同抵抗来自妖、冥、魔等各异界的妖魔鬼怪的侵害。 在长达两年的除魔战争中,他们先后打败了的妖魔有: 桃源山神直禽; 三十六恶鬼食发; 九尾冰妖任秋水; 小兰鬼婴; 吸血鬼魔党亲王; 月瘟神魔雷余; 火电厂蛆怪; 井洞饿鬼魔罗; 苍梧死城鬼王; 血尸魔矩明; 松兹市佞禽疫; 人魔林庭; 幻界妖精神主相柳与夏叶等。 ※※※※※※ 通过《生命之书》和《三世书》,剑心和晓月穿越时空返回明朝未代和南唐未代,力挽狂澜,维护人界的和平与安宁。 他的亲密战友有: 三闾教另类天才方龙; 临水教神童晓风; 三闾教辣妹亚妹; 百年鬼仙林彩霞; 吸血鬼林光旺; 民警神探阿新; 灵能爱好者中学生珠儿、小辉等; 以及不知是敌是友的九尾冰狐任秋水; 血族亲王伊森滕一。 好故事还在后头,请留意支持! 资料1 农历七月,中国习俗上称它为鬼月,谓此月鬼门关大门常开不闭,众鬼可以出游人间。普是普遍的意思,度是广度堕落三恶道的众生早日离开,超登三善道,甚至超生西方极乐世界去享受大乐。所谓三恶道是指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的众生早日超脱。三善道是指天道、人道、阿修罗道。在台湾每逢农历七月十五日,不管佛教还是道教,到了这一天,都会举行「普度」,笔者希望大家能够以慈悲心来同情一切生灵的产命,不要乱杀害,可以用香花、水果、素菜等来供奉祭祀普度,这才不会辜负释迦佛祖的慈悲心及目连的大孝心。否则,明明是普遍的救度生灵早日超生的善举,变成了普杀的日子,那不是很可悲之事。阿弥陀佛!鬼的种类很多。在正法念经所记载有三十六种之多,今介绍如下文: 1.食气鬼:凡是身体虚弱,或病重的人,应有人守护,否则为此类乘机而入,吸取其气,人就会死亡。 2.食法鬼:常於世人劝善之处,闻说善法,就会觉得不饿。 3.食水鬼:常在阴沟或水边,以水以食。因此,幼小孩童,不宜在阴沟或水边游戏。 4.食血鬼:常在屠宰场,或杀鸡杀鸭杀蛇等一切杀生之屠家,或牲畜肉类市场的黑暗处,以血为食,尤喜食人血。对於妇女的月经更感兴趣,故希妇女特别注意,妥善处理,不可乱弃,免结鬼缘。 5.食吐鬼:喜欢与饮酒的人亲近,崇其酩酊大醉,伺其呕吐而饱食恶气。 6.食粪鬼:经常潜於堆粪黑暗之处,食其粪气。 7.食唾鬼:喜欢亲近有吐痰习惯的人,每闻咳嗽声及痰喘囗唾之声,非常高兴,伺其唾痰而食之。 8.食发鬼:喜食婴儿胎发与此婴儿结鬼缘。因此,每於男女婴儿第一次之胎发,不可乘方便随意乱丢,应当妥为处理。成人之头发,尤其是未婚女子的的秀发,此鬼最喜。希望理头发,当於室内,并以火焚化,免为鬼食,结上不善鬼缘。 9.无食鬼:经常寻找不着自己所吸食之物,常会感到饥苦难受。 10.希鬼:专门希世人为恶,此种鬼的精神就会感到满足。 11.食肉鬼:专门吃动物死臭的尸体传染毒菌。因此,对於动物死尸,不可乱抛於垃圾桶或水沟、脏乱之处,以免鬼食。 12.食小儿鬼:此鬼吸其小儿之气血,因此,小儿入晚即回家,出外必须与大人同行。 13.伺婴儿便鬼:此鬼对婴儿之便,甚觉香美,时常窥伺,希得食婴便,与此婴终身结缘。所以,为人父母者,必须将婴便收拾於厕所内。 14.伺便鬼:专门吸人类之大便热气。因此,人类不宜在有露天便池及破露的厕所上大便,以免结此鬼缘。 15.食人精气鬼:专门伺候有病苦的人,生命垂危时,吸取人之精气。 16.火炉烧食鬼:伺於火炉食物,吸其食物气味。 17.炽燃鬼:生前为人时,瞠心太重,死後入炽燃鬼类,经常感到烈火中烧之苦。 18.食香鬼:专门喜欢亲近身上有涂抹各种香气的女人,吸其香气,喜崇妇女作邪恶。 19.地下鬼:专门居住於地下洞穴或黑暗之处,尤其阴湿地方。久之渐生疫气,不利於人类生活。 20.疾行鬼:於夜以身靠墙而横行,足不着地,顷刻千里。 21.护身饿鬼:其貌俱黑如锅底。喜亲近衰败人家,常崇惰妇女,不为灶事,以便栖身於冷灶之内。 22.针囗饿鬼:肚大喉细,囗如针孔,遇饮食不能下咽,饥火中烧,痛苦不堪。 23.神通鬼:此为鬼中之精灵,专门假借人之灵气,说神话,做鬼事,诱惑世人入迷崇邪,渐离人道,而行鬼道。 24.欲色鬼:此鬼常与好色之徒亲近,崇人邪淫,而鬼得食淫污之物,遇人怀孕,鬼缘投胎,生为人,男喜贪淫,女则为妓,以**人道。 25.住海渚鬼:此鬼常住海水中之小沙洲,伺机取其替代。 26.使执杖鬼:地狱中之一切鬼吏,专执目杖,对犯鬼执行刑罚。 27.住不净巷陌鬼:凡是小巷陌弄,脏乱不净、污浊不堪,臭秽不能居住之处,是此类鬼所居之处。 28.住冢间食热炭土鬼:多住墓地,尤喜居古墓。吸食地上土炭热气。 29.树中住鬼:此鬼多居住木中或树下,有时显其灵异,使世人愚迷,而呼之曰树神。 30.住四交道鬼:此鬼喜住各处交通旁之阴暗或危险之处,专戏弄心中有恶之人,走失迷路及车祸。 31.旷野鬼:此鬼居於无人旷野之地,平原及山坡,森林山谷均有之。 32.食风鬼:常於夜间出来,吸纳腥风而为食。 33.食火炭鬼:专火炭之气而食。 34.食毒鬼:凡地上之各种毒气,均喜吸其而食。今日世人多用瓦斯,应妥为处理。 35.罗刹鬼:此为恶鬼的总名,黑身朱发绿眼,极其凶恶。女性恶鬼的总称为罗叉私常现为最美丽的妇女,为人不识其为恶鬼。 36.杀身饿鬼:此鬼多系自杀而生,专门寻找机会,助人愚迷而行各种自杀。鬼道众生,非常多,不止於上述三十六种。因其鬼界,所受之果报不同。 资料2 第一节五术简介 提到“五术”,我们时常在报刊杂志或访问书籍上看到这个名称,然什么是五术呢?所谓五术,就是“山、医、命、相、卜”这五学问,它是以《易经》为版本,是人类为了追求幸福人生所成立的一种趋吉避凶的方术,大体言了解五术的意义与运用,就可了解人生活的目的及人生命的意义。然什么是“山、医、命、相、卜”呢? 一、山 所谓“山”就是通过食饵、筑基、玄典、拳法、符咒等方法来修炼“**”与“精神”,以达充满身心的一种学问。 食饵----是利用补药、酒及日常饮食以加强体力,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 筑基----是利用禅、静坐法以控制精、气、神,进而增进体力的一种方法。 玄典----是以老子、庄子思想为基础,进而达到修心养性的一种方式。 拳法----是以习练各种武术以增强体魄的方法。 符咒----是一种通灵、修炼的法术,其主要作用是避邪镇煞、趋吉避凶等的一种方术。 总而言之,“山”就是利用禅、静坐、武学、食疗等各种方法以培养完满人格的一种学问。 二、医 所谓“医”,是利用方剂、针灸、灵治等方法,以达保持健康、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 方剂----是利用各种药物制成散剂、丸剂来治疗疾病和修炼的一种方术。 针灸----针法和灸法和合称,是利用人的脉胳、气血循环的原理,刺激患部,来治疗疾病的方术。 灵治----利用掌握人的心灵(心理状态),进而以治疗人疾病的一种方术。也就是现所称谓的“心理治疗”。 总之,“医”就是利用方剂、针灸、灵治等方式,以治疗人的疾病的一种方法。 三、命 所谓“命”,就是透过推理命运的方式来了解人生,以穹达自然法则,进而改善人命的一种学问。推命所用的主要著作有“紫微斗数”、“子平推命”、“星平会海”等。其方式就是以人出生的时间和阴阳五行为理论基础。 总之,“命”是以推定人的命运,进而达到趋吉避凶的学问,从而改善人类发展的需要。 四、相 所谓“相”,一般包括“印相、名相、人相、家相、墓相(风水)”等五种,以观察存在于现象界形相的一种方术。 印相----就是观看人的印章,以取定命运的方法。印在中国,以前是权力的凭证。 名相----是以人的姓名或店铺的名称,通过五格剖相,同时运用命理等结合来推断吉凶发展的一种方法。 人相----又分为面相与手相两大类,通过观察面、手部的纹线与气色而了知人吉凶、病理的一种方法。 家相----也就是阳宅的风水,以观察其格局,进行分析来推断对人类所居住的吉凶的一种方术。 墓相(风水)----也就是阴宅,以通过选地安葬祖先,而达到对后代子孙阴庇的一种方术。 总之,“相”是对眼睛所看到的物体作观察,以达趋吉避凶的一种方法。 五、卜 所谓“卜”,它包括占卜、选吉、测局三种,其目的在于预测及处理事情,其中占卜的种类又可分为“易断”及“六壬神课”。 占卜----所谓占卜,是以《易经》为理论依据,结合天、人、地三界所相互制约而推断吉凶的方法。 选吉----主要著作以《奇门遁甲》为代表,通过布局、布斗、符咒等结合,处理事物发展不吉的因素,其主要运用于古代军事。 测局----主要著作以《太乙神数》为代表,通过十二运卦象之术,是推算国家政治命运、气数、历史变化规律的术数学。 资料3 符咒的起源和发展 在我们生活的大地上,方术曾经是那样广泛的存在着。大到国家的禅代更兴,效庙秋祀,小到百姓的消灾驱邪,择日行事,都要借助于方术。尤其在民间,此种影响更加深广,可谓无往而非术也。它为那些希望生命永驻,宴乐长在的人,带来身列仙班,飞行云中的美妙憧憬。而对于那些不堪妨受现世苦难,急欲寻求解脱者,则给予一种永脱轮回,得为冥界尊者的希望。争功近利者看到了富贵的捷径,兢兢度日的小百姓心中升起了丰衣足食的美妙景象……这样,作为最要方术之一的“符咒”方术也就随处可见了。以中国而论,虽然经三四十年的反封建破迷信运动,然而在广大的农村,画符与念咒这类现象仍然时有所见。而民间新年所挂的桃符、门联,端午节家门口悬着的菖莆,艾草,都是符的泛化形式。至于像新年祝词和其他形形色色的口采等,则便是咒词的变化形式。可以说,有井水之处,即有符咒方术。 然而,“符咒”之术,它是中国五术最有争议的一门学术。历朝历代以来,它都是中国道教、民间道坛、神坛或庙会都经常使用的为人消灾解厄,开运改动发经常运用的。而且,也是传统家业社会经常使用的玄学秘术。然而,它是最无法以科学的方式来解释其存在之真伪虚实,来证明其功能之大小有无。 谈到符咒,必然脱离不了有关神鬼之玄秘之事。一般人对符咒的神秘力量,概括着怀疑或肯定或否定等三种心态。不管如何,事实上在我们日常生活四周,符咒几乎可说,触目可见,长相左右。然而,科学昌盛的今日,人类已能登上月球,在太空中漫步,但却也一直无法以科学的逻辑,来证明神鬼之有无。因此,谁也无法凭空的一口抹煞、否定符咒之术。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的会产生许许多多的奇迹、神迹,让人无法不信,又无法解释,更无法推翻。然而,什么又是符咒呢?“咒”是发号命令的语言,“符”是神佛力量汇集表现的体现,也是一种打“人”的工具。实质上,符咒就是一种神佛表现灵力灵迹的唯一表现方式。符咒又有正邪之分,若是邪符,当然而且必然要藏私,隐瞒重点,顶多亦只点到为止。邪术,昌天下人神之大讳,害人又自损阴德。正符,则无藏私与隐瞒的必要与可能,一则为昭信大众,开扬符咒之术。二则可间接救人助人,造福人群,添己阴德。 资料4 符咒的演化 咒术变化其表现形式主要之处有三点: 首先,就善祝而言,它逐渐为道教所改造利用,成为治病、消灾、改命的一种术数。汉末黄巾起义、领袖了长角兄弟等人就是利用符水咒法来替人治病,后来便发展成了一种专门的治疗方法祝由科。而就诅咒而言,它开始与巫术中的放蛊、厌胜之法结合,其形成的威力常常令人毛骨悚然。 所谓放蛊约在战国时期开始被利用。蛊是一种带毒的小虫,放蛊就是用毒药害人。左传。昭公元年:“何为蛊?”对日:“淫弱惑乱之所生也。于文,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孔颖这解说用毒药药人,令人不知者法律称之为蛊。而厌胜的方法,就是用木刻其心,或埋于地,或烧为灰,以达到害人的目的,也可以在某人的住宅附近埋藏邪物,以起到类亿的作用。 第二是佛教咒语的出现。佛教在在东汉末年开始传入中国,但在当时他并不为广大中国人所接受,尤其是士大夫,保险公司地,由于他们平时深受儒家文化影响,对佛教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心理。佛教想获赢得信徒,就必须证明自己的力量,于是咒术就成了他们显示信力的有效工具。本来,在佛教中就有咒语,后来佛教徒双吸收了中土咒术的成份,使自己的咒术更加完善,比之道教咒术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历代高僧,有许多都是行使咒术的行家。 咒术发展的最大特点是,他逐渐被道教所改造利用,并与另一种方术“符篆”结合起来,成为一种无所不能的灵术符咒方术。 所谓“符篆”,其实是一种似字非字的图形,符的形体为复文,即将几个篆字或隶字结合在一起,稍作变化,以模仿动物星辰之势。道教认为符可以遣神役鬼,镇魔押邪,祈福招财,安宅治病等。符的来源,据方平御览引“黄帝出军诀”:蚩尤专政,残酷而无道,黄帝兴兵讨伐,战于逐鹿、士卒死伤甚重,黄商爷天叹息,心中痛苦万分,就在他苦思对策时,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睡梦中他看见西王母派遣来的一个身着狐皮大衣的人授予他一符,并且鼓励他道:“太一在前,天一备后,得此兵符,战无不克”。黄帝醒后,悟得其符,及立坛祈祷,祭以大牢,不久巨龟衔符从水中钻出,将符放于坛上,黄帝再次叩头,将符着重地佩在了身上,然后再去攻打蚩尤,这时战役就进行的异常顺利了,最后,终于生擒了蚩尤。 最早的符,应该是今日仍可见到的新年桃符。其元初形式是将桃梗一剖为二,在上面写些祈福禳灾的语句。这种桃符在东汉时期,已经非常浒,家家户户悬挂以驱邪招祥。之所以用桃木做材料,是因为在中代传说中桃木能避鬼。但是由于桃梗做符毕竟困难,于是渐渐地直接将文字写在彩色的五色缯上,因为古人认为五色缯也能辟邪气。再往后则就书于特定的纸上。最初的符,是篆书或隶书的祈福降魔之诩的复文,这一点在较早的道经中还能见到。如道教早期经典太平经中,有许多的复文,这便是早期的符。 第一章 意外 有一段时间,我可以一整天耗在小书店,看着各类书籍,一本本地翻阅过去。若不是我隔三差五买一本,非得让店主赶出不可。我觉得人生毫无意义,生又何欢,死又何苦。 我今年23岁,在南部一座小城的中学里教书,对着千篇一律的课本,用着年年一个样的教材,照本宣科,只要不要犯错误,这碗饭吃得就可以吃得不咸不淡。 有一次,小表妹悲哀地问我,不打牌不搓麻不泡妞不看电视不逛公园,除了看书,你还喜欢做什么?我说我不知道,就是看书,我也没用心去做,听说读书是要记笔记的,但我没有,我只是看看而已,我只能用文字忘记自我,又或者说,用文字告诉自己,自己是真实的。 直到有一天,我依着家人的劝,到外省的一个自然风景区旅行。在车站,人流如潮,我背着旅行包孤单地站着,想着汉窦玄妻写过的《古怨歌》: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我忽然忘记要乘哪辆列车。 那天天气阴阴的,我一个人朝着铁路越走越远,穿过一条条隧道,走过一座座桥梁,从白天走到黑夜。 终于,我走累了,躺在铁轨上。夜风很凉,铁轨如冰,透过我的秋衣,像刀一样割在我的脊背上。好一会儿后,我感受到铁轨的微微震荡,然后震幅越来越大,接着我听到列车的轰鸣声。 我轻声和这个世界道别。在那一刻,我没后悔,唯一的遗憾,是没对表妹说真话,她一直很暗恋我这个不拘言笑的表哥,我也喜欢这个俏丽天真的小表妹,但只是喜欢而已,还有那位经常帮我将教桌整理得清洁条理、课前为我端茶、夜晚补习为我熬点心还常常周末向我借书的女学生小玲,我想对她们说:我已经有爱人了风吹过眼,湿冷湿冷的,我流泪了么? 我的爱人叫郁儿,三年前在一次飞机空难,她先我而去了。她是一位美居华裔,在读大学,我们是网上认识的,后来传照片、通ip电话,后来山盟海誓…… 后来我们争吵着,由谁去见另一方,结果她胜利了,她来中国找我为什么是她来找我而不是我去找她呢,那个简简单单的“锤子剪刀布”,就决定了她的生命和我的幸福。 生命真的好脆弱啊,幸福也是如此短暂,我还没真正摸过她的脸、吻她的唇、她的**、她的全身,连手都没牵过,但在网上,在彼此的心灵里,我们什么都模拟过了,牵手、接吻、**,只是摸拟和梦想,我们忍耐不住了……在即将美梦成真之时,上天却给我们永远划了一个句号。 仿佛整个大地在震动,火车雪亮的灯光已经照过来了,显然发现有异物在铁轨上,火车拉响警鸣响彻云霄。我微笑地闭上双眼,但天空的星星越发接近了,郁儿,我来找你了。 忽然间,一阵柔和的清风从我脸上拂过,带着一股浓郁的花香。 是郁金香的味儿,我心一动。又一阵香风拂来,再没离开,那分明就是一只清凉的小手,温柔地钻进我的衣领,抚摸到我的颈、我的心口。 我睁开眼,在一片淡金黄色流萤中,看到一个少女的娇躯悄然从我身上移开,飘飘渺渺不似真人,又清晰地穿着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学生衣裙,秀气而雅致,回首甜甜一笑,似曾相识,有点温馨、有点心动的感觉。 我自然而然地翻过身,站起来跟随着她走过去。 就这一瞬间,火车呼啸着从身边疾驰而过,刮起飓风把我带着有些踉跄,但我还是紧盯着她,跟着她走下铁路涵洞。 我们走进一座幽静的山谷,四周山泉叮咚,天空厚厚的云层忽然破开,露出的一轮新月,清辉照耀下,谷内鲜花盛开,风光优美至极。 那少女指着一片兰花草丛,嘴上没说一句话,但心灵深处却响起了一个悦耳甜美的声音:“我叫晓清子,父亲母亲乃致整个晓氏家族世代都是巫师,除了我。我父亲是一个开明的人,让我到北平女子中学的读书,但在23年学校组织的一次游行中,被乱枪打死。父亲将我归葬南方,并选了这个风光灵秀之地让我安息,算出来世定能美满幸福。但父亲千算万算,却忘了这风水宝地底下有条地下河,是阴性缚灵地。不久我父亲被游击队给枪决了,说是宣传迷信。于是,我的灵体一直被缚在这里不得超生。” 我开口说话:“你已经死了?是的,死后人真有鬼魂那郁儿的鬼魂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她不知道我有多想念她么?” 晓清子在我心里微微一笑说:“你何必问这些呢?我确实死了,死后会有灵魂存在于灵界,至于它归向何方,能否自己做主,我也说不清楚,灵界是比人界更广阔和莫测的空间,无限小也无限大,只有经历的人才会明白且自然而然。 你差点不是就要经历了么?幸亏我算出你与我有缘,是我命中的福星,才及时赶到救你过来。” “你要我做什么呢?不会把地下河给填了吧!” “比填河容易得多了,我只要你给我渡气。” “渡气,不是接吻吧?”我疑惑地想,电影院的鬼片都是这样的,像《鬼新娘》、《倩女幽魂》等等,不胜枚举。 我的心念马上传到她心里,在荧光中,她俏脸微红,嗔怪地看我一眼。 “这个山谷能凝聚山川和月光的能量,是灵能者及巫师修行的绝佳地点,我**虽死,但灵体仍能修行,为了能早日超生轮回,这八十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聚集灵能,终于聚集到足够的能量冲出缚力,但地下河的缚灵属性和我的灵能属性相同,好比缚灵力是一个大水涡,而我本身又是水,如何挣脱?” 我理解地点点头,有些好奇,那我该用一个奇怪的形式帮她? 晓清子羞涩地望着我,“我现在需要一个阳性的载体,就好比一条船,那就是你的真气。” 我体内有真气么?怎么给。 “每个人体内的丹田都蓄着真气,那是精神能量的另一种形式,与灵能的阴性相反,它属阳性。真气大小因人而异,我看出你是阳年阳月阳时生的,这种人真气最旺,性格易走极端,却是极可爱和善良的人,从不愿伤害别人。” 我是这样的人么,怎么自己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好人,而不是从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天天无所事事的庸人? “我的真身因这里的灵能和我的修行,至今没有腐坏。你只要用嘴对着我真身的嘴,将舌尖抵住我的舌尖,就行了,我自然会将你体内的真气吸入一部份作为我的超升的载体。” 我觉得这办法很诡异但很创意,大不了就一死吧,还怕和死人接吻?就点了点头,和她走进了草丛。 在登上一段长满杂草的台阶后,一个古怪形如八卦的墓地露了出来,在月光下,用青砖铺就的卦符闪着淡淡的金光。 墓碑上用隶书写着: “爱女晓清子之墓,父亲晓云光、母亲何氏立。” 第二章 传灵 晓清子抚着墓碑默立半晌,双手一挥,墓碑隆隆地移开了,一具黑色的棺材徐徐地飞了出来,停在我的身前。 接着棺盖的钉子“砰砰砰”一颗接着一颗全飞了出来,晓清子念着咒语,棺盖向左一翻,晓清子的真身在一片淡淡的银光包裹之下,从棺材里横飞了出来,横放在我的身前,就像电影里演的鬼片一样,但比电影还要精彩好看。 真身的晓清子穿着一件绣花艳丽的大红袍,只有头部与虚幻的灵体一样:白晰润滑的瓜子脸,双目紧闭,嘴唇微盍,秀发如云,看起来不像是死了八十年,倒像是刚刚睡下的一样,我松了一口气,刚才还担心晓清子的真身如何干瘪恶心呢,或者像《倩女幽魂》被蛆魔附体的清风那样腐烂,现在好了。 晓清子脉脉地看我一眼,然后灵体朝真身扑上,像冰溶入水中一样,那似真似幻的灵体很快就与真身合一了。 我知道事不宜迟,轻轻地将晓清子抱在怀里。她身子还是柔软的,一只露出袖口的小手分外可爱,我托着她的头,怜惜地掠了掠她的刘海,然后俯下头,轻轻地吻在她的樱桃般小巧的小嘴上。 她的嘴唇柔软而干涩,我不知道会发现什么事,我只是在尽力做一件事,一件与生死有关的神秘的事,心中没有任何绮念。我用舌头拔开她微合的牙齿,事情比我想象的容易,我怀着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坦然和好奇,将舌尖顶在她的舌尖上。 她的舌尖和她的身子一样柔软而清凉,但多了一些湿润。我这是第一次与女孩子亲嘴、唇舌相缠,虽然是一具百年女尸,但心中却涌起异样的感觉,好像我谨守“贞操”这么多年来,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初吻。 但我还没再进一步感受什么时,她的舌尖突然像一块磁石一样将的吸粘住了,紧接着,一股力量从我身上的下腹处被迅速提升,一股暖流沿着自快报舌尖向晓清子舌尖涌去,一阵又一阵,我感到一阵又一阵寒冷和虚脱。 而晓清子冰清玉洁的面容却越来越亮。 整个过程,似乎很短,却又给人漫长的感觉。 我身上越来越虚弱,抱在怀中的晓清子却像月亮一样闪耀着银光,一圈圈地散发出去,说不出的诡秘和圣洁,在我以为自己要昏过去时,一阵巨大的气劲忽然从晓清子的舌尖涌到我体内,我头轰一声,全身控制不住地颤动,那股能量既冷又实,原来丹田上的空荡,现在好像激荡着飓风。 对这个意外,我不知所措,想挣脱她的嘴唇却有心无力。 在好一阵子后,晓清子的真身突然迸发出蓝色的火。那一刻,我终于摆脱她嘴唇的吸吮,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头一阵晕眩,恍惚间我看到怀中的晓清子在一点点地火化,流萤飞舞、光华四射,却丝毫没烧到我,更没有任何热量,这时,我心里传来晓清子的声音: “谢谢你,我现在要走了。在我吸收了你的真气后,因为能量旋环,我身上的灵能也有一半也转移到你的身上,并改造你的丹田和神经,现在你已经是一个灵能者。但你具备灵异力却还不会运用灵能,我真身因灵能爆发承载不住而被磷火火化,之后会留下一块我戴在身上的凤形玉佩,那算是我送你的一点纪念吧,那玉佩经我百年的修炼,已成为一件能操纵灵能的器具。” 晓清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怀中的真身渐渐地化为灰烬,包括衣服。 “我没时间教你了,你去找我晓家的后人,就住在永安镇,他们会教你的我最后要说:我很喜欢你,真的,从你甜蜜而忧伤地在铁轨上躺下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我发现自己很早以前就爱上你了……” 晓清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淡,如风中飘逝的芦花,如天上飘渺的轻云,如淡淡的一缕香魂,最后在声音消失的那一瞬间,一道金光射向天宇。 在那一刻,我也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梦中我好像看到了苍海桑田的巨变,看到婴儿出生而老人死去,看到四季在更换、植物在枯荣,看到二十年代十六岁的晓清子穿着校服坐在校园的草地上读书,又和同学在大街上游行,而和他站在队伍前面的那个男孩,郝然就是我! 然后我醒了过来,山谷内一片明亮,阳光从头上的树林间丝丝缕缕地射下来,照在我身上暖烘烘的,四周的鲜花争奇斗艳,但似乎因失去了原有的主人而在我眼里黯然失色。 在我的怀里,不再是娇小秀丽的晓清子,而是一堆衣服的灰烬,连骨灰都没有,棺材已经不见,墓碑也已合拢,一切好像原封不动,一切好像是一场离奇的怪梦。 我叹了一口气,挪了一下身子,这时,一块凤形玉佩不知从什么地方落入我的手心,晶莹剔透、精美古朴,在阳光下闪闪着白色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一块产自新疆、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 在玉佩的背面,刻有一首楷体小诗: “绿英满香砌,两两鸳鸯小; 但娱春日长,不管秋风早。” 我捏在手心,百感交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已成为一个灵能者,即民间所谓的巫师。 忽然之间,我对晓清子的离去而怅然伤神,就像郁儿的飞机失事一样,只是心中平和多了。 在离开的时候,我在墓前献上一束从周边摘来的鲜花,我不知道我是否爱上了晓清子,但我明白,在我未来的每一个日子里,都会有她在我身边。 什么是灵能?按晓清子的说法,是充盈于天地之间的一种能量,它与练武者的真气是同一性质的,只不过后者是用于人界的,而前者是用于灵界死灵的,巫师因以人界之身而修行灵界之力,故能透视并作用于两界之间。而我,就像《天龙八布》的段誉、虚竹子,一下子拥有了半甲子的灵能功力,但却身怀巨宝而不懂得利用。 其实我倒不想有什么作为,当一位很出色的巫师,在这个科技发达的社会可不是一件很光彩和很安全的事,虽不致于像中世纪一样被火柱焚烧,但千夫所指,人见人畏绝不会好受,更何况我还要为人师表。因此,一开始,我并没打算按晓清子的指点去永安镇找晓氏家族后人学艺。 虽有灵能在我丹田里激荡,但于我的生活起居却没任何影响,除了下腹有点清凉和充实外,吃饭睡觉一切如常。 但因为好奇,我还是下意识地去图书馆或电脑网络里,查找各种有关灵能的资料,同时,我看各种玄幻科幻小说,如黄易、卫斯理什么的,也看过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现在有一本叫《搜神记》我也很喜欢,至于金庸古龙的小说每一本我都熟读过,但对于我体内的灵能似乎没有一个准确的解释和利用,倒是在小说里我学了一些外国的魔咒,如: “魔鬼的公爵,来履行使远古的契约吧!!!!” “从蝙蝠的羽来,回夜魔的青爪去!!!!” “雷神来,掌握我生命的雷的精灵!!!!!” 至于中国的传统的咒语,我早就知道,正统的有“南无阿弥陀佛”、“临兵斗者阵列在前”、“无量寿佛”等;旁门的有“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嘛哩嘛哩訇”等。但似乎都起不到作用,丹田内的灵能仍旧安如泰山。 晓清子送我的玉佩倒起过一定作用,在从山谷回来的第二天晚上,我在学校值班,我所在学校设在城效,比较偏僻,当我经过学校后山的一片荒地时,看见有十数条灵体向我包围逼来,在近我十步时,我脖子上的凤佩忽然发出一道白光,将前面的灵体击散,我分明听到数声惨叫,所有的灵体就全都消失了。 看来,能自由运用灵能还是很有必要的,如能像玩新绝代双娇3一样百发百中,那就更理想了,如果还能将灵力分一点给同伴,那就更有趣了。 后来发生的一些事,使我终于下定决心,走上了成为一位中国传奇的、超级灵能大师的道路,我不是吹牛的喔。 第三章 家访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表妹从胡苏市一中打电话给我,问我出游的事外,一切又平常不过了。那天的事,我对谁也没说,母亲只是惋惜车票,父亲仍在外地忙他的笋干生意。 自从那天值班在后山的事,我再也不会晚上出门到荒山野地了。 我知道我已经不正常了,当初看见晓清子,是因为她是一个修道的灵体,说俗点是鬼仙,能幻化半实体,有智慧,有理性;但更多的死灵没有,他们死后没能轮回投胎,很大部份是因为他们三魂七魄有残缺,就像大多生理有残疾的人,心理都不免不正常,有怨气,甚至有暴力倾向而这些灵界的知识,我在有了晓清子的灵能后,常常自然而然地开窍明悟起来,想不知道都不行。 其实我不怕死,也就不怕鬼了,但我怕麻烦。 一个周六的早上,班长小玲打电话来,说我应该和其他老师一样,得开始去对学生进行家访了。 我正在卧高枕与周公相会,我老妈说我这一生除看书外,就喜欢睡懒觉,于是我迷迷糊糊地敷衍她:下午我再去。 一刻钟后,我的房门被敲响,老妈在门外轻声地说,有学生来找你。我把枕头盖在脸上,恼火地告诉她:“说我不在家。” 一会儿门又敲个不停,我气呼呼地打开门,看到一张笑呤呤的娇美的容颜,是小玲,一脸调皮地看着我。 原本大好周末啊!一整天,我只好垂头丧气,按着她的名单,一家一家地走访,我所在的儒里县太小,没有公共汽车,我只好用我的山地车载小玲满城跑,由她领路挨个家访,直到了傍晚,气喘嘘嘘。 “按计划这周要家访十五家,现在还剩二家,我们明天早上再补上吧!”小玲看了看名单,征求我的意见说。 “停停停,做事要有始有终,一鼓作气,就今天访完。若要拖到明天早上再这么起床,你干脆杀了我吧!” 最后一家是王珠儿。 按门铃,门开启时,忽然我感觉有一阵寒风迎面吹出来,惊得我连退了三步,好大的死灵怨气,这是怎么回事?我下意识握住小玲的小手,担心她出事。 出来的是一位发福的大婶,她正穿着一件厨衣,显然刚在厨房煮菜。 “小玲啊,你是来找珠儿的吧!她现在去她舅舅家了。这位是?”她怀疑地看着我,显得有点神经质。 有问题。 “她是我和王珠儿的班主任罗老师,今天他来家访。” 王大婶立即换上亲切和蔼之极的面孔,招待我茶点,为了不干扰她做事,也为我快点结束这烦人的家访,我按例报告王珠儿的学习成绩、班上的表现,说不一些好话又道出几点不足,同时询问王珠儿在家里的生活和学习情况。 最后,我打算起身告辞,忽然一阵焦味从厨房里传出来,王婶低叫了一声,慌忙叫我暂坐一下,冲入厨房。 我也抽空在客厅里打量一下,这是一套八十年代的集体房,住了二十多年,有些陈旧发黑,在一张挂历后,我忽然发现有两张符咒,接着在旧沙发后又有几张符咒。 果然有极强的死灵在这间屋里闹事,但,我又能做什么呢?若不是我的学生在这里居住,我想我会马上扭头就走的,眼不见为净。 我闭上眼,集中精力去想刚才我感受到的那股寒意,很快,我察觉到它在厨房里,我叫小玲坐着别动,自己轻步走入厨房。 进厨房后,王婶正将一盘煮焦的菜倒掉,看到我紧盯着墙角的一团黑影,吓得将菜盘打倒,那团黑影可能看我身上的灵能有异常人,对它有威胁,朝门口冲出来。 我不知所措,只有用少时打架的方式,硬着头皮朝它冲过来,当它要撞到我时,忽然我身上一阵清凉,有一股力量从丹田闪电般涌出,全身发出一层白色光华,令整个厨房霎时一亮,那团黑影被我的光华激荡,飞出窗外。 我冲到窗口,只见漫漫夜色空无一物,风吹叶落,几点星光在暮色中已经点亮。 不知道那支死灵还会不会回来,我朝正目瞪口呆的王婶问: “这是怎么回事?” 王婶才恍过神来,一脸崇敬如见神般惊喜地说:“谢天谢地,终于被赶走了,家宅平安了!”接着既敬畏又不安地说:“罗老师你一定是神仙下凡这种事,嗯,你知道的,千万别跟任何人说,否则左邻右舍会惊动的,我不想有人说闲话的,不然没法子住下去的……” 我理解地点点头,知道她不想说,而我对那支鬼也真的没什么法子,就向王婶告别,带小玲出门。 “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王婶出来时,像拜神一样对待你呢!”小玲笑说。 “我是班主任嘛!哦,肚子好饿,走,我请你吃大排档,慰劳慰劳你这个大功臣。” “嗯,我打电话跟爸妈说一声。”小玲甜甜地说。 第四章 鬼屋 深秋了,校园的苦楝树叶落了一地,在周二下午的大扫除上,我组织学生将班上的清洁区各种落叶扫在一堆,点火燃烧。 在炊烟袅袅中,夕阳下山了,留下一片彤红的晚霞,将教学校巨大的阴影投射在操场上。为了安全起见,我和班长小玲、负责烧叶的2组组长王珠儿坐在一边的草地上,看着火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老师,你怎么啦,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老师一定在想女朋友,老师这么帅,女朋友一定很有看头。嘻嘻,喂,你常说课内是师生、课外是朋友,什么时候带我们看看,给你说说好话呀!” 说话的是王珠儿,我身边的小玲摇了摇我的肩膀。 “喔,我在听呀!小玲,你们在说什么?”我又走神了,我常常恍恍惚惚的,却连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点小玲已经习以为常了。 一年来当班主任居然评上优秀,很大程度上,就如其他同事说的,走了狗屎运,手下有一名好学生、好班长也确实多亏小玲帮我管好班级。 小玲身材苗条修长,瓜子脸上白润光滑,一双明眸有点像周慧敏,平时温和可人,但严厉起来,连我都要吓一跳,平时我对学生调皮捣蛋犯错误,处罚时能免则免,往往是小玲的坚持而改变我的决定,有时我都糊涂,到底她是班主任,还是我呢? 我想起学校同学给小玲起的外号:二(2)班的“管家婆”。有时连一些老师都这样开她玩笑,好在她也不以为意,常常一笑了之。 王珠儿是小玲的手帕交,无话不谈,她也是小美人一个,与小玲相比,有点矮,圆圆的苹果脸上长着数点雀斑,但更显得可爱,是一个活泼开朗,爱开玩笑的小女生,班上的一些文娱活动,她都担当主角。 因为她叫珠儿,小玲就叫她小猪。 “小猪说这次暑假,到乡下的亲戚家里避暑度假,听到一些鬼的故事,讲给我听,好恐怖好有趣喔,老师,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这世上根本没有鬼,那都是人潜意识中对死亡的畏惧而产生的幻觉,你们别信。”我断然说。 “是真的,我亲眼看到,邻居的阿旺鬼上身,在屋顶上表演翻筋斗,一连跳了30圈,然后掉下来摔得半死,把全村人吓得目瞪口呆;还有更夸张的,平时胆小如鼠的六婶,在月圆之夜挥舞着柴刀,一边叫著‘天佑,救命喔’,‘抬财,还我命来!’后来村里九十六岁的元叔公说,天佑是他的父亲,早在一百多年前的一场瘟疫中死了。” “别自己吓自己了,你们只是看到一些人行为不正常而已,你并没真正看到鬼,对么?” “是啊,我没看过,但村里有五个人看到过,它们飘浮苍白,特别在村东那座废弃的祠堂附近最多。当地人都说那是鬼屋,住一群厉鬼。 我开始不信,和小学的两位男同学去探险。那里真是阴森恐怖,在荒芜的芦苇丛中,风吹草底,到处露出墓地,乌鸦叫得凄惨吓人,明明是大白天,可四周好像黄昏一样。还没到祠堂,他们两人就要打退堂鼓了。” “后来你们进去了没有?”我一听,有些着急了。 “老师,你担心我啦!”珠儿有些得意。 靠,是我的学生,我当然担心了,这丫头真不知深浅。 “当然进去啦,里面到处是蜘蛛网,屋角里堆满了牌位,屋顶好像在飘浮着一些什么东西,我们很快就跑了出来,嘻嘻,到河边时,一位男生还吓尿了裤子。但那天晚上,我做了奇怪的梦,我跑到村东的小河边唱歌,是一首我从没听过的山村情歌。第二天,我妈妈在河边找到我,之后马上就带我离开了小村庄,现在家里没人看到的地方,都贴了驱邪的灵符。” 难怪在上周末到她家家访时,会碰到死灵,原来了这个惹事的丫头从乡村古屋里带出来的,我问:“唱山歌?” “是啊,我现在还记得呢,不信我唱给你听: 阿哥不知妹的心,放支目箭探真情; 一箭放去不得知,二箭放去笑嘻嘻; 三箭放去脸皮烧,四箭放去来做轿; 五箭放去没啥嫌,六箭放去结姻缘。” “好了,别唱了,你没发现四周给你唱得好阴冷。对了,发生那种事,你就一点都不怕吗?”小玲向我身旁靠拢,轻轻地抱在我的臂膀上,透过校服,我能感受到她的柔软和体温,还有一股甜美清幽的少女体香。 我想,当年郁儿若没有死,也该有这样的体香吧!心中一痛,紧紧地闭上双眼,听着耳边轻微的风声。 “我才不怕呢?邪不胜正嘛!我从小就喜欢稀奇古怪的事,六年级我就开始订《飞碟探索》,有整整一个月,每天晚上,我都用小型天文望远镜观测天空,但始终没见过飞碟。而现在,我对鬼学感兴趣了。” 看着珠儿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心念一动,如果当初晓清子将灵能传给她就好了,珠儿对一切都好奇爱学,又天生胆大,好打报不平,定会成为一个济世救人的女侠巫。不像我,早已心如死灰。 “好了,天晚了,你们该回家,否则父母会担心的。最后点火我来看住!” “才不啦,老师,你知道吗?上次你家访后,我母亲说学校的先生是文曲星下凡,有神光护体,叫我经常跟着你呢!” “老师,你说小猪是不是真的鬼上身过?”小玲关切地问,对我一脸依赖。 此时天已昏暗下来,半湿的叶子还没有烧透,火光在风中一闪一闪的。操场四周空旷无人,而清洁区在一排小树林后面,更显得冷清。 我摇了摇头,我忽然知道,死灵其实并不可怕,因为他们在人界没有实体,能见到他们(即有阴阳眼)的人万中难寻一人,样子故意搞得再恶心恐怖也没人看得见;可怕的,是有一些怨灵,他们以一股怨气为动力,有意识有吸收灵能强大自己,最后能侵入人的神经,控制人的精神即三魂七魄,驱动人的身体发泄怨气,做它们爱做的事,如报仇什么的。还好珠儿缚体的死灵是一个善良的怨灵。 忽然间,我感到一股冰冷的灵力从珠儿那边袭来。 我心念一动,伸手触摸珠儿的圆脸,然后停在她的眉心上,拂过她垂下的发丝。从指尖,除了她脸上忽然变红发烫外,我没感受到珠儿体内有任何死灵与我的灵能发生感应。 她身后除了书包,再没有任何东西。 当我注意力集中到书包时,我胸口的玉佩发出一层白光,在昏暗中异常明亮。 小玲惊喜地说:“老师你真的是神仙吗?你胸口在发光呢!” “胡扯,这是一块玉,玉能辟邪,你妈妈没教你吗?好了,珠儿书包留下,和小玲立即回家。” “才不!”她们异口同声。 正当我要行使老师权限时,一阵阴恻恻平板板的女音从书包里悠悠传来,像是坏了的传声机,声音比平常慢了二拍,在空气中回荡阴冷可怕: “阿哥不知妹的心,放支目箭探真情; 一箭放去不得知,二箭放去笑嘻嘻……” 随着歌声,一个透明的幻影从书包里缓缓地升起来,她梳着一个古老的发髻,穿着一件对襟袄,脚底下是一双绣花鞋,这是清朝城乡最常见的衣服,模样清秀朴素,正当青春年少,生前像是一名小家碧玉。 小玲“啊”地尖叫一声,扑进我的怀里,但神情并没像行动那样惧怕,双眼紧盯着那支女亡灵看。 其实说真的,那张鬼脸没有七窍流血,披头散发,且光洁秀丽,还有点看头,只是那双眼睛阴森森的,如一团黑雾。 我不知道,她居然能幻化人形,并收敛灵能,瞒天过海当然,我法术低微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一手将珠儿扯了过来,站起身来威胁死灵先:“你敢动我学生,信不信我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然后自然举起胸衣内的玉佩,默运丹田内的灵能,但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这时,奇情发生了,珠儿居然跑了过去,拦在我身前对女鬼大呼小叫:“唉,拜托你小心点,别吓我的老师和同学!我不是叫别乱出现吗?干嘛出来,还唱歌,你不知道你唱歌有多恐怖吗?” 然后回过头对我说:“老师,她真的是鬼,但别害怕,它是只好鬼,是我的朋友,除了那晚因怕别的坏鬼害我,而抢先上我的身外,再没做过。” 老天! 那支鬼却没听珠儿的话,而是径直穿过珠儿的身子,来到我身前盈盈下跪,然后我的心灵出现它微弱的声音:“大师,妾婢叫林彩霞,甘大村人氏。妾大胆来找您,是想请大师超度妾身及村子大小五百余口冤魂!在九月十五日之前,消弥一场大灾难。” 虽然鬼在说什么听不到,但看这种情形,小玲和珠儿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第五章 悟灵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在学生面前表现我的异能,但面对这支死灵,我却无法不开口了,现在才想起即使我再不愿当巫师,也应该学学巫术中一种叫传心术的东东,不用动不动就开口和鬼讲话。 “我不是大师,我是教书的先生。说实在鬼小姐,你求我也没有用,因为我根本就不知该怎么超度。五百多支鬼啊,老天,怎么会这么多呢?” 死灵仍在磕头。 “哇,老师,你能听见她说话呀,我是做梦时,才听得到她讲身世,好可怜,就收留她啦!她昨晚要我带它进学校,说学校里住着一个神仙一样的**师,能帮她。没想竟会是你。老师,你太酷了,你真是我的骄傲!” 面对这支跪着不动的女鬼,我头都大了,“得了吧,住嘴,你烦不烦啊!喔,我不是说你呢,鬼大姐。” 忽然,阴风阵阵,我发现,四周又围拢十数支死灵,飘飘渺渺,定睛一看,是上次被我的玉佩赶走的那群。 小玲和珠儿大概能看到四周有一片黑乎乎的异物,虽然不最肯定那是什么东西,但眼前这支鬼是确确实实的,她们不约而同地向我紧靠着我。 “害怕吗?” “有老师在,我什么都不怕。”小玲和珠儿坚定地点点头,大树底下好乘凉,有我在,大有站一旁看热闹先的嫌疑。 “老师,是不是周围又来了许多鬼?”珠儿则一脸好奇,紧抓我的手臂东瞧瞧西看看,“可惜没照相机,不然拍下来一定很值钱。” “你们真的不怕?可我心里毛毛的。”我老实说,“我真是命苦啊,想过得平淡点都不行。” “老师不是平凡人,我早就知道了的。”小玲在一旁拍我马屁,好像不知道我当班主任至今,是谁一直在垂帘听政。 那些死灵跟在清朝女鬼后面,黑压压地跪倒一地。 我一个头两个大,越怕事越来事,我一向量力而行,每件事有十足把握才去做,能不做尽量不做,因此从不主动揽事,但现在真正叫阴魂不散,逃都逃不掉。 “各位大哥,你们也是要我超渡是吗?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因为我从没学过什么超渡之类的东东,你们找错人啦!快回去吧,我要收工了。” “不,先生行的。它们要我转告您给,它们魂魄缺残,目前无法自己找到轮回之路,超渡重生,以先生现在的灵界法力,帮他们超渡是举手之劳。 他们很惨的,生前是大学讲师,文革在下放这里劳教,后来在一次武斗中,被逐一打死,他们虽有怨世之气,但为鬼善良,三十年来,没做过一件扰乱人界之事,还常常阻止其它游浮灵进学校滋事捣蛋,保护学生。”鬼小姐又在我心灵说话。 “是啊,这么好的鬼,我不救的话,那要天打五雷霹的。”我懒洋洋地说,无奈啊,“好,你能幻化人形,并懂得传心术与我对话,一定修练了不少灵能吧,你就当我师傅,教我怎么运用吧!” “老师、老师我知道。”珠儿高举起手,“电影上的鬼片不是有演吗?穿上道袍,摆上道场,设有祭案、招魂幡、烧香、摇铃、舞金钱剑、唱经文、念咒语……” “停停停,”我立即打住这位唯恐天下不乱、唾沫横飞的女生,“你以为我是江湖骗子啊!那是三流巫师才要表演的把戏,他们要借助器具、形式、咒语才能将自己的一点灵能加持在死灵身上,而实际上,往往心理安慰的作用大于亡灵的超渡。像我这种大师,才不需要那么烦琐。” 咦,我怎么懂得这些?天才啊! “是的,先生知道,只是不愿自己知道而已。我生前曾向一位姓晓的师傅学过一点巫术皮毛,当时他在村里临时当巫卜,我是村长的女儿,一时好奇,就缠着他传我修灵之术。” “快说!快说!”为了能尽快结束烦恼,我头一次振作勤奋起来。 “我只知道灵能其实是一种受控于脑部精神的一种力量,主要作用于灵界的生灵与死灵,既可做攻击之用使人魂飞魄散,亦能以无上的力量,助死灵招回修复残缺的魂魄。” “别上课,小姐姐,我赶时间。说重点,怎么发功,好尽快打发你身后那群麻烦。”我不耐烦地大打叹欠,而珠儿在扯我的衣袖,问它们在说什么。 “晓师傅说运用之道,在乎一心,先生试着集中精力,将丹田内的灵能想像成一片湖泊,意志就是开渠的工具,然后以意渡气,将灵能从奇经八脉中输往你想发射的地方。超渡最重要有两条,一是用你的善意将灵能裹住它,二是念超度经文……” “有点像黄易的武学,只不过鬼小姐,奇经八脉我不知道在身上的哪个部位?” “去看书。” “超度经文怎么念?” “去看书。” “靠,这好像我经常对学生说的。” “经脉很复杂的,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你可以运到手臂由掌心发出,至于经文,你听人念过白衣观音经文,或者波罗密多心经。” “哈,波罗密多心经我背过,那是小时看《西游记》,乌巢大师教唐僧时用的,经文里有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点出名,也有点唬人,因此蛮背了一下,没想派上用场。” 于是,我开始发功。 为了能尽早吃上晚饭并上床看书睡觉,我集中精神努力想丹田那片涌动的灵能,果然有点感受,并随着我的念头慢慢搅动,只是我发现丹田里的灵能如汪洋大海,而我的意志简直微不足道。 一股灵能按我的意志,从丹田内沿着某条我不知道的路线,弯弯曲曲地迅速升上手臂,然后从我掌心的某个穴位如闪电般暴发出去。 只听十数声微弱的嘶叫,原来跪在地上的死灵在我那道白光经过后,消逝无踪。 “哈,我成功了!原来不用念经文就可以超渡了。”我有点不相信地看看自己神奇的手臂,“小玲,珠儿,老师我厉害吧!” “呕”她们做呕吐状,“先别得意,听鬼大姐怎么说吧!” “先生运劲太大,将他们的魂魄打散啦,幸亏是善意的,否则烟消云散、永不超生。” “嘿嘿,这不能怪我,是鬼师傅水平太差啦,”我讪讪地为自己辩解,看着女死灵委屈地垂下头,楚楚可怜的样子,忙说,“也不能全怪你我知道啦,必须要用经脉远气,才能调节灵能大小,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办呢?” 这时,那群黑影又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只不过这次离得较远跪下,再不敢靠近了,真是一朝被蛇咬,鬼也怕井绳啊! 第六章 超渡 我赶忙向那些差点被我乌龙法术害了的死灵道歉。 “好了,现在你们知道我不行了吧!天色太晚了,我倒没关系,我学生可饿不得的,她们正在长身体,这样吧,鬼小姐,你先给我好好想一想法子,想它一年半载,等想到了我们再进行超渡大业。” 不由分说,我准备拍屁股走人。可我转身到哪个方位,女死灵林彩凤立即就在我身前闪现下跪,吃定我为人善良,不忍伤它。 “老师,我不饿,你就帮帮他们吧!”王珠儿拉住我,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想放过,“我也想学一学,当你跟班。” “我也要嘛!”小玲不甘落后。 我为之气结,“我可不是教巫术课的,这学费怎么算?” “还说呢,小玲天天帮你端茶倒水,我天天帮你扫地收作业,侍候得像丫环一样,这笔帐怎么算!”珠儿挺起胸脯对着我,理直气壮。而小玲在一旁摆出的样子比鬼小姐还楚楚可怜。 我长叹一口气,想不到学生有时比鬼还难缠,认命吧! “先生先别走,我想到办法了。”心灵又传来鬼小姐的声音。 我大喜:“快说快说,简略点,我很忙。” “用先生的护体灵气就行了,上次妾身靠近,先生的护体灵气自动张开,把妾打飞,但并不伤妾的灵体;先生试着将护体灵气放大,将它们罩在中间,再念经文,使灵能由防御转为加持修复。” “妙!”于是我依照那日情形,集中精神,将丹田灵能以全身发散的形式,不断扩展,但只能到两米,此后再也扩展不了了,而且,这种全身发功的形式让我有点吃力,我一边发功,一边念波罗蜜多心经。 幸亏我记忆好,居然一字不差地念完一遍。 这时,护体灵气原本是枪状的外围,全部变成絮状。 之后,鬼小姐率先进入我的护体光华之内,接着所有的死灵也跟着闪进来了,小玲和珠儿一直紧靠在我身旁,看到进来的死灵,在光华中全部变得逼真起来,还有些残缺,摇摇欲坠的,不禁抱紧我的手臂。 我继续念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发现,我的护体光华,随着我不断念经,由白色变成金黄色,那些死灵在我的经文下不断旋环上升,四周飞起了流萤,光华个不时有黑色的异物被吸收进来,落在那些死灵身上,使那些死灵变得完整和固定。 小玲和珠儿看呆了眼,渐渐放松了手。 过了整整一刻钟,我汗流满面,小玲和平常一样,很自然拿出她的小手帕,温柔地为我拭汗,同时替我问鬼小姐:“行了没有。” 忽然间,我发现原本绷紧的灵气一阵轻松,所有的死灵露出了笑容。 “行了,先生收功吧,他们可以自行飞渡、进行轮回了。” 我立即停止驱动灵能的意志,所有的金黄色光华立即自动收回我体内。那十数支死灵,在我超渡之后,变得完整,还散发一层薄薄的苍白光华。 它们向我下跪后,全部迅速地向上面的苍穹飞升,直直的,越飞越小,最后剩下一点点微弱的流萤;到了一定高度后,全部如流星般向正北方向疾射,直至消失。 但我发现有一支鬼没走,还是最麻烦的那支。 “咦,鬼小姐,你怎么还不走,快去投胎做人吧!”我真是苦口婆心,比劝学生认真读书还虔诚。 “妾身要轮回的话,三十年前就可以了,但妾身还有要务在身,不能就此投胎苟活,若妾身走了,村里那五百地缚冤魂怎么办?而且,每天干地支一个轮回,就会莫明其妙怨气冲天,失去理智,对甘天村村民进行虐杀,这就是一百二十年前,甘天村出现瘟疫而全村几乎灭绝的真实原因。” “天干地支一轮回,应该是六十年。” “对,后六十年甘天村还没有多少人住,所以事发生但没有知道。现在的村民,大多数是三十年前,在外地工作回来的原居民、以及从别地迁居的。” “为什么这样呢?别的地方都没有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嘛!” “具体原因妾身也不了解,只知道一百二十年前,一个道士到村里,说林氏祠堂所建方位不好,坏了风水。族长听了他的话,将祠堂地基后移两米,并转了个方向。结果那年九月十五日,全村大大小小五百口陆陆续续颠狂抽搐,口吐白沫,不久一一死去。现在妾身当了鬼才知道,他们其实是被恶灵缠身,自戕而亡。” “好惨,好可怕!”鬼小姐很懂策略,在对我说话,也将通心术传到我的学生那里,以争取到同情。果然,小玲和珠儿尖叫起来。 “小玲,现在是什么日期?” “十月七日星期二。农历我不知道。” “下周四就是农历九月十五,到时,只有先生能拯救大家,并超渡所有亡灵。请先生以慈悲为怀,求您了!”鬼小姐边说边磕头。 好像古代人都习惯磕头,像磕头虫,我虽不适应,但也无所谓。 “慈悲为怀,慈悲值多少个睡眠?” “算了,既然被你逮着,又关系林家活人死灵那么多人口,不做可也不行了。但我也有自知之明,就刚才超渡十几个好鬼,都要费我老大力气,向你求教个不停,你还半懂不懂,跟我半斤八两。而要面对那么多恶灵,还是失去理性的恶灵,我是半点把握也没有的。我可不想把老命给弄丢了。”我顿了一下。 “我跟你去,我有经验,会帮你个大忙!”珠儿高举起手。 “不行。”我和鬼小姐同时大声说,当然,珠儿只能听见我说的话,“我得去找晓家的后人,他们世代为巫,又与你甘天村有莫大关系,一定会帮忙。” 我暂时还不想跟她们说起我与晓清子的关系。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这个周末我将到邻县的永安镇去找晓家后人,然后与他们一起到甘天村合作救人渡鬼。 “老师,你知道吗,你刚才超渡亡灵的样子实在难看,你看看电影,那些法师、高僧什么的,要么甩着拂尘,指拈口诀,道貌岸然;要么双手合什,目光如矩;哪像你呀,就像学生背书一样,双手下垂,眼睛半闭,半点大师形象都没有!”珠儿嚷嚷说。 “我本来就不是大师嘛!何况这种事有用就行啦,又不是做秀。” “不行,老师给人瞧不起,当学生的也没面子。明天我就拟一份关于老师施法时造型姿势的方案,定让你气势非凡,光看外表就能降妖除魔。”小玲当即拍板。 “得了吧,你们,赶快回家向家长报告去。”说完不理先走一步。 “好了,乖乖鬼大姐,你该进书包里去,跟我回家了。”珠儿像对宠物说话一样对那支鬼说,令我和鬼小姐啼笑皆非。 “林彩凤得回村里去,做我们的内应。”我说。 “不,我得留下它,监督你做事。” “我就那么没自觉性吗?你们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当然!还有这周末我们也要跟你去找晓氏后人,否则,我告诉其它同学,说你会巫术,还到处说你宣传深信。” “随你便,反正珠儿你是大嘴巴,没有人相信你说的话。” “那小玲呢,她在班上、学校里可比你更有威信多了!” “哇,你们够狠的,想让我下岗啊!” “没你想得那么坏,我们只是关心你,不让你旅途孤单,有两大小美人一路陪你解闷,还不春风得意啊!” “天啊!” 作者云:嘛哩嘛哩訇----请多投票! 第七章 永安镇 周五下午,天气很好,秋高气爽,正宜出行。我刚好没有课,怕小玲、珠儿的纠缠不休要跟上来,就悄悄地收拾行李,上车前往邻县明宁。 自郁儿出事后,我已经好几年没出门了,每逢学校组织党、团员出行,我都以各种理由谢绝,玩乐并不是我的追求,我追求的,只是回忆和无穷无尽的梦。 到永安镇,已经是晚上了。 其实从儒里到永安,并不太远,按路程只要三个时辰就该到了,但几年没出门,结果等错车,连转了三趟车,走了数公里冤枉路,以至于下午一点半出发,到晚上九点才坐上明宁县到永安镇的最后一班车,安全抵达目的地。 永安镇很小,建筑虽然经过数年的新村建设,沿街耸立着一排排三层砖楼,但明清时期的民居仍大量地错落其中,这些年来我越来越喜欢古建筑,它们能令人怀旧,甚至让我感受到前世的一些事,我相信上天让我今生如此孤寂,前世与来生一定幸福快乐,一定有郁儿和我在一起,白头携老。 大概很少人来,这里只有两家招待所,街道的旅馆卫生太差了,于是我拿着工作证,试着到林业招待所看能不能要一间来住。 林业站可能是乡镇最富有的部门了,接待室都显得整洁华丽,站在光滑的竹钢地板上,令人一阵舒适,想今晚将能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打心眼里都开心。 “你就是儒里三中来的罗老师?”招待所服务员小姐看了我的证件后,彬彬有礼地微笑问,她是一个很年青漂亮的小姐。 “是的,有问题吗?我只是想租一间客房。”我疲惫地说。 “没问题,姚站长吩咐过,你是我们的贵宾!这是你的钥匙。”她笑容可掬,却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不认识你们站长啊?”我接过钥匙,却累得懒得听她回答,提起背包按钥匙上的门房号爬上二楼,等一下洗澡、睡个觉先,有什么事等到明天再解决吧! 开门,“哇,鬼呀!”我惊叫一声,其实,真的是见鬼了我倒没有那么吃惊,我看到的是小玲和珠儿这两个小鬼头。 她们好像刚洗完澡,穿着一身睡衣,一位在吹头发,另一位一边吃零食,一边翻阅资料。 “老师,你怎么这么迟才到,我等你等了好几个时辰,还到镇里面逛了一下,从派出所找了一些资料。” “我还要问你呢,你们怎么来的!旷课了?!”我丢下背包,有些严厉地说,转身关上门,以免让人听到不该听的话。 “哇”我又惊叫,是鬼小姐林彩凤突然冒出来,“你别老站在我背后,鬼吓人,会吓死人的。” 鬼小姐向我扮了一下鬼脸,在我心灵里说:“先生不守信,没带我们一起来找,这可关系妾家族五百人口的命啊!” “我们没旷课,我们一放学,就坐车到这里了,这地方是鬼小姐用阴森恐怖的语言告诉我们的。又刚好永安镇林业站姚站长和我妈是老同学,由他接待我们。”小玲温文尔雅地说。 “老师吃了不少苦头吧,你要是带我们来,就没这么累了。你该忘了吧,我老爸在县长途汽车运输公司上班,小玲的老妈是林业局的办公室主任,找个借口,托托关系,从儒里到永安,一路顺风,还有吃有住。哈!” “小猪,你就别刺激咱们罗老师了,你没看他饥寒交迫、痛苦得直哆嗦吗?就赶快让他先去洗个澡,然后一块去吃夜宵吧!”小玲看来有点生气了,一边吹着长长的秀发,一边与珠儿合伙对我冷嘲热讽,明明温柔的话里,带了这么多的刺。 我可不必理这些,大声发话:“鬼小姐,请你别到处乱跑,你一出现,非吓死一大片的,特别还穿那种又土又红艳的衣服,看来就像是冤死的厉鬼,说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以后给我换一件色彩清淡一点裙子。还有你们” 我是第一次看她们穿着睡衣,才发觉她们虽然才十四五岁,其实已经有些饱满了,平时看着宽大的校服倒没什么,现在轻柔的睡衣,衬出她们青春的身躯玲珑起伏,已经成为一名情窦初开的准少女,看来以后对她们言行要注意点。 我接着训话说:“穿着睡衣到处乱跑,成何体统,你们该回自己的卧室。” “我们才不回去,时间紧迫,我们要配合你工作!当然,只要老师心正,别想歪喽,穿睡衣又有何妨?”珠儿反驳。 结果把我老脸闹红了。 经过一晚调查,我们知道,晓姓是永安镇一个很偏僻的姓,但在民间相当出名,特别是近几年,信仰自由了,红白喜事、祭祖过节,都离不开巫师做道场摆样子,但只是形式的多,没听说真有捉到什么鬼、驱了什么邪的。 “算了,睡一觉,明天再讨论吧!”我把被子往头上一盖,才不管她们在不在身边,呼噜呼噜地打鼾入睡去也。 下半夜,晚风凉凉地窗外吹进来,我感觉到有只温柔发热的小手在抚摸我的脸,为我盖紧被子。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两个小鬼给吵醒了。 吃完早餐,我们三人一鬼在林业站老干部老严的带领下,游览永安风光。 小玲和珠儿跟姚站长说,我是三中教历史的,对本地区各乡镇的风土民情、历史古迹非常感兴趣,还在报上发表过许多相关的游记和论文。她们说的头头是道,而我又确实当老师,于是站长信以为真,特意安排了一位当地出生的老干部,带我们四处走动,给我们当回导游。 永安镇有一千二百年历史,是明宁县最早的镇,“先有永安后有明宁,”在四百年之前,这里盗匪纵横,是有名的土匪窝,每次农民大起义,这里总会积极响应;明万历年间,经过朝廷多次派兵清剿,建堡立镇,才得以安宁,遂取各永安。 老严告诉我们,永安镇镇小庙多,有大小十一座庙,祭祀各路神仙,大的有观音、弥勒、太上老君、黄飞虎、妈祖等,小的有什么太宝候王、玄武真人、袈蓝、张公、民主公、日月盈光大帝等,令人眼花缭乱,有时,一座庙里坐着佛、道数尊神像。 “严师傅,听说你们这里有姓晓的人家,什么法术之类的东西非常厉害,不知道是否确有其事?”我试着问老严。 “喔,是姓晓的那些巫婆神汉啊,你别听那些谣言,什么法术、道场,什么符咒啊经文的,都是骗人的把戏。文革时把他们批得半死,现在政策放宽了,立即死灰复燃,偏老百姓就爱信这一套,你们当老师,一定要好好教育孩子,要相信科学。” 我连连点头,洗耳恭听,“他们在那里?我想看看。虽然是迷信活动,但也算是民俗中的一种,有许多民间活动,像打花灯、游龙灯等,都是他们搞起来的。” “说的也是,镇里就数这些人无所事事,爱折腾。” 于是我们绕了几个弯,走进一个小巷,然后看到整条小巷香烟弥漫,巷两边有古老的房子,也有豪华的小洋楼,装修得像沿海城市的高级公寓。 小玲和珠儿惊叹说:“这种房子就是在我们县城里都少见。” “整条小巷都是姓晓家的,老房子他们用做道场,新洋楼则是他们的住房。”老严不屑地说,“他们靠迷信发的家,富得冒油。” 说完带着我们走进最大的一幢老宅,这栋老宅显然进行重新修饰过,粉刷一新,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正厅立着彩塑的三清真人的塑像,案前香烟弥漫,看这格局,恐怕比隔壁那栋洋楼的装修费要高出数倍。 一位高大削瘦、穿着道士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大笑着迎上来,一边敬烟一边说:“哟,是严支书啊,什么风把您这位大贵客给吹来了,抽支烟!” 老严一把挡了烟,说:“少来这套,我是带县城的一位历史学者,到这里看看老房子的。罗老师,这位就是晓氏家族的这一代族长晓富贵,法力最高强啦,哈哈!” 我只好与他握了握手,失望地干笑说:“近来生意不错啊!” “托您福,还算可以吧,都是党的政策好啊……” 第八章 临水宫 然后我跟他们说,我们只是想在房子里四处看看。 晓族长转身又与老严搭话。 小玲和珠儿靠近我的身边,说:“这种市侩的神棍,会是法力高强的大巫师?” 鬼小姐在我心灵说话:“妾感受不到他身上的灵能,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晓家的后代一定另有其人。” 我也点点头说:“我也感受不到,只闻到一身的铜臭味和市侩气。” 我们在晓家巷挨家挨户地走访,但没一个人是我们要找的。 走出晓家巷,我们在老严的带领下,又走了一些庙宇;下午两点不到,小玲和珠儿就又拉又扯催我出发了,把所有的镇内所有巷弄、大户人家转了一圈,四处打听晓家的漏网之鱼。 一天就这么混过去了,除了老严外,我们都有些垂头丧气,晓家的后人究竟在哪里呢?下周四很快到了,我们该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老严兴味盎然地带我们到位于镇西一里外的一处名胜省级文物保护单位:风雨桥。这是一座典型的廊亭式古桥,原来我们县城里也有,后来被拆建新桥了。 我们坐在桥上的长凳上休息,这时,我发现桥另一头对面,在一片松林间,挤着一座显得非常陈旧的小庙堂。 我心念莫名一动,走了过去。 庙额的名称阴刻在一条花岗石块上,被风雨浸蚀得已经有些模糊,但还看得清那是“临水宫”三个字。庙的大门半掩着,里面非常昏暗。 老严和小玲、珠儿也跟了过来,站在门口观看。 老严介绍说:“这临水宫可能是我镇最古老的一座庙,具体年代无法考证了。临水宫在镇里一向不是很出名,据我爷爷说,临水宫祭祀的是当地一名叫倩姑的女巫,她二十岁就死了,死前对自己发下符咒,以自己的亡灵,为天下产妇解除痛苦。 她的后人就建了这座小庙祭祀,并在庙后的小精舍里世代居住。虽是巫师,但从不搞风搞雨,招摇撞骗,以至村民根本就不认为他们是巫师,也很少到庙里祭拜施舍,因此冷清破败。对了,他们也是姓晓,这一代只剩下姐弟二人,一个叫晓风,一个叫晓月。” 老严的话,令我们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感受到庙里面有一股非常强的灵能。”鬼小姐在我心灵处欣喜地说。 我对着小玲和珠儿狂喜地点了点头,珠儿立即推开门,率先闯了进去,庙堂里没人,顶上挂着一盏煤灯,几支清香,神龛上面立着一尊不足半米的女道士塑像,清丽脱俗、气质质朴,倒像一位村姑。 我却心中一痛,那眉目间,与晓清子竟如此神似! 老严一边走一边唠叨:“虽然不相信鬼神,但当年我听爷爷说起倩姑这个女孩,也非常感动,她原本是专为孕妇顺产而做驱邪法术的,死后还想着帮助妇女儿童,令人敬佩。” 突然一阵疾风,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拿着一把桃木剑,从后堂闪电般冲了出来,站在我们面前。 这小男孩眉清目秀,两只眼睛又圆又滑,显然是个调皮伶俐的家伙,但此时他紧盯着珠儿身后的小背包(里面藏着一支鬼),目光竟异常凌利,时而盯着我,又惊疑不定。 我感受到,庙里那股灵能,就来自他的身上。 珠儿可能感受到小男孩可能会对她的鬼“宠物”不利,抱紧背包,不满地打量着小男孩说:“小屁孩,瞪什么瞪,没见过鬼啊!”接着又好奇地走过去,“你腰上别的随身听,好新颖啊,是什么牌子的?” 小男孩立即得意洋洋起来,取下随声听,放在珠儿面前炫:“中国品牌,爱国者f007。我姐刚刚给我买的,全县就我这一台呢!” “好酷的款式,全自动编程,这在哪里有卖?一定挺贵的吧!” “省城,花了六百多块啦!” 这时老严发问:“晓风,你姐在吗?” “她到外地办事去了,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 “什么,出门了。”我们不禁叫道。 这时,我转身对老严说:“对不起,严师傅,我想私下里和这位小朋友聊聊,了解一下关于临水宫的历史和他们晓家的故事,我对他们很感兴趣。这样吧,您能不能先回去,我们已经知道怎么走了。” 老严只好吩咐晓风好好照顾我们,然后略显失望地先行回去。 一进内堂,小晓风就瞪着我发问:“你也是修行之人,为什么留着一支死灵在小女生身边,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 一听这话,某小女生就不满了,指着晓风的鼻子大声说:“小屁孩,你很大吗?我就爱养支鬼,关你什么事!” “等到鬼上身,就像发羊颠疯一样,噢噢噢,抽搐、口吐白沫,你就死定啦!哈哈,到时还得我给你把三魂七魄招回来,否则变成孤魂野鬼!” “我怕啦,我又不是没鬼上身过,那滋味你还没享受到呢,像你这种讨人厌的小屁孩,鬼都不愿上你身呢!” “你!你!你!小女生,好男不跟女斗,有本事我们玩捉鬼,不,打电动!”叫晓风的小男孩看来气得要吐血。 “好,玩游戏我最在行了!就你这点道行,非玩死你不可!” 我和小玲暗暗好笑,在班上,论斗嘴,全班男生加起来都可能不是珠儿对手。但现在可不是斗嘴的时候,我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小家伙的肩上,摸摸他的头,严肃地说: “晓风,我姓罗,中学老师,她们是我的学生小玲和珠儿。我们这次从儒里县来永安镇找你们姐弟,是有重要的事请你们帮忙的,这件事非常严重,他关系到超渡五百支死灵和三百多村民生命。” 奇怪的是,看起来倔强的晓风,很享受似地接受我的抚摸,像把我当成亲人一样亲切,他拉着我的手,切了我的脉,“咦”了一声,说: “罗老大,你的灵能好强大,不过非常凌乱。奇怪,这灵能的流动好像和我一样,只是要冰冷许多,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晓家的修行心法的?” “这是军事机密,罗老师,咱们不要告诉他。”珠儿在一旁插嘴。 但看小玲和她好奇的眼睛,我就知道她们比谁都想知道:这么懒的老师,怎么会修练成大巫师的呢?而且还是最乌龙最搞笑的那种。 “这事以后再说,晓风,看来你虽小,但比这两个丫头更有头脑,(抗议无效,二位大小姐,为了保命,拍小鬼马屁先)是个小大人了。这样吧,林小姐,请你出来一下,向小朋友说说村子里的情况。” 在一阵金色流萤后,鬼小姐林彩霞翩翩亮了出来,和以往不同,她出现时穿了一件绿色的连身裙,秀发如云,比以前多了一份亲和力。 “鬼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啊,一点个性都没有,你难道不知道,某位老师是全校最没品味的?”珠儿说。 “对啊,现在市场流行的可是古装,特别是晚清的,最时髦了。”小玲接腔,与珠儿一唱一和,跟本没把本大师放在眼里。 林彩霞听了这一席话,向我扮了一个苦瓜脸,然后盈盈地向晓风跪下。 果然,晓风立即跳开。但跳在哪里,鬼就闪在哪里。 “中招了,”珠儿向我扮了一个鬼脸,她知道现代人决受不了这种礼节。 然后以传心术默默地向一百二十年前的一幕幕,以及上珠儿身和与我相遇的过程。 “难怪刚才发现你不正常,原来是我晓家的传人,又吸收罗老师的灵能,老呆在灵界都快成鬼仙了,可惜永远不能正常说话,见不得阳光。” “对啊,为什么鬼小姐一开口,音调就又平又低又长,最最恐怖的那种。” “你没学过生理课啊,我们人说话靠的是喉咙,鬼的形体是由精神能聚集的光线,不是实物,如何做出抑扬顿挫的声音。”晓天振振有词,但接着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姐研究出来的。” “刚才你说的事太凶险太有趣了,我一定要去看个究竟。对了,你说的村子叫什么来着。” “甘天村。” “甘天村,好耳熟啊,那不是我姐去办事的地方!难道就是为了林氏鬼屋?” 第九章 忝衣子 “喂,小鬼,平时不努力,现在才翻书啊!”珠儿在一旁冷嘲热讽。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巫术很好学啊,静坐练气、奇门遁甲、鬼画符什么的----光符咒就够我受的了,重要符咒的就有一百九十九种耶,老大姐。何况我还要读书,现在本少爷是学校的三好学生,有时为了义气,帮同学捉鬼渡灵,还要销毁证据,怕惊世骇俗,以致遭来**----我做的事比雷锋还雷锋!” “得啦,你怎么比珠儿还三八。哎,珠儿,好了,别动手动脚,我是你老师嘞,不是老师也是男人,男女有别。” 结果小玲也动手拧了我一下,轻轻的,在我脸上,然后呵呵地笑着跑开了,她总有方法令我开心起来。 “我找到了,关于鬼屋的记载,爷爷在日记上是这样写的……”阿风忽然睁大眼,看了半晌,“什么什么呀,是古文,之乎者也,好难懂。罗老大,交给你啦!” “我是教数学的,”我嘀咕着,免为其难接过那本发黄的线装书,看着里面的毛笔字,一句一句吃力地翻译,有些道家的术语不懂,经耳溶目濡的阿风半通不通的解释,也算了解其中的内容: 大约在清光绪八年,即一百二十年前,阿风的曾爷爷晓瑜枳游历四方,在世人感知之外,按道家无为而为的理想,默默无闻地斩妖除魔,收鬼驱邪。有一次,他误交了一位姓吴的损友,那吴巫师法力高强,收伏超渡恶鬼无数,自视甚高,爱惹事生非。 英雄寂寞,对于吴巫师来说,活动于世的恶鬼,再厉害也像拈死一只蚂蚁,无法令自己在实战中令法力提升。 有一次吴无意中发现,导致天下大乱,为恶众生的大地直煞逆鬼之一的南方忝衣子,就被封印在儒里县的一个小山村甘天村。吴大喜若狂,于是约了晓瑜枳,要一起合力将这支鬼神消灭,增加自己的经验值和魔法值。 晓瑜枳虽觉事情不妥,但年轻气盛,受不了吴巫师一番说辞激将,就跟吴合谋来到甘天村。 晓瑜枳先以祝卜身份抵达甘天,给人无偿算命治病,与当地村民混熟,得到他们信任,以做内应;而吴巫师则扮成风水先生,谎称说甘天村林氏祠堂风水不好,方位不对,加上晓榆枳的附和,村民真的信以为真,将祠堂后移一米,方向转南。 于是,将忝衣子困了三百年的第一层封印被打开了。 在那年九月十五日,是忝衣子于天干地支六十年一循环中力量最强的时刻,他的真身冲破三层封印,在少了最强也是最后那一层封印后,从容出来,和埋伏在一旁的吴巫师和晓瑜枳激斗三天三夜,最后两败俱伤。 吴感到自己惹出大祸来了,自己毕竟是人,法力再强也能力有限,如何跟鬼中凶神斗,为了将忝衣了重新封印,吴以生命为代价把忝衣子逼回地磁内,以自己的三魂重修三重封印。但在拼斗中,忝衣子将恶灵加持在众多孤魂野鬼上,使这些没理性的怨灵残杀村子大小五百人口。 “晓瑜枳,也就是你曾爷爷,经那一场人神之战后,伤势过重,在归来的一年后,也翘了。死前吩咐后人,说忝衣子百年后复原,一百二十年即2003年9月15日将冲破封印,后人必须歇尽全力阻止他脱困。” 我边说,边打哈欠,该吃饭了,该午休了,该睡觉了!该死的巫术! 晓风脸色熬白,颤抖着嘴唇说:“连曾爷爷都对付不了的鬼,姐应付得来么?难怪一向小器的姐,会忽然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还托舅舅照顾我。” 这时,鬼小姐虚影一阵抖动,阴森的语言通过空气在临水宫里四处振荡:“为什么,当年教我法术,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的晓师傅,竟是害死我们村五百人口的罪魁祸首!” 我们和晓风面面相觑,珠儿想说什么张口又说不出来。 “他们也是无意的。”我说。 “这大概就是命吧!希望通过晓家的后人,能令我们获得超渡。”鬼小姐又缓缓地说着,身形一闪,飞进和珠儿的背包里。 在晓风的催促下,午餐草草吃完,我们就马不停蹄,径直搭上珠儿老爸安排的长途汔车,傍晚回到儒里县。 第二天傍晚,霞光漫天。我躺在阳台的藤椅上,一边悠闲地喝茶,一边听cd机播放爱尔兰传奇歌手恩雅的《在树林中的记忆》。我想,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天在这里静静地喝茶听悠扬的音乐了。 我很平静,在我独个儿占了的第三层楼房的套间里,我几乎忘了书房里珠儿和晓风的吵闹声,几乎没注意在我身旁,像小秘书一样絮絮叨叨讲班上大小琐事的小玲。 我对小玲说:“你应该去做作业了。”然后闭上眼睛。 小玲忽然握信住我的手,眼泪叭嗒叭嗒地流了下来,“老师,你一定要保重,你要是出事,我也……” 唉,她一见我满不在乎的样子,总担心明天会看不到我。 我告诉她我会保护我自己的。在我心里,我还是爱这个世界,爱我的生活,我不会像两个星期前轻生了,晓清子教晓我顺其自然。 其实我也舍不得她的,在当她老师的这两年,我日子过得最惬意了,她一个人承担了班上的烦琐,使我偷懒心安理得,她年龄小,却像一个老大姐一样,一直在默默地照顾我,有时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只是懒得去想。 第十章 神拳 上午她们两个小鬼,一放学就呆在我的家里,吵闹个不休。 为不让小玲和珠儿随我和晓风明天前往甘天村,我费尽心机,但她们意见很大。 我跟她们讲,我请假容易,她们请假就欠理由了,更重要的是,此行我们是九死一生,她们是十死无生,我绝对不会让她们赴死的。 一天来,我从晓风身上学会了少运用灵能的捷径,我总以为,大人的学习方法总是死板,吃力不讨好,反而小鬼更开窍、实用。 灵能是一种精神能,要意志来驱动,人身体的经脉是其途径,并由穴位射出。 运用之道,在乎自然,随心所欲,手舞足蹈,即为神拳。于是,我让意念控制全身,意到身动,手脚齐发,使从没学过武术的我,开始有点像模像样了,重要的是,我因此能控制灵能击发的大小力度、远近距离。 我试了几次,但后来试验品鬼小姐及其主人珠儿有意见,说我虐待宠物,因此效果虽有但还没有什么把握。 小玲和珠儿对晓风的符咒很感兴超,经常看着晓风用朱笔在宣纸上画符咒,问这问那。 “鬼画符不是骗人的吗?你也在搞啊,那和你们晓家的败类晓富贵有什么两样?”小玲问。 “谁说符咒没用啦,没用的是人心。想知道真实原因吗?给我巧克力和冰淇淋。”阿风刚说完,珠儿一个栗子就在他的头上响亮地吃了一下。 “符咒是神佛力量汇集表现的体现,也是一种打鬼的工具。说白了,符咒其实只是一种与神灵力量相通的媒介,通过巫师催动灵符,可借助天、地、日、月、星、辰、风、云、雷、雨、山、川、河、海、水、火等各神及神鬼兵将的力量。因此画符时,首要心正无私、虔诚恭卑,以气运笔,注入修行者灵能与所借力量之神沟通后,写出的符咒才能发挥作用。” “这跟西方的风、火、水、土、冰、黑暗系魔法有些相似耶!他们是与五系精灵订下契约,借助他们的力量施展魔法。” “对啊,一样是用自然的灵能力场的主源,只是叫法和媒介不同而已。” “小晓风,你真厉害哦!” “咳咳,我刚吃完饭,请不要让我恶心好吗,大姐?----唉,痛啊!” 珠儿发威了。 我径直走过去说:“你写了一百多种了,都有用吗?” “还没试过,我从小不懂事,被老爸一哄,就上当开始练气,童子功练得最好。后来学科学,对符咒这封建迷信的玩意坚抵制(是太贪玩,借口不学,珠儿说),把握不大的。” “只要画最有用、威力最大的符咒就好了。”小玲建议说。 “谈何容易!最厉害的是昆仑五雷符,能打鬼斩煞,遣神役鬼,借雷神之力,威力无穷,我不会画,据说很难画,我曾爷爷用了五十年的时间,画了近万张,成功的才十张,我爸爸走的时候带了五张去。现在我手上仅有两张,另三张在姐身上。” 周二我在晓风的催促下,起了一个大早。雾满山城,我租了一辆面的,和晓风往甘天村出发。 车只能停在离村五公里外的山脚下,上山的路要用脚走。从路面的青石板和两边破败的古亭看,这条山道虽窄,但却是明清时期的古驿道,可见甘天村现在偏僻,但交通不发达的明清时期,却是人来人往的交通要道。 我们越走,越感觉阴凉,太阳还在浓雾中,但白白的一圈光华仍冲散了不少阴冷之气。山风习习,松涛阵阵,但走了这么久,竟听不到一丝鸟鸣,整座大山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一般沉寂。 走到半山腰,鬼小姐在我们的心灵中说:“在五里亭子里,有极强大的怨灵。” 果然,在一片高大的松林和茂盛的竹丛中,匾名“听蝉”的八角亭子里非常阴暗,竟坐着两奇异的死灵,他们头顶春秋战国时期的高冠,尖嘴猴腮,双目灰蒙蒙,你一手我一手在一张石桌上下象棋。 当我们走近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然后我们看到,竹林后面,一大群死林像风一样冲过来,如蚂蚁一样要啃掉我们的心神。 “老大,拿小鬼开刀,是积累经难值最好的方式。”晓风大喜,一边跑一边从后背取下一大把符咒,用它可以节省体力和灵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这小子一向懂得花小力做大事,有前途! 这种省心省事的东东,我很想用,遗憾的是,我怕弄巧成拙,因为我只学了一天的时间,只好用我的神拳,集中精神默运丹田的灵能,并有节制地打出去。 “奉太上老君如律令,急急随咒灭!”一张张灵符,从晓风手上飞去时,像一支支利箭一样,把那群恶灵射穿,有的像火一样粘在死灵身上,以致魂飞魄散,再难有近得身者。 而我的神拳就差多了,经常准头偏差,但好在恶灵极多,打不中这个,误击中另个,这样一来,恶灵率先接近我了,但我有护体灵气护身,一靠近我,一般白芒立即将他们是击飞,我大乐,“想上我身,门都没有!” 于是,我们两人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威风凛凛,心想,就是忝衣子来,也不过如此。 很快,我们打到了亭子,要将那恶灵之首解决了,那群游灵就会自行解散。那两支恶灵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在迎接我们一样,使我暗感不安。 当我的灵力和晓风的符咒打去后,那两恶灵竟凭空消失了,四周飘起了迷雾,在雾间,各种凄厉的鬼叫声在耳边回荡,惊心动魄,断头、披头散发、七孔流血等最恐怖形状的恶灵从四面八方围攻来,层出不穷。 “八封亭!”晓风这才尖叫道。 “什么是八封亭?”我一边打一边问? “我也不知道,好累啊,我发现自己的灵能在迅速下降----可能我的灵能值这么低,经不起这样消耗啊!啊我想起来了,老爸曾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八封正用的话,能助长功力,而反用的话,就加大魔力。” “那么冲出去啊!”我焦急地大喊,但无论比哪里冲,总在打转似的,冲出亭外,又到达另一个亭子,还是亭子会跟我一起走? 一层又一层的死灵似真似幻地向我们围攻,发疯了一样,源源不绝,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捅了鬼窟了还是误打开鬼门关了。 阿风紧跟在我旁边,气喘嘘嘘,他已无力发符了,只有拼命地运用灵能,不让恶灵撞入他的体内,侵占他的神经,形式十分危险,最后多亏鬼小姐林彩霞闪到他衣袋里,将自己的灵能输入他体内去。 我干脆拉他坐下来,将自己的护体灵能扩散开,将阿风包围,给把其它死灵防御在外。 阿风呻吟地说:“老大,加把劲啊,如果我们这次能活着出去,就把姐嫁给你。” “你姐漂亮吗?”我问,希望集中他的精神,不致于灵关失守。 “贤妻良母啦,又凶又小器,不过很漂亮能干的,像你这样懒的人,就需要我姐照顾。” 第十一章 解围 忽然间,一道金光从外面打来,然后我听见有人念经文的声音,心头一凛,太好了,一定是有巫师在附近,而且搞不好是发现附近的异变,特地来救我们的。 当机立断,我拉着阿风,往经文传来的方向狂奔,经过两三分钟我才发现经文的来源,声音越来越近,忽然脚下一轻,我冲出了迷雾,发现自己脚踩在离亭子外一里外的场地上,但转眼间被眼前的情景震慑。 真是人间地狱,看起来像一个斗法的现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五个僧侣,仅存两名道教的法师背对背形防御阵势,汗流浃背地在念著经文抵御死灵的攻击。 我随手打跑两支灵体,将阿风扔进灵力场间,也跟著念起波罗蜜多心经的经文来。他们看到像我这种高手加入,微微露出笑容,随即又凝气屏神地念著经文,我这才发现这两位法师有一位是女孩,而且长得英姿飒爽,灵气逼人。 不过我无暇欣赏她的美貌,只得专心念著经文。说也奇怪,我一全心念经文,所有的死灵立即被我的声音迫退,我心灵一动,将自己的灵能以圆盘状向四周散开,只听一波接着一波的惨叫声后,平静多了,黑雾渐渐散开,我听到一阵泉水流淌的声音,感到异常的亲切。 “亚仙姐,你也来啦,我就知道我姐会请你出山的。我姐现在在哪里呢?”阿风显然认得那位少女,亲热地拉着她的手。 “阿风,你怎么来啦!这里多危险你知道吗?!你姐还在甘天村,她要是知道你来了,非把你绑起来打一顿不可。” “我不是小孩子啦,我要保护我姐,而且,我找了一个世外高人来帮我们。” “就是刚才傻傻乎的那位?本事不是很高啊,笨手笨脚的,耍一套神拳像在发颠。没他帮忙,我也能打败它们。” “有同感啊!(差点忘了是谁教的,臭小子,我暗骂)因此我刚才休息了一下。”阿风为刚才无做为辩解。 听着阿风和外人一起编排我了,我只能暗叹一句:恶鬼好办,小鬼难缠啊! “先生,谢谢你伸出援助的手,”我和另一个穿着道袍、戴墨镜、留着黄色直竖古惑仔式头发的古怪家伙握手、称谢。 “是老大帮了我们啊!(讲这话还有点人样。)请问老大是哪座名山的高人,很面生啊!看你的法术值,应该比我好一些,因此我们合作吧,收成五五分帐,怎么样,很公平的。”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鬼鬼祟祟的拉我一旁说。 我听得一头雾水。 “你不会不知道吧,甘天村里藏着我教的一件宝贝,师妹,你说是吗?” 我苦笑了一下,难怪这惫怠的家伙,会这么勤上来捉鬼,而不是去上网吧,泡舞厅,吊马子,而到这荒山野岭里吹西北风。 “还说呀,方龙,快来将他们埋葬了,再超渡他们一下。”亚仙催促说,“他们平时太看重物欲了,临阵又各自逃命,这样死法对他们来说,也算求仁得仁。” “就这么死了,好可怜啊,修练了几十年,下场就是为了这个吗?”我喃喃说着,和他们一起动手,一边互相介绍认识,当他们听说我是老师时,非常吃惊。 我好奇地问,“他们和你们一起来,死的人不是你们一伙的吗?” “当然不是,我们是闾山派的,那些人则是阴阳教派的弟子,没有什么本事就爱吹牛,有一次要和我斗法,刚好阿仙邀我上甘天村帮晓月的忙,就拉他们上山一起打赌对付恶灵了,没想他们这么不济,两下半就玩完了。哈!”方龙漫不经心地说。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是很喜欢这个油腔滑调、把人命当儿戏的家伙。 我们就在山后的一块风水不错的地方,将五人埋在五个山洞里,白幡和纸钱都是现在的,就在那些人的背袋里,平时是他们给别人超渡,把冥钱满天飞,今天却轮到自己了,这难道就是因果吗? 当一切搞定时,我这才想起在亭子里下棋的那两支死灵,我问它们是什么恶鬼,这么厉害。 “一支叫名趣,另一支叫欢发,是著名的荒山之鬼,平时就和方龙一样,无所事事,唯恐天下不乱。这里出了这么一支鬼神,它们还不来火上浇油,原本他们想利用八封亭,借助忝衣子的怨灵,打开东南小鬼门的,无意间被你们给破坏了。”接着她奇异地盯着我看,啧啧称奇地说: “本来我以为你们在亭子里是死定啦,因为那两支名鬼启动了逆天八封阵,又催动所有怨灵攻击,可困死神灵的。我们发现这里灵能磁场有异,就下山助阵,但逆天八封阵太厉害啦,我们不过在阵外,仍只有保命的份儿,看来你是福星,这趟大家可能有救啦!” 雾散后,太阳已经升到了高空,我喜欢这样的天气,在树林的阳光底下,睡在绑在枝干间的绳床上,暖暖的风,轻轻地拂过脸盆,那该是如何惬意呵!然后想起,这些修道之人,追求的已不再是世人的情爱、天伦之乐,他们想要的不就是一个无字吗?虽然彷徨,虽然绝望,但最后关头但总算找到了。 我不知是同情还是忧伤,那一刻我想起了晓清子,天上的白云来来往往,一切都如云烟,一切都会过去,过去了的,来生还会再见。 我默默地站在新堆起来的坟墓前,百感交集。 亚仙是那种开朗有主见的年轻女子,看起来二十岁出头,她和所有第一次见到我神奇灵能的人一样,充满了好奇。 但是我不想说什么,也懒得说,经历了刚才的大战,我至今还有些胆战心惊,我虽不在乎生死,但可不想口吐白沫,就这么莫明其妙地恶心翘掉,在我很早的梦想中,我希望看到有人走上长长的石阶,为我光荣的一生送上一束鲜花。 “都是你啦,明知道他们不行,还怂恿他们来。现在他们死了,还不知道如何跟他们师父惠直法师交待呢!”亚仙忧心地说。 “没关系的啦,修行之人把生命看得那么重,还算是修行人么?何况阴阳教的人,老说他们师傅是弥勒佛降世,信他的人死后都要上天堂,现在他们上啦,而且是为全人类利益的大事。他们生得平凡,死得伟大,阴阳教的人一定会引以为荣,开隆重的追悼会,到时我们穿什么衣服呢?” “甭说风凉话啦!昨晚办公室那台电脑上老是跳出黄色网站,是不是你不小心惹出来的,弄得浏览器大量的恶性链接?” “可能吗?以我的经验,做那种事会如此不小心,留下尾巴让人抓住?是小严,他做事一向毛手毛脚,吃腥也不擦干嘴巴。” …… 第十二章 惊艳 上山的路上,还有零星溃散的死灵飘荡在阴暗的山沟里,我们只有不断地除灵,这倒好,随着经验的增加,我对灵能的发射越发自如了。 不知道为什么,半山腰之后,路两边到处是巨大茂密的芭蕉林,芭蕉下是厚厚的腐泥和发臭的於水,这是山精恶灵最喜欢的地方。 亚仙对我非常感兴趣,她告诉我,本省有三大巫教:三闾、阴阳和临水,三闾最正统,教规极严,徒弟不多,但都很有造诣;阴阳是唯一一个半公开见光的教派,门徒众多,出现过不少招摇撞骗的,水平良莠不齐;临水原是五奶教的一个分支,因出了一位出类拔萃的少女巫师晓婧姑,被封为临水夫人而名,是非常独特的家族教派,一向人丁稀少,但却无一不是高手(说到这,阿风连连点头,摆了个很酷的造型)。 “我们日常的职业是某单位办公室的秘书。师弟是我师父的独生子,但聪明而不学好,不被我师父纳入门内,只挂个记名。否则有损我派名声。” “阿仙,这样说我很伤心的。想一想门中一群老道士老尼姑,我头皮就发麻,人活一世,图个快乐和心安理得就行了,何必为了一名名声,空耗青春。”方龙朝我挤眉弄眼说,“罗老大看我这身装扮酷吗?老爸给我下了一道咒,只有穿上道袍,我的法术才会灵。哈,没想到这么一穿,有一种超现代主义的时髦,帅呆了!我准备着手设计道袍加名料的时装,一定产生哄动效应!” “别,你再这样胡闹,非气死师傅不可。” 大家就这样聊着,一路轻松地上了甘天村。 走了十几里的狭小的山路,到了山坳,眼前豁然开朗,风和日丽,一条小溪从山那那边的一道悬崖泻下,形成一道美丽秀雅的瀑布,再缓缓地在村子中间流淌,两岸鲜花盛开,建筑井然有序。 甘天村位于山坳内,三面环山,一面是陡坡,一个个十几丈的悬崖断壁潜伏在树林与野藤之间,看起来不像一个村子,而是一座能自给自足的小型军事堡垒。 进入村子,四周一片寂静,村子水声叮咚,从山上引来的泉水,以老式的竹管接到每家每户的厨房里,虽然进入二十一世纪,村里的建筑仍大量用木头和砖石构建的双层小楼,显得十分怀旧,最俱新意的,是村中心立像一座明服饰的将军像,横刀立马,威风凛凛,脚下是一个小巧的喷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里原先是一个明朝的营地,因清灭明,驻守在这里的官兵及家属故留在这里隐姓埋名。 原来这个小村是如此的美丽,我忽然有终老此地之想,对那支鬼神忝衣子破坏此地美好宁静的气氛,莫名地生出一份怒气。 “村民都被晓月和我们劝告暂时居住在上甘天村上,鬼屋即林氏家祠就在北面的荒坡上,现在晓月就在那里看如何修复第四道封印。” 什么是封印?我没有问,在许多小说里都有提到过,就是高超的法师借助天地灵场磁场的力量,以灵符或类似符咒的东西,将一时无法消灭的恶灵、神鬼或者有灵性的神兵利器困在某地。 但封印也不是万能的,每到一定时期,总有人有意无意地去破坏。这也是一种天意。 我走了这么久的路,又拼了一个中午,感到又饿又累,我说大家休息一下先,然后一屁股坐在一片草地上,躺下来看着蓝天白云,哼起了恩雅的乡间小调;方龙大有同感地躺下来,翘起二郎腿,唱起了陈晓东的歌曲。 可能从没见过两个惫怠的人物在一起,亚仙的样子好像恨不得踩我们一脚,但晓风和林彩霞已经等不及了,他们一人一鬼一下子闪到了老远的一片野地间,又进入一片小树林消失了。 亚仙也紧接着跑了去。 其实我不是这么不负责的人,一来离忝衣子开关的日子还有两天,二来我对封印一窍不通,既然会添乱,何不痛痛快快地睡一觉,而且这个村子是如此安静,风是如此的清柔,当然,旁边的那个家伙是如何的讨厌! 我渐渐地睡入了梦乡,在梦中,我看到了晓清子,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将我身上的玉佩取走,我一惊,就坐起来了,立即看到方龙凑在我脸上,小心地看着挂在我脖子上的玉佩,两只大大的眼睛不怀好意地说: “绿英满香砌,两两鸳鸯小;但娱春日长,不管秋风早。是情人送给你的吧!” 我一手夺过来,塞在胸口处,没好气地说:“我们还是过去帮忙吧!” 方龙摇摇头。 “你不想那件宝物啦!” 一句话令他满脸发光,于是两人飞快地向北坡冲去。 一走出小树林,我们好像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天与地一片昏暗混沌,冥冥之中,阴风阵阵,中间夹着无数凄厉的惨叫声。一片开阔的荒野展现眼前,中间却是一条宽阔的砖石大道,道中长着及膝的杂草,大道估计有五百米长,尽头是一座规模庞大的祠堂,占地起码有百亩,远远看去,屋脊鳞次栉比,一团黑色的龙卷风在祠堂最大的一间主堂的上空不断旋环上升,将方圆一公里内的空间笼罩在内。 我还以为鬼屋只是一间或一栋房子,没想到竟是一座宫殿。 方龙也目瞪口呆,然后欣喜地说:“哈,这下发啦,这么大的宫殿,一定藏着不少的宝物,随便一件,可能卖个天价,以后不必再穿仿冒品牌了,以后约女孩吃饭不要再担心口袋了。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将是我方龙的新世纪!万岁!” 一团旋风,方龙不见了。 我一个人站在荒野上,着四周的阴风鬼叫,汗毛立即竖起来,赶紧也向林氏家祠跑去。 一个幻影在山门前出现,是林彩霞,她跺着脚焦急地说:“你怎么这么拖拉呀,我们都急死了,你不知道,忝衣子已经在挣扎要脱困出来,晓月支持得多么吃力。” 我连声道歉,慌忙跑了进去,在前厅的广坪上,我看到方龙像一尊泥塑一样立在坪上,一动不动,双目发直。还没打呢,就是中邪啦,看来忝衣子真厉害啊! 我推了推方龙,他指了指立着双龙戏珠砖雕的屋脊,我看去,也直了眼。 只见阴云密布的天空,裂出一个硬币般大小的圆洞,一束微弱的阳光照下来,罩在一位站在屋顶的绝色少女身上,她看去年只十**岁,容颜美秀,宛如良玉明珠,光艳照人,另具静穆高华之致。穿著一身淡黄色的道装,非丝非葛,薄如蝉翼,软细光滑,好看极了。特别是她的全身,散发一层着淡淡的圣洁的光华四射,如果不是穿着道袍,而是一件荷花裙,就活脱胶一位花仙子。 从我们的角度瞧着祠堂上的女子,那束阳光刚好照在她的脸庞,使她有若天仙下凡一般。 我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 因为她的出现,原本一个鬼域一般的空间,立即变成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她虽现身凡间,却似绝不该置身於这配不起她身份的尘俗之地。 她的美眸清丽如太阳在朝霞里升起,又能永远保持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 方龙呆瞪着她,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晓风和亚仙从大厅内走了出来。 “不会没见过美女吧,瞧你们这幅德性!”亚仙有些酸溜溜地说。 “美女见过无数,包括师姐你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女,但美成这程度的千年罕有,真如天仙下凡一般啊!”方龙看得口水嘀嗒嘀嗒地直流,我也好不得哪里去,眼前这位女子,容貌极似晓清子,但多几分明艳和圣洁,因此惊艳之间,多了一份似曾相识的震憾。 “罗老大,这就是我姐,怎么样要不要,超级美女啊!”阿风样子像一个刚刚开始拉客的龟公新秀,结果被他老姐凭空击下一个响亮的栗子,娇喝道: “阿风住嘴!” “在下方龙,今年21岁,未婚,高中毕业,现在就读社会大学,老爸是与贵教齐名的三闾教当家方健雄,本人年青有为,13岁就被誉为三闾神童,一直以来锐意进取,开拓创新、与时俱进,是我教21世纪的希望。请问晓月妹妹愿意与我共进晚餐否,作为两教的代表共同探讨一下关于巫术的理论与心得。”方龙抢先大声报名,一脸虔诚,不管亚仙和林彩霞忍不住呕吐的表情。 “好!麻烦你先上屋脊帮我顶一下。”晓月光洁的脸上,平静如水。 “好啊!”方龙刚要一跃而上,猛然想到什么,“你是说将那束阳光接连不断地引下来?” “是,只有用刚阳至极的阳光,才能顶住地下三层封印不被破坏,我才能有时间修复第四道封印。” “喔----这么艰巨的任务,请恕小弟无能为力!小弟此行是来求财的,不想油尽灯枯,一命呜呼。”方龙双目一转,激流勇退,看来还不至于好色到理性全失。 我走上前去,淡淡地说:“让我来吧!” 第十三章 倾情(一) 我走进屋内四处寻找一件东西,亚仙、晓风、方龙、林彩霞紧跟着。 “你在干什么?”林彩霞说。 “找梯子呀,不然我怎么上去?” 扑咚、扑咚几声,他们纷纷摔倒在地。我这才想起,凡练灵能者,必先练气劲,轻功是必修之课,哪像我这种不劳而获的怪物。 晓风现场教我如何运气,如何将灵气化为劲气,从脚底涌泉穴射出,就像乘上火箭一样,在我的惊叫声中,我手舞足踏歪歪斜斜地飞到了屋顶。站在晓月身边,我觉置身于仙境一般,我傻傻地对她一笑,问她: “我怎么才能把阳光引住不放。” 晓月淡淡地说:“很简单,把你的灵能打穿阴云,阳光自然下来了,不过,你要控制能量,否则会灵尽气绝,欲罢不能。”接着她奇怪地说:“你的灵能与我临水教相似,但运用之法却一塌糊涂。” 我苦笑说:“不是一塌糊涂,而是一窍不通。” 然后我按她的方法,将自己的灵能从指尖射出,开始灵能束大了些同大束阳光照下来,使黑卷风立即被减弱了不小,只是我立即感到后力不继,连忙减弱灵能,但引下的光束还是比晓月大的多了,不过想起她站在屋顶上支撑了两天两夜了,心中就升起一丝敬重。 晓月穿过下厅,带着亚仙他们直奔上厅,在台阶上,她忽然站立住对我说:“你别呈能,如果支撑不住,就大声说。” 我大声回应,说实话,站在屋顶上,四周阴风阵阵,我心里发悚,何况前方就是一支小型的龙卷风,我看到无数的亡灵被卷在其中涌动、嘶叫,就好像近在咫尺,随时可以将我卷入其中,令人想一想就不寒而战。但我下意识总想为晓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不为别的,晓月就是另一个晓清子,我这条命是晓清子救的,以命归还,我心中只会感到心平气和。 在屋顶上想,一直以来,我生存的理由,都是因为晓清子----在冥冥之中,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而我什么事都没做好。 我静静地站着,什么也不看,默默地暗自运劲,在风中飘摇。灵能不断从我丹田涌出,沿着经脉从指尖向天空直直地射出,我感觉丹田的充实感在一点点的消弱,这种将灵能直射几千米的方式,但我耗能如溃堤之江水,滔滔不绝。 在这期间,主大厅内一片沉寂,一个时辰后,大厅乃至整个大地都震动起来,但仅十几秒就静止了,黑色龙卷风由小变大,已经将大厅包围住得密密实实。我担心厅内众人,立即放大灵能,希望通过我的努力,将这股灵能风暴减弱。 时间迅速飞逝,我神经渐渐麻木,同时又发觉一个奇异的现象,就是在丹田下端,一股灵能的细流又在缓缓地生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灵能和其它自然能量一样,生生不息,旋环不已,难怪晓月凭她二十年的功力,能维持如此之久,而我拥有五十年的功力,却难以维持,在于自己灵能生成太慢,不能加快灵能的生成,自给自足。 两个时辰过去了,我自己连意志都模糊,已经控制不了灵能的大小,阳光在我身边越来越亮,越来越大,而我越来越虚脱,正如晓月所说的,我已经失控,要力竭而亡,但即使如此,我也要尽全力挺住。 终于,我看到大厅内一道金光射出,几个人影闪了出来。我心下一松,全身像散了架一般,昏迷过去,在迷糊中,我如一片枯死的落叶,轻飘飘地从屋顶上坠落下来,风在我身边呜呜地呼啸,在我昏死过去的那一刹那,我全身一轻,落入一个香软而温柔的怀抱里,朦朦胧胧中,我好像看到了晓清子,欣慰地喃喃说: “我又看到你了,晓清子,我一直都很想念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又有知觉,我睁开眼,就看到一轮明月当空,秋风干燥而清凉,耳边传来流水动人的声音、以及几声秋蝉的悲鸣。 我还活着,全身除了酸软,已经能自我控制。哈,我看来并没有走火入魔、力竭而亡,起码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一张秀丽、飘逸、从容又有三分英凛之气的脸庞出现在我头上,半轮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锺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我一惊,不好意思地坐直,感激地说:“是你救了我吧,真不好意思,没办法帮你的忙。” 晓月姿态优美地坐了下来,轻轻地盘起腿,将一盒饼干和一壶水递给我。 我这才察觉得自己腹内在咚咚打鼓,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晓月一边蛮有兴致地看着我的吃相,一边用一双有如星光的明眸带着点好奇地看着我,轻声地说: “你做得很好,多亏你,我们才能活着出来。我太自信了,以为我的法力能超过三百年前的一代宗师元英道长,当时他为了让大清一统、天下太平,将为祸江南的忝衣子镇压于此。他设下的四道封印符咒,我一道也解决不了,还差点连累大家。” “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你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元英子用其一生的精力设下的符咒,你能从容带大家脱离,已经相当了不起了。”我呐呐地安慰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说到底有没有用。 “谢谢你!”她轻声说,有点浅浅地羞涩,“真的,你的安慰很有用。” 我呐呐地摸摸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十四章 倾情(二) “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认为我很坚强,很能干,很完美,不会犯错误!”她顿了一下,低下头来,“其实我和普通女孩子一样,需要别人理解,需要别人帮助,需要别人安慰。” 看到她人性化的模样,我愣住了,嘴里满是饼干却合不上,两眼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娇柔一笑,有点俏皮地说:“呆瓜!呆瓜!” 我就是傻子,也该听到她话语里的一丝情意了,心下狂跳了几下,然而晓清子的影子立即从脑海中晃过,眼前想起了郁儿,不禁心中大痛,深埋心底的忧伤又无穷无尽地涌上心头。 “你刚才想到谁啦,晓清子?”她有些好奇又有些平静地问,“我的曾祖姑已经去世90年了,她死时才十五岁,你居然认识她,还跟她似乎关系颇深。” “我,其实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她给的。”我有些紧张,将嘴里的饼干咽了下肚,但我还是将晓清子如何借助我的真气超渡轮回,同时被她输入半甲子灵能的事一五一十说给她听。 “连我都不知道是我救了她,还是她救了我,但这事让我明白:生和死其实很简单,仅隔一层薄纱,不必去刻意而为,生的时候就去感受,死的时候也不必惧怕。” 大概话匣子打开了,而我对她有一种崇敬爱慕,也因为牵涉到我自尽的事,我又将我与郁儿的精神恋爱以及悲惨的结果告诉给她听。最后我问她说: “三年来,我一直在问自已:我是谁,我为什么活着,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呢,它有什么意义吗?” 晓月一直静静地听着,时而点头恍然大悟,时而又露出怜爱的神色,当我问出最后那一串问题时,她也怔住了,她凝神想了一下,说: “我母亲是在生小弟时去世的,父亲因为母亲的事一直郁郁寡欢,我十三岁那年,他离我们而去,再不见踪影。从那时起,在同门的协助下,我开始一个人照顾小弟,掌管整个教务。我的人生的意义,大概就是尽自己的责任,把该做的事做好来,但我真的快乐过吗?” 她脸上忽然飞起一抹红霞,轻柔地说:“也许你不会相信,当你从屋顶跌落下来,我接住你时,我有一种深切的感动,好像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要找的东西,就在我的怀抱里。当即,我叫亚仙姐和方龙把小弟带走,离开甘天村的范围,然后我一直抱着你到小溪边,看着你,医好你,一天一夜,直到你醒来。” 我忽然想起我已经昏迷一天一夜,惊问:“今晚是十五了?” “还差三个时辰,忝衣子就要出来了。”她忧伤地说着,带着甜蜜的微笑。 整个甘天村一片寂静,包括北坡的鬼屋,也变得一片死寂,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更叫人感到惊悸,有一种对未来无可奈何的感觉。 “当年吴贝儿前辈大战忝衣子时,有先祖晓瑜枳相伴;没想相隔一百二十年后,你在我身边出现了,我还有什么遗憾呢!”她眼睛流露出一阵温柔的回忆。 我心神巨震:“吴贝儿----你爷爷日记上说的吴巫师,是一位女子?” “她是三闾教掌门的侄女,而且,她与先祖是一对恋人。” 我震憾之余,忽然明白了,今晚晓月为什么一反常态,对我说这么多话,将这一生里所有的苦恼和情感都毫无忌掸地表露出来,是因为她以打定了赴死的决心,效仿吴巫师,与忝衣子同归于尽。 我心中如一阵刀割一般,下意识里深切地感受到,当年吴贝儿牺牲自己,就像今天的晓月,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无怨无悔、甜蜜而忧伤。 我犹豫了一下,毅然握住她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她没有撑脱,反而轻轻地偎进我的怀中,在那一刻,我感到天地与我同在,青山作证,岁月为鉴,我们俩虽然才相见数天,但情感却好像是轮回了无数个春秋达到今天的永恒,好像千山万山、千秋万代,多少悲欢离合,就是为了今天相聚,两人相依相偎。 我没说什么,因为以晓月的意志,我劝她放弃自己的心意是不可能的,我暗暗下决心,就是自己死去,也不要晓月像晓清子一样,在我怀里消失,我已经失去一个晓清子,教我如何忍受得了再失去另一个? 第十五章 血咒 天地间突然振动了一下,晓月立即站起来,对我严肃地说:“你快以我晓家的正宗心法运气,你的丹田已经被晓清子改造过,回复灵能只需个把时辰。我为你护法。” 我立即学她的样子,静静地打禅练气,按她教我的最高明的运气心法,然后,我发觉自己的灵能在下腹处流淌,开始像一条小溪,接着变成一条河流,丹田如海纳百川,以最快的速度聚集起来。 三个时辰在眨眼间飞逝而去,我和晓月手携着手,和一百二十年前的吴贝儿和晓瑜枳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到林氏家祠,相对无言。 月亮到头顶时,一股巨大无比的阴风从地底涌从,无数恶灵迅速将我们包围,好像从地狱里释放出来的恶鸟,震耳欲聋般凄厉地惨加着,发了疯似地从四在八方向我们围攻过来,甚至我发现地底都向我们伸出无数双乌黑流浓的残肢断臂。 晓月在我耳边镇定地说:“别被幻觉乱了自己的意志。” 依据晓月拟定的方案,我们背靠背坐着,我念着《波多蜜多心经》,将护体真气按自给自足的灵能量发散一层仅可供两人藏身的保护层。护体灵气外围如一支支不断循环的光枪,将所有近身的亡灵击散。 但这里的恶灵的力量非常强大,每一轮冲击,总将我的真气冲得摇摇晃晃,迅速消弱。 这时晓月发飚了,一把金钱剑在她身前出现,然后冲出我的光圈,在最密集的阴风和恶灵间舞剑,剑气如虹,四处纵横,一张张符咒从她后背的锦襄里飞出,像长了眼睛一样,随着剑气,射向每一个真实的恶灵,然后粘在恶灵体上熊熊燃烧,迅速地化为一缕青烟。 每到后力不继时,晓月就立即退回我的护体光圈内,调息聚能,然后又冲出一番舞剑消灭恶灵,杀得那些恶灵呦呦大叫,又无奈我们何。 一个时辰后,恶灵越来越稀薄了,阴风有所降低,而忝衣子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龙卷风突然缩小,缩进了祠堂的主厅。猛地炸出一声如雷般的吼叫,我和晓月立即站起来,背靠着背,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有一种血肉相连的微妙感觉。 一股黑柱上升,在黑柱顶端,出现了个头大如车头、有耳无目、全力长赤毛、**似人非人的怪物出来,它大声怒吼着,当全身从黑柱中出来时,四肢张开,看高度就达十五米有四层楼高,从他全身各大穴位里以及嘴、鼻、耳中,喷出一团团火焰来。天地立即变色,黑暗的阴风被来自地狱的冥光照得通明,风里的灵体更显得狰狞恐怖。 这样的鬼神,真是光看就能吓死整座城。 我紧张地说:“忝衣子?!” “对,这就是它在灵界的形象,幻化附身到人界为恶时,就是凶逆不孝,煞害天民,无恶不做但又充满智慧、能雄霸一方的军阀土匪。” 晓月娇叱一声,挥舞着剑向忝衣子飞去,一时间,她身上的灵符、法器随着剑气,噼哩叭啦地打击在忝衣子身上,打得它哇哇吼叫如雷。 忝衣子的火球立即还击,接连不断地把晓月攻击去灵符和法器当空击落或焚毁,但晓月身子小巧灵活,像一只蝴蝶般绕着忝衣子庞大的身躯上下飞旋,每每躲过忝衣子的火球还击。 在这紧要关头,我当然也没闲着,一团团灵能在我掌心凝聚,形成一个个排球大小的能量球,向忝衣子最脆弱的下体、鼻梁、耳朵偷袭。我发现,我的攻击对忝衣子造成的伤害比晓月的还要大,因为我击它一下,他起码要后退两三步,但总是无法对它进行致命的杀伤。 被我躲在暗处连击了十几下后,忝衣子连鼻血都冒了出来,抱着下体狂跳,恼怒地转而向我还击,这时,我只有转身脚底抹滑,溜之大吉,对那一个个比斗还大的火球,我是无招架之力的,但目的已经达到了---- 趁忝衣子不备,近身作战的晓月将杀伤力最强的昆仑五雷符打进忝衣子的胸口,然后大声叫道: “神兵火急如律令,五雷轰顶!” 只见天空的阴云一阵巨大的雷鸣,在霹雳声中一道灼热的闪电击到忝衣子的胸口上,连续不断地向电流击下来。此时的忝衣子活像一只大猩猩,在地面上蹦蹦跳跳,嗷嗷吼叫,火球无序地向四面八方狂射。 一刻钟后,闪电停了下来,忝衣子却像衣服烧了个破洞一样,拍了一下,又没事一样向我们走来,一串串火球又没头没脑地攻来。 “不会吧!”我大叫着,心想难怪当年凭吴贝儿和晓瑜枳的能力,都只能两败俱伤的下场。我们只好两边分散,又按刚才的战略,对忝衣子进行第二轮进攻。 这次忝衣子小心多了,手脚对鼻、腹进行防护,用意念控制口、耳、各穴位喷射的火球,一心两用向晓月和我分别还击,但准头奇差,我反而更能从容地在他身下穿插,趁他不备时聚集更大的能量球出击,终于又给我逮着机会,耳朵让我狠狠地砸了一下,轰隆一下巨响,史见他全身倒在了地上,手忙脚乱,而晓月立即将昆仑五雷符击入胸口。 “神兵火急如律令,五雷轰顶!” 这下忝衣子真的玩完了,几分钟后,它的灵体被电焦、自已体内焚烧起来,然后消失了。 “耶!成功啦!”我狂喜狂跳,飞落晓月身边想和她来一个拥抱再来一个热吻,但同时觉得好生奇怪,击败忝衣子虽不易,但也并非想像中那般艰难啊,用得着吴贝子要死要活吗? 答案出来了,我还没落到晓月身边,就听到她大喝“小心”,可惜太迟了,一个火球已无声无息地击在我的背后,我的头发立即冒烟,全身五脏六腑像被揉碎了一般巨痛,然后在空中连翻十几个跟头,摔在地上,差点昏厥过去。 乐极生悲啊! 大概过了一刻钟后,我才缓口气来,用意念审察了一下自己的全身,还好,由于自己的护体真气及时将全身经脉护住,没造成太大的伤害,刚才只是将一口於血被咽住,才会说出不了声来。 我想到晓月,立即跳起来,跑回战场。 这时,晓月像发了疯一样,对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忝衣子进行攻击,那样子完全是拼命的态势,全然不像刚才一样潇洒优雅,一团团火球从她身边擦过,烧得她衣服东破一块西黑一片、头发则像一只鸟窝,哪有半点圣女形象。糟糕的是,灵符始终没法击中要害。 我悄悄地掩至附近,趁忝衣子不备,将一只有我半人大的能量球击向忝衣子下体。忝衣子正在得意之时,哪受过这番招待,立即哇地狂叫一声,连跌出数十米外,口里吐出一团团黑冥出来,看起来像是它的真灵。 晓月凝在半空,对我惊喜地大叫:“剑心!” 我焦急地大喝:“快放符啊!” 两道昆仑五雷符立即射进忝衣子胸口,两道闪电在无数声响彻云霄的雷鸣之后,击在忝衣子身上。 我和晓月紧靠着,目不暇接地看忝衣子在电光中挣扎,心神却一点也没放松。 “怎么回事,有两个忝衣子。”我大叫问。 “应该还有一个呢!父亲曾告诉我:忝衣子可一分为三,赤毛无衣,有耳无目,飞行千里。”晓月凝重地说,仔细地观察四周,“当这个消失时,另一个分身就会出来。” “你现在还有多少道昆仑五雷符?” “仅有一道,我已经把小弟身上的全搜出拿来了,其它的根本不经用。” 我脸色大变,这就是说,我们只能将另外一只忝衣子打个半死了,焦急地说:“这可怎么办?” 这时,忝衣子在两道雷符的夹击下,消失了,而在他所在的另一方向,又一个忝衣子又精神抖擞地冲了过来,喷着火球狂怒地朝我们冲过去,脚轻飘飘地踩在地上,身形虽大,却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笨拙。 晓月忽然抓住我的手,朝手指用力咬了一口,忍心不管我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将一滴滴血落在最后一张五雷符的中心位置----即符胆上。 “听我说,”她抓住我的衣襟,厉声说,“五雷符能引五道雷电,但我功力不够,只能引下一道,你功力大我一倍,又加上你的血咒,可一击将它击毙!最后的真身,由我的魂魄将它封印!” 第十六章 火凤凰 我听着她悲壮的语言,完全傻了,敢情除了这三个分身,还有一个真身没出现,分身已经这么厉害了,那真身更不敢想了。 这时,晓月已经飞过去,将那支忝衣子缠住狂击乱打。我只好失魂落魄地冲过去,又按开始的方案从旁出击,现在已经不能叫偷袭了,忝衣子对我们都严防谨守,根本找不到机会。 这一次拼斗时间耗了一个多时辰,双方干耗着,再过半个时辰,天阳出来时,忝衣子就能飞行千里,扬长而去。 忽然,晓月对着一串串火球迎面冲进去,我大声喊叫,晓月全身凝起白色的光球,击散一个个火球,每击散一个火球,她的护体光圈就弱下几分,到最后几个火球,完全是真身直入的,钻出火球时全身都着了火。 我全身一震,血液沸腾起来,马上意识到,那道加持了我的血咒的五雷符刺入了忝衣子的胸口,我按晓月教的方法,双手合什,将全身灵能凝在一起,聚守灵关一字一句地按口诀念道: “神兵火急如律令,五雷轰顶!” 只听整个天空响起了轰轰隆隆的巨响,大地像在撕裂一样,四周乌云乱舞,五道闪电凌空劈下,将忝衣子击得在瞬间变为一缕青烟。 晓月斜斜地落下来,像一朵憔悴的花瓣轻轻地飘在地上,而我也一阵虚脱,全身乏力,我拼命跑过去接住她,两个一起跌坐地上。 她原本光洁的脸上,现在一片焦黑,一双美丽绝仑的大眼却射出像大海一样深的浓情蜜意,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 她的手轻柔地抚摸我脸,说:“忝衣子最利害的是它的真身,它已经通神,再没有任何弱点,不是人的法力所能消灭的了。但它的灵关却相当脆弱,当年吴贝子就是通过兵解,以自己的灵体进入它的灵关,迫使它返回磁地,从而修复封印。” 这时,所有的阴风、龙卷风、所有的恶灵全部自动向黑柱收缩,黑柱柱体越来越大,然后一声砰的脚步声,大地为之振动,风云立即变色,一只长满赤毛的腿从黑柱踏了出来,很快,与忝衣子分身一模一样的真身踏了出来,和刚才的分身不同,这个完全是一个实体,那么大的身躯,脚踩在地上,所有的东西都要摇晃几下。 所有的阴风黑雾比刚才狂怒十倍开始肆虐起来,阴内怒号、恶灵惨叫,冥冥阴界,芸芸众鬼,阴森恐怖,黑暗凄惶,奇形怪状,混浊一片。 “哈哈哈,四百年了,四百年了,现在看谁有能力阻止我出来!天下将唯我独尊,谁与争纷!”这个忝衣子竟能开口说人话,不仅如此,我还看到全身喷火,手上还持着一支火焰迸射的长枪状的东西,向我们一步一步走来。 晓月不知哪里来一股力道,将我推出几十米外,一个人站起来走过去,冷笑说: “瞧你那柄破枪,不就是冥界五大神兵利器之一的幽冥火龙枪,我一个手指就能将它击碎!” “好个小姑娘,敢大言不惭,不过,看你能击垮我三个分身的份上,我就让你尝一尝火龙枪的滋味!”忝衣子哈哈狂笑,手中的长枪立即化为一支火柱向晓月射去,枪尖如一只龙头一样,龙嘴时张时合,烈焰吞吐。 我疯狂地冲过去,一边大喊:“不要啊!” 在火龙枪就要射穿晓月时,竟在一米处凭空停了下来。 “我忘了告诉你,因为前车可鉴,为了不让像其它修灵者进入我的灵关,我已经火龙枪上加持了黑巫术,”忝衣子阴恻恻地说,“它可以直接将你打入地磁永不超生。” 晓月脸色巨变,还没来得及反应,火龙枪飞就如闪电般射过来。 十多年后,我常常对临水教最小的学徒----我美丽乖巧的小女儿讲起当时惊心动魄的情景: “说时迟,那时快,火龙枪变成一条烈火熊熊的火龙,向你母亲射过来……” 我像飞一样的冲过----经过忝衣子那一番废话,我终于在火龙枪要射到晓月胸口时,及时赶到,拦在晓月身前,将自己的胸口对着火枪。 在晓月的哭泣和惊叫中,火龙枪无声无息地溶入我的胸口。 但奇异的是,我并没有受到巨大的冲击力,更没有多少灼焦或伤痛的感觉,只感到胸口前有一块东西变得炙热起来。 啊,原以为必死无疑的我,猛然想起晓清子给我的那块凤形玉佩! 那块救命的玉佩竟将整支火龙枪吸收进它小小的体内了。 接着那块玉佩发现强烈的红光,霎时光华万丈。 在我眼不能睁时,玉佩竟自动从我脖子上挣脱出来,幻化一只足有一米长的火凤凰来,那只凤凰绕我的头顶飞旋了一圈,然后对着忝衣子示威似的清啸一声。 接着,一道红色的倩影,从林氏祠堂主堂的地底徐徐地飞了出来,朝火凤凰飞去,火凤凰好像看到它的主人一样,清脆地叫了一声,迎了过去,在大家(包括忝衣子)目瞪口呆的震惊之中,两道红光合而为一。 火凤凰朝天长啸一声,然后闪电般朝忝衣子射过去,有如一把尖锐的火箭。 “是吴贝儿前辈!”晓月大喜叫道。 忝衣子“哇哇”大叫,连忙惊惶失措地向后狂跑,但他庞大笨拙的身躯哪里能跑到哪里去,只是眨眼间,火凤凰就追到它身背,猛地一下,扎进了它的体内。 天地霎时静止。 突然,“砰”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忝衣子自内而外全身爆成无数火块,同时一波接着一波灼热而狂猛的气浪,向我们袭来。 晓月立即将我的扑倒地上,用她的身子护住我,而我立即凝起自己的护体真气,将所有的火团碎片阻挡在外。 她的脸是如此地贴近我,泪流满面,美丽的双眸愈加清澈、深情无限。我热泪盈眶,再也忍不住了,紧紧地抱住她的头,朝着她如鲜花一般的娇嫩温热的嘴唇吻了上去…… “后来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小女儿好奇地说,看起来有点早熟耶。 我当即弯起指骨给了她一个栗子,佯装生气地说:“以下的内容少儿不宜!现在给我去做作业,否则你妈又要骂我贯坏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气浪终于停止了,阴风黑雾也随之烟消云散,天边露出鱼肚白,带着花草清香的晨风清理着一切。 我和晓月站了起来,衣裳褴褛,头发绫乱,面目全非。眼前的一切让我们目瞪口呆:那栋巨大如宫殿一般的林氏家祠,变成了一片残砖断壁的废墟,家祠的广场前,到处有火灼过的痕迹,好在这类的阴火都不会造成火灾。 一只凤形玉佩凭空落下,我轻轻地接了下来。 这时,半空中一个金身乍现,撒下万道金光,将阴暗处的所有亡灵都笼罩其中。 在我们的心灵处,响起了一个优美动听的歌声: “绿英满香砌, 两两鸳鸯小; 但娱春日长, 不管秋风早。 这块汉玉脂凤佩是当年妾赠送给瑜枳的定情之物,乃三闾教三大神器之一。妾今日借助瑜枳后人之手,终于完成使命,要去轮回,到妾爱人身边,他已经等了一百年。你们要珍惜今生的缘份,但娱春日长,不管秋风早啊!” 一片金光中,包括的甘天村的五百冤魂在内,无数在这场人神之战中幸存的亡灵,追随着吴贝儿的金身升向天空,如绚丽的流星雨一般朝极北方向疾射。 这是我们这辈子看到的最灿烂动人的流星雨了,心潮澎湃,因为在明天,又一批生命将诞生。 资料: 1、符咒:,什么又是符咒呢?“咒”是发号命令的语言,“符”是神佛力量汇集表现的体现,也是一种打“人”的工具。说白了,符咒其实只是一种与神灵力量相通的媒介,通过巫师催动灵符,可借助天、地、日、月、星、辰、风、云、雷、雨、山、川、河、海、水、火等各神及神鬼兵将的力量,加大巫师的灵能,施展更具威力的法术;因此修炼符咒法术,应感应到天地间日月星辰风云雷电,阴阳五行,山川河流之灵能力场。 所用符咒必须经过祭炼,注入修行者灵能才能发挥役鬼驱魔、超渡招魂的作用。画任时要松静心身,凝神笔峰,运气念咒画符。必须一气呵成,不可间断,错乱。 施咒时,可大喝咒语结句,可增加气势和威力。咒语结句如\”奉太乙真人急急如律令\”是咒的敕令句,再如\”奉九天玄女神兵火急如律令\”等等是告诉神兵神将,说明术若是奉某某神灵所定的敕令叫他们行事的。要他们急速依照,天律敕令而兴兵不可怠慢。\”急急如律令\”\”神兵火急如律令\”,是押咒之句。 a、昆仑雷符,系由福建传入的道教上清即茅山符法之一,借用威力最强的雷神之力,能打鬼斩煞,遣神役鬼,镇魔押邪,祛疾镇宅,消灾解厄,击天下恶灵致魂飞魄散,永不脱生,是攻击性符咒法中最高奥者,刚阳霸道,但要耗费施咒者大量灵能。若加上以血点咒,更是威力无穷。 b、血咒,是将施术巫师的指血点在符胆上,可增强巫师的灵能与所借助神灵力量的沟通速度,将威力加倍施展、发挥。 2、鬼魂: 《东方灵魂学》上讲:灵魂是阴性物质信息波组成的,阴性信息波属于能量型虚物质,字实质上是‘能量因子’,可理解为能量信息集团,而能量是可以转化成粒子物质的,正如物质可以转换成能时那样。这股灵魂物质实际上也是灵魂能量集团,它转换成物质的话,正好约等于七点一克。因此家离开躯体时,原躯体重量要减轻七点一克。 鬼魂之体是气聚之体,外面没有其固定的躯体来保护,故其体是容易散的,如遇了强度的热和光是很容易受到伤害的。 3、忝衣子 著名的直煞逆鬼是在一定时候出现的,于天干地支六十年一循环的甲子九月十五出现。忝衣子是众鬼中最厉害的60直煞逆鬼之一,活动于东南,长五丈,人身无异,可一分为三,赤毛无衣,有耳无目,飞行千里,凶逆不孝,煞害天民,人随日忆,鬼不敢近。这60恶鬼一直被封印于地底磁场中,但每年某日会异常活跃,其灵力会冲破封印扰乱灵界,附近的地缚灵凶怨大增,从而杀害生民。 第十七章 相聚欢 朝阳在一片彩霞的包裹中,缓缓地升上来了,天地一片光明,虫鸣鸟啭响成一片,万物生机勃勃,几只彩蝶在花草间飞舞,天空白云飘飞,老鹰早早地盘旋在半空中寻找自己的食物。 我们在附近的池塘梳洗了一番,有点人样了之后,互相嘻笑、追逐着前往甘天村。 “真差劲,竟死不了,害得人家在你面前说了那么多羞人的话。你要赔给我!” “没关系,我也说了许多羞人的话,大家阿大比阿二嘛!” “你脸皮厚,那些话早说得不爱说了。我不管,你一定要赔给我!” “好好,赔你个丈夫可以么,这可是一辈子的财富喔!不过,得先让我亲亲,嘻嘻----”我像猴哥一样凑上前去,想亲一下她刚洗出来的光滑娇嫩的面颊,但立即被她躲开了。 “不害燥,稀罕么?!”她满脸通红,却流露出无比的幸福。 当我们走出小树林时,就看到亚仙、方龙和阿风旋风般冲了过来,阿风哭着扑进晓月的怀里。 亚仙和方龙对我挤眉弄眼,亚仙吹嘘说: “我早就知道,你们是天生最佳搭挡,在一起定会逢凶化吉。对了,快点跟我们说说当时的情景!” 方龙围着我转了几圈,怀疑地说:“你的小指头怎么破了?不会与某人歃血为盟,或私订终生吧!” 我和晓月把整个过程讲述了一遍,当然,关于我和晓月的一些亲密的细节,隐而略过,这可是我们最甜蜜的**啊! “原来那位吴巫师,竟是我们的祖师姑啊!对了,她长的漂亮吗?”方龙问。 我摸了摸后脑勺,想了想,“没看清楚,当时,只见一道红光,她就与凤佩所化的火凤凰合而为一了。不过她的声音非常动听,像黄莺。” “有晓月好听吗?”亚仙故意在刁难我。 “那你得问晓月。如果真要说,各有千秋,包括她们的气质和勇气。”我小心地说着,回头看了看佯装漫不经心却认真在听的晓月,只见她回头朝我嫣然一笑。 晓风在晓月耳边说:“姐,我老大不错吧,可以考虑喔!” 晓月轻轻地拧了拧小弟的脸蛋。 “宝贝呢,这么说你没找到宝贝?”方龙听我讲到林氏家祠焚毁后,焦急地问。 “都成了废墟了,想找的话,你可能要派一支挖掘队重新探险,但千万别再弄出一支忝衣子,否则绝对九死一生。”我笑着说。 “其实并没有宝贝。”亚仙悠闲地说,“那天你偷听师傅和我说话,只听了一半,师傅所说的宝贝,其实是吴贝儿祖师姑。” 话音刚落,只听噗嗵一声有重物倒地。 “谢谢你们,让甘天村五百冤魂得以升天轮回。”林彩霞在我们心里说。 “咦,你干嘛还不去投胎呢?”我问。 “投胎又怎么样呢,什么都忘了,从婴儿开始咿哑学语,还不如当鬼好玩,何况妾身实在舍不得你们,你们帮妾这么大忙,妾要报答的。”鬼小姐的一番话,令方龙和我面面相觑,想想有支鬼无时不刻在一边偷窥,以后做点出格的事,如看看黄色网站、向路边小姐抛飞吻或交交笔友网友什么的,还敢那么放纵吗? 我干笑地点点头,说:“对啊,你要是也给超渡了,珠儿非找我算帐不可。” 周五一天,我们都在安顿陆续返回的村民,我们告诉他们鬼屋已经被毁,村里再不会出怪异之事了,村民虽觉意外,但都很满意,他们对晓月的圣洁和美丽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崇拜。 到了傍晚,我们才开始下山。 在山脚下的国道口上,我看到有一行人上山来,从喧哗的声音,我发现是一些学生和家长。靠近一看,竟然是小玲和珠儿及班上其它一些学生,除此之外,小玲的母亲、珠儿的父母都来了。 当他们看到我,纷纷跑了过来,其中珠儿和小玲跑在最前。 阿风不怀好意地说:“老大,你的小情人来找你了。” 我转头对身边的晓月深情说:“我要和他们回去。” 晓月理解地将螓首轻点了一下,优美得像一只白天鹅,然后伸手将我的衣领摆正了一下,用一种只有我才能听到的低音说:“我永远等着你。” 方龙不解地说:“老大,现在你和我们是一路的了,干嘛还要跟这些凡夫俗子凑在一起呢?”亚仙和阿风连连点头。 “每天上班呆在一所学校、坐在同一张办公桌、去同一间教室,教千遍一律的课本,上年年都在讲的课,布置不用大脑的作业,喝茶闲聊、搓麻打混……这样的生活你受得了?”方龙说。 “也没什么,这是我的责任,那些学生,我要看着他们长大、成熟。还有我的父母,我要照顾他们。我现在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爱与责任,是我们生存的目的和快乐。” 我走过去,小玲跑到我跟前,双目一红,又欣喜地说:“老师!老师,我知道你一定没事的,像你这样的好人,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的。” “我说是祸害殆千年。”珠儿在旁边悉落说,但两眼通红着,显然一晚未睡。 “小玲,谢谢你关心我,你是我最好的妹子。”我笑说,拉起她的小手,向他们的父母走去。 一直以来,我不敢正视小玲对我那种超乎师生之情的暗恋,现在明白我该怎么做了,不要回避,尽力明朗它,让她对我的神秘爱恋化为一种光明大方的友谊,或是兄妹之情。 我相信,时间会改变这一切的。 “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些人,样子好奇怪喔!”小玲母亲对我说。 我和小玲相视一笑,放开她的手,说:“是啊,他们有点神经病。” 第一章 秋游 谢谢网友夜月斩,谢谢大家光顾支持,我看了所有评语,确实觉得有许多不足。 因为我想将两个故事强拉在一起说,结果混乱了。 因此,我将第二部的《千年战》一分为二,将我近来构思的《桃源仙境》、《故宅幽灵》、《校园怪谈》与已经上传的《阴楼鬼婴》合成一部,叫《平常心》; 而第三部《千年战》专门讲吸血鬼,将我近年来对吸血鬼历史研究的心得溶入书中。 ※※※ 周一,我又开始去上课,虽然休息了两天,但全身还是酸痛,更不及心痛,因为我不得不暂时离开晓月。 当然,我从没想过,我会爱上一个才见三天的女孩,这种速度,比影片《我左眼遇见鬼》的女主角用七天爱上一个男孩还要高竿。 这就是所谓有缘份吧,不知该不该请方龙这个十卦九不准的乌龙神算子帮我占卜一下,前世我与晓月又是什么关系。不过这重要吗,对我现在来说,多背几首爱情诗歌,多写几篇情书才是最重要的,女人嘛,是要哄的,花言巧语的有。 和郁儿网恋了几年,算是一种人生学习的过程,了解了“情为何物,真教生死相许”,虽然代价沉重了点,但却使我更加成熟。因此对付晓月,就显得更有信心了。 ※※※ “上课!” “起立!” “同学好!” “老师好!” “现在请大家翻开课本,开始讲第四章第七节……” 我每天例行的上课,又开始了,我精神抖擞在讲课时,下面“听取哈欠一片”;我在打哈欠时,下面却精神抖擞地----在玩。 好令人羡慕的学生生活哦,回忆当年的岁月,仰天长啸:当老师真命苦啊! 但是----我是不会屈服地,学生是朝阳,是麻雀,我再不能像其他怕出事的老师一样,因为自己垂垂老矣(虽然这就是我以前的形象),就强迫他们不许这不许,将他们关起来;不,我决不做这样没有责任心的老师,我要给学生以全新的自由空间,让他们在我的灿烂的笑容下健康长成时代的好宝宝! 以前我常逃避他们,现在我有了自己的真爱,要多拿点课余时间,和他们交流,还给他们一个快乐的老师,尽情地享受学生时代的生活。 有位革命先辈说过:“学就要学个认真,玩就要玩个痛快。” ※※※ 从十月下旬,我利用班主任之便,在一个多月里,一下子开展了五项活动,其中有四项是去游山玩水,秋游嘛! 回头看看校长在不。没有人,拍拍心口,好险。 因为有三次,我带学生去没开发过的山林探险,那可是真正的爬山涉水,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其中有一次还在山顶上露营,烧着熊熊的篝火,连烧烤边看狮子座流星雨,二十个学生在天真地数流星,而我,在思念我的“月亮”。 顺便看看风水,有否缚灵聚阴之地,看有没有可鬼可捉。从甘天村出来,我发现自己的渡灵驱邪的经验值差极。但很遗憾,动乱时代的恶灵基本已被封印,而动乱时代造成的怨灵,经过近三十年佛、道两派暗地里的清洗超渡,已少之又少,我这个巫师名存实亡,都快失业了。 嗯嗯,痛彻思痛,像所有小说的主人公,我现在开始练级----在网上。 告诉各位,作者(是我吗?)对《命运》和《秦殇》两个网络游戏非常感兴趣,特别是后者,有近一个多月免费测试,有便宜可占,常通宵达旦地疯狂拼杀,把小说敷衍了事,受到大家的不少批语。 因此,如果在《秦殇》上海区看到有个叫西门贞子的巫师,或是北京区看到有个叫纹山居士的游侠,那就是本人,可以狠狠地“k”他,或者温柔一点巴结他。 现在作者手头上有四本诗经不知如何处理,贱卖给天杀的杂货商我实在舍不得,不如免费赠送给朋友,交个人情。 ※※※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 我被小玲他们叫到操场西面的榕树下。 “好无聊哦,老师,周末我们要去哪里玩?”珠儿说。 “作业完成了吗?小玲,明天出发前你小心给清点一下,作业做完的,才能去秋游探险。还有,要他们家长签字,才能参加课外活动。” “嘿!”小玲轻快地点点头,伸出舌头俏皮一笑,她知道上次去露营,有三名学生,害怕家长不同意而没告诉他们活动内容,故意说谎,结果害得家长找上学校,呆在校长家里一夜,第二天,我被校长骂个狗血淋头。 还好我开展的活动多,刚好完成上面下达的关于素质教育的活动任务,长官们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加深究。 小玲和珠儿坐在树上垂下的气根,绑在一块荡秋千,这是她们最喜欢来的地方。珠儿抱着一支气根晃来晃去,弯下腰使劲地喘了三大口气说:“憋死了,你知道吗,虞老虎的眼睛‘色眯眯’地盯了我一节课,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时,靖儿和小辉走了过来。靖儿是小玲的同桌,也是生活委员,小玲的得力干将,长得又高又胖,比体育老师还要壮,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初二的学生。 小辉是文体委员,全校公认的蓝球天才,而且又高又帅,据说从小学就成为班上女生暗恋的对象,但和他玩得最好的,是珠儿,因为其它女生看到他只会脸红和说些莫明其妙的话,而珠儿敢开他玩笑,拿他当哥们。 小辉大大咧咧地问珠儿:“那纸团是你扔的吗?你怎么敢在虞老师的眼皮底下扔纸团,不要命了吗,他要是凶起来,会吃人的!” 他说完,靖儿立即伸出双手,五指虚晃成虎爪的模样,模拟历史老师老虞的样子,向珠儿抓过来。 “扔纸团,嗯,这个行为可不好,小玲,两人记小过一次。”我说,在我的新班规里,除了没完成作业外,谁要是被记上大过五次,或小过十五次,就会被取消参加课外活动的资格,除非在成绩或班级荣誉上有大的突破。 “别,老师求你了,我不是刚在全校蓝球赛上,给咱班争光吗!将功补过,就记珠儿吧,是她陷害我的。” 珠儿勃然大怒,立即反唇相讥:“我是想问你,我那本漫画是不是被你没说一声就拿去……” 我知道珠儿一开口,天黑都不会停,忙打断说:“同志们,同志,团结,团结啊!明天我们要去建旗谷,位于城郊十七里一个叫桃源村的地方。” 然后,我和他们讨论关于出行的一些组织安排、购买食物、野餐设备、安全措施等问题,玩归玩,一定要安全第一、万事俱全才行。 ※※※ 风和日丽,一大早,我带着二十五名学生坐上班车,来到桃源路口下车,那路口有一条岔道,道上架着一条水泥桥,是通向桃源村的,之后是土石构筑的三合机耕路。路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叫桃花涧,缓缓地向国道旁边的大河流去,溪畔绿草茵茵,修竹婆娑,虽是深秋,但南方的山林依然苍翠。 “出发!”我看了看全身装备的一群人,神气地挥了挥手。 珠儿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她干咳几声,想唱支少先队队歌壮壮气势和声威,才唱一段,有些人就反对了:“小猪,你多大了,胸大无脑,还这么幼稚!” 只好算了,改唱《爱你一万年》。 其实此行我是别有目的的。 这座建旗谷,我在县志里看过,据说这里原是杨家聚居的地方,听过“程门立雪”成语典故没有,他们就是典故主人公杨时的后人,他们在这里建立美丽的家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特别满谷都种着桃花。 有一任爱舞文弄黑的县令应邀前往,看到山光水色如此美丽,惊为桃花源,回来写了一篇赋,成为当时美谈。 但在明末清初,这片世外桃源突然失踪,杨氏全族也在儒里县的历史舞台悄然退出,再没有他们的任何记录,也没有人看到过这个村子,有研究者甚至认为,这个旧桃源村纯粹是虚构的,就像当年的陶渊明一样。 不过,近年来,县博物馆到在那里发现了成片的古墓,还有罕见的悬棺在百丈高的崖壁上。 而本人一向对“悬棺之谜”非常感兴趣的,一直想彻底找出其中的答案,现在本天师巫术通神,要查出谜团可方便了,在那个地方,抓出个几千年的地缚灵出来,什么都清楚了,哈,在考古方面,我可是民间科学院院士。 ※※※ 要入建旗谷,得沿着桃花涧溯流而上。 离开较宽的村道,朝右边的一条青草缠绕的山路进入,小流水淙淙的声音,因为山谷将外界的杂音隔绝,愈发清脆动听。 才走百米,路就伸延到了溪边,溪水有些湍急,及膝深,清澈见底,水底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小溪的对面是一片小沙滩。我率先淌入水中,学生们也纷纷下水,互相扶持着走了过去,不过中间发生了一个不好的小插曲:靖儿不小心凉鞋给水冲得脱落,幸好下面的学生一手抄了起来。 到了对面的沙滩,才发现身后的山峰是如此的美丽,她是一座高约三十米的丹霞悬崖,崖顶长着一片葱茏的小灌木,整座山峰就像一座瑰丽的屏风。我告诉学生,以前桃源村里有一个传统,热恋的情侣在对着这座山峰萌誓后,会幸福相伴一生,有些灵应呢!因此村里叫它为情侣峰。 “老师,这是真的吗?”小玲一脸神往地说,过溪时,她几次要滑倒,然后就紧抓住我的衣角,几乎是被我扶过去的,到岸时,我一身飘着少女的芳香,而她一脸桃红。 “天知道。哈!”我打哈哈,甩甩手撒腿就跑。 “如果从山顶上跳下去,一定挺凄美的。”珠儿说,这小妮子就爱异想天开,一次,我在课堂上问同学们“脑筋急转弯”的题目:“如果你的生命还剩下24小时,你会做些什么事情呢?” “大嘴巴”珠儿回答。她滔滔不绝、侃侃而谈,赢得了阵阵掌声与笑声,我边听边点头。最后,她说:“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要站立在‘东方明珠’的顶端,俯瞰了美景后,再毅然从这个地方跳下去。”教室里顿时哄堂大笑,我则瞠目结舌。 小玲听后,默默地冥想了一会儿,才小跑着追上队伍。 第二章 山神 “老师,珠儿说您会捉鬼,是真的吗?”小辉一脸认真。 “你有看过猫会飞起来吗?”我也一脸严肃。 “没有。”小辉一头雾水。 “这就对了。”我听了很满意,暗地里狠狠地瞪了珠儿一眼,这个见色叛师的家伙,看我怎么收拾她。 顺桃花涧旁小路逆流而行,来到“百丈岩”壁底下,涧水不知去向,路也被山峦 挡住,屹立着一座雄壮的悬崖,高达五百米,裸露出的崖面显然是丹霞石,万仞绝壁高不可攀,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疑无路的地步。 “好壮观啊!”学生们哇哇大叫冲过去。 “老师,丹霞石是风华绝代的才女林徽因起的名,你看那岩石多么相似红色的彩霞。《人间四月天》这部电视我看了许多遍,越看越喜欢。”小玲说。 “切,才子佳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灌篮高手》最爱大众喜欢,老班长啊,你也太落伍太传统了!”靖儿一脸惋惜,她最崇拜小辉了,是班上篮球队啦啦队的队长,还是女生篮球队的组建者,但据说救员一直不足。 我指着“百丈岩”悬崖峭壁中凹进去一块山洞而建的一间小屋宇,对我学生说:“杨氏家祠启佑祠就在那里,但奇异的是,没有路可以通上去。这座家祠与悬棺并列为建旗谷两大谜团。” 忽然,一阵风平地而起。 我灵觉在波动,好像感受到一股庞大无匹的能量之流,在百丈岩的峡谷中涌动,但纯属自然的力量,我观察了一下地形,默默感应。 绕过岩底,再转过一座小桥,眼前又是豁然开朗的境界。群山环抱之中,有一片田地,几座土楼,原是农民来此种田时午休用的,但现在因这里太过偏僻,田地也荒芜了。 但这里山谷环合,水流九曲八弯,实是一条龙脉,即天地灵气汇集的地方,是修道者最佳的避世之所,但怎会如此荒凉呢? 在后面的壁崖上,十几只空石棺架在半山腰的壁坑里阴着。 “真的有悬棺耶!”小辉大叫,双眼兴奋地闪着金光时,跟方龙一个鸟样,“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金银财宝,如果能上去掏金,可就发啦!” “早被盗得精光,骨头(可能是干尸)一根也没剩。”我说。 “怎么可能,老师上去过?”靖儿好奇地说。 “废话,我能飞上去啊,当然是猜的啦!”我说,小玲和珠儿在一边扮了个鬼脸,嘲笑我撒谎不打草稿。 我当然上去过,倒不是为了发财,而是想找找有没有地缚灵,了解一下当时山民采用悬棺葬法的真正目的,以及当时的土著,是怎样将数百斤重的石棺安放在上面的,是出于怎样的宗教信仰。而且,当时杨氏族人及他们的村庄是如何凭空消失的。 但我找遍了全部的悬棺,都空无一物,我只是感觉到,悬棺其实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地缚灵的产生,它们所处的位置,可以吸收最纯正的天地灵气,使魂魄圆满,且下不着地,只有尽快升天了,而子孙后代,也没必要上香祭拜,多省事。 然后,我们在一片溪畔沙滩上野炊。 用鹅卵石垒成灶,放上小铁锅,最平的地面就铺上餐布,摆好水果和各色点心,主食是面条,火点起来了,我带着一群男生,在山边捡枯枝。 “要是这里开发攀岩的旅游项目就好了,我曾在冠山爬过,非常带劲哦!”小辉说,他老爸是学校的教务主任,常在暑假带他游山玩水。 “其实自然生态最好不要开发,人多了,破坏就大了。”另一位四眼田鸡书生说。 “热闹才好,能带动本地的经济。” “我还是喜欢古代的旅游方式,不要收门票,不要人挤人,吟诗作赋,到处题写,逍遥自在。” 我一边听着他们的争论,这是我经常在班上倡导的,有争论,才能有思想火发,创新意识就会形成,但此时,我更注意的,是那股充盈谷间的灵能走向,我总觉得它好像在监视我们,上次我来探路时,并没发现有这股强大的灵能,身为巫师,任何不明灵能的存在,都是一种挑战。 好在它属于中性,我一时不必担心。 “哎呀,救命啊!”我在听到溪畔有女生尖叫声,立即飞也似地跑过去,其他男生也精神大振,他们与我的想法一致:这群女生平时做福做威,难得一次出事,让咱们过回英雄救美的瘾! 当我跑过去时,靖儿已经半抱着一位全身湿透的女生小慧走到岸边,小玲在一边安慰。 “发生了什么事。叫得那么吓人。”我气急败坏地问。 “小慧的舀水时,看到一条水蛇,吓得就跑,踩在滑苔上,掉到水里了,好在溪水不深。”小玲边说,忽然发现我的眼光不对,原来小慧穿着一条方格短裙和一件圆领小衬衫,湿透了后,直透胸前的一条胸巾,隐现里面的**,及刚刚开始发育的两朵粉红色的蓓蕾。 “老师好坏哦!”小玲低骂了一声,将我挡在前面,这时那群男生也跑过来了,我连忙将他们挡住,连喝少儿不宜,边叫小玲把准备好的干衣裙拿出来给小慧换上。 为了怕春光外泄,她们围成人墙,而那群男生和一个不良教师只好鬼鬼祟祟地偷偷观望。 接着事情非常顺利,大家兴味盎然地就餐,分工清理后事,管理这么一大堆人是非常麻烦的,幸好小玲指挥贯了,大家都听她安排得井井有条。 饭后,在珠儿的提议下,我允许大家自由行动,去山边采集植物标本,但得五人一组,男女搭配。 实际上,我对这一带地形有些熟悉,加上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就将这群小马驹放溜放溜,免得他们说我专政。我带了三女两男,小玲在我这一组,因为是她组织安排的。 “这是金银花,可以做中药用。”我对小玲摘的满满一捧的山花笑说。 “好美的名字喔,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她有点少女心思和落寞。 这时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了,突然一阵阴风卷起,刚才还是风和日丽,秋高气爽,转眼间,一大片乌云就迅速地集中过来,大有雷霆万钧之势。 “奇怪,我昨天专门看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晴朗,怎么会有大雨呢?”小玲慌乱地说,边和我安排身边的同学分头去叫人集中。 但我的灵能感触到的,是更为惊心动魄的真相:刚才那股充盈于谷间,无处不在的灵气,突然转性了,由温和的中性转为极为阴寒的戾气,它像一个巨大的凶神恶煞,无形地朝我们俯冲,而且所召的乌云,其实是巨浪一样在翻腾着各色恶灵,像要吞嗜我们这支小小的队伍。 在耳边,我听到的不是呼呼的狂风,而是尖锐的唳声。 其实不用喊,看到这等情形,所有的学生都惊惶失措地跑了过来,然后我稍作清点一下,就带领他们百丈岩对面山丘上一个废弃的农场土楼跑去。 天蓦地暗下来,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伴随着的,是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刚进土楼,倾盆大雨已经下来,土楼是夯实过的,因此还算坚固,只是有多处漏雨,学生都往不漏雨的地方挤。 “老师,这是怎回事,好可怕啊!”学生们纷纷在叫。 “大家别怕,是地理课上讲的对流雨,常在午后以雷阵雨的形式暴发,老师对吗?”小玲大声在我耳边说,因为她发现我神色异常凝重。 “别那么大声!”我吃了一惊,“这不是什么对流雨。” “那是什么?” 我一着急,脱口而出说:“山神发怒啦!” 虽是敷衍,但却别一种明悟的感觉一闪而逝。 然后我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少了两名学生,珠儿和小辉这一对活宝。 第三章 耳禽 “这是怎么回事?”我转身问和珠儿、小辉一组的另三名同学。 “珠儿说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小解,小辉陪她沿着小溪上游越走越远,后来就没见他们回来了。” 其实是找借口避开同学的拖累,要到里面探险。我心想,恨得牙痒痒的,偏在这他骨节眼上,若出事,我不知该怎么办了。而这边有更多的学生要我保护!! “看,他们在那边!”一名学生指着窗外大喊。 我连忙冲出屋外一看,“哇----”我不禁惊叫,看到珠儿和小辉顺着桃花涧边的小路狂奔到我们野餐的地点,但那里已经没人了。 但这倒没什么,令我惊恐万分的,是那股灵力的主体,正化为一道道霹雳,压低乌云追在他们身后,一道道闪电直击下来,雷鸣声霎时响彻云霄,山体震荡。 胆子若小一点,还不吓傻了,幸亏这俩家伙是出名胆大的。 “小玲,你和靖儿看住学生,不要让他们往窗外看。”我大叫,冲到走廓外,双后合什,默念大悲咒,紧接着五道护体镇邪咒从身上的衣袋里飞出来。 “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随着我的低喝,那些符咒化为一道道金光,按我的意志溶入土楼内,在土楼形成一层可抵御邪魔恶灵入侵的灵光防护罩。 然后我飞跃下楼,几个腾跳,快速赶往小辉和珠儿身边。 他们已经抵达集中地,但没看到我们,一时呆愣住了,原有支持他们求生和狂奔的意志,霎时全崩溃了,看他们茫然失措的样子,我大急,因为数道闪电如游龙般已经击到他们身后,一旦击中,则变成焦炭。 “小心,快闪啊!”不管什么惊世骇俗了,先救我的学生再说,当下灵能化为真气,从涌泉穴喷射,我如闪电般直冲过去,在关键时刻将两只“落汤鸡”俩拦腰抱起,如腾云驾雾一般,斜飞十多米外。 那数道闪电击在了一块石头上,一声“轰”的爆炸巨响,卷起一片销尘,那块石头裂成数片。 “老师,您来了!”小辉大叫,高兴地眼泪直流。 “哇----老师,您会飞啦,简直太棒了!”小珠儿跟我久了,对我信心十足,又天生大胆,见到我后立即镇定自如了。 但随即,珠儿和小辉又瞪大眼珠子,为刚才雷厉闪电击中石块的一幕震憾。 那股灵力又追过来,一切高兴还为时过早呢! 我大喝道:“你们快盘膝坐下来!” 珠儿立即坐下,同时将发傻的小辉也硬拉扯坐下。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我边念心经,我体内的灵能立即自动高速运转,生不生不息,一股外缘为枪状光华立即环绕在我们四周两米外的空间。 “啪啪”声连响了数十下,我全身巨震,知道在几分钟内,已经有数十个闪电击在我的护体灵光上,使的我灵光缩了一米,岌岌可危。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最糟糕的是,我连对手是什么都不知道。 “以吾之御印,以吾之御咒,妖魔鬼怪随即现!”我取出挂在胸前的凤佩,自从甘天村托它的福消灭添衣子后,晓月替我研究了一下,认为它里面蕴藏的力量太过庞大,可能是火的主源力量之一,不敢随意启动,但可以作为一般神器使用,会起到良好的效果。 我朝天举起凤佩,一边念起大悲咒,一边将灵能注入凤佩内,但我的灵能怎么注入,都只是如一条河水流入大海一般空虚无助,反而令我愈来愈虚弱。但咒语立即起到辅助作用,只见凤佩立即射出锥状的能量光环,不断地旋转,像发动机一样,愈转愈快,光射范围也越来越大,而我的灵能在启动它后,给自动封住了。 在大家目瞪口呆中,我看到光华照处,雷电消散,天空的乌云发出一个“噫”惊叱声,然后现出一个身高如柱,手长如猿,头戴朱冠,双目如电,呼吸如雷车之声的鬼怪。 “五岳之鬼耳禽!”我脱口而出。 在晓月的推荐下,我曾看过《括地志》、《神异经》、《玄黄经》、《洞冥记》、《十洲记》、《神仙记、《列仙传》、《道藏》,认得它就是上古记载的活动于五岳的山精耳禽,是鉴于鬼、神之间的灵体,非善非恶,亦正亦邪,一向飘无踪影,来去如风,现在怎么呆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地方? “滚出去!”在心灵里,我听到它的怒吼声,“决不允许你们破坏这里!” “为什么要攻击我们!”我也学它,用传心术与之对话,这也是我特别要晓月教的,因为我基础好(五十年的功力耶),不到半天就运用自如了,其实这很简单的,就是以将自己的意志集中于心灵,然后运用灵能,将要说的话传给对方。 “百年了,百年了,你们人类总是在破坏,五岳现在面目全非,已经非我能居住的场所,山川灵气已经叫你们自私、贪婪、**干扰得无法吸食!” “别,耳禽老大,我们只是来秋游,并无恶意,你看这些孩子,天真可爱,怎会破坏大自然的美好呢?他们只会与自然和谐相处。” “滚出去!” “好好好,我们走还不行吗?我好歹也是老师耶,对我客气点不行吗?” 当我说了这句话后,那耳禽才悻悻离开我们的头顶。 接着,在凤佩光华的压力顿时一轻,万丈光华直射出去,光华到处,将所有的乌云立即化为乌有,阳光如瀑布一样倾泄进来,很快就烟消云散,阳光明媚,天地在雨的洗礼后,变得更加清爽明朗。 “老师,神仙啊!你太厉害了,我太崇拜你了!”以前一直对我不会打篮球而瞧不起我的小辉,现在目光闪烁着无数的星星。 “少来,恶心巴巴的,告诉你,千万别把这事跟人说,否则我就和《黑超特警》里的遗忘器一样,把你这段记忆进行清理。”我吓唬他,果然他连连点头。 珠儿在一旁洋洋得意,“小辉,现在你知道我说的话十有**都是真的吧!” “不,是十有**是假的,只是今天这一成是真的!” “你----看招!”一个拳头挥过去。 “哇----”惨叫声回荡在谷内。 我都对自己怀疑了,这群家伙真的天真无邪吗? 在回家的车上,坐在我一旁的小玲一直在我耳边呵气如兰,喋喋不休地小声讲: “老师,真的有山神吗?那情侣峰的故事,是因为山神在显灵对吗?” “我看过七仙女与董永的故事,他们是木神搓合的,神是存在的对吗?” “我们该怎么祈求呢?” 我听得头大,最后跟她说: “小说和影视里所谓的神仙都是假的,但一些地理位置好的山峰,由于人为的传说,成为公众注目的对象,加上地磁聚灵的现象,形成超能力有智慧的自然灵体,就是山神。他们常常应人的呼唤,幻化人形给人开导,或者灵体附在某些动物或植物上,为祈求者提供一种帮忙。如此而已。” 事情到此做一个段落,幸好,那天学生吓得厉害,又在小玲的有效控制下,对外面我驱灵的举动知道的不多,因此没有造成出乎意料的影响,只不过我的私人小团体又多了一个小家伙:小辉。 但有些事我还是不解,耳禽开始时,并末有恶意,后来怎么会怒发冲冠,一副要杀要砍犹如发酒疯般的景况呢? 还有,珠儿和小辉回来后,两人一直神神秘秘的,目光游移闪烁,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不知在搞什么鬼。 只有一次,珠儿问我一个很奇异的问题:“老师,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如果真的存在,会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这是一个虚幻的故事,表示作者对当时社会黑暗的不满。因此现在各地都有所谓的桃花源之类的地方称谓出现。” 其实我还想告诉她,陶老大还是我同道中人,在我看过的几本神怪书中,有介绍陶老大曾醉心文、史、神话、小说等“异书”,还与佛教信徒周续之和刘遗民结为好友,被当时称为“浔阳三隐”,并与佛教著名法师慧远和尚一度成为方外之交。 第四章 失踪 一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这段时间,晓月写了好几封信给我,让我乐翻了天,她是一个非常内向、传统的女孩子,不喜欢打电话,认为用手写的方式,更能表示她内心的情感,因此我也开始发挥我这么多年闭关读书所学到的一切知识,发起新一轮的爱情攻势。 我最喜欢聊斋志异了,虽然那并不一本真正写鬼神的书,但我还是天真地希望,几首诗歌攻击,就能让美若天仙的女鬼、狐仙以身相许。 想着想着,口水都流了下来。 “亲爱的晓月,我好想好想你耶,你美丽的倩影永远铭刻在我的脑海中,一时不曾落下……就是倾大西洋的海水,也浇灭不了我对你的爱……你的娇容、你的声音、你的动作,就如普希金写过的一首诗……”这是我写的大杂侩。 “数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君安!”晓月回复则简洁多了,在信中,她告诉我处理教内事务的情况,其实非常烦琐的,因为大多关于经费支出和人事的调整的小事,相反渡鬼驱灵反而一笔带过,在她看来是不值一题的。 只有我讲到山精耳禽的事时,她才幽幽叹声写道:“人行山水,实为涤心向善,但无意间将尘世所染之恶亦带入了,重身而至轻身离去,却将原心灵之包袱扔给了灵秀山川。” 周末到了,这天,小玲又来我家里作习,同时也是来还上周借的书,再借下周的。但奇怪的是,一直与她形影不离的珠儿没来。 “珠儿现在和小辉天天混在一块,好像在密谋什么事。我早上去找她,伯母说天刚亮,就和小辉出去了,还带上了她的小背包----就是经老师改造过,可以让鬼小姐林彩霞居住的冥包。”小玲打小报告,对好朋友如此重色轻友而有些忿忿不平。 “两个马大哈,能有什么名堂,何况还有彩霞,一旦出事,彩霞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我边说,边放心玩我的网络游戏秦殇,呀,又捡到一本《山海经》,连捡了三本,天啊,我运气怎么这样好,得去摸**彩一下了。 两天后,即星期一早上,因为我上课时间在十点,就起得晚了些。当我一进教室,发现里面乱哄哄的,小玲神色惊慌地跑过来,对我说:“老师,不好了,珠儿与小辉前天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怎么搞的,不早告诉我!”我又气又急,两天两夜,会出大问题的,“她父母呢?没去找吗?” “去了,他们家长昨天差点没把儒里县翻过来,但珠儿他们出去的太早,而且是乘坐单车出去的,没人看到他们去哪里了。” 铃声响了。 “好,大家坐回自己的位置,先上课!” 我心神不宁地讲着课。 突然,门外闯进一个又矮又胖的妇女,一脸惶急地朝我扑过来,众目睽睽下,我躲闪不及,我的双手被她抓了个正着。 是珠儿的母亲。 “罗老师,你一定要救救我的珠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一定要救她呀!” “别急,我也是刚听说珠儿失踪的事,珠儿没事的,我一定会找到她,你就放心吧!”我安慰她。 班上又一阵骚乱,学生再没心思学习,我只好安排学生自习,然后带珠儿母亲到空下来的会议室,我想单独问她一些情况,寻找一些线索。 “珠儿离家前的一个星期,有什么奇怪的表现没有?”我问。 “嗯,前一天,你们教务处陈主任的小孩有来,两人在卧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不过门没关----你知道我的意思,珠儿还小,不会做出不知羞耻的事的。我不相信他们会私奔!”她边说边为珠儿分辩,眼泪流了下来,真是天下父母心啊! 我暗暗好笑,他们俩会产生非同一般的恋情,那可就奇怪了。不过,人言可畏,这种两小相爱,私奔外出的流言,随着双方家长轰轰烈烈的寻找,一定传播得如火如荼,绘声绘色。 “他们在一周前,就是您带他们去秋游那天回来后,就常聚在一起。说些不让我听到的悄悄话。” 说这话,我又对刚才的判断犹豫了,难道是那天因为共同对付耳离,双个粗枝大叶的家伙,也产生了微妙的感情?想想我和晓月,两人一样内向,如果不是为了共同对付添衣子,同生共死、患难与共过,哪能会产生感情。 “有时他们还带着一堆书,还买了指南针,有一次我还看到小辉包里藏着一把瑞士军刀。”她又说出新的情况,让我灵感一动,又一时想不到线索出在什么地方。 “我还带了珠儿的日记,她后面一周的话,讲得非常奇怪。”她说着,拿出了一粉红色的日记本。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心里暗自苦笑,因为我常对学生说,偷看别人的日记是犯法的,而且最要防范的是父母,他们常常好心办坏事。可现在---- “老师,我知道偷看自己孩子的日记是不好的,但为了救她,我还是将她的抽屉撬开了。”她开导我说。 我只好翻到后面这七天的日记。 “11月5日星期六,晴,午有暴雨。早上,我们在罗老师的带领下,到桃源村建旗谷游玩探险……我们五人一组往小溪上游采集标本,忽然,我在水流上方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小辉也闻到了,他说是桃花的香味,但阿媛反对,说现在是深秋,不可能有桃花开放。但我也觉得小辉说得没错,因此我们俩暗地里商量,要到桃花涧上游探险。 找什么借口呢?小辉这笨蛋加傻瓜想了半天,就说小解吧!亏他想得出,好羞人耶,不过一时想不出其它好的,于是我和他来锤子剪布,我输了,只好我提议,他陪我。我们就一直走上去,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正要返回时,我们闻到一股更浓的花香味,便跑了过去,绕过一座山丘,结果大吃一惊。” 我看到这,也大吃一惊,因为那条溪流的源头是一条地下河,整个水口是从一个小山洞里涌出来的。洞里面飘荡着一种难明的磁场,会让人产生幻觉,因此我进去一下,那磁产就与我的灵能产生某种波动,令我头晕目眩,因此很快出来了。 经与山精耳禽之战后,我明白,那是它在搞的鬼名堂。 “整条溪流都从山洞里汹涌而出,好壮观哦!老师明知道有这么一处亮丽景致,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小辉一时兴起,卷起裤脚,涉溪进入洞中,接着我也进去了。走了五分钟,然后,眼前的景色让我一辈也忘不了!” 后面写了一段,但又满满地全涂了,只补上一句:“写的不及真实之万一”,再也没下文,就像一些爱吊人胃口的网络作家一样。而我奇怪的是,他们居然能安然走进去五分钟再平安无事的出来。 “出来后,忽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风云变色。我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连忙向来路跑去……”后面的事我就知道了。 后面的日记,我专门找了有关一个神秘计划的情况罗列一下,因为我觉得他们失踪与此有关。 “11月7日,星期一,计划进行当中,为是否要告诉老师一事,我们吵了一架。小辉坚决说不能让老师知道,否则准泡汤,我也觉得他有道理,别看老师平时有些脱线,但其实非常小心谨慎的。只是有点不安。” “11月8日,照相机借到,焦卷买了两卷,小辉说可能不够,但也花了我一周的零花钱。同时,我还让他看到我的鬼朋友林彩霞,差点没将它吓死,这家伙别看块头挺大的,其实胆子真小!” “11月9日,指南针和瑞士军刀借到,瑞士军刀是小辉从堂哥那里偷偷拿到的,说一周后堂哥回来,就要放回去。此外,干粮我们也准备得十分充足,还买了创可贴,驱除虫蚁的膏药等,但那么美丽的地方,根本没有必要。” “11月10日,晚上,我们就此行的装备清点了一下,并针对其它突发事件作了一下预测,这是罗老师教我们的……如果成功的话,这将是中国一个伟大的文化发现,我们的名字将载入史册,想一想我们就心花怒放!无法平静!” 日记到此就嘎然停止,后面则抄写一篇《桃花源记》: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彷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为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南阳刘子骥,高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虽然我看得还是希里胡涂,但关键处我明白了,他们要去的,是建旗谷。他们要到桃花涧的源头,寻找山洞里让他们震憾的东西。 第五章 仙境 到建旗谷时,已是下午一点。 我上午的课一上完,就向校长请假,然后饭也没吃,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两个学生失踪两天,还不知生死如何呢! 建旗谷风采依旧,只是我的心情大不一样,四周翻腾的灵能里有一股怒气,显然山精耳禽又发现我来了,天空迅速阴暗了下来。 我不管狂风怒吼,先在谷内搜索了一遍,但没一丝踪影。 我飞上五百米高的百丈岩顶上,对着天空大叫:“耳禽,你这个没德性的王八蛋,快把我的学生还给我,我知道是你干的,如果他们有一丝损伤,我叫你神形俱灭,永远从灵界消失!” 天空霹雳狂响,毫不示弱,但没有主动向我攻击。 我才不管它鬼叫,纵身向桃花涧出口的山洞飞奔而去,刚飞一半,无数道闪电立即凭空击下来。 我早有准备,边跑边将凤佩向上抵住,接着灵能源源不断地输入,这次我是急了,不顾灵能守恒的定理,不顾灵能枯竭对身体反啮极大,只一味如潮水般涌入神器内。眨眼间,闪电已到,如影随形。 凤佩还末发出金色光芒,闪电就击到了。 眼看我就要被闪电劈中,奇异的事发生了,原本要击在我身上的闪电,全被凤佩吸收到腹内去。 ※※※ 天地霎时一静,接着我手中上的凤佩红光万丈,一只火凤凰又喷薄而出,绕在我的头顶,向天空中的耳禽断清啸:“嗬----” 那声音有说不出的轻蔑与骄傲。 一切又好像回复到甘天村的一幕,只不过这次是合我与耳禽之力将它唤出。 但火凤凰出来了,我却有些着急,担心凤凰不问清红皂白就将耳禽给灭了,因为在它手上还有我的两名学生。 好在火凤凰似乎知晓我的心意,并没马上向耳禽进攻。 我大喝:“耳禽,再问你一句,我的学生在哪里!” 天空立即响起一个尖锐如孩童的声音: “好小子,女娲的凤佩居然在你手上!算我怕了你了。” 接着,位于天空最中心最厚的云团密集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黑影,然后迅速向地面飞落。 我小心戒备着,担心它耍什么花招。 火凤凰在我周围环绕。 ※※※ 黑影落在地上,竟是一个身长才一尺高的侏儒,只是神态奇异,人首猴身,目光如炬,异彩闪烁,落下长长的山羊胡子,头戴有半米高的朱冠。 “你、你、你,你是谁。”我惊奇地结巴起来。 “我就是耳禽。” 那奇异侏儒开口说话,使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耳禽的真身,而天上显露的,不过是它的灵体幻像。 “你既然有创世神的凤佩,并跟它建立从属关系,说明你有仙缘。我就破一次例,让你看一看桃源仙境。”耳禽淡淡地说。 “我才不希罕什么鬼仙境,我要的是我的学生呢!”我冲着它大叫。 “那两个小鬼没事,他们上次趁我监视你,偷溜入仙境门槛。本想将他们消灭,让你给救了。第二次还敢来,已经被我设在洞口的奇门阵法结界给昏迷了,现在躺在洞内,本想明天放他们走的。” “你真会放他们走?” “因为我不想惹下你这种麻烦!”耳禽冷哼了一声,边说边奇怪地看我:“你怎么还不跟来?” 我尴尬的指了指头上的火凤凰,说:“这宝贝怎么收回去。” 哪知我心意才动,火凤凰就自动焚化为一缕青烟了。 耳禽大力摇晃着他高高的帽子,讥诮说:“真差劲!女娲的凤佩能驱使五行最强大的五种神物的力量,火凤凰只是其中一种,定是你跟火属性的鬼神斗法,才将火属性的凤凰首先激发出来。” 我恼羞成怒,手下败将还这么嚣张,敢教训我,当下回敬一句:“切,要你关心!对了,你是哪属性的?” “金!最高贵的那一种。”直禽神气活现地说,样子其实还蛮滑稽可爱的。 ※※※ 山洞洞口宽不及半米,高一米半,形不规则形状。 耳禽率先飘浮进去,而我可不敢这样,头上就是石头,我一挺腰,就得撞着头破血流。只好一步步小心地摸索前进。 流水在脚下滑过,非常清凉舒适,这时,我刚入洞时,耳禽已将结成阵法的灵能已经收回,再没有晕眩之感。 然后,我闻到一股非常甜美的花香,对了,就和珠儿日记里写的一样,是一股桃花香的味道。 走了十几米,洞里的通道变宽阔起来,我才松了一口气,挺起了腰杆,然后我看到右侧的一块平坦的石块上,背对背坐着两个人。 我冲过去,定睛一看,奇叫道:“是陈主任和他夫人。” “你说的那两个小鬼在那边。里面还有一只女鬼,被我封印在它的冥包里。”耳禽指指另一边石块上躺着的两个孩子,他们的背包内原带来的衣物就垫在他们身下,看来耳禽并没有让他们着凉,还挺优待他们的,“这两个大人,是今早到的。” “他们是小鬼的父母。”我看着他说,意思是要连他们一起交给我。心想,陈主任一定是发现了小辉的秘密,才会准确无误地追到这里来。 耳禽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小孩倒没有什么,但这两个大人有私心,他们来时,还带着挖掘的工具和口袋,还有一把猎枪。他们一定以为小孩子看到的是宝藏。” 我也看到了,他们身边有铁锹和猎枪,不禁苦笑,我知道我们主任一向在做发财梦,是全校最疯狂的彩迷,期期必要选上数百张,可惜屡买不中,但为人并不坏。 “进去吧,我们不必理会这些凡夫俗子。”耳禽淡漠地说,又向里面飘去,我紧跟其后。 数分钟后,大概到了山的另一端时,发现洞口尽处,是一条只容一人的一线天山道,两边石壁好像要将我逼挤过来一般,上面天光一线,脚下却没有了水流,看来已经转入地下。 十几步路后,登上一块巨石,只见我已置身于一片巨大的山谷之前,眼前一切,令我终年生难忘---- ※※※ 豁然开朗,一涧清溪,桃花夹岸,流水潺潺,在水际岩隙,香蒲、建兰、百合、杜鹃,郁郁青青,姹紫嫣红。那桃花多情,夭夭灼灼,落英缤纷,偶尔,也有三两瓣桃花,顺水飘来……这才是名符其实的桃花涧。 溪畔两岸,土地平坦,屋舍简明而自然地洒落在桃花谷内,良田、池塘错落其中,道路两边以及房屋庭院种植着各种松柏、桑树、梧桐,不时鸡犬相闻。 路上、庭院内、树下、田里,站立着各色各样的人,男女老少,古代现代,有散步、有下棋,有弹琴,在赏花、有种田,每个人都自得其乐,脸上洋溢着平和、自然与幸福的光彩。见面时礼节各异,有抱拳,有鞠躬,不一而足。 若不是这里阳光明过于明媚,四季鲜花全然开放,微风和煦,不时仙鹤飞来,彩色凤凰又一只只从梧桐上腾飞,我真不最相信,这地方就是仙境。 “你再看看上面。”耳禽又说。 我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一座座山恋像从大地上拔起飘浮着,一眼望不到边;一座座高大的宫殿依山而建,金碧辉煌,高低错落;数峰相望,像是十余座毫不相连的琼楼玉宇,在山与山之间,或有白汉玉桥相接,或有飞索吊车相连,仙鹤、凤凰、中西各种飞龙往来飞舞,上面乘坐着各色古今中外的着装的仙人。 然后,我又看到,在众山恋之上不知多远,又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座生趣盎然的高,山上树木绿意盎然,层次分明,四季在以一种极快的方式在变化着,山顶冰雪皑皑,山中森林茂盛,山下繁花似锦,绿草连天。雪水消融,从山上化为飞瀑,蜿蜒成山溪流至山下裂谷,奔腾为清澈大河。无数珍禽异兽遍布在山顶、森林和草坡河岸,俯头嚼草饮水,仰颈悠然长呜,怡然自得。一位道士乘坐一头青牛,由一位牧童牵引而去。 最上层和最下层,竟是最接近自然原生状态,只是下层的村庄悠闲飘逸但显得狭隘多了,而最上层大气磅薄,而且给人一种无有穷尽,包容尽收的感觉。中间则给人权威之感,像是小说中的天宫。 ※※※ 我被眼前的奇景震憾得无话可说。 “这就是人类常说的‘九重天’仙境。一般人只能看到一重,你能看到三重,说明你极有灵性,真情未浼。但你看到的只是非常小的一个部份,他们是属于互不相连的三个时空,越上重时空运转越快,最下重基本与人界时空相差无几。而我因为身赋人、鬼、神三界的力量,被受命掌管一重天中桃源仙境在人鬼两界的出口,引渡有缘的人类及灵体。” “你不会想引渡我吧,我可不想过这种日子!”我吓一跳。 “爱来不来,反正仙境出口多的是,有‘七十二洞天’。不过,从今以后,你再也找不到这个出口,因为这地方既已被发现,就要转移到其它地方,我已经启动仙境力量,凌晨零时一刻马上消失,这里又恢复原样。” “你换了多少地方?”我好奇地问。 “有三次吧,最早是在一千五百年前,被一个姓陶的家伙发现了,那人想进又不想进,赖着不走,呆了足足十多天,最后被我轰了出去。最后一次是三百年前,发现这个村庄的人极有灵性,仙缘不浅,就全村引渡了进来。” 我听得瞪目结舌,后一次倒没什么,地方小,失踪几个人只成为野史之谜,而前一次却诞生了《桃花源记》,成为千百年来中国人梦想的世外桃源。 忽然天地轻轻晃动了一下,然后眼前的场景变得飘浮迷离、如梦如幻起来。 “你快进一线天内,否则再过几分钟,你就要和我们一块到另外一个时空了。”耳禽意味深长地说。 “不会这么快就凌晨了吧!”我惊叫起来。 “一重天仙界的时空,最慢的也比人界快十倍。”耳禽淡淡的笑说,“这一千多年来,我看过无数的生老病死,看过无数的战争与阴谋,贪婪与**,对人类已经相当厌倦,但你却例外,因为你有人类的许多小缺点,却又无比的纯良,既不守规矩但比任何正人君子都高尚,有机会真想再好好研究一下。” ※※※ 景致越来越模糊,耳禽的身影越来越淡,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万道金光飞溅,所有的仙境化为流萤漫天飞舞,然后所有的景致消逝无踪,只留下一片普通的山谷,四周林木茂密,哗哗流淌的溪水在一轮新月的照耀下,闪着淡淡的鱼鳞状的银光。 面对此情此景,我忽然感到一阵空虚和惘然,我在问自己,由此达到永生,不是很好吗?但另一个声音又在极力否定,永生虽好,但日子何其平淡,你想想,传说中多少个已知未知的仙子下嫁凡人。 有情有欲、有痛苦有欢乐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 第六章 团聚 父母亲刚打电话来,说他们正在江苏芜锡的房子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到明天下午就能抵达,参加一年一度的罗氏家族的秋祭。 同时还告诉我,他们在芜锡为我女友晓月买了一些礼物,希望我能带她一会,因为父亲实在难得回乡一趟,想看看他们未来的儿媳,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想带晓月也一起去我家乡小镇的祖祠祭祖。 其实他们是变相肯定晓月在家里、族里的位置。早在几年前,他们就催我快找女朋友,成婚为他们生下胖孙子了。 父亲这些年都驻在芜锡经营笋干和其它农产品,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在江苏各县市又开了好几家分店,并成立了一个儒里县笋业协会。母亲近年来经常伴在我父亲身边,一方面帮老爸打点生意,一方面就近监视他有没有“做奸犯科”,男人一有钱就坏,这是至理明言,因为老爸在某年应酬中确实犯过这样的错误,我老爸是一个有冒险精神,性格又非常随便的人,但总算有分寸。 母亲是那种典型的小家碧玉,对我而言,是一个美丽、优雅和贤慧的化身,她在我成长的年代里,就一直教育我要做一个好男人,要对自己心爱的人信守承诺、要对家庭负责。 也许就是这两种极端,造就了我今天的性格,既有些脱线,又追求内心完美。 听到这消息后,我喜忧参半,喜的是可以见到父母亲,说不想他们是骗人的,忧则是晓月,担心她不肯前来,毕竟她是一教之主,为人又害羞,有时固执起来真要命。 我打电话去,接的人竟是神棍族长晓富贵。 原来晓月的家就在晓家巷那栋最漂亮的别墅里,三层中最上面一层就是他们的。 晓月可是晓氏家族的圣女,超然物外,一般很少在家,平时要么躲在镇郊的临水宫修行,要么出外行侠仗义,除非是教内事务或是晓家那些神棍真的遇上什么恶鬼没法解决,向她求救,她才会现身。 晓族长说,晓月今早外出,明天才会回来,到时他会亲自转告晓月。 然后,我转身看到家里的景况,就不禁头痛,一连几个月家里没人打理,现在已经被我折腾得乱七八糟。 ※※※ 好在今天是周日,小玲带着她的领导班子,正在我家书房里聚会,于是我发动他们进行大扫除大清理。 “老师,您知道,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嗯,虽然帮老师打扫卫生我们都很乐意,但这么大一栋房子,关拖地板擦玻璃就得花上小半天,您总得给点好处,慰劳慰劳一下我们幼小的心灵吧!”小辉贼兮兮地搓着小手笑说。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老师对我们多好,你是知道的!平时我们在这里又跑又跳,又吃又喝,房子里的脏乱,起码有一半是我们丢下的,我们帮老师清理卫生理所当然!还好意思提条件。”小玲生气地说。 靖儿旗帜鲜明地站在小玲一边。 “哎呀,老班长,我们提的要求又不会过份,你也别太激动嘛!而且,老师您不会那么小器吧!哦?”珠儿趁火打劫。 我一听不禁为之气结,想当初,是谁从耳禽手上将他们救出来的? 不过,回想当时的情景,倒也有趣:珠儿、小辉及陈主任夫妇在山洞醒来,钻出一线天来想看世外桃源时,却发现我站在高高的岩石上,月光如水,映照出我一脸的神圣而悲悯之光华,一袭白衫飘逸出尘,恍若大罗神仙下凡一般。后来他们告诉我,当时他们一眼看过来后,有一种要下跪膜拜的冲动。 才不过一星期,就把救命恩人给忘了!但看看四周的景况,我还是叹了一口气,哼了一声说:“好吧,怕你们了,说说你们的要求吧,不要太过份喔!” 小辉见我没像从前样跟他们抬扛,立即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只是开玩笑啦,不过,有件事早就想求你同意啦,我们篮球队准备在下周四和三(5)班进行一场友谊赛,因此想利用明后天的自习课进行练习。” 原来如此,我当即爽快地同意。 珠儿接着飞快地说:“我想请老师如实告诉我,‘桃花源’的真相!我不相信秋游那天,我和小辉在山洞里看到景象的是幻觉,还有我们为什么会晕倒了两天两夜,连鬼小姐都被关在冥包里出不来,这绝对不是您那天说的中了什么山洞瘴气,我查过资料,我们这里根本不可能存在瘴气!” 鬼小姐立即现身,也一脸好奇地看着我,连连点头,当了鬼仙这么多年,它还是头一回载跟头。 我头又大了,不过现在没有外人,他们作为当事人,也有权知道真相,实在不必过多掩瞒,于是,就将耳禽、九重天、桃源仙境的过程一五一十告诉他们。 果然,他们震惊得好一会儿说不话来。 “原来陶渊明自己就到过桃源仙境,但他为什么不住在里面呢?”小玲问。 “陶潜是一个诗人耶,有情有爱才能写得好诗,若什么都抛开了,还算是一个诗人吗?”珠儿若有所思地说,却让我大为惊异,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珠儿,也会这么有如此有见地的感想。 ※※※ 一天的打扫,屋内光洁明亮。 当我坐在窗明几净之间品茗时,晓月打来了电话。 “剑心!” “晓月!”我快乐得呼吸急促起来,一口气忙咽下去,才能继续颤抖地说,“我,我好想见到你,晓月,你在哪里?” 不知为什么,听到她的声音,我脸红耳热,心肝儿“扑嗵扑通”地狂跳,却有种想哭的感觉。 “我知道,我感应到你的呼唤,就提前回家,你的事富贵跟我讲了。” 当我结结巴巴地要说出这次与我父母会面的重要意义时,没想到我才一开口,她就非常平静而干脆地说:“剑心,明天我提前去找你,一起到车站接伯父伯母。” 这一意外之喜,简直让我心花怒放,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 接下来,我以一种轻松幸福的心情,和她谈起我在桃源仙境的事,谈起耳禽的怪模怪样,谈起学校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以及我被那一群小调皮折腾的趣事,包括今天我被珠儿他们胁迫。 晓月只是静静地听,偶尔说到有趣处,她只是轻轻一笑,却让我感到自己落入云层,又坠入蜜缸,无限温柔和甜蜜。 我就这样没完没了地说着,也听晓月讲晓风的丑事,讲她捉到奇怪的亡灵,很简练,但足以挑出我的兴趣来,对她讲的话追根究底,就像要将她所做的每一个细节在我眼前重复一遍,令自己的感觉就在她身边一样。 时间飞逝而过,当我放下电话时,天已经黑下来了,我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讲了多少,讲了哪些,又是怎么结束的,我发现,与相爱的人相处,对话其实只是一种形式,真正的是心的交融和缠绵。 ※※※ 夜里,我兴奋得差点失眠,只好用晓风暗地里传授他发明的“五行遁甲睡眠**”,加持在自己的身上,才进入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上午,我在上数学课。 我的课程一向让学生头痛、但又得拼命学好,因为关系到他们日子是否过得快乐的重要依据----我可是班主任耶,有许多生杀大权。 在我的学生中,数学成绩最好的是小辉,虽然没看他怎么学,但脑袋瓜子特灵活,而最用功最勤奋的是小玲,每次我提问,举手中的人必定有她。 今天,是我上课以来最难熬的一节,我的脑海中,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地晃动着晓月美丽的倩影,以及她说的每一句话。 “老师,你刚才说什么呀?那个二次方程式,怎么写成了月是故乡明了?” “嗨嗨嗨,老师,定格5分钟啦,你发呆呢,还是在做白日梦?” 大概课上到结束时,忽然外面一阵骚动,许多学生跑到走廓围着观看,“怎么回事,老师也不管管,”我嘀咕着,自己班上学生也蠢蠢欲动。 “大家快看啊!仙女下凡啦!” “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人!比影视明星还要好看几十倍!” 我听到外面几个老师议论纷纷,心念一动,全身巨震,“是晓月来啦!”我大叫,只有晓月的绝世容貌才会引至现在的骚动。 当下,我如飞一般冲到走廓,班上的学生有样学样,立即鸟做兽散,有家伙在我后面说:“正担心老师成了正人君子,有美女也不看,多浪费啊!” 当下,我马上看到晓月正向我这栋教学楼走来,尤其一提的是,她此时没有着道装,特意穿了一件蜜雪儿连衣裙,雪白色和浅绿色格子,裙长至脚踝,胸前一朵淡紫色的小花,很特别。那模样有如一位清纯秀丽、超凡脱俗的花仙子,全身散发着一圈圣洁的光辉,光彩夺目,风华绝代,令人遐思翩翩。 难怪教学楼近千号男女学生、老教师年青教师会瞪目结舌、心醉神迷了! 第七章 祭祖 下午,车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和晓月并肩站在站台的出口处。 我心里抑制不住地激动,这种激动多半来自兴奋与骄傲,想想当父母看到我带着这么一个仙女般的女友,会惊讶到什么一个程度?要知道这两年,他们怎么称呼我的吗?扶不起的阿斗! 当然微有些不安,不知道晓月和他们合不合得来。 奇怪的是,当我念头一动,晓月立即感应到似的,把手放在我的臂弯,安慰地轻轻冲我一笑。那俏丽无比的模样,虽然隔着一层薄纱,但仍掩不住倾城的醉意,令我开心得如腾云驾雾。 因为晓月实在太美了,回头率百分之百,为了儒里县人民的安全着想(听说晓月来的时候,路上出了三起车祸),在我的提议下,晓月戴上了古代美女常戴的纱罩。 这使我想起上午在学校的一幕:当我的领导、同事以及全校学生,看到我和晓月手拉着手,脉脉含情地幸福对视时,一片“扑嗵”的跌倒声和眼镜摔碎的惊叫声----全校最平庸、最懒散、最无所事事、最没有事业心的教师,居然摘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一朵鲜花,有如白天鹅上攀着一只癞蛤蟆,反差实在太大了。 然后我带着晓月就此离去,课也不上了,背后一千多师生一片寂静和沉默,只听到国旗在操场旗杆上猎猎作响。在我们离开他们的视线后,又立即炸开般巨响、争论一片。 相信从此以后,儒里县又出一个可以持续几年的话题。 这时,车站广播在响:“从省城来的783次列车马上就到,请上车的旅客收拾行礼,入台做好准备。” 当即,候车室入口处两个大门大打,两个列车员在门口前剪票。人一下子拥挤了进去。儒里县虽小,但火车站规模却相当大,而且管理得也井井有条,原因是这里是沿海到内地的一个重要中转站。 在人群中,我小心地为晓月挡前挡后,但后来发现完全没必要,因为晓月不知用了什么巧力,所有要挤到她身边的人,立即会被一股无形的力墙给挡住、滑开。 车缓缓入站,停下,车头发出熄火出气的声音,车门一个个打开。 然后,我看到了老爸和母亲,不知是一种血缘的感应,我们不约而同的看到对方。 他们朝我挥手,显得神采奕奕,因为是从江苏坐飞机到省城,然后坐直达的豪华专列抵达儒里县的,脸上并没有旅人那种风尘仆仆的疲备之态。 快一年没见了,老爸还是老样子,国脸高额,形象威严而深沉,给人一种安全和隐重感;鼻子高挺,目光炯炯有神,他从小就是我的偶像,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要做大事业的人。 我冲过去,和父亲紧紧地抱在一起。母亲不禁在一旁边流泪,拿手拍抹,她每隔一两个月,都要回家照顾我一两星期,因此倒没像我们那么激动。 老爸的手有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推开我,大笑说:“好小子,一年不见,简直变了两个样嘛!得得,咱爷俩别再肉麻当有趣了,快让我看看你的晓月,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把我儿子变得让我都认不出了!” 老妈也一脸好奇地看向我身后的戴着黑着纱罩、一副神秘兮兮的晓月。 晓月走近二老面前,轻轻揭出纱罩,露出她那绝世容颜,带着浅浅地微笑,势态优美地朝我爸爸妈妈弯腰鞠躬,声如黄莺般清脆悦耳地说:“伯父、伯母,晓月向你们问好。” 果不出我意料,霎时间,老爸老妈两眼瞪大,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啊----” 地叫了一声,嘴张开再没合下,一幅见到鬼----不,应该是神仙的样儿。 不仅如此,整个车站也顿时静止了一般,原来喧哗热闹的站台,突然从这里开始安静开来,一波接着一波,然后像整个车站受了感染似的,全部静止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晓月有种空山灵雨、超凡脱俗的气质,她的倾城之貌真给人一种妖异之感。 老爸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愣了一会儿后,很快回过神来,自嘲着说:“我还以为我们的晓月太爱美,脸上长了青春豆,所以要遮脸,现在----”他看了看四周像冰冻了般的静止人群,摸摸鼻子苦笑起来说,“你还是快把纱罩遮上吧,否则我们可能回不了家。” 老妈这时才惊醒过来,慌乱地放下行礼,在手上脱下一只翡翠玉环,放在晓月手上,温和地说:“这是我们罗家的祖传鸳鸯玉环,是一对,一个在我手上,一个在阿心他爸身上。他爸那只已经给阿心了,现在我将这只交给你。” 我发现他们已经忘了要送从江苏买来的礼物,而一来就赶紧推销我们家传最珍贵的宝贝,好像怕晓月跑了,先搞定一下关系才放心。父亲在一旁看着,露出微笑,一点都不意外。 在回来出租车上,晓月轻声对我说:“你样子像你妈,性子也像。” “是啊!”我笑说,“所以我老爸一直催我,要给他生一个像他一样的孙子,好继承他的事业。这个,得你帮我喽!” 晓月雪白的脸上,立即露出一抹红晕,轻轻地“呸”了一声,佯嗔地说:“不害燥!” 我听了大喜,听出她没有直言反对,并非真的生气。 而车前座位的父母好像听到我们的密语,一齐回头朝我们一笑,结果让晓月的俏脸羞红得不得不垂下头来。 当天晚上,我家的亲戚朋友都来相聚,聊天、吃饭,上下三层楼挤满了人,老爸察言观色,知道晓月不喜应酬交际,因此让我陪她坐在我的书房里私语,最后还是在舅舅的强烈要求下,老爸才让晓月露了一下面。 然后,因为这一露面,整个屋子分贝值从此降下了一大半,他们好像担心晓月不快似的,连说话都小心翼翼起来,令我老爸大为受挫,要知道他一向最喜欢热闹和无拘束了。 母亲则时不时地进来,和晓月说话,她显得特别喜欢晓月,晓月也对我母亲非常投缘,聊起家常来,没完没了,比跟我说的还要多还要丰富。有时她们竟把我赶出书房,让她们娘俩私人密语,一定是在交换我过去的一些伤自尊的趣事。或是商量如何支配我,要知道,天底下,没人比她们俩更了解我了。 我向校长请假一个星期,因为明天要陪老爸老妈回乡祭祖,同时老爸想在老家里住上一星期,和一块长大的伙伴们叙叙旧情,我也想和老爸住在一起,更想让晓月与我呆长一点时间。 这次电话请假真是托了晓月的福,原以为这种不成理由的理由,居然不需多费唇舌就同意了。 “小罗,你的孝心我很理解,也支持。不过,你回来后,得跟我和杨副、陈主任他们谈谈你的罗曼史----我们是关心你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一定要带她回来给我们看看。” 我一脸苦笑,只好先答应再说,反正到时编个俗之又俗的爱情故事就可以了。老实说,若我真的将我和晓月因为共同消灭恶灵、从而相知相爱的过程告诉他们,他们反而不会相信,定会认为我在戏弄他们的低智商呢! 第二天早上,我们就从儒里出发,父亲从朋友那里借了一辆桑塔娜,自己开车载着我们驶往离城20公里外的一个小镇:阔口镇。 我告诉晓月,其实我父亲到现在还属农民身份,我罗家在镇里是名门望族,清末败落,祖父曾在镇里教过书,文革时被批斗去逝,父亲从小自力更生,十三岁就承担养家的重担,二十岁开始做笋干生意,二十五岁就进城开店,然后娶了母亲在城里扎根,三十岁到江苏创业,现已有大小店面九家,农产品加工厂两家,生产、销售的范围包括所有本地出产的农副产品。 我四岁开始,父亲就长年在外奔波,母亲常常得去帮忙,因此我就寄养在阔口镇的老家里,由奶奶照顾,一直到九岁奶奶去世,可以说,我的童年大部份是在家乡故居里渡过的。 在我的记忆里,小镇的深宅大院、风火墙、古老的巷道、油纸伞、麦牙糖的甜蜜、爆米花的轰鸣,小镇的平静与忧伤,古典和从容,无不溶在我的感情里,点点滴滴。 但近几年,小镇完全变了,通过笋业和各种养殖业,镇里的农民发了,一个个水泥砖楼的新村将古老的巷陌填埋了,唯独我家祖宅和整个罗氏族人所在的街巷古房居全保留下来,原因在我老爸,他拿出了一大笔钱,在镇子外向政府买了一大块地皮赠给族人建立新村,这样,政府免了笔拆迁费,又显出政绩,而我罗氏族人得到实惠又保住老宅,免了老一辈的唾骂。同时,老爸做对外农产品生意,是镇里的一大财源。 老爸因此在镇里、族里享有极高的威望。90年代初,镇里将原用作大队粮库的罗氏祠堂归还,老爸又捐了大笔钱重新进行装修。 之后,当家族成立宗亲会后,辈份较低的老爸,就被选为会长。老爸只好百般推拖、谢绝,最后自己提议只担任名誉会长。 刚到镇子外的十字路口,我的叔伯兄弟们、老爸的亲密旧识、以及族内宗亲的辈份较高的几位副会长、理事,大大小小近百人守候在那里了,当我们下车时,他们聘请的民间乐团立即奏起了欢迎的乐曲。 第八章 绿衣 秋风飒飒,西风中已透出冬天的凉意,道路两边的法国梧桐叶子已经微黄。 下车后,我跟在父母后面,在人群中,按父母的要求频频向长辈鞠躬问好,做个讲文明礼貌的乖宝宝。 晓月仍坐车内,这是老爸对她的特殊待遇,一来怕她性子不适应,二来也担心晓月的惊世容貌把人惊吓了。 其实我知道,这些亲戚族人对我亲热得不得了,不过是看在我爸的面上。十多年过去了,我对他们的印象和感情已经相当淡薄。 一只只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一张张被晒得有些干涩的笑脸变换着恍恍惚惚,握手、鞠躬、问好、回答成家之类的问题,我越来越感到不奈烦。 时间有点度日如年。好羡慕晓月哦! 风也随心变得沉闷。 忽然,在我的耳边,天地倏地静下来,一丝美妙动听的箫意传入耳边,接着响起一个少女的清悦的咏诗之音: “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著意过今春。” 似真是幻,情况爽不可言,又无比玄妙,有如沙漠听到水流,身心立即清凉透彻。 遁着声音,在人群中,蓦然回首,我看到在一棵樟树下,一个娇小而饱满的少女身影,在人群的那边看着我。 我全身微震,脑海中,那袭草绿色的衣裙,那双美丽而清澈的大眼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定睛看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绿色连衣裙,瓜子脸大大的眼睛,长发披肩,清纯亮丽,虽不及晓月,却另有一番天真纯朴的气息,正面带甜甜地微笑,亭亭玉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嘴里一张一张的,像在和我说什么。 她那惊喜的样子,好像多少年来,她一直就站在这里,在守候我的到来;而隐隐约约中,好像在我的童年里,很早就有过这样的承诺。 然而,十几米的距离,却隔着多少的噪音。我想走过去时,立即又有一双长辈的手握住我,然后不停地问长问短。 我不得不朝她苦笑一下,继续我的应酬。 当我终于腾出空,快步走到刚才她出现的地方时,她已经不见了。 “请问一下,刚才部在这里的那位穿绿裙的长发女孩,你知道她是谁,朝哪里走了?”我焦急地问一直站在这里的一个执旗手。 而那执旗手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等我再说一遍,才莫明其妙地摇了摇头说:“哪有这样的女孩,我没看到过。”然后他又帮我问了旁边的人,都说没看到过。 是梦吗?我的手轻轻虚放在她刚才站的地方,但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灵力的存在。 一切有如一阵云烟,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幽香,令我淡淡的迷惘和怅然。 家祭安排在明天,但作为名誉会长,要先参与整个祭祖仪式的程序的制订。老爸带着我们直接乘车到镇南的罗氏家祠。 占地三百亩的家祠,从小就是我和堂兄弟们游戏的地点,特别是门楼那一对石狮,我和伙伴常常骑在上面,威风凛凛地喊杀喊砍。 家祠分门楼、外门坪、内坪、放生池、上厅、大厅、后厅,雕梁画栋,飞檐翘角,金碧辉煌,在那一根一人合抱的柱子上,挂着弧形的木盈联。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宗亲会重新修缮添置上去的,原有的早焚毁。 站在门楼前迎接我们的,是现任族长兼宗亲会会长罗忠盛,他须发皆白,目光和蔼,一脸红光,是个德高望重的人。他傍边还站着一名穿道士袍的高瘦老者,昏昏沉沉,像一夜未睡。 但我却感受到,他的身上有灵能在波动,但有些杂,不是很纯正。 老爸老妈立即向罗会长行晚辈礼,族长亲热地握着老爸的手,然后一同走上山门。边走,罗会长介绍他身边的老者: “这位许法师,是我们特地请来做法事的。这位是我罗家著名的企业家,也是宗亲会名誉会长。” 许法师仍半闭着眼,懒洋洋地点点头,算作回礼。 但当父亲介绍晓月时,他眼睛明显一亮,睁开一双显得有些神光的双眼,一脸惊疑地打量了晓月和我一下,显然这法师有点水平,感应到我们的灵能大得出乎他意料之外。晓月仍戴着她的纱罩,紧紧地站在我身边,非常温顺。 在大厅上,烟雾氲氤,高烛高照,罗氏先祖罗豫章的木雕及灵位端立在高高的神龛,前面摆放着全猪、全羊和鸡、鸭、鱼等五牲供品。 一个小道士跟着一名中年道士在做法事,他们一边捧着本道经念念有词,念一段就打一下钹,一边边舞着桃木剑左摇右摆地跳动。不时,小道士停下来,在香炉里烧着写满符咒的经文衣纸。 “他们在干什么?”我好奇地问晓月,她可是这行的宗师了。 “他们念的是太上洞玄救苦宝卷,烧的是往生咒,这种咒衣,不仅可以超度亡灵,消除阳人业障,更可增加阴人福力之威力,亦有增加阴神之福力的作用。”晓月有些不烦地皱了皱眉头,我知道她是受不了一殿浓烈的香烟味。 “这里没事,我跟爸说一下,先回家。” “好啊,我想看看你过去生活的地方。” 老爸则带着老妈跑在祖先的神龛下,连叩了三个响头,默默地感谢这些年祖先各神灵对他生意的护佑。 当我转过头时,发现那叫许法师的老道士一脸震惊,这家伙一定在偷听。 正当我跟老爸说先回去。 这时,那老法师突然朝晓月扑去,跪倒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将大厅内十多人全部惊呆了,包括我父母---- 因为我怕他们担心,只跟他们讲晓月是永安镇的女孩,一次出差时认识并相爱的,父亲一向看中的是人品和气质,晓月在这些方面无可挑剔。 晓月倒一脸平常,我看到她的手指做了向个云态、花状的手势,然后将许法师扶起来,然后拉着我的手,轻轻地朝外走。我知道,那许法师认出了她身份,但晓家一向是家族宗教,不可能有姓许的教徒啊? 晓月看了一眼,笑说:“许老头是我大伯的弟子,他是半路出家的;他对我行重礼,是有事求我,有一个恶灵,他超渡不了。” “这些事都是举手之劳,别扫了我们的兴,走,我带你去我最喜欢的地方去玩。”我拉着她的手,朝河边跑去,那里有一棵五百年的樟树,它枝叶茂盛,但畸形得像一只巨大的鸡冠一样,屹立在河畔。 我先爬上树,得意地朝晓月挥手。 晓月白了我一眼,在我的目瞪口呆中,也像顽皮小女孩子一样,四肢并用爬上树,让我看到她的另一方面。 在一个巨大的树节后,我指给她看一个小盒子似的小坑,说:“月,这棵樟树,是我家乡的姻缘许愿树。这个小洞是我小时最得意的一个发现,我叫它潘多拉盒,把名字写上去,会实现梦想。” 然后朝里摸了摸,终于摸到了我的名字,高兴地说:“还在呢,记得我八岁时,常梦见一个女孩子,但醒来就忘记了,奶奶说那就是我未来的妻子,因此到这里祈求,我还挖了一棵很可爱的小草回去种。 但我怕树神忘了,就爬上来找了这个地方,将自己的名字刻上去。”我深情地望着她说,“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 晓月红着脸,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她默默凝神感应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你可能要失望了,这棵树并未成灵,它所立的位置临水,土质松散,生存已是艰难,怎么还有余力吸收天地灵气呢?” 我可不管她,将她名字用小刀刻在我的旁边,因为我需要的不是树,而是两颗心,是上天。 接着,我带晓月又逛了紫霞光阁、慧照庵、金华堂几个名胜,并爬了望象峰,坐在山顶,俯瞰整个小镇。 小镇变小了,天地变宽广了,山峦在我们的脚下,山风吹拂,太阳西下。 晓月双手一挥,只见一片流萤幻化出来,带着淡淡的花香,在我们的身边飞翔,浪漫温馨。萤光中,她默默地依偎在我的肩膀,美眸幸福地闭上,像进入永远幸福的梦乡。 我感受着晓月的体温、她娇嫩的肌肤和淡淡而美妙的体香,喃喃着说:“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愿家乡的一草一木为此时此刻我们拥有的幸福作证。 夕阳下山,我们携手回镇。 我的故居在太巷南面,分三进,两边有植房作为厨房用,下两进现在空着,原是叔伯分去的,但他们已经搬到新居去住,旧居只是偶尔照顾修缮一下。 只有属于我爸的上进四厢两植,父亲曾委托伯父进行全面的装修,因此非常整洁、古雅,厢房、客厅、天井、小厅、走廊,左右对称,雕梁画栋,明亮宽敞,造型美观。室内家具,富贵华丽,选用贵重坚实的楠木、檀香木料制作,明漆雅床、梳妆台、八仙桌桌、学土椅、大橱、书架等,雕楼刻画,施朱涂漆。每年祭祖或春节总有几天,我们全家就住在故居里。 回到家时,老爸已经在家里焦急地等待,当看到我们回来时,拉我们进小厅,避开母亲,第一句话就问:“这是怎么回事,那许法师可是儒里县最出名的巫师!” 晓月不慌不忙地说:“我堂叔叫晓纯文,他和您是故交啦!” 父亲眼睛再次瞪大,久经商场的社交高手,指着晓月竟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咽了一口茶口,结巴地说:“你、你、你,难道你就是……” “老爸,您没事吧!瞧你吓成这副样子,晓月不就是一教之主吗?”我笑说,心想,如果告诉他儿子也是一位大巫师,那还不昏过去? 父亲喜忧参半地想了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平静,但既然选择了,就一定要面对到底,这是我父亲的性格,而我遗传他的。 第九章 幽灵 春到长门春草青,红梅些子破,未开匀。碧云笼碾玉成尘,留晓梦,惊破一瓯春。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好黄昏。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著意过今春。 ----李清照《醉花阴》 当天晚上,我和晓月分住两个厢房,很早就入睡。 我做了一个奇怪而浪漫的梦,梦见的是中午恍惚看见的那个少女,只是这回她穿着一身绿色的古装长裙,水袖飞舞,吟唱一首诗词: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铲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这倒也没什么,最奇的是,我居然也穿着古代书生装,和着她的歌舞,吹箫配乐。我与这位似曾相识的少女歌舞交融,竟有一处莫名的喜悦。 我爱的不是晓月吗? 我拼命地想问她是谁,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只是一味地吹啊吹…… 第二天的祭祖热闹非凡,宗亲会花钱请了地区内几支著名的民间舞狮团队,先在门楼前的广场上表演,8点30分,在会长、老爸等宗亲会,近千人打着宗亲旗帜进行游街。舞狮队又载歌载舞满街表演。 一个小时后,游街的族人又回到宗祠集中,9点30分,祭祖仪式开始。 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片鞭炮声和硝烟中,围观的人多达数千,是十多年来,阔口镇最热闹的一个盛典。 钟鼓齐鸣,在司仪的哟喝下,三百名集中在内坪的成年家族男丁,在族长罗忠盛和老爸的带领下,老一辈和中青一辈的族人,齐步走上大厅神龛前,一一叩拜。 我在人群中,变得无比的孤独。 而这段时间,晓月就借口要为许法师办一件事,没有参加祭典活动。而父亲知道了晓月的身份后,说话也变得客气和谨慎起来,对晓月也言听计从,就像我一样。 喧哗、炮声、鼓乐声,交织成一片,在最郁闷之时,又一阵清越的箫声传入耳畔,如世外天籁,又似乎有一种魔力,能将一切俗世的噪声排除出耳外乃至心外。 “唉----”一个少女的幽怨叹息近在咫尺,好像在空荡的大厅回荡,但又不见踪影,我四顾搜寻。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 古典而忧伤的歌声又响起,虽然不同于昨天欢乐的情调,但我立即听出来了,是昨天在路口碰到的那位少女的声音。当下涤心静气,凝聚灵力,我终于感应到,那声音来自东面的河边。 当下,我发狂了似地拨开人群,朝河边跑去。 千百人中,在那一霎那,我看到了那身绿影,如一支翠竹,婀娜多姿地俏立在河边,愣愣地看着我,又喜又愁的模样,令人怜爱。 我差点就要跳过人群飞过去了,用力如子弹一样了密集的人群中穿过,只一分钟,我就冲刺了一百多米,来到了少女立足的河边。 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她又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河水的味道和青草的薰味。 我早有准备,虽然我分不清她是何方神圣,但绝非人类,我已经用我的灵力将她那股浑如天然、不可预测的灵能感应住。 她在如飞而去,我也拼命地追赶。 倏地,那股莫名的清澈灵力消失了,而我站在的地方,恰是那棵畸形的大樟树。然后我怎么努力,那股青草一般的灵能再也搜索不到了。 风吹叶动,在悉嗦声中,我有一种不良的预感,心底里涌出一丝不安。 我飞跃到树上,翻开树叶,找到了那只“潘多拉宝盒”,手下意识地伸进去抚摸了摸,结果令我惊骇莫名: 刚刻在我旁边的晓月的名字,竟无影无踪,并且,不被人为地削平的,而是还原树皮平整的状态。 忽然,那如幽灵一般的绿衣少女立即在脑海中闪过。我下意识地明悟到:“是她干的,但为什么呢?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这时,我的几个堂兄堂弟跑了过来,其中大堂哥阿龙气喘嘘嘘地大叫:“阿心,你怎么啦,突然中邪了似地朝人群中乱跑,族长和你爸非常担心,叫我们追上来看住你。出了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接着想了一想,说:“你们从那边过来时,有没有看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穿着绿色的裙子,挺漂亮可爱的样子。” 他们莫名其妙地盯了我半晌,一齐摇头,说哪有这样的女孩,就像盯着怪物一样,只有和我同龄的堂弟阿健若有所悟。 我刚握手、曾经一起读书的党兄弟笑说:“阿心,你看来又见到鬼了,记得小时候,你常跟我们说,有一个穿绿衣的大姐姐和你一起玩,还教你写诗跳舞,我记得很清楚。咱们的族巫说你见鬼中邪,吓得奶奶请他为你做了一个月法事。” “有这样的事?”我隐隐约约地有这样的印象,但为什么又全然记不起来呢? 我头一次感到妖异的寒意。 祭典一过,我就急急忙忙跑回家,找晓月,她见多识广,一定能帮我了解此事的因由和性质。 但晓月不在,老妈笑着告诉我:“又不是新婚,才没见,就急成这个样子啦,哎,你爸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 我脸一红,就:“不是啦,我有事才找她的。” “还撒谎,看你脸红的,骗得了你妈?”她仍不相信,但告诉我晓月的去向说:“有一个姓许的法师找晓月,他们一起出去了,说是去罗忠盛族长家,罗族长孙子阿强出事了,法师要晓朋帮助。” 我跺脚待走时,忽然看到天井里,摆在两边架子上的二十多盆花草鲜活如初,比十年前更加繁盛,因为昨晚睡得早,我竟没注意。 我大奇,惊喜叫道:“哇,我十多年都没浇水了,怎么还会活下来?” “这是一个好现象,孩子,你大伯每月来清理一次,有浇灌一下水,但这远不够的,他说花草盛而家运旺,冥冥之中上天在保佑我们家兴旺发达。” 我的心情也立即转好,这些花草是我当年费几牛二虎之力,有从山上挖的、有向亲戚朋友要的、也有花钱买的。在小时,我就梦想自己住在一个美丽的花园里,吟诗作对,逍遥快活。 对了,在我的最初梦想里,还有一个少女,穿着绿衣,在一边为我唱和磨墨。 然后,一株灵秀、碧绿、晶莹的兰质小草,无风摇曳,悄然映入眼帘。 我冲过去,激动万分,禁不住伸手温柔地抚摸那一片片光洁碧玉的叶子,对母亲说:“妈,这棵小草还在耶,还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长大。你知道吗,它是十三年前,我和奶奶从那棵许愿樟下挖来的。” “知道了,”老妈正在厨房忙着,有点不耐烦了,“你不是要找晓月吗?” 经她一提醒,我“啊”的一声,又惊跳起来,朝门外冲去。 “都当老师了,还这么乍乍呼呼,一点长性都没有!”母亲在我背后叹息说。 一进族长的家门,立即感到这户家子里的压抑和阴沉,是的,确实有一股阴邪的灵力在笼罩着这片房舍。 晓月和许法师站在天井里,午后的阳光斜射下来,将晓月雪白的连衣裙,照得格外耀眼明媚,如地上的一颗小太阳,令我好一阵刺眼,差点睁不开来。 晓月看到我,向许法师说了一句,然后迎上来,笑说:“你来啦,那边没事了吧,今晚就陪我在这里捉灵好吗?” 我忙不迭地点头说好。 她冲我吐了吐小舌头,轻声说:“以前我挺烦捉灵的,但现在和祭祖这种无聊又无用的事比起来,捉灵还更有趣些。” 听她说捉灵,我才想起自己的麻烦,说:“我遇到一件很奇异的事。”然后将我从昨天到今天中午以及梦里见到的那个绿衣少女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包括刚才晓月名字被从“潘多拉盒”抹去。 晓月一开始还蛮有兴致地听,当我说到梦里和她跳舞以及晓月的名字从我名字旁消除时,脸上立即露出微忿之意,在她看来,我所有感情方面事,都应和她在一起的,梦,名字,这些都有情侣的象征涵意,绝不允许第三者插入。 当下,晓月严峻地默思,好半晌,抬起头,强作温柔一笑,说:“这应该是一个小情障,我今次肯和你来,就是算到有此一着,要陪你一块渡过的。” 第十章 凶铃 “你们现在在做什么?”知道了晓月早有准备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完全没听到她强行压制的一股惧意。 晓月当即来劲了,拉着我来到天井,指着四面大镜子说:“这间屋子方向不明,阴气太重,属于风水学说上的四阴之地,恶灵在这里能增长它的力量,而相对人界,抵抗力就会减弱。” “那问题该怎么解决?” “用反光煞,用镜子将阳光引至屋内,增加阳气。本想将屋顶的瓦片掀开,让太阳暴晒一下,再引雷电霹一霹,但罗族长的儿子怕人知道,会影响他父亲在族中的地位,坚持不做,只用出此下策,而且效用远远不如。” 此时,我还看到,许法师正将明咒两串葫芦放在窗边左右角,有的地方多安放两串五帝古钱配白玉明咒,据说,可增加反光煞的作用范围。 至于房子四周,贴满了各类驱邪的灵符,但晓月说作用并不大,因为灵符只作用于比它灵力还弱的灵体,对更强大的灵体就没多大效用。 “到底是什么恶灵,这么厉害!”我问。 许法师这才带着一位脸色发青、双唇苍白,削瘦不堪的阿强迎上来,恭恭敬敬地向我行了一个道礼。 这阿强也是我童年的一个玩伴,彼此都非常熟悉,然后许法师和阿强将事件一五一十得讲给我听。 事发在一个月前,某天,罗忠盛族长的孙子阿强,如常的去位于镇西女朋友的家。 时值晚7点,天色刚刚转暗,整片天都被一片灰暗笼罩着。太平新村内,灯也沒有多少盏,路又小又歪斜。 阿强说,那天特別地暗?四周又是这么的静?忽然一阵寒风扑面而來,他的头发被吹了一下,整个身体的汗毛马上竖了起来,那股冷风冷进了骨子里…… “啊!”阿强的肩膀好像碰到了一些物体,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在黑暗中碰到了人,但他什么都看不到,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影,四周都还是一样风平浪静,只是那种气氛怪异极了,然后,有一股很强大的压力,压在身上,再加上没有风吹,四周的一切忽然静了下,这股压力按在胸口上,阿强开始感到呼吸不是很顺畅,他大声的喘气声一直在身边不停的响着,这时的阿强有一股十分强烈的不安感觉…… 他加快脚步在小巷中往女朋友的家走去,很快的……阿强就开始发现很难看到前路了,前路开始变的迷糊,意识和视力的控制权似乎不在自己,看到又像看不到,在没有法子之下,他唯有照着记忆,往女朋友的家走去。 到了女朋友的家,阿强的心就定了下来,这时,她的女朋友还在沖涼,而阿强进来看电视。在客厅中,阿强就坐在电视的前面,一边看电视一边和女朋友的家人谈天。 谈着谈着,忽然眼前的东西慢慢的开始模糊,而身体也慢慢开始麻木----或者说是脱离了**的感觉,而女朋友家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后来女朋友跟他讲,阿强忽然间用自己的手勒住自己的头颈,双手好像不受控制似的要把自己勒死,脸色己开始发青,女朋友的家人都吓了一跳,几个男人马上抓住他的双手,要把他的手分开,但他的手好像被锁定了,怎么也分不开,这时的阿强真的是力大无穷。他们只有把阿强送到卫生所…… 一到卫生所,阿强马上就清醒过来,双手再也没有勒自己,医生看了都说没有问题,没有法子之下,就把他送回家去。 此后,每到傍晚,这种自勒的行为就要发生一次,都是在家人拉扯十几分钟后自动放开,有前车之鉴,阿强再没进医院过。 因为他们知道阿强有鬼上身,只忙着找人去找法师,刚好家族祭祖请到许法师,就请他顺便为阿强捉鬼驱邪。 许法师当即做了一场法事后,通过“乩童”,与上阿强身的亡灵通灵对话,据那鬼及阿强的解释说:那天阿强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未婚的少女亡灵,同时也没有跟她说对不起,而激怒“她”,要他做丈夫。 那女亡灵是在民国时代被土匪奸杀的少女,一直想有个丈夫,想让阿强下来与她成为冥婚…… 原来就是这样,只是碰到而已就要阿强死,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但是,如果对方是被奸杀的怨灵,应该灵力大不了哪里去,犯不着我们大张旗鼓吧!我将这些疑问推出来。 晓月赞许地点了点头,说:“这股灵力,我已经从阿强身上感应到了它的实质,已不是亡灵所能达到的。如果我猜得不错,是有智慧的精灵,一种能力较弱的鬼精,它骗了许法师,结果愚弄了老许一个多星期。但我不知道它的属性,到底藏在哪里,只好等今晚它出现时再应付了。” 许法师尴尬地苦笑了一下。 有晓月在,时光总是如飞而过。 许法师在吩咐阿强父亲及其家人,“今天晚上不论几点,全部都不能出来,无论听到什么,或发生什么事,在房中就好了,千万不能出来。” 而他,在晓月的要求下,守在屋顶。 我和晓月盘坐在大厅,阿强在晓月的催眠术后,正平躺在我们身后,一张驱邪镇体的灵符,象征性地粘在他的额上。 在大厅的正前方,有一台21寸的彩电,晓月说,那电视的地方,是四阴汇集的之所。 晚上八点钟,天静得出奇,没有起大风,忽然间,由许法师挂在屋檐的四串灵鈴一同作响,“叮叮铛铛”,在静夜中格外恐怖。 灵铃一直从屋檐、走廊、门口一路响过来,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异物在行走。然后在门厅前停了一下,好像发现阿强就躺在我们身后,被我们以无上的灵力,将他身上形成一个保护罩。 我和晓月对视了一下,一同感应到,那股强大的灵能在向我们逼近。 接着客厅上吊着的一串灵铃剧烈地摇晃震荡,突然,整个灵铃掉了下來,“哗啦”一声在地面炸开,静静的屋子里异常地惊心动魄。 然后,我与晓月的目光集中在那台电视上。 原本关闭的电视,突然打开,但画面只是一片雪花。 然后,电视画面清晰起来,只见一只侧面坐着的长发无面之白衣女亡灵,在电视里缓缓地向我们正同迎来。 在我的脑海里,立即出现一行字:《午夜凶铃》。我靠,日本的恐怖片,怎么在这里成了现实? 它的头低垂着,面目被头发严严实实的遮盖着,一滴滴血从下体处溢出。 然后,它缓缓地从电视里爬出来。乍一看,真会吓死人,因为它垂着头,看不清面目,更令人产生无限的恐惧联想,那一头长发,一大堆拖在地面上,同时,下体溢出的污血被拖了一条长线,随着她越爬越近,头发一端仍在电视内,越拉越长,腥红的血线越长,好像无有止境。 我和晓月都是见贯各种恶灵的,但这种打扮、这种由快转形,由无形到有形的温吞水的方式,以及现场的气氛,仍令我们一阵压抑。 我故作镇静地对晓月解说道:“亲爱的,请看,这是中国版的《午夜凶铃》,生动恐怖,有看头吧!” 晓月则凝聚灵力紧罩着它,等她爬近一米时,突然一笑,说: “别装模作样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那女亡灵浑身一震,停止了向前爬动。 “月,它是谁,不是被奸杀的少女吗?”我觉得它这一身打扮挺像的,特别是下体流血什么的,恶心而形象。 “它根本不是什么女鬼,更不是平常的亡灵,而是著名的36种饿鬼之一食发鬼,但不知为什么在这时候出现,一般来说,此鬼喜食婴儿胎发,特别是吃下某婴儿第一次胎发后,就会与此婴儿结成鬼缘。” 食发鬼听完后,原来的身子,除头以外,全部像一滩烂泥一样倒落地中。而那只头,竟自个飞了起来,面目也正对着我们,竟是一张二三岁的娃娃脸,口垂涎,鼻流涕,耳内生脓,眼中出血,头发被它拉在后面不停地舞动。 “把头发给我,我要头发……”一种婴儿的声音断断续续,冰冷且长,令人乱起鸡皮疙瘩。 第十一章 醉花阴 食发鬼像一只皮球似的,向我们疾冲过来,突然刹住,然后后面的头发形成一条巨鞭,从左边向我们横扫过来。 我立即挺身而出,将自己的灵能运到最大力量,挥拳向那发鞭击去。 “砰!”的声,发鞭横飞出去,而我也全身微震,刚才那条发鞭,并非真是什么头发,而是一股幻化成鞭的灵能力量,就像我的光能一样。 而那只头,趁我在喘气回力之时,突然向我袭来。 “孽障!既已被我发现身份,还不速速受伏!”晓月娇叱道,五道灵符从她身后飞起,化为红黄蓝绿青五道光线,以一种圆形的方式向食发鬼包围上去。 食发鬼立即回旋躲避,发出婴儿似的哭泣声。 那五道灵符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灵符,它们环成半径达一米、五光十色的光圈,组合成一个五行阵,朝着食发鬼紧追不舍。 它们在四周飞来飞去,令人眼花缭乱,除了我守在阿强身边外,晓月已经退至门口,防它逃窜。 大概几分钟后,食发鬼突然向上飞去,既要穿过天花板,向上逃逸。 但它想错了,许法师守在上面,结下了一个八卦金钢阵,只见一道金光,正溶入天花板中的食发鬼,又被反震回大厅,而五行除魔阵已经将它紧紧扣住,环绕正中央,然后无数的金枪、木毒、冰箭、火球、土电向它全面攻击,打得它凄厉长鸣,四处乱窜,左右挣扎。 接着,所有的长发突然收缩,形成一个球状黑色的防护罩,一时之间,五行符所发出的法力久攻不下,而符咒的力量也渐渐减弱,我看到正聚灵维持阵势的晓月脸色苍白,知道该我出手的时候了。 我拿出凤佩,一边念我最擅长也是读者听烦的《波罗蜜多心经》,一边将灵能注入,数分钟后,凤佩就射出一股锥形的光金,将五行阵笼罩在我的金光之中。 不一会儿,那球状的防护罩在五行阵和凤佩金光的合击下,一层层地被剥离焚化,最后终于露出一个光发的肮脏的婴儿头。 那食发鬼又幻化成一个婴儿身子,脸上露出无比的恐惧和绝望,不顾风火雷电夹杂攻击,向我们频频叩头求饶。 我看它那样子可怜,不禁望了望晓月。 晓月点了点头,我收回了凤佩,而晓月也停止了行五阵的攻击,但仍将它团团围困。 晓月说:“作为食发鬼,并非十恶不赦。你一向只和婴儿结缘,但并不伤害他们,今天为何这样折磨一个成人?” 食发鬼仍叩头不已,婴儿般尖锐的声音在说:“你看我这样子,流涕、生脓、出血,只是因为吞食了他的第一次头发之故,使我不得不在阴寒之地,修行了二十年,才保住灵体不散,如此大仇,我焉能不报,但深知因果报应,只是对他进行半死不活地吓唬折磨,以消我心头之恨。” 晓月想了一下,突然微笑了一下,对疑惑不解的我说:“阿强婴儿时患过疟疾,快要死了,当时的族巫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将婴儿头发挂在门外,希望有鬼食之,从而转嫁这股疟疾,没想这食发鬼这么倒霉,真的就上钓给吃上了。发者精血之体现,结果阿强的病转嫁到了它身上。” 我一听,也笑了起来,说:“都是你恶习难改,别人又没有请你去吃,怪得谁来?不过你因此救了阿强一命,结下善果,也是好事一件啊!” 晓月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既然现在你当食发鬼这么痛苦,不如我们就此给你超渡吧!” 食发鬼垂头想了一下,也点头称是,若没有阿强之事,就遇不到我们,而像它这样强大的鬼精,普通巫师根本超渡不了。 当下,晓月撤下五行阵,将一张“往生咒”注进食发鬼的眉心,而我则在一旁念起经文,激起的护体灵光将二人一鬼笼罩住,以减少它怨能的抵抗。 大约在半个小时后,这只在人、灵两界活跃了五百年的食发鬼,终于化为一道金光,向极北方向投射而去,寻找属于它自己的婴儿之身。 一切恢复正常,晓月与许法师讲了前因后果之后,与我一同回家,后面的俗事就交由许法师去处理,这种半公开活动于社会的巫师,一般人情世故非常精通,因此不能保持一种纯正的修为。 但作为晓月来说,并不反对,因为恰是这种被社会唾骂的人,才是他们这些与世无争的修行者最好的保持伞。 现在我们要应付的,是那位不知来路的绿衣少女,最令我惊悸的是,我根本对她起不了任何憎恶之心,相反,一种莫名的怜爱和不安涌在心头无法消散。 “晓月,那女孩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为什么我一进镇内,就缠住我不放,但我又对她有一种极深的印象,偏偏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理解你,现在不在于超渡或驱逐那女灵体,而是解决你和她的关系,因为作为一个女孩,我能感受到她对你那种如海洋般的深情和刻骨铭心的爱恋。” “但我根本与她联系不上,一直以来,都是她来找我,而不是我在找她。”我好不苦恼,“我怎么跟她说,我爱的人叫晓月,而不是小姑娘你呢?” 晓月听我直白爱意,俏脸微红地白了我一眼,说:“那么直白,太伤人心了,如果我是那女孩,非把你恨个天翻地覆不可!” 我一想也是,说不定我曾经欠过人家什么,不过我要欠的话,也是小时,童言无忌,能当真吗? 我们就这样边说着话,边回到家,家里没有人,父母已经出去拜会老爸年轻时的一干老朋友们。 晓月叫我搬一把学士椅放在天井正中的走道上,然后坐下。 上下两个大厅非常空旷,两边是厢房和回廊,天井被中间的走道分成对称的两个池状方块,上面是花架,我种的花草在月光下显得神采奕奕、绿意生辉。 月光如水照青衣。 我按晓月的要求的方式坐下,深呼吸,然后双眼以最舒适自然的方式轻轻微合,因为晓月要给我催眠,让我将一段曾经让我遗忘的记忆找回来。 