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第一章 鬼压床和鬼上身 一双手慢慢地爬上了小夏的脖子。 那双手有如枯死的树干那样纠结干裂但又异常沉重坚硬带着地狱里来的阴森冰寒执意要把小夏拉倒在沙上。 她看不见那双手的主人但感觉到手是褐色的带一点隐约的红丝就像抓出的血痕。 窗外不知是有踩高跷的路过还是正进行中国古典式婚礼鼓乐喧天热闹非凡。只有她的周围是静的静得仿佛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全世界都不知道自己的挣扎。 事务所是在写字楼的十九层。 就是说在这个高度根本听不见除了风声以外的任何声音而且从她的位置也完全看不到窗外。即使看得到也听得到这么繁忙的交通要道上也不会有这种队伍经过的。所以虽然还深陷在梦魇中她也清醒的明白自己又遭遇鬼压床了。 她知道只要坐起来就会好了但那双手却越缠越紧才一起身就又被拉倒。她清楚地‘看’到自己在沙上象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这戏弄激起了她软弱心底的那一丝倔强于是她更激烈的反抗。 可是没有用!枯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并不停地抓紧抓紧抓紧直到她要喘不过气了。 忽然间她莫名其妙地大叫了一声‘南无地藏王菩萨’! 那双手象是被热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带着尖锐的呻吟。这让小夏缓了一口气可是还没有等她起身并没有彻底离开的树手报复似的又伸了过来虽然迟疑但又坚定很痛苦但又一定要把她带到黑暗中去。小夏吓了一跳连忙又大声念了几句才奋力挣脱。 时钟指向十二点四十五分。 在这正午的时光长空律师事务所的女律师岳小夏却从鬼压床的假寐中醒来。周围没有任何激烈打斗的迹象她只是趴在办公桌上而且此次张着嘴午睡的经历还让她丢人地流了口水在卷宗上。 适时出现的敲门声让她更清醒了一点而随后出现的人就更让她放松。是小王事务所的实习律师。她下午要去会见新接手的案子的当事人因为她是女律师不能单独会见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必须有男性律师陪同所以小王会陪她去。 到看守所的路比较远要早点走以节省下午的时间。 当午后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刚才的恐怖梦魇好像生在遥远的上个世纪。 岳小夏从法学院毕业后游荡了几年才在万般无奈下参加国家司法考试通过后做了一名职业律师。别人很羡慕她的好工作但真是各人有苦各人知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根本不适合这一行。她的个性马虎、心肠软、冲动且感情用事一点也不具备精明干练、雷厉风行、公事公办的气质。所以她的劣势毫不客气地反应在她的业绩上自从度过实习阶段开始执业以来她就一直是这家本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胜率最小的律师。要不是因为主任律师是她大学时代的老师或许她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她知道同事背后说她是靠裙带关系才留在这里浪费社会资源的但她只能忍忍忍。 本来对于这种血腥的刑事案件事务所一般是不会派女律师接手的而且她还从没有赢过刑事案。可是这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没有聘请律师而且有可能被判处死刑所以根据法律援助原则法院指定长空律师事务所履行这一义务而这种没有经济效益的案子当然要由她这样的后进分子来做。 案子很简单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关键在于犯罪嫌疑人当时的心理状态。不过这案子也很残忍血腥让她不自禁的毛骨悚然。 犯罪嫌疑人叫李景明四十二岁市重点学校第三中学的数学老师与老婆、儿子、离异的小姨、岳父母共同居住。这一家人是教师之家除了还在上高中的十五岁的儿子每一个人都从事教师职业李景明夫妇更是在同一间学校教书。 据周围的同事、朋友及邻居反应李景明平日寡言少语、温和谨慎、与事无争相较他老婆一家的强势是有名的老好人兼妻管严。但在案前一个多月李景明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屡次与家人在各种场合生激烈争执甚至有剧烈的肢体冲突与平时的个性大异好像被鬼附身。 案当晚的午夜李景明又与其妻生冲突之后他用早就准备好的古巴式砍刀将其妻及惊醒后劝阻的妻妹、岳父母残忍杀死他的亲生儿子被严重砍伤后被迫从六楼窗口跳出逃生目前仍处在深度昏迷之中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案现场极其血腥惨不忍睹。 警方赶到时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而事现场血流成河客厅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四具尸体并排‘坐’在沙上。其中一具尸体的腿上放着一颗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另一具尸体的头却耷拉在胸前由于被砍得只剩下一点皮肤相连所以歪斜着诡异的角度;第三具尸体的头干脆滚到门边几乎把冲进门的警察拌倒而李景明本人就坐在另一个沙上抱着他老婆的头喃喃自语‘是――不是――是――不是’。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完全旁若无人所以警方没有费力就制服了他。之后他开始拼命挣扎大叫:“不是!根本不是!有鬼――有鬼!”凄厉的哀号让整个小区的人都脊背凉。 审讯时他拒绝谈论任何相关问题并几次试图自杀获救后开始沉默面对整个事件。对他精神问题的怀疑也在他平静理性的面对相关专家的鉴定后排除所以目前等待他的只有审判。 据说去过现场的菜鸟警员中有的当场昏倒有的许久精神紧张甚至连那些很见过些事面老警员也无法保持冷静。而且直到现在李景明一家的邻居在天色黑了以后都还不敢出门可以想见当时的恐怖情形。对此小夏不认为难以理解。她见过几张现场的照片仅仅是几张照片仅仅是粗略地浏览就让她感觉一股寒意直入骨髓不想再与这件事有任何关联。 但是尽管那么想远离尽管她怕得要死她还是要装出一付冷静精明的样子强迫自己硬着头皮来到看守所来见这个恐怖事件的当事人、制造者。 今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说律师是――和魔鬼打交道的人。 “李先生我叫岳小夏是法庭指定给的你辩护律师。”小夏故作镇定地自我介绍但仍然没胆子直视对方的眼睛。 而李景明的双眼则直盯着地面一言不。 “作为你的辩护律师我的职责是维护你的合法权益所以我会尽力帮助你。”小夏边继续说着边观察情况。见小王就坐在她左手边她和李景明之间隔着一张坚固的桌子一名警员站在不远的右方这都让她安心了一点。但她随即现她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一样按惯例说着开场白讲解着犯罪嫌疑人应有的权利和义务可却有如对牛弹琴对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突显出她的紧张。 这怎么可以! 好歹她也是个可以单独执业的律师虽然业务能力差胜诉率低但也不能在还处于实习期的小学弟面前露怯!而且这还只是初次会见按理说她该倾听、理解同时建立起与当事人之间的彼此信任感所以怎么能慌乱无措?!不怕不怕!有警察在强势一点。小夏这样想着强迫自己壮起可耻的老鼠胆期望找到可以交流的渠道。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她的当事人。 他很瘦小应该算是皮包骨头。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是关押后不常见日光所致他的皮肤苍白得不正常隐隐泛着淡淡的青色让人几乎可以感觉到血管在皮肤下的蠕动。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外表虽然表现得安静无害但在小夏看来却透露着阴森的气息。就像他深埋在大木椅中的身体连影子也蜷缩在阴影里好像在窥伺什么。如果不是有人陪同小夏几乎怀疑她对着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电影《恐怖蜡像馆》中的一个蜡像。 “那么你可以说说当天的情况吗?”小夏咽了咽口水不得已采用狭义问法直入主题否则她知道她将自说自话到天黑。 李景明的眼珠终于动了动。接着他的脖子也转过来从专心凝视地面变为紧盯着小夏。但他的反应并没有让小夏的感觉好些相反让她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吗?他的脖颈扭转的角度奇异他的眼神清醒但充满意味这个人浑身上下都不正常怎么能被认为具有刑事责任能力而被审察起诉? “我没有杀人。”李景明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说话仿佛声音是来自遥远的地方。“我没有杀人。”他轻声细语地重复“有个鬼他变成了我一家人的模样。他引诱我。是他杀了人。是他!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说到后来李景明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抓住小夏的手腕。 “我没有杀人!是他!是他!是那个恶鬼!帮我!帮我!” 一瞬间所有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然后在场的和随后冲进来的警察就上前压制已经失控的李景明。而他在被制服以前则还对着被挤到墙角已经吓坏了的小夏大喊“有一个恶鬼!相信我他杀了人!是他!有一个恶鬼――” 他声嘶力竭的喊声消失后小王白着脸自言自语:“老天这就是鬼上身吧!” 不管是不是鬼上身也不管是不是会被同事们嘲笑或者被恨铁不成钢潘主任责备她真的不想继续接手这个案子了。她要退出。 小夏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手腕她知道不久后那上面就会出现乌青。她相信那一定是鬼爪印因为她刚才真切的感觉李景明身上传递过来的那一丝令人心惊肉跳的压迫感。 这件事情也许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并不是只有普通的恐怖而已。 因此她要退出! 第二章 心理医生 做任何事都要当机立断否则机会一闪即逝你就再也无法达到目的。 现在小夏深刻地体会了这一真理。 她应该昨天一回到事务所里就和主任提出换人接手这件案子的事可是她没有。结果今天一早当她得知主任因急事出差去了她就知道她不得不继续勉强下去。在这个地方没人敢在主任没有点头的情况下自行安排任务也没人敢在他公干的时候电话打扰他。 除非她辞职!但是她将再也找不到好工作而且她也不能这么报答潘主任的知遇之恩。 她心里堵着解不开的情绪昨夜又噩梦连连不知道怎么办好。以前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去找她的免费心理医生排解排解。所以她利用午休时间直接敲开他办公室的门。 万里三十一岁的男人十四楼心理诊所的医生高大精明的外表却有一双鹿一样善意清澈的眼睛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赖。而因为她帮他打赢了他的离婚官司因为他们在同一栋大厦工作更因为他身上温暖安全的气息他们成了朋友。 “又鬼压床?”看到她眼神的散乱他问。 “心理医生有时很讨厌早知道以前什么也不和你说你就不能装得什么也不知道吗?” “看来我说对了是鬼压床。”万里故意逗她“可是现在是休息时间而且我又不是你的心理医生。” “你的脸上写着你是我的朋友兼职‘免费’心理医生。” “哦?还写着什么?” “写着岳小夏可以为所欲为。” “既然这样――行啊!我请你吃午饭楼下街拐角开了一间拉面店又便宜又地道。走吧!” 他了解她事实上他的工作就是了解别人的心理。而对于小夏他在了解之外多了一层朋友间的喜爱。他知道她在人声鼎沸的地方容易放松会很大程度上恢复她活泼的本性有助于她的心理调节。最近她的压力太大了特别是接手了那件轰动全市的血案之后。他很想帮她。 “你说我该怎么办?最近我睡眠严重不足都长皱纹了。”他们在嘈杂的拉面馆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边吃一边聊。 “不用太担心据统计百分之四十左右的人都有睡眠障碍俗语里的‘鬼压床’只是其中一种。”万里安慰小夏。其实他对她的状况有些非理性的怀疑但在未证实前他不想吓坏她。 “那是不是要检查一下心脏?”小夏被拉面辣得眼泪直流。 “据科学的解释鬼压床现象是由于睡姿不良导致的血液循环问题。而定期检查身体是好的习惯不过――你不是又麻烦他老人家了吧?” “是啊。”小夏点点头“我并不是有意的只是每当危急关头我就会冲口而出那句佛号。” “所以我早说了你的胆子很小八字又轻容易撞到邪秽可是你被逼急了后很有些刚勇之气又和地藏王菩萨有缘总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万里轻松地笑不想传达给小夏任何不好的心理暗示。其实他很担心依以往的经验小夏频繁出现鬼压床等噩梦现象后就会有点危险的事生她自己虽然浑然不觉但每次都好像是有什么最终替她化解了一样。但这次的情况会和以往一样平安解决吗?这和那个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看你说的什么话?你可是社会主义的医务工作者不是卜神问卦的风水先生。同志注意立场!” “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中有百分之八十几相信上帝的存在可见科学探索和精神信仰毫不相干。我本人喜欢逻辑性的东西不过对非理性的现象也不排斥。” “演讲得真好可是你真的相信有鬼吗?”小夏坦然地问不担心嘈杂的人群中有人会注意到这个角落。 “鬼?这和你那个案子有关?”万里皱皱眉“还是你乱猜?” 小夏迟疑了一下。 “我不该透露案情给不相干的人可是你是我的心理医生应该没有关系。”她为自己找到借口然后把昨天的事和自己的感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万里。 “既然你那么不喜欢接手这个案子何必勉强自己。这样对你和你的当事人都不公平为什么不找其它人做?”万里建议。他相信小夏说的话但他也知道她相当敏感所以不能排除她不准确的评断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找个神经坚强的人来办理这件充满血腥的案子。他相信这不会很难毕竟这件案子太轰动了虽然没有经济效益但声名效益很大。事实上他曾无意间听到长空律师事务所其它的人谈论这件案子。那些人认为办这件案子根本不是坏事因为无论输赢都会有很高的曝光率主任把这件案子给小夏去做实在是太偏心这个‘低能’的拖油瓶了。 “我今早就想和主任说这件事的可是他竟然临时出差。我真是倒霉透了!而且这样张口很难觉得很辜负潘老师难道我不知道他要悉心栽培我吗?我还这么不识抬举!”小夏很没有形象地捧着碗喝汤“我就是心里矛盾才和你谈谈的否则我现在就是和主任说过了我也会觉得自己又做错了――选择本身就是让人后悔的。” “总觉得自己选另一个可能会更好是普遍的心理现象你不用自责。” “那么我该怎么办?坚持下去还是趁早放弃?” “这不是放弃和坚持的问题是你自己想不想继续做下去。如果勉强自己会做得更糟。你们主任又不是不回来了――”万里完全以朋友的立场说。 “可是就快开庭了呀!”小夏说“其实我是倾向放弃的。很没出息是吧?可是我真的很怕下一次会见。而我又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是对李景明的不负责和对主任的没良心。” 万里安慰地拍拍小夏的手。“为什么还要会见?” “因为那天他实际上什么也没说这叫我怎么辩护?我必须听听他对那件事的描述还想知道他到底希望得到什么样的法律救济!其实――我认为在进入诉讼程序后应当申请重新鉴定他的精神问题。” “我在报纸上看过相关报道据说他被认为有心理问题但并没达到精神病症的程度。也许他昨天的表现只是伪装想让你救他让他逃避处罚?” 小夏毫不犹豫地摇头。 昨天她的感觉太深刻了排除了一切伪装的可能。她挽起盖住手腕的袖子露出白晰手腕上触目的青肿“看昨天他抓的。以他的体力除非有邪劲否则我会伤得那么厉害?再说只要他还是人正常的人他怎么能那么残忍?而且还是对自己的家人?” “人心是世界上最最复杂难懂的东西。”万里抚抚小夏手腕上的伤痕心里觉得他们主任对小夏的锻炼方法有点像杀鸡取卵。“心要是生病了比什么都麻烦。” “那以你专家的眼光来看他伪装或者真的有精神病的概率有多大?” “我只是心理医生!只能解决一般的精神疾病。可是从医学上讲精神疾病不等于精神病。我们平时所说的‘精神病’是指‘重性精神病’是精神分裂或者偏执狂之类的‘严重’的精神疾病。司法精神病学鉴定是一种专门的学问临床上的表现特别复杂你以为是个人就行?” “我当然知道不是谁都行的我只是想知道怎样才能证明他有没有病!” “这是很复杂很困难的事。比如会通过交谈对他的意志行为、认知活动、情感活动、乃至身体机能进行观察弄清他有无病史或者家庭遗传对他书写的文字在押期间的各种表现等进行综合的评判最后才能得出相对正确的结论。还有一种医学上称为‘意向控制障碍’的情况就是他有辩认能力但是控制行为丧失也就是重性躁狂症和精神分裂症中的‘冲动行为’。这种情况下就更要特别慎重一定要符合相关的医学标准。” “是吗?那我可要仔细研究一下。” “喂你不是要退出吗?”不得已提醒这个健忘的人。 “是要退出。不过在主任回来前我不能什么也不做至少我要给接手的人打一个好底子。” “想不到你还真善良。” “这不是善良与否的问题。我还要在‘长空’混饭吃呢哪能不夹着尾巴做人。”小夏回了一句嘴但马上又去思考那个案子“他除了在被关押初期有过过激行为但随后几乎是默许了自己的罪行。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会不知道后果但他没有过任何辩解。可为什么昨天突然变得那么激动呢?还喊着要我帮他?这解释不通!除非是他真的有病或者真的――有鬼。” 小夏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万里看出她的异样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让她从回忆中走出来。 她太容易接受心理暗示了这是她心理上最大的弱点。 她还在怀疑鬼神之说可是他自己有过与众不同的经历知道这世上无奇不有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唯心事物所以为了保护她他一定要想个办法。他知道这事情不是他能解决的但是他可以找人解决。犹豫了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 只有那个人能帮小夏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多年的交情可他不能放任小夏在这漩涡里越陷越深而不管。他低头在一张纸上写下他决定求助的人然后递给小夏。 “这是什么?阮瞻――夜归人酒吧――地址――”小夏疑惑的抬起头“万里你是什么意思?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给我介绍男朋友!他比你怎样?比你差的我可不要。” “朋友一场他这种不好对付的家伙我怎么会介绍来害你只要你小心别迷上他就行了。” “切!” “别忙着鼻孔出气!” “那你把他介绍给我干什么?难道他有法律纠纷让我帮忙?先说好咨询类的问题我可以帮忙但要打官司麻烦他和所里联系。你知道我们的律师纪律规定是不允许私下接案子的。” “你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万里对小夏急躁的脾气感到好笑但这也是他喜欢她这个人的原因之一。她和这幢高级大厦里的所谓精英白领相当不同有浓厚的‘人’味。 “他没有麻烦。这间酒吧是他开的我把他介绍给你是想让你去找他。” “就是说他帅得特别不同寻常?” “就是说他能通灵!” “通灵?”小夏没预料到他会说出这个“真的假的?或者我听错了?你没开玩笑?” “你没听错我也没开玩笑。”万里阻止小夏要摸他额头的举动“我也没有烧。小心!你的丝巾掉在汤碗里了。” “那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你不是最讨厌那些江湖术士吗?以前和你看个这种类型的电影或是在庙门口看个相算个命什么的不也被你嘲笑吗?” “我嘲笑是因为我知道真正的阴阳师是什么样的。” “真的?” “真的真的!” “不骗人?” “我以我前妻的名义――好吧好吧我以我的学术名誉担保。”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那个人特别怕麻烦我怕你缠着人家算命卜卦什么的。还有――”万里换了一付认真的神情“他的能力是个秘密要不是这件案子真的很诡异你又是我的朋友我是不会透露他这个人的。如果真的有鬼找他帮忙虽然他不一定会帮――小夏我可以信任你吗?” “完全可以。”小夏保证。 阮瞻?奇怪的名子!通灵?奇怪的人! 第三章 能通灵的帅哥老板 小夏当天晚上找到了‘夜归人’酒吧。 其实她对万里的话有点半信半疑倒不是不相信传说类的东西而是――通灵这种事总是听说很多但从来没有‘眼见为实’过。 不过她也确实有点好奇而且每当她一个人的时候脑海里总是闪过案子的片断无论如何也甩不脱就像是她的心魔。如果万里的话是真的她也希望有人可以帮她卸掉这枷锁。 一路上她都在猜测这个叫阮瞻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之前万里什么也没和她说弄得神神秘秘的所以她来到酒吧门口也没敢直接进去象个小贼一样从门口往里窥伺。 酒吧在一栋大厦的底商两层不过大概只有一楼用来做店面。里面并不太大但是简单有格调摆设布置有点奇怪的感觉。在这客流量最大的时候这里说不上人满为患但也是高朋满座而且大部分都是女客各种年龄阶段都有。吧台处几乎坐满一个瘦高结实的男人背对着门在吧台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小夏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可以感觉到他是这间酒吧的光源而吧台旁没有男伴的女人都是向日葵。除此之外酒吧里还有两个年青的男招待在招呼客人。小夏可以看到他们。没的说帅哥。 这不是一间隐蔽的鸭店吧!小夏心里肮脏地想着犹豫着是否进去。 “你到底是进还是不进?”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由于最近小夏总是处于惊吓状态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骇得她急转过身。 面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精致优雅脸上仿佛明摆着三个字――女强人。 “很抱歉吓到你可是你挡住门口了小妹妹。” “对不起。”小夏道歉。她知道自己的娃娃脸总是让人误会年纪面前的女人大概以为自己是个一脑袋爱情幻想的大学生在偷窥帅哥吧。 “第一次来?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吧。”女人招呼小夏“朋友介绍的吗?” “是――吧。”小夏含糊地回答跟在女人身后走进了酒吧。 此时刚巧老板转过身来他看见了来客生面孔让他略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点头致意。 “hi阿瞻。”女人熟络地打招呼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她看见吧台已经没有位子就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小夏机械的跟着浑身上下却在观察那个叫阮瞻的男人。 阮瞻感觉到一道目光的注视。 被女人盯着他已经习惯了。可是这个新客人的目光却充满着好奇和一丝不信任这倒是很特别。她进来时的状态让他有一点吃惊但愿他看错了。 不过不管任何闲事是他做人的第一准则所以他立即清空大脑继续转过身去调酒。 “这儿的老板对女人是有通杀的魅力不过你也不用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吧?”女人调侃小夏。 “啊?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非常之直接。” “那我收敛一点。” 这个什么阮瞻的和她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在她的心目中通灵的人都是脸色苍白看起来要有点哲学的智慧而且还稍带些微的神经质起码要让人产生点敬畏。虽然脸谱化了一些但她相信那是通灵者的特质――如果不是异常敏感又怎么能在不同种类之间游走?!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冷静沉稳、温文尔雅。俊朗的脸上架着一付无框眼镜模糊了眉目之间的深邃半长的头剪得时尚随意简单的白衬衫没有系领带显得整个人干净清爽即坚定但又没有娘娘腔再搭配上他温和轻浅的微笑要说竞选‘绝种好男人’有的一拼但要说是‘通灵者’就太‘普通’了。 一整间房子的女人都可能对酒吧老板有点想法可是她心里却充满失望。看来精明如万里者也被骗了至少是夸大其辞让她白跑一趟。不过还是原谅他男人嘛多少有点幼稚。 她站起来想走但那女人却拦住她“刚来就要走?相逢一场就再坐一会吧。你不是喜欢老板吗?” “我喜欢老板?” “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一进来就盯着人家看?不用害羞来这儿的人大部分是熟客都是在附近写字楼工作的而且都是因为喜欢老板才来的。” “看的出来他确实会做生意。”小夏看着和客人们打成一片的阮瞻刻薄地说。 听出她语气中的轻蔑和意味深长女人连忙说:“你是想歪了还是忌妒?介绍你来的朋友没告诉你吗?这里可不是那种地方我们来这儿也不是找那种人虽说这里的老板和伙计都很帅是没错。”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其实也不能排除有人想来这儿泡男人不过我想大部分人来这里只是想聊聊天喝喝酒。在外面喊打喊杀一天了有这么个不错的地方放松一下当然好了。” “这里是不错音乐也好。” “主要是人好。”女人向看过来的老板挥手微笑“不过你要想追老板可要引起众怒他可是这一群女客的大众情人不管有没有男朋友的都喜欢他。也难怪他大概属于这世界上的稀有品种了――善解人意、斯文礼貌、很绅士、对每一个人都那么好。” 他有那么好吗?小夏很怀疑。她平时虽然糊里糊涂的可是唯独看人很准往往一瞬间就能作出正确的判断大概是直觉比较好吧。在她看来这个阮瞻本质上绝不是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为什么那些女人看不出来?!而且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看似精明却这么多话或许是紧张了一天会放松或许是因为陌生才自然吧。 小夏随口附和着女人的话但眼睛又在肆无忌惮地观察吧台里的男人。 善解人意?也许。但他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会让人不安;斯文礼貌?确实!不过实质上是无形中与人保持着冷淡的关系拒绝任何人的接近;绅士风度?没错!不过怎么看怎么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对每一个人都好?可能。不过这也意味着他对每一个人都一视同仁都不会太好没有人对他是重要的还有比这更冷酷无情的吗? 这个男人表面看来温柔体贴实则冷漠疏离气质很是矜持内敛。别说他根本不会有什么通灵能力即便有大概也不会轻易帮人。那么她才不要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回家泡个热水澡说不定今天会睡个好觉。 幸好同事小王打来电话问她案子的事情让她可以摆脱那女人的唠叨离开了‘夜归人’。 而阮瞻则注意到了她的离去。他很奇怪她看他时的直接和挑剔也很奇怪她始终没有和他搭讪。对于她的状态他没有看错――她头顶上的阳火很弱危险的是又罩了一团黑气但她一定有什么福缘那会保护着她不受侵害使她的阳火弱而不灭。只要她不继续接近要伤害她的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律师事务所搬了新的办公地点。 那在一片新建的别墅区风景优美环境清新。但是那片别墅区还没什么人搬过去空荡荡的他们事务所算是第一批进驻者。 小夏因为赖床迟到了所以当她来到别墅的时候同事们都收拾得差不多而跑去吃午饭了。主任告诉她别墅够大她不用和那三个实习生共用一间办公室了。只不过分给她的办公室小了一点而且位置不太好在阁楼上朝阴的一面。 小夏有点不愿意去可是以她的地位是没有选择的所以只好抱着自己的东西去楼上。奇怪的是这栋别墅和外观上有巨大的差别。本以为里面不大但是她却走了好久拐了好几个弯爬了好半天楼梯才找到那个又小又阴暗的房间。 此时别墅里就只剩下小夏一个人了静得连踩在厚厚的纯毛地毯上也能听到脚步声。 沙沙沙――-沙沙沙―― 小夏突然对周围的一切心生恐惧。她很想立即离开可她必须把东西放进新办公室里。她忐忑不安地打开门现这房间实在太小了入眼全是墙壁连个窗户也没有。房间里满满当当的摆了一个资料柜、一张小书桌和一张木椅木椅上摆放着一个四方盒子好像是礼物。 她胡乱地放好东西忍不住想看看那个礼物于是打开盒子。 盒子里是一个人头! 李景明的头。他满脸是血的瞪着她眼珠不断地滚动。然后突然笑了起来。阴森邪恶的笑容! 小夏吓得扔掉盒子一下跳到门边。但门没有了她只有紧倚着墙壁。 李景明的头在地上滚来滚去最后停在她脚边。断头拼命向上看她翻着白眼血盆大口象是无边的深洞。他在笑还在不停地笑。吃吃地笑着向她慢慢移过来! 第四章 两顾酒吧 小夏惊醒过来。 又是噩梦又来折磨她了! 她浑身冷汗很想掀开被子下床去拿一杯水渴。可是她不敢离开被窝至少那温暖让她感到一丝安全。床头桌上的荧光表显示时间是二点四十分那表针的微光抖动着加上滴滴答答的声音让人感到好像有什么在向床边走近。 这让小夏更深的埋在被窝里最后整个人都缩了进去除了自己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 她不该贪图便宜而租这间朝阴的小房子的连阳光都照不到。以前倒没什么最近接了这个案子后就让她无法安然入睡。或许她该结婚或者找个男朋友同居这样她就不会那么害怕了。虽然只是个噩梦但那真实的感觉不是她这种胆子小的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要不就万里吧?可是他们太熟悉了想想和这样的人躺在一张床上感觉尴尬得起鸡皮疙瘩。不行不行要换一个人。要不――阮瞻? 阮瞻的名子让小夏吓了一跳甚至过了噩梦的惊吓。 为什么想起他?她几个小时前才见过这个人而且印象不太好。难道因为才见过所以有残留意识?一定是这样! 可是他真的能通灵吗? 万里不会骗她但她真的没觉出他有这种能力。她的直觉一向准确这次也没理由出错。可是要是错了呢?万一他真的能通灵呢?那他不是就能帮她! 为什么都找到了也不和他说一句话呢! 自己总是这样遇事总是半途而废。如果和阮瞻谈一下他能通灵就可以帮她不能也不会让她损失什么总好过噩梦过后无处求助。 她也确实再没有办法烧香拜佛她早已做过了但佛祖一定很忙所以顾不上她。她得想别的办法不然她会神经衰弱不等这个案子完结或是主任回来把案子转手她就很可能挂了。 不然明天先找万里看是不是心理问题。如果不行就再找阮瞻试试吧。虽然不大靠谱好歹――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第二天小夏没找到万里。这甚至让她以为他在躲避她但随后想起每周二都是万里履行客坐教授义务的日子。于是她只好跷班自己又去了一趟‘夜归人’酒吧。 她到达时才只有下午两点远远就看见阮瞻正在打开店门。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完全没有昼伏夜出的动物应有的病态苍白。 “现在可以进去吗?”小夏站在阮瞻三米以外问。 “我才开门还没有正式营业――不过――好吧。”阮瞻做了个请的姿势几不可见地皱皱眉头。他认出这个女人是昨晚来的生客可是她为什么昨天不和他说一句话今天却又这么早跑来?希望她不是来纠缠他或是找麻烦就好。 小夏走进酒吧店里因没有人而空旷。而且由于这间店的玻璃全是那种艺术玻璃所以午后的阳光根本照射不到里面整个空间都黑幽幽的迎面的墙壁上有一个用透明管子摆成的巨大八卦形装饰。昨晚她并没看到那个大概是因为灯光的关系现在黑漆漆的反而看得清楚。 阮瞻很久才跟进来不过小夏并没有象通常一样独自呆在封闭的空旷空间就会紧张、心里毛这让她觉得也许自己昨天的判断太草率了这个男人有点门道。 “你的伙计呢?” “他们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如果你找他们要下午四点以后。” “不我不找他们。可是你们这里好像半夜才关门这样会不会影响他们的学业――”小夏忽然住嘴“对不起我问东问西的是职业习惯真是讨人厌!”她见阮瞻已经走到吧台里也到那去找个位子坐下“我姓岳岳小夏长空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阮瞻愣了一下。“我没惹麻烦吧?” “没有没有不是那么回事。”小夏慌忙摇头“那只是我的职业我今天来和职业无关。我是――我是――我找你有一点事情。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想先喝点什么呢岳小姐?” “一般在这个时候要喝些什么?” “现在喝酒早了点大部分人会喝咖啡。” “我不喜欢咖啡苦!给我汽水桔子味的不然矿泉水也行。” 阮瞻没说话只笑了一下然后递给她一杯桔子汽水。这个女人有小孩的口味好对付。 “你找我有什么事呢?”他问。 “那个――那个万里你认识吧?他说你们是好朋友所以――所以他叫我来找你。”小夏支支吾吾不大好意思对一个陌生人提出请求。都怪万里古古怪怪的不肯陪她来害得她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些尴尬现在她也只好干脆直说。“我有麻烦他说你有‘能力’可以帮我。” 阮瞻在听到万里的名子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他有大麻烦了! 万里和他朋友多年也是这世界上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但从没有泄露过他任何事情。可这一次尽管万里该比谁都清楚他有多么不喜欢提及他的‘能力’而且更不喜欢运用却为什么要打人来寻求他的帮助呢?这个叫岳小夏的女律师是万里的什么人能让他背叛誓言?或者她身上生了什么不能解决的事?这与她身上的阳火微弱有什么关系? “我很高兴能够帮到岳小姐就怕我有心无力。”阮瞻心里转着无数的念头可是脸上却依然一付笑咪咪的无害神情“不如你先说说有什么麻烦看我是不是帮得到。” 小夏犹豫了一下然后把自己自接手这件案子后所生的莫名其妙的噩梦、怪异的幻觉和感觉都告诉了阮瞻。她看着他的脸期望得到一丝信息可他却根本面无表情眼睛有如幽深的黑潭仿佛你扔什么进去都马上会消失无踪不留一点痕迹。 “我是不是撞邪了?”她问。 “撞邪?”阮瞻不相信似地微笑“岳小姐是律师应该很冷静很逻辑不会信这些无稽之谈吧?依我看可能是压力太大而且接受了某些被动的心理暗示吧。我不像万里那样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可是我想你还是不要想太多远离这件事放松一下就会好了。” “要是可以就好了可惜我现在还不能放手。” “那么――我恐怕无能为力。”阮瞻带着遗憾的语气说“你是万里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真希望可以出点力可惜我真的不行。” “你不愿意帮我!”小夏冲口而出。 “不不我很愿意我但愿可以!可是――我不知道万里是怎么和你说的很可能他太夸张了。我平时只不过读了些风水啊周易啊什么的书纯业余爱好根本没什么特殊能力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真的不能帮吗?” “我很抱歉。” “求你帮帮我吧!”小夏恳求。其实以她急躁的脾气早就该扭头就走。何况越和他说话她就越直觉地觉得万里说的没有错他一定有办法只是不肯帮而已。她不应该再和这种没有爱心的人多说一句话可是所谓‘形势比从强’她不得不低声下气。 “对不起。” 见他仍然装出一付无辜的样子小夏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那好吧当我没来过。再见。”她气鼓鼓的往外走故意不给阮瞻汽水钱。心想早知道喝他一瓶最贵的酒好歹精神损失有物质损失可以补偿。这种人不放他点血想想还真不甘心。 阮瞻目送小夏离去内心没有任何愧疚。这位小姐招惹了邪秽破不破得了都是她的运数与他何干?他的人生第一准则就是决不管任何人的闲事安安静静的独善其身就好。 至于万里这背叛朋友的混蛋他不用理。相信他自己会送上门来做出解释。 第五章 初步了解 晚上万里打来电话。 “我下午回诊所没有找到你又怕你忙案子的事不敢打你手机。”他说“今天怎么样?” “还不就那样。” “怎么有气无力的昨晚又没睡好?” “嗯。”其实她这些日子来一直很累可是因为害怕再做噩梦每天都对上床睡觉有点愁现在她正考虑着是不是干脆不要睡了。 “你――去找过阮瞻了吗?”万里试探着问“你不会忘了吧我的那个能通灵的朋友!” “你哪有能通灵的朋友?!我倒是见过你一个很欠扁的朋友。”一提起阮瞻小夏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股无名火马上从半死不活的状态转为几乎暴跳如雷。 “看来你已经找过他了。” “两次!” “就是说他不答应帮你喽?” “你明知道结果还让我去?故意让我难堪是吗?” “喂讲点道理我早说过他怕麻烦很有可能不同意。但是我没想到你会生气他在女人中的口碑一向不错。” “那是那些女人没长眼睛可是我长了。其实我是请人家帮忙的人家帮是情义不帮是本分还不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有什么好生气抱怨的人家又没义务一定帮我。可是我就是气他的神态。脸上笑得那么好看、那么友好实际上拒绝一切对什么事都无动于衷。看起来是温柔的白马王子实际上是邪恶的格格巫!没人情味没爱心没天良!”小夏气坏了虽然她也知道求人就是应该低三下四而且结果未知可她一想起阮瞻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为什么。 “愤怒一点好愤怒一点好可以转嫁其它的不良情绪。” “万里!” “好吧好吧不要生气了。明天――不行明天我脱不开身。后天吧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他。这小子也太不给我面子了也不看看求他办事的是谁。岳大律师让他帮个小忙不是看得起他嘛!” “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他越是怕麻烦就起是烦死他!然后用死他!”万里顺着小夏的话茬说。他知道小夏起脾气来很孩子气安慰她还不如激起她的报复心和好胜心。他仍然拿不准小夏最近无尽的噩梦是心理问题还是撞邪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搞清真相是怎样的。 果然小夏表示默许。 “其实话说回来你也不能太怪他。”万里又帮阮瞻说好话“每个人的脾气禀性都各有不同阮瞻是个不大好了解的人就算是我到正在也不能完全明白他。不过没想到你倒是能一下子就看透他的伪装很了不起!” “切不看看我是谁?” “是啊直觉敏锐是你最大的优点你该选择和我同行做律师可惜了。” “还有什么表扬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那不是一晚上也说不完!还是说说阮瞻的事你没兴趣知道我们为什么是朋友而我为什么说他能通灵吗?” “没兴趣。”小夏赌气但心里好奇得痒痒。 “那就当个睡前故事听。我和他是多年的朋友实际上我们七岁就认识到现在都二十四年了。他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是在他五岁时被他爸捡来的后来就收养了他。五岁之前的事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反正他从没说过。他养父原来是个道士文化大革命时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打破一切封建迷信所以他只好还俗后来就住在我们镇上。他爸爸对古文杂学方面的学问很有造诣就连他的名子也是从古书上取的。” “别胡说了他的名子除了感觉怪一点也没什么深奥的。” “不知道了吧他的名子来自《晋书――阮瞻遇鬼》。听说这个古代的阮瞻是个无鬼论者后来遇到一个人和他为此辩论辩论到最后那个人输了但是却告诉阮瞻自己是鬼并化形而去。阮瞻吃惊得病倒了后来去世。我不知道他爸为什么给他起这个名子可能是隐喻他天生有某种能力也说不一定就像你是夏天生的就叫小夏我父母希望我鹏程万里所以我叫万里。” “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有‘那种’能力。”夜深了小夏不敢说出‘鬼’字但这偏偏又是她对万里和阮瞻的关系中最好奇的。 “我七岁那年才和他认识就知道了。那年我们学校生一点怪事之后我上大学时又有些灵异事件不过我暂时不能和你说你现在心理状态不稳定会吓坏的以后找机会再跟你讲。总之相信我他确实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而且可以驱逐它们。” “你不怕吗?还和他做朋友?” “怕!怎么不怕!不过我好奇心太大战胜了恐惧。话说回来我们的缘份可真的不浅。我们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中学时男女分班又是同桌。高中时我们全家去了重庆后还和留在家乡的他通信联络后来他不怎么回信给我了。我以为我们就失散了谁想到我在北京上大学时又遇到了他还是同一个系。” “他也念心理学?”小夏讶异。难怪他那么会伪装但那也逃不过她岳小夏的火眼金睛。 “是啊。不过他毕了业又没了踪影。再后来我来本市工作没想到又遇到他。当时他开了那间酒吧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从事他的专业。可是你看兜兜转转我们总是会遇到天生就注定是朋友跑不掉的。” “听着像是你一直追求他。”小夏挖苦。 “诶?说来还真像。他那个人对感情很被动的我想要不是我们相识的时间太久我又是个善解人意的大好人我们很难成为朋友的。” “我倒认为那是你们很小就成为了朋友的缘故。” “没错这是关键因素。小孩子无论怎么排斥外界总是容易互相交朋友。要是我在他成年后才认识他大概他对我也会像你说的那样――外表亲切温和实则拒人千里。” “说起来这都是你的错。明知道他是那种性格还不肯陪我一起去。”小夏又想起阮瞻礼貌又坚决的拒绝不由觉得自尊受伤害。 “这你就不明白了。”万里感觉到小夏的不甘心连忙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说我要帮你就是出卖了他因为我曾答应不说出他的事。他会生气我背叛诺言所以我出马反而会坏事。等他气消一点我出现倒比较有机会。” “可是他真能帮到我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比他更好但我只认识他所以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你的。别多想了睡个好觉后天我们去找他。无论有枣没枣搂一杆子试试吧。好了我要挂电话了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小夏又开始愁。还睡觉吗?会做噩梦的她可受不了再反复受惊吓了。不睡吧?她明天还要上班而且现在浑身沉不舒服极了。 算了!随它去吧! 第六章 医院里的杀人案 半夜的噩梦终于让小夏生了病。她烧了。 随便吃了几颗药在事务所坚持了半天依然高烧不退只好请假去医院但一直折腾到晚上也没把热度降下来最后被医生留院观察。 她在这个城市没有亲人也不愿意麻烦朋友可是万里却打听到她的情况不请自到的来照顾她。这让她很感动不过却因为烧得昏昏沉沉只随便攀谈了几句就进入了梦乡。 她睡得极不安稳总是在就要睡熟的时候感觉有人猛地推她让她觉得自己就要从病床上掉下去。就这半梦半醒的到了半夜她忽然又一次惊醒感觉口渴得嗓子好像着火一样。此时万里和隔壁病床的观察病人及陪床家属都睡得死死的她不愿意惊动他们于是就自己去走廊尽头的水房打水喝。 走廊静极了。 两侧的房间都是黑漆漆一片别说病人就连值班护士也没有一个整个急诊区像一座坟墓一样死寂。开始时小夏由于还迷迷糊糊的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随后就感觉不对劲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医院应有的正常状态。 整个走廊只有她轻微的喘息声和脚步声每一声都刺激着她的耳鼓敲在她的心上。她试图放慢放轻脚步但却感觉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急。渐渐的她觉脚步声并不是她一个人的。 有什么跟在她后面! 她慢它也慢她快也它也快她停它也停和她保持着同等的率但她感觉那东西却离她越来越近直到紧贴在她背后向她后颈里吹凉气。 她不敢回头。因为听别人说人的头顶和肩膀上各有一团阳火。如果冒然扭头阳火就会熄灭到时就没有能镇住鬼怪的东西了。她告诫自己要死不扭头就算此刻她甚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后颈上摸索还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奇怪声响在她身后传来。 我没伤害你别缠我!她心里大叫着并快步走进水房打了水转身离开却差点撞到一个白衣女人身上。 那女人离她如此之近几乎脸孔贴着脸孔这让她骇得把水杯扔到地上。塑料水杯没有摔破但声音却轻脆尖利传出好远仍有回音。 “嘘小心点会吵醒别人的。”白衣女人低声说。她有一张平静得过分的脸鼻梁上有一道新伤象是被什么划破的。 是护士!小夏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很可笑猜想刚才的脚步声也是她吧。“对不起我――我总是一惊一乍的别见怪。我――先回去了。” “你的水撒了不重新打吗?” “不了。谢谢。” “好吧不过以后别这样了也别在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这是什么意思?小夏很纳闷。不过她目前心慌气短没心思理会这些只想尽快回到病房去。她快步走着脚步声依然回荡如故这让她不安。一分钟后这不安变成了恐惧。 这不是回去的路! 从走廊一头的观察室到走廊另一头的水房不用走上一分钟可她已经走了好久却依然还看不见大厅的灯光。 骇然之下小夏早忘了不该转头的原则蓦然回过头去看水房的方向。却见身后黑乎乎的一团模糊哪有什么水房连护士小姐也无影无踪。 她惊恐地倚在墙壁上左看右看现自己身处幽暗的走廊正中身前身后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远处有一点昏黄的灯火好像是招魂的鬼火引诱着人自投罗网。 她浑身上下僵直着大脑也无法思考只是紧贴着墙壁站着挪不动脚步。此时却在黑暗中却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 有什么从她的左侧慢慢慢慢走过来。 她瞪大眼睛紧盯着那极远又极近的黑雾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哒、哒、哒。 声音停在她面前好像那东西就停在她对面看她可她却看不到任何东西接着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腕。 小夏惊喘一声想也不想地跑向那光亮完全想不到以后会遇到什么危险。她只想逃离逃离那站在她身边却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好像很久很久她跑到一扇门前上边写着四个血红的大字――重症病房。 她闯进去在一间灯光明亮的病房前停下。她看到里面的病床空空如也病人不知所踪病床的上方写着病人的名子――李书伦。李景明的亲生儿子那场血案唯一的幸存者。 小夏这才想起李书伦就是在这一间医院治疗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而应该还在重度昏迷中的李书伦现在又到哪里去了。 身后的门‘吱’的一声打开。 那声音在空气中异常刺耳、异常惊心动魄、阴森诡异但是门边却没有任何人。然后门关上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依旧朝向小夏走来由远及近直到她面前停下接着看不见的鬼手又抓住了她另一只脚腕。 有一个她看不见的鬼怪在追她! 这个认知让小夏惊恐万分求生的本能让她只有不停地跑。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中只有小寒的粗喘和催命般的‘哒哒’声那鬼怪好像是在驱赶她一般缓慢但清晰的脚步在她身后如影随形。她一停下来它就跟上她无法甩脱直到她不知何时跑到了重症病房的护士台。 那里有两个人背对着小夏站着以一种奇异的姿式扭在一起挡住了她的去路。身后的脚步渐渐迫近那两个人也转过身来使她无处躲避。 没有瞳孔的眼睛惨白的脸瘦小的身体小夏曾在卷宗上见过他的照片是李书伦。他此刻正面无表情的、机械地用手术刀割着一个人的脖颈。那个人面对着李书伦跪着但由于脖颈已接近割断所以她的脸却诡异的转了18o度面对着小夏。 水房里的护士! 小夏认出断头的主人顿时毛骨悚然。而护士盯着小夏脸上没有痛苦反而有点享受的神情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突然那个追着小夏的鬼怪猛得推了她一把使她正巧摔倒在护士的面前被刚刚割下的断头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一脸。小夏吓得立即转开脸但断头却像被隐形人提着的灯笼也转到小夏面前“别多管闲事!”她突然开口。 小夏惊愕得说不出话只见李书伦移过来抓起护士的头爱怜地抱在怀里脸上露出笑容僵硬、阴森、怪异、但恶意的笑容然后慢慢转化为李景明的脸孔。 “别多管闲事!”断头继续说爆出尖利的笑吱呀作响。 “小夏醒醒。小夏小夏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让她清醒过来万里熟悉的脸让她的幻像瞬间消失但恐惧的感觉尤在。 “我大叫了吗?”她虚弱地问恍惚记得从不爱惊叫的自己完全失控“但愿没吵醒别人。” “没有。谢天谢地你不象有的女人一样有事没事就尖叫让人受不了。看”万里指指隔壁病床小声地说“还睡得很熟。” “我又做噩梦了。” “我知道。这都怪我我睡着了否则你有点不安稳我就会叫醒你你就不必怕成这样了。看你这一头的汗。”他摸她的额头“不过热度倒是退了。” 小夏也抹抹脸然后看看手并没有血迹只有潮湿一片。这果然是个噩梦虽然醒了但喉咙却依然火烧般疼痛。 “我想喝水。” “好吧我马上去打。” 万里拿起空空的水杯去打水小夏无力地翻了个身面对墙壁叹息。 这样的折磨好像没完没了让她总是陷在噩梦里无法自拔。是她撞到了什么?招惹了什么?还是什么偏要来招惹她?为什么叫她别多管闲事?和李景明的案子有关吗? 正当小夏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噩梦中的水房护士忽然悄无声息地走进观察室。她悄悄站在小夏身后脸上邪恶地笑着把枯干如白骨的手伸向小夏的后颈但走廊传来的清晰脚步声让她不得已停下了动作恨恨地在床头桌上放下一个药瓶然后又轻飘飘的离开。此时小夏意识到后背上的汗毛直竖猛得转过身来只看见万里打水回来站在门口张望。 “有人来过吗?” “半夜三更的谁会来呀!”万里轻描淡写。其实他看到了一个护士的背影让人心里毛的感觉。不过也许是查房的没必要和小夏说。 第七章 你是第六个 早上小夏的热度稳定了后就坚持马上回家。因为恐怖的噩梦太真实了离医院远点让她感到相对安全。可正当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隔壁病床的女家属却神神秘秘地跑进来报告刚听到的惊人消息。 “东楼的重症病房生命案了。”她惊恐与兴奋兼具的大声宣布。 小夏的皮包‘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脸瞬时苍白。万里讶异地看她一眼把皮包和散落在一地的物品捡起来并顺手把医生开的药也放进去包括桌上的那一瓶。 “你别怕东楼离这里要走十分钟呢!”女家属安慰中带点嘲笑地拍拍一脸不可置信的小夏“看你胆子小的光听听就怕成这样要是你象我一样到那里看看还不吓坏了。不过看你男朋友对你那么好有什么他肯定会保护你的――” “到底怎么回事?”小夏急于听事实连忙打断她否则不知她又说到哪一国去。 女家属挤过来和小夏挨坐在床边得意的低声说:“我这可是第一手消息。我有个同学的妹妹是重症病房的护士昨晚恰巧她值夜班所以今天早上我想趁她还没下班去看看她结果正好看到大批警察来现场。咱们这儿离的有点远听不清楚警笛声那边可是轰动呢!” 万里很奇怪她用了‘轰动’这个词形容一场残忍的凶杀但他插不了嘴只见到小夏的脸越来越白几乎毫无血色。 “我这个朋友的妹妹说他们那里是重症病房不允许家属陪床全是专职护士。本来昨晚有五个护士和一个医生值班的午夜前还和平时一样正常可后来不知怎么她和另外四个人都睡的死死的根本不知道半夜生了什么剩下的那个护士失踪了一整晚最后在他们那的水房找到了。” “水房!”小夏惊叫。 “是啊是水房。要知道她们平时根本不会这样的肯定被什么给迷了。要说为什么邪物偏找上那个倒霉的护士大概因为她身上有血气吧。听说她昨晚不小心划伤了鼻梁还为差点破相闷闷不乐呢!” 鼻梁上的划伤?梦里的护士也有。 “可怕的还要后面哩!”女家属卖了个关子很得意在小夏身上造成的震惊效果“听说找到她的时候她的头被整个割掉了人趴在地上脸孔却朝上摆着还在笑流了一地的血诡异得不得了把现她的护士吓得当场昏过去。”她接着又向小夏凑近了些用更低的声音说:“下面的话你可不能说出去哦我朋友的妹妹可是被要求封口的――她说他们报警后就现得重症病房的一个病人可能就是杀人凶手因为他浑身是血的躺在病床上手里还拿着那把割头刀。不过那个人据说是植物人根本不能动的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管子还插得好好的是自己绝对办不到的而且医生之后也完全没现他有苏醒的迹象根本不可能是装的。你说这怪不怪肯定是有鬼上身不然怎么解释要不警察也不会下令封口的。这件事就到你这儿为止可不要往外传。唉真是造孽那个护士才二十三岁多年青啊长得又特别漂亮还是模范护士呢!哦就是大厅光荣榜第三行左边第一个。还有还有被鬼上身的病人就是前些日子那个灭门凶案凶手的儿子!你说怪不怪!喂你去哪?” 小夏不理她一言不地跑出去。 “对不起她一定是吓坏了。”万里随便解释一句拿好东西就追。当他在医院大厅找到小夏时现她死死地盯着光荣榜一付要昏倒的样子。 “怎么了?”他焦急地问。 “相信吗?”小夏苦笑“这不是噩梦昨晚我是目击证人。” 小夏几乎是逃到了家里万里很义气地一直陪着她。在路上她把昨晚遭遇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并且还有脚腕上的无缘无故的青紫淤伤为她的话作证明。 “看来我们要同居几天这个机会我等了好久了。”万里开玩笑尽量传递给小夏积极的轻松信息。“不过我要先回诊所和家里一趟拿点东西干脆也帮你请一下假吧。这下可好大厦又要盛传我们的恋爱故事了。” “随他们传吧。” “你不怕影响你找男朋友吗?不是吹有我条件这么好的人戳着其它男人会自卑肯定会挡了你的恋爱之路。” “放心整栋大厦的男人我都观察了n多遍了没有我感兴趣的。”小夏怎么会不知道万里在安慰她所以她也故做轻松的打哈哈。 “二十一楼的那个广告人呢?” “他娘娘腔。”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最迟中午就会回来。青天白日的你一个人也不用怕。” “知道了真啰嗦。对了顺便帮我把卷宗拿回来我要看一下。”其实她心里还是毛毛的不过她强迫自己不要太依赖别人。至于卷宗她很想再研究研究她要弄明白自己被鬼物纠缠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与这个案子有关。 万里走了后她就觉得整个房间立即弥漫了阴冷之气但是她还是爬上床去睡觉。她认为那只是心理作用晴朗的天空给她壮了胆疾病的折磨疲惫了她的意志使她无睱顾及其它感受。奇怪的是这一觉她睡得极其安稳没有任何噩梦。 万里赶回来时就是见到她呼呼大睡的景象就连每四小时服一遍药也是吃完后倒头再睡。确认她没有噩梦而且体温正常之后他就躲到客厅去看他的资料决定不吵醒她去找阮瞻的事也决定明天再说。 没人注意的时候一个药瓶从小夏的皮包里爬了出来一跳一跳地立在房间的窗台上。 小夏就这样一直睡到午夜然后突然惊醒。房间静悄悄的只有床头灯散着微弱的黄色光芒。她的胃在绞痛提醒她已经几乎两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 “万里。”她轻喊但没人回答。随后她又叫了几声依然没有回音。她猜想万里可能在客厅睡着了所以想起来看看他有没有东西盖。但是一动之下才现她根本动弹不得。 床上全是手冰冷的手把她死死的按在那儿! “万里!”她大叫一声并下意识的拼命挣扎却没有任何效果。 “这是梦!一定是梦另一个噩梦!快醒过来!必须醒过来!”她心里黙念着浑身冷汗感觉寒意从四肢慢慢向她的胸口渗透使她的身体渐渐僵硬得不听使唤死神宛若就要降临。可就在此时她的胸口忽然升起一股暖意把阴寒瞬间逼退她也借机跳离。 “万里!万里!你在吗?回答我一声!”小夏跳下床捶打着打不开的门叫得嗓音嘶哑但回应她的却只有寂静还有她背后传来‘咻咻’的笑声。 她骇然转身看见没有挂窗帘的窗玻璃上象下雨一样流下红色的液体。她知道那是血却不知是从何而来而她刚刚睡过的床上并排坐着五个人。不是五个鬼。 第一个抱着自己的头;第二个的头还连着一点皮肉歪斜地挂着;第三个只有身体头已经滚落到房间正中;第四个的头在脖颈上转来转去;第五个的头与身体成18o度扭转这正是李景明一家人死时的惨状和那个水房里的护士。 他们都不动可是却不停地说着什么但那绝不是人类的声音嘈杂而无序的刺激着小夏的感官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大到可以让小夏听得清清楚楚。 “一、二、三、四、五――”它们竟然在报数一个连一个毫不停顿。 然后床的后方慢慢爬出来一个东西。等它站直身体小夏骇然现那竟然是另一个自己浑身是血神情呆滞头也在脖子上不稳定的摇晃要不停地扶住。 ‘它’挪着、挪着走到小夏的面前伸手一指“你是第六个。”地狱里来的声音宣告。 尽管小夏的神经很坚韧但还是昏倒在地。 谁说没有感觉是不幸的?此刻小夏就被保护在一无所知的长久黑暗中没看到那几个鬼变幻各种花样想要扑进她的身体可一直被她胸前那一团温柔光芒阻止在她的体外。直到天明的微弱曙光照射在她身上破门而入的声音响彻她的耳边。 “小夏小夏你没事吧。快回答我!”万里扶起躺在门边的人。 天哪!昨夜她拼命叫他的时候为什么他不回答?这个人总是在需要他的时候不在身边专门等最后来收拾局面可以媲美警察。 “说句话来听听你别吓我。” “我还活着吗?” “完完全全!” “为什么你昨晚不进来?” “我进不来!” “那现在快带我走!这里一分钟我也不呆了!” 第八章 护身符 阮瞻在清晨六点被人从床上砸起来。 每天这个时候他才刚刚打扫好酒吧睡下不久所以他赤膊赤脚只穿着一条牛仔裤就下楼开门。他知道那是他唯一的好友万里但没想到他还带着只穿睡衣裤的岳小夏。 “先把她带进去我去付车费。”万里二话不说直接把小夏往阮瞻怀里一推。阮瞻这才现一声不吭的女律师如果没人扶根本就站不住。 他不禁懊恼万分知道这麻烦已经找上门来看来自己是躲不掉了。 “站在那儿干什么?没看见她要晕倒了吗?上楼上楼。”万里反手锁上门对站在吧台边上的两个人说语气不客气到会让人误会这里是他的家。 阮瞻不说话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可还是依言而行。二楼除了隔开的两个房间还用来当仓库楼梯又比较陡害得他差不多半抱半扶才把小夏安全送达。然后用一种放任的心态看万里轻车熟路的忙东忙西最后竟然让小夏睡在他的床上。 “我们很有必要谈谈。”他忍无可忍地走过去伸手在一脸愕然的小夏眉心画了几个字。 小夏躺在还留有阮瞻体温的床上本来就感到一阵安全这下让他在额头写写画画只觉得痒痒的随后毫无预兆的陷入昏睡。 “我好像在强买强卖。”万里苦笑。 “很有自知之明。你已经把熟人不讲理演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而且还违背诺言。” “对不起。”万里真诚道歉“不过要是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是会这么做。” “哦?” “我是万不得已。” “哦?” “你为什么对什么事都无动于衷?这是她说的。”万里指指在昏睡中的小夏。 “哦?” “别哦哦哦的真的有鬼要害人你一定要帮我。” “我看不出为什么我要‘一定’帮你。” “那么算我求你吧。我们多年朋友了阿瞻不会真不管我吧。” “求我?”阮瞻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 “你别误会。”万里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解释道:“我承认我对她是比对普通朋友多一点感情但绝没到爱情的地步。她――”万里看着小夏的睡脸一丝感伤涌上心头“就像娜娜。” 阮瞻愣了一下“娜娜已经死了十年了你这是心理补偿没用的。再说她长得一点也不像你一定眼花了。” “她的个性像如今的处境也像所以我不想再错了。” “别蒙我了!这个人办事没有耐心求人拉不下脸来又敏感又任性哪一点像娜娜?滥好人还是胆子小?” 阮瞻的话使万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要说你们两个还真是知音!才见了一面就把彼此的缺点分析个十足十可惜却看不到优点。别说还真有点欢喜冤家的感觉。” “你这背信弃义的混蛋还有脸给老子笑!” 见阮瞻出口成‘脏’外加情绪失控万里就知道老友的立场松动了连忙趁热打铁“算了算了随你怎么骂我。你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阿瞻?” “你除了给老子找麻烦还会什么?”阮瞻骂平时精心维护的平静、文雅完全崩溃。“明知道我不愿意用那个能力你还透露难给外人明知道我从不让女人来这里你却让她堂而皇之地占了我的床天底下有这样的朋友吗?” “都是我的不对行了吧?那么――你肯帮吗?” “我不肯帮你会放过我吗?”阮瞻终于认命“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只帮你不帮她。”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帮她一次如果她再招惹别的鬼怪就与我无关了。” “行啊行啊。”万里答应。谁还没事总是招惹邪秽呀! “现在你先给我说说昨天晚上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么狼狈?”尽管一万个不愿但反正已经没地方可睡阮瞻只好先打听一下情况好歹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 他的问话让万里变得严肃这也让阮瞻意识到问题不太简单。万里和他同生共死过两次不会见到一点怪现象就大惊小怪的。 “我不知道昨晚小夏经历了什么早上我们打车过来的时候她什么也没和我说。我只知道我昨天遇到了鬼打墙它要隔开我和小夏。而且之前我们在医院也遇到了怪事。” 他把小夏的噩梦和谋杀案详细地说给阮瞻听然后说起在小夏家里生的事。“十点多我叫醒她吃药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我就在客厅的沙上睡着了。大约快一点的时候我听见她很大声的叫我声音都喊岔了。这样大的声音肯定会在夜里传得很远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邻居听到。我当时急坏了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房间的门在哪里后来就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我是在真空的环境。我用你教我的方法念清明咒然后顺着一个方向推开一切有点质感的东西结果只能从客厅跑到门外根本还是找不到小夏的房门就连电话也打不通。天亮我破门而入的时候她已经昏倒不知多久了。需要说明的是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可是小夏是不会这么做的。” “说不定这是她防色狼的方法。”阮瞻随口开玩笑但心里有了底。他走到依然昏睡的小夏身边伸手向她的胸前。 万里拦住他“是你要变人狼吧!” 阮瞻不理他轻轻拿起小夏脖子上的玉质挂件“我敢肯定那东西想侵害她至少也想上她的身可是为什么她会平安无事?”他低头仔细看这个地藏王菩萨的护身符“你知道她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宝贝?” 万里想了想。“听她说是有一次去安徽芜湖游行时一个老和尚说她有佛缘、有慧根而送给她的。她不喜欢脖子上挂东西所以就送给她奶奶了因为她老人家是很虔诚的佛教徒。三年前她奶奶去世她可能太怀念她老人家了所以就开始戴这个从没离身过。” “原来如此。”阮瞻把玉观音放回“知道芜湖的小九华广济寺吗?那里供奉的就是地藏王菩萨这个大概是得道之人送给她的很有灵力。另外这上面还有很强的念力我想她的奶奶一定非常爱她这种非常真切的心愿化成了极强的保护力真的很罕见。现在我算明白为什么她遇到了这种事阳火能弱而不灭了。” “就是说她不会有事。” “相对的。要知道鬼气太旺会污染这种宝贝就像空气污染会伤害人体一样。” “这件事可不能告诉她不然她会肆无忌惮。” “这与我无关。”阮瞻边说边在又小夏眉心画符让她悠悠醒转。然后在她还没完全清醒时就开始询问昨晚生的事其仔细到位让小夏认为他如果学习法律会是最精明的律师。 “它说你是第六个?”阮瞻问。 “是。”这情景仍然让她心有余悸“这是不是因为我那件案子?” “再看看。”虽然很像是和灭门凶案有关不过这不是和人打交道不能以常理来思考。 “你肯帮我了?” “我是帮他。但是我希望之后你不要说出这件事来算做我要的报酬吧行吗?” “要她誓吗?”万里插嘴。 “不用。有个人过誓还不是一样出卖我?” “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说。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小夏很想感激阮瞻但他那么冷淡且不情愿的态度很伤自尊不由得有些生气。 第九章 阮瞻出马 早饭后阮瞻提出要和万里去小夏的房子看一看可是小夏受惊过度不愿意独自呆在空无一人的酒吧里。结果为了安慰小夏阮瞻稍微一没注意就被万里泄露了他的其它秘密――比如酒吧看似普通实则是按失传已久的古老阵法布置的阵眼就在楼梯口卧室是极阳之地就连他书架上那三个卡通形状的蜡烛也是他老爸遗留下来的灵力强大的法器伪装的。 这么一来小夏是安心了阮瞻却气得够呛差点当场念咒让万里变哑巴。他不明白一向忠厚稳重的万里为什么这么轻率是小夏是值得信赖还是她对他特别重要?但是他明白了‘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这句话原来是对的!特别是当他们从小夏的家里出来后。 “她不能住我那里!”阮瞻见万里把小夏的行李扔在后座上立即拒绝。 “不然怎么办?让她被掐死吗?” “她可以住旅店要不住你那里!” “可是怎么保证她不再噩梦或者再来这么一次鬼袭呢?只有你那里是最安全的。” “我不同意。我可以在你家也摆个阵贴点符咒什么的把法器借给你也可以。”他豁出去了只要不让外人打扰他的有序生活就好。 “得了别那么小气!”万里死赖上他“不过就是几天等把那东西除了就万事大吉。” 阮瞻不上他的当。“我没说要替你除了它只答应你让岳小夏平安无事让它不去害她。至于其它人的死活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你给我下套是没用的。” “算了随你怎么冷酷无情。放心我会保证小夏不影响你的生活。” 不影响吗?说的好听已经大大的影响了。 “我会让她保证在你的酒吧营业的时候不下楼。”万里补充“只要你也不让人上楼也不让你的伙计来搬东西就不会破坏你的花团锦簇。” “闭嘴!”阮瞻没力气再和他辩论。他不是怕影响他在女人心目中的地位只是不想有例外。可是今天万里已经逼迫他破例许多次。 万里见他沉默不语的开车一付不想说话的样子赶紧转变话题。 “没现什么吗?” 阮瞻又沉默了一会儿。 “表面上看没什么。除了阴气重一点气场不大活络外。” “它走了?还是藏起来了?你找不到吗?” “――――” “那怎么办?” “等它半夜出动时再来。它如果附在别的什么东西上或者躲在阴暗的地方不出来白天是很难现的。何况我爸虽然把他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了我我也有所谓的天生‘良能’但你该知道我已经自我封印从小到大也只用过两次。这种东西就像打rpg游戏你不杀人放火不管底子多好等级也不高能力也就不足。所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对付它。” “这一只――我是说这个厉害吗你感觉?” “不善。白天能一点鬼气也不外泄。我又不能作法不然它会觉而有所防备夜里就更不好对付了。” “那么晚上我和你一起来。”万里一阵内疚。他只想着帮助小夏、保护小夏没仔细想过带给老友的麻烦。他以为只是简单情况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如果这次比上两次凶险他可能会让阮瞻陷入生命危机。 “不用到时我还要照顾你碍手碍脚。” “谁说的?我们同生共死过两次了互相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不这次真的有点不同。”阮瞻很坚决“它先是能遥控岳小夏噩梦然后让她在医院‘目睹’杀人案而且很可能是它控制的李景明父子两个。接着它能附在药瓶上跟你们回来然后一边让你遇到鬼打墙一边还想伤害岳小夏虽然没有成功却仍然吓昏了她这不是一般的鬼魂灵体能做得到的。” “你是说它很厉――等等你说药瓶?哪一个?” “就是床头桌上那个白色的玻璃瓶上面有微弱的黑气。如果你问我那是我今天早上唯一的现。” “我的天!”万里吃了一惊“这要怪我是我帮小夏收拾的东西。当时也没看回到家现不是她吃的药还纳闷呢!” “你不拿那个药它也会另想办法。她在医院的时候除了噩梦有人接近过她吗?” “没有我一直守着她。但是――”万里忽然想起什么“她噩梦醒了以后我去给她打水回来的时候她问我是否有人来过我说没有。其实是有一个护士在走廊里好像刚离开的样子。而现在想来她走路的姿式很不正常象是――飘。” “那很可能是被杀死的护士也就是说它能控制其它的鬼魂。” “它为什么那么做?这和那个案子有关吗?” “很可能但是还不能确定。” “凶吗?”万里不安。 “管它呢!看看再说。” 阮瞻越是轻描淡写万里越是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所以他很坚持要和阮瞻一起行动。最后他们决定由阮瞻一个人上去万里在楼下拿着一件法器接应。如果法器外层的蜡融化他就立即上楼支援。 “血木剑在那个蜡烛小兔里吗?” “没错。但是小心点别让蜡层人为融化我好不容易才封印上的。”阮瞻嘱咐。其实他并认为今晚会有多大的机会用到这个不过让万里安心罢了。 自‘夜归人’酒吧开业以来顾客们第一次现帅哥老板缺席了。本该一脸温柔笑意呆在吧台后面的阮瞻此刻正准备去和鬼谈判。听起来很酷但实际上危险又麻烦。 他把万里安排在垃圾筒旁边蹲着后者很不情愿。“你是借机整我。”万里说“这里又脏又臭我一个堂堂心理医生被人看到还会以为我本身就有病。” “百分之八十多的人都有心理问题为什么你不能有?老实呆着不然你就滚蛋!”他才没那么多闲功夫整他是因为这里才没有鬼魂出没。 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也是他不愿意夜晚外出的原因。游荡的鬼魂大多是因为心里有强烈的执念――留恋、不甘、爱恨还有横死的孤魂野鬼以及少数的恶灵。如果有一点不小心就会被鬼魂知道他的能力它们就会想借助他的能力实现愿望。他可不愿意白天被人纠缠晚上还要应付‘好兄弟’那样就太麻烦了! 岳小夏说他对什么都无动于衷?是吧!可他也不是天生如此是经过多少心灵折磨才百炼成钢的。 “别把纸盒打开会弄坏蜡层的。”他阻止的万里的举动然后抬腿就走。 “小心点!” 他停了一下但不回答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夏的住处是在城乡结合部房价便宜但据说解放前这里曾是刑场所以游魂相对较多。不像其它地方也许走半天也看不到一个。他尽量走路的中间不想穿过它们徘徊的阴暗处也尽量不快走免得遇到反应迟钝的不知道躲闪。绕行会显出他能看到穿身而过的话两方都会不舒服。 他就这样不急不徐目不斜视地走进大楼里才一踏进电梯就感到这里强烈的阴森之气。他猜想这里的居民也许无缘无故的就会感到后背一阵凉但很快就会忽视吧。可是他能循着这阴气的越来越浓直接找到12o5室即使十二楼的公用灯坏了他也可以不用照明。 他打开门。 门咣的一声在他身后自动关闭象是被谁用力甩上。接着黑暗中的灯突然自动开启强烈的光线让他有一瞬间的失明。 阮瞻不以为意继续往小夏的卧室走但进门后他却一愣。 他跨进了电梯里! 不等他反应电梯的门重重关上各种指示灯疯狂闪烁最后电梯开始启动忽上忽下还有个尖利的女声自动报数。一楼――二楼――三楼―― 阮瞻冷冷地站着不动等着看它还有什么新花样。直到电梯失重一样疯狂下落他才虚空画了几个符。电梯颤动着停止但他还被关在里面。他皱眉知道这个恶灵不简单接着又画了几笔一阵黑暗后才又回到了小夏家的门厅。 “你想要什么?”他问。回答他的是突然掉下来的客厅的吊灯要不是他躲得快很有机会和那个鬼魂变成同一种类。于是他不再说话再次进入小夏的卧室。 不正常的黑暗象浓得化不开的雾让阮瞻看不见任何东西所以当阴风袭来时他只能将将闪身只觉得右脸一阵刺痛然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他知道它没有实际形体只能控制其它物品伤人但是在它制造的黑暗中连他的阴阳眼也无法捕捉它的位置。 他伸手摸摸右脸上湿黏的液体伸中指在眉心竖划一下心中默念咒语让天眼再明亮一些终于可以让他看见墙角的一团人形黑气。奇怪的是人形残缺不全好像只有一半。不过他没时间去想这个问题那团黑气已经向他扑过来。他依然虚空画符因为手指沾染了自己的血而使符的法力加倍隐隐红光中黑气被逼到墙角。 尖利的叫声传来像是玻璃划玻璃般的刺耳让他不由得偏过头去。黑气借这个机会暴涨差点把阮瞻推倒迫使他不得不把所有精力全集中起来。 “滚到你的地界去这不是你呆的地方。”他大喝一声。 黑气不语和阮瞻僵持不下房间内杂物乱飞直到黑气被越压越小缩成一团周围才渐渐平静。 “还不滚!” 黑气终于回话:“多管闲事者死!那个女人和你!我要你们死永不生!” 阮瞻冷笑“我怕你吗?”同时手上加力。 黑气惨叫一声不甘心地吼“我会报复的!我会报复的!当心我会报复的!当心!”随着声音渐渐微弱周围逐渐平静月光也照射进房间。 阮瞻松了一口气。在床上坐了好一会才去找垃圾筒边的万里。 “怎么这么久?”万里一看到阮瞻的影子就跳出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差点闯进去。” “蜡层化了吗?”阮瞻边问边往停车的地方走亲眼看到为了追上他万里把一个鬼魂撞得东倒西歪。 “没有。” “那你在外面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异常吗?” “也没有。所以我忍着没动。” “恭喜你没有被误伤。”其它人当然看不到也听不到异常因为他封印了空间否则在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所有人都会跑出来看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人鬼大战。那还了得! “这么说战况激烈?” “你要是有兴趣哪天可以看看她的房间乱得象经过二战。” “看起来它很凶!”万里等车子启动才现阮瞻脸上的伤“你挂彩了。” 阮瞻从后视镜中看了一下现那伤口从颧骨一直延伸到嘴角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划伤的。血已经凝结看来伤口不深虽然不至于留下疤痕但肯定要过些日子才能好。 万里指指他的脸“你这个血染风采――彻底制服它了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能确定。它比我想像中要厉害得多。我本打算破了它的怨力把它赶回它自己的地方。最后它虽然逃走了但我没把握是破了它的怨力还是只能封印能封印多久?” “老天我们碰到大家伙了。” “废话一只小猫能让我这样嘛!”阮瞻下意识地摸摸脸“它逼的我把咒语加上了我的血用血咒才勉强压制住它费了牛劲了。” “你该常常练习一下你的能力才对早知道多找此这种事给你做。” “闭嘴!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天塌下来与我有什么相关?”他还没说那个恶鬼只是残缺不全的半体要是全体的话才够他喝一壶的。而且有的事他还得想一想。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 “就是说小夏还要在你那里住几天?” “你以为我愿意?得说服她放弃这个案子那样大家省事。要不把她接到你那儿去好了。” “不不还是你那里安全。”万里连忙否定提议。那只鬼白天没有作为小夏晚上和阮瞻在一起才会没有危险。“你不会突然变成*人狼吧?”他开玩笑。 “放心!我老了没胃口消化那种浑身带刺的丫头。” 第十章 袭击 小夏犹豫着是不是放弃这个案子。 先不说在离开庭还有两天的时候没有正当理由更换辩护律师是否被准许就是她自己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没错刚开始时她由于害怕很想远离这件案子是各种形势和巧合逼得她硬着头皮坚持而坚持的目的也是为了最后放手。但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虽然主任已经回来了她却反而有了一定要打赢这场官司的念头。因为那个鬼对她的折磨令她火冒三丈还因为对李景明深深地怜悯。 她相信李景明一定是被这个鬼上身才会做出那种天理难容的事可是那个鬼为什么要那么做?而李景明又怎么面对他亲手杀死家人的沉重罪孽?解救了他真的好吗?这案子给了别人又如何?难道就让他冤死吗?何况就算她打这场官司怎么打也是个问题。除非证明李景明在事时患有使他丧失行为能力和辨认能力的精神病否则他不能免责。而鬼上身无论如何也不是一种精神病况且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种事情。 万里当然极力劝她放弃这个案子她可以理解他是为她好。可那个阮瞻对她冷言冷语扬言如果她不放弃出了任何乱子他一概不理的态度却让她恼火一心想办好了这件事给他看但她又知道没有那个漠然无情的人是不行的。因为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自从她住到他那里她才真的感到安全再没有噩梦和恐怖的幻觉。 各种想法让她的心里混乱不堪整整一个上午她什么决定也没做出。 “午饭后再决定。”她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望向窗外。这才现天空黑得象锅底一付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办公室的门‘呯’的一声打开小王探进头来。“岳姐!” “啊?”小夏吓了一跳。最近她总是这样一点小动静都能让她心惊肉跳就这样还想办理涉鬼案件连她自己都觉得异想天开。 “有人找。” “哦万医生来找我吃午饭。” “不是万医生。是个阿姨说是你的房东。” “房东?”小夏很意外。她有什么事?难道是前天她房间里的世纪大战曝光了?她疑惑地走到接待处看到房东背对着她站在窗口。 “刘阿姨?你找我有事?”她问。 房东转过身来眼睛在一瞬间蓝光一闪接着无声地笑了起来。 小夏吓呆了全身的血液全部涌上心脏。这是房东刘阿姨没错但那笑容的僵硬、诡异、肌肉的扭曲每一个细节小夏都熟悉――在她的噩梦里她撞见鬼魂的时候都曾见过。就像陪葬纸人的脸表情都是画上去的。 “为什么勾引我老公?”房东细声细气地说。 “啊?你老公是哪位?”小夏一头雾水但还是往门边蹭了几步。 “为什么勾引我老公?”房东突然大叫抽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尖刀拼命刺了过来。“狐狸精我宰了你让你勾引人家的老公!狐狸精!” 因为小夏早有逃跑的准备所以险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刺。但房东的疯狂吓坏了她只得慌不择路的逃窜。她惊恐万分的跑房东就锲而不舍的追弄得整个事务所鸡飞狗跳惊动了所有的人。有的男律师想阻止房东但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制不服她。 “狐狸精我宰了你让你勾引人家的老公!狐狸精!”她机械的重复嘶喊。 小夏惊慌之中被椅子绊倒脚腕处的疼痛使她知道这次不是个梦。她想爬起来但房东已经赶到举起了尖刀。 “我说了叫你别多管闲事!”她的神情忽然不再疯狂转为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报应到了。” 这一刻小夏明白了房东也被那个鬼魂附身了可是她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面对着挥舞而下的尖刀闭目以对。 然而预期中的巨痛并没有来到反而满耳听到房东已经变形的不甘心吼叫。她睁开眼见到阮瞻从背后一手勒紧房东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她拿着刀的拼命想挣脱的手。 “万里!”他叫。 万里从另一侧冲出来很野蛮地夺下刀子并把挣扎不已的房东脸朝下按倒在桌子上。阮瞻背对着众人只有小夏看到他的嘴唇念着什么似的动着并把手掌拍在房东的头顶正中。 “直接回家去。”他命令。 小夏惊愕地看着房东的神情迅从邪恶转为呆滞在万里放手后风一样地跑出去。 “没事没事一场误会。”万里拉起小夏对着众人和才冲上来的保安说“这是我的病人有偏执和妄想双重病症。” “她不是妄想你是她老公吧!”小王说。 他的玩笑让惊魂未定的众人笑了起来。 “对啊所以她来找无辜的小夏的麻烦谁都知道我对小夏好嘛!”万里不以为意的承认让大家又松了一口气。 潘主任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皱皱眉头。 “万医生”他叫万里“请记住你的诊所在十四楼不是这里我希望这种事不要生了。” “我知道对不起。我保证不会生这种事了。” “那就好我们可是友好单位。”潘主任点头然后看着还在愣的众多手下“别愣着快收拾一下象什么样子。还有你――”他指指小夏“以后不要把私事带到工作中来。” 小夏象小鸡啄米一样忙不迭地点头然后也不管收拾残局直接把两个男人带进她的办公室。 “她被那个鬼魂附体了。”她宣布。 “很明显。”阮瞻淡淡地回答。 “看来那天你真的只是封印了它可它那么快就解除了?”万里担忧地问。 “这也很明显。” 他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让小夏有些不满“这样就完了?我是说――你不帮她驱走那个鬼吗?你应该有这个能力吧。她这是――跑去哪里了?” “你还真有闲心她一分钟前还要宰了你。” “她被鬼附身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好。”阮瞻冷冷的反唇相讥。他今天早上去了一趟某人的家回来后就有不好的感觉。他急忙卜了一卦这才能及时赶到这里消了一灾看来有人并不领情。 “不是阿瞻不帮忙驱鬼。”万里闻出火药味连忙打圆场“这个鬼力量很强没什么准备就强行驱逐的话会伤及寄生体也就是你的房东的身体弄不好会死人。” “是这样啊!那――对不起啦算我错怪好人。”小夏知错就改但她还是不明白“可这是白天啊它怎么会出来做恶!” “它附在了人身上就不会太忌讳白天只不过在晚上操控寄生体会更容易。可是今天――”阮瞻看看窗外天空黒如傍晚“这种天时给了它机会。” “就是说那天它折在你手下后就躲在别的民居里而它很会隐藏让你现不了。”万里说。 “不就是某些人的rpg等级不高造成的!”小夏逮到机会挖苦人当然不会错过。 阮瞻瞪了万里一眼怪他多嘴。万里则对两个人的情形都假装没看见继续问:“它为什么选择房东呢?我听说她住一楼它这个――也算长途跋涉吧。” “因为房东对岳小姐的情况熟悉。它既然不能顺利鬼上身当然会找别的办法杀了她。” “什么意思?”小夏反感地问“它不放过我?” “你不明白吗?”万里插嘴“它没有走你的麻烦就大了。从你一开始接手这件案子所有的事都是针对你的。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对李景明下手但你很可能妨碍了它要的最后结果所以从头到尾它都要你死。还是放弃这个案子吧。” 兜来转去问题还是这个! 第十一章 二次会见 小夏无语。 她知道万里说的是对的也是为了她好。可是她虽然胆小但那个恶鬼的步步紧逼却激起了她强烈的反抗心理。为什么她要受如此的欺侮?为什么老实懦弱的李景明要无端被它迫害、被所有人冤枉还要承担家破人亡的惨剧?这个案子的下一任律师要怎么办?难道没人能帮助她可怜的当事人? 不行!这样还有天理嘛! “我要接手这个案子还要打赢。”她挺直了脊背“我不能屈服!就算我的八字轻到能飘到天上去我也不服。” 万里暗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当小夏被逼急了、当她心中充满正义感的时候她的嫉恶如仇的个性会使她不顾一切――完全丧失理智且全凭热情办事。 阮瞻冷眼旁观事情的展但没想到小夏这样回答让他有一丝钦佩。不过钦佩归钦佩这种以卵击石的行为也实在很白痴。相当白痴。她哪里是那恶鬼的对手! 一边的小夏仿佛听得懂他内心的想法似的直接向他走过来让他由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次你非帮我不可。”她抓住他的手臂“没你的帮忙李景明就死定了我也死定了。” 阮瞻好奇地看她的眼睛。原来她还知道她这样胡闹会小命不保原来她还知道自己的分量可是她凭什么要索取他的帮助。她不是顶讨厌他吗? “帮我帮我帮我帮我!”她开始拉他的胳膊没什么撒娇的意思倒有点强迫的意味。当然凭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她是没资格撒娇的可是什么时候有资格强迫了? 当女人就是好可以随时改变态度。明明前一分钟受了他的恩惠还对他不屑一顾后一分钟就可以不讲理的向他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你到底怎么说?”万里看他们一个坚定信念排除万难就差下跪哀求了另一个却闷不吭声忍不住又插嘴。 其实他对他们两个合作持乐观的态度因为他知道阮瞻的坚毅性格。他做事从来都是有始有终既然答应会保证小夏的安危无论小夏怎么折腾那恶鬼怎么厉害他都会实现诺言。 果然阮瞻的表情有些松动。 “这件事之前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魂吗?”他突然问小夏。 “我‘希望’有。” “为了证明生命是永恒的?”阮瞻心里冷笑。这就是人一辈子都过得疲惫痛苦憔悴不堪竟然还要期望生命不灭来生再续! 他的问话让小夏愣了一下。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护身玉符想起了去世的奶奶一阵湿气涌上了眼睛。 “为了证明死亡不是永恒的。”她回答。 看着她突然显露出的忧伤惨然为了她让他意外的回答阮瞻决定帮她。 当天下午小夏就安排再次会见李景明。而且这一天她还做了生平第一件违法的事――她篡改了事务所的介绍信连哄带吓唬的把小王打回家让阮瞻冒充她的陪同律师去了看守所。下定决心帮助别人是好事不过安全的问题也该考虑上次李景明明显不对劲带个私人保镖还是必要的。再说她的保镖能通灵想起来真不那么怕了还让她得意的冒泡。 没说的!他打扮起来还真象个律师。西装革履、精明强干。 而阮瞻并没有反对她的提议因为他心里有些疑惑得亲自见过李景明才能解开。 他们到看守所的时候因为上次小夏来过了而且会见过程中差点出事所以警察对此印象很深也就没怎么注意陪同律师的不一样使小夏和阮瞻顺利的见到了犯罪嫌疑人李景明。 李景明坐在小夏面前的时候尽管有阮瞻在身边小夏的心里还是毛。不是他又做出了什么可怕的举动而是他比一周前的样子还要憔悴仿佛是风干的木乃伊。 他每天要遭受什么样的心灵煎熬啊! 小夏心中对李景明充满无限同情但还是可耻的不敢看他的脸因为她听说看木乃伊的脸会被恶灵附体。 “说话。”阮瞻低声提醒她。 “啊?说什么话?”小夏愣随即想起自己是来会见当事人的于是连忙进行她那篇官样开场白。一旁的阮瞻很是愕然不明白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律师的。看到她的样子还有人敢找她辩护吗! 李景明抬起头来。 小夏逼迫自己直视他明显看到他的眼神从纠杂的痛苦、平静的绝望到恶意、诡异的转变。 “你又来了。你就要死了。”他用旁边的警员听不到的声音说。 小夏敢肯定这个不不再是李景明了可是那个鬼不是附在房东身上吗?怎么又会在这里!她下意识地拉阮瞻的胳膊可阮瞻却坚如磐石地坐着不动好像在等李景明作。 “我要好好活着而且要尽一切力量让李景明父子也不死。”阮瞻的态度摆明是要激怒李景明身上的鬼才好所以小夏的胆子大起来尽力配合。 一边的警员见他们嘀嘀咕咕听不见说什么警告式的走了过来。 “你找死!”鬼一下子就生气了。 “那你要杀得了我才行。” 小夏不知道这句是不是太重了反正‘李景明’突然要站起来扑向她可是阮瞻和警员比他还快。警员迅去抓他的肩膀而阮瞻则把一张符纸贴在他额头上。 “你这是干什么?”警员大为讶异大概以为这律师疯了。 “没什么是这个。”阮瞻摊开另一只手的手掌那上面有一个画着奇怪纹路的黄纸包。趁警员低头的功夫阮瞻拍了一下他的头顶“什么也没生你只是头晕了一下。”他诱导。 警员象上午的房东一样听话地坐倒在椅子上伏案陷入无知觉状态。 小夏看看轻易被制服的警员和对面好像被无形绳索困住还在挣扎不已的‘李景明’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可怕。他能驱鬼又能使人要是他来对付自己自己会死得边渣子也剩不下。 阮瞻好像知道小夏在想什么解释道:“只是高段位的催眠术和一点迷药。”他挥挥手中的黄纸包“不是邪术。” “这么高的段位只在聊斋里才有。” “随你怎么说。放心不会用来对付你的。” “你誓。” “这种方法胜在突然有了防备效果就会打折甚至无效。”这确实是催眠术不过是失传已久的古术各种程度的催眠方法是不同的不存在打折或者无效的说法。但他不得不骗骗她免得她疑神疑鬼一惊一乍。 “你誓!”不知怎么小夏觉得这个男人虽然恶劣不过肯定是讲信用的因此他过誓她才可以安心。 “好吧我誓。”阮瞻妥协。 他侧身看看外面见没人注意到房间里生的事情连忙提醒:“别浪费时间赶快问问‘李景明’事情的原委不然我没法帮你你也没法帮他。” “这要怎么问?”小夏指指仍在抵抗象在摇船一样的挣扎的‘李景明’。 阮瞻不再耽搁仍然是虚空画符。这看在小夏眼里很是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他在空中无形地画了一根鱼刺。可是这鱼刺很有效‘李景明’安静下来渐渐变成真正的‘人’。 第十二章 回忆(上) “李景明你现在没受到它的控制。有什么就说我会帮你。”小夏正儿八经地说。 李景明迷惑地看着他们不太相信的样子。 “这位是我请来的**师就是他让你暂时摆脱的控制。但是这个鬼法力高深我们只能压制它一会你现在不说我没办法帮你。你说出来我们才能找到克制它的东西。难道你甘心被它这么欺侮还伤害你全家人?” 他是她请来的**师?她可真会掰怪不得和律师说话也要收费。她的能力这么差竟然也能编得那么圆。阮瞻心想。 可李景明还是不敢轻易相信。 “上次不是你让我帮你吗?”小夏急“你要是自己都不振作谁也帮不了你。你自己可以无所谓你都不想想你的儿子吗?前几天它还要害你的儿子!” 这句话刺激了李景明。他猛地抬头吓了小夏一跳还以为他又被鬼控制。 “你是谁?”李景明问声音低哑到几近不闻。 “我是谁?我是你的律师岳小夏我已经向你自我介绍过好几遍了。” “把你的手给我。” “干什么?”小夏下意识的把手藏在背后。好家伙她可不上当了!上一次他抓得鬼手印足足让她疼了三天到现在还留有淡青色痕迹。 “它会变成任何人任何东西。可能变成你或者是这张桌子这把椅子甚至是这位法师!我得确定你不是它变来骗我的。”李景明仿佛怕被人听见一样地悄悄说神态让小夏头皮麻。她转头看看阮瞻得到他无声鼓励后才迟疑的把手伸给李景明。 李景明蓦地抓住她手冰凉僵硬的触感让小夏使劲住回抽手差点叫出来。幸亏阮瞻的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才没让她当场昏倒。 “可以确认了吧你!” “你是真的。”李景明放开小夏泪水突然汹涌而出“你相信我?” “当然相信因为它也想害我。” “可是它从没离开过怎么去害你!” “会不会有另一个?或者是――”小夏看向阮瞻。 阮瞻摇摇头“这个我呆会儿给你解释时间不多我建议还是听听你的当事人怎么说。” “没错你先说。你要把你怎么招惹了它它怎么样害你那件案子是怎么一回事它为什么害你这些前因后果都详细说一遍。”他们现在没时间诱导李景明只好直入主题。 “你们先告诉我我儿子怎么样?” “如果你问他的身体我只能说正在恢复还没有完全清醒。不过前几天它控制你儿子还没有意志的身体割掉一个护士的头。” 小夏的话让李景明呆住了他瞪视着小夏仿佛不敢相信似的。 “果然!它没有骗我它不但让我作恶还非要我全家死光一个不剩!果然!果然!” “冷静点不然你没有任何机会!”阮瞻制止逐渐激动的李景明。 “对啊!”小夏再接再厉“既然你知道它要害你个彻底你难道不反抗吗?不为了别人也为了你的儿子他才十五岁未来有大好的人生。谁也不知道天上哪块云彩会下雨说不定你的儿子身上就会生奇迹。帮帮你自己也就是帮他!” 小夏的话让李景明的心中升起一丝希望虽然微弱但父母对子女无条件的爱还是让他已经绝望的心鼓起勇气“是我就是拼尽一切也不能让它再伤害书伦。”他在案后第一次这么坚定信念。接着他开始回忆起这几个月来生的地狱般的事情。 “这要从我在这个家有地位说起。我本来是西北一个贫困农村的乡村教师后来在一次优秀教师表彰大会上认识了我老婆。当时我是乡村教师的代表她是这一届的优秀教师之一。乡村教师的环境你们无法明白我只能说如果让我转正到城市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而那次参会可能是我唯一可以轮到的机会。我这个人无才无貌更不用说背景而我老婆虽然人也长得很一般个性又泼辣霸道了一点没什么男人缘但毕竟是大城市的而且还是优秀教师无论如何我是想像不到她是怎么看上我的总之是受宠若惊就是了。不久后我做了他们家的倒插门女婿这样我不仅如愿以偿的留在这个城市还因为岳父母在市教育局极深的人脉顺利地在市第三中学找到这份相当不错的工作。这一切在外人看来都说我是祖上积德、交了大运可是没人知道其实他们一家都很看不起我只不过是拗不过我老婆强烈的个性才勉强接纳我的。刚开始她对我还好但不久后就开始和她的家人一样了。 其实有时我想也许我岳父母对我老婆有很高的期望她那个人能力很强可是她鬼使神差地选择了我从此平庸下来。也许是她后悔了可是书伦已经出生她那个人又特别好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而和我离婚吧。说到底是我的存在让全家人失望这也才形成了那种压抑的家庭气氛。” 李景明顿了一个继续说:“我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可是如今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了。想必你们听说过家庭暴力不要以为只有女人才是受害者至少在我家受虐的那个是我。别说我老婆一言不和就会又拧又掐又踢又打冷言冷语、呼来喝去、言语攻击那些冷暴力更是家常便饭。别以为教师之家有多么神圣教师只是职业他们可能做的很好但人品不一定也是值得尊敬的。而我这个人比较懦弱不怎么太象个男人加上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低人一等所以这十几二十年来一直忍气吞声的生活她也更加变本加厉。我不仅什么事都得听她的就连经济上也没有一点自由。我们在同一间学校工作每月的工资都是她代领改成工资卡的也是她拿着我连密码也不知道。别说寄钱给我在农村的娘就是写封信都要找她要邮票钱。 我对不起我娘她年青守寡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可我这白眼狼、窝囊废却贪图舒服自己跑来城市把她一个人扔在乡下又没能力接她来住哪怕一天。有一次她因为太想我了就带了大包小包的土特产来看我可是被我岳父一家指桑骂槐挤兑得连夜就回去了。在车站的时候她一直哭临走还塞给我两百块钱你们知道那要让她攒多久吗?可是结果呢?我老婆搜走了钱给我岳母买了件真丝衬衣!想像得到吗?这是教师之家神圣的人民教师之家!” 第十三章 回忆(中) 李景明渐渐又无法控制情绪了阮瞻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静。而小夏听到李景明妈妈探亲的那一段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虽然她不知道李景明控诉他老婆一家的行为与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但问询时有时很需要这种启性的询问和积极的倾听不能过早做出评断。 李景明深吸了一口气逼退眼泪整理思绪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生前一个多月我们全家计划避开黄金周去a市进行南方古镇之游可这时我得知家乡有信捎来来说我娘病了。这我当然要回去一趟而我老婆很不高兴认为我耽搁了全家人的计划。可这次我有很不详的预感加上她虽然不愿回去在道理上也不能拦着我所以我终于能回一趟家了。但是她除了给了我一点路费什么也不上我拿儿子也不让我带我只好去卖血。但当我到家时我娘已经用不到了。 办好后事后我马上就赶回家但她还是嫌我耽搁的时间长逼我马上准备旅行的事。我娘才离世我哪有心情可我又实在拗不过她只好忍痛服从。可能伤心之下精神不佳我上网预订酒店的时候出了问题我们到了时候现根本没有我们预订的房间而此时巧的是正好有一个也要避开黄金周的大旅行团在那里所以没有空房间了。我们只能离开当地唯一一家三星级的酒店去住当地由民宅改建的小旅店――名子叫叶园。为这件事我们全家都把我当罪人。然后就出了事。” 李景明的脸上出现恐惧的神情“那时我的心情很不好觉得愧对了生我养我的母亲。而且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感觉那么恨我的老婆和他们全家甚至包括我的儿子因为他受到他们影响太深根本瞧不起我这个懦弱无用的父亲。我恨他们让我娘受侮辱让我没有尊严;恨他们让我很晚才知道我娘生病的消息让我娘临死也没看到我一眼没看到孙子一眼死不瞑目;恨他们逼我在我最伤心的时候做我不愿做的事好像不久前去世的是个和我不相干的人;恨他们在别人面前道貌岸然但背后却自私残忍又狭隘;恨他们十八年来对我做的一切竟然还心安理得。那时候我真的好恨恨到从来没现恨是一种那么强烈的情绪恨到想把所有人都杀了才算完。 那是我第一次和老婆吵架把这么多年来的怨气一起泄出来。我老婆强势惯了哪能容忍我造反所以我们越吵越厉害我岳父母和我小姨也跑来一起帮我老婆。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最后竟然是他们全家一起殴打我店主来劝也没有用。其实他们一家毕竟是文化人虽然总是来点阴的但从不会公开施暴何况还是全家一起上。 我被打得鼻青脸肿大晚上的跑到离屋后不远的河边去生闷气。当时我心里的怒火和怨气无处泄就对着小河里自己的倒影诉说那些没办法熄灭的愤怒。我唠叨了很久终于觉得轻松一点的时候顺嘴说‘希望可以把他们全家的头全砍下来拿去喂狗吃!’。其实我只是气极了说说罢了可这时水里却有一个尖利的男声回答我说‘我会如你所愿!’ 我吓坏了连滚带爬地跑回旅店问为我等门的好心店主这里是不是闹鬼店主很坚决地说没有还很生气的怪我乱讲话会砸了他的招牌。我看他那么笃定也就安了一点心觉得是自己气糊涂了出现幻觉。然后店主帮我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又劝了两句才送我到楼上的房间。当时全家没人理我当然也不会为我付旅费虽然旅店有十几个房间而此时就住了我们一家人但我没钱再开一个房间只好睡阁楼上。 我又气又累、又疼又饿加上阁楼也又阴暗又潮湿所以一直睡不安稳迷迷糊糊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滴滴答答的流水声象下小雨又象是什么东西漏了。奇怪的是从阁楼的天窗能看见满天星斗而声音好像是从门外传来的。 我想起了河边那件事吓得不敢从被窝里出来可那声音却不停止反而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小河的哗哗声近得好像我在河边躺着。我知道旅店里的其它人一定听不到这个它是来找我的而且我不开门它就不罢休所以我只好壮着胆子去开门。 门外什么也没有只是黑得不正常然后我觉得滴水声又从我身后传来。我吓得僵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可是门却‘啪’的一声无风自闭。我强迫自己慢慢转身虽然很黑却明显看到床边有一大摊水渍可那里明明是干燥的。然后有一对湿脚印一步步向我伸过来好像有什么走向我站定在我面前。 我鼓足勇气哆哆嗦嗦地问‘你是谁?’心里却很怕它回答可它却回答了。他说我帮了他所以他要帮我实现愿望把我一家人的头都砍下来。我大惊说我不知道我帮了他什么但我刚才只是一时气话并不想杀我全家而且还是那么凶残的手段。接着我又说了一大套话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是怕得只想找话说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我老婆一家对我不太好但那毕竟是一个家而且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也会有感情。我絮絮叨叨的只想让它离开可是四周却一片寂静我想要是有人看到我这个情况一定觉得这情景很诡异就像一个疯子在自言自语。正当我以为它已经走了松了一口气时突然觉得房间很剧烈地是晃动起来好像我身在水流之中。水凉得冰寒刺骨我喘不过气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很愤怒地大叫。我吓得半死根本听不清它说什么只听见他骂我不是个男人窝囊废都得付出代价。我拼命求它放过我们一家窒息的感觉却越来越重我以为它会杀死我却感觉胸口一凉接着昏了过去。 第十四章 回忆(下) 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我跑去找我老婆想立即离开可她却理也不理我一家人也没人听我的话。我不能丢下她们自己跑只好忍耐着、恐惧着。但它却没再出现。不过我却觉我周围的人都不对劲我一家人都古古怪怪的不仅对我比平时更变本加厉我老婆甚至和店主眉来眼去那个店主也阴沉沉的不正常有时我甚至感觉他们――是另外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它在作怪只是下定决心逆来顺受一直等到我们假期结束终于可以离开。 可是我没想到它竟然跟我回来了! 当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绝望恐惧到极点。我打开冰箱它会变成个西瓜头对着我笑;我进到卧室它就变成枕头倦在那对我笑;我上卫生间它在镜子里对我笑;我去厨房它变成各种食物对我笑即使我用刀把它切成几段它仍然扭曲着对我笑好像嘲笑我的生活就是个大笑话。我受不了了求神拜佛找了许多号称能打鬼驱邪的能人可没有任何作用。我和家里人说他们说我疯了可事实上我觉得他们才疯了。因为他们和在古镇时一样古怪很频繁的和我生很激烈的冲突而后来生的一件事让我恍然大悟。 那一次我正和我老婆在卧室吵得厉害于是我跑去阳台透透气结果我看见楼下我老婆正和邻居说话而另一个‘老婆’还在我背后对我破口大骂。我这才现竟然是它变成其它人的形象骗我古怪的家人一直都是它! 有了这个认知我决定除掉它为了保护那个并不需要我的家我也要除掉它。可是它是鬼魂我要怎么做才行?正当我愁的时候偶然听说郊县一个农妇有大仙附体特别灵验她画的符能杀妖除鬼。于是我精心选了一把古巴式砍刀大老远赶去用上次我卖血的钱和从我老婆那偷的钱请她在刀上画了可杀鬼的符。我不知道能不能灵验但哪怕有一丝的希望我也得试试。 我忍耐着它变成各种形象折磨我等待着机会。终于在那天我老婆因为现我偷钱和我大吵一架然后带一家人出去吃饭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很晚才回来。但我知道那不是她是它变幻的因为她不像常人那样干燥温暖而是潮湿冰冷。我想等着她睡熟后杀了它但我太紧张了把它惊醒了。而它却还要以我老婆的样子蒙骗我。我扑过去砍她她可能怕了刀上的符咒又变成我岳父母、小姨、我儿子来夺我的刀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可是我在砍我儿子的时候可能因为父子天性不知为什么突然下不了手正犹豫的时候他从阳台跳了下去逃生。我一激灵心都扭成一团冷汗直冒不敢想是我因被骗而误杀了家人。这时候电视突然自动开了它在里面对我说鬼被砍头会被冒出黑烟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当时我的脑子乱成一团鬼使神差地开始吹他们的头。可是――没有黑烟一个也没有――我杀的是我的家人我亲手杀的是我的家人从一开始就是它在骗我自始至终都是它的圈套。它要我亲手犯下这滔天大罪! 这时候它好像很高兴哈哈大笑一直笑到警察来了。可是为什么!它骗我!为什么它害我为什么它不自己杀了我们为什么它骗我!它骗我!它骗我!它骗我!” 李景明长时间回忆后突然激动起来阮瞻迅站起来伸指点他眉心让他稍微平静。 “快点吧我没能力封印那个鬼了。” “我刚才随口说说的难道你真不能长时间封印它吗?”小夏吓了一跳探头探脑地观察是不是惊动了外间的警察“这不是一语成谶吗?” “别忘了我只是你请来的法师而且rpg等级很低。” “人命关天你别开玩笑。我道歉还不行吗?” “我说真的。” “真的!那――怎么办?”小夏见阮瞻不象是开玩笑很受打击。 “有什么问题继续问出去再想办法。” “也只有这样了。”小夏挫败地看着李景明“你还可以回答问题吗?” “可以。”李景明忍住胸口中阵阵巨痛说。 “当你现是你受骗杀了全家――我是说这是你试图自杀的原因吗?” “是。” “可是为什么后来又用沉默面对这件事而且很平静地对待专家对你做的司法精神鉴定呢?” “因为――原来它从没离开过我即使在监狱里。它说它非要看到我被枪毙否则就会弄死我的儿子。我知道书伦没有死我得保护它。” “那上次我来的时候你为什么又要我帮你?那天是你吧――还是它恶作剧?” “是我至少刚开始时是。后来――我没有什么印象了大概是它出来想害人吧。不知为什么它附在我身上时间长了虽然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控制我但奇怪的是我也能听懂一点它的想法。那时我明白它还在骗我它不甘心让我唯一的血脉留在人世而且可怕的是想占据书伦的身体。我急坏了而你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对不起想必吓坏了你还带给你麻烦但我真的没人好求了。求你帮帮我帮帮书伦。至少不要让书伦出事我死了也没关系。其实我倒想死这样我也是鬼了我就可以和它平等了至少可以保护书伦不让它伤害。” “你死了也帮不了任何人。”阮瞻冷酷地说完全不理会别人会有什么心情“它不是一般的鬼魂你斗不过它。” “那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法师?我要怎么办?”阮瞻的话差点让李景明绝望。 “岳律师会帮你。”阮瞻指指小夏“你一切都听她的只要你照着做其它的事情不用管我们会想办法。” “岳律师?”李景明把满怀希望的眼光看向小夏。 小夏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又无计可施。 第十五章 分析和计划(上) “这样你争取别让它知道你和我们谈了什么。而且千万别相信它任何话、任何幻象坚定信心一定要救你的儿子还一定要坚信我们可以帮你最后一定会除掉这害人东西。”小夏鼓励他“至于你的案子我会在开庭后帮你申请司法精神病鉴定。” “可是已经鉴定过了!”李景明说。 “可以申请重新鉴定这个你不用管法律上的事就交给我你只要合作。” “怎么合作?装――装疯吗?” 小夏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被现教唆当事人作假或者作伪证不是吊销律师执照严重的还要追究刑事责任的问题。而是这不是她所愿的她一直的做人的信条就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 “也许――”她为难地说:“那个鬼魂并没有变成什么只是让你的脑子有了幻觉。脑子有幻觉的话――应该是精神疾病的一种吧!”她的道德观挣扎着最后救人的念头占了上风。 “没错。是它让你有幻觉不然无法解释白天你看到的东西。在白天你也看到过它的变化吧?”在得到李景明的确认后她松了口气继续说:“鬼魂本来就是无形的东西幻觉一说比较可信。既然如此你在鉴定时实话实说就行了。” “这样就行了?” “是啊你本来就见到一个鬼变成各种样子要杀你全家嘛!” “好我听你的岳律师。”李景明痛苦地捧着头“你一定要帮我!岳律师我求你!” “放心我说到做到――你怎么了?李先生?李先生?法师法师帮我。”李景明不对劲的样子让小夏不由自主地求助阮瞻。 “它要出来了。”阮瞻冷静地说:“李先生你记住岳律师的话也不用怕。你不怕它的气势就会弱一分。” “我一定做到。”李景明继续挣扎“你们快走吧它恨死岳律师了会伤害她的。” “你先走。”阮瞻说。 “不。”小夏被李景明扭曲的样子吓得白了脸但仍然坐着不动“你先弄醒这个警察到时候‘李景明’攻击我的样子会被许多人看到鉴定时专家会听取狱警对他关押期间表现的描述这对他是有利的。” “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小夏咬咬牙干脆不去看面容已经狰狞的李景明。 她软弱却又要逞强的样子让阮瞻一瞬间有些心软“躲在我身后。”他说。 小夏一听如蒙大赦一样马上跳到阮瞻身后。 “这么胆小还装什么样子。”阮瞻哭笑不得但还是任她没出息地藏起来然后让警察在‘李景明’作前一瞬间清醒过来。而且这位警员根本没机会去想自己的头为什么会晕晕的还有一段时间的记忆空白光是叫来其它人制服这位又作的犯罪嫌疑人就够他忙得手脚酸软了。 坐在阳光灿烂的咖啡店里小夏还对‘李景明’作的样子心有余悸。 “我那个不是教唆李景明作假证。”她讨厌咖啡的苦叼着吸管喝果汁“一定是那个鬼让他出现幻觉。” “你这是越描越黑。”阮瞻准备结束小夏的自我安慰“其实你说的很有道理鬼魂是无形的东西它不能直接杀人放火它只能利用人的恐惧去吓死人或者控制东西和其它人下手。即使变幻形状也要在晚上才能现形而且形象也应该是虚无的生肢体接触是不可能的。” “就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它附在李景明的身上让他产生幻觉才生的喽?因为如果不能肢体接触他老婆也只能骂骂他而不能殴打他嘛!” “也可能是附在其它人的身上。比如他老婆然后再附有其它人身上有样学样。” “这样也就能解释证人证言中说的案前一个多月他公开和他的家人生冲突的事了。想必是那个鬼变来变去挑拨离间。” “很可能。” “老天但愿我不会被鬼附体。这太可怕了。”小夏想起李景明的惨状相当同情他“要是在被控制下伤害了亲人朋友等清醒时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你不用担心。”阮瞻看着小夏胸前的玉菩萨说:“戴着它一直别拿下来。” “原来是这个在保佑我吗?所以它几次想伤害我都没有成功。切早知道这个我还害怕它干什么!” 看她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阮瞻突然明白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大概就是万里了。自己一时忘记万里的嘱咐告诉她这件事果然就让这位级乐观的小姐以为从此万事大吉跟万里预料的完全一样。 “这只是个护身符只有一定的辟邪力量不能保护你。”他吓唬小夏“它没能伤害你是因为它现在不完整。” “不完整是什么意思?”小夏还没高兴几秒钟就被新消息吓到。 “李景明不是说它从没离开过吗?而你明知道它现在是附在你的房东身上的。它又怎么能在大白天转换宿主?” “为什么?” “事实上我怀疑它是个已经有了百年怨力的鬼魂确切的说它已经不是鬼魂那么简单而是‘煞’!” “煞?”小夏鹦鹉学舌一样。 “或者说是半煞。” “你能不能不说你们那种特殊专业的术语!” “就是说它比一般的恶鬼还要厉害而且可以分开附在好几个人身上最常见的是分成两个更厉害的可以分得更多。虽然这样它的力量会减弱一点但它可以同时控制更多的人而且它们之间还有感应可以互相协作来达到目的。”他上次在小夏家里还曾经对那团黑气的残缺不全很疑惑今天见了李景明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是他对付半体已经很勉强要用血咒才能压得住它如果让它们会合为一体他绝对要落在下风。如果让它回到自己的地盘能力就更会大增就算他拼了老命也不一定会赢。当然这些不能和小夏讲对这个她帮不上忙只能徒增烦恼。 “你是说因为它分成了两半才没能把我怎么样如果它合二为一我就会倒了大霉?” “很有见地。” “喂你可以不要用这种讽刺的语气和我说话吗?”小夏火大。 “我尽量。” 第十六章 分析和计划(下) 阮瞻波澜不惊的脸让小夏有揍上一拳的冲动。可是形势比人强她要求人办事不得已忍气吞声。“小人!”她咕哝“不和你计较先商量一下这要怎么办?是不是要想法子不让它会合。可问题是到了晚上有办法阻止它吗?” “它们不能会合假如没有合适的介质。”阮瞻老神在在“你别忙听我慢慢说。根据我们掌握的材料我猜想这个鬼魂是死于至少百年前的怨鬼大概是那条河里的水鬼但一定有什么压制着它让它不能转生也不能出来。当然以它的怨气看即便能转生它也不一定去。而李景明一家恰巧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点李景明身上强烈的怨恨之气无意中帮它解开了钳制让它能出来为祸。” “有它这样报恩的嘛!” “这种怨灵怎么会报恩?而且它做什么也不一定有原因。” “那李景明就活该倒霉?咦不对你别忘了刚才李景明说它要占据李书伦的身体它该不是为了这个吧!” “应该不会。想要占据什么人的身体再重新活一回短时间也许可以但时间一长以它的能力是做不到的。毕竟这世界有它自己的自然规则不是修炼个几百年就可以改变。再说它怨力很强可以在夜里离开它的埋骨地很远虽然力量会有些下降但在哪里都可以办到的事不必为了一具皮囊跟着李景明长途跋涉。” “天哪我都糊涂了。”小夏哀叹。 “这本来就不能用常理论之。事实是它跟着李景明回到这里利用幻觉也好附体也好反正达到了害得李景明家破人亡的目的。至于它为什么分为半体依我看一定是当时的李景明因为父子天性没有杀害自己的儿子。它不甘心李书伦跳窗逃走所以分了一半想找机会害他。可是以它当年的生活经验大概想不到警察会来得那么快而警察是煞气很重的人何况还是一次来了许多所以它当时没时间躲到别处只好分别潜藏在父子二人的体内以后再做打算。” 小夏听到这里忽然想起阮瞻刚才说的话不由得越想越心惊。 “你刚才说介质不会――是我吧?” “我说了警察都是煞气很重的人不是因为他们本人而是因为他们的职业造成的。所以就算是和鬼魂有关的案件警察本人一般也不会有事。而案后李景明身边就没少了警察现在更是呆在看守所里关押所以那个怨灵没办法出来而李书伦身上的那一部分也没办法进去唯一的机会就只有你。” “倒霉!” “你接了这个案子本身就威胁到它期待的某种结果。你又是女人八字轻的女人容易被控制况且只有你会去见李景明于是它选你你下手。一方面想制止你救他一方面想利用你让它可以重新完整。所以你一接手案子就会噩梦不断。因为你脑子里会考虑这件事假如你晚上想你的意念那些科学家的说法叫‘脑电波’就会让它知道你的大致方位即使不能亲自上门也可以遥控你的梦境如果你体质敏感就会更容易接受。所以说你这种人晚上不要想与鬼有关的事也不要看恐怖电影否则会招来不好的东西。”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身体原因导致的睡眠障碍。” “这种情况也很多见不过你不在此列至少这次是这样。幸运的是你有这个护身符它又只有一半能力所以你第一次会见李景明时它没能附你的身。可是后来你给了他机会你病了去了医院恰巧又是李书伦所在的那一间。可那天万里守着你他是个八字很重且阳气极旺的人所以它没能对你下手改为操控你的心灵让你做噩梦想吓破你的胆让你放弃这个案子换一个它能附体的介质来。” “那么说那个护士只是个牺牲品?而李书伦只是无意间被它操控了?” “没错。但往好处想至少这证明李书伦有机会康复。因为虽然它附了他的体但如果宿主也就是寄生体本身没有行动能力的话它在怨力只有一半的情况下指挥不了它毕竟李书伦不是僵尸。” “真的?”小夏露出笑容这是这么多天来最好的消息了。不管这件案子的结果如何如果李书伦好起来李景明至少还有一些安慰。 阮瞻见小夏那么快乐不禁微笑道:“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吧那天它附在药瓶上跟你回家就是想进一步尝试或者进一步吓你让你尽快放手。” “恐怕它是想弄死我才甘心吧。” “这一次你的运道很高无论什么它都没有成功。” “它大概也没想到我会逃跑而你会出现吧。” “是啊!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它对你的恨意很深不然不会处心积虑地附在你房东的身上利用她对老公的怀疑对你下毒手。” “说到这里――我的房东怎么办?就让它附着体不是会伤害更多人吗?”小夏的短暂快乐告謦“能放着不管吗?” “现在没有办法以我的能力不足以捉它。不过它的目标是李景明和你应该不会浪费精力在其它人身上。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要让它合体然后再想办法对付它。” “不让它合二为一相对简单。除了李书伦李景明没有别的亲人朋友现在对他肯定避之不及应该不会有人探监而我不去见他的话就没人能在监狱内外走动了。如果还有问题问他我可以写信或者打电话这样还省得刺激那个鬼魂出来害他。” “给他做司法精神鉴定的医生怎么办?” “咱们市一般的作法是请省公安医院的专家来做这个。他们也是警察如果你说警察煞气重的情况正确的话应该没问题上次不就没事?” “那好其余的事我来想办法。” “你要怎么办?”小夏连忙问。 “我想去一趟李景明上次旅行的地方我觉得所有的答案都会在那里找到。也只有扫了它的老窝才能找到除掉它的根本办法。” “我也去。” “不行。”阮瞻很坚决他知道这有多么凶险不想伤及无辜。 “可是这是我的案子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小夏很有良心的表现让阮瞻很窝心不过他还是不能答应。 “说不行就不行你会妨碍我的。你不知道它有多凶吗?我没精力分神照顾你。再说你还要呆在这里为李景明打官司。” “可是我可以――” 小夏还想争辩但阮瞻却很坚决地拒绝。这让小夏明白怎么和他说这个外表随和但内心固执的男人也不会同意只好再想办法。 “什么时候开庭?”他问。 “后天。” “我明天会准备一下后天就走。” 小夏撅嘴。 他不是故意的吗?非要在她开庭的那天离开。不过没关系对这个案子她心里有了谱等进入司法鉴定程序后那就是个漫长的过程她将会有大把的时间。 而对于这个案子和李景明的近期表现来看法庭准许重新鉴定的机会相当大而且会很快做出决定。 第十七章 调查 阮瞻到了a市后就住进了上次李景明住过的叶园旅店。 他没有特意要哪一个房间或者干脆住进李景明遇鬼的阁楼因为他相信如果有什么要找他自然会找得到而且他很怀疑以那个鬼现在不能合二为一的情况敢不敢来挑衅。 他去观察过那条屋后的河现那是一条环镇之河不深不浅平静无波不仅可以用做交通路径景色也很美丽。不过以他有特殊能力的眼睛还是看出那里面的凶煞之气可惜他的能力封印太久因而看不真切加上叶园旅店后侧的这一段河道是整条河最深的地方必须潜入河底才能弄明白。 在这个风景秀丽的小地方是没有必要的装备的所以他托留守在酒吧里的万里为他购置潜水设备并托运过来然后安心等待装备到了就可以一探究竟。但他在等待的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一直冒充民俗文化搜集者在查阅县志四处打听百年左右的民间故事并且极力回忆大学时代以后就荒疏了的潜水技能。 这天傍晚当他终于把各种零散无绪的线索整合成一个脉落清晰的故事满意地回到旅店里的时候却现他的房间有不寻常的事情生。 门虚掩着柜子被动过房间内有陌生的气息卫生间传来水流的声音。 阮瞻轻轻推开卫生间的门一个人正俯身在水池上方洗脸当‘它’抬起头来看见镜子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阮瞻阴沉的脸时吓了一大跳‘啊’的叫了一声。 “我今天才明白什么叫‘人吓人吓死人’你走路不出声的吗?”小夏胡乱地把脸上的水擦干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来了?”阮瞻皱皱眉深感麻烦。 “我不能来吗?” 看小夏一脸胸有成竹的挑衅神气阮瞻知道和她讨论诸如危险和有无必要之类的话题只会争论不休还不如干脆不说。而小夏则不客气的从阮瞻和门缝之间挤出去安然地坐在另一张床上一付打死也不走的神气。 “你怎么进来的?” “我跟店主说我是你妹妹。” “真荣幸!” “我就比较吃亏了我比你长得好看好多。” “算我对不起你。”阮瞻转变问话角度。“你那边没事好干了吗?” “放心我那边一切顺利。司法精神鉴定的申请很顺利很快的被批准目前正在进行之中。‘那个什么’也没机会能合二为一。” “所以你来了?” “谁让你一去杳如黄鹤不回头。”小夏把责任推给他“是我请你帮忙的至少你要给我一点消息可是你没有任何音讯我有理由怀疑你被鬼吃了或者没有尽力。所以对于我来找你这件事虽然你不高兴可你也要负上一点责任。” 她这么理直气壮阮瞻根本没话说。 “我知道你嫌我碍手碍脚可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连手机也不预备一部叫我根本联络不到你。”她不是非要掺和不可轻轻松松的谁不喜欢可是这是她的案子是她执意要救李景明的而阮瞻只是帮忙。虽然他不说可她知道这件事相当凶险她怎能放任不管让人家帮忙的人独自冒险。她是胆小但她相信关键时刻多一个人总是会有用。 阮瞻还是不说话。 “你现在心里一定在骂我狡辩是吧?可是律师本来就是――有理要打击得你不能抬头无理也要搅三分。是你自己认不清形势惹到我这种人的。” “随便你吧出了什么事吓死别怪我!” “你不会让我吓死的。”小夏就是吃定他不会放着她不管。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走我带你去订个房间。” “订什么房间我就住这里。这里不是有两张床吗?你一个人又用不到不要浪费了。” 她的回答令阮瞻差点绝望。自从她占据了他在酒吧二楼的房间他就不得已睡仓库了。他这么热心地帮忙也不是没有想尽快摆脱掉这种不正常生活的心态。没想到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她还是让他不得安宁。 “要不这样我帮你出房费你喜欢哪一间随你挑不然你去住那家三星级的酒店也行。” “不行!浪费社会资源是可耻的行为。” “小姐请你明白一个事实。”阮瞻疲惫地说:“我是个男人而且我们也不太熟你这样冒然和一个陌生男人同一个房间是不是不太妥当。虽然这不是封建时代了不过你的胆子能不能小一点。” “正因为胆子小才要和你住一起呀!而且我知道你讨厌我不会对我有兴趣的。你这个人真不厚道一定要人家明说。咦对了你吃晚饭了吗?” 阮瞻摇头。 “那我请你吃当地很著名的菜吧?我和店主打听过了离这里不远就有一家百年老字号。” 阮瞻头疼欲裂。 “别那么别扭嘛!我只是想听听这些日子你的调查和你的计划是什么。你也知道这涉及到‘那个’我胆子小在人多的地方听来不那么恐怖。走吧走吧非要人明说你才肯动真是!” 阮瞻完全投降。