随着晓月的指令,坐正身体,调整意识关注点。 首先放松全身肌肉,体会到呼气时去掉力量的感觉。我体会到了全身的沉软,放松,沉稳,无力,渐渐地忘记了它们的存在。 接下来,在晓月的指令下,我想象自己沉浸在阳光中和温水中,体会水流的温暖与流动,想象早起看太阳时的景象,心里无限光明,身体明亮,开放了自我,融入大自然中,融在阳光里。 晓月又指令我想一朵花,美丽的花,忽又变成一本书,知道了书是美好世界的使者和手段,它给我们带来知识,能力,通向美好生活。这时的我感觉身体已不是自己的身体了,很沉又很虚,很飘又很实在,非常自然,毫无不适的感觉,似有似无,但身体是确实存在的。 最后,晓月指示我回到七岁那年,回想我梦到那个女孩的样子,啊,我看到了,那女孩穿着绿裙,在春风里飘舞唱歌,而我欢喜地站在她的旁边观看,拍手跳动着。 那瓜子脸,那大眼睛,我像找到自己的大姐姐一样开心,对她说: “大姐姐,陪我玩好吗?”接着场景变了,我和奶奶在许愿樟下祈愿,然后我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我抬头看到那女孩,她坐在树干上,双腿悬空一摇一摆,然后跳了下来,跑进一片草丛中,我就大叫:“奶奶,我看到那个大姐姐啦!” 奶奶骂我不要乱说话,但我不理奶奶,向女孩落下的地方跑过去,但她已不在了,只看到一棵非常漂亮奇特的青草。 奶奶说这是树神给我的礼物,叫我挖回家种。 此后,那个大姐姐经常在我身边没人的时候出现,拉着我到野外去玩,她教我看书、吟诗、跳舞。一年年过去了,我一天天的长大,而她还是那副十五六岁的模样。 场景变到我奶奶出殡时,在合棺上钉之前,阿妈突然抓住我,用剪刀将我耳边的一束头发剪下来,包在一块白布中,放在阿婆遗体旁边。阿妈说:“尘归尘,土归土,有了你爱孙的头发陪伴,以后就不要再来找他了吧!” 我看到绿衣大姐姐来到奶奶身边,然后我看到奶奶灵体随她站起来,朝天上飞去,我大哭着喊:“奶奶,南灵大姐姐,不要离开我呀!” 然后我陷入无边无际的疼痛和黑暗之中。 “痛苦和黑暗走了,剑心醒来,你的周围一片光明。”我听到晓月的声音,只见一道金光,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我想起来了,奶奶去世后,我生了一场大病,是脑膜炎,回到城后,原来的许多事都给忘了。”我大声说道。 “我知道那位绿衣少女是谁了,她原来就一直在你身边,从未曾离开过。”晓月说着,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第十二章 诉衷情 “南灵,她在哪里,为什么不见我。”我叫道,猛然想起了她的名字,就叫南灵,她原来一直伴随着我整个寂寞的童年,并引导我年迈的奶奶通往天堂之路。 晓月轻轻地走到右边的花架,生怕惊动什么。 我跟着她走过去。 晓月身子让开,然后我看到,那株从许愿樟下挖来的灵秀青草,每一片叶子上,都垂着一颗碧绿晶莹的露水----不,那是这株青草感应到我的思念和悲伤而流下的泪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此时,我发现自己的内心,和这株小青草连在一起。 在那株青草上,我感受到一股充满爱意的灵能在轻轻地波动,那是一种纯天然的灵能,如果不着意分析,根本感受不到。 我全身不禁震憾:难道南灵是由这株青草衍化的精灵? 我疑惑地望向晓月。 “南灵,对,南灵,我早该猜到是你了。”晓月回头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说,“她就是独天地之灵气的七十二精灵之一的秋草叶精,其状乃少女之形,清纯秀丽,时而温恬,时而俏皮,貌润体绀,或见所喜之人而逐之,能化水为酒浆,善吟诗、舞、箫。”晓月低声地念着书上有关秋草叶精的记载。 “只有秋天,她才能幻化人形。”晓月说,“所以,每到秋天时,你们就常在一起生活。” 我完全呆了,看着那株秋草叶精,不知是惊、是喜、是忧。 “她小心地维持着这里的一切,让花草繁盛,因为有朝一日你会回来,与她永远相伴。她一直在等你。”晓月轻轻地说着,带着微微的哽咽。 而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自责说:“我不该那时候生病,不该完全把她给忘了,十多年来,我一刻也没想到这里,没想到南灵。” 晓月摇了摇头,忽然全身一震,沉默不语。 “南灵,你出来让我一见啊!”我在那株青草面前苦苦哀求。 “她不想出来和你见面,”晓月忽然说,“七年前,你记得吗?有一次你在河边玩水,看到一粒花籽,就将它拾起来,种在那棵樟树下。那就是她。” 我听着不知是南灵还是晓月在说话,“她原本住在名川大山的仙界里,但每五百年就逢一个劫,会变成一粒种子,是你在五岁那年,从河边捡到,将她种在樟树下,使她安然度过,不致于万劫不复。后来她灵体长成,就托梦引导你将她移植你的天井里。” “为了报答你,我使自己爱上了你,照顾你,帮助你,虽然你当时只是小孩,但我发誓要等你长大要嫁给你,然后找一个清山秀水处与你终生厮守。”这不再是晓月的声音,在晓月后面,一个绿影,我看到了南灵,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来见我了。 当即,我扑过去,拉住她清凉的双手,哽咽说:“对不起,南灵姐姐----不,你一点都没长大,我应该叫你妹子了。” “还和小时一样调皮,”在她沾满泪花的脸蛋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忍不住思念之情,扑到我怀里。 而我此时,怀抱着娇小玲珑的温软躯体,闻着她既有少女成熟的体香,又有自然的薰草清香,却不安地看了看晓月,晓月安慰我似地点点头,平和一笑,然后静静地离开大厅,走出门外。 “其实,我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你是人类,我是鬼精,人鬼殊途,不可能在一起,但我仍然守候着,直到你真的回来,而且,带了一个大美人回来……” “对不起,南灵,不过,我……” 她将小手堵住我的嘴唇,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如果我知道你是这个原因没回来,我一定想尽办法进城找你,将你过去的记忆恢复。但,这一切太晚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还记得以前吗?每次你受点擦伤,我都把你抱在怀里,给你抹红药水,安慰你,给你讲故事……” “十年过去了,我已经可以剥离主体成为精灵,准备幻化为人找你时,你却真的回来了,只是,你心里装着别人,已经不可能再爱上我了。而我唯一的出路,是去寻找一个僻静的仙地,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继续我的修行。” 南灵边说,那株青草上的眼泪一颗颗地坠下,打在地面的青砖上,滴滴声响令人心碎,那无声的哭泣更令人无比的哀伤。 正如她所说的,当记忆回来,我仍会喜欢南灵,因为那是童年最真最纯的情感,但我的心只属晓月,我爱晓月。这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改变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与南灵就这样相依相偎地站在天井上,任凭月光拂照,一种欢喜,一种忧伤,如漫漫秋风吹过,如那天上缕缕白云,不知何来,不知何去。 当叶片上的泪水滴尽时,那株草忽然自己拔出了花盆,溶入南灵的身体。 紧接着,南灵从我怀里脱离,向上飞到了天空,在月光下,一袭绿衣飘飘,长袖飞舞,古典而从容,最后一支歌舞在空中跳跃: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歌罢,光华四射,在一片色彩斑斓的流萤中,南灵忽然消失了,包括一直与我心中连接的那股爱的灵力,也最后断了。 “花非花,雾非雾,今夜来,明朝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如朝霞无觅处。”想起我今后再也看不到她,心中就大痛,眼泪就愣愣地流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轻轻地推开,我回头一看,是晓月和老爸老妈。 老爸夸张地说:“哇,我的儿子又跟哪位天仙生离死别,伤心成这副模样,让外人看见,千万别说是我儿子啊,这么没用。” 还是老妈关心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晓月迟迟不让我们进来,担心死了,但你爸支持晓月一定没事。” 我感激地看着晓月,拉起她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晓月难得扑哧一笑,又有点酸酸地说:“伯父伯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的宝贝儿子啊,差点爱上了一棵青草。” 此后四五天,我都和家人、晓月呆在一起,先在故居里住了两天,然后晓月就向我们告辞,说家里有事,得赶回去处理。 我和老爸知道她是一教之主,虽然临水教教众不多,但与之衍生的流派却十分庞杂,需要她处理的地方太多了,何况她弟弟晓风还在永安镇,她也放心不下。 只有母亲有些闷闷不乐,才和晓月呆几天,她已经彻底喜欢上这位未来儿媳了,而且,她说:“我已经跟城里的七姨八婆都说好了,要让她们见识见识我们晓月的才貌。以前她们老吹嘘自己儿媳怎么怎么样,晓月一个小指头就能将她们比下去。” 然后绷着脸盯着我说:“阿心啊,你可不能半点对不住晓月,晓月若有半点不开心,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啊天,到底谁才是她亲生的!我暗暗叫苦,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在送别的路上,我不打自招,将南灵的一切和她一五一十地说了,因为我怕她多心,其实我是想错了,她听完后,神秘一笑,再没做任何发言,只是上车时,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垂泪说: “爱你的人,你爱的人,永远存在于你的身边,不管何时何地,不管在哪一个时空。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此后的几天里,都忙于在故居招待完所有的亲戚朋友后,直到周六,我们才回城。 多少年我,我才知道,在我们回城之后的当天晚上,故居的天井里落下了一道绿影,在一片亮绿色萤光之中,那灵秀生辉的青草又长在了原来的花盆里,顾盼生姿。 晓月忽然现身,顽皮地笑说:“我知道你还会回来的。你不会轻易抛下剑心,不会抛下你和他在一起快乐生活的记忆。” “是你啊!对不起,我想了很久,认为自己还是要回来,反正哪里都是修行,如果到别的地方,我的心反而更不能平静,永远也达到圆满境界,”秋草叶精南灵紧张地说: “我现在明白,爱,其实是我人世修行的一部份。不过,我不会再见剑心的。因为真正在我心中的剑心,才**岁,被老师表扬了,或摔伤了腿、或被伙伴欺负,就会哭着找到倾诉,让我帮他治理身体和心灵的伤痕。” “我明白,你不必抱歉,”晓风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温柔地笑说:“将心比心,如果换我是你,我也会这样,与其牵挂一生,不如就近相伴,这才是爱。你放心,我不会跟剑心讲,但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不时带他回来,让你看到他。” 第十三章 坠楼 从故乡阔口镇回城的第二天,我又要送别父母。 在车站,母亲抱住我,说:“孩子,你从小像你爸一样,从来不懂得照顾自己,叫我怎么放心呢,赶快把晓月娶回来吧,她那么优秀,我真担心啊!” 老爸倒是对我信心十足,说:“嫣妹,你放心吧,晓月这孩子,是对阿心死心塌地啦,而且,除了阿心,谁还敢要她?” 其实在晓月离开那一夜,我又将自已得晓清子传灵并与晓月共同消灭甘天村恶灵忝衣子之事,择其重要,告诉老爸知道了,当时他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老爸最后还是看开了,苦涩地说:“这也好,毕竟是我罗成春的儿子,总不能一辈子当个一事无成的教师吧,说不定成为一个神仙,等你爸妈老了,就接引到天堂,在天堂里享清福。” “爸,你胡说什么,你还这么健朗呢!” “不过,”他念头一转,又向我吹胡子瞪眼睛说,“你们的孩子,绝对不能当巫师,要由我调教,我要让亲孙子长大了去哈佛留学,去念mba,回来继承我的衣钵。” 我当下连连点头,说实在话,这鬼巫师我才不愿意做呢!只是我不当巫师,还会做别的吗? 想想晓月,她一定在永安镇打一个冷战,还没成亲呢,咱爷俩就开始密谋算计她的宝贝儿子了。 到了周日晚上,我又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了。特别是刚和至亲至爱的人快乐地生活了一个星期,突然他们都从身边离开,留下的孤独和寂寥感就特别强烈,特别的不适应。 我打电话给晓月,借着问安来过渡又是一个人的日子,但正如我所料的,她不在家,或者说,她还没回来。 夜深了,我来到凉台,抬看着天上的一轮新月,那就像晓月的美丽和脱俗;低头观光凉如上的花草,绿得纯洁、青的深邃,一如秋草叶精南灵。 “无言独自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想像着南灵一边跳舞,一边吟诗的样子,不知不觉有些痴迷了,唉,什么时候还可以再看她的优美而天然的歌舞呢? 在凉如上吹风了一个多时辰,21点了,我怎么也平静不下心,于是穿件夹克,到街上漫步。 因为儒里县近年发展旅游的缘故,在城市里修起了文化步行街,里面分商业和小吃两大段。周末人流如潮,熙熙攘攘,显示这座城市的繁华,我常以为,儒里县可用一个词概况: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所以,住在这座城市里的人,缺乏大气。正如我。 我走在步街头,四周霓光溢彩,各种广告灯箱闪烁着这座城市的迷离和发展,一切都将变得更加美好。 而做为巫师,我想,自己的责任,就是默默无闻地扫清干扰、阻碍人界发展的一切黑暗力量和因素。 “哇,是老师!” “老师,你回来啦!” “老师,我还以为你把我们给忘了呢!” 然后间,一群小鬼从背后冲了过来,将我紧紧包围住,我一定,头又隐隐作痛,是小玲、靖儿、珠儿和小慧这四个女生。小玲紧紧地靠着我,轻轻的拉住我的衣角,容貌竟有几分憔悴起来。 “老师,你知道吗,你走后,我们学校发生了一些非常可怕的事,一句话,世界未日。”珠儿夸张地说。 “是啊是啊,没有您这神仙坐镇学校,尽出一些怪事。”靖儿说。 “老师,你快回去上课吧,代课的王老师,整天一张死板板的脸,讲起话来会气死人,又枯燥得很,每节课都有人睡觉。结果星期五上午最后一节课,当我们的面,他骂你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老师,对学生过于放纵,没点教师的样子,使学生也没有学生样,上梁不正下梁歪。”小慧向我告状。 “小玲当时气急了,当即反驳他的话,举了好一些例子说罗老师讲课生动活泼,学生爱听;说罗老师课外虽然和我们非常随便,但在上课时,是非常严格的。等等,讲了好一箩筐的话,气得王老师脸都绿了。”珠儿忿忿不平的说,“真是神仙不在,妖孽横生!” “那白头鹰(王老师中年白发,外号)太可恶了,竟对小玲说:‘我知道你向着小罗老师,因为你喜欢他,全校都知道,但我告诉你,师生恋是绝对不允许,是最胺脏的,如果小罗敢乱搞师生关系,马上得开除!何况小罗已经有了女朋友,她比你漂亮多了!’小玲被他污辱得哭了起来,背起书包立即就跑出教室----他的课鬼才会上。” “是啊是啊,我们也气极了,这种恶心的老师多看一眼都想吐,因此班长后脚一走,我们全班同学当着白头鹰的面,全部离开教室……” 听到这,我头不是痛,而是晕了:老天,才几天时间,班上就发生这种事,集中翘课,这种事情还敢说不是受我影响?最担心的是,后事还得由我来解决,到时这笔帐肯定会算在我头上,我知道王老师这人,一向最擅长推卸责任。 我看了看身边楚楚可怜的小玲,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小手,安慰她说:“没事的,那只白头鹰这么可恶,我一定会为你出气的。明天你要去上学知道吗?” 小玲点着头,眼圈有点红红的,沉默了半响,忽然说:“晓月姐没和你在一起吗?你那天离开,全校都哄动了,平时看不起你的老师们,嘴都张得大大的,像一只只丑陋滑稽的癞蛤蟆。” “是啊,老师的女朋友简直就是天仙,小玲班长,你现在可碰上对手了!”小慧开她玩笑说。 “你们怎么跟王老师一副德性,我讲过了,我喜欢老师,但只把他当作我的哥哥一样爱戴,我从小没有哥哥,我就想有一个哥哥,怎么样,我……”没想小玲竟认真起来,而且越说越急,小嘴唇发着抖,最后又嘤嘤地哭了。 我瞪了小慧一眼,说:“小玲受的委屈够多了,你们不要再拿她开涮,否则我可不依!”然后拿着手帕给小玲擦泪。没想小玲顺势依偎在我的怀抱里,全身颤动着,一边拿我的手帕绞着手指。 好一会儿小玲平静下来,我才腾出时间问她们:“后来怎么样,下午你们有没有去上课?严校长怎么说?他有没有骂你们?” “下午是副科,我、靖儿和小辉都旷课来陪小玲,还有其它许多同学,他们都说,如果白头鹰不向小玲道歉,就坚决不上。但小玲一定要他们去上课,当然我是不会听话的,我要和小玲共同进退。”珠儿说。 而小慧却笑了起来,说:“那天校长根本没来找我们,我怀疑王老师连打小报告都来不及,因为,和那天下午发生的另外一件可怕的事相比,这件事简直微不足道。” “什么事?”我好奇心被她挑起来了。 珠儿抢着说:“初三有位女生从四楼坠落下来,据说是自杀。而且,她的班主任就是白头鹰。哈,真是恶有恶报!” 小慧更清楚,她连忙接下去说:“事情是发生在快上课的前十分钟,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个叫招娣的初三学生,一个中午都在教室里读书,突然从里面从到走廊,大声说:‘背了又忘,什么都忘了,为什么会这样,忘了!忘了……’她就不停地说‘忘了’,结果说着说着就翻身上了走廊栏杆上,脚放在外面。 她的同学吓坏了,赶紧要拉她时,她忽然说:‘小鸟啊,我是一只小鸟!’边说边跳了下去。” “这都是白头鹰害的,他为了这次期中考在学校排名第一,每节自习课都用来测试,而且全记在日后的综合考评上。小辉他爸爸后来说:那天下午第二节白头鹰安排了测试,使学生整个中午都要加紧复习,导致招娣受不了压力,经神崩溃而跳楼。” 小说幸灾乐祸地说,“事后,教育局局长都发火了,把校长和白头鹰叫去骂了一顿。” “那位学生怎样了?”我急切地问。 “还好没死,但听说脑部受了震荡,至今都没有醒来。”小慧说,她的话我是相信的,因为她是班上、学校里著名的包打听。 只是,我有点奇怪,王老师测试了多少年了,从我当学生时他就在测试了,确实会给学生造成巨大的精神压力,但都没出过这类奇怪的事;虽然他没教过我,但他为人处事及教学方式我还是知道的,对人刻薄苛酷,注重名利更屡不被重用,非常有“事业心”,但对学生来说,总比那种得过且过的教师好多了,就像我以前那种一样。 特别是那女生后面说的话,太奇怪了,总感觉女生的灵体已经变成另一个似的,我边思考,边将自己的想法跟她们说。 “莫非是鬼上身?”珠儿叫。 我暗暗好笑,因为这正是我想的,而我这么想,说明我已经习惯从巫师的角度,分析现实的各种现象和问题,甚至还有点神经过敏。 第十四章 妖狐 “其实,这种事以前学校也有发生过,”小玲忽然说,“我听我妈妈说,三十多年前,我们儒里三中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一个学生,背着政治语录,突然发疯了似的跳楼自尽了,只不过当时的校长下场比现在惨多了。” “你们别管,这事我会处理的。”我对这个话题有点倦了,“有些晚了,明天还得上学,你们早点睡觉。” “老师再见!”她们只好回去。 我则赶紧打电话给初三(4)班的小李老师,他是我的游戏玩友,兼电脑教师,每到晚上,这家伙总会打电话要我去电脑房与其它三四位学校的年轻教师联合大战虚似世界,我偶尔有去,次数不多,但因此与小李有了点交情。 “小李,这个星期,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我说,“请报之一周要闻。” “小罗,你这家伙跑到哪去了,我们全校都一致认为你会私奔,不再回来,校长在为你打辞职报告,而我们几位兄弟,准备给你写悼词!”小李夸张地叫道。 “我靠,什么意思?” “那天找你的女孩,不是哪国的公主就是郡主,你想想,国王会要你这种女婿,赶紧派手下灭了你先。哈,这可是本周最大的话题了。” “我是问你学生跳楼的事!” “喔,这件事啊,校长说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说最好。”但小李还是将整个过程又说了一遍,基本上与小慧的叙述一致。 他又说,“不过奇怪的很,招娣平时在班上挺开朗的,又从小吃过苦,不会有精神上的问题啊?” “除此之外,学校还有没有奇怪的事情?” “你这么一说,有一件我倒一定要提了,挺恐怖的。前天晚上,我因为第二天是周末,就和小张玩《奇迹》,玩上凌晨1点,我出来栏杆边上尿尿,忽然看到楼下有个惨绿色的人影,穿着蓝色的校服,轻飘飘地从楼下飞过。”他顿了顿,好像是在向四周看了一下。 然后我听到他咕噜地咽了一口茶,心有余悸地说,“因为太暗,开始我还看不清,没想那个人影竟飞了上来,到十米时,我终于看清,是招娣,她满脸绿油油地朝我笑了,吓得我趴在地上大叫鬼啊,小张跑了出来,但他却没看到。” “招娣不是还在昏迷当中吗?”我问。 “是啊,因此我跟同事讲时,没一个人相信我,说我玩电脑玩昏头了,产生各种恐怖的幻想,校长也禁止我再在晚上上网玩游戏。但这一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我看到的是真的。”小李有点哽咽地说, “小罗,好哥们,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一切是真的,现在除了你,所有人都笑我精神有问题了!” “是的,”我强忍住笑,说:“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思故我在,不过为了你以后睡觉安稳,建议你还是忘了那晚的事。” 凌晨一点,一轮明月悄悄地爬上操场边上的小树林,洒下一片光洁而幽银神秘的光华,草地上已经泛出露水的闪光。 在灵学中,月光虽为太阳光的反射,但反射后的光能,却滤化为灵能的一种,而且成为某些特别的灵体的修行来源。 我像一只蝙蝠一样,穿着一身黑皮衣,轻如柳絮般飞跃进去,悄无声息地落在操场东边的小树林里,然后盘坐在树下的草地上。 整个占地好几平方公里的大学校,此时万籁俱静,教学楼、宿舍楼、食堂、电教室、图书馆等,灯光早已熄灭,只有林荫道上和天桥两边的几盏路灯点着,但与浩如烟海的月光相比,显得那么不起眼。 几棵巨大的樟树,在月光下,身影斑驳。 我听到夜风如歌,唱响秋与冬的交替,唱响寂寞与洒脱,就像我此时的心情,偌大校园任我飞腾,偌大天地,是我自由的乐园。 然而,这一切比不上我的倦意----但为了学生的安全,我还是“奋勇当先、义无反顾”地在夜深人静偷入学校,像做贼一样,趁那不知名的恶灵防范最薄的时候,进行除灵行动。 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一举擒拿,一劳永逸。 敢在我的地头上闹事,那只鬼一定活腻味了! 经过小李老师的叙述,我可十拿九稳地肯定,那学生坠楼及至今昏迷的原因,来自那只幻化招娣模样的恶灵,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是一只类似食发鬼的鬼精,有相当强大的灵力。 只是,我不知它怎么会在这时这里出现,并对付起学生来了。 四周除了风,就是风吹叶动,我侧耳倾听的同时,将自己的灵能发动起来,合上双眼,探测学校里一切灵力的波动情况。 我这时的样子,正如一只蝙蝠,用脑电波似的灵能来探查异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从未这么熬夜过,因此非常无聊和疲软。 半个时辰后,我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好像要睡去了,而且,四周的风也忽然变成一支摇篮曲:“睡吧,唾吧,我亲爱的宝贝……” 然后,我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婀娜多姿的翠蓝色人影向我走过来,带着一股浓烈的脂肪花粉味,边在呢喃着令人飘飘然的靡靡之音。 一股温暖的燥意不自禁地涌上心田,耳边一个温柔而贴心的话在说:“你很累了,你该休息了,随我来,到床上去睡吧,想一想,身上盖着柔而暖的棉被,席梦丝好舒适,高高的枕头,还有你爱的人,在你身边甜甜地看着你,轻轻地吻着你,不让你发现,又带着羞怯而甜蜜的微笑……”。 “是啊,好累喔,我要飞啊,飞到天堂,”我自言自语着,不知不觉地站起来,像一张薄纸一样,被风一吹,摇摇晃晃、轻飘飘地飞上十几米上的树梢。 “对啊,你现在到天堂了,这里有你爱的人,她们永远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你了,你放松,尽量放松,然后轻轻躺下去,让它有一种坠落的感觉,然后眼前一亮,你就学会落在一片天堂的云层里,达到永恒!” “是啊,晓月,我要和你在一起……”我美美地笑着说,然后全身向后倒下,前面是一片银光,后面像天堂一样。 两边的风在呼呼地吹,身子在下沉,无止无境,就像甘天村从祠堂屋顶上坠落下来时一样。 是的,那种坠落的感觉真好。 就在要坠地重伤的那一刹那,我身子一松,落在了一个人的怀抱里,接着,在头顶的百汇穴处,一股纯正的真气醍醐灌顶,如清泉下泻,将我由混沌状态清醒过来。 我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挤眉弄眼、绑着一束长发的家伙在说话: “老大,很失望对吧,这次救你的不是美女,而是小弟弟方龙是也!” 而另一边,一红一绿两道影子在月光下争斗,亚仙不时低头娇叱,两股真气搏斗而激发出来的声音不断传来。 亚仙显得非常小心了,金光的灵力随着她的掌风疾射出去,数十张灵符上下翻飞,追着那只翠绿色的鬼如影随形;而那只鬼精从嘴里吐出一支支冰箭,从各个怪异的角度,向亚仙发射。 可以看出,两股力量棋逢对手、相持不下。 奇怪的是,那只鬼发出声音,不是平常鬼精的人语,而是或长或短的“呦呦”啼哭的怪音,令人毛骨悚然。 我羞愧难当地跳落下地,向方龙说了一声“谢了”后,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头一次阴沟里翻船,差点连命都没了,这个仇非报不可! 方龙也紧跟其后,安慰我说:“这只鬼精是出名的滑头,招牌功夫‘失魂落魄**’经它锤炼了上千年,已经所向无敌,你吃点亏很正常的啦,在历史上,将近有一千多名灵能修行者惨败在她的手上。” 一股强大的灵能,随着我的心意,集中在拳头上,化为一束束金色的光弹,向亚仙身边飘荡的恶灵击去。 那只鬼精已被亚仙缠住,加上我的拳头,它死定啦! 眨眼间,那鬼精一边应付亚仙,一边回头,竟朝我回眸,凄然惨笑,那纯真的面容,不过十五六岁,而且那身校服,那可怜的容貌,恰是昏迷学生招娣的模样! 我大吃一惊,心一收缩,拳头连忙撇开,由灵能形成的拳劲自然减弱了五分,只击中鬼精灵体的左侧,没击中要害。 “轰”的一个震荡,我后退一步。 鬼精顺势向外飞去,离开了亚仙的控制区。 这时,方龙出现了,挡在它面前嬉笑说:“我亲爱的妖狐,这回你逃不了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吧,否则死路一条!” 第十五章 忘情水 狐妖朝他凄然一笑,眼神里有无尽的哀伤和渴望。 方龙连忙别过头,说:“我不看就不看,怎么样,还想让我上当不成!----除非你跳个艳舞给我看。” 狐妖清啸一声,一个旋身,在方龙前面立即形成一个高达五米的蓝色水幕,如一股小型的瀑布,向方龙倾泄而去。 在这一刻,妖狐隐身在水幕之中了。 “忘情之水!”亚仙惊叫起来,神色大变,忙掠飞过去,要阻在那股水幕之前将方龙救下来。 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妖法,但我现在明白,这只狐妖不简单,是那种用灵力在瞬间将方圆一公里内的水份凝聚过来,形成如此大的水幕,这种水系的法术令人叹为观止,如果纯粹是艺术欣赏的话,真是赏心悦目。 方龙反而大喜,嘴里念念有词,一支灵符飞出,化为一道灰色的光芒,注入自己的眉心,然后全身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光华之中,连面目都模糊不清了。 水幕将方龙覆盖,一灰一绿两道人影在里里争斗不休,只听方龙在里面嘻笑说:“土克水,你这招对我不灵的。” 亚仙倏地站立,笑骂说:“什么方法不好用,竟将自己石化!” 而我的拳手光能已经随着我的身子,冲入水幕之中,怎么说,方龙现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要帮助他,并将妖狐绳之以法。 在进入水幕一刻,眼前一蓝,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被水淋湿的感觉,全身好像被一层层塑料薄膜紧紧包裹住,窒息、无力、冰冷和绝望之感涌上心头,四周好像有千万挪动着的病菌要侵入我的身体内。 “聚守灵光,保持内心如一,不要让怨能侵占意志!”亚仙着急地大叫。 ※※※ 我立即排除各种感觉,全部意念集中在丹田处,一股热意源源不断地涌出,然后全身被压制的护体真气,又发散开来,外缘如一支支尖枪,所有临近的水幕一接近,立即被消融于无形。 但那水幕好像无休无止,如一片汪洋大海,并且,水幕虽被阻,但那种无穷无尽的冷寂和迷惘仍侵入内心,似乎一定要将人阴郁的一面给共鸣出来,这是无法招架的,幸亏我有了晓月,那些幸福的场面在我最哀伤的时候浮上眼帘,全身暖流又畅通无阻。 “擒贼先擒王,老大!”已经看不到的方龙忽然近在耳边笑说。 真是见鬼了,这狐妖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嘀咕着,用灵力去搜索狐妖的来处。 在北边的一个角落,我终于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灵体, 我朝北方的冲去,那过程很长又极短,仿佛我穿越了好几个时空。 忽然全身一空,我落入一个大圆球似的无水空间里,外面是荡漾的蓝色水波,而里面则全是空气,一只翠蓝色的冰狐站在我一米外,一双翡翠色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感到,所有的灵力来自眼睛。 “你现在还爱郁儿吗?”在我要冲过去决一胜负时,它忽然在我心里问。 我精神一震,呆滞住了,是啊,我还爱她吗?自从自杀不成反变为大巫师后,接着又闪电似地爱上晓月,我已好久没想念我网上的恋人郁儿了! “如果不是她爱你,她不回到中国来;她不回中国,就不会飞机失事而惨死。她是为你而死的,你却另寻新欢,负心薄幸,比一只畜生都不如,哪还有什么资格除魔卫道。”它说。 “你是谁,怎么对我的事这么熟悉?”我大叫,其实心里面却无比的愧疚,是啊,我难道是这样的人么?我怎么对得起郁儿呢?她在美国的墓碑已经多久没人敬献鲜花了,她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后悔认识我!我爱晓月,但没理由忘了郁儿呀! ※※※ 我忽然万念俱灰,坐在地上,头脑一片混乱。 “老大,别上这妖狐的当,它最擅长偷摄、窥测别人内心,然后针对其弱点击垮他的意志,而被它所左右。特别现在你在它的水晶内丹幻化的空间里,什么**都无所遁形,听我的话,把耳朵遮住。” “忘情水”说是忘情,实为念情,将人一生中最想忘却的情感在这里全部唤醒并放大。水犹如此,情何以堪! 从我被它诱上树顶坠落,就知道它最擅长的是心理催眠,它比晓月还厉害,因为它可以直接触及人心,化被动为主动,但我却无力抵抗。 我暗暗叫苦,说:“方龙,你这不是废话吗?它用的是传心术,我耳朵再怎么遮都没有用。” “魔由心生啊,大大,如果你要遮住外来的声音,谁也影响不了你,是你心理有问题没解决,才会被妖魔所控。” “现在我怎么办,没有十足的理由,我下不了手。”我哀叹说。 这时,守在外面的亚仙在说:“剑心,你所遇到的一切,不过是天命,没有一项是你能选择的,你所要做的,是顺其自然,并尽已所能,完成此生的责任。” 我一听亚仙的话,如一片绚丽的阳光透射满天的阴霾,直照到内心,是的,顺其自然,这不正是我一贯的追求么? 遇见晓清子,使我由死入生,悟到了生死其实不过是一种轮回,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我以为郁儿死了,其实她又何堂不在另一个时间快乐的生活着?爱上晓月,不过是对晓清子的延伸,那是积累多少个轮回才固定的爱情,这种突如其实又生死与共的爱,这种一见钟情又刻骨铭心的爱,使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未来给人的不仅是神秘莫测和痛苦,还给我幸福的等待和甜蜜的思恋。 我至今无法忘怀郁儿,说明那根本就是我人生中一个重要的部份,没有什么忘不忘的,她已经存在于我人生的每时每刻里。 想到这,我彻底明悟过来,一直不敢面对的心理问题,竟是在这种情形下终于面对并解决了,我感到无比的欣慰并充满了力量。 “妖~孽~!”我学京剧里的唱腔大喝一声,拖着尾音说,“你死期到了,我的学生差点因你而死,叫我如何容你!为了不让你再遗祸世间,我要将你消灭!” 随着我的情绪高扬,灵能也高度运转,沿着我的经脉向全身发散,气沉丹田,意守灵关,大喝一声:“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 身上特意带上的几道雷符立即飞起,化为一道道闪电,吐吞着炙白的光舌,向狐妖疾射。 冰状的狐妖绿眼寒光一闪,嘴里立即射出一支支冰箭,将我的雷符所化的闪电抵住,但它抵挡不住我的身形,在与雷符同步时,我激出全身最强大的护体灵光,带着最强大的拳劲向它冲去。 当我的拳劲击在狐妖上时,我发现自己好击在一块冰上,当整块冰崩碎时,我觉得又有一些附在冰狐上的灵体消失,或者说,这只狐妖不是一个灵体,而是由多个灵体构成的,刚才击碎的,只是其中一个! 一股灵能又在后面出现,我立即转身,此时,现在身的是另一个人形的女子,大概十六岁模样,但非常妖艳,丹脸红颊,目澄秋水,体凝脂膏,身穿翠蓝服装,头上顶着古典的蛾华冠,最显目的,是它的左边眉毛中间,有一根长一寸的紫色毫毛。 方龙的声音又在水波外传来:“老大,这就是这只万年狐妖修练出的人身,够漂亮吧,我老爷子说,上辈子我就是折在它手上的。 它还有个挺吓人的名字,叫魔魂吞死鬼,专修吞魂炼魄的邪术。世上有许多因意外而变成白痴的人,多是它下的手,因为它需要人三魂七魄中的精魂和神魄来提升自己的法力。” “阿龙,我并没对付里,前辈子,是你对不起我,如果你打开记忆,就知道有个叫任秋水的女孩,她所对你做的一切!”魔魂吞死鬼忽然在我们的心里忿忿不平地说。 “我当然知道,五百年前,你忽然当狐妖当腻味了,凭着自己一辈子都是十六岁的模样,跑到三闾教的神仙学堂里,女扮男装当学生,改名换姓叫什么任秋水,还死缠烂打要和我混在一起,天天熬着难喝的野草根汤给我----可惜你当了人,却说不了人话。” “是千年人参,不是野草根!” “开始我还挺感动,一个哑巴这么关心我,后来老师还是看破了你的真相,说你曾以媚相淫根坏了多少修道之人的清修!现在竟盯上我了。嘿嘿,你以为我是一般修道之士啊!” “呸,我什么时候引诱过你啊,和你相处一年里,我哪一次不是劝你要用功,不要胡思乱想,是你经常要我要你研究什么男女之别的,还拿杏花村、金瓶梅之类的书给我看,有一次还偷摸进妓院鬼混,被我装神弄鬼给赶了出来!” 我都听模糊了。 “人,食色性也,这纯属正当之事,”方龙狡辨说,“而你,老是像老太婆一样折腾我,到底有何目的?还不是想在我修道成功后,成为你的美味佳肴?” “呸!我在七百年前,就已经改邪归正,那还是拜你所赐,用一颗金丹令我脱胎换骨,然后飘然而去,使我寻找你二百年才找到你的后一世,并想以身相报!” “呕,谁要你这只狐狸,想想都令人恶心!”方龙大吐舌头。 “你----”狐妖气得脸由红转绿,水波随着她的情绪一阵波动。 突然方龙从上方跳了下来,一支灵符化为一道灰光,射入狐妖的紫眉处。 “呦----”狐妖一声惨叫,立即石化了。 第十六章 飞翔 “不管以前怎么样,就凭你差点害死无辜学生和老大,就已经是罪不可赦,除非你跟我回三闾,继续呆在乾坤葫里。要知道,自从五年前,我不小心受你盅惑放你出来,老爸不知骂了我多少回,现在追捕你成了我唯一的业余爱好。” “不,我才不回那个活牢笼里,我对付招娣和罗剑心,是有前因后果的,因为他的前世……” 还没说完,亚仙忽然冲了进来,一剑刺在石化的任秋水身上。 “不要啊!”方龙和我大叫。 “叮----”的一声,亚仙的金钱剑寸寸裂碎,而笼罩我们的内丹突然消失,忘情水倾泄而下。 这里可全部是真正的水,霎时我们全湿透了。 水倾泄完后,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学校还是那个学校,树影婆娑,月光如水,还有,亚仙的一身薄衣在经水淋透后,春光乍泄。 “喂,你们怎么用那种眼光看我,我又不是那只骚狐狸,啊----”亚仙说着,忽然发现自己的全身**毫无遁形,玲珑剔透,起伏有致,尖叫一声,向外飞去,临去时,在我和方龙的脸上都打了一巴掌,“啪啪”两声好清脆。 我和方龙两人面对面耸耸肩,吞了吞口水。 “那狐妖呢?死了吗?”我问。 “还早呢,在那。”方龙指着远方的宿舍楼,无可奈何地说。 然后我看到,在宿舍楼三层的走廊上,一个绿衣少女走过,回眸一笑,还是招娣的模样,凄凉而忧伤,接着隐入一间宿舍内。 我看到,那是我班上寄宿生的宿舍,刚刚松下的一口气,又紧张起来,难道它还要继续对付我的学生吗?立即向宿舍冲过去。 方龙立即抓住我的手,抵喝道:“你疯了吗?把学生都弄醒了,那祸就闯得更大了。一切等明天再说吧!反正我们在这里,它再敢乱来,会有十倍的报应。” 我想了半响,也无奈地点点头。 “吃夜宵去,你请客。”方龙兴奋地说,“有家通宵的小吃馆不错。” 我掏了张淋湿的一百元钞票给方龙,打了个哈欠说:“你去吃吧,我太困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得赶紧补充睡眠!” ※※※ 第二天,下起了绵绵细雨。 闹钟准时在九点敲响,我全身酸软地起身刷牙洗脸,用五分钟吃完早点,用十分钟跑到学校,在我的第三节课铃响之前,气喘嘘嘘地跑到讲台前。 “上课!” “起立!” 讲台上有一杯热腾腾的茶,不用说,是小铃为我泡的,我感激地朝小铃一笑,喝了几大口,提提精神。 课教案我一向用一年前就准备好的,当老师有这个好处,教了一届后,第二届基本就可以按班就步地重复上一届的,然后,因为轻车熟路,课本讲解尽量缩短,而更多时间则随心所欲地展开更活泼的方式让学生求识变被主为主动,如讲故事什么的。 但今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一项任务要做。 “现在你们将黑板上这道习题做一下。”我说完,蒙上眼睛,用灵力搜索任秋水的灵体到底附在谁的身上。 一个接着一个,忽然灵关一紧,我找到它了,它正从一个女生身上闪出来,朝另一女生冲去,我睁开眼,知道它冲的方向正是小铃。 我不顾学生们的惊讶,立即如飞般冲过去,要将它抓住,但还是迟了一步,当眼看要揪住它时,它已经溶入了小铃的体内,而我抓住的,是小铃的手臂。 小铃奇怪地看我最后一眼后,眼神立即变了,有一种讥诮、有一种哀怨、又有一种报复的得意。 我无奈地放下她的手,轻声地对她说:“我们出去谈一下,好吗?” “老师,你在说什么呀?”小铃的声音好像被催眠,喃喃地说,“我好累啊,老师,你抱抱我好吗?” 我吓得连忙捂住她的嘴,故意抚了抚她的额头,然后佯叫道:“呀,小铃,你发高烧了吗?这几天一定没睡好觉,我带你去医务室。” 说完,立即扶着她半拖着离开教室,其实学生们倒很理解他们的班长,自从王老师对小铃说的那番话后,小铃一直心事重重,郁郁不乐。 刚出教室门口,小铃突然生出一股大力(狐妖任秋水在搞鬼),挣脱我的控制,朝楼下跑去,而我,只好紧跟其后,接着我看到她径自朝学校最高的科教大楼跑去,那楼足有九层。 ※※※ 我当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追过去,让全楼师生看到我在狂“追”一个女生,那还有得混?当下我从侧面如闪电般绕过去,从另一条跑钻进科教大楼的后门。 此时,我的灵力已经紧附在小铃的身上,我感觉到她正跑上楼顶,赶紧飞身上去。我跑到顶楼的平台上时,被狐妖附体的小铃已经站在栏杆的外缘,只要一跨步,就要掉到三十多米高的地面,那真的就要出人命了。 雨越下越大了,天地沐浴到水光的世界,这正是冰狐力量之源,我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它了,雨水滴在我的脸颊上,有一种清凉和怅惘。 ※※※ “不要啊!”我低喝。 “我想飞翔,老师,我要你抱着我,在天上飞啊飞……我常常在做同一个梦,梦见老师您身着武士服装,背着我,在悬崖边上飞翔而去,我紧贴着你,好幸福……”小铃双目朦胧,话如梦呓。 “求求你,任大小姐,小铃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要伤害她,要伤害的话,就伤害我吧!放了她,我任你处置。” “老师,”小铃忽然又清醒过来,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哽咽淋漓地说,“老师,你对我真好,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现在要是大几岁,那该多好啊!” 我猛然明白,小铃已经被催眠了,现在唯有解除小铃的心理问题,心病还须心药医,才能将狐妖的心魔排除出外,从而解救她。 “小铃,听我说,老师一直很喜欢你。” “但你爱的是晓月姐。” “是的。”我不想骗她,但这么对话可不成,紧急当中,我想起了一个故事,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有个年轻美丽又多才多艺的女孩,一天去一个庙会散心,于万千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不用多说什么,女孩爱上了他。 可惜,那个男人消失在人群中。在后来的两年里,女孩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个男人,于是每天都向佛祖祈祷,希望能再见到那个男人。 她的诚心打动了佛祖,佛祖显灵了。佛祖要她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包括爱她的家人和幸福的生活,修炼五百年道行,才能见他一面。 之后女孩变成了一块大石头,躺在荒郊野外,四百多年的风吹日晒,苦不堪言。 最后一年,一个采石队来了,把她凿成一块巨大的条石,运进了城里成了石桥的护栏。就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孩就看见了,那个她等了五百年的男人!他行色匆匆,很快地从石桥的正中走过并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是佛祖。女孩说,真希望能摸他一下!于是佛祖要她继续修练五百年,变成一棵大树,日晒雨淋。五百年的最后一天,他走过,因为,天太热了。于是到路边有一棵大树浓密的树荫休息一下,靠着树根,微微的闭上了双眼,他睡着了。 女孩摸到他了!他就靠在她的身边!男人只是小睡了一刻,为了感谢大树为他带来清凉,他微微地抚摸了一下树干。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佛祖又出现问她: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炼。女孩平静地打断了佛祖的话: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这样已经很好了,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佛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这样很好,有个男孩可以少等一千年了,他为了能够看你一眼,已经修炼了两千年。” ※※※ 下课铃响了,学生纷纷打着伞涌出教室,幸亏下着雨,打伞的人看不到高高的天台上发生的事,不过,还是有人发现楼顶上的变异,惊叫起来,引来越来越多的学生观望,整个学校渐渐开始骚动起来,我感觉到,有一些教职员已经朝这栋楼顶跑来。 第十七章 总裁 当我把故事讲完,小铃已经泣不成声,不时还发出“呦呦”的狐叫声,我知道,连任秋水也被感动了。 小铃朝我凄然而甜美一笑,那完全是小铃清醒时的样子,她温柔而坚定地说:“如果我是那个女孩,我会跟佛祖说:我要用一生一世的努力告诉你,我心中只有你。” 在我目瞪口呆之中,小铃纵身跳了下去。 我不作二想,也跟着跳了一下,在降落到一半时抱住了她,然后以我的腾跃术,即轻功,运用灵力对抗地球引力,斜飞着朝操场边的小树林飞去,因为只要飞过树林,飞过围墙,就是一条小河,河外是一片山林,那就万事大吉了。 我紧紧抱着小铃,而小铃也紧紧搂着我,因为刚才生死相许般的抒情,我对小铃也有了微妙的感觉,现在紧紧相拥,透过湿透的薄衣,越发感受到,她那还在发育中的胸部紧贴在我胸膛上的青涩和弹力,每一个心跳都与我如此接近。 在所有的惊叫声中,我们合体成一只飞鸟般飞过了校园的天空,雨在淅沥地下,风在呼呼的吹,还有小铃的吹气如兰,两千米距离只是瞬间,然后我们抵达小河边的草地上。 “老师,我真的和你一起飞翔了。”小铃开心地说完后,全身瘫软在我的怀里,昏迷了过去,但我却高兴得不得了,因为我发现狐妖的灵体已经从小铃身上离开了。 “唉----” 在心灵中,我听到了任秋水的叹息,循着心声的来源,我看到那只翡翠色的冰狐,消失在树林中。 “罗剑心,我们的恩怨到此为止。招娣的魂魄我已经放了,不久她就会醒来,什么事也没有。我曾欠小铃一份人情,这回就算是满足了她的心愿。哈哈哈,我以后会找一个地方继续我的修行,以便度过千年之劫,再见了!” 笑声越来越小,然后消失了。 给我惹下这么多麻烦,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人,溜得真***快。我暗骂,恨得牙庠庠的,但只好这样了。 当下,我运功将小铃和我身上的湿衣烘干,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抱着她又从学校的一个角落翻墙入内,趁着学校乱成一片,偷溜进医务室,这时,医务室的人已经被唤到科教大楼边上应急。 我故意吩咐一名学生去将医生找回来。 可想而知,当医生以及其它学校的领导和老师看到我时,惊讶、不可置信、怀疑又理所当然的神情不一而足。 幸亏当时下着大雨,隔着几十米高,虽然样子很像小铃,但谁也看不清无法肯定,致于在半空中抱着小铃飞走的我,更没几个人敢打保票了。 是我班上学生因为我和小铃离开且有学生看到小铃跑进科教大楼才这样推测的。后来,那批最先看到情形的人,无一都挨了批评,连老师也不例外,至于在班上,由于小铃、珠儿、小辉、靖儿等人的坚决否认,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不过,小铃从此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份甜美和自然,与我亲密接触时,不再紧张和彷徨,有些大胆和热烈,让我真的有些吃不消。 我还是童男耶,这么多美女,动又不能动,没必要考验我的贞操精神吧! 中午回到家,方龙和亚仙已经不请自来,其中亚仙还在厨房里煮饭做菜,方龙则大大咧咧地玩我的电脑游戏。 “老大,解决了吗?”方龙问。 我点了点头,不解地问:“从昨晚到今天中午,我都被这只狐狸和你们给搞模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亚仙端一盘菜出来,瞪了方龙一眼说,“还不是方龙闯的祸,十五岁那年,他从教主房里看到有关魔魂吞死鬼的描写,色心大发,要欣赏她的容貌,因此就放了她出来。” 方龙立即干笑说:“本来没什么的,因为她已经被元英子的灵符封印住了。没想她跟我前世有缘,几下子就控制了我的意志,将灵符解开了。” “方龙当时才几岁啊,就这么----”我感叹说。 “没办法啊,都怪自己是天才儿童,太早熟了。”方龙自责说。 “还好,方教主曾吩咐过我们,这只狐狸虽然造孽极大,但后来因方龙的一念之善而改邪归正,如果灭得了就灭,灭不了也不要勉强,放它一条生路也不错的。至于你跟它的关系,我听教主说,你的前世,就是五百年前叱咤风云的一代宗师元英子,俱体的情形,等你开窍了,自然就会明白了。”亚仙说着,不管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又回厨房端菜去了。 我就是元英子?难怪我这辈子会惹下这么多的怪物,什么忝衣子,原来就是我封印在地下的,只是我现在怎么会得这么没用呢? 而且,很难想象,方龙这样滑腔滑调的家伙,也会有善良的时候。 算了,不想啦,头痛,头痛! 这时,方龙鬼鬼祟祟、神秘兮兮地四处张望了一下,递过一张名片。 我好奇地看了一下,上面写着:四方神仙集团总裁方龙。背景是一个八封图和一个镇体驱邪符,但因为是复制的,根本没有什么灵力,纯属装饰。 “你又要搞什么名堂,政府会让你这种公司成立么?注策资金多少,有营业执照么?公司有多少人手?”我一连发话,让方龙目不暇接。 “别那么大声,我师姐,亚仙啊,是师父派在我身边的卧底,别让她知道啦!我们这是地下公司,目前公司还仅有两人,我和晓风,晓风是首席执行官兼副总裁。” 接着,方龙从怀里拿出一堆古怪的灵符出来,说:“这就是我们的产品。我们专门研制和销售各种有趣的灵符,” “二十一世纪,巫术应该有一个全面的革新,不仅用于避邪、招魂、诅咒、祈求,还要带给人某些方面的娱乐,如曾流行一时的碟仙,但那种以碟聚灵的方式太过老土也有一定的危险性,不如用符,借助小神灵的力量,发挥更美妙有趣的作用。” 他们要把借助火神、攻击性极强的火灵符改造成烟花符,把用于防御的土遁符改造成隐身符,把照妖符改成健忘符,把风箭符改成快嘴符,甚至更绝的是,他要把封印符改成变身符等等。 “这世界的灵能小神太多了,他们拿着纳税人的香火,闲着也是闲着,又不好意思学凡人搓麻聊天消磨时间,因此做做好事,娱乐大众,为大众的幸福生活着想,也是应该的。”方龙得意忘形地歪嘴说歪理,自得其乐。 “你要我做什么?”我冷眼观望。 其实我很想知道他们如何折腾、消遣那些可怜的小神仙的,但又担心他们拉我入水,永不翻身,坏了我为人师表的名声,当然,更会消耗我太多的睡眠时间。何况我连最基本的驱邪和攻击我都还不甚了了。 “这是我们的宣传单,请您为我们开拓一下当地的市场。”方龙神往地说,但马上被我的手一把推开了。 “对不起,本人可以买几张以示支持,但不鼓励,更不为虎作杌。” “什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耶!” “要不是你放走那只狐狸,我哪里会受此无妄之灾!” “你你你!”“你你你!” “你俩在干什么呀!大眼瞪小眼的,上辈子你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亚仙又出来说。 “哇,什么,怎么可能!”我和方龙同时惨叫。 第十八章 表妹 方龙和亚仙离开已经四五天了,小铃在家里躺了两天后,也恢复了正常,为了安她的心,我那两晚都到她家给她补习当天的功课。 她的父母对我非常客气,这使我心安不少;除此之外,因为经历了这次生死。小铃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不少,心情非常平和,不再以前那样神经过敏、患得患失了。 招娣在周一----即狐妖任秋水离去后的当天下午,就在医生的惊愕中醒了过来,没有任何征兆,周二就生龙活虎地来上学了。 学校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校长他们这些无聊的领导,在几天的忙乱中平静过来后,忽然想起我曾答应他们的事。 “小罗老师,你女朋友呢?”“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那样子好像在说:你何德何能,竟能追上如此仙女?关你们吊事。我心底暗骂,但想到学校近来发生的事,大多与我相关,为了让他们转移视线,我给他们编了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故事发生在暑假,在外出旅游途中,在一处名山内,突然山满洪暴发,我被冲到一个风景区的一个小山村里,被一个美丽的女孩救了……后来,我们就相爱了云云。 这个故事直讲了一个中午,一些细节被他们问了又问,才肯罢休,总之晓月是一个皇族的后裔,身上流着皇家的血,因此天生丽质云云。 说实在话,以他们对我的了解,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人,只有瞎猫碰到死老鼠,这个故事比真实的情形更可信。而我也可好暗自苦笑。 一周就在纷纷嚷嚷中过去,又迎来一个美好的周末。 为了发泄我一周的紧张情绪,我开始疯狂地玩秦殇,在一个晚上,在合台村捡了三本诗经,在衡山村捡到一本鲁班经,卖了十六望,再从其它玩家那里买了两本山海经,增加两个技能点,学到了更高级的技能。 再回去杀老虎和熊时,真是一个爽字了得呵! 第二天,我打算睡个昏天黑地,反正现在没有人可以管我了。 “叮!叮!”窗玻璃被硬物连击了数声,传到仍在睡梦中的耳里,异常地刺激,多么美好的早晨啊!为什么总不让我好好睡一下呢? 我被激怒了,看到阳台窗边落下五六粒小沙子。 “是谁干的啊!”我怒气冲冲地推开通向阳台的房门,头探出栏杆,向后门下围墙外的走道大喝。 下面站着的是小玲和珠儿,她们手指着对方,还一脸委屈的样子。 “是珠儿扔的。”“是班长指使的。” “我们按门铃了,但你家的门铃每到周末,就会坏。” 我的头立即痛了起来,只好下楼给她们开门,门口站着的,还有小辉和靖儿,简直就是前后包围嘛! “有什么事吗?我这一个月来,可是按你们的要求做的,上班准时,给差生和小 铃辅导、刻试卷、安排值日生、检查自习课……我呕心沥血,我难得嘛我!”我伤心地揉红双眼,希望能搏得她们同情,放我一马,快快离开。 小玲、珠儿他们才不理,径直从我身边擦过,上楼,一屁股坐在我书房的沙发上,然后林彩霞鬼小姐也现身了,也穿着一身纯蓝的校服。 珠儿大大咧咧地发话说:“老师您先漱口去吧,说话时那味好臭。快九点了,早饭没吃吧!” “老师,你近来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了。我们既担心又开心啊!”小玲双眼眨巴眨巴地说,那种关心真叫人有点受不了。 “得了得了!老师变好了,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是。放心吧,老师我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右肘向前,昂首挺胸,摆出一个样板戏的革命架式。 “呕----”他们弯下腰,以夸张的姿势表示不堪入目。 “还说呢,我更喜欢以前的老师,无所事事多好。以前班上都是小玲做的活儿,现在你都做了,你叫小玲干什么?这不是要小玲这个全校最优秀的班长下不了台吗?”珠儿振振有词。 小辉和靖儿连连点头。 “最要命的是,先生只是变成了普通人而已。您可是大巫师耶,连凶神恶煞都让你打败,多拉风啊!您应该在拿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专研巫学,再不要用那半掉子的乌龙招术丢人现眼啦!您知道,我、小玲和珠儿是多么希望您能在巫术方面精益求精,做一些拯救天下的大事……”在班上跟珠儿自习了一个月后,林彩霞说话再不会那么拗口,唯一糟糕的,是她近墨者黑啦,与珠儿一样叽哩呱啦,没完没了。” “喽,这是我们新拟的方案,请签字一下,我们决定当你的经理人哩!” “胡扯!”我骂了一声,边打了一个呵欠,不理她们,任她们自说自做去,回我的卧室,躺在床上看书。 心中却悲哀地长叹:先是方龙、晓风,后是小铃、珠儿、小辉,这时代小孩子怎么这样早熟,动不动就跟市场挂勾,想当年我像她们般大时,整天学习雷锋,课余就泡在琼瑶阿姨和金庸大叔的怀抱里,哪会像晓风小玲这批莫名其妙! 但也松一口气,我不必解释我为什么品性大变了原因,其实我也没什么变,只是更负责任一点罢了,平常一有空闲,仍大睡特睡。 我也深感庆幸,早在甘天村之后,晓月就有寄一本巫术秘籍给我,但小不心被我当床底下的枕头垫了----我一看那密密麻麻的古体字和弯弯曲曲的人体经脉图,以及莫明其妙的鬼画符,头就嗡的一声晕过去,我才发觉,小说家为什么主角总会不小心吃上什么灵丹妙药,或不小心让人给传功,一日或一周成为绝顶高手了,譬如我现在这种情况。 当我听说晓风从两岁两始练气坐禅击拳,练了十年,才这点道行,我头皮就发毛----像我这把年纪,哪经得起那番折腾。 其实,我对巫术还是非常感兴趣,特别御气飞行,用灵能抵抗地球吸引力,一开始试过几次,总是摇摇晃晃的,在空中关于平衡身形,掌握方向的问题一直无法解决,于是在理论上通过打电话请教了一下晓风。 当场晓风讲得头头是道,从任督二脉,正经八脉、奇经八脉,穴位神经、风向、发气、角度等等异常繁琐,讲得我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差点睡下去。 当我眼睛醒来时,发现晓风两眼泪汪汪,伤心欲绝地说: “学校里天天说,当老师最辛苦啦,灵魂的工程师,多难得!现在你该知道了吧,天底下最痛苦最难得的事,就是当学生啊!” 直到后面,经过几次实践,我才真正撑握拳劲的发射及飞行的技巧。 所以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以前认为爱情能改变一切,现在觉得不现实,相反我从晓月身上发现一条真理:爱情能适应一切。 在阔口镇,晓月曾告诉我,她之所以接受我的懒散是有原因的,一来她并不希望她老公也跟她一样,成为专职巫师;二来她给我下了一道“两心知”的符咒。 “原来是这样,难怪每次我急着要见你时,你总能及时出现。便既然是‘两心知’,为什么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意,而我却感受不到你的?”我抗议。 “因为你懒,不肯下苦功学习。”她淡淡地说,却让我觉得她像一只小狐狸。 想着想着,小玲走进我卧室内,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她垂头想了一起,忽然轻笑了起来,说:“晓风他姐她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 我一愣,苦笑了一下,并没说什么。 “自从我看到鬼小姐后,我相信有世上真有鬼,今生与来世亘古存在。所以,开始当我第一次看到老师,我就觉得很亲切很感动,现在我明白了,前世我一定是老师的妹子或----情人。特别你那次抱着我飞翔时,我就更确定了,用一生一世来告诉你,我心中只有你!”小玲脸红了,“我做的一切心甘情愿。这是缘。” “不会吧,班长大人,你这么没品味,要搞师生恋也得找一个高大一点的?”珠儿和小辉他们躲在门后怪叫。 我为之气结,正要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这时,电话铃响了。 是表妹阿莹从家里打来的,她说已经回来了,还带了四位同学回来,问我能不能带他们一块出外郊游,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调解一下学习的疲惫。 他们想去本县著名的森林公园,当然,门票以及吃喝是要我掏腰包签单的。 靠近一旁监视我是否与佳人私话的四个不良学生,立即拍手叫好。 少数服从多数,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下午,小莹带着同学来到我家里集中。小玲和珠儿他们按我的要求,都穿着校服,显得青春活力,健康向上。 阿莹则穿上小小的碎花裙子和可爱的白色蕾丝花边衬衫,纯白色的面料上不规则地点缀着粉色与红色的小圆点,充满了天真可爱的情趣,胸前两边各有两个小兜,很配她小巧玲珑的身躯,更衬出她的清丽和天真。 “真没想到,才一个月没见,表哥,你变成另一个人了。”表妹上下打量我,脸颊露出两个小巧的酒窝,显得格外天真可爱,“太帅了,不然烂木头一块,叫我怎么烧都点不着。” 这个表妹阿莹并非真的与我有血缘关系,她是我姑姑收养的,比我小七岁。 我十岁时外婆去世,于是离开阔口镇到城市和父母生活,从那时起,不知为什么,当时才三岁的阿莹就老跑到我家跟我一起玩,还特别爱捣蛋惹事,我为她打了不知多少次架。在我没上大学前,她被亲戚说成是我小跟屁虫,她还挺乐,后来我走了,她一直哭着追到车站,揣着我的衣角硬是不放。 我是非常喜欢这个小妹子的,比亲的还亲。我刮了她一下鼻子,笑说:“都长这么高了,还是和小时一样调皮。” 我们骑山地车向离城五里外的景区出发,我载着小玲,表妹阿莹与另两名男生载着珠儿和另外阿莹的两名女同学。 其实我非常喜欢游览景区,不仅是风光优美、景点迷人、环境令人心旷神怡,更因为大自然造就了这么一块风水过宝地,是因为那里汇集着天地灵气,使能量波动异常活跌,是自由吸取的好地方。 大家一路兴高采烈,风和日丽,秋色怡人。 我观察到,这一行七人中,唯有阿莹带来的一位穿黑色皮夹克的男生一直沉默寡言,不拘言笑,他星眉剑目,嘴唇薄了点,鼻挺而尖,脸色异常苍白。每当他凝神着我一眼时,我就忍不住打个冷战,好像在脑里浮现出一个个残酷杀伐的战争场面。 阿莹有些含糊地介绍说,这是他们班的高材生,叫阿隐。阿隐冷淡地朝我们点点头,很奇怪的名字,很奇怪的人。 那天在青山绿水中,大家都玩得很开心,但我回来后,却做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梦---- 第十九章 阴楼 天空刚才还有些白,现在又满天乌云。 车站旁边的几个阴暗的角落里,挤着好几家录像厅,上面写着许多诱人的片名,最后还写上笔:另加一片,儿童不宜。 许多民工和衣着普通、质地拙劣的旅人围在旁边,目光呆滞、面黄肌瘦地向里面看着,一层淡淡的湿气飘动在脚下。 然后,一个黑影从人群中一闪而过,似乎担心有人在注视,他在刹那间回头看了一眼,森冷而湿凉,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死人啦!”录相厅内喊声大作,冲出来的人和想挤进去看究竟的人弄成一团糟糕,那具尸体浸在热腾的血泊当中,地上流着血水,然后一支亡灵从尸体上升了上来,幽深而茫茫然飘浮着,起升起高。 尸体的脖子大动脉在大量流血,像是刀割的,在刀割的伤口上,有两个似牙印的小洞口。 “哥,你怎么啦?”我浑车冷汗地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阿莹惊惶的表情、惺松的双眼,她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臂膀。 我的爪子搔了搔头,喃喃自语:“又做恶梦,这下麻烦大了,连做了两个同样的恶梦。” 天已经大亮,窗外嘀嘀嗒嗒地下起小雨,虽然已经冬天,但阳台上的花草依然精神,这是冬至以来的第一场雨,花草是晓月给我买的,她说要知道房子的风水不好,就看屋子里是否养得旺花草。 “莹,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在我房里?”我瞪着眼,因为她正穿着一件睡衣,要命的是,那间睡衣是间格蕾丝的,隐隐约约看得到胸前两个嫩白的肉团和两点粉红蓓蕾。她白晰的手臂正贴着我的肩膀,磨来磨去。 一大早本来阳火最盛,睁眼就看到这副场景,我的鼻血流了出来,连忙红着脸盖上被子,用被套擦了擦,闷声大叫:“快出来,阿妹,穿好衣服再进来,都长这么大,还和小时候一样随随便便,真要命!” 阿莹委曲地说:“我也不想啊!你一大早就大声说梦话,叫得好恐怖,我住在隔壁都听到啦,担心你就进来啦!” 然后她一边走到隔壁披上外衣,一边又进来对我说:“昨晚,我好害怕你知道吗?爸妈出差了,我一个人不敢在家里住,就跑来,你又睡得死沉沉的像头猪,舅妈就让我住隔壁的书房里了。” 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嘀咕着,问:“穿好了没有!”听她肯定的回答后,我才钻出来,“见鬼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家对面的邻居真的闹鬼耶!虽然这事很荒诞,但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真的有支女鬼。”阿莹在说这话时,声音都在发抖,我怜惜地抓住她冰冷的小手,安慰地拍了拍她。 “我常常在半夜里听到她哄婴儿唱儿歌的声音。隔壁原来是一个姓郭的老板住,原是个包工头,后来在乡镇承包了一家水泥厂,现在在外面买了一栋小别墅,就把现在的房子给了乡下的亲戚。” “你是什么时候听到有鬼唱歌的?” “半年前。” “以前你怎么没提起?” “还说呢,你对什么事都不冷不热,我还没说两句话,你马上离开,睬也不睬,我从学校寄给你的信,你也从没有回过。”阿莹小嘴一歪,好像要哭的样子。 我连忙哄她,说我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今晚我们就去看一看。 “不用啦,你知道阿隐吗,他原来会巫术,能捉鬼。我这次请他来,就是要他帮忙将这支讨厌的鬼给灭了。” 我忽然想起那个男孩冷酷而阴森的双眼,心中一寒,其实我想告诉阿莹,每一支怨灵都是人化的,它们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魂魄残缺不齐所致,如人心理不健全或神经不正常,其经历和行为都是相当可怜的。 没有一支怨灵是天生聪慧而又残暴不仁,否则天下还不大乱,因此道家对付鬼是超渡、是驱逐、是祈祷,而不是消灭----但这些话我是不能对莹说的。但阿隐的那双眼睛里,我看到的,是仇恨、是毁灭----还有,我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我不理解的阴寒的灵能。 “本来是要他昨晚就给捉鬼的,但忽然说有人招唤他,就急冲冲地跑了。”莹说着,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当时没人打电话给他的呀?” 一天的雨淅淅沥沥,整个小城变得湿漉而洁净,暗淡的苍穹下,枯枝上的树叶一片片坠落,随瑟瑟的秋风席卷着飘向远方,带来深深的寒意。 此时,我任自己与思念忧伤面对面,挥之不去的淡淡伤感又一次袭上心头。 晓月,你现在在干什么呢?其实她可以到儒里县修行的,但她没来。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心中的爱情之花啊,什么时候才到绽放之日呢? 阿莹乖乖地在书房里上网查资料、做作业。 我静静地躺在藤椅上,耳边塞着随声听耳机,恩雅的歌曲又修扬而伤感地弥漫在我的心中,因为阿莹不喜欢恩雅,说她是老修女老处女没时代感,我没打开我的名牌功放和音响,好好震撼一番,这是不幸之处。 十三点一刻时,阿莹叫我进书房,说在电脑里藏有一封她用一个中午写给我的信,要我想办法去寻找,那是她一生的秘密和幸福。 “真是小女孩,就爱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没意义的小心思上。”我暗自嘀咕着,不是很理会。 一天就过这样去,在傍晚吃过饭后,我对阿莹说: “你在家里,我去看看阿隐怎么啦,他还是学生,不能让他出一点的事儿。” 撑着伞,我出门了。地上的水泥路开始流着水汀,将城市的霓光映照着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现实与梦想立即变得不可捉摸,人在雨中如周庄的蝶儿。 走出五十来米后,听到身后啪叭啪叭的声响,回头一看,是莹,她穿着一衣淡蓝色的风衣跑到我伞下,雨打湿了她的头发,长长的眼睫沾着几点小水珠,真是我见犹怜,在雨中因她的存在而古典如诗。 “你怎么跑出来了,为什么不带伞?!”我生气地说。 “我担心你,忘了。我和你一起去,我也不能让你出事。”不由分说,就紧靠着我,挽上我的臂膀,半拉半推地向她家的南塔新村走去。 还不到八点呢,新村社区的大铁门就关上了,看门的老人昏昏沉沉地在屋里看电视,只留下一个小侧门。 当我们就从侧门走进去时,那个老头很诡异地看了一眼,说:“小伙子,小心点,阿莹这姑娘家附近有不干净的东西。”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我用的“dimi”是生日歌,在寂静黑暗的夜里响起,在现在的情形,越是日常的声音最容易吓人一跳。 我接电话,珠儿的声音就像鞭炮就噼哩啪啦地传来: “老师,你在哪里,我们现在到了你家里了。我有十万火急、十分重要的事要跟你讲,老师一定去做,否则就铸成大错啦,会危及好几条人命啦……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去找你。” “回来再说吧,我在南塔新村。” “南塔新村,啊,你是为那只鬼婴吗?啊,你一定要等我们再行动,我和小玲带着林彩霞找了城里所有的恶灵,发现有十处,其中南塔新村有两支怨灵这半年来一直非常活跃----你要等着我们啊!”我将手机立即挂断了。 她们又要来添乱了,为了减少麻烦,我决定马上行动。 刚进入新村社区的第九栋楼,我忽然发现这栋楼在风水上,竟是一栋阴楼,从第四层到顶层的八楼阴气氤氲,冥雾笼罩,在我的耳里,隐隐听到一阵阵凄利和悠扬的哭泣声。 怎么可能有这么庞大的怨灵力声,我感觉了一下,竟足以和林氏家祠那股黑卷风的灵能场相比,也就是我,这股力量,将可以把整栋楼的空间转化成一个范围较小的阴界,而吸引大量的怨灵造成更大的破坏。 阿莹也感受到了这里的阴冷,“哇,比以前冷多了,更冰冻了一般,幸亏我没在家里住,光听这声音就吓死人啦!” 整栋楼黑乎乎的,是人走光了,还是都熄灯入睡了?只有六楼阿莹的房子灯火通明,显得异常诡密。我暗运灵能,由丹田涌入眉心,打开通天眼,于是我看到,有无数的怨灵在那房子四周飘荡,有蒙头的、断臂的、腐烂的、有七窍流血的等等不一而足。 第二十章 鬼婴 忽然一声悠长而悦耳的儿歌传来,奇怪的是,那歌声好像就在耳边回荡一样,再加上细雨阴风,让人觉得有鬼在身边呵气。 在窗口,一个相貌清秀,穿著朴素,上衣是白衬衫,下半身是黑色紧身牛仔裤的女鬼闪现出来,蓦然回首,冷笑地朝我们看了一眼后,就穿墙入屋。 无数半成形或如一团黑雾的低级怨灵也紧追其后。 阿莹尖叫一声,扑到我怀里,喘气说:“哥,我们不要上去啦,太危险太可怕了。以前 不是这样的,那鬼的声音很细,也不像现在这么开心。” 我正犹豫用什么法子留住阿莹时,只听楼内有一个少年的男音大叫一声,“咕哩他妈妈,皮西皮西----” 屋内立即光华四射,阴风卷起,形着一股飓风将窗玻璃击碎,那些碎片如秋风扫落叶一样全坠入六层楼下的草坪上。 我知道那少年和恶灵斗了起来,四周阴风阵阵,我立即甩开莹的小手,向六楼跑去。没想莹咬咬牙仍追了上来,像小时一样,抓住我的衣角不放。 当我们踏到四楼时,发现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是一片混沌和广阔的空地,没有天也没有边缘,而脚下的楼梯也没有了,只有狂怒的阴风和惨叫声不绝于耳,令人心惊肉跳,如坠梦中。 “怎么会这样啊!”莹尖叫。 “这里已经变成和灵界连成一片了,到处是幻像。好了,上去时,你不要出声,紧拉住我的手,千万记住。”我坚定地对她说,直到她听明白连连点头时。 于是我瞄准方位,凝起神光,沿着被幻化的楼梯继续跑上去,到六楼时,透过密密麻麻的亡灵,我终于看到阿隐,他被包围在中间,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向最前面与他相对的女鬼发出一股股红色的灵能束。 阿隐的能力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来他用灯光布置了一个“三才五行铜锁退煞阵”,那是奇门遁甲中非常偏门的一个阵法,我在晓月给我的秘籍上有看过,很繁杂而且要耗费施术者大量的灵能。不过在这灵界,而且在六楼中,五行无法用到“土” 的力量,三才不能借助“天与地”,威力大大减弱,眼看那支怨灵超强的女鬼就将冲进阵内了。 “我要去帮阿隐,你站在这里,我会用灵符保护你。”说完,我将一张驱邪镇护体符化为一股白光,注入她的眉心处,大叫一声: “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 一道道白光立即从阿莹眉心涌出,环绕她的全身,在莹张口结舌、无法置信间,她的全身已经被我加持在灵符上的灵能给包裹住了。 许多亡灵看到我,立即向我冲来,我立即运功念起经文,《波罗蜜多心经》的每一个字好像变成了无数粒金色的子弹,向四面八方疾射,所有的怨灵被金弹击中后,立即停滞不前,全身发出淡淡白光,那是他们平复怨能的过程,再加上经文,他们很快将得地超渡。 经文如歌,神光如电,我全身光华万丈,真像后来莹所说的“神仙”一样,每前进一步,天地好像变了个样一般,阴风被消融,楼景恢复原样,阵阵惨加声化为淡淡的呻吟和叹息,不断有亡灵像水蒸气一样向上空飞升,整层阴森沉重的楼宇,在我的吟咏声中化为一片详和与安宁,死即是生,处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 灵界将楼层的空间大大地拉长,与阿隐距离不过10米的长度,我却整整走了三分钟,所有的怨灵在我身边自动退开。 此时,那只女恶灵已经冲进阵内,与阿隐面对面地拼灵能,要冲破阿隐的灵关将他控制。阿隐原本轻松的脸,现在愈来愈沉重,眉头深锁,不知为什么,除了冷汗直流外,甚至掉下泪来。 糟糕的是,这鬼阵我却闯不进去,每当一走进他们两米范围内,就被一片白茫茫的光线给弄迷了方向,连人都看不到,更不知如何走,还要担心有什么后果。 我只好退职出来,高声念经,将护体灵能扩大,但只能将退煞阵四周的怨灵驱逐超渡,对阵内的二人全然无用。 我在一旁干焦急,大声对阿隐地说:“要挺住,不要被女鬼的怨气感染,否则万劫不复!” 忽然女鬼眼泪扑簌地狂掉,身体也因不住抽噎著而显得激动异常,好像是看台湾的泡沫 片一样,令人也不禁伤心地想掉泪。 我眼看不对劲,情急之下,跑到便回头向女幽灵抛出我带来的一些法力加持过的灵符,可是不但没效,还激怒了那支女怨灵,恶狠狠地朝我看来,阴森而充满了仇恨。 这时,鬼仙林彩霞赶到了,飞也似地来到我身边,大声说:“先生,没用的,得先破阵。” 我才恍然大悟,全身飞向半空,然后将金色的灵能如落花般散落,怨灵消融,而楼面原来的面貌展现出来,然后我看到了那八盏被法术加持的电灯,立即将它们一一击碎。 天地霎时一亮,我的金光将女鬼和阿隐笼罩期间,那女鬼接受我的灵能后,神色立即开始缓和,面孔上的那股阴鸷之气渐渐消失,手上的灵能也迅速减弱。 阿隐全一身一振,神志清醒了过来,我看到他眼神迸发开愤恨的光芒,竟要对着已经没有斗志毫无防范的女鬼击去。 “不要啊!”我知道那一击会叫女鬼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闪电一般飞快冲过去,及时挡在女鬼身前,硬生生地接了阿隐一掌,一股力量直入我的肺腑,我全身巨痛,好像肌肉被扭曲骨骼被折断一样,口头一甜,一口血喷射了出来,差点昏厥过去。 林彩霞看到这情景,忍不住大叫一声,愤慨的双目立即卷起两团黑雾,一股阴风袭处,她闪了过来,将一股灵能从侧向阿隐击去。大概为我的事愣了半响,阿隐挡也没挡,就被击飞了数米外,当林彩霞要继续追打时,我呻吟着连忙叫她停止攻击。 “老师!”“表哥!” 这时,小玲和珠儿带着惊魂未定的阿莹跑了过来,围住我神色惶张,莹和小玲还泪水流了出来。他们七手八脚地扶我坐起来,揉东揉西趁机占我便宜。 那女鬼居然也没走,站在一旁傻傻地看着我。 在我点头后,林彩霞对女鬼说:“你先把你的孩子抱回去,让这里恢复原样,我们稍后再找你,帮你们复仇并超渡你们母子俩。” 那女鬼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起先她是无比的怨恨,现在已经转为无尽的悲哀,但在我听来,却感觉到有一丝的温暖。 然后她轻轻地唱起了一首老上海才有的儿歌: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说我好宝宝……” 猛得大楼一震,接着听到“哇----”的一声,是婴儿那娇嫩的哭泣声,而且不是在耳边听到,而是大家的心灵深处。 所有的阴风都在最快的时间内向右上空的一点收缩,灵界因此而渐渐消去,大楼又恢复了原样,而我们正在一间大客厅里,窗外射进幽幽的路灯灯光。 一个身在红色襁褓的婴儿轻轻地飘落下来,刚好在女鬼的怀里,挪动了一下,似乎不满地又哇哇地大声哭泣,令在场的每一个人毛孔耸然。 女鬼凄凉的歌声和鬼婴哇哇的哭声渐渐远去。 这时,阿隐才走过来,蹲下身子说:“对不起,你没事吧?” 其实我伤得并没表面的那么重,当时一口气咽着,脸色难看点,但随后我的护体真气就将我全身舒理了一遍,已无大碍,要知道,我身上有一个鬼仙五十年的功力,若论真气,就是两个晓月都不是我的对手。 但我对他的残暴仍是非常生气,冷冷地说:“你不怪我阻挡你灭灵吗?” “我刚才太冲动了,女鬼本身并不厉害,厉害的是上面的鬼婴,所有的怨灵都是这支鬼婴引下来的。如果我真伤了它母亲,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他心有余悸地说,但神情依然冷漠。 “是的,这支鬼婴有一种奇异的吸引怨灵的力量,就像一个大漩涡,我一靠近它,就会产生甘心被它吞嗜的感觉,非常可怕。”林彩霞说。 “鬼婴是这灵界除鬼神外最可怕的亡灵,因为是胎死腹中,所以很容易从吸取先天真的胎息状态,进入直接可吸引灵界的能力,就像一个小型黑洞,所有的灵能会自然而然的被它吸纳。而且,这种鬼婴除了母亲可以接受外,对任何东西都是排斥的,破坏力最为惊人。幸好鬼婴的母亲是一个善良的人。”我解释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年是鬼婴一周岁,灵能最强,而过了今晚,它就会夭折。”我黯然地说道。 “啊!为什么会这样。”小玲和莹立即惊叫起来,同情心大起,“老师,我们快去帮它们。” “这正是我意思,”我告诉他们,“我们跟在亡灵身后,找到它们死去的地方,婴儿才会平静下来,然后我会尽最大努力帮鬼婴延长生命,我无法超渡魂魄还未生成但灵力惊人的亡灵,只有请晓月出山。” 第二十一章 爱相随 巷道静悄悄的,我们很快跟到女鬼身后十米外。 珠儿拿着一块样式老式的铜罗盘,说这是她用五十块,某一天从地摊上的高人手里买的,能测知死灵的力场和方向。她还收藏了好几样法宝,连当时在永安镇晓家族长晓宝贵桌上的八卦镜都有了,好笑的是,在她的背包里,还有一串念珠,一个十字架----当珠儿拿出来木制十字架时,我发现阿隐惊惶失措地后退了好几步,脸尽量朝后看,苍白如雪,令我想起什么,感到强烈的不安。 而阿莹在惊魂稍定后,就开始埋怨我一直瞒她自己是大巫师的真相,“表哥,你刚才简直就像是一个神仙!”同时她比以往更加崇拜和依赖我了,粘着我不放,连我叫她带小玲和珠儿先回家都不听。 “是的,你表哥达到了半仙的境界,将来是个力挽狂澜的大人物。”阿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这时,我们看到那两母子亡灵忽然绕了个弯,朝一户人家里走进去。 我们诧异地停下了快跑,转而缓缓地往怨灵走去,她也已停下脚步了。 只见她怀抱着鬼婴,驻足在一个卖豆腐的摊子前,六十来岁的店老板还在准备中,被那么可怕的顾客吓了个措手不及,毕竟谁也对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感到恐惧,虽然自己迟早也会进去。 “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小兰!”结果却出乎意料,看他胖乎乎的脸,竟露出一丝微笑,自然地嘘寒问暖。 “那店老板一定是个老花眼,”珠儿肯定地说,“如果我告诉他,他的客人是女鬼,看他不吓得屁滚尿流才怪。” 那女鬼只礼貌性地点了个头,温柔地拿出一张纸币。 老板问:“照旧,一大碗米浆,对吗?” 老板放下手边的工作,专心为女怨灵把米浆装好,然後说:“慢走,谢谢光临!”目送她离开。 我也觉得吃惊,担心豆腐摊贩受到灵障骚扰,就冒冒失失地问他说:“老伯,可以给我看看刚刚那位小姐给你的钱吗?” 那老伯一脸狐疑地看著我们片刻,然后特别仔细地打量我一番,确定我不是坏人后,便轻松微笑问道:“干嘛,她碍著你了吗?” “也不是啦,您知不知道,刚刚……”珠儿刚要说方才他的客人是怨灵时,他挥挥手道:“知道啦,她是女鬼嘛,刚刚她给我的是冥纸啊!” 说著他摊开握著纸币的手,果然已经变成了一张冥钱。 小玲很觉吃惊,说:“知道你还收,不怕亏本吗?” “哎哟,幽灵养孩子嘛,我三年自然灾害、十年文革都过来了,那时候死的人可多,什么场面,什么鬼怪没见过?” 我听得呆了,他明知对方是女鬼,却一无所惧,还每天送给她宝宝的食物,我对眼前的这位老伯只有钦佩和感动,眼眶不觉湿了,然后看了阿隐一眼,希望他像老伯一样,对人对鬼多一份理解和关心。 “年轻人,你是巫师吧?” “我我不是专职的,业余爱好而已,纯粹业余爱好。”我呐呐地说。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人家不过是照顾母亲罢了,又没恶意,你就放了她吧。” “嗯。这个我知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帮它们,超渡他们母子俩的,不知道您了解它生前的身份吗?” 摊贩老伯欣喜地点了点。 原来,那女鬼叫做小兰,是南区长大的纯朴小女孩,家里省吃俭用供她到师范读书,她也一直很争气,经优异的成绩毕业,回家乡执教,在南门某小学教书。 然而,刚上班不久,她父亲就被车撞死了,车主逃之夭夭到现在也没抓到;母亲得了癌症,为了唯一的亲人活下来,小兰开始大量地举债。在这时,一位于以前暗恋过她的初中男生出现了,用各种手段追求她,他父亲现在是暴发户,就帮她把所有的债务还清了。 不久,小兰母亲治好了病,但却患了老年痴呆症,谁也不认得了,更无法自理,要小兰每天帮她喂饭洗身。 为了报答暴发户儿子,她将身子在一个风雨之夜给了他,后来她有了他的骨肉,要求与他成婚。但那男生却一口拒绝,原来他并早对爱情看淡了,认为有钱就有一切,把女人当玩物,追求小兰只是当作少年时未满足的**罢了。现在他已经把她玩腻了,哪还想再将关系维持下去,更不用说结婚了。 后来,她又得知他跟许多发廓、宾馆坐台小姐有一腿,真面目只是一个到处玩女人的臭杂碎,要他负责任无异是异想天开了。万念俱灰的她,在一早突然在家中剧痛自行分娩,结果难产,母子双双解脱,身亡后,还每天照顾痴呆的母亲。 听著我也感到无比的心酸,这就是为什么小宜经常在夜晚便凶性大发,会到原来男朋友的家里闹事,挟带无穷恨意,其实不过想发泄一下,并没想害人;回来时分又想到可爱且可怜的孩子,转而又充满无尽爱意。 “那臭现代陈世美现在怎么样啦?小兰为什么不直接找他呢?”林彩霞心有同感地问。 “那小子恶有恶报,一次他竟感去泡黑社会老大的女人,结果被砍死在一条下水道里,发臭了才被人发现。” 然后我们按那老伯说的地点,来到怨灵小兰的家里。 它背着鬼婴,正一口一口地喂着摇头晃老不知所云的老婆婆喝豆浆。看我们走进来,并没有吃惊,只是充满忧伤将手指放在唇上,朝我们嘘了一声。 珠儿的泪水就哗哗地流了下来,我轻步朝小兰走了过去,接著闭上眼睛,牵著她的手,将我的灵能传过去,通过她的母体再传到鬼婴身上,因为,鬼婴是不会接爱任何人的灵能侵入的,除了他母亲。 鬼婴的灵能非常强大和紊乱,数千股能量不断旋环冲撞,好像要把它只能维持弱小形体的微弱的魂魄搅碎了一样。好在我有帮助晓清子的经验,知道以气代舟,因势利导的道理。 用了整整一个刻钟的时间,我终于将它身体内数千股灵能汇集在一起,送入婴儿脑部的灵关。 事情出人意料地,那鬼婴的力量却跟我抗上了,将灵能反而向我冲来,要侵入我的神经,一旦成功的话,我将有可能魂飞魄散,变成植物人。 我措手不及,被这股强在的灵能冲得一阵晕眩。幸好站在一旁的阿隐用手抵住我的后心,通过我的经脉,将另一类阴冷而诡秘的能量输入,挡住死灵灵能。 “不要啊!”女鬼小兰焦急地喊。 鬼婴张开了黑乎乎的双眼,不解地看了小兰一眼。 “孩子,这位叔叔是在帮咱们呀!” 它们以意念交流,许久许久。 忽然,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小兰眼里流了下来,当泪珠滴在鬼婴身上时,鬼婴全身像一枚闪光弹一样爆发开来,令屋内如白昼一样明亮。 后来我才知道,鬼的眼泪,有一种生命的起始力量,叫爱与重生。 接着,在只有我才看得清楚的情况下,自行化为一道金光,从小兰怀里飞升上去,穿过屋顶向天上飞去。 我连忙念起经文,全身激起一层护体真灵,将女鬼小兰笼罩其中。 在超渡过程中,我和她进行了心意上的交流。 最后我们达成了共识,就是将它母亲交给民政局,由养老院照顾。它想了许久,黯然神伤地看了她母亲最后一眼,也随着鬼婴之后,倏地前往北极星转世投胎。 当天晚上,阿隐匆匆离去,说到他亲戚去,其实他是害怕我发现他的身份,怀疑他的某些能力吧,其实了解我的人就知道,我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更不三八。 阿莹也依依不舍地走了,我很开心,少了这个麻烦,我真想大放鞭炮,虽然我还会再想她。 大麻烦走了,小麻烦还紧粘在我的身边驱之不去。 第二十二章 尾声 第二天是星期一,日子与往常无异,只是一些学生看我的眼光变了,有点冒星星的样子。 第一节课刚上完,一票男女学生围了上来,没头没脑地就问我说:“老师,珠儿和小辉说你会除灵,是一位神仙,是真的吗?” 我呆了几秒钟,心中暗骂一百句“靠”,然后和颜悦色地问她们说:“什么除灵啊?世上哪有什么鬼呀灵的,这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有为新人,你们更要学习唯物主义,要相信科学,坚决抵制任何迷信思想和行为。” 这时,刚分配来教音乐的新女老师小于进来了,她美目飞在我身上,笑嘻嘻地说:“小罗老师,听说你会看手相,是吗?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我立即精神一振,这小于可是位美人儿,连连红光满面地点点头,大声说:“当然啦,我是学校的罗半仙,手相、面相、风水、占卜都难不倒我……” 不管那些学生目瞪口呆,我迎上去,和小于肩并肩一起到办公室。 其实我只是用是是而非的方式,打发那群男生女生,我在心中盘算著如何将珠儿他们的嘴堵住。 下午的自习课里,我就叫珠儿、小玲、小辉和靖儿一起过来到我办公室一下,私下里做一个了断。 此时办公室里的其它老师都有课上,正是说体已话的时候。 看着珠儿和小辉一脸委屈,我强颜欢笑,皮笑肉不笑,心中怒火沸腾地问:“你们要干什么呀,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你你们太辜负我的期望了!” “对啊。咦,老师,你的声音怎么在颤抖啊!”女学生们关心地问。 废话,我气得发抖。 “想我要除灵能当众表演吗?在这种环境里,我得很低调的,得韬光养晦的。” “老师,我说的是事实啊,你想让人知道,可以,但要满足我们条件:我早就告诉你啦,要做老师的经理人,但你不听,还偷偷自己去行动,让我们有多少损失知道吗?” “最重要的是,你好像要把我们排在您的圈子外,全然忘了我们曾一同出生入死的情谊。”小玲也义愤填膺。 “老师,这次只是小惩大戒。”小辉虎着小脸说。 “老师,您别生气,我们这也是为您好,您一向做事马虎,有了我们这群聪明伶俐的帮手,以后捉什么鬼,还不手到拿来?”靖儿自信地说。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捉鬼故,两者皆可抛。我们将永远站在您的战场上,做忠实的旁观者----喔不,是忠诚的战友,嘻嘻----” 我晕!#¥…*--…。#~ 此后的每个周末,小铃他们真的成了我的经理,通过侦察兵鬼小姐林彩霞,他们掌握到了全县的许多恶灵的情报,然后怂恿我去帮它们一一超渡。 这是积功德的事,我就是再懒,也只得去了,这群学生啊,有时说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令人烦不胜烦。 其实我实在不喜欢这些恶灵,同情归同情,但面对它们就像面对精神病人一样,有时连情绪都不免倍受影响,好在这群学生天不怕地不怕,他们的爱心和热情,使我像在暗黑的世界里看到阳光,感受到温暖。 他们总爱集中在我家里,先按我的要求,将所有作业做好,然后将晓月给我又让我扔在床底的秘籍拿去研究。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学生对巫术的热情,使他们对我的学习要求言听计从,各方面成绩都有进步,连小辉的作文有时也成了范文,一次单元测试,他们的成绩都显著提高,弄得其他老师向我请教。 关于灵能的修行和巫术的运用,珠儿学得最快,她已经基本掌握了符咒的心法,即如何将自己体内先天的真气注入符心,用咒语激发灵符的力量。但由于灵能不够,仅能用到最基本的驱邪镇体之类的防御性的灵符,在普通的恶灵前总算能自保有了这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事找上门来,我常常连最起码的睡眠都无法保证,但奇怪的是,自从我体内充盈着五十年的强大灵能后,总是精力充沛、不易犯困,无论怎么折腾,第二天又生龙活虎。 我这才明白,临水的巫术,实际上已经将道法的巫术和佛法的瑜伽、普庵溶合为一体,武术为辅、灵能为主,目的是为了通鬼神,使**超越现实的时空,达到永恒的仙境。 有天晚上,晓月突然主动打电话来,告诉我她要出远门。 “剑心,在西藏,有人发现了我爸爸的行踪。族内资深的巫卜,我唯一的太师叔也突然出关,告诉我:12月10日,宜出门,大利西北,亲人相会。” 我想起,晓月的父亲晓建光,因为妻子在生晓风时,难产而死,从此郁郁寡欢,在晓月刚懂事时就离开了他们,一个人浪迹天崖,从此不知所踪,一晃七年过去了,他终于出现了,这些年来,他就从没想过自己的一双儿女吗? 我管怎么样,我替晓风高兴,我说:“我真想陪你一块去找,但现在是期中考,我怎么也脱不了身。” “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独自一人,懂得怎么照顾好自己。其实我这次去也没抱太大希望,年年都在找,已经跑遍了全国各地,但既然太师叔这样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也许老天垂怜,这次让你们父女俩团聚。我真希望早点拜见我他老人家,让他放心。” “放心什么?”晓月奇道。 “有了这么一位金龟婿,他女儿的终生幸福有了着落,怎么不会放心?”我笑说。 晓月“呸”了一声,柔声骂了一句:“不害臊,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能感受到她此时羞涩又甜蜜的表情,心里也荡漾起来,真想和她一块千山万水走遍,然后在旅途中,发生一些男人感兴趣的事……嘿嘿嘿…… “剑心,你在吃什么,口水吞得这么大声。” “没。你走后,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 “嗯,阿风想转校到你那里去读书,和你住在一起,我没有同意。但现在想一想,我走后,就没人管他了,他又贪玩,我真担心会出什么事。唉,算了,跟你又投缘,你就照顾他一阵子吧!” “没问题!”我爽快地说,想起阿风的的聪明可爱,“我会安排他转校,你这就放心吧!” “我怎么放心呢?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她娇嗔道,“要不是方龙现在老缠住他,怕把阿风带坏了,我才不让他去你那呢!” 我只好苦笑了。 我又和晓月谈到自己的烦恼,命运好像在一步步地逼自己走向巫师的位置和责任,而我实在一点都不感兴趣。 “晓月,我的前世真的是元英子吗?元英子到底是什么人,他的生平事迹哪里有记载,我想看一看,了解一下前因后果。” “你是不是元英子前辈,我不最肯定,只有看了三闾教的三世书才知道,但那三世书也不一定准,我爸爸失踪了十年,三世书就没有他的下落。元英子原先是武夷山的一位读书人,其家庭世代官宦,家境富有。因为母亲是佛、道两教信徒,他从小就钻研过佛道学,后来科考不成,跟随一名异人在武夷山玉女峰学艺。” “当时是明朝中后期,不知为什么,天下妖门大开,朝野处在妖魔乱舞的时代,官僚**,盗匪横行。元英子的家乡一次被山贼毁于一旦。而元英子赶出迟了一步,虽然将那伙山贼全奸,但从此性情大变,疾恶如仇。一生纵横天下,除魔卫道,封魔无数,被时人称为封魔天君。但明气数已尽,于是转为凡人,本要辅助李自成改朝换代,但李草蛮气太重且气度过窄,不能容人,差点为其所害。 清代明后,就不知所踪。我省的临水、三闾、阴阳三教的前辈,都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其实许多地方,晓月欲言又止,我想,这一定是涉及到元英子的感情的问题吧! 具体情况晓月没说,她说如果我真是元英子的后世,可以到三闾教总坛,看珍藏的三世书,就会唤醒以前所有的记忆,等于我活了两世纪。 其实我并不怎么感兴趣。 我跟她谈起儿时的独处,那种远离父母的孤单和自怜,青年失恋后的孤立自闭,使我一向不喜出风头,不好名利,但同时也不想承担什么责任。 一句话,我的性格决不是那种干大事的人。 晓月和往常一样,只是静静地听着,临到最后,才幽幽地说了两个词:“剑心,你别无选择,一切就顺其自然好了。别忘了,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并肩做战。” “那你什么时候会到我身边好呢,我好想你,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和其他情侣一样呢?一起在公园约会散步,一起吃饭,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吵架闹别扭…… 有时,我看到别人成双成对地走在城市的街道,就特别地羡慕!“ “因为我们不是平常的凡人,有许多凡人有的结果我们都清楚,比如我们以后的结局,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完成属于我们的职责,上天才会将最好的结局安排给我们。” “我们的结合会有什么阻碍么?”我惊叫。 “有些事,你现在知道未必是好。总而言之,我们存在这世上,是经过千百世轮回的结果,上天赋予我们的任务,是抛不开逃不掉的,而我只想承担得更多一些。” 我立即说:“我愿意和你一并承担!” “你已经承担了,那就是你对我的真情。”晓月轻声地说,“那是我生存的意义和最大的动力。” 第一章 同盟 所以 我对以色列的孩子说 无论什么活物的血 你们都不可以吃 因为一切活物的血就是它的生命 凡吃了血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旧约》 ※※※ 我再次抵达永安镇时,日子正是冬至,气候转寒,家家兴补。因此在镇里,晓家以鸡、兔、猪脚配当归,用老冬酒炖食来招待我。还吃人参、鹿茸、十全补药等,谓之“补冬”。 我们城里也兴作冬至丸,用大米磨浆沥干、揉成小圆子煮食,称“完节”。 那天周末,下了一场小雨,因此空气微寒但格外的清新,一点也没有北风吹来的干燥。 这是一个暖冬。 吃完午餐后,我带着晓风,到他的母亲的坟茔祭拜、告别。 晓风按着他们的风俗,提着一个篮子,装着一大堆的各色米果、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而我怀抱着一束鲜花。 撑着伞,我们来到离镇五里外的一个小山坳里。 山坳长着一大片的梧桐树,晓风母亲的坟座落在半山之中,一条台阶长达五十米从山脚分三段延至坟前。那是清朝以来民间常见铜锣坟,用砖和三合土建造。圆形,中心直径约3米,高1米,周围有排水沟,坟心凸起。 四周很少杂草,但晓风还是认认真真地一根根地去找去拔。 本来晓风是很多话的,现在也一声不吭,默默地跪在坟前,点着香烛纸钱,献上供品;我站在他身边,鞠躬,献上我的鲜花。 梧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落到心头,我也默默无言,想着自己的心事,但我想的是晓家的历史、想的是和晓清子的生死别离,想的是与晓月生死与共、相濡以沫。 我想起晓月此时在奔往西藏的路上,千山万水,一路风尘,她该是多么的寂寞啊!但此行却满怀对父亲的渴望,八年了,她父亲到底都去了哪些地方,为什么踪迹全无,到底是因什么原因,促使他离开他们姐弟俩。 “静坐一川烟雨, 未辨雷音起处。 夜深风作轻寒, 清晓月明归去。” 我吟着在永安镇陈家祠堂上看到的一首诗,不禁黯然神伤。 “姐夫,我爸爸离开我们,是不是因为我呢?他不想看到我,因为是我害死了母亲的。”在回来的路上,晓风忽然哽咽着说,他经常在认真地时候,叫我姐夫,而我也习以为常了。 “如果我们是常人,你可以这样自责,但我们是修灵之人,一切要以命理来论,以你父母的能力,就该算到你是你母亲生命的延续,但义无反顾,这是命。” “我母亲不是修灵人,她是一个很平常的女人。”晓风苦涩地说。 “但你父亲是,他一定劝过你母亲。你现在流着你父母的血和期望。”我动情地说,“所以你这次跟我回儒里县,要好好学习,把你那个四方神仙集团放在一边。” “切,课本哪有巫术好玩,而且,我的学习成绩本来就好,我家族的遗训,是要我们晓家后代,要以斩妖除魔、拯救下天为已任,因此历代的高人祖先都是我学习的榜样。”晓风眼珠儿一转,立即反驳。 “好好,算我怕了你,但到城里,可不许胡来。” “嘻嘻,放心吧,老大。” “不能和方龙有任何联络----这是你姐要求的,怕你惹事生非!”我强调。 “放心吧,老大,不过我听方龙说,真正会惹事的,是你耶,因为你前世惹下太多的仇家,如果需要的话,我提供一切帮助。” 我一听,为之气结。 从永安镇回来后,我就托关系,将阿风安排在离我家最近的南小当插班生,他虽然还在读六年级,但有时成熟得像高中生,使我常常用一种朋友的口吻与他对话商量。 他暂时住我我家里。 原本够闹的家里,这下更是闹翻了天。 “阿风!”“阿风阿风!” “小铃姐!珠儿姐!你们早就准备好在欢迎我吗?我太感动了!”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靖儿,是女篮主教,这是小辉,是篮球天才。这位是本世纪最有前途的小巫师晓风,巫术世家的嫡系传人,全球最有实力的临水教教主的弟弟,别看他小,本事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珠儿表面看来对晓风的崇拜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我打了个哈欠,我没想到,一踏进家门,这群吃饱了撑着的小家伙就早已守在门口了,于是来了个胜利大会师。 珠儿还在发表她热情洋溢地言论:“阿风,你来这下太好了,我们的队伍,又多了一位同志,我们的除灵大计,不能再拘限于本县,要将业务扩展到县外!” “我也很感动,本来我以为跟着老大下地狱来着,没想是上天堂,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大哥大姐,我,我……”晓风一把鼻涕一把泪,从怀里拿出一张张经过过塑的符状纸张说,“这是我们的产品,希望你们加盟四方神仙集团,支持我们的产品,并以拉人入会的形式,介绍你们的亲戚朋友。” “这是我的名片。” “四方神仙集团首席执行官兼副总裁,好家伙,这灵符有什么用途?”小辉好奇地怪叫,“我要加盟,但你要给我个职务,起码经理以上。” “本集团的产品说明在我的名片后面,我念给大家听:公司主要制作经营各类娱乐大众的灵符,产品有火灵符、风灵符、水灵符、土灵符等,利用五行之神仙力量,为大众制造意想不到的神奇效果。” “有什么效果?” “你们不需要多大的灵能,只但运用得当,方式正确,就能启动灵符的力量。如火灵符,右手平举灵符,集中精力将双眼注视符心的‘赦令’十秒中,然后心随口动大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火灵----呀,珠儿,你别对着我叫啊!” 只听“轰”的一声,珠儿手上的灵符,随着珠儿按晓风的程序念了咒语后,她的灵能注入灵符内,只见那灵符化作一道火焰,闪电般射在晓风身上,然后爆发出无数道焰花,五彩缤纷、光彩夺目,将晓风笼罩其中,接着一波接一波地炸开来,把整个客厅笼罩在烟花之中,令人神迷目眩。 幸好我知道方龙跟我讲过,他们设计的灵符,并不俱备攻击力,所以我放心地跑到杂物室,将我的灭火器拿出来,因为大厅里有一些易燃品,我怕引起火灾。 当我飞上二楼客厅时,珠儿端着我养金鱼的水缸,朝晓风身上泼去---- “哗啦啦”一声烟雾尽去,晓风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脸上白一块黑一块,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真是自找罪受,头顶上还蹦跳着一只小金鱼,从他耳边滑落到地上。 珠儿连忙给他擦拭,连声道歉,而靖儿和小辉他们则啧啧赞奇,小心地拿着手上的灵符,连声叫道:“我们不仅要买,还要介绍给朋友,我还要加盟你们,这事业太有前途了,是这人间最伟大的创举!” “听你们的话,我感到,我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旁若无人地叽叽喳喳,听得我肺都要气炸了。 在众目睽睽中,我抢上一步,以闪电般地速度,将晓风和其它人手上的灵符抢在手中,大声说:“传销是非法的,我以老师的名义,给予取缔!而且该产品这么危险,我现在正式宣布,全部没收!” “不会吧,老大!” “天啊!” “我抗议!” “我要跟你划清界线!” “老师说的有道理啊,我们主要精力应放在学习上……”小铃旗帜鲜明地站在我这一边,但我早已三十六计,对这群暴走的学生,走为上策,溜之大吉。 “小铃,你讨打!” “啊,老师,你别走,救命呀!”惨叫声响彻云霄。 第二章 血案 周四,我终于收到晓月从西藏来的快递。 “剑心君安!我已于昨晚平安抵达西藏拉萨,住在一家宾馆,以此为起点,借天地灵气感应我父亲的位置,但一夜过去,仍无下落,我决定继续启程,由东向西搜索。君切勿挂念过甚,我能照顾自己。风弟平安否,你要多留心一些,他虽比平常小孩懂事,但太有主见,而世事无常。 在雄伟的布达拉宫,我一边念经,一边转动着排排的经轮,满心腹却想着你,想我八年未见都有些印象模糊的父亲。我有太多的事物需要祈祷,最后却一声叹息,在这一刻,我忽然下定决心,此次若能找回父亲,我一回去就将终生托付予你,从此双飞双栖,永不分离。” 我看着这封信,心花怒放,恨不得马上飞到西藏,和她一块寻找我未来的岳父大人,请他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但现实只能令我叹息。 现在,我一回家,就能看到气鼓鼓的晓风,一连几天,他一句话也不跟我讲,任我怎么逗弄,都不理我。 但珠儿、小铃他们一来,晓风立即又活跃起来,常常五个人一只鬼锁在书房内密谋什么完全将我排斥在外,连小铃都被收买过去了。 有一次,我将小铃叫过来说:“小铃,他们在干嘛,不会是要去除灵吧,县里的那五只恶灵我已经清除干净了,你们可不能擅自行动,到乡下招惹乡妖野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铃俏生生地白我一眼,好像还在为那天我毫无义气地开溜之事生气,噘着小嘴说:“不用你关心,我们已经是大人了,做事有分寸的。” 我轻拉着小铃纤嫩的小手,温和地说:“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呢,你最乖了,告诉我吧 ,我再不会平白无故地阻拦你们了。而且,我还会支持你们。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那天,我还抱着你飞过学校呢!” 小铃白晰的俏脸上,立即飞上一朵红云,手又颤动起来,却欣喜万分地垂下头来,小嘴呐呐着眼看就要全部招供出来,这时,珠儿在门外探头叫道: “小铃班长,别上了老师美男计的当,他那点心思你还不知道吗?说不定马上又要出卖我们了,那你可就是历史罪人了!” 我大怒,冲到办公室门口,叱问她说:“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上厕所,不行吗?”说完一溜烟朝厕所那边跑去了。 当我回头向小铃解释什么时,她已经垂着头,仍是满脸嫣红地从我身边跑开,回到教室去了。 ***功亏一篑! 中午,我躺在公园的一棵树下,暖洋洋地闭目假憩一番,午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漏下来的,刺激我的眼睛,我开始喜欢那些耀在身上的斑驳。 我喜欢在公园里,学校的草坪也不错,但让你静不下心,礼貌的学生见了我要问好,而不礼貌如珠儿、小辉之辈,就会缠得我欲哭无泪。 就在前天,晓风、珠儿和小玲她们首次联合起来,迫使我签下互不干涉条约,但在条约中,我也要求他们,没有我许可,他们也不能随便就去招惹恶灵,擅自行动。 冬日的太阳是非常可爱的,在家里往往被他们搅得不得安宁,我只有到公园到休息了,这也好,眼不见为净。 天下太平,时值盛世,我应该感到高兴。 午休后,因为下午没课,我顺便沿着长长的江滨路禹禹独行。西风阵阵,落叶萧萧,被风吹下卷歪的头发不断地遮住视线,当我将散乱的头发用手指疏理清楚时,忽然看到当年的同学阿新和一位女孩一脸灿烂地向我走来。 阿新是刑警大队的一名民警,因为在城里,哪里朋友结婚办喜事,还是经常有见面。而在这样的好天气里,心情好,话就特别的多,我们坐在一起侃了开来。 女孩是他的女朋友,戴着副眼镜,很文静。我们大概了解了一下对方的工作情形,就大谈起当年在宿舍彻夜长谈过的女生,关心她们现在的“下场”,某某某出国嫁洋人了,某某某还是老处女----当年就自以为优越,没将我们这群追逐者放在眼里。 最伤感的,是一位叫陈艳的女生,以前班上文学社的社长,才貌双全,和阿新同在派出所工作过,一次过马路,被车撞死,是我们同学中最早过世的人,红颜薄命啊! 当然,阳光如此灿烂,伤感中,多了几成的诗意。 这时,阿新的手机响了,是所里的紧急电话。 “糟糕,又有关乎人命的重大刑事案发生了,这两周真是奇了,一连出了两起杀人案。” 阿新向我道歉,带着女朋友急匆匆地离去。 远处,警铃尖锐地在城市的上空响起,如一块石头,在枯燥如工厂流水线的大街上,激起一道异样的波澜。 “有热闹看了,大家快走啊!”好事之人在叫。 “好多血呀,满地都是。” “在哪里啊?” “汽车站边上的录像厅里,好像是黑社会的人,叫什么菜的,被刀子割破了脖子上的大动脉……” 我全身大震,想起了与阿莹同学吴该隐游森林公园那晚所做的恶梦,原来竟和真实如此吻合的,有被割断动脉的,有个我熟悉的民警去侦察,那么,是否还有个黑影呢?是否在死者的脖子上,还有两个齿印呢? 再也不想了,我立即叫一辆摩托车,坐上后座,风驱电掣般朝车站而去。 两分钟后就到了。 车站外面挤满的人,越来越多的民警在维持场上的秩序。 我奋力挤了进去,对里面的一位民警说:“对不起,民警同志,我是报社记者,也是阿新的朋友,我想进去看一下,对案件进行跟踪报道,并弘扬我公安大无畏的精神和破案的英勇智慧的形象。” 自从永安镇回来后,我也学会了撒谎,反正我相信阿新会为我遮掩。 果然,连记者证都不要现一下,我就进去了,死者是在一个录像厅的放映厅里,这个放映厅是以前车站旅行社的活动室改造的,非常宽阔,死者躺在东面的角落里。 最里面的是阿新,正在现场取样,看到我,吃了一惊,低声说:“你怎么进来啦?” 我悄悄地跟他说了情形,并要求看一看死者的遗体。 阿新无奈,掀开白布。 这个刘菜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一个猥琐卑劣的小人物。 阿新轻声地说:“当时这个录像厅里在放黄片,过程中,刘菜去上厕所,结果在门口边倒下都没人发现,当时里面太暗了,地上满是血,直到有人被刘菜绊倒才报案。四周的脚印太乱了,没法取证,当时事发后,录像厅的人一哄而散,也找不到嫌疑犯,我们初步断定是帮派间的仇杀,想从身份上入手。” “谁会去杀这种小角色呢?看他样子,顶多就是打探点消息的份。”我一边说,一边在脖子上仔细地看。 此时,录像厅四周厚厚窗帘都被拿开了,阳光照在这个阴暗的地方,不再是死气沉沉、阴郁暖昧。透过这些光线,我看到刘菜削瘦的脸无比的苍白干瘪,大动脉一刀割断,失血过多>,这时的血渍已经被清理过了,留下完整的刀口,然后经我仔细观察,还是发现在刀口附近,发现了两个紫红色的印痕。 “上次的案子也是这样吗?”我严肃地说。 “是的,不过那是在南区的南坡路段,那里比这偏僻,属是城乡结合地带,但都属复杂地带,常发生各类刑事案件,非常难查。”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盖上白巾,然后拉着阿新到没多少人的大厅门口,对他说:“如果>,我是说如果,这起案件不了人为的,也就说不是仇杀----而是,而是吸血鬼做的,他们吸了刘菜的血,再割他的动脉以做掩饰,你相信吗?” 正如我预料的,阿新像看神经病人一样看着我,嘴巴一张一翕,努力合拢,好像要为这荒谬的判断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兄,你刚才说你梦见过今天的案情,我满听蛮信也就算了,吸血鬼?你以为这是拍好莱坞电影啊!你是教师我是警察,咱们都是学唯物论长大的,读的是马列社会经济学,什么鬼怪啦、巫师啦、世界末日啦,看看电影消遣一下就算了,千万别当真,那可就走火入魔了!” “那脖子上两个紫印怎么解释呢?传说中,吸血鬼吸了人的血后,可以用舌头将伤口舔合,但会留下紫色的齿印。”我发问。 “可能在拉扯中抓到的。”他淡淡地说,显然有些厌烦,不想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纠缠下去了。 第三章 吸血鬼 在阿新的陪同下,我离开了现场。 但我确信自己的判断,自从我拥有大师级的灵能后,我的灵觉也异乎寻常地增长,就连做梦都能警示现实生活中的许多事。既然案件是真实的,那么那个黑影,那印痕,就与我的判断吻合。 因此,我相信,在我们的城市里,已经潜藏着巨大的危机,是的,潜伏千年的吸血鬼,又开始从地底里爬出来为祸人间。 我想起了一本古书上写的: “准备好如何对付吸血鬼了吗?最好尽早考虑……因为炼狱之门,就要敞开了。” 当天晚上我没回家,我打电话叫了我家附近的快餐给晓风送去,然后又电话告诉晓风,今晚我要参加同学的一个婚礼,不能回去了。 为了找到更加确凿的证据证明我的判断,我开始自己行动。 我当然不能跟晓风、珠儿、小铃、靖儿和小辉他们说,关于吸血鬼的事,我没成为巫师之前,就从中国香港和西方影片中知道得一清二楚,僵尸片或者说是吸血鬼片一向是我最爱看的恐怖片。 后来真成了巫师,立即从晓月给我的书籍中研究,那是一种游离天、地、人之外的一个神秘的种族,是可以自由穿梭仙道、人道、妖魔道而又不受这三道任何法规和时限限制的介于半人半鬼半神的东西,它们比恶灵还要可怕和具备攻击性。 这样的东西,其异能绝对是常人的想像之外,因此我不能跟晓风和珠儿透露任何风声。 只是我不知道,在我这个小城里,怎么会有产自欧洲的吸血鬼呢? 据西方的史料记载,吸血鬼最初的形象是纯粹的恶魔、人类的敌人。 通常对吸血鬼的描述是这样子的:不需呼吸没有体温的不死生物。它们具有人类的智慧,白天躺在棺材里,夜晚才出来活动,它们能够将形体雾化或是化身成吸血蝙蝠。它们具有巨大的力量,而保持这种力量的法子就是吸食鲜血。它们在吸食鲜血时,被吸食者将失去反抗的力量。 由于吸血鬼不会衰老,具有长久的生命,最长可活到一千二百岁左右,它们往往是受不了无休无止的生命折磨,又性格暴躁,于是选择在阳光下自尽的。 在中国,吸血鬼常常是以僵尸的形象出现的。很小的时候,我就看过上个世纪80年代香港的清朝僵尸片,那种平举着手、膝盖僵直、一蹦一跳的官服吸血鬼,其实像个小丑。 网上查到的资料告诉我,吸血鬼怕阳光,而案发当天阳光普照,从外面进去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再次进入录像厅。 录像厅空荡荡的,放映的生意停止了,发生了这种事,谁还敢来? 大厅空荡荡的,在刘菜被杀的东北角,我发现一米外就是厕所的小门,里面仍旧阴暗着。我心念一动,朝厕所进去。 这是一个加盖的小房间,在左侧,我看到一个下水道的水泥盖,我观察到,那只生锈的盖把有握过的痕迹。我小心地打开一看,下面是一条黑乎乎的四方井,直通底下,一排嵌在井壁的钢筋壁梯直延伸到下面。 一股臭、馊、霉等混乱的味道,随着一股阴冷的空气直涌上来,令我打了一个寒战。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爬了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到我所在城市的地下迷道,这真是一个恶梦,最宽处仅有一米,在弯腰前进,地上积着陈年的污水,也积着各种东西,踩在下面,软绵绵烂滋滋的,感觉有垃圾也有动物的尸体,那绝对是令人呕吐的东西,因此我连用手电筒照一照的勇气都没有。 几只老鼠窜过我的脚边,两边和头上的水泥壁挪动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肢节小动物,他们生活在阴湿黑暗的世界里,有一种令人恐惧和消沉的力量。 走了近一百米后,有一个分叉,向左的一条有些干燥整洁,于是我钻了进去,大概是以前工人专门用来休息过的地方,这里又高又宽。 这时,我突然感到五米外,一股阴冷、强大、血腥味十足的灵能如闪电般向我疾射而来。 其实在地面上,我就感觉到这一股我灵能了,否则下水道不可能有这么重的阴气,并在下意识中驱使我下去探个究竟。因此我早有提防的准备,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它来得这般猛烈。 我立即将手电筒的灯芒打在异物身上。 一开始我还真以为是一个巨型的蝙蝠,后还才知道它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 当即我运起灵能,迎上他的偷袭时,我被震飞撞到另一面壁上,头硬生生地砸在上面的壁面,差点没把头骨撞碎了,但我相信它也不好受,它也被撞飞了,但立即一个回飞术,像一只不用眼睛的蝙蝠一样,重新向我冲过来。 在我的电筒光线中,我看到一张削瘦、苍白、凶残、阴鸷但却相当端正的一张面孔,双眼通红,几滴血泪从眼角流在脸上,两只犬牙从嘴角伸出来,一张一合,像一只疯狂的狗一样,却又无声无息,异常的恐怖怪异。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并对付吸血鬼,因此有些紧张,不知道用鬼的那一套对会它有没有用,但我相信既然它是由人变的,半人半鬼,因此既可驱灵又可以物理攻击。 于是,我又运起老把戏,将护体真气展开,保命先,然后聚起灵能光球,发射过去主动冲击。 这支吸血鬼腾跃如闪电一般,明明快要击上了,结果他只是一个转身,立即又让他给躲避开了,能量球无声无息地溶入了墙壁,在我还没缓过神来时,我的腹部又被狠狠地打了一拳,痛得我蜷缩起来,在地上滚了好几米。 刚抬头,立即有只脚闪电般朝我踩上来,如泰山压顶,我知道这次要避不开,铁定玩完。 刹那间,我想起了飞翔术,即轻功,所有的口诀和运用之法立即在脑海闪过,全身灵能像自动运转起来一样,使身体轻盈。 我像一支羽毛,向后飞开,灵巧地避开他雷霆万钧的一脚,回飞到他的身后,对他心口就是一击。 他大概没有意料到会有这状况,没有防备地被我狠狠地击了一下,也跟刚才我一样直撞在墙壁上,只听咚的一声非常响亮。 此时我的灵能高速运转达,好像在对我的身体自动驾驶,我只要集中精力在对方的身形上去就可以了,一切的防御和攻击由意识去做。 我才想起武学上的一句话:心动意动,意动身动,自然而然,滴水不漏。 我大声地喘着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对方;令我吃惊的是,那家伙被我狠狠地来了一下,竟没事似的站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哦,差点忘了,吸血鬼本身就缺血、更没有心跳。 “好厉害的身手,你是高级巫师!不知道是哪一派的。”它突然开话。 “你是吸血鬼,怎么会到这座小城杀人,而且是在大白天,你不用在棺材里睡觉吗?”我发问。 “你杀不了我的。”它没有正面回答,“我吸血还是有选择的,专吸那种吸别人血的人,西坡那个林健民是放穷人高利贷的,录相厅那个刘菜是他的帮凶。”吸血鬼淡漠地说。 “惩处他们是公安的事,你不要为你吸血杀人找理由。” 忽然水道那边又有一股灵能在迅速逼近,我暗暗叫苦,这股灵能虽然暖和一些,但本质上和吸血鬼的灵能性质一样,一支吸血鬼已经对付不了了,再加一支,这回死定了。 但当我看它时,它也愣住了,惊愕地朝那边观望。 速战速决,趁他不备,我立即朝他突袭进攻,我知道吸血鬼最怕的除阳光外,还是冰和电,但我没有这类灵符将灵能转换成这类法术,只好用普通的能量光球和光束进行物理攻击。 他又被我打出一丈外,发出一声闷哼。 这时,那股灵能如旋风般冲过来,在我以为它会攻击我时,竟抓住那支吸血鬼,又一阵风似地朝水道另一端飞驰而去。 我立即追,非找出他们老巢不可。 大概跑了近一里,才到头,发现头顶上一块水泥盖打开了,因为开得仓促,一边还在晃动。我连忙飞身上去,一看,竟是一个浴室。 “救命呀!有流氓!大家快抓流氓呀!”一个光滑滑的妇女刚巧走过来,看到我从地下水道跳出来时,没头没脑地将手上的毛巾、香皂向我扔来,大声惊叫起来。 我慌忙用衣袖遮面,闪电般夺路逃亡,幸好现在已经八点多了,浴室里的人不多,当我从窗口飞到外面时,发现这里是一家医院。 浴房里面和门口外面乱哄哄的,一群医院院工、护士、医生全围了过去,仔细搜捕,手电筒的光束四处照射。 事不宜迟,这种情况我是不可能再去找吸血鬼了,只好用我的腾跃术,趁着夜黑风高,从铁网上轻松飞跃,逃之夭夭。 临走前,我特意看了一眼医院的招牌:胡苏市第二专科医院。 第四章 西行 又到周末了,鸟儿在窗外欢快地唱歌。 在闹钟的催促下,我醒了过来,打算继续登上顶楼,用我的灵能感受和搜索那两股冰冷的灵能体。 前几天,我曾搜索到较冷一股灵能活动的迹象,但转瞬又消失了,我还特别留意专二院的动静,但偏偏平静无波,看来他们要回避我。 我只好利用我家所在地----刘家岭,全县最高地区的优势,用灵能去感觉。 做这种事,我觉得自己像蝙蝠,发出信号再收集信号,又或像神游,可以将方圆数公里内我要找的那股力量辨别出来。 还好,再没有血案发生。 晓月的信终于来了,这次她写得很长,因为她终于到达目的地:西藏的安曲。 “安曲”是藏文的译音,藏语义为黑色的河流,因怒江上游安曲河流经境内而得名。安曲是藏北高原上一个地区,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屋脊”。 “剑心:君安! 阿风可好,他一向好动,你要多拴紧他才好。 我已于昨日抵达安曲。安曲是一个小县城,但像我们南方的某个荒凉的村落。 我现在住在安曲县最大的寺院----小色拉寺内,里面的仁波切,即我们称作住持的高僧,是我父亲的好朋友,这次也是仁波切告诉我父亲行踪的。 因为高原反应,我睡了整整一天,醒来飞翔在县城四周的高原上,好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首先感受到的会是它的单纯,无论是雪山草原还是蓝天白云,无论是牧民信徒还是雄鹰牦牛,它们都会像水一样的清透。然而,这种单纯和清透却仿佛是艺术大师眼里的空白,永远蕴含着无限的玄机。 那天晚上,仁波切告诉了许多我父亲的事,你知道,父亲在我13岁那年出走,我对他的事知道得实在不多,大部份是族内的长辈告诉我的,但他们并不是我父亲的朋友,关于父亲的许多**秘密,他们也大都不知道。 我父亲天生是一个旅者,在年青的时候,一个人曾徒步走遍大江南北,拜会数以千计的佛道两教的灵能修行者,朋友遍布天下名山大川。像我们临水教这种以家族传承的教派,人数稀薄、名声萧索,就因为父亲,而扬名天下,在全国灵教中确立自己的地位。 后来他娶了我母亲,从此收心养性,在家里潜心修行,又了五年的时间,将遍访天下所学的巫术联系自己进行汇总、溶合,使他的灵能突破我教长期以来的极限,成为修得我教最高心法的‘水天一’的第一人。我教的巫术向以水为基点,天为终极。 然而可悲的是,我教以晓靖姑发咒为天下产妇解难而衍生的安胎顺产的法咒,却救不了我母亲的难产。 那天永安镇下起了百年未见的大雪,天空彤云密布,鹅毛大雪笼罩整个世界。 早已预知此事的父亲,拗不过母亲定要生下小弟,只好请各地灵力最强的朋友,为母亲加持一切护佑的力量,包括仁波切。 然而母亲还是在一片护佑的吟哦圣光中,因心脏衰竭而去世。我父亲在伤心之下,竟一言不发,抱着母亲的遗体向西狂奔,他用灵力保住母亲遗体不腐,一直狂奔月余长达十余万里,抵达藏北唐古拉山口,破开暗黑之门,进入天魔堡。 当时仁波切及其它父亲的好友一直追到唐古拉山山口,望着瞬间开合的时空之门叹为观止,再无法跨前一步,所有人认为父亲这样进入异度时间,必死无疑,只有仁波切坚信父亲会平安归来。三个月后,父亲一个人又破开暗黑之门出来,只有仁波切一人在外守候。 父亲回家乡,立即为母亲建立了一个衣冠冢----原来我们一直祭拜的,并不是我真正的母亲,只是她的遗物,但波仁切也不知道父亲带着母亲遗体进入天魔堡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亲三缄其口,再没透露任何相关之事。 从此,父亲一直在家潜心调教我接任教主的一切巫术及管理事宜,直到我十三岁可以勉强担当大任时,便真正离开我们,再没任何音讯。 波仁切相信父亲的失踪,必与天魔堡有关,于是,他主动向活佛申请,由布达拉宫的十大护法变成一个小寺的住持,长年守候在唐口拉山的山口,对着那片风云变幻的天空,探索天魔堡的奥秘。 上个月的一晚,波仁切正在寺内冥坐,突然感受到父亲的灵能波动,大喜之下,循着父亲的灵能疾飞追摄而去。 当他赶到山脚下时,只见父亲站在高高的雪山山顶,对着天上的明月长啸一声,语音里竟有说不出的喜悦,然后又转瞬即逝,消失在这片空间。看到老友平安无事的出现,更坚定仁波切的决心,他认为父亲在通过天魔堡的神秘力量,做一件与母亲生命有关的无上法术。 因为他已经研究到,天魔堡,其实是血族聚居的时空,所谓血族,就是在历史上曾风起云涌的吸血鬼,一种能将生命延续无限长、介于半人半神半鬼的种族。“ 看到这,我心跳加快,将信立即拿近眼前,细细地一字不漏地阅读。 “如果父亲真的能通过天魔之力,令母亲重生,那我和阿风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因此我才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西藏。 再过一个月,就是我母亲的忌辰,我有种预感,父亲失踪之谜将会在那一天内解开,我们父女团聚将实现。 在安曲小色拉寺,我向仁波切学了许多东西,一同探计巫术与佛活之间的奥义,发现佛法主要是以心灵借助天地的力量,而巫术更多的是借助自然万物之源的初始之力,天地为静,而万象为动。 我第二天马上去神秘莫测的唐古拉山口。这里海拔5213米,是青藏路进藏的惟一通道,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山口,同时也是历来被称为进藏的“鬼门关”。 唐古拉山峰顶终年积雪不化,数十条远古冰川纵横奔泻,正所谓“近看是山,远望成川”。天气变化莫测,时晴时阴,时而雨雪交加。 在山口,我看到路边那标志碑和一望无际随风飞舞的各色经幡,心情无比激动! 我感到,我和父亲的心灵在这里,是如此的接近,好像就在我的身边,只是我们之间隔着一片时空。 我现在就住在小色拉寺了,你可以将信寄给隆达仁波切,由他转给我。因为情况特殊,我已经传令所有我教高手前往安曲,临水目前空无一人,如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向三闾教教主方健雄救助,你打电话给他,他会全力帮助你的。我这里的事,暂不要跟阿风讲,否则他不定期会吵闹在来了。“ 看完信,我的欢喜真是无以言喻,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摸着她的信笺和清秀的字迹,轻轻地吻了又吻。 生命是如此美好,只要有晓月在我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心才平静下来,然后执笔回信,将这里发现吸血鬼之事一一告之,并倾诉我的思念这苦:“阿风很好,很乖(才怪),你放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吸血鬼我目前才发现两支,我堪能对付一支,因此我会请方教主来帮忙。 你不在的日子,我天天想念,想念我们相处的每一时一刻……生命是短暂的,但因我们的爱的存在,而化为永恒!“ 写完信,我又看了好几遍,确信地址邮编没写错,又增加了许多废话后,才放心地在深夜里跑到邮政投递箱,郑重地将信投进去。晚上,我抱着晓月的信,进入甜美的梦乡。 一连几天,我一下班,就如城市游神一样,四处游荡,搜索那股阴邪灵能的足迹,但奇怪的是,它们总不出现,或是用一种我所无法测知的方式隐藏,或是它们避开我,到别的城市兴风作浪,那可就更糟了。 我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方健雄,那是方教主的私人电话,但奇怪的是,竟一连几天都没人接听,只有请求留言的灵音提示。最后一次,我只好将我求助捉吸血鬼之事留言在电话机里,希望他早点回来,听到此事过来帮助。 第五章 水鬼 “老大,这几天你怎么啦,心事重重的,一会儿开心得像发情的骚猫,一会儿又紧张冷酷的像救世主,是不是我姐来信了,她现在怎么样啦!” “嗯,你姐很好,她现在在西藏拜访一位高僧,向他学习佛法,回来再教你。” “切,我才不想当小和尚。” “不是和尚,是喇嘛,可以吃肉娶老婆的那种。”珠儿在一旁笑嘻嘻地说,“西藏的喇嘛可幸福了,住的是雪山,吃的是羊奶,还用手抓饭,可适合你了。” “老师,你应该去交话费了,这几天我们打你手机老打不通,人影又见不着,你不知道我们多少想念你么?”小铃似笑非笑地说。 “嘿嘿嘿,不是我们,是你吧!”小辉不怀好意地笑说。 “你说什么!珠儿,把捉灵计划念给老师听一下。”小玲立即虎个俏脸说,吓得小辉吐吐舌头再不敢说话。 珠儿干咳两声,然后取出一张纸,大声念道:“目前,中田县北门桥附近出现两支水鬼。” ※※※ “据幽灵侦探林彩霞同志报告,北门桥那两支水鬼,并非普通灵类,体形像人,形状像鸟,有啄和翅膀,却没有羽毛,只有光滑的鱼鳞。”珠儿念到这,向我吐了吐舌头笑说,“简直就是四不象嘛!” “不,它是水中鬼精罔象,一向一雌一雄,成双成对,在江河湖海中四处游荡,我们能看它们,也算是运气。”我说,也大生好奇之心,在接触几起鬼精之后,我对他们也有了些许好感,僻如耳禽。 “你们是怎么发现罔象的?”我问。 “是这样的,在《胡苏日报》,我看到有报道,说中田县一连有五起在河边游泳的小孩神秘失踪。中田县在我县西边,离我们仅有40公里,晓风就在昨天下午设法请了假,和林彩霞前往中田。用灵能罗盘,他探测到水边的灵能异常,就带着林小姐到水里搜索,结果发现河对岸的一块叫将军岩的白色礁石下,有一个地下河水道,那是一个水下洞穴,里面就住着那两只怪物,还和林彩霞与晓风打了一架,晓风气不过,又拿它没办法,只好求助于你。”小铃立即将事件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了,不管晓风在旁边狂打眼神。 “好啊,你敢擅自行动!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在是白天,林彩霞还不敢出来,不然我非臭骂它一顿不可。 而且自从接触了吸血鬼后,我的心情总有种阴郁之感,需要尽快摆脱。因此,不用晓风他们的催促,我率先租了辆车子,开车带着他们前往中田。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西下,我们师生六人站在河边,听着哗哗的波浪拍在岸边的台阶上,面对“半江瑟瑟半江红”的美景,以及雪白精致的北塔在水面上的美丽倒影,令人由衷地陶醉。 我吩咐他们站在岸边,然后一个人跃入水中。 ※※※ 当我潜到水底时,发现我身后又跟上五个人----真拿他们没办法,一定要看我表演,其实我根本不想除灵,我相信,罔象在这里出现,小孩子的失踪,一定有它们的原因。 当我们接近将军岩时,突然水流加剧,形成一个狂暴的漩涡。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拉扯力,立即将晓风他们六人卷下水底深入去,而我也措手不及,只好抢身上前,用真气凝起一个大光球,一个个将他们捉进我的光球内,但是这样,我也无法抵消这股水涡的拉扯力。 在漩涡中,我们向下绕着圈子冲去,一分钟后,我的光球一轻,带着晓风和学生们落入一个山洞内,摔个四脚朝天,七荤八素。 整个水洞在波光荡漾之中,五光十色,梦幻迷离。 我们爬了起来,然后看到那两个罔象,他们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地并排悬浮在半空中,全身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其中右边那只,蓝色的色泽浅些,有淡淡的红晕,似乎是雌性的那只鬼精。 而我则感受到,他们的灵能巨大无匹,和山神直禽不相上下,是来自天万象地同根同源的原始力量。 我摸了摸胸前的玉佩,苦笑了一下暗想:看来又得请出火凤凰了,但这次他们要是动粗,我的宝贝宠物打得过吗,毕竟水克火呀! 在我们对面,五个小孩子躺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 我站起身,默念了一下经文,全身的灵能立即高速运转,在我的意念之下,六张护体镇邪的灵符飞出,化为六道金光,注入晓风、小玲、珠儿、小辉、靖儿的眉心,再化为护体灵光。 “你们这些精怪,数千年都与人类相安无事,为何要捉这些小孩子,你们是什么意图!”我高声说道。 “我们的孩子被你们人类捉去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我们只想通过这,吸引灵能修行者,帮我们尽快把我的孩子救出来。” “卑鄙,其实你们那点心思连小孩也瞒不了,你们是想将小孩捉来当人质,和人类交换。”珠儿冷笑说。 我则不以为然说:“凭你们的能力,从人类手中救走你们的孩子,并不会太难的呀!何必搞得天下大乱。” “不行,我们一离开水,就完全失去法力,和一只平常的怪鸟没有什么区别。” “哦,是这样,那你先放了这些小孩,我去帮你们把小罔象找回来给你们。”我说,“这些孩子已经被你们关了四天了,没事吧,否则你们的罪孽就大了!” “以我水灵护佑,这些孩子和刚来时一样,只是我们让他们暂时昏睡住,你们放心,一旦我们的孩子回来,他们就会立即送上岸。” “什么,你们不相信我们喽,你看看,这位罗老师,是鼎鼎大名的无敌大巫师,这位是我们的小玲大班长,这位晓风小法师更是灵界的神童,是临水教的副教主,是神仙集团的副总裁……” “别罗嗦了,小辉,这两只鸟天生有疑心病,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小玲打断小辉的精彩广告。 我则在一边向两只罔象了解他们孩子被捉的整个事宜。 ※※※ 事情倒是简单得很,一天他们游历到中田,小罔象一时贪玩,趁父母不注意,在下游的一个小村庄的水面捉鱼嬉戏,结果被渔民发现,几只雷管扔过来,先将它炸得晕乎乎的,再扔过几只大网,就将他拖上岸了。 当晚,我和罔象约好,立即前往那个叫道洲的小村。 整个救援这程也非常简单,我先叫鬼小姐林彩霞探听那只怪鸟的下落,知道它现在被关押在村部里,因为他们已经上报胡苏地区林业局,胡苏方面也来看了,说是生物史上的新物种,是生物进化的一个奇迹,向省、国家林业局汇报,准备派车专门送上研究。 一听研究,我们就急了,那等于抽血、解剖之类的恐怖行为。 当机立断,我和晓风立即连夜飞去,在林彩霞的带领下,以我们的灵能和轻功,轻而易举地就进入村部,将看守小罔象的村民弄晕,然后从村部的铁笼里解救了下来,并将奄奄一息的小罔象送到他们的母亲身边。 “谢谢你们!”罔象说。 “别客气,这是我们人类不对,对什么都太好奇了,结果对其它物种造成伤害。”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接下来,罔象以他们的水灵之力,将那五个小孩子罩在一个大气球里,送到岸上。 这两只罔象好像很怕我们,办完事后,马上就告别,抱着他们的孩子,以水遁的形式撒腿就跑,瞬间让我感觉不到他们的灵力,那起码在一千里以外。 望着岸边的小孩,珠儿大喜叫道:“这下我们可以当一回救人英雄上报纸了,我们还不将他们送到公安局去?” “别动!”看他们正要搬动那些小孩子,我连忙大叫阻止。 “为什么?” “为什么,珠儿你想连累大家都被抓是么,如果公安问你们,孩子是从哪里救出来的,你们怎么回答?”我说。 “当然是从鬼精罔象……”珠儿刚说一半,立即把手捂住嘴。 “珠儿,你这个猪头差点害死我们,等你说我们是从鬼怪那里救出的,我们要么被嫌疑是孩子的绑架者,要么被送进精神病院。”小辉立即觉悟叫道。 小玲和靖儿立即避嫌疑似地后退一步。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由我用ic公共电话告诉公安局,让他们来救人。”我说。 为了明天准时上班上学,我们这些无名英雄,如丧家之犬一样,仓皇从中田县连夜回到我们的儒里县的家。 第二天,我从报纸上了解到:中田110民警当晚接到神秘电话,说那五名在水中失踪、生死未卜的小孩已回到城北岸边。等他们赶到时,那些小孩已经醒来哭泣。现在五名小孩身体安然无恙,最奇的是,他们对失踪的这五天一无所知,似乎一直在睡眠云云。 此案有待进一步调查。 哈! 第六章 x战队 今天是星期六,我先向上帝感谢了一下:难得一大早,没有小玲、珠儿、小辉他们的搔扰电话。啊门! 然而事情总是不尽如意,人生总是不能完美,当我打开卧室的门,眼珠瞪得快差点掉出来,实实在在地大吃一惊---- 不过是一晚,家里的一切都改变了,天变了! 那群不请自来的家伙,正在我的书房和活动室之间搬运、折腾、喧哗。 靖儿、小辉、小玲在晓风的指挥下,从我的书房左边跑到右边,手里搬着物品,他们已经将我的书桌上的手提电脑搬走,然后摆着罗盘、八卦镜、金钱剑、十字架、高伏电筒,还有一根类似电棒的东西。 他们还把我的活动室的棋桌搬了过来,铺上张张厚厚的宣纸,文房四宝一字摆开,晓月念念有词,把经文套上流行歌曲《吻别》边哼,边凝神书写。 那抓笔的姿势实在难看,像鸡爪一样。 小玲拿着剪刀裁好的长方形的纸片,鬼小姐用她灵能凌空控制在一边磨黑。 小玲边好奇地问晓风: “对付吸血鬼,是用灵符有用呢,还是十字架、圣水什么的?” “差不多啦,灵符借用神灵的力量,而十字架是上帝,但其中有些区别,灵符中以冰箭符和雷电符对付吸血鬼最点用,十字架、圣水还有木钉只能起到麻痹,真正消灭它还得用阳光。” “为什么呀!吸血鬼这么厉害!” “没办法,吸血鬼半鬼半人,如果是那种活了近千年的长老级吸血鬼,就到了半神的地步,僵硬的身体刀枪不入,水火不惧,只好用电,但引雷电的灵符最难画,我爷爷画五雷符画了二十年,才成功十张,被姐和老大用完了,我画了五百张能引一道雷电的普通雷符,勉强才成功两张,效果还两知呢!” “所以晓风准备了电棒,现代科技比运用灵能方便多啦!”林彩霞笑嘻嘻地说。 “哇,上面写着,电流量有250伏耶,一定可以电得吸血鬼魂飞魄散。” “两说啦,这种小电流,我姐说要电上半小时,才能将一只五百年道行的吸血鬼电得灵魂出窍,灵体分离从而将它消灭。” “半小时,吸血鬼会坐着乖乖地让你电它吗?”小玲惊问。 “也许会有哪只吸血鬼活腻味了,毕竟他们的生命有一千多岁,当千年王八有时可不好受,想死都死不了,干脆给我们做试验。”晓风一脸苦笑。 “他们唯一的弱点是阳光,因为它们是以吸收灵界能量和人类血液维持生命的,这种掠夺性的怪物,生理构造就是反生命的,而生命之源正是太阳。” 两张长桌旁边是一堆桃木剑、一把锯子、几把锤子、一盒钉子和一捆铁丝,还有一个类似探测仪的器件。 衣着古怪的方龙扛着一只大箱子从楼梯上走进来,边礼貌地向我敬礼:“喂,老大,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做恶梦?” 然后他凑上晓风的话题说:“其实我蛮喜欢吸血鬼的,在《英雄无敌3》游戏里,这可是最受人欢迎的兵种之一,因为它在攻击敌人时不会遭受反击,并且它吸食的鲜血能够有效回复自身的生命值。” “在《魔法门8》我常常选择扮演一个吸血鬼角色,因为他们天生具备浮空技能,当我利用这个技能飞越大片陷阱时,真是一个‘爽’字了得呀!“方龙一脸向往。 “那你可以申请‘初拥’,成为真正的吸血鬼。”林彩霞的建议让方龙大摇其头。 “还有,游戏中的吸血鬼和现实中的有些相像,如毒素、麻痹、催眠、魅惑、定身都对它们无效,木、电只能造成一半的伤害。只有阳光才能彻底杀死它们。” “老师,让一让,别站在这里碍事,”珠儿一脸汗水的圆脸在的堆怀抱的书后探了出来,不满我张口结舌站在路口挡住,生气地对我说,“不做事就晾一边去,没看我们正忙么?!” 我揉了揉眼睛,心想:一定自己还未醒来,正做着恶梦,否则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所有比吸血鬼更可怕的恶魔全集中了。 不,还有一个呢? “表哥,今天起得好早啊,我们没吵醒你吧!听说小玲请了‘四方神仙集团’来帮你捉鬼,我也来帮忙啦!”阿莹在活动室里跳出来,手上拿着胶水,好像在活动室里张贴什么,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 她走近我身边。还用手指轻轻地帮我梳理一下乱发。 “四方神仙集团!”这么说是真的了,不是在做梦!我立即勃然大怒,冲着晓风、方龙、珠儿他们大喝: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吸血鬼,是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好像进入真空,所有人定了一下。 然而只是一下子,接着又若无其事继续做自己的事,只是阿莹一脸惶急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 “老大,干嘛这么激动!捉鬼驱灵,人人有责!我是听我家里的电话,从你给我老爸的留言电话里知道的,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和晓风说,太不够意思了,而且我老爸到茅山去了,据说是为了一个什么大型聚会,一时半伙是回不来了,为了维护我们人类和平,保卫地球不受吸血荼毒,我义无反顾地赶来帮你,你应该感激才对。” “是啊是啊!别那么‘鸡’嘛!”晓风头点点得像一只吃米的小鸡,“我们集团已经在儒里县成立了办事处。” “办事处?我怎么不知道。”我强按住盛气。心里直怪方龙,他的灵能也有一定造诣,干嘛要和这一伙小鬼混在一起来捣蛋添乱,他们能对付吸血鬼吗? “因为办事处的正、副主任,就是小玲和珠儿,业务经理有小辉和靖儿,怕你生气,我们没敢对你说。”晓风一提这事,珠儿就来气了,挺着已经饱满的小胸脯,对我指手划脚说: “老师你没诚信,明明说好的,有捉鬼驱邪的事,一定要通知我们一起行动,可是你根本就没履行条约!” “吸血鬼不是鬼,是僵尸。”我有点理亏,只好狡辩。 “别吵了,老师也是为大家好,他这人呀,当老师当习惯了,总想一个人承担一切,不想所爱的人受一点伤害。”小玲当起了和事佬,为两边调解。 “是啊,为人师表嘛!也不体谅别人的心情。”小辉耸耸肩说。 …… 我欲哭无泪。 四方神仙集团总裁方龙放下箱子后,掀开箱盖,拿出了一把像是玩具机关枪的东西,扛在肩上,那副嚣张的样子,就如进攻伊拉克的美国大兵一样,接着突然跳到我的书桌上,对所有在场的人和鬼唾沫横飞地大声喊道: “现在,我正式宣布,为拯救人类社会,‘x战队’正式成立!” 晓风、珠儿他们立即热烈地鼓掌。 我赶紧跑到他踩的地方拭了拭,说:“别别别,小心啊,这书桌很名贵的!” “对不起,站在人类历史的伟大时刻,我太激动了,想当年列宁也不过如此啊!” “要是晓月知道这个样子,非怪死我不可。”我忧心忡忡地说。 “x战队?”小辉很好奇,“x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刚才顺口溜出来的,一来叫起来很酷,叫得响亮,二来代表我们这支战队的队伍有前途,人类还处于一个未知数,有不断壮大的潜力。”方龙说。 “你们怎么壮大都无所谓,只要不要将的壮大进去就可以了。”我苦笑说,“不行!你当我们的头!”小玲、阿莹和珠儿他们齐声叫道。 “老大,你千万别小看我们,我曾偷翻过三闾无敌大教主----我老爸珍藏的三世书,并得亲授八卦神算,知道此行有惊无险,而小玲与珠儿皆是有缘之人,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是不是真的呀,你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坑蒙拐骗的妖道。”我首先不信。但阿莹和小玲立即信以为真,欣喜地跳起来,一左一右拉住我的手臂,好像怕我逃掉似的。 “龙哥,你真是伟大!我现在才发现你是如此的可爱!”珠儿眼里冒着星星,差点把方龙陶醉地飘上天花板。 “别别,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是非常谦逊的。” “那你跟我们说说,老师是怎么会成为大巫师的,他瞒我们太多啦。” 方龙装腔作势地拈拈手指,按我报他的生辰八字数着算着,闭目沉思了好一会儿。大家都很好奇,连我都有些期待,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真材实料,好让我这次逮捕吸血鬼的行动增加点信心。 好半天他才睁开眼,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句:“这么短的时间,我只能算出老大的最近的一次轮回。”他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后才说,“老大是一个情债累累的人,不知是哪次轮回犯下的----说不定当过一次短命皇帝,但到前生已将最后一次情债还清了。他前身是一位学生,一身能力就是因最后那个女孩给他的,当年他为了救那个女孩,挺身为她先死,嗯,还和晓家关系密切。” “这么说老大这辈子要命犯桃花喽?”晓风笑嘻嘻地说。 “正是,不过这辈子是缘不是劫,故事非常精彩,不要错过喔。” “那龙哥你呢?”珠儿问。 “本人前生是----嗯,保密。”方龙脸上露出极怪异和扭捏的神色。但珠儿并没问下去,他们都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纷纷拥向方龙,大拍他马屁,想有个预卜先知的家伙作伴,那干什么还不是万无一失? 第七章 绸缪 小玲曾经给我看过一个西方神话故事: 他管着宙斯的牛羊,神仙们都叫他牧神潘恩。 潘恩长得十分丑陋,几乎可以用狰狞来形容。头上生了两支角,而下半身该是脚的部分却是一支羊蹄。这样丑陋的外表,让牧神潘恩十分难堪与自卑,不能随着众神歌唱,不能向翩翩的仙子求爱。 谁能了解丑陋的外表之下,也有一颗热情奔放的心?日日夜夜,他只能藉着吹萧来抒解心中的悲苦。 一日,众神们聚在一起开怀畅饮,放声欢笑,天神宙斯知道潘恩吹得一口好萧,便召他来为众神们演奏助兴。 当凄美的萧声淙淙的流泄在森林,原野之中,众神和妖精们正随着歌声如痴如醉的时候,森林的另一头,一支多头的百眼兽正呼天啸地、排山倒海而来。仙子们哧得花容失色,纷纷抛下手中的竖琴化成一支支的蝴蝶翩翩而去。而众神们也顾不得手中斟满的美酒,有的变成了一支鸟振翅而去,有的跃入河中变成了一尾鱼顺流而去有的干脆化成一道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牧神潘思,看着众神们都逃的逃,溜的溜,自己却还在为“变成什么逃走好呢?”犹豫不决。最后他决定变成一支山羊,纵身跳入一条溪中。奈何,他选的这条溪实在太浅了,无法完全容纳他庞大的身体,所以下半身变成鱼尾,而上半身仍是一个山羊头。 小玲告诉我,这就我的星座----摩羯座的来历。 是的,我天性内向、孤独和害羞,不易表白自己的感情,常把一些不必要的责任压在心头,心中想和做的常不一致,不然我也不会和郁儿网恋了那么长的时间。 在下意识里,我挺感激小玲、阿莹她们的,正是在我最寂寥和忧伤的时刻,她们在我身边,将我拉入现实,并默默地承担着一切。 她们对我的关爱,真接而真诚,纯粹而自然,好像从一开始就应该如此。 而方龙、晓风、亚仙的出现,为我的生活打开了另一片空间,他们的存在证实了我的另一个更有激情和浪漫的身份:巫师。它可以打破时空,超越一切传统的观念,但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以高度的人类责任感分担人类社会潜在的各种危险。 同时它也是一个隐秘的身份,正适合我不事张扬的习性,使我的生活因此而充满光明和希望,洋溢着爱与神秘感。 “小玲,8月30日生,处女座,主管星是水星,四象属土,阴阳属阴,珠宝为蓝宝石、金属水银;珠儿,射手座;小辉,双子座;靖儿,巨蟹座……”方龙一边大讲他的星座剖析学,一边忙手的活计。 忙了一上午,终于将方龙带来的两大箱除灵装置搞定。 我也将我与吸血鬼交手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告诉了他们。 “天啊,是老师你太弱了还是吸血鬼太强!”珠儿大叫。 “太酷了,跟电影里演的吸血鬼有的比,真希望我也能和吸血鬼交上手。”小辉羡慕地说。 “我们还是别去了,凭我们的能力,只会给老师添乱。”小玲理智地说,但马上让珠儿反驳过去。 “我们又不是主将,是帮手耶,主要负责监视、侦探、布控等。” 阿莹脸色熬白,紧张地点点头说:“表哥,你也别去了,让方龙去,他老爸是教主,又看过三世书,一定没事的。” “我靠,我一个人可打不过吸血鬼。” “先生,你能不能再给我描述一下那只吸血鬼的相貌?”林彩霞的身影在白昼里恍惚透明,当她在我身后说话时,还真吓我一跳。 “哦,那样子可没你好看,削瘦、苍白、双眼通红、眼角的血泪和两只犬牙。 不过除此之外,面貌还有几分英俊,长长的脸。眉清目秀,左眉心好像有一个黑点。” “啊----” 我隐隐听见林彩霞有一声惊叹,忙问:“彩霞,你怎么啦?” “没,没事,我只是对吸血鬼有点好奇,他们如何可以保持灵体又能维护肉身呢?上天怎么会允许这样的物体存在。”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生命都是平衡的,有生必有死,四季轮回、枯荣交替,这是天道的法则,但吸血鬼却超脱了这种法则。”方龙若有所思。 “以老师的能力,只能与一只吸血鬼打平,而事实上它还不知有多少个帮手,且据说吸血鬼是群居怪物,甚至结成盟邦,不小心可能被围攻而丢掉老命。” “最怕它们也给你“初拥”,让你也成为吸血鬼中的一份子哦!”晓风说。 幸好方龙弄了不少他老爸不少护体的灵符,还有他们公司据说**吸血鬼的符咒---- “这条符真的可以放烟花?” “当然,我试过啦,不过时间不会很长,还极耗灵能,但对像吸血鬼这类阴性鬼物非常有效,能让他们产生晕眩感,短暂失去战斗力;还有这张,是雷符,只能引一道静电,也留致使吸血鬼麻痹。不过,我推荐你试用一个健忘符,这个我们一直没试验过,因为还无法肯定它能忘记多长时间,晓风又坚决不做试验品,非常遗憾。” 所有原来站在他身边一个劲地拍马屁的人,看到方龙邪恶的目光,立即后退一丈,警惕地望着他。 其中那台似乎用老式的收意机改造的探灵仪,在扫描晶液屏上,无数亮点在闪耀着。 “一般来说,人体内发散最多的是红外线,而吸血鬼散发的是一种奇异的宇宙古老的射线,这台机器就是针对这种射线制造的。” 但方龙解释却让我大生疑惑,他们教内难道有人就对吸血鬼有过深入地研究,并将灵能和科学兼收并蓄? 包括晓风、阿莹她们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亚仙叫我拿来的,具体制造都我倒知道是谁,他是我师叔,现在是中国工程院的一名院士----你们别奇怪,修灵与科学并不冲突,同样为了造福人类,只不过灵能现在还无法测知,比较让世人无法接受罢了,常常会惊世骇俗罢了。我们三闾教与河南的全真教一样,教众一般都潜藏在各行各业,生活与常人没什么两样。” “亚仙呢,她怎么没来?”我问,说实在,我比较对亚仙有信心。 “她已经去茅山请我老爸了,她希望我们拖住这只吸血鬼,千万不要妄动,否则后果难测。”方龙老实地说,“我这师姐呀,一向保守。等我老爸来了,我们还能够做什么,还不如坐在电视机前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接下来,他们学习训练其它武器,我发现,方龙带来的器具,主要地光、电、和木为主,这说明他对吸血鬼很有研究,因为吸血鬼致命的是光,其次是电和木,电击和木箭对吸血鬼能起到麻痹的作用。 至于把我屋薰得难以忍受的那一堆大蒜,其实只不过会引起吸血鬼厌恶和不适而已,就像我们讨厌蟑螂。 从下午探测到晚上,我们已经很累了,特别是我,平常在周末一向玩《天骄秦殇》,累了就呼呼入睡,现在却不得不对着一群小鬼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应付。 在我的督促下,除小玲外,其它人都坐在桌前做作业。小玲已经完成作业,而晓风我不知道老师到底有没有布置作业,或者他到底做没做完。 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只有小玲和晓风挺有责任感地对着无聊的晶液屏,正看得不耐烦时,忽然间,探测仪响起了尖锐刺耳的警铃。 “魔鬼出动了,大家准备!”晓风大喊。 正东倒西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方龙,立即把在我旁边辅导下做作业的阿莹、珠儿、小辉、靖儿全集中起来,拿上灭灵武器。 “同志们,同志们,大家听着,对人类有直接犯罪行为的吸血鬼,不必手下留情,杀无赦。”方龙作战前动员,而我已经从在车上,不耐烦地按车笛,我真希望自己一踩油门,将他们抛到九霄云外去。 方龙立即又拿起他那把超级大的电光枪----那是他独家发明的灭灵武器。 小玲、珠儿、靖儿她们手执一把松木小弓,背上小巧精致的桃木箭囊;晓风和小辉背上金钱剑和电棒。 每人上衣袋里还装着一颗大蒜,全身散发吸血鬼最厌恶的气味,而我也厌恶地直皱眉头,原来小玲和阿莹是决不愿带的,但一想自己万一也成了吸血鬼,就不好玩了。 “阿莹,你若害怕,就留下来。” “不,你去那里,我不放心,我一定要在外面看你平安出来。” 方龙和晓风背包里都塞着好些的灵符,而小玲她们则在内衣里贴着护体符咒,由我念咒后,将一直人界显示不出来的灵光护住,但我知道,这只能保证她们灵关不受侵害,但无法保证受到物理攻击,因为吸血鬼还是半个人类。 第八章 惨败 “看来我们分析正确,还是那所胡苏市专二院。那所医院建在城郊,离我们这里有三公里,是因为它有一半是经神病疗养院。”我冷静地指着一张地图比划说:“那里有他们的巢穴,我查过资料,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的抗战时期,医院原是国民党的一个军事基地,而那天我看到的那条通道,定是当年的秘密武器库。 吸血鬼将武器库打通到地下水道,因此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城市的任一个地方作案。“ “因此,x战队第一次出击,只许多成功,不许失败!”方龙说,众人齐声点头吼叫了一声,个个神情肃静。 在方龙的带头下,他们伸出手心手背叠在一块,像排球队员一样要来一个甩手誓,然后全部以责怪的眼光盯着我,无奈之下,我也将手叠在了最上层的阿莹手背上,大吼一声,甩开。 我靠,这么老套。 我开车----我父亲是笋干经销商,长年在外,有一辆工具车,我曾被逼着学习过并拿到驾证。现在这辆是我白天租来的。 大家火速前往医院,那探测仪也带上了车。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离医院后门不远的小竹林里。 依旧是月黑风高,但星光灿烂,在平静而美丽的天空下,谁会想到竟会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 所有人难得静了一回,晓风和小辉紧跟有方龙后面,腾高跃低,身子竟比上体育课时敏捷了几倍。 珠儿紧张激动得满脸红光,小玲则冷静地抓着松木小弓,靖儿倒是非常平静,不时谨慎地四处观测,阿莹脸色苍白,嘴唇好像在发抖,动不动地紧贴在我怀里或后背,像一条香喷喷的粘条,令我香艳又好笑,只好轻声地安慰她。 “只要有哥在我身儿,我什么都不怕,真的!”她娇羞地说。 我和晓风先以腾跃术越过围墙,利用灵能将锁打开。 大家鱼贯进入,小心地踩着地面,我们不敢打开手电筒,因为此时不过九点钟,疗养院里的医务人员还有来往查房的。 有一次一个经神病人还突然冲过来,跟在我们后面,吓得阿莹抱住我差点尖叫起来。后来方龙闪电而去,敲晕了他。 按探测仪测量到的那支吸血鬼的位置,应该在这里了,所有人跟在我身后,只有我有能力感觉得到灵界的力量,这大概是因为晓清子本身就是灵界的鬼,它所给予的能量,使我对灵界能量异常地敏锐。 “方龙,你能不能舞着你那把玩具枪,晃得我神经紧张。”珠儿小声地说。 “小猪,你应该感到安全感。”方龙立即反驳。 “嘘----”小玲和我立即示意他们住嘴,然后相视一笑。 我感受到一股冰冷的灵能就在附近,而且它好像也在躲避着,时左时右,不知在窥视哪个猎物。 幸好医院的规则还是挺严的,我发现那支吸血鬼越来越朝医院人流密集的地方跑去,难道它要向病人动手吗? 为了不致于暴露目标,我建议大家兵分两路,由轻功较好的我、晓风、小玲跟踪那支鬼,而方龙带着珠儿和阿莹他们四人埋伏在秘道出口的浴房外。 阿莹不同意,她不想离开我,但我跟说,一旦我与那支鬼动手,它必然朝巢穴方向逃跑,于是可以两面夹击,它死定啦! 我边说着,不得不为自己的军事天才感到得意,想不承认都不行,所有人都点了点头,阿莹无奈,就有跟方龙到浴房外的一片花圃里隐藏起来。 于是,我和晓风快速而小心翼翼地朝主楼飞奔,需要跳跃时,我就背上小玲。 悄无声息的,我们很快进入2号楼,避开一个个护士,穿过一道走廓,最后,我停在一个像是仓库的房门外。 “这是一个供血房。”小玲指着房门上鲜红的标志说。 奇怪!我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但不容我多想,因为那股灵能已经闪电般要出来了。立即向晓风打个手势,我抓起小玲的腰,向后飘去,闪身藏在走廓弯处。 眨眼间,本来紧锁的血房铁门轻轻“咿呀”响,自动打开,一个黑影闪出,我凝聚神光,马上认识到,这支吸血鬼正是那天和我动手的那个。 它迅速接近,然后我和晓风运起强大的的灵能,从左右两边对着那股黑风袭击,然后,我们感到成功了,自己的这股灵能结结实实地击在吸血鬼上。 吸血鬼立即飞撞在墙壁了,“砰”得一声巨响,整栋楼都晃了几晃。 迅战迅决,为避免声响太大,惊动所有人,我将十几张灵符从身后运作,向刚撞在墙上的吸血鬼飞射过去,晓风也手执金钱剑,默念符咒,几道灵符飞起,化为一道道电光,渗入由古符咒铜板嵌成的剑身上,金钱剑立即变成一道飞跃张动的闪电,刹那间脱手向吸血鬼刺去。 只听一阵“叮叮铛铛”的脆响,在晓风、小玲和吸血鬼不可置信的目瞪口呆中,我的冰箭符全打在离吸血鬼半米外的墙壁上,将壁面打出十几个小坑。 不会吧,虽然我从没练习过,但准头还不致于如此偏差吧?!各位读者、各位同学,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就是这种结果。 还好,晓风的攻击尚未落空:那道加持雷电符的金钱剑向吸血鬼胸口刺上,眼看吸血鬼命不保矣。 “哼!”吸血鬼冷笑一声,以非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全身倏地上升,脚踩天花板,头朝下,伸手一探,将那支金钱剑操了个正着,接着一个诡异的侧向飞旋,又落在地上,朝晓风冲过去。 整支电光闪烁的剑身立即被那只手握住,一道道电光立即从剑身导向吸血鬼的全身,一阵噼哩叭啦的响声后,吸血鬼那张苍白的脸忽然泛出殷红得刺眼的红光,迅速将晓风的电光消融。 “哐铛”一声,失去电光的金钱剑掉在地上。 医院已经开始喧哗搔乱,楼梯上的脚步声和叫喊声纷至沓来。 而此时我已经凝起灵能,向吸血鬼击去;那边晓风打开电棒,毫不畏惧地迎上吸血鬼的攻击。 这次吸血鬼学聪明了,不与我硬拼,而挑功力弱小的晓风。 因为他的速度太快,我的的灵能球刚射过去,他如风般已身形早回避掉,与晓风对上手。晓风的身形也如闪电,两人凭着过硬的轻功,一黑一白、奇异而优美如黑白两只蝴蝶,交错对击了十几下。 晓风凭他小巧的身子大占便宜,电棒连击中吸血鬼十几下,整个走廓弥漫出一片腐臭的焦味。但晓风力小,不敢与之硬碰硬地对击,只是用轻盈的轻功与之周旋,希望我能施援。 然而时间太快了,它追晓风而我又追不上他们的身形。终于我赶到时,晓风还是被吸血鬼打中膀臂,身不由已地翻腾飞去。那吸血鬼也够壮烈的,拼着让晓风重重地击中心口,以命搏命。 只听躲在拐角走廓严阵以待地小玲一声“呀”的尖叫,不知是看到吸血鬼那副可怕的尊容:削瘦、苍白、凶残,双眼通红,几滴血泪从眼角流在脸上,两只犬牙从嘴角伸出来;还是因为担心晓风。 吸血鬼回头一看,舍下晓风,向小玲冲去,大概感觉还有比晓风更容易对付的吧。 我大叫:“小玲,小心啊!” 但小玲早已做好准备,虽然害怕紧张,但她还是冷静地弯弓搭箭,“倏”地弦响处,一支桃色的桃木箭准备无误地射中吸血鬼的心口,刚才还威猛强壮的身体,此时好似一张薄纸飘飞出走廓另一边去。 那支箭在它胸口滋滋地燃烧,它全身巨震,脸由白变青,全身竟冒着丝丝缕的青烟。可惜的是小玲力量太弱,没能真正射穿心脏,否则可以叫它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它“嗷嗷”乱叫,一声仰天怒吼,血泪一行行地流下来满面都是,说不出的恶心、惊悸、恐怖,它已极快的身形四处挣扎着乱撞,躲过我的数次致命的攻击。 猛地吸血鬼拔出桃木箭,随着一股灵力,一道红光如闪电般射向小玲。我大惊,立即冲过去抱着小玲翻在地上,将她搂在怀里。 而吸血鬼趁机奔下楼梯,破窗冲走楼外。 此时楼下一大群医工和保卫已经冲上来。我立即抱着小玲,招呼晓风一声,咬咬牙也从窗户跳下。 五层楼十几米高,风嘶嘶地在耳边呼啸着,因为带着小玲的全重,无论我怎么最大限度地运用灵能,还是摆脱不了这么高的万有引力的吸引,以加速度的下落速度掉在地上,“咔嚓”一声,我发腿部一阵巨痛,知道小腿已轻微骨折了。 还好小玲伏在我身上,相安无事,她焦急地抱着我脖子,在我耳边呼呼地喘气问:“老师,你没事吧!” 相反,晓风以斜线的飞落速度,安然落地,但一只手臂直直的垂着,好像刚才被吸血鬼一掌给打得脱臼。 四周的手电光束集中过来。我心下大急,要被逮着,麻烦可大了,进派出所,还不敢说真话,还要受学校处分,还要受家长质问等等。 晓风跑过来握住我的手心。我立即会意,将灵能传到他体内,然后在他的拉扯下,我们三人一齐向浴堂飞去。 还没到浴堂,方龙和珠儿已经气急败坏地迎上来,说阿莹被吸血鬼抓走了。 我心底里一阵冰凉,脸色吓得恐怕比吸血鬼还要煞白。 第九章 半生缘 这一刻我不知有多后悔! “夜风轻拂着窗纱,美丽的少女在床上熟睡着,白玉般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红晕,也许在梦中有着她的白马王子出现吧。 黑色的蝙蝠舞动着薄翼,从黑暗的夜空中飞入了卧室,在床前无声的幻化成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有着贵族气息的男子轻轻伸出双手,将少女的身体托在臂弯中,在微笑中露出两只长长的犬牙,对着少女的脖颈咬了下去……” 不知为何,在这个紧在关头,我脑海里闪现出这样一个曾经看过的电影片断,心中的惊慌和惶急真是这辈子无以复加。 “方龙,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破神算不是说此行有惊无险吗?”我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强忍着腿上的巨痛,一瘸一瘸地急追。 我难得发飙说:“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把阿莹救回来。” 试想一下,阿莹这回是落在最具危险性的吸血鬼上,而且还刚与他们结下深仇大恨,不说吸血杀人,就说初拥,那阿莹一辈子就成了吸血鬼了吗? 想到这,我的心脏就狂跳不已,忐忑不安。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我哪些卦也会失灵的。”方龙也满脸焦急地说,“刚才我们躲在花丛中,本来挺好的,后来你们在大楼里‘乒乒乓乓’打个不停,又是地震又是惨叫,没完没了。阿莹非常担心你,怕你们出事,一定要我们过去帮忙。” 还是阿珠仔细,简洁地说出了整个事件的过程: 原来,在阿莹的坚持下,方龙只好放弃原计划。但他们刚跑出来,一道黑影像旋风一样就冲过来了,方龙连忙拦截。 “稀皮***,太快了,我还没将枪打开,人影就到眼前了,只好硬碰硬,还好我的功夫到家。” 当时两人哗啦啦打了几个回合,方龙击中吸血鬼下腹一拳,而吸血鬼也一拳砸在方龙的脸上----我回头看身后的方龙,果见他鼻青脸肿,稍有破相。 吸血鬼如鬼魅般的身形冲向珠儿,珠儿可比小玲大胆多了,二话不说,那桃木箭就如连珠一般射将过去。 珠儿旁边的小辉和靖儿也乱箭齐发。 可惜准头也极差,没射中吸血鬼,却误中副车,射在了方龙的屁股上----到现在还流血,活该! 但该吸血鬼对桃木箭已顾忌非常,一见箭射过,撒腿就跑,扭头又向阿莹冲来。 此时的阿莹已经吓傻了,虽然早先告诉过她真相,但真见在实物,仍被吸血鬼恐怖恶心的面孔吓坏了,而方龙阻拦不及,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拦腰掳了去。 当场,阿莹尖叫和哭声瞬间远去,沉下地底。 方龙俩人追到浴堂的下水道入口,下面黑黝黝一片,他们不熟悉地形,因此决定跑回来,先找到我再说。 ※※※ 很快,我们冲进浴堂,那个地下通道的水泥盖口原已被水泥封住,但现在被硬生生地裂断掀开,一阵带着腥臭的阴风,不断从黑乎乎的洞口涌出来,比那天白昼还要浓厚,里间夹着凄厉的惨叫声,像一怪兽的巨口,随时要将人吞下去,永不翻身。 然而,我已经顾不得什么了,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阿莹的命更重要呢?一直以来,都是我嫌她烦、嫌她无时不刻地在我身边晃来晃去,但现在她的生命即将从我身边消失了,也知道昔日那一幕幕,天真的嘻笑、可爱的撒娇、淡淡的忧郁、甜蜜的梦呓,原来是那么的美好;十六年来,原来她一直在我身边,成为我生活和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为什么,当你最亲的人失去时,才觉得珍惜呢? “珠儿,鬼小姐呢?怎么该她发挥作用的时候,就没人影了?”我忽然想起到夜晚后就再没露面的林彩霞。 “我也不知道,本以为她一直躲在我背包里,后来我叫了好几声都不出来。现在看来是开溜了,关键时刻不见人影,太不够意思了!”珠儿苦着脸忿忿不平地抱怨。 我毅然下定决心,对方龙和晓风说: “方龙,晓风手受伤,小玲他们这些学生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战斗力,我再不能相信你那鬼神算了,而且以吸血鬼灵活迅猛的身形,人越多反越碍事,增加我的负担。现在你赶紧将他们带回去。我一个去救阿莹!” “那哪行呢?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去冒生命的危险!而且你的腿受伤了!”晓风和小玲立即反对。 “听我说,”我揪着方龙的衣领,严肃地说,“时间不多了,等吸血鬼狂性大发,阿莹就没命了。我一个能行的,腿受伤并不影响我的灵能发挥作用。” 小玲一屁股坐在地上,俏脸紧绷,哀伤地看着我,坚决不走。 四周人群的喧哗声渐渐近了,有向浴堂包拢过来的倾向。 方龙咬咬牙,将电光枪交难我,说:“吸血鬼本身不死,用物理攻击是无效的,这支枪是我仿造太阳光的七种光线合成制造的,你拿着吧,关键时刻而起意想不到的效果!” 之后,方龙一把提起小玲的腰带,不管她如何挣扎,带着珠儿、小辉和靖儿飞过窗户,小心翼翼地从后门溜出去。 “告诉你姐,一直以来,有句话我觉得没必要说,但现在才知道这句话是这么必要!”我用全身的力气和和感情,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你,月!” ※※※ 猛地跃进洞内。 从上到下将近三米,为了不再让左腿伤口加剧,我只用右腿单脚着地,但伤腿因速度原因,有些向下扯,拉动伤口,仍是一阵巨痛的。 然而当我站稳时,身边又落下了一个人。 他轻轻地捉住我的手,紧张地笑说:“未来姐夫,我得和你在一起,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姐一辈子都会怪我的。” 我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他的轻功又了得,自保应没问题,于是两人凭着我上次进来的印象,向下水道内的秘密武器库快速深入。 我体内的护体真气,在运用了晓家正宗心法后,灵能的消耗和恢复已经能保持一致,整个地道在我的金色光华照射下,现出幽幽的神秘原形,弯弯曲曲的显出了人为开凿的痕迹,有些岩石裸露的地方,峥嵘可怕。 在晓风的拉扯下,我是跑得相当快了,不过几分钟,就到了较为宽敞的通道,那天我曾和吸血鬼恶战一场。 我和晓风背对着背,晓风拿着电棒,我打开那把样式像冲锋枪的电光枪,四面八方扫射了一下,没有任何影子,但明明感觉到一股专属吸血鬼的强大的冰冷灵能在附近----喔,还有一股清凉的亡灵的灵能。 忽然,一阵我们非常熟悉的哀愁的歌声不绝于耳: “阿哥不知妹的心,放支目箭探真情; 一箭放去不得知,二箭放去笑嘻嘻; 三箭放去脸皮烧,四箭放去来做轿; 五箭放去没啥嫌,六箭放去结姻缘……” 又是***这首《放箭歌》,我好头痛,这鬼小姐林彩霞怎么在这个关节眼上发骚,原来它是一个地缚灵,因为生前有修练过巫术,因此断断续续用了一百多年,将灵体复原的同时,灵能也水涨船高,但即便如此,一旦遇到什么心灵上刺激,就会忍不住唱起她由生至死那一刻印象最深的东西,恍恍惚惚,像病了一样。 晓风这时不顾危险,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了过去。 等我追上时,晓风已经蹲在林彩霞身前,看它一脸惊喜交集又茫然失措的表情,自己大惑不解。我将护体灵光将他们罩住,边念起了《波罗蜜多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她体内的灵能周转了一遍后,醒了过来,看着我们说: “先生,晓风,你们来啦,晓风,你的手臂……” “你刚才到底怎么啦,阿莹被吸血鬼抓去啦!”我急切地说。 “我知道。” “知道?!”我和晓风大喜,看来鬼小姐还是理智地起到作用,它能来这里,定是跟踪而来的,“那吸血鬼和阿莹藏在哪里了?” 林彩霞摇了摇头,说:“你们放心,旺哥不会伤害阿莹的。” “旺哥?你是就那吸血鬼是你什么旺哥,你什么时候认识它的!”我们怀疑地目光紧盯着它,全身又高度戒备起来。 “它叫林光旺,是我生前的丈夫。我找它一百年了,当听先生讲起他的样子时,就觉得熟悉,当我第一眼看到它时,就知道是它,它原来一直就在自己的家乡的县城里,当时我怎么这么傻呢?” 第十章 蝙蝠洞 “我们在同一条村子里长大,青梅竹马,那时……” “又要听这类老套的故事,快打住,老大姐,我们要救人呢!”晓风打断林彩霞喋喋不体的幸福回忆。 “对,以后再告诉我们。” 但林彩霞还是说了刚才的情况:它原想偷偷地帮我们,传递我与方龙两条人马,但当它看到我和吸血鬼开战时,一眼认出了阿旺,马上呆住了,差点魂飞魄散,惊喜交集无法置信地跑到外面狂想心事。 当它刚要再上去时,吸血鬼阿旺如飞鱼一样窜出来。林彩霞原要将它的丈夫挡住,结果吸血鬼惊惶乱跑,根本没注意身前还有个鬼灵,就硬生生地从它身上穿过去了。 它们真是有苦说不出。 林彩霞只好飘飘荡荡地追到这里。 “你们跟我来,有密道里可以进。”林彩霞盈盈地站起,“阿旺是好人,即使成了吸血鬼,它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一定有它的苦衷,请你们要手下留情!” 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传来,夹杂着点点手电筒的光线。 “小声点,有人进来了。”我低声说,侧耳倾听,“是人,步伐灵活但沉重,是有学过基本武术的人。” 会是谁呢? 很快我们看到,是两个身着藏青制服的警察----看来医院还是报案了,也难怪,这么大的一起骚动,只不知方龙他们走了没有。 他们在叫:“那边有光,罪犯一定躲在那里!” 我这才想起,因为心急,我没将护体真气收敛,而鬼小姐的灵体之光,起在黑暗中越显得亮堂,这是无法控制的。 一阵子弹上膛的响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异常的刺耳。 “你们被包围了,你们现在每说的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供证!快放下武器,出来自首,别做无谓的牺牲,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们一阵苦笑,晓风轻声说:“做好人吧,怎都会是这种下场。” 不过,刚才说话的声音好熟,哦,是阿新这家伙! 当下,我将电光枪交给晓风,双手放在后脑勺上,一瘸一瘸独个朝两个警员走了出来,苦笑说:“阿新,是我啊!” 两束电筒的光线照得我眼花缭乱,然后一个人跑了上来,抓住我的手,大叫:“怎么是你,剑心!在专二院闹事真的是你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如果你相信我,就先放了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看见他没将的铐拿在手上,略感欣慰。 阿新面有难色,说:“老同学,别打哑谜好吗?医院出这么大的事,能掩得住吗?上回在车站录相厅我就觉得反常,现在你又出现在医院的地下道。” “阿新,他们里面还有人,我们先带他们回中队,问清楚再说吧!”另一个一直端着枪对准我的警察小心地说,“这人太可疑了,供血外墙壁上的坑、一地的血、还有木箭,许多人看到,他们破窗从五楼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什么事也没有就跑得像飞一样----这群人非常危险!” 我叹了口气,知道再不露点灵界的现象,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了。 “阿新,记得刘菜被杀现场上,我曾跟你说,杀人犯可能是吸血鬼,”我顿了顿说,“后来我在现场的厕所里,查到了一个地下水道,顺着下水道,我来到这里,真的遇到了吸血鬼,它也承认是它做的。我们就打了起来,但是它被另一只吸血鬼救走了。” “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阿新不可置信地大叫,忍不住放开手,后退几步。 “后来,我跟踪它们来到了二院,然后一直用追踪它的下落,直到今晚,我又发现它出现在医院,就带着几个同行追到供血房,要消灭它,但结果没成功,还让他掳走我的表妹,我自己的腿和一个小朋友的手臂都受了伤。” 我高速暗运灵能,突然将护体灵光最大范围地散出去,立即将光华夺目、一片金光灿烂,如神仙降临。做成了这个惊世骇俗的效果后,我说: “除了当老师,其实我还是一名巫师。” 他们目瞪口呆,摇着头,一脸不可置信。“天啊!***怎么会有这种鬼事?!”“这不会真的,天下真的有吸血鬼,有巫师,那世界还安全吗?”“这一定是幻觉,我不相信!” 我知道,这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在中国传统的政治教育里,每一个人都应该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特别是执法者。 “林彩霞,你出来一下。”我将护体神光收敛后,又叫鬼小姐出来,想再给他们一个震憾。 只见,一个全身发着萤光,身穿湖水绿色的衣裙,肩披轻纱,似乎真实,又透明虚幻,令她优美的娇躯彷若蒙上一层薄雾,正轻飘飘足不点地地出来现在他们身前,为了达到震憾效果,林彩霞还顽皮地从他们身上径直穿过。 阿新和另一警察吓傻了,好一会儿后,阿新咽着口水,有些口吃地说:“真没想到,你真是一名巫师,这叫我们如何写报告,算了,就当我们追几个小偷,结果还是让他们从下水道逃跑了。” 另一位警察连连点头,紧张地四周观望,开始担心真有吸血鬼突然冲来,吸他们的血,将他们变成僵尸。 阿新在另一警员的催促下,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最后他还是自个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下定决心说: “既然这世界还存在另一个黑暗的力量,那么就应该有一个了解这一切的警察,我看过香港的灵异片《2002》,让我兼职这样的灵异警察,将为祸人间的妖魔鬼怪绳之以法,并向你学学巫术。” 我的头又痛了,心又急,实在不想再说什么鼓励或劝告的话,只告诉他:“灵界有灵界行事方式。” 命令林彩霞将秘密打开。 在通道的一个弯处,林彩霞教我打开了一个隐蔽在石块里的按纽,我照它偷看过的方式打开了那道门,现出一个仅有半米高的小洞。我带着爬了进去,他们跟在我身后,鬼小姐则在前面为我引路,交侦察情况。 爬了几十米,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中间有一条地下河在流淌,到处是石钟和石笋,峥嵘可怖,犬牙交错,洞口就在远远的另一端,离这足有近百米,洞顶悬挂着一颗价值倾城的夜明珠。 从这里看过去,巨大的溶洞里,一块怪石嶙峋的岣岩上,挺立着三位黑色的身影。长长的黑斗篷在洞风中不安地翻飞着,一如冥之精灵狂乱的舞蹈。 耳边呼呼地响,无数只蝙蝠从洞口向外飞去,仿佛想冲破某种压抑已久的桎梏,声嘶力竭地发出猎猎的响声。 我看到中间红头发、淡蓝色眼睛和鹰钩鼻子的西方吸血鬼朝我们看过来,任由寒冷如刀般的风卷起乌黑的长发,笔直的身躯挺立在风中纹丝不动。苍白的脸上的直线条坚毅的如同泥塑,紧抿的嘴角流露出冷淡、不屑和傲气,仿佛在嘲笑这芸芸尘世里生命的卑微与渺小。 而站在他右边的就是林光旺,黑色的眼睛,在朦胧的夜明珠的光芒下,不自禁地流淌出了一丝的忧郁,又交织着久远的寂寞和悲哀,在黑夜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而阿莹,就绑在它们身前的一块巨大的石笋上,垂着头毫无知觉。 “就是这几个杂碎在追杀你吗?”右边那削瘦的吸血鬼桀桀地笑说,声音阴森尖锐,“三个人一只鬼,今天的晚餐不错啊!” 此时,我遍体生寒,因为我感受到一股严冬的死亡气息,如果说林光旺的灵能是一级的话,那么他右边的吸血鬼灵能值是十级,至于中间那位,只有用一个深不可测或通神的词语概况。 “你们马上从洞里爬回去,我顶一下。”我小声地吩咐,心想:老天爷,怎么老是要我碰到难以对付的角色? “有一个人类的灵力非常强,不易对付。”中间的吸血鬼淡淡地说,“手脚利落点,别误了正事。” 第十一章 圣母 话刚说完,左边的吸血鬼双手一挥,变成一只巨大的蝙蝠,眨眼之间,闪电般已经到了我们藏身的石后。 当是时,我听到背后「嗤」地一声轻响,两道凌厉杀气闪电冲来!绿光爆舞,气如潮汐,两只利爪似电,滔滔不绝朝著我全身各处进攻。 在巨大的压力下,我的全身被激发,光华四射,一声清啸,神拳自然舞动,金色的拳劲如惊涛狂雷,纵横进爆,在刹那间与那两爪绿气相撞---- 那斯力量竟如此之大,我还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气劲就爆炸开来,飞石乱溅,一**的风浪将四周卷起无数尘埃,数十只石笋断裂甩开,我就如那石笋一般,也被翻出十几米后,全身酸痛得几乎无法动弹。 这时,我听到头上枪响,原要在我头顶继续攻击的吸血鬼,似乎被子弹击中,“哇”的一声,斜飞过去。 我立即鲤鱼打挺,飞跃而立,赶紧去保护晓风和阿新他们,我知道,子弹对吸血鬼半点作用也没有,刚才只是它不小心,被击中吃痛。 果然它恼羞成怒,两只绿森森的绿爪向阿新伸去,那样子就像电影里的僵尸。 “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一声童音的清喝,十数只灵符在空中化为电光,迎击吸血鬼的利爪。 “雕虫小技!”吸血鬼冷笑说,所有的电箭在绿爪过后,化为乌有。 不过也总算被延缓了一下。 几声脆响,阿新的子弹又重新上膛,加上子弹加持了晓风的灵力,一发发向吸血鬼的心脏位置准确无误地射击。 阿新可是神枪手,在学生时代,这家伙射镖就百发百中。 果然,吸血鬼感到危险,被迫上下回旋避开子弹先。 而我已经赶到他们身边,三人相视一笑,心中无比温暖。 第一次我们三人合作,就配合得天衣无缝,令我们信心大增。然后我将电光枪拿给晓风,说实在话,我的灵能还不是那家伙的对手,晓风的轻功也比不上那只大蝙蝠,只有巫术加上现代武器来应付了。 我们别无选择。 这时,我的拳劲和晓风的电光枪,如两发炮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光速,眼看就要击中吸血鬼,一道黑影在肉眼无法看到的情形下,突然闪现,只见它的黑斗篷化为一片能量之盾,将子弹、电光和拳劲轻松挡掉。 黑斗篷掀去,红发吸血鬼那淡蓝色的眼睛,寒如冰霜暴雪般,逐一向我们扫视。 不知那双眼睛是否有魔力,凡被他看到,身体好像陷入冰窖一样。 只听他在说:“法力不错,创意可嘉。你们是晓家第几代的弟子?” “我们是第十三代,”晓风指着我说,“他是临水教宗主即我姐的未婚夫,你们识相点,就快放人。” “铛”的一声,阿新全身直哆嗦,手枪掉在地上。 我一惊,“好狡猾,原来你想用催眠术侵占我们的意志!”我大骂,难怪心里有一阵寒意不断入侵,幸亏我的护体真气和晓风的童子功非常深厚扎实,才不致被那斯的意念侵占理智。 我双手合什,将护体真气扩大致包围晓风和阿新,并念起《心经》驱逐心魔。 “好家伙,”红发吸血鬼不怒反笑,“这都让你们看穿了,看来不用点真本事是不行的了。” 也不见提气作势,他仰天长啸,变成一只银白色的巨狼,手持一把顶部有四只镰钩的武器,凌空朝我们直扑而来之势。 在数丈后,镰枪忽然化作四只银狼,个个形相威猛至极点。 我感到周围十丈的地方全被他的气场笼罩,灵能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挤压紧迫,令我的护体真气不断收缩,迅速消耗,呼吸困难,到后面连视听的能力也受到影响。 而我们的电光、拳劲和子弹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在那四只似真似假的银狼的扑击下全被化为乌有。 银狼如钢似铁的扑至,变成充塞天地正面轰来的一镰,惊人的气劲同时生出吸啜的引力,似要扯得我们要往他能惊天泣地的气劲送上去。 四面八方都是劲气,我避无可避,明知自己绝捱不住这一击,但我的拳劲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在相击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是在与吸血鬼相斗,而是与天地某种无穷无尽的力量在相搏。 然后,我像一片枯叶一样,向外抛飞出去,不断地在空中翻滚,每翻一次,我全身骨骼“咯吱咯吱”的响,每一根骨头的关节都在挤压磨擦,巨痛令我差点晕眩过去。 “老大----”阿新和晓风大叫。 我再也无法动弹,眼看我要撞到一只突出来尖锐的石笋上,小命不保时,从洞外外飞进一个浅黄色的丽影,一只小手,凌空将我的腰带提住。 “狼啸,亏你还是血族的长老,活了近千年,怎么还这么下作,对小辈下此毒手,不怕莉丝耻笑吗?”多么轻柔悦耳的声音,像春风拂耳,又如人间仙乐。 一片悠扬、典雅、优美、和朴素上古的敲击乐传来,像洞外的星光一样,将整个山洞笼罩回荡,那令人心旷神怡的乐音,好像很远,又近在耳边。 我看到狼啸非常懊恼地化为原形,站回原先那块石柱上一动也不动。 在音乐声中,整个溶洞洒下万千银光,而所有的光华,只来一张轻飘如云的飞轿,没有任何凭借,轻垂淡黄色的纱帐就高高顶在飞轿上,并配以各种古朴高雅的凤形流苏,随风摇晃。 一位白衣女子坐在轿内,透过薄纱,隐约看到那完全无瑕、如山川起伏的身躯轮廓。 轿子四周,站立着四个也是披着黑斗篷的人,我感受到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强大到我无法预测的灵能, 那叫狼啸的红衣吸血鬼嘿嘿地干笑了一下,单膝下跪,不安地说:“圣母安好!我并非要破坏戒律,是怕这些杂碎打扰了您的法驾。” “废话,你们勒森魃族什么时遵守过真神与圣母订下的戒律!再说我族向来与人类为友,决不允许你滥死无辜!”黄衣少女抢先责备说。 “真神呢?他怎么没应约而来?”那女子淡然道,但我听出语音里有一丝激动和不悦。 “族内发生了一些事,真神无法离开,他要我告诉您,将约定之战拖延至12月25圣诞之日,定于天魔堡,那时将决定这个世界的命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族内的事,没真神准许,不好对外人讲。” “圣母也是外人吗?!”黄衣少女勃然大怒! “请圣母恕罪!”吸血鬼狼啸和它的同伴惶惶然低点请罪。 “既然这样,你们走吧,回到你们的城堡,不要再到人界惹事生非,杀人放火,否则我决不客气,真神也不放过!” 这时,阿新和晓风已经来到我身边,我看到石柱台前的石笋上已经空无一人,急着大叫:“先把人还给我们再走。” “是不是你杀了人,杀人就要偿命,圣母姐姐您快主持公道,将它处死吧!”晓风愤愤急道。 “护法黑蝠向圣母请安,您千万别听他乱讲。直娘贼,那小妞老子才不稀罕!” 削瘦的吸血鬼吓了一跳,连忙为自己辩解,“你的那只女鬼和林光旺那小子不知说了什么,那小子就和女鬼合谋,趁我不注意,把小妞给救走,朝秘洞跑了!” “女孩没有事。”刚才救我的黄衣少女说。 我们的心才放下来,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血族、什么长老、护法还有圣母,但总算知道在人界之外的另一股黑暗力量,也有自己正邪平衡的方式。但天魔堡我听得明白,因为晓月、晓风的父亲就在里面。 一阵黑风,吸血鬼狼啸和黑蝠狼狈而去,不留一丝痕迹。 第十二章 神器 “小雪,将他扶过,他伤的很重。”轿中的白衣女子说,那声音虽柔和,但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黄衣少女将我搀扶至轿边,我透过薄纱,一见之下,只觉眼前一亮,口干舌燥,说不出一句话来。那白衣女子低首垂眉,从纱帐内伸出一只如雪素手,轻轻捏住我的手腕切脉,竟是一种非常传统的方式。 清香扑鼻,令我心醉神迷,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白衣女子捏住我的手,抬起头来。 我“啊”的一声,只见夜明珠的光线斜斜照在她的脸上,分不清究竟是明珠照亮了她,还是她照亮了夜明珠。那张脸容如她箫声一般淡远寂寞,仿佛旷野烟树,空谷幽兰。 我脑中一片空白,天地万物一片死寂。只听见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一根肋骨断了,七处骨节粉碎,三处脱臼,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她淡漠地说,“你的灵能,传至死灵以正宗道家心法修练的真气,纯正无比,使你可通阴阳两界神灵,按理自保绰绰有余,可惜你竟不懂得用,只会蛮力。” 她说话间有些讥诮。 我自然不服,在这美丽的圣女面前,我不能一点男子汉面子都不要,“我会灵符,还会运用灵力,会轻功,会----教书·%%……” “你要学会以自身为媒介,运用大自然的力量。这天地间充盈着一种无穷无尽的能量,每种能量都有其主源,汇集在一块形成灵体,东西方神话称之为神,灵符只是借助神力亿万之一,而要运用神器,借力施法,才能臻至巫术上乘!” “神器?” “神器乃古代最成功的修行者所炼,现流落人界的有十件,而你身上的凤佩就是一件,它与你的精神已经连为一体,好好参悟吧!” 趁我思索,猛地,一股强大无匹又无比清凉的灵能,从我头顶灌下,向决堤的洪水,在我的经脉的汹涌奔腾,说不出是痛苦还是舒服,只觉全身轻飘飘的如一片鸿毛。 “对不起,你的灵能有种顽强的抵抗力,只有趁你分神,我才能为你疗伤。” 我大叫一声,真的晕了过去。 ※※※ 我的感觉飞到了遥远的时空里: 那天下着雨,我牵着一名表妹阿莹的小手,在一间小店里,我看到了一小袋花种,名字叫做含羞草,很别致很有情调的名字,我每年都有种过。 我急切地把她种在花盆里,阿莹帮我浇上水,我们开始等待。在第二个周末,当我下班回家时,除了黑色的泥土,花盆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又开始做着每天的日常工作和生活琐事,其实终日里无所作为。 元宵节转眼又要了,我不爱过节日,节日总给我逝水流年的彷徨,感觉年复一年,白了少年头。 也在就元宵节晚上、烟花怒放亮丽夜空的街头,我和阿莹又来到那间小花店。她也说要买含羞草的种子。我对她说,别买了,我种了一个月,还没有发芽呢? 表妹坚持说:“有一种花,她需要的是你长久的期待。你要有耐心等呀!” 元宵过后再次回家,和以前一样打开电脑上网或听音乐看电子图书或玩游戏,一边嗑着瓜子,一会儿觉得有些闷热,就跑到后门凉台上。这一刻,我发现花盆在一小片矮矮的杂草中,长出了一株小小的嫩芽,一刹那,我的心象被含羞草柔柔刺了一下,我想起表妹的话,禁不住微笑了。 从此我明白了,任何事情都需要耐心和经营,任何感情都需要期待与爱护。我会一直等待,等待内心的每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等待我心中的爱人与我相约。 ※※※ 当我醒来的时候,闻到的,是一股郁金花的芬芳,沁人肺腑,然后我感觉到,自己伸出被子外的右手,被两只柔若无骨、细腻润滑的小手紧握着。 “晓月,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有朦胧之中,我看到那张清丽脱俗的俏脸。我的眼睛湿润,由死到生,这个过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体会到的。 “表哥,是我呀!你伤成这样,我真的好伤心啊!” “哦,是阿莹,你没事吧!”我苦笑着,这才想起,晓月还在万里之外的西藏,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呢,她现在还好吗,她的两心知,能感受到我在生与死之间,还念着她么? 阿莹摇了摇头,眼泪流了下来,哽咽说:“我没事,林彩霞的吸血鬼阿旺捉去后,我就昏迷了,后面的事一点也不知道,醒来就躺在家里了,还是晓风和方龙跟我讲了经过,幸好我昏迷了,听说你们打得非常惨烈,都是我不好,不听你的话,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傻孩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大家相安无事,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经过这事,我才觉得无论我是不是还是学生,都不适合你,是的,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我永远也不是。开始我以为自己可以,所以强要跟着你们去捉吸血鬼。但我错了,你应该有一个同属于你世界的爱人,那就是晓月,只有你们在一起才会真正的平安,才会幸福到老。”阿莹说着,忽然在我唇角吻了一下,粉嫩的嘴唇令我有一种甜美的感觉,但却非常纯洁。 她含羞地螓首轻垂,说:“表哥,你是我的初恋,最美好的初恋,我永远也忘不了,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你的新娘。” “我会永远祝福你。”她抱着我说,“等一下我就要回学校去了,因为准备期末考,我可能要在春节寒假才能回来了,希望你一切平平安安。” 我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其实我想告诉她,在我昏迷那段时间,我想起的竟是她,原来在儿时的记忆,已经深深铬进我的脑海里,在我关心的时候,就会涌现。但我没说,因为这会增加阿莹对我的痴恋。 “再见了!”我微微一笑,我相信,她的未来一定会更加幸福,因为我永远会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 “啊!老师,你终于醒啦!”珠儿在病房门外大声鬼叫着,吓阿莹立即站起来,羞涩万分地整理她的刘海。 小玲冲进来,手上抱着一束鲜花,不理我身边有没有人,更不管我身上各处缠着绷带,右腿骨折处还裹了石膏,就不知轻重全身地扑在我身上,头扎在我的怀里,带着哭腔说:“老师,你没事了,我好开心,我再也不让你冒险了。” “痛啊----”小玲不小心压在我的伤处,我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小玲,你们都没事吧!” “老师,有你在,我怎么会出事呢!我一回来,鬼小姐和她老公就带着阿莹飞了进来,吓得我们箭乱射,后就林小姐告诉我林光旺成了我们这边的盟友了,哈,现代我们的队伍可热闹啦,什么都有,幽灵、吸血鬼、巫师、教师等,就差没有神仙了。”珠儿开心地说。 “但我有事啊,小玲你压着我受伤的大腿啦!”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接着,一群让我心烦的问题小鬼像过节似地,开心一百地走了进来,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些人当中,还有只吸血鬼,还与他们打得火热。 “老大,你没事啦!我就知道你是金钢钻的命!”方龙边说,边向阿莹和小玲使眼色,“大家多少关心你知道吗?你躺病床这两天来,我们都瘦了一圈,特别是我啊,每天都在佛前为你烧香祈福,你看,我眼都哭肿了。” “切,你那熊猫眼是被光旺打的。而且你也没有烧香,刚才,你带晓风去干什么来着,我门口,我看到你们在擦嘴上的油迹,一定到医院门口的那个烤鸡店偷腥去了,说是不是,老实交待。”珠儿立即反驳。 “哈,哈哈,”方龙干笑着打哈哈,看我脸色不对,大声说,“是我的巫卜神卦准,算出有惊无险,大家才平安归来。” 这家伙真是大言不惭,不过还有几分准,总算大家平安归来,林彩霞还多了位老公,而我们这里也多了位盟友,这对我们了解吸血鬼、进入天魔堡,和晓月解救她父亲大有益处。 但我这时却不便说。 吸血鬼林光旺略显不安地站在我的病床前,倒是他身边的林彩霞不在意,只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夫君,一脸幸福的样子,令人无法想像她常常唱《放箭歌》时那幅忧伤凄苦的表情。 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第十三章 血族 其实,当它与彩霞相聚,冒着得罪长老、背叛吸血鬼某族的危险,救走阿莹时,我在心底里就已经不怪他了。 林彩霞自豪地在我耳边说:“一百多年来,林光旺一直没有滥死无辜。特别近七十年来,他已不再吸食活人血,而去医院偷食冷冻血。在魔党之一的勒森魃族里,是最洁身自爱的了。当时它捉去阿莹,只是想保命,没想让它们的长老狼啸逮了个正着,要用阿莹来为这届的千年之战祭旗。” 其实,小辉他们最关心的,却是吸血鬼,像一群娱乐版的新闻记者,围着它问个不休,而好心情的吸血鬼也煞有介事地一问一答。 “请问你为什么吸血,吸血的感觉怎么样?” “嗯,很难说,打个比方吧,这是一种生理的需要,感觉就像在喝水吃饭,三餐不吃饿得慌。不过,吸活人血是犯法的,我主要吸的是血袋里的血。” “吸血鬼里也有帮派吗?那位长老是什么人,这么厉害。”晓风说。 “不问这个问题好吗?”吸血鬼林光旺打了个冷战,“关于我们血族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会死伤一大片,因为这是天地间最大的机密,有能力自保的人才可以知道。” 晓风吐了吐舌头,还想再问时被我打断了。 “阿风,不要难人所难。” 阿风这才做罢,经过此役,阿风对我更加尊重了。 方龙说:“请二位鬼哥鬼姐谈谈你们的罗曼史好吗?” “那年,我是一名天真可爱的小女生----” “我呸呸呸!”被鬼仙林彩霞不知捉弄过多少次的珠儿和小辉连吐口水。 “光旺是一位纯朴、善良的少年----” “切----,”那林光旺打得脱臼的无良少年,手臂至今还在荡秋千的晓风立即嘘声叫道。 ※※※ 病房就在一片热闹中渡过了。后来,我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问起林光旺成为吸血鬼的事。 原来,林彩霞与光旺出生在甘天村,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他们自然而然地相爱,接着订婚,成婚,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天生的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生性活泼大方的她,在村子里是一位开心果,会唱优美动听的山歌,会织出最漂亮精致的布匹,会绣最美丽的图案,她爱他就像老鼠爱大米一样。 但是,从饱读诗书的他,因为遵从不得参加清朝科举考试的林家祖训,无法走上仕途作官,只好早早就跟着族人到外地经营笋干生意,在这里,笋干的名气是全国知名的,他们因此还成立了一个笋业行会,左右全国笋干行情,调抑笋价。 在外经商,使他攒了许多钱,并在上海买了大房子,准备从家乡接来她,建立自己的新家。 然而,在天津的义和团运动中,他因为救了一个与林家有生意来往的洋人,结果那洋人反咬了他一口----不是生意上的“咬”,而是露出犬牙真的在脖子上咬下去。 “我们的行话叫‘初拥’,”林光旺接着彩霞的话说,“一般人以为只要被吸血鬼吸血就会变成吸血鬼,这是错的!如果上述说法是对的话,那这世界老早就充满吸血鬼了。 被吸血者若要成为吸血鬼,必须接受我们的血液。比如说,我咬人吸血之後,再给予对方饮用自己的血,那麽被吸的人才会成为吸血鬼。”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会有理智,这要看被初拥的人,他的三魂七魄是否健全,否则就会变成只懂得吸血杀人的怪物,如清初时期大量涌现的四肢僵硬、只会蹦蹦跳跳的僵尸。” 我后来读过一些生理学、解剖学,因为我想知道我会变成这样,我是属于什么生物,我是谁,我该怎么生存下去。于是我将自己的血抽出在一所大学的室验室里试验过,结果我发现,我的血液里有一种似乎不应存在于地球的奇异的物质,或者叫它为细菌,它能吸收月能而无限繁衍,并为僵硬的具体提供一切高速活动的能量并保持它永远不腐。只是它需要一种养料,那就是人血。” 我立即领会到,吸血鬼灵能的运用途径,竟然来自它的血液,它的血液只存在于各大动脉之间,但并不流动,没有毛血细管,因为皮肤异常地苍白。所以,传说中吸血鬼怕圣水、大蒜、木钉等是无稽之谈。 ※※※ “原来吸血鬼产生欧洲,一般是贵族出生或自以为血统高贵,因此他们培植下一代非常谨慎,一定要有优良的血统和高贵的品行,才不至于沾污他们的血液。” 说到这,他显得非常矛盾和痛苦,“原来一直和我生意来往的洋人,就是吸血鬼,就因为我救了他一命,那洋人***说是为了报答我,就让我成为吸血鬼,刚开始真是恐怖的一幕啊!” “变成吸血鬼之初,我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以为做了一个恶梦,照常回店铺处理日常业务,以为还可以如同生前一样地行动,过着原来的生活。但是,我慢慢发觉到自己对鲜血的强烈渴望,发现自己竟需要吸取周遭人类的血液维生,这种**是如此强烈,以至於我根本无法抗拒。 “渐渐地,我渐渐习惯新的生活方式,像吸食鸦片一样,开始自甘堕落,刚好那时北方大乱,八国联军入侵,义和团运动,我就专找将死或刚死的人吸食血液,猎食对我而言将愈来愈容易。我从此放弃了原有的生活,离开店铺和族人。变成一名孤独的捕食者,我明白自己与凡人的不同,远离人类社会。 数年后,我开始恢复理智,这时,血族魔党之一的勒森魃族找上门来,告诉我那位洋商人是他们一族的,因此更将它收纳在他们一族内,并将他带入天魔堡内。 直到一年前,他们一族的狼啸长老,忽然奉真祖的手令,带我和其它近百名吸血鬼离开天魔堡,走出暗黑大门,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当时我想念家乡和爱人,于是回到了甘天村,但见到的是一片陌生的土地,物是人非啊!于是,在巨大的悲痛中,我隐藏身份匿居於城市中,希望长久目睹周遭沧海桑田的变迁。” “当吸血鬼并不好玩,我们是半人半鬼,由鬼的魂魄和灵能支配人的僵死身躯,因此感觉不到呼吸和心跳,除了吸血,对任何东西都没胃口,因为已经没有消化系统。设身此地想一想,我这百年来没制造一个后代。” 林光旺最后叹了一口气,“关于永生不死问题,我问过族人,他们说一般活不到一千岁,因为实在活得太无趣了,许多吸血鬼选择在日出时,站在山冈上,让朝阳绚丽的光华,将自己神形俱灭,永远消失。” 多么凄美的结局,不过,他们一切都好了,百年的守候,等到的是永恒的厮守。 “天魔堡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它是不是就在唐古拉山的山口?”我问。 “咦,你怎么知道?!天魔堡的暗黑大门就在唐古拉山的山口,但我不知道开启之法,每次都是由长老带领的。那魔城堡阴暗冰冷,就像中世纪欧洲的城堡一样,但广阔多了,堡垒一望无际,我在那里存在百余年,还没真正了解那是什么地方,但在那里,我们不用吸血也可以生存,我觉得真神一开始就是生活在那里的。” 林光旺一开始非常吃惊,但他告诉我的话,就更让我吃惊了,“我们血族总共有十三大种族,这十三大种族组合为魔党和秘党,之所以为分为两党,是因为当年我们吸血鬼的祖先即真神立下七大诫律,其实要我们族血避世。尊从的合为秘党,违背的合为魔党,两党在数千年中争斗不休,平衡这个血族的力量,其中千年会进行一次大战,来决定人类的命运。” “为何真神订下的戒律,也有血族敢不尊从。”我问。 “因为真神在订下后,自己并不尊从,”林光旺苦笑说,“他本身也是魔党的祖先,而且魔党早于秘党。戒律是真神改邪归正后订下的,但真神本人则不知为什么,忽正忽邪。” “那圣母呢,是什么人?难道就是耶酥基督的母亲圣母玛丽亚?” “这,我真的不清楚,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有这号人,对于秘党的事,我们魔党一向严禁谈论,更不能打听。” “哦----”我略感失望,“你所在的血族叫什么勒森魃族来着,有多少号人? 像狼啸长老这样的高手,还有多少人?” “如果单指我那一区,就有千余人,至于有多少区,我不知道,只是在去年的一次聚会中,我族前来的人数就多达数万。至于长老一给级的,我倒知道,总共有十三位,各有分工,狼啸是专门对外事物的。” “你这次得罪了狼啸,他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你?”我问。 “魔党的惩罚一向惨烈,专门有一个地狱堂来对付判族之徒----不过管他呢,反正我永生不死,本来了无生趣,现在有了彩霞,算是挣的。”光旺含情脉脉地望着彩霞,温柔似水,完成没有几天前暴戾的模样。 情为何物,真教生死相许。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平安渡过这劫,别忘了,我的前生可是元英子,一代灵能大师。”我安慰说,并下定决心。 第十四章 惊变 阿新那晚蝙蝠洞之战是最幸运的,放了那么多枪,摸爬滚打,居然连一点轻伤都没有。 事后,我和晓风都痛彻思痛,决心参加军训,提高自大的躲避能力和防御能力----哈,说说而已,我是懒,阿风呢,贪吃贪玩,要我们去进行地狱似的军训,除非太阳从北边出来。 其实像我们修灵者的体能,并不会比习武者差,只是临阵经验太少,反应不够灵活,大概是因为我们对付的大都是灵体,动的是心智和灵能,甚至甩甩灵符就行了,不需要过多的物理攻防,才出现这种现象,不过,经过吸血鬼之战后,我们的经验已经大为上升,相信下次会有更好的效果。 我住院的头天阿新没来,因为他要做报告。 关于那报告,阿新说他整整花了一个晚上,头发熬白了好几根,因为他不会说谎----或者说,他说谎的技术实在是差。 第二天他才身着便衣和另一位同事来看我。 “你怎么用那种眼光看我,好像狐狸看到了果子、黄鼠狼嗅到了鸡味,一副捡到宝似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可申明,我不会收徒的,除非想害你们失业。” “剑心,这位是阿晖,那晚见过的,不打不相识。我们这几天都在谈起你,心情非常激动,但又不敢跟任何人说----”阿新结结巴巴地说着,那个叫阿晖的民警连连点头,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像脱臼。 我打了个哈欠,拿起床边一本书,不满地说:“老兄,我很忙,有屁快放。” “我们想知道,鬼会不会害人?” “你们见过吗,你们查了那么多凶杀案,哪起是鬼做的?”我反问。 他们连连摇头,阿新说:“电视上看过,现实中没有。那晚若不是你,我们连鬼影子都看不见,真是奇迹啊,我现在觉得鬼就像天使,难怪《聊斋志异》里面的女鬼,一个个貌若天仙了。” “是啊是啊,什么时候介绍认识一下。”阿晖神往地说。 “有什么用,碰又碰不着,说起话来平平低沉、阴森恐怖,没你们想像的那么美,”我顿了顿笑说,“否则我早来一段《人鬼情未了》了……”忽然想起晓清子,心下一阵巨痛,不知道她现在投胎了没有,投胎在哪里呢,她过了黄泉,还有还有原来的记忆,其它不要紧,只要记得有我就行了。 他们眼睛瞪大、耳朵伸长,不解地看着我,就像我班上几个特别好学的学生一样。 “鬼从科学角度上讲,是用一种叫灵能、或者叫精神能将低能光线凝在一起,它们以吸收如月光之类的冷光为主,形成一种特殊的形体,它保留生前大部份的记忆,但由于生前人格上不健全或受到什么伤害,魂魄不全而无法圆满投胎。它的形体是透明的,因此根本没有物理攻击性,所以绝对不会伤害人,而且大部份灵体的灵能极低,凝聚的光线是平常人肉眼无法看到的,那天你们看到的,刚好是我们俗称的鬼仙,以死灵灵体进行灵能修练,经历了百余年才得到现在的成就。” 我告诉他们,最有利于自己的做法,就是忘了那晚见到的一切。阿晖点了点头,阿新则若有所思,我了解他,他是那种不甘于满足现状的人,他需要更有激情的人生。 一个星期后,我已经能下床走动。 窗外鸟鸣叽啾,早晨的阳光斜照进来,病房外的护士开始为病人例行检查而忙碌,而我不免被吵醒了,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简直要发疯了,没法睡懒觉,没法玩电脑。 在我入医院第三天,我母亲就从芜锡赶来了,她近年来经常伴在我父亲身边,一方面帮老爸打点生意,一方面监视他有没有“做奸犯科”,男人一有钱就坏,这是至理明言,因为老爸在某年应酬中确实犯过这样的错误,我老爸是一个非常随便的人,但总算有分寸。 在我成长的年代里,母亲就一直教育我要做一个好男人,要对自己心爱的人信守承诺、要对家庭负责。 也许就是这两种极端,造就了我今天的性格。 在我身边的,还有小玲、珠儿、小辉、靖儿等。方龙和晓风一直在经营他们的“非法集团”,同时晓风还得去上学。 为了不让方龙带坏了阿风,我严肃地对方龙说: “方龙,你不是和亚仙在一家单位办公室工作吗?怎么现在这么有闲了?你不要因小失大,打饭碗弄丢了!” “别提那鬼秘书工作了,整天看着领导的脸做人。那是我老爸硬要给我找的,现在我已经将它给炒了。” 在我目瞪口呆中,方龙满不在乎地说,“老爷子现在没空管我了,这一个月来,他到处奔波,联络一帮臭道士,鬼鬼祟祟地在研究讨论什么,连我都瞒。” 我心念一动,待要问他出了什么事时,他又和晓风头碰碰地在讨论着什么,我真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须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彩霞鬼夫妻俩回到甘天村,他们想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缅怀旧日幸福时光,并为已经超渡轮回的亲人和先祖扫墓守孝。 此后,晓月已经一周没有来信,好在前面的信里,晓月有说过,她要进山区寻找,可能无法和外界联系。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是阿莹从学校打电话告诉我的,她说她们班的阿隐也失踪了,是从上周六开始的,更奇怪的是,班主任去他家找他时,发现他的家空无一人,他现在寄住的娘舅全家也搬迁一空,连左邻无舍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搬的,他们告诉班主任,阿隐一家人一个个沉默寡言,很少和他们来往。 我当时就觉得阿隐不寻常,因为他身上有大的异乎凡人的灵能,深不可测,他们一家定是哪个远古灵能家族的后裔,就像晓月一家一样,什么时候我要查一查,吴姓到底在道家历史有什么名人。 晓月、方健雄、吴该隐等等,一个接一个的谜,让我心急如焚。不过,目前最好的方式,赶快把伤养好,然后一件一件地查清原由。 我要把主动化被动,我一向逆来顺受,但现在是我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一念及此,我立即凝神闭目,按晓风传授的正宗心法: “神抱住气,意系住息, 在丹田中宛转悠扬,聚而不散, 则内藏之气与外来之气,交结于丹田。 日充月盛,达乎四肢,流乎百脉, 撞开夹脊双关而上游于泥丸, 旋复降下绛宫而下丹田……” 三周后下午,下着雨,护士把我身上的绷带拿开,把腿上的石膏打碎。 “真是奇迹!”温和的女护士啧啧称奇地说,“我照顾过各式各样的病人,但是你是最奇怪的:比别人提前康复起码五倍时间,而且始终精神饱满。” “谢谢!”我吐了一口气,看护士走远,转身对母亲说,“妈妈,我想去西藏。” 母亲看我半晌,她明白我的意思,因为晓月的事我一五一十都跟她讲了。 “去吧,孩子,有时距离会淡化两个人的感情,我就是有鉴于此,才长年跟在你父亲身边,不仅是因为要照顾他。” 但我和晓月不同,她的心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感受的到,只是我灵能运用不够,所以没像晓月一般那清晰地了解到我的心意。 “是的。”我说,觉得自己欺骗母亲有点惭愧,但这样才能让他放心,因为我担心的是晓月的安全。 上次在甘天村,我碰到晓月,结果和鬼魔添衣子打得你死我活,这次面对的极有可能是吸血鬼,半鬼半人半神的东西,比添衣子更难对付,也许,真的要付出我们两人的生命。 不过,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 我忽然冲动地抱住母亲,流下眼泪,是的,我舍不得的是我尚健在的双亲。 “别这样,不会有事的,你父亲要是看到你流眼泪,又会大发雷霆了。”母亲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放心的去吧,我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个顶天立地、敢于负责在男子汉!” 第十五章 真相 山风习习,夜凉如水,满天星光璀璨。 “晓月,明年秋天,当紫色梧桐花开满山坡的时候,我们像今天一样,再到这座家乡最高的天斗山去,坐在崖顶上,去看处女座流星雨好吗。” “好啊。” “我们相依而卧,一颗一颗地数星星,一直数到睡着。” “好啊。”“你刚才一脸发呆,在想什么?” “我在记算,下趟生命轮回的高峰期,怎么算也不在处女座啊!” “哦,我记错了,是狮子座。” “嘻嘻,我大晕,大大晕,你这呆子,笨死啦。” “你怎么也用天骄秦殇的聊天语言来啦!这声音好熟呵,好像里面的一位火巫,在下县老跟在我屁股后面抢我怪又经常损我的那位。” 晓月轻轻地在我怀里颤笑着,甜甜地说:“算你了,终于注意到我的风采----那火巫就是人家注册的,无聊的时候想陪陪你这个笨游侠嘛。” “那我,哦,那我……”我忽然想起一事,不禁红了脸嗫嘘也来。 “是不是在天骄沾花惹草,跟什么贞雪、露露、阿兰之类的鬼混?哼,那些无聊的家伙,我都杀死了,箱子里都是他们的封魂玉。” “晕,那你不成了红民!” “9494,为了你,我坐了多久的牢啊!”晓月幽怨地瞪我一眼,那似嗔还娇的眼神,令我毛骨悚然又感动莫名,心想幸亏那是网络,那些阿兰们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二说啦,要是在现实----看着她美丽绝仑的容姿,禁不住亲了亲她的前额,一边正要发誓抚慰时,流星突然如烟花一般洒满天空,映照我们幸福的脸庞和心神,我正要拉起晓月的手,向天上飞去,一起追逐流星时,忽然手心一空,晓月的身形由实化虚,却闪耀着金黄色的萤光,然后笑盈盈地朝天上升去。 ※※※ “啊----”我猛地醒来,一身凉凉的虚汗湿了内衣。这样的梦,真是不好的征兆啊,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五点,耳边仍是火车铿镪铿镪的声音,还有上铺一位旅客的呼噜声。门外静悄悄的,再过一个时辰,就到省城了,然后坐飞机直抵拉萨。 我下床到走廊透透气。在走廊的小几上坐下,然后,我听几个熟悉的声音从右边第三个厢房里传出来:“真紧张啊,这道灵符我真的能发挥作用吗?”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全世界最有前途的大巫师耶!只要你按我的方法使用,绝对安全有效!灵符这东西,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它只是一种武器,就像手枪一样,子弹已经装好了,就等你扣板机了。”声音流里流气。 “最重要的,是要运用心灵。每个人都有灵能,俗称精神力,只要集中精力,那种无形的能量就会产生。记住啦,集中精神,对准符胆。你瞧,一张符是由符头,主事神佛,“符腹,符脚,符胆五部份所组成,符胆是符的心脏。”声音非常稚嫩。 “我还是觉得手枪更让我得心应手。可惜我是请公休假的,不准私带手枪,已经上缴了,不然信心会更大些,希望这次能逢凶化吉。” “我呸呸呸,你放心,我专门用我祖传的方氏周易占卜了一下,这次保证三羊开泰,财源滚滚!”这无耻的家伙好像忘记在儒里二院和蝙蝠洞差点害大家送命。 “呵呵,也是,买了那么多的胶卷和u盘,够你拍三天三夜的了,到时将人类在西藏大战吸血鬼的纪录片卖到香港,还不大挣特挣!” “其实我倒没那么贪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而且,作为一个时代的杰出青年,是有必要将灵异世界的真相公布于世了。这不是迷信,而是另一个层次的探索,有别有物质的,属于精神层次的探索,最好的证明,是牛顿,他就是从物理转而精神追求的大科学家了。” “真让人肃然起敬啊~”两个声音悠长,荡漾着无限的怀疑。 “嘿嘿!”干笑声,“到时,我也会分你们一份的。” “我不要钱,我要姐姐还有失踪的老爸。姐夫好可恶,方龙,这回你若帮我找到老爸的话,我把阿姐许配给你。他当老师当大头了,以为这样能瞒得过我,哼,看他神色不对,又拿糖衣炮弹来哄我,我就不对劲了。幸亏方龙姐夫发现得早……” 我气得全身发颤,再也听不下去了,破门而入,冲到密谋的三个家伙:方龙、晓风、阿新面前怒喝:“是谁出的馊主意,是谁允许你们这样胡作非为!你们至到底知道了什么,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一个无业游民、一个未成年的问题学生、一个无法无天的警察,***乱七八糟!” ※※※ 三个明显被我的出现及我的样子吓坏了,他们怯怯地看着我,一时呆瞪着说不出话。后来他们告诉我,那时的我一改平时的温和懒散,忽然吹胡子瞪眼睛的变得凶神恶煞,真的惊呆了,主要我还是老师,自有一种威慑力吧! “是谁主指你们这么做的!”我看他们呆样,直指主谋。 阿新和晓风立即手指向方龙,一脸无辜的模样。 “哦,老大,嗯,罗老大,别这样看我,会不好意思的,”方龙干咳了几声,缓过神来,才说道,“我们本想神不知鬼不觉跟在你身后,暗中帮你们的忙的,唉,我们的好心你能理解吗,你一定能的,我们是好几世的战友了,对吧!我前辈子跟你并肩作战,同生共死,两肋插刀,上辈子同你浴血奋战,出生入死,肝胆相照;这辈子总不能让你一人落单吧!” 我头痛起来了。 这时晓风也缓过神,理直气壮地说:“我有权力知道我姐的现状,她出了什么事,她需不需要帮忙,我是他唯一的亲人耶!”看我瞪大眼睛,忙说,“姐夫当然也是亲人,我相信姐夫通情达理,能体谅我这小小可怜的心情的。” “我的理由更充分了,我从小的志愿是当一名出色的警员,轰轰烈烈名动天下,又酷又吸引美眉----但不想当一辈子的片警,天天处理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年难得几桩大案,也都轮不到我经手。此外天天无所事事,坐办公室,巡视片区,看报纸,到年底还要跟其他同事为升级评职称评先进勾心斗角,这哪里是我以前的理想----现在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定位了,我要当一名热爱国家、忠于人民,负责人魔两界公正和平的新一代无敌超级警察!” 我和晓风立即弯下腰想吐:晕,这怎么跟方龙一个口径啊!真是近朱者赤,近黑者黑。我不禁腹诽。 ※※※ 飞机在一万多米的高空连飞了8个多小时,其中1个半小时是在青藏高原的上空。第一次在飞机上看日出,瑰丽绝仑!云层慢慢被霞光渡上了红妆,天突然间亮了起来,变得红彤彤的。天亮后,目之所及的是延绵不断的雪山和高原。不断有雪山穿破云层象钢刀一样插入空中。 “快看呀!雪山,雪山啊!”坐在窗边的晓风惊喜拍着手,在我几次禁止他乱跳乱叫后,仍忍不住在低呼着。 我则看着透过窗子的朝阳,温暖、陌生,心情激动又无比沉重。 晓风他们其实还不知道事情的真实,他们走得很草率,学校的请假是由阿新办理的,早在我开始离开时,他们就在做准备了。 然后这一切,都比不上方龙告诉我的事实真相,更令我吃惊和不安。 原来三闾教一直知道吸血鬼的存在,方龙老爸,即三闾教教主方健雄几个月来出门在外所办的事,竟是马不停蹄地联络中国其它著名巫教灵能高手,及佛道散落的修灵高手,并秘密结盟,日前已经赶赴西藏的唐古拉山区域了。 ※※※ “老爸真是无所不知啊,他总是在我们要干的时候早先一步在做了,唉呀呀,后悔以前老造他的反,革命不成反成了遗弃儿,呜呜!” “你是怎么知道的?” “亚仙说的。” “她不是你的监护人吗,怎么会跟你讲这些,喔,一定又是你偷听她和你爸打电话了。” “咦,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靠!” “上次你们和吸血鬼大战蝙蝠洞,不是听说了什么真神、圣母、还有什么族的吗?那是与千年圣战有关,而我老爸正是为此而去的。” “千年圣战?”我惊骇莫名,光听这个词,就让人震憾而无力。 “对,原来吸血鬼之间也闹分裂,生出什么魔党秘党来,就像美国的四年两党选举一样,他们是每千年来闹一次,用他们自己特殊的历法千年大打一场。哈哈,明白了吗,两派吸血鬼打得你死我活,不管谁胜谁负,坐收渔利的是我们人类----好处我不知道,最起码吸血鬼永远壮大不了,永远对人类构不成威胁对不?嘿嘿嘿,老爸真厉害,带着一群人去收拾残局,我还听说,他还通过宗教局,动用了政治的力量,好酷啊!” 当时我看着方龙一副看客嘴脸,幸灾乐祸地傻样,心理却更加不安,隐隐觉得,如果这场千年战真的对人类有利无害,那么就不会动用这么多的灵界力量。 第十六章 安雄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风暴停!呕----” “太乙真人急急如律令,冰雹停!呕----” “我老豆的老豆的老豆豆急急如律令,阿新老大,车子停一下吧,我受不了了。” “我停!我停!我停停停----呕……%¥¥” 我冷眼看着阿风和方龙在车子里一边表演符咒术,一边往低袋里倾吐这几天来吃下为数不多的存货。 阿新看他们实在受不了,只好将车子停下来。 窗外,冰雹阵阵铺天盖地砸来,乌云翻滚,天塌地动,云泄冰崩,视线不足两米。和大自然相比,人的力量即使是巫术也是微不足道。幸亏我们的汽车的车皮够硬。冰雹过后就下雪了,纷纷扬扬,漫无天际,从窗外看,都是高原旷野,了无人迹。 5千米的海拔,我们真吃不消了,高原反应从下飞机时,就慢慢开始,胸悸、窒息、呕吐,后来阿新出主意,调整呼吸不断适应,那种高原反应才缓和下来,但方龙晓风总定不下心来,又喊又吐,真后悔带他们出来。 我们一行只有阿新始终保持正常,毕竟经过严酷的军训,体能绝对一流,也幸亏他,才顺利租到一辆越野车,并当了我们的司机----原来这家伙有自驾旅游的爱好,西藏他来过好几趟,老马识途,驾轻路熟。 “这场雪下得真不是时候,本来下午就可心抵达安曲,这样一来,我们只好到离安曲四时公里的那雄镇歇脚了。”阿新一边拿着地图丈量,一边对三个脸色苍白、闭目调息的可怜虫说。 “呜,你怎么说怎么做吧,只要不把我们给卖了,我现在身价可不一样啦。”方龙无气无力地说。 雪稍停,车子又启动了。 在风雪的呼啸声和车鸣声中,我们抵达了一个小镇:安雄。 ※※※ 夜幕已经降临,安雄镇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反我们经过的几十个西藏县镇----一到晚上便悄然无声的状态。 一架军用直升机从我们头顶飞过。隐隐看到,镇外公路上还巡回着十几辆装甲车,如临大乱。 我们面面相觑,心头想到同一个词:戒严!一不小心,就会血流成河啊。 方龙说:“阿新,你是政府的人,你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你不是说镇内的派出所有你的一位战友吗?”阿风连连鼓励。 我看了看面无人色的阿新,知道镇内出了大事,已不了阿新能把握的了,因为有关军队、宗教、国家安全的大事,像阿新这样的政府小史,更不能涉足,否则一沾染,十张嘴也说不清。便瞪了他们一眼说:“大家一起进去。” 果然我们被军队拦住了。 “我们是游客。”我说,大家都掏起了有效证件,当然,我们这样的组合奇怪了点:一个教师,一个学生,一个民警,一个无业游民。 然而值勤的全副武装的军人却毫无怀疑,不仅放我们进镇。还和气地说:“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啊,这里发生了一些事,非常危险,现在我们正要保护居民安全撤离这一带。”然后他说他希望明天一早我们能随镇里的老百姓一道离开。 “到底出了啥事?解放军叔叔?”阿风向军人举了一个少先队队礼,然后眨着清澈如水、天真无邪地目光问。 那军人轻松地耸了耸肩,摊开手说:“sorry,idownnow。我执行过无数任务,只有这个最莫明其妙的。” ※※※ 灯火通明,一条小街熙熙攘攘,藏民们纷纷把家里的柜子电器往车上搬,一位政府官员拿着扩音喇叭在大声喊:“大家不要慌,这次只在外面安顿一个星期,很快就回来了,牲口由政府统一饲养,做好记号到时认领,损失的政府补偿;不是贵重的东西不要搬,特别是锅碗瓢盆,镇里会由军队看管,大家的东西一件都不会丢的。” 但还是有人把牲口往卡车上塞,结果把卡车上的东西弄得一团糟,一位高个子民警忙冲上去拉下来,拖到另一辆大篷车里去。 “大强!”阿新叫了一声,看那民警回头浓眉大眼,神情憨厚的样子,欣喜地对我们说:“有救了,这就是我在军队结识的老战友。” ※※※ “大强,不几年混到所长位置了,今个怎么回事,难道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会有人搞恐怖、搞分裂吗?” “你们别问我,我就是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明早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们一道离开这座小镇。”大强没有问回答我们的问题,有点心神不属,心有余悸的样子,倒并非故弄玄虚。 看我们一脸失望的样子,又强笑说:“其实说了也挺搞笑的,这次安全局和军队大动干戈,竟是为了一种电影上才出现的东西----” 我和方龙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 晓风也明白了,大叫一声:“僵尸!” 大强惊讶地瞪大了眼,忙抚住晓风的口,慌张地向派出所门外看了看,才回过头来小声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这可是国家机密!我们对外口径是瘟疫啊!” 方龙和晓风立即配合默契地摆了一个极酷的好像是“乱马”开篇式的双人组合的姿势,异口同声大声说:“因为我们就是风靡全球、天下无敌的除灵双人组!” “假的!”阿新连忙跑来摆手说,“对不起,大强,他们看电影看太多了,头脑有点问题。我们是在路上无意间听藏民说来的,因为有人看到僵尸了。” “哦,大家都是兄弟,就不瞒你们了,我们这里确实有僵尸,我亲眼看到过,昨天一个小女孩在东郊的洋坑失踪了,我和所里的指导员接到报案,就赶过去搜查,妈呀,那个山谷寸草不生,十几只僵尸和电影里一样,恐怖,但更实在更冰冷,”他哆嗦了一下,看我们聚精会神兴味盎然,一点都不觉得反常的样子,有点意外地说,“你们听明白我说什么了?” “快说!”被他一打岔吊味口,我们恨不得掐断他脖子。 ※※※ “哦,别急嘛,”大强吞了口水,抱藏蓝色的警衣皮袍抱紧了紧,“黄昏雪刚停,我们抵达西坑山谷,听小女孩父亲说,当时她在那里放羊,当我们走进去时,没看到小女孩,却发现黑乎乎有十几个影子在晃动,于是就走上去询问。” “我们完全没想到,那些人影一个个穿着破烂的清朝官服,帽子都烂成洞了,还紧紧套着;眼睛是惨绿色的,眼珠像死鱼眼不会转动;脸色比地上的雪还要白。他们发现我们,双手齐举,一齐向我们跳转身----是用跳的,就这样----”大强模仿僵尸,小腿不弯地向左转跳,有些滑稽,但大家都笑不出来,我知道,十几只僵尸出现在这里,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 “他们只是对着我们,一股又臭又冰冷的风立即扑来,差点吹倒我们,你们看这身皮袍,是纯羊毛制造的,但一点挡不了那股寒气。更可怕的,是当我们要跑时,一条黑影,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向我们飞过来,当时我们眼睛一花,脖子就被一只手紧紧掐住了,高高举在半空,那只手比千年冰山还冰,我们全身都冰僵了,连想挣扎反击都冻得动不了,我们那时就以为自己要殉职了,这时,一道火辣辣的金光从天而降,那黑影手一缩,我们掉下来了----当时不是吹得,我们手脚一能动,立即拔出手枪,朝黑影射击,但那黑影比子弹还快,一下子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那救星是谁,道士吗,还是和尚?”阿新想当然地问。 “嘿嘿,你们绝对想不到,是两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其中一个非常水灵,一看就是江南女孩子,二十岁左右,长发,一身淡黄色道士的劲装,身材苗条但不高,面如满月,右脸有一个酒窝……” “是亚仙!”听大强的描述,方龙叫了起来,我听了全身激动地颤抖,是的,另一个一定是晓月了,忙和晓风齐声期待地询问:“另一个呢?另一个长得什么样子!” “咦,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另一个是藏女。” “藏女!” “不可能!难道晓月觉得穿了藏服更能吸引我?太令我感动了!噢#%¥%” “歉揍!”我和晓风收回拳头,不再理会躺在一边腹诽的“熊猫眼”。 “是的,头顶盘绕着长辫,缠绕着藏族布襟,穿着蓝色布裙,上面环绕着彩虹的7种色彩----典型的藏族美女的服装,而且,她说着藏话口音的普通话。” “还有一些道士,他们不知从四面八方突然冲出来,用什么方法,只见到处都是红光白光,那些光线把冲过来的那些僵尸全罩住了。” “九天金罡除尸网!”方龙轻嘘一口气,“是我三闾教的师兄弟们用得最烂的一门除灵技能,最好用来郊游捕鱼。哈!” ※※※ 大强更加惊疑了,大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和那些道士是一伙的,来捉这些僵尸;而镇里的军队,也是我们要求派来疏散群众的。”方龙大言不惭里,倒多出几分庄重来。 第十七章 丹莲 “快点跑,他们在北边。”第二天,我们通过大强离开了安雄,方龙利用随身带的搜灵器,找到了亚仙他们的位置,一起如飞而去。 旷野积满了雪,天空还是彤云密布,风虽小了些,但吹在脸颊两边,你如刀割般生疼生疼。我们微微喘气,在高海拔上以灵能施展轻功,真有些辛苦,不知道亚仙他们是怎么适应的。 一座黑黝黝的古庙耸立在山丘山,那决不是西藏常见的喇嘛寺,反而像南方乡镇常风的小道观:前面一个高大的门楼,里面分两进随山势逐层而上,飞檐翘角,黑瓦如鳞,屋脊上有一只葫芦,两边有鱼吻。 “姐夫,里面有妖气。”晓风鼻子最灵,抢先说。 我点了点头,在庙上空,有一团黑雾缭绕,盘旋着直上半空,久聚不散,显似有道行极重的魔物在此盘聚。 当我们要冲进去看个究竟时,一道彩虹般的影子从庙里飞了出来,紧跟着还有一道黄影。眨眼间,就飞到了眼前,站定,彩虹里现出一匹血红色神骏和马背上的美丽少女来,在藏族服装里,可以看出这藏族少女的美,纯出於西藏山川的鬼斧神功,肩如刀削、腰若绢束、脖颈长秀柔美、脸颊白里透红,还有一种微黑的健康、明眸顾盼生妍、梨涡浅笑,在我们面前逐个扫视,毫无怯意,显得大方爽朗、英姿飒爽。 “剑心,我的爱人,你终于来了!”说完就要冲过来。 藏女那种的天真率直、多情如火让阿新他们目瞪口呆。 我晕!一听这亲密的话语,我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关于方龙所占的我命犯情债一说,立即涌上心头,忙下意识躲到方龙身后。 方龙眼珠一转,摆出一个温柔地姿势,露出一个坏坏的微笑向她展开怀抱,夸张地说:“哦,我日思夜想的宝贝!” 冲进他怀抱的,不是彩虹,而是后面赶来的黄影,只见一个快如闪电的流星腿,“啊----”一声惨叫,某人又不知飞在哪个角落反省了。 亚仙立住脚跟,脸带煞气,看到我后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勉强笑了笑,对藏族少女说:“丹莲,这家伙就是罗剑心,不过,他已经有婚约了,你不要乱来哦!” 刚说不要乱来,丹莲扑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心里当然乐意了),就紧紧把我抱住,那手劲真大,搂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本来要强行挣脱,但鼻间一股清幽、甜美的花香缭绕,紧接着,彩光流离变幻,数百只桃红色的飞萤交织飞舞,异香扑鼻,一切宛如梦境,我竟呆住。 而那匹宝马也爱乌及乌起来,将马头在我身边摩娑。 软玉温香,春色满怀,我开始心跳如狂,热血如沸,连忙扭开头去,挺臂挣扎,想要立时离开,这时,我的头被什么狠狠地敲了一下,直冒金星,回头一看,只见晓风和方龙对我怒目而视,每人手上拿着一根棍子。 阿新一脸看戏的神情站在一旁,强抿住笑意。 在我的挣扎和亚仙的帮助下,我终于挣脱出丹莲的怀抱,但她还是紧抱住我的胳膊不放,双眼含情脉脉,不时地说一句:“我的爱人!”令我狼狈万分,而晓风和方龙又在一旁怒火燃烧加妒火万丈! “亚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丹莲她----我不认识啊!” “别问我,你上辈子惹下的情债,谁也说不清怎么回事,晓月倒是非常清楚,到时你问她吧!”一脸幸灾乐祸的嘴脸。 “我的爱人,你是我的梦中情人,我们经常在梦里约会,你忘啦,这匹汗血宝马,是我的嫁妆。” 晕,我怎么老碰到这种不适用所谓的“艳福”啊! ※※※ 大家在纷扰中走入了庙里。 这确实是一座应该在南方才有的古庙,庙额写着“东岳宫”,这个南方一种专镇鬼神的道观,庙里的彩铀剥落一地狼籍的神像自然就是黄飞虎,还有几个不知名的疫神。 但庙显然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地上杂草丛生,到处蛛网缠绕,十分萧索。 一阵道经的吟咏声传来,一股强大而清爽的正气在不断地弥漫开来,令我们精神一震。我们忙来到上进的主殿,主殿地面是盘坐着八个道士,按八封方位将主祭台团围而坐,每一个人都眼帘下垂,目光朝心,双掌在丹田处向上抱来莲花状,正专心致志地合力念经,主祭台上粘满了符咒,符咒不断闪出耀眼的黄光。 这时我才发现,主祭台的底下,有一般强大的阴寒力量正在向上冲撞。 几个年轻道士看起来有点吃力,冷汗涔涔。 亚仙立即坐下手抱莲花念经文,晓风轻车热路地坐下来,跟着亚仙念。而方龙则打来摄影师,开始录制他的纪录片。 我灵机一动,借故帮忙,把胳膊从丹莲手中抽出,按以往的经验,将自己过剩的灵能注入我的凤佩,再以其为媒介,化为白色的能量柱,注入祭台底下的空间去。 随着我的光柱下注,祭台上所有符咒的黄光都降了下来,地上坐的所有人脸色一松。然后地底传来似大似小“咿----”的一声,如老鼠掉入油锅般的兹叫。 妖物就这么被压制住了,所有的道士跳了起来,好奇地向我看来,脸上流露出惊异和佩服,令我虚荣得不好意思起来,嘿嘿。 正大家为互不相识尴尬时,按理说,亚仙该为大家介绍一下,但她好像在生什么气,死死盯着方龙那些器材,好像又要把无名三味火引到摄影师上----她怎么啦,我真为他们师门有点纳闷。 方龙连忙把他的命根子藏好,逃开亚仙死神般的逼视,热情地过来为我们介绍。 首先是他们的大师兄林庭,他伸手和我紧紧握了下,微微一笑就站在一旁,细细地观察聆听。这个人乍一看有点像中年农民,中等身材,平头黑脸,双眼稍小,但非常凌利,看人总带着深沉和警剔,看来是那种不善辞令、沉着实干的人。 接着二师兄王兴平,三师兄巫正发,五师兄刘清水,十师弟俞剑平等,最小的是老二十一和二十五,都才二十出头点,但显得非常单纯。 大家都很高兴,只是我总觉得亚仙有点闷闷不乐的,而且正眼不看林庭一眼,不小心面对林庭时,马上白眼上翻,别过头哼一声。 ※※※ 在安雄镇派出所所长大强和他的指导员仓皇离开时,后面的战场也告一段落,在九个身穿八封道袍的道士,将一只只原来用金线编织的网收拢起来,那十几只僵尸,化为一滩又臭又浓的血水,溶入在雪里。 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落到亚仙身边,脸色阴沉,一脸不快,生气地说:“师妹,你怎么能这样冒然出手,你难道不知道,刚才你已经触犯了除二条除魔联盟规章:一、禁止在凡人面前施展巫术,否则将由最高联盟委员会进行巫术禁制甚至废灵;二、共同行动,严守纪律,服从大局。虽然我们是同门,但作为掌门大师兄,联盟纪律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我将如实禀报再给你处罚!” 亚仙脸色一变,双唇立刻变得苍白起来。 丹莲脸一扬,大声说:“你没看他们会被杀死吗,我是为了救人!救世济人才是我们灵能者的最大义务!” “哼,还狡辩!若不是你们擅自行动,那个吸血鬼一定会中我们的埋伏,我们此行消灭的就不只是十五个清朝僵尸了!你们虽然救了两个人,吸血鬼因此逃脱,将会害死更多人!而且他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此殉职更好,免得惊世骇俗!” “冷血!” “大师兄说得对,你们头发长,见识短,妇仁之仁!”三师兄正发站在老大一边。 ※※※ 亚仙接着说:“后来我们搜索了方圆十几里,到这庙里,终于发现它就躲在这主祭台下的地库里,马上用符咒将它封闭了!” “这里怎么会有南方的道观呢?”我奇怪地问。 “你看看上面的横梁就知道了。”林庭走到我身后说。 我抬头一看,上面的黑迹清晰可见,写着:“临水教晓瑜枳筹建于光绪八年。” “是我祖师爷啊!”晓风和我都非常意外,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这个晓前辈和吴贝儿前辈,到处惹事生非,没来西藏才怪呢。 但惹下甘天村大祸的那位前辈建这庙应该是有其特殊原因,是什么呢,林庭他们也显然我的心思一样,一边思索一边查找线索。 我感觉越来不妙,一方面,我心头有一股莫名的压力,另一方面,我发觉这庙越来截止阴沉,力量不是来自地牢,而是四周,忙沉声问:“你们知道晓瑜枳前辈当年为什么建这座庙?” “这我知道,”丹莲清脆地说,“庙后面的山坡,是这一带最有名的乱坟岗,两百多年前,西藏的大小儋金造反,清廷派大学士庆复率十五万大军剿灭,结果轻敌大败,有一万多战俘被坑杀在后山坡中,这些一万多官兵的灵体因怨而成为地缚灵,久缠不散,使这里成为四阴之地----嘻嘻,这是我义父仁波切带我来这除灵时说的,当时他也无能为力,要除去一万多的百年怨灵,一辈子也完成不了啊,而且晓瑜枳在一百年前就建了这座庙,通过道德经文溶入镇灵大悲咒并刻在石碑上将他们禁制住了。” “原来仁波切是你义父啊!咦,那块石碑在哪里?” “啊?不好,我记得石碑就在地库里,因为地库连着地脉!”丹莲说着,林庭以及大家不禁色变,才联想到,那只吸血鬼躲在里面真正的意图:根本不是为了逃避他们,而是为了破坏镇灵大悲咒,释放那一万多只怨灵! ※※※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时候,“轰----”只听地底一阵闷雷般的声音,整个大地摇晃起来,大殿上的碎瓦断砖纷纷掉下来,神像摇摇欲坠,整座庙似乎在向地下陷落地般。 糟啦,碑咒被破坏了,地脉的地磁将破坏这一带的地质结构! “撤!”我和林庭不约而同大叫一声,带领大家飞奔而来。 果真,不片刻,东岳宫塌陷在地下了,一道黑影从轰然的巨响和漫天的烟尘中冲天而起,但我们早有准备,早就防它逃跑,四面八方守候住。 在林庭的呦喝下,四个三闾道友将金丝网一层一层地向它撒去,其实才一张网,但用了巫术后,幻成为天罗地网。其他的道友有的将符咒化为闪电火焰紧紧合围,有的射击桃木箭,桃木箭注入灵能,发出绚丽的红光,声音“倏倏”,如魔术弹一般。 哪知那吸血鬼竟没向外突围,而是向站在人群最前面拍摄的方龙冲过来,快如疾电,转瞬即至。如果方龙此时扔掉机子逃跑还有救,但这家伙怎么肯放弃发财的宝贝,两难间来不及反击,就被横腰点住穴道掳了去。 ※※※ “方龙!”“师弟!” 我、亚仙、三闾道友们大惊失色,看着吸血鬼朝我们冲过来,因为投鼠忌器,怔了半晌就被他冲了合围圈去了。 只有丹莲身形一晃,如风一般灵巧地飞身上去,将它拦住,全身金光灿烂,大喝一声:“嗡阿热巴杂拉底”,一只只金轮状的灵能向吸血鬼和方龙扫去,像要六亲不认敌我不分,一同消灭似的。 大家的心提出嗓门口了,连惊叫了忘了,这时,吸血鬼把方龙当肉盾般扔向丹莲,自己则一侧身横飞过去,向庙后的广袤的山坡掠去,身形快如鬼魅。 一眨眼,一个黄影闪过,亚仙将方龙接着,抱在怀里,将背抵抗住十几只灵能金轮的攻击,闷哼了几下,跌飞出十几米外才落地。 我气愤填膺,一把抓住丹莲,大骂说:“你疯啦!” “嘻嘻,别担心,我的爱人,方龙没事,我那些金轮是吓唬那只吸血鬼用的,力量不大,亚仙稍稍调息一下就没事啦。”丹莲调皮地吐吐舌头,反手又抱住我的胳膊。 第十八章 野战 “不好!”亚仙用高跟鞋狠狠地踢了方龙一脚,紧张地压低声音说,“都是你这家伙惹的祸,这下麻烦大了。” 话未说完,还了天边的那一片厚厚的乌云,像被什么控制一下,径直朝他们摭天盖地疾冲过来,电光在云层中像矫龙一样来回游弋,将阴沉的大地照着一阵接一阵的惨白。但一滴雨也没落。 这时,半空中,那名被黑色斗篷紧遮住的吸血鬼忽然打开黑衣,现出那张苍白的脸盘,双眼说不出的冷漠;山丘上,三百只清朝官兵的僵尸直挺挺地从泥土中冲出过,以战斗的形式列队迎候。四周的风中立即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气温骤然下降十度,大地如进入地狱一般,令大家全身起鸡皮疙瘩,一时不知如何对付才好。 晕,不是怨灵吗,怎么都变成僵尸了!我惊疑想问,但看大家惊骇又茫茫然的样子,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丹莲紧紧地靠着我,但我一点不觉得她紧张,反而担心我害怕似地紧握住我的手,嘴巴移到我的耳边,向我的耳垂吹气,暖暖的微痒,只听她柔和地说:“看来不是一万只怨灵,而是清朝僵尸,它们是所有血族中最好收拾的,它们可能是真神创造血族中最失败的一件作品!剑心,不用害怕,有我在哩。” 我皱皱眉,轻轻地移开一寸,不甘心地长吸一口气嘀咕地说:“我再害怕,也不用小女孩来保护。” ※※※ “好酷的出场啊!”方龙夸张地揉着被亚仙踢伤的部位,对着大师兄林庭呲牙吹了一声口哨,“场景布置、声音效果、背景音乐简直天衣无缝,配上几只僵尸,使整体效果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阴森、恐怖,肃杀。可以纽约的话剧奖的最高效果奖的候选名单!” “天啊,他们厉害到能呼云唤雨吗?”阿新惊疑地问? “不是,中午在山区很容易形成对流雨,是正常现象,只不过他们将黑巫术中的寒冰咒打在云层里,用冰粒加速了对流雨的形成。这种小把戏以前在干旱时我也干过。”林庭严肃地说。 “你会黑巫术?” “哦”,林庭不安地看了大家一眼,发现大家浑然不在意,才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懂一点,巫术这东西,一理通百理明,神仙学堂有大把黑巫术的书,无聊时蛮学了一下,不过施展时全身很不舒服,因此很少用。” 晓风怂恿方龙:“你不是自吹再多二十个清朝僵尸也砍碎片吗?哈,机会来了。” “我靠,你以为我怕呀!我正要报仇呢!”方龙从背上取下大把灵符,扛着一把金钱剑冲了过去。亚仙和林庭等七名师兄弟立即端起装上桃木箭的弩枪也跟着冲过去。 一时电光大作,绚烂的光电与烟尘交相辉映,一团团黑色的烟雾在方龙过处升腾,一具具看起来很恐怖地僵尸,在方龙的五雷符中化为尘土。方龙一边打还一边大喝,“为了人类的和平,为了光明和希望,你们去死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左有亚仙,右有师兄林庭,真是威风八面,所向披靡呵! ※※※ “太刺激了,香港电影演得再好也没有真实场面有看头,”晓风倒很知机地搬来一根大木头,请阿新坐下,一边磕瓜子一边慢慢观赏。 方龙那里胜利在望,但我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战场不远半空中的那个吸血鬼,仍不动声色神秘莫测地俯瞰着这一切,手脚慢慢地舒展,天空的乌云反而越来越厚,阴风越来重。 晓风鼻子最灵,他叫道:“好重的阴气,比刚才重了几千倍!” “看来这些活埋的清朝官兵都要‘复活’了,嘻嘻,方龙这次死定了,山丘背后一定排满了一万多的僵尸在热烈欢迎,而且全部训练有素……” 我不悦地瞪了丹莲一眼,她立即吐吐她的小舌头笑说:“其实对他们是最好的煅炼。” ※※※ 只见山丘下,一队队腐烂、胺脏的清兵密密麻麻的,在灰暗的大地上,漫无边际。最可怕的是,这些僵尸在一个团队一个团队地列队,居然有条不紊训练有素。 随着方龙他们一声惊叫,一万军团齐转身,双手向前齐举。 亚仙招呼大家后退,我则冲过去拦住他们大声说:“不能退,前面是安曲,后面就是安雄,会殃及老百姓的。”我将护体灵光扩大,将他们罩住。 方龙不满地嚷嚷:“管什么老百姓啊,现在我们的死活才最要紧。” 亚仙瞪了他一眼,气苦说:“加入三闾有一条无上密誓:与血族不共戴天!要走你走,你不是三闾教成员,我们是!” 无数符光木箭,也阻止不了清朝僵尸的步伐,不到一刻,已经将我们团团包围了,方龙连忙缩到我的身边,一手抓灵符,一手打开数码摄影机,调整光圈,讪讪一笑,说:“我不会给三闾丢脸的,虽然我爸不让我加入三闾,但我流的是三闾正宗的血,与三闾同仁共存亡。” 亚仙伤感地望着他,眼圈一红地说:“我不会让你先死的。” ※※※ 僵尸在天上吸血鬼的指挥下,开始向我们发动进攻。 我们浑然不惧,一道道灵符和咒语形成的光箭、电箭、火箭,紫轮、金轮、能量球,一支支附加灵能的桃木箭形成魁丽动人的火力网,一波一波地射向僵尸,以催枯拉朽之势,将它们一片一片地扫倒到灰。 然而一队队的僵尸像食人蚁不断冲击,有几只甚至突破我们的火力网,冲击我护体灵光屏蔽,大地都似乎在动摇,方龙一边拍摄,一边脸色苍白地说:“不知道他们接不接受降兵。” “真丢脸,这种小场面就吓得你这样,要是碰到血族魔党大军,你还不尿裤。”丹莲还是不紧不慢地嘲笑说。 “但这样没完没了也不是个办法呀,何况,我的符快用完了,你有没有借我一些啊!” 其实这也是大家发愁的一个方面:快弹尽粮绝了,连同我们的灵能在施展符咒之术时,也消耗大半了。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丹莲说,“用大家的灵能,破开乌云,引太阳光下来,让他们全部见光死。” 太妙了,我不禁括了一下丹莲小巧可爱的鼻子,说:“大家小心了,我要撤掉护体灵光,你们全力掩护我。”将全身灵能集中一起,化作一束五米见方的雪白灵能,射向天空。 灵能光柱冲到乌云时,我身子震动了一下,没想到乌云好像还有一股反击力,我的白色的能量光柱冲天而去,和厚厚的云层中对撞,发出雷鸣一般炸响,雨点开始密集地倾泻而下。 连乌云也被施了黑巫术,我这才醒悟过来,加大了对乌云的攻击力度。对面的吸血鬼立即发现了我们的意图,也念起了咒语。四周的僵尸便疯狂地蜂拥而上,实打实地和我们的火力碰撞。在猝不防下,林庭负责的西面防线被冲开了,一只只僵尸就这样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涌进来,两名三闾道友当场被僵尸一把抓住拖了出去,只听惨叫一声,身子被无情撕裂,鲜血四溅,大家终于感受到现实的严酷。 丹莲的金轮、方龙的雷电和林庭他们的枪箭立即地冲向缺口,在一片眼花缭乱的金光、电光终于把迫在眉睫的僵尸击溃。但这一来,战线缩小,几乎紧靠着我了。 两位师弟死了!这个现实令林庭及其他师兄弟流下了眼泪。方龙的脸也变得阴沉下来,不再嬉皮笑脸了,他放下数码相机,将身上的三闾八卦袍腰带束紧了一下,手结无上寿尊印,喃喃地念咒,只见身上的八卦符咒竟浮了出来,发出一圈圈紫光,灿烂夺目,重重叠加在方龙的身上,“去死吧----”只听一声长啸,那蓄满灵能的八卦光圈被杀意所激,蓦地破体而出,倏地化为八个紫色光轮,竟全部朝敌方上半空的吸血鬼进攻! “擒贼擒王,好!”我暗叹一声,这才像我上辈子的战友嘛。 那吸血鬼立即阵脚大乱,左右闪避,像那紫轮像长了眼睛一样,紧追不舍,接着又听方龙大叫一声,又一轮紫圈迸发出来,朝吸血鬼合围去。亚仙发现方龙发了两轮八卦光圈后,灵气不支,对林庭叫了一声,抽出手来将自己的灵能注入方龙体内,继续维持对银轮的遥控攻击。 ※※※ 又一名三闾教友惨死,血已经溅到我的脸上。 地上的僵尸攻击力减弱了,但丹莲、林庭他们也已经筋疲力尽,连阿风和阿新也和僵尸正面交锋了。 这时,方龙的两轮紫圈切入了吸血鬼的体内,那吸血鬼厉啸一声,好像受到极严重的伤害,突然向远方飞去----妈的,要逃! 眼看光圈追击不上了,大家无比愤怒和失望时,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又乱石堆中横飞出来,猛击在吸血鬼上,两只黑影同时向后跌落,而吸血鬼正好撞在方龙的光圈中,立时光华四迸,十六只光圈滔滔不绝地扎入吸血鬼体内,听“嗤嗤”连声,似有无数锐气破入吸血黑冥护体灵气之中。那吸血鬼不敢置信地呆看着紫光从身上爆发了出,然后黑气从七窍只迸出,它的真身化为片片碎块,消失于无形。 而我的身边拂来一阵清风,带着山花的馥郁,一只透明的幻手接在我的后心,一道和我同宗同源的清凉的灵能注入我体内,令我的灵能大增。 “彩霞!”身后的晓风开心地大叫。 我心下一松,这么说,截击吸血鬼的是林光旺了,想着,信心大增,向天上轰去的能量光柱更加密集,就在那一霎那,灵能光柱突破了厚厚的云层,硬是撕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通向虚空,一束阳光破云而入。到处是黑暗和大雨,唯有裂缝处阳光照射光芒,且越裂越大,所到处僵尸全身冒烟,成片成片地如摧枯拉朽般全部消融。 第十九章 虚空 “没空解释了!”彩霞边说边飞入林光旺的冥包里,这时阳光已经把乌云驱散一空,阳光普照大地,林光旺的黑篷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地,在里面闷声闷气地说,“天魔堡千年战一触及发,方教主、波仁切、晓月叫你们赶快去会合,特别是丹莲和剑心。现在全国、不,是全世界的各门各派和尚道士在唐口拉山口安营扎寨,比任何时候更紧张可怕。” “晕,你们怎么也来了,你们不是回家乡了吗?”我非常吃惊,他们趟这浑水,还嫌死得不够彻底啊。 “是临水教晓纯文到甘天找我们来的,他说光旺是僵尸,有他在,我们等于知已知彼,更有胜算。我们也知道逃避不了,干脆面对。好了,快走吧!” 刚打了一场关系自身生死存亡的大战,大要去打关乎血族和人类生死存亡的战争,我累得舌头都吐了出来,但晓月在那里等着我,再累我都甘之如饴。 于是,留下林庭和亚仙处理他们战死的师兄弟的后事,我、丹莲、方龙、晓风、阿新、彩霞和光旺几个立即向唐古拉山口飞驰而去,阿新开他的越野车追在我们身后。 ※※※ 当我们赶到那曲县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那曲县的灯火现在因为全城在撤出,只剩廖廖几十盏路灯还亮着,在远远看来,好像一串遗落大地的珍珠链。 晓月站在路口,长发在飘飞,如仙子一样清丽超俗。 “姐----”晓风快若子弹飞如晓月怀里。 “真拿你没办法!”晓月怜爱地亲了他的前额一下,迅速将他推给方龙,要方龙带着他、阿新、彩霞、光旺赶快和他父亲会合,并转头对丹莲说:“丹莲妹子,波仁切在色拉寺等你,他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看着丹莲不甘不愿依依不舍地离开,我开心地笑了一下,终于得见伊人,现在所有闲杂人等都被支开了,是我们共处二人世界的时候了,我抢在晓风离体时,紧紧地冲过去握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 “陪我走走吧!”晓月温柔地说着,反手抓紧我的手,另一只手抽出来,伸手臂弯,抱住我的手臂,隔着皮袍,我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与温存,我们走向安曲离唐口啦山口最近的一座山坡。 晓月指著天上特别明亮的北极星说道:“看!那就是人的亡灵进入轮回必经的中转站,无论是道家所说的地仙也,还是佛教南宗、净宗、德宗的高僧、藏佛密宗的活佛,都不能避免这个中转站。” 我望向晓月秀美的俏脸,这个角度看上去,晓月美丽的轮廓像与整个夜空溶合在一起,心中不由升一股莫名的伤感和苍茫。 晓月紧握着我的手,接着说:“每逢看到她们入夜后出现在中无两旁时,便正值深秋的时节,冬天也不远了。” 我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凉,将她的手捂在掌心,轻地说:“无论我们的人生道路怎么走,无论四季如何变幻、生死如何轮回,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下一辈,再下一辈。” 晓月轻轻躺在我的怀里,这一刻,我感受到你的心跳和我连在一起。 心中却暗暗地怜惜,像她这种年龄的女孩,大多数还处在梦想之中,在她们正处于幻想的世界里编织的美梦中时,晓月却要承担着家人的责任、家族教派的责任、甚至于人类的责任,没有生,没有死。 “当这一切结束后,你嫁给我好吗?”我轻声而坚定地说,“我想用我的全部,给你最大的幸福和最甜美的温暖!” 晓月一声不响,只是双手用劲地搂紧我的腰。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和戈壁,仍在荒草里蜷息的虫子和动物,都给我们惊醒过来,天上的银河星光灿烂地流向远方,逐渐远离。 在美丽的星光下,我看到晓月的眼光闪烁着绚丽动人的泪光。 然后我也不知要说什么了。 眼前的一切,如何结束? 天魔堡就在我们身边,踏入一步,一切都将变得陌生和恐怖,未来的命运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甚至不知到了那里我能做些什么事。 忽然间我生出了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唉!管他那么多,假设一切都是命运安排了的,我的一切努力也是没有意义。 ※※※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色,朦胧间照见了四周的景像。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悠悠间飘了过来。丹莲骑着那她的汗血马红日,只见红日颈上红鬃毛竖起,两眼异光电射,威武若天上飞下来的神马,充满自信和骄傲。 最令人振奋的,是那一道的霞红,有如太阳的第一束光华,将我的忧伤忽然间洗涤一空。 马犹如此,人何以堪! 我一声长笑,站了起来,发现晓月也自信而面露微笑地看着我,眼里再也找不到一丝的忧伤。 丹莲看着我们,噘着嘴,马鞭朝虚空处抽了一下,叭地一声响,似乎有些忌妒地说:“现在看你,你们还真有点相配呢!不过我们的战争还没结束,剑心,我不相信你这辈子只属于晓月!” 我朝晓月笑了笑,松开她的手,朝红日走去。 红日通灵,朝我走近几步,喷着热气的头磨擦着我的手臂,我的手掌妈温柔地抚摸着它的鼻头处,样子亲热得令马上的丹莲更加妒火中烧,只见她突然脸颊涨得通红,眼珠瞪得老大。 我感受到她的密宗心法自然而然地生成,迅猛地膨胀。 接着她手上的马鞭忽然直直地抖动起来,一股灸热的灵能像一把火一起喷射出来。红日感受到这股力量,不禁振奋地扬地前蹄,而我趁势飞上马背,双手抱在丹莲小腹内,按晓月昨晚教授的,将属于自己的至阴至柔的灵能溶入她至刚至阳的丹田内。 晓月昨晚跟我说过,丹莲天生异赋,她是仁波切在端午日中这时,一唐口拉山南峰一丛奇异的火红色雪莲中发现而收养的,自幼便研习密宗心法,才二十岁便学得连仁波切都没参透的三味金**法,这**至刚至阳,原来只适合男子研习,女子只能健身而用,但丹莲拿到心法后,竟无师自通,进入无上法门,而这一切连丹莲都不知所以然。 她和方健雄、仁波切等高僧大师研究过,天魔堡虚空之门,在异动之中,隐含阴阳两极不平衡的波动,如能反其道冲击,以阴阳两极的能量嵌入虚空之门,将波动开出一道门,从而打开天魔堡之门,参与秘魔两党血族的千年大战。 丹莲不禁呻吟起来,双眼媚态横生,妙曼动人至极,内心火热的灵能愈来愈烈,而身处其中的我,却半点也不感享受这份美妙,两股力量将我的丹田与丹莲的丹田合而为一,却只有我清醒着并努力将一阴一阳、一刚一柔的灵能相互旋转、溶合、并产生我自己绝对无法控制的庞大的力量。 红日突然朝着唐古拉山谷口疾驰而去。 正如晓月所说的,成败在此于举。 红日越跑越快,风驰电擎,如火箭一般,风在耳风呼啸,身边的景致转瞬即逝,而我和丹娜的灵能在高速地运转,我全身在至冷至热中完全麻木了,只有我的经神在控制着每一束能量的正常盍,而且我不知道下一刻会怎么样,只觉得在奔往山口的短的一公里路里,时空无限长,也无限短。 谷口的人越来越多地出现了,越来越清晰,我恍惚感受到我、丹莲和红日被一大团金色的能量光球罩住了。 红日载着我们奔向右侧的山脊上。 太阳快要出来了。 前面就是万丈悬崖,云雾在飘扬,变幻莫测,谷口万众瞩目,使我想起湾的小黑子驾车飞越长城的情景。 “嗷----”红日猛地一声长啸,声音响彻云霄,四蹄奋力一跃,朝虚空跃去。 在能量光球中苦苦控制着灵能循环的我,感受心被提起了一般,随着金光万丈,我发现我和丹莲所有的灵能像在瞬间被掏空了,然后我们和红日一起落到了实处,后面光华万丈,眼前却暗如无底洞,两者相反差,几乎令我们盲了双眼一般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 无数人穿过虚空之门,落入这个空间。 我们成功了,但我一点喜悦也没有,战争才正式拉开帷幕。晓月不知何时已经飘在我身边,我跳下马来,紧握着她的小手。丹莲也下马,仍紧靠在我的右边。 但谁也无暇为感情的纠纷分心,眼前的一切,令我们包括各灵能教派的领袖瞪目结舌:这就是天魔堡吗? 它是一个与我们现实社会相似,却又不全然相同的架空世界。城堡里高楼林立,高耸入云的尖锐建物构成了昏暗阴沉的都市迷宫。每座建筑上都立头上有两只角和翅膀、面貌凶恶的石像鬼,每座黑黝黝的阁楼窗口都飞出三两只不知是蝙蝠还是吸血鬼的黑影。各种诡异的雕像装饰着百年老屋。高大厚重、暗潮汹涌、黑暗沉郁而且有不祥的感觉,天空总是灰蒙蒙乌云密布,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建物多半架构庞大,尖锐的高塔林立,然而给人的印象却是阴森而非宏达。 来来往往的吸血鬼面无表情,穿着制式的黑色西装,脸色惨白,既不敌礼进攻,还是欢呼招呼,只是冷漠地擦肩而过,浑然不将我们这群外来者放在眼里,或者说,已经对任何外来事故入在心里。 在不远的一个歌舞厅里,吸血鬼将心中的愤懑以叛逆的言语、衣着、音乐甚至暴力等方式表达出来。街头充斥着帮派械斗,贩毒、性变态、摇滚等行为开放而寻常。处处可见长头发袋耳环身穿牛仔裤厚重长靴,皮外套上镶满金属环饰,骑乘重型机车呼啸街头……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充满极端沉沦的世界,他们拥有漫长的生命但毫无意义,给予他们的只有绝望和痛苦。 第二十章 不了情 一片悠扬、典雅、优美、和朴素上古的敲击乐传来,像在这个混乱沉沦的世界散下一片纯洁的星光一样,在整个世界回荡,那令人心旷神怡的乐音,好像很远,又近在耳边。 刚才音乐还在街头,倏忽间,已经到了街尾,洒下万千银光,在光华,一张轻飘如云的纱轿,没有任何凭借,无数奇异、美丽流苏无风自四方飘飞,轻垂淡黄色的纱帐就高高顶在飞轿上,我知道,圣母大驾光临了。 她仍然神秘兮兮地坐在轿来,四周立着四个是披着黑斗篷的人,轿旁最接近她的仍是那个叫小雪的少女。 这时,首先冲上前去的,是方健雄,在大家目瞪口呆中,他老人家既不分轻重地对圣母说:“阿琳,你,你还好吗?”接着哽咽不语。 “健雄,你老了,方龙还好吧!”圣母平和地说一声,但耳锐好我者,都听出她的声音有一丝微微的叹息。 ※※※ 我和方龙暖昧地对视一眼,轻声地怪叫一下。 忽然方龙好象想到什么,浑身一震。这时,方宗主叫方龙过去,方龙神色怪异地走过去,充满疑虑地,晓月这时才醒悟过来,冲到圣母座前,大声问:“我爸爸在哪,为什么没看他来。” 我也跑到晓月身边,紧抓住她的手不放,向圣母问好,感谢上次的救援。 “你爸爸好着呢,”圣母微微一笑说,“他正陪在你母亲身边,只是----唉!” “妈妈?!”一连两个幸福,晓月激动得全身颤抖起来,要靠在我身上才能站稳,我也为他高兴,但同时我发现圣母似乎欲言又止,好像另有隐情,就像仁波切说的口气一样。 但我什么也不敢问。看着晓月热泪盈眶的开心模样,我既高兴又忧伤。 大家随圣母驾座来到城南一座巨堡前,这座建筑和其它建筑略有不同,其它建筑有中世纪欧洲的风格,唯独这魔居然是圆形的古埃及的风格。 一个男子站在堡门前,高大俊朗,相貌酷似晓风,在堡内长明灯的映照下,两鬓斑白,长长的背影却说不出落寞。“爸爸!”晓月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来人。 晓中华看着晓月,不禁喜极而泣。 “我知道你终究会来的。” ※※※ “道家认为,人的**是由地、水、风、火四大元素构成的,地构成骨胳肌肉和脏腑,水构成身中之血液,风构成呼吸系统,火则构成身中之恒常体温。这四大元素的结合是不稳定的,一旦呼吸停止,立即全部解体。 而吸血鬼则脱离了水、风、火这四大常变元素,只有最稳定的‘地’还存在,固而永生。但如果仅是这样,吸血鬼还不足惧,只怖的是,他们的血液注入了‘暗’的元素。” “暗的元素?”我和方龙惊叫。 在晓月和父亲晓华会面后,他们就支开所有人,包括我----好伤心啊,两人进入迷宫般的内厅,我依依不舍地紧跟他们其后。 晓中华----我未来岳丈对我温和一笑说:“剑心,”晕,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你放心,你先到方宗主那里,他有些话要和你们讲呢。” 我失望一看了晓月一眼,只见她两眼悲喜交集,咽哽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伯母,她,她好吗?” “你和晓月的情我已经知道了,”晓中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灵能修行到我这程度,没有什么心电我感应不到的,你们的情感就像一本书,每一页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这么厉害!” “假的,你们这样子,傻瓜也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这代灵能大师居然幽我一默,看来也挺好相处的嘛。 “我很开心,你们几世未结的缘终于在今生有个完美的结果。我一定会喝你们跪端上来的这杯喜酒的,现在,你得先和方教主商谈大战之事,要全面了解来龙去脉,而晓家的事,待会晓月会全部告诉你。” 他的话,等于将晓月终生许托给了我,怎么不叫我大喜过望,咧开大嘴连连点头,傻笑说:“呵呵,呵呵,那我就先过去了,伯父----哦,岳父,哦----伯父……” 晓月含羞又嗔怪地看我一眼。 我语无伦次了,晓中华微笑着点点头,拉着晓月的手走进幽深昏黑的后殿。 ※※※ 想到这,我微微一笑,放在下心来,这时丹莲碰了我一下,怪我分心。 方健雄和刚刚走进来的仁波切相视一笑,一副相知的亲密模样。 直到这时,我才认真观察二位灵能大师:方宗主是那种一看就是那种正义象征的人,国字脸,相貌堂堂,神情端正而威严,正气凛然。因为灵能深厚的缘故,六十多的人了,还象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眼神清澈明亮,目光中透露出关怀和慈祥,和蔼的笑容可敬可亲。仁波切四十来岁,干瘦坚毅,光着头,发茬密密麻麻的很不干净,长眉低垂,黄色的袈裟有些污淖,乍一看,和我们路上碰到的朝拜的喇嘛没什么两样,但当他看过来时,就完全两样,目光炯炯有神,不是那种普通的睿智,而是会穿透内心,看到你的未来,将千言万语在会心一笑,你忽然就有了神奇的了悟----他会将他的智慧注入你的内心,与他共同感受人生世界。 “是的,这世界的物质由四大元素构成,但能量却由光和暗两种元素支配,天下万物兴衰枯荣离不开光之元素,而死寂、幽浮、轮回等因暗之元素而亘古长存,一个阳明进化永远欣欣向荣,一个阴凉低沉绝望总是在破坏一切美好和希望;一个存在于天人两界,一个存在于鬼魔两道,成为我们这个四维空间的正反能量来源,并互相平衡。” 我们震惊得无以复加,原来世界是这么构成的,我们过去真是井底之蛙! 方健雄看我们一脸严肃的样子,笑了出来说:“我告诉你们这些,可不是想吓唬你们,而是让你们更好地去面对,理解了吸血鬼的构造,按五行相克的道理,你是运用手上的能力,就能事半功倍。” ※※※ “不会吧,老爸,听你这么说,你不想陪我们进去?”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方健雄淡淡地说,却无比的坚定,“当我第一天宣誓加入闾山那天起,就要为阻止吸血妖魔为祸人界做牺牲准备。” “你们可知道我一直就没打算要方龙入闾山。” 方龙老脸有些微红,看了晓月一眼,说:“这都怪我,太受女孩子喜欢,显得有些风流,不像修真之人,会丢老爸的脸。哦----” 方龙大手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地说:“老爸是想留下我这根独苗,好传宗接待,这你老就放心啦,我什么不行,这一块我早想准备,经常在网上,哑¥%!” 我和亚仙在两边忙用暗劲打在方龙两肋,叫他那张臭嘴吐不出坏牙来。 “其实你胡作非为,我怎么会不知道。但你只是胡闹而已,你的心本真尚纯,色即是空,由色至空,乃是正道,若不是教规约束,我早要求教内弟子自由恋爱了,这样才能以最自然的方式悟出真道。而我,不就因此有了你?”方健雄微呷了一口茶,笑说:“三教者,古之儒、释、道,今之共、释、道也。儒或共之格物致知,释之真空妙觉,道之返本归真,同一理也。一个真理,各自表述而已。然而修真则出入三教内外,而且形式自由活泼,可出家专修,但更提倡混俗和光,在俗世滚滚红尘的磨炼中不断完善自己的真实人格和修为……” 方龙打了个哈欠,吓了我和晓月一跳。 方健雄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一笑,接着说:“我不让他加入,是因为僵尸。” “僵尸?” “对,准确地来说,是因为血族,嗯,方龙身上拥有血族的血统。” ※※※ “妈呀----我是吸血鬼,可能吗,我天天晒太阳,没感觉不舒服啊!”方龙跳了起来,看老头子不像在开玩笑,忙从亚仙背包里取出一面小镜子端看,一边手指着乃父大声说:“你你这老头子胡说什么,你不是说我老妈得道成仙了吗?怎么又说成了吸血鬼?” 方健雄无限深情地看着方龙,心思却飘到十万八千里外的某一个地方,“你母亲确实已经成仙,但她的姐姐即你的姨妈还在,为了一缕尘缘,还留在魔界而已,她就是血族的圣母,秘党的创始人卡夏。” “圣母卡夏?” “对,真神最早的妻子,埃及最出色的女巫。” ·¥¥%……*((“一切从三百年前欧洲血族魔党入侵中华开始追述。” 第二十一章 圣战 “中国原来没有血族,也没有僵尸,吸血鬼是舶来品;清朝僵尸在西方也没有,是中国特产,分早清僵尸和晚清僵尸两种,早清是由秘党造就的,后来发现失控,利大于弊,就有了与中国道教结联除魔的事;魔党进来后,开始模仿秘党暗地里大量制造清朝僵尸,以便打压秘党在中国的势力。” “晕,不是必须通过初拥才能由人变吸血鬼吗,昨天我们碰上万的清朝僵尸,魔党需要派出多少吸血鬼啊,而且这么恶心的东西,谁咬的下去,这怎么可能啊!” “晚清僵尸不必通过初拥,那是魔党为赢得千年战,总结秘党的经验,制造的一种可怕的药物改造的,和生化危机里恐怖的细菌特差不多,危害性非常大,但必须用于冤死的人的尸体。” “什么!”我、方龙、丹莲、亚仙和阿新惊叫起来。 “如果药物批量生产,那人世间还不变成僵尸的天下!” “还好,这事被真神发现了,他怎么会允许这不纯洁的后代出现,便把所有药物及所有秘方给毁了,把发明药物的长老囚禁在谁也不知道的空间,后来就不再出现清朝僵尸了。但他作为血族的保护神,也没对遗留下来的僵尸进行清理,因此留下了无穷的后患,导致了后面除魔联盟损失惨重。” ※※※ “还是先讲讲血族的历史吧。血族的始祖叫该隐,当然这是《圣经旧约》里说的,到底真假,已不可考,只有当事人明白,因为关于人类的上帝,各个宗教都有不同说法,而创造中国人的上帝,就叫女娲。 但关于血族,西方的宗教研究得较深,就按他们的说法吧。这个该隐,是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的第一个孩子。后面的故事有点不可理谕,有点迁强,说该隐是一位农夫,与他的弟弟一同生活,二人每天向上帝献上自己的祭品。 一日,二人同时献上祭品,该隐奉上的是青菜,而他的弟弟----牧羊人奉上的是牛羊的肉,该隐嫉妒他的弟弟,于是将其杀掉;上帝盛怒,对该隐说:‘我听了你弟弟的哭诉,你须接受惩罚’。该隐于是求饶。 上帝说:‘我不会杀你,我知道你以后一定会被人唾弃,所以我给你一个记号,人人都会折磨你,但不杀你,让你永世受到诅咒’。于是,该隐成了吸血鬼,终身必须靠吸食活人的血液生存,永生不死,世代遭受人类的诅咒。” 大家听了这故事,都笑了,故事却是挺幼稚到极点,为了青菜和肉之争,把亲兄弟杀了,这种弱智和自私已经到了禽兽的地步,圣经提到这故事,那不是对创造他们的上帝的智商的一种污辱? 方龙举起手,大声说:“我觉得血族是外星人制造的后代。” 大家一笑,这是卫斯里理论,凡不可理解的生物,都归为外星生物。 仁波切不理他,认真地接着说:“然后,该隐就开始创造他的血族,而且越来越状大。这些血族成员以该隐为真神,不断地利用他们的能力在人类的政治黑幕下进行邪恶、恐怖的操作,最后控制了人类。” “什么?” “是的,人类的无数次血腥战争,都有他们的身影存在,血族是疯狂和非理性的,他们只有在血与火中,才能满足他们的**。” “直至卡夏出现,创造了密党,并要求该隐创立6大诫条:避世、领权、后裔、责任、客尊、杀亲,对血族在人类世界的行为进行限制,人类历史才进入和平发展时期,并在科技上长足进展,创下了现代文明。” “但该隐怎么会听卡夏的话吗?他可是血族的上帝啊!”亚仙问。 “卡夏是该隐的妻子。他听了妻子的话,立了诫条,但第一个违背诫条的,就是他自己,于是诫条形同虚设,只是用来区分秘魔两党的一个标准而已。” “晕,血族也有真情?”我说。 “当然有,”林光旺和他的鬼妻彩霞走了出来,“我不就深爱着我的妻子么?”两人相视一笑,只是彩霞黑乎乎的眼睛笑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 “大概的情况,还是请秘党的智囊脶达加跟你们说说吧!”方健雄边说着,边朝门口拍了一下手掌,接着一阵清风拂过,大家眼前一花,坐着一个身着白色燕尾服的血族贵胃来。 “脶达加是妥芮朵族的族长,也是秘党的主持人,他从一开始就跟着圣母,协助她组织秘党,并肩作战上千年。” 大家第一次看到秘党的人,好奇地盯着他不放,不过有些令人失望,这处血族跟人类实在差不多,除了脸庞皮肤异常的苍白,双手指甲特别的长。 脶达加微微一笑,说:“时间紧迫,你们的任务圣母已经和方宗主说过了,这边的情况我简要的说一下。 关于两党间但战争从诫条颁布以来,就一直没停止,近代人类的战争,与血族中的秘堂与魔堂的斗争史密不可分,他们以非凡的智慧和力量,暗地里操控。结果是正义打败邪恶,我们秘党胜出。 十八世纪初,魔党阴谋控制了东普鲁士当局,他们先是制造初拥的人群而在那里形成大面积恐怖,然后利用宗教裁判所,动员大量的骑士对秘党进行战斗,而且还扩展到全欧洲,每场战斗都无比惨烈,因为魔党处心积虑,将秘党的基地透露,致使秘党惨败。 为怕魔党反嗜,残余的秘党大部份只好往南、往东迁移,来到美洲、东亚的中国。而魔党也跟着进入了日本,在近代时趁经济危机把小日本的好争习性挑拔出来,日本进入了狰狞的军国时代。而欧洲大部份被魔党控制,开始了反文明的殖民开拓和大面积屠杀土著居民的黑暗时期。 到中国的秘党有布鲁赫族、末卡维族、妥芮朵族,为了壮大势力,开始有选择的初拥,发展成员。但他们水土不服,不了解中国的文化,以为中国的上层社会的官员,应与西方的贵族一样,属优雅、高尚、有荣誉感和责任心。哪知中国的官场恰恰相反,能当官的首先要当奴才,要奴颜卑膝,也就是要失去自己的灵魂,没有自我,其次要心黑皮厚,要欺上瞒下,要勾心斗角……总而言之,政府贵族士大夫阶层是中国最卑劣的一个阶层。相反,越是普通的老百姓,越是纯良质朴,懂得礼义廉耻。 就是在十八世纪中期,好像是在一夜之间,中国出现了大量身着清朝官服的僵尸,其实是我们花好大力气制造的,但由于他们生前魂魄不全,初拥后不能控制僵硬的血族之体,完全不受秘党的控制,变成了一具具蹦蹦跳跳四股僵硬的吸血杀人怪物。” “为了收拾我们一手造出来的可怕局势,所有成员只得放下其它反攻欧洲的计划,开始消灭中国僵尸的行动。当时,中国的道佛两教对这批突然出现的非人非鬼的东西手足无措,驱魔渡鬼的巫术只能起到一部份的作用,这些僵尸的灵魂与身体已经连为一体,只有将尸身消灭,才能超渡灵魂,但这些僵尸天生巨力,不畏刀枪。” ※※※ 方健雄说:“秘党在卡夏的带领下,经过真诚的努力,终于获得我们所有道教联盟的支持,并答成秘密协议。我们联合起来,用了半个世纪的时间,终于将中国大地的绝大部份僵尸消灭。在这么长并肩战争的日子里,我和方龙的母亲同舟共济,相识并相爱。”说着,脸上流露出无限的温柔和缅怀,“这段时间内,中国的文人写下了大量的笔记、志异里有过侧面的叙述和记录,虽然被清朝当局进行封杀和销毁,但仍有一部份存留下来,成为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香港电影清朝僵尸片的素材。” 脶达加不停地看着窗外,接着说:“魔党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终于向世界发起了挑战,这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洲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成为魔党代言人希特勒的疆土。而日本几乎占领全部的东亚南亚,以恐惧、武力和威胁作为统治方式,对人类进行残酷、暴虐的屠杀。 于是,所有的秘党在长期的休养生息后,倾巢而出。在美国擅攻的秘党和中国擅守的秘党的帮助下,美、中联合苏、英内的秘党,发起了反攻,众所周知,这次战争空前绝后,最终魔党先大胜后惨败,秘党又夺回了世界的主控权,人类又得以修养生息,文明又得以飞速前进,和平之鸽长久飞翔,虽然魔党还在一些地方制造战争的事端。” 此后,真神与卡夏两人联手,将魔党和秘党全站召回天魔堡----真神原来诞生的地方。 方宗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但战争远没结束,真神又于上个世纪前消失了,魔党失控,继续和秘党进行较量、斗争,其中野心者又不顾真党禁令,潜出天魔堡到人界兴风作浪,荼碳生灵,当剑心在林光旺在儒里县出现时,其它的血族已经散布全国各地了,我们道教联盟通过当年卡夏给我们的搜灵器,已经捕杀魔党血族近一百起。” “什么是千年圣战,听了这么久,我还是不明白啊!”我说。 “圣战战的是一种权利,而且所谓的‘千年’也只是一个虚数,胜出则拥有一项对诫条遵守与否的权利,而负出的则必须遵守,这是真神立下的血誓。同时,千年战还关系到一本叫《生命之书》的上古奇书。” “生命之书?” “是的。” ※※※ 十多个时辰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在这里,没有白天黑夜。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剑心,剑心!” 是晓月的声音,我连忙跳起来,朝门外冲去。 她为什么这么皇急,莫非血族魔党开始进攻了么? 晓月一反平日的冷静和恬静,满头大汗,脸色急得通红,整齐的头发已经凌乱了,当我冲到门口时,她已经扑到我怀里,轻声抽泣着,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柔弱无依,即使在甘天村死战忝衣子前,也没这么六神无主过。 “出了什么事?”我急问。 “别害怕,有我们呢,我们所有的成员和你叔叔纯文领着临教的人守秘党的内三层防线上,不用担心。”方健雄安慰说。 “我佛慈悲,晓侄女,是不是中华和你母亲出事了?”波仁切沉着地说。 “唔。”晓月抬头看了看已经飞到我们面前的方宗主、波仁切及方龙等人,不好意思地从我怀里离开,哽咽说:“我母亲不在秘室里,她,她留下字条,说不想见我,我父亲什么也不说,他面无表情就跑了。” “后来呢?” “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看见他们。” “轰----”窗外一记雷响,震得人耳欲聋,整个大殿摇晃了几下。接着空气的流动像完全停止了,天魔堡上面的黑暗空间,涌起一堵浓厚乌黑翻滚不休的云墙,无数黑色条状的阴风,则由四面八方向我们袭来。 脶达加冲过来大声说:“千年战开始了!我去圣母那边,这里就靠你们了!” 然后消失在门墙外。 第二十二章 沧海 方健雄召唤大家道:“黑巫术的寒冰咒厉害!那些黑冥来得真快,我们快上五层,守住那里。” 我们几个年青人摸不着头脑,但看到几个老头子朝上面飞跃而去,只有边跑边向老实巴交的波仁切问:“不出动迎战么?” “外面什么人都有,佛、道、伊斯兰、基督再加上一个血族的圣母,没事的。” “那我就放心了。”龙方拍拍胸口,偷偷地从背包里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网易拍来。 “我们就为他们的勇敢欢呼吧!不过,秘党的人也太少了吧,我总共就见过我姨妈身边的十二个侍女和那个叫什么的族长,唉,现场采访都难啊!” 晕,这个家伙这么快就认同自己的僵尸体血统了,看来这家伙只要有利可图,什么都不会在乎的。 亚仙愤怒地瞪着他,若不是有方龙老爸在一旁,早就动手打人了。 方健雄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方龙虽然从老爷子那里看出些诡异,但没关系,只要他不动手没收自己的宝贝,其它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一到五楼,当即飞跃到高高的圆顶窗台,扫描着堡内的一切。 ※※※ 尖顶塔楼,以巨大立柱和圆形拱门,歌特式建筑原本就是悬疑、神秘、幻想、恐怖和荒蛮气的象征,到了这天魔堡,显得更加荒凉和阴沉了。 我飞跃一方龙旁边。 “这么关心我啊,太感动,到时发财了定不会忘了你的。” 我懒得理他,仔细地望向外面的一切。秘党主殿四周方圆五公里内,我从高大的窗口向外望去,顺着响起了巨大的撕杀声中,四面八方的黑衣吸血鬼,像一个个幽灵一样,悄无声自地从那些高耸入云的殿党纷纷飞出,密密麻麻如疯狂的蝗虫一样,绿眼森寒地朝我们飞来。奇怪的是,大战已经爆发,却悄无声息。数不清的血族飞来飞去,灵敏、诡异、飘乎,但始终被挡在主殿直径五十米外的空间,这时我才明白,整个秘党主神殿已经被四周的灵能大师个屏蔽了,形成直径50米的能量罩。而白衣血族并不阻止他们攻击这里,只朝西、北方向属于魔党的建筑进攻。 这使我搞不明白,大家把对方城堡攻下来就没事了吗,这倒有点像下军棋耶,呵呵。但转向东南时,我马上否定自己的看法。 在秘党控制范围内,附近的几处稍矮的建筑则近千只“血蝙蝠”打成一团,各色灵能光束相互交击,远处也不断有光束轰过来,就像战争片里电影的万炮齐发一样,可惜我这里听不到声音,光血肉横飞,以及不断有塔楼、墙壁倒塌,就够触目惊心了。,无数黑色、黄色灵能光束对击,造成一个个火球,流光溢彩,火花四射,天地间也显得异彩纷呈。在六十米外,一个被两个黑衣血族追击的黄色的血族被一股黑能击中,立即被撕成碎片,血肉横飞,令人不寒而悚。 我眯住眼,这么发现,两党的黑白斗篷还是各有不同,而是由红至黑,和由黄至白的,而射击出的灵能球颜色也各有不同。 我没想到,千年战就是这么回事啊,反正那些血族死活与我们没关,只要守住生命之收,应该就没事了。 “这里视野真好呀,空气清鲜,还有热闹可以看,幸亏没错过啊----”方龙满足地感叹。 这时,一个黑乎乎的类似子弹的东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对面一公里的的等高的塔楼飞射过来,在屏蔽处只稍阻滞了一下,又闪电般冲了过来,直击方龙。 方龙也机警,怪叫一声,凭空翻了一个跟斗,避了过去,只是端着网易拍翻跟斗,未免有点不雅。 然后,无数这种子弹如密雨一样射过来,噼哩啪啦地打在主殿的墙上,只听“乒乓”一声巨响,正面的一扇窗玻璃被击碎。后厅也听到这样碎裂的巨大声音。我们遭遇围攻了,对方不知用了什么魔法武器,将底层和广场各灵能教派合作形成的超强能量罩给集中一点破了。虽然能量罩阻住了魔堂的进攻,但却阻拦不了魔法子弹的射击。 遭殃的还有殿楼上的旗帜,一枝一枝地折断。 我的信心在一点点的消失,我看到,除方健雄、波仁切和林庭的几个人外,其它都神情惶惶,他们刚才都看到了天空地上血族惨烈的生死之战,如果降临在我们这些血肉之躯,那还不粉身碎骨啊! ※※※ 大家在方雄健的带领下,守在各个被子弹打碎的巨大圆顶窗台旁边,亚仙取出了她那把小巧的金钱剑,金钱在灵能的驱动下,金光闪闪;林庭身上闪着红光,一张张符咒也不时地从身上探出头来,只有方健雄不动声色坐在地上。波仁切和亚莲的藏传佛教法器就更奇怪多了,藏佛的诛魔法门共分四类法器:白色的息灾法器、黄色的增益法器、红色的敬爱法器和黑色的调伏法器,白黄红黑四种光泽在他们头上绕成光圈,有点像画像中的菩萨。 在大厅的主间,放着一只金黄色的雕刻着一种奇怪的古老文字的墨绿争的盒子,四周早贴满了威力极强的法咒。 “生命之书到底是什么东东?”我又问。 “打开生命之书,时光将带你抵达心之彼岸!”一直跟在我身边沉默不语的晓月忽然开口说,我关心地握住她的手,而我另一只手,早被丹莲紧紧抱不住。 “阿弥陀佛!”波仁切说。“是一本能据说能空穿越时空的书,只有血族的人才能打开,它是随真神而来的,目的是寻找血族生命之源。” 这时,一声巨大的雷鸣,然后阴风从乌云盖顶的一方吹来,忽然间天地由昏暗转为阴黑,只有生命之收,闪出淡淡的黄绿色,很学淡很淡,却将整个大殿照得明明明白。整个天空乌云遍布,再是几道骇人的电光,破空而下,轰雷在离地面近处爆响,震得人人胆颤心惊。 方健雄飞身到塔楼上的女墙上,不顾枪林弹雨,对底层及四周列阵施法的各派同盟盟友及三闾弟子大喊:“屏蔽已破,大家全撤进主殿的城堡来。” “肉戏来了!”方龙这时倒平定下来,将摄影器材放进背包,同时取出一大把灵符来。 我紧紧地握着晓月的手,将胸口的女娲凤佩取出来。 惨叫声不断从下面传来,那是人类的声音,战火越来越逼近了,当黑灵子弹的射击停止之时,就是魔党全面进攻之时,那些野心勃勃的血族,将像嗜血的狼一样扑进来,不到将我们撕碎不会罢休的。 ※※※ 晓月看着我,忽然一笑说:“本来我什么也不想告诉任何人的,包括你,但现在反而说出来是一种解脱了。” 我静静地听着。 “原来我爸爸当年破开暗黑大门,将母亲带到这里,其实是想利用秘党两百年前与我教的盟约,请他们将我母亲变成血族一员,从而又能与我母亲长相厮守。但我母亲确实死了……”晓月垂下晶莹的泪珠,我忙取出手帕为她擦拭。 “为父亲苦跪半月的真情所动,圣母只好采用当年他们已经废止的清朝僵尸之法,把母亲转化为僵尸。这是违反天命旋环的,但父亲对母亲的爱,已到了疯狂和崩溃的地步,也顾不了这些了。 “然而,母亲的血由红变黑后,身体保住了,从此永生不灭,但实际上却半点意识也没有,一躺就躺了十年,形同植物人。当然,父亲知道母亲的灵魂一直在她的体内,只不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不想醒来而已。 “父亲用尽各种方式,想唤醒母亲,但都徒劳无功。” “你母亲难道不爱你父亲吗,再怎么样,和自己所爱的人再一起,是什么形式并不重要啊!就像林光旺和林彩霞”我说。 “我母亲是大家闺秀,她非常在乎一些微小的东西。你没看到我母亲的样子,那样子,真可怕,身上发出腐烂的气味,脸色白得像块豆腐,头发像凌乱的稻草,不断脱落,全身瘦骨嶙峋。我父亲说,当时他放出母亲魂魄以法术令她归体时,在上空看到自己肉身模样,就已经昏了过去了,后来再也醒不来,而且,血族是没有轮回的,这时父亲已悔之晚矣。 “父亲要我守着母亲呼唤她,因为我是她最爱的女儿啊!我守了一晚,没想莫明其妙地睡着了,醒来时,母亲就不见了,原来她早就醒着,为什么呢?这么忍心让父亲孤独地守在她身边十年,两鬓苍白,悔恨揪心。” “父亲听我惊叫后,跑了进来,看到棺材里空荡荡地,不知是喜是悲地发了一阵子呆,就朝窗外飞去了,他是要去找母亲啊!” 我也黯然无语,心想,大概是爱极生恨吧!听着晓月的话,周围沸反盈天的轰鸣声在过耳不入,我的心头竟有着抽离现实的怪异感觉。 ※※※ 此时除魔联盟的人已经全部退守殿内,厚厚的大门迅速地合上。 晓纯文已经将三闾教十二余名教徒带到五层,守在晓月身边,那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神情冷静,虽然身着道袍,却斯文端正,眼睛有一股智慧的光芒闪烁。他向我温和地点点头,然后顾不得介绍,就安排门下弟子与其它教派合作,拿起各式各样的灵能武器和道具,组成阵式迎战。 灵能子弹突然停止了,主殿一片宁静,远方传来阵阵战斗的能量撞击声和建筑倒塌声。光线一闪一闪,透过窗口,不时映照着大殿一亮一亮的。 整个大殿高有十几米,面积也有蓝球场大,窗台外是女墙和塔楼。 暴风雨前的平静马上就结束了,无数黑衣血族竟贴着墙体飞上来,越过女墙,朝窗如进攻,一束束黑色的能量束随之击来,在耳边火辣辣地掠过。 而我方组成阵式后发出的灵能光环和符咒所化的闪电和火球、金轮紫轮以及无数加持灵能的桃木箭,也密集地从四面八方的塔楼窗口射出,对血族进行迎头痛击。 一排排的血族还没到窗口,就被击落甚至于灰飞烟灭,但这更激起血族的凶性,眼睛由森冷的墨绿转为愤怒的火红,它们结成一个集团一个集团,合力发出能量束,朝窗口猛烈进攻。 作为主殿,我们承受的压力最大,向我们窗口袭来的血族,力量大得惊人,几次能量相撞,我、晓风、丹莲、亚仙和方龙这一组竟然气血翻腾,最后一次终于支撑不住,一起向后飞跌,随之冲进来的能量气流立即在殿内激狂卷扬,使大家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在气旋中间,落下一个英俊的青年,长长的黑发随着轻风微微飘荡,黑眼直鼻,肤色白中透黄,像是东方人种,苍白的脸庞冷漠而沉静,他视忽似众于无物,一步步地向殿中间的祭台上走去,身边幻化出一群与他相同的身影来,飞旋着一圈圈地向大家冲去。 其它窗口也被一一击破,除魔联盟死伤过半,被挤压在中心祭台附近,全力保护《生命之书》。 ※※※ 另附作者留言:非常感谢您的阅读。 希望能抽空留言谈谈你的感觉,提出建议.请投我一票,拜托拜托!!!!!! 你的支持,是我深夜创作的动力 第二十三章 金麒麟 “妈妈!” 晓月看到后面黑影一闪,全身一颤,忽然大叫,身形一闪,不顾一切地朝后门先飞了去。 此时波仁切、方健雄等一干高手正手全身灵能加持在自己门人的身上,增加他们的攻力以求自保,同时阻击通过法器,激起最大的灵能光罩,把那个青年血族高手的幻影气旋一一击碎,阻止他再向前迈进。 而我一直发功,起把凤佩里那保宝贝凤凰召出来,但总是无法如愿,只射出一团团白色的光球,但也能量惊人,所有冲近来的人都被我的能量球一击不起。 晓月的离开,令我大吃一惊,波仁切大叫一声说:“罗施主,还不去帮助阿月。” 只是这么一停顿,晓月已经被三只血族围攻了,并且还有一只吸血蝙蝠从侧面要偷袭,红发蓝色、鹰钩鼻子的血族----晕,是狼啸!狼啸的厉害我是早有领教的,上次在蝙蝠差点被他杀死,我拼命冲过去。 眼看晓月就要被狼啸击中,而我又救援不及,这时,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抱住晓月,和狼啸对接了一掌,白光爆舞,气如潮汐,立即将狼啸击退。踉跄了十几米才止步,而那围攻的三只血族更是不堪,被卷出了窗外不见踪影。 “爸爸!”晓月惊喜地大叫,“我看到妈妈了!” 晓中华终于出现了,狼啸恨恨地一挥手,把冲上来的百余名魔党高手集中起来,退在青年血族高手之后。晓中华冷冷地盯着那青年,嘴动了一下,轻蔑地说:“是你啊,伊森滕一,勒森魃族亲王。” “好久不见了!”伊森滕一优雅地鞠了个躬。 “要夺生命之书,我们先见个真章吧!” “行!” “到塔楼去,这里人挤人,没意思。” “请!” 晓中华放开了晓月,一边缓缓地走到城堡防护墙边,一边用传心术在晓月和我心里说话:“阿月,你赶快去找你母亲,在右边的塔楼顶部,剑心帮阿月,快!” 我们立即趁大家不注意时,闪身向右侧疾驱而去,我回头看这位至情至性的汉,他已站在墙边,向前方的虚空伸出右臂。 然后大家看到:他缓缓张开的掌心上方,不断浮现出一团有如明月般悦目的银色光芒。银芒迅速变得淡薄的同时,呈半圆形不断向四面扩张。 银芒不断扩散,渐渐地,大家眼中的黑暗景象如同一张被火烧着了的画纸,从银芒闪烁之处开始扭曲消融。盘旋曲折交错繁复的山道出现了,雪白雄伟的唐古拉山像海市蜃楼,又无比真实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黑冥**设在人心量上的压力,就这样被解除了,不仅解除,连与人界空间相连的景象也展现眼,似真是幻,却带给大家无比的信心。 ※※※ 就在唐古拉山幻像出现之时,晓中华像在一瞬间汲取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仰天长啸一声,悲壮而锐利,然后他与伊森滕一同时消失,又同时在上空的某一处闪现对击,这二人的修为都不是在场的人所能及,缠斗中快捷变幻的身法让双方想上前相助的高手毫无介入余地。 当我们飞上塔顶时,那位面貌狰狞,披头散发一如恶尸的晓夫人,眼睛不停地转动,显得又羞又气,又悲伤又无奈,嘴巴说不出话,只有一蹦一跳地向后逃跑。 “妈,别走啊,我了阿月啊!”晓月带着哭腔轻声呼唤。 但已经迟了,晓月母亲被后面袭来的吸血鬼抓住了,他一只绿抓抓住伯母的脖子,另一只忽地扑向我们,幻化出无数只影子,每一只都哧哧地冒着毒烟和劲气,我们大惊,又投鼠忌器,一时动弹不得,手足无措,焦急又愤恨。 “啊----”的一声惨叫,狼啸故意勒紧晓夫人的脖子一拗,令她不得不吃痛惨叫,然后高举着站在女墙边上恶毒地狞笑说:“晓中华,你老婆在我这里,我要让她死要你面前,以报当年你独闯勒森魃族羞辱我神殿之仇!哈哈哈!哈哈哈!” “妈妈!”晓月大叫扑过去,“快放开她啊,你要杀就杀我吧,求求你!” 我、方龙及到外助战的波仁切飞身阻止,但我们的速度远不及晓中华的快,他在空中先凝了一下,不顾伊森滕一的庞大无匹的灵能,疯狂似地朝狼啸扑去。 “砰!”一声巨响,伊森滕一凝聚全身功力的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晓中华的后背心上,晓中华鲜血从口中喷射出去,却加快了他的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在狼啸的身前。 只是一瞬间,什么声息也没有,晓夫人就被晓中华抱在了怀中,怜爱地抚着她苍白的脸。 狼啸怔怔的呆了半晌,然后全身像锯末一样,化为无数的颗粒。 当我们扑上前去时,发现晓中华呆滞住了,不能置信地看着怀里最爱的女子。在她的心口,赫然插着一支桃木箭,僵硬的手臂仍紧紧地按住箭羽,还想往里插去。 “我一直想结束这样的生命,我一直想在你的怀里结束这样的生命,但我没勇气,因为我想和你一直相处下去,在我的梦里。我现在终于做到了。”晓夫人随着血族血液被桃木净化,身躯竟慢慢地恢复了原来的端庄秀丽,风华绝代,语言也顺畅起来。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为什么啊!”晓月扑到母亲怀里失声大哭。 “阿月,对不起啊,你以后要照顾好你父亲,我,我现在要走了。” 在伤口处,接触桃木的血了肉,一点点地化为烟尘,越扩越大,眨眼间,整个活生生的躯体在中华怀中化为尘土,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香魂随风而逝。 “爸爸!”晓月转身望向晓中华,又大声惊叫,只见他依旧虚抱着一生最好夫人的姿态,一动不动为如石化。我赶紧紧紧抱住晓月,伸手探他鼻息,呆住了,流下了眼泪:没想到,这位刚才还要主持婚礼,喝我们拜堂酒的岳丈,竟然早已自断心脉,灵体脱身,到另一个世界寻找夫人的足迹了。 “阿弥陀佛!”波仁切跪下来,低声吟咏祝经文。 晓月14岁执掌临水教,8年来没领略过半分天伦之乐,没想刚找到自已的亲生父母,不到100个小时,便即双双惨亡。 晓月已经惊呆了,那种悲痛到呆滞的眼神,我感受到她的三魂七魄正要离她而去,忙对她说:“晓月,别忘了你还要抱仇啊!” ※※※ 我刚说完,晓月立即脸色森寒,“我要你的命!”忽然闪身向伊森滕一不顾一切地拼命扑过去。 伊森滕一冷笑一声,右拳缓缓地向前探出,一股巨大的灵能在拳头凝聚,在晓月临近10米的时候,猛然挥拳掷去,那股庞大的拳劲立即化为一条黑龙,凌利地呼啸着朝她迎面冲去,眼看就要将她吞啮。 “晓月!”我一边追,狂吼一声,睚眦欲裂,在这生死关头,我热血狂涌,丹田内的灵能像一股台风席卷起来,以前所未有方式疯狂地激荡,然后以一种我所不了解的方式,化为一股飓风,从丹田内闪电般流向各大经脉,又从掌心的少阳穴位注入凤佩。 然后在前端,一团金光出现,瞬息间暴涨至万丈高空,熠熠生辉,灿烂夺目。然后一只龙头、麋身、马蹄、龙麟、狮尾的神灵瑞兽带着金光乱蹄飞跃在我的身前,我惊喜地发现,这次我召出的不再是凤凰,而是比凤这个瑰丽多姿、仪态万方的金麒麟! 那金光所到之处,所有的魔党吸血鬼立即灰飞烟灭,伊森滕一的黑冥龙拳终于在晓月一米的地方,像金光及时拦住,激荡了一下,立即消失无踪。 我的上古神器,又一次发挥作用了,虽然已经迟了许久许久,让太多的遗憾发生!但总算在最危急的关头,救下了我未来的妻子晓月。 我冲过去紧紧抱去晓月,愤怒地对麒麟发令:“把他们全部消灭!” ※※※ 麒麟立即放开双蹄,以他的角向四周的血族冲去。 伊森滕一早已一闪而逝,其它飞得不快的吸血鬼,纷纷被炽热的金光追及消融。 所有的巫教战士都惊喜交集,看着战场一面倒,都忘了追击。其实也没必要追击,这金光万道、灿烂辉煌的金麒麟,似乎是血族的天敌,比阳光还猛烈,连罩在黑篷中的血族也一一消融,化为无数尘埃。 晓月依在我怀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也震撼得呆了。 ※※※ “剑心,不好了,你那只麒麟敌我不分,把赶来救援的秘党也杀了!”亚仙大叫。 我一惊,拉着晓月急速飞去。 果然,金麒麟被圣母的白色光能顶住,但后面数千白衣秘党不愿脱身,将灵能也射向麒麟,并一步步地向后退,金光到处,成排排的秘党被消融。 我急忙大喝:“后退,麒麟,是自己人啊!” 麒麟转头向我看了看,纯净圣洁的双眼不解地眨了眨,还是听命回到我身前。 “剑心,金麒麟乃龙子,是至阳之物,放在这至阴的天魔堡,会将天魔堡的时空给绞碎的,我们将全无幸免!而后面的魔党将会破开暗黑大门,不再受诫条约制,祸害三界!” 我虽不甘心,只好将玉佩对准麒麟,大叫一声:“收!” 金麒麟化为一束金光,回到我的玉佩里。 方龙这时冲出来,大呼小叫:“姨妈,你刚才去哪里啦,我们这里伤亡惨重,我们三闾死了三十多位师兄弟,晓月的父母都双双牺牲了!” “我知道,”圣母凝重地说,“当时和联盟商量时,我们因为担心魔党的野心家趁千年战之便,纠集力量冲出天魔堡到人类世界做乱,便约好由我带人守住暗黑大门的出口,秘党各族分头攻击魔党各主殿,但我万万没料到,原靠向我党的中间派羲太族和雷伏诺族竟临阵倒戈,使得他们避重就轻,集中力量向秘党主殿和暗黑大门冲击,使我两边伤亡惨重,我的子民也已消亡过半了!” ※※※ 这时,“轰----”又一记雷响,乌云又重新聚集起来,无数潜伏千年的魔党血族,又从四面八方朝主秘党主神殿冲锋。 圣母临阵不乱,大喝:“退到主殿去,联盟的人由方宗主主持结成八卦大阵,守在三至五层,我秘党守在殿外,誓死不让一名魔党进入,决不能再让人类为我们牺牲了!” 当主殿的能量屏蔽重新结成时,无数黑冥灵能破空而至,又到生死一搏的时刻了! 第二十四章 真神 天地忽然安静下来,所有的魔法光炮射出的能球,在正要击落已失去灵能光环屏障的秘党主神殿时,在倏忽间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一切卷动汹涌、肆虐一切毁灭一切的能量乱流,都朝一个小圆点集中。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那小圆点越来越亮,然后破空而来,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半大不大的少年来。 “吴该隐!”我认得他,在共同对付阴楼鬼婴时,我们一起合作过,但现在我却不敢肯定,因为他身上的力量,竟浩如烟海,无限无尽。 “真神万安!”所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血族,无论是黑衣的,白衣的还是褐衣的,都拜伏在地上,空荡荡地空间,只有我们剩余的两百多人类和站在广场上的卡夏。形式诡异而莫测,现在是一面倒了,如果真神说一声“打”,我们这些个人将万劫不复! “不可能的,”我惊颤地说,“那少年叫吴该隐,我认识他,他的力量没有这么强大,连彩霞都打得过他。” 彩霞在一旁连连点头。 “吴该隐。”我喃喃着,心神电光一闪,“该隐,不就是传说中真神的名字么,我真笨,到现在才想起来,那他为什么会在儒里当学生呢,他起字‘吴’,就是‘无’了,无该隐,无该隐,里面蕴藏了什么含意?” 但没人理我,连林光旺都拜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 “行了!”真神淡淡地说,“行了,你们已经输了!” 跪在最前面的勒森魃族亲王伊森滕一还在声辩时,真神一闪,站在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起来,向守在大殿台阶顶处的圣母卡夏走来。这样子有点滑稽,一个半大小鬼,拉着比他高一倍有余的人的手,而那个大人必须恭恭敬敬向后稍退一步,让他牵着走。 “卡夏,好久没见了!”真神淡淡一笑。 圣母久久地看着他,也微微一笑,身上的玉佩叮叮铛铛地敲响起来。 真神转身对大殿下万千族子民说:“大战结束了,魔党败北。你们不要不服,秘党的金麒麟可以透过暗黑之门,将人类时空的可以穿透一切的太阳能引进来,将你们灰飞烟灭。” “但这样一来,秘党也将无一幸免,”伊森滕一不甘心地嘀咕。 “是的,这样一来,秘党也将无一幸免,但秘党愿意牺牲,你们愿意吗?因为金麒麟主人的不忍,天魔堡保存下来了,你们也保存下来了,你们输了!我也输了,卡夏。”最后一句是对圣母说的。 真神放开伊森滕一的手,走到圣母的怀里,“我回来了,不再离开。” 圣母脸上闪耀着一片圣洁的温情,我看得出来,那是广被一切的爱。 战争总算结束了,百多个小时没昼没夜的熬战,我早已透支得筋疲力竭,此时心神一松,靠着晓月,身子徐徐地滑在地上…… ※※※ 等我醒来,全身仍旧又困又酸痛,身上盖着薄而暖的被子,两边是硬硬的木板,我马上知道这是秘党特地为我们准备的床:铺上温暖被褥的棺材----这里没床,也没有白天黑夜,天空永远乌云密布,天地昏沉。 原来不敢睡,现在管它忌不忌讳,棺材板一盖,睡一觉先,我可不是那些永生不死的吸血怪物。 当我再次醒来时,推开盖板,坐起身来时,才发现,地上一片打坐的和尚和道士们,亚仙和林庭他们也在地上打坐。 “切,这些人太迂了,有这么舒服的床都不睡!”我旁边另一只棺材里正躺着方龙,向我扮了个鬼脸,“剑心,你说呢?” “好舒服啊!”我另一边的一张棺材板推开了,丹莲坐了起来,升了个懒腰,向我甜甜一笑说:“剑心,睡得好么,没想棺材也这么舒服,只是太窄了点,不然我想和你一起躺在一块。” 看着热情如火的丹莲,我马上想起了晓月,对啊,我岳父岳母刚刚离世,她该多少伤心啊,而我----念及此时,我立即跳出棺材,向内殿飞奔而去,我感应到晓月在内殿三楼的一个大堂里。 方龙、亚仙、林庭、丹莲连忙跟上来。 ※※※ 晓月好像知道我要来,站在门口看着我,容貌依旧平静,但从她黯然的眼神里,看到那深沉的悲哀。我无限爱悯,走过去将她柔软温暖的身子紧紧抱住,柔声说:“晓月,别太伤心,这里还有我,我会永远爱你,保护你,不让你再伤心!” 晓月用力地抱紧我,眼泪流了下来,哽咽地说:“为什么,命运之真这么狠心,一定要我们短暂相聚后,就马上又要分离!” “什么!”我大吃一惊,扳正她的身子,看着她。 她却转身看着大堂中央的一个魔法阵。 那是一个西方的五角星芒魔法阵,在一些魔幻小说里我有看过。五角魔法阵形成五角星,由五条红绿青蓝紫的灵能线连着,每星的角落里,坐看一个人,细看,竟是秘党五大长老。 在魔法阵旁边,卡夏和真神紧紧地站在一起,方健雄和波仁切站在一边,还有其它七个教派的领袖人物。 在五彩缤纷的五角星芒阵之中,只见一片金光闪烁,那片金光将整座大殿包围起来。生命之书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化作一本有一层楼高的巨大书本,封面开始打开,那速度好像极快,却又极慢,整本书看起来没有几页,每页都可以看得清清楚,里面朝代的迁移,人事的变化,却已经在瞬间翻了无数页,时光在生命之书打开时,已经变得无限长又无限短。 ※※※ “时光之书已经打开了,‘打开生命之书,时光会带你抵达心之彼岸’,是这本书可怕和可爱的地方,只有心无杂念,有为爱牺牲精神的人,才能顺利抵达你要达到的时空。”真神淡淡地说:“如有一丝的犹豫和心存杂贪嗔痴等杂念,将被时光的能量所吞噬!迄今为止,极少有人进去了可以出来,也没有人知道心之彼岸是什么地方。” “阿姨,这本书你摸了几千年了,难道你没进去过吗?”方龙好奇地问。 “当然进去过,但那决不好受----对我来说,个中原由非常复杂。”卡夏苦笑一下,向晓月盯了一眼,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没有人能改变历史,生命之书也不能,它只能让你过去了的事少些遗憾。” “这已经足够了!我只想看看我父母的前生和来世,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晓月坚定地说,然后将那美丽而深情如海的眸子转向我,“在这些日子里,我因你而再无缺憾。即使我们暂时分开,我们的心再没有了距离!” 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千言万语,却又哽咽无声,我这时才深切地感受到古诗中“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刻骨铭心。 “阿月,时间来不及了。”方健雄看着开始消失的金光,焦急地说。 “我会回来的,”晓月含泪一笑,在我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松开我的手,迅速朝着生命之书打开的其中一个扉页走进去。 看着晓月的背影在生命之书的金光中一点一点的消失,我心中的痛楚再也禁不住了,双眼一片模糊…… 第二十五章 你是谁(第三部终) 从天魔堡回到儒里县,已经是新年元月中旬了,再过两周,春节就到了。 天下起了小雨,点点滴滴打在窗台上,溅到玻璃上,凝聚成小水珠缓缓地滑落下来。天气很清凉,但和北方相比,这点寒冷是微不足道的;所有的花草微黄中又有了精神,在风中轻轻地摇晃着,好不悠闲,或许是由于春天快到了的缘故吧。我却无缘无故地来了悲哀,不仅是因为思念晓月,更因为感怀晓月的遭遇。 这时候我真羡慕父亲,无论遇到多少艰难,他总是乐观、坚毅,对明天总有计划和希望,眼里没有一丝消极和阴暗的东西,每天都充满自信。而我却好像是“阴阳人”,光明和黑暗、欢乐和悲伤总并存。于是我选择了逃避。 我躺在床上睡了两天两夜,饿醒来的时候,就吃泡面和上网玩天骄----一个多月没玩,我的那些好友的级别都高我十来级了,原来元旦又开始打礼包,那些玩友练级发了疯,升级快了一倍有余。 我仍没有精力玩下去,只有将原来的值钱物品拿到市场去摆摊来卖。 ※※※ 这两天,小铃、珠儿、小辉、靖儿一直在我家门外吵,我没半点心情理他们,电话被我拔了线。叫了一天后,第二天他们就朝我后门的窗子扔小石头----靠,真是没大没小,乱七八糟,好在我房子隔音效果好,权当没听见,听之任之。 第三天下午,太阳从窗外照到我屁屁上,我慵懒得还想睡,这时表妹阿莹开门来了,她一直有我家的钥匙。 两个月没见,她丰满了许多,面庞红润,半点也没有当时从病房离开我时,说彻底要忘记我这个初恋表哥的黯然伤神和楚楚可怜,可见18岁的少女,心态的复原比书中写得要快。 “表哥,你在听吗?” “唔。” “我好担心你啊,听姑妈说你离开儒里到了西藏后,心里就一直在挂念着你。那里的雪非常美,对吗,但气候非常恶劣,平均海拔有……” “晕,求求你,阿莹,别背地理。好困啊,等我睡醒来说吧!” “不行啊,我马上要走了,明天是周一,我得去上课,周五就得期末考了。” “唔!” “那个吴该隐的古怪同学,我又见着他了。” “噢!”我倏地坐了起来,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是你走的那天,他忽然来找我,请我到餐馆喝长城干红,我当然不喝,他喝了四五瓶,把我吓坏了,但他好像一点事也没有。” “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很多,我跟他同学两年了,他那天说的话,比两年说的还要多,只是我根本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真是古怪的同学。” ※※※ “王莹莹同学,现在我才发现,身为人类,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嘻嘻,你说得好好笑。” “一点都不好笑,我是非常严肃的!我现在非常痛苦,非常痛苦,我已经躲不了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吴该隐同学,你到底是谁啊?我们大家总是不了解你。” “是啊,我是谁?”吴该隐倒被这句话问怔了。 “我相信你一定行的,你学习成绩总是那么好,做什么事从来没失败过。”阿莹有点害怕了,鼓励几句希望这个怪同学赶快把话说完放她回家。 “女娲当年因为孤独而创造了人类----” “不不不,吴该隐同学,你错了,人类是由猿猴进化而来的。” “由猴子变成人类的进化过程中,有一个致关重要的五万年的空档期没什么任何化石验证,连科学都无法解释,而从正常进化进度推算,短短的五万年不可能由猴变成人类,再怎么演变也是该变成现代的黑猩猩。” “也对啊,我看过一个报告,一个物种基因的微小进化,都要经过上千万年。不过说人类是由神话人物女娲按自己的模样造的,我实在不收相信。” “就是女娲创造的。当时女娲因为害怕孤独而创造人类,并教晓他们追求幸福和希望!当时我也因为害怕孤独而创造了血族,但我的子民却因此而痛苦和绝望。” “大量的血族选择了死亡,要知道他们可以永生不死的,这是所有人类梦魅以求的事啊。自私、冷酷、暴虐,毫无理性,这些成了血族的特性,我真的不理解,更不知怎么面对,于是开始第一次逃亡,任他们自生自灭。经过轮回,我当了埃及国王,遇到了我的妻子卡夏,她是一位巫师,她以无尽的慈悲和母爱对我的子民进行改造,把血族的一批精英分子拯救了下来。” “我很高兴,为了引导所有血族从善,制定了六大诫条。但万万没想到,另有一批血族,认为原来的血统是最好的,改造后的血族,根本就不像血族,于是,血族分裂成两派,并开始相互仇视。” “卡夏要我制止他们的战争,但我没有。” “为什么呢,战争再坏没有了,和平才是发展之道啊!”阿莹听明白点了,立即背起了政治纲要。 “血族的人生是没有所谓的发展的,更没有明天的概念,只有无穷无尽的守望黑暗。我非常清楚,卡夏的努力只能起一时作用。我因此没阻止战争,不是因为我是他们的神,而是为了整个血族好。只有战争,才能阻止血族的毁灭,在仇恨、斗争和荣耀中,他们才能找到生存的价值,虽然可笑,但他们的生命延续了,因此战争拖得越长越好。” “我不顾卡夏的憎恨,以魔党的名义给她的秘党签订了千年一战的生死令,魔党右输了,就要遵守六大诫条。从此,卡夏再也不想见我,除了每次千年一战。然而我真的好爱她,好想念她,但我们的感情再也不可能恢复了,于是,我又选择了逃避,逃到了现代。”他站起来,看着透明的橱窗外光怪陆离的霓灯,削瘦的身躯显得那么孤单而萧索,双目迷茫和忧郁,好像一个迷途的小孩。 阿莹升起了同情的感觉,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温柔地抚慰说:“虽然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你的想法很不正确,你的一些想法,在我看来是错的,有选择为什么要逃避呢,你要选择正确的一方面,去面对你所犯下的错误,我不是说你的观点,战争有时候很难说谁对谁错,谁正义谁邪恶,譬如美国打伊拉克,但感情可以选择的,你不应该放弃。” 吴该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谢谢!”然后突然问,“你爱你表哥吗” ※※※ “表哥,他最后突然问我爱不爱你,我觉得好奇怪哦!”阿莹羞涩地说。 “后来他就离开了,朝西藏去了对吗?”我懒得应她无聊的问题,刚刚一个月前说在放弃,现在马上恢复过来又要纠缠了,现代女孩一个个都怎么啦!死心眼,不达目的不罢休吗? 阿莹白了我一眼,心情愉快地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身上的厚厚的百折裙随着她的旋转,一层展开,转得我头晕,我不耐烦地被子一掀,连身子脑袋全埋在里面,又想睡眠。 “……原谅我当天不懂得珍惜, 只知任性坏事情, 唯原你此刻可于虚空中, 将心聆听: 将来若真的再有个约会会完成, 真的会再有这样深情, 我以天为证跟你带领。” 被子外传来轻盈有节奏的跳舞声和优美的歌声,声声甜蜜而断肠,诗吟完后,就好长时间没有声息了,我偷偷从被缝里朝外看去,吃了一惊:屋子里再没有一人。 我才明白,阿莹回去了。 想着她刚才念的那首《假如真的再有约会》,“留下我孤单的一个身影,凝望着风霜末知那样末停”,想着晓月的父母,想着晓月,想着丹莲和阿莹,不禁痴了。这份情意,教我如何报答啊! 我再也没有了睡意,打开门,想看看阿莹的背影。 结果我却看到门外站着一些闲杂人来。 “老师!” “老师!你到底怎么啦!” “哇,我好担心你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小铃楚楚可怜地站在门边,弱不禁风似地,倚在门框哭了起来。 我竟看到卧室门外站着四个学生,他们什么时候进来啦,但转念一想,明白了,是阿莹干的好事,她把他们都放进来了。这家伙是这样报复我的呀! 我又好气又好笑,头又开始大了。 小辉一步窜进我的房子里,看看我的电脑,大声怒吼:“啊,这三天原来你在玩天骄啊,亏我们这么担心你,茶不思夜不眠,看看小铃,憔悴了多少啊,靖儿早上去街头的电子地磅称了一下,虽然压坏了人家的地磅,但数据了非常明显的,整整轻了一斤半!” 我不听小辉鬼叫,不过小铃确实瘦了很多,双眼通红,好像哭了不少次,雨打梨花,更见风姿绰约,秀美异常,这两天把她拒在门外,一定心理非常难受吧,于是怜惜地抓住她的小手,用我的手背给她拭泪。 小铃涟涟的泪眼露出欣喜的神色,不顾一切地扑到我身上来,紧紧抱住。 屋里的气氛立刻变得轻松起来,珠儿和小靖立即展开笑容,特别是珠儿,眼睛子骨碌骨碌地转,平日的精灵古怪又露出来了。而且我从她身上,感应到她的灵能又比以前增长了许多,看来她确实天生禀赋,灵能修行进展神速。 ※※※ “老师,从明天起,x战队将开始执行新的除灵计划!” “什么?” “小辉,你把这一个多月全地区有关县市、乡镇调查的结果宣布一下!” “咳咳,岩龙市城南五岭新村出现怨鬼,作乱多时:建设县中陶镇有人看到猛虎伤人,但据公安及林业部门调查,出事地点没有任何虎迹,可能是精怪所为;乐和县四桥镇……”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你们都给我滚蛋!” “哇,没天理啊¥%……%” 这时,楼下又传来一声童声清脆利锐(小珠说这是太监之音)的吼声:“姐夫,我来啦!” 晕,好像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第三部终) 锲子 公元2001年10月,一座大坝在闽江支流沙溪河上游下洋镇边平地而起,形成百里平湖。 公元2002年11月,一个渔民在坝湖上,从被冲刷清理的河底打掏出一只上古断刃,儒里县著名的考古学者陶全立即前往验证。当他看到那里断刃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凭他的眼力和博识,他一眼认出,这是唐后五代的兵器,是儒里县目前发现的最古老的文物。遂以高价收购。 公元2003年1月,掏义怀揣宝物两个月后,终于下定决心,将之转赠县博物院,博物馆全馆轰动,将之列为镇馆之宝,将赠陶全荣誉证书,云:“陶全先生:为保护我市重要文物,您怀爱国爱乡之心,赠五代文物,特赠此荣誉证书,以示我馆崇高的敬意!” 陶全在儒里县向来名誉不佳,有“合法文物贩子”的外号,这次将奇宝赠送国家,全县人无不称奇。 对于陶全是否真的有公益之心,他的好友之子罗剑心似乎更明白一些。罗剑心之父罗成春,因出身世家,且经商发财,对古物的收藏也渐入佳境,在县里出名后,与陶全的成为玩友。一次酒中,半醉的成春和陶全研究一个收藏禁忌的话题,即古物灵魂,成春告之陶全,如发现文物有异,可找他儿子剑心。陶全开始不信。 在陶全收购五代断刃的第三天,便发现断刃有异,第四天,连他家人都发现了,惊恐起来,一周后,陶全受不了了,带着姑且试之的半疑心态,找到了罗剑心。 罗剑心那时因思念晓月,处于半醉梦乡之中,对陶所提之事不堪感兴趣,但陶全既是老爸朋友,不得不得应付敷衍一下,无非就是有兵灾形成的怨灵附在古刃上嘛,赶紧超度一下就行了。 于是,他来到陶全家。 ※※※ 陶全的收藏室非常大,五排玻璃柜子有两米高,分上中下三层,每层都放着不同时期的文物,令剑心大开眼界。收藏室四周,都有放置摄像头,对这里的一切进行严密的监视。可见陶全对文物的衷爱。 陶全指着其中一个柜子,透过玻璃,剑心看到里面的木盘上,放着一只长半米的断刃,外型古朴粗犷,全身锈迹斑驳,但刀身的纹理依然清晰。 陶全拧亮灯光,说:“我已经请省里专家看了,他们认定这是五代开闽王王审之部队的砍刀,距今有一千一百多年历史。砍刀镮圆五寸六分,柄长一尺三寸七分,剑刃长五尺七寸八分,合长七尺二寸一分。断的后半部份,现存三尺九寸,奇怪的是断刃中间有一道v字形的缺口。” 剑心摸摸头,唔唔地应付,有点不耐烦地摸了摸后脑勺。 陶全立即看出了,自己在对牛谈琴。 收藏室中心放有一台电脑,陶全打开电脑,启动一套播放软件,这时,陶全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才将其中一个保存的影视片断打开。 那是监视器录下的一个片断,视线对准那只断刃,断定刃静静地端放在柜子里,很老实地一动不动----呵呵,当然一动不动了,剑心笑了笑。这样子看了五分钟后,剑心有点烦了,恶狠狠地瞪了陶全一眼,然而他发现,陶全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全身发抖起来,好像知道什么要来临一样。 剑心也不忍心恶言相向了,认真地看起来,又一分钟后,异样出现了:那只断刃的缺口突然闪出一道红光,整只断刃向上浮动,缓缓地转动,每转达一次,红光幅射的范围就越大,最后竟超出了收藏室。 剑心开玩笑说:“呵,有点像阴间的雷达,像在召唤什么。” 陶全骇然大叫:“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没,视频器上,一道黑影缓缓地从外面走进来,走进断刃的红光,然后被吸入那个v字形的缺口。情形异常诡异。 以剑心的眼光,他立即看出,那道黑影是一个非常高大健壮的男人,样子非常模糊,奇怪的是,他的身上缠绕着两条金蛇却非常清晰,可见这男子不是汉人,因为汉人没有这种诡异的习俗。 “这是什么时候拍摄的?”剑心冷静地问差点晕过去的陶全。 “昨天晚上,但在大前天晚上就出现,为了证实,我将监视器专门调到断刃处,并用电脑进行处理,但前天晚上并没异样,昨天却出现了。” “两天出现一次。”剑心呵呵地笑说,走到柜子前,将手放在柜如上前。这时,陶全睁大眼睛发现,剑心身上散发着一层洁白的光芒,完全将室内的日光灯光线盖过去了,甚至令人有一种拜膜的冲动。 剑心的手心发出一股金光着的光圈,一层一层地向断刃射去。 ※※※ 断刃好像有灵性一样,在金光下射时,开始不停地挣扎地浮动起来,开始转动,红光又从缺口处幅射出来,而且越转越快。剑心眉头紧蹙,全身白光越来越亮,手掌上的金色光圈越射越紧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剑心大叫一声,一道黄光闪射,从他上衣袋处升起一道符咒,突然焚化,三道电光至上空而降,穿过玻璃,击在断刃处,那断刃立即被打落木盘,“啪”的一声,木盘碎裂。 陶全大喊:“小心,别弄坏了文物!” 剑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敢再用雷符。 断刃红光完全被剑心的光圈控制住,越缩越小,眼看就要攻入缺口处了。在争执了一刻钟后,突然急剧转动,红光比之前更狂暴地四射,在一红一白两股力量相持半钟头后,四面八方陆续走来,七道黑影,一个个融入那一环接一环的红光这中。 剑心全身冷汗岑岑,大叫一声,不管陶全的提醒,五只雷符从身上腾出,化为无数电光,轮番击在断刃处,滋滋的电光在倏时间,把所有柜台的玻璃暴裂,陶全吓得跌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红光和电光激烈的对抗中,红光终于削弱,最后缩进了缺口处。 断刃掉了下来,再也没有动静。剑心冷冷地看着它,脸上忽晴忽暗,然后长叹一声,说:“好强的怨灵啊!千年的灵能,不是我一个人力量能对付的。”然后转身对地上半瘫痪的陶全说:“刚才的对抗,反而促进这只断刃的怨灵的集聚,使九个未修成圆满的怨灵过早合为一体,集中在这把断刃之中。现在它们元气大伤,暂时被我封印在缺口处,但我也无法再前进一步,这缺口有一道上古的诅咒,我解不开。好在这九位一体的怨灵好像就专为这个诅咒而存在的,不会对太多的人造成威胁和伤害。至于这个诅咒是为谁而设的,我还没这能力查出来,或许那个人定能化解,但她现在在西藏,唉!晓月,你在哪呢?” 后一句是喃喃自语。 ※※※ 公元2003年元旦,罗剑心离开儒里县,前往西藏。 公元2003年元月19日,陶全承受不了心理恐惧的压力,将“魔物”赠与县博物馆。 第一章 红娘子 早晨,天色阴暗,浓云密布,山山岭岭都被乌云遮住。 雷鸣之后,云中闪电频频,其中一道扭曲耀眼的闪电,突然从天际打到地面。 过了不知多久,晓月醒了过来,全身酸痛,但好像想起什么事,并没有观注自己所处的环境,而是朝南边的一个长满灌木丛的山头跑去。在十丈远外,她听到山后细微的说话声,立即警觉地伏下身子,小心地逼近。 ※※※ “天都快下雨了,这仗还打不打啊!我趴在这石头上整整一个时辰了,弄得屁股都快发芽了。”一个男声流里流声的。 “你这人怎么老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心也忒黑了点了。”好熟悉的声音啊! “天下已经够乱了,大乱才有大治嘛,阿信大哥你不是老这么说吗?”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只是有点天真爽朗,说话声很大,连晓月都听得一清二楚,“龙师哥,把西洋镜千里眼借了看一看好吗?” “不行!这西洋镜给你了,这场好戏我看什么?” “嘘,拜托,二位小声点,现在可不是看戏,前面那边可是有近一万的人准备拿出命来打战啊!唉,这一次又是一场血战,那些农民军虽然同仇敌忾,战略到位,有备而来,但官兵人数足足超过他们一倍啊,而且训练有素。”他长叹一口气,无限悲悯地说,“又要血流成河,生灵荼碳了!” 听到这,晓月忽然一惊,原本空白的脑浆好像全灌回来似的,她立即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务;目前,她所率领的“红旗军”联合绥县方面百里的其它小股起义军共三千人,正在绥县西郊与前来围剿的六千开封巡抚的官兵决一死战。两边兵力虽然相差一半,但官兵劳师远来,已成疲兵,而我方以逸待劳,养精蓄锐,经各首领一夜的辩论,终于使得各派同意她的观点,意与其长久打消磨战,不如趁官兵立足未隐,一击溃之。 她们趁夜黑风高,连夜包围了绥县,以虚击实,分出成五个支队轮番对县城进行佯攻搔扰,使官兵一夜未眼,因不了解虚实,只有全力防守,结果全军更加精疲力竭,战斗力下降;而我方一队扰敌时另一队则充分休息。 到清晨,官兵上下才发现一夜敲锣打鼓、反复进退攻撤的军队,竟是这么一批缺甲少胄,兵报破破烂烂,只有一半将士配有钢精打造的长枪和刀剑,其余的不过拿着长矛、柴刀、劣势的猎弓还有打磨得发黑的鸟枪,远处散乱着放着三五门土制的铣炮。 盛怒之下,他们倾巢而出,列队西郊,准备决一死战。而这正中义军的下怀,如果他们龟缩在县城里,以他们这点兵力,是绝对攻不下任何一个城门的,只会以卵击石。 正在开战前夕,我方探子来报,就南边的山上有动静,晓月立即担心是对方的伏兵。接着派去察探的两支侦察兵全部有去无回。这可是关系成败的一件大事,晓月不仅是联军首领之一,还负责情报机构,因为全军就以她的武艺最强,且她家传的轻功“草上飞”更是独步天下。在反复权衡之下,她将指挥权交给副将,自己一个人亲自去探查情况。于是就听到了他们的讲话,其实他们说话的声音微如虫语,只不过晓月天生禀斌,生得一双锐耳,只要会神聆听,任何杂音都可以滤下她的耳里重新整理出完整的意思。 但是,她这回听到的内容太过奇怪了,每一句她听得明明白白,却半句也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又走了丈余,晓月突然从旁边的一个小水滩中,看到自己的模样:只见一身白色将军劲装,满头长发束在一条雪白的英雄巾内,发丝成长辫向后垂,眉宇间仍然英气勃勃;两只大眼睛的眼白上虽然有不少血丝,但仍然精神奕奕,顾盼间光彩照人。 “这是谁,我吗?我不是从生命之书进去了吗,怎么变成这样了?”脸色变得煞白,全身颤抖起来,因为她发现目前她的身上有两个思想,两个灵魂,而且这个身子并不属于她的。 ※※※ “好紧张啊,头一回从神仙学堂跑出来,就看这么大的场面,命真好啊!”那叫阿龙的说。 “师哥,那我们就永远不回去好吗,学堂有什么好玩啊!”女声说。 “是的是的是的,我跟定信哥了!” “嘘,小声点啊,我的天!我是要你们来帮忙的,不是来玩,真会被你们气死,再这样下去,我把你们绑回去向宗主请罪!”阿信声音转而严厉。 “好啦,开玩笑都不行,没劲!”龙哥嘻皮笑脸地说着,“咦,有人闯入了警戒线!”晓月一听,接着马上看到一道黑影窜了出来,知道自己无意间触动了他们设下的巫术阵法的机关了,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敌众我寡,先退再说。 她运起内功,马上施展她最擅长的草上飞,向后急速退去,如一只轻盈灵巧的飞鸟向后腾跃。然后眼前一黑,四周飞起浓烟,身体好像撞到一个大网中,反弹回去。 “威力惊人的阵法!”她心里立即口念剑诀,一道青光,背后家传的鱼肠剑立即随心飞出,化出万道凌厉的剑气,在瞬间砍在那片无形的大网上。 然而,剑气没断裂阵网,那片无形的网反而现出真形,只见一片金光万丈,如泰山压顶般罩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晕眩,然后一道深厚异常的气劲,朝胸击到,全身向后面的山崖倒飞射出去,她暗叹一声:“我命休矣!” 风在呼呼地向后吹,这时,晓月全身一轻,落到一个男子的怀里,风停了,并倒向飞来,她立即下意识挣扎,但当她看到眼前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庞和温和中带着点歉意的笑容时,眼睛睁大,“剑心!”她呆愣住了,喃喃一声猛然要大叫时,发现嘴巴根本就没动,更说不出声来。 ※※※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算了,你现在重伤在身,吃了这颗药,我李信不会趁人之危的,所有的事醒后再说吧!” 说玩,一颗药塞进了晓月嘴里,而耳边杀声四起:“官兵设有埋伏,我们冲啊!和他们拼了!” “反贼设伏,大家杀啊,活捉匪首红娘子!” “直娘贼,杀官兵,救红帅!” “天兵无敌!” 因为山头这边的金光,双方以为对方设有埋伏,结果还没布好阵,就不约而同地冲过去。马蹄如雷动,准备充分的义军骑兵整齐的队列象一面黑压压的墙般急速压向半官兵!这些骑兵与众不同,个个手持长弓,万箭齐发!前排的官兵纷纷倒地挣扎,发出惨叫。在临近敌兵时,才抽出砍刀,与迎相冲来的官兵相对撕杀。 原来义军的骑兵全是由猎户组成的,他们的骑射使战争之始就先声夺人,率先冲入敌阵,并一跑纵横切割,使官兵形成不了一个完整的团队和阵式,战争立即呈现一面倒的局势。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战斗!”晓月突然从李信怀里站起来,但身子摇晃几下,血脉立即沸腾,口喷出鲜血。 那击中她后背心,长相有三分邪气的长脸少年斜睨冷笑说:“淤血吐出来,算你命大,有救了。我的三闾天罡掌可不是说笑的,下次不要我们面前再鬼鬼祟祟的了。” “你是谁?”阿信扶住晓月,柔声说。 晓月毫不抗拒,甜蜜地靠在他怀里,想说:“我是你未婚妻晓月啊!”然而她听到从自己嘴巴里说出的声音却是这五个字:“我是红娘子!” 第二章 凶堡 昨晚又醉了一场,醒来时,躺在阿新家的沙发上。 还好是第二节课,迟到不误课就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校的头头们对我非常宽容起来,不过也可以理解,在我从西藏回来后,父亲为我能活下来竟做起功德善事来,向学校捐了十万元添置电教室的科学器材;其他老师在见识了我的晓月后,觉得我身上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而对我格外敬畏,这使我想起“女人因神秘而美丽”这句话,看来也应用于男性嘛。 我倒一直仍是那个吊里郎铛的样子,只是当别人再问我晓月的事时,我才会发脾气大喝一声:“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后来全校都认定我被美女甩,失恋了。 ※※※ 铃声响了,我刚打开教习,珠儿和小辉就风急火燎地拖着我朝教室门外走。 “大家自习。”小玲一边将我的教义抄写在黑板上,一边转身对学生说。 “你们干嘛啊!”我有点生气了,课外随便点就算了,现在是课间耶,这几个小鬼也太放肆点了吧,平常不是这样的啊。 “老师,这事很急啊,你又迟到,到上课前一秒钟才过来。”珠儿埋怨。 “反正你要说的都写在教案里了,你不是老说,真正的教学应在教案之外吗?”小辉说,“现在我们就讲教案之外的事啊!” “什么事!”我打了个哈欠。 “晓风失踪了!” “什么!” 小猪在我耳边咭咭不停地游说,“这是真的,我们去除灵,结果晓风中招了,那只鬼太厉害了!” 我不理珠儿,这只小猪只会乱讲话,转身拉住小玲的手,沉声说,“怎么回事,你们又瞒着我擅自行动了!” “谁叫你那么懒,我们x战队共除了五次灵,都是帮可怜的游魂野鬼超渡升天,没做坏事。”珠儿旁边插嘴。 “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天天不是玩天骄就是喝酒,怎么会知道呢!” “别吵了,现在晓风生死未卜呢,要是晓月姐回来,大家可完蛋啦!”小辉说。 我一听酒彻底醒了,是啊,晓月知道我把阿风弄丢了,非怪死我不可。 ※※※ 我把他们拉到空住的保健室,“难怪我昨晚没见晓风回来,还以为他又住到你们那里了。”带晓风回儒里县一个多月来,晓风愈来愈烦我的管制,三天两头往小玲家跑,小玲家俨然成了他们活动中心,而我由于对晓月的思念和无望的痛,按他们说变得越来越无趣和自闭了,整天不是玩天骄就是喝酒和做梦,还老是说教,有点成了卫道士伪君子,唉,我也不想了,但晓月生死未卜,而在醉中梦里我总好像能见到她,梦真是个奇异的东西,它好像是人灵能的无意识超能力,这种超能力可以突破时空,寻找最美好深刻的时段将之重现。 而我最美好的时刻,就只有晓月相处,以及前生的断断续续。 “到底出了什么事?” “前天夜晚,我们四个x战队队员,听小辉表姐说下洋镇西福村的一座古堡有闹鬼,就借口去表姐家玩,然后溜到那座叫什么会清堡的破堡去做法驱邪除灵……” ※※※ “好重的阴气,我们这次要慎重,这决不是以前那里怨灵,而是强大的鬼魔神怪。”晓风吸了吸鼻子,神色凝重地说。 “切,吓唬谁啊,你故意这么说,是不是又想做法,不行,这次轮到我做法了。”小猪说。 “不行,这次还是我来。”晓风急切的说,“我不是开玩笑,你们功力太弱,碰到小鬼还行,但以弱击强,你们会被法术反啮,轻则神识混乱,重则魂飞魄散。我是真的,小猪,下次让你做多少次都无所谓,这次绝对不行!” 看晓风有点急了,而珠儿又不以为然,小玲走进一步,认真地说:“阿珠,让晓风做吧,他是认真的。” 于是,晓风夺得了做法权。 案桌就摆在古堡内三进大厅的上进天井前,很简单,一张画有避邪图案的红纸,上面压着两根大红烛,晓风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灵符,默念法咒,灵符就自行燃烧起来,符纸虽然烧着了,那火苗也大得异常,一会儿紫红,一会儿又成了幽蓝,它飘飘悠悠,似明似灭,好像在无形之中,有什么力量从大厅内飘飞出来和他对抗,晓风身子也似乎在惊涛骇浪中摇晃着。 “好冰冷啊!”小玲不禁哆嗦,小辉也好不到哪里去。 珠儿的灵能已经初见成效,她最先感到阴气袭来,脸色大变了,连忙叫小玲和小辉跟他一起念《波罗蜜多心经》,自己运起灵能,并按我教的方法,将灵能化为淡淡一层白晕,并靠向晓风,要助他一臂之力。 突然,“扑”地一声,好像被谁用大力吹了一口似的,晓风手上的灵符刚烧了一半就灭了。 晓风左手持一把短剑,右手向天一指,说了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敕----疾!” “真神气啊!”小猪在小玲转述时插嘴说,“这才是法术嘛,酷毙了,不像某人,只会半吊子东东就招摇撞骗。” 一道闪电穿过天际,直打在会清堡的上空,“咔嚓嚓”一声响亮,是的,雷电只有一道,“又是假冒伪劣产品,”我不屑地撇撇嘴,故意转向窗外不看他们一眼。 晓风像是被什么利物划破了脖子,流着殷红的血滴。 他怒斥一声:“好个妖孽!”把牙关紧咬,死盯着头上怒云翻滚的阴魂,“噌”地从怀中又取出一张灵符来,咬破手指,醮血点在符心之上,燃火焚符,大叫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顺手将金钱短剑隔墙抛了出去,短剑和灵符合为一体,变得一首金光,朝大厅上空阴黑处射去。 天地忽然一静,只听一声“轰”的炸响,那股阴云碎开来,朝后面的庭院降落,晓风立即追上去,珠儿和小玲、小辉也紧跟上去。 刚进院门,一股桌面大的阴黑旋风突袭过来,晓风措手不及,被卷了进去,他一边运起灵能与之对抗,一边大喊:“快跑,去找老师,否则大家都会没命,我自小就被老爸设了五帝神杖护体,他杀不了我,快跑啊!” 珠儿含泪点点头,趁着那股黑风被晓风顶住,拖着六神无主的玲和辉朝表姐家跑去,并连夜租车回城,跑到我家,哪知我正在阿新那里喝酒,并醉在他那里,让他们白守了一夜。 ※※※ 上午课一完,我就马上出发,叫上阿新,坐上他的警车,朝下洋镇疾驰而来。 自从西藏千年战之后,阿新就软硬兼施,逼我教他灵能,并学会简单的除灵,甚至还结合他的现代武器,制作了一套除灵方法和工具。 暗地里,我和他组成了“地狱二人组”----晕,现代人总喜欢搞什么队什么组的,就像香港电影《2002》一样。 我是无所谓,天魔堡那么大的事他都参与了,其它就没什么了,而且晓月的叔叔晓纯文也说他与我教有缘,让他多经历一些对临水教有益,何况他自己还是国家院士了。 至于我那些学生,我是坚决不让他们再涉足此类事,倒不是怕他们出事,而是怕我连累他们,我自己前世结下太多的阴仇鬼债。因此,我每天晚上,都在静心打坐,吸收灵能,将自己的经脉控制能力加强壮大。 当时,我听了他们的叙述后,就严厉责骂他们一顿,还打电话向他们父母告状,叫他们父母严加管教,不要再轻易放他们出来搞事。 我才不管小猪忿忿不平的眼神,还是小玲那伤心欲哭的神情,说实话,晓风出事,他们两个要负上全责。 ※※※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西福村。同行的还有当地派出所所长,阿新的同行,叫小杨,他给我们带跑。 一切好像回到家乡,田野、小桥、被古坝斜拦起的溪流、雅致而残破的私塾、雄伟壮观的古堡,冬天的阳光白晃晃地晒下来,乡间的水泥路在薰草香风中,微微扬起几缕尘埃,空气是那么的清鲜。 会清堡临水而建,高耸巨大,是属围龙式屋堡。面积有一个蓝球场大,围龙式的古堡与民居的混合建筑,堡门朝南,高达七八米,厚达一米有余,墙的下截为鹅卵石和花岗堆垒,上截由泥土渗合米、茅草、碎砖瓦夯实而成,整座土堡之坚固,不逊钢筋水泥----古人为防匪避乱,保家卫村,是不惜成本的。 可以想像,一个村有如此雄伟坚固的古堡,它的墙基,不仅仅是那坚硬的石头,更是其强势的政治实力和经济实力。只有政治的力量远远超过过了一个小村落的狭隘,才需要如此彰显它的威严和雄厚;只有经济的富强远离了村庄耕地所能提供的程度,才有必要如此大兴土木地建筑,用十年二十年的经营,以求千秋万代不断囤积保护,达到子子孙孙平安富庶的目的。 小杨是本地人,他介绍说,这会清堡原是邢氏家族的,整个西福村都属邢家,但一百多年前,不知什么原因,全村向后移了整整一公里,只留下这孤伶伶地一座古堡。 我们当即推开铁板夹木的厚重大门,开始调查。 满眼是杂草和残破的建筑,一地文化的碎片,阳光也斑驳而深邃。会清堡呈四方形,环堡走廊全长一百余米,墙上布着僚望窗、射击孔,但非常少,大门上方有灌水孔,走廊与主建筑是不相连的,因为走廊有两层,下层是做为民居和厨房之用;主建筑为纯木建造的,只有三进二层,分前中后三厅,高大壮观。 “这座古堡废弃掉实在可惜,你们看,这里要拍惊怖电影,像《倩女幽魂》之类的,多合适啊!关于这古堡,还有一个挺吓人的传说,不过自从邢家搬走后,很少人提了。” “什么传说?”我和阿新立即问。 “是这里的老人说的,原来邢家是一个旺族,但一百多年前,一个九个头的魔鬼闯进了会清堡,砍死了堡主的嫡子,堡主夫妇也在惊吓和悲痛中病逝了,然后整个家族就分崩离析了,分了所有田产,唯独这座古堡没人敢要。” “解放后,这座古堡还是让一个不信鬼神的生产大队长要去了,住了一家子,但一年后,他们就慌慌张张地搬了出来,再也不敢踏近一步,别人问他,他一句话也不说,改革开放后,他居然信佛了,每天早上不是背红宝书,而是大乘佛经。” 支走小杨后,阿新立即跑到中厅天井,仔细地查看案发现场。只见晓风作法的那个案台仍放在中央,周围杂草丛中的没有什么蛛丝蚂迹,前面有一批脚印,是晓风他们踩下的,我们顺着地上晓风他们留下的脚印,朝后厅走去。 后厅下去就是后院,依旧是荒芜一片,脚印没了,只有风卷过草丛的痕迹。 第三章 李信 此役只持续了一个钟头,官兵丢盔弃甲,全线溃败。 义军顺势将绥县夺了下来,城头上挂满了红色的旗帜。 此时,晓月在药效发作后昏迷不醒。 等她醒来时,天边霞光万丈,日薄黄昏。 一股精纯无比的内力,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由她的后心,注入她在各大经脉内。 右边,原来那个面带三分流气的叫阿龙的不良少年,此时一脸正经,身披着一件光鲜的道袍,手执高高的经幡,经幡上不时射出柔和的金光,按八封方位踱着步子,念念在词,好像是江湖一般的道士在开坛做法。但如果盯着他人看,就会发现,步子和地面不停地移动,身子却一动不动,地面的移换和空间的凝固,竟同时存在! 旁边那个娇媚动人的少女,则在焚烧经碟。从他们身上,射出一缕缕金光,如彩霞一般,将血腥狼籍、死气沉沉的战争笼罩住。 红娘子出奇地没挣扎,只是冷静地问:“你们是什么人,看样子,你们不像是明军的探子,或是官府的狗腿子。” 战场上尸横遍野,突出的是明军焚烧破碎的旌旗和车辆。一队义军在将明军尸体集中焚化,以尸体**而引发瘟疫。其中一支一百人的红甲女骑兵,朝山头奔驱而至。 战争过程和战后,至少有十支队伍到这山头搜索,其中大半是身着红衣的女兵,后面就是各种杂色盔甲的义军。但由于李信他们布下的九宫奇门移形阵的隐蔽,使他们在山头转来转去,始终看不到他们。 ※※※ “你没看到吗,我们在开坛做法,为战死的亡灵超度。天下大乱,烽火连天,人间灵界也怨气万丈,阴鸷、暴戾、黑暗之灵能不断集聚,这会引发唤醒神魔临世,引发天地之灾,万物之劫。”李信在后面缓缓地说。 “别说教了好吗,阿信,我问几句。喂,如果你真的是红娘子!哈哈,祝贺你,你的红旗军队大败明军,攻下了绥县。”龙哥皮笑肉不笑地上下打量着她,“这可能吗?开封知府悬赏十万两白银的匪首红娘子,竟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跟布告上穷凶极恶的欧巴桑完全两样,膀宽腰圆、黑不楞敦的母夜叉,头上插着一双雉鸡翎。----难道又是政府在做虚假宣传。还有,我听说红娘子是穿红衣的,你身上的武士劲服可以白争的耶!” “我是红娘子,我是孤儿,自小被师傅收养学杂技卖艺,因此没有名字。红衣是我帮里的戏服,除卖艺外,我从不穿。我起义也是被逼上梁山的。你们又是什么人----算了,我也不想管,只求你们放我一马。让我归队,免得我的部下担心,引起混乱。” “不行!”阿龙收下经幡,回头大声说。 “你们还要干什么?我们无怨无仇,何必结下这个梁子,对大家都没处。”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你暂时留下,和我交个朋友。本人叫方龙,三闾教人士,别看我穿道袍,其实我不是出家人,我今年18岁,未婚,英俊萧洒,风度翩翩,现是巫教神仙学堂的高材生,本人年青有为,13岁就被誉为三闾神童,一直以来锐意进取,开拓创新、与时俱进,是十七世纪最有前途的金龟婿。”方龙大声说着。 “唉哟,秋水,你干嘛捏我!” 晓月听到这种声音,她立即想到一个人了:“方龙!”这家伙这辈子怎么还是这个名字,还是和剑心死缠烂打在一起啊,想着,她不禁笑了。 此时,剑心就坐在她身后,将灵能功力输入她体内,将被方龙那什么三闾天罡掌震断的经脉接好。 “死师哥,坏师哥,你是不是又起坏心了!”任秋心娇嗔喝道,“耶,你刚才的想头好胺脏啊!” “我只是想想而已,请你不要老是侵犯我的**权好吗?你老是用读心术,我已经受够你了!” “莫要人不知,除非已未为!” “你这个妒妇,骚狐狸!” 两个人吵了起来。 ※※※ 这时,李信放下按住红娘子后背心的双手,对方龙说:“阿龙,做法去吧,快点把这次战死的所有怨灵超度掉,大家好收工下班,我请你们吃涮羊肉火锅。” “我要吃糖醋鱼。”任秋水也紧跟着说,一听吃的,他们马上不吵了。 李信一笑,对红娘子说:“我是杞县李信,幸会!刚才误会,害你受伤,抱歉。” 红娘子全身一擅,转而问李信,说:“你是杞县自开家仓,赈济饥民的李岩李公子?” “你怎么知道?”李信摸摸后脑勺说,“一般人都叫我李岩。每月5日开仓济粮,是我祖上就订下的规矩,我只不过是按规矩办事而已,只不过灾民越来越多,我又多开了三个开仓日,说实话,放粮一年,加上天灾,我家仓库的粮食已经不多了,绝对熬不下个月,那时我也没办法救济他们了,哎!” “像你这样的善人,在这个乱世,又有几个,你的大名,早在一个月前,就传遍开封了,我非常仰慕。”红娘子敬佩地朝他一笑,落落大方的说。 “呵呵,客气啦,我也久仰你的大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英姿飒爽、美丽动人,不愧为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李信微笑说。 红娘子脸色一红,竟罕有地垂下头,一阵风起,将她美丽的刘海拂起来,在绚丽的霞光之下,异常美丽。附在红娘子身上的晓月却甜蜜地说:“傻瓜!” ※※※ 李信将手指点在她肩侧的穴道,她全身一松,全身气劲在瞬间恢复。 “你可以走了。”李信笑说,“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 “没关系,能认识李公子,是红娘子的荣幸!”红娘子开朗诚挚地说。晓月却焦急地喊:“剑心,不要离开啊,我们才刚刚见面!哦,对了,没关系没关系,小说中不是说,李岩和红娘子后来还会再一起的,并结为连理吗。” 红娘子站起身来,伸了伸手,调皮地对方龙说:“这位帅哥,请你把阵法打开,让我出去。”在方龙无奈将开始做法,在一阵吟咏声中,片片金光缩入方龙的掌心,最后化为一只小小的金网,他递给秋水,让她收入包内。 晓月走到李信身前,静静地看着他,轻声说:“剑心,我要走了,你要保重哦!不久你将有一次牢狱之灾,不过我会来救你的。” “你在说什么?什么剑心,什么牢狱之灾?”李信睁大眼,听愣了。 ※※※ 晓月又惊又喜,她忽然发现,自己控制住红娘子身子了。大喜过望,她下意识伸手,一把抓住李信的手脉,点住他的麻穴,李信还没哼一声,就全身定住一动不动睡了过去。晓月顺势就掳了过来抱在腋下,朝外围冲去。 “哇----抢新郎啦!你这没眼光的小mm,要抢也要抢我才对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方龙胡声乱语大声说着,一道电光向晓月后背击去。 晓月呵呵一笑,将鱼肠剑向后一挥,一道饱满灵能的剑气将电光挡住,反而卷向方龙,吓得他哇哇叫一声向外跳跃。而此时,秋水祭起了阵法,晓月身前又是一片金光万丈,天罗地网一般罩下来。 “九天金罡除尸网!”晓月手掐震文诀,将大指掐二指一、二节之间,脚踏北斗九宫步法,左三右四,进二退一,几个来回就冲出了阵法,为报一掌之仇,故意回头气方龙和任秋水说:“三闾教就这点雕虫小技了吗,就这点微弱本领,还敢出来混,你老爷子的脸都让你丢光了,还是回神仙学堂好好反省一下吧!” 在方龙和秋水目瞪口呆之中,她携着李信,朝县城冲去,临近县城时,城上的哨兵就发现了她,燃放信号火焰,霎时城区一片喧哗,一大片的义军纷纷从城内涌出来,迎接晓月,倒把晓月吓了一大跳。 红娘子忽然站定了,茫茫然看了身下的李信一眼,刚想将他放下,这时,数千部下涌了过来,她转念一想,心田一热,反而更紧地搂在腋下,不管部下及联军的奇怪眼神,毅然抱着李信在众人的簇拥下,踏入绥城的指挥所。 晓月哭笑不得,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她感受到红娘子的心态后,又轻松一笑,暗说:“哼,这呆子!还不感激我,上辈子的我,当了一回红娘,给这辈子的你我牵了红线。哈,这笔帐可怎么算哦!” 第四章 如梦令 “剑心,你怎么看?”阿新手持着加持灵能的手枪,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的每一个动静。 “奇怪,我感受不到有任何怨灵灵能的波动。”我紧紧盯着后厅院子,那是一个杂草长半人高的院子,“不仅如此,我还感觉到一股花香味。” “是有一点淡淡的清香。”阿新狠狠嗅嗅,“是野花吧!” “我感受到的是一股平和的灵能,有点类似花灵。”我说,想起了草叶精灵南灵。 “花灵是什么?” “传说中,万物皆有灵,花成精了自然有灵,在《聊斋志异》里,花灵在晚上的时候会变成美女,嫁给读书人,白天又飞走。” “好美的传说喔,要是让我遇着嫁给我,我不是可以免费包二奶了么?”阿新色色地想,和我呵呵地绮想对笑着。 在会清堡内,所到之处都是辉煌后的残破,中间的高大的主宅,雕梁画栋、飞檐翘角,雀替柱础、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的精致,都是一件件民间艺人的艺术珍品,然而又暴露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这么个地方,定是书香世家,有花灵存在,倒不足为奇,但是,“但又不似单纯的花灵,鬼的灵能也渗合在一起了。”我细细品味。 我们拨开草丛,朝院子左角落走去。 然后我们看到一口古井,古井旁边长着一大片郁郁葱葱的兰花,其中一珠,洁白的花束鹤立鸡群,高高地探出头来,迎着风微微摇晃,像对我们的到来感到不安。 令我惊喜万分的是,晓风就躺在兰花后面,胸部起伏,呼吸均匀,显然昏睡过去了。 ※※※ “姐夫,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晓风被我摇醒后,一脸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你没事吧?”我急切地摸着他的头,阿新学过简单的医学救护,给他切脉。 “没事,我只是被转晕了,看来是睡到现在了。”晓风满不在乎地说,“小玲他们没事吧!” 我松了一口气,又竖起眉头大骂:“¥*#^*·你们太大胆了,这么乱来,非把小命送了不可,要是你出事了,我怎么对得起你生死未卜的姐姐!还有,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那是什么鬼怪啊,竟然厉害到能运用自然的力量。” “对不起啦,姐夫。”晓风故作不安地低下头,然后扮了个鬼脸一笑,说,“一时大意而已,那只鬼怪被我重创后,趁我不注意,变成九股能量卷起旋风,把我卷进去了,我跟他对抗,那鬼怪也特别厉害,怎么也脱不出去,后来我就晕了。” 他眼睛一转,又似自言自语地喃喃说:“奇怪了,我的五帝神杖并没有损坏,难道那只怪物会放了我吗,没理由啊,那只魔物有一股强得骇人的怨恨阴气,好像经过上千年的怨怒积累,对人类有无限的仇恨。” “到底是什么怪物?”我们阿新再问。 “我不知道,”晓风可爱地耸耸肩,好奇地说,“晚上等它出来,不就知道了。” ※※※ 傍晚,我和阿新带着晓风在村子一条小街吃当地的小吃。本来想叫晓风自已回去,但他死也不肯,说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失手,非得讨回场子不可,而且这鬼怪这么厉害,也担心我对付得了。我又不能真对他动粗,只好随他了。 “剑心,这鬼真有这么厉害?”阿新听了晓风夸张的描述,有些紧张地启动车子,朝会清堡驶去。 此时夜墓降临,蛙声四起,与虫鸣交织成一片。 “灵体是无形的,它们前身是人,所以一般不能对人攻击,更不用说构成物理的伤害了,但有些怨灵,他们生前死不瞑目,以怨恨支配他们的灵体,无意识地吸引月能,增强精神力,达到一定力量后,就可以侵入人的思想,从而造成人错误的意识和行为,但这类怨灵非常少,而且怨恨的单一性,使他们只对付生前的仇人。” “哦。” “会清堡的怨灵不是平常的怨灵,”晓风认真地说,“它已经成魔了。” 会清堡到了,然而,迎接我们的,竟然还有其它人。 ※※※ “龙哥!”晓风眼尖,一眼识别来人后,跑了过去。 方龙这次头发染成了金黄色,根根像芦苇一直竖,身上披着太极道袍,嘴里叼着一支雪茄烟,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我脸一沉,看到他就心里不爽。 “我四方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兼技术总监出事了,我当然得赶来了。”方龙嘻皮笑脸地说,“我还以为罗老大救不了你,看来失算了。” “龙哥,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是我们告诉他的。”珠儿走了出来,挺着胸脯说,“作为目击着,我当然要跟来。” 后面跟着怯生生的小玲,她拉着晓风的手,楚楚可怜地看我一眼,指指珠儿,然后摆了个无辜的表情。 我泄气了,狠狠地说:“今晚就算了,下次再跟你们算帐!” ※※※ 银甲闪耀的护卫骑兵静静的列队在高冈上,远方隐隐传来明军败撤的嘈杂声,还有的就是风掠过平原低沉的“呜呜”声,仿佛战死者的亡魂眷恋着不愿意离开他们最后的生存之地。 一天的血战,终于打败敌人了。 这是起义以来,最为关键的一战。 然而随着大军接连胜利,控制的城镇和军队越来越多,我和闯王的分歧越来越大,以前还会吵一顿,现在则两人一见都各觉得厌烦,我们之间分道扬剽是必然的,只是一个时间和方式的问题。 透过牛金星那阴鸷的目光,时间拖得越长,迎接我的方式就越危险。 我默默地超度完所有战死的亡灵,天空的阴霾已经散去,霞光万丈,就像一个朝代结束,另一个崭新的朝代诞生。 我吩咐卫队不要跟来,自己一个人朝远处的山谷走去…… ※※※ “啪”的一声清响,我醒了过来,对打我的小珠破口大骂:“你干嘛呀!” 我们此时埋伏在后院女墙上的杂草丛中,观察着下面的大院,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想着想着就进入时空的记忆了,看来我有点老了,想小时,我在阔口镇,和一干堂兄堂弟在古城墙上玩特务的游戏,那时兴致勃勃,精力旺盛,可不比眼前这些小家伙差--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勉强让这些家伙再胡闹一下。 “嘘嘘,老师,别那么大声!”一个又白又嫩的小手打了我头一下。 我习惯性地忙往左闪,避开右边拍过来的小手。 “晕,小猪,你别打我头好吗,你一下,小玲总要再来一下。” 左边的小玲洁白的俏脸在月光下微微一红。 “好事成双,老师,小猪打你是提醒你,小玲打你是关心你,两人性质不同啊!”方龙嘻皮笑脸又不怀好意地笑说。 “你们就认真一点好吗?那只鬼快要出来了。”晓风嘴里咬着一支甘草吱唔地说。 “没大没小,我真是你们老师吗?”我嘀咕着,“土堡我用灵能感应了三遍了,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怨灵的能量在波动。” ※※※ “所以嘛,这只鬼狡猾狡猾地有,要不然这座古堡不会三代离奇暴毙,他们的后人还说他们的祖先看到好几个头的鬼怪呢。”方龙兴味盎然地说,他已经在村子里调查过了,“邢家是这里的首富,等捉住这只怨灵,逼问一下定大有收获!” 这只是一个传说罢了,一个家族的兴衰,绝不是由所谓的鬼怪能决定的,况且作为一个非实体的灵体,是不俱备对人造成大破坏的。 时间又一点点地流逝,风无声地吹着,四周的青草摇晃,天空轻盈剔透的白云缓缓地移动。 然后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袭来,接着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歌声:“月光光,月沉沉,十字架,过田塍,田塍水,清溜溜,禾鳝当泥鳅,牛犁田,狗踏碓,鸡公拾谷头,鸡嬷捡米碎。” 一阵清脆悦耳的民谣在我心灵响起,那纯朴动人的声音,伴着一支三弦琴的乐音,如潺潺的溪水声,如天上银白的月华轻泻,令人的心轻轻地飘飘起来,无比幸福和愉悦,令我想了童年在田野上嬉戏的情景,那时的风如母亲的手一样柔和,那时的阳光着南灵的手一样温和。 我又想起了晓月,我们一起坐在家乡最美的象巫山的山顶上,看着晚霞一点点在天际消褪,而璀璨的星光,随着无数的流萤铺展在墨蓝着的夜幕…… 一起地老天荒。 ※※※ 一支透明的女灵体徐徐地从井口升起,然后如弱柳一般,轻盈典雅地坐在井栏上,井水汩汩地上升,竟涌出井栏右边的唯一豁口,漫过她晶莹嫩白的小脚,洗涤如白脂般的肌肤。 这时,我看到她提着的鹅形筐,此时她姣好的关上戴着一顶花斗笠,斗笠以五彩九重篾编织而成,既精致轻巧,又滴水不漏,配上水红绸带及各色珠子,显得格外俏丽动人。衣裳和围裙上刺绣各种花鸟和几何纹样,构成特殊风格的图案,在衣领后襟和袖口上镶花边。下身穿着短裤,裹绑腿,腰间束彩色条带。头发盘梳在头顶上,成螺状或者盘状,上绕红色绒线。头佩“三把刀”银鉓,“三把刀”实际上是三支外形似刀,两面有锋,长五六寸的金属管。 竟是畲族少女的灵体啊! 第五章 定情 月已上中天,窗外飞檐翘角,花影扶疏。 这是一个中等富户人家的院子,位于绥县城南。院子独门独户,利于主将的守护。主宅是一个四合院落,西厢房外还有一小巧精致的小花园。 李信躺靠窗的床上,旁边站着七八个对他施功解穴的各联军首领,他们紧皱眉头,摇着头,一个个满头大汗地走出来,出门前,还奇怪不解地看了红娘子一眼。红娘子脸颊绯红,她心里明白,封住李信穴道的气劲,确实确实是来自她气功,因为她修行的晓氏武功心法独树一帜,是无法混淆的。但她打破脑袋也记不清楚,她何时会这种点穴法,何时又将李信掳了来。 她叹了一口气,没法子了,只好再次死马当活马病,扶起李信坐在榻上,将掌心对准李信背心,将内劲输入李信的奇经六脉,对被封锁的穴道再次攻关。 那是一个甜梦穴,让我昏睡,但不会对人造成危害。只要修习过气功的人,一般都会,只不过这次穴道点得非常巧妙,就像上了一道机关繁杂的锁,要打开得细小探索。其实在下意识里,她还不想李信就这么快醒来,好和他呆长一点。 ※※※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她有点烦躁了,这鬼穴道怎么像是一个死结,怎么结也结不开,“我就不相信我冲不开,竟然是我点的,一定可以用我的内力冲开!”她不知道,其实那点穴道的气劲中,还含有晓月一半的灵能,那是她无探知的精神力量。 到后面,她满头大汗,恼羞成怒,用全身内气猛冲,就像要举起重捶,用全身力气把锁砸碎一样。 晓月大惊失色,其实那穴道只要过半天左右,就自然会解开,哪知红娘子这么性急,若任由红娘子这样猛劲冲击,势必将李信的奇经八脉的内力平衡打破,经脉断裂,走火入魔最后七窍流血,成为惨死的冤魂! 她好像看到怀里的剑兴在渐渐地离她而去,就像当初在林氏宗祠大战添衣子时,剑心将胸膛挡在幽冥火龙枪上那回眸一笑,那种至爱离去的时刻骨铭心再次涌上心头,她嘶声大叫:“不要啊!” 霎时间,她又控制了红娘子,惊愕之间,以快如雷电之势,在从红娘子体内冲出的如潮水般强大气劲中,渗入本身体内的灵能,并施以巧劲,在最后关头解开了穴道。这一切,不过眨眼间的功夫,而晓月汗流浃背,全身湿潮了。 晓月发现自大灵体与红娘子身躯的一个规律,就是每当李信存在,自己极度关心他的离别时,她的力量才会大至控制红娘子。 她暗暗窃喜,这样的话,我还是可以改变一些事情的。 李信缓缓地倒了下来,晓月怜爱地抱住他,这时,窗外“啪”的一个轻响,一件响器呼地向她迅疾击来,朝她的膻中穴击来,又快又准又狠。 ※※※ 晓月刚想抱起李信跳跃避开,然而身子却如燕子般来一个侧空翻腾,从暗器后边轻盈巧妙地捞住暗器。那是一个鸽蛋大小的钢球,精光闪闪,上面刻着一个“侔”字。 “是哪个小毛贼!胆敢偷袭我红娘子!”红娘子冷笑说道。 “小爷我不是毛贼,你才是毛贼,而且是最不要脸的女贼,不光抢人钱粮,现在连男人也要抢,羞不羞啊!”这声音听起来非常少年稚气,好像是十三四岁的小鬼,声间是从窗外传来的,但看不到人影。 “你懂什么,死小鬼臭小鬼,这位公子是我朋友,他身上有病快要断气了,我带他回来是要救他,不知道不要乱讲!”红娘子脸微微发烫,一边强辨,一边听音循形,要将躲在暗处的小鬼揪出来好好打一顿。 这时,她的女警卫队长从临房潜了进来,打手势告诉红娘子,就卫队员已经从四面八方向窗外包抄过去。红娘子朝卫队长打了个手势,叫她们撤走。自己走到窗前,向外探望。 “哼哼,你撒谎不用本钱,这位李信公子大大有名,我跟他是熟友,天天在一起,有钱时就洗桑拿泡妞唱卡拉ok,没钱也在一起吃拉面,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你这样一个母夜叉的女友。”童音讽刺说。 “你敢说我是母夜叉!”红娘子心里恨得牙庠庠的,暗骂,“等一下我抓着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算了,看在为李信出头的份上,就用柳条打你屁股十下!”嘴巴上却笑说:“你不信就算了,刚才你也看到,我们两人多亲密啊,正商量成亲的事呢,如果你是他的好友,应该早一点叫我一声嫂子。什么‘母夜叉’之类的话,那是没教养的小鬼才说的话,我的夫君可不会认你这个好友的哦!” “你!你你!羞羞羞!太可恶了!”那小鬼气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十几个铁球从树丛中疾射出来,一股脑地击向红娘子。 红娘子冷笑一声:“小鬼就是小鬼,毕竟中计了!” 她不慌不忙地左飞右腾,纤纤细手化作无数只,有如千手观音一般,在瞬间将十几个铁还弹抓住,不费吹灰之力,可风红娘子最擅长轻功和巧功。接完铁弹,她一个闪身,朝认准的一个树叶丛中冲天而飞,一把鱼肠剑早飞在身前,乱舞着上去。 “哈!”小鬼大叫一声,“你中计啦!” 这时,红娘子的剑击碎了一只鸟窝,乱絮绉纷纷散落,中间泼下一摊蛋清蛋黄,由于促不及防,一些蛋清粘在了她的衣服上。“可恶!”红娘子气得七腔生烟。 从最高的树丛中跳下一个灵气逼人、面带七分淘气的小鬼,他朝红娘子扮了个鬼脸,趁机跳下树,像一只小麻雀一样掠入窗内,似要把李信抢走。 晓月呆了一下,但红娘子更快,在小鬼抱着李信逃走时,她伸手抓住了小鬼的头发,在他的哇哇苦叫声中,扯回到屋内。 ※※※ “喔,看你的长相,难道你就是杞县‘鬼见愁’李侔?”红娘子吃吃笑了,脸又是一红。 “哼哼,你知道就好,快放了我和我哥哥,否则跟你没完,小爷我可不是好惹的。”李侔抚着被扭痛的头发大叫。 “呵呵,我偏不放又怎么样?你哥哥现在被我的奇门点穴法点住了,十个时辰内没我解开穴道,他将七孔流血而死,你现在真有本事救去,也不过是救个将死的人,反而害了他。”红娘子笑说。 “气死我了,难怪哥哥老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好了,你以大欺小,我打不过,我投降了,你快放了我哥哥,他的好朋友方龙,是大侠客大巫师,他念念咒,吹一口气,可以把你送上天堂。” “你威胁我啊?”红娘子坐上骑子,笑呵呵地说,“他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人掳走,现在一定去搬救兵了吧。” 李侔一听,垂下了头,失败地说:“给你说中了,这家伙不讲义气,告诉我哥被抓后,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我服了你了,快说出条件,要钱还是要人----” “你哥救过我,我要以身相许。”红娘子笑嘻嘻地说着,脸又一红。 “以身相许?哦哦,你们方便,这种事少儿不宜,我就不打扰了,拜拜了!”说完,他竟不理李信,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外,倒令红娘子感到意外。 “喂,卫兵,我是你们红帅的小叔子,快安排一间上等房,我累了,要休息休息。”说完,就拉着一个健壮的女卫朝另一个厢房走去,令红娘子莫明其妙,目瞪口呆。 她摇着头说:“这李家兄弟都是怪物。不过,我喜欢这个怪物,刚才是开玩笑,这回是真的,”她亲昵地吻了一下李信英俊的脸庞。 “我头一回头看你时,就在你的怀抱里。我六岁学艺,艰难的生存环境里,我形成了一切靠自己去争取的信念。这辈子,除了我爹,就只有你这个男人这么抱过我。生命真是奇妙,当我被连城恶霸逼嫁,被迫起兵开始,我就把生死当平常事,没打算留恋什么,但你我的眼睛相遇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爱回来了,挡也挡不住。我的生命从再非心无挂碍。” “好吵啊!”李信突然睁开眼。 “啊!”红娘子惊叫一声,退开一丈外,捂着嘴,说不出话,又“啊!”的尖叫一声。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李信摇摇头说,“解了我的穴,还敢说这么肉麻的话,本来我想点了你的穴报仇,但看你讲了这么多肉麻的话,知道你皮够厚的,恐怕点不着,只好先打断了!” 红娘子脸红到耳根,恼羞成怒,剑如闪电般,化出闪闪剑花,朝李信疾刺过来。 李信一个转身,朝窗外飞去。 “哥,那些卫兵我全解决了!”李侔这时忽然站在窗外的树枝上,“啪”的一声,一个超大型的弹弓发射出十几颗铁球,把红娘子狼狈不堪地击退回屋。 “嘎嘎嘎----”两声怪笑,二人如飞鸿一般,迅速地跳出南门,朝远处遁去。 红娘子咬紧牙根:“李信,你等着,我不会饶你的!” 第六章 地老 “哇,好美啊!”方龙睁大眼睛说,结果胳膊被珠儿狠狠地拧了一下。 我瞧着那只灵体,轻声说:“不是花灵草灵,这是只鬼仙,和彩霞一样,不过她巫术比彩霞还要纯正,能力也更大,似乎是吸收花草等自然灵能形成的,难道我会感觉不到她,原来是躲在井底。” ※※※ “好好玩哦,你们还不快来追,人家已经等很久了。”那女鬼朝突然停止唱歌和洗脚,朝我们扮了个名副其实的鬼脸,可爱地吐吐舌头,朝古堡右上方的环堡走廊飞上去。 “呀呀!气死我,快追啊!”晓风不甘捉弄,第一个跳下地面,紧跟着是方龙,朝畲族女灵迫去。 我连忙运志灵能,将几只镇灵驱邪的灵符又口袋里飞了出来,化为一片白色鸿毛一样的灵光,注入珠儿、小玲和阿新的天灵上,以防止这只灵体入侵他们的精神。 但珠儿将我送来的符能用手轻轻一挥,自已默念咒语,小背包的符咒也化作一道白光注入自己的灵关。 有了这层保障,我才敢带着阿新、小玲和珠儿跳了下去,朝另一边包抄过去。 而那畲族女灵竟不回避我,朝我冲了过来。 我动转灵能到掌上,形成一层光晕,而珠儿则手持灵符,严阵以待。 ※※※ 到两米近时,那女灵从头上拔下两把饰剑,倏忽间变长,夹着一股扑鼻的清香,全身衣袂飘飞,剑芒暴涨,凛冽的杀气,立时弥漫全场。森寒剑气,朝我席卷。 我知道绝不能让对方取得先机,再狂喝一声,人随拳进,以简击繁,往对方潮冲而去。 女灵娇咤一声,斜掠而起,飞临我头顶之上,长剑闪电下劈。 “噌!” 剑拳交击。 一股无可抗御的灵力透拳而入,我胸口如被雷击,竟吃不住势子,跄踉跌退。 女灵凌空一个翻腾,落到刚赶至战场的方龙和晓风间,人旋剑飞,逼着方龙和晓风只能用本身灵能与之缠斗在一起,再也发挥不了灵符的作用。 我连忙念起符咒,将一张雷符运起。 这时,女灵体逼退方龙和晓风二人,朝我娇声大喊:“停停停,剑心,你可不能耍赖皮,用灵符对付人家,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你们认识?”方龙吃了一惊说,接着一脸艳羡,“剑心这家伙怎么这么有美人缘啊!” “停停,姐夫住手!”晓风也叫,“她不是害我的那个怨灵。” 其实一开始我就不相信这个鬼仙是恶灵,现在一听她叫我名字时,心更吃惊,手就松了,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不认识你啊!” “没关系啊,但我认识你有四百多年了,不过这辈子是第一次啦!”女灵体笑盈盈地说,眼睛还泛着一层迷朦地雾。 然后径直补到我的怀里,轻声叹说:“你的怀里好温暖啊!” 当我们两个灵体相接触里,怀中竟有如实体一般暖玉温香,令人陶醉,刚才未完的明末战争的梦又浮现脑间----※※※ 绕过一条山径,走出谷口,猛然间,山势起伏延绵,草木茂盛,风光如画,山涧深溪,飞瀑流泉,教人目不暇给。 小径尽头,一个畲族少女出现在眼前,她手持一只新柳编织的花篮,回眸浅笑。“我叫蓝明儿。”声音是俏生生的甜脆。 我有一种一瞬间停止呼吸的感觉。那流转的眼波,回眸一笑的粲然,仿若月宫嫦娥,绝色倾城。恍惚间,仿佛,那一张明艳夺人的面庞,是我前生魂梦里的牵系。 山谷的溪畔,一座美丽的吊脚竹屋出现眼前。 当晚,芙蓉帐暖内,娇喘连连,瀑发如丝。她的身体是那般的柔弱无骨,嫩滑似缎。她身上那种奇异的,淡淡的冷香在帐内弥漫,令我沉醉。触到她滑滑的柔润身体,我的心底便会涌起一种刻骨的怜惜。只想轻轻地拥她入怀,就这样,温暖地抱着她,一生一世。 “和我呆在这里,一块修行吧,这一生没有你,我的巫术总在仙槛之外。”烛光下,她的目光沉静而决绝。她不要一夕的缠绵,求的是终身的神仙眷侣。 我猛然惊醒,铁马金戈的铿镪声、撕杀声涌入耳内,我所追求天下太平的理想,还有军营中那位与我同甘共苦的妻子,她是闯王的干妹,英姿飒爽,女中豪杰,对王的崇拜高于对我的爱,然而我又如何能舍她而去呢? 我摇了摇头,内心痛苦又迷茫,忍不住要呐喊出来…… ※※※ “姐夫,自爱啊!”晓风冷冷地在我耳边吹风。 我一惊,忙将她推开,吃惊地说:“蓝明儿?!” “你离我而去后,我又修行了几百年。无所事事,就掐算你出生的地方,然后跟踪而来。在117年前,我来经过这里,发现了一个鬼神,拿着一把有缺口的砍刀,正在报一千年前的仇恨,觉得蛮有趣的,就躲在一旁研究,为证明这鬼神的力量,和它打了一架,结果提前兵解。心里实在不服气,灵体成了地缚灵,一直守候在这里,等待117年后,现在那个鬼神又快出现了。” “千年的仇恨?”大家异口同声说。 “就是昨晚晓风见到的那个神魔,他的力量来自一个诅咒,是为复仇而来的。” “晕,原来这样啊!”我忽然想到博物馆那把断刃。 “上一个117年,它在这古堡杀了邢去疾,因此在这里消失,其中一个灵体在这里重生,刚好晓风他们几个无所事事,以法术跟它对上了,晓风被神魔的黑风术击昏后,是我趁那妖物疗伤时救下他,用自然花香的天然隐蔽力量,将他藏在草丛里,躲过一劫。” “现在邢家的人已经搬走了,它会找得到吗?”珠儿问。 “对鬼神来说,没有空间概念。”蓝明儿说。 “那你不是会错过了,你没完成和这个神魔的战斗,不是不甘心吗,不甘心的话,就没法升天了。”珠儿说。 “只要它出来活动,并使出他的黑巫术,我就能感应到它,我已经将它的烙印刻在我的灵能感官中。” “出现又怎么样,你一定打不过它啦!”晓风不甘心它刚才的捉弄,气她说。 “小鬼,好心没好报,你想咒我死啊!” “你早死透了嘛!嘿嘿!” …… “不管怎么说,不干我的事,我很忙啊,先走了。”方龙听了他们喋喋不休的对话,无聊极了,向我摆了摆手,坐上他的车子,就疾尘而去了。 “这家伙怎么有车子,难道他真的靠天魔堡的纪录片发了吗?”我喃喃地摸摸后脑勺。“才不是啦,姐夫,这次方龙拍录的所有照片和影像,出来后全部空白,他呀,抱住他圣母阿姨的大腿,那个痛哭啊,最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掉泪。没办法,圣母她老人家,就送了他几颗夜明珠,让他卖点钱讨老婆----他是在哭穷,说没钱找女朋友结婚,一直为无法为方家传宗接代而悔恨愧疚等等。结果他卖了夜明珠,用来买骄车了。”晓风撇撇嘴说。他一直气方龙,因为他父母就是在天魔堡为保卫人类世界牺牲的,而方龙居然想混水摸鱼,发战争财。 “难怪听他口气,阴阳怪气的,竟是刚吃饱软饭了。”我妒忌地朝他骑车远去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摆什么酷,有钱就了不起啊!” ※※※ “蓝姐姐,刚才你的剑术好高啊,不过,你怎么把剑插在头上当装饰品呢?”小铃好奇地问,女孩子总是好奇心大,特别是对奇怪的装饰。 “这是我们畲族女孩的习俗,以前我们民族弱小,为了不被坏人掳去当奴隶拐卖,我们自小由族中长者传授“三把刀”的武术,并将三把短剑插在发譬之中,两把用于危急时抵抗外敌,抵抗不了则使出最后一招“抛射”,同时将两把剑抛射出去,在敌人意想不到之时用第三把刀自尽。” 她灿然一笑说:“我是族长的女儿,不仅武术最高,巫术也是族中大巫师唯一的嫡传弟子,而且我们的巫术修习自来自花草树木,和大自然最亲近,什么时候我教你们几招。” “好啊!”珠儿和小玲高兴地叫起来。 我啧啧称奇,这三把刀的习俗显示了蓄族妇女豪放、忠贞、纯洁的品格。 晓风在一旁冷冷地说:“嘿嘿,第三把刀不是单纯自尽这么简单吧,对负心汉,也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哦!” 我打了个冷战,连忙对蓝明说:“那个神魔要杀人的地点会在哪里,在这吗?” “不知道,我甚至还不知道他会在哪出现,不过,他会在任何时候出现在仇人的面前,反正那家伙是躲不掉的。”蓝明儿温柔地说,“到时我就会找到他,你会和我并肩作战,对吗,共同化解这最后的汉越仇恨。” ※※※ 她紧紧依靠着我,双眼闪着粉红色的星光:“亲爱的剑心,晚上我要和你睡在一起!” “不行!”我心一跳,没回答,晓风和小玲倒挺身而出,大声阻止。 蓝明儿立即拔出双剑,冷哼一声,剑光如电,身形则如雌豹一样冲过去,吓得他们两人哇哇地乱叫一声,朝方龙躲去。 “不要啊!”方龙闪避不及,道袍被劈成两半,法术全无,“我恨你们!”然后他的全身被剑气麻痹----方龙说的,晓风说他是吓僵的,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晓风和小玲双手高举,“投降!” “谁还有意见?”蓝明儿笑吟吟地望向阿新。 阿新忙讨好地笑说:“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二位,恭喜啦!” 然后一点义气也不讲,就把我一脚踹进一个乡村旅馆的房间。 “你们汉人想得真胺脏,”蓝明儿身子一转,变成一袭洁白的内衣,慵懒娇憨地紧拥着我甜甜地笑说,“人家只是想在你怀里睡觉而已。” 我脸一红,刚才还挺为难地想着如何和灵体**呢,现在----倒有点落空的失望哩! 唉! 第七章 造反(新) 刚刚一更过后,监狱的院子里就显得十分寂静,传来禁卒的木梆打更声。 在后院一个单独的号子里,小油灯因灯草结了彩,十分昏暗,李信和衣躺在床上,心里却想着老妈,害怕她过于担心。然后忽然坐起,愤慨地叹口气,从牙齿缝中迸出来一句话:“我靠!这床怎么这么硬,老妈也真是的,非要让我坐这牢不可,迷信也用不着走火入魔吧!” 半个月前,李信和弟弟与红娘子“告别”后,在河南又玩了一圈回家,就被躲在院内的衙役给抓了,并莫明其妙投入牢里。其实他早知道家里有埋伏,但是母亲在里面,再有危险他也得乖乖承受。关了三天后,上堂申斥时,才知道,他和红娘子的事,竟传得沸沸扬扬,县令就是据此抓他的。他当然据理力争,不过,由红娘子一个被俘的士兵指证,再加上县令的蛮横,他还是以“谋变”罪被关押听最后审判。 将近半个月来,李信就一个人住在这个安装有铁窗棂的斗室中,由于他是宦门公子、举人,又加上家中不惜在衙门中使用银子,才给他特别优待,单独关押,还有火盆、床铺、一桌、一凳。可是他是个煽动“民变”和私通“反贼”红娘子的重要案犯,所以脚拖重镣,手戴铁铐。 弟弟阿侔来看他。 “老哥,老妈叫我亲自往省城去了,宁拼上把家产花光也要将官司打赢,弄个清清白白。不过仇家也有钱有势,在省城神通广大,我可不大看好,唉,反正是去送钱,破败消灾,只好免为其难了。” ※※※ 阿侔还说:“其实一点都不会有用的,我昨晚潜入县衙,才知道,那些黑心的富商和缙绅,因为你开仓济民,让他们屯积的粮食没办以高价出售,亏了大本,一直怀恨在心,这次趁你和红娘子的流言蜚语,联合起来,收买了县官,向开封诬告,说大哥的存心谋逆,要致你于死地。” 说着拿出偷出来的呈文给李信看。上面写着,说李信操纵饥民滋事,意欲煽起民变,一哄破城。绳妓红娘子造反是李信唆使的,上月红娘子意图进袭开封,也是他的主谋。已经准备将李信定为死罪。 在这份呈文中有这样令人肉麻的对仗句子:“李信暗以红娘为妻,权将戎幕作金屋;红娘明戴李信为魁首,已从鞍马订山盟。”看到这里,李信气得不禁叫道:“冤枉啊,什么妻子金屋,我虽然有这么想过,可我没来得及做啊!苍天在上,我李信死不瞑目!” 阿侔耸耸肩,说:“阿妈根本不听,还说你一定要呆在牢里,才会化险为夷,去年那个老和尚把老妈弄成年痴呆了。” 李信指节敲打弟弟的头,责骂:“不要这样和妈妈说话。不过,妈真是糊涂啊,这下我可要死得难看了,人财两空啊,可怜我还是童男,早知就学学方龙,未婚享受已婚待遇。” “什么意思?”阿侔一头雾水。 “少儿不宜。”李信笑骂,打发阿侔快快去省城碰壁,好早点打消老妈的主意。 ※※※ 在牢中无所事事呆近半个月来,李信就一个人住在这个安装有铁窗棂的斗室中,由于他是宦门公子、举人,又加上家中不惜在衙门中使用银子,才给他特别优待,单独关押,还有火盆、床铺、一桌、一凳。一天,外面乱哄哄的,一个受他收买的禁卒跑进来报告消息说:“李公子,有人攻打杞县。” “哦,是谁?李闯吗?”李信无聊了一个月,和禁卒天天打牌搓麻,现在终于有点刺激的事了。 在他人狱的这个月内,禁卒谈论最多的就是李闯,说李闯王在陕西什么地方打了败仗,突围出来,只剩下五十个骑兵跟随他从浙川县境内来到河南,在河南一带打富济贫,号召饥民,不到半个月光景就有了好几万人,声势大震。李自成在崇须九年高迎样死之前原称闯将,后来才被推为闯王,在相传十三家七十二营中数他的一支部队最为精强,纪律最为严整。最近好像靠近开封一带活动来了。 “不,大公子,今晚有人来攻杞县城,声言是为你而来。” 禁卒嘘了声,探头向门外听听,低声说:“莫高声。是红娘子来攻打县城!” “啊!红娘子?” “前哨骑兵到了西关。百姓哄传着她是因为你的事情而来的。城中人心浮动,谣言很多。” ※※※ “奇怪!红娘子不是在砀山以东,离咱这儿有几百里么?” “刚才据出城的探子回来说:红娘子听说公子下狱,率领人马杀奔杞县,一路马不停蹄,这红娘子很讲义气,诚心前来救你。” 这时,一个衙役推门进来,望着李信说:“大公子,大老爷有请!” 李信只好跟着他来到衙门。 带路的衙役说:“大老爷在签押房等候,请公子进去叙话。” 李信随着陶诚走进幽暗的大堂,绕过黑漆屏风,来到第三进院子,向西一转,便到了签押房门外的台阶下边。李信哗啦哗啦走上三层石阶,看见知县已经走出签押房,在门口笑脸相迎。李信躬身说:“犯人镣铐在身,不便行礼,请你老海涵!” “李岩兄,眼下情况紧急,本官就开门见山地说出来吧。”知县离开大师椅,顺手拉一把轻便靠椅在李信的对面坐下,接着说:“红娘子今晚前来攻城,西、北两门已被包围,声言要救足下出狱。我为兄台着想,以为此事对兄台极为不利。你看啊,杞县城高池深,官绅军民齐心,火药器械充足,红娘子区区千余人能攻破?即令退一万步说----” 知县冷笑一下,“县城可以攻破,你李公于可以救出,朝廷岂能宽容?你家世受国恩,门第炳耀,而你弱冠中举,如今才二十出头年纪,风华正茂,鹏程万里,受此污名,连累伏诛,多冤啊。你说是不是?” 听了知县的这几句含着露骨威胁和恐吓的言语,李用一种不屑申辩的高傲神气望着这位老官僚的奸诈面孔,淡然一笑,回答说:“天下事出李信意料者十常**,确实令人长叹。不但今日红娘子扬言为救李信来攻杞县出犯人意料,即李信出粮出钱,赈济饥民,别人必欲置李信于死地而后快,同样出犯人意料。我李信上有老母,当然害怕连累,害怕灭门之祸。” “其实有个现成的办法,可以免祸,只要你能亲笔给红娘子写封信,说你虽在狱中,实受优待,经各方疏解,案子日内即可顺利了结。要告诉红娘子,贸然前来,意在救你,而实则害你。红娘子一见兄台的信件,定然遵命离去。 李信呵呵笑了几声,冷然回答:“我不会写的,写的话,我死的更快,那十一个陷害我的缙绅把你收买了,要陷我于死地,我早知道了。我弟李侔就是怕你们这些仇家陷害,已于数日前往开封去了。” 知县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突然冷冷一笑:“可是李侔如今不在开封。前几天令弟忽然离开开封,不知去向,而今日红娘子来攻杞县,声言救你李大公子。我们猜测是他引来的,不然红娘子远在百里之外,怎么会知道。哼,他现在是真的反了,你们全身都脱不了干系。” 李信“哦哦”叫了几声,恍然大悟说:“这就更好了,你们在呈文中,不就说我和红娘子是蛇鼠一窝、同谋造反吗?这下给你说中了嘛。你这狗娘养的还说什么?” 知县气得嘴唇作白:“好好!我倒要看你们怎么死!”两人不欢而散。 ※※※ 一回牢,他立即运功将手铐挣断,这使他在危急时有施展武艺自卫的可能,目光落到那只惟一的木凳子上,立刻打定主意:如果那些衙役们前来杀他,他就用这只木凳子首先打倒第一个冲进来的家伙,夺过来一件兵器,杀出去。 他恶向胆边生,狠狠地沉声说:“虽然老子不好事,但决不怕事。” 忽然,从西门外传来了一声炮响,震得窗纸索索作声。紧接着,一片呐喊攻城的声音和连续的大炮声、小锐声,震天动地。 才一刻钟,街头到处在喊:“红娘子破城啦!破城啦……” 接着听见监狱院内中有纷乱奔跑的脚步声、马蹄声,夹杂着紧张而短促的说话声“出东门!出东门!快跑!”这一阵人马刚刚过去,随即有一阵马蹄声自西奔来,同时有人在马上高声传呼:“全城父老兄弟姐妹听知!我们是红娘子的人马,进城来只杀官,只杀兵,不杀百姓。全城百姓不要惊慌!要紧闭大门,不许乱跑,不许窝藏官兵!” 李信不觉咋舌说:“晕,这么快就全城都占了!那县令说什么城坚池深,都是纸老虎嘛!” 他的这句话刚出口,一阵脚步声奔进了监狱后院。有一群人冲进监狱大门,进人前院,同时有几个声音喊着:“快往后院,救大公子!救大公子!”随即有一群人来到后院,直向他的囚室奔来。他猛地看清,那跑在最前边的是李侔,小小身形,竟身穿箭袖短袄,腰束战带,手握宝剑,背有劲弓,腰有箭囊,头缠红绫,一副小将军的气概。 跟在李侔背后的是四五十个家丁、仆人,他们的后边还有一大群人。他看到李信,高兴地跳起来说:“哥!大家来救你出狱!” 李信呆了半晌,终于从口里冲出一句话:“阿侔,你不是讨厌红娘子吗,怎么会和她串通一气,一起破城!” “老妈脑袋锈抖了,不破城救不了哥,只好委屈求全,和这个恶婆娘和解了。”阿侔叹了一口气,说:“其实红娘子对你还不错,听说你被抓,立即就起兵,日夜兼程赶出杞县。” “他们是谁?”李信看着李侔后面拿着木棍、柴刀的人群。 阿侔回答说:“这都是城里城外的饥民。他们一听说红娘子要破城救你,都暗中串连,里应外合,所以不用吹灰之力就把城破了。” 挤在近处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大声说:“李公子!你为赈济我们饥民坐牢,被害得好苦。不是你的赈济,我们早饿死了!” 另一个声音说:“李公子,造反吧!事到如今,你老不造反也不行啦。” 第八章 传说 周五,天着大雨,哗哗啦啦,漫无边际。 我刚上完最后一节课,回到办公室喝茶,并察看一下,我在天骄里挂机有没有被踢。此外,蓝明儿在家里等我,她好像没走出会清堡过,几百年来,她恶作剧捉弄了邢家几代人,对外面的鲜新事物倒很少关注,因为她主要的目的是那个神魔。现在出来世界,她说要看电视,了解世界。 这时,同事在门外喊,说有人找我。 这是一个奇怪的人,高高瘦瘦的,年龄看起来和我差不多,但神情却异常老成,头发黑白相间,在高度数的老式眼镜里,一个双眼平静而茫然,像看透世情,又淡淡的无奈,似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乎。 这种人我也见过,在天魔堡的有些血族就是这类人,还有街头的吸毒者,但没有这个家伙这么平静,平静得像一个老学究。 我们两人相互端详,好一会儿。 “老同学,你看来一点都没变啊!”他叹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说。 “哦!是你啊!”我这才感到面熟,故作惊喜地握住他的手,“好家伙!真高兴见到你啊!怎么样,近来顺利吗,在干什么活计,听说你发财啦,下次要好好请客啊!” “哦,”他瞪了我一眼,说,“然后你要说:我有课,先走一步,你留下名片或姓名电话,我再联系你。对吗,剑心。”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笑,“都怪我,高中的时候,同桌阿飞在集体照后面将每个人的名字按照片排列写下来,我当时笑话他,说同窗三年,就是过一百年也不会忘了各自名字的啊!但事实上,两年后,我在街上碰到老同学,有一半叫不出名字来。” “理解。何况我是邢永生。” “啊,对啦,你是那个邢大书呆子!”我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又挽嘴一笑。 ※※※ 雨停了下来,天边的云越来淡,像露出的鱼肚白。 我和邢永生走出校园,沿着江滨路朝北门走去。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啦,以前虽然老埋头读书,但还是个朝气少年的,现在幕气沉沉的,令人不爽耶。” “呵呵,是吗?可能是因为我快要死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忙问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摇头惨淡一笑,说,“天命是实在的东西,是不可违抗的,它有时会显露在我们生活中,有时又对我们隐藏起来。人的一切作为必须顺天。” 我没有吃惊,这套理论我早清楚了。 “有时候,意义不在于所做的事业留存下去,能发挥影响,而在于从事这项工作时,我战胜了死亡,并从迫在眉睫的死亡中体验了生命存在的大美。” “哦,”我恍然大悟,“你得了绝症!难道你头发白了这么多。” “不是,我将因一个千年诅咒而亡。” ※※※ 我们坐在江滨路上的一个亭子里。 “什么?快说老兄,不要再绕弯子打哑谜了!” “好吧,这得从一千多年前起,当时闽中还是荒蛮之地,生存在这儿的土著,叫山越,那时最出名的首领叫雷余。” “雷余生存的地方叫黄连峒,他是山越的首领。山越是秦汉之际闽越的后裔。当汉武帝攻占闽越,把闽越土著迁往江淮一带的时候,有不少闽越人躲进山林,侥幸留存下来。到了三国以后,史籍里提到这些人的时候,就称之为山越了。 山越人的生产力水平较低,还是刀耕火种和栖息洞穴,汉人把他们生活的地方称为峒。由于山越没有发展出自己的文字,所以我们对他们的了解都是依靠汉人的片言只语记载。” “你看来在这方面花了不少心思啊!”我笑说。 “有的书说雷余有九个头,每十天换一个头,三个月后,又重新开始。他是不死的,除非是把他的九个头通通砍掉。这种说法见于宋人李浩的一首诗注,比他稍后的汪雄不同意这种说法,他的《丹霞漫录》说,雷余事实上是九个人,他们轮流统治部落,由于他们看上去模样差不多,身材矮壮,皮肤黝黑,束发,腰部围了一块虎皮,汉人不能区分,于是认为他们会换头。不过,他们都同意,雷余的身上总是缠着两条蛇,能听他的指挥,灵活得就像他多生出的两只手臂。” ※※※ 我听了一愣,好像这个传说中人物,好像跟我以前的一个经历有关联,但一时也想不出来,只好淡然一笑,继续听他讲他祖先们谎诞不经的故事。 “黄连峒原来是山越的家园。从魏晋开始,汉人移民汹涌南下,到了唐末五代,汉人已经从闽西北山越人手中抢夺走所有最肥沃的河谷盆地,筑起城堡。山越人则撤退到更偏远的山林。他们之间时断时续发生冲突,但大多时候还是相安无事,大约是贸易维持了这种平衡。 雷余为黄连峒主的时代,黄连已经是闽王管辖下的一个镇。高竣的大历山上盘踞了一股土匪,四处掠夺,不分汉人和山越人。闽王新任命的镇守邢仁。” “邢仁,你家祠堂上的祖牌位,就是这个名字。”我说着,想起《儒里县志》,说邢仁是黄连镇的第一位将军,受闽王的振遣来镇守黄连。雷余率领当地的山越来攻城,被他击败。他处死了雷余,安抚了散亡的山越,发展经济,黄连开始繁荣起来。过了不多久,黄连由镇升县。后人尊称他为“开黄公”。 邢永生摇摇头说:“县志都不用春秋笔法写的,为尊者讳,只能参考,不可用信,我是读考古研究的,出来文史办工作后,发现史志的记载与当时的情况往往相反,必须与当时政治、文化、经济的实际相结合。” “哦!”我看来严肃的样子,耸耸肩。 “据民间传说是这样的:余出兵前一夜,他做了一他对部落的长老说:‘我梦见自己照镜子,镜子中中却没有了头。我连照了九次,九次都没有了头。’长老说:“这真是不吉利呀,这次出兵会给你带来死亡。汉人是不可相信的,大王还是不要去了。” 雷余说:‘我已经和邢仁对天盟誓了。’明代学者万隆的《黄连地记》记载说,黄连峒的山越长老们连夜为雷余做了一个假头,骗过了镜子。他还为自己留了最后一个头,放在汇集了部落历代灵魂的悬棺崖上。 就这样,邢仁和雷余歃血为盟,对天告誓,共同出兵剿灭大历山的土匪“鹞子”,可是当雷余率领所有部落的勇士到大历山时,邢仁却派部队偷袭雷余的老巢黄连峒,把留在家里的男山越斩尽杀绝,又在葫芦坑伏击从大历山剿灭了“鹞子”回师的雷余。他让手下军士强奸俘虏来的女山越,让她们生育汉人的后代。经此一役,黄连峒的山越势力衰微,不久后就默默无闻了。 雷余被邢仁抓住时,邢仁说:‘我知道你有九个头,我为你准备了九个刽子手,九把刀。’雷余说:‘我以山越的血起誓:九个刽子手都要死,九把刀都要缺,要插在你九个子孙的身上。’ 雷余的尸体当天夜里就奇怪地失踪了,人们猜测幸存的山越偷走了,把他放在悬棺崖上。这种说法很可疑,因为邢仁派了整整一队的士兵看守他的尸体。由于最早的记载没有提到雷余的两条蛇,所以后来还产生了一种传说,雷余的两条蛇把他的尸体偷走了。邢仁后来审讯了一些山越俘虏,他们都相信雷余的身体已经到了悬棺崖,和祖先呆在一起,他在等待下一个夏巨复活。关于夏巨,《丹霞漫录》解释说,山越人的时间观念和我们不同,他们相信时间是周而复始的,就像每到春天又会生出青草一样。每过117年就是一个夏巨,一个夏巨到头了,时间又会从头开始,死去的灵魂又会发芽。借助那个预先备好的头颅,雷余能够在每个夏巨复活十天。” 我神色凝重起来,我知道,诅咒这种神秘力量,是以灵能和怨灵相互汇合成的,暴发力惊人无比且无人能控,直到完成它的使命为止。“后来这一千多年怎么样呢?” 邢永生惨然一笑说。 “据《黄连地记》说,砍下雷余九个头的九个刽子手从当天夜里开始,每天死一个,一连死了九天,全是腹痛而死。前代学者没有做出解释,他们大约认为这只是一个荒诞的传说,我后来了解了阿月公主的情况后,相信这可能是真实的,他们很可能中了阿月公主的蛊毒。砍下雷余头颅的九把刀都有一个“v”字形缺口。这使邢仁不安,因为雷余还有一个诅咒是这九把刀要插在他的九个子孙的身上。他让铁匠把这不祥的九把刀销熔,铸成一口锅。可是这口锅有九个缺口。他让铁匠重新铸过,还是有九处缺口,没人愿意用这口锅,只好扔在库房。后来被人抬到天王寺里,希望那里的正气和香火能够克制雷余的诅咒。 邢仁听说雷余为自己另外预备了一个头,就率领军队到了悬棺岩,想把山越人祖先的全部尸骨摧毁。可是没有人能进去那个百米高的悬崖上的岩穴。从上面垂绳而下的人全坠崖而死了,他把俘虏来的几个山越派去,他们也坠崖而死,不过他们是故意松手坠崖的。 宋人汪雄的笔记《丹霞漫录》有一则谈到邢仁的死。他说邢仁只比雷余多活了三年,他得了一种奇怪的皮肤病,每天中午,他就全身痛痒,翻滚在地,抓得鲜血淋漓。请过许多医生,都说从没有见过这种疾病,更谈不上治疗了。于是每天中午的两个时辰,邢仁都要让人把他捆在柱子上,他凄惨的嚎声叫在黄连镇上空孤独地回荡。就这样他度过了悲惨的余生。实际上黄连镇的事务是由邢仁的儿于邢彪主持的。” 作者:谢谢起点版主一直以来为我转贴,感谢起点读者的热心支持,以后我的作品将改在起点首发。 第九章 死别 投奔李自成后,闯军一连打了三场胜战,基本上占领了整个陕西。又近新春,战事暂时平静,于是他和高夫人征询了李信和红娘子的意见,看他们都没俱体表示,也欲说还休的样子,就叫牛金星安排李岩和红娘子的婚事。 那晚,驻军所在的小镇一片欢腾,披红挂彩,杀鸡宰羊,再犒劳三军,热闹非常。 夜幕降临,在多少沙场的两军对阵上,红娘子骑着战马,挥剑冲杀,血染衣袖,连眼也不眨一下,现在却不由自主地感到呼吸有点短促,心头怦怦乱跳,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紧张。 这时,她听到洞房外李岩的声音。 “不要推我,我不会娶这个恶婆娘的。方龙、侔弟,不要再推我了,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要就不要!”李岩酒喝得舌头打结,大声疾呼,唯恐天下人没听见。 “我没推你~!”方龙恶狠狠地说,“是你的脚一个劲地往里挪,我想拉你都拉不住!真可惜的,一朵鲜花马上就要插在一堆牛粪上了!” “大哥也真是的,大嫂其实人错的,要说姿色她可是闯军第一美女,要说才艺,也是级别职称比你高的将军。” “好家伙,看来你是被收买了!是不是,都交出来,我们平分,平分!”李岩咬牙切齿地说。 推拉了好一会儿,李岩终于“一不小心”被“推”进了新房。 门关后,李信双眼桃红,摩拳擦掌地朝床前跑去,转过一个春檐,到床前,却发现原该坐在床边等他庞幸的红娘子不见了,“咦,消失了!”他揉揉眼。 这时,脖子一片冰凉,一把利剑挂在脖颈大动脉处,离他的喉咙只有三公分。 事后,李信对大家说:“当时那把剑离我只有三分之一公分,在这紧要关头,我决定做一件高难度的动作,虽然我一生中做过无数次的高难度动作,但是,这一次是最完美的。” 李信在红娘子面前庄严地跪下了,跪了一夜,忏悔的泪水加鼻涕流了一地板。 ※※※ 第二天,前线来报,孙传芳纠集二十万明军又攻打过来了。 一个月后,孙传芳大败,闯军兵分两路,向南和东挺进,红娘子和李岩没有走在一起,因为高夫人的要求,红娘子随高夫人南下,而李岩跟着李闯东进。 李岩也早就知道李自成很有抱负,加上红娘子的坚持,也就一心一意帮李自成推翻明王朝。李侔也跟着去了,他只是好玩,但天天与红娘子吵架,从没平静过,有一次李岩笑说:“你们两个老是这样子,老天爷在下一辈子一定要罚你们俩当姐弟的。” 晓月挽嘴笑了,怜爱地看着李侔,因为下辈子他就是晓风了。 从那时起,李自成一帆风顺,每战必捷,迅速走出了低谷。 起义军队伍壮大以后,李自成着手整顿部队,严肃纪律,还接受李岩的建议,提出“均田免赋”的口号。 李岩派出一批起义兵士打扮成商人模样,混进官军占领的城里,逢人就宣传:“李闯王带的队伍是挺讲纪律的,不杀人也不抢东西。”人们对官军的杀人抢劫,早就恨透了。现在听说李闯王的队伍纪律严明,自然向着李闯王了。当地的农民还传唱着一些歌谣,也是李岩编的: 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求活。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家都欢悦。 李自成的起义军受到人民的支持,在杀死福王朱常洵之后,又在河南接连打了几个大胜仗。公元1643年,李自成攻破潼关,打死明朝督师、兵部尚书孙传庭,没多久就占领了西安。 崇祯十七年、大顺永昌元年春节,自成宣布建立大顺国,改西安为西京,年号“永昌”,公元1644年2月,李自成攻破北平,当年4月,李自成在山海关与吴三桂和清兵大战,溃败,之后退出北京,又连败五场,直到平阳。 ※※※ 这一天,李自成误听牛金星之言,于平阳再败后,李信再次劝红娘子及早退身山林,与他过一种闲云野鹤的神仙日子,但红娘子坚信李自成一定能翻身,而且她说:“你难道愿意看到,我们汉人的大好江山,落入野蛮的满清靼子手上?” “命理如此,而且汉夷如一,华夏本是一家。” “我不相命,我只相信自己的力量!我们能改变一切!” 他们吵了一个晚上,谁也说服不了谁。第二天,红娘子去找高夫人谈心,将自己的苦闷和高夫人全说了,她希望高夫人能劝劝李岩。然而被门外的牛金星听见了。过了一晚后,李自成将红娘子召了过去,当着她的面,把李岩痛骂了一顿:“什么?这个时候他要离开我,他见我受伤,就以为我没用了吗?他要不愿保我就走吧,永远别见我。” ※※※ 当她回营地时,看到另一幅另她大惊失色的场景。 只见一队队闯军排好了阵势,与对面大队闯军对峙,双方弯弓搭箭,战事一触即发。红娘子越过闯车,落在两军之间。金牛星大声叫道:“万岁爷有旨,只拿叛逆李岩一人,余人无干,快快散去,若是违抗旨意,一概格杀不论。” “你们敢!”红娘子拔出宝剑,对着牛金星虚晃了一下,牛金星吓得跌下马来,不敢再说半句狠话了。 红娘子跑到帐外,只听得一阵阵丝竹声传了出来,她看见帐中大张筵席,数百名军官席地而坐,李岩独自坐在居中一席,正自举杯饮酒。 “还喝酒,快跑,闯王着魔了!”红娘子脸色惨白地大声说。 李岩神秘一笑,上前左手拉住妻子,笑道:“你来得正好,老天毕竟待我不薄。”李岩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各位都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这些年来咱们出死入生,甘苦与共,只盼从今而后,大业告成,天下太平。哪知道李自成听信了奸人的谗言。说甚么‘十八孩儿主神器’那句话,是我李某人要做皇帝。刚才那家伙下了旨意,赐李某人的死,哈哈,这件事真不知从何说起?” 众将站起身来,各人神色愤慨,有的说李将军立下大功,对皇上忠心耿耿,哪有造反之理,有的说李闯军队比明军更乱更糟,干脆再反了自立旗号。 李岩取出一张黄纸来,微笑道:“这是李自成的亲笔,写着:‘制将军李岩造反,要自立为帝,大逆不道。着即正法,速速不误。’这不是旁人假传圣旨!大家这杯酒后,就去闯军前投降,我们被包围了,只有这条是生路,但是跟李自成是没希望了,我按你们的命理,对你们的前程已经写在一个锦囊上,必要时候再打开。现在你们先走吧,让我和夫人说说话。” ※※※ 在所以有退出帐外后,李岩柔情似海的说:“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和你在一起,但命运作弄,我们始终有名无份,没法结合,但愿下一辈,我们能永远在一起,生儿育女,生出一大堆,白头携老。” “是我害了你,闯王真的变了,着魔了,我太相信他了,把你给托累了。”她哽咽说,“我不要啊,我是真的想好好做你妻子,我不要当千古第一女将啊!” 晓月伤心欲绝,她看过历史书,知道李岩将命丧当晚,“不,我一直要扭转这个结局!剑心,我不要你死,我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好好地爱我,执子之手,与之携老。” 李岩用李闯赐的确良毒酒,为自已斟了一酒,笑道:“不要伤心,不要自责,人生数十年,宛如春梦一场。”然后昂头灌了下去,不声不响地倒了下来。 “剑心!不要走啊!”晓月在悲痛欲绝之中,又回到了红娘子的身体,他紧紧地抱住李信的身体,将自己的灵能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去化解毒素。 他忽然睁开眼,吓了晓月一跳,只听他在狡诘地眨眼说,“奇怪,我在绥县西郊第一次看到你时,你就叫我剑心。就是那一声,我感觉到你是我一生在追寻的至爱。”停了一停,微微一笑说,“我快没时间了,刚才我是演给帐外的人看的,我喝的毒酒其实刚才调包了,等一下我会进入假死状态,到时你要保护我的身体……” 晓月一呆,惊喜之中,又无比惊骇,她发现她又犯了一个错误,她想以自己游离在时光洪流中的灵体,来改变当事人的命运,结果会出现命理惩罚性的反作用----她的灵体又剥离开红娘子的身子。 红娘子突然醒了过来,呆了一呆,看着怀中断气的李信,颤抖着手摸摸他的鼻息,狞笑说:“好!好!”她抱起李信的“尸体”,朝营帐外走出,一步步地、缓缓地站在包围在四周的闯军前面。 “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小都欢悦,管教大小都……”他唱完那首李信为李闯做宣传攻势的歌谣后,拔出鱼肠剑,当场自刎而死,一缕香魂,融入了晓月的灵体内。 晓月那一刻彻底明白了,这辈子,剑心是属于她的,这也是她的债。 但有些事不应该这样。晓月不应该出现,让红娘子将李岩拖入战场之中,让李岩无奈中血染沙场,更让红娘子误会而自刎。她伤心至极,愧疚欲死,脸颊上淌下两行清泪,喃喃地说:“我错了,我不应该干扰命理……” 她不断地飞上天去,越来越高,接着,她看到眼前金光一片,一本巨大的精装至美的书籍出现了,一张扉页翻到了尽头,晓月化为一个小小的字体,被吸入书来,翻到另一页去。 ※※※ 那天晚上,方龙和李侔将李信的身体和红娘子的尸体偷出主营。 一年后,江湖出现了一个疾恶如仇、行侠仗义、除魔卫道、叱咤风云的一代天师:云英子! (据后世之人考证,认为李岩是虚构人物,自然红娘子也实无其人了。 《豫变纪略》的作者郑廉参加了明末农民起义军,老家与杞县相近,他说:“如杞县李岩则并无其人矣。予家距杞仅百余里,知交其多,岂无可闻?而不幸而陷贼,亦未闻贼中有李将军杞县人。” 《杞县志》也否定了李岩是杞县人。 但佛道两教内人士认为,这是云英子故意使然。) 第十章 轮回 “我晕,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奇道,对于他快就要死了,我倒不怎么在意,一来我对生死轮回看淡了,二来我觉得他不像是快死的人,可以说,他找上我是找对了,在他讲这个故事前,我已经把责任又揽在身上了。 “我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县志办工作,整天面对的就是古籍,何况我出生那天,全家嚎啕大哭,因为离这个夏巨终了只有三十二年,根据经验,雷余不是挑中我就是我的孩子。我的父亲一度把我送给邻县的一户人家当养子来避祸,可是不久后,那家人听说了邢家的死亡传统,又把我送了回来。” “哦,小从就承担着死亡的义务,日常确实不好过啊!”我同情说。 “一开始非常怕死的,曾哭天抢地表示老天不公,后来看了一些佛学经典,反而悟出生命的意义:天命并不意味着人是脆弱的,知道天命,还要去做人所当做的,这才体现了人的尊严。” “不错,是该这么想的。” “可惜我到了十五岁才悟道,后来我就一直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并跳级读了硕士,出了三本专著。现在我的生命快到头了,只想见见以前的老朋友。”永生淡然一笑,“然后把我的故事跟他们讲一讲。” “谢谢你把我当朋友。不过,这个故事好离奇耶,可能没几个人会相信。” “是的”,他边说,边探头在花圃里的一朵盛开的迎春花狠狠地吸了一吸,“这花朵真美啊!他们都说我疯了,我没反驳,我倒希望我真的疯了,还好,我知道你一定会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你我都是同一类人,相信命理。只有相信命理的人,才会对世情淡然处之。你从小就生有异斌,你的目光能让我平静下来。” 我脸一红,笑说:“老同学,你不会死的,因为你找到了我。”我也平静地看着他,手臂靠在他的肩上,叹息一声,“如果我早点知道你的事,你的苦会少受一点吧!” ※※※ “哦,这个后面再说吧!”他淡淡说,看来并不相信我,“我时间不多了,还是让我讲完我家族的历史吧!” “自邢仁死后,此后,每隔117年,我们邢家必有一个惨死在一把神秘出现的有缺口的长刀或断刃之下。 邢达邢仁第五代孙,进士,曾任宋大理寺少卿。死于汴京住所,被一柄锋刃残缺的长剑贯胸而过。 邢纪樾邢仁第十四代孙,农民,死于家中。邢火德邢仁第十八代孙,商人,死于山西大同。 邢选邢仁第二十一代孙,明代举人,曾任过浙江东阳教谕,被劾,遂告老还乡,有一天,邢选发现儿子的胸口上插了一把有缺口的刀倒在书房,他儿子替他而亡,但半年后他仍然病死。 邢玉邢仁第二十二代孙,当他的父亲邢选意识到雷余诅咒的力量时,他才十五岁,此后的五年他就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后来他死于一把真实的刀下,刀有缺口。 邢继邢仁第二十六代孙。这又是一个注定要被杀死的孩子。他的父亲五十岁得子,并不欣喜,知道这个仍然靠不住,又娶了两房妾,五十七岁时终于又得一子。他让两个儿子都随母姓,并叫父亲为叔叔,试图混淆血亲关系,可是雷余准确地发现了真相。邢继和弟弟玩耍时,被怨灵附体的弟弟手里半截锋利的铁尺刺中心口,死时十五岁。 邢长庆邢仁第三十一代孙,传说邢长庆出生那天,全家嚎啕大哭,因为离这个夏巨终了只有三十二年,根据经验,雷余不是挑中他就是他的孩子。三月的某天傍晚,他看到有人斗殴,便去劝架,被人捅死,那把生锈的长刀上赫然有个豁口。 邢去疾邢仁第三十五代孙,邢氏家族已经习惯了每隔117年为一个横死的男性家族成员服丧,邢去疾是被一把刀锋像锯齿一样钝了的长刀杀死的。 邢永生(19802003)邢仁第三十九代孙,呵呵,就是我啦!”他淡淡一笑,自嘲说,“可是老天爷失算了,我已经活得够了,觉得这一生值得,死而无憾。” ※※※ 我听得呆住了,说:“难道你个家族从没找巫师帮助吗?世人能人众多,一个诅咒而已,应该可以解决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祖先早在五百年前就在做了,没有法师解得了,甚至西藏的高僧也不行。邢仁不是要挖雷余最后一口悬棺吗?后来我们又找雷家的后人,但却像失踪了一样再找不到半个,几十个世纪下来,我们全都认命,是因果,是一命陪一命,我们邢家欠他九条命。” “还有我呢,我也是巫师啊,我一定能帮你!你不是一直担心那把缺口的刀,我知道它在哪里,而且对付它的,不只是我,还有个鬼仙。” “什么?” “很感谢你,让我知道了前因后果,你知道的,我一向懒散,但对那个九位一体的神魔,实在让我感兴趣。又懒得去查,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什么!” “走,我们现在就去。”我越说越感兴趣,拉着他的手,就朝博物馆跑去。 ※※※ 我叫了一辆三轮车,两个坐上叫师傅朝博物馆快速骑去。 天还是阴沉沉的,天变得更冷了,很难想像已经快入春了。 出国民路,进入解放路,在一个大教堂旁边,有一座占地近千平方米的巨大文庙,飞檐翘角,金碧光辉,是一座经过翻新的古庙。那就是市博物馆的所在地。我叫车子停在文庙的后门处。 “干嘛不从前门进去?” “从前门?你疯啦,那把断刀自从陶义发神经捐了之后,已被列入国家一级文物,是本县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连县长要看都要申请一下,现在连陶义想要看一下都不可能了,虽然他已经没那个胆子再看了。” “那我们怎么办?” “笨啊,当然是偷溜进去了。” “行吗?” “有我嘛!”我狡猾地朝他一笑说,取出两张黄色但小巧如一张名片大小的灵符,集中精力,将灵能汇集在符心处,轻叱一声:“天灵地灵,法咒显灵!” 在邢永生目瞪口呆之时,那灵符化为两道白光,分别注入我和邢永生的眉心,当下我立即拉着邢永生往门里闯,边对他说: “这是四方集团的生产的隐身咒,但有效时间才一到两分钟,我们得快点冲进去。” 不管永生如何惊愕,我连扯带拖硬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几个在聊天的工作人员 身帝掠过,来到文物储藏室的铁门交,右手再取出一枚灵符,轻声喝道:“法咒显灵,开锁!” 门“咦呀”地开了,我吓了一跳,没想效果这么好,赶紧溜进去,关门,凭着我几月前与断刃交战时产生的烙印感应,飞快地冲到一个保险箱之前。 这储藏室的保安设施远远不如陶义的陈列室,连监视器都没有,我可以放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万万没想到,那断刃竟被锁在了保险箱里。 “不知道开锁符是否打得开保险箱--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喃喃地说着,总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吧。 我最带来的最后一只灵符启动,灵符注入箱子内,一秒,两秒,五秒,十秒仍没动静,我准备放弃了,对永生说,快走,不然时间就到了,我们会被公安当文物盗贼抓起来,那刑可就判得大了。 刚说完,保险箱的密码纽自动转了起来。 “天!”我眼睛瞪得老大,醒悟到,当初那个天天想发财的方龙发明这玩意时,根本就是针对保险箱的!几秒后,保险箱门自已打开了,我马上取出断刃,包在一个薄膜袋中加以密封,塞入怀中,然后朝门外跑去。 邢永生追上来,紧张得气喘说:“我们不是看看吗,干嘛拿了就跑啊!” “还有时间看吗?竟然都打开了,干脆拿回来慢慢对付他,恼火起来,将它放在火中熔了,一了百了!” “我的天啊,我们真成盗贼了!”邢永生苦叫! 这时,走廊一个工作人员叫了起来:“啊,小邢,你怎么来啦!” 隐身符时效过了,我们现身在最后的走廊上。 “哦,哦,我们县志办,嗯,要一些材料编今年的年志,要找一下张馆长。” “张馆长出差了。” “是啊,我刚知道,我先走了。” 两人走出文庙,来到一棵树下,心扑扑地跳,对望一眼,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邢永生猛地抓住我的衣领,发挥出他不应有的力气,将我沿着大树扯上去,直到我双脚悬空。 “好啦好啦,下次我再不敢了,你老兄别动气啦!”我只好讨饶笑说。 “你这家伙,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不早在中学的时候告诉我,害我吃了多少苦头,你知道吗?哈哈,今天我终于得救了!哈哈!”那样子好像是快疯了! “是啊,”我抓了抓头皮,纳闷地说,“你不是把生死放开了吗,看样子你还是喜欢活着呀!” “废话,能活着当然好,我要做的事还多呢,讨老婆生孩子,周游世界,要挣更多的钱做善事,有哪个少女暗恋我,可以有选择地发生一段浪漫的婚外恋情,天啊,我未来的日子是多么的精彩!” 晕,他真的疯了! 第十一章 钟慧 我们对许多事感到恐惧,是因为我们无法解释那些事,无法用合适的方法解决。 “这千年故事的主角,就是这家伙。”我指着那把有缺口的断刃说。 断刃静静地躺在我家书房的书桌上,古朴而高雅,原来的水锈已经被清理了,露出一层如鱼鳞般的深色纹理,并流动着一股锐利的光泽。看来博物馆的人毕竟专业,已经把断刃进行了技术层面的处理。 此时,围着它看的,除了生机勃勃的邢永生外,还有晓风、小玲、小猪、小辉和蓝明儿。晓风摸着断刃,心有余悸地说:“那么利害的黑风,就躲在这里吗,真不可思意,不过也确实是,我感受到剑中藏着庞大的力量,好像是一座火山一般,快喷出来了。” “阿风说的一点也没错,经过这两天,他已经复原了,而且力量比以前更强大,他现在没出来,不是怕我们,而是时辰未到。” “那我们怎么办?”小玲吓得紧紧靠向我,抱着我的手臂,颤声说。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小猪笑嘻嘻地说,这个王珠儿在方龙和晓风的调教下,已经越来越利害了,“诅咒是有单向性的,除非有人干扰打会反击直至扫除障碍为止。它的祭品是这位。”她指着躲在一角的邢永生笑说。 邢永生自从看到蓝明儿后,就一直这样,倒不是他害怕,当时我问他“相信有鬼了吧”时,他就就了:“其实我看你用符隐身时,就相信了。而且据《东方灵魂学》上讲:灵魂是阴性物质信息波组成的,阴性信息波属于能量型虚物质,实质上是‘能量因子’,可理解为能量信息集团,而能量是可以转化成粒子物质的,正如物质可以转换成能时那样。这股灵魂物质实际上也是灵魂能量集团,它转换成物质的话,正好约等于七点一克。因此家离开躯体时,原躯体重量要减轻七点一克……”这家伙马上就用最科学的观点讲解鬼的构成,靠,刚才还是唯物分子呢! 他说他害怕,是因为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将来,一直不敢正视,只好躲进书架后的角落里,令人发笑。 蓝明儿白了他一眼,透明的身体默默地沉吟片刻后,身体化为一道蓝光,朝断刃射去,但立即被挡了出来。“晕,没办子,那个缺口被强大的诅咒印封后,形成一般天然的屏障,我闯不进去。” “不管怎么样,我们要阻止它,”在大家沉默了一阵后,我坚定地说,“我们必须化解这段千年的仇恨,因为邢家的人受的苦太多了。” “钟家人受的苦就会少吗?”一个特别熟悉和讨厌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方龙!”晓风和阿珠跑了过去迎接,只见阿龙又吊里啷铛地出现在大家眼前,头发是金黄色的,身上穿着印有球星小罗纳尔多影像的八封道袍,嘴里衔着一根牙签。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面貌端庄、目光炯炯有神的年青女孩。 “阿慧!”邢永生先叫了起来。 那个年青女孩听了永生的叫声后,立即跑了过去,拉住他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笑逐颜开地说:“终于找到你了,我一直担心你会做傻事!” 我们看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特别是我,因为永生老早就跟我说,为了不托累别人,他没有谈恋爱,更没有子息,难道这家伙骗我? “喔!没事的。”邢永生笑了一笑说,大胆地走出来,坦诚地面对众人说,“她叫钟慧,是闽中大学的学生,目前跟我一块实习。”接着又奇怪地问她说:“你怎么跑来了。” “我一直在找你啊,自从上周你突然失踪后,我多少担心你知道吗?因为我清楚你,一向是谨守时间的,守纪律的。当时我意识到你出事了,我担心得好几夜睡不着,又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只好到你家里去找,但你家人很客气,又非常奇怪,就是不告诉我你失踪的原因,你奶奶更是一个劲的哭泣。后来我只好满城去找,到你所有的朋友家里去找。但他们只跟我说,你找过他们讲了一个奇怪的故事就走了。” “后来,我赶去你可能去的南塔亲村找你的朋友,又错过了,灰心之余,跑到全县最高的南塔去大喊,希望你能听见。这时,我碰到了方先生,他正和几个和尚赌博,好像是赌一个非常古老的木鱼,那些和尚都是被迫的。方先生说我的叫声害他赌输了,但知道我的事后,他又说他知道永生在哪里。我就跟他来了。” 说着,钟慧的泪水流了下来,她的双手紧紧抓着邢永生的手臂,好像担心一旦放了,邢永生就会马上又从她眼前消失似的。邢永生一怔,久久地看着她,既幸福又忧伤,只有长长地叹一口气:“有你在我身边,这辈子我真的是无憾了,老天待我不薄啊!” 我们心里非常感动,我们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实习生,已经不由自已地爱上他的导师,特别是在导师失踪后的这段日子,思念和担忧促使爱情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完全淹没。 “这位姐姐真幸福!”小玲感同身受地说着,全身紧紧地依偎在我身上,吓了我一跳,忙对他们说:“你们不用担心,”趁机挣脱小玲,朝永生和钟慧走去,又手放在他们肩上,说:“这次有中国巫界的绝代双骄方龙和罗剑心就是小弟弟我在此,再加修行了五百年的鬼仙蓝明儿女士,雷余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动不了邢永生半根毫毛!” “哇,真的有鬼!”钟慧看到蓝明儿万般无奈再次被我推出来展示,并穿过钟慧的身子已造成恐怖电影的惊骇效果时,钟慧果然大叫,但并没有吓得往邢永生怀里钻,看来这小女孩胆子挺大的。 钟慧认真地深思说:“这样看来,方龙讲得都是真的了!” “是真的,你由暗恋变成明恋的邢永生的家族,确实被千年的魔神诅咒,那魔神就在这把断刃里,所有的结果将在今晚呈现,不是他亡,就是我们集体归西。”我自信地说。 “哼哼!”方龙冷笑说,“你们要集体归西,我可不奉陪。老实跟你们讲,这次就是将我老爷子我大姨子请出来,也未必打得过余雷,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顿了顿,看把大家胃口吊足后才大叫说:“他就是大地六十直煞逆神之一的二月瘟神雷,又叫迎春雷魔,最擅长的不是什么黑卷风,而是雷电,而我们这些人最爱用的雷符,对这个雷电的老祖宗来说,就像搔庠一样!” 什么,我想起了添衣子,如果雷余是和那样的家伙一样厉害的话,我们可真的是九死一生了,想当年在甘天村林氏宗祠,我和晓月就差那么一点魂魄归西了,幸好有凤佩里的凤凰和方龙祖师婆灵体的携助过险渡大劫。 “天啊!”我喃喃地说,“只有靠凤佩了,但我到现在都没法正常运用凤佩,里面的神物,除了甘天村、建旗谷和天魔堡出来过三次,就再没听我的召唤。对这玩意,我是越用越没信心啊!” “那是你懒!”方龙近来像吃错药了一样,对我冷嘲热讽、针锋相对,“依靠你是不行了,对付这家伙,还是以五生中的相生相克之法。” 十二章 相克 “怎么相生相克?”珠儿问。 “雷属金,以火克之,我们这伙人中,只有两人是属火的,一个是蓝明儿,她是畲族女子,他们这一族的女子,向来以凤凰为自己的图腾,即信仰,所习的巫术心法,以火热刚烈为主,所以才会用守贞剑当头饰这么老土陈旧的习俗。而且蓝明儿最擅长用的法术,恐怕是你的火焰术,据神仙学堂阅览室里的古籍记载,畲族火巫最利害的叫什么‘烈焰焚身’对吧,而你当年和雷余进行决战时,恐怕就是用这一招,才弄得你现在鬼不像鬼,仙不像仙。” 蓝明儿开始点头,但听到后面,气得拔出了守贞剑,脸色火爆得又像要吃人一般。 “为什么‘烈焰焚身’会有这结果?”珠儿好奇地问。 “所谓烈焰焚身,就是将体内所有有灵能力量全部转化为最强大的三味真火,以身体为载体,向敌人做最强地一击,但结果你们可以相像到,这么个烧法,自己也会完蛋。” 原来如此,大家都看着蓝明儿,觉得她挺可怜的,最强的招式,原来要以生命为代价,如果是他们,那是万万不会学的。 蓝明儿突然收来三把守贞剑,可爱地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烈焰焚身’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决不是像死方龙讲的用身体攻击,而是大范围攻击,因为雷余有九个幻影,专找一个打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有点不耐烦地问:“另一个属火的是谁?” “就是钟慧,而且,邢永生是否能活得下来,也全靠她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什么?”大家惊叫。 “你们来看看就知道了。钟慧,你到阳台上,对着太阳看。”方龙笑说,叫钟慧走到阳台上,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天空一片光明,雨停后就马上云开日出,阳光异常的明媚,白云如絮,雨后的城市花草闪着美丽的光泽,连灰白的水泥建筑也奕奕生辉。 钟慧就这么两眼直视太阳,虽然是雨后的太阳温和多了,但仍然是刺目无比,而钟慧看了半天,居然眨也不眨,没有半点不适,接着,大家发现,钟慧的双眼发出火焰一样的红光,里面各有一条细小的金色的蛇。 “当时我在南塔上和慧照寺的几个老和尚玩牌,看到她眼睛对着阳光竟闪出火光,我马上就知道,根据古籍上所写,她就是雷余唯一女儿阿月公主的后人!” 夜幕已经降临了,今晚夜空无月,大地变得昏昏沉沉的,从破旧的会清堡四周的水田里,传来无数虫鸣和几下猫头膺的叫声。高大宽阔的会清堡,它的规模与它的破旧,在夜风中,此时更显得凄清。 南方的冬末,昼夜气候变化较大,会清堡四面通风,至此时,气温降到了七八度左右。 我们集中在会清堡的大厅内,那只断刃停放在一张桌子上,因为会清内被由电线,我们特意叫邢永生请村子里的电工,从附件的农家里,把电线牵进来,并安装了五六盏高炽灯炮,每盏度数高达200,使得整个会清堡光明透亮。 为什么会放在会清堡内进行决战呢? “为什么放在会清堡?雷余可是直熬逆神耶,放在我家,我房子非完蛋不可!会清堡好啊,邢家世代出事的地方,什么地方来,在什么地方结束。如今这大房子废弃了,正好当作战场,你们没看电影么,所有的人鬼大战,都放在破旧的深宅大院,越是阴深恐怖越好。” 在我的建议下,傍晚我们一吃完饭,就驱车来到会清堡。 小玲和珠儿死活都要跟来,还有阿新,方龙又用他那骗人的占卜法为他们占了一卦,说他们是福星,有助于此次大战。 当然他的鬼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此次我们面对的不是真的出世闹事的直熬逆神,而是被一诅咒控制、为完成诅咒的逆神,只要小玲、珠儿不要去阻碍它完成诅咒,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与其让他们偷偷来,不如让她们站在旁边看看,何况我会施展灵符护身。 我们将主战场放在会清堡主厅,因为这个厅非常巨大,只有一层,屋顶高达六米,而且也最坚固,每根柱子都有单人半合抱粗,斗拱的衔接非常紧密,最适合我们施符布阵了。在我们的计划里,借用灵符相通的天地神灵的力量,布下天罗地网阵,作为困住雷余的第一道屏障,困不住最少也得让他大伤元气,以便更好收拾。 方龙和我们一边布阵,一边现场教珠儿说:“符咒法与奇门遁甲、炼气法,这三法都是通神鬼灵术中最高奥之法。炼成者,有通天驱役鬼神之能,而得此术能克敌制胜。因为有这样之力量,所以要修炼学成是不易之事。”方龙对珠儿好像特别卖力,但我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他一直想培养一批属于他这一系统的班子,好改革全国巫教。 “一般来说,这三法如能修炼到下乘程度,其威力就相当惊人。至于中乘与上乘程度,其威力之神则更加不在话下。由于修炼中上乘的程度,所需要的物件在当今社会是很不容易得到的,除非是先辈或祖师所遗留下来的神物,加上有真传方可修炼成功。又加上神物都具有相当的灵力和神力,而且与修炼者有相当的。” “那你是几乘?”小玲在一旁旁听问。 “呵呵,中乘。属于上乘的这世上没有几个,但这里偏就有一个,就是不劳而获的剑心,他身上不仅有近百年的纯阴功力,还有一只上古神佩,可惜这家伙蠢笨如猪,现在没本事用,否则他可以上天入地,神鬼无敌。” 方龙妒火冲天地轻声说着,从后背取出一只紫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一张金光灿烂的巴掌小网,脚踏九宫步法,手捻亥文诀,将大指掐五指根部,默念有词,然后随手一散,只见那张网越张越大,眨眼间,将整座大厅包围住,接着又越缩越大,最后将断刃包裹住。 第十三章 冬雷 我拍了拍邢永生的肩膀,叫他放心,将他和钟慧安排在九宫八卦阵的“生”方位内。我轻笑说: “万一我们的法术挡不住----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万一的话,那雷余冲过来,要杀死永生时,钟慧,你要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胸口挡在雷余身前,说:‘我已经是生哥的人了,我们生死与共,你要杀他先杀我,反正没有了他,我,我也不想活了!’因为你是雷余的后人,他一定会犹豫感动,为你的牺牲精神而感动,考虑是否要放弃这最后的千年仇恨,”我顿了一顿,继续当我的狗头军师说: “这时,更**的戏上演:你邢永生,这时要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再抢上前来,把钟慧拉到身后,大声说:‘这是我们邢家欠你雷余的,要杀要剐冲我来,阿慧,你别为我做这样的牺牲,你今生对我的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希望下辈子我能好好爱你,再续今生情缘!’那雷余感受到你们伟大的爱情,千年的怨恨就化为无形了。”我沾沾自喜地说着,越说越动情。 蓝明儿也听得入神了,轻叹说:“好美哦!” 阿新摸摸头说:“怎么我好像在哪部台湾的泡沫电视剧听说过这样的台词啊!” “是《让我再爱你一次》,最恶心的就这一部了,每一集里主人公有一半都是在哭,泪水像自来水一样不值钱。”珠儿冷笑说。 “雷余可没看过电视剧,”我白了他们一眼,说,“你们听我的没错,天若有情天亦老,深情感动天嘛!” 等待中,不闻一丝鸟鸣,凭添几许阴森恐怖之气。 眼看11点半了,此宅显得特别阴沉,想来让人心头发毛。 忽然间会清堡上所有的瓦片无风自动,“咔咔”作响,我们紧盯被九天金罡除尸网及九宫八卦阵锁在中央的断刃。 看看天空,不知可时已经飞来朵朵乌云,压得四处一片沉黑,那阴风扫过,林持枯叶纷纷禁飘落。 12点。我们对视片刻,点了点头。我和方龙纷纷念咒,将一只只护体神符注入小玲、珠儿、阿新、邢永生、钟慧的灵关内。蓝明儿为了防止她的烈火诀误伤我们,又特意在我们身上注入了水神符。 霎时狂风卷起,林村数摇,落叶乱飞,天空乌云卷扑下来,以泰山压顶之势,将方面数百里的地域完全笼罩。 这时,厅中那把断刃,浮到五米高的屋顶上,突然缓慢地开始旋转,身上青闪向四面八方突闪,一眨眼功夫就将整座会清堡罩住。这时,最不可能、最离奇的冬雷出现了: 沉黑乌云中,霎时闪电连连,天空无数奔雷猝又大作,极尽开天裂地般轰劈下来,猝见闪电暴闪喷出,一条条电蛇如若怒龙扭蹿,射得周遭有若烈雨乱扫,打在会清堡上,四面八方忽地还升起阵阵青白烟霞,并似乎传出无数历鬼咆哮声。越叫越响像要把整座古堡掀翻了似的。 “轰”、“哗”等声响后,整座主厅,在天上冬雷的轰炸下,一层层地倒下来,化为一片废墟,烟尘四起,呛得我们狼狈四窜,阵形马上溃乱,贴在柱子的灵符,被电光撕成碎片,九宫八卦阵完全失效了。 “妈的,雷余真有一套,借用天地之力,破了我们的阵法。”方龙大喝。 “这不是我们作检讨的时候!”蓝明儿气喘嘘嘘地说,伸手取下三把守贞剑,轻轻一晃,念出她们畲族的烈火诀,只见三把翻动的剑上飞滚着滔滔烈焰。 “雷余,拿命来!”蓝明儿咬碎银牙,挥舞着火剑,不故一切地朝雷余扑去。 烟尘散后,雷余现身了,只见是一个非常高大健壮的男人,面目黝黑,足足有半米的长头根根如铁线一样顺着肩向下垂,手上握有一把砍刀,而天上那一把断刃,随着他的步子而移动,形装异常诡异。他的身子包围着一层黑云翻腾,里面似有无数电光闪烁,依稀可见,十分厉猛。他朝着邢永生的位置一步步走过去,不慌不忙,好像是在享受这种杀人报仇的快感,对蓝明儿的来袭反不在意。 白光和红光立即缠斗在一起,在那个光圈里,光花四射,而雷余身形看似缓慢,但忽左忽右,反而无法确定他的位置,那把砍刀,每劈下一次,就射出三至五道电光,,叭然作响,两道电蛇扭裂天空,直蹿过去。比我们的五雷符还好用。 “噼哩啪啦”无数声响后,蓝明儿被击退出来,只见她面目发黑,头发根根直竖,整个灵体如热锅刚取出馒头一样,直冒白烟。 晓风见情势危急,取出身上一大把的最好的雷符,大喝“五雷轰顶”,只见得那青光闪动之中,无数如矫龙扭动的灵敏电光,朝雷余铺天盖地刚袭击过去。 “轰隆隆”的击响后,雷余又从烟雾中出来,而且身形比原来更庞大了,更清晰了,那条金蛇在他身上穿过穿去,好像腾空欲飞。 “天啊,阿风,我不是早说了,雷电对他是无效攻击,还会被他将灵能吸收,增加他的功力吗?”方龙叫苦连天。 雷余这回突然放弃朝邢永生走去,而是冲向晓风,眼睛发出一片白光,好像认出了晓风就是当初让他受创后不得不躲进断刃的小鬼。 我们大吃一惊,拼出全身的灵能,化作一只只巨大的能量球,朝他后背闪电般攻击。然而雷余头也不回,那只金蛇突然脱体而出,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冲向我的能量球,然后在“滋滋”声中,竟穿过我的能量球,一个接一个,而我的那些球体,在被金蛇穿过后,像被破了洞泄了气的大气球,还没后雷余后面就消失了。 而金蛇如闪电迅速攻到我的胸前。 蓝明儿惊惶失措地大叫一声:“剑心!” 第十四章 交合 蓝明儿也太小瞧我了,我早有准备,举起我的护身符----女娲凤佩,对准它迎面击去,并将全身灵能集中在凤佩上。这是我几次死战中得到的经验,以我本身的功力,不足以唤醒凤佩中的神兽,只是借用敌人的力量。 我大喝:““以吾之御印,以吾之御咒,妖魔鬼怪随即现!”凤佩在瞬间发出一片炫目的白光。 然而那金蛇似有灵性般,竟在最关键的时刻,灵巧敏捷地弯了一下,头尾侧过凤佩的光屏,朝雷余回飞而去。 “我靠我靠,连这死蛇都这么狡猾!”我气急败坏,功败垂成。 方龙和晓风这一组更是险像环生,那雷余身形已经追在晓风之后,方龙的紫阳掌似乎对它没什么用。 “这是什么妖物啊!”方龙怪叫一声,为了守护晓风,他张嘴咬向指头,蘸起真阳灵血在两手两掌上写成阴阳太极图,“九天神灵急急如律令,符掌合一,阴阳无极,万法归宗!”大喝一声,两掌射出九只紫金色的光圈,一轮轮地朝雷余的丹田部位袭卷而去。 八卦紫金掌融入雷余体内,时空在瞬间凝滞不前,雷余身形开始变淡之时,只见半空中,那把断刃青光大作,无数闪电极尽开天裂地般轰劈下来,像在输送能量一样,融入雷余身上。 “呦!-#”雷余怒吼一声,惊天动地,他的身形一晃,猛然化为九个雷余,但每一个都比原来那个更强大。他们纷纷朝我们包围过来,眼中、刀上、周身的黑雾闪光大作,电蛇扭蹿,吞吐欲出,大家吓住了,纷纷向邢永生处靠拢。 “这是怎么回事,分身比单身更猛啊!”我大叫,一个雷余已经吃不消了,九个那还不完蛋! “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蓝明儿大叫一声,掠飞过去,落在其中五个雷余中间,全身旋转着,身上火焰从脚下一层层地烧上来,但身上衣服却分毫未损,然后她大喝一声:“火神附体,烈焰焚身。” 只见一圈一圈焰团连成一条条火龙,环绕着蓝明儿向四周散开,方圆数百米无一落空,特别集中地扫向那所有的雷余,那火焰是如此猛烈,令我们刺目难睁。 这火龙圈不断扫射,持续了整整三分钟,当火焰结束后,蓝明儿整个灵体飘了起来,我忙飞上去,将她抱在怀里,我感受到,她的灵能已经消耗殆尽。 她睁开眼,微微一笑说:“终于学会了烈焰滔天了,这是我们畲族巫术的最高法门。”然后无半点遗憾地合上美丽的双眼,身上的灵体,化为一团团五彩缤纷的荧光,朝天上飞去,最后化为无形。我知道,蓝明儿一身致力巫术的修行,一直因为没法突破而耿耿于怀,此次与神魔大战,终于发挥他的极限,完成了火巫术前人没有达到的高度,而她一直逗留尘世的目的也在此。 一颗绚丽夺目的流星,自天际向北划去。 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觉得悲伤,只是一阵平和与欣慰。 “蓝明儿走得倒干净利落,她只作了五个雷余,还有四个怎么办啊!”方龙大叫。 在我分神的片刻,晓风的金光、方龙的紫光已经和雷余的电光杀得难分难解,方龙威力最强的紫金光已经恢复成平常的紫光,被两个雷余杀得节节败退,而晓光的金钱剑更被打了左闪右窜。其中个雷余朝邢永生扑过去,非常迅猛,再不是原来的拖泥带水了。 我也疾扑过去,但赶救不及。 这时,钟慧将邢永生一拉,自己挺在前面,对着雷余本来想说我编的台词,但看到那把电光闪闪的砍刀,不禁尖叫:“不要啊,不要杀我们啊!我是你的后代!” 但雷余竟没半点犹豫,气势如虹地向钟慧砍去。 邢永生吓呆了,紧紧地和钟慧抱成一团,跪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完了!”我、方龙、晓风和阿新他们暗叹一声。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罗地网!”一声娇叱从天而降,紧接着,那个“大刀砍向鬼子头”的雷余,突然定住不动了,全身被一片金光凝固住。其它的雷余也被封在网内,但不断的挣扎,拖拉,很快又要突出阵去。 一个秀丽丰盈的少女飞到场上,长发飘飞,面如满月,左边有个小酒窝。 “亚仙!”方龙热泪盈眶,“你怎么不早点来啊,小弟弟我想你想得差点要见马克思了!” “废话少说!”亚仙没好气地说,“我已经再次启动九天金罡除尸网的最高阵法:天罗地网,你们快按九宫位置站好,大家合力将他们困住。剑心、方龙、晓风、珠儿、阿新,你们伸出手掌,接住线头。” 我们连同阿新和珠儿全体出动,按原先布阵的方位站好,伸出手,只见一片金光落下,反而一个有实体的金钱绳结,我们赶紧抓住。 眼前一片金光,原来中间的四个雷余被四张金网困住后,它们之上,又有一片大网将他们罩住。我不禁赞叹说:“不愧是天罗地网,对比之下,刚才方龙用这网用得实在浪费,多么好的宝物啊!” 方龙不理我对他的轻视,只是呵呵地讨好亚仙说:“师姐,你帮我做的事做好了吗,老爷子肯不肯把夜明珠还给我。” “当然不肯!”亚仙说,“这事以后再说,现在雷余只是暂时被我们困住了,迟早我们会全身力竭,让他脱身的。” “对啊,说到底,我们还是没有解开诅咒啊!”阿新一用灵能,就吃力得直喘气。 “我就是对此事专门而来的,方龙读书没读全,雷余当年下诅咒:‘我以山越的血起誓:九个刽子手都要死,九把刀都要缺,要插在你九个子孙的身上。’因此他的诅咒有一个前提,就是必须他的后代的精血必须纯洁。” “那该怎么才不让他后代的血纯正呢?”阿新问。 “让邢永生和钟慧立即结合,钟慧处女一破,诅咒立解。”亚仙脸一红,但仍坦然大声说,“小玲,你快帮忙将东边数三的那间厢房整理一下,钟慧,邢永生,你们的将来还要靠你们自己,快去吧,别犹豫!” “是啊,快去啊,我们支撑不了多久的。”方龙色眯眯地看了亚仙丰满的身体一眼,吞了吞口水说。 钟慧满脸通红,但毅然扶起还有点迷糊的邢永生,朝小玲身后走去。 门关了,小玲被叫出门外,只好跑到我这边,仍奇怪地回头看一看。 “怎么还没进行啊!连这种好事都这么拖啦!”方龙烦躁地大叫。 此时,雷余在九天金罡除尸网内挣扎得更加凶猛,闪电不断向四面八方散击,但由于阵法的禁制,闪电怎么也穿不过金网,只不过,我们的灵能消耗也相当大。 这时,一声唳喝,一个雷余冲出了小金网,开始撞击大网。原来晓风、阿新和珠儿合拉的那只网支撑不住,被破网而来,他们现在用大网支持,而大网我们也在进行撑握,但决不能拖太久。 方龙和亚仙脸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就在这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似痛还甜的“呻吟”声,声音非常小,只是我们非常关注那边交合的事,所以听得一清二楚,一个个不禁心田震荡。 亚仙手一抖,竟然把大网的手松开,天罗地网阵露出一角,那雷余趁机端起砍刀向亚仙劈来。 亚仙毫不畏惧,一边将把网阵抓牢,一边持剑接招。 那刀上的电光正要击中亚仙时,“滋滋”几响,电光没了,接着砍刀消失了,整个雷余化为一道青光,向半空中的断刃缺口飞去。 金网内三个雷余也同时消失,化为青光进入断刃。 断刃自天而落,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终于结束了!”我、方龙和亚仙累得趴在地上。 刚才反复使用九天金罡除尸网,在九宫阵内转了一圈又一圈,累得我们舌头差点吐出来了。 “邢老师和钟慧姐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出意外了?”小玲担心地说着,下意识就朝那个干净的厢房跑去。 我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冲过去要挡住他,边嘶声大喊:“不要啊!” 门开了,小玲看着屋内的情形,吓呆住了,猛地跳出来,将门大力一合,跑到我身前,脸红得从耳朵直到脖子,她双手蒙住眼睛说:“他们,邢老师和慧姐他们,他们真不要脸,他们竟然、竟然那样,咦,羞死人了。” 方龙懒洋洋地走过来,嘻皮笑脸地说:“有什么不要脸的,你爸你妈就是这样,才把你制造出来的。不过,这两家伙也做得时间太长了一点了吧。” “这种事,连老天爷都管不着,我们只有等了。”我无奈地说。 “呵呵,也是,这次多亏了师姐及时出现,不然我们都在集体向阎王爷报到,而我只好专拍阎王老子的马屁,去挣地府的生意了----只是不知道,”方龙顿了一顿,色眯眯地说,“不知道亚仙那方面会不会像钟慧一样媚力耐久,唉呦-#¥%” 只听轰隆一声,方龙从楼上被亚仙正义的一脚踢了下来。 第十五章 重逢 第二天,我偷偷地将断刃放进了博物馆保险箱内。 一个月后,邢永生和钟慧结婚了。 在邢永生和钟慧的洞房里,方龙、我、亚仙还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一直闹下半夜两点多钟。 方龙问他说:“当时我真的很担心,怕你们在那种紧要的生死关头,完成不了野合,哦,是结合的大任,没想到以这么快的速度就做到了。” “我倒没什么,只是生哥紧张得老是发抖,全身僵硬,该直的地方就是不直,该硬得地方就是不硬,真拿他没辙。”钟慧不愧是山越人雷余唯一后代,就是大方,特别成为人妇,又喝了几斤干红后,竟直言不讳,而邢永生只是半醉半醒地躺在床上傻笑。 “那后来你们怎么办?”方龙眼睛睁大,我们几个连忙耳朵凑上来聆听。 “我恼火着,趴到他下面去了。” “怎么、怎么样?呼呼,吹箫,用嘴,用嘴,天啊!”方龙紧张地抓住桌子,亚仙则红着脸狠狠地拎了方龙地左臂。 钟慧白了他们一样,说:“我用手抓住那家伙,按我那个当医生的奶奶教的方法,将头发在上面轻轻拂了两下,哇,生哥立即变得神勇无比了。” “咳咳,慧妹,不用再说了。”邢永生羞得头埋在被子里。 “谁叫我是他们的大嫂,我这是给这群黄金王老五们上一节生理卫生课,他们光棍这些年也挺可怜的,我奶奶说了,那东西搁得太久了,再年轻也会出问题,不是早泄就是阳痿。” 我们听了脸色立即变得雪白,“扑嗵”一声----全倒在地上。 我们在河边的道路上下车,沿着田野走进阔口镇。 太美了!故乡,我又回来了!我展开双臂,在冬天暖和的阳光下奔跑着,迎着家乡阔口镇四周的风光尽抒胸臆。 一切好像回到了原样:田野、小桥、被古坝斜拦起的溪流、雅致而残破的私塾、雄伟壮观的古城墙……我又回来了,一种精神一个家园,在这样的地方,可以找到许多想象和怀旧,以前是童话的,现在则是文化的。 虽然五天后就是除夕,之后,春节一过,春天就来临了。此时天气依然很热,阳光白晃晃地晒下来,乡间的水泥路在薰草香风中,微微扬起几缕尘埃,空气是那么的清鲜。 哎呀老师,都二十几的大叔叔了,别这么幼稚好吗!胖少女珠儿总要挖苦我几句。 是啊是啊,让人看见,很丢脸的啦!小辉帮腔说。 要丢也是丢我的脸,你们担哪个头的心!我没好气的说,这次下乡旅游,车费、吃住可是我出的耶,对赞助商就这种口气啊! 我可没想来啊,是小玲硬拉我来的,这里并不好玩,还不如去我老家永安镇。晓风闷闷地说。 我可不管他们,说老实话,我把他们放在乡下,就是怕他们在城里惹事生非,上次他们闯进六中的旧仓库里,和几只老鬼大战一场,结果一把火把仓库烧了起来,后来是小辉用错了符,又心慌意乱没及时救火,四个人差点把命给丢了。我真的没时间也没精力更没心情管他们,他们也不会听我的话,让我一筹莫展,有时我还觉得方龙跟他们一起搅活还更安全,毕竟他一直以来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 对了,方龙呢? 自从天魔堡出来,他揣着他用以发财的数码相机结果拍出的东西全部是空白,失望伤心之余,抱着他大姨圣母卡夏的大腿痛哭,圣母实在受不了,就送了他几颗夜明珠,然而才拿到手,一回家,就又被他老爷子方健雄给没收了,还因为他擅自辞去去公职,开什么四方集团非法公司,罚他面壁了半个月,若不是亚仙求情,历数方龙跟我在一起做的诸多好事,并安排他几件除魔卫道的任务,才放他出来,否则,他恐怕这辈子都得当苦行僧了。 鸟刚出笼,方龙立即把他偷偷藏住以防万一的一颗夜明珠卖了,买了辆较便宜的夏利轿车。在完成任务之余,跑来帮我对付雷余,也算完成功德一件,可以向他老爷子大吹特吹一番。 亚仙因为不放心,随后跟了来,幸亏她跟来,巧用九天金罡除尸网,并施以妙计,才将大地60大地直煞逆神雷余给灭了。 之后,两人飘然而去,又是一阵没他们的音信。 回家半月后,父母亲来电话,说准备回老家过年,叫我回阔口镇把老房子整理一下,并代表他们,向罗氏家族、学区以及民政部门捐款。 近年来,我老爸钱多了,最爱搞这一套,沽名钓誉,不过我母亲坚决赞同,每次受邀参加盛大的捐赠仪式时,总要带上我,甚至有时故意让我上场难堪,以至于我常常落得个善人儿子的“称号”。 知道我要回老家,欧阳小玲、王珠儿他们几个也嚷嚷着要跟来瞧瞧。与其放他们在城里胡来,还不如告之他们父母后,将他们去拉到乡下避避放心多了。 于是,这群小鬼跟着我,第一次来到了阔口镇。 作为修灵者,要懂得吸取天地灵气,而天地灵气来自于万物山川,来自于大自然,而城里都是死气沉沉的水泥建筑,几棵树木也要死不活的。大家要珍惜这次修行,不然又要重蹈上次引火**了。 “别说大道理啦,我们这群人中,就以老师最懒,听方龙说,你的灵力根本就是别人送的,有点类似《天龙八部》的虚竹对吗?” “听他胡说,”我脸不红眼不跳说,“这是我上辈子积累下的功德,平时我都是很用功的,连睡觉上厕所都在研习巫术。” “切!鬼才信!反正这次来,我们要吃好、住好、玩好!我们现在都处在生长发育期,得有充足的营养和良好的成长环境。”小辉说,“不能安排我们做寒假作业,不能限制我们行侠仗义,不能对我们说教,不能……” “嘿嘿,你们想当少爷小姐,那就错了,他们是否能吃住玩都痛快,全要靠你们自己,因为等下房间要你们自己收拾,饭菜要你们自己做,当然,我帮你们做也可以,虽然我常常把醋当酱油放,但我还是非常认真的……” “坚决不要!我们抗议,你虐待儿童!”他们一齐大叫,一个个误上贼船的喋喋不休、忿忿不平。 而我才不理他们,等他们发泄完,才说:“除了日常生活自理外,还在学习灵能使用。但千万别在放火,我家可全都是木头房子。” 呵呵,那次全属意外啦,请不要再提了。晓风尴尬地笑说,然后又面带忧郁地说,“阔口啊阔口,姐夫,上次我姐来这里祭祖,是什么时候?” 我心里一沉,晓风美丽优雅的英姿、含蓄温柔的笑容,立即浮现眼前,心中又是思念又是酸痛,呆呆地看着和晓月五分相似的晓风,柔声说:“是农历十月初十。当时我在河对岸下车,有很多人接我们,但你姐一直呆在车子里,因为她太美了。后来我和你姐坐着轿车在家门口下车……那几天发生了许多事,南灵、食发鬼、古榕树上的刻字,唉,每一件都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咦,你们怎么啦!” “拜托,老大,现在该从哪里走啊?”小辉说着,手指着前面一个三叉路口。 这时,一条长队的男女老少农民,在两名道士的指引下,敲锣打鼓,朝我们这边走来,在队伍中间,两个人扛着一只小骑,上面放着一尊木雕菩萨。后面跟着一群孩子,扛着彩旗兴味盎然。 我小时就常常看到镇里这一项民间活动:神赛会。阔口镇是多神文化,镇里拜祭最多的,除了祖宗,就是十来座大大小小的神祉了,每座神都有自己的生日,生日到了都要进行盛大的神塞会。其实有些神像,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它是什么来头,有什么作用。但这对农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热闹,是来年收成的希望,是心灵的一种依托。 果然,这群小鬼孩子习性,立即跟上他们,嘻嘻哈哈地走在一起,朝着小镇的另一端走去。每到一个弯,这两名道士,就要在上面焚符念咒,说是让鬼神避开, “老师,他们可都是我们同行耶。”珠儿笑说。 “不是的,他们是迷信挣钱,而我们在于修灵,目的是为了济世,只能暗地里做,这是本质的区别。” 转了一圈,回到家了。 打开厚厚的大宅门,走过门厅,就进入我家主厢房下进的天井,主厢房两侧还有两排植房,天井右侧围墙有一个小房,里面是一座小书房,是我罗家从前公子小姐请教师教书的私塾。 “哇!老师,你房子好大啊,里面可能有上百间房子吧?”小玲惊叹说,“看这些雕梁画栋,斗拱雀替,以前是一个大户人家吧!” “呵呵,连阁楼和植房加起来,共有38间。我祖上原是一名进士,当过知府,民国时期是阔口镇的首富,我曾祖父曾是这一带有名的‘罗百万’,有一次为了和县里的富翁赌博,载了整整一船的银元,被广为流传。我爷爷是民国最后一任镇长,文革时被批斗而死,家里的财产全被没收。” 我现在像一个导游,向他们讲解古代建筑和家族历史。 忽然间,有一股熟悉、亲切、温暖的灵能在最上进的花厅波动着,我心念一动,惊喜地大叫:“南灵啊!”赶紧撇下这四个小鬼,朝花厅跑去。 花厅和从前一样,虽是隆冬,但花厅院子的各类花卉生机勃勃,满眼绿意盎然,郁郁葱葱,芬芳四溢,雪白的梅花落英缤纷,而四季蔷正繁花似锦。 “好美哦!”大家都大声赞叹,“能住在这么美丽的地方,爽呆了!” 我温柔地走一棵貌似含羞草灵秀,又似兰花般雅致神奇的青草。 我深情无限地抚摸着他的叶子,眼中噙满了泪水,轻轻地哽咽说:“南灵啊!你还是没离开我,你是否感应到我内心的忧伤。”我想起了晓月,想起她说的每一句话: “剑心,她就是独钟天地之灵气的七十二精灵之一的秋草叶精,其状乃少女之形,清纯秀丽,时而温恬,时而俏皮,貌润体绀,或见所喜之人而逐之,能化水为酒浆,善吟诗、舞、箫。” “她原来就一直在你身边,从未曾离开过。” 忽然一阵馨香醉人的清风拂过,灵秀青草的叶子上,轻轻垂着一颗碧绿晶莹的露水----悄悄地滴落。 第十六章 除夕夜 在一片亮绿色萤光之中,一道绿影从灵秀青草中飘飞出来,那动作有如世上最优美的舞蹈,然后一个转色,南灵还和以前一样,身高比我矮一个头,一身碧绿罗裳,秀发纷飞地俏立在我面前,面含甜甜的微笑,她的纤纤小手,从袖筒中伸出来,轻盈地走在我面前,将我揽入怀中。 我再也忍不住了,像面对一个许久未见的大姐姐一样,跪在她的身前,将头埋在她柔软清香的怀里面。 我知道,我对南灵的爱,包含了深厚的亲情,还有一份超越世俗的、纯净的爱恋。 “剑心。”她抚着我的头,“不要这么忧伤好吗,晓月很快就会回来的,还有,你的学生正在看你呢!” “哦,学生?!”我一愣,猛地跳起来,刚才情不自禁,在这群小鬼前面出丑啦,这下完了,以后还不让他们这群大嘴们说上半年,晕! 晓风看得咬牙切齿,连小玲也感同身受,一致讨伐我说:“你怎么这样花心呢,居然在自己家里金屋藏娇!” “我没有啊!”我拉着南灵的手,反驳说:“她叫南灵,是草叶精灵,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生活了,情同姐弟,你们不要想歪哦,而且晓月是知道的。” “但她看起来和我们年龄一样耶,怎么会成了你姐姐?”小辉说。 “我五岁的时候,她就这副模样了,就是我90岁了,她也一样,”我边说,心里边乐,90岁啊,我成老头了,还有这样的小姐姐作伴,多美啊。 “看看看,罗老师流口水了,准没好事。”珠儿观察一向细致,令我老脸一红。 还是南灵平和,她深情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后,才把视线挪开,小手轻轻一挥,整个花厅立即飘着一阵清香怡人的水气,丝丝缕缕地融入他们的体内,令所有人的心中一片美好、详和。 他们火气立即降了下来,感觉到眼前这一切的珍贵与美丽,开始用心灵去感受。 南灵踏着舞步,轻盈地在我身边飞扬,最后握住我的手,开心地对大家说:“欢迎你们到翠园度假,这几天,我会尽地主之谊,尽力照顾你们,让你们吃好、玩好、住好,让你们在阔口镇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他们对望了一眼,忽然全部将手举起来,大喊:“南灵姐姐万岁!” 晕,我的户外教育就这样泡汤了,而这群小鬼还真是好哄耶! 我和南灵就这样,陪着他们开心地玩了三天。 对小玲,南灵教她各种古乐和舞蹈,舞为心声,通过舞蹈,可以用最美丽的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内心情感。对珠儿和晓风,她教给他们如何更好的与大自然最广大的植物群沟通,在心灵相通之时,地球上最纯粹最庞大的灵能,将任由吸收,而吸收并化为已有,正是他们又将面临的障碍,这就要他们自己领悟了。而小辉更喜欢运动和科技,在这些天里,他一直和我分析科技与灵能之间的转换关系,但实际上,我们两人往往研究得不知所以,昏头大睡。 我和南灵带着他们,走遍了阔口镇镇内的名胜和周边的名山,其实我要借他们的青春活力,返回儿时那种心境。 同时,我也顺顺当当地完成了父亲交代的任务,这是比较简单的,因为一切都由我叔叔们去操办,只要我出头鉴字并上台领证书接受道谢,并说几句陈词滥调罢了。 第四天,珠儿、小玲、小辉他们就回城里去了,因为再过一天,除夕就到了,他们要在家里和父母亲过年的,这是中国最大的传统节日。而就在这一天,父母亲回来了,他们是最喜欢热闹的,在城里的亲朋好友以及镇内族内的知名人士,被邀请全集中在我的家里,好在房子多,整个祖宅几乎成了一个乡村族馆,除了只属于我的花厅外,全部都住进了人,而南灵也只好躲进青草中。 晓风呆在我这里,他和我母亲特别投缘,因为他的好动和投机性,也深得我父亲的钟爱,简直把他当儿子看待,一回来,就拉在自己的身边和他一起处理各项大事,并教他如何处理生意、家庭、社会各项事宜。 而晓风居然乐在其中,干脆认我父母做干爹干娘了,可能他从小就缺少父母亲情的关爱,因此对我父母特别痴缠,时而撒娇、时而乖巧,幼稚得简直让我认不出这就是当初少年老成的家伙。而我父母等于又有了一个小时的我般,整天开心得嘴都合不笼,有时都把我这个真正的儿子忘在脑后。 除了我这个闲人在必要时出来会客外,父母、晓风、叔伯兄弟全是都上场,以地主最热情的方式招待这些客人,并将县内有名的几个大厨全聘来,为客人献上美味佳肴。 “你和你父亲一点都不一样。”南灵站在我花厅阁楼一个窗台上,望着熙熙攘攘人群,无奈地笑说,“害得我们只有躲在这里见面。” “晓月也这么说过,”我怅然地垂下头,“所以我老爸一直叫我赶快结婚,生个像他一样有气魄的孙子或孙女,好继承他的事业。他说,儿子一般跟爷爷的性格,只有孙子才会跟他像,他认命了,因为我和爷爷非常相像,我叔叔伯伯也这么认为,族中长辈甚至说我跟爷爷是一个模里印出来的,随和、文静、不喜喧哗,不善交际。” “过份贪念俗世名利,不是修行之道,所以你更适合在巫术方面发展,日后必成为一代灵能宗师,就像云英子一样。”南灵安慰我说。 “其实我现在只要晓月,如果现在有晓月和你在我身边,此身无憾,叫我干什么都愿意,一位爱妻,一位良师益友,内心的圆满,必能促使我认真地完成修灵大业。” 南灵不再说话,默默地牵着我的手,和我站在一起,看着夕阳一点点地落下山头,看着暮风轻轻地吹着窗外的树叶,吹着天边淡淡的晚霞,看着星光一点点地在淡蓝着的天空闪闪着露出美丽的眼睛,望着远处的迎接新春的礼花,一支一支地打向天空,爆出五彩缤纷的火花,映红整个城镇。 此时此境,无声胜有声。 夜幕降临了,祖宅里一片灯火辉煌。 吃完饭,我趁父母不备,又偷溜出来,跑到阁楼上面,和南灵私会。南灵笑着说:“我给你跳支舞吧,因为我们现在的情形,有点像南唐后主李煜和小周后在幽会。” 说完,在阁楼地空间,借着天上点点星光,以及她身上散发出来淡绿的萤光,水袖飘扬,轻歌曼舞起来。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南灵轻松地跳完舞,扑到我怀里,轻轻吻了一下我的嘴唇,那种清甜的触觉让我心荡神驰,又纯净得无任何绮念。她调皮地笑说:“剑心,我们偷偷地溜到街头去玩好吗?我们以前也这样做过,当时你还小呢。” 我笑着点了点头,两边手握着手,从阁楼上飞上天空,朝着街头无人的小巷落下来。 为了午时迎接春神,全镇每家每户已经在门前摆供桌,上祭品,只等子时一过,钟声一响,就焚香大放鞭炮。 乡镇毕竟是宽松的,而据报道,由于怕安全出问题,大城市开始排斥春节,现在农历春节更连鞭炮声都不闻了,我总固执的认为这是城市人的悲哀。对于农民来说,他们一向最重视传统节日,已经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真正的传承者。如过春节。对于农民的孩子,还有什么事比得上逢年过春节来得兴奋?俗话说:“大人盼下田,小孩盼过年。”中国几千年的农耕文明形成了这个朴素的节日。当然,将排场与合家团圆联系在一起,因着节庆,既可一家团聚乘机休息,又可显示家中实力,是现代农民过节日的目的。 “南灵,你准备红包了吗?”我笑问。 “天,你这么大了,还想在红包啊!”南灵白了我一眼。 “呵呵,我记得小时候,一年到头就盼着那几天了,可以穿新衣吃美食,更可向大人要红包,这一小笔一小笔从长辈亲戚收来的横财,在我当时不太宽裕的家庭里,通常是还没握暖就被母亲缴交国库----她说,家里照样要包出去的。每次虽然有些悻悻,但并非全无收获,父母、外公、外婆和***红包可以不必上缴。于是,拿了钱去买一口袋散发着硝黄味的散装响炮到处去乱放,那神气样就不用多说了” “我当然记得,只有在那时,你才会忘了我这个姐姐,担心我说你,就一个人偷跑出去跟阿龙阿强他们放炮。还记得那时,你妈总会亲自去裁布料,给你做一套衣服,而我最喜欢隐身跟在她身后,也和她一起为你挑布料,并交待裁缝如何做好衣服。你呢,衣服还没做好时,就天天去问,做好了,初一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穿上它,在早春微寒的晨雾中跑去和小玩伴互相炫耀。” 这时,一群小孩子飞奔于小巷和晒粮坪之间,玩捉猴拦猴,放鞭炮……踩在一地红色的炮花残屑上,嗅着那夹杂着烟火味的空气,快活极了。 在一房人家里,一群青年人站在阳台上,点火箭炮,一经点燃“哔----”一声冲天而起,接着在空中炸开;还有最绚烂缤纷的魔术棒,那色彩斑斓的火焰珠便喷射而出,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光影,真是绚丽无比。 我们走在镇原来老的供销社的楼下,这前这座大楼是全镇最高的,但现在被周边的新民居全比下去了,市场经济,富了城市,也同样富了多少农民。 “记得,我小时,你还会带我来这里看镇里每年正月初一到初三的甩鞭炮大会,在大街上,供销社的工作人员在三楼走廊处向外横挂一只装满鞭炮的花篮,人们在楼下将点燃的鞭炮甩上去,如果甩进花篮并点着满篮鞭炮,将会获得丰硕的奖品。” 南灵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春节游戏延续了好多年,直到魔术弹出现,因为用魔术弹打中花篮太容易了。” 我们就这样,边走边回忆,边说笑。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已经站在闽江大桥上了,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看了电话号码灵示,是父亲的,不能不接,马上打开。 老爸有点醉熏熏地说:“心儿,你这小子重色轻家,还在外面陪你的南灵小姐姐逛街吗,快回来,再过一小时,零点钟声就要响了。” 我和南灵深情一笑,又走回家去。 这时除夕夜,一大帮人聚首在大堂,大堂中央设置一台35寸的大彩电,里面一直播放着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 一群小孩子拿着各种烟花倒数这历史性的时刻到来。 在大家的欢笑声中,“十、九、八……三、二、一!”“哇!”电视春节联欢晚会上,洪亮的钟声响了,小镇到处响起了鞭炮声,大家一边拍掌欢庆一边放烟花……那激动人心、辞旧迎新的一刻,连我这样恬淡的人,都感动和唏嘘不已。 正是“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日童][日童]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啊! 作者:谢谢各位读者的厚爱,本人才有信心一直地创作下去。祝大家国庆节快乐!第四部先到此一段落,还没结束,最后一个部份是剑心和晓月相聚相爱的场景。本人从二日起要出外旅游数天,希望大家仍一如既往地每天将票投给我,谢谢! 第十七章 自然村 大年初一初二,我一直跟着父母忙着向父亲这一边的亲戚、家族长辈们拜年,初三我们就回城里,给外公外婆及母系亲戚家拜年。 南灵没有跟我一起回城,一来她更在乎的是修行,二来,她说的对,现在的剑心已经不是以前的剑心,和我在一起,只有甜蜜的回忆,无穷无尽,每一个细节。在她的眼里,我永远是5岁到15岁之间。而现在的剑心,是属于晓月的。 对于我来说,只要知道她在哪里,知道她心里一直还有我,知道她一直在守护着我童年的记忆,我的心就充满了甜蜜,心满意足了。 因此当我的邀请被婉拒时,我心里一点不快都没有。 “而且,”南灵面带羞涩地说,“自从去年十月你走后,我有时特别想你,还是常常有进城找过你,只是你没察觉到罢了。” “这不公平,”我说,“不过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了,你不来找我,我也会下乡找你的。” 南灵挽嘴笑说:“到时只要晓月不吃醋就行。” 在分别的时候,南灵十足肯定地说:“剑心,晓月很快就会回来的,就像我一直呆在你身边一样。那时,你们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经常分开了,这就是命理,命运已经用各种方式考验你们最真切的爱情,千年万年,即使地老天荒也不可阻挡。” 初四的时候,小玲他们又跑到我家里大闹一场。 接着,我学校的朋友集餐、老同学的聚会不断,直到元宵节过后,父母亲离开了儒里县,我才真正回复原来平静而忧伤的心态。 晓风这些天玩得最快乐了,他说:“在永安镇,只有姐姐还有同学们在一起玩时才开心,姐姐老是管得太严了,而晓氏家族内的那些人,一个个见到我姐和我就毕恭毕敬,一点都不热闹不好玩。还是干爹妈有趣多了。” 我一愣,说:“你不想你姐姐了吗?” “当然想啦,但我姐是去办事了,当初圣母说她一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而且,”他狡诘地一笑说,“我已经请方龙用最高的占卜术为我姐占了一卦。” “怎么样?”我急切地问,虽然我不相信方龙那个神棍,但令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 “嘻嘻,我不知道,”他笑说,看我要发飙的样子,忙说,“不过,他说明天就会来看我们,是早上我接电话时知道的,你刚好不在,方龙还说,他有重要的情况向我们汇报,与我姐有关,与生命之书有关。” 我大喜,看来南灵说的一点也没错。 第二天,即2月25农历正月十六,黄历上写着,宜出行,宜会客,大利北方。 “剑心!” “罗老师!” “我们来啦!” 这时,还是凌晨六点,我一听,高兴起床着衣。这时,晓风早跳出房门,朝楼下扑去,把大门打开。 方龙、亚仙、珠儿、小玲、小辉、阿新全涌进来了。 “晕,你们怎么来得这么齐啊!”我吃惊地问。 “你别忘了,我是四方集团的总裁,小玲、珠儿、小辉可是我四方集团在儒里县办事处的高级官员,现在连阿新也支持我的事业。”方龙大言不惭地说。 我眼一白,打他一拳说:“亚仙,怎么方大宗主还没将方龙的非法集团取缔呢?还有你,阿新,你可是国家公务员耶。” “我是公安,不是工商。”阿新微笑说,“何况方龙是我的老师,何况现在连安利这种传销都合法了,只要不危害他人财产和社会安全,什么事不可以做呢?” “老爷子说了,秋后算帐。”亚仙轻声一笑,“何况老爷子这段时间看《哈里波特》,特别着迷,正想写一本中国灵界的《哈里波特》呢,据说方龙准备当主角,让老爷子当那个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 大家上楼,小玲轻车熟路地上厨房,为我们准备早点。 “你们不要开玩笑了,方龙快进入正题吧!”晓风急切地说。 方龙用手梳了梳他竖起的金黄头发,哈哈一笑说:“我请老爷子给你姐占了一卦,是大喜重逢之兆,相信我吧,你们很快就能相会了。这次老爷子还叫来邀请你们去神仙学堂做短暂实习的。” 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短函,递给我。 我打开,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怀疑地看了方龙、亚仙一眼,见他们带着考验地微笑时,立即明白了,运用灵能,将信函内的微小空间扫描一遍,立即发现这个空间被灵能折叠过,立即运用灵能将它平复过来。 一张虚拟的古朴的信笺飘上半空,呈现在大家眼前,一只毛笔凭空出现,无人握笔自己在空白的写上: “罗剑心先生: 请您携天佩于正月三十日,至自然村十五号灵能研究院,共同探讨天地心三佩,开启天地间最深奥祥瑞的力量,为天下苍生造福。” “同时,着请晓风、欧阳小玲、王珠儿、陈辉、林文新等到自村小学报到,以便考核你们的灵能等级,并给予录取。” “什么天佩?自然村?”我和珠儿他们叫起来说,“这是什么地方。” “天佩就是你身上的凤佩。我们灵界有五大神器,这天地心三佩合称一件,据说是女娲所传,一直存放在自然村内研究,其中天地心三佩之中的凤佩由当年自然小学的吴贝儿同学----我师叔祖参透,并归她所有。”亚仙说。 “什么,这神器也可以归任何人的?” “呵呵,那当然,自然村有一大堆神器,谁参透并能运用,就归谁,”方龙说着,带着点苦涩,“但不是人人都有机缘,这些神器都有灵性,会自己认主,我看过许多上百岁的灵能修行者,就是使用不了神器。我也试过一年,找不到半个可以用的,实在不奈烦,就不学了。” “这就是我们灵界的命理。凤佩后来吴贝儿送临水教的晓榆枳,再后来由晓清子参透,并交给了剑心。现在地佩和心佩也在去年找到自己的主人,三佩同时现世,说明天地祥兆即将呈现,中华盛世即将来临。”亚仙激动地说。 “那自然村是什么地方,自然小学,还有什么研究院?”我问。 “自然小学就是方龙常说的神仙学堂,你们要了解的话,就快点做好准备,起程和我们一同前往。”方龙站起身,转头对厨房内的小玲大声问,“早餐快好了没有,我肚子好饿啊!” 2月25日,阿新和方龙各开一辆轿车,载着我、亚仙、晓风、小玲、珠儿、小辉出发前往位于安徽,27日抵达安徽中部的黟县。 车放在县城的宾馆后,我们一行步行而至离黟县西北的宏村,这座古村落始建于北宋,有一千多年历史,古宏村人别出心裁,建造我牛形村落和人工水系,使村内鳞次栉比的层楼叠院与旖旎的湖水交相辉映,空灵蕴藉,处处如诗如画。 我们心情放松,在方龙的带领下,进入一户人家。 晓风好像早来过,平静地看着彤云密布的天空,喃喃地说:“可能要下雪了。” 那户人家很热情地招待我们,安排食宿。方龙说:“下午我们就进入自然村,那是个奇妙的地方,不是所以人都可以进入的。除非是像我这样的天才,其实老爷子没必要将你们都带去的,像小玲、小辉、阿新,根本就不够格的。” “为什么?”小辉和阿新不甘心问,“还要考试么?” “不是,自然村是天下最自由的地方,完全对外开放,但那里是一个非常奇异的空间,修行不够的人,根本踏不入那个空间,只会从另一个地方走出来,到时进不去的人,要返回到宏村,这位汪大叔会接‘落榜’的人。” 方龙这么一说,令他们几个心情沉重起来。 小玲紧张地喘一口气,说:“我相信自己一定会过,我虽然比不上珠儿,但我已经非常努力的。” “对,大不了就是赶考嘛!”阿新笑说。 第十八章 天地心 下午一点,我们朝北的一条青石板路走去,开始景色和一路普通的山光水色没有两样,都是丘陵和苍松。 走了几公里后,眼前的景色变得奇峭起来,开始看到险峻的峰峦,此时,路上开始弥漫着层层淡淡的雾霭,使人好像是走在半空的白层中,脚下的青石板也有些虚浮起来,如梦似幻,恍恍惚惚。 在穿过一座山谷,眼前景色大变,无数形态各异的奇峰、河川陷在一片宽阔的山谷平原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面俱是灵秀峰峦,半天一道飞瀑直泄而下,汇成一道清洗,境蜒绕宽阔福地。 在河边,有一个小山村,里面的木屋平房隐含一种九宫八卦的规划,四周绿草成茵,最神奇的,是在村子中央,有三株庞大的楠树,横枝低桠,绿荫如盖。 越是走近,越知道那楠树的高大,粗略一算,恐怕有四五十米高,枝桠茂盛,有若巨型狼牙棒,那枝枝粗如大腿根桠上,结搭一层层木梯,散架而上,宛若平地起高楼。直耸而上,足足十几层楼之高,在树顶上,搭盖着三层庙宇式的建筑,在那些建筑上,不时有人像飞鸟一样飞来习去。 我们一步步走入村落,环绕在身边的缕缕云雾清晰又完成透明,非常奇妙,当来到那几棵楠木下时,回头一看身边,发现阿新和小辉不见了。 小玲和小珠一脸灿烂地说:“我们合格了!” “没想到啊!”我奇怪地看着小玲说,我能感受到,阿新和小辉的灵能不比小玲弱的。 小玲娇嗔地白了我一眼。 亚仙笑说:“能入得自然之村的人,首先心灵在纯净,其次靠的是内心的爱,以及本身的灵能积累。小玲身上充盈着无穷无尽最真挚的爱。” 小玲脸色一红。 天开始下雪了,轻轻柔柔的,入地即化,沾在脸上,一点都不觉得冷。 “树顶上的建筑,就是中国最盛名的灵能研究院。”方龙说,“里面全都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怪物,你们去吧,我可不想进去。” “这可由不得你,天地心三佩合一,你也要出力的。”亚仙不由分说,先将他扯上去。 我也跟着踏上树梯。 晓风带着小玲和珠儿上,他边走边说:“这是棵奇怪的树,它不是真的树,自开天辟地就存在了,它会按你们不同的精神境界,呈现出属于他们修行的地方。” 当我踏上第一个树阶时,就发现,周边的村落并没因此矮了些许,再看脚下,还是在第一阶上。再连踏几个台阶,还是一样,那树梯好像全向下陷,而落落越浮起高,开始村落并没几个人,第上一层,就见到不同的人群,有大人,有小孩,有男有女,村落的建筑也变化万千,同样一个地方,时而是吊脚竹楼,时而是土楼,时而又好像是欧洲那种花园小别墅,还有日本式的小木屋。 我还看到有人在用电脑操作。 “在这里,所有的人和物,都随心而定,顺乎自然,小玲,珠儿,从六层开始,你们看到的景象就再没变过,这样的场景,将会跟随到树顶。到时你们就去找你们要住的地方,是你们的别犹豫,那就是你们从内心创造出来的自然小学,里面有一切你们想并适合你们学习的内容。”亚仙笑说,“你们两个一入门就上六年级了,不错嘛!” “自然小学总共有多少级啊?”珠儿问。 “九九八十一级。”方龙坏坏地笑说。 “哇!这么多啊,我们那要学多久。那方龙你几级?”珠儿不甘心说。 “59级。”方龙有点泄气地说,“我花了一年时间,总也上不了60级,一定有什么地方我领悟不了,被卡住了。” “得学多长时间啊,我们学习怎么办?”小玲有些担心地说。 “那可不必担心,自然小学的时间无限长也无限短,你可以在来自然之园前的任何时候回去,只不过,时间短的话,学到的东西归你,但吸收的灵量仍会被扣留,所以我喜欢在这里无限长地研究学习,升他几级,然后出去外面修习吸灵,这样才有趣呢!”晓风说。 说话间,就到树顶了。 三棵楠木淹没在脚下的土地上,雪花依然在飘飞,但又似外面的幻象在这里体现,因为村子里看不到一堆雪,也感受不到寒冷。 那座三层楼高的庙宇,庙额上写着“自然研究院”五他大字。和其它建筑的自然村朴素自然不同,自然研究院的建筑则飞檐翘角,琉璃玉瓦,金碧辉煌。 这时,晓风、小玲、珠儿飞快地跑向属于自己心中想象的小房,对事物的好奇与新鲜感占据了一切。 然后,我看到庙门台阶上,站着十来个人,当前是在天魔堡见过的三闾教教主方健雄,他身着道袍。在这些人中,一半是我不认识的,除是几个在天魔堡内并肩战斗过的一派之主们外,最让我亲切的,就是仁波彻、晓纯文了,无碍禅师是天台山的,沈燕是茅山的宗主,也是一位女性,进腾一郎是日本的。等等。 方健雄仍然是气慨非凡,非常爽朗地笑说:“就差你一个了,我来给你介绍几个重要的家伙,他们跟你一样了不得。” 然后指着一个稍微比我大几岁的憨实方脸青年男子以及一位年近中年,但身材苗条、像貌端庄的女子说:“向金山,北京人。余洁,云南丽江人。向金山是一位动物保护协会的负责人,而余洁是一个县长。” “您好!”他说着一口京腔,普通话发音非常标准,不然我这个闽人爱说平音,有翘舌没翘舌一个样。他目光非常清澈,直接了当地说:“我是地佩的持有者。” “我是心佩持有者。没想你这么年轻,而我修行已经有三十年了,近年以为民革新重新了悟修行,才成功运用了心佩。”那余洁由衷地赞赏说,目光非常灵秀,充满了自信且炯炯有神。 我坦然一笑说:“我叫剑心,二十四岁,修行才一年,天佩持有者,请多指教!” 他们立即露出奇异和深思的神色,但马上就会心笑罢。 我们在方健雄的带领下,又走进了庙宇,一进去,这才发现,这座外表看来有点俗气的建筑,里面居然是透空的,透出地球,透空出太阳系,整个宇宙万象,以无限密集的方式一层层展现出来。 这到底是灵能,还是科技,还是超越一切,宇宙万物创造神的心灵世界,然而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我不理解又合乎命理的,我不可能在现在将一切参透。这也可以想像,在自然村里,会有这么多的老年学者,他们穷尽一生,也未必能了悟这宇宙万物的奥秘。或许,又过于执着,反不是修行之道,因此仁波彻他们才不会呆在自然村枯燥地领悟,人世间才是悟道的地方啊! “我们这些老家伙研究天地心三佩,恐怕有一个多世纪了,直到今天,三佩找到他们的主人,并开启天地祥和正气,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无法祥和。”无碍禅师笑道。 众人也纷纷点头。 其实,我感受他们身上一个个蕴藏无穷、甚至与宇宙万物溶为一体的庞大灵能,对于刚才的话,不过是心灵深处的一丝涟纹。 “现在时辰已到,可以进行三佩合一的程序了。”晓纯文冷静地说。 我在他们的指示下,于大厅中央,即宇宙的中心,和向金山、余洁三人按三才方面盘膝对坐。在我处围,方健雄、波仁彻以及另外两名宗主形成四象方位对坐,再外围,是无碍、晓纯文等八人按八卦方位对坐,至于研究所外,共在37位50级以上的中阶灵能修行者按九宫二十八星宿对坐。 顶楼的钟声响了一下,我、向金山、余洁三人同时将天、地、心三佩运行到离我们头顶半米处。 我们一层外围阵法立即随之启动,一束束灵能形成一个光怪陆离的、巨大的太极图形,同时我自己感受到,天佩属阴为静态能量,而地佩属阳为动态能量,一冷一热,相互交替飞速旋转,并在心佩的平衡下,合为一体。 “倏”地一声,在似有似无声音之下,那形成一块圆形的天地心佩,忽然消失,然后在庙顶上出现,化为一个排球大小、似有似无的光彩夺目的无底光洞。 在无数的祥和恬淡的吟哦声中,钟声敲到第二十一下。 突然,那无底光洞暴射出一片片绚丽多姿的瑞气祥光,在瑞气祥光之中,我看到了无数的凤凰,无数的麒麟、无数的青鸾,无数的五色鹿,无数的白鲸,无数的金莲、无数的奇花异草,无数的山川河流、无数的美好的事物。华光瑞气首先以光柱下射,浸入我们体内,令我们无比充盈,然后从我们身上如波涛般向四周幅射出来,在波浪上,奔腾着无数的奇花异兽,从自然村无穷无尽地扩展出去。 我们感受到,在祥光瑞气所到之处,黑暗化为光明,腐朽化为神奇。痛苦得到平息,绝望看到希望。求死者领悟到生命的意义,悲观者获得前进的动力。 钟声不断地敲响,随着每一响钟声,那好像来自天界的五彩光柱,不断从天地心佩的无底光洞中涌出,以我们三人为媒介,以我们对天地万物挚爱,向四周不断地翻腾出去,我甚至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我的体质在受到改造,我的灵能在不断升华,所有的人的灵能都在提高,大地上的一切灵魂都受到洗礼。 四周的人也明显得到提升,并面露喜悦。此时已经不必要阵形聚集能量来启动天地心佩了,大家坐在地上,只是专心地感受这五彩瑞气祥光的洗礼。 当钟声响到第六十四下时,天地心佩突再次异变,变得无比宽大,接着像在孕育什么,不断散出馨香馥郁的奇花异草的幻影。 第钟声敲到八十一下时,在光华中,竟然出现一位风华绝代的仙女,缓缓地降落。 第十九章 爱无极 “剑心!”在一片五彩瑞气祥光之中,晓月一袭青衣道袍,秀发纷飞,突然从空中翩然飘落,如救苦救难、普渡众生的观世音菩萨,秀美绝仑,又广披着对人类、对大地、对我的无限爱意。 仿佛春风拂来,大地无限生机。 所有人全部呆立当场,昂头望向半空。 而我在天地心三佩开启的所见,已经足够震憾的了,结果在最快意时,看见晓月从无限的时空中穿越而至,如梦如幻,幸福得如受雷击,目光被她白皙的脸粘住,再也移不开分毫了。 三个月不见了,晓月还是那个样子,秀发披肩,在缕缕详风瑞气中,呈波浪形飞扬,侧面可以看到那长长的眉睫毛轻轻垂动,白皙俊秀的瓜子脸毫无瑕疵,一身褐青的道袍更加衬托出了她身材的纤细,腰挺得笔直以及出尘的韵味。 在详云中,晓月缓缓走来,她的美就如同碧绿草地上的一朵鲜花那样引人瞩目,最后,他在众人的目光中,真实地落在青草碧绿的地面上。 祥光普照,五彩的瑞气如鲜花一般缤纷。 我们两人就像被凝固住了一样,默默伫立。你望着我,我望著你,目光在空中交会,不可置信,又无限幸福,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们忘情地相互扑去。 我在她之前,先伸手拥向她,是的,我真实地抓住了她的身躯,紧紧地抱入怀中。那么柔软、那么温馨,她的面容光洁白晰,美目如皎皎如明月,她的头发散扬着淡淡的郁金香,沁人肺腑,无限迷醉。 她抓我的手,几乎嵌入我的肌肉内。 我们喘不过气来,那种淹没一切的欢乐和交融。 然后我捧起她泪流满面而欣喜无限的脸颊,将她夺眶而出的泪水。一颗颗地吻入口中,品味她的苦与甜。 顺着面颊而下,我的嘴唇找到她的小巧的樱唇。 我们温柔的拥吻著,好像嘴唇都熔在一起,不能分开了。晓月的胸口起伏著,我的呼吸也加快了。突然她的嘴唇微微分开,温软的小舌尖轻舔著我的唇。 我也伸出了舌头,一阵清香传入我的口中,原来少女唇内是草莓味道的。我们的舌头开始交缠著,真正沉醉在男女灵与肉至纯至美的享受之中。 大家纷纷离开,留下小花园供我们长久只有晓风和小玲默默地站在一旁,感同身受地流下泪水。 我们尽情地拥吻,一瞬间,时间凝固了,此时此刻,一切的语言和解释都是多余的,在彼此的双眸里,蕴涵了多么丰富的感情,在彼此的双唇中,那双燃烧著爱情火焰的眼神已经把一切说得太清楚了。 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就像我们在茫茫人群中,我只看到你,你也只看到了我。天地和心真正合为一体,万物被淹没在爱的海洋之中。 “这就是天地心三佩合一最**的部份。”仁波切拈花微笑说,“只有世间最纯最真势的爱,才可以带给人世间长久的幸福与和平了。他们这份海洋般深厚的爱,将随着天地心三佩的祥光瑞气,带向大地,带给每一个人的心田。” “只有爱的力量,才能超越科技的力量、超越灵能的力量,给这世界带来和平和希望。”亚仙若有所思地说。 方龙忍不住牵起她的手,却没再说任何话,只是和她相视一笑。 “命理真是奇异而富有温情,但有时又充满凶险、异常的残酷。”方健雄也点头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可以静到心来,好好研究一下生命的奥秘了,不再为尘世的神魔妖怪而长期分心了。”无碍禅师会心一笑说,“尘世和仙境,本为一体,互为影响,实在不必苛求。”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间正道是沧桑。”晓纯文打开电脑,用他特制的摄像头,将这一切情景录入电脑之中,以作研究之用。 自然村的所有人都在做着属于自己幸福快乐的事儿…… 世界在做他们能为地球、能为世界带来美好希望的一切事儿…… 每个人都在尽自己的责任,每个人都在奉献自己的爱心,即使迷惘、悲伤、挫折、失败、困惑,在他们开始人生旅程、在打开缤纷世界的那一刻就纷至沓来,但从不会让他们放弃。 这就是未来,这就是希望,这就是天地心三佩合力的力量。 许久许久,我们终于面对面分开来。 晓月凝视著我,我也定定地看著她,激情之后,我看着她,首次感觉极大的赏心悦目,心头一种温暖的感觉在静静地流淌。 凝视著心爱姑娘白皙的脸庞,不知不觉,我的眼角已经湿润了。 多少磨难,苦盼和等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守候,才等来了如今相聚的一刻,我早把所有不快的过去和痛苦通通抛弃在了脑后,眼里所见的,只有那秀丽绝仑的容颜。 时光周而复始地流逝,抬首仰看漫天五彩的祥光,所有的思绪突然又笼在心底,很多欲说而未能说开的心结在心里众合、化解,又复融合、分开,幸福到来得如此出其不意。 无论以后有什么困苦、灾难,我们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钟声一直敲到108下停止,天地心三佩彻底消失在万道瑞气详光之中。 “晓月,我们回家吧!” “嗯。你背我走。” “什么?” “我想抱着你嘛!呆子!”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被他们看见,非得笑话说‘猪八戒背媳妇’耶!” “人家这么聪明漂亮,你当然是笨笨的猪八戒了。” “晕!” “不高兴啊?!” “不是啦!” “你朝哪里跑啊?” “当然是没人的地方,把媳妇背回家先。若让人看到,面子都丢光啦!” “好狡猾呦你……嘻嘻!” 楔子 天、地、心三佩合一后,自然之村召开了一个座谈会。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议题是:晓月怎么会从光洞中出来的。 可是当事人晓月正和我小别胜新婚,躲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做甜蜜的约会,那里可能是长白山的天池,也可能是杭州的西湖,也可以是西藏的喜马拉雅山。现在我是不会对任何人说。 所以他们只好自己研究讨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传统的灵能(包括内力、气功、真气之类的)受到了挑战,道教修行方式需要修改。在我们生存的这个时空,爱的力量,才是来自天界的终极力量。 传统的清静无为、超凡脱俗,其中仍是一种逃避和执着,因为爱欲是人的天性,人从十月怀胎,就开始直接吸收母爱形成最初的真气丹田,逆天性则有违顺其自然、有违顺乎天理。 方龙因为要讨好他的圣母大姨,正考虑脱离三闾教加入基督教,这时他发言说:“这其实是将西方的基督的博爱精神和东方的道法自然合为一体,这应该是全新的一种思想吧!” 中国的道教其实一直与儒、佛相互吸收影响,现在多了一个基督。 后来,这次会议得出的结论,被定议为“自然之村新概念”。 ※※※ “月,你知道吗,四月的幸运花叫郁金香,那是你们晓家女孩特有的花。” “是吗,我不大相信这些西方的东西。不过,如果能给你带来幸运,我就相信。” “但这花真的很适合你和晓清子。在我寻死的那一天,就是晓清子的郁金香让我重生的。在罗马神话中,郁金香是布拉特神的女儿,她为了逃离秋神贝尔兹努一厢情愿的恋慕,而请求贞操之神迪亚那,把自己变成了花。所以,郁金香的花语就是贞操。” “呆瓜,你又没有单恋,我可是爱你的呀!” “那你……你……把贞操给我吧!” “不行,你还有一些情缘未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人家可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孩子,一定要在洞房花烛夜才能给你!” “还有情缘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有时都害怕了,这么多女孩子喜欢我,好像不是因为我的魅力追求,而是为了还债,不得不爱我,真是没劲啊!” “怎么,你还想追求别的女孩啊!?”晓月娇嗔道。 “不是,不是,”我连忙挥手,“我只是想弄清楚前因后果。特别是丹莲,我真的想不出和她有什么关系耶!而且,听仁波切说,她从小被遗弃在一丛雪莲花上,但全身射出红光,你说怪不怪啊!”然后我压低声说,“我怀疑她也是妖精。” 晓月一听,立即笑得花枝乱颤。 “她呀,传说是雪女与太阳神的女儿,太阳一直想将雪山融化,却没有实现,反而产生了爱情,于是就生出了大地之花。”晓月说得煞有介事。 “是不是真的啊,我看你样子好像在开玩笑耶!” “是不是真的,很快就能知道了。” “什么?唔……” 她突然抱住我,主动温柔地拥吻。 “嘻嘻,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是怎么从三佩合一打开的光洞中出来的?” “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在时光的洪波中飘荡,当我离开红娘子的躯体时,心里强烈地想念你,想着要回到你身边,好好地爱你,报答你----然后我被一股庞大的力量,推出了时光之流中,并顺着一道飘满花瓣的光河,从一个美丽的洞口流了出来。” “那情形绚丽至极!像是在放电影,比任何特效都动人!你就像一个花仙子!” “我只是想见你!” 我和晓月紧紧相拥,再也不想分开。 月上柳梢头。 四月是春情如花的季节。 我想起一句古谚语:“以真诚的心对待爱情,真爱就会随之而来。” 第一章 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新历四月四日,是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儒里没有清明扫墓的习俗,但盛行祠堂祭祖。镇内大族规定这天要填报子孙生卒年月,以继承修族谱,谓之“上丁基”。 但这个节气与众不同,正是春种之始,因此乡间家家做艾果,以驱鬼邪。而一些大家族,则会备酒肉,宴请亲友,互送相饷。然后进行祭祖,点烛、焚香、烧纸、化帛、敬奉祖先。 在永安镇的临水宫里,站着寥寥十几个人,大多了四五十岁的中壮年,还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二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奇怪的是,晓家那个神棍族长却没来参加,大概还没有资格吧,临水教有些东西是非常神秘的。 十几个人这一站,对狭窄的小庙来说,已经非常拥紧了。晓中华和他夫人的牌位就端放在晓靖姑神像下神案的正中央。 和其它祭祠不同,整座神龛只有两根点亮的白烛插在银座上。没有烧纸,没有化帛,也没有各种瓜果、牲畜之类的祭品,一切哀思来自心灵。 晓月身着孝服,静静地跪在案下,晓风虽然穿着校服,但臂间缠着一块白布。我站在晓月身边,手上捧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 我想着在天魔堡时,看到这个岳丈的绝代英姿,他的情深似海和无敌形象,以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 “你和晓月的情我已经知道了,灵能修行到我这程度,没有什么是我感应不到的,你们的情感就像一本书,每一页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这么厉害?” “假的!你们这样子,傻瓜也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我很开心,你们几世未结的缘终于在今生有个完美的结果。我一定会喝你们跪端上来的这杯喜酒的……” 想到这,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晓月此时早已雨打梨花,泪流满面,晓风则在一旁嚎啕大哭。其余临水教的成员们,都含着泪默哀。 ※※※ 外面开始下起了霪霪霏雨,雨季来临,因为刚好是“三七”,在我们拜祭完,从临水宫出发去扫墓的时候,雨却停了,乡间的小道泥泞而坎坷。 山坳里长着一大片的梧桐树,现在已经开满了白色的桐花,异常美丽和清凉,好像也在追思逝去的先辈。 在千年之战后,晓中华和晓夫人的骨灰,由晓纯文、晓风和我带回永安镇,并安葬在晓风母亲的衣冠冢里。 我们来到坟前。此时入春,墓碑前的坟座上,又长出了青青的杂草,晓月、晓风和我认认真真地一根根除去。 然后,她们默默地跪在坟前,点燃香烛,献上水果供品----有些乡俗是没法丢弃的;依礼我鞠躬,献上我的百合花。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我喃喃地唱道。 ※※※ 从自然之村回后来,晓月一直在家守孝。我一到周末就往永安镇跑,而晓风仍在儒里南小读书,非常不方便。 在晓风和我的强烈要求下,晓月答应到儒里县去,和我一道修行。而且现代通讯设备这么齐全,她完全可以在家里主持教务。 “阿风,你那么喜欢在儒里吗?我们的永安镇不好么?”晓月奇怪地问。 “姐,最圆莫过家乡月,最甜莫过家乡水。当然是家乡好了,但是男儿志在四方,应该到外面闯一番事业……咦!”我在晓风后面踢了他一脚,晓风立即抚住了嘴巴。 “嗯,我明白了,你的那个什么四方集团和一群小家伙对吧!剑心,这回我们要合作一下,双管齐下,从源头进行根治。” “我抗议。”晓风立即高举拳头。 “算了吧,阿月,”我柔声说,“经过三佩合一,大地再不会有神魔作怪了,剩余的怨灵精怪,就让他们历练一下,这点方健雄宗主也是认可的,否则方龙早关禁闭了。而且,我们俩人有太多的事要做,就暂时将这些小麻烦交给他们打发,多给我们一些私人空间吧!”我边说,边暧昧地在她柔软温润的香肩摩挲,开始想入非非。 晓月脸一红,胸脯也开始激烈起伏,垂下了螓首,令我看不到她娇羞的表情,不过她小巧的两个耳朵变得通红,嘴角似乎可以看出微笑的样子。 晓风在旁边兴奋地大叫:“姐夫万岁!”见晓月朝他瞪眼,马上又说,“姐姐千岁!”居然把我们当成了皇帝皇后了,逗着晓月扑哧一笑。 于是,四方集团开始走上了半合法道路。 ※※※ 四月五晨,我们回到了儒里,晓月和晓风住在我家里。 我家楼房有四层,整个三层一直是我居住,共有五间,除我住的一间外,一间是书房,一间大厅,一间是活动室,另一间原来空着,去年晓风来时,就布置了一下,由晓风住下,现在晓月来了,就把他的房子腾出来,由我亲自设计,又进行了一番装修。 晓风则住进书房里,那里的内间原来就有床位,可以住人,是我读书玩游戏时用的。 一切安排妥当,已是下午,我又急急地赶回学校报道。 学校里开始播放课间眼保健操。校门已经锁了,我急忙敲打门卫的后窗玻璃。 看门的老许伸出头,笑眯眯地说:“罗老师啊,又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听说你从西藏带来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厉害啊!” 他把侧门打开,让我进去。 我问:“什么西藏媳妇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想瞒啊,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呵呵,到时喜糖可要送老头子一点啊!” 我莫明其妙地跑着离开,经过收发室时,一位负责收发的胖阿姨叫住了我说:“罗老师,有你的一封信,是从西藏寄来的。” 我连接过,连忙打开看,是那个西藏秃头仁波切大师寄来的,上面写道: “剑心小侄: 丹莲已经去找你了,她跟你有宿缘,她需要你,你必需妥善处理。晓月是明白事理的人。阿弥陀佛!” 我头皮发麻,呆了半晌,还没适应过来,这时,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了,一团馥郁扑鼻的少女体香直冲到我怀里,当我缓过神来时,我才发现自己温玉满怀。 “我的爱人,”丹莲火热中带着一丝温和地说,“让我照顾你吧!” 一大群老师兴师动众地围了过来,教务主任陈老师夸张地说:“哇,小罗老师,去一趟西藏,竟给我们学校找了一位这么优秀的媳妇当老师,太辛苦你了!” “你是老师?”我惊奇地问。 “当然啦,我可是中央民族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有教书的资格。”丹莲笑嘻嘻地说,丹凤眼一转,拉了我手说,“我住你家里好吗?” 我一个头有两个大,将她拉到一边,避开人群说,“丹莲,你听我说,我已经有晓月了,我爱她,你明白吗,我不可能再爱你的。晓月现在就住在我家里。” “你们同居了吗?”没想丹莲一脸不在意,反而兴味盎然地问。 “没有,但快了。” “嘻嘻,你骗人,晓月不会嫁给你的,因为你先要娶我。” “你胡说!”我勃然变色,生气地叫道。 丹莲捂住我的嘴,咬住我的耳朵吱吱地说:“小声点,别生气,我是说着玩儿的,我的爱人!但你一定要爱我,否则我活着也没意思了,以前我那么努力地学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见到你,现在我做到了。” “怎么会这样啊?” 这时,学校下课的铃声响了,丹莲放开了我,呵呵地笑着,朝初一(五)班的教室跑去,然后,那个教室出现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我这才发现丹莲没穿藏服。 她长得确实非常美丽,像雪莲一般单纯、娇艳而热情。 现在她的魅力袭卷了校园,我该怎么办呢? 天啊,一般的言情小说里,有美女的地方,一定会有好几个优秀的男孩子在针锋相对,打闹吃醋吗?老天啊,快出现几个第三者吧,打败我在她心中完美无敌的形象,好好爱她,拥有她,我也不必这么内疚了。 我真是太伟大了! ※※※ 突然,天空一道霹雳,闪电自乌云内划过,如矫龙般闪着耀眼的白光摇曳着,直伸到校园的上空来。 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吓得在操场的学生纷纷躲进教学楼。 “噼叭”一下,一道闪电击中操场正中的两棵并排长着的大樟树,将其中最大的一根树枝击断,爆出熊熊火花,从树上落下来。 整个学校的师生为这个情景惊呆了。 我也吓了一跳,暗叫:“晕,不要因为我的祈求,就搞得这么大声势吧!” 丹莲此时带着几个学生走过来,笑嘻嘻地说:“不用担心,雨马上就下了,那把怪火会马上被浇灭了。” 话刚说完,倾盆大雨真的紧接而来,树上的火和掉下来断枝上的火几秒钟内就熄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请来的,还敢问我。”她白了我一眼,然后对学生们喊,“明天活动课,我带你们去放风筝要不要?” 学生立即又叫又跳起来。 小玲和珠儿走到我跟前,拉了拉我的衣角,兴奋地说:“老师,方龙和亚仙姐走了,不过,她已经教会我们使用五角星芒魔法阵了,我们已经进入自然之村学习了,现在我和珠儿已经掌握了十级的灵能技能。” 珠儿也说:“我现在能独挡一面了,上一周,小玲班长、我和小辉还帮阿新警察哥哥破获一起七年前的失踪旧案,因为那个案件涉及政府部门,非常震动,阿新还获得了三等功,请我们大吃了一顿。” 我看着走廊外的大雨,长舒了一口气说:“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晓月答应不干涉你们的四方集团了,你们以后可以放心做除灵的事,但记住,学业一定不能丢,你们的前途我是要负责任的,一句话,决不能让你们靠巫术谋生,否则,我成什么了?” “乌龙**师啊!呵呵!”两人吃吃地低笑。 第二章 玫瑰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 四月五日,晴。 昨天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和剑心老师在研究“攻瑰问题”,记得里面是一首诗,然后要解一道拐了好几道弯的相似三角形的证明题。可是里面的内容我记不全了,只记得里面有一句是说:“玫瑰是爱情的象征。”老师读到这一句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一直呆在老师的房间里。我的心儿还在咚咚咚地跳,不知为什么我越想越感到甜蜜。 头一次,我和老师离得那么近。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真有点像恋爱中的情侣,可是老师他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呢?他老是把我当作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这太不公平了,我都已经满了十五岁了。 “老师,我爱你!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我轻声喊着。 ※※※ 铃----铃---- 清晨,一阵震天价响的闹铃声倏地吵醒被窝中好梦方酣的小玲,她蒙着头从被单中伸出一只手,在床头盲目的摸索一番。 她的手终于接近那个响得几乎跳起来的闹钟,她心急的伸长手用力一按。 小玲胡乱地按停闹铃,旋即将身体缩进被褥中,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宁静。 不!一定是我在做梦!要不被单上怎么会有----血? 她忍不住将头探出被单,好奇地再看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她的身体竟开始发抖了。 “血!怎么会有血?”她一边发抖,一边喃喃念道。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后,她尖着嗓子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凄厉呼喊: “救命啊----” 她的惨叫声回荡在清晨寂静的巷弄中,久久不散。 她父亲和母亲首先跑了进来,抱住小玲焦急地问:“我的宝贝,你怎么啦?” “妈,我流血了!我一定被诅咒了,快快,去叫老师来,罗老师啊!”小玲惊魂未定地说,想起这个月来,他们除灵时看到的一个个恶模怪样的怨灵,是的,自己一定在哪里不小心,让怨灵缠身,这不是母亲能理解的,只有剑心老师能救她。 她母亲却笑了,将在一旁显得非常好笑又有些尴尬的父亲赶出门外,然后紧紧地抱着小玲安慰说:“没事,没事的,你的‘小阿姨’第一次看来你了,呵呵!” “小阿姨?” “就是月经啊,孩子,你长大了,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了!” ※※※ 小玲这才明白,满脸通红,想起自己不是早从生理课上了解这些事了吗,只不过自己的初潮来得这么突然,又刚好在梦中见到剑心老师,让自己刚才措手不及,竟闹出这个笑话来。对了,自己昨晚好像梦到老师了,那么,自己的初潮,自己成为女人,会不会是因老师而起的呢? 她越想越觉得甜蜜又害羞,以前老师总把她当作小女孩,现在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她是女人了! 噢!老天!还有她方才那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希望不至于吵到街坊邻居才好,才这么一想,电话就响了。 “喂!请问找哪位?”她老爸接电话。 “这里是城西派出所,有人报案说这里好像是发生了命案?” 果然被误会了!她老爸忙着解释:“对不起!对不起!一场误会,没什么事啦!” “真的没什么事吗?要不要……” 真啰嗦!都说没事了还婆婆妈妈个没完。他不耐地说:“谢谢!真的没事!”挂上电话后,他喃喃念道:“神经病!真要发生命案,还会接电话吗?笨!” ※※※ “妈妈,今天是几号了?” “四月五日。是星期六,你可以放心地在家休息一下。我给你煮点好吃的。” “啊!我和朋友要去平江县,快给我衣服,我要出发了!” 在母亲的帮助下,小玲调整好生理心态,到儒里县大榕树广场集中。 在临行前,她打电话给我。 “老师,你在干嘛?” “我在帮晓月打扫卫生。”我笑着说,晓月站在大厅的另一边擦窗户,因为有母亲在,我们都不敢用五鬼驱使法术来替我们做这种较脏的家务活,其实就是母亲不在,晓月也喜欢做这种无聊的事。 “老师,你到阳台一下,我和你说一些悄悄话好吗?” 我只好向晓月招了招手,走到窗台的花架旁边。呼吸一口空气,温和地说:“小玲,你们今天不是要和晓风他们去帮阿新破案吗?” “是啊,我很快就要走了,我很想念你啊!” 我一听,心里就有点不自在了,小玲对我的感情,总让我无以应对,她的爱,就像初开的玫瑰一样,毫无保留,纯洁而含蓄,甚至差点为我送命,令我想起当年我为郁儿自杀的可怕和甜蜜。 我立即转换话题,说:“上个星期,多亏你们的帮助,使阿新成功破获一起积压了七年的失踪案,还得了三等功,昨天他跟我讲,他很快就要调到刑警大队工作,不再当片警了,而且领导很看重他,跟他谈过话,准备破格提拔他当刑警大队城南中队的副队长……” “老师,我昨天来月经了!”小玲听我说不没完没了,突然打断我,直入她想说的话题,但声音压得非常低,“妈妈说我现在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女人了。” “喔!”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干笑建议说,“祝贺你,嗯,嗯,你是不是不要去江平县了,好好在家休息?” “老师,”小玲没听我说什么,只是梦呓般自顾自说着,“我昨晚梦到你了,我们在一起,老师,我爱你!”后面越说越低,但非常坚决。 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 这是什么意思? 我头都大了起来,我已经有晓月了,刚开始是丹莲,现在小玲又状态有问题了,老子可不想再有什么麻烦,不过,一个刚进入花季的女孩,怎么也不会对我造成太多干扰吧,呵呵,这样的小鬼精力过剩,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多进神仙学堂杀杀时间,或者去捉灵找点刺激。 但也要找个法子解决才是,讲道理不行,就试着借借风水,学学梁朝伟,用风水方位破解这些麻烦。 “剑心,你又在看星相资料了。”晓月探头头枕着我的肩说,“喔,你查找破解桃花劫的方法,嘻嘻,这是没用的。” “为什么?”我抬头问,非常认真地说,“我近几天越来越心神不宁,每天起床时都桃红一片,感到有事要发生了。” “因为她们注定要爱你,爱是没有原因的,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她们都要经历人生这一关,别无选择。” 我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说:“老天爷真残忍。” “你错了,”晓月温柔地抱着我的背,轻声说,“老天爷何其慈悲,他给每一个人完成宿愿的机会。” 第三章 蛆怪 北楼,一个出现了许多次恐怖事件,但一直被火电厂的保安部门消息封锁的大楼,一开始是宿舍楼,后来变成图书馆,再后来成了体育馆,最后成了仓库。 什么恐怖事件?每一年都有一个女子在这里跳楼,每一年都有一个男人在这里发疯,每一年都有一个以上的工人说他们见鬼而接受心理医生咨询。 ※※※ 四月五日,星期六,阴。 在一辆丰田中巴上,坐着五个小鬼和一位民警。 “这里是儒里县以西约一百公里外的平江县火电厂,我们几个坐着民警阿新的车子,连夜赶到这里。天灰蒙蒙的,下着毛毛细雨,诗意中,带着微凉,附近是高耸入云的烟囱,因为是深夜,站在北楼前,四周一片死寂,没有虫鸣鸟叫,一派凄清、阴寒……” 小玲一边坐在车里做着她的日记,一边喃喃成声。 珠儿不耐烦地说:“写了这么多废话,却没谈到这里面的幽灵。” “我这是要交的作业,哪能这么写呢?”小玲合上日记,从小背包里取出一张黄色的灵符,对着符心念念有词:“腾腾金光速现,护体真神,急急如令!”金光咒立即化为一道金光,注入小玲的眉心。 灵能初学者,最弱的就是灵关,它位于眉心的位置,直接通往人的三魂七魄,即人的灵体。一旦灵关被破,被其它灵体侵入,就会导致行动失控,如行尸走肉,轻则神魂颠倒,重则变为白痴,既使灵能大师也爱莫能助。 因此,灵能修行,首在自卫,特别是碰见那种有强大力量的怨灵或残留在人世的神魔和精怪。 在神仙学堂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小玲的灵能虽然并没长进多少(她用的是停滞时空学习法,因为修行时间并不多,)但对灵符的运用已经得心应手,特别是金光咒这类五行属金,防御性质的符咒,是小玲最拿手的。 晓风嘲笑说:“你这是还没打就想跑了,对我们这么没信心吗?” “是的,老师没来,你姐也没来,”小玲反击,“你又老是失手,上次在会清堡还被扔在井边,差点连命都搭了。” 晓风为之气结,大叫一声:“不是说不要提了吗,那次面对的可是大地直熬神魔耶,而且我才神仙学堂三十年级。算了,不提了!这次你们都乖乖地站着,看我怎么来对付它,不过是只怨灵罢了。” “不行,这次应该由我来做,你自小除了多少灵了,而我们还只是初学,怎么也得让我们实习一下。”珠儿反驳。 “就是,让我也学习一下,这样才公平!你们都可以进神学堂进修,我们只有在实践中进步了,杀鸡何用宰牛刀!”小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附和,上次他和阿新没法进入自然之村,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好吧!”晓风最后放弃了,“我不动手,就在一旁给你们护法吧!” “我和你去,现在是我增加法术经验值最好的时候!”阿新说,“根据这只怨灵侵入人脑逼他们在恍惚中坠楼,造成三人死亡的犯罪事实,完全可以判它下地狱,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 因为不想惊世骇俗,怕有违正常世俗教育,他们等到十一点后才动手。带路的是福伯,他是阿新的一个远房亲戚,也是火电厂几十年的老保安。这次也就是他要求阿新来的。 整个厂区几乎都是闹哄哄的,只有这一片是静悄悄的,而北楼更是一片死寂。 除灵的第一步,是定位。 一般来讲,修行者中,弱者以五行罗盘,根据五行方位和阴体感应确定方位,但方龙和晓风,在临水教晓纯文的帮助下,已经依照这种原理改装了现代的搜灵器,那是一个类似小型笔记本电脑的东西。 小玲熟练地在键盘上输入一串文字,敲了一下回车按钮,在搜灵器的中间,伸出一根天线,然后听“嗡”的一声轻响,发出微弱的电波,朝四周八方散去。按现代灵魂学说,灵体是由一组特殊的记忆光波组成的,因此只要制造出一种相似的光波,就可以撞到灵体,返射回来,这就如灵体雷达一般。 随着“嘀嘀嘀”的响声,在搜灵器的液晶屏幕上,一个大楼的方位图显似出来了,一轮轮光圈不断地缩小,最后固定成为一个红点,定在了三楼右面的女厕所里。 “怎么老是女厕,香港和日本的恐怖电影,都发生在厕所里,又脏又恶心!”小辉喃喃地说着。 “少来。”小玲打断他说,“珠儿、小辉由右边楼梯上,绕过走廊,从后面进入;阿新和我从左楼梯上,按程序进行,根据红点显示的数据,这个灵体的怨气浓度达七十p,相应的灵能达十五r,超过珠儿的水平,因此我们要小心,借助经符和法咒,除去这个灵体。” “知道了!”大家齐齐点头。 阿新取出特制的手枪,那是方龙为阿新定身制造的,扣扳经过改造后,成为了灵能法咒自动启动的模式,枪里安装着塑胶子弹,弹内加持了灵符,因此阿新只要掌握最粗浅的灵能,就能使用较高深的法咒,唯一惟一的缺陷就是时有失效,毕竟是刚开发的产品。 小辉也自念金光咒,学小玲一样,保护灵关。他已经学会简单的神拳和咒语,只要不惊慌失措,个人除灵已经没太大问题,在寒假期间,他就帮亲戚超渡过一个小灵体。 小玲则借了晓月的金钱剑,这把剑“斋戒百日,乃使锻人用七月庚申日、八月辛酉日,用好铤若快铁,作精利剑。镮圆二寸六分,柄长一尺一寸七分,剑刃长二尺四寸七分,合长三尺九寸”,厉害非常,因此小玲一点都不害怕。 珠儿不屑用金光咒,确实,在他们当中,除晓风外,就属她的灵能最强,达十六r,而小玲、阿新和小辉仅十r,她凭着自己的经文咒语就能达到除灵的目的,根本不需要任何法器。 ※※※ 天空阴云密布,风阴冷地呼啸着,北楼前的小园子里,一棵树也没有,只是楼层前面的窗台上长着的杂草在风中颤抖着。 阿新和小玲小心地踏上楼梯,每个人耳边都戴着现代的小巧的呼叫器,这都是阿新帮忙弄来的。 一阵风突然从楼梯上的转弯处吹下来,那种阴寒,如刀割一般,隐隐传来幽幽低平的哭泣着,时男时女,时有时无,令人毛骨悚然。 “听,鬼哭声开始了。”阿新敏锐地低声说。 “小心你的灵关,不要让怨灵入侵,你赶快到四楼的第七个阳台台上,插上经幡。”小玲打开耳机低声指挥其它两人,“珠儿,你在二楼第六个阳台向前一米插上经幡,小辉,你在三楼走廊右数第九个门前插上经幡,千万不要超前了,否则会惊动怨灵。” 不知为什么,阿新对小玲总有点奇怪的感觉,认为她是理所当然的队长,可能是小玲在剑心的班上颐指气使惯了,自然有一种小大人的威势,就像十岁皇帝,气势迫人,令人不得不服。 按小玲安排的过程,他们第一步开始布阵。在出发前,小玲就根据搜灵器中的五行方位进行测算,找出了奇门除灵阵的杜门、死门、惊门和伤门,这四门是怨灵移动的路线,也是潜逃的路线,只要用经幡封了这四门,怨灵将被困在厕所内,无路可逃。 什么是经幡?这是法器经常用的一种,他们此次用的是小型经幡,长仅半米,幡首上以朱砂雌黄合研,书日月斗形于幡首,书幡名于幡身,左手书三天内讳,右手书三天隐讳。它的作用是可以令亡魂睹罪障解脱,魂迁南极,但怨灵因为牵挂在着世间,它们不可想轮回。 ※※※ “好了吗?”小玲问。 “ok。” “ok。” “ok。” 三人回应。 “大家聚在厕所门口,开始第三步骤。”小玲说完,快步和阿新跑上三楼右侧弯处的厕所。 大家靠着外墙,里面漆黑一片,但他们都注入过金光咒,对黑暗有透视能力,并能清晰地看到灵体,他们感受到,厕所里吹出的阴气,是那么的腥臭和浓厚,有如冰霜一般浸入骨髓,凄厉的哭泣声此时如无数根钢针刺入耳内,虽然没有半丝疼痛,却令人无比难受。 “不止一个,而是两个,他们结合在一起,有意与污秽的地下**为伴,吸收秽气阴能,快成妖了!”珠儿冷静地说。 其实大家都感受到里面确实是两个灵体,但没想到会这么臭,正如珠儿说的,它们的灵体与秽物结合,成了妖魔。 阿新当先闯入厕所内,紧跟着的是珠儿,然而令他们意外的,地面爬满着蛆,这些厚达一公分的蛆,在地面上带着浓臭的沾液上下蠕动着,踩上去滋滋作响,无比的恶心。 珠儿尖叫着跳了出来,留下阿新一个人。 阿新哭笑不得,自己总不能也这么开溜吧,毕竟自己是这群除灵队伍中惟一的成年人。只好忍着恶心,持着除灵手枪,将一个个厕坑的门踢开,并将手枪前指,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然后每次提心吊胆踢开厕门时,一方面担心出现丑恶恐怖之极的灵体,一方面又巴不得赶快出现,几枪就解决它们。 第一个门开了,空空的;第二个,也空空如也。 第三个,仍旧是。 剩下两个了。 阿新紧张地抿了抿嘴,长呼一口气,害怕灵枪不灵,下意识地将枪朝地下的蛆虫射了一下,子枪化为一束金光,击在地上,“呼”的一声,竟将直径达三公分以内的所有蛆虫在瞬间化为轻烟。 阿新惊喜,这才发现,这些蛆虫并非真正的蛆,而是被这个怨灵制造的假相。正在这时,他感觉到,身后一股腥臭的力量快速地向他后心袭击。 “小心!”小玲在后面大声叫!“怨灵在你背后,好恐怖啊!” 第四章 郁金香 四月的花王,当属郁金香。郁金香色彩斑斓,在淡洁的春花中,从属较艳丽之列。但可贵在于它的艳而不俗。 今年县政府在大搞园林城市,在江滨南的南段,种植了几十亩的各色郁金香,淡黄的,素白的,也不乏烈红与紫乌。缤纷喧艳的嫣红随意舒卷绽放,尽展各自的芳姿媚态,将寒烟缭绕的初春渲染缀饰得和暖温馨,如若依稀梦中的“桃源”。 时值仲春,最适合春游,于是市民纷纷到江滨赏花。 我和晓月也早早跑来了,因为晓月过于美丽,她用了一种法术,将她的丰华绝代的容貌屏蔽了一半,就这样还令许多人看得目瞪口呆,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 络绎不息的人群有次序地移动着,虽有几分拥攘却绝无嘈杂。人群花海相互簇拥着,饰衬着,让人真真切切感受到,春天原来真有种牵魂动魄的美。 最其实我家阳台也种了许多郁金香,有“艳艳锦不如,夭夭桃未可”的娇艳,也有“晴霞畏欲散,晚日愁将坠”的动魂之美。它静静地开,并无张扬。但你会有世间竟有此等高洁丽质的妙卉的感怀。 当你触目那一簇簇姿态华美的厚实叶瓣时,便再也无法顾及周边一并盛开的其他花草。尘世中有些东西天生就是华贵的! 不知为什么,在四月里,我家阳上的花儿纷纷提前开放。兰花的清幽,茶花的芳謦,栀子花的香润,还有那一树树含笑春风的桃花以及那簇“俗态能嫌旧,芳姿尚可佳”的石榴花,全如一条条清新雅丽的风景线,时时刷新我对春天的恋情。 ※※※ 在这样的月份,我开始思索爱情是什么? 以前我好像很清楚,我的郁儿,我的晓清子,我的南灵,我的小表妹,我的蓝明儿,还有晓月,在过去的日子里,我甚至数次差点为之牺牲生命。 但爱情摆在我面前时,我却迷糊了。当爱情将你淹没时,原来一切都这么平常,在平常中,生活中的一点一滴,都那么生动,那么神秘,就像是魔术。 是的,就像魔术,一切都不可思议。 于是,我开始记日记了: 四月七日,晴有雾。 “剑心,起床啦!”六点刚过,晓月就开始敲门了,她总是很礼貌,先礼后兵,先敲门,确定我将反抗赖床,不会吱声时,才闯进来,捏着我的鼻子,在我耳边呵气。 “才六点呢,让我再睡一会吧,我的好月儿妹妹,我的爱人,我的女神……”我喃喃地胡言乱语式地恳求着。 “小懒虫,起来吧!”她在我的脸颊亲了一下,微笑着说,“你睡着,我就没事干了,快和我去跑步啦!等一下还要吃饭上班呢!给阿风做一个榜样吧!” 然后不由分说,将我的被子掀开,右手向窗户一指,整个窗帘就自动拉到一边,窗户也轻轻地向外推开,清凉的晨风,带着一点雾气钻进我的睡衣里,冷得我缩成一团。 我只好投降,乖乖地起床梳洗。 在卫生间里,正在刷牙的还有晓风,他也满眼惺忪,一脸无奈地在做着晨事,看到我,幸灾乐祸地眨眨眼,露出一丝笑意说: “呵呵,姐夫,现在知道我这十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了?”然后很怀念地说,“唉,还是姐去西藏的那段日子好过,天天和姐夫你睡懒觉到七点半,然后提着书包,一边啃面包一边狂奔在大街上,既自由又刺激,真是神仙过的啊!” 我也心有同感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晓月在外面喊:“你们两个好了吗,两个男孩子,刷个牙洗个脸怎么这么慢啊!一寸光阴一寸金啊,你们好好珍惜时间!” “天啊!”我和晓风悲叹,心里痛苦地想““连这种事都要管吗?” 四月九日,阴有雨 现在每天醒来,就能看到晓月在屋里屋外、院里院外操持家务,上上下下地忙碌,她身上特有的郁金香气,散满整个院落,我听着她仙女般的音籁,如飘云端。 听完饭后,我们带着晓风出去晨跑。 迎着风,迎着细雨,迎头阳光,我们心意相通,在爱的交融中,如流水般畅然奔跑着,不知疲倦。 如果说云是天空的心语,那么,这点点雨滴,大概就是她写给大地的情与爱了。这天地之间,每一种现象都表现了这种广阔而又微妙情感交流,生命因此息息相关,自然融洽。 就如同我们,水乳交融。 时值仲春,江滨路上的青草长得非常茂盛,已经漫到了石径上,我们的裤脚常常被草上的露水弄湿。 陶渊明的诗句是:“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我一连一个月,过着这种“愿无违”的生活,心里的甜美无以言喻。 ※※※ 傍晚下起一场小雨,但很快停了下来,然后夕阳绚烂地露出云头。 明窗几净,雅致幽静,窗台外的小花架上花草盎然,生机鲜活,特别是一株花团锦簇的山茶花和数株亭亭玉立的剑兰,叶丛和花瓣上沾满了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闪耀着绚丽的光彩,盈盈欲滴。 我静静地站着,望着点点水珠的郁金香花瓣,花是淡红色的,嫩如少女娇美的肌肤,弹指即破,光滑精致,水珠顺着花瓣的脉胳,无声无息地滑下到地面。 远处的傍晚景色是爽朗的,即便是在小城里,也那么清清脆脆,令人的内心一片苍茫和宁静。 在回家后的一个月来,我从所未有的心思意足,幸福无比。 四月十日晴 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女人,主要是越来越不了解晓月,在我眼里,她原来是一位敢做敢为的为了爱情下嫁凡人的仙子,是一位不可思议的人,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看走眼了,她简直和平常的女孩没什么两样,如果她没有那仙子般的容貌和气质,没有穿上那一身道袍。 晓月住在我家里,她单独住一间,在婚前,她表示决不与我同房。其实她能离开永安镇到儒里县,我已经非常开心了,我才二十四岁,虽然已经是王老五了,但还不至于色急。 然而令我大跌眼镜的是,她居然崇拜起老妈了,而且成了她的弟子。 ※※※ 母亲是上周五赶来的,听说晓月从西藏回来后,当天就抛下自己的丈夫,立即坐飞机和火车,从江苏抚锡跑回来,今天中午到达儒里我的家中。 她在电话里和晓月打过招呼后,兴奋程度令我吃惊,她比我还欣喜若狂,。 妈妈是一位传统的妇女,在亲戚中是公认的大家闺秀,她一向认为女人主要的美德是节俭、勤劳、端庄、知礼、谦让、服从、善理家事,以及育婴、烹饪、剪裁、缝纫等。 老妈很喜欢晓月,她知道晓月自幼一个人生活,认为她缺少父母关爱和教育,因此,在一个月内,母亲将女人在儒里县和阔口镇必须学会的礼节风俗,诸如怎么送礼,怎么赏送礼的佣人,记各种节气,各种不同应时的食物名称,婚、丧、生日的礼节规矩,辈分高低,远近许多父系母系方面亲戚的称呼,如舅父、姨父、伯父、叔父、舅母、姨母、姑母、伯母、婶子、姐妹、姑表姐妹、堂姐妹、表兄弟、姑表兄弟、堂兄弟、外甥、外甥女、侄子、侄女,还有这些人的子女称呼等,一一教给了晓月。 当她们谈到这东西时,我总要飞也似地逃开,溜进自己的书房,打开电脑玩天娇秦殇,开包狂打。 ※※※ 晓月对我玩游戏非常宽容,她认为一个不会喝酒抽烟男人如果不会玩游戏,那这人必定有问题,因为任何人总要有一个发泄点。她的话使我恍然大悟,原来对于成人来说,玩游戏最大的作用在此。 但她从不玩游戏,虽然我有一次梦到她玩过,但那只是我心虚的一个方面,在游戏中,我常结交一些战友和美眉。 四月十二日晴 下午一下班,我发现家里又添置了一些家具。 看着晓月一天天地被我母亲调教成一个准家庭主妇,我满怀同情地问晓月:“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 晓月横了我一眼,娇嗔说:“少来啦!其实这些东西挺有趣的,以前没人教我,我害怕出错,常常避开人情关系,现在全补回来了!”她蛮有兴趣地将所学都跟我讲,以她的聪明,记这些复杂的名称关系并不太难,但对我来说却是空难。她毫不识趣地讲到我昏睡过去,才依依不舍地回自己的房里。 “真不理解你们这些女人。”我后来说,但这才刚刚开始。 到后来她在一家丧礼客厅里,用眼睛一扫,仅凭棺材后头那些人的丧服记号和特点,就看得出死人有多少儿子,多少女儿,多少儿媳妇,多少女婿。 晓月知道姑娘嫁后几天回门,几天之后新娘的弟弟到姐姐家去回拜,在回拜时,什么时候婆家端上四碗什么菜,她都弄得清清楚楚。她还知道新娘的弟弟只能把那些菜尝尝而已,不能大吃。 有一件事让我感到开心,因为晓月几乎成了一个富于创新精神的美食家。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有口福了! “姐姐做的菜天下第一!”晓风拍马屁说,“姐夫是天下第一幸福的人!”然后向老姐哀求,“姐姐,我想在学校寄宿,好提高自己的成绩。”结果遭晓月一个白眼。 她在为婚后的事情做准备,甚至生儿育女,这种学习精神,比她操持教务勤奋一百倍。 四月十三日雨 今天又发生了一件令人有些不愉快的事:上班的时候,我找不到自己的袜子了。 今天是我的观摩课,全县有十七名老师会来听我讲课。然而在这要命的时刻,我的袜子在衣厨里不见了。 我现在的衣裳橱子也被她弄乱了。以前母亲并不管我的衣厨,过去一向自己管自己,自己的衣物自己留心。现在,我的衬衫、领带、内衣、手绢儿、袜子,都不知到哪儿去找了,自己觉得毫无办法。 我一边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的袜子啊,你快快出来!”一边急躁跺脚。 太上老君可不管这事,但倒是把晓月召了开来,她对我微笑说:“别急别急,慢来慢来。”她自己伸手在我的衣厨里翻了几下,很快就找出袜子来,就像是她放在里面一样。 “以后,你的衣物就由我管理了,你要穿什么,我会给你准备,不要一个人急成这样子啊!” “那我的内衣呢?”我失败之余,故意色眯眯地往她的白嫩的玉颈胸前看去(其实真有几分需要哩!) 晓月立即白了我一眼,脸带三分羞红,轻轻地在我手臂拎了一下。 还没成亲,生活就完全变样了,到婚后,晕,真令人向往啊! 第五章 除臭 阿新飞速地朝左一跃,靠墙站稳。 阿新惊骇地发现,在他身上两米处,竟然凭空出现一个高达两米的怨灵,除头部以下全身由蛆占据着蠕动,或者说是由蛆组成了它的身子全部,头部溃烂到只剩下一个骷髅光头,两个眼洞射出怨毒的黑气。 古书记载:“蛆鬼者,此鬼腹大如山,口如针孔,虽见上妙饮食,不能受用,饥渴难忍。口臭鬼者,此鬼口中恒出极恶腐烂,臭气过于粪秽,沸溢厕门,恶臭自熏,恒空呕逆,设遇饮食,亦不能受,饥渴所恼,狂叫乱弃。少财亦有三:针毛、臭毛、大瘿。” 一只爬满蛆的手,正要打到阿新的手上的枪。 “砰、砰、砰。”阿新连开三枪,三道金光疾射在怨灵形成的蛆怪身上,一道将蛆怪的手打散,另两道在它身上穿出一个大洞。 “打它的头,傻警察!这灵体和阴秽相结合,形成了三**恶鬼之一的蛆怪。”晓风站在外面解说,他现在和小玲换班了,由他和小辉看门。 小玲手持金钱剑,口念咒语,那金钱剑立即泛出一层白光,她舞着耀眼的光剑,将蛆怪的另一只手砍掉。 阿珠凝起灵能,手拈十二辰文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天地无极,金龙咒法!”随着她的诀文念完,一条手臂粗的金龙剑由指尖飞出,朝蛆怪环绕上去。将它缠住,越缩越紧。 蛆怪不断挣扎,身形看似笨拙,实则快捷,在我们肉眼看不到的瞬间,忽左忽右,但总被我们布下的奇门阵法拦住。 “砰”的一声,最后蛆怪撞在洗手盆前壁上的玻璃镜上。 这时,阿新听了珠儿的话,抬高手枪,刚好瞄准,朝蛆怪头部射去。 “噗”的一声,怪头被光弹击中,然后从怪头的口、鼻、耳里,射出一股黑雾,呼地钻进地上的蛆虫堆里,没了踪影。 阿新、小玲和珠儿这才发现,地上的蛆虫,其实是由怨灵汇集而成的,只是,不知这灵体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甘心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 阿新和小玲背靠着背,看着脚下蠕动的蛆虫,又恶心又恐怖,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玲带着哭腔说:“我们忘了带除臭剂了!下次我绝不会忘记!” “笨啊,你们快用火灵符,将地上的蛆灵烧了。”晓风这时在门外说,“三十六恶鬼不过都是些恶心的小丑,有时用最搞笑的方式,就可以轻松打败它们。” 珠儿运起灵能,大声喊:“天地无极,万法一心,”倏倏两声,两张灵符从她的衣袋里升腾出来,“火德星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 火灵符立即化为两道火光,朝地面射去,化为三昧真火,专门针对灵体烧将过去,火势不断漫延,越烧越旺,转眼间,地面上的无数蛆灵在徒劳的挣扎中化为青烟。 ※※※ “蛆怪呢?”珠儿这时大声问。 “大概一起烧死了吧!”阿新也学我乌龙式的摸了摸脑袋说。厕所此时一片空白,再没任何灵体能的波动。“难道它跑了?” “它没有跑,”晓风慢悠悠地走进来,有点无聊地说,“小玲当时叫你们用经幡插了伤、死、杜、惊四门,却忘了景门。景门虽是生门,但在四阴之地,却是门中之门,至死地而后生之门,跑不掉但能躲藏。” “景门在哪里?”阿新、小玲和珠儿立即四处凝神探测,但还是一无所获。 “洗手盆上是什么?”晓风不耐烦,又进一步指示。 大家往洗手盆上一看,立即映出大家的形象,但奇怪的是,镜子里面的背景,并不是厕所,而是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堆积如山的蛆。 难怪看不到它,原来,这个怨灵躲入了镜子内,这和日本的灵异片倒是不谋而合。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小玲、珠儿、阿新和小辉四人齐声念咒,只见四道电光扭窜着疾射到镜面上,没有与玻璃相撞,反而径直穿过去,朝黑暗深处击去。 里面的黑色蛆灵被击散了,迸飞在整个境子内的空间,但不一会儿,蛆又全部集中聚成一团。他们只好再取灵符念咒。 “喂,你们不要再浪费我的灵符好不好!”晓风跑进来抢身拦住,不满地嚷嚷,“镜子里是虚拟的世界,你们用掉全世界的灵符,也打不死里面的怨灵。” “那可怎么办?” “很简单,逼它出来。” “怎么逼啊!难道我们也进去?” “晕,这么简单还要教吗?”晓风无奈地摇摇头,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就朝玻璃砸过去。“乒乓!”一声大响,玻璃化为一地碎片,在每一块碎片里,都露出一个个长发飘飘的头,黑色的眼珠无比怨毒。景门已破,不能再藏身了,那些头只好化为黑烟飘出来,聚成一只蛆怪,绝望地“嘤嘤”长叫,有如苍蝇一般。 珠儿的白光将它罩住,拿出最厉害的雷符,准备要将它彻底消灭。 “喂!你疯了吗?”晓风连忙阻止。 “怎么啦!走开别挡我。”珠儿火气开始上了。 “一切灵体,都是人的另一种存在形式,无论它犯了多大错误,我们都无权裁决它是生是死,只有超渡,由轮回之门来决定来世之旅。”晓风背着三世书的一段话说。“你若乱来,被我姐和姐夫知道了,就不会让我们再除灵啦!” 晓风的后一句非常有用,要知道,我这个老师,威严虽小但仍是有慑服力的。于是,珠儿当场反省,做了检讨----这是后来向我汇报时说的,算是一段小插曲吧。 ※※※ 大家一齐念起了波罗蜜多心经进行超渡。 由于珠儿的灵能由于在大家的帮助下,超过了蛆怪的怨能,很快,那怨灵身上的秽灵被一点点的剥离。 按照我要求的,他们除灵时,对怨灵要先找到怨气恨源,得出答案后,才能进行超渡,这才是轮回之道。 那蛆怪出现了,是一个全身浮肿、身子短小但面貌还不错的中年妇女,她全身颤抖地趴在地上,一个劲地朝珠儿磕头。 珠儿将小手伸进它虚拟的灵体头部,好一会儿才抽出手来,转身对大家说: “她叫余招男,出生在一个又穷又偏僻的乡下,她一直想离开村子到县城做事。有一次,经亲戚介绍,她来到县城,先后嫁给了三个商人,都被抛弃,之后为了谋生,做了一年出卖**的勾当,后来经婚姻介绍所介绍,嫁给了火电厂看门的门卫,那门卫是一个残疾人。两人住在这栋楼里,生活了五年,并没有感情,因此婚后一直吵架,那残疾人因为在外面自卑而在家非常狂暴,一吵架就用棍子打她,还将她绑起来关在走廊的女厕所里。” 大家听了,不禁恻然,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幸,这种故事他们也看得多了,打打闹闹,习以为常,但没想到这次会因怨偶而成怨灵。 珠儿继续说:“有一次,她实在受不了了,趁丈夫爬上走廊的栏杆时,将他推下了三楼,摔死在地上。警方查不出原因,认为是无意跌死的,好像一切都结束了。但过了不久,整栋大楼都传闻闹鬼。她开始不信,但说得多了,她也有些害怕了,害怕是丈夫回来报仇来了。直到四年前的一个半夜,她到走廊右侧的厕所方便,经过她谋杀丈夫的那个栏杆时,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站在上面,对她笑。 “她当时就吓得差点昏过去,转身往厕所里跑,然后疯了一般把自己关进厕所里,跪在那里请求丈夫的原谅。后来,她晕了过去。到了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发现因为跪了一晚,全身僵直,无法动弹,嘴巴也讲不话了。厕所里人来人往,但谁也没有推开过被她关住的那个厕门。三天后,她饿死了,五天后,她的尸体开始腐烂。因为这是个公共厕所,因此卫生条件极差,原本就臭气薰天,谁也没有发现异常。就这样,她的尸体被蛆虫掏空了,骨头掉入粪坑里,于是,一个蛆怪形成了。 “由于怨灵作怪,它的怨能先后使三个女人跳楼,使四个男人发疯。但她并无意伤害别人,因此总是呆在这栋楼里。” ※※※ 珠儿说完,大家久久没表态,突然,小玲先“呕”了一声,弯下腰,将肚子里一天的存货全吐了出来,接着是小辉,连晓风也干呕起来。 还是阿新挺住了,他对那怨灵说:“我是警察。明天我会叫火电厂的保卫将你的尸骨取出重新埋葬,并根据你说的再次取证,对你的前生重新审判。好了,现在你接受珠儿的超渡,去轮回吧,下一辈子希望你不要再爱慕虚荣,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余招男向珠儿和阿新磕头。 在珠儿的金光和吟咏声中,余招男的灵体化为一道白光,穿过楼层,直入云宵,朝极南方向射去。 事情一做完,他们马上跑到走廊外,狠命地呼吸新鲜空气。 “下次再有这么恶心的灵体,打死我也不来了!”小辉苦着脸说。 珠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柔声说:“其实你真的不应该和我们一起来。”然后望向火电厂的万家灯火,“好大的厂矿啊!这世界太复杂了,我今天才发现,我们能做的实在不多。” 第六章 花吹雪 东京郊外的一个私家公园。 一阵风雨从天际拂来,好像要带来远方的消息。 一朵朵樱花从树梢脱落,在半空中轻柔而优雅地飞旋,飘落在绿茵上。接着,千万朵樱花缤纷飘落,风情万种。 观赏樱花,不是凑到跟前仔仔细细地看,而是要稍稍离开一段距离,从远处、从整体来欣赏它那如烟似雾的整体美。 一个梳着古式发髻、高大俊朗但神情冷漠的年青武士,一身雪白的传统武士服,以一种缓慢的步伐,踏着一地的花瓣走来,站在一株樱花树前。 他的肩上扛着一把木刀。 雨丝纷纷打下来,但一落到他的脸际三寸处,就立即滑开,十分诡异。 此时,枝动风起,在万花脱落之际,他的木刀以闪电般的速度挥动,上下左右,狠辣利落,随着他的木刀刺出,形成了一股强大至极、阴柔至极的气场,使得正飘荡在半空中的樱花,瞬间凝固,仿佛时光停滞了一般。 他叹了一口气,宽袖一挥,被凝固的风以原来十倍的风力,将周围五十米的樱花带起,朝着西方席卷而去,漫无边际,花香四溢,壮观无比! ※※※ 这时,一个全身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忍者飞落年青武士面前。 “主人!” “又是一年花吹雪啊!好长没时间回日本了,你知道吗?樱花刹那间辉煌的怒放与其后干脆利落的凋谢,象征的就是武道士的精神啊。” “是,主人!”忍者干脆利落地说。 樱花的花期很短,向来有“樱开七日”的说法。比起满树盛开的樱花,日本人更欣赏飘落的樱花之美,称之为“花吹雪”。 “因为美丽绚烂的死亡和背后寂寥清凉的心境,才是生命的**。”他微微垂头,好像在缅怀着,突然又抬起头来,目光锐利而阴寒,“我交待的事呢!” “已经全部办妥。” “哦?这么顺利。” “出了一点小状况。在潜入布达拉宫第三层时,被那里的法师发现了,结果……”忍者在地上发抖。 “还好逃回来了!”武士一脸阴沉。 “嗯,当时四周都是法师,我不明白,以我的隐蔽能力,他们是怎么察觉的。而且里面的喇嘛也太多了,我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了。为了保住性命完成主人交给我的任务,我转变做战策略,由暗访改为明探,故意将来主人善良的来意全告诉他们。于是,我被请去喝奶茶了……” “哦?”武士脸色变了,长刀向右边一棵樱花树干虚空处一劈,那棵樱花立即应刀被斜斜地劈成两半,轰然落地。 “你这个懦夫,居然什么都招了!你的结局将和这棵树一样!” “主人!小泉死不足惜,请允许我将结果报告后,再剖腹自杀!” “好吧!那个叫丹莲的女孩在哪?” “已经去了福建,找他前世的情人去了!为首的那位仁波切大人叫我传话给您:死了这条心吧,丹莲不会喜欢你的!” “我没说喜欢她呀!” “我也这么跟他们说的,说我主人只是很仰慕她,想和她交个笔友,大家有空时上qq聊聊天,如果聊得开心,就一起去喝杯咖啡,而且我保证主人绝对不是青蛙,而是王子,王子中的王子。”忍者说得唾沫横飞,越发得意。 “闭嘴!”武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喇嘛们说,丹莲只喜欢福建,不喜欢日本,她要嫁到福建去。” “剑心,又是剑心,上一辈子跟我作对,这一辈子还要抢风头,”武士气红了眼,“当时天魔堡之战,不是他请出金麒麟,我们早胜了,而丹莲将被我占有,成为我勒森魃族的亲王夫人,和我一起统治这个世界!”他突然仰天长啸,双臂上举,身上的日本武士服迸裂成碎片,而另一件血族贵族的黑色披风却随风扬起。他目露狰狞的寒光,赫然是血族魔党党魁伊森滕一亲王。 只见他单手持剑,身子微微,那凝聚着庞大气劲的木刀,跟着旋转一挥,四周的雨点与大地平行地向外射出,如无数子弹一样,方圆百米以内的植物被射得千疮百孔,狼籍一片。 而首先轰然倒地的,是那位忍者。 伊森滕一快步向倒地的黑袍一探,里面竟是空的,气得大骂:“这死痈班,竟然敢逃,还说什么剖腹!天啊,日本还有没有武道士精神啊!” 他自怨自艾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关发往上的甩,冷静分析道:“对了,剑心不是有一个道士老婆吗?嘿嘿,我还有机会呢!只要发挥我伊森滕一冷酷而又温柔、神秘而又坦率的男性魅力,和那个平凡而无聊的福建男人竞争了,丹莲一定会有一个正确的选择,找到她到终的幸福!” “一切都是为了勒森魃族!”他仰天大叫。 ※※※ 化名李森的伊森滕一坐在前往儒里的公车上。 这次他身着黑色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非常儒雅和冷傲,只不过他手上的那只琴匣有点不合他现在的装扮,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今天天气不错,春和景明,但对这个血族亲王来说,却是个灾难。每到一个转弯,车外的阳光就会射进来,弄得他有些神情恍惚,不时被阳光炙射得昏沉欲睡。他其实可以晚上来的,但为了光明正大地和剑心竞争,他决定接受考验,反正他拥有与真神最接近的血统,在阳光下不会被光照射死,只是一身灵能将被太阳能给掏空,有如一个平凡人。 清晨的省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他所坐的公交车正往儒里的方向疾驶。 李森手上抱着教学资格书,坐在最后一排,长途奔波和阳光照射,使他无比的劳累。两个小时后,他开始打瞌睡。 忽然间,他似乎睡沉了,头竟倒在旁边胖胖的女乘客肩上。 “哎哟!”女乘客惊叫一声,用力将他的头推开。 这一推,使得他的头撞到窗玻璃,同时也撞醒了。 他睡眼惺松地揉揉头,茫然四望,见四周无事,唯独旁边的女乘客对他怒目相向,他困惑地对她笑了一下,有点疲惫地说:“对……对……不起……” 女乘客开始看他一身行头不错,哪知身子如此不济,不屑地嗤之以鼻,继续将视线放在前方的电视上。 李森懒得理她,又继续闭目打瞌睡。 没过几分钟,李森的头再次慢慢地靠向旁边的女乘客。女乘客一脸嫌恶地推开他,但这回他非但没有醒,反而在半梦半醒之间靠向她的耳边,皱皱鼻,既而轻轻地吹起气来,似乎带有挑逗的意味。 女乘客愤而大喊:“色狼!”接着便扬手打了李森一巴掌。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李森手上抱着琴匣和公文包,狠狠地被人从车上踢下来。 “滚!”这是司机那充满不屑的吼叫声。 李森跳起来,猛朝着车子喊:“等……等……” 转眼间,车子已开远,李森叹口气,傻傻地站在路边。 他真想一拳将车子砸烂,然后如飞般赶到学校去。 但他飞不了。 “为了爱情,为了勒森魃族!”他喃喃地嘀咕了一声,虽然是一脸绝望的神色,但还是认命地抱着公文包,拎着琴匣行李,不时地向经过的车子招手,想搭个顺风车。 “出师不利啊!丹莲,为了你,我做了多大的牺牲啊!” ※※※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一辆农用车在几经考虑后,答应载他到儒里县的收费站,因为这是一辆没挂牌的黑车,不收进城。 令他啼笑皆非的是,他刚闭上眼,车子转了一个弯就到了。 站在收费站前,他已经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全景,按他在中国生活的常识,知道收费站一过,就是城区了,而儒里县算是一个大县,必定有巴士或是共公汽车,他向收费站的工作人员询问后,就在离收费站不远的站点,坐上了五路车,向儒里六中前进。 下午三点,他饥肠辘辘地到儒里六中总教处报到。 半个小时后,全教师生都知道,他们学校又来了一位教音乐的新老师。 第七章 生灵 第二天,阿新就联络了这一片区的派出所,找了个借口,说发现了新线索,要对四年前那对夫妻一坠楼一失踪两案进行重新侦察。 于是,余招男的骨骸从粪坑中打捞了出来,并由法医鉴定了身份。余招男在杀死丈夫后,因为害怕,数次去求神拜佛时,并将忏悔用的签条留在箱子里,阿新依据这些签条为证据,证明是她丈夫为她所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吓死在厕所里,按她所说,是见到了她丈夫的灵体。 阿新也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们昨晚确实用搜灵器搜寻了十几遍,方圆十里内,再没有灵体做怪了。余招男当时看到的是什么,她死也认定他丈夫的鬼魂一直存在,不然也不至于吓死她。 “也许是疑心生暗鬼吧!”阿新喃喃地说。 “还没有结束呢!”晓风老成而自信地说,“我有预感。” “好啦,回去啦,昨晚我做了一夜的噩梦,醒来又吐了!”小辉大声说,“赶快离开这儿,我这辈子再也不想来了!” 他们确实该回去了,明天就是星期一,他们得上课,这一点我早就跟他们说过的了。 当天上午,除了阿新外,他们都坐火车赶回儒里,并向晓月报告了整件事。 ※※※ 那时我们正在城效南区的蝶恋花公园散步。下午的阳光破云而出,将整个世界照得无比亮堂,万物在生长,鸟儿在飞翔歌唱,一切都那么美好!(情节问题:这段话与之前的内容是否有联系?如没有,是否可以删除?) “阿风,你说事有蹊跷是怎么回事?”晓月敏锐地发现乃弟的话另有所指,“这次除灵并不太难,但三十六恶鬼一向恶形恶相,考验的是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总觉得那栋楼不正常,好像充盈着一股力量,一种奇怪的但又无害的灵能,如果我说那栋楼也成精了,你们或许会不相信,但又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因为力量不是来自大楼,而是外界……这怎么说呢?” 晓风一脸苦恼。 我安慰他说:“万物有灵则可成精,但大楼不是生物,我看你晕头了,回去休息一下吧,你是太累了。” “不,我没弄错。当他们在厕所里除灵时,我在外面感觉得非常清楚,那个灵体非常散,有一次聚在一个点上,形成具体的灵体,当我跑过去时,又散开了,我只是摸不到方向罢了,但那种灵体一定存在,虽然连我们的搜灵器都搜索不到!” 晓风微笑说:“我相信你,阿风,也许阿新会带给我们一些有用的信息。” “老师,那怨灵好恶心,我从没看到过这么恶心恐怖的东西!”小玲靠在我身边娇声娇气地说。 “怎么没有,我和晓月曾在我家乡看到过更恐怖的,是食发鬼,它学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铃》里的贞子,拖着长发从电视里爬出来,下面还流着发臭的脓血。”我反驳。 “那也没有我们这次恐怖,你没看到,那东西身上长蛆,地上都粘糊糊的,吓死人了!小辉这胆小鬼,连进都不敢进,当拉拉队去了!”珠儿立即顶上去。 “小猪,我可没得罪你啊,干嘛扯上我!” 于是,我们师生就对谁遇到的事情更恐怖争论起来,好像有些无聊,但经过对恐怖事件的反复描述,他们渐渐地就不把它当回事了,发生的蛆怪噩梦,也不觉得恐怖了。 晓月在一旁看着我笑,她其实非常明白:当一个人敢于面对时,那过去的一切就不再重要了。 ※※※ 暂时留下来的阿新带着那件搜灵器,他相信晓风的灵觉,而且对于任何线索都不会放弃,这是他作警察的职责。 之后几个夜晚,阿新租住在北楼一百米外的一户人家里,那户人家的窗台正对着北楼走廊。很适合观测。 然而头一天,他没能探测到任何东西。 有一次,晓风在给他打电话时说:“搜灵器只能搜索到鬼魂,对自然界其它的灵体基本上是无效的,你要试着用你的感觉,我们的感觉即意识,是一架超级雷达。” 于是,在第三天晚上,他和西区派出所的同事吃完饭后,就躲进租来的屋子里,按临水教的基础心法静心冥坐。 闭上眼半小时后,奇妙的事来了。 先是脚心发热,一股热能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各个大小脉穴, 那种感觉,舒畅得有如冰凉的溪水和雨水,便静心去虑,只守于一。脊骨尾闾发热,再由督脉逆上,冲破玉枕关,通过泥九,再回到前面的任脉,如此运转不休,经三十六周天而成基本功法。 然后,阿新眼前出现一团金光,越来越大,猛地爆开,出现无数的白光,向四面八方散去,那些白光,有如自己的视野,将所到之处一览无遗。 可以说,阿新在破案心切中,无意中开启了天眼,一种靠灵觉触摸这个世界的能力,据说这种能力在几千年前人人都会,是创世神赋予人类的一种本领,只是后来人类太依赖于技术和他人,结果,这些灵觉都退化了。 他的白光将整栋北楼罩住了,这时,他看到整座北楼被一股透明的能量包裹着,那股能量时高时低,从四面八方而来,不断汇聚。 “这到底什么回事!”他感到无比震惊。 然后,那股能量突然收缩至一点,在走廊的横杆上,变成一个灵体一个模糊的影像,不断变幻相貌,忽男忽女,站在横杆上走来走去。 ※※※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睁开眼睛,接通电话,是老保安福伯打来的,说又有人在北楼外看到鬼,现在昏过去了。 “我知道了!”阿新背上除灵枪和手枪,朝北楼飞奔而去。 北楼前的院子里,还站着一个民警,叫满成,他和阿新喝过几次酒,有点熟悉,这次无意间巡视到这里,发现了这档子事,还看到阿新居然没走,仍留在这里。 阿新跑上楼时,满成也小跑着跟了上来。 “天,你上来干什么?” “晕,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你又发现什么线索了吗?四年前的那桩迷案都让你给破了,这回我要跟你学学。” “求求你了,别跟我,你会后悔的!”阿新头都大了,他知道政府对迷信的态度,尽管有不少政府官员去求神问卜,但这种事传出去,只会害人害已。 “这算什么,前天喝酒,我们还称兄道弟,一到紧要关头,就变脸啦?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啊!”满成有点恼怒。 再没时间跟这个同事瞎扯了,那个灵体又出现了!他紧靠在楼梯边的墙壁上,拔出手枪,也将满成扯在他身边站定,弄得满成也紧张地掏出手枪。 “难道有什么犯人,躲进这几十年没人住的鬼楼?”他问。 “嘘,低声点,好吧,你小心跟着我,等一下看到什么,千万别叫喊。这是那个案件最后的一个迷团。” 灵体一步步走近,在三米时,阿新跳出来,将除灵枪对准灵体,大叫一声:“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快从实招来!” 那人体形状的灵体茫茫然地看着阿新,而这时,满成也跟了出来,枪对准眼前的物体,但他没叫,当他看清眼前的透明物体后,全身吓着得僵硬了,不知不觉竟扣上了机板,“砰”的一声巨响,那子弹穿过灵体的身子打在走廊尽处的一根竖杆上。 那灵体每一分钟都在变休相貌,全身飘浮在半空中,一看就知非是人类。它傻笑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跑。 阿新知道没办法了,只有开枪。 “砰”一声,除灵弹击中了灵体,穿出一个大空洞,一道白光从洞边缘处闪耀起来,并越来越大,最后整个灵体都化为白光,朝天上疾射。 阿新的子弹被加持着超渡的符咒,一经扣板射出,符咒就会生效,但那灵体是怎么来的,却一点也不知道,这让阿新非常失败,因为他没有完成除灵的过程,好在这个灵体没有怨能,只是一个浮游灵。 “铛”的一声,满成的手枪掉在地上。 “妈的!”阿新骂道,觉得满成真是一个节外枝,不好处理,如果方龙他们发明一种清洗记忆的机器就好,就像《黑超特警》里的那个。 “难道刚才那个是鬼?”满成说。 “我不知道,”阿新面无表情地说,“你忘了今晚吧,我真的不知道!” 满成半呆状地走了。 第八章 新教师 从总教处走出来,李森就看到门外杀气腾腾地站着两个人:我和丹莲。 我一把扯住他的胸口,不客气地将他推着顶在墙壁上,火冒三丈地质问:“你来这里干什么!告诉你,要是学校有一个学生出事,我非把你的骨头一块块拆下来,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狗屁亲王。” 为了制造恐怖气氛,我对他吹胡子瞪眼睛,但一旁的丹莲却看我滑稽的样子笑了出来,立即坏了我的大事。 李森冷冷地看我一眼,左手用劲地拉开我的手掌,厌恶地说:“放下你的臭手,我已经上千年没吸人血了,你该知道我是真神的第一代子民,我讨厌人类!” “那你来干什么?”这倒奇了。 李森没回答我,而是满脸热切地朝丹莲走去,苍白的脸庞上,竟流露出一丝红晕,他一把抓住丹莲的手,并快速地弯腰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然后嗫嚅地说:“丹莲小姐,您好,在下李森,是初一年段的音乐老师。请多多关照。” 丹莲“咯咯”地笑了一下,有点害痒似地抽回来,笑说:“听说你派一个忍者到布达拉宫去找我,结果被我师父师伯们抓个正着,那个忍者怕死得紧,马上什么都招了。” “哪有这回事!”李森别过脸反驳,“那忍者自做聪明,为了保命乱讲话,已经被我处死了!” “是么?”丹莲不以为意。 “我一直很仰慕你,那次在圣殿一见,我对你一见钟情……我不会为难你的,我知道你对我也有好感,但我会让你有充分的时间来进一步了解我。” “好啊!真是有趣,我们学校又多了一个吸血鬼,喂,李森是吗,你打算怎么追我啊!”丹莲大方地问道。 “大家同在一所学校,有空时先聊聊天,散散步,聊得开心,就一起去喝咖啡,而且我保证本人绝对不是青蛙,而是王子,王子中的王子。” “真是一个自大狂的男人!”我在一旁冷嘲热讽,走在他们中间,将丹莲拉到后面,说,“原来你是为了阿莲来的,可惜你没机会了,我不会把阿莲交给你的,半点可能都欠奉!”虽然几天前,我巴不得出现一个有实力的竞争者,好把丹莲从我身边“抢走”,但眼前可是一个居心叵测、阴险诡谲的吸血鬼,我是万万不会让他害了丹莲一生的! “八嘎呀鲁!”李森眼睛立即森寒地瞪着我,显得要吐出火花了。 “哼,这就是你的军国主义的野兽本质吧!别太大声,让学校领导听出你是异类,你就要卷铺盖走人了。”我冷笑连声,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 “好了,你们就别吵了!”丹莲说,“快要上课了!李森你要老老实实地教书,否则不仅我们不会放过你,真神和圣母更会让你神形俱灭的!” “我当然是来教书的,你要知道,我曾经是莫扎特的学生,参加过欧洲钢琴大赛,获过优胜奖!这次我去区教育局面视时,一手小提琴,把在场所有的评审老师全震呆了,当场就录用了我,还要我留在区府一中教书。” ※※※ 铃……铃…… 这时,教务主任走过来,对我们呦喝说:“你们还站在这儿,铃声响了,快去上课。丹莲老师,李老师新来,对班上不熟,你带他向同学们介绍一下。” “陈主任,让我来介绍吧!”我抢上身主动说道。 李森立即将手扼在我的脖子上,但马上又放开了,眼盯着我眼,对我怒目而视。 陈主任笑逐颜开地说:“难得罗老师今天这积极,不过,你是初三的班主任,对初一可不大熟悉,我看算了吧!” 于是,丹莲将一脸认真、毕恭毕敬的李森带进教室,临走时,她对我甜甜一笑,温柔地说:“剑心,我现在好开心,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 晕,她一定是认为我在吃醋,这个误会可闹得大了!都是伊森滕一惹的祸!我恶向胆边生,如果发现他有作奸犯科之事,就立即将他给灭了! ※※※ 傍晚下班,我就马不停蹄地飞奔回家,打算快点把伊森滕一的事告诉了晓月,然后向圣母告状,合我们俩人之力将这只吸血鬼给灭了。 然而晓月不在客厅里,也不在她的卧室。 “剑心,我在厨房里呢!” 我立即冲进去,刚要说话,晓月就将一块糕点塞进我半张地嘴巴里,兴奋而急切地说:“剑心,快尝尝我做的米冻蜂。” 我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看着晓月脸上沾着点点米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充满期盼的样子,我只好认真的咀嚼起来,细细品味,。说老实话,关于吃,我在我老妈的调教下,可以说得上是一流的。 关于这米冻蜂,可以说是我们儒里的一道特色小吃,在我们阔口镇,每家每户都会做,甚至儒里一些乡镇男子看媳妇的标准,其中一条就是看她会否做米冻蜂。 我曾经看母亲做过,整个工艺是:用大米加水浸泡成浆,加入少许食用碱,放到锅内搅拌成浆糊状的稀浆,再把稀浆放到米筛上,筛到装有清水的桶或盆里,变为许多蜜蜂大小的粒子,捞起后加入葱、香菇、瘦肉、虾米等调料煮熟。 吃下半块米冻蜂,我微微回味了一下,然后说:“火候刚刚好,做到了入口即化,葱、香菇、瘦肉、虾米等调物放得不多不少,蒸出的气香与米味相得益彰,整块米冻蜂润滑可口,食之鲜美可口,只是浸泡成浆时太急了点,因此有些许米粒粘在舌根,美中有点不足。不过整体做得非常到位,打九十分。” “嗯,你说得对,我掏米浆时,阿妈就说我太急了。”晓月有点沮丧地说着,但看她样子就知道已经非常知足了,她一向不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剑心,你风急火撩地跑来,是出了什么事吗?”她这才问。 我忙把伊森滕一的事告诉她,以及自己的打算。 晓月奇怪地看着我,笑说:“他现在又没做错什么,你怎么这么看他不顺眼啊,虽然他是血族的,但血族只要遵守了诫条,和我们并无二样。” “你怎么忘了,你父亲晓中华,就是被他杀死的!”我急切地说。 “当时你也知道,在天魔堡内,他与父亲是公平决斗,后来狼啸要胁我母亲,父亲回救杀了狼啸,而伊森滕一收劲不及,才令父亲受重伤的,”她黯然伤神地说,“因为母亲的离世,父亲才自断心脉随之而去了。伊森滕一没有继续追击,也算是血族中光明磊落的君子。千年战后,他亲自向我道歉过,并向父亲致祭,说父亲是他数千年来最敬服的人之一。当时我就已经原谅他了。” “但他在追丹莲,我担心丹莲会遭他毒手。血族的人,嗜血成性,一定有什么阴谋在里面!”我反驳说,但这个理由很不充分,因此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了。 “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晓月认真地说道,“也许对爱的追求,能够唤回他人性的本质,那时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即使他达到了,也已经完成了圣母提到的人性进化。” 看我还要反驳,她轻轻亲了我一口,笑说:“顺其自然吧!” “好吧,我就不去招惹他了。这个傲慢的家伙,我看他能混到什么时候,到时一定会被全校排斥,最后识趣地滚蛋。” ※※※ 三天下来,我发现我自己被挫败了。 我万万没想到,李森这个血族在学校还颇受欢迎,很快就成为了大家喜欢的人物。学校的老师和领导喜欢他,因为他跟我简直就是两类人,我一向随随便便,不拘俗节;而他尊纪守规,从不迟到,对其它老师彬彬有礼。 而且学生们也喜欢他,我以前只听他喊杀喊打,没想他唱歌还挺动听,有点类似李克勤,而且为了蛊惑人心,表现得一副乐于助人的样子,上课时给学生讲古代著名音乐家的一些秩事趣闻,像贝多芬等,如数家珍,生动有趣,学生听得津津有味,哪里知道,这家伙以前很有可能就和这些音乐家称兄道弟过。 他常常帮学生开小灶,不仅音乐,数理化统统都有求必应,这对我来说是不可思议,更何况我对工作马马虎虎,得过且过;哪有他半分的认真执着。 一句话,他简直就是老师中的楷模。 ※※※ 如果我和李森决斗的话,我可以肯定,全楼师生一定会都站在李森的一边,为他声援。 后来,学校的一些年长的教师,听说李森在追求丹莲时,竟主动要玉成他们的关系,认为丹莲更适合李森,几个平时对我仗义、一起打游戏机的哥们立即站出来替我说话:“但丹莲是小罗在西藏带来的,而且丹莲也承认是小罗的爱人了!” 他们当时就气愤了,想当然地说:“小罗这家伙哪配得上丹莲妹子,丹莲在西藏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没看过好男人,才会上了小罗的当。当时听说这事后,我们就私下里讲: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而且,小罗好像不把丹莲当回事,对人家这么痴情的大姑娘不冷不热,听说,小罗家里已经有一个未婚妻了!” 大家七嘴八舌,越说越把矛头指向我,最后初一年段的所有老师差点联名向丹莲证实我是个花花公子,花心大萝卜,不值得她爱,而李森才是最佳人选。 他们有些人把话传给李森听,还拍肩膀示好,表示支持他对丹莲的逐爱行动。 ※※※ 李森听了这些话后,非常含羞而谦逊地说:“大家真是好人,你们把我说得太好了,其实我李森很平凡的一个教育工作者,没有大家说的这么好。小罗老师也是一位好同志,好老师,有许多地方值得我学习。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丹莲小姐的,唉,横刀夺爱非我所愿,但小罗老师既然有爱人了,真不应该再缠着丹莲小姐。我希望小罗老师不要生气。” 这些话后来经小张、小于等铁哥们一五一十地传入我的耳中,我当时气得肺都在炸了,不过我还是听从晓月的话,以不变应万变。 “我就看他到底怎么搞。”我恨恨地说。 此时丹莲正端坐在我办公室里与我找话聊天,也听了这些话,有些好笑地说:“那个伊森滕一,还真有些手段嘛!”然后故意瞥了我一眼,夸张地佯嗔道:“你啊,有一半他的痴情,我就死而无憾了!” 第九章 井符 虽然除去了那个不知名的灵体,但阿新仍然不放心。 回到住处,阿新开始调息,冥坐,想确定北楼灵体确实不存在了。 然而他惊异地发现,四面八方的能量,又开始向北楼涌去,又渐渐形成一股无形的灵能体在北楼上下振荡着。 ※※※ 第五天,阿新再次前往,果然又看到那个灵体坐在横栏上,痴痴地望着南面的宿舍楼傻笑,但影像却明显淡多了。 他只好再一次用除灵手枪将它消除,然而他清楚,明晚它将会再次出现,正如晓风担心的那样。 后来,阿新问了晓月。 晓月微微沉思了一下,才说:“这是一种叫生灵的灵体。” “生灵?” “是的,灵体是由人死后的记忆组吸收光线形成的,但生灵却是由无数人,凭着他们的意志产生的能量汇聚而成的,加上北楼处四阴之地,就容易产生灵体了。” 阿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灵体并非是当年从楼上坠楼而死的人变的,而是由北楼周周的居民自身心灵制造出的一种无害的记忆体,因为它的来源是居民,因此它永远也不会消失。 其实北楼一开始并没有鬼,虽然确实有人在无意中从楼下摔死过,但他的灵体已经轮回了。 但是厂矿及居民区之间的流言过分渲染,加上当时香港灵异片大量涌入电影院和录相厅,让大家的想象及对鬼魂的害怕恐惧形成一股惊人的能量,聚集在内,于是,生灵就这样诞生了。 这种灵体现象在闽中非常多,其实,在古代,其实诞生这种生灵大多是好事。因为这种由大众意志形成的灵体,用在好处则会出现神灵,像阔口镇正顺庙的日月盈光大帝,原是谢佑,因为大家认为他死后成了神,结果真的出现与他相似的生灵;还有大宝候王、三角志公、马氏仙姑等地方性的小神,他们显灵的事迹频频,正是生灵造成的,但随着科学的发展,迷信的越来越少,生灵现象在现代几乎绝迹了。 晓月说:“只要大众一直对此地心存过量的恐惧,这些灵体便会永远存在,甚至偶尔会对当地人类造成伤害。其实有时不负责任的电视台和媒体对社会造成的伤害比鬼魂更可怕千万倍呢!” “那怎么才能消除呢?” “很简单,”晓风刚开口,珠儿就模仿晓风坏坏的口气接下去道:“砸了它。居民对北楼鬼怪的注意力没有了一个集中点,生灵就不会产生了。” 阿新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一拍大腿大笑说:“对啊!” 后来,北楼真的拆了,改建成一个足球场,生灵的事就再也不出现了。不知这事是否与阿新有关,每次问阿新时,他总是微笑不语,直到有一次,那个叫满成的民警来找阿新喝酒,而他介绍时,谈到他爷爷是建设局的一个主要领导,我们才恍然大悟。 这已是后话了。 ※※※ 这次除蛆怪我没参与,不过,在他们众多除灵行动中,我觉得这一次是比较有趣也有内容的一次,因此就记录了下来。 其实除灵并不好玩,就像晓月说的,大多数怨灵状况差不多,除灵过程也一样,除灵多了,就如生产一件定型的产品是一样,毫无创意可言,因此晓月把它当作一件无可奈何、无可推托的工作。 现在有这群小鬼闲极无聊,只要不影响学业,就权当是社会活动吧,历练一下也好,可以为我和晓月省下许多时间来培养感情,呵呵。 ※※※ 我这才明白,当年晓枳榆和吴贝儿为什么专找一些难对付的鬼魔对阵。这就和我玩天骄秦殇练功升级的网络游戏一样,我从赵村某处开始练第一级,一直练到巨鹿一百三十四级,绝不会再跑到赵村第一级去练级,甚至不会到一百级左右的地方练级的彭城再练,因为根本就没有经验实际意义。 ※※※ 除了这次厕所的蛆怪外,我还记录了一个井鬼的比较恐怖有趣的事情。 四月十三日,周末,从城北街道办事处传来一个消息,城北辖区九龙村,有一户人家在建房挖地基时,挖到一口古井。开始只是挖到一块青石板,将青石板撬开后,就现出一口幽深的古井,一股阴寒之气不断冒出来,令人眩目欲坠。 于是请了村子里的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装腔作势、装模作样地勘探了一番后,就说此地为四阴之地,为凶地,不宜盖房,话刚说完,就被房主狠狠地揍了一顿,。大概这个家伙健忘,当时就是他说这个地方盖房会财源广进,现在一下子就反过来说了。 风水先生走后,县博物馆和文史办来了,他们听说了古井的事,认为这有可能是一个文物,于是进行了考古调查,结果他们发现两件事非常奇怪: 一、这是一口枯井,从年代来看,估计有数百年历史,里面非常幽深,而且不断有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说明这口井另有通风口。于是他们推测,这可以是当时有钱人家挖的宝库通道,里面应该会有一些文物。 二、这口古井的井盖和井五角形的石栏的内侧上,画着许多奇怪的符号,很像江湖道士画的鬼画符。当然,博物馆的人认为这些不过是迷信,不值得考究。 这两件事的出现,说明事情不简单,如果不是因为考察组中,有邢永生和阿慧两夫妇,可能要捅出大篓子。 永生认为,要了解古人在这里挖这口古井的目的,就一定要先了解这些符号的意义,不管是迷信也好,无聊也罢,总会有它的原因。在永生和阿慧的坚持下,他们先将这些符号用相机拍了下来,然后才叫农民工,暂时将井盖覆盖在井口,这种做法非常正确。 ※※※ 当天下午,永生和阿慧跑到我家。 此时我正和晓月在三楼书房里,启动五角星魔法阵,把晓风、小玲、珠儿送到自然之村他们的学院里,进行时间凝滞式的学习。 这种学习方式很古怪,在自然之村,你可以吸收里面的灵能正气,但那会使时光飞逝,那里的一小时等于这里的一天,但;如果你不去冥神吸收,则时光会停滞不前,你可以有无限时间去撑握灵能的知识和奥秘,只是但是,由于自然之村的八十一级学院制,使你永远处在适合你学习的场景里,决对不可能一步登天,只能一点点地吸收知识。 当永生把门敲破时,我们才姗姗来迟姗姗而出。 他们看到晓月的倾城倾国之美令他们,震憾震撼了好一会儿,但很快缓过神来,知道她就是我经常提到的晓月,心里显得更放心了,毕竟她是一教之主,跟我这个乌龙大巫师有如天壤之别,更何况上次对付雷余,差点让他们丧命,信心当然大打折扣。 阿慧立即抢身和晓月打了招呼,两人手拉着拉坐了起来下来,女人天生就合群,因为他们有说不完的对付男人的话题。 而永生十分理智地进入那口古井的话题,从包里拿出刚洗出来的照片。 晓月认真地看着永生拿出来的图片,共有五个,每一面一个符咒,各不相同,晓月才分析了半分钟,就说:“无可置疑,古井栏内侧的符咒,是茅山派最厉害的十大符咒中的五雷油池火咒。这种符咒以金攻和火攻为主,最有是霸道,能使鬼神灰飞烟灭,大伤天和。因此该教在五十年前,就将此符列为禁符,没有教主批准绝不能使用。” “但这口古井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永生说。 晓月心念一动,拉着起我的手,对对永生和阿慧说:“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看一下。” ※※※ 当我们驱车赶到现场时,这里被围的人山人海,许多看热闹的村民都挤在四周。旁边还停着几辆警车,几位警察在将里面的人推搡出来。 “我们是文史办的,这儿出了什么事?”永生挤上前去,询问维持秩序的民警。 “哦,你是文史办副主任邢永生吧,你好,傍晚的时候,建房的杨家二儿子,听说井里有文物,趁博物馆的人不注意,偷爬了进去,结果一直没出来,后来他们家人报警,没想到,博物馆的小佑和民警的柯军进去后,又在里面失踪了,用对话机怎么联系也没人回音,现在已经惊动了刑警大队,他们正在井口旁边调查。” 边说着,我们已经来到了井口,。和地基下面几个查证的刑警一样,也跳了下来。 “好大的怨能!”我和晓月对视一眼,知道事情不妙。晓月首先将井盖内侧的符咒进行验证,然后凝重地对我们说:“糟了,真的是上古降魔咒法。” 永生和阿慧看我们神情凝重,也变得紧张起来。 “你是罗老师和晓小姐吗?”一个刑警看着我们说。 “你怎么知道?”永生抢上去问,害怕他们干涉,说,“他们是文物方面的专家,这次我们文史办请他们一起查探古井,请你们不要阻拦。” 那刑警微微一笑,抹了一把汗说:“我是阿新的同事,他刚调到刑警大队。为了救人,他一个人下井去寻找失踪的三个人。同时吩咐我,说半个小时他没出来,一定要把井口封了,然后去找你们两位奇人。刚才我一看你们的样子,想起阿新跟我说过你们的样子,因此马上认出来了。” “砰”里面出现了枪响。 我和晓月对视一眼,心灵相通地握紧双手,立即抓住垂在洞口的绳子,一起跳下井去。 晓月说:“这不是一口普通的古井,而是专门用来印封魔罗鬼的。” 第十章 魔罗 《大智论》说:或者饿鬼先世恶口,好以精言加彼众生,众生憎恶,见之如仇,以此罪故,堕饿鬼中。《句经》说:佛言虽为沙门,不得粗言恶说,因恶语多所中伤,众所不爱。智者不惜,身死神生,轮转三途,自生自死,若恼无量。 ※※※ 井里弥漫着一股似雾非雾的气体,不是水气,也非瘴气。 “这是冥气,天啊,这是属于冥界的空气啊!”晓月惊异不定,左手紧握住我,右手朝空中一挥,一把金光灿灿的金钱剑凭空出现。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立即屏住呼吸。 井大概到了三十米就到底了,这已经非常深了,井底有水,但非常浅,还没浸到鞋面,但奇怪的是,“月,你发现吗?井水并不是实质的水,它在动,不是流动,而是扭动,好像这水也是活物一般,怪异莫名。” “是的,而且,这在个空间,我们的力量不断地在减弱,如果我们没在半小时内救出阿新他们四人,我们将没命出去。”晓月凝重的说,“这是一个阴阳界。” 最令人难以费解的,井底四周像一个曲颈瓶的瓶底,四面八方都是空的,这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我们要哪里走? 哓月冥思神游了一下,惊异的说:“按理说,我可以通过自己的灵觉探察出井底灵体的所在位置,但事实并非如此,在这个井底,到处都飘荡个灵界的冥气,无处不在,非常均衡,更没有一个实体。” “其它就先不要说了,你查出阿新他们在哪里了吗?” “没有,我敢说,这魔罗鬼将它们屏蔽了。” “魔罗?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鬼啊?”我有些紧张地问,倒不是我害怕,真的,有晓月在,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到敢去,但现在这种神秘莫名的气氛,令我有点摸不着边的难受。 晓月认真的说:“在《冥祥记》中记载,饿鬼有三六三十六种,它们是:镬身鬼、蛆臭鬼、食吐鬼、食粪鬼、食食鬼、食气鬼、食法鬼、食水鬼、希望鬼、食唾鬼、食鬓鬼、鬼血鬼、食肉鬼、食香鬼、疾行鬼、伺便鬼、黑暗鬼、大力鬼、炽热鬼、伺婴儿便鬼、欲色鬼、海渚鬼、阎罗王执仗鬼、食小儿鬼、食精气鬼、罗刹鬼、烧食鬼、不净巷陌鬼、食风鬼、食炭鬼、食毒鬼、旷野鬼、冢间食灰土鬼、树下住鬼、交道鬼、魔罗鬼。其中以魔罗鬼最为厉害,接近鬼神,只不过它一向很少在人间做怪作怪,因此不被列入直煞逆鬼之列。” “晓月,你背书真厉害啊,这么多的鬼记得这么清楚。”我由衷叹服。 “我道之人,基本对三十六恶鬼知之甚详,许多经典都有记载他们的模样、法力以及对付方法,唯独这摩罗谁也没见过,自从《冥祥记》记下它后,就神秘失踪了一般。” “哈哈,”我干笑几声,“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千年的谜团将在今晚解开,希望一切顺利才好呢!” 说完,我凝起全身灵能,将护体灵光将我和晓月紧紧裹住。而晓月抽出一张灵符,卷成一团,朝前一弹,轻喝一声:“神灯听令!” 那灵符立即变成一盏白光熠熠的孔明灯,飘浮在前面,接着像变魔术一般,分出一盏缓缓飞到右边,再分出一盏飞到后边,再飞出一盏飞到左边,这样一来,前后左右都有孔明神灯照路了。 ※※※ “只有靠运气了!”晓月手拈莲花指,按辰文诀,轻声叱道:“天地无极,万法归宗,请神明指路!” 一道金光从晓月手心射出,接着,我们身周的四盏孔明神灯,像被人指引了一般,立即缓缓向着西南的一个方向移动。晓月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法术,以后有时间真的要少玩点游戏,再向她请教一番。 ※※※ 走了一千米,四周只有我们的脚步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这个井底大厅感觉上一点都不潮湿,只是有一种,越到里面越是冰冷,若没有护体灵光的屏蔽,我们真不知道会坚持多久,而对阿新他们三人的命运,就更加担心了。 在快迅深入五百米后,眼前陡然黑了下来。前后左右的孔明神灯,在同一时间内,全部熄灭了。我们陷进了真正的黑暗之中,那是真正绝对的黑暗!直到这时,我们才知道真正的黑暗是甚么样子的----就像是普通的摄氏零度,和绝对零度的差别一样! 我们第一个反应,就是紧紧靠在一起。感到了寒冷,不是有风向他们我们吹袭,而只是寒气,无声无息,妖魔一样的寒气,向他们我们袭来。我们像是**着身子,浸进了冰水中一样,全身上下,应该说全身内外,没有一处地方不觉得寒冷! 那种阴森森的、侵入骨髓的寒冷,和那种绝对的黑暗,都使他们我们同时想到,再也没有比“阴阳界”这个称呼,更确切的形容了。 这时,我们看到了在前面不远处,有幽幽的绿光闪了一下。 那是极细极微弱的一点幽绿色的光芒,光芒的强度,大约只有一只萤火虫的十分之一。 但是在绝对的黑暗之中,他们我们却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一点光芒,不但可以看到那一点光芒,而且看到由那点光芒,所带起的一个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是如此巨大,似乎是当头罩下来一样,令他们我们在一刹间,有早已被那个黑影环抱着的感觉。 就在我们震惊到每一根神经都变得麻木之际,又是一点幽绿色的光芒一闪,再又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根本无法说得出是甚么形状的黑影现了一下。看起来,在绝对的黑暗之中,这种黑影不知道有多少在! “你们终于出现了!我现在明白了,魔罗不是一只,而是可以化身万千的。” 话刚说完,一股庞大的力量朝我们袭击而来。 我们早有准备,一齐向右边闪避,然后我凝起全身灵体,一边将灵光无限放大,一边口念心经:“波罗密多心经,观自在菩萨……” 晓月女子全身衣袂飘飞,剑芒暴涨,凛冽的杀气,立时弥漫全场,然后娇咤一声,斜掠而起,绿光黑影之下,长剑带着金光如无数道闪电下劈。 “叮叮叮”无数声脆响,然后“轰”的一声巨响,晓月被那股黑暗力量反击,震了回来,。我与晓月的灵体已经合而为一,立即感受到她体内的气血翻腾以及灵能的率乱,知道她受了轻伤。,连忙飞上半空,将她接住。 我抱着晓月,也被那股冲击力击飞了十几米,落在地上。好在我没受伤,于是将自己的灵能注入她体内,毕竟她才是主将。 说老实话,本人虽然学了神拳,但准头极差,力量无法撑控,除了飞跃提纵的轻功还有点到家外,一句话,我到目前为止,巫术上只学会了防御和超渡的一点皮毛。 不过,现在不是埋怨自己“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时刻。 “用雷符!加持血咒。”晓月知道单凭我们自身的力量是对付不了这群魔罗的。 “好!”我大喝一声,取出一张五雷符,将自己的手指咬破,点在符胆,然后将符粘在晓月的金钱剑上,这一切行云流水,因为我们心意相通,而且早练习过多次(当然,以前并没咬破指头,很痛的。) 晓月立即娇喝道:“神金晖灵,使役百精,令我长生,百邪不害,天地相倾,听我指令,消灭邪魔!”晓月的这把金钱剑,外面嵌着金钱,内则是精钢利刃,而且她都每日作大剑之法,要“斋戒百日,乃使锻人用七月庚申日、八月辛酉日,用好铤若快铁,作精利剑。镮圆二寸六分,柄长一尺一寸七分,剑刃长二尺四寸七分,合长三尺九寸”。剑身左右面和镮背上均以金银镂字,要求“此剑恒置所卧床头上栉被褥之间,使身以自远也”,一句话,这把金钱剑,实际已经通灵,与晓月合而一,能受晓月意志驱使并借助神灵力量,达到奇妙的效果。 随着晓月的起咒,剑身带着血咒雷符,一化为万,金光万道,也闪电般向散在前方的不知有多少的绿光黑影射去。 那诡异神秘的绿光黑影四散开来,但最后来还是被金光所射中,然后带着金光,聚成一个更为庞大的黑影,几乎把把个井底洞穴给淹盖掉。 我全身一震,血液沸腾起来,马上意识到,那道加持了我的血咒的五雷符刺入了魔罗的体内,立即将全身灵能凝在一起,聚守灵头一字一句地按口诀念道: “神兵火急如律令,五雷轰顶!” 只听一公里外的井口一声爆响,无数道电光在四处撞击后,形成一片电网,从井口直劈下来,在轰轰隆隆的巨响,带着火花,如狰狞的矫龙一般,狂暴地四处撞击着,扭窜着,像要把整座井洞撕裂一样,连我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如此多道闪电,力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巨大。 也就在眨眼间,那片电网凌空劈下,将被钉在虚空处的魔罗击得在冥气飞窜,在瞬间变为一缕青烟。 然而,在魔罗消灭之时,整个井洞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不好,这里快要塌了!”我焦急地大喊。 “我已经测到阿新他们在哪里了,快跟我来。”晓月一声轻响,抓住我的手,朝另一个深处掠飞而去。不到五秒,我们就看到了阿新和另二名警员及杨家二儿子。 我们不管他们是活是死,一人提出两个,就朝井口飞奔而去。 此时,洞顶的石头纷纷下坠。 当我们飞出洞口时,刚喘一口气,洞口就一点一点地塌陷了,然后神奇般地夷为平地,而地底那么大的洞塌了,地面除了晃动了一会儿,竟并没有陷下几米,难道那井洞里是由另外一种物质构成的吗? 真的不得而知。 这时,在井口看守的几个刑警,看着我和晓月不依托绳子和井篮,就轻轻松松提着两个百十斤的大男人飞上来,惊得目瞪口呆,竟忘记自己在干什么了。 阿慧和永生习以为常,立即接过阿新等四人,当场进行救护,特别是阿慧,她外婆是医生,因此在医生尚未到来时,就能进行简单的救护症治。 我和晓月这时才低下头,看了看阿新,只见他全身冻僵了,唇青脸白,呼吸微弱,但幸好心脏处尚一丝热量,说明他在关键时刻,将灵能守护在心脏位置,从而因而救回了一条命。其它几个刑警将被褥给阿新他们裹住,一边急叫救护车。 阿慧说:“那个杨家二儿子活不了了,小佑和柯军幸亏体质好,又被阿新保护住,和阿新一样,心跳虽然减弱但没有停止。” ※※※ 现成一片混乱,我向永生打了个招呼,叫他自己善后,然后与晓月趁人群不注意,在车子后面使了个隐身法,逃之夭夭。 回家的路上,我笑说:“又一个恶鬼完了,为是使日子过好一点,干脆在婚前,我们抓紧时间将还残留在世上的三十六恶鬼一个一个收拾掉吧。” “刚才那个并不是魔罗。”晓月突然说。 晓月突然吐了一口气,才说:“阴阳界是阳间通往冥界的唯一惟一通道。魔罗是阴阳界的守护神。它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五行说认为,世间万物都是由水、火、木、土、金五种元素构成的,五行相生相克,形成了自然、社会、人事的变化。五行相生相克,使世间万物生死兴衰荣辱祸福正常更替。只有魔罗是五行之外的,它属于暗系,我们的五雷符按理是对它起不了作用,但居然消灭了它,说明它并非魔罗。” “那魔罗在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井中的水就是魔罗,而冥气并非冥气,是阴阳间界,是一种特别特殊的空间,当我们将绿光怪物消灭后,魔罗好像获得了自由一般,将阴阳间界进行迁移,因此表面我们看到井洞塌了,其实没有,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井,也没有井洞,地面也就没有塌陷。” “是这样啊,算了,太复杂不去想,老婆,我肚子饿了,能不能弄点吃的给我啊!” “就知道吃。” “我要吃竹叉果条和饺子!” 第十一章 郊游 四月二十日,是农历的三月三,古称“上已辰”,在过去原来是相亲的日子。 在这个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学校里人声鼎沸,一片喧哗,原来初一年段要到千米长道洲去踏青野炊。 初一年初八个班三百多人集中在操场上,有一半还戴着红领,他们扛着红色的队旗,准备出发。前面不时有各班的班主任在呼叫着、吹着口哨叫大家站好。 “李老师,我们给你创造了这个好机会,撇开了罗老师,让小丹莲跟你排在一组,你要好好利用喔!”年段长高老师暖昧地笑说,“明天还在老地方,三缺一啊,你可别忘了!” “谢谢!谢谢!”穿着一个浅灰色休闲服的李森不住地点头哈腰。 没想丹莲已经溜到他的身后,笑嘻嘻地问:“伊森,你人缘是越来越好了呀!你给人他们什么好处了?” “丹莲小姐,你这样说我,让我太委屈了!”李森认真地说,“我今天准备了好多精心调制好的烧烤物,高段长吩咐要我好好照顾你呢!” 丹莲耸耸肩,不以为意地淡然道:“好吗,不过你要准备多一点,等一下剑心也会来。” “什么!这个无赖也要跟来!”李森一听,咬牙切齿地吼起来,一看大家奇怪地看过来,忙低下头道歉说,“对不起,丹莲小姐,我不该发火,但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这样一来,我,我,我……”他沮丧之极,看得丹莲都不忍心了。 “不仅剑心要来,还有晓月,他们俩一对,我们一对,四个人一组,这样才有趣嘛!”丹莲说着,有点淡淡地无奈,因为当她邀请我时,我申明一定要带晓月参加。 而晓月肯来,是因为她探测到,在千米长道洲,因为上次洪水,竟然跑来了一个不知死活的水鬼,差点溺死两名学生。 “太好了,我们一对,他们一对,就应该如此!”李森立即转怒为喜。 “你高兴什么,这是暂时的。”丹莲冷冷地说,转身朝学生走去,和她的学生们聊成一片,再不搭理跟在身后沾沾自喜的李森了。 ※※※ 步行一个半小时后,大家才来到长道洲。那是在闽江河畔的一个转湾转弯处,因为沙石长期淤积,形成了现在长达一千米的沙滩。 阳光灿烂,莺飞草长。但李森心里不下十次地诅咒这该死的阳光,令他一路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全身乏力。甚至有学生看他踉踉跄跄地要搀扶他,大伤他这个血族第一大党的党魁的自尊心了。 “真是可怜啊,在黑暗中称王称霸的血族亲王,如今在阳光底下弱不禁风,”丹莲探头低头嘲笑说,“以后别出这种馊主意了。”一路上,丹莲因为剑心有点事耽搁没法赶来而有情差极,动不动就要拿李森开涮。 “丹莲,怎么没看到那个讨厌的剑心啊!”李森左看右看一下,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 “他在给我准备水果呢!要迟些。” “我看是他在睡懒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老师的,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在日本,这种人是要被唾弃和淘汰的。” 丹莲气得瞪了他一眼,大声说:“至少他不会装腔作势!” ※※※ 一大半的学生们在老师和各组组长的带队下,三五成群地朝河边和河边田野里采集标本,也有的在河边钩鱼钓鱼,也有人在放风筝。 另一些同学则在河滩上支起炉灶,将准备好的干粮和纯净水取出,做好野炊的前期事项。 丹莲呆呆地站在河边的礁石上,脸上有些焦急。 此时,李森做好了烧烤的火盆、叉子、主食、调料的准备,他向丹莲喊:“丹莲小姐,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不要来试一试啊!” 丹莲没理他,静静地看着水面。在这一片水湾,好像平常的水流下,藏着无数的旋涡和暗礁,最可怕的是,水面好像氤氲着一股妖邪的水雾。 “怎么啦,你现在看起来脸色比我还差!”李森问。 “你看看水面。”丹莲凝重地说。 李森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也脸色大变,“好大的怨气灵能,你看,整个河面都暗下来,水面好像被控制了一样,水位在我们所无法察觉的情况下一点点地下降,这不是一个水灵能做到的,是一群!”他捡起一块枯枝,扔到河心,竟浮了一阵,马上沉了下去。 “不愧是活了千年的怪物!你现在知道这群水鬼想做什么了?” “水淹长道洲!”李森冷然道,头上却渗出了汗水,左顾右望一群群兴致勃勃的师生们,丧气地垂下头,惨然叫道:“完了,如果现在叫他们离开这里,说有水鬼会出现的话,我们一定会被他们送进疯人院。而我现在一点力量都没有,单你一个人,是阻止不了这群水鬼的!” “剑心怎么还没到啊,真是气死人了!”丹莲焦急地跺脚,“现在责任全背在我一个人身上。早知道我也迟到了!” “还有我呢!”李森不甘心低声说。 “对,还有一个无能的吸血鬼!”丹莲气急大叫,而李森听得差点吐血,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突然一声车鸣从北边传来,一辆轿车远远地驶了过来,一些老师都站了起来,不少学生甚至围过去看。 “好了,他们来了!”丹莲长舒了一口气。 “不会是的,剑心那家伙哪有车子。”李森不甘反驳。 丹莲笑着白了李森一眼,不管他是否气得脸嘴歪脸斜,轻快地朝路口飞也似地跑去。 车子停了下来,首先钻出车子的是方龙,他还是梳着个爆炸头,鲜黄色的头发根根直竖。他夸张地大声叫道:“阳光真是美好,生活真是美妙,同学们,让我们到上面来跳个舞吧!” 正所有同学看着这个奇怪的家伙纳闷时,我走了出来,朝丹莲使了个眼神。 丹莲明白了,拿起话筒,对在河边垂钓学生大喊:“那边的同学快过来啊,我们一起来跳个集体舞,是面这位先生是老师专门请来的一位现代舞蹈家,他给我们领舞,而李森老师拉琴为我们伴奏!快到这边集中啊!” 李森这时的作用终于显现了,他提出了小提琴,拉起了欢快的曲调,虽然他目前心中愁苦难当。 越来越多的同学集中在一起,手拉着手,对着阳光,对着田野、河流和无数的绿草鲜花纵情歌唱、奔放地跳跃。 我趁他们不注意,连忙从车子里拖下一个大麻袋,悄悄地从后面绕到河里,从麻袋子里取出六只长约半米用薄木制造的小木舟,舟的外侧画满了花奔图案,内侧画着各式经文,舟上一一挂着一只小帆,帆上画着一个五雷金光咒。 我手拈辰文诀,一边默念心经,一边按时序将小木帆依次放入水中。 河面上的邪雾开始四通八达地集中过来,并开始向我施压。这是关键的时刻。我运起灵能,将自己庞大的护体灵光向河面逼过去。但不久就非常吃力了,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好像跟整条河的力量抗衡。 这时,丹莲领了一会儿舞后,就跑到我身边,紧紧靠着我,毫无保留地将她的纯阳灵能注入我的体内。我们早有就合作过,因此轻车熟路地就进入了阳阴旋环循环的灵能暴发阶段。 一旦我和丹莲的灵能结合,不仅力量增加十几倍,而且身体和心理有一种莫大的舒适和愉悦,这只比我和晓月的爱情接触稍微逊色一点,好像我们天性就必须结合似的,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此时若在晚上,我们身上一定金光大作,好在阳光灿烂,我们又有意压制灵光,因此学生们都没看出来,何况他们正跳舞正欢。 六艘小帆船一点点地往河心驶去。 到河心时,我心念一动,低喝一声:“玄天大帝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手指一弹,一束强大的金光从我手中射出,然后射到第一艘小木舟的咒帆上,那咒帆立即点燃起来,然后整条小木帆也跟着熊熊燃烧,那经文变成实体一样,朝四面八方激射去。 在一声声的“吱吱吱”中,潜伏在水底的水鬼怨灵受到了净化和超渡,化为数十道白光,向天空射去。 背后的歌声震耳欲聋。为了等到水鬼出现,方龙不耐烦地大叫起来,上蹦下跳像只大猩猩。 我看到水位立即升高了半尺,几分钟后又下降回正常水位。 然后我再施咒烧船,一艘接着一艘,不急不缓。直到六艘木舟全部烧完,河面上各种怪形怪样的水鬼怨灵,开始接受我的超渡。半个时辰后,大概有近百只水鬼灵体受到花船经符的净化,心无怨念地朝极北天空疾射。 河边一片明朗,水位上涨了,恢复正常,再没有邪烟妖雾在流荡了。 第十二章 晚会 这时,丹莲帮我擦拭了汗。 那边歌舞也停了下来,方龙和李森气喘如牛地坐在草地上,瞪着我和丹莲手拉手过来,一个是羡慕我的艳福,另一个则炉火中烧。 “方龙,你怎么来了!”丹莲笑问,“亚仙呢?” “她到神仙学堂了。我听小玲说这里来了只血怪,我现在是血族秘堂的监察官,因此就想跑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就行使一下罚款的职权,刚好剑心这家伙打我手机,要六只花舟超渡水鬼,生意监察一块做,我就赶来了。” “你在说谁呢?血怪!”李森冷然哼道。 方龙才不鸟他,点着他的额头说:“我就是说你,怎么样,伊森滕一亲王,日本吸血鬼,现在我可不怕你,你们魔党败了,就像日本投降了一样,给我放老实一点。再说了,我大姨可是圣母,连真神都要听她的话,你可要小心点,如果有事犯在我的手上,哼,……” 他的指结压着咯咯响,以制造威吓力,但李森根本不理他,淡然说:“这么说,你也算是半个血怪了,难怪你的灵能有可些古怪,紫色的。哼,可怜的混血儿,上次没和你交手一下,真是可惜。” 方龙一愣,才想起自己也算是半个吸血鬼,不过他可不认为圣母是血族,她和她的妹妹是接近仙级的人物,自已自己其实是半神的血统。 “真是可惜啊,什么时候我们好好教量一下。”方龙狠狠地盯着他,如果不是远处有许多学生,他一定喂以老拳,趁现在这家伙手无缚鸡之力时。 “好!”李森不屑地撇了撇嘴,摇着头转向他的学生,“我不想伤你,不过拳头无眼,到时被打折了手了腿,就没办法抱圣母的大腿流鼻涕了。” ※※※ 丹莲笑说:“唉,别吵,你们别吵啦,快来一起烤肉啦。呵呵,怎么说你们也是同类。而且刚才你们还携手搞了一次演唱会,非常成功,我昨天还在儒里信息港网站的电影家园里看了《吸血鬼女王》,发现吸血鬼都有当摇滚音乐家的天分。嘻嘻,我现在有点怀疑,猫王是不是血族来的。” “再说一遍,老子不是吸血鬼!”方龙气得跳起来,顶着丹莲叫。 “怎么火气这么大,”我笑说,“方龙你要小心点,不要欺负丹莲,她老爷子可是不好惹的。”边说边在一个粗盆里点上炭火,上面扣上凸面的钢丝网子,预备好泡了酱油的极薄的牛肉片儿和鱼肉片儿,在网子上烤肉。 方龙这才想起西藏的喇嘛是天下修灵者中最可怕的,连忙向丹莲道歉,把罪全扔给李森,李森投鼠忌器,只好忍气吞声。 ※※※ 吃饭后,一切又像没事似的。 这餐烧烤做得不错,一方面李森这些早有准备,但我仍担心他准备得的不够吃,因为他可没那么好心,会为我准备吃的,何况还增加一个了方龙这个饭桶。 丹莲连忙赶过去帮忙。我们每人用粗糙的木头筷子,自烤自吃,方龙吃完烧烤,又把一个整鸡拿出来去野餐,鸡的内脏当然先拿掉,羽毛则不拔掉。 他用泥在鸡上涂满一层,在火上烤,和烤白薯一样。二三十分钟之后,当然以火的强弱和鸡的大小来决定,然后拿出来,羽毛会和泥片一齐掉下来,里面便是热气腾腾的鸡。鲜而嫩,汁液毫无损失。 我们自己用手把鸡翅膀,鸡腿,鸡胸撕开,蘸着酱油吃,觉得这种“叫化鸡”味道之美,为生平吃过的别种做法的鸡所不及。 方龙说,鸡本身味道之美,如果诱发过甚,填充东西过多,过于压榨,加香料过多,反而倒破坏了原来的风味之美。他说得很对,主要的是“一热当三鲜”,刚一做好就吃,不然的话,食物从烹调器皿中拿出来之后,烹制作用所引起的变化仍在进行,余热还停留在食物里,肉,鱼,或竹笋的肌理组织就会改变,所以烹制恰到好处的食物也就变老了。 这一点,李森听得入迷了,很谦虚掏出笔记本在一边做了记录,后来他做的叫化鸡,比方龙还绝! 本来方龙还带来了啤酒,但丹莲坚决不让他饮酒。 “你这样子算什么?你会破坏我们为人师表的形象,虽然我确实很想喝。”我也强调,“晚上到我家去喝酒吧,晓月现在学会了炒几个特色小菜,我当了一个月的实验品,现在绝对正综。” 丹莲立即举手,大声说:“我一定要去,看看是我炒的好吃,还是月姐炒的好吃。”而李森悻悻然地别过头不看我,至于方龙,则双眼冒光。 ※※※ 本来这一天还算玩美完美,但到了回去的时候,我们又吵了一架。 “剑心,我们该结帐结一下账一下了,这六只小花船,按朋友价成本费算,每只一百元,六只六百元。”方龙取出计算器说,“当然,我不会开发票给你,否则就不仅这个价了。” “唔,谢谢。”我啃着一只鸡腿,对丹莲说,“丹莲,这祸是你惹出来的,更是你们初一年段的事,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死定了。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谢就不必了,但这账你得自己付。” 丹莲一听,满是油腻的小嘴巴撅了起来,可怜兮兮地对方龙说:“你好意思叫我付吗?你好意思叫一个女孩子付账吗?更何况我干爸是和尚耶,他吃饭睡觉都要靠别人施舍;我现在刚刚出来工作,连吃饭连都成问题,哪有钱啊!” “那我不管,你们总不能叫我血本无归吧!说好了的,朋友归朋友,亲兄弟明算帐!”方龙一谈到钱,就六亲不认了。 丹莲看了车后座被太阳光照得一脸苍白的李森,气得用脚踢了他一下说:“都是李森这个怪物吃饱了没事干惹出来的,若不是他怂恿高段长出来郊游野炊,就没这回事了,李森,帐你来结。” 李森无奈地摇晃着头,苦着脸取出皮包,掏出六张百元大钞,递给方龙。 方龙理直气壮地接过钞票后,再向他伸出手,严肃地说:“不够!” “你刚才不是说六百元吗?” “对他们是六百元,但那是朋友价成本价,我跟你可不熟耶,市场价一千元,加上运输费二百元,刚才又是唱又是跳,表演费三百元,总共是一千五百元,你还要再付九百元。” “你这土匪!”李森听得狂吐血。 我望向窗外,迎着清凉中带着野草味的野风,感叹说:“好爽啊!” 丹莲头紧挨着我,也闭上双眼,轻叹一声:“开心啊!” ※※※ 晚上六点不到,我的家里就热闹了起来,不仅方龙来了,还有阿新,小玲、珠儿、小辉 都来了,他们是晓风请来的,这家伙就像和我老爸一样,爱热闹唯恐惟恐天下不乱的人----这话当然不敢让老爸听到。 晓月无所谓,因为我母亲前天听说老爸感冒了,心疼万分,又匆匆忙忙前往无芜锡了,其实这只是个借口,她老是不放心老爸。 现在晓月终于可以一展厨艺,好好地表现一下作为女人最得意的部份了。 小玲一进门,就跑进厨房帮晓月料理,她一向乖巧懂事。至于珠儿和小辉这两个小家伙,早就和方龙一道,溜进晓风的房间,也就是我的书房,关起门来密谋什么事了,不过,很快他们又出来,看我玩天骄的网络游戏。 “老师,你现在几级了?” “一百三十四级,现在我改练刺客了,换一种身份玩玩儿。” “其实你有这样的精力,干嘛不进自然之村进修一下呢?”珠儿好奇地问,“现在我和小玲每周末就去学习半天。” “这就是我和你们这些小毛孩不同的地方:为什么要学巫术?保护世界和平吗?靠,人生百年,最重要的是享受生命,你看晓月,天天学做女人,要把她当了十多年女道士浪费的时间补回来。” “铛!”脆响,我的头部中招了。 晓月一脸似笑非笑地站在身后,手持勺子,嗔骂道:“又在误人子弟!你们别听这个家伙的话,我每天都要去自然之村学习的,现在本教主级别六十八级,你们要努力呦!” ※※※ 这时,门铃响了。小辉跑下去开门。 “我来迟了!”丹莲笑说,她此穿着一件紫色的蕾丝低胸晚礼服,非常性感,手拿着一个礼品盒,真是人比花娇。 方龙立即冲进里屋,抱着一把吉它出来,冲到丹莲身前,划了一下琴弦,然后单膝跪下,彬彬有礼、满面微笑地奉承说:“有你这样的美女参加,是我的荣幸,你的到来,令寒舍篷筚生辉,你就像那天上的明月,你就像那水中的羞花,哦,我的美眉,你是我梦中的女神……” 然后变魔术似的从背后取出一束鲜艳的药芍花。 我一看,大吃一惊,忙跑到阳台的架子上,“啊”地惨叫一声,果然这天杀的方龙,将我辛苦培植的花儿摘了献人。 丹莲接过鲜花,怜惜地责备方龙:“你这人,别人长得好好的花让你给糟蹋了。”说着不理他,将花插到客厅角落地一个花瓶里,接着就径直走到我面前,笑说,“这是我送你和月姐的小礼物。” “谢谢!”我哭丧着脸,打开一看,是一块藏族奶烙。 “人家亲手做的,你一定要好好品尝。”丹莲拉着我的手说,“我还会做许多西藏风味的小菜,下次我请你去宿舍吃饭。” 这时,一道黑影一闪,如鬼魅一般,从丹莲身后闪出一个人,头发光鲜,西装笔挺,高挺英俊,乃李森是也。 “你瞧你瞧,方龙啊方龙,你把我们血族的脸都丢光了,真是怎么教你都不上进。你怎么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呢,反客为主,将人家的花都摘了,把剑心都快惹哭了。” “你这怪物,想挑拨离间啊!我和剑心是几辈子的兄弟,早不分你我了,倒是你,我们有请你吗?你忘了,晓月的父亲是因谁而死的!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快滚!”方龙咬牙切齿地说。 “干嘛,方龙,李森是我请来的!”丹莲皱眉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晓月都已经原谅李森了。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他换一件衣服,用了半个多时辰,比女孩子还麻烦!” 李森苍白的脸上,立即现出一抹红晕。 ※※※ 这时晓月在小餐厅里喊:“可以进来吃饭啦!” 今晚大家都吃得很开心,惟唯有方龙和李森,两个人斗鸡眼似的一整晚瞪来瞪去,甚至拿用筷子在餐桌上故意抢菜。,特别是抢烫嘴豆腐和竹叉果条这两道菜。 这两道菜出锅后这烫嘴豆腐是一种将豆腐块置大铁锅内,加目鱼、猪脚、排骨、清水等,以炭火久煨,将豆腐煮成蜂窝状,使之入味。煨好后,热豆腐小块蘸酱油、蒜头、冰糖等做成的调料食用,味道香甜。 但如果吃得太急得话,就会非常烫嘴,后来两人嘴巴都烫得有点像猪头猪嘴了。 还有一道叫至于竹叉果条,在儒里已风行数百年,至今盛行不衰。竹叉果条特点是色白细嫩、蘸食鲜美。其做法:选用生产期长的稻谷、细加工碾白纯片,磨成浆水,再将浆水调匀倒入铁圆盘内,浮于大锅开水上蒸熟,卷成圆柱形,即成果条筒。可蘸酱油、蒜头、辣椒、芝麻油等做成的调料食用,清凉可口。 第十三章 死城 在魔罗井洞一战中阿新又立了一功。在世俗的场合里,我和晓月的能力是不能存在显露的,于是,在谁也不知道情况的状态中,所有的功劳全推给了阿新。 其实那一次,他确实有功无过,在那样强大的魔物面前,他冷静地处理,及时保住了两位同事的命,直等到我们回来前来。 只是那个怪异的井洞莫明其妙地说没就没了,对于这,阿新是怎么写报告的呢,?当然,警界的人自有他们的一套说词,我没必要明白。 ※※※ 十天后,阿新就被调任到城西邢警中队担任副队长。他开始在警界展露头角,只不过,由于他破案的类型,使他成为侦破陈年旧案的专家。 晓风和小玲、珠儿成了他最得力的战友。 小玲我始终认为小玲她不应该是那种喜欢灵异的人,就会像小辉或者再之前的另一个学生靖儿一下一样,会慢慢地退出目前的这个圈子。但她始终没有,而且以一种圣徒的心情,在一点点不断地提高,向着当一位个小领袖的方向前进。 记得以前有一次我问她:“你为什么学巫术?” 她很自然地说:“因为你一直都在这条路上,我想跟上你,。即使跟不上,看着你的影子也好。” 我默然,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只是让我有一种宿命的压抑感。 自从晓月在我家里住下后,面出对这份纯正的热恋,我对其它的感觉变得非常淡了,我学会不不再负疚,因为拥有了晓月的无私无尽的爱,我也懂得也要爱他们,丹莲、南灵、小玲和每周末常会回来一次的阿莹。 出于这种心态,我在学校里尽情放开地与丹莲、小玲相处,加上李森和方龙这两个一冷一热的家伙在搅活搅和,生活也因此变得格外精彩。 ※※※ 四月的郁金香一直在开着,花香满园。 这个月过得非常快,转眼到了月底,那是一个平凡但又不平常的下午,阿新带着一位气质高雅、自信严肃的妇女来找我。 这位职业妇女中年微微发福,但目光非常锐利。当我一开门看到她时,立即认出,她就是在自然之村和我一起开启天地心佩的余洁,一位高阶的灵能修行者,同时,也是一位县长。 “我是来这里,是想请你们帮忙。”她开门见山直入主题,“我也修灵,但说来好笑,我的灵能之术,更多用于施政上。我不懂得除灵,因为这不是一个地方父母官的职责。我会一点祈福渡灵之术,但这次毫无用处,于是我向自然之村求助,他们向我推荐你们,还有阿新。” 我苦笑:“我是无所谓啦,我们一直在做这种事,我身边的朋友和学生,对除灵比我更热心。我问他们一下。” 晓月则一口答应,“修灵济世,本是我们的职责。” 我没法拒绝,便和丹莲和方龙商量。丹莲坚决要跟我和晓月去,“趁机去玩一下,教书也太累了点,离暑期休假又太远。”李森懒洋洋的,这个护花始者虽然居心叵测,但丹莲要跑西,他一定不会往东走。方龙是坚持要去的,理由是余洁负责的县据说是全省数一数二的大县,富的冒油,因此要余洁安排好吃好住,“不能用你们的工作餐招待我们,每餐的标准在五零零百元以上,住要住四星的宾馆。而且,事成之后,要付酬金一万元。当然,剑心、丹莲他们一心向善,就也一并送我了,打个折,两万吧,啊~……” 某位财迷被三只大脚踢到了墙角反省去了。 余洁当场答应。 晓风也在场竖起耳朵听,但这次走出门太远,我和晓月坚决不让他们再跟着去了。晓月风倒很听话,上次偷跟我们去西藏,一路的颠簸让他吃尽苦头,结果只能守在天魔堡外听消息,在鸟不拉屎的唐古拉山捡了一个星期的石头。这次他学乖了。 “好,不去就不去。你们放心走吧,这个家我会帮你们看好的!”晓风很开心地笑说,“反正除灵的事,我们现在随时都可以做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留下他可能会出现“小鬼当家”的乱局。 ※※※ 四月二十七日,我们抵达云南靠缅甸边界的一个叫苍梧的小县。这个小县并非余洁所在的县,这是一个穷县,同时讲着云南和缅甸的语言。 “现在好多了,自从余洁被借来我县当代县长,帮助我县发展经济,引来了十几个大项目,并致力提高行政效率,增加各项基础建设,我县呈现前所未有的发展势头。”负责接待我们的县政府办副主任介绍说。 为了抓紧时间,我们一行在该县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就前往死城。跟随我们,还有一位年近三十、长相秀美端庄的女性,叫米琳,以及她的几个手下。 ※※※ 这个一个规模不大的小镇,黑暗而潮湿的空港,没有人来往到的墒城,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后,最终,还能活著存活下来的,只有那些能吃腐肉食,、钻垃圾堆的老鼠,那一年,是一九四七年。 自从那一年以后,就没有人敢踏进这一个死城,城里原本繁荣热闹的街道,在每一个夜里,彷彿仿佛只余下一阵阵的鬼哭声。没有人回想会想到,过往生气勃勃的景象,更使人无法再想起以往一段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这里果然怨气冲天,难怪余洁说,这个这座已经被遗弃的死城,是目前阻碍目前庐到发展的最大的脉象因素,更要命的,是,一个大港商,居然想开发这个地方,并买早在一年前就买下了这块土地。这个港商这是就是米琳。 “米小姐,听说你到现在这没嫁人,这是为什么?”方龙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很在意大老板米琳的私人生活。 “不为什么。一来没找到合适的,二来我要负责起整个家族产业,没有时间。”米琳淡淡地说着,一路上她和我们交谈往交不在意多,神情冷淡,看样子,她并不是很瞧得起我们这五个“神棍”。 米琳给我们讲述了她初到死城的情景: ※※※ “马慧,你的人都到齐了,该怎么办?”男人年约二十多岁,空有一身的肌肉,却没有脑袋的典型男人。 说话的是我仅有的下属,谢东昊。一年前,我心血来潮,以极低的价钱买下这块土地,预算兴建大规模的厂房,可是,一项又一项的建设工程,都无故地中途腰斩,计划这项工程的上司,急得团团转之余,在迫不得已之下,只好由我这个董事长兼总经理亲自查探究竟。 眼前那些满身肌肉的男人,是我和阿昊在附近聘用的工人,时薪特高,。因为一路上,都有这条个村子闹鬼的消息。而和各种奇异的传闻,只做就所以那些工人乘机要求多一点的工资。 可是眼前的景象,不得不叫我感到丝丝震颤。 镇里没有半点的声音,静得叫人害怕,只听见风声把破烂的瓦片敲得“卡﹑卡”作响,阵阵强风穿过屋瓦的声音似是鬼哭的旅呜声音声,我们都吓得退了两步,想起途中听到的种种传闻,我们的双手不禁有点抖擞。 “我听妈妈说,上次日本仔打这个镇的时候,死了许多人呢﹗”其中一个方面的工人唯恐惟恐天下不乱的继续说:“妈妈说这里最厉害的要算是方家的鬼魂,因为那时方家在这里的名最响,清朝时方家出了好几个得宠的妃子,又有个状元,可是不到三十岁就溺死啦﹗方家当时真的可以说有相当的影响力,抗日时,全家都被杀个清光,大家都说方家做了这条村中的鬼中之王,月圆之时还会吸人血呀﹗” 我们听了他的话之后,都禁不住有些心寒。但我的好奇心也随之而起,更古怪的是,我居然并不十分害怕,听到方家的故事,还有几分亲切。 ※※※ 我们终于找到一处可以栖身的地方,建起临时木屋,打算明天就开始动工,首先我会先搜查村里有什么值得留下的东西,然后著着手清拆。 于是我就和阿昊,以及,十多个内地工人住在木房里,----他们的手工倒是有一手,只用两个小时便能完成的一座精致的木房,竟然做得似模似样,特别是我自己的那一间,更是别出心裁,完全按我的意思订做的。 第二天,阿昊和我一起搜查每户的房屋,草拟镇里的简单地图,好让工人可以顺利工作。 我们先走到传闻中的方宅,原因很简单,我们都想在白天完成这项任务,对于那些传闻,不多不少多多少少我们都有些顾虑的。 阿昊先去到主人房中查看,我则在别的房间中看看。 房中的陈列依然十分整齐,一看便知是大富人家的房间,虽然已被日本人抢劫一空,但单看房中的家具,便能看出是手工精细,非常值钱。 我观察了四周之后,好奇心驱使下不禁打开抽屉看看,里面放著两样东西,纸扇和胭脂盒。 纸扇保存得很好,上面的山水图清澈可见,背面有写有唐朝一首著名诗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为比冀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纸扇上有阵阵清香,是胭脂盒的香味,我想大概是情人之间互相传情的信物。看主人把它如此珍重,他们一定相爱得很深。 ※※※ 我们到这里已经有几天了,原先的恐惧已经所余无已,大家都开始投入工作。 一天,阿昊先生来敲门。 “阿昊吗?进来吧,门没锁。”阿昊探头进来,坐下,我问:“有什么事吗?” 阿昊眯起了他的小眼睛,笑说:“今天月很圆啊﹗” “哈﹗”我噗嗤一声笑道:“你来说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今天的阿昊怪怪的,常常把手放在鼻子上揉,一直回避我的目光。 “不是的,是……,工程都进行得很顺利啊,看来我们很快可以完工了。” 我耸耸肩,看来已有未老先衰的迹象,这几天背部都痛得要命,我当然想快点回家,一想到可以回家,总是有点兴奋。 “是啊﹗”我高兴地说:“我们不久就可以回家了。” 阿昊看著我,有几次开口说话都忍住,大概是他太累吧,我拍拍他的肩膀,叫他好好回去休息,回香港以后,我一定会请他吃一顿丰富的。 谈著着谈著着,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阿昊终于回到他的房间去,我疲惫地坐在床边,拿起前几天在方家拾到的东西,我很喜欢那纸扇和胭脂盒,胭脂盒上面刻有深刻而古典的图案,清雅而富有味道。 ※※※ 忽然,木门被敲响。 我想一定是阿昊还有什么想跟我说吧,不是说好了一切留待到明天才说的吗?我走到门前使力把门一开,准备来恨恨狠狠地骂他一顿。 可是,眼前的景象教我呆立当场。 我眼前站著的是身穿长袄的年轻男子,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脸上架有一副金丝眼镜,身材很高大,皮肤白晢,剑眉向上,笔挺的鼻子,是一张英伟的脸孔,有一点贵族气质,可是在这人迹罕见的土地上,站著如此一个翩翩公子,我除了联想那种“东西”之外,脑里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我害怕得身体直抖,全身冰冷,心想道,完了,恶鬼要来要我的命了﹗ “你是这儿的头吗,如果是你,请你在明天午夜之前,带着人全部撤出,否则,死城复活之时,万千恶灵出动,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只鬼嘴巴没有动一动,但声音就在我心里一个字一个字非常清晰。我吓得后退了几步,双腿发软,噗一聱声整个人跌在地上,心惊胆战又有些不甘地说:“这是为什么,请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只是个商人,并没做错什么?” “因为你来到的不是一个废城,而是早已成妖的死城,死城啊!”然后他朝我温和一笑,“那只胭脂盒原来就是你的,你可以拿回去,浅草。”手在我额间轻轻地一抹,我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而我躺在床上,被子盖在身上。原来昨晚见鬼,只是一场梦,心理学上讲,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一定是我因为听了路上鬼的传言,才将害怕反映在我的梦境里了。只是有点不明白,我梦见的鬼,怎么会是一个我从未见过,但又十分亲切的一个帅哥呢? 第十四章 鬼王 我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当我起身,看到阿昊先生正在督工。 他看到我,出奇认真地问我:“昨晚有见到什么东西吗?” 我一怔,笑说:“如果你是东西的话,那我见过了。” “还有呢?”他仍在追问。 “没有了。”我肯定地说,“你怎么了,还不快去做事,跑来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上次您聘请的那个经理,他前一个晚上,就因为遇到脏东西而疯了的。”他说什么“死城复活”,要大家逃命。工人们听后,害怕地得一走而空,工程就此夭折。“我们不敢据实报告,因为这太令人匪疑所思了。” “以前我怎么不知道,”我大吃一惊,“啊,你说‘死城复活’,我记起来了,昨晚我梦见一个彬彬有礼的先生,他就这样对我说的。他还叫我什么浅草。” 阿昊立即请我取出胭脂盒盖,我拿出来,依他所言打开盒盖,结果在盒盖的内侧,刻着两个隽秀娟秀的隶字:“浅草。” 我简直吓住了,双手颤抖。 在六神无主之中,我还是听从了阿昊的建议,将工程队撤出死城,并向余洁县长求助,因为我是她引进的,而我与她打交道了五六年,彼此早成为朋友,我说这些看起来荒诞的事,她不会怀疑我的诚意而置之不理。 没想到,她连怀疑一下都没有,和我一起再次抵达死城,她只看了几眼,就说她要请一些人才能超渡死城,于是就前往福建,把你们请了来。 ※※※ 听完米琳的叙述,我们已经完成了对墒城的灵能测试。 “整座小城当地占地一点五平方公里,里面的建设非常讲究,街巷和民居是按八卦的形状建造的。城中心有一座人工湖,和西部的小院合成阴阳两极,但湖的极眼被封,没有活水进入,湖成了一潭死水。在城里,有一股极重的邪气笼罩着,但我找不到一个具体的灵体,说不定这座死城真成妖了。”方龙早已找开搜灵器,看着显示在液晶显示器上的数据说。 晓月点点头,说道:“关键是那座小院,阳极极眼。” 丹莲站在我一旁咭咭咕咕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剑心,我们进去逛逛吧,这死城也算是一个古城,其实不开发成旅游区实在可惜了。” “剑心……” “丹莲,我们是来干事情的,请你专业一点!”我不奈烦了。 丹莲嘻嘻一笑,身形一闪,立即闪电般朝城中心飞去,半分钟后又疾飞回来,拍手说,“大功告成,那个小院子是方家的私塾,极眼在那口八卦古井。” 这时,米琳和她的两名手下看得目瞪口呆,为我们刚刚露出的几手惊呆了,同时信心大增,当时没看我们穿着道袍手拿经幡,还以为我们是骗子呢。 既然知道关键所在,我们急忙朝城镇中心的太极建筑跑去。 这是一个非常高深的阵法,如果方家是这个镇的主宰者的话,那么,方家设计这座城镇的人必定是一位灵界高人,他研透易理,洞悉天地奥秘,又是一位高明的建筑师和风水先生,因此才能巧夺天工,建造出如此玄妙的城镇阵式来。 瞧,每一栋古宅,都合符阴阳八卦,无论是雀替、柱础、檐联等的雕刻,都暗含着三合八卦之形状。 “但死城复活是什么意思?我看得出,这城里怨气冲天,但所有的怨灵被整座城镇形成的八卦阵给印封了。只是在长期的对抗中,阴极的泉眼干涸了,而阳极的井口却水位溢出,好像早已达到饱和。” “这说明了什么?”米琳听得一愣一愣的。 “今天是农历十五,这说明你们要先撤出镇区,到西南方位等我们。”方龙看着他的搜灵电脑仪器,里面一条红线不断振荡着向上伸,凝重地说,“这里的怨灵就像是一座活火山,稍微不小心,就会爆发。今晚夜色晦暗,月黑风高,如果怨灵有了合力,必然冲破封印,使墒城成为一座活的死城!” “嘿嘿,夜色晦暗,月黑风高,正是我们血族的天下,我倒要和这群恶灵一较高下,以泄我长久以来虎落平阳的怒气!”李森阴森森的喊道。 “什么?”米琳和他的手下连退十几米,“你是吸血鬼?” “不用害怕,他只是嘴皮上吓唬人,其实早就改邪归正了。对了,你怎么知道血族就是吸血鬼?”丹莲追过去问。 “香港的电影院天天都有放映嘛!”她走了过来,瞅了他半天,“我看你是冒充的,除是脸有些白外,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耶。如果是真的就更好了,你们一定要彻底帮我们解决这些鬼怪,不然我们根本没办法发展。” “只有解开封印了,但封印一旦解开,我怀疑以我们五人之力,能否抵抗这万千恶灵,而且,我隐隐约约赶到感到不安,似乎不止恶灵这么简单。”晓月担忧地说。 “事不宜迟,要做就在现在做,否则如果等到了晚上,我担心会和上次斗忝衣子一样。” 一想起忝衣子,我脸都变绿了,连忙说:“别分析了,快点行动吧!” ※※※ 大家落在方家小书房的庭院里。 这是一座非常精致的小院落,椭圆形的四合院,前面天井,一道雕像精美的小型石拱桥弯过一条人工小溪。一道石径小道从两边绕过去,在小院后面,是一个花园,在花园中心,立着一口大理石井栏的八角形古井。 在院子的右侧,就是那个月牙形的小湖,湖中心是一个湖心亭,亭中心也有一口古井,只是湖水干涸了。 米琳逃出一千米外,并由晓月将他们以符咒屏蔽。 当晓月回来时,方龙取出一张符咒,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叱,阴阳倒反” 一道金光注入枯井之内,接着,大地开始晃动,那日口八封井竟慢慢地旋转起来,接着,一道浓厚的黑烟从井中扶摇而上,天空轰出巨响,但见乌云如水倾泻而下,越来越快,沉黑中仍见千奇百怪变化莫测之白浓怪影,那影子时如骷髅猛吼,时如魔鬼獠牙,厉鬼缠舌,极尽恐怖,但要仔细瞧个清楚,却又化成白烟般溶于乌云中,由于速度过快,白烟也被拉成一条条污浊雨线雨,更形幻出那股魔性。 我们知道,这是鬼门开启,冥气外泄,将整个墒城笼罩,冥界的空间与人界的空间重叠,所以千万灵体现形了。 这还不止,四面八方出现二战时惨烈撕杀厮杀的情景再现出来,趁那乌云罩顶之时,猝然砰砰裂蹦出不少冤魂幻影,头戴日式瓜皮帽,手持利刃,个个面目烂碎可狰狰狞地逼杀过来。 天地一片玄黑,简直进入地狱。 方龙立即大喝:“天地无极,万法归一,妖魔挡道请速去,阴阳殊途莫乱闯,恶贯满盈终须斩,天地诸神来相助!”他舞起狂醉姿态般跳念不停:“天上神圣、地面英勇神、玉皇帝、玄天帝、太上君、武星君急急如律令!”口诀方念完,只见得他打出两道灵符直如飞箭,直往四面八方射去,灵符猝而火光四射,像烟火般炸开,飞往青天处则亮丽夺那乌似被戳伤,登时翻腾滚掠,无数恶灵在灵火中灰飞烟灭。 丹莲搬了一张凳子,飞到屋顶坐下,看着四面八方的烟花爆响。李森紧随其它着她,手上捧着一包丹莲最喜欢的五香瓜子,服务周到地端在她的面前。 “真是好玩啊!”她磕嗑着瓜子,心满意足地说,“如果我有一个妹子,一定介绍给你。” “为什么不是你啊!”李森伤心地说。 然后一阵阴风,从头顶疾射过来,在一米外幻化为十几只日军佐领的恶灵,提着刀悄悄地向丹莲后背偷袭。 在刚到一米外,丹莲气得跺了跺脚,嗔说:“有东西搔扰!” 李森手往后一挥,一道直径半米黑色灵能光柱射将向恶灵,所到之处,恶灵竟化为烟尘,不留一丝痕迹。 晓月和我、方龙紧紧地控制着井逆天八封阵井的旋转速度,现在鬼门还没大开,一旦超过光音速,鬼门将打开,群魔乱舞,那时不仅我们万劫不复,天下将出现混乱局面。 “方龙加油!”丹莲大叫! “方龙,加油!”李森也讨好地大叫,“一万元人民币啊!” “剑心,加油!”丹莲热情地向下朝我们挥手。 我和晓月相视苦笑,这藏族少女倒想得开,我们现在可是吃力万分,冷汗已经溢上我们的额头。 “剑心加油,夫唱妇随,嫁鸡随机随鸡啊!”李森阴暗怪气地说。 方龙可气坏了,突然他造起反来,飞在上屋顶,一脚要踹李森,只是大骂说:“靠,我在下面拼命,你们两个倒来看戏啊,还这么亲热肉麻,老子不干了!” 方龙一停止除灵,我和晓月可就遭殃了,无数乌云魔物和满地的恶灵体纷纷朝我们攻击而来,迫得我一边抽出部分灵能化为护体灵光,将我和晓月罩住,一边对屋顶的三个家伙大叫:“你们找死啊,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斗气!” 这时,八卦井加速飞转,超过了我们的控制,发出嗡嗡的刺耳声音。丹莲和李森看了知道失控了,连忙飞下来帮我们用灵力注入,但已经无济为事无济于事。 方龙的灵符漫天飞散,现在他们都知道错了,可惜晚了----我欲器无泪地看着八卦井旋转速度超过音速,然后八卦井化为黑洞,不断向内塌陷,但在塌下的瞬间,一股血红色的腥臭浓雾喷射出来,直到天上的乌云。 整片乌云一下子变得通红而低沉,像无数巨大的血色蠕虫盘踞在天空,恶毒的俯视我们,令我们毛孔耸然。 方龙大叫一声,凝起紫色的灵能,化为光圈,一圈一圈地向天空射去。他的紫色灵能圈曾让血族魔党吃尽苦头,果然,紫光圈所到之处,红云立即被破开,但光圈一过,那红云又会弥合起来。 我们见之大喜,也凝起灵能,朝天空疾射。 但好景不长,只听一声惊雷般的炸响,那红色妖云竟汇成一起,变成了一个庞大身躯,头上长着黑色独角,四肢粗壮,那衣着和徽章明显是四十年代日军中将的身份,那躯体高足有近五零五十米。 “鬼王!”晓风大惊失色,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一切皆可为王,当恶灵自动结集,将千百万的力量汇集于某一体,而那一体又勇于承担时,鬼王就诞生了。对于一向强调团队体精神的日本恶鬼来说,半个多世纪的封闭,早使他们自动结集,并不断壮大力量。 那放大几十倍的鬼子超级恶灵叽叽噜噜地怪叫着,举着长刀向我们劈来,刀法凌厉迅猛,看似出了一刀,实际一刀分五,化为五道腥红色的气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我们,力量之高,居然令我们不敢硬挡。 我们上下腾跃将灵能和武器纷纷朝那个庞大日鬼的鬼王打击,六个人鬼缠斗在一起。便但无论十丹莲的火莲轮、李森的黑冥掌、方龙的紫光轮、我的金光术神拳、、还是晓月的金钱剑术,虽然能将鬼王一次次打退,却达不到便可似乎并没起到击败它的效果,那鬼王好像会有再自生的能力似的力量一样,没有缺点,却可以无限增长无法对它形成伤害。 ※※※ “分则弱,合则强!”李森突然大叫,“丹莲、方龙,我们三人的灵能注入剑心体力,四人合一,才能将鬼王打败!” 话刚说完,我们四人立即飞在一条线上,一边抗争对抗鬼王的黑冥寒冰死灵,由晓月主动去牵引鬼王,其他三人最后一边慢慢全移到我的背后,将掌心一个接一个按在前一人的对着后心,只由我一个人对抗鬼王,而无穷无尽的各能种冷热灵能如潮水般注入我体内,汇进丹田,只由我一个人对抗鬼王…… 我凝聚全部力量,朝鬼王射去。 令我大吃一惊的情况发生了,接受了方龙的紫色灵能、李森的黑色灵能、丹莲的三味三昧真火灵能后,我的拳劲通体转红,并激射红光,当到达两人鬼王身前中间的位置时,化成一道由红变蓝、由蓝转紫,再由紫化白的光芒,笔直朝鬼王射去,发出似能掷撕裂虚空般如龙吟雷响的破风声。 一时间,整座墒城被我的五彩光芒照得如五彩斑斓,绚丽多姿,毫无死城之象像。 这时,鬼王不得不面对的奇招,更不能闪躲或全力封挡呆呆地站着哇哇大叫,,举起长刀向我们劈来,似乎便等于要硬捱我聚集丹莲、李森和方龙真灵的一招。如果这样它,不受重创才怪,如此我便将可占得上风,将使令鬼王烟消云散。在暗喜之余,我突然发现,四位一位的神拳,竟超出了我的控制,这拳劲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在瞬间将我的内内灵能抽得一丝不剩。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我的五彩神拳与鬼王的血红色的刀气相击---- 我这次也没有想过集四种不同真气汇聚一起,会变成这样子,那根本非是任何人力所能抗拒的威力,甚至非是大地上任何狂暴的力量能与之比拟。 整座城镇都震颤起来,每一间古宅的沙泥瓦碎如雨点般脱落。 在看到鬼王将被彩芒炸成飞灰时,忽然八卦阵开始逆反转,四面八方汇集成一股黑色的力量和我们的彩芒在两人间的虚空相遇,没有发出应有的碰撞的声音,凝在离地五尺许处,似黏在一起,互相抵销抵消了激撞的力道。 我们五人头皮发麻的瞧着,没法动半个指头,忽然间,整座死城陷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连来自黑暗中的李森,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起不了任何作用。 然后在这黑暗里,被逆反的一黑一彩的两股运转着的能量,在疾转的红芒里,千万道电光在其核心处打闪。以它们发射出的光芒,本该照得大地如白昼一般,偏是四周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一切都静止了。天地间只剩下眼前无法解释,神奇至亲眼目睹仍没法相信的异景。 然后那两股力量不断旋转,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一团白光,接着芒光扩大,下一刻已变成充塞眼前天地向四方激射的烈芒。 我感受到这股庞大的力量将要爆炸,它会把我们所有的人炸成成碎片。在紧要关头,我凭借仅余的真灵,再次借用众人的力量,将晓月、丹莲、方龙和李森送到数百米外。 这时,“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炸响。 无可抗拒的力量往四外冲激,我像被超级风暴刮起的落叶,往后飞抛。这种灵能的爆炸力,同时将整座古城的所有恶灵,摧枯拉朽般清扫一空,没有任何灵体能在这个风暴中保存下来。 我完全失去了对时间和距离的所有判断力,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也不知道给送往多远,只知最后重重掉在一堆乱草丛里去。 全身经脉寸断,身体灼痛不堪,心脉时断时续,只知道自己仍然健在活着。晕眩过后,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星光密布的天空。 第十五章 灵肉 第十五章灵肉 “我好倒霉啊!”我苦笑不得,竟这样子和世界“byebye”了,早知就不管一切,把晓月给搞了。弄得现在以童子身告别世界。这次自己可能要完了,因为身上的五脏六腑好像搅成一团,又或者各自移位了。 全身的巨痛变得麻木。 然后晓月和丹莲惊叫声,她们笔直地冲过来,在昏迷的那一刹那,我觉得全身一轻,好像飘在云端,鼻间充满着郁金香的芬芳和雪莲花的清香。 “阿莲,你在干什么?”李森在喊,“晓月,剑心他……” “他们终究还是要走这一步。”我听见晓月喃喃着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我又梦自己在另一个空间里。 千万年前,人世轮回,天地初开,神放出万物之灵,万物纷纷按自己想像想象的样子,在这个世界降落。 因为花之脆弱,神派一位使者带着十种最主要的花灵降到人世,并遍植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并守护着她们,培育他们,用自己的心血的力量,使她们的生命力和抵抗力更加坚强。 千万年过去了。一天他要回到天界,万花憔悴,在依依惜别中,一朵红色莲花突然挡在他的前面。 他还未开口,那朵娇艳之极又情奔放的雪莲,竟将他全身紧紧搂抱,然后在他迷糊中,把自己的初吻献了给他。 在那一吻,花灵与神灵合而为一,使者在万年集聚的爱能在瞬间爆发。 同时,他也违背了神的旨意,违背了他当初的诺言。 神将红莲罚入极北荒芜地雪山上,而使者变为一块石头,永恒地看着红莲由生之绚烂至死之凄凉。 使者没有怨恨、没有遗弃,他一如既往一如概往地,用自己坚硬的身躯为之抵挡风雪和冰雹,他收集天空最纯的一朵雪花,清晨最饱满的一颗露水,来浇灌雪莲,使她在恶劣的境地仍顽强的生活下去,并更加强大。 又是千年万过去了,这群花之始祖和使者从物界消失,参与人世间情与爱的交汇,新的轮回开始了。 唯有惟有那朵红莲没有进入轮回,因为神只给她一次机会,一次与他结缘的机会,于是,她又等了数千年…… ※※※ 我从没想过自己也会受伤,而且还是这种致命的伤,而且是在这个时候,因为我已经不想死了,我感到害怕,因为我已经拥有最美好的东西,再也不想失去。 “剑心,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当我醒来时,一个担忧的声音在我耳边细语,“你不用害怕,我说过的,我这一生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 我急忙从她的怀里挣扎起来,但还没站好,又轰然倒下了。 “晓月呢?”我急切地问,头部一阵巨烈的疼痛。 丹莲满头黑发如瀑,她定定地看着我,然后慢慢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我的脸,然后眼前又出现幻象。 “阿月……”我喃喃地叫着,好像看到晓月向我走来,但又变成了眼前清晰可人的丹莲。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 窗户忽然洞开,寒风吹过,长长的黑发立刻飞舞起来,遮住了她娇艳的脸庞,闪亮的眸子在黑发后面若隐若现。她的身上忽然开始射发出红光,特别是脸上的红晕,是如此的娇羞艳丽。我怔怔地看呆了,却不知为什么,认为是一种让人心碎的凌乱的妩媚。 我想起晓月曾跟我说的:“丹莲自幻幼修习的三味三昧金**法,是太阳真火的修习方法,那是至刚至阳的真气,与她的女子阴柔本来就相冲突,好在她天生异禀,体质比绝大多数男人还要健壮,但这也有极限,就像火炉一样,一旦温度超过炉壁的负荷,那丹莲必然会**而死。而这一天正渐渐逼近。”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当时不以为然。 “因为你的灵能来自阴界的灵体,而我晓家的心法以水为基,你的灵能与丹莲的真灵刚好是两极,互相调和,既可解救丹莲,更可以使你的功力大增。” ※※※ 四周是一片寂静的黑夜。 丹莲突然变了,我看见她美丽的眼神,专注而绝望。长长的睫毛下,眸子如星星一般闪诱惑我的灵魂。 “剑心……”她象像风一样飘进我的怀里,双臂缠绕上我的脖颈。 她低低唤我的名字,如同叹息一般,我可以感觉她的身体贴过来,玲珑有致。她的唇湿润柔软,轻轻贴上我灼热的双唇,让我心中迷茫而陶醉一片。 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心中喃喃地问自己:是爱呢,还是需要,是给予呢,还是索取,是负心呢,还是报答?是顺其自然呢,还是心有所求。? 晓月宽容的目光在我背后扫过,但并没有伸手拉我。 我昏昏沉沉,觉得自己正在向十万里的万丈悬崖坠落,下面一个巨大而温暖的湖泊。“既然要沉溺,就让我痛快地沉溺罢吧。”我全身开始发热,不知不觉又十分清醒地说着。 我一把揽住她的腰,她的腰是如此的纤细、柔软而富有弹性。 她轻轻解开带子,宽大的藏服便在秋夜里随风飞舞,露出洁白完美的**。 我手臂一用力,她的身体柔顺地地靠了过来。我听见了她如水一样的呼吸,慢慢淹没我。 ※※※ 我感到一股奇异的灵能传入我体内……我们两人有若触电,一齐抖颤起来。 丹莲的身体亮了起来。她动人的身体和姿容。在一层淡红光晕的包裹里,她的身躯不胜刺激地扭动着,纤手紧抓着我的手腕。她的秀目满溢着激情,半张半闭地紧盯着我。 她的身体热得像火炭。 在**快到的时刻,丹莲不能控制地狂呼乱扭,全身抖震晃动得若狂风吹拂下柔弱但强韧的小草儿。 ※※※ 当我们**的那一刹那,丹莲高声尖叫起来,**发出的红光倏地大盛,炫人眼目,忽然又收回体内,接着我便感到强大的能量由她体内长江大河般输进我体内。 我被一股炙热而柔软至极的力量冲入丹田,那是她由三味三昧金轮衍化的至刚至阳的爱能,而原来已经干涸坏死的丹田,突然冒出庞大的冰寒的灵能,像在高歌一般迎接丹莲爱能的撞击,两股力量将我的丹田与丹莲的丹田合而为一在那种极乐之中,一阴一阳、一刚一柔的灵能相互旋转、溶合、使我原来断裂的经脉在瞬间一一复原。 同时,,我的灵能力量成倍地增长、更加强大! 然后我看着她她热泪盈眶,想起了梦中所见的一切。我想起了一位台湾女诗人的诗歌,这首诗曾经让我是如此何的心碎。: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我终于活了,我终于明白晓月为什么一直不肯与我发生关系,不是为了保持她的贞操,而是为了保持我的真阴。因为我注定要通过一个谁也料意不到的机缘,将自己的极阴真灵与丹莲的极阳真灵相结合。 这一切是不是与之前的梦有关,但当丹莲排山蹈海的爱能向我灌入时,我的力量以一种高倍数的增长,好像数世的力量,注入我的体内,犹如庞大的宝库。只是我现在还不能采用。 只是可是,以后我怎么面对丹莲,怎么面对昨晓月,怎么面对这一切呢? 激情过后,我们俩人脸紧紧相拥,此时我们正住进在米琳为自己建造的房子里,躺在她的床上。窗外的天空由漆黑变成了墨蓝,天边很快露出白肚白,星光无比璀燦,生活是如此美好,生命是如此美妙,一切都令人眩目。 “阿莲。”我抱着这个乖巧可爱得像一只小猫的少女,又怜惜又茫然地说,“谢谢你,是你给了我第三次生命。” 丹莲惺松地醒来,纤嫩的小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从额头摸到鼻子到下巴,又到脸脯,突然她又激烈地反手又将我抱住。 “丹莲,谢谢你!”我也爱抚她,但并没有**在里面。 “我明白的。”丹莲笑意浓浓地说,“晓月也明白的。你放心吧!一切还是原样。我爱你,你是我永远的爱人,但不是唯一惟一的爱人,在今后。” “哦?”我抬起头,看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的单纯样子,心里莫名地有一种妒意和占有的心态,但这种自私的心态马上就消失了,就这说明我仍是爱着丹莲的,只是这是一种遥远的感觉,我也说不清。 第十六章 尾声 第十六章尾声 我们终于收拾了鬼王。 死城这回不能叫死城了,应该叫废墟。 “日本的军国主义是可怕而狂热的,二战初期,我们魔党有曾暗中帮助日军,但到后面越来越害怕,我们魔党已经够残暴了,但还有个节制,担心杀戮太甚有伤天合,但日本的军国主义者简直有如魔鬼,令我们越发后怕,最后在我的坚持下,我那一族的魔党率先退出,后来其它魔党也退出了。”李森站着一动不动,静静地回思说。 这时这天夜里,他的吸血鬼不死的体质才显现出来,这次能击败鬼王,也是他居首功,当然,按他的说法,他是为救丹莲才出手的,否则才不理我们的死活。 因为要把一切交付清楚,方龙去把米琳再次请进城里。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眼前该是用什么力量才能做到啊。 “这就是我们的力量!我保证,城里再也没有什么鬼怪了,当然,也不会再有任何保存完全的建筑。说实话,我们帮你完成了一次爆破清理,为你们施工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我们希望米董事长能付给我们一些辛苦费。” “天啊!你们太厉害了!”米琳赞叹着,转身对阿昊先生说,“阿昊,你算一下,爆破这一切需要多少钱,你全部交给余县长,然后再由她分配给你们做为酬劳中的一部分。” “唉!为什么不是现在呢?有现金支票才有动力啊!”方龙有点急了,因为要让余洁拿到钱,说不定会以他们的名义,捐给什么慈善事业了。 “不行,这事是由我们请余县长代理的。”阿昊先生公事公办地说。 “对了,还有两人呢?他们不会……”米琳发现我和丹莲不见了。 “别提了,再提的话,现场会有两个人发疯的。”方龙小声地对米琳耳语,“那两个家伙私奔了。” ※※※ 这时,晓月突然站起来。 原来,她看到,在方家小院的小花园后面,有一团白光走来。那团白光慢速走在小径上,非常文雅地来大家面前,那是一个灵能达到鬼仙级的男灵体,架有一副金丝眼镜,身材很高大,风度翩翩,确实有一点贵族气质。 “是他,他来我梦里过!”米琳立即认出了他,就是那晚他来找她,劝她离开,认还说她是浅草的那个男鬼。 那儒雅的男人走到米琳身前,温柔地说:“我是玉钐,你忘了我吗,浅草﹗” 米琳想把他推开,但是一想到他是那些碰不得的东西,就不由得身子不停往后退,想朝我们身后躲藏。 我晓月轻轻地安慰她说道:“方玉钐先生和你的前世有一段极深的宿缘,这也该了结的时候了。”(情节不符,此时主角应该应该在嘿咻,而不是跑来看第九流的肥皂剧和丹莲少儿不宜。) “一百多年前,你刚刚来我家当佣人,你来的时候,大家都说你标致得像个小仙女,那时,你只不过十岁,由于你温柔敦厚,一直深得老***厚爱,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已经喜欢了你。” 米琳老实说:“对不起,我完全没有记忆,而且我不认为自己是那个漂亮可人儿浅草,你可以不用‘你’这个称呼吗?” “好的我明白。”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那一年那的一天,我和你……,对不起,我和浅草发生了关系,并一直维持着这种精神和**的关系,成了有实无名的夫妻。我们都知道身份不相称,可是,我们依然深爱对方。” “然后二战爆发,日本大举侵华,一九四五年四月的一个晚上,战争快要结束,一队被我军击败的日本鬼子残部冲进墒城烧杀奸掳,我带着自卫队坚持抵抗,但寡不敌众,最后退守在院子外。这时,你已经将我家人护送出城,因为挂念我,又跑回来,结果被掳,为了不被奸污,你跳湖自尽,而我悲痛欲绝,不顾一切,决定牺牲自己,按我方家的上古易衍书,启动逆天八卦阵,打开鬼门,恶灵入侵鬼子,令他们自相残杀全军尽墨,之后自绝阳极极眼,然后阳尽阴生,当我用自己的灵体封印极眼,时,鬼门出现反嗜的黑洞现象,令将这群刚形成的恶灵和方圆百里的恶灵尽数吸入,并聚集于逆天八卦阵的鬼门空间。 当六十年后,这群恶灵在逆天阵中逐渐壮大力量,培养出自己的鬼王,正准备利用逆天阵打开鬼门,再次于六十年后为乱我中华盛世,助日本军国主义恶灵复活。 在我绝望之时,你来了,还带来了这几位巫术高强的上界地仙们,将鬼王消灭,也让我得以获得自由去超生了,完成这个职责。” 米琳感受到他如海洋一样深沉的爱,一时痴呆了。 方玉钐灵体再没说话,只是微笑着,将手伸向米琳额间,这次米琳没有回避。那透明的一直伸到米琳的灵关。 突然一道白光从湖心射出,注入米琳的身体,然后,一滴泪水从米琳不,是浅草眼角滴下来。 “玉钐少爷,我终于等到你了。”浅草扑进玉钐的怀里,两人紧紧地相拥,两人白光闪闪的灵体,开始向上浮动,越浮越高,朝星空升飞。 终于,两个紧挨住的白光化为双子流星,绚丽地划过广阔无限的星空,向着极南方向飞去…… ※※※ 在玉钐和浅草的灵体升天后,米琳的真身就昏倒在地上,自从那天之后,她一直生病,清醒的时候,工程已经完了,土地上盖上厚厚的混凝土。 有一天,我们去探望她,她在病床上忽然对我们说,能够做浅草,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至少能够被人深爱一百年。 “也许他们现在都很幸福地在某处相遇吧!”她幸福地微笑说,“他们因爱而勇敢。因距离而永恒!” 一年后,我听余洁说,米琳结婚了。 ※※※ 回到儒里,已经是五月了。 这次去云南苍梧,收获最大的是方龙,他不仅得了他应得的一万元,还有那十八万的爆破费都被余洁捐给希望工程了。 “这婆娘真敢这么做!”方龙咬牙切齿地骂道。 “这是经过我们集体通过的,而且,劳务费早在儒里时就已谈好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而且,你还硬向余洁要了一个什么苍梧县的‘荣誉市民’,还拿了一把金钥匙。” “是镀金的,我一直要她换或钞票,她就是死也不肯,小气出名了,下次再请我去干活,一定要请律师跟她讲好价钱,这次多艰难吗啊,为了解决死城,我冒着生命的危险,力挽狂澜,九死一生。”方龙说着,又介绍起他与鬼子兵打斗的场景,“要不是我将灵能无私地注入剑心老大的体内,剑心就不会发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招了。” 大家连忙叫他打住,“晕,方龙你烦不烦,那过程已经讲了十几遍,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好在这个荣誉市民有许多好处,进景区不要门票,住宾馆可以打五折,上公共厕所可以免费。”方龙叹口气。 珠儿笑说:“可惜得在苍梧才用得上,方龙老大。” 晓风也嘻嘻笑道:“总不会把屎憋住到云南去撒吧!” 小玲说:“-%……*(” 阿新说:“如果我去那里公干时,可以借用一下吗?” ※※※ 丹莲本来要回去西藏,但当我们在车站将她送出后,第二天,她又突然像鬼一样又冒出来给学生上课。 “嘻嘻,我忘了向校长辞职,想想挺麻烦的,就还是回来再教一段时间,反正跟你们在一起挺好玩的,一回布达拉宫,干爹又要叫我抄经文了,那简直就是地狱的生活。” 这可把李森给害苦了,他可是把职务辞了的,半途折回来,成了下岗工人,连宿舍都被安排给了别人。“看来,我今天要为生计奔波了。”他一脸苦笑,“为了爱情!” ※※※ 我和晓月的关系进入了一个考验期。 在回来的路上,我们没有说一句话,丹莲很乖巧,而且好意地让我和晓月单独地呆在一起。我有很多话想和晓月说,但一看到她那清流美丽的真挚的双眼,又觉得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一切解释都是无力的,在情与欲里,任何说法都是借口。 但不说,我又感到无比的不安。她没和我说一句话,是不是也在责怪我呢,我真担心我一说,或者说得不真实,反而会触怒她挥袖而去。而我和丹莲结合的那种感觉,是不好说、不能说也说不清楚的。 我就好像一位被妻子抓到但被原谅的偷情负心汉,既愧疚又担心,却不能表示些什么。 在回家门的那一刹那,我看到门前的新年对联仍旧鲜艳,花坛的鲜花更加艳丽,阳台的花架传来阵阵浓郁的芬芳,一枝缀满雪白花蕾的茉莉花伸出栏杆,哦,五月到了,这又是一个全新的花季! 我忽然感到全身一松,站在她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大声地宣誓说:“晓月,我爱你!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我爱你!”晓月认真地说,“一路让你受苦了,但你必须明白,我爱你胜过一切,但并非不在乎你的所为,不管是你有意还是无意的。” “我明白,对不起!”我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到此时终于落了下来。 “我来红了,今天是安全期!”晓月突然低下头,羞红地说,那种无以言喻的倾城之倾国,那种无与伦比的千娇百媚,令我在大海一般汹涌的狂喜中,心跳差一点停顿。 “呆瓜!呆瓜!”她纵身扑入我的怀抱,笑意盈盈地说。 ※※※ “相信一见钟情。 永远不要忽视别人的梦想。 深情热烈地爱,也许你会受伤,但这是使人生完整的唯一惟一方法。” 《印度密经教典》 番外篇 灵斗士 周末,四方集团的全体成员集中在我家里,讨论如何使阿新和小辉也加入自然之村,因为显而易见,小玲和珠儿在进入自然之村进修后,进步神速,慢慢地和他们两拉开了距离,使他们心存不满。 此时,我正在晓月的指导下,学着自己开启星芒阵。 自从我的极阴和丹莲的极阳结合后,我的灵能成倍地增强,但随之出现了一件事:我没法控制这么强大的灵能,举手投足中,就会发出灵能,将前面的物体打坏。我就像一座水坝,突然水位抬高,随便一个浪头,就会溢出坝座,造成不可估算的破坏。 于是,向来懒惰的我,在晓月的诱导下,也决定去自然之村深造。 ※※※ “所谓的魔法星芒阵,其实是西方的一种传送魔法,通过单系魔法的力量,破开空间的间层,使人在瞬间到达目的地。传送魔法包含传送星芒阵和接收星亡阵 ,一般传送星芒阵可以随机设计,而接收星芒阵是固定的。但不知为什么,传送容易接收难,接收魔法非常复杂,常常有接收错误的时候,到后来,接收魔法星芒阵的设阵法咒居然失传,目前地球上存留的接收魔法阵,不超过十处,而自然之村早在两千年前,便有一个。”晓月解释说着,“但只有被自然之村接受的修行者才能使用这个魔法阵,所以阿新和小辉最好别试,因为你们可能到不了自然之村,反而会被弄丢。” “神仙学堂太小瞧人了,怎么就不选我们呢?”小辉喊。“所谓自然之村,首在心存自然,无欲无求,你们都很聪明,亦有灵性,但你们两个人心有所求,所以没法契合自然之村的那个时空。”晓月轻声地说着,“小辉,你若真心学灵,要少受你父亲影响。阿新,你千万别存着除灵能破案升官的念头。修灵首先修心,因此灵能者从没除去大奸大恶,那种武侠小说的邪恶高手、西方魔幻小说的超级黑巫师,都只是虚构的。修灵者对付的向来不是破坏社会秩序的坏人,而是破坏自然秩序的冥魔两界,我们是自然法则的守护者。” 小辉脸色一红,他从小受父亲利益观念的影响,对金钱常有浓厚的兴趣,甚至不可否认,他开始学灵,就觉得它很有“钱途”。 “那方龙你不是天天喊着挣钱吗?一嘴铜臭。”阿新不甘心。 “干嘛提我,心理不平衡啊!算了,还是我来给你们解释吧,因为我是半仙体质,天生异禀,你们也该知道,我老爸是三闾教教主,我老妈是圣母的妹妹。他们 都是半仙级的人物。”方龙吹牛皮趁机抬高自己的身价。 “根本不是这样。”晓月皱了皱眉头,轻声责骂方龙,“你莫要误导他们,灵能不会遗传,方龙的心态你们怎么会不清楚,晓纯文叔叔曾在灵能研究所对我说过:方龙对灵能的兴趣超过一切,是我这一世纪里,所教的年青一辈中,少有的灵能法器研发天才,但是这种极端往往会产生逆反心理,而天天嘴巴上说挣钱就是其中一个方面,他想让别人不认为他是灵能极端修行分子。如果方龙真想挣钱,以他的本事,开一家正正经经的公司绰绰有余,根本不必开什么四方集团,哼哼,四方集团,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他总要把正经的事弄得像搞笑一样。” “别说了,”方龙痛苦地蹲下来,却激动地挤在墙角嘤嘤地哭着,“原来我的身边,还有一位美女知音关心我的内心,这太让我感动了。” 晓月白了他一眼,笑说:“现在大家清楚了,这就是----” “逆反搞笑心理!”大家齐声笑说。 ※※※ 我和晓风、晓月、珠儿他们其实修习的都是临水心法,这一系的巫术都是水系的,因此当亚仙帮我们设置魔法星芒阵后,我们便立即以水系来启动。启动魔法阵 并不太难,就像使用灵符一样,小玲和珠儿就曾多次启动进入神仙学堂。 晓月而在小时就学会设置传送魔法阵了,后来在天魔堡,正是在她的自信下,秘堂的长老们才敢打来五色魔法阵,开启生命之书,让晓月进入时光洪流。 ※※※ 我按晓月的现场指点下,走到那个长达五米的魔法阵的一角尖,高声吟唱:“跨 越天空以及大地的力量啊,温柔流动的潺潺河水啊,集中到我的手中来成为我的 力量吧!” 然后,丹田深处的灵能,像滚滚江流一样注入魔法阵,那个五角图形开始发射出柔和和朦胧的蓝色光芒来,给整个客厅染上一层神秘的水的色泽。 晓月点点头,对大家说:“星芒阵成功运行起来了,你们要去修习的赶快进去, 三十秒后它就会消失。”这次晓月不会去,对她来说,世间的修行和自然之村的修行并无二样,再说她要呆在家里处理教务和家务,有时我很痛心地发现,她好像准备将一名黄脸婆,而把除灵的义务全部交付给我,因此很积极地督促我掌握灵能。 于是,我和方龙带上晓风、小玲、珠儿步入星芒阵,湛蓝的光线围绕在身周,任何东西看起来仿佛迷迷糊糊的。 我再继续念一段咒文,“召唤地的五芒,召唤水的五芒,召唤火的五芒,召唤风的五芒,伟大的王神啊,在我周围照耀五芒星的光芒吧,从上天的五芒中赐予我 力量吧!” 整个大厅就转瞬消失在光芒之中,我只觉得似乎有些电流似的东西在周围“嘶嘶”流窜,四周的景物一阵模糊,但若要凝神认真看时,其实是由无数的景色以光 速进行移动,令人一阵晕眩,忙闭在眼。 接着阵法清晰稳定了下来,然后我们看到了头顶上密密麻麻的星云和星团,而且在门外天空永远蔚蓝色,白云飘飘,仙鹤和青鸾在云端掠过,姿态优美令人飘飘 欲飞。 “原来接收魔法阵设在灵能研究所里。”我感叹道,“自然之村,我又回来了!” ※※※ 然后我们回到各自的学院。在自然之村,初级学习是非常快的,但往往到了三十级后,每升一级都异常艰难。在自然之村,每一级的学校,可以是大家一起学习 ,也可以是个人研究所,都是按自己的级别和心念形成的,好像自然之村是一个 能按自己心意生产任何东西的巨大机器。 如方龙59级,他的学院有如有一个小型研究所,里面非常乱,左边是一排液晶显示器,上面显示着各种数据和资料,一个透明的灵体在键盘上敲击着,输入一排 排数据;在最右边,是一个小作坊,一台不断变化形状的机器,生产着一件又一 件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在右边,摆放着一只巨大的橱窗,上面飞着一只只灵符, 橱窗是一个高三米透明的钢玻璃箱子,一个高瘦的老头,将一只灵符放在橱窗内 ,然后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几十束火花爆炸开来,打在玻璃上“噼哩”作响,可见威力之大。 此时,那老头看到方龙,兴奋地抱上去,大声说:“阿龙,又带什么好东西了吗?有没有抓到魔蝠。” “前个月就抓到了,但成了死蝠,只能做标本,不能用来研发飞行符了,可惜, 不然如果真发明了,谁都可以用符咒满天飞,那一定有趣!” “唉,真是可惜了,这可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啊,只好等下一次有魔蝠出现了。对了,这段断时间,我在发明水变油,你来帮我,如果行的话,我们可以解决地坏球 上的能源危机!” “上次你就说已经发明了,还收了一个弟子让他到处乱吹,结果水变油只维持了半小时,又油变水了。我不是说了,有时法咒只是障眼法,并不能改变物质机质。”方龙立即警觉,他知道自己是着魔了,但眼前这个老头子是发疯了! “这次不一样了,真的可以烧了。” ※※※ 晓风在三十七级,但他是个人研究所,他的研究所很简单,一个白色的二层小木屋,里面有一台小电脑,上面有游戏机。在二层上飘浮着十几本书,只有一本是 他目前要修行的灵学著作,其余都是童话故事书和卡通画册。一张书桌上,摆放 着文房四宝,是用来画灵符的。 “我学灵能从不强迫自己,”他曾对小玲他们传授经验,“学要学个认真,但玩要玩个痛快。” 珠儿十五级,同她同级的有六个与她年龄相仿信的女孩子,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他们都聚在一棵枫树下的草上的学习,盘坐着,前面有一条小溪,河水潺潺而流, 天空永远是湛蓝的,纤尘不染。每人前面都有一台电脑,戴上耳机还可以上网听 音乐,进而电脑里储存着他们这一级别需要掌握的各种资料。 小玲现在十一级,她把自己关在一个明亮的教室里,桌子上堆满了书,她坐在桌前摇头晃脑地死背书,不时举手说:“老师,这点我不明白。” 然后一个虚拟的“我”的形体就跳出来,机械地向她讲解那些内容。 “明白了吗?”虚拟的我问。 她痴痴地看着我笑,摇了摇头。 虚拟的我解释了十几遍,她才点头,然后那个虚拟形象才从讲台上消失。 晕,她原来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学习方式。 ※※※ 我大概浏览了他们的学习方式后,就走进了自己的学习室。 我的学习室和我的卧室差不多,但四周挂着晓月的一个相片,而且每一张都会动,她们全都看着我,或微笑,或回顾,或沉思,或祈盼,无不令人心动。 我躺在床上,这张床不是席梦思,而是一团雪白、柔软、清凉而又充满了弹性的云样的物质,我躺在床上,微微地沉睡,然后睁开眼,手一摆,一边出现一盘水 果,身子前面浮起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里像放映电影一样,显示着灵能的各方 面内容空。 这时,门敲响了。 我连忙手一摆,四壁的相片一扫而空,水果没了,只有一张电脑桌,我坐在前面。 “comein.”我说。 “原来你和我级别一样,我们是邻居,”进来的是方龙,他一脸贼笑地说,“刚 才我碰到那只骚狐狸了,她跟我讲,一个古墓里,放有上古的法器和符咒,我们一起去?” “我看你是想着墓里的宝贝吧!而且任秋水的话你也信?”我懒洋洋地伸了个腰。 “你把我看扁了,晓月都说我这只是逆反心理,其实是一等的好学生,勤奋钻研,最是好学了。至于那只狐狸,我们早就和好了,上次只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她原来想对付的是你,只有你跟她有一段仇恨,不过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方龙不满地说。 “那是晓月为了怕你给他们一个反面影响,所以这么说的。你不贪财么,你不好色么?哼哼,晓月后来跟我讲:方龙那家伙简直无可救药,他唯一的优点,是存 心善良。他先天的异禀使他很快掌握高深的灵能,而他的所有聪明,都用在了坑 蒙拐骗上。” “哇,这么刻薄,真是晓月说的?我看怎么都是你的口吻。”方龙哇哇大叫。 我老脸一红,老实交待说:“只有一半是,她说你善良但好小聪明。” “唉,老大,我们生前并肩作战了一辈子,这次我是看得起你,才请你,当然, 那古墓据说有魔兽看守,任秋水进去后差点出不来,因此要请我们两大高手出马。” “我不去。” “你天天躺在自然之村也没办法提升经验值,从而掌握你体内庞大的灵能啊,现 在对你来说,不是读课本,而是实践。那些小鬼小怪没用,只是打上古魔兽才增 加经验。”我怦然心动。 “你不会一辈子呆在自然之村里吧,那还不把你给闷死。” “好,我去!” ※※※ 一天下来,我被古墓中的上古魔兽和法咒剥去半层皮,遍体鳞伤地躺回自然之村自己的居所,方龙则兴高采烈地捧着一只损坏的灵能器械朝研究所奔去。 我才知道,那是一个上古灵能修行者的墓,他的后人为了保护他的墓不被侵扰, 布置了层层机关。 “我靠!这死方龙,一有大战,就和任秋水躲在后面当拉拉队!还说什么经验让我一个人得,鬼知道这魔兽这么难对付。” 还好,我知道,自己的能力确实提高了,我发现,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时,真正的灵能会自己保护自己,并懂得采取最有效的方式对敌人进行攻击或者防守。 而且所要做的,是将自己的意志和这种无意识或者是潜意识的经验相适应,找出从“有我”到“无我”的途径,这种做法非常有趣也非常令人振奋。 我慢慢地从被动接受灵能到开始主动学习掌握灵能了。我走上了晓榆枳和吴贝儿的旧路,为了提升灵能技能,不断地去寻找更高级别的魔怪,与之拼斗。 这将是我未来在冥、魔两界的生活么? 也许,我这所谓的**师----灵斗士的一生,才刚刚开始。 (全部终) 锲子 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 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老子》 ※※※ 锲子 山风习习,一片落叶从崖壁打个转,缓缓地飞旋而下。 天色昏黄,一轮明月穿过云层。 突然,一只产自黑森林的邪鸦横横地惊过月亮,“哇----”一声惨加,大地突然气温下降,接着,来自方圆百里的污潭、沼泽、秽谷的阴气蒸蒸而起,朝北面的一个荒野上方集中。 接着,在一个时辰内,大大小小的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在昏迷状态中,朱琳琳再一次听到了那个似有若无的铃声,铃声忽远忽近,如真似幻,好象响自于她的意识之中,带有一丝邪恶的意韵,让她感受到一阵无由的惶恐。 昏迷之中的朱琳琳这时一阵吃痛,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片红光,立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爬在她身上的,是一个全身长着羽毛,猴子脸但很光洁,一双白色的眉毛下,血红色的双目射出邪恶的光芒,长着四只如蜘蛛一样的腿,正牢牢的抱住着她,嘴里伸出一只沾着血腥味粘液的吸管。她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傍晚,昨晚,她与恋人林军在沙平县郊外的胡溪边上约会,正在亲热时,突然一阵腥风将他们刮到这里,然后从地底钻出这只怪物,在他们惊悸中,抓住林军,并将她打到一边,然后她看到,那只怪物从嘴里吐出一只吸管插在了林军的头颅处,呼呼碌碌地吸着林军的脑髓和血肉。 林军在抽搐般的挣扎后,终于气绝,而她惊骇地晕了过去。 她意识到:现在轮到她了。 在她的左边,躺着恋人林军的尸体,身子像被抽干似的,只剩下一张皮包着一架骨头,五脏六腑所有的精华,一身的肌血,全部这只魔物被吸空。 “林军,你等着,我马上就赶来和你一起走了。”她绝望地喃喃着,头上的尖锐而粘粘的吸管越来越近。 ※※※ 忽然之间,那个漂渺无依的铃声越来越近,突然在她的耳膜中震动了一下,一股阴柔的力量进入她的体内,令她生出一股力气,不由自主朝羽身猴首蛛脚的怪物的身子猛推去。 魔物头一偏,本来直接插进她的头颅她的头颅的吸管,刺进了她身边的泥土上,但蛛脚仍然牢牢的控制着她的身子,令她动弹不得。 但奇怪的是,这只魔物再没对付她,而是警惕地朝铃声来源的地方望了一下。就在这时,远方莽原之上,有一个黑色的阴影正遥遥向它逼来,黑影越来越近,那清脆而怪异的铃声也越来越响,倾刻间充斥了整个世界。 那魔物放下了朱琳琳,似乎愤怒地摇动着肢体,然后前四肢着地,而从头两侧升出一双长刀状的手来,向着黑影张开,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黑影飞到了魔物的身前十米的地方,倏地停了下来,这时,朱琳琳看到,这黑影其实是全身裹着黑衣夜行衣的男子,脸被头上斗蓬的黑影盖住了,充满了神秘味道。但她心理感到了一丝生存的希望,毕竟他是人,而且有能力让这魔物警戒和害怕。 “你不应该这么早就跑出来,血尸魔,”那黑衣忽然背对着他们,从嘿嘿地冷笑说,“七月十四还没到,你这样放肆会害了我。” 那怪物吱吱地怪叫几声,突然全身一矮,好像认错般地垂下头,前面双足弯了下为,似乎在下跪求饶。 ※※※ 突然,那怪物后脚一蹬,双目暴射红光,刀手直挺,整个身子如离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似朝黑衣人冲过去,完全没有刚才的笨拙和恐惧。 在朱琳琳的惊叫声中,黑衣人却似乎早有准备,转过身,眼眸闪烁着妖异的青光,十指不断合拢缠绕,在非常快的时间内,结成一个又一个复杂的手印,用一种古怪的语言发出刺耳的咒语。从他吐出第一个音节起,朱琳琳的魂魄就似乎停止了飞升,全身像被无形的力量,不停地扭曲、挤压、拉伸般痛苦,就好像自己是一张牛皮纸,被顽童不断地拉扯一般,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是经历九生九死,全身上下,连骨头和皮头甚至魂魄都化成灰也不会忘却的。 至于那只魔物,被咒语一字一字地凝滞在空中。 然后,按在他胸前的法诀突然发出刺眼而浓烈的青光,迎着突袭而来的羽身蛛脚的魔物射出。 “轰”的一声巨响,那只魔物被撞飞十几米外,嘴里吐着白色的粘液,而那青光却化为一条青蛇,在魔物地身边盘旋,每旋转一圈就好像在魔物身上缠了一条绳索,那青蛇越缩越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整个魔物炸成了碎片,腥臭的碎声布满了方圆百米的地区。 ※※※ 朱琳琳坐在地上,害怕的泪水无声地淌着,双目发直,只是如梦游般失魂落魄心神未定地问: “你是谁啊?刚才是什么怪物啊!我在哪啊,这是不是恶梦啊?阿军,他死了,他被刚才的怪物杀死了!” 那黑衣人静静地看着她,一句也没回. 乌云密布,一声雷电暴响,突然阴风大作,电闪雷鸣更加密集。 那黑衣人一袭黑衣,所有的雨滴在将溅在身上时,立即被他身上的气劲抵挡。他身上的气劲是如此的阴柔,水滴居然可以贴着他半米外的人形气罩向下滑落,诡秘异常。 “你要我杀了她吗?不行,她是无辜的,她对我的计划不会造成危害。”一个声音从黑衣人嘴里吐出来,令朱琳琳吓着又跌倒在地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你不能有妇人之仁。”同样的声音从同样的嘴里说出来,但奇怪的是,跟刚才的声音相比,冰冷和残酷了数万倍,好像是在讲捏死只毛毛虫一样简单的事情。 “不行,我下不了手。”这次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为了什么奋斗?有人为了显赫的名声,有人为了无数的财富,有人为了无上的权势----但你不是。” “是的,我不是。” “你需要的是无上的力量,像神一样的力量。” “是的,我要这样的力量。” “现在你即将达到。你还害怕什么呢?” “但这并不是所想像的,不是!”黑衣人突然跪下来,双手紧紧地抚住脸,痛苦的泪水从指缝间涌出来。 “你还不快跑!”那个声音突然大声喊,“跑啊,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朱琳又是尖叫一声,惊惶失措地哭着,看了林军的尸身皮囊一眼,朝荒野的南方狂命奔去,四周不断的浓雾,她在求生**的支撑下,拼出全部的力量向同一个方面跑去。 ※※※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醒来,阳光刺眼。她发现自己躺在一条乡村简易公路上。后来,一辆农用拖拉机经过,将她载到附近的车站。 她从农民的询问中恐惧地发现,那一阵怪风,居然使她现在与广东接壤的安远县云岗镇的地方,已经离开原来的沙平县城将近三百公里。 她马上去报案,但听了她的话的警员,一边用语言安抚她,一边叫同事请了精神病医生。 两天后,她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但一个月后又被放了出来,接她出来的是阿新。 原来她是阿新在大学时的同学,她偷偷写信给阿新,阿新用调查的数据,包括她前一晚在野外的目击者及当晚一个时辰内消失并出现在三百公里的镇内的所有证据,证明她没有发疯,她所说的话部分是事实。 阿新对派出所的人说:“可能她被绑架了,她男朋友出事了,她产生了可怕的幻觉,但这不能说明她是病人。” 阿新开始接手这个案子,但令迷惑的是,他按朱琳琳提供的方向,搜遍了该镇一百多平方公里,就是没有找到和她所述相符合的荒原。 于是我出马了。 “可以肯定,朱琳琳所见到的不是幻觉,她所描述的东西,是来自冥界的恶鬼血尸魔,看守着冥界的第十八道鬼门。