他现在头昏脑涨弄不清楚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性格。他从没见过这么双重性格的人明明是老鼠胆却又好逞强明明自尊得不行却又赖皮得可以。 那间百年老店就建上临河的地段上由于是旅游淡季店里的客人不多小夏和阮瞻就选了靠窗的位置边吃边说起已经大致明了的事实。 原来百多年前叶园的主人是这儿十里八乡的富现在他们住的那个地方已经是被瓜分许多部分之后的一个小角落了。据县志记载和老人们代代相传当时的叶园盛极一时富贵无边但后来却慢慢人丁衰落直到一百多年前的一代已经没有男丁继承香火。于是叶家唯一的小姐就招了镇上一个屡试不中的落地秀才做上门女婿。那时每个人都羡慕这个秀才的好运气说平空天下掉下了一座大金山在他们家门口。 可是不过一年已经怀孕的叶小姐就以秀才经常偷窃钱财为由把他从内院赶到外院去住。其实是叶小姐嫌弃他懦弱无能又看中了别人。当时南方风气保守她不能休夫另嫁所以找个借口把秀才打到外面自己和已提升为大管家的情人偷偷生活在一起。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久这件事就被叶家的仆人传了出来。可是叶家势大没人敢明面说什么只是拿秀才开刀。秀才本来是贫困潦倒的人被众人看不起。后来突然撞了狗屎运自然让其它人妒忌加上不会做人得意时跋扈了点得罪过不少人。现在他倒霉了还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 他名义上的老婆明目张胆地偷人他被指为是窃贼弄得斯文扫地颜面尽失祖宗因而蒙羞连街也不敢上。偏他又不肯离开所以叶府里的粗使的仆人都对他百般刁难和虐待而叶小姐好像也黙许了这些事情。这样又过了两年他名义上的孩子都快两岁的时候突然传出他因妒生恨要谋害叶小姐的事情。因为证据确凿所以叶氏一族动用族规私刑把他装在石匣里沉入河底。 第十八章 原委 谁知那之后叶家开始家宅不宁明明很干燥的天气却到处湿答答的半夜更是传出各种节奏的敲击声有的象敲门有的象鞭打请了很多法师也没有用而逃离的仆人总会中途暴毙。直到有一天夜里全镇的人都听到叶宅里敲锣打鼓的迎亲声热热闹闹的折腾了一夜但是没人敢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然后第二天才现宅里的人都死去多时。 死得样子极其可怖面色表白、眼珠突出象是窒息而死从每张床上都有一大滩水来看不如说是被淹死在大旱之年被淹死在自己的床上大管家的尸体更是一碰就像诈尸一样跳起来。 只有叶小姐母子是不同的死法――母亲穿着大红的嫁衣被吊死在大堂正中舌头吐出很长孩子则是被火烤得象炭一样却只剩下一对眼睛无神的睁着。但这还没有完此后全镇的人也受到不断的骚扰不是门内门外的人都看见对方身后有其它东西就是家中的物件会无缘无故说话虽然不再出人命但都不得安宁。 这样闹了好几年弄得大伙都想要背井离乡时一位很年青的道士云游到这里看出这里怨气极重于是在一把石剑上刻了一种奇怪的咒符扔到当年秀才沉河的地方这里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你觉得‘它’是那个秀才吗?”小夏看看自己的手臂那上面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十之**。”阮瞻大快朵颐对小夏惊恐的神色有点报复的快感。“我推测它有百年左右的怨力而这里民风保守淳朴这百多年就生了这么件大事。你想如果不是稀少又轰动我怎么能那么轻易打听到这么久远的事情。” “老天我还以为怨灵都是女的呢!” “可见天底下男人女人都有受欺侮的。你没听见李景明说起他自己的情况吗?” “可是李景明虽然和它有相似的地方但也不尽相同。再说当时他也有责任为什么那么没有骨气死赖着不离开呢!还有那个叶小姐不喜欢他打了他就是了何必要虐待他折辱他!你说他是真的要杀妻呢还是被陷害?” “陷害的成分大些。” “真要命还不如痛快地杀了他干吗冤枉他!这个秀才也是也报了仇了怨恨为什么还百年不灭?非要别人也如此不可。至于嘛!”小夏有点同情那个秀才又觉得他后来做得太过分了这就是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吧。尤其它现在竟然还要害人。 阮瞻见小夏在那里一厢情愿忍不住打断她的脱离现实。 “它的怨气太深怎么可能按常理考虑。如果是人的话就是指心理学上的极度偏执除非它大彻大悟解开心结否则必须消灭它才能终止。” 小夏思考着阮瞻的话忽然觉得那个故事已不再是遥远的事情而是他们迫切要解决的问题不过她不知道阮瞻有没有那个百年前的青年道士的法力。 “我们要怎么做?”她问。 “我在等万里把潜水装备托运过来然后下河看一看是不是我猜的那样――那柄石剑上的剑咒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秀才的怨力加深而减弱而李景明新的怨恨之气正好给予了最后的力量解除它。”他还要看看河里还有什么因为他总感觉那河底决不止这么简单。 “那个道士当年为什么不直接消灭他?” “可能是不想做得那么绝或者那鬼魂怨气冲天让他没有办法吧。” 小夏不说话心里怪起那个做事不彻底的道士不然他们今天也不用烦恼李景明一家也不会被害了。而且她担心的是百年前秀才鬼已经这么厉害现在不是更强大?这样会不会让她和阮瞻的小命玩完?而阮瞻考虑的是在他没有能力可以制服那恶鬼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还要估算上如果实在打不过如何保命。 两人沉黙良久小夏问:“装备什么时候到?” “就这一、两天吧。”阮瞻说:“到时候为了免得引人注目我得在晚上动手。” “那我做什么?” “你就呆在旅店里不要添乱就行了。” 小夏不服气地白了阮瞻一眼却也没有反驳。然后两人结了账回旅店一路上都沉默无语到了旅店门口小夏突然问:“你说那个叶小姐爱没爱过秀才。” “爱什么!我看她不过是看秀才老实好摆弄这才选的他。” “不我觉得她是爱过他的。不过她看不清自己的心爱得太短暂了。” 阮瞻奇怪地看着小夏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一个稍微大意一点的决定都会要了好几个人的命她却还在想着一百年前就可有可无的爱情。 女人! 此时夜风中一丝微风吹来仿佛幽怨的叹息吹拂着小夏的头感念她百年之后一点同情的心意。 万里托运的装备一到阮瞻就忙碌起来。 他先是站在房间里用望远镜观察整个河势又拿着一个古怪的工具到河岸去转了一圈选择晚上下水的方位然后就仔细检查各种装备最后呆在房间里静思默想一言不晚饭也不吃一直到午夜时分。 当他终于动了的时候小夏松了一口气。她让阮瞻这一整天的严肃劲弄得又紧张又兴奋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生。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她好心地问。 “如果你硬要跑到阴风阵阵的河岸上去捣乱我也没办法。” 小夏气结。 充满正义感是一回事为人义气也不错可让她半夜三更去空无一人的河岸上望风她还真不太敢。可是这个人明知道她没胆子这么做却故意要挖苦她其心不可原谅。小夏干脆赌气不理阮瞻可是她忍不了多久看到阮瞻割破手指用血在几张黄纸上画着奇怪的字时又忍不住问:“为什么要用血?” “血咒的力量更强。” “可是――那纸在水里不是用不了吗?还是你把它贴在岸上?” “我说能用就能用。”他一边回答一边写然后考虑到这个恶鬼的厉害决定多写几张于是又割破了另一只手指。 小夏在旁边看得心惊慢慢凑了过来讨好地说:“你不疼吗?” “疼!”阮瞻停下来很认真地看小夏“不然割你脖子上的血那样效果会更好。” 看他拿着带血的刀咬牙切齿的神情小夏吓了一跳连忙躲远了一点但随后知道阮瞻是在开玩笑。不过这次她并不介意因为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并不象自己那么没出息那么紧张感觉胜算大了一些还是蛮高兴的。 阮瞻专心地写完然后拿出一个小纸盒递给小夏。“这个你拿着万一有什么危险捏碎外层的蜡一定会没事的。” 今天他静默的时候感觉心绪不宁把小夏一个人单独留下还是不怎么放心所以他把这个预备危急关头用的血木剑给她。那个恶鬼的埋骨之地被人掏了它一定会有所感应。他相信它会火赶来到时候大斗一场再所难免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定不能让小夏在现场的原因。而如果它现小夏在什么地方藏着对她下手也说不一定。好歹他有了危险还可以想法子跑如果她遇到怒火中烧的凶煞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那种程度的愤恨之气她的宝贝护身符也不能保护她。而他既然答应了万里会让她安全就一定不会让她有事。 但愿他的心绪不宁不是因为两方的形势有变只要那恶鬼不能合二为一他还是很有机会拼一把的。 第十九章 意外的劣势 小夏打开盒子现是上次阮瞻去探她家时用的、为了以防万一的法器据说威力很大。 “这个给了我你用什么?”她第一次感到自己也许真的是个拖累。 “今天我只是去探探底又不是决一死战暂时用不到。再说它有多大能力还是未知数呢!”阮瞻哄了小夏一句然后拿起东西“我走了你别乱跑。如果真的好奇得不行就关了灯躲在暗处悄悄看别让什么东西感觉到你无论看到什么也千万别出去否则吓死你与我无关。” 小夏目送他离开然后关掉灯趴在窗帘后面用望远镜偷看手里紧紧抱着那个纸盒。过了一会儿她看到阮瞻不慌不忙地来到河边穿戴好装备潜下河去。 此时一片乌云摭住了本来就弯如银钩的月亮窗外一片漆黑就连河面上也平静无波隐隐透露着不详的气息。 小夏忐忑不安地等着眼看一个小时多小时过去了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两点阮瞻却再也没出现在河面上好像被黑黑的河水吞没这让她开始极度焦虑。 氧气筒能坚持那么久吗?还是―― 蓦然她感觉脊背一阵麻好像有什么靠近她。然后一阵刺耳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传进了她的耳鼓惊得她的心脏几乎停跳。她条件反射地跳向床边一把拿过那声音的来源――她的手机。 是万里! “这么晚打什么电话!”小夏没好气地说。早知道把手机关了! “装备到了吗?” “到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半夜来问这个?” “阿瞻下河了?” “是啊!你要是闲聊我就挂电话了。” “等等。”万里连忙阻止“今早李书伦突然醒了。” 他醒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可为什么万里的声音那么严肃好像有什么事态严重的事生? “他醒来后奇迹一样的恢复然后拼死也要见他父亲一面。”万里继续说小夏开始感觉大事不妙。“他们同意了然后父子相见然后李景明突然人事不醒而李书伦也在晚上回到医院后再度陷入昏迷。奇怪的是李景明在呼吸可是没有心跳的声音。后来经进一步检查他――他的胸腔是空的。” “什么意思?”小夏哆嗦着问。 “意思是――他没有心脏。” 听到这句话小夏心里冰凉透底。 是李景明骗她还是又出现了什么诡异的现象?他是人是鬼?她不该这么轻易作出判断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反应。 “它现在变完整了?”她自责得不行恨自己为什么没想到会从李书伦这里生变故。 “没错。” “怎么现在才通知我!” “我在晚上八点才知道这件事而且――小王才一告诉我我在自己家里被突然倒下的书架砸昏现在才醒过来。” “你没事吧?” “没事。可是阿瞻麻烦了如果我没猜错它已经回去了而阿瞻现在却在河下。” “得阻止它。” “你不行!”万里听出小夏语气中的意思连忙阻止可是小夏的手机忽然断电而窗外不一样的动静也让小夏来不及再说什么猛得跑回窗边偷窥。 她的全付精神全集中在屋外的河面上没有注意到她早就锁好的门此时却大开着。而此时河面上凝动着不正常的气息即使小夏没有阴阳眼也没有所谓‘良能’也能觉。 在一片安详静谧中只有阮瞻下潜地的上方笼罩着看不清的黑雾河水也仿佛静止不动衬着四周微弱月光下的水波更显得死气沉沉。 忽然黑雾转了起来象是被强风吹动可是周围却依然静止只有那一个地方生变化。接着水面形成了一个大旋涡摇晃着伸延到水深的地方去。 那个怨灵去找阮瞻了她必须做点什么!这是她无意间挖的坑不能让此时没有任何防备的阮瞻去填! 这个认知让小夏不由自主地从窗口探出身子。而窗外无预兆地伸出一只鬼手一下子抓住她的衣领。小夏骇然中下意识地猛退谁知那鬼手好像并没有把她拉下二楼的意思用力过度的她反而摔倒在后面的床上。这个时候小夏才意识到不对劲。 房间的温度对于夏天而言实在太低了而且周围也安静的异乎寻常能让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空气中悄悄流动的寒意带着潮湿的气息能让人从骨子里冷出来。她的房门敞开着一个披头散的红衣女子抱着一具小小的骸骨站在那儿。她的面色苍白浮肿得象是被浸泡了一百年从长上不断滴下水珠舌头伸得长长的眼洞中有什么在诡异的闪光。她怀中的骸骨是一个孩子他的全身只剩下骨头唯有一双亮得诡异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夏。 这是小夏生平第一次见到鬼魂她心中的惊叫死死被堵在喉咙!她瞪着那个女鬼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那女鬼往前飘了一步她才惊跳起来倚墙而立。 “跟-我-走。”女鬼说声音又尖又颤就象一个很冷的人从很远的地方又或者就是在她的耳边说着。然后它象陀螺那样拧转过身飘飘荡荡地‘走’出去。 她突然说话让小夏惊恐之上又加惊恐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哪还有胆跟着它她。但此时房间里又想起其它的声音有哭泣声有牙关打颤的声音有‘当当’的敲击声有唏嘘的叹气声好像房间里除了小夏还有众多的鬼魂共处并渐渐向她靠近直到紧紧簇拥在她身边。这让小夏不得不认为逃出去反而更好些何况惊惧之下想起阮瞻还处于危险之中她必须去帮他。 死就死吧! 小夏把心一横咬紧牙关跟了上去。她不知道女鬼想要带她去哪她只是下意识地跟在后面。慢慢她现女鬼在把她往河边带而且微弱的星光下她再也看不见女鬼的样子只觉得有个黑影在她前面不停地走而那个幼儿的眼珠有如两盏阴森的小灯在黑暗中晃动依旧盯着她不放。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几次几乎摔跤这才现从旅店到河边看着很近要走起来就要在窄巷中七拐八拐才能到达。她觉得走了好久才感觉到河水的气息但也在此时脚下一空直接掉到河里。 她绝望地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奇怪的是此时反而不怎么害怕了。而且她很快就现她虽然掉到河里并不停下潜却没有感到水的压力和窒息用她那三脚猫的游泳技巧随便划动几下四肢竟然也能控制方向和前进仿佛置身于一个大的气泡里。 此时的女鬼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方血红的裙裾在前方若隐若现地飘动不断指引她跟下去像是要带她到什么地方。而不知是恐惧的原因还是‘那个们’的空间与人类不同反正小夏觉得走了很长时间才象突然推开一扇门那样从一片昏黑中直接来到亮如白昼的河底。 第二十章 角斗(上) 那光亮来自许多道阮瞻画的符咒。这些纸质的东西并没有被河水浸泡毁坏反而象一个个透明的小船帆那样鼓涨着竖立在水里形成一个圆圈把阮瞻置于其中。而阮瞻此时的情形明显不太乐观应该说是勉强支撑才对。他左手坚定地直直地指着前方整个右手臂和双腿都被水草缠得结结实实。那些水草又密又韧仿佛有生命般妖异地蠕动着仔细一看原来是密麻的长象无数只鬼爪一样抓紧阮瞻有的竟妄图扯掉潜水服上的氧气管。 显然阮瞻根本没料到怨灵会合体成功所以一开始就处于劣势目前虽然还在顽强坚持但这样下去肯定会被耗死在水里! 小夏没时间思考连忙把一直死死抱在怀里的纸盒打开现蜡烛小兔已经自动融化了现在在她眼前的是一把两寸长的、上面布满小蝌蚪一样的咒语的血红色小木剑。 她小心地捏着小小的剑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但正在她犹豫的时候那个一直背对着她站在符咒圈子之外的模糊‘人影’突然觉了有人来打扰。它身子不动头却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着小夏。它披散着晚清时的人才会梳的头脸上的肉腐烂得七零八落甚至有水草飘动、有小鱼游过那双没了眼珠的无底眼洞恶狠狠盯着小夏嘴角翕动。 “多管闲事者死!”虽然它没出声音小夏却明白它要说的话一瞬间就知道它就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那个怨气冲天的秀才! 它急向小夏冲过来小夏下意识地闭眼举手那柄小木剑突然变成正常尺寸并迸出耀眼的红光一下逼得秀才鬼慌忙逃窜连远处束缚着阮瞻的水草也尖啸着化为乌有。然而与此同时小夏的保护性气泡也宣告消失让她一下感到了水压和窒息从空气环境到了要溺水的边缘。 她想向阮瞻靠近拼命游动着、挣扎着向阮瞻的方向前行但剧烈的水流却推得她离他越来越远眼看就要再度陷入黑暗中去。 阮瞻早就看到小夏可当时处在生死边缘的他没办法顾及到她。现在见她就要成为伺机蠢动的恶鬼的点心了只好把一只离自己最近的符咒化做无形的绳索把小夏迅拉到自己身边并把氧气面罩拿下来罩在她脸上。 小夏大吸了一口气窒息的感觉她可不想来第二次了。 这时虎视眈眈的在一旁盯着的恶鬼看准了这难得的时机一举打破了缺少了一枚符咒的保护圈他们立即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包围四周登时响起各种哭泣和嬉笑的声音。 呜―― 哨子一样的轻鸣在他们耳边断续的响涌动在他们身边的水流好像无数的手在抚摸、在拉扯他们而一**逼近的阴森凉气仿佛要把他们埋葬在这水底。 在这地狱一样的漆黑里他们就象待宰的羔羊而阮瞻是唯一的生存希望。所以尽管小夏怕得要死还是清醒地摸索到阮瞻的脸把氧气面罩轮流使用还把血木剑交到他手里并为了不妨碍阮瞻的行动绕到他的背后。 在冰冷的河水中隔着厚厚的潜水服小夏好像依然能够感受到阮瞻身体的温热和有力平稳的心跳这让她战胜秀才鬼的信心增强了一点。 阮瞻握着血木剑用尽一切能力感受着黑暗中邪恶的气息一边警惕着怨灵随时会来的攻击一边摸索着把氧气筒卸下来挂在小夏身上并把她护在怀里随着那哨声向反方向慢慢游动。他直觉的认为那哨子声没有恶意所以当机立断地决定信任它。 虽然他知道今天必会和那个怨灵做个了断但它预料之外的合体成功让它的力量成倍上涨使他一上来就吃了暗亏要不是小夏突然出现他大概会被困死在这里。 现在他的保护结界碎了而它的结界却罩在水波的四周随时会把他们吞没或者让他们无法逃脱。血木剑当然可以斩杀这种程度的怨灵但它却聪明地躲在黑暗之中让他找不到而长时间的自我封印让他的能力在体内沉睡目前无法完全施展血木剑的威力何况他又带着共用一个氧气筒的小夏这样下去他们会因氧气不足而淹死在河下。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到下一段忽然变浅的河段能让小夏离开而他可以放手一搏。问题是氧气的含量决定了他没有那么长的时间而且他也无法在突破结界的同时还要应付它鱼死网破的袭击。 突然血木剑嗡嗡地抖动起来让他意识到在它有如盖子的结界里不仅后有追兵而且前面有拦路的东西。 是它控制的那些冤魂吗? 他不知道。他只能把最后一张用于防身的符咒拿出来施放在他们头顶上让符咒散的光芒起码可以照亮方圆几米的距离。 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石匣就在结界的边缘。由于年代久远半沉河底淤泥中的石匣已经生满青苔。它的盖子紧紧地盖着但此时却从里面传来阵阵敲击声好像有什么要挣扎着出来。而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怨灵却在看见石匣后很是紧张不顾危险的逼近。 这一切让阮瞻一阵兴奋知道自己一直没找到的秀才的埋骨地就在这里心里隐隐觉得可以趁着怨灵的慌乱解决问题虽然凶险却很有希望成功。 与此同时秀才恶鬼意识到自己的命门被暴露于是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它知道无法抗衡血木剑的威力便化身为无数细小的水草利剑一样射过来让还不能完全挥血木剑威力的阮瞻一阵手忙脚乱被伤到的地方浸出鲜血而刺到他身体上的水草则变成尖耳尖嘴的狰狞小鬼吱叫着往他身体里钻其中有几只更是要咬噬阮瞻身后的小夏。 小夏害怕死了可她不能远离阮瞻眼看着他呛水而死。此刻她的脑筋反而非常清明边躲避着小鬼的袭击边从身后把氧气送到阮瞻那里。然后在确定阮瞻可以闭气一会儿的时候扑向已被乱舞的血木剑震松的石匣前用力推开盖子。 她惊得呆住了! 石匣不够大里面的白骨恐怖的扭曲着但是头和牙齿却完好无损一个随水飘动一个森森然的叩动好像在咀嚼什么东西。在白骨的脚边还有许多捆扎成一束束的头此刻它们正出吱嘎的声响前赴后继地想爬出来。 最诡异的是白骨的胸腔里有一颗鲜红的心脏! 扑通、扑通、扑通! 第二十一章 角斗(下) 正当小夏被这意外惊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骸骨突然拧转了一下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布满杂草的脸正对着小夏:“为什么要阻止我!”它突然叫。 它们哪一个才是秀才鬼?! 小夏分不清楚只是惊惧得往后退。而阮瞻却突然意识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秀才鬼再与眼前这个心脏跳动的骸骨合体否则他们会死无全尸。于是他不顾身后的危险想也不想的把血木剑刺入那颗心脏。 骸骨痛苦的尖叫激烈的扭动把血木剑都带得脱离了阮瞻的双手。但阮瞻趁这个机会深吸一口氧气然后把那唯一照亮水底的符咒收回塞在小夏衣领里用力一指。小夏就被抛出水面摔在岸边的草地上。 阮瞻屏住呼吸伸中指在自己的眉心画着符咒以便在这漆黑的河底也能看见东西。他知道必须要拿回血木剑否则他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顾不得‘以静制动’的道家至理反过身去找那具骸骨。 可那具骸骨翻腾得如此剧烈以至脱离了石匣在河底狂乱地游走出瘆人的哀号象是抗衡着极大的痛楚。它试图用双手手骨拔开插在心脏上的血木剑但一碰到剑柄就被剑上的淡淡的红光灼燎得寸寸骨断只能徒劳地狂甩身体。 但这也让阮瞻无法下手取回血木剑眼见着离自己越来越远而气极了的秀才鬼则从背后不顾一切的靠近愤怒的暴戾之气把黑色的水流卷成巨大的漩涡把他包围其中。 “把你的心给我!”水的深处传来冷颤的声音。 “有本事自己来拿吧!”他心里念着知道它会听到也知道它会再无顾忌。可他必须激怒它这样他才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点机会。 他错误的估计了形势。 他曾以为它只是分为两个部分只要不让它合二为一就可以取胜但他没料那具有着鲜活心脏的骸骨是它留在河底修炼的最大部分魂体跟着李景明回去的不过是三魂七魄中的二个。幸好误打误撞之中他们找到了之前一直没有踪影的秀才鬼的埋骨之地也幸好有这水底的其它鬼魂帮忙把小夏和血木剑带到他身边让他及时破坏了并消减了它最强大、最处心积虑但也因为正处于修炼之中而变得最虚弱的部分。可尽管如此手无寸铁的他也无法对付已经狂怒的恶鬼何况他屏息的最高记录不过是接近专业运动员的水平――五分钟。 这五分钟会决定他的生与死无论如何他要戮力一搏! 阮瞻转过身慢慢地退回到石匣后边左手还直直的指向水流暗处的异动以备不测。而那秀才鬼见阮瞻把自己的地盘当作掩体愤怒得更加厉害变幻成一张巨大的水脸迎头向阮瞻扑来妄图一口吞下他去。 阮瞻不敢怠慢连忙虚空画了一个‘七星化骨符’直印在邪恶水脸的印堂处让它在就要吞噬掉自己的一瞬间碎裂成无数的黑色水花。但是阮瞻也并不好过水的阻力减慢了他的度屏息和先前的受伤让他本来就处于下风的灵力更是大打折扣所以他无法抵挡水流的撕扯和摔打一下子被甩落在远处的淤泥中那个石匣也侧倒着砸在他身边石匣中那许许多多的头象黑色的蠕虫一样爬出来看得人心里麻痒无比。 更糟的是他落在那具还在乱走的骸骨身侧虽然仍刺在它身上血木剑正逐渐消亡骸骨的灵力但阮瞻也没有任何喘息之机立即要面对那一对没有了手掌骨的尖尖手臂如匕一样向自己的身体刺过来。 死吧!一起死吧! 它看不透的眼洞有看不透的恨意森然的牙关出最后的诅咒! 一尺、七寸、三寸、一寸――阮瞻眼见那白骨匕就要刺入自己的胸膛拼尽全身的力气默念咒语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气在骷髅头上。 骸骨向下刺的力量登时轻了却还没有完全松开。阮瞻眼见它雪白的骨架渐渐变成血红然后翻倒在旁边象是被无形的重物辗轧一样抽搐挣扎伴着悲鸣碎裂成粉末! 而那颗诡异跳动的心脏此时虽然脱离了掌握但已被血木剑的热力吸取得有如枯干的黑炭。它游鱼一样有意识的向前游动了几米然后停留在水波中‘嘭’的一声炸为飞灰血木剑也缓缓落在河床上。 阮瞻想游过去把血木剑拿回来可秀才鬼的三魂七魄中剩下的那两个残余魂魄终于又重新聚集成形。它绝望的哀号着变成一只狰狞的黑手带着冲天的怨气和同归于尽的劲头一下子打倒阮瞻把他脸朝下按在淤泥里。 死吧!妨碍我的都得死! 它阴沉的笑着加大力量按在阮瞻的肩上意图让他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 而这一刻阮瞻的气息已经到了极限窒息让他感到了死亡的临近。但就算到了这一步他仍然不想认输不想屈服于恶鬼的压制个性中坚毅的因子让他渐渐涣散的神志仍然在寻找着哪怕最不可能的机会! 他忍耐着胸口和头部的剧烈刺痛双手在淤泥中抓着、撑着。忽然他的手指触到了一个硬物他下意识的紧紧抓住那类似剑柄的冰冷物体反手向按在自己肩上的压力砍去! 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后阮瞻才看清自己手里的是一把石剑上面的咒文已经被水流磨光但仍旧对这怨鬼有着无以比拟的禁制力。是他无意中或者说是天意让他找到这把剑这才能把秀才鬼打得象一团黑云一样向水深处翻滚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而此时他的周围出现了各形各状的数十鬼魂或站或蹲、或哭或笑一个象新嫁娘一样的红衣女鬼抱着一个小鬼飘在最前面。 这难道是将死的人会看到的幻像? 阮瞻的意识开始混乱挤出了胸腔的最后一丝气体。 然而他意念中溺水感觉并没有到来人类所必需的氧气蓦然灌入他疼痛的肺叶。他大口大口的吸气剧烈的喘息随后他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气泡中那些鬼魂全体向他伸出手臂支撑着这一方天地。 它们救了他!就和之前小夏进入河底时出现的保护气泡是一样的。 “谢谢。”他点头致意一瞬间明白了这些鬼魂的来历。其它的感谢语言是多余的他只是默颂了几句父亲为亡魂们引路祈福的咒语作为报答“各得其所去吧!”他轻轻地说。 随着气泡的消失他看着这些可怜的亡魂渐渐变淡变无心里第一次因这次的事件有了一丝舒畅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他马上捡起血木剑开始上潜因为他知道秀才鬼并没有完全消灭而岳小夏还在上面不知死活。 此时岸上的岳小夏正慌乱、不知所措地在岸边乱走。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河底不平静可即使她长了眼睛视力也还不错她也看不到河底的情形。 阮瞻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出来? 她没有通灵的能力可是她也知道阮瞻的形势不乐观而且那一具有心脏的骸骨明显是一个对他们非常不利的意外不然阮瞻不会浪费最后一道灵符把她从水里送出来。 他的本意可能是让她先逃走可她虽然胆小又怎么能卑鄙的临阵脱逃? 但是她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在岸边无奈的忍受着等待的煎熬象被凌迟一样! “阮瞻!阮瞻!”她大叫也顾不得夜深人静、凄风厉厉。 没人回答她沉默让她差不多哭了出来。然而正当她绝望的以为阮瞻凶多吉少的时候穿着潜水服的阮瞻却从水中冒出来并慢慢爬回岸边。 他受重伤了! 小夏连忙跑过去扶住阮瞻但触手的冰寒让她一阵愕然可她明明记得即使在水底他依然是温暖的。犹疑中阮瞻戴着潜水镜的脸慢慢转了过来。 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有月光折射在镜面上的棱角! 她下意识地抚摸他的脸象要确认什么因为这虚无的恐怖比狰狞还让人胆颤心惊。但她没想到这样轻微的触碰却让他的头忽然歪到一边脖子断掉一样耷拉在肩膀上。 ‘他’不是阮瞻! 小夏大叫一声本能的反应就是跑可一双沾满淤泥的鬼手已经死死抓住她的肩膀并向她的脖子移动。它‘咭咭咭’的怪笑着想要掐死小夏但它的爪子却在碰到小夏的脖颈时被她的护身符上散的温暖黄光弹开。 “南无地藏王菩萨!”小夏想起这句屡次让她化险为夷的佛号大叫一声果然鬼魂惊恐得后退了一大步。她借机转身就跑但只有几步鬼魂又突然挡住她的去路。“他死了!他死了!你也得死!”它阴森森地宣布。 小夏惊呆了心底的力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得踪影全无求生的**骤减连带她的护身符的光芒也黯淡了下来。 他死了!阮瞻死了!她没有救得了李景明还搭上了阮瞻的性命!这全是她的错!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界上?! 鬼魂得意地看着小夏的内心谴责和绝望忽然从脖腔里又冒出一颗头。这次是那个秀才鬼的原貌阴森恶毒地笑着七窍中喷涌出鲜血和蛆虫。 小夏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鬼魂狞笑着伸出尖利的手爪步步走近人事不知的小夏妄图挖出她的心脏然而身后的河面‘霍’的一响惊得它立即跳转身去只见阮瞻的身影出现在水面上。 “你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它嘶叫提出这种非常没有营养而且不逻辑的问话。 阮瞻警惕着秀才鬼的举动慢慢走上岸来“你不该杀伤这么多人的性命。”他左手拿着石剑右手握着血木剑“所以――我们只能不死不休!” “灰飞烟来的会是你!” “我想试试!” 他的坚定让鬼魂意识到这是个鱼死网破的局面所以它力图趁阮瞻立足未稳使自己占据上风变幻成一面黑墙向阮瞻压来。可阮瞻看出这残存的魂体因在水底被石剑所伤后已经不能有大的作为所以闪也不闪咬紧牙关忍耐着它回光返照的强大压迫力直接把两把剑刺入黑墙的中心。 那一晚住在河岸边的人都在同一时间被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怖哀叫惊醒。这无法言传的感觉使得没有人敢走出来看看只有阮瞻一个人亲眼见证一个古老的、悲惨的、恶劣的‘故事’灰飞烟灭同时变成粉末的还有那把一直保佑四方平安的石剑。 第二十二章 终于结束了 几个小时后。 “阮瞻阮瞻阮瞻!”小夏带着哭音的大叫从无边的黑暗中醒来。 “我在这儿。”有人回答她。她循声望去看见阮瞻好好的坐在对面的床上望着她虽然脸色苍白得厉害但不像是个鬼魂。 “是我死了还是你仍然活着?”她惊疑万分暂时不能确定真实和幻像。 “我们都活着。”阮瞻淡淡地说。 “你保证?” “我保证!” “我要摸摸你的手。”她必须确认他不是秀才鬼又变来骗她的。 听到她在梦中还喊他的名子让他觉得她还是很有良心的于是他满足了她的要求。 小夏使劲抓住阮瞻的手腕感觉他皮肤的温暖和自己手心传来的有力脉动终于完全安心了只觉得她平时最讨厌他的疏离的腔调和矜持的表情也变得可爱起来。 “你受伤了?”看着阮瞻苍白的脸小夏的心在转瞬间又充满了不安。 这都是因为她否则这男人还安安稳稳地呆在酒吧里赚钱、泡妞两不误。现在他虽然衣著整齐、神色平静但之前她亲眼见到他被无数只小水鬼咬噬受了不轻的皮肉伤。而在她离开水底的时间里她肯定他一定遭遇过更巨大的威胁。她不知道他是怎样解决的但那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甚至曾经危及生命。 “没关系会好的。”他轻描淡写。 “对不起把你卷进这件事情来。”小夏见到他温柔外表下的坚毅心里对他产生了几分钦佩小小的让良心展现了一下。但她马上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事情心有余悸地问:“可是――你把我抛上岸来后好久没上来。后来那个秀才鬼变成你的样子来骗我我以为你死定了。” “那是因为你当场很丢人的吓晕了没看到以后的事态展。” 哦这个人!真是可爱不到一分钟还担心他干什么让鬼掐死他算了! 看着小夏对自己横眉立目阮瞻的目的达到了。谁说愤怒是不良的情绪这完全关乎于它出现在什么地方现在它就可以让小夏迅从几小时前的惊悸中恢复。之前他打过电话给万里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能说不为小夏勇敢去支援他的行为感动特别是考虑到她很胆小的情况下。 “那它到底怎样了?勇敢的人!”小夏气鼓鼓地问。她现在很肯定他们是胜利的一方不然他们也不会还好好的活着因此她很想知道其中的过程所以尽管一再阻止自己不要理那个‘可恶的人’但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它不会出来威胁任何人了。”阮瞻顿了一下“事实上它消失了被血木剑斩得灰飞烟灭。” “这么狠?” “没办法。血木剑下没有逃魂何况还有那把一直压制它的石剑助阵。”阮瞻把事情的经过拣主要的大概解释了一遍满足了一下这位好奇宝宝。可尽管他说得轻松小夏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凶险。 “那个――血木剑是怎么回事?它还会变大变小――”小夏支支吾吾地问。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呢还以为只在电视上才看得到真恨不得据为己有。 “血木剑就是用血木制成的剑。” “这不废话嘛!” “血木是绝迹多年的树木只在传说中才听说过。”阮瞻进一步解释“据说它生长在极阴之地以吸取住过往生物的鲜血为食。因而它的枝干血红如果任何一个部位受伤还会流出血来。它本来是至邪之物但如果可以用符咒炼化又会成为绝佳的制邪之物。” “就是以邪制邪喽?” “可以这么说。至于这一件是我父亲从他师父那里代代相传得来的也不知道是多久前的法器了。” “所以你根本不大会用是吧?我就看你是乱挥一气的。”抓到机会挖苦阮瞻小夏决不放过。 阮瞻却不以为意。“没错以我的能力用血木剑是吃力了一点不过也幸亏有这把剑我们才能保住小命。”他边说边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来自河面上清新的空气几小时前的窒息感觉一扫而空。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是不会知道生的可贵的。 昨晚他下河后就一直再找秀才的埋骨地一般情况下破坏那个地方就会让怨灵的能力大减甚至完全制服它。可是它隐藏得太好了怎么也找不到而它又因为感应到危险而追了回来合体的成功也给他带来很大的威胁。 “这件事我想我也要负上一点责任是我思虑不周还擅自跑来几乎害了你。”说到危及生命小夏立即展开自我批评不再小鼻子小眼睛的攻击阮瞻“我差点让你送了命。” “正相反是你救了我的命。如果你没有带着血木剑来支援我肯定也逃不过这一劫。”阮瞻很有风度的表扬了一下小夏的微小贡献没想过这为以后埋下了‘祸根’。 “不是这样。”小夏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是个抱小孩――不抱小鬼的女鬼引我去的要不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她把自己经历的事说了一遍“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现在知道了。记得那个石匣吧?那就是当年把秀才沉河的――容器。”阮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里面有许多人的头和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你也看见的。” 小夏点头心里仍毛毛的。 “那些头都是当年叶府灭门案的受害人的那个怨灵用头拘了他们的魂魄供它奴役驱使。还有――李景明一家人除了他们父子。” “什么意思?”意外的消息让小夏惊跳“你开玩笑!这不就是说李景明一家早就死了?” “没错。”阮瞻不带任何感情“这就是为什么李景明总是说他们一家人古古怪怪的因为他们早在住进叶园当天晚上就被害了不过那个怨灵用邪术把他们的魂依然拘在身体里供他驱使但这是不能长久的。所以就算李景明不亲自动手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他们也还是会死。” “可它为什么放过李景明父子难道真是想要李书伦的身体?还有那颗心脏――是李景明的吗?那样――是我们刺中了那颗心脏不就是我们杀了他吗?” “它是不是想要李书伦的躯体我没来得及给你大小姐细问但这是很可能的。至于那颗心脏你认为那颗心脏离开李景明的身体后还能安装回去吗?事实上他从‘胸口一凉’的时候起也已经算是死了不过他自己意识不到因为那怨灵化身为他的心脏呆在他身体里。它能料到李景明家宅不宁一定会找人捉鬼的所以这样即容易控制他这种附体的方法也不容易被人看出来谨慎才能成功嘛!哼它生前不愧是读书人仁义礼孝没学到耍心机倒是有两下子比一般喊打喊杀的恶鬼强多了。” “你还夸它!真是的!” “事实如此。我早说它已经成‘煞’了而且不仅是半煞那么简单竟然还能留着元神的一部分在河底修炼邪术。幸好我们早了一步要是等它大成只能求神保佑了。” “是用那颗心脏修炼吗?” “明摆着的。我不知道它炼的是什么不过肯定与那颗心脏有关。不然你见过离开身体那么久的心脏还能跳动而且那么有力那么邪异?它最重要的力量都在那里所以正是因为‘杀死’那颗心脏最后才能侥幸消灭了它。” 小夏不说话。她知道阮瞻分析的这些前因后果是正确的可是还是失落不已。她一直就想救李景明所以她才能在这么多受惊吓的事中坚持下来。谁知道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原来她要救的是个根本就救不回的人。 “它为什么非要害李景明一家?是不是上辈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没什么深仇大恨根本就是想害人才害的它想要有人比它更悲惨。” “说到底我们还是没能救了李景明。”小夏心底一阵痛惜“他那么求我我也答应的。” “至少你救了李书伦。”阮瞻安慰她“相信我他会好起来的。而且正是因为你执意要办这个案子也让众多被怨灵奴役驱使的鬼魂能够自由各归各处这不是件好事吗?不要只帮人有时鬼也需要帮助搞物种歧视就不好了。” 他最后一句话逗得小夏微笑。 “知道吗?那女鬼就是当年的叶小姐和所有死在叶府的人。你该知道昨晚的事它们是怀着善意的实际上它们是想求助你让他们可以解脱。” “它们是想求助你才让我这个大配角上场的吧!” “只要达到目的就好。”阮瞻又面向窗外。今早他看到那段河面上久久不散的黑气散去了想必它们每一个都各得其所了吧这也让他觉得这一次没有白来。 “其实我开始时还很同情那个秀才的遭遇可是他当年虽然冤枉后来做得也太过份了!” “是啊大违天道的事终不会有好下场。我们能消灭了它该是巧合还是运气好?只能说不合理的存在都不会长久不过借我的手罢了。” “这么说一切都结束了?”小夏听到阮瞻说起消灭秀才鬼的过程忽然有一种无力感“李景明呢?宣布死亡了吗?” 阮瞻点头。“我才和万里通过电话昨夜血木剑刺入心脏的那一刻他就走了。” 第二十三章 尾声 这件轰动一时的灭门血案在犯罪嫌疑人突然暴毙后只能终止审判。 至于其中的细节则没有透露出去。因为尽管做了最详细的病理解剖也没能说清为什么一个失去心脏的人会存活那么久。还有在案时、关押期间他的种种表现李书伦住院期间的医院谋杀案所有这些这根本无法给出科学解释的事情只能以不了了之结束。 万幸的是李书伦终于恢复了知觉这一次不再是暂时的了而是一天天好起来。虽然因为这件案子让他的心灵遭受了极大的创伤但只他还活着他又那么年青总是有希望的。 对于他未来的生活由于他还未成年又没有近亲属所以第三中学的校长也是他外公的好友收养了他。李家的房子被认为是凶宅价格降到很低也没人愿意买最后是离婚后一直租房住的万里以低到无法想象的价格买下了这套四室二厅的房子还因为觉得占了很大的便宜主动请求为李书伦做长期免费的心理辅导。 至于小夏她的工作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可她却觉得她的生活隐隐约约的生了一点改变。 这天万里和她吃午饭时对她说:“我昨天梦见李景明了。” 小夏心里咯凳一下。 “早叫你别买那个凶宅了你偏要贪便宜。怎么样人家怪你霸占人家财产了吗?” “不是。他看起来很平静很高兴的样子。” “他说什么?” “他说谢谢。”万里微笑看着惊愕的小夏“他要我对你说――谢谢。” 这个城市又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生呢? 岳小夏会和阮瞻有再次共事的机会吗?他们的感情有进一步的展吗? 请看下一篇关于大学女生请仙的故事――血腥玛丽。 第一章 请仙…………………… t大是一所全国知名的综合性大学其教职员工的素质、办学资质和科研环境都比一般大学要高出许多但与其它大学相同的就是在学生中流行玩刺激危险的游戏。请仙是其中很受欢迎的一种特别是在女生之间更是大行其道。 越是胆小的就越要尝试越怕就越好奇这大概是人类的通病吧! 有需要就有市场因为各种请仙游戏的流行一个专门讨论这类游戏的恐怖网站在学生们之间流传开来。这个网站的名称叫――你敢玩吗? 网站介绍了许多恐怖游戏的玩法什么请镜仙、请笔仙、请碟仙、请筷仙、请台仙、请手仙、日本流行的请银仙还有西方少女间流行的血腥玛丽。这对寻求刺激的大学生而言是新鲜又有趣的所以网站的访问率很高花样繁多的禁忌游戏更令来此一探究竟的学生们乐此不疲地尝试。最近那个叫血腥玛丽的请仙游戏就在t大学生间口口相传。 游戏的程序是这样: 1.独自一人进入浴室千万不要带其他人进去。 2.锁上浴室门并关掉电灯。 3.面向镜子并在镜子与你之间点燃蜡烛或在镜子的两边各点一枝蜡烛。 4.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慢慢喃念“b1oodymary”三次。 在程序介绍的后面很郑重地写着警告启示。说明这是一款致命游戏完成以上步骤后没有人会知道你的下场会是怎样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生因此建议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还是不要玩这个游戏否则后果自负。 因为这个游戏在传说中太恐怖了方法介绍后又有那么一篇郑重其事的警告所以尽管学生们很想做这件很刺激的事但还没有人敢真正尝试过以至现在学生们见面时的口头禅也变成了互相问:“你敢玩吗?” 然而总有吃螃蟹的第一人。 暑假后开学没几天上个学期一直没人敢玩的游戏终于有人要尝试了。她是中文系的大二学生钱莉来自湘西农村人很漂亮也很单纯善良小家碧玉型学业一般。她平时不是很显山露水的人除了上学期末和学校的风云人物――篮球队的队长刘铁传了一点绯闻外几乎不怎么引人注目。所以她要做这个挑战禁忌的勇者同学们一直半信半疑尤其和她同一宿舍的同学更是又兴奋又疑惑。 “我看还是别去了!”一个女生劝“平时玩玩就算了听说这是个坏透的邪灵如果碰巧它心情不好就糟了。” 钱莉犹豫了一下。 另一个女生却说:“人都说富贵险中求听说这邪灵虽然凶恶但只要你帮它完成一个心愿它也会帮你完成一个不管多么困难它都会办到。莉莉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实现但又非实现不可的愿望?” 钱莉还没有说话她下铺的同学就说:“那当然喽!每个人不都有一、两个那种愿望问题是敢不敢实现。莉莉我是支持你的而且我们已经把消息严格控制在咱们这层宿舍楼之内不会传到老师耳朵里去的。”学校三令五申不允许玩请仙类的游戏。 “是啊。”和钱莉平日比较要好的同学附和“再说还不一定请得到呢就算你请的是宿舍管理员赵阿姨她也不是每次都来何况是个外国镜仙呢!反正无论是否请得到谁也不能再说莉莉是没有冒险精神的下里巴人了。”她象钱莉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 一时间同寝室的七个女生多嘴多舌地议论起来好像不是钱莉要去做一件危险的事而是关乎所有人的光荣还是愚蠢!最后主战派三票主和派三票一票弃权。 “看你的了莉莉。现在快熄灯了你要快决定。”她的下铺说。 钱莉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事实上她很怕可是她不能被她的情敌瞧不起。她们说好这是一场战争胜利者羸得留在刘铁身边的机会。也许打赌的另一方会出尔反尔可是她得抓住爱情的一切可能。她和对方的条件差得太远了除了对刘铁的感情。 她那么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为这爱情做一切事情包括这场危险的打赌。 而且每天这世界上玩这个游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她不一定会请得到。万一请到了她不会那么倒霉的正好赶上它心情不好。而且她会尽力完成它提出的愿望换取一个可以实现她的愿望的机会。 刘铁!刘铁!刘铁! 这名子让她的心热切起来不顾一切。 “我说到就做到有什么好怕的。”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蜡烛说然后心虚地走进卫生间。 “我们都在外面有什么事会救你的一个人也不逃跑。”门外的人向钱莉保证然后各自怀着兴奋中带着惊恐的心情窝在自己的床上。 也许是请不到的吧! 钱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身把门锁上然后关掉了灯。 因为是那种暗式卫生间所以灯灭之后就马上一片漆黑。平常关门关灯出的卡卡声在此刻听来都那么刺耳又惊心让她的心也不由得跟着大跳。 钱莉僵在黑暗里好一会儿这才哆嗦着想把蜡烛点燃然而她内心深处莫名其妙的恐怖让她的手抖得把打火机掉到了地上清脆地响了一下更让她觉得这小小的卫生间里弥漫着不一样的气息。这让钱莉有转身就跑的冲动但她克制住了摸索着点燃了蜡烛。 几乎一瞬间钱莉在正对着门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苍白紧张的脸烛影的晃动让她的脸看来阴晴不定平时很正常的样子此时却说不出的阴森和陌生。那是她吗?为什么嘴角会有一丝嘲讽的笑容?她试图控制脸上的肌肉却现自己的笑容仍在加大完全不受自己的大脑支配。 她犹疑着慢慢靠近镜子现除了烛光和她自己连镜子里也一片黑暗好像那里能连接遥远而未知的地方。 要是此刻她还能思考也许她会从这愚蠢、无聊又危险的游戏中解脱可是整个请仙的过程她背得太熟悉了内心深处的惧意也使她的意念太集中了也许是集中得过分。所以她的脑筋还没考虑到是不是进行下去意识就使她呓语般念了三声“b1oodymary”! 她嘶嘎不自然的声音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一动了不敢动惊恐地等待着结果。突然微弱的烛光没有预兆的熄灭卫生间再度陷入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黑! 她紧握着熄灭的蜡烛僵硬地站黑暗里呼吸急促冷汗直流听见自己的喘息声感觉黑暗中有无数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但她却被锁在惊恐里出不去了也再来不及后悔因为谁都知道游戏是不能停的否则就会给请仙的人带来更大更严重的后果。 她就象待宰的羔羊一样温顺、无奈又不可逃脱。 命运好像已经注定! 几秒钟的寂静象永远那么漫长。正当她庆幸的以为请仙失败试图挪着几乎动不了的脚想要离开时却听见‘咔’的一声闷响从黑暗中的镜子里传来然后是一道暗红的光线。 就象是地狱的大门打开了。 第二章 怎么又是我!……………… “啊――” 极度的惊恐尖叫混杂着死亡的气息一瞬间惊醒了深夜让整个宿舍楼的人都心底麻纷纷跑出寝室打探究竟。2o5寝室的七个女生出也完全忘了曾经的承诺连滚带爬的从房间里逃出来并且谁也不敢回房间去看看钱莉的情况。 那叫声太恐怖了! 宿舍管理员赵阿姨听完2o5寝室女生们七嘴八舌的回话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恨这些孩子怎么就那么不让大人省心!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好吃好喝又有书读还偏偏要生事!简直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没摔过跟头不知道夜路有多黑! 她年纪一把见过多少事面从刚才那个女生的叫法就知道凶多吉少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确认一下。她让女生们别跟进来独自一个人进去一来怕吓到她们要是昏倒几个就更麻烦二来也是想如果真有什么事也不要让消息大范围扩散引起恐慌三来更要保护现场。 卫生间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她推不开。正当她要找点什么工具或者找个什么人来帮忙的时候门却慢慢地出吱呀呀的长响自动开了房间大开着的灯的余光正巧照射在一个女生的身上。 女生直挺挺地‘站立’在镜子前象一根木头一样僵直冰冷一动不动。 那情景的怪异让赵阿姨不敢走进去只是摸索到门边打开卫生间的灯。然而在灯光亮起的一刹那站立着的尸体忽然往后倒下正好跌到赵阿姨的脚下。 女尸的脸没了血肉模糊的狰狞一片。但是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奇异地翻着眼白不停滚动仿佛冤枉地控诉着什么。而镜子上鲜血淋漓。 赵阿姨吓得坐倒在地和那些女生一样连滚带爬地跑出去生怕‘钱莉’追出来。她见过闹鬼但从没感觉这么毛骨悚然过。 警方最后的尸检报告说是因为极度惊吓而导致的心脏猝死认定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虽然那七个同寝室的女生一致证明没有任何人进去过而且卫生间又是密闭的除了这一扇门没有任何的出入口。可除此之外其它的科学解释根本行不通只能是这个猜测。而学校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这件事传到社会上去怕会影响学校声誉或者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然而没过几天接连又出了的两桩相似的怪案让这件事再也无法掩盖了。 先是两天后一个女生在公共浴室洗澡由于差不多快关门时才进去所以管理浴室的工作人员一直催促她快点洗完。当整个浴室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时浴室突然断电工作人员找了手电想要看看在墙外的电箱有没有问题时却听到浴室里女生的惊恐叫声。工作人员急忙想进去看看可是门从外面被锁上了。等找了工人砸开这把锁只看见**的女生横躺在浴室的大镜子前不仅人死了而且身上的皮肉象是干枯一样双眼也被人血淋淋的挖出。 对于这件事警方就更认为不只是迷信活动那么简单了因为有人拉电闸还从外面锁住了门所以只能是阴险的谋杀只不过杀人者的手段太高明。 但之后不过一天警方还处于和知情人了解情况的阶段就又死了一个女生。这个女生是在主楼的教室晚自习后准备和同学结伴回宿舍但是还没下到一楼由于同伴忘了手机回去拿她就慢慢边走边等。 在一楼拐二楼的楼梯间有一面正对着大门的大穿衣镜同伴回来后就现她死在穿衣镜前甚至连惊呼也没出。镜子上依然有血迹女生脸上的皮肤象被人生生剥离。这期间又有不到五分钟的断电情况生大厅的门虽然没有锁不过考虑到这个时刻有人出入大门的机会不大所以可以合理解释。 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接连死了三个人这让学生们惴惴不安让学校焦头烂额警方也是毫无头绪。虽然这件事没有正式在新闻媒体上披露但网上已经传得满天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惊悚故事――传说有一个女生玩了血腥玛丽的游戏结果招来了邪灵不仅自己丢了小命而且这邪灵徘徊不去还要害更多的人。 它找的都是年青漂亮的女生! 而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岳小夏正在主任办公室接受会见但自从见到事务所龙头老大温和的脸她就知道大事不妙! 根据她的经验潘主任对她疾言厉色就是万事大吉越是对她和蔼可亲就越危险因为那意味着他有难题丢给她做。可是看清实质是自己的能力问题躲不躲得开就是形势问题了。现在她的形势就相当之糟糕因为潘主任甚至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喝。 “我有个事要交给你做一下。”主任终于完成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过场戏进入了正题。 小夏猛吞一口茶水制止自己掉头就跑的冲动。 “最近你确实进步不少我很欣慰。所以这件跟我母校有关的案子你一定能办得好。” “您不是想说――要我跟那件校园邪灵的事吧!”小夏身上起了一层小米粒被突然闯入脑子的认知惊吓得差点把茶水喷出去。 “聪明一猜就中。” “那不是传说或者是假新闻吗?” “对外是这么说的实际上――恐怕不是。” “可是――可是我手头还有一桩遗产纠纷案呀!” “你可以继续做那个案子这桩校园案只是一些咨询问题。” “只是咨询?”小夏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再介入什么灵异事件了。 长空律师事务所的起人潘主任原来就是t大的法学教授由于当时社会上法律人才短缺还兼职做律师。后来国家慢慢取消兼职律师这一形式学校的法律系又分了出去建立了专门的法学院潘主任就辞去了学校的工作和几个人合伙开始了职业律师的生涯。因为他能力很强胜诉率相当高后来事务所就慢慢成为市屈一指的公司而他还因为和学校的感情以很低的费用担任了学校的法律顾问。 “当然是咨询问题。你知道这件事现在很麻烦牵扯到很多事比如学生家长会索赔还有警方的问题保险的问题学校的利益还是要保障的。” 小夏有点不高兴。要是因为学生没事找事请来邪灵害死了自己也就罢了如果是谋杀案的话学校当然有责任那么学生的利益谁来维护? “小夏你要主动一点。”主任完全没注意到小夏的情绪继续说:“你可是我的得意门生所以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所以虽说是咨询问题你最好也要现场调查一下以防有细节问题。” 得意门生?这个老人家!为了要她接受任务连这种谎也说得出口?而且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真是老而弥坚让她佩服得全体投地。可是――可是他还说什么来着――现场? 小夏吓了一跳到现场不是很有可能会碰到‘那个’吗? “不做现场深入调查怎么提供最有效的建议?不过你给的意见只能是资询一定要把握好尺度这和诉讼是不同的。” “为什么又是我。”小夏软弱地做最后的挣扎“不是我不服从命令可是这个――可能有点恐怖是不是找个胆子大的男律师比较好。” “那是我的母校我很有感情而且那也是你母校的前身你又是我的学生所以让你去我感觉比较有报答的意思。如果不是我最近忙那件证券诈骗案我很想亲自跟进这个案子。小夏我想你明白我的心情。” “好吧。”主任完全可以硬派给她却这么和她好声好气地商量而且平时那么维护她这个后进分子她怎么能不答应。“我会尽一切努力。” “我相信你。”主任很高兴“上次那个灭门血案你就办得很好虽然结果因为犯罪嫌疑人的暴毙而终止审判不过之前你做得很好还认真的跑去外地调查。” 是去给阮瞻添乱吧!小夏心里想但表面上还是说了几句谦虚的话表了几句决心这才离开主任办公室整理了一下手头案件的情况又和t大的校长联络好时间然后立即动身。 第三章 两个男生……………… t大的主楼是一栋旧楼楼下三层是补充用教室上面四层用作行政办公的地方。它在学校的中心处从大门要走差不多十五分钟才到听说年底就要改建的。 一进校门小夏就现这件事带给学校及学校里所有人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好像有一种压抑、阴霾的空气笼罩在学校的上空让每个人都呼吸不畅。她来的时候不是上课的时间按理本该人来人往的大厅却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警卫站在大门外一名清洁工正在打扫卫生她上前问清校长室的所在后踏上楼梯。 没走几步迎面一面巨大的衣帽镜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它大到几乎占据了整面墙让从一楼到二楼的人无论上下都避无可避的处于它的笼罩之下。 无意识中小夏只觉得这个镜子有一种强的吸引力让她不由自主地走近些对着镜面梳理自己的头。直到她忽然现镜中的自己脸色黄得不正常眼睛也深深塌陷才停止动作。 就说她是黄种人昨夜又熬通宵吧也不至于是这幅德行呀! 小夏心脏收缩蓦然意识到这面镜子前就是第三个死者的遇难地连忙走远些但她的眼前却突然出现幻觉。 她看到一个短女生象自己一样被莫名的力量吸引走到镜子前整理头接着却现镜子中自己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只剩一片空白。 女生骇然转身现有另一个女生背对她站在自己身后相似的身形相似的头相似的衣服那情形就像在自己身后也有一面镜子自己看到自己的背影。她吓得又转回身面对原来的穿衣镜惊恐地看到镜子中又有自己的影子了不过也是一模一样的背影。慢慢地两个背影都转过身来――是她自己! 她来不及惊叫眼看同样的两个自己同时风干枯萎只剩下骷髅。等她被吓死在镜子前那两个身影则出诡异的微笑慢慢变成淋漓的鲜血。 这幻觉让小夏吓得急忙跑到二楼躲到墙壁的后面。她深深地吸气又从墙角探出头来看看自己是不是因为被动接受了这件事的什么狗屁心理暗示才出现的幻觉。可她才一露头就又清晰地感觉到一双血红的眼睛在注视她。 完了!她想。一定是上次李景明的案子让她的感应力又增强了。她不是通灵者生理上的眼睛也看不到不该人看到的东西但她一直是敏感体质又有见鬼的经历所以感觉比一般人敏锐许多会觉察到微弱的意念这也让她有别人不会有的恐惧。 她想人们‘有幸’和鬼打过交道后大概会有两种情形第一是以后不会再怕了第二是希望以后不要再遇到了。而她是第二种。 她又探出头偷瞄一眼情况完全相同。这形势让她在恐惧中带一点愤怒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大霉才会三番五次的介入不该人类介入的事情。她曾经用聊斋-6判里的那个朱尔旦的理论说服自己――不怕它们它们弄死了你你也和它们一样了有什么好怕!但讲讲道理、喊喊口号当然容易事实做起来就是两回事了。比如她现在就有跳到镜子面前大声质问它是什么意思的冲动可她就是不敢只能躲在这儿偷窥。 也许害怕死亡才是人类最原始的恐惧吧! 还好她不过是做咨询工作而且总会在白天才来它应该害不到她至于幻觉――很快就会过去的。小夏这样想着就去找校长做她的‘咨询类’工作但当她离开时她又犯了愁。 还会路过那面大镜子的除非她从顶楼跳下去。 正犹豫着突然前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闪过她高兴得想也不想的大喊:“刘铁、倪阳!”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突兀极了让前面两个大男孩吓了一跳。 “小夏姐你怎么在这儿?”二人对视一眼。 小夏几乎欢天喜地的走过去他们充满活力的清新气质让她的郁闷心情稍减。 这两个男生是在‘夜归人’酒吧打工的招待那阵子她住在阮瞻那里尽管她不怎么露面但时间长了总是跑上来搬货物的两人还是认识了她。一开始他们还以为他们的大众情人老板金屋藏娇后来见这两个人之间一个横眉竖目一个带搭不理的古怪情形才知道更可能是前世仇人。不过小夏和他们倒是相处得很好他们也很喜欢这个活泼风趣的姐姐。对于这件事小夏的解释是她本来就是一等一的好人造成对抗局面的是某某人反正责任不在她就对了。 “工作上的事。”她说。这下就算是那双红眼盯着她她也不怕下楼了。 “什么工作啊?”性格活泼的倪阳好奇地问“不是不能说的秘密吧?哦对了你是律师一定是为了学校的案子来的听说这几个女生的家长都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巧路过那面镜子小夏还是后背麻但一左一右挽着两个阳光男生的手臂感觉轻松了很多。 果然还是人多力量大! “我们事务所担任了学校的法律顾问我过来帮下忙。”小夏说。“至于其它的是职业秘密不方便透露。” “切这件事哪还有秘密整个学校都传遍了。” “哦说来听听。”小夏站在主楼门口的石阶上追问倪阳。爱刨根问底可能是她的职业病不过她也确实应该对知情人调查一下情况。 “有线人费吗?” “你警匪剧看多了。”小夏打了倪阳一下“如实反应情况是公民应尽的义务。现在马上履行义务不然我撺掇你老板扣你薪水。” “你都多久没去了我老板大概都忘了你是谁。” “我有本事让他记起我。” “是有本事让我老板头疼吧。”一直没说话的刘铁笑着说。除了在篮球场上他本来是个比较腼腆安静的人但对随和马虎的小夏就会放松一点。 “你这么‘赞美’女性会不讨女孩喜欢哦!” “他可讨女孩子喜欢了。”倪阳插嘴“我也是校篮球队主力哦可是我的粉丝只有他的一半就连这件事那个始作俑者也是他的啦啦队之一上学期还传过绯闻呢!” “真的?”小夏意外。 “别听他胡说。”刘铁涨红了脸“我是想做一个有关湘西的民俗文化研究那是她的家乡因此找她打听打听。” “啊原来是为了学习正经事嘛!”小夏的语气里带着调侃但一想到这个可怜的女孩已经香消玉郧又觉得不该开玩笑。她只是喜欢看刘铁局促的样子现在女人都太强势了所以他这样害羞的花样男生大受欢迎。哪象某人一脸温柔和气一心冷漠无情瞎了眼的女人才会看上那样的男人虽然目前瞎眼的女人看来还真不少。 “不管怎么样跟我说说这个女生的事。”小夏继续打听。 “可是快四点了我们还要去打工。”倪阳看看表“要不你晚上去酒吧我详细说给你听。” “去酒吧――”小夏的脑海中闪现出阮瞻的脸犹豫了一下“好吧晚上八点。”也许她该去看看那个可恨的人好歹他也帮过她。 两个男生和小夏告别后刘铁就问:“你干嘛非要让小夏姐去酒吧?” “你不想看世界上是温柔的老板黑脸吗?” “所以我说你这个家伙最坏了。”刘铁笑。 第四章 酒和游戏……………… 阮瞻还没看到小夏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后背凉因为岳小夏等于麻烦而他最怕麻烦。 “血腥玛丽。”小夏象个生客一样一本正经的对阮瞻说。阮瞻没办法摆上平常的温柔神色文雅地笑着。人家是客人难道你能赶她出去吗? “小夏姐!”倪阳大嗓门的打招呼。 “你和这个小男生很熟呀!”旁边的女人酸溜溜的。 “正因为熟所以没机会了你继续努力吧。”小夏顺嘴胡说八道“老板借你的伙计说几句话一会儿把酒给我送到那边。”她敲敲吧台然后拉着暂时还不太忙的两人坐到角落里全当各种杀人目光是消毒射线其中包括一位伪装的老板。 “这是我为你们争取的休息福利为了报答我你们中哪个和我说说那个女生的事。” “她叫钱莉和刘铁比较接近还是他说吧。”倪阳说“我去招呼客人不能和小夏姐一起欺侮老板。” 小夏甩给他一对卫生球眼然后把目光挪向刘铁。 “好吧。”刘铁叹了口气。他对钱莉的死也很惋惜和震惊虽然他对她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要说什么呢?” “随便是事实就好。”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就是个普通的同学人比较文静秀气平时是不怎么爱出风头的。” “这件事很出风头吗?” “当然喽!谁都知道血腥玛丽有多恐怖从上个学期就开始流传这个游戏但还没人敢尝试过第一个吃螃蟹的当然会成为风云人物。” “天哪!”小夏感慨“现在的社会可真是展迅差几岁就会有代沟就象差一代那么不可理解。我上大学的时候还没有这个玩意儿现在的女生!她们就不怕吗?” “怕呀!可是够可怕才够刺激嘛!” “你不玩吧?” “我没兴趣。”小夏松了口气。 她和鬼魂打过交道善良的鬼魂倒也罢了如果招惹了恶灵不是你想不玩就不玩那么简单。有的人无意中冒犯它们都会招来无妄之灾何况还主动招唤! “恕我年迈跟不上潮流这个血腥玛丽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夏问。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周围的同学总是提起而且学校出了那么多事我才了解了一点。”刘铁老实地说:“你听过一种叫‘血腥玛丽’的鸡尾酒吧?” “当然我今天就点的这个。其实我没喝过只是好奇一种酒怎么和那么恐怖的‘请仙’游戏对上号。不对它是西方来的应该叫‘召唤’。耶?我的酒怎么还不到服务态度太差了吧!” 她说着就去看阮瞻见后者正挂着波澜不惊的温柔笑容和一众客人打成一片并正打倪阳给她送酒过来。她幸灾乐祸地想要是这些迷恋他的女人看到他摘了那付掩盖他冷漠神色的眼镜虚空画符大战恶鬼的可怕模样还会再追逐他吗?早吓跑了吧! “觉得好喝吗?”刘铁见倪阳走后小夏浅浅抿了一口酒。 “怪怪的――不过很好喝。”小夏又尝了一口“不说这个给我说说那个。” 刘铁知道那个是指什么于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给小夏。 原来血腥玛丽最初是一个鬼魂的名字也是一种西方的通灵玩意也叫镜子巫婆很受外国少女欢迎。但b1oodymary被认为是个坏透的邪灵稍有不慎其带来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你可能会现在镜子里出现一副皮肉被撕裂的面孔;也可能会有一对邪恶的红色眼睛在镜子里出现镜子及墙壁会有血液渗出;甚至邪灵会把你拉进镜子里邪灵会把玩者吓死或吓疯。如果玩者心里想最糟糕的情况也不外是这些那么真正的后果可能还要恶劣!在外国听闻有很多玩过血腥玛丽的女学生被现死于学校的洗手间内有的被人夺去双目。 这个游戏最奇怪的地方是没有人知道b1oodymary是何方神圣。不过自从7o年代开始这个游戏便大行起道一般人相信b1oodymary是一个巫婆因为使用妖术在一百年以前被判以火刑处死并且遭到毁容所以在召唤她的时候她总会夺取年轻少女的美貌。 至于为什么这么危险还会不断有人尝试召唤她大概是因为冒着生命危险玩乐更刺激;还有许多想展示胆量的女孩会一试究竟;更有少部分的人是为了证明这个并不存在;但最多的是想和这个镜子巫婆定下契约因为据说只要完成它一个愿望它也会完成你一个愿望不管那个愿望是多么难以实现。 “这些有什么根据吗?”小夏问。 “这些灵异的玩意有什么根据只是传说顶多是‘据说’有根据。” “你刚才说邪恶的红眼?”小夏想起刘铁讲的内容联想到处自己在镜子处的幻觉觉得后背凉。这么说来t大的女生比较倒霉一下就召唤到它而且它还徘徊不走了? “怎么了?”刘铁看出小夏神色有异不由得问。 “没什么!”小夏掩饰“我胆子小嘛有点吓到了。” “那就别介入我们学校这件事了。” “我只是为你们学校提供咨询。”她也想放弃呀不过她有点怀疑是否会走到反的方面。也怪了每次她都是越想离开就越会被拉近。 这是命运的捉弄吧!谁能和命争?! “那个女生――叫钱莉是吧?如果她是个文静内向的女生她为什么要第一个玩这个游戏?你没听到什么有关的小道消息吗?” “小道消息?校园里的消息都是同学们之间谈论的那几个和钱莉同寝室的女生据说都吓病了第二天就都回家休假了没有第一手资料。不过――”刘铁沉吟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之前听说钱莉是因为和同学打赌才做这个游戏的。” “和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我可以给小夏姐打听打听。” “那样太好了。”小夏很高兴因为钱莉的动机有可能会是重大的线索。“不管帮不帮得上忙我都请你吃饭。” “我也要去。”突然出现的倪阳说。 “没问题。不过你也要做我的卧底才行。”小夏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就和两个男生道别离开。临走时她没忘记要了刘铁和倪阳两个人的手机号码以方便联系。但她却根本忘了该和上次帮了她大忙的阮瞻说句感谢表现得非常没有良心。对此阮瞻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为什么她走后还萦绕在脑海中的不安感觉。 第五章 富翁的女儿……………… 第二天小夏又去了一次学校因为校长认为这件事很可能会惹上官司所以力邀小夏去第一现场看一看但是她在下午四点多才到。没办法手头的遗产纠纷案正在结案忙乱非常好在现在才九月份白天还很长阳光让小夏的不情愿和惧意都稍减。 校长带着她从第三个案现场看起其实那儿根本没有线索不过是主楼大门直对着的穿衣镜。小夏之所以没有拒绝是想看看昨天的幻觉是不是还在。 答案是肯定的! 她仍然感觉那双没有眼框、眼皮和瞳仁的血色红眼如影随形地盯着她充满了监视怀疑的味道而且不怀好意。除非她离开那个镜子的范围否则那看不到说不出的感觉就一直缠住她不放。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特有的意识于是旁敲侧击地打听校长的感觉可是这老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停地唉声叹气愁眉紧锁。这让小夏愈觉得感觉鲁钝的多么幸福的事正所谓无知者无畏! 第二个案现场是那个公共浴室。因为几天前的事来洗浴的学生明显减少这时候则根本没人。但校长还是不方便进来只得由管理员陪着小夏进去。她一进门就注意到侧面墙上大约长两米宽一米的半身镜镜子对面的一排排的更衣箱和装了麻玻璃的窗户让室内的光线很暗大白天都要打开灯才行。而且由于浴室的特殊环境显得特别阴冷。 “当时那个女生――在哪被现的?”她不想提那个‘死’字因为打从她一进门就感到紧张也不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空旷的地方有回音的缘故反正连漏水的声音也很突出。 “就在那面镜子前横躺着。”管理员听小夏问起那天的事仍然心有余悸不自觉地凑过来并放低声音说使小夏总觉得有什么向她的脖子里吹冷气。“当时她半侧身手向空中举着身上的皮肤干枯得象八十岁的老太太头下面全是血有洗脸盆那么大一摊眼珠子都给挖去了也不知道挖眼珠能不能流那么多血。我的老天爷眼洞血乎乎的就像睁着血眼瞪人一样我现在想来还浑身哆嗦呢!” 又是血眼? 小夏一激灵脑海中的幻觉又出现了。她不受控制的慢慢走向镜子双手轻轻抚上自己的眼皮来回摸索梦游一样的神态让旁边的管理员很纳闷。 突然小夏觉得镜面开始变化由阴暗的透明快转为血红一片接着一股阴冷的风迎面吹来镜子‘咔’的一声裂成两半。她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惊醒之下恍然现镜子安然无恙只是镜子后面好像有什么在窥探和嘲笑。 这次是幻觉吗? 管理员以为这位女律师在用步量法勘查现场马上讨好地提供新的情况。“你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她死的地方。”她说。 此时‘嘭’的一声巨响传来浴室的大门被重重关上。 迟疑的脚步后一个女生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让受惊的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干什么这么大声关门要吓死人呀!爱护公物懂不懂。”管理员很生气。 “对不起是风。”女生不以为然“如果门坏了我负责赔偿好了。” “知道你有钱可是你跑这里来有什么事?” “来这儿当然是想洗澡。” “你住的不是带浴室的宿舍吗?不比我们这里条件好多了。” “水管坏了我今晚还有约会回家也来不及了。” “你胆子还真大!”管理员见她要独自一个人去洗澡感到很意外“现在的女生总是十个八个凑成一队才敢来洗而且都选中午来你就不怕?” “怎么不怕!”女生掏出钱包拿了一张百元大钞来“所以我想麻烦阿姨陪陪我就在这里等我就行了。我洗得快一下子就好。”女生说着就把钱塞给管理员好像小夏不存在似的。“千万在这里等着我哦出来后我再加一百算是阿姨的辛苦费。” 管理员心虚地看看小夏。小夏转过头去表示自己什么也看不到。管理员这才收了钱向女生使了个眼色。女生旁若无人地走进去脱了衣服后就大模大样的从小夏面前进了浴室对在别人面前**一点没有害羞的表示。 “一点外快不常有的你不会告诉校长吧!”听到女生洗浴的水声响起管理员汕汕地说。 “那是你的劳动所得与我无关。” “谢谢岳小姐。”管理员终于安心为了表达感谢她多话的谈论起刚才的女生。 “这小妮子叫张雪。你猜我在这么多学生中怎么记得她?那是因为她在我们学校可是独一无二的人物。不仅人长得漂亮她爸还是本市的大富翁先不说她在吃穿用度上挥金如土就连上下课都是名车专人接送被宠得象个活凤凰。所以说她的人虽然娇纵了一点但学校里追她的男生多了去了差不多一网打尽。”管理员撇撇嘴很不以为然不过钱却老实不客气地收进口袋。“听说她对那些男生都不大看得上眼一直在追那个篮球队的倪阳为了追他方便还住了校。好像以前不大成功不过今天看她那高兴样子肯定是那个帅小子上勾了。” 倪阳的名子引起了小夏的注意。“还有为了追男生而抛弃自己家的舒适生活的?”现在竟有这样的痴情种!了不起! “可不有嘛!不过这位张大小姐就算住校也闹得轰动的不行。她爸爸甚至请了专门的风水师和装修公司。现在宿舍这么紧张她一个人就占了三楼的一整个四人间还有个保姆每隔一天给她做一次卫生。听说她爸爸赞助了学校一笔经费所以校长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就七号楼那儿的条件最好。哎呀这话你可别告诉校长。” 小夏再三保证不对校长多嘴后管理员才放她离开接着她又和校长去了第一案现场。在这里小夏依然没有什么现除了同样的镜子、同样的血眼还有更强烈的阴森之气。 第六章 十万火急……………… 小夏回家后早早吃了晚饭早早洗漱准备上床睡觉。最近她太累了很想好好的睡一觉可是躺在床上数了一万多只羊后还是没睡着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回想着‘血腥玛丽’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还把思绪集中在法律问题上后来就开始思考事件本身。 根据昨晚刘铁的描述和她中午上网查的有限资料血腥玛丽夺取少女美貌的情节很是引起了她的注意。看来无论中外灵体长存不去都是因为有自己的执念这个镜仙就是执著于自己的美貌。虽说许多召唤血腥玛丽的人都没能和它沟通上但是确实有传它曾反复出现过夺取过许多少女的美貌和生命。可是既然它成功过许多次应该早就恢复了美貌为什么还要一再如此?难道它对自己容貌的要求永无止境? 为此她搜寻了有关宗教邪术的网站终于被她这个搜索狂人现了其中的一家之解――据说它需要一周内四次夺取他人的容貌和青春成功否则就会功亏一篑。可是一直没有这样的巧合时机因为它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呆在它被请出的一定范围内而自从有了这个传说以来还没有一个地方有四个少女一周内召唤它成功所以它也一直没能拿回它的容貌。 如果要达到这个苛刻的要求除非有人召唤它出来后没有被她吓死或吓疯并愿意与她订下契约帮它提供祭品而它当然也会完成订约者的愿望。 一周――四个祭品――契约――愿望―― 这样模模糊糊地想着小夏心里有根弦突然绷断让她一身冷汗的从床上翻身而起。 如果网站上的解释是正确的那么今晚会有第四个人死。因为今天距第一次事故整整一周它已经有了三个祭品只差第四个。就是说如果在校园中游荡不去的真是那个传说中的镜子巫婆而且关于四个祭品的事是可信的话今晚将是它最后的机会。 除了第一次事件是严格按照召唤仪式进行的外后两次都不是主动请它就造成了灾难既然这种灵体本来是不请不到的那么一定有人和它订立契约可究竟是谁要这么做?它今晚又要取谁的性命? 只需要美貌、黑暗、独自一人、还有一面镜子――突然一星闪光在小夏心里一划而过――那个浴室里的女生张雪! 小夏不知为什么会想起她也许诺大的校园里符合这些条件的还有其它人但虽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小夏还是直觉地立即想起张雪的名子。她是美丽的二十岁少女她为了晚上和倪阳的约会会在镜子前精心打扮她独自住一间宿舍如果忽然断电的话―― 小夏连忙从床上跳起来打电话给倪阳。手机接通后传来倪阳快乐的嗓音和优雅的钢琴声这一切提醒了她倪阳现在在夜归人酒吧! 可是他不是该去约会吗?是已经回来了还是失约?在酒吧约会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两个男生从不把同学或者女友往酒吧里带即使有的女生千方百计打听到他们打工的地方死缠烂打的追来他们也总假装不认识很有职业操守。 是她猜错了吗? “小夏姐?”倪阳从电话显示上看出来电者是谁。 “是我。”小夏顿了一下“你没去和张雪约会吗?” “约会?什么约会?我今天没有约会啊!”倪阳一头雾水“咦你怎么知道张雪?一定是刘铁跟你说的对不对?她是缠着我没错可是我对她没兴趣。” 小夏随口附和但脑子里却一片混乱。是哪里不对呢?既然倪阳没有约会眼高于顶的张雪是为了和谁约会兴高采烈?有人骗她还是浴室管理员的信息有误?可为什么? “小夏姐?”倪阳感觉到小夏语气不对“你怎么了?是不是张雪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就是和你开个玩笑看你紧张的。我在学校可是听到你一点绯闻哦!”小夏故作轻松她不想让她无端的猜测使每一个人都紧张。 “噢原来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学校又出事了。” “没事。” “那我挂电话了老板反对工作的时候打电话的。” “不别挂。”小夏阻拦脑海中阮瞻的身影让她有了想法“把你的手机给你老板我要――哦不把你们那儿的电话给我我直接打给他。” “哦――原来是想找我老板才拿我做个铺垫的!”倪阳拉长调子“看见美丽的小夏姐给我打电话我还幸福得不得了没想到白美了半天。没问题我告诉你号码而且我私底下奉送一点秘密给你――老板现在正和那位常来的电台女主播聊得开心呢!” 她才不管他和谁聊得开心她现在需要他! 小夏拿了电话号码后就打给阮瞻听到阮瞻低沉磁性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马上就提出自己的要求。 “十万火急!我需要你帮我!” “请问你是哪位?”阮瞻不慌不忙地说并抬眼巡视了一遍四周。麻烦精不在这儿可两个三八侍应生正对着他窃窃私语。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别啰嗦我等着救命的!” 他当然一下就听出她是谁因为他一拿起听筒就意识到惹麻烦的来了。可是她也太过份了说好只帮她一次的怎么又来提无理要求?平时对他带搭不理一有事就来找他难道他就负责为她收拾残局?他看起来象个圣人吗? “上次那件事后好像我们没有瓜葛了。” “谁说的?”小夏睁眼说瞎话兼翻小碴“上次我救了你的命你要报答我。再说现在也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人命关天你一定要帮我。” “有人要杀你?” “不是我。”小夏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现在来不及和你说了我们在t大会合就在学生宿舍七号楼不见不散!”她没有任何根据只是瞎猜所以她不能报警也不能通知校长。她真希望可以白跑一趟也希望是自己神经质的猜错了。 “对不起我――” “我等你!”小夏不等阮瞻拒绝‘当’的一声放下电话留下那边的阮瞻对着出嘟嘟声的听筒气结。 岳小夏不去当强盗可是太可惜了! 她这是完全不给人机会反驳赖定他要去帮她?还说什么救过他的命?他几次三番救她难道不算?要按照他的个性肯定雷打不动不管任何闲事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可是毕竟和她共过事被她‘救过命’还有碍着他那个混蛋朋友万里的面子难道真不管她? 阮瞻面色平静地站着可是内心却七上八下犹豫着无法决定。足足有十分钟他认命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被小夏赖到准备先看看她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他简单安排一下离开酒吧后倪阳就把手伸向刘铁说:“不好意思五十块钱拿来愿赌服输。我就说老板对小夏姐是不同的怎么样?一打电话就能把他叫出去。咱们在这儿工作两年了你见过这种情形吗?你还不信非要孝敬我一点银两才甘心。” 第七章 鬼手……………… 死阮瞻!还不到! 小夏在七号楼对面的树下等得心头火起。她没想过这样不给阮瞻留余地人家要是不来怎么办?她的全付精神都放在对张雪房间的观察上。那很好找甚至不用问其它人因为窗子也精心装饰过了很容易就现其与众不同之处。 自从她风风火火从家里跑来后一直盯着那那扇窗户看生怕错过什么但到目前为止应该没有什么事生张雪也没出去过或者是刚回来反正房间的灯一直亮着期间张雪还很没功德的从阳台往下扔过东西。 小夏不知道张雪的约会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已经不早了再过半个小时就会到了熄灯时间那时候要是还没有事情生的话就应该安全多了除非张雪半夜摸黑照镜子。那样她就没办法了她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如果有怀疑就一定要排查清楚否则她睡不了觉。 没事生就是她猜错了。可是她很高兴有这个结果想来她大概是第一个因为自己推测错误而快乐的律师了。 可是这时七号楼的灯却忽然全灭了。 小夏吓呆在那不知道怎么办好七号楼漆黑的门洞此时看起来就宛如妖魔张大的嘴仿佛准备吞噬一切进入的人也许里面已经有生命的灯火正在被熄灭。可是阮瞻却还没来而她不敢独自进到楼里去。 是意外事故还是―― 正犹豫间门洞里忽然闪过特大号手电的雪亮光线一个宿舍管理员样子的人影在楼道入口处磨蹭了一会儿然后七号楼重新大放光明。 原来是掉闸!小夏吁了口气但随即现不对。 张雪房间的灯光没有重新亮起如果是全楼突然断电的没理由只有她还在黑暗里。难道有什么事生所以她的灯光没办法再亮起来? 她跑到楼下捡了一颗石子去丢张雪的窗户。显然她的用力和石头的体积都过大了玻璃的碎裂声清楚地传来不过其它的宿舍没有人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张雪的房间也仍然漆黑一片。 一定是镜子巫婆在杀人! 小夏冷汗直冒感觉到自己的孤立无援。情急之下她再也顾不得许多咬咬牙跑进楼去趁着管理员聚精会神看电视的时机偷偷地摸到三楼张雪的房间门口。 她胆颤心惊地把耳朵轻轻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着可是里面却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声响。当这寂静让小夏疑惑时她却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觉得里面也有‘人’贴着门板听外面的动静就象她和‘她’紧贴在一起中间隔着门变得象没有一样甚至有什么在抚摸她的身体。 小夏倒吸一口凉气半边身子都麻了立即离开那扇有如不存在的门而里面的‘人’却刮了几下什么出嘘的警告声。 然后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张雪站在门口!但她的样子很古怪并没有抬眼看门外的人却低着头紧盯着手里的一面小梳妆镜象是被什么牢牢绑在镜子上。 “张雪!”小夏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张雪抬起头来散乱的长下满脸是横七竖八的抓伤鲜血淋漓一只眼球耷拉在面颊上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则神情呆滞空洞地看着小夏。 小夏骇得心脏差点停跳惊呆在当地眼看张雪平伸双手象要把镜子递给自己似的。 “给-你。”张雪认真地说声音极轻毛毛的象什么东西爬过小夏的胸口。 她慢慢往后退张雪不动手臂却执意越伸越长镜子象催命符一样逼近小夏直到张雪的手臂长到越了人类应有的极限然后‘咔’的一声生生断裂鲜血四溅小梳妆镜骨碌碌地滚到了更为黑暗的角落里去。 断手蠕动着爬着有生命一样继续前行。小夏骇得瞪视着依然停留在门内的张雪后者的脸上却毫无痛楚的感觉挂着呆滞怪异的微笑眼神空洞的凝视着小夏的后方。 “变-了。”她的声音僵硬地转折。 小夏猝然转头。 黑暗的墙角一只手邪异的从完好的镜面伸出悄无声息地向小夏抓来。手的皮肤白晰光滑手形极美一看就是绝代佳人的手在幽暗中闪着淡青色的微光。但那手臂上缠绕着几句黑色的咒文手上的指甲又长又尖又红还带着伤人后的淋漓的血肉手臂极软极长远远越了人类可接受的概念象一条布蔓随风从镜子中飘出舞动不止。 它一下子就追踪到小夏的位置停在她胸口不远处这让小夏意识到护身符可保自己一时平安于是大着胆子慢慢移动想要逃离威胁。但那手象一条围捕猎物的蛇一样如影随形地跟着她虽然始终伤不到小夏但小夏也无法摆脱它的控制直到把她逼到墙角。 一个人和一只鬼手就那么对峙着! 沙沙―― 一阵风吹叶落的声音后那只鬼手旁边又伸出一只手确切的说只是手骨它吱呀着、呻吟着生长然后向着完全没有人类知觉的张雪招手。张雪直挺挺的、好似牵线木偶一样歪了一下头然后僵硬地、缓慢地走到楼道中断臂处血流如注洒了一地。手骨骤然扭转方向以指尖一指小夏张雪就直直向小夏走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和那只镜中手一起把小夏逼在墙角动弹不得。 “拿来!”她突然恶狠狠地说垂下面颊的那只眼珠也瞪着小夏。 “什么?”小夏哆嗦着紧贴墙壁。 “你的脸!”她说然后突然伸手向小夏的脸上抓来。 小夏惊恐之中下意识的用手挡脸却感到另一手缠上她的腰没等她尖叫出口就把她拖到一边然后她听见‘呯’的一声和‘嘶’地一声几乎同时响起。 是阮瞻。他终于来了! “别过来。”阮瞻拦住往前凑的小夏可小夏还是从他身侧看到张雪倒在地上而从镜子伸出的手和手骨都被贴上了一道黄色的符咒。那符咒上燃起的黑色火焰烧灼得鬼手不甘心的闭展伸缩最后出呜呜的哭泣声终于缩了回去。 镜子四散迸裂出很大的声响。 “别说话。”阮瞻再次制止小夏迅拿了什么东西放在张雪的断臂上又伸中指在小夏的眉心画了几下然后拖着她躲到角落里。几乎才一藏好就有女生出了寝室在看到张雪门前的情形时开始尖声大叫然后整整全楼的人都惊动起来场面极其混乱。 小夏和阮瞻就躲在墙角她很奇怪为什么在他们面前冲过去的人没看到他们。她只感觉他划过她眉心的指尖凉凉的很舒服极度惊吓后又被他护在身后对他由然而生一种依赖的感觉。 “现在走小心点。”阮瞻简短地说然后极自然的拉起小夏的手顺着墙边溜下楼。 “他们怎么看不到我们?”到了楼下小夏惊恐之中还不忘记满足好奇心但另一方面她又很钦佩阮瞻在那个时刻还会想到先隐藏身份否则有陌生人进入学生宿舍楼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会被当成凶手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偷进这里的理由。 “没什么一点障眼法。” “就是说可以隐身?” “只是利用黑暗和八卦方位而已。” “这个好这个好不用象贼一样偷偷摸摸溜进去。”阮瞻每次都说得那么轻松可小夏知道那是很了不起的能力很羡慕。 “谁让你自己进去的?”阮瞻想起刚才千钧一的危险不禁有点火大“是你说要在这里会合的我还没到你就擅自行动了?” “我等了你好久了。从你那儿到这儿就算用爬的也可以走个来回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很想这么做。” “姓阮的!” “事实如此。”阮瞻抚了抚胸口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刚才那鬼手的威力果然不可小觑。 小夏在昏黄的路灯下看不见阮瞻的苍白脸色心里正为他的态度懊恼成分。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这样当她刚对他怀有的美好的感觉马上又会被他激得冒火。 “本来就是你太慢!” “赖小姐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大学我又不会飞你认为这栋楼很好找吗?” “你不是会很多‘邪术’吗?为什么不拿一种试试?”小夏赌气地踢地面上的小石头忽然意识到他话中的错误“你说什么赖小姐我姓岳!山岳的岳。” “是啊赖皮小姐!”小夏气鼓鼓的样子让阮瞻想微笑可是一阵巨痛让他忽然大咳起来尽管他极力压制嘴边还是出现了血迹。 “天哪你受伤了!”他的样子让小夏吓坏了比见了鬼还惊恐不安因此也顾不得反驳他捧着他的脸探寻他伤在哪里。 她自然表现出的焦急她抚在他脸上的柔软手指都让阮瞻有一瞬间的失神。但他马上把脸扭过去避开了。 第八章 秀才与兵……………… 依着小夏的意思阮瞻应该去医院做个全身性的大检查才可以让人安心可阮瞻拒绝了。他明白自己的状况虽然看着严重其实不过是由于仓促出手带来的硬伤疼是疼得很但并没有大碍至少不用闹到上医院那么麻烦。他送小夏回家后本来想立即离开谁想小夏却一定要让他上楼坐一下。而当他见到小夏在收拾行李时忽然明白又中了她的阴谋诡计。 “你又要干什么?”阮瞻一个头有两个大。 “我要去你那里借宿几天!” “为什么?” “因为人要吃一堑长一智。还记得不久前李景明的案子吧那个鬼觉得我挡了它的路就要除掉我这一回这个镜子巫婆也说不一定我要防患于未然。你看我卫生间一进门就有一面镜子我上个厕所都可能被它捉住。” “你可以住在万里那里你和他更熟悉不是吗?”他徒劳地做最后的挣扎。 “你没忘了他的新房子是著名的凶宅吧?只有他那种没有脑蛋白的人才敢住我可不敢。再说他现在在意大利参加什么国际学术会议的东东。在这儿我就你一个朋友帮帮忙别这样不讲人情道理。” “不讲道理的好像是你。”阮瞻对她完全无可奈何 “没办法谁叫我姓‘赖皮’嘛!”小夏对阮瞻用上了法庭上才用的交叉质证法用他的话反驳他自己脸上虽然笑咪咪地却透着坚决。“就算我求你了只要几天就好。你一个大男人不会放任我这个弱小女子被鬼追杀却不管吧?你就当做让我在你强大的羽翼下暂时喘息片刻。” “说的可真可怜。” “所谓形势比人强我也只好厚点脸皮。好歹我们还算朋友吧?” “太荣幸了。” “彼此彼此。” “可是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这回的这个属于召唤灵体你不招唤它它是不会出来的而且它找不到你这里来它不可能离开被召唤的地方很远。” “你没做过调查知道的只是一知半解。其实除了第一次以外血腥玛丽后几次都不是召唤来的好像条件适合它就会出来害人。就算我离它比较远好了可是你不能保证传说是准确的因为活人里没有真正跟它打过交道的所以我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阮瞻不说话事实上他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只是偶尔听他的两个伙计说过几句确实不能肯定细节也就不能判断小夏说的是真是假还是真假掺半。小夏见他一脸疑惑趁机把这件事所有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听了小夏的话阮瞻皱皱眉。 如果照她的描述那个镜子巫婆一定和某人订立了契约否则它是不会徘徊不去、不请自到的。虽然它们是恶鬼、邪灵但它们也有它们的规则不然就无法‘存在’这世界也不会是个秩序的世界这就是说脱轨的东西立不稳所谓的冥冥中万物皆有道。 可是谁会和那么邪恶无常的恶灵订立契约呢? 小夏趁阮瞻思索的时机快手快脚的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你一定要找我麻烦吗?”阮瞻的眉头都快拧成解不开的绳子了。 “我不是麻烦你是‘求’你帮忙。不是说了要吃一堑长一智的嘛不然你是想等我出事在帮我收尸?” “就这么简单?” “难道你以为我是象某些女人一样是为了借机接近你吗?还有我怎么也算救过你的命。” 救命?!难道她是指李景明的事?不是她把他卷进来的吗?真是不讲理!至于因为好感而接近的事他可不敢想会有这种荣幸! “不要求我除掉它?” “不――”小夏迟疑了一下“它很厉害不是吗?它让你受伤了!”想起阮瞻刚才脸色苍白、手指冰冷、嘴角溢出血迹的模样小夏忽然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她不愿意让他受伤甚至危及生命上次在李景明那件事中他出现的危险已经快吓死她了。 想到她还顾及到他的生死让阮瞻心底最黑暗冰冷的角落升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暖虽然知道她还会利用他、逼迫他、打扰他平静的生活但他不自禁的心软了。 “那没什么关系。”是他自己不小心才被伤到的不过它能聪明地控制张雪来攻击小夏也很出乎意料看来他们又遇到一个不简单的东西。为什么这位岳大小姐总是惹上这些大麻烦而不是普普通通的鬼魂呢?这一回竟然是西方的灵体不是随便驱一驱就可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的。果然是阎王好过小鬼难挡以后千万要记住不要欠她什么。 “能制服它吗?” “我不知道驱魔捉鬼的事总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意外特别是考虑到我不是专业的法师。”上次和那个秀才恶鬼拼尽全力的大战一场使他封印多年的力量释放了一些不过他对这个血腥玛丽并不熟悉所以他不能妄下判断。 “我一直奇怪的是――西方的邪灵也能被中国人请到吗?” 阮瞻哑然失笑“说得酸一点灵魂是没有国界的。不过鉴于普遍的宗教信仰不同确实在中国请到西方灵体的可能性不大我想它们也不会无缘无故乱闯地盘的。” “那你同意我到你的地盘去了吗?” “好吧。只住几天而且只此一次。”阮瞻不出预料的投降。 “我们走吧。”小夏含糊的答应但心里却鬼鬼祟祟地想:谁理他说什么!她一定要在完全安全的情况下才离开‘防鬼堡垒’她胆子小虽然见过鬼了也没什么长进她可不想被吓了。反正万里说得一点错也没有对付阮瞻这样的男人威逼利诱是没有用的死赖活挨倒是屡试不爽。前提是他不讨厌你而她知道阮瞻不讨厌她只要头疼不算在内的话。 他们在路上又讨论了一下阮瞻认为从表面情况来看血腥玛丽很可能被什么人召唤到并且正好赶上它心情很好那个召唤者没有被吓死或杀死还和它订下了契约。既然在西方‘血腥玛丽’被召唤到的事例也不多那么这次特例一定有极巧合的机缘和强大的愿望甚至召唤者可能是个特殊的人。 它只在校园中作恶就是说和它订立契约的一定是学校里的人;次请它需要一定的程序就是说这个女生必须有在晚上独处的时机并且时间不会在很早以前很可能就在这个学期开始的几天;大家所知的第一个召唤者钱莉已经死了就是说这个订约者其实另有其人所以说找到这个订约者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你确定会有这样一个订约人?”小夏想想身边有这么个为了自己的私愿而不惜伤害人命的人存在有点不寒而栗。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可是有什么了不起的理由让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也许只是个普通的愿望。许多很复杂很麻烦的事一开始都只是个简单的理由。你只要调查到这个订约人我就可以帮你。” “帮我?”小夏把头伸出车窗看看是不是月亮和星星换了位置。好家伙!阮瞻主动帮人这不是神话中才有的事吗?但她马上又想起刚才他受伤的事。她的正义感虽然让她很想解决这件事不过前提是不能有人再伤亡了毕竟能驱魔的并不是自己。 “这种程度我还不至于会死。”阮瞻看出她的心思“我要尽早结束这件事这样你也可以早点回到你自己的家去。” 就知道他没有这么善良! “可是说不定它已经完成了心愿滚回地狱里去了。”她想起先前的一幕第四个祭品的惨状觉得后脑凉。 “那个女生伤得相当重可是不会死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阮瞻边说边把车停好自顾自地走进去。小夏不以为意拎着她的小包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一直跟到楼上。 酒吧里的人惊愕地看着他们的情形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刘铁和倪阳更是好奇得不得了借小夏独自在楼上的机会偷偷打听八卦消息:“小夏姐你们同居了吗?” “美得他!” “那――” “我只是借住几天。” “老板最不喜欢人家介入他的生活了你是怎么搞定的。”再好奇。 “这还不简单?”小夏奸诈地笑“一个原则――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请。” 至于谁是秀才谁是兵?那还用说嘛!明摆着的。 第九章 订约人……………… 正像阮瞻说的那样张雪并没有死。 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现足以致命的是张雪的断臂那是生生被‘人’连皮带肉带骨头扯掉的不是人力所能为。但是本该让她因赶不及抢救而一命呜呼的手臂断裂处却现了一个奇怪的符咒这让她能及时止住流血也让她有机会可以活命张雪父亲所请的一个著名的阴阳师认出那是一个在术界很常用的止血咒。 通过这件事警方可以认定当时有一个术士呆在这栋楼里面鉴于以前案件的诡异和不可理解而这又是唯一一次有证据证明有其它人在场所以警方把这个想像里的术士认定为这个系列杀人案的头号犯罪嫌疑人。而张雪的父亲见到女儿的惨状又悲愤又心痛也凭这点蛛丝马迹认定一定有个邪恶变态的修道人来戕害女大学生不仅借自己的财势对警方和学校施加了极大的压力背地里还花重金请了能知道的所有阴阳师和有仙附体的巫婆神汉来追杀这个术界‘败类’。一时间风声鹤唳差不多快把阮瞻描述成一个青面獠牙、好色猥琐、古怪变态又阴险狠毒的怪物至于他好心救人的行为也被说成是喜怒无常女孩被救完全是自己的运气问题。 而且女孩虽然没有死容貌也没有完全被毁但是她疯了!疯得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怕尤其是镜子! 一个救人的英雄被当成全民公敌善意的行为被冤枉得如此彻底让小夏气得差点口吐白沫为阮瞻很不甘心。不过当事人却完全无所谓也不在意自己目前有如过街老鼠一样的处境依然挂着他温文尔雅的笑容淡定从容的在吧台里面忙碌。而小夏则双手托腮在吧台边坐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帅哥老板看心里愤愤不平。但在别人眼里看来却象是对着阮瞻在流口水。半个小时后就连一向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阮瞻也感到不自在极了。 “你能别盯着我吗?” “不能。”小夏断然拒绝趴在台子上仰望阮瞻。要不是怕暴露阮瞻的秘密怕搅进这件事后说不清楚她真想开个新闻布后澄清阮瞻的清白。“我这个人最受了人家冤枉我!” “好了这不算什么。”对这件事他根本不在意反正他有把握没人怀疑到他这里来。他是什么人不需要任何人证明也不怕任何人猜测不过小夏感同身受的表现让他感到很窝心。 “可是他们也太方便了找个人就把什么都栽在他身上!” “不能怪他们有了唯一的线索就要追查到底况且也符合逻辑这是常识。” “你是哪一边的请你摆明立场!”小夏气坏了“我是在帮你说话!” “嘘――小声点。”阮瞻阻拦小夏不希望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但现他们一直在受人注意干脆凑近她的脸改为希望不要让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可是他的行为却更像是情人间喁喁私语。“你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那个‘变态杀人狂’吧!” 小夏沮丧地趴在台子上。 “你才要小心别让人现你是‘帮凶’不然别说警察先逮你去坐老虎凳就是张雪的老爹也会暗地里要了你的命。” “刑迅逼供是犯法的也许边远地区那些没有素质的警察会有这种行为可是这样的大城市不会有太明显的情况。”小夏满不在乎“我倒希望有这些事到时候律师协会会为我作主我会得到大笔国家赔偿多到后半辈子只剩下数钱了。不过张大富翁倒可能迫害我可是没人会知道我那晚在那儿。” “这样就好。那个订约人你查得怎样了?” “明天我就找她看她会不会露出马脚不过我要你的伙计帮我。我得让他们把她约出来我才好敲山震虎。” “有进攻方向吗?” “当然我不打无准备之仗。”小夏说:“是你说召唤血腥玛丽的人一定在学期开始有独处的时间的而从开学到现在学校里所有在晚上具有封闭条件的场所只有校篮球队比赛的那天晚上具备万人空巷的条件。只要找到我的嫌疑人问问那天比赛中的细节就能从那两个篮球小子那里知道她是不是在现场。” 其实警方认定这是一起系列谋杀案的观点他们是同意的只不过杀人者不是普通的人类而已。而其中最关键的这个订约人通过小夏和阮瞻的分析已经大大缩小了查找的范围。 先她一定认识这四个受害人对于第一个受害者钱莉而言她是钱莉打赌的对象;第二个受害者的关联信息是最少的但她也要有观察对方行踪的便利;第三起谋杀中唯一的证人就是那个本来要和受害人一起回宿舍的女生陶小春;张雪这件事中最明显的是――可以肯定订约人是住在七号楼宿舍中的学生因为从断电到出事小夏没见过任何人出入这样就只有住在里面的学生才有机会趁黑拉掉电闸。而无论张雪和倪阳的无头约会是怎么样的内情至少她要骗得张雪不断地顾影自怜否则镜子巫婆出场的条件就不具备这也要和张雪接近才能办到。 每一个线索单独看来都不大清晰但联合起来想就会现所有的信息都指向第三起案件中的证人――陶小春。 从表面看陶小春是t大的校花极人物之一人漂亮、出身书香门弟、功课好、社会活动热心让人不能相信她是作恶的人。可是她和张雪住在同一宿舍楼内平时关系也不错;她是主楼谋杀案的证人所有的侧面情节都是她描述的;她和第二个受害者是同班同学经常一起出入;重要的是通过刘铁和倪阳的帮忙已经联络到和钱莉同寝室的女生之一也是钱莉唯一的好友。她证实陶小春对刘铁也抱有相当程度的好感因为钱莉上学期末和刘铁传过恋爱的绯闻所以她和钱莉的关系非常差而和钱莉打赌的人也是恰恰是她。 所以这个订约人他们锁定了陶小春。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不去看看。说不定她脸上有点黑气什么的这样不就省得我施展阴谋诡计了吗?”小夏问。 “她是订立契约不是鬼怪附体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连这个也能判断。” “我看是你偷懒。”小夏诬赖“好在今天没事情生听说校长为了不再出人命已经下令拆掉所有能照到人的东西还告诫女生在没解决问题前决不可以在晚上照镜子而且相当部分的学生都挤到一个地方住了。” “这样也好能暂时阻止伤亡就怕防不胜防无济于事。” 第十章 失踪……………… 第二天中午小夏按事先约好的时间地点来到t大老远的就看见两个男生簇拥着一个女生坐在校园中湖泊边的长椅上说着什么。 那个女孩很秀气有着受过良好教育的大方优雅的态度和温柔得体的举止让小夏无法想像这就是和魔鬼订立契约的人希望是自己和阮瞻分析错了才好。 “小夏姐!”两个男生看到她后热情的和她打招呼。她故意和刘铁亲近些暗中观察陶小春的反应见她虽然面不改色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她对小夏的极度讨厌。看来她对接近刘铁的女性都有强烈的敏感和恨意。 小夏表示是因为公事来到学校并假装无意中透露私下和刘铁也很熟悉然后开始一番东拉西扯最后才把话题扯到学期初的篮球赛上。 “你这个家伙除了会用扣篮吸引女生也不会别的什么招数了吧?”她用事先研究好的话题问。 “可不是嘛!”倪阳自然的接口看看同样自然的刘铁没有一点异常神色让小夏觉得他们该读影视学校反正外形都那么出色演戏的水平也一等一。“那天老刘差不多有三个特别帅的扣篮其中一个是半转身帅得那些女生全都尖叫不止是吧小春?” 陶小春迟疑了一下然后郑重的点头任谁都看出她对刘铁的倾慕。然而其它三个人的眼神却变了因为那天刘铁的脚受伤了哪有什么半转身扣篮表演。 作为刘铁的级球迷在这种场合她为什么会不在现场?她说谎又为了什么? 这样一来几个人都没有心情聊天了过了一会儿就各自找借口离开。刘铁和倪阳不知道小夏为什么要他们合演一出戏试探陶小春只隐隐觉得可能和学校的案子有关但又问不出所以然所以只能疑神疑鬼的呆了一会儿就走。而小夏却一直耗到最后因为她得找时机和陶小春谈谈但又不想让一知半解的刘铁和倪阳参与所以她一直跟在陶小春的后面直到远离那两个男生的范围才追上去。 “你为什么这么做?”她直截了当地问。 陶小春很疑惑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我做了什么?”她停下来。 “和血腥玛丽订下契约无异于与虎谋皮你不明白吗?” 小夏的话有如惊雷让陶小春的脸瞬时失去血色。她震惊地看着小夏眼神中交替闪烁着怀疑和惊恐不停地揣测着这番话的可信度。可小夏此时却完全可以肯定她就是那个订约人恨不得上去抽她几个耳光无法想像外表这样乖巧可爱的女孩竟然可以残杀周围的同学。 “你究竟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陶小春故作镇定地说:“我要上课去了没时间和你开玩笑!” 小夏拦住惊惶失措要逃离的陶小春“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别再错下去了还要死多少人你才罢休!” “不是我要杀――”陶小春冲口而出但随即现自己失言紧急刹车。“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你别缠着我!” “你和它订了契约是吧?”小夏气得丧失理智步步紧逼。“你很清楚你没有帮它完成契约上的规定你认为它会放过你吗?所以你必须跟我说实话让我来帮你不然你是想被它杀还是帮它继续伤害别人这两个都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别和我说那么多其实你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它没走!对吗?” 陶小春说不出话脸色阴晴不定。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又怀疑小夏在诈她。她胸中充斥着巨大的矛盾它们僵持着、对峙着最后终于还是自私的心态占了上风。 这个女人没有证据!否则找她谈话的应该是警察!她一定在诈她!不管她是怎么知道的反正这事没有人会相信而她只要不在夜晚的学校里照镜子那个巫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了不起她退学永远离开这里。这样时间久了它自然会离开或者再想办法实现愿望。何况并不是她没有完成诺言是巫婆自己的错才功亏一篑。不关她事一切都不关她事!反正巫婆也没完成承诺给她的愿望所以无论谁是下一个倒霉蛋完全不关她事。这不是她的错她完全没有责任! 想到这儿她猛得推倒拉住她的小夏不顾一切地跑开。 她的表情告诉了小夏可怕的事实――血腥玛丽被召唤出来后没有完成契约是不会走的就是说这个学校里的人还会出事除非想办法驱走它。 小夏艰难地爬起来追了两步但却只能眼看着陶小春跑得无影无踪。她恨恨地看着脚下心想穿什么高跟鞋呀如果是穿球鞋她保证能追到那个闯下大祸却不肯承担的自私新人类。 而更要命的是从那一刻起陶小春失踪了。 整整有三天无论家里还是学校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衣物和钱也都没有动不知道她能跑到哪里去或者说她出了什么事?小夏对此内疚得不行认为如果不是自己太急躁不马上当面追问她契约的事完全不会有这种局面。陶小春出了什么事算她罪有应得可万一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其它人的伤亡又怎么过意的去! 她坐在还没有营业的酒吧里一边唏哩呼噜地喝果汁一边抽抽答答地哭弄得阮瞻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胡乱地拍她的肩膀和背。小夏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这样才叫安慰人你打得我快内伤了!” 阮瞻笨拙地在她头上抚摸了几下还真让抽噎的小夏在长出了一口气后稍微停止了一点。 “你知道我在学校时的外号叫什么吗?”小夏顺手拉起阮瞻的袖子擦眼泪“叫砸锅匠。” 阮瞻不说话任由她自我谴责知道她泄过对自己的不满后会舒服些。 “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外号吗?因为我总是做错事一件事好好的只要我一上手就会搞砸总是好心办坏事。你说我怎么那么沉不住气那么没有计划没有谋略呢!” “谁说的?你――很好。”这是阮瞻能说出的唯一夸奖的话了平时他对付来他这里的女客很自如唯独对岳小夏总是不知说什么好。 “好什么呀!唯一的线索被我弄断了。我当时――我当时就是气得不得了结果就忍不住质问她哪知道会这样。这下好啦下面要怎么办?难道就不管了?可是我不知道这件事倒罢了既然知道了后果却放任它生这在法律上属于间接故意!我简直就是杀人犯!至少是同谋!”小夏牵强附会乱给自己扣帽子。 “哪有那么严重!线索没了我们可以再找总会有办法的。” “我们?”小夏注意到阮瞻的用词心里矛盾万分。 凭心讲她为了李景明的案子和阮瞻第一次接触时并没想过驱魔捉鬼对他这种天生灵力强大的人也是危险的。她只觉得阮瞻自私自利才不肯帮她直到他差点让秀才恶鬼困死在水里后她才明白那不仅是比划比划、念叨念叨、随便贴两张画得乱七八糟的符就行了有时会甚至会危及驱魔人的生命。 虽说平时她总是能赖上阮瞻就毫不客气但她还没狠毒到不顾他的生命。那天的张雪事件让她没空细想但阮瞻受伤后她很后悔就连意识到他会帮自己她也以为只是找到订约人后从外围解决这件事就可以了。可现在摆明是硬碰硬的局面她闯的祸当然不能放手不管可怎么能让无辜的他卷入这件事。而没有他她又什么也做不成就算豁出去了自动就当祭品数目也不符合要求。找他帮忙吧看来这个血腥玛丽很厉害说不定会让他陷入危险。 “要不你教教我要怎么驱魔捉鬼?那个画符什么的总可以学吧?”她异想天开。 阮瞻失笑“你以为没有灵力的人可以随便学一学画一画就可以吗?” “学不会?” “你没有天生良能也许练个一、两十年道术也可以。” “就是说来不及了?” “完全正确。” 小夏沮丧地垂下头。 阮瞻了解她纠结不解的心情不自禁很‘自然’的心软“我不是帮你。”他说:“我是个中国‘法师’怎么能让外国邪灵来随便撒野太不给面子了!” 第十一章 万里之外的万里………… 又过了一周陶小春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明摆着凶多吉少问题是她是怎么被害的。 陶小春不会不知道怎么躲避血腥玛丽一定是出了什么预料外的事。他们本来打算模拟她在学校的行动路线但后来现可能的范围太大了并不是个好主意。 虽然因为学校里每个人都很小心目前没再出什么大事但是随时会出现的危险有如一朵化不开的阴云笼罩在脆弱的人心上。谁知道哪里哪时又出什么事?彻底驱赶走它才是最佳的方法! 可是要怎么做呢? 时间一拖小夏就开始胡思乱想她认为也许阮瞻这种中国籍法师或许并不适宜驱西方的魔于是她在网上联系到远在意大利的万里让他打听一下血腥玛丽的情况看看能不能请个主教大人什么的来挥一下国际人道主义或者打听一下大蒜呀银匕什么的管不管用。 “你可以顺道去一趟梵帝岗那不是宗教胜地吗?”小夏建议。其实她对西方的宗教根本不懂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但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不是吗? 万里答应了她。 他尊重任何的宗教信仰即使他不相信但至少可以帮忙调查一下西方宗教人士的观点最好拿点圣物什么的希望可以帮到小夏的忙。 “正好我的一个意大利朋友的叔叔就是神父。”他告诉她“你运气好想吃冰的时候老天爷就给你下雹子内有阮瞻那个家伙帮你外有我这种交游广阔的朋友收集情报你要不成为魔鬼克星都对不起自己。” “希望不是被魔鬼克就好。” “你们主任够狠又让你来办这种案子。” 万里的回话在电脑屏幕上闪烁小夏却只能苦笑。她有什么办法好像冥冥中有一只命运的手总把她和这类事件联系在一起。“谁让我能力强呢!”她把自己的不安和无奈通过键盘敲到遥远的意大利去“主任甚至还提醒我这只是咨询如果要是进入法律程序的话不要忘了收两份律师费。一份咨询一份诉讼。” “果然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对了你和阮瞻相处得怎样?” “还好。可是尽管我努力不让人注意还是有一大票女人每天想用目光杀死我。其实我提醒过她们了阮瞻只是欠了我的债我才住到他那里的我并没有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 “你这样说谁会相信只能让人家更怀疑阿瞻那种从容不迫的德行怎么象是欠债的。” “我说的实情呀!上次李景明的事我救了他的命。所以他欠我。” “小姐你讲讲理!”电脑那头的万里啼笑皆非“阿瞻是为了帮你才陷入险境你去帮忙不是应该的吗?这就算救了人家的命啊!” “他是男人神经病才和女人讲道理而且事实就是如果我没拿给他血木剑他就在河底交待了。作为一名律师寻找有利于自己的证据并且拼命利用是天性。再说这次我没逼他。”小夏虽然和万里这样说但她心里有点内疚因为她终于还是为了驱赶走那个邪祟决定接受阮瞻的帮助。 “这让你很矛盾?” “我就说天底下你最了解我。” 万里半天没回话。正当小夏以为网络出现问题时屏幕上又显示出一行字:“其实我很希望你能逼迫阿瞻。” “你什么意思?”小夏很纳闷“寻我开心还是坏话好说?” “你没觉得吗?阿瞻好像生活在他自己划定的牢笼里我想让你拉他出来。” 这回轮到小夏半天回不上话。没错阮瞻的生活状态是有问题。万里不说出来她会觉得他只是怪怪的现在她也认为那个男人自我封印的不只是他的能力而已。可是又是什么造就了他温柔中带着强悍亲切中藏着冷漠的个性? “以前出了什么事吗?”她问。 “我想那和他的身世有关。我告诉过你他是在五岁时被收养的之前的事谁也不知道就连他是怎么被送到我们镇的他为什么天生就有那个能力也是个谜。而他父亲是在文化大革命中被迫还俗的道士听我父母讲虽然他老人家平时从不给人算命看家宅什么的但是很多人相信他很有些门道。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因为我们镇解放前是许多富翁的居住地所以挨整的人特别多每天都会有人因不堪虐待自杀横死的就更不用说了。据说当时一到晚上就特别嘇人走在街上都会后背凉。可是每到午夜的时候他父亲就不知从哪里喝得醉熏熏回来绕着我们小镇那条长街从这边走到那边。奇怪的是只要他踢哒踢哒的鞋声响过去就会感觉平安了很多半夜惊醒哭叫的小孩也能睡安稳。所以我们镇上的老人都说是他父亲保的一方平安。” “他父亲后来怎样?” “他老人家收养阿瞻时已经很老了所以在他高中时就去世了不过听老家的亲戚说死得有点离奇也象个迷一样。从这些事情来看阿瞻的身世和生长环境和别人有很大的不同甚至是独一无二的他的性格当然比较难以理解就算是多年的朋友我也不了解他鲜为人知的一面大家表面看到的都是他的伪装。但我可以肯定他特别不喜欢他的异能可以说极为排斥或者逃避。” “你的意思是天生我才必有用上天给予的东西一定有存在的道理。你认为他应该善加利用至少也不要自我否定是吗?”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被别人、被自己承认和肯定是一种心理需要。” “可是我认为他是很平静面对这件事情你又担心什么?” “那只是表面他其实很痛恨他的一切冷漠对待所有的事物从小就是如此这就是为什么他自我封印的原因。他的那个能力我认为很了不起可他从小到大只用过两次严格的说是两次半。那半次是想用但是终究没有救得了人所以他更痛恨。而痛恨是非常非常不健康的情绪又是他不快乐的根源。” “你说的他象是――你们的术语怎么说来着――反社会型人格紊乱。可是你不知道让他介入这些灵异事件会有危险吗?” “我当然知道我和他共同面对过两次但救赎都是痛苦的。” “你真的认为打碎他的平静有必要吗?虽然这平静是伪装的可你的态度不象个心理医生。”小夏很意外她从不知道万里对阮瞻的感情这样深厚。 “我是从最好的朋友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我知道这象是干涉但我是想拉他一把。” “你认为我能帮你做到?” “这么说吧从小到大我没见过他对谁这么无可奈何。” “听着象讽刺我。” “变相的表扬。你先说如果你有他的能力会怎么办?” “如果我要是有他一半的能力不当个午夜女侠、霸女郎什么的都对不起自己哪像他一样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我说你一直是个有侠气的人。”万里吹捧小夏可她却照单全收。 “是啊所以我答应帮你当然我会尽力让他不太冒险你放心。” “你要怎么做?” “照你说的逼迫他!没听过一句名言吗――性格决定命运。他的个性太被动了外表虽然温柔可亲内心却冷漠无情得可以又没什么社会正义感对什么都无动于衷必须要强迫他才能让他挥能量。虽然认识他的时间不久他对我也忽冷忽热的难以理解不过我倒是现他的一个很大的特点――阮瞻就象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挤总会有的。” 电脑那一端的万里看到这里差点哈哈大笑。 “不过我有条件”小夏提出要求“我要你讲他的事给我听至少讲一件。” “你那边现在九点多了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办公室敢听吗?我可以讲一个我们小时候的事不那么可怕不过还是有点寒。” “没关系大楼里有保安。”小夏逞强但还是冲了一大杯热茶放在桌边以防抖。 第十二章 荒宅的故事(上)………… 一个多小时后小夏完成了积压的工作刚好万里也给小夏来一大篇文字讲述当年的故事。 ―――― 那一年我七岁阿瞻也七岁那是我们第一次认识。当时他很不爱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哑巴。他总是很安静地独自呆着小小年纪就有点让人怕的感觉眼神冷冷的为此镇上的人对他的身世有很多的猜测好多不厚道的人编造说他是一个死去的孕妇在棺材里生下的孩子说他来路不明天生就是怪胎。 可是我却对他特别好奇从小胆子又大加上我父母本来就是很磊落的人平时很尊敬阿瞻的养父又可怜他小小年纪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很鼓励我和他做朋友。所以不管他怎么拒绝我总是纠缠他。(这一点和你类似虽然看来你已经青出于蓝而且到现在我仍然不清楚他真实的来历希望你能破解这个谜题。)也许他太孤独了吧渐渐的他不那么排斥我了虽然还不大说话但并不反对我在他身边不停地说。从那时起我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起玩、一起打架越来越融洽。顺便说一句我小时候有个外号叫话蒌子就是那种人嫌狗不爱的孩子特别讨厌。 男孩子嘛你知道天生就爱拉帮结派、呼三喝四的加上我们学校的校风有点那个所以每天都有打架斗殴的事生。几个高年级的同学可能觉得我和阿瞻这一派很碍眼一直号召同学们排挤我们这一对才一年级的小学生要不是因为阿瞻那付咬牙切齿、浑身是刺儿的样子让人觉得不好惹我们大概三五天就得吃一顿大小拳头。 那年放暑假的前一天我都忘了是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几个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的高年级生趁阿瞻不在把我堵在教室里。他们说我就是靠着怪胎撑腰根本没本事就和他们单挑。我气坏了说单挑就单挑于是他们约我当天夜里去镇东边那个荒宅比试胆量不去的人要学狗在学校门口叫三天。 据说那个荒宅解放前住着一个大财主的外室和她的两个孩子后来莫名其妙的一夜之间失踪了没人知道她们是死是活或者去了哪里反正那个大财主就没有再出现宅子也就一直没人住。从那时开始荒宅就成了镇上奇怪的存在每个人都对那里充满了想象可没有人敢接近那里一步。多年后有胆大的人尝试搬进去住但不是无缘无故的得重病就是家里的东西会不知不觉的移动位置所以那里闹鬼的事越传越厉害。还有很多人绘声绘色的说亲眼见过那里有鬼影闪动有女人唱戏的声音和小孩子的嬉戏更有人说见过两个面目模糊的小孩子挑着灯笼在深夜的长街上走动后面跟着一个华服的女子。 不管镇上的人是不是真的相信这个反正入夜后没有人去那里闲逛就是从荒宅门前路过也是匆匆而过决不停留。我其实从大人们的言谈中知道那里的可怕也有几分相信但犟着脾气不肯认输所以硬着头皮偷溜到那里一路硬挺不低头。大孩子们说听过半夜鬼敲门没听过半夜里人敲鬼的门只要我敢去就是英雄好汉。 为了当这个没谱的英雄好汉我去了。 其它的孩子在很远的一棵大树下等着距离刚好在即能看到我有没有逃跑如果有鬼出来自己也能安然跑掉的范围。而我则独自战战兢兢地走过去脚步声在那种石板的街道上显得特别突兀让我觉得脚步声不是我的有什么跟在我后面。 我哆嗦着敲了敲大门除了我的喘息没有任何回音。我又敲了一下仍然死寂一片。正当我要依照约定敲第三下的时候却突然感觉门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一只圆得不正常的眼睛从门上的大裂缝中忽闪忽闪地看我! 我吓得差点坐地地上可是此时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一个女人站在门里面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却看到她白森森的牙齿感觉到她在笑死人的笑阴沉的笑!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忽然往我的手里塞了一个小纸条死人的冰冷和腐烂树叶的气味从我的手、我的鼻子一直传到我全身然后门呯的一声关上了就像从没打开过一样。 我吓坏了扭头就跑偏那天晚上月亮很好让我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还有我影子旁边的另一个影子。我环顾四周没有人跟着我可地上确实有两个影子直到我回到大树下等我的大孩子们身边。 他们没想到我能办成这件事奇怪的是也没人看到荒宅大门曾经打开过还嘲笑我吹牛根本不提‘英雄好汉’的事而我也顾不得这个‘封号’等大家一散就跑回家怕吵醒父母也不敢开灯就着出奇明亮的月光看到差点被我揉烂了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三个字――捉迷藏。 那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只是又惊又怕把纸条从后窗扔出去再把窗户关得死死的然而当我转过身时月光下又看到了自己身边多出的影子。 我吓得连忙躲上床半梦半醒的到了天亮第二天醒来时见到那张纸条又自己长脚一样回到我的枕边。 捉迷藏! 这三个字好像用红笔描过了比第一天晚上还清楚。 我拿起那张字条惊惶的把它扔在火炉里眼看它烧成灰烬。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当时觉得纸条在火焰里不停地跳好像被烧得很难受一直对着我叫――疼――疼――疼。 想想当年我才七岁不是我吹牛连番的惊吓没有当场吓死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敢把自己淘气的事告诉父母?那天我父母只怀疑我是不是病了平时的万人嫌变成了乖宝宝不但没闹着出去野玩野跑连做饭的炉火都不靠近实在怪怪的。可他们工作太忙了见我没什么生理症状就随便询问了我几句然后上班去了。 我一个人呆在家里虽然大白天的还是觉得有人跟在我身边害得我大夏天的跑到院子里暴晒。邻居都说万里这孩子玩疯了其实我是想证实影子只有我一个人的。 可是仍然是两个影子! 虽然其中一个模模糊糊虽然在正午的阳光下我还是看到自己的影子旁边依偎着另一个影子象是肩膀上又长出一颗头。 我在极度惊吓中生出一股蛮劲拼命去踩那个多出的影子为了寻找它的踪迹在原地不停的打转那情景就象小狗追自己的尾巴玩逗得每一个看到的人哈哈大笑。我的心中却惊恐之极不明白人们为什么看不到我有两个影子。 这时候阿瞻来找我我这才想起因为他老爹要去邻镇办点事怕回来的晚不想让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所以和我父母商量后让他今天来我家住。 我一见他高兴得不得了心想终于有人可以商量一下昨夜的事情可谁知道他一见我就扑过来狠狠打了我一耳光。我本来就为两个影子的事从惊恐到愤怒不已这下还了得也扑过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他根本不抵挡我打他的拳头拼着挨打也要不停的捶我的头我气坏了甚至要咬他。邻居的大人把我们分开教育了几句可我们直到进屋还扭着。 我一进屋就对他大叫:“为什么打我?” 他说:“你的魂要跑出来了我帮你打进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晚我的三魂七魄被吓出身体一部分一直不能归位而且从那时起我也第一次知道阿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第十三章 荒宅的故事(下)…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他所以我把昨天夜里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当时他还小虽然有天生‘良能’但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很义气地决定晚上和我一起看看有什么事。(其实他本来就是要住我家的。)我心里踏实多了。 当晚快午夜的时候我自己住的小房间的后窗突然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然后一个小孩儿的尖嗓音拖长了声调叫我――万里-万里-万里―― 我下意识的要答应阿瞻一把捂住我嘴:“不能答应一答应就死了!” 我们咬着牙不回答可那声音却一声声不停后来又加入了另一个更尖利的小女孩的声音而且开始拍打我的窗户――万里――出来――捉迷藏! 我很奇怪为什么我的父母睡得这么熟竟然听不到这么大的声音我也不知道它们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子我只是躲在床上惊恐万分。这时可能它们叫我叫得烦了开始要进到房间里来。 后窗上慢慢浸出两个小小影子象要挣脱什么束缚似的钻了进来。它们一跳一跳的靠近我的床。借着昏黄的月光我看见它们的样子。 一男一女和我们相仿的年纪、虚蒙蒙的身体、惨绿的脸因为变化得不好五官歪斜着女孩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大洞当作嘴巴被大丛大丛的头包围在里面在男孩的脸上有一只大得象人的拳头一样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我我突然明白昨天荒宅门缝里偷看我的东西是什么! 它们的下肢看不清楚轮廓好像没有一样其实就是没有只有半身在空中飘动一顿一顿的乍一看还以为像僵尸那样跳过来。阿瞻把我拉得靠近床里面一点可它们却不见了然后我感觉墙壁变得软绵绵冰凉凉的它们的‘手’从不知名的方向过来拉我。 万里――捉迷藏! 万里――捉迷藏! “跟它们走。”阿瞻突然说。 我点头答应虽然吓得要尿裤子但很怕如果不答应它们会来害我的父母。那时候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只记着一人做事一人当死也要当大丈夫所以就跟着那勾魂似的声音――万里――万里一直来到荒宅。 才一进到荒宅里身后的大门仿佛生锈一样吱呀呀的、慢慢的自动关上。 此时小鬼们叫我的声音停止了相反在破败得好像随时都会倒塌的主屋内却亮起两星微弱的鬼火渐渐地鬼火越来越近我这才看清那是两盏白纸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奠字。而灯笼并没有人挑着只是悬浮在那里然后有一个声音对我们说―― 跟-我-来! 出乎预料的灯笼并没有引我们进入室内而是绕过阴森的大屋来到屋后的院落。那里的荒草更是茂盛我们这种个头的小孩子走到里面几乎会被淹没在。这让我害怕起来‘英雄好汉’的气概一扫而空。我觉得好像被关到一层层的坟墓之中越往里走越喘不过气。我拉了阿瞻一下现他也很害怕但是倔强的拧着眉一付不服输的样子。我心想不能输给他所以也挺直了胸膛。 忽然灯笼没有预兆的凭空消失了我们立即陷入了昏黄月色下的漆黑草丛中接着我感到一双冰冷的手用力推我让我一下子扑倒在地起来的时候连阿瞻也不见了踪影。 “阿瞻!”我大叫却感觉声音象是闷在什么里面传不远。我再叫回答我的只有那个怪异阴森的童音―― 万里――捉迷藏―― 我慌了在草丛里乱窜可是无论我跑到哪那个小女鬼都会跑到我对面拦我脸上那个象嘴一样的洞兴奋地吐着舌头一样的东西乱动好像真的以为这就是捉迷藏。就算我爬在草坑里它还是找得到我僵硬没有人气的手乱扯我的衣服出衣――衣――衣的笑声。 我吓得屁滚尿流一边跑一边大叫阿瞻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后院可以让我跑上半天还留在原地四周是滚动不息的黑雾。过了好一会儿我面前的黑雾‘霍’的一声划破了一样从里面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来。 我转身就跑这只手却死死抓住我背后的衣服。 “万里别跑。” 是阿瞻!我颓然放松任他把我拉回去这才现我们不过相隔一尺是黑雾让我看不到他。他脸上身上全是伤痕右手更是伤得鲜血淋漓就象刚刚打了一场大架左手还握着一颗带血的石头很生气盯着前面可我却在那个方向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时小女鬼追了上来阿瞻死盯着的那个地方也慢慢显出小男鬼的样子。不过它的四肢别扭的弯着象被人拆过又重新组装一样连头也转了18o度气愤得‘脸色’青紫吐着舌头露出窒息而死的人的狰狞模样。 娘――娘―― 它尖锐的叫用手一指阿瞻用力得整个手骨都掉落在地上。 这个人看得见我――他也打得到我――娘――娘―― 女人细碎的声音传来咯吱咯吱的象是咀嚼什么东西又象是什么东西在石板地上爬着。一阵更浓的黑雾从左前方喷涌而出我和阿瞻被这阵雾气卷得后退了好几米摔倒在一个淹没在草丛里的、几不可见的枯井旁边。 井底出闷闷的冷哼声一双枯手从井里伸出来然后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华服女鬼爬了出来一下揪住阿瞻的衣领。 下-来-陪-我-们-吧! 它出铁丝刮金属般的笑声要把阿瞻拖下井去。我用力抱住阿瞻他也拼命挣扎扭动乱舞的双手一碰到女鬼就使它身上的肉和衣物掉下一块并不象我一样每次打到的都是虚空的空气。他打到那女鬼只剩下一具梳着精致型骷髅就连骨骼也象要碎裂一样出扑扑的空响。 它显然被我们的抗争气坏了更执意要把阿瞻拖下去那两只小鬼也扑过来往后拖我。它们抓得我又疼又冷象是什么东西勒进我的骨头可我知道不能松手否则阿瞻就死定了。 渐渐的我们开始力不从心我眼见阿瞻的头、肩膀、腰都掉进井里去只有双腿被我死死抱着他的双手撑勉强抓在井沿上支撑着他不会下落。而那女鬼的手在扳他的手指两只小鬼扳我的胳膊让我们松-松-松- 就在阿瞻就要掉下去的一刹那我忽然听到阿瞻他老爹传说中的踢踢哒哒的脚步声。这声音让女鬼的手一滞两只小鬼尖叫着遁入井中我和阿瞻则趁机摆脱了掌握。 然而它那么不甘心顿了一顿后忽然飞出井口象一个破布偶被人硬拉出来一样。它朝着阿瞻的脸上吹了一口气阿瞻顿时失去知觉。 那种形容不出的极度寒冷带着腐臭糜烂的气息潮湿又枯干的触觉直到今天我仍然无法忘记。 它伸出鬼手掐住我的脖子你-找-死!森然的牙齿上下叩动。 我以为我就会死了七岁的孩子就要死在这枯井边了可我忽然‘看’到它的恐惧没有表情的骷髅头上的恐惧。然后我听到阿瞻老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孽障我本来要渡你的你还要害人!” 我亲眼看到平时昏沉衰老的阿瞻他老爹一派道骨仙风的模样只是伸手指了指女鬼它就从刚才的凶恶模样迅消失变为一滩烂衣服。 阿瞻他老爹看看昏迷的阿瞻又看看我伸出手在我的头顶却始终没有按下来。 “万里”他叫我又回到以前老实慈详的模样“你能答应伯伯不说出去这件事吗?” 我用力的点头心里誓一定不说。 他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仿佛知道我的决心微笑着抚摸了一下我的头说:“好孩子那就让你记得这件事吧。”又转过头去看阿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这个孩子需要个朋友一个人太可怜了。” 他一手抱着阿瞻一手拖着我离开了荒宅根本没有其它人知道那晚生的事不过我和阿瞻都大病了一场。事后我们再也没有讨论过这件事可从那天注定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 直到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问起当年的往事他告诉我说那个女鬼和她的孩子是被那个大财主的正牌老婆害死后扔在井里的还让个有法力的人术法封了它们的魂魄让她们只能在镇上出没永不生。 它们也不是作祟害人只有闯入者才会遭到驱赶。而那两个小鬼可能真是想和我捉迷藏这才要把我也带到那个世界罢了。而阿瞻他老爹最终还是破了那个术法让她们各得其所去了。 这就是我和阿瞻的第一段故事我曾答应阿瞻他老爹不说出去但我想你可以帮阿瞻所以我说了相信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会赞成这么做。 今天就到这吧我会努力帮你打听血腥玛丽的事回国再见。 听过万里的故事和万里道过别后小夏忽然很心疼那个孤独的小阮瞻心想以后要对他稍微好一点。她这样想着就去拿手边的热水杯想暖暖因这个故事而冰凉的双手可是她却现――水杯不见了。 她明明就是放在左手边的! 这时候灯光突然全灭了只剩下电脑的荧光屏闪着跳动的微光。 第十四章 劫持(上)……………… 小夏全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握住胸口的护身符惊惧的向四周看去昏黑之中什么也没有。 是突然断电吗? 不电脑明明还在运――小夏蓦地回头。电脑屏幕上显现着一张血肉模糊的人脸肌肉抖动、疵牙咧嘴流着血的眼洞直直地瞪着她! 女鬼! 小夏惊恐万分的想本能地跳过去关掉电脑把它象贞子一样从电脑里挣扎着爬出来的举动打断。然而随着电脑的关闭办公室内唯一的光源也灭了顿时一片漆黑。 她后颈中吹拂的冷气、四周悉索的抖动声、弥漫着的浓烈的血腥味都提醒她这办公室时不只她一个。几秒钟的适应后凭借微弱的月光她现半空中有三个飘动的黑影对她采取合围之势当她才一抬头它们就猛扑过来 六只苍白枯烂的鬼手张大到无以复加的血盆大嘴尖锐的悲鸣都说明这次不只是吓唬那么简单是想要了小夏的命! 惊慌中她来不及细想连忙躲在就近的桌子下面。 无声无息中桌子突然开始不停地抖动象有什么在她身体上摸索。一颗头倒立着从桌沿上方缓缓绛下两颗、三颗长披散了一地。 还-我-命-来! 小夏大叫一声举起护身符一通乱舞并趁着黑影散乱的时机看准大门的方向夺路而逃。然而门关上后她愣住了――她冲进了卫生间! 在这里!有声音叫她。 她猛一侧头正巧看到卫生间里的镜子自己的脸。血红的镜子中自己的脸苍白惊恐、冷汗直流然后就开始变化――眼珠突出没有瞳孔五官渐渐腐烂嘿嘿笑脸皮象橡皮套子一样松动脱落―― 血腥玛丽! 小夏极度惊吓中突然心中一阵清醒终于明白自己无缘无故遭受袭击的根源。这是它给她的幻觉她要是被吓倒她就完了! 她咬着牙把护身符按在胸口依照先前的惯例大声颂念:“南无地藏王菩萨!”她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对西方的邪灵有威慑作用反正当时镜子里的幻相消失了镜面上却流出血来。 小夏松了一口气隐约中见到镜子中自己的脸正常了除了受惊吓后的苍白和恐惧。但她马上感觉有异一扭头就见到那三个阴魂不散的女鬼齐刷刷堵在门口。同样糜烂的血脸上看不出表情可小夏却明明感到它们对她强烈的恨意。 为了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很明确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这三位决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咬咬牙握着护身符往外冲穿越虚空中的女鬼的身体。然而才一离开门边却又被拉倒在地它们冰冷粘稠的手指蛇一样抓住她的四肢并且张开流血的嘴狠狠咬噬下去! 尖锐的痛楚让小夏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谁来帮帮她!虽然女鬼不敢靠近她胸前和头部被护身符的柔和光芒保护的范围但它们却像要咬断她的四肢一样而她现在完全动弹不得无法反抗! 怎么办?怎么办?她要被咬死在这里了! “有人在吗?”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让小夏有了希望。是小张大楼的保安员大约一小时会巡楼一次。她用尽力气挣了一下并大声回应小张的问话。 开门的声音后房间的灯光瞬时大亮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光明真好啊! 小夏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三个女鬼没了踪影自己裸露的胳膊和双腿上虽然没有流血但有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证明她刚才的经历不是梦魇。 “岳小姐还没走?你在干什么?”小张问。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人也穿着保安制服低着头一言不象是新来的。 “我――灯突然灭了我摔了一跤。”她仓皇回答不想说这些没谱的事吓到这几个小保安。“我正要走。”她顺手抓起书包不想再耽搁下去了谁知道这几个普通人能帮她多久总不至于他们和警察一样也有煞气不要连人家也连累了。 “好吧我们送你下去。”小张等小夏出来就锁上门。 他看着小夏的背影又看看门里黑暗中的磷光意味深长地笑了。 电梯的度好像平常要慢而且这种封闭的环境加重了小夏的不安。她想找点什么话和小张说却在一侧头间见小张和那两个新来的保安正襟危‘站’目不斜视并没有要闲聊的意思然而恍然间她却觉得电梯里有点什么不对让她感到头皮麻。 她又看了小张他们一眼没什么不对。她再看真的没什么。最后看一次――突然间惊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电梯内部的四壁本来是半身镜有时她在电梯里会臭美的东照西照、整理妆容而此时的她却只看见她一个人的身影。三个保安明明在她的身边可是镜子里却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他们不是人!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三楼。小夏想也不想地往外跑但黑暗楼道里三个披头散的影子猛扑过来让她短叫一声后无可避免的又退回到电梯里。 电梯的门迅关上继续向下但门外一直有咚咚咚的敲击声门缝的地方还有一只手挣扎着要钻进来而更另她不安的是身边的三个‘人’。 一片安静除了小夏短促的呼吸。 “你看出来啦?”‘小张’突然问轻笑着但听着象哮喘的人拼命吸气。 小夏惊惧地瞄了他一眼见他的脸还是小张的样子不过却僵硬、麻木、青白、没有表情这就使他的笑容格外阴森和突兀。其它两个保安象死人一样没有气息面貌灰蒙蒙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五官。 她拼命想着要怎么办但她现她现在就象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能力逃脱。 “到了拼命跑别回头。”‘小张’又说这次连声音也是僵直的了。然后小夏看到身边的‘人’突然变成了地上的几滩衣服三个模糊的影子率先冲出停在一楼的电梯以一种怪异的形式和另三个意图冲进来的影子扭打成一团。 她愣了一秒钟但还来不及判断对错就拼命跑了出去不敢回头去看嘶吼的乱响一口气跑到空无一人的长街上流动的空气让她感觉好了一些。她回过头去看大厦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她知道必须尽快离开到了阮瞻身边就会安全了。 啊阮瞻!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想念他! 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来停在犹豫的小夏身边和蔼的中年司机探出头来:“小姐要车吗?” 小夏点头坐在后座上然后说了夜归人酒吧的地址。“您能快一点吗?” “没问题我开车出了名的又快又稳。” 小夏不说话暂时的安全让她陷入沉思。她又招惹了什么?为什么这三只女鬼一付要置她于死地的样子。她自问决没做过任何亏心事也不杀生就连平时吃饭里的肉食也是从市里买的冷冻食品所以这次遇袭一定是和血腥玛丽有关的。 与血腥玛丽有关但却不是它干的! 从张雪那件事中她见识过镜子里的鬼手跟今天她在卫生间遇到的情况不那么相同好像今天的这三位不能完全操控镜子只是利用幻象吓她。况且按常理说血腥玛丽并不能离开它被请出的地方也就是学校。那么她今天遇到的又是谁? 三个――女鬼――没有脸――难道是那三位遇害的女生?! 可她们的死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叫她还命?纠缠她不是违背‘冤有头、债有主’的规则吗?还有‘小张’他们是谁为什么帮她摆脱死境? 小夏烦恼地望向窗外。窗外的景色急的后退可见这车确实开得很快。空旷的荒野上漆黑一片只看见零星的――可是等等她是不该在野外的夜归人酒吧在市中心。难道她被劫持了? “这不是去我说的地方。”小夏慌忙中拍了一下司机的肩膀但她没感到人类身体应有的质感反而是嘭嘭的声响象拍打在空心的物体上而司机根本没有回过头来。 她骇得缩向后座从后视镜中看到的司机的脸更让她几乎吓死――那是一张纸做的脸不是白纸也不是别的什么纸而是那种清明节给过世的亲人烧元宝用的金银纸上面简单的画了几笔眉眼在后视镜中闪烁着诡异的微光! 她是被劫持了被鬼劫持了! 第十五章 劫持(下)……………… 她知道她跑不了于是干脆壮着胆子问:“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形但金银纸人司机并不回答。 “你们到底要怎样?” 纸人‘霍’地从驾驶座位上站起拧过身来面对小夏:“趴下!”它以纸板撕裂似的声音说然后毫无预兆的象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下去。 小夏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啪’的一声那三个女鬼血淋淋的脸平平的贴在两侧及前方的窗玻璃上狰狞地盯着小夏。 你――跑不了! 它们拼命敲击着车窗剧烈地摇晃着车子象要把车子和小夏一起拆了一样。突然惊惶失措的小夏被拉倒在地直直的躺在车上。 不不是车是细长的、空无一物的封闭空间――棺材!原来她从大楼逃出后就一直呆在棺材里! 此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大把的冥纸涌上来贴满了整个棺材内壁让小夏再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也听不到外面的嘶叫、咒骂、捶打的声音象个蚕一样被包在蚕茧里。甚至她还不如蚕宝宝那么舒服因为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看见那个金银纸人紧贴在棺材的盖子上居高临下地瞪着她画出来的笑眉笑眼呆呆地对着她。 “到了我们的地盘了!”它古怪的声音从它古怪又不动分毫的嘴里说出。 让我死了吧! 小夏绝望地想。她可不想再被这么惊吓了可是此刻她连昏倒都做不到恐惧竟然使她的头脑特别清醒。她觉得自己在不停地移动但完全不清楚它们要把她带到何处也不知道它们意欲何为。过了差不多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突然被摔倒以地眼前蓦地一亮现自己身处在一处稀疏的小树林里周围静悄悄地没有动静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难道只是鬼魂们寻开心自己只是碰巧被选中的倒霉蛋?! 她惊惧地四处张望觉得这种安静中透着不详并不正常。她慌忙拿出手机在被劫持后第一次有时间做她一直想做的事。 “阮瞻救我!” “你在哪?”他能感觉不好知道一定有事。 “福山公墓。”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小夏背后响起。小夏惊得把手机掉到地上但那头的阮瞻却听得清清楚楚马上拿了车钥匙跑出来。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小夏慌张地问。 此刻她面前‘站着’两个‘老人’一男一女老太太穿着华丽的寿衣老先生穿的一身军装看样子生前位置不低。它们脸上带着死人才有的苍白和僵硬虽然没有恶意的样子但任谁在半夜见到鬼魂都会心惊胆颤哪怕是以前曾经见过。 何况随着一阵奇怪的阴风渐起小夏看到数以十记的鬼魂从小树林的另一方飘过来但它们没有对她有什么举动只是从她身边穿过不过这也足够让她遍体生寒了。其中她还看见了‘小张’它对她笑着点头象熟人一样。 “请你救救我的孙女!”老太太说。 “你孙女?她是哪位?”小夏警惕地偷瞄周围“这些――这些是怎么回事?” “那三个女鬼没完没了我们的邻居帮我们去轰它们走!” 邻居?当然了这里是公墓她能从稀疏树木间看到公墓门口的牌楼。可是鬼魂有那么齐心合力吗?为什么不把她拖到里面去而呆在外面的小树林? 老太太的话回答了她的疑问:“这里和阳间一样也有前后左右的邻居、朋友有事大家也会帮忙。之所以请你到这里是因为里面也有不好惹的怕吓到了你!” 这不不够吓的吗?要是神经弱一点的话也许会被吓死至少三回了。 “那三个女鬼又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们是t大那三个横死的女孩子。”老太太的答话证实了小夏的推测“她们知道我们要找你救我的孙女想千方百计的阻止。横死的人和寿终正寝的人不一样很凶所以我们要把你救到这里来。这是我们的地方多点朋友就能阻止她们害你。” 原来她的灾祸只是一方想让她帮忙一方不想让她帮忙完全与她本身无关真是倒霉透顶!而且那三个女鬼简直不可理喻竟然想用杀死她来阻止她!想来想去她恍惚中明白这两个老人是谁了。 “你们要救的人是陶小春吧?” “是。我们是她的爷爷奶奶。” 怪不得!小夏现在平静了一点虽然和鬼谈话仍然后背麻不过知道有求于自己的话至少应该不会害她。 “可是她失踪了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吗?” 老太太露出悲伤的神色不过没有哭出眼泪:“小春――已经死了!” “什么?!”小夏大吃一惊“死了?怎么死的?死了我还救什么?” “我想让你把她的魂魄从那个外国邪灵手里救出来让她来和我们团聚。” 果然!她还是死在血腥玛丽的手里了。 “我想她不会不明白怎么逃避没有完成契约的惩罚为什么又会这么快就遭了毒手?你们又怎么知道的?” “她出事前曾来给我们扫墓她对着我们的墓说了所有的事包括你现了她的秘密呆在这里不是会被那个外国邪灵要了命就是被你抓到警察局去。还说要去给一个叫刘铁的男孩子留下一点东西然后就远走高飞恐怕短时间再也不能来看我们。可惜当时是白天我们没法阻止她而你也知道她这一去就失踪了我们清楚地感觉到她已经死了可就是找不到她的魂魄我想她一定是被那个外国邪灵困住了。” “所以你们就想办法找我?”这样的求人方式倒是独特要是吓死了被请求的人怎么办?“为什么不托个梦给我就算了?” “我们试过可是你住的那个地方我们连靠近都做不到。我们知道你身边一定有高人所以只能这样请你来。” 真明智去住到阮瞻那里!小夏在这个时候也没忘佩服自己的先知先觉。可是她应该时刻呆在阮瞻身边的那样会更安全! “你能帮帮我们吗岳小姐?”老太太焦急地追问。 “你们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小夏皱皱眉头。如果陶小春还活着她或许救不了她毕竟她因为自己的私利害得四个无辜的同学三死一疯如果不受法律制裁公理何在?可如果她已经死了所谓人死债烂她可以考虑帮她摆脱邪灵的控制回到爷爷奶奶身边。老太太的神情让她有了恻隐之心她想如果她有什么事地下的奶奶也会很焦急想尽办法要救她吧! 家长对孩子的爱是无条件的所以才伟大! 老太太露出羞惭的神色:“我知道她做了好多坏事害了别人。可这个孩子从小是我们养大的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我们的错。小春从小就争强好胜什么都要做第一而她也做得很好。可是在大学里无论她多么好也不能成为众人的焦点成为风云人物。最后她的好胜心占据了她所有的意念这才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老天!阮瞻说对了天大的事只不过因为一个最简单的理由。 随着老太太的叙述小夏明白了所有事的前因后果。原来陶小春自认为聪明又漂亮可是她的功课始终比不上第三个遇难女生而风头远不及张雪而她一直暗恋的刘铁又和她一向最看不起的从湘西农村出来的钱莉闹了一点绯闻而对她却一直不冷不热始终不过同学的界限。这一切都让她愤恨不平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心灵扭曲得想要杀死这几个同学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她一直没有想到即不让自己惹麻烦却又能达到目的的方法。 无意中她在在网上看到血腥玛丽的事于是她在其它同学只限于敢不敢玩、相不相信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坚信它的存在进而异想天开的认为可以借助它的帮助。她努力寻找血腥玛丽的各种记录周密的研究计划了几个月之久才在开学后的几天实施了计划。 或许她的恨意太深了让她的意念格外集中大大不同于其它只抱着玩恐怖游戏的少女的心态所以这么不容易出现的血腥玛丽还是被她在校篮球队比赛的那天请到了。而那么可怕的强烈执念竟然真的可以战胜恐惧居然让她没被请出的邪灵吓死并且与她订下了契约。 第十六章 可笑又可怜的理由………… 四个美貌少女的生命和青春换取刘铁对她的爱情! 陶小春为一个可笑又可怜的理由和魔鬼订下了契约。 先她利用钱莉的单纯骗她说刘铁已经和她约会而只要钱莉敢玩这个游戏她就退出。为了那一丝没有把握的希望钱莉愚蠢的同意了。其实血腥玛丽早已被请到正徘徊在校园的黑暗角落中而钱莉只是被诬陷为带来灾祸的人。 那可怜第二个女生和她毫无瓜葛只是她行动的牺牲品是她奉献给血腥玛丽的祭品。那个女生只是恰巧被陶小春看到在单独洗浴陶小春趁她正在对镜梳妆时用提前预备好的东西反锁了浴室的门然后溜出去拉掉电闸。 第三个女生是功课比她好的那个她假意在自习教室请教她问题拖到晚上大楼没什么人的时候才离开。到了二楼拐角的那个镜子前她以忘拿了东西为由把被害女生单独留在那里自己跑到顶层的配电室让大楼停电五分钟。 对于张雪她先是谎称张雪一直追求未果的倪阳托她转告约会的请求骗当天准备回家的张雪留在校园内也就是邪灵可以游荡的范围内然后在明知倪阳会爽约的情况下溜出寝室假意对张雪说起她鼻子上其实并不存在的瑕疵。她知道依张雪的骄傲、爱美的个性必定会在镜子前流连忘返反复研究究竟哪里不够漂亮不够吸引倪阳她则想法子避开沉溺于电视的管理员的耳目摸黑拉掉在一楼楼道口处的电闸而外面的人在没有光亮的情况下根本看不见这一切。 意外的是小夏的出现。她看到七号楼突然断电跑去张雪的楼下丢了一大块石头砸破了张雪的窗玻璃而且正好打到坐在窗边的张雪握在手里的镜子上无意中破坏了血腥玛丽的行动也才保住了张雪的一条小命而她自己在那个晚上则差点被恼怒的邪灵抓到镜子中。 抓到镜子中?作为第二个报复对象的陶小春会不会象当天的自己一样?只是她没有阮瞻这样的人去救她!所以她的灵魂被困在镜子中了?那么她的**呢? 小夏沉默不语仔细思考着种种可能。可她的沉默被误认为拒绝一直没说话的老先生忍不住了:“你到底帮不帮我们的孙女?学校里年青人多阳气旺我们这种正常的魂魄没有办法亲自去找所以才求你!” 他理所当然的命令态度让小夏油然而生反感不顾死活的说:“我还在考虑。实际上她是罪有应得那么恶毒的女孩不该吃点苦头吗?”这个老家伙真可恶明明是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血腥玛丽才求到她的还这么没礼貌! “你说什么?” “不然你以为树林外的那三个女鬼是怎么回事?本来她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看来应该让那三个女鬼把你掐死!” 他的话让小夏忽然想起一个同学身为退休老军人的外公对儿女严厉对侍候他多年的老伴刻薄还总一付天下就他最大的嘴脸活象现在的这位不禁一肚子气冒失的个性又出来了。 “那是拜你宝贝孙女所赐要不是她她们三个现在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她们为什么找我麻烦?还不是因为你们想让我救你的孙女!你这样说好像我还应该感谢你?!” “刁嘴的丫头不知死活!”军人老鬼那唯我独尊的坏脾气果然爆了和小夏同学的外公的表现一模一样。不过同学的外公不会让她感到害怕可是面前的这位却让她头皮麻。 他的脸扭曲成惨不忍睹的形状脸色变成青绿眼珠就象要掉下来那样怒瞪着。小夏步步后退他却用力摆脱老太太的劝解以小夏无法理解的度直飘过来伸手要抓小夏的脖子。 这回谁还能来救她!小夏绝望地想。 然而老天爷待她真是好因为适时闪过一声脆响象电火花一类的光芒把老头鬼震退到老太太身后没入地面半天后才狼狈地钻出来。 “你没事吧?”再一次及时赶到的阮瞻问。他打量小夏见她一付受惊过度的样子不过没什么大碍放下了不安了一路的心。 “没事就是一晚上看到了近百的鬼魂场面太壮观了。”小夏自嘲可不自然的声音泄露了她这一晚上被连番的折磨的恐惧。 “你不用逞强。” “那么可以软弱一下吗?” “可以。”阮瞻的话音才落小夏就猛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她没有哭可是一直在抖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或许她能假装镇定但是她不知道她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只有阮瞻到了才会不一样。 “没事了没事了。”他哄她。 “你怎么才来!”她把头闷在他胸口抱怨。 “小姐这里是郊区我的车差不多快开得报废了还嫌!” “可以用你的邪术!” “我还没有高段位到会遁术。”阮瞻被小夏磨到无可奈何“可以松开了吗?你勒得我要断气了。” 小夏为自己的失态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松开阮瞻虽然在本能上还是认为靠着他才安心。她见到他后坚强立即瓦解把‘有山靠山无山独立’的精神挥得淋漓尽致。不过此刻她虽然放开他但腿却软得直打晃阮瞻只好扶住她。 他一手把小夏揽在臂弯里一手直指着前方的军人老鬼:“我念你是寿终正寝之人而且没伤到她所以不追究你。不过你记着欺侮弱小无论对鬼还是对人都是最无耻的行为对不起你生前的军装!” “小子挺横啊!” “要试试吗?” 老头儿还没有答话旁边的老太太看出阮瞻隐隐要爆出的出类拔萃的能力马上讨饶:“对不起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岳小姐帮忙而已。” 阮瞻皱皱眉转过头来问小夏:“你又惹什么祸了。” “不是我惹的!是血腥玛丽的事。他们是陶小春的祖父母。” “那么她还是死了?” “是。他们说她是去给刘铁送东西时失踪的一定被困在血腥玛丽的手里我想大概会从学校找到答案。” “你答应帮忙了?” 小夏不说话但眼巴巴地看着阮瞻。 阮瞻熟悉这种眼神那是她又动了她的恻隐之心而又无能为力非要麻烦他不可的意思。本来这次他被她闹得心软不得不插手血腥玛丽这件事了可相对简单的‘请它走’现在变成了‘要救人’那就是非正面冲突不可!他暗叹了一口气认了命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朋友交往竟然让她成功的赖上他。 这世界的天理在哪里?! 他刚才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就知道她又惹上了什么等他赶到时候老远就看见一群鬼魂围着三个女鬼。他看的出来那些鬼魂是正常死亡的亡灵而那三个女鬼却透着凶险。从小夏目前的案子和那三个女鬼脸上血肉模糊的样子他大概判断出是怎么回事所以驱赶走了她们而那些正常的亡灵也看出他灵力强大早就一哄而散他只是没料到她被劫持只是因为有人――有鬼求她帮忙。 “求你帮帮我的孙女即使她做错了事她也已经死了。如果还有什么惩罚我来替她受。求你们帮帮她至少不要让她魂魄不归!不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求求你们大慈悲!”老太太跪地求情号啕大哭虽然鬼是没有眼泪的可是她的真切让小夏百般不忍。 “阮瞻你怎么说?”她问。 “你肯听话吗?” “肯听肯听!” “不帮!” “阮瞻!” “你根本就不听话!”真是丢人又败给她了。 第十七章 怎么办?……………… 凌晨两点多阮瞻在泡酒吧的夜游族和两个三八伙计的注目礼之下第二次半扶半抱的把小夏弄上楼去。他没心情顾虑众人的猜测和目光只希望这不要成为习惯。他是学心理学出身的知道男人最容易对与自己工作到深夜的异性产生不一样的感情何况他们两个还总是经历同生共死的状况。 这位姓岳的‘强盗小姐’最近赖他赖得太自然而然了一点而她那种逞强又脆弱、善良又不讲理、敏感又冒失的个性让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心悸。这不是个好现象他一定要小心一点不要让自己的心陷落。他不愿与任何人有深刻的感情瓜葛教训已经够了无论她多么聪慧、多么可爱、笑起来的样子多么妩媚迷人也都一样。 他只要稍微管束自己一点点就能做到!他阮瞻是谁?名牌大学心理学系的高材生有着能看透人心的敏锐丰富的阅历还有他最厌恶和憎恨的所谓‘良能’。他在什么样的女人堆里都能游刃有余还会被一只小麻雀缠得交枪投降根本不可能! 只要帮了她的忙打她走一切都没问题! “你当初为什么读心理学?”阮瞻才把小夏安顿好她就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这吓了阮瞻一跳以为她能读懂人心知道他的心里正在打什么算盘。 “这和你有什么相干?” “我是说――万里读心理学很好理解。他爱说话性格温柔有正义感胆大心细这些都是他成为心理医生的根源。可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接近别人吗?为什么又要去研究人的心理?难道研究是为了远离?”小夏接着问。 她今晚饱受惊吓可是她一回到他的家就感到无比安全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情绪能从负面很快的转到正面据万里说是她最大的优点可是阮瞻从一小时前的正直勇敢转化为一回家就冷若冰霜算不算个大缺点?她想起和万里聊天的内容所以有此一问。 “你是要讨论陶小春还是我?” “陶小春。”小夏毫不犹豫。 好吧算他厉害!万里既然‘求’她逼迫阮瞻她也答应勉为其难那么以后有的是折磨他的机会现在不和这臭男人争一时之长短。“我们要怎么办?” “这件事并不复杂假若我们所有的情报和猜测都是正确的去学校就能找出答案。” “你是说既然血腥玛丽只能在校园徘徊那么陶小春一定在校园遇害。那么她的尸体一定藏在校园的某处而灵魂――也许在那里任何一处镜子后面。” “没错。” “我实在想不出陶小春既然知道怎么逃避却又在哪里疏忽了以至搭上性命。”小夏想了一下“也许我们该问问刘铁不是说陶小春失踪前曾送给过他什么东西吗?如果他有什么信息我们行动起来会省许多事情。放心我会很小心的问决不让他介入这件事这样就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谢谢。”阮瞻讶异地说没想到她还能顾虑到他不愿为人所知的事情心想算她有良心! “没关系互相帮助嘛!可是之后怎么办呢?” 阮瞻沉吟了一下。“先把陶小春的情况弄清楚再说这件事我想免不了要大斗一场。要驱走它已经不容易了何况还要救出被困的魂魄。” “对不起。”是她又给他添麻烦了。 “算了反正想驱走它它也未必肯乖乖就范总是要武力解决。” “你有多大把握?”小夏偷瞄阮瞻一眼“可能消灭它吗?” “要驱走它交过手才知道结果而消灭它是不可能的。它不是怨气不散的鬼魂也不是隐藏在夜里伺机祸害人类的恶鬼它有它自己的地方也就是说‘合理的’存在所以民间才称它们为‘仙’。玩各种请仙游戏的时候‘仙’可能会应请求走上一遭然后还会回到它们自己的‘家’所以你只能把它从你这里送回去或者赶回去而不能杀了它至少我不能。” “就是说它还有机会跑出来祸害人间!” “别怪这些‘仙’!没听说过吗?人心不生暗鬼鬼也不能轻易利用上人。说是鬼惑乱人不如说是**。” 小夏点头深以为然。要不是因为那个心理不健全的陶小春要不是钱莉和张雪那么轻易的接受诱惑要不是那些人性中最黑暗的妒忌、虚荣、无聊、愚蠢和残忍怎么可能会有这场无因的灾难? “那么就这样吧!”小夏说“明天我得出庭下午回来就问问刘铁知道什么情况然后我再去学校找找有关陶小春的线索。” “不你不要单独去学校否则临时出了什么事你无法对付!”阮瞻站起来“先弄清情况然后我们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好吧不过我想问你个问题。”小夏阻止要离开的阮瞻“为什么我有时能看见鬼魂有时又看不见呢?” “一般情况下有阴阳眼的人才能看见那个东西。可是如果它想让你看见你就能看见就算你闭上眼睛也一样。” “那个还有――今天那三只女鬼为什么那么厉害那么凶恶?她们生前都是很善良单纯的女孩而且就算是横死也不到于这么可怕吧?” “她们那么冤枉死得那么恐怖不厉害才怪!”阮瞻很奇怪小夏的想法“你被人冤害试试看?变态的人有越正常的邪力怨气冲天的鬼也一样这是情绪激化的问题与生前的性格没有关系。” “我小时候听人家讲《宋定伯遇鬼》的故事听说新死的鬼能力不足可是你看看”小夏举起手“我今天差点被它们咬掉手臂。”其实她东拉西扯就是想让一心想要离开的阮瞻多陪她一会儿今天她不怎么想一个人呆着。 她纤细手臂上的瘀伤让他差点伸手去抚摸但他马上把动作改为抓住门把手“这两天晚上别出去不会有事的。”他转身想走但却一眼撇见她胸前的玉坠不由得皱眉。 “把你的护身符给我。” “干什么?” “我不抢你的!”小夏那付很宝贝很紧张的样子让他笑“这些日子你遇邪太多了这玉被污染了祟气保护力下降了我帮你驱一驱还这宝贝以清明。” “突然这么主动对人好一定有企图。” “不要算了。” “谁说不要难道我还怕你?”小夏摘下玉坠“我正气浩然不怕你的阴谋诡计。你不就是想让我早点离开你这里吗?告诉你没门!死了这条心吧!” 第十八章 偏僻的车库………… 虽然工作还是很多第二天小夏还是在天一擦黑就离开事务所。她宁愿把工作带回家做也不要单独呆在办公室了。在大厦门口她遇到了保安小张心里觉得麻麻的尤其是小张对她微笑的时候但她知道面前的是真正的小张是自己的感觉在作怪。 她不知道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会持续多久但是她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所以她一进酒吧的门就追着刘铁到处跑。 “问你个事。”她尽量显得不那么专注“你们学校那个陶小春离家出走的事你知道吧?她是你的铁杆粉丝她是没留给你这大帅哥什么纪念品吗?” “离家出走?”刘铁停下手里的活“可是学校里的人都猜测说她一定被害了毕竟最近不那么太平。” “猜测?” “是啊。因为前几次的案子都有谋杀情节这一次是神秘失踪所以大家只是猜测。真希望那个什么术士的尽快落入法网。” “你怎么知道是术士干的别人云亦云很没有个性!”小夏一听人家诬陷阮瞻就生气。 刘铁奇怪地看着身边的跟屁虫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激动。小夏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不说这个先说说你有没有线索。” “你问这个干什么?小夏姐。” “你知道我现在担任你们校方的法律代表”小夏乱编一气“不管谋杀也好失踪也好学校总要给家长一个交待所以这种调查也是我的服务范围。” “小夏姐去当侦探吧!” “别贫嘴了快仔细想想。全学校谁都知道她很喜欢你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细节你没注意。” “陶小春真的和那个系列谋杀案有关吗?”刘铁停下来认真地问。 他不傻。上次小夏让他和倪阳合演一出戏调查陶小春有没有看校篮球队的比赛时他就觉得古怪。问小夏姐吧她又不肯说。随后陶小春就失踪而小夏姐现在又那么急于调查这件事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看着他年青认真的脸小夏很正经地说:“这么说吧――你是成年人了该知道有些秘密是不方便透露的并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纪律的问题再说于你也有害无利。其实我也并不知道全部的事实现在你只要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相关的线索就当帮帮我也是帮帮陶小春她毕竟是你的同学还是你的崇拜者。” 刘铁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明白小夏姐我并不想打听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想像不到会出这么多可怕的事现在学校对外封锁消息校内又人心惶惶――” “小铁我的酒!”一个顾客打断他们。 刘铁答应着小夏则继续做跟屁虫。“所以我要你仔细回忆一下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依我看年青女孩子离开自己的心上人一定会留下什么东西给他。”一定有的不然陶小春的祖父母也不会这么说而且她总有种感觉陶小春一定是为了送刘铁离别礼物才出的意外因此这东西送到哪里就成了关键。其实他们可以跑到学校里引出血腥玛丽打败它再问出陶小春的消息解救她被困的魂魄可它可能被驱走但不一定会合作而且那样太冒险没有计划性对阮瞻不公平。 “可是真的没有什么呀!”刘铁皱眉“虽说陶小春对我是有点特别我也不是感觉不到不过她是个很含蓄的人没什么表示呀!再说她送给我东西无外就那几种方法寄给我、送到我的宿舍、亲自交给我、托朋友带给我到今天她失踪那么久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应该早就到了啊!” 是啊从时间上看确实不大可能了。是陶小春的祖父母记错了还是她慌张之下没送成?或者出了什么岔子没送到?刘铁遗漏了某些环节? “这样我再想想。”刘铁扶住因为跟在自己后面转悠而差点绊倒的小夏“有消息我第一个通知你连警察也不告诉。” “好回来我请你吃饭。” “上次的还没请呢!” “记上账不就得了。” “那我不客气了欠我两次。”刘铁伸出两根手指“现在我要去干活了。” 小夏挥挥手沮丧地走到吧台处很没形象的趴在台子上。刘铁要么没有来自陶小春东西要么是想不起来也就是说她的计划没有进展。要怎么办呢? “干什么呀小妹妹想大小通吃?”一个女人的声音悠悠传来。 小夏循声望去见是那个她第一次来酒吧认识的女人顾姐。她调侃和妒忌兼备的看着小夏周围几个女人也一脸玩味。 还说是为了放松喝酒才来这里不是为了泡帅哥!谁相信!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说了我不是阮老板的情人是他的债主怎么就不信呢?” “切要说阿瞻欠债打死我都不信。”一个女人搭腔“这么多年了早看出阿瞻是个顶顶骄傲的人什么事都会自己解决是最有担当的男人了。” “是啊。”另一个女人说:“就算真的一时周转不灵我怎么没赶上这样的好机会呢不然我倾家荡产也要让他欠我的债。” “信不信随便你们!放心我对这里的大小男人统统没有兴趣你们对他们要杀要剐、或蒸或煮随便处理跟我没关系。我还可以免费奉劝一句对付这里的男人守株待兔是没用的尤其是对老板不如主动出击。听我的话没错我等你们胜利的好消息!只是吃他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参观一下、开开眼界就行了不然剩下的遗骸让我瞻仰一下也行。” “真的?” “比珍珠还真!” “阿瞻你怎么说?” 小夏吓了一跳这才现不知什么时候阮瞻正巧拿了东西进到吧台里面来那几个女人相当阴险根本不提醒她一下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她教唆这些色女吃掉他。 “我是‘欠了’岳小姐的不过马上就要‘还清’了。”阮瞻轻描淡写地说脸上笑得那么温柔好看可是小夏知道他在咬牙切齿。 “这是真的吗?阿瞻你不是给她打掩护吧?”顾姐意有所指地说:“下次有什么困难也和我说说大家朋友一场怎么也能帮你免得你被人讹诈。” “没什么只是失误小小的失误。”阮瞻瞄了小夏一眼。没错是他误交损友。万里这混蛋自己倒躲到意大利去了。 一边的小夏看到这情形心想大事不妙一定要哄哄他才行!一般而言胡萝卜加大棒对男人很有效也许对阮瞻也可以试试。 “咦我想起来了。”小夏讨好的笑差不多算谄媚了“今天我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件摩托党的夹克帅死了我想你穿了一定好看。不然我送你一件?偶尔改变一下形象嘛!” 阮瞻意外地看着她好像认真地听实际上是没有消一点气可他英俊冷静的侧脸却让那几个女人看得心醉神迷。 这时恰巧过来的刘铁听到小夏的话忽然站住了想起什么似的说:“摩托车?!小夏姐我想起来了就是摩托车!” 摩托车?刘铁说的是礼物的事吗?陶小春那么大手笔用摩托车当作临别礼物! 小夏很吃惊连忙把刘铁拉到角落也不管阮瞻的火气还旺不旺了也不管自己和刘铁的动作是否暧昧心急地询问他到底想起什么。 “我一直想把我表哥的那辆废弃的摩托车修好并改装成更大马力的而且全部亲手用淘来的旧零件实现这个愿望所以从上个学期我就在慢慢做这个事情。可是以前一直没什么进展弄来弄去也只是个车架子。不过今年开学后倪阳这小子不知从哪找来的门路找来很多零件又天天来帮我所以进度突飞猛进两周前刚刚完成。”刘铁因想起自己的梦想有点兴奋可小夏却急于知道和陶小春有关的细节。 “这和陶小春有什么关系?” “她说她有亲戚是开修车场的可以帮我找一只进口的化油器很便宜的卖给我可是一直没拿来我现在的车用的是国产的化油器。小夏姐你不知道不是我不支持国货是因为进口化油器的性能――算了我跑题了。我是说如果她真的离家出走出走前还拿什么东西给我很可能是那个她知道那是我最想要的而且她也答应过。” “你在哪里改装你的车?”小夏紧张地问。 “学校最里面有个废旧车库知道吗?就在西北角旧楼的后面。”刘铁比划了一下表示那个地方有多么偏僻“上学期我们找校长借了那里排过话剧后来现那里平时没什么人去只存放了两辆学校的三产淘汰下来的旧汽车大概是等着卖而还没卖到合适的价钱。我――我把车放到那里了一有时间我就去那里摆弄一下。本来改装好后我想去试车的不过这一阵比较忙学校又出了那么多事没什么心情所以一直没去成你想隐陶小春会不会去过那里!” 偏僻黑暗的车库封闭的空间汽车和摩托车都会有后视镜―― 小夏因为这个消息白了脸她知道他们找对了方向一定就是那个地方! 她回过头去向阮瞻示意有消息了然后很郑重的对刘铁说:“答应我这几天你不要去那个地方。” “为什么?陶小春她――” “也许那是她最后出现的地方你会破坏了现场影响找到她的机会。所以不要去而且这消息也不要泄露出去明白吗?” “可是有必要那么神秘吗?不报告警方吗?” “这个我会处理的。”小夏不得已的透露一点消息“这可能牵涉到谋杀对手不知道是谁所以你一定要置身事外不然会影响到整个案子。答应我不去那里。” 看着小夏难得的严肃神情刘铁不由得点头答应但他突然又想起什么犹豫地说:“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和你说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我脑海里可是这件事我感觉不太好我想也许会对你有些用处!” “什么事?” “最近总有一个人来学校打听那几起――事件。”刘铁不知怎么说才好“不象是警察我觉得他有点怪。” “什么样子?” “四十多岁皮肤很白有点富态。其实长得很不错但是――怎么说呢――让人不舒服。” 怪男人?这又是谁? 第十九章 三个女鬼……………… “怪人?”阮瞻皱眉“他让你紧张?” “不知道就是听到有这么个人心里就感觉不舒服。”小夏莫名其妙的有点不安“你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比较敏锐我怕他是张雪的爸爸请来的那些道士、和尚、阴阳师这样会让你暴露的得小心点!” “你认为他是来捉我的?” “这不是很明显吗?除了警察只有张雪的父亲在下大力气追查‘邪恶术士’我可不想你被现。我听说张雪的父亲报仇心切下了‘江湖追杀令’你如果被人捉到不要妄图经过司法程序我也没机会给你辩护你的小命铁定玩完!” “你还说倪阳的港台警匪剧看多了!”阮瞻失笑心里有点奇怪的期许“你怕我出事吗?” “那当然不然我不就没有免费的‘法师’可以利用了嘛!” “就知道你势利!” 小夏笑“开个玩笑的你还当真。我的女朋友多的是男性朋友就你和万里两个要是你出了事我凭白无故损失了百分之五十这么高的比例我承受不起想想都觉得倒霉!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没听人说过吗――诸葛一生惟谨慎小心行得万年船。小心一点总没有错难道你比诸葛孔明还聪明?” “好吧反正之前我也没什么马脚露出来以后你自己行动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想的美这件事你说了帮我就要帮到底。”小夏知道阮瞻只是说说而已但还是很认真的提醒“我担心你的安危你却要我一个人去面对凶恶的邪灵没有一点朋友间的觉悟!” “那你说要怎么办?” “办法当然是有了。你想我现在是校方的法律代表我在学校里走动没有人会怀疑然后我就说这个案子太可怕我要我的‘男朋友’陪着我来来去去的谁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很荣幸。” “大家是为了工作。”小夏一本正经地说:“至少装到这件事平息就好。” 她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个女人她们好像在喝酒聊天实际上是在注意她和阮瞻这里。他们现在站在楼梯上说话刚好可以和酒吧里的人互相看到。她知道这情形有点鬼鬼祟祟可是她更不敢明目张胆把阮瞻叫上楼去密谈那样会提供给许多人彩色的丰富想象。 人毕竟是社会动物也要考虑一下影响。所谓人言可畏啊! “你说咱们现在就去看看是不是显得有点古怪?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它能力最强的时候吧?” “明天吧!应该先找到陶小春的――实体比较好。而且事先要打一点伏笔一个法律代表不做法律方面的事务反而去一个废旧车库不是很奇怪吗?”阮瞻想了想“这样反正大家都知道你和刘铁很熟悉就说他拿他的摩托车向你献宝我身为你的‘男朋友’当然一起去了。” “这样不好。”小夏反对“先我不想把刘铁扯进这件事来刚才我才要他答应这几天别去车库。另外最重要的是我和刘铁都和你有关系表面上看来好像只是巧合但就怕有心人非要从这里找出什么疏漏这样对你不利。” “如果有心人要找出我们的联系能牵扯的线索太多了不必在意这一点。”阮瞻说内心因为她对他的关心在意而温暖至少她比那个做了二十多年的朋友还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小心一点是对的可是――有我在别怕!” “要我去和刘铁说吗?” “我去说你先上楼去吧。” 小夏点点头独自回到楼上阮瞻的、而现在属于她的卧室。 阮瞻的店地理位置很好处在酒吧和写字楼聚集的地方。入夜后大门的正面很热闹但背面就很僻静了。而且他的酒吧不是那种很喧嚣的类型加之他把二楼的隔音做得很好所以卧室基本上好像被隔离一样非常安静舒适。小夏换过衣服后就舒服地躺在床上关上灯让自己陷入黑暗中脑海中模糊的想着那个怪人的事直到意识越来越昏沉渐渐的进入睡眠状态。 当当当! 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清脆的叩窗声。 小夏瞬间惊醒直瞪着眼睛盯着昏黑中的屋顶。有人敲窗?可这是酒吧的二楼而且由于天气有点热窗户是大开着的。 她屏息着不动半响没有声音。 一定是作梦她想着全身放松下来。可正当她准备翻过身继续睡时一个女人轻颤的笑声又响了起来清晰得就像伏在她的耳边。 嘻嘻―― “是谁?”她惊叫了一声。 “岳-小-夏岳-小-夏岳-小-夏!” 下意识的小夏差点回应但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万里所讲的荒宅故事急忙噤声跳下床来拧亮床头灯。 房间里只有她和她的影子还有断续的怪声从窗边传来。 没有风窗帘不动小夏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停在窗边犹疑着是否拉开窗帘看一看。也许是自己最近神经衰弱造成的幻觉呢?或者是半梦半醒的错觉?如果不弄清楚就去找阮瞻不是太依赖别人了吗? “你来啦!”窗帘后有个女人突然说。 小夏吓得倒退了一步也恰在此时夜风吹拂起窗帘小夏的眼前若隐若现的浮现出三张一动不动、似笑非笑的血脸倒挂在窗外一米处的半空! 它们好像无法过窗棂但却执拗的守在窗外不动无论从什么角度小夏都能从飘扬的窗帘缝隙中看到它们阴森的存在。 她跳起来逃一样跑下楼去。 “阮瞻!阮瞻!有鬼!有――” 她的大叫使得全酒吧的人都抬起头看着楼梯众人的注目也使她的叫声嘎然而止愣在当地她求助地看着阮瞻。 “岳小姐又上网看鬼片了?胆子小就别看那个了嘛!”阮瞻看着她吓白了的脸冷静的化解意外“不敢关电脑?好吧我帮你。” 小夏含糊地答应了一声不安地拉了一下睡衣。幸好款式保守。 “小夏姐什么鬼片哪天给我看看我不怕。”倪阳没心没肺地冒出来一句。 才走到小夏身边的阮瞻回过头来倪阳登时噤声小夏第一次现阮瞻无形中的威严感。 “这世上哪来的鬼。”他平静的撒谎“就算有你没听过‘子不语怪力乱神’吗?小子吓坏了这么多可爱的女士我唯你是问!” 倪阳慌忙摆手“我哪敢哪!这些姐姐妹妹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供着还来不及呢!”他做了个鬼脸活泼俏皮的神情立即让现场气氛放松恢复了小夏大叫有鬼前的境况。可他的鬼脸却让才受到惊吓的小夏一哆嗦阮瞻紧握了一下她冰凉的小手把温暖和安定传递给她。 “你可以不用上去。” “不我去。好像是那三个女鬼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和它们――沟通一下它们老这么盯着我也不是办法。”小夏咬咬牙来了点‘愤怒胜恐惧’。 “随你吧。”他拉着她往楼上走“我很怀疑是否有用。” “我怕的是它们见了你会跑说不定现在已经跑了。” 果然小夏又一次猜对了。 阮瞻走到窗边微微感觉到还未消散的鬼气可见这里确实有过三只女鬼且离去不久并不是小夏疑神疑鬼。他皱皱眉知道这么一来就麻烦了。因为他的房子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不但鬼怪无法进入就连接近也要付出代价可它们却冒险来纠缠小夏可见恨意之深。也就是说就算血腥玛丽的事完美结束它们也会因为小夏从邪灵的手里解救出陶小春的灵魂而怨恨不已绝不罢休。只要小夏离开他的保护范围就可能被侵害甚至死亡。 如果不彻底解决这一问题小夏会因为不确定的恐惧而一直跟着自己那么想和她保持距离的决定也没办法进行所以原本她的事又一次‘必然的’成为了他的事! 小夏见他沉默不语忙问:“你不会不管我吧!” “这要拜陶小春的祖父母所赐你不该搅进这趟混水。” “你看见的不是我要搅进来总是有各方面的因素把我不知不觉的逼进这个死角这个也算冥冥中的天意吗?” “不知道这取决于你接受还是忍耐。” “我是被迫接受而且正在忍耐”小夏委曲万分“还要想办法解决。” “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化解它们的怨念但相信我这很难;二是用血木剑把它们斩得灰飞烟灭。” “用不着那么狠吧!毕竟它们也是受害者。” “没有第三条路。”阮瞻冷酷地说。 小夏语结。 每次说到解决问题的时候阮瞻总是象个没有感情的人事实上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她就现他对待她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人摸不到头脑。就像在这件事上他才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安慰她一转眼又逼她做选择完全不考虑她又惊恐又不忍的心态。 “我选第一条。”她不忍心让那三个误入歧途的女鬼落得更悲惨的下场能不能化解怨念好歹也要试一下而且这决定也包含了与阮瞻赌气的任性意味。 对此阮瞻并没有意外。 他走到书架旁边从上面拿下了三个卡通蜡烛的中的小马捏碎外面的封蜡一张闪着红色铁锈和黑色小点的金属旗子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宝贝?”见识过蜡烛小兔里的血木剑的小夏好奇的凑了过来。 “残裂幡。”他简短地说用旗子锋利的边缘划破手指然后默念早已荒疏的咒语把一滴血珠弹在空中眼看那血珠凭空消失。 “那么这又是什么伟大的道术?” 阮瞻不回答。 道术?邪术?他分不清楚。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当年要强迫他学习这些东西尽管父亲也知道那些是禁忌的秘术不宜流传下来!难道只是因为他天生就有着强大的、他所痛恨力量还是另有深意? 这对他也是个谜。 这时候一阵不寻常的风吹来把窗帘吹得猎猎作响。 第二十章 终于找到了……………… 风来得太诡异小夏躲到了阮瞻身后。 “你干什么好歹通知我一声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它们还没走远我把它们拘回来。” “拘?” “我只能试试。”阮瞻看看残裂幡它并没有变大这证明自己的能力是不够的。如果他不是很小的时候就封印了能力而是一直修炼的话此时他的能力应该会使幡应变成一尺宽三尺长而且无论鬼魂在哪里都可以拘回来不像现在必须趁它们还未远离时才行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把握。他连血木剑都不能完全掌握动用残裂嶓是太勉强了。 “拘来干什么?” “是你选的化解怨念这条路。” “就是说――谈判?” “没错。它来了。”阮瞻向前走了几步拉开突然静止不动的窗帘。小夏亦步亦趋地跟上立即见到一团黑影在半空中无形的牢笼中挣扎。 “只有一个?”她紧张地问。 “你忘了我的rpg等级不高。”阮瞻自嘲。 “这个时候别开玩笑!” “那好我们来谈判。”阮瞻恢复了他捉鬼时冷漠骄傲的态度与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他抬头看着半空“别再来吓人了否则与你无益。” “是她!”女鬼一指在阮瞻身后探头探脑的小夏“是她要救我的仇人不怪我!” “那个――我想我有必要说明一下。”因为阮瞻在小夏不怎么害怕“陶小春的卑鄙行为害得你们很惨当然罪大恶极。可是她死了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们不是要帮她不过是想办法找到她的尸体而已――” “不许!”黑影打断小夏的话“我要让她尸骨无存她的魂困得不见天日永不生!” 女鬼的凶恶样子让小夏瑟缩了一下可是她的律师本性仍然让她继续辩论。 “可是她的尸体早晚会被人现你明知道血腥玛丽离不开学校的范围所以她也没能力把陶小春藏得多么隐秘现尸体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她被困起来的灵魂我认为――应该拿回来接受制裁。我不知道你那个世界但我想‘那边’一定也有规则而且可能更公正些你不想亲自控诉她的罪行让她受到公正的审判吗?” 阮瞻听得直皱眉。这样说在法庭上都不够说服力哪还能化解怨念! 女鬼不出他所料根本不理小夏的长篇大论困兽一样在半空中飘荡仿佛陷在泥沼里出不来又进不去没有出路没有解脱只能出阴沉恶毒的诅咒。 恍惚间小夏看着它转来滚去的眼珠突然想起钱莉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挖掉眼睛的人对它怨恨之下的绝望产生了深深的怜悯。 “你是钱莉?”她问:“你别这样好吗?你说如果刘铁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怎么想?他曾告诉过我你是这世界上最善良最可爱最温柔的女孩子。” 嗯这句说得好!阮瞻暗赞。 “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益处?”看到忽然安静下来的女鬼小夏继续说:“我知道你冤枉、你恨、你不甘心要是我有一样的遭遇可能比你还要不能容忍可是你这一生已经无可挽回无论你怎么抗争也不能重来为什么不放下怨恨去快乐的投胎?也许你投得快的话十几二十年后你会再遇到正值壮年的刘铁还会再重续你的爱情。就算你运气差没有机会好了你还会有个新的人生会遇到其它许许多多的人可能会找到人间最大的幸福。可是你呢留在这里做这种最没有必要、没有用处的报复行动沉浸在怨恨里又悲惨又寂寞你又能得到什么?灵魂的没有着落还是一直持续的痛苦?如果执意不肯原谅不肯宽恕并且犯下其它的杀孽连一点善念和慈悲都不留下也许来生还会有最不幸的经历你这样希望吗?你的父母亲朋会这样希望吗?刘铁会这样希望吗?你以为你报复了陶小春可实际上你在报复自己否定自己重新开始的机会。她对你做了这么十恶不赦的事你却用这种后果来惩罚自己你明明是要让自己不见天日永不生!” 女鬼依旧不动看得出在内心挣扎而阮瞻差不多要鼓掌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相信你听过这句话。”阮瞻趁热打铁“这个世界是有天理存在的你别忙慢慢等。也许人类无法明白可是你是知道的不会有什么因为死亡逃脱了惩罚。” “对啊对啊也许陶小春来世变猪你可以吃它的肉那不是很舒服很满足的方法吗?” “来生?”女鬼闷闷地反问疑惑地盯着房间里的两个人。 小夏忍耐着头皮麻猛点头但不知为什么安静的女鬼突然又狂暴起来。它开始拼命冲击那看不见的束缚狰狞的样子吓得小夏后退了一大步撞上了阮瞻的胸膛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才安心。 终于一阵旋风吹过女鬼突然消失不见。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夏见谈判成果不保懊恼万分“我哪句话惹到它或者我不该提起猪她是属猪还是回民?我又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阮瞻拍拍她的肩走过去把窗户关上拉上窗帘。“是我能力不足只能困它这么一会儿。” “那它是什么意思怨念消除了吗?” “哪有这么容易看看再说吧。”至少她说动了它他能看出女鬼在犹豫冲天的怨气减弱了。 “你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 “你刚才说――说不会有什么因为死亡逃脱惩罚。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死亡只是开始。” 死亡只是开始?!这是小夏所听过的最冷酷的话。 第二天中午他们依照约定来到学校刘铁早就在门口的花坛边等着了。看着刘铁一脸的紧张小夏取笑道:“你今天的戏不好给自己暗恋的美女姐姐献宝总得有点殷勤的样子你这德性象上战场好歹笑一下嘛。” 刘铁勉强笑了一下。 这也难怪他上次设计套陶小春的话时有点好玩的感觉后来开始怀疑这件事有内情今天虽然还是不大明白可老板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很严肃所以他预感会有大事大坏事。 “别难为他快走吧。”阮瞻说。 他感觉有人盯着他们环顾四周除了三三两两的学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难道是他感觉有误?可是他现在没心情考虑这些因为当他随着刘铁来到校园里最偏僻处的旧车库一下子就感到这里的不寻常。 阴气、死气、邪气交织出森冷的氛围笼罩着这小小的废旧车库使得照射在它上空的正午阳光也冷冷的不见一分温热。 吱呀一声沉重的门被艰难地拉开了迎面扑来一股潮湿的霉味好像这里是多年没有人来过的洞穴大开着铁门象是一张阔口嘲笑着来人。 小夏冒失地往里就走阮瞻一把把她拉在身后当先进去。 车库里正如刘铁所说有两辆小型旧货车整齐的并排停在角落里一眼看去只能看清楚前面的一辆车身上盖着厚厚的灰尘感觉一百年也没动过。靠近车库的门边有一辆酷得不得了的摩托车还带着汽油和油漆的味道车边的地上有一个小小的礼物盒子。 此时直射进来的阳光恰巧照在摩托车那一对明亮的后视镜上出刺目的光芒晃得才进入这昏暗地带的三人一时看不清东西。等他们绕过阳光的反射这才看到在摩托车和货车之间有约十米长的空地空地上触目惊心的横亘着一条暗紫色的印迹狰狞断续的从摩托车一直拖到货车处象一条邪恶的蛇一样爬着、引诱着在第一辆车的车尾转了个诡异的弯角隐没了。 “这是什么?”刘铁指着印迹问:“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没有!”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回荡传递着惊恐不安的信息让小夏瑟缩地扯住阮瞻的衣袖。 阮瞻不回答心里明白那印迹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血腥玛丽在故意召显着用意――那是血背叛契约的人的血。 “小夏你先出去。”他看着血迹的转弯处几乎可以肯定结果就在这里不想吓坏她。 小夏摇头。 “乖一点不然以后再不帮你我说到做到。” 小夏犹豫了一下最终不敢挑战阮瞻的坚决听话的到车库外面去。 阮瞻慢慢的走向隐没在第一辆车后的那第二辆车看见血迹在此处嘎然而止。这第二辆车的车身也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灰尘上突兀地印着一只极美的手印手指示威的指向车门车窗玻璃的正中已经事先抹干净了圆圆的一片地方。 他微扯嘴角脸上现出淡淡的冷笑根本不在意它装神弄鬼的吓唬人毫不迟疑地按照指示往车里看不出所料的看到后座上有一块大帆布盖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而随着他打开车门尸身突然翻身坐起没有了眼珠的眼洞直瞪着来人已经腐烂得没有了嘴唇的嘴怪异的裂着象恶意的笑! 蛆虫忙碌的爬来爬去浓烈的尸臭扑面而来! 第二十一章 诱饵……………… 刘铁先是吓得摔倒在地随后伏在地上开始剧烈呕吐。 阮瞻蹲下去拉住他的衣领“现在去报警坚强点象个男人!”他知道这年青人受了惊吓但这恐怖记忆要靠刘铁自己才能战胜而他的态度也必须强硬。 刘铁点点头踉呛着站起来脸色苍白如纸。他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死尸而且她居然还坐了起来这场景他这一辈子也忘不掉。是陶小春吗?是谁害得她这么惨?! “我想你知道怎么和警察说是吗?”阮瞻问。 “我――我向小夏姐显摆我的摩托车带你们来看结果――结果现――”他说不下去了。 “那去吧。”阮瞻拍拍刘铁的肩安慰看着他仓皇地跑走又转过头来观察尸体。 她还是直挺挺地坐着因为尸体僵硬的关系呈现着紧张、怪异的角度。她脖子上缠绕的红色绳子的一端拴在车把手上双脚被牢牢固定这也是有人开车门她就会坐起来的原因。 刚才这情形太突然了也确实吓了他一跳但随后他的心中只有愤怒因为血腥玛丽这种恶作剧的态度让他本来波澜不惊的心相当恼火油然而生一种非要打败她赶走她的**。 背叛契约的报复而已有必要弄得这么繁杂这么变态吗? 腐烂程度让尸体散出强烈的恶臭也使人无法直接判断她的死因他掩住口鼻想绕到另一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但在一瞄之下他的心脏一紧。 布满灰尘的车上那个美丽的手印凭空消失了。 “阮瞻?”小夏柔软的声音中带着惊吓显然知道了大致的情形“阮瞻?”她叫他。 阮瞻快步从车后面走出来“我在这儿别过来!” 小夏惊疑地点头飘散过来的尸臭让她几乎呕吐她想叫上阮瞻一起尽快离开但突然现了摩托车边的小盒子。 “那个就是什么――化油器吧?陶小春送给刘铁的离别礼物!”摩托车离大门很近她走过去拿起盒子。 现在她明白为什么陶小春会出事了。 她不会不知道血腥玛丽出来的条件――黑暗、镜子、独自一人、相对封闭。可是做贼的人总会心虚仓皇的人总会失误所以她才断送了自己的生命。 其实小夏根本没有证据把她送上法庭可她还是决定要逃走;其实白天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不会被人注意到但是怕被人现的她选择在晚上来到这里;她以为没有镜子就没有问题可是她没想过刘铁已经完成修车工作的大部分包括车的后视镜;而这里偏僻得不用关上大门也算得上相对封闭于是一切条件都具备了等待她的只有血腥玛丽的报复。 “为什么拿那个盒子?”阮瞻走过来问。 “我怕会把刘铁牵扯进来反正这是个无关紧要的证据。”小夏边说边打开了盒子她要看看化油器是个什么样子。 盒子里摆了一对转动的东西是血淋淋的鲜活眼珠! 小夏大叫一声把盒子扔在地上。那对眼珠摔出来骨碌碌地滚着绕了一道诡异的弧线又回到车边原来的位置但是却仿佛嘲笑的盯着两个人看! 阮瞻及时扶住差点坐倒的小夏迅把抱到车库外去让她沐浴在阳光下面。然后又走回车库随手拿起一件废弃的零件“挑衅?”他扬起下巴对那两面亮得奇异、泛着白光的镜子傲慢又冷酷地说:“我阮瞻奉陪到底!” 手起‘铁’落两面镜子可悲的粉碎地上的眼珠也迅枯萎。 它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盯着旁人了! 对付完警察的问询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加上刘铁心神不定酒吧只好闭店一天。而小夏则坐在一张桌子旁边面对着晚饭食不下咽。 “多少吃一点机会难得。”这是他亲手做的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享受过这种待遇她又破了他的例。 小夏勉强吃了一口现味道居然很好只是她忘不了刘铁那么苍白惊恐的脸也忘不了她亲眼看到的一幕让这顿美味失了成色。 “我觉得现在我们象是腹背受敌。”小夏沮丧地说:“一边是那三个女鬼的威逼一边是血腥玛丽的挑衅要怎么办?” 这当然是个问题! 阮瞻放下筷子。凭着今天那个大白天就失去踪影的手印和受控制一样的眼珠证明了血腥玛丽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但是他必须驱赶走它不为其它只因为它那种轻蔑的态度让他动了真气。恶鬼害人有的为了报仇、有的为了怨念、有的为了修炼邪术、有的为了让别人更悲惨以弥补自己的心理伤害可血腥玛丽明显是为了自己的乐趣仅仅是为了自己高兴而已。 为了自己的乐趣而祸乱人间的他一概不能饶恕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上大学时的事他失败了但这一次他一定要成功。 可是摆在他面前的有许多问题――先他去对付血腥玛丽的时候那三只怨气不消的女鬼在一旁捣乱的话要怎么办?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他一个人驱赶这个外国邪灵已经吉凶难料是无暇照顾其它的。就算能设定结界就怕斗法时间一长女鬼也能攻破。谁能来帮他一把?小夏显然不行而能帮他的万里却还没有回来!其次就算他能两边兼顾陶小春的魂魄要怎么从血腥玛丽手里解救出来也是个问题。他试过拘魂术了显然他并不能熟练掌控看来要练一练才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他在明血腥玛丽在暗要怎样才能让它出来面对面地交锋? 自始至终它只会出来面对女性而他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就是说他就算在封闭的黑暗房间里照上一夜的镜子它也不会理睬他。用激将法?可能性也不大。从上次的张雪事件和这次的陶小春事件看得出它很聪明挑衅但不会斗气只会潜伏在暗中乘人不备而后置人死地。 斗法他并不怕纵然胜负难料他也可以不皱一下眉头可如果伺机而动的主动权掌握在血腥玛丽的手里他需要个人帮他把对手吸引出来! “你在想什么?”一边的小夏见阮瞻沉默不语疑惑地问:“解决的方法吗?” “诱饵!”阮瞻望着小夏“我需要一个诱饵。” “诱饵?” “没错。帮我把血腥玛丽引出来然后我才好和它正面交锋。” 他这样看她是什么意思难道―― “你――你想让我做诱饵?”小夏对这个主意有些惊恐。 阮瞻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并不这么想就当我没说。还是先吃饭吧。” 这不是个好主意!虽然一时间他只能想到这个解决办法但这太危险了。小夏的八字本来就轻最近又总是被鬼吓胆子没有增长阳气到又弱了些。把这样的她送到阴险变态的血腥玛丽那里去和让她送死没有区别。 “如果只能这样我去!”小夏突然果断地说。 阮瞻看着只是说说就白了脸的小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位这么双重性格的小姐胆怯还是勇敢?冒失还是敏感?磨人还是可爱?他看着她又表现出她那种又脆弱又逞强的神态在心底的最深处不为人觉察的升起一种怜惜的情绪很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我说了这不是个好主意我要再想想。” “可是我明白要血腥玛丽出来只有女人才可以而你的事又不能暴露所以只有我才可以做这件事。” “你不怕吗?有可能会死人的。” “当然怕!怕得要死!”小夏老实的承认“但件事又是我把你扯进来的它那么厉害我知道你也会有危险我凭什么要置身事外?这不公平!” “我不需要公平只要以后你让我安静点就行了。” “阮瞻!我在说正经事!” “我很正经。”他拍拍她握成拳头的小手“稍安勿躁慌忙做出的决定总会有错误你容我再考虑一下一定有万全之策。以血腥玛丽的狡猾程度必须一次解决它否则它有了防备就会难上加难而且它会更疯狂的报复所以我们要面面俱到决不能出错。” “可我实在想不出比我作诱饵更安全的人选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咱们可以打双打。不然你就要去招聘一个或者诓一个女孩去做前者会让全世界都会知道你的秘密后者也――太缺德了!” “帮我?双打?”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阮瞻的脑海。 “当然。上次李景明的事我没有帮你吗?”小夏委很小人的重点强调“别看不起人我救了你的命!”虽然她很怕但还是决定不逃避不能让阮瞻因为她的事独自面对危险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克服恐惧。 “是啊我很感谢。”阮瞻扬了扬嘴角“我没否认你的重大作用我只是说再想想。你该知道因为陶小春的事现在校园里到处都是警察我们即不容易混进去血腥玛丽也会老实几天在这期间我们做个详细的计划不是更好吗?小诱饵!” “别用这种语气让我觉得会被人咬死。”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我不会让你被咬死的。” “你保证?” “我保证!” 第二十二章 援兵……………… 接下来的几天阮瞻一直很神秘而且非常忙碌小夏却只能闲在一边。虽然她一直怀疑那三只女鬼每天呆在她的窗外可是她即不敢看疲劳最后也总是能战胜恐惧。 这天下午她照例下班就往‘防鬼堡垒’跑可是青天白日的竟然让她遇到劫匪。奇怪的是那劫匪有些变态对她的财物只是意思意思抢了一下也没抢到就跑掉了倒是用刀把她的手臂划了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由于事出突然那劫匪行动极快又有人接应所以街道上的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就跑得无影无踪只有吓傻了的小夏手指着劫匪逃跑的方向说不出话。 “你没事吧?”身边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接着有什么包住她的伤口。 抽*动的疼痛让小夏几乎叫起来。低头一看才现有人用厚厚的纸巾按住她的伤口而那个帮她的人竟是一个极为美丽而又身材惹火的红衣女子。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疼?象无数根针在向她的肉里扎! “到医院看看吧?”红衣女子殷勤地问。 小夏还没回答就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快步走过来一手搂住小夏的肩膀一手小心地握住她伤手的手腕让她瞬时被包围在温暖安全里“没有我在身边就不行是吧?又出状况?” 是万里! 见到一个月未见的万里小夏高兴得想笑可是伤口却疼得她不住的吸气身体也控制不了的抖。“你回来啦?” “是啊。”他仔细审视她手臂上的刀伤“连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跑到这儿来接你想请你吃晚饭却见到你光荣负伤的可怕场景。” 伤口的状况让他不由得皱眉。他虽然只是个心理医生但也学过简单的医疗知识这伤口血肉模糊是什么他没见过的刀才会造成伤口有被撕咬过的痕迹?只恨他来晚了一分钟从远处看到她遇袭却来不及救她。 “现在去医院。”他当机立断。 小夏点头疼得没精力反对离开前想起帮助过自己的红衣女子连忙道谢。 “没关系举手之劳。”女子客气了两句目送万里护送小夏离去后小心翼翼地把按住过小夏伤口的纸巾塞入书包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奇怪的是纸巾上没有任何血迹! 她走到路边停泊的车里一直开到近郊最豪华最昂贵的别墅区走进了其中一栋。 “不费吹灰之力!”她得意洋洋地拿出纸巾递给坐在沙上的男人。 那男人四十多岁白净清秀微胖儒雅的风度下有点不怀好意的感觉。 他打开纸巾里面现出两条奇怪的小虫。这小虫鼓涨得浑圆血红血红的被他放在一个小玻璃瓶里轻轻一弹就吐出了鲜红的血液而后出一股焦臭味消失不见。 “不太多。”他摇晃了一下瓶子。 “我雇的那个流氓胆子太小还没怎么样就跑掉了他制造的伤口不大你特制的吸血蛭挥的空间有限。”红衣女子说着坐到男人的怀里“而且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跟岳小夏关系不错的样子。他一搅和我的行动时间也不够了。怎么不够?你不就是画飞鹤的眼睛用嘛!” “多弄点也许以后有用处。”男人的手不规矩的动来动去。 “你太谨慎了这世界上还有人斗得过你吗?不过一个小酒吧的老板!” “这个你不懂我的宝贝好好那个男人不是寻常人。” “那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犯得着那么费事吗?一个傻瓜女人!”名叫好好的红衣女子恨恨地说心里没来由的对小夏反感至极。 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都那么出色那个酒吧老板如此带她去医院的男人也是如此还那么温柔呵护!她洪好好怎么没有那个好命?! “我不打无把握之仗一定要让飞鹤先侦察一下近距离盘盘他的道行。上次我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让那姓阮的有所觉察所以我根本不能靠近也不能试试他的身手。而那个姓岳的女人和他住在一起不管他们是不是联手在办学校的事但跟着她就能探他的底!” “你为么用心恐怕不是为了张富翁的事吧?”洪好好怀疑地说。 中年男人高深莫测地笑笑推开洪好好从衣袋里掏出几张画满符咒的黄纸耐心的一张张折成纸鹤然后用瓶子里小夏的血画好了纸鹤的眼睛并念动咒语。 “飞吧!”他把纸鹤往空中一扔“找到血的源头看清他们的一举一动。” 几只纸鹤的眼睛出诡异的红光随着中年男人手势飞出房子不为人注意的隐没一小时后纷纷停留在夜归人酒吧门口或者树上或者路灯上或者街对面酒吧的屋檐上正好看到刚从医院回来的小夏和万里进到里面去。 此时的酒吧还不太忙阮瞻正若有所思地坐在楼梯上看到万里拉着小夏进来他的心豁然开朗有了意外惊喜――现在不用为人手不足愁了援兵及时到了! “终于滚回来了。”他高兴地站起来打招呼但随即觉小夏的脸色不对“你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 “这位运气好的小姐在咱们这个治安良好的大城市竟然光天化日遇到劫匪。”万里开玩笑尽量减轻突然袭击带给小夏的不安感“小臂给划伤了缝了十二针。幸亏你没看到医生给她治疗的时候她一直叫疼鬼哭狼嚎一般。” “你才鬼哭狼嚎!”小夏没力气打他手臂上还是火烧火燎的疼只踢了他一脚“你们俩个人聊吧我要上楼去换衣服。” 看着她经过自己身边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阮瞻的心脏扭紧一种不熟悉的感觉徘徊不去。 “怎么?心疼?”万里坐到吧台边上“先给来点提神的我还没倒过来时差呢!” 提神是吗?好! 阮瞻趁万里不备快的虚空画了几笔指向万里。万里立即像被针刺了一样跳起来。 “哎哟你这是干什么?”他抚着手背。 “不是要提神吗?看来效果不错。”阮瞻走进吧台里倒了一杯酒给万里“真的是抢劫?” “应该是吧!现在天色黑得晚亮堂堂的还能有鬼魂?不过――她的伤口有些奇怪不像刀伤医生也说象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咬伤?” “法医鉴定学上称为――先利器伤后撕裂伤可能是由我们不知道的武器造成的。”万里看着阮瞻蹙紧的眉头说:“她最近惹的只有血腥玛丽它应该不会跑到公司楼下去咬她吧?也许真的是巧合。” “她全都告诉你了?”阮瞻暂时放下对抢劫事件的疑问全付心思又回到自己正在筹划的事情上来。 “说了一路转移一下疼痛感。事实上她很担心她觉得你们在腹背受敌。” “现在这个问题可以解决。” “明白明白我这不是主动投诚来吗?不管有没有用至少争取个好态度你有计划了吗?” 阮瞻向万里使了个眼色两人离开顾客渐多的吧台并排坐到楼梯上。 第二十三章 圣物……………… 原来小夏还在为三只女鬼是不是在她窗外徘徊而坐立不安的时候阮瞻则一直在为最后的驱魔行动做准备--他观察警方的人员调度、制作必备的道具和符咒、选定最有利的地点、修炼他久已荒疏的法器、试着恢复一点因为自我封印而快生锈了的灵力、制订驱魔的计划他甚至又拘来钱莉的魂魄尝试化解她的怨念。 现在他的援兵万里到了他决定行动。 大批警方人员已经撤离虽然还有不少暗哨但他选择了周围没有布点子的篮球队更衣室作为驱魔地点。由于那里特殊的环境所以即不会惊动别人小夏也可以更安全。 “最好明晚就行动。”他把计划详细地告诉万里后说。 “可是我听说张雪的父亲不仅逼迫警方破案还找了大批异人抓捕‘江湖术士’你认为这是合适的时机吗?”万里有些忧虑阮瞻的处境。 “不足为虑!那些和尚、道士、阴阳师、顶仙的人都是骗子考虑到这件事会越拖越麻烦我认为既然已经准备好了而且这阵子行动不会被人注意到应该战决。” 他没告诉万里他在张富翁近郊的别墅也就是专门给张雪修养的地方看到了房子周围以道术布的结界。很不简单让他吃惊能肯定张富翁所请的人中有一个真正的高手。 但有道行的人接近他的时候他一定会有所察觉就像几天前在车库那样除非对方不用道术。所以只要小心不被盯上驱魔后马上收手应该不会被现。 “如果你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好了。谁让你是**师呢!”万里模仿小夏的语气“不过我有点最新内幕希望你考虑一下说不定可以增加你的胜算。” “内幕?” “相信我是非常有用的信息所以我一下飞机就直接来报告了。” “我不相信否则你这家伙怎么不来‘直接’找我?!” “小夏什么地方都比你可爱我这么选择献殷勤的对象是必然的。再说这是她拜托我办的事我当然要先要向委托人汇报了。” 阮瞻很意外小夏并没有和他提起这件事。这让他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感觉上好像她对万里更信任。 万里没注意到他的感情变化继续说:“她很内疚又把你卷入危险所以请我去梵帝岗做了点相关调查。功夫不负苦心人我通过朋友找到了一位神父他老人家在西方驱魔界可是非常有名的。虽然他本人并没有驱逐过血腥玛丽但他却了解其中的一些鲜为人知的细节。” “哦?是什么?”阮瞻产生了兴趣。 “幻觉她会利用镜子制造幻觉。不仅有许多人是被吓死的就连驱魔的人有时也会陷入其中受到伤害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它的报复心理非常非常强。” “这点我深有体会。”阮瞻想起陶小春事件“所以我们必须一次成功!” “不阿瞻。我的意思是你要注意它制造的幻觉因为她会洞悉并利用人们心里最脆弱的部分你一定要小心这一点。”这是他最担心的因为他知道阮瞻内心有许多不能触碰的地方。 “另外你看看这个。”万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展示里面的银十字架“别小看它以为只是普通的装饰品实际上它是一件圣物。我说的是真的据说有许多圣人级的人物使用过它也给它注入过法力要不是我无比诚恳又有除魔卫道之心根本就见不到这种宝物更不用说借回来了。” 阮瞻轻轻触摸了一下十字架点点头“这个我相信很有保护力。”他能看见上面隐隐散的温柔光芒能肯定这的确是一件圣物。 “我本来想借给小夏做防身用谁让她这回又得罪了外国邪灵了呢!可是――在你告诉我的计划里好像你的危险是最大的也许你拿着圣物会比较有用。” “不还是送给小夏我们三个中她是最弱的一环可是任务却是最关键的。不过我建议你不要把它放在盒子里她最近都不敢打开封闭的物体。”他向万里说起礼物盒子里那对会活动的眼珠“我想这种心理障碍会持续一段时间不过她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胆子小但神经却很坚韧连番惊吓也没让她崩溃。” 万里叹了口气“她总是遇到这样的事也许是天意。” “听说你是一名心理医生怎么说起话来象一个和尚!” “老纳确实是心理医生并且非常崇尚科学但信仰还没有确定也承认灵异事件的存在。”万里开玩笑地说但随即又想起他们的处境马上变轻松为担心“不过话说回来小夏做诱饵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就是我选篮球队更衣室做为行动地点的原因。”阮瞻抬头看了看工作中的刘铁见他虽然已经平静了却仍然郁郁寡欢知道情绪的恢复不是一朝一昔的事。“那里只有男生出没所以没有安排暗哨有些什么意外的话不会被注意到。最理想的是那里即不太大也不太小出门左拐就是大厅中间没有任何镜子你们会很容易迅离开。另外那里的镜子都是挂在更衣柜中的刘铁的更衣柜正好在进门后前排、最靠近通道的一侧这样我就可以藏在衣柜的侧面而小夏一打开衣柜就会看到挂在衣柜门上的镜子这样我离她不会过一米完全在我保护的范围内。” 这件事他丝毫没有向刘铁泄露更衣柜的钥匙是偷配的粘在衣柜顶上、用来消除男更衣室阳气的符咒也是他昨天夜里潜进去后做的而且会在行动结束后销毁。总之他希望血腥玛丽的事只是刘铁生命中的一个噩梦而他的秘密也不会再扩散。 “可是她还是会看到可怕的场景啊!”万里还是有点担心。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该知道有男人在场血腥玛丽从不出现。可是如果我站在门外就怕它都游荡了一圈了我还没有现。幸亏上次小夏和我说要打双打我才想到这个办法。我们一起进去然后我会封住我所有的气息和呼吸再用符咒镇住我的磁场让血腥玛丽误以为只有小夏一个人。” “等它出来就由不得它了是吗?” “没错。可是这之后如果那三个女鬼也来插一脚的话小夏就得由你保护了。” “没问题我做护花使者最在行。”万里神秘神秘兮兮地说:“可是你知道为什么男人请不来血腥玛丽吗?” “别和我说它是因为容貌上的自卑感。” “不愧是**师的脑袋果然聪明。”万里很夸张的赞叹“那位驱魔神父对我说她原本是几百年前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巫使用镜子行使巫术那镜子也是她的武器。但后来她被以邪恶之罪处以火刑容貌尽毁。所以总是漂亮的女孩会召唤到它而且它从不在男人面前现身。” “猜也猜得到。” “我担心的是它能意识到我们这一次是要消灭它所以不肯出来。” “先我要提醒你我们不是消灭它那是我无法做到的。”阮瞻对这一点相当肯定“我们只是先困住它不让它通过镜子游荡到校园的其它角落藏起来然后制服它逼它订立永远不回到这里的新契约必要时封住它回来的通路就算再有人请它也回不到这里。至于它会不会因为怕诱捕而死不出洞――这么说吧你如果见过它的阴险、傲慢和真正的报复就不会有这种怀疑。”他想起陶小春的下场非常火大。 万里拍拍他的肩“那就干吧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还是担心你要动用那个招魂幡来救陶小春你目前的能力不是不足以驱动它吗?而且它又不像血木剑遇邪逢魔就会自动有反应!” “是残裂幡。”阮瞻认真的纠正“前几天我试过用它拘魂虽然不大成功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因为上次李景明的事我的能力被释放了一点所以还是很有机会的。” “多大的机会?”这个他一定要问清楚这可是关系到他老朋友的命! 阮瞻苦笑了一下“小夏没和你抱怨过这几天我忙得都没时间满足她的好奇心吗?事实上我这几天一直在练习。实话说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用功过。” 从封印力量的那天起从没想过再使用的可是小夏竟然让他违了誓。 看着阮瞻的无可奈何万里直想笑:“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完全活该我不同情!” “就知道你这混蛋有异性没人性。”阮瞻骂了一句然后迟疑犹豫了好几分钟还是问出了那个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萦绕在心里的问题:“她的手没问题吧?” “她?你问小夏?”万里明知故问“还好假如不做重体力劳动的话当然疼是免不了的。” 这话让阮瞻有些犹豫起来也许明天就去驱魔并不是个好主意。她伤得不是时候失血泄了她本来就不旺的阳气。而且她的手臂动一下不是会很疼吗?可是这样拖下去―― “或许该去问问她的意见看明天是不是适合行动。” “我去问顺便一起吃个饭。我订了餐了一会儿记得帮我签收。”万里站起来脸上的疲惫已经遮掩不住“说不定晚上我会睡在你的房间我看我恐怕坚持不到回家就会睡倒了。” “我的房间?你是说仓库?” 万里笑“别用这么幽怨的语气我说了不同情你。” 第二十四章 准备……………… 夜归人酒吧又暂停营业一天。 酒吧开业两年来从没有过的情形最近却一再出现这让那些有‘特殊愿望’的老主顾有点恼火一致认为是有‘狐狸精’迷惑了英俊斯文的老板去单独幽会。 其实当天将近午夜的时候‘狐狸精’正相当紧张地坐在阮瞻停泊在校园附近的吉普车里逼迫自己壮起鼠胆去做可能会丢命的事最可怕的是很可能会死于过度惊吓。 天阴得厉害九月中少有的闷热预示着风雨即来! “行动顺序记住了吗?”在黑暗中凭借远处路灯的微光看到小夏紧张又脆弱的脸让阮瞻有想要打她立刻回去的冲动只可惜他无法这样做。 小夏点点头。 “和你一起进去不要和你说话假装只有我一个人。等你藏好后打开第一排的一号更衣柜看镜子。”她咳了一声放松有些抖的声音“它一出来或者我特别害怕就往后退一步这样就能看到你。然后――我就跑不回头到门口找万里。” “你忘了把这瓶符水泼在它身上或者从镜子里出来的任何东西上。”阮瞻温柔的轻声说就怕吓到已经紧张得不得了的小夏。 这让同样坐在车后座上的万里极为讶异他从没见过阮瞻这付样子。 “你不用打开瓶盖因为它遇到邪物会自动迸裂。”阮瞻继续说“还有桃木剑要拿好遇到什么千万别客气直接砍过去。” 小夏猛点头。 阮瞻看着小夏脖子上挂的地藏王菩萨的玉护身符和万里借来的银十字架稍微安心了一点。 他特制的符水是困住血腥玛丽的关键之物而那两把桃木剑是他费尽心力赶制的他和小夏各一把。虽然外形不佳一眼望去有点象写满了咒语的破木条但造剑的时候他把所有能动用的灵力和能炼化的符咒都倾注其上期望会有更高的法力。 特别是小夏那一把。 血木剑是要交给万里的因为他负责挡住必然来捣乱的三只女鬼没有血木剑根本不行。之前虽然他们尽力去化解钱莉的怨念但她的怨念也只是消减而没有消灭。而且就算钱莉想通了那两个也必不会轻易放过阻止的机会。不过她们怨恨虽深毕竟也是新鬼所以只要万里不产生惧意血木剑遇邪后自然散的那点能力就足以对付她们如果她们执迷不悟的要攻击就会被斩得灰飞烟灭。 所以尽管没有血木剑在身对付血腥玛丽会有危险他还是把它给了万里拿着。 “你不要我再复习一遍我的职责吗?”万里插嘴。 阮瞻知道万里是要传达给小夏良好的信息所以配合的点头。 “我就站在更衣室外三米的地方这样即不会让血腥玛丽感觉到门外有人也可以让小夏一出门就会见到我手持血木剑威风凛凛、一夫当关万鬼莫开的模样。” 他轻松随便的语气让人觉得这一切不过是游戏确实让小夏放松了一点。 阮瞻看看表已经午夜十二点是鬼怪们最活跃的时间他们也该行动了。 他划破中指转过身来面对小夏“把伤手给我。”他说握住她伸过来的柔软的手在她伤臂上的纱布上画了一个鲜红的血符咒。“如果你觉得黑暗就把意念集中在纱布上叫一声我的名子会感到明亮的。” “哇你一驱魔就要用自己的血不是太伤身体了嘛!”万里依旧贫嘴贫舌。“这都要怪你平时不修炼结果每次碰到大哥级的鬼物都要靠血咒提高自身的力量。”不是他要说这么多废话而是他和阮瞻必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样才能缓和气氛。正所谓放松才能办好事情! 阮瞻不理他。 他知道驱魔这种事总是会遇到意外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以血腥玛丽的阴险也不可能不防备甚至布下陷阱。小夏身上有护身的东西自己和万里会拖住凶恶的对手如果还有什么防不胜防的状况只要在光明的地方他相信神经坚韧的小夏会逢凶化吉。 光明符他有。可是小夏不会驱动它。所以他只好把用自己的血制成的光明符和她外泄的血气相连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喂你不给我暂时开天目吗?”万里又一次插嘴。 “忘不了你。”阮瞻小心翼翼地放下小夏的伤手“把你肩膀上那个没用的摆设伸过来。” “你这样攻击一个知识分子不嫌找错方向了吗?”万里任由阮瞻蘸了符水的手在自己的眉心画着“话说回来你确定这样轻轻的乱画一气会有用?” “拿刀子刻也行!” “不要你这是想毁我容。”万里推开阮瞻的手“你这是用牛的眼泪做的符水吗?我听说在眼皮上抹了牛的眼泪就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你又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阮瞻边问边把自己要用的东西挎在腰上“就算有这种说法也不是普通的牛和简单的方法就可以做到的。” “不给我开天目吗?”小夏问。 “这不是什么好事会让你看到可怕的东西。”万里拍拍她的脑袋。 “可是越是看不到的东西越可怕。我想要看到。阮瞻?” “进去再给你弄。”这里是学校的侧门正气不旺也许会遇到什么无关的鬼魂到了里面再给她施法只让她看今晚驱魔不得不看的东西为好。 “现在把这个喝了。”他拿出一只矿泉水瓶里面有些混浊的液体。 “这是什么?看起来很不卫生。!”万里挑三拣四“你不是用这种符水为我们施障眼法吧?” “要么就喝要么被人现后去向警方解释为什么半夜三更的跑到这里!”他可没有能力再分神做障眼法了这样最有效也最省力气。 “好吧好吧。”万里不情愿地喝了一口又递给小夏“你喝吗?其实并没什么口感。” 小夏也喝了一口接着是阮瞻。 阮瞻又看了一下表“我们走吧。尽量别走路灯底下虽然别人看不到我们但我们还是会有影子的。” 第二十五章 正面交锋(上)………… 篮球馆的后门。 阮瞻在小夏的眉心画毕符咒后开始为自己施展复杂的法术封住自己做为活人的一切气息包括每一个汗毛孔中的热力和人类特有的磁场。 万里还没什么小夏则紧张得心跳加摸摸腰上挂的桃木剑又看看紧握在手中的小小符水瓶一时有点怀疑这么点水量够不够困住血腥玛丽的。 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只能随着阮瞻的手势和这两个男人一起悄悄进入馆内谁也没注意到有几只眼珠红得象萤火的纸鹤在夜风中无声无息的跟着他们直到被关到篮球馆外依旧尽责的绕馆潜行以寻找能看到阮瞻他们的玻璃窗。其中有一只就贴在大门的上沿玻璃上呆呆地看着万里停留在更衣室大门的不远处持剑以待而另两个人则走了进去。 ‘咔’的一声门轻轻的关上了。 寂静的黑暗之中这声音传得又长又远仿佛延伸到无尽之处。而后阴沉厚重的天空忽然闪过一道张牙舞爪的闪电照得一整排更衣柜若隐若现沉默着不怀好意的阴森。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雷响起狂风大作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小夏吓得转身钻到阮瞻怀里却马上感觉到她拥抱的是一根木头、一块铁、一块冰没有任何温暖闭了自身气息的他真的如同死人一般。 他死了也就会这样了吧?!这想法让小夏瞬时落泪。 冰冷的大手抬起她的脸黑暗中模糊不清的眼神似乎是在询问。小夏摇摇头抹掉心中的揪痛和脸上的湿濡借着路灯的微弱光线毅然走向1号更衣柜。 阮瞻象鬼魂一样无声息地走在她身边快她一步躲到衣柜的侧面。 小夏深吸了口气控制着抖的手拿出钥匙打开了更衣柜的门。清脆的开锁声后她几乎一下子就看到一面半尺大小的普通圆镜挂在门侧。 由于下意识地选择了角度小夏没有立即照到它只是从稍远的侧面看它静静地挂在那里闪着淡淡的微光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但却又让人感到千倍百倍的不详。 突然镜子歪了一下把来人避无可避地被笼罩其中! 小夏惊得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停止了流动眼见自己的脸象从水下浮出一样慢慢显现在镜子中。然后她的脑后又出现一张脸只是一张脸――惨白、浮肿、双眼血红! 她猛地回头空空如也。看镜子那张脸还在!再回头依然什么也没有。再看镜子镜面突然漆黑一片连自己的影子也照不出了可她感觉那张白脸如影随形的跟着她!这让她差点抽出桃木剑砍自己的后脑。 一声叹息从衣柜中传出幽怨婉转距离近得甚至让小夏感到了轻拂的冷气然后镜子又开始移动脱离了门板象有一只无形的手举着它随着小夏后退的脚步渐渐逼近―― 不能再退了否则隐蔽的阮瞻就会暴露! 小夏咬紧牙关站立不动见那只镜子象是审视自己一般上下左右地变换角度照她只当她静止的行为是吓呆了的结果。 一声轻蔑阴森的笑声后镜子的中间横过一条红光当红光越来越宽小夏蓦然现整个镜子就是一只睁开了的眼睛没有瞳仁的红色眼珠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你又来了把你的脸给我!”一个粗哑低沉的声音从镜子中传来其突然性差点让小夏惊跳。她听不出是它男是女也不知道为什么它说的竟然是中文。 “我――不给!”她着抖回嘴。 回答她的是短暂寂静后镜子猛地向她砸来! 她大惊之下摔倒在地但却急忙把一直握在手心里的符水瓶子用力扔出去满耳听到玻璃的碎裂声。 还好完成了阮瞻交待的事情!她模糊地想。 然而仿佛要打击她一样又一声轻蔑的笑声响起一团带着焦臭味的黑影带着要撕碎她的架式从衣柜里钻出向她猛扑过来! 她惊恐地叫了一声来不及拔桃木剑但在黑影抓到她的一刹那另一柄木剑挑开了黑气。 “跑!”只有一个字。 小夏闻言迅从地上爬起来跑出更衣室。 门外本该是有万里把守的长长走廊可是此刻的场景却让小夏迷惑。 为什么还是在更衣室中而且是房间的深处被两排衣柜困在其中。前方有一条小通道按常理走过去就会来到阮瞻的背后。 又是噩梦吗? 眼前的情景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这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她随即明白这不是梦境而是万里所说的鬼打墙是血腥玛丽不想让她逃脱! 该怎么办?她不知道似乎眼前只有这一条路迫使她迟疑的挪动脚步。 喀嚓身后传来开柜的声音―― 她不敢回头只能往前走。可是接二连三的开柜声6续传来渐渐逼近她的位置不停留地一直响到她前面去仿佛一时间所有的更衣柜全打开了! 伴随着狂风暴雨一**潮湿寒冷的气味扑面而来象滚动的黑雾一样把小夏重重包裹让她愈看不真切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柜子中出来接着是‘扑通扑通’的声音好像是掉落在地上。 她感觉后颈麻‘呯’的被绊倒在地手臂处尖锐的疼痛传来提醒她伤口可能裂开但同时也提醒她阮瞻给她的那个光明符咒。 她站起身举起手臂大叫一声阮瞻的名子纱布上登时放射出光芒虽然不很炫目但也足以照亮她的周身。 四周已经不是更衣室了而是另一种摆满柜子的场所金属柜子纵向很长冰冷寂静没有人气。 停尸房! 此刻每一柜子都大开着一具具尸体正挣扎着爬出!它们的死得各型各状但每一个都没有脸全身裹着白布披头散蠕动一样向她靠近! 把-脸-还-给-我! 一个离小夏最近的尸体已经把它冰冷僵硬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心脏停跳喘不过气一瞬间小夏经历了所有的感觉。求生的本能使她挥出桃木剑让那个掐住她脖子的僵尸惨叫着倒地。 然而它们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涌来前仆后继、连绵不休逼得小夏高举着一只手臂另一只不停地乱挥乱砍。渐渐的她现自己又回到了更衣室的门边。 进去是血腥玛丽她的出现会拖了阮瞻驱魔行动的后腿;不进是那些不停攻击的僵尸就算砍倒它们它们还会再爬起来直到她精疲力竭的被吞噬;而且她砍到它们时感觉手被震得麻仿佛打在坚硬的物体上这样下去桃木剑早晚会断。 危急时刻小夏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万里所讲的那个荒宅故事。她现在不就是当年的万里吗?也许只有一层薄薄的黑雾蒙蔽了她的感官。 “万里!”她大叫一声同时向门的左方靠近因为根据常识这边该是通道虽然现在是停放尸体的冷柜。 ‘霍次’一声一把剑突然穿过金属柜体出现在小夏面前。 是血木剑!小夏想也不想伸手握住剑身然后被一股外力带得撞向柜子。 她紧闭双眼听天由命。 但没什么撞击的疼痛感她踉跄地被拉到走廊里来身边就是万里! 第二十六章 正面交锋(中) 同一时刻的另一空间阮瞻和血腥玛丽对峙着! 听到小夏叫万里的名子感觉到气场变得平静阮瞻松了一口气知道小夏通过和万里的配合找到了结界的出口。 幸好来之前他曾对她简单‘培训’了一下并给了她那道光明符。更幸运的是她虽然个性迷糊但在重压下反而会特别清醒而且有很强的反抗力。 “你还有援兵!”血腥玛丽突然开口。此时的她是一个烧得焦干的人形骷髅正和阮瞻互相牵制谁也动不了。 “对付你怎么能不小心一点!”阮瞻冷冷的但心里却在庆幸没有让它抓到小夏为人质。 “那又怎么样?你困得住我吗?”它指着地上的符水瓶碎片轻蔑之极“我从不和男人斗法术我要走了!不过你叫那个女人小心报复!” “你走不了!” “是吗?”它挑衅地向前走了一步“你挡得住我吗漂亮男人?” “要比过了才知道!” 话音未落阮瞻趁着血腥玛丽松懈的时机用手一指那面镜子只听到‘啪’的一声又一瓶同样的符水砸在镜子上。镜子没破但却瞬时漆黑一片不再反射任何光线。 血腥玛丽‘啊’的大叫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与惊惧。 “你――”它指着阮瞻“是你自己送了自己的命!” 阮瞻不回答定定的站在那里准备血腥玛丽随时攻击。 他既然知道它阴险、狡猾、报复心强怎么会只准备一套方案。就算它引诱小夏把符水洒在它的替身上他也会有第二、第三次的打算。小夏只是为了引它出来才会出现并不是为他打先锋他阮瞻是不会没出息到让女人挡在他身前的。 现在这镜子封住了血腥玛丽已经没有隐藏踪迹的退路只剩下制服它然后订立新契约。 血腥玛丽愤怒中见到阮瞻浑身戒备忽然嘶嘎地笑了起来。 “你还没见过我的另一面吧?”它的声音忽然变为甜美并转过身去。 它的背面是另一个人。好像两个只有前面身体的人背靠背粘在一起无论怎么转身永远是正面。这面的形体容貌美丽之极雪白的祼体与另一面的焦黑形成诡异的对比。 这大概就叫真正的‘人一面鬼一面’。 “不喜欢我的脸?”它用诱惑的声音继续说“那我换一张。” 随着它的话音它的脸迅变幻着一张张不同种族和时代的少女面孔而且每一个都挂着媚惑的笑容。它也慢慢走近阮瞻却又蓦然停住气恼地盯着眼前那一柄指向它的木剑。这剑虽然样子丑陋没有绝对制服它的力量但灵力也不小让它一时不能轻举妄动。 “美人计没有用。”阮瞻嘲讽地说知道它在向自己施展法术于是故意激怒它“特别是我见识过你的本来面目。” 血腥玛丽停在那并没有想象中的狂怒反而轻轻一笑“你不喜欢我我就给你更多的女人!”她手一挥几乎一瞬间阮瞻的周围站满了人。 不是鬼魂。 阴风阵阵鬼语嘈杂它们怪声怪气地嘻笑着向阮瞻靠近。而阮瞻的木剑还是指着血腥玛丽另一只手迅虚空画符并‘啵’的吹了一口气在他的身后和身侧撑起一个无形的保护罩让那些没有感觉的魂体碰到后就立即惨叫着消失不见。 “幻像对我是没用的。”他逼视它一点不退缩。 “是吗?那试试这个!”它忽然张开嘴吐出一团黑气黑气中有一个又红又亮的眼睛。阮瞻用桃木剑去挡可这毕竟不是血木剑虽然剑身上附满咒语但还是只能阻挡红眼黑气却袭近他的面门。 他只觉得一阵眩晕再看周围却是空荡荡一片全身仿佛置身于黑暗的半空中上下左右都没有着落。 这种没有坐标的感觉让他一晃险些摔倒。 这是幻觉!他告诉自己尽力忽视自己的感觉拼命保持着平衡。他知道这看不透的帘幕背后是血腥玛丽这个镜子巫婆没有了镜子就只能靠制造幻觉来折磨对手。而今天他最成功的就是开始就破坏了它使用的工具不仅让她困在这间屋子里不能逃离更等同于毁了它的武器消减了它强大的邪恶力量让自己可以有一搏的机会。 忽然他感到一种巨大的失重感觉得自己在快下坠虽然他一再告诫自己这是幻觉但血腥玛丽过他想象的实力让这一切太过真实终于使他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他感觉自己在下坠的过程中碰撞到许多物体尽管他知道那只是更衣室里的衣柜和桌椅可就是无法避开也抓不住。脚下的深渊仿佛没有尽头而他下坠的度越来越快。 他知道这样下去必死无疑血腥玛丽会在厌倦折磨人的乐趣后赏给他一块坚硬的土地或者石头这样他就会被大脑传递的信息和虚幻感觉‘摔死’在这里而它会不费一点力气并且利用天亮前的这段时光解除镜子上的符水的法力再次回到为所欲为的日子。 他咬破舌尖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点但在血腥玛丽的强大幻术前却没有太大的效果他知道他无法破解这么高端的幻术只能使用提前藏在衣服内清神咒了那是他得到万里的情报后做的防御功夫。 清神咒只有一道是父亲留给他的。他还没本事制作这种程度的符咒也很想用自己的力量铲除这个邪灵所以本不想用它。可是目前除了这个他甚至无法保住性命。 然而他下的决心还是晚了一点当他手按胸口、默念咒语时已经看到怪石林立的地面迎面而来。贴在皮肤上的符咒在他的催动下燃烧起来巨大痛楚及时传递给他的大脑及时破除了幻觉的钳制但与此相对的大脑也同时给了他重落在地的信息让他感到周身一震猛得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血腥玛丽脸上挂着恶作剧的笑容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阮瞻和被他在幻觉中撞得乱七八糟的柜子感觉到他已经完全没有气息轻蔑地笑了一下“漂亮的男人这就是和我做对的下场。以为我一定要这一面镜子吗?这里的镜子不还多的是嘛!” 说着它就离开原地也不转身只是诡异的一半拖着另一半走。它打开一只柜子却现里面没有镜子。打开另一只仍然没有。再找开还是没有! 这时它才明白阮瞻比它想的细致得多已经提前做了各方面的准备拿走了除1号柜外的所有镜子。它要离开没那么容易除非破解了原来那面镜子的符咒。可它由于让阮瞻这样神经异常强韧的人陷入幻术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被人设计的结果让它怒火中烧冲到还伏在地上的阮瞻面前想把他的‘尸体’也碎尸万段。它转到焦黑但法力更强的一面伸出枯干的手指向阮瞻抓去。但斜刺里穿过一柄木剑直逼它的眼珠让它停止动作。 “你没死!”它惊骇万分还没有人类能够破它的幻术。 “我死了不就没人陪你玩了吗?”阮瞻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清神咒和血腥玛丽的幻觉一起挥了作用万幸的是清神咒的作用比幻觉早一点点。也正是这毫厘之差让他没有‘摔死’而是‘摔伤’。 他强忍疼痛剑尖依旧直指这位镜子巫婆的眼睛另一手从腰包中拿出残裂幡驱动它变大牢牢罩在它的头顶。 他一直只防御不出手就是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它相差很远即使毁坏了镜子也没有必胜把握必须要掌握时机。 等待时机的过程太凶险了让他差点死在幻术中幸好及时使用了清神咒、幸好他一直紧握木剑不放手、幸好他的一口血全喷在了剑尖上更幸好血腥玛丽被气得失去理智自动暴露了弱点――它的眼睛在他面前让他有时间把残裂幡也祭出来。虽然他现在浑身疼痛得快虚脱但他却获得了一击而中的机会! “别动!”他提醒意图反击的敌人“没错这柄剑法力不大不过好在它对对准了你的命门你的死穴而且你如果乱来就会被拘到幡里所以你没机会了。” 他边说边拿出几张早准备好的真火咒轻念驱动咒语后把符咒顺着剑尖指向血腥玛丽立即有一团火苗顺着剑刃直线飞出去在它的大叫声中化成一个火圈把它围在正中。 它是死于火刑的最怕的就是这个! 窗外雨势渐缓。 第二十七章 正面交锋(下)……… “住手!停止!你要干什么?!”焦黑的骷髅背着金美女凄厉的叫着在火焰中跳动躲避说不出的诡异丑怪。 阮瞻伸出两指控制着火势“我要和你订立契约。”他知道这些‘仙’们可能视人命如草荠但绝对会遵守契约。 “不休想!” 阮瞻放开手指火又汹涌地燃烧起来。 血腥玛丽痛苦的在火中挣扎倔强的不肯答应但在阮瞻毫无同情的坚持甚至还加了一把火的情况下终于屈服。 “我答应!我答应!” “我要你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阮瞻又把火焰压小但不熄灭。他知道血腥玛丽比他的能力强出很多是他设计占了先手而后又用生命的赌注抓住了它疏忽的好机会。他不能有一点放松那样会前功尽弃。 好运气不会一再光顾! “我答应以撒旦之名。”血腥玛丽用刻骨之恨的眼神盯着他“但愿你不去别的地方但愿你生活的地方不会有人请我出来但愿你死后灵魂不会游荡否则你会得到最凶狠的报复!我誓!” “既然敢和你订约我会怕吗?”阮瞻冷笑随手祭出一张符纸在镜子上让镜子慢慢恢复了明亮并把火圈打开了一道缺口。 血腥玛丽摆脱了了钳制但现幡上的力量还在挤压它犹豫良久终于回到镜子中阮瞻不停顿的把火符封在其上等它渐渐隐没。 “你很小心。”它又换成金美女的那一面用诱惑的语气说。 “你答应了离开没答应不杀我我不得不小心。”现在它已经回到镜子中就将不会出来他才相对安全。 “你不要陶小春的魂魄了吗?” “我自己拿。”阮瞻边说边把残裂幡对准镜子并把写有陶小春生辰八字的纸条引燃扔在半空。不久挂在门上的镜子开始拼命的摇晃连血腥玛丽也阻止不了直到一条灰影直窜出镜面隐入幡中。 终于结束了! 阮瞻收起残裂幡骤然放松后袭来的眩晕感觉差点让他跌倒。 “我不想和你永别漂亮男人。”镜子里的‘人’说:“求你看我一眼。” 接近虚脱的阮瞻下意识的转过头――镜子中小夏笑靥如花的对着他。 身体的伤害让他的意志也软弱起来大吃一惊之下瞬间感到周围情形又开始变幻。 镜中人吃吃地笑起来“只要我还没正式离开就算在镜子中也能控制你!我说了不想和你永别我要你代替陶小春跟在我身边永远陪我!” 镜中的影像又变了。 阮瞻盯着镜子显现出的场景――那是他是了不堪回的以往被遗弃的幼年、深夜里的跋涉、特殊的恩人、他的父亲兼师父、世人的孤立、大学时代爱情的背叛和打击、生命中来不及的拯救。 他不知道血腥玛丽是如何洞悉这一切的他只觉得尽管他用尽气力抵抗但却越来越无力。万里说得对它很会利用人类的心理弱点现在的他就感到无力、无奈、想放弃、想逃避、想离开这一切埋藏在深海里永远不出来。 “这个世界有什么意思跟我走吧!” 是啊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他的人生目标在哪里?哪本书时说的?多么正确! “来吧!来吧!”有如海上女妖诱惑海员的声音令人无法抗拒。 无意识中他向镜子走去。 &&&&&& 在阮瞻和镜子巫婆斗法的同时在篮球馆的走廊里小夏和万里正背靠背站在一起焦虑不安的在黑暗中等待。 她拼命想听到一丝蛛丝马迹却毫无线索。“会不会出事?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她压低声音问万里可尽管如此她仍然觉得在这空旷黑暗之处她的话音那么突兀、不协调。 “他们都不想让外界介入这场争斗应该制造隔离的结界了吧?”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这寂静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各司其职不要轻举妄动!”万里低声说。其实按照最初的计划他们是想等小夏出来后先把她送回去然后他再回来来帮忙反正女鬼要想捣乱的话一时也冲不开结界。可是小夏坚决要同进退这才一起等在这里的。“我们去了反而越帮越忙。放心阿瞻会解决问题。刚才你遇到血腥玛丽的结界不是也能解决吗?” 小夏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万里的后腰怪他提起那种恐怖的记忆。不过他这样说让她果然轻松了一点。可不是吗?她可能对付过去的阮瞻肯定也没问题! 一定、一定没问题!可是她为什么心惊肉跳的?! “我们可轻松了那三个女鬼到现在也没来。”万里又说。其实他心里也很焦急可是这种不良情绪传递给小夏只会徒增困扰并没有好处。 “也许她们想通了。” “也许是因为天气。老天帮我们刚才那种雷雨的架式简直算是雷暴!” 是啊!听说过狐狸精怕打雷鬼怪也应该怕这种力劈山河的气势吧! “可是现在雨快停了――”小夏四处张望黑暗中她目力不及的地方很大她蓦然觉得他们就象场地中心的靶子。 忽然一声女人哭泣声从角落里传来―― 小夏举起手中的桃木剑更紧的贴紧万里的背“说曹操曹操到。”她试图象万里一样轻松可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可见心理素质不是想好就好的。 “没错真不禁念叨!”万里也听到了声音面朝大门的他甚至看到了飘过来的黑影“算啦别麻烦老天爷他老人家了我们自力更生吧!” 大厅中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冷风夹杂着潮湿的空气带着略微的腥味接着是唰唰的声音好像无数的虫子爬过枯叶几个黑影也慢慢显现出来。 “阿瞻提供假情报这可不止三个!”面对着逼近的影子万里说。其实鬼魂要是想搞暗袭的话他和小夏应该看不见这些的。幸好阮瞻给他们暂时开了天目否则还真不好对付!小夏说得对看不见的东西更可怕! 小夏不说话紧张地握紧剑柄眼见着除了后方有万里的保护其余三方影影绰绰的多出了许多‘不明物体’。 “小心!”她提醒死到临头也会开玩笑的万里。 “知道。”万里认真的说反手拍拍小夏的头“倚紧我别怕!”说着一挥血木剑。血木剑上遇邪就会自动激的红光骤然加大在他身前逼出一片空白之地。 四周的影子瑟缩了一下没敢动渐渐向小夏这边靠近。 “血木剑给你!” “不要!你拿着有大用处我拿着会连我们自己也救不了!” 听说如果人胆怯了这种有灵性的宝贝剑也会挥不出威力。她了解自己的老鼠胆子就算有刚才那么恐怖的情形垫底她也会情不自禁的害怕。可万里不同他是那种天塌下来也谈笑风生的人所以血木剑放在他手里会有更大的效用。而且她还有中西两件宝贝护身。 “好吧不过武器换不了我们可以换方位――跟着我转。”万里指挥小夏与他换位置虽然两人的背还贴在一起但方向却转了18o度。 可是他们换鬼影也换就好像没有风度的棋手面对互相将死的情况耍赖的反复挪动相同的棋子到相同的位置一样惹得万里竟然在这么恐怖的场景笑了起来。 “你正经一点。”小夏说其实心里也很好笑刚才紧张恐惧的心态消失无踪。打鬼没有恐惧感而产生喜剧效果的万里大概是第一个可以开山立派了。 “我很正经呀!可是这样转来转去是很奇怪嘛!”万里说:“要不大家还是谈一谈吧!”他是心理医生谈话最拿手。再说他虽然没有天生的能力但与鬼打交道的经验还算丰富所以渐渐看出周围的影子只是幻象其实不过只有三个鬼魂。 这就是阮瞻说的‘最坏的打算’三个女鬼没有一个化解了怨气。可是这怨气是必须化解的否则就必须消灭她们不能让她们再为祸人间。 第二十八章 阎王债……………… “各位。”万里把剑尖往下垂了一点表示诚意“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不过各位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该知道一句话不放过别人就是不放过自己。” 没人理他连雨也停了静得令人不安特别是明知道周围有许多听众的情况下。 万里只好继续说下去:“对一件已经生并且无可回的事呢基本上有两种态度可以选择一是接受一是反抗。看来你们选择的是反抗想让罪魁祸尝尝你们的痛苦滋味。这不错很不错要是我也可能这么做可是――代价呢?” 左边的黑影犹豫了一下万里马上就知道那一定是怨念已经大大消减的钱莉。他转过身面对钱莉决定以她做为突破口。毕竟人类是群居动物有很强的从众性一点可带动一片。 “事实上我们并不帮陶小春而是帮你们帮大家让所有人不再受到血腥玛丽的残害。没错引诱陷害你们的是陶小春可走在夺取你们一切的又是谁?为什么要放过它就因为它强大就要屈服这是什么反抗?!现在一位法力高强的**师正在制服它、驱逐它、为受害的人讨公道你们竟还要去阻止这是变相的帮它会让更多的人受害不仅是比陶小春更坏的帮凶还为自己造了杀孽之罪值得吗?”他不仅乱叫阮瞻为‘**师’还悄悄地拉着小夏往钱莉的方向凑了凑心想如果非要动手不可至少可以把她转移到钱莉的方向就算钱莉也来攻击但肯定不会太坚定。 果然钱莉又退了一步“可是我不甘心!”她愤慨中带着无尽的伤心和冤枉。 “会有公道的相信我!”万里换了一种温和的调子说:“她也失去了生命而且**师会把她的灵魂拿回来让她在咱们这里接受更公正的处罚!如果她一直在血腥玛丽手里也许根本不会有什么罪受也许它只是想要个仆人才拘了陶小春的魂魄!而你们呢?什么公道也得不到只有永世不停的饮恨也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放手吧退一步海阔天空抱着无法挽回的痛苦没有任何用处有时候退就是进哪!” 钱莉影子上的黑气又淡了一些“可能重来吗?”她喃喃自语。 “当然能!”万里趁热打铁但他确实也是想和平解决这件事毕竟钱莉也是可怜的受害者“重新开始还是灰飞烟灭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别受他的蛊惑他不会为你好只是争取时间。这世界上没有公道!”黑气最重的一个影子狂喊完全失去理智“我们不要公道也不管别人死活只要玉石俱焚!”她说着就朝小夏猛得扑过来。 万里连忙把还在傻傻呆的小夏转到钱莉的一侧挥着血木剑直刺过去。快到小夏只听到一声仿佛从地下传来的惨叫还是没看到灰飞烟灭是怎样的可怖情形。 万里指着另一个气极了的黑影“别逼我动手别让你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最后证明也毁掉!我不想这么做!” “人死了难道连脑子也死了!”小夏又惋惜又生气“你看不见执著于恶念的下场吗?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条路?” “是啊!”钱莉突然开口但她和小夏同一阵线显得格外的古怪“他们说的对不要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们去投胎重新开始这样不依不饶是没有用的!” “不!”迟疑了一下后那个女鬼恨恨地说还是不肯放弃。 “可是我们过不了那个剑只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已。我不想再傻了!我今天才知道我是多么愚蠢做人是这样做鬼也没有长进!走吧!” 女鬼放声大哭那声音让小夏恨不得把耳朵揪下来头一次明白鬼嚎的可怕。 “这样吧!”万里搭腔晃晃手中的剑“你们今天是别想从我这里过去的也不要想伤人但是我知道你想不通所以你可以先回去想想。如果真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如果陶小春真的没受到惩罚你再来找我。” 他一番话不仅听愣了女鬼们连小夏也啼笑皆非。心想这个人做心理辅导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奇之怪哉!没想到拦截行动、人鬼大战到他这里竟然成了交流大会。 “你?”女鬼没想到他这样说有点疑惑。 “没错找我我想你会知道我的地址。”万里很诚恳也很确定“我并不怕你我也相信你不会来找我因为你会想通而且会得到公道!现在趁**师还没出来你们快走吧!他法力高强又不象我这么好说话。”他胡吹大气。 “法力高强?他现在快被血腥玛丽带走了。”钱莉语调轻蔑地说。 “你说什么?”小夏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你又不在现场也破不了结界!” 不知怎么小夏感觉钱莉听到万里的话笑了一下。 “我能看到你死了就会明白为什么了。” “快走!”万里严肃起来生怕阮瞻中了幻术拉着小夏闯进更衣室。 一跑到里面他们在大厅中早已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就凭借更衣室外的路灯清清楚楚看到里面乱得象经过地震而阮瞻正神情呆滞的把手但向镜子。镜子中也有一双手伸出似乎要把他拉进去。 “阿瞻不要!”万里大喝一声挥起血木剑砍向那双美手。 但他的能力不足以挥血木剑的威力那双手没有缩回只把被砍得鲜血迸流眼看着就要把阮瞻拉进去了。小夏焦急之下来不及细想伸手扯下那个银十字架用力向镜面扔去! ‘啪’地一声脆响镜子裂开一道缝隙伴随着一个女人的痛苦尖叫越传越远而恢复了正常。 只是一面镜子普通的镜子而已。 阮瞻一激淩眼神迅清澈但随即就歪倒在万里身上。 “阿瞻你怎么样?”万里扶住他焦急万分。 “没事。”阮瞻看了被刚才的情景吓坏的小夏“我中了它的幻术而且摔伤了。” “幻术?还摔伤?严不严重?”万里又问。 “看来这次要去医院了。”阮瞻虚弱地笑了一下“阴谋诡计虽然取胜不过也要付出代价。快走吧免得被人现。” 万里答应着把阮瞻推到小夏身上弄得小夏一踉跄连忙抱住阮瞻的腰。 “我得收拾东西不能留下证据。”他举举手中已经恢复原状但一直在抖动的金属小幡知道里面胡陶小春的魂魄不敢让小夏拿。 “还有十字架。”他在路灯昏黄的余光下找了一下捡起那个已经黑的宝贝“我的老天怎么这样了还要还的!” 小夏不理他。 “你没事吧?”阮瞻尽量把重量从小夏身上移开但觉她一直在抖。 “没事。”小夏用力地笑逼自己不去想今晚两次差点失去他的感觉“你又欠我一次救命之恩哈哈!” “是哦老兄这可是阎王债难还呀!”万里又把阮瞻扶过来“出去就给我解开障眼法不然会有人看到没有驾驶员的汽车开动。” “啰嗦!”阮瞻斥了一句一起离开这里。 他们经过篮球馆大门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一只纸鹤。那只纸鹤早就被雨水泡烂了只剩下一滩白乎乎的残渣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什么。 &&&&&& t大的篮球队更衣室第二天被人现有人闯入过有血迹、有打斗的痕迹但是没损失什么东西除了摔坏了几件柜子。而血腥玛丽的事当然没有任何进展成了本市的又一个悬案只有几个人知道一切都会平安了只等人们渐渐淡忘此事。 但是这个不用担心因为人类最是健忘。 陶小春的魂魄被阮瞻放了回去去了哪里小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那个一直不甘心的女鬼没有来找万里可以证明她一定是得到了公道。但小夏还是在钱莉的父母来带回她的灵柩时好心的带着刘铁和倪阳送了她最后一程她想钱莉一定会得到一些安慰。 而阮瞻在医院住了一星期之久之后他就突然失踪了没留下什么话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给我们留下了几个月的薪水。”刘铁、倪阳说“大概过几个月就会回来让我们以后还来这里做招待。啊老板真够意思还有预付薪水给我们!” “这混蛋给我留下了他那个破酒吧的钥匙。”万里恨恨的“他这是让我做苦力平时没事就帮他关照一下。好在店面是他买下来的不是租的哪天我一气就把他的房产给卖了!小夏他给了你什么?” “那把剑。”小夏也气。 “不是那一把吧?”万里惊讶地问血木剑可是阮瞻的宝贝之一。 “是啊他是想用这个报我的救命之恩。哪有这么容易的事阎王债好还吗?!这个我先拿着见了他找他要保管费。” 而在这个城市近郊的别墅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美丽娇艳的女人也正在谈论阮瞻。 “没看清?”洪好好问。 “我该用防水咒的。”男人有点恼火“老天帮他才一开始就来了场大雨。” “那怎么办?”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有机会探到他的底。” “张富翁那里怎么办?” “告诉他害他女儿的妖孽我已经除了!你去把剩余的钱结了。” “你倒会捡便宜!” “你懂什么还没完哪!” 男人阴险又志在必得的笑着! &&&&&& 阮瞻去了哪里?岳小夏会放过他吗?洪好好身边的中年男人是谁?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请看《驱魔人》第三篇--------落花洞女。 第一章 女人花 严肃静默的会议室里悠扬的钢琴声突然响起。 当意识到是自己这里出的声响并且全会议室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时本来昏昏欲睡的小夏‘霍’地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把关掉手机但是慌乱中又把文件和水杯带到了地上制造出更大的混乱。 “对不起对不起。”她向被泼了一身水的小王道歉连忙掏出纸巾擦人家湿了一大片的西装。 “我自己来。”小王接过纸巾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又忘了关手机啦?早提醒过你了马虎的姐姐!” 是啊!在事务所里谁都知道主任潘老大最恨人家开会的时候有电话打进来特别是周一早上的例会。那是他老人家对上一个星期进行总结对本星期时行展望外加训话的时候当然不喜欢被人打断。他还保持着当年做老师时的习惯虽然不至于变态得让犯规者抄写卷宗一百遍但一篇不少于两千字的检讨是少不了的。 