但是,它怎么会出现在人间呢?” ※※※ 当时晓月也在场,她只是平淡而冷静地说了一句: “天作孽,犹可违 人作孽,不可活。” 第一章 深造 “剑心!剑心啊!” “别叫了,阿月,我在上面啦!” “下来吃饭啦!” 五月有好一段时间,我和晓月隐居于儒里县我的家里,过着逍遥幸福的日子。 晓月天性好静,很喜欢花草,她不仅将我有阳台的花草种得春意盎然、花繁叶茂,并将顶楼的阳台也种上了紫藤和葡萄,同时在小阁楼里养了一群白鸽。 我除了闲及无聊,才会去讨好似的帮忙几下,一般我下班回来,就是玩我的天骄,本来晓月的房间也配了电脑,但她除了和晓纯文等几个临水教长老发发电邮外,几乎没有去用,最后干脆让给了晓风。 我曾梦过她才天骄,后来一直要教她玩天骄,国产游戏,但我悲哀地发现,梦与现在往往相反的,她对游戏的态度极不端正,居然认为这是无聊的东西,但她也承认,在她“献身”之前,对于我这个老处男,有个游戏作为发泄处,对她目前的处境(同一屋子里)是安全的,对我保持正常的心态也是极好的。 有时在我上班时间,她不是去自然之村深造,就是去降妖除魔,增加经验值。她也不是一个闲得住的女孩。 ※※※ 阿新当了邢警中队的副队长后,也老实多了,不再东奔西跑。经过火电厂旧楼蛆怪之战,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灵能的不足,于是在家静修,有时也会过来讨教我一下,但后来悲伤地发现,我对灵能理论的认识,有些比他还不如,又不敢打扰晓月,就转而去和小玲、晓风和珠儿混到一块,建立了学习小组。 “脸都让你丢光了!”我对阿新说,“你老婆怎么不管管你一下!” “你不知道阿芸有多崇拜我啦!”阿新不以为意。 其实我心中暗自窃喜,一直以来,我都担心晓风他们这个所谓的x战队出事,晓月在时还好,他们都听晓月的话,特别是阿风,长期在晓月的雌威之下,乖得像只小猫咪,但晓月一旦外出,他们立即原形毕露,外出生事,现在阿新肯当他们保姆,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我玩天骄时也不用分心了。 当然,玩时要玩个痛快,到学习时,就要学个认真,对于灵能巫术,晓月亲自当教师来教导我,这其实也是她留下来的一个主要原因。 同时,她在教我巫术时,也在研究我的灵能构造,在她看来,我体内的灵能,是近百年来最奇怪的,可以说,都不是我自己修习成功但却能与我融合起来的,除了我体质还可以话,可能还有某种与巫术与人体神秘结合的桥梁。 以前,我的丹田内沉浸在一片阴冷的能量汪洋,自从与丹莲结合后,体内灵能由一冷一暧组成一个太极,他们不断交融又互为运动,产生更大的灵能。 5月份,我曾去了一趟自然之村,结果测出自己的等级又升了三级,即66级,当然这只能是灵能方面,至于理论和运用,虽然有晓月这位一教之主的未婚妻在一旁督促教授,但收效并不如预期中那么大。 “剑心,灵能的控制与对出真、本源、心、性、合一的领悟以及实际的运用是相辅相成的,对理论的理解越深,在灵能实际运用的经验越高,才能更加自如地运用灵能,你的悟性很高,但实践还是偏缺。” “我知道我知道,从小到大老师都教我们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现在我当老师,也教学生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比如我经常冒着被下岗的危险带学生去开展活动,就是一个例子,而我不是参加了忝衣子大战、千年战、直禽之战等好几次千年大战么?” “也是啊!”晓月可爱地掀着她的青衫,一跃坐在桌边,双手支起面颊,有些不解地思索。 ※※※ 看来任何事情根本无法偷懒,要进步,一切还得靠自己啊! 我翻开临水教上任掌教晓中华所著的《天水一》经典,翻了一下目录,然后看到了“阴阳交媾”这一章。 “妈呀,原来岳父大人还研究房中之术,呵呵,为了让自己的婚姻生活过得更完美,早生贵子堵住老爷子那张嘴,老子可要优先研究这一章,真是练功生育两不误啊!”我邪邪地一乐,贼眼朝正在桌边织毛衣的晓月偷瞥了一眼,目光却落在她丰满尖挺似要冲出薄薄的青衫的胸部,想起初夜那晚的欲仙欲死,心跳加快,老脸不禁一红。 “你怎么啦?”晓月立即感触到我的灵能异动,不禁奇怪地问。 “喔喔喔!我很好啊,你看我多少用功啊,是吧是吧!” “语无伦次!”晓月低骂一声。 我才觉得,有晓月在一旁,我就像一个上课开小差的学生,作贼心虚,于是挪了一下屁股,朝晓月挤了过去,低声在她耳边细说: “阿月,你真美。我爱死你了。” 晓月俏脸一红,别过脸去,嗔怪说:“你心猿意马,怎么练功啊,算了算了,我还是进屋去,你真是的,像长不大的小孩子,真拿你没辙!”说完,离开书房,朝大厅走去。 我等到晓月的背影离开了门口,立即翻开书来看。 “男女两**合能产子,自身阴阳交合能产药。古人说:‘自身阴阳自交媾’,这是练功的第一步,是基础。” 我喃喃地念着,大为沮丧,“什么跟什么嘛,不是产子吗,怎么产药了。”但我还是耐着性子读了下去,慢慢地,我感受到了里面的内涵确实与我体内的灵能相互响应。 于是,我按着这一节开始练习。练完功后,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美感,舒服极了,身体特别的轻松,感到有使不完的劲,全身畅通无比,走路的时候好像踩在云彩上一样,真是飘飘欲仙,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一般男女两**合产生的快感是短暂的,而在我身上出现这种灵能快感,大概持续了好几个小时,这也许是“气功快感”与“性快感”的区别之一吧。崔希范在《入药境》中,开头便说“先天灵,后天灵,得之者,常似醉”,这一个“醉”字,或许是对灵能快感最好的表述。 不知过了多久。 ※※※ “看来你学会了。”柔和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我从醉意和快感中抬头一看,是晓月,她超凡脱俗的清丽面容,好似看透一切一般,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双眼却充盈着骄傲的喜悦。 “呵呵,你以为我是谁啊,临水教未来掌教老公耶,自然与众不同,聪慧过人!”我大言不惭。 “喔,让我看看你先学的是那一部份,”看抢过我翻卷的《天水一》秘籍的页面,“阴阳交媾啊!真是有出息,不过一定让你失望了吧!”晓月白了我一眼,却不知不觉的俏脸一红。 我也脸上**辣的,不禁抓住她的手,心襟荡漾,正要说些亲昵的话,这时,某人不识趣地闯了进来。 “姐夫,糟了,我用的的刺客号在巨鹿练级,不小心被红民杀了。”晓风大惊失色。 我一听也跳起来,闯进书房里,边说:“被砍掉什么东西没有,晕,我那把攻400的弓千万不要丢啊,否则我可损失大了。阿风啊,你也忑不小心,不是早提醒你了吗?……唉,月,不要生气嘛,我知错了,我不该分心,手轻一点啊,耳朵好痛的耶!” 晓月苦口婆心的劝说工作就这样结束了。 ※※※ 除了心法,对符咒的学习也是相当重要的。 如果说,心法是提升自身的能力,那么符咒则是提升自身利用神灵力量的能力。两者相辅相成。 一直以来,我对符咒中的咒语并不了解,如为什么要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神兵火急如律令”、“天地无极,乾坤正法”等,虽说是借助神灵的力量,因为据我所知,各类典籍上记载的神仙数千之多,且各司其职,真假难分,他们只能是代表大充盈天宇宙的力量。 晓月老师一本正经地站在黑板前,虽然底下只有我、阿新、晓风、珠儿、小玲、小辉等数人,但头一回站在教室的讲台上,不禁现出羞涩之意。 底下阿新在我耳边暗叹:如果晓月真当老师,以她的美丽和气质,不用她开口讲解,全班学生都会把作业做好,把课本读通。 晓月终于开讲,她对符咒研究极深,因此讲得也非常简练,总的来说主要有以下四点: 一、力量来源: 修炼符咒法术,应熟悉天地间日月星辰风云雷电,阴阳五行,山川河流之灵气力场,以古人说,它们相应都有神灵神职。古有万物有灵之说,因为在符咒之内都有请各方大小神灵及神兵鬼将之意。 二、力量借助: 符咒法术多允邀请主神借兵将相助护法,接着请属下神兵神将相助,打鬼斩煞,祛疾镇宅,消灾解厄。所以法术有效否与鬼神之是否熟悉息息相关。咒自心出,符由心写,如此才能动天地而惊鬼神。咒语结句如“奉太乙真人急急如律令”是咒的敕令句,再如“奉九天玄女神兵火急如律令”等等是告诉神兵神将,说明术若是奉某某神灵所定的敕令叫他们行事的。要他们急速依照,天律敕令而兴兵不可怠慢。“急急如律令”、“神兵火急如律令”,是押咒之句。 三、咒语类型: 于是,我从人体的生理系统和信息系统两个角度出发,我认为:咒语是可以分种类的,一类是:共同的普通咒语;另一类是:具有每个人个性的特殊咒语。普通的咒语上面有讲,另一类是人性化的特殊咒语。 如: 记得上次千年战之后,我与晓月顺便一路游山玩水,自在逍遥。一天到承德旅游,其中一个庙有藏僧主持,有的游客拿着纪念品青藏僧加持,于是藏僧闭目用语言加持,在藏僧语言加持的时候,我感到有种震撼身心节律一轮一轮涌向我的身体,心灵能感到,身体也能感觉得到。我知道,这种人性化的咒语的实实在在的作用。 当时晓月也咋舌说道:“没想这么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庙里,居然潜伏着这么一位灵能高手。真人不露面露面不真人啊!” 当她说之这话时,那藏僧朝我们微微一笑,他们也感受到了我们的力量。 ※※※ 经过无数次的实践,再联系到我所学到的科学知识,我将古代理论与现代理论进行了综合,得出以下结论: 咒语按典籍的说法是:符咒法术家,不同于凡家,所用符法器物必须经过祭炼,注入灵气灵光才能使用。具体如何祭炼将在后面叙述。画符前应先念敕水咒,敕砚咒,敕笔咒,敕墨咒,敕纸咒,然后烧香诚心祈祷。取笔雄姿,眼开全不注视纸心,松静心身,凝神注于笔峰,才开始运气念咒画符。念咒画符一气呵成,不可间断,错乱。 不能与人说话,更不能心神不定,否则符咒不灵。初修习时可口中含水,符画好后,将姿势威灵入符胆,持符在香炉之前置举时,其姿势更应雄风,以降龙伏虎,鬼神伏藏之力注入符咒之中。念咒时应咒从心出,非于口舌之间念念了事。 因此,咒语只是联系自己内心灵能世界与心外自然界灵能力量的桥梁。内心是一个小宇宙,心外就是大宇宙。咒语启动灵符,使天人合一。 我想,人是从自然界中产生的,从受精卵发育开始到胎儿出世,完整反映了人类从大自然的进化过程,当然这个漫长而复杂的进化过程不会象达尔文想象的那样简单。既然人从自然界中孕育而成,当然与自然是息息相连的,关键是这种联系会是什么方式呢? 道家讲究返璞归真、返归本源、人天合一,佛家要求明心见性,真是什么?本源是什么?心、性是什么?合一的本质是什么?我想,我虽然说不出真、本源、心、性、合一的本来面目,但应该与人类出身的摇篮----宇宙、自然密切相关的。 人与宇宙的联系应该是信息的联系。 既然人出生于宇宙、自然,人与宇宙之间就应该有共同的信息节律,这种节律在内修人体小宇宙时会被发现和认识,这样,就可以借助语言(如利用语言的音频等)来描绘节律的特征(语言本身只是载体),于是就形成人天联络的共同信息----咒语,所以,了解掌握了咒语,修炼(人天合一)就会有捷径,捷径就在于在咒语。 人与天地的联系因人而异,这是因为人后天的思想、认知、生理特征是不同的,所以,人与自然交流的最佳的信息节律也会有所不同,悉心演绎每个人的信息特征,就会有不同的、最佳的信息节律出现,于是就会出现个性咒语。 所以,同样一张灵符,一个咒语,修灵高者,运用宇宙力量就强,相对低者就弱。 ※※※ 在实践课中,每次运用灵符时,我和晓风总喜欢学日本漫画《黄金圣斗士》的星矢,大喊一声:“燃烧吧,我的小宇宙!” 然后全身青铜圣衣立即变成黄金圣衣----一击之下打败所有妖魔鬼怪,嘿嘿,假想假想。 虽然没有喊传统的急急如律令的启符词,却也产生一定的法力。 这种做法,当场就可以把晓月气死。 第二章 练级 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直到六月,天气转热,但每天看着晓月忙里忙外,吃着晓月做的佳肴,住着干净整洁的房子,我玩游戏时,晓月常常坐在我身边织着毛衣,那恬静的貌样令人爱慕之极。日子安静有序。 然而,天下不如意常十之**,到了6上旬月,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方龙。 “剑心,我暂住在你这儿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一段到底是多长?” “大概一个月。” “真受不了你!” “也有可能是一年。” “我靠!” “剑心,你现在真的很不正常,想前几世,我们一直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现在你看看,胸无大志,毫无上进之心,晓月肯嫁里真是你多少辈修来的福!” “少来啦,我又不想争什么天下第一!方龙,为什么你总是纠缠不清,难道到了现在还对阿月不死心,非得当超级大灯泡不成?” 正在我们吹胡子瞪眼睛之时,晓月进来了,她正在静坐,被我们俩狗咬狗的声音也吵醒了。 “唉,你们俩老是这样,真是没办法。剑心,方龙是我叫来的,正如他说的,你要开始去冥界间层修行煅炼,增加经验。” 我站起身来,张开嘴要抗议时,她用柔软的小手指顶住我的嘴,温柔地说:“我也希望你过着目前无忧无虑的平常生活,但你体内的灵能自与丹莲结合后,阴阳两极自然生成得越来越大,你若没有控制能力,会造成极大的危害!” “我们灵能修行者不管人事,不管政治,只想维护这个三维世界的平衡----我们是斗士,冥、魔两界就靠我们制衡,自从云岗镇出现血尸魔后,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朝我调皮一笑,说:“我等了你起码有六七世上千年了,你难道要我没过你家门,成为你真正的妻子、并为罗家传宗接代、抚育后代之前,就当寡妇吗?” 我颓然垂下头。 方龙兴高采烈的在我身上边小跑打转边大喊:“战斗战斗!战斗战斗!”这无业游民成天就唯恐天下不乱。 事后我问他:“你对我怎么这么热心啊!” “没法子啊,我命中注定,跟你才会一帆风顺,逢凶化吉,财源广进。否则,像你这个闷葫芦谁跟了谁头痛。” “靠!” 周末,在晓月的押送下,我和方龙带着晓风、珠儿和小玲再次进入神仙学堂。 “听说老大不再偷懒了,要去战斗提升经验值,我和玲姐、珠儿姐一夜未眠,想出了一个战斗计划表,你看看……”晓风边说边取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令我倒吸一口凉气。 “省省吧,你们这些小鬼一边凉快去,要练自己去练!我这次是要静坐,向研究所的前辈们学习理论知识。” “静坐?那那,那和你平时睡觉有什么不同?”珠儿睁大眼。 “当然不同,以前我梦见的是美女,这次只好梦见经文了。” ※※※ 7月5日,我和方龙进入自然之村研究所,学习百日筑基,练精化气。 进入研究所必须是50级以一,及大师级的修灵者才进的去。 我是非常喜欢这个研究所的,因为这是个自由的学堂,所有的人都按自己的方式,或讨论或静坐或思想。 坐了一整天,我突然睁开眼,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问周围的一群人:“各位前辈,筑基之功,有没有捷径可以走啊!” “巫家南宗曾经有人尝试过‘神修法’,修法快而危险!像‘玄灵功’之类的修法即是神修法中的一类,其主张出神后,以原神采气,然后返修诸己等等的修法。” 方龙站起身来,向四周鞠了一躬,严肃认真地说:“我个人觉得,如果一个肉胎凡身被突然带进另类空间,其危险是不可想象的,这就像一个顽童被带入车辆往来的马路上,其命运可想而知!关于所谓的另类空间也就是传统道门的玄门境界,或许对我们生活在具体的唯物世界的人来说是充满的新鲜的事物,但却并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你试过。”我问。 “没有。”方龙失口否认。 “一定有,不然你不会这么清楚。”我冷冷地说,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狞笑说,“快教我怎么做,否则叫你做鬼去。” “剑心,一切灵能修习以顺其自然为好,妙悟出真机,”茅山教有位老头子劝我,“如果想走捷径,不如不要修习,反对你有益处。” 其余的人纷纷认同,弄得我只好做罢。但仍有些不甘心地反驳说:“方龙为什么就可以走捷径?” “方龙的体质好,你也知道他的身世。他体内天生的阴性灵能非常厉害,他在少年时代,在配合一定的时机,就能够驾御天上的雷神之类。布云闪电之流的法术对他来说,如家常便饭。” “不过后来越发展越不妙,大概是因为是玄门的事情,他们几个道友斗法,然后‘采气偷功’等等的事情,与自然之道越走越远。这就是方龙一直没法毕业,练就元婴进来化虚之境。”另一位老头子直截了当地说出方龙的至命伤,“他现在的能力反而不如小时,就是太过执着的原故,反而偏离了自然,偏离了神明之道。” 我沮丧地躺在地上,看着神仙学堂圣殿顶上不断运行的万千星河,心荡神驰,然后猛地坐起来,对方龙说:“走,我们去真枪实弹地除魔卫道去。” ※※※ 方龙带我朝后面走去。 位于研究所的后面,有一个早代的大门坊,雕龙刻凤,飞檐翘角,在巨大的横梁上面写着四个古篆:“道取自然”。 在传送门的门坊后面,有一个两平方米的五角魔法阵,那是一个西方式的传送门。据方龙介绍,这个传送门是自然之村与异世界沟通的十个传送门之一,是天地造化为自然之村的同时而出现的。 我和方龙踏上五彩缤纷的魔法阵,方龙默念咒语:“召唤地的五芒,召唤水的五芒,召唤火的五芒,召唤风的五芒,伟大的王神啊,在我周围照耀五芒星的光芒吧,从上天的五芒中赐予我力量吧!”那魔法阵的十条结阵线立即闪出耀眼的光芒,突然脚下金光大作,眼前一片迷乱,好像无数景像以每秒亿万次的晃动,明明好像看到东西,但其实一片空白,幻妙至极! 一分钟后,脚下一震,眼前一切明晰起来,却令艾明如坠梦中。 ※※※ 一到实地,还没看清眼前的情景,方龙就一把扯着我朝后面狂跳。 “砰、砰”两声巨响从我们身后传来,我知道,在我们落脚的地面,被什么东西砸了下来,接着是无数的土屑滚滚袭来,顺间将我们所淹没。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方龙取出无数张灵符,咬破指头点在符上,然后大喝一声,各类符咒化为五光十色的火箭电光,还有冰棱,铺天盖地、没头没脑地朝后面击去。 “嗷----”的一声厉喝,那股威胁我们两个小命的气势削弱了,漫天的尘土也渐渐地消散,我这才站稳脚跟,看清我所在的环境及目前面临的状况。 这是一个高耸入云的绝峰顶端,但这座山峰和我以前见过的任何山峰都不同,寸草不生,且冒着硝味呛人的浓烟。很显然,我们现在处在一座火山口上。只是,脚下没不觉得炙热,头顶上的乌云盘绕,形成一个空洞,洞上黑乎乎看不到尽头,无数的风从我们脚下向上升腾,将我们的衣服头发上卷,不少尘屑由下而上吹入鼻孔,将呼吸堵塞。 幸好我在方龙的提醒下,早已经将外吸调为内息。 至于另外一边,躺着一个长十几米的庞然大物,两个头顶长角的头,样貌丑陋,肚子胖如熊体,马足虎手,手中抓着粗达一米巨大的狼牙棒,赤体无衣。这只庞大的怪物正在地面上挣扎,那笨拙的样子,活像只被翻转的乌龟,可怖又可笑。 ※※※ “在冥界,通往地狱的共有十八关。后人不懂内中行情,都把它描写成十八层地狱,其实有三层是在冥界与人界的中间,我们叫它为冥界间层。每一层都有厉害的魔物看守,现在我们看到的,是第一层的守护魔:朱眉魂魔。” “这家伙虽然力气惊人,但好像并不可怕。”我看他的样子,禁不住笑道。 “刚才要不是我拉得快,你可就要变成肉酱啦!”方龙一边说,一边取出他的sony数码dv机,恨恨地说,“我这次花了血本,买了当今最尖端的摄影机,就不信在这个空间会拍不了影像!” 我看着他呆了,原来这家伙这么用功窜掇我来冒险,是出于这个目的啊! “别发呆,那朱眉魂翻过身来了,你快去打呀!”方龙一边说,一边推了我的后背。 我只好冲过去,凝聚全身灵能,以神拳为形式,聚起一团团能量球,朝那怪物打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朱眉魂又被击倒在地,但这次却刚好是正面向下趴着地面,令他趁我我凝聚力量时,很快爬了起来,嗷嗷怒吼着高举狼牙棒朝我砸过来。 我只好左闪右避,上跳下跃。不时抽空向他发射符咒和灵能球。 这和两年前拼斗忝衣子时有点相像,只是,我现在的力量大大超过以前,灵活度更是不可同而语。这是这只魔皮也太厚了点,我花了共两个时辰,找到好机时,连用了四张晓月亲自画的五雷符,才将这家伙击成粉末。 ※※※ “咔!停机!剑心感觉怎么样?”方龙收起摄影器材,像电影导演一样叫了一声,然后抹着大汗笑抚慰我说。 “这就是你说的小动物吗?你一定想谋财害命,这么个庞然大物,这么利害的魔兽,你居然让我一个人去打!自己却趁机又想利用媒体挣钱。”我抓住他的衣襟,惊魂未定地骂道。 “等等等等,我这是为你好啊,这次是锻炼你的灵能耐性和再生能力,你想一想啊,这只魔兽除体形大点,皮厚点,再就是笨手笨脚的,有多少危险啊!” “有没有危险,你试试,等你打累了,不小心被它一巴掌刮一下,非见你的奶奶不可!”我仍然余气未消。 “少埋怨啦,你现在看看你的涌泉穴,就是足少阴肾经上的那个要穴。它位于足底中线前、中三分之一交点处,当足趾屈时,足底前凹陷处即是。现在感觉怎么样?” 涌泉,顾名思义就是水如泉涌。水为生命之源,是生物体进行生命活动的重要物质。人体肩上有一肩井穴,与足底涌泉穴形成了一条直线,二穴是“井”与“水”上下呼应,从“井”上可腑视到“泉水”。有水则能生灵,涌泉如山环水抱中的水抱之源,二穴可使人体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场,共同维护着人体的生命活动。 “是的,有感觉啦,在打斗时,我觉得这个涌泉穴源源不断地给我输送灵能!”打开了涌泉穴,又内视到涌泉穴的一种特殊现象--------穴位闪烁的现象。最初打通涌泉穴,反应是穴位在跳动,后来只是身体感觉到穴位畅通了,真气出入无阻了,再后来就是内视到的涌泉穴是一个透明的“亮点”,这种“亮点”现象持序了很长一断时间,随着功力的增长,有一天在练功中突然感觉涌泉穴不再是一个不动的亮点,而是在不停的闪动,并且亮点也比原先大了很多。 “现在你明白了吧,剑心!从修炼灵能的角度讲,涌泉作为能量之源,打通开启涌穴显得尤为重要,开启涌泉穴就如同打开了一个能量的仓库,可使能量(真气)源源不断补充到身体中。这只怪兽让你打了三个时辰,也刚好让你慢慢地将涌泉穴由窄扩大,由慢变快。”方龙严肃地说,然后抹了一把委屈的泪,“现在知道我用心良苦了吧,晚饭这餐饭钱要你付,而且要在三星宾馆吃!” ※※※ 解决了朱眉魂后,我跟着方龙顺着右侧的一条小道,走进了位于山腹的一个巨大的山洞。 “对了,我们解决了守护神,那间层不是没人看守了吗?” “哪里,这种怪物是生地精邪凝集而成的,这只没了,明天立即生出一只来,所谓生生不息就是这个道理啦!” 进入山洞,那是一个怎么样可怕的情景啊,数百米高的空间,头上怪石嶙峋,一条宽三米、弯弯曲曲的黑褐色的道路像条蚯蚓一样,向无限黑暗的地底延伸。 在道路两边,即是深涯,深涯也有数百米深,涯底火红色炙热的熔岩滚滚,不断烝腾着浓浓的硝烟。整个巨大的地洞既酷热又呛人。和刚才在山顶的狂风处境相比,有如天壤之别。 “我们现在要去哪?”我抹着满头汗水问,这个洞即可怕但也让人放心,因为好像看不到有什么魔物。 “你要专注精气神,你以为这是来度假的地方吗?更厉害的魔物潜藏在暗处。这第二层我并没来过,可不能像刚才一样救下咱俩的小命。现在我的生命和财运就靠你了,别掉以轻心,这鬼地方,害死了多少修灵者知道吗?”方龙扛着摄影机紧张地四下张望。 我立即闭目凝神,以灵能启开天目,然后,我就看到前面十米的地方,有一团薄薄地粉红色的云雾渐渐地向这边移过来。 “第二层是什么怪物!”我全身警戒,问方龙。 “叫铁云罗邪精,善施云雾,形若小儿,脑后有目若电光,手足如禽爪,最擅长黑巫术中的三昧邪火,被它击中,火不能灭,直至全身化为灰烬。”方龙紧张地说,“你发现它啦?” “是的,我可以肯定它就已经到五米外了。咦----”我回头,发现方龙这死家伙已经向后飞跃,一口气跳出二十米外。 ※※※ 在我分神间,一道炙热无比的火舌立即朝我袭来。 还好我有准备,一个后翻身,躲了过去。回过头,看到那怪物已经现身,身子如晰蜴,长有一双红色肉翅,脑袋却酷似婴儿头,只是眼睛是长在脑后的,眼睛一转,锐利如电,可见这只怪物不仅攻击力高,闪避能力也是惊人的,比第一层那只笨拙的朱眉魂要利害百倍。 ※※※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被追着狂打,因为害怕那三昧阴火,我只有左闪右避,自顾不暇。想开口叫方龙来帮忙,哪知他只会躲得更远远的,用数码相机不断拍下我被折磨的景象。 可以说,我凝集灵能打它一下,就会被它用盛怒的火舌连击三次。这家伙发招根本不用准备,想发就发。 半时辰后,我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准备逃之夭夭。刚转身要飞奔时,发现,那怪物吐出的云雾,已经将我的后路给封住了,当我冲进去时,全身像浸在开水中一般,身形立即变得无比缓慢。 正狂想办法逃命时,正如方龙说的,命不该绝,救星来了---- ※※※ 只听娇叱,一道水光从上空铺射下来,立即将铁云罗罩住。水克火,立即使那只怪物难过地停滞不前,接着一道紫金轮和一道金光熠熠的剑气从天而降,那只把我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可恶的铁云罗邪精立即被那道金光万丈的剑气劈成两半。 一道彩霓从天而降,散发着郁金香的气息,整个天地立即变得生动和欢乐。光彩降下后,一个秀丽绝伦的仙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晓月!”我冲过去,紧紧地抱住她。 第三章 矩明 晓月的出现,让我欣喜万分,一脚将方龙的数码摄影机踢开,骂道:“不需要你这个向导了,老子现在有最好最漂亮的保镖护送我出冥界间层。” 方龙一边捡起摄影机,一边讨好晓月说:“你别误会,我是想煅练阿心的巫术,激发他体内无穷的体能,不然又怎能配得上你呢?刚才我也关心剑心的,你看,我们不是同时出手相救的吗?” 晓月白了一眼,取出香拍在温柔地我的额上抹了抹了,令方龙炉火中烧,而我大叫痛快。 “你怎么来了!”我拉着晓月,轻声问,因为我发现她面有愁容。 “阿新在珠儿他们几个小鬼的帮助下,在云岗镇找到了血尸魔出现的荒野,但现在他们被那个被冥气笼罩的荒野给困住了。”晓月担忧地说, 我一听大惊。 原来,阿新为了查找血尸魔,一直呆在云岗镇,而x战队少了阿新这个司机兼管吃管住的保姆,除灵日程无法开展,毕竟他们还是学生兼穷光蛋,而附近的怨灵都以让他们清理干净,就是一些可怜的乡下野鬼也都让他们收拾的收拾,超渡的超渡,再也找不到半个了。 于是联系上阿新,也知道了血尸魔和黑衣人的事,虽然我一再要求阿新不能告诉小玲他们以免他们又冲动干扰学业,但现在连我也失踪了,阿新只好求助他的小战友了。 7月8日是周六,阿新托同事开快车送他们到了云岗镇。 7月9日,他们运用晓纯文制造的电脑搜灵器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一般来讲,修行者中,弱者以五行罗盘,根据五行方位和阴体感应确定方位,但方龙和晓风,在临水教晓纯文的帮助下,已经依照这种原理改装了现代的搜灵器,那是一个类似小型笔记本电脑的东西。终于在离云岗镇南部深山的一个荒野里找到事发地点,还找到了林军的尸体。并向一直非常关注此时的晓月报告。 ※※※ 然后,正当他们还要搜索时,所有的音讯就立即断了,晓月心灵剧震,感到不祥的事即将发生,立即先赶往自然之村,通过传送门传送到冥界间层,刚好救下了我。 “我担心的不是血尸魔,而是那个黑衣人,我直觉告诉我,那是巫教的一个高手,只是擅自修习黑巫术走火入魔。他才是最具危险的人物。我好担心阿风啊!”晓风说到后面,声音有点发颤。 事不宜迟,我们三人当即离开冥界间层,通过我们的腾跃术,穿山越岭,直线直奔岗云镇。 ※※※ 风突然大起来,乌云密集起来。山野的气候变化太无常了,转眼间,天空就在瞬间变了 “怎么啦!”小玲似预感到什么不对劲,连忙问。 “电话没有信号了!”阿新不停地按号码键,一脸焦急地说。 珠儿站荒野的一个断崖顶站,看着下面升腾起来的浓雾,紧张地对大家大叫声:“晓风快放金光咒,每人都加持一张。” “知道了!好重的妖气,这下可刺激啦!最适合小号练级了。”晓风毫无畏惧,他一边说着,一边凝聚灵力,大叫一声,“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金光护体!”五张符咒立即化为五道金光,自觉地注入阿新等五人的眉心,守住灵光。 然后,按晓月来前传授的机宜,在最向阳的一块土地上,用巴掌大的幡旗十六枝按三才、五行和八卦的方位,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分别插在地上,然而默念奇门遁甲的咒语,在四周形成一般灵力屏障。 在晓月的催促下,阿新和小辉拖着林军的尸体,和小玲、珠儿踏入上古传来来的黄帝驱邪避煞阵。 就在这一会儿,四面八方汇集了大团团的黑雾将他们团团围住,阵个奇门阵法立即发出一片椭圆形的光幕,将黑雾抵挡在外面。在黑雾中,他们看到,无数恶灵迅速将我们包围,好像从地狱里释放出来的恶鸟,震耳欲聋般凄厉地惨加着,发了疯似地从四在八方向他们围攻过来。 小玲不感再看下去,因为越到后面越恐怖,甚至地面开始伸出无数双乌黑流浓的残肢断臂。 “这样下去可不行。”小玲边说,边熟练地在键盘上输入一串文字,敲了一下回车按钮,在搜灵器的中间,伸出一根天线,然后听“嗡”的一声轻响,发出微弱的电波,朝四周八方散去。按现代灵魂学说,灵体是由一组特殊的记忆光波组成的,因此只要制造出一种相似的光波,就可以撞到灵体,返射回来,这就如灵体雷达一般。 “你在干什么?”阿新说。 “我在探测是什么魔物在主导这一切,我认为这次对我们进攻是有意识的,就像上次朱琳琳事件一样。”小玲冷静地说。 “是的,知已知彼,百战不贻。”小辉也说。 “算了,就算是那个黑衣人主持的,那又怎么样,我们不能撤掉阵式找他算帐,更何况我们能否打得过他还不以打包票呢!我看,小玲试试能不能用搜灵器向南边发求救信号,希望晓月能及时赶来。” “好的。”小玲无紧张起来,随着“嘀嘀嘀”的响声,在搜灵器的液晶屏幕上,一轮轮光圈不断地缩小,最后固定成为一个深红渐黑的污点,,朝迅速朝他们这里袭来。 “好重的怨灵力量,”珠儿说,“那般力量正在靠近,在西南方位,晓风、阿新和我赶快施咒,不要让他破坏阵式。” “好可怕。”小玲打断他说,“大家要一起施咒,根据红点显示的数据,这个灵体的怨气浓度达二百p,相应的灵能达三十五r,超过珠儿和晓内两人的水平的一倍一以,因此我们要小心,借助经符和法咒,只要能阻挡得住他就算成功了。” 说完,他们五人齐齐念咒,身上的符咒立即化为电光、白光和金光,向西南的黑雾射去。 “壹----”的一声幽深的惨加,一道红影从浓雾中被震飞出去。 “成功了!”三人齐声欢呼,但又马上发现,那红影又冲了过来…… ※※※ “我感受他们的搜灵器的求救信号。”晓月忽然松一口气说,“看来他们还算机警,及时用上古驱魔阵将妖邪挡住了。” “我也感受到了,在西南二十公里的地方,我们快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方龙振奋精神,因为在冥界间界的恶劣表现,晓月一路对他颇为冷淡,而他一路上也非常积极,跑得比谁都快,时刻都要在晓月面前表现一番,现在机会来了,他立即运起灵能,化为他招牌巫术紫金轮出来。 在接近三里时,漫天浓雾将我们的视线阻碍。 “晓月教主,现在妖气冲天,马惊蹄乱,不辨东西!”方龙夸张地叫道,故意装出对晓月毕恭毕敬的样子,学《倩女幽魂道道道》里的说话。 晓月并不稍停冲势,而是默念经诀,手中立即闪现出她的那把小巧的金钱剑,一道金光从剑尖射出,然后娇喝一声:“人剑合一!” 剑光暴涨,与她的也闪出金光,身体的金光在与剑光的速度同等同,人剑立即合为一体,实现峨眉山剑术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 我有样学样,立即在拳头凝聚灵能,立即闪现出一团白色的能量球,并向前射出,而我自己的护体灵光也暴涨形成屏障,在身形与拳劲合而为一时,我也大喝一声“人拳合一”,心到意动,我的人形与拳劲也合为一体,追随着晓月向妖雾深处疾射。 方龙也大喝一声“人掌合一”,他紫色的身形与紫气掌轮合为一体,紧随我之外向前狂冲。 这样,一道金光、一道白光、一道紫光先后冲进了妖雾包围的最深处。 ※※※ 此时,阿新、晓风、珠儿等五人灵能消耗得七七八八,每个人都气喘嘘嘘,满脸通红,汗流浃背。 那永远也打不死的红色的神魔,已经冲破了外围的八卦阵幡,只剩下五色经幡形成的五行阵形在保护着他们,好在这五行相生相克,虽然光罩不断被妖雾和那只神魔削弱。但又会吸收天地原始力量自动生成,只不过越缩越窄。 现在,那魔物已经冲到五米外的光罩,他们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只魔物的模样,出乎意料的是,这只怪物长得有如放大十倍的鹦鹉,只不过是两首一身,锦毛赤嘴,但口中狂吐冒着浓烟的猛烈的火焰。 在紧要关头,数声长啸由远至近传来,他们大喜过望,大叫:“晓月!”“姐姐来了!”“老师!” “大家跟它拼了!”晓风立即意气纷发地说,不顾阿新阻拦,率先冲出阵式,全身凝起白光,口袋的剩下的灵符,一张一张升起化为电光,朝那只怪鸟击去。 那只怪物显然被这我们的啸声吓了一跳,竟不注意被晓风的灵符击中,跌飞出去。 然而,紧接着,一阵低沉古怪的铃声响了起来,若有若无却打在晓风耳里有如雷鸣一般。那只怪鸟猛地精神大振,不顾一切朝晓风扑来。 晓风的灵符竟不能阻它片刻,在急思退避时,珠儿也冲出阵外,一道金光咒,化为剑气随晓风的电光射去,两股力量终于阻止了怪鸟的进攻。 那邪恶的铃声急地急促起来。怪鸟怪叫一声,转身准备向外疾飞。 这时,晓月的金光剑气射至,剑气暴涨如十倍,方圆百米都被她愤怒的剑气笼罩。怪鸟知道自己已被晓月的剑气锁住,不再外冲,反而狂吐冒着毒气的烈焰,朝晓月对冲过来,似乎要与她同归于尽。 晓月冷喝一声:“找死!”同边以传心术,要我和方龙朝西北方的铃声追去,勿必截住真凶----黑衣人。 我和方龙立即一个转弯,一白一紫朝西北冲去,只听后面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无数带着火花的气浪向我们袭来,推动我们冲得更快,有如脱缰之骏马。 我知道,那只怪鸟完蛋了,在爆炸的中心,妖雾纷纷散去,越来越大。 现在轮到那个黑衣人了。 临近西北时,我们感觉到前面就是断崖,连忙落下身形。而另一道黑影,如一只邪恶的神邪,如离弦之箭,跳下崖壁,随着崖下浓雾深处飞去。我们因为为下面情况不了解,不敢穷追。 在崖边,我们发现了一只状似一个骷髅外形拳头大小、黑红相间的铃铛,方龙如获至宝地拾起。 这时,荒野上空的所有妖雾都已散尽。 晓月带着阿新、小玲、珠儿他们跑过来与我们相会,自然一番劫后重逢的欣喜和热泪,特别是小玲,一如既往地扑入我的怀抱。 在方龙的怪叫声中,我问晓月:“那只魔物是什么东西。” “又是来自冥界的守护魔兽,负责第九层的矩明魔。你们有没有截住黑衣人?” 我摇了摇头,“给他跑了,不过他跑着慌张,留下了一只铃铛。方龙----” 方龙只好拿出那只古怪邪恶的骷髅铃铛。 晓月一看,脸色一变,沉下间量说:“阴阳教的镇教之宝:惊魂铃!” 方龙嘻嘻一笑,说:“正是。我估记一定是阴阳教收徒不慎,出了妖物,这下我可发了,非得敲惠直一笔不可。” 惠直是阴阳教的掌教,上次在千年战我有见过他,是个笑呵呵没什么脾气的老头子。上次亚仙说过,阴阳教就因为掌教一向老实随和,结果徒众良莠不齐,出了许多不良弟子。 ※※※ 晓月一步步地走到崖壁最高处,站在崖壁边缘,望着谷下的滚滚浓雾,阵阵山风吹得她的一身劲装猎猎作响,更显得风姿卓约,英姿飒爽,如神女下凡。 我来到她身边,轻声说:“怎么了?” 晓月朝我轻轻一笑,紧紧握住我的手,却摇了摇头。但我看出她坚定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虑,这种神态,只有我在和丹莲破开暗黑大门前才看到过。 第四章 疫情 解决了炬明鬼者后,晓月和阿新带着小玲等四个麻烦小鬼回儒里县。 晓月准备随方龙去拜访三闾教掌教方健雄,商讨如何追究阳阳教惊魂铃和黑衣人的事。 这些教与教之间的事最复杂也最麻烦,我当场就要求不参与。 分道扬镳后,我就近到明宁市一中看望我的小表妹阿莹。 在此之前。阿莹已经多次叮嘱我要去看望她。说实在的,我已经有两年没去明宁市一中关心一下她了。因此,这次她生日,我无论如何,也要她过第一个成年人的生日。因为她今年刚拿到身份证,不知不觉地她已经18岁了,高二学生,真真正正的成年人了。 阿莹并不是我的亲表妹,她是我姑妈养女,从小寄居我家,与我亲梅竹马,对我非常依赖,以前给我带来了许多麻烦,但同时也给我带来了无数的欢乐。 夏夜星光点缀着美丽的天空,微风袭来,无比的清凉。我提着一个蛋糕,站在校园门外,等阿莹上完最后一堂课。 好不容易地等到自习课完毕,我伴着阿莹在一中大门外的沙溪河漫步走着。她的小手紧紧地挽着我的臂弯,虽然有点不适,但小从我都牵着她的手过来的,现在这点亲热并不算什么,而且在明宁没熟人看见。 波光在晚霞中无比绚烂地映照着,如彩鳞如缎带,夹着河里水草味的清风,像一双美妙的手,轻揉著她俏丽的及肩秀发,吹出阵阵馨香令人陶醉。和以前相比,现在的她显得更成熟温婉了些,也更加丰满了妩媚了。 “阿莹,累不累?”我问。 “我不累,真希望这样一直走下去。”她微微轻叹说,“我昨天看了一部电影,里面有一首诗,如美: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嘀咕着,其实是我累了,提着大蛋糕,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叫我陪她沿着河边的堤坝上散步,好在和那些恶鬼斗了半天,现在看到河水、绿坡、草丛、小船和垂钓的人,心里平静和温馨了许多,美好的景象驱逐了残留在脑海里鬼怪的恶模恶样。 “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我笑说,“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你快带我到你选好的餐厅啊,,今天表哥请客,可以多叫一些同学来。” “嗯,还好……” “什么呀,你一脸白痴一样的傻笑,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阿莹侧过头来,娇媚的笑了:“哥,你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但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我好幸福啊,有六年了,像今天这样,哥带着我散步,以前的日子真美好啊,有时我真不希望长大啊,长大了,人烦恼反而更多了。” “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我耸耸肩,我知道小表妹对我有“非份”之想,但我已经和晓月定婚了,她应该摆正位置了,老实当我的妹子。 这时,堤坝的尽头,已经到了一座小桥,小桥边上有一栋木制的阁楼,飞檐翘角,精致典雅。 里面早候着几个穿学生制服的男女学生,一看阿莹和我走进来,立即迎了围在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女生手上是精美的礼品盒,而仅有的两名男生则端着鲜花,其实一位长得比我稍高的英俊学生手中,拿着是红玫瑰,看来是阿莹的追求者。 阿莹浅笑着接过他们的鲜花,看起来挺开心的。 几位女生将她从我的身边扯走,在一旁笑嘻嘻地嘀咕着,边朝我指手挥脚,好像在询问我的身份底细,或者对我的外表评头论足。 我和两名男生握手,互相介绍:“我叫罗剑心,是阿莹的表哥,谢谢你们参加阿莹的生日宴会,希望今晚的盛会每一个人都开心。” 他们都有些腼腆地介绍各自的名字,其中那位拿玫瑰花的男生更是兴奋得满脸通红,双眼发光,说话发抖。 我叫了满满一桌明宁市的佳肴,八个人包了一个厢房,闭门聚在一起为阿莹吹蜡烛过生日。并依这群学生所谓成年人的要求,叫了几瓶了长城干红来。 阿莹先喝了一杯酒,随后喝了第二杯,话又多起来。她再要喝第三杯时,我笑着拍着她头说:“你今天晚上兴致这么好!别喝了。” 阿莹清澈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懒洋洋地说:“我很好哇。”她喝完第三杯。她酒量不坏,不过她闹闹嚷嚷,已经有点儿醉,嘴里随便说话,说傻话。 为了增兴,我建议说:“大家一起说个绕口令儿可以吗?”大家答应了。于是我说: 山前有个崔粗腿, 山后有个粗腿崔。 二人山前来比腿。 也不知崔粗腿的腿比粗腿崔的腿粗, 还是粗腿崔的腿比崔粗腿的腿粗。 每人说了一遍,结果越认真出错越大,出错就出丑了,惹得大家哈哈大家,注意力就不再放在酒上了,我暗自窃喜自己的诡计得呈,说实话,如果真的让这群学生喝醉酒,我非倒大霉不可。 出人意料的是,真正把绕口令说得最好的,是那个送玫瑰的男生。 ※※※ 吃完饭,阿莹半醉半痴地把大家赶回家,包括那个依依不舍的男生。 她说要我给她买衣服,当今晚的生日。 “你不是很多衣服吗?”我无奈地说着。 但她听都不听,只是扯着我来到附近的一个衣服商店。 今天她穿着一件有着很好的花图案的吊带长背心,配同样细吊带做腰带的短牛仔短裤和中吊带背心加中吊带的吊带牛仔裙,显得非常可爱而且全身散发着青春气息,如一朵盛开的芙蓉花。 在商店里,她选了一条耐克的少女运动系列单摺的白色牛仔短裤。一只非常优雅的古纸牌小牛皮的白色皮包,虽然不是什麽名贵的包,但采用了内装扣用磁铁,而且还有一个化妆袋和内镶镜子,非常好看,那式样很对我的心思。 她手紧挽住我,就像情人一样,令我非常尴尬。 而最让我心疼的,是我的钱包缩水了一半,只剩下住宿和回家的钱了。 ※※※ 回到家,是7月中旬的事了,回学校销假后,就如常上班授课育人。 这段时间,晓月还没回来,但电脑有她的留言,说事情变得更复杂了,要一个星期后来能回来。 没有晓月的家,我觉得好像少了灵魂一般,每次我从她房前经过,总像看到她仍坐在屋里,然后消失,我知道,她的身体还在屋里,只是转到另一个空间罢了,在这个空间,我还能闻到她身上那独特的郁金香的芬芳。 7月15日,我从报纸上看到,与闽西毗邻的jx省松兹市数县的村落陆续发生的鸡鸭死亡,被诊断为疑似高致病性禽流感病例,其中以虎山县禽顶乡最为严重。 一时间,连我们所在的县里,鸡价大跌,没人再敢买鸡了。 17日,松兹市有关部门紧急部署免疫接种工作,要求与禽顶乡相邻的水口镇、花桥镇、三久乡等七个乡镇在7日清晨6点之前,对辖区内的十万多只家禽全部进行疫苗注射,并对45万平方米的内外环境消毒。 18月,疫情得到控制。 然而,20日,疫情却进入县城城区进一步扩散,并开始出现人传人的病例。 此后报纸上的相关疫情的报道就此停止,而大批的武警和军队开从闽西开往邻省进行支援。我猜测,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25日,阿新授命前往调查----因为他在处理“疑难杂症”的能力,经过几家媒体的传播,而在警界上传开来,经常被呼来喝去用于救急,而这家伙却乐此不疲,俨然一副高级神探、救世主的面貌频频出现在人群中,明里调查暗里用灵能,结果再繁杂的案子都让他揭起来,来龙去脉一清二楚,令同行们五体投地。 ※※※ 但是,这次,阿新陷入了迷团和怪异之中,怎么也量不出头绪来。 28日,阿新打来电话找我,要我前往协助调查。 “老大,行行好,帮帮小弟一把吧,这次关系到我的荣誉和前途,关系到我的家庭你的嫂子和未来的孩子!”阿新在电话的另一边苦苦哀求,同时发生抽泣声音,言情并茂,生动感人。 但是,我正在玩天骄练级,这时,除非是晓月有事,否则谁也动不了我的屁股,而且晓月从不会这么大煞风景。 “晕,怪又成片地冒上来了,喂,你等等。”我放下电话,转动鼠标,在电脑游戏天骄秦殇里控制我的刺客角色,隐身埋下毒气陷阱,将安阳怪成片成片的毒死。大喝一声“全倒”,半晌才接过话筒,笑道:“你说什么嫂子孩子的,听得我糊里糊涂的,能不能再说一遍好吗?” “我靠,弄了半天,你根本没听啊!白浪费我的表情了。”阿新气急败坏,但只好吐着粗气再重复一遍。 “喔,这种俗世之事,该由政府来管,不然纳税人养你们干什么用啊。至于你的荣誉你的老婆关我屁事,休想叫我在大热天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被感染怎么办?我是独生子,还得传宗接代呢!” “剑心,求求你有点责任心好不好,现在疫情出现了新情况,并不是禽流感那么简单,我觉得是有疫鬼在做怪,但半点灵能都察不出来,非得你出手不可,否则天下老百姓就遭殃了。和灵怪有关的事,如果你不来,我就求晓月,她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在电话讲起此行,原来,此次鸡疫不仅使数十万只鸡感染,还传染到了人身上,先是农村,后来漫延到了城市,共计有数千人出现了症状,全部封锁了,仍然找不到病源体,使得城市居民疫情人数在一天天增加。 因为军队将整座城市包围了,医院住满了人,任何市民都发了口罩和手套以及各种中草药,但收效甚微。现在人心惶惶,又都不得出来避难,长期以往,所有市民只有困在城里等死一途。难怪阿新会这么着急。 “看来真的出大事了。她妈的,老子刚刚被方龙这家伙折腾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抽空玩玩游戏,现在你又将麻烦找上来。命苦啊!” 我一边悲叹,而此时,晓月已经离开儒里前往武夷山拜望三闾教方健雄,不在家里。晓月又一向不喜欢带手机,也无法联系她。 思索半天,最后留下书信,一个人起程前往松兹市找阿新。 第五章 试写南灵之《妖精道》 妖精道锲子 (本章是预写《妖精道(专门写南灵的)》锲子,先发,以谢各位喜欢南灵的读者,特别是feihan81,谢谢他一直对我的与鼓励) ※※※ 月如银钩,斜斜地弯过千年古墙,淡淡清辉洒落在南灵清丽空灵的玉容上,有如仙子般的圣洁。 一袭淡绿薄衫,独欹西楼。 “谢家庭院残更立,燕宿雕粱,月度银墙,不辨花丛那瓣香;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 风吹过,一片叶从墙外掠过,带着远方的消息。 远方的消息,是淡淡的甜蜜。 而庭前的茉莉花又谢了一地。 南灵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 “花开花落,是精灵的命。 而我,不过是一名精灵,脆弱的精灵。 我的生命从来不由自己决定,而是由自然之神支配着的,即使这样,我却因有了剑心的爱和记忆,无怨无悔,乐于此生。 自从二十年前,在大榕树下,我第一次看到剑心那天起,我便开始将与剑心相处的写一天都记录下来。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千一百七十六次,也就是说,我和剑心相处的日子,已经有二千一百七十六天,好漫长,也好短暂。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因此,我特别珍惜我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那种幸福与美满的感觉,不管是他小时候的顽童,还是现在的大孩子。” ※※※ 7月13日,晴。 剑心终于放假了,他们当老师的一年有三个月的假期,暑假最长。那天下午4时,剑心打电话给我,说要回阔口老家,可能的话,他想一直呆在老家里,好好地度过这一个暑假。 一个小时后,当我感应到他已经临近家门时,庭前的兰花开放了。一种快乐涌向全身,我如飞冲到古老的门楼前。在门口,我终于见到他了,发现他穿着一件短衫短裤,风吹散了他额前的长发,傻笑着站在夕阳下马头墙的清影里,一脸灿烂。我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还有一点害羞),因为,这一次,居然是他一个人来。 剑心告诉我,晓月姐回永安镇了,她的临水教好像发生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件,非要她去处理不可,可能要处理好长一段日子,因此不能照顾我了,她希望剑心回老家,由我来帮助照顾。 他说这话时,是有些生气的,认为自己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任何人照顾。我则暗暗偷笑着,他可能不清楚,就现在他说话的样子,就十足的孩子气----剑心其实一直没有真正长大,也许到老了,还是这样任性,这样孩子气,而这正是我所喜欢的。 想到两个月我将天天与剑心在一起,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以至忘了我们秋草叶精的“秋劫”。 晓风、小玲从此像放缰的马驹,他们是闲不住的。自从月姐和剑心放他们一马后,这些小鬼头一有空就到处除灵。剑心说到这,有点害羞,其实我明白,剑心作为监护人,原本该看住这些小鬼的,但又思念我,结果中途开溜跑来找我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像飞一样迅速。 一连数天,我们白天骑着单车出外郊游,沿着国道、村道、山间小道,做客一个个小山村,走遍阔口镇的山山水水,游玩着欢笑着。到了夜晚,我们要么飞上山头的野地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并肩而卧;要么回到家为他摆好一桌的美味佳肴,斟满我自己用仙露仙果酿制的美酒。我们坐在翠园的花厅里,一会儿赏花观月,一会儿为他即兴跳起舞,唱几首小调,看他一脸陶醉和开心的样子,我幸福极了。 “金凤玉露一相遇,便胜却人间无数”啊! 其实剑心忽然跑来,是有一些心事的,他自从当了巫师已经一年有余了,他一直不适应这个身份,一直想逃避,但反而自己的名气却越来越盛,他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全国巫师年轻一代的领袖,自然而然地承担了许多责任。 他不过想当一名平凡人,过一些平凡的日子罢了。 ※※※ 7月16日,晴。 傍晚,我与剑心从乡下骑着单回家,半途中,他忽然不再蹬车了,车轮在惯性下仍平稳地转动。 我也停了下来,转头问他怎么啦? 他望着远处,惊喜地说:“南灵,你看那几只大白鸟,它们飞得多么悠闲自在啊!” 我也望去:沙溪河缓缓地流着,河那边一片绿油油的稻田,被远处绵亘的青山紧紧地环抱着。在这片绿色的河谷平原平原上,风只大白鸟向着山那边,向着夕阳落处霞光灿烂的地方缓缓地飞去。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我的心不禁为之震颤,不知不觉地和剑心下了车,一边步行,一边观看这帧美丽而恬静的风景。 剑心当时摇着头,无限感叹着说:“如此美妙的风景就在身边,而自己上班下班,忙着学校的事再忙着巫界的事,忙忙碌碌,弄得焦头烂耳,经常心情烦躁,却不曾停下来欣赏过!有人问海伦--凯勒,人生最不幸的是什么?她回答:有眼睛却看不见。” 他傻傻地说:“面对这片风景,我过去的日子何其不幸!” 我微微一笑,拉着他的手,让自己的呼吸溶在了大白鸟翅膀的翕动之中,心里一片安详和平静,然后飞到田野上方,忍不住展开双臂,也翩跹起舞。 在这些日子里,我尽量让剑心过着安详和惬意,让他忘却一切责任和烦忧。 ※※※ 7月21日,阴。 好日子总是不长久。 六天过去后,晓风、小玲、阿珠、小辉、靖儿坐在阿新的车子上,浩浩荡荡地“追杀”了过来,翠园又变得热闹而无序了。 剑心又要当他的保姆和教师了。我也被他们缠得连修行的时间都没有。大概是秋劫快到了,我的心绪一直不稳,在中午吃饭时,我忍不住责备了阿风几句,虽然口气不是很重,但大家都吃了一惊。 两天后,剑心怕我的心境也被干扰了,只好带着他们,返回了儒里县。 8月9日,雨。 秋天很快就要到了,每到这个季节,我总是心烦如潮,作为秋草叶精一族,秋天是我们每年生命褪换的关键时刻,各种棘手的事件都会冒出来,各种思绪总是纷至沓来,最容易走火入魔。 雨淅淅沥沥地,从早就开始下了,没完没了,整个翠园,笼罩在水雾之中。到了下午,我在花厅的花草中化身为人,然后就坐立不安,忽然之间非常想念剑心。一次次地拿起电话,但又放下了。因为他已经被生活搅得够烦了,我不想再因为我的事,令他烦躁不安。 于是,我乘上他骑过的单车,淋着雨,朝着曾经与他走过的道路一路驰去,迎着风迎着雨,不过法术将雨水隔开,让它们打在脸上身上,点点滴滴,清清凉凉,心里真是酣畅淋漓。 骑车驶了不知有多远,在一个广阔的田野边上,心念突然一动。 在道路的一侧,是一块开阔的河谷平原,田野一望无际,在田野边处,有一段路基爬满了绿色的野藤。到七八月份,野藤就开出了无数朵嗽叭状的蓝花。我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野生的牵牛花,她们感应到了我的不安和茫然,立即用自己的语言,再召唤着我。 我立即与她们交流,感受她们对广阔无垠的自然的理解和灵能的吸取。在交流地程中,心里一阵清凉清凉的,一股自然的力量,注入我澎湃的心潮,使之平静了下来。 我一边交流着,一边站在花丛的一侧,看着雨丝落在淡蓝色柔嫩的花瓣上,聚成一粒粒水珠,轻轻滑入花心,当花心饱满了水珠时,就不堪重负地下垂,那水珠便像盈盈的泪水一样,滴落下来。 然后,竟然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清凉忧伤,像飒飒的风似地袭入我的心田。 ※※※ 那是在7月15日,同样在这里,剑心曾经与我这样长久地站着,观赏着这满满的蓝色花朵。 那次,剑心对我讲了一个凄美的故事:诗人哲学家诺瓦利斯曾写过一部非常重要的小说,小说中叙述年轻的海因利希一心一意寻找他曾经在梦中见到,渴望已久的蓝色花朵。 诺瓦利斯曾和一名十四岁少女订婚,但他却在满十五岁生日的四天后去世。可是诺瓦利斯对他的爱却终生不渝。实际上,这部蓝色花朵,讲述着一个伤感的结局:作者的真爱就像他所写的蓝色花朵一般,不可捉摸、遥不可及。 在话里,我听出了剑心心中的淡淡的忧伤,那是因我而起的,我对他或者他对我而言,何尝不是蓝色花朵呢,没有结局,不可捉摸。 这一朵色小花,构筑了我今生一段凄美的情怀。 第五章 佞禽疫 坐了五个时辰的火车,在离松兹市七十公里外的鹰城车站下车。这时,阿新的车子停在车站外接我来了。 “兄弟,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了!像是刚从非洲刚果的战场过来,或是刚被绑架了一样。”我看到阿新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两个月没见,这家伙变得面黄肌瘦,双眼红肿,头发蓬乱得像个鸟巢,原本光滑的下巴,胡子密麻密麻地长了起来。 “所以我才向你求救来了。”他双眼噙泪地望着我,令我全身乱起鸡皮疙瘩。 乘上阿新的警车,行使了两个时辰,就到了松兹市的城效。离城市还有两公里,而外围荷枪实弹布满了军队的哨岗和铁丝网。层层关卡把关,军队严阵以待。和上次在安雄镇的戒严的松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令我的呼吸也急促起来,精神也变得紧张而亢奋。 由于阿新有特许通行证,我们在层层关卡中顺利过去,并抵达最外围。这时,城市的水电脸政党供应,但所有的生产和经营已经全部停止,街道上只开有政府的宣传车,高音喇叭要求市民呆在自己家里不要出门。 据说,市政府长官也在闭路电视里演讲,也要坚守在岗位上,决不离开,要与市民同甘共苦,共度难关,因此整座城市的秩序还算保持着稳定。 ※※※ 阿新首先带我到市防疫站了解目前疫情的最新情况。防疫站里挤满了政府官员,他们拿着各种消毒工具在不断地进进出来,有的是拿着各种数据在相互传达。可以说,在近二十年来,防疫站还是头一次这么被重视过,而陈旧的办公大楼,就显得与其重要性有些不对称。 “已经有三千二百十五人感染疫情,全市大小病院已经住满,但各街道办事处、各社区居委会,每天都在输送感染者达三十人以上。”阿新身边一位防疫站的负责人沉痛地说,“我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从古到今,民间都有疫与恶灵的传说,而我自己的家乡,每年都有烧花船送疫神,加上我是阿新的好朋友,他的巫术我看过了,这只说明确有特异功能,我只希望你们的特异功能能解救二十五万松兹百姓。” 我点点头,看着这沉甸甸的数据,想着一路上,街道两边的惨淡和不断从民居中传来的恸哭声,我的心被揪得紧紧的,早已下定决心,在彻底解决这次可怕的疫情,不客是神魔也好,还是人类本身自作孽也罢,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力。 当即,我问了松兹市最高的建筑后,就飞身从窗外跳出大街,在那个防疫站干部的目瞪口呆中,如一只巨鸟般轻盈快捷地向市北飞去,我隐约听说后面的杯子摔破的声音。 位于那里的最高建筑,就是松兹广播电视大楼。时间就是生命,每流走一个时辰,就有一个人生命受到伤害,危在旦夕。我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了,管化什么惊世骇俗。反正阿新也会用精神分裂、压力过大产生幻觉之类的话题来善后。 ※※※ 在广电大楼的天台上,我冥神探测着方圆二十多平方公里的城区,一块接着一块,逐区逐巷。我发现,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茫茫然不可测知的黑冥之中,但却很淡,而且是浅红色的,非常均匀,更显得异常妖异。我这才感受到问题的严重性,感受到阿新身受的压力。 是的,这是有魔怪有意为之的,那个魔怪,一定是通过这座城市的天然阵式,将属于病疫的黑冥散布在城市,一方面让它为所欲为,另一方面增加它的隐蔽能力。 ※※※ 不知不觉得,天渐渐暗了下来。 作为一个巫师,我头一次感觉到压在肩头沉重的责任,晓月既然不在,那就只能靠自己了。好在我已经学会了上次晓风修习的“五帝尸解神杖法”,就是真的中招了,还有一命可逃。但还是小心为上,不敢托大。 一轮圆月升了上来,“那时明月在,曾照彩云飞”,想起以前多少次在晓月相依在高山上赏月,就倍增我的思念之情。而现在的月,不是外面的月了。此时的月是红色的,而天空黑蓝得像无底的深渊,在月光四周,飘散着若有若无的紫色妖雾。 一切以小命为准,于是在身上画了三道金光符,“腾腾金光速现,护体真神,急急如令!”金光咒立即化为一道金光,然后老实地戴上帽子、口罩和手套。 我已经探知,在城西的一片住宅区里,有一股强大的怨灵突然从我的感知中出现,在缓缓地移动,像一只巨大的怪兽,正一栋楼一栋楼地吞啮着那里的生命。 已经是八点多,住宅区及居委会的小巷都没有熄灯,但每一扇房门都关得严严实实,楼道里一片漆黑。四周飘着一点点苍白色的小点,这些由魔物带出来的冥光,若非我开了天目,平常人是看不出来的,幸好这些冥光,让我知道了它的行踪。 我小心翼翼地绕开这些有灵性的小白点,一路小跑着奔出了我所在的小巷。夜凉如水,整座伫木场的空地里杳无人迹,透露着几分荒凉的味道,这让我一阵小凉和孤军作战的不祥之感。 ※※※ 一个人形出现在前方。刚开始感觉是一个有四只手一只脚的家伙,但用肉眼看时,却是一个穿着黑衣的人,眼睛射出妖邪的暗紫色的光芒。 他一边走着,一边念念有词。 我预感到自己就快发现鸡疫传播的秘密了,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动,急忙撒开腿追了上去。无数的小白点在夜空中飘荡,穿过一条条小巷,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居委会的游乐场上。我惊异地发现,操场的正中间站着一个黑黝黝的人影,数以万计的小白点在他周围飞腾着汇聚着…… ※※※ 那个人张开双臂,仰天大叫一声,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但无数小白点从他的身上散落下来,像成鸡状的灵体,将他的身体----不,是灵体扩大数百倍,变成一个庞然大物,这些无生命的运输车将带着鸡疫病菌飞快地传遍松兹城每一个角落。 似乎发现了我的灵觉在跟踪它,忽然他一回头,手一指,数以亿万计的百头光点汇成密密麻的白色灵鸡体,朝我铺天盖地地袭来。 我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上的妖气,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场鸡疫果然是有魔物在作祟!我连忙默念着《心经》,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金光符,念动咒语一扬手向他贴去,那些小白点感觉到主人受到威胁,奋不顾身地拥上来,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它们化作绚烂璀璨的火星,冉冉消失在夜空中。 ※※※ 那个鸡疫的传播者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狰狞恐怖的脸!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向我,那些白点幻化为一只只巨大的公鸡,张着血眼朝我扑了上来。我吓了一大跳,转身想要跑开,却已经来不及了,立即凝起灵能,挥起神拳上下飞舞,迸射出夺目的光华,冲在最前面的冥鸡,顿时化作了一滩血水。 黑衣少年踏上半步,张开血淋淋的嘴巴,无声嘶叫着喷出一大片白点,源源不断地朝我当头罩去。我的金光咒和护体灵光的威力惊人,将这些致命的病菌灼烧成灰烬,但他催动邪恶的黑巫术,几乎招来了松兹城所有的病菌,我苦苦支撑了半个时辰,终于心力交瘁坐倒在地。 我额头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光华越来越弱,眼看就要被鸡疫病菌吞没。 就在病菌蜂拥而上的一瞬间,我全身的白光突然发生了异变,在我丹田处,一股力量如长江般的激流涌出来,开出无数灿烂夺目的金光花。我的体内充斥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法力,我缓缓站起身来,心中异常激动,我随方龙在魔界间层煅炼出来的阴阳互动,生生不息之术,终于在她最危难的时刻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显示了无穷的威力! ※※※ 我取出灵符,好咬破食指,将鲜血点在一道五雷符,然而无数道扭窜摇曳的电光,自半空中闪过,准确无误地击在黑衣少年身上。 少年有些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双眼射出无比的怨毒,身子瘫软下来,迅速化作一滩脓血。鸡疫的超级传播者一死,然而,在血堆中,一道紫光却在我松懈之时,随着那些尚未消亡的小白点却汇集在一起,随着晚风向南门外飘去。 我追击未及,只好跺脚叹气。同时,也为刚才的危机抹了一把冷汗,我还是头一次面对如此危险的魔怪,当时只在沾上一点的疫光,就可能万劫不复。我头一次为自己还能活下来庆幸不已。 在空中,我发了一个信号,然后独自一人来到新虹桥头,默默凝视着黝黑的四景河水,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岁月就像东去的流水,从不为谁停留。而生命在这时,才显得如此珍贵和美丽。 这时,阿新如飞般赶来了。 “怎么样,我感受到妖气消除了。” “不,还没彻底消除,我刚才只是消灭了它所寄的人体,它的元神已经随着剩余的鬼疫逃向了南边,好在它被我的金光咒打成重伤,又伤中逃脱,一时绝不可能再做恶了。” “那就好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追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会逃回老巢去。那里是疫情最早发生的地方,你赶快查一下。” “是虎山县禽顶乡。我已经查到了。”阿新握紧拳头,信心十足地说,“就在松兹县南方一百公里的地方。今天太累了,我们睡一晚再去。” 我点了点头,心一松,全身脱力,头冒金星,竟晕倒在他的跟前…… 第六章 来源 为了探察这股神秘而恐怖的鬼疫来源,我决定随阿新前往疫情发生最严重的虎山县禽顶乡。 当地乡派出所所长和县防疫站的负责人带我们俩来到事发地点:禽顶乡禽顶村西侧,此时全村静悄悄的,是死寂的那种,连一声蝉鸣都没有,要知道现在是初夏的傍晚,南蝉正咶噪之时,而村里的人应该都聚在乡南的那棵大榕树下品茗休闲。这里人去房空,所有的病人都送进医院,所有的人都被隔离在县招待所里,由县邢警大队全副武装进行封锁。 乡阳中,更显得这地方无比荒僻。没有像样的旅馆,我们被安顿在一所山村小学的校舍里。放在行礼后,我们立即前往禽顶村西,在路口,我看到一块巨大显目的封锁牌竖在路中心,再进去就是禁区了。 我闭目出神,对这一区域进行搜索。 “怎么样?”阿新问。 “没发现什么东西嘛?” “那当然了,”姓黄的所长自信地说,“整个村所有的鸡都进行焚烧处理,决不会留下半只。” “会不会有愚昧的村民,舍不得鸡而偷藏起来呢?” “不可能的,政府出钱买鸡的价格超过市场价两倍,并且在上级监督下进行收购,不会出现资金挪用而让老百姓吃亏的。”县防疫站的人说。 “但是,”我走在一房人家,在那家庭院的井口停了下来,回头对阿新说,“你看,井栏这么低,一定是疫鸡挣扎中落下井里,再由这家人打水饮用才感染上的。” 那所长露出敬佩的神情,点点头说:“据我们检测,确实是这样的。” “但事实上,这种鸡疫已经流传进城了。”阿新严肃地说,“一定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进行这种传播,不是鸡,而是比鸡而古怪的东西。” 一阵冰冷的夜风呼啸而过,令所有的人不寒而悚,心情无比沉重。 ※※※ 这时,带我们来的村干部忽然神情怪异地悄声在黄所长耳里嘀咕几声,而黄所长皱起眉毛摇了摇头。 “怎么了?”阿新发现他们神情有异,忙问道。 “没什么,刚才队长说到古怪时,村里的林主任想起了一件在村里流传很久的神秘怪事,因此问我要不要讲出来。” “快说。”我站起来大喊。 那林主任吓了一跳,但马上镇静下来,用浓厚的地方口音说:“那是故老相传的一件怪事,我带你们去,在路上边走边说吧,不然天都暗下来了,我已经安排了酒菜。” 说着,我们朝着村左侧的小路朝一座长满芦苇的后山走去。 那村主任告诉我们:小学后面不远处有一间古庙,庙门口悬着一面大锣;庙里有一个黑瘦的少年,是以前寺里的和尚领养的,十分怪诞,终日守着庙门,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还有那面大锣,倘若出了大事,他便会击锣而喊,言语毫不隐讳,且声若洪钟,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因为庙里没有香火,他同时在庙前的芦苇从里养鸡,他总是将牲畜用一条绳子拴起来,大的排在前头,小的排在后头,很有秩序。有人好奇地问:“这有什么用处呢?”他冷冷地道:“这样牵出去放牧,就一只也丢不掉了。”那人又问:“你们这样从小到大地排列,那么后面的动物不就永远弄不清牵它们的人是谁了吗?” 在庙前有一座“石椅”,那石椅排成一个很大的弧形,又不十分标准,准确些说应是半个长椭圆形:其中有几颗还尖得很,排列却正如人的下颚牙齿的形状,那特别尖的几颗正是犬齿的位置。在庙里的墙上、锣后都记了许多文字,曾有人在上面拍下来过,但是,拍摄照片的人死在寺外的荒野里,照片全部曝光,后来有人在县志察到过,发现这个庙的命件多达十几起: “道光五年,本寺发生命案一起,知县葛礼亲来探案,遂死,无果;邻县朱秀才闻之前来,未几,死于寺前;又五年,新任巡捕张越……” 原来命案一百多年前就犯了,可是所有想来探寻究竟的前人,为什么会死的人都死了,却还有人来,再来再死,周而复始……却谁也搞不清原先的命案是什么。后来村里认为庙里有妖怪,再也没有人敢进去过。 就在半月前,那位少年失踪了,但就在昨天,他经过那座庙里时,又看到那少年坐在庙前,但是透明的鬼魂…… ※※※ 我明白了,在松兹市碰到的那位少年,就是这里。他的真身被我消灭后,怨灵回到了这里,连同那个占有他躯体的疫魔。 想到这,我停了下来,对阿新说:“我知道疫情源体在哪了,等一下会有一场大战,你叫他们三人先回去,有我们俩个就成了。” 阿新点点头,向林主任问了那座庙的具体位置和周围环境,就把他支开。 “陈队长,你们真的不要我们陪同?”黄所长说。 “是的,你们等我们回来吃饭就行了,到时再好好敬你们几杯,听说黄所长外号叫黄三箱,三箱啤酒三肚面不改色呀,到时可要放小第一马了,哈哈……” 在应酬的假笑声中,黄所长他们满腹疑惑地离开了。 ※※※ 我和阿新步伐如飞地朝山庙跑去。 满山的芦苇在风中起伏,风越来越阴冷,好像有什么东西知道我们不怀好意,用阵阵阴风加以阻击。 终于来到庙前,我也感到那座只有两进小屋的庙堂,就座落在后山崖顶上,后面就是数十米高的小悬崖,前面是一片开阔的荒草地。一个黑衣矮瘦的少年坐在台阶上,前面有垂死的鸡在他前面走来走去,情形异常诡异恐怖。 我倏地站定。阿新跟着我站定,疑惑地望着我。 “它就在里面。”我说,“它知道我来了,正在等着我。” 突然一道黑烟从庙主殿的大堂顶部升起,开始旋转,有如一道龙卷风。 那个男衣少年的灵体突然向我走来。 “我来解决它!”阿新立即念起心经,以心经启动灵能。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这少年没有恶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这座庙宇的守护者。他的师父师祖都是这庙宇的守护者。而这个魔物长年被上世灵教高手封印在庙下的地底。” 那少年走到跟前,点点头,似乎认同我所说的,然后歪着脸笑了笑,在我心灵说:“是专管天下禽疫的佞禽魔。月前,一个黑衣人用惊魂铃打开了封印,放佞禽魔出来,我阻挡不过,反而被他所控,成了佞禽魔的寄体。谢谢你让我解脱,我想轮回,帮我超度一下好吗?” “又是黑衣人,我一定要找出这个罪魁祸首,将他碎尸万段!”我心中又愤怒无限怜悯,气沉丹田,手上灵光闪现,伸进他的额前的灵关,然后轻声念:“波多密多心经,观自在菩萨……” 当我的手上的灵能由手尖传至他的全身时,他的灵体马上变得熠熠生辉,了忽然开口说:“你现在的能力不足以消灭佞禽魔,你必须借助庙里的那件宝物……”声音越来越小,灵体渐渐上升,然后化为流星,朝极南方向射去。 ※※※ “是什么东西啊!”我大声喊,那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那股黑色的龙卷形状的烟柱内缩,然后,一个怪物破出庙宇,跟我之前看到,一个黄衣人形的怪物出现在我们的前面,和前天在松兹县相比,它的身躯有十米高,共五只黑髻、四条眉、四只眼睛、四又手,鸡足一摇一摆,显得有些滑稽,但想起它在当地所做的恶行,令人义愤填膺但同时心惊肉跳。 “这是什么?”阿新吃惊地问。 “是佞禽魔。”我凝重地说,“它与血尸魔一样,被黑衣人释放出来,为祸人间,真不知道这个黑衣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 我给阿新和自己各注入金光咒,这样,我们的灵关不致于被怨灵入侵。然后,我凝起灵能,按神拳的心法,形成光芒四射的灵量球。 “阿新,这只魔物可以与忝衣子相等,我曾与晓月合力解决忝衣子的经过你都听过了,现在你要代替晓月跟我合作,由我将五雷符注入它的体内,并启动灵符将它消灭。而你负责搔扰它。” 说着,我飞身击去,将灵能球打在佞禽魔的身上。 出乎我意料的是,只个单脚四手的家伙,身伙居然出奇的灵敏,只见它向左一倾斜,就像不倒翁一样,避开我的灵能球,继续直向我冲过来。 这下计划完蛋了,原以为这个灵能球会将它击退,趁它身形不稳,将灵符注入它的体内,现在---- 我只好咬着牙根,手尽全力将拳头与他四手同时推出的腥臭的黑冥气劲对击。“砰砰”四声,我觉得自己身上四个部位同时被击中,我尽管有护体灵光护住全身,还是像被打中的棒球一般,向后直飞出去,五脏六腑受到震动,喉咙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 “剑心!”阿新大叫,好在他看我还能动,没有惊惶失措,而是冷静下来,发挥平时最大的努力,将他身上最强的符咒飞出来,化为电光,直射佞禽魔的眉心。 佞禽魔只好躲开,但仍身手矫捷地跳过来。 阿新这个刑警中队的队长也不是吃干饭的,做为干警,不仅身手了得,格斗经验之丰富更是无人能比,他巧妙地跳跃滚爬,充分利用山崖上的各种物体与佞禽魔周旋,还能抽出空闲来,提出灵符,向它放放冷枪。 趁这个时间,我将沸腾的内息调平,再内视自己的身体,还好,五脏六腑没有受伤,但肋骨断了一根。 我强忍痛楚,再次凝聚灵力,步步逼近,突然趁它被阿新捉弄得心慌意乱时,突然再将能量球射到他身上,这次命中了,它被击飞了。 “剑心,哈哈!我就知道你命大!”我强笑一声,飞身逼近躺在地上的佞禽魔,五雷符眼看就要刺入它体内时,它的四只眼睛突然冒出四股红光,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令我眼前一阵晕眩,心田有呕吐感。 在这一恍惚间,佞禽的四只手,实实在在地打在我的身上,令我再次飞出。 阿新这时,灵机一动,将灵能注入枪的子弹里,朝佞禽魔的眉心射去。这次命中了,那刚站起来的佞禽魔被击中,全身不禁凝固了一样。 在巨痛中,我再次飞上前去,终于将沾了我的血迹的灵符刺入体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我大叫,只见无数雷电被引了下来,击在佞禽魔身上。 电光之后,佞禽魔居然没有消失,但缩小了十倍,变得和我上次看到它时的一样大小,这回它不再与我缠斗,而是跳入庙里。 第七章 金光 我们追了进去。 这座庙和其它庙的建筑格局没什么两样,但祭祀的是一个怒目瘦小的黑衣汉子的雕塑,左手拇指在右手掌心画了一道追魂符,右手小指在左手掌心画了一道绝识符。 “这是茅山的金光圣符!”我记得在自然之村时,看到茅山派的观正法师使用过,但力量明显没有这道强。然后我想起那黑衣少年讲的话,莫非的指这个? 我飞身坐在那个雕塑前,双手紧合在一起形成手诀,轻叱一声:“疾!” 身体周围的突然出现金光,内层的花心绽放出一片片流光溢彩的花瓣,光华把我整个身体都包了起来。我双掌朝着慢慢打开,灵符合而为一,金光闪动,霹雳不断。此是,我已经将金光咒发挥到了极致。 我再次大喊地声:“万法归宗!”无数金光化为利刃朝四面八方疾射出去。那潜藏在庙底的佞禽魔,受不了金光的攻击,猛地冲去来,要向外逃遁,但才逃到一半,就被万道金光射中---- “轰隆!轰隆!”佞禽魔在半空中爆裂开来,然后化为无数黑色的气浪,如十二级台风一样,由内向外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席卷而去。 整座庙被刮出了山崖,落到了谷底。 我和阿新紧抱着插入地下的柱础,运起灵光护体,才没被波击,但也被弄得灰头灰脸。 “终于结束了!”我喃喃地说,任由阿新背起我,朝村子走去。 ※※※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四年前,即自己刚刚师专毕业,分配到学生当老师,刚开始工作的生活。 那时自己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且有些懒些,不勤奋,因此并不为学校的领导看好,认为我是混日子的人。 其实我当时就比他们更明白什么是生活,那是一种享受快乐,也是平常心。我不知为什么,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该怎么活才会快乐。 每一天都是这样。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暖暖地洒进房间,揉揉朦胧的双眸,残留的余梦就被揉去了。 醒来随手旋开床边的收音机,早间新闻伴着清新的音乐流出来,和着窗外的阵阵鸟鸣,原来多么平常的声响,如今令人心旷神怡、精神振奋。一天又开始了,我就会对自己说:今天是我下辈子要过的第一天,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它享受它。 窗外的广播台就会将晨歌播放,那歌声总是如时嘹亮地响了,我好像回到学生时代,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天是如此美好,吃完早餐后,将房间打扫到一尘不染。 做一杯醇厚的咖啡,洗几只新鲜的水果,放在电脑前。 在如此新鲜明媚的早晨,评改昨天的作业,做完事再享受早起的生活,是最好的选择。一切大功告成,这就出去走走。 晨雾还未褪去,路边的植物似乎被笼上一层薄薄的轻纱,洁白的茉莉花和蓝色的牵牛花,星星点点的,那样柔弱,那样含笑着,那样不事声张,从藩篱后探出头来,象在问候着我这位久未谋面的早起的人。 是的,我很少像今天这么早起,脚步这么从容。 应母亲的要求,我穿过清晨的大街集市,开始随意地挑菜。绿的有各种青菜,白的是萝卜,红的是柿子,黄澄澄的是黄瓜,各种色彩令人眼花缭乱。一盆刚出塘的草鱼,鲤鱼、鲰鱼……它们还在水中悠闲地游来游去,浑然不知即将成为人们桌上的美食。 街上一家新开张的面包房飘着一股甜蜜的香味,和几家烤鸡店油香的味道溶在一起,形成街上独特的空气。深秋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女孩子脂粉在宛若桂花在暗香浮动……听着别人心不在焉地问价,小贩们半真半假的换价声,踟躇着又深觉有趣。似乎眼前的一切,是久别未享的人间烟火……而自己,因为过于贪恋电脑,已远离尘世,隐居到网络这座仙山许久许久,偶尔回到这里,连菜市场各种浓郁的味道都令我不禁激动。 按母亲说的价钱和斤两,菜买完这就回家。傍晚很快到了,因为家人都去做客喝酒了,便邀三两好友来与我同销万古愁。酒到微醺,风生谈笑,摆上一盘棋,两人对弈,余者观看,并深以两人玩棋,多嘴是驴为不然常常是一面胡搅蛮缠,一面自作聪明,一面是穷凶极恶,输者一推棋盘大叫重来重来,遂满堂大笑。 夜有些深了,在门口将朋友一一送走。独自掩门,夜风悄悄拂面,似乎清醒了许多。月明星稀,路上的行人渐稀,地上凌乱着的白色塑料袋不断地翻滚着,有点寂寞和无奈。 一切的一切,显得如此的平常。是的,无论你做过多少事,无论你有多少朋友,世界总是按它自己的方式运转着,多了我一个就多了,少了我一个也没什么,平凡的生活依然不动声色地平凡。正如有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别把世界看得太重,别把自己看得太轻。 当然,对于时间来说,每个人都是过客,时辰一到,每个人都不能停留。 ※※※ “剑心,你醒了!” 有人在我耳边讲话,我朦胧地睁开眼,看到阿新一脸关切地望着我。 此时我全身酸痛,身下是一副简单的床架,白色的被褥,我的手腕插了皮管,一瓶葡萄糖进一滴一滴地注入我的血液。我猜得出,这是乡里的卫生所,因为设备非常简陋。其实阿新根本没有个必要,对于修灵者来说,一切都会以自己的机能修复。 有个医生在为了量体温,他告诉阿新,说我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断了一根肋骨,身体有些虚弱而已。 我笑了笑说:“你这家伙怎么每次运气都这么好!上次在蝙蝠洞,我被打断了两根肋骨,躺了半个月,你从头到尾一点伤都没得。” 阿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能是你上辈子欠我的。好了,禽流感的疫情终于被控制了,而疫魔永远被消灭了。刚才队里来电话,说松兹县的戒严开始部分解除。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只是----”他有些伤感地看着我。 我知道,做主要是我,但功却半点都不能领,能领的是目前各级党政领导和各部门干部及各医院的医护人员,包括阿新,这次可能又要获得三等功了。 “我才不在乎呢!你不必放在心上,这是修灵者的责任,否则,它就不配成为修灵者。一个巫师,是沟通人与神的桥梁,是人界的保护者,它的荣耀是超越世俗,超越时空的。” 我忽然释怀:世俗的荣誉,只是一段时间的,而修灵者的荣耀,将带往无数个后世,并籍以获得更大的力量! ※※※ 8月1日,我回到家中修养。 晓月还没有回来,我现在开始担心她是,但却没法联系上她。我觉得那个擅用惊魂铃的黑衣人,比我开始想像的还要厉害和深沉,里面一定蕴藏着极大的阴谋。而我们连他是谁都还不知道。 而我,先成了伤员。 知道我受伤,小玲赶紧过来照顾我,她一放学就呆在我家里,小玲还有理由,因为她要向我报告学校及班里的事情。至于珠儿和小辉,简直就是来凑热闹的。 当阳光穿过窗外的树林,带着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鸟鸣,映照在绿色的窗帘上时,我第一次感觉世界是如此的珍贵和美好,我不过只隔了一条走道的距离,却永远无法触及那种暧和温热,无法享受大自然的清鲜美丽。 以前不以为意的,如今好可笑地留恋,在可笑中我第一次产生了忧伤,同时渴望的念头像虱子一样咬着我的耐性和灵魂,我不断对自己说,等病好了,一定要像鸟儿一样飞翔,像鱼儿一样游泳,不再呼吸这充满药味的空气。我心里这样想着,好久好久才慢慢得平静了下来。 小玲来到我的身边,摸了摸我的脸,放心地说:“你看起来不那么可怕了,你现在想吃什么,我马上给你去煮。” 晓风在一边吹起口哨,起哄着说了一大堆的水果。 我摇了摇头,伸手指着窗户,轻轻地说:“帮我掀开窗帘好吗,我想看看阳光,它原来真的很灿烂啊!” 第八章 北斗 在我回家养伤的第三天,晓月匆匆赶回家。 她回来时是在凌晨两点,一种来自心灵的强烈感应,我突然醒来,马上闻到满屋的郁金香的花香。 然后就看到晓月含着眼泪站在我面前,还是那个样子,秀发披肩,呈波浪形飞扬,长长的眉睫毛轻轻飘动,白皙俊秀的瓜子脸毫无瑕疵,一身褐青的道袍更加衬托出了她身材的纤细,腰挺得笔直以及出尘的韵味。因为赶路,垂肩的秀发有些凌乱,显带风尘的脸上,一双美眸深情如海地看着我,嘴角不动抽动,似在忍住内心的难受----为我的痛苦难受。 我也不禁流下了眼泪,这一刻,我才深沉地感受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我坐起来,向她伸出手去,哽咽一声:“阿月,我好想你!” “剑心!”她立即不顾一切地扑入我的怀抱,手臂紧紧地搂住我,力气是如此之大,简直要将我与她合为一体似的,温润的樱唇深深俯身吻在我的嘴上,令我沉醉在一片幸福的汪洋大海之中,并伸出舌头与她的舌头开始交缠一起,真正沉醉在男女灵与肉至纯至美的享受之中。 不知不觉的,我的手伸进了她的衣内,摸在她尖挺润滑的胸部,但还要进一步探索时,被她的手抓住了,她猛地清醒过来,将嘴唇离开,侧着脸贴着我的脸说:“剑心,这时不可以,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弱哩!” 我苦笑几声,双手紧紧地抱住她,却不得不将刚勃起的**强压制住。 我们就这样相拥在被子里,沉沉地进入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阳光从窗口照进来,令我一阵刺眼。我伸我个懒腰。小巷外的街上,已经开始车水马龙,呈现出一派紧张和繁忙的城市景象。 这时,外面的传来一阵汽车的笛声,接着门铃响了。 我听见晓月在谢客说话:“阿新,剑心需要休息,他没有事的,以后你有事就找我,我不在可以再等等,你也知道剑心那几下子,时灵时不灵。你看,这次差点又害了他啦!现在有我照顾他呢!”她对此次阿新叫我去冒险除禽流感有点恼火,因此口气显得不客气。 “对不起,好大嫂,你就饶了我这一次,这也不知道事情会变得那么严重。”阿新连连承认错误,但还是叫晓月吃了闭门羹。 当晓月端着炖好的高丽参鸡汤喂我时,我一边喝,一边解释说:“你这样对阿新不应该的,这次若没有他,我这条小命可能真的不保。” “我不管。哼,我还没骂你呢,这么不顾惜自己,以后做事要多替我想想,不要轻易就冒然行事。你这次吓死我了,在武夷山,当我感受到你出事时,连夜就向安远跑,但你已经离开了,我一路追过来,心理多担心多焦急,你知道不知道?”她说着说着,又滴下了晶莹的泪水。 “是,老婆大人,我错了。”我忙承认错误,一边给她拭泪水。 “我是认真的,你要发誓:以后所有行动,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你别抗议,即使我刚巧不在,你也不行冒然行动。”她俏脸紧绷,深深地盯着我,将可口的甜汤放在一边,令我口水直流。 在她的严厉监视下(诱导下),我只好举起手,庄严地发誓。 她才破渧一笑,一调羹一调羹地喂我,真是快乐似神仙,真想天天这样让她侍候着,一辈子就这样相依相偎。 之后,我都呆在家里休养。小玲和珠儿一放学就会来看我。两天后,阿新随着小玲和珠儿又来看我,这次晓月放他们一起进来。 其实我已经可以下床了,那根肋骨早已经接好,再经过晓月的灵力帮我将损伤的经脉修好,我的伤势痊愈着十之七八。大家在一起,除了讲目前省内外发生的一些奇怪事情外,就是讨论黑衣人的来由。 “阿月,你去找方健雄研究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去茅山派找惠直法师追究原因?”我问坐在一边打毛衣的晓月,她喜欢坐在我身边,用心地做每一件女工,自从认识她后,她开始为了张罗冬装了。 “嗯,内中隐情非常复杂,你们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晓月淡淡地说,其他人都不敢再问,但屋内气氛明显降了下来。 “阿月,以后我们都会听你调遗,再不敢擅自行动。你就把事情说一说吧,毕竟之前的几件我们都经过了,要有始有终。”我肯求他,其他几个也连连点头。 “算了,还是跟你们讲吧,反正你们见到方龙,那个大嘴巴也会把所有事说了。”晓月想了想,无奈地说,“我去找方健雄教主后,发现不仅是我,在江西、广东的巫教联盟的同仁都在三闾教总堂集中,原来在这两个省,同样发生了冥界鬼神干扰人界的事件发生,附离魔寄体人身后,在抚溪县一连强暴了二十一名少女,乘巛魔在蒙城制造泥石流,使近千名老百姓困在危楼当中,近十人死亡,还有矮乾魔,在开华县突然撞破一个水电站,将下游的十几个村庄淹没,死伤上百。” “除了矩明和佞禽,难道还有其它魔物在为祸人世吗?”阿新的职责心又起,猛然站了起来,“那我们该赶快去帮忙,将这些魔物绳之于法----喔,用灵力将他们消灭!” “不用了,这几次天灾,幸亏当地政府及时调动军队,将损失降至了最低处。而当地的巫师们,都在暗地里将这几个魔物消灭了。唯一令我不解的,是松兹市的佞禽魔,怎么在开始时没制止,任由他变得强大起来,一下子造成这么大的危害呢?怎么会没有巫师管呢,非要剑心从闽中跑去解决?”晓月脸色严峻地说着。 “这么说,松兹县也有巫师负责当地的冥界治安了?”阿新好奇地问。 “当然,全国巫教联盟早在三百年前,就将全国划分二十个区域,由所在的巫教管辖,清理冥界神魔、超度世上怨灵,维护人间的安全。我临水教是负责闽南、闽东和闽中这块区域,而松兹市是由阴阳教负责的,阴阳教再不济,也出过几个高手,制衡一个神魔,不是太难。” 阿新想起了那个骷髅惊魂铃,问晓月:“那你和方教主有没有去阴阳教问惠直法师?” “当然,这次广东、江南、福建的几个巫教负责人都去了阴阳教的总堂,但扑了个空,总教一个人也没有,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好像凭空失踪了一样。关于惊魂铃,典籍上有记载,是阴阳教第七代宗主沥阳真人镇压搅乱天地秩序的时序鬼时夺下的冥界至宝,共有七个,但几百年过去人,根本没有人了解这骷髅惊魂铃的功能,一直闲放在阴阳教的神器宝库里。找不到人,我们只好再回到武夷山商议,结果我感应到剑心有生命危险,连诉别教没说一声,就连夜向松兹赶去。” 大家一听,教陷入了沉思。 谈了这么多话,晓月看我有些倦了,就将他们打发走了。 剩下晓月和我了。我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你又在傻笑什么?”晓月奇怪地问。 “你一定找到线索了,不然,刚才讲那些话时,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阿风,把书房那张大幅的中国地图拿出来。”晓月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笑说,“果然是我老公,连这都给你看出破绽来了。” 晓月听命,跑进屋子里将一张中国地图取出放在桌面上,不解地问:“姐,你想去哪里旅游啊?这和黑衣子有什么关系?” “你回屋去,现在这里没有你的事了。”晓月淡淡地说,“这次怎么也不能让你们这几个小鬼再冒险了,包括阿新。这是人冥之间的斗争,比上次血族的千年战还要厉害。” 晓风不敢不听老姐的话,只好老大不愿意地退回屋里。 晓月走过去,把晓风故意没关牢的门用劲关牢,然后回到书房,站在我身边,摊开地图,用一支红笔在地图上画了好几个圆点。 “你在干什么?”我好奇地仔细看了看,不禁“咦”了一声,原来晓月画的都是近来在省内外发生事故的几个地点,从东到西依次为:安远县、松兹市、抚溪、蒙城市、开华县。 “你看这像是什么图案?”晓月故意问我。 我看了半天,觉得它弯弯曲曲的像一个鱼钩,但我看晓月眼睛充满了神性色彩,敢肯定决不是这么简直,必定与巫术或奇门遁甲有关,但我真的看不出它是什么,太极嘛不像,八封更不可能,四象则太长了,五行有可能,但五行有阵式么? 我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晓月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不禁气馁,反而生出想“调戏”她的爱意,手不自觉地伸向她的腋下,展开禄山之爪,去呵她痒,笑说:“别再考老公了,你不知道我这方面比晓风还不如吗?快说,不然,哼哼----”我带着威胁地眼神,心跳加快抱过去。 晓月怕痒,呵呵地笑着躲开。 我看她一脸羞赧的样子特别令人心动,她是老天赐我最动人最美丽的尤物。自从六月初和晓月破禁过了初夜后,晓月就再没让我突破防线,当然,平常约会或看电影时,该亲的都亲过,该摸的也都摸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让我再乱性一下。因为没有正式成婚,我也不敢要求她,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别乱来,你伤还没有好呢!”她红着俏脸,一双美目水灵灵的异常动人,她一只手抚着胸口,一只手脸拿着笔在地图又画了一个圆点,对我说:“你再看看,这像什么。” 我一看由那七个红点连在一起形成的图案,惊叫了一声:“北斗七星。” “你看东西就是这么马虎,再看看我最后点的是什么地方。”晓月说。 我凑近地图,再次大吃一惊,我万万没有想到,晓月所点的,竟然是儒里县----我现在所住的县城。 然后震撼地望着晓月,一眨不眨,再没有“调戏”的情绪。 “对,由黑衣人控制的冥界魔物最后攻击的地点,正是儒里。如果我没猜错的,他的目的是你,因为你是这世上,唯一从上世轮回过来的散仙。” “散仙?”我又高兴又觉得好笑,不可置信地说,“我是神仙吗?像吗?我觉得自己除是运气好,找了这么一个仙子般的美女做老婆,其余一切平常得不得了。” 晓月可爱地耸耸肩,笑说:“本来我也不肯定,但看过三世书的几个前辈都对我这么说过,还说要我帮你回复前世灵力什么的。” “晕,我可不想当元英子,累死累活还不如玩天骄或者看电影、睡大觉。”我连忙摇手,“我只想做一个平常人,好好地爱你,平平淡淡地过玩这一生。现在被晓清子灌注了一身的灵力,经常被各种妖魔鬼怪搔扰已经够烦了,千万别再当什么散仙。” “我可希望你能安享现状。”晓月甜甜蜜蜜地说,头靠在我肩上,以我听不到的音调喃喃地说:“我会承担一切,让你快快乐乐地过自己喜爱的生活。” 第九章 倚震 “为什么会按北斗的方位,来对人界进行扰乱呢?”我问。 “首先,用北斗的阵式,可以启动来自天地宇宙最原始的力量,是对人冥两界平衡的一种破坏。要知道,越是原始其力量就越是最大的。特别是用黑暗力量,可以将北斗星移,天地倒置,起到的作用是令人无法预测的。其次,我猜想,在这七个地点制造搔乱和恐慌,是为了使市民产生更大的负面心理、阴暗心理,从而让阵式由明化暗,产生更大的效果。” “喔!”对这些理论我真的搞不明白,听得头都大了,只好支支唔唔应付。 晓月一笑,继续说:“黑衣人在这里想对付的,也有可能是你,因为城市的守卫者,你,剑心只要一天不除,他的阴谋只会一个一个失败。而儒里是他最后一个机会。” “我?我是儒里的守卫者?”我不禁好笑。 “是的。在这个世界,每一座城市总会誔生属于自己的守护者,这是一种气运,没得解释的,我就是属于明宁市的守卫者。黑衣人要在儒里释放魔物侵害百姓,首先要过你这一关,否则就会轻易被你给消灭。” 我叹了一口气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我怎么办?” 晓月自信满满地说:“好在这一切都已经明白了。现在都由我来操作,山人自有妙计哦!你放心,我早就有安排。按前面几次冥魔做怪的时辰变化,我已经测算到了规律,算好了这次侵犯的时间:明晚子时。” 她还告诉我,已经请方龙和亚仙前来帮忙,现在恐怕在路上了。 一天就过样过去了。我加紧调息,谢绝访客,一天下来,伤势又神奇般好到了九成。 到第二天傍晚,方龙和亚仙也如期到来。 他们和晓月的想法一致,认为黑衣人在改变人冥两界空间,首先要对付的是我,因为我是存留在这世上唯的散仙后人。所以这次他发动攻击,一定非同小可。 亚仙一看到我,就惊讶说:“半年没见,你好像变了好多,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半吊子巫师了,无论在精、气、神上,都有宗师的境界。看来,你已经将体内的灵能化为已有,并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灵能循环体系了,可喜可贺,什么时候要请客一下。”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我笑说,“今晚我们就以打酒令来对付来自地狱的使者,谈笑间,强孥灰飞烟灭。” 大家拍手叫好。我叫道:“那谁去准备点小酒小菜啊,我可不会煮,晓月要在这里主持大局,没有她我可不放心啊!” “这还用说吗?”方龙嘻皮笑脸地蹭了亚仙的肩膀,猴着邪脸笑说,“亚仙的厨技了一流的,既然是她提出的建议,就由她来消受好了。” 亚仙踢了方龙一脚,和晓月相视一笑,转身进了厨房。 不久,珠儿主阿新先后也来了,是晓月特地叫来的,她没有叫小玲,因为小玲的研究巫术的专项不是攻击方面的,她擅长防守。同时,她知道晓风是耐不住寂寞的,有一个年纪相差不会太大的小伴在一边,会好一些。阿新一向除了工作,就是在我家和他家两线路,他老婆知道我是一个“老实”(在现实中是)人,因此很放心他来找我胡混。留下阿新其实是我和方龙的主意,如果这次战斗惊动左邻右舍,去解释平抚的擦屁股工作,是非阿新不可的。 至于小玲,由于她始终对我有一种痴恋,在这边只会添麻烦。这个观点我也是认同的。 现在离子时还有很长时间。 因为无聊,方龙讲起一个他最近刚看到的鬼故事起来。一直以来,他们俩混得最好,因为他们俩人一向大胆,而且一个比一个古灵精怪,最会想事情来折腾。记得我的首战即忝衣子在战,就是因为珠儿养女鬼林彩霞引起的。 这时,方龙在讲一个故事,因为前面一个非常精彩,连阿新也忍不住挪过去听。 在一所医院里,一个医生和护士在为五楼病人急救後从五楼坐电梯要回一楼,可是电梯过了一楼后却仍没有停止下来,二楼、三楼的指示灯依次亮起,最后终於在地下四楼停下来,电梯的门慢慢的打开,一股阴寒之气迎面而来,一个女孩子出现在面前要进来搭电梯,医生吓的面无血色赶快把电梯门关起来。 护士就问医生为什么不让那个女孩子坐电梯,医生惊吓的说:‘你没看见那个女孩子手上带着一条红带子,地下三楼是医院的太平间,每一个尸体都会在手上系上一条红带子示别。’”讲到这,方龙忽然学护士摆了个姿势,然后接着讲:“这时,护士慢慢的把手伸在医生面前:‘是不是像这样的红带子……?’” “啊!”因为结局非常突然,听到这,珠儿和阿新也不禁吓了一跳。 这时,外面袭来一阵风,敞开的大门不禁动了两下,在门顶的横框上,闪起一阵金光,像是在抵抗着外界的灵能。 “已经来了。”晓月站起来说。 “菜已经好了。”亚仙笑着走出来,刚洗完的双手,边用干净的毛巾抹了抹,说,“刚好盛宴上场,现在我们和敌人来一场人鬼对抗赛,大家一个一个来轮流上场,其余边吃边为他们加油呐喊怎么样?” “没必要,它已经来了。” 红月高悬,正是逢魔之刻。 在门外,空荡荡的小巷忽然站着一个穿着非常前卫的女孩子,上身是缕空的吊带背心,下面是一件超短裙,属于西方的金色双眸被淡红月华辉映出琥珀般的奇异色泽,比人类略长的双耳如玉般玲珑剔透,有着与东方大陆稀有瓷器般质感的肌肤被月光映得似 乎微微透明,仿佛可以透过这美丽的容颜看到她身后深黛色的夜空。 “太美了!”方龙不禁吹了一句口哨。 我暗叹一声,此女之美艳,与晓月不相上下,只是眼神气体差得太远了,可以妖怪就是妖怪。 “这个什么怪魔?”我问晓月,晓月一时紧盯着越走越近的少女,没回我的话。 方龙却接下去,忍住口水说:“妖,的确是妖!这个就交给我了,我去对付她!”说完不理大家的反应,就积极主要地跳被层层灵符建立的神圣屏障,朝那西方妖精少年跑去,“小妹妹,大家交个朋友好吗?” “**薰心!不可救药!”我和亚仙愤愤地咒骂。 那魔女突然露出一丝阴森残忍的微笑,迎着方龙伸出青葱般的指尖,其中一指伸向最靠近她的方龙。 “小心啊!”亚仙和我齐声大叫。 晓月也在喊:“这就是五行鬼最厉害的像人的倚震魔,也叫女义精,最擅长是的利用幻术摄人心魄,甚至可以入侵人的思想。你要想想任秋水,她是任秋水都是由狐狸变化而成的,但她是魔。” 这时,女义朝晓月狠狠地看了一眼,然后大喊了一声“----风绞!”然后吟唱出简短咒文的甜美嗓音变得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音韵,随着她的咒语,从半空中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盘旋着下来,接着化为一道半透明的风刀,朝方龙射去。 方龙显然被那咒语给迷惑住了,竟呆在了当场半响,然后竟迎着风刀过去。 亚仙不顾一切冲过去。 在几刀即将砍中方龙时,方龙身奇迹般一矮,然后径直飞到那义女精面前,一把将她抱住。这个,亚仙、我们还有西方少女开头的魔物都呆住了,形式非常古怪和异样。 “现在知道我是如何对付任秋水的吧,当年我就是这样把她收服的。狐狸精一向喜欢主动勾男人,这形成了他们的定向思维,一旦有男人主动出手,她立马傻瓜掉,任由摆布,有趣吧!”方龙嘻皮笑脸地回过头对大家说。 “哇!”所有人人都晕倒在地上。准备了一晚,谁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就在这时,“叮铃铃,叮----”一缕若有若无、又直抵耳膜、拔动人心的诡异铃声响了起来,从东方某处响了起来。 “惊魂铃!黑衣人!”晓月和我对这铃声早有戒备,此时重要关头,更是小心翼翼,当即大叫,希望引起方龙这色心大发的家伙。 果然,那义女精全身一震,眼神又恢复了冷酷和阴鸷,双掌猛地推开方龙,另脚扎扎实实地踢在他的胸口,令方龙倒飞出十米,一直滑到家门口才被门阶拦住。 其实也一脚力量并不大,只是方龙一向惜香怜玉,没有防备才中招罢了,根本没受任何伤。亚仙、晓月、我一齐朝倚震魔冲过去,希望能将它消灭一劳永逸。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天地无极,金龙咒法!”一个咒语在巷尾响起,是小玲的声音,原来她早知道我这里有事,因为没有叫她,她就一直躲在附近。 一道金光向女义精射去,这道金光并不是很厉害,但这是小玲唯一学会的进攻巫术。 “小心啦,小玲,别躲开!”我一时大惊,乱了分寸,我知道小玲是阻不了女义精的。果然,那女义精随手射出一道风刃,立即就将金光给击落,然后身形如风般,飞快地将小玲捉住击晕,朝远处遁逃。 我们气急败坏地穷追不舍。 一场没有声音的追逐战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展开。我们从国民路一直追逐到五四路,紧紧咬住,其实我们可以分头截击,利用我们对这座城市的熟悉,将它包抄,我们之所以与它保持一断距离,一方面不致于她伤害小玲,另一方面希望它能引我们到黑衣人之前,找出幕后真凶。 铃声在若有若无地引导着。 这此,倚震魔突然放弃大街,朝一个居民楼冲进去。 我们惊讶和担心之极,这样,我们就投鼠忌器了。 而我更担忧地叫出声:“是林业局的职工大楼,小玲的家就在上面啊!”估计这个女义精读将小玲的记计进行了扫描,找到了小玲家的地址。 一切都按布置进行,只是我们没想到,这只女义精又或叫倚震魔会闯进小玲的家里,随后尖叫声在从五楼的房里。 当我们随后闯进欧阳夫妇家时,看地屋里欧阳夫妇身着睡衣站在原地,双目发直、口吐白沫,喃喃梦呓地呆立在客厅上。 好在小玲被扔在地上,双目紧闭。而右边的窗子大开,估记女义精已经溜走了。 四周的灯光亮了起来。 我们不敢再追,只好打电话叫阿新赶快过来善后,至于我们,要对欧阳夫妇进行记忆清除。 第十章 盂兰节 不复微云滓太清,浩然风露欲三更。 开帘一寄平生快,万顷空江着月明。 ----陆游《七月十四观夜月》 在闽中,盂兰节有“白天敬祖先、晚上祭鬼神”的习俗,但后来,闽中人来自四面八方,越来越杂,习俗也就五花八门了。主要还是白天到祖饲、祖堂摆酒食、斋果祭祖先,晚上放河灯并焚烧“金银”施舍给无家可归的鬼魂。 “这是一个多事之秋啊!”我感叹着。 昨晚到现在,我都呆在欧阳家,照顾小玲和他父母,晓月已经无回家去布置法阵。 一直以来,就是小玲照顾我,现在我也要尽尽自己的心,更何况这个灾难是我引起他们的。 晓月以无上法力为欧阳夫妇洗了记忆后,我为他们念了一段安魂经,并叫小玲给他们安睡下来。相信明天他们又生龙活虎,正常过着自己的生活。 小玲身子紧紧地靠着我,经过这件事,她的精神差点崩溃,而最要负责任的人是我,若没有我这个老师,她就不用去学什么巫术,而她的父母就不会让怨灵侵入他们的体内,结果差点把他们给伤害了。 “今天是十三日了,鬼节正式开始了,如果没错的话,鬼门大开,被滞留在阴曹地府里的怨灵,都会得到一个月的假期,到阳间寻找平怨的方式,使自己的精神得以净化,魂魄获得圆满,从而升天轮回。” “老师,天底下要不没有怨灵那该多好,每一个都幸福生活,衣食无忧,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即使不能一生相伴,也能终生在一起渡过风风雨雨。其实这次我不是害怕见到怨灵,我是害怕失去幸福的一切啊!” “以后,我会永远保护你的,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最终是什么归宿。”我坚定地说。 从家门出来,就看到街巷一片空荡荡的,在最尾处的一座圣母庙前的焚香庐前,十几个中老年妇女排着队,脸神怯惧但非常虔诚,她们每人手上抓着大把的香烛和点燃的线烟,脚边放着一篮子的古代的元宝式的“金银钱”和现代人民币式的“冥钞”。 我带着小玲走过夜阑人静的黑街,一阵阴风吹过,吹起地上已被烧黑了一半的冥纸,又称契钱。然後不断在街头巷角传来一阵阵低沉的抽泣声…… 这不是鬼哭声,而是为祭祀亲人亡灵的生人的思念之哀音。 经过城市内河----后河时,我们还看到,一户人家三口,糊着一纸船,上放一油灯,晚上到河边放河灯。这是我们这里的传统,说明这户人家的长辈新亡。 至于刚才在路口马路边燃烛点香,上祭口烧冥钱的,其实是在面对祖坟方向烧纸,遥祭已逝先人。而且他们的长辈的坟茔不在家乡,焚纸时,先划一圆圈于地,将纸放入圈内点燃。 “老师,我有点害怕,那个女魔头还会再来吗?”小玲问。 “我不知道,因为这回黑衣人是针对我的,有可能还人再来,也有可能会放弃,因为对付前世是地上散仙的我,往往得不尝失,哎,希望这家伙不要再来,好烦啊!” 小玲轻声一笑,开玩笑说:“老师是不是神仙我可不敢苟同,但你绝对不一名福星,任何穷凶极恶的魔鬼,都打不赢你!” “其实我也害怕,对这些东西我从小就害怕。”我说,“记得小时,我父母常叫我注意鬼节的一些禁忌,他们说未能投胎的地府阴魂都会趁此难得的机会四出为自己找替身,所以大家应尽早回家,不准在这一个月内游泳,否则会被水鬼扯往水底。上街也不该买烧肉吃,因为游魂野鬼,特别是饿鬼,会用舌头舔烧肉。” “真有趣,按他们说法,鬼和人变得不一样了,其实真正的鬼和人是一体的。而且,老师,你好像曾说对,鬼对人最大的伤害方式,只有一种,就是鬼上身,即怨灵侵入的神经系统,从而控制人的四肢对吗?”小玲若有所思的说。 “是的,而且鬼上身对鬼自己损伤更大,除非是上了档次的精、怪、魔,但他们来人界是受严格控制的,他们并不能适应人界的生存环境。” 一阵阵带着香火销烟的冷风袭来,使穿着学生衣裙的小玲打了个寒战,我再次怜爱地将她揽在怀里,心中充满了感激,是的,正是小玲,使我有教学和生活中,显得从容不迫,处理各种事情游刃有余。 “老师,你还是说说你小时的事吧,我好想知道。”小玲甜甜地说,右边绕过我的腰,紧紧地搂住我。这时,我们怎么看怎么像情侣,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希望通过我的温情,能让小玲忘记今晚这惊心动魄地一幕。 在我们故乡,小时候盂兰节对我的印象极深,因为发生了一件事非常恐怖,当然,现在自己成了巫师,对鬼怪生死不再畏惧,回想起过去,也就不在话下了。 “我在6岁那年和盂兰节。那是一个南方特有傍晚,气温是湿热的,而风却吹的很温柔,这样就象躺在母亲怀里的感觉一样,家家户户都打开着门,大人在侃着家常,孩子们在玩着他们天真无邪的过家家。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在和我的堂兄堂弟们在一起玩耍,而是随着一群邻居的朋友到晒粮坪玩捉猴的游戏。天已经黑了,不知怎么今天我的朋友们都回家很早,我感到很奇怪。最后只剩下我们三个小兄弟了! 其中一个问我:‘阿兴啊!你咋还不回家?你不怕吗??我可要回去了!不陪你了!’我说:‘怕什么?大家还不是经常在这里玩到很晚?今天怎么都走的这么早?’另一个说:‘哇!今天是鬼节耶!大人们说今天不可以在外面玩很晚的!不然会被鬼抓走的!’我惊讶的大叫一声:‘啊?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三个当时都很胆小都不敢单独穿过漆黑的巷子,就只有三个人一起结伴回家了!回到家里我问父母:‘今天是鬼节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老爸说:‘对啊今天是传统的鬼节,我们以前没告诉过你吗?每年的今天都是鬼的节日,大鬼小鬼都会出来的,不过那些都是迷信,你就当成象粽子节一样过吧!’当时我还小,总记不住端午节,但是只记得到粽子,所以老爸也对我说粽子节! 我心里就画了一个问号,但是小孩子的心里是装不住事儿的,过了几个钟头我就把什么鬼节神节的忘的一干二净了。到了深夜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眼睛不自觉的就睁开了,也就睡不着了,耳朵边有动物的叫声,由声调可以听出来是猫的声音,但是却不是普通猫喵喵喵的叫声,至于叫的是什么,我当时小,没有分辨出来。 因为当时我全家住在姥姥那里,半夜经常有野猫叫春,我听的习惯了,当时就没怎么害怕。这时我们家里的老闹钟也敲响了。我心里有些紧张了,就想到了今天是鬼节的事。就觉得猫的声音叫的越响,老式闹楼的钟敲的也就越响,我心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越多。最奇怪的是,如果当时是12点的话,只要敲12下也就够了,但是钟却敲个不停。 我在那里强忍了几分钟,实在太恐怖了,我就装了胆子,起了身对着猫叫方向大喊了两声,想把猫吓跑。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我这回真的知道害怕了,第一想到的就是父母。 我就索性躺在父亲和母亲的中间。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妈妈,感觉到心里踏实多了,朦胧中,我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我起的很晚,挣开眼睛一看父母焦急的坐在我旁边,一看我睁了眼,就关切的问:‘昨晚怎么了?害的我们担心了你一夜,没睡觉的陪着你?’ 我就把我昨晚经历的事一一说了出来,爸爸妈妈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说:‘不对啊!昨晚我们听到你在外屋大叫了几声,把我们都吵醒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听到什么猫叫啊!然后你从窗户扒进来,脸色是青的把我们也吓了一跳,然后你就用手推我们,说你很害怕,我们安慰你不要怕,你象没听见一样,还是推我们,过了一会你就安静了,我们就一直守在你身旁一直到现在。’ 这时候奶奶跑了进来让我们到门口看看,我们一起到了门口,看到一只金色花纹白色底毛的猫,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睛睁的大大的。 奶奶伤心地说:‘是这只猫,我养了三年,是他救了我的乖孙儿’。 爸爸妈妈互相对视了一下,好象明白了什么,当晚就请了一个巫师到我家里唱唱跳跳的,衣服穿的也很好玩。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个道士,是到我们家作法事驱鬼的。 现在想来,定是那晚,我在我小伙伴玩时,因为我特殊的修灵体质,不小心惹来一个怨灵,引到了我家里,那怨灵想侵入我的神经,但我的精神却抵挡住了,还下意识找到阳气极旺的父母保护,它无处可逃,只好侵入家猫的身上,结果家猫受不了这种灵体的入侵,成了牺牲品。后来南灵来了,我就在她的保护下再也没有受到灵体侵害。” 我们边走边谈,很快就到了我家。 家里灯火通明,我知道晓月赶来了。 果然,一进家门,晓月就身着褐色葛丝道袍,手持金钱剑,一边念念有词,有边将一张张灵符幻化成灵光,注入房屋的四周。晓风和珠儿在一旁护法,另外阿新也来了,他正在虔诚的帮忙磨墨。 “你们终于平安归来了,”晓月看着我笑说,然后摸了摸小玲地额头,“还是有轻度的震荡,好在这一劫有惊无险,阿心,你带她在房里睡觉,现在她最需要休息了。” 我点点头,知道小玲的经神已经绷到了极限,于是挽扶着她到二楼的晓月的房间,并抱着她放在床上,盖上毛毯。 我正要离开时,小玲的手下意识地抓住我,眯着朦胧的眼说:“老师,下次你送我只猫好吗?” 我笑了笑,说好。 第十一章 再战 家中的晓月闺房里,晓月亲切地问:“小玲没事吧!” 小玲点了点头,乖巧地说:“谢谢晓月姐关心我。”看到屋里又布满了经符,说:“今晚还要战斗么。你肯定今晚那个倚震会再来?” “是的,今天是鬼门开启的第一天,黑衣人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将你的剑心老师解决掉。”方龙笑嘻嘻地说,然后又取出他的数码相机,一边对着我们拍摄,一边模仿现场解说员的口吻大声说:“各位观众,各位观众,一场震惊宇宙天地间的大战即将展开,方龙和他的伙伴们,将用自己的实力,再一次拯救世界!哎呀!”最后一句是被揍后吃痛的声音。 亚仙收回击在方龙后脑的拳头,冷冷地说:“以后再见色起性,不用你被打得满地找牙,我就先将你解决,省得我提心吊胆!”说完,圆得像苹果一样的俏然又红透起来。 方龙摸着伤痛处,却被亚仙的含羞的样子吓呆了,“师姐你没事吧!你千万不要有事呀,你可是这辈子我的监护人和守护神。呵呵,不过现在挺有趣的,平常凶巴巴的像个男人婆,现在怎么这样子了,生病了么?”他的弱智又让亚仙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珠儿、晓风和阿新走了进来报告说。 “我们用搜灵器对全城进行了搜索,但它好像凭空失踪了一样。看来亚仙姐说的对,这黑衣人和女义魔灵体极高,远超过我们搜灵器的探测能力,可以轻易地将我们的探测波给挡回来。”珠儿说,她看了小玲一眼,有些难受又不好意思地说,“昨晚你受惊了,小玲班长,真是对不起!以后干什么我都会叫你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不过,那晚你真勇敢,金光咒也用得十分厉害。” 她说这话,是因为没有叫小玲一起来,令小玲自己潜来而冒险出击。晓月也承认了自己的不对,现在她开始明白我的苦处。 “不关你们的事,是我不好,都怪我擅自行动,结果反害得大家失去了消灭倚震魔的机会,还把我父母给连累了,幸好我父母没事。我向大家道歉,也希望大家把我当成你们的一份子,我一定会按你们说的去做的。好吗,晓月姐!” 晓月含笑地点点头,她忽然明悟,当时没讲什么,但后来却悄悄跟我说:“我现在明白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女孩子,已经由命运牵引,跟你紧密联系在一起了,与你的命运息息相关,也接受你的保护。” “怎么好意思,呵呵,我竟是大家的保护神,呵呵,其实这真是头痛的很哩!”我沾沾自喜地摸摸头笑了笑,说,“只要不说是我连累他们就行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到了午夜。 但这次大家准备充分,并在晓风的安排下,分成三个战斗小组:晓月和我一组,亚仙与方龙一组,阿新、晓风、珠儿一组。其中阿新那一组主要是后勤和支援工作,他们留守我的楼房,保护这个楼房里由晓月施法形成的神圣屏障。 “x战队!努力!”晓风奶声奶气地为大家鼓气。 近几个月来,他们这个小团体,一直处于低沉的状态之下,屡遭不顺。这也难怪,以前他们只是简单地除除灵体,并没有碰到力量庞大的冥界妖魔,而这次由黑衣人引来的魔物,都是来自冥界的守护神,对人类的威胁是无可言喻的。 他们需要反省自己了,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在灵的世界里畅通无阻,肆无忌惮,以为自己就是救世主,自己的力量超越一切,现在不过是虚假的幻影。幻想破灭了,他们才会正视现实,然后老老实实地去学习,过正常人的生活。 为了让战前大家思想松懈一些,我在我的dvd机时放下光盘,按播放键,很快,《梁祝》如泣如诉的声音,象薄丝一样,轻轻地从我们年轻的心间划过。 我总觉得,当《梁祝》那优美而忧伤的琴声响起的时候,天地间好像静了下来,即使有其他经过,也都会不约而同地闭紧嘴巴不再说话,任凭那淡淡的忧伤飘呀飘地。 在大门两边的花圃里种着几珠含笑花,那是我们儒里县的县花。 《梁祝》从含笑花上颤微微地滑过,跌落在夜晚薄薄的气息里,一树一树的花都复活了,象蝶一样,很凄婉地飞着。我想象着那在月光下含笑花前的女子,是如何满脸忧郁,下巴抵在琴上,把《梁祝》从心底拉出来的。她这是在做什么?是凭吊已逝的青春吗?那象黛玉堆起的花冢似的永不可复活的爱情呵。 我的心在那乐曲上滑翔,乐曲有多远,我的心就会滑多远。 四面八方突然吹起了狂风,地面的纸屑等物被扬到半空中。半晌,乌云密布,黑鸦鸦低沉沉的,宛若一块巨大的幕布,将我家方圆一公里盖着严严实实。 最奇异的是,在乌云当中,唯独露出一块圆圆的桌面大小的空洞,将天上那一轮绯红色的明月现出来,直直地照在我的楼房。 不一会儿,风旋转着向我家门口集中,接着金光一闪,与房子的神圣屏障对击,暴发出红色的火花,从门口一直烧到风口,并沿着黑风旋转的柱子盘旋而上烧着,然后风柱里,无数恶灵被焚烧着飞出来,暂时风平浪静,四周又陷下死寂之中。 “叮铃铃,叮铃铃----”惊魂铃又响起来了。 月亮到顶时,一股巨大无比的阴风从地底涌从,无数恶灵迅速将我们包围,好像从地狱里释放出来的恶鸟,震耳欲聋般凄厉地惨加着,发了疯似地从四在八方向我们围攻过来,甚至我发现地底都向我们伸出无数双乌黑流浓的残肢断臂。 但这一些仍然徒劳无功,他们一旦接近我的楼房,立即被金光震飞。 但此时,乌云压得越来越低,我从没有看过这么低的云,现在已经到了三十米高,那翻腾的妖雾已经清晰可见,里面飞着各类来自冥界的奇形怪状、狰狞可怖的魔怪。他们张牙舞爪,发出各种凄厉的惨叫声。 “不能让他们进入主楼,否则这股来自冥界力量的黑云,会将这里变成冥界间层,那时一切法符的力量将会大大减弱。”晓月转过头对一直呆在她身旁的我说,“剑心,你随我上阳台,你护法,我来攻击这股黑云。方龙你们几个守在楼下。” 我们踏着楼梯飞奔直上天台,时间是如此紧迫,这一战关系到我所有城市儒里县的命运。 在天台上,我运功至最大,并调节自己的灵能生成速度,将护体金光罩住整个天台又不至于太过吃力。 晓月已经边走边念咒语,到了天台,一连串的咒语就已经念完,只见得她打出无数道灵符直如飞箭直往天空射去,就在乌云青天交会处引燃。 接着,她从身上取出八卦镜照往灵符,灵符猝而火光四射,像烟火般炸开,飞往青天处则亮丽夺目但飞往乌云处则闪烁银红,每道银红亮光有如一把利刀愤怒地想划去丑陋屏风。 那乌云似被戳伤,登时翻腾滚掠,沉流如雨丝之妖魂幻影猝然嗔怒起来,幻化成千角怪兽,古世纪大恐龙咆哮怒吼而肆无忌惮地翻腾狂掠,那血盆大口一张像要吞掉全世界般冲噬过来,血盆掠处,乌云暴涌而至,那附着魔鬼诅咒而幻化在阴魂般的清冷,澈冷,浑黑,登时裹得众人遍体生寒,刹那间像掉入万丈深渊之冰窖地洞之中,更如滚落恐龙内腹之中,在里头煎受着冷腥粘腻胃壁搓残,更有无数饥饿而疯狂的毒蛇猛兽狠相掠夺,绞得黑暗世界血腥片片,烂肉残肢遍地。 乌云被阻住了,然后,那铃声又响了。 我气得牙痒痒的,每次我们占点上风,那铃声就要进行破坏。 接着一声长啸,一个红影从去际向下直扑过来。越来越近,我看到她就是那个女义精,随着她的身形直射下来的,还有十几道风刃。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晓月再次念咒。只见原来沉闷无比的天空的黑云,立即停滞不前,接着产生一阵巨大的雷鸣,在霹雳声中十数道灼热的闪电,在眨眼间电击到那妖艳的女义魔上,连续不断地向电流击下来,使女义魔凝固在半空中,像在热锅底部垂死挣扎的活虾。 一刻钟后,闪电停了下来,女义魔掉了下来,我正要用灵能球将它消灭时,一个全身凝聚着紫色光能的家伙冲天起来,将她一把抱住。飞落到我们身边。 “方龙,你在干什么!”我怒骂。 “啧啧,你就是不动脑筋,爱动杀机,你想一想,主谋没逮着,杀了帮凶有什么用呢,这义女魔除了吓坏了小玲及她父母外,究竟干了多少坏事呢?”一连串的反问,倒令我哑口无言。再看晓月,她可爱地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方龙你这么袒护女义魔我无所谓,只要亚仙不油炸你就行。” “是阿新叫我上来的,说不能赶尽杀绝,留个俘虏盘问盘问,到底谁是幕后主使者。”方龙理直气壮地抱着那妖艳的女魔跑下天台,生怕我们失打打死似的,令人发噱。 黑云还没散去,仍然一直盘在半空中,而月亮直射下来,不断从冥界汲取力量。 大家又集中在大厅里,此时女义精被晓月的符咒封印住,不可能再逃脱,只是这个女魔头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让我用摄魂**!”亚仙愤愤地说,“我要把这女魔胺脏邪恶的思想提出来让某人看看,知道什么东西是不能沾的!” 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是让我来拷问他吧!”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亚仙听来来声,吓了一跳大叫,“你不是去美国了吗?” “我昨晚回来的,师父担心你们有危险,叫我来过来帮忙。”说完,开玩笑地捏了一下亚仙的小鼻子,说,“你可是咱们师傅最疼爱的弟子,阿龙又是未来的掌教,你们可都是咱三闾教的宝贝,我就是在海外,也一直担心你们出事啊!因此师父说后,我立即赶来了,幸好及时。” 他转过身来,伸手和我紧紧握了下,只见这人中等身材,显得非常结实,平头黑脸上,一双黄豆大小的双眼,非常凌利地扫射大厅一圈,但眼神里,有一种诡异的黝黑和无底的深沉,令人永远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说老实话,在安雄一起对付血族及清朝僵尸时,我就非常不喜欢这个人。 他手指点着女义魔的眉心,点头道:“幸好亚仙你没用摄魂**。你们也知道,此魔最擅长催眠,精神力量比谁都强,如果贸然行此**,必然会被她的精神反嗜,成为她的精神俘虏。”他边说着,手指关没放开那女魔的眉心,而我却生出强烈地感应,甚至于不安。我感觉到,那女义魔的灵能开始狂猛地聚集,但又不知为什么。 “住手!”阿新突然冲过来大喝,神情激动,双手颤抖。 “怎么啦?”方龙奇怪地问。 “快叫你师兄住手,我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黑衣人,他要救这女义魔,杀剑心。” “你疯了,他是我三闾教的大师兄,不要胡说!”亚仙大骂! “虽然我认不得他是什么人,但我认得他的鞋印,你看地上,他的鞋印和云岗镇崖顶上留下的鞋印是一模一样的。他出现得又这么突然和巧合,我以邢警中队长的侦探经验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他就是黑衣人!” 第十二章 黑衣人 晓月最机警,当即将我扯到她的身后,全身凝集光能,全大厅的灵符,立即被催动起来,在四周飞旋,时刻发起攻击。 “此事还只是推测,你们不能乱来,”亚仙焦急地说,“剑心、方龙,你们曾和师兄一起战斗过,清楚师兄的为人,他一向谨守教规,对三闾教、对联盟忠心耿耿,一生正义,活人无数,绝对不会成为残暴的黑暗力量的首脑。” 方龙一动不动,只是奇怪而不甘心地问林庭:“老大,你干嘛老指着我的女俘虏不放,这可是性搔扰啊!”边说,身子却移到我们这一边来。 “你们居然怀疑我,”林庭神色不动地说,“我在探察这魔物的机密,很快就知道谁是真凶,为我洗刷清白了。” “这不能成为判断犯罪动机理由。”阿新以专业口吻对亚仙说,“亚仙快过来,你知道希特勒一生严谨,做事比谁都勤恳,还获得过英雄勋章,但他却是恶魔,你看他的样子还和希魔有点像哩!历史证明,越是道貌岸然、以救世主自居的野心家,都是恶魔的化身啊!”为了劝站在林庭身边的亚仙过来,他焦急地将希特勒都搬出来了,最后一句话有带点幽默。 “你们疯了,我三闾教绝对不会出恶魔的!”亚仙嘶声喊。 “哈哈!好了!”林庭大叫一声,突然将注入女义魔的印封符咒逼出大厅,落在亚仙的脚旁,亚仙一看,全身呆滞了,看着身边满脸黑煞的林庭,喃喃说:“师兄。” 一道风刃突然从侧疾射来来,击中亚仙。 亚仙吃痛,惨叫一声,横飞出来。方龙立即怒吼一声“亚仙”,将身上的三闾八卦袍腰带束紧了一下,手结无上寿尊印,喃喃地念咒,只见身上的八卦符咒竟浮了出来,发出一圈圈紫光,灿烂夺目,重重叠加在方龙的身上,“去死吧----”只听一声长啸,那蓄满灵能的八卦光圈被杀意所激,蓦地破体而出,倏地化为八个紫色光轮,竟全部朝女义魔进攻! 此时他已经被激怒了,招招狠辣无情。 而林庭则向我袭来,如闪电一般,带着一股浓烈的黑气,整个大厅的灵符,与这股黑气相抗击,发出噼哩啪啦的声响。阿新、晓风、珠儿、小玲立即发动全身灵能,将全有的灵符变为电光对林庭和女义魔进行搔扰。 晓月手上金光一闪,立即现出与她性命相息的金钱剑,霎时光华熠熠。该剑是晓月斋戒百日,用七月庚申日、八月辛酉日,用取自灵山的玄铁,作精利剑。并镶有各种符咒金钱七七四十九枚,镮圆二寸六分,柄长一尺一寸七分,剑刃长二尺四寸七分,合长三尺九寸,可斩鬼神,厉害非常。 她持剑对林庭的进攻进行阻击,两人都是以巫术为主,武艺为辅,因为灵能与身法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儿,晓月的轻功就占了上风,化作鬼魅般的轻烟,由四方八面加以进击,手中金钱剑化成万千金光芒影,水银泻地又似浪潮般往敌手攻去,完全是拚命的打法。 林庭反而站在地上固定起来,神情肃穆,双手或拳或抓或掌,间中举脚疾踢,像变魔法般应付晓月的狂猛无伦的攻势。大家虽是隔了足有五六米远,但激战中激起的劲旋,仍刮得他们肤痛欲裂,难以睁目。 “轰砰砰砰砰”几声,那女义魔在阿新和珠儿的搔扰下,不敌方龙,被方龙的紫金轮连接击中五下。由三闾巫术与血族休能结合的紫金轮是何等霸道,在切中女义魔后,将它击飞到墙壁上,将整栋撞得连晃了好几下,然后那女义魔全身爆炸开来,化为片片黑浪,将四周窗户的玻璃击碎。 林庭一看形势对他不利,不小心中了晓月一剑,怒吼一声,从窗外逃遁。 除方龙抱着亚仙看她的伤势外,所有的人都随晓月和我冲出窗外,朝林庭遁去的地方追去。 我、晓月和林庭腾跃在城市水泥建筑的上空,在红色的月光下你追我赶。 街道中,阿新带着晓风、小玲、珠儿紧随着我们上空的影子。 当林庭要冲出城西那一段古城墙,没入密林逃脱时,城墙上,忽然闪现出十几个人影出来。 “果然黑衣人就是你,林庭!”一个雄壮的声音响起,音调里,显得既是愤怒、又是心痛,如震人心魄的暮鼓晨钟。 林庭一震,在一处老式风火墙的墙头上站住了。 我们赶过去,立即发现,那群人居然全是三闾教的同仁,而当中一个气宇轩昂的道长,竟然是三闾教宗主方健雄。我们两面夹击,立即将他包围住,让他插翅难飞。 原来,方健雄早和晓月约好,并在附近紧紧盯住我家的动静,侍机而动。 “在去年,你偷阅了黑巫术里的最高典籍《冥魔策》时,我就预感不祥,一再提醒你,后来你出国去拜访姑妈,我以为你放弃了,没想你根本没走,而是偷偷地布置着这一切,先挑动阴阳教的徒众,传授他们黑巫术,再发起叛乱,将直惠法师和其它弟子关押。到那时我还没怀疑你,但你居然要发动反北斗阵,要进行乾坤转移,而这一门阵法是我三闾的不秘之传,在众人中,只有你和几个年长的师兄弟有学过。” “哼哼!废话说完了吗?开打吧!”说完,他先发制人,全身黑能暴涨,从身体五个部位射出五道不同性质的力量,向他的师父和师弟人袭扫而去。 方健雄随手一挥,一片八卦光环向林庭攻来,两股力量相击,八卦光环的亮度虽减弱,但仍气势如虹地袭向林庭。 林庭向右一跳,脚下的风火墙立即化为碎屑。 “你攻力大进,如果没有受伤,可以和我打上十几个回合,现在你以为过得了我这一关吗?束手就擒吧!看在师徒分上,我会酎情发落。”方健雄声音朗朗地道。 “呵呵,我就是死也不会回该死的三闾教,我讨厌这个污秽、不平的人界,没有力量等级的世界。”林庭阴鸷地说,双眼变得赤红起来,不知又要发什么魔功。 “你是目的就是这个?” “是的!”林庭大声叫道。 “你这样做,真的会达到你的目标吗?” “哼!为了净化这个丑恶的世界,这样做了唯一的途径。” “你接受五行鬼附体的力量,突破冥界和人界两个空间的间层,拥有了破坏这个多维空间的能力。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你要追求的目标,同标也是附在你身上并制造另一个你的目标,另一个你现在已经成为邪恶的魔体,驱使你做尽坏事!” “师兄!你醒醒吧!”林少峰大叫,冲过去。在三闾教中,就以他和林庭最要好,他十岁时就拜门三闾学巫术,年幼的他一直在林庭的关照之下成长的,十几年来,两人亲如兄弟,成天形影不离。 “小心啊!”珠儿机灵大叫,她与我们措手不及,无法将他阻止。 而林庭不怒反喜,立即冲上前去,一把将林少峰抓住,狞叫大笑:“真是我的好兄弟啊!自动送上门来,救老子一命!” 此时,林庭已经不是林庭,他被魔化了,或者说,由于他吸收太多的黑色灵能,在茅山一战中,五行鬼反嗜,结果被魔化,失去了所有的人性。 “求求你,师兄,你醒醒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回原来的你。”林少峰痛苦欲绝,一只手伸到天灵盖,准备自尽! “不要啊!”我们大叫。 林庭突然变冷,双手一指林少峰的手臂,林少峰整支手臂立即结冰了。 “你们别逼我杀人质!”林庭冷笑着,长啸一声,伴着身上叮叮铛铛的铃声,无数黑冥化为一只只物化的乌鸦,转眼间布满他的全身,然后一齐向天际飞去,消失在红色的月光之中。 为了林少峰的安全,大家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遁,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说不出的窝囊,但又无可奈何,一齐向三闾教宗主望去。 “我们进去再商议,林庭这个孽徒是逃不掉的。”方健雄说完,带着大家朝我家前来。 在家里,他看望了一下受伤昏迷的亚仙后,就引着大家进入我的书房。书房里仍摆放着被晓月画上红线的地图。 “晓月宗主果然兰心慧智,聪明过人,一看就知道是北斗七星,我还是昨天才发现,又让我知道林庭没去美国,而朝儒里赶来的行迹,知道黑衣人有可能是林庭,才马不停蹄地赶来,结果冥冥中自有天意,居然被我截住,可惜因为林少峰兄弟情深,一步踏错,还是没能逮住他。我教居然出了这么出了一个人界叛徒,而且是跟随我二十多年,我一点也没看出,是我失职,在联盟会上,我要向天下灵教请罪!”方健雄愧疚自责地说。 “林庭这人一向谨慎深沉,又表现得非常好,没发现是正常,方雄教主不必自责。现在好了,总算知道黑衣人是谁,可以发下联盟通缉令,发动全国灵教巫师捉拿林庭,那么,任他三头六臂,也难逃法网。”晓月安慰说。 “就怕他还有更厉害的一招。”方健雄说着,也拿起红笔,在地图上画上红圈。 大家一看,竟是江苏省的茅山。 “北斗七星,直指北极!林庭根据《冥魔策》,在七个地方打开冥界间层召出七种冥魔,目的就是为了汇集力量,在茅山第二主峰北极峰,于月中,启动逆反五行驱魔阵,打开鬼门,引发无数的孤魂野鬼,最终凭借最强大的五行时序鬼神,改变人类的时间和空间的变量,从而使冥界和人界交汇,达到人鬼共存的境界。” “他疯了!”我喃喃地说。 这时,珠儿停在窗前说道:“你们看,月亮有两圈儿晕。” 晓月说:“咱们都忘记看月亮了。”于是大家都往外看,只见月亮周围有一堆紫色的云彩,靠近中间有两圈月晕。 方健雄说:“这是危险的预兆。在这个太平时代里,总有各种黑暗的力量想要破坏这种和平和安宁,但大局如此,他们没有天时的,不会成功,但这次面临的是天地最根本的危机,只是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罢了。” 他随口占一谒:“天平地平,人心不平;人心能平,天下太平。” 第十三章 茅山行 五行说认为,世间万物都是由水、火、木、土、金五种元素构成的,五行相生相克,形成了自然、社会、人事的变化。五行相生相克,使世间万物生死兴衰荣辱祸福正常更替。若五行转不正常,则有五行鬼作祟行恶。 五行鬼称为:“金精鬼名因允。木精鬼名倚震。火精鬼名附离。土精鬼名乘巛。五精鬼名矮乾。” ----《冥魔策》 亚仙那晚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并不致命,在三闾教宗主亲自发功治理下,两天后,已经痊愈了七成。 为了抓紧时间,农历七月十三日晚,晓月、我、阿新就随着三闾教乘火车到鹰潭,并由当地三闾教的一位信徒提供最快的汽车,由阿新开车(他自己要求的)日夜兼程飞奔前往江苏。 十五日傍晚,他们终于来到了茅山脚下。因为茅山近年来开发为旅游区,道路交通非常方便,他们趁着月夜,展开轻功,不一刻,就到了主峰,这里山势就比较陡了。 只见迎面一块大岩石当道,形状阴森可怖,自空凭临,宛似一个老妪弯腰俯视。忽听岩后数声呼哨,跃出四个道士,各执长剑,拦在当路,默不作声。 “我是三闾掌教方健雄,有要事拜访贵教沈燕宗主。”方宗主洪亮地说。 “沈宗主闭关修练,谢绝会客,请客位回去。”那道士面无表情,毫不客气地拒客。 “为什么,此事关乎天下命运,你务必去跟沈燕宗主说一声。”亚仙超前一步说,“这位是临水教宗主晓月。沈宗主若知道闽中两大灵教前来拜访,你们身为弟子,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就拒客于千里,必会对他们加以重责。” 然而这种威吓并不起作用,那四名道士仍然虎视眈眈,一点回去的样子没有,领头的那个将长剑一挥,不耐烦地说:“沈宗主闭关了,你们听没听见,快快下山,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方龙突然冒出一句:“我看你们不是茅山弟子,而是林庭收买的阴阳教叛徒。刚才你那手起手式,根本就是阴阳教的‘回峰见客’。” 那四名道士听了一惊,吹一声哨,不顾一切朝山后飞跳欲逃。但方龙、亚仙早带着一干师兄弟掩杀过去,轻轻松松将他们捉拿。 经过审问,确知早在农历七月初一,当阴阳教直惠法师前来拜访沈燕宗主时,在一个晚止,由林庭发动五行冥魔和阴阳教叛徒,将直惠和沈燕扣押,封印在一个隐密的地点。他们只知道有一批人被关在主峰的藏经阁。现在林庭正在茅山侧峰北极峰布五行驱魔阵。派他们穿上茅山教的法袍,守在路口阻拦一切来客。 事不宜迟,分清形势后,我们兵分两路,由方健雄率三闾教人马直奔茅山侧峰,而晓月、我、阿新则直取主峰大茅峰巅,准备救出茅山和阴阳教的掌教及徒众。 到了大茅峰,就看到茅山教总堂建筑金碧辉煌,规模庞大。创建于西汉时三茅真君得道飞升之后,初为石坛、石屋,祀三茅真君石像。宫内有太元、高真、二圣、灵官、龙王五殿堂;藏经、圣师两楼阁;毓祥、绕秀、怡云、种壁、礼真、仪鹄六道院,左右两侧道舍、客堂等建筑近百余间。整座宫观,气势磅礴,规模宏大。 我们呆了一呆,晓月哂然一笑,轻声说:“和沈宗主相比,我的道观临水宫连他的一个厢房还不如,这像是修灵者的地方么?难怪堂堂一个宗主,竟然在一夜之间当了阶下囚,外表和规模又有什么用呢?” 又走一阵,云开月现,满山皆明,心中正自一畅,忽听得山后隐隐传出大群人众的呼 吸。气息之声虽微,但人数多了,我们落在人群中一看,只见眼前是个极大的圆坪,四周群山环抱,山脚下有座大池,水波映月,银光闪闪。池前疏疏落落的站着百来个道人,都是黄冠灰袍,手执长剑,剑光闪烁耀眼。 晓月定睛细看,原来群道每七人一组,布成了十四个天罡北斗阵。每七个北斗阵又布成 一个大北斗阵。自天枢以至摇光,声势实是非同小可。两个大北斗阵一正一奇,相生相克,互为犄角。只听得阵中一人撮唇呼哨,九十八名道士倏地散开,或前或后,阵法变幻,已将我们三人围在中间。各人长剑指地,默不作声。 “我是临水教的宗主晓月,你们是茅山教的还是阴阳教的徒众?”晓月冷然喝道,全身灵光闪现,在光辉中,令他的惊世绝仑的容貌和气质,震惊在场的所有人。 “我们当然是茅山教的。”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说,“如果你们真是临水教的宗主,那么师尊怎么会说有人来偷经书?” “什么偷经书,我们都是正派中人,你们的教掌和阴阳教的惠直教主被人囚禁,我们是一救他们的。”我解释说。 “胡说!”另一名道士喝道,“刚才掌教还派三师叔来通知我们,就掌教有令,要我们全体结阵守在这里,任何人闯进一步,都格杀勿论。包括什么三闾教、临水教!” 我们一听,颇为无奈,林庭心机之深,早已做好准备来阻止我们破坏他的好事。 “那个师叔一定是协助冥界魔头林庭囚禁沈宗主的叛徒,你们带我去看一下,不然你们自去看就马上知道了。”我急切地说。 “藏经阁是说进去就可以进去的吗,没有宗主批准,任何人都不得擅入。你们刚才毁谤我们上官师叔,已经犯我教禁令,现在我们要拿你问罪!”领头道长说着,发了一道命令,四周的道士立即舞动着长剑,无数灵能剑气立即铺天盖地而来。 “砰!”阿新突然拔出枪,朝天空放了一声,拿出警官证出来,高举过头,大声喝道:“你们听着,我是人民警察,接到有人密报,说你们的掌教被人绑架囚禁,因此前来取证。现在不管是否乱报,我都代表国家警察机关前来查证,你们要么与国家为敌,要么赶紧让开,让我们进藏经阁搜察。” 所有道士立即住手。 我和晓月立即叫妙,没想阿新在这个时候能起到这种特殊的作用。众道士立即被阿新的身份震摄住了,要知道,巫教一向避开政治力量。他们纷纷住手让路,这些道士长年呆在山上,根本不清楚,阿新真的要执行任务去搜查,是必须要持有搜查令的。 我们在他们的监视下,我们走出灵官殿门,拾阶而上为藏经楼,因古为宫内藏存道经之所,故名。砖木结构,上下两层,上层为茅山道教音乐演示厅,下层为宗师殿,中间供奉上清派第一代宗师魏华存元君、两侧分别祀以张道陵、杨羲、葛洪、陶弘景四神。紧依藏经楼上层北侧东西各有一室,东为宝藏库,用于进香焚表;西称坎离宫,是出入藏经楼上层之通道。 半刻钟后,当我们在宗师殿救醒一堆阴阳教的教众,出现在藏经阁外时,守在门外的上百名茅山道士惊呆了,他们知道上官师叔欺骗他们,他们最敬爱的沈燕掌教极有可能被真的囚禁藏经阁里时,纷纷不顾一切踏入禁区阁内搜查。 但除了部分茅山派五大长老和近五十名阴阳教教众外,两教宗主都不见人影。 所有的茅长道士现在都完全信任我们,以我们马首是瞻。 在我们的安排下,近百名茅山弟子分成二十个小队,从太元、高真、二圣、灵官、龙王五殿堂;藏经、圣师两楼阁;毓祥、绕秀、怡云、种壁、礼真、仪鹄六道院,左右两侧道舍、客堂等挨个搜索过去。 半个时辰后,仍不见踪迹。 “晓宗主、陈警官,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搜遍了,我怀疑叛徒是将师尊及惠法师囚禁在北极峰的半山土地庙内。”那个领头道长抱拳对我们说。 我们还未表示,突然北边那座山峰峰巅闪出五道光华,直达云宵,紧接着传来“轰隆”爆炸声,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晃动,立即有几座不牢固的相厢房轰然倒地。 “糟了,林庭那龟孙子,可能提前发动逆反五行驱魔阵,事不宜迟,现在大家赶快就增援三闾教。”晓月发布命令,对百来名茅山道进行安排,要他们谨守阵法,然后百来人浩浩荡荡飞奔北极峰。 到北极峰顶,只见平地之上筑了座近二十米的巨大石台,以青石石条砌起而成,台上四周绕筑白色石栏,石栏栏板外侧壁画之上分别雕刻道教八仙图像,间以太极八卦图案,台上立石坊一座,坊之正额刻“三天门”三字。 相传此处是当年大茅盈登仙飞升之地,古时为茅山九霄宫道士拜符上表之所,故名“飞升台”,又名“升表台”,因为此处是茅山主峰的极高之地,故而称台上石坊名曰“三天门”,以形容其高入云天;整个台坊,雄浑古朴,庄重大方。 时值月明之际,原本是赏月的大好日子,与晓月携手私语,月色融融,银河淡淡,俯首四瞰,群峰皆梦,寂然无声,山水迷离,鸟树朦胧,只见天在上,更无山与齐,恍惚犹如在梦中,飘然欲仙九重天。 如今如此美丽的洞天福地,却被邪魔侵占,上面阴云密布,鬼声尖锐惨厉,我们不得不必须以血肉之躯与之奋战,保护人世间的和平与幸福。 当我们赶到台下时,看到方健雄正被迫从台上退下,且灰头灰脸,而方龙似乎受了伤,盘坐在台下“调息”,亚仙守护在一旁,严阵以待。 “好厉害的逆反五行驱魔阵,相生相克,威力无穷!”方健雄仍苦中做乐,破口大骂说,“希皮***,不愧是我教出来的,要坏也坏到了极点,连师父都敢下杀手,毫不留情!” 第十四章 执悟 “邪不胜正,这里是茅山圣地,哪容这些邪魔歪道作威作福。师兄弟们,哪出我们茅山正宗的气概来,天地正气在我一方,消灭邪魔,拯救师尊!”那个领头道长(至此都没问这位英雄叫什么名字)大叫。 百余名茅山道士和近五十名刚被救醒的阴阳教首长齐声应喝:“除魔卫道,拯救师尊!”纷纷拔出宝剑,结成阵式,从八个台阶飞奔冲上台顶。 “糟了,这些道行未深的傻瓜,非得全丧命不可!”方健雄大惊失色,连忙要阻止,但哪里阻得了这些热血道长们的除魔激情,还反过来劝他安心养老,除魔之事就交他们这些年青人来办,弄得方健雄哭笑不得。没片刻,百来人全踏上了台阶。 晓月对我说:“我们上去与林庭拼了,阿新留下!” 于是,我们俩也尾随这群密密麻麻的道士飞身上去。方健雄咬咬牙,向亚仙他们一挥手,不管受伤的没受伤的,统统冲上去,要结合大家的力量,与林庭的逆返五行驱魔阵拼死一搏。 这个台顶居然有足球场般庞大,据说原是某朝皇帝为了祭神而建造的庞然大物。 此时,林庭站在台顶平台正中的一个小平台上,手摇骷髅惊魂铃,站在北极峰的绝顶处,边摇边叱喝。 “你们这些叛徒、邪魔,你们将沈宗主关在什么地方啦!”领头道长喝问,之前他已经搜索那个土地庙,仍不见人影。 “你们眼睛只会朝前看,怎么不向头顶上看看。”林庭狞笑说,充满了嗜血无情的味道,指头伸向乌云翻腾的半空中,只见上面与月亮相通的那个黑云空洞,竟悬浮着两个人影,看那身形服饰,不是惠直和沈燕是谁? “师尊!”“我们马上救你出来了!”“我要杀了你们!” “你们一起来最好,省得多费手脚,当月上天台中心里,将与我五行大阵结合,月球逆行,海汛变换,山火喷发,天时逆转,直至人冥两界合而为一,那时就是强者的天下,哈哈----天雷动,五鬼**,五行逆行,阴阳倒反!” 五道光华再现,阵式启动,吼声方起,天空轰出巨响,但见乌云如水倾泻而下,越来越快,沉黑中仍见千奇百怪变化莫测之白浓怪影,那影子时如骷髅猛吼,时如魔鬼獠牙,厉鬼缠舌,极尽恐怖,但要仔细瞧个清楚,却又化成白烟般溶于乌云中,由于速度过快,白烟也被拉成一条条污浊线雨,更形幻出那股魔性。 趁那乌云罩顶之时,自天际,猝然砰砰裂蹦出不少来自冥界的冤魂幻影,个个面目烂碎可狰地逼杀过来。 在林庭身下坐着三十名身着阴阳太极道袍的阴阳教教徒,反着方向,按五行逆行的方位坐下,即土生火、火生水、水生金、金生木、木生土。由内到外分六个五行阵式层层迭迭包围住林庭。 随着林庭的铃声,那三十个方位,冒出三十股黑柱,不断上升,成为整个天地的支柱。大地震动,风云变色。 茅山道士一拥而上,我们凝聚全身灵能,鼓足气劲早已经在林庭对话时就冲过去了,当所有人即将冲入阵营时,那三百名投入黑暗的道士结成的阵式,以林庭为中心,突然飞速旋转起来,接着,无数道黑柱由上而下的扫射过来。 那一柱紧跟着一柱,忽冷忽热的忽硬忽软的黑色灵能柱扫我们身边,我们感受到这些能量柱力量非常之庞大,我和晓月以及其它灵能修为更高的巫师,还能以自己超人的灵觉和腾跃术避开。 但时间每过一秒,耳边就听到“呀!”“哇!”的惨叫声中,一个又一个道士还没有接近敌人,就被黑柱扫中,要么粉身碎骨,要么被扫飞出顶台,飞下北极峰摔成血浆。 当我们冲近第一道阵式时,身边已经所剩无已了,晓月的金钱剑气和我的灵量光球同时发起攻击,立即将两层其靠这半边的十名黑暗道士消灭,是的,虽然他们是人,但我们没法留情,否则我们这一边伤的人将更多。 更越近一层,黑柱体就越密集,根本没办再前一步,只能上下狂闪,更不用说进攻了。剩下的途径只有后退,但现在我们灵能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还有能力再组织这样进攻么?没办进攻,就只有等天地变位,人冥合一,生灵荼炭了!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我耳边传来晓月的传心术,她发话:“剑心,等一下我冲到你前面,你将全站的灵能注入给我!” “你要干什么?”我有种有祥的预感,觉得晓月又要以自己的生命冒险了。 “紧要关头,你要相信我!”晓月言辞严厉,我只有答应。 “方宗主,等七秒之后,你全力将你的无象法金轮射向林庭头顶上那根黑根。”她又向方健雄传话。 “我知道,我会全力配合!” 第一秒,我还没回过神来。 第二秒晓月突然巧妙的一个翻身,落在我的身前。 第三秒,我将全身灵能,无所保留地全注入晓月的体内。 第四秒,晓月的金钱剑突然剑气暴涨。 第五秒,晓月大喝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剑法!” 第六秒,长剑如闪电般,穿过层层密集的黑柱五行能量体,直射林庭。 林庭大惊失色,连忙暂停摇晃他的骷髅惊魂铃,向后一个鲤鱼翻身,险险地避开。 第七秒,方健雄准确无误地用她沉浸了半个多甲子的无象金轮击中当中那条黑柱。 七秒过后,霎时间,五行阵的能量黑柱全面减弱,正如晓月感觉的,林庭是通过自己体内五行鬼力量,与月能合为一体,借助冥界灵能,才造成如此威力巨大、震憾宇宙的阵式。在阵式一弱,我和晓月因为精疲力竭,暂时后退。而方健雄则率领方龙、亚仙和剩余的四名弟子,如狂风扫落叶般,将摆去阵式的阴阳教叛徒一个个击倒在地。 陈式立即溃烂,再没有黑柱体,没有任何力量了。 而与月能的联络一断,天上乌云的云洞立即合笼,在半空中的两大掌教:直惠法师和沈燕掌教立即摆脱黑柱体的禁固,突然长啸一声,自上而上朝林庭直击下来,如泰山压顶。 林庭不敢正视眼前景象,呆了半晌后,猛地全身黑冥气劲暴涨出近十米,头发根根炸开,双目赤血,他绝望而如困兽般狂怒地暴喝一声,展开双掌,突然也朝天上两名掌教击去。 “砰----”一声震耳欲袭的巨响,无数的气浪从半空中一**地散开来。 气浪过后,沈燕抱着直惠法师落到地面上,她五官渗出血迹,显然受了严重的内伤,而直惠则歪着头,显然已经活不了了。 林庭飞落在大顶台后的绝顶上,脸色张冰一样透明,头发根根掉落。在他的脚下,就是万丈悬崖,然后对赶上前来的方健雄说:“师父,我输了!”声音有着无限的落寞和悲哀。 “天地正气,浩然长存。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你这是何苦来由。”方健雄叹了一口气说,对这个培养了二十年的徒弟,他不是没有感情的。 “是的,何苦来由,我终究还是逃脱不了死亡。但是,我要对你们说,包括我尊敬的师傅,我没有后悔,一点也没有!” “你到死还执迷不悟!”方健雄严厉地说,“可惜我没有你这个出息的弟子。” “我只是不明白,到死都不明白。”林庭摇摇欲坠地站在崖顶,仍然头脑清醒地大喊,“为什么,我们修灵者为了承担整个人界的安全,承受着超过常人数千倍的心理压力,时刻面临生死存亡,却还要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躲闪闪,不能得到世人的认可,不能要名,不能要利,更不能拥有权力,不能光明正大地用自己的异能获得足够的利益,来赢得自己爱人的心,来保证亲人的富足生活。” “因为你归裔的是巫教,而不是儒教,你追求的是大道至无,不是兼济天下。”方健雄文郑重地说道,“亏你学了三十年巫术,连最基本的理论都不清楚,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名利,而是如何沟通鬼神,来维护这个世界和平,保护人类,而你却不断利用魔鬼荼毒人类。” “成王败寇,你们说什么都有道理!就像美国侵占伊拉克,杀了多少人,却无论干什么都有道理。这个人间只有强权才是至理,只有力量才是唯一。”林庭呸了一声,吐出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浓痒。 “林庭师兄,你不能因为别人无道,就自己可以无道。” “哈哈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苍刍!我的**虽然会消亡,但我的精神将随着人心流传,并在有朝一日,会卷土重来!”说完,他再吐一口血,拼着最后一点力量,纵身跃入万丈高崖。 在阵阵悲怆的回音中,云雾开始渐渐散去,天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令人感到一丝希望,对美好的向往。想念第二天又会是怎样的阳光灿烂。 我默默地走到崖边,崖边仍是一串骷髅惊魂铃,我轻轻拾起。 听了他们的对话,连我自己都糊涂了,我们学灵到底是为了什么?晓风、珠儿学灵是出于好奇和兴趣,阿新学灵是为了职责和事业,小玲学灵十有**是为了接近我,他们现在刚入门,感受到灵能的瑰丽,就像他们刚进迪斯尼乐园一样,因此可以忍受这种压力和孤寂,但天天在迪斯尼乐园,天天吃同一锅的菜直至吃腻,那时,他们会不会想:我花了这么大的劲学习巫术,结果什么也不能得到还得不停地奉献,他会不会学林庭一样,想以改变这个天地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真的不明白了,真的。 我握住晓月的手,担心自己掉进这无底的深渊。 第十五章 观日 “一切有如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喃喃念着。 我一路无言,紧紧拉着晓月的手,像迷茫的孩子一样,依靠自己的母亲才能走路,才能找到生命的目的。 晓月看着我直摇头,但她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是我如何理解林庭的事,如何看透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世界以及自己的命运。 茅山一战,使阴阳教几乎全军覆灭,而茅山教也受到了重创,即使是三闾教,也是损伤惨重,仅仅林庭一人,就对中国巫教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损失,这个损失,比千年战实打实地战斗还要厉害,更令人心痛的是,这场战斗是巫师与巫师之间的战斗,只不过另一方面的巫师借助了冥界的黑暗力量。 “天造孽,犹可违,人造孽,不可活。”阿新一路上喃喃着。现在所有人都明白,巫师能勾通神与鬼,因此造的危害比谁都厉害! 大家士气低沉。 方健雄仍神态自若,在主峰上,他突然飞到半空,首次向大家演讲,他说: “本世纪以来,巫教起起落落,但一直在长足发展,特别是近二十年来,发展势态一向不错,只要不干涉政治,国家任由我们扩大势力,增强保护人间的力量,然后人多就力大了吗,人间就平安了吗?现在想这,这都是虚幻的安全,脆弱的力量。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大家心里一定都在疑问。 巫教凭借天地神灵的护佑,再加上由于有巫教千百年来无数理论的支撑和严格的教规和联盟法则,使巫教过份膨胀,出现了巫术与巫教精义修习的分离,受世风的影响,大家心理浮燥,重法术而不重视心灵的修为,结果出现了巫师成片地变节,与黑暗力量勾结,荼炭生灵。 这次劫难虽然令大家心理难受,但总得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通过这次战斗,纯净了我们巫师队伍,为我们进军神仙领地提供了勇气和信心,增强了推动力量。,同时也告诫我们,在吸收队伍时,一定要慎之再慎,不能重蹈复辙!” 茅山之战就这样结束了。 三闾教的人除了方龙和亚仙外要留下来照顾我和晓月外,其余的当天就走了,毕竟这场**,是由三闾教的大师兄引起的,他们自己虽然伤亡惨重,但无颜面对死伤近百的茅山派。 我和晓月留下来休养了一星,到了九月初,我们四人打算出游,好好地欣赏一下茅山的风光。毕竟我和晓月正式结合后,还没真正携手去旅游过,虽然平常一直有这个打算,但一出去,不是办事就是除灵,没半点心情游山玩水,心与自然水乳交融。 此时已经入秋,刚开始的秋老虎也已经过去了,山上我们都感觉凉爽舒适,巨大的圆石,由多年溪流的冲激,已经光滑圆润,错落躺在路旁的沟渠之中,半露在外面,半浸在水中,看来像是水牛,又像河马。 再往上行,风景越险怪,越雄壮,路旁翠柏夹道,远处山峰上怪岩奇石如野兽蹲伏,姿势各异。过了水帘洞,见一飞瀑,高在顶端,水势下落,恍若银屏,水星飞溅,人衣尽湿。我和晓月在附近漫步,回顾远处来时蜿蜒的山路。路旁溪沟的水清澈可喜,方龙就脱下鞋袜,涉水而行。 方龙朝我们大喊说:“下来。” 亚仙因为自己想下去,就对怂恿晓月说:“下去吧。” 晓月坐在大圆石头上,呵呵轻笑一声,脱下了鞋袜,露出了雪白的脚,那两只脚一向很少露在外面,现在轻轻泡入水中。 我微笑说:“你被他们教疯了。” 晓月笑说:“好舒服,好痛快。你若不是脚有伤,我也就把你拉下来。” 我看见了晓月雪白的脚腕子,又光润,又细小,心动不已。晓月眼中含羞地抬头看了看,向我低声说:“拉我起来!” 不胜她的撒娇与美丽的魔力,我赶紧走过去,轻轻一扯就把她拉起来。晓月此时的真纯自然,竟使眼前的美丽景色变得如同仙境一般,异常地美丽和动人。我现在才觉得晓月真是异于凡俗,也与自己的信念不谋而合。 我们又继续向前走。居然发现了一个百多人的小山村。 这个村都是姓邓,不知有几百年的历史,主人拿出祖谱,在一张张被沧桑岁月洗得发黄的扉页,我却读到村庄引以为荣的龙崆山----祖谱上详细地写着山的优美、风水的优越,“溪边鸬鹚播潭,形双钳内乳……”双钳即是山溪里大量繁殖的小螃蟹,据老村长说。 龙崆山就在山村的对面,是邓氏先祖首选的葬地及风水龙脉,隔着一条山沟相望,山脊起伏有如一条巨龙,古树参天,满山苍翠。 在老村长家里喝杯茶水,听了他家人的一番介绍,我们开始出发考察,老村长与他小儿子拿着劈刀为我们引路,前往较近的菩萨殿。据介绍,岩泉风光分有“四方景”、“四大迷”两类,“四方景”即以村子为中心,前有龙崆山,后有古塞台,近有菩萨殿,远有将军坪。 经过龙崆山,就到了“玉皇阁”,那是山上最高之处,在那里,我们看到了一块有两千年历史的‘无字碑’。 现在是在云层之上。晓月站在那高出没字碑以上的台子上,一只手与我紧紧拉在一起,头发随着山风向后飘扬,看着犹如一个山上的精灵。 我向远处望,远处那一块块灰的是山,一片片紫而深绿的是山谷。一带随时变色的霞彩神奇的光波,在大地上飘过。往西,只见红云似海,闪耀着金线银丝,好像斜阳照耀在老人头上一样。 方龙已经走下石阶,正立在下面黑暗的石碑旁边。石碑有二十多尺高,历时已有两千年,上面罩着棕黄的干枯苔藓。我也拉着晓月往下看。 我走近石碑,那时方龙还在近前站着,仔细看那苔藓封蔽的石头,不觉看得出神。他伸手把一些苔藓揭下来,晓月连忙说:“不要!” 亚仙说:“这个石碑好大。”这时一阵子寂静。 我轻声说:“还这么老!”又是一阵子寂静。 晓月也寂静下来。我们四人坐在附近一块石板上,也寂静得和那个石碑一样,他们好像也变成了没有字的碑文。 最后,我打破沉寂,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个没字的碑文,已经说出了无限的话。这就是永远,这就是至道。” 晓月说出谜一般的话:“也许正是因为石头无情,才会至道。” 这时暮霭四合,黑暗迅速降临,刚才还是一片金黄的云海,现在已成为一片灰褐,遮盖着大地。游云片片,奔忙一日,而今倦于飘泊,归栖于山谷之间,以度黑夜,只剩下高峰如灰色小岛,于夜之大海独抱沉寂。大自然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是宇宙间的和平秩序,但是这和平秩序中却含有深沉的恐怖,令人凛然畏惧。 半天以前,我的心还为此次茅山之战而伤感不已,现在心情平静下来,不胜凄凉,为前未曾有,外在的激动不安,已降至肝肠深处,纵然辘辘而鸣,几乎已不能察觉。我一边儿拖着疲乏的腿,迈上石头台阶,心里却在想生,想死,想人的热情的生命,想毫无热情的岩石的生命。我知道这只是无穷的时间中的一刹那,纵然如此,对我来说,却是值得记忆的一刹那----十全十美的至理,过去,现在,将来,融汇而为一体的完整的幻象,既有我,又无我。这个幻象,无语言文字可以表明。 滔滔雄辩的哲学家对此一刹那的意义,会觉得茫然,也会觉得穷于言词,无以名之,姑名之曰经验。 我们在附近的一户农家住入,对人也并不永远是平静安谧,正如对草木岩石一样,对不会做梦的鸟兽昆虫一样。当晚,晓月亲自掌厨,做了炒蛋、芜菁汤、藕片、香菇烧豆腐,小米玉蜀黍粥,馍馍。旅途劳顿,山中空气新鲜,大家都非常饥饿,几盘子菜都吃得精光。虽然食物并不精美,远寺的钟声却使他们觉得此次晚餐风味迥异。饭后,又喝了极其清冽山泉茶。 除了自然景观外,大茅峰外名胜古迹比比皆是,自然景观星罗棋布。古往今来,许多文人墨客游山登峰,触景生情,吟诗作词,撰文记行,如李白、韩愈、刘长卿、王安石、范仲淹、唐伯虎、李东阳、康有为等人,均都留有脍炙人口的游茅山登峰的诗词歌赋与游记及墨宝。 方龙也留下了自己的墨宝,他用自己的灵能化为内功,在一块岩石下刻下了自己的摩崖石刻: 三闾俊杰方龙到此一游! 圣诞快乐 超前贴妖精道2 妖精道第一章南灵 已经是7月10日了。 看完办公桌上最后一张试卷,我腰酸背痛,揉了揉手臂,双手展开伸了一个懒腰,朝走廊阳台外走去。 火辣辣的阳光照进来,长长的走廊一片白晃晃的、空荡荡的,教务楼底下的林荫道冷冷清清的,不远处的大操场上,只有三五个学生在打篮球,再没有平日到早到晚的喧嚣,看起来显得一派安静而冷清,却令我感到无限惬意。 “啊!暑假到了真好。”我感叹着,回过头,看着办公室内,坐在我对面的小铃和另外几名班干部,他们正在帮我批期末考卷。小玲似乎感应到什么,抬头朝我甜甜一笑,仍低下头认真改着学生试卷。 看着这几位被我抓来当义务劳工的学生,那一丝不苟的样子,使我这个当老师的微微感到几分不安和惭愧。 为了补偿这些好学生,我走下校门口的杂货店,给他们买了一些饮料提上去。 “咪息咪息,先喝点东西。”我笑呵呵的像狼外婆。 他们一声欢呼,冲过来。“谢谢老师!”“老师真好!”“老师老师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晕,这些学生真好哄耶! “同学们,这个暑假,你们打算怎么过啊,现在学生减负,我的暑期作业没有布置,时间很空闲啊!”我坐在办公桌上,闲极无聊地问。 “我家里开有套餐厅,我打算给我老妈打工,挣点钱来花。”副班长阿珍说。 “我要玩游戏,暑期表哥会到我家,还带来电脑,我准备玩一个月电脑游戏,再到福州的外婆家玩他几个星期。”另一个学习委员说,这个男孩子与和我蛮像,英难所见略同。 “我要和外公去钓鱼。”“老妈要我学钢琴。”“我要打球。”…… “小玲,你呢?”我发现小玲班长大人只在静静地在喝饮料,若有所思。 “我和阿风有一些计划,嗯,”她歪着头眨着大眼睛好好想了一会,我知道四方集团又有行动,正要趁机探取机密时,她突然学起日本动画片的美少女战士,振臂一挥大叫,“为了地球安全,为了人类和平,我要战斗战斗!” “扑通”几声,我和其它几位学习倒在地上,冷汗…… 学习委员小光探头低底声带对我说:“老师,下学期我觉得班长要换一换了,这半年以来,我总觉得班长有点不正常……” “喔,那换谁啊?”我不动声色。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啦,你看,学习好,又忠实可靠,啊……”他的脑袋中招,被我的一阳指和小玲的七杀拳击中,瘫倒地上反省,哼,如果小玲不正常,那我不是要进疯人院了?讨打! “老师,你暑假怎么过?”小玲突然问。 “咳咳,”我干咳几声,怎么过,当然是两人世界啦,不过少儿不宜,“大人的世界,小孩子不懂,不要问啦,嗯,还有一些试卷,快看,今天没看完,不能回家喔!” 在他们的抗议声中,我狡猾地别过头偷笑。 回到家,打开门,听到楼上书房里有动静。 “放假啦!干杯!” “四方集团自由万岁!干杯!” “为了地球安全,为了人类和平,为了并肩作战!干杯!” 什么什么啊!我冲上去,打开门大叫:“你们不能喝酒!” 门内,是阿风、珠儿和小辉,阿风看着我,眉头深皱,有些生气地说:“姐夫,我们喝的是茶,我们以茶代酒,好不容易放假了,姐又回老家办事去啦,你老就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好不好啊!” “什么,你姐走啦,怎么没跟我说啊!”我大惊色变,拔腿就往外跑,想赶车追去。 “来不及了,姐下午2点多就走了,现在已经到永安镇了。是我们临水教很急的事啦,你帮不了的,她怕你不能安心批改试卷,因此想你回来时叫我告诉你的。”晓风连忙追上来大声说。 我只好紧急刹车,双目无神,摇摇欲坠,晕,晓月啊,你就这么看你未来的老公吗?不能帮你?还不能安心工作? 一双小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姐夫?你没事吧?要不要也喝杯茶?” “叮铃铃----”电话响了,我心念一动,冲过去接着,一听那柔情似水的声音,一股暖流便涌遍全身,是阿月,我亲爱的阿月。 “阿心,你怎么啦,喔,别哭别哭,乖乖,是我不对……” 天啊,我没哭啊,是刚才喝的那口茶把我呛住了,“我不是小孩子,”我抗议地说,“你别走,我还要过两人世界啊!” “老师打住,这种黄色对话,请别在我们面前说,简直玷污我们幼小纯洁的心灵嘛!” “月,怎么回事啊?”等我怒气冲冲地把那些讨厌的小鬼扫进书房,接着跑来问。 “唉,其实是家族的一些私事,我那个堂兄,就是大伯父晓纯文的大儿子啊,在上海经商,成了大实业家,这次那根筋又不对了,突然跑来要嚷嚷着说要重整临水教,和我竟选当这个见鬼的教主。” “什么?真是反了反了,你等等我,我这就过去,揍得他满地找牙!”我咬牙切齿,居然有人想剥夺我这位临水教摄政王的位置。 “别胡说啦,堂哥这么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从小就比我聪明,脾气倔强,比我有抱负,总是想强过我。但他不适合修灵,虽然他的灵能达到很高的水平了,他功利心太强,因此我晓伯父从不让他染指临水教。现在他打得重修临水宫的旗号,又跑回来了,还鼓动了一群临水教外围的教众来闹事,现在工程队已经开进会清桥东面的坡地上,准备在临水宫一百米外再盖一座一万平米的超级临水宫----” “哇,那可壮观了!喔,阿月,说句老实话,你那个小临水宫也太破旧了点,上千年历史过来了,看着就像风一吹便要倒似的,上次春祭,二十几个人挤在那座破庙里,简直让我喘不过气来……” “你说什么呀!”晓月在另一边立即娇嗔道,“临水教十大修行戒律的首条,就是‘隐世’,堂哥此举,其实是想改革临水教,推翻先辈上千年奉行的戒律。这岂容他胡来?” “那怎么办,又不好打他,毕竟是你的堂哥我未来的大舅子,对了,晓纯文教授呢?” “大伯父到埃及考察去了。否则,给堂哥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跑到祖堂前闹事。我刚才已经安排教中几名长老去阻止了,打完电话,我还得马上过去,如果再不行,只好随他愿,来什么公平竟选,在儒里县的家里,我也是天天看电视的,连美国总统选举都耳熟能详,可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乡下小丫头片子,哼,他居然敢这样说我!” “什么,他说你乡下丫头?!他找死!”我也义愤填膺,其实想想这丫头学我母亲做女人一事来看,倒觉得这个堂哥还是挺有眼光的。 “就是,所以就用最现代最流行的方式,让他瞧瞧我厉害,让他死了这条心,不然老是没完没了。” “你行不行啊?”我倒是有点怀疑和担心,“不要弄巧成拙啊!” “呵呵,你放心啦,其实选举什么的,只是一个形式,教内,所有长老和核心教众都我,要知道我当了十几年的教主,可不是白干的。” 其实我完全可以放心,晓月的厉害是显而易见的,光消灭忝衣子等一干神魔,那个堂哥就不是对手;何况她绝世容貌只要一上台亮相,举臂一挥,还不令教众云集景从,服服贴贴的? “月,我你!我相信你一定能打败我那个大舅子。” “大舅子?我呸!”晓月佯嗔,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比谁都开心,接着她又叹了一口气说,“这边还好说,其实我不放心的是你啊!” “我好好的,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不在,妈又去了芜锡,你和阿风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没人照顾可怎么办?家里还不得闹翻了天啊!”超级老妈子晓月阿姨悲哀而绝望地说。 “得得得,你把我和阿风说成什么了,”我不甘心,“你去生命之书里那几个月,我和晓风还不是过来了,哼哼,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晓风的,让他感受到从所未有的自由和快乐。” “这才是我担心的!”晓月生气地说,“真是的,我猜阿风在楼上正在聚众胡闹,都是你放纵的!算了,说多了你和阿风也不会听得进去,反正我会很快赶回去,阿风他们去除灵时,你和阿新一定要有一个人跟着,我倒不怕那些灵体,而是担心他们不懂处理世俗的事务,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来,惊动政府和媒体,威胁到正统的物理科学界,那时要补救就来不及了。” 我只有连声应诺。 最后,晓月忽然提出南灵来,她说:“现在快要夏未秋初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多回阔口镇陪陪南灵,她现在很需要你。而且,她也会好好的代我照顾你。” “哦?”我很意外。 “总之,总之,唉,算了,我挂了,阿心,你要保重!”她说完,电话挂断了。 7月13日,我看手头上的事已经处理完了,晓月他们有阿新带着,阿新又碰到了一个离奇而棘手的案件,估记与恶灵有关,因此把四方集团的那帮小鬼带了去。 我对除灵的事一听就烦,一连工作了一个星期,连天骄秦殇的游戏都没有上了,因此趁机避开他们,赶快上网狂砍乱射,打开加经验的礼包好好练级。 但打了两天两夜后,醒过已是中午,心绪总是不宁,好像有些事缠绕心头,是晓月有什么事?我凝神想了想晓月,只见她在我脑海气质高雅,一脸自信;是晓风出事了,晓风小玲他们也在我脑海张牙舞牙,意气风发;接着,南灵的清秀空灵的脸庞呈现我脑海中,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美丽清澈的大眼睛,流露出如雾般的朦胧与忧伤。 于是,我连忙打电话到老家的翠园,这是一个非常隐秘的电话,是我特意为南灵安装的,只有南灵能用。我告诉她,我放假了,下午我去老家,和她住一段时间。 和南灵在一起,我总是感到无限的温馨、自在。这总感觉与晓月在时的不一样,晓月总像一个贴心的管家婆,虽然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但总喜欢用各种方式引导我走向她认为正确的做法,就像一个又能哄又会赶的牧羊女,而我就是那只总会被她弄得服服贴贴自动走进羊圈的小绵羊,虽然这个比喻让我有点不舒服。 而南灵则像我心灵的一部份,她总是顺从我,总是让我开心,如果我要飞,她一定会化为一阵清风,如果我想睡,她就变成一条柔软的被子紧紧地覆盖在我身上,如果我要星星,她----当然不会真的去摘那么滚烫的星球,而是自己变成星星让我来摘…… 一连七天,我们游山玩水、饮酒作乐,歌舞升平,不是今夕何夕,但同时,我发现南灵并不像以前那么无忧无虑,而是有心事。 “什么有心事?”我自问,然后色色地自答,“当然是女孩子生理上的啦,和我一个这么帅的男人在一起,莫非春心动啦!虽然她总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但身材窈窕圆润,凸凹有致,看似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却亲密而贴心……” “你刚才在想什么?眼睛怪怪的。”南灵忽然凑到我眼前,好奇地问,她嘴里花草香般甜丝丝的暖气,让我的耳朵和内心产生一阵酥痒。 我心虚地摇手,干笑说:“没有啦,刚才我忽然发现,你真的好美啊!像一个苹果,嗯,我现在真的好想吃苹果。” 南灵雪白粉嫩的脸庞露出一抹红晕,温顺地取出一盘苹果,给我削好,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然后很自然地任由我躺在卧椅上,一片一片地喂我。 好幸福自在啊!我无限惬意地依儇着南灵美丽动人的娇躯,懒懒地笑着。 南灵好像什么都感兴趣,我还拉她到后院的空地里教她打羽毛球,可惜她悟性太高,不过半小时,她比我打得还好,将球找得我满地乱接不及。令我自尊心受挫,而她娇笑连声,连声说对不起。 没想才一周,阿新就带着晓风他们赶来了。 “你们不是办案吗?怎么跑来了。” “老大太没义气了吧,有福就自己一个人偷跑来享受啊!南灵小姐姐,看在我们为人类出生入死,九死一生,完成大业的份上,做一桌好酒菜犒劳一下吧!” “我要看南灵姐姐跳舞,还要向她学习呢!” “南灵姐姐万岁!” 他们七嘴八舌,令我和南灵对视苦笑,早知道就先出去,到处游玩不回来了,被他们这些逮了个正着。 而两天后,南灵被烦了显得有些走神,我担心干扰她的修灵,便把这群人带回了城里。 夕阳下,我看到南灵站在翠园阁楼二层的雕花栏前,久久地挥手着,眼神朦胧而忧伤,我心里突然一紧,生出令人窒息的心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好像这一生再也看不到她似的…… 第十六章 三世书(尾声) 回到家时,已经是秋分时节。 亚仙因为不忍心看到三闾教里惨淡的景象,怕触景伤情,和方龙一起搬到我家。暂时搔扰我一下。我是无所谓,只是忍受不了方龙的聒噪。 我再一次问亚仙,“我记得,你说过,我曾经是一代灵学宗师元英子,但事实一再证明,我能力无论如何突破,就是有一个局限。” “剑心,你该去看看《三世书仙说,“只有三世书才能唤起你前世的各种记忆,但那决不好玩,因为这意味着你多活了几世,拥有几世的责任了负担,也拥有几世的困惑和悲伤。” 我看着亚仙一脸悲伤的样子,心里不禁惭愧。 想起一周前的战斗,令人时刻伤痛。 这次决战,三闾教死伤惨重,而且都是同门煎,虽然林庭那一方,更多的是茅山教和阴阳教,特别是阴阳教掌教惠直法师,希里糊涂被自己的弟子利用,但最后还是求仁得仁在为人世间和平的一战中,立即了大功,该无悔此生了。 不过阴阳教完了,惠直一直想让阴阳教成为天下第一教,犯了痴嗔贪三戒,结果所收弟子良莠不齐,甚至出现了邪恶的门徒,使阴阳教走到终点。 “这场浩劫是注定的。”方健雄曾经在我面前说道,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也别为我们难过,为了天地正道而逝的亡灵,他们无愧于心,他们按自己的方式,进入了下一步的轮回,说不定,在哪个街头,他们又会出现,然后跟我说:‘师父,我们来了……’”说着,方健雄哽咽住了,停了下来,转过身,朝茅山最高峰望去。 山峰郁郁葱葱,云雾在半空中轻轻袅绕。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我轻轻地吟道,我才感受到,当年陶潜写这所诗的感受,那是对灵能者最高的致敬! 晓月的内伤其实比我还重,不过现在已经稳住了。 晓纯文还要赶来,呆在我家里一段时间。而我母亲听说晓月病了,也早赶回来照顾她。其实这是没必要的,平常的药剂对晓月这样宗师级的灵能修行者,是完全没有用处的,但晓月仍然感怀我母亲的这份心,每次叫我捏着鼻子,硬是将又涩又苦的中草药强吞进肚里。 没想到,一周后,晓月开始变得红润了,而且,还变丰满了些。 “阿月,你看起来,像变胖了!” “怎么,你不喜欢啊,我想让我当楚王的妃子,楚王爱细腰,宫女多饿死。” “不不,其实我更喜欢杨玉环哩!” “真是恶趣味~” 在晓月养病期间,我再次证询《三世书》的问题。 “三世书我没读,是纯文师叔告诉我与我有关的事情的。我也不想看,我也建议你不要看,现在是盛世,天下总体是太平的,我们主要是维护太平,不是像乱世般争取太平。如果知道自己的前世,会扰乱目前的生活。” 晓月还跟我说: 一般来说,自然之村50级之前,即没有真正领会到自然精神和完全掌握自身灵能前,是禁止修习《三世书》的,因为了解自己的前生来世,以及未来命运并不是一件好事,那会干扰自己的平常心,从而妄图改变命运,结果反而失去了真正的道心,命运更变得更混乱而无法控制。 曾经古时一些修灵者,看到自己的命运有九五之尊,就借灵教之旗帜,借着朝代大乱,扛起义旗,结果造成了更大的混乱和苦难。 亚仙若有所思地说:“不仅古代,现代也有一些初阶的修灵者,没到五十级水平,就偷偷学习《三世书》,在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玄玄的事情,他们自己都折磨的不成人样!后来有的人因为这事连学都退了,有些还有几次想起自杀等等!我哥哥就随跟那几位法师剃度了,直到后来我也走上了灵教的道路,每当想起这段经历在我的心里还如恶梦一样!” 晓月叫我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然后全身投入我的怀抱,朝我亲昵地笑了笑,美目一亮,认真地说:“学习三世书,首要在于出神,才能进入《三世书》的那个奇异空间。我认为,对初发心修道的人来说,如果在条件还未成熟的时候就出神,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修灵更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情,修道是一个艰苦探索的路程!我们还是对其修道的基础理论有所了解,努力使‘法侣财地师德慧悟’修道资粮因缘成熟之后,才可以翻阅三世书!剑心,你现在灵能水平虽高,但你的理论一点都不成熟,因此我也建议你不要阅读。” “我不会读的。”我嘻嘻一笑说,“读书太累了,你只要把你看到你讲给我听就行了,阿月的声音比任何音乐都优美动听,如天地至美的天籁,如来自天界的仙乐!” 亚仙、珠儿、小玲、晓风、阿新等一干修灵者忍不住别过头。 “呕!!!!”方龙夸张地弯下头,干吐起来,“求求你们,我受不了了!这么肉麻的话,等你们入洞房再说吧!” “我靠!难怪方龙你这家伙几辈子都单身,还悲惨地孤独死去。”我恶毒地说。 方龙气得掐住我的脖子,我使了一个简单的空手道招式,反手反击将他掀翻在地,没想方龙右脚朝我小腿一勾,将我拌倒在地,一个翻身将我压在地上,而我立即扭住他的胳膊,用地一搅,右肘卡住他的后背----最后我们两大手脚相缠,躺在地上喘着气大眼瞪小眼。 奇怪,怎么没人劝架,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我抬头一看,却见亚仙亲热地拉着晓月走开,像什么事没发生似的。 “狗咬狗!”阿新说。 “无聊!”珠儿拉着小玲跟着晓月离开。 8月底,我和方龙再次进自然之村研究院深造,同时,我暗地里要方龙带我去翻阅一下,那本神秘的《三世书》----自然之村记载古往今来所有生命的前世的记录。 而且我要方龙不要跟晓月讲,因为我知道晓月明确反对我读那本书,我又说不过她。但我知道我的前世一定与不同的女子有过关系,她不让我读三世书,其实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希望这一世的我,是只属于她一个人。 爱情是自私的,这对晓月也无可非议,包括她对小玲和丹莲无意识的排斥。 “这样子不好吧!”方龙提心吊胆地说。 “我一定要看,我要恢复前世的功力,不能老是当个混混日子的乌龙大巫师了,我不想让晓月成天为保护我而瘅精竭虑,我要当一名负责任的老公。” “如果你因为看了三世书,而变成另外一个人,如变成那个叱咤风云、风流倜傥的元英子,那该怎么办?你不晓的元英子一生有多少女人,晕,晓月若知道我带你来,会亲手杀了我不可。” “我想不会,我就是我,我坚信我对晓月的感情,那是心比金坚的!你不是看了后,也没变成另外一个方龙吗?” “那是因为----”方龙好像想到什么,突然停止脚步。 “怎么啦?” “算了,你老兄先上吧,内急啦,我上回茅厕。”方龙说着,就这么不顾义气地纵身跳了下去。 没法子,反正只有这一条路,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咬咬牙,一层层踏上神殿的那神秘莫测,透视天下间最大密秘的顶楼。 忽然间,眼前一黑,当我再次可以视物时,周遭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儿。 这是什么地方? 在我身边,无数的银河星系在我身边环绕而过,我还看到超新星的诞生及白矮星在渐渐老去最后变为黑洞,一切都以万计的时光在流动,似真似幻,如梦如幻。 到顶层时,我眼前一亮,顶层居然了一个广阔无垠的平台,太阳斜斜地照过来,照在不远处耸立的一座宏伟的神庙,那是非常简洁但异常壮观的石柱和拱廊,没有任何风格但却代表各种文化的风格,似是完全不受时空的规律所限制。 四周是一个更为奇异、美丽的景象:那是个无际无涯的虚空广域,无数放射著光谱上的各种彩芒、圆的、方的、三角形的、多角形的等等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奇异至绝顶的几何有机形体,各种细胞在这空间飘浮著。各种色素的光线、雨点、闪电般在这些形体间往来交激著。 这些形体大至崇山、小若指头,永无休止地分分合合,每一汇合,都会变成另一种与先 前完全不相同的新奇形状。 我看到虚空伫彩云般飘浮著的螺旋形星系、宇宙的开始和结局毁灭与再生、溃败与胜 利、屈辱和征服、文明的勃兴和灭亡。 我看到了所有生命的生长、消亡和枯荣。 渐渐地,我像其中一分子一样,融入这个奇异现象中,自己的身形渐渐消失,然后一个古代的景象慢慢地清晰。 我看到一个样子丑陋的男婴在一个精致富丽的卧室里诞生,一个非常俏丽可爱小丫环向大厅跑去,边开心地大喊:“大老爷,大老爷,夫人生了,是位少爷……” 请看第七部《三世书》 锲子 一片金光中,我的灵体溶入了《三世书》这本怪书里,首先看到的是五代十国的后期苍茫景象,这是一个很可怕但又好玩的时代,将近八十年,中国出现了十六个国家,个个光怪陆离。 为什么《三世书》会带我来这里呢? 这是个大混乱大破坏时期,上有暴君,下有酷吏,他们个个比魔鬼还可怕,而民间的乡下妖邪更是举不胜举,随处作乱,再加上常年战争征赋不断,人民要么坐以待毙,要么纷纷南迁避世。 这个时代,黑暗纵横交错----人界、冥界、魔界如此暧昧的交集,鬼怪怨灵和人类共居一室,所以当时的文人把五代称为“五季”,也就是末代,最差的。在这个时代里,整个世界处在灰暗的色调当中。 唯一有些亮色的,就是天一城。就在这样一个乱世和未代之中,位于武夷山南部的天一城,因为地处偏远,且闽国一向对周边强国称臣,反而相对和平,加上客家人的不断迁居,商旅不绝,与中原其它城市相比,显是愈加繁华,有如世外桃源。 天一城又名石城,因“环山多石,耸峙如城”而得名,处在赣州、抚州、明宁、岩龙四地市的交叉点上,交通便利,自古以来,石城是进入闽西北直至粤东的主道,素有“闽粤通衢”之称。 天一城兴起大概从安史之乱黄剿起义开始,即从唐玄宗至德元年,大约经历了300年。这一时期进入石城居住的中原汉人大增。随着人口的聚集,在天一城出现形成了王、李、罗、陈四大家族,并在实际上控制着整个天一城的政治、经济。 公元947年,南唐灭闽。 公元953年,即南唐保大十一年,天一城宣布建县,第一任县令罗江是儒里镇人,于保大十年考上进士,他代表南唐政府,携带建县公文,于12月21日正式上任。 一周后,其三姨太杨氏临盆,诞一子,名罗杞。 第一章 魔种 “骏马奔腾书远方,日久他乡即故乡。”这就是客家人的写照。 从魏晋伊始,客家人就在中国形成,成为开荒南部的主力军。 罗江是属于最初一批到闽中开发的客家人,儒里镇有明确年代记载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公元741年唐朝全盛时期,当时御史中丞罗雍携家族迁居固发冲。与当地土著融合。 这一批是最温和的开发者,,建屋构楼,开荒辟田,建设新家园。他们忠信交友,礼义处邻,将北方先进的农耕技术传授给当地土著,著书讲学,传播进步文化,移风易俗。罗江是迁闽罗氏第七代,已经完全将自己当作闽人了。 闽北赣南向来多鬼怪,因为这是一块人类新开发的地方,以前一直笼罩在鬼霾和妖瘴之中,天下阴气汇集,是阴魔潜修的良地。后来北方客人将刚阳之气和天地正气带来,开荒撒种,传播文明,妖邪才被击退至深谷偏野之中,但仍一直传说在某些幽壑里面,有各种妖魔鬼怪在潜伏待出。 天下大乱,怨灵无数,人鬼于是混居,这在天一城更为明显,每到晚上,许多来自四面八方的怨灵,三三两两就会行走在街上,他们模模糊糊的,一般无害,如果你不小心撞着,运气好那灵体会从你身上穿过,运气不好,它会一直呆在你身上,名叫鬼上身,然后你会非常痛苦,时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时而发现自己在屋顶上跳舞,然后癫病似地口吐白沫。 有些人家里,常常出现奇怪的东西,如西瓜长在树上,蘑菇长在水中,石头会走动,花儿会说话,这些怪事千万不要去动,否则会被怨咒附体,轻则重病一场,重则魂飞魄散,气绝身亡。 在这样的时代里,巫教又从远古的战国中走来,附在原本理论化的道教和佛教上,结合原本就在流传的奇遁、炼气而慢慢地兴起。特别是在对借助神灵对付妖邪的符咒的发展,使巫教成为非常专业的一类行业。 符咒的起源是很古老的。祝是咒的早期形式。《正字通》云:“经传以祝为咒”。根据《说文》对祝的解释是“祭主之赞词也”。《周礼》则说“大祝掌六祝之辞,以事鬼神,示祈福泽,求永贞。”这些记载很明确地反映出祝的意义就是巫祝通过美好的语言向上天求福,并求上天消之灾解难的一种仪式。 古代巫祝并称,可见祝的产生跟巫师的活动是分不开的。巫师是人与鬼神之间进行交流的桥梁,能够通天达地,沟通鬼神与人之间的联系。 古人中,人神之间的交流,认为最好的方式便是以舞悦神,所以《说文》又说:“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这就是跳神最早的形成,而且必须是女巫来做,男巫要做的话,也要扮成女巫(读者可以看日本之《阴阳师之二》)。 后来发展以龟背兽甲上画符来启咒通神,以代替非常麻烦的以舞启咒通神,到了五代,因为帛和纸的运用,灵能修行成巫者,就发现,将符画在这帛纸上,以火焚之,再行启咒,更能发挥最佳的效果,就形成了一直沿用现代的符咒。 巫教的符咒法术开始普及,如天一城,就渐渐形成了闾山教和太极教,他们一方面在巫术研究上继续加深,另一方面为了济世救人,并获得收益,也在暗地里较劲,以招徕更多的客户。 有时这种斗争还会表面化,于是出现了斗法。关于这类争执,官方一直不于干涉,因为涉及这种冥界的事,当官的士大夫唯恐避之不及。官员一般是儒教信仰,对圣人经典忠贞不二地维护,但在这个人鬼混杂的乱世,他们只能保命为先,有时出现怪异之事,还要借助巫教。 例如罗杞出生这事。 罗杞是难产出生了,当天突如其来一场暴雨,从早下到晚,空中阴云黑压压的,直逼屋顶,不时滚动张牙舞爪,屋檐四周垂着水瀑,四面狂风呼啸,有如鬼哭狼嚎,好像无数阴邪似乎在阻止罗杞出生。 当时稳婆手忙脚乱,把杨氏从早折腾下半夜三更,由尖锐的哭号到无力地呻吟,期间由生到死复而由死到生,或生不如死都一一尝遍,但为了孩子,她挺了过来。 就在临近四更时,从雨巷深处走来一位少妇,穿着百越的彩衣银饰,撑着一把浅蓝色的油纸伞,敲响了罗家的大门,她自称是巫师。原本不信邪的罗江,已经被杨氏的惨叫声弄得六神无主,当下就权将晓巫师作为一根救命的稻草了。 正是一位自称晓姓的土著女巫不请自来,说要为罗家解灾的,烧了几张符,念了几句经,一声“哇”的哭叫,婴儿居然顺产下来。 在罗杞降生那一刻,雨突然停了,当空一轮明月破云而出,清晖散满大地。 那女巫抱了抱罗杞,对啼哭不止的他笑了笑,说:“日落妖魔,天下归一,真是苦了你了。”罗杞瞪着她就不再哭了。随后,不待罗江一家恍过神来,那晓女巫师飘然而去,如一片彩虹般神秘而美丽。 由土著巫术接生,这种奇异的方式出生,自然不能容于当时以儒教和佛教为主流的社会,更不能容忍当时的两个巫教,因为保赤助产是不入流的巫术,他们深以为耻。那几个的稳婆,无法理解也不能容忍,在她们看来,令可婴儿难产而死,也不愿自己的英名受这样的损害----天命罗杞该死,却因为借助了邪术而生。 于是,另一种流言在天一城展开,说罗杞在冥界邪魔的护送下,在暴风雨中,由异教巫师接生出来的。 罗杞是魔种。 罗江作为士大夫,自己不信“邪魔鬼怪”这一套,而且身为圣人系统之人,深信自己清白正直,上空只会降福,而不会送祸,因此对社会流传的这一套,立即展开反攻。 另一个流言传开:罗杞诞生时,风雨即止,一颗陨星自东方坠落,罗府祥云绕屋,紫气盈庭,异香满室;小罗杞一出生即聪明俊俏,年幼时就不仅饱读诗书满腹学识,还一片虔诚地拜观音、诵经卷,胞怀大志,人人都说他绝非凡夫俗子,他的出生是要拯救天下的。关于这个流传,是从罗府开始的,而杨氏及其丫环们,更是逢人便说,越讲越传神,就差亲眼看到观音送子了。 我可以保证,当我第一眼看罗杞从娘肚子里出现时,什么异常状况也没感觉。我看是杨氏自已生孩子时太劳累了,从而生出了幻觉,或是罗江这个新县令,为了笼络人心,故意编出来的神怪故事,好让天一城的老百姓听他的话。 因为这是一个客家城市,客家人桀傲不驯、凶悍好斗是出名的。罗江若想采用天神授命之类的愚民政策,也在情理当中,我曾看过黄易写的《寻秦记》,那个项少龙,不就制造了一条黑龙,让天下百姓都认为假冒的嬴政是授命于天的吗?如果我是罗江,也会这么做的,呵呵。 不管怎么说,罗杞两种流言中长大的,一会儿因为魔种异端而被害怕、唾弃和嘲弄,一会儿因为星君下凡而被强加赞誉、压力和责任。前者他是一出门就能听到,后者往往存在于爱他护他的家人和亲朋之中。他母亲杨氏就常常对流着泪他说:“孩子,你要靠你自己争气,不要怕苦怕累,多用功学习,日后定要出人头地,否则的话,别人会更加做贱你。”而父亲罗江为他请了两个教习,一个教他四书五经,一个教他骑射和武术。文能安邦,武可定国,这是罗江对他的期望。 而罗杞也不负众望,七岁就能吟诗作对,十一岁就能持小弓三十步穿杨而过。 然而魔种的流言,也在他懂事开始就令他郁郁不乐。除了魔种这个流言对罗杞造成伤害,令他愈显孤僻和刻苦,还有出身也对他的人生造成重大的影响,罗杞是庶出,即姨太生的。按当时的礼教,庶出不能上县学,只能入私塾,不能入祖祠,不能继承产业。换句话说,以后一切只能靠自己。 好在罗江大夫人、二夫人留守家中照顾老人,他才有机会带上最宠爱的三姨太出来,在天一城就任,这种客观条件,使罗杞小从并没受到族亲的歧视。 然而魔种加上庶出,使他从上学伊始,就受到同学的歧视和嘲弄,于是小小年龄,就变得少年老成和愤世忌俗,争强好胜,打包不平,立志要铲平天下不公不平的志愿。 “少爷又带着一百个小孩,金陵街尾打群架了!”罗府一名随从男仆在在门外跑进来,一边叫喊。罗府立即一片繁忙,十几个家丁被召集起来,准备去救火,把少年从火线上拉下来。 这次是本月的第六次了,罗杞在被人称为魔种后,到了十一岁,由于小小年龄身材高大,目有双瞳,天庭饱满,又早早学会了武术骑射,讲义气,经过一番龙争虎斗,就真成了东街方圆十里的所有十五岁以下小鬼的“龙头老大”、街头小霸王,经常带着这群人与西街四大家族的子弟打群架。 东街主要以客家平民百姓居多,而西街几乎被王、李、罗、陈四大家族的亲族占满,他们的子弟因为家世显赫,目中无人,因此常与东街的少年相冲突。 一个时辰后,在后花园的小一个月牙门,小罗杞的头探了出来,他!虽然地十二不到,却已经有十四、五岁结实而高大的身材,身着一套浅蓝色衣服,腰问缠有白色腰带,黑色长靴,眼眸深陷,其中一目有双瞳,鼻如刀削,笔挺高耸,小小年纪就带了一种威严感。 此时他拖着破碎的衣服,脸上伤痕累累,青肿有如大花脸,两只熊猫眼不停地转着,特别有精神,只见他左顾右看了一会儿后,才溜进花园内,朝自己的房里跑来。 “砰”的一声,他迎面撞到了硬物,抬头一看,竟是老爸罗江县令。 罗江年约四十,雍容儒雅,一派大家气度,是一位饱学之士,对子女和罗仆一向都比较随和,但此时他神态非常严肃,目光射出教子不力的心痛。 罗杞惊叫:“阿爸,你怎么在这----”然后他哑然止口,原来他已经看到,在他父亲的手上,还有一根一米余长的戒律条。 “小小年纪,就学会争强斗狠,与市井无赖有什么两样?” “是他们先欺负人,我才被迫还击的。”罗杞固执地说。 “还要狡辩!” “算了,爽快点啦,你这次又要怎么罚我?打屁股还产关禁闭?上次是关禁闭,这次就打屁股好了。” “你这个逆子!”罗江气得无话可说了。 一刻钟后,罗家传来了罗杞屁股开花的惨叫声,以及母亲杨氏的哀求声和阿玲的哭泣声。玉不琢,不成器,子不孝,父之过啊,所以罗江在调教罗杞上,是非常严厉的。 当晚,杨氏和阿玲小心地照看罗杞,用云南的极品金创药为他的伤处抹涂。 各位亲爱的读者: 起点早就要将我的作品推上“强力推荐”榜,但因我没有申请vip作者而不能上去。 我的作品虽不算上佳,但有我的特点和思想在里面。我感激一直点击和鼓励我的网友读者们。 上个月我已经申请vip并通过,但后来我又要求放弃,vip会增加些收入是小事,我担心喜欢这部作品的网友会不能及时读到作品。 如果哪一天我还是申请了vip,请大家能原谅我。 第二章 神仙 对于晓姓巫师,父母官罗江后来一直有些愧疚,因为当时过于欢喜,居然忘了救子恩人。几年来,他们一家有闲没闲都试着找过晓女巫,估计一下不下一百次,但对晓氏女巫一直以来,只闻其种种善事而不见其人,这些善还多与扶胎救产、保赤佑童有关。 罗杞十岁前实在乏善可陈,跟平常富贵人家长大的小鬼没什么俩样,所谓的聪明乖巧等等好话,不过是当爹妈爱子夸张出来的,实际上这家伙的童年,无非在过家家玩游戏、吵着吃零食,和邻居孩子爬树掏鸟窝,然后在家长哄骗诱惑中学了几个字,再就是夜惊尿床什么的。 在他长大到七岁的时候,我才认出罗杞这家伙像我,是我的前世没错,因为这家伙跟我五岁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穿着古装,留着长发,说着古语言,也比我认真。虽然长得一表人才、十分聪颖,到了懂事时,就不说不笑也不哭,终日默默无言、闷闷不乐,仿佛有什么难解的心事郁结一般。父母为此忧虑不安,百般延医引药也不见效验。 他身边的那个大约十七岁俏丽的丫环每天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如果我没猜错,罗杞一出生,就是她向罗县令报的信,从一岁到十一岁,罗杞的尿布和内衣内裤都是她洗的,好可怜! 她像罗杞姐姐多过像一个丫环,而罗江夫妇对她也非常宽厚仁爱,除了做为一个贴身丫环必做的事外,待她有如亲身女儿。不过,她永远是一个丫环,这点她根深蒂固,因此对罗杞这个少爷更是忠心耿耿。 而罗杞和阿玲在一块时,才会变得无忧无虑,天真活泼。 八月初三这一天,罗杞和阿玲受罗江夫妇之命,出门上街。 “玲姐姐,那边有个庙会,我们去看看好吗?”不由别人答应,拔腿朝右面的小巷跑,穿过一条内河桥廊,钻进另一条街道。 “不行,今天是老师生日,老爷和夫人要我们送礼物给他。而且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一定要在晚上回家,不然妖魔鬼怪就会出现,把我们抓去吃了的。”丫环阿玲提着一篮子礼物无奈地边叫边跟着他跑,“大家都说你乖,只有我知道,从你出生那天起,就从没看你真正乖过,唉!”后面一句是喃喃自叹,嘴巴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算了,反正迟一点也没关系,庙会这么热闹,错过可惜了。” 当她跑到白云观的山门前时,罗杞站在一个栏杆边上扔铜币,一边和一个双目机灵,相貌油滑的小鬼谈话,后面还跟着三四个身材粗壮的少年,像是黑社会的保镖。 “老大,这几个铜板,是刚搬进东街一户人家的小鬼上缴的保护费。”那油滑少年笑嘻嘻地将几个钱币放在罗杞手上。 “这么少。”罗杞皱起眉头。 “没办法,又是穷鬼一个,还是用针线活换的。人就在桥那头的栏杆边上,瘦小的那个。”方龙指着一位穿绿色衣裙的女孩子说。 “针线活?是女孩子啊,方龙,你真是越活越没出息了,我上个月不是订下会规,女孩子的保护费一律免除吗?”罗杞生气地将钱扔给方龙,“过去还给人家。” “我也不想要啊,昨天这个女孩子被西街的饭桶王欺负,我和几个兄弟救了她,打了饭桶王一顿。听说我们要收保护费,那女孩流着感激的眼泪就硬要送鞋送袜,军民鱼水情啊,我当然拒绝收下。今早她在庙会卖了许多鞋袜,看到我们又要送,只好收下啦,她说非常崇拜老大您哩!” “恶心!你就爱胡扯。现在少罗嗦,快还人家,阿牛阿虎你们也赶快离开,我的管家婆阿玲过来了,等一下又大惊小怪,讲给老爷子听就不得了了。” 乱世之中,一是乞丐多,另一个最兴旺的就是宗教了,在城北的白云观占地有近五平方公里,光观前的广场,就有一个足球场般大,四周到处都是人,有许多杂耍在表演着各艺术和魔术,有人在唱戏,成群的百姓围着庙烧香拜佛,一个个认真地在“会神仙”。据说这一天神仙降临人间,乔装出现,谁若遇见能摸他一摸,就走好运。神仙也许装成大官,也许扮做乞丐,也许像狗,也许像驴。所以使人紧张之处就在永远无法认定他。卧在道旁的狗,睡在破席子上的乞丐,谁也不敢说是不是神仙。所要注意的就是狗、或是乞丐、或是和尚、或是老太太,看他是否忽然神秘的失去踪影。 比方说,倘若有个乞丐五分钟以前还在墙角儿躺着,可是忽然不见了,他就是神仙。游客或是给过他钱,或是看见过他,就觉得欢喜。这种风俗,使人对乞丐慷慨,对畜生仁慈。 白云观门口儿有一座桥,叫“捕风桥”。这是天一城闾山教和太极教斗法的一个产物。 白云观是闾山的法观,向来香火不错,于是,太极教在附近也盖了一个庙,叫“西风寺”,暗示西风会把白云刮散。闾山的道士于是在白云观前面修了一座捕风桥,可以把太极用法术刮来的西风捉捕起来。 桥下有一个黑洞,里面有一个闾山的老巫师盘膝打坐。洞里的顶上悬挂着一个大铜钱。游客若用钱向大铜钱上投而投中,会走好运。可是那个大铜钱悬挂的地方儿,正好在桥角儿与洞顶之间,是不容易打得到的。 罗杞从小就练有射箭,才投一次就投中了那个大铜钱,接着连投数次,次次中,旁边看热闹的人便喝采起来,令罗杞得意万分,四下挥手,他的稚气令所有的人大笑起来。 罗杞看到丫环阿玲走过来,微微一笑,拉着她的小手说:“我们走吧!” 这时,他身后又传来一阵鼓掌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相貌特别秀气和精灵的少女,投了几个铜钱,试了几次,也投中了一次,也引来阵阵喝采。 那少女示威似地看他一眼,甩了甩垂肩的长发,向他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忽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双洁白的贝牙。然后在人群中消失。 “玲姐姐,神仙会不会是她?”罗杞痴迷地说,这么可爱而有性格的同龄少女,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作者注:以上这一章节,本人学自林语堂大师《京华烟云》中一段,因是游戏之作,稍有改动,特此声明,不可当真。) “它是否神仙我不知道,但当初给你接生的晓巫师,一定是神仙,真正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真想再看她一眼啊!” “我也想啊!对了,她有玲姐姐漂亮吗?” “嘘,老爷交待过,你要是乱来,说不该说的话,我会被罚的!现在你该收心了,我们去给先生拜寿。”阿玲虽然有些害怕,怕别人听见乱说出去,但心里倒是甜滋滋的,巴不得小罗杞多赞扬好漂亮。 “好啦,我听话就是!咦,我要那只糖葫芦看起来好好吃啊!” “玲姐姐,到了晚上真的有鬼吗?” “当然,我就看过好几次了,吓得再也不敢出门了,好在鬼怕门神,而且它们只能走直线,因此进不了家宅,否则连睡觉都提心吊肚,太可怕了。”阿玲心有余悸地说。 “不用害怕,我会保护玲姐姐的。”罗杞奶声奶气地说,但面容非常坚定和自信,“如果鬼敢欺负玲姐姐,我会用箭将他们全部射死。” 阿玲感动地将他将起,轻笑说:“鬼是杀不死的,但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因为你是连鬼都害怕的星君。” “鬼真的杀不死吗?”罗杞在阿玲怀里好奇地问。 “那也不一定,如果用法术的话。我上个月,就随夫人在舅老爷家,看到闾山的法师,将一个女鬼消灭了。只见一张纸符,在烧起来后,射出好几道金光,将一根会动的柱子包裹住,然后一个透明的女鬼掉了下来,被金光打了一丝不留。” 小罗杞沉默了一下,说:“那女鬼有害人吗?” “那倒没听说。”阿玲奇怪地问他,“你问这个干嘛?” “鬼也是人变的,只要它们没做坏事,就不该伤它们。”小罗杞坚定不移地说,“那只女鬼真可怜,连鬼都做不了,也没人可以帮它。” 阿玲感到他的想法非常奇怪,有时她觉得罗杞一个七岁的小童,想的问题比大人还深,这是不是另外一种着魔呢,当下她不敢再在这个话题说下去,另外岔开话说:“好了,先生一定等不及了,我们快走。” 罗杞的小手被丫头阿玲拉扯着,走在幽深的小巷里,突然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我想看看鬼是什么样子,他们和我一样被人瞧不起。哼,鬼又怎么样,魔种又怎么样,庶子又怎么样?我一定出人头地,将那些瞧不起我、辱骂我的人踩在脚下跪地求饶!” 第三章 先生 教罗杞四书五经的先生,姓崔,留着一大把胡子,高高瘦瘦的,小如黄豆的眼睛炯炯有神,有点古道仙风的样子,平常喜欢喝酒,一喝酒总要大唱李白的《将进酒》。 一进萃园私塾的门楼,他就隔着几道门听到先生在酒意中吟诗:“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将进酒,杯未停……” 阿玲抿嘴笑说:“先生又喝醉了。” 当他们走进会客厅时,就看到另一个学童在一个穿着华的胖富商带领下走出来,那学童也是胖墩墩的满脸肥肉,看到罗杞,故意视而不见抬头向上,一脸高傲地样子,冷嘲热讽地说:“魔种也敢大白天出来啦!” 罗杞不动声色地回敬说:“饭桶王,魔种说谁啊?” “魔种说你!哦,不----” “对啦,你才是魔种,胖得专吸人血的魔种。” 那个胖富商立即大骂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这个小畜牲!” 罗杞才不怕他,故意问:“哦,刚才小畜牲在说谁啊?” “小畜牲在说你啦!”胖儿子立即又叫,上一次当叫笨,上第二次就是不可救药了。 “喔,确实是小畜牲在说我哩!自己都承认了,那我有什么话讲。” 那半富商气得嘴都歪了,骂道:“不地是个庶子,就这么嚣张,看来我要教训你一下了你这是早就该死的魔种,别人怕罗江,老子可不怕。”说完挥手就要向罗杞打来。 罗杞才不害怕,他准备一个飞身,用他刚学会的点穴法还击。而小玲已经扑过去准备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罗杞。 这时,内屋门帘内飞出一条乌黑色的长鞭,将富商的手缠住,猛地一拉一提,那富商不由自主地飞出花厅,落在天井处,但显得落地极轻,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一个罗杞没听过的声音传出来:“堂堂海皇酒楼的王大老板,居然下手要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幼童,不显得太下流了点么?” 富商狼狈地爬起来,显然对这个声音的人有些害怕,只好骂骂咧咧地带着儿子悻悻地离开。 罗杞走进内屋,立即看到崔先生坐在窗前饮酒,另外的身材槐梧,着武士劲装的汉子,对着窗背向他们,似不想让人看到他真面目似的,一个人观赏窗外景色。 崔先生也不理它,自酎自乐。 罗杞上前跪拜道贺:“学生罗杞,祝崔老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起来起来。罗老送我什么礼物?啊,我闻到了,是陈年女儿红,罗老真知我也!”崔先生笑嘻地说,他接受了罗杞的礼拜祝贺,让他坐在椅子上,然后笑咪咪地着接过阿玲的礼物盒,从里面提起那罐用红布封口的女儿红,手指击破盖口,一股醇厚至极的酒香,立即溢满屋子,令不会饮酒的罗杞和阿玲都有点被熏醉的感觉。 他一边倒酒入壶,看到罗杞盯着那个武士看,笑说,“这位是老师多年的至交。刚才就是他帮了你,把那个讨厌的家伙赶走的。” 罗杞立即再诚心拜谢。他真得打心底敬服这位武士,刚才那挥鞭的手法,灵巧精妙之极,而以鞭扯飞重达两百余斤的胖子,又不让他受伤更是要有深厚的内功才行。 那武士这才转过身来,眉毛浓密,双目长而精明,鼻正梁高,额角宽阔,一股强大的自信如泰山压顶般袭来,令人心生敬畏。 阿玲“呀”地叫了一声,忙抚住嘴,小心地垂下头。 那壮汉走到罗札身前,拉起他的小手,摸了摸掌心,然后柔声说:“都长这么大了。你出生寒冬,年少就吃了不少苦头,也磨硬了你的性子。将来还不知道随怎样的灾难。哦,将来你要做什么?” “老师教我立德、立言、立行,将来兼济天下。爸爸要我出将入相。我长大一定帮助弱小的人,不让他们受到欺负。”小罗杞眼睛看着壮汉,坚定地说。 “嗯,小小年纪胸怀大志。要记着,善恶本无由,要以天下苍生为念。” 之后,崔先生要他们主婢两先回家。 此时已经日薄西山了,阿玲也有点急。 出门走在回来的小巷时,阿玲才叫了一声说:“我记起他是谁了!” “是谁是谁,玲姐姐你快说啊!” “他是,他是闾山教的掌门**师,我听夫人好像叫他方正大师,但上次我在八闽水陆法会看到他时,他穿着道袍,今天的样子,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是崔先生的朋友。” “是啊,我还以为先生只会喝酒,人又苦怪,哪会有什么朋友?” “你别这样说老师,这样乱评老师被老爷知道,要受罚的。” 在萃园内,夕阳如血,一片秋叶从窗外的苦楝树下落下来。方正突然走过来,取出空杯倒了满满的一杯女儿红,抬头一口饮尽,渍渍几声赞道:“果然是好酒,可惜我是修道中人,身为教主,不敢多饮。有时我真羡慕你。” “你当了国师后,就不是了。”崔先生淡淡地说,有点嘲意。 方正苦笑,摇头说:“我并非贪图功名利禄,只不过想把师尊留下的闾山一脉向外扩展,让我教在南中国发扬光大。我知道师兄对我入朝为相不同意----” “我不是不同意,只是不理解。”崔先生打断他说,“光大我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这是急于求成,现在更让我教涉入人界俗事,与我教宗旨南辕北辙,你有没有想过,这会给我教带来多大灾难!” “师兄,我要说多少次您才明白呢?我巫教向以借助神力,维护三界和平为已任。但现今三界混杂,怨灵不断,人鬼交缠,人魔难分,我巫教又被排挤,已经力有未逮,唯有借助世俗的政治力量,将巫教的作用无限放大,才能拯救三界啊!天下平,才能三界平啊,师兄!” “唉,算了,我怎么说都不能改变你了。你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来,只奉劝一句,顺其自然。” 方正朝窗外叹了一口气,忽然转换话师问:“刚才那小孩,就是当年出世的魔星么?” “不错!那天你也出了一份力,不难就让魔界接收过去了。” “奇怪,你怎么不教他法术?” “他杀戮太重,晓师妹要我在十三岁前,以德化之,十三岁后,她自会安排一切。” 听到“晓师妹”三字,方正豪朗的脸上明显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然后轻声问:“这些年来,师妹她好吗?” 崔先生有点生气,冷冷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嘿嘿,这应该先问问你自己了!” 方正对着窗外渐凉的西风,默默地闭上了眼,一言不发,此时夕阳刚好下山,苍茫的暮色之中,隐隐现出一轮薄薄地明月。 “那时明月在,曾照彩去归”! 第四章 鬼桥 当阿玲带着罗杞穿过小巷,落到那座精致优雅的小廊桥时,天突然暗了下来。无周的行人在霎时间跑得无影无踪,阵阵阴风从河面掠起,带着似雾非雾、似烟非烟的东西,一团团旋转着蒸腾着,里面似像有各种可怕古怪的形象扭曲变形。 他们的衣袖无风自扬,耳鼻间,听到幽长的惨叫声和闻到莫名的腥臭味。 小玲打了个冷战,全身发抖,脸色倏地变得苍白,她弯下腰对罗杞叫道:“快到我背上,我背着你跑!” “我不!我不怕他们。”小罗杞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来了,站住不走了,却一点也不畏俱,反而全身热血在沸腾起来一般,小小脸庞涨得通红,手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一把小弓。 小玲又气又急,直跺着脚。 只是稍为耽搁,廊桥两边,开始出现大批的歪头断手的怨灵,头一眼只是模模糊糊的,再一眼时,变了近了十几步,形状透明而相当清晰,那黑黝黝的带着无限憎恨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悚,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阿玲自己已经失去了跑走的希望,她绝望地喊:“救命啊,崔先生!方正大师!” 然后,这时的桥,好像被一股力量笼罩住,将里面的一切声响屏蔽住,任何声音任何力量都无法突破似的,阿玲马上发现,她尖锐的叫声在一个小空间里回荡,就像她被关在一间大屋子里了一样。 “玲姐姐别害怕,阿杞会保护你!”罗杞袖子一垂,小跨一步,拉弓搭箭,姿势异常稳当,当等那群鬼怪到达他三十步的射程内。这是他第一次开战,心理非常激动,但完全没有恐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时,桥上祭祀玄武水神的神龛突然一亮,神像前的两盏长明灯,突然狂涨发亮,火舌伸出了半米,给人妖异和妖魔逼近的压抑感。 阿玲双腿一软,跪倒在神龛前的魔垫上,喃喃地求神念经。 这时,罗杞看到那无数的怨灵涌入了桥头,他娇叱一声:“我不怕!”放开搭箭的小手,那支离弦小箭立即向桥头射出。接着他以熟练的方式,扎实地向两边射箭,一连射出十几支。 然而,令他气愤的是,这些箭真如阿玲所讲的,一点作用都没有,它们射入怨灵之中时,像落入了幽深的无底洞,被洞口吞啮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要对付玲姐姐都得死,我不怕任何妖魔鬼怪。”小罗杞稚嫩的声音狂叫,当他发生射箭没有用时,就收起小弓没射箭,而是从腰部拔出一把精美的小短刀----那是他的武术教习送给他的,他抢先护在阿玲身后。 阿玲忽然镇静下来,她转身反手在罗杞后背,轻轻将他幼小的身子搂在怀里,柔声说:“我只是个丫环,只是心里喜欢着少爷。现在自己危险,少爷还能想到我,即使我今日死了,也再没有遗憾了。我这辈子原本就要跟着少爷的,随你生随你死。”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姐姐的!”小罗杞有点生硬地挣脱阿玲的搂抱,义无反顾地向冲过来的怨灵冲过去。 在与怨灵相触时,他有一种浸入冰凉的河水中的感觉,而体内的热气狂涌,与外面的冰寒的阴体相抗。这种抗衡带来的晕眩,令他摇摇晃晃,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 他被怨灵禁制住了。 这时,河面卷起一股黑色的小龙卷风,穿过风雨披,如一条小黑龙一样,扎进小罗杞的头顶,没入罗杞的体内。 阿玲悲伤地狂叫一声:“不,少爷!”紧接着晕倒在地上。 然而小罗杞并没倒下,在他的体内,一股阴森冰寒的力量,盘旋在他日常练气的丹田上,那丹田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丹田,一股自来先天的他从未见识但确实属于他的力量,突然从四面八方结集起来,与黑色的阴体对抗,虽然不断被压缩,但始终没有完全取代,而是相互溶合,这使他身子忽冷忽热,头发却已经暴长,根根竖了起来,直冲掉他的小巾冠。 他强抑着灵力的混乱带来的眩晕和恶心感,拼命控制自己的手臂,“搭箭……”他喃喃着,用潜意识记得老师教的每一个步骤,搭箭,“张弓……”张弓,“抛开一切杂念,将全部的心神集中在一件事上──瞄准。”他专门对着三十步内一个体形特别大的灵体,因为他感觉那怨灵的力量最大。 “谁要伤害我,谁都得接受惩罚!”小罗杞的内心生出无比的恨意,丹田处却忽然间平静下来,两股力量好像被他的心志牵引住了,在等待一个结果,什么也不想,世界忽然静了下来。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他和他前眼的敌人----无数的怨灵。 所有的思虑被抽空,心如明镜般澄澈,不受任何情绪的困扰,体内翻腾的能量造成的痛苦已消失无踪。这一刻的他不为任何恐惧、担忧所羁绊,只专注于自己要做的事----射中瞄准的目标,按自己的意愿改变现状! 在他不知不觉中,原先已相互抗衡的两股灵体,在身体内横冲直撞的那力量,竟似乎随着他的强大的意念,集中而渐渐融合到了一起,更融合成一股罗杞自己也从未感受过的陌生的力量,流向四肢百骸,也经由手指流入了那支箭中。 他手中的箭通身竟逐渐亮起蓝色的光芒,光芒也越来越盛,猛地射出,那带着蓝色光芒的箭,穿过包围在四周的无数怨灵,所以被擦过的灵体,竟全化为袅袅轻烟,罗杞瞄准的特大怨灵,在被射中胸口后,一团蓝光在它的体内迅速扩大,被蓝光在他体内燃烧一般,瞬间化为一缕轻烟。那支蓝箭并没有在三十步内停止,继续以原来的速度,向桥对面的阴灵屏障射去。 这次并不象原先攻向屏障而被吞啮,而象是被什么吸附住般粘结在这有形无质的灵能罩体上。而下一瞬间,以这支蓝光暴闪的小箭为圆心,一道黑色的光波如闪电般向四面飞速扩散开来,只一闪便消失了。 屏障结束后,屏障内的怨灵,有如一阵风般四散开来,消失在黑暗中。 四周又恢复了小城的面貌,两边人家的灯光,桥下的流水哗哗,桥中心的神龛的火光也降了下来,恢复了原来昏暗的样子。 小罗杞绷紧的精神放松了,直竖的头长纷纷垂下来,披在肩上。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用衣袖在额头抹一把汗,走到阿玲面前,将她摇醒。 “少爷,我们是在地府么?”阿玲朦朦胧胧地说,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这么早就死了。” “我们活得好好的,玲姐姐,所有的妖魔鬼怪都被我打跑了,没事啦!”罗杞笑嘻嘻地说,“谁要对付本少爷,下场就是这样。”一副恩怨分明,快意恩仇,此时他稚气未脱的脸上,充满了无比的自信。 “啊!”阿玲站了起来,向四周一看,果然是原来的世界,猛地将罗杞抱住,“你真是我的星君!”开心地忍不住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弄了罗杞羞得满脸通红,连连挣扎着大叫“男女授受不亲”等等之类的圣言。 在阿玲和罗杞两人兴高采烈地离开小桥,消失在灯光通明的大街上后,两道黑影从桥的另一端落了下来,全身罩在黑衣当中,其中一个手扶着栏杆,看着流水若有所思。 另一位则半跪在地上,惶恐地说:“属下无能,遭此大败!” 那位扶拦而立的身形胖矮的黑衣人,摇着头,冷漠地感叹:“果然是魔星啊,催动方圆百里的所有恶怨也奈何不了他!好不容易将三河之魔月逆给招来,没想居然反被他给吃下肚,激发了他的潜能。” “宗主,我们以后怎么办,还要不要对付他?”跪下的黑衣人说。 “这事闹的有点大。暂缓一下吧!”胖矮黑衣人背着手说。 “机会难得啊,弟子确实已经探知方正不在闾山,据他大弟子证实,他已经离开天一城有二天了,一旦他回来不走,我们又要等到几年,等罗杞大了,可就麻烦了!” “我总觉得心神不属,方正那老贼真的离开了?虽然我感应不到他,但总觉得他的力量隐隐地存在于天一城。当年闾山与我教作对,救下魔星,就一直保护着他,使我们无从下手。”胖矮黑衣人走来走去十几步后,突然决定了什么,走到那个半跪着的黑衣人面前,和颜悦色地说: “阿直,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那人一怔,连忙垂头说:“师父待我恩重如山,第子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那就好。”胖矮黑衣人微笑地说了一句,猛地手掌击在跪下的黑衣人的天灵盖。 “砰”的一声,那黑衣人双目睁大,露出不信、恐惧和怨恨的眼神,轰然倒地。 矮胖黑衣人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要恨我,这事总有个交待,你出手招灵的烙印已经留在这个空间,迟早会被闾山的人查到。”他边说,边取出一只小瓶和一只灵符,注入冤死的黑衣人身上,然后将瓶子倒水一滴惨绿色的液体,滴入黑衣人的鼻子。 一会儿,那绿色的液体将黑衣人全身溶化成水渍,而附在尸体上的灵体,被灵符所制,左挣右扎之下,终于化为轻烟被消灭。这个矮胖黑衣人竟如此残酷和恐怖,亲手将自己的弟子形神俱灭,实是犯了创物之神所订下的命理大忌。 之后,身形一闪,离开了廊桥。 而在百米外的一个小楼上,方正和崔先生至始至终站在窗帘内看着这一幕。 “你这招引蛇出洞果然生效了。你看出他是谁了?”崔先生问。 “当然,虽然他故意改变自己的体形,但我一开始就认出他是太极教钟太元那老杂毛,刚死的是他的第三徒弟欧阳直。” “你费这么大心思,出城又偷溜回来,现在发生当年的正凶了,要怎么对付他?” “我承诺过要保护罗杞到十三岁,但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去国都,得尽快将太极这个隐患消除。” “怎么,你要杀钟太元?但你有证据吗,欧阳直死了。就是他真的杀了魔星,违背命理,也不足形成到消灭太极之理由。对付太极,会犯众怒,引起整个巫界对你的对抗,到时,被消灭的,可能还有我们闾山。” “师兄,你放心吧!嘿嘿,我心里有数。” 崔先生看着方正阴沉下来的脸,忽然感到一阵陌生和心悸,他再也看不到方正的底了,他的心机是如此的深,所有的一切都在计算之中,没有任何力量能改变他既订的目标,并一无返顾。崔先生好像看到一个着魔的亲人在不断沉沦一样,束手无策又无可奈何。 他学的是五术中的命和卜,他可以测知凡人的未来,但无法测知修灵者的未来,因为修灵者实际就已是半仙。 ^^^^^^^^ 作者:本书决定不申请vip。同时,欢迎大家阅读本人翻新之作:《魔珠战记》,最近一个多月本人都在修改再创作的这部拙作----经过两年的资料积累和文字锻练,觉得写出了自己的特色,还恳请大家点评鼓励,谢谢! 第五章 灭门 回到家,父母等是有点急了。 “你的巾冠呢?披头散发像什么样子!”罗江严厉地说。 