对于写检讨小夏是很有心得的她怕的只是主任的杀人目光真的很凌厉!碰巧她今天运气不好主任因为上周一位优秀律师的失误正处于迁怒中。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声音小小的连头也敢抬采取一种低头认罪的态度讪讪地缩回椅子上。 主任没理她只是叹了一口气对她丢三落四的个性完全投降。但当他准备接着刚才的话题再讲下去的时候小夏的手机再一次响了。 小夏吓了一大跳一看之下才知道刚才自己只是挂掉电话并没有彻底关掉手机。 “对不起对不起!”她又鞠躬又道歉差一点跪地求饶“我刚才没╠╠没关好!” 要不干脆从十九楼上扔下去得了手机这种东西哪是方便人类明明人类才是它的奴隶让人连一该安宁也得不到。还是阮瞻好根本就不用手机想要消失的时候可以摆脱任何人的骚扰潇洒得冒泡。 “你接一下吧。”主任突然说。 “不不不我马上就关机。” “还是接一下。”主任命令皱皱眉头。 他不喜欢在开会的时候有电话打扰是为了让大家专心一件事情这样才有效率但他并不是不通情达理这电话打得那么急也许有急事。 “如果是公事就罢了如果是私事╠╠我会扣你纪律分数。” 小夏看着主任严肃的脸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违抗圣命跑到会议室外去接电话。 写检查她不怕她电脑里就存了一篇情词并茂、文采颇佳的检讨只要打印一份并签上她的大名就行。反正从读书时主任就这么惩罚她她也习惯了。可是扣纪律分数就亏大了那涉及到奖金的问题本来她的胜诉率就低收入在事务所里处于低水平再扣资金的话那不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嘛! “哪一位?”小夏没好气地问。 “我是顾与方。”女人的声音。 “顾与方?”小夏觉得这个名子有点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来。 “我们在夜归人酒吧认识的不夸张地说你第一次去酒吧还是我带你进去的。”女人说“我是阿瞻的老主顾。” “哦原来是顾姐!”小夏这才想起来。 她不就是小夏在夜归人酒吧认识的第一个人嘴上说是来酒吧是修养身心实际上总想着把阮瞻钓回家去当她一辈子的玩具鸭子用特殊方法‘修养身心’的那个色女嘛!可是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仅是泛泛她打来电话有什么事难道是想找阮瞻?别说她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她坚决不让阮瞻被无辜摧残。 大小是一条生命能行善还是日行一善的好阿弥陀佛!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她怀疑地问打定主意和她玩太极。 “我╠╠我想请你帮个忙。”电话那边的顾与方语气萎靡不振而且带着三分疑虑“我有一点法律上的问题╠╠很严重!我想请你帮我办理╠╠取保候审。”最后那几个字有如蚊虫鸣叫。 “什么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以大声一点吗?” “帮我办理一下取保候审!” “取保候审?出了什么事?”这下小夏可好奇了什么事要闹到取保候审这么严重?! 在她的意识中顾与方是个很了不得的女人精明强悍、世故圆滑、明智、练达、成功为人处世的段位不知比她强出多少倍。在她面前自己就象摔打了半天还会掉渣的土包子她不去算计别人别人已经偷笑了还能出什么事! 除非是经济问题、偷税漏税什么的。跟这些案子比起来她宁愿去打刑事案虽然经济案件对律师本人的金钱利益是最大的。但是她连自己每个月的薪水都弄不太清楚还是别去害人为好。 “可我不擅长打经济案!” “不是经济案件。”顾与方支支吾吾但还是不得不说“是刑事案。” 刑事案?这怎么可能?而且可以取保候审应该不是太严重!可是╠╠ “小夏╠╠我没人可以找也不想惊动公司律师只能找你了!” “可是我╠╠我手头还有一件案子恐怕没空╠╠” “就当姐姐我求求你了。”顾与方不等她说完就哀求都带上了哭腔。 小夏犹豫了一下对方脆弱的语调让她不可避免的心软了只好挫败的把打太极改为打少林拳。毕竟她的工作就是帮人解决法律方面的问题而且她也确实好奇顾与方到底生了什么事? “好吧告诉我你在哪我这就过去。”小夏答应在听清地址后就挂掉电话自己先卑鄙地高兴了一下╠╠这可算是公事她的纪律分数不会被扣她的奖金保住了。 “主任!”她敲了一下门后进去报告“有一个客户要我提供诉前法律服务法律咨询和办理取保候审。”她故意说得专业一点“要我马上去吗?” “去吧。”主任这种工作狂人不出她预料地答应“工作最重要你要好好干!” “放心决不辜负领导关怀。”她走过去拿自己的东西强自忍耐着喜悦背着主任对小王做鬼脸。 什么叫因祸得福?这就叫因祸得福!她不仅没有因为开会时接电话而被惩罚还不用再听主任像唐三藏一样的啰哩巴索、叽叽歪歪的长篇大论不知道有多么幸运! 可当她把顾与方保出来才知道天下并没有便宜的事占便宜就是上当的古语说的多么的正确自己又得面对一件罕见的奇怪事情。 原来顾与方参加了一个名叫‘花会’的私人的聚会或者说是是私人组织更恰当些。会员有十几个全部是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分子)中的白骨精也就是富有漂亮的大龄单身女子。 不知被什么思想洗的脑这些本来集美丽、聪明、理智、成功、高学历于一身的女人都被这个组织蛊惑得坚信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许给神的女人。 没有男人是她们的归宿、可以给予她们爱情只有神才能让她们臣服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奉献! 出事前一天晚上据说到了给神献祭的日子所以在场的十几个女人亲眼看着一个自愿报名者嫁给神也就是被另一个‘会员’也是下一个祭品用木橛钉入心脏。 奇怪的是现场本该血流成河的可是地板上却竟然只有一个妖异的红印。 而当赶来的法医一碰尸体尸体立即成了一堆粉末。 这件事生在周五的晚上会员赵小英的别墅里。赵小英是本市的风云人物所以她的别墅虽然在乡下却又大又豪华很有些贵族风味。 她们举行完仪式后莫名其妙的全都睡了过去事后除了从顾与方的血液进现了毒品成份其它人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象是被集体催眠。 直到周六的晚上有一个穷星四起的小偷光顾了这幢漆黑安静得象没有人的房子现地下室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身著红衣的女人。他吓坏了以为是碰到了杀人事件因为怕惹火上身才慌忙报警。 等这些女士清醒了过来以后警方以极高的效率问讯并弄清楚了基本事实并确定了对案件中不同嫌疑人的不同强制手段。而顾与方属于被检察机关决定批捕但允许取保候审的一类。 由于这是一桩奇案涉案者又都是有些影响的人物所以警方决定先不向外界透露而顾与方也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这才委托了平时不怎么太熟悉的小夏做她的法律代理人。 为了这个取保候审小夏着实忙碌了一阵又是按顾与方提供的信息找保证人交纳保证金又是办理相关法律事务然后把被保出的顾与方送回了家跟她说明取保候审的注意事项。 “我们得约个时间谈谈。”小夏看着这位高贵优雅已完全被疲惫慌张所代替的当事人没想过她即涉案又涉毒“我只是为你提供了法律咨询办理相关法律事务但进入诉讼程序后是不是做你的律师我要听听你的具体情况以后才能决定。” 对于这件事她是很认真的。无论如何她和顾与方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人而这件事恐怕不那么好解决能帮还是帮她一把吧! “你明天下午三点来行吗?我得先把公司的事交待一下。”顾与方想了一想后和小夏约定。然后再也不理正要离开的小夏突然不合时宜地唱起歌来眼神奇异的明亮很神经质让小夏莫名其妙的从底开始冷半天才听清她唱的是什么。 是梅艳芳的《女人花》。 温柔忧伤的调子在这豪华公寓的寂寞空气中久久不散。 第二章 传说 ‘花会’从其性质和功能上讲很有可能被定为非法邪教组织╠╠这是小夏研究过有限资料后得出的结论。 这就让她比较好奇了要说是无知村妇就罢了可她们全都是被社会和经历淬打得无坚不摧的女人见识过多少事面抗击过多少风浪怎么会被洗脑得如此彻底怎么能相信这些荒诞不经的鬼话?! 许给神的女人? 这个世界已经乌烟瘴气污染得连人都鄙视了神怎么会降临这里还会娶上一大票连杀人放火做起来也不皱眉头的女人!她实在想不通! 不过在她看来‘有困难找万里’是最快捷有效的方式所以她请他吃午饭。听了她简单的陈述万里丝毫没有讶异。 “你不奇怪吗?”她问。 “我为什么奇怪?” “可是她们都是╠╠很有学问、很精明、很强很强的人呀怎么会上当?!” “没听人说过嘛越强的人反而越脆弱不然为什么越达的地方越是有更多的人出现心理问题?再说脑袋精明不一定心理健康也许她们外表的光鲜掩盖了内心的虚弱人的心理活动是相当复杂的一件事。” “自知之明她们总该有吧?” “自知之明?没听说过我只知道自我感觉良好。” “那这是怎么回事?”小夏有点急。 “常言说得好无欲则刚。可人都是有欲求的执念、贪心、强求都有可能让人一叶障目看不清事情本来的面目只看自己想看的陷入别人的圈套。好多邪教组织都是这样采取精神控制的而且越是所谓的上流人物越是容易迷惑其中。” “是吗?那我和顾与方见面时要小心了再让她把我带沟里多冤枉呀!”小夏叹了口气“要是阮瞻在有多好可以让他看看顾与方脸上有没有黑气就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你当那个混蛋是万能的吗?”万里失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夏“你想他了是吗?” “没有!”小夏失口否认但脸却不争气的涨红了“我只是想让他还我的人情债。” 她不愿意想阮瞻可是他的影子就是在她心里缠绕一丝一丝不紧不慢直到弥漫了满胸腔的寂寞和牵扯每当她一静下来就让他的身影冲进脑海里去提醒她有这样一个男人曾经就在她身边。 可他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季节从初秋到了初冬却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好像人间蒸让她在午夜梦回时会疑惑是不是真的认识过这么一个人还是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留给她的血木剑她放在哪里也不能放心总是随身携带。她知道那是他的宝贝绝对不能弄丢如果万一她被小偷光顾而那小偷又喜欢这个可爱的兔宝宝蜡烛而把它拿走那不是糟大糕了嘛! 她想他的宝贝在她这里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拿的吧! “还你的阎王债吗?” “要你管你跑题了。” “好吧好吧我们说正经事。”万里转移话题“你说的这件事倒让我想起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落花洞女。”见小夏一脸不知所谓万里解释给她听“我和我前妻蜜月旅行时去的是张家界在那里听人讲过湘西的四大传说其中之一就是落花洞女。湘西的落花洞女是说部落里有一些未婚的女子在适婚的年龄没有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得了一种类似忧郁症的病进入了一种痴迷的状态。按照当地的说法这个女孩子已经把自己许给了神整天生活在幸福的幻想里不再为任何世俗的男子动心只小心保护自己的美丽娴静等待着神选好了吉祥的日子来娶她。当那个日子到来时女孩便会含笑而逝。部落里的人们也认为她去和树神、井神结婚了不但不为之办丧礼还要办婚礼以示新婚之喜。” 小夏听得津津有味见万里停下来催促他说:“然后咧?” “没有然后就只是个传说而已。我是不相信的可当地人有很多坚信不疑。我想你这个案子与这个传说很相似哦不过具体是不是利用这个来进行的精神控制要等你细细盘问过顾与方才得知。” “可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小夏还是不能理解“被人骗财骗色骗婚我都可以理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可她们说的是许给神哪!伟大的神!太夸张了!” “外国的统计数据我不知道不过据咱们中国自己的心理学研究东方女人都有渴望被征服的心理而且到了一定年龄都有待嫁的心态无论多么成功也是一样。当这种心态变成‘我一定要在多少多少岁以前把自己嫁出去’变成一种恐慌就往往会犯很大的错误。当然也可能被某些居心叵测的精神控制高手所利用给她们错误的心理指向让她们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如果有人再用迷信思想宣传一下甚至把迷信包上科学的外衣弄出点幻像什么的就更会令这些自认崇尚事实的人上钩、入扣。你知道有很多成功的人还具备另一种气质╠╠固执觉得自己不会犯错。所以获得了她们的认知她们就会比一般人更会深信不疑。” “好可怜!”小夏感叹。她也是女人能明白爱情就是女人的全部精神食粮无论什么人利用这么神圣的感情都不能够原谅。 “放心你要想嫁人又找不到别人我可以娶你的。” “那我要婚前财产公证。”好家伙!这个男人太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一年到头总闹着去旅行又没有计划走到哪算哪把钱都花光光。 “要不怎么说不能娶女律师呢太会算计了。” 两人为这玩笑相视而笑。 “不过这样利用人的感情真的很可恶。”万里扯回话题“我以前听过一个案例虽然不是邪教组织的但是证明了女性的感情如果得不到满足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好多年前有个电影‘廊桥遗梦’记得吧?” 小夏点点头知道那是一个讲述中年人爱情故事的电影很美好、很感人。 “有一个中年女人看了那个电影很多很多遍又买了很多本同期布的书整天沉溺其中后来展为认为自己就是电影中的女主角到处和别人说其实那就是她的故事。这就是典型的由于感情生活不如意造成的偏执型妄想症。” “能治好吗?”小夏善良的心对此很是同情。 “严重的话比较困难。”万里实话实说“而且你刚才和我说顾与方参与的有可能是邪教组织那就会更不好对付。你知道人都有从众心理如果有几个人深信不疑就可能带动更多的人产生雪球效应越滚越大。到后来假的和真的一样所有人都信仰不已那才是更可怕的。” “她们这个‘花会’从表面证据上看就是这样法律上说是╠╠组织和利用会道门、邪教组织或者利用迷信蒙骗他人并致人死亡。所以这回顾与方倒大霉了除非查清她也是被害者。” “你说红花会?反清复明的那个?” “是花会!”小夏打了万里一下叫他正经一点。 “无论它是什么‘会’你是要帮顾与方的吧?”万里开始担心“这件事这么邪门你别又惹上什么灵异事件。” “好歹算是熟人怎么好意思放任不管。” “你还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小夏不说话想起手臂上那条淡淡的伤疤又心想如果她有了危险阮瞻会回来吗? “算了还是我陪你去找顾与方吧?”万里无可奈何“你约了她几点?” “下午三点。” 万里看了看手表“不能安排明天吗?我下午有预约病人!” “不用你陪我去啦她又不是妖魔鬼怪。如果真有事的话我肯定会求你帮忙的。” “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拜托这是我的工作。难道我真废物到连工作也做不好?放心放心随时电话联系。” 小夏边说边叫过招待结账突然感觉被人盯着转头间看见对面的桌子上有一只红眼睛纸鹤鹤头直直的对着他们。虽然不过是一只折纸物品罢了但它的眼睛却象活的一样让她打了个冷战极不舒服。 “怎么了?”万里问。 小夏以行动代替语言站起来拿过纸鹤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一只纸鹤又招你啦?”万里对她的孩子气行为很好笑。 “我就是看它不顺眼不行吗?”小夏抬起脚看那纸鹤虽然被她踩得黑乎乎的变了形但眼睛依旧有生命一般地看它上去又用力一踢把它踢到角落看不到的地方了。 而在那套近郊的别墅里洪好好正和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桌子上一个水盆水面清楚地映出小夏和万里在餐馆的一幕。 “她要搅进来!”洪好好厌恶地说心里没来由地对小夏产生憎恨。 “正是我要的。”中年男人轻轻地冷笑。 第三章 娱乐城 顾与方不肯说出花会的内幕。 她越是这样小夏越是觉得这个组织一定有问题不然不可能这么神秘。 “那么我只能说对不起了你去找别的律师吧我帮不上忙。” “不我不愿意太多人知道这件事。”顾与方叫住起身要走的小夏“要多少律师费你说姐姐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无论如何这次你一定要帮姐姐一个忙我不会忘了妹妹你的好处。” 看着顾姐又哀求又倨傲的神态小夏暗自连吸了三口气才压制住自己的火冒三丈。这些有钱人是怎么回事不能造福人类就算了还要用金钱强*奸社会! “顾姐我认为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夏用不客气的目光看着对方“是你不配合让我真的无能为力。当然你有钱可以请到不用事实就可以打赢官司的名牌律师要知道虽然我们律师事务所很有名可我却是不入流的。” “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律师。” “那我的建议是你去长空律师事务所如果我们所接受了你的案子又派给我我就无法拒绝但我肯定是打不赢的。”当她打听花会的事是好奇吗?还不是为了帮她! “小夏你别气。”顾姐看到小夏的不悦连忙挽回局势。她是真的不愿意事件扩散会影响她的声誉所以才会忍耐小夏的“我们姐妹投缘我只相信你难道真的狠心不帮我吗?” “不是我不帮忙是你什么也不肯透露要我怎么帮?”小夏被顾姐拉得坐下“这么说吧你们这个私人组织是很有可能被定性为非法邪教组织的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因为出了命案按照刑法的规定主要负责人是要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特别严重的会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这么严重?这可是她自己要死的啊!” “因为有可能是被迷信蒙骗的所以责任人会受到惩处不是说献祭给神吗?再说你们有十几个人亲眼目睹都没有制止也没有救助有间接故意的嫌疑。” “七年?”顾姐显然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出来时我都四十五岁了!” 小夏见她意志动摇连忙穷追猛打。 “如果有利用迷信**妇女、诈骗财物情节结果要加个‘更’字。有这样的事吗?” “**妇女、诈骗财物?”顾姐的脸难得的红了一下“那个╠╠会员是自愿的呢?” 我的妈呀!真有这种事?!小夏心里暗叫为什么邪教的招式都是一样的? “因为是利用迷信达到目的所以不管自不自愿都归于此类。”她犹豫了一下“就是说花会里有男人?”为什么出事那天没有男人的踪迹? 顾姐立即噤声。 没错有男人!小夏立即断定。 “这么说吧你告诉我事实我帮你否则免谈。你知道以我们的职业纪律我是不会说出你的**的。” “我入会时誓不说出来的。”顾姐犹豫“否则我会很麻烦。你知道誓是不能乱的他们很有些异能╠╠不会放过我的。你不相信这个吗?” “这世界这么大什么奇怪的、不可思议的事没有?”小夏想到自己的经历感觉出顾姐对这个花会又爱又怕决定不逼她“但是我也确信早晚警察也会问出来即使不是从你这里。而且警方现在封锁消息但以后一定会曝光毕竟破获邪教组织是大快人心的所以你不会瞒过人的。” “那我怎么办?” 看着顾姐惊慌无措的脸小夏暗自叹了口气。多么精明成功的女人现在竟然连基本的判断力都丧失了。 “找个好律师尽量做为受害者出现在这个案子中这是我唯一的忠告。”她站起来“对不起现在我真的要走了。” 顾姐不动完全没有送客的意思正当小夏准备自行离开时她突然说:“不管是不是曝光我还是想让你做我的律师。也许你不是最棒的但我只信任你。” “那你明天去长空律师事务所办理手续吧。” “我不是要强迫你做。”顾姐解释“我只能说我是在‘女人花’娱乐城接触到了花会的你去看看就明白了。” 女人花?奇怪的名子!可是她岳小夏怎么会认识这么狡猾的人?自己不愿意违背入会的誓言怕遭到报复却透露给她一点线索还非要她做律师明摆着让她去调查事实做挡箭牌而自己却撇清关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转过身本想讽刺两句但看到顾与方哀求和无助的眼神憔悴得象老了十岁的容颜心软、不擅于拒绝别人的个性又冒了出来。 “无论如何你都要去事务所因为律师是不能私下接案子的。”她认命了反正她生来就是为了办理奇怪的事而且能为民除害也不错这种邪教铲除一个是一个。 &&&&&& 顾与方给小夏的‘女人花’娱乐城的地址让她有些疑惑因为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是很红的一家夜总会她曾经和朋友光顾过在阮瞻没有失踪之前还在。 但当她来到地方却现已经物是人非没想到才两个月就完全变成另一个世界。风格和依旧熙攘的人群虽然没有变但感觉和里面的人彻底不一样了。 她并没有想一下子就能查出什么只是先来看看探探路结果现这里聘请了很多新的侍应生连男还女都有外形都相当出色。尤其男招待全部是美少年所以这里的成年女客明显增多让她不得不猜测这里有可能添加了一项新‘业务’。 由于她是单身前来所以立即有一位小帅哥过来服务。她想如果这里有‘那个’她这种年青漂亮的女客应该比较受欢迎吧。可是她现在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带万里来否则她现在也不会那么紧张了。 “这儿的老板换人了?”她随便点了一杯饮料问那个侍应。 “是啊听说是两个月前换的。不过我才来一个多月并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回事。”美少年以为她会是个客人干脆坐下来和她聊。 “他是什么人我是说你老板。” “听说是香港过来的不过我没见过好像还没来过这里。” “那这里谁负责?” “文哥和武哥啊!”美少年向一边努努嘴小夏立即看到两个面貌相似的人在大厅的一角和几个人热烈的交谈。看那样子并非善类不过感觉上没让小夏觉得他们会和邪教挂上勾。 “小姐怎么称呼?想要找老板吗?” “我╠╠姓万。”小夏给自己冠上万里的姓氏“我不找老板我只是好奇我两个月前来还是另一番景象呢!” “是啊世界变化快嘛!行了万姐姐别管别的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给你点杯酒吧!” “啊?那个╠╠” 小夏支吾着不知该怎么摆脱这个过分热情的小招待正为难时刚巧看见一个衣著考究的中年女人醉得走不动路由一个俊美过人的年青男人扶着走了出去。男人的相貌不是一般二般的出众漂亮得能气死美女还带着些妖异的气质他的离去让旁边几个女客一脸遗憾。 “他是我们这里的明星服务员。”看见小夏也在注意那个招待身边的美少年连忙说:“可是我也是最佳招待之一呢!”说着他凑近小夏并开始用膝盖碰着小夏的腿挑逗她吓得小夏猛地站起来。 “洗手间!”她尴尬地说:“我想去洗手间。” 美少年终于看出这位不是他所想的人失望地指了指右边。 小夏逃似地跑走。 在厕所的小隔间里她正懊恼着不该不带万里来却听见两个在镜子前梳妆的女人的对话。 一个说:“喂这里原来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做很来钱不是吗?” 另一个神秘地说:“你不知道吗?听说这里闹鬼老板实在受不了才不做的。” “别胡说那现在的老板怎么接手的?还做得更红火!” “真的听说前些日子这里闹得很凶呢!” “那你还来?”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再说听说新老板有高人指点破了这里的秽气所以才平安无事财源滚滚的。” “怎么回事?” “这是不是五岔路口吗?大部分人觉得人气旺生意好。但另一方面据说这里是路眼会挡着游魂野鬼的路所以总有误闯入的。这店后面又是一栋大厦堵着好多鬼迷了路就闹腾呗。” “我说门前怎么添了两只大石狮子呢原来是辟邪的。” “可不是听说这里还改了风水在街左边建的那个石头八卦就是引路碑。” “哦所以没事了吧?” “可能吧。算了补好你的妆没有说着说着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走吧说不定还有什么脏东西呢!” “行了这就走。” 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一刹那小夏意识到这里只剩下了自己一种被包围的感觉蓦然袭来。 她连忙跑出隔间现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不禁笑自己疑神疑鬼。但是当她打开水管想洗手却现断水了水管只出空空的抽*动声可她明明听到刚才那两个女人用水洗手的声音。这让她又紧张起来也不讲究卫生了决定立刻离开。 她拉了一下洗手间的门意外的没有打开。她再拉还是不开好像外面被人锁住了任凭她用尽力气无济于事。 “有人吗?”她用力敲了几下门大叫。 “没有。”一个声音慢吞吞地回答。 小夏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第四章 半夜鬼敲门 “是谁?”她壮着胆子问向后退了几步。 没人回答。 “把门打开我要出去!”她听到自己的嗓音抖索着。 还是没人回答。 她迟疑了一下一手握住包包中暗藏着血木剑的蜡烛小兔一手去转动门把手。随着把手的转动门出轻脆的弹簧声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门外空空如也只有舞池里斑驳灯光的余尾照射在狭窄的走廊里搭配着仿佛很遥远的音乐声显得有些落寞的美丽。 忽然一个奇形怪状的影子出现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头阴晴不定的脸色吓得小夏叫了一声差点把包掉在地上。 “闪开点欧巴桑!”来人推开小夏径直走了进去。 原来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太妹奇装异服和不时变换的彩色灯光让她看起来象活鬼一样可怕并不是真的鬼怪。可是她也太可气了不仅没有礼貌还叫她这样的漂亮姐姐欧巴桑这样算来以顾与方的年纪不是得马上入土才能对得起这些新新人类的逻辑?! 小夏放松下来也许是门卡住了而自己接受了刚才那两个女人胡说八道的心理暗示产生了幻觉万里常说这是自己最大的心理缺点。 她这样想着就迈步跨出洗手间然后当她才一转身就觉得身后有一阵冷风逼近她耳朵清晰地听到那个慢吞吞的声音在她身后说:“刚才门外没人。” 这不是幻觉! 小夏头皮麻想也不想的跑出走廊一口气穿越了整个拥挤的舞池才敢回头肯定了一下周围的全是真正的人类‘它’并没有追来。 但这时她却又感到身边的人都静了下来全部看着一个方向让她一时间心脏紧缩误以为出现了什么异常。随即现异常的并不是有鬼怪吃人而是因为有一个人站在了舞台上。 那是个女歌手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着一张极其美丽娇艳的脸身著一件性感红裙酥胸半露、风情万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夏看着她突然有点恍惚的感觉觉得在哪里见过面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正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女歌手已经唱了起来╠╠ 爱情不过是一场恼人的游戏根本就不稀奇男人也只是用来消遣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 歌手几乎冷漠的站在那儿唱着没有任何取悦观众的姿态但歌曲中那种轻浮、性感、二分轻蔑、三分嘲弄还带着五分引诱的歌却被她唱出了天皇巨星也不会唱出的精髓和味道仿佛她天生就是颠倒众生却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女神。这让小夏赞叹不已也让在场的男人们如痴如醉完全不介意歌手倨傲甚至不耐烦的态度。 一曲歌毕面对如潮的掌声歌手向台下的观众微微点头致意当她黑如无底的漂亮眼睛看到小夏时小夏突然想起她是谁。 是她在路遇劫匪时用纸巾帮她止过血的好心路人! 在这里遇到熟人让小夏一阵兴奋她挥手想引起歌手的注意但歌手的目光却在场中一扫而过转身离开了。 “她每天只唱一唱完就走。”有一个人在小夏后面说吓了小夏一跳。一转头现是那个招待过她的美少年。“可是有大批的男人每天都来捧这几分钟的场。” “她唱得是很好。”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总会让人又仰视又迷恋莫名其妙的吸引心甘情愿的中毒! “好多人还想给她出唱片想捧她做明星她也不肯。”美少年语气里充满崇拜“她谁也不理她说男人全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最珍惜。”他这样描述着也不想想小夏只是个陌生人也忘了自己也是‘男人’。 “就是说想见她很难喽?” “是啊!”美少年点头讶异于小夏眼中的热切。 小夏从他的目光里读出了潜台词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算了我要走了。” “万姐姐不在坐一会儿啦?”美少年有些舍不得这个秀气又温和的客人“还不到十点。” 小夏摇摇头拿了一张钞票塞在他手里当小费心里遗憾这个良家少年有可能就这么毁了但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独自离开。 她知道这个‘女人花’娱乐城一定有问题并不只是因为她遇到的邪异事件而是她觉得进入这个地方就有一种奇怪的被吞噬的感觉而走出来就如逃出生天。虽然其它的人可能都浑然不觉但她一向是极其敏感的而可怕的是事实证明她每次都是正确的。 她迷迷糊糊地回到家里一直都在想娱乐城的事情。卫生间的遭遇让她心惊肉跳所以她在睡前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又把蜡烛小兔小心的摆放在床头桌上才熄灭了灯缩进被子里。 由于她住在十二楼所以窗帘只是半掩着初冬灰蒙蒙的月光照在她的床上慢慢地让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一只纸鹤正贴在玻璃上紧盯她的一举一动就连阳台和厨房玻璃上也各趴着一只。 当当当╠╠ 三声钟表的报时声突然响起刺穿了小夏的深眠让她蓦然惊醒。 哪里来的声音钟表?可是她的表是不报时的。即便报时此时不是午夜三点吗?难道是做梦? 铃╠╠ 没等她的意识清醒刺耳的电话铃声又急促地响起震得小夏快从床上坐起抓起电话:“喂是谁?知道现在几点吗?”她火大的问:“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但小夏却突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觉得有什么顺着电话线传递了过来近在咫尺的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她壮着胆子问。 十一月初的天气又没到集中供暖的日子本来已经冷得很此刻就更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地面和墙壁逼近使小夏浑身抑制不住的抖。 “究竟有什么事?”电话那头的沉默已经到达了她忍耐的极限。 “门外有人。”她在娱乐城的洗手间听过的那个声音慢吞吞地说近得仿佛在她的耳边她甚至听到了细微的吹气声。 小夏吓得立即挂掉电话但还没等她回过神咚咚咚的敲门声立即传入她的耳鼓震得她差点叫出来。 她下意识地退回到还残留着她体温的床上逃避一样地紧缩进去但那敲门声却一声急似一声即使她用被子蒙头也依然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如同擂在她的心上骇得她全身麻。 她不知道这声音在如此寂静的冬夜里有没有被邻居听到她只听到这半夜敲门声后有一个尖利的声音机械地问:“里面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小夏不敢回答。 可是她听到锁得好好的防盗门和屋门一层层吱呀着打开了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慢慢地客厅走着伴随着摸索声仿佛是找着什么然后直直的向她的卧室走来。 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她不敢大动只勉强从被窝里露出头来紧盯着那扇薄薄的门。那脚步声在门边停留了一下然后又敲了起来。 “里面有人吗?”尖利的声音继续问并不住的用力敲使得门一直颤动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惊恐中小夏突然意识到卧室的门是没上锁的而既然房子的大门可以被它轻易地打开那么门外的东西可以随时进到里面来只不过它在‘礼貌’的打个招呼她藏在床上也只是坐以待毙。 她哆嗦着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找到床头桌上的蜡烛小兔又全身缩回被窝里用力捏碎外层的封蜡捧起那把依旧又小又旧的木剑。她知道这木剑连阮瞻都不能完全挥它的威力是辟邪的神物只要她不怕木剑逢魔后自动产生的强大的摧毁力就可以使她安然无恙。 不怕!不怕!见过好几次鬼了有什么好怕!她鼓励自己可最让她无奈的是她的老鼠胆无论如何也不能大一点完全属于越见鬼就越怕的类型! 这时又一道门开的声音传来接着是脚步声。 小夏屏住呼吸全身戒备感觉有什么径直来到她的床边站了好一会儿好像与她的沉默对峙。而当她就要失去残存的勇气时一只透过厚棉被都能感到寒冷的手拍拍她的被子依旧尖声问:“里面有人吗?” 小夏惊叫一声‘霍’地跳起来手中的血木剑也蓦然变大但慌乱中她没有拿住木剑直接掉到地板上泛着美丽的红光。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寂静着不详的空气。小夏几乎扑倒在地抓住血木剑一通乱挥但伴随着她的气喘的只有她的气喘。 她慢慢往门边走看到客厅里也黑漆漆的一片。按动日光灯的开关没有电。而房门却大开着冷风直直地灌进来一张白纸在风中滴溜溜地在她的沙前打着转。她一咬牙硬着头皮走过去举剑就砍。 剑还未到白纸就诡异的顺风倒卷出去什么也没有了。同时小夏感到身边有一阵冷风吹过就象是有看不见的东西从她身边走过去。 她吓坏了转回卧室里去挥剑砍着空气中暗暗隐藏的危险气息一直从最里面砍到客厅的大门口感觉房间里不正常的因子消失后就死命关上门然后跑回去坐在床上血木剑还是紧握在手中。 “阮瞻!”她轻轻地叫他的名子浑身哆嗦着感觉寂寞和无助象潮水一样淹没了她的心。 如果他在就好了如果他在她就什么也不怕! 从来不知道是这么需要他的直到他突然离开她才深刻地觉察到几乎一瞬间就在浑浑噩噩间明了原来依赖他已经成了那样自然而然的事。 可是他现在在哪里?他还会回来吗? 第五章 入会 天亮后小夏现自己伤风了是昨晚连冻带吓的结果。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以造访当事人的名义从事务所中溜出来找顾与方。 “那个娱乐城有问题!”小夏开门见山“不仅表面上就有违法乱纪、涉黄涉毒的行为内情也透着古怪。” 顾与方不说话给小夏来个闷声大财。 “我昨天在那里遇到鬼了而且他们还追到我家里上演了一出半夜鬼敲门。”小夏被头疼和鼻塞折磨得把惊吓变为了愤怒不由得提高声音把她的遭遇说了一遍。 顾与方白了脸喃喃自语道:“我说了他们有异能的。” “可你却诳我去顶雷?我帮你你却陷害我!” “不是我没想害你。我只是╠╠我想你也许╠╠我不知道你遇到那个。” “那么你现在至少可以把事实真相说给我听!” “不是我不说我入会真的了血誓的。”顾与方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我说过╠╠如果违誓的话我会╠╠”她说不下去了下意识抚着自己的四肢。 顾与方的神情把恐惧也传染给了小夏登时让她的气势矮了下去本来理直气壮的语气却象是道歉“那好我不逼你。可是我也不能帮你了并不是斗气而是我也很怕。你什么也不告诉我让我好像暴露在狼群下的羊至少我得能反抗保得住小命才能帮别人。”阮瞻不在她身边她没有任何把握什么时候已经那么依赖他了她自己从没有意识到。 “不行你一定要帮我!求你了!”顾与方蓦然从魂游状态下惊醒猛地抓住小夏的手臂指甲甚至刺穿了小夏的薄毛衣仿佛小夏是她整个世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不知道再去相信谁也不能再透露什么给另一个人!我会遭报应的!一定会的!说不定现在╠╠”她的嘴唇哆嗦着“或许我说不说也没有关系了反正最后每个人都会死。” 她放开小夏失魂落魄地慢慢坐下显得那么绝望和胆怯。 小夏忍不住走过去拍她的肩膀安慰:“没事的没事的也许警方会解决这件事情。你也不用现在做决定反正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审察起诉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想想。” 顾与方苦笑着摇头“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不能回头了。” 她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拉小夏坐得离她近一些好像要寻找勇气。 “我只是很寂寞所以才入了这个花会。”她喃喃地说着决定从束缚中解脱告诉小夏一部分事实至少不要进了监狱“其实我是最新的会员只入会了一个月是从阿瞻的店关了后才参加的。”她瞄了一眼周围感觉有人盯着她却又说不清方向。 “阮瞻?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个名子让小夏的心脏少跳了一下。 “这和他没关系只是他走了而已。” “怎么听起来象个怨妇!”小夏咕哝了一声对这件暗恋事件有点不能相信。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你我一直对阿瞻怀有好感一直想和他展出不一样的感情可对他那种男人又不能追得太紧所以我只是日复一日的去他那里坐坐期望会有机会。但是两年来他对我即没有太好也没有太坏和对其它人一样。如果我够聪明早就知道这根本是不能燃烧的火种应该离开可是我却让自己越陷越深。” “夜归人里的女人对他有好感的可多了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小夏的声音又低了一度。 “他不好吗?”顾与方反问:“姐姐我见识过太多的男人了相信我的眼光他是这世界上少有的极品男人了温柔中带着强悍有担当冷静稳重有成年女性最看重的安全感。” “要命的是他还那么帅!”小夏的声音继续低几乎是耳语了可顾与方还是听见了。 “没错这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可却也是我进入花会的主要原因。” 小夏想起了娱乐城里的美少年一下子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与方对此很了然她知道在小夏的心中完全不能认同她的行为。小夏是那种虽然生活在时尚的国际化都市做着上流的工作但却是在保守家庭里接受了相当严格的家教的保守女子当然不能接受她的生活方式。 但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就是败坏社会风气一个女人在这个社会要赢得巨大的成功没有一个是容易的特别是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她已阅尽千帆并且有钱、有能力、也有需要当然有权享受经济生活提供的一切物质用品包括男人。 她没有家没有孩子谁愿意每天砍杀了一天后还有去面对空荡荡的四壁。如果不是阮瞻出现在她生活里的话她也许会一直这么快乐又寂寞的生活下去虽然没心没肺至少轻松。 遇到阮瞻后她忽然有了要安稳过日子的打算但任凭她用尽对付男人的手段他始终不动如山。而当他连个招呼也不打的突然失踪她才明白她费了两年的心力竟然连一个能道声别的朋友也算不上。 原来她一直想停靠的港湾是一个美丽的海市蜃楼好像永远在那但她永远也到接近不了! 绝望吗?说不上!她这种女人原本早就把爱情的幻像打得粉碎。可是她的心一直空到没有了底急于找什么填补上所以她才来到那个最近声名鹊起的‘女人花’娱乐城。 一到地方她就知道这里正是她这种女人的销金窟比起‘夜归人’酒吧的简单这里却是应有尽有而且聪明得能让有心人一下就能感觉到又能让官方调查不出。 小夏说那里有一个俊美无双的男招待带有妖异的气息十分引人注目。但她不知道真正的‘妖异’只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月就消失了以后只有在花会里才能再见到他们。 而且是在梦里! 朔日朔月、朔星三个孪生的兄弟柔弱年少的脸比成年男子还要强壮的身体冷漠又诱惑的眼神混合出一种说不出的致使吸引。她第一次来娱乐城就在豪华包间里见到了这三兄弟中的老二之后她就被他牢牢地网在其中。 朔月握着她的手给她看手相微凉的肌肤、略嫌僵硬的手指却只是抚弄她的手就勾起她最内心深处的**。 他挑逗她却不不满足她也不要她的钱只是郑重其事地对她说:她命中注定是神的女人而他是花神的三个分身中的一个就是来找花神的新娘。 她当然不会相信以为这只是个噱头是个吸引客人的小花招。可他如此认真说如果不相信就回家去把所有的门窗锁紧而他会在午夜三点与她在梦中相见。 为了好玩她照做了但是她直瞪着眼睛到了二点五十九分仍然没有睡意。当她以为这终究不过是一个玩笑时却毫无预兆的陷入昏睡。 在梦中她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是一片花海围绕的一间用黑色石子彻成的房子里面等着朔月。他们热烈的缠绵疯狂地索求那一夜让她得到了做女人以来最大的快乐。他说:他给她三次相见的机会如果她同意他就会选一天来娶她。如果她不同意他就再不会来。而且花神是不可能有一位新娘的当她决定做神的女人时就去参加一个花会的组织神会把她们一一带走。 当她醒来时现自己浑身**的躺在床上精疲力竭但异常满足。房间所有的门窗都还关得好好的借了大楼保安的监视录像也没现任何人出入。 但她相信一定生过事情而不是她的幻觉。因为她的身体这样告诉她;因为在浴室的镜子上写着:我还会来!那字体血红是用她的血写就却并不是她的字迹;因为她的右胸上有个深到流血的牙齿印迹那种角度不可能是自己疯咬的。 开始时她对这一切幸福中带着一丝恐惧甚至怀疑有鬼怪作祟重金请了一位法师来给她看气色有没有被鬼物所缠。这位法师据说是本市最大的富翁张群曾经聘请过的有很强的法力。但法师说她没有邪气反而有神气圣光一个劲的追问她最近有无奇遇。 她当然是隐瞒事实上她也只是让法师看她的气色没有让法师去她家驱魔因为她舍不下朔月才相聚一次他就让她陷入**中无法自拔。如果她不能有爱情至少还可以享受身体。 朔月许诺的三次相会总会在她等得最烦躁不安的时候就会到来然后是极致的快乐。在他第三次离去后果然不再回来而她已经完全被他征服根本不能没有他。所以她愿意做神的新娘按照他事先留下的地址加入了花会。 她世故的头脑曾经让她从不相信鬼神之说不相信所生的事但最后各种幻像和神迹却慢慢让她对此深信不疑。这世界如此大谁能知道更多的事情而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和认知。 她就是许给神的女人! 在花会里她像其它十几个女人一样贡献了大笔的金钱但她不在乎;她这样独立甚至嚣张的女人在这里会却像妃子被皇帝召见一样她也不在乎;当她的身体日渐衰弱意识到做神的新娘意味着生理的死亡她还是不在乎而花神也没有让她失望过让她和其它人一样坚信之中充满崇拜甚至当她们得到神示到了献祭的时刻后她们中最狂热的一个立刻争着要做第一个新娘。 多么美丽的梦啊! 如果‘婚礼’那天她照旧陷入昏睡那么这个梦想还会持续下去直到她死!可是她那天早早的用药过量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清醒过来看到了她这一生中最恐怖的事情。 她聪明的保持假昏睡看到了一切忍耐着不敢出声就算一切平静也依然象别人一样宛如死亡的躺着不动直到那个不长眼的小偷闯进来然后带来了警察才算解脱。 她希望有高人能够破解这个案子中的秘密而她自己不必坐牢所以她要告诉小夏她入会的事情但不能说出入会后的情节因为背叛意味着她会死去。 因为她看到了事实的恐怖真相! 第六章 海豹人 别墅内。 洪好好揉揉僵硬的脖子看看仍然兴致勃勃盯着水盆的中年男人忍不住道:“还有必要这么盯着她吗?飞鹤报废了一大堆她那下贱的血也用得差不多了!” “你不懂。”男人头也不抬“要找到阮瞻岳小夏是最好的诱饵。” “我倒不相信了他不是两个月没回来?” “我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招不过他会回来的。道界的异宝血木剑在这里有道行的人都不会舍得下!再说他把剑放在她手里说明她对他很重要所以他不会丢下她不管。说不定他就在附近徘徊我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罢了。”男人笑但声音听来象哮喘“必要时我会来点狠的。” “昨晚的鬼敲门还不够狠?”洪好好摆了个撩人的姿势试图引起男人的注意但最后现没有任何效果于是有点气急败坏“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偷窥的癖好!” “偷窥不好吗?探听情报就是偷窥!血腥玛丽的事件我虽然没有探到阮瞻的底现在至少我知道原来传说中的血木剑竟然在他的手里。” “为什么不直接把岳小夏抓来算了反正那宝贝剑在她手上你派去什么也没有用除非你自己亲自出马。” “慢来慢来不要急!”男人似乎终于注意到洪好好的存在伸臂把她拉在怀里“抓了她只能触犯世间的刑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也不一定会把消息传递到姓阮的那里我会用其它的方法。” “那她呢!”洪好好指指水盆中顾与方的脸“虽然听不见她说什么但猜也猜得到她在泄花会的底!” “不她没有全说出去不然岳小夏不会那样一付表情新奇、害羞、尴尬却没有一点惊恐。” “那她一定是在说她的身体享受喽?”洪好好娇笑“那么就不用在意她啦?” “不除掉她!” “真麻烦!” “那还不是你不小心?”男人温柔地说但语气里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胁让洪好好立时噤声。 “我╠╠我没想到她会磕药过量后来又莫名其妙的清醒过来根本没中迷离咒!你知道你的迷离咒能穿墙透壁中者进入完全真实的预设梦境但是不能让神志不清的人中咒╠╠” “不用解释了去做。”男人又恢复了常态“顾与方过血誓不是吗?” &&&&&& 小夏才要上床睡觉就被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夜色已深她怕吵到邻居连忙跑过去从门上的透视镜中她看见来人是顾与方。 “这么晚了你有事?”她才开了一条门缝顾与方就挤了进来身体柔软得象半液体。这让小夏感到有点古怪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顾与方打断。 “有人追杀我!”她的脸惊恐得不正常的白可眼神却奇异的亮。 “是谁?花会里的人?你报警了没有?” “没有用的!晚了晚了!” “那我们赶快报警!”小夏意识到事情也许很严重跑到客厅去拔打11o报警电话顾与方慢慢地跟在她后面一直喃喃自语着:晚了!晚了! 电话接通了那边立即就有个很美的女声说:“要报警吗?请问你是哪里?” “有人被追杀我这里是╠╠”小夏蓦然住嘴因为她听到电话那一端的女人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让她立刻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难道她拔的不是报警电话? “是吗?好可怜可是她必须死你也一样!真对不起!” “你是谁?”小夏大声问。 电话那头半天没人回话然后突然传来女人的低泣声。 小夏一惊‘呯’地摔掉电话几乎算是扔掉的好像手中的电话烫手一样。才一转头却现顾与方紧挨着她几乎脸贴脸骇得她往后跳了一大步。 “晚了!晚了!”她依旧不停地念叨这句话。 “不晚我们可以自救!对了是什么人追你?” “海豹人。” “海豹?”小夏讶异地看着顾与方心想她不是被吓疯了吧?她说的是那种圆圆胖胖的可爱动物还是牛气哄哄的美国海豹6战队? “就是四肢全被砍下来只剩下肢干是对越反击战时越军对待我军俘虏时的手段。”顾与方热心的解释但浑身上下透着不对劲。 “这种人没了手脚只能爬呀爬的象这样!”她说着就突然象碎裂的雕像一样倒塌下去小夏只觉得眼前一花哪里还有顾与方的踪影。 “救我!救我!”身后有人凄厉的喊。 小夏下意识地循声望去眼见顾与方东倒西歪地坐在客厅正中的地毯上一会哭一会笑的变幻着脸色四肢早已脱离了身体只剩下肢干古怪地蠕动着慢慢向她爬来。 “救我!”她忽然腾空立起来直贴着小夏的脸。 小夏大叫一声眼前一黑。 然而她却惊醒过来。 一瞬间她不能分辨这是梦境还是真实事件几秒钟后才明白刚才只是噩梦而已但她同时感到房间里有着不同寻常的阴森感急忙抓住摆放在枕边的血木剑。 血木剑自从鬼敲门事件后就不能再回复原来的小巧形态了因为那需要用法力才能把它封印在蜡烛中所以小夏只好买了个很高级的钓杆打了个蝴蝶结送给主任。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她至少可以用钓杆的盒子藏好血木剑以方便随身携带。 现在血木剑依旧是乌沉沉的没有出什么光芒证明房间里并没有什么邪物即使有也肯定已经不在了。 其实遭遇了鬼敲门后她本来打算住到阮瞻的店里反正就算他的人不在他在房子内外排的阵法还在而且万里是有钥匙的。 但恍然间她突然明白了阮瞻交给万里钥匙的用意╠╠他不是要万里帮他时常照顾一下店面他是把这个‘防鬼堡垒’做她的备用如果她再不幸的遇到邪祟就可以到那里躲避这样他即使远在天边也会安心。 这想法让小夏从心底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安慰、愤怒、伤心、绝望、和与他永远可能不再相见的牵挂这都让她断然决定不去他提供的安全之地也没有向万里透露任何信息。 可能有点傻可是她固执地想:他既然可以放弃一切悄然离开那么她的死活也不用他来操心她也不受他的恩惠! 毕竟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甚至算不上朋友! 可实际上连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她这样让自己陷于恐惧之中只是是想知道当她遇到无法抵挡的、祸及生命的危机时阮瞻会不会出现这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愿望。 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在乎她所以她选择了如此任性的赌博! 不要怕! 她鼓励着自己、逼迫自己从温暖的床上下来摸着黑在整个房子里走了一遍。血木剑没有任何反应证明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可她就是感到强烈的不安和惊悚而经过太多的事后她相信自己的心灵感应。 难道是顾与方出了事?! 念及此她慌忙拔通了万里的电话。 第七章 示威一样的谋杀 “喂?”电话里传来万里迷迷糊糊的声音“是人还是鬼现在才凌晨两点。” “是我小夏。” “出什么事了?”万里登时清醒。他知道小夏的内心是很温柔体贴的决不会无缘无故的半夜打扰他。 “我想╠╠顾与方可能出事了。我不确定可是我想最好去看一看。对不起可是你知道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我╠╠” “等着我马上到!你千万别单独行动。!万里打断小夏的解释立即起床穿衣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小夏家。 “你为什么抱着个钓杆盒子?” “是血木剑!”小夏回答他声音有点抖。 “你把它祭出来干什么了?” “回来告诉你。” “好吧不过你要穿暖一点今天夜里有点冷。”他贴心的嘱咐望着她脆弱又逞强的脸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怜惜感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这么奸诈地看我干嘛?”小夏感到万里有点奇怪。 “我是想以后就用这种目光我的女病人你觉得还有些魅力吗?” “你不是最怕医患之恋吗?” “我都习惯了。你会爱上我吗?” “我会吐。”小夏言不由衷地说实际上她知道万里是很吸引女人的“你是要我和去看看顾与方还是半夜里讨论你的魅力?”被他一搅合她有点不那么怕了。 “我是想讨论的不过我知道你想去看顾与方。”万里收敛起心情“我们走吧。” 在路上他不敢问为什么小夏会觉得顾与方会出事怕增加她的不安感但当他们到达顾与方所住的豪华公寓时从很远就看见漆黑一片的大厦里只有一盏灯不详地刺眼明亮几乎一时就在心中确定那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可是尽职的保安人员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无论如何不肯让他们进去也不肯打电话到上面去问最后还是巧舌如簧的万里又是威胁又是利诱保安才同意和他们一起上去看一下。 一梯两户的大户型一出电梯就看到左边这一户的大门虚掩着光线挑衅一样地倾泄出来也让人闻到了一股血腥气虽然很淡但在冬夜里却显得特别清楚。 这时保安也意识到情况不对紧张了起来。 “你在这儿保护女士。”万里严肃地吩咐。 保安巴不得做这种相对安全的工作忙不迭的点头坚守在小夏身侧。 万里慢慢走过去轻轻推开大门循着血腥味谨慎地搜寻。诺大的客厅里摆满了鲜花然而鲜花后面是足以让万里僵在当地的情景。 有一个女人倚在沙上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进来的人。 她笑着不过不是自然的笑容而是有人用浓装画在她呈现死灰状态的脸上眼敛上弯弯笑眼越本来唇形的口红笑印小丑一样的笑貌脸。 她身著红衣但却是自己的鲜血染就而且四肢早已离体就工整的并排摆在茶几上脚上穿着配套的红鞋手腕上套着饰。 他觉得自己胆子是很大的而且见识过许多‘不同凡响’的情形但现场如此的诡异还是让他的心里毛倒退了一步。 他镇定了一下心绪感觉杀手可能已经离开决定不破坏现场还是应当报警。但就在这时安静至极的房间突然有个女人‘扑哧’笑了一声接着女尸轰然倒下面朝上落在沙前的地面上眼睛哗的睁开往上翻着白死盯着万里。 “无论你是谁别对我搞怪。”万里成功的掩饰住内心的巨跳“省省吧我并不怕。”说着他转身离开。 “去报警这里出了凶杀案。”他对着坐立不安的保安说。 保安飞也似的跑开了。 “怎么回事?”小夏明知道自己的梦境已经预言了事件仍然忍不住问“是海豹人吗?” 万里讶异地看着小夏“你怎么知道?” “我一个小时前梦到了这个可惜没梦到凶手。” 看着小夏惊得雪白的脸万里突然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阮瞻一样的能力。 “去住阿瞻的房子吧?”对付完警察的问讯并听完小夏讲解的前因后果后万里建议。 “不去。” “为什么?生阿瞻的气?!” “不是。”小夏撒谎“那里没人住地方又那么大空荡荡的反而害怕。” “我陪你去住?” “更不行了你还嫌我的名声不够坏?以前风传我是和酒吧的老板同居然后不到两个月我又找了‘新男人’去住‘旧情人’的房子。” “你就是太保守现在的时尚女郎在婚前有一、两个同居男友算得了什么?”万里开玩笑。 “要是我也解放身体就算我死了我爸也会追到阴曹地府拿刀再杀我一次我还是保留小命吧!不说这个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随时候命!” “我看你和刚才那位刑警队长很熟悉的样子能不能帮我侧面打探一下顾与方的直接死因?” “你想干什么?”万里警觉地皱眉“你只是律师不是警察她死了你的义务也就完了别和我说你又要掺和进这件事来我不能答应。” “只是一个小小的忙很小很小。”小夏用食指比了一下“她太可怜了!” 万里叹了口气“这世界上可怜人很多你是管不过来的。小夏有时候人的心肠要练习的硬一点而且要学会拒绝别人不然你没办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 “就这一次我保证就这一次!”小夏毫无诚意的誓。 其实在她的心里有一种抱歉的心态具体为了什么也说不上来。或者是因为顾与方对阮瞻的感情虽然爱情是双方的阮瞻没有义务接受可小夏隐隐觉得阮瞻是为了不再使用自己的能力才离开的而逼迫他的正是自己所以她对顾与方在寂寞之下进入花会也要负上一定的责任。还因为她知道顾与方一定是因为泄露了花会的消息才被杀人灭口自己还是一样有责任。现在顾与方死了她有义务为她讨还公道! 而且她在内心自私的想过如果她为这个案子陷入凶险阮瞻是会感觉到并且迅回来的吧? “我不相信你!”万里不留情的戳穿小夏的誓言。 “真的不帮?” “不帮!” “求你也没用?” “没用!” “那我自己想办法总行了吧?” “好好好我帮我帮你不要轻举妄动听到了没有?”万里挫败地望着小夏的笑脸“你就是吃定我不忍心放下你不管!” “就知道你心肠好!”小夏拍拍万里的胳膊“你去办这件事我去工商局查查女人花娱乐城的事晚上我请你吃大餐。”然后不等万里反对就抢先离开。 第八章 忌妒的力量 然而搜集来的证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对此小夏是早有觉悟的。花会如果是邪教组织不可能没有严密的措施来防止追查她只是有了线索就要排查这是早在学校时就在潘老大的压迫下养成的习惯。 从警方得来的消息顾与方死于毒品过量死后被人砍掉了四肢并恶意摆成那种造型由此可以肯定是谋杀。但杀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从大厦入口和电梯里的录像也没现任何可疑的人出入更没有从阳台或窗户进入的痕迹显然又是一起类似于密室谋杀案的悬案。 而且除了顾与方死亡外其余的花会会员还没有人吐露其中的内幕可见这类的邪教蛊惑人心之深。相反顾与方的死对其它人来讲反而产生了强大的威慑力更没有人愿意坦白。不过在小夏看来无论多么强的精神控制其建立在虚假之上的蛊惑力会渐渐消失只是时间要相对长一些。 根据顾与方的话这些富婆每个人都捐献了大笔金钱给花会可是她从工商机关的记录中找不到其中的任何漏洞也没有调查财务状况的权限只能把她所知道的报告了警方做了一回好市民。但她知道从这里调查也是不容易的表面账目一定会请高人做假如果资金流入境外就更难上加难。 但是对破获这起邪教案小夏还是很有信心毕竟警方也不是白吃饭的。问题是时间一定不会短期解决这件事这让她心底急因为她觉得顾与方一定会死不瞑目不想让杀手逍遥法外太久。 “至少让我去看看她吧?”小夏又缠万里。 这是最后一次为顾与方做点什么事了吧!现在她没有一点线索也没有什么权限和能力只有把一切拜托给警方算是完全脱离了这个案子。那么起码她要和顾与方道个别为了自己也为了阮瞻相信他要是在的话也会这样做。 毕竟顾与方是他们的熟人阮瞻虽然总是刻意和别人保持距离但他并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你看她干什么?停尸房又冷又恐怖!”万里理解小夏把顾与方的死归咎于自己逼问花会内幕的结果“你已经尽了力了这不干你的事!” “只是看看吧。”小夏有点伤感“她也没什么亲人来奔丧的人也忙着争财产就算送她一程。” “喂她才做完尸检离上路还早。” “那要是我求你呢?我只想亲口向她说一声对不起毕竟我没能帮得了她。” “不能这样说。你知道尸检报告说她的各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不是她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状况而且不象是毒品造成的她的毒瘾应该是最近才染上的。这说明她的身上还有其它的秘密与那个邪教组织有关她的死并不简单也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很笨什么也做不了!” “得了你是律师又不是警察破案这种事根本不该你管。你要做的只是穿得美美的坐在法庭上合法的攻击别人人家还要付给你钱。”万里逗笑了小夏不过他知道她还是不畅快“好吧再帮你一次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想让我自己去我还不敢去呢!”小夏感激的对万里笑笑。 她为什么运气这么好遇到了这么好的男人还做了最好的朋友! 然而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去往公安医院停尸房的时候那里的门却无人自开等房门无声无息的关好后洪好好揭下了贴在衣襟上的隐身符直接走到停放尸体的7号冷柜前‘霍次’一声打开柜门拉出滑动板露出顾与方死灰青白的脸孔。 她静静的躺着四肢已经缝合好但偏要有人打扰她的安宁。 “听着!”洪好好默念了什么后把一根钢针刺在顾与方的头顶正中没入一半使她虽然还僵直不动却突然张开凝血的眼睛瞪着头顶上方的来人“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你怪不到我。是你自己违背了自己的血誓受到惩罚本就应该也没什么好的抱怨的。再说我能杀了你也能让你永不生所以你是没办法翻身的。可是你想想你到今天这一步最初的源头在哪里╠╠是岳小夏。是她引诱你透露了花会的消息你死了她白赚一笔律师费。她是真正的吸血鬼!而且若不是她你完全有可能追到那个姓阮的男人可你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你吗?因为岳小夏引诱他让他爱上了她可她却还装无辜。那个男人离开这里就是为了回老家筹备他们的婚礼而岳小夏什么都没和你说还引诱你说出你的真感情然后拿你的失败当作笑料拿你的钱当作礼金你甘心吗?”洪好好乱编一通眼见着顾与方大瞪的眼睛不停地翻转。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要找对了人。”洪好好继续蛊惑“如果不是岳小夏的出现你很有机会和阮瞻日久生情过着你计划中的生活。可是她出现了抢了你的心上人逼你背叛花会。而她呢会和阮瞻双宿双飞而且她目前正在接手你的遗产纠纷会再赚上一大笔也许还会用这笔钱去度蜜月呢!目前你还没有入土魂魄没有归位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我看不过眼才告诉你。你该知道害了你的不是别人是岳小夏是她害你孤寂的凶死你要放过她吗?难道不报仇吗?你呆在阴冷黑暗的冥界而她却风流快活你真的可以忍受吗?!” 洪好好不留情地刺着顾与方生前的痛处眼看她的眼角淌出血泪。 她知道她已经成功的开启顾与方的怨念伸手掰开顾与方咬得死紧的嘴角塞进去一张团成一团的符咒“我给你力量让你完成心愿我会帮你的就在今天。”她念着不押韵的咒语然后把拉出的滑动板推进去关上冷柜的门。 当她若无其事的离去时听到七号柜中传来急迫的敲击声不由得露出冷笑“女人的妒忌真是了不得的力量才这么一点时间就起作用了!”她轻蔑地说着然后重新贴好隐身符躲在停尸房外的长走廊中等待机会。 第九章 僵尸(上) 万里和小夏办理完手续和管理员一起走到这间公安医院最后侧的停尸房。一想起顾与方如花的生命如今却凋谢破败的停放在冷柜里小夏不由得有几分伤感默不作声的走在两个男人的身侧。 隐身在长走廊中的洪好好见几个人走近连忙祭起事先准备好的透明符咒在不知不觉间立即让本来走得好好的管理员颓然倒地同时在小夏和他们之间隔起了一道结界。 小夏对此一无所知依旧沉默地往前走。走廊的最尽头有一盏小红灯有气无力的闪亮着象黑暗中摇晃的鬼眼。 而另一方面万里仓促地扶住突然倒地的管理员一时间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一转头却现小夏的脚步没有停下的迹象“小夏等等。”他喊可是小夏还是听不到一样一直往里走。 一瞬间万里突然感到非常不对劲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不对这不是正常的空间太安静了!管理员突然人事不醒也很诡异难道又出了什么事?难道他们被那个邪教算计了?! 他放下管理员急忙去追小夏却现无论他怎么跑小夏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走得越来越远。他和她明明近在咫尺却象是隔了千山万水。 “小夏小夏别过去!”他急了拼命大喊徒劳地伸出手可是没有效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夏一直走到那盏红灯那里又不知怎么打开停尸房的门毫无防备地走了进去。 铁门恶意地在她身后慢慢关上没有出任何声响小夏纤细的背景就象走进妖魔的嘴里一样被黑暗吞噬。 他们的目标是小夏! 这认知让他额头的冷汗滚落。因为该死的绅士风度小夏原本一直随身携带的血木剑现在正背在他肩膀上如果真有什么是针对小夏而来她就危险了! 万里大急没头苍蝇一样拼命往前跑完全散失理智好久后却蓦然现还停留在原地。 “妈的又鬼打墙还真方便每次都来这一招!”他狂怒地咒骂。 “因为这一招管用啊!”一个女人回答。 万里一惊因为他没看到人只觉得身边有冷风吹过好像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一样。他猛力一抓却抓了个空。 女人咯咯娇笑着“你抓不到我的帅哥!” 万里追了几步还是没有前进的感觉。 “你是那个什么花会的吧?到底要怎样?”他逼迫自己冷静。 “你不用管我是谁过十分钟就会烟消云散等着给岳小夏收尸吧!” “不要你们快放了她万事好商量!” 女人根本不理他那娇美却刺耳的冷笑渐行渐远万里急得连青筋也迸了出来。 “小夏最好没事不然我和你们花会没完!”他愤怒地大叫却束手无策。 冷静!冷静!必须尽快想出法子!不然小夏一定凶多吉少! 他急得在原地打转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但心中却乱成一团平时精明的脑子此刻却什么主意也想不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急躁地走来走去无意中把背在身上的钓鱼杆盒子甩到了墙上出‘当’的一声响。这蓦然让他心里一凛意识到血木剑就在他手上暗骂自己慌乱之下竟然失去了判断忘了血木剑可以斩断这些阴邪的禁制上次在血腥玛丽事件中也是靠它才救出的小夏。所谓关心则乱他今天才明白这个道理。想到这里他连忙把剑从盒子里拿出来对着面前的看不见的墙猛力一挥。 红光过处无形的结界破碎周围的空间瞬时正常。他根本顾不得去追那个隐身女人也顾不上依然昏迷的管理员只是在他身上拿到钥匙飞快地跑到停尸房门前。 门锁得好好着的象没开过一样。他不明白小夏是怎么进去的只慌忙打开锁然后用力推。 然而门打不开死死的关闭着好像里面已经反锁上了。 “小夏危险!把门打开!”他狂喊。 没有任何回音只有死亡的冷寂逼得他只能去拼命的拉那扇阻隔着生死界限的铁门。 门里。 小夏也意识到情况不对。 她刚才明明是和万里在一起的同行的还有停尸房的管理员。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变成独自一个的也没意识到如何进的停尸房。当她感到不同寻常的寒意时蓦然现自己单独呆在这里面前是两大排冷冻存尸柜而身后的门紧紧关着怎么也拉不开了。 这让她感到一阵恐慌可是这里不一样的静又让她不敢喊叫。 万里在哪里?管理员呢? 死寂一片只有她的呼吸是突兀的在空荡荡的空间时传播着惊恐。她尽量屏息还是能听气喘和如擂鼓的心跳声。 嘘╠╠ 忽然角落里出声音在一排冷柜的尽头伸出了一只女人的手并频频向她招唤让她几乎吓晕过去。 她不动那只手就越挥越急后来仿佛生气一般指着她。 小夏全部的意识只有一个字╠╠逃! 她转身去拉门可哪里还有门她的身后只是一面墙而已。她慌乱地在墙面上摸索试图找到那看不见的机关但根本一无所获。另一方面催命般的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不紧不慢地但却向她靠近。 她蓦然扭头满眼看见两条漂亮的女人腿从另一个通道向她走过来! 只是腿!大腿上端血肉模糊因为没有其它肢体所以左右腿颠倒着不和谐的歪斜着脚下的红色高跟鞋踢哒的着声响。 这是梦境象顾与方遇害的那天一样!而且她是好心来看顾与方的她应该不会害自己。必须醒过来!她背抵着那打不开的铁门拼命提醒自己用指甲用力搯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尖锐的疼痛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梦。 那么这一定是幻觉!因为这地方很熟悉在血腥玛丽的事件中她遇到过只要站着不动她的护身符就会保佑她。不动就好! 一步两步三步╠╠当那双腿越来越近她没有了‘以身试幻’的勇气惊恐地向另一端通道跑去避无可避地冲向那只招唤的手。 手后面依然什么也没有只是手! “我是海豹人没有四肢的。”一个声音阴森的在她身后响起她条件反射一样转过身子没看到任何东西只有那双断腿和断手凭空消失。 果然是幻像早知道她就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跑到里面来这样也不会被逼到死角。 丝拉╠╠ 指甲刮金属的声音从一个柜子中传来惊得小夏的心脏紧缩吓呆在那儿。然后随着吱呀呀的一声长响象是呻吟一样七号柜慢慢慢慢地打开现出躺在滑动板上的顾与方。 此刻的小夏已经惊恐得没有了思绪能力站在那里呆了好一会儿直到恢复了意识才尝试轻轻挪动脚步想从打开的柜子边上绕过去。然而她才走了一步顾与方的头突然‘嘎叭’一声拧转了九十度张着眼睛瞪她。 小夏与死尸的眼睛对视只觉得一股寒意直渗入心底。 “你骗我!”顾与方的嘴唇不动却出了声音。 第十章 僵尸(下) 小夏倒吸一口冷气转身就跑但身后的顾与方也迅跳下脚步沉重的追了出来。 “阮瞻救我!”小夏大叫顾不得强烈的回声更让人产生惊悸感顾不得是不是会惊醒其它的亡灵也没意识到自己危险中叫的是谁只是一边拼命跑一边拼命叫但回答她的只有身后渐近的单一脚步。 是僵尸!顾与方变成僵尸了!小夏在跑了一整圈后摔倒在地终于现了顾与方跳着追她的事实。她慌忙爬起来却现已被逼在墙角。 难道她就要死在这里了吗?难道阮瞻真的不来救她吗?每一次他都会及时赶到这一次他为什么要抛下她不管! 小夏动不了但不死心的望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门。 顾与方慢慢跳过来却不动手只是盯着小夏╠╠青灰无血色的嘴唇血红的眼睛没有表情的脸但却传递给小夏强烈的恨意。 “我得不到的谁也得不到!”它忽然轻声细语的、一字一句地说。 “你╠╠” 还没等小夏说出一个字顾与方突然伸出手臂掐住小夏纤细的脖子无法形容的冰寒登时让她的皮肤起了反应窒息感直逼过来。 但此时她感觉护身符散出一种暖意使僵尸象烫到一样放开了她。一得到自由她趁机再跑可是在这封闭的环境中她逃无可逃被僵尸一把从后面抓住脖子护身符的绳子被扯断唯一保护她的东西顺着她的衣领掉落到地上。 那是奶奶留给她的唯一东西不能丢掉! 她满脑子这种意识想扑过去抢救玉质的护身符但却被铁钳一样的鬼手一下子拖了回去她只勉强看到护身符竟然没有摔坏然后就被扭转了过去面对僵尸。 求生的意念让小夏拼命拉扯脖子上的禁锢但对方明明是缝合的手臂却不动如山只出空空的拍打声。 “不能这么死一定会有人救她的!” 她心里模糊地想顽强地挣扎觉得时间仿佛停顿了。就在意识就要丧失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看见万里提着血木剑冲了进来对着背对着他的僵尸挥剑就砍。 然而僵尸并没有倒下而是出一声尖叫后跳转过来面对万里。 万里觉得手臂麻感觉砍在了坚硬的实物上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不是魂体而是僵尸所以血木剑只能惊吓它一下却不能有实际效果。 新死的人怎么成为的僵尸?他有点疑惑不过当他凭借停尸房昏黄的光线看到顾与方头上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时终于明白了情况脑海中窜入了大学时代和阮瞻的共同经历。 他平静下来慢慢往后退引着顾与方一步步跳过来。 几分钟前他站在门口束手无策急得没有能力思考只是在一瞬间想到小夏不可能自己锁上大门这可能又是另一种禁制所以他在没有办法之下冒着血木剑会断的风险用力砍铁门一下子破了这个聪明又阴险的结界推开了根本没有上锁的大门。 “起来快跑!”他大叫正在剧烈的咳嗽小夏看着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但面前的僵尸好像与他所知道的不同并不只是简单的杀人机器而是听懂了他的话一样马上放下他不管又转回到小夏那里去。 弱点在下肢╠╠万里想起阮瞻以前的话所以从后面扑倒过去用尽力气把它拉得面朝下摔倒然后按住它。但他知道僵尸的力气大得惊人自己不可能长时间控制它连忙叫小夏。 “小夏拔掉它头上的针。” 小夏此时也看到了顾与方头上的异物紧张地跑了过去。她犹豫了一下咬牙伸出手来但僵尸的头却突然以极大的幅度左扭右摆不让她下手最后竟然从脖颈上脱落迅的滚开。 此时它的身体还在挣扎万里不能放松小夏只好壮着胆追上去。 那头像一个有意识的足球一样外面缠着密麻的黑色长不停地滚动躲避白脸黑交替着显现并出女人嘤嘤的哭泣声让小夏的心理承受着巨大的惊恐和打击几次都抓不住。 “它在攻击你的感觉别理它!” “可是我不行!” “你行的小夏你得帮我!你一定行!”万里看不到拐角处的情形只能一直鼓励她而他也快压不住了。 小夏知道那边情况紧急所以尽管心脏一直在哆嗦还是快走几步一脚踩住断头的长。 “你骗我!你骗我!”断头忽然尖叫起来反过脸来想咬小夏的脚小夏骇得连忙松开它又滚落到一边去。 “小夏快一点!”万里在另一侧通道大叫。 小夏逼迫自己迈动软的双腿再一次追上去踩住断头的长拼着被咬的风险终于以它落口之前险险地拔掉了那根控制她的钢针。 同时那边被万里压住的身体也刹那平静下来。 万里坐在地上喘粗气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却累得他快站不起来。不过他还很佩服自己没想过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看来平时没有白当‘贱人’(健美的人的简称)。 “真不是人干的活!”他低咒一声勉力爬起来找小夏。只见小夏呆呆地站在那手里还握着那根钢针。 “放松!放松╠╠”他轻轻地拍小夏的背掰开她由于紧握而白的手指取下钢针小心的放到钱包里“好歹说一句话来听听!”他搂住她的肩。 “我冷!”小夏梦游一样地蹦出两个字。 “当然了这里是冷库嘛!”他蹲下身又挪动小夏仍然保持踩踏动作的僵硬的脚拎着断头到残尸那边然后把尸体又摆放回去还对齐头颅。做完这个他累得几乎虚脱。 “要不人们都说死沉死沉呢!真是重!其实她要活着我可能随便就能抱两个。”他知道小夏跟在他身后一直试图传达给她轻松的信息。 “可是她的头无缘无故掉了而我们才看过她会不会惹麻烦?”小夏终于恢复思维能力一边说一边跑去捡起掉在地上护身符细细抚摩。 还好这有灵力的护身符分毫未损只是不似以前那般莹白隐隐透着黑色。她把它小心的放在口袋里准备等‘某人’回来给驱驱邪气。 “就说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掉了反正这件案子本来就涉及到邪教不可思议是正常的。”万里低下头仔细观察顾与方的嘴。“小夏你来看她为什么笑的时候嘴唇会撇成这样?” “你再不正经我永远不理你!” “我再正经不过。”万里说着扳动死尸的嘴在小夏的惊异中掏出一团没有湿透的黄纸“幸好死人不再分泌唾液否则会烂透的就没有证据了。”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张半湿的纸包在了一张干净的纸巾里心想一定要抓回阮瞻那个混蛋来问问这是个什么咒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控制的僵尸。 “什么证据?” “邪教的证据我想这就是控制顾与方变成僵尸的根本还有那根钢针。算了我们还是先出去这个慢慢再说目前最紧要的是要演一出戏。”他拉着小夏离开停尸房锁好大门再把钥匙重新放回仍旧昏迷的管理员身上。 “一会儿要显得惊讶一点。”他嘱咐小夏然后用血木剑在管理员眉心一指随着红光一闪管理员身上的禁制解开了。 “喂你小心怎么突然倒下绊着了?”他夸张地扶起管理员问。 小夏在一边接到万里塞过来的血木剑连忙把它装回盒子里。 “没绊到就是忽然有点头晕。”管理员很纳闷。 “啊大吉大利!在这种地方工作难免哈哈╠╠那我们快去快回我也不愿意呆在这儿。” “是啊是啊!”管理员答应着连忙带他们进到冷库所幸自己也并没有什么不适。 然而尸体的状况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尤其万里更是夸张。 “她的头╠╠怎么掉了?!”他叫得吓了其它两人一跳。 小夏没有演戏天份只好保持沉默。 “还第一次出现这种怪事呢!”管理停尸房的人虽然都是很胆大的人不过这时也白了脸“听说这女人死得就很凶不会出邪事吧?” “我们快离开!”万里‘当机立断’“出去后再研究这件事这里让我后背冷!”他催促管理员离开一转头又向小夏做鬼脸全没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柜顶的一只快要报废的纸鹤反射给郊外的一栋别墅里。 第十一章 梦杀术 洪好好才一回来就看到中年男人坐在沙上阴冷地望着她。 “怎么了?”她不安地问男人的神态让她不敢使用平时惯用的撒娇手段“那边不顺利吗?我没敢耽搁马上就回来了。” “你又出了疏漏!” “什么╠╠疏漏?” “你让他们找到了线索。” “我不是╠╠是你说把钢针露出一半的。”她解释着看到那个飞鹤反射情报用的水盆滚落到远处地面上有未干的水渍显然这里的主人才过脾气。 “那是为了让他们能及时救出岳小夏引出阮瞻之前我不能失去诱饵。”男人说:“僵尸是吓唬他们的我说的是那张符咒。” “符咒?出了什么事。” “我让你塞在尸体的咽喉里的你一定是嫌脏所以只草草地塞到口腔里不仅让僵尸的实力打折而且被他们现了。” “我没有我╠╠” “你说要怎么办?”男人轻笑了一下却传递出残忍的气息。 “对不起下一次不会了。”洪好好连忙求饶。 “没有下一次了。”男人笑咪咪地站起来。 洪好好大惊失色“不我一定不会再出错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她跪倒在男人脚下抱着他的腿“别杀我我要跟着你!我还有用的!求你别杀我!” 男人伸出手洪好好惊恐得面容扭曲没有了往常半分的娇媚傲慢也没有一点反抗的表示象是动物遇到了它的天敌只能哆嗦着等着被咬到口中。 男人貌似极轻拍了拍她的头但手掌上暗含的力量却让她的脸色变得赤红“起来我又没说要杀你但是你连续失误会让我们处于很被动的地位我不能不说你一句。起来吧。” 洪好好的惊恐大于身体的痛楚她犹豫的看着男人在接触到他阴冷的眼神后连忙站直“谢谢你再给我机会。” “我做这么多事就是想探到阮瞻的底虽然现在了解了一点毕竟还没把他引出来。可是你先是让顾与方知道了底细结果让警方抓到了花会的线现在让岳小夏和他的朋友现了符咒这样一来我们在这里就呆不下去了必须做好离开的准备所以我说没有下一次了。” “是。”洪好好唯唯诺诺的小声答应头也不敢抬“钱早就汇到境外了新的、合适的宿主也已经找好只要警方追查到我们身上只要马上了结花会就会安全脱身。对不起。” “嗯这件事做的还可以。”男人称赞但语气中殊无温度“别吵我我要想一想。” 他坐回沙上闭目养神。 在血腥玛丽的案子中他是无意间现了有阮瞻这样一个人存在。开始时他只是好奇是什么人竟然身存真的道术而不是骗钱的混子。而随后他渐渐感到这个人不简单。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身怀异能?会对他今后的计划构成威胁吗?和‘那个人’有关系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对阮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就象野兽闻到了血腥一样兴奋莫名。但是他谨慎的个性让他想弄清阮瞻的真实背景这才对岳小夏穷追猛打。 在他看来阮瞻对这个女律师有着不同寻常的态度而血木剑的出现证实了这一点。虽然阮瞻失踪了两个月之久他还是相信他会回来因为血木剑在这儿那个女人在这儿。 阮瞻是异人会和他心中重要的人有极强的心理感应。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人有了危险他就会感觉得到所以他几次三番恐吓岳小夏不仅仅是为了逼她不再介入对花会的调查而已还为了要让阮瞻现身。 可惜这女人的八字虽然轻但运道却极高总是能化险为夷。就算这一次他动用了僵尸她还是可以有另一个朋友帮她摆脱。 那个叫万里的男人虽然是普通人不过却阳气极旺胆子大正气又足是能镇位压场的那种人相当难得。 而阮瞻还是没有出现这证明他推测他在附近的观点是错误的。他真的离开很远看来必须动用梦杀术才有可能让他感觉到这里生的事情。 现在他不再介意是否摸清阮瞻的底而是想让阮瞻出现在他可了解的范围内。他想知道阮瞻究竟是谁?为此他只好冒一点险。 看得到才能控制得了。一想到阮瞻在这世界的某一个他不知道的角落生存不知何时会突然回到他的周围他就感到极度不安但同时又极度感到兴奋。 “明天去给我找这个人来。”男人知道洪好好还在等待指示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交给她。 “好。可是╠╠叫这个人有什么用?” “我想明天岳小夏会住到酒吧去了吧?”男人胸有成竹“要想在晚上找她只有去那里。但是那地方有个阵法从外围就能感觉到八卦的罡气我要下点功夫才能让岳小夏入瓮。” “什么阵法困得住你?”洪好好讨好地说。 “不用拍马屁我的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冒险。可是╠╠”男人奸诈地笑“那个阵法对付得了灵体却对付不了人。姓阮的小子毕竟年青不懂得人才是世界上最难防的啊!” “把这个人叫到这里来吗?” “不你交待他办事就行了。上次我已经让他潜入酒吧录下了那里的布局。我已经研究过了你只要告诉他二楼的转角处有一盆桃树盆栽让他在那上面做一下手脚。” “那是阵眼吗?挪到哪里去?” “笨!挪动在人们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东西会被注意谁知道阮瞻在离开前有没有教过万里什么防范方法?让他把这瓶东西倒到盆栽里就行了。”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瓶子里面有黑红的液体。 “这是什么?”洪好好忍不住好奇但想起刚才受到的惩罚不禁连忙噤声。 男人笑笑又一次伸臂把洪好好揽在怀里“这是我的血和岳小夏和血混合在一起还有一些符水这样我才能让她入我的梦啊。小笨蛋什么事都想插上一脚。”他温柔的摸索着怀中人的腿神情和刚才的阴狠判若两人。 洪好好显然习惯了男人的喜怒无常见他又重新露出对自己的兴趣趁机又回到她妖媚迷人的老路数“人家就是不如你聪明所以才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呀!可是这次施术又会有什么结果呢?” “如果成功的话我会很高兴如果不成功你就会高兴了。” “我有什么高兴?” “因为岳小夏会死。你不是一直很恨她吗?” “这就奇怪了我为什么恨她?” “因为她讨人喜欢特别是讨那两个男人的喜欢不是吗?” 洪好好想反驳但一见到男人那双能看透人心的可怕眼睛掩饰地转开了头。 第十二章 喝一口吧 滴答。 一声清晰的水滴声敲碎了小夏的梦境。 她醒来有一瞬间的疑惑。这里是哪? 恍惚中她记起僵尸事件后万里一定要让她住到阮瞻的‘防鬼堡垒’来。起初她倔强着不肯不是不怕是因为她心里为了阮瞻在赌气因为他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也没有回来。虽然她知道这种想法有多么的不讲理也知道阮瞻对她没有任何义务可是她就是拗不过自己的心。但是后来万里威胁她如果不照办绑也要把她绑来她才勉强同意。 她不是怕暴力她是不忍拂万里的好意不想由于自己任性却让别人担心。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会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壁是粗糙的土墙周围是简陋的家具自己的身下是硬硬的木板床头顶有一个古旧的天窗。 天窗的玻璃破了还结了蛛网不知道是月光还是日光的幽暗光线倾泄了下来斑驳地照在小夏的脸上让她一时不能适应用手挡住眼睛这样正好使天窗上漏下来的水滴在她手上。 她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口气。 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她又一次分不清楚。如果是梦境的话她拧疼了自己的手臂却依然不醒;如果是真实的世界为什么记不起何时来到这里?到山村来做自助旅行?律师协会组织的普法宣传?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 滴答。 又一滴水滴落在她手上。她烦躁地顺手擦了一下却感觉这水滴有股怪味和奇异的手感。睁开眼睛看看天窗上什么也没有而手上的痕迹颜色很深在昏暗中看不太真切。 “难道是污水?”她自言自语。 “是血。”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惊得忽地坐起来。 木栅栏一样的门外站着一个小小的黑影子仔细一看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额前过长的头遮掩住眼睛使脸上的神色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两臂直直的平举也不知道是拿着什么东西。小夏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总是感觉他一直就在那儿似的就象这突然出现的破败小屋一样。 “你是谁?这儿是哪里?”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小夏连忙询问。 小男孩不说话只笑了一下。小夏看到他的嘴很大给整张脸带来怪异的感觉。 “你能告诉我吗?”她又问有点害怕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不对劲。 小男孩不说话伸手指指小夏的身后转身跑开了没有脚步声。 小夏的寒毛倒竖。 她的身后有什么吗?刚才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你要喝吗?”象是回答她的疑问身后一个声音突然问。 小夏猛地转头见一个红衣的吊死鬼不知何时挂在天窗下的横梁上。她象一件破布一样随风摇晃着脸色死灰没有了嘴唇露出一口黑色的牙齿右手拿着一把刀割着左手的手腕黑色的粘稠液体顺着她风干得如枯木一样的手指滴落下来。 “喝一口吧!”她向小夏伸出手腕伤口宛如一张歪斜的血口翻着腐烂的边对着小夏笑血腥和恶臭直扑过来。 难道刚才滴在自己手上的就是这个东西?! “不要吗?”女鬼突然向下俯冲吓得小夏夏倒退了好几步转身就跑。 门外是黑色的长长走廊通道两侧全是关着的房门的空屋脚下的木板吱吱咯咯的响似乎随时都会塌陷让小夏不知该往哪个方向逃。 “很好喝的。”不等她犹豫她的耳侧无声无息地伸过来那只流着黑血的手‘殷勤’地邀请着让她只能慌不择路的朝一端的黑暗跑去。 尽头是一段向下延伸的楼梯急于逃离的心让她想也不想的冲下去。 一层、一层╠╠仿佛深得没有底她只能拼命地跑。好几次她看到那个出现在她房门前的小男孩从对面跑过来胳膊依然直举着但却不等她问上一句就在她面前‘刷的’冲过去。而且更可怕的是跑着跑着她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有什么一直在上上下下地走动楼梯上不止她一个! 这感觉让她心虚到极于是当那个小男孩再一次冲过她身边时死命抓住他的胳膊。 “等等我╠╠” 可是他的胳膊让她扯断了。手中只是一小扎乱草。 她疑惑间小男孩生气了“快把胳膊给我!”他怒气冲冲的盯着小夏大的嘴象个大洞。 小夏吓得连忙把手中的乱草丢给他但小男孩却一把扔在地上“坏了我不要了。我要你的!”他往前紧逼一步两个没有光线反射的圆眼睛怒瞪着小夏“要不把你的身体给我!”他说着又向前跳了一步。 “我╠╠不是故意的。” “不行给我!” “不给!”小夏用力推开逼近的小男孩继续开跑从不知道小孩子也可以这样可怕的。 “给我给我给我!”身后一连串的尖叫迫得她一直向下跑个不停。突然她的面前一闪她现那个红衣吊死鬼堵在一个楼梯的转角处使她紧急煞车。 “喝一口吧很好喝的。”女鬼伸着涌着黑血的手凑到她面前伤口象裂开笑的嘴。 “把你的身体给我!”小男孩也追到了从后面猛推一把。 为了躲避他们小夏只好往楼梯的扶手上倚。可是这楼太破败了腐烂的木头让她从这无边的黑楼上直接摔了下去! 疼痛╠╠疼痛╠╠ 小夏周身象被摔散了一样疼得她怀疑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断了手掌都擦出了血痕。可是她依然是呆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并没有从噩梦中醒来的感觉。 难道这根本不是个梦是无法结束的?! 她惊恐的四处观望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破旧的院子中对面一栋歪斜的黑楼仿佛就是刚才那有着没完没了楼梯的那一栋。院子正中有一架石磨一头被挡住头脸的灰色小毛驴正懒洋洋地拖着磨慢慢走。 天空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也没有风满院子只有石磨‘吱呀呀’旋转的单调声音。还有让人感觉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的私语声! 是谁在说话? 小夏循声望去见自己身后有一排石凳上面坐着好几个身著红衣的长女人。她们仿佛是游客在观看小毛驴拉磨似的一边好奇地指点着看一边热切地低声交谈似乎没没有注意到小夏的存在。 小夏只感觉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根本不敢出声知道自己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必须要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她必死无疑。 因为那些女人╠╠都没有脸! 白白的一块平板覆盖着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第十三章 石磨 怎么办?她不知道!只能慢慢地往后蹭力图不要出任何声响。一步两步三步眼看就能退出院子却感觉背后突然出现一个柔软的东西拦在她的腰上。意外使她大叫出声让那些没有脸的女人受惊一样通通转过头来‘看’她。 一群没有脸的女人却盯着她这让小夏完全被吓呆。 但拦住她的东西不给她愣的时间用一股奇大的力量把她甩到了石凳上。慌张之中小夏转头一看看见一个独臂的小稻草人一只手横直的平举大的嘴两颗石子做的眼睛呆板又恶意的表情另一只被扯掉的手臂扔在地上。 他呆呆的立在院门旁边不知何时出现的却刚好把小夏拦住了正是那个小男孩。 小夏被火烫到一样想站起来却现她被牢牢粘在石凳上面。她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而那些女人则依然刘刷刷地侧过头来‘好奇的望着’她。 “下一个。”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 这让小夏惊上加惊不知道还有多少诡异的事等着她!她四处张望但只其声不见其面。 一个女人闻言乖乖地站起来慢慢的走向石磨然后一跳不知怎么一下落在磨盘正中的圆洞上立即隐没其中最后淹没进去的头还对着小夏点了一下。 小毛驴得得得的又走起来吱咯的石磨声也接着传来绵延不停。此时的小夏根本没办法思考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切。渐渐的她忽然觉得这声音象咀嚼碎骨的声音和喊疼的呻吟。 她感到毛骨悚然眼看着这些没有脸的女人一个一个机械地投身到石磨那里去象是自动走进妖魔的口腹而在石磨四周的水槽里则慢慢装满浓腥的鲜血让她几乎呕吐! “只剩下你一下了!”那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小夏惊恐地坐直身体四处寻找蓦然现那声音竟然来自那头小毛驴。 “我在叫你!”小毛驴又说。它把头伸进血水槽中满满吸了一口血抬起脸来时变成了毛驴的身体却长着一张男人的脸! 白净、微胖、眉清目秀但是不怀好意! “来吧没人会来救你!”他向她点点头她立即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拖向磨盘。她想抓住石凳但刚才粘住她的力量全变成了推力让她避无可避的被扔到磨盘上。 从外面看这只是个普通的石磨但只有坐在这上面才看到这是一个巨大的深洞无数只女人的手在上面漂浮着这时全集中过来抓小夏的手脚。她想挣扎却突然感到无力只能被拉扯着眼看着就要被吞没。 绝望中她最后喊:“阮瞻救我!” “看来你对他没那么重要!”人脸毛驴冷笑着。 可话音未落在对面的黑楼跑出一个人来。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来人大声念着然后随手一指。 登时一道红光形成了一个风的漩涡急的转了起来巨大的离心力把所有物体全甩了出去石磨、黑楼、稻草人还有小夏。 “阮瞻!”小夏大叫那个男人的名子想伸手抓住他却根本不能靠近眼见着离他越来越远一下子惊醒过来。 她浑身冷汗的躺在床上寒夜里更显冰冷。是梦吗?她迟疑了一下打开了床头灯温暖的黄光下自己的手腕和脚腕上全是抓伤和淤伤双掌的擦伤也在浑身传来真实的疼痛。 不是梦吧?不然不可能连**也受到伤害。但是为什么她又回到了床上?! 梦境与现实分不清楚也罢可是阮瞻呢?为什么他会出现却又让她抓不住?她这样想着想着刚才他看向自己的关切眼神想着她无论如何拼命也碰不到他的手泪水涌了上来。 终究是个梦吧? 钢琴声响了起来。 很优美但因为是在深夜却显得特别突兀!让还没有从惊吓中完全恢复的小夏惊得从床上跳起来对着床头的手机愣。 她又忘了关机了会是谁打给她?为什么睡在隔壁仓库的万里还不醒要叫他吗?她犹豫着但那头打电话的人仿佛一定要她接听才肯罢手钢琴声一直响个不停。 她狠下心抓起电话看了一下显示屏是个陌生的外地号码。 “是谁?”她紧张地问。 “是我阮瞻。”平静的声音传来。 小夏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在她生活中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个梦。他出现了!终于! “你在哭吗?”他问。 “没有!”小夏用手背胡乱抹了一下泪水“我只是有点伤风。” “好吧那么赶快回到床上去。”他温柔地说。 这让小夏有一瞬间的迷惑他从来没有对待自己这么好过而他又怎么知道她在干什么? “刚从那个噩梦醒来又在半夜三更接电话你一定是跳下床来了。”仿佛知道小夏的心思一样阮瞻主动解释“会受凉的你上床坐好听我慢慢对你说。” 小夏乖乖地回到床上去盖好被子。听着他的声音知道他就在电话那头她感到彻底安全了哽咽着长出了一口气。 “你一定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个这么真实的噩梦而且我为什么会出现是吗?”他说。 “嗯。” “这其实不算真正的梦而是有人施法让你的魂魄离体进入他创造的幻界之中。所以你在梦里受的伤也会体现在现实中的**上你╠╠没事吧?” “没有。”小夏摇摇头“可是你怎么知道的那个梦还进入其中?” 阮瞻迟疑了一下“这是一种很高端的术法不过因为很损阴德所以属于禁忌之术。我不知道你又得罪了谁不过这不是个简单的人。而我之所以能进入其中是因为我对这种术法非常敏感即使远隔万里也能感觉到我只想救人开始并不知道是你。” 小夏听到他这么说心底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她并不知道阮瞻离开这个城市就是为了躲避她但是却做得极不成功因为和她有强烈的心灵感应才进入了这个梦中他撒谎也是为了避免更深的纠葛。 “你现在是住在我那里吧?”阮瞻岔开话题。 “嗯。” “那里一定被人动过手脚不安全了。血木剑在你手边吗?” “在。”小夏抚了抚枕边的木剑。 “那么你就拿着剑呆在那里别动不要再睡觉等到天亮。” “好。”小夏答应“你╠╠会回来吗?” “会。” “什么时候?” “最迟明天晚饭时就会到。” “不骗人?” “不骗人!” “你保证?” “我保证!” 听到他这么回答小夏完全安下心来。 第十四章 阮瞻归来 而阮瞻的心却一直无法平静又是烦恼又是后怕。 烦恼的是他之所以离开过了两年多的稳定生活就是想重新导回渐渐脱轨的心情回归以往的平静。可是即使他四处旅行寄情山水小夏的影子总是会不经意的窜到他的心里搅得他不得安宁。因为这件事他开始有些相信命运了也许他上一世欠了她的这一世注定要还! 后怕的是幸亏他心里想着她让他对她有强烈的心灵感应否则如果晚到一步他就会永远失去她了! 梦杀术?! 什么人会对小夏使用这么阴毒的招数?如果不是他感应到小夏而及时赶到她就会死在这个局里而且在**上没有任何的痕迹灵魂也永远无法转生。因为如果没有有法术的人在梦境没有结束前施以外力救助被施术者会永远困在那个恐怖的梦境中无法停止也无法逃脱。 这是禁忌的术法相当高端需要很高的法力若非有极大的理由是不会用它的连他也只是以前听父亲说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而已。听父亲说施术的人在梦境中也是危险的外力介入的人有可能会从梦境中的状况推测出施术者的秘密如果有心就能给他最大的打击。 因为梦境是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和真实任他是谁也无法在梦境中伪装自己所以也就会暴露弱点而施术者是梦杀术的一部分即使这个幻界是他制造也无法置身事外。 那么从在刚才的情境中要怎么找出施术者是谁?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明天吧明天他会回到他原来的、但又变样的生活中找出这个秘密。 明天他也会再见到小夏那个让他失去平静却也让他的内心充盈让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心悸却又必须保持距离的人。 &&&&&& 第二天一整天小夏都坐立不安。晚饭的时候她等的人还没有来让她几乎都要绝望了。 说是晚饭实际上对于两个在厨艺方面等同弱智的人而言只是买来的食食品外加随便炒一炒的清菜。 “要是阮瞻在就好了。”万里咕哝了一句对着那一盘他炒的黑乎乎的‘菜’皱眉。 小夏听到他提起阮瞻的名子心里一跳下意识地看看门外。 “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食堂的饭菜根本没法吃想去饭馆改善伙食吧?又口袋空空。那时候阮瞻偶尔会在宿舍开个伙我每次都能顺着香味追过去蹭饭他怎么躲也躲不开后来我干脆搬到和他同宿舍去住嘿嘿╠╠”回想起以往万里兴高采烈“这个死家伙每天摆酷装大尾巴狼本来就很吸引女生注意了后来又被现两下子做饭的手艺简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被女生公认为第一校草连我这么英俊逼人才华横溢都被他比下去。那时候我们学校如果有个活动什么的男生先去打听他去不去如果他去大家就要有被女生冷落的心理准备。喂你东张西望的干什么不吃我的菜吗?” “不会食物中毒吗?”小夏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拔了一下那颜色奇异的东西。 “我说在外面订餐你又不肯。”万里现小夏的不对劲“你不是要等什么人吧?” 小夏犹豫了一下不是她不告诉万里她只是很想把阮瞻要回来的消息当作一个秘密在心里期盼着、甜蜜着直到胸口涨满着说不出的情绪。这些能和万里说吗?他是她的好朋友可不是她的闺中密友。 “实际上昨天晚上我又被人设计了。”小夏不再隐瞒事情“而且╠╠阮瞻打电话来说他今天会回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叫醒我?”万里惊讶。 “我也想啊可是当时我陷在幻觉里出不来醒后又不能确定昨晚的经历是真是幻。我怕你以为我这是神经错乱的先兆犯了你的职业病硬要给我穿那种可怕的束身衣。”她开玩笑试图放松不安定的心情但她说的也是真话昨夜的事情确实令她有不真实的感觉除非那个人回来。 “放心我永远不会那么对你的。”万里看着小夏流转的眼波忽然觉得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很是美丽“阮瞻也会回来假如他这么说就一定会做到。” “那我们等他吃晚饭好吗?” “还是我请你们出去吃吧谁要吃万里做的垃圾食品。”门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夏和万里循声向门口望去见阮瞻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人黑了一点不过他一进到店里立即让人觉得空间温暖了起来。 “你这混蛋跑到哪里去了?”万里站着不动语气里不欢迎但浑身上下透着喜悦“我还以为你被印度大妞抢去作便宜新郎了呢。怎样新娘美吗?” “一边想去吧你。”阮瞻边说边走了进来“看来你也活得很好没死。” “我死了你还能看见我吗?” “我能。” “是啊我倒忘了你是能沟通阴阳的**师了。”万里走过去抢过阮瞻简单的行李“我帮你拿上去你既然说了要请客只要准备好大把的钞票请我们吃一顿就行了这次我要吃一顿大的餐撑死不论。” “怕你?!到时候你要撑不死我用封言符让你一辈子不能多嘴多舌。” “你看他威胁我!”万里转向一直不开口的小夏“他明知道我爱说话偏偏用这个吓唬我。他这算个什么罪乘人之危罪?你帮我跟他辩这里交给你啦。”他说着就跑上楼去。 他这一走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阮瞻慢慢走到小夏旁边。 “你还好吗?”他随口客套着瞄了小夏一眼。见她孤伶伶地坐在吧台前面被空旷的空间映衬得特别娇弱心脏微扭了一下。 不自觉的他伸出手想抚摸她略带憔悴的脸但却在空中停顿了一秒及时改为拿掉她手上一直握着的筷子“你胆子也太大了敢吃他做的东西。” “我今天回来的晚他已经做好了还差点烧了你的厨房。” “没关系我会让他陪的。” 两人相视笑了一下四目相对却再也说不话来。 不该是这样的!小夏心想。 她以为她会兴高采烈的欢迎他甚至来个朋友间久别的拥抱没想到自己会紧张成这个样子不仅找不出话说心也跳得乱了。就算以前两个人的相处她也从来没对他客气过总是一付不识好歹的德行对他死赖活挨。怎么因为他离开了一段自已对他的感觉就完全变了?不行一定要恢复正常这样别别扭扭以后还怎么合作?! 她跳下高凳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没料到一跳下来就离得他近了几乎撞在他胸膛上让她瞬时觉得脸孔烧急忙转过身去。 幸好万里下来的快解救了小夏的窘迫然后他们一起出去就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但整个晚上小夏都不大多话在一旁看着阮瞻和万里斗嘴不止虽然互相攻击但却隐含着深厚的友情。 第十五章 再访娱乐城 晚饭回来他们坐在小夏的房间里讨论最近生的事情。听完小夏和万里仔细的叙述阮瞻蹙紧了眉头。 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它不象他们合作的前两件事不过是因为被害人招惹了邪祟小夏偏巧或多或少误入其中才被恐吓和阻拦。而小夏又执意要帮这些人也才继续了他们的驱魔行为。 但是这一次小夏的牵扯并不深。如果说现在顾与方没有死对方以伤害小夏来胁迫她退出的话还勉强可信但顾与方死后警方已经完全介入小夏想追查花会也根本没有线索相当于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会出现有人使用术法控制僵尸袭击她的事?还有昨夜的梦杀术? 假设小夏所遇到的所有事被证实是一个人做的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和那个邪教有关。 可是这些都是高端的法术对施术者本身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甚至暴露身份。对一个已经完全不构成的威胁的人使用这些是没有必要的是损人不利已之举所以决不可能是任意而为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原因存在。 “你不是说有证据吗?”他问万里。 “哦这里。”万里拿出一个纸袋把那根钢针和有点模糊的符咒摆出来。 阮瞻仔细地看着认真的神态让小夏大气也不敢出。 “呼吸呼吸。”万里拍拍她“他这不是做航天飞机是在搞封建迷信活动你这样会憋死的。” “当时钢针只没入头顶一半吗?”阮瞻打断万里。 “是一半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制服她。幸亏当时没人看见我趴在女尸的身上嘿啾嘿啾看起来很变态的。” 阮瞻不说话。他内心有种感觉隐隐觉得整件事情的背后有人操控一样而且这个人总是计划性有针对性对他们的活动内容又了如指掌真正十分难对付。 “怎么样?”急性子的小夏忍不住问。 “其它的要看看再说但是僵尸事件和昨晚的梦杀术肯定是一个人做的。” “能看出门派吗?”小夏很好奇“武侠小说不都有门派吗?” “你当他真是大师吗?”万里插嘴“他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神棍哪有那么正宗。” 阮瞻对他的挖苦不以为意他对小夏点点头“不是每个人画的符咒都能有用有法力的人才能让符咒上的灵力生效法力越高符咒的灵力也就越大。而且每个有道术的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外行人看不出来但内行人就有所感觉就象人的字体一样。” “如果是一个人做的那么会和花会有关吗?” “从昨晚的那个幻界和画符咒的手法上看这是一个人做的很可能与花会有关但还要再调查看看。” “这个花会很邪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比如密室杀人案是怎么做的、顾与方的内脏器官为什么有衰竭的情况为什么当天那个所谓的祭品会变成粉末状这不符合科学规律。那三个叫朔什么的兄弟是什么人?那个不曾露面的投资老板是不是幕后黑手?”万里说。 “还有╠╠引顾与方对花会深信不疑的那些事情我是说她的那些梦境是否也是你说的那个梦杀术?”小夏问。 “你是说她的春梦和她的梦中情人?”万里搭腔“这次是真的‘梦中’情人。” “我不认为那是梦杀术。”阮瞻说:“我想他们这样引诱顾与方大概对其它人也是如此而这种术法是很耗废精力的不可能常用。” “就是说另有‘神奇’喽?”万里问。 “可能不过我们还是先去娱乐城看看所有的事不都是从那里起的吗?”他没说他感觉到那个幕后的人并不是要杀小夏否则以他能够动梦杀术的实力根本就不会出现钢针没有完全没入僵尸头顶的低能错误那个人是想让人救走小夏的。 他是谁?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有什么目的? “也好现在正是夜游神出没的时机我们正好可以去那里看看。”万里赞成。 &&&&&& 远远看去女人花娱乐城在一片霓虹中也显得格外惹眼不过在阮瞻看来灯火中隐隐中透着妖邪之气难怪小夏会说进入其中就有被吞噬的感觉。 因为以前有闹鬼和风水一说所以他先去外面看了看那个传说中的石头八卦很漂亮地做成指路碑的形状不过不知怎么被磕坏了一块。 很无意的感觉仿佛是自然的损坏没人会注意到可阮瞻在那里流连了好久才走近娱乐城里去。 里面依然是平凡的喧嚣、拥挤的人群、豪华但无特色的装饰没有任何与众不同之处。 他们坐了一会儿阮瞻突然说:“走吧。” “走?可是我们才刚来呀!”万里反对“我知道你最怕吵可是既然来了就多呆一会儿吧我要看看小夏说的那个美人歌手。” “就知道看美人!”小夏白了万里一眼“既然没什么好调查的我同意回去。” “你是怕那个美少年又要为你提供服务吧?”万里努努嘴。小夏顺势望去见以前的那个招待在向她招手吓得躲到阮瞻的后面。 “那么那个美人什么时候唱你不是说她只唱一吗?”阮瞻重新又坐了下来。 “你也要看?” “他当然要看。来我教你一个魔鬼原则╠╠只要是男人就喜欢漂亮女人无论他是八岁和八十岁都一样。”万里把小夏从阮瞻背后扯出来“只要有美人在男人的视线范围内出现每个人都会意识的到。现在告诉我美人什么时候出场?” 小夏看看表“马上就会出场了还忘了告诉你们这个人我认识。” “哦真的?”万里来了兴致。 “假如你真的如你所吹嘘的那样目光如矩的话你也该认识。”小夏说:“就是上一次我白天遇到劫匪时那个曾经帮我止过血的好心路人。” “真的我为什么没印象?一定是太关心你的伤势了所以错失了机会可惜!不过今天一定要弥补一下。” “那倒要看看了。”这次是阮瞻感兴趣了“什么人和小夏这么有缘。” “看吧已经出场了。”见他们一副渴望的急切模样小夏撅了撅嘴有点不高兴可那边的歌手已经上场照旧是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阮瞻默默地盯着歌手看但目光并不象别人一样充满欣赏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玩味和探究一曲歌毕连眼珠也没动一动。 “能问一下那位小姐的芳名吗?”他拉住一位侍应把小费塞在他手里指了指台上的人。 “洪好好洪小姐。” “可以约她见一面吗?” “恐怕不行先生。洪小姐什么客人也不见的。” 阮瞻点点头毫不纠缠转过头来对万里说:“那我们也走吧!” “好啊走吧反正见识过美人了嘛!不虚此行。”万里笑着掩饰心里的疑惑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要安安静静地想一想“如果把女人比作衣服那一件是彩貂皮大衣我们的小夏也就是纯绵白衬衣。” 小夏气得差点踢他一脚。 “咦?为什么脾气?” “你是学心理学的还用我告诉你?”她气鼓鼓地率先离开。 看着小夏径自离去的背景万里笑“果然在一个女人面前永远也不要夸奖另一个女人。” “你知道还逗她生气?” “没见到她自从一来到这里就很紧张吗?恐惧没有任何好处可愤怒有时可以激勇气。” 第十六章 不眠夜 “我们来讨论一下案情。”小夏一回到家就忙着问问题。 对于阮瞻在娱乐城对洪好好表现出来的兴趣她心里酸溜溜的所以这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可是后来她想自己和阮瞻之间的定位是很模糊的比朋友亲近也比朋友疏远也许她不该吃干醋。再说她还不能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是怎样的心里非常混乱是爱?还是仅仅是依赖而已。既然这样不如还是先合作把工作做好。 至于这到底算是什么工作她也说不清只觉得先要保住自己的小命然后看看能不能为民除害。 “用得着这么正式嘛小白衬衣。”万里开玩笑但在收到小夏飞递过来的一对卫生球眼后连忙看向阮瞻。 “我们之前可以从他施法的手段上确定控制僵尸和用梦杀术袭击小夏的是同一个人。”阮瞻直入主题“但那个娱乐城在表面看来非常非常正常。” “表面?”万里也严肃起来。 “欲盖弥彰懂吗?” “你现了什么?”小夏问。 “就是什么也没现。”阮瞻微扯了扯嘴角“不过里面的气场很乱。怎么说呢就象新搬过的家一样隐约有生涩感看着不通顺。还有门口的石头八卦好似无意崩坏了一点碴口是新的不影响整体实际上是破坏了整个格局。” “就是说娱乐城又要闹╠╠好兄弟了?”小夏白了脸。 “恰恰相反。” “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外表是个八卦实际上并不是。大家都知道八卦的样子但很少有人仔细研究过八卦图案中的细小差别而立石碑的人利用了这一点。那石碑乍看上去是八卦的样子实际上是暗藏了阴祈文所以不但不能辟邪反而会逼得过路魂魄不得不进入房子里面。” “这种商业竞争我倒是第一次看到。”万里轻斥一声“听说那里以前非常红火你看会不会是有人眼热金钱的利益。” “动机不重要可疑的是他为什么要改动那里的设置如果说他就是昨晚动用梦杀术的人就可以解释了。”阮瞻说。 “你刚才说有新搬家的感觉意思是他可能猜到我们会去追查所以改动了其中的风水。可是我没见里面有什么变动呀!”小夏纳闷。 “他能控制新死的人成为僵尸能启动梦杀术这样高段位的人做起事来当然可以不被注意到。”阮瞻说“其实风水阵法一说只要随意动一两件关键的小物件就可以改动全局非常不容易觉要不是我们先前就有预感和目标我也现不了什么。” “这么说说娱乐城可能是花会的前台。”万里看看阮瞻。 阮瞻点点头。但他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那疑惑就在心里飘浮着一丝不安却抓不住。 “断定花会和娱乐城有关联并没有什么难的相信警方综合各种信息后也会注意到这一点问题是其中的细节。”阮瞻皱紧了眉头“第一花会是借娱乐城的壳还是本身就是后台人物;第二花会只是为了敛财聚色还是有什么其它目的?第三那三个神秘的兄弟是谁?第四为什么那个祭品新娘会化成灰烬完全背离物理规律;第五他们为什么盯住小夏不放即使她完全与这个案子无关了?” “别忘了顾与方的密室谋杀案还有她告诉小夏的那些神迹是怎么回事?”万里补充。 “那很简单。”阮瞻说:“实际上有隐身符就可以办到。你不是也隐身过吗?” “隐了身就可以瞒过高科技的监视设备而顾与方家的大门口是监视器的死角根本什么也照不到。啊这么说倒是很方便的就象那个混帐的鬼打墙。”万里又想起在公安医院停尸房的事有点无奈“不过她家的门没有损坏的痕迹难道是和她熟悉的人作的案骗她自己开的门。” “那就没办法解释朔月和她的浪漫夜了。”阮瞻说:“一定有其它方法进门比如穿墙术。” “那个╠╠” “我不会。”阮瞻知道万里要问什么干脆直接回答他“其余的部分就是谋杀细节了与我们无关。小夏你能复印一份娱乐城在工商局的注册资料吗?” “为什么要那个?你看到那个╠╠毛驴了?”小夏想起那个噩梦仍然有点后怕。 阮瞻点头。 没错他看到了那个人面毛驴可惜还没等他进一步探那个人的底幻界就破碎了那个人一定是不想让他猜测到梦境所反应出来的内心世界。 “可是如果娱乐城的幕后老板就是花会的主使他也不一定亲自露面对付小夏就象血腥玛丽中的张群大富翁他不就雇佣了许多法师吗?”万里说。 “还是看看吧启动梦杀术的那个人给我的感觉不象是被雇佣的。”阮瞻又仔细回忆那个梦努力揣测梦境显示出各种的信号期望可以了解那个人的动机但却一时想不出。 “算了今天晚了先去睡吧。” “你要睡哪里?你的房间被小夏占了你的仓库被我占了看来我只好委曲一下和你一起睡了。”万里说。 “我宁愿睡街上。” “我管你去死!”万里站起来“走吧小夏就让他去看着星星睡觉冻死他!” 小夏看了阮瞻一眼站起来走向楼梯但走了一半又转了回来“你给看看这个。”她把黑的护身符拿出来“上次遇到僵尸的时候变成这样了。” “好我会尽快让它回到以前的样子。而且你放心就算这里的阵法被破坏后还没有重新布好有我在也不会有事的安心睡吧。”他看着小夏略嫌不安的神情保证着。 小夏和万里走后阮瞻就把灯全部关掉独自坐在黑暗中他总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对针对小夏的但小夏又会有极大的危险这让让他迷惑不解也不能安心。 那个梦境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黑楼、女人、石磨、稻草人、血肉╠╠ 他还摸不清事件事情的脉胳觉得胸中有一团乱麻抓不住头绪。万里说那天遇到僵尸时完全不能思考明显的关心则乱他现在不也是这样吗? 他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就悄悄走上楼去潜入了小夏的房间。 也许是太累了小夏睡得很沉抱着棉被团成一团就象婴儿在母体中一样。阮瞻在月光中望着她的睡相想起她每回看书总是要先看看结尾有大团圆结局的书她才会看。这从心理学角度上明显证明她是个最缺乏安全感的人却偏偏总是介入这些古怪的事还总是要打抱不平。 真是个矛盾又混乱的女人啊! 阮瞻想着不由得在心里升起一股很温柔的情绪想要把她掩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她受伤害。 他走向窗边坐下安心的守护着。他这里的防御阵法还没有恢复他怕什么人再来一次高端的法术来对付小夏不得已只好亲自守在她身边。 这一切安稳睡着的小夏并不知情。第二天一早她下楼来准备去上班时看见阮瞻正在吧台里面擦杯子一副要准备开业的样子。 第十七章 美女的声音 友情推荐码字狂人风流花主的处*女之作《现代风流霸主》一天一万字以上的变态更新度!一本深受欢迎收藏近两万的书! =================================== 中午的时候万里就回来了。 “这是小夏让我带给你的。”他递给阮瞻一张纸。 阮瞻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怎么?” “是一个人。”阮瞻说“启动梦杀术的人和娱乐城的法人代表是同一个人。” “就是说花会并不是以娱乐城为壳而根本就是同一个组织。” “可以肯定。”他说着又拿起复印的文本看了一下上面的注册日期引起了他的注意“娱乐城转手到╠╠杨幕友╠╠手里才两个月?”那个笑容带着阴冷的男人原来叫杨幕友。 “是啊在你玩失踪之后才换人做的。小夏不是说原来的老板因为那里闹鬼才不做的吗?”万里说“可是照你昨天的说法好像是杨╠╠” “杨幕友。” “对是杨幕友为了占领那个地方故意操纵鬼魂去闹的。” “我走之后才换人的?”阮瞻考虑的是这个问题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小夏告诉过你了。不过就算这个地方早就换人做了你也不会知道反正你一向不大理会别人的事。” “才两个月展得可真快!” “是啊就象突然冒出来的一样想想还真有点诡异。”万里有三分叹服“这个人可真是个玩人的高手真能蛊惑人心这么短的时间让那么多精明的女人全部产生了彻底的精神崇拜。” “他利用了那些女人的空虚寂寞而已所以那三个兄弟才是关键。” “是啊?可是那三个人仿佛人间蒸要怎么找到?” “暂时没有线索而且我还要想一想。现在你完成了小夏的托付可以注滚回去当你的无良医生了。” “我并不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这只是顺便带给你。”万里突然严肃起来“我想单独找你说个事不想让小夏也知道。” “什么事?”阮瞻习惯性的皱眉。他知道万里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可办正事从不马虎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认真“你现了什么?” “洪好好。” “洪好好?这个女人有问题吗?” “别和我装你应该已经现了不然你昨天怎么会对她那么有兴趣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她虽然很美可是还不至于让你目不转睛。” “我只是觉得她不正常也有那种新房子的生涩感觉。”阮瞻回忆起昨晚的事总觉得洪好好身上的气场不对“具体的情况我没有任何现你看出什么了吗?” 如果真有什么就是这个女人隐藏得太好或者她身后的人太高明。 “我没有‘看’出什么我是‘听’出什么。她的声音我听到过就在那天僵尸袭击的事件中她就是那个在停尸房门口设置结界的人。”万里抛出他的现。 这意外的线索让阮瞻愣了一下心中蓦然有一丝光亮闪现照出了一团乱麻的头绪他看着万里“你能肯定吗?” “昨晚不能现在我敢肯定。”他昨晚听到洪好好的歌声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感觉但一时又抓不住害得他整晚睡不踏实直到在半梦半醒之间有了这个觉悟又经过一早上在心中反复描摹这才可以确定的。 “你该知道人的听觉比视觉更不容易出错。”他说。 阮瞻点头心里一部分混沌不解的事情猛然串了起来。 “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说明她也是花会中的人而且说不定是杨幕友的得力干将还有些法术。”他当机立断“今晚我去跟踪她。” “直接去找杨幕友吗?”万里有些担心“听你说话的意思那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不我先会探探他的底。”阮瞻说“实话对你说在梦杀术中我们打了个照面没交手不过我觉得硬碰硬我可能不一定会赢。” 听他说不是要马上去拼命万里松了一口气“又是大佬级?怎么你一出道遇到的都是这样的高手从来没有随随便便捉几只小鬼来让我看看。非要我们看你狼狈不堪不能道骨仙风英姿飒爽一次让人看得流点口水吗?” “你这混蛋说得倒轻松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小白衬衣多么会闯祸。” “我的小白衬衣?好像她比较喜欢你。” 万里的话让本来转身走开的阮瞻定在那“别胡说八道!”他的心跳可疑地少跳一拍“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她而且我想你知道她多么赖皮。” “但愿我是胡说八道。”万里小声咕哝“好了我要说的也只是这一句又不敢讲电话怕人窃听。” “快滚吧。” “我是要滚去上班的不像某些神棍随便唬弄唬弄人就可以赚到大把钱。”万里不忘了攻击阮瞻“你好歹也要摆点神棍的样子把你房子里被人破掉的防鬼阵修修好吧。” “已经弄好了费了我一上午的功夫杨幕友用了个个相当聪明的做法。” “果然是他。” “不是他是谁?他就是要破了这里的阻碍好实施梦杀术。”阮瞻边说边指了指手边的那盆桃树盆栽花盆里的桃花正妖异的开着。 “这本来是我的防御阵的阵眼而且桃树是最辟邪之物没想到他用奇怪的东西浇了花把花变成了妖物你闻闻。” 万里凑近了鼻子“有血腥气。” “看来你比狗不差。”阮瞻一本正经“我想他一定混了他的血和小夏的血再加了什么符水这样好让轻而易举的让小夏入他的梦。” “他哪来的小夏的血?”万里疑惑低头深思。 渐渐的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形成让他大吃一惊“难道上一次血腥玛丽的事还没结束时他们就盯上小夏了?所以小夏会遇到劫匪而且刚好洪好好就在附近还好心的帮她止血?” “那一点血怎么够用!你还记得她的伤口象是被什么咬过吗?有一种阴毒的道术可以用尸虫制成吸血蛭的我猜洪好好一定是用裹有这种特制吸血蛭的东西帮小夏止血实际上是吸她的血。”说到这儿阮瞻想起当时的情况心中微微刺痛“那种东西见了血就会使劲往肉里钻难怪她疼得那么厉害。” “你早知道这个方法也不说!” “我是早就知道不过现在才想到这还是你刚才提供的线索提醒了我。”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因由就可以让人想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所谓的一理通百理明就像洪好好一露出水面很多事情就可以理解了一样。 “如果他们对小夏早有图谋那么无论顾与方有没有事他们也会找上门来!”万里说。 “没错但他们肯定也有其它目的不然不会弄个什么花会了。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会找小夏?” “这是个问题。不然晚上我和你一起去。”万里提议。 “不你留下谁知道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这里的防御阵法虽然恢复了但他还是有点不安。 “好吧我们一人盯一边。”万里同意“那我上班去了。我想你最好计划一下最好这事先不让小夏知道。” “好。” 第十八章 大火 小夏因为帮主任查阅卷宗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一进门她只看到万里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读一本书。 “阮瞻呢?” “他去市买东西。”万里头也不抬。 “可是他的车还在外面。”小夏往门外看看。今天的天气很不正常十一月中的时节竟然下起了冬雨感觉很湿冷如果被淋到一定会生病的。 “又不远十分钟的路他用腿的。” “带雨伞了吗?” “啊?”万里终于抬头“下雨了吗?我还以为会下雪。放心啦他又不傻会等雨停了再回来。”他说着也跑到门边去看天气“不过冬雨好像不容易停那这就难说了他晚上还有事要做说不定会冒雨跑回来。” “你去接接他好不好?” “不行。”万里对小夏的提议很意外“两个大男人接来接去不了解内情的人会以为我们是断臂严重破坏我的形象。还有他为此爱上我怎么办?” 小夏气结“不听你胡说八道我自己去好了。” “你?不用了吧?这点小雨不会淋死人的。” “他是我们唯一的**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家没好日子过。”小夏边说边跑到楼上去然后拿了伞就又跑出门。 她不想让阮瞻生病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他还是心疼他她根本也弄不清楚。 万里看着小夏来去匆匆连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对着仿佛还在动荡的气息沉默半晌然后自言自语道:“这下阿瞻要交枪了这死丫头正打到他的弱点。”他慢慢踱回自己的座位想起自己和阮瞻一起度过的童年时光。 那时候每逢雨季雨后的学校门口都站满了学生家长拿着雨伞接自己的孩子回家。而阮瞻的父亲虽然收养了他但是对他很严肃冷漠从来没到学校接过他。每当此时阮瞻就独自淋雨离开根本不知道避雨也不跑就那么一步一步地走回去就算谁要和他一起撑伞他也倔强的拒绝。为此镇上的人更是传言阮瞻有多么古怪。 他小时候也不理解还为这个赌过气心想大家好朋友嘛还分什么彼此。可是在阮瞻从小到大的唯一一次酒醉后他才知道原来阮瞻那么羡慕有人可以在雨中等他那么渴望有个人在下雨的时候能接他一下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但他却从来没享受过这么普通的温暖! 现在那个迷糊却又体贴的小夏冒冒失失地跑去了成就了阿瞻人生中的第一次恐怕会让他冰冷的心都会为她融化。想来多么可笑那么多女人想要捕获阮瞻的心可没人想过只要这么一件小事就可以做到。 他这样想着就再也静不下心来看书跑到店门口的屋檐下面张望可是早已不见了小夏的踪影。 因为小夏是快跑着去的生怕赶不及结果从很远就看到阮瞻提着一袋东西正想也不想地往外走“停步!”她大喊了一声吓了包括阮瞻在内的许多人一跳。 奔跑让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脚软得要一手抓住阮瞻的胳膊才能保持平衡“你这人还有没有点常识?”她大声责备也不管周围有没人看着“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马上走这种天气淋雨铁定会生病的。” 阮瞻愣在那儿一时间有些茫然。他看着小夏努力平复呼吸手里还握着那把雨伞听着她用那种和最亲近的人说话时才有的语气埋怨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耶?又不走了?我又怎么招你了因为我教育你不要淋雨?幼稚的男人!”小夏不理解阮瞻的沉默粗鲁地拉过他的胳膊“站近一点早知道拿两把伞来总跟你在一起连我也傻了。咦干嘛站着不动真的脾气了吗?” “╠╠╠╠” “喂怎么了?有什么事?” “没有。”阮瞻微笑喉咙上下滚动了好几下终于开口“我们走吧。” 他上前环住小夏的肩膀把她带向自己的胸口这让小夏一瞬间身体僵直觉得两人这样站在一把伞下有点过于亲密。可是还没等她确定这样是否得当就觉得眼前有一件白色的东西俯冲向她在她面前一尺处扑掉落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轻叫了一声蓦然现躺在自己脚下的是一只纸鹤惨白的身体血红的眼睛。 “又是这个东西真讨厌现在流行折这个吗?”她踢了一脚但没把已经淋湿的纸鹤踢远。 这不之客让阮瞻眉头一下子蹙紧在纸鹤身上瞄了一眼然后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几不可见地张望了一下确定并没有另一只在附近“从日本传来的吧可能是祝福的意思别管它还是先回去。” 他拥着小夏的肩膀小心的跨过纸鹤的尸体脑海中涌现出一丝抓不住的感觉“你常见到这个吗?” “最近常常有。” “在哪里见到?” “你对这个有兴趣?”小夏有点好奇。 “没有闲聊而已。也许我也学会折纸鹤为你祈求平安啊!” “不要!”小夏断然拒绝其反应让阮瞻感觉到她的不安“我不喜欢这个它的那对红眼让我感觉不舒服。你要是送我我会丢到你脸上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 “你不喜欢就不送可是你可能是神经过敏!” 这只纸鹤应该是被妖术控制着飞在空中因为雨才落下来的吧!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要好好想一想。 “反正我讨厌这个一定是不知哪里的死小孩赶流行每天折又四处丢。我有一次在我家阳台上看到过在公司的窗户边见到过还有和万里吃饭时也见到过好像跟我有仇阴魂不散的总跟着我。” “别怕不过是一张纸。”他柔声安慰她把她的肩膀更紧的拥向自己体味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而小夏并没注意到阮瞻与往日不同的表现仍然诉说着那纸鹤对她造成的困扰。这样一直走到店门口时阮瞻突然停住“我喜欢白衬衣。”他对她说。 “啊?”小夏一时没听清楚。 “我是说╠╠纯绵白衬衣比貂皮大衣好。”阮瞻又说了一遍然后不等小夏再说什么就走回店里去直到晚些时候开车去进行他的跟踪任务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么晚了他出去干什么?”小夏狐疑地问万里。 想着阮瞻刚才说的话她心里美滋兹的可这会她又觉得这两个男人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你嫁给他啦?”万里反问。 “喂你外星来的?听不懂中国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 “既然不是他老婆你管他去哪儿?也许参加神棍大会也许是去泡妞。上楼去睡觉睡眠不足容易长皱纹。” “不说就不说很稀罕吗?我不过是想问问是不是和花会的案子有关你当我那么八卦?你们男人最会互相之间打掩护不理你了!” 万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夏见问不出什么万里又一副有事的样子干脆独自上楼去。 她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想着要怎么样才能知道阮瞻神神秘秘的在做些什么。可直到接近午夜的时候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而阮瞻也没有回来万里则根本没有上楼她自己却迷迷糊糊地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迷梦之中她觉得有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和响动一时间没有体会出是什么但当这感觉越来越深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哔啵的声音和烟火的气味╠╠ 难道是起火了?! 她急忙跳下床赤脚跑到楼梯口看到一楼已经渐成火海火海的边缘万里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被烟呛昏还是睡得人事不知。 “万里醒醒!着火了!”她边大叫边奔下楼去对着万里一通猛摇可万里依然不醒好像死过去一样。 “万里!你怎么了?快醒醒!”她再叫他还是不动。 她焦急地四处看了一眼不知所措。 只见此时火势更旺了把大门迎面的那个不知用什么材质的透明管子摆成的隐形八卦烧得碎裂出‘啪’地一声爆响吓得小夏下意识得抱住头。 而之后随着它完全被烧毁小夏蓦然觉得时空变了一样。还是一样的地方但感觉就是不对了。她周身起了一丝寒意在这火场中竟然出现了寒意。她看到火苗妖异的扭动象人的手一样抚摸着周围的物体所到之处火势更加快的蔓延。在门边的火焰正当中几团突然出现的黑乎乎的人影直立了起来摆成打拳击的姿势。 是烧死的人! 这认知让小夏吓得紧拉信万里的手虽然他还是不醒。她接触过这样的案子烧死的人都会成为这样的紧缩的姿势鉴定学上称之为斗拳状。 这些焦黑人影出长长的呻吟声正不怀好意地从火焰中钻出来向着他们挪动!很慢象在挣扎着突破无形的界限但已经越来越靠近。 护身符阮瞻还没有还给她血木剑还在楼上她几乎是摆在恶鬼身边的口粮。她想跑可是她不能扔下万里不顾。 “万里快醒醒。”她拼命地叫他最后不得不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狠狠地咬下去。 第十九章 脱身 第十九章脱身 剧烈的疼痛使万里从深度昏睡中蓦然醒来他下意识地跳起来甩脱手把猝不及防的小夏摔倒在地头撞在楼梯边。 “怎么了?”混沌中他有一瞬间的闪神但随后就现了房子内紧急的情况一时愣住了。 “别看了快跑!”小夏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额头上已经渗出血的伤口拉着万里往楼上跑。 在这关键的时刻时刻她还算清醒看到大火已经封住了出门的路已经燃向后门的火随时都可能让厨房的煤气罐爆炸最可怕的是那些烧死的鬼魂已经从火焰中心挣脱出来直追向他们从楼上逃生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她拉着万里拼尽全力跑妖异如手的火苗和扭曲的黑影在后面紧追直到她跑进房间抓起放在枕边的血木剑反身一挥。 随着已经逼近的黑影象尖叫着碎屑一样四散万里相当配合的把门‘当’地一声关上把危险的一切暂时关在外面。 “把血木剑给我!”万里急切地说。 他虽然还不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在自己不知怎么失去知觉这一段时间里生了可怕的事情。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必须先逃离。 “不你不能用它。”小夏拒绝把已经泛起红色光芒的血木剑抱在怀里“它虽然能斩妖除魔可是毕竟是木头的会烧坏!” “我不会用它碰火的!” 万里这么说小夏迅信任了他把血木剑递了过去。 “这里逃不出去窗外有铁栅栏跟我走。”他一手把血木剑护在怀里只留着剑尖上散的自然剑气威慑着四周一手拉住小夏的手“相信我。” “我相信。”小夏毫不犹豫地点头跟着万里又冲出房门越过通道两侧被血木剑的光芒逼得不敢上前的黑影跑到万里住的仓库里去。 仓库里一排排的酒架还有散乱堆放的杂物在黑漆漆的夜里给了小夏极大的压迫感。她慌乱地站在那看万里急把血木剑插在靠近门的一个架子上挡住门外想追进来的东西一边不知从哪拿出一条绳索。 “过来!”他一把扯过小夏把绳子的一端牢牢拴在窗子中间的钢条上另一端在小夏的腰上绑了几个死结“从这里下去。不要怕这个高度只相当于民房的三楼就是跳下去也不会摔死顶多摔掉胳膊腿什么的何况还有这条绳子。” “好。”小夏答应虽然她还是很怕但明白此刻不是拖泥带水的时候“你呢?” “我把血木剑扔给你我再爬下来。”万里扭头看了看已经哔啵作响马上就会烧毁的门而浓烟已经顺着门缝灌了进来因为剑镇在那才没有其它东西立刻闯进“到时候轮到你保护我了用剑指着上面就行了。明白吗?我们的顺序是你╠╠血木剑╠╠然后是我。” “你背着剑不好吗?”小夏担心血木剑一扔下楼会有邪物跳出来对付万里。 “那玩意虽说是宝物但对我而言不过是一只小木条以我的体形搞不好会弄断。与其让那个阮神棍杀了我还不如我冒点险。” “你这个人这都什么时候了╠╠” “好好不多说了!”万里握住小夏的腰帮她坐到窗台边上“现在我放下绳子你别怕。” 小夏点点头咬牙等着被悬在半空的一刻但万里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忽然伸手摸摸她额头的伤口手法有些重让小夏额头上传来一阵刺痛。 “摔疼了吧?”他问声音有些奇怪。 小夏刚要责怪他这个时候还婆婆妈妈一种认知却让她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万里的双手还握在她的腰上那么她脸上正在摩挲的手又是什么?! 她骇得倒吸一口气刚要提醒万里什么突然又看到黑暗处的酒架上一眨一眨地闪动着许多双眼睛镶嵌在焦黑扭曲的人形上好像躲在那里很久然而不等她开口绳子一松直接从窗口掉下去在半空中又骤然停止自身的重力让她觉得腰部被绳索勒得巨痛。 一定是他们跑到她的房间时这些烧死的鬼魂已经躲到这里来了所以血木剑只是摆在那里能镇得住外面的鬼魂却无法驱赶里面已经隐藏的。 一想到这些她立即挣扎着抬头望向窗口大叫万里小心可是却现没出任何声响好像嘴被什么冰冷的粘膜生生堵住了四肢也被牢牢捉住。不好的感觉袭来她只得慢慢转过头去。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人伏在她的背上双手双脚紧紧地抱着她好像是让她背着。 “妹妹我来找你了!” 是顾与方。 小夏全身冷汗绝望地看向上方的万里见他的脸还是朝向自己焦急的神情好像是看不到自己一样而她却看得见他还有╠╠他身后伸出的另两个头面目模糊但却盯着她! 万里!小心! 她心里大叫多么想能和他有心灵感应就像自己和阮瞻一样。可是她只看到他想要挣扎着从窗台上起身却无论如何也办不到接着人往后一仰没了踪影。 ‘嘭’地一声煤气罐爆炸了不知哪来的气浪推得小夏在半空中如碎布一样飘荡身后还背着一个女鬼。而万里生死未卜。 “妹妹把阿瞻还给我吧!” 冰寒僵硬的手指摸索到小夏的脖颈把绳索一圈圈地缠上并慢慢收紧。 “为什么?”她艰难地问。 “我要用你的身体和阿瞻在一起啊!”她阴测测地笑“有人答应我的只要你死!只要你死!只要你死!” 恨意一**袭入小夏的脑海同时新鲜的空气完全阻隔在她的喉咙之外慢慢的慢慢地直到她窒息、昏迷! 一阵汽车刺耳的轰鸣声传来一个男人从车上飞快地跳下来伸手在空中划着符咒……思神炼液道气常存急急如律令…… 顾与文的鬼魂大叫一声就要往小夏的身体里钻而小夏因为失去知觉而根本无从反抗。 “相识一场别逼我!”阮瞻大急伸手一指。 女鬼惨叫着但仍然不肯罢休阮瞻只恨自己不能跳到高处把小夏从上面解救下来又不能直接施法阻止女鬼生怕可能让昏迷中的小夏的魂魄也受其害。 眼看着顾与方就在进入小夏的身体万里的身影突然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窗口伸出手朝顾与方一挥。一线美丽的红光飞下来顾与方登时尖叫一声象一件衣服一样从小夏身上剥落。 “把绳子弄断!”阮瞻喊。 万里的影子一闪而回然后绳子迅起火小夏一下落到阮瞻的怀里。 “小夏小夏!”巨大的冲力让阮瞻也摔倒在地但他细心地没让她受到碰撞。他爬起来解掉小夏脖子上的绳索“你醒醒别吓我!小夏!” 他急切抚着她的脸可她还是闭着眼睛。 “你这样抱着她只会让她更加窒息。放开!”万里用另一条绳子爬了下来“急躁只会让你忘记必要的医疗常识!” 他推开阮瞻把小夏放平放在地上开始施救。过了一会儿小夏终于喘出了一口气。而此时警笛大作消防队赶来了。 &&&&&& “幸好是尼龙绳子要不然哪能一烧就断。”万里嘘了一口气“我从来没象现在这么感激过化工制品。” 阮瞻没回答倚在医院的墙上凝视着昏睡中的小夏。他今天晚上感到了恐惧当看到她象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挂在半空中时他多年来第一次感到恐惧害怕就此失去她。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我的急救技术十分完美。给我说说你怎么急时赶到要不是你那个什么什么急急如律令我还摆脱不了那几个烧死鬼呢。”他看看自己手上的烫伤想起那种冰冷又灼热的感觉可不想再试第二次了。 “你的狗命真硬!” “那也得谢谢你这个神棍那么一叫当时除了顾与方执念那么深的人╠╠不是是鬼才能还不逃跑其余的早就作鸟兽散了。” “是我的错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阮瞻懊恼万分“洪好好今天比平时回去的要晚然后就在城里兜圈子。我突然想起既然那个幕后人杨幕友是个设计人的高手而且他要是针对小夏的话那么他肯定会监视她我想他大概也能猜到既然我和他打过照面就会从注册登记上查出他的线索。” “就是说他料定你会去跟踪洪好好所以故意引诱你去。”万里接着道:“那么他也一定料到了我认出了洪好好的声音至少是对她产生了怀疑不然也不会用她作饵钓你。” “没错幸好我灵机一动想到这个否则╠╠” “没有否则你不是想到了吗?虽然有点晚。”万里打断他“意外总是有的要看你怎么克服你的心理学白念了还是一碰到小夏就乱了。” “少废话你那里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万里耸耸肩“比咱们以前对付的弱多了不过我没想到他们提前一步藏到里面一时又被他们拖着够不到血木剑。后来你一声大喝它们一松我就有机会了。” 阮瞻没说话心想幸亏有万里这样阳气极枉又胆大包天的人才能和鬼打了一阵架然后还飞扔血木剑吓退顾与方并能冷静地用酒和火烧断绳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还抢救了你的包。”仿佛猜到阮瞻的心声万里表功“还好你的这件行李还没拆开不然我还要帮你收拾你包里的宝贝╠╠” “嘘。”看到小夏动了一下阮瞻阻止万里但见小夏只是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她就是这点好从来不会担心很久内心十分乐观。对了对那场火你怎么想我可是在现场闻到汽油味了这肯定不是鬼做的。还有我刚才在门口看到烧黑的铁链门被反锁了。” “这是人与鬼合作除了杨幕友谁有这个本领和财力。” “真丢人我睡得太死了不然没有这么惊险。”万里有点自责虽然他对自己如此昏睡也有点疑问。 “不怪你你一定是无意间中了什么符咒才会那样。” “看来你那还不完善以后要装个什么防盗的装备防一下坏人再防点符咒。你看让人先来放火然后等烧坏了那个八卦阵角再让鬼上阵。大哥看来咱们真是遇到高人了。” “我还有重要现。”阮瞻突然说。 “是那神秘的三兄弟吗?” 第二十章 目标 “不是。到目前为止那还是个谜。”阮瞻说:“我突然觉得杨幕友搞那么多事可能不是为了小夏。” “怎么说?” “今晚小夏去接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纸鹤。不是一般的纸鹤而是被妖术控制的会飞的纸鹤。” “会飞的?那我没见过不过我有一次和小夏吃饭时确实也看到了一只在邻桌上。小夏对那个反应很过度差不多算厌恶。那又是什么杨幕友搞出来的?” “很可能。”阮瞻又习惯性地皱眉“有很事让人觉得没有理由或者很勉强。但如果换一个角度想就觉得道理顺了过来。你想想我们在驱逐血腥玛丽的那件事时出门时你踩了一团烂纸你还说‘纸也那么硬硌了你的脚。’记得吗?” 这事生在两个月之前万里一时没想起来但因为那天记忆深刻所以经阮瞻提醒才模糊记起仿佛是有那么一件事。 “那也是纸鹤吗?烂成那样你也认得出?好吧就当那是纸鹤也就是说这只纸鹤至少两个月来就一直反复出现在小夏身边或者说是我们身边。”万里问。 “不只是一只应该是一批。” “那有什么用?” “就是说这只纸鹤至少两个月来就一直反复出现在小夏身边或者说是我们身边。”万里问“那有什么用?” “没觉得那纸鹤有什么不同吗?比如它的眼睛?” 万里想了一下“你这么说还真有一点那眼睛红得妖异是有点奇怪。” “你再想想前几天我那里的阵眼被破用的是小夏的血我们推测是洪好好利用抢劫弄到的可是现在仔细推敲起来他们也太有后眼了能预想到有那么一天才提前伤害小夏的吗?” “这是有点太神奇了除非╠╠” “除非他们要她的血有其它用处比如用来画纸鹤的眼睛。” “这又是什么妖术?”万里有点吃惊。 “我曾听说过有一种秘技可以用别人的血来跟踪血主的行迹。所以他们一定是利用这个来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么神奇?千万别让美国人知道不然会利用为间谍活动的。”万里什么时候也不忘了开玩笑“可是他们为什么跟踪小夏呢?” “或者他们想监视的并不是小夏毕竟小夏的身世单纯与他们没有任何联系。即使是有花会的事件小夏对他们也够不成威胁。我猜他们找上她是因为她比较好对付如果对上你我并不是那么容易摆平。而她总是和我们在一起盯着她就等于盯上我们。” “那一定是为了盯你”万里说:“他是神棍你也是共通点不是出来了吗?” 阮瞻望望病床依然昏睡的人心里一阵内疚。这一次并不是她为他带来了麻烦而是他连累了她而且差点让她死去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 他也是在看到小夏生命垂危时脑海中突然产生了这个念头。 他们跟踪她却不伤害她当他离开时他们对她的恐吓变本加厉但仍然保留她的生命甚至不惜动用梦杀术。而在那个局里他感觉杨幕友是在拖时间等待什么一样。当他一出现对方对待小夏的态度就不同了完全是要致她于死地好像她没有了价值。 这一切唯一的区别只要于他是否出现明显小夏只是引他的饵。 可是杨幕友为什么要引他出来? “算了既然知道了目标在哪其余的事慢慢再想。”万里打断阮瞻的思绪“你该知道有时过份执著于一件事情反而陷在其中找不到出路。我们还是先解决民生问题明早小夏出院后我们住在哪里?我那儿是鬼屋她是绝对不去的你的房子又成了灰烬看来只能住她那里了。我认为以目前的状况我们不宜分开。” “如果我亲自去找杨幕友呢?你说他会不会放过小夏?”阮瞻抱有一丝希望但马上又被万里打碎。 “你就别做梦了!” &&&&&& 第二天他们都搬去了小夏那里并且得知了另一个不好的消息。 就在他们被杨幕友设计的时候花会的其它成员一夜之间全部死去。对外的消息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通过万里在警局的关系他们得知这一共十个个女人死的时候非常奇怪只要一碰就全部变成了一滩黑灰与当天献祭时的情形一样这现象无法用科学解释无论遇害者在哪里是不是被警方限制了自由无一例外的没有任何线索就出了事。 “我觉得那三兄弟出现了。”阮瞻断定“这一局我们输得惨几乎全部在人家的掌控中。” “可是没有线索要怎么查?”万里说“这件事最奇异就是为什么那些女人会成为灰烬地上还有一团血印。如果说是燃烧所致你该知道要成为完全的粉末是要有严格的物理条件的根本不可能。还有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要从那些女人身上得到什么?如果那三兄弟出现他们是凶手吗?又是怎么办到的?就算是鬼也不能做到这样吧。难道是杀人灭口?” “肯定是杀人灭口不过这件事警方管不了是有道术很高的人在操纵。”阮瞻瞄了下一直不吭声的小夏“我们自己来不然他怕是没完没了。” “要怎么做你说吧。这件事我也要管他们对待那些女人也太狠了!”万里说“我想你是需要帮手的。” 阮瞻点头。 他知道万里从小就是热心肠的人多话喜欢帮助人做心理医生是对了可是他已长成一个大男人了还总有点要兼济天下的理想可笑但也难得。 “你要怎么做?”小夏出声。 “以邪到邪吧。”阮瞻站起来“我准备一下今晚我们用招魂术问问那些冤死的鬼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咦这个好比较直观。”万里赞成“招谁的魂要怎么招?” “先试试招花会受害者的魂在顾与方的家进行。” “试?”小夏抓住阮瞻语气中的不确定。 “只能试一下不是我招不来只怕有人先下手为强拘了她们去或者干脆╠╠”阮瞻没说下去但其余两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实在不行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万里替阮瞻回答小夏故意一脸高深莫测“可是为什么要在顾与方的家?她要害小夏呀那里阴气不是太重了吗?” “正是要用那里的阴气和怨气。”阮瞻说“小夏也一起来不过不用怕。” 虽然目标指向了杨幕友但其中还有解不开的谜如果一切是他控制他组织了个花会是为了什么肯定不只是为了钱和淫乐那么简单。而在事实清楚之前小夏不能单独呆着这太危险了。 第二十一章 招魂 因为昨天身体不舒服没有更新今天更新一章比较长的作为道歉。 ================================= 浓重的阴云让夜更加漆黑甚至没有一丝月光而冬雨也依旧下个不停。 在一幢豪华的住宅大厦里正呆在一楼大厅巡视的管理员忽然感到一阵冷风吹过仿佛有什么从自己面前走过去沙沙沙的但却没看到任何实物只听到一声轻微的碰撞和一个女子的轻呓声。 考虑到那位姓顾的女房主凶死的情况管理员意识到有鬼出现吓得一动不敢动眼见着停在一楼的电梯无人自关而后指示灯闪亮着一直到凶案所在的那一层。 “看来你的功力又高了隐身符连影子也一起隐掉。”空无一‘人’的电梯里万里说“你不懂小夏。符咒的威力与画符的人的法力有关就好像一个人越有钱他开的支票可以越大数额是一样的。”他见小夏一脸疑惑主动解释。别人看不到他们可是他们相互之间是看得到的。 “真不明白为什么美国佬要花那么多美金研究隐形科技只要给上阮大神棍一个亿让他教大家修一修道不是全解决了?”他接着说。 “那只是一种利用八卦方位和人类视觉盲点的办法也可以有科学解释。”阮瞻边说边跨出电梯现这一层没有一点人气估计凶案后那一户居民也搬离了。能住在这里的都算得上是富翁肯定会有别的房产不会象工薪阶层一样即使害怕也要忍耐。 这里早就被警方封了所以他蹲下身去撬那个门锁。金属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出。 “你不去做贼真是可惜。”万里见阮瞻打开了门还能使封条完好无损由衷道:“可惜明天这里又会有闹鬼的传说了并不知道是你大显身手。”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阮瞻回了一句嘴伸手拉住小夏微微抖的手溜进房门去。 一进入顾家大客厅的正中央他立即停了下来借助手电的微光开始用步子测量最合适的方位万里则帮他把一些杂物摆好有符咒、花会所有人员的生辰八字一点他们生前用品的碎屑还有血木剑和残裂幡。 这些都是万里弄来的为了使阮瞻招魂的效率更高更省力而提前做的功课。 小夏见他们忙碌着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心想既然帮不上忙至少也不要添乱。一转头看见墙上有一张花卉的巨型图片。即使在荧光棒的微弱光线中也能看清图片上是大朵的艳丽菊花应该是美丽的却让小夏感到张牙舞爪花心就象是一张深不见底的嘴花瓣像是向她招手呼唤她也进入其中。 她感到头皮麻只得背过身去不再看这图片心想这是自己疑神疑鬼造成的吧! 可是她没看到当她才一转身图片上的花微开了开似咧开了嘴邪笑着。 “好了现在正好亥时我们开始吧。”阮瞻轻声说但还是吓了被那幅图片弄得不安的小夏一跳。 “站在我身后别太近。”阮瞻嘱咐“万里站在你身后。” “不就是一字长蛇阵嘛。”万里插嘴“血木剑我拿着吗?” “是你拿着但不要祭出来除非它们要害人。” “我完全了解快开始吧我还赶着回去看球赛。”万里催促语气轻松得象是来这里买东西那么简单。 阮瞻不理他开始自己的操作。先是用带来的特殊容器把那些写有生辰八字的纸条焚毁接着是他们生前用品的碎屑然后默念咒语用残裂幡锋利的边缘划破手指把血珠弹向空中等着金属幡变得一尺大小。 残裂幡出嗡嗡的声音象是轻弹金属制品后的回音但这声音响了一分钟之久周围也没有任何变化。 “没来吗?”万里问。 阮瞻摇了摇头。 “可怜的女人们!”万里叹了一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错了一步而已只是这一步结果不仅尸骨无存而且连魂魄也无存。 阮瞻沉默了一会儿又拿出一张写了字的纸条把刚才的程序又做了一遍这一次依旧是等了好久没有动静。然而正当他们以为不会有收获时突然密闭的房间里吹来一阵冷风说不出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的莫名其妙就钻了进来。 小夏一激凌下意识地向阮瞻靠近被万里一把抓住。只见阮瞻关掉手电慢慢走向落地长窗拉开窗帘。 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阵风吹动了他的头同时一股寒意浸入了房间内的空气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随风而入而此时窗玻璃还没有打开。那阵风吹到大厅正中忽然消失然后地上开始出现一块块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却在抖索着移动。 小夏只感到脚下软软的有什么在推她低头一看是一双断手。这骇得她跳起来捂住自己的嘴才没叫出来万里连忙上前一步却又一不小心踢开了一颗头让它出吭赤吭赤的呻吟。 “别伤害他!”阮瞻阻止要拿出血木剑的万里“只是残魂表现为残肢罢了。” 他边说边走过去虚空画符伸指向这些碎块仿佛很用力一样的绷紧手臂。地上的碎块颤抖着想聚但又聚不上一直过了好几分钟直到听到阮瞻粗重的喘息才慢慢地象水一样汇聚一处化成一个七扭八歪的人形。 “这是谁?”万里问虽然他看不清‘它’的面目但肯定不是个女鬼。 “是女人花娱乐城的前老板。” “前老板?难道不是商业行为而是谋杀?!” “是商业行为只不过这位╠╠”阮瞻指了指那团黑影“他在办理手续时无意间现了一点秘密结果被杀人灭口。” “被肢解吗?”小夏不敢看连在一起的残魂但仍忍不住问。 “不是是很‘正常’的死亡至少外表看来是如此的。”阮瞻说:“不过有人猜到我们要招魂打听花会的事所以又要杀鬼灭口。” “那个╠╠他好像没有╠╠” “魂飞魄散?”阮瞻说出万里的疑问“他死于两个月之前不是新死的鬼有点鬼力可能那个人疏忽了这一点所以对他做得并没有完全成功使他幸运地留下一点机会。” “可他为什么不说话?”万里斜睨了一眼“不会也是成鬼后心理变态完全不合作吧我们遇到这样的事可不少。” “他说不了话那个人用邪术震得他只剩下这缕魂魄了我费尽心机也只能帮他聚形而已只有我去探一下。” 他说着就走过去口中念了一句什么然后直钻进那团模糊的房黑影里让小夏看得心惊肉跳感觉那黑影是长在他身上一样连他也看起来如同妖魔。 “这个人生前做生意不知道老不老实不过做鬼倒是蛮礼貌的。”万里分散小夏的注意力轻声耳语“阿瞻说过一般的鬼魂是不会平白无故进入活人居住的房子的这叫做非请勿入。看他刚才了吗?明明被阿瞻拘了来可还是不进门要等阿瞻去门边叫他。” “可是我刚才感觉我脚底下他的手是真实的。” “灵异鬼怪的事对人类而言也不过就是感觉有什么奇怪。” 小夏点点头眼睛又望着阮瞻。在桌上荧光棒的微光下看到阮瞻很辛苦的样子身体有一点抖然后慢慢地弯下来最后跪倒在地而那团黑影象水一样涌出他的身体渗入墙壁中消失不见。 “你怎么样?”小夏跑过去焦急地问只觉得他浑身冰冷好像整个人都脱了力。 “还站得起来吗?”万里从另一边扶住阮瞻没有想到他进入一个残魂的体内探寻秘密会有这么吃力“他去了哪里?” “回他的地方去藏起来慢慢聚集天地之气期望可以转世投胎。”阮瞻在两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不过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去再告诉你们。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走之前你不是说要检查一下这个屋子看有没有警方未注意到的线索吗?”万里把阮瞻拖到沙上“你坐在这儿我来搜索好了。嘿嘿这可是顾与方坐过的地方。” 阮瞻费力地抬起手一个符画了一半万里立刻闪人“好好好我不废话我先去检查厕所和厨房风水上说这两个地方接水是相对的阴地。而且很多证据容易残留在这些地方我就从这里开始。” “我来帮忙。”小夏不想无所事事于是自告奋勇。 “好吧那我们先来检查她的卧室那里也该有厕所。”万里说。 阮瞻沉吟了一下“你要拿着手电还要打开房门让我能看到你。” “知道有事我会叫你。” “得了吧不如叫我。”万里挥挥手中的血木剑“他先是为拼接残魂耗了精力然后又化身探测器累得虚脱不会比现在的我厉害。不然这剑你来拿着。” 小夏坚决拒绝。 她知道这件事自始至终总是出意外现在万里是来寻找新证据的虽然警方已经搜查过一遍了可是他们是从捉鬼驱魔的角度看这个问题也许会有特殊的现。相较于那两个男人而言她是最弱的一环事实上他们是不放心她才带她来到这里而她当然明白由强者保持最强的姿态才是最有效的资源配置。 万里不是婆妈的人所以也不再和她争执两人一起进入顾与方的卧室。 她的卧室很大是那种豪华的古典欧式风格贵族气但也黑暗、繁复尤其是在手电筒那种犹疑不定的光线下显得有点鬼影重重。 “我去厕所。”万里说不知怎么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小夏目送他进入房间一头的厕所自己则用手电照着检查房间。 她是第一次进到这里现墙上挂了许多顾与方的大型照片很自恋的样子。不过此刻在小夏看来总觉得照片里的人是活的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照片里的人齐刷刷地盯着她。 她强忍着心悸认真地寻找着可能的证据现抽屉里有一幅水粉画画上是一片美丽的花田中间有一间黑色的石屋。这让小夏想起这可能是顾与方对她说过的地方她和朔月幽会之所。而且看样子有点象她本人画的。 “一会儿要拿给阮瞻看看是不是有用。”她心里想着就慢慢地走向另一扇门轻轻打开。 门后的情景让她吃了一惊。 这就是有钱人的衣橱吗?竟然巨大到象一间另外的房间里面满满地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乍看下会以为是站满了人。 小夏有点怕本想离开但鬼使神差地她控制不住自己一样走了进去。 她一直往里走手电晃动的光线准确地打到了一件衣服上。那衣服挂反了显得和其它的衣服极不协调。这让小夏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把它扭转过来但一低眼间却现这衣服下面更不协调的放了一对白鞋。 有问题!她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意识急忙缩回手。 这时那件衣服自己扭转了过来。 黑暗中也能感觉得到它那么鲜红油光水滑、质地细密一股刺鼻的腥气和淡淡地护肤品味交叠在一起令人作呕。 小夏惊恐地盯着它╠╠那一件满是鲜血的人皮制成的衣服。 或者说是顾与方化作的衣服。她的头反折过来贴着衣服的里衬正对着她笑。她的胳膊就是两只衣袖正在对小夏伸了过来。 “妹妹穿上我吧很美丽的!” 第二十二章 附身 小夏想逃离可是那衣袖已经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臂感觉湿冷粘滑的皮衣顺着自己的双臂往上爬。她拼命挣扎但却一动也不能动想喊又出不了声。转过头去那一大堆的衣服已经层层叠叠把她围困在中央一点缝隙也没有留下。 鲜红的皮衣慢慢慢慢地溜上她的身体把她包裹其中象第二层皮肤一下贴紧她。小夏只感到一阵昏眩然后她的眼神变了变得轻佻妩媚志得意满又心机沉没。她蹲下身脱掉自己的鞋子套上那对白鞋拔开面前的衣服走了出来。 “真好看!”她站在门边轻抚着自己的身体和脸庞满面陶醉。 万里才从厕所里出来看到的就是‘小夏’这幅样子。 “你怎么了换什么衣服?”他打量了一下现这身衣服非常贴身完全暴露了小夏的娇美身材有一点不对劲但又衬得她极其性感。 “没什么啊反正她那么多衣服扔在这里也是浪费这一件我又太喜欢了。”她说着又去慢慢抚摸身上的衣服。 万里愣愣地看了她几秒钟“提醒你以后这种动作不要在男人面前做。”他走向她“诱惑效果太震撼了。” 离小夏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万里手中的血木剑突然一震因为他没有防备所以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万里心里一紧拾起剑但见它并没有出红色光芒有点奇怪。 “可能是你没拿好你不是被震撼了嘛!”小夏娇笑一声“行了我们去找阿瞻吧。” 阿瞻?小夏从没这么叫过阮瞻这又增添了万里的狐疑。他纳闷地看看血木剑又看看娉婷而出的小夏背影只得跟了过去。 客厅里阮瞻并没在在沙前坐着而是在一只鱼缸前面用荧光棒照着游动的鱼见两人出来了忙不露痕迹地把手中的东西放入口袋中。 “有现吗?”他问。 万里摇摇头担心地看了小夏一眼可阮瞻好像完全没看见一样根本不理他只是凝视了 小夏好一会儿才出声。 “我们走吧其余的地方我已经大致看过了并没有什么现。”他向小夏伸出手。 “好啊!”小夏很高兴地答应然后走过去一只手抱住阮瞻的腰整个人都快挂在了阮瞻身上而阮瞻仍然是没有任何疑惑只是温柔地对小夏笑笑就拥着她离开。 他就没看出小夏有什么不对劲?万里心想站在那儿足愣了有一分钟才追了上去。 光线无法照到的墙角红光一闪一只纸鹤歪斜地蹲在那里。 &&&&&& 他们回到家里后万里的疑惑好像已经不存在一样照旧看完了他的还剩半场的球赛然后才睡去此时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小夏’蹑手蹑脚地从卧室里出来摸黑走向沉睡在沙上的阮瞻依旧穿着那身红色皮衣。虽然房间内漆黑一片可是她的眼睛却亮得象两盏小灯着绿油油的光芒。她轻轻走着没有出任何声音象是飘过去一样。 她呆呆站在阮瞻面前好一会又走向在大门附近打地铺的万里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向万里的头顶抓去原本美丽的小手此刻却是五指如抓的鬼手。 一刹那间万里的头顶突然冒出一道白光把那鬼手狠狠地弹回去。 “果然阳气旺到鬼怪勿近。”‘小夏’恨恨地低声道从衣袋中拿出一张符纸放在万里的口鼻上让万里的鼾声立刻停止宛如死去一样没了声息。 她出微微冷笑接着又回到阮瞻身边敛起眼中的邪异绿光蹲下身迷醉地看着他又一次伸出手。不过这一次却还是那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抚在阮瞻的脸上。 阮瞻睡得很沉并没有反应 “跟我走吧我会比任何人都更爱你!”她喃喃自语手依旧抚摩着脸上露出微笑但是怪异得如同肌肉被牵拉着。接着她的手慢慢向下直到阮瞻的胸口用力下挖。 “你要我跟你去哪里?”阮瞻‘及时’醒来抓住那只在他身上游移的小手觉入手冰凉。 “你爱我吗?” “爱。” “有多爱?” “很爱很爱。” “很爱很爱是什么程度。” “就是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那么和我走吧!” ‘小夏’腻声说着眼中的仇恨和阴狠一闪而逝。她诱惑地望着阮瞻感觉他的一只手抓住自己的一只手腕另一只手已经环上了她的腰并从腰际一直抚摸到她的脖颈。她以为这是在索吻于是俯下身去吻他。可还没碰到那让她朝思暮想的嘴唇就感觉脉门和颈椎处的玉枕穴一阵巨痛不由得现一声尖叫。 “这是谁半夜三更的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另一个声音传来万里翻身而起。 “你╠╠” “是我!”万里把那张符纸扔在地上挥挥手中的血木剑“我有这个宝贝保护这点小伎俩怎伤我分毫。”他说着把剑指向‘小夏’让她又尖叫一声。 “能不能不让她鸡猫子喊叫会招来警察的。”万里皱眉。 “放心我设置了结界。” “那你们就站起来吧这样的姿态太刺激了点。” 此刻阮瞻还躺在沙上‘小夏’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从旁边看来就象是紧紧抱在一起。 “不用。”阮瞻仍然不动实际上他是不能动因为他正控制着附在小夏身上的鬼魂“你把我刚才给你的符咒贴在她的印堂上。” “收到。”万里答应一手举着血木剑一手拿出那张符咒。 “你们要干什么?”鬼魂惊恐的尖叫。 “把小夏还给我们。”万里严肃的回答伸手把符咒贴在‘小夏’的印堂处平时嬉笑温和的脸此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随着符咒的贴上阮瞻同时用力一扯那件皮衣像是一层皮肤一样被撕裂了下来鬼魂和小夏同时出一声惨叫。 “嘘╠╠嘘我知道你很疼可是忍耐一点。”阮瞻坐起来把已经还原的小夏抱在怀里安慰着虽然她还是醒不过来疼得浑身抽搐。 而那件鬼魂皮衣则被随手丢开在地下如同水母一样的软体动物似的东突西撞看得万里头皮麻当它溜过他脚面时他只得跳上沙站着。 “喂你管管这个它跑出去会吓死人的。” “它出不去!”阮瞻轻轻放下小夏站了起来默念几声伸手一指地上爬来爬去的人皮被定在那里虽然扭曲不止但却不能乱动了象掉落在地上的一幅恐怖画。 “你们怎么做到的?”它恨恨地问“那个人保证过会顺利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一上小夏的身我们就知道了我们深知她是什么样的人并不是你占了她的皮囊就可以的。”万里说“我们在讨论足球时就制订了对付你的计划。” 顾与方想起他们在看球时说到什么球衣的颜色不好衬得球员象不认识一样。而且阮瞻还在一张纸上画过什么说是球员的外文名子是如此写法。原来他们只是在计划捉她把那个女人从她的控制中解放。 “阿瞻你又骗我!”她仇恨地大叫。地上的人皮卷了又摊平摊平又卷起显得十分痛苦。 她忍受灵魂的煎熬死后的遗体被剥皮的悲惨还要潜伏在自己的皮上被制成衣服只为了要杀死她的仇人带走她的所爱结果一切成空。她从没有想过她一心念着的、她认识两年多的竟然是一个有法力的男人! “我从没骗过你也没有义务接受你什么。”阮瞻冷漠地说但也带着三分不忍。 从小夏一变样子他就知道有什么附在她的身上虽然顾与方身后的人很高明的隐藏了它身上的鬼气连血木剑也只是有点反应而不能出光芒但他就是意识到事情的不对。是心灵的感应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时他的力量没有恢复而顾与方还在警惕中如果弄得不好会伤害到小夏。所以他才装作什么也没有现。 而万里虽然疑惑他的行为但二人从小到大的友谊让他们彼此太了解了。因此只要稍微暗示两人就可以很好的沟通。 “顾与方相识一场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 “不用你放过可惜我两次都没能杀了她!”她的怨气弥漫着。 “没有她我也不会爱你我不要任何人你明白吗?你答应我回头我再放过你一次。”阮瞻举起血木剑但仍没有忍心刺下。 人皮衣服听了阮瞻的话安静了一下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平摊在地上的头颤动不已“不我不会放过她决不!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 阮瞻叹了口气举起血木剑。 “再杀死我一次吧来呀!”顾与方大叫“你以为你的心上人会好起来吗?她早就被白鞋吸走了魂魄这时候不知在哪里受煎熬呢!哈哈哈哈╠╠” 阮瞻白了脸“拿残裂幡来。”他对万里说。 第二十三章 饿鬼道 “原来这就是他的底限。”杨幕友舒出了一口气。 “我就说他没那么大能力啦偏你那么小心。”洪好好腻在杨幕友的身上两人还一起看着水盆“他这是干什么?”她指着水盆中阮瞻的样子问。 “他想把岳小夏的魂领回去可是我拘回来的魂魄哪能让他拿得回去。”杨幕友冷笑。 “他还没除了顾与方吗?这样会不会让顾与方泄了我们的底?” “这就是所谓‘好人’的弱点总是念在情份上不能对威胁自己的东西斩草除根其实这不过是弱者的行为强者总是会不择手段的。”杨幕友搂住洪好好“不过顾与方是不会泄我们的底的她被仇恨和忌妒完全控制了岳小夏不死阮瞻不爱她她是不会罢休的。” “可她也真是笨有了岳小夏的皮囊也骗不了那两个臭男人装也装不像!”洪好好轻蔑地说。 “被情绪控制的不管是人是鬼都会丧失基本的判断力何况那两个男人都很精明怎么会不露出破绽?”他说着又低头看水盆。 水盆映照出阮瞻终究没有用血木剑灭了顾与方而是把她拘在残裂幡里然后颓然坐下一脸担忧。接着水面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又一只飞鹤报销了。”洪好好说。 “没关系这就是顾与方的好处要没有她差点勒死岳小夏让岳小夏住了一晚上医院我们也不能从护士那里买到她的血也就不能再继续跟踪她了。这世界就是这样只有懂得利用人和鬼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才能成功啊。” “所以人家就是爱你一个啊!”洪好好不失时机地撒娇“可是这件事她就没有办好。” “她太急切了我早就知道她不行她不过是我手里的一颗废子用来试试阮瞻要有多大能耐。”杨幕友轻轻摇了摇头“这小子不简单他目前虽然能力不足可是有心机能忍耐有眼力和感觉这是我道中人最重要的素质。你看他早就看出岳小夏被附体可是因为当时没有必胜的把握就隐藏住自己的意图还能计划演义得那么真实周密实在是了不起。而且我看得出来他的能力是被封印的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不过这样一来就必须除掉他了否则谁知道哪一天他会跳出来和我作对。” 到时候他的能力大起来还不知是什么情形。他感觉阮瞻就象他肉里的刺目前虽然不会威胁他可是让他很疼而且坐立不安。这感觉如此之强烈让他对阮瞻的兴趣大于一切。 “怎么除掉他?”洪好好问心里有点不舍。 这么好的男人不是她的就算了却还要杀了而且肯定会连魂魄也不会被放过真是可惜。 “除掉他不容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杨幕友阴沉地说“没有弱点和**的人是不容易对付的所谓无欲则刚。可是他有弱点那就是岳小夏他想保护她那就是他的**这样他就永远处于下风了。” “岳小夏真要留下吗?”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了我不管你为什么恨她可是你要知道这里谁说了算。她是我的第十三个我没有时间再去找别人了你要清楚这一点。” 洪好好见杨幕友的神态严厉起来连忙点头。可是她心里并不同意他的说词要找第十三个人还不简单嘛?她知道他其实只是想伤害阮瞻最重要的人这样他才快乐他从来都是在别人最痛的地方下手。 “你把她的魂放在哪里了?”杨幕友打断洪好好的遐想。 “哦我放在╠╠饿鬼道了。”洪好好偷望了杨幕友一眼“是不是把她招回来?” 杨幕友笑了起来“有那么讨厌她吗?这么狠的事都做得出来。好吧让你任性一次好好整整她。那个丫头虽然弱不过还特别韧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死。不过你别过火否则你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 “好的。”洪好好低声咕哝了一句“我不知道她还这么有用。” “就算阮瞻已经回来了她也不是没用了还是个有用的饵看到那天顾与方要勒死她时阮瞻的表情就会明白她多么有价值。” &&&&&& 医院还是住宅楼?小夏弄不清楚。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会梦到空荡荡地大楼是幼年时有什么阴影吗?但她此刻清楚地知道她现在不是在作梦从那个人皮衣服贴上她的身体起她就觉得自己被什么吸到了地下。然而她并没有什么窒息和沉重的压迫感只觉得就是黑四周是无边无际地黑暗只有一小方天地是灰蒙蒙的。 从一开始她就站在这个寂静得无法形容的大楼外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幢大楼的样子古怪就像地铁脱轨后冲出地面一层层盘旋在一棵老树上那个扭曲的树洞就是电梯口。 她在电梯口正犹豫着突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象是皮肤被人活活扯了下来那疼痛无法形容如同万箭穿身她开口大叫却现没有出任何声音。等那疼痛渐渐消失她才现最让她感到恐惧的是那种没有坐标的感觉四周是一模一样的景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直立还是横平。 唯一的不同只有那个怪楼她只得犹疑着走了进去。 电梯相当宽大布满灰尘有点像仓库。她还没找到操作按钮在哪里电梯的门突然关上了并开始自动向上突然的启动让小夏一个没站稳向后倚倒。 ‘啵’后背传来一声被挤压后的破裂声骇得小夏立即站直。她后背上的触觉告诉她她挤在一个带着香烛味的僵硬物体上但她刚才明明看到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不敢扭头但在适应黑暗后还是看见黑暗中有许多亮闪闪地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 “等了她那么久!”一个声间抱怨接着传来许多窃窃私语声。这认知告诉她原来电梯里不止是她一个。 小夏的冷汗滑落一动也不敢动只僵直的站在那里感觉有什么好奇的扯她身上的衣服和头一对对的眼睛仍然看着她。她只祈求这电梯有停的时候然而她忍耐了很久电梯才咣的一声停住。 刺目的光线自打开的门外传来让她有一瞬间的失明感但不等她适应有一只手在她身后猛地一推她立即被摔出电梯门外。 “饿鬼道到了。”一个平平的声音宣布。 饿鬼道?什么地方?难道她已经死了?阮瞻就任她这么死去吗?她想着爬起来看周围的环境满目见到的却是医院的气氛。 但是这是那种卫生奇差的医院到处都是药水和腐肉的臭味。灯光昏暗、没有一点的声响也没有人走动但又奇怪的显得特别忙碌。 这忙碌感来自于走廊两侧坐得满满的、奇形怪状的人都是男人只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好像是护士。那些人都低着头互相之间即不说话也没意识到小夏的到来护士更是背身站着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最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她站了好一会儿没人理会她这让她觉得如果她不动就会这么一直站下去所以她只得打算去问问那个护士是怎么回事因为只有她看来还正常。但才一抬脚就出一声极大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余音不止就象在最空旷的地方走动一样。 这吓了小夏一跳可那些人还是原来的样子。小夏只得咬紧牙关一步步走上去每一声都出沉闷地踢踏之声。 她忍耐着这刺耳的折磨慢慢接近白衣女子。 就在她就要靠近护士的时候现一个男人伸长了腿站在坐在那里挡住了小夏的去路她想绕开他他却突然动了一下然后慢慢抬头看向小夏的方向。 一见他的样子小夏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被另一个人绊倒。眼见那个男人循着她的方向伸长了脖子用力的嗅。 他没有眼珠没有耳朵脸上的肉腐烂着蛆虫在他的眼洞和耳朵上爬来爬去但小夏看得出他正一脸陶醉地翕动差不多烂掉的鼻子对着小夏闻。 “有食物了!”他兴奋的大叫一声。 小夏吓得说不出话只见本来如蜡像一样不动的其它人也纷纷爬起来兴奋地对着她的方向吸气。 “有新鲜的食物了!”又一个人大叫然后许多人不顾一切的朝小夏扑来伸出漆黑的手。 第二十四章 黑色石头 就在无数只黑手将要抓住她的时候小夏快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俯下身去险险避开。她跪倒在地强忍着胸口的巨大恐惧和恶心感硬是从鬼群中往外挤。 那些鬼怪的腿有些已经腐烂了散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有些根本就是白骨有些则好像是虚浮的摆设让小夏在往外挤的过程中推断了很多。而随着腿部的折断上面的身体也轰然倒地向爬行中的小夏砸了过来让她不得不左躲右闪。 那些恐怖的鬼脸摔倒时都正对着她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兴奋一样的大张着黑洞一样的嘴露出黑牙采取着咬噬的姿态其中还有几个连头都摔掉了却还挣扎着向她滚动贪婪地吸着她的气息。 小夏拼命地爬好几次差点被倒下来的鬼撕咬个正着吓得她没有心力去判断自己的行为是对是错只是一心要逃开这里。渐渐的她现这些鬼怪都是一样的眼框里没有眼珠耳朵也都烂了只有鼻子和嘴是存在的。他们正是凭借她的气味来追寻她的位置或者因为只剩下这两项功能所以还特别敏锐。 她也许可以隐藏声音甚至隐藏形体却不能隐藏自己的气味!正因为如此他们如附骨之蛆一样紧追她不放! 因为小夏在地上钻来钻去所以那些没有视觉和听觉的鬼怪想抓住她时总是慢了半拍可当她艰难地爬出越聚越多的鬼群时却现那些鬼怪也都趴在了地上与她平行的来抓她。但他们爬得比她快得多差不多是贴在地面上乱窜好像密密麻麻的一地巨大的黑色老鼠。 她站起身来就跑也不辩东南西北只觉得走廊像迷宫一样大而无绪没有一个房间两侧全是窗户窗外黑漆漆的。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可尽管她每次跑的地方都不一样鬼怪们也还能追上来只不过随着她绕来绕去的疯跑数目已经不太密集开始稀落。但这也使她无论跑到哪里都能遇到一、两个渐渐地堵死了她所有的通路。 她是他们的食物他们是想吃了她! 这认知让她有着巨大的恐慌还不如要杀了她更让她轻松。她慌乱地跑到一个十字的楼道口现自己被彻底地围住四面八方全是流着口水的鬼怪。她觉得自己就象被猛兽围猎的小动物茫然、惊恐但无路可逃。 没有办法之下她只好拼命想打开窗子心想宁愿摔死也决不被吃掉。可是那窗子已经锈死了根本打不开而围在她身边的饿鬼已经慢慢缩小了圈子。之所以还不动手是因为大家都争着要吃第一口。 他们推搡着、拥挤着喉咙中出‘嗬嗬嗬’地吞咽声慢慢逼近她。这让小夏的惊恐无法形容那种即将被扯碎、被撕咬、变成一块块被吞入肚子里绝望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怕╠╠ ‘啪’地一声脆响让小夏尖叫一声抱住头。 “这边!”一个女人平直的声音叫。 小夏一转头看见窗子的玻璃碎了一只苍白且极瘦的女人的手垂在那里向她做出拉的姿势。 “快点!”那声音依旧平直着催促。 外面空气的气息让精神全集中在小夏身上的饿鬼们意识到了什么开始躁动并不顾一切地朝小夏扑了过来这让小夏没有机会犹豫只得把手伸了出去让那只手把她从窗户拉了出去。 “啊!”小夏大叫一声因为有一只饿鬼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让她悬在半空即出不去也下不来。窗外拉她的人加大了力气屋内的鬼不肯放手小夏被拉扯得几乎要断成两截。而那鬼还迷醉地摸索她的脚张口就要咬下去。 她下意识地拼命说蹬踢‘咔’地一下鬼的头一歪掉了脖腔上冒出的密密麻麻的蚂蚁。 一瞬间的松懈使小夏唰地被拉出了窗外逃离了饿鬼们的掌握。她喘着粗气现自己是坐在树冠上下面是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急忙拉紧树干。 身后有摸索的声音她知道是那个救她的人。 “谢谢你。”她说着并扭过头去。 那个护士模样的人侧对着蹲着护士趓下一缕黑垂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脸她的手上正在削着一根木棒一下一下很用力越削越尖。 “你的力气真大!”小夏看着她异常消瘦的身材想起刚才她从外面拉她时的感觉现在又看她不费吹灰之力的用一柄小手术刀削那么粗的木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在做什么?”她问。 “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饿鬼道吗?”护士答非所问。声音平平的没有一点调子。 “为╠╠什么?” “因为呆在这里的鬼每天感到无法忍受的饥饿无论来了什么也会被吃得不剩下渣子没有一个例外。” “那你为什么╠╠救我?”小夏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我不是要救你我是要独自享用你。”她说着扭过头来‘幸福’地笑着也一样没有眼珠和耳朵一样有昆虫在脸上的烂肉中进进出出。 “我用这个。”她举举手中的尖木“用这个刺入你的心脏用来浇在我存了多年的白饭上面吃然后把你挂在谁也到不了树顶上风干慢慢地吃肉。” 她说着向小夏伸出了手小夏闪身避开纵身跳了下去。 她宁愿死! 恍惚之中她感觉看到了洪好好的脸然后一阵剧痛让她昏死了过去。 &&&&&& 阮瞻站在小夏的床边用手指轻轻抚她皱紧的眉头。他知道她的魂魄不在体内感觉不到他的安慰可想到她正经历的折磨不禁心痛如绞。 他站了一会儿就毅然转身离开。他明白如果魂魄长时间不回本体的话她有可能永远了醒不过来所以他没有时间心疼必须做点什么。 他来到客厅的时候万里正好开门进来。 “怎么样?”他急切地问。瞒了周围一眼确定一下并没有什么监视他们。 万里摇摇头“杨幕友不在本市或者说没有入境纪录从正当渠道是找不到他的连洪好好也失踪了。目前我们是有力使不上无从下嘴就算你打算跟他拼命也找不到他。你那怎么样研究出什么吗?” 阮瞻从口袋里掏出那天从顾与方家的鱼缸里拿到的东西放到桌上。那是一颗小小的扁圆形石头漆黑亮油光水滑。 “还真漂亮这就是那天你从顾与方家顺来的?”万里拿起石头看看赞叹了一声“不是宝石吧?哎呀╠╠”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手心一阵麻又刺又痒的感觉让他立即放下那颗石头“它活了会咬人。” “看看他的正面很光滑。”阮瞻拿起石头给万里看然后又翻转过来“可他的背面还很粗糙。” “难道刚才是扎了我的手而不是咬我?” 阮瞻不说话突然拿出一把刀在手上用力一滑立即有鲜血涌了上来。他把血滴在石头粗糙的一面石头马上动了一下有了生命一样然后把血全吸了进去一丝不露好像几秒钟前并没有任何东西滴在上面过。 万里吃惊地看着这一切眼见那石头哆嗦着粗糙的表面慢慢变得光滑最后又静止不动。 “这个╠╠这个╠╠”他抬头看看阮瞻寻求答案。 “没错这就是关键所在。那天你们进入顾与方卧室的时候我无意间觉得鱼缸处有妖异之感结果正巧看到一条小鱼不小心碰到了这块石头立即被吸附在上面直到死。” “直到死那么狠?那这算石头还是妖怪!”万里用手指拔弄了一下石头感觉它确实有生命一样“什么构造的矿物拿去科研机构检查一下吧。” “你要想找麻烦就拿去。”阮瞻说“反正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我记得以前看过一册古书是关于鬼怪故事的演义之作上面记载说有一种石头会吸人的精血而且会完全吸干。我曾以为那是传说可是目前看来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猜╠╠那条小鱼怎么样了?” “不会变成黑灰了吧?”万里随口说。 “答对。” 万里愣住了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这就是那些女人的尸体完全背离物理定律的原因?”万里惊诧万分“他╠╠我是说杨幕友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可怕的石头。” “这世界缤纷万象人类又能知道多少?”阮瞻把石头小心的包起来“我不明白他利用石头吸取这些女人的精血是干什么用的?” “不是道家的那个什么采阴补阳吧?” “这是邪术与真正的道家术没有什么关系╠╠” 他说到一半就就停住同时万里也感到了那阵眩晕感。 “怎么了?地震?” “不是!”阮瞻咬着牙齿“他攻过来了。”他说在跑去了小夏的房间。 床上空空如也小夏不知去向。 第二十五章 扭曲的空间 花海。 姹紫缤纷的花海正中央有一个黑色石屋显得特别醒目和顾与方所说的梦境一模一样。 可是小夏真切地感到自己即不是作梦也不是灵魂出窍而是真实的人走在真实的地方。顾与方当时大概也不是作梦而是由于她正迷惑于她的梦中情人一时分不清楚罢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为什么会从自家的床上一下就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当时她刚刚醒来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回到了体内而且听到阮瞻和万里在客厅说话。但她才下了床想去找们就感到一阵眩晕而后就被吸到这个地方来。 与她在饿鬼道所经历的相同的是这里也是四周一片黑暗没有坐标的感觉只有中间的景色是灰蒙蒙的是唯一看得见的东西。 没有选择小夏只得向石屋走过去。既然要引她来那么她只能面对逃避没有任何作用! 她现自己是赤着脚的因为柔嫩的脚心被地上的花草刺得生疼。这使她明白这可能并不是什么花海不过是幻象罢了。哪有花草在风的吹拂下一动不动而且开得那么妖异并散着阵阵腥味的? 她慢慢靠近石屋的侧面蹲在唯一的一扇窗子下犹豫着是否要进去或者还是先偷看一下再说。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石屋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撕拉――撕拉――撕拉―― 小夏慢慢起身借着垂在窗户上的藤蔓的掩护偷偷往屋内看去。 石屋之大差点让她惊咦出声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它的内部有那么巨大的空间虽说不算宽阔可是纵深方面竟然长到只能隐约看得见对面的墙壁。 一个男人背对着窗子站着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脱掉了但是并没有裸露因为他身上古古怪怪的缠满了一层层的布条乍看下就像一具活的木乃伊一样撕拉声就来自于他解开自己身上的绷带时所生的声响。 小夏惊讶地看着这个场景见他不紧不慢、动作舒缓地做着这件事仿佛是在享受其中的过程直到身上的布条全部揭开他转过身来。 杨幕友! 小夏认出了那张脸可是她却没看到正常的男人**只有一团团的腐肉象烂掉的菜一样往外翻卷着。这让她必须捂住自己的嘴才能不惊叫出来。 杨幕友好像并不知道小夏的存在他弯下身打开一只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团新的、红黄相间的布条。那布条的颜色如此鲜艳让杨幕友爱怜的细细抚摩然后他找到其中的一端又一圈圈缠在身上。 做完这些他站直身体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闭目养神。小夏只见到缠在他身上的布条的颜色慢慢变得越来越浅最后成为灰白色和先前他所揭掉的那些布条的颜色一模一样。到这时他又开始揭掉它。 他开始不厌其烦地重复那缠了揭揭了又缠的程序算上一开始的那一次共十二次之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夏惊奇地现杨幕友身上的皮肤渐渐变得好了起来从可怖的腐烂状态变成了只有皮肤破损而已。 她站在门外动不了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她强烈地感觉那些布条是被血和其它湿濡的东西浸过的!也就是说杨幕友在身体来吸取和吞食这些东西! 他究竟是人还是妖怪?这是疗伤还是邪术? 皮肤上突然传来刺痒的感觉小夏下意识地用手去拂以为是垂下的藤蔓。可是才拂走一条就感觉有更多的东西爬到自己身上。 转头一看哪里是藤蔓是一丛丛黑色的长从屋檐一直垂到了地上此刻正一**地过来抓她。而她的身上已经缠绕了很多这让一股酥麻的不适感从她的心底一直传到头顶。 “第十三个来啦!”耳边响起杨幕友的声音近得象是贴在耳边。 小夏大吃一惊但还没等做出反应就被那些长抓了起来从窗口一下丢到石屋里去。她只感觉身子一落地身下的小石子就出吱吱咯咯地声音象是欢笑又象是哭泣接着她就感觉被什么东西咬着皮肤吓得她立即跳起来。又不敢赤脚站在上面慌不择路地跳上已经合上的木箱。 可她才一跳上木箱就觉得有什么从里面掀木箱的盖子差点把她从上面掀下来。她惊恐地用力跳了好几下好不容易让木箱的盖子安静下来里面又传出‘咚咚咚’的敲击声。 这明明是空的箱子为什么会有东西在里面折腾不止?! 小夏又慌乱地用力踩了几下杨幕友在一旁饶有兴味的看着不明白这么个女人怎么会让那个沉郁内敛的际瞻爱到心坎里去在他看来这种行为白痴又可笑“还没有人敢站在我的索魂箱上的。” “什么臭东西?”小夏站在那干脆不怕了。虽然脚下的木箱一直颤动着擂鼓一样的敲击声也根本没停过。 “哦那是关鬼魂的箱子里面的人都是我吃了的。”他笑咪咪地说神色轻松至极就像在说吃了几颗苹果那么简单。 小夏却听得白了脸“吃了?你吃人?你――不是要吃了我吧?” “确切地说不能说是‘吃’了你只不过是要你的精血而已。” “精血?”小夏想起花会中的会员死后那一碰就成为黑灰的尸体“难道这就是你要开办花会的原因?” “死到临头你不必知道这个。” “正因为死到临头所以我要死个明白难道你还怕治不了我我出去给你传扬吗?还是你怕了阮瞻?” 杨幕友眯起了眼睛使屋内的温度立刻冷了起来充满着杀意可小夏豁出去了反而产生了股勇气。她挺直脊背站在木箱上甚至使劲跺了一下脚让里面的魂魄安静“你要了我的精和血至少付一点价钱。” “啊还真有点蛮劲怪不得!”杨幕友又换回笑咪咪的脸色“你在对我使用激将法可是我可以告诉你你做得很成功。我非常生气因为我根本不怕什么阮瞻。” “告诉我花会的事我闭上眼等着你吃。” 杨幕友不说话好奇地看了小夏一眼“你是个有胆色的女人如果不是为了要打击姓阮的小子我还真有心要放过你呢!” “不用你假好心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看来你有朝闻道夕死足矣的伟大胸怀。”杨幕友嘲笑“这没有什么的不过是我寻找食物的地方。我想要很多的钱为了我的计划;我还需要十三个女人的精血为了我能恢复原状;我不愿意一个一个地找所以弄这样一个会道门不是很容易很方便吗?” “可是那些女人都成了粉末有必要吃得那么干净嘛?” “请你不要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这是道术。”他指指地上的小圆石“这些从上古时就存在的妖石能吞噬一切何况人呢!” “是妖术吧?或者你根本不是人!”小夏气坏了完全处于愤怒胜恐惧的状态恨不得对着他白白嫩嫩的胖脸打上一巴掌“你又怎么能做得到?” 杨幕友脸色一寒随即冷笑“你有本事惹得我两次生气。好吧干脆和你说个明白。你们这些低级的人只知道鬼打墙知道隐身符根本不知道真正的道术可以把时空扭曲从一个地方直接来到另一个相隔遥远之地。我只要施施法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去还有什么耳目不能掩?” 原来!原来这就是她的眩晕感的来源是她从一个地方突然跨到另一个地方的理由也是杨幕友杀人的方法。有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地方是他去不了的还有什么不能被他掩人耳目?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难得这么大方可以都告诉你。”他看看窗外“但在要天空彻底变红之前。那时候你要变成我的一部分了。” 他尖声冷笑听得小夏心头狂跳转眼一看灰色的天空已经渐渐出红褐色。 “姓阮的小子来不了了这里是远隔千里之外的山区他不会扭曲时空赶不及救你的。” 第二十六章 朔月 “为什么要那么对待顾与方?”小夏问心里虽然紧张但表面仍然镇定地拖延时间她不相信阮瞻会放弃她“因为她入会时过血誓?还是怕她泄露花会的秘密?” “没那么复杂只是因为献祭的时间到了。每个人的生辰八字不一样为了更好地挥‘药效’献祭的时候会有不同你当我幼稚到要报复她?我没那个闲功夫!如果你觉得她惨我只能说她是我手中的棋为了不同的目的她必须如此。死有什么永远的黑暗而已!既然她早晚会死不如对我有用一点。” 小夏听他说得那么大言不惭、轻描淡写又心安理得气不打一处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其它人的存在在他眼里竟然只是供她利用的棋子!彻头彻尾的没有人性没有丝毫对生命的尊重。 “既然死并没有什么可怕你为什么不去死!”她直白地冲出一句。 “因为我是强者所以我可以叫别人死死后还要充分利用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道理。弱者该死不应该被保护。” “你这是混蛋逻辑!” 杨幕友耸耸肩“可惜你也是这个混蛋逻辑中的一环。我收集了生辰八字和命定属性不同的精血储存在这我用秘术特制的裹身布中让这些宝贝精华不至散落和损失还要象酒一样窖藏到最佳滋味以便我在合适的时间享用。而今天恰好是最合适的时机。至于你你是第十三个八字轻命格属阴是最好的补充之用也不必挑日子的。” “原来我只是添头。”小夏自嘲。 曾经以为那些女人只是无意中进入这个倒霉的花会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她们是因为生辰八字合适作这个男人的‘药物’而且又非常有钱符合了他双方面的要求这才被拉入这个陷阱。这个人做每一件事都有阴谋如果被选定的女人不参加花会他也会用其它方引她们上勾甚至施以暴力。不过利用花会的话会比较轻松地获得他所想要的东西。他还真是会充分利用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起决定性作用的添头。”杨幕友又看了一眼屋外的天空好像在等待吃晚饭的时间。小夏也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这才现这里的天空变化要比正常世界快得多。如果照这个度她可能等不阮瞻来救她。 恐慌的感觉她已经麻木了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脱离不了被吃掉的命运虽说被吃的方式是不同的。一种是被生吞活剥一种是被这怪石头咬得成为飞灰融在布条上然后给那个杨幕友吸收到身体里去。 “你还有时间问两个问题。”他轻声细语的提醒。 “我和这件事没有必然的关系你为什么揪住我不放?”小夏问。 “你们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你来问我这个真是浪费时间!我的目标只是阮瞻而已你不过是个饵顾与方也是个饵我一直为了钓阮瞻那条大鱼啊!” “他和你有仇?” “正相反我们有渊源。不过你不要问就算你快要死我们的关系我也不会对你说的。” “你不会想要对付他吧?”小夏突然担心起来“他没有伤害过别人你为什么要针对他?”她站在这个男人面前觉得他又阴险、又残忍邪术又高深怕阮瞻不是他的对手在这生死关头竟然担忧起阮瞻的生死。 “有些人做事是只凭喜好的并没有为什么。” “你弄了个这样的邪教不会是为了他吧?” “他还没那么重要!我有我自己的目的只不过顺便用来对付他一下两全其美对顾与方下手也是因为她和你们都有关系。只要你死他的心必乱必定会盲目地来报仇我会给他线索但也是陷阱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保住性命!你看我并不是一个坏人在你死前满足了你那么多疑问。” “你哪里是好心你分明想让我死前更加绝望而已。可是我告诉你他可能不是这世界上最强的法师可却是最强的男人你无论如何是伤害不了他的。你以为我会求你吗?不我相信他一定会打败你!” 杨幕友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连眼泪也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小夏有点恼火。 “我笑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的傻姑娘明明是你们被玩得连东南西北也找不到竟然还说大话!你明知道我和他在道术上的差距不是吗?喜欢他是吧?小丫头可惜爱情并不能使人强大那在电影里才会出现。”他还是笑但带来催命的信息“现在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你要怎样吃掉我?”小夏想尽量镇定可是当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害怕更何况一向胆小的小夏。她之所以还能问出那些疑问和杨幕友周旋都是因为企盼着阮瞻会来救她。可如今她已经放弃努力。 “记得朔家三兄弟吗?” “朔――”小夏听到这人名子向后退了一步差点跌下箱子。 “没错我在享用你的精血之前会需要先采阴补阳调和你的‘药性’然后再进行最后的献祭。”杨幕友轻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动你可是你要在朔家三兄弟间选一个。他们可都是我精心准备的美男也是让那些女人乖乖上勾的利器!你当我搞那么多事仅仅是为了引诱那些富婆上当吗?当然是为了中和她们身上的‘药用’功能啊。” “你――你不能这么做这太下流龌龊了。你要杀要剐随便好了我不要什么男人强*奸戏码也不必了。”小夏吓坏了死已经好惨了还要被那个吗? “我也不想多事可这是必备的前期准备。你也许会喜欢的每个女人都喜欢我提供的完美情人。”杨幕友一脸假同情然后打了个响指“你们出来吧。” 黑暗中看不清尽头的纵深处三个男人走了出来。一模一样的身材和样貌一模一样的那种诱惑但又妖异的气质黝黑健壮帅是帅极了如果平时遇到小夏说不定会流口水可如今她却惊恐万状。眼看那几个男人就要走过来了小夏不得已跳下木箱忍着脚心被咬噬的恶心感夺路而逃。 可是一瞬间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度之快完全乎她的想像一秒钟前还离她有至少3o米远才一眨眼就站到她身边还出咚地一声巨响象是什么重物落地。 因为朔氏三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小夏认不出他是哪个只当他的手伸向她时她尖叫一声回头往反方向再跑。可是这一边也有人拦住了小夏这才现这三个男人对他采取了合围之势。 “离我远点娘娘腔!”她愤怒又惊恐地大叫眼睛不停的搜寻这个石屋看有没有其它通路或者是武器让她可以跑可以自卫甚至自杀。然而没有任何东西能救她只有杨幕友阴冷地、淫邪地笑着。 “你要哪一个?”他轻浮地问。 “你去死吧!我哪一个也不要!”小夏不肯服输。 “那好吧我给你指定一个。嗯――哪一个好呢?朔月就朔月吧顾与方迷恋他到不可自拔你应该也会喜欢。” “想得美!而且你也吃不到新鲜活食了。”小夏大声回答然而看准一个空当跳起来拼命向石墙撞去。 与其受侮辱不如鱼死网破! 然而在半空中一条僵硬的手臂拦在她的腰上生生从背后把她抱了回来。她用尽力气挣扎却丝毫不能挪动分毫“放开我!你这混蛋帮凶!该滚进地狱里永世不得生的下流坯子!” 她愤怒、反抗、不肯就范但她只听到杨幕友得意的冷笑感到身后的朔月把头凑近了她的耳朵那种僵硬冰冷不似人类的寒意立即侵袭到她的全身。 完了她要彻底毁在这里了!她绝望地想眼泪夺眶而出。 “别哭小白衬衣!”身后的朔月出了阮瞻的温柔声音说出了只有他们之间才知道的话同时松开了一直拦在她腰上的手臂。 第二十七章 峰回路转(上) 小夏一瞬间僵住了。她很想扑进他怀里却又怕露出破绽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 她很确定眼前的男人就是阮瞻虽然他的面目是那个妖异的少年可是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重要的是他给她的感觉都告诉她眼前的人就是心里的人。 “带她走。”杨幕友下命令。 ‘朔月’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就把好像吓傻了的小夏扛在肩上向黑暗中走去。 小夏不说话因为从她这个角度刚好看见‘朔月’单手结着法印这就证明他要进攻了所以她屏息不语暗中注意周围的环境看一会能不能帮上忙至少要逃得快不做拖累。 ‘朔月’走得很慢一步一步的当就要从杨幕友身边走过时突然把手上结的印打向杨幕友出‘嗞’的一声响。 杨幕友显然没有料到这个胸口上着实挨了一下惨叫一声象是折叠的东西一样忽然打成几折伏在地上各个关节都扭曲成怪异的角度看得小夏心头麻。 ‘朔月’快踢开脚下的石子露出下面的光祼土地放下小夏然后不知从哪里祭出小巧可爱的血木剑让它变得正常并散着美丽的红光直指着试图立起来的杨幕友。 “别动!”他冷冷地命令。 “阮瞻?”杨幕友一下子就看出眼前的朔月并不是那个自己控制的傀儡一定是出了岔子了。 “正是我!你不是一心想逼我出来吗?我来了虽然不是你期望的时候。”阮瞻平静地回答“叫你的爪牙别动我想你知道这柄剑下的魂体会怎么样。”他说着血木剑又逼近了些。虽然杨幕友又恢复成*人形却只能躺在地上不动。 他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向朔日和朔星两兄弟使了个眼色那本来要冲上来的两个人立即退后。 “小夏把我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阮瞻又说。 小夏不多话立即照办。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她的护身符她二话没说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哦终于拿回这宝贝护身符了?”杨幕友被阮瞻指着动不了不过嘴里依旧废话连篇。 “她早就可以拿回来可是为了被你‘捉住’不得不先放在我这里。” 听了这话杨幕友苍白的脸差不多变成了青色“原来她是来卧底的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飞鹤的秘密一切都是反间计。” 阮瞻给他来个默认。其实他是多么不愿意实施这个危险的计划啊! 当那个雨夜小夏去接他的时候他已经认出那纸鹤是作侦察之用的东西可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决定先不揭破这件事先埋下了这个伏笔。后来小夏遇到差点被勒死的事后他才在确认没被监视的情况下和万里与小夏讨论了整件事情。 当时小夏就认为杨幕友一定是拿自己做饵来引诱阮瞻虽然不知道他组织花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样被动挨打下去早晚会被玩死。所以她说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只要她假装被捉住去做敌人内部的间谍这样就能引出杨幕友也能打探到整个事实。 他和万里对此是坚决反对的可小夏是如此坚持而他们确实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这才制订了这个计划。为了能和小夏保持联系他分了自己的一魂一魄在她的身上但那丝毫帮不了她只是能亲自感受到她遭受的一系列恐吓与危难。 他心疼可是又没有办法只期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在顾与方家招魂聚魂的一幕也是演给我看的一出好戏喽?”杨幕友又问。 “没错。不过没料到你那个人皮衣服。” 附体事件是个意外让他担心良久幸好杨幕友因为要利用小夏而没有伤她性命只是折磨她而已。而且当时他的魂魄不全那一出戏让他几乎耗尽了力气但也正是如此才让杨幕友错估了他的实力。而前一刻抱住小夏的时候他收回了他的残余魂魄终于又回到完整的自己。 所以他刚才突袭的时候虽然杨幕友立刻就做出了反应但因为意识中对他的能力有较低的错误判断所以还是被他一招击倒。 “我就说嘛我不可能出现打不灭魂魄的低级失误!”杨幕友得意地说气得小夏恨能上去踢他两脚。 “可惜你有更大的失误。”阮瞻打击他。 果然杨幕友从笑容中又变了脸色其转换之快不是常人能有的情绪。 “以你的年龄和功力你不可能会时空转换怎么找过来的?” “我不愿意告诉你除非你告诉我我们有什么渊源。” “我不会说的除非我死。” “那我们没有话说了。”阮瞻说不露出任何表情但心里却大叫好险。如果不是他放了自己的魂魄在小夏的身上他就不能趁那个扭曲的时空界关闭之前来到这里等他按照正常空间顺序跟上来小夏早就成了一捧黑灰这是他不能承受的打击。 “我猜你来到这里后一定趁我不备或者说趁我的疏忽找了那三个兄弟捉住落单的朔月然后灭了他自己移魂到他的体内那么你的肉身呢?” “不劳你费心。” “好吧我猜是在万里的手里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出现他是一招浮棋对吗?” “洪好好也没有出现她不也是你的浮棋吗?” “嗯不错咱们果然是棋逢对手。”杨幕友点了点头由衷的赞叹。他想借机找点空档但现阮瞻的手臂直直的对着自己并没有半分松懈一点机会也没有。他被血木剑威胁着无法动弹朔氏兄弟也就是死棋。 “这很不公平哪!刚才你的小女人将死的时候我回答了她很多问题你躲在朔月的身体里听了个明明白白而今却什么也不对我说让我死不瞑目吗?” “你真的都说了吗?”阮瞻冷笑“先不用说我们的渊源顾与方死得那么惨你真的说了实话吗?如果单单只是因为她到了献祭的时间有必要做得那么变态吗?你不仅利用她的身体作为你的补品还要用她来对付小夏更因为你要惩罚她。不是为了她违背了入会誓言甚至不是为了她在第一个女人献祭的过程中因为保持清醒而看到了你攫取女人精血的全过程而是为了她在和朔月幽会的时候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梦中而偷拿了这里的一块石头!” 他说着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抛到地上那个小圆石立即长了脚一样滚进了石堆里不见了。 “这个死女人至死也不肯说出这石头在哪里我只好慢慢对付她。不过正是因为她的脾气太倔强刚好利用她的执念来对你的小女朋友。” “你不是人吗?”小夏想起顾与方的惨状怒火中烧。 “你说对了他根本就不是人。”阮瞻接过话来“他是多年前的死灵想要借尸还魂。他选了这个将死的杨幕友附在他的身上摇身一变成了个香港富商。可惜这个香港富商死时已经破产而且借尸还魂的邪术需要大量属阴的精血来培养否则就不能转变成真正的人就象刚才他甚至不能控制这具躯体的骨头变得象个折叠的弹簧椅子所以他不得不组织花会还敛财。还有那个洪好好也绝对和他是一路来的。” 小夏非常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怪不得阮瞻总说洪好好象新装修的房子有生涩感或许是她的功力没有杨幕友高所以更加明显罢了。 “你好得很小子!我太低估你!”杨幕友咬牙切齿地说被人暴露了真实的身份让他恼怒异常“今天我要是不死你将是我永远的仇敌我会让你永远不得安宁!” “别这样说你根本就有没活过。” 一旁的小夏看到这里已经开始明白事情的大致脉络而且明白了阮瞻为什么来这里这么久还是一直不动手而是在这儿和杨幕友斗嘴。 这个杨幕友一定有着强的实力尽管他受了伤阮瞻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还有两个一言不的奇怪男人在旁边虎视眈眈所以他在试图激怒他。 她看现场静了下来有一触即的局面而阮瞻背在身后的左手对她动了动手指意为让她迅从大门跑出去于是向门边蹭了蹭。 “他是怎么吸取精血的?”她问想放松屋内的气氛好找机会开溜。 “知道这邪石的另一项功用吗?”阮瞻很配合的向杨幕友的方位挪了一下腾出更大的空间给小夏“它能被雕刻成*人形只要放入适当的魂魄他就像人一样可以活动除了肌肉僵硬一点以外没有任何破绽。传闻古代的人死了至亲之人实在舍不得就找到有相当法力的道士花巨金买来这种石头雕刻成深爱之人的相貌放入死去亲人的魂魄这样他就象又活过来一样。可是这种事极为稀少只在传闻中才有而且据说这样活过来的人是不能亲近的否则它会吸干亲近之人的精血。现在明白了吗?他不知从哪里找到这种邪石雕刻了三个美男放入生前好色之人的灵魂然后让他们去勾引女人让他们在与女人欢好之时自然吸取精血事后再用邪术让他们象吸血的水蛭一样把精血释放在他的裹尸布中供他食用。什么采阴补阳那是他说得好听他不过是在吃这些石人呕吐的东西罢了。” “你住嘴!”杨幕友完全愤怒了。这么阴险狡诈的人当被完全揭穿底细时竟似乎丧失理智一样想要不顾一切的站立起来。 “跑!”阮瞻大喝一声小夏头也不回地赶在两个石人扑过来之前冲出了石屋。 第二十八章 峰回路转(中) 因为要帮小夏阻挡住那两个石人的追击阮瞻不得已把血木剑倒到左手指向他们当他再把剑倒回右手重新对着杨幕友时杨幕友已经如同牵线木偶一样‘忽’地立了起来。 “你的血木剑对我没有用它只能对付魂体却无法对付实质性的东西!”杨幕友说。 “是吗?”阮瞻扬扬眉“那你为什么不立刻离开为什么不敢让你的狗咬我?” “你――你真的以为你结的手印把我粘在了这具皮囊里了吗?” “你的法力高深我不指望那个。”阮瞻没有一点犹豫“可是我也不是要打伤你的皮囊只要打伤你的魂根就可以了。如果你没事也不怕血木剑的话为什么魂魄不从里面出来立即弃这皮囊而去?” “我在等你不也在等吗?” “你在等着逃我在等着杀你这不一样。” “有什么区别?我不看一时之成败可是你要知道你树立了一生的敌人很强悍的敌人!” “怕你我就不来了!”阮瞻毫不畏惧寸土不让。 杨幕友阴险地一笑“那么我们动手之前我先给你分析一下局势。没错你是打伤了我的魂根让我的强实力如今比你还不如。可是这里共有四个人你是一对三。如果你用你的法宝血木剑伤我的话那两个人就会乘机攻击你。他们虽是鬼魂附体可却是石头的体质力量大且不容易摧毁。好吧就算你也是灵魂附在石人身上那么一对二你又有何胜算?” “我就是赌你自私自利赌你急着魂魄离体要找个阴暗处为你的魂根疗伤。因为你知道受伤的时间越长对你的法力越有损害所以我只要盯死你就可以了。” “那么你看我躲在这具皮囊里不出来让那哥儿俩先攻击你怎样?等把你杀死后我再去疗伤虽然损害会很大胜于在这里干耗。” “如果可以的话你早就这么做了。你既然知道血木剑就该知道如果用剑的人法力达到一定水准它就是比钢铁还要坚硬可以刺穿任何东西包括肉身甚至石头!” “你自信你有那个功力吗?” 阮瞻扯了扯嘴角神态即轻蔑又强悍“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们就赌一把怎么样你敢吗?” 心里有个重要的人是弱点可也是很大的优势因为这可以让你不顾一切要保护她提升你的勇气和力量。杨幕友不同他心里只有自己只爱惜自己虽然看似没有弱点但也让他胆怯不敢放手一搏这样才给了落于下风的阮瞻以机会。 “好那我们等好了。你打定注意要耗损我的功力等我最弱的时候你才放手一击可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吗?你以为那个凡夫俗子的万里能挡住我的人毁了你的肉身吗?你没有了肉身不就和死了一样吗?难道一辈子附在这个石头里?岳小夏进入了这个阴地能够平安吗?这可是我的地盘!我的魂根虽然受了伤可是你们也并不好过。怎么样考虑一下我们两下罢手。只要你答应我保证你们三人平安离开。” “这样你好去疗伤挽回你受损的功力然后再找其它机会杀了我们?”阮瞻冷冷地说。 他心里再明白不过如果这一次不灭了这个死灵以后他们将会日夜不宁至少要耗到他的魂根损坏到一定程度他们才有喘息之机。 “都是修道之人你为什么不相认我?” “不用废话这就是一场豪赌每一个人都是棋子你我也一样。”阮瞻实际上是很担心小夏和万里的可是表面上他依然镇定如恒“我们互相制衡在这里谁也动不了可是我一个人压制住了最会兴风作浪的一只棋和两个厉害的走狗你说哪一方占优?如果真的败给你我们也只有各安天命。” “你忍心你的清秀佳人香消玉殒香?” “她不会有事。”阮瞻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 他不得不把她丢到一边去独自面对各种危险和惊吓的境况虽然他那么心疼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等杨幕友恢复了法力而他的能力还不能释放她会死得更惨! “不能和解吗?” “绝对不能!” 杨幕友终于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一番唇枪舌剑表明了他所有的弱点。 他脸色铁青身子像一根叉在地上的木棍一样东摇西晃却在血木剑的威胁下不敢稍动即不敢魂魄离体被血木剑追杀也不敢控制肉身离开因为他不敢赌阮瞻的功力究竟为何怕万一他能使血木剑化为利器刺穿他的外壳而伤及他的魂魄。 他们就这样对峙着。杨幕友思虑的是如何才能脱身以图以后报复而阮瞻镇静的外表下却在担心着其它两个人的安全。 &&&&&& 小夏不知道阮瞻让她跑出来干什么她只是遵照他的吩咐。她知道自己没有法力阳气又弱如果硬呆在那里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她站在那片花海里想了一下认为阮瞻一定是想要她与万里会合的可是万里在哪里?当时的情景那么混乱她不能和他交流也担心着他以一敌三的自身安全。 他的魂魄不会被抓走炼化吧?不过至少一定要保住他的肉身这样他才有希望。她这样想着去想去找找万里看却现眼前的景色变了。 原来是一处花海的此时却是一片密林中的大片空地小夏就站在空地的正中黑色石屋的方向是她身后的一个小山包周围堆满了奇形怪状的石头。 不知不觉的此时已是夜深时分惨白的月光照射下来更衬得周遭气氛的诡异和阴森。小夏向密林看了一眼现这里树木大多长得张牙舞爪在月光下显得鬼影重重其中还有点点的绿光闪过。 只是是磷火而已!小夏安慰自己。 她不知道万里应该在哪里不过她想既然他保护着的阮瞻的肉身应该是在个隐蔽的地方所以她鼓足勇气向左边树木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的脚心刺痛着她知道那是碎沙石和草根;脚面上凉凉地划过一阵酥麻她知道那是不知名的小虫;她同样知道进入这么原始荒僻的密林可能会有更多蛇虫鼠蚁甚至猛兽等着她她怕的要命可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因为她相信阮瞻和万里一定需要人帮忙。 一阵冷风吹过周围的树木野草被吹得沙沙作响林中更是传来类似呜咽的鸟叫让小夏更加惊惧。她停了一会儿继续向前走忽然脚下一窒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低头一看是一条野藤。 她松了一口气但那条野藤突然慢慢变化成一只苍白的手在她的脚腕上摸索起来。 她吓得大叫一声声音在这空地上显得特别凄厉可是她也顾不得了只随手乱抓当抓到了一块尖石后想也不想地砸了下去。 她砸得十分用力加上怪手的质感就象枯木一样所以一下用就尖石把它钉在了地上。怪手挣扎着出老鼠一样的吱叫声小夏则站起来就跑一直跑到密林的边缘才听不到怪手的叫声确定它没有追来。 可是虽然如此她现她跑错方向了为了逃走她一直跑到小山包的对面可她本来是要到左边的。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为了避开那只怪手只好先从这里进树林然后再绕回到左边正好排查一下万里不在这个方向。 树林中的枯叶比空地上的要厚踩在上面沙沙作响仿佛后面有什么跟着她一样。她不敢回头看个究竟但见月光下除了自己影子和斑驳的树影并没有其它。 这让她安心了一点可走了没几步就又有什么拉住了她的衣袖。 她僵在那一会逼迫自己回头望去这才现是树枝挂到了她连忙把树枝拉开。这树林让她分外紧张她想快点找到万里所以加快了脚步。但总是有树枝挂到她她不耐烦的一次次把树枝拉开眼看着前方的树木渐渐稀疏好像要走出树林上了山路了还没有万里的踪迹可以肯定他不在这个方向。这时她又被挂到了。 她烦乱地用力向后一抹树枝弹开了但几乎同时又搭上她手臂她再抹却感觉到这树枝的触感冰冷细滑不是木质的温暖粗糙。 她习惯性地向地面的影子望去还只是她一个人。 “鬼是没有影子的。”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下意识的她抱头蹲在地上这样正巧看到一双脚慢慢挪动到了她前面。绣花鞋却是白色的鞋头破了洞伸出了一根趾骨突兀地支在那儿。 脚没有沾地! 她握住胸口的护身符死不抬头但面前的脚却向后退了一步慢慢地一颗头垂了下来是它弯下身来看她。 长黑骷髅头眼洞里一闪一闪的磷光。 “我是鬼没有影子!”她咧嘴一笑。 第二十九章 峰回路转(下) 小夏突然举起护身符大叫一声“南无地藏王菩萨!” 话音才落那女鬼的衣服突然起火尖啸着飘到山路那边去。小夏见状也慌忙向相反的方向跑开当她累得再也跑不动时现――她迷路了。 她是那种所谓的都市女郎没有东南西北的方向感在大城市中还经常迷路何况是在这不知处在何方的密林之中。她知道乱跑只会更麻烦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而她又不能干耗在这里等待天明所以她必须使自己保持冷静。 用力想一定有方法解困的! 依靠星星?可是这里的树木遮天蔽日连月光也是趁隙洒落根本看不到星星就算看得到她也不知道北斗星在哪里。各种指示方向的设备、仪器甚至一只手表她都没有。 她急得团团转差点用头撞树却在此时突然被密林深处闪烁的磷光敲醒了内心深处的一个主意。 这里是密林不是荒坟场这么多的磷光除了动物的尸骨所散外恐怕也死过不少人。而且从她刚才的遭遇看这里绝对有鬼。再从她麻的头皮来判断有可能还不一止一只。 所以既然这里没有人也许她可以求助鬼。 她想起以前一个朋友们说起的招鬼术在午夜时分在一条没有人的路上(最好是湿气较重的地方)面对着自己的黑影向前走每走一步就念一次自己的名字当你走到13步时就会现地上有两个黑影一个是你自己的而另外一个就是你招来的鬼这个鬼会帮你一个忙但是也会请你帮一个忙。 她相信鬼有好有坏而且这个游戏也说你招来的可能是善良的鬼或者是厉鬼如果招到前者你会实现愿望如果是后者――只能自求多福了。 目前的情况完全符合招鬼的条件或许她应该试一试。 这个念头让她很害怕她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是想来想去又没有别的办法她也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好歹死马当做活马医!至少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咬咬牙她哆嗦着着开始了仪式当她完成这些步骤时她的冷汗也随之滑落紧张地向地上看去隐约的光线中并没有除她之外的影子。 是没请到吗?还是这个方法根本是胡闹的!不得已她又试了一遍结果依然如此。 鬼是没有影子的! 她想起刚才那个女鬼的话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寒意慢慢转过身去。 什么也没有四周静得只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当她再转回身来却觉得面前的树丛中有些异样――磷光不再是一闪一逝的而是明亮起来。 她一瞬间的念头就是想跑但最终还是咬紧牙关慢慢走进树林深处。她循着那阴森的绿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感觉它飘飘忽忽的没有固定的方位象在引诱又象在试探。 可无论它怎么飘小夏就是紧跟不放。她不知道是这是福是祸完全是一场赌博! 突然那绿光向小夏直冲过来骇得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是惯性地向前冲结果在距它三寸的地方才收住脚。 几乎是面对面的她盯着眼前的意外蓦然现那并不是磷光而是一对眼睛。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飘在半空中的干瘪瘦小的老太婆正面无表情的对着她嘴里还一动一动的似乎在嚼着什么东西。 小夏吓坏了根本动不了只见这老太婆忽然伸出鸡爪子一样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好娇嫩啊!”她迷醉叹气手慢慢下滑但才一到小夏的脖子就被护身符上散的黄光震了开去。 “您是被我招唤出来的吗?”小夏终于鼓起勇气问。 “不是你我只是出来逛逛。”嘶哑低沉地声音平直缓慢地回答“别跟着我快回去吧这不是你呆的地方会死无全尸的。” 原来只是巧合那个什么招鬼仪式根本是杜撰的。可是眼前这个老太婆并无恶意的意思看来她真的运气大好遇到了善良的鬼怪。 然而正在她迟疑的时候老太婆的正面突然变成了背面也没见她转身一付要离开的样子让小夏慌乱中无睱细想上去就去拉她的胳膊一拉之下扑了个空直接摔到地上。 “我是鬼没有实体。”老太婆说。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需要帮忙。做为回报我也会完成你一个愿望。” 老太婆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我是说真的。”小夏急急地解释“我虽然没有能力可是我的朋友是能通灵的法师他可以完成您的愿望。如果我骗您的话――您半夜去掐死我好了!” “你是外地人吧?”老太婆终于说话“你不懂的鬼魂如果没有适当的容器来装是不能离死地很远的否则就会散了。” “那――那您可以扣押我直到我的朋友帮了您!不过我现在必须先要去帮他!” 老太婆又不说话了。半晌她才重新开口。 “这里有一个法力很高的鬼我不敢惹他!”她仍然不紧不慢地说“可是――你们或许把我的尸骨移到另一个地方哪怕是后山的荒坟堆也好。” “我们可以做到的!”小夏连忙答应“您的――住处在哪里我们办完了今天的事就去做!” “我没有坟因为我生前得罪了人。他把我的尸骨埋在山路中间就在拐的直直的那个转角旁边有一块象是猴子的大石头那里。他要我死后不能转生还要人千万人踩踏我!”她说着说着神态开始狰狞起来吓得小夏连忙阻止她。 “我明白了!我誓一定会做到把您的贵体移到一个风水宝地。” “风水宝地就不必了只要不再让那么多人从我身上踩过去!好疼啊真的是好疼啊几百年了!” “好好我答应可是您现在要帮帮我!我要找到一个人一个男人就在这密林里我相信他就在这儿!” “人啊!”老太婆俯下身子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让小夏不由得联想起饿鬼道的事。只见她吸了吸小夏又迎着各个方向又吸了一遍“走吧这边有生人的味道!” 她说着向左前方飘去小夏连忙跟上但她又突然停住“你会帮我的吧?”她问。 “我绝对绝对会帮如果我不死我的朋友不死我一定会遵守诺言!” “那好。走吧!” 她不再说话只是在前方飘动小夏则紧紧地跟着生怕错漏了一步就再也找不到方向。也不知走了多久老太婆忽然停住了。 “前面一直走就是了不会有错。可是那个人阳气太旺我只是普通的鬼不敢靠近。” “谢谢你。我也一定说到做到!在山路急拐角的地方有一个猴子模样的大――” 小夏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太婆突然面露恐惧之色刹时就没了踪影。这让小夏莫名其妙又惊恐万分她的身后有什么吗?会让鬼也会害怕! 她蓦地回转身来四处张望没有现任何东西虽然她的全身寒意凛凛可是真的没有什么。她咬咬牙再也顾不得许多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跑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跑得越来越费力但也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万里!”她叫了一声咕咚一声摔倒在地累得几乎爬不起来。 此时的万里正在约定的地点焦急地等待小夏的叫声吓了他一跳。他循声望去见小夏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才想上去扶她却现她的背上多了个东西―― 一个女鬼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女鬼!一身红衣长披散画了一脸的油彩鲜艳的恐怖。 幸亏阮瞻给他暂时开了开目不然他怎么能看得到!他站着这里半天了各式各样的鬼走来走去的看了好几只也没见过这么凶的。他大约了解这个女鬼的目的当下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只对小夏伸出手。 “小夏到这边来!” 小夏答应了一声但行动起来却颇为费力感觉站不起来一样“我累死了你拉我一下。” “我守着他的臭肉身不能离开半步。”他一手拔开草丛赫然看见阮瞻的身体躺地里面。 小夏还没有答话就觉得身边冷风一闪背上一轻眼见一团红影现了出来手中寒光闪闪的直扑向阮瞻的身体。 “不要!”她下意识地大喊几乎一瞬间就明白有个女鬼附在自己身上跟了来所以她才觉得寒冷和沉重。她是想要害阮瞻要毁坏他的肉身一定是杨幕友的走狗洪好好! 那边的万里仿佛给这意外吓得不轻竟然一跤坐倒在小夏焦急成分的眼光中压倒了身侧的另一片野草。 野草中有一件东西立在那儿一尺多大在月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它的上面挂了一张符咒万里倒下的时候顺手扯掉了那张符咒。于是它开始嗡嗡地响了起来并形成了一股气流卷得周围的野草都向一个方向倒去。 第三十章 混战 女鬼根本没有料到形势的急转直下惊恐地吱叫了一声被吸去了残裂幡那里。但她显然有些法力竟然没有被吸进去在半空中扭转挣扎出现刺耳的尖叫。 “这个造型还是比较动感的!”万里望着半空中的女鬼迅走到阮瞻肉身的前面此时小夏也已经爬了起来跑到这边来。 “放过我放过我!求你们放过我!”女鬼开始哀求。 “我可没有惹你是你来害我们。不可有害人之心人和鬼都是一样不然要倒霉的。”万里说:“我只能给你这个忠告!”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相识一场――啊!”女鬼又被残裂幡吸得靠近了一分。 “你谁呀你?” “她是洪好好。”小夏回答。 “洪好好?那个美人?”万里认真地看了一下“这反差也太大了吧。那件是貂皮大衣这一件是乞丐服而且好像一辈子没洗过!这样你也认得出?” “女人的直觉没错的――啊不好――”随着小夏的惊叫只见洪好好突然裂成两段一小半被吸入了幡中一大半惨叫着从空中消失。 “她跑了!” “她跑了一部分!”万里纠正。 他走过去摸摸残裂幡“看来只凭他的符咒控制还是不行可惜我们都没法力。想想阿瞻真可怜和我们这两个大笨蛋合作总也帮不上他!” “现在他那边很危险必须去帮他!” “我去你留在这里看着他的身体有这个幡在这里而且也没了符咒镇着没有鬼魂敢靠近你们但也必须有人守着。” “好。”小夏干脆地答应。 万里放心地点点头。他就是喜欢小夏这点虽然是个女人但决不拖泥带水从不在危急关头婆婆妈妈。假设这是个她和情人只能活下一个的场合如果那个男人已经拖住敌人希望她离开她不会哭哭啼啼的要死在一块而是立即就走然后拼命复仇复仇后再殉情的人。 “你不会趁他昏迷时非礼他吧!”万里从草丛中拿出一根相当结实的木棍把从残裂幡上拿上的符咒贴在上面。这是他等待的时候找的因为他想也许会有打斗而这个符咒也有灵力浪费了可惜。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嘴!还不快去!” “我这叫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万里看了小夏一眼正色道:“我真的走了你自己小心。如果天亮后我们还不回来你一直迎着太阳走就会找到出山的路。” “别和我说这个我不听!我要等你们来一起走!”小夏坚定地回答。 &&&&&& 阮瞻和杨幕友还在对峙原来的石屋已经变成了石洞的原貌一地的黑色石子也并不是铺满地面只有稀落的几颗。 他已经很疲劳了从精神和身体都是如此可他依然不动如恒而杨幕友也流下了汗水。他知道杨幕友的功力损失很快心里必定焦急所以目前的形势随时会变化。他只是担心小夏和万里两人会怎么样尤其小夏。 他来时观察过这片地方是山阴背后的一片荒坟场虽然杨幕友没料到他们会追来而没有布下什么陷阱但这地方自然的凶险也是很骇人的。之前他和万里简单的计划过可是他根本没有机会告诉小夏什么只能是希望小夏能和万里顺利会合。 ‘叭嗒’一声传来让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四个人都是一惊不约而同的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洞口先是伸出一双女人的手抓在石壁上然后洪好好脸色惨白痛苦万状的爬了进来。 只一眼阮瞻就看出洪好好的魂魄受损严重已经缺失了相当一部分以至不能支撑整个本不属于她的躯体就象瘫痪在床的人那样爬着回来同样又不能以魂体的状态存在否则没有杨幕友的帮助就会消散。 这么说洪好好果然去偷袭了自己的肉身。可是没有法力的万里无法摧动残裂幡挥更大的功用只凭自己留下的符咒摧动的幡力吸收了她的一部分而她的残魂一定立即回附到不远处的她的皮囊里然后跑了回来。 不过这也够了洪好好伤得不轻看来短期内无法再作恶了。 “对不起我没办到!”洪好好爬了过来捉住一样像挂线木偶一样的杨幕友的腿“他有个会招魂的幡在那里我差点回不来。” “没用的东西做什么也不成!”杨幕友气急败坏因为这招棋他又输了。他知道洪好好一定是用魂体袭击的所损害了‘她的’美貌“这个时候还要顾及到你的色相!” “不是就算用实体他那个幡力量之大――”洪好好一边辩解一边努力上爬想捉住杨幕友的腰。 杨幕友气恼地想把洪好好推开但突然灵机一动马上换了一幅和气的样子伸手拉住了她手“是我思虑不周刚才只顾得传音让你去毁他的肉身忘了他还有其它法宝。” 他又转向阮瞻决定刺他一下“说话回来你父亲不是应该给你留下三件法宝吗?血木剑、残裂幡还有破灭印对吗?为什么只带来两个?” 听到杨幕友说到父亲留给自己的三件遗物特别是从来没有拿出来过的破灭印阮瞻吃了一惊“你究竟是谁?”他震惊地问略闪了神。 可是杨幕友要的就是这个时机。阮瞻稍一松劲他就立即行动猛地拉起洪好好推到阮瞻的身上同时招唤那两个石人也扑了过来。 一瞬间的风云突变打破了原来危险的平衡。好在阮瞻的应变极快血木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了洪好好。他没有犹豫血木剑也没有辜负他真的如同钢铁一样锋利地刺入了洪好好的身体然后剑中又出现了一道他没未见过的红光利箭一样疾射出去把脱离杨幕友的身体的和脱离洪好好身体的两团灰影的尾部牢牢钉在地上。 “好小子你的功力果然又增加了!”杨幕友挣扎不起不由得破口大骂。 这么硬碰硬对于阮瞻而言只是一种勇气他自己也不知道情急之下他封印的能力可以又释放出来一部分。这让他也有些单个所以洪好好的尸身一倒竟然带得血木剑脱离了他的手。他立即抢过去去抓剑柄只觉得后颈一紧朔日和朔星两兄弟已经背后拉住他往后拖。 他是新附在这石人上的自然不如那两兄弟纯熟一下就落了下风。 一时间石洞内怪声四起阮瞻和两个石人的打斗、洪好好的魂魄绝望的哭泣、杨幕友的魂魄为了摆脱血木剑光箭的钳制而挣扎时的怪叫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和混乱。不要说人就是鬼怪也没有一只敢靠近。 “好热闹啊!”万里突然跳了进来。 “快去阻止那个人!”杨幕友大叫一声“不能让他拿到血木剑!我不然我们都死定了!” 闻言本来围攻阮瞻的兄弟俩即刻分出一个向万里扑去迎头就是一击。万里吓了一跳没料到这么魁梧的‘人’来得那么快下意识地用手中的木棒一挡。‘咔’地一声木棒断为两截要不是万里闪得快脑袋也会不保。 “他是石头人小心!”阮瞻喊。他心里明白万里若来小夏尽然无恙登时勇气倍增。 随着阮瞻的喊声万里又险险避过一击“怪不得能应付那么多金元欲孽的女人原来是石头人那么强!”万里说着用贴有符咒的那段刺了石人的心脏部位一下那石人立即被火烫到一样向后跳了一步正巧碰到还插在洪好好身上的血木剑一下就把附身里面的魂魄弹了出来竟然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石头雕成的人体没了魂魄的支撑轰然倒塌裂成碎石把血木剑和洪好好的肉身都压在了下面。 “还真是皮囊色相红粉骷髅!”万里怕那个魂体偷袭阮瞻不敢马上去找出血木剑只是用符咒木棒与他继续周旋“谁能想到美少年竟然是恶心猥琐的老汉!阿瞻为什么你目前也是附体之势怎么血木剑不弹开你。” “因为我是――”阮瞻渐渐适应那个石头躯体一拳打倒对手“它的主人笨蛋!” 阮瞻一等石人被打得暂不能起身马上去碎石中寻找血木剑的踪影。因为他看到杨幕友已经在地上拘成了一个绿色的圆圈只差一个缺口就可以合成了知道他要借道术遁去恨不得马上去阻止。因为他知道鬼力高强的死灵已经很可怕了何况他生前极有可能是个有高道术的人这样就会更可怕! 今天他借着小夏的卧底计划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伤了他的魂根可能会让他许久无法恢复无法作恶但能灭了他是最好的。否则他就也要进入修炼过程中学着释放被封印多年的灵力因为以他目前的力量硬碰硬的话远不是这个死灵的对手! 他以这付躯体的力量猛挖碎石现才一会儿功夫这黑石的贪婪习性因为碎裂变得更加厉害已经把附近所有的各种石头和活着的昆虫、小动物全吸了过来无意中把血木剑埋得更深。而这石头因为只是异物而非魂体让血木剑也无可奈何只是出阵阵抖动呼叫主人。 他拼命地挖身后的石人却又爬了起来再一次从背后扼住他的喉咙。眼见血木剑的剑柄就在那里可就差了这么几寸终究无法够到。而杨幕友那边的遁圈已经就要完成! “如果再有人来帮忙就好了!”万里胡说八道了一句。 但突然窗口外有个女声应了一句。接着一团扭曲的红色东西飘了进来。 第三十一章 悲伤的觉悟 那东西飘到万里面前悬在半空突然展开了。 是那件人皮衣服――顾与方。 她只是薄薄的一片在空中抖动的样子让万里头皮麻他胆子奇大可就是一见了顾与方这幅模样就受不了。 “她也是你的伏兵怎么不告诉我!”万里在打斗中也不忘埋怨。 “她不是!”阮瞻又一次打倒石人但那石人竟然趴在地上去抱他的腿再一次阻止了他。 他没有想让顾与方做伏兵的他只是不忍心。相识了两年他不是不知道她对自己有意可自己死水一般的心从没有为她动过分毫。尽管如此他还是感激她对他的情始终下不了手去毁灭她。所以他带她来封了她的气息让她呆在石屋的窗户也就是洞口旁边的天然裂缝处亲自了解害她的究竟是谁。 他想让她觉悟不再执著于不属于自己的爱和强烈的妒忌等待新的人生! “顾与方你还不借机夺了你心上人的魂魄这样他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杨幕友在准备远遁的时候仍不忘陷害阮瞻。 人皮衣服犹豫了一下慢慢飘向正在打斗的两个石人。她看着阮瞻那张朔月的脸知道里面是她念了两年的男人的灵魂扁成一片的脸皮露出了极度悲伤的表情就你画中的人在动着眉眼虽然没有鬼泪但流露着无尽的悲哀与绝望。 她终于明白了她要抓住的是抓不住的她所憎恨的实际上是与她不相干的她所依赖的只是要利用她的。她自认精明实则是最傻的! “我最亲爱的跟我走吧我会比任何人都爱你!”她喃喃地说着慢慢贴在了阮瞻身上就像伸出双手拥抱他一样。 “真是天下最傻的女人你怎么就不觉悟!”万里急得大叫眼见人皮衣服把阮瞻裹得越来越紧限制了他的行动自己却被老鬼着缠着不能帮忙。 一边的杨幕友哈哈大笑反身继续拘他的遁圈。可这时人皮衣服却滑下了阮瞻的身体裹上另一个石人。 这一次她可不是慢慢缩紧了而是突然就用上了极大的力量就连不易摧毁的石人都惨叫一声。 人皮缠着石头怨魂缠着恶鬼无法形容的挣扎扭动、激烈缠斗然后出‘嘭’的一声巨响石头和人皮都裂成碎块怨魂和恶鬼也都消散开一付同归于尽的场面! 与此同时阮瞻已经抓起血木剑对着从遁圈逃出的两人直刺了过去。然而终究晚了一步只听到杨幕友的惨叫远远的传来两团灰魂却没了踪影。 阮瞻犹豫了一下。他知道他如今去追杨幕友还来得及可等他消灭了这一对死灵回来顾与方就会灰飞烟灭。一瞬间的踌躇还是让他选择了先救人。至于以后的威胁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他先用血木剑一剑消灭了准备逃脱的老鬼然后把剑交给万里拿着自己虚空画符口中默念咒语――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 他的双手用力地聚着仿佛有极大的力量往外拉而他拼命地往回收一样由于身体不属于自己就更加费力。但他倔强的拧着一肌劲誓一定要救回顾与方。 散在四处如荧火一样的微光在空中飘荡着被各种气流吹得乱舞象是要绝望地离开又象是充满了留恋一会儿飞回一会儿又远走。 “回来!给自己一个机会!”万里在一旁帮不上忙只好大喊一声做他擅长的心理工作“你打拼了一生却在死的时候要逃!” 他盯着空中的散魂见它们仍然杂乱无章的跳动恨不能把它们抓在一起一边的阮瞻则依旧执拗地向内聚力。 半晌散魂终于飞舞的规律了起来最后聚在了一起。阮瞻伸手握住那个虚无的光晕长出了一口气努力站稳。 “把衣服脱下来!”他对万里说。 “为什么是我脱?”万里反问但手下并没有闲着把外套脱了下来。 他和阮瞻相交多年当然也明白一些其中的道理魂魄没有容器是不能长期飘在外面的除非是恶灵或者是有法术的。 阮瞻不说话把魂魄压制在那件衣服里。 “你看着这里我去追杨幕友!”说完不等万里回答就窜了出去。 他知道杨幕友受了重伤法力大减也许会有追击的机会所以急忙赶出来循着那渐渐淡去的鬼气一路追下去。这是他第一次感谢自己可以沟通阴阳能见人所不能见。 差不多都快出了密林时终于觉察到了地面上的一丝绿光。他两三步追上用力把血木剑插入地里感觉剑身抖个不停听到杨幕友的惨叫和怒骂然后遁光又远了去。 他可真能逃! 阮瞻竟然有点佩服杨幕友了。虽然血木剑两次都没有打正他但也确实扫到了可他竟然只伤而不死看来真的是法力和道术俱佳可惜却去做了恶事! 一条小溪挡在他面前他眼着遁光就在水底。小溪清且浅在已经白的天空下看得很清楚。他抬脚就要走进水中却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力往后仰几乎一跤跌倒。 这个人真是阴险! 他追击得太急差点忘了他现在是石体而且这种怪石有一种奇怪的特性非常怕水和火而自然界最是水火无情所以它才会稀少到只在传说中才出现不知道杨幕友是怎么弄到的。 遇到火它会被完全焚化;遇到水它就会吸满了水直到沉重得无法动弹!然后会象植物一样腐烂。 杨幕友竟然在逃跑的时候还不忘把他引入陷阱! 遁光在水下停留了一会儿见阮瞻没有上当又向着小溪的对面去了。阮瞻见状忙找了个较窄的地方一跃而过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又一处山洞。 山洞黑且深有许多尸骨有动物的但更多的是人类的散着潮湿霉的味道和阵阵恶臭。可阮瞻顾不了这些深入到了最深处 “你非要杀死我不可吗?”被逼到角落的两条灰影哆嗦着。 阮瞻愣了一下。 他并没有想过这些他只是一直和这死灵斗不想让它伤害别人伤害小夏。现在它这一问让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它和他一定有渊源也许会解开父亲离世之迷!真的要杀了它永远无法知晓曾经的秘密吗? “我还知道你的身世你是五岁那年被个鬼送到从你父亲那里的是吗?” “你到底是谁?”阮瞻象被刺了一下一样尘封多年不愿提及的往事又回到心头。 “放过我你会有机会知道的!”杨幕友突然笑起来然后在阮瞻的震惊中和洪好好一起象水一样渗下了地面。阮瞻这才看到地上原来是有一条裂缝的一定是这天性谨慎的死灵事先安排好的。而且在他们消失后又涌上了几个魂魄惊恐万状的看着他。 如果他用尽力气使用血木剑刺下去的话他是有机会灭了杨幕友的。可是他想知道太多的事情又不想伤害这几个看来被杨幕友囚困多年如今用来当挡箭牌的鬼魂。 他小时候是被一只善良的鬼救了命的他怎么能对无辜的鬼魂下得了手!这个杨幕友太了解他可他对他一无所知! 他捡起了一块人的腿骨叹了口气。 “来吧!”他对那几个鬼魂说“我带你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 当他拿着这根附了鬼魂的骨头回到山洞时万里已经把洞里的黑石一块不落的堆在了一起正一脸戒惧地蹲在一边看那团不断蠕动衣服。 “我的老天你可回来了!对着妖魔鬼怪我都不怕可这――”他站起来指指衣服“让我浑身麻到不知怎么办才好!” 阮瞻走过去把衣服里的魂魄取出来也附在骨头上。 “衣服拿去。”他把那件外套递给万里万里却跳到一边去。 “扔掉扔掉我宁愿冻死!话说回来谁最后in了。” “杨幕友他还是逃了。” “可惜这么危险的计划能坚持到这里却没有个完美的结局。”万里拍拍阮瞻的肩也不仔细追问“不过没关系我们有了这一次的经验下次可以早做准备。玩的就是心跳嘛!” 阮瞻摇摇头“他伤得够戗暂时不会出来。但是看来我要逐渐修炼了不然他有备而来的话我们都会死得很惨。” 万里没料到阮瞻会这么说听过后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点兴奋。他一直反对阮瞻自我封印的那让他的灵力全部锈蚀相当可惜。 “这也不错啊省得你每天无所事事。你这个――”他指指阮瞻手里的骨头“你要把他们怎么办?” “明天出山后找个安静聚气的地方置几座空坟让他们有个安身之所。至于顾与方她恐怕有苦度一些时光但是会好起来的。” 万里点点头有些莫名的伤感。顾与方他也有过几面之缘太刚强和自傲的女子竟落个如此下场幸好她最后终于觉悟了也给自己赢得了获救的机会纵然只是鬼魂而已。 “不过这个杨幕友真的不好对付这种绝对的偷袭都能让他逃掉!我奇怪的是那两个石头人或者说是鬼魂为什么对他那么言听计从?他不说让他们罢手他们有多么害怕也不停止。” 阮瞻皱皱眉“事实上我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的法术并不纯正有些外国邪术的味道。我猜他控制其它鬼魂的方法也是一样不过我没研究过目前还不太清楚。” “连这个都冲出国门了?”万里讶异“比中国足球强啊!” “别在这儿废话了快了结这儿事回去吧小夏会急死的。”阮瞻说看了看天色“这些石头怕火一把火把这里烧掉但不要引起山火。” “可是这没有火啊。” “把你的手拿来。” “干什么?”万里边问边傻傻伸出手阮瞻捡起一块尖石毫不留情的用力一划万里的手登时出血让茫然不知的万里叫了一下差点把手抽回来。 “我现在是石头身体没有血只好用你的。”阮瞻没有诚意的解释。然后在一片枯叶上画下火符扔在石堆上立刻火起。 明明是石头本不应该起火的此刻不但烧得极旺而且还出了吱咯的叫声碎石在火堆中挣扎推挤有生命一样。 “你怎么办?”万里指指阮瞻依附的石身。 “我这就离开记得把这个带回去。”阮瞻把骨头递给万里他一会儿灵魂出窍的时候是拿不了任何东西的。 “好你别耽误了。天一大亮你就出不去了。” 阮瞻点点头往火堆中纵身一跳同时灵魂出体。 第三十二章 没有结局的结局 小夏看着天色渐亮那两个男人还是没有回来心中焦急万分但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她一直守在阮瞻的身边看他安静的躺在那儿觉得即使是他不说一句话只要呆在她身边她也感觉到安全和平和。 她伸出手摸摸他紧锁的眉头心疼他在魂魄离体的时候也那么心事重重;还有他的眼睛平时看人的时候总有一点疏离和矜持可温柔起来的时候会让人的心都会少跳好几下;他的鼻子看来那么高傲、拒人千里之外―― 她的手指轻轻划向他的嘴唇轻轻抚摩着心里突然想起睡美人的故事。 如果她吻他一下他也会醒来吧! 她这样想着犹豫着然后鼓足勇气慢慢俯下身去吻他可在距离只有一寸的时候阮瞻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们俩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小夏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蓦地坐直身体扭转头去掩饰自己的脸红。 “那个――我只是――看你有没有――醒。”她结结巴巴地说。 “我知道。”阮瞻有风度的装作不知“穿上这个。”他说。 小夏转过头来脸上的潮红还没有退却就又被感动了。原来阮瞻才一醒来就把自己的外套和鞋子脱下来给她。 从人皮衣服附体那件事后她就一直处于昏沉状态。因为是和两个男人在一起所以即使阮瞻把皮衣扯下来也没人给她换过衣服只是除去了外套和鞋子然后她就被扭曲的时空带到了这里。 这里好像是温暖的南方并不是十分寒冷但独自呆了一夜的她还是有些凉尤其是赤着的双脚。这一切当她因为紧张还没有意识到时阮瞻先看到了。 “拿着快穿上。” “那你呢?” “一会儿万里回来我抢他的。”阮瞻难得的开了个玩笑。这让小夏的心蓦然放松也不婆婆妈妈高高兴兴地穿上了阮瞻的衣服和鞋子。 他的鞋她穿起来太大了让她好笑可是他的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象是被拥抱着一样不禁又让她有点羞涩。为了转移自己不正常的心绪她把老太婆鬼的事告诉了阮瞻。 “放心我们会完成她的心愿。”阮瞻正色说。 &&&&&& 他们三个人回到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那个扭曲的时空竟然把他们带到了千里之外。幸好阮瞻和万里的身上都带了现金他们才可以冒充是去山里探险的旅行者因为在山里迷了路才弄成这样一幅狼狈样子。之后他们在山脚下的小镇略作了下调整然后又偷偷回到山上在阮瞻看好的隐藏在山上的风水地建了几座空坟把那几个鬼魂、老太婆和顾与方都安置好这才乘飞机回到家里。 连番的惊吓让小夏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修养了一段时间;阮瞻也忙于办理火灾保险的理赔然后整修自己的酒吧准备重新开业;最忙的要属万里又要当心理医生又要去学校当客坐教授还要应付女病人和女学生的脉脉含情。 圣诞节那天阮瞻的酒吧终于重新开业刘铁和倪阳两个小子也回来了万里和小夏更是当然去凑了热闹。 小夏找个机会借着酒劲问阮瞻“那天――你说你不喜欢貂皮大衣喜欢小白衬衣是什么意思?” 阮瞻手上的活窒了一窒但没有抬头“意思是妥帖、舒服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小夏问。 阮瞻的回答和她想像的不一样。当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心里所有的美好猜测与甜蜜全都碎了。 原来!原来只是朋友而已! 她尴尬地又坐了一会就伤心地离开了但她并不知道在她失望地离去后阮瞻几乎想立即追出去把她抱在怀里永远不再放开可是理智让他没做任何表示。 他是个有秘密的人来路不明的人也可能是不详的人他不能拖累她!他很喜欢她远远过了朋友的界限可惜他不能! 而在温暖的南方一个著名的也是贵得吓死人的疗养胜地里大富翁张群和他的女儿张雪正在父慈女孝的共同度过圣诞节可是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久病的憔悴模样。 他们是一个多月前来到这里的当时这父女俩不知得的什么病几乎都不成*人样了。而且他们也很古怪不让医生帮忙也不让护士靠近说有自己的家庭医生和偏方的治疗手段。 这对父女的奇怪行为着实让这里的工作人员纳闷了一阵不过既然他们肯支付费用平时又大方渐渐的就没人再说什么了而且他们也确实在好转。 “这具皮囊还真的不错你这件事办得好奖励一下。”‘张群’得意地说然后在‘女儿张雪’的唇上吻了一下。 “谁让他请我们来为她女儿复仇这叫倒霉卦摊自找的!可是我这个样子就差了缺了一只眼还是独臂。”张雪撒娇“为了咱们过富翁的生活我可连美丽都不要了。” “等我东山再起的时候你要哪个美人的皮囊都随你。”张群笑着笑容里充满了仇恨和疯狂。 幸亏他早有准备不仅是外表身份还包括他所需的金钱和食物。这不仅让他逃得了也让他可以修养生息。 他走的时候可真险哪!如果不是他猜到了阮瞻的身世让他有了犹豫他可能逃不出的! 他这次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可怜他如此强大的功力却败得这么惨连个还手的机会也没有。但阮瞻靠的是法宝和计策所以说他是和他们父子俩斗他并不服也不甘心他在等下一次机会。虽然他的魂根伤了短期内根本无法运用法力可是他也可以用计。 等着吧!阮瞻! 他阴冷地笑。 ======================================= 什么可怕的事又会生? 阮瞻是怎么被带到他养父身边的? 他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 他和小夏的感情会怎样展? 请看下一篇《鬼影》 第二章 传说……………… ‘花会’从其性质和功能上讲很有可能被定为非法邪教组织――这是小夏研究过有限资料后得出的结论。 这就让她比较好奇了要说是无知村妇就罢了可她们全都是被社会和经历淬打得无坚不摧的女人见识过多少事面抗击过多少风浪怎么会被洗脑得如此彻底怎么能相信这些荒诞不经的鬼话?! 许给神的女人? 这个世界已经乌烟瘴气污染得连人都鄙视了神怎么会降临这里还会娶上一大票连杀人放火做起来也不皱眉头的女人!她实在想不通! 不过在她看来‘有困难找万里’是最快捷有效的方式所以她请他吃午饭。听了她简单的陈述万里丝毫没有讶异。 “你不奇怪吗?”她问。 “我为什么奇怪?” “可是她们都是――很有学问、很精明、很强很强的人呀怎么会上当?!” “没听人说过嘛越强的人反而越脆弱不然为什么越达的地方越是有更多的人出现心理问题?再说脑袋精明不一定心理健康也许她们外表的光鲜掩盖了内心的虚弱人的心理活动是相当复杂的一件事。” “自知之明她们总该有吧?” “自知之明?没听说过我只知道自我感觉良好。” “那这是怎么回事?”小夏有点急。 “常言说得好无欲则刚。可人都是有欲求的执念、贪心、强求都有可能让人一叶障目看不清事情本来的面目只看自己想看的陷入别人的圈套。好多邪教组织都是这样采取精神控制的而且越是所谓的上流人物越是容易迷惑其中。” “是吗?那我和顾与方见面时要小心了再让她把我带沟里多冤枉呀!”小夏叹了口气“要是阮瞻在有多好可以让他看看顾与方脸上有没有黑气就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你当那个混蛋是万能的吗?”万里失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夏“你想他了是吗?” “没有!”小夏失口否认但脸却不争气的涨红了“我只是想让他还我的人情债。” 她不愿意想阮瞻可是他的影子就是在她心里缠绕一丝一丝不紧不慢直到弥漫了满胸腔的寂寞和牵扯每当她一静下来就让他的身影冲进脑海里去提醒她有这样一个男人曾经就在她身边。 可他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季节从初秋到了初冬却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好像人间蒸让她在午夜梦回时会疑惑是不是真的认识过这么一个人还是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留给她的血木剑她放在哪里也不能放心总是随身携带。她知道那是他的宝贝绝对不能弄丢如果万一她被小偷光顾而那小偷又喜欢这个可爱的兔宝宝蜡烛而把它拿走那不是糟大糕了嘛! 她想他的宝贝在她这里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拿的吧! “还你的阎王债吗?” “要你管你跑题了。” “好吧好吧我们说正经事。”万里转移话题“你说的这件事倒让我想起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落花洞女。”见小夏一脸不知所谓万里解释给她听“我和我前妻蜜月旅行时去的是张家界在那里听人讲过湘西的四大传说其中之一就是落花洞女。湘西的落花洞女是说部落里有一些未婚的女子在适婚的年龄没有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得了一种类似忧郁症的病进入了一种痴迷的状态。按照当地的说法这个女孩子已经把自己许给了神整天生活在幸福的幻想里不再为任何世俗的男子动心只小心保护自己的美丽娴静等待着神选好了吉祥的日子来娶她。当那个日子到来时女孩便会含笑而逝。部落里的人们也认为她去和树神、井神结婚了不但不为之办丧礼还要办婚礼以示新婚之喜。” 小夏听得津津有味见万里停下来催促他说:“然后咧?” “没有然后就只是个传说而已。我是不相信的可当地人有很多坚信不疑。我想你这个案子与这个传说很相似哦不过具体是不是利用这个来进行的精神控制要等你细细盘问过顾与方才得知。” “可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小夏还是不能理解“被人骗财骗色骗婚我都可以理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可她们说的是许给神哪!伟大的神!太夸张了!” “外国的统计数据我不知道不过据咱们中国自己的心理学研究东方女人都有渴望被征服的心理而且到了一定年龄都有待嫁的心态无论多么成功也是一样。当这种心态变成‘我一定要在多少多少岁以前把自己嫁出去’变成一种恐慌就往往会犯很大的错误。