罗杞暗自庆幸:幸好这次与鬼魔打架,没留下伤痕,否则罗爸又得拿出家法了。 “被风吹了,崔先生喝了爹送的女儿红,高兴得不得了,特地留孩儿说话,迟了一会儿才回,怕阿爹阿妈担心,跑着赶回来,过桥时被风吹到河里了。”罗杞气喘嘘嘘地说,其中有一半是装的。 阿玲可怜兮兮地低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两人终于相安无事,险险过关。 中秋节转眼就快到了。 罗杞第二天刚醒来,丫环阿玲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笑吟吟给他梳洗。“少爷你可真厉害,连妖魔鬼怪都打不过你,长大后更了不得。”充满了崇拜。 “昨天老爷说,三小姐和二少爷会和二夫人会来天一城过节。”阿玲给他擦脸时说。 罗杞共有三个姐妹和一个弟弟,两个大姐是大夫人生的,这次会来的三小姐燕珠和风是二夫人生的孪生姐弟,比他小两岁。大夫人出于世家,门第和尊卑观念非常重,因此对他常冷若冰霜,非常苛刻,罗杞忍她已经很久了,与她矛盾最多。二夫人却是个非常有趣的女人,她是当地土著的女儿,性格非常随和爽朗,敢作敢为,连大夫人都要忌她三分。 因此听到燕珠要来,罗杞小脸不禁一苦,这个小妹和小弟,非常调皮----简直是无法无天,因为深受他们外公----一位土著大祭司的宠爱,简直就是两个小野人,他虽然也是小霸王一个,但总还有点分寸。罗江对罗杞管教极严,但对罗风和罗燕珠这对由岳父监护的姐弟却无计可施。 临近午时,就听到门外一里处传来一声尖锐的童音叫声:“哥,我们来了!” 接着另一个稍柔和的声音在叫:“小声点,不然老爷又要骂你没教养啦!你这小叫花丢脸没关系,本小姐可是一个淑女,到时我可不认你这个弟弟。” “我说过几百次上千次了,我是你哥哥,客气点,不然我请娘做证。” “哼哼,信你才怪。要不是你请外公威胁娘,她哪会替你撒谎,以前她都说是我先出生的!” 两人在大街上,在对谁大谁小争论个不休。这时罗江还在县衙门内办公,若是听到这小姐兄这样家丑外扬,非吐血不可。 杨氏坐在椅上做针线,一听不禁笑道:“这两哥姐,还是没变化!”放下针线,带着丫环迎出门外。 这时,罗杞早带着一众仆人,冲上街去了。 只见满个东街都沸腾了,罗杞的那一干兄弟们围着这两姐弟争相讨好,把他们直捧到天上去,特别是闾山掌教方正幼子方龙,简直与罗风亲如兄弟,他们手臂搭着手臂,半拥着向前大跨步在最前,后面跟着上百个粗壮的少年,而保护燕珠和罗风的十几个身材高大威猛、头带铜箍、插着彩色羽毛的土著仆人则拖着马车随后紧跟,一群人浩浩荡荡威风凛凛,看得燕珠连连嗤之以鼻,小声痛骂:“真是一丘之貉,害马之群,天啊,东街又要遭受浩劫了!” 罗风白了一眼过来,说:“好像你坏事有少做似的。阿大别瞪阿二,咱们彼此彼此!” 罗杞看着弟妹走来,百感交集。他们分别穿着白衣和红衣,格外鲜艳,罗风稍矮一些,俊秀的脸庞那双又黑又圆的眼睛特别精明样子,手脚灵活;而珠儿脸则稍圆一些,小小年纪,身体已经起伏有致,丰腴白嫩,珠圆玉润,俨然是一位小美人了。 “兄弟!欢迎你们!”罗杞和燕珠、罗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热泪盈眶,两条革命队伍汇合在一起,将改变东街乃至整个天一城的黑社会,大家看了都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召集大队人马,向西街发起攻击,将西街的杂种杀个片甲不留。 狗头军师方龙挥着拳头大叫:“双罗合一,天下无敌!”“打倒西街恶霸!”所有人跟着起哄,引着东街所有大人小孩全挤进来看,顿时把整个街面给堵塞。 “哥,有没有大计划!”罗风一边走一边摩拳擦掌地说。 罗杞一看势头不对,再这样闹下去,非把老爸引出来不可,那时倒霉的就可能只有他一个人了。于是连忙将他们拉进罗府,同时,将那一街的跟班打发走,除了方龙硬要挤进来赖着不走。 杨氏一边吩咐奴婢给他们姐弟及跟随来的仆人两安排食宿,一边笑骂方龙:“你老子才离开天一城,你就放肆成这样了,整个东街都是你折腾的吧,简直无法无天啦!” 方龙很谦虚地低下头,含羞地说:“杨阿姨太看得起我了,主要是罗风兄弟面子大,威名远播。上次阿风和一个土霸的儿子打架,被土霸带人毒打一顿,后来被仆人救出,阿风外公青水大祭司气得带着一族军队,硬是将那个土霸的城堡攻下,砍是土霸的头,其余的人全部抓来当奴隶卖了。我们东街听说过都很震奋啊。去年元宵,正是阿风来了,带着大家,硬是将贩卖女孩为妓的春花楼给烧了,大快人心啊!” “还说呢,这事把西街四大家庭给得罪了,弄得老爷陪了多少不是。” “是恶名远播!”燕珠笑嘻嘻地纠正说。 罗杞一把扯过方龙,到另一边悄声地说:“你小心一点,五天前,我和阿玲给崔先生贺寿,在他家里看到你老爸了。” “什么?不可能!”方龙惊叫起来,弄得这边的人齐齐望过来,他们连忙干笑着挥手示意无事。 “是真的,还乔装打扮成武士模样,我不认得你老爸,但阿玲记忆最好,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要干什么?一定有阴谋!”罗杞和方龙忽然对望,低叫了一声。 “看来,我们还是低调一点好。”方龙想了半晌,沮丧地叹了一口气,本来他有一篓子的计划要和罗氏兄弟合作的,现在暂缓一下了。 这时,燕珠已经安顿住上,朝他们走过来,瞪了方龙一眼说:“你这家伙只会唯恐天下不乱,最会出馊主意,再害杞哥哥被打,我饶不了你!”方龙和罗杞对视苦笑。 燕珠拉着罗杞的手走到右花厅上,从怀里取出一只香袋荷包来,递给他说:“杞哥哥,这半年来我好想你啊!这是我跟大娘学做的,送给你!我也做了一个送给阿玲姐姐。” 罗杞看这只香袋虽然不是很精美,但巧妙有趣,看来费她许多工夫,于是戴在脖子上,拍拍她的小脸,道声谢谢。 燕珠站在他面前,眨着梦幻般娇柔而美丽的眼睛,无限向往说:“杞哥哥,你可不要忘记,说要在今年生日带我到凤冠峰看流星,去年冬天那一场流星雨好美啊,四周又是云海,天地间只有我和杞哥哥。” 罗杞一脸苦笑,去年因为随口答应抓到二千米高的凤冠峰,结果呆了一个晚上,害得罗府担心得满城找遍,回来被罗江责骂了好一顿,要不是二娘顶着,可能又要挨打了。 接着罗江回来,燕珠和罗风急忙上前拜见,又是一番繁忙。 三天后,中秋节到了。 中秋节是一年的大节,崔先生应邀来罗府吃饭,罗江叫下人买了两大篓子最好的螃蟹。持蟹赏菊度中秋,是中国的老风俗。 罗江出主意把饭桌摆在石板铺地的院子里,更适于赏月,可是杨氏说天气已经转凉,并且有点儿潮湿,何况螃蟹又是寒性儿,最好在屋里吃,要看月亮的话,可以拉开窗帘儿。结果桌子上摆的是温过的酒,每人面前一小盘姜醋酱酒油调好的佐料儿,这种热性的佐料正好和螃蟹的寒性儿互相抵消。 全家人人都喜爱的一餐,没有胜过一桌螃蟹席的了,每逢吃螃蟹,总是热热闹闹的。一点儿不错,螃蟹是讲究美食的人最贪最迷的东西,香味,形状,颜色,都异乎寻常。在中秋,螃蟹正肥,这一年,夏季虽然多雨,对螃蟹这一道美味并没有害处。由仆人端送,而是每个人都得自己忙,自己动。 大家都落座之后,一个直径一尺大的绿盘子,上面放满漂亮的螃蟹,端到桌子上来。全桌的人都惊呼了一声“啊!”崔先生和罗江都卷起袖子。崔先生叫罗杞卷起两只袖子来,罗杞说:“咱们比孔夫子的办法还好,因为他老人家只有右边的袖子是短的呀。” 崔先生说:“那是因为孔夫子只是写作的缘故。他若吃螃蟹,他也会把两个袖子弄短的。” 燕珠一边剥蟹肉给罗杞吃,一边说:“我可以证明他也吃螃蟹。” “你怎么证明?” “您记得孔子总是爱吃姜。那他就有爱吃螃蟹的嫌疑。” 罗杞一边吃着燕珠递过来的蟹肉,一边笑说:“你虽信口胡诌,倒也满有趣味。” 燕珠接着说:“等一等。我还没说完。千字文第一句‘天地元黄’,元黄就指说的是蟹黄的颜色。这就证明自有天地以来,就有蟹黄。像孔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吃螃蟹?” 崔先生问:“要照你这么说,为什么《论语》上没有记下来?”燕珠说:“孔子的弟子也不能把件件事情都记下来。也许记下来的被秦始皇焚书给烧毁了。在读古书之时,应当运用想象力。” 大家笑了起来。崔先生很惊异燕珠幼小年纪就这么聪明。阿风在旁边说:“大娘称赞说阿珠妹妹过目不忘,聪明绝顶。不过,珠妹妹,你给杞哥哥剥蟹肉吃,为什么不给我剥,我也是你哥哥耶!” “因为我是你姐姐!”燕珠一巴掌拍过去,白了他一眼纠正说。 席将散时,罗江站在窗前说道:“你们看,月亮有两圈儿晕。” 杨氏说:“咱们都忘记看月亮了。”于是大家都往外看,只见月亮周围有一堆白的云彩,靠近中间有两圈月晕。 崔先生说:“这是国家不幸的预兆。一个朝代的末期,总有异象出现。这不是个太平时代,只是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罢了。” 罗江忧心地说:“上个月,我到金陵述职回来,对所见所闻见一首诗,现在念给大家听一听:逶迤城郭山河丽,疏落藩篱鸡犬阡;中原处处嗟多垒,几度低徘不能前。”一股忧伤笼罩在当场。 诗刚念完,突然他看到远在西街未端处火光冲天。喧哗声和喊 那位置好像是太极教的总堂! 大厅蓦地静了下来,人人均瞧着一名捕快匆匆连滚带跑冲进大堂内,在冲翻了一位女婢手捧的茶水后,仍然丝毫不停地冲入无人的堂心,向县令罗江下跪禀道:“罗大人不好了,太极堂发生凶杀,然后燃起熊熊大火!” 罗江向面无人色的崔先生道声歉后,匆匆随着捕快骑马赶到城西。 占地达5平方公里的太极堂,笼罩在熊熊大火之中,四面全是火海,烧通了顶,经过一番抢救,到了第二天天明,堂内没有一个逃脱火海,到处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焦尸。起码有二三百具。 罗江脸色苍白,这样一个惨案,具是全国有影响的大教的灭门案出现在他的辖区内,该怎么向府台交待?这样一个天衣无缝、极度残暴的案件,如何着手去查。其中有百多人本是生龙活虎的太极教弟子,但却无一人能逃出灾场,身上都有明显的伤痕,显然是经过一番格斗的。 在罗江一边紧急动脑筋准备如果起草公文同上汇告,一边雷厉风行地调动人马进行全县大搜查。城门紧闭,边防紧锁,全县三十六名捕快分两队,一方面认真地对现场进行搜索,另一方面由总捕头带着一班人挨家挨户搜索可疑地人等。尸检官马上展开对尸体进行检验解剖,但现场已经烧成这个样子,没有任何一件实在的物体能留下来。 整个县城笼罩在一片光火中,惊忧了不知多少小孩子的啼哭声,整个世界好像进入了未日,每个人都惶惶不安,心惊胆战。 作者:本书决定不申请vip。同时,欢迎大家阅读本人翻新之作:《魔珠战记》,最近一个多月本人都在修改再创作的这部拙作----经过两年的资料积累和文字锻练,觉得写出了自己的特色,还恳请大家点评鼓励,谢谢! 第六章 迷失 罗杞、方龙、罗风和燕珠等几个小鬼一向唯恐天下不乱,对这种场合当然不会放过,他们紧随着罗江后面,偷偷溜了过来。 阿玲发现得早,吃惊之下,不及回报,也马上跟了过来。罗江四人只好也带着她一起去看热闹。 为了不与罗江的兵丁碰头,他们选了一要偏僻的小巷子,朝西街跑去。西街到处是救火的人,他们躲到一处阴暗的巷道,从后面爬上一处马头风火墙,想坐在墙上观望。 这时,一股发焦的冰冷的阴风从上方突然袭来,罗杞第一个感受到,下意识地运力朝上挥掌一挡。 “砰”的一声巨响,罗杞被一股巨大的掌力巨中,力透胸腔,使血脉翻腾,一阵晕眩,向后飞跌,立即将爬到半墙壁方龙、罗风和燕珠一骨碌压垮下来,大家层层叠叠地压在地上,齐声惨叫。其中方龙叫得最大声,因为他被压在最低层。 外面比里面更喧哗嘈杂,因此谁也没注意围墙内的打斗情况。 罗杞被一击后,全身筋骨被被撕裂一样,酸痛得不想动弹。抬头看那个偷袭的人,不禁叫道:“僵尸啊!”其实不能叫僵尸,而是焦尸,他头部和下身似乎被火燎烧得焦黑,只有身上因为穿了一件乌金闪闪的护甲而保存完整。 “果然是魔星,被我全力一击,居然半点没事!”那全身焦黑的人不怒反喜,伸出一个黑乎乎的铁爪的向罗杞探去。 罗杞灵光一闪,对身下的方龙燕珠喝一声:“珠妹,快运劲推我。” 燕珠娇叱一声,全力一推,罗杞朝前面腾空而起,刚好避开黑衣人的一爪,落到对面楼房的瓦面上,大喊:“杀人纵火的凶犯在这里啊!”一边取出小弓,迅速搭箭拉弓,凝神运气,体内丹田处立即升起一股热烈的灵能,注入箭中,朝焦黑人射去。 “天地无极,黑冥法咒,神盾护体!”那焦黑人迎面而上,一边嘶哑地念起咒语,在他的的手上,立即现出一轩黑色的灵能光盾,似要挡住罗杞的光箭,还要一举成擒。 那知才纵身到瓦面,罗杞的小箭已经射到,那支小小的光箭,竟有如神助般,冲破焦黑人的黑冥光盾,并刺破他的的掌心,直朝他的面部疾射。 在惊叫中,焦黑人只好身形一沉,跌落到地上,全身内力一松,直落下来,刚好被站起身的罗风和方龙迎面就是一拳,立即吐出一口鲜血。 正当方龙和罗风击掌欢呼时,那焦黑人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敕----疾!” 两道电光赁炸响,直击到罗杞、方龙和罗风身上。罗风立即被电得头发直竖,双腿一软晕在地上,但落在罗札和方龙身上的电光,却没起到半点作用,原来方正在方龙身上自幼设有五帝神杖护体,法术对他没有效果。而罗杞体内有一股奇怪的灵力,将击下的法术抵挡住了。 方龙怒喝:“你是巫师,你违反了全国巫师法则,巫师不得用法术对付人类!” 焦黑人冷哼一声:“你是方正那老杂毛的幼子,好好!你老子连巫师都敢屠杀,还讲什么巫师法则。”怀着极度仇恨的心理,运起内力,朝方龙击去。 这时,罗杞的蓝色光芒神箭连珠般射下来,但都被他躲开。 一声暴吼声从左上方传来,整个场面激荡在灼热的能量之中,一个黑衣冲带着狂怒冲下来,一股庞大的灵力朝焦黑人击下来。 焦黑人怪叫一声,掌风一偏,只击中方龙的右腿,背后却又中一掌,再吐一口鲜血,急滚向另一方,向里面伸手的一抓。 女孩子的娇柔的惊叫声响起。原来阿珠保护着阿玲躲在里面,此时两人惊叫,燕珠运气攻击,但马上被化解,只见焦黑人扯起两个女孩,纵身一跃,形态如一只蝙蝠般朝北方掠飞而去。 黑衣人看方龙伤势不重,立即紧追上去。 罗杞早就跳下街头,朝北城飞奔追去。 方龙咬牙切齿,但他再没力气去追了,只好背着昏厥的罗风一瘸一瘸地冲到街边。 一个捕快跑过来,他气急败坏地大喊:“纵火杀人犯掳走了阿珠和阿玲,杞老大追去救人了,你快通知罗县令去救他们,他们朝北门去的。” 此时,罗杞已经追到城头。 焦黑人轻功好极,提着两个女孩,竟纵身跳下二十米高的城池。 望着城墙外那两个黑影有月光下越飞越远,罗杞自忖无法追上,猛一咬牙,飞奔到县衙门外的校场处,硬从捕快手中抢过一匹快马,面容肃穆,一言不发飞身上马。 罗江这时刚刚赶上,气急地怒吼:“畜牲,快给我下马!不要再胡闹闯祸!” 罗杞转头说:“阿爹,祸是我闯的,就要负起这个责任,我现在就去把珠妹和阿玲救回来,否则我也没脸见您了!”一声长喝,两腿一踢马肚,快马立即放开双蹄,如一阵风般沿着大街朝北门疾驰而去。 罗江面无人色地叱责捕快,并命人通知城门守卫不得开门放人,然而他这知道这不可能,罗杞小聪明多多,他会假传圣旨,或用其它方式迫使门卫开门的,这种事他做过许多次了。他也跳上马背,要将这个逆子追回来。 果然,当他奔到城门前时,已经门空人远,他此刻真想追上前去,但天一城需要他,这里有一大堆后事需要他来处理。 月光如水,秋风萧瑟,护城河边的两棵小枫叶飘落了,随风直抵他的身前。罗江不禁悲从中来,流下一滴眼泪,感觉自己的一双亲生儿女从此远去,可能在很长的一段的时间内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秋风飒飒,大雁南飞。 不知不觉中,罗杞行走四个多月,沿着赣江北上,经过汀州、洪州、郴州直抵鄂州,行程一千多公里,方圆近万平公里。风雨无阻,吃尽了餐风宿露之苦。 罗杞首次出门,还好并没有太多困难。 一来,他虽地十一岁,(实际快十二了),且少年早熟,身材高大,倒与十五六的少年无异,当街头霸王久了,气宇轩昂而自有一股令人折服的气魄,手头也有不少收来的保护费偷藏在身。再者,很早以来,他早听过红佛、李靖、长冉客的英雄事迹,非常向往,早就有想当一名盛唐游侠的志愿,因此从天一城商旅中掌握了一些长途旅行的地点及行旅经验。 因此,在追摄查之余,露宿野外,寻找吃食、落脚投宿之类的事倒处理得井井有条,毫无错处,由于他的精明和威武,这也让乱世里专门做人口贩子的盗贼不敢近身,省了几多麻烦。 只是,一个弱冠少年这么到处询问,随时戒备,夜里眼不敢眠,昼上心不能安,日子一久,早把他的心志磨炼的更加冷硬。 这一天,他来到鄂州外西南廿余里一处小镇,在一家小客店歇宿。罗杞安顿马匹,抹身洗脚,没等等吃晚饭,便已倒在炕上睡著了。 次晨醒转,只觉头痛欲裂,双眼沉重,半天睁不开来,四肢更酸软无比,难以动弹,便如在梦魇中一般。他想张口呼叫,却叫不出声,一张眼,只见自己被关在一个大洞穴里,地面铺着厚而柔软的毛毯,与他一样在地下躺著的还有其它三人,他大吃惊,呆了半晌,定了定神,慢慢挣扎著坐起,只见炕前坐著一位妖艳的少女,十六岁模样,丹脸红颊,目射淫光,体凝脂膏,身穿翠蓝服装,头上顶着古典的蛾华冠,最显目的,是它的左边眉毛中间,有一根长一寸的紫色毫毛,正笑吟吟的瞧著他。 罗杞“啊”的一声,怒喝:“这是黑店,你给我们下了蒙汗药。” “真是机灵啊,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罗杞一边调息,一边说:“你是谁?想怎么样?”可惜体内那股奇异的灵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 “我叫任秋水,想做你老婆,天天过欲仙欲死的生活!” “什么欲仙欲死污七糟八的,”罗杞低头说,“本少爷不懂这些,而且我还未成年,怎么能有老婆?” 任秋水淫荡地贴上来,迷人的浓郁的体香,幽幽地送进罗杞的鼻內,含羞带霞,娇滴滴的叹说:“只要我懂就够了,你只乖乖地听话,就可以享受到神仙一般的快活!” 说完一袭薄衫一滑,露出一段白生生的胸肌,如温软白玉。 罗杞被她的粉香、白肉和霏霏之音搞得晕乎乎,心跳莫名的加快了起来。 任秋水双手像水蛇一样缠在罗杞的脖子上,嗲声娇气地说:“以后,这个洞府就是我们的家啦!” “家?”一句话,再次将罗杞惊醒,是啊,我还有家,我要救出珠妹和阿玲,父母还在等着我哩!他一醒,心里又气又急,一股灵力立即从丹田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全身各大穴位,双手一撑,发出巨大的力气,“轰”的一声,竟将缠绕在他身上的任秋水推飞出去,直撞到对面的石壁上。 任秋水吃痛地尖叫一声,对罗杞的这股怪力非常忌讳,一双翡翠色的丹凤眼光华暴涨,猛得射出冰蓝色的光华,将罗杞全身罩住。罗杞全身立即陷入冰凉中,似乎被冻结了一样,动弹不得。 任秋水默默地冥想一回儿,进入罗杞的内心世界许久,猛地惊叫:“原来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魔星,哈,没想他会离开天一城的巫教保佑,投到本小姐的怀抱里来。天助我也。” 任秋水静静地想了想,谋划了好久,轻轻地飞落地面,将罗杞解冻,故意作恼羞成怒状,娇叱:“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长坑魔进来!”双手一拍,一个黑雾从洞外飞进来,立即化为一个半透明的独角赤发的厉鬼恶怪。 罗杞终于明白,这伙人是妖魔鬼怪! 在任秋水的示意下,长坑魔命令一批人类山匪下将他倒吊房梁上,用尖利的荆条狂抽猛打。 罗杞全身冰冻,而体内的灵能被禁制住了似的,毫无反抗之意。于是,几番被打得昏死过去,好在他是街头霸王,打贯别人也被别人打贯的,吃痛能力还是相当强的,并且,心中一直想要寻找机会,与分仇敌同归于尽。 终于,因此,他在昏迷中,一被放下来,便在针扎火燎的疼痛之中,挣起身子猛向任秋水撞去。可是浑身哪里还有几丝气力?只一个踉跄便瘫倒下去。那淫妖偏还就势将他使劲儿搂在怀里,狎笑狂叫道:“哈哈,投怀送抱,妙不可言!” 罗杞怒得恶心,张口便在她臂上狠咬一口。任秋水被咬得“哇”的吼叫起来将他一把推倒,夺过小妖手中的荆条,喷上毒液,便对罗杞没头没脸疯狂抽打起来。 罗杞再硬朗,哪里经得住这种荆鞭抽体、蛇毒攻心的酷刑。 他在血肉模糊、神志昏迷之中,想想死不足畏,只是今生今世再也无法见到父母,无法救出珠妹,这时,看恍惚看珠妹妹和玲姐姐伸出鲜血模糊的双手,惨叫着:“杞哥哥,救救我啊!”然后,他父亲站在门口大骂:“你这逆子,以后再也不要进这个家门。”接着,母亲杨氏和二娘雷氏泪眼涟涟地说:“早教你听话,现在看看,害死了珠儿!” 罗杞跪下来,泪水涟涟地喃喃:“是我错了,是我没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早点死去啊!” “行了!”任秋水做完这些心理工作后,立命长坑魔:“来呀!将他押到炼丹炉去,剥尽衣服,洗净身躯。一定要小心,现在他的心志已经被夺,生不如死!我要将他体内的魔丹给练出来,可以抵一千年的功力哩!” 长坑鬼领命而去。 作者:欢迎大家阅读本人翻新之作:《魔珠战记》,最近一个多月本人都在修改再创作的这部拙作----经过两年的资料积累和文字锻练,觉得写出了自己的特色,还恳请大家点评投票、鼓励小弟一下,谢谢! 第七章 婧姑 一片火光在炉中燃烧,此时火候未到。 罗杞光着身子瘫软在练丹房的火炉旁,嘴巴喃喃着,不停地沉浸地自责的胡思乱想之中。这种事只能证明,人类最弱的地方是心理,任何强者唯一可打败的地方,就是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罗杞忽听到后面“扑嗵”一声倒在地上,恍惚地回头一看,那个绑他的山匪莫明其妙地倒在地上,双目大睁,一动不动,嘴不能语。 接着在一片圣洁的金光中,一个绝色少女出现眼前,她看去年只十二三岁,容颜美秀,宛如良玉明珠,光华照人,另具静穆高华之致。穿著一身淡黄色的道装,非丝非葛,薄如蝉翼,软细光滑,好看极了。有如一位花仙子。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少女娇嗔怪说,忍不住笑了,将他的衣服扔过来,“我是来救你的。快把衣服穿上,难看死了!” 罗杞全身一震,混沌的目光渐渐清澈起来,只是全身动弹不得,目光转为坚强不屈地说:“谢谢你救了我。日后定会回报!现在请出去一下,让我运行血脉。” 少女看见罗杞面如土色,手脚僵直,不禁笑说:“还回报呢,这副模样丢死人了!”取出一张符咒,马上念动真言:“腾腾金光速现,护体真神,急急如令!”金光咒立即化为一道金光,注入罗杞的眉心。 一股温暖如冬天的阳光般的力量在眉心生成,如江河般流向全身,竟奇迹般使自己生肌去淤,血脉畅通。 转眼间罗杞心智和手脚康复如故,但筋骨之痛仍在,他忍着全身伤痛连忙穿上衣服,取出刀箭,脸上露出仇恨的杀气,冷声说:“我上了那妖精的当,我要杀了任秋水!” 说完将定在房里的几个山匪割下他们的头,在鲜血四溅中,就头也不回地往炼丹房外奔去,杀气腾腾。 少女只好跟着,嘴里不停地说:“你还真是急性子。” “我没时间,我要去救我的妹妹。”罗杞沉痛的说,“谁阻碍我就杀谁!” 少女无奈地说:“这个老妖真名叫魔魂吞死鬼,是一条万年翠蓝冰狐,眼睛能发出水系法术,更能透视人的心理,从心理上击垮别人的斗志,非常难以对付。那长坑魔,则原本是花旗洞北二里处山坑中的一团浊气,受了日月精华,却凝结变化成了一个独角赤发的厉鬼恶怪。这丑鬼只因功力浅薄而又胡作非为,终于被人追赶得立脚不住,便来投奔花旗洞做了奴才,一边跟主子学些妖术邪技,一面专智主子物色和掠骗俊男、幼童。他们是妖,你光用蛮力是杀了他们的。” 但罗杞不听,他记得自己射箭时会射出蓝光,曾把整个廊桥的怨灵击败。还有那个焦黑人,也打不过自己的蓝光箭。 “妖魔怎么样,我照样杀杀杀!”罗杞脸色变得阴沉冰冷。 这时,任秋水发现练丹房不妙,赶紧进来,双方在一个弯处撞到了一块,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罗杞立即张开小弓,拔箭,凝聚灵力射出。那一支支利箭暴涨着强烈的蓝光,如雷雨般疾速射去,又准又猛。 绝色葛衣少女被他激的灵力震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身前立即飞出数张符咒,娇叱着一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天地无极,金龙咒法!”符咒化为一只只金光矫捷如一条条金龙疾射追击,而且还会追踪。 任秋水这才发现,蓝色光箭她是无法招架,只有闪避,而金龙法咒,更是他的克星,结果在罗杞的漫天飞箭在弦上葛衣少女强大的金龙法咒下,任秋水退避不及,避开金龙法咒,不可避免地身中了三支蓝箭,透体而出,喷出漫天的蓝色血液,但这些血液在她的施法下,使整个山洞变成无边水幕。 待葛衣少女和罗杞冲出水幕时,任秋水早已蜷紧身子负伤逃窜,无影无踪了。 之后,罗杞负责清扫山洞内半人半妖的山匪。 “给任秋水和长坑魔逃了,真是气死人了。”为了救人,葛衣少女将迅即将洞中大厅被任秋水淫之过度的三人和洞后地牢中关押的十余人解救出来诵经作法,被救的人之中,也有本县人氏,也有外县人氏;其中还有一个苏州优伶,准备到福州卖艺,这优伶却被长坑魔捉到了洞里。 众人被救,叩谢不已,纷纷告辞回家去了。 这时,葛衣少女发现罗杞不见了,连忙寻找,直出了洞,才发现罗杞已收拾行礼,坐在洞口的山崖处,看着阳光下田野纵横的壮丽景色。 “你在这啊,让我好找,以为你不辞而别呢!” 他回过头说:“我叫罗杞,家住天一城。你呢?” 少女说:“哦,你就是那个罗杞,太好了。我叫晓婧姑。” “晓婧姑,嗯,谢谢你,日后有需要找我,我定当全力以报!”说完,他站起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等等我,我还要把这魔窟一把火烧了。我们一起走吧!”婧姑一边喊,一边动手将花旗洞给烧个透,千年魔洞就这样完了,大部份坍塌了下来,再不能用。任秋水无家可归了。 在火光中,两人一起上路,西风板桥斜,倒也不寂寞。 “你要去哪?”婧姑问。 “我不知道?”罗杞说,“我失去焦黑人的踪迹有一个多月了,只好到处询问。” “我帮你找吧!” “谢谢你,我想我自己就够了。”罗杞不想再欠她人情,而且对她又不熟,“你不用回家吗?” “现在不用了,因为我要找的人找到了。”婧姑笑吟吟乐滋滋地说。 “谁,是我吗?”罗杞指着自己吃惊地问。 “是啊,你忘记了,半年前在天一城的白云观,我们还一起扔过铜币来的。”婧姑可爱地看着她,学那天一样,向他吐了吐香舌。 “啊,我记起来了!”罗杞有些欣喜,异地遇乡亲,这份亲切之感是不言而喻的,当时他还以为她是仙女呢!然而他马上想起了生死未卜的阿玲,那天就是为了避开她,才进白云观的,没想到,自己再想找回都无计可施,当下心情异常沉重。 “你为什么找我呢?” “是我母亲要我找你的。” “你母亲是谁?” “她叫晓三娘,就是接生你的那个女巫师。” “啊!”罗杞猛地站定,回头认真地看着她,心潮澎湃,要知道,从小到大,他父母都告诫他一直在寻找晓巫师的下落,好亲自叩谢她的救命之恩,但一直无法如愿,没相今日,她的女儿会再次出现来救他的小命。 “你母亲在哪里?让我见她好吗?”罗杞急切地恳求。 “你不是要找焦黑人救回你妹妹和丫环吗?”靖姑微笑说。 “但我连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打听不到线索,人海茫茫,哪里找去?我想请晓巫师为我妹占卜一卦,只要给个简单的方位就行了。”罗杞从小就被以神力灌输,已经把晓巫师当作无所不为的神仙了。 “那好吧,不过,你要帮我办完一件事才行。” “好好,别说一件,百件都行,但得快一点。” “帮我消灭一条白蛇。” 关于婧姑的由来,我还从三世书中看到一个传说。 这是后来民间传说的,就像我出生时民间传说魔种或星君一样,可信度不是很高,但这个传闻挺有趣,姑且抄灵一看。 相传开闽王王审知在泉州任刺史时,因泉州城外洛阳江风高浪阔,阻隔两岸,曾着手兴建洛阳大桥。但苦于工程浩大、钱粮难筹----富绅们大多吝于题捐,贫穷人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承造工程的官府束手无策、企盼桥梁早日建成的百姓望眼欲穿之时,突然出了桩天大的奇事震动了城内城外。 原来是江上飘来了一只漂亮的彩船,船上端坐着一位美丽的姑娘;这姑娘让人传出话说:不管什么人,都可以用银两去抛掷她,谁能掷中她的身子,她就跟谁结为夫妻!这下子可不得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人众百成千、千成万,转眼之间,洛阳江两岸聚人似潮、抛银如雨,谁都想碰碰运气掷中美女娶她为妻。可更奇怪的是,任凭你怎么抛,怎么掷,眼看就要抛中了,结果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银两只纷纷飞落到船上沾不到美人。 这美人却也分文不取,倒叫人将这些钱财一船一船地运给官府造桥使用。 刚好吕洞宾经过,手搭凉棚一看,心中顿时明白了:那美人哪里是什么凡间女子,分明是南海观音大士化身而来,为的是聚集钱财襄助人间建造洛阳桥;故尔任凭众人银两怎样抛掷,自然无法掷中她的佛身。吕仙看在眼里,并不点破,却有心同观音大士开个玩笑,让一个小二掷中了美人,牢牢沾住她的衣襟! 但小二紧接着就失足跌落江中,撞上礁石,立时气绝身亡!为是承诺这份仙缘,观音大士就让小二的泥塑真的安放在她的对面。 当时,观音忽然看到江中有一条硕大的白蛇游窜而去,略一点算,不禁吃了一惊:原来吕仙作法让小二掷中大士时,大士也曾仓促应战,作法令银两化为灰尘反向吕仙飞扑;吕仙的一根白发恰被银尘紧紧粘住,霎时断落变异,化为一条白蛇悄悄逃离去了。大士料定此蛇日后必然成精作怪危害人间,于是剩上莲座、驾了祥云返回空中,咬破中指,滴下鲜血;那鲜血化为一颗硕大的杨梅,落到永安晓氏---- 一天,晓氏走在她的梅园,看到一颗又大又红的杨梅结在眼前,拈诀一算,心里明白根由,暗叹了一口气,义无反顾地往嘴里一送,那杨梅竟骨碌一声滚进她的喉咙,落入她的腹中。晓氏由此怀了身孕,十个月后,于正月十五日生下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娃,这就是后来临水教尊为始祖的晓靖姑。 第八章 白蛇 罗杞和婧姑两个同行南下,为了便于行走,婧姑女扮男妆,因此更显得英姿飒爽。 十三天后,抵达建州。 这在正是除除夕,建州家家户户贴春联,插桃枝,过了今天,罗杞按家乡虚岁来算,已经是十三岁了。十三岁的男孩,在这个时代可以娶媳妇了。 罗杞和婧姑走在街上,踩着一地的红着鞭炮纸屑,一群群孩子从身飞欢笑着跑过,他们不禁想着遥远的亲人,想起过去的每一个开心的春节,默默无言。 正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啊! 走到南城的城门外河边时,忽见一群无所事事的流民围着一件东西在追,边扔着石块和碎瓦,还有拿着竹竿狂打。 当他们走近时,竟发生那是一棵会跑动的青草,当然青草没有脚,但根部却可以在泥土中移动。 青草突然朝罗杞冲过来,偷在他的身后。 这棵草儿茎叶非常奇异,通体碧绿如玉,叶子片片青翠欲滴,毫无瑕癖,特别灵秀动人,罗杞心生怜意,拔出短刃,故意威胁那群百姓,大声说:“即使是妖精,只要他没有害人,就有生存的权力,任何人都没有理由伤害它!” 百姓看到罗杞一脸狠状,害怕了,只好悻悻地离开,一边喃喃诅咒他。 看到婧姑在笑说,他尴尬地说:“我就见不得可爱的弱者被欺负。我自己从小也被人鄙视贯了的。” 婧姑笑说:“这世上动物魔化为妖几乎是恶的,植物魔化为精几乎为善,其中有两类精怪特别突出,一类为树木,他们为精则成好人,天生能预卜姻缘祸祝,老百姓较能接受,还封他们为神木;另一类为花草,成精多为女子艺人,能歌善舞,心地纯良,常有嫁给书生作一位贤妻良母。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七十二种能幻化通灵成精灵之一的秋草叶精。” 那棵青草听了,枝叶连晃,好像十分认可并感激似的。 “真有灵性啊!”罗杞叹说。 “是的,不过她要再修行一千年,才能幻化为人。”婧姑笑说,“现在她还是婴儿呢,只会到处乱跑,被人追打,不小心还会夭折,我们把挖到一个风水极佳的幽谷去,让它自由自在吸收日月精华,安安全全地修练千年,也算完成一件功德吧!” 于是,两人将这株移植到附近最幽静美丽的一处山谷。“我想给她取个名儿,”罗杞抚摸着青草说,“我马上就要南下学灵能了,就叫南灵。” 那株被移植在山涧边上的秋草叶精听了,欢快摇摆着,每一片叶子像在跳舞。 ※※※ 赣水流到建州,变得激且猛,惊涛拍岸,巨浪冲天,正是妖魔汇集的好场所。 他们站在岸上,注意着水的色泽。婧姑的持罗盘,以易经八卦、阴阳五行测出蛇精魔窟地位置。 到了午时,水势渐渐地变缓。 “好了,那条蛇的洞穴就在这水底里。午时阳气最重,它的妖气灵力最弱。” “怎么引它出来,我水性不是很好啊!” “用能量球金光咒就行了。”婧姑笑说,“我需要你借力给我。” 按婧姑的指引,罗杞首次将自己丹田内先天灵能激发,然后通过十二经脉输给婧姑。 经过婧姑讲解,罗杞明白了体内灵能运行的十二经脉,即手三阴,手三阳,足三阳,足三阴经的总称。由于它们隶属于十二脏腑,为经络系统的主体,故又称为“正经”。十二经脉的命名是结合脏腑、阴阳、手足三个方面而定的。阳分少阳、阳明、太阳;阴分大阴、厥阴、太阴。根据脏属阴、腑属阳、内侧为阴、外侧为阳的原则,把各经所属脏腑结合循行于四肢的部位,订出各经的名称。即属脏而循行于肢体内侧的为阴经,否则为阳经。十二经脉的作用主要是联络脏腑、肢体和运行气血,濡养全身。 十二经脉的循行特点是:凡属六脏(五脏加心包)的经脉称“阴经”,它们从六脏发出后,多循行于四肢内侧及胸腹部,上肢内侧者为手三阴,下肢内侧者为足三阴经。凡属六腑的经脉标为“阳经”,它们从六腑发出后,多循行四肢外侧面及头面,躯干部,上肢外侧者为手三阳经,下肢外侧者为足三阳经。十二经脉的头身四肢的分布规律是:手足三阳经为“阳明”在前,“少阳”在中(侧),“太阳”在后;手足三阴经为“太阴”在前,“厥阴”在中,“少阴”在后。 婧姑只是教罗杞由丹田发,进入阳经之的手三经,再经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阳明大肠经、少阳三焦经、太阳小肠经注入掌心,注入婧姑的体内。罗杞体内的灵能无穷无尽,不片刻,一团直径约有两米的巨大的能量球在婧姑的前方十米外形成。 “天地无极,金光法咒!急急如律令!”随着婧姑娇叱,一道符咒注入。然后庞大的能量球倏地沉没入河底,直朝蛇妖的洞穴沉下。 ※※※ 突然一声很沉很闷的爆炸声已传来,虽然很沉闷,却震得惊个山城摇动不已隆隆作响。只见河中水柱喷向空中达十余丈,有若海啸,白色水花溅得众人湿漉漉,河水翻腾有若倒泻飞瀑啪啪作响。 一条十余丈长的白色大蟒蛇悲唳凄鸣腾空而起翻复扭摆,一张血盆大口配上如勾毒牙,叫人见之则毛骨悚然,头上尖角更泛出墨绿青光,端的是慑人心弦,果真是大毒物,这时它不峙怒嚎,好像已经疯狂。 “真的是蛇啊,”罗杞说,“我还以为是妖精。” “是妖还好点,还会沾点人性,这只蛇,不知吃了赣水两岸无数人类和牲畜。现在我去和她缠斗,你则负责搔扰,用你蓝光箭。” 罗杞一声应诺,立即射出我数蓝光利箭,每一支正中蛇身,但作用并不明显。这时,婧姑扑向蛇身,骑在蛇头上,取出金钱剑,准备奋国砍掉蛇头。没法到,那蛇鳞居然会自动生成一层魔法,将婧姑的金钱剑激荡出半空,舌信一伸,缠住了婧姑。 婧姑忙紧紧抱住蛇头,手指掐入坚硬无比的鳞片。 鳞片连心啊,白蛇精一时肉痛,放了舌头,只悲嘶一声又猛回头,左右狂甩,想把头上之人甩下来,但婧姑抱得甚紧并没有被甩掉,大白蛇愤怒不已,猛将头颅往水面拍,啪啪啪啪打了几下。这样数百下,不仅靖姑给弄得晕头转向,白蛇粗也在河面摇摇晃晃,被喝醉了一样。 相持了一刻钟后,那大白蛇突然舌头再次暴长,而且乌黑腥臭,原来大白蛇见没办法甩掉婧姑,竟将自己的毒液溶入黑冥妖气中,化为舌头,一击正中毫无准备的婧姑。 婧姑果然掉到水中,浮在水面上。大白蛇大喜,要吞而食之。 ※※※ 罗杞大叫一声,立即窜上去,他身躯壮健肌肉结实,手持短冲向大白蛇,一沾白蛇,他手中白刀已刺向蟒蛇身躯,大白蛇立时悲鸣一声,甩抖得更厉害想把在头上的罗杞甩下来。 白蛇精悲叫着在水面翻腾,罗杞见这皮坚硬如钢,他的精刃再怎么刺也只有小窟雳,于是先刺瞎它眼睛,于是狂往蛇眼刺,足足刺了十几下,才将蛇眼刺破一个。蛇精这一痛非同小可,身形顿时曲扭翻腾,霎时水势变成狂涛骇浪直撞得罗杞血气不稳,头昏目眩,但他见机不可失也顾不得身体难受,短刃猛挥又刺向另一只眼睛。不久 白蛇精眼睛终于全被刺瞎,蟒蛇疼痛不已,乱甩、乱叫,乱咬正做生命最后挣扎,其势有若万丈飞瀑直泻而下含万钧力道,有如狂风巨浪之大海啸,又如无坚不摧的黄河决堤的涌向婧姑。岸上的百姓看到河水有若长江巨浪般咆哮怒吼,皆往后退去,个个面目惊惶恐惧。 就这样两人和大白蛇在作殊死之斗。整个城的人被惊动,纷纷赶到河边。他们都是声援罗杞和婧姑的,为了惊吓白蛇精,他们一齐大放鞭炮。 这时大白蛇又利用尾巴直拍打着罗杞身躯,而罗杞不敢放下也没法不放,狠狠的抱住蛇头,猛刺猛砸,已然进入拼命阶段,而有点昏迷。 婧姑因为有神杖护体,等毒素排出体外时,才猛地从水中飞去,担心地悲叫:“阿杞!”不顾身上残留的毒势,纵身往大白蛇冲。 大白蛇立即吐出一团黑冥,婧姑立即取出一张符咒,大叫:“腾腾金光”,在她身前,形成一个金光盾,将黑冥挡开。然后从蛇口里冲入蛇腹。 “婧姑!”罗杞肝胆欲裂。 “轰--”一声巨响,大白蛇的腹内,爆出无数金光,接着无数血柱喷涌而出,半条河水染是通红。 河面霎时静了下来,两岸百姓也静了下来,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红光一闪,一颗赤红色的内丹蹦射而出。 接着婧姑再次抱着罗杞从血河中射出来,凌空抓住那颗鹅卵大的内丹,红色柔软而有点透明,但却是修灵者的至宝,如果这白蛇真的成精,内丹练成元婴,反而没用了。 飞到无人的岸上,婧姑首先给罗杞喂下一部份丹液,助他消除体内的蛇毒,这才给自己清毒。两人不禁昏睡在岸上。 到了傍晚,当夕阳照在他们脸上时,才悠然醒来,相似一笑,有一种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知心和甜蜜。 作者:欢迎大家阅读本人翻新之作:《魔珠战记》,最近一个多月本人都在修改再创作的这部拙作----经过两年的资料积累和文字锻练,觉得写出了自己的特色,还恳请大家点评投票、鼓励小弟一下,谢谢! 第九章 逼娶 两人消灭白蛇精,已经筋疲力竭。 回到建州的长明客栈自己的客间里,罗杞衣服不脱,就扑到床上倒头就睡。朦胧之中,他忽然听到隔壁有一声巨响,接着隐隐传来婧姑的尖叫声。 “糟了,婧姑有危险!莫不是白蛇精的同党前来报复,趁我们疲惫之时,进行偷袭?” 当下不再细想,拿起弓剑,跳出自己的房门,便朝婧姑的房门撞去。 房子里非常平静,而且他也感觉不到有异常的灵能波动。但透过墙灯,他看到屏风面里,婧姑正被迫贴在墙壁上,嘴里娇叱道:“不要过来,我婧姑可是魔界杀手,心狠手辣,我可不怕你啊!” “婧姑,你没事吧,是谁在威胁你,我来收拾他!”罗杞边叫,边一个翻腾,跳进了屏风内。 婧姑立即高兴地大叫:“阿杞,你来的正好,快把这只臭虫踩死!” 罗杞立即将注意力放在地上的一只黑色的小动物上,“啊,原来是蟑螂而已,竟把你吓成这样!真是小女生一个!”罗杞松了一口气,伸脚飞快而准确一踩,“扑呲”一声,蟑螂清除。 罗杞这才抬头一看,呆了,只见婧姑此时吓得双手贴壁展开,浴巾掉在地上,秀发如云般披散开来,全裸的雪白**最诱人的是那双已经隆起的**,如蜜桃一样动人心魄。而皮肤像凝脂白玉般柔润光滑,在墙灯下闪闪生辉。 婧姑惊魂稍定,顺着罗杞的目光下望酥胸,“啊”地尖叫一声,伸手猛地凭空一抓,地上的浴巾立即飞上来缠在她的身上,将最主要的春光遮掩住。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出事了!”罗杞急忙别过头辩解。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婧姑轻声地问,“好看么?” 罗杞心脏扑嗵地跳了一下,一股寒意无由地涌上来,口吃地说:“哦,好看----不不不,我是说我还喜欢,不是的,我是说我……” 婧姑俏脸首吹微泛红霞,使她更是娇艳欲滴,尤其那对美眸神采盈溢,更可把任何男人的魂魄勾出来。 “我不管,我的清白身子全都让你看到了,你以后要对我负责。” “负责就负责,”罗杞连连点头,接着又傻乎乎地问,“那要我怎么负责?难道我也脱光衣服让你看么?” 啪的一声,婧姑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头,娇嗔道:“你这死家伙,有时早熟得不得了,有时还像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我是要你娶我啊!懂不懂,我要给你当老婆。你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哩!” 罗杞脸立即吓得煞白,连连摇手说:“饶了我吧,大小姐,我们是兄弟啊!而且,你哪里像女人啊!” 婧姑一听,气大了,追着他打,一连破口大骂:“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本小姐是千娇百媚的超级无敌大美媚,你敢始乱终弃,看我不把你大卸十八块,再丢到闽江喂乌龟王八!” 晓婧姑哪里知道,女孩子一般比男孩子早熟二到三年,因此罗杞的心智虽然已经相当成熟,但对男女之事却一窍不通且毫无兴趣。 但婧姑可不依,最好罗杞被迫发誓,要娶婧姑为妻,并终身听她的话,任她差遣,婧姑这才转嗔为喜。 当天夜里罗杞做了一晚的恶梦,从十一岁看婧姑在白云观扔铜币做起,到目前被她拳打脚踢。他不禁多次喃喃道:“难怪圣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他们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直睡到中午。 吃完午餐,结完帐,他们就南下福州。 一天晚上,两人露宿在野外。 “婧姑。”罗杞望着满天的星光说,“我想学法术。你不是说我体内灵能非常强大,只是自己不会运用吗,我想学会运用。” “那太好了,你放心,我娘一定会教你的。”婧姑欣喜地说。 十天后,他们抵达福州东面的鼓山。那里有一座高大的庵,叫涌泉庵,据说庵里有一棵千年银杏树,已经立地成仙,和寺内的其它神像一样,有求必应,因此香火鼎盛。 “婧姑,晓阿姨真的会教我法术吗?”越近福州,罗杞心里就越激动,不免话了起来。 “你好烦啊,已经问了十次了。我不是说了吗,我老爸之所以一直不教你法术,因为他已经答应妈妈了,你只能做妈妈的弟子!” “喔,就是当年救我的晓阿姨啊,我母亲一直想找到她亲自向她道谢哩,到时我要多磕几个头。听说晓阿姨是山越人,对么?” 本来婧姑是碎嘴的,现在他终于发现,男孩子一紧张起来,也是碎嘴得不得了,她眼珠子一转,说:“对了,你是姓罗吧。” “还用问么?” “我看你干脆改名叫罗嗦吧!哼哼!” “好好。”罗杞傻乎乎地点头。 婧姑瞪了他一笑,突然忍不住一笑,有如太阳破云而出,灿烂无比,令罗杞更加目瞪口呆,心荡神驰。 “呆子!”婧姑低声暗骂他一句,“快走啦!”这时他们已经出城,在没人的情况下,他们展开轻功,几个起纵,朝东方飞掠而去。 行走五公里后,一座高大古朴的庵堂出现在眼前。 一身居士打扮、雍容清丽的晓三娘早已站在山门前,笑容可掬地在等待着他们,看到罗杞和婧姑在山路弯处出现时,立即迎接上去,伸开怀抱。 婧姑立即扑上去,和阔别两年的母亲紧紧搂在一起,泪流满面,令站在一旁的罗杞也感动得不能自已。 “晓阿姨好!”待她们母女俩分开后,罗杞就上前跪谢他的救命恩人。 “一转眼十三年过去了,没想你已经这么大了,这一年,你吃了不少苦了吧!你放心,你妹妹和你那个丫环姐姐我早就卜算过,他们命有此劫,但生命无忧,不过,唉,你们可能要在好几年后才能见到她们。”晓三娘拉着他的手将他扶起来,慈爱地说,“这一路多亏你照顾婧姑,让你吃了不少苦吧!” “不会不会,婧姑妹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温柔贤淑(才怪),知书达礼(比我来粗暴),见义勇为(嗜杀成性),小侄得蒙她照顾教育,受益菲浅。”罗杞连忙表示。 晓三娘嫣然一笑,轻声说:“你别为他辩解了,这小丫头我还不了解么,由于他老爸过于溺爱,而我生于山越,亲族对礼仪一向不太重视,使她任性妄为,到处闯祸。你们缘份极深,日后还要你管教和保护她哩,千万不要对她迁就。” 头一天是休息调养,罗杞和婧姑在三娘的带领下,四处游玩一下山光水色。 第二天,三娘将他们带进一个密室,进行正式收徒仪式。 罗杞虔诚地在闾山创始人许真君神像前三跪九叩。然后同样对三娘叩了九个响头,三娘严肃地说:“你要记住,你虽是闾山弟子,但没有必要听从闾山教调遣。” 罗杞觉得有些奇怪,连声应诺。 婧姑这时才敢大声说话:“哈,入门先后有序,我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师弟了,罗师弟,叫声师姐来听听。” “师姐。”罗杞无奈地叫道。 “以后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师姐的话要当成圣旨绝对遵从,知道吗?” “婧儿别胡闹!”三娘责备说,“你们不分大小,但以后你要听杞儿的话才对!要多向杞儿学习,如果仍是恣意妄为,为母将按家法,关你禁闭在鼓山风动石三年!” 婧姑吐了吐舌头,只好不再出声了。 晓三娘说:“在我们生活的大地上,巫术曾经是那样广泛的存在着。大到国家的禅代更兴,效庙秋祀,小到百姓的消灾驱邪,择日行事,都要借助于方术。尤其在民间,此种影响更加深广,可谓无往而非术也。它为那些希望生命永驻,宴乐长在的人,带来身列仙班,飞行云中的美妙憧憬。而对于那些不堪妨受现世苦难,急欲寻求解脱者,则给予一种永脱轮回,得为冥界尊者的希望……” 罗杞听得津津有味,但婧姑可就不干了,“娘啊,你说过很多遍了,可不可以说重点啊!” “但你罗杞哥哥并没有听过啊,你呀,总是只顾自己,以后嫁人可怎么样?” “一样啊,不然你问杞哥哥,他说过要娶我的,而且和我平等相待。杞哥哥,是不是啊?”她笑嘻嘻地看着罗杞,一双秀眉抖动了几下。 罗杞内心立即升出一股寒意,被打折的手臂立即隐隐作痛,连忙点头,说:“对对,师父,我和婧姑心心相印,已经私定终身了。” “胡扯!”晓三娘脸一沉,想对他们生气发作,但想到什么又不禁笑了起来,摇头道:“虽然作为山越和修灵者,对俗世一向不在意,对阿杞不是,他情况不同啊,婧姑,你要学会为阿杞考虑,理解父亲之意,媒妁之言的传统的必要与重要。” “行啦,我知道,老妈快讲完基础课好不?” “西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巫术转来地下。但长期以来,虽然儒家官府不认同巫教,但实际上符咒现象在民间广泛存在,新年所挂的桃符、门联,端午节家门口悬着的菖莆,艾草,都是符的泛化形式。至于像新年祝词和其他形形色色的口采等,则便是咒词的变化形式。可以说,有井水之处,即有符咒方术。 谈到符咒,必然脱离不了有关神鬼之玄秘之事。什么是符咒呢?咒是发号命令的语言,符是神佛力量汇集表现的体现,也是一种打人的工具。实质上,符咒就是一种神佛表现灵力灵迹的唯一表现方式。符咒又有正邪之分,若是邪符,当然而且必然要藏私,隐瞒重点,顶多亦只点到为止。邪术,昌天下人神之大讳,害人又自损阴德。正符,则无藏私与隐瞒的必要与可能,一则为昭信大众,开扬符咒之术。二则可间接救人助人,造福人群,添己阴德。” “妈妈,符咒既然有正邪之分,那我们是正还是邪?有正有邪,就应该有正派和邪派之分,我们是属于哪一派的?”婧姑问。 “当然是正啦!我们代表的是正义!”罗杞连忙说。 “是正是邪,只在一念之间。这一点你们千万要记住!” 第十章 五术 于是,晓三娘开始对他们两人格外精心指点。 首先是通过食饵、筑基、玄典、拳法、符咒等方法来修炼“**”与“精神”,以达灵能充满身心的一种学问。 特别是筑基,利用禅、静坐法以控制精、气、神,进而增进灵力的一种方法。而玄典是以老子、庄子思想为基础,进而达到修心养性的一种方式。 至于巫术的核心:符咒----是一种通灵、修炼的法术,其主要作用是避邪镇煞、趋吉避凶等的一种方术。 符咒的起源是很古老的。祝是咒的早期形式。《正字通》云:“经传以祝为咒”。根据《说文》对祝的解释是“祭主之赞词也”。《周礼》则说“大祝掌六祝之辞,以事鬼神,示祈福泽,求永贞。”这些记载很明确地反映出祝的意义就是巫祝通过美好的语言向上天求福,并求上天消之灾解难的一种仪式。古代巫祝并称,可见祝的产生跟巫师的活动是分不开的。巫师是人与鬼神之间进行交流的桥梁,能够通天达地,沟通鬼神与人之间的联系。 巫术的全面发展,是运用了以龟背兽甲上画符来启咒通神,以代替非常麻烦的以舞启咒通神,到了五代,因为帛和纸的运用,灵能修行成巫者,就发现,将符画在这帛纸上,以火焚之,再行启咒,更能发挥最佳的效果,就形成了一直沿用现代的符咒。 总而言之,利用禅、静坐、武学、食疗等各种方法可以培养完满人格。 同时,晓三娘还透过推理命运的方式来了解人生,以穹达自然法则,进而改善人命的一种学问。推命所用的主要著作有“紫微斗数”、“子平推命”、“星平会海”等。其方式就是以人出生的时间和阴阳五行为理论基础。 ※※※ 符咒的运用最为玄妙,三娘自幼便在山越族长老的传授下,学会了以火系为主的法咒,借助符咒,将自然五行的火的无形力量,化为灵能,再转换为以火焰状的攻击形态。但这种火咒虽猛但容易失控,因此三娘在教女儿法咒时,仍是以三闾的金光咒为主。 然而,在婧姑完全掌握金光咒后的一天,晓三娘把他们二人叫到训练室。 “现在我要教你们跳舞。” “什么?” “我们运用符咒,不过是借助神的部份力量,但真正通神,使死者复生,则需要运用最高奥秘的神舞。”晓三娘认真地解释,“古人中,人神之间的交流,认为最好的方式便是以舞悦神,所以《说文》又说:‘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这就是跳神最早的形成,而且必须是女巫来做,男巫要做的话,也要扮成女巫(读者可以看日本之《阴阳师之二》)。” ※※※ 从此,罗杞遂了从师学法的夙愿,自然更是如鱼得水船欢惬,废寝忘食地用功,一一学会了山、医、命、相、卜等五术,撑握了召雷驱电、呼风唤雨、缩地腾空、移山倒海、擒妖捉怪、退病除瘟等等神奇本领。 不知不觉间,三载光阴一闪即过。这一日,罗杞和婧姑又是天未破晓便来到山间练习剑法,冷不妨,丛林中突然闯出一个高大粗壮的蒙面汉子,二话不说,挥着巨剑便向罗杞当头劈来。 罗杞毫不畏惧,当即手持魔音弓,定下心来,摆开架式迎战。靖姑性急,她眼疾手快,抢前一剑抵住,喝问来历,那人也不言话。两人拼杀了一个飞砂走石,昏天黑地。斗了无数回合。罗杞插不上手,便以魔音弓的音箭暗射,蒙面人立即招架不住了。 蒙面人屡战屡败,正要抱头逃窜,却听林中突发一声呐喊,又有一群蒙面人杀出助阵,将罗杞和婧姑团团围困,汹汹厮杀。 罗杞和靖姑也一鼓作气,奋力迎战。两人配合默契,前冲后突,右劈右砍,当一个人主攻时,另一个人就运用符咒,如雷符、金光咒、金蛇咒、五行咒,呼风唤雨,召雷驱电,风云变幻,天地色变,直把他们一个个杀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合。 在一片金光中,众蒙面人被禁固住了,纷纷跪地求饶。 靖姑执剑逼问:“你们这些狂徒,姑奶奶没去惹你们就该躲在床头烧香拜佛了,竟敢跑到我的地头来滋事?” 这帮人却面面相觑,默默不答。靖姑正要发作,忽听晓三娘在背后高声制止道:“婧姑且慢!为师来也。” 罗杞和靖姑连忙见过。晓三娘指着蒙面人笑问道:“哈哈,靖姑、杞儿,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随即将手指在唇边念念有词,长袖一招,只见蒙面人顿时变成小小薄薄的纸人儿,纷纷飘落地上。 晓三娘告知他们,这些蒙面人乃是用纸剪成的兵将,画上上古兵将的神符,由法术启咒,赋予技艺,具备非常的能力,古时常常用于修灵者的日常工作,从而被称为“神的仆人”----一般法术和武艺都相当不错,“这次派他们来,是一试你们的胆识和功底。” “谢谢师父!”罗杞抹了一把汗,苦笑说,“那我们算是合格了吗?” 晓三娘笑吟吟地说:“差不多进了自然之村的二十级水平,今又证实你武艺亦已精湛;如此看来,只须再授以扶胎救产、保赤佑童之术,徒儿便可诸法俱备,足以应世,为师亦是全然放心了!” 靖姑一听,不禁脸红耳赤,支吾半日,呐呐地说:“这扶胎救产、保赤佑童的法术是否免了?因为徒儿尚是未婚之人,这事关人间生儿育女之术么……嘿嘿。” 罗杞连声点头。 晓三娘紧蹙双眉,不悦地说:“五术中,以扶胎救产最为至善,而这也是我最喜欢的法术,要知人乃万物之灵,胎为生命之始,生命始于平安天理才能平和,可惜你们仍是想斗胜好勇,唉----” 他们一见三娘不开心,立即下跪,罗杞抢先说:“是徒儿错了,徒儿想学了。” 晓三娘这才微露笑容,和颜悦色地说:“婧姑刚才也说的对,你们尚未婚嫁,暂且不学也罢。既然如此,杞儿即可打点行装,下山回府与家人团聚去吧!我和婧姑会随后到你府,商量你与婧姑的婚事。” “啊!”婧姑难为情地垂下头,偷偷地看了罗杞一眼,只见罗杞面无喜色,不禁生出怨怒,跺了一下脚,说,“谁要嫁给他呀,这个傻子,呆瓜!” 其实罗杞这三年与婧姑相处,早生出了情意,加上三年前那次意外的逼娶,早理所当然把婧姑当自己的未婚妻了,因此对婚约并不太在意。反而归家在即,令他想起自己的老父老母,三年了,不知他们是否还健在,身体安康否,因此生出了“近乡情更怯”的心理。 晓三娘自然看出,她瞪了一眼别过头生闷气的婧姑,责备说:“杞儿三年来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对你的心意难道还不清楚么?现在他要回家,三年不知父母音信,其心之忧,你难道一点都没法体谅?” 这时,罗杞早将手伸手,紧握住婧姑----这举动比任何话语都要强,婧姑立即转忧为喜。 ※※※ “现在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晓三娘带他们到了后殿,只见这里空无一物,中间却有一个由五条不同色彩的光线组成五角形的奇异法阵。 晓三娘对罗杞说:“杞儿,这是五行魔法阵,需用最强大的法力启动,我家族所授原是属火,但又学了三闾的金,反而杂乱不堪,杞儿的先天灵能以水为主,你试试看。” 罗杞立即将体内灵能从魔法阵一角源源不断地注入,半个时辰后,魔法阵五彩光芒大盛,令人眼花缭乱。 晓三娘带着他们走进魔法阵,赞叹说:“杞儿的先天灵能可以说旷古绝今,为娘曾启动过这魔法阵,耗时一天哩。” 在一片令人眩目的光芒中,他们来到了一个空间,四周和平常的庙宇无异,唯独没屋顶,天花板上面是无数放大无数倍的星辰在变幻,奇形怪异远远超出他们的想像力。 “据上古典籍记载,这是仙界与人界唯一相通的地方,以前,仙界人界是一体的,后来创世神在人界开辟万物,仙界就自动与人界隔开,只留下这个空间让有灵能者参悟登仙。但几千年下来,灵能修行者能进入这个空间的了了无几,更不用是进一步了解了。” “娘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神器认主。”晓三娘说,“人魔大战在即,你们都是主角,特别是杞儿,有了神器,你们不必通过灵符,就能通神,借助神力了。” 说着,晓三娘已经把他们带入大殿后面的一个房间。 这个空间居然无限高,上面飘着无数脸盆子大小的云朵,似乎飘动,但实际还是那个位置,玄妙非常。 在晓三娘的指导下,两人盘滕坐下,默默运行气脉,行致三周天时,两人睁开眼,发现身前各飘来了两朵云彩,上面端放着神器。罗杞的神器是一件形状高雅古朴的玉佩和一张长方形、黑褐色无弦无箭的怪弓,弓体上刻个几个古朴奇特的符咒。罗札一把弓时,弓两端就会射出一条光弦,他的手指,居然可以拔动弓弦,他毫不费力地拉开弦,对着前面的朵试着射了一下,只听“嗡”地一声,一支真正的蓝色光箭射了出来,击散了云,打在墙壁上,“轰”地发出巨响。 晓三娘听惊地冲进来一看,不好气地责骂罗杞说:“杞儿,这把可是上古十大神器魔音弓,以音御前,威力无匹,不要乱射。至于这只玉佩,据说是当年女娲的佩物,可召唤上古五行神兽。”然后她看到婧姑身前的神器,竟了一只龙角号子,是水中神物,可召集千万水兽为其役使。 ※※※ 在分别的时候,罗杞再次依依不舍地叩谢三娘,这三年来,三娘的呕心教诲恩同慈母,忽然间就此一别,不知何日尚能重逢,怎不叫靖姑难舍难分。 “杞儿不必如此。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学法千日,终为一用,杞儿前来从师学法,要谨记为的是替人间除暴安良、抑恶扬善!”但惜别的沔水终不免如同断线的珠子纷纷坠落。 第十一章 悬壶 半个月后,两天沿着闽江,直抵延平郡,之后再经武夷山,到达天一城。 罗杞与父母相聚,自是一番悲喜,特别是燕珠妹子仍生死未卜,自然忧心如焚。这四年一恍过去,父母都老了许多。但看到儿子平安归来,还带了一位天生丽质、灵秀逼人的未来儿媳,自是喜出望外。 十日后,晓三娘前来天一城,按习俗,罗府请了媒人前去说媒,三娘欣然应允,双方订亲,但罗杞坚持要在找回燕珠和阿玲前才结婚,罗江夫妇无奈,只好随他。 此后半年,罗杞和婧姑都一直尽心孝敬父母。 这期间,他们了解到,当年太极灭门案已经移交大理寺打理,朝廷下命的,并责令罗江不得再对此案追究。闾山教全教已经搬到了帝都金陵,方龙随父亲进了京。罗风已经回闽中儒里镇了,因为他的祭司外公想他,需要他。 这年秋末,庄稼刚收割,就从商旅处传来中原最强大的帝国大宋帝国宫延政变的消息,宋高祖赵匡胤神秘惨死于宫中,接着皇位并没传给其子,而是由弟弟赵匡义篡夺。同年初冬,赵匡义以曹彬为兵马大元帅,率水陆三军达二十余万,进攻江北。曹彬乘淮水浅涸,南唐疆防懈怠,突起进攻;命吴越王钱俶出兵常州(治晋陵,今江苏常州)策应。南唐应援使皇甫晖等闻败讯,自定远退保清流关。曹彬乘势进抵寿州,征宋、亳等州丁夫数十万攻城助战,督诸军昼夜攻城,数日不克,遂改长围久困,遣将分路出击打援。十月以诱伏之计,大败南唐军于涡口。十一月,率军水陆并进,攻克濠州,拔其水寨,冲破水障,焚其战船70余艘,杀2000余人。之后相继攻占泗、楚、海等州,夺得战舰300余艘,俘7000余人,将南唐淮上水军歼之殆尽。宋尽得江北14州60县。唐元宗李璟惧怕宋军,以宋为帝,自己去除帝号,改为南唐国,从此进入偏安状态。 十一月底,故乡儒里的家人来报丧,说罗江的母亲病逝,于是,罗江立即向府台报请丁忧,回乡守孝。 十二月,罗江带着杨氏和全体家仆,启程回闽中。罗杞本欲带着婧姑随行,但罗江认为国难当前,好男儿应报效国家。于是打发他们前往金陵,找方正国师,看有没有合适的职位,以便发挥作用。 十二月五日,天一城下了一场小雪,罗杞、婧姑和母亲挥泪而别,顺着赣江北上,直抵金陵。此行没什么任务,且他们儿女情长,一路游山游水,不亦快哉。 月余后,他们赶到了金陵,投住在城南的一家客栈。 金陵不愧为六朝首都,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各类商行应有尽有,琳琅满目,令罗杞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两位公子,买些东西吗,非常实惠啊!”商贩们见他们就上前销售。 但他们不敢买。 “我们得赶快找到我爹或者我哥,我们钱袋里的钱快完了,”婧姑说,“明天我们就得露宿街头了。” “不用担心。”罗杞在一群人中挤进去,撕下一张为七皇子李煌求医的皇榜,走到她面前笑说,“我们的金光咒可以救人,这个皇子怪病来得刚好。” 然后一群宫廷禁卫围了来,检验他们的身份后,将他们带到宫殿。 前廷的三座主殿巍峨壮丽,设於前後宫门相对的中轴线,两边为相国堂和各类官署;後廷以秦王与王后的後三宫为主,左右两方为东六宫和西六宫,乃太后、太妃、妃嫔和众王子的宫室。 他们沿途观览、只见殿堂、楼阁、园林里的亭、台、廊廓等等,无不法度严紧,气象肃穆。 内廷建筑形式比外廷更多样化,布局紧凑,各组建筑自成庭院,四周有院墙围绕,不同区间又有高大宫墙相隔,若没有人引路,迷途是毫不稀奇的事。 到了一间不知名的别院,一群御医围了过来询问和考验他们能力,婧姑和罗杞对答如流,要知道,五术中的医,是巫师的必修课,但只是停在理论上而已,因为以医治人,时间太长,而用符咒灵力救人,只在瞬间之中。 接着,在一片庄严的丝竹声中,他们被带到皇帝的承德殿,面见元宗皇帝。 他们没想到治个病这么麻烦,但好在皇帝只是询问几句就放他们去延清殿五皇子住处。整个皇宫像迷宫一样,路又弯又长,俩人都晕头转向,不分东西了。 在太监的带领下,他们先在一栋高大精美的宫房内等候召唤。这时,一个禁卫走过来,悄声对这名太监说了什么话。 引路的太监连连点头,再过来说:“国师在等候二位,他老人家想考验一下你们。”说着向左边的一条回廊引路。 罗杞只有跟上,但婧姑却不是很想走。 “怎么啦?”罗杞悄声在她边问。 “我有些害怕。”婧姑说,但无是跟上去了。 来到大厅,方正国师就坐在太师椅上,罗杞率先冲上前上跪拜:“方伯父好!” “怎么是你们?杞儿,你的事我知道,三娘还将婧儿许配了给你,哈哈,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珠儿失踪我也很担忧,已经在安排人手到各地官府调查。”方正惊奇地扶起罗杞,“你的灵力长进神速,已经达到了通神的境界了。” 罗杞不禁受宠若惊,只是他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了”这句话让他有点不解。 这时,方正走到婧姑面前,满怀深情地仔细看了婧姑一眼,然后有些伤感地说:“婧儿,你娘好吗?” 婧姑似乎很不甘愿地走过去跪拜说:“阿爹!女儿给您请安了。娘现在好极了。” 在一旁的罗杞嘴不禁经得老大,他万万没想到,婧姑会是方正法师的女儿。 方正和颜悦色将她扶起来,之后马上皱起眉头说:“你们来时,也不会着人通知我一下,我好叫方龙去接你们。京城这个地方非常复杂,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呀!对了,你们怎么突然闲着没事做去当医生,揭了皇榜要给七皇子治病?” “有问题吗?”罗杞和婧姑面面相觑,罗杞抢先将自己揭皇榜的事说了,“救人一命不对吗?”他有些紧张起来,毕竟在官宦人家长大,知道官场非常复杂,更何况是在京城了,动不动就会诛连九族。 “但要看你是救谁,天下正邪混淆,善恶难分,一切要以天下苍生为念,小善有时会筑就大恶你知道吗?”方正眉头紧蹙,像在考虑什么对策似的。 这时,门外太监尖叫一声:“白雪郡主驾到!” 方正国师叹不一口气,有点沮丧又有些气馁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一闪,出了房门,消失在另一个房间。方正法师的举动,让罗杞和婧姑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时,正厅大门打开了,一位太监先走了进来。 罗杞和婧姑由座位上站了起来。 在一群宫女的带领下,只见一名长裙曳地,美如天人的少女,枭枭娜娜的走进大厅。 罗杞和婧姑上前行礼。 “你们就是揭皇榜的人?年纪轻轻精神气十足,天庭饱满,是善良之辈。这我就放心了,我七哥病了近二十年,没有人治得来。到后面根本没有人肯治,你们只要能尽力就行了。”连介绍都不介绍一下,就直入话题,是一个非常直爽而又厉害的女人。 罗杞二人只有应诺。 白雪明眸一闪,“方正国师刚才找了你们了,对不?” 姑和罗杞面面相觑,只好齐声应答承认。 白雪郡主在屋内来回走动,双手窝在绵袖里,轻声说:“这几年,每每有人来治五哥,国师都要来过问一下,结果哥的病反而更重。三年前他还能到处走走,现在连卧室都不敢迈出了。医者父母心,希望你们不要受别人的蛊惑。” “公主不要多心,方正国师是我爹爹,他并没有叫我们害五王爷。”婧姑不忿地说,不理罗杞的眼神乱使,“我们一定会尽力的,请郡主不要污辱我爹爹的清誉,他毕竟是南唐帝国的国师。” “啊!”白雪惊异地看着婧姑的眼睛,而婧姑眼神也一眨不眨地瞪着白雪。这样十秒后,白雪笑了一笑,轻声叹说:“我相信你的眼神,只有正直的人才如此清澈,好好好,我交你们两位朋友了,”她伸出手,握住婧姑手,紧紧地捏了一下。 “这样我就放心了。”白雪再说了一遍。然后,她不理太监的惶恐恳求,自己要亲自带着罗杞二人进皇子卧室。 转了好几个弯,终于来到五皇子李煜住的地方。但宫女说,五皇子正在睡觉。白雪郡主可不理,叫他们在外面稍候,自己进去叫醒李煜。 在外面的天井,这里花草盛开,藤络摇曳,环境非常优美,听说五皇子李煜的诗词全国有名,诗人就是诗人,住的地方有的人都与众不同。 婧姑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忽然一笑,吐吐舌头说:“方龙是我哥哥,但我跟随母姓,因为我母亲是越民,这是习俗。我母亲和爹爹不和,因为爹爹违背诺言,娶了母亲后又娶了二房,生下三个哥哥。其中方龙哥哥是方家兄弟中与我最要好的,每年我总有一个月会回天一城,主要跟她在一起。我哥老是说你如何如何了不起,我就是不服气啦!因此那天跟你扔铜钱,赛着斗气。” “还有,我早就想认识你了,真的也一直想见你,想见一见一个将女孩子保护费免除的街头小霸王。嘻嘻。”她眨着秀目,透出丝丝情意,双颊透着一抹如彩霞般的红晕,令罗杞不禁小跳加快。 一切有如梦中,但却万分真实。 “更何况,为了你,我们全家都成了你的隐形保镖。” “这又是为什么?我干嘛要人保护啊!”罗杞再次惊讶地问。 “因为你是魔星,据说上古宝典记载,每逢乱世未端,魔星就会出现,魔星一现,意味着天底下所有从魔界逃逸到人界作乱的妖魔鬼怪,都要被收回魔界。天下转为太平。但是,魔星不仅是魔界的克星,但也是人界的杀星。” 罗杞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怀疑地说:“我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 “所以你出生时,天下的妖魔汇集天一城,要阻止你出世。这时,我爸爸召集了天下巫教的人,替你护法,用法力在天一城上空筑起了灵界屏障,将魔鬼隔在上面,而我母亲亲自为你接生,以无上法力,将你诞生时留在你母亲体内的戾气消解,这才让你们母子平安。否则以你天生就赋予的胎息灵能,就会让你母亲经脉断裂而亡,即使你能活下来也一样。为了防止妖魔对你产生不利,我爸爸就在天一城建立闾山总堂。” 罗杞正在感叹自己的背景时,房门打开了,白雪亲自接他们走进五皇子的卧室。 超前贴妖精道3 第二章熊怪 咦,刚才我不是睡着了,这么快太阳直上三竿,酒满一地,温暖明亮。 我走在路上?随心所欲的--什么也别想,就是最大的自在。当走到镇西的小河边时,我看到南灵正蹲在河边濯洗衣服,她向我招手,要我下来陪她说话。 奇怪啦,南灵从来不洗衣服的,不过,小时,有一次外婆生病了,她代替她给我洗过好几次衣服,每次我都牵着她的手一起去河边。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见到她啦,我来到她身边说:“南灵,我来帮你吧!” “不用啦!”她笑呵呵的,手一挥,肥皂的泡沫溅了一脸,她连忙擦擦手,用干净的手背帮我拭去,那清凉细腻的肌肤,令我心醉神迷。 河畔的石阶延到水中,上面是古老的城门楼,像画一样映在水中。清清的流水在脚下轻笑着,四周的绿竹和芦苇丛不时传来鸟儿优美的歌声。一切都那么温馨和谐,即使挥手告别,心中仍洋意着幸神福和快! 忽然河水变黑,抬头一看,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但没有下雨,只见一只戴着古代高冠的猴子直冲下来,对我闪电一击。不正是五岳山神直禽么? 我拉着南灵要跑,但回过头时,南灵不见了。 “哈哈哈!”河对面,一个穿着暴露、丰满妖艳的任秋水,一只手扼着南灵的咽喉,瞪着丹凤眼得意地大笑,“你这个死鬼,现在我要杀了你的南灵小姐姐来泄恨!” “不要啊!”我闪过直禽的攻击,朝任秋水冲过去。 “没用了,我不是叫你呆在南灵那里么?”晓月在我身后悲哀地说。 “我想啊,不是让阿新阿风他们搅活了么?”我大叫,转过头,却见一个全身长着羽毛,猴子脸,血红色的双目和四只如蜘蛛一样的腿的怪物----血尸魔! “你怎么还没死啊,竟敢冒充阿月说话,让我再你死一次!”我暗运灵能,手起刀落,轻轻松松地将那只血尸魔劈成两半。 但耳边边传来一阵呼啸声,我扭过头,发现任秋水趁机发动她的忘情之水,巨大的水幕立即将我和南灵控制住,一动也不能动。 南灵拼命地冲过来,抱住我,湿透的衣服并没有阻隔住她那滚烫的体温,凸凹有致又柔腻绵软的娇躯,像一个巨大的水母一样紧紧的缠绕在我的身上…… 瞬时间,我的整个世界好像处在一个巨大的旋涡里,上下都颠倒旋转起来,我全身发热,口鼻窒息,同时不停地颤抖着,好半天后,我才惊醒过来,奋力地发出长嘶:“哇呀呀……” “姐夫姐夫,你怎么啦!”我睁开眼,才发现晓风正趴在我身上,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不断地摇晃着我的头,令我晕头转向。 “别摇,我都让你摇昏啦!什么事啊!”我定了定神大叫。 “姐一大早来电话,我刚才敲了半天门,你像死猪一样,”阿风睁着腥松的熊猫眼,在我耳风气急败坏地说,“要是让姐知道我们俩昨晚玩天骄玩到凌晨四点,非打死我不可。快起来,我骗她你在卫生间看报纸呢!” “啊?!”我一听也吃了一惊,来不及想着昨晚梦里的事,赶紧起床,在起床前,掀开被子看了看我的下身睡衣是不是粘粘的。 还好,呵呵,没遗哩,真阳保住了。看来我对南灵的情感还处在姐弟之间,没超越到男女情爱哩。 我穿着睡衣接电话,还故做便后松爽的口气说:“嘿,真不巧啊,你来电话,我正那个呢!呼呼,真带劲,刚才我还和阿风去晨跑了。” “哼,晨跑,才怪!只希望没有连夜通宵就好了。”晓月无奈地笑骂说,“刚才你一蹲,足足十分钟啊!” 我连连否认,说自己因为没人煮饭天天吃泡面,火气上来了,那个便秘。 “别说了,好恶心。”晓月娇笑了几声,“唉,我打电话来,原想知道你是不是在阔口镇。没想你居然现在都没有去啊!” 我告诉她去了一个星期。 “真是的,南灵怎么也没留住你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去吗?因为南灵目前有危险……” “什么危险?”我想起昨晚那个恶梦,想起南灵在我们离开时的不安和忧伤,心里一惊,连忙跳起来敲着脑袋让自己清醒点继续问,“阿月啊,你说清楚点,南灵有什么危险,我就是凭死也要保护南灵姐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七十二精灵一族,除了百年一小劫,千年一大劫外,还有每年的秋劫,虽不是很大,但处理不好,也会要了她的命,特别是今年,我总觉得有些事要发生。唉,原以来你到了阔口,南灵就会告诉你的。” “那我怎么办,好好,我现在马上就赶去。”我此时睡意全消,挂了电话后,立即再打电话叫阿新和小玲过来照顾阿风,然后如飞跑下去。 “姐夫,什么事啊!”晓风死追上来,“你穿着睡衣呢!” 不管了,我就是飞也要飞过去。我暗运最大的灵能于涌泉穴,展开腾跃术,一跳一跃,如飞一般朝着阔口镇飞奔而去,很快就将晓风甩在身后,然后传话给他,叫他看家,这是他姐姐兼教主晓月的命令。 半个小时后,我气喘嘘嘘地赶到阔口镇罗氏祖宅,然而,此时的翠园,让我感觉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翠园,没有那美丽的倩影,人而楼空。 “南灵,你在哪?快出来啊!” 此后,我拼命地在翠园里奔跑呼喊,我跑遍每一个房间、每一个回廊,每一个天井和花园,再也感受不到南灵的气息。 我又跑了镇内南灵可能去的地方,但也没有。 我坐在南灵常住的南阁小楼里,失神地流泪呢喃。楼下就是花厅,右边月门外就是小花园,但不论是花厅和花园里,南灵本体即类似兰花的秋草叶精,都不在原地方种植了。明窗净几,主人雅致,连小阳台上,都种满了万年青、吊兰之类的室内植物。它们也如我般悲哀地垂着叶片,轻轻地摇晃。 我从早坐到晚,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南灵。我从未有过今天的失落和彷徨。当年郁儿的去世,曾让我绝望;而南灵的失踪,则让我失去了生命的颜色,同时饱含无限的自责。 薄雾也开始在午夜的时候升起,我坐在窗前,当风不断摇晃着门窗时,我都要喊一声飞奔出去,外一片空荡,花草与迷雾不由地就产生凄美而忧伤的情景,浸湿我的内心;枫叶在风中不时飘零,似恋人的吻别。真到那雾中去飘,可我不是落红飘不起,思念的心却也拉不回。 晨光渐渐穿透薄雾,院子里的花草渐渐清晰。 这时,我感应到一股奇怪和邪恶的灵体,在向我这里随近,我立即屏住呼吸,并收敛灵能的外泄,好逮住这个灵体,我现在觉得,一切可疑的灵体,都与南灵失踪有关。 随着那个妖邪接近,外面刮起了一阵阴风,刮得雕窗糊的硬纸皮片片裂开,“哗哗”地震荡着,有如一只只小动物碰到虎狼般吓得悚悚发抖。 透过碎开的窗纸,我看到一团黑雾快速地逼近,由北部穿墙而入,在外围的走道转了一圈,然后直接进入小花园,一股邪风四处旋转着,“呜呜”的尖叫声响起,瞬间将我心爱花草吹和得东倒西歪,接着停了一下,似乎感应四周的动静,这才进入翠园的月牙门,进入花厅。 这时我才看出,那团黑雾是一个身高三米、熊头人身、全身都是黑毛的妖怪,临水教的经典《巫藏》里自然妖怪的记载,因此我一下子可以认识,这是与虎妖健庄子、蛇妖侠硅、狩妖大鑫子,猴妖马痢子、狐妖(男)达午齐名的熊妖暴风原,它们被巫教合称妖中七王。妖中七王很有智慧,知进退,对人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只见所有的黑雾阴风都收缩进它的黑毛里,而它头部的额处,却伸出一只小小的熊掌,掌心居然有一只可以四处活动眼睛。 当那只眼睛伸向我所处的房间时,我全身如浸冰水之中,一阵阴寒侵入身体内,我不由运功抵抗,知道瞒不下去了,跳下楼来,对着这只恐怖的熊怪大喝一声: “暴风原,你怎么来到人界啦,你们把南灵怎么样了!” 我话声刚落,那熊怪先是一惊,接着二话不说,全身黑毛根根直竖,“嗷”的一声暴喝,朝我射出无数黑箭。 我早有准备,灵能从丹田处汹涌澎湃地遍布全身,在我的意念下,形成金光夺目的护体灵光,同时取出一张符咒,马上念动真言:“腾腾金光速现,护体真神,急急如令!”金光咒立即化为一道金光,注入自己的眉心,守护灵关。 那无数黑熊魔箭射在我的护体金光后,纷纷被消融。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以为老子好欺负啊,当即我手指迅速地拈十二辰文诀,大喝一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地无极,金龙咒法!”身前立即飞出十几张符咒,那些符咒化为一条金光矫捷的金龙疾射向熊怪。 以前我只会用五雷符,并且只能用简单的二雷和三雷,破指点为血符耗损精元才能达到威力最大的五雷符,自从看了三世书后,才知道,临水教最厉害的是金龙咒,金龙咒威力巨大无比,且具备追踪攻击的能力,即使神魔神仙都无法招架,但它所需的灵能相应地非常庞大,而且很难掌握,我用上好几个月,在阿月的帮助下,将金龙符分散并用,才免强使出来,成功率也非常低,这次发抬成功纯属偶然。 那熊怪可能被想到会这种结果,“咕咕”地怪叫两声,向后一倒,竟没入花厅的地面,钻入地下。 妈的,好像所有的妖怪都为遁地术,可惜,我的金龙咒可不是吃素的,只见那条金龙转了个弯,也扎进了地里,朝熊怪追踪而去。 我也在地面跟着我的符咒借用的天神金龙疾跑,直跑到镇西的小溪处,“轰”的一声,熊怪暴风原钻出地面,全身化为一股小型的黑旋风,把整条十几米的溪河的水卷起来几百米高,化为水龙朝我那条仅有大腿粗的小金龙对击。 “哗哗哗”水幕漫天飞溅,金龙和水龙缠成一片,接着同时消失。在消失的那一瞬,我全身剧震,心脏狂跳,心口一热,我不禁听跌飞出五米外。 那熊怪也全身淋湿地掉落地面,站在溪对岸喘着大气,看我又拼命追上来,吓了跳了起来,朝山头跑去,看来它可再没灵能施展遁地术了。 其实我只想问问南灵的下落,它若回答我,无论是与否,我都不会对付它的,没想它却先出手,使我觉得这妖怪心虚,一定是南灵出了事,还与妖怪有关。 眼看它就要跑个无踪无影,我也全力追赶,边走边叫:“熊怪,站住!”“你跑不了我的五指山的!”“你只要说出南灵在哪,我不会杀你的!”“好累啊,你这该死的熊怪,体能这么好啊!” 我就这样穿着睡衣漫山遍野地追一只大黑熊,虽说我和它都自然而然地选择荒山野追赶奔驰,但难免遇到一些男女山民,他们纷纷大叫:“哇,好大的黑熊!”“哇,好快的变态!” 从一大早跑到现在,七八个时辰过去了,东南西北乱跑,弄得我晕头转向,不辨东西,而且,我已经两天一夜没吃过饭了,肚子装的只有灵能,早饿得咕咕叫。 “熊怪大哥,你停一下吧!我受不了了!”我不停地哀号,弄得那只熊怪几次回头奇怪地看我,好像在说:老大,现在被追杀的人是我耶! 第十二章 李煜 李煜是南唐帝主李璟的第五子。李璟共有五子,李煜居幼,被封为吴王。他的本志大约就是要做一个风流倜傥的文人墨客,或者做一名经纶满腹的高人隐士。天性儒弱多病,喜文厌武。更多地承继了父亲李璟的风范。当时有人说:“后主幼而好古,为文有汉魏风。” 李煜又知音律,善词章,工书画。书学柳公权,十得**。曾作颤笔樛曲之状,道劲如寒松霜竹,人谓金错刀。又,每常写大字的时候,弃笔不用,唯以卷帛书之,上下左右皆如人意,世谓撮襟书。其画则以翎毛墨竹最为擅长。老于霜皮,烟梢露叶,披离俯仰,宛若古木,自有一派清爽不凡的神韵。 对这样一个文豪的王爷,罗杞已经早有久闻,因此内心有点紧张。 这是一间非常华丽更又不俗气的卧室,室内脂粉味极浓,使人看不出这像一个病人住的地方,反而有点像是女子的闺房。 吴王李煜就坐在床的一端看着一本书,不过地二十来岁,却感觉显得苍老,从上身衣着来看,包裹着体形略显消瘦单薄,苍色苍白,薄薄的嘴唇干涩得几无血色,整个样子并不算英俊,目光也有点迷离但给人一种儒不俗的气质,席上加了厚毛毡,后靠软枕,以一张绣上了美丽图案的薄被盖著双腿,鲜艳中配上他的容貌,倒产生出了点儿“花容惨淡”。 旁边有一位绝色美女依偎在他的肩头,似是娇弱无力,似是亲密柔顺,却是非常自然文静,目光有神,配上丽容引人由怜生敬,从两人神态的亲密看来,她应是李煜的妃子吧! 罗杞和婧姑立即上前拜见。 李煜微微抬起手,有点疲惫慵懒地挥一挥手说:“本王一向随便,两位医师不必拘礼,尽管上来给我诊断。”神色有点不耐烦,且不是他们这两个陌生人,眉目间有点孤芳自赏的味道。 倒是那个妃子,认真地看了他们一眼,温和中带着几个锐利,然后说:“你们很年轻,是情侣吧!两人行走江湖,悬壶问世,倒也快活自在,甚似神仙哩!” 白雪郡主对二人介绍说:“这位是周娘娘。” 罗杞和婧姑相似一笑,对这个妃子有点好感。 经过一番望闻问切,以及经脉运行,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后,婧姑和罗杞惊奇地发生,吴王应属“三焦”受损,经脉运行阻塞。但这并不是太严重的病且不会太难诊断。罗杞切脉了好几次,也发现,五皇子的病根应出在其它地方。 那妃子见二人神情复杂,忙问:“有什么疑难的地方吗?” 婧姑说:“是的,从现在的表面上看,小王爷只是面色青中泛白,喜食酸味,经脉虚弱等,一般可诊断肝经受病。”她见妃子点点头,更加自信地说,“但这只属小怔状,按理说调理一下就该痊愈----但奇怪的是,这种小病状会缠绕小王爷二十余年。” “事实显然并非如此,”罗杞接下去说,“根据我们从太医处了解的情况,小王爷每一定时候,就发寒战抖,好呻吟,频频打呵欠,额部暗黑,病发时厌恶见人和火光,听到木的声响就会惊惶,心跳不安,要关门窗居于室内等症状,但有时却会喜好吟唱。小便发黄等。” “这是足阳明胃经受损的病因,但现在偏偏差不出来。”婧姑接着说。 “那怎么办?”这次说话的是五皇子李煜,看来罗杞和婧姑的话正中他的心里,只是生病的人才了解自己的情况,而罗杞和婧姑都说全了,比任何人都全,而且不会不懂就懂,不清楚就乱开药,好证明自己的高明。这使得李煜也对他们生出了信心。 罗杞和婧姑对视一眼,下定了决心,认真说道:“实不相瞒,本人主要还是巫师,因此,想借助自己的符咒和灵力,探测小王爷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 “你们是巫师啊!”李煜身子一缩,好像有点害怕。“你们是弘冀派来的吗?” “弘冀?他是谁?”罗杞有点莫明其妙,笑了笑说,“我们是原因钱花光了,地揭榜想挣点钱用的。” 而周娘娘认真地看着罗杞和婧姑,想了解他们说的是否是真,最后叹了一口气,再望着白雪郡主。白雪郡主点点头,她才下定决心似地说:“那好,你们试吧!” 于是,婧姑取出一道黄符咒,叱道:“腾腾金光速现,护体真神,急急如令!”一道金光注入李煜眉心,而罗杞则将体内灵能,非常小心地注入他的十二经脉和八大奇脉,最后回归任督二脉。 一个旋环小周天后,罗杞放下手,由婧姑帮他擦擦额上的汗水,然后对大家说:“我明白了,在十二经脉中,足三阴居然不在顺行,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逆行,逆行的原因,是他的隐白穴被一种古怪的力量封闭了,当足三阴逆行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导致足阳明胃经,于是,王爷的病就永远也好不了,但也不至有生命的危险。” “啊!”白雪郡主听得昏昏欲睡,但周娘娘却连连点头,脸露喜色,大叫说:“竟然这样,你们快将王爷的隐白穴上的禁制解除啊!” 婧姑皱起秀眉头说:“我们也想啊,但那明显是用黑色灵能禁制的,与我们修的正宗闾山心法水火不相容,会产生冲突,我们担忧冲断王爷虚弱的经脉。” “那可怎么办啊?”白雪和周娘娘齐声问,李煜也殷切地看着他们。 罗杞沉吟片刻,决定下来说:“我是灵能非常特殊,主要以接近黑灵能的水为主的来源,说不定可以。” 婧姑也认为可以试一试,为了安全起见,她再施金光咒为他护体。 罗杞将灵能注入,由奇经八脉转正经十二脉,居然畅通无阻,最后轻轻松松地将位于足底部的隐白穴冲开,足三明经也立即正常运行起来。 经过一个时辰的疏导,李煜的苍白的脸色露出了一丝血色的红晕,首先看出来的是周娘娘,她惊叫了一声:“天啊,钟隐君,你没事了,你----”她不禁喜极而泣。 “还要再调养一段时间才可以下以行走,关于调养之道,相信周娘娘和郡主比草民更精通,但切记:宜缓忌急,先心后肝,才能正常地恢复。”罗杞收回运气的手心,微微地笑,给人施法,这是头一次,何况还是王爷,倍加小心,因此心神损耗极大,不过几个时辰,他与婧姑都满头大汗。 这时,白雪郡主将一块香帕伸给他。 罗杞一怔,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充满喜悦的美目涟涟如水般清澈,看出这里面只有感激之意,因此下意识地接过擦了,又很自然下意识地把有汗渍的香巾递给郡主身边的一个丫环----他在家里时也是这时被伺候的,只是这次是郡主而已。 这时,李煜也不禁了一个懒腰,长笑一声说:“是啊,本王也感觉全身血脉畅通,全身是力,不禁要立即吟诗一首。” 罗杞最讨厌诗词了,一时头痛,立即站起来,拉着婧姑的的,要起身要告辞。 李煜即不留他,也没表示什么,好像这一切都理所当然似的,可见这是一个生长于深宫的宠儿,只知享受而并不懂得负责和承担。 只有周娘娘起身送二人出来,非常感激地说:“二十年的顽疾终于化解,两位法师是我们的大恩人,本座真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罗杞不想久呆,他说:“只要将诊金付我就行了,救死扶伤本是我们应做的,何况我们是为赏金而揭皇榜的。” “这你们放心,我会吩咐他们将赏金加十倍相赠。”白雪郡主笑说,“你们大概是在住在国师那边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罗杞将父亲要他为国效力一事说了。 白雪郡主和周娘娘相视一笑,说:“太好了,二位法师少年英雄,本以为你们闲云野鹤,四处周游,不问俗世,因此不敢相留。既有此志,必会全力在皇上那里争取,为我南唐效国。” 此后告别,白雪郡主一直将他们送到宫殿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眼中神采奕奕。 出了吴王李煜的宫殿,他们全身是汗。 说实在的,这次是他们第一次联的医治他人,说不好听点,他们今天其实是拿一个皇子当实验品。 就在出宫回来的走廊上,他发现方龙在另一面含笑等着他们,看到他们后,展开双手高兴地大声喊:“我亲爱的妹子和敬爱的妹夫,欢迎你们到金陵!” 等罗杞走近时,一个黑虎掏心打过来,低声骂道:“你这小子,居然敢泡我妹妹!有没有夺了她的红丸!快如实招来。”但马上又笑了起来,“其实这是苦了你了,我妹这么个天下第一难伺候的女孩子都让你撞上,也是够倒霉的!哈哈!” 气得婧姑脸鼓鼓的,猛地提起宝剑,半真半假地就往方龙身上砍去。 方龙连忙跳下来大喊:“救命啊,有人要谋杀亲哥!” 就这样,两人打打闹闹,把刚才的紧张感和压抑感给消除了,从此在金陵的日子阳光灿烂。 之后,他们被方龙安排住进了国师府。 方正与他的三个儿了:方云贵、方云奕和方龙共款待女儿和这位准女婿,大家倒是相敬如宾,欢聚一堂。事后,方正也没过问他们治疗李煜的情况。 第二天,白雪郡主和太子弘冀竟先后大张旗鼓地来访,令罗杞受宠若惊,同时也觉得惊惶失措。当然,白雪郡主和太子也只是说些敬慕的话和询问一些情况,但话外音他倒了听出来了,无非是想招揽他。 他将这些情况报与方正和婧姑听,方正笑说:“杞儿受当朝权贵器重,前途不可限量,应当好好把握,等待最佳时机而择其一主。” “他们两人不是一家吗?”婧姑奇怪地说,“干吗要选择。他们也是奇怪,一起来不就得了,让我们还要招待两次,说两次的客套话,烦也烦死了。” 方正凝神道:“那是你对京城情况不了解,现在京城势力分成两股,一股是以太子弘冀为主,一股是吴王李煜为主。太子弘冀为人为人沉厚寡言,刚毅果断,去年常州一战,大败吴越兵,以战功被围立为太子,参决政事。但此子竟与母妃私通,虽然事后以杀人灭口掩盖了事,但已深为元宗恐惧和厌恶,早传言要将他废立。现在大家看好李煜,但李煜此子不过是个文人墨客,实无半点政治谋略,能保全性命就心满意足了,若不是有他的嫡亲妹子白雪和王妃周娘娘相辅,谁也不敢看好他。” “这么复杂啊?”罗杞头一些痛,真有些怀念当天一城头小霸王的日子啊!一切都有义气和拳头说话。他转而请教方正,“方伯父,那我们该怎么做,你帮我们安排一下好吗?” 婧姑立即捏了罗杞一把,方正还没开口讲就打断说:“杞哥哥,娘说了,我们学法是为了要为帮助天下百姓,这些皇亲贵族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太过插手吧!”然后向他使眼神。 罗杞会意,机灵一动,忙向方正说:“对对。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做一名像爹爹一样的清官就足够了,为国为民效力,不分大小。而且,我还想有时间去把珠妹妹和阿玲找回来。唉!”心下又是一片忧心,转眼五年过去了,她们还是毫无半分音讯,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但他经过卜算,又证明她们尚在人世,只是卦像变幻,说明处境不妙,且有心性迷失之虞。 方正哑口无言,气了半晌,只好作罢,轻笑了几声,说:“难得杞儿这么淡薄名利,官职的事,就先暂缓一缓吧。” 就这样,就这样,大家不再论政事,转入闲聊,互相说说笑话,谈谈一路的奇闻逸事和金陵的风土人情,人文风光等。 第十三章 大赛 吃完饭,两人聚在走廊中讲话。 罗杞此次来京,能和方龙见面,各外高兴,两人都长大长高了,脸也成熟了许多,紧紧抱在一起,互相拍打着肩膀。 方正国师笑说:“你们哥俩好好聚一下。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住宿了,等一下方龙会带他们去。方龙,你要负责当阿杞的导游,全金陵走一走,让他开心开心。”说完先行离开了。 两人坐在回廊的横栏上,兴味盎然地谈论分别后的一些有趣的事儿,他们还说笑着在天一城当街头小霸王的情景,说到有趣时,两人捧腹大笑。 “真想回到过去啊!”方龙感叹说,“在京城一点都不自由,凡事都要小心。动不动就要给那人皇亲贵族磕头,而这些人个个目中无人,比天一城西街的恶少还要讨厌。” “要是当初没有那一把大火就好了,要是我们不带珠儿和阿玲偷溜去看就好了。”罗杞想到那晚的事,心理一阵伤痛。 方龙搂紧他的肩膀,也伤心地说:“不知道燕珠怎么样了,还有崔先生。” 两人心中刺痛得说不出话来。 世事难料,当时他们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现在才知道,很多时候,他们的力量是那么微薄,面对浩如烟海的变幻世界,他们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能为力! 难怪古人云:天下不如意十之**。老天爷其实只给人们一分好意,其余十分都是恶意,狠意、坏意。 罗杞恶狠狠地说:“如果杀了老天爷能改变命运的话,我会干的。” “啊,你们原来躲在这啊,害我到处找。”婧姑突然像鬼一样冒出来,侧目说,“咦,好恶心,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 方龙立即笑了笑说:“小妹妹,要不要我将杞哥哥让给你抱抱!” “希罕!”婧姑满脸绯红地说,“别打岔,老爸不是要搞什么全国巫师新秀大赛吗,他问我们要不要参加,我已经给你们报名了。” “我是没份的。”方龙沮丧地说,“老爸已经叫我当解说员了,因为参加的有许多皇亲贵族,他们不懂什么是巫术,要我现场介绍解说,好麻烦,让我背了一个月的书,我都快够格当状元郎了。” 当罗杞被婧姑硬拖进大赛场地时,立即被这个巨大的建筑和满场的喧哗声给震呆了,连靖姑都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景,她兴奋地眼睛闪闪发光。 经过半决赛的一番龙争虎斗,名不经传的罗杞以其强大的灵能,和避无可避的魔音弓力挫群雄,脱颖而出,名列初赛第二名,因为他必须败给他的未婚妻婧姑和小大舅子方云贵。 现在他们进入的新建成的主赛场。 这是一座有二十米高的巨型舞台,取自闽中的围龙式建筑结构,即呈四方形,四周由五层的楼屋连接起来,分成五百个百厢三千个席位,正对舞台的席位为贵宾台,修饰最为华丽和舒适,上下两边的厢房是专为禁军而设的,以厚厚的幕布遮盖,却安有射击、了望等窗口。 在被四周的高楼围住的中央,是一个不设栏的方形舞台,面积达五十平米,高仅一个楼层,四周中间设有一条台阶可供上下。 “本次全国巫师新秀选总决赛是由我南唐帝国祭祀部举办的。现在,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本次巫师新秀选拔赛召开的贵宾:南唐帝国太子李煜,南唐帝国国师、闾山掌教方正**师。”主持人兼解说员在大喊。 大门打开了,在一片欢呼声中,由一支华丽的仪仗队引导,只见高大威猛的方正法师引着风流儒雅的李煜进入正前方的贵宾席入坐。 方龙一脸紧张又开心的样子,将一张扩音灵符注入自己的咽喉,将音量放大五倍,坐在评审台上大呼小叫。 “本人闾山神童方龙,仍本次大赛解说员。现在我介绍一下场内情况:全国巫师新秀选拔赛初赛现在7轮比赛已经全部赛完,正在进行总决赛,结果将在20分钟后揭晓,茅山派的包小鱼、闾山的晓靖姑和罗杞、还有武当山的陈雪峰进入总决赛。 包小鱼对战晓靖姑,争夺第3和第4名, 罗杞对战罗雪峰争夺冠军和亚军。” “现在本人给大家介绍一下主要选手的情况: 罗雪峰,来自武当山,外号名神峰雪剑,目前已经练就以气御剑之术,百步能取人首籍,于昨日步行来到帝都参加大赛,诚意十足。他算是上游的最佳选手之一,也是最热门的夺冠之一。相信是这次比赛中准备得最充足的一位。苦练以气御剑和新开创土系的一堆冷门的法术,7轮初赛中一直领先直落6局全胜,分別贏得另热门选的晓靖姑,最后一轮虽然给本次大寒最大的黑马选手罗杞击败,但仍以最佳成绩出线。 晓靖姑,外号魔界杀手,一向对妖魔鬼怪狠辣无情,被列为冥界的第一号危险人物。惨死其金钱剑下的鬼怪不计其数。自幼修习闽南土著创意的金光咒系列法术,目前出神入化,所向无敌,然而首局与茅山新秀包小鱼初对决中,却意外地败于据说是临时被同学硬逼报名的茅山新秀手下,故一度在下线挣扎。之后每局都以将对方打个无法再战----是无法再站立行走,终于挤身前三,仍是最恐怖的对手,相信她是本次比赛场外被开盘下注码最高的人。 现在让我介绍一下,本次大赛最大的黑马是罗杞,外号天界神童,延平郡儒里镇人氏,初赛时罗杞时以一招非常冷门的水符加上古神器魔音弓,轻轻松松地将九宫山的选手沈不平及茅山的包小鱼,半決赛时,再用回这个以水系出名但非常难以撑握的法咒击败篷莱的何顺长,但在与同门的晓靖姑、方云贵对决时,又意外地地落败,只获得第二。 包小鱼算是茅山派的一名新人,他从小在茅山长大,却从未加入该派,原因是其母就是该派掌教,却希望他考取功名,故一直在京师国子监就读。这次比赛自称非其所愿,都是同学硬架他来的,曾申明,非违母命,乃不得已而为之。结果就在他第一次使用五雷符时,天降雷电无数,将晓靖姑的散豆成兵瞬间破去,并在电击下令其麻痹----事后婧姑虽然狂化欲砍人,至死不认输。据靖姑事后说:她有专门为此败翻过《三世书》,才查得,原来包小鱼是她的前世不心小打死的一只蚊子,今世前来报仇的云云。” 方龙的讲解生动有趣,引起众人大笑,在笑声中,罗雪峰、晓靖姑、罗杞、包小鱼依次上台向在场的皇族和观众挥手致意。 此后,一番龙争正式开始,首先是包小鱼和晓靖姑对决。两人时间一到,同时升腾一张符咒。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包小鱼大叱一声,四道雷电自天空闪现,霎时间向婧姑击下来。 婧姑一边飞跃避开,一边默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天地无极,金龙咒法!”符咒化为一只只金光矫捷如一条条金龙疾射,追踪追击。 两人在半空中高低腾跃,变幻莫测,剑来符往,金光耀眼,电闪雷鸣,几乎旗鼓相当,但由于婧姑的金光咒具备有追踪功能,包小鱼在一次回击中不慎被金龙击中,败下阵来,需要注明一点的是,符咒对灵能修行者伤害并不大。 然后是罗杞和罗雪峰。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战斗,罗杞首战就是击败罗雪峰的,他的魔音琴,以音为箭,防水胜防,罗雪峰被射得满天逃窜,最后在没射中前先行认输了。 最后,方龙大声喧布: 第一名是闾山的罗杞 第二名是武当山的罗雪峰 第三名是闾山的晓靖姑 第四名:茅山的包小鱼 所有入选的巫师,都被接纳到帝国的祭司部,由国师方正负责。一个月后,组建了一支一千五百人的巫师战斗队伍,叫“法师军团”,也叫“神仙军团”,但实际上,这支军团自成立开始,巫师们就份份离队,他们天性自由,不喜受人约束,更不愿做些世俗争名夺利的事。再过一年,几乎只剩下两百闾山的弟子和十几名法术低微的巫师,三名副队长中,罗雪峰和包小鱼早早开溜了,只剩下方龙一个人在里面无所事事地领一份干饷。 第十四章 背叛 全国巫师新秀选拔赛后,获奖的巫师名义上都有受封,唯有罗杞和婧姑例外。婧姑以自己女性为由,不接受任何封赏,也不接受任何官职。但罗杞有父命在身,婧姑只好唯马是瞻。 元宗李璟特别召罗杞进朝廷考验,双人在众大臣中对策半天,龙心大悦,似其为奇才,并廷场赐罗杞文武双进士出身,这是南唐建国来唯一的特例。 接着,关于要封他官职上,出现了一些争执,太子党的要求给罗杞以都卫指挥副使,当他的一名副手;而吴王党的人则建议任命他为宫廷禁卫副统领。两党为了争罗杞吵得几乎要将整个宫殿掀翻。 最后,方正按婧姑的要求,上前进言,要罗杞自己决定。 最后,罗杞把想当地方官的想法说了出来,结果两党人大失所望,倒了元宗非常欣赏,任命他为江南道十二府监察御史,专门监督考察纠办三十多个县府的官员,为民申冤,替百姓办事。特别将他安排在御史系统内,这一系统和负责人一向由王叔景担任,南唐第一位正直无私的王爷。 罗杞大喜谢恩,这是一个可以到处奔波的官职,可以在边任职,边寻找他珠妹妹和阿玲的下落。 白雪郡主见结局如此,也自欣慰,为了让婧姑能名正言顺地跟随罗御使,协助他为民办事,她趁机要求父王赐婚。在罗杞无可推托之下,接受了。 公元958年,罗杞十九岁,婧姑十八岁,二人历尽风霜,终于喜结连理。 这一天,罗杞早已经把罗江夫妇特地从闽中赶来。婚礼过后,他们又返回闽中,罗江自幼精通易理,发现南唐朝廷**,运势已经到了尽头,特别是族皇贵族,已终日醉生梦死,出入奢侈,不可救药,因此干脆由丁忧改为辞官归里,回家隐居,办学授徒,立书著说。 在分别的长亭上,他对儿子罗杞说:“杞儿不愧父望,我心安矣!但如今形式,若生异变,当要及时抽身,不过,一切当以百姓生死为先,以天下苍生为先。” 罗杞夫妇当然受教,他们直送了二十里,才依依别去。 在京呆了半个月后,他们就出发,到十二道州三十余府县进行巡视,然后位于鄂州的府衙。 送他的人有方正、方龙三兄弟、罗雪峰、包小鱼等。晓三娘早在婚礼过后就不知所踪了,她好像非常讨厌方正。白雪郡主稍后赶了来,一直送到十里亭外,然后把一个十二岁非常灵秀的小女孩交给他们。 “这是我当年覆灭闽国时,在闽北一个畲族村发现的一个弃婴,当时我经过时,她竟叫起我的名字来,令我大吃一惊。此后我连败闽军。回朝后,就收为养女,取名叫蓝明儿,她天生异禀,根骨奇佳,我教她的武术已经全部学会,且青出蓝,因此想请你们带着她,收她为徒,传授她法术,说不定日后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罗杞夫妇当然应允。 此后,他们在南唐东南部国土巡视了一年有余,惩治了数百名贪官污史。在平部百姓稍平安后,他们才入住鄂州。过一些闲适的生活,并传授蓝明儿五术。 两年转眼过去了。 961年夏,金陵传来消息,太子弘冀毒杀晋王景遂不久,自己也死了。李煜的其他几个哥哥也都早卒。煜以尚书令知政事居东宫,立为太子。同年李璟病亡,年仅二十五岁的李煜遂即位于金陵,大赫天下。 这年8月,方龙突然来访。一年没见方龙,罗杞夫妇自然非常高兴,但方龙显然忧心忡忡,脸上黑气,一到府上,立即晕倒了。 罗杞、婧姑大惊失色,经过诊断救理,他们发现方龙居然中的是魔界特有的黑冥。遂先以罗杞那魔星体质才特有的蓝色先天灵能将黑冥消融,再由婧姑以玄天正法金光咒助方龙神智恢复。 当醒来后,已经是第四天了。 “妹妹!老大,我终于还是拼着一点灵智赶来了!”方龙睁开眼,看到罗杞他们大喜地坐起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得救了,金陵得救了!” “这是怎么回事?”婧姑大惊说,“爹爹呢!” “祸首就是爹爹,他已经着魔了。”方龙首次悲愤地说,“这几年,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同门旧师兄一个个失踪,而新的师弟不断召收进来。有一次,我踪一位旧师伯,发现是被老爹叫到金陵西部一个神秘的山洞内。我就潜进去了,才发现,那居然是一个魔洞,是被人为打开的一个通往魔界的洞口,而爹爹能指挥做乱人界的几个魔头,从魔界偷出在里面的魔种进行培养,将这些邪魔收为已所用,我还发现崔师伯被禁制在山洞里。” 婧姑悲痛地抚住脸。 罗杞一听怔住了,心痛之余,他想起了八年前火烧太极门的事,那天救下他们的崔先生后来一直追那个焦黑人,希望救下燕珠妹妹和阿玲。 “后面怎么样了?你还发现什么?”罗杞急切地问。 方龙无奈地说:“我也想了解所有真相啊,正当我想救下师伯时,那些天杀的邪魔发现了我,对我一路追杀,后来我中了它们好几掌,才逃了出来。不行,我得回去,别叫那些师兄弟们再上当了,说不定,爹爹是要他们去喂邪魔,老爹现在变得非常可怕起来,特别太子死后,他天天与白雪郡主对着干,好白雪也非常厉害,手握重兵,手下能人异士如云。李煜当了皇帝后,爹爹连朝都不上了,整天谋划着什么,每晚都有大批的人来来往往。” “糟,岳丈可能要造反了。”罗杞忽然想起前几天时,白雪郡主来信,说要到发兵抵御大宋的进攻。联想到方正的异动,现在帝都空缺,方正野心奇大,正是时机。 “不行,我要去劝他。还有,叫几个哥哥赶快退出,再救出闾山的所有同门师兄弟,他们是无辜的!”婧姑毕竟父女情重,性子一急,就立即叫蓝明儿安排行礼回京。 蓝明儿连忙冲进来劝说:“师母,你现在怀着身孕啊,不能长途奔波。” 方龙大喜叫道:“妹妹有喜啦,哈,我要当舅舅了!”然后挺起身子,不顾大家阻止,爬下床来,舞了舞身子,苦笑说:“还是我去。老爹爹再狠,还是不会害我的。” 罗杞当然同意,当即说:“我们分两路走,方龙赶快金陵,再找个来看我们的借口,希望你爹爹不会生疑;而我将去洞庭湖会见白雪,要她发兵回京,否则就晚了。” 二十多天后,方龙回京策反闾山师兄弟。 这年九月五日,方正发动军事政变。 方正在全面以邪魔王魔化的闾山法师为力量,迅速控制东城都卫指挥所和西都卫指挥所后,率领着五千魔化的唐军,在近百名邪魔的协助下,人人皆着黑衣、黑巾蒙面,悄悄自王宫西门潜入。直接攻入大殿的。只是瞬间,几千名宫廷禁卫和宫女太监倒在血泊中,另有六千宫廷禁卫被三千名黑衣武士闲在右边广场上,一个个被砍倒。但总算挡住了一下。而前来救 方正当然不会给他们这段时间,带着精锐无所顾忌地向西殿冲杀,队伍的行动速度更加快了。与那进殿禀告敌情的卫兵几乎只有一步之差,方正便率领队伍趁着锐气冲入殿中,与殿内近千名忠心耿耿的卫兵和武艺超群的武将以及方龙一批法师展开了一场死战。父子以死相拼,是最悲惨的事,因此方龙尽量避免与父亲交锋,由其它法师和武师阻击。 西殿尽管壮阔华美,不过修建者在建造它之时,是不可能去考虑把它作为战场,殿内的空间当然不能满足大兵团作战。而单靠肢体肉搏,卫兵虽是装备精良的强悍战士,但到底也敌不过人多。两千比三百的悬殊差距,叛乱方就算用身体压也压死了卫兵。国王这边的人几乎毫无挣扎之力,即刻落于绝对的劣势。 叛乱者都是一身黑衣,自上往下看去,他们集合而成的队伍就像汹涌的黑色泥石流一般,急速奔涌向大殿各处,迅速吞噬掉一切。只在片刻间,这片泥石流就淹没了殿内大部分区域,就剩下大殿最深处还有少许属于国王这一方的盔甲的银光在闪动。 那是李煜身边的武将和残余的最后十几个卫兵还在苦苦着,护卫着中心处瘫坐在王座上的国王。亏得卫兵几乎伤亡殆尽,使用魔法再不需要有什么顾忌,方龙和他的五十名不愿投入魔门的师兄弟在后头勉力施放法术,才能撑到现在。 正在这时,平地忽然起了一声极其响亮的断喝:“李煜!死吧!将王国交给我,我来统一天下!” 这一声喝,几乎将殿内喧杂的声音都压下了。吼声中一股出奇强悍的杀气,有如实质般直直冲击国王一方!好几个卫兵遭这当头一吼,手脚顿时被震得一软,竟就这么死在叛乱者的乱刀之下。就连专注于准备魔法的方龙,也被这澎湃的杀气沖得心神一震,进行到一半的魔法就此中断。话音刚落,方正以苍鹰搏兔之势,挟万夫莫当之威,从人群中越众而出,自半空中迅捷而沉猛地直冲躲在王座旁发抖的国王扑去,劈向国王头颅的利剑闪出耀目的冷光! “救……救驾啊!” 李煜颤声喊道,原本已经抖个不停的身体这会儿更软了个彻底。他几曾见识过像方正这样动作极尽狠辣,不留半丝余地,真正要人命的杀人者?可以说,这一生从不曾面临过真正近在咫尺,生死一线的危险。 方正散发出的强烈而致命的杀气,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难以抵受,叫李煜这个不曾经历过真正生命危险的人,猝然间暴露在这么凌厉的杀气之中,便等于是让身无寸缕的婴孩在雪中爬行一般。方正的人还在半空,手中之剑尚隔着老远,杀气就完全压垮了李煜。 乍然间,一声巨响自上方轰然传来。纵然是如此紧急的情况,殿内众人也不由被这巨大的崩裂塌方声夺去注意力。 第十五章 伤逝 这时,罗杞、白雪和蓝明儿从一个巨大的爆裂瞬间穿透了西殿屋顶的层层石料木板,疾落而下,竟比碎裂开的那些碎石烟土还更早一步落到了地面! 方正此刻的全副心神,则都专注在他刺杀的对象身上,一道道金光剑气不断下落,质材坚实的红茵木大桌就像是纸糊之物一般被击成碎末,强大的金光咒眼看只差尺余就在击中李煜,这时,罗杞的魔音弓伸出,格在金我上,闪出一片蓝光,将所有金光化为乌有。 而此时,宫外的杀声震天,不用说,白雪的大军已经赶来了。 “快退!”他不假思索地大喝道,自己也同时飞速向后疾退。那群邪魔也跟着退出,快得如一阵风,转眼消失在城墙上,朝北逸去。他们自私自利的魔性难除,留下近二十名被魔化的闾山弟子和数千变成杀人机器的魔化都卫被禁卫及白雪的军队砍成碎片。 第二天中午,大家正在商议,禁卫来报,那擒获的五百余名被魔化的南唐精锐,又在全力挣脱,眼看就要冲出禁制大开杀戒了。 方龙建议说:“只有用回魂法咒了,这个法咒非常麻烦,但人命关天,怎么也要试一试了。” 罗杞点点头,紧张安排一切后,带着众人来到宫廷校场的前方。 罗杞吩咐将刚抬下的五百名被魔化将士安放阶下,备好砂丹、毫笔、纸,还有一大盆早就准备好的黑色鸡、黑色犬的血及其它秽物,然后取出五张黄纸染上血液,用剪裁成纸人五个,各自像人,叫指挥官把这五百人的八字书上,再注入符咒一道。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罗杞大叫一声“疾”,向空中喷上一口法水,一阵旋风,五个纸人空中飞舞一回,化为五百个纸人,纷纷落于这些将士头上, 蓝明儿这时手持七星金钱剑,念着分魂分魄的咒言一番,按死者各人的名字大喝:“林宝财、张广福……一魂三魄入体中,二魂四魄依皈正法拘禁在纸代人符于发际中,不得有违。” 喝毕,将金钱剑一挥,无数金光落入每一具魔化将士的背上,大呼各人名字:“遵法旨还阳,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顷刻间,南唐军将士一个个冒冒失失趴将起来,性似发呆,一般双目圆睁,不言而立,说明他们魂魄未足,神思恍惚,被灵符迷去真性,心下糊涂,只由用听,过了半个时辰后,才慢慢清醒过来,恢复神智。 护法的是蓝明儿和闾山的几名弟子,方龙则不停地画符。 白雪郡主好奇地站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切。现在她的眼里只有罗杞一人,眼光射出无限的温柔,也显得无限的悲哀。因为,他们始终是两类人。 解救了这批魔化的法师和士兵,隐患消除,罗杞与方龙、蓝明儿立即率领闾山法师,马不停蹄地直指金陵城外西部的魔窟。 当他们进入红通通的山洞时,十几名黑衣人施法向他们进攻,但攻击力明显较弱,但不知为什么,他们额头的眉心都闪着血色的红光,异常妖异和诡秘、恐怖。他们悍不惧死,每一个人都拼死撕杀,目光杀出森寒的黑冥,目视片刻都晕眩不已。 “他们中的是血魔,这些人好像已经中了五年以上,魔性溶入血液,与人性合而为一了!”方龙悲痛地说,不心小手臂被黑冥攻击命中,立即瘫软下来,而已经有三名闾山同门被黑冥击中成为黑焦的尸体。 “师父,他们与魔无异,没法救了!”蓝明儿大声疾呼。 这时,洞口隆隆巨响。 “糟了!”罗杞大叫,知道这群黑衣人见奈何不了他们,要将魔洞关闭,好将他们全部困死。现在退出不可能了,只有将他们全部消灭! “你们全部后撤!”他大喝,边飞快地取出魔音弓,凝聚全身功力,朝扑过来的黑衣人射去。在一片蓝光大盛,在神弓的魔音中,十三名黑人被蓝色的魔音箭射穿,停滞在半空中。 而洞口也停止了封口。 “是她们!”罗杞这才看出,黑衣人中有两个熟悉至极的身形,惊慌扑过去大叫道,“救她们呀!”但来不及了,只见这些黑衣人被魔音的灵能激荡,自内绷裂,只见黑色的衣服片片碎裂,漫天飞舞,其中两人露出雪白的**,头发纷飞。 罗杞狂叫一声:“珠妹妹、玲姐姐!” 转眼连雪白的**也化为灰烬了。但却出现了两个圣洁美丽的灵体,是她们的魂魄归来了,回复了本性。 罗杞伸出双手,要将她们两人拥进自己的怀抱,再不松开,但是,他扑了一个空,他从他们的灵体穿过,全身一凉,到了另一边,猛地跪在地上。 “不!”罗杞双手掩面,内心的悲哀如湖水一样漫无边际。 “杞哥哥,我并没有死,只是暂时的消失,”燕珠透明的灵体无比的圣洁和美丽,她伸出手,虚拟地在罗杞的脸上抚摸着,柔声说,“在另一个世界,我会以不同的身份在等待着你,与你相会,永不分离!” “少爷……我好想你啊!”小玲仍是依依不舍,“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你会是一个先生,你打开门,看到我们端坐在桌子上,”燕珠哽咽地说,“你懒懒地笑了,好可爱……” 她们的灵体开始变稀升高,罗杞的心灵慢慢感受不到她们说什么了。 “不要走啊!” 燕珠和阿玲终于还是香清玉殒了。 看着她们地灵体不断上升,穿过山体,到高空之中,然后化为流星,到另一个时空去等待他的到来。他能深切地感受到她们对他那种如天地般广阔的爱意,那么的无私,那么的深沉。 罗杞呆坐在城墙的跺口上,脑海一片空白。 到了黄昏时分,和风变成了暴风雨,在天变地摇的怒吼中,彷佛正面临著世界的末日。 整个金陵都笼罩在无情的风雨里。 他变了个雕塑人般一动不动,整个人虚虚荡荡,脑绌胞似若停止了有效的运作。在他一生中,从末经验过似这刻的无奈、孤独和失落。 厚重的乌云沉甸甸的低垂在天空上,倾盆大雨洒空而下,闪电裂破天际,长叉般无情地刺落在城头处,竟将一支旗帜击落。 罗杞在这次军事政变中,保卫了皇帝,立了大功,被李煜升为兵部尚书兼骠骑大将军,为白雪郡主的副手,全面负责帝都金陵的城防。 而白雪郡主率领大军,去阻击如潮水般渡江而来的宋军。 但很快就消息传来,因为方正投奔了宋军,在魔门的帮助下,大败白雪的军团,连白雪最精锐的亲卫队都被击溃,白雪不知所踪! 换句话说,金陵已经成为了前线,宋军水陆并进,即将攻城,而现在只有靠自己才救得了南唐,救得了天下不受邪魔屠戮。但,所有的都卫军和禁卫军加起来不过五万,而宋军号称五十万,他能抵挡得住吗? 这时,城门有人来报,说罗雪峰、包小鱼带着当初离开“神仙军团”部份法师近三百名前来投奔。罗杞高兴地冲到去迎接。那次比赛虽然是方正为招揽人才为他的谋反而用的,但实际上,他们在对决中,相互了解和学习,相互产生敬意并都结成了好朋友。巫师比赛不像其它比赛,争强好胜并不强,当初他们参加主要还是为了学习取经。 巫师修灵的目的,是为了沟通人神之间的界限,并最大限度借取神力为人类服务。 罗雪峰带头跑过来,和罗杞抱在一起,笑说:“我们走了,但又回来了,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与天下魔头决一生死,让四分五裂的大地重归统一,我们也就不用天天看着生灵一年年被屠杀而无法静心潜修了。” “大家也有可能丧命的。”罗杞感动地说,忍不住将每一个的手握了又握,“你们真是及时雨啊,大宋的魔军就在二十里外驻扎,不出数日,那些邪魔将领军来攻,而我原想死战,同归于尽罢了,现在有希望了,天下有希望了。” 金陵军民看这群金光闪闪的法师从容进来,不禁围过观看,对他们的义助纷纷鼓掌,当初全国巫师汇聚金陵,除了比赛,闲余时间,还深入民间,替民众除灵解灾,助人无救,因此口碑都相当不错。此时,有许多受过这些巫师帮助的民众,纷纷抢上前上给他们磕头谢恩。 包小鱼激动地说:“为了这些可爱的百姓不受魔族屠杀,我们也要拼死一战,罗大哥,你就尽管下令吧,我们已经向各自教主报告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也要求我们全力与魔类作最后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无限江山在此一举!” 众巫师举起各自的灵器,大声喊:“与魔族拼死一战,无愧此生!” 罗杞点点头,大声喝道:“民心在我,天命在我,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万古长青,正义长存,扫除邪魔,唯我必胜!” “万古长青,正义长存,扫除邪魔,唯我必胜!”不仅巫师在喊,城头的军人也在大喊,之后全城居民都在喊,这时,大家的目标一致,但并不是为了打败宋军,而是宋军背后的魔族。 安排巫师军团的住宿后,罗雪峰说要带着罗杞一同到一个地方。 在路上,罗雪峰突然说了一句:“如果这次我不幸战死,来世我想当一句小小的捕快。” “为什么?我们都会死?”罗杞惊讶地说。 “不为什么,”他笑了笑说,“一直以来,修灵令我好像踏在云端般缥缈,从未像今天这般充实快乐过,我想自己比较适合为一部份人类服务,而不是为整个人界服务。” “你会有实现的一天。”罗杞肯定地说。 “也许,那一天,我们会在一个美丽的花园内见面,然后再次成为真正的战友。那天一定不像今天这么阴冷,而是天下和平,阳光灿烂,无限风光。”罗雪峰突然流下一行热泪。 第十六章 守城 罗杞在这次军事政变中,保卫了皇帝,立了大功,被李煜升为兵部尚书兼骠骑大将军,为白雪郡主的副手,全面负责帝都金陵的城防。 而白雪郡主率领大军,去阻击如潮水般渡江而来的宋军。 但很快就消息传来,因为方正投奔了宋军,在魔门的帮助下,大败白雪的军团,连白雪最精锐的亲卫队都被击溃,白雪不知所踪! 换句话说,金陵已经成为了前线,宋军水陆并进,即将攻城,而现在只有靠自己才救得了南唐,救得了天下不受邪魔屠戮。但,所有的都卫军和禁卫军加起来不过五万,而宋军号称五十万,他能抵挡得住吗? 这时,城门有人来报,说罗雪峰、包小鱼带着当初离开“神仙军团”部份法师近三百名前来投奔。罗杞高兴地冲到去迎接。那次比赛虽然是方正为招揽人才为他的谋反而用的,但实际上,他们在对决中,相互了解和学习,相互产生敬意并都结成了好朋友。巫师比赛不像其它比赛,争强好胜并不强,当初他们参加主要还是为了学习取经。 巫师修灵的目的,是为了沟通人神之间的界限,并最大限度借取神力为人类服务。 罗雪峰带头跑过来,和罗杞抱在一起,笑说:“我们走了,但又回来了,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与天下魔头决一生死,让四分五裂的大地重归统一,我们也就不用天天看着生灵一年年被屠杀而无法静心潜修了。” “大家也有可能丧命的。”罗杞感动地说,忍不住将每一个的手握了又握,“你们真是及时雨啊,大宋的魔军就在二十里外驻扎,不出数日,那些邪魔将领军来攻,而我原想死战,同归于尽罢了,现在有希望了,天下有希望了。” 金陵军民看这群金光闪闪的法师从容进来,不禁围过观看,对他们的义助纷纷鼓掌,当初全国巫师汇聚金陵,除了比赛,闲余时间,还深入民间,替民众除灵解灾,助人无救,因此口碑都相当不错。此时,有许多受过这些巫师帮助的民众,纷纷抢上前上给他们磕头谢恩。 包小鱼激动地说:“为了这些可爱的百姓不受魔族屠杀,我们也要拼死一战,罗大哥,你就尽管下令吧,我们已经向各自教主报告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也要求我们全力与魔类作最后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无限江山在此一举!” 众巫师举起各自的灵器,大声喊:“与魔族拼死一战,无愧此生!” 罗杞点点头,大声喝道:“民心在我,天命在我,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万古长青,正义长存,扫除邪魔,唯我必胜!” “万古长青,正义长存,扫除邪魔,唯我必胜!”不仅巫师在喊,城头的军人也在大喊,之后全城居民都在喊,这时,大家的目标一致,但并不是为了打败宋军,而是宋军背后的魔族。 安排巫师军团的住宿后,罗雪峰说要带着罗杞一同到一个地方。 在路上,罗雪峰突然说了一句:“如果这次我不幸战死,来世我想当一句小小的捕快。” “为什么?我们都会死?”罗杞惊讶地说。 “不为什么,”他笑了笑说,“一直以来,修灵令我好像踏在云端般缥缈,从未像今天这般充实快乐过,我想自己比较适合为一部份人类服务,而不是为整个人界服务。” “你会有实现的一天。”罗杞肯定地说。 “也许,那一天,我们会在一个美丽的花园内见面,然后再次成为真正的战友。那天一定不像今天这么阴冷,而是天下和平,阳光灿烂,无限风光。”罗雪峰突然流下一行热泪。 这是一辆马车,他心中莫名地心慌悸动,翻开帘布,顿时如遭雷击般呆住了。他看到车内躺着的,居然是婧姑。只见她几无呼吸,心跳停止,体温冰凉,全身包裹在厚厚的棉被中,脸色惨白再无一丝血色,整个躯体有如一具冰美人似的。 晓三娘坐在一旁,手掌握着女儿的手掌,将自己的灵能涌涌不断地输入,好维持她最后的一丝生机。 “孩子并没有事,还在肚里跳动着。”晓三娘嘴角轻轻地说着,像怕惊扰靖姑睡觉似的,眼角却流露出深深的悲伤。 罗杞都忘记流泪了,只是双手颤栗着不停抚摸婧姑的脸庞,喃喃地说:“上个月还是那以的娇艳美丽,充满了青春活力,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呢。” 罗雪峰陪在一旁,默默地替他垂泪。 当把婧姑送进府内时,方龙、白雪、蓝明儿、包小鱼等都来了,罗雪峰讲述了婧姑出事的过程,原来方龙赶到罗府时,那群追摄而去的邪魔并没离开,而是伺机而动,当罗杞、方龙、蓝明儿离开后,府内空虚,这群邪魔似首接到新的命令,于是要擒拿婧姑,婧姑奋力抗争,结果受了受。同时,晓三娘算出女儿有难,赶来相救,但还是迟了一步,女儿的二魂三魄被邪魔的什么法宝给吸了进去。 “都是我不好!”方龙难过地无法自已,因为是他引来邪魔的。 “我也错了,我没让师母跟着来京,不然就没事了!”蓝明儿泪流满面。 罗杞吓是呆了,再也没听一句话,只是痴痴呆呆地紧紧握着婧姑的冰凉的小手,听着孩子在她的肚子里跳动。 晓三娘安慰说:“婧姑还没有真正断气,她剩余的灵智正全力保护着胎儿,只要我们早点找回来他的二魂三魄,母亲和孩子还都有救,你现在一定要振作,否则他们真的会离你而去!” 罗杞全身剧震,好像到这时才魂魄归位一样,痛哭着扑在婧姑冰凉的怀里,许久许久,才站起来,坚定地说:“娘,你叫我该怎么做?” 第一天,罗杞提拔几名白雪身边的将领,在他们协助下,进行调兵遣将着手对全城布防,深挖壕沟,布下无数陷阱;方龙、蓝明儿、罗雪峰、包小鱼等灵能修行高的人,轮流将灵能输入婧姑体内,以维持她的生机。而晓三娘去离开金陵,去寻找婧姑的二魂三魄。 天空乌云密布。 在城外远远的大宋军营地上,飞奔出一支千人精锐,直朝金陵东门奔驰而来。 罗杞立即上东西城楼对阵。 一名大将在数名精卫环护下,跨前数步,对着城楼大叫:“罗杞将军。方正法师已经弃暗投明,归我大宋,现在为大宋国师,本将军此来,是要劝你们迷途知返,不要顽抗到底否则死路一要。现在这种状况,天下归宋十之**,你为什么还要助南唐守城呢?凭南唐的兵力,根本阻止不了宋军的一击。”宋军总指挥史曹彬大将严厉地说。 “方正和赵匡义受魔所制,不可救药!赵匡义残暴不仁、忘恩负义、杀兄灭祖,篡权盗位,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统一天下,将会是邪魔乱舞、奸佞当道,中华只会积弱不堪,受尽强邻的欺辱,渐而使整个民族沦为亡国奴。” “呸,我皇雄才大略,是唐后数百年来最伟大的君主,在统一大业当前,无所不用其极,邪魔算什么,自古以来哪朝开国之君没用过?而李煜呢,儒弱多病,喜文厌武,贪生怕死,自命君子之道,却好女子三寸金链,如此混沌之辈,你还想帮他统一天下吗?还是帮他偏安江南,使天下恢复四分五裂!” “我是只保住江南一脉正气,不让邪魔荼毒生灵!” “好好好,那我们只有两兵对锋,拼个你死我活,见个真章了!” “要打就打,罗嗦什么!你是娘们啊!”方龙暴喝一声结束了双方的骂阵,曹彬大将阴沉地策马后退,正面战场开始了。 这时,一场狂暴的雨来临了。 一场决定人界与魔界、分裂与统一的战事正式拉开了。 双方都要加紧攻防的军队调动,攻城区守城器械的修建和运送,粮草的准备,攻防策略的制订,谁也没有多想,唯有拼命一战。 方正和曹彬命宋军一个千人队一个千人军地带进一个独特的大帐篷内,由百余名形态古怪的邪魔施法,通“九鬼啖生幡”,将这一队队军人的三魂七魄抽取二魂三魄,并注入魔界黑冥,改造他们的体质。 第十七章 青龙 一声雷电暴响,雨哗哗啦地下了。 金陵城内灯火通明,五万多名士兵与住在城内的数万征召的市民,正赶紧修筑各项防御工程,木栏内的牲口出奇的安静,一点不知道战争正逐渐迫来。 所有高处和战略地点,均有堡垒式的暗哨,守卫森严。 罗杞领着一排护卫,在城墙上巡视防御布置,他边策骑徐行,边说:“方正所率的妖魔鬼怪能御风飞行,好在根据他们攻陷江都等七城的经验来看,妖魔人数不多,站在我位边的茅山、九宫山的法师应能应付。” 守城将领肃达说:“是的,我们的城墙只能抵挡,但在阻挡邪魔是没有可能的事,所以要把力量集中防守上,加强女墙的坚固度,增设哨楼,和在围墙外加设陷坑等障碍物。而法师则轮流上空,对我防区加持光明神咒。” 罗杞坚定地转身对属下说,“大家一定要克服惧怕和恐怖心理,这一点至关重要!” “是!将军!”所有人齐声低吼。 “守城之要,首在上下一心,次则组织得当,三须防御充足;四要稂食无缺。现在我们都具备的,唯一就是缺了位无敌战将,发挥以攻代守的奇效。”罗杞叹了一口气,他自小被老爸严格受教骑射军事,现在却是为了人魔最后一战。 突然阴风大作,电闪雷鸣更加密集。 “罗将军,看啊!”肃达大叫。 只见漫无边际的黑色兵团,出现在奇云堡四面八方。只见山丘下,一队队灰色的军队,在灰暗的大地上,漫无边际。 四面天空中,悬飞着上百名全身裹在黑篷衣中的妖魔。 所有的官兵看到这么庞大的兵团,全都呆了,有的甚至吓得掉了手上的兵器。 “大家听着!”罗杞在两名法师的协助下,以飘浮术飞在半空,将金光护体神咒加持在身上,显得一片洁白光辉,“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只要我们拼死作战,坚持到明天太阳出来之日,黑暗必会驱散,邪恶将化为尘埃,胜利就属于我们。” “保卫祖国,邪不胜正!”最后罗杞大声疾呼。 数千官兵听得热血沸腾,齐齐地举手中兵器,大声应喝:“保卫国家,邪不胜正。”接着呼喝声一波接着一波,随喊的人最越越多,最后,全城近十万军民都在高声齐喊。 “拼死作战,正义必胜!”罗杞大叫! “正义必胜!” 全城战斗情绪被调动起来了,上下一心,人人士气高张,摩拳擦掌,准备拼死作战。 战事开始了,现在大雨迷蒙,利攻不利守。 密密麻麻的军兵排列著紧紧的,一排接著一排端著长枪跨著方步随着云梯和攻城车向城下冲过来,两边投石机不断对射,将城里城外的建筑砸成碎片,将一堆堆人砸成肉酱。 首先第一个团队全部陷入金陵外围的壕坑之中,但五米深的坑,很快被泥土填满。接着到了陷坑区。 这些陷坑全在弩箭机射程之内,罗杞一声令下,立时箭如雨发,敌人冲来由千多人组成的先头部队,纷纷中箭。 战鼓再起,左方和后方杀声震天,大宋兵团终于展开全面的攻城战。 由于城内的弩箭机射程及远,又是居高临下之势,硬把一波一波冲上来的敌人杀退。 两个时辰后,几十辆攻城车推到城下,步兵蜂拥到城墙脚下,却给城上投下的巨石和滚烫的油烧成灰烬。 人人均知若给敌人破城而入,就是屠城局面,故而无不用命,杀得那宋兵尸体堆积如山,但被黑魔术侵蚀的宋兵悍不惧死,拼命进攻,尸体也越堆越高,城墙的高度不再是一道屏障了。 而百余妖魔这时趁机攻了上来,他们的法术和超人的力量,将成片成片的唐军化为灰烬。转眼数千的生命在这群邪魔手中丧生,在守护严密的城墙上,出现了两百米的空缺,宋军趁机爬上城池,无穷无尽地出现,攻到城上。 罗杞和法师们与邪魔缠斗在一起,然而在这个黑冥笼罩的空间,他们的力量大打折扣,十余名法师被这些残酷的邪魔撕成碎片,血肉横飞。包小鱼在师兄也被撕成两半后,发狂地冲过去,一道血咒雷符,将自己与两名邪魔同归于尽。 到这种肉搏的时刻,正邪两边杀红了眼,已经没有时间去凝聚灵符启动法术,只有用内力和刀剑相互攻击,因此更显得血腥和残忍,而邪魔则占优,他们超人的身质,在免未正派法咒的威胁后,发挥的力量成倍增加,一时大占上风,正派法师不断倒下。 罗杞看得牙眦欲裂,在场只有他的魔音弓箭能起到作用,加上他人魔相合的体质,灵力源源不断,魔音箭发射如雨,但只能救得了这个救不了那个。 方龙和罗雪峰冲到他身边,双目淌血地大声叫道:“大哥,再这样下去,道消魔长,非全军覆灭不可!” 罗杞咬咬牙,从怀里取出凤佩,他实在不想用这个杀伤下太过巨大的神器,而且用人类母亲的佩物去杀人类,这会造成什么灾难啊,但他无计可施。 凤佩在他庞大灵能驱动下,只见一道凛烈无匹的紫光直冲九天云宵,如虎啸龙吟,全城在这个响天动的长啸中,停顿了一下。 只见,一条青龙出现在半空中,在罗杞的吟哦中,又化为一把青光剑落在他的手上,随手一挥,便射出数道青光,强大扭矫如骄龙一般,长短随心,长则数里,短则数米,迅雷不及掩耳,十余名邪魔的头削去,近百名宋军被横腰劈成了两半,凡中剑的邪魔,全身暴将射出青光射线,然后化为一缕尘土。 其余近百名魔头立即鸟作兽散,一边向后疾退,一边尖声大叫:“青龙剑!”一个高亢的哨音响起,占领城头准备向堡区进攻的宋军齐齐转头,持枪向罗杞冲来。 罗杞无奈,只好将跟前的宋军一一消灭,以快如闪电般,凌空再追上三十余邪魔,数剑就将他们劈得光芒四射,化为灰烬。 城头的数千宋军在一盏茶的功夫内,被反攻的唐军全部覆没。 宋军退兵号角响起,邪魔退终于成功退到营中,而方正这时祭起了数百面“诸天星辰秘魔七绝黑旗”,只见数十条巨大的黑龙咆哮着刺耳的声音,向罗杞包围过来。青年剑客手捻剑诀,当下气如潮汐,瞬间涌至右手,又以全身人剑合一,青光暴涨,立即在半空中化为一条腾跃矫捷的紫龙,以极度灵活的身法,将迎面射来的黑风龙对击。 “轰”一地声巨响,大地震动,一团高达数千米的蘑菇云升天而起,接着,罗杞被震出数十里外,凤佩召唤出来上古五行神兽青龙和魔门无上法咒“诸天星辰秘魔七绝黑龙旗”同时化为乌有。 此后,宋唐两军相持了近一个月。 经过这次大战,两军都伤亡惨重,都在休息调整,商量攻防对策。 婧姑仍然昏迷之中,晓三娘至今没有音信,不用说,她仍是没有找到婧姑的二魂三魄。婴儿没法临产,只好腹内以胎息不停挪动,情况非常危险,方龙现在除了巡视完城墙外,就是与南灵为婧姑念经助佑,至于罗杞,每天总要繁忙中抽出一个时辰,紧紧拉住婧姑的手,不断将自己的灵能注入婧姑体内,维持她的心脉跳动,不让婧姑受伤的脆弱的经脉绷裂。 十一月二日,晓三娘终于出现了,但她手头上空空如也,再次令众人失望了已。 “其实我早就找到了婧姑的魂魄,但不想说出来而已,因为这很残酷。”她看了望眼欲穿的众人,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她被方正印封在‘九鬼啖生幡’中。这是方正自着魔后,练就的两大黑暗魔法阵,另一个就是刚刚被杞儿破了的‘七绝黑龙旗’。当然,‘九鬼啖生幡’威力要比黑龙旗小多了。不过仍是魔门最高的法术,不可轻视啊!” 正在大家苦思对策时,突然西城头传来大火,一队卫兵前来将军府传报:“将军,敌人偷袭!” 大家忙收拾收心情,除了晓三娘留下保护策马朝城墙狂奔而去。 作者:预祝各位读者新春快乐! 本人创作《乌龙大巫师》是为了抒情写意,因此性格法术并不突出,甚至有有淡淡哀愁;创作《魔珠战记》刚是为了练习战争谋略,因此情感方面总是匆匆而过。两部的练笔,实际为厚积薄发,推出这一部带有嘻笑怒骂、于幽默与创业为一体的异界《巫风》,并请各位读者多多给予,投票点评。 第十八章 天意 九月初五,阴。 罗杞和晓三娘带着方龙、方云贵、罗雪峰、蓝明儿等数百名神仙军团,偷袭宋军大营,在一片血与火,正与恶的拼杀中,所有在驻守在“九鬼啖生幡”的邪魔妖怪全部消灭。而晓三娘缠斗方正,两人全力拼杀,最后晓三娘以牺牲自己,施展他们土著巫术中最强大的“佛火焚天”,在一片彩霞万丈腾空,晓三娘与方正终于同归于尽。 ※※※ 自此,主要为乱天下的邪魔被清除,人界终得太平。自于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人与人之间的仇杀,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已不是灵能修行者可以干涉的了。 婧姑的魂魄和罗杞和方龙的护佑下,回到了本体,一位女婴在“哇哇”的哭泣中顺利诞生,然而,婧姑的心跳也立即停止了。 一团模糊的灵体随后升腾,因为极度虚弱,目不能视,口不能语,在大家的泪光中,被在场所有法师集中的灵力加以保护着,遥控护送升空,归于北极的轮回之路。 ※※※ 五天后,罗杞抱着幼婴,跪在靖姑的墓碑前,大家围在墓前无声地垂泪。 春雨散满山谷。右边的一丛杜鹃花被雨打是绿肥红瘦。晓三娘在南灵的扶持下,呜呜地哭泣着。 罗杞哽咽地念道: “昔我新婚,燕尔情好。 媒无劳辞,筮无违报。 归妹邀终,咸爻协兆。 他仰同心,绸缪是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今也如何,不终往告。 呜呼哀哉!” 墓穴内有婧姑死时那件柔软葛色的道袍和她的随身物品,陪葬的是自己的一束长发。罗杞怕触景生情,将那块凤佩永远挂在哇哇啼哭的婴儿颈上。 负责运柩和布阵的罗雪峰和方龙先走一步,到谷外办事去了,只剩下蓝明儿仍在等候他。蓝明儿一身黑衣,戴上连着黑纱的帽子,只露出樱唇,不住以丝巾抹着湿润的眼角。罗杞的目光凝定在“爱妻晓婧姑”那几个字上,心中想起十一岁开始初识到三年后轰轰烈烈的恋情,快乐和悲哀同时袭上心头。 蓝明儿来到身旁,挽起他的手,呜咽着道:“我们走吧!” 罗杞跪了下来,无限深情地亲吻了墓碑后,才随蓝明儿穿过以树木和符碑建立的奇门阵式,走上一条由青石板铺成、两边林木荫深的路。一路三回头。 天上下着漫漫细雨,更使人郁结难解。 ※※※ 在回来的路上,罗杞忽然叫方龙、罗雪峰解散法师队伍,要他们各归各派,潜心修行,“俗世的战争、国家的兴亡只要没有魔界的参与,就顺其自然吧,我们巫教中人就不要再干涉了。” 他把婴儿交托在蓝明儿的手上,命令方龙随同保护,将孩子带回儒里老家,暂时让祖父母照顾自己的孙女。 “老大,白雪郡主、李煜皇帝还有那些和我们出生入死的将领怎么办?我们不能置之不理的!”方龙说,“这金陵不要守下去了吗?” “就像曹彬所说的,李煜儒弱多病,喜文厌武,固步自封,贪生怕死,自命君子之道,却好女子三寸金链,这样一个混沌之辈,我们犯不着为他卖命!而且,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天下主要邪魔都已经在这一役中消灭。至于白雪,我会回去找她回来!我会亲自跟曹彬谈判,劝李煜带着所有将领投降的,金陵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就是等曹彬来接而已。哼哼,李煜这种无甚大作用的文人,赵匡义可能还舍不得杀他呢!” 说完,他向众人挥手告别,大雪纷纷中,策马奔驰,消失在远远的驿道上…… ※※※ 第一章 魂归 在三世书里,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以前只知道因果报应,只知道顺其自然。 现在明白了,这世上并非简单的因果,因果也并非平衡前生来世的不二法则,造物主创造一切,固然有它的因果规律,但更重要的是以缘进化。 不断结缘,不断抉择,不断进化,这世界也如此美妙! 看着一世又一世的自己,那份感受,非语言能表述的。 罗杞、袁古秋、岳子锋、李岩、黄飞河……每一世的人生及情感经历都是如此的曲折离奇、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时光如梭,惟一惊乱的,是在三世书里我不知道是怎么结束,如何结束三世书之旅,我不想了解太多了,因为那已经没有太多作用,我终于想起晓月的告诫,她是对的,我感到后悔。 正如晓月所说的,多了解前生,会明白今我为什么这样活着,为什么持以这种的性格,去寻求这种人生观和世界观;还有,如方龙所说的,前生知道的太多,承担也就增加了,因为每一个由衷和不由衷的选择,都是前生已经注定的,注定你要接受并由此享受其中的幸福。 这就是因果,但并非缘。 我从没想到,我今生享受到的每一分每一秒的闲适和快乐,都是前生多少世努力挣下来的结果,每一种幸福,都浸满了前世的企盼和追求。 然而,我们还要再去创造更多的快乐和幸福,而不是寄托来生。 在三世书给我带来的思感中,我感受到有人在呼唤我。 以一种情非所愿的状态下,我开始离开三世书的时空。 当我感觉在从自然之村研究所回来的路上时,我居然没看到研究所原有的传统建筑的殿堂和留守殿内研究的巫师们,只是一条山花烂漫的山间小径,四周的景象,有如童话一般缥缈朦胧,似幻非幻,映入眼帘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组合成一个人间纯粹的圣地,一切跟去路完全不一样了,满眼是湖光山色和茂盛的森林、优美的自然之声,这些美妙动听的音乐,都代表着层层压缩在内心里的感动、诚恳、温情。 我好像走在一条心灵之路上,空灵、广阔,没有开始,没有尽头,只有行走和感受,犹如一个无以言喻的美梦之中,只有心中的圆满。 然而在这条花径上,曾经留下多少的苦难和忧伤。 我不禁泪流满面。 不知多久,我醒了过来,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鹅黄色的毛毯。而我全身虚脱了,四肢酸软,好像大病一场。 晓月和方龙坐在我旁边,南灵也不知为什么赶来了,和晓月一起坐在我的床边,深情似海地望着我,关切的目光流露着许多不安。 “老大,你没事吧,我从研究院抱你出来时,你像在发高烧一样,《三世书》的时间流岚太厉害了,几乎把你的灵能搅得翻天覆地,幸亏晓月和南灵及时赶到,将你从《三世书》中拉下来。”方龙自责地说,“看三世书,一定要保持平常心,否则情绪一波动,体内的灵能会被三世书的时空给吸取和反噬。”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翻了一下身子,奇怪地说,“我记得自己离开时,是走在一个美丽的森林里啊!” “那是幻境。幸好你及时进入幻境,否则就魂飞魄散了。”晓月惊魂未定地拍着酥胸说,“若不是南灵的草珠魄感应到你的灵魂处在不安的状态,我们也可能来不及去救你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稀里糊涂的,拉着晓月的手,苦笑说,“我只是看了五代十国时代,我前世罗杞和晓婧姑的人生。” 南灵笑了,声音柔和如乐音般说:“难怪我会有不安的感觉,原来你到了我们结缘的那个时代,那个时代是与我们今天的因果最初始的连结,你今天的许多事,都是在那个时代结的缘,然后在今世形成呼应。” 我忧伤地说:“可我不是罗杞,我和他一点都不像,你们是因为罗杞才爱我的吗?” 晓月皱着眉头说:“我一直不让你看三世书,就担心你会说这样的话,和前世惊天动地的爱情和惊心动魄的人生经历,今世实在太过平淡了,平淡就以为自己一无是处,今所得,不过是不劳而获,从而心里留下负担和阴影。” “难道不是吗?”我有些痛苦地问。 “当然不是。”南灵纤细清嫩的小手轻轻地拂了一下我耳边的短发,手背摩挲我的脸颊,平静而自然地说,“前世今生虽然注定了因果,但过程才是主要的,那就是美好的缘分的,它不是机械的因果注定,而是生活中每一点一滴的积累,然后形成无法磨灭的记忆和对未对美好的希望。你想想我们是怎么相遇的,我今世遇劫,沦落为一粒种子,是你无意间将它埋下地下发芽并由你移植到翠园里,才安安全全地渡过千年之劫,幻化为人形完成正果,并与你完整地度过美好的童年的。那些相处的日子,我从没想过你就是千年前救过我的罗杞,虽然那是因,但并不是缘,我需要的不是完成前世的因,而是享受今生的缘。至于晓月,你想想看,若不是你与她同生共死携手击败忝衣子时,表现的爱与牺牲,会产生爱情并由缘结成爱情之果么?” 晓月说:“人世间最大的快乐,其实就是平淡。” 南灵的话,总如一股清风,令人心悦诚服,听着就是一种享受。 “那些因不过是一种今生的烙印,不过是像导火索之内的东西,”方龙放下心来,哈地一声笑道:“这是我老爷子说的,人生的际遇,人与人的缘分,最重要的,还要自己去把握。” “是吗?我们的爱,与前世的罗杞没有关系?”我轻声地问。 “是的,我不是婧姑,我爱的只有罗剑心。”晓月将头埋在我的怀里,依依不舍地说,“以后你也不要多心了,我们都不是神,平常人的情绪我们都存在着,两个人的爱情婚姻、朋友与朋友的关系,并非一帆风顺,都是需要理解、妥协和宽容,需要两个人用全部心血来长期的经营。”晓月脉脉地说。 “月,我们结婚吧!”我猛下决心说。 晓月脸立即红了,头仍埋在我的怀里,没有哼声应答,但此情此景,比任何应答都明确的了。 “什么?唉,你们先不要这么冲动,会令许多人绝望的。”方龙酸溜溜地叹了一口气,眼珠一转,立即拍手笑说:“除非,婚礼由我来主办----你们放心,婚礼一定中西结合,人神结合,圣洁而美丽,让你们的爱成为我们巫界最大的盛世。我还要组织自然之村的法器开发小组,开发出更多许多美丽的烟花符咒,到时将整个夜空爆满,从儒里到永安,从人界到人神间层,漫空鲜花与彩霓----哈哈,晓风一定乐死了。” 我一听,也高兴地拍掌,然后搭着方龙的肩,低声骂说:“你这个吸血鬼,你想让我们结婚后就破产啊!老子可不想举债结婚,还债度日!” “没那么严重啦,只要你同意和我去魔界间层淘宝,一分钱都不要!够哥们吧!” 我想起上次魔界炼级的事,想了一下,反正是祸躲不过,总要提升灵能,掌握巫术的,就算了,吃点苦吧! 南灵也甜甜地说:“真开心,我的小弟弟要成家了,到时我也会来,给你当伴娘吧!” “不过,”我狡黠地说,“在这之前,我想给你们讲讲五代发生的故事,一群巫师寻找自己的人生旅途,在战斗在追求,波澜壮阔荡气回肠。” “我不想听。”晓月立即娇嗔地说,“那一定很悲壮,没意思死了。自从遇见你后,我一心一意只展望我们美好未来,珍惜现在的每一刻。”她轻轻吻了吻我的嘴唇,“要听一次话啊!” 南灵看我无奈的样子,抿嘴轻笑。 “没关系,听一下不妨,”方龙笑说,“那个年代,我一定非常酷吧!可惜我只看了和任秋水在明朝上学的那一段,对了,当时的任秋水一定非常可怕非常骚吧!” 我叹了一口气,想起了方龙与父亲以死相搏的场景,摇了摇头,立即闭上嘴巴,正如晓月说的,这是谁也无法承受的负担,但自己竟然看了,而且是自愿的,就还是自己承担吧! “五代、南唐、白雪、蓝明儿……”我喃喃着,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代。 作者:本人将在春节之前将《闽三教》整理后一次性全部上传,春节中回到现实的剑心与晓月中来,上传《妖精道》。请大家爱乌及屋,点击《巫风》,并将推荐票投给该书,谢谢! 第二章 靖难军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苏东城 朦朦胧胧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罗杞心头说话: “罗杞啊,你现在还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百魔已经清除了,天下的事,百姓的事,我不想管了,一切自有天命,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我又何必去插一脚呢?等我找到白雪,再让李煜投降,最后给南唐的将领百官安排后路,就南下隐居,培养我的小女儿便行了。” “但是,天魔清除了,人的心魔并未清除啊,你心里也明白不过,方正是被血魔缠身而成为神魔的,血魔即心魔,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清除的。”那个声音在说。 “不要说了,这些事不要说了,我很累,三界的责任,不能全算在我一人身上,我算老几啊,只不过运气好,现在我尽力了,连妹子老婆全搭上了,还要我怎么样呢,我不想再连累我的女儿了!”罗杞大叫一声,断了自己与自己的对话,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右边的钟乳石芽上绑着一只华南虎,几只小虎仔围在这只母老虎旁边呜呜地打转。 罗杞苦笑一声,昨晚为了找个住处,就钻进了这个山洞,结果这是个虎窝,两只老虎要把他安置在洞外的宝马给吃了,幸好他及时醒来,救下马儿,杀了其中一只雄的,却见母虎乳边三只小虎,于心不忍,就放了母虎了三只小虎。放出发了,他伸了个懒腰,手指一弹,一道蓝光闪射过去,那只母虎立即被放下地下,因为害怕罗杞,远远地带着三只小老虎朝洞内边跑边吸奶水。 “三只乳虎还有母亲呢,而我的孩子连父亲都不在身边啊!”罗杞悲叹一声,他原想将婴儿带在身边,但一来兵荒马乱,不便他在枪林箭雨中行事;二来他根本不懂怎么照顾孩子,孩子有个伤风脑热的,叫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婧姑啊! 当东方露出第一线晨光时,罗杞就跨上战马,朝沿着驿道朝北疾驰,马蹄声碎,马嘶迎风长啸。 当他抵达长江安庆渡口时,吓了一跳:沿江的路上,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流犹如一条长龙,从北边滚滚不断的涌来,一直向南。大批大批的难民提着箱子,拉着无数的车辆挤在路上,拖儿带女,哭爹喊娘。无限凄凉。 经过打听,知道最初是秦淮大战中过来的难民,他们许多目睹了宋军里的妖魔以及被魔化而失去人性的军人的恐怖和残暴,他们将宋军是魔魃的流言一路传播,不断引起新的难民潮,使南迁难民大军越来越大。 罗杞感觉到,如果任由难民继续迁移,他们将成为一批流浪他乡的新的客家人,这些人将南下闽粤与当地的土著进行新的一轮土地之争。而闽粤赣原本山多地少,土地贫瘠,许多地方瘴气弥漫,根本不能生存。而为了争夺土地,必然引起残酷的战争。这样的斗争,将会带来更大的苦难。罗杞是最早一批客家人与当地土著成功融合的新一代,这一代思想自由,热爱生活,充满朝气和创业精神,他非常喜欢这种融合,而破坏这种大好局面的情况是罗杞最不愿看到的。 罗杞忍不住跳上马背,大声告诉他们:“乡亲们,宋军的妖魔已经被消灭,残暴的屠杀已经结束,南唐即将覆灭,天下即将统一,他们没必要南迁,留在原地,快乐地过着平安的日子吧!” 然而没有人理睬他的话,是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他凭什么预见这些后果,而不是他们下场就是被掏空心脏喂魔鬼掉?在这个人鬼魔混居的年代,在这个混战了二百多年的时代,人们习惯了一切朝坏的方面想。 罗杞被挤在中央,无奈看着他们,,所有的难民都面黄肌瘦,一脸愁苦,这些步行的穷苦人,有的挑着家当,背后跟着一群小小老老,小孩子在雪地里边走边哭泣;有的拉着板车,上面是各种各样的箱子;有的拉着牛羊,上面还堆着东西……不时一阵雪尘飞扬,在路中央开过一辆马车,这些有钱人,总是用大车大马将穷人挤到路的两边的雪地里和泥田中,飞扬跋扈而去,留下冻得大哭的老人和孩子,以及自悲自怜的母亲。 除了老百姓以外,也有很多是军人。 一些伤了手和腿,如挂着污垢的黄色绷带的士兵只是默默地走着,而拄着拐杖瘸着脚的士兵,则因为绝望而边走骂,有很多是身体健康的士兵,他们已经丢下了兵器和盔甲,装成平民的样子的耷拉着脑袋走,从他们衣服上的标识,他认出他们有些是白雪郡主的部下,他要了解白雪在哪里,就得先知道当时秦淮河战役的始末。 正当他准备策马立即上前,将他们纷纷截住询问时,一阵吆喝传来:“闪开,你们***都给老子闪开!”一行车队和马匹从远处冲了过来,快马加鞭,马蹄惊乱,横冲直撞,前面开路的竟是一队骑着骠骑战马的骑兵,他们手持马鞭,将路上的难民和溃军赶到两边。 路原本就不宽,两边是被薄雪铺着的烂泥田,许多人被迫穿着草鞋、布鞋踏进烂泥里,那些难民们原本就够凄苦的了,此时老老少少冻得哀号遍野,怨声冲天,但没人敢上前阻拦片刻,因为一看对方就知道是有钱势的从京城逃出的贵族。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南唐贵族到了末日,仍要把老百姓踩在脚下!罗杞怒气填膺,正要上前教训他们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参将模样的军官带着一队人马从溃军中冲出来,将这队害马之群拦住。 “你们想干吗!你们想造反吗?知道后面跟着的是谁吗?”这群骑兵勒住马缰,纷纷拔出砍刀,与阻兵对恃,其中一个队长冲出来挥着长枪大叫! “我不知道你们的主子是谁?也没必要知道,因为大家都走在同一条路上,逃难的路上,路就一条,请你们按先后走,别自己为了逃命对别人任意欺凌!”参将声音洪亮地说。 “你是什么东西!”骑兵队长大怒,持枪朝参将挑去。 参将立即拔刀相抗,其他亲兵也拔刀与骑兵相击,但那参将显得受了重伤,武艺精湛但步履虚浮,几下后被骑兵队长的长枪挑着东倒西歪,连滚带爬。 此时,后面贵族的私人兵马不断加入混战,而溃军不论认识不认识的,为争一口气,也纷纷上前参战,他们很多把武器丢了,但多少还保留着短刃防身,于是拔起短刃与骑兵短兵相接。贵族骑兵若在平原上必大获全胜,但在这水田阡陌纵横的江南道路上,踩在烂泥田里,根本发挥不了骑兵的优势,只是占着兵精器利,与溃兵不分上下。 整条路被这场混战所占,百姓更多被迫推挤,纷纷跳进水田里和小树林间避开这无妄之灾。还有一些小孩子,不小心被乱兵隔开,在刀剑下哭喊乱走,时刻有被马践踏和刀剑砍伤的危险。 罗杞知道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管了,他当即使出五雷符,“噼叭”之声异常巨响,只听他头顶上旱天数声惊雷,伴随着这雷声的效果,他跳上马背,长剑一挥,一道蓝光冲天而起,当即大喝一声:“所有人,统统给我住手!” 所有人被这股大自然的威力所震慑了,停止了混战,然后只是片刻,那个贵族骑兵队长清醒过来,竟以偷袭的形式砍了那个参将一刀,将他右臂劈得鲜血四溅!数名溃兵立即上前将参将救下来,两边立即又混战开来。 罗杞心下一横,跳出马背,身形一闪,朝半里外由另一支骑兵严密保护的华贵马车惊冲而去,那些骑兵和卫兵好像眼前一花,罗杞就已经冲上那辆马车,才知道车内竟是周皇后的亲哥周国舅!罗杞当即不多想,掀起车盖,抓着这个肥头大耳的华服贵族冲天而起,凝在半空中,大叫: “我是兵部尚书兼骠骑大将军罗杞,我命令你们全部给我住手,特别是周国舅的卫兵,你们再不住手,你们的主子将摔在地上变成肉酱!” “罗将军,你这是造反,你敢这样对我,我是周皇后的亲哥哥,要不是周皇后推荐你,你会有今天?”周国舅在半空中吓得结巴地说。 “住嘴!再罗嗦我真的扔你下去!”罗杞低骂一声,吓得周国舅再不敢吱声了。 混战终于停了下来,其中一些人开始高声大喊:“是罗将军!是我们的罗将军,原来您老没死啊!” “罗御史救我们啊!” “罗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 大家纷纷围拢上来,包括溃军和老百姓们,一些见过罗杞的难民,还在雪地里下跪磕头。罗杞当御史数年来,马不停蹄,与夫人婧姑足迹遍布南方七省数十个州县,所到之处无不下马救死扶伤,为民申冤,助人无数,早就深得民心,被百姓称为罗青天;后来在金陵皇宫保卫战中,保护了皇帝使国家安定了很长一段时间,接着又率领神仙兵团和城防军与大宋魔军进行了轰轰烈烈的金陵保卫战,以微弱之兵马,抵挡宋军达数月,还破了宋军的黑魔阵,杀了背叛南唐的国师方正,同时使得大宋的一万魔化军变成白痴,大大打击了宋军的士气,从而延缓了大宋总攻金陵的时间。 无论是文韬武略,以及官声清誉,罗杞都在民间受到如神一般的景仰和爱戴,已经成为南唐的一个精神象征。 罗杞连自己都没想到,百姓对他的敬仰和爱戴之情是如此之深。当下,他利用这种万民景从的优势,将溃军以自愿的形势组织起来,并对难民进行宣传,要他们不要南下,宣扬魔鬼已经消除,天下即将太平。 这样一来,起到了极好的效果,但仍有一半的人坚持要南下,罗杞也不强求,还派兵维持南下难民的秩序,做好闽、赣各州县的难民接收工作。 同时,收集粮草,对贫困的老人和孩子特别的扶助。当然,因为溃兵没有精良的武器装备,他干脆将周国舅的兵马全部缴械,使他的骑兵成了普通的家丁护院,再不会对难民造成危险。 这些溃军都是白雪的部下,而罗杞一向被认为是白雪的人,罗杞北上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寻找白雪郡主,因此她的兵自然对罗杞信从。经过一天的时间,他在一些参将的帮助下,从这些溃军中挑出一些精壮的,按原有级别建立军制,组织名册,发给武器,组建了一支三百人左右的靖难军,而且清一色都是骑兵。 他不能让巫师帮他做凡俗之事,但凡俗之兵可以,有了这些身经百战的兵将,他北上金陵完成任务将更有信心了。 他给那位出头挑战的钱参将疗伤,差不多痊愈之后,就任命那位叫钱景归的参将当大队长,成为他的亲兵。 作者:本人将在春节之前将《闽三教》整理后一次性全部上传,春节中回到现实的剑心与晓月中来,上传《妖精道》。请大家爱乌及屋,点击《巫风》,并将推荐票投给该书,谢谢! 第三章 昏君 中国幅员辽阔,民族众多,朝代更迭频繁,你方下台我登场,热闹非凡,但总体而言,在这种更迭,乱世多而盛世少,封建社会体制不断沉淀而科技却停滞不前,苦的只有老百姓。**、权势、黑厚、政治、阴谋、腐朽缠烧着泱泱大国,这就是能自圆其说、言行不一、能阿q精神的历史,直至西方的工业文明和市场经济引进,才再次勃发生机,小心翼翼地进入第四个盛世。 大唐从安史之乱到五代十国,混战了二百多年,二百多年的激流,终于应该让他们汇合----眼前就到了统一的时机。 中国历史终分必合,久合必分,分分合合,苦的只是老百姓。亡也百性苦,兴也百姓苦。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带头抗击周国舅的那位钱参将,原是白雪所率水军的右先锋。罗杞见他果敢且不畏强权,能为百姓出气,虽然鲁莽但有义气,因此对他非常欣赏。 当即,罗杞带着三百靖难军北上,路上,罗杞向钱参将询问了秦淮河大战的全过程。 原来,十月十八日曹彬率师沿长江顺流东下,在魔族魔法的隐蔽下,南岸唐军竟无视宋军南下,放其过关,使宋军顺利通过南唐屯兵十万的要地湖口。 十月二十四日,宋军突然渡过长江,水陆并进,直趋池州。在石牌口把巨舰、大船连接起来,按照采石矶一带江面宽度试搭浮桥获得成功。然后继续东下,夺占采石。十一月中旬宋军突然出现在长江以南,对白雪的边防军完成了全包围,并于秦淮河对白雪总部发起了总攻击,击败以白雪郡主统率的南唐水陆军二十余万。 “后来呢,白雪郡主到底是战死了还是被生擒了?”罗杞焦急地问,他倒希望白雪被生擒了,这样,他可以潜入开封,救她出来。 “白雪郡主?听说也死了吧?我们不清楚啊!我当时在寿县驻防,只知道总部在凤台一带,然后在一眨眼间,突然水上陆上冒出无数的宋军,天空乌云翻腾,天地变色,魔鬼从地上钻出来,只是一瞬间,我们的水师部队就被魔鬼一样的宋军包围了,十多万人啊,就只有几千人跑了出来,所有的人都被吃了,那些魔鬼会吃人啊。听说方正国师都投降了魔鬼,帮着宋军打我们。于是大家都在感,天下没救了,能逃得一时算一时!幸好遇上罗将军,凭罗将军的号召力,只要我们到金陵登高一呼,又可组建数十万大军,与大宋魔军一较高下!” “听说魔鬼兵团后来进攻金陵,但被罗将军击败了对么?” “但接着从金陵逃出无数的官员和富人,他们都说罗将军与魔鬼同于尽了,那战斗的霞光,方圆十里都看得见,大地都在震动。” “呸,罗将军乃天将下凡,是神仙,怎么会被区区魔鬼打败,大家看,罗将军不是精神焕发,少年得志么?正是跟将军创立不朽业绩的时候。” “天命归我罗将军啊!” 大家纷纷认同,个个摩拳擦掌,其中一个还说:“是啊!皇上只会写诗,什么都不会!他***,干脆罗将军自立门户,我们给将军黄袍加上,把南唐拿下来算了,现在老百姓可都看好将军呢!” 大家听了虽然惊骇,但居然没人出言反驳。可见李煜这个皇帝太失军心民心了。 罗杞苦笑说:“大家心意我领了,但我实际的身份是一位巫师,一位维持人界与冥界平衡的修灵者。我最大的希望,是希望人界安定,老百姓过上和平的日子!在大义当前,我没有所谓的愚忠思想,希望低价也不可有这种包袱。此次北上,我希望尽快结束战争。” “只要有宋军在,老百姓就不会有好日子过!”钱参将肯定地说,“但要消灭大宋,难啊,他们在柴世宗治理下,国富民强,兵马强盛。” “宋军里有魔鬼,他们专门吃人来的!”另一个兵说。 “听说罗将军带着神仙兵团,和方正国师带领的魔鬼兵团打了一场是吗?”有人问。 罗杞点点头,对钱参将说:“那群魔鬼已经被我所在的巫教消灭了,但南唐气运已尽,我们此次北上,不是保护金陵,而是如此让金陵投降,这样,南下的难民潮才会停止,苦难也才会终结。” “什么?投降?” “我们相信以将军之能,必能将宋军赶走!”大家纷纷提出异议。 罗杞看着部下不可置信的眼神,苦笑说:“南唐也好,北宋也罢,原是秦、汉、唐的一部分,分裂了近百年,也该统一了,让老百姓过上平安的日子。我们也没必要为一国一君打生打死,你们只要看看周国舅,就知道值不值得了!” 大家想起一路绝望凄苦的情景,立即明白,虽然他们冒死跟着罗杞北上,不过想建功立业的,但罗杞没有这个想法,他们只好无奈作罢。但他们明白,现在南唐人已经被大宋的魔军吓怕了,这种恐惧的思想成为主流的声音,再不是任何劝告可以改变的了,惟一的方式,是立即让金陵投降,然后公告全国,以最快的速度令各州县更改国号,这样老百姓才会真正明白,南唐灭国了,而大宋和平统一了天下,再不会打战,再不要攻城掠地,血流成河。南唐百姓才会停止南迁。 十一月二十日,他们抵达金陵。 但整座金陵外郊,这时的京城,已经不如当时自己打败方正九鬼啖生幡时的情景,宋军那次打击的元气,因为大量援兵的到来,已经恢复了,现在三十万层层叠叠地将金陵围困,但并没攻城,而是用心理战,不断在城外劝降,同时曹彬故意放了南门不围,让城内的百姓和贵族纷纷逃命,而这些贪生怕死的达官贵人的行为,更促使了军心的动摇。 罗杞并不先进城,他知道城里的情况,首先兵员不足,其次守城物资已经短缺,再次军心涣散若不是守城的官兵罗杞提拔的一干部下,他们坚信罗杞一定会回来,对他的如神一般法力无限崇拜,并出于对罗杞的忠诚,否则早就崩溃了! 罗杞率着靖难军,直接跑到宋军大营门口,要求与曹彬大将对话。 曹彬立即率将领直出营门,亲自迎进中军帐,此时的曹彬一脸平和,成竹在胸,再没有原来的急躁和戾气了,看来当时也是中了方正的邪术。 大家坐定后,曹彬大将坦言说:“本帅首先在感谢罗将军,皇上误信谀言,误用妖孽,虽势如破竹,但却失了民心,绝非一统天下的仁义之师。本人也被邪术浸染,差点万劫不复。幸得罗将军破了方正妖孽的邪阵,本帅三日前才清醒过来,回顾南征的杀戮和扰民,心下实在不安和愧疚啊!” 罗杞听了非常意外,心想这曹彬果然是当代名将,反手为云,覆手为雨,滴水不漏。 曹彬接着说:“故此,本帅一直想劝降南唐,不亡伤一人而和平统一中国,这样,既合民心,又不至于过多流血。” 罗杞喔了一声,淡淡笑说:“这也是宋皇的想法吗?” “正是。” “好好,一下子转性了,不知道此次投降,有什么条件没有?” “陛下讲了,李煜可封候,其余大小官员若肯留下为大宋所用的,一律原职不变,但罗将军所率的神仙兵团必须北后开封,听候我皇差遣。不过请罗将军放心,皇上绝对会重用将军您的神仙兵团。” 罗杞一听明白了,赵匡义对金陵不是不攻,而是不敢攻,他怕超越人力的巫术,怕他的由巫师组成的神仙兵团。当时由罗杞和晓三娘率巫师与方正的魔鬼军团大战,那种上天下地、翻江倒海、日月无光的场面,把他们君臣两个凡人吓怕了,知道凭他们军力再多,军威再盛,也抵挡不了巫师们惊天地泣鬼神的法术,一时他们怕真的惹恼了罗杞,促使罗杞带着军团直捣大宋京城,以他们神鬼莫测的法术,取皇帝的性命还不是举手之劳? 再者,如果能收伏神仙兵团,凭他们法术,北征契丹、西战吐蕃,拿下全天下还不是吹灰之力? “可惜你们如意算盘打错了。”罗杞说,“其它条件可以接受,但神仙兵团不在这之内。” “为什么?”曹彬脸色一变。 “因为神仙兵团不是南唐的兵团,而是人界的兵团,它有自己的使命,并不听命于唐皇。它是为了抵御和消灭魔界兵团而存在的,自从彻底覆灭方正后,我已经将神仙兵团解散了,那是半月之前的事了。” “什么?!” 罗杞对曹彬的虚假早已心烦,不禁开口讽刺说:“你们害怕的力量早不存在,放着一座空城,硬是围了几个月不敢攻城,呵呵,也算是我中华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了,哈哈!” 曹彬脸一阵阴沉,手托茶杯沉吟不语,他身边的将卒盯着他的眼色,纷纷手按刀把。 而罗杞仍含笑品茗,令人高深莫测。 曹彬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缓和面容,笑说:“哪里,我们乃仁义之师吧,上攻伐谋,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和平夺城的机会。本帅敢问将军,作为超越凡俗的巫师,你的使命似乎已经结束,为何还要眷念不去呢?” “我不仅是巫师,还是南唐骠骑大将军,现在守城将领几乎都是我的部下,李煜周末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弃他们于不顾,总要为他们留条后路吧!这一点,还请曹帅成全哩。” “我明白了。好吧,除神仙兵团外,一切照旧。他日罗将军若到了开封,皇上必会亲迎,若有邪魔作乱,还请将军的神仙兵团,像守护南唐一样守护大宋。” 曹彬大将总算识大体,接受了现实。 于是,罗杞曹彬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商定和平协议 第二天,罗杞率领靖难军,带着和平协议书来到金陵城下。当城上的守军看到罗杞时,像看到救星一般泪流满面,高兴地大叫大跳,先是一千人,接着是数万人、全城数十万军民齐声高呼罗杞的名字,好像他们打了一场大胜战似的,个个脸上充满了希望。 罗杞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想想此行目的是为了要使他们投降,免受兵灾流血之苦,心里就异常地复杂。 一进城,周后立即知了消息,连忙派皇帝的御史豪华马车去接罗杞,可见她也把希望寄托在了罗杞身上。 行到御道半路上,一辆宫廷装饰华贵的宝马香车又驶了出来,在他的车前停下来。 车帘掀动,里面坐的是小周后。她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貂皮大衣,衬托她苍白的肤色,令她美艳的容貌显得十分的雍容华贵,气度高雅、美丽端庄。随罗杞北上的靖难军的一众士兵看得呆了。 罗杞连忙下车行礼。 “将军夫人的事本宫知道了,还请将军节哀!因为事态紧急,曹彬又派来劝降使节,皇上召百官上殿议事,本宫特来请将军。” 纷纷扬扬的白雪下得越来越大,罗杞看着这位一心想保存南唐江山而殚精竭虑的绝代佳人小周后,竟敬仰又无奈,她一世聪明,但生不逢时,注定要陪着亡国之君度过凄凉一生。 然后百官汇集在议事的承德殿,共商当前抗敌大事。 山呼万岁后,李煜便高高坐在皇帝宝座上。而兰心慧质、聪明绝秀的小周后就坐在他的右下手处。她秀眉紧蹙,对时局的深入认识,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目前的困顿,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罗杞,而罗杞一路进宫,没提任何方略,而好像怀着愧疚,在刻意回避她的关切。 她看着罗杞,华贵的风冠下,双目流露出了一丝绝望。 罗杞发现这次李煜认真了起来,他不再讲诗歌词赋、诸子百家,不再风花雪月、谈情说爱了。在他的右手里竟,拿着一本孙子兵法,这是兵法之祖,他一边翻阅兵法一边询问军务,同时,像从前谈论对一样,他开始倾听众臣的意见,十足的临时抱佛脚,滑稽有趣,看来文人真是做不得皇帝! 赵匡义是昏君,但还有些大智慧,而李煜这昏君,连小聪明都没有。 虽为文武百官,实际到场的不过二十来人,且多了六部的中层主事,多数皇亲贵胄已经南下避难了,而六部尚书中,除罗杞外,多也逃的逃降的降。若不是罗杞率领的城防军一直坚守,整个金陵早就崩溃了。 可惜大臣们也是醉生梦死之辈,只知胡乱猜测和异想天开,弄着大殿中吵吵嚷嚷,像沸腾的一窝稀粥,过了好一阵后,他自己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作为皇帝,他居然没有先征询罗杞的意见,在他眼里,罗杞只就个会看病的大老粗,是个江湖郎中,只不过皇妹白雪另眼相看。他从来不把这个江湖郎中看在眼里。 周皇后眼神一黯,不安地看了罗杞一眼,罗杞只是微微一笑。 一个姓李的工部大臣说:“我南唐占据江南七省,幅员辽阔,人数众多,虽一败再败,但屡败屡战,越战越强。宋军看似强盛,其实已是强弩之末,只要从闽、粤、赣召兵买马,调集二十万兵马,立即可以将宋军击退。” 众人纷纷呼应,甚至于人就人指日即可攻下开封,让赵匡义给皇上擦鞋。 罗杞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这群能留下来的所谓忠臣,尽是一些自大狂。 作者:本人将在春节之前将《闽三教》整理后一次性全部上传,春节中回到现实的剑心与晓月中来,上传《妖精道》。请大家爱乌及屋,点击《巫风》,并将推荐票投给该书,谢谢! 第四章 ** 周皇后不得不开口说:“各位大臣说点实际的话吧,我南唐的生力军已经几近丧失,皇妹白雪郡主的水陆大军三十万覆灭了,金陵十五万守军,经过数月坚守,仅剩七万不到,新组建的三万预备兵团尽是老弱病残。十五日,皇上依你们的建议,将江陵大将朱令赟率水步军十五万顺江东下解围,进至皖口,遇宋王明部阻止。朱令赟以火攻宋军,因风向改变,反烧自己。宋乘势猛攻,我援军全军覆灭,至此帝国百万雄师已不复存在,当前之急,是如何保全金陵,延缓时间,好派大将赴江南组建和训练新军。”她顿了顿,向罗杞示意了一下,说,“还请罗将军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召兵买马,是保我南唐惟一途途径,但资金、粮草、兵器从何而来?”罗杞说到这时,有一大臣插嘴说:“那不难,只要请罗将军变变法术就行了!”其余的人纷纷大笑应是。 罗杞冷哼一声,他心里明白,就是这些中层官员们,也对他的巫师身份不屑。 “巫术不过是幻术,所谓点石成金,撒豆成兵,不过是一时的,时效一进,金还原成石,兵也还原成豆。周后殿下已经讲明白了当前的形势,我再给大家讲一讲金陵以南的形势吧!”罗杞开始讲起他一路上看到的浩浩荡荡的难民情景,那风雪中前进逃难、不断冻死路边的悲剧情景,那一路村庄的破落和田地的荒芜,一幅末世亡国的情景,令在场人心头发寒。 他讲完后,大殿静得落针可闻,大家努力屏息自己恐惧的呼吸。 终于李煜发话了,他怒气冲冲地说:“罗将军,你告诉大家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罗杞不亢不卑地说:“我只想让大家认清形势,现在南唐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全国处在一片混乱。而宋朝水陆大军五十万围困金陵,而我仅有七万守军,若要攻城,不出半天就可攻下。” “那他们为何围而不攻?还不是他们怕我们,他们实力不够!” “哼,因为他们怕神仙兵团。神仙兵团能取人性命于无形之中,连赵匡义都害怕。方正一死,也把他们吓得改变策略了。可惜,神仙兵团让我给解散了。”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众臣个个神色巨变,纷纷破口大骂,实际上,他们一直滞留金陵,很大原因是寄托在神仙兵团上,认为这无所不能的巫师们,再怎么样也能保全他们的性命和财产,没想到这个神通广大的兵团没有了,等于他们的希望全落空了,于是个个惊惶大怒,有的甚至冲过来,不顾体会挥拳要打罗杞,但被罗杞冷冷地闪过。 周后大叫:“住手,你们成何体统!” 大殿停了下来,但立即有数名老臣伤心地坐在地下恸哭开来,边叫:“早知如此,我也南下了,我不想死啊!” “来不及了,刚才使者来劝降时,说了最后攻城时限,即明天!他们已经将南门也围困住了,而且南下之路,也被大雪和难民所封,逃也逃不远。”罗杞冷笑说。 “你怎么知道的?”李煜惊慌失措地说。 “昨天我经过宋营时,已经与他们达成了一份和平协议草案,特拿来给皇上过目,希望皇上早拿主意,开城投降。让四分五裂的天下早日统一,让饱受苦难的百姓得享太平。” “原来你已经背叛我朝,是可耻的叛逆!来人啊,快给我拿下绫迟处死!”李煜气得全身发抖。 一众禁卫军扑上前来,寒光闪闪的宝剑对着罗杞将他围在中间。 “住手!罗将军要真是叛逆,就不会自投罗网了!”周后立即阻止。 “罗将军,”周后悲哀地说,“我南唐真的没救了吗?” 罗杞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五十万对七万,且精兵对疲兵,形势如此啊!我此次来,只是念及周后对我的知遇之恩,以及城防军一干部下对我的信任。我想给周后和部下留条后路。若城破的话,全城守军必然无一幸免,百官屠戮,城民处境凄凉。” 说完,他介绍了协议书中的内容,当百官听说投降后,仍官复原职,仍可享受所有的权利,保全财产时,双眼发光,不容置疑地做起了皇上的工作。 “中华一统,仍大势所趋啊皇上!” “陛下若投降,功在我泱泱中华、利在我万千百姓啊!” “陛下您不能太自私啊!……” “别说了,朕令为玉碎,不为马全!”李煜沉闷地听了半天,挥了挥袖,朝内宫走了。 太监宣退朝。 罗杞刚一抬步,所有的大臣全围了过来,都在请求罗杞在曹彬大将面前美言等等,令罗杞厌恶之极!这时,一名太监过来,向罗杞说周后有请。 罗杞摆脱众臣,跟着太监朝后宫走去。 那是在一个偏殿的小花园里,周后愣愣地站在一枝从窗台下伸进来的梅花面前,此时雪花纷飞,风吹过,红色的梅花也瓣瓣飘落。 罗杞走到她面前行礼,然后心中难受地说:“对不起。”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周后轻轻地吟道,秀丽的面容显得非常平和,但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无奈和忧伤,是啊,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现在就是贵为一国之母的她,也无法自主自己的命运。 “娘娘,”罗杞实在不忍,他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坚定地说,“如何您不想屈辱降国,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您和皇上假死,以我的法术让你们逃出金陵,然后逃到闽中的深山里,建一个城堡自由自在安度余生。” “嗯,只能这样吗?” 突然西面的三百米处升起浓浓的烟雾。 “起火啦,敌人攻进来了!” “别慌,则御书房起火啦!” “皇帝在哪呀,我要找皇上!” 太监和宫女们惊叫着惊慌失措地奔走,有的收拾东西想逃命,有的提着水桶向着火处跑去,更多的是互相唤告。 一个宫女跑进偏殿花园找到这里,向皇后报告:“娘娘殿下,皇上进御书房后就再没出来,然后书房里就着火了。” “糟糕,皇上想**!”罗杞一听大惊,大叫一声:“天地无极,万法归踪,地遁术!疾刺!”然后就在皇后面前消失。 “你就这样扔下我,一个人逃避吗?”周后泪水盈盈,全身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抚面。皇宫一片混乱,南唐建国三十五年,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不片刻,罗杞已经将昏迷中的李煜救了出来,并对他进行了急救。 “隐君,你真的要先离我而去吗?你就不顾念我们十年的夫妻之情了吗?”周后哭问,悲切之言,令周围的宫女都纷纷呜咽垂泪。 “我不想当亡国奴啊!”李煜头发焦黑,瞪了罗杞一眼,抓住周后的小手,气苦地说,“皇后,我该怎么办啊!” 罗杞不忍再见他们凄苦的样子,离开了皇宫。 刚出宫门,钱参将以及城防军的大小将领围过了过来。 “大人,我们真的要投降吗?”“我们还有一拼之力啊!” “将军,我们拼了吧,我们决不会像那些达官贵人般贪生怕死!”众将纷纷叫嚣,举着拳头欲拼死一战。 “何苦呢?大家都是人,都是人啊!何必自相残杀。你们明白了?这是生存的惟一之路。”罗杞说着,四周人呼吸急促地静静听,没有人敢说话。 罗杞沉重地说:“时也命也!如果我不是巫师,如果形势不是如此的糟糕,我定会带领大伙儿逐鹿中原,征战天下,建功立业!但现在,你们应该多想想家中的妻儿,想一想天下因混战多年受苦受难老百姓。” 所有的将领垂下了头。 “南唐气数已尽,天下将由大宋统一,恢复大唐王朝时的和平和安宁,你们想从军的,按协议宋军将会留用,官职不变,如果想解甲归田的,南唐的国库会出一笔钱让你们安享后半生。”罗杞挥了一挥手,大声说,“你们各归岗位。” 众将都走了,只有钱景归参将和他的卫队长傅斌留下来。 三人上马,一边朝罗府小跑,一边听取报告。 卫队长傅斌报告说:“我们根据钱参将的情报进行分析,认为白雪郡主是在淮河上游的凤台镇失踪的,当时中军大帐就在凤台,而方正的魔军就对凤台进行猛然攻击,但显然白雪郡主留了一手,并未被生擒。” “你们确认她没被生擒?虽然曹彬说攻击白雪郡主是由方正具体负责的,事后报告说虽击伤白雪,但让她跑了,虽然不断地搜捕,但他保证后来没有发现白雪,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失踪呢?” “将军,我们这些人,准备跟着将军学法。”钱参将突然说。 “什么?”罗杞一愣。 “我们这些溃兵,原大多孤身一人,无家无业,原想随将军打天下的,现在打不成了,我们这些人,想拜将军为师,学法术,救世济人,也不枉了一生。反正我们是看不惯这世上的达官贵人,不想为他们卖命。” 卫队长傅斌也点点头,说许多亲兵和一些将领自从见了神仙兵团惊天动地的能耐和救世济人的情怀,要加入巫教,超脱世俗。 罗杞一阵头疼,这可怎么安置啊,但又不好拒绝。 这时到了门口,一名亲兵来报:“一位姓崔的老夫子来访,他自称是将军儿时的先生,正在府中的客厅等待。” “崔先生!”罗杞大喜,下马连忙冲进客厅,上次本要去魔洞救崔先生,没想到困守他的洞穴早已经空了,罗杞还以为他遇害了,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两人相聚,自是一番悲喜交集。时隔十年有余了,多少物事人非,几番生离死别,旧时的亲友师长,能在事的已经所剩无几。 崔先生还是一副高瘦的身躯,长长的胡子已经花白了,更显得古道仙风,只是那双黄豆般小的眼睛,流露出一些玩世不恭的油滑。 此时,他看到罗杞长跪在地上号啕大哭,也不禁老泪纵横,他知道,罗杞看到他时,想起了灭门案的那一晚,那一晚后,罗杞的童年从此结束,开始了人生苦难的奔波和拼搏,往事不堪回首啊! 第五章 闾山 在崔先生的要求下,罗杞吩咐亲兵准备酒菜,然后提着酒菜登上了城北的门楼。 因为准备投降了,守卫相当松驰。 崔先生坐在楼上,一边饮酒,一边望着整齐威武的宋军,心怀感叹地说:“杞儿,巫师最怕无情,但又恐惧生情。为什么呢?巫者,道也,道法自然,必须淡泊名利,鄙弃**,而这情字,是**的根源,但又是自然而然的事,因此最是复杂。我自小习道,害怕太过复杂的事,故而一直独居,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喝酒,李白曾经说过:唯有饮者留其名啊!巫术是什么?巫教是什么?连我都不知道。” 罗杞毕恭毕敬地听着,听得莫名其妙,只好抓住重点问自己的老师: “先生,你怎么心事重重的?徒儿不明白,徒儿想知道,十年前中秋节后,太极教发生灭门案,钟太元袭击我们并抓走了燕珠和阿玲,当时你追踪太极宗主钟太元,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和我的丫环阿玲姐和燕珠怎么都被关进了方正宗主的魔洞里了?” 崔先生喝了一杯酒,像说书先生一样,不紧不慢地摇头品味了一下,才苦笑一声说:“这事说来话长,我会慢慢讲给你听的,这件事影响了你的一生,命也不可违,我希望你能冷静。因为这之后,你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人界的任务你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你要为巫教的发展花点心血了。” 罗杞摇了摇头,说:“我想知道真相,然后回家。” 崔先生拍了拍罗杞的肩,站起身走到城墙边,抬头看着天空的阴云。天仍是黑沉沉的,雪时停时下,此时总算又停了一会儿。 “我想跟你讲讲闾山教的事,因为我们都是闽人,闽人非常奇怪啊,在金山银水间,总是能将中原的理论进行汇总,形成全新的学问和教派。巫术的发源地,也在闽中,其中的理论,三娘应该告诉过你了,我们这些老骨头已经尽力了,如何将巫教沿续下来,将来你和你的兄弟们承担最大的责任!” “先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逃避,和李煜这个昏君一样,把烂摊子留给我们才收拾么?”罗杞又是生气又是焦急,几年的苦难和奔波,以及对小女儿的思念,他实在不想在这个关头接手另外的任务,他手指捏造得咯咯响,恳切地说,“您知道,我现在心灰意冷,什么事都不想做的。” “嘿嘿,这辈子你注定要受尽苦难,逃也逃不了的,不过,大事差不多结束了,以后,都是些小事,你也不必太过忧虑,”崔先生才不理他的心情,自顾自地说,“现在我给你讲讲闾山教的由来以及发展,以及方正给闾山带来的毁灭性打击----” “求求您,方宗主之事,我非常清楚!往事已矣,我不想再追究了。”罗杞想起婧姑美丽的倩影,以及师父求仁得仁,为爱牺牲,一念及此,心中有如一把尖刀在割来割去,痛得无以言语,更不愿再想。 “你不想知道方正是怎么走上邪路的吗?你不想知道燕珠、阿玲因何而死的吗?我不是逼你啊,前车之鉴不可忘,晓三娘、婧姑、方龙等人一生的幸福,可以说是毁在方正的一念之间,这一念,只有两个字:‘贪欲’,一意孤行和贪图权贵。” 罗杞无力地垂下头,他想立即从崔先生眼前消失,但他办不到,他不知是该恨这位启蒙老师还是爱,罗低沉地说:“方宗主毕竟是我的岳丈,他受了血魔毒害,荼毒生灵,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不想追穷。唉,不过,如果您坚持要我听,我就听你讲,也许,可以让我少走些弯路。” 崔先生也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想逼自己的弟子,但没法子,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他实在是没法子。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闾山自方正以来的历史: 闾山教的创始人是福州的许真君。据说他是上古仙人广成子的一名书童的转世,已经历劫了十六世,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次应劫后,就能升仙了。 许真君在选择接班人时,着实头痛了好一会儿,他这一生共收有七位弟子,分别是:文三江、崔浩然、法慧、方正、林贵权、欧阳光、晓三娘,其中文大师兄早年除魔时不幸兵解,崔浩然居二,但天性喜好命理,专研易经,为了淡泊,法慧是出家人,林贵权和欧阳光隐居山林已久,早不知踪影。而方正居四,晓三娘居末。除方正外,六名弟子一心修灵,对俗世丝毫不感兴趣,这也是他一直教导的,但巫教是人与神的媒介,再超然,还是要与俗世接触的。在他坐化后,如何传位、传位给谁的问题出现来,几位师兄弟跑的跑,避避的避,都不想接手这个烫手芋,除是方正跃跃跃欲试,但方正是许真君最不放心的一个弟子。于是,有心修真的,不理世务,不想接他的班,而无心修真,心怀大志的,却实不宜接任,以免遭遇浩劫。 最后,他入灭之日终于想开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他招来侍候身分的三大弟子,他问四名大弟子,请他们其中一人务必接手教主一职。于是,崔、晓、法三人异口同声推荐方正接任。 “师尊,我们只想多点时间修真悟道,和您一样荣登上界,这些凡间俗事,实在是有污修灵之心,您就行行好,饶了我们吧,我们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有如过眼烟云般的琐碎俗世。” 听到这,罗杞不禁横了崔老夫子一眼,这不是刚才他说的话吗?于已不欲,勿施于人,看来崔老夫子也太过自私了一点。 崔先生不理罗杞不满的眼神,继续说下去: 当时,许真君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说:“你们这样想我很高兴,可是----你们明不明白,修真是为了济世,为了积得道升天的福,你们太过执着巫术本身的探索了……”但那三名大弟子觉得和师尊讲这些话很浪费时间,越听越不入耳,干脆就此入定了。令许真君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选择了方正。 许真君感慨万千地说:“正儿是千年来的修真奇才,聪明过人,可惜心志太大,欲念过高,闾山因你而兴,也因你而亡。” “不!师父既将闾山交我手上,我必在有生之年让他发扬光大,而为全国最大的一派修真之教,在灵界一统天下。”方正不甘心地说。 “你这样想才是我担心的啊!我们巫教的义理你自始自终只是学其皮毛,你聪明在法术精通,甚至超过为师,又会做人,乐于助人,因此深得师兄弟们,又广收弟子,弄得我不得不让你接班。你的心我会不明白么?唉!” 方正只有惶恐地跪在地下,不敢说话。 “学巫术求天道,精髓只有四个字:道法自然。我们的力量来自于天地神灵,来自是充盈于人界自然的最广阔的力量。而沟通最为重要。我们巫教不似俗世的政治斗争,通过阴谋诡计和不择手断就能达到目标的,有时达到了,其实是推动了。一切因果循环,自有天命,它不是上界九重天的神仙们制定的,而是天地三界自形成的最高法则,任何力量都改变不了,上界神仙不过是悟出了法则妙处,以修灵无数世而超越人界,摆脱轮回之苦成为人中神仙罢了。” 方正在跪在地上,听得晕头转向,但仍虔诚地将这一切收入耳中,因为他害怕许真君会用他所讲的真知来考大家。 但这次许真君没有,他看了地上的方正,叹了一口气说,“在入寂之前,我要你发个血誓。” 方正最喜欢听他讲“入寂”一词,这就意味着他是闾山当家了。 方正大声说:“请师父下法旨,弟子对天发誓,必当谨尊。” “自唐明皇天宝年间,天下大乱已经七十年了,军阀混战,朝代兴灭,可谓了开唐盛世之后必经的浩劫。这一次浩劫,将由不久即将出世的魔星来结束,你们都是应劫之人,届时,你要听从晓三娘的吩咐,为其出世护法,确保其诞生。你将闾山一派移到天一城,就近守护。” 就这样,方正发下了血誓,如有违抗,将受闾山正神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闾山血誓有很强的效力,因为它是将一种符咒注入自的血液中,使自己不得违背,否则就五雷轰顶血脉爆裂,非常霸道。这种有伤天和的法术,许真君最是厌恶,在他接手闾山之日起便已禁用。这一生只用过一次,就是这次。 他于福州闾山法府坐化后,方正顺利地接手闾山,半年后,他与晓三娘成婚,这是他多年追求的结果,但按晓三娘山越的族规,生下的孩子,必须是晓姓,这让闾山教主非常丢面子,特色是怀孕时期。 方正生性风流倜傥,年青时行走江湖,在各地行侠仗义,令众多优秀女子倾心,其中他也爱上了两名侠女沈燕和刘贞菲,并娶她们为妻,称二夫人和三夫人。 晓三娘是个性倔强、生性自由,她是土著女子,那一族还处在母系当权的思想观念,虽然族权已经落在男人手中,但有些母系社会的风俗仍保留了下来。在那一族,是由女子择婿,施行一夫一妻,与儒家的礼教截然相反。而对于爱情的忠诚,她无法忍受丈夫的花心和对爱的不忠。 当方正带着两位夫人进门时,她一气之下,带着幼女离开了方家,从此隐居福州与永安镇之间,再没踏入方家半步。仅有一次与方正见面的时间,是罗杞出生的那一年,为尊师命,他们合作,使罗杞安然降世。 但当方正想趁机挽留时,晓三娘不给他任何机会就又飘然而去。 “真是个奇女子啊,天下女人要是有晓三娘这般血性,就不会被男人欺凌压迫了。”罗杞叹说。 “方正师弟虽有野心,但不致丧心病狂。我思之良久,觉得问题出在你出世那天,当时,混入人界的众魔中,以60直煞逆魔之首的血魔最厉害,他简直有不灭之躯。那一晚,他引领天下成千上万的妖魔来攻,方正率领近一千名巫教盟友负责护佑天一城,结成结界,并亲自在城外与血魔大战一场。 就在你降世的同时,方正与血魔大战的最关键,那时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我负责城内收拾众鬼,完成后赶到城外,才发现血魔已经战败,被方正封印于太乙金光八卦盘内。但方正并没将之消灭,而是开始研究魔道,他曾跟我讲:‘世上历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因此想以魔制魔,但最终性情大变,变成暴戾、虚伪、残忍和虚荣,他想当天下第一,人界至尊,甚至统领三界。从那时开始,他就养鬼练魔,并按血魔的提示,找到了与神仙界相通的三十六洞天并称的三大魔界虫洞之一的金陵魔洞。” “原来如此。那你有没有救下燕珠和阿玲呢?”罗杞听了半天故事,就是没提到他关心的主人公,忍不住插上一嘴,要这个酒后罗嗦的老夫子赶快进入主题。 “哦,我都差点忘了。那天晚上,我发现方正竟然联合南唐军队,对太极教进行清剿,大吃一惊,又不便上前阻挠,只好潜伏一旁,没想听到你们那边打斗声,感应到一阵强大的灵能波动,于是就赶来解救你们,但还是让钟太极抓了人质跑了。我追了三天三夜,终于趁钟太元伤势发作,追上了,钟太元不是我对手,被我消灭。但那老杂毛居然在路上,已经用邪术,将两个小女孩的魂魄注入魔教至宝‘骷髅惊魂铃铛’之中,那惊魂铃有炼化魂魄之功能,使她们的三魂七魄练成黑冥。” “原来阿玲和燕珠那时就已经……”罗杞张口结舌说,心下沉痛,当年自己的一时鲁莽,结果让自己最亲爱的两个女人受了十年的煎熬。 “是的,在我救下她们时,你的两个小姐妹已经变成行尸走肉。当时我想,魔法还需魔来治,而方正正在研究魔界的黑魔法,于是就将她们送去金陵去医治。实际上,方正很快就用‘“九鬼啖生幡”’使她们两人的魂魄恢复了九成。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自己已经成魔,根本没想让她们恢复,我潜入魔洞,惊动了魔界屏蔽,被众魔包围,幸好方正念及师兄弟之情,只是将我禁团在洞内。”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罗杞好奇地说,“当时我们攻入魔洞,没发现你啊?” “呵呵,当魔洞魔怪倾巢而出,帮助方正攻打皇宫时,我就趁机逃脱出来了,但元气大伤,因此一直隐居武夷山潜心修灵,结果倒发生了通往天界的第十六洞天。这真是天意啊,接着方正与三娘同时归天,魔消道长。” 罗杞看他边喝酒边漫无边际地讲着话,越听却越摸不着头脑。 “先生啊,你倒底要说什么啊?” “还不明白吗?现在你已经成为江南巫教的首领,经过历次大劫,闾山虽却气大伤,但因为方正的扩展,与十年相比,仍是天下第一巫教,而你已经是闾山众弟子的核心。但闾山经过方正、三娘、你罗杞、婧姑和蓝明儿的一脉发展,已经变得杂乱无章了,方龙兄弟三人乃金系巫术,蓝明儿乃火系,而你乃水系。” “对啊,这确实有点乱。” “所以,日后如何发展,全靠你了。”崔先生拍了拍罗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笑说,“先生我其实是非常自私的,但与其自己受苦,还不如让弟子受苦。” 罗杞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反正巫教人才济济,我到时去改革一下也行,不过,当务之急,是我要找回白雪郡主,当南下抚育我的小女儿长大。” “白地雪失踪,可能和魔界流窜来的魔物余孽有关。”崔先生说,“你要先找的线索,做好万全准备后才能动手,知道吗?我知道你现在想孤独一个人静一静,但需要人手时,你们要让你的神仙兵团出手帮忙。” “魔界兵团不是已经消灭了吗?”罗杞一惊,瞠目以对。 “旁观者清啊,几战人魔大战,只是消灭了魔界神魔的大部。我被困魔界虫洞时,了解到方正当时的方略,是要一统人魔冥三界,第一步是要统一天下,这首先在搬开的绊脚石,除了你领导的神仙兵团,还有五台教、峨眉教、茅山教、武当教等大大小小的巫教各派。因此,他在攻找金陵时,早就将魔界妖物分头攻打这些巫教,结果五台、峨眉教覆灭,茅山和武当突受袭击,存亡未卜。自从你们消灭方正,扭转战局后,这些魔界妖物失去了方正的控制,纷纷停止对巫教的攻击,一边打一边退回魔洞,但并没有撤回魔界。” “原来如此,唉,早知就不解散神仙兵团了。不过,解散了也刚好,他们原本来自各大巫教派的,为了共同对抗方正的魔界兵团,才汇集来援。但没想到,方正宗主棋高一招,会分派神魔突袭,这些巫教力量空虚,即使没有覆灭,也必然元气大伤,他们回去可以重整各教。他们可是我巫教的生力军和整个巫术发展的希望啊!”罗杞感叹着,这才发现,他的任务还远未结束。 酒后,崔先生告辞。 “先生,什么时候我们才会再见面。”罗杞有些依依不舍。 “前些年,我在四处流荡的时候,发现了武夷山原来是天下三十六洞天的第十八洞天,于是,在那里,我利用一个军事基地,修建了天上宫。我来找你之前,遇到方云贵他们,已经命方云贵、方云奕将闾山总堂移到那里。闾山经过人魔这战,南唐、大宋的战争,已经成为一股力量,对当权者来说,这是非常忌讳的,迟早不能容,天一城是不能再呆了。”崔先生说,“如果你找到了白雪郡主,带着她一起到武夷山吧,她是有根基的人,经此大劫,可以悟道修灵,并与你结为神仙眷侣。” 作者:本人将在春节之前将《闽三教》整理后一次性全部上传,春节中回到现实的剑心与晓月中来,上传《妖精道》。请大家爱乌及屋,点击《巫风》,并将推荐票投给该书,谢谢! 第六章 祭神 975年的十一月二十三日深夜,江淮千里平原上,天地一片苍茫,刮著很强的风,鹅毛大雪没等落下就给吹得漫天飞舞。 金陵被围已达数月,此时,曹彬再三致书劝降李煜,均被拒绝。二十三日,城防军首先投诚,同时在军队的胁迫下,南唐政府接受投降协议书,派员到城外进一步协商接收事宜。二十七日,李煜终于面对现实,亲率文武百官及亲属,肉袒出降。 976年正月,李煜等一行人被押至河南开封,李煜白衣纱帽待罪明德楼下。宋以他屡召不降,又起兵抗拒,封之为违命侯。 在周后的陪同和抚慰下,李煜的心情有时又显得异常的平静。在经历了天上人间的巨变之后,他又认真地进行着忏悔:“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风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官娥。” 然而,李煜毕竟心念故国南唐,写下了“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首诗犯是赵匡义的忌,认为李煜不甘心为臣虏,于是在太平兴国三年派人送最可怕的千机药把他毒死了。 文人的悲哀莫过于此,不过,正是当臣虏的那几年里,李煜的诗才写出了一派宗师的味道,才达到了他作为诗人的顶峰。 就在李煜开城投诚的前一天,处于前往金陵西北滁州的路上,风雪大作,茫茫的一片雪地中,罗杞率领他的由靖难军转化的亲兵,一行数百骑兵人马沿着淮水一路寻找,风雪太大,路又黑,他们行进得十分艰难,更不用说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寻找一个活人了。 他们在凤台小镇四周找了整整三天,仍没半点线索,经过连场大雪,那场大战的尸体早已经被附近的村民给埋了,因此想找白雪亲兵的尸首来验证都没得了。 心灰意冷之余,他决定分散寻找,他将他们分为五人一组,共六十余组,沿着淮水上下游不断搜寻,自己则往最险峻的三山五岳的幽谷深壑里寻找,因为他知道白雪一向喜欢奇人异士,喜好名川幽谷,如果她想逃难避世,必会躲在深山人不知的地方,以她的聪明,刻意隐藏别人要找是非常的难的。 他有一个直觉,白雪没有死,但也不是活在这个世上,她被困在某个地方了。 在分手时,他每人分了一只灵符,并教他们如何运用。 “钱参将,你们如有白雪的消息,就我教你们运用灵能的方式,启动这个符咒,到时我就会赶到了。” “那如果一直找不到了,我们还要不要南下了?”钱参将说。 “如果一个月后仍然找不着,就到凤台集中,然后南下吧!大家一定要尽力,白雪对我有恩,对大家有恩,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俗事,专心修灵,进入天道。” “是!”三百个齐声大吼,立下决心。 在风雪之中,大家分手告别了。 罗杞一人朝着附近的九华山区域前进。专门寻找深山老林的地方,但必须有些人迹,这方面他有经验。 不一日,他到了一个管姓的村庄,并在村长家里歇脚。 那一晚,他又做了噩梦: 千军万马袭杀而来,旌旗似海,枪戟如林,马蹄踏出的尘土漫无边际,将他瞬间淹没。他站在千万厮杀的人群中,孤独而无望。 然后天崩地裂,天地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他的四周好黑,沉得像无光的海底一样,没有星,也没有月,海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窒息、冰冷!他伸出手,手臂仿佛探进了一个不可知的世界,又仿佛探入了墨里,又仿佛,手臂已经就此离开了身体,不知去向了。泪,慢慢滑过苍白的脸庞。 婧姑、燕珠、阿玲,这世界所有的珍宝都换不来最爱的笑容,皆远远而去了,现在惟一活下去的理由,只是一个再也没有娘的幼婴,那一声声啼哭,令他肝肠寸断,令他想立即离开,好好地对着苍天发泄一下。 前面是一道万丈悬崖。 一脚踩空了,身体往下掉,如利刃一般的风呼啸着在他的耳边吹过。风刀霜剑严相逼啊!他不停地,下落!下落!!下落!!!无止尽地落…… 终于停住了下落的感觉,好像身体突然间没了重量,他飘浮在空中。然后,他感觉到一双手抱住了他,有点凉,但不冷,像清晨的阳光。 罗杞再次醒来。 仍是夜晚,外面黑沉沉的,只有雪打在芭蕉上滑下的哗哗之声,更显得死寂。 这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小村庄。但奇怪的是,这个村庄人口并不少,原因是这是一个客家村,人口几乎都是由北方一个小镇迁移过来的,既是隐居亦是避难。 在大雪中奔驰了一天,天色暗了下来,在风雪之夜不宜行走,于是他以他随身带的兵符,找到一个姓于的村长家里落脚。 这是一座二进的四合院,可见于村长家道还算富裕。 吃完饭后,这位于村长凝重而神秘地告诉他说:“官爷,晚上您就早点安歇,千万不要出来啊!” 罗杞有些奇怪,但他困得不想管任何事,只想埋头狠狠睡一觉,然后再赶路。 窗外苍白的晨光照在雪上反映出的冷光,浸进了他的卧室,寂静清凉的。 他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当初,为什么要打发大家南下,而独留自己一个人北上呢? 是寂寞,是的,他想一个人好好走一走,不要任何人打扰,回忆美好的过去。燕珠走了,阿玲走了,现在连婧姑也走了,天地苍苍,人海茫茫,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形影相吊,茕茕孑立。 “啊呜”的啼哭声,是女子的,不是鬼哭,但显得异常恐怖的哭声。 罗杞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但窗外这一声少女的哭啼声很快被抚住了,只有断断续续的哽咽从喉咙里挣扎着出来,显得无比的悲哀和恐怖,那哭声越来越远,然后在一个地方忽然断了。 忽然,他听到若有若无的铃声,这铃声非常古怪,急促刺耳,有股杀气,令人心神不安,同时,一股动物的血腥味,像一团浓雾一股,从四面八方集拢起来,初时只是令人作呕,但半晌后,居然集而不散,将整个小山庄笼罩住,产生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这个时空扭转。 接着,村子里响起了脚步声,听着有近百人,悄悄地向着一个地方汇集。 “冥界!”罗杞冷笑一声,知道有妖魔鬼怪在这里作乱。 一把斩妖剑,一张魔音弓,罗杞心念一动,立即从被法术隐蔽的百宝箱中飞到手中。 他轻轻地推开窗,准备出外的探查时,耳边一阵轻风卷起,一个小巧的黑影一闪,朝铃声处掠飞过去。从他轻功身形可以看出,这是茅山教的路子,他与包小鱼是好朋友,因此非常熟悉这一套功法。 “这下有趣了,一定另有个想打抱不平的,这样我也算省点事了。”想罢飞出卧室,跳入一条小巷,跟着那人的背影朝铃音的来源处奔去。 这个村子不是很大,他和那个黑影几个飞掠,就闪到了地头。 位于山村前面一座山峰前的一个广场,阴气正是从这个地方散发出来的。 这原来是一个晒粮坪和村民集会的场所,此时,在正中央搭了一座一米高的木制神坛,上面香烟缭绕,但香坛四周,却插着半米高的经幡,四面是猩红的、两面是乌黑的,每支经幡下,都绑着一个少女,她们呆滞地瞪着双眼,身子摇摇晃晃,头部不断地颤抖,口吐白沫。 罗杞认出这是黑巫术常用的吸魂摄魄的妖幡。 一个穿着太极道袍的女巫师,挥着一把桃木剑,在不断地挥舞着,一边念念有词,最令人惊心动魄的,是她右手上拳头大小、小骷髅头状的铃铛。那铃铛声音非常尖锐,有如亡灵在尖叫一般,每摇一下,四周的阴气就加重一分。 在朦胧中,四周阴风形成一股狂暴的旋风,但又没有任何声音,隐隐约约的有戾叫和阴森的鬼号,无数的怨灵在聚集,接着,有股浓厚庞大的污秽灵能在波动,这使他的魔音弓散发出淡淡的蓝光。 这哪儿是驱邪啊,简直就是在招魔! 上百名村民,竟一脸虔诚地跪在这个招魔坛前,不停地乞求: “山神息怒!山神息怒!” 这群愚顽的山民啊!罗杞暗叹,却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智商如此之高的妖魔,以他一贯的经验,妖魔都是魔法高强但头脑简单的家伙,不然方正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利用五百魔鬼为祸人间了。 这时,罗杞发现这女巫师艳丽的脸上看似一本正经,其中带着七分邪气,一双妖艳的丹凤眼,在火光中射出一片水蓝的妖气。她像古老的女巫一样,跳着奇怪的舞蹈,但嘴里念的符咒却是非常有意思: “天灵灵,地灵灵,害死活人不偿命,吸它魂取它魄,借用一世还他来生,不算作孽也是超度,人生多苦啊生老病死谁也逃不了,人生多累啊恨怨离愁谁都得经历,来吧来吧,大家不如到我的经幡来安息,听我的命,做个无忧无虑的游魂,没有苦没有累,只有与天地齐寿与日月同辉……” 那些老百姓不知是被现场的气氛给吓呆了,还是被符咒的内容给说动了,纷纷在说:“超度我们吧,超度我们吧!”于是,百余名百姓的阳气和灵能一丝丝地被吸进了经幡里去,那妖幡开始东西两面变得血红,南北两百则变得乌黑,一黑一红形成一个逆转阴阳的气场,慢慢地旋转着,与天上污秽的龙卷风连为一体,将四名少女困在四象之处,以有形无声的龙卷邪风将她们的魂魄慢慢地吸取出来。 那形式非常阴森妖异,幸好那些无知的村民已经处于无意识状态,否则看到了非当场晕死过去不可。 这时,那个妖道甜甜地娇笑一声,说:“这位兄弟,快出来吧,你还要看多久啊,要不要奴家把衣服脱了跳个艳舞给你看啊?” 罗杞吓了一跳,但马上警觉:她刚才说的是你,不是你们,这就是说,有可能是那个黑影露了形迹,他还可以再潜伏,伺机而动,不然投鼠忌器啊,这四名少女和百余名村民,都被这个妖魔控制着,弄不好会让他们魂飞魄散。 第七章 小星 果然,是那位黑衣少年先跳了出来。 “妖怪,快放了我师姐!”那少年大叫,在火光中,罗杞发现他长得非常矮小,但容貌相当俊俏,甚至可以说眉目如画,若不是看他胸部扁平,他会误认为他是女子呢! “好个漂亮的小男孩啊!我喜欢!不过,你先站在一旁,等一下姐姐再陪你玩玩,即使你未经人事,也会让你欲仙欲死!”妖道妖哼着说,手中仍在运劲,发动邪幡将四少女的三魂七魄吸收,并开始练出她们的元神。 罗杞看到她们丹田红色的内丹,才知道她们原来是修灵中人,而且修行不浅,已经练就了元神。难怪这妖魔要费这么大力气,运用这么多邪术,还要愚弄百姓,借助他们的念力,启动这个魔阵,才能将内丹练出享用。 黑衣少年咬牙切齿,当即舞着银光闪闪的长剑,飞上神坛,朝妖道身上刺去,又狠又准,令罗杞都为这个小男孩的身手叫好。 那妖道只是冷笑一声,仍唱着她的邪经:“天灵灵,地灵灵,害死活人不偿命……” 当黑衣少年进入坛上时,空中的龙卷风立即将他卷了起来,旋转了数下,再扔出神坛外,黑衣少年连翻了几个跟斗,安安隐隐地落在地上。 “这次只是试探,现在才是斗法!”少年的童音娇喝一声,三张灵符从后背包里升起,化为灰色的光华,注入银色的剑中,那把宝剑立即剑气大涨,发出银色、褐色两道长达数米的光芒,朝神坛扫去。 那妖道冷哼一声:“小小星光,敢与日月争辉!”目光一闪,射出一片蓝色水幕,立即将剑气轻松松地抵挡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小星?”那少年一惊。 “我还知道你是茅山派派主的关门弟子,可惜你三岁丧母,六岁丧父,十岁时连师父也给血魔害死,现在你私自出山,又害得你的四位师姐落入妖魔之手,你哪是小星啊,你简直就是你亲人朋友的扫把星啊,你害死了你身边的亲人你知道吗?” “你胡说!你胡说!不是我害死的,不是啊!”那黑衣少年全身颤抖,跪倒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罗杞早看出来了,这个妖道就是当年害他吃尽苦头的九尾冰狐任秋水,她最擅长的是水系幕天术和读心术,她读出了小星的心理弱点,并加强攻击。 “如果你没出世,你的父母、你的师父姐妹,你所爱的人,都会好好的活在世上,现在他们都死了,你却好好地活着,你心理难道一点都不惭愧吗?”那妖道仍不紧不慢地说着,“拿起你的剑,赶快自刎吧,去和你的亲人会面,再也不要分开了,和你的亲人在天堂开开心心地生活,多美好啊!” 那黑衣少年流着泪痴痴呆呆地提起了剑,但当他要将剑锋抹向脖子的大动脉时,一道金光突然从右边的草丛里射了出来,注入黑衣少年的眉心,使那黑衣少年全身一震,清醒了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上。 这时,那股龙卷风见势不妙,向黑衣少年袭卷过来,但还没碰到衣角,少年整个人就消失了,被罗杞抱起来带到了另一边,同时他凝起灵能,手拈十二辰文诀: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天地无极,金龙咒法!”随着他的诀文念完,一条手臂粗的金龙剑气由指尖飞出,朝风魔形成的黑色小龙卷风射去,并穿了过去,只见惨叫一声,那龙卷风停了下来,落在地上,变成了独角红发黑色的妖怪:长坑魔。 看到长坑魔阻击失败,妖道发现棘手,加紧念咒,好尽快吸取茅山四女的元神和三魂七魄以练就邪幡,发动魔阵。 罗杞不及多想,他眼看这四名少女的三魂七魄就要被经幡吸收,并注入经幡上面的魔怪嘴里,立即抽出魔音弓,左手持弓暗运灵能,弓上的符咒立即一个接一个字地闪现出蓝光,好像自动念咒启咒似的,随之一根蓝色的光弦随之闪现。他四指同时搭弦,弦上立即出现四支光箭。 对着四支经幡瞄准!射! 四支光箭,以肉眼无法捕捉的光速,射中四支经幡。 “轰隆!”那四支经幡同时着火,火是黑紫色的,无数的黑冥在火中挣扎着,然后化为轻烟。 那四名少女全身一软,瘫坐在地上,脸色开始恢复了一点血色。 “你敢放箭坏我多年的心血,我跟你拼了!”女妖道勃然大怒,双眼怒睁,蓝光大盛,被光射及的四周百姓,立即被冰冻了一般,凝固在地上。 接着她身形一闪,朝罗杞飞奔而来,那长坑魔也再次卷起有形的黑色腥臭的龙卷风随之向罗杞扑过来。 罗杞毫不畏惧地跳出来,暗念金光咒,护住自己的灵关,同时灵能源源不断地从丹田涌向手心,十二辰文诀不断变动,十余张咒光符从后背升腾,“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天地无极,金龙咒法!” 无数金光汇合成为两条金龙,势不可挡地朝二妖扭动着无情冲去。 “无法无天,忘情之水!”妖道尖啸一声,后背立即现出九道长达百丈的蓝色巨尾,每只尾巴同时喷出水幕,如一道道巨瀑般倾泄下来,妖道的双目射出惨蓝色的可怕目光,将水幕化为片片冰刀,密集地朝罗杞的金龙对击。 金龙与冰刀不断地对抗消融,但显然金龙的力量更大一些,已经步步进逼,只是已不再是原来的巨龙,到妖道前面数米处时,变成了两条小指大的小金蛇。 这一切只在眨眼间,那妖道没想到闾山的金龙法咒如此厉害,措手不及,尾巴一动,竟将长坑魔从半空中扯下来,挡在自己面前。 “呜”的惨叫一声,那可怜的长坑魔连遭金龙咒两次攻击,终于化为黑雾,神形俱灭。 “任秋水,你魔性难除,为保自己,连手下的性命都不吝牺牲!”罗杞大怒。 “原来是你!”近身看到对方的面孔,九尾冰狐气苦地叫了一声,“又是你这个魔星,我的家都让你们烧了,这些年还故意跑进深山老林里避开你,没想到你居然阴魂不散,找上门来,坏了我十多年修炼的神幡!” 原来,这女妖在八年前想将罗杞炼成丹药,不成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自己的洞府被婧姑和罗杞一把火烧了,之后,它就失踪了一般,原来躲在偏僻的地方,修炼邪恶的妖法,可惜,好不容易练成的妖幡,又被罗杞一口气毁了四支。 “几年不见,你的妖术长进不少啊!”罗杞冷笑说。 “彼此彼此!听说你入朝为官,当了御史,留念红尘,享受物欲,不知道法术有没有退步啊!”任秋水边说着,一边将蓝光的目光变淡,暗暗地凝成一条线,朝罗杞射去,但在罗杞身前五米处,就被一股金光所阻,不能前进半分,如此强大的护体金光,已经达到了神帝护体神杖的功效,却是随心所欲!任秋水脸色再变,发现现在的罗杞已变得高深莫测。 它的目光探测不到罗杞的心理,又后退了一步,准备借机逃之夭夭。 “你想干什麽,想找碴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头。叫你去见阎王!”她一边动脑筋,一边暗暗发动魔法,但看着罗杞森寒凌厉的无情眼神,任秋水竟一阵心寒,好像全身被看透一般,产生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说话也变得色历内茬。这时,她身边的风雪大作,阴风黑冥在她身上形成了一层保护罩。 罗杞知她要逃,忙对怀中的少年说:“小星啊,我是闾山的罗杞,你快用你的土系符咒,将四周的水脉封闭住,决不能让它用水遁术跑了!” 小星黑亮的眼睛眨了眨,点点头,盘坐在地上,手拈雇诀文,口念咒语。 罗杞边说着,手上再次现出魔音弓,左手持弓暗运灵能,弓上的符咒闪现出蓝光,上古降魔符咒自动启咒,他四指同时搭弦,弦上立即出现四支光箭,二话不说连射过去,接着再搭再射。 加上前面救四女时,他一共射出三波十二支魔音箭,令他的灵能有些吃不消,再也拨不动魔音箭,只好收弓调息一下,心想:这回,任秋水该完蛋了吧! 八支蓝箭像流星一样,对着阴风屏障势如破竹般射过去。 连罗杞也没想到,这魔音箭的威力,竟在头一波就破了那层层阴风,然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个直角转弯,朝地下直钻进去。 “啊啊啊”四声惨叫,居然在东南、正南、西南和东北四个方位同时身出四股蓝色的液体,在夜幕中,有如喷泉一般,高达十余米。而另四只魔音箭追得更远,在同样的方向隔着十米处再中妖狐,又是四声惨叫,并再喷出元神蓝液。 罗杞知道,这只九尾冰狐有九条命,现在只剩下一条了,当即追上前去,而任秋水因为水脉被小星的茅山土符咒封闭住,再不能用水遁术逃脱,被迫在地面现身。 “停停停,我投降了,我投降了,你不能杀俘虏!”任秋水突然不跑了,撕下一块白色的胸衣,挥舞着当白旗举起。 “除恶务尽,你这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罗杞冷笑,金光咒注入斩妖剑,全力朝任秋水砍去。 “砰”的一声,蓝色鲜血溅满了半空,任秋水撞到后面的树上,但她没死,她硬是用一条胳膊来换命,暂时苟延残喘。 “你恶魔还残暴!你是魔星!呜呜,你比我们妖怪还可怕!”任秋水脸色苍白,嘴唇害怕地忍不住颤抖,但仍嘴巴不停哭着骂着。只见一道金光立即旋上她的头顶,朝下晃了晃,,但还没劈下来。 任秋水红着眼,泪水涟涟,披头散发可怜巴巴地说:“罗大侠,我并没真正害你什么,你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能从善,你就得给机会!” 罗杞冷冷地瞪着她,怒叱:“放了你,让你再去害人吗?死到临头,还想用心理战对付我,哈,我就是魔星,天下妖魔鬼怪的克星!” 说完,斩妖剑金光耀眼,剑气暴长,将任秋水肉身及元神一丝不漏地包围在剑气之中,然后如闪电般朝她挥去。 眼见任秋水马上就得神形俱灭,这时,她尖叫出了一声:“我知道白雪在哪儿!” “什么?”罗杞怪叫一声,金光剑气立即消散,虽只差半寸就砍在了任秋水的头上,但剑气仍压迫得任秋水七窍流血不止,但总算让她暂时保住了命。 “在哪儿,白雪郡主在哪儿?”罗杞扯着她的头发,狠狠地砸在树桩上。 任秋水也用劲地将罗杞的手掰开,喘着气呻吟说:“你可以杀我,但不能虐待我,我虽然是妖怪,但也是有自尊的。我现在用性命和你作交易,你要尊重我!” 罗杞森然盯了她半晌,直看得她发毛,才冷冷地放开手说:“如果你敢骗我,耍花招的话,你会死得比现在更痛苦更凄惨!”说完,他取出一张封印妖物的符咒,注入任秋水的眼中,将她体内真元“忘情碧水”封住,使她有如凡人,再也发挥不了妖术。 第八章 魔虫洞 当罗杞带着任秋水来到小星面前时,小星已经将他的四位师姐救醒了,她们纷纷向罗杞道谢。经过介绍,罗杞知道了她们的名字:黄莺儿、柳婵儿、陈娇儿、宋爱音,她们爱穿白裳,被巫教称为茅山四仙子,没想这次因为找小星,不小心栽在了任秋水的手上。 “消灭妖魔是巫师的本分,理当如此。何况包小鱼是你们的二师兄,他是我的好朋友,在金陵与我并肩同魔界兵团战斗,为了人界的和平牺牲了。我们可以说是自家人,你们千万不要见外。” 提出包小鱼,四少女眼中一红,宋爱音噙着闪闪的泪花说:“包师兄常常提起你,他说最敬佩的就是罗师长了,后来罗雪峰找师兄,说要重组神仙兵团助罗师长一臂之力,师兄二话不说,就跟着罗雪峰下山,再也没回来。” 这时,任秋水已经喘了口气,一拐一拐蹒跚地走过来。 四少女一见,杏目怒睁,纷纷娇叱,立即提剑要砍。 罗杞将她们挡住说:“你们就放了她吧,这只妖狐说要改邪归正了,就给她一个机会吧,唉,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个”罗杞发现引用了任秋水的话,不禁摸了摸鼻子。 “什么?罗师长相信妖怪说的话?”众女立即表示不信,七嘴八舌地说。 “我不相信。” “那你?” “但我不得不给她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因为我必须找到白雪郡主。”罗杞冷冷地盯着任秋水说,目射寒光,令任秋水当场打了个冷战。 原来罗杞是想让小星随茅山四女回山的,可小星死活不回去。黄莺儿告诉罗杞,小星是原茅山宗主的外孙子,上个月才来的。他刚到,就赶上方正手下魔鬼兵团的一部,在血魔的带领下进攻茅山,结果沈宗主战死,逼退众魔。小星再次成为孤儿。 “我是克星,我的亲人和兄弟姐妹,只要碰到我,就会发生倒霉的事,我不想再害师姐师妹了。”小星伤心地说,硬是拉着罗杞的手不放。 “那你就可以害我了吗?”罗杞没好气地说。 “你是魔星啊,可以对我以毒攻毒!你看这这次劫难,就是因为你而化解的,可见你是我们的福星哩!” “福你个头,好麻烦啊!我告诉你啊,我不会给小孩子洗尿布的,更不做煮饭做菜。”罗杞仍想让他放弃。 “这些我都会,我自幼没了娘,后来跟着爹,爹想念娘天天喝酒,都是**持家务的,洗衣做饭什么的我都会。”小星说着说着眼圈也红了,令罗杞同情不已,原想来个移形换影逃之夭夭,这刻一颗心再也硬不起来。 四女无奈,只好先走了,茅山经过这场大劫实际上,方正有意统一天下巫教人界,派多支魔界兵团攻打,使各教各派损失惨重,没有百年经营,是恢复不过来的,好在现在已经道长魔消了。 大火熊熊燃烧,将神坛完全吞噬。 众村民经过罗杞的现场解说,和任秋水的认罪忏悔,半信半疑地离开了。 小星对着大火百感交集,罗杞站在他的身边,想起了童年的那场灭门大火,想起了慈祥母亲和爱妻婧姑,心中黯然神伤。他看着小星娇俏的小脸,觉得他非常像阿玲,不由自主地将小星搂入怀中,轻声地说:“小星你放心,有我在,以后将不再会受苦,我会亲自教你法术的。” 小星脸上出现了一层红晕,头温柔地靠在罗杞的怀里,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 站在一旁的任秋水,突然发现了什么,头一转,眼光闪着一抹阴森的冷笑。 “你怎么啦?”罗杞突然问任秋水。 “没,没有啊?”任秋水心一跳。 “哼哼,我在你灵光设置了封印,刚才那封印闪出红光,出现不寻常的波动,说明你在动歪脑筋,不安好心!”罗杞冷笑说,“先黄牌警告一次,如果再有此类事发生,为保安全,我会将你的右臂也砍断了,眼珠也挖了。” 任秋水打了个冷战,再也不敢多想,低下头一幅乖巧温顺的模样。 当天晚上,一弯残月散发出淡淡的红光,罗杞抱着小星骑在马背上,由小山村朝东部一个地方奔驰而去。 一身紧身夜行黑衣的小星躺在罗杞的怀里,感到一阵甜蜜,脸色泛起红潮,竟希望能多些时候躺在这安全温暖的怀抱里。 罗杞这才发现,小男孩小星虽然脸上手上脏脏的,似乎有几天没洗澡了,但身子竟并不臭,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兰花味的体香,在之前给他换衣服时,发现他的皮肤异常润滑白皙,肌肉柔嫩无骨。 “罗大哥,天都快亮了,我们不睡觉,要去哪里?”稚嫩的声音在怀里响起。 “嗯,我们到了,你小声点。”任秋水冷静地说,虽然她被禁制了法术,但她的武艺仍在,骑马射箭仍游刃有余。“悬崖下就是三大魔界虫洞之一的九渊灭佛洞。” 罗杞和任秋水同时勒马停住,小星一看,差点叫起来,原来前面是一个万丈悬崖,两边的苍松盖着厚厚的雪,风一吹,雪成堆地坠落在山岚氲氤的崖下。 罗杞微微一笑,将她抱起来,用飘浮术从林子地上无声地腾飞上树顶,在月光下踩着树叶轻快迅捷地飘入悬崖下。 悬崖底部,有一个巨大的无底洞,洞口很小,但里面冒出带着强大灵力的黑冥,而且,洞内有尖锐刺耳的叫声。 魔物血腥成性,想到白雪可能出现状况,罗杞忧心如焚,他对任秋水说:“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任秋水恭敬地说:“方正为征服天下,收揽天下妖魔,我自然是其中之一了。当时我负责攻打峨眉山,打了一半,结果传来方正大败的消息,立即带着长坑魔逃之夭夭。十年前我打不过你,十年后就更不用说了。我是有自知之明的。” “里面有多少妖魔?” “有多少我也不清楚,并不是所有妖魔都听话的,不过至少也有近百只吧!但为首的是血魔,他是六十直煞逆神之一,非常厉害,方正二十多年前,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才将它收伏。” 罗杞一边听,一边用法咒探测她的话,知道她说的属实,淡淡一笑地说:“幸亏有你,不然可要走弯路吃大亏了。现在你先下去给我带路吧。” 任秋水脸色大变,连连摇头,说:“你若想杀我,现在就动手吧!我现在法力全无,下洞后,连个小妖都打不过,血魔厉害无比,我绝无幸免!” 罗杞点了点头说:“好吧!”他念了咒语,只见任秋水头顶的百汇穴立即射出一道金光,然后向下转变再注眉心,任秋水全身忽然间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 “我已经解除了你的金系封印,转化为护体神光这是对你忠心的表扬。”因为知道白雪的位置,罗杞心情大好,对敌人也优待了一些。 但任秋水仍一动不动,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要对付血魔救出白雪,光靠我们三人绝对不行。你不知道血魔是什么,那简直就是杀不死的怪物,就和忝衣子、雷余一样,他们不仅魔法高强,并且分身怪异,防不胜防。” 罗杞眉头一竖正要发作,但想到方正原想灭魔,结果反被血魔所侵,弄得身败名裂,觉得小心点也好。 “好吧,那我们先到九华镇休息一下,和你打了一个晚上,也困了。攻打魔洞的事,明天再作打算。” 一个时辰后,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他们在九华山脚下的一家小客栈里落脚休息,小星说害怕,坚持要和罗杞呆在一起。 “你不睡吗,你,你要睡地板?”说着,小星穿着短裤短衬衣要爬出被窝。 罗杞连忙将他抱上去,说:“你一连好几天都没睡过觉了,忍饥受冻,受惊奔波,一连碰到惨事,今晚又吹了一晚的风,就是大人也会垮的,再不好好睡一觉,非大病一场不可。我睡哪里都一样,在野外,我都是随便找个草堆就躺下了,有一次我还睡在一个狂鹭的鸟窝里,醒来发现一屁股白白黄黄的,原来压破了好几个鸟蛋。” 小星轻轻地笑了,说:“我自己一个人睡好害怕,我一闭上眼,就想起我爹娘死的时候。” 罗杞想起自己也常做噩梦,心下怜悯,就进了被里将他柔若无骨的娇躯抱入怀中,闻着他淡淡的清香,小星的呼吸渐渐平和,小巧的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他发现小星长得俏丽动人。 忽然一丝疑虑涌上心头,下意识地用手去摸小星的腹部下方,结果让他大吃一惊,那地方没有任何突出之物,隔着薄薄的绸裤,他明显触觉到那是两座小小的肉丘和一条细缝。正不知所措时,小星忽然身子一侧,双腿一紧,将他的右手紧紧夹在双腿与腹部之间,而双手还将那只手臂紧紧抱住,像是在梦呓般:“罗大哥!” 不知所措的罗杞一阵心跳加快,头一次对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产生一种莫名的爱意。他另一只手将她抱紧,觉得这样就已经非常满足和温馨,然后自己也安然入梦。 第二天,罗杞就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是女孩子? 小星低下头,神色哀怨充满担心地说:“我父亲一直把我当男孩抚养,后来学法练武,穿男装更方便,就习惯了。你还会不会像昨晚一样,抱着我骑马,抱着我睡觉呢?我好害怕一个人的时候,会做噩梦。” 罗杞怦然心动,想了一想,在她殷切的注视下,稍稍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小星就激动地扑进他怀里,欣喜地轻轻说:“大哥真好!” 一路上,小星换上了女装,罗杞带她到布店选衣料做了好几套衣裙,而她一概选了白色,然后跳着舞展示给他看,就像阿玲、婧姑和燕珠一样,当年阿玲也喜欢白色,她们为什么这么相似呢? 第九章 探险 罗杞几次靠近九渊灭佛洞,从那忽黑忽红的洞里,他确实探测到,整个魔洞有如一个生命的实体,那股力量不是人力所能破坏和抵抗的。 