当然也可能被某些居心叵测的精神控制高手所利用给她们错误的心理指向让她们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如果有人再用迷信思想宣传一下甚至把迷信包上科学的外衣弄出点幻像什么的就更会令这些自认崇尚事实的人上钩、入扣。你知道有很多成功的人还具备另一种气质――固执觉得自己不会犯错。所以获得了她们的认知她们就会比一般人更会深信不疑。” “好可怜!”小夏感叹。她也是女人能明白爱情就是女人的全部精神食粮无论什么人利用这么神圣的感情都不能够原谅。 “放心你要想嫁人又找不到别人我可以娶你的。” “那我要婚前财产公证。”好家伙!这个男人太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一年到头总闹着去旅行又没有计划走到哪算哪把钱都花光光。 “要不怎么说不能娶女律师呢太会算计了。” 两人为这玩笑相视而笑。 “不过这样利用人的感情真的很可恶。”万里扯回话题“我以前听过一个案例虽然不是邪教组织的但是证明了女性的感情如果得不到满足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好多年前有个电影‘廊桥遗梦’记得吧?” 小夏点点头知道那是一个讲述中年人爱情故事的电影很美好、很感人。 “有一个中年女人看了那个电影很多很多遍又买了很多本同期布的书整天沉溺其中后来展为认为自己就是电影中的女主角到处和别人说其实那就是她的故事。这就是典型的由于感情生活不如意造成的偏执型妄想症。” “能治好吗?”小夏善良的心对此很是同情。 “严重的话比较困难。”万里实话实说“而且你刚才和我说顾与方参与的有可能是邪教组织那就会更不好对付。你知道人都有从众心理如果有几个人深信不疑就可能带动更多的人产生雪球效应越滚越大。到后来假的和真的一样所有人都信仰不已那才是更可怕的。” “她们这个‘花会’从表面证据上看就是这样法律上说是――组织和利用会道门、邪教组织或者利用迷信蒙骗他人并致人死亡。所以这回顾与方倒大霉了除非查清她也是被害者。” “你说红花会?反清复明的那个?” “是花会!”小夏打了万里一下叫他正经一点。 “无论它是什么‘会’你是要帮顾与方的吧?”万里开始担心“这件事这么邪门你别又惹上什么灵异事件。” “好歹算是熟人怎么好意思放任不管。” “你还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小夏不说话想起手臂上那条淡淡的伤疤又心想如果她有了危险阮瞻会回来吗? “算了还是我陪你去找顾与方吧?”万里无可奈何“你约了她几点?” “下午三点。” 万里看了看手表“不能安排明天吗?我下午有预约病人!” “不用你陪我去啦她又不是妖魔鬼怪。如果真有事的话我肯定会求你帮忙的。” “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拜托这是我的工作。难道我真废物到连工作也做不好?放心放心随时电话联系。” 小夏边说边叫过招待结账突然感觉被人盯着转头间看见对面的桌子上有一只红眼睛纸鹤鹤头直直的对着他们。虽然不过是一只折纸物品罢了但它的眼睛却象活的一样让她打了个冷战极不舒服。 “怎么了?”万里问。 小夏以行动代替语言站起来拿过纸鹤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一只纸鹤又招你啦?”万里对她的孩子气行为很好笑。 “我就是看它不顺眼不行吗?”小夏抬起脚看那纸鹤虽然被她踩得黑乎乎的变了形但眼睛依旧有生命一般地看它上去又用力一踢把它踢到角落看不到的地方了。 而在那套近郊的别墅里洪好好正和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桌子上一个水盆水面清楚地映出小夏和万里在餐馆的一幕。 “她要搅进来!”洪好好厌恶地说心里没来由地对小夏产生憎恨。 “正是我要的。”中年男人轻轻地冷笑。 第一章 情人旅店 在中国有一种现象那就是在少数地方城市展迅但却保护不力城区建设的全局规划没有长远的目标也并不协调完美其结果就是使得城市的整体景观零乱无绪甚至遭到破坏。其中a市的荣华路就是这方面失败的典型例子。 解放前荣华路曾经是外国人和当地的富人聚居的地方街道两侧都是西洋建筑风格的独栋小楼加上葱郁的高大树木本来是个十分幽静美丽的所在。可近年来由于地产商各自为政的开这里浑然一体的和谐风格已经破坏殆尽。满目望去街道的一侧是写字楼、大型商场和市、餐饮娱乐场所等繁华至极的高楼大厦另一侧却是没有规划过的地段孤伶伶地坐落着几座西式小楼和a市大学的后门。 这些小洋楼现在每一栋里都分住着几户普通的人家各家各户由于房子紧张都根据自己的意愿在阳台或者窗户自建了很多增加面积的设施加上小楼年久失修从外表看来就显得格外破败。不过这些房子当年建的时候特别结实所以里面还是不错的。 只有一栋西班牙式的白色小楼还保留着原来的风味外墙明显粉刷过建筑结构也没有被破坏在这一堆杂乱中显得特别醒目几乎可以说是一朵身处乱石从中的花婷婷玉立着。 小楼的主人名叫兰山房子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据说他的祖上曾经是富豪人家不过到了他这一代也就只剩下这栋房子了。 他为人好吃懒做不思进取外号叫懒三幸亏有这栋房子才没有让他沦为乞丐。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他唯一的生路所以用这幢漂亮的洋楼开了个小旅馆。 说是旅馆实际上只是个日租房方式的小旅店偶尔才会有一、两个住上一段时间的客人主要是为了满足大学校园里年青情侣的需要。 这些情侣都住在学校宿舍又没有条件出去同居因此经常会来这里租一间房间幽会。更因为附近只有这一间旅店所以懒三的旅店入住率很高。 他雇佣一个乡下来的女人王姐负责打扫他自己也不用辛苦经营只负责收钱然后呆在阁楼上悠闲又无聊的度过一天的时光。而王姐则住在地下室里。 开业时他给旅店起了一个相当风雅的名子不过后来人们都称这里为情人旅店再也没有人记起以前的名子是什么了。 现在学校快要放寒假了情侣们离别在即他的生意就更加红火面对又一对要求入住的客人他充分利用了王姐去看望她在工地上工作的男人的时机收了同样的价钱却把他们安排到了地下室敲了这对年青的学生情侣一笔。 地下室没有暖气冬夜里非常冷。这对情侣漏*点过后相拥着躲在被窝里取暖又聊了一会儿学校近期要举办活动的事就沉沉睡去。 可是睡到半夜女孩突然惊醒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很沉的睡眠中一下子醒过来而且清醒得象是从没有睡过。 或许不是清醒而是惊恐?潜意识里最深层的惊恐! 地下室很黑关上灯后仅仅凭借所谓的天窗也就是里侧墙壁的最上端、与楼外地面几乎齐平的、那一尺见方的麻玻璃透过的光亮模糊的分辩近物。但就是那点光亮让女孩感觉有人偷窃她! 她其实看不见什么只是感觉黑暗中隐藏着更黑暗的东西在那里不怀好意地窥伺她。 这房间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个还有第三者的存在! 那感觉如此强烈、如此恐怖一瞬间猛然袭来竟然把这平时就很胆小的女生吓得动也不敢动叫也不敢叫只是瞪大眼睛盯着那看不透的黑暗。好像被凶残野兽猎到的小动物只知道惊恐地等待被吞噬已经完全散失了逃跑和呼救的能力。 好半天过去并没有什么怪事出现但她却还是感觉到毛骨悚然未知的恐惧让她被动的与黑暗中的东西僵持着在这寒冷的冬夜中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男孩动了一下呓语了一声然后翻过身来抱着她继续睡。 女孩借机拧了一下横在自己腰间的男孩的胳膊。 男孩还在梦境中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咕哝了一声但并没有醒女孩只有加大力度。 男孩吃疼迷糊地醒来“你干什么?” “开灯。”女孩哆嗦着回答嗓子干很小的声音眼睛还是盯着那片黑暗生恐有什么异动突然来临。 这地下室只有一盏昏黄得好像随时会挂掉的灯开关在男孩那一侧的墙壁上。 “什么事?”男孩睡意正浓不想把手伸出温暖的被窝。 “打开灯求你!” 男孩听女孩好像要哭出来一样满腹狐疑但还是转过身把灯扭开了。 微弱的灯光只照了射出了一个半圆边界模糊着一直延伸到照不到的地方去。他们这才现这个地下室竟然很大窄窄长长的越到里面越窄身处里侧的他们根本看不到大门方向的地方。 “究竟怎么了?”男孩见女孩一脸惊惧与不安一直往自己怀里缩温柔地拥着她轻轻地问“做噩梦了?” 女孩摇摇头继续死盯着看不到的那一端感觉那个黑暗中的东西向后退了一段已经到了门外但被偷窥的感觉仍然存在。 男孩愈纳闷循着女孩惊惧的目光也向黑暗中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一定是做噩梦了。”他吻吻女孩满是汗水的额头“我不该临睡前和你说起明天那个活动的那个太惨无人道了。可是别怕有我在呢!” “不是的。”女孩更紧的贴向男友凑在他耳边紧张地说:“刚才屋里好像有人!现在跑到门外去了。” “我就说你是在做噩梦吧!”男孩笑了“这是不可能的我怕我们做*爱时体位太刺激了被人看到了不好特意仔细从里面锁好了门的。”男孩暧昧的碰了女友一下“而且你忘了这门这么难开开的时候还出那么大的声响怎么可能有人进来!” “可是我真的感到有人在那里!”女孩的惊恐稍减但刚才的感觉仍然让她心悸。 “那是你的噩梦做得太真实了。” “不不是的是真的我敢肯定。” “好吧如果你实在不安心我去看看。”男孩妥协。 “别去我害怕!”女孩抱紧男友一阵莫名的恐慌“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乖别怕了。有我在呢!”男孩哄她地下室实在太冷了男孩想重新回到温暖的被窝里“不然我们躺下说会儿话我陪着你就不怕了。” 女孩点点头。和男友说了一阵子话让她平静了一点当那种恐惧稍退她甚至也开始怀疑是否自己做了噩梦因为这房间里确实没有什么。 他们相拥着躺下熄灭了灯轻声地说了一阵子话果然没什么事生。渐渐地睡意又慢慢袭来。 “呵――”一个奇怪的呵气声传来。 很轻但在这寂静黑暗的夜里显得特别明显。 朦胧中女孩又一次蓦然惊醒。她不知所措地瞪眼看着黑暗的虚空处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突然感到被子下面有点不对劲有一只手正在抚摸自己的身体干干的、粗糙的、冰凉而僵硬的―― 谁的手? 她是枕在男友的左臂上男友是仰躺着的那只手的角度―― “啊!”她惊叫一声条件反射一样地坐起下意识把那只手推开并没有有碰到什么实物但被触摸的感觉还存留在脑海里。 男孩在半梦半醒之中被女友的惊叫惊醒慌忙坐起来拧亮壁灯。 灯光下依旧什么也没有也依旧看不到黑暗的深处。 “怎么了怎么了?”他忙着问。 “他又来了而且还――还摸我!”女孩死命地抱住男友“我怕我们快点离开这吧!” “半夜三更能去哪?学校又回不去!今天夜里又很冷我们站在街上会冻死的。”男孩打断女孩“你肯定是刚才的意识又继续了接着了噩梦。” “不是不是真的是有人进来了。真的!” “不可能的。” “我没骗你他真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女孩又急又怕眼泪涌了出来不时看一下黑暗处。此时那毛的感觉又淡了下来可是她觉得那不是她的幻觉! “我去看看总行了吧。”男孩无可奈何。 “不要去!” “你又言之凿凿又不肯让我去看难道这样耗上一夜!”极度的困倦却睡不成让男孩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女孩委曲的哽咽了一下。 她不想激怒男友可是怕得又实在厉害。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怎样才能让男友相信她怎样才能离开这阴森的地下室?她四处看着真的什么也没有出现就算那照不到的黑暗处也没有动静。只要男友一醒、灯光一亮那可怕感觉就慢慢消散了难道是她疯了? 她犹豫良久终于说:“好吧那我们一起去。” “不用了外面冷。”男孩见女友备受惊吓的模样又心软了“你乖乖躺着我不走远。”他说着就起身胡乱穿上衣服从书包中拿出打火机和那把平时用来切水果的弹簧刀。 “你小心!”女孩小声说实在不愿意和他分开。 “放心!没事的。我可是业余拳击队的。”男孩挥挥手中的刀和打火机向外走。 他走到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边缘没有防备的一脚踏了进去就象被黑暗吞噬掉一样。这让女孩在那一瞬间突然有了种生离死别之感又害怕又伤心。 她轻轻叫了一声男友的名子。 男孩慢慢转过头来打开打火机“你看什么也没有。”他用那微弱的光芒照了一下四周“现在我出去看看。” “不要你回来吧我相信了不再疑神疑鬼。”最后那个‘鬼’女孩说得一带而过但还是让她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这里有鬼吗?他们来了许多次从来没有遇到过鬼!可刚才自己遇到的又是什么? “就看一下。”男孩很坚持。 他希望他的行为能够使女友彻底安心不要再莫名其妙的惊恐这样大家都可以睡个安稳觉。明天学校里举办的那个活动还要他忙上一阵子呢!他根本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如果是有人捣乱他也相信自己的武力不输于这个偷窥贼。 血气方刚使他不愄惧一切。 打火机灭了。男孩的身影又陷入黑暗之中。 女孩看不见那边只听到吱呀的门响一阵冷风直对着房间地钻了进来。 然后壁灯突然灭了! 第二章 密室谋杀? 登时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冷风吹了进来夹杂着在空地上刮风才有的‘呜呜’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男孩的信息仿佛在这个世界上突然消失。 女孩吓坏了紧缩在被窝里觉得那冷风在摸她的脸。孤独感和恐惧让她僵直地躺了一会儿然后壮起胆子开始轻声叫男友的名子。 黑暗的冬夜里伴随着呜咽的风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慢慢地呼唤着心上人这情景和鬼片无异反倒先把她自己吓到了立即噤声。 然而此时却有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开始回应她的呼唤了。先是吱呀的关门声接着是叮当地锁门声还有――脚步声。 一步一步一步―― 床的一侧有向下塌陷的感觉有人坐在了床边但却不说话。 “是你吗?”女孩屏着气问。 床边的人不回答只出了一阵悉索的声音好像是扭转过身体然后‘啪’的一声一小簇火光亮起火光后面是男孩的脸。 他定定的望着女孩脸宠在忽明忽暗的微弱火光中显得阴晴不定还有点青灰和狰狞。 但那女孩看到恋人的脸总算有点安心了所以在火光灭后不由得埋怨道:“也不出声要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见了。” 男孩还是不说话只是一下子钻进被子。 立刻女孩感到外面的寒意一下子涌了进来让她冷得一哆嗦“现――什么了吗?”她问感觉男友有些古怪。 沉默。 女孩见男友不出声有点气恼刚要说什么被子下面突然横过一只手开始粗鲁地抚摸她的身体。 “你别――” 话未说完脑海中的一个念头让她全身的汗毛全一根根竖了起来――这手给她的触感再清晰不过干干的、粗糙的、冰凉而僵硬的―― 她尖叫一声拼命推开那只怪手但触手处却什么也没碰到如同穿越了空气。 “你把他带进来啦!”她控制不住的大叫想起身却现被按住了根本动不了。 ‘啪’那簇火光又亮了起来依旧照出了男孩的脸。可这一次女孩觉出不对了。 那火光根本不是打火机出来而是散着蓝幽幽的光芒诡异地闪烁着也没有火所应有的温暖感反而冷嗖嗖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并没有一只手拿着‘打火机’那火光是凭空出现的! “难道不是我吗?”男孩终于说话了声音虽然相同但语调却非常生硬。 女孩惊恐地想跳起来却依然无法动弹只能近距离地看着男友扭转过来的头以人类不可能有的纯九十度姿态对着她。 “灯――坏了。”她吓得几乎无法说话只出小小声的呓语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我再也――不要来这里。” “那怎么行你不来我没办法得到你啊”男孩继续说“你喜欢灯光我可以给你。”话音才落壁灯又亮了起来。 一瞬间的光亮让女孩觉得刺目她闭了一下眼睛。当她再睁开时看到男孩的头侧枕在枕头上被子齐齐地盖到下巴瞪着一对眼睛看她那模样怪异又阴森因为他的眼睛眨也不眨而且被子下面却没有人体应有的的起伏! 下意识地她猛得掀开被子。而被子下面的东西让她出了一声震碎黑夜的尖叫! &&&&&& 第二天荣华路上的所有人都在谈论情人旅店的谋杀案因为半夜那声尖叫吓醒了附近所有睡梦中的人而随之而来的警笛声更是让人们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于是大着胆子在寒冷的冬夜里跑出来探听情况。 懒三就不用提有多么沮丧了。 开旅馆的人就怕这个事会严重影响他的生意。而这件倒霉事怎么会生在他身上让他又惊恐又纳闷。 当时他睡得很香恍惚中听到了一点异动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当那声尖叫穿越了地下室的厚木门一路径直传到阁楼上他的房间时他才蓦然惊醒一下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他胡乱穿上衣服赤着脚跑出来确定尖叫声来自地下室后就一边安抚被惊醒后的房客一边和几个胆大的男房客来到出声响的地方。 “一定是那女孩做噩梦了她看着就一幅胆小的样子。”他说给那几个男房客他的推测其实是想劝服自己因为他越往下走就越不安可他作为这里的主人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看看生了什么事“我猜她的男朋友正在抱着她安慰哪说不定我们能看到香艳的场面!” “是啊也许人家都不给开门呢!”只有一个房客搭他的腔但声音有点抖明显并不大相信。 懒三不知说什么好哼了两声表示回答穿过了一楼的客厅拐进了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一进通道就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后来懒三想起当晚的事认为如果可以想一下的话他可能不会进去也就不会吓成那个样子。可当时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迟疑的走了进去有三分好奇倒有七分害怕那几个人也以同样的状态跟在他后面。 他拿的是特大号的手电可以照得见前方二十米的地方所以一进通道他就见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头部向着里面。 手电的光一寸寸移向里侧可以让懒三慢慢看见躺在地上的人的轮廓。那是个男人从衣著打扮上看出是那个住地下室的男生然而他并没有办法确认因为那个男人――没有头。 当时他丢人的大叫声音比刚才尖叫的女声更加惊恐。一向老鼠胆的他甚至当场吓得尿了裤子连跑也跑不了是被个冷静的房客架出来的。 报警后他仍心有余悸警方在勘察现场并询问他问题的时候他甚至不能正常回答。 但是他知道当时门在里面反锁着警方只好破门而入。房间的床上女孩浑身**着躺在床上浑身都是青紫的手印。 说是手印又不能确定因为比正常人的手印短小形状极不规律象是兽爪或者手有残疾的小孩的手。 女孩的旁边被子拥成一团。警方猜测外面无头男尸的头就在这下面所以小心地揭开了被子。 情况与他们的猜测是一致的但变态的是他的脖腔下方插着一根木棍好似一条吃得只剩头和刺的鱼! 那木棍后来被证实是王姐平时做卫生用的拖把杆。 懒三被告知不得泄露所知的现场情况实际上他不会那么做的因为他想起来就怕哪还敢说而且他也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 事实上这仿佛又是一起密室谋杀案。 门被反锁而且是那种老式的门栓式的锁警察冲进去时也比较费力。女尸通过尸检得知在死前有过性行为但没有强暴的迹象是死于过度惊吓和窒息可她身体上无数的瘀伤又无法解释。 无头男尸死得就更离奇没有明显外伤好像突然就被人砍掉了头刀口又平又直显然一刀就完事了那是何等的臂力和度。被害人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痕迹这对于一个人高马大的年青男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除非他也受了极大的惊吓。而且砍人的凶器被确认竟然只是一把小弹簧刀上面却只有被害者的指纹。 从现场的情况看可以推断出男死者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动静而出来查看结果当场被杀害然后凶手又进入房间、反锁房门害死了女孩。女孩当时并没有叫可见凶手杀害男死者是并没有出任何声响的。 可他又是如何在密室中逃走的? 那个天窗太小只能通过一个七、八岁小孩的身体加上女尸身上的瘀痕好像能推测是一个小孩或侏儒干的。先不说这样体形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和力气就说天窗上厚厚的灰尘就能证明那没被人打开过。 而且这案子这么凶残和变态动机是什么? 这是密室谋杀案吗?什么人有这个本领?难道是不知名的野兽?可是野兽又不会有这样的智力和变态的行为这谜团让每一个了解内情的人都疑惑不解。 因为这案子的悬疑和没有头绪懒三的情人旅店就这么给停业了一周。事实上就算不停业也没有人敢来住连懒三也去朋友家赖住。 一周后他硬着头皮回到他的小洋楼。正愁着没人作伴不敢独自呆着时现王姐正在等他。他当时高兴极了知道这就是穷人的苦处多么怕也没有用一天不挣就有可能一天没有吃的特别是王姐这种生游击队更是没有资格害怕的。 他大方的给王姐开了一个三楼的房间不让她睡到地下室去。实际上是这房间离他的阁楼最近有人陪伴他比较安心。 当他和王姐第二天平安无事的走出小楼时才算给自己的旅店做了活广告。凶杀而已又不是闹鬼事情过去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这是他传达出的信息。 果然之后两天又有按捺不住相思之苦的青年情侣来他的旅店虽然入住率比以前少了一半也没有人要一楼的房间但他还是很高兴毕竟他又开始赚他的钱了。 这天他从外面喝了酒回来才爬上三楼就恰巧看到一对青年男女出了房门。他知道那件凶杀案还是造成了影响好多情人都是白天来晚上就走。 “走啦?下次再来啊。”他殷勤的打招呼摇晃着让路可那对情侣根本没有理他竞自下楼去了。 “这个死财迷房价涨得那么厉害。”女孩骂了一句。 男孩不说话心里也是有点心疼钱。他一个穷学生就为了和女友相会竟然要忍受这个委琐男人随便的哄抬房价简直是敲诈真希望可以报复他一下! 正想着他们走到了一楼一下看到地上有一大堆钞票散落着数目之多吓了他们一跳。 一定是那老板喝醉酒后不小心掉在地上的! 两人同时这么想对望了一眼。眼见那钱摊在地上被从没关好的窗子吹进来的风吹得四处都是。 “不拿白不拿!”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就去捡那些百元大钞一张也不想落下越捡越高兴根本没意识到这钱从楼梯口一直散落到地下室的拐角。 而且如果此时有别人经过会看到地上的全是冥币! 第三章 去a市出差 第二天快中午时仍然被宿醉后的头疼折磨着的懒三被王姐硬拉着到地下室去。因为王姐要去那里拿一点东西可是这迷信的农村女人坚信头一起案件肯定是恶鬼作祟所以不敢独自一人下去即使是在正午时光。 “男人家的阳气总是旺一点的。”她这样说。 懒三没办法只得陪她走去地下室但是越接近的时候越觉得有汗毛直竖的感觉。他想立即离开但是却没有因为他不想被人说成连男人都不配做。而更重要的是这小楼是他生活了半生的地方从没有过灵异事件他不相信会无缘无故的出现鬼怪;这里也是他全部的生活来源决不能出事即使出事他也要第一时间处理掉。 拐进地下室的通道口本来有一盏灯的可是坏掉后再没有换过不过好在现在是艳阳高照的白天所以只有一点昏暗而已。 ‘哗啦’一声脆响突然传来在空荡处更显惊心吓了懒三一大跳。走在前面的王姐也咯噔一下停住脚步让懒三几乎撞上她的后背。 “怎么了?”懒三有点气恼他才现那声脆响是因为王姐把一串钥匙掉在地上所出的“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门――门――”王姐指着前面只说了这两个字声音抖着脚步也挪不动了。 懒三向前望去见地下室的门开了地上散落着几张冥纸。 自从警方勘察完现场把这地方归还给他以后他就一直是锁着这里而且锁了好几道不然王姐也不会拿这么一大串钥匙。可此时门却完好无损的打开着那几张冥纸更是不可理解他父母死得早这地方已经二十年没有死过人了哪来的冥纸? 就在他愣的时候王姐突然明白过来一样‘啊’的大叫一声转身就跑竟然把懒三撞得一趔趄几乎摔倒。 有一瞬间他也想跟在王姐身后夺路而逃可奇怪的是最终他却没有跑也不知是在什么心态的作用下或许只是莫名的吸引力使他慢慢靠了过去。 才到门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影影绰绰的晃动还有咯吱咯吱的响声慢慢传来这让懒三的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他的冷汗落了下来不知是该跑走还是进去看个究竟。他僵在那里良久只见那影像和声音依然故我的在空屋中回荡规律的、稳定的不紧不慢的即没有停止的迹象也没有可怕的东西从里面出来不由得好奇心占了上风。 大白天的不可能有鬼! 懒三这样想着就慢慢探出头去看个明白。 外面的明媚光线从破旧窄小的天窗上散落下来由于透过了肮脏的麻玻璃所以进入到里面的光亮已经十分昏暗使这房间的内外都弥漫着陈腐的味道。有一束光线恰巧落在生过命案的那张床上那床上此时正仰躺着一个人盖着厚厚的被子一动也不动只露出脑袋在外面安静得如同死了一样。 或者就是死的。 而且大冬天的房间正中的那台结实的老式吊扇却被打开了在慢慢的转光影和声音都是来自于它。 或者说是来自于吊扇上吊着的那个**女人。 懒三探出头来观看的时候正巧吊扇上挂着的女人转到面对他的一面让他一眼就认出这女孩就是昨天在三楼楼口遇到的那个女孩。 此时的她脸色青黑、七窍流血、伸着舌头眼珠突出的瞪着来人! 懒三倒吸了一口冷气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也顾不得他要重新树立的男人形象了也顾不得旅店今后的声誉了大叫着:“又杀人啦!又出人命啦!” 这一次警方来的时候由于是正午围观的人更多了不过人们什么确切消息也得不到只看到懒三呆滞地坐在小花圃前的石凳上喃喃自语着“这是招了哪路好兄弟了这么祸害我故意堵我的活路啊!那么惨那么惨――”也不知道他是说自己惨还是说被害人惨。 可无论如何他的旅店是暂时开不成了。而对于警方来说焦头烂额的事情又加上了这一桩上次的密室杀人案根本没有任何头绪这一次虽然不那么‘技术’可是也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的痕迹。 被害女孩同样在被害前有过性行为也不是遭遇强暴而是和男友生的。但她死的时候也是**身上同样布满了青紫的、不规则的小手印同样是窒息和惊吓致死不过她窒息的过程更明显是被活活吊死的。 躺在床上的男孩是盖着被子的虽然有觉悟被子下会有更可怕恶心的场面但还是没料到会是那幅情形――男孩被做了解剖手术整个胸腔都被打开了内脏全给换了位置。他的血已经流干了全部渗进了铺得厚厚的被褥中。 他们是同时被害还是有先有后?为什么当时楼上共有五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听到呼救而且仍然没有反抗?为什么对女死者有猥亵行为却没有强*奸?大门上的锁为什么没有强行打开的痕迹那个冥纸又是怎么一回事?是故意引人遐想还是另有深意? 这和上一起案件看来象是系列犯罪可对于犯罪嫌疑人却没有一点头绪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选择这个旅店和青年情侣下手? 而且这两件案子不仅是凶残而已简直是变态! “我看这是个性变态患者所为。”一个警察在分析会议上说。 “可是要考虑到那个手印的细小这样的话他的力量与人类正常生理特征不吻合。”又一个说。 “还有第二件案子的凶器在哪?为什么一点线索也没有?要知道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谋杀!”再一个说。 “简直不是人干的事!”这是他们除技术层面以外的最初结论。 结果这案子又成了悬案。然后寒假和新年相继来到情人旅店两个月都没有再开业。 &&&&&& 新年后小夏接到了一个新任务那就是本市的一家大企业博恒集团在a市的分公司有些法律业务需要办理又不愿聘请不怎么信任的当地的律师所以请长空律师事务所指派一名律师去做两个月的法律代表和顾问。 博恒集团是长空律师事务所的老客户当然不能推却偏偏事务所中的律师不是手头有重要的案子就是拉家带口的人所以只有派孤家寡人的‘边缘人物’岳小夏来承担这个任务。 “工作很简单钱却拿得不少你最近总是接刑事案现在正好可以借机放松观光一下听说a市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都是不错的。”主任说。 小夏点点头。 对这项工作她是不抵触的因为这确是个相对轻松的工作虽然会让办公室里其它人又说她这种后进分子受到主任的偏爱她也准备接受。 她刚想着去外地散散心调整一下情绪就有这么个大好机会砸到她头上来当然要毫不犹豫的接住。谁让她狗屎运天生良好的! 自从圣诞事件后已经两个月了她还是觉得不自然极了根本不敢去夜归人酒吧去看看。 这有多么丢人啊! 当自己鼓足了勇气隐晦的表白时才明白他一直只把自己当作朋友。朋友就朋友好了至多她把感情埋在心里。暗恋嘛有什么了不起――想想你喜欢一个人他却不知道不也很浪漫吗?你喜欢人家人家可没有义务一定要接受。这个道理她是懂的也可以接受可是摆了乌龙却太难堪了她只但愿他没有懂她的意思这样她还会好过一点。 可是他那么聪明敏锐怎么会不明白呢! 这种想法存留在小夏的意识中让她象做了贼一样躲着和阮瞻有关的一切事情虽然她那么想见到他那么想看他那双时而疏离时而温柔的眼睛。 她回到家正在收拾出差要用的东西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是夜归人酒吧的电话号码。 她紧张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接听电话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又让她放松下来。 原来是夜归人酒吧的两个伙计刘铁和倪阳。他们因为寒假的缘故回家了一阵子这期间阮瞻又雇佣了本地的大学生做临时伙计等寒假结束又把他俩替了回来。 他们一回来就吵吵着要见见小夏姐姐可因为他们白天上课小夏白天上班所以只有请小夏晚上来酒吧见一面。 听着小夏无力的推托能说会道的倪阳说:“不行小夏姐你一定要来我可是从家乡给你带了土特产的。你不来人家的小心肝伤得别提多重了。” “还有还有――”刘铁抢过电话“我暗恋小夏姐这么多年你好歹来安慰我一下我的相思意吧!” 小夏笑了起来真是拿这两个小子没辙! 倪阳是一贯贫嘴贫舌的刘铁本来稍微羞怯血腥玛丽事件后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开朗活泼起来。 万里说这叫什么内层次性格挖掘! 没办法小夏禁不住这两个小子软磨硬泡终于答应了。其实在她心里她想见的是另一个人那个让她坐立不安的人。毕竟她要出差去a市了要离开他那么的远可是她骗自己说是被那两个小子逼的。 万里说:人总是爱欺骗自己因为那比欺骗别人更容易。 第四章 两个常住房客 强烈推荐修梦人力作全新的风格不一样的情节都市经典小说《完美职业之我是亿万富翁》不容错过!绝对精彩书号6oo15 ============================================================ 小夏在夜归人酒吧外做了一阵心理准备才进去万里临时有事没能来所以她没有人依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 她本来预计阮瞻应该是面朝内在干活的可她才一推门阮瞻就正好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骤然相遇。 “嗨好久不见。”她慌忙打招呼觉得脸有点烧尴尬万分。 “看来你年底很忙啊都快忘了我这儿怎么走了吧?”阮瞻温柔地微笑了一下表现得自然极了完全是对待好朋友的态度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小夏暗骂自己没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幸好刘铁和倪阳跑来和她亲热地打招呼救了她的命不然她会笨死在那儿。 看来阮瞻并没有记住那天的事根本好像没生过一样。是她自己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别扭了半天其实根本不会有什么改变的。男人嘛对自己不感兴趣的女人是不会有特别注意的。还好还好不然真不知怎么面对他! 小夏心里这么想着又偷瞄了阮瞻几次见他对自己从容温柔亲近但又不太近疏远但又不太远心里放松了些。暗骂自己想不开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她和刘铁、倪阳说着话也和曾经熟悉的来客们寒暄几句渐渐地终于自然了起来。 一边暗中观察他的阮瞻见她慢慢放松的神色也安心了。 他知道小夏在感情上是个极害羞的女子圣诞夜她能问了他那么一句对于她可能就算是表白了可是他由于某些原因不能接受。 不是不喜欢她事实上她对于他有那么与众不同的意义把他的世界都埋得满满的让他心里的冰为之融化让他阴霾的生命都变得明亮起来。 当她因为尴尬两个月都没有出现时他对她的渴想让他的心都裂了开来感觉冷风一个劲的往里吹最后一丝温暖也消失不见。 当他听到刘铁和倪阳磨着小夏一定要让她来店里时他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定而为了怕她不自在还不得不作出淡定从容、波澜不惊的模样。 可是当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有如擂鼓一样必须用尽力气才能让她认为那件事他根本不记得。 这绝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 他想他是爱她的可惜他又要不起。所以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比较不会伤害到她相处也会比较自然。至少这样还可以留在她身边做她的朋友保护着她。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我要去a市出差一个月。”小夏见酒吧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就不再拉着那两个大男孩聊天让他们去忙而是走到吧台这边来和阮瞻道别。 阮瞻正在切东西几乎割伤了手。 “明天早上就走。”小夏继续说瞄了一眼阮瞻的手没有流血的情况让她放了心。 “我去送你。”阮瞻说心里一阵不舍。这样又要一个月见不到她了啊。 “不用了万里会去送的反正他离我那里比较近。”小夏伸出手“我现在要回去收拾东西你知道的女人出门是很麻烦的提前和你说再见吧。” 阮瞻犹豫了一下却没说再见而是握住了小夏的小手“不忙说再见跟我来。” 他拉着她往楼上走弄得小夏很是疑惑但却很喜欢他的大手紧握着她的手的感觉一言不地跟在后面。 在阮瞻的房间里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夹在书里的符咒“这个送给你当然是不值钱的可万里总说我是神棍所以我送给你一点神棍的礼物。我想你到了外地一定要找房子住的。” “说是公司会给我安排住处的。” “这很不错。不过一个新的地方总是和新去的人的气场不同你的气息弱摆上这个会有用的。” 为了对付那个来自多年死灵的威胁他最近一直在修炼也在努力释放自己被封印的能力这几张符咒是最近为修炼所画的很有一些威力希望能保小夏平安。 他现在对于她的态度是只要她不在他身边他就不能放心。这大概就叫关心则乱吧。 “好啊。”小夏接过符咒很高兴他是关心她的“谢谢你你有空可以给我打电话刘铁和倪阳都有我的电话号码。啊――我忘了你不喜欢手机。” “没关系我会打的。”阮瞻承诺。 &&&&&& 公司派司机把小夏送到了给她安排的住处她很意外那竟然是一个三层的白色小洋楼。 这种地方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住过所以虽然只是租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她还是很有新鲜的感觉。 “这个房间小姐还满意吧。”老板问“虽然不是本店最好的一间不过很安静。那间最大的让另一个客人提前订走了。” “这间就很好谢谢你。”小夏并不是个挑剔的人对老板微笑地点点头。 这老板自我介绍叫兰山不过她听来送东西的邻居叫他懒三。 “现在是旅店的淡季吗?好像没什么客人。”她随口问道但没想到老板立刻变了脸色“小姐不要听外面的人胡说我这里是很好的。” 他急于辩白的样子让小夏有点奇怪。她一下了飞机就被直接送到这里来说是让她休整一下明天再去公司做事哪有时间听到什么闲言闲语。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我这里主要是日租房平时招待校园情侣用的。” “哦是这样啊。”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小夏以为他不愿承认这里是专门给情侣提供幽会场所的旅店也就不再追问下去“那好吧谢谢您介绍现在您请便吧。我要先收拾一下东西我要在这里住一个月呢!” “祝小姐住得愉快。”懒三回答随后走出了房门。 他不打算告诉这位小姐实情事实上从第二起凶杀案后这里被封了两个月之久。过年后他被批准重新开业但尽管他把房钱一减再减还是没有一个客人登门毕竟知道底细的人决不肯再来这个可怕的地方而那些情侣宁愿走远些也不愿意冒幽个会就被不知名的变态杀手大卸八块的危险。 但就在他几乎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财运又来了。先是一个留学生因为喜欢这洋楼的建筑风格而签订了个长期租约一下预交了好几个月的订金接着是一家公司为他们新来的工作人员订下了一个房间也交了一个月的房钱。 他想这不仅解了他在经济上的燃眉之急而且如果他们安全离开他的旅店的声誉又会回来了。 老祖宗说得好事不过三。他相信不会再出事的。 就在懒三为自己又要转运而欣喜小夏正忙着整理东西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小夏的房门。 门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男人干干净净的个子不高脸上架了一幅眼镜看着斯文但给却小夏精明算计的感觉。 “我是你的邻居特地来拜会一下听说小姐也会住一段时间今后说不定给您添麻烦呢!” 他礼貌地点头说话虽然流利但语调有点生硬不象是中国人。加上他一幅东亚人的脸孔小夏猜他不是韩国人就是日本人。 “我是日本人叫岗村贤二是来中国留学的。”他仿佛看出小夏的疑惑主动回答。 小夏不善于应付这种寒暄客气的场面所以只随便答了几句。 “小姐不喜欢日本人?”岗村贤二敏感地问。 “对日本人我并没有特别的好恶。”小夏不喜欢他那个探寻的态度直率地回答“不过既然我们以后要做邻居我相信我们可以相处的很好。现在我要收拾东西了我们有机会再聊好不好?” “当然可以。”岗村贤二依然不温不火地说“打扰了希望能和小姐成为朋友。” 小夏对他点头示意然后关上了房门。 岗村贤二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真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姐啊看来会把他引出来的。唉可惜可惜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可是当天一夜无事因为小夏并没有住到旅店里。她有个大学同学是a市的人她本想随便见个面的哪想到被同学热心挽留结果住在了朋友的家里说了一夜的悄悄话。第二天早上回到旅店换了衣服就去工作了直到晚饭时分才回来。 公司给她租的这个房子是包食宿的而且白天的工作不算重让她心情十分愉快晚饭后就参观起这间旅店来。 她先是逛了一下三楼的五个房间现除了一间自己住一间给那个叫什么岗村贤二的日本人住两个空房间外老板只住在阁楼上却竟然给清洁女工兼厨房女工的王姐开了一间。说是老板格外慷慨吧他又一幅吝啬模样说他对王姐特殊吧他又对她呼来喝去的实在令人费解。 二楼没什么看的和三楼差不多可是一到了一楼她就感到了一丝寒意和被窥视的感觉。 这让她哆嗦了一下抱紧双肩四处看看是不是一楼的门窗没有关好结果现一切都好好的风是从大厅最左侧后方的一个通道吹来。 那个通道黑漆漆的好像是通往地下室。可地下室不是封闭的吗?为什么会有风? 她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地向那个方向走深入到拐角处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有低低的说话声。具体是什么听不清楚但是听得出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在里面?”她问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不由得向后挪动了几步一下撞到一个软乎乎的物体上面同时有一只手拍拍她的肩一股臭味也随风袭来。 第五章 拼凑的黑影 强烈推荐修梦人力作全新的风格不一样的情节都市经典小说《完美职业之我是亿万富翁》不容错过!绝对精彩书号6oo15 =========================================== 小夏轻叫一声跳到一边去转头一看竟然只是懒三。 “兰老板你要吓死我啊!”小夏抚抚胸口。见懒三喝得站都站不稳了也不知从哪里摔了一跤大冬天里的倒不至于摔伤但衣服肮脏得无法形容而且衣襟上沾上了他的呕吐物那股随风而来的臭味就是由此出的。 小夏捏着鼻子走远了些没意识到自己为了躲避懒三几乎退到了地下室通道里“兰老板我奉劝一句哦喝那么多酒会伤身的。” “快出来!”懒三突然大喝一声吓得小夏一缩不知道他叫谁出来。她见此时的懒三根本没有丝毫醉态仿佛被刹时惊得酒醒了脸色苍白地指着她。 “别进到里面去!”他说着突然冲过来一下把小夏抓了出来。 “怎么啦?”小夏被他的神态吓到也顾不得他身上的肮脏了惊惧地问。 懒三瞪着地下室的通道口白着脸不说话。小夏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见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是黝黑的通道口让人看着有点心悸。 “我在参观房子那里不能去吗?” “不能去!”懒三神经兮兮地说:“我告诉你哦女孩子家的不要乱闯那里面――闹鬼!”最后那两个字他说得极其小声几乎凑上了小夏的耳朵眼珠骨碌碌地转着。 “鬼?”小夏有点被吓到了与其说相信了他的话不如说是他惊恐神秘的神态、吹到小夏颈边的凉风让她更害怕“我是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才想进去看看的。” “有人说话?”懒三惊得差点坐到地上。 “我也不太确定好像是一男一女。” 懒三先是瑟缩了一下而后又突然大叫起来“一男一女!一男一女!是那凶死的魂!他们也来祸害我!有本事去报仇啊为什么欺侮老子?!”酒精和愤慨刺激了他的胆量使他在一瞬间有了不顾一切的念头指着地下室的通道破口大骂虽然还是不敢走近一步。 他过得已经够混乱潦倒了却还来平白无故欺侮他!他气不明白为什么好好一座干净的房子就突然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警方说是凶杀外面风传是闹鬼把他没有希望但还平静的生活全都打碎。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他就活该倒霉? “不许去那里听到没有!”他红着脸对吓呆的小夏叫摆出一幅大男人的姿态心里骄傲地想着毕竟刚才是他把这个不懂事的小妞从地下室入口拉出来的。 小夏胡乱地点头然后快步跑到楼梯上去她可算见识到酒醉男人的可怕了。 明天要公司给她换个住处这里也太诡异了还是尽早离得远远的她可不愿意再遇到鬼怪事件否则又要麻烦阮瞻。她现在明白了阮瞻是渴望过平静的生活的他自我封闭也好、痛恨人生也罢她也许该想别的法子帮助他而不该去逼他无端的介入到这些灵异事件中来。 想起阮瞻她的心里一热又突然想起他有一次和她提起过说一个人将死的时候有眼力的人就会看出他脸上呈现出的死态的。这么一想她下意识地向楼下望去正巧见到懒三向上看来。 由于他是仰着头的所以从站到楼梯拐角处的小夏的角度看来看到的最突出的东西就是他的脸――苍白的、浮肿的、蒙着一层淡淡的灰气眼睛下有浓重的阴影。他对小夏笑了一下咧开了嘴小夏却只觉得阴森和怪异吓得一路跑回了房间。 但愿她看错了但愿他不会有事明天无论如何要搬家! 她紧紧锁上门从包里翻出她认真保管的阮瞻的礼物――那些符咒决定要做一些准备性的工作把那十几张符咒贴满了整个房间。 她不知道该不该用胶水试着在门上贴了一张后现这符咒能自动吸附在物体上于是在门窗、墙壁、床角、地面、甚至屋顶都爬上摞好的桌椅贴上了两张直到整个房间全被符咒包围她才安心了点。 剩下的一张她贴在了电视上免得有贞子爬出来! 她闷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去一晚上都听着三楼的木地板上传递着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先是那个叫岗村贤二的日本人他的脚步稳定轻巧在经过小夏房间的门前时停顿了一下好像犹豫着是不是要敲门打招呼但最终还是离开了。这让小夏松了口气她不大喜欢这个日本人觉得他有点看不透的感觉可是鉴于自己是礼仪之帮的大国大民又要保持良好的风度所以让她很为难。如果他不主动来搭话她会轻松很多。 岗村贤二回到房间后就没再出来和小夏一样一晚上闷在房间里也没出任何声响就连他关门时的声音也是小小的。 然后就是王姐的脚步声。和日本人刚好相反她走路‘趴嗒’作响在安静的夜里差不多算是声震寰宇。她是个本分的农村女人因为最近旅店客人太少懒三给她的钱不多她又急需一份收入来养家糊口所以懒三准许她白天去市场卖菜只要能在客人出门时打扫好房间晚上准备好晚餐就行。她大概很感激懒三这么对她所以每晚会把其它的房间也打扫一遍即使没有人去住。 小夏整晚听到的脚步声大都来自于忙碌的王姐。 最后的是懒三的脚步。 当时小夏已经睡下了迷梦之中听到懒三不规则又沉重的脚步走上楼来然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她猜测那是打破了酒瓶但没敢出去证实一下。好在之后懒三上了阁楼再没出声响小夏就又睡着了。 而懒三却没她那么幸运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刚才借着酒劲大骂了一通虽然心里是痛快了但他毕竟是个胆小的男人稍微酒醒后开始后怕。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就又跑出去喝酒到现在才回来。 果然是酒壮人胆他摸黑从外面进到楼里穿越了一楼大厅时竟然没有毛的感觉好像从没有过变态凶手或者是杀人鬼怪。但是以他这样的酒虫而言酒劲很快就过去了快到他还没有睡着就又感到了心灵的恐惧。 好像起风了。 他感到阁楼内空气的流动想着或许他该换个房间反正现在这里也没有人住何必苦着自己。老人古语说得好:针眼儿大的窟窿斗大的风。其它季节还不明显冬天一刮风就觉出区别来了。 迷迷糊糊的他感觉寒意已经浸透到屋子里说不清是从哪个方向只是从墙壁中都渗透了冰寒还带着一点潮湿。他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可是那冷依然让他打起寒颤来。 “妈的明天老子搬到日本鬼子那里让他换一间――”他低声咒骂着却又蓦然闭嘴瞪大眼睛注视着对面的墙壁。 月光映照的墙壁上出现了奇怪的变化。一片片的黑影涌了出来象一朵朵的蘑菇在雨后钻出地面。不过这蘑菇大小不一形状也古怪它们的颜色越来越深宛若水气浸染进来然后开始向一个方向慢慢的集中移动最后竟然拼成了一个人形! 小孩子的体形但又佝偻着看不清眉眼全身黑乎乎的一片挣脱着一样从墙壁上走下来。 懒三吓得叫都叫不出来了只随手拿着身边的东西向那影子扔过去。不过所有的东西都一穿而过直接摔到对面的墙上。 枕头、水杯、闹钟、烟缸―― ‘噼啪’的物体碎裂声清脆响起在夜里是那么刺耳但懒三却现这楼里好像没有人听到一样只有那个小小鬼影窒了一窒后继续走近。 怎么办?必须要逃! 他把意识转化为行动急忙翻身下床想赶在鬼影捉住他之前夺路而去。 他是睡在阁楼上的所以他的门其实只是在地板上的一块活动木板只要掀起来他就可以跳到下面去找人求救。他扑倒在地抓住木板上的铁环拼命拉起。 木板下面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正悬在那里仰望着和懒三趴在地上的脸近在咫尺――是一颗人头但是没有眉眼只是一个圆球上有几个黑色的大洞。 “轮到你了!”人头出生硬的声音。 懒三被吓得还没做出反应就觉得后背一阵寒意直沁入肺腑然后就被一股大力拖了回来摔到床上。 他迅爬起来向后退手臂徒劳地扔着东西但他再没什么‘武器’可扔只是机械着手臂的动作他惊惶无措的行为竟然逗得那个小鬼影吃吃地笑了起来。 趁小鬼走神的时机他不顾他这里是三楼以上的危险推开窗子就想跳下去。可是他忘了这个阁楼的窗子有多么小他的体形有多么大结果被卡在半空之中任他如何拼命挣扎窗子的铁栏就是牢牢拦在他的肚子上让他即出不来也再回不去。 半空中他看到院外凄清的大街上路灯软弱地亮着楼下是这房子的小小花圃而他却在绝望地等待死亡。 他从未感觉过死亡是如此之近眼前的景色可能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眼。 他感到留在房间内的下半身上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撞来撞去好像那颗人头在咬他而外檐墙壁上那个小鬼影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了象壁虎一样爬在墙壁上面对着他。 “轮到你了!”它也说了同样的话。 “为什么?”他最后问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我喜欢杀人!” 懒三只感到腰部一凉下意识地明白了生了什么事。 惊讶、恐惧、愤怒一起涌上他的心头。 “断子绝孙的混蛋!爷爷我在地狱里等着你们!” 在死亡的面前他这个胆小无用了一辈子的人终于说出了一生中最英勇、最男人的语言。 第六章 混乱的一夜 阁楼上摔东西的声音小夏不是没听到不过她以为懒三又在酒疯所以并没有理会但当那声窗子的破碎声凄厉地传来时她感觉到出事了蓦然从床上坐起拧亮床头灯有些害怕地坐在床上听着动静。 什么酒疯会得那么厉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报警吗?会不会乌龙? 她正犹豫着灯突然灭了骇得她惊喘一声。不过虽然没有了灯光但窗帘很薄月光透了进来适应后可以模糊地看见房间内的景物。但这时耳边却又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嘶拉――嘶拉――就象用硬物在墙上挖洞一样。 “是谁?”她惊惶地问了一句。 回答她的是低沉又淫邪的笑声然后那挖掘声催命一样地加快起来好像迫不及待地要捉住她。这一次更是包括了屋顶和地面同时门和窗上也响起来急促的敲击声窗上还映出了黑影。 一时间四周响声一片仿佛外面的东西不顾一切地要闯进来不捉住她决不甘心慌得她从床上跳了下来。但她才一站在地上传到她脚底的感觉又像是有硬物隔着地板在摸她的脚让她又跳回床上。她尽量保持平静但被包围又无助的情形使她不知所措。 电话房间里没有;手机不知为什么没有信号;呼喊已经被纷乱的杂音所掩盖她孤立无援这时连床也动了起来好像有什么早藏在她的床底下正要掀翻床爬出来! 她咬紧牙关不哭迅穿上衣服揭掉床角的符咒忍耐着地板下的悸动等床下一只黑乎乎的、象小孩子的手一样的爪子伸出来时快地把符咒贴了上去。 ‘嘶’的一声响配合着一声惨叫那爪子剧烈的扭动了一下迅消失不见符咒又飘落回到了地上。与此同时墙上也破了一个洞又有小号的鬼爪伸了进来。 几乎象条件反射一样小夏跳了起来把符咒贴了上去结果和前次的情形一样鬼爪尖啸着又缩回去。此时房间各处破洞的地方越来越多小夏忙着扯下附近的符咒贴在闯入的鬼手上等鬼手缩回又把符咒重贴回墙面或门上。一时间在房间里乱跑贴符咒堵鬼手对于从房顶上伸下来的还要拖着一把大椅子爬上爬下虽然房间不大也不高但也累得气喘吁吁。 等鬼手入侵的频率慢了下来小夏现墙面、地板和门窗上根本没有被挖破的洞才明白原来他们要突破的只是符咒的威力并不是实体的东西。而且虽然鬼手在这房间里四处出现她却感觉到只有一到两只鬼怪在威胁着她。 她紧张地站在那警惕地等着那只鬼的进攻可它却仿佛被符咒伤得不轻不敢再轻举妄动渐渐停顿下来四周也渐渐寂静。 小夏稍松了口气一下跌坐在床上。 幸好阮瞻给了她符咒作为礼物也幸好她提前做了预防不然她今天不知会死得有多么惨!只是符咒少了一点才让那作祟的鬼物找到灵力稍弱的地方想要冲进来而已。目前看来它应该不敢再来伤自己了。 可是刚才阁楼上的响声是否预示着店老板出了事了呢? 一瞬间她有点恨自己刚才明明觉得他脸有死相的为什么不深究一下也许她给他一张符咒的话是可以救到他的。他说这里有鬼她还不相信他以为他是个酒疯子。如果她胆子大一点多问他几句他也许是不会死的! 为什么她不是阮瞻?为什么不是她有那么了不起的能力?这样她可以救很多人的! 可为什么每次又偏偏让她遇到这样的事总是与鬼怪不期而遇! 她正谴责着自己门外就又传来不一样的声响。是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声音之大尤如重锤砸在她的心房上。 是王姐! 她跳起来贴在门上细听听见王姐的大嗓门一次次出惊惶的哭叫之声。 怎么办?管吗?她没有那个能力不管吗?难道任她象懒三一样出事不理?真的见死不救吗? 小夏急得在房中打转最后终于一跺脚迅扯下几张符咒连前带后贴到自己身上可以贴的地方然后冲出了房门。 楼道里黑漆漆的反而不如房间里来的光亮而此时王姐的叫声又忽然停了只剩下低泣反而显得有点阴森和诡异。 小夏壮着胆摸着黑、循声往王姐房间的方向走去。感觉应该走到的时候突然浑身毛一阵寒意蓦然而至。 她不知道有没有比黑更深的颜色不过却感觉到黑暗中有更黑的东西虎视眈眈地对着她不过没有扑过来而已。 它怕了她身上的符咒! 她意识到这点‘突突’乱跳的心稍稍平静了些“王姐?”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紧张地问:“是死是活说句话来听听!” 话音未落王姐突然大叫一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虽然还黑可她太熟悉这里的环境了只撞倒了一、两样东西就冲了出来。不过她没料到小夏站的地方当场撞上两个人同时跌倒。 她受刺激过度以为小夏是害她的东西对小夏又是推又是抓。小夏只觉得脸上一热然后胸口的衣服‘哗’的一声被撕开了。 符咒不会掉下来吧那可是护身的东西! 她才这样想着猛地推开王姐但几乎同时就感觉一股冷风向她的胸前抓来。可寒意就要接触到她的胸前时她脖子上的护身符不例外地又出温暖的黄光把那鬼怪弹了回去而且由于它来得狠所以受到的打击也更重让她几乎感到它碎裂成好几块尖叫声不绝于耳。 它扑向小夏时是那么近以至于护身符的光芒让久在黑暗中的小夏凭着这微光就看清了它的样子。 十一、二岁小孩的身材佝偻着全身都黑乎乎的眉目也完全是模糊一片。不仅是丑怪而已还特别恶心! “到这里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从僵硬的语调来听可以分辨出是那个日本人。接着一只手握住小夏的手臂几乎把她拖进一个房间去王姐也连滚带爬地跟了进来。 一道雪亮的光线在房间中骤然亮起是一把大号的手电。 “我是个谨慎的人总是备着这些的。”岗村贤二解释。他举着手电光线从下面照上来使他的脸看来有些青看来别有企图的样子。 小夏还没说话又有‘咚咚咚’的敲击声传来。王姐‘啊’的一声尖叫迅爬到床底下。 “没有关系的它进不来。”岗村贤二轻声安慰“我拿出了我家传的匕放在门口妖魔鬼怪都进不来的。”他说着指指门边。门后的挂勾上悬着一把匕。 “可这里是中国你那个管用吗?”小夏问把掉落的符咒重又贴回身上。 还是阮瞻好他的的东西也才能让她信任。 “鬼怪都是一样的是灵体驱魔降妖的东西都会有用。这是我祖传的历代高僧都加持过是宝物!” “那你刚才不救人!”小夏咕哝了一声心想现在还来装什么假慈悲。 “这是宝物我当然好好收藏。之前我以为兰先生只是酒醉没有理会后来听到王姐惊叫才拿这个可是我又把它收得太仔细所以才拿出来。放心有它在只要放在房间中鬼怪从哪里也进不来的。”岗村贤二解释“不过你可真是位勇敢的小姐竟然只身出来救人呢!” “你过奖了!”小夏边回答边侧耳细听觉得那不断的敲击声就来自于门边但渐渐轻微好像没有力气了。 “你这个――”岗村贤二指指小夏身上的符咒“好像很不错啊。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是它保佑你的吗?” “是啊没有它我就死定了。” “你还认识法师啊可不可以介绍我认识我对中国的道教文化很有兴趣呀。” “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我怕不太方便介绍。”小夏客气地说。 不管怎样毕竟是这个日本人帮了她和王姐好歹要态度热情些“不过中国有道教协会你可以去学习一下。要不去山东崂山啊那里现在还有人修道。” “没有关系多认识朋友就好也谢谢你的指点。可是这个符咒可以给我看看吗?” 如果这还不许小夏就太不近人情了虽然这是阮瞻给她的礼物除了对付鬼怪外她舍不得被人摸来摸去但还是给岗村贤二看了下。她只见他看得很仔细好像是内行一样。小夏一直盯着他怕他把符咒弄破直到他还给她她才小心的又贴在身上。 “真不错我以前只知道符咒用一次就废了还不知道有的能反复用!” 当然啦阮瞻是谁嘛!小夏骄傲地想着神态没有漏过岗村贤二的眼睛。 这时一直没人理会的王姐似乎平静了下来从床下爬了出来。 “它对你怎样了?”看王姐害怕的模样小夏有点又气又同情。 “它――它是色鬼胡乱地摸我然后要掐死我!”王姐惊魂未定“我听到老板的窗子碎了老板也许死了。就象前四个人一样一定死了一定死得好惨!”她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原来之前已经死过四个人了吗? 小夏想问问王姐是怎么回事但她哭个不停根本没法问也不知要怎么劝只任由她哭着直到天色大亮才现手机信号又恢复了连忙报警。 岗村贤二趁小夏报警、而王姐还在不停地低泣时把门打开了一道缝悄悄拿进了一个非常精美漂亮的漆盒藏在了衣橱的最下面。 第七章 精美的漆器 阮瞻在噩梦中醒来一身冷汗。 自从他五岁后被一只鬼送到养父那里他就再也没做过噩梦了。 在梦里小夏被一条蛇死死缠着越勒越紧最后骨断筋折鲜血淋漓。他一直想救她可是却怎么趟不过那条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陷入死境!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这种痛让他的心绞碎得片灰不剩。 她一定是出事了!阮瞻相信自己的预感。 他是那种所谓有‘灵力’的人对心里的人念得越深与对方的心灵感应越强烈所以他很明白她又被什么纠缠住了必须看看她又出了什么事! 他大半夜就跑到万里那里“把小夏的手机号码给我。” “出了什么事?”万里担心地问他知道如果阮瞻半夜来找他就一定有问题。 “我要去a市看看我感觉她会出事。” “我和你去!” “不用你不像我是自由身你还有工作的如果我应付不来你想不去也不行。”阮瞻拍拍自己的背包“我已经准备好了订了清晨的航班明早九点我就会到。” “她不会有事吧现在?”万里很相信阮瞻的预感急于知道目前的状况。 阮瞻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仔细感觉内心实际上他并不能确定因为事情涉及到小夏他的心全乱了“应该没有事但是肯定有危险。” “好那你先去我相信你能把她平安带回来。”万里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一听情况也不再啰嗦“我正好在这里做个内应如果有什么事要查就尽量麻烦我好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他看看腕上的手表“一会儿你一上班就去打听一下她工作的地方如果我一时找不到她至少要有个目标。” “好交给我。”万里答应。 告别了万里阮瞻直接就到了机场虽然是所能订到的最早的班机而且按时到达了a市阮瞻还是心急如焚。因为之前他打过小夏的手机了可是一直无法接通。 他只好打电话给万里打听到她工作的地方然后冒充是她的男朋友直接去那里找她。然而到了她的工作单位他才得知她向公司请了假因为她住的地方出了凶案目前人正在警局里提供线索。 一听到凶案他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安了这不安并没有因为听说她在警局而稍有缓解所以他又不辞劳苦地去找她。离警局大门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正巧看到她走出来。 不过她身边有一个男人个子不高但精致又精明的男人。那男人一手挽着她的肩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幅嘘寒问暖的样子。奇怪的是小夏并没有拒绝半倚在那男人身上。 “小夏!”他走过去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心里因为她和别的男人如此亲近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妒忌这感觉他并不熟悉他只知道他想把她从那个男人的怀里带出来。 小夏听到有人叫她吓了一跳一抬眼就看到阮瞻站在面前还以为是作梦因为突然到来的意外使她来不及控制情绪泪水蓦地涌上眼框。 “阮瞻!”她欣喜地叫他向他走了一步但脚心上传来的钻心疼痛却让她‘哎呀’一声就向前倒被阮瞻一把抱住。 在他的怀里她舒服地叹口气一直以来没有停止过的惊惶突然消失。 “小心!”他拥着她舍不得放开“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这句问话让小夏从迷梦一般的相遇中清醒过来。 是啊自己‘又’出了状况!可她不想让阮瞻再卷入自己的麻烦、这一类的麻烦了所以连忙立直身子可脚痛让她根本站不稳。 “别逞强了。”他过去挽紧她的腰让她倚住他不露痕迹地把那个陌生男人挤到一边去。 “告诉我你的脚是怎么回事?”他问。 很明显她的脚受伤了即使不从她的表情也能从她的外表上判断。她的两只脚上穿的是男人的鞋而且其中一只脚根本没有着地一直虚悬着一碰到地就疼得大叫。 可这鞋是那个男人的吗?他和小夏什么关系? “还有脸。”他不等她回答就接连问道。 这么近的距离让他看清楚她的左脸上有一条抓伤从太阳穴一直到下巴红红的触目惊心的摆在她白皙的脸上。这让他心疼无意识地抚摸了一下没考虑到这动作的亲昵。 小夏被他的亲近弄得又甜蜜又惊慌不争气的红了脸“没有什么昨晚――我住的地方出了凶杀案。”她小声地说好像那是她的错“不过警察已经解决好了不用担心。” “我问的是你的伤。” “哦那是小夏小姐从房间出来时踩到了碎玻璃上。”岗村贤二搭腔“脸是被无意间抓伤的。” “这位是我的邻居岗村贤二先生。”小夏见阮瞻一脸疑惑解释道“他帮了我大忙。” “不不能那么说。”岗村贤二连忙说“我们是共同对敌而且小夏小姐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子。” 阮瞻一听就知道小夏又去见义勇为了不然凭自己给她的符咒她应该可以自保。 “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吧你的脚最好架起来。”阮瞻皱皱眉头拦住一辆出租车扶小夏坐进去完全不让那个日本人靠近一步。 岗村贤二在一边了然地看着并不争执。 等一切都安排好小夏才单独向阮瞻讲述了整个事件以及早上的情形。 清晨的时候警察第三次光临情人旅店不过这一次死亡的是店主兰山。 他是被腰斩的上半身嵌在那个小窗户上窗子内的残肢留下了一段保持他不会掉下去只是挂在那儿。他奇异的横直着象插在墙里一样两条手臂耷拉着被冬天的北风吹得摇摇晃晃就似向下面的人招手。 他的脸青灰青灰是那种没人能形容出来的颜色眼睛紧闭着却没有死不瞑目而他的下肢则掉落在阁楼的地板上旁边散落着从腹腔中掉出来的内脏。 在警方封锁现场前每一个路过的人都看到了这幕情景没有一个不受到巨大的惊吓包括从楼中‘幸存’下来的三个人。 事实上他们的惊恐感受更加深刻因为一出岗村贤二的门他们就看到了一地的血是从阁楼上渗下来的滴答滴答还在往下渗漏。王姐见到这个当场又大哭大叫起来。 而小夏一直没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虽然穿得整整齐齐却在慌乱中没有穿鞋结果赤脚的她一下踩到懒三摔到地上的碎酒瓶这才会受伤。 警察来了后因为要忙着勘验现场她才在一名警员的陪同下去医院处理了伤口然后在警察局接受证人询问的时候遇到了同属证人的岗村贤二。她脚下的男鞋就是警察提供的因为她根本就赤着脚包扎后更没办法穿上自己的鞋。 对于他们的说词警方肯定是不相信的顶多是理解为有人装扮鬼怪实施这种可怕的谋杀。对此她当然明白这个日本人好像也可以理解只有王姐一直喋喋不休极力要证实自己的说法。 可是她确实对这件案子十分好奇和愤怒因为这种杀人手法不仅是凶残简直是变态!这样的凶手无论他是人是鬼都不能轻易放过! 不过她已经决定不再把阮瞻搅进来所以她只和他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心里真实的想法并没有告诉他。她想着等她的脚好一点她要找王姐再问一下看前两桩事件与这件有没有共通处然后根据自己的经验相结合提供给警方希望有高人可以尽快还死者一个公道! 阮瞻一直静静地听着不表任何意见只是在说到那个日本人时问得特别仔细包括他整个的举动和语言、行为。 “他好歹算是帮了我吧可是我不喜欢他。”小夏说迟钝地没有现阮瞻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我听说日本男人大多表面上礼貌羞怯可是他太羞怯了点看人时总是偷瞄一眼好像在算计什么。” “离他远一点就好。”阮瞻轻描淡写地说。 其实他对岗村贤二很有些怀疑不止是他的神态、气息主要是他的感觉。当他们回到旅店时他知道小夏是很怕的虽然有警察在房子里走动她收拾东西时还是胡乱一塞恨不得快点离开而且对着每件东西都乱抖好像生怕带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而当他假装观察周围的环境偷窥一下这个日本人时现他虽然没有明显的反应但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一下仿佛感觉到周围有人观察他当然那个人并不是警察。 他知道自己隐藏气息的实力那对没有灵力或道行的一般人而言是不可能被现的。而那个日本人明显现了他却又假作不知这就奇怪了。 最重要的是岗村贤二虽然加快了动作阮瞻还是看见他小心翼翼的放进皮箱内的一只红漆木盒。 那漆盒相当精致美丽雕刻着繁复的花朵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不过这工艺品上被一只同样精巧的锁紧紧锁着显得特别神秘。 而且虽然那精致的漆器只是一闪而过但阮瞻却依然觉那花朵的后面隐藏着什么文字象是咒语一类的。他不懂日文不能确定只是有那种感觉。 警方的检查不能说明问题。如果他有道术可以用障眼法轻易蒙混过关。可是那漆器是干什么用的?里面有什么?这个日本人又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鬼怪为什么袭击旅店?为什么旅店里并没有鬼气存在? 这一个个不解的问题在阮瞻心中缠绕着。 而与此同时在这间他们临时住进来的宾馆里岗村贤二正万分爱惜的摆弄着那只红漆盒子。 “我会完成你的愿望的!不要急不要急!可是你也要完成我的愿望。”他象唱歌一样轻吟。 盒子里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作为回答。 第八章 小人物 一周都平安无事。 但是从第二天开始小夏上班、下班、吃饭、换药阮瞻几乎全程陪同。因为之前他冒充小夏的男友现在又那么体贴温柔小夏在他人的羡慕眼光中感到很甜蜜但想到他之前关于二人是朋友的定位又让她不敢往奢望会有什么变化。 也许他只是可怜她又光荣负伤吧! “你怎么会来这里。”小夏终于忍不住打听阮瞻为什么意外出现。 “我突然有急事要办顺便来看看你。”阮瞻撒了个即没诚意又没质量的谎不过小夏并没有追问下去。 他从来都是个谜样的男人没人摸得透即使是万里这样的多年好友也是一样。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麻烦精呢!很多事还是不问的好。 既然暂时不能离开有他在这里陪着也好。可是他连住旅店也要订一个标准双人间一人一张床。虽然他一脸无所谓的正经样子却害得小夏总是半夜起色心想窝到他怀里去。 “你什么时候走?” “我要看看风景才走。”阮瞻一语双关“这里还很热闹的以前并不知道。” 他这一周来除了围着小夏转以外也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而且通过各种手段调查到了一点事情。但是综合而来的信息却如一团乱麻暂时还理不出头绪。 先这个鬼怪出现得太突然。情人旅店以前一直非常平安整个荣华路也没出过类似事情。照理说没有怨气的地方鬼怪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而这只鬼怪不仅出现而且很凶。它的来历和目的就是个谜团。 其次鬼怪的杀人手法凶残、变态又奇怪对女人总是有猥亵行为。警方一直认为他只猥亵但不强暴不是生理原因就是变态的性心理实际上只是因为阴阳不能交泰而已。不过警方既然不相信是鬼怪所为当然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推测。 第三为什么他隐身去情人旅店探查却找不到一点鬼气?它白天的时候藏在哪?要知道鬼怪和人不同是不能随便乱走的如果没有适当的容器藏身而离开太远时间长了就会散了。 第四这些和那个日本人有关吗?如果有关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虽然他声称是留学生而且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但有证据证明前两桩凶案生时他并不在a市他是春节后才来的。他说是因为喜爱这栋建筑才住到这里的真的只是那么单纯的目的? 第五这一切和小夏有什么关系?他不会蠢到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虽然从表面上看博恒公司请长空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是因为长期的业务关系而事务所派出小夏也顺理成章甚至根据万里的调查博恒公司也确实有些法律事务需要处理但所有的事都逻辑性太强如果深究起来反而会有刻意之感。 就算真的是工作原因好了为什么要给小夏安排了这所房子住进来?先不说这房子离公司并不近单说对于这里生凶案的风言风语就有很多虽然政府限制老百姓说这里有鬼怪宣扬封建迷信可还是会有消息传来给她安排住处的人会不知道吗? 这所有的事情都太奇怪了太巧合了他不能不加个小心。 他知道怨气重的鬼是不会轻易放弃目标的通过小夏的描述看来那个鬼对小夏兴趣很大却没有得手所以必会想方设法再来害她如果这里面有人为的因素就会更加危险。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他才与她寸步不离不给在暗处觊觎的对手任何机会。他在等它忍耐不住出来作祟这样它就会出错或者对别人下手这样他就会有机会了。 他所盯的目标就是那个日本人他感觉问题最初也许不在他身上但目前他是脱不了干系的尤其是那个红漆木盒。他也知道岗村贤二在提防他但他就是住在小夏的隔壁不搬。阮瞻想他要么是想和自己比试有信心战胜他要么他的红漆盒子里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是与这些凶案有关的秘密。 他如最好的猎人一样看似无动于衷实则布好了陷阱然后静静等待。他相信很快就有事情又要生了! 当――当――当―― 酒店不远处的钟楼出了悠远又浑厚的声响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阮瞻从浅眠突然清醒过来仿佛他的神经自动告诉他有哪里不对劲。 这不禁让他有点兴奋因为这是自从他尝试主动释放被封印的能力后第一次感觉如此清晰。他轻巧地爬起来在小夏的床四周贴满他提前准备好的符咒又虚空加画了一个符罩在她的头顶这才放心。 门开了阮瞻轻轻走了出来在那个日本人门外停了一下仿佛觉察出空气中有鬼气连忙循着这些踪迹追下楼去。 房间里躲在门镜后闭息的岗村贤二微微冷笑。 “就这点法术吗?连我造得假鬼气也能引开你。还说中国的阴阳五行道术有多么神奇我看不过如此。”他说着就走到床边揭开了铺在床上的一张很大的纸。 循着月光可以看到纸上用日文写上了咒语下面正是那只红漆木盒。当这张纸才一拿开木盒里立即传来阵阵敲击声。 “沉住气!”他拍拍木盒“如果没有这咒语压制会让那个低级的中国法师现你们的存在你们以后不但不能和我同生就是现在也无法生存下去。” 木盒又敲了两下后停下表示听懂了。 “我说了会实现你们的愿望因为我们订立了契约你们也同样要遵守。”他说着把木盒单手托在手里“现在我就放你们去。” 他低声颂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同时手指比划着奇怪的圆圈当他做完这些打开盒子立即有几团黑影冲了出来在空中聚成*人形。 “好好去招待那位漂亮小姐吧可惜真是一位不错的女人。”他假慈悲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命运让她必须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话音才落那黑影蓦然穿墙而过进入了隔壁小夏的房间。 小夏平稳地呼吸着睡得极其香甜完全不知道房间里多出个对她不怀好意的恶鬼。那鬼慢慢走近床边向小夏伸出残缺不全的小手眼见着到了她胸前突然被一团火一样的光芒烧得弹到墙壁上吱叫了一声。 这叫声在黑夜里很刺耳小夏却依然没有醒隔壁的岗村贤二到是听到了悄悄来到小夏的房门前里面的鬼仿佛与他心意相通为他打开了门。 一见房间内的情形他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个支那人还很谨慎。别怕这符咒挡得了鬼可挡不了人我来揭掉这没用的废纸!” 他走过去把所有的符咒都揭下来随手一指让它们化为灰烬。 “来享用美女吧!” 那鬼这回没有了顾忌猛得向小夏扑来一下伏在她身上。小夏一点反抗也没有反而张开双臂把那恶鬼搂在怀里。 “不好!”岗村贤二轻喝一声上前就拉。但已经晚了那鬼已经完全陷入了小夏的身体叫声全被淹没只是在那具躯体里挣扎。只见小夏的身体乱扭乱动可那鬼就是出不来! “这是怎么回事?”岗村贤二惊奇地说。 ‘小夏’在床上躺着一个字也不回答但是外形却生了变化。岗村贤二仔细一看竟然只是两上枕头枕头上画满了符咒。是那符咒的力量把恶鬼吸了进去并且完全禁锢起来。 “你以为我会把我的小羊羔放在狼的嘴边吗?”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冷冷地传来。 岗村贤二猛地转身看见卫生间门边一闪阮瞻突然现身。 “她是个诱饵!” 阮瞻冷哼一声算做回答。 有了上次杨幕友那件事的惊险他怎么还可能让她作饵。他为了引这个日本人上勾费了相当的心思就连站在门边隐身也要先闭了身上所有的气息又用结界隔离开小夏。可这个日本人看似精明却轻易的上当甚至没想过他离开后会用符咒围住‘小夏’。他本来有好几套计划可是没想过这么容易就把恶鬼和岗村贤二都引了过来。 他是过分自大还是真的是个蠢材?或者只是个前台的小人物?! “这么说刚才离开的场景只是你的幻术而已我还以为你上了我的当。”岗村贤二转瞬就明白了这本就是个陷阱“是我小看了你你配当我的对手。” “可惜你不配!” “我是不会输给你的虽然我上了你的当但这只是一时疏忽。”他指指卫生间表面上侃侃而谈但心里却急想着主意“她在这里躲着是吗?你是个好的牧羊人。” 他开始有点恨自己了明明从岳小夏带在身上的符咒看出来阮瞻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为什么轻易就上了圈套?师傅说自己容易骄傲误事果然是没错啊! “不用废话这个结界你打不破。”阮瞻挑衅地扬眉“想个别的办法扭转局面吧。”他边说边摸摸后腰借和岗村贤二说话的功夫把封在血木剑上的符咒拿开。 血木剑也是必须封上的不然它遇到邪灵会自然反应的。此时当他一解开压制的符咒血木剑就开始兴奋的乱抖。 阮瞻把血木剑拿到手上“别急啊呆会儿请你吃日本料理。” 岗村贤二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传说中的血木剑吗?” “有点见识。” “可惜灵体怕这把剑我可不怕。我是人是了不起的日本阴阳师怎么会输给你!” “你说这话是怕了吧?”阮瞻轻蔑地盯着他“和你力拼你也不是对手。” “没听过日本的剑道吗?” “就是剑道剑道犯贱之人必被打到。”一个女子的清脆声音从卫生间里传了出来正是小夏那结界封得住一切邪物进入其中却可以让她听得到外面的动静。 “阮瞻打死这个没人心的狗日本!”她气坏了为了那些无辜惨死的人。 “听到了吗?”阮瞻微笑了一下目光中充满温柔“女士这样说了有风度的男人是不会让女孩子失望的。” 岗村贤二又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握住腰间那柄长年佩带的匕。 第九章 逆风 “咱们出去斗法这里施展不开而且不要破坏公物。”岗村贤二转着脑筋“中国人不文明一向不爱护公共设施。” “你说什么也不会扭转你的败局!”阮瞻平静之极完全不受岗村贤二的刺激而怒“你只要准备好去死就行了其它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 “那么你敢和我出去吗?” “奉陪到底。” “好!”岗村贤二应了一声才想转头忽然又说:“你不会在背后对我下手吧!” “这么卑鄙的事我不屑做。” “不我不放心我们一起走啊!”岗村贤二往一边侧了侧身。 他心里在算计整个形势。 他来中国确实是学习道术来的因为即使他不喜欢中国也不能否认日本的阴阳术确是来自于中国。虽然在现代社会阴阳师已不再是崇高的职业而且也早已衰落但是仍然秘密的存在而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在师傅的门下技艺始终不能突破所以一直苦学中文等着师傅终于有一天把他介绍给一位中国的道术师傅。可自从他来到中国那位道术师傅教他的只有一招只是这招极不好学他一直埋头苦练如今却只得一层水准而已。 后来他听师傅的助手说起a市的荣华路出现了怨气极深、凶气冲天的恶鬼十分适宜收来修炼成式神不禁心痒难挨这才费尽心机冒充留学生来到这里。 要知道如果能和恶鬼订立契约修炼成高级式神的话他在师兄弟中会成为第一高手就算师傅的儿子茂德继承了他们松井家世代相传的、灵力强大的式神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他一定是排在第一位!他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强!他要和他们日本历史上最著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一样流芳千古! 但是他的心太急切了所以他犯了很多错误。那天岳小夏在地下室门口听到的一男一女的说话声音实际上是他才与恶鬼比拼了灵力后在对话在谈契约的条件。当时他想趁恶鬼的灵力还没到午夜时的最强下手他以为没人敢来那里却忘了有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冒失丫头。结果因为这个意外他稍一闪神差点被恶鬼反噬! 对于岳小夏的死活他本来是无所谓的可是自从在情人旅店他修炼的式神不但没能把她当做食物还差点伤在她的符咒手里他开始对她感兴趣或者说对她背后的人感兴趣。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比起来如何?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许这就是他这种人的毛病有了相当的对手就想斗一斗。要知道在这个繁华的现代社会这种机会真是少之又少。 所以他停留在岳小夏的身边寻找机会让他的式神完成愿望然后以她的死刺激她的保护者与他全力一拼。他从那反复使用的符咒上看出了他灵力强大可是他没料到阮瞻对岳小夏的感情也这么深厚不仅寸步不离左右就算离开也用符咒把她好好保护起来。 真是个多情的人哪!他这种没有感情的人根本不能懂得他要干什么! 岗村贤二这么想着完全不想想自己实际上是中了阮瞻的计策宁愿自欺欺人以死不承认来保持他那白痴自尊。他只是等着阮瞻同意和他出去拼斗因为他没能把阮瞻引去他布好了各式陷阱的房间反而被引来了人家的地盘。他怕阮瞻也同样布下了陷阱对付他。 他一直想救回他的式神因为这式神是如此难得是阴阳师一生中难得巧遇的。可阮瞻冷酷得如一柄刀一样举着那柄黝黑又泛红光的剑一动不动的站在最要害的部位使他不敢轻举妄动。他舍不得好不容易收的式神被斩得灰飞烟灭又不敢在这里斗法所以他邀阮瞻去外面如果他们去另一个地方对阵他相信他绝不会输! “怎么样敢吗?”他挑衅。 “还是那句话奉陪到底。”阮瞻神色不变和岗村贤二并排站立。 他有他的顾虑。 他以前杀过人所以并不怕再多杀一个可是他认为杀了这个狂妄无礼的人只会让他解脱到死都觉得自己了不起打得他满地找牙才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羞愧让他明白中国的法术是怎样的强大!而且如果这个日本人死了会比较麻烦他可不想搬着他的尸体到处跑。 另外当时他只给小夏设置了结界为了能让恶鬼顺利进入房间外间并没有设;为了能让血木剑隐藏住气息他又不能站在床侧只能是这一方位的墙角。这样如果出现打斗的话会惊动这酒店里的其它人。还有为了防止万一的疏忽之中让岗村贤二收回被困住的式神他也应该远离这里收拾完了日本人再回来收拾恶鬼。 正是出于这三点考虑他才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岗村贤二见他答应心里一喜。炫耀一样默念了几句一脚跨出阮瞻只感到空间的扭转眼前一下子出现了酒店后方的场景。酒店的后方是一幢盖到一半因资金不到位而荒弃的建筑工地。 他被卷到了扭曲时空的正中如果他不跟上就会直接从十楼上掉下去摔死如果他跟上必须有同等的灵力否则还是死。这种时空扭曲术不是人人都会的虽然他对岗村贤二为什么会这个表示怀疑但他知道这个日本人必以为他不会此术是想借机除掉他。可惜他的日本算盘打错了因为刚好上次在杨幕友事件中他摸索到了一点皮毛而岗村贤二的功力也好像不深所以他从容地跟出一步分毫不差的一脚迈出两人同时落在那废弃工地的碎石瓦砾之中。 岗村贤二吃了一惊。这可是他苦学了半年的成果为什么阮瞻也会并且举止要比他更为潇洒?这一下让他对自己的必胜信心打了个折扣但骨子里的凶悍不允许他退缩。他‘唰’地拿出那柄匕按下机关上下各又弹出一部分变成了一把短刀。 看他摆出了死拼的架式阮瞻懒洋洋地伸了伸血木剑。如今他的功力已经有所长进血木剑如钢铁一般坚硬并不怕任何利器。 岗村贤二嚎叫着向阮瞻冲了过来带着长期从事日本体术训练的架式而阮瞻他的父亲从小是教过他防身之道的不然他也不会以七岁的稚龄和万里打遍全小学无敌手。 如果说岗村贤二凭借的是一股野兽般的狠劲阮瞻凭借的就是打架的经验丰富外加与生俱来的那种骄傲与从容。 两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间甚至连他们挥舞的手中利刃也带着风声除了碎石在脚下的呻吟声就只有清冷的月光照在这不断闪展腾挪的两条黑影上不时还爆出一声兵器相碰的脆响。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幕武打皮影戏一样―― 虽然一开始那个矮个子凭着悍勇稍占上风但慢慢地高个子渐渐掌握了局势最后把那小个子逼得退了又退最后一跤坐倒。 他的屁股一沾地立即又象弹簧一样跳起来再打然后再倒他再起来打再倒―― 这样一连十几次直到他手中的短剑飞了出去在寒夜中划过一道闪光隐没在碎石之中而那个高个子则用剑尖指住他的咽喉! 如果小夏在旁边观战的话一定会说:看到了吧?这就叫作――状态是暂时的素质是永恒的。好勇斗狠并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省省吧!”阮瞻还带着那幅一与人斗法就流露出的冷酷如刀的神色“意志顽强值得称赞不过如果明知道无法取胜还要拼意志的话就太蠢了!” “杀了我!”羞愤使岗村贤二怒目而视。 “不。”阮瞻傲慢地撤回血木剑“我怕脏了我的剑我给你拼斗法术的机会!” 他不是妇人之仁他是要从精神上彻底的挫败他! 岗村贤二也不客气从地上一跃而起“那就让你见识我的阴阳道术。”他不要脸面地说完全不提刚才的惨败。心想只要阮瞻死有谁知道他今天在体术上的败?只要没被人捉住把柄他就没有失败。 这就是他的逻辑! 他后退几步举起右手在空中虚空画着怪圈同时左手捻决嘴中念念有词然后用力指向阮瞻。 “尝尝这个支那人!” 只见工地上卷起一阵旋风大约三尺高裹着碎沙石一齐向阮瞻刮了过来。阮瞻用右手提着血木剑左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弯弯曲曲的符咒一下就形成一个屏障把沙石和威胁都挡在外面。 岗村贤二见没有效果立即左手换决这一次是一团火光直射到阮瞻身上。可阮瞻那个屏障没有丝毫破损他本人定定地站在屏障的后面好像在看这日本人需猴戏。 为什么没有伤不了他?为什么没有伤不了他!岗村贤二的冷汗顺额而下。 “轮到我了!”阮瞻轻笑终于明白了这个日本人果然只是个小人物。他轻声念动咒语“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 也是风也是旋风不过比那三尺高的夹杂沙石的旋风不知漂亮多少倍不仅是向岗村贤二扑去而是把一切卷了进去又甩了出来。 当旋风邻近的那一刻岗村贤二终于明白阮瞻的灵力要比他强大得多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那个符咒上表达的只是他的一小部分而已。 他上当了他被骗了不该相信那个助手的话来收恶鬼修炼式神他是赢不了的! 他学习了中文很长时间今天才终于明白那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道理!如果这个阮瞻再不除假以时日就算他师傅来也是白搭。 还有那句俗语――不要给人家当枪使!这个好学的日本人这一刻也明白了。 因为他看到了有两个白乎乎的东西凭空从酒店的高处落下就在他头顶上又突然变成黑色的对他当头罩来。 他认识那个术法。但是他没时间反应只感到一阵空虚全身的空虚。 他知道那是什么心里即悲哀又愤怒竟然还有点期待! 逆风――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第十章 阴阳道的解释 强烈推荐:春来江水绿如蓝大大的《骠悍人生》书号:83o26强悍的文笔顺畅的情节让读者体味最佳感受。大家去看看吧绝对值得。 ==================================================== 阮瞻看了看岗村贤二的尸体皱紧了眉头。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这是个麻烦有个躲在暗处‘帮忙’的人一幅要把水搅混的样子。 不远处的酒店里没有结界破损的迹象而地上躺着的除了已死的日本人还有两个白白的枕头是他用来冒充小夏并困住恶鬼时所用的但上面的符咒已经被破坏了。 两只软枕从几百米远的十层高楼上在冬夜的大风天里准确无误地直接落到岗村贤二的头顶上不是人力而能为的。 逆风! 他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本来在日本的阴阳术里逆风是指法术失控反噬其主。灵力比较低的术士使用高深的咒文时很容易产生这种现象轻者受伤重者死亡。可在今天这个情况下分明是有人解开了符咒御使那恶鬼从头顶侵入岗村贤二的身体然后吃掉他的魂魄。当时由于岗村在体术和斗法中均遭受了重创精神和心理上处于又胆怯又震惊的状态而且他收这恶鬼作式神时仓促且勉强所以会很容易就被消灭掉了。 之所以说他是被‘消灭’的而不是用更好理解的‘死’字形容是因为他的魂实际上是让恶鬼吸取了当警方现他的尸体后会现除了他自己跌倒的痕迹他没有什么外伤只能解释为不知原因的猝死。这样也好岗村贤二的死不会带来司法上的麻烦问题只在于那个暗中操控的人还有那个逃走的恶鬼。 它吃了岗村贤二的魂魄等同于吸收了他的精神力会更强大和难以捕捉而且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当然它不会离开很远但已经强大的鬼可能会继续在a市作恶。可惜当时事突然他的法术还没有完结来不及再次捉住它! 可以说那个暗中操控的人选的时机相当好。 岗村贤二只是个饵他大概可以猜出幕后的人是谁但是他不知道那个人要干什么要怎么进行下去? 阮瞻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又是不好解决的目前只好先离开再做打算。他先是拿起那两只枕头准备带回去然后找到了那柄遗落的匕把它扔到不远处的河里这才回到酒店里。 “怎么样?”小夏一从结界里出来就忙着问。 “岗村贤二死了。”阮瞻平静地回答。 “死――死了?”小夏吓了一跳“你真的打死――了他?” “他确实是死了!”阮瞻话音未落小夏突然转身就走。他只好抓住她“你要去哪里?” “毁尸灭迹外加销毁证据!”小夏神色坚定誓要违反法律只要保住阮瞻就好。 真是冒失的丫头! 阮瞻又叹了口气把今晚的事简要的对她说了一遍。 “阴阳师?这个我在动画片里见过好像还很帅的。”一听日本人的死与阮瞻牵不上干系小夏立即把这事扔到了一边去竟然没有同情“可是你说的那个阴阳道是怎么回事?” “上床讲。”阮瞻说随即意识到这话有些暧昧但小夏却少根筋一样没有反应只是不肯睡自己的床因为刚才那上面曾禁锢过恶鬼阮瞻只好和她换。 “在日本阴阳师可以说是占卜师或是幻术师。据说他们不但懂得观星宿、相人面还会测方位、知灾异画符念咒、施行幻术。对于人们看不见的力量例如命运、灵魂、鬼怪也都深知其原委并具有支配这些事物的能力。我刚才说的阴阳道就是阴阳师聚集在一起而形成的组织是传承很久的隐蔽门派。在日本的传说中野蛮时期各地有很多的鬼怪这些人是以消灭它们为主的也主持些清除恶灵的工作。日本阴阳师通常是不理会世俗的主要对付鬼怪不过也保护日本皇室。他们身份高贵军队也好政府官员也罢对他们是很恭敬的甚至于谦恭。” “听说是起源于中国是吗?这些日本人这么对待老师!”小夏从鼻子哼出一口气。 “没错日本的‘阴阳道’确是起源于中国百家争鸣时期的阴阳五行学说和中国的道术很有些渊源。当时在战国时代有一支主张提倡阴阳、五行学说的学派称之为‘阴阳家’以齐国人邹衍、邹爽为主要代表。阴阳说是把阴和阳看作事物内部的两种互相消长的协调力量认为它是孕育天地万物的生成法则。这正是我国道教的始祖老子所说的、构成世界的概念。就是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大约在公元六世纪中国的阴阳五行学说混和了道教咒术与密教占术传入日本。在日本登6后又渗透了一些当地文化于是便形成了独特的“阴阳道”。阴阳术在日本古代一直都是很盛行的法术。当时的人们常常请阴阳术士来为他们祈福、除灵。据说直到现在在一些古刹里还能找到关于阴阳术的轴卷。你刚才说的日本漫画中那些除灵师们也是使用阴阳术是吗?这就可见阴阳术在日本流传之广。” “哇你很有学问哪!以前可没看出来以为你就会调酒和好看地笑。” 小夏的话让阮瞻禁不住微笑心想这就是岳小夏的说话风格半褒半贬又那么直率。 “我早就看出岗村贤二有问题所以查过资料并不是我有学问。”阮瞻说“他就是个阴阳师不过法力不高我猜他是为了要来收式神的可惜他不该不加约束还想在中国满足他的式神的愿望!” “早知道也不告诉我!”小夏有点不满“你这个男人就是这点不好有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也不和别人商量一下。爱说话的男人多好象万里。” “当时我不确定啊。”阮瞻撒谎他实际上是不想让她担心。而且以她正义的性子说不定当场提刀追杀岗村贤二“我是今天才知道那恶鬼是日本人收的式神只是不知道它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的。” “什么是式神?是不是动画片里一念叨就跑出来的那个奇丑无比的东西?” “式神是日本操偶术的一种是以本身的灵力召唤其它生物。与傀儡术不同的是他所操作的是活物和西方的召唤术有很大的相似之处。阴阳师通常修炼氏神就是抓来的鬼怪。当然具体的操作心法是无法知道的不过可以推测他们应该是用符咒和精神控制来做到的。而且式神的存在和施术者一体的。施术者精神力越强式神所能挥的威力也就越强大。式神是经过一些特殊的仪式认主的一但认主式神便为之所用。收复式神的时候式神需要认可主人的能力。一旦得到认可那么他就必须以一些特殊的方式来禁锢式神。” “那个红漆木盒!”小夏突然想起来了她在恍惚之中好像见过一眼。当时她只觉得精美今天听阮瞻一说有可能是禁锢恶鬼的东西不觉十分恶心“真是变态的人拿那么美的东西放那么可怕的魂魄!” “很有眼光!那些花朵下是祈祷文压制了式神的凶气。其实他的能力收那恶鬼是很勉强的所以一有机会恶鬼反而吃了他的魂魄。”阮瞻鄙视之中又有点可怜之感“这就是修炼式神时要承担的一些后果。” “可是你才说你不知道那个什么式神是怎样突然冒出来的确实没有一点线索吗?” 阮瞻摇了摇头。 对于小夏突然卷进这件事情来他从一开始就是怀疑的。如果说小夏的身世单纯那么这件事也许还是因为他。这样就可以推断是杨幕友在背后捣鬼。毕竟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他并没能消灭了他现在让他跑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 今夜之后他几乎可以肯定是杨幕友在暗中操纵一切。以他那种阴戾的个性不会不报复被追杀、被破坏了奸计的仇何况他是那么好斗怎么能放了可能是一生的敌人。 他曾让万里调查过博恒公司了很清白没有任何问题。但公司这时候让小夏来一定有其背后的原因。等回去后他也许该拜访一下这间公司虽然他知道以杨幕友的狡猾是不会那么直白地露出马脚的。 最关键的是那恶鬼的来历。 可现在它逃走了虽然离不开a市那么远恐怕还会作恶一定要想个法子。它吸收了岗村贤二的精神力会很难找到它只有找到它的出处才能真正且彻底地消灭它。 只是这几天恐怕会不那么太平!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杨幕友起了追杀之心。这个混蛋竟然为了一已这私趁他与岗村贤二斗法之机放走了那恶鬼还让它变得那么强大这不知会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可他却无能为力!如果他的天生灵力没有封印这么久能够释放得快一点就好了。他这样想着没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正面地看待自己的能力。 “不会是杨幕友背后搞怪吧?”小夏怀疑地问。 她并不傻。 她知道如果能把阮瞻禁锢的鬼给释放出来的一定是有点道术的而且还不能强大到能破了保护她的结界。这么想来想去虽然也有可能又出现了别的坏蛋但现成的候选人只有杨幕友了。 “他并不叫杨幕友那只是他附身之人的名子就连洪好好也是一样。” “我知道可是在找到他寄生的新宿主之前这样叫着比较方便嘛!” “说的对。”阮瞻答。 很多的问题等着他。 为什么要牵扯到日本人?恶鬼的来历是什么?‘杨幕友’附身在哪里新身份是什么?他的真实面目又是谁?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很多很多――如一团乱麻!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有人再遭殃而杨幕友的功力还远没有恢复不可能直接对阵他!不然小夏刚才就已经不安全了! 第十一章 同居生活 一个星期竟然平安无事。 阮瞻想可能是恶鬼吸取了岗村贤二的精神力需要慢慢融化为自身的东西所以才躲在一边修炼吧。 可是a市是如此之大它可能躲在任何一个角落只要它不出来要找到它就会如大海捞针一样。但阮瞻认为它是不会躲藏一辈子的它身上的怨念太深必然会出来为祸直到满足它的愿望为止! 如果它早就存在为什么以前没有出来过?如果说它是突然被释放出来的这是可以解释得通的也可以想像得出是谁干的。可最重要的它的来历、它凶死的原因、它为祸的目的才能彻底消灭它。 从它以往的所作所为看它是渡化不了的只有灭掉它这一条路! 他觉得这一切一定是和那房子有关的不然恶鬼不会在那里度出现所以他一直在调查那房子的事找遍了小报旧闻寻遍了传说中的故事可是一周来仍然毫无进展。 房子的历史相当干净是在民国时期a市的荣华路刚刚兴建时就盖起来的。当时那里是外国人和中国富豪的聚居地即使旧中国战火燎乱、备受欺凌时也没有受到波及可以说从表面上看包括文化大革命在内连凶死的人都没有一个。 据说当年盖这些房子的时候为了更结实牢固连水泥也是用糯米熬出的汁液来搅拌所以如今这里的房子还相当不错。加上一直有人居住是不可能招惹邪祟来这里安家的。所以那恶鬼必定出自这里! 只是它是谁? 因为情人旅店被警方封了所以阮瞻曾大白天冒险隐身来到这里查看但在这漂亮的西班牙式建筑里除了因为凶死过五个人而显得阴森外并没有现什么。就连他潜入警局查阅的相关资料里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现。 招魂?他也曾想过。可是当他在地下室和阁楼徘徊时他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因为这五个人全是凶死的按理说应当留有很强的冤气但他却丝毫没有现这些东西估计岗村贤二在收复式神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邪术把那些冤魂压制逼迫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算他费些心力可以找出来他也不能这么做。他不动这个念头还好否则那个幕后黑手必定又要使出阴毒的手段对那五个无辜的人斩尽杀绝。 还是别尝试用那个省力的方法让冤死者保有留存自己魂魄的机会吧!他若不动这五个人的脑筋相信那个人也不会动因为以那个人目前的功力要绝人生路也是要颇费一番力气的。这样的话这五个已死的人至少还可以有重新开始新生的机会。 线索到了房子这边已经断了他有点一筹莫展但他逼迫自己再想办法务必要把伤亡减到最小。而且他不能被动挨打他也要找机会反击。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小夏在际瞻身后叫他。 自从岗村贤二死后他们只接受了相关的询问就没什么事了反正最后的尸检结果是不明原因的心脏猝死。至于他为什么半夜三更跑去废弃工地还跌得浑身是伤那就不知道了也许他变态喜欢自己在深夜的碎石堆里跳来跳去呢! 第二天公司就给她安排了新住处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阮瞻根本没有提要离开的事所以顺理成章的他们又一次开始了‘同居’生活。 和以住他们的‘同居’不同这一次不是因为她怕鬼而硬赖在人家那里不走反而是她有点垂涎的男人一言不的跟着她不放。她知道他是担心她的安全因为毕竟这事根本还没结束不过她一直在自我催眠不理会正常的理由开开心心地把握和阮瞻相处的每一天。 “你不用每天接我的。”小夏非常自然地挽住阮瞻的手臂嘴里客气心里还是很希望他还继续接送她上下班。 他那么帅又表现得那么温柔体贴每天在公司的女职员妒忌得可以杀死人的目光中走来走去真是很有成就感那种虚荣心上的极度膨胀和满足可是不是盖的! “有什么不开心吗?”见他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小夏问。其实她知道他心里在担心什么她也很担心但她知道目前没有任何线索着急也没有用啊! “没有。”阮瞻微笑了一下。 “笑起来那么好看不要引人犯罪好不好!”小夏咕哝了一声。 “你说什么?”阮瞻似乎没有听到。 “没什么就是万里打电话来说这个周末来看我们。” “他是来看你的这家伙从没对我这么好!” “也许他是带来什么消息的。至少他可能有点好建议你知道这是他最大的特长冷静判断他不比你差何况这件事他是旁观者。” “没错他也许会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阮瞻点头。他一直在查那个房子可是根本没有结果。人有时就是这样陷入了一个问题的中心就看不到其它的可能这也许就是一叶障目吧。 “既然这样你就开心点吧。今晚我们吃火锅好不好家里好像有啊昨天我翻厨房时看到的。”这个公寓就是这一点好不但带家具还有厨具。 家? 阮瞻细细在心里描摹这个字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让他想就这么过下去吧平静、温暖、有人可等也被人等待。他从没有过这种生活只是被遗弃、被排斥除了万里在他的整个童年、少年从没有人接近过他。 他的父亲虽然养育他但不宠爱他总是训练他独立告诉他他是不同于一般人的人上天生了他出来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可是他不要与众不同他只想平凡而已。所以他非常排斥这些虽然父亲所教授的他也用心学不想辜负他的养育之恩但他那么厌恶自己的能力所以才一学会封印术就偷偷自我封印起来从心底抵触这一切。 父亲知道这些吗?他不能确定。他只知道父亲把平生所学全部教授给他然后神秘死去至今都让他无法释怀。 要不是身边的这个没有心机但又有些慧黠的女子也许他还在冰冷封闭的世界生存平静但也死寂。不管他是否愿意她逼他走了出来如今他开始正视他的能力了他也必须慢慢释放出能量要保护她还要让那恶鬼不为害人间。 今天他才明白上天给了你的躲避又有什么用呢? 小夏并不知道阮瞻心里所想的只是很快乐的和阮瞻走在一起。他们每天都这么一路走回离公司不远的公寓里然后一起准备晚餐吃过晚餐后又一起洗碗、看电视就像小夫妻一样。虽然只这样过了一个星期但足以让小夏的心里甜蜜着特别是每晚睡觉时一想到他就睡在小客厅的沙上总是觉得非常安全和满足。 她总是让房间的门开着这样她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阮瞻的身影反正如今是冬天两个人睡时都盖着厚厚的被子不用担心走*光。 其实她的色心有点希望阮瞻会走*光起码让她看看他的身材有没有料! “那个――”她睡不着也知道阮瞻没有睡着虽然他躺在沙上不动。他睡觉可真安静安静得让人心疼了总觉得象要隐没在黑暗里一样。 “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被你父亲收养的吗?”她想了解他壮着胆子问。因为在黑暗中互相看不清楚脸她才敢问。 阮瞻动了一下没说话。 “好吧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只是要――”她没说下去心想万里果然没说错女人就是这样一对某人感兴趣就想挖出人家祖上十八代。其实她只是模糊的听万里说过阮瞻的身世很想了解一下温暖一下他而已。不过如果他不想说她也无所谓反正她觉得阮瞻是好男人让她感到安全的男人那么她也不必知道他的过去。 两人沉默着。 正当小夏以为阮瞻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阮瞻却突然坐了起来。 “我五岁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被家里人扔掉了。”他简明扼要地说。 小夏的心紧揪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他说得那么简单好像自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货物。这让她很心疼因为他那种平静而无所谓的语气仿佛也是这么看自己的。 “然后我被一只路过的鬼千里迢迢送到我父亲那里。”阮瞻继续说“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我父亲又为什么把我送给他老人家。” “路上――很辛苦吗?”小夏担心地问。 “还好当时还小也就那么过了。”阮瞻竟然轻笑了一下“如果用来骗女孩子好像有点资本似的毕竟可以说成是吃过苦的人哪!” 没有吃的、晚上赶路、白天睡在荒郊野外的阴寒处不仅要提防人、还要提防鬼阴阳两道的欺凌长途跋涉还有什么是不苦的? “所以你对鬼有好感不想轻易对付他们是吗?”小夏并没有害怕之感只想起阮瞻平时的态度。 “也许。”这个他倒没想过今天小夏一说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自我封印也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 “那么你父亲收养了你后那只鬼去了哪里?” “不知道他消失了我再没找到过他。”阮瞻有点惆怅觉得今晚的自己突然很多话。 “他是好――鬼可惜我没见过他。不然我要谢谢他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你那我也早死了很多次了。” “你不怕?” “我为什么怕?是他救了你也间接救了我不是吗?”小夏说:“我只遗憾当时不认识你那样你就不只万里一个朋友了。” 阮瞻没说话可是很想跳下床去拥抱她。 第十二章 盖房子的人 2ooo7年的第一天解禁一章祝大家元旦快乐!:) ……………… 万里带着调查博恒公司的结果来到a市。 “写得很清楚这个公司还只个小作坊时候的状况、展的路程、目前的资产、主要业务和竞争对手、上市情况、公司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的祖宗十八代小密有几个、包括玉照全在这张碟里了。” 万里随手脱掉外套看见小夏坐在一边笑咪咪地看他。 “怎么?看来你很高兴见到我这样我的疲劳状况好多了!” “当然啦多日不见也会想你的。” “啊你确实比那个混蛋有良心多了。”万里向阮瞻努努嘴后者正心无旁骛地用电脑看那张资料碟“他就知道利用我。我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心理医生外兼客坐教授呀竟然给他当包打听。” “是私家侦探。” “中国不允许有私家侦探虽然我做的是私家侦探的工作但中国只有包打听和地保你说我是哪一种?” 小夏‘咭’的一声就笑了出来看着万里标准雅痞的着装和面孔完全没话说。 包打听?地保?亏他想得出!他那幅模样怎么像嘛!不过一见到他她就会感到放松和开心这和与阮瞻在一起是不一样的。当她和阮瞻单独相处时她的心跳得会不规律但又会感到特别安全很踏实另外会对他起一点点色心。 “有线索吗?”万里看阮瞻大致辞浏览了一遍文件正坐在那里沉默问道。 “没有。” “完全没有?” “完全没有!” “那么我这几天的劳动白费了?” “也不是这么说你的调查至少排除了一种可能。” “排除法?”万里加大声音“我累得象狗一样还像老鼠一样做贼竟然就只是你的排除法?!” “很重要的排除法。”阮瞻很气人的来了一句。 “很重要是吧!”万里站起来“小夏别拦着我我要打这个神棍一顿排除一下他根本不是好人的因素。”他挽起袖子。 “你不是想尝尝定身法吧!”阮瞻似笑非笑地看了万里一眼万里眨了一下眼睛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此时小夏赶紧端了杯茶给他“还是动动你那精明的大脑帮我们分析一下这些日子的怪事吧我们钻进了牛角尖想不出其它出路了。阮瞻你来说吧。” 阮瞻点点头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自己的调查和分析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他是觉得目前的自己站在了死角里总觉得有什么疏忽了却又一时抓不住。他很确定是杨幕友在背后捣鬼可这就如同杨幕友划下的道他必须解决才行找到杨幕友并不是个好办法。再说对杨幕友他暂时不想打草惊蛇他有一个长远的计划在酝酿。 让万里调查博恒公司只是迷惑杨幕友的棋让他以为他们正在按正常渠道破解迷局其实他清楚以杨幕友狡猾又谨慎的个性是不会直接出面的。博恒公司之所以插进一脚肯定是与其有关系的其它人拜托、或者设计的。 所以杨幕友目前的身份一定与博恒公司有来往且来头不小。这样就很可以锁定为数不多的几个‘上流’人物只是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去亲身试探相信杨幕友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决不会与他会面他当然也不能硬闯几位大富豪的家。 现在缠绕他的问题是这个房子这个来历不明的鬼还有日本人! 万里听他说完想也不想地问“你查了所有的事确定这个鬼与这房子有关而那个日本人是为这鬼而来可是没有线索是吗?” “我总觉得哪里疏漏了。” “因为你笨嘛!”万里借机攻击了一下阮瞻“问题明摆的既然所有的人和事都是正常的为什么不查查盖这所房子的人!我主要是说工匠!” 阮瞻愣了一下。 对啊!为什么没想到盖房子的人? 既然房子自从盖上就没有出事连那块地也是净土就只有盖房子的工匠能接触到这个房子的根本能改变这个房子的气数。虽然这房子表面上没有什么也还是不能解释恶鬼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但查查当年的工匠说不定会有什么现! “没错我没想到这个。”阮瞻老实地承认。 “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教你个乖你这个叫一叶障目。”万里舒服地伸长了腿“看到了吗小夏男人的品质真是分三六九等的。”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小夏赞了一句但还没等万里沾沾自喜又一盆冷水泼下来“但哪个聪明人能给我说说这盖房子的工匠要怎么找起难不成这也有历史记录吧!” “这个――是个问题。”万里的笑容垮了下来“可是这可是唯一的线索。” 三个人一阵沉默。 半晌小夏突然想起王姐和她唠叨过的话“我听说当年这片房子是一起盖的雇主出钱一个留洋回来的中国人做的总设计然后才盖来的。还听说当年为了房子能结实牢固连水泥也是用糯米熬的米汁搅拌的。我想这在当年一定是个大工程说不定很轰动。” “这倒是可以查查这里的旧闻秩事或者问问还健在的老人记不记得袓上流传过这件事情。”万里说“阿瞻你查出过什么?” 阮瞻习惯性的皱着眉稍微回想了一下“这里本来是片荒地是没人管的小商贩做生意的地方类似于现在的农贸市场连旧社会的黑帮都不来这里刮油的。可是后来有个浙江人看到这是块风水宝地而且有商业前景就以极低的价钱买下这一片地随后盖了很多娱乐场所吸引了大批人来又把小商贩管理起来他坐收租金慢慢地就展成了今天的繁华地段。但当时他在这片地的东南上风处留置这么一块地方做为笼络达官贵人和外国人之用。当年在这里盖房子的都是用极低的钱买的地皮相当于送。” “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找出线索。”万里的脑筋灵活立即跟进“你想他一个南方人来到这里那么大财当然有人眼红所以他留下这块地用做安抚八方之用。我想当时的地皮是相当于送这房子可能也是如此。他是哪的人来着?” “他姓李浙江人。” “南方人脑筋果然灵活。”万里赞了一声。 “你是说既然他连房子带地一起送人十之**也是他雇佣人盖的这一片各式洋房!”小夏也思考起来“当时留洋归来的中国设计师并不多我看现在存留的当年的那些娱乐场所的遗址也是西洋风格弄不好是一个人设计的。” “这很重要。”阮瞻点头有点霍然开朗的感觉“不过虽然设计师接触了房子但他不会亲自去盖。当然也是有各种可能但目前最有可能与这鬼相关的是亲自施工的人也就是工匠。现在我们明白了什么人要盖房什么人设计的房也许可以推测出什么人施的工。”他在窗口踱来去“一般而言当时那么高级的房子当然不会随便找人来施工也不可能找游勇散兵――” “当然不会找蹲在路边的水猫了。”万里插嘴“总会找有组织的或者自己人吧。” “这个说得好。我们先打听一下a市附近当年有没有类似于大的施工队的组织然后查查那个设计师是哪的人。反正李富翁不会从浙江调人手来吧。”阮瞻说“据闻当年a市青洪帮盛行有许多社会底层的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加入青帮或者依附其下所以我猜测他们会把持一定的组织很可能就是青帮旗下的下层劳动者亲手盖的这片房子。” “有道理。”万里点头觉得曙光就在眼前。 “我听说设计师就是a市的人还真也是青帮的挂名弟子。”小夏脑海中闪过从爱说话的王姐那里打听的事。 “行啊小夏这也被你查出来。” “不是我是听王姐说的。”小夏拍了一下万里的肩“她就是本市乡下的人啊她人又爱说话又爱听人说话所以知道好多事情。因为那个设计师与她是同乡又是当年家乡的富户和风云人物所以她很骄傲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她就什么都说给我听了。” “谁是王姐?”万里又问。 “闹鬼事件的幸存者。”阮瞻边答边穿上外衣“我现在就去查查看。” “你要查什么?” “青帮、设计师、王姐。”阮瞻简明扼要。 “我也去。”小夏下意识地扯住阮瞻的衣袖。 阮瞻伸手握住小夏的手只觉入手冰凉知道接近事实的情况让她紧张。有那么一瞬间他没舍得放开她但终于还是拉下她手“我先自己去到了关键时刻我会需要你的。” 小夏不言语看着他走出门去。一旁的万里敏锐的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变化在生。 他要插上一杠子吗?这想法吓了他自己一跳。 &&&&&& 一间豪华的办公室里一个中年男人在打电话。 国际长途! “我找松井石根先生。”他用日语说。 当电话那头响起一个苍老但又威严的声音后他笑了起来。 是他要找的人声音那么熟悉可以听出性格依然没有变。 “哪一位。”电话那头的老人傲慢地问。 “是我。”他突然改用中文他相信他的声音松井石根也不会忘掉。 果然松井石根停顿也一下明显听出了他是谁不过仍然用不变的声调问“什么事?” “没什么我是来道歉的。”中年男人慢慢地说没有笑但却带着笑意“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徒弟是我失了你的信任。” “怎么?” “他死了。” “噢。”松井石根就象听到天气会下雨一样平静“怎么死的?” “被一个叫阮瞻的中国法师打死的。死得很惨体术和法术全败得一塌糊涂。” “谢谢你告知噩耗。”声音仍然平淡但中年男人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就像狗被抢了骨头时的感觉。 “还有”他再接再厉“贤二本来收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地缚灵做式神结果由于斗法失败被吃了魂魄。” “就这样?” “就这样!” “谢谢。”没有道别电话断了。 中年男人也放下电话笑了起来。 “他会上勾吗?我看他对徒弟就那么回事!”一个独臂独目的女孩依在他的怀里说。 “可是他会感觉杀了他的徒弟是被冒犯了而且他想要宝贝那可是个很好的式神哪!”中年男人胸有成竹。 说话的正是‘大富翁’张群和他的‘女儿’张雪。 第十三章 山庄 小王镇原来叫小王乡地处于a市的西北近郊。 它曾经只是贫困的乡村以出产上好的白酒和手艺佳的泥瓦匠而闻名。可是对于当地人而言当年的这里只出了一户姓严的大地主然后严家又出了一个青帮头子和一个留洋的大少爷其余的就只是穷苦的农民和艰难挣扎的小作坊主而已。 而解放后特别是近年来随着a市的展小王乡也凭借美丽的自然风光成为了著名的风景特区而逐渐繁荣起来如今已然成了一个富裕的小镇。这在三个初来乍到的人眼里除了人们说话的口音和人工景色稍差一点其余的设施和a市几乎没什么区别。 “你很确定在这里会找到那个地缚灵吗?”万里问。 他们才住进了一家旅店虽然是建在山里的山庄型建筑不那么豪华但却有三星极的规格竟然还有套房提供这就解决了他们住房的难题。 因为目前是旅行淡季旅店里的房间空了大半而且他们来办理的又可能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最好不要离得不太远以方便相互照应。但又要考虑到小夏和两个男人住在一起毕竟不太方便的问题。现在有了套房就好多了小夏睡在房间里面两个男人睡在外间。 “不确定但这是唯一的线索。”阮瞻一边收拾简便的行李一边说。 “也是。”万里就没有阮瞻那么有规律而是先舒舒服服地躺在沙上休息一下“所有的外围因素都指向了这里。如果我们的目标是盖房子的人而连设计房子的人当时青帮里负责这些建筑工程的把头都出自这里就大致可以把目标确定了。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施工的工匠是什么人但这里本来就出手艺最好的工匠。这么看来大家乡里乡亲的很可能肥水不流外人田。” “说得对很多地方都有自己传统的行业这就是因为这种亲朋同乡间的互帮互助而形成的。这项工程在当时是个大买卖虽然大头的钱款到不了穷苦工匠的手里但养家糊口一阵子是没问题的。” “说不定可以娶上个媳妇呢!”万里笑了一下“其实我听说盖房子最好不要选在天气冷的时候可当初也许浙江李富商急于行贿竟然还没等春暖花开就开始施工和现在的时节差不多吧。” “现在是有点冷。”阮瞻瞄了小夏一眼。 虽然已经立春了但天气还是冬天的气息山里就更加寒气袭人再加上由于客人只有他们三个和另外一家三口以及几个留守的服务人员山庄旅店自烧的暖气根本不怎么热所以小夏一收拾好东西就穿得厚厚的窝在暖气边上的沙上听这两个男人说话裹得象个小毛球。 “可是――那个地缚灵是怎么回事?”她提出个问题。 “地缚灵是日本阴阳道的一种说法。就是死去的人对某一个特定场所有深厚的感情或者意念其灵魂便会在那里逗留不走完成死者为完成的愿望也就是咱们中国民间所说的闹鬼。一般来说这种灵魂力量的是否强大在于心中的感情。不论爱恨感情越强烈灵魂的力量就越大。”阮瞻解释“那个鬼我怀疑就是地缚灵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潜伏那么多年才出现也不知道为什么荣华路上始终没有他的气息但我觉得他就是与那里有关所以才要找到当年盖房子的人。” 小夏点点头更深的缩在沙里不止是冷感觉上就有点不安。 阮瞻在一旁看着知道她怕冷也心疼她受冻但他没有其它方法可以选择。 不是他非要住在山庄旅店本来镇上也有旅店的但那地方是个很热闹的所在年青人很多阳气过旺鬼是不会潜伏在那里的。而这座山就不同了广袤博大能够隐藏住一切美好或丑恶的东西。在说他们是以旅行者的身份来了虽然在这个时节来有点古怪但总比他们大刺刺的没有借口的东游西逛更容易隐蔽不那么太惹眼。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在暗中窥伺不得不小心一点! “我怎么觉得象寻宝活动。”万里引着小夏说话“这样想好像比较兴奋。” “你当然了没见过你那么级乐观的人。”小夏立刻回答万里“就算天塌下来你也是笑咪咪的。” “他那是吓傻了你当他是勇敢吗?!” 阮瞻话才一出口万里立即回击一时两人又开始互相攻击。 小夏实在不理解他们这种感情交流方式微笑着转头看着窗外。 他们来的时候还是下午当时阳光明媚得很。那时候看这依山而建的山庄旅店觉得非常美丽尽管是冬季但碧瓦红墙掩映在山体的雄浑深色之间仍然不同凡俗。 可山里的夜好像来得特别快才一会儿功夫就黑了下来而且还阴天了刮起了大风象是要下雪一样。这时候就显出人少山旷太过寂静了除了山间呜呜鸣叫的风声就是不知名的动物在号叫在黑暗中里得特别的诡异。 晚饭的时候三人就跑去和留守的服务人员闲聊去了实际上是要打听一些闲话。小夏刚开始时因为怕冷不肯去后来还是被两个男人硬拉了去。先不要说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并不会更暖和就冲这种空寂的状态也不宜单独让她呆着。 “不要小看这些闲话好多最重要的线索都是从闲话中得来而且烧暖气的大爷是个十里作乡有名的百事通当然就更有闲聊的价值。”万里这样评价他们拿了一大堆吃的又跑去锅炉房的举动。 烧暖气的锅炉房比其它的地方都更暖和!这是小夏第一认知然后又遇到那位和蔼健谈的老人就更觉得和这两个男人出来是对的。 老人姓严快七十岁了但硬朗得像五十岁一样。 “这个时候来山里你们还真是奇怪。”老人喝了几口他们孝敬的酒谈兴旺了起来。 “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但总是凑不到一块。”撒谎的事万里很在行说得和真的一样“这不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想出来玩玩而这死丫头非要看山间雪景。” “啊你们来得还真巧这天就要下大雪了。看到没天都是红的。”老人指指窗外。 小夏望出去见天阴得更厉害了黑暗中隐隐透着红色想起那天遇鬼时那种比黑还黑的感觉瑟缩了一下。 “朋友啊。”老人呵呵地笑打趣道“我还以为她是你们其中一个人的小媳妇呢!” “我想啊可是她好像喜欢那个象哑巴一样的坏家伙。”万里半真半假的说。 阮瞻垂着眼睛仿佛没听见一样小夏则气得差点上去咬他一口但又有被人揭穿心事的尴尬没有动弹只脸红了一下。 “哈哈丫头坐在这边来吧看你很冷啊。”老人见小夏不好意思扯开话题“不是我不好好烧是领导只给那么多煤我只好这样。过来啊丫头不要冻到。” 看到小夏坐到更温暖安全的角落阮瞻外表平静下的紧张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听说这里以前出产一种非常有名的白酒。”他把话题往自己想问的方向凑。 “是啊。不过现在出不了了。”老人惋惜的说又喝了一口他们带来的酒摇摇头“酒好是因为山泉好。二十年前不知为什么山泉断流了就再也出不了好酒慢慢地这行就做不成了。” “不是说各家都有祖传的盖房手艺吗?”万里接着问“现在到处在盖房子这儿的年青人大概都去包工盖楼了吗?” “你说这个事是有我们这乡家家户户都有盖房的好手这个山庄就是我们村自己盖出来的。包工队嘛到是有一个不过因为这里成了个什么名胜地所以村里的人都靠这个吃饭了谁还去下死力。怎么?你们想盖房?” “不是。”万里连忙摆手“我们从a市过来看到好多西洋建筑听说是出身这里的一个设计师建的。” “哦这个!”老人骄傲地笑了起来“这个你问我就对了那可是我的祖上。虽然我们是出了五服的亲戚但说来也带点亲故啊!我们这百来年就出了这么一个留洋的大才子我听我爹说当时可轰动了。” “那他回国后可没少帮乡里乡亲的吧?”阮瞻赶紧插嘴。 “唉人家是大地主家的大少爷和我们这样的穷亲戚和其它穷苦人家有什么关照。” “可是我听说当年他盖那些洋房的时候用得是家乡的工匠师傅啊。”万里硬往话题上加码。 “嗯这个倒是你们知道的还不少。” “这个讨厌的男人在图书馆工作。”万里又攻击了阮瞻一下。这让小夏差点笑出来她终于知道男人有多么幼稚了。 “那难怪了知道这么多事。”老人有点佩服地看着阮瞻“因为当年严家还出了一个青帮的头子是专管泥瓦工匠的把头。听说盖那些房子的是个大财主这会让青帮和那个把头赚一大笔又能在自己乡里扬名所以确实是让乡里的人去做的这个工。虽然拿的是小钱可是因为活计大所以让不少人小赚了一点家里活得不那么紧巴巴的了。” “是不是还能娶上媳妇啊?”万里不忘开玩笑。 没想到老人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是啊当年有十几个家的壮劳力在外面呆了一年回来后确实带了点钱回来他们的后人就住在山脚下的村里当年可是羡慕死其它的人家啊!” “是哪些人家呢?”阮瞻问“我对那房子特别喜欢想研究一下怎么盖的他们的后人总有还保留了手艺的吧?” “手艺吗?那些老人总还是有的你有眼光。不过――你们最好现在别去。”老人沉吟了一下。 “怎么?”三个人立即来了精神果然出现了什么异常吗? “我孙子头天给我送衣服来时说村里最近不那么太平!” “不太平?”三个人几乎齐声问。 但未等老人回答窗子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地敲击声。 第十四章 狐狸精是男的? 下意识的几个人向窗子那边望去阮瞻甚至把手伸向身后。 他的后腰上挂着一个两寸大的皮套子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手机或者工艺品实际上里面放着的是那柄血木剑。因为被封印的力量逐渐释放现在血木剑可以随他的心意变大变小了不用像以前那么费力的封在蜡中。 “呵呵没事的。”老人叫回紧张的三个人“冬天的山里风大这窗户的密封条早就掉了风一吹就会打玻璃和有人敲窗一样。” “刚才并没有。”阮瞻习惯性皱眉。 “风转向了阿。”老人说“城里是不会这样的吧!可是山里的风哪有定势一时一变的。” “是啊不要大惊小怪的。”万里扯回话题“老爷子跟我们说说村里有什么不太平的?我们本来想在旅行期间去村里找个老手艺人研究一下传统的建筑艺术。这个人~~~”他指了指阮瞻“对盖房子的事可是着迷我都怀疑他是老鼠转世。所以你可要可我们说说别回头我们到村里去冒犯了什么就不好了。” “这样的话是要和你们说说的不然你们人生地不熟再撞客儿了不是造孽嘛!”老人严肃起来“我是不怕什么妖魔鬼怪的的年纪大了死了也就和他们一样没什么好怕的!本来如果没人来旅游的话我是要下山看看的现在你们来了又没人替我我只好明天我孙子来替我才能过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或害人!”老人说着说着有点气愤起来。 “到底是怎么了?”万里忙追问。 “还不是男狐狸!”老人说着啐了一口。 “狐狸??男~~~~的?”小夏还以为听错了。 她只听过骂女人是狐狸精还以为是女人的专利哪想到狐狸精还有男的?! “当然阿狐狸也有公的。