金陵城外的那个魔界虫洞,与这个相比,有如湖泊之大海。 罗杞只好作罢,回到九华山,终日与小星游山玩水,在小星的身上,他看到了他挚爱的小妹罗燕珠和丫环姐姐小玲的影子,有她天真的笑容在,他仿佛回到了快乐无忧的童年,若不是任秋水时不时地在一旁冷言冷语,这段日子真如天堂一般。 这一天,他们来到九华山西部的裕溪镇,这时,小星抱在罗杞右臂上,像小尾熊一样粘吊在他身上,她嚷嚷着要吃糖葫芦。 “真是令人看不下去啊,堂堂一代宗师,竟会为小女儿私情,放弃除魔大业!”任秋水禁不住说。 “要不要我先除了你啊!”罗杞微笑着说。任秋水吓得连忙跳开百米,吐着舌头。 “魔界虫洞非同小可,一定要召集更多的巫师,才能救出郡主。” “五天了,你怎么天天游山玩水,一点都不急,你不顾虑郡主的生死了吗?若是以前你杀了我,我会觉得值!现在嘛,对一个念童狂,我觉得不齿!”任秋水一连几天,出奇认真地对罗杞做思想工作,最后一次,甚至是愤怒了,目光直视罗杞大声劝告。 罗杞并不生气,他冷冷地说:“你一路激将,无非是叫我召集神仙兵团去魔洞救人,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没什么,我觉得既然承诺要帮你找回白雪郡主换回我这一条命,我就要做到,而且想尽快完成,好两不相欠。以后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 “这话还有点道理。”罗杞紧紧盯着她看,却见她若无其事,一脸正经,他笑了一下,“你放心,援军很快就到了。” 午后,他们在客栈的小饭堂里刚吃完饭,罗杞心念一动,对小星叫一声:“你到门口看一下,是不是有人来了。” “好啊!”小星乖巧地说了一声,蹦蹦跳跳的地冲出了门口,然后回头叫了一声:“是亚仙姐,她和黄莺儿姐姐是表亲,常来茅山看我们。还有许多巫师哥哥姐姐啊!” 罗杞冲出客栈,在街头,方龙、罗雪峰、蓝明儿穿着淡黄色修行装出现了,同时还有一位健康秀丽的少女,圆脸大眼,样子清爽,她拉着小星的手,非常关切的样子。方龙抢着介绍说:“亚仙,我的干姐姐,也是我的管家婆,我两个哥哥不能来,因此派师姐来帮助我们。” 罗杞也介绍了小星,并怜爱地看着她,轻声地说:“也许,茅山的新生就要靠她了。” 方龙一眼看去,倒吸一口气,说:“妈呀,你跟燕珠长得真像啊,但气质更似阿玲。”然后他突然看到任秋水妖艳绝伦的容貌,瞪大眼睛指着她大叫道:“啊啊,姐姐好漂亮啊!气质更佳,一定是大家闺秀。我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是……” 亚仙一把冲过来,打断他的话:“别介绍了,你认错人了不,是认错妖了,这是只专吸取男人精元的千年狐妖,只要闻一闻,就知道骚味冲天。” 大家奇怪地看向罗杞。 罗杞无奈地笑了笑说:“她是我的俘虏,只有她知道郡主的下落。”忽然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蓝明儿,“孩子好吗?” 蓝明儿仍盖着黑纱,她温柔地说:“已经送到二夫人那儿去了,罗风师叔非常疼爱她,他原本想来找你的,但罗大人身体不好,他得留下来。罗大人叫你保重,一定要活着去见他老人家。” 罗杞想起年迈多病的父亲,一时心中又是痛又是愧疚。 一行六人再次来到那个小山村北面的悬崖。他们纷纷地飘浮术,从崖顶降落到幽深黑暗的崖底。 刚落地,不知哪里吹来一阵怪风,乎地白雾升腾,天地处在一片灰蒙蒙的幻境之中似的,但耳边断断续续传达室来尖锐恐怖的叫声。 崖底白色雾气越来越高,在近地的地方,形成了一团团由白色浓雾形成的妖怪灵体,它们带着风一阵呜呜的叫嚣声,令人眼花缭乱,不时变幻成邪鸦、魔蝠、翼龙之类的怪禽走兽,如雨点一般,没头没脑地打在罗杞他们的脸上、身上。 经过方龙测定,发现这些雾妖是由魔界黑冥形成的,它对人的伤害极大,主要是对人脑部灵关的侵害,物理攻击不大。罗杞和方龙早就给众人注入了金光咒,那些自然生灵一进入他们半米,立即就会被护体金光所回击、消蚀。 方龙骂骂嗫嗫地说:“唉,早知道来时,选个好日子,没进魔洞,中遇上这么一堆麻烦,无聊死了!” “火德星君急急如律令,光芒圣焰,启!”蓝明儿取出火焰符,念了咒,她的手心,立即跳跃着一支一米高的火焰。 “大家不要分散。我们可能惊动了魔洞里的妖物。现在所有人都靠过来,进入我火焰光芒的范围。”蓝明儿招呼所有的冒险者:“这是圣光火焰,可以驱避魔界生灵的攻击。”火光的范围很大,将所有人的身形都罩在里面了,这样,大家的护体金光可以不必使,心理压力也减少了许多。 但越来越多的黑冥雾妖漫无边际地飞来,急躁地在火焰之外飞舞跳跃,露出了白色的牙齿,一层又一层。好在魔谷并不大,路也并不长,大家使用飘浮术不断飞越腾掠,不片刻,那个魔洞就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任秋水,你先下!”罗杞冷漠地说。 “为什么是我!你这是违反国际人权法公约,虐待俘虏!”任秋水抱怨了几句,还是率先跳下去,接着是方龙,然后是罗杞,至于小星,他原来想叫她与蓝明儿留在洞口,但她们俩死活不肯。 他们在洞中弯弯曲曲地落了近千米,然后来一个急转弯,漆黑的洞穴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地,空地上隐约停放着十多具棺木。 巫师的护体金光刚刚照射到棺材上时,就猛听“嘎吱----嘎吱----”的开棺怪叫,整个洞穴内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棺木的盖子腾空飞起,巨大的棺木盖子呼啸旋转着砸向了罗杞他们。 “结阵守护!”罗杞率先跳了起来,左手迅速取出魔音弓,右手搭箭,蓝色光箭如电闪雷鸣般的击中了其中四个棺木盖子,方龙和亚仙的金光咒、罗雪峰和小星的雷电术、蓝明儿的火焰球,纷纷射向四周无数掀起的棺材。 很快,四周方圆百米内的棺木被击成碎片。但只是停了一下,就从洞穴深处传来“嘻嘻----哈哈----呵呵----嘿嘿----”接着一只只弹飞盖子的棺木从洞顶处如雨般飞下来,同时发出古怪的笑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着。 我们避开,因为这些棺材是空的。 在棺材之后,百多个巨大的人形身影纷纷落到我们射程之外,四股僵硬,双手平举,一蹦一跳地向前飞掠,别看似乎非常笨拙,但它们似乎在黑冥中,俱备瞬移的能力,刚才还有百米之外,转眼间,竟近在十米之外,双目血红,样子腐烂而狰狞。 “哇,好像地下有东西,大家小心,朝上飞。”罗雪峰突然惊恐地叫了起来,吓得一下朝天跳起来。然后反身拈诀,使出电光剑,一剑直刺在地上,电光轰鸣,电光中大家看到地面上伸出了无数只黑色的手掌。 “大家快飞到半空中,方龙,亚仙、蓝明儿。我们四人一起联手,使用闾山正宗的万佛金光咒!”罗杞大喝道。 四人齐声应诺,同时在半空中结手印,大喝“奉无上寿佛急急如律令,万法归一,佛光普渡!”无数符咒从我们的身上飞腾,瞬间化为金光闪耀的光华从天空而降,泼洒在面积达百亩的洞穴所有空间,只见黑色、灰色的肢体迅速汽化、蒸发,消失在空中。 现在四周都是洞口,哪一条才是通往囚禁白雪的地方呢?大家望向被围在中央的任秋水。她垂下头,轻声说:“我忘记了,里面这么黑,我是路肓哩!” 罗杞嘿嘿冷笑一声,心里恼怒不已,一道金光立即再次注入任秋水的灵关。 “走这一条。”任秋水连忙闪开,指着东面的一条。 “我觉得应该走这一条。”亚仙指向西面。 于是罗杞带着大家朝西走。走到半个时辰,眼前黑暗中紫光突现,突然出现两个亮紫色的妖魔,它们忽左忽右,带起了阵阵狂风,在狂风中稳稳的漂浮着一动不动,这风魔上半身像人,下半身则是急速旋转的旋风,蓝紫色的光芒在它身上流萤溢彩上下幻动。 “大家小心,是直煞逆魔之一的黑风魔文遐。”亚仙叫道,“全部集中落在实地,否则我们的飘浮术会起反作用,被它吹到墙壁上!” 但来不及了,如胶水般坚韧而强大的黑风,如海水一般突然冲到大家身上,一阵紧似一阵。大家不由自主地被吹到四面八方,然后纷纷结实惨痛地撞到墙壁上,在不同的地方响起惨叫声。 第十章 幻境 罗杞当时抱着小星在半空中翻了不知多少跟头,然后结结实实地撞在一块尖锐的岩石上,痛得他直不起腰来。风不但不停,反更大了,他抱着小星在飓风中艰难地站起身,那股可怕的风,吹得他头发直竖,皮肉不断起伏,牵着肌肉一阵阵巨痛。 小星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想说话,嘴巴就立即灌满了风,形成o型,再也合不起来,形状非常有趣。 罗杞知道所有的人都是这种状况。他只好拼命朝右边挪动,这时运气来了,他刚拐过一个墙壁,风突然小了,他钻进一看,里面是一个直径十米的洞穴。奇怪的是,这个洞穴四壁布满了植物,地上是直上直下的柱状植物,洞壁爬满了攀藤植物,叶片非常小,但密集而整齐地排列着。 原来是植物吸取了风魔风灵。罗杞暗叫天助我也,向四周的同伴传音:“大家向右边的拐角处集中,这边有一个洞,里面可以躲开风魔的黑风。” 这一集中,大家整整花了半天时间。 “晕,老大,这一战怎么打啊,根本近不了身,想飞出符咒,符就满天飞,嘴巴塞满了风。”方龙大吐苦水。 “嘻嘻嘻!”在方龙身边的任秋水突然忍不住似的笑了开来,接着弯下腰,“不好意思,刚才你们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特别是方龙,头上脚下背贴着壁,简直就像一只被毒死的癞蛤蟆!” 大家心中恼怒,不过转念一想,也为刚才的狼狈样弄得“扑哧”一笑。整个山洞的气氛立即松弛下来。 “还敢笑,都是你害的。”方龙看任秋水在一旁偷笑,责怪她说。 任秋水立即现出一脸委屈,“我原来是叫你们走东路,你们偏向西。” “那你也应该提醒我们一下啊,所有人都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只有你一个人衣裳整齐,保证知道这洞里的事,抢先躲了起来。”亚仙也嗔怪她。 罗杞问她:“好了,现在我们相信你一回,这下怎么走出去。” 在任秋水的带路下,罗杞他们从另一个隐秘的出口钻到另一个通道。通道斜斜地通往地心。 这样直走了一个时辰,然后发现洞口越来越红,从洞里刮出阵阵腥臭的风,再走一刻钟,每个人都已经感觉到了呼呼的红风。洞也变得红通通的。但奇怪的是,大家却感到四周无比的冰冷。 突然,所有人都举起手捂住了眼睛刺眼的红色。一个巨大的熔岩洞穴,红色的液体像熔岩一样在翻腾着滚动着,看不到它们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也不知道它们将会流到哪里去。 大家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了,一个个运用灵能使出飘浮术,同时为了避免这股诡异的红色冰液的浸染,纷纷给自己加持神光护体的符咒。 “不会的!”亚仙是爱读书的女孩,她叫道,“我读过一本神魔异志,里面好像有记载这样的场景,但这怎么可能?” 远方隐隐传来某种怪物的叫声,方龙侧耳仔细辨别着,“在前面。”他不及亚仙讲解,朝里面飞掠进去。大家只好赶紧跟上,特别是罗杞和蓝明儿,一前一后很快就超过了方龙。 只见前方是一个由岩石天然形成的蓝色的桥,红色冰液在桥下缓缓地流动,这桥体也非常古怪,像一条扭曲的长蛇,不断朝洞里延伸。 他们刚上桥,立即进入了一个更加奇异的幻境: 四周红叶纷飞,彩霞万丈,一条江河缓缓向东流去,夕阳照在江河上,形成“半江瑟瑟半江红”的美丽景象。 桥伸向河的中心,但就在水波起处,断了。 此时的情景,有一种惨淡的美,瞬间的美,永恒的美。 一个衣着华贵,容貌秀美、气质高雅的少女站在断桥边,一个人对着半红半蓝的河面,嘴里喃喃念着优美的诗句,目光射出浓浓的情意。 那江水随着少女的目光,不停地荡漾着,一波连着一波,前浪打着后浪,像有节奏地与少女的吟咏对唱应和。 罗杞一看,全身一震,不管是真还是幻境,冲上断桥,一边大叫:“郡主!” 他不顾一切地冲到她身前,一把抱住她,结果发现是真的人,只是她此时的经脉异常缓慢地跳动着,好像龟息一般,但意识却在高速地运转着。 “轰”的一声,那江水面对此情,猛地一静,接着如海啸一般,凭空掀起百米高的狂涛巨浪。 罗杞立即抱着白雪飞射后退。 眼前一红,所有的幻象消失了,而蓝色蛇桥下的红色冰河如火山熔岩般沸腾起来,水花四溅,浓浓的恶臭笼罩着整个庞大的空间。 罗杞将白雪扔给小星,大喝一声:“小星,带着白雪出洞,记住要给她运气续命,我们给你断后,不用担心,我随后就会赶上你的,带大家离开这个鬼地方。” 小星机灵之极,娇小的身躯扛着白雪头也不回地向上跑。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可怕怪物,还是把所有人吓得手脚顿了一顿。 只见红色魔液冰河中,升起一个形态古怪恐怖的魔物血魔身高五丈,全身**,头部透明有如一只大水母,两只深红色的眼睛诡秘而狡黠,头部以下的身子像一个身材臃肿的大胖子,肥硕无比,四肢**里似乎滚动着浓浓的血液,且“咕咕咕”沸腾着发出腥臭的气味。最怪异的,是在它转身之际,好像有无数个连肉带血溃烂的半骷髅人头从身子各部位钻出来又被挤回去,恶心异常。 “呜呜,你们破坏了我的梦!”它吃吃地哭泣着,声音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婆。 “哈哈哈哈!我要你们统统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血魔突然仰头狂笑起来,笑声中没有半分欢喜,只有血腥的杀意! 大家心中一惊,发现,就这几声哭和几声笑,四周卷起狂暴的杀意!使大家有种无形的压迫感,甚至于呼吸困难。 面对这样的邪恶、阴冷、浸入内心的恶魔,大家首无感到彻骨的冰凉,大家首次感受到高智慧的天魔,其力量有如极北冰洋的巨浪一样,令人无力而颤栗。他的笑声,时而狂风暴雨,时而火山爆发,时面巨浪涛天,那不是人界所有的声音,边冥界都要为之颤抖和退缩,很难想像当年方正是如何面对它的,还能利用它为已所用,或许根本只是被它利用,最后还是让他逃脱到这个魔界虫洞来,享受自来白雪的美梦,并吞噬她的精魂。 这才是来自魔界真正是邪恶的魔神!一双血红的眼睛是那么的冷酷无情,充满了万千深渊一般的寂寞与杀戮。 毫无征兆地,血魔肥硕的身躯像炸开的皮球一样,瞬间暴出了无数血淋淋的骷髅头,外面流转着如波光般的红幕,朝众人射将过来。 那无数血骷髅,带着魔界的黑冥之气,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如排山倒海,以摧枯拉朽之势,朝他们七人冲过来,连处于迷离状态下的白雪也不放过,果然是妖魔本质,无情而果断。 罗杞吃惊不已,无暇思考,左手抽出魔音箭,无数蓝色光箭像暴风雨一样朝血骷髅无情狂射过去。 其他的人竟吓呆住了,没有一个人做出反击。 极美和极丑同时出现,使他们的心理承受力受到极大的冲击。 作者:本人将在春节之前将《闽三教》整理后一次性全部上传,春节中回到现实的剑心与晓月中来,上传《妖精道》。请大家爱乌及屋,点击《巫风》,并将推荐票投给该书,谢谢! 第十一章 血魔 幸好亚仙早有准备,她像早就知道是血魔一般,撒出闾山镇教之宝九天金罡除尸网,娇叱道:“大家靠向我。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罗地网!” 巴掌大小的金网,在血骷髅攻到身前结成一个球形金色的屏障,把所有的血骷髅击为碎片。 血魔不知是没想到,还是因为这个网,想到了当初收伏它的方正,竟愣了一愣。 这时,大家抓住时机,手拈辰文诀,各自展开最擅长的绝学: 罗杞的魔音箭、方龙和亚仙的金龙咒、任秋水的忘情魔水、小星的闪电术、蓝明儿的火焰阵、罗雪峰的五雷符等,电闪雷鸣,水火相击,只听轰轰隆隆巨响,六人合力攻出的足以夷平山岳的无上力量,严严实实地打在了血魔的全身各个部位。 接着“噼噼啪啪”巨响声中,血魔身上由骷髅组成的骨格纷纷裂碎,整个身体便似个被打烂的人偶,血肉模糊地斜飞了出去。 蓝明儿、方龙忍不住欢呼雀跃,谁也没想到,天下无敌的血魔,竟会被轻轻松松的打败。 这时,罗雪峰发现地上有无数条血丝向地底的红色冰液涌去,然后在冰液中汇合成一团血淋淋的肉块。 “那是什么?”罗雪峰惊骇地问。 “是血魔的第二个分身。”方龙叹了一口气,“刚才我们太得意忘形了,结果让他的元神化为万千血丝溜回了营养液红色血冰液中去了。” “那会怎么样呢?”大家一阵惊慌,连声齐问。 “直煞逆神有个特点,即分身**层出不穷。如忝衣子,一个真身三个分身,雷余是九个真身,摩罗可以分解结合成各种身子,而血魔的分身代表它的三个进化程度:红色血魔、蓝色血魔和白色血魔。”亚仙喘着大气说,“刚才那个只是红色血魔,不过是最弱的一个,刚才罗雪峰看到的那些红线,是血魔的元神。” “原来你知道啊!”任秋水凤眼异光大闪,甜甜地娇笑着,“你好厉害啊!” 蓝明儿这时才森寒地盯着任秋水说:“当然,我还知道你刚才故意大喊大叫,让我们错失收拾了血魔元神的一个大好机会。只要它潜入虫洞魔潭,不出一个时辰,就可以进化到蓝色血魔,它的进化,会使它的功力增加一倍,但相应的智力就会减少一半,因此与血魔相斗,越到后面,越要以智取胜。” 罗杞目暴寒光,冷眼望着任秋水。 “你要信守承诺,就算我不怀好意,但郡主确实救了出来。”她讪讪地一笑,终于承认故意将血魔的某些资料隐瞒,还从中阻碍,可见是怀着坏心眼的,希望罗杞他们与血魔同归于尽,而她坐收渔翁之利。 罗杞仍冷然盯着她,心想要不要干脆一掌将她击毙,一了百了。没想到她见机快,可怜兮兮地收回笑声,怕怕地退到方龙身后躲了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如此清楚的?”蓝明儿好奇地问。 “很简单,在整理我老爸的遗物时,我和亚仙发现了我老爸写的一本叫《神魔大全》的记录本,原来我爸在利用神魔时,也对他们逐一研究分析,其中对血魔的记载最为清楚。” 罗杞暗叹岳父虽然入魔,但总算为人界做了一件大好事,忙问:“书中有没有记载如何消灭血魔的良方。” 方龙苦笑了一下,摊开双手。 这时,洞穴里剧烈晃动,无数黑冥像巨龙一般四处纵横、飞扬跋扈,接着一声怪叫又从红色魔潭响起,一道道蓝色气劲冲天而起。 “怎么办?”大家齐问方龙。 结果方龙二话不说撒腿就跑,边跑边说:“三十六计,走为上。在魔界虫洞里,血魔的第一个真身的质体是红色冰河,这个还可以对付,但第二个是蓝色魔瘴,根本消灭不了,除非将他引到魔洞外。但血魔的第二个分身智力虽然极差,但却最懂得保命,它不会跟出洞外。” “也就是说,”方龙喘着气说,“只要我们逃出魔洞,就没事了。” “没能消灭,还是留下无穷的后患。”罗雪峰说。 “不用担心,这家伙居然被我们给杀了第一个真身,元气大伤,没有上千年是恢复不来的。到时就让我们的后人头痛吧!”方龙说着,发现自己话太多了,竟落了下来,心下一紧张,又落了数十米。 这时,亚仙和罗杞倒飞回来,亚仙拉着方龙的手,将灵能无私地输入他体内,令方龙心中一阵温暖。罗杞则又连珠射出魔音箭。 但并不能阻止蓝色血魔半步,只见它庞大的躯体此时化为一团蓝色的液体,四周是蓝色的瘴雾。 大家于是闭着眼狂奔,后面蓝色的瘴雾就在身后十米处无声无息地追蹑着上来,一旦被缠住,必将万劫不复。 突然眼前一亮,到洞口了。 大家纷纷飞上千米高的出洞口穴道,一个接一个跳到魔谷来到大家熟悉热爱的人间,这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了,天边露出鱼肚白来。 小星开心地跳到罗杞的怀里撒娇,轻轻吻着他的脸庞,令所有人大为吃惊。 罗杞红了一下脸,将她放到地上,走到白雪身前,摸了摸她的脉象,呼了一口气,知道白雪并没有事,只是身体极度虚弱。 魔谷并非善地,不可久留,当下他叫蓝明儿抱着白雪,大家往通向谷外的一个出口走去这是在到谷底时发现的,这谷底另有通道通向外界。 走出山谷路口,罗杞忽然发现前面开路的方龙、蓝明儿和任秋水呆呆地站着,停在魔谷出口的岔道处,一动不动。 “怎么啦?”罗杞、罗雪峰抱着白雪和小星飞身上前,立即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清晨的薄雾中,无数的团队兵马,拥挤地排列在一起,难以分清谁是谁。云集的队列,连绵不断的人群马队,黑压压一片用肉眼无法看到边际。这密密麻麻的兵马,仿佛一座又一座的大山,令人生出无法反抗的感觉。 看旗帜,是大宋的讨伐军! “十万啊,足足有十万,如果专门是来杀我们几个的,那简直太看得起我们了。”方龙面色惨白,喃喃地说着。 罗杞将白雪交给蓝明儿,飞身落到大军的前面,“我是罗杞,我代表南唐归降过大宋,你们派军驻于此地,这是为何?” 然而十万大军一动不动,仿佛着了魔一般,透着一股邪气,但按理说,剩余的魔物是无法用妖术魔化这么多士兵的。 这时,一个太监走上前,用半男半女的尖嗓音喝道:“南唐余孽和所有的邪教乱党都聚集在这里,皇上有令,一个也不放过,杀无赦!” 山顶处,一个大将举着令旗,接着战鼓急促的敲响,四面八方的大军齐声大叫“皇上万岁”,“杀”地一声袭卷向他们八人。 “怎么办?”罗雪峰焦急地大叫,“我们的法术不能用来杀人!” “笨蛋,想那么多干吗,先保住命再说。”任秋水没好气地说着,率先往后跑,“归顺你们巫教也是累死人了,干什么事都往好处想。一定是有人告诉了赵匡义,说巫师不能用法术对付人类,赵匡义才敢放手对付天下巫师如果我没猜错,五台山、峨眉山、茅山、武当山此时一定在劫难逃!” 大家只好往魔谷内跑。 方龙扯着任秋水说:“妈的,是不是你告诉赵匡义的?那家伙杀兄篡位,是亡命之徒,什么事都会干的,这下我们巫师日子难过了。” “我才没吃那么饱,你们不会动脑子吗?哪个皇帝不认为自己是受命于天,希望自己至高无上,将天下子民的生命操在手心上。而巫师明摆着不拿皇帝当一回事,巫师的力量可以通神,甚至可以决定皇帝的生死,他当然愤怒,他当然害怕,既然你们巫师对人类只能看不能打,那么就正好先下得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要将你们赶尽杀绝了。你们老说妖魔害人,可是我们能害多少人呢,真正害人的,是人界的权力,权力才是令人成魔的动力,一将功成需要万骨枯,一帝功成,需要的是千千万万的枯骨啊!” 大家听着任秋水恶毒的话,心里黯然,人啊,在面对权力斗争时,连妖魔都不如! “你说的太好了!”方龙追上前去拉着任秋水的手说,“没想到你对人类的研究这么深,什么时候要向你好好请教一下才行啊!” “哼,那是,跟你们这些小鬼头相比,我活了的岁月比你们吃的米还多!对你们人类活动当然知之甚详了。” 亚仙也跑了上来,笑着说:“是啊是啊,方龙啊,你以后要叫她任婆婆,对了,你这只狐妖起码活了三千岁了吧?” 突然近千米高的崖顶飞下无数的箭矢和滚石,大家只好用剩余的灵能将当头砸来的击碎,不过这也维持不了多久,因为为了抵挡上面的攻击跑得慢了,后面的骑兵立即追到近百米处,万箭齐发,如雨般密集射来,接着,四周和头顶又射下无数的火箭,密集得如天罗地网一般交织在一起。 任秋水双目射出湛蓝水幕,大喝一声:“无法无天,碧水无情!”使出只乘一成功力的忘情水,将后面的利箭抵住。而亚仙则祭起了阵法,大家身前又是一片金光万丈,天罗地网一般罩下来。 亚仙在危机时刻,在大家身前祭起了“九天金罡除尸网”。 罗雪峰有点悲观地说:“赵匡义这王八蛋一定早有预谋,先跟踪我们,然后在洞口和谷内埋下了十面埋伏,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 “我一定要剥了他的皮,就是拼着不当巫师了,也要报这个仇!”方龙恶向胆边生,恨恨地说。 “别闹了,我使法搅乱宋军的阵式,大家趁乱分头逃离,然后在天一城会面。”罗杞大喝一声,无数灵符注入大地,形成一道强光,“天地无极,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憾地术:翻天覆地!” 突然间,整个山区的地面剧烈地摇晃着,山石崩塌、山涧飞奔,马蹄惊乱,将成千上万的骑兵摔下下马来,无数士兵东倒西歪,挤在一起,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仿佛出现了惊天大地震一般。这一来,宋军完整的兵团阵式被完全打乱。 等他们隐定下来时,魔谷内的八个人已经消失无踪了。 第十二章 情路 “啊!”一个盹醒过来,从九华山一直到新桥,罗杞不知击退多少追兵。 经过这一场残酷的厮杀,即使灵能强大的魔星,也有心疲力竭的感觉。 他原本是和蓝明儿护着白雪突围的,在与追兵、阻兵、伏兵混战时,为了缓解蓝明儿的压力,他将白雪背在自己的背上,边战斗边奔跑了一夜,不知什么时候,蓝明儿也被冲散了。 曹彬果然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军事家,设下层层埋伏,若非罗杞身怀魔胎,先天生成的灵能源源不绝,恐怕早一命呜呼了,想到这儿,他心忧如焚,担心罗雪峰、方龙、亚仙、蓝明儿、任秋水他们逃不出来。 这时,他将白雪安置在一个山洞里休息,他调了一下内息,将全身受伤的奇经八脉经脉进行有效的调节、疏通。但正经十二脉他不敢进行处理,怕一不小心,伤及白雪原来脆弱的心脉,而使其丧命。 找到木柴,并点起熊熊火堆,然后,他拿起一个刚在山边摘的梨子,走到白雪身前,扶着她虚弱的身子,轻轻地叫了她一声:“白雪,你醒一醒,你现在好点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白雪轻轻呻吟了一声,听着这声音,显得非常很痛苦。她一边抓着罗杞的衣服,一边低声哭叫说:“我头好痛啊,阿杞,我不要这么走了,我好想和你在一起啊!你知道我一直很想念你吗?阿杞……” 罗杞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轻轻地抚着白雪娇柔光润的面容,此时的她非常软弱憔悴,却另有一番楚楚可怜的风韵。罗杞怜爱至极,他不顾一切地赶紧抱着她,他要用自己的体温,使白雪身子温暖一些。过了一会儿,他才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额头,额头好热啊,这才使他明白,白雪不是在说梦话,而是正在发高烧! 这是怎么会事,不过想想也情有可原。想她一生锦衣玉食,叱咤风云。没想兵败如山倒,身负重伤,还过着逃亡的日子达一个月之久,接着又被困在魔洞里,每天遭受着魔洞黑冥的侵蚀,若不是她体质绝佳,早一命呜呼了。 罗杞本想以自己的灵能给她驱寒治病,但现在没有婧姑协助,他不敢做,只好再次推推她:“郡主,醒醒,你发烧了,我们得赶紧看医生去。” 白雪睁开了眼睛,昨晚明亮的双眼此刻浮肿、黯淡,她又闭了上了眼睛:“阿杞,我不是在做梦吗?我听到你在说话了,你抱住我,抱住我,我好累好疼啊,我只想睡觉啊!在你怀里。” 罗杞只好将她抱起来,用所有的衣物将她包裹住,然后朝东部狂奔,大概三个钟头后,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小镇里,找一家小家栈落脚,并到药房抓了治伤寒的药。 一切都忙完了,他轻轻地把白雪搀扶在怀里,把一个药碗轻轻地端到她嘴边,温柔地说:“白雪,我是阿杞啊,你生病了,你要吃药。”白雪的高烧得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当罗杞喂药时候,她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他面前使劲地喊:“阿杞!阿杞!我常常梦见你,好美丽啊,我梦见和你在断桥上约会。你拿着一本书,坐着小船,从河的那一边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罗杞再一次呼吸急促起来,和上次山洞中不一样,白雪白玉般光洁而无瑕的玉容,喷着香气突然贴在自己的颊边,半透明的玲珑可爱的耳垂近在眼前,淡淡温馨的幽香,丝丝缕缕地扑入鼻子,令他的眼前一阵眩晕。 同时他也迷糊了:这是怎么会事,在她生病的下意识时,想着居然是他罗杞,难道白雪郡主爱上他了?看着眼前那张秀丽绝纶的玉容,罗杞连忙镇定心跳,心里大声地喊:不不!这不可能!我心里只有婧姑,再不容任何人进入我心中! 罗杞用力地扳开了她的围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一勺一勺地把药喂她喝了下去,然后赶紧退到屋子的另外一个角落中去,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过了好久,等翻腾的心情恢复了平静,他才进了小屋,躲在屋子里距离她最远的角落里,盘膝练功,努力平心静气,只是心神一直不能平静,过好久才进入真气旋环的境界。 在他不知不觉时,小镇外面又下起了茫茫大雪。 当白雪清醒过来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陈旧的墙壁和梁木、昏暗的烛火,身上的发着淡淡霉味的毛被,她立即猜出这是一家村镇客栈。 “你醒了?好点了吗?”耳边传来声音,白雪抬起头来,看到了罗杞那双灼人的眼睛,经过无数的沧桑,罗杞脸上稚气尽脱,脸上显得刚毅而深沉,目光深邃而有神,唇上和下巴那浓密的胡渣,更有一股成熟而稳重的气质。 她幸福地低声呻吟了一声,娇柔地说:“阿杞啊!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罗杞一呆,随口答道:“白雪郡主,作为您的部下,我当然会保护你啦!” 白雪神色一黯,别过头伤心地说:“你是我部下吗,你只是当我郡主吗?南唐已经完了,一切权势宝贵不过是场春梦。而唯一真实不变的是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其它的感觉吗?你知道吗,从我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天天想着你,梦也梦见你,你是我一见钟情的男人啊!” “我,我不值得郡主如此厚爱。”罗杞喃喃地说。 “我这一生,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正直善良、淡泊名利、英雄无敌的人物。当我听说婧姑去世后,我也心如刀绞,我好担心你啊,担心你不知如何的痛苦,担心你会想不开,我担心……”白雪仍痴痴地说着,晶莹的泪花盈盈地流出眼眶。 “不要说了,雪儿!雪儿!”罗杞感动万分,手背在白雪的眼角拭着泪水。 白雪疲软地一笑,从毛被里伸出纤柔地小手,一把将罗杞的手掌抓住,拉进她的棉被里,隔着衣服,贴着她身体的鼓胀的胸部。然后嘴角含笑地又进入了梦乡。 幸好罗杞是让白雪和衣而睡的,但手掌仍感受到白雪胸部的起伏和温热,想到白雪胸部上下的美妙境地,竟满脸涨红,连忙把持心境,念起经文来。 待白雪睡熟后,将右手从白雪的胸掌之间抽出来,冲到客栈外,将头埋进雪堆里,他知道,他已经开始爱上白雪了,这种爱,早在五年前的那次见面,就已经埋下了种子,只是到了现在,两人患难与共,相互依附,那份真情才开始真正成型。 一天后,白雪已经退烧了,但身体异常地虚弱,还不宜赶路。 罗杞给白雪熬了不少草药,但白雪怕苦,不想吃,让罗杞着实为难。“令可面对百万雄师,绝对不喝这苦药。”白雪撒娇地说。 罗杞急得挠头搔耳,看得白雪扑哧一笑,说:“从没想过自己也会生病。我是母亲难产生下来的,先天营养不足。小时父皇因为听了祝卜的鬼话,要把我当小子来养才能活下来。于是将我送到少年寺学武艺,后来又让熟读兵法。我十五岁就当了大元师,十七岁征服吴越国,二十岁覆灭闽国,当上了全国兵马大元帅,所有兄弟都敬畏我三分。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连病魔也来折磨我。” 不知为什么,白雪和衣坐在床前,感触满腹,话特别多起来。 “白雪,快喝了吧,病早点好了,你皇兄已经封候了,赵匡义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你放心好了!现在你要跟我回武夷山,这次救你出魔洞,明儿、方龙、雪峰都生死未卜,我得赶去会合的地点,看看他们的情况。” “皇兄不会有事的,除非他在诗中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也好担心蓝明儿他们,这次曹彬是发疯了,在魔洞阻击我们,那里充满了魔瘴黑冥,他根本不把自己属下的官兵性命当回事。” 说完,她从我手中端起碗,将药浆一口吐进肚子里。“哇,真是苦的要命啊!” 罗杞看她吐着舌头难受异常的样子,忙把剥好的桔子送到她嘴边。 第二天清晨,罗杞一出门,发现天放晴了,万里无云,地上的雪白晃晃的,非常美丽和宁静,一丛迎春花从山坡的雪堆中伸了出来,迎风绽放。 罗杞心念一动,摘了一丛,走进白雪的房子,双手捧在她的身前。 “好美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年关过了吗,春天来了吗?”白雪脸色忽然一红,摇头说,“这几天平静的日子真是好幸福,要是我们一辈子呆在这里,当个村夫野老该多好!又是这碗药,杞哥,你喂我好吗?” 然后罗杞一勺一勺地把药喂给白雪喝。 “杞哥,你给我讲讲故事吧,好吗?” “我不会讲故事啊!” “那你讲讲你小时发生的一些趣事总可以吧,不然我不喝了,太苦了!” 罗杞想了一想,自己当街头小霸王时,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于是,他讲了一个他小时候和燕珠、阿玲、方龙在一起进发生的一件趣事: 罗杞八岁那一年,有一次,他和方龙、燕珠随着阿玲到天一城岩下村阿玲的老家里玩。阿玲自幼卖到罗杞家,后面她家受罗家照顾,家道渐好。 他们在轿子上坐了许久,后来自己走,秒近路,绕了两个弯,爬了三道坡,忽然出现一条十分干净整齐的青石板山阶,山阶有好几十层高,但并不陡,这条山阶一直延伸到山边那片巨大的松树林里,隐约间似乎还有几间瓦房。最令他们奇怪的是,在台阶中间,坐着一个十分魁梧的大汉,浓眉大眼,一脸好奇。 大汉一看到他们,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一副兴奋过头的模样,一双手脚张牙舞爪吱吱呀呀地朝他们扑过来,一边大声说:“你们来啦,快陪我玩,快陪我玩!” 领头的阿玲被吓得“哇哇”尖叫两声,扯了罗杞一把,下意识地把他拉在自己的身后,要保护小罗杞。方龙跑得最前,怕被逮着,转身拾起路边的一根树枝,往身后胡乱挥舞,当他回头一看时,发现大汉还是站在台阶的最下层,扭动着身躯却没有冲下来。于是方龙向罗杞叫了一声:“咦,老大快看,那是怎么回事?” 大伙和这才回过头来,朝方龙走去。罗杞比较大胆,凑到前边一看,说:“是一条绳子,哈,他的腰被绑住了,跑不过来啦!” 大汉这时不挣扎了,双手叉腰,站在阶前煞有介事地大声吼叫:“这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莫名其妙,不知所措。阿玲对着五米外的大汉细细端祥,发现这家伙的眼睛白多黑少,眼珠子恍惚无神,灵机一动,转身对大家说:“你们看,他像不像我们街上那个男扮女装的、天天唱歌的大白痴?” “像!” “像极了,嘻嘻,简直就是双胞胎兄弟!” 一经提醒,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起来。“难怪被绳子捆住了”,方龙说,“原来他得了疯病呀!”他不屑地说:“别害怕,得了疯病的人都幼稚得像小孩子,哄哄骗骗就听话了,你们看我的。” 他在路面上捡起几块小碎石,小心翼翼地走到几步远外,露出一副非常慈爱非常善良的笑容,轻柔地说:“敬爱的山大王,你好帅好威风哦!这是买路钱,请收下吧,放我们过山,好吗?” 他将碎石扔到大汉脚下。大汉果然把石头捡了起来,放在手心端详了半晌,猛然朝方龙身上扔过来,生气地说:“你当我是白痴呀!用小石头来骗我,小心我劈死你!” 大家笑了起来。 罗杞开心地笑说:“或许我们真的给他钱,他会放我们过去。” 于是燕珠将几枚铜板扔到大汉脚下,嘟起一张小嘴巴,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地哀求说:“聪明的山大王哥哥,钱给你了,快放我们过山吧!” 大汉把钱拾起,细细地瞧了好一会作,放在嘴里咬了几下,才咧嘴一笑:“你没有骗我,这真的是钱。好,你们过去吧!”说完,身是一闪,站在路旁,让出主道。 当大家战战兢兢地从大汉身边对着面挪上台阶,一口气跑到最上边。大汉突然伸出巨手,抓在燕珠胖乎乎的小手臂上,笑嘻嘻地说:“好妹妹,你最好,没有骗我,陪我一块玩吧!” 燕珠骤然间被他这一吓,“哇”地大哭出声来。这时,大汉出乎意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果来,神情非常紧张地放在燕珠的手心上,笨拙地哄起来:“别哭别哭,小妹妹,这里有糖,我没舍得吃,都给你啦,好吗?别哭别哭。” 燕珠吃惊地抬头,看着大汉傻乎乎的和善表情,心头一暖,竟觉得有些好笑,拿着手上的那些糖果不知所措。 忽然,山下传来一阵大喝声:“狗熊,你快把手放下,别吓坏了小姑娘,否则我要生气打你了!”一个中年人猎人跑了上来,将燕珠救出了那个疯大汉的魔爪。 他告诉说,在狗熊五岁那年,有一次爬树不小心摔了下来,撞坏了头部。后来他的一直变得这个样子了,但他呆在深山老林里,每天听着鸟叫,捉草丛里的虫子玩,倒了非常开心的。 第十三章 团聚 听了这个故事后,白雪叹了一口气说:“巧者劳,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也许,一个人简单一点,平淡一点,会更加幸福一些,但前提是必须知足,必须保持一颗平常心,可惜能领悟到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 罗杞没想到她会有这种感叹,说:“我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件事非常有趣,这是我头一次私自出远门,那事之后,阿玲被狠狠地打了一顿,而我气不过,第一次离家出走,并在等街头和人打架,从此成为一个小霸王!” 他这一说,立即令白雪刮目相看,含笑说:“阿杞这么小就成了黑社会啦!这是不是叫自古英雄出少年呢?” 罗杞也嘻嘻地笑着,又说了几件他率领东街少年与西街地痞进行艰苦卓绝斗争,不断进行两派团伙打群架的光辉历史,逗得白雪呵呵大笑。 当时罗杞突发奇想,如果白雪小时也在天一城度过,与他联手对付西街流氓,一定更有趣得多了。 打开门,只见眼前雪光耀眼,一片白茫茫。这是一个大晴天啊!想到距离天一城只有半月的路程了,经过昨天一番话,想起自己的未来,他有点温暖,春天要来了,一切都将圆满解决,罗杞心情大好,开始收拾自己的行装和包裹准备上路。 罗杞带着白雪心怀忧虑但充满甜蜜地走在返回家乡闽越的驿道。生命之路再不是令人生畏的地域,而是美丽无比的动人天地。尤其有这样一位娇娆相伴,更不感丝毫寂寞。 白雪变得分外温柔可人,使罗杞在一路上吃穿用度,都享受到无比的快乐,个中温馨酣畅,自是难以尽述。 有时在野外落脚住宿时,他们野餐完歇下来后,两人便肩并肩地躺在沙上,观看着神秘艳丽的夜空,看着月亮升起,与点点星光争辉斗妍。 生命的意义,在婧姑死后,又慢慢地在罗杞的心底恢复起来,和小星在一起时,他感受到的是一股来自儿时的亲情,惟有与白雪在一起,他才感受一种成熟而热情勃发的爱意。 他们这一路走得并不慢。半个月后,他们到达天一城。天一城还是那个天一城,只是物是人非是是休,这里虽属宋城,但宋朝廷还没派官员接管,因此已客家各族组建长老会进行管辖,这种民主的制度,反而使天一城更加繁荣起来。 罗杞在天一城的老家里住了一天,和当年那些小兄弟们痛饮了一天,他们都叫白雪为嫂子,并又极尽恭维之能事,听得白雪脸色通红,心花怒放。 而让罗杞放心痛饮的另一理由,是这些兄弟们告诉他,方龙带着亚仙、小星于一周前经过这里,同时,罗雪峰和蓝明儿也于前天抵达,并在天一城到处打听他的消息。 再走了两天,他们终于抵达位于武夷山下的崇安,在城里,他们和早已经守候在这里的小星与蓝明儿见面了。 白雪首先看到她们二女,高兴地像小女孩一样跳起来挥手大叫说:“看!有人正向我们走过来。啊是明儿,是明儿,她长得好高了!” 这些日子来,罗杞的警觉减低至近乎没有的程度,一心想好好照顾白雪,逗这位美人儿开心,闻言往前看去,狂喜说:“还有小星,她也没事,太好啦。” 两个少女终于忍受不住思念担心之苦,到了武夷后又频频出山进城径来寻找。从二女脸上的风尘和泪痕可以想像她们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罗杞拉着白雪狂奔过去。 蓝明儿和小星亦发现了他们,哭着笑着迎了上来。 转眼间,小星扑到罗杞的怀里,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双脚悬空后一环,居然夹在他的腰间。而蓝明在白雪身前下跪后,两女也是相拥喜极而泣,引得路人纷纷围过来,大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星长高了不少,力气好像更大了,只懂死命搂着罗杞不撒手。 之后,大家聚在一家茶馆品武夷山功夫茶。在茶香缭绕之间,蓝明儿讲述着一路突围的过程。她们俩与罗雪峰一组,在罗雪峰的冒死保护下,三人成功向北突围至铜陵城外,在追兵与守兵的夹击下,他们跳下长江,后来在下游被一渔民救起,直至扬州才甩开追兵,因为担心大家的安全,三人快马加鞭,取道江浙进入闽赣边界的武夷山。 “崔师祖在山上等我们呢,还有啊,那大宋兵团存心置我们巫教于死地,派有大军进攻我巫教五台、峨眉、武当、茅山等胜地。幸好崔师祖一直监视着大宋,发现不妙,先一步通知了各派,除了五台山因为不信崔师祖的话被覆外,其余各教各派已经云集武夷山的天上宫,共商对策,好解救巫教的命运。” “这么严重?!”白雪还是抵估了赵匡义的野心。 “有迹象表明,江南五省的兵力正在向武夷山聚集,现在大家正等着师父和白雪郡主,请二位指挥全国神仙兵团与人界军队作战。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明儿说着,神情却非常平静,好像早就在等这一天似的。 白雪和罗杞领兵惯了,相视一笑,眼中好像在说话:“这是最后一战了,不管生死如何,我们都在一起,无怨无悔。” 白雪问明儿:“天上宫有多少巫师?” “共有一千一百五十六名,包括我们四人。如果真要和凡人斗,我们的法器只能当平常武器用,没有盔甲,但我们的灵能可以转换为护体真气,可以维持几小时刀枪不入的状态。” “为什么我们不能用法术对付人类?”小星好奇地问。 “因为我们是天界选中的人界守护者,我们的功德,我们来世的灵能进级,都与保护人类成正比,如果用法术对付人类,只要死一个人类,我们将损失上百年的修行功德,下世将会非常惨淡,甚至功亏一篑。”罗杞沉重地说。 结完账,罗杞、白雪、明儿与小星离开崇安,到南门码头租了一条船。 此时已是初春一月的季节了。和九华山所在的徽州相比,这里的雪已经停止不下了,连绵不断的武夷群峰横亘在阳光和山岚之中,神秘,明亮、秀丽…… 一行人到虎啸岩下船,然后登岩穿一线天。山势陡峭,有些地方非常狭窄,要他们侧身而过。更少不了手脚并用,紧贴山岩。从天游峰沿岩而上,上到半山,回首俯瞰,顿时天开图画:那澄碧的九曲溪在群峰之中萦绕如带,在阳光下如翡翠般闪烁。点点竹筏镶缀其中,增添了九曲溪几分灵性。 突然,竹筏上传来几声长啸,一时山谷震荡,天地回响。这不就是古人评说的山溪相拥么?空谷传声,罗杞和小星小孩心性一起,也忍不住大喊了几声。 上得峰顶,武夷三十六峰尽收眼底,十八湾清溪回环其间,山光水色,交相辉映,好一幅碧水丹青。怪不得徐霞客要说:“其不临溪而能尽九曲之胜,此峰固应第一也。”大约也因此而起吧。 由顶峰而下,就可以直奔九曲星村镇。“一溪贯群山,清浅萦九曲。溪边列岩岫,倒影浸寒绿。”再从九曲开始逆流而上,左右前后观望,座座奇峰令人目不暇接。三仰峰、接笋峰、仙掌峰……劈地而起,秀拔奇伟,碧流倒影,千姿百态。 这峰那峰又随季节变化而变幻,记不得是哪位古人说过:“春见山容,夏见山气,秋见山意,冬见山骨。” “快看,杞大哥,那就是武夷山最美丽的玉女峰!”小星忽然指着眼前一亭亭玉立的山峰大声叫。 玉女峰又有吟唱:传说古代武夷山洪水为害,有个名叫大王的青年男子前来治理,凿出九曲溪排除了水患。玉帝女儿玉女路过,心慕大王,你来我往,便相许终身。不料铁板鬼得知此事并向玉帝打了个小报告,玉帝立令玉女返回天宫。玉女不从,便化作一座美丽的山峰,立在九曲溪畔,大王也同时化作一座雄伟的山峰与玉女相守。但铁板鬼仍不死心,也化作铁板峰生生地插在玉女峰与大王峰之间,使玉女和大王只有通过“镜台”泪眼相望。 白雪被这个传说感动了,随口吟道:“二曲亭亭玉女峰,插花临水为谁容?” 逆流三十里,已经进入了游人罕至的武夷深山里,溪边一峰横欹,一峰独耸。船夫说欹的那座叫幔亭峰,耸的那座叫大王峰。 再逆流十里后,大家弃船上岸,飞上一座百米高的山崖,顺着崖顶上的一条小路,向密林深入走去。 小路很难走,时陡时弯,大多地段都铺有青石板或者鹅卵石,好像是建造很久的古道,只不过长了不少的杂草,有些地方塌陷了,有些台阶歪歪斜斜的。路两旁长满了竹子、芦苇和小灌木。 绕过一座小山谷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原来这路已经转到了一座大山的山腰上了,半山腰间,有一座规模宏大、气势非凡的宫观。 第十四章 备战 “天上宫到了!”大家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崔先生、方龙、亚仙、罗雪峰和方龙两位兄长:方云贵、方云奕已经等候在宫殿山门门口,奇怪的是,在方龙背后,还站着一个罗杞原以为不可能见到的女子:任秋水。 大家一番亲热,劫后重生得以相聚,无不喜出望外,热泪盈眶。 “我还以为你跑了,怎么会在这里?”罗杞惊讶地问,看到任秋水与方龙纠缠在一起,他感到格外的不舒服。 任秋水没好气地横了方龙一眼,无奈地说:“还不是因为他,我跑到哪,他就追到哪,最后给他烦透了,跟他上山玩一下。反正已经改邪归正了,也顺便学一学闾山的正宗法术。” 大家一边走一边说,这时,对建筑与军事特别敏感的罗杞,一路观察天上宫,天上宫的建筑风格独具一格,大殿是仿宫殿式建筑,分为大殿、后进偏殿、左右廊,周围砌有风火墙,正面是砖砌牌楼式门面,砖雕门面浮雕着神话人物与龙凤花鸟,额门后,大殿前建有戏台。木雕精雕巧镂,采用圆雕、透雕、浮雕、镂空雕、嵌入等多种工艺,令人叹为观止。 整座宫庙别出心裁,为船形建筑,地下排水沟是接九曲溪构建。 进入山门,这里几乎没有守卫,映入眼帘的,就是斜斜的长达五百级的登天阶梯。 上了天阶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面积达数百平米的广场展现出磅礴气势,一千多名巫师早等候在广场上,按各门派分成七个列阵站立着,令白雪和罗杞瞠目结舌。崔先生告诉他们,这里原是黄巢军的一个秘密基地,后面才改建为天上宫的。 然后,白雪与罗杞对巫师兵团的力量进行了解,整编,建立简明的军队建制,以使能令行禁止,政令通行。巫师本身也是武术大家,因此训练就免了。 但他们深知巫师人数上占劣势,武艺虽强,但在千军万马之间,只能单兵作战,与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宋军相比,是无法维持多久的。 因此,在天上宫前,在武夷山水之间,设下防御性的法术屏障就相当重要。 于是,他们分成两组,白雪、罗云奕、蓝明儿、罗雪峰等人负责训练这批神仙兵团成员,以原兵团的底子,进行强有力的锻造。 另一组是罗杞、任秋水、方云贵、方龙、亚仙等人,他们从大王峰开始设置屏障,一路十余里,做了周到的安排。 他们依据地势,首先看准九曲星村镇外五里处的大藏五峰,这五峰延绵起伏,是天然的屏障,又位于天上宫十里,是他们法术可以抵达的地方,于是设了第一层屏幕,这是上古法术中以大规模防御为特色且最强大的“五行空间转换流岚术”,在这个法术里看似是向前行走,其实是在不知觉的情况下,缓缓地向另一个山谷行动。 后面,罗杞觉得玉女峰、大王峰、铁板峰三峰并立,形势险要,又位于天上宫六里处,就设置了以水幕为主的第二道屏障:忘情水瀑。因为主要用的是任秋水的法术,这个法术里除了防御外,还稍带着几分攻击性,但攻击性不强,只会削弱的敌人力量,而不会至人死命。 最后,他们在天上宫的山门大殿里,设置了第三道以火墙和雷电为主的屏障:烈火焚身。这个屏障带着同归于尽的味道,是实在的火,只是以法术点燃罢了。 忙碌到第五天,探子来报,宋朝大军已经抵达崇安,计有十万之众。统率大军的将领还是曹彬,可见赵匡义是不惜一切,要将妨碍他君威至上的力量消灭掉。 就在这时,崔先生忽然派人来找他们,说有要事商议。 等罗杞到时,发现他的一干兄弟姐妹们也都齐了,罗雪峰、方龙、蓝明儿、小星等十余人坐在偏殿的一间会客厅中。 窗外竹影婆娑,崔先生端坐主位上,干咳了一声说:“巫教能否存留,就在此一战了,现在全国各省都在攻击搜捕巫师,而我们不能以法术还手,结果死伤惨重,天上宫可以说是巫教最后的力量,也是发展的力量,希望的种子。” “我和白雪一定全力以赴。”罗杞坚定地说。 “光靠兵法谋略是不足的,力量太过悬殊了。如此下去,我们必死无疑,可我还不想死啊!”崔先生笑了笑,见大家想表示自己的意见,挥手压制住,继续说,“这些日子,你们在忙着训练军队、设置屏障,我也没闲着,一直在翻阅古籍,终于在一本古籍中看到了拯救巫教的希望。” 大家精神一振,能不死当然好啦,还可以继续享受人生,深入修练,要是投生来世,又得重新开始,了无趣味。于是人人竖起耳朵认真地倾听。 “什么叫三十六洞天,你们知道么?”崔先生忽然意外地发问。 “三十六洞天与七十二府地本指三十六洞天仙与七十二府地仙,指的是洞天与福地,是道家神仙名居。三界中的三十六洞与七十二地府名称起源与此相类似。 三十六洞天名称如下:第一霍林洞天、第二蓬玄洞天、第三朱陵洞天、第四仙林洞天、第五玄关洞天、第六司马洞天、第七虚陵洞天、第八洞灵真天、第九山赤水洞天、第十会极亢洞天、第十一玄德洞天、第十二天宝洞天、第十三生上洞天、第十四天司洞天、第十五玄真洞天、第十六真化洞天、第十七太乐洞天、第十八大玉洞天、第十九耀宝洞天、第二十宝玄洞天、第二十一秀乐洞天、第二十二玉宝洞天、第二十三阳观洞天、第二十四太元洞天、第二十五华妙洞天、第二十六金庭洞天、第二十七丹霞洞天、第二十八仙都洞天、第二十青田洞天、第三十朱日洞天、第三十一太生洞天、第三十二良常洞天、第三十三紫玄洞天、第三十四天盖洞天、第三十五白马洞天、第三十六金华洞天。我们武夷山洞是第十六洞天,周回一百二十里,名曰真升化玄天。”亚仙又背起书来,琅琅上口。 虽然都知道什么是洞天,无非是传说中神仙住的地方,但谁会了解如此清楚,大家立即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亚仙,令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虽为仙洞,但你们有没有见过所谓的仙、所谓的仙境?”崔先生问。 大家连连摇头,眼睛瞪大,希望这老头不要再卖关子了。 “呵呵,好吧,我来给你们上一堂课。同学们啊,据我所知,三十六小洞天在诸名山之中,亦上仙所统治之处也。《洞天福地岳渎名山记#183;序》引《龟山玉经》则谓,三十六洞天别有日月星辰灵仙宫阙,主御罪福,典录死生,有高真所据,仙王所理。一句话,这洞天里,即仙界与人界的交界间层,其实是同一个地方,只是有三十六个入口罢了。而我们若能逃生,惟有找到入口,暂时进入洞天府地暂避一回,从这个洞天进入,再从另外一个洞天出来。” “啊!”大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但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呢?多少巫师将武夷山翻了多少遍,都没有发现啊。”白雪问。 “这武夷山玄天洞并不是洞,怎么找?它不过是一个时空之门罢了。我看了古籍,里面有记载,真人刘少治就是在这里发现这个洞天的,但他赁借的是一个叫普渡仙艇的神器,也叫仙艇慈航。它后来放在刘少治的悬棺里了,而你们要尽快找到这个仙艇,就是翻遍武夷山的所有悬棺,也要找到。” 说完,崔老夫子扬长而去,和其他的巫教老头子老太婆下棋聊天去了。 当晚,罗杞与众人进行研究和人事安排。 最后经过连番争执,决定派方龙、亚仙和蓝明儿去找,因为蓝明儿是古越人的后代,她身上流的血可以与仙艇产生一定的感应。 方龙爱财,听说悬棺里殉葬的金银宝石饰物无数,他立即主动要求去,而罗杞分析仙艇可能是一件类似佩、坠、环之类的随身法器,因此由方龙这个盗墓专家前去寻找,可以事半功倍。 但方龙贪心过大,性格浮滑,得由他天生的克星亚仙去管着。 时间紧迫,方龙、亚仙、蓝明儿连夜出发,沿着九曲溪最上游的崖壁悬棺开始寻找。 而宋朝大军也没有歇息,害怕神仙兵团跑了似的,遇崇安而不入,连夜进入武夷山境内,前锋探子一批批地进入山区的千沟万壑之间,务使一只鸟儿都休想飞出宋军的天罗地网。 第十五章 悬棺 千军万马,以整齐的步伐,威风凛凛地逼近武夷山。 各派巫师义愤填膺,面对人界凡人对他们的威逼,感到既可恨又无可奈何,他们已经一退再退了。 这次又是曹彬大将亲率大宋最精锐的十万宋军来攻,盔甲鲜明,旌旗如云,朝着武夷山天上宫四面八方合围,踏过九曲溪的士兵,密密麻麻的,几乎将溪水截流。他们似乎吃定巫师不敢对人类下手,从而步步紧逼。 “大家别怕巫师的邪术,他们不敢对人施展法术!”曹彬大将在各个阵列都备有话事官和监察队,由他们对官兵做思想宣传工作。 “巫师的法术对妖魔鬼怪有效,对人无效,大家别怕,尽可杀了他们。” 没人敢问:“既然巫师的法术只是用来对付妖魔鬼怪的,那干嘛要将他们消灭?”因为谁都知道这是圣旨,敢提出异议的就是违抗圣旨,立马会以违抗军令罪杀头。 在大藏峰和玉女峰前,一千名各教巫师组成一支军队列队守卫在这里,这是一支弱小的军队,也是非常强大的军团,他们曾经与魔界妖魔殊死做战,拯救过人界,但面对人类,他们无能为力,只能用手中的兵器,和体能原始的真气。 所有人抱着拼死一战的决心,因此倒心平气和,一个个就地站立,闭目调息,吸收天地灵气,并一点点地化为真气。 以前,他们习惯将真气化为灵能,以对付妖魔鬼怪,现在反过来。因为对手是人。 罗杞淡然一笑说:“何者为巫啊,古人说得好:一种心地善良而正直的人,他们天生聪明,能够沟通人与神,又很有学问,能够弘扬美德,不仅知识广博,而且见解卓著,他们深得神明的信任,可以感召神灵下降。哼哼,有通天驱役鬼神之能,但对人,我们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否则会十倍毁坏我们的修灵功德。对这些军人,他们不是魔,甚至不是什么恶人,他们只是听从命令要杀我们。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们空有通天法力,但什么也不能用,用则种下恶果,影响我们的功德,阻碍来世的修行。但我们不能就这么甘心就范,任人宰割,这又有违自然之道。我们面对这种情况实在没有法子啊!” 一千老少巫师静静地听着罗杞讲话,面色平和。 罗雪峰大声叫道:“我们不想逃了,也没法逃了,武夷山是我们最后的基地,是三十六洞天之一,若连这儿都失去了,我们将失去与天界灵能相接的纽带,一旦洞天关闭,我们所拥有的灵能来源,将会完全消失。” “是的,”罗杞挥起长剑,“我们不借助神力,用自己的力量,与宋军一拼,我们不会死的,就是兵解了,仍可以在来世进行更深的修行!现在方龙、亚仙和蓝明儿正在寻找上古传说中的普渡仙艇,一旦找到,我们将可以凭空进入桃源仙境,进入人界与天界的间层暂避,同时移开洞天,免遭人界凡夫俗子的破坏。” 罗云贵也举起长枪说:“天地正气,浩然长存。我们将与这郁郁青山不朽!因为我们是人界的守护者!” 这时,号角声越来越近,催军鼓声震荡在明山丽水之间,宋军的步伐越来越近,精良崭新的盔甲在阳光下映射出大片银色闪光,形成一条浩浩荡荡的银河,缓缓地朝深山里挺进。那盔甲金属的磨擦声,回荡在千沟万壑之中,充满了杀伐之意、死亡的气息。 但罗杞他们好整以暇,他们不能用巫术对付人类,但却可以用法术屏蔽这片空间,使他们暂时无法接近。 宋军前锋在离大藏峰一千米处停了下来,而这里正是罗杞他们用法术设下第一道屏障的地方,是上古法术中以大规模防御为特色且最强大的“五行空间转换流岚术”。按罗杞他们估计,如果宋军再向前行走的话,将在他们不知觉的情况下,缓缓向另一个山谷行动。 但法术延长时间不会太久,能维持住三天就算不错了。因为这个法术范围太大,所涉面积达近百平方公里,所需的能灵之多,是罗杞所料未及的,当时他们设置这个屏障时,一千名巫师整整用了三天三夜,结果累垮了十几名巫师,令他们吐血重创。 但面对这个无形的屏障,宋军居然停了下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令罗杞他们大吃一惊,宋军竟推出上百门大型火炮,对准屏障的空白处,准备点燃火信全面轰打。 罗雪峰来到罗杞身边,苦笑说:“宋军真是厉害啊!” “宋军中一定有我教败类,否则我们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白雪拉着小星一直站在罗杞旁边,这时非常冷静地分析,“对我巫教的状况如此清楚,同时又如此仇恨的人,只有一个,如果他没有死,就合情合理了。” 罗杞知道他想说的是方正。但在金陵城郊外神仙兵团与魔鬼兵团进行的“九鬼啖生幡”一役中,方正在晓三娘施展“佛火焚天”中同归于尽了。 罗杞连连摇头,断然说:“方正绝对不在了,除非是他的元神并没有轮回,或是元神灭了,灵体留在人间,化为鬼仙再与我们做对。但是……”他越说越没信心了。 “世事往往会出人意料,”白雪长叹一声,淡淡地说,“只有他的辨才和对人类心理的至深了解,才会说服赵匡义,令其野心大涨,无法无天,生出‘人定胜天’的可笑想法,不顾一切,欲以一国力量,统领三界,成就无上至尊霸业。” 大家纷纷点头,但又不能解说方正为何没死,也许他确实练成了某种魔界邪术,可以分身逃命,可以元神脱窍什么的。 这时,百门大炮齐鸣,射在无形的屏蔽上,那屏蔽有如一层厚厚的透明软质能量结界,因为炮弹的速率快过屏蔽空间的移动,使炮弹能结结实实地打在透明能量结界上,数百枚炮弹不断发射,使能量结界不断塌陷,不断扭曲,甚至萎缩。 轰炸的声音在半空中纷纷爆响,炸出五彩的火花,即使是白天,也有如烟花一般绚丽动人,可惜的是虽然好看但更可怕。 罗杞沉默了好一会儿,沉痛地对大家说:“我看屏障维持不了多久了,宋军中有我教败类,是可以定论了,可惜直到今天我才醒悟!我得负全责,我们退入二线的屏障内,以我们的血肉之躯是抵挡不了火器的,这样牺牲不值。” “你有什么打算?”罗雪峰听出了其中的味道。 “我会趁天黑时,潜入宋军军营,查出我教败类,并将他消灭,这样,才能保住这天地相连的洞天福地,佑我巫教继续发展。”罗杞坚定地说着,率先朝玉女峰飞掠而去。 小星长裙飘飞,紧挨在他的身边,轻笑说:“大哥哥,我跟你去吧,你知道我已经学会了隐身术,可以帮你忙。” 白雪也跟上来,坦然一笑说:“杞大哥,你是不能丢下我的,我们发过誓,要生死与共。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没得说,行动就是一切。何况,以武艺论,我比在场任何人都强,我是少年寺惟一的女弟子,是闯过十八罗汉堂的。” 白雪的话讲得非常干脆,令人无任何缝隙给予反驳。罗杞无可奈何,耸耸肩,反手拉住她们纤秀的小手儿,点点头说:“好,我们一起去。” 此时,方龙、亚仙和蓝明儿正一脸焦急地为翻山越岭,以飘浮术,不断来回飞掠,在一具具托架于虹桥板上的悬棺里找寻上古法器仙艇,可虑的是,他们压根就不知道那仙艇是什么样子,只是按罗杞的说法凭感觉去找。 如果说土葬象征阴间、鬼的世界,那么悬棺高出地面,表示高于阴间,象征着神仙世界和升天成仙。崖葬雕刻题材中,屡见楼阁、云气、三足乌、凤、麒麟、朱雀导引升仙图案,喻示着墓主的升仙。 武夷山的悬棺,是商周时期上古先民的葬法。商周时代,巫术远比现在发达,势力广泛,上至朝廷,下至平民百姓,无人不修行,无人不信奉,特别是巫术的发源地楚国以及闽赣交界的古越一带,认为死非死,而是**兵解,而灵体进入天界,为了便于灵体上天,不受地磁的吸引成为地浮灵、游浮灵,修行浅的上古先民形成了这种葬制,奇特且高悬于绝壁,同时,一些有钱的先民,搜集上古神器置于**身边,好助灵体升天一臂之力,于是,在上古典籍里,就记载了盘古开辟三界用的普渡仙艇,被放置在一具悬棺里。 但方龙他们找了上千具悬棺也没有找到,什么也没感应出来。 这时,炮火在远处响起了。 “糟了,魔法屏蔽可能撑不了多久!”亚仙色变,焦急地连连跺脚,猛地朝另一具悬棺扑去。 蓝明儿更是心忧如焚,不过她是越急反越冷静起来,她对方龙和亚仙说:“我们若是这样找下去,一年也找不出来。普渡仙艇既明白载于典籍中,就表示这数千年来,不知有多少能人异士来寻找过,这一点,从不少悬棺中可以看出来:都被翻转过。但他们从未找到过,数千年了,仍是一个谜,是什么原因呢?这其中一定有关窍。” 方龙和亚仙连连点头,等着她下文。 “刚才我无意间发现,在一些规模较大,陪葬物较多的悬棺崖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或者说是图案。” 听蓝明儿说到这儿,方龙猛拍了一下手,大叫:“是北斗七星,我看到不少七斗七星。” 亚仙连连点头:“是北斗,但好像并不一致,而是按季节移动。还有神仙宫殿。” “云仙升天和日射金光。”蓝明儿说:“现在武夷山山民,一般将悬棺名为架壑、仙艇、金棺材等。所以我怀疑,那只仙艇,就是悬棺本身,只是,它被法术屏蔽,隐藏在我们现在无法探知的一个地方。” 远处炮声不断,时间飞一般流逝,转眼已日薄西山了。 方龙气急败坏地飞到半空看那边的形势,按他的说法,如果那边不妙,他不想在这边做无谓的搜索,宁可与大家共同抗敌。虽说宝物诚可贵,但兄弟之情是无价的啊! 这时,他俯身鸟瞰武夷山,突然“哇”地怪叫一声,大笑起来:“妙妙,妙啊!” 亚仙在下面骂道:“方龙,你是急疯了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现在明白了,什么叫‘北斗星移,三六洞府,飞仙寻处,日射金光’!” 第十六章 仙艇 蓝明儿与亚仙也飞到半空俯瞰,也惊喜发呆了。 “原来这就是三六洞府!”二女纷纷叫着,高兴得差点真气涣散摔下半空。 此时,他们从半空鸟瞰整个武夷山地九曲十八弯的山山水水,意外地发现,武夷山有如一座实实在在的巫教宫观。也就是被武夷山历代的巫师们用摩崖石刻上的上古咒文勒字,已把它造就成为一座明明白白的神仙洞府: 这座仙府宅第是坐西北而朝东南的。玉女峰下的水面是“山门”入口处,这里的地名,原就叫“洞天门”。铁板嶂是铁门。仙馆岩和仙榜岩宛若大门左右的楹柱。而且“山门”有三个:除洞天门之外,左右分别是“求天门”和“天游门”棗象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所有这一切,形成了巫教叫所谓的“三三六六”的格局。 天地造化之巧妙,莫过于此,若不是方龙急着上天查探天上宫那边的战况,必不会发现这个庞大的天然宫观,居然会由这些山山水水来造就。 “那飞仙寻处,日射金光是什么意思?”蓝明儿紧张地问。 方龙随他两位兄长来武夷山呆过一段时间,对武夷山非常熟悉,他喘了一口气,继续兴奋地说下去:“那是指这里一个著名的山洞,叫‘四曲金鸡洞’。从武夷山七曲的琅干岩,就可以直接飞到四曲金鸡洞,‘金’字,经藏名称上使用很多,其中有‘金藏’,即《金版大藏经》。‘鸡’,即鸡胤部,意为‘窟居’。为此金鸡洞就是经藏窟居之洞棗即藏经洞,一字不差!而金鸡洞,就是飞仙洞,正合第三个图符。” 亚仙听蓝明儿一备解释,拍手叫道:“那我个快去琅干岩的四曲金鸡洞!” 方龙停了一下,马上说:“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崔老夫子不是说,仙艇被放在悬棺里了吗,怎么会是在山洞里,难道传言有误,还是有人故意误导我们。” 亚仙才不理误导不误导,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蓝明儿,运气一飞,身形快如离弦之箭,笔直地朝四曲金鸡洞射去。 四曲金鸡洞双名飞仙洞,其实是一个非常小的洞,在百丈崖壁上。其实如果我在那里的话,一定会觉得这个山洞有异。因为在五代之后的四百年后,晓月家乡的永安镇,出了一位全国出名的音乐家,叫杨表正。他之所以成为音乐家,是因为他少年时,有一次这位到武夷山游览,在这个仙洞里得遇三闾掌教,当时的掌教问他是要学道还是学琴,结果那个叫杨表正的音乐家说学琴,于是授他琴术。这杨表正后来写了本《琴谱大全》成为最出名的教科书,所有学琴者都要按这本琴谱大全来进行入门。 后人纷纷前往,令那个山洞名声大噪,不过,有杨表正那种运气。因为那洞穴高且险,俗人几乎是爬不上去的。 方龙、亚仙和蓝明儿飞落洞中,只见洞仅方圆十余平方米,三米高,一眼望去空荡荡的,在洞中有三个石墩,形成正三角形,除此之外,四壁光滑溜溜,都是坚硬的岩石,他们细细地敲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三人齐声惨叫:“什么东西都没有!” 但马上醒悟过来:“一定被巫术给屏蔽了。” 巫术的屏蔽术是非常丰富的,借助大自然的色泽、形状、物理和精神力量,都可以形成强大的屏蔽。 但以三人之能,研究了半天,硬是没发现屏蔽的物象,因此就没法解开了。但在研究的过程中,由于时辰的不同,他们终于从屏蔽力场的漏洞感受到仙艇强大的灵能辐射力。明明感受到了却无法得到,这种心情是最急人的。 大家无计可施,而武夷宫内同门们在不断流血牺牲,现在他们的每一刻都是巫师们用生命和鲜血赢得的,他们心里愧疚无比,最后,蓝明儿竟扑在地上恸哭了起来。 正当亚仙要拉她劝慰时,蓝明儿忽然不哭了,盘坐在一块好像专门打坐用的石头上,虔诚地念起了《金钢婆罗密多心经》。 亚仙心念一动,也跟着念起来,只有方龙仍抓着头发苦思冥想。但他慢慢发现,随着蓝明儿和亚仙念经时,有一股灵能在洞的四壁,在身边波动起来,同时一点点地将扭曲的空间平复起来。 他兴奋地盘坐在地上,模仿她们,收拾心情,凝神念着这部由唐三藏从天竺带回来并亲自翻译的心经。 一个时辰后,他们将经文念了九九八十一遍。 在他们三人盘地而坐形成的三角形的中央,突然现出数千个古老的符咒,金光闪耀,随着山洞一阵震动,一条金光灿灿的金色棺材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其大小令他们不知从何着手,因为那只金棺,足有五米长,一米宽。 “天啊,我们怎么抬得动这么个庞然大物啊!”方龙张口结舌。 蓝明儿二话不说,腾飞上空,跳入棺口,消失在一片金光中,亚仙也跳了进去,方龙咬咬牙,也跳了进去。 一刻钟后,金艇慈航神奇地飞了起来,朝战场冲去。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炮轰后,设置在大藏峰前厚达一米的整个透明的灵能结界被破开了。炮火直接从空间轰到玉女峰前不足一千米的地方,震耳欲聋。 一声呐喊,在鼓声和号角声中,千军万马整齐有序地在美丽的山水之间席卷而来。他们的步伐稳健,秩序井然,军纪严明。 到了铁板峰、玉女峰和大王峰之间,他们又停住了,这回罗杞可不想让他们的火炮再破坏好不容易设置的屏障,他和任秋水飞在屏障五十米的地方,同时手拈十二辰文诀,齐声大喝道: “临、兵、斗、者、列、阵、前、行!天地无极,水龙术!” “临、兵、斗、者、列、阵、前、行!魔法无边,忘情之水!” 只见在两峰之间,凭空泻出一道千米高的瀑布出来,那是经罗杞的水系灵能和任秋水的忘情魔水结合形成的屏障。那水已非简单的水,它能浸入人的神经,使之僵硬无法动弹。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水灵能的威力。只见忘情水瀑势如破堤之江河,浩浩荡荡,汹涌澎湃地朝河谷间拥挤的十万大军冲去。宋军见势不妙,纷纷朝山谷两边爬去,但来不及了,忘情魔水在瞬间淹没了宋军一半的人马,将其中三万人马冲到九曲溪的下游去,僵化在九曲溪下游的河滩上,幸好九曲溪水本来不深,并没有因此淹死多少兵马,否则真会有损功德。 而这一切都是任秋水的鬼主意,看到眼前的一切,罗杞心惊胆战,狠狠地瞪了任秋水一眼,却发现她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 天完全黑了下来,宋军不愧为中原最强大的常胜军队,很快就整合兵力,站稳了脚跟,恢复建制,设立营帐,开始安营扎寨,分出一万人沿着九曲溪,到下游救人。一切都有条不紊。 望着山下宋军点起的千万火把和无数炊烟,罗杞和他的巫师兵团们歇了一口气,白雪带着小星以及其他女巫师们去安排晚饭。宋军也折腾了一天,需要休整,暂时不会发动进攻。 山下连绵数公里的宋军军营灯火通明,无数篝火有如浩如烟海的银河一般,在九曲河闪耀着壮丽的景象。罗杞望着这一切,忧心忡忡。 只剩下最后一道屏障了,到时,一千多名巫师,就得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与宋军拼个你死我活。 不久,小星拉他去吃饭。 罗杞摇了摇头说:“小星,你害怕死吗?” “不怕。”小星奇怪地看着他说,神情坚定。 “真的?为什么?” “因为有你在我身边,就是死了也开心。白雪郡主也是这样,雪峰哥哥也是这样,我们大家都是这样。人都有一死,能跟着你为天下大道赴死,大家觉得值!”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们死了,这个责任我可负不起啊!罗杞心里暗忖,希望方龙他们赶快找到仙艇,不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已经三更了,月黑风高,正是探险偷营的好时机。 罗杞带着白雪和小星,借着山地草木,翻山越岭潜到山坡地带层层防守的宋营。他们通过帐旗,潜到了中军帐曹彬附近的一个险峻岣岩的缝隙里。 “我们怎么过去啊?”小星问,但白雪早有主意,她笑了一笑,正要说时,忽然全身一麻,心里又惊又苦,动不了了。原来趁白雪和小星不备,罗杞在她的身上点了穴,并用自然法术将他们屏蔽起来,使经过的人看到她们就如看到草木一般。 罗杞怜爱而又愧疚地说:“此行九死一生,我实在不愿你们犯险。何况三个人比单人目标更大,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我向你们发誓,一定活着回来见你们!”他轻轻地在两女脸上吻了一下。 然后,在二女伤心甜蜜的眼神里,他悄悄潜入宋宫中军帐地。 这里的防备比任何地方都严密,特别是曹彬的帅营,里三层外三层,外三层各有一条百人卫队来回巡逻,里三层则是由卫兵围成人墙,密密麻麻的,连针都插不进去,可见曹彬虽嘴里讲不担心巫师会伤害凡人,但现在他连自己是人是魔都分不清了,因此也特别怕死,而巫师如果要当刺客是防不胜防的,只有用人墙护卫,他才会安心点吧。 罗杞冷笑一声:凭人墙就可以阻挡巫师,真是可笑之极!他手拈辰文诀,暗念法咒,然后钻入地底,以土遁术,缓缓地潜过三重人墙,进入营帐的地底下。 当他以灵能打开天眼透视地面情况时,不禁一震,呆住了: 坐在中军帐内重兵保护的,不是曹彬,真的就是原本一年前死去的方正!他的岳父! 他此时身穿鲜明的二品官服,映着他的国字脸,高大勇猛,不怒而威。只是双目比任何时候更加冰冷无情,更加狠辣果断。 罗杞咬牙切齿,他二话不说,猛地冲出地面,一拳朝方正击去他察觉到方正好像完全失去了法力,他的灵能竟已经转型为真气,这正是好机会,可以令他在不使用巫术下杀死这个巫教的败类,为三娘和婧姑及千千万万的人类和巫师报仇! 方正好似感受到了来自地下的危险,双掌猛地朝地下击去。 “砰”的一声巨响,如山崩地裂一般,整个营帐被这两股气劲炸成了碎片,然后两人飞上半空,拳打脚踢,不分上下,最后落在附近的一个险峰处,各靠一边站定。 渐厚的云层完全遮蔽了月光,以阴霾的夜空为背景,方正静静伫立着,山风凛冽,他上下衣袍如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形却一动不动,有如泰山压顶,令人窒息和沉闷。 罗杞知道自己凭真气的话,还是略输一筹,当即不顾多了,冷喝了一声,运起全力内力,又不顾性命地狂攻过去。 在千米之外,白雪和小星焦急地看着罗杞不断全力攻击着方正,快如闪电,飞似矫龙,他脸上凝重,在四周通红的火光中,有如罩上一层雪白的严霜,森寒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杀意,好像不顾一切,拼死一战,再也不顾虑任何东西似的。 与罗杞旋风般迅疾的身法相反,方正的身法显得更加玄奥,只是有一种很简单的防御和反击,使罗杞疯狂地攻击却都被他巧妙地挡开了,有如黑黝黝的峥嵘山峰。 她们看清了局势,担心地心都快跳出胸膛。 第十七章 三教 “你怎么没死?”罗杞被逼退回来,喘了一口气,悲愤地问,他想起死去的师父晓三娘,心中无比痛苦。 “我为什么没死,我怎么会死呢!三娘在使用佛火焚天时,给我留了条缝隙,他不想让我灰飞烟灭啊!就为这点,我怎能不好好‘报答’你们,让你们早日跟三娘见面,风风光光地轮回下辈子,哈哈!” “我没话可说了,三娘能牺牲自己,我也能,不管你是不是凡人,我照样拼了数世的修行,也要将你杀死!”罗杞怒吼着,身上灵能迸发,射出蓝色护体神光,那神光的最外围竟是魔音弓,话音刚落,无数支魔音箭如雨点般射向方正。 “不要啊!”在白雪和小星无声地呐喊中,无数道蓝色光线在险峰上爆开,整座山峰在瞬间被夷为平地。 在场的宋军被这股惊天动地的力量吓呆了,但是过了一会儿,他们纷纷在军官们的叱喝下,举起刀剑,朝险峰消失的烟雾处席卷而来,喊杀声直入云霄。 此时,罗杞抓住死去的方正的尸体,用自己的灵能将方正的元婴牢牢控制住,他不能一而再地让方正这么带着魔性进入轮回,为害一世。 但是,他又不忍方正这么神形俱灭,毕竟,他是师父的丈夫和妻子的父亲。 “我不会死的,人界实际上是神界与魔界的角斗场……”方正的灵体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消失了。 方正这次是彻彻底底消亡了,但他的元神却因罗杞的不忍,而保留了下来,封印在魔音弓内,后来经过普渡金艇的金光洗礼,所有的魔性都被清除了,只是造下的滔天大孽,可能要历劫不知多少世才能弥补过来。 只是罗杞的灵能和体力终于耗尽,在冲出重围攻时,身上插满了箭,但凭着最后一点灵性,斜斜地掠飞到白雪处,落在她的怀里,将她的穴道解开。 白雪解开小星的穴道,一边避开追兵利箭,抱起罗杞朝外围狂飞乱跑着,一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输入灵能为其续着心脉的跳动。 白雪喃喃地说:“你答应过我的,要活着回来的!你答应的……” 此时,武夷宫的战斗仍在继续,宋军经过第二屏障的大水和第三屏障的大火,已经激起了凶性,杀机大起,朝着巫师们毫不留情地攻击。 在熊熊地大火中,新建的武夷宫化为灰烬,而山道上、广场、峰坡上,巫师们拿着普通的武器,与士兵浴血奋战,毫不退缩。 罗杞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仍被抱在白雪怀里,小星紧挨身边为其护卫。 一个个巫师倒下了,眼看宋军就要打到顶峰了,突然间,万道金光闪现,普渡仙艇平空出现在半空中,,将所有的巫师都吸纳入内,令所有杀得魔性迸发的宋军平和下来。 仙艇临凡,普渡慈航,金光万丈,扫除魔性。 天地在霎时间安静下来,数万兵马为眼前壮丽的景观、为这超越世俗的天界力量所震撼,万籁俱寂,只有水在流,蝉在叫,波光闪耀着金色。 在金光中,每个宋军奇迹般地看到了自己的前生,生老病死,爱恨情仇,天地有道,人间有情,世间有义。 在金光中,每个人都找回了自己,找回了人性,纷纷泪流满面,虔诚地下跪,成片成片的士兵痛哭不已。 在金棺仙艇中,在这场保卫战中活下来的七百余名巫师们来到了一个神仙幻境: 眼前一片片绿油油的大草地,延绵百里,之后是高山,山上树木绿意盎然,层次分明,四季在以一种极快的方式在变化着,山顶冰雪皑皑,山中森林茂盛,山下繁花似锦,绿草连天。雪水消融,从山上化为飞瀑,蜿蜒成山溪流至山下裂谷,奔腾为清澈大河。无数珍禽异兽遍布在山顶、森林和草坡河岸,俯头嚼草饮水,仰颈悠然长鸣,怡然自得。一位道士乘坐一头青牛,由一位牧童牵引而去。 只见半空中,一座座山峦像从大地上拔起飘浮着,一眼望不到边;一座座高大的宫殿依山而建,金碧辉煌,高低错落;数峰相望,像是十余座毫不相连的琼楼玉宇,在山与山之间,或有白玉桥相接,或有飞索吊车相连,仙鹤、凤凰、中西各种飞龙往来飞舞,上面乘坐着各色古今中外的仙人。 众巫师被眼前的奇景震撼得无话可说。 但这情景只是一恍即逝,接着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天上宫,金艇消失,他们站稳脚跟后,发现这已经是人界十天后的事了。 武夷山恢复了平静,更奇怪的是,连天上宫都复原到了战火之前的规模。 在一周之前,大宋十万大军撤出了武夷山,在撤出之前,不仅没毁坏山峰的一草一木,还免费建造了一座更加庞大的天上宫。 一月二十六日,罗杞在武夷山召开天下巫教大会。 罗杞在大会上讲了一番后世称为凡间宣言的话: “巫教向来讲究‘天人合一’。天、地、人,本同一元气,分为三体。一元气有三名,太阳、太阴、中和。形体有三名,天、地、人。天、地、人三气应当相互协调,相爱相通,无复有害者,方能并力同心,共生万物。 一气不通,百事皆错。人界万事万物都有其合理性与平等的地位,任性自在,自足其性,得其自然之存在与发展,人当无为,勿加干预。 《庄子》提出‘无以人灭天’。《太平经》说‘凡物自有精神,亦好人爱之,人爱之便来归人。’《抱朴子内篇》认为‘天道无为,任物自然,无亲无疏,无彼无此也。’ 我要告诉大家,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巫师为人界护卫,应道法自然,自然之道不可违。 若把自己凌驾于万物之上,为痴嗔贪念恣意屠戮,反自然之道而行之,就将作茧自缚,必然会危害人类自身,引起自绝于天地的严重后果。” 大会过后,罗杞将天下巫教整合为三派五教,其中他将闾山一教一分为二,按姿质不同进行归类,以方家为首的原闾山教的教众归为三闾教,由方龙兄长方云贵任宗主,以金系为主;由钱景归参将为首(后来钱参将自号为太极道人)带领着原靖难军、傅斌率领的原罗杞和白雪的护卫队及这次被灭门的五台教余部合为阳阴教,属茅山一系,以火系为主。 同时,成立了以各派宗主长老组成的除魔联盟,罗杞被封为巫教联盟之首即联盟天尊,在他的提议下,制订了适合巫师在人界活动的十六条法则,五百年后由于要对抗吸血鬼,又增加三条,合称神仙十八戒律。由于神仙戒律的约束,之后的一千年里,巫师及法术几乎在人界消失了,只有在人界受妖魔鬼怪侵害时,真正除魔卫道的巫师,才从市井、田野、朝廷、江湖中冲出来,汇成守卫人界的神仙兵团,在历界联盟天尊的统领下,团结天下修真之士与妖魔斗争,捍卫人界。 此后,一切就由各教派的宗主们忙碌了,而监护人罗杞与二位娇妻在武夷游山玩水,后来三闾教的后人于此地写下名诗:“西溪缥涉接银河,鼓棹仙人泛玉波,却御长风天上去,虚舟千古插嵯峨。” 一个月后,罗杞带着白雪、蓝明儿、小星以及后来取名为晓兰的小女儿隐居于闽中的延平郡永安镇内,过着逍遥快乐的生活。 转眼十年过去了,白雪等三女为罗杞育有二子三女,为纪念晓三娘和晓婧姑,都以晓姓命名。五十年后,罗杞带着众妻离开家族,纵横驰骋五大洲四大洋,游遍天地三界,探索创世神最大的奥秘,最后进入神仙洞天,不知其踪。 公元788年,罗杞与婧姑所生的长女晓兰带着众弟妹,成立了以家族为依托的临水教,并尊晓婧姑为祖师。 第十八章 尾声 公元2003年农历八月初十,是三闾总堂秋祭大典之日,不知为什么,这次三闾教方健雄宗主,将我、晓月等人邀请前往进行大典祭祀。 如果放在观看了三世书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去。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三闾教、临水教甚至刚刚覆灭的阴阳教,都与我的前世有莫大的关系。 就在初十前三天,秋季的武夷山上,山青水秀,一处处小小的山崖开满了萱草和石蒜花,以及幽雅的野生兰花,到处山花烂漫,空气中飘荡着阵阵清香,抬头望天,一片蔚蓝,竟无一丝云朵,异常晴朗。 我、晓月、方龙、南灵、阿新前往武夷山,穿过天上宫所设置的空间流岗屏障,进入隐藏在人间胜地的三闾教总堂。 因为我看过三世书,知道那场战斗的惨烈和悲壮,正是那些巫师们的努力,才奠定了巫教一千年顺利发展的基础,那些无辈们,功在千秋,利在天人两界。 我们登上五百级天阶,来到大堂的主神坛,拜祭了在那场保护十六洞天的战役中牺牲的巫教先人们。 此时,大殿上跪满了祭拜的人,与家乡的祭祖锣鼓喧天、香烟弥漫不一样,大殿静得可以听到各自的呼吸声。所有的长者个个面容静穆而凝重,他们身后是一些新入门的弟子,站在神殿前,右手抱胸,庄严而无声地宣誓。 一切崇敬皆来自于心灵。 “如果这就是因果,如果我们的信念执着地延续着,我们这些人,可能都是那场劫后,最后一批实现愿望的人。”我缅怀地说,有点淡淡的忧伤。 “但总算是实现了,如果我是陈雪峰,我终于当了一名捕快,并且和剑心并肩作战,只是,时值盛世,生活稍微平淡了一些,没有让我们一展才华的余地。”阿新微笑地说着,他一直站在一旁,像一位游客观看着这一切,因为身为国家公务员,他在习惯上,对在观堂中觉得焚香祭拜非常不自然。 “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现在你首要的是修心,否则你怎么也进不了自然之村。”我微笑地说,“加油,先辈们在看着我们呢!” 晓月和南灵始终一言不语。晓月一向不是很怀旧的人,但为人却非常传统。南灵这次忽然想随我们一起到三闾看一看,她反底心事重重的。 南灵清丽的面容仍是那么温顺平和,看我朝她瞧过来,不禁伸出手,轻轻放我的臂上,她轻轻地说:“我是一位草叶精灵,精灵修真是所有物种中最为艰难的,所谓千年一大劫,百年一小劫,我几乎每百年都要自然遭受天劫,然后分解,留下种子,继续生根发芽,进入修灵的历程,如此反复,不断积累,经过了一千多年,终成人形。最后一次千年天劫,托剑心的福,渡过大劫,终得与剑心共度了八年。此时想来,令人感慨万千。” “可惜,你歌舞双绝,如果你肯出世献艺,必然红遍中国,成为超级歌后。”方龙叹了一口气说,“如果当年是我救的你该多好,你为了报恩,一定听我的话,会让我当你的经理人,然后全国各个城市进行巡回演出,必定大发特发,财源滚滚。” 南灵微微一笑,身子一晃,让方龙看一个人。 “是啊!”方健雄突然出现大家的右侧,目光锐利威严地瞪着方龙。他这回好像是真的生气了,想想也是,在这个神圣的大堂前,在三闾列代先人的灵位前,方龙还敢如此放肆,污染先人的视听。 “啊,财源,财源啊,那个滚滚啊!”方龙结结巴巴着,眼珠转了又转,最后说,“有钱多好啊,像我这种充满爱心的人,可以将钱捐给慈善事业,为西北贫困山区多建几所希望小学,呵呵。” “那好!”方宗主淡淡地说,“天一宫年久失修,你就先赞助一下了!” “……”方龙瞠目以对,良久后,轰后倒地。 夕阳染红了整个九曲千山,整个武夷山区笼罩在一片霞光之中,绚丽璀璨。 “千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啊!”我携着晓月站在玉女峰顶上,望着脚下的万水千山,感叹说,“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愿先辈们安息,我们将继承巫教的宗旨,完成我们今生的使命!” 锲子 月如银钩,斜斜地弯过千年古墙,淡淡清辉洒落在南灵清丽空灵的玉容上,有如仙子般的圣洁。 一袭淡绿薄衫,独欹西楼。 “谢家庭院残更立,燕宿雕粱,月度银墙,不辨花丛那瓣香;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 风吹过,一片叶从墙外掠过,带着远方的消息。 远方的消息,是淡淡的甜蜜。 而庭前的茉莉花又谢了一地。 南灵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 “花开花落,是精灵的命。 而我,不过是一名精灵,脆弱的精灵。 我的生命从来不由自己决定,而是由自然之神支配着的,即使这样,我却因有了剑心的爱和记忆,无怨无悔,乐于此生。 自从二十年前,在大榕树下,我第一次看到剑心那天起,我便开始将与剑心相处的写一天都记录下来。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千一百七十六次,也就是说,我和剑心相处的日子,已经有二千一百七十六天,好漫长,也好短暂。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因此,我特别珍惜我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那种幸福与美满的感觉,不管是他小时候的顽童,还是现在的大孩子。” ※※※ 7月13日,晴。 剑心终于放假了,他们当老师的一年有三个月的假期,暑假最长。那天下午4时,剑心打电话给我,说要回阔口老家,可能的话,他想一直呆在老家里,好好地度过这一个暑假。 一个小时后,当我感应到他已经临近家门时,庭前的兰花开放了。一种快乐涌向全身,我如飞冲到古老的门楼前。在门口,我终于见到他了,发现他穿着一件短衫短裤,风吹散了他额前的长发,傻笑着站在夕阳下马头墙的清影里,一脸灿烂。我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还有一点害羞),因为,这一次,居然是他一个人来。 剑心告诉我,晓月姐回永安镇了,她的临水教好像发生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件,非要她去处理不可,可能要处理好长一段日子,因此不能照顾我了,她希望剑心回老家,由我来帮助照顾。 他说这话时,是有些生气的,认为自己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任何人照顾。我则暗暗偷笑着,他可能不清楚,就现在他说话的样子,就十足的孩子气----剑心其实一直没有真正长大,也许到老了,还是这样任性,这样孩子气,而这正是我所喜欢的。 想到两个月我将天天与剑心在一起,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以至忘了我们秋草叶精的“秋劫”。 晓风、小玲从此像放缰的马驹,他们是闲不住的。自从月姐和剑心放他们一马后,这些小鬼头一有空就到处除灵。剑心说到这,有点害羞,其实我明白,剑心作为监护人,原本该看住这些小鬼的,但又思念我,结果中途开溜跑来找我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像飞一样迅速。 一连数天,我们白天骑着单车出外郊游,沿着国道、村道、山间小道,做客一个个小山村,走遍阔口镇的山山水水,游玩着欢笑着。到了夜晚,我们要么飞上山头的野地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并肩而卧;要么回到家为他摆好一桌的美味佳肴,斟满我自己用仙露仙果酿制的美酒。我们坐在翠园的花厅里,一会儿赏花观月,一会儿为他即兴跳起舞,唱几首小调,看他一脸陶醉和开心的样子,我幸福极了。 “金凤玉露一相遇,便胜却人间无数”啊! 其实剑心忽然跑来,是有一些心事的,他自从当了巫师已经一年有余了,他一直不适应这个身份,一直想逃避,但反而自己的名气却越来越盛,他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全国巫师年轻一代的领袖,自然而然地承担了许多责任。 他不过想当一名平凡人,过一些平凡的日子罢了。 ※※※ 7月16日,晴。 傍晚,我与剑心从乡下骑着单回家,半途中,他忽然不再蹬车了,车轮在惯性下仍平稳地转动。 我也停了下来,转头问他怎么啦? 他望着远处,惊喜地说:“南灵,你看那几只大白鸟,它们飞得多么悠闲自在啊!” 我也望去:沙溪河缓缓地流着,河那边一片绿油油的稻田,被远处绵亘的青山紧紧地环抱着。在这片绿色的河谷平原平原上,风只大白鸟向着山那边,向着夕阳落处霞光灿烂的地方缓缓地飞去。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我的心不禁为之震颤,不知不觉地和剑心下了车,一边步行,一边观看这帧美丽而恬静的风景。 剑心当时摇着头,无限感叹着说:“如此美妙的风景就在身边,而自己上班下班,忙着学校的事再忙着巫界的事,忙忙碌碌,弄得焦头烂耳,经常心情烦躁,却不曾停下来欣赏过!有人问海伦--凯勒,人生最不幸的是什么?她回答:有眼睛却看不见。” 他傻傻地说:“面对这片风景,我过去的日子何其不幸!” 我微微一笑,拉着他的手,让自己的呼吸溶在了大白鸟翅膀的翕动之中,心里一片安详和平静,然后飞到田野上方,忍不住展开双臂,也翩跹起舞。 在这些日子里,我尽量让剑心过着安详和惬意,让他忘却一切责任和烦忧。 ※※※ 7月21日,阴。 好日子总是不长久。 六天过去后,晓风、小玲、阿珠、小辉、靖儿坐在阿新的车子上,浩浩荡荡地“追杀”了过来,翠园又变得热闹而无序了。 剑心又要当他的保姆和教师了。我也被他们缠得连修行的时间都没有。大概是秋劫快到了,我的心绪一直不稳,在中午吃饭时,我忍不住责备了阿风几句,虽然口气不是很重,但大家都吃了一惊。 两天后,剑心怕我的心境也被干扰了,只好带着他们,返回了儒里县。 8月9日,雨。 秋天很快就要到了,每到这个季节,我总是心烦如潮,作为秋草叶精一族,秋天是我们每年生命褪换的关键时刻,各种棘手的事件都会冒出来,各种思绪总是纷至沓来,最容易走火入魔。 雨淅淅沥沥地,从早就开始下了,没完没了,整个翠园,笼罩在水雾之中。到了下午,我在花厅的花草中化身为人,然后就坐立不安,忽然之间非常想念剑心。一次次地拿起电话,但又放下了。因为他已经被生活搅得够烦了,我不想再因为我的事,令他烦躁不安。 于是,我乘上他骑过的单车,淋着雨,朝着曾经与他走过的道路一路驰去,迎着风迎着雨,不过法术将雨水隔开,让它们打在脸上身上,点点滴滴,清清凉凉,心里真是酣畅淋漓。 骑车驶了不知有多远,在一个广阔的田野边上,心念突然一动。 在道路的一侧,是一块开阔的河谷平原,田野一望无际,在田野边处,有一段路基爬满了绿色的野藤。到七八月份,野藤就开出了无数朵嗽叭状的蓝花。我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野生的牵牛花,她们感应到了我的不安和茫然,立即用自己的语言,再召唤着我。 我立即与她们交流,感受她们对广阔无垠的自然的理解和灵能的吸取。在交流地程中,心里一阵清凉清凉的,一股自然的力量,注入我澎湃的心潮,使之平静了下来。 我一边交流着,一边站在花丛的一侧,看着雨丝落在淡蓝色柔嫩的花瓣上,聚成一粒粒水珠,轻轻滑入花心,当花心饱满了水珠时,就不堪重负地下垂,那水珠便像盈盈的泪水一样,滴落下来。 然后,竟然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清凉忧伤,像飒飒的风似地袭入我的心田。 ※※※ 那是在7月15日,同样在这里,剑心曾经与我这样长久地站着,观赏着这满满的蓝色花朵。 那次,剑心对我讲了一个凄美的故事:诗人哲学家诺瓦利斯曾写过一部非常重要的小说,小说中叙述年轻的海因利希一心一意寻找他曾经在梦中见到,渴望已久的蓝色花朵。 诺瓦利斯曾和一名十四岁少女订婚,但他却在满十五岁生日的四天后去世。可是诺瓦利斯对他的爱却终生不渝。实际上,这部蓝色花朵,讲述着一个伤感的结局:作者的真爱就像他所写的蓝色花朵一般,不可捉摸、遥不可及。 在话里,我听出了剑心心中的淡淡的忧伤,那是因我而起的,我对他或者他对我而言,何尝不是蓝色花朵呢,没有结局,不可捉摸。 这一朵色小花,构筑了我今生一段凄美的情怀。 第一章 南灵 已经是7月10日了。 看完办公桌上最后一张试卷,我腰酸背痛,揉了揉手臂,双手展开伸了一个懒腰,朝走廊阳台外走去。 火辣辣的阳光照进来,长长的走廊一片白晃晃的、空荡荡的,教务楼底下的林荫道冷冷清清的,不远处的大操场上,只有三五个学生在打篮球,再没有平日到早到晚的喧嚣,看起来显得一派安静而冷清,却令我感到无限惬意。 “啊!暑假到了真好。”我感叹着,回过头,看着办公室内,坐在我对面的小铃和另外几名班干部,他们正在帮我批期末考卷。小玲似乎感应到什么,抬头朝我甜甜一笑,仍低下头认真改着学生试卷。 看着这几位被我抓来当义务劳工的学生,那一丝不苟的样子,使我这个当老师的微微感到几分不安和惭愧。 为了补偿这些好学生,我走下校门口的杂货店,给他们买了一些饮料提上去。 “咪息咪息,先喝点东西。”我笑呵呵的像狼外婆。 他们一声欢呼,冲过来。“谢谢老师!”“老师真好!”“老师老师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晕,这些学生真好哄耶! “同学们,这个暑假,你们打算怎么过啊,现在学生减负,我的暑期作业没有布置,时间很空闲啊!”我坐在办公桌上,闲极无聊地问。 “我家里开有套餐厅,我打算给我老妈打工,挣点钱来花。”副班长阿珍说。 “我要玩游戏,暑期表哥会到我家,还带来电脑,我准备玩一个月电脑游戏,再到福州的外婆家玩他几个星期。”另一个学习委员说,这个男孩子与和我蛮像,英难所见略同。 “我要和外公去钓鱼。”“老妈要我学钢琴。”“我要打球。”…… “小玲,你呢?”我发现小玲班长大人只在静静地在喝饮料,若有所思。 “我和阿风有一些计划,嗯,”她歪着头眨着大眼睛好好想了一会,我知道四方集团又有行动,正要趁机探取机密时,她突然学起日本动画片的美少女战士,振臂一挥大叫,“为了地球安全,为了人类和平,我要战斗战斗!” “扑通”几声,我和其它几位学习倒在地上,冷汗…… 学习委员小光探头低底声带对我说:“老师,下学期我觉得班长要换一换了,这半年以来,我总觉得班长有点不正常……” “喔,那换谁啊?”我不动声色。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啦,你看,学习好,又忠实可靠,啊……”他的脑袋中招,被我的一阳指和小玲的七杀拳击中,瘫倒地上反省,哼,如果小玲不正常,那我不是要进疯人院了?讨打! “老师,你暑假怎么过?”小玲突然问。 “咳咳,”我干咳几声,怎么过,当然是两人世界啦,不过少儿不宜,“大人的世界,小孩子不懂,不要问啦,嗯,还有一些试卷,快看,今天没看完,不能回家喔!” 在他们的抗议声中,我狡猾地别过头偷笑。 回到家,打开门,听到楼上书房里有动静。 “放假啦!干杯!” “四方集团自由万岁!干杯!” “为了地球安全,为了人类和平,为了并肩作战!干杯!” 什么什么啊!我冲上去,打开门大叫:“你们不能喝酒!” 门内,是阿风、珠儿和小辉,阿风看着我,眉头深皱,有些生气地说:“姐夫,我们喝的是茶,我们以茶代酒,好不容易放假了,姐又回老家办事去啦,你老就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好不好啊!” “什么,你姐走啦,怎么没跟我说啊!”我大惊色变,拔腿就往外跑,想赶车追去。 “来不及了,姐下午2点多就走了,现在已经到永安镇了。是我们临水教很急的事啦,你帮不了的,她怕你不能安心批改试卷,因此想你回来时叫我告诉你的。”晓风连忙追上来大声说。 我只好紧急刹车,双目无神,摇摇欲坠,晕,晓月啊,你就这么看你未来的老公吗?不能帮你?还不能安心工作? 一双小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姐夫?你没事吧?要不要也喝杯茶?” “叮铃铃----”电话响了,我心念一动,冲过去接着,一听那柔情似水的声音,一股暖流便涌遍全身,是阿月,我亲爱的阿月。 “阿心,你怎么啦,喔,别哭别哭,乖乖,是我不对……” 天啊,我没哭啊,是刚才喝的那口茶把我呛住了,“我不是小孩子,”我抗议地说,“你别走,我还要过两人世界啊!” “老师打住,这种黄色对话,请别在我们面前说,简直玷污我们幼小纯洁的心灵嘛!” “月,怎么回事啊?”等我怒气冲冲地把那些讨厌的小鬼扫进书房,接着跑来问。 “唉,其实是家族的一些私事,我那个堂兄,就是大伯父晓纯文的大儿子啊,在上海经商,成了大实业家,这次那根筋又不对了,突然跑来要嚷嚷着说要重整临水教,和我竟选当这个见鬼的教主。” “什么?真是反了反了,你等等我,我这就过去,揍得他满地找牙!”我咬牙切齿,居然有人想剥夺我这位临水教摄政王的位置。 “别胡说啦,堂哥这么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从小就比我聪明,脾气倔强,比我有抱负,总是想强过我。但他不适合修灵,虽然他的灵能达到很高的水平了,他功利心太强,因此我晓伯父从不让他染指临水教。现在他打得重修临水宫的旗号,又跑回来了,还鼓动了一群临水教外围的教众来闹事,现在工程队已经开进会清桥东面的坡地上,准备在临水宫一百米外再盖一座一万平米的超级临水宫----” “哇,那可壮观了!喔,阿月,说句老实话,你那个小临水宫也太破旧了点,上千年历史过来了,看着就像风一吹便要倒似的,上次春祭,二十几个人挤在那座破庙里,简直让我喘不过气来……” “你说什么呀!”晓月在另一边立即娇嗔道,“临水教十大修行戒律的首条,就是‘隐世’,堂哥此举,其实是想改革临水教,推翻先辈上千年奉行的戒律。这岂容他胡来?” “那怎么办,又不好打他,毕竟是你的堂哥我未来的大舅子,对了,晓纯文教授呢?” “大伯父到埃及考察去了。否则,给堂哥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跑到祖堂前闹事。我刚才已经安排教中几名长老去阻止了,打完电话,我还得马上过去,如果再不行,只好随他愿,来什么公平竟选,在儒里县的家里,我也是天天看电视的,连美国总统选举都耳熟能详,可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乡下小丫头片子,哼,他居然敢这样说我!” “什么,他说你乡下丫头?!他找死!”我也义愤填膺,其实想想这丫头学我母亲做女人一事来看,倒觉得这个堂哥还是挺有眼光的。 “就是,所以就用最现代最流行的方式,让他瞧瞧我厉害,让他死了这条心,不然老是没完没了。” “你行不行啊?”我倒是有点怀疑和担心,“不要弄巧成拙啊!” “呵呵,你放心啦,其实选举什么的,只是一个形式,教内,所有长老和核心教众都我,要知道我当了十几年的教主,可不是白干的。” 其实我完全可以放心,晓月的厉害是显而易见的,光消灭忝衣子等一干神魔,那个堂哥就不是对手;何况她绝世容貌只要一上台亮相,举臂一挥,还不令教众云集景从,服服贴贴的? “月,我你!我相信你一定能打败我那个大舅子。” “大舅子?我呸!”晓月佯嗔,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比谁都开心,接着她又叹了一口气说,“这边还好说,其实我不放心的是你啊!” “我好好的,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不在,妈又去了芜锡,你和阿风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没人照顾可怎么办?家里还不得闹翻了天啊!”超级老妈子晓月阿姨悲哀而绝望地说。 “得得得,你把我和阿风说成什么了,”我不甘心,“你去生命之书里那几个月,我和晓风还不是过来了,哼哼,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晓风的,让他感受到从所未有的自由和快乐。” “这才是我担心的!”晓月生气地说,“真是的,我猜阿风在楼上正在聚众胡闹,都是你放纵的!算了,说多了你和阿风也不会听得进去,反正我会很快赶回去,阿风他们去除灵时,你和阿新一定要有一个人跟着,我倒不怕那些灵体,而是担心他们不懂处理世俗的事务,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来,惊动政府和媒体,威胁到正统的物理科学界,那时要补救就来不及了。” 我只有连声应诺。 最后,晓月忽然提出南灵来,她说:“现在快要夏未秋初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多回阔口镇陪陪南灵,她现在很需要你。而且,她也会好好的代我照顾你。” “哦?”我很意外。 “总之,总之,唉,算了,我挂了,阿心,你要保重!”她说完,电话挂断了。 7月13日,我看手头上的事已经处理完了,晓月他们有阿新带着,阿新又碰到了一个离奇而棘手的案件,估记与恶灵有关,因此把四方集团的那帮小鬼带了去。 我对除灵的事一听就烦,一连工作了一个星期,连天骄秦殇的游戏都没有上了,因此趁机避开他们,赶快上网狂砍乱射,打开加经验的礼包好好练级。 但打了两天两夜后,醒过已是中午,心绪总是不宁,好像有些事缠绕心头,是晓月有什么事?我凝神想了想晓月,只见她在我脑海气质高雅,一脸自信;是晓风出事了,晓风小玲他们也在我脑海张牙舞牙,意气风发;接着,南灵的清秀空灵的脸庞呈现我脑海中,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美丽清澈的大眼睛,流露出如雾般的朦胧与忧伤。 于是,我连忙打电话到老家的翠园,这是一个非常隐秘的电话,是我特意为南灵安装的,只有南灵能用。我告诉她,我放假了,下午我去老家,和她住一段时间。 和南灵在一起,我总是感到无限的温馨、自在。这总感觉与晓月在时的不一样,晓月总像一个贴心的管家婆,虽然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但总喜欢用各种方式引导我走向她认为正确的做法,就像一个又能哄又会赶的牧羊女,而我就是那只总会被她弄得服服贴贴自动走进羊圈的小绵羊,虽然这个比喻让我有点不舒服。 而南灵则像我心灵的一部份,她总是顺从我,总是让我开心,如果我要飞,她一定会化为一阵清风,如果我想睡,她就变成一条柔软的被子紧紧地覆盖在我身上,如果我要星星,她----当然不会真的去摘那么滚烫的星球,而是自己变成星星让我来摘…… 一连七天,我们游山玩水、饮酒作乐,歌舞升平,不是今夕何夕,但同时,我发现南灵并不像以前那么无忧无虑,而是有心事。 “什么有心事?”我自问,然后色色地自答,“当然是女孩子生理上的啦,和我一个这么帅的男人在一起,莫非春心动啦!虽然她总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但身材窈窕圆润,凸凹有致,看似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却亲密而贴心……” “你刚才在想什么?眼睛怪怪的。”南灵忽然凑到我眼前,好奇地问,她嘴里花草香般甜丝丝的暖气,让我的耳朵和内心产生一阵酥痒。 我心虚地摇手,干笑说:“没有啦,刚才我忽然发现,你真的好美啊!像一个苹果,嗯,我现在真的好想吃苹果。” 南灵雪白粉嫩的脸庞露出一抹红晕,温顺地取出一盘苹果,给我削好,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然后很自然地任由我躺在卧椅上,一片一片地喂我。 好幸福自在啊!我无限惬意地依儇着南灵美丽动人的娇躯,懒懒地笑着。 南灵好像什么都感兴趣,我还拉她到后院的空地里教她打羽毛球,可惜她悟性太高,不过半小时,她比我打得还好,将球找得我满地乱接不及。令我自尊心受挫,而她娇笑连声,连声说对不起。 没想才一周,阿新就带着晓风他们赶来了。 “你们不是办案吗?怎么跑来了。” “老大太没义气了吧,有福就自己一个人偷跑来享受啊!南灵小姐姐,看在我们为人类出生入死,九死一生,完成大业的份上,做一桌好酒菜犒劳一下吧!” “我要看南灵姐姐跳舞,还要向她学习呢!” “南灵姐姐万岁!” 他们七嘴八舌,令我和南灵对视苦笑,早知道就先出去,到处游玩不回来了,被他们这些逮了个正着。 而两天后,南灵被烦了显得有些走神,我担心干扰她的修灵,便把这群人带回了城里。 夕阳下,我看到南灵站在翠园阁楼二层的雕花栏前,久久地挥手着,眼神朦胧而忧伤,我心里突然一紧,生出令人窒息的心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好像这一生再也看不到她似的…… 第二章 熊怪 咦,刚才我不是睡着了,这么快太阳直上三竿,酒满一地,温暖明亮。 我走在路上?随心所欲的--什么也别想,就是最大的自在。当走到镇西的小河边时,我看到南灵正蹲在河边濯洗衣服,她向我招手,要我下来陪她说话。 奇怪啦,南灵从来不洗衣服的,不过,小时,有一次外婆生病了,她代替她给我洗过好几次衣服,每次我都牵着她的手一起去河边。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见到她啦,我来到她身边说:“南灵,我来帮你吧!” “不用啦!”她笑呵呵的,手一挥,肥皂的泡沫溅了一脸,她连忙擦擦手,用干净的手背帮我拭去,那清凉细腻的肌肤,令我心醉神迷。 河畔的石阶延到水中,上面是古老的城门楼,像画一样映在水中。清清的流水在脚下轻笑着,四周的绿竹和芦苇丛不时传来鸟儿优美的歌声。一切都那么温馨和谐,即使挥手告别,心中仍洋意着幸神福和快! 忽然河水变黑,抬头一看,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但没有下雨,只见一只戴着古代高冠的猴子直冲下来,对我闪电一击。不正是五岳山神直禽么? 我拉着南灵要跑,但回过头时,南灵不见了。 “哈哈哈!”河对面,一个穿着暴露、丰满妖艳的任秋水,一只手扼着南灵的咽喉,瞪着丹凤眼得意地大笑,“你这个死鬼,现在我要杀了你的南灵小姐姐来泄恨!” “不要啊!”我闪过直禽的攻击,朝任秋水冲过去。 “没用了,我不是叫你呆在南灵那里么?”晓月在我身后悲哀地说。 “我想啊,不是让阿新阿风他们搅活了么?”我大叫,转过头,却见一个全身长着羽毛,猴子脸,血红色的双目和四只如蜘蛛一样的腿的怪物----血尸魔! “你怎么还没死啊,竟敢冒充阿月说话,让我再你死一次!”我暗运灵能,手起刀落,轻轻松松地将那只血尸魔劈成两半。 但耳边边传来一阵呼啸声,我扭过头,发现任秋水趁机发动她的忘情之水,巨大的水幕立即将我和南灵控制住,一动也不能动。 南灵拼命地冲过来,抱住我,湿透的衣服并没有阻隔住她那滚烫的体温,凸凹有致又柔腻绵软的娇躯,像一个巨大的水母一样紧紧的缠绕在我的身上…… 瞬时间,我的整个世界好像处在一个巨大的旋涡里,上下都颠倒旋转起来,我全身发热,口鼻窒息,同时不停地颤抖着,好半天后,我才惊醒过来,奋力地发出长嘶:“哇呀呀……” “姐夫姐夫,你怎么啦!”我睁开眼,才发现晓风正趴在我身上,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不断地摇晃着我的头,令我晕头转向。 “别摇,我都让你摇昏啦!什么事啊!”我定了定神大叫。 “姐一大早来电话,我刚才敲了半天门,你像死猪一样,”阿风睁着腥松的熊猫眼,在我耳风气急败坏地说,“要是让姐知道我们俩昨晚玩天骄玩到凌晨四点,非打死我不可。快起来,我骗她你在卫生间看报纸呢!” “啊?!”我一听也吃了一惊,来不及想着昨晚梦里的事,赶紧起床,在起床前,掀开被子看了看我的下身睡衣是不是粘粘的。 还好,呵呵,没遗哩,真阳保住了。看来我对南灵的情感还处在姐弟之间,没超越到男女情爱哩。 我穿着睡衣接电话,还故做便后松爽的口气说:“嘿,真不巧啊,你来电话,我正那个呢!呼呼,真带劲,刚才我还和阿风去晨跑了。” “哼,晨跑,才怪!只希望没有连夜通宵就好了。”晓月无奈地笑骂说,“刚才你一蹲,足足十分钟啊!” 我连连否认,说自己因为没人煮饭天天吃泡面,火气上来了,那个便秘。 “别说了,好恶心。”晓月娇笑了几声,“唉,我打电话来,原想知道你是不是在阔口镇。没想你居然现在都没有去啊!” 我告诉她去了一个星期。 “真是的,南灵怎么也没留住你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去吗?因为南灵目前有危险……” “什么危险?”我想起昨晚那个恶梦,想起南灵在我们离开时的不安和忧伤,心里一惊,连忙跳起来敲着脑袋让自己清醒点继续问,“阿月啊,你说清楚点,南灵有什么危险,我就是凭死也要保护南灵姐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七十二精灵一族,除了百年一小劫,千年一大劫外,还有每年的秋劫,虽不是很大,但处理不好,也会要了她的命,特别是今年,我总觉得有些事要发生。唉,原以来你到了阔口,南灵就会告诉你的。” “那我怎么办,好好,我现在马上就赶去。”我此时睡意全消,挂了电话后,立即再打电话叫阿新和小玲过来照顾阿风,然后如飞跑下去。 “姐夫,什么事啊!”晓风死追上来,“你穿着睡衣呢!” 不管了,我就是飞也要飞过去。我暗运最大的灵能于涌泉穴,展开腾跃术,一跳一跃,如飞一般朝着阔口镇飞奔而去,很快就将晓风甩在身后,然后传话给他,叫他看家,这是他姐姐兼教主晓月的命令。 半个小时后,我气喘嘘嘘地赶到阔口镇罗氏祖宅,然而,此时的翠园,让我感觉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翠园,没有那美丽的倩影,人而楼空。 “南灵,你在哪?快出来啊!” 此后,我拼命地在翠园里奔跑呼喊,我跑遍每一个房间、每一个回廊,每一个天井和花园,再也感受不到南灵的气息。 我又跑了镇内南灵可能去的地方,但也没有。 我坐在南灵常住的南阁小楼里,失神地流泪呢喃。楼下就是花厅,右边月门外就是小花园,但不论是花厅和花园里,南灵本体即类似兰花的秋草叶精,都不在原地方种植了。明窗净几,主人雅致,连小阳台上,都种满了万年青、吊兰之类的室内植物。它们也如我般悲哀地垂着叶片,轻轻地摇晃。 我从早坐到晚,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南灵。我从未有过今天的失落和彷徨。当年郁儿的去世,曾让我绝望;而南灵的失踪,则让我失去了生命的颜色,同时饱含无限的自责。 薄雾也开始在午夜的时候升起,我坐在窗前,当风不断摇晃着门窗时,我都要喊一声飞奔出去,外一片空荡,花草与迷雾不由地就产生凄美而忧伤的情景,浸湿我的内心;枫叶在风中不时飘零,似恋人的吻别。真到那雾中去飘,可我不是落红飘不起,思念的心却也拉不回。 晨光渐渐穿透薄雾,院子里的花草渐渐清晰。 这时,我感应到一股奇怪和邪恶的灵体,在向我这里随近,我立即屏住呼吸,并收敛灵能的外泄,好逮住这个灵体,我现在觉得,一切可疑的灵体,都与南灵失踪有关。 随着那个妖邪接近,外面刮起了一阵阴风,刮得雕窗糊的硬纸皮片片裂开,“哗哗”地震荡着,有如一只只小动物碰到虎狼般吓得悚悚发抖。 透过碎开的窗纸,我看到一团黑雾快速地逼近,由北部穿墙而入,在外围的走道转了一圈,然后直接进入小花园,一股邪风四处旋转着,“呜呜”的尖叫声响起,瞬间将我心爱花草吹和得东倒西歪,接着停了一下,似乎感应四周的动静,这才进入翠园的月牙门,进入花厅。 这时我才看出,那团黑雾是一个身高三米、熊头人身、全身都是黑毛的妖怪,临水教的经典《巫藏》里自然妖怪的记载,因此我一下子可以认识,这是与虎妖健庄子、蛇妖侠硅、狩妖大鑫子,猴妖马痢子、狐妖(男)达午齐名的熊妖暴风原,它们被巫教合称妖中七王。妖中七王很有智慧,知进退,对人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只见所有的黑雾阴风都收缩进它的黑毛里,而它头部的额处,却伸出一只小小的熊掌,掌心居然有一只可以四处活动眼睛。 当那只眼睛伸向我所处的房间时,我全身如浸冰水之中,一阵阴寒侵入身体内,我不由运功抵抗,知道瞒不下去了,跳下楼来,对着这只恐怖的熊怪大喝一声: “暴风原,你怎么来到人界啦,你们把南灵怎么样了!” 我话声刚落,那熊怪先是一惊,接着二话不说,全身黑毛根根直竖,“嗷”的一声暴喝,朝我射出无数黑箭。 我早有准备,灵能从丹田处汹涌澎湃地遍布全身,在我的意念下,形成金光夺目的护体灵光,同时取出一张符咒,马上念动真言:“腾腾金光速现,护体真神,急急如令!”金光咒立即化为一道金光,注入自己的眉心,守护灵关。 那无数黑熊魔箭射在我的护体金光后,纷纷被消融。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以为老子好欺负啊,当即我手指迅速地拈十二辰文诀,大喝一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地无极,金龙咒法!”身前立即飞出十几张符咒,那些符咒化为一条金光矫捷的金龙疾射向熊怪。 以前我只会用五雷符,并且只能用简单的二雷和三雷,破指点为血符耗损精元才能达到威力最大的五雷符,自从看了三世书后,才知道,临水教最厉害的是金龙咒,金龙咒威力巨大无比,且具备追踪攻击的能力,即使神魔神仙都无法招架,但它所需的灵能相应地非常庞大,而且很难掌握,我用上好几个月,在阿月的帮助下,将金龙符分散并用,才免强使出来,成功率也非常低,这次发抬成功纯属偶然。 那熊怪可能被想到会这种结果,“咕咕”地怪叫两声,向后一倒,竟没入花厅的地面,钻入地下。 妈的,好像所有的妖怪都为遁地术,可惜,我的金龙咒可不是吃素的,只见那条金龙转了个弯,也扎进了地里,朝熊怪追踪而去。 我也在地面跟着我的符咒借用的天神金龙疾跑,直跑到镇西的小溪处,“轰”的一声,熊怪暴风原钻出地面,全身化为一股小型的黑旋风,把整条十几米的溪河的水卷起来几百米高,化为水龙朝我那条仅有大腿粗的小金龙对击。 “哗哗哗”水幕漫天飞溅,金龙和水龙缠成一片,接着同时消失。在消失的那一瞬,我全身剧震,心脏狂跳,心口一热,我不禁听跌飞出五米外。 那熊怪也全身淋湿地掉落地面,站在溪对岸喘着大气,看我又拼命追上来,吓了跳了起来,朝山头跑去,看来它可再没灵能施展遁地术了。 其实我只想问问南灵的下落,它若回答我,无论是与否,我都不会对付它的,没想它却先出手,使我觉得这妖怪心虚,一定是南灵出了事,还与妖怪有关。 眼看它就要跑个无踪无影,我也全力追赶,边走边叫:“熊怪,站住!”“你跑不了我的五指山的!”“你只要说出南灵在哪,我不会杀你的!”“好累啊,你这该死的熊怪,体能这么好啊!” 我就这样穿着睡衣漫山遍野地追一只大黑熊,虽说我和它都自然而然地选择荒山野追赶奔驰,但难免遇到一些男女山民,他们纷纷大叫:“哇,好大的黑熊!”“哇,好快的变态!” 从一大早跑到现在,七八个时辰过去了,东南西北乱跑,弄得我晕头转向,不辨东西,而且,我已经两天一夜没吃过饭了,肚子装的只有灵能,早饿得咕咕叫。 “熊怪大哥,你停一下吧!我受不了了!”我不停地哀号,弄得那只熊怪几次回头奇怪地看我,好像在说:老大,现在被追杀的人是我耶! 第三章 冰狐 这是我这辈子跑最远的路了,我自己估记了一下,我运用腾跃术即轻功,一个时辰能跑30公里,那么,我足足跑了将近400公里,而且不是直线跑,东南西北连我都混了。 直到傍晚,我终于在一座小城外,将熊怪截住。 其实不能说是我截住它,而且是被我激怒了,故意放慢步伐,要与我决一死战。我也大喜过望,一整天边打边跑,烦透了。但使完金龙咒并跑了这么远的路,我已经使不出威力较大的灵符了,但部份灵能已经聚在一起,可能运用威力较小的五雷符。 它“嗷嗷”叫着扑向我,张牙舞爪,全身一股黑色的气劲凝在手中,形成一支超大的狼牙棒,那气势是想和我硬拼。 我为了制服它,只好将剩余的灵能转化为真气,使出古老的神拳,上蹿下跳,避开它的狼牙气棒,同时不断用简单的一雷符的小雷电对它电击,“谁和你一掌一脚地对击啊,除非我疯了。”然后让丹田新生成的灵能不断汇集,等待时机再发灵符。 不过,打了半个时辰后,当我聚集足够的灵能展开更强大的血咒五雷符时,那只熊怪早看出我的目的,突然咧嘴一笑,向下一个纵身,再次钻进土层。原来这个鬼头鬼脑的家伙和我一样,也趁机敛功聚气,再使遁术逃脱。 数道雷电击在土地上,溅出一片焦尘,令我无力地跪在地上捶地哀号。 突然一个熟悉而讨厌的男音大喊:“别急,救星来也!” 只见眼前一片金光耀眼,一张我非常熟悉的金网自天而降,接着一声令人振奋的娇叱声传来,“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罗地网!”原来又是救苦救难的亚仙大仙撒出闾山镇教之宝九天金罡除尸网。 金光无限纵伸,直入地底百米处,将那只被我追打得半死的熊怪包裹在里面。 两个人影从树上落下,容姿秀美如昔的亚仙一边把金网里的熊怪从土地里拉上来,一边笑逐颜开地望着我。 方龙走到熊怪前,狠狠地踢了它两脚,骂道:“死熊怪,伤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你再怎么跑,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靠!皮这么厚,我的可怜的脚趾啊!痛----” “你怎么来啦!太神了,你们真是救星啊!”我看到方龙和亚仙,大喜过望,冲过去抱住方龙,像抱住情人的手一般热情,令他怀疑我有不良的倾向似地急忙捣我的肚子挣脱出来。 “我是来抓凶手的,你没看报纸吗?在武夷山南部的浮流县和东部的崇安县,一夜之间,县城内的所有的花草树木全死去,而且没有任何病虫之类的灾情。与我们关系良好的宗教局暗地里请我们帮忙,弄得我们三闾教所有徒子徒孙全部出动调查原因。就在前天,你只鬼鬼祟祟的丑八怪在县城西郊游荡,差点吓得我还以为妖怪入侵了,当即和师兄弟们围剿,却被它打伤了好一些人让逃跑了。后来听说这附近有熊怪和变态在跑来跑去,马上赶来,截在前头。” “花草全死光?这怎么回事?难道跟这个狗熊有关,狗熊不是食肉性的动物吗,什么时候也吃起花草起来了。”我奇问。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有问它才可能明白。”亚仙说,“你怎么在追杀它,还穿着睡衣,难道它把你的秋草叶精也吃了吗?” “你怎么知道?南灵不见了,天啊,难道真是这只臭熊吃了它?不会啊,南灵它应该有自保能力的,趁她睡觉?她很少睡觉的啊?”我焦急地胡言乱语,越想越怕。 “别胡思乱想,你双眼通红,火气很旺哩,先找一个地方睡觉,并吊吊这只熊,让它好好地反省反省,明天再让他坐老虎凳。”亚仙热情地拍拍我的肩,嫣然一笑,把裹在金网中的熊怪扔给方龙扛。 当晚,我们提着装着熊怪暴风原的金网,到附近的建安县的一家宾馆入住。 “这是什么东西啊,像是熊。”在我们登记住宿时,宾馆的人围过,七嘴八舌地问,“好像死了啊,将熊掌卖我们吧!” “它还没死,而且也不卖!这可是国家级保护动物啊,老子要捐给国家动物园,哈哈!”方龙笑哈哈地把围观的人打发。 大家住进一个套房,才关起门来准备审问这只熊怪,但在网中推半天,它就是闭着眼屁都不放一声。 方龙不敢再踢打了,只好一个劲地臭骂,亚仙白了他一眼,先回房去了。 我对着这只死熊无计可施,搔了半天后脑勺,泄气地垂下头叹气说: “算了,我好累,明天再省吧,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还边跑边打了整个白天,又热又累,全身发臭,我先洗个澡,然后睡觉,有了它,南灵的下落迟早会知道的。” 我动了动酸痛的臂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让熊怪留在精力旺盛的方龙,相信经过一夜变态男的折磨,明天熊怪再顽固,也要开口招认了。 夜晚,我很快就进入梦乡。 在一个昏暗的森林里,我气喘嘘嘘地狂奔,前面的树林峥嵘高大,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和紧迫。我只是在跑,拼命地跑。 前面是一个有如地狱般、黑黝阴森、冒着血红色雾气的深渊,我立住脚跟,耳边依稀从万丈深渊听到忝衣子在怒吼。 不能再跑了,当我回头时,发现那只熊怪,张开血盆大嘴,锋利的牙齿潺潺地尚着口水,目露冰冷而残酷的凶光,双只看似人手盘细嫩的手,突然射出无数黑色的箭,一根根刺进我的胸膛。 我是不是要死了?朦胧中,我听到方龙的声音:“***,谁这么下流给我下迷药!哇,我的熊啊,快打110,有人偷东西!哇,剑心、亚仙快醒,熊让人偷了!” 我猛地坐起来,狠狠拧了一下大腿,好痛,天,不是梦,原来熊真的的出了,靠,有人居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偷熊。 当即,我穿着睡衣冲到方龙的房间。 房间是空的,窗房大开,这时,亚仙穿戴整齐地从另一个房门闯进来,嗅了嗅桌上的一杯茶水,那是方龙一夜对熊又踢又打又喊润喉用的,“果然是安眠药,不过份量不是很足,难怪方龙能这么快用灵能逼出药性。” 我朝窗外看了一看,只见在北面一千米处闪出一道金光,转头向亚仙警官大声说:“别查了,方龙没被抓,他在追人,已经留下了信号等我们会合,在那边。”说完,跳出窗外,朝远处飞去。 亚仙精神一震,手心金光一闪,亮出一把宝剑,也毫不犹豫地追随而去。 追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赶到方龙。我和亚仙一左一右与方龙并架齐驱,但当我定眼看前面飞奔的黑影时,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妥,因为这个黑影明显娇小纤细多了,显然不是熊怪,而是要故意引开我们的偷熊团伙。 追了几分钟,我们发现前面是一座高耸的大厦。 亚仙向我打了个手势,叫我左右包围。我点头,运气一跃,猛地朝右窜出十米,朝前面那座二十多层楼高的税务大厦右边守住,而亚仙则跃向左边,三面夹击,这样,那个偷熊贼四面受截,插翅难飞了。 那黑影朝我奔来,我感应到她身上有强大的灵能,且非正非邪,怪异无比,立即将五雷符自身上飞起,如它硬闯,则随时启咒进行无情攻击。 那黑影突然停了下来,弯下腰,竟系起了鞋带。 我这才看清,那黑影是一个少女,非常性感娇艳的少女。 “任秋水!”看到眼前竟是好久没见的九尾冰狐,令我全身紧张,想起上次对敌时她以读心术,利用我的心理弱点,差点让我自杀殉情,全身禁不住一缩,手脚震动,丹田不受控制地涌起灵能,护体灵光暴涨,全面戒备。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儿,那熊妖呢?”我惊问。 “我一跳出窗,就认出是你了,我好想你啊!”方龙色眯眯地说,口水直流,此时站在前面的任秋水,没像这前一样穿着古装,而是一身暴露的水蓝短衣短裙,妖艳的容貌在月光下无比神秘动人,雪白的肌肤闪着性感的光泽。 “你不是在追偷熊的贼吗?”亚仙追过来问方龙。 哪知方龙连连摇头,嘀咕说:“谁管那臭熊啊,一夜呼噜像打雷,它若不跑我也要赶走它。”然后径直冲过去,拉着任秋水的手说: “秋水,你不是在追求我吗,这么深的夜还来看我。呵呵,我知道你些年来,你一直在暗恋我,现在我也要向你坦白,其实我也一直想念你呢!” 那九尾冰狐妖眨着妖异的丹凤眼,像看傻瓜一样直勾勾地望着方龙,忽然甜甜一笑,伸头在方龙的脸上亲了一口。 在亚仙气得暴跳如雷,左一口“臭男人不要脸”、右一声“妖妇、贱人”地痛骂时,那死狐妖竟理都不理亚仙,突然转头,瞪着蓝光暴涨地眼睛,像仇人一样瞪着我说:“阴魂不散的家伙,别动手动脚,现在你不是我对手,我可不会怕你!” 我吓了一跳,双手立即拈起辰文诀,想先下手为强,但看方龙和她相依相偎,对我挤眉弄眼,又无法下手,只好再问:“好好好,我不想惹你,任秋水,这辈子我可和你无怨无仇啊!你行行好,我只要快点把熊怪还给我们,我就不追究。我们还要从那熊口里问出南灵在哪,还有崇安的花草为什么全会死光。” “唔,是吗?我的小弟暴风原不是我偷的,我只是松了它的绑并给它活动了一下筋骨,现在它去哪儿我也不知道,”任秋水一番悠闲自在的模样,淡淡地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南灵在哪,还有花草死亡的原因?” “可是当真?”我、方龙、亚仙齐声喜道。 “当真!” “果然?” “果然!切,你们有完没完。我肚子饿了,你们请我吃夜宵,什么时候哄老娘我高兴了,再一五一十告诉你们,包你们满意。” 第四章 美男计 “快说呀!任秋水!否则我杀了你!这么会吃,这一顿你一口气吃了我两个月的工资!”亚仙已经说了十遍了,她心痛地捂着手提袋里的钱包哀叫,差点没把宝剑架在任秋水的脖子上。 这次出门,我一路恍惚狂奔,穿着睡衣什么都没带;而方龙是那种一个铜板要掰两半用的小气鬼。幸好有亚仙,为了找寻答案,探取情报,只好先由她牺牲垫付一下了。 只是没想到,这只死狐狸对美食的嗅觉也挺灵,在街上一转,立即把我们带到该城一家高档美食园,里面有南北最出色的地方特产和小吃。任秋水一口气点了当地最有名的美味佳肴二十三道,满满地摆了一桌,在我们目不暇接中,风卷残云般,仅用不到一刻钟,就一扫而空,连菜汁都没给我们剩余。 亚仙叹息地说:“难怪你有九条命,原来是为吃多了,不至于这么快撑死。” 任秋水不理亚仙的嘲弄,愉快地打了个嗝,拿起餐巾纸抹嘴唇。 “阿水啊,没想到你这么能吃,身形还保持了如此之好,曲线优美,蜂腰肥臀,增一分则嫌多,少一分则嫌少,只要是男人,都会想搂上一搂。唉,师姐啊,你看来要向秋水问一问这减脂肪的秘诀,你难道不觉得,你开始富态吗?”方龙嘻皮笑脸地讨好任秋水说。 亚仙气得飞起一脚,用尖硬的高跟鞋尖踢在方龙的膝盖上,痛得他杀猪般抱着大腿“嗷嗷”惨叫。 任秋水一脸惬意地伸了伸懒腰,拍拍小肚子,故意将丰凝雪白的手臂搭在方龙的肩上,紧贴着他的脸挑逗,放荡地娇笑说:“头一次吃得这么痛快,让前世仇家在旁边陪吃陪喝,真是爽。” “唉,秋水你要区别对待啊,我可不是什么前世仇家。”方龙不甘心地说。 “够了吧!你们别打情骂俏了,任秋水,你吃也吃饱了,现在不要再卖关子,快应诺将南灵的下落告诉我。”我焦急地打断他们的话说。 “还有城市花草的事。”亚仙冷冷地说,“如果你敢骗我们,信不信我用九天除尸金网捉住你,将你卖到西藏的野人区去生一窝小狐狸,好赔偿我两个月的工资。” “好了,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偷熊吧!你们也知道,那只熊是妖精幻界的七王之一,虽说笨手笨脚的,但最讲义气,因此很受众妖怪的爱戴和妖神的器重,我救出它,其实是在帮你们。否则,它真被你们打得死去活来,成千上万的妖怪跑来报仇,我看你们怎么招架,你们也不愿看到这种事发生吧!” “什么是妖精幻界?”我问。 亚仙三人瞪大眼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我脸一红,嗫嚅说:“这个是常识吗,晓月没教过我啊!” “不是没教过你,是你没注意听吧,而且这在巫教典籍里记载得非常多了,已经是个常识性的内容。”亚仙说,接着又开始掉书包通篇背诵: “什么是妖精?对于巫教,其实这个词是代表两种不同的灵能生命体,即妖怪和精灵,《搜神记》中记载,“妖精者,盖精气之依物者也”,其实一句话,除人以外有些特别有灵性的生物,掌握了吸引天地精元的窍门,日久在长之后,经过累世修行,幻化成类似人的高级生命体,他们拥有强大的灵能和法术;一般来说,植物能幻化为人则为精灵,绝大多数为善类,动物能幻化为人则为妖怪,多半为邪。” 听到这,我和方龙连连点头,附和地指了指任秋水,我老实地说:“例如她和南灵,完全两类人,南灵善良可爱,而她,大概因为是动物狐狸变的,邪恶奸诈,我多看一眼就要全身冰凉,忍不住发抖。” “不不,剑心说错了。南灵看起到起来像发育不全的小女孩,圣洁得碰不得的仙女,而阿水则性感、美艳,活色生香,令人想入非非,令人忍不住要抱在怀里爱抚,喔,上帝,这是女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极品啊!”正当方龙厚颜无耻地想入非非时,亚仙气得将一杯冰水倒在方龙的衣领内的脖颈,冻得他活蹦乱跳,清醒清醒他的色心。 对方龙来说,任秋水就是红颜祸水。 不过,凭良心说,从神秘、性感、冷艳来说,任秋水无人匹敌。 亚仙恨恨地瞪了方龙好一会作,才继续说:“妖精一向处于妖精幻界,是一处介于人界与魔界之间的一个小时空,类似血族居住的天魔堡,这样的幻界,在人魔冥三界之间,共有七处,但人界的人几乎对里面毫不知情,只是来自上古仙典的记载,并被巫教的典藉收录。 典藉上记载,由于这个幻界与人界的间层能量非常弱,而且三界被宇宙震荡波的影响,一些有灵性的妖精灵体常落入人界,幻化为奇异的动植物,并经过长久的修行,最终幻化为人类或类人体。比如眼前的这只狐狸和南灵妹子。只有在人界修行的人才会酷似人,那熊怪明显是幻界修行的,所有看起来还是熊,只不过为了便于战斗,许多部位已经进化出更为古怪的器官,因此显得更灵活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受益菲浅。 “幻界间层如果这么容易破,人界早就是妖怪的天下了。你别胡弄玄虚,耸言听闻。”方龙趁机反驳说,“那只熊怪口紧的很,本来明天再问不出东西,也是要放的。阿水啊,现在你吃了我们的喝我们的,再看在我们的几辈子感情份上,就把事实真相说了吧!并告诉我们幻界怎么进去,我们说不定可以联手开发妖精幻界的旅游事业。”他说着,一双眼睛闪着大元宝的金光。 “幻界旅游?真是异想天开,我看你是想我们幻界的美女吧!”任秋水白了他一眼,“好吧,我就把知道的全告诉你们。首先,南灵没死,她自己乖乖跟回幻界的那丫头可厉害了。而且,幻界的妖精谁也不敢动她,你们也许不知道,这个秋草来头不小,可是精灵界的公主。”这个任秋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公主?”我、方龙、亚仙吃惊地跳了起来,真没想到,那个温顺恬静得像一个小丫环的少女,竟会是什么公主。 “呵呵,吓傻了你们。一千年前,那时秋草公主诞生才一年,因为幻界一场宇宙震荡,人界与幻界交叉,她一时贪玩,也趁机偷溜到人界后,居然让性格善良的她活了下来。经过一千年,不知怎么,就把人界当成家和修行地了。要知道,人界被我们妖精界认为一向是危险地带,不宜修行,除非要练阴邪魔法的妖怪,需要牺牲人类的精元或者性命。在我们看来,人类太复杂,他们好像个个向往美好与和平,但本质却是自私和丑恶的,只要牵涉到其生存和利益,无所不用极其,对无法理性了解的东西,更是非得除之而后快,因此我们妖精界在三百年前就厌倦了人界,自动退回妖精幻界,唯有秋草公主因为一段千年的宿缘,仍苦苦留在人界,享受与人相处的各种美好。” “请你说重点好吗,我只想知道南灵在哪?”我受不了她长篇大论地介绍。 “还真没耐性哩。南灵现在在妖精幻界的水晶宫里享福哩。精灵神主与妖神正联合进行一场拯救人界浩劫的运动。南灵是回去帮忙了。”任秋水笑咪咪地说,“再怎么说,我们中许多妖精在人界活动了很长时候,人界是我们第二故乡。” 我们立即嗤之以鼻,任秋水可能不会害我们,但绝对不会给我们任何好处,更不用是人类了。 亚仙当即驳斥她说:“花言巧语,一派胡言!拯救人界?就是将崇安、浮流的城市植物全部消灭吗?” “你错了,不仅是崇安、浮流两城,过不了多久,整个福建、整个全国甚至全世界的所有城市,将再也看不到一根小草。” “什么!”太意外了。 任秋水双目寒光暴闪,趁我们为人界的灾难而震憾时,她突然向我们三人猝然发难,射出三束强大的蓝光冰箭。 我们没想到她会这种时候发难,措手不及,亚仙一向对她颇为防备,一看势头不对,闪得飞快,向后一个漂亮的翻腾,险险地逃过;而我和方龙就没这么幸运,被结实地击在胸口,令我们全身突然冰凉冰凉的,连脏都似乎被冰冻似的,灵能一下子运行得缓慢起来,手脚无法再正常运气使劲发功。 “轰轰”两声巨响,我和方龙两根冰棍倒在了地上,丹田处不断自动生成强大的灵能,一点一点地将突然打击五脏六腑的忘情冰水的灵力。 “拜拜了,谢谢各位款待,今天的晚餐不错,下次我还会再来的,哈哈哈----”在笑声中闪出窗处数百米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亚仙提剑动窗追去,在追之前,怒气冲冲地朝方龙身上踢去,却在脚尖将灵能传给方龙,助他解开忘情水的玄冰劲气。我因为临水一教的内功属水,加上我拥有极为深厚的灵能,因此在亚仙跳窗追狐时,就已经能坐在地上调息了。 不一会儿,就见她垂头丧气地回来,看来是追丢了。 “哇,师姐,还好你没追上任秋水。否则我们就惨了。”方龙哪壶不开提哪壶,笑嘻嘻的说,“刚才你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跳窗,让服务生以为我们要吃霸王餐,十几个大厨拿着菜刀要砍下我们的大腿要做人肉包子和火腿肠呢!” 亚仙狠狠地敲得方龙的脑袋,恨恨地说:“被那死狐狸耍了还这么开心,简直就是白痴二百五。我的二个月工资啊,本来攒起来想买一件裙子的,要不是你们俩个色迷心窍,哪会这么容易中招,被她逃走!现在连线索都没有。” “没关系,只要我们赶到妖精幻界问问南灵小公主,不是全都清楚了?”我因为也不幸中招,被列为色迷心窍之列,所以故作轻松不以为意地说。 “那我问你,妖精幻界在哪?”亚仙问。 “什么,你们不知道吗?”我看着二人神表情,大惊失色。 “妖精幻界、天魔堡,一向神秘莫测,而且那种空间是需要特别的方式在最薄弱的间层才打得开。就说天魔堡,要不是因为千年劫,秘党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就是花上亿年也找不到、打不了开。妖精幻界也一样,需要引路人和开启方式,凭我们,除非有神仙帮助。”方龙一本正经地学亚仙说话,突然舌头一舔嘴边的口水,嘻皮笑脸地说,“因此,我想出一条上上之策:我们还要再去把那只狐狸抓住,逼它带我们去。” “可是,可是它已经跑了呀,凭它的狡猾多智,善于潜踪隐匿,只要她躲在暗处,我们怎么可能抓得住它呢?”我沮丧地说。 “哈,别担心,这些问题就全靠在我身上吧!哼,你们以为我刚才跟她近闹近乎假亲热,真是色急啊----你们是什么眼神啊,不信任?太伤我心了。嘿嘿,当时在与她勾肩塔被时,我偷偷地在她身上安下了我们四方集团最新发明的追踪信号的符咒,只要她没跑出十公里,就能准确地测出她的方位。” “蒸的、煮的?如果是蒸的,方龙我写一个服字!”我头一次发现方龙居然这么能干,拍掌鼓励。但听了亚仙一番话,才发现方龙的阴谋: “剑心别信他,他最会自作聪明。就是安了什么追踪符咒,以这家伙的性情,明明是想日后追踪偷看这只千年骚狐狸洗澡,哼!” 晕! 虽然亚仙对方龙的色迷心窍是又气又恨,但当方龙取出以前借给小玲、阿风他们用的电脑搜灵器,打开并立即在液晶屏幕上看到看到奔跑的红点时,仍不禁眨着水盈盈地目光,用佩服的目光,悄悄地注视着我们聪慧、可爱而伟岸的方龙。 “你们以为我真得被她迷住了?哼,还亏是我最忠实的战友和最敬爱的师姐,连我都不了解。这是用美男计,只她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我才能将追踪咒神不知鬼不觉打在她的身上,阿仙,特别是你,我们是什么关系啊,这么不信任我,太让我委屈了,比窦娥还冤!” “对不起啦,早前你又没说。不过,你也表演得太投入了吧!”亚仙甜笑说,因为可以逮住任秋水报仇,她一高兴,对方龙的劣举也就暂时不以为意。 “你这是假戏真做,好吧,快讲解这红点怎么会停住不动了,是不是电脑出现病毒了?”我赶紧打住他们的打情骂俏。 “她停住了?”方龙连忙凑到电脑前。“按这个地图比例,她是在离泰宁十公里处的金湖,咦,难道幻界入口是在那片水域,不可能啊,那片水域不过是二十年前围拢的人工湖,现在建成风景区了,不会是深更半夜想在那里游览观光吧!” “也有可能是在裸游,那你可饱眼福啦!”我故意说。 方龙立即口水三千丈,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肋生双翼飞过去,结果发现脖子上架着一把锋利的宝剑,连忙叫饶。 亚仙恨恨地收起剑,立即发令:“如果那里真是幻界入口,一旦让她进去了,就来不及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追踪,但不能打草惊蛇!” 第五章 失魂 “百里金湖”和我家乡儒里一样,属丹霞地貌,沿岸群峰竞秀,形态各异,山上林木葱郁,波水粼粼,在月光下,这一番山水有如一幅幅远古的水黑画。 等我们赶到时,发现那个红点是在一座小小的湖心岛上,方龙得意地朝我们挥了一挥手,打了手势,要我们悄悄地逼近。 “她怎么呆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是不是又设下什么陷阱了?”但不管怎么样,看看先再说,在此这前,亚仙也认为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我们四人潜入水中,只是我隐隐有不妥之感,而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的。更何况,任秋水停在水中,我们就是想抓也抓不住,这九尾冰狐可是水系的高手,要用水遁术,就像入海的小鱼一般要抓到比登天还难! 这时,潜在最前面的方龙突然冲出水面,率先跳到小亭。 “果然出事了!”我大叫一声,心中急切,立即随后跳出水面,朝方龙扑过去,全身戒备,凝聚全身灵能。 岛上的小亭子空无一人。 “糟啦!”方龙惨叫一声,踏着波光,飞到岛边的水面,我们随后跟上。 一条游艇在水面上漂浮着,船上立着一尊任秋水的冰雕,在冰雕手臂上,我们看到那张金光闪闪的符咒,像在嘲笑我们一般。方龙拾起符咒,上面还放着一张小字条,字条是用磷粉写的,娟秀的字体银光闪闪:“方龙吾君,承蒙相送,如今必以身相许,以慰君一颗寂寞之心,再续三世情缘。”纸上还印着一个鲜艳的红唇印。 “还美男计呢,现在叫丢了夫人又折兵!”亚仙面无表情地说。 “她怎么会知道灵符,难道是你多手多脚不心小露出马脚的?”我气呼呼地说。 看着我和亚仙绝望而恨怒的目光,方龙干笑说:“失败失败,看来这个追踪符得改进。唉,这只狐狸太狡猾了,明知反而让我们中计了,只好再想它法。” “亚仙,现在线索全断,我们怎么办,不然去找方宗主汇报?”我建议说。 亚仙想了一下,瞪了一眼怎么看都不能信任的方龙,无奈地点了点头。 8月的细雨中,五彩缤纷的华灯初放,在城市的上空交织成一幅美丽的夜色。这时,赶了一天一夜的我们悄悄地进入浮流县,经过浮流县,我们可以从侧面进入上天宫。 这座刚刚经过新城建设的小城,以清新、亮丽的形象,一目了然的展现着自己。真象不懂世事的小女儿家,还没有学会惺惺作态,隐隐藏藏。道路笔直,规划井然。路灯有序的排列。 城市安静得不象有人居住,隔着窗下望,街道在路灯映照下呈桔红色,温暖得不似真实。车辆稀少得冷清,一幢幢大楼简单躺倒在我们眼里,一寸一缕将她年轻躯体的冲动传导开来。 “这个城市真安静啊!”我感叹说,心里却想着南灵,不禁心急如焚,恨不得连夜赶到天上宫,逼迫方健雄出马。但他们似乎不急,他们认为南灵可以确定没有事,因此要关心的是植物神秘死亡的原因,因为也会牵涉到全国的大事,任秋水那一番话,绝对是反话,绝非耸言听闻,妖精要对人类报复了。 “那是因为所有的植物全死光了,连居民室内阳台种植的花卉都统统死光了,”亚仙悲叹地说,“上半年来自狸猫的**病毒,已经将居民折腾得神经衰弱,现在又来这个更古怪的东西,连植物都出现了病毒,谁知道会不会传染,为了避免真有病毒传播,在医学和生物专家没赶来察出原因前,政府不允许人们到公共场合活动。现在人类啊,对任何生物都不敢信任了。” “我的神算加第六感告诉我,是生物对人类不再信任了,它们要发起进攻了,想想任秋水刚才讲的话吧,妖怪和精灵联手制定了计划,这下有的瞧了,到时,人界政要会找我们巫教帮忙,到时就发啦!”方龙装腔作势地拈指掐算。 当晚,我们在三闾教徒开的一家宾馆里住下,实际上,浮流县的所有宾馆已经不接待客人,所有外来人口都要登记。幸好这里有三闾教的办事机构来接待。 晚上,百感交集的我,实在睡不下。我一向喜爱花卉,老家有专门的花园和花厅,分别种植普通和珍贵和花草,进城后,没有那么大的土地种植,就在天台和阳台种了不下百种花卉。 我始终认为,花草于人的关系,不是主从,也不是朋友,而是母子的血肉相连的关系。我们是在大自然的抚育下进化、成长、成热的,我们的思想、情感,我们的精神与物质文明,我们的每一个进步、每一项发明和每一种科技,无不来自大自然的各种现象、各种生物的提示和启发。 现在,如果方龙说的对,自然之母要离开城市了,她厌倦了城市里人与人之间的竟争、功利、自私、阴谋、冷酷,厌倦了城市的噪声、污染、嚣烦。 窗外,一轮明月,淡淡地移到树稍,而那棵法国梧桐已经叶落枝枯,像一位干瘪的老人站在路边,已经失去了生机。 在我的心目中,我一直喜欢乡镇、村庄的植物,它们是那么的生机盎然、充满了生命的力量和希望。即使是家乡的月亮,也显得那么欢愉,比眼前的月亮要大、圆、白,月光流照,如空明击水。 在家乡,只须置身旷野或萧闲的庭院中,就能望见一轮金黄的满月从黛青色的群山中冉冉升起,然后像一位晚装才罢的佳人,盈盈走上柳梢头,再在纤柔云丝的簇拥下攀上一碧的遥天。 但在城市,街道两旁,成排的树,与高楼厦相比,太矮了点,在车水马龙间、在汽车飞过的尘埃中,在高楼大厦巨大的阴暗当中,在地面被水泥覆盖、呼吸不畅中,总是病态怏怏,无精打采,不死不活。城市里的绿地虽年年增加,但市民不懂爱护,每天有多少人在踩踏损害,绿了被踩灰了,零落成泥碾为尘。 在城里也有七八年了吧,从心底里,我仍不习惯她从钢筋水泥构筑的森林,不习惯月华下灯红酒绿的生活。这让经常我牵念着家乡的月亮。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到楼下,走上死寂幽静的街头,在月光下独行。望着街道两边枯死的树木,抚摸着灰色的草地、凋谢的花卉。 不经意间,远处飘来的一股凯丽金用萨克斯吹奏的乡村风情,月是故乡明啊,霎时间,思念家乡,思念在家乡一直守候着我但现在却失踪的南灵,各种思绪轻轻地穿透我温暖而潮湿的心。 回到宾馆,我才发现,方龙和亚仙也没有睡,他们坐在迎宾厅的沙发上,一边用开水凉茶品茗一边看我走来,脸色凝重。 我走过去,端起小杯的功夫茶,茶了半杯。 “怎么样,你有没感觉到,这植物的死很古怪吧,从你的观点看,是什么原因?”方龙问。 “是的,古怪。”我再把下半杯喝完,端放在亚仙身面,接着说,“我喜欢植物,一向认为植物也有自己的灵魂,后来与南灵相处多年,更坚信自己的观点。从我刚才观察和了解,我认为,浮流县的植物,不像是真的死亡,而是灵魂出窍,导致生理机能停顿,从而形成萎缩死亡。” “哈,你讲得和亚仙差不多,开始亚仙也认为他们只枯不死,因为它们身上还有生命能的存在,但几天后,再观察时,已经完全死亡了。”方龙拍额头痛地说,“所以,我们认为这与那只熊怪有关,说不定那只熊怪会摄取植物的魂,或有摄魂的法宝,就像原阴阳教的法宝骷髅惊魂铃一样。可惜,当时我搜遍和熊怪的身子都没找到。” 我们一时无语,就这样,喝着茶,直到三更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与晓月的电话终于接通了。昨天我曾给晓月去电,但她当时在现场处理与她堂哥的问题,没在电话机旁,是晓家外围的族长晓宝贵接的,他后来负责告诉晓月时,我又在赶往浮流的路上。 我连忙将这三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晓月,其中许多事,如南灵的身份、城市植物死亡之迷连一向稳重的晓月听了都不禁惊叹起来。 “阿月,你那边怎么样,大舅子有没有为难你啊?”我关心地问。 “他还没有那个胆,不过,他确实雄辨,许多家族中青年的教众被他说动,令我非常棘手,可能真的要进行选举了。” “雄辨?他说了什么啦,居然会让你妥协?”我不禁好奇。 “我这个堂哥,居然避开巫术谈巫教。他认为巫术理论应该和宗教形式分离,巫术与个人天赋关系太大,因此并非人人可以修行,造成教内巫师良莠不齐,好像是坏事,但作为教派,只要对临水夫人心怀信仰,会不会巫术也无所谓。他说教众应该人人平常,不能由巫术高低论身份论地位,分什么内堂外围,这又不是江湖派别。他认为临水教要改革,把临水教建设成为一个向世人公开的宗教,而巫术则退由法老会来研究修行----而我当时听后,居然没法反驳,因为他说的这些情况和建议,我完全同意,只是鉴于传统习俗、以及前人订下的戒律,才不得不照章执行的。更气人的是,他指责我不谙世事,不通达人情世故,因此担当不了宗教大任----他的话非常清楚,就是除他外,谁又通达世务?他认为教派改革后,由我专管法老院钻研巫术就行了。” 我一听气愤不已,这个大舅子也太嚣张了,思考了一会儿说:“要说雄辨我比谁都强,阿月,你要有自己鲜明的观点和政见,要死死地抓住他的漏洞加以反击。首先,临水教是家族教派,只有近亲才可以入教信仰,因此不宜扩张;同时赞成教派改革,争取教众在信仰面前人人平等,不以巫术论高低;其次,临水教的教旨是隐世济人、道法自然,适当维修扩建原有旧的宗祠可以,但大规模地买地请人大兴土木再造兴宫,则有悖教旨。再次,成立巫术研究会,公开研究成果,培养巫术人才。以上三次,竟不违背教旨,还可以收买人心。”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阿心,你好聪明啊!这些一针见血,所有的教众都会,你说得完全正确,没想到你这方面还真行!”晓月拍着桌子开心地夸奖道,“早知道,就让你呆在我身边给我当参谋了!” 我心花怒放,立即喊:“那我就马上过去!” “别急,做事有轻重缓急哩,你再怎么样,也先得做好南灵那边的事,先确定南灵真的安全。还有,如果全世界城市植物真的全部死亡,那可真是现在城市文明的浩劫,你无论如何都要找出原因并解决这个危机。要不是我是一教之长,这边的事关系到家族的未来,早就跑去找你和你并肩作战了,这是世界级的大事啊!想一想,我不得不跟那些势利的堂哥及一批外围教众作无聊的争辨,真是泄气啊!” 我一时无言,世上常常是祸不单行,常常是世事十有**不如意。只有认命,孤军作战,努力地做好手头上的事,赶快回永安镇帮晓月助选。 最后,晓月告诉我,阿新有四处找过我,后面到了永安找到晓月,说他已经被福建公安厅派遗,协助从由国家林业部门园林专家组成的一支研究小组前往浮流和崇安,对城市园林植被作进一步的调查。 “这有用吗?”我无奈地叹说。 “有用,在这批专家中,有两名是高阶的灵能修行者,他们的水平不在你我之下,是纯文大伯离开时,特别推荐给我认识的。他们是浙江林竹研究所的副所长孙虞和省社科院副院长卢蔺兰。到时,他们三人要配合他们,在暗地里行动。” 我这才精神一振,看来,下午,不仅方宗主,还有两名精通物理和精神科学的专家,这么多的专家,没理由解决不了问题。 下午,阿新如期带着全国专家小组和园林专家小组赶到,我、亚仙、方龙三人,则以江教授和卢教授弟子的身份,与阿新见面,并拜会了两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及他们的同伴。 江教授中等身材,有些发福,胖胖的圆脸和蔼可亲,而卢教授居然也是男的,身形则削瘦,一把雪白的胡子显得古道仙风。 各种仪器配置的直升机,在城内上空飞翔,还有大量的物理化学器具被大卡车运抵浮流县,在县城最高、防守最严的金税大厦建了临时科研机构。 一大批教授、研究生、工作人员、教授助手在大厦里进进出出,纷纷从城市四周采集到草木、土质、空气、水源等样本,一袋一袋地运至临时科研大厦。这个小组显得久经沙场,将这种异类事件处理得有条不紊,倒是我们三人,无所事事地喝着茶,看着他们跑进跑出,等待他们的所谓研究结果。 阿新负责安全工作,他们带着全县三百名民警和当上百名武警军队严密监控防守在大厦四周,不时过来与我们聊聊天、汇报情况。 当天晚上,当我们从外面散步回来时,发生方雄宗正坐在迎客厅的茶几上泡茶。方宗主居然也打着专家组成员的旗号姗姗来迟。 “老爸,在您的英明领导下,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方龙知机拍马屁。 方宗主只是一脸平和,一丝不苟地冲茶,他将武夷山功夫茶泡得茶香满室,显出十足的造诣和一份平常心。 我一口饮了半杯,觉得苦而不涩,舌底生津,而苦入甘,非常神奇,连赞好茶。 “顺其自然,只要尽力,就会有转机。”方宗主微微一笑说。 第六章 约会 德也狂生耳 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 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 不信道、遂成知己 青眼高歌俱未老 向尊前、拭尽英雄泪 君不见,月如水 共君此夜须沉醉 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 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 寻思起、从头翻悔 一日心期千劫在 后身缘、恐结他生里 然诺重,君须记 ----纳兰性德《金缕曲》 经过三天的调查研究,初步将所有的样品进化学分析,得出了准确的结论,由于时间紧迫,他们来不及验证,就召开大会,就结论进行探讨,好找到解决的对策。身为组长的安教授站在会议厅前的长宽达一米的液晶屏幕,随着他的讲话,屏幕上出现各种化验数据和画画。 “浮流城的生态破坏是惊人的,而且是特例,在发达和非发达省区非常普遍。……经过对崇安、浮流两县的植物化验,植物没有出现奇怪的病理,也没有病虫害。对当地土样、水质、空气抽查化验……经过对比、反复的取证、科学的分析,这里的土质虽然碱性偏高,土壤水份及土层水源呈现酸化状态,空气质量及城市噪声都不合格,加之管理不善,地上地下双重影响,不仅引起植物生长不良,而且能造成死亡,其生态效益是很低的。但对生命力强的绿化植物和花卉来说,生存应该不成问题。这些正常的结论,正是植物死亡最不政党的地方。于是,我们专家组得出一个奇怪而又惊人的结论,植物死亡与虫害及其它病状毫无关系,是自然死亡的,就像竹子开花,自然结束生命一样,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城市植物多达三百种,却同时走向死亡。” 这位教授讲完话,底下数十名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令人可怕的是,在这四天里,周边又有两座县城的植树开始大面积的死亡,如果按这个速度,不出一年,全国的城市都将是绿色荒漠。”安教授沉重地说,“上级担心这种怪病会漫延,命令我们尽快找出解决的办法。” 方龙在我耳边说,“原来如此,不然,这群严谨的老头子们,绝对不会这么早就开会研究了带着初步的实验数据寻找病因了。” 这时,卢蔺兰教授站出来走到前台,神色凝重地对大家发言:“我只能说,生态系统的隐性破坏,是这些植物死亡的根本原因。如果把植物比喻成人的话,就是他们绝望了,哀莫大于心死。”卢教授叹气说,“一般来说,绿地率达到30%50%,城市生态环境才能达到改善城市生态的目的,如果达不到或下降,生态环境必然趋于恶化。城市居民人均30~40㎡的绿地,才能保持大气中碳氧的平衡。目前我国大部份城市用地十分紧张,城市中永久性高大建筑越来越多,从高处看下去,屋顶遮盖了城市。就浮流、崇安而言,绿化率不过15%,道路两边的林荫下面全部铺着水泥,土质单一,贫瘠化非常严重;生活用水大量排泄在内河里,臭气冲天,地层水水质严重恶化。正如安教授所说的,植物是自然死亡,但却是有意识的集体自杀,就像冲入海滩自杀的海鲸一样,它们忍受不了环境的荼毒。” 众为教授都是科学家,对植物自杀的个概念听得愣了,大家静了一静,然后哄堂大笑,若不是因为卢教授德高望重,早出言反驳讽刺。 孙虞教授站起来,双手向大家一挥,制住大笑,说道:“卢教授所讲虽然荒诞,但面对如此古怪离奇的事,如此解释也是为了以奇释怪了。大家没到城郊,在护城河朝外的大自然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而朝风,则枯灰一片,死气沉沉。” “但这不能解释什么,我们没有科学依据,这样的结论只是凭空想像。卢教授的说法,简直就是承认植物有自己的思想,这太离谱了,如果有,那它大脑在哪里?” “看起来像是人为的。” …… 听着听着,那位教授的话以及会议厅里的争论,在我耳边越来越模糊,什么城市生态、食物链、生态系统等等,我忽然间感觉寂寞,我才忽然想起,南灵曾经说过,当你一个人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旅行的时候,你并不会感到寂寞;可当你混迹于闹市之中,看着车水马龙、万头攒动的时候,却又会分外地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寂寞。 南灵!”我轻轻地自言自语,这时,眼前开始出现了幻觉,在片片绿叶中,无数的萤火虫儿从树林间、草地上飞翔,飞在清爽的风中,汇合成一条璀璨的银河。 然后,我又听到一阵歌声:“ 桃花羞作无情死 感激东风 吹落娇红 飞入窗间伴懊侬 谁怜辛苦东阳瘦 也为春慵 不及芙蓉 一片幽情冷处浓” 这种情形好熟悉,对是,这和我在回忆童年时光前,在家乡第一次见到南灵时一模一样,当时,南灵也用歌声引导我。 一股兴奋的暖流自心底深入汹涌而起,霎时遍布全身。 我立即朝宾馆外跑去,不顾方龙和亚仙的呼唤。 我依着自己的感觉,跑过一条街又一条街,许多民警才人流在我身边闪过,因为飞快的身影,他们根本感觉不到我经过。 终于,我来到城外的小河边。 这条原本是古代的护城河简直就是一个城野的分界,河这边,到处草木枯死,而河那边,则依旧莺飞草长、郁郁葱葱、花团锦簇。在一丛美丽的萱草中,身着绿色衣裙的南灵亭亭玉立,目光深情似水地望着我,只是眼中有一股我以前看不到的忧虑和不安。 “南灵!”我惊喜交集地大叫,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一把紧紧地抱住她那娇小玲珑的身躯,不禁泪流满面,喃喃地说,“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南灵一怔,似乎没想到我会有这么激烈的举动,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也噙满了晶莹的泪水,猛地伸出手用尽全力抱住我,润滑温香的面颊贴着我的颈处,发丝缕缕钻进我的耳朵里,令我酥庠迷醉。 一时我们都说不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南灵才松手,微微红着俏脸挣开我的怀抱,幸福地呻吟说:“得知你这么牵挂我,这次冒险找你,就是死也值得了!” “别说死啊,你知道吗,当我发现你不在家,还真以为你死了,我简直要发疯,不顾一切到处找你,还把一只熊怪追打得死去活来。”我苦笑说。 南灵抿嘴一笑,呵呵地说:“是啊,暴风大哥在我面前大骂你,他说你是个疯子,穿着睡衣不眠不休地追杀他,害得他差点丧命。唉,都怪我,以为你暂时不会回来,就没告诉你我被幻界的人找回去了。后来叫暴风原大哥回家给我找点东西,没想就出事了,碰到你,你们两人相互误会打了一整天,幸亏你们都没事。” “到底怎么回事啊!南灵!不过,现在你回来,一切都好说了。”我开心地咧嘴大笑,什么植物死亡、城市文明的命运、生态平衡的破坏,统统都不管了,“你再不要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我好吗?” “我还得回去。”南灵忧伤地说,“我这次出来,是背着父神的。人类有大难了,我自幼在人界长大,人界其实是我真正的家乡。在这个美丽的家乡里,有你、有阔口镇、有我一切美好的记忆,这是一种血融于水的感情,我怎么忍心着着你们陷入混乱之中无法安宁。” 我一听,才恍过神来,拉着她的手像小弟弟依赖姐姐一样,大惊失色地说:“难道任秋水所说的,要全世界的城市植物都消亡,是真的?” 南灵点点头,紧蹙秀眉说:“不仅如此,精灵界还要全世界的花之祖退回幻界,到时,这个世界将再没有绚丽的花草了!” “这么严重!没有花草,我怎么生活啊,我们家里的花园花厅,不就荒芜了么?”我一听又焦急又心痛,但知自己能力有限,又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只好转身拉着南灵准备往宾馆跑,“方宗主、亚仙、方龙还和两位顶尖的巫师在城里,你跟他们讲讲,再商量怎么办吧!” 南灵却一动不动,抬头望着河那边几个人影,微笑说:“傻瓜,他们早就追来啦!” 大家坐在河这边的绿油油地草地上,围成一圈,听南灵讲述她所了解的情况。 “那一天早上,我心神不宁,结果幻界精灵使真的来找我。剑心,你也许不知道,幻界是一个环境极端的地方,天空永远蓝得像一面镜子,没有一丝瑕疵,万里无云,住久了真是毫无情趣。幻界的精灵和妖怪常常争斗不休,但多半是妖怪挑起的。它们由各自的神主管辖,神主法力无边,是承传下来的,但必须接受神山冰火池的考验才行。上界妖神为阻止妖神相柳的阴谋,与他进行决斗,重伤而亡,不过妖神相柳身负重伤,上千后才痊愈,痊愈后他宣布自己已经大悟彻悟了,不想幻界自相残杀而毁灭。他要与精灵进行合作,形成和平议会,用对话解决争端。经过上百年的协商后,终于学人界一样,形成了幻界议会,我姨妈当选为议长。议会成立后,受理的第一件法案,就是出于人界精灵使带来的城市植被的怨气和绝望而出台了一个隔绝法案,要将城市植物的精元收回,从而对人界进行惩罚。但这个法案仍在讨论当中,还未最后通过,为了小惩大戒,妖怪已经命妖怪使去执行。” “你们是怎么执行的,能让值物们乖乖听话,自杀成仁。” “我们幻界有两块神魄水晶,一蓝一红,分别立于神山上,只有经过冰火池考验的人才能取得,这两块神魄水晶,有许多神力,其中一项,它主导三界植物的精元。妖神将神妖魄水晶交给了执行使者,在适当地地点执行惩戒。这个执行使者就是九尾冰狐任秋水。” “啊?啊!”我们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那个狡猾性感,满嘴谎话的任秋水,居然就是罪魁祸首!我们找大街找植物死亡的原因,结果她躲在一旁在偷乐呢!我们几个有种被愚弄的窝囊感觉。 “妈的,下次碰到她,非脱下她裤子狠狠打屁股!”方龙的口里又开始吐象牙了,被方宗主一脚踹下河里凉快去。 “妖精幻界里的事,我不能一一解释说讲,反正你们进去后就知道了。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 我们一听,大吃一惊,同时也喜出望外,大声说:“进幻界?” “是的,既然幻界有了自己的议会,决定事情都以民主的方式,并遵守各类规章制度和旧例,只有你们进去,站在人界的立场,为自己辩护,按幻界议会的法理上讲,他们没有理由阻止你们。” “太好了,我修灵也有二百来年了,连天魔堡、九重天都进去过好几次,就差妖精幻界没观光过,哈哈。”方宗主喜形于色。 “但去那里,可能会有危险,幻界一直以来不欢迎人类。我到现在,还没有听说过有人类进去过。因此,为了以防万一,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我认为,只要剑心一人作为代表去就可以了。” 方龙立即不甘心地晃拳头,但立即再被方宗主打下水。 她转过头温柔地看着我,美眸如水:“当听暴风原说和你大打一场后,我好担心啊,都是我的错,让你涉险。我,我立即就离开了幻界,到人界来看你。后来在路上,我忽发奇想,觉得你或许可能会有办法来阻止,因为你是这人界千年盛世的一位福将,嘻嘻(她居然也会开玩笑)把你带人类进幻界,即使是触犯幻界宗法的,也不至于是死罪----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嘛。并且我的身份特殊,你又是我的----我的恩人兼弟弟,我会以死相护,并让你在议会陈词为人界辩护。” “精灵神主是你父亲吗?”我忍不住问。 “不是,她是我姨妈。精灵神主一向由女性担任。我原是精灵公主,但这个称号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对人界没什么关系,因此我没告诉你。”南灵抱歉地看我一眼,见我不以为意,才微笑着继续说,“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不行。我反对!”方龙从河里**地爬上岸,连连摇手说,“主要是我不放心,剑心危险不危险是次要的,有这么多美女爱她,这家伙就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也是值得了。主要是他的能力,你们瞧瞧他那副懒洋洋要死不活的样子,能辩得过幻界那群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吗?” 我一听,为之气结,正要反驳时,另一个声音也响了。 “我赞同方龙。”亚仙也举手和方龙站同一条战线,“不能让剑心一个冒险。当然,剑心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当务之急,是我们要联合起来,全力以赴,要赶快阻止这个不公平的议会召开啊!不能让他们这样任意胡为,凭什么人界的植物的生命,要由精灵幻界来决定生死。” “但是,但是,”南灵为难地皱皱眉头,“唉,你们反对也没有用啊,因为,就算你们不怕危险,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也只能让一个人穿过幻界的,你们不了解幻界与人界那个能量层,凡是由水份子组成的形体,都会被高温分解的。” 我们一时呆了,因为我们知道,人类的身体,有70%是由水份子组成的。 方宗主还是一脸淡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只是伸长耳朵在听,没发表任何意见。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方龙喃喃地搔头说。 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一个小灌木丛传来,接着一个人影闪现出来,蓝色的超短裙,上身上红色的短袖衫,肉光粉细、雪白光滑,矫捷而性感。她缓缓地走过来,笑咪咪地说:“我可以用南灵的法子,让方龙进去。” 第七章 妖精幻界 “任秋水!”大家齐声惊叫起来,纷纷跳起身严阵以待。没想到,刚嚷嚷着要将这只死狐狸碎尸万段,结果这么识相就立即送上门来受死了。 连方宗主都意外地扬起眉头。 方龙立即飞奔过去,一把抓住任秋水的手臂不放,然后硬拖到大家身前,威胁她大声说:“把妖神魄水晶交出来,我就向大家讲个情,饶你不死。”说着,忍不住毛手毛脚地在任秋水身上乱摸乱搜。 “呵呵,别摸别摸,我好庠,”任秋水扭着腰咯咯笑得花枝乱颤,一边说,“找不到的,我已经把水晶通过暴风原交还了妖神大人。” 气得亚仙也跑过来,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一把将方龙的脑袋夹在了她的腋下,朝他的脑袋使劲地敲打,让方龙在**与肉痛中煎熬。 我则紧紧盯着任秋水,不想再让她逃脱了。 “还想骗我们!”我冲过来,横眉冷对,手指着她大叫,“我们不会再信你了!” 任秋水一听,立即扭头冷冷地瞪我一眼。说实在的,她每次看到我就好像看到杀父仇人一般,原来和方龙还嬉笑着,一下子脸就变阴了,杀气腾腾,四周空气温度好像降了几度一样,吓着南灵立即抢身护在我身前。 气氛微微有些僵了。 任秋水突然可爱翻了翻俏眼,耸耸肩说:“真是不识好人心。首先不是我让植物死亡,是植物心甘情愿的,我只是受了妖神的命,用神魄水晶让植物的精元提高了数百倍,让它们的力量达到可能控制自己的列亡,然后就集体自杀了,呵呵,植物集体自杀,其实还真是好玩耶。别瞪我,反正我不是罪魁祸首。其次,我选择在儒里与武夷之间的四个县,就是为了引起你们的注意,让临水教和三闾教的力量集中起来,派代表到幻界争取人界的权利。第三,我一直在跟踪你们,就是想出手帮你们的忙啊!我和你们,从一千年前,就是同一阵营的战友了,这一千年来,虽然有过误会,但相处还算不错啊!我不帮你们打过多少江山啊,就是没功劳也有苦劳!” 我们仍用极度怀疑的目光看着她。这只死狐狸怎么看怎么像不安好心,说不定有什么阴谋,但我们没有读心术,又不知她肚子里在打什么主意。 “真是的,这么不信任我,太让我伤心了。你们想一想,我不过是想让方龙和剑心进幻界而已,方龙与我有几世宿缘,我不会让他死的,而剑心凭着和南灵的关系,就是妖神也不敢动他啊!两人能进幻界,怎么说都是划算的事。” 我和方龙面面相觑,原来是让我们两人当代表啊!行么?好怕怕啊! 南灵本来坚持我去的,现在任秋水突然冒出来,让她六神无主起来,看来任秋水是她非常忌惮的一个家伙,毕竟精灵与妖怪在幻界斗争了这么多年,其中的成见并不是说消除就消除的。 这时,一直沉思的方宗主忽然开口笑说:“这个主意不错,我赞同,而且相信方龙和剑心的能力,他们都是福将,玩了那么多的命都没死掉,这次肯定会再立奇功,为人界争取到最好的权益。” 方龙一听老爸首次这么看重他,心倒虚了,打了个寒战,又摇着手连连说:“别别,老爹,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看方宗主脸色又不善,老实叫苦地,“别这么抬高我,唉,我还从没当过政客律师,而且,幻界的妖怪那么厉害,我可能没到议会就被分尸吃掉,那可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阿水又不是妖神,说不定到了幻界,会变得有异性没人性,将我先奸后杀。”他越说越害怕,拉住亚仙的手,说:“阿仙,劝劝老头子吧,我们两还没给方家留后呢!” 亚仙白了他一眼,但没再踢他,嘴角还流露出一丝甜笑,然后故意盯着任秋水。 任秋水只是没好气地皱眉,喃喃压低声音发狠地说:“再胡说八道,就是不在幻界,我仍可以将你先奸后杀!”一副胜算在握的样子。 方宗主说了方龙的话,倒是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笑着说:“好啊,还算你孝顺,怕死也能想到这个借口。你若是翘了倒是天下太平了,但咱方家可不能没后,我活了两百年才你这么个儿子呢。这样吧,现在林光旺和林彩霞刚好在天上宫,他们前天还谈到剑心,说很想念你们呢!他们一个鬼仙和吸血鬼神,进幻界没问题,就请他们做你们二人的保镖,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我们一听,心头一寒,一只鬼一只半鬼,哪还会放心?不过,彩霞可以探取情报,而光旺的身法极快,力量也是惊人的。这样两个人当助手兼保镖,倒是十全十完哩。当下,就这样决定了,亚仙立即赶往天上宫,召林氏鬼夫妇下山。 说实在的,自去年年底千年战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林光旺夫妻二人,只知道它们一直隐居在自己的家乡下甘村,过着逍遥自在的隐世修行生活。 但有几次,我带着小玲、珠儿和阿风再去大战忝衣子现场考察时,怎么探访也找不到它们二鬼的踪迹,它们从此失踪了大半年。 现在居然跑到了天上宫。 因为得知城市植物暂时不再继续死亡,方宗主心情放松了一些,将情报转告了卢、孙二教授。三人还在酒楼边喝边聊,共话当年意气风发的事。 晚上十一点,林光旺和林彩霞赶来宾馆和我们相聚。 林彩霞还是老样子,穿着淡黄色的古装,双目乌黑如云,和以前相比,再没有幽怨哀伤的怨灵模样,而是清秀出尘、光华四射的鬼仙形象,可见大半年来,她也没有误了修灵,体内灵能更见增长。 她盈盈飞到我身前,按他们林家的习俗,对我这个大恩人行了个礼。双眸深黑中,荡着几分柔情以传心术在我心里说:“先生,好久不见,阿月小妹子还好吗?” 我点头示好,笑说:“她遇到一些麻烦,她表哥要跟她竞选那个不是人玩的教主,她没法子,正准备竞选呢!可惜我们都不能去帮助,不然,你去助选,一定会出奇制胜,嘿嘿!” 林光旺穿着光鲜的黑色西服,梳着平头,高额赤目,双目阴寒中有几分温和,冷酷而多情,明显与之前开朗多了,见到我,立即冲过来,握住我的手,眼睛里射出无尽的感激,神采飞扬,自从他成了自由吸血鬼后,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滋润。 方龙这时才定神扑上去,亲热地一把扯过光旺,笑嘻嘻地说:“兄弟,可想死我了,这大半年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听剑心讲,他在下甘村到处找你们都找不到。” 林光旺笑呵呵地望着我,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我和阿霞去补度蜜月了。我带阿霞去了欧洲,所有的地方都玩了一遍,还与欧洲的吸血鬼联欢。一晃大半年过去了,还真舍不得回来哩!但阿霞非常想念你们,于是才回国,一个个去拜谢恩人。武夷山是回去儒里的顺道,于是就到三闾的天上宫暂时住了几天,没想这么快就见到你了,真好!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好浪漫的人鬼恋啊!渡蜜月。”方龙羡慕地拉着亚仙和任秋水,想享齐人之福,被亚仙用劲甩手挣脱。 当晚,我们住在一块,一边吃茶,一边通宵讲述各自这大半年的糟遇。当他们听说南灵是公主时,也是大吃一惊,后来听说晓月要竟选当教主时,却纷纷点头,说临水教教主用世袭制太落伍了,选举制才公平。看来他们也被欧洲民主制洗耳恭听脑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南灵、方龙、任秋水、林光旺、林彩霞就与亚仙、方宗主及卢教授孙教授挥手告诉,朝西部快步出发。 走了两天,我们来到了闽、粤、赣交界的一个小山村:丹溪。 只见漫山起伏的树木竹林,湿漉漉的嫩绿欲滴。时值清晨,一片又一片的云雾缭绕在竹林之间,如诗如画,好像使人置身于梦幻之中,感受大自然的奇妙! 忽然发现在右边的山坡上,长着一大片绿竹林,一条石级小径歪歪斜斜地隐藏在竹子中,在南灵的带领下,我们沿着石径悄悄进入那片绿色的“湖泊”深处。 山风习习,鸟鸣清脆嘹亮。那片竹林是如此地美丽和宁静,每根竹子都高高地伸向天空的白云,显得亭亭玉立、优雅大方;一支支新笋矗立其中,沾着露珠的箨衣还未全部脱落,彼此错落有致,充满了生命的气息以及大自然的和谐之美! 久居喧哗的城镇,厌烦了无休止的机动车声和烟尘肆虐的空气,如今在这里,仿佛起入了超凡脱俗的神仙境地,这里的空气一尘不染、芬芳清鲜;这里的风光秀丽,我走走看看,完全溶入这片绿韵之内,好像自己也变成了其中的一份子。 竹林的尽头,是一条小溪,奇怪的是,这条小溪是红色的,我探水一看,才看清,水下都是深红、浅红、粉红等各类红色的鹅卵石和雨花石。 三条竹筏好像为我们准备似地停在那里。我们纷纷上竹筏。 使不了多久,第一个险滩来到眼前。水声喧啸,波涛起伏,大家两人一组各自就提起了竹竿冲进了一个弯,又卷进另一个,浪头辟脸打来。 在南灵和任秋水的把持下,竹筏激流中始终保持着平衡,只有林光旺手劲太大,硬是将竹竿给撑断了,浑身就被浪花打了个透湿,幸好跳得快,否则真真落汤鸡了。接下来的险滩因为心理有了准备,就没那么惊险。 好几个弯后,水道渐渐开阔,一时归于平静。和刚才的激流相比,这才叫“平静如镜”哪!天空开始云开雾散,变得出奇地平静,好像不是我们原来世界的天空。河流忽地象停止了流动,倒映出四周赤红的山崖。偶尔有一两只山鸟掠过河面,愈觉得山风呼呼的凉了起来。 然后四周越来越仄迫,两岸高达上千米的巨峰,如刀削过一般整齐地靠过小溪,最后将小溪夹成宽仅两米的水域,如有“水上一线天”。 我们放下竹竿,任其自流。抬头望时,只见高大削直的崖壁对峙,夹着一条细长的水道,竹筏只能鱼贯而过,仰望上空,只见一线天光。无名野花和藤蔓垂落在长满青苔的崖壁,水滴不断从崖壁滴落下来。 南灵像导游一样介绍着两边的风光,她微笑说:“在这里,古时有一个传说,说人们仰头张口,如果能在随波逐流之中,接到山崖淌下的水滴,那么将会带来财运。” 令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财迷方龙立即张开血盆大口,仰头使过,然而运气似乎不好,水滴打在眼睛上的有之,打在脸颊上的有之,打在鼻孔上的亦有之,就是不落之口。 方龙最后放弃了,悻悻地说:“深山沟里要发财还真不容易呢!” 大家都哈哈大笑。 第八章 精灵之家 使到一半时,南灵说:“你们坐好了,马上就要穿过幻界间层了,这些山崖和一线天,不过是幻界的一种倒影,现在你们将灵能提升致最高点。” 说着,她和任秋水盘膝坐下,并叫我、方龙与她们背对背盘坐在竹筏上,竹筏这时仿佛不是在漂流,而是变为时间的机器,以一种读秒般的节奏在数数。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这时,我们听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但一线天内仍旧平静如常,随着我们前进,雷鸣声越来越响,轰轰隆隆,山崩地裂一样,最后如天塌下来一样,全身处在无限大的压抑当中,手脚动都不能动一下。 南灵和任秋水身上闪出一片亮绿色的荧光,将我们紧紧裹住。光旺的全身凝起一片红光,将林彩霞包裹住。在荧光内,雷鸣声小了不少,但脸震得耳鼓嗡嗡作响。 接着,在荧火中,我们看无数道电光组成一道长达一百米深度的电网,电光如龙蛇一般四处扭窜着撞击着,发出“噼哩啪啦”巨响,电网层层迭迭,以细微的密度,将两米宽的水域封得严严实实,针孔难插。 当我们人与竹筏同时进入时,电光在我们身边扫过,我们好像溶入了电网中一般,那荧光般我们成了电的一分子,而不是用**本身去对抗,若单凭我们的灵能去对抗这强大无匹的电网,无异是江河与大海的对抗,人与神的对抗,只有死路一条。 然后,电光扫过,我们全身像处在一辆行走山地的越野车上,上下剧烈地颠簸,浑身每一块肌肉和骨胳都在不规则地跳动、颤抖,那种无规则高幅度波动的结果,令方龙和我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我开始出现了幻觉,眼前出现了星河在爆炸,无比壮观,一团团巨大的星云,在光线中扭动,交融,新地河系在星云中诞生。然后那星云变成了一张张脸,晓月的、南灵的,甚至阿莹、丹莲的,秀丽绝仑,我伸手忍不住想搂入怀中亲热一下。 ※※※※※※ 不知过了多久,我眼前一亮,幻觉消失了,一线天消失了,四处是山峦起伏,不远处,森林和草原交错着,一望无际。 到了身上电闪过后,我们发现近处的景色:一线天没了,竹筏变成了一条条彩舟,四周景色变得无比奇异,那些植树居然没有一棵是我们认识的。河水两边,一座座树屋和水屋在阳光下时隐时现,各种木屋闪着绚丽的光华。 “好美啊,我们莫不是到了童世界?”方龙喃喃地,为眼前的异景惊呆了。 我也贪婪地四下张望。 一群形态怪异的小妖怪冲出来,张牙舞爪地朝我们发出“呦呦”的叫声。而另一边,从深绿的竹林中走出来的,是美丽炫目异常的一群长耳朵的精灵。我们看得出来,这些都是一些平凡的小妖,灵能非常低,对我们充满了敌意,但看到南灵和任秋水后,又迅速地退缩回去,看来她们二人,确定在幻界拥有极大的权力。 “秋水,你在幻界是当什么官啊,你比妖怪七王还大么?”方龙好奇地问。 任秋水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倒是南灵接口解释说:“秋水是散灵一类的,是属自由妖精,不受妖神的管辖,但可以按报酬接受妖神的指派。但她同时受我姨妈委任,现在是幻界议会的人界顾问。她还是妖精猎人,反正她什么都做,只要有报酬。” “这么复杂啊!”我和方龙头痛,既然是自由妖怪,而且只认钱不认事,应该不会对我们有什么不良企图吧,想到这,心安了不少。 ※※※※※※ 这时,一队长着翅膀的妖精队伍从半空中惊过,手持着光彩夺目的水晶魔弓,哗地一声,尖锐而闪着魔法光泽的箭矢,一致朝向,但看到南灵和任秋水后,只是呜呜呼地怒吼着什么,而南灵则向上比划了几下,他们盘旋了一下,似乎是探查我们后面有没有后援,才整齐地飞走。 “你们还真是戒备森严啊!”我叹说。 “所以不好玩啊,这里的环境虽美,但气氛真令人泄气。”南灵嘟了嘟嘴也叹气说。 又在彩舟上划了一回儿,我们才穿过妖精森林,上岸,来到一片草原。 “欢迎来到幻界的精灵之家!”南灵紧张地微笑说,手指着草原对面的一座山,山上立着无数高达百米石笋石柱的庞大石林。 我曾经去过全国最大的云南石林,我家乡儒里也有鳞隐石林,但和眼前的石林相比,它们简直太渺小了。走近时,有如进入建筑大都市,一柱柱石笋高耸入云,头昂头发疼才看到边。无数的百米石笋石柱排成一种天然的阵式,令我们一进去,就失去了方向,好像一只蚂蚁到了巨人国的闹市,稍不小心就会被一脚踩死。 “妈呀!这才叫石林,若人界有这玩意儿,还是闻名全球。” 我从地理书上看过,石林是喀斯特溶岩地貌,这种地貌的形成,是因为这里曾是一片海洋。而要形成这么一大片石林,这里的物种和洋面,都将超过人界的海洋和物种上千倍。 走了半刻钟,突然眼前一空,才发现,我们又来到了一座小型的石林,和刚才高大、刚劲、雄伟不同,这里的石林小巧、形象、文静、秀雅,那一块块石头、一片片石丛、一个个石洞,似乎都暗藏着或多或少的美丽传说和生命内涵。 在空中,居然悬浮着一座座小巧精美如艺术珍品般的花房,花的外形,花瓣的门窗,散发着花一般的香味。 当一个个美若天仙,和南灵一般气质逼人的精灵少女们从天一降时,我们恍若梦中,她们撑一把把小伞,自由自在、轻盈欢快地穿梭在这怪石林立的奇异世界,我们所看到的,不正是她们自己的内心吗?美丽而神秘。 我看了看南灵,发现她也俏脸微戏地望着我。海也会枯,石也会烂,但那是要经历亿万年的,对于少女一生的爱,恰好是永恒的见证! ※※※※※※ “我们到了,事不宜迟,你们先到上面的花房休息一下,我去见我姨妈,有了秋水的帮助,议会会让你们陈述观点的,因此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打好腹稿。”南灵认真地对我们说着。 “住在上面,她们,她们会让我们住吗?”方龙张口结舌地说。 “她们求之不得,不过,你不要把她们当成异性来看,在她们眼里,没有同性异性之分的。她们都是侍者,是花之精灵。上面的花房,不过是幻界一百万平公里各区议员临时住的招待所。”任秋水笑说。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花房并不是这些精灵的家,而是独立的招待所。 于是,在好奇心的驱动下,我、方龙和光旺冲上去,各钻进一个花房。我进入的,是一个类似郁金香的花房。 一进入花房,才发现,房内远不是从外表看到的大小,它高达八米有余,由一个花芯式的梯子形成的二层楼中楼,下层是客厅和厨房,上层有三间,明显是卧房。天花板、地面和墙壁上绘制着精美的图案,桌子椅子都是花草的样式,与自然浑然一体。在房门两边,站着两名美丽的女精灵侍者,乖巧地引导我进入自己想要的卧室。 正当我想进入自己的卧室休息时,下面的房门又被推开了,只见方龙和光旺一前一后跑了进来,大叫:“真是太奇妙了,竟然有一房三间卧室,我们同住,有事好共同担着,放心些。” 我不以为意,在这个纯洁优美的环境里,还会有阴谋发生,这两个家伙太小人之心。 于是,我们三人住进了卧室,不过,这个卧室就显小巧了一些,天花板离头顶仅隔半米,四周都是亮色的花绘,室内仅有一张花瓣形的床和一套小桌几,连衣架和衣厨都没有,更不用说取水器和空调了----不过,这里似乎不用空调吧,四季如春。 还没躺下,方龙又闯进来,大惊小怪地嚷嚷:“完了,我上下找遍了,就是没有厕所,晕,难道她们都不用方便?我们内急怎么办,难道从窗外撒出去,一个人一起制造一场人工造雨啊?” “哈哈哈!”我一听,忍不住大笑起来。 ※※※※※※ 轮流睡了几个时辰后,南灵才姗姗来迟,奇怪的是,任秋水不见有跟来。 “一定是成功了!”我看到南灵满脸笑吟吟开心的样子,拉住她的手兴奋地说,“南灵姐姐万岁!” 南灵点点头,雪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她轻声说:“我讲了好长时期,才说服了姨妈和各位精灵长老,任秋水去做妖精议员的工作,但不知道有什么结果,不过,按议会规定,只要有三分之一议员的同意,就可以上议会进行公开辩论。” “南灵,你放心好了,我们来之前,不是由卢教授和池教授恶补了一下城市生态环境学,我们知道该怎么说的。而且,我本身就是当老师的,一天的工作就是卖嘴皮子,你不知道那些学生有多调皮,能管得了他们的高手,还对怕这些未开化的妖精么?”我得意洋洋地说,不小心也把南灵也列入“未开化”之列。 南灵倒不以为意,只是吩咐我们要小心,明天早上议会辩论正式开始,到时,我们要面对三百名议员的质问和攻诘。而这,我们早在美国的总统选举看得多了,同时都学过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拥有中华五千年的黑厚学,哼,还会怕妖精? “放一百二十个心,南灵。”方龙挤着脸说,“我只想请教一件事:卫生间在哪啊!我憋不住了!” 南灵呵呵一笑,朝一位侍女挥了挥手,那侍女就端着一杯蓝色的液体,走到方龙前面,请他喝下。南灵解释说:“我们精灵界的排泄物是二氧化碳,人界的排泄物都在膀胱和大肠部位,你们只要叫这化便液,就能将你们的那个化解。” 方龙半信半疑地问了下去,几秒钟后,立即叫了一声,“真灵,没有便意了。”然后又嚷嚷着要打包带回人界研究。 当晚,我们信心十足地睡了。 第九章 舌辩群妖 第二天,我们在南灵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半透明蓝绿相间的水晶宫。 整个宫殿足有五层楼高,虽不是很庞大,但一想这全部是由水晶建造而成的,就晓得是如何的伟大难得了。 入口处到处都是鲜花和喷泉,地面全是原生的草地,草地的右侧,有一座小小水晶雕塑,我看凑近仔细一看,是一个少女,那模样非常酷似南灵。南灵告诉我,那是创造精灵的“植物之祖”。 水晶宫门内,站着几名高大的妖怪,它们手上托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但我们感受到,那夜明珠不是普通照明用的夜明珠,它散发着强大的灵能。看来它们都是守卫。 “议会就在这里吗?”我问。 南灵冲我一笑,点点头,穿过一条长约百米的走廊,我们就到了一个广阔的暗蓝色的空间,上面和下面是浩如烟海的宇宙,无数星河在浮动着运行着。在这片星空中,一只只精美玲珑的花灯一排排地飘浮在四周,只有位于底下中央的一个黄色座台是固定的。 南灵引导我们坐上一只飘过来的闪着水晶光泽的花灯,然后朝底部中央的黄色座台上飞下去,她说:“你们要在那里进行演讲,并接受质问。” “是不是真的呀!”方龙赞叹说。 “那么议员呢,我怎么没看到它们?”面对如此庞大的空间,我有些紧张地问。 “它们还要半小时才到,我是想先让你们熟悉一下环境和气氛。” 我们越行越下,快到座台上时,才发现,座台上已经有一个人了,那个穿着蓝衣裙的少女在向我们挥手呢。 “任秋水!”方龙惊喜地叫道。 我们纷纷跳下花灯,坐在这个仅有十个座位的座台上。 “嘻嘻,我要给你们坐阵,你们放心啦,没事的,妖神很好说话,他说植物之死是植物的事,他不关心,能放水则放水,这样轻松地卖给人界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任秋水一脸轻松地说,令我们长嘘了一口气,连我都觉得任秋水格外地可爱和动人,忍不住要抱上去亲她一口,但已经被方龙捷足先登了。 二十分钟后,妖精议员们才陆陆续续赶来,坐上花灯,再按职务各归其位。这些妖精形态各异,千奇百怪的都有,像是一个古代怪兽的大观园,令方龙大叫失算:“要是带上我的索尼dv,拍下这个情景,比好莱坞的魔幻电影还精彩卖座!”他差点还想说回去时,抓几头好玩点的妖怪,卖到国家动物园,一定发大财,吓得光旺那颗已经死颗的心脏都差点跳动复活,而我则恨不得将他敲晕,任秋水只翻着白眼,伸出她纤嫩手儿将他的臭嘴给捂住。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不断聚集、嘈杂的大厅。妖精越来越多,我的心越紧张,为了解对方,我将注意力放在这些幻界的精英身上:只见整个妖精群分东西两片坐着,东面为妖怪,西面为精灵。 我忍不住朝精灵多看一点,他们都与人类似,不过,和南灵不同,有些精灵长有蝴蝶一样的美丽翅膀,有的耳朵比人类长一倍,有的脸上没有眉毛,但容貌都俊美动人,有时很难分辨是雌是雄。 至于妖怪那一边,则有如来自地狱一般,恐怖奇特,什么模样都有,而且有的还非常滑稽。我们刚刚还看到一只鹦鹉头、狮身和蝠翅组合的异兽。看着这只三栖的妖怪,我们几人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暗地里讨论它应该怎么吃饭呢,身体那么庞大,就小小一只鹦鹉嘴,吃一天的饭也吃不饱啊! 但是,当我和禁不住偷偷地和方龙、光旺用传心术嘻笑打发时间,调节紧张心理时,回过头再看它一眼,发现,它冷漠地眼神正紧着我们这里,那眼神瞬间与我接触时,露出一丝阴森凶狠的目光,里面似乎潜藏着冷笑,然后又冷漠地垂下鸟头。 我心里莫名一寒,“这家伙一定有特别的顺风耳,我们以传心术的心灵对话,居然能被他探听到!”心里立即生出不祥的预感。 这时,我猛然记起这是一种上古神兽,在我出外旅游时,许多皇陵的守陵神兽里有它的身影,好像叫猁,是非常凶狠残酷且谋略极深的家伙。 原来这世上真这种怪兽啊!我惊叹之余,暗自提防小心。 十分钟过去了,四周已经飘浮着密密麻麻的花灯,五光十色,鲜艳夺目,很像我在星球大战里看到的星际议会一样。 这时,一声短笛悠扬地响了一下,接着优美的丝竹之间在议会大厅的空间回荡起来,令人如坠仙境。 在半空中,忽然间花瓣漫天飞落,香气馥郁。在浇落英缤纷之间,一道金光自顶处而降,金光在我们前面十米处定落,接着出现四位秀丽的侍女像护着金光一样站在四角,金光如初开的莲花般,层层展开,在花台处,一位美如仙子一般的女子由花瓣中间站起来,肌肤赛雪、目光如电、锐利中又有几分慈和,美丽的容貌因那么沉默而显得高贵端庄,那一身紫色的华丽衣裙,衬出她无比高雅的气质和不容致疑的权力。 原来是南灵的姨妈、精灵神主、幻界议长大人大驾光临了。 所有的妖精都站起身来迎接,无比敬重地低下头,齐呼“神主大安!”。 南灵也和他们早站起来,一边焦急地扯了扯我。入乡随俗,我连忙示意大家,跟着南灵站起来迎接,并学这些妖怪们,垂首以示尊敬。 “这就是精灵神主啊!好庄严宝相,看起来像寺庙里的观音菩萨耶!”方龙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在我耳边轻声地说,令我吓了一跳,忙嘘声制止。 美丽的神主向众妖精点了点头,再认真地看了我们一眼,率先坐下来。 这位神主,也就是幻界的议长了,相当也人界的联合国秘书长。她安详地坐在我们正对面,令我们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同时,她的目光也不时扫过来,只是淡淡地一瞥,好像看穿了我们内心所有的秘密一样,令我们心里有些发毛,连方龙都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而我在她的气质里,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受。说实话,她的样子,非常像晓月,更像我小学的老师。而我,就是准备考试、心怀忐忑的学生。 当我定神看过去时,她的目光正凝视着我。我有一种感觉,觉得她非常在意我,从头到尾,精灵神主真正关注的是我一个人,在这种眼神背后,我看出了惊异和一丝回忆。见我正面对她,也想发现她内心的秘密时,这才微微神秘一笑,别过头去,跟旁边一位侍女点头示意。 那位侍女走上前台,大声喊道:“人全部到齐,辩论现在开始!现在,有请女神大人讲话。” 精灵神站立起来,朝在座所有的妖精点了点头,声音清脆优美地说:“今天的辩论,是由我和相柳神主同意的。为的是给人界一个公平的交待,显示我们幻界有比人界更多的民主和公正。今天,是植物隔离法案投票通过的最后一天,在法案投票之前,我们请听一下人界城市植物使者的讲话。” 她话音刚落,手一挥,一座花灯,从右上方顶处缓缓地飘下来,停在精灵神座前下方五米处立定,这是一位看起来非常柔弱的精灵,长发披肩,脸庞颖长清秀。 “各位大人,根据我近三十年来在城市的观察,以及与城市植物的心灵交融,我得出了大量翔实的资料,证明城市植物已经处在生死存亡之间,生不如死。由于近些年来经济的迅速发展,给城市带来得负面效应环境污染,已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大量的人口流向城市,诸多的工业、实体,在城市蜂拥而起,大面积植被被密集排列的建筑所代替。由于人口密度剧增,工业、交通、日用生活燃料等排放越来越多的废气、废热,造成了特有的城市大气环境的恶化和城市热岛效应。这一以城市为中心的环境污染仍在继续蔓延,生态破坏的范围还在扩大…… 刚才我举的例子,只是城市大气污染、水污染、土壤污染、噪声污染和各种废弃物的一小部分,而正真可怕的,是城市自然生态链完全破坏,或者根本就是完全丧失,植物只是在生长,没有进化,反而因为积压种机理,出现了变态的成长。”城市精灵使铿镪有力、一字一句地痛呼着,好像在宣判人类的死型,令我们坐立不安。 这位精灵使讲了足足两个小时,无非是讲人界城市生态的破坏和植物的痛苦,她讲得很有道理,有事实论据,但她乎略了人类城市文明在进步过程中走错了,但现在已经努力在纠正这个错误。 主辩方讲了,主持人精灵神主请人界代表讲话。 方龙抢身占住前座的位子,干咳了几声,才扩大洪亮的声音说:“刚才这位精灵使讲的,我们早就知道,而且比她更清楚,举个例子,比如城市垃圾,目前我国每年产生的生活垃圾已达1.8亿吨,而且以每年7%的速度递增----相当恐怖,触目惊心啊,同志们!你们关心人界的城市植物的生存质量,而作为与植物同时生长在同一片天空下的我们,是更担心,更关注啊!难道我们想听高分贝的噪声、难道我们愿意吸取有毒的空气?不,我们不!我们已经发现了自已在发展城市文明中犯下的错误,请大家看我们刚刚整理的一份材料……根据国家环保局提供的城市环境白皮书,显视中国的城市环境在不断改良当中,只是限于经济各地发展不平衡,不能一步到位,只能在漫长地时间里逐渐改善。 在世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起的‘人与生物圈’计划,强调“经济、社会、自然三者的和谐统一”。强调以人为本、环境优先、系统性、工程带动及因地制宜的五大原则。不“急功近利”,利用环境生态学原理,规划、建设和管理城市,进一步完善城市绿地系统,有效防治和减少城市大气污染、水污染、土壤污染、噪声污染和各种废弃物,实施清洁生产、绿色交通、绿色建筑,促进城市中人与自然的和谐,使环境更加清洁、安全、舒适。 就在不久前,中国70余个国家园林城市的市长及其代表、中外著名风景园林专家学者,以及建设、园林部门的工作者聚首深圳,就我国生态园林与城市可持续发展问题深入研讨形成共识后,共同签署发表《生态园林城市与可持续发展深圳宣言》,请听听我们宣言一些内容: 保护非再生自然资源:我们积极倡导有效保护、合理适用、优化配置不可再生的自然资源。 珍惜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我们积极呼吁保护生物多样性,维护和强化自然山水的整体布局,保护和建立多样化的乡土生态系统,有效地保护和利用有限的自然资源,积极探索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存方式,建设可持续发展的生态环境。 建设舒适宜人的绿色家园:园林是人类追求最理想生活环境的产物,我们共同倡导园林优先、生态优先的城市文化,营造更加宜居的城市环境。 缩小区域差异与平衡发展:坚持以生态平衡为原理,建立布局合理,结构稳定,功能高效,系统完善,种群协调的城市园林绿化系统,促进大地园林化。均匀分布、科学建设各类公园游园和减灾避灾绿地,缩小地区间、城区间与城乡间的差异,让广大人民群众平等分享绿色空间,体验绿色生活。 ……” 第十章 听天由命 方龙正洋洋撒撒地长篇大论时,议会席上的议员们,早已经不奈烦地议论纷纷,喧哗一片。不少妖怪在上面破口大骂,不时花灯俯冲下来,要不是精灵神主坐在台前,可能要冲下来和方龙吵架对打。 方龙的一番话讲完,整整用了三个小时,用大量的数据,引经论典,把卢孙二教授的材料整合了十几页,结果可想而知,连我和光旺都听得想冲上去狠狠打这家伙一顿,更何况这些“未开化”的妖精们。 方龙一讲完,要求辩论的笛声立即此起彼伏。 “真失败啊,还以为这些乡巴佬们会倍受感动,哪知道他们的表情,好像刚才我是在骂他们的老妈及祖宗十八代呢!”方龙沮丧尴尬地说。 这时,四面八方的各种奇异的语言响了起来,一声刚落,另一声即起,南灵在我耳边解释,才知道,这是一个又一个质问的话。 因为语言不通,最后由精灵神侍女汇总五条向我们发问。 我按方龙的纲领一一作了回答。 最后,我举手进行总结性的陈词:“各位朋友,说实在的,站在这里,我好像站在被告席上,而且确实是罪有应得。但同时,我又非常气愤,想骂一句***----还好我现在不是在教室里。 我不是骂各位尊贵的议员,而是骂那些死去的城市植物!骂他们蠢,骂他们无情,骂他们下地狱!” 我听到议会里开始静下来,他们被我的几声叫骂吸引了过来,我刚才和他们对话中,我知道这些妖精们一个个粗俗不堪,但立场坚定,而精灵一族感情丰富而冲动,不容易说服,最好的方法,是比他们更精俗,更坚定,更动情。 果然,当我的骂人的开头场结束时,整个议会大殿不再是原来嘈杂不堪、热闹喧哗的质问、反问、攻诘、争辩了。 我立即抓住这个时机,想着几十年来与植物相濡以沫、与南灵相依相伴的感情,转头望向南灵,只见她正对我甜甜地微笑,眼中充满了浓情蜜意,于是,我的语言间也不禁如一杯刚泡好的茶一般,带着酽酽的情谊,缓和了口气但仍一字一句中气十足地说: “各位议员大人: 我的老家在阔口,那里并不是城市,只是一座风光秀丽的小镇,虽然它没有这里的幻界美,但那里的一草一木,在我认为,是任何地方都无法比的。 在我家的大宅里养了许多普通的植物和美丽的花草,从小和植物成长,它们是我的伙伴,我的老师、我的姐妹、我的母亲,而南灵,则是陪伴我长大的姐姐,是让我认识生活的红颜知已。我从没有把植物当作点缀,当作附属,而是我最热爱尊敬的朋友。作为人类一名,作为城市居民一员,我很惭愧,我们使自己的朋友经受了无穷无尽的苦难,我们做错了,知错了,也通过各种方式在呼吁,在努力改正,虽然成绩并不很大,但总是在尽力前进。 但是,我要骂娘,因为我的植物朋友要继续死亡,他们居然选择死亡,这让我很生气!死亡不是唯一的出路,绝对不是。在我们人界的宗教里,自杀的人是不会获得上帝的救赎的,是要下地狱的接受煎熬。作为植物,作为我敬爱的亲人们、朋友们,他们无权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们的生命是创物神赋予的,能结束它们的,是四季枯荣的自然法则、是创物神。 同时,我要不客气地说一句:而在座的各位大人,虽然你们手握着超越人的力量,但你们更没有权力促使人界植物结束生命,即使就如你们说的,人界植物与幻界是同根同祖,也没有决定权! 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们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 我越说越生气,我从没骂过人,即使我们学生调皮捣蛋得超级过份,我也不会生气,但这次我真的怒发冲冠了,因为我最讨厌漠视生命、决定别人生死的生物。 我的话讲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发现心扑扑地以超快的速度狂跳着,整个会场霎时静了下来,好一会儿,东面座位上个别的精灵开始鼓起掌来,接着精灵神主忽然站了起来,先鼓起了掌,接着我的同伴们也站起来,热烈地鼓起了掌,方龙夸张地将举起手,高高地引导大家鼓掌。 不片刻,在场的大部份议员也纷纷站起来鼓起了掌。 掌声响遍整个议会空间。 当我像一位战场凯旋归来的战士走回座位,接受大家看待英雄似的目光时,脚禁不住发抖,脸抽搐地勉强笑了笑。 其实当我怒气冲冲地开始这次陈词的过程中,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当时我觉得漫天飘来飘去的妖精们,会一拥而上将我打成肉酱,或者每人吐一口口水,把我淹死。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幸好这些成立了议会后的妖精还算文明,让我把话讲完,并通情达理地接受我的观点,获得了它们的尊敬,唉,我又死里逃生了一回,这感觉真不错。现在连我都觉得有点盛世福星的味道了,连妖精幻界也开始吃香。当我得意地四顾时,特别朝那些美丽的精灵看去,发现四周还有一些美丽的精灵少女在向我行注目礼,异彩涟涟。 南灵在一旁不满地嘟噜说:“瞧你乐的,那几个女孩子别看显小,可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太婆老妖精,否则也当不了议员!” 呵呵,没想,南灵也会吃醋啊! 掌声停后,那位可敬可爱的精灵神主双手压了一压,示意大家坐回原位。她说:“刚好人界代表陈诉得非常具体有力,言词感人,发自肺腑,相信大家听了,一定深有感触,对法案的投票,会有一个新的选择。 一万年来,我们幻界从不干涉人界的事,因为那是我们与创物神和人界的神主们定下的协议。但是,自作孽,不可活,人界神主们早在数千年前,就与人界俗世隔离了,只留下各类经典在人界流传,引导其中有仙缘的人。他们放弃了对人界大千世界的责任,任其生、任其死。但是,我们妖精幻界做不到,人界的植物,都是由幻界播散出去并衍生为万千物种,那些植物,都是我们的同胞,是兄弟姐妹,我们不能忍心让他们受苦受难,发之于同情而止之于协议,我们不能对人类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只好采取了让它们安乐死----这个词好啊,听说人界还有些国家的法律这种死法。” 我们在下面越听越不是滋味,南灵也脸色发白,难道这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神主竟是法案的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正当我们这些人界代表急切忧虑的时候,精灵神主话风再转,她说:“当然,我的这些观点,是在人类代表没来之前的,大家也知道,人界的许多发达国家,城市生态环境是相当不错的,有些甚至超过了幻界,这点刚才方先生举了大量的例子,整个人界的生态正在好的方向发展,毕竟值物与人类同在一屋檐下共同生存。” 这还像人话。我们连连点头。 “因此,我刚才根据刚才人界植物精灵使的请求,对原植物隔离方案进行修改,提出《有限度隔离方案》,请大家拿回去再仔细思考研究一下,明天进行表决。现在,我们进行下一个议案的陈述、辩论和表决。请人界代表退出议会陈述席。” 因为议会还有其它的议案要进行商议表决,我们只好先行退出,回到自己的空中花房招待所。 南灵和任秋水在路上安慰大家说:“姨妈作为议长,她要做到公平公正,因此刚才讲的话,只是折中汇总,并不代表她的个人意见。我看刚才剑心的表述打动了大多数议员,特别是精灵界的,我们精灵是非常重感情且宽容的。大家相信我,最后法案一定不会获得通过。” 明知道南灵是在安慰我们,但大家的心里还是好受了些,你一语我一言尽往好处讲,到后面好像已经大获全胜似的。 只有林彩霞知道我心中的忧虑,她以传心术告诉我:“听天由命!”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十一章 背叛与逃亡 我们兴高采烈地回到花房招待所,喝着幻界用花精提酿的美酒。大家举着一杯杯花香四溢的醇酿共同庆祝。 作为地主之宜,南灵趁兴再肯定这次辩论非常成功,她刚才从水晶宫前打听回来,说议会的议员将有七成会投反对票,驳回提案。 任秋水喝了几杯酒,媚态迷人地说:“这次大获成功,全靠方龙的长篇催眠术,在他的长篇大论下,议员们都昏昏欲睡,这时剑心这家伙突展奇招,以骂惊人,以情动人,立即产生极端奇妙的效果,这就叫作出奇制胜!” 方龙一脸得意,毫无廉耻地全盘接受了他老相好的奉承。 因为投票结果要在明天中午才会出来,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上一天,明天结果出来,就可以拍拍屁股打道回府,离开这个美丽而奇怪的幻界了。于是,大家来个不醉不归。 下半夜,我突然尿急,忘了这是幻界花房,忘了那杯解便液,半醉半醒地走出房门,从半空中跌飞下来,就站在石笋的角落里,长河直泄九天,真是畅快淋漓,爽啊! 望着满天的星光,天空在幻界显得与地面非常逼近,仿佛伸手即摘,但就是不方便。于是心中暗叹,还是人界好,在这里,连撒泡尿都怪怪的。 正当我拉上拉链,要飞身上房时,我忽然发觉,四面八方出现无数黑影,带着缕缕破风的呼呼声,朝我们所住的花房围拢过来,一看样子,就知道是不怀好意,形势非常诡秘,像是要偷袭。 突如其来,这过,两国相交,不斩来使,这些家伙还不至于大胆到家个地步吧! 我闪身躲藏进一个小洞内,透过石林间的缝隙,再继续观察。然后想出解决的办法,再怎么说,里面的人还醉着呢!我现在冲上去只会打草惊蛇。 这时,它们将一条条丝状的粘液喷到花房上,我越看越心惊胆跳,他们好像是在作茧,要将我们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花房里等死啊! 看这些人的身手,我如果冒然出手,必遭不测,当务之急,是要找南灵和任秋水帮忙,这样才能逃脱这可怕的阴谋。 我记得任秋水跟方龙说过,她目前住在四北的山脚下的树屋里。 当我走近时,竟发现任秋水正跑回来,她身边跟着数名妖怪。 我看到任秋水,欣喜地大叫:“你来的正好,快帮我们!有一群黑衣的妖精将我们的住所给包围了,还用带有魔法的粘液给包裹住了。” 任秋水迅速走近,突然抬头朝我冷然一笑,说:“你真是个大麻烦!”接着,一股庞大的水幕趁我惊愕分神之时,猛地将我全身笼罩住,从头到四肢,我一时失手,完全被她的忘情之水浸制住了。 这时,林彩霞突然任空出现,她手中的一条水袖蓝光暴涨,逼退围在她右边的几名妖怪,朝我冲过来,水袖如一条灵巧凶狠的蟒蛇,直击任秋水的背心,我心中一喜,知道南灵要围魏救赵。 任秋水反手一击,那水忘情水的压力就减轻了,我立即从水中狼狈不堪地挣脱出来。 “任秋水,没想到,我们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敢背叛我们!”我气得暴跳如雷,手指狂拈十二辰文诀,大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 数条雷电凭空而降,如金蛇扭窜着直击任秋水头顶。 “哈哈,是你们太幼稚啦,我哪是背叛啊,我本来就是妖怪,现在是投向组织的怀抱哩。”任秋水看也不看一眼,优雅地随手一挥,我的宝贝电蛇竟被她轻轻松松地抓住,蓝光一闪,就被击散了。 “你这只死狐狸,枉方龙对你一片痴情,竟敢这样对付我们,下次让我逮住,剥皮烤了来吃。”我咬牙切齿地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一边退,一边凝聚灵,准备用上无坚不摧的金龙咒。 然而当我回过头时,绝望地悲呼一声。在我们背后,突然之间,冒出成千上万的妖怪,前后再无退路,有如天罗地网般围个水泄不通。 就在连声叫苦之时,后面又安静了下来。 “公主到了。公主不能死啊!”妖群中开始骚动,地面的妖精自动分开了一条道。 南灵出现在尽头,一把短刃正紧贴在她的嫩滑的脖子上,在她的身边,是一名原精灵神的侍女,在侍女后面,竟跟着醉意尽失、显得失魂失业率魄的方龙和红光暴涨、怒气填膺的林光旺。 “南灵不要啊!”我大叫一声冲过去。 任秋水冷然说:“秋草公主,你竟然违抗妖精议会的决定!即使你拥有神的血统,议会仍可以以判国罪定你死罪!” “这不是议会的决定,而是妖怪的阴谋!”南灵说,“我要见姨妈,我要她给我一个交待,在我姨妈没回话之前,谁也不能动他们。否则我就自尽!” 南灵边说着,边走到我面前,将我们带到一个亭子上,然后放下短刃说:“在北面有一个魔幻森林,森林里有个禁区,他们不敢进去,等我回水晶宫后,你们就往那里跑。” “不,我跟你去见神主!”我坚持说。 “你要听话,阿心!我怀疑我姨妈被妖神控制住了,否则议会多数议员在听了你的演讲并认同你的见解后,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所以我们只有保存实力。说不定,我们精灵界还要靠你们帮助渡过这场政变呢!” 我一听,更是担心不走了。 “阿心求你了!妖神是不会杀害我的,这会导致精灵的众怒,再次引发幻界战争。”南灵哀求似地劝解。 在方龙和光旺的拉扯下,我终于依依不舍地跟他们跳过石林,朝草原飞奔而去,在成千上万妖精的目瞪口呆中,我们入草原尽头的一片黑色森林里。 黑森林果然是黑森林,不是简单的黑啊,外面还有些星光,但到里面,层层叠叠高达数百米的巨大的阔口树冠,将下面的世界遮得严严实实,下面没有鸟声,连虫叫兽吼也没有,脚下是软绵绵地厚达十余米的半腐烂的枝叶,每踩一次,地下都好像有什么生命的东西在挪动几下,里面好像潜藏着我们所不能理解的怪物。那种彻头彻尾的黑暗好像来自地狱一样,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和恐慌。 “快说,这是怎么回事?南灵怎么去救你们的?”我连声历问。 “妈的,我怎么知道啊!到现在我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哩!”方龙揉揉惺松的睡眼,看我要打他,连忙摇手说,“好好好,君子动口不动手,情况是这样的,当你跳下花房出恭的时候,林彩霞小姐就知道了,你知道她是不用睡觉的,因为就跟上去偷窥,顺便叫醒她老公光旺一起去,而光旺对男人没兴趣,就叫醒了我给林彩霞小姐的不良习惯做思想工作……(胡说八道,光旺在一旁竖起中指腹骂方龙)还没开始做的时候,外面就围上来上面个妖精了,于是我们以不变应万变,等他们要封房时,我们偷偷地溜了出去,但被他们发现了,于是你追我逃,逃到了水晶宫,打成一片,惊动了南灵----这样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南灵出来救我们,但哪里知道,这居然是议会的主意,要将我们扣留住。我们哪能就范,只好再打再逃,南灵为了救我们,只好以死威胁,但她传音告诉我们,她只是装装样子,没事的。” “反正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救出南灵再说。然后再找那个精灵神主算帐,议会辩论会不是说明了大家了吗?”听到原因,我才一颗紧悬的心放松下来喘一口气,但担心南灵的安全,再次坚持自已的主张。 “那当然,不过这急不得啊,再怎么说,也要先了解情况再说啊!我问你,再在南灵被关在哪?我们怎么救?知已知彼,百战不怠。我们先要了解敌情,否则自投罗网,在这个幻界里,连我们都失陷的话,就没有人可以救我们了。”光旺说,这家伙早年经过商,对行情非常重视,现在倒用在了战斗上来。 不过,我认为他说的对,因此只好深吸一口气,保持冷静,分析目前的状况,想出解决的办法,但----我们可以说是四面八方,且身在异乡,连半个支援都找不到。 “我们只有等彩霞了,她在南灵被擒时,就隐身失踪了,后来她传话告诉我,是跟着去了解情况。这里魔法太盛,法术森严,希望彩霞没事,顺利完成探察。”光旺说。 “都是那只死狐狸,上了多少次当,我们还是太轻信她了!”我一想起罪魁祸首任秋水,又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时,一道荧光闪过。我们立即提升灵能,警觉起来。 光旺打了个手势,我们才知道是彩霞回来了。 只见那道荧光迅速地靠近,然后一晃,变为一具透明的美丽灵体,全身发着纯洁的白色萤光。 我大喜过望,像母亲看到远游的儿子突然回来一般癫狂地扑过去,结果扑了个空,在她冷冰冰的灵体穿过,如浸冰水之中,不禁打了个寒颤。 方龙在一旁嘲笑说:“剑心以后要注意,鬼不是能随便轻薄的。” 我瞪了他一眼,连问此时正依偎在光旺怀里林彩霞情况。 “南灵被关在十八连环洞里了,她没有见着精灵神主,一进水晶宫,就让那四个妖怪守卫的夜明珠制住了,那夜明珠会吸精钢,它们将南灵的短刃吸走,使南灵再没机会反击。之后,任秋水亲自将南灵关押在石林地面的一个溶洞里,那溶洞有十八层,我听守卫说这叫什么十八连环洞,南灵竟居被关在最潮湿最阴暗的最下一层。洞里每一层都有一些魔兽,灵能法术非常强,好在智慧并不是高。” 方龙取出一枚硬币,手指一弹,将硬币高高地弹向了天空,只见那枚银光闪闪的硬币飞快地上下翻转著,在空中来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然后飞快掉落下来,落到他的左手手掌背上,右手掌一覆,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 “啊,怎么又是人头啊!尽做没报酬的工作!”方龙悲叹一声,乖乖地收拾法器,准备出战。 “还有一件令人不解的奇事,”彩霞顿了一顿说,“你们跑到这后,追兵居然全部撤退了,连包围这里的企图都没有。” “那当然,这里是禁区啊!”我不以为意地说,我相信南灵,她不会害我们的。 “后来,我跟踪一名叫怀特的大精灵长,听到他回答属下这个疑问时,说黑森林里有黑魔王,谁要闯进去,必死无疑。” “什么!”我们三人齐声惊呼。 就在这时,脚下突然猛烈震动起来,好像整个黑森林都在晃动,我们感觉到四面八方的灵力在向我们齐中,黑森林瞬间活了过来,成了一个生命体,要将我们像包饺子一样包裹进去一口吃掉。 “大家快跳。”我气急败坏地大喊。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十二章 黑神 “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我立即拈诀施展出五雷符,数道电光扭晃着自半空朝着地面疾射,将地面潮湿地枯枝败叶打得滋滋冒烟,但并不能阻止那股灵能挪动的片刻,四周的气氛越来越紧,压力越来越大。 这种无形地压力,比当年大战忝衣子还更甚,且现在我边凤佩都没了。 “天地无极,万法归宗!紫金法印!急急如令!”方龙立即凝聚庞大的气劲,使出看家本领,光旺的黑冥气劲也是所向披霖的,但他们两人的半神的气劲,击到地前时,只是在击飞几片枯叶而已。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面对这个连样子都不知道的样物,我们三人和一只鬼生无出了惧意,互看一眼心意相通,“跑!”的一声,一齐朝来路奔去。 掠飞十余米,前面的树木,突然合为一体,形成巨大的木栅,将我们挡住。无数的树叶,如箭矢一般纷纷射向我们,若不是我们的金光咒金光护体,早成了刺猬了。 我们立即向右边逃窜,但跑出十几米,又是一排把大的天然木栅严严实实层层迭迭地将我们阻拦。 不断地右冲右突,不断地跑,但就是跑不出黑森林原来的出口。一刻钟后,我们发现,四面八方,全是天然木栅,如牢房一样牢不可破地将我们困住了。当然,四周的木栅不是真的木栅,而是由灵能气劲制造出来的幻象。 “我们碰到硬手了,这个妖怪简直通神了。”我冷静地说,“大家拼了!” 这时,上下前后左右同时疾射出一股力量无比浑厚的黑色灵能体,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朝我们缠绕上来。 “大家靠向我。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罗地网!”方龙大叫,把三闾镇教之宝天罡除尸金网祭了起来,这是临走前亚仙特意留给方龙保命用的。巴掌大小的金网,在大家四周结成一个直径达五米的球形金色的屏障, 于是,我和林彩霞的五雷符再次施展开来,无数符咒自身前腾飞,在我们的吟哦启咒后,天地之间一片电闪雷鸣,水火相击,轰隆巨响。 我们四人合力攻出的足以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无上力量,严严实实地打在了东面的包围着我们的气场上。 木栅化为漫天碎片。 碎片之后,竟是一条巨大的通体黑黝黝的蛇体,看直径起码有五米上,那长度----天,真不敢想像!现在,这十层楼高的蛇盘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墙垒起的坚固牢狱,在我们四周不断缠绕收缩着,挤压着天罡除尸金网形成的气场,一定要将我们挤成肉酱方肯罢休。 “轰”的一声,天罡除尸金网的防护气劲被攻破,我们有如赤身**一般,连林彩霞也不例外,可见,这不是只普通的巨蛇,而是拥有强大灵能的蛇神! 我们被蛇身紧紧地勒住,几至窒息,暗叹再无幸理时,但奇怪的是,那蛇身的气劲似乎停了下来。 一只蛇头绕了下来,吐着浮磁列车一样的长信,张着十几米高的血盆大口,晕,那蛇头足足有篮球场般大。还好,不是三角形的,看来没毒----但被吞下去消化掉和被咬毒死又有什么区别? “剑心,你有没看到,那条黑蛇头上竟长有两个鹿角!”方龙在左右挣扎时,猛头凑过来说。 “蛇长蛇角,那不是龙了吗?天啊,天啊,确实是龙耶!不过挺怪的,没有爪子和凤尾。”我瞪大眼睛,想起如果真是龙,我们就有救了。龙是人界的图腾,是吉祥物,保护神,应该不会吃掉我们三个小小的可怜的子民吧! 当我们正要开口拍死马屁时,那条不知是龙是蛇的家伙居然开口说话: “哈哈,吓着你啦!老弟,五百年没见,别来无恙啊!”那长长的信条,在要把我们三条卷进嘴里当点心时,突然说出人话来,而且像是看到老朋友般,想以剧烈的形式开个玩笑增近感情。 我战战兢兢地睁开,结巴地说:“是啊,是啊,我们有人类,是好人,把龙当图腾,是你的老弟,千万别吃我们。就是肚子暂时饿了,也吃方龙吧,他油水多,膘也肥。” 这时,方龙就显得比我机灵,一听这话显然有救,连忙向挤眉弄眼向我的无情表示无奈愤怒,一边大声说:“哈,原来是黑蛇老弟啊!是啊,五百年没见了,老弟我今生投胎做人后,差点连你都认不出来了。咳咳,老哥能不能把身子先松一松,这种亲密的接触,小弟我有点吃不消啊!” 方龙话音刚落,蛇身立即一动不动。我们三人竖长耳朵,像死刑犯听宣判一样,心口狂跳----光旺没有心跳,但眼皮狂跳。 忽然,蛇身一松,我们三人暗叫侥幸地跳下地面,连忙调息,严阵以待。 只见,那条庞大可怕的黑蛇在森林的半空中,轻轻一晃,竟变成一股延绵三百米的黑烟,黑烟不断地收缩,最后凝聚为一点,然后幻化为一个黑脸中年人来,高高的个子,非常结实但并不显得很壮。头发乱篷篷的,像一堆杂草,眼睛如铜铃一般占了半张脸,眼里充满了血红色,像天天醉酒一样,不怒自威。