不然怎么会繁衍下这物种。”万里回答小夏然后又向老人凑了凑,“狐狸精是勾引男人的那么这个男狐狸是不是要勾引女人?” “要是勾搭女人倒好了!”老人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显得愤慨莫名“这个男狐狸总是半夜三更猫进别人家里然后也不管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就~~~” “不是~~~行奸把?”万里硬着头皮问下去。 “我孙子说阿~~~~这还~~~”老人瞄了小夏一眼“当着这位大姑娘的面。不要说这个了。” “哦。那我出去。”小夏懂事地站起来。 她虽然很好奇但是知道这事关系重大必须要从这位严大爷这里打听到一些事情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碍事而耽误了他们的计划。 “我和你一起。”阮瞻也站了起来几不可闻地向万里使了个眼色。 他不放心小夏一个人单独行动到了这里要步步小心。杨幕友在伺机报复。日本人来历不明。它不能有任何闪失尤其对小夏而言。 他拉过小夏的手带她走出温暖的房间站在这山庄式旅店的回廊上。虽然回廊是封闭的但山风依然从整排窗子的缝隙中涌进来让这里有一种空旷的冷。 阮瞻一直握着小夏的手柔软和冰冷地触感让他把两只握紧的手一起放入自己的皮夹克口袋里取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的亲昵。 小夏当然巴不得如此就算他没意识到也好就算他并没有把她当个女人也好。只要这一刻她也很甜蜜。所以她也不说话见阮瞻一直凝视窗外的景色。 窗外白天看来峰峦锦绣的山此刻黑黝黝地不再让人有被群山环抱之感反而觉得那山像一层层地黑色波浪在阴暗微红地天空下叠在一起只等着时机成熟就会扑过来把山庄里的人完全吞噬压倒在下面。 不过阮瞻就站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她什么也不怕! “小夏我教你个简单的法术好不好?”阮瞻突然说但眼睛还是看着窗外。 “好啊什么法术难学吗?我怕我学不会。” “很简单。”阮瞻松开小夏的手让她一瞬间又点失落感。 但这只手还挂在他口袋里另一只手却又被阮瞻握住“这样你不会结手印而且那个也需要修炼灵力所以我给你画一个。” 阮瞻说着闭上眼睛用右手食指在自己的眉心轻按了一会儿然后在小夏的左手心画着什么。小夏将自己的手心上并没有什么只感觉他的指尖在手心中温暖的滑过。 “这个符咒是民间广为流传的就是在山里最为有用。”阮瞻温言道“你该知道在民间传说里山里是有山神的。在山神中有一位叫石敢当使很有名气地。这个咒语就是借他的神力。” “要怎么做?”小夏由于好奇来了精神。 “不熟悉地形的人最好不要在山里走夜路如果迫不得已非走不可只要捡几块鸡蛋大小的圆石放在左边的口袋里当现身后有异样时由左手取一块出来向身后扔去。记得不要回头同时口中念咒语。咒语很简单就是~~~~~借力泰山石将军打!” “这么简单?” “这是民间传说加上我给画地隐形符多少会有用的。不过这威力只有阻挡的功用并不能退敌你最好的方式还是不要慌选择正确的道路跑。” “为什么要教我这个?你看出什么了吗?”小夏问有点奇怪阮瞻的行为。 阮瞻温柔地微笑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只是这是山里讨逆个安心。这符咒会保持三天的。” “那时不是不能洗手了?”小夏看看自己的左手感觉阮瞻指尖地温热仍然在。 “不是这样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可以~~~~~~~” 话慌没有说完门‘吱呀’一声开了。/ 因为比较突然小夏吓了一跳立即抱住阮瞻的胳膊结果一看之下竟然是万里走出门来。 “男狐狸竟然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他冲口而出。 “什么?” “严大爷说。这件事是最近三、四天才生的具体受害细节无从得知因为遭到侵害的女人重者被吓疯轻者失语。但是村里的婆婆和奶奶们检查她们身体时现并没有遭到强*奸但是有伤痕而且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不用想了就是他!”阮瞻断言“他潜伏了许久久是为吸收岗村贤二的魂魄目前可能还不能完全消化掉但已经忍不住出来为祸了。” “可是那些人家的男人们都没有察觉吗?”小夏问。 “怪就怪在这里他只骚扰年轻漂亮的女人家里其他人都会昏睡不醒而且被骚扰的女人都没有叫。而第二天就会像失心疯一样不是吓的躲在角落不敢出来就是在村里乱跑。而且~~~都不穿衣服。就是给穿上她自己也会撕烂。你看家里人被迷昏。被侵害的女人又出现这种症状所以民间的说法是狐狸精上身~~~~确切地说是男狐狸精上身。” “他不可能那么快就吸收由逆风而来的岗村贤二地精神力所以他只找阳气较弱的女人下手。这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他能做到不惊动家里其他人的话~~”阮瞻想了一下“有人帮他!” “谁在帮他?一个色鬼!”小夏叱了一句。 三个人不说话其实心里都是明白的这件事针对性那么强一定是逃跑的杨幕友在捣鬼。问题是他的伤势不允许他亲自动手。必须有人帮助他或者他必须利用了其他人岗村贤二算是一个那么现在的人又是谁?这小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变态的行为按理说不会出现在小孩子地身上难道真是体型特异的人成为怨鬼后做的?这个小鬼有什么毛病做了鬼怎么还那么色呢?竟然还在修炼期就出来搞怪?假如他和盖房子的人有关系他这么做有其他目的吗? “这一趟是来对了。”阮瞻打破沉默。 “是啊。”万里笑了一下“可是这位山爷爷可真能喝二斤白酒五十七度的阿。” “他明天下山么?”阮瞻答非所问。 “是啊。我们跟他一起吗?” “不我要想想。”阮瞻说“我们回去吧。” …………………………………… 直到半夜小夏也睡不着。 她不知为什么想到了王姐。她也是这村子的人本来可以和村子里担任一样凭借开者美丽的山就能活得很好地若不是因为生也不用躲到生存更加艰难的城市去不用经历那么恐怖的事情。 可是那个鬼追到这里来了即使她回来也躲不开着磨难把。市什么样的冤仇让这个‘小孩子’成了地缚灵?他到底要怎么样是不是当他功力一成他就要像在情人旅店一样凶残而变态的杀害他人? 当~~~~~~~~~ 玻璃上传来一声脆响小夏一惊随即想起窗子密封条不牢固的事也没在意翻过身去继续窝着想心事。而那声音随着乱吹地狂风不断地、以一个固定的频率敲击着。渐渐地竟然形成一种催眠的行为让小夏昏昏欲睡。 但正当她要沉入梦乡时一声惊恐的尖叫穿越黑夜把她惊得条件反射一样坐起来然后坐在床上愣了几秒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外间的灯亮了。 “小夏呆着不要~~~”阮瞻突然闯了进来但又愣在当场。 他没料到小夏已经起来了而且由于事出突然被子被掀到了一边此时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一脸茫然地坐在床上。外间的光线随着大门的打开正好照到她。 那是一件红色蕾丝睡衣光滑的丝绸柔顺的贴着她起伏有致的身体衬得她的身曼妙玲珑睡衣下伸展着一双修长的美腿搭配上她不知所措的神态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他呆看了几秒钟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垂下眼睛抚平紊乱的心跳“不要乱跑。”他艰难地说完后面几个字把已经展开的残裂幡放在门口又退了出去。 “好了吗?”万里急急地问。 “好了。”阮瞻掩饰了一下和万里跑了出去。 能招魂的残裂幡在她不会有事。不过她那几秒钟前的样子还是让他的心跳有些不规律。本以为她只是任性的小丫头不过让自己牵挂而已从不知道她也可以是这样魅惑的! 比她还魅惑的女人他也见识过只是因为他对她已经有了感觉所以在吸引力会如此之强竟然在一瞬间就扰乱了他的心思。 “好像在那边。”万里指了指前面“我们一起上吗?” “不你守在这里以防万一我自己过去。”阮瞻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宁心静气。 他面对的可是未知的东西必须小心! 第十五章 深山深处的河 阮瞻举止古怪地离开后小夏才意识到自己几乎半裸的状况虽然现在已经剩下独自一人了却尴尬的要命。 不过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有女人惊恐的叫声所以没时间想女人嫁的心事急忙穿好衣服准备随时帮忙。 那个小鬼又摸到山庄来了么? 残裂幡在门口放着她知道这个幡是能吸魂的灵体敢靠近所以大着胆子打开房门看外间的情况。见外间的灯还亮着东西没有混乱的迹象没证明这两个男人早有准备这让她在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他们早就有预感但是却瞒着她。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很不错可是也有种被排斥在圈子外的感觉她知道他们是为她好可她不想做一个累赘她也是他们的伙伴! 玻璃上又传来规律的扣击声这弄得小夏在不安中有点烦躁“这个破密封条是怎么回事?”她咕哝了一句走上前拉开窗帘果然见一根细细的黑影在窗边耷拉着风一吹就甩到玻璃上。 她伸手去抓住那个飘动的条子入手却感到湿粘又柔软好似~~~人的残肢! “是密封条么?”一个僵硬的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她吓的急忙缩回手但还没等远离窗子就有一张黑乎乎的小脸快贴近了过来同时一只残缺又扭曲的小手猛然蓦然抓向她! 她本能地往后一跳同时也多亏了她很少离身的地藏王菩萨的护身符让那妖怪的小手在触到她脖子的一霎那被火烫到一样又缩回去。但它显然与其它的鬼怪不同与它第一次想侵害小夏时也不同从没有鬼能在护身符的保护下能触到她脖子上的肌肤地可是它却触到了而且挂断了红色的细绳。护身符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小夏来不及区去捡只是扑到残裂幡那里感觉背后风声阵阵等她转过身来现身后空空如也只有猛烈的山风吹了进来吹得房间呢所有较轻的东西全都飞舞了起来。 又一声呼救声从大开得窗子外传来。 这一次小夏听得出是个男人的声音或者说是个老人。那声音只叫了一声然后就悄无声息了。沉默着极度的不祥/ 小夏着急得站在残裂幡旁边。再一次面对两难的局面。她想大叫阮瞻来帮忙直到在这静夜里他一定可以听到至少会受到惊动。但她知道他现在面对地是什么怕叫他地话会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遭受到危险。 万里就更不用说他没灵力。只是阳气极旺的胆大男人。大概会被阮瞻派去执行监视或者辅助性的事况且他手中也没有法宝只有上次血腥玛丽事件中用过的桃木剑叫他来只会让他涉嫌。 但她又听出那个声音来自于那位健谈和蔼的老人不能置之不理! 她犹豫了一秒钟然后就去抱残裂幡触手之下才知道这微微泛红地金属旗子是多么沉重一拉之下竟然没有拉动。她不知道平时阮瞻怎么单手拿着地反正她是拿不动。只好费力地在地上拖着来到窗边。 窗外那个不知名的细条子还挂在那随着山风传来一阵阵血腥味。小夏忍住呕吐之感眯着眼睛往外看。 大雪不知何时已经静悄悄地下了起来地上已薄薄铺一层银白。虽然没有月光但在白雪的反射和房间内透出的灯光中小夏还是看到在空旷的前院一条黑影走在雪地上。 他走的很慢很慢慢的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带着点炫耀的意味。他高且瘦一头长到腰的头穿着拖到地了得白袍子和那雪地象融化在一起一样。或者‘他’就是‘她’但绝不是那个袭击小夏的小鬼。她单手拖着一个东西在地上仔细一看竟然是个人。这个人面朝下象破布一样松垂垂地没反应一只脚被抓在那个‘人’手里。 严大爷! 虽然么有看到被拖在地上的人的脸可小夏瞬间就明白那个人谁差点冲口大叫而出。 那个‘人’仿佛知道小夏看到她了而她也似乎就是故意想让小夏看到竟然慢慢扭转过脸来。 有至少一百米的距离在这样的黑夜里就算满月下地雪地也应该看不到对方的脸可小夏却清楚的看到了或者说是那个‘人’想让她看到。 那是个女人极为美丽、世间没有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娇柔美人。能颠倒众生的脸孔却带着残酷的笑意这两种极致的东西混和在一起就形成了绝对的妖媚。在一瞬间就让小夏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狐狸精就是这种可以让人心甘情愿为之送死而且还可以不要任何回报的感觉。 她生为女人尚且有种反映相信如果男人看到的话就会完全臣服! “你不来这老爷子就死了!”那女人对着小夏轻启朱唇优雅妩媚地说。虽然隔了那么元却让小夏听得清清楚楚。 小夏清楚地知道这是个陷阱就是为了捉住她而后要挟阮瞻的。她只是个小人物是一条小鱼没什么价值但却是个钓大鱼的上好饵料。 为了阮瞻的安全她不能游上去可是她如果不去咬钩这个无辜的老人就会死这让她急得无所适从。 没有面对这种生死选择的人是不会理解这种心态的因为她无论怎么选都会有人受伤害。她但愿最后的结果是自己那么她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而那美人却不等小夏的选择只停顿了一下就又转身走了。她穿的得一身的白慢慢走在大雪纷飞的山间只有一头长随风狂舞说不出的诡异阴森又说不出的美丽出尘。 小夏忽地蹲下身子捡起那枚护身符又做了点准备工作然后从窗子跳了出去。 她知道她如果不去地话自己不会有危险阮瞻也不会有危险可是她无法硬起心肠让那么厚道善良的老人去死。而阮瞻在她心目中当然比一切人都重要但阮瞻受要挟的话不一定会死而严大爷如果不去救助就必死无疑。相信阮瞻来选择也会那么做。 况且着件事早晚要解决不如自己去趟一下路。她只要尽量保持冷静。把时间拖久一点让阮瞻处于有利的地位必要时把危险引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残裂幡她抱不动她只有护身符可以用但她告诫自己不要怕。阮瞻说过只要胆气壮。妖魔鬼怪就会惧三分。就像万里那样。 可她想的虽然好才没跑几步远就被滑倒在地。但她现自己并没有摔疼没原来雪太大了只一会儿功夫就积了厚厚的一层。但是她感到左肋下被硌得够呛一摸之下是一块碎石不由得感叹上天对她不薄连忙拣起来放进短大衣的口袋里。 她一直怕脱离了残裂幡的保护范围后那小鬼会追来根据刚才的判断应该也就在五米左右可她跑了很久竟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在她身后作怪。她相信幕后地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一定有什么原因。 她走几步就滑一跤跌跌撞撞地想追上那个女人。可那女人虽然看似走得慢却一直与狂奔地小夏保持相当的距离即不远也不近慢慢把小夏引到深山中去。而小夏则越走越艰难。除了体力不佳的她跑累了外她的两个口袋里也装满了石头。 一进了深山她就感觉和那块平坦的半山腰不一样了。总有奇怪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感觉什么东西跟在她身后。她不知道山里有什么鬼怪还是妖精她只牢记着绝不向后看地原则仍然最着那个女人。心里想着严大爷这么被拖着他那么大年纪了不会有事吧? “喂你拖着一个老人要去那里?:”疲劳和愤怒让她地胆子大了起来。 那女人没听见一样继续走但一分钟后却突然在她眼前消失了连带着老人一起。 这吓了小夏一跳急忙追上去却突然现自己动不了了。 后面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肩膀用了很大力让她觉得要陷入了她的骨头中了疼痛和恐惧让她的冷汗落了下来。 “喂你拖着一个老人要去那里?”后面一个怪声调学着小夏的语调大喊。 话音没落黑暗中又一个声音同样重复了一遍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再搭配着群山的回音慢慢地躺小夏觉得四周的暗处都是奇怪的东西。 她挣扎了一下没有能动只好暗暗把左手摸进口袋鼓励自己不要怕尽管她能感觉冷汗顺着脖子流向了胸口。 她一动不动好像是吓傻了实际上是在等待时机。当感觉又有什么东西爬上了她的腿时她终于再也无法忍耐掏出早已握在手中地石头向后仍出。同时喊到:“借力泰山石将军打!” 一声嚎叫响起来小夏只感觉到肩膀一松急忙向那白衣美女消失的方向跑去。 ‘刷刷刷’的声响从背后传来小夏一边跑一边感觉着身后当觉得有什么逼近她她谨记着阮瞻告诉她不要回头的嘱咐只不停地拿石头向后扔扔完了左口袋的再把右口袋倒到这边。她只感觉到手心着热逃命的百忙之中抽空看到左手手心阮瞻给她画的那个隐形符此时却显现了出来着淡淡的红光。 他真好!永远会保护她! 惊恐中她还想到这个并不断佩服自己一路假摔就为了多捡石头这个笨方法。可是石头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当她扔完最后一块石头时她惊恐万状觉得要被山鬼生吞活吃了因为她刚才扔石头虽然高兴但也从声音中听出被丢到的‘人’有多么不高兴。 可是当她准备好当山鬼的小点心时却忽然觉得身后没有声音了。 那种感觉是相当恐怖的因为那意味这有更可怕的东西出现! 小夏慢慢扭转过身去见后面什么也没有而另一侧却传来‘哗哗’的声音。 是水流声冬季的深山里竟然有了水流声!而且是突然出现的一分钟前还没有! 小夏蹭向声音的方向当她爬过一个小土包蓦然现下方竟然有一条小河正是这条小河出的水流声。 小夏吓呆在那因为在雪夜之中她也看得清那河水是红色的上面漂浮着一丛头。 第十六章 雪女 如樱花花瓣一样大的大片雪花纷纷撒在雪红的河面上但转瞬间就又被这红色吞没。 是幻觉把? 可是河里真的有一颗头在水面上沉浮不止黑暗中她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因为老人的头虽然还好但并没有那么茂密了。 镇静!一定要保持镇静! 她告诫着自己凭着几次和阮瞻出生入死的可怜经验试探着向前走感觉脚下软软的、滑滑的但却不是踩到雪的感觉像是踩在什么活动的物体上一种恶心得酥麻感一直从脚底传递到心里让她要咬劲牙关才能继续走下去。 那个美人狐狸精已经完全没有了踪影只有摸索前行的小夏和继续流淌着的血河。走近些小夏才现那血河的头尾全部隐没再黑暗中出现得极其突兀而且水面死一样的寂静只是‘哗哗’的声音让人以为水是流动的与其说是一条血河其实不如说是一面红色的场景。 小夏全身戒备着慢慢靠近那从头。现在她已经现那漂浮着的不是老人的头她知道那是作怪的东西这让她有两种选择~~~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或者揭破它。 无论对方是谁他们的最终目的是阮瞻如果她不理那怪物怪物当然要来惹她而且她不想着一次因为救人之举又连累到他所以她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她伸出右手想抓住那丛头可那头却突然动了一下漂远了些。小夏再抓他就再漂。渐渐的漂向了河心。小夏蹲下身在雪层里下扒出一块大的势头费尽力气搬了起来狠狠的仍了过去只听到‘咚’的一声石头重重地落在河心但在一瞬间并没有下沉仿佛没有反应过来而是迟疑了一会才沉入水底。 是幻觉! 她很确定但还是没敢莽撞。握紧左手试探着走下‘河’去。 她的脚一踏入水里冰寒地河水立即浸透了她的衣服灌进了她的皮短靴冻得她牙齿打颤尽管明知道是幻觉可还是不能阻止大脑提醒她就要冻死了。 她坚持向前趟尽力提醒自己忽略‘水’的阻力用最快的度冲到那丛头那里。可那头像有意识一样就是漂来漂去的不让她拿到手。直到她屏息猛力一抓。 入手湿漉密麻非常轻。这让猛力上提的小夏差点仰面摔倒。她这才看到头下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丛头而已就象漂在河面的水草。 她松了一口气又有点懊恼想把头丢出去但一扔之下才现:那头似乎长在她手上一样牢牢地粘着她。 她大骇用力甩却无论如何也甩不脱!那头反而象吹气的气球一样慢慢鼓胀然后向她上仰起来。 “也救救我吧!”头下露出一张脸。绝世的美貌雪一样冷白晶莹地皮肤没血一样红的嘴唇深不见底的笑容。 “好啊先请你吃这个!”小夏在惊恐之中。反而冷静起来伸出一直紧握的左手直接按到美人的印堂正中手中阮瞻画过的符还有她一直握着的护身符。出一红一黄两团光芒! 啊!!!!!!!! 深夜的山谷中回荡着一声及其难听的惨叫象铁器划过冰面一样刺耳。 小夏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看着手中地美人头。它此刻又如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并且终于脱离了她的手掌让她避瘟疫一样躲开那个毛茸茸的东西。 她既然知道这头是搞怪的当然不可能没有准备。可惜这些鬼怪永远不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她被吓个半死后总会生出些勇气来。 “美人没有好的声音也是不行的。”她嘲讽了一句转过身去想继续寻人。 “那么我的声音还美吗?”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问话出现得太突然了吓得小夏有蓦地扭转回去。 面前站着另一个女人或者说是飘着因为她地脚没有落地或者说根本看不清楚。她与那个拖着严大爷的与那个粘在她手上的女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黑长同样高且瘦地身体同样拖到地的白袍子但却明显让人感觉到这三个完全不同。 “你是谁要干什么?!”小夏壮着胆子问。 “你不知道马?”女人或女鬼说“本来不是非要你死得~~~~~~”她挥挥手手中拿着那个已经垂成一条的美人头“可是你真的了不起伤得她那么重所以要付出代呀!” 她脸上的纹路不变分毫却给人充满笑意的感觉;而且生音也在笑很美丽的声音丝毫没有僵硬之感;诱人的红唇微微地动着口型不对说的话却让人听得明明白白仿佛那脸只是一张面具说不出的美也说不出的诡异。 这一切小夏都来不及反应但当她想说话时却现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冰封住了不仅是四肢甚至包括嘴唇都不能动眼睛也不能再眨一下。 “你被我冻在冰锥里了多么完美的艺术品哪!等你的情人来不知道会怎么样爱慕呢!我这就去迎接他。”她依然用轻浮又阴险的调子说着然后也不理小夏多么焦急慢慢变得透明和空中飞舞的雪一样无声息地隐没了。 小夏不能说也不能动觉得自己宛如被埋葬一样没有呼吸但也没有感觉到伤痛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 可是不管是死是活她也不能等在这儿不能不阮瞻带到危险里来! 这想法如此强烈让她在不能动弹中握紧手中从没松开的护身符! %%%%%%%%%% 阮瞻循着自己的感觉在黑暗中潜行。 他有这个能力能轻而易举地感觉到异动根本不用左右探查所以只念了两句咒语在自己眼皮上画一下就悄无声息、没有障碍地直奔而去。 走到七拐八拐地走廊尽头他停住了。感觉到这间服务人员休息的客房应该有人存在虽然并没有很大的声音传出来但肯定有人气而且也并存着一股说不出的焦臭和阴寒。 那个鬼在侵害人类吗?! 门十分严密。也没有窗子普通的明目无法看透木门他只好闭上眼睛把精力集中起来。几秒钟后他‘看’到房间里有一个女服务员正浑身**、剧烈颤抖着站在墙角。或者说~~她不是全裸而是有一团黑气象一件衣服一样裹在身上并将她来回撕扯! 任何一个正直的男人看到这个景象都不可能静下心细想下一步要怎么做肯定是破门而入。而阮瞻也是这么做的。 他一脚就踹开门对着那绕在女孩身上的黑气举剑就刺! ‘啪’地一声断折声和老鼠一般的‘吱’叫声同时响起那黑气蓦然消散浸入了墙里手中的剑断了而那女孩则向着阮瞻倒下来。 他下意识地扶住女孩却在接触到她身体的一瞬间感觉一丝冰线直刺入他地肺腑象什么在他的胸口狠扎了一下。让他手一松差点八女孩和手中的半截木剑全扔在地上。 他忽视剧痛把女孩按在床上尽管强忍嘴角还是溢出了血。 原来有暗算阿! 这就不像是鬼所为的了。这样又计划有目的而且阴险幸好他地能力在逐渐释放中自动保护了他的脏腑不然只这一下他有可能马上倒下然后任鬼怪为所欲为。 血木剑他给了万里拿着因为这次的鬼很凶他不能确定这鬼的灵力自上次被捉、被镇后恢复了几分何况它身上还有岗村贤二的精神力。而万里只是个阳气旺盛胆气壮的普通男人他不能让朋友涉险 万里站在走廊地正中一方面可以给他断后、拦截一方面如果小夏那边出事他会很快赶到这样他就能保护自己及其他无辜的人。 他手中的只是被符咒炼过的桃木剑威力虽然不及但他有能力应该不止于出问题他只是在义愤之下有些莽撞中了人家的奸计。 但尽管如此他知道那鬼也被桃木剑伤了的虽然剑毁了但鬼也受了重创躲在墙壁里不敢出来。这一击他可以判断出小鬼远没有恢复也没有完全消化岗村贤二的魂魄而且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智力那个袭击他的阴力更不是它能所为地! 那个幕后人帮助杨慕友的人为什么来的那么快?小鬼为什么明知道他在还敢为所欲为? 几秒钟的时间阮瞻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疑问但心智上还清醒地对着那面墙。 他慢慢靠近墙壁扬起手臂感到墙壁上的黑气想四处逃窜却又被半截短剑及剑上地符咒镇着无法动弹只现出不规则的抖动显得害怕之极。 阮瞻没有丝毫同情每当他面对凶鬼时总是能冷酷无情。他虚空画符随着咒语的念动一团红火印直扑墙面而去。 嘻嘻 一声女人的笑声传来然后没有开窗的房间突然扑进了暴雪一样的雪花那样意外而灿烂一刹那迷了阮瞻的眼睛当他再抬眼看时墙上的黑气已经没有了。 他不犹豫。从衣袋里掏出几张符咒贴在昏迷不醒的女孩身上然后立即冲出房门。 “万里。”他叫了一声。 “在。”这时候的万里精明干练绝不似平时的懒散。 “最后一个房间有个女孩受了惊吓你去。”他简单吩咐“然后把人集中起来我去找小夏。” 万里应了一声也不多话抬脚就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血木剑给你!”他看到阮瞻手里的短剑和他嘴角可疑的印子。 阮瞻只摇摇头没有接剑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详细万里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之间不用语言可以沟通。 这一次他们遇到的又不是一只鬼那么简单对方人数和力量上平均要比他们强他们只有巧做周旋才行。 现在一切太混乱他来不及细想他只知道对方在声东击西是想让他们顾此失彼。万里拿着血木剑在这里可以保护许多人不让这鬼再次伤人。这样他才有时间和精力对面幕后的boss。 刚才那阵雪太妖异了这大概是就他刚才和小夏在走廊望天时所感到的不安所在。那女人的路数太不同他怕残裂幡也保不住小夏。 他三步两步跑进房间见房间内一切平安但残裂幡被搬到窗边了小夏没了踪影。 他大急冲了过去忽然敏感地感觉到了一丝血腥气。 窗下的白墙上有几个字醒目的写着:白衣美人别跟我会上当! 艳红的字体显然以血写就。联想到刚才突如其来的雪和美妙的笑声还有岗村贤二的日本身份他喃喃自语出两个字“雪女!” 第十七章 这个男人是我先看中的! 雪越下越大带着一股想要埋葬整个世界的狠劲。 阮瞻在雪里艰难地走着走两步就停一下努力感受小夏无意间留给他的线索。他没有再山林中追踪的经验可他又远远异于常人的灵力特别是对血腥味的敏锐反映只要他以灵力加持自身的感觉只一滴他就可以辨别出来万里常嘲笑他运用能力时堪比猎犬。 小夏是最怕痛的平时生病时她宁愿硬挨也不愿打针。可是墙上那几个淋漓的血字明显感觉到她当时割了自己多么重的一刀一定是用万里送她的工艺小刀完成的。那把小刀漂亮且钝但她很喜欢这次来的时候要煞有介事地放在靴筒里可是不知道用钝刀割出那么多血她要下多么大的狠心才能做到。 他很明白如果没有特殊又紧急的事小夏不会不听他的吩咐擅自离开更不会仓皇到要写血书那么可怕还嘱咐他不要跟来。可他怎么能不跟怎么能任她陷入危险怎么忍受以后没有了她的世界! 况且对手的目标是他啊!整件事情包括以前无辜惨死的人都是幕后人为了对付他而布下的局。要论起来他才是罪魁祸!他和那个人必死一个不让这件事是没终了的。所以他有责任保护每一个牵连进来的人别再让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更不用说陷入危险中的那个是窝在心里不时出来刺一下的女子。 血腥气到了这里淡了下来想必跑到这里的时候她地伤口已经停止流血。雪掩盖了一切可能的线索。地上平平整整的好像没有人在这里走过。不过山风卷起的雪雾还是带来一阵不同的气息~~~是妖气! 他站在那儿考虑下一步要怎么办?他不担心找不到对手因为对手会来找他他只担心他不够快地话小夏会不会冻死。这么冷的雪夜里。这样的深山她会坚持不住的。 “阮瞻~~阮瞻!”小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一刹那间阮瞻差点回头但硬生生僵住脖颈没有回过头去。那是小夏的声音。但小夏不会用那么甜腻且诱惑性地声音叫他。 他想了一秒钟。继续向前走。 “阮瞻等等我我走不动了!”那声音继续叫他语音那样娇美和温柔带着哀求和撒娇的味道让男人听了会不禁地心软。 可阮瞻继续不理。 “阮瞻我好冷啊。你抱抱我好不好?求你了别那么狠心等我啊!” 虽然告诫自己那不是小夏可她的声音太像了这样委屈地对他讲话带着三分哭意和七分埋怨象一根针刺在他心里扎。 他快走两步不自觉地想逃开那声音可是现后面的东西反而渐渐逼近。 不转身迎战。而是向前走来不是怕了什么只是想以动制动看看对方能有什么花样。不过他没料到对方模仿小夏的声音来诱惑他不知不觉中乱了他地心。 “阮瞻你看看把!”那声音凑近了他的耳朵同时一只感觉极为柔软但也极为冰凉的小手搭在他的左肩上就像大片的雪花飘落一样无声无痕但却冰凉沁骨。 “这是什么招数?”他不动也不回头冷冰冰地问声音比雪夜还要无情。 “我们只是爱慕你啊!”又一只手搭上他的右肩“多么英俊的男人啊!让我们陪着你把!” “好啊!那你们先放了岳小夏!” “哦那可不行啊!虽然想顺从你的心意可是却不能答应你。”不知是左边还是右边的女妖貌似诚恳但内藏轻蔑地说“而且阿我们把她做成美丽地艺术品不是更好吗?” 她已经遇害了吗? 这念头宛若一柄重锤突然砸在阮瞻的心上让他想也不想地向前迈了一步可是他却纹丝未动肩上那两只手虽然轻柔但也沉重地压住了他使他动弹不得。 千钧重的被钉住的感觉焦急地心猛然碰撞在一起让她地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想通了一件事。 小夏一定还平安! 先是他并没有那种感应因为小夏现在是他心中极为重要的人她有事他一定有所感觉;其次是和他斗法的所谓高手都有一个通病因为不知道他的底有多深自己又输不起所以总是非常谨慎不会轻易把手中的底牌揭开也不会轻易把人质毁掉;最后的关键就是那个‘斗’字就好像一方出题一方要解决一样对方想享受这种获胜的快感。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想宰了他或小夏大可不必那么麻烦只要集中所有底牌攻击他再分出一、两只虾兵蟹将对付小夏就好了。硬碰硬的话他并不知道结局会如何;或者还要当着他们这一方的面残害另一方得到那种变态的乐趣。 所以小夏暂时不会有事这两只女妖只是想扰乱他心神罢了。 想到这儿阮瞻默念两声咒语然后用力一抖只听那两只女妖轻叫一声如同被电到一样弹了开去远离了他的身体。 “果然是雪女。”他面无表情地说知道雪女是日本阴阳师常修炼的式神她们出现附近必有日本人出没用脚趾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原来杨幕友弄死岗村贤二并嫁祸给他就是想借日本人的手杀了自己。这让他极度鄙视那个死灵竟然无耻到为了打败他不惜利用外人的地步。但同时也说明这回来找碴的一定要比岗村贤二那个小人物的功力强的多。他刚才就已经吃了暗亏小夏也落在了他们手里。 “真是无情啊!”两个雪女窒了一窒。飘在百米开外“可是越是无情地男人越是引人爱那!” “那就过来吧。”阮瞻挑衅一样地说。 先是一阵沉默而后尖锐的嚎叫声传来让人无法相信这是出自如此美丽的女人之口然后两团黑白相间的影子夹杂着狂舞的雪气迎面扑来! 阮瞻迎风站立着。任狂风如何肆虐只是稳稳地不动如恒根本不理会雪花中唬人的妖异之气只等着夹杂其中的雪女缠裹在一起侵入时动作潇洒的虚空画符。同时嘴唇微动默念咒语。挥手打出一个圆形的火印直打在雪雾地中心。 ‘嘭’地一声雪雾疾退回去。 “真是不讲情面!”两名雪女分左右凌空站着虽然受了伤却依然保持不嗔不怪的娇媚模样真是我见尤怜。 一个对另一个说:“可是更爱他了哪!” “真想把身体奉献给他!”另一个回答。 “好办法!”两人同时说。 话音未落。两个雪女的样子开始改变身上的长袍慢慢在身上收紧最后竟然与身体融为一体变身为两个**女子。 雪色纷飞的一片银白之中这两具绝美女体竟然比雪色更为莹白闪着诱惑的微光那纤长匀称的四肢、柔软地腰身、丰满又曲线优美的胸臀还有那神秘的地带全部无保留的呈现在阮瞻面前 “收下我们把!”她们轻笑着。慢慢走了过来。这一次不是飘确确实实是在走就用那双美的动人的玉足踩在雪地之上姿态优雅、踏雪无痕但又妖媚之极。加上那张有着绝世美貌的脸。任何男人见了这情景应该都不会拒绝的。 可惜她们面对的是一个对敌人冷酷如刀的男人。所以她们只走到一半时就又被那团红火震了回去。 “别白费力气了!”阮瞻对待这对美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反而对自己释放能力后炼出地这团火印比较满意。 他冷冷地瞄了那两个潜在暗处的女妖一眼转身就走却突然感到后心一凉再旅店中遭遇暗算时受的伤在他反复牵动灵力之下作了起来。 不能被那两个雪女现! 这是他第一意识因为他知道如果由于受伤他对那两个雪女的打击并不严重只是吓退了她们如果被现他地软弱麻烦就会来了。 但此刻尽管他力图稳定地走着胸中那团凉气却如一条有意识的游丝一样在他脏腑间乱窜然后再他血肉里如搅拌器一样猛绞转瞬间就让冷汗从额角滴落让他动作僵硬起来。 “你受伤了让我们来安慰你吧!”一个雪女不知何时又跟了上来“不要逞强啦你的冰气是我们施入你的身体的。它一动我们就知道了呀!” “可你真是了不起的男人啊没竟然没当场死掉果然值得期待!”另一个说并且慢慢缠了上来。 阮瞻想运用法术但现竟然使不上力来接着意识也有点模糊感觉两个雪女在自己身边飘荡着象蛇一样一圈圈缠住他的身体。他甩脱一次她们就又缠上来冰冷的**绕着他冰冷的嘴唇吻着他同样冰冷的手抚着他并又开始用小夏的声音引诱他。 “阮瞻我们爱慕你来做我们的男人吧!来吧~~~来吧~~~~” 如果是用硬力的攻击此刻的阮瞻还可以对付但这两个雪女却如最软绵的微风和雪片一样让人无处着力趁他的内伤不合时宜的作之机以柔克刚地与他体内的冰气相结合只一瞬间就让他从主动完全处于被动直到他越来越无法反抗只能咬紧牙关任那女妖纠缠他、戏弄他也不加理会腿上继续向前走着。 无论情况如何瞬息万变他也要救出小夏!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头。 他机械地向山林深处走觉得那还在狎小他的雪女缠的他越来越紧让他的脚步愈沉重。他呼吸困难感觉就要倒下了耳边只听到风声和娇媚的嬉笑~~~~ 然后又一个女声突然掺杂了进来清亮的让这渐渐模糊的雪夜仿佛爷晴朗了起来! “借力泰山石将军~~还有南无地藏王菩萨老人家~~~~~~~~大家一起打!” ‘砰’的一声就象打到实物一样然后是‘阿’的尖叫阮瞻只感到身上一松眼睛只看到两团白气断成几缕遁着雪地隐没不见。临消失前还不知从哪里掉出来一个干瘪的女人头也碎碎的叫着贴着雪面平溜了开去。 “这个男人是我先看中的你们要伸黑手也要通知我一声!”那个突如其来的女声继续大叫“回去告诉你们的日本主人我们中国人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是小夏她不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阮瞻心里一松一下倒在地上。 第十八章 深层催眠 小夏抱起阮瞻倒在地上的身体心中惊恐不安。 在她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这个样子出现在她面前过他不是温柔微笑着与人保持距离又矜持又内敛还带一点点傲慢就是冷酷如刀的对敌摸样这样脆弱的神色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还是拖累他了吗?可是她已经尽了一切力量。 当时她被封印在那个奇怪的冰块里即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即不会呼吸又不会死去真是处于无法形容的状态中。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一个饵而且已经吊在了吊钩上自己不能挣脱的话就只有等着阮瞻上钩了。 她不知道人的精神力能够挥到多大她只知道她不想让阮瞻处于危险所以她拼命把意念集中在自己的手心、阮瞻画过的符咒和右手心攥着的地藏王菩萨护身符上焦急的执着的、全身心地努力渐渐地竟然可以觉得手心中的东西在热最后它们散的红黄两色光芒使得头部埂自着无法移动的也能看! 当那光芒大到可以被她目视到后身上的冰封一下子碎裂了她‘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很疼但是也很开心那种脱离禁锢的感觉非常之好。然后她看见她一直追要救的严大爷就被困在另一个大冰块里与她平行的位置让她一直没有看见此时竟然也是处于清醒的状态。 她用同样的方法解救了人出来这才知道禁锢他老人家的冰块早就存在在只不过幻想使她看不清楚可老人看她一步一步进入血河却焦急万分可惜没有办法阻止。 见老人的身体除了擦伤和磕伤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他们就连夜往山外赶也多亏了有严大爷对这山了如指掌不然她一定会迷路。但他们两人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女人无论老人身体多好女人心中的愿望多么强烈他们还是走了很长时间。但好在他们及时赶到了。 从很远处小夏就看到那两个女妖纠缠着阮瞻而阮瞻似乎无力挣扎只是执拗地向左边的山林里走仿佛方向感也没有了所以她想也没想、不顾一切地跑过去帮他。 手中已经没有合适的石块了而且她也不是背对敌人只好吧护身符当作武器扔了出去嘴里胡乱念着咒语。虽然在一般情况下咒语错了就会没有作用但情急之中她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而死神竟然也真的眷顾了她! 现在她觉得他冷得像冰一样。只是惊恐地拥抱着她试图让他温暖一点。 “这样不行的。”老人插嘴同样焦急万分。“你用雪擦他的身子不然把他弄回去人也不中用了。” “不他不会地!他一定会没事!”小夏不肯松开阮瞻眼泪扑扑漱漱地留下来。 他一定不可以死他的人她还没赖到呢!她甚至弄不懂他是不是心里有她因为他一会儿对她那么温柔一会儿又那么疏远。 “来赶紧用雪给他搓一下然后送回山庄里去!” 小夏犹豫着她感觉阮瞻并不是冻成这样的他身体的寒气好像是从里面透出来的。 “快点阿!”老人催促。 “这样真的行吗?” “山里人都是这样救冻伤的人的!” “可是~~~~~~~” 小夏还没有说完风中突然传来细碎的声响。先是吓了她一跳仔细一听竟然是有人在喊她地名字而且声音不同。 “这又是谁来捣乱?”小夏伤心之下一下子火冒三丈如果手中有刀的话她说不定会当场砍人。她的心上人正昏迷不醒竟然还有妖魔想要欺侮人吗?! “不是容我看看!好像有火光!”老人凝视出声音的方向虽然年纪比小夏大了将近三倍可是视力及在山林中生存的经验可不知比她强多少。随着星星闪闪的光芒临近老人现叫着她地是人声而且有五、六个人影向这个方向走来了。 “是几个人过来了!!!好像是那个笑眯眯的小伙子和~~~山庄里的小兔崽子们!”老人眯着眼睛看前方语气兴奋地说“真的是他们阿!你看走近了!” 小夏不松开阮瞻但是瞪大了眼睛看前方果然有火的光亮出现在黑暗中她眼也不眨地盯着那个方向当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不由得放声大哭。 “万里你快来看看阮瞻他要死了阿!” 万里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拿着手中的火把照着阮瞻雪白的脸。 “要用雪搓一下!”旁边围着严大爷地一个人说。 他是山庄留守的服务员一共三男四女除了被鬼吓晕的一个和一个守着昏迷女孩的男服务员外全被万里带了来找人。 “不他不像是冻得!”万里抚了一下阮瞻地头和小夏判断一致“他是中了什么招了!” “怎么办?”小夏焦急地问。 万里想了一下然后把火把交由小夏拿着“但愿这个会有帮助!”他说着把血木剑放在阮瞻的怀里。 他按照阮瞻的吩咐吧山庄里的人集中在一起后现小夏和阮瞻都不见了。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所以决定上山来找人。 他留下一个胆子较大的男服务员在小夏的房间照顾那个受惊的女孩确信有残裂幡的保护肯定会没事如果有人要做坏事的话那个小伙子也足够武力反抗。其余的人则跟着他只要不走散有血木剑在也可以应付。也是老天保佑加上当地人熟悉环境。他们一路走上山来顺利遇到了他们要找的人。 血木剑遇到阮瞻体内的邪气后开始散出淡淡的光芒看得周围的人惊讶不已万里也没有心情避嫌只盯着阮瞻的脸看。过了一会儿见他还没醒小夏却突然伸出左手。摸进阮瞻的衣服。 “这时候还揩油!” “这时候还开玩笑!” 两人像斗嘴一样但知道对方都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我左手上有他画的符刚才对付那个怪物很有效。”小夏边说边把手贴在阮瞻衣内地胸口上只感觉得那寒冷不是人类可以有的冰的她一凛但她坚持不放手感觉手心温热着和着血木剑上的光芒好一会儿终于让阮瞻动了一下睁开眼睛。 “别看我!”万里松了口气又恢复了原样“你正被女人性骚扰。” “别废话了先下山!”阮瞻勉力回答了一句。 一行人连夜赶下山去因为准备第二天中午全离开这里大家又冻坏了。所以干脆在严大爷的指挥下把暖气烧的暖暖的然后全部集中在阮瞻他们的套房里来。阮瞻他们三个在里间其余的人呆在外间顺便照顾受惊后依然昏迷的女孩和老人。 老人虽然硬朗但毕竟年纪大了在山里受罪半夜如今终于坚持不住。昏沉地睡去。 而对于里间的三个人而言万里是疲劳;阮瞻只是受了邪气血木剑地驱邪能力和画在小夏手心的符咒唤醒他后用自己的天生灵力静息了一会儿就没大碍了不过有点脸色苍白而已;小夏就不同了很多摔伤和手臂上一条深到可能留下疤痕的刀伤外还因为寒冷和焦虑正在高烧之中。 幸好这山庄里地医药用品还算齐全万里和阮瞻又都懂点简单的医疗知识这才不用马上送这些伤病号下山。虽然雪停了但寒冷且路滑加之敌人不明还是等到响午时离开为好。 只是当阮瞻看到小夏手臂上那条已经止血但还翻着皮肉的刀伤还有她只一夜就憔悴地脸和脚趾的冻伤心疼得扭成一团。 “对不起。”她昏睡前对他说“我又给你惹了麻烦。” “不是我拖累你的。你如果不去把严大爷追回来我会更内疚的。”阮瞻说着抚摸着她烫的额头同时加上手印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以利于从病中恢复。 “而且她还挽救了你被两女妖强暴得命运!”万里把一对长腿架到茶几上他们已经相互交流过彼此的经历了。 阮瞻像起在迷糊中听到小夏大叫‘这个男人是我先看中的!’不由脸露微笑。 “干什么笑得那么淫荡!” “不关你事先说说你对这件事情地看法。” “从没有线索到线索过多现在有点混乱的感觉。”万里耸耸肩“是要顺一顺头绪。” “从这种表面上运筹帷幄实际上偷偷摸摸的行为来看不用怀疑这个幕后人是杨慕友而且可以肯定他这次竟然勾结了日本的阴阳师” “那两个女妖是日本人的式神吗?难对付吗?” “还好至少比岗村贤二要强得多至少他能暗算我!”阮瞻说着又看了小夏一眼。 “是啊好象我们又处在挨打地地位了。”万里缩了缩身体让自己更舒服一点“还好现在天已经要亮了你说他们是早就准备好的吗?” “对手确实计划过什么不过我总觉得这计划有点仓促似的。你想我们来这儿的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从市区到这里并不太远怎么会有什么人抢在我们前面?施法的人一定早于我们来的。” “你分析得很对哦我正要告诉你当我集中山庄的人时你猜有谁不见了?” “另外一家游客。”阮瞻想也不想就回答。 万里叹了一口气“你那脑袋真不是盖的在被暗算并差点被女妖吃了得时候竟然还能注意到那家人。但你猜他们是什么人?” “还用猜嘛!是那个早我们一天来的日本游客!”阮瞻冷哼一声“所以自从我们出现他们就不露面吃饭的手也没遇到。按理说就算他们功力高深也不可能在异地不适应一下就那么轻易召唤式神的可是他们地式神是雪女偏偏又有那么大的雪突然降临。” “天象总是对坏人有利不过你把他看成过关的难度就会比较兴奋。” “也是。”万里点头“后来我也琢磨了为什么受害的女人都不穿衣服听你的说法那小鬼变成黑气缠绕着女人的身体。有点衣服的感觉吧?真***变态这鬼生前一定时个不能人道的侏儒。” “不一定!”阮瞻的话说了一半没有说下去他是有怀疑的。但还不明确“我猜他一定是能修炼出最佳式神的好苗子所以那日本人不是为我们而来。但是既然我们来了。他当然也不会放过/。” “他们是为它而来的吗?”万里问。 “我也只是推测。”阮瞻说“现在我比较乱我只能说我推断这个小鬼不是无缘无故出来的它一定和那房子有关和建房子地工匠有关而且和杨幕友也有关不然他不会处处早我们一步。一定时他放出鬼怪。把小夏引到那再引出我让我和日本人结成仇他坐山观虎斗。” “这么说那日本人是来报仇的?” “那倒未必!”阮瞻想了一下“我感觉他的仇恨并不深。好象只要斗败我并且拼命保护那个小鬼。他大概是想收了那小鬼去至于为什么来这里就是那小鬼来历问题。这小鬼是地缚灵怨念很深一定是为了要完成心愿所以它来这里而日本人为了顺利收复它而不是纯武力收复来帮他完成愿望。” “就是说那女妖对付你只是顺便或者说是试探?当然能收拾了你最好连带探你底。不过这次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虽然我们这边有点小损失可我以前听你说过如果式神受伤的话它所依附的主人也会受伤不是吗?” “没错。但是不我知道那三个女妖是分属那三个日本人地还是只属于一个人!”阮瞻邹邹眉这是他最不放心的不知道敌人的底细。 “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万里天性乐观所以不如阮瞻那么谨慎“咱们的小白衬衣不也伤了雪女了吗?可见妖怪没有多么厉害。” “不是这样说小夏是天生运气好。”阮瞻摇头“她两次出手打雪女都赶上雪女完全没有注意的时候况且她有我的符咒和那个宝贝护身符。这是突袭的胜利以后那样可不行太危险了。” “也是。可我们中午不是要下山吗?你打算去村子里看看?” “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到村子里去查查看有什么是和这小鬼能联系上的我想知道他和那些工匠有什么过节这么多年了怨念还不消散。” 还要提防它和日本人勾结起来害人。”万里一拍大腿“这也太不像话了都什么年代了来消费日元咱们欢迎但不能容得他们来撒野!” “一定能在那村子里找到答案地咱们可不能让暗处的杨慕友失望啊!” “没错。可咱们说的话、办的事外面的人知道了怎么办?”万里指指门外“你地秘密不能被太多人知道。” “没关系洗去他们的记忆好了然后按我们的要求加给他们暗示。”阮瞻没有感情地说。 “笨蛋那叫深层催眠!你这个无良的家伙这个也不懂!” 第十九章 山水画 中午的时候一群山庄的人下山了。不过除了三个外来者每个人都只记得昨夜闹了一夜的男狐狸精是和村子里相同的怪事其余的没有印象。 安顿好小夏之后万里和阮瞻立刻开始调查然后晚上回来总结和分析得来的情报。最后现家里闹过‘狐狸精’的竟然就是当年祖上曾经在a市建过房子的人。因为那些事对于这个当年很穷困的小山村来讲是了不起的成绩所以目前仍然引以为荣很容易就调查了出来。 “猜猜最后一家人的女孩是谁?” “山庄里的女服务员。”阮瞻想也不想地回答。 “有没有人说你很讨厌。”万里看着窗外已经全黑的天色“你就不能装做不知道吗?让我有点卖关子的得意感被人承认也是种心理需要阿!” “这很明显我们是后于那三个日本人去的山庄事先他们不会知道所以他肯定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满足小鬼的愿望。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人在那里小鬼只能藏在山边晚上去村里变态就行了犯不着明知道我们来了还要冒险。不顾一切地做某件事对人也好对鬼也好都是执念。” “对了你说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万里说“昨天小夏说那个小鬼去吓她的还有什么类似于肠子的残肢挂在房檐上我在想是不是雪女幻化了来骗小夏的不然没办法解释小鬼出现她那但又同时去猥亵女孩的事。” “看来你不是笨蛋。” “笨蛋能查出这么多情报吗?”万里揉了揉下巴“我一下午说的下巴都要掉了。” “可惜那些人家对祖上的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阮瞻不理万里诉苦全副心思都放在这件事上“也难怪如果当初真有什么秘密的话当年的当事人也会让这件事情随着死亡全部埋葬怎么会告诉后辈儿孙呢?这是人之常情看来我们想简单了。” “那也未必。”万里说“至少我们知道那小鬼肯定与那个房子有关与这个村子的人有关。可以想办法不让他再报复伤人了。” “这个你放心昨天那小鬼伤的不轻如果是不是有雪女突然袭击它甚至跑不了。我刚才在村里转了一圈没有什么鬼气和妖气他们就是对这里的人、对我们有想法目前也是在外围观察。有我在不容的他们为所欲为的。” “我怕你可要保护我!”万里嬉皮笑脸地来一句然后又扯回话题。“但是我们这样防守也不是办法你有什么计划吗?” 阮瞻不说话只拿出一张皱成一团的纸。 “这是什么?”万里接过纸来随即捏了一下鼻子“这是什么怪味。”他打开纸一看上面是用毛笔画的一幅画。 “虽然我不懂中国山水画不过这笔力不怎么样。有匠气不是大家之作吧。”万里评论“难道是你?不是我说你没事不练习画符做你的老道学人家画什么山水!” “这不是我的是小夏………” “什么?是小夏那画的就很不错了。毕竟她在高烧中没把山水画颠倒就应该算不错。” “你这家伙到会见风驶舵!”阮瞻轻笑“一个东西你能有八种解释我倒要听听你知道真相后怎么园了你地话。” “你刚才说这是小夏画的。我还想埋怨你不盯着她好好休息画哪门子画呢!” “你那只耳朵听到我说是小夏‘画’的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抢着拍马屁。她现在在睡觉听不到你的恭维。”阮瞻说着看了一眼房间的门。 这是严大爷家的房子是新盖的二层小楼。气派又宽大也用上了自制的小暖气炉他们被安排住在二楼的客房。因为严大爷和小夏两名病号房子烧得非常温暖让此时站在二楼小客厅里的万里和阮瞻两个人穿着衬衣还要挽起衣袖。 “难道另有高人?”万里又看看手中地烂纸。 “我们中午临下山时小夏不是失踪了一阵吗?” “是啊!”万里叹了口气“真想打她屁屁这么不听话不然她的病怎么会反复!她在山上从里到外都冻透了就算我妙手仁心没有一、两天是缓步过来的。” “她失踪和这张烂纸有什么关系吗?” “她说在她办过的案子里有很多是从不起眼地地方甚至是垃圾桶里找出了证据所以…………” “她去翻垃圾箱?”万里又一次打断阮瞻的话“她在长空律师事务所的地位类似于茶水小妹一样的律师大案子轮不到她也是从电视里看到的吧!这你也信!” “她到现在还没有被人当成小猪卖掉是个奇迹。”阮瞻很赞同地点头。 “这么说吧她念书一等一可是生活经验少的可俩是被保护过度的温室花朵看似精明实则……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奇怪她这样的人为什么屡屡牵扯到这种灵异事件中来。” “不过这一次她立功了!我说过了她天生运气好。”阮瞻伸手拿过那张纸转向走到茶几前把纸铺开。 纸上地墨有点模糊了但乍看下就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 “这不是普通的画。”阮瞻给一脸疑惑的万里解释“你知道日本人有个毛病什么事都要隐藏在繁复的花样之下岗村贤二的红漆木盒就是这样他们觉得那样优雅其实这不仅麻烦、没有必要而且有小家子气又不磊落。” “用美丽的东西掩盖丑恶的目的本身就比较变态做坏蛋都要做不痛快。”万里给阮瞻补足话尾见他边说边拿出一只红笔描着这画地其中几个部分。渐渐地那张烂纸上出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符咒有点像一条项链。又像是一条尾相衔的蛇。 “原来是符咒不过很不容易现阿!” “没错如果平时我也不会注意到地。这符咒在画中隐藏的很好不容易觉〉”阮瞻说“可是小夏在咱们从山庄出前。跑到那家日本人那里翻垃圾箱无意间找到这个。我想就算是日本人做恶事前总是喜欢吟诗作画一样的风雅一番以示他们地‘高洁’吧但也许有什么其他原因呢?所以这就是我观察了一个下午的结果。” “这就是你只走访一家其余全丢给我做的原因吗?那好吧我原谅你。不过这个小日本还真用功阿没事就练习画符比你敬业。” 阮瞻毫无诚意地道了声谢。后面地攻击全当没听见。 “先不忙谢这个和那个小鬼有什么关系呢?” “我记得你上大学时专门研究过人类的记忆问题。你说过有一种东西你见过后在潜意识里就储存在记忆中但一直放置不理因为没有实物关联。它就在你的脑海你可是又像没有一样。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到一旦当条件适合你就会马上结合这种深层记忆得出一个很确定的结论就是我们常说的灵光一闪……” “听着呢说!”万里催促停下来的阮瞻。 “我在a市的时候仔细调查过那个房子结果没有任何现。可是我在地下室的时候现了一点奇怪的现象当时只是在脑海中一带而过。今天见了这幅画才对上号。那个情人旅店地地下室又潮又黑与整栋房子的整洁漂亮很不协调特别是靠阴面的那堵墙由于年久失修加上常年不见阳光的潮气白墙已经成了花墙。重要的是那墙上的花纹很独特象是墙体渐薄后隐隐从里面透出来的。而且……和这个符咒很像只是由于半阴半暗无法看得清楚。我当时还在想这真像个符咒!” “但是你随后灭有往那方面想是吧?”万里接过话茬“人总是忽略自己最熟悉的东西。有时甚至以为自己神经过敏。那这个符咒有什么用呢?” “镇灵用地!甚至可以镇住一切鬼气和阴气!” “那么你有什么结论?” “暂时还没有不过这事很快就快揭蛊了。”阮瞻边说边望向窗外。 窗外是雪后的晴朗月夜寒冷而明亮。 他已经在村子四周安排好了简单的阵法如果有邪物入内就会引燃符咒那么村里就会惊动起来他也会有时机去捉鬼。不过他认为这只是谨慎的防御而已因为小鬼和日本人今夜来袭的机会不大。 先不说小鬼上次被他用酒店的枕头阵镇住后已经伤了魂体吞食的岗村贤二的精神力也不能完全融合就说这一次被他用火印打了一下就不是可以很快恢复地。 问题是那三个日本人跑那里去了?如果他们会隐身还真不好找出他们。还有他们和杨幕友有什么关系? 好像和阮瞻心灵相通万里突然问“日本阴阳师有女人吗?” “这是传承已久的古老门派应该是没有的。不过这里面秘密很多谁知道呢!” “我可是要提醒你这三个日本人冒充一家子一个老头和一对年轻夫妇。如果女人不能做阴阳师的话也许只有2个那个女人是没用的或者是其他的浮棋。” “我知道但是…………” 阮瞻的话还没有说完村子里突然传来狗狂吠地声音。 “我听人说阿…………”万里相信阮瞻已经做好防御因此也不着急“狗是这样的紧咬人、慢咬神不紧不慢的咬魂。这个声音听来一会紧、一会慢、一会不紧不慢这是咬什么阿?” “可能是死人!”阮瞻说“我去看一下你守着小夏。” 第二十章 全村的人被‘男狐狸精’的事吓得怕了加上从山上下来的人绘声绘色地描绘‘山庄鬼事’所以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胆子大一点的人也只是在门缝和窗边偷看。 村子里整洁干净的主通道上只有阮瞻一个人从容不迫的走着连那此起彼伏的狗吠也好像因为他的出现而平静了许多。 正中的街道上堆着一堆物体凭借雪后的月光一看竟然是一个人躺在那里或者应该说死在那里因为阮瞻从见到这景象那一刻起就没有感觉到意思活人的生气。 那个人姿势歪斜的躺在雪地上下身侧放两条腿僵直的伸着可是上半身却是仰面朝天腰身扭着从远处看就像好是两个人对拼起来一样。 他走过去没有动那具尸身只是绕着他走了几圈然后蹲下来细看。 死的是个男人三十多数从衣着的风格和额角较紧的面貌特征来看可以判断出不是中国人。再联想到最近这里有仅有几个日本人出没就可以肯定这是那三个日本人中的一个假设没有第四个人隐藏其中的话。 他的脸孔雪白青七窍狰狞地流出血渍冻成了冰珠儿。一对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近在身边的人嘴微咧着仿佛在笑整张脸看来恶意又阴谋。如果是换作另一个人一定会被这死尸的神情和凶险的意味所吓到。可惜他面对的是阮瞻。 “听人说冻死的人就是笑模笑样的今天我可是开了眼界了这话竟然是真的。”阮瞻一脸无所谓的自言自语“接收点中国的日精月华吧说不定能聚气成妖的也算有所成了。” 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阮瞻终于直起身来。平静地对着四周大声说了一句:“报警吧!死了个外国游客。不要破坏现场!”他的声音在这雪夜中清朗地传出很远他知道有许多偷看的人会听到他说话并照做所以说过这一句后头也不回地走开。 当他才一走回到自己住地地方村里就开始热闹起来先是狗儿们又开始吠叫然后是胆大的村民报过警后慢慢蹭出来看热闹。虽然这个人死的样子如此可怖可任意多大家也就不怕了。围在尸体边上说三道四有的默默念叨善良的为这个凶死的人祈祷希望他顺利渡过彼岸获得新生或者求自己平安不要惹祸上身招来邪祟。 “这是什么路数?”万里问阮瞻。 “丢卒保车。” “难道那个日本老头杀了自己的徒弟向你示威?”万里叱了一声“那他可真要看一下心理医生了!” “你说那个老头是师傅吗?”阮瞻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按常识说是这样的。不过我总觉得那个什么阴阳道奇奇怪怪的。说不定也有年青人收老头当徒弟的。难道你有现?” “没有不过肯定不是为了示威才杀人的。我想你该知道对手既然变态大概就不会白痴怎么会自减战斗力?!你该知道变态刺激智慧。” “那你有什么现?别卖关子了。说一说吧。” “先。我在这个村子里已经布阵了如果有邪物闯入不可能没有反应就是说他所不可能是死后自己来的也不是其它鬼怪把他送过来的。” “那就是人把他送进来的。不然就是他自己走进来然后用自断经脉的方法自杀你不是说周围没有血迹也没有其它痕迹吗?” “你要知道昨夜大雪后村里已经把积雪扫除干净了你认为如果对方小心一点会在柏油路上留下什么痕迹吗?就是有也让村民踩踏没了。而且据我所看这个人死去不久就算人死后灵魂离体也不肯能一点魄气也不遗留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的魂魄被吞噬了。”阮瞻没有感情的说“这一切只是我的推断但我认为事情是这样的小夏用借来的神力和符咒力打伤了雪女。而且是一次三只加入这三个雪女是归属于一个人的式神那么根据式神伤主人也伤的原理这个人一定伤得很重。岗村贤二败在我的手里实际上是因为杨幕友的奸计而被那小鬼反噬但无论如何他是以死洗刷了失败。按照老式日本人的逻辑认为失败是耻辱的应该以死来清偿如果对手执著于派系的观念那么败在我们手里还有荣誉的问题!” “还真是偏激的民族思维!”万里挑了一下拇指但指尖是向下的。“不过在我看来恐怕还有别的原因。你想一个手下受了重任他们又是外国‘游客’如果拖着个病人是会很引人注目的他们肯定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可事实上他们几乎凭空消失一样没了踪迹或者说多起来再想诡计。我看日本忍者里还真是有这个隐身的法术但是如果受伤了就办不到吧?有没有可能为了不暴露而干脆杀了这个拖后腿的呢?” “所以我刚才说丢卒保车。”阮瞻说“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小鬼也被我伤了。如果对方的头头极为爱惜这个未来的高级式神的话可能会用其他的式神和活人的魂魄供养它以让它早日恢复或者保住魂根本不受伤害。” “就是说这个死人是被自己人牺牲的那就和我善良伟大的中国人民无关了。这个对手还够狠。充分利用了每一种资源和杨幕友真像啊不愧是狼狈为奸的。”万里从窗子往外看。见警车已经到了“他这是一举三得。第一让那个失败者意思洗刷耻辱然后他们大家从此对失败避而不见要知道自我欺骗是一种很好的心理调节;第二他们可以摆脱一个伤重的累赘还保持着对我们的秘密优势。说不定这个失败者被打得从此无法恢复、再也没有用处了也不一定;第三让小鬼吸食失败者的式神和他本身的精神力以疗伤用弱者保护强者。说起来日本人的社会观念还真有动物性弱者去死强者生存也怪不得他们还修的外表下的个性那么凶悍了。” 阮瞻也踱到窗边来看着楼下不远处的闪烁的警灯和忙乱的人群“这是一举四得!最重要的事你忘了对手这样做可是成功的把我们拖在这儿了阿!” “不让我们回a市?” “不错。”阮瞻点点头不过看起来并不见怎么担心“我说了。那个地下室有镇灵咒从墙里面透出来这房子和小鬼的来历关系那么密切它又出现的那么突然很可能是一切秘密的来源。你知道如果魂体不好抓住的话那么找到他的尸身是引他回来并消灭他的最佳方式。我猜那小鬼就是死在那房子附近甚至是房子里面的虽然他为什么死在那为什么那么变态。为什么是那个形状我们还无从得知但解决问题是应该从事的房子下手的我本来想明天一早就回a市办这件事但现在看来对手当然比我们清楚小鬼的来历也就比我们更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先下手为强把我们拖再这里自己先去找到小鬼的尸体。你想这山村里无缘无故死个外国游客而且死状凄惨像被一百辆马车从身上硬压过去一样当地警方能不重视吗?回来他们再弄个领事馆施压什么的这里的人一个也先走不了。” “对啊等我们能离开时黄花菜都凉了!” “还会上演一出秋后算账的好戏。” “那怎么办?秋后算账那么恐怖?”万里弱弱的说但神情也不见怎么担心。 “听说你念过大学”阮瞻忽然笑了一下“那么你应该懂得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死者被证实是报案人松井石根的儿子松井茂德。根据报案人称他们一家三口是趁儿子难得的假期来中国旅行的。因为父亲松井石根比较迷信所以在前一天晚上听到怪声后决定连夜逃下山去没时间通知任何人。他们冒冒失失的跑到后山。在那里无意间找到了一座空弃的护林人的小屋因为松井石根年纪大了所以他们决定休息片刻此时松井茂德想出去找点干柴来取暖结果一去不回松井石根和儿媳贺子在第二天傍晚才走出大山来到镇上报了案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在小王村里找到了松井茂德的尸体。 “编的可真圆!”万里又一次伸出拇指不过这次是真心赞扬“除了会觉得他们有些古怪外几乎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哈----在这种节气来这里旅行然后深夜逃跑找到护林小屋大雪天里孝顺的儿子竟然跑出去拾柴而且经过这么一折腾那老家伙居然没死!可是怎么解释这鬼儿子的尸体平白无故被挪到了村子里呢?还一直被放到主街的正中央?什么样的仇日分子有这等功力!” “那就不是他们的事了他们把迷题抛给中国警方来解释以退为进真是高端!”阮瞻说着看向窗外。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果然不出所料的他们被困在了这村子里配合调查好在他之前为山庄里的人做了些深度催眠和心理暗示所以他们才可以用普通旅行者的身份蒙混过关不用太麻烦。相信通过这一次对手会明白他有消除他人近期记忆的能耐汇兑他更有三分提防吧! “他们拖住了我们一样走不了哦!他们不会还有后备吧?”万里问。 “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那么多阴阳师和修道人!再说这事情这么隐藏应该是越少人越好我想不会有其它人了。” “你不是说要提防由第四人吗?” “那是谨慎的想法不过至少目前这第四人还没在附近因为我刚刚打听到松井石根因为儿子去世倍受打击心脏除了重大问题要回到市区的大医院看病。” “真好的金蝉脱壳!”万里又是赞叹一声有点敌我不分的味道但下一句又马上表明了态度“不然说成----好一招乌龟脱壳?” 阮瞻笑了起来“好吧让他们乌龟脱壳我们来金蝉脱壳。” 第二十一章 雪手印 第二十一章雪手印 在警方所得到的消息里村子里的人众口一词地说是闹狐狸精事件患有几个惊吓的语无伦次的女人和一具凭空而降的尸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而在这个风景秀丽的山区并没有医院有保存尸体的设备以待检验所以只好简单勘验了一下现场就把尸体送到a市的公安医院去然后再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取证。 于是松井石根、松井贺子、松井茂德的尸体一起被送回了市区一起进了公安医院不过一个是在高级病房接受治疗一个在太平间静悄悄的安息。只有一个漂亮的日本少*妇又要照顾公爹又要安排一切丈夫的身后事宜赚取了多少善良中国人同情的眼泪。 但是没人注意到她对公爹那种谦恭中带着崇拜的态度还有在停尸房趁人不备时在她死去丈夫的嘴里安放了一枚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牙齿。 ……………………………………………… 午夜来临的时候公安医院也彻底安静下来。一个急诊区的护士走在长长的走廊上直奔走廊尽头的厕所。 ‘咔哒咔哒’的响声随着护士的脚步声回荡着更衬得空间的空旷可是那护士并不在意在医院呆的习惯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人一走动这种音效无时不在她已经不再有刚工作时那种惊吓和不安的感觉。 她用脚踢了一下厕所的门平时很松动的门竟然没有打开。再用力蹬门纹丝未动。她犹豫了一下怕门把手上有细菌。只好用一张软纸垫着。握住把手用力推可是厕所地门仍然像一堵墙一样在她面前紧闭。 不会有人从里面把门锁上吧?她这样想着短促地敲了几下门上地麻玻璃。“有人在里面吗?”她觉得自己只是轻轻的敲几下可那声音却脆的象把夜敲碎一样她问话的声音也有点突兀感让她地心莫名其妙地紧了一紧。 “门坏了?!”她小声嘟囔有点懊恼但正要离开时却见麻波咯后面闪过了一条模糊的影子。她才要开口说话。叫里面的人开门但影子一闪却又不见了。 难道是自己眼花?还是………… 她有点害怕了在医院总是有点这样那样的传说大家平时也不怎么在意当笑话说说可这时不禁全部涌上心头。 ‘吱呀’一声门突然开了由于她的手还握在门把手上差点被向里开的门带的摔倒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位美丽的日本少*妇。 这日本少*妇不是她们急诊区地病人家属但因为是外宾人又长的特别美丽下午她上班时正巧看到这少*妇去位于急诊区不远的停尸房为她的亡夫做日本式祈祷所以从医护人员的议论里知道了这个人。 只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高级病房区的家属要跑到急诊区来上厕所难道和已死去的丈夫那么难分难舍又要去看看他的样子?可是按中国的民俗总是和去世的人脸对脸地看来看去是不好的。看来要劝导她一下才行。 她心思善良地这么想着才一抬头却看到那日本少*妇正在对她微笑。 她笑起来那么美丽又那么甜蜜虽然很讨人喜欢可是却和她新寡的身份不符。而且她的脸色不大对或许是光线的原因脸上有着重重的阴影看起来 “!a#%&*()^*()_”日本少*妇以柔美的女中音吐出一个句子不过护士没有听懂只疑惑的‘嗯?’了一声。 可日本少*妇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眼睛望着护士身后空无一人的走廊突然恭敬地鞠了一躬并对着护士身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身后有人?! 护士从疑惑变成了惊恐同时感到头皮一阵麻骇然转过身去。 原来的走廊虽然安静却也明亮但此刻却如同有一阵浓雾突然飘了进来使周围变得昏暗且混沌。迷雾中仿佛有什么在其中走动挑得那白雾不断如沸水一样翻滚同时‘咚’的一声从迷雾中沉重地传来。 那声音如此有震动感如同重锤砸在人的心上让那护士吓傻了只呆呆的瞪着前方。 咚----咚----咚---- 那声音越来越近渐渐的一条直挺挺的灰白物体姿态诡异地闯出了雾气! 裹尸袋还包在身上象衣服一样的盖住了身体因此也看不到四肢中间拉链上的牌牌标明了死者的身份。此时随着他的跳动一甩一甩象是向人招手。 尸袋的上方露出了死者的头……脸色青青的眼睛下两个重重的阴影头和脸上有冰雪的痕迹嘴里突出了一颗兽牙象是从极寒之地挖出来的古老僵尸正一顿一顿地跳了过来! 在尸冷柜中的死人! 这时护士的第一意识然后还没来得及做出跑的反应就被身后的日本女人猛得一推直摔到那僵尸的身上。 “对不起不想伤害你可是我丈夫冷啊只好对不起啦!”身后的日本女人甜甜地说。 ‘嘎’的一声就像小鸡被杀时的惨叫并不高大的僵尸一把抓过护士把她拎了过来一手抓住她的脖颈一手扯开她的衣服鬼手一下子印在她的前胸上。 护士只感觉到身上的热气和体力随着印在心脏部位的手不断外流好像全身的能量便成了一条细丝被生生抽走然后又被一种说不出的寒气所替代。她被吸附在那只鬼手上无力反抗也无力叫喊只企盼着这折磨快点结束。直到渐渐地没了意识。像破布一样软垂在地上。 “您不一次用完吧?还是不合口味?”松井贺子疑惑地说好像主妇问丈夫自己做的菜如何一样。 僵尸不说话只贪婪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五指虚空一抓那护士就突然僵直地立了起来。 她牵线木偶一样走进僵尸任它在自额头上画着隐形地符咒。几秒钟后地眼中闪过一丝红光“主人……”她对着僵尸喃喃地叫了一声。 松井贺子见状很感兴趣的走上前来拉开护士的衣服。只见她地胸口正中赫然出现了一个雪手印。本来温热的不能存住冰冷的胸前竟然有一个雪花堆砌的男人手印! “是啊雪女没了可以收几个雪骷髅嘛!反正这里的女人多得是!”她捂着嘴装腔作势的笑向后退了一步看那护士机械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和散乱地头施施然穿过白雾回到工作站去了。 “可是松井君请您快点恢复起来。老师说虽然犬鬼大人在盯着那个中国人但怕是不能长久困住他所以请您三天之内动手。” 僵尸还是不说话但冷哼了一声嘴里突出的兽牙狰狞地动着。 “您当然不怕他。”松井贺子献媚地说“可是老师说中国有句古话叫夜长梦多。前天被那个姓岳的女人一搅和弄得我们措手不及。老师目前不能亲自动手务必拜托您要完成任务。这可是个百年难遇的修炼式神的好东西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手顺便了结了那个中国人以后有机会再找姓罗的师傅算账!” 僵尸面色木然。只眨了一下眼镜然后突然跳转身离开了但那团白雾却始终不散地围绕着他。 她站在那里不动可僵尸却在黑夜中不断地潜行借黑夜和白雾的保护借着寂静无人地环境整整在医院游荡了一夜。天快亮时才回到停尸房。 “你气色好多了。”松井贺子望着僵尸死气沉沉的脸“再修炼一天一夜功力一定会大增。放心不会让你被解剖尸检的作为你的家属我不能同意这样做。好好睡吧松井君。”她说着把她的‘丈夫’又重新装回到冷柜中然后悄然隐身消失不见。 这一夜谁知道又多少女人被印上那可怕的雪手印! *************************** “小夏你的内线怎么说?”万里一边吃苹果一边问。 他们目前还在小王村里因为从日本人离开后他们被要求停留三天配合警方调查。没什么人权的问题人家警察可是客客气气地请求他们尽公民义务地甚至为小夏和万里两个趁周末休息来旅行的人向单位请好了假。 “刚打过电话她说一切正常日本老头和他美得冒泡的儿媳根本没出过医院的门。”小夏懒洋洋地说虽然她的病来得急去得快但还是不太有力气。 她地内线是在a市工作的大学同学她来a市的第一天就住在人家的家里而那个同学毕业后恰巧托人进了公安医院做一些行政方面的工作。 这个案子不是个秘密所以小夏就谎称日本人本身有问题又没什么证据想让老同学帮忙监视一下。她这个同学本来读书时就很热血正义感十足当即答应下来于是主动申请行政值班做了小夏的内线。 不过小夏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个日本人有邪术让她朋友小心不要太靠近免得被现。 “你呢?阿瞻?” “王姐也说房子没动静。”阮瞻无意识地摆弄着筷子眼睛望向窗外。 “你认真一点正在开小会呢!”万里拉回仿佛处于神游状态的阮瞻“你答应王姐帮她们一家回村不会因为生受到处罚吗?” “你不是招鬼术来吓唬那位老人家把?” “我不会用术法对付好人的。”阮瞻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过是让她他看了一点幻术给他算了算命还有严大爷帮腔。你要知道杨大爷在这村子里说话可是很有分量的。” “可是帮助王姐是对的。”万里继续吃山村里纯天然的东西很和他胃口“你也不能用这种利益交换的方法花钱让她帮你盯着那房子而你想法子保证她回村不受处罚。” “她自己也恨那个恶鬼的虽然她胆小可是很想为懒三报仇 那是个不成功的人却是个心慈手软的老板。“阮瞻说到这里想起王姐一直害怕鬼怪会顺着线路找到她咬了半天牙才肯接受这个任务当然也没忘了报酬时不由得微笑。 一边的小夏正在偷瞄阮瞻见状连忙把头转过去。 好家伙!这个人也不用一大清早就表现他杀女于无形的技巧吧! 害得她的口水都差点留下来没想到她岳小夏原来是个色女。 “话说回来你就是懒惰不肯修炼不然你如果有杨幕友那种小飞鹤监视器我们只要扎那个松井老家伙一刀子折几个纸鹤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小夏不用整夜担心她那个担任监视工作的同学有危险你也不用掩人耳目的在市区和郊区跑来跑去。”万里说到这里也微笑和阮瞻一样有魅力只不过气质不同而已“至于伤人的工作就交给勇敢的岳小夏同学你看她对自己都下手那么狠还不一刀把那老家伙直接送去见阎王!哈哈!” 小夏一次成功的被气到不过此刻她缠着厚厚绷带的手臂还在疼也没力气和万里闹只白了他一眼“你尽管气我好了我不和你计较。可是你最好别养成习惯不然我伤好后会打的你见到我就抖。臭男人!” “你看小夏似乎越来越暴力了!全是你带坏了。”万里对阮瞻说。 阮瞻不说话甚至不敢看小夏一眼生怕在外表马虎但内心精明冷静的万里面前泄露了内心的秘密。 可在小夏眼里却担心阮瞻那天听到了她和两个雪女大叫‘这个男人是我先看中的!’这句话这样让她无法自然地面对他影响她的计划。 多日的相处让他在她的心里更加深刻她本来打算着怎样不知不觉拿下这个男人收归己用连计策和口号都想好了就叫农村包围城市。可是她现自己是那种只会叫的狗咬不了人特别是这种无从下口的男人。 “针孔摄像机有什么不好?”阮瞻答了一句。 昨天他避开耳目偷偷返回市区做了一下午的摄像技术和劝导王姐的心理工作还要冒充小商贩在隔壁洋楼的地下室租房子做仓库。好让王姐顺理成章地进去做监视工作。 情人旅店的地下室肯定是一切事情的根源所以那里的肮脏窗子是最好的监视角度。 “小心不要被那个暗中监视的东西现。”小夏冒出一句。 看阮瞻这么跑来跑去她觉得真担心哪! “放心那个苯东西不知道咱们阿瞻各个的金蝉脱壳法一直蹲在房子外面傻等呢!” “我们不也是在等吗?“小夏脾气急躁有点沉不住气了。 “让他们做工程吧我们做黄雀就形了。”阮瞻安慰道。 他通过一天的试验已经完全放心了他们可以随时离去也可以随时回来不惊动任何人。 第二十二章 一排护士 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小夏象被电到一样立即扑过去按开电话由于太急了不小心碰到受伤的手臂疼得呲牙咧嘴。 “有消息?”等小夏三言两语地讲完电话万里马上问。 “小玉说没动静。”小夏忧心重重。 小玉就是他在a市大学工作的同学她的内线。 “不行我得回去!不可能没动静我。”小夏想了一下后断然说“咱们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如果那日本人要动手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嗯是有点问题。”万里转头看向阮瞻。 这两天他一直这样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窗外整天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别急。”阮瞻还是没有动只吐出这两个字。 “可是我怕小玉有危险她已经连续值班两天了会让人怀疑的。”小夏见阮瞻不动干脆走地去板他的脸让他把目光从窗外转向自己“她不了解内情不能把她牵连到里面。” 她焦急之下几乎是捧着阮瞻的脸但当他深逐的眼神瞄到她时又慌忙放开象做了什么错事一样涨红了脸。她在是晚上他们只在二楼的小客厅开了一盏壁灯不过她心里仍然暗骂自己无胆鼠辈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万里可以那么轻松可是一见到阮瞻她就手足无措。以前她对他也不是这样的难道因为心里有鬼在打人家的主意反而不正常了? “今晚一定会有结果的。”小夏手指的柔软触感仿佛还存留在脸上一样。让阮瞻只得咳了一下才开口“沉住气”。 “可是我有不好的预感。”小夏想到同学的事担心加剧“我想去医院看看不然我不能放心!” 阮瞻有一丝犹豫。 这件事是有点让人无法完全掌握之感对方一定有什么行动是他们所不了解的就像他的行为对方也不能完全了解一样。如果不让小夏去假如她的同学真的出事。她的良心会不安甚至会自我谴责一辈子假如让她去他又怎么放心得下! 现在他甚至已经形成了一种定式只有她呆在他身边他才能安心! “怎么样让我去!”小夏差不多求阮瞻了。没有他她可脱不了壳。 阮瞻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 “好吧。你可以去医院但你要保证不做危险的事。”他又转向万里“你也去。” “行啊不过不只是陪妹妹那么简单吧?” “你要盯着那家日本人。” “你呢?” “我还要演戏哪!。”阮瞻瞄了一眼窗外“放心来得及地!” “你想让我怎么做?” “随机应变吧。我想你并不需要我嘱咐。”阮瞻说着站了起来把手伸向小夏。“你的护身符拿来看看。”他想加持一点灵力在上面。 小夏下意识的抚住了脖子“那个在衣服里面不好拿出来。” 她怕阮瞻问这个问题。 事实上她的宝贝护身符丢了!那天打雪女的时候她手边没有东西了情急之下只好把护身符当作武器扔了出去。然后就是阮瞻受伤而且黑灯瞎火的她也不知道那块小小的玉器被扔到了哪里! 山坡太大了而且还有厚厚的大雪! 对这件事她心疼如绞那是奶奶留给她的唯一遗物而且照阮瞻地说法那上面有很强的念力。那是对她无尽的、不需要回报的伟大的爱啊! 可是那种情况她根本来不及思索。她只是要救他。也必须要救他! 之后她就在各种情势下再也不能进去山里如今也知道她永远找不到那个护身符了!她有多么舍不得只有她自己知道可是她不想让阮瞻为此而内疚所以还是决定瞒着他。 阮瞻看了一眼小夏终于放下了手“小心。”他只说出这两个字来。 ~~~~~~~~~~~~~~ 到医院后万里和小夏决定分头行动。虽然彼此都不太放心可是对方实力强而他们只有阮瞻一员杀将不得不分散开挥最大的团队效力。 万里去病房查看情况而小夏则去找她地同学。 找到小玉后她费尽唇舌才把这个因连续夜班而憔悴不堪的热血青年打到里间地办公室去睡觉她自己则躲在窗帘后用望远镜观察整个医院的后院。 行政楼是一栋独立小楼是一个刀把型的拐角楼虽然有点偏僻也不很高但是正好看到院区的整个后院包括急诊区的后面、锅炉房、小房、停尸房还有医院后门。 行政值班的房间就在这小楼的最高层且最靠近外侧视线就更加良好。小夏安静地窝在那儿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 她的直觉一向出奇的准确今晚这里会出什么事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医院的后院弥漫着不详的寂静小夏没有点困倦的感觉反而越来越紧张认真观察着整个院落。 她只觉得有一丝异样感可开始时由于过度紧张没有意识到是什么时间一长就觉了环境的不同之处。 是雾! 北方地冬夜里经常会有雾的不过有雪后晴朗的天气里出现雾气还是很奇怪的而此刻公安医院的后院却正被突如其来的一场雾气所笼罩。 雾气很白给人翻涌的感觉而且来得快一转眼就把整个后院包裹在雾气之中。不要说两侧地房子就连医院墙外的街灯也看不到了。 可奇怪的是天上的明白仍在象一盏灯一样照射在雾气的上方使居高临下的小夏能把雾中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仿佛是一出戏剧那白雾只是拉上了一个大幕而已。 在这雾气来袭的几分钟里小夏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要通知阮瞻还是万里?这是个陷阱还是有什么古怪?她一时不能下判断! 然而这时好像是剧院里地戏剧开始了一样白色的幕布无声无息地默默开启了。 一个人影出现在雾气里接着一阵死板的脚步声也随之传来。 咔嗒----咔嗒---- 鞋后跟敲击着冷硬的路面脚步规律且缓慢。渐渐地小夏看清了白雾中白色的人影。 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人! 手里还拿着打针用的托盘上面盖着一层白布。她低着头从看不透的白雾中走了出来。她身后是另一个护士一模一样的神色。一模一样地步子一模一样的姿势紧跟在前一个护士的身后然后又是一个再然后还有一个再一个。一共五个之多! 她们排成整齐的纵队机器人一样向前挪动。直奔医院的后门! 医院的后门是一个锈蚀的大铁门平时只有死去的病人才由此处运出去晚上地时候即没有人看守也没有人经过只有一把大锁歪斜地挂在上面。 “咣当”一声传来在静夜中显得如此突然吓得小夏手中的望远镜差点没掉到地上。只见停尸房的大门无声息的打开了一个僵直的物体跳了出来。 它的外层包着黑色的裹尸袋只有一颗头露在外面胸口的白色卡片随着他的跳动晃荡着。 小夏没看到他的脸但直觉地认出那就是“死去”的日本人。松井茂德! 他什么时候变成僵尸了?! 小夏急忙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叫了出来。她见识过僵尸了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可这又是日本人的什么阴谋? 她拼命的盯着那个背对着她跳向医院后门方向的“人”。感觉他迟疑了一下连忙蹲下身体手还下意识地捂着嘴险险地躲过了被跳转身来的僵尸现地结果。然后地抚着“平平“乱跳的心慢慢蹭回窗子边上看那僵尸和排成一排护士会合一起。 他们对着铁门站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小夏只觉得雾气拧转了一样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恍惚中仿佛看到一栋小楼的红漆雕花大门。那僵尸向漩涡的中心猛得一跳后面的一排护士也一个跟一个地跳入白雾浓重的中心刹那间没了踪影那白雾也被吸到中心一点消失不见宛若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这是杨幕友的时空扭曲术! 小夏认得这个凭空转移的方法但是又觉得僵尸使用的手法有一点不同他没有杨幕友那种挥洒自如的风度反而象投河自尽一样。但无论如何他们就在她面前这样消失了而且她能认出那红漆雕花大门后面的房子正是情人旅店。 她连忙打开手机拨通设置为紧急呼叫的电话“阮瞻他们去了!‘电话一通她立即报告。 “呆在那别动!我----”阮瞻的声音传来但又突然断了。 小夏焦急地看看屏幕又见电话还处于通话状态“喂阮瞻听到我吗?” 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喘息做作且恶意象是故意呼吸给她听然后是一句缓慢又僵硬的日语和一阵阴沉的笑声。 鬼接电话?! 小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吓得连忙关掉手机可那声音仍然不停传来追命一样即使她拿掉电池也不行逼得她狠狠地把手机顺着窗子扔出去! “啊”的一声呻吟传来小夏本能地循声望去当场骇得她几乎大叫。 她的手机砸在一个人的头上。 那个人一身白色的护士服头上的白色护士帽被砸得掉在地上散乱了一头长她一直低着头此刻正缓缓抬起来。 她的脸灰白表从额角流出的鲜血覆盖了半张脸眼神呆滞无神面頬上的肌肉一动不动嘴却咧开着笑得那么恐怖。 “流血了!”那腾出一只空着的手摸了脸一下展示给小夏看。 小夏完全吓呆了看到除了这个被她手机砸伤的护士外还有另一个始终低着头的护士。这二个人就站在行政楼的大门口一幅要找她来的样子。 果然还是被松井茂德现了吗?他什么时候现的?这二个护士是派来杀她的吗?她们又是怎么回来的? 她才这样想就见那二个护士快步闯进楼门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第二十三章 婴儿 不能把灾祸带给小玉! 这是小夏的第一想法。所以她放弃了想把门档好自己躲在里面的想法以最快的度拿了一张符咒跑进里间去放在睡得死死的小玉的衣领里然后冲出门去。 这是顶层她必须先于那两个护士来到下一层才有回旋的余地。而且她看的出来这两个护士并不是鬼混而是被那僵尸控制了。因为在月光下她看到那两个护士有影子但是举止和行为又那么异于常人这很说明问题了。 这栋楼是两侧带楼梯的走廊很长各科室全都锁着门而灯光是声控型节能灯。小夏从一侧下来的时候根本看不清楚另一端的情况只有跑到中间时她的脚步声才能震动得另一侧灯光明亮起来当然下楼时也是要下到楼梯拐角处下一层的灯光才会明亮。 她乱跑一气完全没有计划因为在这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她也没有什么判断。她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和喘息没那两个护士的任何音讯这让她不由得怀疑自己先前的感觉是不是正确她们真是人吗?虽然她们有影子可为什么可以行动没有声息?难道是邪术造成的?! 她边跑边抚摸衣袋中的符咒那是阮瞻送他们回来的时候给她和万里的她感觉摸一下这符咒心里就会觉得平安些。 她跑到四楼的楼梯拐角三楼的灯被她的脚步声震得瞬间亮起但她却蓦然刹住脚步因为出现在她眼前的不仅有光明患有那个被她误伤得头破血流地护士。 她一手拿着托盘一手还是向前伸着“流血了你赔!” 小夏转身就跑但在另一侧楼梯看到另一个护士走了上来。她依然低着头双手拿着托盘显得那托盘比较沉重上面盖的白布簌簌地抖动好像下面有活物! 三步并做两步小夏赶在她之前迈上楼梯迫不得已由向楼上跑去。 混乱之中。她辨不清方向只是当迎面遇到护士时就向相反的方向跑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不到五分钟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处在哪一层楼上。渐渐地她现自己被两个护士堵在了走廊中心。 “流血啦!”一个伸直手。 另一个仍旧低着头。 小夏前后没有退路慌乱地乱推两侧方面的门但所有的门都紧紧锁着没有一个ie可以让她进去躲一躲。眼见着两个护士渐渐逼近! 她贴紧一侧的墙壁尽力把护士向走廊一侧引期望可以腾出另一侧的空间让她有机会逃掉。可当她才看准时机准备开溜时只感到手臂上一阵剧痛。自己伤臂被一只铁钳一样有力的手抓住。 是那个头破血流地护士! 那力量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所能有的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让小夏明确地感到她确实是个人一个具备巨大破坏力的人! 尖锐的痛楚让她轻叫了一声心想幸好没有躲在值班室不然这种中了邪的力量那扇木门和几张桌椅能挡得了什么?还要平白无故搭上小玉的性命! “你放开!醒醒!”她无谓地挣扎。 那护士不说话只死死地抓住她不放另一只拿着托盘的手缠上了她的腰把她彻底固定。而始终低着头的护士则慢慢走了过来单手把手中的托盘递到她面前。 离的近了她更清楚地看到白布在抖动似乎有什么在托盘上挣扎! “不要!”她拼命想后退。可是却根本动不了。 托盘递到了她眼皮底下接着一只手出现在托盘上方慢慢地、轻轻的从一角揭开上面地白布。 ‘突’地一下随着白布的揭开托盘上立起一个血肉模糊的小东西大大的脑袋、没有五官、细弱地四肢、五指还没有分来就象个小蝌蚪。! “妈妈!”它尖锐的叫声明明那么细却又非常苍老“为什么要打掉我!” 这被拿掉的才成形的婴儿骇得小夏连声音也不能出来。 “妈妈!妈妈!”它象蚊子那样哼哼猛得向小夏扑来! 生命的威胁使小夏生出了巨大的力量虽然没有挣脱却带的那抓住她的护士一起歪倒在一边随着托盘上各种手术器具地落地那婴儿越过她地头侧‘啪’地摔倒远远的后方地上。 它一落地就出微弱的婴儿哭声并又向小夏地方向爬过来! 头破血流的护士蹲下身去从地上散落的东西中捡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主人说杀了你!”她就是不抬头机械地说着话拿着刀步步逼近! 来自两面的威胁还有身后死缠着自己腰的铁臂逼得小夏没有退路。她猛力踩身后护士的脚如果是正常人不疼死才怪可她竟无痛感一样的没有反应。而由于刚才的奋力一挣小夏那只伤臂目前脱离了流血护士的掌握在两面夹攻的挣扎之中一下子扯开了护士的衣襟! 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她的护士服里只穿了一件衬衣随着小夏的动作被全部扯开露出白皙的胸部。然而比那更白的是胸口上那一只雪制的男人手印。明亮的灯光下雪手印上凝结的冰碴闪闪光/。 几乎是一瞬间小夏只凭本能就能知道作怪的东西就是这雪手印脑海中灵光一闪连忙掏出衣袋里的符咒也不管几张在撞向护士的一瞬间把符咒贴了上区。 迅融化的冰雪把符咒浸透了这护士也如失去意志一般萎顿在地上。 小夏也不废话咬紧牙关。转头面对另一个护士。 “主人说杀了你!”她机械的重复。 “那来啊!”她怕了那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边说边把外套脱下缠在手上当那护士猛扑过来时用缠着衣服地手臂一挡也没什么招式只是用另一只手拼命去扯人家的衣服。 这个护士里面穿了一件毛衣。因为她冲力太猛小夏又拼命不放手一错身的时候竟然把这件弹力颇大的毛衣蒙在了她的头上。她仿佛没有智力一样也不把衣服扯回只是挥着那把小手术刀乱砍。但这样小夏就容易多了用包裹着外套的手臂抵挡直接把符咒按在她胸前。 随着符咒被水浸透那护士也轰然倒地。把小夏也带得摔了下去。 “妈妈抱!” 还没等她喘口气血肉模糊的婴儿不知何时爬了过来一把抱住小夏的脚一副要爬上她身体地架势吓得她把剩余的符咒全仍在那没有五官的脸上。 ‘嘶’的一声冒出一股青烟。它的身体如烂肉一样归于不动而走廊里所有的声音也嘎然而止! 几分钟的时间一场生与死的搏斗而且是独自一个人这让小夏累的近乎虚脱。她躺在地上不动大口喘着气左右两边各躺着一个护士脚下是一团婴儿的血肉。此刻她多么想昏过去自我摒弃痛感阿可伤臂上地阵阵痛楚又让她异常清醒。 她勉力爬起来粗略检查了一下那两个人。现她们竟然还活着一副随时会挂但又挂不了的病态。大概不会死!这让她略微安了一下心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爱二楼于是搜寻了一下还能用的符咒收窄身上接着又爬到顶层的值班室去。 两天两夜的疲劳让小玉睡得格外香甜。根本不着调小夏刚才经历了一场剧斗。小夏苦笑着看看朋友的脸回到外间继续打电话。 “你没事吧?”电话一通就传来阮瞻焦急地声音。 他一向不用手机的可这次为了联络方便把万里的手机给他拿着了。 “完全没事。”小夏听到他的声音就感到软弱惊吓、疼痛都让她想哭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多么关键知道不能影响他所以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点。 “可是松金茂德好像变成了僵尸。而且他不知用什么邪术控制了五……不是三个护士。”小夏把自己摆平的两个减掉“她们的胸口有雪手印只要贴上符咒就没事了。” “人?” “活人!而且可能会好起来的样子。不要伤她们当然迫不得已的情况不算。”小夏继续说明情况“他们可能已经去情人旅店了。” “知道我已经在等了。”软炸轻轻地说“你~~小心!” ‘哒’的一声电话轻轻挂断了。 小夏握着电话愣心里怪阮瞻只会说‘小心’两个字难道说点甜言蜜语就这么难吗?在这种危急关头他冷硬的心也不热一下! 她愣了一会儿随即想起自己应该去帮他地忙别的不说就单只那三个护士她对付起来就比阮瞻有经验。虽然她还是怕可是一想到要除去日本邪术就要扯开女人的衣服她的嫉妒立即战胜了恐惧。 那可是要看见女人的胸地! 她不能让阮瞻看别的女人要看就等建立有机会看她的好了她自认为还蛮漂亮的。 ………………………………………… 在小夏遭遇午夜袭击的同时万里正贴着隐身符在高级病区晃荡。在偷、蒙、拐、骗地了解了一些事实后他才谨慎的来执行‘侦查’任务。 他有点不舒服每次贴这种隐身符的时候他都不自在极了。这在他看来是完全违背自然规律可是又不得不那么做。 他尽量贴着墙走虽然阮瞻能力大增隐身符甚至可以隐掉影子可是他还是如做贼一样不习惯好在可以肆无忌惮地看漂亮的护士小姐这算这桩苦差唯一的补偿。 他实际上很担心小夏因为小夏的个性始终有点冲动着急起来时不那么理智可是他又无法盯着她他有他的‘工作’要完成。 迎面一个美女走了过来真正的美女美到他甚至从没有见过正是松井贺子。万里知道她可能有灵力所以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连呼吸也屏住。 大半夜的她要去哪里? 万里带着疑问看她婀娜地走过去也管不了那么多决定还是先看看他们认为的、这三个日本人实力最高的那一位----松井石根。 如果这日本老头实力最高的话怕他的偷窃新闻会被现那么他这一米八十几的大汉一定是要交待在这儿了。 想到这儿他突然灵机一动闯进一间没人的医生办公室快打扮成这里的医生模样还找了副眼镜戴好虽然头晕眼花但样子还真变了些。 第二十四章 这也叫偷情? 松井石根睡着。 至少外表上看来如此。 万里大模大样地在这间高级病房里乱转东瞧西看一副检查仪器的德行但其实在观察整个病房看这里有没有隐藏着其他秘密而且全副身心都在兼顾躺在床上的人。 阮瞻说过让他随机应变但他不象阮瞻那样是个以静制动、非要胸有成竹才动手的沉稳内敛的脾气。他有点像小夏喜欢把事情挑明了然后再正面迎敌。这大概是他和小夏性格格外投缘的原因吧! 不过他不似小夏那么急躁莽撞而以! 现在他就想挑动这老家伙别再装下去这样他可以直接摸到对方的底牌刺得对方先跳起来的话至少会对阮瞻有利吧!但是他自己也要保障安全才行所以他把那几张保护力极强的符咒贴在胸口内的衣服上这才蹭到病床前。 只见松井石根安静地躺在那儿身体周围全是管子和仪器整个人就像葡萄藤下的一条肉虫无力又瘫软。 “一看就知道是装的。”他心里想着“如果他永远不醒才真正的万事大吉。” 他虽然是心理医生但也懂得些简单的医学常识。从这些仪器的数据来看这老头子确实是很危险的可因为他知道前因后果所以看得出松井石根这一番做作竟然连身体也拿来控制果然是高手! 不过无论什么样的高手他也不怕就算这老家伙比恶鬼还可怕也是一样。只是他虽仍表面上心不在焉但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戒备。 **他老人家说的好在战略上蔑视对手。在战术上重视对手。 他微微俯下身去伸手去揭病人的氧气面罩心想这回我看你还装不装结果对方仍然没有反应。这让他大感有趣孩子大想试试以忍耐著称地日本人能忍到什么地步所以对着这个老头子东捅捅西拧拧可是对方就是不动。 真能忍! 他心里有点不太真诚的赞叹伸手入怀。拿出一张符咒往松井石根的印堂正中就贴。这一次对方终于有了反应。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苍老有力的手握住同时眼前大大地睁开了一双眼睛! “日语?我听不懂。”在对方狠狠地说了一句日文后仍旧笑咪咪的手下一挣但竟然没有挣脱。 “不要小看老人家的能力!”松井石根用僵硬的中文说。 “可是中国有句话叫拳怕少壮阿。”万里手下加劲一下子挣脱出来。但手腕的痛苦让他在心里连吸了好几口凉气可脸上还是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松井石根‘唰’地坐起来象安了弹簧一样。哪有一点病态。其度之快吓了万里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松井石根双手结着奇怪地手印然后手中一闪一个白花花的东西直接向他的胸口袭来。 他本能地向后退一步眼一花根本来不及防御。只听‘啪’地一响一下重击直冲他的胸口幸好他早就放了保护性符咒在衣内所以只有点灼痛感。只是为了躲闪而摔到了墙边但并没有如偷袭者希望的那样重伤倒地。 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前的衣服有一团雪白的冰茶就在他看得时候迅融化成碎。 “呀衣服湿了会冷得!”他说着抓起衣内地一张符咒向松井石根扑了过去。 电光石火间他突然觉得这是个攻击的好时机因为眼前这个日本人虽然还有些能力但是不足以致他地命。因为他目前有点法术认识且身藏阮瞻贯注灵力的符咒。 而松井石根也吓了一跳。 他本以为自己的冰锥可以穿透万里的胸膛融入他的心脏让他在三天内成为自己的役使在自己离开中国再无察觉的死去的。没有料到自己的奋力一击并没有得手对方反而如一头猛虎一样扑了过来。 不过他也算有些气度能够做到临危不乱。眼见万里高大的身躯犹如泰山压顶一样连忙又结了一个手印把手中幻化出地冰锥打向他的眉心! 形式均等看谁更快一步了! 事实是松井石根更快因为他毕竟是个有灵力的阴阳师他出的冰器先于万里出手之前飞到万里的眉心。 那里可没有能保护他地符咒!冰锥会穿脑而过!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的危机时刻冰锥却只是蹭到了万里的皮肤然后在敌我双方的惊异中象是力量耗尽一样斐然颓然落地。随着碎裂的声音传来万里已经跳到病床边上在松井石根的怒视之中也没有使用符咒猛得挥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 不可一世的松井老先生立即晕菜! 万里喘了口粗气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不明白为什么冰雪的东西却让他火烧火燎的疼还好并没有出血。更幸庆自己不够快不然他只要向前多走十厘米他的脑袋非有个洞不可。 他弯下身把真正昏迷的松井石根重新‘摆’好“我可没偷袭你啊明知道你装死还要把你弄醒!我们中国人民历来光明磊落。” 他咕哝了一句心里还在疑惑为什么冰锥会无故失了力道?是松井石根的功力不足了还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可是无论如何他是逃过一劫! 他本来的计划是惹恼这个老头自己拼着受点重伤也要折损一下他的功力、打乱他的计划为阮瞻争取主动自己则乘机逃命去也! 反正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合。日本人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实在不行他就闹得惊天动地不信他不收敛点再说自己还有符咒护身。而阮瞻甚至在他的后背画了能保证神志不被侵袭地清明咒虽然阮瞻是第一次学着画这个自己也不太确认效力。 可是松井石根表现出的实力让他在一瞬间有了攻击的念头几乎是下意识中他就有了一种感觉~~~这老头可能真是个高手可目前他一付功力尽失的模样外强中干、色历内茬。只是个普通的阴阳师甚至因为年老衰弱而并没有什么优势。 生了什么事?如果他的功力损耗得如此厉害。那么是否有人的功力会增加?松井茂德死了难道真的有第四个人?还是那个松井贺子才是真正的高手?!她刚才出去干什么?去干什么?自己跟错了人吗?阮瞻不会有麻烦吧?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一时难以判断。他站在那皱眉思索没听到脚步声的接近直到有人在门边喝路过地护士礼貌地打招呼时他才意识到问题。慌忙中也来不及细想。直接钻到了床下顺带着把碎冰也抹进床底根本忘了衣袋中有隐身符这档子事。 门开了。一个人婀娜地走了进来。从步态和衣着上万里一下就认出是松井贺子。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她并没有去情人旅店因为她就算强的很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败阮瞻。这点万里有极强的信心阮瞻地经历注定他遇强愈强。 松井贺子进来房间后迟疑了一会慢慢走到窗边。万里只觉得她的脚有些大想象着她纤弱高挑的身材和美丽精致的脸觉得她的脚是个瑕疵终于明白美人都会有缺点的。 可当他还在为松井贺子的瑕疵叹息地时候。松井贺子开始说话。说的是日语他听不懂只觉得她的女中音很动听很温柔。 房间静静地只有仪器的嘀嗒声回答她。 “师傅。”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说得是中文但是比较僵硬有点怪声怪调。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万里一跳。 他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进门的时候连柜子抽屉都检查过了确实没有其他人存在!是那第四个人吗?他藏在那里?为什么他没有现?隐身还是妖术? “茂德君已经去了我帮他施放了毒气。”那个男人继续说“刚才我去把停尸房的善后工作做了一下。”他轻轻笑“茂德君真是马虎连门也没有关好如果被现的话会吓坏别人的。” 万里的冷汗落了下来一是因为次听说松井茂德没有死还从停尸房跑出来廖二是因为这男人地笑声让他想起一个人……就是松井贺子。 松井贺子是男人?!这样美丽精致的人是男人或者说是人妖?为什么说中文?现他了吗?比女人还女人的模样却是男人的声音这想来实在诡异! 就在万里惊异万分的时候松井贺子继续说“师傅我第中文可进步了呢您说在中国就要练习说中文可我总是忘记。真羡慕茂德君哪他是学阴阳术的奇才可我学来学去却只会施放雾气。那天他转换内息的时候并没有杀死女人还制成了雪骷髅了呢今天全带去了大概为了对付那个中国人。我想他这样做是对的不会因为医院无故死人招来怀疑而且还很有用处毕竟她们还是人那个中国法师不可能杀死自己人吧!” 控制女人做帮手?又一个没料到阮瞻应付的来吗?万里越听越焦急。 “师傅你为什么不说话?”不同寻常的沉默让松井贺子开始觉得不对劲。‘她’从窗边快走到床前焦急之下改成了日语而且床也开始乱晃不用猜也知道‘他’在干什么。 没等松井贺子推断出松井石根生了什么事万里从床下伸出双手稍一用力那个美人就直接摔倒在地上。 万里从床下迅爬出连自己也没想过能如此之快。他一下压到松井贺子的身上毫不客气地摸了一把 “果然是个男人。”他宣布结论。 松井贺子被这意外惊得没有反应只瞪大了一对美目。 “这么漂亮居然是个男人你是优吗?”万里说伸手又去摸‘他’的胸部倒不是变态行为只是这三个日本人太诡异了意外频出他必须完全确认。 一摸之下虽然有内衣假装但衣服里绝对是男人的平胸而且还很瘦弱。 松井贺子这时才反应过来吼了一句日语大概是骂万里。不过万里一句也听不懂也不怎么在意。反正他是贱人(泡健身房的人)那个比美女还美女的日本男人根本挣扎不过他。 但这时有一名护士敲了一下门进来了看样子是做例行查房的开门时正巧看到万里和松井贺子纠缠搂抱在一起大概还很漏*点。 她的吃惊可想而知张大了嘴巴站在那足有十秒钟。 “没见过偷情吗?”万里反应迅地说“请你离开让我们继续。” 那护士二话没说几乎是逃出去了临走还没忘关上门。 “真不愧是高级病房的护士!”万里赞叹一句又转头面对日本娘娘腔“可惜你要睡一会儿。” 说着他毫不留情的又是一拳打在了那张美艳的脸上。 “看来日本阴阳师真不收女人!”他边说边把昏过去的人仍到沙上。自己则找出那张隐身符贴上走了出去。 现在他大概没有机会通知阮瞻了因为松井茂德已经去了如果这时候打手机通知阮瞻可能会让他暴露。 他运气好遇到的是最弱的一组他只能但愿其他两个人不要那么凶险。 他不能离开必须让这两个人无法异动保证小人物不要造成大威胁其余的要看那两个人了。他只有等看他们这个铁三角是不是会威力无边。 另外他要亲眼找点乙醚如果日本人不合时宜地醒过来他不想再用暴力了。 他可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人! 第二十五章 第四个人 得知小夏还平安后阮瞻把电话完全关掉。 新得来的消息预示着事情并不是按照自己的猜测进行的不过那也没关系再完美的计划也会频生意外这就是所谓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 小夏是个笨蛋她根本就不会掩饰着说话从她的话里他能听得出变成僵尸的松井茂德控制了五个护士手印就结在那些女人的胸口小夏已经解决了两个。 他不去想她是怎么做到的那会让他极度不安他只是在考虑要如何对付那些中了邪的女人。只要是无辜的无论是人还是鬼他都不想伤害!对方也许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这才让那些人中邪术以防他万一起来的话可以绊住他的手脚。 对方很谨慎只是他现在却没有时间考虑这些松井茂德已经去了他必须紧跟上才行。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不能让那个小鬼被当作式神给收了去不然那些冤死的人去哪里讨还公道! 他用了一个碍眼法骗过在黑暗中盯着他的那个兽灵然后虚空画符一脚踏了出去。日本人用苦肉计把他们陷在这里又用一个式神盯着自以为他不能异动。孰不知他有自己的金蝉脱壳法这一点对对方而言也是料不到的意外吧! 时空扭曲术。可以让他轻易地到达任何一个地方这就是他的金蝉脱壳法! 上次和杨幕友交手时他就觉得触动了自己内心中某一个熟悉的信息事后经过多日的苦思冥想他终于想起父亲竟然曾经教授郭他这个。 那时候父亲好像意识到自己就要离去一样一下子强行灌输了许多以前从没见过的法门给他而随着父亲的去世他对自己能力的厌恶。使他把这些全部有意识地遗忘在脑海里直到杨幕友使用此术时激活了他的记忆。 从另一方面讲也可以说是从杨幕友那里领悟出来地。 在和岗村贤二打斗时他算是稍运用了一下皮毛松井父子制造的难题才是逼迫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完善了这项法术的根本。而他之所以要布置那么麻烦的眼线。等对方行动后才跟上是因为他怕再牵连其他人。 具有欺骗作用地障眼法一般情况下只要做出就会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可是盯他的是作为式神的兽灵它的灵力强大连气息也不易察觉。如果他离开太久碍眼法没有他的亲身加持。很快就会被看破到时候怕兽灵会伤害村民。 而等对手出现后他再离开就没什么关系了。他会尽力逼迫对手召唤式神来与他对决这样兽灵就会回去村民这边才会平安无事。这式神力量比雪女强横多他很肯定这是对方最强的式神。不会再出其他花样。 他们人少要保护的人多不得不精打细算! 一脚踏出当再次踩到实地时已经是情人旅店的门口。 此时的情人旅店已经被一层白雾所包围阮瞻知道那是结界里面的任何声响和动静外界也不会知道。 阮瞻施法让自己隐身然后破界而入。 门前的花圃里站着三个白衣女人一身护士妆扮。每个人都拿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白布。她们直挺挺地站着脸无血色眼睛也不眨一下若不是风吹得她们的护士服随风飘动乍一看还以为是雕塑。 他隐着身这几个人又没有灵力只是被控制的傀儡而已所以也并没有受到阻挡直接就进入了情人旅店的大门然后伸手扯断那条连通王姐的监视线路并随手加持了一道结界在身后以便在即将来临的打斗中让这几个中邪的人无法进来碍他的事。 大概松井茂德虽然作了准备还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追来吧因此连这几只棋子也没来的及布置。 这地方他为了调查已经跑了很多次了很熟悉环境所以径直顺着去地下室的方向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但他才走到地下室通道的拐角一阵阴森的念咒之声配合着震动人心的铃声就传入他的耳朵。 丁零~~~~丁零~~~~ 他听不懂念的是什么只感觉空间充斥着不属于人间的寒意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一阵阵地在这封闭的环境中生成在地下盘旋着、在黑暗中游荡着就像有许多老鼠在地上蹿来蹿去! 一片漆黑中他闭了全身的气息慢慢地靠近地下室的门口虽然没有灯火但凡的夜视能力还是让他看到一个被布包裹的人形直挺挺地背对着他站着手臂处的布不停地抖动只有一颗头在布袋的外面后面梳了一条细弱的马尾研制就像那天死在他面前的日本人松井茂德。 这就是变成僵尸的形象吗? 微光下银光一闪同时丁零之声又起原来是‘他’在摇铃。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看样子是在结手印一样然后自己头脸处有一个抹的动作随后一个小东西直飞出去钉在那面隐约透着镇灵符印记的墙上。 是一颗大的雪白兽牙! 阮瞻在一瞬间恍然大悟明白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颗兽牙是属于盯着他的兽灵的大概是为了让魂魄有灵物可以依附所以借了来吧!而松井茂德正在做的虽然和中国的做法有点不同可日本阴阳师来自于中国总也有那么几分相似。 他在释放那个小鬼。让他重现当日的情景。了结他地怨念。找出他地尸身然后与这梦寐以求的修炼式神的极佳苗子~~这只小鬼订立契约正式成为松井家的式神! 阮瞻屏息静气地隐身在角落里等待着揭穿谜底的那一刻。他也想看看这小鬼有什么来历为什么让松井父子如此着迷?为什么他那么小却那么变态色*情?他是怎么死的?有什么怨念?为什么他的面目从来看不清? ‘啵’的一声那面墙突然亮了起来就像是一只鬼眼慢慢地张开渐渐如同电影屏幕一样显示出光与影~~~ 黄昏一位美丽的少女来到一片工地。看望一个西装革履地年轻男子。两个神态亲昵一看就是恋人。因为房子还没全盖起来两个人漫步在宛如荒地旷野中边走边说。 可这时两个日本兵经过见色起意先是语言调戏当年青人大怒时。用枪托把他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把姑娘拉进了才打好地基的一片砖头碎石之后。 淫笑声姑娘的哭声阵阵传来。 几个工地的工匠从远处走来听到了呼救忙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见两个日本兵已经把姑娘的衣服全部扯烂正欲行奸。 被人打扰得日本人大声叫嚷着面露凶光、呲牙咧嘴。虽然听不懂说地是什么但可以猜出是威胁和漫骂。这几个老实巴交的工匠显然给日本人欺负惯了当场给镇住只呆呆地听着没有反抗。 一个日本兵无耻地当着这些工匠的面抚摸姑娘的身体。姑娘大声哭喊奋力挣扎凄惨的叫声终于激起了一名男子的愤怒扑过去掐住了日本兵的脖子。 他这一动仿佛受到鼓励所有的人全动了起来不等日本兵拿到武器。就用随手可得的碎石瓦块把这两个日本人当场打死。 血肉横飞日本兵的惨叫凄厉而骇人。 恨意太深了国仇家恨眼前这强*奸事件的肮脏让工匠们对这两个侵略者下手毫不留情甚至是亢奋的直到两个日本兵都被打得面目模糊头部变成一张烂饼。 当一切归于沉寂只有姑娘的嘤嘤和几个工匠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地声音时他们对着面前的尸体又开始感到害怕。 杀了强横贯了得两个日本人而且日军驻a市司令部就在不远地另一条街上这要如何善后?!难道全部给他们陪葬? 大家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好。但这时年轻男子醒了过来见姑娘已经在工匠们的保护下脱离魔爪还穿上了工匠的衣服蔽体终于放下心来。 影象在这里突然变成断断续续的了还有些混乱但还是可以让人看出事情的经过。 年轻男子充满恨意地肢解尸体指挥工匠们连夜开工以熬糯米汁为掩护把肢解的尸体放入极大的炉灶中当成柴来烧然后把烧的焦黑但又无法成为灰烬的干尸残肢堆在一起并砌在了其中一栋房子的地下室的墙里。 他们忙碌着没注意到此时一位道士打扮的人正好经过只想着要毁尸灭迹。但当现他时道士好像已经看到了全过程。这让在场的工匠和年轻男女都不知所措时可道士却气定神闲还使了一招法术从远在百米外一步踏到了那面砌进了干尸的墙前。 在场的人全部下跪苦求道士说了些什么然后工匠们跑开了。接着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只黑狗杀掉并用黑狗血搅拌水泥用碎砖砌了一层加厚墙用来连接碎砖的水泥恰巧形成了一个镇灵符! 阮瞻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一直的谜题是这样的解法! 以为是一个鬼的实际上是两个。因为他们被肢解和焚烧剩余的刚好凑成一个而已也因为焚烧他们始终黑乎乎的看不清容貌。本来就矮小的日本人在经历这样一番洗礼后当然愈小巧且四肢残缺。所以说并不是一个小鬼也不是一个侏儒是两个成年的日本兵只是它的形成有这样一层让人想不到的缘由。 所以松井父子拼命要得到他!一个如此凶戾的鬼已经很难的了何况还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恶灵!他们生前如此凶残死后怨念更是强烈魂魄又出不去常年在这阴暗的地下室墙壁里积累怨力而且他们竟然还是来自他们日本! 难怪! 淫荡和变态依旧没有改变只可惜阴阳不能交泰所以才会有频频骚扰女性之举! 不用去猜测这几个工匠就是小王村遭受伤害的人家的先祖那个年轻男人就是当年的留洋建筑师所以这鬼要去报仇要去祸害人家的女人然后再杀害这些人的后代。 只是因为阮瞻他们几个步步紧逼没没有得手而已而先前受害的五个人只是它们随意伤害中国人而为的! 这已经很意外了但最大的意外却还是那个道士。他竟然是杨幕友! 如果当年他是那副中年人的模样的话他如果活着会有多大岁数?他究竟是谁?和自己有什么渊源? 他是个一心想要复活的死灵没错可阮瞻从没想过在那个年代及已经存在而且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也做过好事。 这就可以解释这个日本鬼为什么无怨无故跑出来了。并不是房子年久失修并故事自然力量损坏了那个镇灵符而是他为了报复阮瞻而偷偷释放了它! 他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布下这个局不顾这么多人的性命!如果当年他还有一丝善念是什么让他变侧如此十恶不赦! 阮瞻正想着对面墙上又闪了一下。这一次是一对青年男女说话讨论的是学校第二天的展览----关于日本部队残害中国老百姓的内容。 阮瞻又明白了一点----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日本鬼会那么凶残了他是在模仿!这么多年了他或者说他们不仅没有悔改之意反而要进行报复模仿日军的暴行来报复真是一丝人性也无! 墙体终于不再有光芒了一个黑色的小影分化成数块隐没到墙体中去。接着墙面开始松动象有什么在墙里拱动挣扎着要出来。 大约三分钟后‘轰’的一声巨响墙体破了个大洞几块焦尸从墙体中掉了出来在地上滚呀滚得有意识的聚在一起拼凑成一个歪斜的小身体。 阮瞻见状二话不说直接从衣袋中拿出残裂幡祭起来。 登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形成眼见那日本鬼就要立了起来的时候突然被吸走魂魄吱呀乱叫着被吸附在金属幡上震得幡面‘嗡嗡’直响那才拼凑成的残肢又散落开来。 背对着阮瞻的、藏在裹尸袋中的僵尸显然没料到这意外‘突’地跳转过身来。 正是松井茂德! 他的脸色铁青着恨恨地盯着阮瞻! “我当谁是第四个人原来是你翻身复活!”阮瞻淡淡地笑随手祭出血木剑紧握在手里“来吧不是要比试吗?今天我让你输的永无翻身之日!” 第二十六章 战斗 松井茂德迅捷地扑了过来! 被阻扰得愤恨、屡屡被破功的耻辱、始终不能占据上风的焦急、一直不能达成目标的不甘结合着成为僵尸后特有的力量和凶猛誓置阮瞻于死地! 可阮瞻突然收起残裂幡转身一脚踏出消失在地下室里他身后的墙壁‘咚’地打穿了一个巨大的洞可想而知如果打在血肉之躯上会如何。 他早在和松井茂德说话时就已经施展了时空扭曲术因为他明白以僵尸的力量和度如果在地下室打斗自己会很吃亏。而打斗最好也不要到庭院中去那样会有中邪的三个护士来的碍手碍脚所以他选择了小楼一层的大厅。 那里本来就很大出事后所有的家具也已经挪到一边去所以中间相当宽敞至少可以让他有回避的余地。 他等着直到松井茂德跳了出来。 松井茂德依旧死盯着阮瞻手上却把裹尸袋一把撕开然后把已经烂了的布缠绕在腰间挡住关键的部位。不知怎么这么让阮瞻突然想起了孙悟空的一句话:我的儿打不过脱光了也没用! 然而还没等他微笑出来松井茂德尖啸了一声嘴里不知喃喃念了什么接着阮瞻就听到了激烈的敲击门窗的声音。 “没有用我加持了结界他们进不来。”阮瞻仍然淡淡地。“你既然找好了棋子为什么不布好局呢以为我来不了那么快还是不愿让这些棋子知道你的秘密?” “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来的那么快了。”松井茂德突然说话说得是中文声音拖了长长的调子象用钝刀子割肉让人听来相当难受。“我不知道时空扭曲术你也会!” “我不知道死灵复活术你也会!”阮瞻试探了一句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那本是我们阴阳道的术法!” “哦?” “不相信吗?我是军人的后代不屑于说谎!”松井茂德骄傲地哼了一声。 原来如此! 阮瞻心里的谜题又解开了一道。 根据刚才所知地杨幕友曾在日军占领期间出现在日寇驻扎a市司令部附近加上松井石根很可能是军人。这就能推断出他们早在多年前就认识。或许出于对道术的共同热爱还有过‘学术’方面的交流。 怪不得他以前和杨幕友交手时总觉得他的道术风格怪异原来是融合了日本阴阳术的一些法门。 一心修道地人的最终目标是越生死杨幕友显然没有做到或许他知道人的生命有限。在有生之年是无法参悟透生与死的所以千方百计地学习了松井家的秘计‘死灵复活术’期望能够通过更换**获得永远不死的能力。而作为交换地自然是‘时空扭曲术’这种术运用的好。可以让人在一瞬间到达任何一个地方也本是秘不外传得东西。 可是这两个人或许出于私心与戒备所教授对方的并不是正宗的术法而是各有缺陷松井家得到的时空扭曲术不仅姿势难看要对着门才可以而且事先要较长地时间准备到达后也有时间距离。最重要的看日本人使用这种好像钻研练习了很久的样子。而事实上只要有正确的口诀有相当的灵力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杨幕友得到的翻身复活术也是一样。他为了复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组织邪教又是利用怪石吸取女人精血。看松井茂德呢?他虽然还没有复活成*人但却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可以变成能活动的僵尸大概成为人也不需要太大的周折吧! 还好他们互相欺骗不然这世道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松井茂德见阮瞻深思不语趁机又扑了过来。因为空间大了很多阮瞻躲闪起来也有余地只是他虽然受过身体技巧的训练但面对凶猛顽强地僵尸松井还是有些吃力。 松井茂德不停的攻击阮瞻冷静的在防守中寻找对方的破绽终于在两人一错身之机一剑刺入了松井茂德的身体。 哪知松井茂德却根本不在意甚至用双手猛力绞向剑身惊得阮瞻连忙撤剑差点中了一拳及其狼狈地堪堪躲过。随着他封印能力的释放血木剑已经坚硬如铁可阮瞻不敢用它对僵尸的力量冒险。 血木剑作为道界异宝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的父亲的遗物。 “没有用的!”松井茂德得意地说。 阮瞻不说话但也知道是自己苯了。松井茂德并不在意自己的肉身他有正宗的死灵复活术可以随时更换**。目前他不知道松井的魂魄藏在僵尸身体的哪个角落如果针对**的话血木剑与一般的剑没有任何区别。 看着僵尸又扑了过来阮瞻迅改变策略改刺为砍拼着被对方的拳风扫中直接把僵尸的左臂砍了下来。 “这样有用吗?”他冷笑。 回答他的是那只断手有意识地在地上爬然后他的腿直抓过来! 他急忙闪身躲过。 “好啊会分散进攻是吧?那么我把你四肢全砍断看你还怎么结手印召唤式神!”他说着去砍僵尸的另一条手臂。 这一次躲得是僵尸了它边躲边把断手吸了回来很不利落的结手了个手印一楼的大厅突然平地起了一阵旋风! 和岗村贤二地旋风是一样的。一看就是出自一个门派。只不过这个旋风比那个强多了即使在室内也刮的人脸生疼周围能被风卷进去的东西全被吸了进去然后一古脑地向阮瞻激射过来! 阮瞻依然也用对付岗村贤二的手段防御着只是他现松井茂德的实力不是岗村贤二可以相提并论的旋风中的许多物品在接近他的一刹那突然变成了有生命地东西幻化出眉目四肢尖叫着试图穿越屏障咬噬他。有几只甚至已经成功割的他脸颊和身体上都是血口子。 他一手继续支撑着那个保护屏一手用血木剑斩着那些变成了小型鬼怪的物体。然后看准空隙挥出了最近才练成的火印。 ‘砰’的一声旋风和他地屏障同时破碎。 松井茂德也真是了得在此期间竟然又把断臂用邪术接了回来并且迅的结了手印口中大声吟唱着哀乐一样的曲调。 阮瞻知道他是在召唤式神了不敢怠慢。全神戒备起来。 他加了结界只是为了防御那三个护士来捣乱可是并没有加头顶和地面就是等他的式神来。如果杀了他的式神他的肉身会再死一次。哪怕是僵尸也一样那么他只要用血木剑去斩灵体松井茂德就会彻底被消灭永世不会再出来为恶。 或者他会把松井茂德地魂魄和日本鬼的魂魄一起拘在残裂幡里看小夏要怎么办。 ‘奥’的一声瘆人的嚎叫声传来阮瞻得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地黑色物体仔细一看是一条大的夸张地黑狗犬牙交错着威胁对手眼珠血红。一幅要吞食一切的神色!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阮瞻戏谑地说然后又出现他那冷酷如刀的模样! 犬鬼在松井茂德的操纵下以疯狂的架势猛扑过来! ……………………………… 小夏跳下出租车直奔情人旅店。 她要快必须帮助阮瞻! 那道雕花大铁门并没有打开她可没本事可以穿墙而入所以只好爬墙。她从小生活在家教严格的环境里对此没什么经验因此爬的极其狼狈落地也十分滑稽出很大的声响。不过她知道周围的白雾会保护声响不外传也不怎么在意。她在意的是被摔得浑身疼痛而且才一抬头就见三个白影正围成一圈俯下身看她! 她轻叫一声没想到才落地就陷入包围。手脚并用地从六条腿的缝隙中爬了出去向着花圃的方向跑。 那边有一颗大树还可以跑到后院战略纵深比较好! 她跑了两步转头一看那三个护士身影如影随形地跟在她后面虽然看似度不快但却有甩不开之惑而且她们看来根本不知不疲倦!这让她无法停止脚步否则就会被追上。 逃命的百忙之中她也没忘了观察小楼内部。只见里面黑漆漆的死寂一片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在里面。可小夏知道是有地也许阮瞻正在战斗。这样她就必须拖住这三个女人不让她们能阻碍阮瞻的行动! 她满院子乱跑渐渐体力不支而且现又被人家追成围堵之势。 “不是说中了邪久没有智力了吗?”她咕哝了一句。 虽然那三个女人的样子还是可怕又诡异但因为有过‘对敌’经验了加之明白阮瞻就在这房子里她胆大了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向左边只有一个护士的方向慢慢移动决定对她下手。 “乖来打针不疼得。”那个落单的护士见小夏靠近自己突然开口说话吓了小夏一跳。她这才现她这种天生胆小的人即使做多少心理建设也是一样害怕就是害怕。 ‘咣当’一声护士突然把托盘扔了只是左手拿着一个很大的针筒向小夏举了起来。 小夏一咬牙挥出了手中的棒球棒。 那是她在行政值班室找到的大概是平时锻炼用的。要她打人她下不了手只好闭眼乱打一气只听得‘啪啪’两声乱响张眼一看那护士被他打翻在地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瞪她。她忍住心口麻之感趁她还没有反击扑上去就拉她的衣服。 还好还好!她穿的是护士服和衬衣要扯开不那么困难而随着符咒被浸湿护士也像个正常人一样昏了过去! “吃药吧?” 没等小夏喘口气耳边又响起平起直的女人声调。她看也不看爬起来继续跑。她一次对付不了两个必须把两个人跑散开才行! 有个东西直砸在她的后腰上力道很大让她疼得大叫一声。原来是让她吃药的护士用药瓶丢她。那护士的力气好大托盘中的药瓶又多所以小夏差不多是包头鼠窜了。当她终于把这个护士也解决时才现她太慌张了明明剩下三张符咒的可不知对哪一位用的多了目前一章也没有了! 这就是说她对最后这个护士没有任何办法除了跑! 她咬紧牙关继续跑可她毕竟才伤愈不久在行政楼又经历了一番激战目前已是强弩之末也不知过了多久越跑越没有气力慢慢地被最后那个护士逼上了小楼的台阶。 她的棒球棒已经不知甩到哪里去了这个护士又偏偏拿出的是凶器----锋利的手术刀。 她退无可退后背不知何时依上了小楼的大门。 这时一只手斜刺里伸了出来抓住她的手腕! 她下意识要挣脱但鼻中传来那股熟悉的烟草味道让她立即安心。 阮瞻! 阮瞻随手一指正中那名扑上来的护士眉心。那护士晃了一下如同惊醒一样脸上现出惊骇的神色接着向前扑倒由于她手中还举着手术刀小夏怕被划伤急忙往身后阮瞻怀里挤。没想到阮瞻很没有力一样被她挤得两人一起倒进了屋里那个护士也扑倒在门前。 “你怎么啦?”小夏爬起来只觉得阮瞻不似平时的坚强稳定入手处一片湿粘“你流血了!” “皮外伤!”阮瞻安慰性的笑笑“打狗的时候也难免被咬得。” “那么----结束了?”她上前扶起他让他的手臂围在自己肩上支撑左右环视了一下。 只见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下室通道边上躺着一个人光裸着四肢腰上缠了条烂布不用看也猜到是松进茂德除他之外再没有别人。 