他的下巴,留着长达胸前的黑胡子,这把胡子油光发亮,梳得整整齐齐,像京剧里关公的那把美冉。而他的脚,仍是蛇的下身,只是比刚才的形状小多了。 “哇哇,我好崇拜你,老大,崇拜你这把漂亮的胡子。”方龙机灵,立即抓住要害大拍马屁,连我们首次觉得方龙这些肉麻的话也蛮可爱的人,“要整理成这么酷,一定花了老哥你不少心血吧!” 那个黑胡汉子朝方龙吹了吹气,理都不理他,径直朝我滑溜溜地摇摆着过来,站在我面前,相比之之,这家伙足足高我两个头,比篮球小巨人姚明还要高。他瞪着血红的大眼近距离观察了我好一会儿,上上下下不断扫描,直到我心里发毛,然后突然用右直拳朝我胸前捣了一拳,咧开血盆大嘴狂笑说: “元英子,***你现在怎么变成这副熊样了!” “元英子?”我惊叫一声,心想这名字是我的前世啊,哈哈,碰到我前世的兄弟了,这下发了。当即狂喜大叫:“嘿嘿,是的,我是元英子,老弟你看出来啦,元英子是我的前世啊!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当然是前世!你现在的功力,边元英子一成的功力都不到,要不是我用黑神缚术将你的元神逼出来,还真不敢相信你就是元英子,哈哈,不管了,不管你记不记得,只要是有老弟的模样,我就开心死了。” “相逢不如偶遇,既然是故人,黑蛇老大,你要尽地主之宜啊,自昨晚被追杀到现在,我们可是一点东西都没进肚,刚才又被你勒得把肠子都快呕出来----” “叫我黑神!这是元英子老弟给我取的。”那黑胡汉子感叹说,“五百年子,这是第二次人类来看我,还是故人,真令人怀念啊!” “黑神老大!”方龙连忙改口,一脸媚笑。 “哈,酒菜当然少不了你们,随我来吧!”说着,领带我们朝黑森林腹内疾冲。 我本来不想去,毕竟南灵生死未卜,而那个所谓的植物隔离法案出没出台,都令人心急如焚,哪还有心情做客。 方龙和光旺倒是跑得比兔子都快,方龙怕我不去,在我耳边说:“快走啊,不然那条臭蛇一反脸,一千个罗剑心都不够它吃的了!唉,我现在才知道孙悟空杀死那条哑巴巨蛇是多么了不起了!” 在飞过最后一片暗黑森林的屏障后,眼前顿时一亮,视野无限宽广起来,在我们脚下,奇丽幻异的风光展现眼前: 黑森林的中央,是一座向下陷下、面积达数十平方公里的谷地。谷内河流、悬崖、丘陵、峻岭随处可见,像一座缩小的名山大川。 心旷神怡之余,我们随着黑神老大飘下河谷,来到一座奇丽的瀑布前,我们所站之地,是一块草地,草地很硬实,碧绿、柔嫩的青草才刚刚好淹没我们的脚踝。 一片湖水向前展开,方圆达一万平方米余。那水是如此的清澈,清得跟天的蓝色一模一样,湖底的石块分黑白两色,一些枯树积压在湖底慢慢地腐烂,阳光直入湖底,像湖底的光景无比清晰地折射出来。我们知道,这湖水起码有百来米深,而这水是如何的无一丝杂质,如何地清澈见底了。 前面百米处,就是一道高达百米的悬崖瀑布,水响哗哗,震耳欲聋,十几道瀑布分成不同的方位好几个阶梯,从半空中倾泻下来,山风夹着阵阵水雾迎面扑来,沾湿了耳鼻脸,连眉毛都垂着水珠起来。我舔了舔唇边的水珠,觉得这里的水格外的清香,还带着淡淡的甜味儿。 水流击地悬崖下面的巨大的岩石上,溅出漫天的水花,在水潭边,长满了鲜艳夺目、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郁郁葱葱、花团锦簇,争奇斗艳,令我们大饱眼福。在没来之前,我们以为幻界的风光无外乎小巧精致,田园浪漫,不是草原就是树林,山的风光并不是很多。现在,我们才发现,幻界最精华的地方,居然是在黑森林内。如此风光旖旎、壮观奇丽的世界,能让我们亲临游览,就是当即死去,也是心甘情愿了。 “黑神老大,这就是你的家啊!这么漂亮的地方,就是你老死了也是带着笑的----喔喔对不起,你老应该不会死,不然怎么叫老不死啊!”方龙一吐象牙,光旺和我就有揍人的冲动,学方宗主一样把他打到水里清醒、洗洗他胺脏的嘴巴----可又怕玷染了这清流如处子的水域。 黑神抚了抚自己长长的黑胡子,瞪了方龙一眼,说:“如果你喜欢,我倒是可以免费给你提供一块墓地。” “省了省了,本人想火化,然后将自己伟大而曲折的一生,像骨灰一样散遍五大洲四大洋,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方龙毫无羞耻地唧唧歪歪着。 黑神不再理它,转而对我说:“老弟,黑森林是植物之祖与创世主为人界培植孕育万千物种的地方,自从植物之祖完成了使命后,就永恒的入寂了。为了维护幻界的平衡,他留下了两样神器:神魄水晶和须弥山水球。” “那不是共有三样神器吗?神魄水晶分红蓝两块啊!”方龙一听神器,眼睛立即瞪得像足球一般大,可惜他也明白,要从妖神和精灵神手中要东西,只有一个字:难!结果只有一个字:死! “须弥五行球是什么东西?”他又问。 “让我把话说清楚,方龙别打断我,否则我叫你难看!”黑神狠狠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对方龙吼了一声,吓得方龙“噔噔噔”连退十几步然后跌坐在一堆枯叶上。 “哇,是谁拉的屎啊!”方龙手摸了一摸身下,惨叫一声。 那狼狈样,我和光旺鼓掌叫好,连一向温和持重的林彩霞都忍不住捂嘴窃笑。 “神魄水晶原是一块,它与元英子的天地心三佩一样,属创物神的神器。当创物神创造人类时,地球环境非常恶劣,到处是火山和洪水,没有动物和植物。于是,她老人家协助植物之祖培植了大量的生物。为了有个良好的环境,他们建造这个幻界。开始这个幻界并不叫什么妖精幻界,这里只有各种各样取自宇宙各星球的植物,连妖精都没有。后来植物之祖入寂,创世神走了,这里除了我空荡荡的,于是,我将神魄水晶放在火山口,用神山的熔岩进行分割,经过一万年后,神魄水晶终于分成红蓝两块,在神魄水晶的催生衍化下,在人界的高智商物种被吸纳进来重新组合,在这里产生出更具灵性更强大的生物出来,接近红色神魄水晶的变成了我和一样的帅哥妖怪,接近蓝色神魄水晶的则变成了和人类相似的精灵。” 我和方龙、光旺面面相觑,敢情这幻界数百万妖精是由这条会长胡子的蛇,在穷极无聊时制造出来打发时间的。同时,我也明白了幻界的来由,只是不知道这条蛇的话可不可信。 “那什么须弥五行球?”方龙再问。 “就是刚才你看到的,这山洞里的一切,并不是自然生成的,而是须弥五行球幻化出来的真实场景。” “什么?”我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从没看到过有如此之大的神器,这么大的家伙,该怎么用啊,就是粗达五米的黑神,也扛不起啊! 黑神吹了吹胡子笑说:“这个宇宙可以无限大也可以无限小,芥纳须弥,一切不可以常理论,一滴水,可以包容整个宇宙。”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十三章 敌情 我们边走边说,很快经过了十几道瀑布,还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光那山洞的洞口就高达五十米,不过,想想眼前这叫黑神的家伙的原形,就情有可原了。 “蛇就是蛇,就是变成人,仍是穴居主义者。”方龙以传心术对我说。 我立即反驳:“不要忘了,伏羲、女娲也是人首蛇身,他们的样子和这黑蛇差不多。” “对啊!”方龙这才想起,“如果创世主是外星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啦!他们在创造人的时候,干嘛也不造着人首蛇身呢?” “可能,当进他们认为猴子的身子,更适合在地球这种环境生存吧!” 当我们走进山洞时,才知道我们想错了,还以为这是个简陋的山洞,一进去,才发现,山洞有如宫殿一般,高大平整,四面都有白玉一般的立柱,光滑的顶部和四壁都镶嵌着一颗颗巨大的水晶和夜明珠,使整个山洞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绚丽得像一个童神殿。 方龙看傻了眼,惊叹说:“随便挖出一颗来,够我们用几辈子了!” 黑神叫我们坐在一张大理石桌子前。 三位娇小秀气、貌美如画的少女随后从大厅右侧的一个大门里走了出来,她们像是土著的少女,赤着脚,衣着淡绿衣的短衣短裙,肌肤赛雪,秀发如云,直垂胸前,她们好像早知道我们要来似的,笑吟吟地端着一盘酒菜走到前台,将酒杯递到我们身前。 等我道谢完,看清她们一样子,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南灵!” 方龙这才发现到这点,低呼说:“太象了!不过,是形似。”光旺和林彩霞也连连点头。我知道可能自己正在接近南灵的出生之谜。 我点点头,若有所失地说:“是的,南灵更有一番超凡脱俗的灵性和至情至性的人情味,这是谁也学不来的。” 黑神笑说:“那说的那个南灵,应该就是秋草吧!那小妮子和元英子有段宿缘,所以我一直将她放在人界。她原是五行球衍生出来的五大精灵使之一,因为上个千年一次宇宙震荡,她离开了幻界。” 闻着花果清香味,我们食指大动,当下将满桌的酒菜疯狂地塞进嘴里。方龙支支吾吾地说:“二位姐姐,你们也吃吧!要不要我喂你们?我虽然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两位少女低头含羞而笑。 黑神一脸漠然地独坐在首位,端着杯子,只是大杯大杯地喝着芳香四溢的美酒。 光旺自从学会了圣母传授的冥灵术修行方式后,已经不用吃血生存了,但对人的食品依然反感,象征性地吃了几个后,就好奇地问黑神:“你是怎么和元英子前辈认识并相交的?” “他奶奶地,想起当年,真是一个痛快啊!那一年,相柳那小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竟带着群妖跑到人界闹事。人界刚好经过一次农民起义的战争,巫师们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刻,结果被相柳打了鸡飞跑跳。让它在人界风风光光地混了五十多年,将人界各洲闹得硝烟四起,沸沸扬扬。 终于,他的行为被巫师们发现,最后忍恼了元英子,他和相柳打了整整三个月,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打越勇,越打越利害。半年后相柳被打怕了,只好带着群妖跑回幻界,但这个元英子竟打过瘾了,凭着上古神器,硬是追到了幻界,不依不饶地要找相柳打架,于是他们又打个没完没了,这下把妖精界搞得鸡飞跑跳,整整好几个月不得安宁。 没法子,这个忍上瘟神的相柳,只好逃到黑森林找我蔽护。我这人怕麻烦,本不想招惹事非,于是,只用了防御能力最为特色且最强大的‘五行空间转换流岚术’屏蔽,让他知难而退。没想这个元英子欺人太甚,在黑森林里转了半天找不着相柳,又进不了黑森林的内部,竟放火烧林----一切火都是森林的克星,而巫师的三味真火是黑森林的克星,连‘五行空间转换流岚术’也拿它没辙,毕竟它也不是灭火器。” 黑神讲得非常有趣,我们越听越有滋味,食欲大减,放下果菜,搬着石凳凑上来聆听。对于元英子,我们一向知之甚少。虽然他是我的前世,但却是我崇拜的偶像,很多人提出我尊敬我,不过是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可惜,在三世书,我只看了他还是李岩时的前面几页,后面的光辉事迹来不及,看因为时光的冲击晕倒了。 “好猛啊,元英子他把这破黑森林烧了吗?”方龙一脸期待地问,那样子好像巴不得元英子真的一把火,将让他吃足苦头的森林给烧了。 “我靠,你***哪能啊!元英子的三味真火、无极金龙咒和魔音箭固然厉害,但我的须弥五行球也不是吃素的,当时,我就用五行球启动太阴真水将火扑灭,不过,屏障就紧跟着破了,他冲进来大喊大叫,喊杀喊打,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于是,我恼羞成怒,现身与他大战一场,原想置他于死以地,没想这一战打了十天十夜,最后我们两个累得趴在地上口吐白沫,谁也奈何不了谁,等恢复过来后,又打了一个多月,不过,这一个多月不再是性命相搏,纯粹是因为惺惺相惜,互相切磋一下巫术,最后相互了解,成了莫逆之交。他***,当时那场战,是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打得最带劲的一次架。真***痛快啊!” 我想像着元英子的为人,不禁热血沸腾,想起了一句话:“虽万千人而我独往矣!” “后来相柳妖神怎么样了?”我忽然想起,关南灵的可能是妖神,于是问。 “那小子被元英子吓傻了,磕了一千个响头发誓再也不敢到人界闹事。听说这五百年来确实遵守诺言,在幻界修身养性,还和夏叶学人界的那一套,成立了什么妖精议会,管得有声有色。不过,相柳这小子城府太深,而夏叶又气量过小,挺护短,我担心他们这个组合迟早会出事。对了,你们怎么会进来的?” 我们立即将城市植物之死,幻界议会辩论、深夜被围及逃脱黑森林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夏叶不至于这么卑劣。这十有**是相柳的主意,可能是要用你们协迫夏叶。妖精自从与人界广泛交流后,学得越来越复杂,很多事我也看不明白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看,你们还是去救出南灵,找夏叶问问怎么回事?” 我们也认同他的看法。 “黑神老大,即然妖精都是您老人家无意间创造出来的,现在这群妖精太无法无天了,连你的兄弟都敢欺负,你可不能不管啊!帮我们去制止他们胡闹吧!”方龙双目星光耀眼,一双崇拜的浓眉大眼巴眨巴眨地说。 黑神摇了摇头说:“这是你们的事,我可不管。他们欺负你们,是你们太弱了,如果是元英子的话,只要他伸伸手,那些妖精还不乖乖地献上鲜花美女什么的?而且,我将幻界的秘密告诉你们,已经是最大的交情了。两国交战,首要敌情,你们应该利用我告诉你们的一切,化不利变有利,在实战中提高胜利的机率。” “还说是兄弟呢,说了这么多,这点忙你就是不帮。”方龙埋怨说,故意激他说,“元英子一世英雄,竟不会看人,真是交错朋友了!” 如果有黑神帮助,可事办功倍。只要想想成千上万的妖精涌上来,我就头皮发麻,因此也期待地看着他。 黑神拍了一下桌子,佯怒说:“他***,行了!就是想帮,我也帮不了!我被创世神禁制在黑森林已经有上万年了,怎么出去?你们快给我滚蛋吧!” 看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我们吓住了,不敢再逼人太甚。 吃完饭后,在我的不停催促下,我们起身去救人。 “你们沿着河,朝这山水谷地的西北面走,那里有一个出口。”黑神讲完后,立即拂袖而去,躲进了洞府幽暗的深处,生怕我们纠缠不清似的,让我们自尊心大大受伤。 在走出黑森林的路上,方龙忽然想起一个刚才忘了问的问题,于是对我说:“如果黑神没有发现你是他五百年前的朋友,会不会真的吃了我们?” 我沉吟一下,苦笑说:“十有**会,我怀疑他吃过不少的妖精了,否则妖精不会那么怕黑森林,称他为黑魔王,并将它列为禁区,连围堵的兵力都不布署。还有那么大的森林里,连只鸟都看不到,我怀疑都是他吃掉的,你看他原形,那么庞大,每天该进食多少东西啊!我以前看上古的灵怪志时,发现神也好魔也罢,都差不多残暴,动不动把人当草芥一样践踏,根本没有所谓的人道主义精神。” 听我这话,方龙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现在才开始怕起来。 光旺说:“还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他们要抓我,什么时候都行,为什么要在半夜三更时偷偷摸摸地捉,还让任秋水将我们灌醉。” 我也点点头,不过,我知道这一定跟妖神有关系,只有救出南灵,找到精灵神主,有了靠山,就可进可退可攻可守了。 从我们进入妖精幻界以来,鬼仙林彩霞就一直隐身在暗处,在光旺这个商人吸血鬼的指挥下,利用她特殊能力为我们探听了解幻界的地形地貌、道路交通、风土人情、军事及行政、守卫兵力布署、各级长老、议员、行政官员的妖精姓名、样貌、性格等等,能了解多少就了解多少,尽量做到有备无患,知已知彼。 通过她的情报,我们大概知道了妖精幻界的方方面面:妖精幻界面积有一百万平方公里,大数是森林和草原,而且许多地方是上古创世神设下的禁区。大小妖精有一百万,分妖怪和精灵,妖怪大多居住在草原,而精灵居住在森林和湖泊,人口以六比四,妖怪人数多,但精灵平均智商高过妖怪。 整个幻界是以法术高低论阶级的氏族社会,在这样的社会里,高智的妖精因为法术通天,可以自由穿越间层进入人界,因此学到的知识及能力远超人类,但低等级的妖精与动物无二致,只不过由于幻界的气场,而拥有一些灵能并能施展简单的法术。这些低级的妖精,成为了供高级妖精指使的守卫和奴役的仆从。在幻界里,因为法术可以让他们上天入地,所以没有城池,自然村庄随处可见,我们路过的几个村庄便是如此。在这里,没有市场、货币,只有简单的物物交易。 在这样的社会,议会的成立,并非是为了民主、平等,而是为了避免妖怪和精灵的斗争而专设的协商机构,自从高等级妖精学会了奴役低等级妖精后,奴隶制在妖精幻界逐步形成,议会就成了刮分、平衡幻界妖怪、精灵的利益冲突的重要机构。议会议员均不是选举出来的,而是凭各自的灵能法术来定的。这样,幻界其实是一个武力**的社会,不过,因为灵能修为必须淡泊无为才能提升境界,因此,高等级妖精虽然奴役低等级妖精,但只是有限度的,且因为对自然的热爱,他们建立了严格的非虐待、非杀屠制度。可以说,这只能说是局部奴隶社会的氏族社会,是小国寡民的社会,是基本和平、安居乐业的社会。议会议员共有一百五十名,议长是精灵神主夏叶、副议长是妖神相柳。此二人的住所打听不到。 幻界没有严格意义的军队,只有治安队和巡逻队,治安队是对内,等于民兵,人数大约两千人,军队建制不详,大概也就像人界战争时期的民兵队长制;巡逻队对外,等同边防军,人数仅有五百,但都法术高强者,上天遁地无所不能,主要布置幻界入口的的河村、妖精之家的石林和议会所在地水晶宫周围。巡逻队人数不多,但建制非常严密,组织周全。特别经过花房突围一战,我们发解到了巡逻队的厉害,而后林彩霞跟踪他们,更进一步了解了他们的组织形式和战斗力,绝对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法术高强、忠诚凶狠。巡逻队名义上由妖神相柳统领,但他最多能动妖怪一部的巡逻队,只有领到了精灵神主夏叶的手令,才能真正指挥全部巡逻队展开军事行动。队伍将领分为三级:神主,妖怪长、精灵长,妖怪伍、精灵伍。分别领兵五百、二百和五十。 以上资料,早在进入黑森林前,我们就开始消化了,现在,林彩霞着重介绍那个地牢“十八洞”的情况: “十八洞位于水晶宫右下方一千米处,是一个天然的溶洞,内部到处是高大的钟乳石和石笋石芽,弯弯曲曲层层迭迭,洞中有洞,洞中有河,曲折复杂,若不是侥幸听到一位精灵长要去查看南灵并及时跟上,否则我也找不到南灵囚困所在地。回来时,都差点在洞中迷路。” “那么说,十八洞内,是由一个精灵长看守,也就是二百名妖精守卫。”方龙说。 “是的。”彩霞回答。 “妖神相柳作为主谋,他既然要用南灵胁迫神主夏叶,会不会亲自守在洞内?”我问。 “不知道。”彩霞说。 “那相柳长着什么样知道吗?”方龙问。 “不知道。我一直奇怪,那相柳是不是会隐身,为什么我们来了这里有四天了,主要妖精大人物都见过了,连黑神都不打不相识,偏偏这相柳神出鬼没,也人谈起,也不知所踪,连样子都打听不到。就是南灵,她也说从没见过相柳。”光旺忽然将心中最大的忧虑抖出来,“这样的人物,令人不寒而悚,好像它一直隐藏在暗处,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像蜘蛛一样,结下大网,耐心地等待我们落入它的十面埋伏。无法了解真正行情,实乃商家大忌!” 我们听了,也同样变色,是啊,因为我们一直没见着相柳,就当他不存在似的,其实,真正主导幻界风云变幻的,是一直幕后操纵的妖神相柳。进攻人界的是他(若不是我的前世元英子,他还在人界兴风作浪),与精灵大战的是他(还导致了南灵之母丧命),建议成立议会的仍是他,却没多少妖精真正见过他的面! 我沉默了一下,压下心中的恐惧,说:“没时间了,拖得越久,对人界越不利,对我们越不利,趁他还未结下完整的大网时,我们抢先行动,胜算才会更大。” 于是,我率先冲入夜幕中,在奇幻秀丽的石林叫小心地飞跃着。光旺、林彩霞、方龙随后紧紧跟了上来。 我经常在武侠小说里看到的劫狱造反的壮举,终于在另一个空间,让我尝试了一回。 第十四章 十面埋伏 凌晨四点,天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微明的光线透过高大的石柱,落在石林内花草的点点露珠上,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令人觉得整个妖精幻界也格外透明。 但在这个透明、奇丽的世界里,却充满了无情、阴谋,逼我们不得不做一件在现实社会里犯法的事。 经过充份分析敌情,商量对策,决定于凌晨潜入地牢救人,林彩霞也把十八洞的地形和防卫一一说明白给我们听。 由林彩霞虚幻的身影带路,我们潜踪匿迹,赶到了幻界地牢“十八洞”的洞口,匍匐在离洞口十米外的一丛灌木里,身边花草的清香飘逸。 朝这往洞口看,还真看不出来,因为那是一个用一根巨大石笋雕刻的神像。而洞口就设在这座神像的袖口处。这座神像约高十八米,宽十米,看它双耳垂肩,留着黑须、下身蛇盘而立,赫然竟是我前世的老哥黑神。 “呵呵,没想到这条可怕的黑蛇,居然被用来镇守监狱。”方龙轻笑一声。 “嘘!”林彩霞用传术警告方龙,“洞口外居然没有看守,但洞内右边两个洞里,有一伍的巡逻队,队长就是在议会你们嘲笑过的鸟首兽身的猁,他的耳朵非常灵,因此大家屏住呼吸。” 我们立即屏住呼吸,由外吸转为内息。 按计划,林彩霞将灵体的光线收敛,灵体立即隐匿,然后有如一阵轻风,无声无息地飘入洞内。十秒过去了,说明没事。 然后,我们用上了方龙发明的隐声咒,轻喝一声:“法咒显灵,急急如律令!” 当大家在星光下的影子消失时,我们才一个接着一个,保持一定距离,进入洞内。洞内非常暗,以非常斜的坡度向下伸延,弯弯曲曲,各种妖精巡逻队竟连灯都不点。但我们在黑暗呆了这么久,已经能看得出路径和洞口,特别是在入口右边的三个洞穴里,闪着数十双幽红色和幽蓝色的警惕目光。我们当然不看对视,怕他们感应到。只是跟着林彩霞的淡淡灵体光线前进。 整个山洞时高时低,时宽时窄,有时高达数十米,有时在低头才能飘过,有时宽得可以举办篮球赛,有时却需侧身走过,当时我们想,如果在救人出来时被发现,只要二百个妖精挤在这里,我们就是推出推不出去。 在一个小厅里,彩霞打了一个手势,我们知道隐身咒失效了,因为它只有两分钟,于是进入那个小厅洞里,再次施展法咒隐身。 一路居然如此平静,看来我选在凌晨劫狱是选对了,因为这个时刻,是妖精们最疲惫和松懈的时刻,连巡察的卫队都没有。 可惜,我们高兴得太早了。在前现,彩霞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有敌人?”我问。 “不是,我,我忘了怎么走,到处都一样,又没有方向,这个,我们迷路了。”彩霞无奈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方龙和光旺嗔目以对,这时迷路,简直就是功亏一匮。不过,在这么个地方迷路实在情有可原。在这个洞里,一个连着一个洞口,像一个大迷宫,有时两条路分叉,有时并行,这里没有方向,没个光线,是彻底的黑暗。而且在山洞里行走,有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好像整个山洞会塌下来,我们会被活活困死一样。 “这里的洞和路太多了,当时又有人领路我才进去的,现在,咦,有妖精过来,大家小心一点。”彩霞一闪,躲进我们所在的小洞厅里。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们听出是十个妖精。但当黑影一个个在洞口闪过时,我们大吃一惊,竟有十一个,居中的那一位,就是猁兽,连脚步声都没有,无声无息,轻轻飘过,可以说,这家伙的灵能力,与我们是同一等级的,这样厉害的家伙,不过是巡逻队的伍,那队长、神主不是厉害得离谱了? “带路的过来了,我们快跟上。”方龙建议说。 彩霞立即闪过,在百米外,凭着妖精的脚步声,紧紧跟着,并保持一定的距离。方龙和光旺随后跟上。 在这关头,我想了猁妖那双阴寒的眼神,觉得有些不妙,本想叫他们别跟,但话到嘴边,又犹豫了一下,想想南灵的安危,咬咬牙不顾一切跟上。 向下走了一个多时辰,以我们的脚程,这条路大概有二十公里,如果之长,令人发悚,即使救人出来,怎么走出去不迷路还是个问题,好在南灵应该认得路。 就在我们暗叹时,前面出现了水晶的光线,接着,整个高达三十米的巨大洞厅出现,四壁怪石森列,或螺或鱼或贝或龟,形神兼备,令人慨叹千万年来他们未能乘波而去的遗憾。还有那莹洁闪烁的石凌花,如繁星点点,四周嵌满了水晶,虽然没有黑神洞里那个壮观华丽,但也五彩缤纷、光彩夺目。很难想像,妖精幻界连牢狱也布置得如此富丽堂皇,更像一个宫殿。看来在幻界在人权上比人类还更讲究啊! 在洞厅中央,有一个石鼓,石鼓上厅顶壁倒挂一金鱼状乳石,清洌的泉水不停地跌落下来。由于这股水源,整个大洞厅充满了淡淡的水气,非常湿润。 猁妖就站在石鼓前,轻轻地拍了三下,再轻拍两下,这时,在大洞厅右侧,一个石门朝上缓缓地升起,露出了一个五光十色、精巧华丽的小洞厅。 我们刚完成了隐身咒,因此飞快地跳到那个小洞厅的对面小窟里,探头观察。 那个小洞厅里,有一张小床,床帘被掀开了,里面朝里躺着一位窈窕的少女,正轻轻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虽然细微,但我们听出,那是南灵的声音,而她的梦呓正是我们昵称:“阿心,阿心”。 猁妖看了南灵一会儿,就走出洞穴,洞门关闭。他带着巡逻队继续朝里面巡视,很快就踪影全无,大洞厅里一片寂静,只有水洞在石鼓上的声音。 听着南灵的梦呓,我恨不得立即冲进去将她救出来。但方龙和光旺正紧紧抓住我手,怕我冲动,因为我们经过彩霞的探察,知道在关押南灵的小洞厅左右,还隐藏着四个洞穴,里面驻守着两伍的巡逻队,而且那位精灵长就在里面。 方龙紧张地看着算了算时间,向我们专心说话:“二位大哥,太阳快出来了,如果那里面的巡逻队都醒过吃饭,我们就失去机会,再也救不出人了。” 我立即跳下去,按猁妖刚才开暗门的方式,深吸一口气平下紧张地心跳,在石鼓先拍三下,再拍两下。那轻微的“砰砰”石鼓的声音,在大洞厅四周紧紧荡漾,令我们的心又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 还好,四周并没动静,而关押南灵的石门再次升起。但这时,我再次感到强烈的不安,并不冲进小洞厅,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太顺利,而猁妖那些充满阴鸷的眼睛又在我脑海里晃过,他为什么这么巧巡视这里,这里会不会有文章,我好像看到感觉到他隐藏在暗处阴阴地嘲笑,并发出死亡的气息。 光旺和彩霞飞到大厅两边,守在洞内的出入口处,小心防守。 方龙见我停滞了下,不解地挥挥手,自已跳入那个石洞内,刚要拍醒沉睡的南灵时,忽然整个人定住一动不动了。 我的心猛跳了一下,听到四周出现无数的破风之声和脚步声。 “有埋伏!大家快撤!”我大叫,因为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有不妥的感觉,那片水雾,那股死气,是任秋水!也只有这只可恶的九尾冰狐对我们的全面了解,包括对林彩霞的了解,才会布下如此高明的陷阱。 我冲进去,要将方龙和南灵拉出来,但发现方龙竟狂眨着眼睛,全身已经被冰冻了。“你不是南灵。”我闻不到南灵身上的兰花清香,随手将一股气劲击在那少女身上,“轰”的一声,床被击碎,而少女以极快的身形闪过了。 “咯咯,这时发现,太迟了早吧!”任秋水的声音从假冒南灵的少女嘴里发出,然后左手一挥,一片水幕笼罩在整个洞内,身形立即消失在空中。 我立知不妙,扛起方龙往外跑,跳到大洞厅,同时取出两张符咒,马上念动真言:“腾腾金光速现,护体真神,急急如令!”金光咒立即化为两道金光,注入我和方龙的眉心,以免那忘情之水进入我们的灵光,左右我们的精神。 在金光咒的帮助下,方龙的身子软了下来,他体内的灵能高速运转,开始驱除体内的寒冰灵能。 这里,十几道暗门在大厅四面打开,上百名妖精拿着刀剑,为首的正是彩霞向我们描述过的精灵长怀特。他们分为十几个小组,从四面八方密不透风地朝我们袭来,这种组队有序的形式,令我们马上吃不消,被打得上下逃窜,幸好他们并不是要置我们死地,因此伤痕累累但并不致命。 “砰砰”两声从洞口传来,光旺和彩霞打飞了几名妖怪后,被猁妖接掌,狂暴的气劲,使他们两个同时向后震飞十几米。 光旺在空中翻了十几个跟头,跳入我的身旁,彩霞也现身。 “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光旺一边用他的黑冥拳,一边和彩霞施展五雷咒,大厅内立即电光四作,将逼近身前的妖精电得浑身巨颤,变为焦黑。 “他们早有准备,我们只有向里逃。”我看到一队队的妖精从洞外涌进来,气急败坏地说着,手结十二辰文诀,凝聚全部的灵能,在危极时刻展开金龙咒。 巡逻队队长怀特那庞大的灵能结成一把风刀,正汹涌无匹地朝我们三人劈下来。 一条手臂粗、金光万丈的小金龙,在我身前形成摇晃着,迎面接上疾速逼到身前的风刀,“轰”的一声,风刀消失了,但小金龙也化为一条金光,那余力硬是将后面的妖精击得东倒西歪,竟在密密麻麻的妖精列队中开出一条道路。 我将冰凉的方龙扔给光旺,五雷符在我手中飞出,由电光开路,我们朝里面逃窜,我想利用这十八洞的路多洞繁,跟他们捉迷藏,寻找机会再救出南灵。 但我们走到哪,妖精们就追到哪,而任秋水不时从暗处冒出来袭击我们。看来想利用十八洞是幼稚的,毕竟这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对这里地形的了如指掌。于是我们只好往最偏最深的地方逃。 不知跑了多久,前面突然无比广阔起来,这是一个超级大的洞穴,并不高,才十余米,但非常宽阔,在前面还传来震耳欲聋的水流泻下的哄鸣声,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一座巨大的瀑布! 前面是密密麻麻的追兵,后面是轰鸣震耳的地底悬崖瀑布。 方龙脸色发白,看样子是想竖起白旗。 “死就死吧!”我一不做二不休,与光旺打了一个眼神,一把抱住方龙,让大家抱成一团,沿着瀑布跳下如地狱般幽深阴寒的地底深潭。 破风之声在我们四周呜呜地呼啸,方龙的惨叫声被淹没在瀑布的溅击声中。在落体运动的过程中,我们三人将体内的灵能充分地凝聚在一起,开始展开飘渺术,但这里的气场非常特别,吸力极大,我们仍是快速地坠落。 几分钟后,我们全身一冰,落入一个深潭,那深潭的水是如此的冰冷,且水流依旧湍急,我们还没在水中稳住身形,又被急流冲出,再落到下一级的瀑布。这样,半个时辰后,我们才知道,这地底瀑布居然有七级,矮的三四十米,高的数百米,水吐银舌、声震心魄。我们被水南得晕晕乎乎得,到最后,我们抱成一团,以半昏迷状态向地下河的深处飘去…… 第十五章 竹牢 “桃花羞作无情死 感激东风 吹落娇红 飞入窗间伴懊侬 谁怜辛苦东阳瘦 也为春慵 不及芙蓉 一片幽情冷处浓” 悠扬的琴声配着清脆动听的歌声,在我朦胧之间传入耳内、心灵,我大叫一声“南灵!”然后坐起身,要仔细听时,琴声和歌声停了。我恍忽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座精巧雅致的竹楼内,窗外翠绿的竹林密密麻,漫如烟海。 原来是梦啊,我抚着睡眼又躺下了。 这时,我听到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细碎、优美,是这么的熟悉。 然后,那张美丽、深情、亲切的脸出现我的眼前----南灵惊喜地冲过来,伸出纤细柔嫩和手臂,一把将我紧紧抱在她的胸前,晶莹的泪水一颗颗滴落在我的脸上。 “南灵,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晴天霹雳,惊喜得快要疯狂了,将头埋入她丰满、温暖的胸间,不禁用嘴隔着滑软的薄衣在她的胸部狠狠地吻了一下,却并没有绮念,但这一吻,令我们二人心跳莫名地加速起来,猛地一齐松手离开。 我抓住她的手,看着她苍白憔悴但现在荡漾着幸福红晕的脸庞,将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耳垂、脸颊,激动地说:“这七天,好像过了数年一般长,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姨妈在地下河出口的幻灵池发现你躺在岸边,因此把你救到这里来。”南灵喜极而泣说。 然后我们带着激动的心情,急速地互诉对方的遭遇。 “原来是这样,啊,你不是被捉进十八洞了吗?”我问。 “我那天以死相胁放你们出去,被任秋水关了进十八洞地牢。但第二天一大早,姨妈赶来把我放了出来,还把怒气冲冲地将任秋水关了进去。” “怎么会这样,我们还以为相柳要将你捉住威胁你姨妈,现在看来,我们推测并不正确,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禁抱头着呻吟起来,“那个被你姨妈关押的任秋水,却能在地牢里设下了陷阱,布下伏兵,害得我们当场差点被擒,林彩霞被玄冰冰冻,我们三人只好跳下地底瀑布才逃脱他们的追杀。” 我将我们在十八洞救南灵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同时,又提到黑森林的那只长胡子的超级黑蛇。 “我本想去黑森林找你的,但姨妈不让我去。实际上是把我关在这个竹牢里了。”南灵幽幽地说,“姨妈现在变得非常厉害了,连我都感觉不认识她了。”她说完,起身给我倒了杯热茶。 “竹牢?”我捧着热茶,看了看四周,这么美丽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竹牢啊! “黑神老爹还好吗,我回来这么多天,都没去看他呢?”南灵忽然问。 “他好着呢,脾气非常大,但对我们还不错----你叫我们进黑森林时,怎么没说明里面还有条大黑蛇,吓得我们差点心脏病。”我笑说,故意拍拍胸脯。 “因为我知道你是黑神老爹的前世旧友,他绝对不会害你,而且还会帮你们。”南灵笑说,“我是从黑森林诞生的,这是秘密,我不能让其它妖精知道。” “唉呀!还有方龙他们呢?”我突然想起,急忙问,“他们和我在一起的,你姨妈没将他们救上来吗?” 南灵连连摇头,也紧张地说:“姨妈没有说啊!她只说了发现并救了你的经过,并将你交给我。其它什么也没说。” “这,这,这怎么可能,快请你姨妈发动妖精去找他们啊!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拿什么脸面去见方健雄啊!还有,快把妖神相柳的阴谋揭发,将他严惩!” “这不可能。揭发了又怎么样呢!难道让我们精灵再和妖怪在幻界里打个你死我活吗?而且,你是出不去的,姨妈已经把我们全关起来了进行保护,这里是幻界三牢之一的竹牢,属精灵管辖,非常安全。你已经见识地牢十八洞的厉害了吧,但这竹牢比十八洞还要可怕难逃。” “什么?” “我刚逃出,又被软禁了。这幻界怎么这样没人权啊!”我大叫。 方龙、光旺失踪了,我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又没有彩霞这个超级探子,如何逃离这个竹牢,我现在越来越没底了:精灵神和妖神都对付我们,我们还能靠谁? “对了,南灵,那个局限植物隔离法案被否决了吧!”我想起此行的最大目的,连忙问。 “不,已经通过了。” “啊?啊!怎么会这样呢!”我惊叫。 “那我们不是没法完成任务了?”我惨然的埋下头,痛苦地说,“我们拿什么向人界和植物朋友交差啊!不如死了算了!” 南灵想了好一会儿,走到我面前,再一次紧紧地抱住我的头,坚定地说:“剑心,千万不要泄气,法案虽然通过,但要施行,必须有神魄水晶,因此我们还有一条路,就是夺回妖神相柳的神魄水晶!” “行吗?黑神说过,我只有元英子一成的功力啊!”我问。 “一定行,你是天下妖魔的克星,五百年前它就臣服过相柳。”南灵不知道是为了鼓励我还是其它原因,对我倒是信心满满的。 我看着南灵,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想起黑神谈起元英子时无限缅怀的神情,以及元英子在我脑海中的英雄气概和伟岸的形象,忽然热血沸腾起来,然后下定决心地点点头说:“虽万千人而吾独往矣!为了我的植物亲人,为了人界,为了你,南灵,我就是把命拼了,也要打败相柳,将水晶抢到 第十六章 迷踪 迷蒙的雨不停地下着----我这段时间的梦,怎么老下着雨呢? “南灵,你不要跑远,我追不上啊!”我背着小书包边跑边喊。 我在细雨中,追在一条古老的小巷里,那条小巷,就是每天我上学的必经之路,此时,南灵撑着一把淡红色的油纸伞,如云雾般朦胧的娥眉,露出浅浅的一抹微笑,像山里的幽兰绽放。 “阿心,你快点啊,不然你就迟到了。”南灵露出雪白的贝牙,温柔地催促。 我拔腿就赶,但总是追不上,雨水淋湿了我的脸和眼,哦,我好像哭了,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和酸楚。 南灵总是在小巷的一个又一个拐角处,回眸一笑。 我赶啊赶啊,气喘嘘嘘。 南灵在前边忽然轻轻吟起了戴望舒的诗歌《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地/默默彳亍着,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的声音是如此的清脆、优美,字字珠玑,但语言中有着缠绵不尽、如春雨如秋雾、如巷子般悠长的忧伤。 在吟咏中,南灵的影像渐渐地消失,化为丝丝缕缕的萤光纷飞飘洒,而细雨也由无形化为片片绿叶…… 我惊骇地大叫:“南灵,不要走啊!” 猛地,我坐了起来,眼前一亮,只见南灵吃吃笑地坐在我身边的毛毯子上,雪白清丽的脸上露出幸福地笑容,她吃吃地拍着我的额头,俏皮地说:“梦中都在想我啊!嘻嘻,我不会走的,乖乖,你要再睡一会儿。” 我捉住她纤细的小手,怔怔地看着她,是梦非梦? 她怜爱地叹口气说:“阿心,真希望现在这一切都是恶梦。看看你,现在你又瘦又迷茫,真叫我心痛。唉,不说了。这几天苦了你了,又是上山下水,又是打架逃命,我看你都快将体力透支了。这里很安全,你就多休息一会,我们逃出竹牢,才有把握。嗯,舍不得我啊,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一直到你进入梦乡,就像小时候一样……” 南灵像一位大姐,絮絮叨叨地说个不休。 我摇了摇着,仍然大力地喘着气,刚才那一个梦,好像是一个不祥的征兆哩,说不定南灵----我不敢想了,还是我睁眼看着南灵放心哩! “我已经休息够了。”我捉着她的小手,凝视她的玉容,好长一回儿,才伸了伸腰肢说,扭过头,轻轻地握住她的纤嫩小手,“走,我们去看看地形吧!要逃出竹牢,不了解地形哪行?” 南灵摇了摇头娇叹说:“真是不听话的孩子!”她说正在熬汤为我补身子,“你自己去看吧,但千万记得,不要超出五百米外。” 我信步走出竹楼外的小桥,回头看这三天居住的竹楼,别有一番滋味。 竹楼组成的建筑群非常庞大,我估计够上百人住的,但其实只住不到十人,整个楼群占地面积约五千平方米。 屋外,是一片广阔的竹林海洋,那些竹子和家乡的并不一样,出奇地高,直径有二十公分,每一珠高达十余米、修长挺拔,直入云宵,记得家乡儒里为鼓励竹农,每年还评选奖励毛竹王,而这里的任一株要放在人界,毛竹王们都得黯然失色。 此时正值早上十点,阳光透射下来,光影斑驳,幽雅静默,四周没有蝉鸣,但鸟鸣啾啾,与漫无边际的风声竹涛声汇合成一支美妙、悠扬的自然之音。 我发现,这里的竹子与众不同之处不仅在高和粗,更在于支支翠绿,通体透明,如有蓝田碧玉一般,最奇怪的是,在竹体上,还隐隐约约冒出丝丝缕缕的水雾。 隐隐有淡淡地清香,我忍不住好奇,凑上一闻。 “千万不要!”后面一位娇柔地声音忙喝止我。 我回过头,只见一位插着青竹玉饰的少女闪出林子。 “你是芸?”我说,认得她是一位女精灵,是这儿的侍婢兼看守,和芸一起的共有五名精灵少女,目前处理我们的衣食起居。 她快步赶来说:“这水气叫云梦,有毒的。” 我吓了一跳,连忙屏住呼吸别开头飞步退身三米。 然后我转头不悦地问她:“你跟踪我啊!” “我在保护你,这个林子处处机关,危机四伏,秋草公主没跟您讲么?” 我才想起南灵叫我别离开竹楼五百米,我目前距离远过了,只好狡辩说:“我有金光护体,百毒不侵。你回去做你的事去吧,我还想再去逛逛。” “不行!先生要是出事,神主会怪罪我们的。”女精灵死缠不走。 “好好好!”我很是生气,大声说,“你不走,那我们回去吧!” 第一次视察失败了。 当我回去找南灵诉苦时,她已经特意为了炖好了山鸡人参汤,满屋的香气,令我馋虫大动。当下,我一边喝汤,一边说起视察的情况。 南灵微笑不答,只是催我快将汤喝完,吃完后,觉得有些困,看来是草药发作了,于是躺在窗外的竹榻上小憩。 一个中午,就这样静悄悄地过了。 下午,南灵又不知去向了。 这一整天,南灵有些奇怪,似乎出于某种原因,并不告诉我她的逃狱计划。而且,好像在考验我似的,只是让我自己了解情况。 但四周除了竹林,还是竹林。 于是,我不得不用美男计,守在竹牢的五名侍婢,个个性子非常温顺。她们长相清纯秀美,长发披肩,乌黑水亮,雪白的俏脸总是淡漠地浅笑着。 我想,她们一定清楚这里的地形。 于是,这天下午,百无聊奈的我悄悄走近正在挖笋的看起来非常清纯稚嫩的二名女精灵身前,献上两束石竹花。 “美丽的晶晶,动人的紫霞,善良的二位仙子,当我第一眼看到你们时,就知道了什么是一见钟情,经过这两天的思念,我终于忍不住要说:我心里好喜欢你们喔!” “嘻嘻,先生要我们干什么,我们都愿意。”晶晶挺着饱满的胸脯热情地说。 “我们已经有一百年没看到过男人了,什么都不懂,先生要教我们喔!”紫霞含羞地垂下头。 我吞了吞口水,看到门外一道绿影一闪,是南灵,接着仿佛感到“杀气”逼来,忙收起碌山之爪,干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误会误会,我已经有爱人了,就是你们秋草公主啊!刚才只是借你们试验一下,试验一下而已,呵呵!” “呜呜----” “希望来世吧!唉,如果你们能告诉我,如何离开这片美丽的竹林,来世一定不远。”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先生难道要离开我们吗?先生太绝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不想活了。”二女突然拔起一把竹剑,朝脖子一抹。 “天啊?真的自杀了,那我的三餐怎么解决啊?”在我的惊叫声中,身前的二女,化为两枝翠竹,但只是一会儿,只见南灵跑了过来,那为爱殉情的竹子,竟抖动着带着竹根动了起来,朝竹楼内跑去了。 原来是吓唬我,好狡猾的精灵! 我不甘心,又问另外两位较成熟的精灵。 她们礼貌而平静地跟我说:“公子,您说什么我不清楚,我们姐妹是这竹林里的精灵,一生下来到现在都没离开过。您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吩咐我。” 到后来,我对她们彻底失去了探查之心。 第三天,我忧心如焚,拉着南灵,准备硬闯出去。 当我们踏出竹楼群时,五名少女挡在门口,但没有拿什么兵器阻拦,而是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不过是想出去散散步,关了三天,闷也闷死了。”我伸了个懒腰,轻描淡写地谎说。 跪在最前那位个子较高、鹅形脸蛋的少女垂泣说:“先生这三天四处观测,司马之心路人皆知。公主和先生此去,必是想离开云梦林。云梦林凶险重重,九死一生,有去无回。请二位三思啊!” 我恶向胆边生,故意吹胡子瞪眼睛,磨拳擦掌瞪着凶狠硕眼威胁她们说:“你们倒是眼利啊!你们最好不要阻挡。否则,呵呵,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南灵瞧我装得不像,“扑哧”一笑,走上前扶起五女,安慰她们说:“其实我们真的想出去走走,姨妈答应我会来接我离开,我们犯不着冒险离开!” 于是,我们手挽着手,徉倘在竹林小径里,那五女像婢女一落千丈样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我的逃离计划只能以失败告终。 第四天,南灵半夜忽然叫醒我。 “快穿好衣服,我们今晚出发。” “妈呀,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就对了,你都意外,晶晶她们就更没防备了。”南灵可爱而又得意地笑说,“她们这些天只是防你,让我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第十七章 云梦林 月光如水,四周一片幽静,曲折如画,很难相信这就是幻界。 我们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意地飞出竹楼,朝后面随风飘飞而去。 到五百米时,南灵停了下来。 我飞身跳在她身旁,眼睛询问地看她。 她指了指前面一排竹林,竟好像罩着一层淡蓝色的薄纱,闪着淡淡的光彩。我恍然明白,那是巫术屏障,可以将芸所说的毒雾阻隔在外。 南灵随手取出一支竹笛,放在她娇艳的樱唇边,全身运起灵能,在她身上,闪出亮绿色的萤光,那些萤光一点点地凝聚在她的唇边,化为一股气劲,冲入竹笛,竹笛的的气孔,立即射出一道萤光,猛地射向屏障。 南灵猛拉着我的手,我立即知道她在示意我随她飞冲。 当我们随着萤光冲出过去时,那屏障被萤光冲中后,如一颗小石子击水池水一样,轻轻地荡出一个直径半米的空洞。 当我们疾飞出空洞时,后面的屏障立即关闭了。 “可以讲话了,在屏障外,就是我们敲锣打鼓,那五个丫头也听不到。”南灵笑嘻嘻拉着我飞奔,一边介绍说, “整个竹林有一百万亩,分三层。内层跟普通林海没什么两样,但都是云雾林,白天还好,跟平常没两样,但一到晚上半夜过后,就会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这雾还会有迷幻作用。 中层有一个上古阵式。在中层和外层之间,有一排幻箭竹林。”南灵解释说,“你千万别小瞧这竹海,这可是任何精灵最害怕来的云梦竹林,幻界里有一句话:进了云梦,如坠地狱。” 我一听,吃了一惊,再仔细看那一棵棵青青竹子,摸了摸那光滑的竹体说:“我明白了,那雾一定是由这些竹子发出的。” “你说对了,这竹子只生长在幻界,叫云梦竹,生云雾,致梦死,人见人怕,我们所在的竹楼,有精灵圣光屏蔽,因此不会起致迷作用。若晚上到林海,就会迷幻疯狂,非常厉害。”南灵说。 ※※※※※※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心想:那我们过不了? 南灵好像看透我似的,呵呵的捂嘴说:“这一关还容易过,因为有我嘛,这迷幻云雾对我的护体灵光不起作用。” “太好了,毕竟是幻界公主,全托你福了。”我拍她一马屁说。 南灵沾沾自喜地说:“最可怕的是第二关和第三关,第二关的上古奇阵,至今都没有听说人闯过去的;第三关是幻箭竹林,这幻箭竹是半精灵,不能幻化为精灵,但都有灵性,只是除精灵神主外,对谁都怀敌意,若有妄闯者,所有的叶子都可以幻化为利箭,令人万箭穿心。” 我吸了一口冷气,但坚定地说:“没法子了,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过去。方龙他们生死未卜,人界的植物处在生死线上,而我们是唯一的希望。”我握着她的手动情地说,“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也不想做,但命运将责任留给我,我推卸不了,只好咬着牙,以命搏命,全力以赴,听天由命。只是,你却是无辜,我……” 南灵走近,轻轻投入我的怀抱,娇嗔说:“谁说我没有责任啊!这一切都是幻界惹出来的,我要尽力解决。而且,我与你的生命早连在一起了,阿心若死了,我还会独活吗?” ※※※※※※ 南灵念着一道咒语,一道清凉的绿光注入我的灵关。 我微运灵能,从丹田处,就涌起一股暖流,朝着灵光进发,自然而然地与南灵的护体灵尖结合一处,化为自身的灵光。 这灵光显得鹅黄色,非常有趣。 我和南灵手拉着手,朝着南部方向,一边在竹林里做记号,一边在林间半空中狂飞。为了加快速度,我们一边踏着竹子,借着云梦竹超强的弹性,如离弦之箭,朝远方闪电般疾飞,留下了我们灵能的记号,还节省了灵能。 竹枝的淡淡的水气在我们身边舒卷飞扬,月光在水气中气得五彩缤纷,光彩夺目、光怪陆离,恍若梦中。 南灵不时甜甜地朝我一笑,温柔甜美,手心火热一般,云晕满颊,令我心怀荡漾。我们此时,如一对神仙眷侣般,心中充满了幸福与甜蜜,希望这一路没有尽头。 然而事实到的随人愿,一个时辰后,便是午夜零点,迷雾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将我们团团包裹。 这浓厚翻腾的迷幻云雾,密度是如此的浓烈,好像将我们紧紧织成了茧,我们怎么冲,都在茧中。这时,我们的护体灵光大盛,我的鹅黄色与南灵的翠绿色交织在一起,形成浅绿色的光华,在我们四周形成强大的护罩。 最可怕的是,连竹子四周,都被浓厚的云雾缠绕,怎么撕都撕不破。因此,我们根本看不清竹子的区别,无法知道自己处在第一层,还是不小心冲入了第二层的古阵中,而陷入阵内无法自拔。 ※※※※※※ ※※※※※※ ※※※※※※ ※※※※※※ 《妖精道》上部结束,附近作小品文一篇: 秋韵 什么时候,秋雨已经来临,我的心情也起进了秋天。 那落叶飘飞着某种追忆的惆怅,那古老的城墙耸立着一股久远的睿智和苍茫;一把小伞,庇护着漫无边际的脚步;四周的风声雨声,簇出心中那朵寂寞的残花。 独坐阳台,看淅沥的秋雨把远山近水泼墨成一幅清凉邃古的山水画,然后以哲人的沉默品尝着人生最本质最深远的况味;在雨后无限温柔地触摸一丛丛小草,那湿漉漉的裙裾,以及叶尖闪烁的水珠总激起我无限的爱意,灵魂在呼啸的凉风中似乎有了些许慰藉。 秋水迈虹桥,孤鹜溶入霞彩,让嚣烦在追求之外,让平和在愉悦之中。 或许,秋的心情,也是一枚成熟的果子吧! 第十八章 黄金魔法阵 在迷雾中,朝着一个方向猛冲。 时辰大约过了四个小时,我们还没飞出云梦林的第一层,按我们的脚程,应该过了呀!这到底有多大啊,难道幻界的百亩,并人界的度量并不一样? “小心!”南灵忽然停下来。 我正要问南灵时,却见她一脸慎重地落地,手抚着土地,似乎在感觉着地脉和竹子盘结错综的根。 “到了!虽然看不清竹子,但是,地下的根明显少了,我们已经离开了第一层的云梦林,进入了上古的魔法阵。” “知已知彼,百战不怠,我们是不是该等到明天,看清了阵式再闯?”我征求说。 南灵温顺地看着我说:“好,我听你的。” 就这样,我们背靠着背,盘坐调息,所有的灵能自气海处生成,运行十二经脉。 一夜很快过去了,等我醒过来时,一抹阳光自东边斜斜地落在眼前,我的各大经脉在吐纳调运的过程全面恢复,体内的灵能又开始充沛丰盈,全身就如百鸟争鸣、山泉奔流,充满了活力。 南灵早已经经醒过来,她站起身,手轻轻地挥,一片宽厚的老竹叶落下来,卷成两个小水筒,四周的水气,经过南灵精灵气劲的蒸馏,化为点点晶莹甘甜的水露,很快在竹叶筒中凝中两大杯。 她递给我一杯,并取出干粮,与我共享这独特的早餐。 阳光终于冲散云雾,展现眼前的,是一个竹子较为稀疏的分界线,前半部份是碧绿的云梦竹,而后半部份,则一律为金光灿灿的黄金竹,云梦竹根根粗而直,是单根生长的,而这黄金竹,是一丛一丛的,成堆成堆地形成迷宫一般,难怪可以让人排成魔法阵。 我看着这些在阳光下,有如一堆堆黄澄澄金子般的竹子,心想:有人说,金钱是万恶之源,那么,这些由金子做的竹子,更是可怕的万恶陷阱。南灵告诉我,这黄金竹,确实含有大量的黄金成份,同时,它的质地优良,还是做笛子的最佳材料。 可惜没时间做笛听曲,我们要观察魔法阵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被困死在里面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哩!上古阵法,可不是说着玩的,会死人的。 我们在分界线上,绕着黄金竹林走了好几个时辰,相视一笑,南灵吐着香舌调皮地说:“八卦阵,和当时诸葛亮布的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夏叶阿姨曾拜过孔明大哥为师了吗?” “有可能啊,就凭诸葛亮能呼风唤雨,说不定他原来就是一名巫师,最擅长的是巫术,要不然,在军事上,他六出祁山却一败涂地。虽有赤壁之战,但三国志里却写得明明白白,都是周瑜的功劳。诸葛亮顶多就是招了一阵北风而已。”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嘻嘻,我还听你说过,连姜子牙、周文王都是巫师呢!” “不管他们这些老家伙了,你还记得出这古阵的步法吗?” “当然,不就是左三右七,前五退二嘛,简单得很。”南灵笑说,拉着我,轻轻一跃,身形如跳舞般轻盈优美地率先踏了进去。 我们按步法走了老半天,但眼前的竹丛仍层层迭迭,一眼望不到边,简直没完没了,不禁令人心生怯意,脚下泄气。 “我们太小看它了,这是个混合式的八卦阵,阵中有阵,阵窜着阵,阵式太庞大了,看来,要走出这八卦阵,还得看时机。”南灵沉吟说。 “什么时机?”我纳闷。 “唉,阿心啊,你就是不好学。何谓魔法阵,其实是用天然的障碍物,如石柱、树木、竹丛甚至山峰,按八封、三才、四象、五行等衍化的形状排列,但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可能摆阵,除了地形因素后,最重要的是地球磁场。” “地球磁场?”我头一回听说巫术的魔法阵,还可以这么科学解释。 “是的,魔法阵说明了,是利地自然衍化的规律摆布在磁场特别强大的寺点,通过四象八卦五行的力量,搅乱地磁,使我们的神经、视线出现差异。比如说,你看到前面的路了,但你朝那个方向走去,因为视线搅乱,你看起来是走过去了,其实是朝另一方向走,等你以为到了,才发现,你在原地转了个圈。”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地磁才最弱?” 南灵伸出纤嫩的小手,拈指掐算了半会儿,才说:“现在是下午三点,兑南方向是生道,应该那时候突出魔法阵。” 我们朝南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尽头。一道深深的峡谷横亘在我们面前,沟宽有三百米,深达数千米的沟底奔腾着一条紫红的河水,紫色雾气不断升腾上来,那雾气不断凝聚成各式各样的妖怪,张牙舞爪,形容可怖。 “这就是妖精之河,”南灵沉吟说,“所有的具备一定灵性的动植物,经过这条河的洗礼,都会变成初阶妖精。” “我们快走吧!”我才不管什么妖精之河呢,时间紧迫,我们已经耽搁了四天了,方龙他们生死未卜。 “不是不想过去,而是河上有强大的上古法阵的屏蔽,非常强大,我们过不去。” “那可怎么办啊!” “这条峡谷有一条藤桥可以通过,我们沿着河沟寻找吧!” 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河沟走,越过一座又一座的丘陵和河沟,见到了散落在竹林间的各种奇花异草,其中有种蛇草,全身通红,如蛇一样会对迎面而来的危险发出滋滋的舌信声,并作弯曲扭动。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南灵经过一晚的奔波,又借灵给我,已经熬不到第二个晚上了。在精神的高度紧张中,我们的精气神都在急剧下降,灵能的回升速度非常慢,这不是我们修灵的境界。 但我们太记挂方龙他们以及人界的城市生物了,怎么也定不下心来。 “南灵,快到了吗?” “再翻过一个山头就到了。” “哇,你刚才就这么说的。” “那再绕两个山头,一定就到了。” “……”我悲哀地发现,南灵比我还路痴。 走了一个时辰,南灵突然停了下来,喃喃地说:“糟了,这里完全没印象,难道我们走反了?” 我听了晕倒,从半空的竹叶里层层跌落到地面…… 南南北北跑了上百公里的路,月亮又出来了。 幻界里的月亮格外的圆硕和明亮,千米外,就照出一座细长的藤桥,如绿色的彩虹一般横架在紫雾氲氤的妖精河谷之上。 我们大喜过望,飞奔过去,瞬息间就落在了摇摇晃晃的桥上。 这桥居然是有生命的,虽然是由手臂粗的葛藤编织,但藤是活的,根深扎在两岸的岩石里,桥面铺满了绿叶,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当我抬步就要冲过桥去时,南灵惊叫了一声:“小心脚下。” 我立即发觉,脚下爬满了毛绒绒的东西,不住地挪动顺着裤筒,朝我大腿挪上动,令我毛骨悚然地“哦”地怪叫一声,飞身跳起,并双脚搓着将紧贴在脚踝那一堆毛物踢落。 低头看时,眼睛不禁瞪大,那些是埋伏在绿叶下,成百上千长着绒毛的蛇。 更可怕的,是这些毛蛇居然连我的护体灵光都防备不了,似乎还能吸收我的灵能,并穿过灵能进行攻击,太可怕了。 南灵也头一回碰到,脸色吓得苍白,全身发抖,好在她通过植物早些知道这些毛蛇,让我们及时避过一劫。 “你怎么了?”我问她凝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催她前进。 “蛇妖王侠硅,是它。”南灵指着身下一片毛蛇吃力地说。 第十九章 蛇王侠硅 南南北北跑了上百公里的路,月亮又出来了。 幻界里的月亮格外的圆硕和明亮,千米外,就照出一座细长的藤桥,如绿色的彩虹一般横架在紫雾氲氤的妖精河谷之上。 我们大喜过望,飞奔过去,瞬息间就落在了摇摇晃晃的桥上。 这桥居然是有生命的,虽然是由手臂粗的葛藤编织,但藤是活的,根深扎在两岸的岩石里,桥面铺满了绿叶,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当我抬步就要冲过桥去时,南灵惊叫了一声:“小心脚下。” 我立即发觉,脚下爬满了毛绒绒的东西,不住地挪动顺着裤筒,朝我大腿挪上动,令我毛骨悚然地“哦”地怪叫一声,飞身跳起,并双脚搓着将紧贴在脚踝那一堆毛物踢落。 低头看时,眼睛不禁瞪大,那些是埋伏在绿叶下,成百上千长着绒毛的蛇。 更可怕的,是这些毛蛇居然连我的护体灵光都防备不了,似乎还能吸收我的灵能,并穿过灵能进行攻击,太可怕了。 南灵也头一回碰到,脸色吓得苍白,全身发抖,好在她通过植物早些知道这些毛蛇,让我们及时避过一劫。 “你怎么了?”我问她凝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催她前进。 “蛇妖王侠硅,是它。”南灵指着身下一片毛蛇吃力地说。 在我吃惊望去时,那埋伏在桥中的无数毛蛇,忽然间汇合在一起,变成一条超级大蛇,粗达半米有余,显形时,整座藤桥被它占了一半,它的身子把藤桥挤得满满的,插针难下,更不用说通过了。在它的光滑油亮身上,散发着地圈半透明的黑色毛绒绒的护体灵光,这灵光仿佛是无数吸取灵能的天线。 “秋草公主有礼了,我奉命守在这里,请公主不要让我难做!”随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桥上传来,桥这头的绿叶纷纷坠落,紧接着一个相貌邪恶但又有几分英俊的人头从蛇身上露了出来,原来是一个人头蛇身的怪物,但显然还没幻化成人。 “侠硅,你是奉谁的命。”南灵冷静地问。 “这个您应该心里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如果你奉的是我姨妈的命令,你就不应该阻挡我们。如果是奉妖神的命令,你就应该攻击我们。” “呵呵,公主,你太幼稚了。”那侠硅摇头摆尾地说着,整个藤桥被它庞大的身躯震得一荡一荡。 我一边听南灵与蛇王对话,一边全身凝聚灵能,身上所藏的五雷符、金龙符咒也暗中开始组合,随时启咒,对它进行攻击。 “说了半天,你是坚决不让路了!好那我们只好对你动武。”南灵气得脸色通红地说,“你的吸灵**固然是幻界五大绝学,但邪不胜正,你挡不了我和剑心!” 侠硅一听,蛇身忽地朝对岸收缩。 “阿心!”南灵急忙朝我挥手。 我与她合作贯了,早心意相通,当下将灵能从丹田处以闪电般的速度涌上灵关,手指迅速地拈起十二辰文诀,一边大喝:“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地无极,金龙咒法!” 身前的口袋里立即飞出十几张符咒,那些符咒化为一条金光矫捷的金龙,让我欣慰的是,这条金龙,与我在阔口镇打家使出的金龙大得多,看来在幻界这几天的拼杀,我的灵能应用能力又进一步提升了,已经可以使上中等金龙咒了。 那五米长的金龙,如离弦之箭般,带着一声清亮的龙啸,猛然朝数十米长的蛇王侠硅射去。 蛇王显然没料到这金龙来得如此之快,全身不再收缩,而是奋力一埋,又融入那绿色的叶丛中,化为无数的毛蛇。 金龙穿过毛蛇,在数百声尖叫声中,金龙在消灭了数百条毛蛇,让蛇王元气大伤后,穿过了藤桥,再次对其它毛蛇攻击。 “嘿嘿,这金龙咒可不是吃素的,这家伙能连续跟踪攻击。”我嘿嘿地耸肩得意地笑说,“蛇王,你还是投降吧,否则,让你神形俱灭。” 那毛蛇们没有回话,而是在一阵骚动后,纷纷朝两边散开,当金龙按我的心意,朝多的一边冲击时,“嗳嗳”的怪音响了起来。 毛蛇身上,那毛绒绒的黑色灵能毛,脱体射出,化为无数的黑针,以密集的方式,铺天盖地地朝金龙迎面冲击,而其中有一部份,竟长了眼睛似的朝我们身上射来。 “哇!”我拉着南灵,拔腿就朝崖上逃命。 “砰!”的一声,藤桥上金光万丈,激荡出如飓风一般的能量波,将藤桥刮得上下翻动,两边崖上的竹林,被吹折了近百亩。 我看到,黑针在瞬间化为乌有,但我的宝贝金龙也金光四射,消失得无影无踪。 蛇王又凝聚成一条巨蛇,但身上再没有黑色的灵能光芒了,它盘踞在崖对岸,双目紧闭,似在全力调息。 我也是精疲力竭,但时间不等人啊,我们踏着藤桥,直朝对崖冲过去,四张五雷符在我的身前翻飞,只要侠硅再敢阻碍,我就让它享受一下电击的味道。 “你们停下来,听我说一句。”侠硅突然睁来猩红色的眼睛。 在南灵的示意下,我们只好落在桥中,隔着五十余米,与盘踞着就高达十余米的蛇王对话。 “你们如果真出了云梦林,幻界将面临一场灾难。带着元英子道长呆在云梦林内吧,秋草公主。”侠硅忽然哀求说,“我和风原在这场事件中,一直保持中立。生物存亡的事件比你们想像得更严重,真要解决问题,将会牺牲太多,直至谁都无法承担,幻界也将从此改变!” 南灵色变,厉声道:“我不相信!” 我也指责它说:“妖精最狡猾了,特别是蛇妖,反复无常。南灵,我们别听它的。喂,侠硅是吧,快让开,否则我的雷符可就不客气了,你现在可是元气大伤!” 侠硅看了南灵半晌,摇晃着头叹了一口气,身子一展,化为无数飞蛇,纵身飞下崖底,朝满是紫雾的妖精河扎进去,瞬间不见踪影。 我长松了一口气,飞下藤桥,轻松地拉着南灵的小手,带着闲情逸致似的散步着走过最后五十米的藤桥,来到对岸。 “你怎么啦,还在为蛇妖的话担心啊!”我看南灵脸色仍是苍白,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安慰说,“有我在,别怕,我可是连黑神都在尊敬三公的元英子大师啊!” 南灵点点头,朝我微微一笑,却随后叹了一口气,喃喃轻声说:“如果你真是元英子,那事情倒是好办了。” 第二十章 幻箭竹林 穿过黄金竹林数公里后,我们前面一亮,月光下,前面的竹林非常稀疏地长在一块平原上,而且还矮小,高竟不过两三米,是我们所见到过的最矮小的竹子了。 月光直接射在地面上, 这竹子还有几个特色:排列非常整齐,通体墨绿,呈四方形,叶片也非常稀少,一根竹子,仅长着廖廖二十余片竹叶,但每片叶子非常阔大,有如蕉叶一般墨绿。 “幻箭竹林?”我询问南灵,觉得不可思议,这片矮小的竹林,居然会是那充满危险的半精灵? 南灵点点头,转头对我说:“我去试试它们一下,毕竟我是幻界的公主,看它们会不会听我的话,放我们一马。” “不行,我要跟你去,你要是有危险,我也可以帮你。再说了,我要和你同甘苦共患难。”我坚定地摇头。 南灵安慰地笑了,轻轻吻了我的脸颊一下,软润香滑的樱唇立即将我的决心融化了,她像大姐姐哄小弟弟一样说:“阿心乖,站在这。你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 说完,她信步走近幻箭竹林。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八米……我的心随着南灵的脚步而跳动着,双目紧盯着那安静得有些过份渺小但十分可怕竹林。 就在接近五米时,幻箭竹林开始异动:前排竹叶上,突然片片竖起,在一声笛子的号令下,冒出无数的精灵身子,每人手持一把萤绿色的小巧竹弓,再一声急促的笛音穿透云宵,立即万箭齐发,那些淡绿色的竹叶精灵,箭出竹叶一样的淡蓝色光箭,朝南灵毫不客气地射去。 早有警戒的南灵立即萤光大盛,护体灵光随着她从袖口飞出的水袖卷成一片,在她的周围形成一道灵能加布料形成的强大的屏蔽。 在我的叫喊声中,她飞身后退。 我刚松一口气,却听南灵惊叫,没想那无数光箭竟穿透她的护体灵光和水袖,将她从半空中射落地面。 我大惊,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一边启动金光咒,身前十余张二雷、三雷、五雷符纷纷飞出,随着我的灵能,大喝一声启咒:“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 无数电光开路,我迎面冲出箭雨之中,怀住南灵。 “噼哩叭啦”的一片暴响,我的电光形成了一面巨网,与迎面射来的箭光交织成一片,撞击出无数绚丽的火花。 电光以极快的速度,将十米外的一排幻箭竹林电得焦味四溢,竹叶精灵纷纷坠地,融入土中。 但部份箭光,仍从电网的缝隙中朝我飞过来,我只得边跑着后退一边闪避,直退出了三十米,那绿叶光箭停止。 我站定,连忙查看南灵的伤势。 在她的身上,只是一些或青或紫的皮外伤。我嘘了一口气,还好,那些光箭射穿南灵的护体灵光时,已经是强弩之未,没有太大的伤害力了。 但是,南灵只是皮外伤,为什么为昏倒呢?我手掌抵住南灵的后背心,输入灵能,按正经十三脉及奇经八脉去寻找原因。半晌后,我在南灵的心脉处,发现了几股小小的异常,猜测是南灵不小心,被少量光箭的灵力侵入经脉,出现灵能震荡,而暂时昏倒罢了。 我终于放心地跌坐地上,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 头一次与幻箭竹林交锋,南灵和我狼狈退回,下一步,我们该如何闯过这片林子?真是伤脑筋啊! 哀叹之时,我才发现自己大腿根处一阵刺痛,伸手一摸,竟然出血了,在伤口处,是一枚淡绿色的晶体光箭,正插在大腿处,刚才关心南灵,竟没发觉。 我凝聚灵能,咬牙用力一拔,将光箭拔出,鲜血立即喷射,我赶紧连点了几个穴道,将血止住。在这里,我可没带绷带止血药之类的。 我支着受伤的大腿,绝望地朝着该死的竹林,悲叹说:“这死幻箭真是绝了,居然可以破我的护体灵光,任何灵能攻击对它都是无效!晕啊,这哪里能过得去啊!” 只有让南灵快点醒过来,才好想办法,毕竟南灵是这里的人。 我的灵能注入南灵体内,已经将光箭的残余灵力逼出她的体内,并舒通她的各大经脉。 南灵经脉正常了,开始倦缩在我怀里睡着,安详得像一个美丽的小猫咪,呼吸平稳,吐气如兰。 我叹了一口气,不忍她这么快醒过,只好抱着她美丽的娇躯,赶快调息。 时间飞逝,转眼,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将眼前一望无际的幻箭竹林显现出来,才知道它的规模是如此之大,一眼望去,层层迭迭,如千军万马一般,气势磅礴。 所有的竹叶精灵立即被我的电光惊醒了,全部立在叶头,高举绿弓,严阵以待。 南灵终于含着笑清醒了过来。 “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啊!”南灵娇嗔说。 “昨天真醒啊,你吓得不轻,而且还受了伤,要多休息一会儿。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办啊!”我怜爱地说。 “真是的,这些竹叶精灵,根本就没开化,连我都不买帐。”南灵气呼呼地朝竹林说,“还让我受伤,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它们!” 我连连点头,却疑问道:“怎么教训?” 南灵一听,也怔住了。 “它们好像还会吸收我们攻击过去的任何形式的灵能力量,并化为已有加倍偿还我们。以前我还不知道它们居然这么厉害,如果真的变成了精灵,那比什么妖精都可怕。”南灵想了一想咋舌说。 “我都怀疑这种竹子是从须弥五行球的物种,被夏叶带出来种在这里当守卫,而夏叶本身就是它们幻化而成的。”我想了想,恨恨地说,“早知道,就把那五行球借来用一下,说不定可以解决它们。” 南灵一听,眼睛顿时一亮,抓住我的手,叫道:“你说什么,哦哦,对了,须弥五行球,哈哈,我有办法了!” “什么什么?”我一头雾水。 南灵却坐在地上,拿着一支小枯枝,在地上比划着。 我上前一看,只见她画的是一个圆,里面是一个标准的五角形,但五角形的角上,南灵写上了金、木、水、火、土,按相生相克的方式排列,即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在须弥五行球里,任何生物都是以相生相克成长的,形成一个内循环,如果这些半开化的精灵,是夏叶从五行球偷来的,那么,一定有相克的物种,可以轻易将它们破解。”南灵肯定地说。 我立即振作起来,笑逐颜开,连声夸她聪明。 “阿心,根据我们的探险,可以肯定,这些精灵都是水系,水系一向具有破灵的能力,如任秋水的忘情水,不管你的护体灵光有多强,照样可以浸入你的精神内。” “我肯定,我靠,刚才还有一枝晶体光箭射中我的屁股哩,我拔出后,就化为一滩水了,可见它们都有水系巫术第二阶光箭的能力,但不能自行发射,只有通过绿弓。” “什么,你受伤了,让姐姐看看。” “不不,在屁股后面,已经好了。” “还害羞呢,你穿着开档裤时,我就给你洗过多少次屁股哩。” “……” 第二十一章 土系巫术 南灵指枯枝在五行角上的水之角上划了个圆圈,然后指向它的对面,那是土之角,她对我说:“土克水。” 是的,土克水,我抬头,热切地望向南灵,希望她拿主意,但南灵看我的目光,居然和我一样,看来我们俩人真是天生一对,有够懒的。 “你快想想,应该用什么土系魔法来对付它们。”南灵撒娇说,样子十分可爱。 我痛苦地抚着额头,想了想说:“土系,我只知道一点点的遁地术耶,那是为了逃命,才勉强向阿月学习的,而且坚持不了多久,瞧这片竹林,纵深起码有十几公里,我绝对逃不了那么远的。” “不行,遁地术过不了这片竹林,我刚才探测到了,这竹林虽矮,但根长达十几米,结成密密麻麻的网,再下面就是岩石了,遁不了的。” 南灵更否定了我的想法。 我的灵能的根基就是水系的,临水教的巫术体系都是水的,但那是灵能修行心法,水系攻击巫术最强只有五雷符,而临水教更强的攻击巫术,是来自三闾教金系的金龙咒,那简直是妖魔的恶梦。 还有,我们临水教最高的境界,是“天水一”,据晓月说,这境界只有临水教的创始人晓靖姑、晓靖姑的丈夫罗杞、元英子以及晓中华达到过。水是万物之母,地球有70%都是水,水能包容一切,水属动,代表万物,天属静,象征宇宙万象,从而达到天水合一的无上力量。 因此,水系巫术心法是一切灵能修行者最好的起点,决不能固步自封,象罗杞、元英子、晓中华这些前辈,他们一身都在四处求学流浪,不断在水系中融合其它各系巫术,从而达到无上的境界。 唉,但我呢,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土系巫术都想不出来,我真是他们的后人么?不肖啊!难堪啊! 正当我自惭形秽、自怨自嗌时,南灵开导我说:“你想想,你不是看过三世书么,想一想那些超级强的前辈们,是怎么对付水系魔怪的。” “土系巫术,土系巫术,”我喃喃着,灵光一现,拍手叫:“我记得看三世书时,罗杞曾用过翻天覆地地憾地术----但,我不会用。” “还有呢?” “啊,对了,当时任秋水想用地脉的河水以水遁逃跑,被罗杞识破,叫茅山派小星用土系符咒,将四周的水脉给封闭。”我极力回想说。 “这就对了,这是石化术。”南灵拍手娇笑说。 “石化术?”我想起了,方龙为了防止任秋水用忘情水入侵他的精神,曾将自己石化过,后来因为我怕任秋水再来搔扰我,就学了一下,但后来任秋水再没出现过,我几乎就要将它给忘了。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符咒,终于在右下角的口袋里,发现阿月早给我准备了数十张石化术及遁地术的符咒。 我和南灵欣喜对视。 南灵将手插入土层,忽然之间,她的手掌的五根纤细的手指,变成了一条条细长的根须,朝土层四面伸延开去。 头一回看到南灵用她植物的能力,样子挺怪异的,让我吓了一跳。 一刻钟后,南灵收回了根须,微笑着朝我点点头说:“这些植物根系如此庞大,是因为它们需要非常庞大的水的来源系储量,来支撑强大的水系魔法,你想一想,一支竹子有二十多位竹叶精灵,光每个精灵射出一支水晶体光箭,一棵竹子就要吸收二十支水箭。因此,这片竹林底下,有非常庞大的地下水脉,而且水源都来自妖精之河。” “你查到水脉啦?” “当然,方圆一公里内,就有水脉十一条。” “哇,这竹林何止上百平方公里,我这点符咒可不够用啊!” “嘻嘻,傻瓜,我们又不是要对付整片幻箭竹林,我们只是要开一条路而已啊!” 我一拍额头,对啊! 当即我们做好准备,我特意将咒语再练习了一下。 在南灵指定的位置上,我蹲下凝神,灵能从丹田处汹涌澎湃地遍布全身,在我的意念下,形成金光夺目的护体灵光,同时取出一张土系石化符咒,马上念动真言:“天地无极,万法归宗,奉大地神灵,急急如令!”一道灰色的法咒,立即化为一道亮褐色的光束,穿过地表的泥层,注入地下的水脉,这亮褐色巫咒之光,遇水则硬,比水泥还管用。 “轰”的一声,地底出现轻微的震动,显见是脚下的三条水脉被封住了。 在我们前面,宽达六十余米、纵深数百米的幻箭竹林,全始颤动,竹叶上的小精灵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成功了!” 我和南灵欢呼一声,朝幻箭竹林飞去。 身边再没有光箭威胁,这些没有了水源的竹林开始一根根地蔫然倾斜,无数小精灵坠落下地。而我们刚好选六十米宽,五方面节约符咒,另一方面,是让两边的光箭射不到我们,因为那些光箭射程也就在三十米以内。 跑了三四百米,前面又有光箭射来,于是再停下,让南灵的根系去探查水脉,再用我的符咒将它们封住。 就这样,边跑边停,用了一个时辰,终于跑出了这片矮小的幻箭竹林,来到了一片由竹子和灌木、乔木混生的森林。 “我们逃出了竹牢,可以自豪地说:这是数千年来,唯一逃出竹牢的。”南灵笑嘻嘻地说,看起来她非常得意,像小女生一样娇笑个不停。 “是啊,真不容易,如果没有你,我是万万出了来的,第一层就死了。”我惊魂未定地说,想起了方龙他们,“下一步可能更难哩,我们还要找到方龙、林彩霞和光旺,再从娇神相柳处拿到神魄水晶。” 南灵吐了吐小舌头,点点头。 因为我们一连两天尽赶路,没有进食,为了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我们决定先休息半天,吃了饭再赶路。 当下,我抓了只山鸡,按方龙今年三月三春游长道洲时教的,裹在蕉叶里,用泥团包着烤成叫化鸡,和着竹牢时那五个丫头做的干粮享受。 呵呵,值得一题的,是南灵不会跟我抢食,因为她是草叶精灵,当然不用荤,她只是坐一下,那充盈于天地之间的灵气,就源源不绝输入她的体内。我啃完叫化鸡吃完干粮后,她已经神清意闲了。 当下,我也意守丹田,盘坐地上,按临水教的水系心法,从气海处开始调息,并从涌泉穴吸收天地灵气。 时间在飞速而过,很快地,我就进入物我两忘,似睡非睡将醒未醒的神妙灵能境界。但在风神进入空灵世界时,我的内目却突然打开了,心灵感应不由自主地朝四面八方伸延出去。 霎时,整个天地变化如此的接近,虽然像是通过红外线望远镜看到的事物一般,没有色彩,但各种细微的变化却异常清晰,细微到如无机盐由草根吸吮而上、叶片里的在阳下蒸腾水份,小鸟的血脉在涌动、飞跃的痕迹如此的缓慢……四周五百米内,每一棵草、每一株树、每一只蚂蚁、每一头小鸟,都像跟我的内目的神经相连似的,而自己则成了它们其中的一分子。 突然间,大地颤动、树叶纷飞、小鸟惊走、嫩草折腰……一群形容怪异的妖怪,铺天盖地地远由而近冲将过来。 第二十二章 喋血丛林 我看到树顶掠过数百名长着银翅的蝠妖,树林半树腰的枝丫间,一群人头猿身的大家伙,挥着长长的长臂边荡着林间飞奔,而地上,一群扛着水晶狼牙棒、背着紫色标枪的熊怪、狼人、虎精列着方阵,有条不紊、悄无声息地朝我们这走赶来。 他们人群庞大,却都像深山里的游击队一样,小心翼翼地前进。 他们是针对我们来的么?蛇妖那家伙一定上报,让妖神派大队来截杀。看他们凶神恶熬的样子,我心中惊惧交加,心神巨震,内目骤然一大,双眼睁开,眼前一亮,内目的异像马上消除,四周又是一片寂静,不仅感受不到震动,连半只鸟叫、半声虫鸣也没有听到。 难道刚才是幻觉? 我刚想告诉南灵时,她脸色突然凝重,手贴在地面,沉声说:“四百米外,所有的植物都在恐慌之中,有无数细微的脚步在向这里开拔过来。” “我刚才在内目中也看到了。”我急切的说,“全是妖怪,我们快跑吧!” “放心,你看反了,他们是朝我们右边前进的。”南灵微笑说,“天眼的幻觉方向是真实的相反,你第一次开天眼,因此不了解。” “喔,嘿嘿,那他们不是针对我们的,那太好了!” 我松了一口气,刚要站起来,南灵的把扑倒在我身上,凝起绿色的萤光把我罩住,因为担心我惊叫,小手紧捂在我的嘴上,然后在我耳边吹气如兰地说:“我们右后方二百米外,有一支精灵巡逻队。” 我再吃一惊,乖乖地不吱声。今天是碰邪了,妖怪和精灵精锐全来了,一个也得罪不起,看来妖神和夏叶非要把我们给赶尽杀绝不可呀!好在,他们似乎并没发现我们,而是默默地朝双方集中。 在相聚两百米时,两队人马突然停了下来。一边清一色都是千奇百怪、奇形异状、滑稽恐怖的妖怪,他们手持重武器,口喘粗气,气势逼人;另一边也清一色是大小不一、高矮不等但形貌俊美、长耳直竖的精灵。 我觉得奇怪,按彩霞探听的情报显示,妖怪和精灵是以混合的方式组成巡逻队和治安军的,但今天,却是妖怪归妖怪、精灵归精灵,统统清一色。 “糟了!”南灵在我耳这说,“我感觉到双方的杀气,那股力量,令四周的树林吓得发抖,一半的青草都吓蔫了!看来,夏叶一定是因为我们之事,与妖神闹僵了,精灵与妖怪已经分裂。” “那不是很好么?”我幸灾乐祸地说,“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但幻界有难了!”南灵两眼滚动着泪花,“我母亲就是害怕幻界分裂,才故意让妖神相柳,牺牲自己,完成统一实现和平。现在----” “也未必那么糟吧!你看你看,他们还没打呢,而且我也没发现夏叶和那个什么妖神----对了,那妖神相柳长什么样?” 南灵刚要说话,突然间,大地真的晃动起来。 我的内目也刚好调整出来,立即看到了一副壮观的景象:妖怪那一端,数百只熊怪、虎精、狼人率先进攻,它们纷纷从背面拔出紫色标枪,南灵在一边讲解,说那是妖怪治安队特别修练的破灵紫矛,能攻破妖精的护体灵能罩----说那迟,那时快,熊、虎、狼忽分三路两列,横五名纵深十名,如闪电般朝精灵飞奔过来。 数量占劣,人数仅两名余名的精灵一字排开,似乎不慌不忙,神轻色定,手上却闪出一阵金色的光芒,接着,一只只用黄金竹制造的强弓出现他们手上。 弯弓、搭箭、射出----一系列动作在眨眼间完成,但我的内目却告诉我,那眨眼间的功夫,其实是完成了二十次,射出了二十支水晶光箭,可见速度之快。而且,那闪着蓝光的箭,其光束和力度,比幻箭竹林的幻箭强大十倍有余。 第一波近千支水晶光箭射在前列三路的百名妖怪身上,但冰花四溅,那些妖怪身上发出黑色的冥光,如一层护盾,似乎将光箭毫不费劲的阻挡。 但终穷停滞了一步,在接近八十米时,第二波的光箭又如密密般射至,这时,前排近二十名妖怪,被光箭穿透,那光箭的力量,竟将这些庞然大物射飞出十余米,连同十几株大树轰然折断。鲜血飞溅,如巨大的喷泉般一股股地射向半空,在六百米外的我们隔着重重林叶,居然还能看到,至于那腥臭的血腥味,已经污染了整片山风,使树林方圆数公里内,都笼罩在这股气息之中。 战斗在瞬息间进行了,没着惨叫、没有呐喊,在接近五十米时,第三波的光箭,立即将第一列阵的过半妖怪射杀了。 这时,一声低沉的号角呜鸣,剩余的百多名妖怪,猛地将破灵紫矛纷纷朝前面五十米的精灵射去,那一支支紫矛,如一枝燃烧的火箭一样,带着轰隆隆的呼啸之声,飞旋着朝精灵阵地飞射。 精灵似乎早有默契,五人一组,将光箭对准备紫矛射击,“砰!砰!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随着摧枯拉朽的气浪,十余枝紫矛消失,但更多的紫矛射向精灵,将排列的二十多名精灵身体射穿,光华暴射后,那些精灵很快化为绿色的液体肥料了。 我感受到南灵在巨颤,忙伸出手臂,反手将她紧紧搂住。 真希望没有看到这番惨烈的战斗!难道,这就是幻界的真实面貌吗?南灵不希望看到同室相戈,我也不希望这美丽的世外幻界,遍布着仇恨与战争!但头一回看到这种只能在魔幻电影片里看到的场景,我恨不得到现场,而不是用内目即天眼看黑白片。 第一轮交锋,妖怪牺牲的人数占了一半,是精灵的五倍。 这时,冲锋的熊怪、虎精和狼人射出紫矛后纷纷后退,借助了山石巨木避开精灵的复仇之箭,虽然成功退却,但仍留下了十余俱庞大的尸体。 就在地面进攻的妖怪退却时,天上银翅蝠妖和树枝间的猿人已经悄悄地掩蔽而至,他们手持短叉和短刀,铺天盖地地朝精灵自半空疾扑而下。 在一片的吟咏声中,精灵的巫术开始运作,密集的绿藤,如雨后春笋般忽地从地面冒出来,起伏扭动,像一条条巨蟒一般缠绕着大树迅速爬上去,枝叶吞吐飞舞着像可怕的舌信,在蝠妖和猿怪们冲到十余米高时就迎面结成一道密网。 蝠妖立即吐出火焰,但这些火焰更像是一般强酸的红色溶液,炎焰液无情地蚀透一片片缠绕而来的绿藤,而猿怪的短刀也是寒光暴涨,一只只毛绒绒的大手挥舞着,刀落处,手臂粗的绿藤立即断裂。 而精灵并没有惊慌和畏惧,更没有退缩,他们拔出长剑,五人一组,排成梅花状的队列,以山石巨木为掩蔽,要与进攻到眼前的妖怪短兵相接。 因为他们知道,开始被击退的熊怪、虎精和狼人已经绕到精灵的后面,断了精灵的退路。 我不禁暗叹:这妖怪的兵法战术真是不赖,知道精灵擅长远程攻击,因此以地面冲击吸引精灵注意,再用空中的力量袭击,造成短刀相接的有利局势,以已之长攻彼之短,真让我大开眼界了。 眼看一声血腥的混战就要暴发,精灵的阵式虽然不错,但被屠戳的下场应该不会改变,可惜了,那些美丽的精灵,如果我是一位无敌英雄该多好,挺身而出,制止这场战斗,救下精灵们----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南灵脆弱地喃喃着,突然挣脱出我的怀抱,飞快以朝五百米外的场场冲刺,边大喊:“住手,统统给我住手!” 我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危险,连忙紧跟在后面,一面凝聚灵能,并注入金光咒,启动五雷符和金龙咒在身边环绕,启而不发,依形势变化而作打算。 说实话,南灵是疯了,我们要帮精灵还有点胜算,如果两不相帮要阻止他们战斗,那真是疯了,必死无疑! 但不及细想,一分钟,我们踩着绿叶,飞落战场中间,地面是沾满血迹的断藤枝叶,上面躺着短刀相交后的残肢断臂,一些树木被横腰折断,树脂和鲜血一样在散落。 精灵被围在一百平方米的狭谷里,被四面八方连番攻击,将近一半的精灵倒下了。 一道霹雳巨响,我的雷符自天际落在地面,炸得枯叶纷飞,硝烟飞溅。然后在这股气势中,南灵和我飘然落在这群混战的妖精之间。 我紧张地长吸一口血腥气,心瞬间定了下来,想我曾参加过千年战之类的大型三界战役,眼前这点小儿类,实在吓不倒我。一道道电光随着我的意念,在南灵和我的四周形成一道电网屏障,这种特效是我以前从未试过但今天一试成功。 随着南灵落下来,两边人马停了下来,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南灵,竟露出欣喜地神色。 南灵见双方不打了,长嘘一口气,指着妖怪当中一头巨大的三目白额虎精厉声责问:“健庄子!还有你,马痢子!你们想造反了么,竟敢违反议会订下的幻界律法,攻击精灵,该当何罪!” 三目白额虎精和另一个被南灵指中的双头灰猿立即冲过来,单膝跪在南灵五米前的地上,诚惶诚恐地禀报说:“秋草公主殿下,我们治安大队奉相柳神主的旨意,要进竹牢解救公主,但这些精灵巡逻队一路偷袭拦截,我们不被迫还击的。” 南灵和我听了一愣,对视一下,她转而言精灵中的一位精灵长说:“古特,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位身材挺拔的精灵走上前来,也单膝跪下报告说:“我们奉议长之命,守护外围,严禁任何人踏入云梦林一步,以保护公主的安全。” “呸!你们是在软禁公主!”马痢子双掌击胸咆哮说。 “你们目无法纪,我们早警告过你们!”古特大喝。 “为救公主,我们死而无憾!” “请公主退后,让我们以死来证明!”…… 两队人马再次剑拔弩张。 第二十三章 夏叶神主 看南灵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只好挺身站出来,对双方抱拳作揖,陪着笑脸说:“各位兄弟别冲动,你们这样,会吓着南灵----喔秋草公主娇滴滴的心灵的,你们都是忠心耿耿的幻界守卫者,都在尽自己的职责,何必自相残杀呢?” “你们是什么人?还是丑陋的人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何健子大志喝骂。 我丑陋,你们才丑呢!我心里暗骂,但脸上一肃,郑重地说:“你们看我的口型听我说话:我,叫罗剑心,是你们公主的未来夫婿,也就是你们未来的摄政王!” 什么是摄政王他们这些土包子可能不懂,但公主的老公他们都听明白了,当即两边的妖王和精灵长都向我不服气地致意。 南灵这回清醒了过来,欣喜地看着我,又娇嗔地呸了一下低声说:“别胡闹了。” “我没胡闹,现在时机刚好,你快叫他们两队人马撤了,就说我们已经安全,竟不要他们拯救,也不需他们保护。他们相互顾忌,我们跟谁他们都不会答应的,他们只有撤兵,我们可能是最大的赢家耶!”的以传心术跟南灵解释。 南灵一想,也点点头,对双方传令说:“我和摄政王----喔,和阿心已经安全,会回去水晶宫向议会呈报,你们都给我撤兵,再不许有一兵一卒私自跟随。” 双方一愣,妖王何健子首先说:“您先要去见妖神!” 精灵长古物说:“相柳居心叵测,公主千万别去啊!还是按夏叶神主的吩咐,呆在云梦林里,我们誓死保护!” 南灵笑说:“我哪方都不去,我要去水晶宫,向议会禀明一切,然后回到人界!再也不管幻界的事了!” 上千名妖精终于离开,并打扫了战争,以巫术将受伤的妖精和植物救治。 森林又恢复了宁静。我们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赶到了森林的外围,这是一片丹霞地貌的灌木林,山泉叮咚,鸟鸣虫叫,非常安逸。 吃过晚饭后,我们进行调息。 不知不觉,我进入了无人无我的状态。 南灵先恢复了,她没打扰我,在地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先出去探路。 自从天眼开启后,我对自身灵能的兴趣再次提高,真正用心去修练起来。就像在玩天娇练级一样,升级学到了新了技能,这份成就感别提有多美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以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经历,将灵能运转得如鱼得水,感觉到自己的灵能又强大了许多----只有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在充满压力的处境里,我才能像今天这样,全力以赴,在经脉内探索灵能的奥秘。 此时,万籁寂静,只有我的呼吸和南灵留下来为了护体的亮绿色精灵光罩;光罩四周迷雾随风飘荡,竹林和松涛隐约出现。 一刻钟过去了,南灵还没有来,又一分钟过去了,我才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唰唰的,是一种精致的草靴踏在枯叶上发出的声音。 我刚要大喜站起来迎接,却发现不妙,因为那脚步声并非南灵的,南灵的脚步平静中带着几分急促,特别是在我面前,总是有些欢快的节奏,代表她心理喜悦的波动,但这人的脚步声,显得过于平静而有稳重,还有一种风的节奏,林涛的韵律,更是自然的气息,玄妙而不可言喻。 还好,我还末感受到那人的压力或者杀气。 那女子走过来,渐渐我的眼前出现幻界,好像来自云梦林的幻界迷雾又出现在四周。 那神秘女子走近十几米后,身四周的迷雾,竟旋转成一个球状,将她包裹在里面,不断扩大,最后将我的精灵光罩在容纳进去。 我可以站起来了,透过绿光,我看到了她线条如山川起伏,又无比妙曼动人的背影。 在淡淡的几缕仙雾般的缥缈中,她终于扭过头来,披着一张面纱,优雅而凛冽地朝我微笑着直视过来。 一张熟悉的面容展现眼前,霎那间,我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同时,心因为震惊、无奈和担忧而“怦怦”的狂跳起来,呼吸顿时急促!那一张气质端庄的绝美面容下,眨着蓝色的明眸,如月亮般优雅无暇,淡而纤细的娥眉,就仿佛画上去的一般古代仕女般,飘逸灵秀。 这个神秘女子,竟是精灵神主夏叶!她居然亲自来追捕我们了? 我不知是惊、是喜、是惧。但又觉得可疑,此时的夏叶,有些迷离和朦胧,不似真的。 在敌我不清的情况下,我暗地里念动真言:“腾腾金光速现,护体真神,急急如令!”金光咒立即化为一道金光,注入自己的眉心,守护灵关。全身立即闪现半米的金光,与她自然形成的强大无匹的绿光压力对抗。 夏叶一步步走近,在离我的五米外,停了下来。 我硬着头皮,鞠躬向夏叶行礼说:“谢谢神主的救命之恩,但为了人界,我必须与幻界对抗,请神主体谅,并看在南灵的份上,帮我们一把。” 我的心思闪动:说实在的,如果夏叶一开始带着杀气过来,我早就转身便跑了,现在南灵不知所踪,虽看了地上的字迹,是去探路,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被夏叶发现,已经捉住了呢? 夏叶低垂着臻首,雪白颖长的脖颈,如天鹅般优美动人。 “你们太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了,我什么时候说不不帮你们了?现在幻界形势非常复杂,妖神在暗地里与我们做对,我必须先保全你们!”夏叶温柔而平静地说。 “我能自保。现在,我的朋友们都失踪了,而你们又通过了局限植物隔离法案,人界面临大灾难,做为人界的守护者,我赴汤蹈火,义不容辞。”我挺着胸膛大声说。 夏叶哼哼地冷笑地声,“不过是小罚大戒,让那些不注意生态的城市吃吃苦头,让他们改正罢了。” “人界的事,那也由不得你们判决。”我正视她说。 “是啊,管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答应你们,等我把幻界妖神的事处理完毕,我会提议让法案撤回。” “真的?” “当然。不过,你和南灵最好先回云梦林内,有南灵这样可爱的女孩子相伴,你应该知足,至于你的朋友们,我已经查出来,是给妖神相柳给捉了去。” “什么?那得快点救他们出来啊!不行,我还是跟在神主身边,协助你打败妖神。”我冲过去,要抓住夏叶的手。 当我要抓到夏叶的手时,突然一无数绿色光绳从四面八方朝我集中汇聚。而身前的夏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惊愕之后,我立即奋力跳起,避开四周的光绳,一边大叫:“夏叶神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夏叶没有回声,森林四周立即杀气重重,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令人窒息。 头顶的光绳,被我的神拳击飞,但它们异常柔韧,在我的拳风中摆了几下后,又如长蛇般弯曲扭动着朝我飞来。 “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无奈之下,不管夏叶是敌是友,我启咒,将十余张五雷符化为上百道闪电,飞窜扭动着形成一道电光之网,将四面八方的绿色光绳击碎,然后断成一截截绿藤掉在地上。 然而,我刚落地,地面枯叶飞散开来,土层中,突然又长出无数的绿光藤状植物,形成一片片大网,要将我围笼。 我踉跄着连退数步,纵身飞上一颗大树。 我贴着大树,利用森林的树杈疾飞,我感觉到后面和左右两边各有一名神秘女子在追我,想包围将我捉拿。 “刚才那个神秘女子不是夏叶。”我回想了一下,肯定自己的判断,如果是她的话,我早就被捉住了。 我边跑边取出剩余不多的雷符,将左边那位靠近过来的女子击飞,不过,当那几个戴着黑色面纱的神秘女子靠近时,我发觉她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后来当我跟方龙讲起这段事时,他连连感叹,说我艳福不浅,有这么多一等一漂亮的mm追我,而我居然撒腿就跑,浪费啊! 而现在,我则惊心动魄地不辨东南西北地狂奔,还担心南灵出事。但南灵无论有事没事,我首先得安全脱险,再想办法去救她或者与她会合。 一棵棵树木、无数的枝叶在我身边擦过,风呼啸着,夕阳的余晕在树枝间斜斜地照下来,令我觉得自己像一只金丝猴,正被一群猎人追捕。 那三名女子紧随其后。 她们都是木系的高手,在灵能上虽比我略逊色,但三人合力,则我决非敌手,唯一之计,是分而击之。 跑了一刻多钟后,我灵机一动,轻喝一声:“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土地开道!”猛地在一根巨枝下方一蹬,朝地面猛冲,用我的遁地术,呼地没入地面。 我还是头一回像鼹鼠一样钻进土里,四周黑乎乎,但并没有压迫感,因为我的护体灵光带着弹性将四周的土层隔开,而且,在符咒的驱动下,我身不由已似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的出口如梭般疾飞。 这是我设定的,我要在刚才经过的一棵树洞里出来,这样,我通过遁地术,绕到她们的背后。 前面就到了,洞口的光线隐隐地照在地里。 “卜”的一声,我冲出了地面,落在洞口,明亮的光线,差点让我无法适应而睁不开眼,然而,令我更害怕的事情出来了---- 一道冰寒的剑气,迅速地朝我的脖颈架来,我连翻滚抓爬转了几个身子,最后顶在树壁上,那把寒气逼人的利剑,紧紧贴在我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紧挨着我的大动脉,只要我稍有动动弹,立即会割破我的皮肤。 我看不到后面的人,不知是敌是友,汗水涔涔而下,这辈子我遇到的危险也算是千奇百怪了,唯独这一遭令我动弹不得。 “你是谁,和我有仇吗?”我吃力地问。 我话音刚落,后面突然将剑撤开。我立即转身退内数步,正面来人。 “南灵,是你?”我一见来人那一袭绿衣,清丽绝伦的脸庞,兴奋地扑上前去,但接近时,那把剑却迎面而来,抵住我的胸口。 “啊,你不是南灵!”我终于看出,那张酷似的南灵的脸上,双目带着一丝淡漠,却是黑神须弥五生球内诞生的、与南灵同根的三名侍女之一,“你是黑神身边的侍女!” “我是冬花精灵!黑神叫我来救你和秋草妹子。”那叫冬花的少女精灵淡淡地说,“你用遁地术是瞒不过夏叶的,我们须弥五行球出来的五名精灵使,是精灵之祖,与幻界植物心意相通,你一旦潜入地下,她们就利用根须查出了你的行踪了。” “夏叶真的来了?”我大吃一惊。 “她没有来,但她的三个侍女来了。别小看夏叶的侍女,她们都是她用法术炼成的分身,法力非凡,三人一起来,我也打不过。” “她干嘛这样对付我?”我吃惊地问,但冬花没回答我。 这时,树洞外面传来脆响的声音:“冬花神使,我们奉神主之旨,务必留住罗先生。请将罗先生交出,您放心,我们不会为难罗先生的。” “出来就出来!”我跳出树洞,看到那三名戴着黑纱的少女一字排开,但左边的少女断了一臂,鲜血直淌,仍一动不动,看来,冬花已经为了解决了一名。 冬花闪现在我身旁,淡淡地说:“你们四侍女好像是同进同出的吧,怎么少了一位。” “南灵呢?”我大声问。 “另一位在看守着公主呢!刚才,我们三位合体,将神主的话讲给先生听了,就是希望先生回到云梦林。先生前先与神父交情密切,我们是断不敢伤您的。” 什么!南灵被擒了,没想好不容易闯出来,到头来功败垂成,看来夏叶是真的要将我们困死在云梦林不可。 冬花摇了摇头说:“神父要我听罗先生调遗,他怎么办就怎么办。夏叶也是恁大胆,秋草是三妹的根脉,也敢囚禁。你们还不放了她,否则我和罗先生联手对付你们,你们必死无疑。” 那三女对视一眼,坚定不移地摇头,身上气劲暴涨,将她们的墨绿色的轻裳无风自舞,四周的无数绿藤在她们的意念之下,悄悄地爬过来聚集在一起,交织在周围的树林里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围墙。 她们齐声娇喝:“神主之命不敢违!” 第二十四章 反败为胜 看她们立志坚定,我倒是不敢下手了,一来她们对我没有杀机,实在引不伤害她们的念头,二来南灵还在她们手上,投鼠忌器啊! “怎么办?”我茫然望向冬花。 冬花用传心术在我心里道:“迅雷不及掩耳,将她们生擒,换下南灵。” 当下,她突然发难,长剑一挥,无数剑气抖出无数道冰花,分为三股,朝夏叶的三名侍女射出,在阳光下冰花折闪出灿烂多姿的光环。 我也随后大叫一声:“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身上所有的雷符,如暴风雨一般,铺天盖地地朝那三女后面的绿藤袭卷冲去。 “噼哩叭啦”巨响中,绿藤被密集的电光击得焦死一片又一片。冬花的冰剑与三侍女的藤鞭打成一片,倒把我给隔离在外面,无法冲进她们的战圈之中。 我看得出,三侍女处于守势,绿鞭被冬花的剑气割得一截一截的,四处飞溅,但她们联手鞭法阵的威力也非常了得,可见是经过夏叶亲自调教和演练过,发挥出惊人的威力,硬是将冬花强大的剑气给阻得滴水不漏。 外围的绿藤变得少了,我将雷符分出一部,很无耻地偷袭那位断臂的侍女,因为她一直处在后面,将前面二女的鞭阵漏洞补住,让冬花始终无法将她们击退擒拿。 “噼叭”一声,那断臂侍女刚被冬花重击一下,舞鞭在上空翻腾退后,结果正迎上我的电光,习惯地用左臂发功挡住我迅疾的电光,结果扑空,被电光结结实实在扎在胸部,惨叫一声,落下尘埃。 其他两女方阵大乱,很快就被冬花消断绿鞭,以水系魔法冰封住她们身体的经脉,使他们再无力抗争,成了我们的阶下囚。 我大喜过望,收起灵符落下地面,要盘问三女南灵的下落。 冬花朝外围的森林冷声喝道:“还不带秋草出来,夏叶已经不在幻界,这里就要听我的,谁敢再抗命,我就杀了谁,神父的旨意,夏叶都得乖乖听命!” 原来,指挥绿藤包围攻击我们的,就是一直隐身的那位侍女,也只有这位侍女,木系魔法最为精深,但真气武功却相当脆弱。 那个侍女无奈地横抱着南灵走了出来,放在地上,并自己跪了起来,请求冬花放了她们四人。我看到南灵的头部和手脚瘫软地垂下来,长发拖地,显是失去了知觉。 “南灵怎么啦?”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南灵的娇躯从那位侍女身前夺过来,紧紧抱在怀里,自身灵能不顾一切地输入她的体内,并查找病因。 “公主没事的。”那名侍女说,“公主中了见血封喉藤的毒,现在只是昏迷。” “你们竟敢对她下毒?”我怒斥。 “不是,我们原本好言劝她,结果她硬闯我们布下的陷阱,结果中了藤毒的,我早已给她服下解药了,现在只是毒素未清,暂时昏迷罢了。” 我一听,通过灵能的治疗,确定了她的话,因此长嘘了一口气,抱着南灵欣慰地笑了,然后才想起一些事问她:“夏叶神主真的离开了幻界?她去哪里了?” “人界。” “啊?她,她去人界干什么?” “奴婢不知道,听说是为了找妖神才去的。我们只是奉命守在云梦林的外层,看守秋草和罗先生。” 这个侍女倒是有应必答,看得出是说实话。 到后面,我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就征求冬花的意见:“我们就放了她们吧!” “随你。不过,妖神并不离开幻界,这名侍女的话不可全信,她们与夏叶连着心,讲的都是夏叶的话。” 我恨恨地盯了她们一眼,转而问冬花:“那妖神在哪,你怎么知道他在幻界,而没有违背誓言到人界为害城市植物。”我想起任秋水就是妖神委派,用神魄水晶,促使城市植物自尽的。 “因为他去了黑森林,告诉黑神你被困在竹牢里,黑神才会命我到这里救你们。” “什么?”我惊叫一声,又连忙抚住嘴巴,害怕惊醒了南灵。 “好了,你没事,我就先告辞了。”她长剑的甩,剑入身背的剑鞘,长身而起,淡淡地说着,说走便走,身形忽地消失在森林间。 此时夕阳已下,森林里昏黑起来。我连忙冲着她的背影急问:“这四名侍女怎么办啊?”但并不回音。 “我们没事。”倒是那跪地的侍女起身冷漠地说,她扶起被冰封和电昏的三名侍女,靠在一棵大树前,“她们四个时辰后就会醒过来,你们可以离开了。” 我当下抱着南灵,头也不回地跑了两个时辰,在一轮明月下(在幻界里,月亮好像始终是圆的),眼前又是一片草原,风吹草底见牛羊,哇,终于离开了那可怕的该死的云梦林了!这辈子令可坐地牢,也不坐竹牢。我发誓!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时此。眼前的景象虽不是大海,但随风起伏的草地,漫无边际如海洋一般浩翰。 我紧紧搂着南灵,闻着她馥郁的兰花清香,也依着南灵睡了一个小半夜。 到了下半夜三点多时,她才醒过来,看到我时,惊喜若狂地紧紧搂着我,柔软温暖而凹凸有致的娇躯,令我心跳如鼓,只好安慰藉的搭着她的背说:“没事了,没事了,都怪我,要不是陪我出竹牢,你也不会让她们伤害。幸亏你的四姨妈冬花极时出来救我们,后果真不堪设想!” “冬花姨妈来了么?”南灵摇晃着头四下看,听我解释后,不好意思地揉揉双眼,含羞地说:“还以为我们又会被关在竹牢里见面。都是我不好,中了那几名侍女的计。” 就这样,我们躺在这片草原的一处坡陂上,互相倾诉衷肠一直到凌晨太阳出来。 经过逃狱的连番生死大战,我们的感情在不断升温,相互依赖已经到了生死相依、血肉相连的亲密程度。 “我们再去哪?”南灵温顺地躺在我怀里问。 “找妖神,听冬花说,他仍在幻界里,倒是夏叶到了人界。而且,夏叶的侍女说,方龙他们已经被妖神捉住了。妖神看在我与黑神的交情上,会好好善待他们的。唉,这妖神是什么样的人啊,是敌人,朋友?许多疑问得从他那里寻找答案。” 南灵也认同,她幽幽地说:“我现在也被幻界的事搞糊涂了,谁是敌人,谁是朋友,精灵是善还是妖怪是善,我都看不透了。” “也许,这是幻界权力之争,就像人界的各种阴谋和斗争一样,为了权力,无所不用极其,没有任何人情、道义可讲。”我沉着地说,心里也沉甸甸的,对解决人界的危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心乱如麻。 为了避免夏叶侍女的追击,我们绕了一个弯路,从右侧的峡谷进入妖精之家,即被片石林内。看着半空中飞来飞去的美丽花房,我感慨万千。 妖神的宫坻就在水晶宫以前二十公里的一个山谷内,那个黑冥环绕的山谷叫封神谷,里面机关重重,禁令精灵入内,妖怪中,除是妖怪七王,几乎没有人进去过,低阶妖精一不小心触犯禁区,必死无疑,因为充满了神秘。 “南灵啊,你怎么也是幻界妖精们的公主,怎么连相柳都没见过?” “我呆在幻界的时间还没有呆在你身边的时间多呢,怎么可能谁都认得,当然相柳是出名,但他自从与夏叶成立了议会后,就隐居在封神谷里,很少出现,只是重大议会时才会出席,而且头罩面具,连他手下著名的七妖王都没几个看过他的真面貌。” “这人厉害,这就叫做深藏不露,真人不露相,你姨妈差远了!”我故意损夏叶几句。 第二十五章 妖神 很快,我们乔装打扮成精灵巡逻队(别说,以我英俊的面貌,安个长耳朵,还真像精灵),朝封神谷走去。和以前一样,妖精之家的守备非常涣散,就像私家公园一样,只有三两名治安队员每时辰来回走一趟,见到我们还敬礼,可见巡逻队的地位比治安队的地位高多了。 幽深的谷口展现眼前,那是鳄鱼嘴一样的一线天,上狭下宽,但宽外也不见得舒畅,因为怪石嶙峋,犬牙交错,有如尖锐的鳄齿,而我们是自动走入鳄嘴的糕羊,令人全身不舒服。 四周飘浮着朦胧的黑色冥雾,那冥雾不断凝成一只只虚幻的可怕妖怪,向我们呲牙咧嘴,张牙舞爪,甚至从我们身体剌过,虽明知不会有伤害,但仍不禁心惊肉跳起来。 这黑黝黝的峡谷好像是活物,它弯曲环绕,朝着山上慢慢地移动。 我们只好双手紧握,全身金光绿光相互屏蔽,双层保护。 走了一个时辰,但那种压抑和恐慌,使时间延长如一月、一季、甚至一年之久。 好在一路并没什么怪物对我们进行攻击。 终于,我们来到了出口,才发现,前面竟是一座喷着硫烟的火山口,到处是黑色的火山岩,一些缝隙里,不断有红通通的熔岩在冒着炮想涌出地面来。 天空处在火山灰的笼罩下,灰蒙蒙地一片,不断有小颗粒的火山灰飘落在我们的身上。 妖神宫就座落在东面突出的巨大黑石上,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尖锐建物,尖锐的高塔如林,昏暗阴沉。建筑上立着一只六脚肉质蛛身、人首獠牙的怪物、面貌凶恶之极,每座黑黝黝的阁楼窗口都飞出三两只口吐火焰的蝠妖,它们不时冲入那些熔岩缝隙像吸取浆液般吸收熔岩,令人心惊胆战。 我们借着四周的黑色火山岩,小心地腾跃避开那些蝠妖,很快就发现了妖神宫第三层的一个侧门,居然看守,立即推开潜入。 当我们踏入神宫内时,吓了一大跳,以为走错了地方,里面的走廊和门窗居然一片银白,且一尘不染,跟外面的狼籍完全相样。 我们不好意思地小心抖落掉在身上的火山灰,朝内部潜入,一间间查找,希望找到方龙他们。 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是瞎猫碰到死老鼠,在向右的一条走廊的尽头,我们听到了方龙和林光旺的声音: “还是相柳有意思,这么多的港版黄色书刊藏春阁,原来他老兄也是同道之人啊!” “你这家伙,来这里做客就够了,还偷人家的秘藏品。” “他说这个藏书室可以随便看的呀!” “你是随便看吗,你是挖地三思在搜索。连人家故意秘藏的机关都让你打开了。晕,亚仙不在就是不行。” “别假正经,妈的,你们两夫妇当然郎情妾意了,可怜老子呆在这纯净得像地狱一样的幻界里,半个多月,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这里又没电脑上网。呸,上次有个精灵朝我抛媚眼,还以为对我有意,上前去搭讪,才知道在幻界修行幻化的精灵,都是半雌半雄的人妖,还好南灵小妹子是在人界长大的,生理结构百分百是女性,否则----” 南灵又羞又气,惹不住冲出去,对二人喝骂:“你们太无聊是吗?亏我们拼死来找你们,却在背后乱搅嘴舌。” 他们二人一惊,突然轰天大叫“南灵”,喜出望外地扑过来,要把南灵抱住,还好我眼疾手快,抢上一步,双手一张,怀着恶意开心地将两人抱住:“兄弟,我们的革命队伍终于胜利会师了!呸!” 我忙别过方龙色迷心窍的恶心嘴唇,但来不及了,那嘴唇还是印在我的脸颊上。 “呕----”我们两人连忙松开,背对着背将肚子的存货吐出来。 大家坐定后,林光旺提了一瓶百年沉酿的葡萄酒,各倒一杯与我们共饮,大家互诉别后情形及思念之情,一时七嘴八舌,热闹非凡。 “看来你们在这里做客,日子过得非常滋润啊!”我笑说,心里酸溜溜地,老子在竹牢也没有这种待遇。 我讲了十八洞劫狱不成,从地下瀑布逃脱被夏叶送进竹牢里、并从竹牢里逃脱的过程说了一遍,其中惊险精彩之处,被我这个当老师的人添油加醋后,连林光旺都不禁瞪大眼睛,连声追问。 在我和南灵的故事讲完后,林光旺也接着说,但他们则非常简单,他们醒过时,被一队精灵关在一个花房里,后面被相柳妖神偷袭救了出来,一直呆在神宫里。妖神对他们非常放宽,任他们进出,住下来或离开。他们几次出了封神谷去寻找我们,都没找到,一次还暴露了行迹,被巡逻队的妖精们追杀。 “后面妖神告诉我们,你们被安全关在竹牢里,他已经派人去救,还到黑神那里请了援兵。这一切,都是夏叶那死婆娘搞的鬼。”方龙恨恨地插嘴说。 南灵听不不开心,她肃然说:“一切都没弄清楚前,最好不要妄下言论。” “因为地形不熟,我们只好让彩霞去探查情况。这一连三天,她都在幻界的各处飘荡,希望能找到云梦林,救出你们。”光旺叹说,其实从他表情看出,他非常关切彩霞的安危,毕竟这里不是人界、冥界,不知道那个幻界里,会不会有什么神魔对身为灵体的彩霞造成威胁,在这里出意外,魂魄都找不回来。 我们连忙安慰他,说只要她碰到虎王何健子,就会赶来与我们会面的,光旺这才转忧为喜,与我们痛饮一杯。 “妖神相柳呢?他在哪?”我喝完酒后,不禁问,“他是什么样的妖怪,可怕吗?” “呵呵,剑心故友,本神一直在你们后面站着哩,回过头不就知道了。”一个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令我们大吃一惊。 “妖神!”汪旺和方龙齐声尖叫。方龙急忙将一堆《藏春阁》塞在屁股下,垫着坐上。 怎么会在我们这些高手的灵觉下,悄无声息地进入藏书室来的。 我压制着心跳,怀着极大的好奇心,转过头,看到一个身材高挺、站如古松,但有点死板板的中年贵族,只见头顶紫金高冠,年约五十,狭长古拙的脸上,上半边戴着一块银白色的面具,露出一双深红的深红赤目却流露出淡淡的寂寞。 他手上正持着一只高脚透明的琉璃杯,轻轻地摇了摇杯中的红色的葡萄酒,啜了一口,坐在我的身边。 “我的这杯酒,整整酿了四百七十八年。”他叹息一声,像对着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亲切随和。 光旺和方龙知道我的前世与这相柳妖神的恩恩怨怨,于是对视一眼,毫地义气毫不客气地悄悄挪步离开藏书室,顺手将那堆三级图书塞出怀里抱走了。 就这样,南灵坐在我右边,妖神坐在我左边,四周是银白色的墙壁,藏书室里的书架在后面林立,火山灰像雪花一样在窗外飘飞。 “那时,我扶持张献忠,他扶持李自成,都想在乱世里称王称霸,但后来,他全放弃了,任人界自生自灭,还将我赶回幻界。我们从四川打到福建,他越打越勇,我节节败退,最后退回了幻界。” “……”我无语,听有静静地听,南灵的小心从掉底伸了过来,担心地紧握住我奇异莫名的手,分担我的前世恩怨。 这一切都逃不脱妖神的利眼,他笑了笑说:“放心,我和元英子先敌后友,惺惺相惜,不会害你们的。今天你们来了,我只想叙旧。年纪大了,伤感也就多了!” 看着这位完全人性化的妖神,很难想像。 第二十六章 来由 轻岚从远山飘开 水蜘蛛在静水上徘徊 说吧:无限意,无限意 有人微笑 一棵心开出花来 有人微笑 许多脸儿忧郁起来 做定情之花带的点缀吧 做遥迢之旅愁之凭籍吧 微温轻渺,欲说还休。 ----戴望舒《微笑》 往事如烟。 在妖神宫的藏书室里,妖神娓娓而谈,向我们诉说往事:“这个元英子虹,一身儒雅,却有大将之风,恩威并重----不过,三界众人只知他为了追杀我,孤身入幻界,与我大战一个月,再与黑神老爹再战三个月,嘿,其实全是胡址淡,是夏叶那婆娘为了贬低我的威望,愿意散布的。” “是黑神老爹告诉我们的,不是夏叶,”我笑说,“败就败吧,百败百战,仍不失为英雄豪杰。您老就认了吧!” 南灵连忙狠踩我的脚尖,我才警觉,现在形势这么危急复杂,可别因一时口快再得罪了妖神,节外生机。 我和南灵连忙向妖神作揖请罪。 妖神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苦笑说:“我确实败了,但败得不甘心,也打出了味道来,对元英子的巫术进行研究后,觉得有了必胜的把握,于是,派出暴风原,将元英子请进了幻界----哼,你们进来过幻界,那间层的电光气场,就凭当时的元英子也抵受不住,只有幻界妖精所拥有的高阶护体灵光才能抵御!” “啊!”我们齐声叫了起来,原来,元英子那家伙,不是打兴头上,穷追不舍直逼入幻界,而且是妖神请他进来一起切磋法术的。看着妖神凝重和缅怀的眼光,我觉得他说的都是真话,一来,我不信我的前世真的这么执着勤快,将人家妖神赶出了人界,还杀入幻界;二来,人界的巫术再厉害,若要进幻界,却十分的难,首先层间的入口就根本找不到,更不用说那道威力庞大的电网了。 “我相信你!”我点头说。 “然而,当我兵败回幻界时,夏叶那婆娘就开始利用我的败绩,联合幻界的妖精兵变对付我,要将赶尽杀绝。幸好这时元英子进来找我,被叛兵以为是我的援兵,与他大打出手,他也以为是我设入埋伏,全力以赴,将夏叶的人打得落花流水,让我有机会趁乱杀出重围逃入黑森林,寻求黑神老爹的蔽护。只是,当我找到老爹时,因伤重昏厥,让老爹以为是元英子捧的,而元英子追到黑森林,因找不到我要火攻森林。结果在误会重重中,让老爹与元英子大打一场,倒也结了朋友。等我醒过解释时,夏叶早来请罪,把一切全推在我的头上。” “你真的给元英子叩了一千个响头?”我好奇地问。 “那当然,你们不知道黑神的性子,喜怒无常、暴虐残戾,他可以把一气之下,把方圆十里的鸟兽全吃在肚子里;一怒之下,能将上千的妖精撕成两半。他那么对待你,是你们运气好。我呆在他身边整整上千年,现在一想还心惊胆颤。” 大家听妖神这么一说,想起那条庞大的长蛇,也不禁肉跳起来,连连点头。我下意识也左顾右看,担心这个可怕的黑神出现。 “在黑神的主持下,我和夏叶议和,并在我的提议下,成立了现在的幻界议会,但从成立起,所有大权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妖神叹了一口气,对南灵说,“你的夏叶姨妈比谁都厉害,她要大权独揽啊!为了自保,我只有一退再退,退保封神谷,并布下层机关,使妖神宫成为禁地!” “好了,叙旧完了。我与你的交情,总算有个了结了。”妖神淡然说着,脸色一肃,威严地朝外面的一只蝠妖下令,“叫其余的人进来,还有那只鬼。” “彩霞回来了?”我惊喜问。 “在幻界,别说是一个人类,就是一只印有记号的蚊子,我都可以想法找到。” 不一会儿,光旺牵着彩霞的小手,像西方绅士一样开心地走进来。方龙随后而至,满脸无奈和不满,喃喃着说话:“正看过瘾哩!” 大家坐定后,妖神才举起酒杯,叫大家先饮一杯,共庆胜利会合。 “所有的过程我都明白了,现在大家聚在一起,我向你们郑重申明:人界植物的死亡不是我干的,我没有下令包围你们原住的花房,更没有关押秋草小公主并在十八洞设下埋伏。” “不是你,那会是谁,幻界的妖怪不都是你的属下么?”光旺做过生意,思路清晰敏捷,立即反问。 “除是神主你,还会有谁?”方龙冷冷地说,心里却想着怀里的《藏春阁》画册。 “我说罪魁祸首是夏叶,你们可能还不会相信。但如果我说,任秋水与猁妖都是夏叶的人,他们想陷害我,这样你们或许会明白一点。”妖神淡漠地说着,言语间流露出淡淡无奈。 “不可能!”方龙叫起来,“任秋水是妖精,而且,她对我说过,只有妖神的神魄水晶才能促使植物死亡。” “那只冰狐的话也能听么?”妖神冷笑说。 “她是你的代表,她固然可恶,但幕后黑手更可恶!”方龙强辩。 “你错了,任秋水在误导你们,因为她恨我。”妖神淡然说着,却有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令方龙不禁哑口无言。 “神魄水晶到底有什么奥秘?”我抓住主题追问。 妖神老大很欣赏地看了我一眼,微笑说:“神魄水晶是植物之祖的神器化身,是天下生物的的总烙印。水晶由须弥五行球开来,并被黑神借助封神火山、即我们脚下的火山熔焱的力量一分为二。自那以后,我的红色神魄只对动物有影响力,而夏叶的蓝色水晶对植物有影响力。” 我和南灵对视一眼,南灵点了点头说:“我虽然没见识过神魄水晶的威力,但确实是这样的。黑神老爹曾说过,神魄水晶自分裂后,其实辐射力促使幻界的生物异变,高度进化为有智慧和灵能的妖精。它们的力量也大大削减,且各对动植物有威力。” 我恍然大悟,点点想了想,继续问:“任秋水为什么听夏叶的话来诬陷你?”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地说,是我曾经出卖过他们。”妖神沉吟了一下,苦笑说,“五百年前,我带着妖怪七王和十大散妖主入侵人界,协助好几个暴民首领打天下,结果那些暴民杀屠太重,被元英子认为是我指使的,牵怒于我,万里追杀----最后为了保全实力,我们逃回幻界。 当时,元英子已经是人界巫师的领袖,他率领下天的数千高级巫师,设下重重埋伏共同对付妖精军团,为了让更多兄弟脱身,我只好牺牲任秋水、猁妖以及其他外围妖怪,欺骗他们命令他们断后。 唉,结果你们应该知道,我带着七王退回幻界,而任秋水和猁妖等妖被元英子打败,任秋水被封印在三闾教总堂的一只瓷罐里,后来被方龙打开封印放出自由,赎了罪孽;猁妖更倒霉,被封印在一座皇陵里,连我想救他都找不着,还是后来被考古挖掘中无意破坏了封印放出来。还有其它四名散妖主因为造孽不大,劫尽脱离人界。” 方龙和大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只有我觉得妖神还有什么瞒着似的。 “他们回来后,就投向了夏叶。夏叶利用他们,趁我闭关修行,指使议会解散了由我任命的巡逻队五名队长,并将逃脱出来的散妖代替七位妖王中五位的职务。从此,巡逻队被夏叶完全控制,还好,治安队是由何健子和马痢子带领,他们有一定的自主性,是由当地的妖精议会选举的,可以不尊神主之命。” “好啊,任秋水,你果然一直在骗我,看我不剥了你的狐皮做大袄穿!”方龙咬牙切齿的说,但我早看穿他的色心,哼,剥了狐皮,光溜溜的,可以摁在床上为所欲为了。 “相柳伯伯,”一直沉默着的南灵终于发问说,“这么说,植物隔离法案和局限性隔离法案,根本就是姨妈一手操作并决定通过的。她,她为什么这么做呢?我们精灵一向热爱生命,尊重生命,生命自绝是懦弱和可怕的,是什么原因,促使我姨妈这么倒行逆施,违背自然法则呢?” 妖神怜爱地看了南灵,伸出一双枯瘦的手,拍了拍南灵娇柔的肩膀,然后站起来,双手交叉拖在后背,来回走动,似乎在思虑一件是否可以泄露的、来自幻界力量之源的终极秘密。 妖神足足来回走了五分钟,最后摇摇头叹一口气说:“黑神老爹既然没告诉你们,必有他的原因,我也不敢跟你们讲,因为这牵涉太多,谁也承受不起啊!” 我们面面相觑,但也无可奈何,打是打不过的,更别说逼了,况且,妖神这么够义气,他该讲的都跟我们讲了,仁至义尽了。 第二十七章 追神 妖神走后,我们三人一精灵一只鬼共五位,坐在一张大桌后,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妖神的话,可以信九成。”当我将妖神我叙旧的话全讲了后,林光旺肯定地说。 “我也认为这样。”方龙也附和。 “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都在精灵的神主夏叶----这就可以解释所有的疑问了,包括我和南灵会先后被关竹牢里:夏叶是担心我和南灵破坏她的植物隔离法案,又不愿伤害我们俩。而你们幸亏被妖神救出,否则肯定遭她毒手。”我肯定地说。 “最毒妇女心啊!没想,这么纯净的幻界,也到处和人界一样,争权夺势,残酷无情。”方龙咬牙齿的说,“不过,秋水却是情有可原的,她是受夏叶的蛊惑,不得不这样对我的,可怜的秋水小宝贝……”模样令人发噱。 我和林光旺立即将他提到一边站岗。靠,这小子发骚时真受不了。 “也许,姨妈她也有为难之处哩!她不是那么坏的人----”南灵为夏叶辩解。 “南灵,你太善良了,权力使人腐化呀!你想一想,妖神病重闭关,夏叶成了幻界之王,君临天下啊!她说不定还想当女皇。”林光旺冷静地说。 我走到窗前,学妖神背负双手,望着灰蒙蒙地火山灰,心里沉甸甸的。 “看来,夏叶铁定要进行植物隔离,让人界的城市变成无植物区,我们再做任何努力也是徒劳,唯一之计,是要将她的神魄水晶夺过来。”林光旺分析说。 “我听冬花讲,夏叶没在幻界,她去了人界。”我说着,惊惶失措地跳起来大叫,“她、她去人界会干什么?不好,她已经开始了植物灭绝行动!”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人界去阻挠!”林光旺当机立断,大家纷纷同意,起身就往宫外跑,唯独方龙脸坐着不动。 “你们先走,我走不了。”方龙叹息说。 “为什么?啊,对了,没有任秋水的妖精灵光护体,过不了间层那一关的。”我才悟到,现在任秋水明摆着站在夏叶那一方与我们做对,这可如何是好。 南灵说:“不妨,暴风原是我的好朋友,他一直保持中立,我若求它,一定会帮忙的。”说完先飘飞出神宫。 大家纷纷出宫。 “方龙,你干什么?门口在这边。”我大叫。 此时,林光旺、彩霞已经南灵已经当先飘飞出去,转眼消失在茫茫火山灰之间,而我背后的方龙,居然恋恋不舍,反而朝里面跑去。 “我要回住房收拾行礼。”方龙边跑边喊。 “我们空手而来,有什么行礼,时间紧迫,快随我离开幻界去。”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他拖着往外走。 哪知他扯着门框硬不赖着不走,“那我去给妖神告别道谢,承蒙他老人家盛情款待,不说一声就走了,太没礼貌了吧!” “妖神才不在乎这些俗礼!***,方龙,你到底走不走。”我怒骂,放开他手,“好好,我不管你了!” 就在争执时,妖神出现了,手里抱着一堆藏春阁,意外地看着我们问:“你们还没有走啊!” “这是我的!”方龙抢身过去急切地说。 “是你偷的!”妖神老脸通红地怒斥,“我躲在这里无聊了四百年了,就靠这些东西打发日子,你小子居然敢顺手牵羊、挟带私逃,哼,门都没有!” 等我们赶到封神谷的出口时,吓呆了。 我们看到,整个幻界的军队都集中在这里了,层层迭迭达上万之众,兵甲鲜明,军威鼎盛,气势如虹,在队伍间,画着女娲神像的旗帜猎猎,布满山谷。 “这是冷兵器时代的排兵布阵,”光旺在我气喘初平,心潮刚定时,对我分析,“你看,前排四个百人方阵,是精灵弓箭手,之后是重甲妖怪步兵方阵,共八个二百人方阵,两翼还有狼人骑兵,但都是轻甲,它们将两两面包抄,分隔将我们奸灭,但大部分是外围的预备队,明显是在堵截围攻。” 方龙首次惊讶地看着光旺说:“你这只血族还懂得真多啊!” “献丑了,我们下甘地林家的祖先,原就是明未的一名大将军啊!从小家父就有教过我兵法,我正是以兵法入商场,才百战不怠的。” “别讲这些废话,现在我们该想想怎么冲过去,晕,夏叶真看得起我们,竟派了这么多的妖精来对付。”我冷声道,“不过,我们决不会屈服的!” “老大,你不是想硬闯吧,他们可不比人类----我们还是暂退妖神宫暂避一下吧!兵法上不是说:三十六计走为上,安全第一啊!”方龙面如土色地说。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抓住方龙,“只有搏一搏了,别忘了我们身负的责任。现在我们得赶快出去,发动巫教联盟,团结天下巫师以解救这次人类的危机!” “老天啊!”方龙长叹,只好披上道袍,束起长发,与我们一道,运起灵能,“开战前,总要问个明白吧!” 我想也是,于是和南灵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是,走上前十米去,大声说:“两国相交,不斩来使!我们作为人类的代表,受尽了你们幻界的污辱!现在,我们的使命完成,要回到人界去,请你们放行!” 这时,弓箭手军列中,走出了上次在云梦林阻截我们的古特,他在我们十米外,扬长叫道:“神主有严令,要求你们暂住幻界一个月。秋草公主,你要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如果他们硬闯,闲怪本将箭下无情!” “哼,我们不当苏武,我们不会放羊!一个月,在人界就是三个月,够夏叶将人界城市的植物灭绝了!”我握紧拳头大声说,“既然这样,我们只好硬闯了!” 光旺在我身后以传心术说道:“合则强,分则弱,他们人虽多,但能与我们直接交手的不多,我们就就切蛋糕一样硬切开一道缝。” “准备!”我凝聚灵能后,对身后各人大喊。 全身仅剩的十三道雷符,像一只只黄色的蝴蝶猛地腾飞出身前,翩跹起舞,我狠狠地咬向手腕,大动脉立即喷出一团鲜血冲入我口内。 伤口很快自行愈合,而我口中已经是满满的鲜血,自己的鲜血,我抬头,将血喷向四周的雷符,手指迅速地拈着辰文诀,嘴里连声大喝一道:“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万雷齐发!” 我头一次大面积地使用血咒雷符,但也没法子,因为我的符咒经过几十天的战斗,已经就这些了,只有牺牲自己的精元,孤注一掷了。 无数道闪电像银河一样,轰隆巨响着自天而降,浩浩荡荡地在离地面两米处折着弯,如潮水般向前面的大军席卷而去。 在我的身后,南灵和光旺已经赶过来,站在我左右,光旺的黑冥神拳猛地击出一团团冥拳气波,在我的电光后也席卷而去。 方龙和林彩霞殿后。 这时,妖精大军升起了一道绿色的光罩,但在我的无数浩大的电网攻击后,不到半分钟就裂开来,电光和黑冥劲波将妖精弓精手和步兵纷纷击荡出数百米去,如秋风扫落叶般,为我们前面开出一条二十米宽的大道。 “冲!”在的我喝声中,大家随我猛向前冲。 在血咒雷符造成的威慑力,趁着妖精大军的一时混乱,我们一下子冲出了近一里,但电网的威力毕竟无法持久,很快的,四面八方的大军已经迫到眼前了。 这时,我的神拳、光旺的黑冥劲、方龙的紫金轮开始与妖精们进行肉搏。南灵始终在我的身边,她走到哪里,精灵们就会自动闪开,但妖怪毫不客气地向她攻击。 这时,一支长矛扎向南灵的头部,我踢飞一个精灵,右手挥出气劲打在长矛的顶部,荡开那只沉重的兵器。 在无数妖精巡逻队和治安军的冲击下,我们放慢脚步,一连切开一个方阵,才前进百米,而另一个方阵,早在前面又集结起来严阵以待。 第二十八章 水遁 “这样不是办法啊!”光旺焦急地说,但他的话只会使我更无计可施。 “前面有水草的味道,”南灵恍然说,“我们快冲到河边,以水遁逃脱,逆河而上,我们就可以轻易到达出口了。” 我们跟随着南灵,朝右方山坡上直冲,而那条救命的河,就在山坡下的谷地里。 一波又一波,我们有了希望后,士气大振,由于有护体灵光的保护,我们身上只不过受了几处轻伤,在击退了最后一批治安队和巡逻队后,我们得以顺着山坡,边跑边滚地落下山坡下一条峡谷的河中。 “哗哗”的水花四溅,我们念起咒语,瞬间就没入水中。 在我们身后,无数利箭长矛纷纷射入水中,真插河底的岩石。 在水遁术下,我们如鱼般飞快地逆流直上。 一刻钟后,我们潜出了水面,正是我们初到的那个妖精山村。我们纷纷跳上河岸,寻找泊在岸边的竹筏。 “别找了,所有的竹筏都被运走了。”在一个灌木丛里,忽然传来一个非常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任秋水!”我们齐声惊叹。 穿着碎边牛皮短裤的任秋水,时髦而妖艳地走出来。 光旺双手凝起黑冥,冷酷地盯着她问:“你还要跟我们作对吗?就任你一个人,哼,告诉你,我们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任秋水的丹凤眼一转,浅笑几声娇媚地说:“没想你们还是安然无恙地突围出来。唉,大家都是朋友,还是别动手伤了和气。现在追兵在外,你们若要出去,就要求我。呵呵,我的条件很优越的,只有原谅我过去的所做所为,不再追究就可以握手言和。” 我们都很意外,怀疑地问:“真的?” 这时,千米外,尘土飞扬,马蹄震天,林鸟惊飞。 “时间来不及了,好,我们原谅你!保证不再追究!”我连忙大叫。 任秋水立即飞跃河边,双手朝水面一挥,三条被压在水底的竹筏浮了上来。“快,大家跳上来,和来时一样组成三组。” 当我们兴奋地挥着手进入电网飞窜的间层时,妖精大军赶到了河边,但只能对着渐渐消失的影像望洋兴叹。 我们又回到了人界闽、粤、赣交界的丹溪村。 河风呼呼地在迎面指来,有如母亲的手清凉而湿润,此时还在早上,秋雾未散,大家划了一段水路后,终于飞身岸,漫山起伏的树木竹林,虽没有幻界的高大古老,但湿漉漉的嫩绿欲滴更显精神。天再不似蔚蓝得像一面镜子,一片又一片的云雾缭绕在竹林之间,但却更觉得真实和亲切! “天啊,我这才觉得我们人界是这么可爱!”方龙跳上岸后,忍不住跪下来,亲吻了一下湿润的土地,弄得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山风习习,鸟鸣清脆嘹亮,生命到了人界,更是丰富多姿。 为了了解夏叶的目的地,在岸边,我们简单地商讨了一下。 “任秋水,既然你弃岸投明,那请说一下夏叶的下落。”光旺审问似的说,“我们还没全面信任你,请你讲话时要真诚,否则我们很容易就辩出真伪。” 任秋水无所谓地耸肩说:“看来,过河拆桥确是人类的本性啊!刚出了幻界,就把恩人当囚犯了,”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想了解真相。请大姐你告诉真话,包括你为什么三番几次骗我们受陷,还差点送命。”我连声纠正说。 “放心,剑心的话就是我们的话,我们仍当你是朋友。请您告诉我们,夏叶提请植物隔离法案的真正目的。哼,我就是不相信她会好心做坏事,让植物安乐死,其中必定与她的权力平衡有关。”光旺总是一针见血,像做生意一样,市场定位非常准,看来以后要多靠他帮忙打行。 大家朝着附近的城市边走边说。 “还真是让你给猜对了,”任秋水带着敬佩的涟涟目光笑说,“好吧,反正你们也差不多知道了。夏叶没想你你们会进幻界,但让你们到幻界辩论,整个过程就是就是夏叶和以她为首的议会元老们设置好的阴谋。” “果然是阴谋!”我愤愤地说,但看南灵垂下头,眼泪盈盈欲滴,又不忍心破口大骂。 “法案是一定要通过的,因为这关系到神魄水晶的力量。你们也知道,神魄水晶有两块,一块是红光的妖魄水晶,一块是蓝色的我们精灵水晶,他们有影响生物的魂魄能力。 但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两块水晶的力量之源,竟是摄取动物和植物的魂魄和精元,它们摄取的越多,力量就越大。这正是法案一定要通过的原因。” “这么说,夏叶一意孤行要通过法案,其实是为了提升神魄水晶的力量!维持她在幻界的统治地位。”光旺说。 “正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促使议会夏叶:这数十年,妖神暗地里通过红色妖魄水晶,促进人界动物物种不断地灭绝,从而提升它的力量,如今,他的力量已经澎涨,治安军有一大半成了他的人,并逐渐占上风,这会打破幻界的平衡,因为议会一直由精灵把控。” “为了提升蓝色神魄水晶的力量,因此夏叶就利用人界城市植物生态的破坏,指使精灵使提出隔离法案,让这些绝望的植物自杀,合理合法地大面积摄取植物精元。”我愤愤不平大骂。 一切都明白了,幻界的力量之争、权力之争,其角斗场是在人界,并毫不客气地以人界的存亡为牺牲品。 任秋水停了一下,想想如何再说下去。 “唉,但你为什么要带我进幻界,你明知道我们去了也是白去的。”方龙叹了一口气,拉着任秋水的白嫩手儿问。 “其实带你们进去,却是我个人的意思,因为我想让你们涉进去。”任秋水淡淡地说,“有你们的参与,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这样才好玩哩!” “我看啦,你是并不想让夏叶得逞,虽然你恨妖神,但你也不希望由精灵统一幻界。你毕竟是妖怪。幻界平衡对你更为有利,有吗?”光旺目光闪闪地说。 任秋水俏脸一红,吐了吐小舌头。 “你们明白了吗,夏叶指使她到人界制造植物死亡事件,她却带我们到精灵幻界,目的不是为了人界,而是为了阻止精灵神主的目的得程,那个漂亮的精灵神城府好深啊,真可怕。”林彩霞附和她的老公,跟大家解释说。 “对,夏叶可恶,绝不能放过,她先把你关进十八洞牢里,见我们逃脱,就又转到竹牢,还在封神谷前设下十面埋伏,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可恶的阴毒婆娘啊!”方龙青筋暴涨,想起这个月吃的苦头,不禁怒火冲天。 第二十九章 神魄水晶 说话间,我们抵达了附近的一座城市,大家暂时住进宾馆里,查找网络、报纸、电视及民间流言新闻。 我们还未坐定,我、方龙的手机马上响了,一看,是阿新和方健雄宗主的,知道好的不灵坏的灵,真的出大事了,当下,连忙接起。 “阿龙啊!你这混小子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幻界的风光日子让你们迷住了心窍了是吗,还是打了败战躲着不出来了?”方宗主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令每人每鬼都惭愧地低下头。 “老爹,我们可是九死一生,到现在才逃回来的!”方龙委屈地说,“我这辈子头一回做正经事就这下场啊!” 我不理他们父子对话,连接听阿新的电话。 “喂,阿新啊,有什么情况赶快说!” “老天保佑!终于通了!终于通了!”阿新在电话那边连连说着十几句“阿弥陀佛”,令我觉得他死前看到亲人一般,激动过头有些神经错乱甚至回光返照。 “有屁快放!”我一急,脏话出口,令全室人静了一下。 之后,我们将方宗主一方巫教的消息和阿新一方政府的清算进行了汇总,除却一些旁枝未叶和琐碎的形容词,内容如下: 在我们在幻界的二十多天里,人界已经过了六十七天。在这六十七天里,开始的七天没有植物死亡的事故发生,但七天之后,植物死亡事故再现,它以武夷山为中心,由东顺时针向南、西和北旋转扩大,所经的县市植物皆在四天之内全部死亡,平均每天有二座县市遭劫,目前已经波及福建、台湾、广东、湖南、江西、浙江六省一百多个县市。 最重要的,是根本就不是什么局限性隔离法案,那夏叶连通过的法案都懒得核实遵循,而是一意孤行。 因为事态严重,为使家国社会稳定,且巫教联盟与政府的密切关系,政府得知这与灵能有关,因此隐蔽事实,并向媒体施压,只由新华社播报是由于城市污染所致。各城市民也知道城郊交无异况,也还以为只是本城植物才出现这类情况,只要求政府加大环保力度。 包括浙江林竹研究所的副所长孙虞和省社科院副院长卢蔺兰在内,由全国专家小组和园林专家小组所率领的科研小组,经过一个多月在浮流县的研究,终于有了成果。 成果很简单,就是依据我走前,将神魄水晶之事告之他们后,他们立即就着手放在对如何催化植物的生存上。他们已经研究出了催化剂,但效果不是很好,而且所耗巨大。后来,卢教授想出了一个最简明的办法,就是移植新植物,燕在浮流和崇安成功了,这说明神魄水晶的幅射有限,仅能对原有的植物造成影响。 现在,政府在要求被波及的县市开展植树自救的运动,声势浩大。 同时,方健宗、晓月号召全国巫教盟联围追神魄水晶,他们按顺时针的路线所经的城市上布下埋伏,严加防守。但收效甚微,在湖南的乡宁市,方健雄等人感应到神魄水晶的力量,并遁迹追到现场,但持水晶者早已经无影无踪了,他们连追了三十多个城市,到现在为止,连持水晶是什么人都没瞧着,因此既觉丢面子,又心中焦急。 终于在一个夜晚,他们截住了那个持水晶的夏叶,打了半个晚上,黎明前又让她给溜了,当时她带着黑纱面笠,大家都没瞧清她的尊容。但各自心里有了谱,将她的烙印留在了记忆里。据方宗主说,夏叶还受不了轻的伤。 没想,夏叶为了报复,居然不再按她的路线进行,直入四川,飘忽不定地在各城市作案,并波及到城外的一些森林。 而所有关报道,自前日起,国宝大熊猫的栖息地卧龙,大面积的缺苞箭竹、青川箭竹纷纷开花自杀死亡造成了恶劣的影响。现在国务院都惊动了,开始呼吁国际科学界的援助…… 当电话放下,人界所有的情况进行了解后,大家心里沉甸甸的。虽然出来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谁也没料到会这般严重。 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我一看,心中一热,是晓月来的。 “阿心,你能安全出来我就放心了!”晓月首先就关心我的安危,让我心里甜滋滋的,她还充分肯定了我们的成绩,“任务虽然失败了,但总算不再是睁眼瞎,明白了事情的来由和主使人是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 我也顾不得旁人,跟她说尽了相思之苦,讲了此行的艰险曲折的经历。 在我和晓月完没完没了地讲话时,方龙、光旺他们一干人则讨论夏叶的行踪。却有一人在暗暗低头垂泪,面呈凄容,但大家似乎将她给忘记了。 我讲了近一个时辰,最后口干舌燥依依不舍地跟晓月说再见,按了电话,这时,我发现大家讨论得正激烈。 任秋水说:“夏叶一定还在四川,精灵受伤,一般会进入原始森林里,吸收那里较为纯净的灵能。” 方龙说:“我觉得她会潜回丹溪,你们想一想,现在她被全国通缉耶,而且了解她到内裤穿什么颜色的我们已经胜利大逃亡,现在反过来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她多留在人界一天就多一份危险,为今之计,是赶紧逃回幻界,反正她的水晶也吸够了植物精魄了。” 光旺说:“我赞同方龙的说法。我认为她对神龙架箭竹的灭绝行为,不过是想借用这么出名的国家级自然保持区的国家影响力,吸引我们巫教的人守在那里保护熊猫,让她好从容地回幻界。否则,她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击国宝之地!” 林彩霞传心术说:“我认同阿旺的观点,但也觉得任秋水有道理。女人的心思,有时不能以常理论。” “我可是没有私心的喔,夏叶神主我是非常了解的,心高气傲,刚愎自用,这回吃了大亏了,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任秋水说,“不过,我是不会和神主交手的,她最恨叛徒了,如果让她知道是我在出卖她,非把我扔到幻箭林里乱箭穿心不可!” “我还是我的观点正确,再说,要跑到四川去,多远啊!”…… 争论到最后,两成了两派,其实是在决定我们的去路:要么在丹溪守株待兔,要么赶赴四川神龙架进行大搜捕。 他们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靠,每到关键时刻,就得我来承担负责当那个替罪羊。 我一时难也难以断决,下意识地看了看右边问:“南灵,你看呢?咦----”右边空空如也,我才发现,南灵并没在屋里。 “南灵呢?”大家纷纷问。 我连忙跑到她的客房,但房子里仍没有人,便跑到楼梯口的服务台问服务员。 一个服务员说:“您说的那位客人,好像去了下楼去了。” 我担心南灵出事,连电梯也不等了,翻着楼梯直跳下六楼,在总台及来往的客人中,我又打听到南灵去了宾馆后面的一个小花园里。 此时,已经接近九月,园子里的飘满了浓郁的桂花香。 南灵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座小桥上,愣愣地望着桥下的飘着落叶的河水,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有如朝露一般,轻轻地坠入水中。 两边绽放着米粒大小的黄色桂花。 我轻轻地走到南灵后,轻轻地抚着她的肩膀,柔声问:“你怎么啦,你一声不响地走开,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 “对不起,让人界受了这么大的惊扰和损失,让大家受了这么多的苦。我姨妈,我姨妈----”南灵黯然垂泪,“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很有爱心,但当上幻界议长后,就完全变了,为了神器的力量和手中的权力,可以不择手段,不顾生灵的死活。” 我拉着她的手,轻轻拍拍她的肩,安慰说:“这不关你的事。托你的福,我们进幻界经历一番,也算长了见识了嘛!就像阿月讲的,我们能完全出来,就是最大的成功,知已知彼,百战不怠。而你居首功!” “谢谢你!其实我除了羞愧外,更多的是不安啊!”南灵轻轻依偎着我的肩膀,“幻界已经变得让人畏情了!因为神魄水晶的力量来源可以是人界的生物,就说明,它不再与人界唇齿相依,荣辱与共,反成了人界的大敌!你想过没有,如果让夏叶回幻界,人界将后患无穷。” “对啊!”我惊悚地醒悟,那所谓的植物隔离法案,其实是在蒙我们哩,夏叶的权力永不止境,那就意味非灭绝全天下地植物不可哩,“只有将她擒拿,把神魄水晶留下,人界才会平安!” “但这意味着,夏叶可以会以死抗争,她若全力一赴,人界巫师将伤亡惨重。”灵南哀叹说。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汉青!巫师的职责所在,大义所在!”我坚定地说,想起一千年前,罗杞率领下天巫师于金陵对抗方正的魔族军团时的豪迈气概,那种虽千万人吾独往的英雄形象,我不禁热血沸腾。 南灵惨然看了我一眼,低头轻微地说:“那我们幻界该怎么办?” 第三十章 卧龙 下午,我们坐上当地政府调来的专车,全力赶赴四川卧龙自然保护区。 因为方宗主来电话,说在神龙架上,发现了夏叶的踪迹。看来还是女人了解女人,我也记得有部影片说过一句话:女人是最记仇的,看来不虚。 自从我们将夏叶的影像绘成彩画传真给那些追捕大队后,由巫教联盟成立的特别行动队立即展开大面积的搜捕,而政府的军队和警察也利用了各种暗藏的摄像器材进行监视,及时报告联盟。 从丹溪所在的寻乌县到卧龙所在的汶川县,我们不时坐着更换着飞机和火车,没日不夜地赶,自从有了灵能并掌握了跃腾术后,我从未这般长地坐车并颠簸过。 两日后,我们赶到了汶川县,并由当地军区派直升机直飞卧龙自然保护区的熊猫研究中心所有地。 方宗主带着亚仙和六七名年纪较大的巫师们及孙虞、卢蔺兰两位教授,站在小机场迎接我们。风将他们的风衣刮得猎猎作响。 “阿月呢?”小别胜新婚,一落地,我就东张四望,热切地寻找晓月的身影。 “呵呵,剑心要失望了。晓月正领队去追捕夏叶呢!她嫌我太老了,叫我坐阵指挥中心,安排后援哩!” 卧龙自然保护区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县西南部,邛崃山脉东南坡。东与汶川县相连,南与芦山县、大邑县、崇州市毗邻,西与小金县和宝兴县接壤,北与理县相望。 保护区均以山脊,河流等自然地性线为界。东西长五十公里,南北宽六十公里,总面积达二十万公顷。区内最高峰四姑娘山海拔达六千多米,在这么广阔的地域去追捕一名巫术通神的精灵女王,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了。 我们随着方宗主进入保护中心的大院,那是由两栋主楼和六座巨大饲养园组成的院落,在饲养园里,一群个穿着白衣的饲养员和兽医在来回走动,不时奇怪地看着我们这一群衣着奇怪的来客。园子里,一只只憨态可鞠的大熊猫在抓树吃竹。亚仙告诉我们,这一堆堆嫩竹是从外县运来的,在保护区内,已经无竹可吃,军区调来了来十架直升机,将大批的绿竹空投到野生熊猫的栖息地,保护区巡逻队二十四小时巡察,看到饿昏的大熊猫则立即运抵饲养园内救生。 在外围,我隐约看到一群荷枪实弹的巡警在潜伏站岗。 “看看,都是精灵惹的祸,这夏叶到底想干什么!”方龙怒吼着。 进了会议室,我们一边喝茶调息,一边听方宗主介绍情况。 “晓月带着峨眉、茅山、五台、九华、三闾、武当等十一个联盟教派的三百名高阶巫师,分成六十组,以中间突破四面包围的战术,中间十组由晓月带领直入英雄沟,其余南起古越山、西起水云村、北起夏互谷、东起岩地村,各十组,空中直升机预备队一组,以拉网式搜索,并由国安局提供配备最精良的通讯系统,一旦发现蛛丝蚂迹,立即全拥而至,让她插翅难逃。” 方宗主自信地说:“我们还从未如此上下齐心、如此战术完备地进行过如此规模的大战。因此,夏叶难逃此劫,除非她肯投降并将神魄水晶交给我们。这次行动,我建议你们由中路协助晓月,但任秋水和南灵留下来坐镇指挥中心。” “好啊!”任秋水笑说。 “不,我和大家一起去。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劝导夏叶神主投降交出神魄水晶,如果成功的话,幻界与人界不致结下不可化解的仇恨。” 方宗主他们互看了一眼,想了好一会儿打点头同意。方宗主说:“既然这样,那秋水也一起去吧,两人做思想工作可能会比一个好。” “什么?你们不能这样啊,你们不是让我自投罗网吗……”任秋水连连抱怨。 我看着南灵平静地面容,心中无来由地掠过一抹不安。 大家赶紧补充各类符咒,这次,我们用上了最强大的五雷符、金龙咒,每人身上带了上千道。 我刚戴上精密卫星对话耳机,南灵的清晰的声音立即传来:“阿心在吗,阿心!” “啊,阿月,我听到你说话了。”我欣喜地大叫,“我好想你啊,你在哪,我们立即就赶过去。” “我也好想你,在幻界吃得好么?有没有瘦了,那些妖精有没有欺负你……” “喂喂喂两位,这耳机声音是共享的,请不要在公共频道打情骂俏干扰正常视听好吗?”电灯泡方龙大侠立即妒火中烧地打断。 “靠,方龙,你和亚仙手拉手老子都没说半句哩!” “你们别吵。”晓月没好气地说,“你们到英雄沟沟口听英雄峰再去复查一遍,然后朝西进发,与我们在姑嫂峰会合。” 我们站在一座险峰之巅,四望之下,白茫茫一片的云雾。 英雄沟果然险峰峭立,迷雾漫山。在右侧一千米处,一道山溪从万仞悬岩处飞泻直下,似银练直扑谷底,在山谷,迷雾间喧起千军万马般的呐喊。 大家各自用自己的灵能向四面八方搜索,但没有动静。 “你们说,夏叶躲在这里会干什么呢?”方龙问任秋水和南灵。 “她在等一个人。”任秋水说。 “等人?”我问,“是谁?不会是你吧,难道你弃暗投明的事让她知道了?” “她在等妖神相柳啊!既然来了,我也回避不了,就跟你们说句老实话吧,她不怕人类巫师,打不可以逃么,只要在自然界中,她就可以化身亿万植物逃遁千里。在幻界,议会的力量是非常大的,两人积怨已久,但始终不敢明摆着真刀真枪地对干。现在她的神魄水晶已经吸收了足够的精魄,可以与妖神斗个你死我活。” “你在说笑吧,首先妖神肯出他的老巢吗?”我怀疑她在危言耸听,故弄玄虚。 “嘻嘻,不相信就算了。”任秋水耸耸肩。 这时,耳机传话来:“大家往西前进。” 我们在山林间飞跃,跳到一个大峡谷,然后不断穿过峡谷中的仙峰、幽穴、听泉、水帘四个小瀑布,两眼豁然开朗。 “大家小心!”光旺忽然喊,在我们眼前,只见漫山遍野葱笼的箭竹像一片汪洋大海般起伏。山风呼啸着吹过来,竹海翻起层层绿波,场面蔚为壮观。这里山势平缓,溪流铮铮,林间小道蜿蜒于惬意恬淡的绿地。 我们立即惊觉,一路过来,所到之处,都是枯竹枯草,灰白一片,唯独这片河谷小平原的竹草森林如此茂盛,太反常了,难道是夏叶的水晶幅射被峡谷阻挡了? 此时,一阵飓风从山坡中间的一片竹林中升腾,旋转成顺时针,不断扩大,所经之处,竹子草木所被折弯,飓风过后,那片竹林形成了一个直径达三十余米的飞碟状凹地。形势特别奇异。 “晓月,这里出现异状,我们感受到一股庞大的灵能,请速来援。”我说着,但听不到回应,只见耳朵内一片“淅淅淅”的磁场干扰之音。 光旺也是如此,大家发现所有的耳机失灵了。 “大家聚在一起,合则强,夏叶的力量远非我们所想象,将金光咒启动护体,不要让关关受损!”我急下命令。 这时,那个飞碟凹地忽地朝我们身出一股飓风,如一条风龙般劈开一道绿林通道,朝我们这边气势汹汹地席卷过来。 “腾腾金光速现,护体真神,急急如令!”我边口念咒语,灵能从丹田处汹涌澎湃地遍布全身,金光咒立即化为一道金光,注入自己的眉心,守护灵关。接着手指迅速地拈十二辰文诀,大喝一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地无极,金龙咒法!”身前立即飞出十几张符咒,那些符咒化为一条金光矫捷的金龙。” 两米多长的小金龙扭动着张牙舞爪,朝那股风龙直击过来,在离我五米处对击,“砰”的一声,金龙与风龙对击,金龙层层穿过风龙,直入十余米,但那风龙越里风劲越大,令**控金龙的意念越是吃力,十前进两米后,我全身震颤了几下,金龙散了,而风龙也结束了,但余劲仍朝我劈过来。 方龙的紫金轮和光旺的黑冥劲立即还击,打将那股飓风击散,但我们也被余波吹得东倒西歪,边退十几米。 在我们这支队伍里,就数我们三人力量最强,但合我们三人之力,仍抵不过那人的一招风龙,到底是谁,会有如此强的灵能?! “夏叶!你逃不了了!”方龙气厉内荏地喊。 “不是她,”任秋水无奈地苦笑说,“夏叶不是火系,而是木系。而且,只有火系的巫术,才能启动自然界的磁场,令我们与外界失去联系。” 这时,一个身材高瘦、面容死板,头顶金冠的人走了出来,狭长古拙的脸上,上半边戴着一块银白色的面具,那双狭长的双目,此时格外的冷酷无情。 “妖神?”“相柳?”“他怎么可能出来?” 大家连声惊叫。 第三十一章 两神会战 “相柳老兄,有话好说,别冲动啊!”方龙挥着一条白巾,谄笑地讨好说:“咱哥俩可是有共同嗜好的啊!而且,夏叶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妖神冰冷地盯着我们,那眼神,高古而无情,只有胜败,什么旧交情,什么爱好,在此时他眼里,不过一介草未。 而我发现,那妖神并未看我们,而是透过我们后面,在紧盯着什么东西,全神贯注,全力以赴。 我急忙转头,“哇”的惊叫一声,在我们后面的一座小山东省丘上,站着一位女子,头戴罩着黑面纱的竹笠,遮住了她的绝世容貌,高挑苗条,凹凸饿致,肌肤赛雪,手心平在胸部,上方一寸空间,飞转着一块高达三公分的巨大棱形水晶,水晶蓝色剔透,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道蓝光锐利的光华,将她周围十米内构建成一个蔚蓝色的水光屏蔽。 “你不是在召唤本尊神么?本尊神来了!”妖神带着淡淡嘲讽说。 “等一等,让我们走开先。”方龙边喊,边领先拔腿朝左边狂跑。我们二话不说,赶紧就跑,晕,两神交战,我们被夹在中间,那可不是说玩笑的,一不小心,波及鱼池,那可不甘心啊! 但才走十几步,忽然天地间的空气被凝固了一样,一股庞大的压力,突然自我们身旁突袭而至,将我们纷纷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原来,我们刚一动脚,妖神的身形如闪电一般,趁我们仓皇退却时的防守空隙,冲过来,以强大的“风止”法术,将我们四周的空气凝固住,令我们无示动弹。 没有灵符,光凭灵能真气,与这些活了千余年的神魔相比,那差得太远了。这时,我们有说不出后悔,早知将灵符启动把他们二位尊神狠狠地轰炸一番,那像现在这么窝囊。如果没猜测错,这个古怪的妖神,会将我们当人质或牺牲品。 夏叶周身的蓝光屏蔽,猛地高速旋转起来,集中形成一股蓝色的光劲,四周飞窜起条条锋利的草藤,朝妖神疾攻过来。 妖神的额头上,一道红光闪过,竟然露出第三只眼睛----不,是一颗镶嵌进头骨的红色神魄水晶,那水晶前五寸处,在瞬间就凝聚成一团如火焰形状的红炎灵能团,炎团内电光闪射将。 妖神怒吼一声,那膨胀至半米的红炎,化为一条火龙,夹着着一股炙人的飓风,迎面朝着即将逼近的蓝色光劲交接。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火球在中间暴开,一股能红色的气波自中心爆开,烟雾如蘑菇形先向上升腾,而气场却向四周散开,首当其中的是妖神,他连退数十米,踩断了无数的树木和竹子,蹬在一块花岗岩后,才隐住身形,而那块坚硬如铁的石头,立即裂为数块。 而我们被这股气劲埋入了土层,等我们的头钻土泥土时,才知道,我们原来站立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一个直径十余米高一米多的大土坑,四周的植物成了一地的碎片,与泥土混成一团,结合下地的水份,成了夯土墙用的三合土,而我们成了泥人。 这时,晓月的声音出现在另一边:“阿心,你们还好吗?” 我们几个欣喜地欢呼起来,哈,援兵来了。但是面对二神之战,我们谁也不帮,暂时旁观为好,待他们战出结果,再来收拾残局,来个渔翁得利。 但是---- “阿月,你们先退后,别冒险过来。”我大喊。 “我们都被夏叶制住了,唉----”声音静止了,夏叶又出现在小山丘下,从声音发出地看,晓月当是被制住在那山丘的下方。 “大家绕过去救晓月,她们那一组被夏叶制住了。”我焦急地说。 我话音未落,方龙和光旺早就跳出土坑,但刚到半空,那股“风止”的压力又瞬间出间,妖神又在我们上方出现。我们被压服在坑边,使出吃妈的力气,仅能抬起头看两边的情形。还好那坑边的土堆有些高,两边的战斗一目了然。 这时,妖神采取主攻,他的风龙从他身边施转着分出十余条,四面八方朝夏叶奔袭而去,看样子,是希望趁夏叶阵脚未隐时,一击溃之。 但夏叶借着蓝色神魄水晶的力量,很快形成一道三米直径的蓝色光球屏蔽,风龙与屏蔽相对击,形成一股巨大的风浪,朝两边冲击而去,形成决堤的巨浪一般,将两边的根系较浅的竹木植物催枯拉朽般连根扫出数百米。 等风龙过后,夏叶所站的山丘已经被扫平了,我看到晓月等五人,被层层的绿藤绑缚在中央,一片绿叶紧紧罩住她的嘴巴,样子非常狼狈。 当我们两人终于可以四目相对时,首先能做的,竟是忍不住咧嘴无声地笑开来。 还好,大家都没事。那夏叶也不是真是很坏,她一直以来,还没对付过人类,包括曾伏击伤害过她的巫师们。 第三次两块神魄水晶的力量对垒了。 风浪四处激荡,一波比一波庞大猛烈。 之后,他们两人暂时停止了攻击,两人的神魄水晶高速旋转,而妖神的水晶在他的骨头内转动,显得恐怖怪异,虽然夏叶是这次人界危机的罪魁祸首,但从形象来看,我们更愿意接近夏叶。 “夏叶,你野心太大,自我与秋霜决战负伤后,你一直借着报仇,将我打压,我一直退让,却使你畏口越来越大,比人类还贪得无厌!” 夏叶纹丝不动,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夏叶的身后凝聚起来,四周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唯独她的垂腰的长发以扇形向后铺开,无风自展,像翅膀一样,像她的身子犹如一把利剑,朝着妖神形成一道锐利的压力。 妖神落在下风。 我们被这股压力压制得动弹不得,不单是我们,连对面的晓月他们,也寸步难行,只能对我们干瞪眼,无计可施。 我现在才知道,神的力量,就是大自然的力量,那是无可匹敌的。 “哈哈,相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以为你的那些伎俩会瞒得过我么?这几百年来,你用尽手段,操纵人类去屠杀动物,使珍稀动物的物种不断灭绝,从而让你的神魄水晶不断提升。”夏叶极尽嘲弄语气在大笑说,右手的水晶再从四面八方凝聚起庞大的力量,要做第四击。 相柳的红色水晶立即跟着在他的额头凝成一团红色的火炎,并传出“噼哩”的爆破声,同时,身上原有的对四周形成的气压,更显得庞大,令我们苦不堪言。 高达三米的巨大红色火炎和直径四米的蓝色光团,在两人飞来飞去的一阵对打中,终于正面对击,“轰”的一声,惊天动地,震得我的耳中发出如警铃般嗡嗡的鸣叫声,眼前出现了无数金星,随之而来的气波,将我们压力土层,形成一个巨大的泥坑。 但这时,我的手脚能动了,看来妖神的劲用得差不多了,我正要吃力地念起金光咒对他们进行追踪攻击时,相柳的压力又加大,我不得不又跃在泥土,张开的嘴还差点啃了土巴,一看左右,光旺他们也是如此。 此时,妖神的嘴边溢出了丝丝血迹,血管暴涨、青筋暴起,看来受了不轻的伤。 而夏叶的身前,卷起了一股绿草盘结、叶刀闪闪的施风。 第三十一章 神战 我的心不断地下沉,看来任秋水猜对了,幻界二神,要借这块宝地,决一死战。 “相柳老兄,有话好说,别冲动啊!”方龙挥着一条白巾,谄笑地讨好说:“咱哥俩可是有共同嗜好的啊!而且,夏叶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妖神冰冷地盯着我们,那眼神,高古而无情,只有胜败,什么旧交情,什么爱好,在此时他眼里,不过一介草未。 而我发现,那妖神并未看我们,而是透过我们后面,在紧盯着什么东西,全神贯注,全力以赴。 我急忙转头,“哇”的惊叫一声,在我们后面的一座小山东省丘上,站着一位女子,头戴罩着黑面纱的竹笠,遮住了她的绝世容貌,高挑苗条,凹凸饿致,肌肤赛雪,手心平在胸部,上方一寸空间,飞转着一块高达三公分的巨大棱形水晶,水晶蓝色剔透,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道蓝光锐利的光华,将她周围十米内构建成一个蔚蓝色的水光屏蔽。 “你不是在召唤本尊神么?本尊神来了!”妖神带着淡淡嘲讽说。 “等一等,让我们走开先。”方龙边喊,边领先拔腿朝左边狂跑。我们二话不说,赶紧就跑,晕,两神交战,我们被夹在中间,那可不是说玩笑的,一不小心,波及鱼池,那可不甘心啊! 但才走十几步,忽然天地间的空气被凝固了一样,一股庞大的压力,突然自我们身旁突袭而至,将我们纷纷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原来,我们刚一动脚,妖神的身形如闪电一般,趁我们仓皇退却时的防守空隙,冲过来,以强大的“风止”法术,将我们四周的空气凝固住,令我们无示动弹。 没有灵符,光凭灵能真气,与这些活了千余年的神魔相比,那差得太远了。这时,我们有说不出后悔,早知将灵符启动把他们二位尊神狠狠地轰炸一番,那像现在这么窝囊。如果没猜测错,这个古怪的妖神,会将我们当人质或牺牲品。 夏叶周身的蓝光屏蔽,猛地高速旋转起来,集中形成一股蓝色的光劲,四周飞窜起条条锋利的草藤,朝妖神疾攻过来。 妖神的额头上,一道红光闪过,竟然露出第三只眼睛----不,是一颗镶嵌进头骨的红色神魄水晶,那水晶前五寸处,在瞬间就凝聚成一团如火焰形状的红炎灵能团,炎团内电光闪射将。 妖神怒吼一声,那膨胀至半米的红炎,化为一条火龙,夹着着一股炙人的飓风,迎面朝着即将逼近的蓝色光劲交接。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火球在中间暴开,一股能红色的气波自中心爆开,烟雾如蘑菇形先向上升腾,而气场却向四周散开,首当其中的是妖神,他连退数十米,踩断了无数的树木和竹子,蹬在一块花岗岩后,才隐住身形,而那块坚硬如铁的石头,立即裂为数块。 而我们被这股气劲埋入了土层,等我们的头钻土泥土时,才知道,我们原来站立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一个直径十余米高一米多的大土坑,四周的植物成了一地的碎片,与泥土混成一团,结合下地的水份,成了夯土墙用的三合土,而我们成了泥人。 这时,晓月的声音出现在另一边:“阿心,你们还好吗?” 我们几个欣喜地欢呼起来,哈,援兵来了。但是面对二神之战,我们谁也不帮,暂时旁观为好,待他们战出结果,再来收拾残局,来个渔翁得利。 但是---- “阿月,你们先退后,别冒险过来。”我大喊。 “我们都被夏叶制住了,唉----”声音静止了,夏叶又出现在小山丘下,从声音发出地看,晓月当是被制住在那山丘的下方。 “大家绕过去救晓月,她们那一组被夏叶制住了。”我焦急地说。 我话音未落,方龙和光旺早就跳出土坑,但刚到半空,那股“风止”的压力又瞬间出间,妖神又在我们上方出现。我们被压服在坑边,使出吃妈的力气,仅能抬起头看两边的情形。还好那坑边的土堆有些高,两边的战斗一目了然。 这时,妖神采取主攻,他的风龙从他身边施转着分出十余条,四面八方朝夏叶奔袭而去,看样子,是希望趁夏叶阵脚未隐时,一击溃之。 但夏叶借着蓝色神魄水晶的力量,很快形成一道三米直径的蓝色光球屏蔽,风龙与屏蔽相对击,形成一股巨大的风浪,朝两边冲击而去,形成决堤的巨浪一般,将两边的根系较浅的竹木植物催枯拉朽般连根扫出数百米。 等风龙过后,夏叶所站的山丘已经被扫平了,我看到晓月等五人,被层层的绿藤绑缚在中央,一片绿叶紧紧罩住她的嘴巴,样子非常狼狈。 当我们两人终于可以四目相对时,首先能做的,竟是忍不住咧嘴无声地笑开来。 还好,大家都没事。那夏叶也不是真是很坏,她一直以来,还没对付过人类,包括曾伏击伤害过她的巫师们。 第三次两块神魄水晶的力量对垒了。 风浪四处激荡,一波比一波庞大猛烈。 之后,他们两人暂时停止了攻击,两人的神魄水晶高速旋转,而妖神的水晶在他的骨头内转动,显得恐怖怪异,虽然夏叶是这次人界危机的罪魁祸首,但从形象来看,我们更愿意接近夏叶。 “夏叶,你野心太大,自我与秋霜决战负伤后,你一直借着报仇,将我打压,我一直退让,却使你畏口越来越大,比人类还贪得无厌!” 夏叶纹丝不动,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夏叶的身后凝聚起来,四周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唯独她的垂腰的长发以扇形向后铺开,无风自展,像翅膀一样,像她的身子犹如一把利剑,朝着妖神形成一道锐利的压力。 妖神落在下风。 我们被这股压力压制得动弹不得,不单是我们,连对面的晓月他们,也寸步难行,只能对我们干瞪眼,无计可施。 我现在才知道,神的力量,就是大自然的力量,那是无可匹敌的。 “哈哈,相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以为你的那些伎俩会瞒得过我么?这几百年来,你用尽手段,操纵人类去屠杀动物,使珍稀动物的物种不断灭绝,从而让你的神魄水晶不断提升。”夏叶极尽嘲弄语气在大笑说,右手的水晶再从四面八方凝聚起庞大的力量,要做第四击。 相柳的红色水晶立即跟着在他的额头凝成一团红色的火炎,并传出“噼哩”的爆破声,同时,身上原有的对四周形成的气压,更显得庞大,令我们苦不堪言。 高达三米的巨大红色火炎和直径四米的蓝色光团,在两人飞来飞去的一阵对打中,终于正面对击,“轰”的一声,惊天动地,震得我的耳中发出如警铃般嗡嗡的鸣叫声,眼前出现了无数金星,随之而来的气波,将我们压力土层,形成一个巨大的泥坑。 但这时,我的手脚能动了,看来妖神的劲用得差不多了,我正要吃力地念起金光咒对他们进行追踪攻击时,相柳的压力又加大,我不得不又跃在泥土,张开的嘴还差点啃了土巴,一看左右,光旺他们也是如此。 此时,妖神的嘴边溢出了丝丝血迹,血管暴涨、青筋暴起,看来受了不轻的伤。 而夏叶的身前,卷起了一股绿草盘结、叶刀闪闪的施风。 第三十二章 涅槃 大家嘴里说不出话来,方龙以传心术叫苦:“二位老大,你们要打,就让我们回避一下吧,等打完了,我们再打拾下场。别拖我们下水啊!” 光旺和晓月焦急地喊:“快想点办法,被他们这么压制下去,等第五波的攻击一过,我们的护体灵光会被击破,那时就没救了!” 这时,南灵在我这边数人心里说:“你们助我一臂之力,我有办法。” 我大喜,但更觉不安,但没有办法,只好按她的心意,但我们几人的灵力注力她的体内,只见她受着各股灵能的翻腾煎熬,满脸涨红。 她支撑着终于站起来,念着她们精灵一族古老的咒语,那“风止”的力量和“藤缚”的力量立即消散,我们和晓月他们在瞬间解放了,晓月看到我使有眼色,立即学我们,绕着个大弯,使出最强大的金光咒护体,以飞快的腾跃术相互汇集,不到半分钟,我们晓月他们会合了。 我和晓月在分隔了二十多天而晓月分隔我两个月后,终在二神交锋的压力下,紧紧地抱在一起。两支人马终于汇集,融合成更强大的力量。 数十道灵符在我们身上飞转,只要一启咒,就可以发挥强大的神明力量,以达到自保。是的,现在我们都觉得没必要参与哪一方的战斗。 “啊,南灵,南灵呢?”光旺忽然喊。 啊,我这才发现,南灵并没和我们一道跑离战场。 “在那!”任秋水指着我们原来趴下的土坑上方说。 “南灵!”我喊了一声,南灵朝我甜甜一笑,目光转黯,长发飘飘、衣裙飞扬,她如一名仙子般,朝着妖神和精灵神相互击打的气场飞去。 “不要啊!”我急忙脱离晓月的怀抱,纵身朝南灵飞去,晓月伸手一抓,但没抓着。 当我越发近时,我清晰地看到,一股绿色的生命灵能,像一颗威力庞大的氢弹一样,自南灵体内爆开,那绿光形成的气波,将方圆五公里内的灵能扫荡得空无一物,这是非常奇怪的力波,所有的生物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我们的灵能却被冲得七零八落,灵能集聚越大的,被冲击越强。 她就立在妖神相柳和精灵神夏叶之间,站在蓝色神魄水晶和红色神魄水晶之间。 我记起来了,黑神曾说过,南灵是上界精灵神秋霜的后代,具有神的力量,而神最大的力量,来自她们的生命。 南灵是要用自己的生命,阻止两神的战斗啊!晓月、方龙等都有的人类巫师都惊呆了,知道南灵竟为了阻止幻界二神的战斗、甚至人与神的战斗,要牺牲自己。 绿光过后,夏叶和妖神都浑身剧震,同时一股浓浓的鲜血自口中喷射出来。南灵自空中飘落,像一瓣简洁素雅的兰花。 夏叶飞身上去,抱住了南灵,噙着泪水轻声叹息说:“你这是何苦呢?”她不顾一切,将神魄水晶的力量注入南灵眉间的灵关。 这时,我已经冲到南灵身旁,紧紧抓住她的手,要注入全身的灵能维持她的生命,但一试之下,发现她体内的经脉几乎全部断裂,五脏八腑也化为乌有。她修练了千年的人类形体,已经成为虚无。 “孩子,你不能死啊!姨妈不顾一切要铲平妖神的力量,就是希望你接任神主之位,给幻界带来真正的和平啊!”夏叶垂泪说。 南灵摇了摇头,微笑地拉着夏叶的手说:“姨妈,如果你真的爱我,希望你把人界植物的精魄还给人界。” 夏叶愣愣地看着她,掀开面纱,露出她的绝世玉容,苦涩地说:“其实,我利用剑心他们,把妖神引到人界决一死战,就是为了将植物精魄还给人界啊。只有当两块神魄水晶合而为一时,才能将被神魄水晶灭绝的物种复活。为了这个目的,我才要打败妖神夺到红色水晶啊!” 妖神在远边显然听到我们的对话,愣了一愣,怒吼一声,突然飞奔朝夏叶袭击过来,但还在到半途中,“嗡嗡”作响接着空中飞来的十几辆直升机上,机上的巫师和地面赶来的的数百巫师,射出无数道电光水箭,十余条大小不一的金龙,朝妖神身上穿透过去。 “嗷----”妖神受到如此强大的攻击,惨叫一声,从半空中落到地面,身受重伤,连逃遁都有力未逮,当下急忙坐地调息。 我和夏叶各自一边抱着南灵,而南灵却看到坐地调息的妖神要溜:“大家快拦住妖神,我们要用他的神魄水晶拯救所有死去的生物!” 光旺、晓月以及四名巫师朝妖神扑去。 相柳脸色大变,再次升上数十米高空,全身吐出无形气劲,身形如电再来一个疾风怒斩,无数风刀夹着泰山压顶般庞大的压力,随形挥致,朝晓月、光旺他们分别劈去。 但空中、地面四面赶来的数百名高级巫师,一齐拈诀念咒:“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符光大盛,启动出无数道电光,击在妖神身上,使他还未出力,就被千万道电光击中,在半空中不断浑冒烟颤抖。 巫教联盟这些高级巫师们没有用金龙咒,是因为妖神罪不至死。 天空中,风风突起,下起了夏未的最后一场雨,也是第一场秋雨。 秋雨中,在无数目光和惊呼中,南灵挣扎地站起来,左手持着蓝色神魄水晶,右手抱着我的肩膀,回头看着我微笑着,一步步蹒跚着朝妖神走去,数米后轰然倒下了,跪倒土地上,在我的面前----在数百双目光中,我们只有对方一人,她微知着伸出手,千言万语,却哽咽无声…… 电光过后,原已经受伤极重的妖神,全身真灵溃散,转眼间,变成了一只六脚肉质蛛身、长着六只肉翼,人首獠牙的可怕怪物,就像被妖神宫的雕塑一样,面貌凶恶之极。 任秋水突然出招,疾身飞去,一道“忘情之水”将妖神凝固在半空中,不让他逃走。而夏叶也不知为何,突然发难,凝聚最后的力量,全身化为蓝光华,朝妖神撞去。 天地霎时一静。 两神相撞击的那一刻,夏叶突然光华炸开,无数强大的射线将妖神包裹在中央,光华尽后,两神自半空消失,而一片片绿叶自光华暴出飞落下来,漫无边际。 一道红光闪过,一枚红水晶自天际落下来,光华四射。任秋水奋不顾身地站上去,抓在手中疯狂大叫:“哈哈,现在老娘终于成了妖神了!”见大家扑过去,她嚣张地大叫:“统统站住,否则我不客气了!我的宝贝水晶啊,求你快放出强大的力量!”但她手中的水晶纹丝不动,更没有施放出红色光炎。 南灵在我的搀扶下,吃力地朝任秋水说:“这神魄水晶是黑神创造妖精之物,必须是须弥五行球诞生的神使才能使用。” 大家围住了任秋水,个个磨拳擦掌,冷冷地盯着她。 任秋水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奉上神魄水晶,讪讪地讨好说:“呜呜,大家要相信我,我这么做,完全是想试一下水晶的威力,担心它有负作用。你们是知道的,我是在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而且,是我在最关键的时刻夺回水晶…… 你们不认为么?我当时忍受了怎么样的痛苦,担着被同伴冤屈、污辱和唾骂,我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啊!现在终于……” 任秋水泪水盈盈,那眼神是希望我们给她一个英雄似的拥抱和鼓掌,甚至喊着万岁把她抛向半空。 但是,晓月和方龙、光旺斜眼看着装做大义凛然的任秋水,大家的眼中只有一个意思:死狐狸的鬼话再不敢相信了。 任秋水眼见她的悲情英雄表演失败,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当机身形一闪,十分见机地溜到善良而柔顺的南灵背后,将烫手的神魄水晶塞给南灵。 “当红蓝两声水晶结合,可以产生一种催化生命的力理,使这次被吸收了精魄的生物复活的作用。”南灵接过任秋水递过来的红色神魄水晶,一边说着,猛地一阵晕眩,全身一软,再次瘫倒在地上。 我连忙将她抱在怀里,灵能从她后心处仅剩一几条脆弱的经脉输入她的体内,好维持她所剩无几的生命机能。 我泪水忍不住哗哗地下了,滴在她的面颊下。 我种种不祥的预兆,现在实现了。 第三十三章 香魂 “阿心,不要伤心,我们赶快完成最后的任务!”南灵微笑着说。 我流着热泪,不能自已以将头埋在她的胸脯里,希望听到她那鲜活的心跳和澎湃的血液。但什么也没有,一切都完了,我连灵能都没法输进去,好维持她的生命,就是一天,或者一个小时,一分钟,也好啊! 我知道,南灵已经断了所有生命的机能,心跳微弱,血液也停止了,灵能溃散,经脉全部断裂。她现在是回光返照。 根据精灵神主夏叶临死前所说的,当两块水晶合为一体时,将会带出无穷无尽的生命能,能使在近期内所有非自然死去的动植物复活。 我和南灵将两块水晶合并在一起,这时,“倏”地一声,在似有似无声音之下,和当时在自然之村天地心佩出现的场景一样,神魄水晶忽然消失,我的眼前出现一个光彩夺目的光洞。只是那个光洞不断上升,直到离地面一千米处。 神器所在,瑞祥无限! 突然,那光洞暴射出一片片绚丽多姿的瑞气祥光,在瑞气祥光之中,无数的牡丹、兰花、梅花、金莲,无数的麒麟、青鸟、仙鹤、白虎、神龟,无数壮丽的山川河流、无数优美的风花雪月朝下面涌下来,似真似幻,从我们身上穿透而过…… 伴随而来的,是优美的自然之音,好像班得瑞的演奏歌曲。 光芒从我们身上如波涛般向四周幅射出来,在波浪上,那些射出来奔腾的无数的奇花异草兽,从似真似幻无穷无尽地扩展出去。 我们感受到,在祥光瑞气所到之处,那有死去的植物、包括开花的箭竹都复活了,那些冻死饿死的野兔、熊猫都复活了,这些光芒能给世界带光明和希望,能化腐朽为神奇。痛苦得到平息,绝望看到希望。 这些瑞气祥光,蕴藏了生命的力量,它们是爱,广阔无边的爱! 在我们神野未及之处,瑞气祥光仍在四面八方向全国、全世界散开,在那些植物被灭绝的城市里,所到之到,枯草抽牙,枯枝吐叶,蔫花垂下花蕾仰头绽放……一切又生机勃勃,所有的植物在瞬间恢复了生命,令人们目瞪口呆,无法解释。 瑞气祥光整整发出了九分钟,最后在所有人的惊叹声中,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神魄水晶。但真神的神器是不会消失的。我知道,它是回到了幻界,回到了黑森林的须弥五行球内,等待下一任的妖精神主来持有它。 随后,南灵在众人的目光中,在我的怀抱里,终于倒下了。她已经油尽灯枯。 “阿心啊,其实、其实,”她免强举起柔软地小手,轻轻拭着我的泪水,吃力地说,“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天天看着你,照顾你,永远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你小时,还是现在你长大了。” 她的目光带着回忆的甜蜜,看着我,又似透过我,看着我们在儒里天天无忧无虑地开心日子,嘴角露出淡淡的幸福蜜意。 “我真的好爱你啊!你亲我一下好吗?” 我立即抱起她的头,全心全意地吻着她的湿润而冰凉的双唇。 她的头轻轻地靠在我胸脯,一动不动,身躯变得如冰块般冰凉。 她终于离我而去了,经脉全无生气,我的灵能再也注不进去,维护延长她的美丽、动人而善良的生命。 我嘶喊着,恸哭着,而垂下了头生机全无的南灵,终于在我的怀抱里萤光、那娇柔清凉的形体由实变虚、变渐渐消散,化为无数晶莹碧玉般的萤光,纷飞升腾最后遍布天宇,她,渐渐地魂飞魄散了。 天空风云汇集,细雨纷飞,好像是她的灵体余泽变幻的,那每一滴雨水,都是晶莹翠绿、通体透明,而我知道,那是她的泪、她的血啊! 我长久久地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南灵真的离我而去了!”看到晓月和方龙朝我走来,我忽然肯定了这不是梦,这是现实,心中如千钧重锤砸下来,心口一阵巨痛和郁闷,一口鲜血从心口如火山喷涌而出、溅射出口…… 地面上,碧红的血、猩红的血,一片交织…… 晓月哭喊地紧紧搂住我…… 方龙跪倒在雨地里…… 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灵魂好像飞上了天,朝南灵追去…… 一个星期后,我醒了过来,自己已经被运回家里。 晓月一直守候在我床边,一刻不离地照顾我,服侍我,衣不解带,当她看到我睁开眼里,惊醒交集地流下了热泪。 我伸手抚摸着她娇俏绝丽脸蛋,但此时的她,变得消瘦清减了,肌肤也失去了原有光泽而变得苍白,心中既爱且愧,知道阿月在我昏迷的这些天,一定心力交瘁,同样失去了对修行的一切兴趣,一颗心只放在我这个不识好逮的人的性命上。 “阿月,我让你受苦了,对不起!”我沙哑地说。 “你终于醒过了”阿月带着泪,眼中却开始秀出欣慰的微笑说,“只要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待你,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之后,方龙、亚仙、光旺、彩霞、阿新他们闻讯后,纷纷前来看我。 醒来的第三天,我体力基本恢复了,阿月才让我下床去祭拜南灵的墓地。 那个坟地,座落在位于阔口镇以北最高的山峰:罗纹山,那里风光水秀,是我们罗家的祖地。她的坟按我罗氏妻室的坟地建筑,铜锣形,四面用青砖铺以兰花形,坟地前后种满了花草。 不过是一个衣冠冢,里面埋着南灵在阔口镇翠园子里的一些衣物日用品。她什么都带走了,只留下无穷无尽的、断肠伤神的凄美回忆。 我原本不想再哭,但陪我来的小玲、珠儿、阿新还有阿风他们,先一个劲地抹泪,而亚仙、光旺和方龙他们,也都暗暗地垂泪。 于是,我也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 天忽然间又黯了起来,风吹草动,花香扑鼻,我忽然想起一首诗来,是《书剑恩仇录》里,陈家洛祭典香香公主时吟的: 浩浩仇、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 郁郁佳城、终用碧血; 碧有时灭,血有时绝,一缕香魂无断绝, 是耶,非耶,化做蝴蝶。 回来后,我忍不住问晓月:“你说,南灵什么时候才会转世回来啊,她这一次遇大劫而兵解,但我感觉到,她的元神正以一种奇怪的形式,被吸收到极北的轮回之门。” “我也不知道,可能要上百年吧。上一次百年大劫,我听她说过,她兵解后,经历了一百五十年轮回之门,才回到你身边的。”晓月想了一会儿说。 “那这辈子,我再也看不到她了。到了下辈子,一切记忆会被洗掉,留下生命的烙印,变成另一个人,南灵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关爱我呢?”我忧伤地说着,但在晓月面前,我不敢再想得让自己吐血了。 “这次和上次一样,属非自然兵解,如果回来,可能又要重新修行了。也就是说,她起码要修行十五年时间,才能从植物幻化为人。” “她这样一来,会不会记得前世的我和她发生的事呢?” “不知道,一般,唉----”晓月叹了一口气。 我也跟着长叹了一口气。 轮回的事,谁说得清楚呢?反正,南灵在我的心里,是永远也无法磨灭的。 第三十四章 教主竞选 次日,我和晓月匆匆赶往永安镇,参加晓月的教主竞选。 晓顺通已经在被推土机推平的数十亩平地上,搭建起了一个大平台,同时安置长桌为主席台、安装话筒和扩音器。在平台下,放置着一千多张小藤椅。 他要在竞选成功后,马上动土奠基,新建一座庞大的临水宫。 当晓月和我到场时,他正笑逐颜开地给每一位长者递烟,游说道:“我一坐上教主之位,就立即开工建设,你看,我连工程队都请来在外边喝茶了。” 他意气纷发,看来是志在必得。 “阿月,看来这小子挺自信的嘛!”我担心地说。 “还不是那老一套,不过,在做生意在可以,竞选巫教教主,我看他要有力未逮喽,你就瞧好戏吧!”晓月一脸得意地说,看来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早藏好了杀手锏----我忽然想起了夏叶,心里就马上一阵不舒服:好像女人一接触了权力,就会变得让人不可捉摸,厉害非凡。幸好阿月只是想负责任,她没有野心。 会场上熙熙攘攘、人头涌动,来自全国各支的临水教众纷纷云集,粗略一算,有一千多人,真是惊人,看来小教不小,毕竟是发展了千年的巫教,已经向外开支散叶去了,也难怪这个堂哥非要这个教主职位不可。 晓顺通早拟好了竞选程序,主要有五点: 一、先由教内教众通过小组推荐、联名推荐的方式确定若干名候选人。这其实没有必要推荐,就是晓月和晓顺通。 二、由教内元老和一直被乎略的外围教众推举的五名代表成立评选委员会。目前已经选出,一共十三名。 三、候选人及评选委员会名单张榜公布,接受教众评议。 四、各位候选人在选举大会上发表竞选演说。 五、当场进行全教众进行差额投票选举,占过半的成为教主。 为了助选,阿风利用周未时间,决定组建拉拉队。 于是,他把小玲、珠儿和刚放假回来找我的阿莹统统召去了,三个美少女,穿上紧身葛丝道袍,戴上黄皮道冠,简直明艳清纯,立即吸引了一群的少年、青年教众。加上贼头贼脑的晓风,倒真是人见人爱。他们在会场的各边竖起了一张张横幅和大旗,上面写着“晓月!”“晓月加油!”“晓月教主必胜!”“晓月教主万岁!”等。 他们充分施展撒娇卖嗲的本事,向教内的各前辈拉选票,发单子,送灵符,抛飞吻----其无耻的程度,甚至让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阿月,你管管阿风他们吧,这,这哪是助选,简直是乱七八糟,把竞选搅得像过家家似的。” 晓月白了我一眼说:“竞选这种无聊的事,难道不是过家家吗?堂哥爱闹,我就陪他闹。还有,你也得尽点心力,为你未婚妻助选啊,你看人家美国克林顿总统和小布什总统竞选时,他们的另一半都是全力以赴,争取获胜!” 我想想,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我当然啦!这不,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嘛,而且,我对这些不懂,实在不感兴趣啊!”我也是做了牺牲的。 “你怎么会不懂,现在你们教育部门的学校教师不是也要竞争上岗了么?” “那只是刮风,教师永远吃国家饭,就永远只是刮风,说说而已,再做个样子,将一些倒霉蛋子堆放在图书馆里闲着,等风刮过了,再放出来。我倒是想进图书馆闲着睡大觉,但校长死也不肯,我知道他是怕我老爸啊!” “真是拿你没法子了,我可爱的呆瓜。不管你怎么心情不好,反正得呆在我身边,没你在我身边,我更放心不下,不能全力参选了。” “本夫尊命!”我抱拳作揖,对阿月赶鸭子上架之意却心流苦水。 晓月娇嗔地跺脚说:“你呀,怎么一连几个星期,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就连对着我,也怎么毫不起劲似的,笑一笑。” 我咧开大嘴笑了笑,挥起拳头漏风大叫:“嘿嘿,阿月加油!老婆加油!” “表情僵硬,就连僵尸林光旺都笑得更自然,哼,如果我落选,一定饶不了你!”她不感地冲过来,双手抱住我的腰,突然将手指插进我的腋下,顽皮地抓起我的庠来了。 我终于笑哼哼地避开着追逐着,心里解闷了不少,心结也松了些。 晓月也挺为难的,一边要为竞选教主之位奔忙,一边还得千方百计逗我开心,小玲也一直想为了解忧,但她像个小村姑羞怯和忐忑不安,被我无聊地白眼一瞪,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拉着我的袖子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讲一个笑话,而我早已打了个盹。 到后来,晓风和珠儿拉走她,为阿月的竞选摇旗呐喊。 站在这人群中,我却异常地孤单,晓月明知我是因为南灵的早逝而郁郁寡欢,但她只能是拉我下水以解我的忧伤,她没时间和心情进入我的内心分担我的痛苦。 站在人群中,我常常想起去年那次阔口镇罗氏家祠祭祖,在祭祖过程中,人群涌动,车水马龙,而我独自孤单着,这时,南灵优美的歌声响起了,引我回去与她相依为命的童年时代…… 在锣鼓声中,被晓顺通推荐而成为评选委员会之一兼主持人的晓富贵在扩间器里大声叫:“大家静一静,经过各小姐推荐和评委会通过,候选人定为两名,分别是大化企业访华团董事长晓顺通先生和第二十九任临水教教主晓月女士。” 主席台下掌声一片,坐于右边的小玲、晓风他们带着一群少年教众纷纷吹哨鼓掌,举起横幅不断摆动,以造声势。 “现在,”晓富贵大声说,“开始第三程序:竞选演说。先请晓顺通上前呈述自己的竞选纲领。” 一身黑西装黑皮鞋的晓顺通走上台。这家伙长得有点像晓纯文教授,圆脸宽额,稍微胖矮,但目光精明。 他向大家陈述说:“我们临水教从五代开始发展,至今已经有一千零六十七年历史。不论是巫术理论及灵能,还是宗教形式都已经发展非常完善,前有伟大的先辈们为捍卫人界的和平而浴血奋战,留下千古美名,近有人才辈出,精英荟萃。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临水教已经成为三千泱泱巫史长河中,成为不可抹灭的一部份,成为全国巫教的佼佼者,成为巫师队伍中的先进代表!我为自己成为临水教员而自豪,临水教万岁!” 底下立即挥起一片拳头响起一片的万岁声,大家的认同感立即被掀起。 这家伙确实是卖嘴皮的,开场白就这么有煽动力。我暗讽刺。 “粗略统计,一千年的开枝散叶,我们教众已经多达五千人,漫延到港澳台和海外华人团体,但是,一个现象出现了。大家知道,巫术与个人天赋紧密关连,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修习巫术,在所有教众中,懂巫术的不到一成。于是,问题出现了:不会巫术的人,到底算不算临水教的人? 我现在要大声说:算!只好信仰临水夫人晓婧姑的人,只要是从我晓氏开枝散叶去的,都算。信仰自由嘛。会不会巫术也无所谓。我们又不是要靠巫术来过日子,我们是要靠信仰过日子! 但现在,我们的临水教却因为巫术而产生了阶级和歧视,在教内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即不懂巫术的教众,只能算是外围教众,二流教众,他们不受尊重!没有自己的发言权!甚至没有基本的权力,被人歧视! 这是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事!教内教众应该人人平常,不能由巫术高低论身份论地位,分什么内堂外围,这又不是江湖派别嘛! 因此,临水教经过一千年的发展,巫术进步了,但宗教形式却还是封建时代的那一套,这公平吗?不公平啊!兄弟们,临水教要改革,如果我当选教主,将要把临水教建设成为一个向世人公开的宗教,而巫术则退由法老会来研究修行----” 讲了一大堆煽情的话后,他开始讲解自己如果是教主的施政纳要,条条框框,非常清晰,看来是由秘书拟的稿。 “今天是2004年10月27日,这是一个历史的日子,如果大家选我,我将带领大家,同心协力,将我们伟大的临水教带入崭新地二十一世纪,光耀千秋!” 他一讲完,会场立即掌声一片,将近一半的人都站起来鼓掌,还大声呼喝以示,而晓风他们则故意嘘声不断以示抗议。 “晓顺通先生的话太精彩了,相信大家深受感动!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教主来维护自己的权利。现在,我们有请晓月女士上台演讲!”主持人神棍族长晓富贵说话明显偏向晓顺通。 “这条该死的死鱼干,平时专门招摇撞骗,多少次危急都是我姐姐帮他解决的,否则他早被那些恶灵给折腾死了!哼哼,关键时刻胳膊往外拐啊,下次让你好看!”晓风在下面恶狠狠地说。 第三十五章 改革演讲 这时,晓月一张葛丝道装上台。 她天生丽质,秀发飞扬,举手招足优雅超俗,和刚才晓顺通的市侩庸俗截危机相反,那仙子一般圣洁的笑容,那带着古典而精致的“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个人魅力,有她在的地方,天地就有如仙境一般美伦美奂。她在台上面带微笑,先不说话,只是朝台下扫了一眼,台下的每一个人,都生出被她看着穿透心灵的奇妙感觉,所有取闹的浮燥心理立即沉下来,场面立即变得肃静。 “各位兄弟姐妹们都知道,我不喜爱说话,更不喜欢说那么浮夸而煽情的话。如果要说的话,我可以重复晓顺通堂哥的开场白,因为他说的确实很精妙。 我现在说说以后教水教的改革纳领:首先,临水教是家族教派,只有近亲才可以入教信仰,这是大原则,相信各位都会认同,因此临水教应按自然人口的增加而发展,不宜向异姓人扩张。 其次,在教众的地位问题上,我赞成堂哥所说的改革,今后元老会增加五名,我看今天当选的这五名长辈就非常优秀嘛!这样,元老会就有十三名,可以做到教众在信仰面前人人平等。 再次,关于扩大建临水宫的问题,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们的教旨是隐世济人、道法自然,当然,原来的临水宫太小了,我会筹措资金,在一年内进行全面维修,并适当扩建原有旧的宗祠,但大规模地买地请人大兴土木再造兴宫,则有悖教旨。 最后,我将顺意广大教众的意愿,成立巫术研究会,建设网站,向教内公开研究成果,培养巫术人才。” 晓月的话,基本是我去幻界之前向她建议的,只不过她进行了细化,参加了可行性。 她话音刚落时,台下仍静悄悄的,一个个余兴未尽,仍想再多听一些她的天籁之音,结果让我晓风吓了一跳,连忙抢先鼓掌,瞬间,一千多名代表听完了跟着跳起来,全部站着用力拍手,掌声如雷,而晓风、阿玲他们少年拉拉队趁势声嘶力竭地吹哨打鼓,摇旗呐喊---- “晓月教主必胜!” “月出东方,唯我不败!” “晓月万岁,天下无敌!” 看来,晓月还是挺成功的。不过,左看右看,我发觉,让大家满意的好像不是晓月的讲话内容,而是她的简短,毕竟在娇阳下坐太久了,全身都在蒸着热气。 而这时,晓顺通带着一群黑皮鞋黑西装的手下,拿着一箱冰汽水冰口乐分给台下的教众,这家伙也太会收买人心了,不过,头一批上前去抢领的,竟然是晓风、小珠他们……冷汗。 投票正式开始,票上很简单,两个人名三个选择,划圆划叉或什么也不划代表弃权。 那晓顺通这时在台上台下地跑,还不住地喊,“各位兄弟姐妹们,你们要我啊!”“选了我,就是选了你们美好的明天啊!” 看千余名教众神色各异的样子,我心叫不好。 晓顺通太会做戏了,晓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厚着脸皮学他拉票。 这时,远处传来了车子急刹车的声音。 “我阿月!”一个声音在远处响起,声音虽小,却如霹雳一般,令在座的所有人都叶了一呆,特别是晓顺通,声音嘎然而止,面如土色。 在新建的山门外,十几辆黑色桑塔娜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当前走来一位中年教授模样的人,越走越近,正是原已经出国埃及考察金字塔的晓纯文师伯。后面跟着三四十名临水教的骨干。 我和晓月都松了一口气,喜形于色。 纯文师伯走上主席台,拿起话筒扬声道:“这个竞选是荒谬的,但竟然开展了,我也没必要阻碍。我要投阿月一票。她十四岁就替父执教,严守教中避世之原则,谨慎处理与人界的任何复杂关系,使我教能处于安全之境并健康有序地发展。同时,她致力研究巫术的发展,并全力维护人界的和平,在我出国期间,她就率领巫教联盟,打败了数十位神魔,保卫人界和平!她率领巫教联盟打败了幻界的精灵神主夏叶,保护了人界的生物。她的丰功伟真是数不胜数,相信大多数教众,都直接、间接,或多或少受过她的恩惠,正是她在十四年前力挽狂澜,并以弱冠之身,坚守岗位,才使我教实力长年不坠,长势如虹,成为天下巫教的首领之一!只有晓月才能担此大任,只有她的爱心、恒心,才能让我教发扬光大!”他话音一落,台下的教众纷纷站起来鼓掌,晓纯文德高望,所说的话,份量之重,是无法言喻的。 而且,晓纯文明摆着反对自己的儿子,就是晓顺通当选了,他也要让儿子下台。 “老爸!”晓顺通哀叹说。 “闭嘴!”晓纯文毫不客气地当众怒斥,“回去后再收拾你!” 大家眼前一亮,纷纷记上了晓月的圆圈,有些早些投票的也纷纷后悔,要求重新要回来再投,场面热烈非常。 投票结果在第二天出来了,晓月以九百八十三票的绝对优势,当选为第二十九任教主,但这次推举,也打破了教主世袭的陈规,为后来我被迫接任教主之位制造了一定的麻烦。 于是,晓月在众人的目光中,笑逐颜开地继任教主。在她逗留教内进行烦琐的改革和整顿的一段时间内,我觉得自己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于是要求一个人先回家来,回到阔口镇的老家翠园里住下。 屋子乱七八糟的,懒得收拾,生活显得很颓废。突然之间对什么都热衷不起来了:不想上班,不想上网玩天骄,也不想吃东西和看电视,除了睡觉外,整个人都是懒散的。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我愣愣地坐在天井里,看着细雨自天际的乌云泻下来,点点滴滴,令人梦萦魂牵,又茫茫然无所往。 那个梦幻般的秋雨中,在无数惊呼中,南灵看着我微笑着,看着我一步步蹒跚着走来,然后轰然倒下了,于千万双目光中,我们只有对方一人,千言万语,却哽咽无声…… “阿心,你心中有没有喜欢过女孩子啊!”南灵问,“不许对南灵姐姐说谎啊!” 那时我好像是十三岁,已经六年级了,正情窦初开,但还是傻愣子一个,于是我在南灵那双充满期待的目光下害羞地说: “女孩子啊,我想想。女孩子很讨厌哩,很可气哩,我曾和好几个女孩子同桌坐过,其中一个叫丹的女孩老欺负我,总是挤占我的位子、用手拧我的胳膊,” “喔!”南灵失望之余,又带几分趣味地问,“为什么?” “她就爱跟我作对,却好像没有什么原因。”我摸后脑勺傻傻地笑说,“五年级时,一个叫燕子的女生,误以为我是她要好的女伴,从后面一把抱住我,哈----” “你笑什么?好古怪!” “南灵姐姐你不知道,后来这个燕子被学校男生女生笑得抬不起头来,但我发现当她看我时,眼神总是怪怪的。而我最喜欢的一个女孩,叫小雪,是从去年省城里来的插班生,被全年段的男生公认为全校的校花。” “是么,那她一定很漂亮了,比姐姐我漂亮么?”南灵很不甘心地嘟嘴说。 “嗯?南灵姐姐你怎么啦,我喜欢她,只是因为她跟姐姐长得很像,白嫩嫩的脸,像瓜子,头发又长又黑,时髦的裙装好漂亮,很多男生写情书给她,但她只回过我的信,还让我拉她的手,不过,自从上次我偷看了她的内裤后,她就再不理我了。一个月后她就回省城里了。” “什么?你竟敢偷看女孩子的内裤?这么小,就不学好,叫我怎么跟你姥姥交待,怎么跟你父母交待啊!”南灵双手叉腰,怒目大瞪,脸上充满了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神色,只见她咬咬牙,猛地抱起我横架在她的大腿上,屁股朝上就要开打----她头一回准备对我开打。 “姐姐别打,不是故意的,那一次,我坐在地上与人打牌时,打输了,同学要我去看她的内裤,认赌服输,我只好爬过去看了,她正坐椅子上做作业,我还没看到,同学就笑了起来,结果我就……”我边说,忽然发现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从南灵的裙角下,看到她穿的一条内裤:竟是纯白色的! 非礼勿视! 但来不及了,尖叫声中,南灵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打了下来…… 第三十六章 婚姻大事 一周后,我全身发臭,缩在被窝里,想着与南灵相处的每一点一滴,沉浸在美好的想像当中无法自拔。 “剑心,剑心?”好甜美的声音啊,是谁在叫我? “你是谁啊?”我朦朦胧胧地问,眼皮好像有千钧重量压着似的,眼睛总是睁不开来。 “我是阿月,你的阿月啊!” 我伸着手乱摸。 “我的阿月,是你,你的脸好熟悉啊,我记得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月,我们回去吧,你里好冷啊!”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我的手,牵引着我走啊走。 “好啊!回来了,回来,你现在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我去找回第七个你,剩下一个找回来,你就醒过来了……”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意念了,睁大眼,猛地在床上坐起来,看到床两边站满了人。 “谢天谢地,你可醒过来了!” “老师!呜呜呜----” “阿心,你***差点吓死我!”…… 阿新、小玲、珠儿、晓风他们都围拢在我四周,目光含泪地望着我,一脸关切,特别是小玲,脸又瘦又苍白。 我感到身体异常的虚弱,我的右手被阿月紧握着,手心上还有一条红线,一直透过一个阴阳镜,朝着镜内的幻虚界走去。而阿月不断地念经,并摇晃着那条线,不片刻,红线上的小铜铃开始响了,线不断朝我手心内缩,不久,从那面幻镜里拖出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透明体来,一进镜就如闪电般瞬间飞向我。 我蒙蒙的头脑脸一团浆糊,吃了一惊要闪,但来不及闪,那透明体就撞进了我的体内,而我身体立即强大起来,灵能圆满,而神清智明。 “好了!”阿月松了一口气,一边抹汗一边巧笑倩兮,“三魂七魄总算全找回来了!” “我这是怎么啦?”我说,心情,难道我魂不守舍,散了魂魄。 “没事没事,你什么也别想。”阿月温柔地安慰我说,“我昨天已经跟爸妈讲了,一周后,我们就正式结婚,他们已经连夜赶来了。” “真的!”我惊喜万分地握住阿月的手。 “嗯!”晓月羞涩地低下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郁金香。 等我次日午时醒来,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老家里再次乱哄哄的,人来人往,像过节一样。原来,老爸老妈抛开一切生意,风尘仆仆地赶来,马不停蹄,就将全族的亲戚和全镇的朋友全动员起来,张罗全镇有史以来最庞大的传统婚礼。 “我们就要抱孙子了!呵呵!”他们逢人便笑,嘴里像盛了蜜一般。 从门楼下的堂房处,隐隐传来由本镇组建的民间乐团奏响的《茉莉花》、《四季相思》、《阳春三月打春杏》等喜庆的小调。 我拜完父母和家族长辈后,穿着一双拖鞋四处溜哒寻找我的晓月。但马上被老爸给叫住,并命人给我换上用上等料子订做的西装革履。 老爸首次戴上金丝眼睛,表情严肃,认真地将一张结婚程序单交给我。 我看也不看就推出了,苦笑说:“我和阿月已经体检过了,完全正常。现在结婚很简单的,不要单位或居委会开什么证明,体检完后,只要拿着身份证到民政局办理一下便行了。” “这是举行结婚仪式的程序。结婚大事,又非儿戏,哪能草草了事,”老爸文皱皱地说,“何况,你是阔口首富的大公子,我罗氏家族第一百零六代嫡系宗孙,而晓月来头更响,是千年巫教的教主,半仙级的超卓人物,天下第一大美女。如果我再不用心,天下人会怎么看我这个当公公的?这份结婚程序包括三个方面:儒里现代结婚程式、阔口传统结婚程式和永安巫教结婚程式。” “老爸,你饶了我吧。就是晓月,她也不会同意的呀!”我苦苦哀求。 “恰恰相反,这是经她同意的。你以为我的儿媳妇会像你一样不懂事啊!”老爸一脸坚定,嘴角露出老狐狸般的胜利微笑,这个笑让我想起他每做成功一笔生意时的情景。 “我不相信晓月会让你胡来。”我口头说着,但还是拿过结婚程序,里面足足有七页,都是四号字打出来的,条条款款明了细致。 “老爸,阿月呢?”我晕倒,想找阿月说理去。 “她先回永安镇一下,跟教中长老安排她的婚事,这回,她准备请天下所有巫师前来参礼,来一个全球巫教盛世婚礼大典,共庆世界和平,因此要进行大量的人事安排。她做事非常细致,每一个细节都是她和你妈妈商量了好久才定的。唉,真像你妈妈当年一样,小子,你有福气啊,当年你妈妈想这么做得轰轰烈烈,但没有条件,现在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你身上了。你小子身上福中不知福啊,不要苦瓜脸似的,好像逼你上断头台似的。”头一回如此罗嗦的老豆,苦口婆心说了我一顿,才兴味盎然地离开。 “天啊!”我双手拿程序,直挺挺地摔倒在软绵绵地床上,头痛地呻吟着。 “你要给我好好表现,到时,我准备利用新搭建的镇闭路电视台,做现场直播。”老爸临走前,又回头给我一记重击,斩钉截铁地吐字让我当场晕倒。 “……” 最开心的属晓风,过年一样快乐,上跑下窜,逢人就说:“我是大舅子了~!”时而在老妈怀里撒娇,像个三岁顽童;时而跟在老爸屁股后面亦步亦趋,接人待客,老成持重。 我和南灵以前居住的的翠园门敲响了,奉旨照看我的晓风抢先拉开门,看到了一脸幽怨的小玲和一脸好奇的阿珠,她们一大早从县城里联袂前来帮忙。 “你怎么啦,代理姐夫真成姐夫了,你不开心啊!都这么大了,还想搞师生恋啊!”晓风笑嘻嘻地一句句无情地敲打着她受伤的小小心灵。 小玲嘴一噘,反唇相讥说:“小屁孩,大人的事,你懂什么。” “好了好了,为了四方集团,你们别吵了。阿风,老师还是我们的老师,但你姐以后就不止关心你一个人了,如果寂寞的话,可以找小珠姐姐谈谈心事啊!” “切,姐一结婚,就是我解放的大好日子。”阿风鬼笑说,“你不是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爱情什么的我不懂,但老命和自由,可是最最重要的啊……” 越来越多的远亲和城里亲密的朋友和亲戚也陆陆续赶来,帮忙张罗。家里成了一个物流汇聚的闹市,家伙什么东西都有,老爸好像恨不得将这些年挣的银子一口气全花光似的。 “老爸,结个婚而已,有必要这么麻烦吗?”我怕吵闹,看着这群人,我不知是感激还是讨厌,只好央求老爸,但仍然没用,只让他以“不识好人心”给打发回自己屋里去。 “老师。”小玲站在门口,秀容上俏生生的又流露出些许怯意。 “嗯,什么事啊?你看,老师结个婚,都这么麻烦,完全不自由,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操纵----唉,你不会又有什么要烦我吧?” “老师,我已经长大了,可是,你却要结婚了。”阿玲悲哀地说,“昨晚我还做了个梦,以为和你在一起呢,原来梦里的事,与现实真的是相反的。我多少喜欢你啊,可是,你却一点都不在意我,现在一切都将成过去,不可挽回,呜呜!”没想她会大胆表白,不过,把心理的话发泄出来也是好事情。我只好洗耳恭听。 看到阿玲在我面前哭起来,我吓了一大跳,连忙关上门,递一张纸巾给她,一边亲切地说:“小玲,真的对不起!你知道我是多少感激你吗,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可是老师都无以为报。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当你毕业后,我该找谁做班长,还有谁像你一样替我处理班务,照顾得我无微不致,我有时想,要是你永远不毕业就好了----” “那好,我不升级了,当复读生陪你。”阿玲忽然红着眼,坚定地说。 “晕,别说傻话了!如果我最好的学生留级了,别人会怎么说我吗?我还能在三中、在教育界混下去吗?别说傻话了,阿玲。”我说着,忽然想起三世书里看到的,知道她的前生,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小丫环,不禁心中一荡胸前微热,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你相信前生来世吗?” “以前不信,学了巫术后,就信了。” “阿玲,不要伤心,今生我注定要和阿月成婚,厮守终生。说不定到了来世,我就与你在一起了。”可能吗?先蒙她再说。 “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阿玲垂下头,露出雪白的脖颈,她微微颤抖地说,“喜欢老师的女孩子那么多,如果到下世,能轮到我,该有多好啊!” 第三十七章 官丸烧麦 城里的婚礼比较简单,因为都县里唯一一家三星酒店代办了。父亲这么操劳,其实很大成份,是将婚事当作一次盛大交际来办,互相宴请、婚娶联姻、交流感情都结合在一起,因此在请柬上,关于地方局级、副县级官员就达十几位。 晓月回来后,我们就开始拍摄婚纱照,但就这项,反而是最艰难的,因为穿上婚纱照,又不用法术屏蔽她的倾城倾国的绝世容貌和天仙空灵的气质,几个摄影师只会呆呆地被震憾得手足颤动,好像魂飞魄散了一般,再也无法正常拍摄。而晓月说什么也不会在自己的婚纱照上用假形象代替。 “这是我一生中,最最最重要的事!要用最最最最真实的一面!”阿月红晕如霞般激害羞的俏脸,学阿风的口气慎重地说。 最后,晓月只好请出任秋水,让她用摄魂术控制这些摄影师,才顺利将照片拍好。 自从妖精幻界出来并因为偷抢神魄水晶差点被印封回三闾总堂的神坛后,任秋水一直很老实地呆在永安镇反省。 “方龙怎么没来?”秋水一边帮着阿月整理洁白的婚纱,一边问我。 “那小子,看我成婚,妒忌地准备从玉女峰上跳下去。唉,硬是没死掉,真是祸害遗千年啊!”我开玩笑说,见她双目蓝光一闪,立即端正面孔,“他现在被亚仙缠住了,而且,他再不想见你。你也真是的,就是夏叶那女精有令,你也不能真得打得方龙差点连命根子都冻萎掉,哈哈----唉哟!”说了不雅的话的我,吃痛地转过脖子,向手刀凛凛教训我的阿月讨饶。 任秋水就再也没说,只是埋头整理婚纱,有点痴呆的样子,令人看了也有点可惜,这神情使我想起了南灵,心中立即巨痛地无法抑止,嘴间甜甜地又马上要吐血了,连忙靠向晓月,用她温馨、软滑怀抱,让温柔乡使我忘却汹涌而来的悲伤。 “以后除了我,再不许你想其它的女人!”晓月紧紧地抱住我。 城里的婚礼,在嘈杂、寒喧、庆祝、喝酒、礼敬中度过了。 1月18日的阔口镇变得不同一般,全镇所有与罗家有沾亲带故的人,都被邀请参加我和阿月的婚礼。这一请,哇,足足有三千余人,结果将要摆宴席的八仙桌,从罗家大院一直摆到大街上。 在罗氏家宅的大院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喧哗一片。 一些人在贴红纸放鞭炮,在院内的天井里,两名光膀大汉各举着一只光滑的木棰,一下一下地轮流捣糍粑,旁边一人一边蘸水一边将石臼里捣烂的糯米团翻转。数名妇女在一旁的大面匾上做甜点,不过处的屋檐下,有一些亲戚在做红蛋。屋里屋外、院里院外,更多的人在摆桌子、准备碗碟、杀猪宰鸭。不断有客人加入进来,每进屋前,都要放一串鞭炮,弄得古宅周围硝烟弥漫。 所有的人都笑呵呵的,谈笑风生,像过节一样快乐,不时五六名小鬼从内屋窜出来,你追我赶,在大人之间捉米藏,引来大人们的一顿笑骂。 “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开心!”我不解地喃喃,看这些不熟悉的乡亲、远近亲戚和父辈的朋友,他们一脸开心和忙碌的样子,好像在做新郎的人是他们,而不是我。 在这几天,我连晓月的影子都看不到,听说她暂时先住我隔着一条街的二姑家,按家乡的风俗,新娘的前三天,是不能见新郎的。而更可悲的是我,整天被二伯缠住,因为他是这场全镇声势最大的婚礼的总指挥:司仪。他教我一切当新郎的礼仪和宴席、迎宾、答候所必须的姿态、仪表和通用语。 我简直要给我这些长辈们烦死了,恨不得肋生双翼,逃到飞天云宵外。但每次看到父亲威胁的眼神,好像在恶狠狠地警告:“小子,关键时刻别给老子搞乱,听话一回,否则就休想快点见到你老婆!” 面对皇上不急那个家伙急(那个不敢比喻在老爸身上)我只好作罢,硬着头皮一点一点地消化。 在历史上,阔口人才辈出,科举联蝉,许多子弟考上进士出外当官,同时在家乡购房置屋,晚年辞职归里,并将中原的各种官宴仪式、生活习惯带回家乡推广。甚至有些民俗可能是当年阔口开镇之祖陈雍在盛唐时期,将当时朝廷的廷宴的习气带回,流传至今的,最出名最独特的当属婚嫁、满月时必备的“官丸烧麦宴”。 这是古代官府之间互相宴请、婚娶联姻、交流感情时发展出来的仪式。这场酒席是阔口所有宴席当中的最高等级,礼仪非常考究和复杂。 二伯告诉我:“新郎请舅子时,首先要做好周全的代谏,上写:‘正----择农历某月某日长男某某某菲酌,恭候,光临……’等等,要将新娘家所有长辈亲舅全部写上,而实际可以来的只有新娘的兄弟。其次是准备一本请帖,将代谏上的名字写上,由我的同姓本家送到新娘家,请每位亲家签字表态,如果应来的话,就写个知字,如果不去,则写谢字以婉绝,实际只有舅子能写知,其余不过是礼貌。” 婚礼前一天晚上,大小舅子一干人,在晚宴前齐集向新娘家出发,礼物是冰糖、粉干和鸡蛋。到新郎家门口时,大门立即大放鞭炮,大吹唢呐以示恭迎。 这时才正式开始进入“官丸烧麦宴”。 关于这个宴席,我二伯专门给我上了一堂课。 他说:“这桌酒席设在大厅右侧,吃这桌酒席有以下三种讲究: 一、坐。俗话说:天上雷公,地上舅公。舅坐上座,舅未入席,不准开宴。众位舅子以右尊左次上尊下次的顺序,最大舅子坐于正右方,二舅坐正左方,三舅坐上右方,四舅坐上左方,五舅坐下右等等以此类推,末席在最下左,由新郎同姓本家坐,起到招待劝酒的作用。大小舅子落座后,女婿亲自端菜,大舅子先喝酒夹菜,其他人才可开宴。 二丸烧麦宴”共有十二大碗主菜,四样炒盘,四样荤盘,八样素盘,总共有二十八道菜,每道配有一根生葱,一道一道地吃,按由右到左的顺序,不能随意。 三、饮。所喝的酒必须是陈年老酒,要有专人负责温热,过了十几二十分钟,如果冷了,要更换再温,如果是老酒,要放入冰糖。本家倒酒时,右手捧住壶底,左手抓柄,每倒满一杯,左右手就要换过姿式,不能雷同,以示尊敬。 四、宴罢。二十八道菜,每道只能过三筷,都过了一遍后,大概要过二至三个小时,大舅以站立退席作为宴罢的标志,此时大门外专人侍候的人,见到宴会结束,立即点燃鞭炮向众宾客宣告,接着女婿将一盆盆准备好的温水配以新毛巾端到大厅前的盆架上,一一端到各位舅子身前,请他们洗與。 洗完脸和手,舅子向出来问候的亲家道谢,谢完后,一般不做长久停留,回去时,宴请立即派人打着灯笼为各位舅子照明引路,挑着礼担跟着各位舅子回岳家,礼担主要有糍粑四十只,鸡腿四只,红蛋四个,布一份等其它果点。” 我听着听着,又想睡了,在听了一个上午后,我终于发火了,对着二伯哀求:“我好命苦啊,二伯你放我一马吧!天啊!连吃个饭都这么难受!” 这时,在一旁监阵的老爸笑呵呵地说:“阿心,你别小看这些繁琐的俗礼,正是这些发展了上千年的俗礼,才维系了宗族一千年的稳固和发展,传承千年的文化,点燃一代代希望,使我们的视野越来越广阔。现在虽然没有了封建时代的尊卑等级,但对尊长的敬重、对祖先的崇拜,形成为了我们镇乃至我们国家最起码的伦礼道德和社会根基。说实话,你老爸老了时候,就回乡当族长,而把企业全部交给我孙子打理。” “你还没孙子哩!”我哂然。 “这就看你是不是有这个孝心了,我屎一把尿一把将你抚养大,依你顺你,这一辈子也从没向你要求过什么。现在只求你,就算精尽人亡而给我弄个胖孙子出来……” 看着泪水盈盈、闪烁抱孙希望光芒而口无庶拦的老爸,我毛孔悚然,落荒而逃。 第三十八章 秋草春归 19日,今天要拜堂入洞房。到了早上十点,不知是哪里来的风,竟吹来了一阵阴云,接着下起了小雨。 亲戚们立即大喊:“吉兆!吉兆啊!恭喜!” “同喜!同喜!” 听着这些颂贺之词,我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幸福的忧伤再次涌上心头。 二伯此时忙别的事了,我一个人朝门外走去,亲戚们还以为我有事出去,只吩咐我早点回来。真是可笑的很,在这个忙碌的时候,作为新郎的我,反而是一位闲人。 雨很细,我没有带伞,一个人走在幽深寂静的小巷。 走在雨巷里,漫无边际。不知过了多久,我恍恍惚惚地穿越了时空,回到了童年和少年时光,那时,南灵天天在我的身边,牵着我的手这样一天天走过小巷。而此时,我又看见南灵了,她美丽的倩影就在我身边,见证我最美好幸福时刻,谈一些我们以前想谈、但没时间谈的事儿。 南灵轻声说:“雨也带着雌性,她带给大地广袤无边的生命的同时,也把一些莫名的忧伤像雷鸣一样轰在人的心头。” 她望着北边主宅里一片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在这样的雨天里,家里住满了参加婚礼的亲戚,他们躲在厢房里搓麻打牌看电视,一整天都吵吵嚷嚷、絮絮叨叨,没一刻安静。“我常常坐在楼上的凉台里,看着他们,想着上次你给我看的张爱玲的小说,那位上海有名的才女,她不就是在大上海的男女老少的絮絮叨叨、哭哭啼啼中,演绎着一个又一个看似倾城倾国其实无比平凡的传奇?她是在诉说内心无以名状的忧伤,恰似一把胡琴在小巷里咿呀咿呀的苍凉。” 我无言,没想到,刚才还快快乐乐的南灵,一下子又多愁善感起来了,而当我想起在竹林绿牢里,我们相拥相吻的情景,不禁心中一痛,不知是喜是悲了。 “难道我们已经超越了姐弟之情了?还是南灵从来就没当我是小弟弟,而是她最爱的情人,只不过深埋在心中而已?”我心里想着,手不由自主地牵起她的小手,她双光滑纤细的小手,此时变得清凉清凉的,我感受到了她的凄凉,但不知如何安慰。 她回过头笑了一笑说:“对不起,阿心,在你大喜的日子,说这种晦气的话。”看我帮你拭着眼角的泪水,娇笑一声解释说,“你看我这当姐姐的,看着弟弟真的长大成人,要远离我成家立业抚养下代了,竟惹不住伤心舍不得,唉!” 我轻轻地拥抱住她,饱含真情地说:“南灵,我和你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的。” …… 我们走在小巷里。 我的故居所在的小巷叫进士巷,在明朝,这条小巷曾走出过三位进士。我想着童年,那些春雨绵绵的日子,我常常牵着南灵的手,撑着一把油纸伞,在被岁月无数脚印打滑的青石板步行上学。 我记得,在我回家时,南灵常站在的二层南阁楼上,倚着一盆茉莉花,一张小小的瓜子脸俏丽动人,整齐的留海垂在眉端,后面乌黑的长发齐肩,目光迷迷蒙蒙,像下了一场雨,当看到我时,立即雨过天晴,笑着无比灿烂。 “在我拿到张爱玲的书后,立即就陷入了她用自己人生设计的哀愁里,原因在于,我很早以前就有这样的忧伤,这样无法挥去的细雨般的往事回忆,它随同古巷里陈旧的阁楼甬道一起沉重、一起悠远绵长。”南灵说。 “南灵姐姐,我今后不会再让你忧伤的。”我奶声奶气却坚定地说,感动得南灵一把将我搂入她芬芳的怀抱里…… 我流着两行清泪,将头靠在大榕树的树干上,脸贴着湿硬光滑的树皮,让自己沉浸在过去无穷的回忆之中,然后悄然进入梦中与南灵甜美地永久地相会…… 不知过了多久,晓月和阿风走了过来。 “姐夫在那!”晓风指着沉睡的我喜叫着,要冲过来拉人。 晓月轻轻拉了晓风一把,手指搁在唇边“嘘”了一声要他不要惊扰我。 晓风不解地看着她,轻声说:“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全镇两万多人都干巴巴地在等着瞧现场直播耶!干爹妈下了金牌令,要我把他押回去。” “等一等。”晓风容光焕发地一微笑,手拈了拈辰文,掐算了一会儿,然后说:“时间刚好,她回来了。” “什么来了?”晓风连忙问。 问话刚落,只见天空的漫天乌云间,突然破开一道金色的裂缝,在不知是阳光还是其它的光芒之中,一道晶绿闪闪的光华从金色裂缝中降落下来,滋滋地破空声到了大榕树上时,静止了,那疾速的绿光像有灵性一般缓了下来,像害怕惊扰树下酣梦的人,优美而轻巧地落入我身边,小巧地融入泥土中。 晓风惊喜怪异地说:“天上掉金种子!” 只是片刻间,那块土地,长出了两瓣嫩芽,接着,光华四射,接着,抽枝长叶,缓缓地舒卷开来,在一片色彩斑斓的流萤中一棵似兰非兰、灵秀优雅的青草像一位睡醒的少女,一点点地展开秀美动人肢腰,容出可爱动人笑容。 不一会儿,在萤光中,那棵青草很快长得枝繁叶茂,青翠逼人。 每一片油亮的叶子,都露出柔情似水的光彩。 晓风目瞪口呆,恍若梦中。 晓月叹了一口气,抬着头望向天空,那云层的裂缝合拢,金光已经消散,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一样,而细雨依旧纷纷扬扬。 她长长的睫毛下美丽的眸子闪着梦一般光彩,樱唇微开,痴了似地喃喃说:“剑心,我曾跟你说过:爱你的人,你爱的人,永远存在于你的身边,不管何时何地,不管在哪一个时空。”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变胜却人间无数。 在河对岸,一位家少女唱起了纯朴脆亮的民谣,那是女鬼林彩霞曾经唱过的---- “阿哥不知妹的心, 放支目箭探真情; 一箭放去不得知, 二箭放去笑嘻嘻; 三箭放去脸皮烧, 四箭放去来做轿; 五箭放去没啥嫌, 六箭放去结姻缘……” 追忆似水年华 这部小说,很大程度上,是我的回忆录。 我从小生活在一座千年古镇里,那里巫风盛行,我在巫师的祈福声中出生,10岁以前,连生个疮都去看巫师,喝符水而治愈。从那时起我就明白,巫就是医,中国农村里没有纯粹的宗教和心理医生,巫师起到了安定人心的作用,他们不仅治病,还治心。 写小说的最初动机,是因为惨痛的失恋,那些日子我常常徘徊在铁路上,心想要是有个仙子来搭救我该有多好。后来还是自己拯救了自己。在我家附近,有一座祭祀“三奶夫人”的临水宫,“三奶夫人”以陈靖姑为主,我在从事旅游文化的收集时,曾做过研究,因此对陈靖姑这位年轻的女巫有些了解。于是,我开始写这部小说,让陈靖姑的后人,来搭救现代的“我”。 小说写了近两年,前三部是凭兴趣写的,后面几部是出版社催着写的,越写到后面越变味了,完全失去了最初的心境。当写到第11部时,我忽然知道自己不能再写了。 带着如诗的心情,追亿似水年华。也许有一天我会写续集,但不会是这个书名。最后,借用《马语者》的最后一句,赠送喜爱这本书的所有朋友: 以免你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