窗外白雾已经消散了明媚的月光散落了下来。 “他很厉害吗?” “很厉害。”阮瞻简略地回答完全不讲方才剧斗的艰辛和危机。对此他早有认识他和日本人的战斗必须以一方死亡而告终。 那个犬鬼可真厉害几次几乎把他吞食入腹。它随意变幻着大小攻击招数繁多让他几次面临生死的边缘若不是它也是修炼过的灵体对血木剑有三分忌讳这场比试还不知结局如何。不过他自从介入这些灵异事件中以来又哪一次不是以命相搏的。 当他终于找到犬鬼的罩门用血木剑刺入它的眼睛时第一次看到式神灭亡主人也一同死去的一幕。他没有立即账了松井茂德而是把他收进了幡里看看要怎么样惩罚才好。 “看来我们要很好的善后才行!”小夏说“赶紧走吧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天就会亮了。” 第二十七章 最后的审判 阮瞻的时空扭曲术毕竟是成的需要知道目的地的信息才能穿越而他没去过公安医院所以只好先到了他去过的、距离医院很近的那间酒店然后靠步行才到达。 隐身后他们直接找到了万里后者正焦急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身边是两个昏迷的人。 “看来又是险胜!”万里打量了一下阮瞻“而且让人扁得很惨。” “少说风凉话不然让你变哑巴!” 小夏知道他们之间表达友情和关心的古怪方式也不在意只走过去观察松井贺子。见她的脸青紫一片仍旧昏迷不醒。 “万里你打女人哦!” 万里莫测高深的摇摇头“你不知道这里面有趣的细节可是现在不方便说还是要先善后才好。” 他说着走到病床边扯起来松井石根阮瞻和小夏这才现这老头一直是睁着眼睛的只不过神情呆滞。 “他怎么了?”小夏问。 “不知道啊。”万里松开手松井石根又躺了下去“我只是打昏了他然后他再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了。阿瞻你来看他是不是装蒜反正以我多年行医生涯觉得不是装的。” 阮瞻走过去在松井石根的心脏部位按了一会儿“我看也不象。不过他的气息不稳是不是和他装病有关系?” “那样说倒是的。”万里点点头“他可是个真正的高手可以控制各种体征仪器也检查不出来。不过他的法术和功力好象全部消失了一样我只一拳蛮力他就晕了然后体征全部恢复正常。” “那就解释的通了。这也是一种反噬。”阮瞻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违背人体规律又在无意识中突然回归到正常状态不会损伤身体是不可能的。” “他这个象是脑损伤----”万里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呻吟。是松井贺子但却出了男人的声音可把小夏骇到了。 “你们先去摆平其它的事这个我来处理。”万里胸有成竹。 短暂的接触让他觉察到这个男扮女装的人非常软弱所以他要用攻心政策解决这里的难题。 小夏虽然万分疑惑但被阮瞻拉着离开了这里。 善后工作十分不好做三个人整整忙了三个多小时才赶在天亮前完工。阮瞻和小夏忙着用时空扭曲术把三个护士和松井茂德的尸体运回来尸体回停尸房而昏迷不醒的护士们则全被送去了行政楼里。 她们已经由阮瞻强行拔除了种在身上的邪气但由于自身的阳气被吸走又有阴寒之气入侵体内再加上和小夏搏斗时的外伤会有相当一段时间身体无法恢复但她们总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被人袭击。并被转移到行政楼里身边还有婴儿残肢和各种器具而行政值班的小玉被人打昏后倒在办公室门口则被阮瞻进行深层催眠让她们忘记所知的点滴线索。并提示为完全不知道的情形。 当然还有王姐的部分记忆。 阮瞻做完这些几乎虚脱可这又是必须的。不是他利用自身优势要操控人类谁也没有权利这样做可是这些让局外人知道只会给她们带来麻烦和伤害还是无知的为好。 当然这事没有完美解释会在人们心中形成解不开的谜可这世界每天都有那么多怪事生多一、两件也没什么关系! 万里那边在证实松井石根确实痴呆之后对那个软弱的‘松井贺子’连哄带吓唬。又是讲中国的法律又是讲中国的法术还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描述了那么强大的松井茂德和他的式神一起惨死吓得这个娘娘腔不仅吐露了许多秘密解开了剩余的疑问还在第二天就带着松井茂德已经没有灵魂的尸体和一个不能再作恶的痴呆老人返回了日本。 此事后他常夸耀自己应该去公安机关做预审员。 而三个在战斗大获全胜的人则赶在天亮前又回到了小王村做好市民幸好没有人问阮瞻脸上和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三天后一切就绪小夏决定对还存在残裂幡里的鬼魂做一次正义审判地点就爱情人旅店的花圃中时间是在半夜三更。 情人旅店被封良久那晚的事也没人现所以现在相当于一座荒宅。只要阮瞻施一下时空扭曲术外加个结界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里生了什么!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仔细研究过事件的前因后果。 这个鬼的来历和为什么有如此的形态为什么要那么祸害人就不用说了阮瞻有很直观的了解并讲给了其它两个人听。至于杨幕友和松井一家的关系大家认为阮瞻的推测也是很接近的而且可以推断岗村贤二来中国是为了和他学习法术的。 杨幕友上次复活惨败后目前不知道又以谁的身体为宿主又要用什么方法维持生命?但他利用了日本人是真的。而日本人肯甘于给他利用肯定不是因为智力缺陷而是为了这个能成为极品式神的二合一恶鬼。 这么好的修炼苗子实在太难得了所以日本人明知道被利用却因为贪婪不得不来。如果他们憎恨被利用的话也许想着以后报复杨幕友。 他们击败了日本人虽然杨幕友没有达到报复阮瞻的目的但他也借阮瞻之手除掉了松井一家这个劲敌同时又摸了一下阮瞻的底。说到底他才是最后的赢家。或者如果他隐在暗中观察。甚至会摸索到死灵复活术可以更简单甚至可以通过不伤害人命的吸人阳气方法就可以办到。 松井家的死灵复活术被他们自己认为是违天的掌握此术的人少之又少而就算掌握了也不会在老死时使用只在战斗死后才使用。所以他们家族的人都是正常寿命目前松井父子一死一傻恐怕这世上只有杨幕友才会那个有缺陷的邪术了。 他们明知道变相帮了杨幕友但又不得不做因为不能再纵容日本人在中国随意杀人放火不能在中国犯下罪行却全身而退。 至于杨幕友阮瞻只是让万里装模作样的调查了一下其余装作不知因为他有自己的计划。不用在这件事上与他缠斗不休。 相反在这件事上松井家是最大的输家。因为一个还没有成型的式神他们付出了一死一残的代价。根据松井贺子的全盘交待他们松井家真正掌握最高深阴阳道术的只有这父子了也就是说随着这样的结果松井家会彻底没落。 在山里的时候小夏无意间伤了三个雪女。由于是突袭加上阮瞻的符咒和神灵的借力这三个雪女伤得相当严重当然松井茂德也是重伤。山间的猎人小屋是有的。因为他们早就找好了地方就躲在那里施法。本以为下雪是天助他们但误打误撞的被小夏坏了他们的大事。 眼见雪女有可能永远无法恢复日本兵恶鬼也被阮詹打的伤了魂根松井父子卑鄙的背叛契约让恶鬼吞食了雪女来疗伤。而同时死去的松井茂德的魂魄和恶鬼一起被他父亲放入了自己的式神----犬鬼的一只牙中。 他的尸体被扔到小王村里制造事端困住对手而他来到医院的停尸房又利用那个娘娘腔的帮助翻身复活吸取护士们的阳气。暂时变成僵尸以图以后真正的复活。 可是为了他尽快恢复并不留下病根松井石根被迫将自己的功力传给了儿子包括让松井茂德继承了他的式神。这在阴阳术中称为‘后鬼术’。这让松井石根异常衰弱也给了万里机会。只可惜他们的算盘打得太精没想到松井茂德和犬鬼全败在阮瞻手下松井石根也聪明反被聪明误落了个如此下场! “开始了**官?”万里忙碌了半天在冬天里竟然出了一身汗“我可不想再进这个房子了地下室的承重墙破了个大洞虽然暂时没事可说不定哪时候就塌了。” “准备好了?” “好了。”阮瞻从房间拉出一根电线接在电视机和硬碟机上又跑去一个无遮蔽的地方把残裂幡放好。 “这是不是有点变态?”事到临头小夏又有点犹豫了。 对日本人的憎恨是有的可现在看来又觉得他们有点可怜。 “喂这变态的办法可是你想出来的。”万里说“难道你现在要放了他们?告诉你有的人永远不会悔改。俗话怎么说来着----不见棺材不掉泪。” 小夏看向阮瞻。 阮瞻和了解小夏她心肠软骂得虽然狠但好多事并下不了手。 “这样----”他温言给她解释“你是律师应该知道很多被处罚的人本身很善良可是做了的就必须承担责任。这就是所谓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个人做错事可能有他的理由但那并不是他伤害别人的借口。何况这两个、或者说三个的魂魄心里没有一丝善念也毫无悔改之意必须让他们吃点苦头明白吗?” 小夏犹豫了下终于白着脸点头“没错这就是公正我可怜他们可他们杀人放火时可曾可怜过别人?我放过他们被无辜残害的情侣怎么办?懒三会答应吗?” “对啊以暴制暴虽然不好但以德服人也要看对方的态度是不是?”万里也安慰了小夏一句。 小夏咬咬牙终于点头。 阮瞻见状祭起了残裂幡眨眼间微微返红的金属幡面立即映出来两个黑影。 “放开我!”一个阴沉的男声吼。 是松井茂德。他生前功力深厚死后也比其它鬼来得凶猛。 “看了吗?这就叫死不足惜!”万里哼了一声打开了电视和影碟机放入光盘。 “来鬼们让岳小夏姐姐给你们上一堂课。”万里戏笑“松井同学可能已经学过了他是留级生。但我们给这位新生补一下课。好在你是鬼魂能听得懂我们的语言。” 他的话音未落电视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一些当年日军横行中国的记录片。 小夏清一清嗓子。 她看过审判日本战犯的记录片当时只恨自己没生在那个年代没有成为一名律师没有机会在那里慷慨激昂没有机会为在日寇铁蹄下丧命的中国人说一句话。没想到今天自己也组织了一场审判虽然被告只是两个日本鬼魂。但他们一样犯下了滔天罪行一样要接受审判和惩罚! “看到这个你们怎么想?”她开始说“很得意?因为曾经那样欺凌中国人!我看你们没有一丝悔恨之心的。可是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一时的成败在于权和利千古的功过在于情和理’。不合情理的事永远不能长久暴力永远无法征服一个国家何况中国是如此的伟大的民族。所以胡作非为的你们一定会招致可悲的下场看看这个----”她指了指屏幕屏幕上正爆出一条蘑菇云“这当时对日本人是一场灾难。但对遭受日本侵略的国家和人民来说是一种幸运!” 这时她停止讲话因为记录片里有自己的解说。然后屏幕上显示出日本宣布投降和东京审判的内容。只见松井茂德突然安静起来沮丧的看着这一切而那二合一的恶鬼却拼命挣扎起来撞得残裂幡嗡作响。 他看来是如此恐惧和不甘没想到他所谓的强大祖国遭受到如此的惨败他无比尊崇的天皇和军队的最高领导人象一个真正的恶棍一样受到审判! 小夏准备的审判时间有限因此盘上的饿内容是经过剪辑的突出表现了日本遭受原子弹打击后的惨状和在审判战犯时那些所谓将军暴露无遗的丑态。有的装疯有点一脸惊恐这沉重打击了两个鬼魂一开始时的嚣张气焰!慢慢沉寂下来。 接着屏幕上又是一条蘑菇云。 “这是我们中国自己研制的。我们中国已经是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哦!”小夏骄傲的说“这个你可能不懂就是有双票否决权的国家。双票否决是权利很大的。就是----” 万里咳了一声怕小夏给这两只鬼做国际普法宣传连忙阻止。 “反正你们日本想加入费了老劲了也没入成就是了。” “因为没把中国哄好的缘故。”万里补充了一句。 “够了!”松井茂德气愤的叫了一句但气势完全没有了。而那恶鬼则完全被事实惊骇了他一直被埋在墙里从不知道这世界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曾经凶残的变的懦弱曾经备受欺凌的如今站直了腰杆! 他所有的信念一瞬间灰飞烟灭。还有什么比心灵的打击更重的处罚更令他绝望! 可小夏不理继续说“现在你们日本是有钱也可以说自己如果愿意可以在三个月内成为战争机器问题是你们能吗?你们的主人同意吗?我们中国虽然还不是很完美至少我们自己说了算并不需要谁来准许和承认。至于你们俩----阮瞻你常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小夏问。 “死亡只是开始!” “对啊对于善良的人而言死亡是另一种开始就象一种植物的迁移从一个叶片到另一个叶片会有新的重生。而对于恶贯满盈的人而言死亡是受惩罚的开始正义的审判无尽的刑罚永久的赎罪有前面的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等着你呢那些无尽的煎熬你跑不开也躲不掉除非你真心悔过否则就算转世也说不定沦为牲畜让你处在你曾经对别人举起的屠刀的惊恐之下永无宁日会让你觉得灰飞湮灭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面对沉默的鬼魂小夏结案陈词完毕。 接下来就是各种打击、谴责他们的录象并且反复播放直到地平线白阳光就要来临。 两个鬼开始躁动不安谁都知道鬼是不能晒太阳的可见这三个人的神态和幡所摆放的位置明明是要他们见一见阳光的。 阳光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啊当她从地平线升起的一刹那就有着无可比拟的万丈光辉把每一个角落的阴暗全都扫除干净! 可对于见不得光的东西来说阳光又是那么可怕因为它的光亮预示着他末日的来临! “不要不要这样!求求你们!”听不清是谁在吼了只是觉得两种声音搅在一起还有绝望的哭泣和哀号! 美丽的晨光里阳光渐渐挪了过来并开始变得刺目了而情人旅店的花圃中惨叫、悲鸣却响个不停最后小夏都不忍听下去了堵住耳朵站在万里背后。 “饶了我们吧!我们错了请再给一次机会!啊----” 阳光过围墙渐渐触到了残裂幡的顶部。幡是金属的那两个魂魄被火烧到一样痛叫着。如果他们心中有信念还可以咬牙忍耐如今所有的心理支撑都已崩溃他们软弱的只剩下求饶了。 太阳继续升高大自然的力量是不以人的意志为任何的转移的。随着阳光照到残裂幡的一半那两个鬼魂已经缩到幡的最下面而且已经喊叫不出了。 “这个方法只有女人想的出来让鬼晒太阳。”万里逗小夏也有一丝不忍“所以说不能惹女人!” 阮詹看了小夏一眼见她根本不敢看不敢听上前把幡收起来。 “放了他们?”万里问。 “谁说放让他们灰飞湮灭不是太便宜了!这两个鬼魂的魂根彻底伤了作不了恶了所以还是交他们到应该去的地方吧。”他看已经缩回原状的幡“还有得他们受哪!” “行吗?” “那边我是不知道不过肯定有自己的规则。你忘了死亡只是开始。” 本集故事完。 请看下一集故事《秘密》 不知名的神秘死亡一场保护弱者的官司朋友处在生死边缘这些事件引出了一个山林中的秘密是幽灵鬼怪还是古老秘术抑或根本是人---- 除了案件还有小夏与阮瞻的感情是否还在原地打转?杨幕友又会出什么损招?阮瞻围捕他的计划是什么?他可以进一步透露自己的身世吗?万里会怎么样? 第十七章 这个男人我先看中的! 友情推荐: 之一:起点第一部长篇漂流小说《荒岛漂流记》隆重登场请各位喜欢冒险喜欢旅游打猎的朋友们看看书号:11o5o3 之二:《机霸天下》书号:1o835o作者:毛小驴 之三:《混沌如意灭神鞭》书号:1o6465作者:仙の怜 之四:《大唐第三龙》书号是1o7778作者:于弄仁 之五:奇门易术阴阳风水阐述易经中的五行世界。1o4748 ……………………………… 雪越下越大带着一股想要埋藏整个世界的狠劲。 阮瞻在雪里艰难地走着走两步就停一下努力感受小夏无意间留给他的线索。他没有在山林中追踪的经验可他有远远异于常人的灵力特别是对血腥味的敏锐反应只要他以灵力加持自身的感觉只一滴他就可以辨别的出来万里常嘲笑他运用能力时堪比猎犬。 小夏是最怕疼的平时生病时她宁愿硬挨也不愿打针。可是墙上那几个淋漓的血字明显感觉到她当时割了自己多么重的一刀一定是用万里送她的工艺小刀完成的。那把小刀漂亮且钝但她很喜欢这次来的时候还煞有介事地放到靴筒里可是不知道用钝刀割出那么多血她要下多么大的狠心才能做到。 他很明白如果没有特殊又紧急的事小夏不会不听他的吩咐擅自离开更不会仓皇到要写血书那么可怕还嘱咐他不要跟来。可他怎么能不跟怎么能任她陷入危险怎么忍受以后没有了她的世界! 况且对手的目标是他啊!整件事情包括以前无辜惨死的人都是幕后人为了对付他而布下的局。要论起来他才是罪魁祸!他和那个人必死一个不然这件事是没有终了的。所以他有责任保护每一个牵连进来的人别再让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更不用说陷入危险中的是那个窝在他心里不时出来刺他一下的女子。 血腥气到了这里淡了下来想必跑到这里的时候她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雪掩盖了一切可能的线索地上平平整整的好像没有人在这里走过。不过山风卷起的雪雾还是带来一阵不同的气息――是妖气! 他站在那儿考虑下一步要怎么办?他不担心找不到对手因为对手会来找他他只担心他不够快的话小夏会不会冻死。这么冷的雪夜里这样的深山她会坚持不住的。 “阮瞻――阮瞻!”小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一刹那间阮瞻差点回头但硬生生僵住脖颈没有回过头去。那是小夏的声音但小夏不会用那么甜腻且诱惑性的声音叫他。 他想了一秒钟继续向前走。 “阮瞻等等我我走不动了!”那声音继续叫他语音那样娇美和温柔带着哀求和撒娇的味道让男人听了会不自禁地心软。 可阮瞻继续不理。 “阮瞻我好冷啊你抱抱我好不好?求你了别那么狠心等我啊!” 虽然告诫自己那不是小夏可她的声音太像了这样委曲地对他讲话带着三分哭意和七分的埋怨象一根刺在他的心里扎。 他快走两步不自觉地想逃开那声音可是现后面的东西反而渐渐逼近。 他不转身迎战而是向前走开不是怕了什么只是想以静制动看看对方能有什么花样。不过他没料到对方模仿小夏的声音来诱惑他不知不觉中乱了他的心。 “阮瞻你看看我吧!”那声音凑近了他的耳朵同时一只感觉极为柔软但也极为冰凉的小手搭在了他的左肩上就象大片的雪花飘落一样无声无痕但却冰凉沁骨。 “这是什么招数?”他不动也不回头冷冰冰地问声音比雪夜还要无情。 “我们只是爱慕你啊!”又一只手搭上他的右肩“多么英俊的男人哪!让我们陪着你吧!” “好啊!那你们先放了岳小夏!” “哦那可不行啊!虽然想顺从你的心意可是却不能答应你。”不知是左边还是右边的女妖貌似诚恳但内藏轻蔑地说“而且啊我们把她做成了美丽的艺术品不是更好吗?” 她已经遇害了吗? 这念头宛若一柄重锤突然砸在阮瞻的心上让他想也不想地向前迈了一步可是他却纹丝未动肩上那两只手虽然轻柔但也沉重地压住他使他动弹不得。 千钧重的被钉住的感觉焦急的心猛然碰撞在一起让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想通了一件事。 小夏一定还平安! 先是他并没有那种感应因为小夏现在是他心中极为重要的人她有事他一定有所感觉;其次是和他斗法的所谓高手都有一个通病因为不知道他的底有多深自己又输不起所以总是非常谨慎不会轻易把手中的底牌揭开也不会轻易把人质毁掉;最后的关键就是那个‘斗’字就好像一方出题一方要解决一样对方想享受这种获胜的快感。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想宰了他或者是小夏大可不必那么麻烦只要集中所有的底牌攻击他再分出一、两只虾兵蟹将对付小夏就好了。硬碰硬的话他并不知道结局会如何;或者还要当着他们一方的面残害另一方得到那种变态的乐趣。 所以小夏暂时不会有事这两只女妖只是想扰乱他心神罢了。 想到这儿阮瞻默念两声咒语然后用力一抖只听那两只女妖轻叫了一声如同被电到一样弹了开去远离了他的身体。 “果然是雪女。”他面无表情地说知道雪女是日本阴阳师常修炼的式神她们出现附近必有日本人出没用脚趾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原来杨幕友弄死岗村贤二并嫁祸给他就是想借日本人的手杀了自己。这让他极度鄙视那个死灵竟然无耻到为了打败他不惜利用外人的地步。但同时也说明这回来找碴的一定要比岗村贤二那个小人物的功力强得多。他刚才就已经吃了暗亏小夏也落在了他们手里。 “真是无情啊!”两个雪女窒了一窒飘在百米开外“可是越是无情的男人越是引人爱哪!” “那就过来吧。”阮瞻挑衅一样地说。 先是一阵沉默而后尖锐的嚎叫声传来让人无法相信这是出自如此美丽的女人之口然后两团白黑相间的影子夹杂着狂舞的雪气迎面扑来! 阮瞻迎风站立着任狂风如何肆虐只是稳稳的不动如恒根本不理会雪花中唬人的妖异之气只等着夹杂其中的雪女缠裹在一起侵入时动作潇洒的虚空画符同时嘴唇微动默念咒语挥手打出一个圆形的火印直打在雪雾的中心。 ‘嘭’的一声雪雾疾退回去。 “真是不讲情面!”两名雪女分左右凌空站着虽然受了伤却依然保持不嗔不怪的娇媚模样真是我见尤怜 一个对另一个说:“可是更爱他了哪!” “真想把身体奉献给他!”另一个回答。 “好办法!”两人同时说。 话音未落两个雪女的样子开始改变身上的长袍慢慢在身上收紧最后竟然与身体融为一体变身为两个**女子。 雪色纷飞的一片银白之中这两具绝美女体竟然比雪色更为莹白闪着诱惑的微光那纤长匀称的四肢、柔软的腰身、丰满又曲线优美的胸臀还有那神秘的地带全部无保留的呈现在阮瞻面前。 “收下我们吧!”她们轻笑着慢慢走了过来。这一次不是飘确确实实是在走就用那双美得动人的玉足踩在雪地之上姿态优雅、踏雪无痕但又妖媚之极。加上那张有着绝世美貌的脸任何男人见了这情景应该都不会拒绝的。 可惜她们面对的是一个对敌人冷酷如刀的男人。所以她们只走到一半时就又被那团红火震了回去。 “别白废力气了!”阮瞻对待这对美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反而对自己释放能力后炼出的这团火印比较满意。 他冷冷地瞄了那两个潜在暗处的女妖一眼转身就走却突然感到后心一凉在旅店中遭暗算时受的伤在他反复牵动灵力之下作了起来。 不能被那两个雪女现! 这是他的第一意识因为他知道由于受伤他对那两个雪女的打击并不严重只是吓退了她们如果被现他的软弱麻烦就会来了。 但此刻尽管他力图稳定地走着胸中那团凉气却如一条有意识的游丝一样在他脏腑间乱窜然后在他血肉里如搅拌器一样猛绞转瞬间就让冷汗从额角滴落让他的动作僵硬起来。 “你受伤了让我们来安慰你吧!”一个雪女不知何时又跟了上来“不要逞强啦你的冰气是我们施入你的身体的。它一动我们就知道了呀!” “可你真是了不起的男人啊竟然没当场死掉果然值得期待!”另一个说并且慢慢缠了上来。 阮瞻想运用法术但现竟然使不上力来接着意识也有点模糊感觉两个雪女在自己身边飘荡着象蛇一样一圈圈缠住他的身体。他甩脱一次她们就又缠上来冰冷的**绕着他冰冷的嘴唇吻着他同样冰冷的手抚着他并又开始用小夏的声音引诱他。 “阮瞻我们爱慕你来做我们的男人吧!来吧――来吧――” 如果是硬力的攻击此刻的阮瞻还可以对付但这两个雪女却如最软绵的微风和雪片一样让人无处着力趁他的内伤不合时宜的作之机以柔克刚地与他体内的冰气相结合只一瞬间就让他从主动完全处于被动直到他越来越无法反抗只能啼紧牙关任那女妖纠缠他、戏弄他也不加理会腿上继续向前走着。 无论情况如何瞬息万变他也要救出小夏!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头。 他机械地向山林深处走觉得那还在狎笑他的雪女缠得他越来越紧让他的脚步愈沉重。他呼吸困难感觉就要倒下来了耳边只听到风声和娇媚的嘻笑―― 然后又一个女声突然掺杂了进来清亮得让这渐渐模糊的雪夜仿佛也晴朗了起来! “借力泰山石将军――还有南无地藏王菩萨老人家――大家一起打!” ‘呯’的一声就象打到实物一样然后是‘啊’的尖叫阮瞻只感到身上一松眼睛只看到两团白气断成几缕循着雪地隐没不见。临消失前还不知从哪掉出来一个干瘪的女人头也碎碎的叫着贴着雪面平溜了开去。 “这个男人是我先看中的你们要伸黑手也要通知我一声!”那个突如其来的女声继续大叫“回去告诉你们的日本主人我们中国人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是小夏她不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阮瞻心里一松一下倒在地上。 ……………………………………………… 解禁一章希望大家看得愉快另外我新书要冲榜大家帮忙投新书的推荐票当然如果您能收藏就更好了。这里拜谢了拜托。新书书号1o8356书名《大明西游记》或者您点本书上方的链接也可以到新书那边。推荐票投新书啊这边精华照加。别那么冷酷无情啦也看过就算以实际行动支持吧! 第一章 葬礼 夜是如此寂静。 但是在春日里这寂静也带有一丝躁动隐身其中植物的滋长小虫在泥土中地拱动尤其是山林中在皎洁的月光下更会有这种生机盎然的美妙感觉。 这一切都是那么安详甜美。 然而此时‘砰’的一声枪响把这桃园一般的宁静从半空中绝然地撕开夜晚中所有的东西都被惊醒了。 密林中受惊的禽鸟慌乱地鸣叫着冲向夜空中大片的黑影遮住了月光使得河谷边上的一个小小村寨显得影影重重。看起来象一片张牙舞爪的阴影。 而随着这声不祥的枪响各家各户6续亮起了灯火。那些灯光如同一只只不怀好意的眼睛闪烁着、阴沉地盯着黑暗的山林。 “阿旺他爹归天了吧?”村长的老婆见村长起身穿衣也爬了起来。 村长叹了口气没说话。 在他们这里老人弥留之际儿女就在一旁守候着老人气绝即鸣枪报丧所以现在全村人都知道有人去世了。 村长老婆穿好衣服后从木楼上跑下来急忙到后厅的火塘里铲出一捧火灰打开前厅的灯和大门在门前横洒一线“御新鬼啊新鬼莫进门阿!”她用低低的调子吟唱着在月影下反而显得很阴森就像从那个世界传来的招魂声。 莫名其妙的一阵阴风刮了起来。把刚才洒在地上的火灰吹散了。 村长老婆吓坏了手中的铁铲‘当’的一声扔在地上也不敢叫喊只呆站在那里。望着门外的空地。 明亮的月光下对面树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晃动着接着传来又像是哭泣又像祷告的模糊声音。木楼下周围圈养的牲畜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眼不安地嘶叫着撞了几下围栏。村长老婆自觉地树林丛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后却又消失不见。 “娃崽他爹!”她头也不回的喊身子却是没动。 “做什么大呼小叫!”村长丛木楼上下来低声骂了一句”去叫娃崽。和我一同去阿旺家看看。” 这个时候村里每家都会畜人手去忙得他作为村长当然要更多帮些。 “御新鬼啊~~~”她哆嗦着又念了一句。 “那火灰去!”村长不耐烦地说却在走近了事后看见门边一条没有连成线地印子象条蛇在扭。 “怎么回事?” “风~~~阴风吹散了!”村长老婆还是看着门外“外面林子里有怪东西!” 村长心里‘咯噔’一下。但嘴里依然骂道“什么阴风是夜风嘴巴乱讲当心牛神惩治你快去再洒一遍!” 村长老婆闻言终于活动了身体又跑回后厅火塘那里去了。 村长看看外面树林中已平稳下来只有微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 “别再回来了。村子里与你不相干拉!”他喃喃自语“你有什么不敢心也没有用的谁叫你当初瞎了眼!” 门外没有回答身后却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村长老婆跑过来再洒了一条线。火灰是刚才的两倍洒得御鬼线粗粗的连那哼唱的调子夜念了两遍。 她紧张地看了一会儿见那火线好好的没什么意外这才松了口气。 “快去叫蛙崽年纪轻轻这么贪睡这样也闹不醒!”村长斥了一句。 “阿旺那个遭神谴的东西还帮他干什么!”村长老婆见自己的男人在身边胆子壮了起来。 “不是帮那个兔崽子是帮~~唉。”村长又叹了一句“去了也好神灵会保佑他投胎转世。这么好的人但愿来世别再摊上这样的儿女债!” “阿旺那死崽子和他那几个兄弟患有他们的老婆遭了报应才好!”村长老婆恨恨地骂了一句跑去楼上厢房叫儿子去了。 村长家离阿旺家最近当他和儿子赶到时阿旺家还一个帮忙的人也没有就连阿旺兄弟几个也不再只有一盏亮着的灯指引村长来到猪圈旁边的小棚子里。 小木棚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老人枯瘦憔悴的尸体静静地停放在用砖头搭起来的破木板上地上堆放着一捆烂草。 按照他们这儿的规矩应当在人去了之后马上用白纸盖上脸地可现在竟然没有只有木楼上传出了争吵之声大意是办丧事的花销之类的话。可见老人才一闭眼他们连风俗也不顾就在讨论谁吃亏的问题了。 可是老人并没有闭眼灰黑的脸上一双无神地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张着露出里面一枚钱币和几粒米来。 村长走上前去“去吧!去了好免得在人间受罪!走好老哥我无能管不了你那几个忤逆子。闭了眼吧!”他落下几滴泪抚了一下老人的眼皮再抬手时老人的双眼已经闭上只是嘴巴还张着。 村长又是一阵心酸拿下挂在烂木门上的一个草帽盖在死者的脸上。 这是帮忙的人66续续来了。阿旺、阿木、阿水三兄弟也从楼上下来装出了一幅悲伤的模样可村里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的嘴脸不过看在老人的份上才来帮忙的。 他们三个年纪还小的时候他们的娘就去世了是他们的爹含辛茹苦拉扯他们长大还给他们娶了媳妇为了他们三个的幸福榨干了自己的骨头。可当他们长大成*人老爹也老的不能劳动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赡养老人。他们住着新地木楼老人却头无片瓦遮风雨! 村里人不是不管村长叶屡次劝说可这三兄弟不是虎狼的性子。没人敢惹就是表面答应得很好暗地里却对老人更狠结果弄得老人的生活更加艰难。 他们是偏远山区的寨子。也不懂依法维权什么地只是在村民告到县里县里派了个人来说了几句话后由老大阿旺留老人住了下来。其余两个兄弟给点吃的。 他们寨子的房子都是依山傍水的二层干栏式木楼木楼上面住人下面圈牲畜。结果阿旺在牲畜栏旁边给老人搭了个简易木棚根本不让老人上楼。阿木和阿水更过分每天地食物总是不按时送到是村里人偷偷接济老人才没有饿死。 他们是深山里的寨子。还穷电也是才通不久没有人家是富裕的德所以当老人病重的时候只能这么干耗着等死。 死对于老人而言也许是解脱! 村里人在村长的指挥下以柚子叶煮水为死者洗尸消毒梳更衣。而那三个忤逆子则忙着把老人口中的钱币和米粒掏出来分别装入土罐。小心地收好。 这也是他们这儿的习俗死者去时在其口中放入这些东西然后再拿出来藏好意为给子孙留金仓银库。 他们不奉养老人。却还指望老人会给他们留下好的未来! 经过一夜的折腾总算安定了些接下来就是按规矩办理身后事了。 在村人的强烈要求和送了厚礼之下阿旺终于肯将老人的尸体移到正堂。照风俗把老人置草席上头向神龛用布将手足裹紧束上盖白布。头脚设香案以熟鸡一只、糯饭一碗和筷子一双祭祀。 阿旺家没什么亲戚他们三兄弟又很不耐烦所以才半天时间村长就指挥大家抬尸入棺。在棺内应当放入老人的遗物鞋袜的可大家现老人的衣物就只是灵堂前的那身破烂衣帽村长只好拿了自己的一套崭新衣服放在里面。 “记得要香灯不熄、焚香不停。要守在尸体旁吃素不能穿鞋、坐凳、动水。不要让猫、狗越尸而过会惊动老爹的。”村长不放心地嘱咐。 “知道啦。”阿旺应着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度亡灵的事我们三个都经济困难不如先埋葬以后再慢慢商量把!” “请不起巫公、道公请个雅禁也好。”村长试图协调。 “等明天下葬后再度也是一样的。”阿旺没有诚意地答“明天还请村长多帮忙!” 村长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心里想着这三兄弟不是人连一天也不愿意多守度的事根本就没希望。可是就算阿旺事后反悔他找村里人凑点钱请个雅禁也是一样地。 晚上守夜的时候因为有同村的人来帮忙三兄弟不得已也陪着。因为他们在村寨中名声极差所以守夜的人也不和他们交谈只静静地坐在地上半夜三更的手正值轮守地阿旺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 他腾地站起来吓了一直沉默着的几个村人一跳。 “你怎么了?”一个人问。 “有猫叫赶快走!”阿旺白了脸。听说有猫狗从棺材下穿过是要诈尸的。他对老爹好不好他心里有数亏心的总是会心惊肉跳的。 “哪有猫?”另一个人说“你一定时坐着要睡着了!你们谁听到了么?” 见其他人都摇摇头阿旺松了口气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可他屁股还没挨到地上又一声猫叫巴他惊得站了起来。 “真的有猫叫!你们没听到吗?”他说着慌张地跑了过去把门关上了。 “我们真的没听到!”一个人见阿旺神神怪怪的举动有点不耐烦了。 阿旺见别人都爱理不理自己也没再说什么反正门已经关上了他觉得安全了也就讪讪地坐了下来。可是才安静了没有一分钟猫叫声再度响起这一次竟感觉是在自己的耳边一样吓的他跳了起来! “你做什么哦阿旺要学道公跳鬼面壳舞么?” “有猫!有猫!”阿旺吓坏了“猫进来啦!”他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急着找那只猫其他的人被他迫的直躲。可他自己脚下一绊正摔到棺材旁边满眼看到父亲的脸。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对着他微笑了一下但那微笑不是慈爱湖悲伤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你也来陪爹把!”老人动着嘴唇对着阿旺说。 “诈尸拉!诈尸拉!”他惊恐地向后倒被一个人随手捉住。 那个人平时就看不惯他这是死抓着他又来到棺材边阿旺挣扎着但全身都吓软了哪里挣的脱又被拉到棺材边。 ‘自己看老爹多么温和的人只会被没良心的人欺辱怎么会祸害子女!” 被迫中没阿旺往里一看。只见老人依旧安静地躺着哪有什么异动! “所以说哦平时别做亏心事不然也不那么怕了。”那个人冷亨一声。 阿旺没有说话因为他无话可说只决定第二天一定要出殡这样他才会安全 第二章 恐怖的报应 “起灵!”村长悲怆的大喝几个晚辈级的年轻人嘿了一声抬起了棺木。 阿旺头戴笠帽腰别弯刀背挂鸡笼鸡笼里那只鸡不安的‘咯咯’叫着。他在大门处面向外跪着他老婆和两个兄弟的一家在门外朝着房子俯跪着。 “迎殡!负魂出门!”感觉到棺木就要越过自己的头顶阿旺俯下了身子心里想着~~终于可以结束了! ‘砰’的一声阿旺只感觉自己头顶被重重砸了一下让他差点趴到地上接着耳边听到村民们窃窃私语。有三分惊异倒有七分幸灾乐祸! 按规矩棺木要从孝子的头上越过但确实不能碰到他的头的。可对几个抬棺的人而言自觉的手中的棺木突然一沉避无可避地咂到了阿旺的头上! 这非常不吉利的可阿旺三兄弟平时做的太损德了村民们巴不得他们遭到报应。 在阿旺的惊惧中棺木被抬到门外。这时候要小憩一会儿用红纸盖于棺上并拴上红公鸡。然后送殡的队伍才从寨子里出直奔后山的坟场。 一路上村长还有几个村里的老人踩着奇特的舞步哼唱着不名的送灵歌谣以火把前引棺随火行。其余送葬的人、挽幛、花圈、紧随其后沿路抛洒买路的纸钱。阿旺三兄弟站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不时掉头拜跪接魂。并将所带的糯米饭献棺前作为路祭。 他们是黄昏时出地一行人走走停停傍晚时才到达坟场。坟场里已先由村里的人挖好了墓地只等着往生者入土了。 “停灵!”村长让大家把棺木放下走到墓边先在墓穴底撒了些纸钱念叨着祝福往生者来世幸福富贵的话然后叫阿旺朝外跪拜抓土从左右肩向后丢入穴内。又在穴四周各挖一锄土抛入才抬棺入穴垒坟。 阿旺抛土入穴后捧起了一炷香再这一瞬间竟然也有些愧疚的心酸。他想看看这个被自己欺凌冷落的老父再看看他简陋寒酸的木棺。但按规矩他此刻必须走了不能再做什么。 他要独自一人先回家一路上即不能回头也不能与人谈话回到家后将捧香插入灵牌前的香炉。才算完成出殡。 本来如果他请了道公度亡灵的话家中应该留有家道徒的。他们会手持小铃在全村燃香敬祖。施放“油锅”抛洒五谷驱邪赶鬼祈求各户平安丧家得福。 可他怕浪费钱没有请人来所以村寨里是个空空的家在等他把! 山里的夜来得快在阿旺往回走时天还有些微亮此刻已然全黑了而且还阴沉了下来没有月亮山风倒是起了一阵阵刮在他的后脖梗上感觉有人在吹凉气一样。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阿旺对自己说着。同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并且加快了脚步。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毛只想快点回到家里! “喵~~~”一声猫叫凭空传来在寂静的夜募然出现着实吓了阿旺一跳! 那不是普通的猫叫声。而是那么阴沉、那么凄厉宛如婴儿地哭声好像是从黑暗中专门为他而来在警告着他小心提醒他生命的终点已到让他不禁毛骨悚然。 是昨晚的停灵的地方不停叫着的那一只! 阿旺认出了这只从没出现过身影的猫感觉这一次它不再是远远地盯着他而是好像蹲在他肩膀上它的叫声就在他耳边。 他蓦然停住用眼角的余光左右瞟瞟突然现左侧的树林中有一对幽绿闪亮的眼睛在看她! 惊骇之下他手中鲜货差点掉在地上。 “别缠我!”他大叫一声开始向村子的方向跑。山路漆黑只有燃烧着的香头一闪一闪地在前方指引更显诡异宛如勾魂地狱的火苗! “喵~~~”不到一分钟那催命的猫叫又响起了就在他背上! 阿旺腾出一只手来往背后抓什么也没抓到。可他就是感到后背温热着身子也沉重起来仿佛背着个什么东西而那猫叫声又一声紧似一声地追在他身后! 一块突起的石头绊了他一跤手中的捧香摔出去好远在黑暗中慢慢熄灭了微弱的红光。阿旺顾不得去捡爬起来拼命跑同时一股奇痒共头脸上传来。他边跑边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触手之下竟然是一片猫皮! “救命!”他大喊一声没也顾不得不能回头的规矩了前后左右地张望但确实没觉什么跟着他只有他从内心深处的正阵恐惧。 他喊叫着、连滚带爬地跑回他的房子紧紧关上大门然后坐到后厅的火塘处。 甩开了吗?他呼呼地喘着粗气火塘里的火让他感到安全一点了。 半天没有动静!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可是~~~~~~~~~ “喵~~” 再一次那只看不见身影地猫又回到他身边。她喵喵的叫着由远而近然后穿墙入室伏在了阿旺的背上如附骨之蛆无法摆脱! 阿旺吓得跳了起来拿出火塘里一根燃着的柴梆在空中乱舞乱挥疯了一样追逐那没有踪影旁人也听不到的猫叫。 不是不但没有赶走那猫反而觉得那猫叫声越来越清晰慢慢地他竟然听到猫叫声来自自己的肚子里。 他‘哗’地撤开蓝色对襟布褂看到自己平滑的胸口正中慢慢地鼓起了一个小包和被毒虫叮咬过一样。只是这小包没有变红。只是越来越鼓! 他惊恐地用手去按入手处只感到那么个小包里有什么活得东西。当碰到手后突然一滑又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 他再按小包就再移位。 随着他地手越拍越快小包也越移越快到后来他没有时间判断。只是不停地、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喵~~~” 又是一声猫叫从阿旺的肚子里传出让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呆在当地! 小猫笑了有谁听过小猫笑得?可是阿旺明明感觉它是在笑得!阴森的、得意洋的、轻蔑地笑! ‘啵’的一声。在他呆的时间里他胸口上的小包长大到了一定程度有一个东西破皮而出! 一根草!确切地说是一株植物从他地胸膛里钻了出来! 剧痛一下子袭击了阿旺!这时候猫叫声也停止了但是他能感觉到猫爪子在挠他的心肝!一下一下、横拉竖扯、支离破碎! 阿旺疼得死去活来但嘴巴象被封住一样无法张开只有闷在喉咙里的叫。当他终于张开头来却吐出一团花毛! 他来不及惊愕。因为它感觉肚子被人剖开了!低头一看是那株植物以奇异的度滋长了开来在他整个胸膛上竖成一线。 然后他什么也听不到倒下前他看到眼前一片红色的雾散了开来!还有他的爹就站在门口青灰枯瘦的变形的脸上挂着一滴鬼泪。 …………………………………………………… 村寨里的人回来地时候现距村口几步远的地方还剩下一截的棒香掉在地上早已熄灭多时。当时大家就感到大事不妙!赶回村里后看见阿旺家里黑灯瞎火的门从里面反锁任人怎么叫叶不开! 在村长的主持和阿旺老婆的点头下几个年轻劳力劈开了木门。当大家进入后厅时那恐怖的一幕让许多人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阿旺仰躺在火塘的边上脸上呈现出一丝苦笑眼睛瞪得大大的白眼球都变成了红的。而他的身体确切地说是他的胸膛正中爆开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中内脏喷的到处都是他的心脏就放在了他的左手里! 阿旺的老婆见状当场昏了过去村民们也都心惊肉跳但目光却瞧向阿木和阿水。 他们中谁是下一个? ……………………………………………… “阿木~~~阿木~~~” 一个苍老地声音把阿木从睡梦中惊醒。 他一下子坐起来推了推身边的老婆可他老婆睡得很实一点没有醒转的样子! “阿木~~~阿木~~~” 是爹的声音! 阿木冷汗落了下来。那天看到棒香没有接回家中的排位前哥哥又死得那么离奇他就知道是他爹的阴魂不散了!他再度猛摇身边的老婆可是那女人如同死了一般没有反应。而这时木制的楼板出咚~咚~~咚的脚步声~ “阿木~~~阿木~~” 他骇得从床上滚落下来只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正是向他住的厢房这边来的。别看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差点尿了裤子。慌乱中躲到了床底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双赤脚直‘走’到床边。 虽说是走也有‘正常’的脚步声但那双脚却离地有三寸细瘦的脚腕上有一圈深深的牙印。那是他爹的脚没错那丑陋的疤痕时为了保护他而被野狗咬得! 爹曾经那么疼爱她可他却----如今爹是来掐死他的吧! 他躲在床下一动也不敢动盼望着他爹的鬼魂找不到他就会离开但那双脚站在床边一会儿但后一颗头慢慢降了下来。 月光下阿木看到那张脸是他爹没错。只是脸孔已经腐烂。因为过于瘦弱才一腐烂就露出白惨惨的骨头。 “阿木~~”他动了动嘴唇象笑了一下一样。“把肚子剖开!” 阿木差点晕厥过去看着一双枯手向自己伸了过来! “爹不要阿木知道错了!”他哭喊。 “剖开肚子~~~阿木~~~剖开肚子!”枯手摸到了他的咽喉! “不!”他本能地推开那只手由于用力过大竟然把手打得脱离了手腕。但那手依然顽强地向前爬。 “快点~~剖开肚子!”阿木见那手又抓了过来。惨叫一声与此同时一声猫叫也同时响起。那猫叫地声音如此泼辣凶狠吓的他爹的鬼魂一下不见了踪影但那声‘阿木’还拖长了声音响着。 阿木见状连忙从床底下爬出来抹了以下额头上的冷汗腿软地跌在床上。 “喵~~~~~”不知哪里的猫又叫了一声。 “知道拉你救我阿木一命我不会亏待你啦明天你来我给你鱼吃!”阿木对着半开的窗户说。 开灯看看手表还只是半夜可他也不敢再睡了。愁着要怎么才能熬到天明。 爹会再来找他吗??也许他明天要去坟上祭以下要爹放过他或者他搬到他老婆娘家的寨子里去?要是那个猫还在就好了没想到猫还能辟邪! 他才这样想耳边就配合地传来一声猫叫可是这猫叫声太近了阿木备受惊吓的心剧烈地跳了以下以为野猫闯进来了。 可是他左顾右盼哪有猫的影子? “喵~~~”声音又近了提醒他猫就在附近或者就在他身上! 一瞬间。阿木突然有种感觉~~~~~~爹是来救他的而害他的就是这只猫! 那是人在生死瞬间的本能那是他最后的觉悟随着他地嘴巴无法张开他恐惧得浑身酸软。冷汗如雨他亲眼看到哥哥的死在自己身上复制! …………………………………………………… 阿旺和阿木的死吓坏了霸道凶狠的阿水。他在三兄弟中最是厉害不敢说横行乡里但也是无人敢惹的人。可是这一次每个人都说是怨鬼索命看着乡亲们冷冷的眼神他真正害怕起来。 他曾经殴打过他的爹! 二哥的老婆哭喊着去村长那里报丧后曾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地他竟然在看到二哥和大哥一样的惨死状后吓得把屎尿全交待在了宽脚裤里一路淋漓到家。 山的那边就安全了鬼魂穿越不了高山和河谷他要离的远远的趁鬼魂白天不能追上他的时候所以他马上要走! 他不顾老婆孩子的哭叫只说哪天来接他们就拿了家里的细软离开了。 他匆匆忙忙在山林中穿行半天中午时分累的快走不动了于是找了块阴凉地坐下休息但才一坐下就听到一声猫叫。 他常在山林中打猎的身上也带着猎枪可是这猫叫竟然吓到他了。因为那猫好像就在他的背上而却那声音像是在笑。 猫会笑么?没人知道猫笑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就那么感觉!还有他从没想过人可以那么惊恐地! 阿水的尸体是在几天后才由一个打猎德后生现他的死状比他两个哥哥还惨。血腥吸引了野兽来把他的尸体啃的几乎成了一幅枯骨但是他地那颗心还在左手中握着竟然没有野兽肯吃! 对于这三兄弟的死村民们并没有报官。在他们的宗教信仰里他们尊各种生灵为神对于这样忤逆不孝的儿子遭天谴有什么奇怪!根本是正常死亡的范围就连他们的老婆儿女也没有要讨说法的意思村寨又那么偏远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好在以后的数月并没有再生这种事!这偏远的山区又恢复了宁静这秘密的死亡被日复一日的山风吹拂进深深地山林! 第三章 生日与工作 小夏从家乡回来后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去事务所报道了。 上次日本鬼的事件折腾的她心力交瘁终于休了生平最长的一次病假足足有两个月之久转眼从冬末到了春天。 “嗯黑了点不过壮实多了。”主任笑咪咪地说好像很高兴她这个后进分子返回精英团队。 小夏急忙送上一点家乡土产。 主任和她多年师生又多年领导和下属关系也不和她客气接过东西示意她坐下。 “小夏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想给你个事情做。” “主任尽管吩咐。”小夏一副听话好孩子的模样。 “哦是工作调动的事。” 虽然主任轻描淡写小夏还是吓了一跳! 是她的低能终于让主任忍无可忍了还是病假休的太长?她要失业了?还是被下放去当茶水小妹?她是典型的‘月光’族每个月底都要去万里那里蹭几顿饭才能渡过如果她失业或者降级是不是要游荡街头了? “调动阿----那个----给个机会行不行?” 主任饶有兴味地摆弄着小夏带给他的礼物头也不抬地说“什么机会不机会以为我要开除你吗?不要怕不过是正常德工作调动!” 正常调动就这么个事务所能调到那里?还叫她不要怕!那可能嘛!她这种边缘人物心理很脆弱的。一有风吹草动就以为自己会倒霉。 “你才进门时。不是正有个人和我刚刚谈完吗?” 小夏想了一下点点头。 那个人和她擦肩而过互相点了个头。在她地短暂记忆中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相貌既不太丑也不太帅身材也是中等其余的印象就很模糊了。说白了就是个很普通的人不会被人特别注意。 “他是谁?” “他叫关正。是我以前的学生比你高四届严格说来也算你的学长。”主抬起头来。“他是个很理想主义的人我教了那么多学生说实话他可能是最相信法律的一个一心想要维护社会公义。” 主任说到这里有点感慨。“才学习法律的时候以前一腔热血地人很多可是投身到现实中后还能保持赤子之心就不容易了人有太多的贪欲了!小夏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么多学生和这么多员工中总是回护你吗?” “我狗屎运好呗!”小夏傻笑了一下。 “是因为你还有一颗善良正直的心。”主任微笑“这听来很酸可确实是实话。如果事务所中还有一个不会为了钱而昧良心地人或者说不会为了这个而挣扎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小夏觉得自己冷汗落了下来顺着脖颈一直流到胸口。这是自己吗?不是说雷锋吧?她刚才还怕降级后会没钱去买那条自己看中的名牌裙子现在主任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人! 她羞愧地低下头低声说着“您太过奖了!”心里却在想那裙子二千块钱一条这也太**了!可是----也实在太漂亮了! 不过这不是主任给自己下套吧? “我说的是真的。”主任一脸正经“不过。咱们说正事。关正从毕业到现在一直致力于法律援助事务。他在学校时是有名地高材生法律业务能力很强可以有很多机会赚大钱可是他对那些不屑一顾。何钱比起来他更看中理想。” “确实是理想主义者值得钦佩。”小夏诚挚地说。 “是的。说来可能不容易理解可他就是这样的人。其实他是很有侠气的愿意帮助弱者劫富济贫。这些年他一直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在乡村进行法律宣传和向弱势群体免费提供法律服务上个月才回来。可是你猜他来我这儿干什么?” “看望老师呗!”小夏顺嘴答但心里却意识到这和自己的工作调动是有关真希望自己想错了但主任的回答却打碎了她的幻想。 “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主任慈爱地看了小夏一眼可小夏怎么觉得他一脸老奸巨滑“他在几个财团地赞助下成立了一个连锁型的民间法律援助机构全国大约十几家吧本市也有一家。可是他没有那么多人手所以他来我这里挖人想找个既有正义感又有实力的年青人让我支援他的义举。” 小夏眼前登时出现幻觉亲眼看到那条美丽的裙子像被惩罚的亡魂一样灰飞烟灭。 “我想增间事务所来说你是最合适的了。”主任终于道出正题。 “那个----正义感我有。至于实力----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小夏挣扎说着。 她不是不想做法律援助的工作事务所里每回有这样的案子她都抢着去做因为她本性里喜欢帮助人。心肠又软又不会拒绝别人。帮助弱者她非常满意。 可是如果要她离开这里取其他地方工作那么她再犯了错大概没人能容忍她了。更重要的是在这种靠民间赞助来薪水的援助机构她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看来必须要改而且她漂亮衣服也将和她永远永别了。 还有她那可怜地那点存款她才为了送那两个臭男人礼物而花光了! 唉---- “不要这么说你这孩子就是不自信!你就是马马虎虎的个性如果认真一点。一定会是个好律师。你其实也是个有侠气地女孩子正好符合关正的要求。” “印象中大侠都是很穷的!”小夏咕哝了一声。 她以为主任不会听见的可主任年纪虽然不小该听见的一句落不下。 “哦是在担心经济问题啊!”主任笑了起来“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虽然去他的法律援助机构工作但人事关系还是在长空你的五险一金还有薪水全是所里给你出的。” 耶?还有这好事?!意外之喜! 小夏不善于掩饰的个性。让她地脸上露出了笑意还带着几分惊喜! 这样她不仅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去帮助别人。不用像在长空那样郁闷而且经济条件没有变!当然胜诉奖金方面援助机构一定是没有的不过她在长空也拿不到多少不算是损失! 穿着漂亮地裙子。打扮的美美的去帮助弱者还真有点女侠的意思了! “这下高兴了?”主任看着小夏从读书时代就没改变的孩子气不由得好笑但心情也被她带动得好了起来。想着以后不能每天被她气得无可奈何了竟然有一丝不舍得。 小夏猛点头“谢谢老师果然老师又能力知道什么材料放在什么地方知人善任。”她毫不羞愧地拍马屁“我一定为了法律正义好好干。”她誓。忘了刚才还为了一条裙子而不愿意离开这里的高薪。 “嗯以后常常开看我不要只在薪水那天才来。现在去收拾收拾吧!”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我这就给关正打电话告诉他我有人选了明天你就去这个地方报道。”说完他又嘱咐了几句才叫小夏出去。 透过办公室地落地玻璃门看到小夏兴高采烈的样子。主任也很高兴他愿意小夏过的快乐一点。而且自己也可以不用为了总回护她的错误被众多手下不满一举两得果然是好主意! ………………………………………… 小夏抱着收拾好的东西回到家的时候现房子里已经有人不请自到了。 “咦这是你家还是我家。怎么你随便进出?”小夏瞪着闯入者后者正舒服地坐在她的沙上吃着妈妈给她带回来的好吃的没有一点药帮她拿重物的意思。 “咱们这么团结友爱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万里说瞄了一眼茶几上的钥匙那是他们上次集体住小夏家时配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打电话问伯母咯她还问我什么时候娶你。” 小夏白了他一眼! “你不想我吗?”万里有点期待地问。 “不想。”小夏心口不一。 能不想吗?两个多月没见了!她不仅想万里另一个男人让她想的都心疼了。好歹万里还打了个电话给她可阮瞻竟然两个月对她不闻不问。 这让她摸不着头脑他喜欢自己吗?为什么有时她感觉他对他那么好远远过了朋友的界限有时又对他那么冰冷仿佛她在这世界上就不存在。 “真不想?” “想你有好处吗?”小夏也做到沙上把万里挤得往边上挪了挪。 “就知道你势利。”万里用纸巾抹抹受从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你这次在家过的生日所以生日礼物后补给你。” 小夏脸上笑开了花。不是因为礼物是因为万里会记得她的生日。 “你看你看见到礼物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刚才对我不知道有多凶!” “女人都喜欢礼物!”小夏振振有词。 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一款最新式的女式手机“怪不得你不让我买手机说是马上要降价果然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得到!但这也太贵了!” “我是为了奖励你用手机当武器怒砸中邪护士。” 小夏不理他摆弄了一会儿新手机心里还是很感动于万里的细心。他记得她地生日。知道她需要什么。他是个贴心的好男人哪个女人得到他地爱情一定会很幸福的。 但这么贵的东西她能眼也不眨地收下是因为她也准备了同样的礼物。上次阮瞻把万里的手机也弄坏了她对万里说她有可以以出厂价买新款手机叫他不要买本来也是想送他们地。 她说着跑进房间拿出东西----是两只一模一样的男款手机。 “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阿连借口也一样。”万里苦笑不得“可是你忘了阿瞻从不用手机地而且也不会选两个颜色不一样的吗?还真是笨!” “号码不一样。”小夏随口答着。心想她才不管阮瞻用不用手机反正她希望可以随时联络到他。 只是----他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吗? 仿佛专门为了回应她地心。万里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那是个普通的信封。 “这是什么?”小夏狐疑地接过来“你给我写的情书吗?” “情书的问题可以考虑。不过这个不是这是阿瞻那小子给你的迟到地生日礼物。” 一丝甜蜜登时涌上小夏的心头。 原来他记得的。他也记得她的生日!他心里终究是有她的。哪怕只是好朋友也好。在他那对人疏远冷淡的心里有她的存在就好! 入手处只觉得很轻但又比正常的书信重应该是个小小的硬物---- 她才要打开信封万里却拦住了她。 “提前说好不要苦哦。”他很认真地说“他虽然没有花一分钱不过送的东西可是你最想要地。这家伙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比谁都会哄女孩子把我比下去了。” “神神秘秘的不相信你!”小夏拉掉万里的手从信封中倒出里面的物品。 一个玉质地地藏王菩萨护身符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洁白如玉仿佛放着圣光连系着的红绳也被细心的换过了。 虽然以小夏的凡眼看不出什么但她还是一下就认出这是那个自己丢在山坡上地护身符。她很确定这是那件奶奶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为它的丢失心疼得不得了; 而今阮瞻把它还给她! 她提醒自己不哭但眼泪还是盈满眼眶。 “你走后因为小王村那些受惊的妇女需要心理治疗和拔除邪气所以我每个周末都去那里义务做心理咨询。”万里在一旁解释“而阮瞻差不多常住在那里了。他一方面借心理医生的名义为那些受害者做催眠疗法。实际上是趁人不备大搞封建迷信;另一方面他把那天你丢了护身符地山地画出了一片范围还算计上了融雪后漂移的可能然后象在网上卖广告一样画成无数个格子趴在那掘地三尺每天差不多折腾五、六个小时。找了两个月还真让他找到了!” 小夏说不出话心里涨的满满的。 她什么也没说过阮瞻怎么会知道她的护身符丢失的事?而且他也没对她说什么就装做不知道却默默地为她找了来! 她突然想起一诗: 若所有的流浪都是因为我 我如何能 不爱你风霜的面容 若世间的悲苦你都已 为我尝尽我如何能 不爱你憔悴的心 他们说你已老去 坚硬如岩并且极为冷酷 却没人知道我是你 最深处最柔软的那个角落 带泪并且不可碰触 这一瞬间她很肯定阮瞻的心里是有她的即使不是爱也不能算是单纯的友情至少是好感那么她要实行她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了。 她要从外围在不经意的时候接近他直到让他离不开她! 这算是陷阱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阮瞻这种男人不能逼太急否则他就会溜了。所以她会一点一滴地包围他! 注:“雅禁”俗称禁婆也就是巫婆她们声称是神鬼的替身可以沟通阴阳2界能朴吉凶问鬼怪跳神驱鬼治病。 第四章 城市牺牲品 万里在小夏家聊到很晚才走。 聊得时候虽然开心但后果就是早上差点睡过头。要不是隔壁楼有人去世家属请来的道士做法事又是吹又是敲的她绝对绝对会迟到。 这可是她第一天到新的工作地点去怎么可以给人不遵守时间的坏印象! 她匆匆忙忙跑下楼差点撞倒五楼的阿姨。她低头道歉却被一把抓住。 “七号楼的张奶奶故去了!”阿姨说。 小夏知道这位阿姨有名的爱说话闲聊不禁有点紧张怕被拉着说起来没完连忙随口问了几句表示关心想早点聊完早走。 结果则位阿姨拉着她说了足有五分钟的前因后果然后撇了撇嘴“现在大办丧事搞那么热闹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了给活人看显得他们是孝顺子女!张奶奶活着的时候不就是被扔在养老院里他们这辈子夜不来看望一次!” 小夏租住的居民楼后不远就是一座私立养老院。因为菜场在那后面。所以小夏偶尔会路过眼见耳闻都说那里环境并不好。 有时很多好心的大爷大妈会到养老院里送点吃喝回来后就会说那里服务比较差护理人员也不够有些身体虚弱的老人会长年躺在空气不流通的床上。 小夏有好几次看到座在轮椅上的张奶奶就在铁门栏杆后面望阿望的一副等人来看她的模样。小夏还以为老人的儿女会去的毕竟只十几分钟的路!可今天一听原来他们连这十几分钟都吝于施舍! 阿姨又唠叨了许多咒骂的话小夏却听不进耳了只觉得心脏象是被大把的辛辣物腌制一样都缩成了一团! 几十年的养育之恩那连那十几分钟地路也换不来! 她就这么心情恶劣地来到新的工作地点现那竟然是一座高层公寓的顶层环境相当不错。和她想象中破旧地景色有相当的差距看来那个民间赞助团体还很大方。 只是这片楼房是新建的。目前入住率还很低。 关正对她的到来表示了很真诚的欢迎并给她介绍了其他三名工作人员。其中有两名是蔡通过司法考试地毕业生一男一女还有一名一把年纪的老先生。 除了关正以外那两个毕业生说不定实习一年期满后。就会去找更有前途的事务所那位前辈级人物也有可能随时退休。小夏没想过她在长空律师事务所是一个后进分子没人会重视的边缘人物到了这里竟然成了骨干这让她有了一定要好好干的念头! “这间房间朝阳还是给美女做办公室吧!”关正把小夏领到一个很不错的房间竟然还开了个玩笑。 接触了这十分钟不到小夏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新老板。他虽然迷糊可是看人一向很准。她觉得关正是个相当认真严谨。略有点固执精力旺盛的人从办公室的整体感觉山就看得出来但他却是个彻头彻尾地好人让人不用防备。 而且她没想到她会有单独得办公室。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和别人共用一间就好了。” “没事这里共有四个房间我一间柴大叔一间你一间。那两个小实习生一间正好。”关正笑着说小夏觉得他笑得时候脸上的线条柔和的多显得可爱起来不那么刚硬了。“再说你是长空出来的那可是屈一指的大所来我们这小庙可不能委屈你潘老师千叮万嘱的。” “别这样说阿我会羞愧的。”小夏很真心地说“我才佩服你有那么高的学问那么伟大的理想。” “这不是伟大的理想是很普通地理想。”关正好像很乐意和小夏讨论“咱们国家法律援助方面力量、幅度和范围严重不足还有很多空白我们学法律的应当为这个制度出一份力。” 小夏点头称是对关正坚定执著不又多了了一份佩服。接着二人又就事务所的事谈了一阵关正就走了小夏则留在办公室里读事务所现有的各种资料和卷宗。 整整一个上午小夏才明白这个明白连锁地法律援助机构名称叫‘缘手’事务所主要是为无力寻求法律帮助的人免费提供法律服务。鉴于在这样的大城市里违法乱纪的行为多少会有所收敛不象偏远地区那么肆无忌惮所以目前主要面对的是如何保护家庭中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问题。 这让她又想起隔壁张***遭遇刚刚因为工作而忘记的不愉快又一次涌上心头。 她从来认为对于私立的、或者私营的养老所必须严格把关和监控这些机构是不能以营利为目的否则怎么才能让老人安享晚年?不是说那写些开办养老所的人坏实在是有了赚钱的目的。难免会生其他相关问题。 养老院应该是老人的休憩家园而不是老人等死的活坟墓! “小夏!”关正敲了敲打开的门“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 “午饭后你和我走一趟我这儿有个案子。有个叫王长的老人和他老伴儿找到法院想告他们的儿子王华因为我们在法院那里做了备注所以法院把他介绍道我们这里来了。” “怎么回事?”小夏皱紧眉头怎么最近这些不孝子那么多吗?她以前从没注意到。 “案情简单极了就是王华不尽赡养义务。不仅一分抚养费也不给甚至连面也不露以下。证据十分充分完全可以依法处置的。但法院认为应该先行调解想让我们先试试尽量不要浪费诉讼资源。” “这样好毕竟这类关系地目的不是要看谁赢谁输如果能够协调沟通亲情回归是最好的了。”小夏点头。但觉了关正有些不悦。 因为王华采取消极抵抗的态度根本无法约他见面所以午饭后两人只好根据线索。突然袭击地来到王华的工作单位。结果现他竟然是公司的采购经理是完全有能力赡养老人的。 对于两名律师的来访他似乎已经见惯场面应答的极为熟练。他自己或许还以为自己不温不火有理有据。但在小夏看来他简直无理搅三分无耻之极! 他摆了一大堆客观因素说了一大堆表明自己生活困难的话还说老人还有自理和劳动能力完全可以自食其力无非就是想逃避义务尤其他边说边用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瞄小夏让小夏恨不得当成挖出他地眼珠和心肝。 “他没救了应该直接拉到监狱里好好改造几年!”小夏走出王华的公司后气鼓鼓地说。 “所以我刚才没有反驳你的话。是让事实来教育你。”关正说。 “哪一句?” “你说:毕竟这类官司的目的不是要看谁赢谁输如果能够协调沟通亲情回归是最好了。”关正重复“但我认为法律就要惩罚违法之人的则才能体现法律的公正。不能感情用事那会姑息养奸加重刑律才能有杀一儆百地功用法律就是要以其暴力性和强制性来维护社会的稳定。” 小夏瞄了关正一眼。觉得他虽然是个正直的好人有一腔热血但有点太讲究是非曲直了有点偏执的样子。 一路上她也没找出话来反驳关正。回到家时正看到张***一双儿女伴着道士们大唱得经文‘伤心’地虚假号叫。 她极端鄙视着这两个人心里想着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果真是可杀不可留! 新工作的第一天让她极不愉快但她太累了晚上十点钟还是准时进入了梦乡。 而当她在甜美的梦境中时王华正摇摇晃晃地往家里走。 今晚他有业务应酬喝多了不能开车只好坐出租车回来。但是小区内部让出租车进入所以他只好自己走一段路。 这是个很高级的小区占地很大房价也很高在中间地区有很大一片绿化带到他地价要穿越这片很美丽的小花园。 本垒花园中有一条曲折翩然的碎石径的但走小路会脱长回家的路所以王华见四周无人便很没有公德的踩着草坪和花丛走。周到一半的时候不经意间突然听到一声猫叫。 哪来的小猫? 他停下脚步四处寻找。 他平时很爱猫。他家的猫吃着最高级的猫粮睡着最高级的猫篮用着最高级的香波洗液。那些嘲笑他的人常就此他对猫比对他爹娘要好上一百倍!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他就是爱猫! “咪咪你在那里?快出来。”他俯下身子在花丛里寻找。 “喵----”那看不见身影的小猫又叫了一声。 王华楯声望去只见一处树丛晃动了一下感觉小猫就在这里马上钻了进去。 果然小猫端端正正地坐在树丛的那一头一幅等他很久地样子。不过他细看之下只觉得这小猫有点与众不同。 它通体纯黑一双眼睛又大又绿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这神情让人感觉很怪异好像对面坐着的不是小猫而是一个披着猫皮的人! “怪猫!”他有点不喜欢这种猫了莫名其妙的后背凉。他想站起来就走结果一起身才现身边不知为什么多了很多藤蔓似乎----不是确实把他捆在了一颗树上。 “咳咳----”小猫突然就咳嗽了一下然后慢慢走了过来那张猫脸得意地笑着。 王华瞬时就酒醒了。想喊叫但现根本就叫不出声奋力挣扎却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小猫离他越来越近! 它走近他爬上他的身子四只小爪压得他很疼那不应该是小猫该有的重量直到与他面对面眼对眼它才停了下来。 它要干什么?为什么会有快没命的感觉!王华毛骨悚然! 然而小猫却不动只盯着王华直到他从猫眼中看到自己象植物一样长满了叶子惊恐的就要死去时小猫才突然伸出爪子猛抓他的脸。 生生的脱离感后他的一只眼珠落下来了被小猫吞下去。然后一片不知什么植物的叶子从他的眼洞中钻了进去。 剧痛---- 他的头宛如要炸开了但同时又使他的感官非常清晰。 有什么在他的脑袋里生长---- 第五章 连锁奇异死亡事件 “死了?”小夏对这意外的消息感到非常意外。 关正点点头“昨天我不是说了既然他死不悔改我们就要更充分地收集证据告的他后悔没有接受调解。所以我今天早上去他家附近准备找邻居们再核实一下有没有可以补充的情况结果看到大批警察在勘验现场。” “怎么死的?凶杀?” “不知道。”关正无所谓地耸耸肩在小夏看来他对王华的死颇有点幸灾乐祸“我毕业后就一直在全国各地奔波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作为本案的原告律师等尸体检验结果出来后你去警察局了解一下情况。” 小夏点头答应但心里却认为王华已经死了她这个原告律师的地位是不是站的住脚还两说呢!还不如利用一些关系比较有效如果不是什么秘密的话她相信可以打听出来。在长空干那么久多少会和警方有点熟悉。 只是才相处了一天她就觉得关正的态度有些问题。不错维护法律是正确的可是法律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惩罚是规范社会秩序保持社会的稳定。而家庭是社会最基本的组成单位。 这些在潘老师给他们上第一堂法理课的时候就讲过了连她这种勉强不留级的人都记得住关正这样的高材生就忘了吗? 如果说她地缺点是书呆子气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那么关正则太正直、太执着、太嫉恶如仇了点。现在小夏觉得彻底地理想主义并不是完全的好事至少这世界不是能简单分得清黑白的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存在。 就像王华的事他的父母虽然准备起诉他可心里一定也是难受地。他们只想获得一点关注和生活必需的物质一定不想闹得那么僵。更不想看到自己儿子的死。这起死亡事件对其他不相干地人来说是大快人心但对这可怜地老夫妻来说是雪上加霜。 “王家父母怎么办?”她又像是自问又像是问关正。 “这个案子你别管了。我来跟进。”关正以为她问地是法律方面的问题“相关基层的法律会给王氏夫妇经济上的帮助我会尽最大力量争取他们的利益。” 小夏不说话。她问得可不是这个她是想知道这对可怜的老人精神上是否会撑得住! “还有----”关正有点得意地微笑“赞助我们的家家财团共同设立了一个基金可以拨出一部分款项救助失助群体。” “哦?还有这好事?” “是啊但愿富人都做善事就好了。我们的赞助人一共有八家但援助基金是博恒公司管理的。过几天你去办一下顺便认识一下管理人员如果我不再你就可以负责这一块。” 小夏答应了一下一个名字在她心里一闪 博恒公司? 不就是上次雇她去a市的那家公司长空的客户中最实力雄厚的财团?! 这巧合在小夏的心里一闪而过。但她并没有在意。她满脑子都是王华的事这才觉援助也是也不是那么好干的心理要承受的压力也并不小。 而关于王华之死的初步调查报告出来后小夏就敏感地觉得这事件合理中透着奇怪。 尸体检验的结果是:王华居然死于服食毒品过量! 毒品造成了急性心脏衰竭和肾脏衰竭这是他致死的唯一原因。另外他的脸上有一条很深的抓痕养眼珠被生生挖出来一颗使整张脸看起来相当狰狞。但法医在他的指甲缝里现了他自己的皮肉而且那颗眼珠在他自己的喉咙里找到了。除此之外他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 至于周围的环境因为那时不允许踩踏的中心花圃所以足迹鉴定非常明确----现场只有一对足印是属于死者的而周围的花草显然疯狂的摧残过这一点从死者满手的玫瑰花刺和浑身烂叶上就能看得出是谁干的。 他的工作性质世他在时间上非常不固定经常会深夜回家所以他妻子并没有等他早上才现他一夜未归而他的尸体是由清晨进行晨练的老人现的。 当时天已经亮了王华坐在一片低矮的玫瑰花丛中背依着一棵小树。因为没有遮挡而这两个老人中有一个视力相当好所以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尸体。 还有根据朋友和出租车司机的口供王华在应酬期间和乘坐出租车期间除了酒醉并没有服食毒品的反应。 综合各种现场物证和尸检结果警方的结论为----死者当晚有业务应酬由于喝了酒所以朋友帮他叫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送死者到小区门口时电台刚好播放晚间新闻因此可以确定是十点整而王华死于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他显然不原意绕远路回家所以横穿中心花园在此期间他服食了毒品而且明显过量这导致经过这片花丛时突然产生强烈的幻觉自己挖出了眼珠想自己吃掉但却在极度兴奋中没有成功最后在过量毒品的作用下痛苦死去。 他的死不是凶杀会被直接结案。警方的重点会转移到缉毒方面准备查出他从哪里得来的纯度那么高的毒品?毒品的源头在哪里! 小夏对于这个合理的解释却感到有些奇怪如果说在现场没有找到毒品的包装袋是因为北方的春天有风被吹到远处去了;如果说他吸毒是因为压力大;如果说家人和朋友从没见过他服用毒品是他隐藏的好。这些疑点都不能成立。但小夏地疑问来自于她的感觉。 印象中王华是个精明无耻的人绝对不会服食毒品他的死一定另有古怪! 可她无论多么怀疑科学的论断她没有证据推翻而且王华那种人死一个少一个。这世界还会因此纯洁一店。她只是同情那对老夫妻他们才是失去了一切的人王老太太甚至以为是自己去法院告儿子才逼得他走绝路。 小夏不知道怎么劝慰老人。只好又求万里义务帮忙让这专业地心理医生来疏导这对痛苦的老夫妻其实他觉得自己也很需要心理治疗。 在长空的时候她并没有系统地接过这类案子在在援手事务所五个人被分成两组柴大叔和两个实习生负责妇女和儿童方面地事务。关正和小夏负责老年人事务偶尔关正还会协调一下这间连锁式法律援助机构地综合问题。 在这里工作了一个月她才现不干这一行的人或许觉得这种父母子女失和要闹到上法院这么僵的事并不多见但真正干起来就会明白这种事情还真的很多也许是比较集中的缘故。 现在她手头又是这样一桩案子一位姓杨的老奶奶状告自己地养子张某。张某五岁时父母亡故无人抚养作为张某父母的朋友没有子女的杨氏夫妻一手把他拉扯大。但张某工作后就很少回家到后根本就不露面了。 杨爷爷在世时杨奶奶还有生活来源但自从杨爷爷去世后她只能靠一点积蓄和拾荒度日。年前一场病让她目前连果腹都难这才想到让张某接济一下。但张某拒绝承认收养关系因为当年没有到民政部门办理收养手续。 这是一桩虽然没有合法手续但构成事实收养的案件很简单。所以小夏这些日子一直在法院的许可下向相关的知情人收集证人证言。 这天她和关正来到张某的住所想进行最后一次调解努力。但才一出电梯门就听到张某家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 两个人急忙跑过去见到张某家的大门敞开着他的妻子昏倒在门边钥匙还插在门上显然是才进门就现了状况。 门的对面就是客厅的长沙沙周围一片狼藉张某歪坐在沙上脸色灰白已经死去多时。脸上到处都是抓痕衣服也扯破了许多一只眼球已经被挖出来耸拉在脸颊上。 “我来报警!”关正说着跑到客厅的一角去打电话。 小夏没有昏倒但是也被这意外吓得够呛惊恐的望着这一切! 突然她看到张某的衣服下面动了一下。 她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刚想叫却现已经烂了得衣服下面露出了一株植物的叶子像是滑出来的。 她松了口气心想可能是他摆弄花草时不小心带到衣服上的自己太紧张了。 “好了警方马上就到。”关正放下电话“我们先出去不要破坏现场。” 小夏点点头恨不得尽快离开。虽然那只是株草可她感觉却相当不好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这样想着又转过头去看正好看到那奇怪的植物又动了一下象虫子蠕动一样。 她的心又是惊跳但当她定睛细看它却又不动了。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们不管她吗?”小夏指了指地上的张妻又瞄了一眼那植物。植物耸拉一动不动但这一次她却又有新的恐惧。 她觉得张某那只耸拉在脸颊上的眼珠在看她无论她换了什么角度那眼珠只是盯着她! “还是别管了!我不想呆在这儿!”小夏没等关正决定就跑了出去。 她吓坏了!觉得这事太诡异了。 关正随着她出来。 当房间里再没有别人时那奇怪的植物又开始移动它像虫子一样慢慢爬到墙角去然后凭空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张某耷拉在脸颊上的眼珠象荡秋千一样晃了起来。 第六章 植物 藤蔓。 蠕动的藤蔓象蛇一样爬了过来缠住小夏的身体藤蔓的叶子上还长着一只只的眼睛---- 又在做梦快点醒来! 在睡眠中小夏都意识到这一点这就是万里所说的她容易接受心理暗示。 但这一次阿她的大脑听从了意识的指挥噩梦顺利终结。抬头看看半掩着窗帘的窗户天色告诉她也就是半夜时分。 她又想起来了案子的事。不是她热爱事业废寝忘食实在是这件事太诡异了。 对于张某的死警方最后的结论和王华之死是一样的----服食毒品过量。死者周围的杂乱情形全是死者在毒品的作用下自己造成的挖出的眼球也是这样。 但是他们没有提到那株植物! 不可能是没有注意到的。因为一株与室内环境不协调的怪草出现在死者身边应该是会引起注意的警方勘验现场时决不会忽略那为什么结案后没有提及呢? 除非----它自己爬开了! 这想法让小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比那个噩梦还要可怕。不应该是恶心谁能想的到植物会像蛇一样蠕动呢?她亲眼见过了虽然一直怀疑自己是眼花但又忍不住想起那一幕! 她负责了两起案子可这两个案子都以当事人突然死亡而告终虽然警方的报告说明这只是巧合但她经历过太多的灵异事件不能认同这个说法。 这不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吧?可是来到援手事务所后她负责的可不止这两起案件是四起平均一周就有一起这也是她心理上难以承受的原因。之前她还从不知道。世上最亲近的人之间会有那么多不和谐的情况出现! 而在另外两起中有一个是接受了调解两代人的关系有解冻地迹象这被小夏认为是法律和她本人的成功;另外一件已经起诉正等待着法院的判决目前是先予执行的状态。 如果说她接手的案件都会出现怪事的话那么另外两件为什么没有出事故?退一步说如果是不能和解的案子就会出事那么那件已经起诉的案件当事人是最为恶劣的但他至今又是安全的这又怎么解释! 神鬼怕恶人?!不。绝对不是那么回事! 唯一的解释只是出事地两起案子是关正和她一起办的! 法律诉讼实际上是利益的争夺这种案子在金钱方面地纠葛更加**裸。而且当事人往往是视法律如无物地人。其产生肢体冲突的可能性比较大因此关正并不想让小夏单独办案。但由于他比较忙碌其中两件案子是援手事务所的男实习生做小夏的助手。 难道这案子恢出现诡异的结局是和关正有关吗? 这年头在她心里徘徊了一阵子了可又被她自己反复否定。关正是偏执了些认为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不愿给人悔过地机会对别人如此。对自己的要求也一样严格。这可能是他多年来一直从事法律援助事务产生的职业问题但他并不是坏人。 王华和张某的死在正常表象下掩藏着不正常的细节关正是凡人做不来这么神秘的事。 只是----那植物是什么呢?可惜她当时吓坏了并没有认真地看不然她是可以查一下的。 小夏坐在床上又想了一会越想越觉得害怕干脆转移想法硬逼着自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休息日万里和她约好去森林公园郊游。虽然她渴望阮瞻通行而没有如愿但她仍然还是决定走一趟因为最近的工作弄得她十分压抑。 “你驾驶技术行吗?”小夏损了万里一句。 万里每个月收入相当不错又是诊所又是学校偶尔还有论文表不过他太喜欢旅行赚来的钱差不多全用在这上面了。加上他上次买那间鬼屋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所以并没有汽车代步这次出来玩是找阮瞻借的车。 “别小看我我只是没有闲钱买车不过我开阿瞻这辆车来过好几次自助游更险恶的路况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他说着突然刹车吓了小夏一跳。 “怎么了?”幸亏已经出了市区不然非生事故不可。 万里朝窗外努了努嘴启动车子到了路边然后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小夏望向窗外见他跑向一对老夫妻正是王华的父母。他们提着一大堆上坟用的东西在慢慢的步行看来累得够呛。 小夏见状也下了车。 王氏夫妇是给王华来过五期的。但埋葬王华的公墓是新建的交通问题还没有解决一般人的都是乘坐出租车或者自己开车来而这对老夫妇为了省钱每次都是坐公共汽车道最接近公墓的地方下车然后转乘出租车。今天比较倒霉一连等了一个小时所有的出租车将他们是要去公墓都拒载他们只好慢慢向前步行。 万里和小夏二话不说决定先送老人家去公墓然后送回公共汽车站后他们执阿自由行动。 公墓的规模不小但左侧还没开只有右侧是一排排的白色石碑每一座石碑的两侧都种植着类似冬青一样的小灌木墓前的石板地上水泥的印迹还是新的。此时时间还早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作正开着一辆电动车在墓间做清扫工作。 距王华的墓还有三个墓的地方正有一大家人在拜祭堵住了道路小夏一行人只好从人家身后慢慢蹭过去。小夏无意间一抬眼正好砍倒清洁工人跳下了车好像现什么一样在墓碑旁边的树丛里一抓一下子拔出几枝不同树种的杂草丢到电动车后的垃圾箱里。 清洁工人的度很快。小夏并没有看清楚只是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觉得那杂草一样的植物和那天她在张某身边看到的是同一种类。 “等等!”她无意识地叫了一声抬脚就要追过去但忘了自己正夹在人群里而且手上正提着一大堆元宝贡品什么的结果差点摔倒在旁边的墓碑上幸好万里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抱住才拯救了她把头撞向石头的命运。 在慌忙对怒目而视的丧者家属道歉后小夏现那个清洁工人已经开着电动车走远了。心想也许自己看错了即使那种怪植物有问题。也不会再生长在这里了。人已经火化成灰石墓边封住水泥什么植物油那么强的生命力?!根本不可能的! “你怎么了?”万里关切地问。 小夏摇摇头。努力把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全部压在心底。可是它还是一**涌上来从陪王氏夫妇扫墓开始直到一个星期后还在她脑海里徘徊不去。 墓边地植物是不是就是张某尸体旁边地那种?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它经过火烧和水泥封还能生长?难道是邪物?这后面又有什么秘密? 带着这强烈的疑问她终于在一周后地休息日跑到张某的墓地。趁人不备她偷偷摸摸地在墓穴的两侧翻找着。这边种植地是矮小地松树早上刚浇过水带着泥土和树木的清香。小夏几乎把头扎进了树丛里眼前的情景让她心里一震。 一株奇怪的‘杂草’从石墓的缝隙边上生长了开来由于时间还短只是株幼苗但已经顽强地展开了椭圆形的叶片。 小夏地心剧烈地跳着就好像接近了什么秘密一样不安中又带着兴奋。她带上提前准备好的手套向那颗小植物伸出手猛地拔了出来! 和植物接触的一瞬间她感觉那怪草动了一下象是咬她的手骇得她一松手把它扔到地上眼见它以非正常的方式迅枯萎! 她蹲下身下了半天决心才拿起它的残骸。这一次它没有动安安静静地被小夏放入一个干净的纸袋中。 她回到家就在电脑上搜索各种文字和图片其中一篇文章引起了她注意----罂粟原产小亚细亚、印度和伊朗。我国部分地区药物种植场有少量栽培。罂粟是罂粟科的二年生草本植物。全株粉绿色叶长椭圆形抱茎而生;夏季开花单生枝头大型而艳丽有红、紫、白色向上开放。花早落结球形硕果内有细小而众多的种子。中医以罂粟壳入药处方又名‘御米壳’或‘罂壳’。在夏季‘割烟’后采收去蒂头和种子晒干醋炒或蜜炙备用。种子含油5o%可以榨油。 罂粟壳性平味酸涩有毒内含吗啡、可卡因、那可汀、罂粟碱等3o多种生物碱为镇痛、止咳、止泻药用于肾虚引起的遗精、滑精等症。罂粟果实中有乳汁割取干燥后就是‘鸦片’。它含1o%的吗啡等生物碱能接触平滑肌特别是血管平滑肌的痉挛并能抑制心肌只要用于心绞痛、动脉酸塞等症但长期应用容易成瘾慢性中毒严重危害身体成为民间常说的‘鸦片鬼’。严重的还会因呼吸困难而送命。 所以我国对罂粟种植严加控制除药用科研外一律禁植。私自种植种籽或幼苗都是违法犯罪行为警方将依法追究当事人的刑事责任。 关掉电脑小夏的心里不见清晰反而更加混乱了。如果这怪异的植物没被她认错就是因罂粟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两个没有吸毒史的人会服食毒品过量死亡。 让她感到混乱的是它是怎么达到这个结果的?毒品也是经过提炼的不可能吃一颗植物就会致死而且这罂粟是怎么到死者的身边?它为什么象活物一样会动?这里有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小夏匆匆跑去事务所。 事务所所在的楼盘卖出去1o%还不到从一楼到七楼还有人住以上的楼层就是空的一点人气也无在太阳下山就更显阴森。小夏按下了十五楼的按键有点不安的呆在电梯里。 她以前有过在电梯遇鬼的经验所以自己长时间呆在电梯里时总觉得心里毛万里说她是幽闭恐惧症。她不懂这些心理学术语只盼着快点到达顶层生恐从电梯明晃晃的金属四壁看到什么东西。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她急忙低着头跨步走出电梯门在她身后慢慢地关上。 她习惯性地往左一拐只觉得眼前‘唰’地闪过一条黑影吓了她一跳。抬头一看蓦然觉这里不是十五楼而是十三楼! 黑暗无人的十三楼! 第七章 黑猫 黑暗的楼道除了小夏的呼吸声没有任何的声响。 怎么会到了十三楼?这里一个住户也没有! 她前后左右看了一下没人。接着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脚步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哒’的一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沉闷的回音。 她尝试着慢慢走可那脚步声被寂静衬得很大声让她恨不得脱掉鞋子可她又不得不拐回到电梯那里。 电梯的灯闪烁着说明它正在下行她要等一会儿才可以等到。而此时她却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她下意识地四处搜寻满眼只看到一扇扇紧闭的铁门每一扇门上都有一个猫眼镜在黑暗中幽幽的闪着一点光亮好像每一扇门后都有人窥视她!还有楼道一侧的看不到的拐角更令她觉得隐藏着什么! 不能等在这儿爬楼梯! 她惊慌地往楼梯方向走才走了一步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因为是寂静中突然传来的所以吓的小夏差点跳起来紧依住墙壁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只黑猫侧身站在那里也正扭着头看小夏! 它有一双绿色的大眼睛应该说太大了点仿佛占据了整张猫脸的一半看着很空有戏人魂魄的感觉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绿光。 小夏和那只猫对视才只几秒钟的时光。小夏竟然开始害怕害怕一只小猫! “咳咳----”黑猫突然出声响可猫脸依然对着小夏。 小夏只觉得它地嘴巴蠕动着像是人讲话一样而且猫脸上渐渐荡漾出了笑容! 她僵在那!从不知道动物也会笑在她的印象中小猫总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正当她愣的时间那只猫忽然对她弓起身子。然后猛地向她扑来! 一瞬间她吓傻了面对扑头盖脸而来的黑影只能本能地闭上眼用手挡在脸前。但一阵微风吹过再睁开眼看时面前已经空无一物。那只黑猫没了踪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小夏像触电一样腾地跳起来从楼梯一直跑到十五楼的事务所去开门进去后又把门紧紧锁上唯恐那只猫追过来。 那只黑猫举止太怪异了。感觉就像----就像从地狱里来的勾魂使者! 她这么想着打了个寒颤连忙跑到关正的办公室里去查资料。想着快查完快走。 而十三楼地拐角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是关正! 他对着黑猫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道:“我费尽心机还是让你跑了!”然后抬头看看楼顶。“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他站在那想了一分钟然后走上了楼梯。 ……………………………… 关正的电脑并没有设密码小夏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那是援手事务所在各个城市分支机构的相关案件档案。 她点开了关于父母与子女纠纷的案件资料电脑屏幕上立即显示了一组数据。她对案件的内容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当事人的命运。 这只是她脑海中突然闪现的念头她想知道在其他地方是不是和这里一样。出现了谜一样的死亡! 她全副精神全集在电脑上没注意到事务所的门打开了一个人轻轻走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小夏地头顶上吓得她打翻了桌上的水杯‘啪’地摔碎在地上。 “关----关正你怎么来啦?”小夏惊讶地问。 由于整间办公室只开了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在已经全黑地天色中灯光从下往上照到关正地脸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关正比平时的样子要严厉些有些气急败坏“你打开我的电脑要找什么?” 他的样子让小夏有些害怕他的问话也让小夏答不出。 “说阿为什么?”关正加大了声音看来很生气。 可是他那副理直气壮的神气反而让小夏生出些勇气来“我在看各分支机构第案卷资料这些只有你这里才有。如果你责怪我私开你的电脑我没话说。对不起你怎么处理这件事我也没怨言。”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查阅那些东西?” “我----”小夏支吾着没敢说下去。 如果真是关正捣鬼说不定他会杀人灭口。他很瘦可他毕竟是男人她取胜的机会不大。况且他现在看来和平时不大相同眼神非常凶狠。 “你觉得王华和张某的死很奇怪是吗?你在查其他分支机构有没有相同的事生?”关正替她说“结果你现其他地方都有突然服食毒品死亡的案例加上本市的两个一共十三期而且全是因为子女不赡养父母造成的!你在想这个事务所一定有问题这样多的巧合是不存在的!” “告诉我这是巧合吗?”小夏白着脸问。 这回轮到关正说不出话了。 小夏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往 一侧蹭了蹭“那么我就先走了。” 她说着从关正身边走过去却被关正一把拉住胳膊“忘了今晚的事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这是你的职责!” 他抓的十分用力弄疼了小夏加上他说话时的语气。把小夏地怒火勾了起来“我的职责是什么?律师的职责是什么是保护当事人的利益鉴于我们打得官司我觉得让父母子女和解才是当事人最大的利益即使不行也不用杀了他们!要让他们履行义务。可他们的死却只会让他们的父母更痛苦你和你地基金没有一点用处!你想过这些吗?但你运用法律或者其他什么达到你所谓的正义时你想过那些克两的老人的内心伤痛马?你伸张正义的理想的到了满足。那么真正需要满足的又怎么办?但如果他们还活着这一切至少还有补救的可能!” “你觉得是我杀的吗?” 小夏没说话只用力挣了一下但根本没挣开。她不觉得是关正亲自动的手至少外地那些离奇死亡与他没有直接关系因为这些日子他从没出过远门。问题是他是这个援助机构的总负责人不可能不知道一点线索地! “但愿我能!”关正突然说“他们全都罪有应得!虽然在法律上没有枪毙的罪过但忘却父母恩情。而且还虐待父母舅全部都该死!” “可是受到惩罚地却是他们的父母!”小夏冲口而出同时再度用力一挣。 她用力过大了而且此时的关正不知为什么松开手。所以她突然重重地摔了出去正好撞上了资料柜地门。 那个门平时不怎么紧所以一撞就打开了。从里面掉出来一团东西。 小夏定睛一看惊得向后猛退差点呕吐出来! 那是一个透明塑料袋子里面有一团毛绒绒、血乎乎地东西。皮和肉已经剥离肚子也剖开了几根白白的肋骨支楞着四只小爪子也被剁了下来! 是一只小黑猫!被杀死后。半肢解的小黑猫! 小夏惊讶万分地瞪着关正。 他还杀猫吗?他平静正常的外表下难道有一颗变态的心?他究竟是个ie什么样的人?那些凶案与他有关吗?还有刚才在十三楼地那只黑猫是从她手里逃开的吗? 关正见自己藏的东西暴露了也吓了一跳本能中他开始辩解“我不是----我是要实验我只是想----你不明白!” 小夏不理他站起来又跑但又被他捉住!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喊人啦!”她一边大叫一边用力挣扎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格外可怖! 关正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别叫听我说!别管这里面的事别掺和进来!” “你为什么要杀死一只小猫?”小夏在关正放开她的嘴后不自禁地问。 关正放开她突然苦笑一下“好奇心杀死一只猫听过没有?” “谁理你!”小夏大叫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她没敢等电梯一直从楼梯跑根本不敢看身后也不敢停直到跑回家中把门窗全部锁好这才跌坐沙上! 关正是个怪人!他一定有秘密! ……………………………… “小夏小夏醒醒!”一个男人在黑暗中叫她然后还推了她一下让她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一挣眼还是半夜 又让梦魇住了! 这是小夏的第一自我意识。她略醒了醒然后翻过身去再睡。她很困晚上在事务所来了一番惊魂让她思考了很久。她决定明天在公共场合和关正谈一下至少要在办公室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 如果他心里有问题她会介绍他看心理医生或者就是他压力太大所致。如果他真的犯了罪那么她会劝他自。 其实她对整件事情还迷迷糊糊的并不知道什么具体的内容她只知道这些不正常死亡身后有秘密而这些秘密和关正必有关联。 她冥思苦想了很久这才上床睡觉的没想到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做梦。 她常梦见有人推她摇她的床都习惯了也没多想。但当她再度进入迷梦状态时那个男人又开始叫她。 “小夏小夏----”他拖长了声音“找出这个秘密!” 小夏又一次瞬间惊醒不过这次醒的彻底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这屋子里有别人! 惊恐立即象猫爪子一样抓紧了她的心! 她抓紧胸前的护身符那是阮瞻花了两个月时间在山上不停地挖才帮她找到的。如果没有这个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吓死了。 阮瞻!阮瞻! 她心里叫着他的名字感觉好过一点。 但是那个叫她名字的男人声音也随即响起“小夏----小夏----” 这不是在梦中了确实有人在黑暗中叫她! 第八章 电子邮件 轻微的‘嗡嗡’声响起那是电脑启动出的声响。这声音很轻平时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深夜里听来就很明显。 小夏缩在床上不敢动惊恐地盯着电脑的方向。 她的房间很小在离床脚的窗边就是她的电脑桌光线就从那个地方传来。可是电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开机阿!还是----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打开了它! 开机音乐响起来她的炫彩鼠标也闪烁着各色的光芒这证明电脑已经完全被打开了。然后她觉得有一团不真实的黑雾徘徊在电脑前不过她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嗒嗒嗒嗒’---- 一阵轻快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人正在打字可显示其却还在原始桌面状态。 小夏的电脑桌面是一幅她的偶像布拉德。皮特微微侧身的头像小夏最爱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神情可此刻看来却觉得他的神色意味深长那双眼睛更是古怪地盯着她同时紧紧吸住小夏的目光。 忽然他的样子转变了由笑容变成了愤怒的神态并且面目和背景全部渐渐模糊但又逐渐立体使平面的显示器变得像个空荡荡的黑盒子盒子里面摆着一颗男人的头! “小夏!”人头厉声叫骇得小夏几乎惊跳起来。 “给我报仇!给我报仇!”他大声命令。 “关正是你吗?”小夏壮着胆子哆嗦着问。 从声音已经听不出什么了那颗头也看不清楚但小夏能感觉到关正出了事。 一片寂静没人回答她连电脑也安静的异乎寻常。她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虽然屏幕还是像个放人头的盒子。可就是不再出一声! 小夏咽了咽口水试图从床上下来但当她的脚才一接触到地面显示器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并且开始疯狂闪烁! “给我报仇!”电脑里的人头又喊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声音更加凄厉显示器也摇晃的更加厉害。甚至桌子也开始颤了起来! 它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渐渐的连声音也变得金属味十足好像真正是机器传出来的“给我报仇----给我报----仇----仇----” 随着一阵焦糊味地传来电脑最后大抖了一阵像死前地抽搐最后一切嘎然而止! 小夏屏息坐在床边。瞪大眼睛望着深不可测得黑暗。但光芒闪烁后地视觉真空让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的赤脚还踏在冰冷的地面不过手心和脚心全是冷汗。她惊恐地呆坐着忍耐着黑夜和那真实的焦糊带给她的巨大压迫感生怕自己一动又会生什么。 时钟嘀嗒地走着也不知过了几分红中她终于适应了光线。看清楚了房间内的景物于是她慢慢地站起来见并没有引什么异常突然以极快的度跑了出去也不管自己还赤脚、穿着睡衣慌忙打开了房门宛如有恶鬼追逐一样不顾一切地要逃! 楼道地灯坏了很久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小夏只凭借对环境的熟悉冲了出去但没想到撞到一个东西上。 意外来的突然她被撞得后退几步差点一跤坐倒但却被一只手臂搂住了。她下意识地奋力挣扎但对方的力量却比她大出许多想喊嘴巴却被捂住了她只是徒劳地扭动身体。 “嘘----是我是我!”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急切中带着温柔又有令她安定的力量不用看也知道正是来自于她日思夜想地人。 “你如果不想让全楼的人都看到你和个男人抱在一起而且还穿着睡衣呆在黑暗地楼道里就别叫!”阮瞻松开了手。 可小夏却反抱住他哽咽着。 “先回屋吧!”他无意地抚着她地背安慰光滑的丝绸和柔腻的颈背不知道是哪一样让他的手一再流连。 “我怕!” “有我!”阮瞻轻轻拉开小夏努力使两人间保持着距离。“握着我的手就不怕啦!” 他握住她冰凉微汗的小手慢慢回到房间里去。 他不能再拥抱着她了。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在深夜地漆黑楼道里抱着一个穿着丝绸小睡衣而且身材好的没话说的女人都是一种很暧昧的行为。如果那个女人是你放在心坎里温存了很久渴望想着的但却三个月没见面的那种诱惑力就更加致命。就连此刻他握着她手肘也让他心猿意马不能集中精神。 可他又非抗拒不可所以他想保持一贯的冷静就非常非常艰难。他第一次恨自己的夜视能力那让他把她无意间的魅惑深深印在了心里。、 他把小夏挡在身后走近了房间然后伸手把门带上向小夏的卧室走。他警惕地感觉房间的气息觉虽然有阴气但却消散了。 “已经没事了。”他不舍地放开小夏的手。 小夏跑过去拧亮了台灯这才现自己身着的是比较暴露的睡衣下意识地掩住胸前。 “我去客厅等你换件衣服”阮瞻垂下眼帘压抑着心脏‘砰砰’的乱跳。 “别走!”小夏冲口而出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这话有多么暧昧连忙解释“那个----出现在这里我怕他----” 阮瞻迅转过身去可受不了这么面对面看她“这样好吗?” 小夏尴尬地‘嗯’了一声胡乱找件衣服穿上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阮瞻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到事件上但现十分不成功小夏连讲了三遍他才弄明白。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小夏想起来什么似地问。 “你忘了我会算。”阮瞻随口搪塞。 其实他哪里会算他不过是因为心里塞满了她地影子。所以和她产生了强烈的心灵感应。本来在天刚一擦黑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安。好像她有危险一样但那感觉转瞬即逝使他把已经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他很想她但一想到不能主动去招惹她就忍了下来。他这样忍了三个月了虽然她没有来找他的感觉很轻松但他心底总是有份不理智的期待。 这期待在今晚格外强烈。所以当第二次不安来袭时他毫不犹豫的抛下一切跑了出来一路驾车狂奔还好能拦下正打算逃跑地小夏。不过看了她的情况他也在自责为什么为了自己的混乱心情而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同事已经死了。”阮瞻拉回思绪“而且他有可能死在电脑旁边所以会以这种形式出现。” “可是电脑烧坏了。”小夏说她不是心疼电脑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如果用所谓科学的方法所魂魄是一种能量它通过电脑传播的话能量不同自然不能相容。所以烧坏了你的电脑。如果用迷信的说法他死在电脑前就有着这种执念就是说他要以电脑告诉你什么。可不等他告诉你有什么阻止了他而魂魄是不能长时间离开尸骨很远的他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所以你的电脑还是莫名其妙的坏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送你一台。” “对啊我是听到有打字的声音。” “那么跟我回去”阮瞻站起来“你这台电脑显然用不了了用我的电脑看看你地邮箱里有什么线索吧。” “关正----”小夏伤感地看了看电脑仿佛关正坐在那里。虽然她对他并无特殊好感甚至因为杀猫事件还很讨厌他可还是不忍心看他死。 “我们不报警吗?” “装作不知道地好不然在没有嫌疑的情况下最先现的就是嫌疑。”阮瞻见小夏沮丧的样子忍不住抚了扶她的脸手心传来的细嫩感觉让他地手停留了一会儿“况且你怎么解释你知道他死了?就凭一个噩梦吗?:” “那不是噩梦!”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们去看看他留下了什么给你!” 小夏点点头顺从地和阮瞻去了夜归人酒吧。 他们到达的时候泡吧一族还正闹得欢小夏又在众人暧昧又妒忌的眼神里和阮瞻上了楼。不过这一次她没什么别扭的感觉而是有一种洋洋得意的感觉。 因为她知道她在他心里毕竟是与众不同的因为还没有女人上过这酒吧的二楼。 她在阮瞻温暖的目光注视下强压下马上实行‘农村包围城市’的念头觉得自己在关正死去的夜晚还在安排自己的爱情实在太不仗义决定先办正事要紧。 她打开自己的邮箱果然看到了一封新邮件也正是关正给她的。 “小夏吓到你了对不起。我有我的理由但我不想把你扯进来这是件复杂的事我不能理解。你不要管这件事太诡异!你也不要和任何人所不然你也会倒霉!那些人该死!他们死了我很高兴。他们是人渣畜牲不如的东西!可是相信我我希望他们的死是通过法律。虽然我知道不可能这样重的量刑!你不明白当你整天面对的是这种人----” 小夏看的一头雾水觉得平实有条理且严肃的关正写的信却这样语无伦次。但真正让她停下来望向阮瞻的是这封电子邮件最后的内容。 页面上有一个长达三行的省略符号然后断断续续写着:我要死了小夏保重报仇不要接近事实然后最后又是几个乱码和一个地名。 这一切给小夏传达的信息是:关正当时正处于极度的危险或痛苦他来不及写完他的话思想也比较混乱、犹豫但这是他最后的话。 “这是那里?”她指指那个地名 “云南。”阮瞻说“靠近中缅边界的地方。” 第九章 赞助人 关正死了。 第一个现他的人是援手事务所的柴大叔当天早上是他第一个到达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窗是锁好的当柴大叔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门后现关正的房间亮著灯进去一看吓得他老人家差点当场犯心臟病。 关正坐在办公桌前已经死去多时脸色青灰脸上全是被自己抓伤的血痕眼珠子也掉下来一颗落在办公桌上直直的看著进门的人。电脑已经完全毁坏不能再还原任何数据。而且他也是死於服食毒品过量。 最意外的是:在他的办公室裡找到了一具被虐杀的小猫的尸体! 一个整天把维护社会公义和法律尊严放在嘴边的人死於毒品死前还虐待动物这著实让那些平时被关正得罪过的人在背后嘲笑他小夏对此气愤极了。 无论他是否偏激他的本意是好的只是想帮人而已! 关正死后不久这个援助机构的几名创始人决定另派个人来接替关正。但在那个人没来之前小吓作為这个事务所的中生力量又要整理相关资料还有案子必须要继续办理更要安排关正的追悼会忙得团团转。而且由於几起死亡实在太类似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小夏还要积极协助警方调查。 警方的介入解决了小夏的问题。 因為关正要她替他报仇可是她知道不能擅自行动。就算她遵从他的遗愿偷偷摸摸去调查阮瞻和万里也不会放任她不管。实际上她还是会牵连到他们。归根到底这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所以儘管关正不让她把事情的嶷点告诉给别人她还是把她所知道的线索以及那封电子邮件的内容报告了警方。当然没有包括那只黑猫和会动的罌粟那样不会增添更多的线索反而降低她提供的消息的可信度。 这件事还是让有能力的人去调查吧!虽然有点对不起关正的嘱托但她只能那麼做了。 而她自己当然又藉机赖到了阮瞻那裡去住但她却没能立即实行她梦寐以求的『农村包围城市』的钓帅哥计划甚至谈两句也没有机会。她这一段时间太忙一早出门时他才睡下;她疲惫的从外面回来时他正忙著;她进入梦乡了他还在招呼客人。 他们就像黑夜与白天没有相融合的时间。但虽然只有几秒鐘的对视和微笑小夏也觉得很快乐!何况她终於也有忙完的时候。 「明天是关正的追悼会。」小夏从上午就閒了下来所以一直围著阮瞻转这会儿正趴在吧台上看著阮瞻在吧台裡擦杯子。 「终於可以歇歇了?」阮瞻微笑著问。 小夏点点头第一次现阮瞻笑的时候眼神专注神态温柔。 「万里陪你去吗?」 「是啊。他说是做為我的男朋友出场免得我像是关正的未亡人!」 「他就是喜欢研究特定场合的特定人物!」阮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以前我们小时候镇上有什麼风吹草动比如婚丧嫁娶、生小孩举行个什麼会他都会硬拉我跑去看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偏偏喜欢然后回来还眉飞色舞的给我讲每个人对每件事的反应烦得我恨不得宰了他。不过我想这是他最后选择当心理医生的主要原因他喜欢解剖人的思想。可我父亲说他这麼好奇什麼事都要查一查早晚----」 阮瞻驀然住嘴。因為他现他平时对人的疏离戒备不知何时到了小夏这裡就完全消失甚至不知不觉中说出了这些童年往事。过去的事他从不愿提及即使万里有时回忆起来他也不会答腔。 小夏知道阮瞻不习惯展露内心所以聪明的保持沉默不追问下去反而岔开话题。 「那麼----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吗?」 「这件事裡那隻猫是个关键当然那会溜动的植物也是一样。可惜我们知道的情况太少不能下定论。但据我所知有些少数民族对各种生灵都会崇拜和祭祀有的还以此為图腾结合关正临死事在电脑上写的那个地点我认為这裡的一切应该和那裡有千丝万缕的联繫。」 「要不要去看看外地那些死者的墓地再确认一下?」 「没有必要。虽然这种罌粟的种子一定是通过某种术法保有了火烧不死水泥也封不住的神奇性能但你说过它们一离土就枯萎了我想这应该是最后的生长妖性和植物性都在离土的一瞬间消失。我看过你的资料那些人都死了很久而且是火化后埋进公墓或者放在特定的骨灰存放地点的。这些地方或者有固定的人来清扫或者有专人管理一看到异物就会拔除。你现在去什麼证据也不会找到。」 「对哦这件事已经交给警方不关我事啦!」小夏强行挥散心头的阴霾故作轻鬆的耸耸肩。 阮瞻才想说话酒吧的门开了来了今晚的第一位客人。 「阿瞻快给我弄点喝的渴死了!」来人甜腻温柔的叫了一声语气十分亲近就像是和亲人或者----情人?! 小夏翻了翻白眼头也不回的起身上楼。 这个女人叫白晶晶和大话西游裡的妖精一个名字也一样的妖媚横生。最近她缠阮瞻缠得紧阮瞻对她也似乎比对别人有些不同小夏因此而格外讨厌她。 可让她起身离开的并不是这个女人这点抵抗力她还有。她只是受不了阮瞻对白晶晶也笑咪咪的这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特别的所以乾脆眼不见為净。 这小小的醋意并没有让她看到。阮瞻虽然对白晶晶也露出他那招牌式好看笑容还似乎带著三分喜欢这女人的样子但他的眼神深处并没有对著小夏时才会有的温度。 追悼会简单而隆重进行的程序也是按规矩办的。不过来的人并不多除了生前好友和同学、同事、各地方援手机构的代表也就是赞助集团的一名主要赞助人到场并没有一个受过他救助的人出席。 小夏伤感和气愤。 伤感的是虽然她对关正并没有特殊的感情可关正在严肃之餘对她很不错。同事一场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气愤的是為什麼这个世界上有良心的人越来越少他生前帮助过那麼多的人。竟然没有人还会记得他! 「死亡只是开始。无名英雄一定会在那边得到良好的待遇不要不甘心。」万里知道小夏湿润的眼眶是為的什麼抱抱她的肩低声安慰「人在做天在看嘛!」 「你这是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小夏放鬆了一下整个追悼会她一直神经紧绷。总觉得关正的遗像在谴责她。现在终於结束了她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信仰就是我的亲身经歷。」万里的手没离开她的肩「你请假了吗?不是要休息几天吗?」 「没有被批准说是要办完基金会的一些事情才让我休息明天我要去博恆公司办事情。」小夏瞄了一眼新来的上司。 新上司和长空事务所的潘老大同姓大名单字一个『山』年纪和关正差不多大但长相老很多看来严肃又刻板。不好相处的样子。 她看向潘山的时候无意间与那个来出席追悼会的赞助人目光相遇连忙礼貌的微笑点了点头没想到那个人好像得到允许似的向她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向万里靠近了一点。有点不自然她一向不善於和有钱人打交道。 万里感觉到了她寻求帮助的肢体语言打消了潘主任寒暄一下的念头留在了小夏身侧。 「你好我是博恆集团的黄博恆。」他姿势优雅的递给小夏一张名片小夏急忙双手接过。 原来他就是博恆集团的老总啊! 小夏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想没想到这麼大个财团的老总竟然是个年纪和关正差不多大的人。年轻模样斯文没有爆户的庸俗感有点知识文人的模样。可小夏给他工作过从员工嘴裡知道他的跡相当传奇应该属於一夜暴富的类型。 「我叫万里是她的男朋友。」耳边响起万里的自我介绍。接著感觉腰间一紧身子被万里生生拉到他怀裡害得她只得配合性的傻笑。 「岳小姐----」黄博恆很有风度的笑「听潘主任说前些日子我们公司在a市的一些法律业务是岳小姐处理的我还没有机会感谢你呢。」 「哪的话我是拿薪水的是您给机会。」 「不过这追悼会办得也很大方得体显然岳小姐很有能力的优秀人才不用谦虚了哪天我来挖角到我那去干吧。」黄博恆边说边打量小夏让她有点不舒服感。 她支吾了几句幸好万里接过了话茬和黄博恆继续客套但他的手臂却始终宣佈主权一样揽住小夏的腰。 「岳小姐脸色不好。」还没几句黄博恆又把话题扯到小夏身上。 「她是累的早点回家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岳小姐真有福气男朋友这麼体贴。」黄博恆仍然笑但小夏敏锐的感觉他的眼神有点不快「本来我是想和你谈谈基金调动的问题。既然这样那麼你明天你直接找我行了今天我就不多说了。」 「那麼黄总再见了。」万里又一次抢先答话然后简单和还没有离场的人道了别就拥著小夏出去了。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娇气包!」小夏打了一下还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我这是告诉那个姓黄的你名花有主啦。」万里向后看了一下「有时候肢体语言比较有说服力。」 「你又胡说!」 「你在对待男人这方面神经还真是不敏感!」万里说「你没看出来吗?他对你有兴趣。真是王孙公子良心坏竟然在葬礼上泡妞。」 「是追悼会。」 「还不是一样你追究这些细节做什麼。你明天要去他的公司吗?」得到小夏的肯定答覆后万里说「明天我陪你去----不行明天我有课不然叫阿瞻陪你。」 「用得著吗?」小夏笑万里的大惊小怪「他如果骚扰我我会告他的!放心我这麼大人了分得出情势。顶多我不喝他给我的任何饮料始终和他保持距离够谨慎了吧?再说他见到女人就要废话说不定只是习惯并不是看上我是你神经过敏。他那个人看来虽然让人不舒服但没有穷凶极恶的样子不会有事的!」 「还是问问阿瞻吧如果实在不行你再自己去。」不知怎麼万里凭借男人的本能觉那个黄博恆对小夏有深厚的兴趣这让他有点不安。 小夏看著很强有时候还张牙舞爪的不过实际上是一隻小白兔是很容易被不明生物叼走的类型。虽然这种个性比较讨人喜欢不过不如那种表面上装小白兔实际上大灰狼的女人安全。 「你紧张过度。」 「我关心则乱。」万里拉住小夏上下打量一番「真不知你这个丫头有什麼好还你抢我夺的!」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的让小夏暂时忘记了关正之死带来的心理压力。但回到家一问阮瞻果然说第二天没空小夏只好决定自己前往。 小夏并不认為自己会有事但阮瞻不能陪她还是让她很失望。 「怎麼样?」黄博恆坐在他那豪华别墅的书房裡对面前的一个男人号施令。 「她住在一个叫『夜归人』酒吧的二楼。」 「和男人同居?」 「酒吧的老闆是个男人她和他住在一起。」 「酒吧老闆和姓万的哪一个是她的情人?」 「这个----才一个晚上我----」 「再去查!」黄博恆斥了一句。 那个人连忙退开了。 黄博恆冷哼一声更深的陷入沙裡又想起小夏的模样。 「我看中的女人一定会到手碍事的人都去死!」他志在必得的自言自语但同时他又有点疑惑。 才第一次见面他為什麼那麼喜欢那个姓岳的女人?她虽然漂亮可爱可是与他那些情妇相比并没有过人之处為什麼他会强烈的要得到她。好像心裡有什麼在滋长同时有一隻猫爪子在拚命挠! 第十章 到山林去 即使小夏的神经再大条也觉出黄博恆确实对自己有点不良企图。 本来半个小时就能够解决的事却被他东拉西扯的拖了一个早上而且他坐得离她越来越近。近到说话的时候连呼吸都喷到了小夏的脸上再加上他那曖昧多情的肢体表达让小夏半边身子麻难受极了! 她借口去卫生间然后偷打电话给万里和阮瞻看看他们有谁有空能在中午来接她一趟因為黄博恆非要请她午餐。他那个软磨硬泡的劲小夏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可惜万里的手机不通办公室电话又佔线她只好转打阮瞻的。 电话很快就通了而且铃声只响了一下阮瞻的温柔嗓音就传了过来小夏没料到这麼快就能联繫到他竟然一时没说出话。 「小夏怎麼了?」阮瞻一下就猜到沉默的对方是谁。 「我----没事。」 「没事?」 「那个----也有点小事。我是想你中午----」小夏边说边从洗手间往外走但却在看到一个人影后声音嘎然而止脚步也同样。 阮瞻就背对著站在离她十步以外的地方那裡是博恆公司的接待处好像在等什麼人。 难道是在等她吗?他不是说没空吗?為什麼来接她?惊喜? 小夏心情一阵愉快刚要说话却见白晶晶从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处跑出来笑?oo1;如花的冲向阮瞻还在他面颊上轻啄了一下。阮瞻侧过脸来对著白晶晶温柔微笑然后说了一句什麼指了指电话。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只楞了一下小夏就反应过来虽然隐约的感觉有什麼在心臟裡尖锐的搅拌可还是笑咪咪的走过去。 「真巧在这裡遇到。」她寒暄著瞄了一眼阮瞻。见他衣著得体温文尔雅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他是来这裡接女朋友出去吃午饭的。 「是啊阿瞻约了我吃午餐我们在正式交往。」白晶晶有点挑衅的说。同时挽住了阮瞻的胳膊。小夏是住在阮瞻那裡的夜归人酒吧的常客都知道这种给情敌下马威的机会白晶晶怎麼会错过! 「哦祝你们胃口好我还找黄总有事先走一步。」小夏面不改色心却疼得她直吸冷气。 原来!他来接的人并不是她! 她礼貌的点点头施施然的离开没有机会和阮瞻说一句话也不敢看他的脸她怕她可能失态当场哭出来。 没想过阮瞻的背叛会让她那麼难过的。感觉失去了一切一样。可是这也不能说是他背叛她他们就根本没有开始过。或许只是她的一相情愿。 他总是让她感到糊涂。有时对她好得不行有时又刻意保持距离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她不敢去表白。她本想慢慢靠近他的可她不该等的如今什麼也晚了。她的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根本没机会实现有人抢先了一步! 他那麼出色她怎麼会笨到以為他就会在那裡等她不会有别的女人来打主意! 她今天终於明白了那句古龙的话----男人是最没有耐心的他们不愿意等即使那个女人多麼值得等待也是一样。 她这麼胡思乱想著答应了黄博恆一起吃午餐的邀请等到餐厅才现竟然又是和那对约会的爱情鸟选择了同一间餐厅。 於是她只好吃了生平最难受的一顿午餐。目不斜视心乱如麻食不下嚥还要忍受黄博恆慇勤的『照顾』。 她这边坐立不安并不知道那边的阮瞻虽然掩饰得比较好但心裡也极不舒服特别是当黄博恆藉著『热情周到』之机时不时碰一下小夏的手小夏的肩膀甚至还替小夏抹了一下脸上的污渍时阮瞻恨不得当场施个火印把黄博恆的手变成烧猪手。 这一餐饭就在两个人的各怀心事中鬱闷的结束。 随后的一周小夏和阮瞻间的气氛始终有点尷尬。小夏虽然在冷静下来后想到过很多种可能也知道阮瞻没有必要和她解释什麼可阮瞻当真什麼也不提的时候她又烦躁得要命! 「说你喜欢阿瞻你还不承认看看你一脸妒妇的表情!」万里和小夏坐在吧台的一角看著不远处阮瞻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和白晶晶谈笑。 「我就是看她噁心不行吗?」小夏的伤心已经被气愤所暂时掩盖。看著白晶晶娇笑著对阮瞻又不时以胜利者的姿态瞄一下她! 「真是幼稚的女人!」万里也不知道是说谁「你打算砍死她吗?要什麼样的刀具我来帮你準备。」 「我用眼神杀死她!」 万里被小夏孩子气的举止逗得笑。 「我告诉你不是我小气因為她是故意的。安排餐厅时也是故意的害得我一顿那麼贵的大餐没吃舒服!」 「等你成了董事长夫人炒掉她不就行了。」 小夏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这一周以来她忙完了事务所的交接事宜后被说话算数的潘山批准回家休息。她因為阮瞻的新『恋爱』心烦意乱所以几乎都不出门结果没想到那位多情的黄总竟然採取了最老土的鲜花和礼物攻势。但他做得极其聪明礼物是那种很贴心但又不值钱的小玩意电话也不打一个让小夏无从拒绝除非她亲自上门。 那位黄总心平气和但又步步紧逼的功力她已经见识过了他慢条斯理的跟你慢慢谈到最后连强硬的对手也会投降何况从不会拒绝别人的她!所以还是避不见面為妙。 可是那些各色玫瑰花每天源源不断送过来。已经快把夜归人酒吧变成了花店最后还是万里想办法把玫瑰以酒吧的名义送给每天光临的女士把阮瞻的生意也带得更加红火了。 「考虑一下吧。以你的条件逮到个富翁的几率比在街上让恐怖分子打死的几率还小。」万里看到小夏烦恼就忍不住逗她「况且黄博恆在富翁中无论长相年纪和学识好像都还不错。」 接受了黄博恆就可以整死白晶晶!小夏想著。但又想到白晶晶得到阮瞻那样的男人丢掉一份工作算什麼。总觉得还是自己吃亏。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金钱地位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想爱一个自己爱的人。 「怎样接受我的建议吗?」 「我寧愿嫁给你!」 「我非常愿意。」万里半真半假的说。 小夏白了万里一眼但在看到万里专注的神情后突然有一丝奇异的觉悟「你不是真喜欢我吧?」 万里自认是瀟洒大方的人没有什麼事是不能摆在檯面上说的。但这一次竟然没敢回答小夏的问话只在她头上赏了个爆栗。小夏以為自己猜错也不觉得尷尬扑过去要还击万里躲闪。一时打闹得整个酒吧的人都看向他们。 当小夏意识到他们正在向整间酒吧的人展示打情骂俏的场面急忙停下了手但现惟有阮瞻没有看他们。 「我要上楼去了。」她赌气的说转身上楼。 万里向阮瞻打了个手势也跟了上去準备把他们的计划详细说给小夏听。 原来阮瞻接近白晶晶是想籍由她调查杨幕友的事。自从上次日本鬼事件后阮瞻表面上无动於衷实际上一直没有停止对杨幕友的追踪。 当时从万里的调查裡。他已经把目标集中在几个人身上。那些都是和博恆集团有千丝万缕联繫的大财团。也只有他们可以让黄博恆运用关係把小夏引到那间鬼屋去当然黄博恆本人可能并不知情。 『杨幕友』那麼狡猾阮瞻已经领略过他狡兔三窟的本领了。所以后来对於『杨幕友』的挑衅他一直不动声色。他知道『杨幕友』一定会想各种办法盯著自己而对方实力强大他只有乱中取胜一途。他的不动就是引诱『杨幕友』会乱动的前提。何况他要把『杨幕友』的窝全堵死才下手不让他有机会再逃脱了去祸害别人! 他目前在做的即使从外围慢满接近核心这其实和小夏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小夏的计划裡猎物是他而已。 他知道『杨幕友』不会屈居於人下而且不做头把交椅办事就不会方便所以他把调查的目标确定那几个财团的老总。但是他不能正面动手因為他不知道『杨幕友』附身在谁的身上只能从和他们有密切来往的博恆集团慢慢反向调查。 白晶晶是博恆集团秘书处的头儿又恰巧被朋友拉来夜归人酒吧并对阮瞻產生了强烈的兴趣所以阮瞻才顺水推舟。虽然这对白晶晶不公平可是他并没有和她太过亲近只不过是这女人自己很火辣而已。 秘书是一项极為特殊的行业在有意无意中总是会接近核心内幕甚至是秘闻。白晶晶是博恆集团的秘书之最从十年前博恆公司开始跡就在那裡工作虽说只是秘书处的头儿也只有二十八岁但却是集团的元老级别并且有风传说她和黄博恆的关係一度相当亲密。 白晶晶為人精明知进退嘴巴也严但她却有一个鲜為人知的缺点----酒一喝多话也奇多而且记性非常好能说出十年前最不引人注目的细节。她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从不多喝。只是见了阮瞻她开始不理智起来。 从她的嘴裡阮瞻得知了许多事情比如黄博恆是十年前从云南来到本市的就出生在关正所说的那个地方。而且他的跡史相当神奇从第一笔资金的来歷到竞争对手总是没有好下场不是一破產就是死亡都看来不那麼平常。 而根据她无意间提供的线索也慢慢把调查的焦点集中在本市屈一指的大富翁----张群身上。 张群本来是个嚣张跋扈又行事高调的人但在前一段时间忽然销声匿跡了一阵子据说是因為身体不好就带著同样受过刺激的女儿去一个疗养圣地静修去了。很久后才回到本市為人也低调了很多。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显得神龙见不见尾。 他的女儿就是在血腥玛丽事件中唯一的倖存者但据说目前精神上已经神奇康復。他本人曾经找过大批据说有法术的人追杀过被误会的阮瞻。而杨幕友就是他请来的如果现在那企图復活的死灵附在了他身上也算引狼入室了。 而博恆和张氏两家集团本来关係一般但最近半年却突然来往密切起来两家的老总也来往频繁。 他们突然亲近起来的时间就是死灵从阮瞻手裡脱逃的时间。如果它从杨幕友身上下来而附了张群的体就可以说黄博恆亲近的并不是真正的张群而是曾附了杨幕友身的那个不知名的死灵! 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杨幕友』当时是被张群邀请而来表面上是生意来往但实际上是因為『杨幕友』有点法术。如果那死灵為了以防万一而為自己找下一个宿主没有比张群更合适的人选! 问题是----黄博恆是被蒙在鼓裡还是与死灵早有瓜葛? 另一方面据以前阮瞻对真正的杨幕友也就是这具肉身来歷的调查现这个香港人因為有点财务问题而去了缅甸然后从云南回境。不仅财务问题解决了而且身体比以前要强壮很多还带回了一个缅甸美女。 『杨幕友』和美女过境的关口就是黄博恆出生的那个小地方。中缅边境的小村寨! 那个美女是洪好好吗?她是什麼来歷? 这样杨幕友张群那个死灵和黄博恆都被串到了一起而那要串起这几个任务的线就是关正临死时写下的那个地点。 「所以阿瞻决定我们要跑一趟云南!」万里结束讲解。 这太复杂了小夏一时没太弄懂想了好一阵子才算明白大概。 「第一杨幕友做為第一个宿主他去过中缅边境回来后有大的转变可以推测為被死灵附体。第二黄博恆也出生在那个地方他又是援手事务所的后台老闆。第三这个一直和我们做对的死灵如果附在张群身上而现在张群正和黄博恆突然接近说不定两人早就认识。第四再加上博恆家史的不寻常他们援助的案件中当事人死亡的不寻常证明黄博恆也许不是个平凡的人。而这几条都指向了关正所说的地方所以我们要去那裡。一来為了关正二来為了调查那个死灵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真实身份和秘密!」 「是啊所以阿瞻出卖了色相。」万里开玩笑「这下你心理舒服了吧?」 「我有什麼好舒服的?」小夏嘴上这麼说心灵还是放鬆了一下但想到即使是做戏也和那女人那麼亲近还是有点不舒服只希望快点离开。让白晶晶不再缠阮瞻也不让那个有问题的黄博恆再来缠自己。谁知道他接近她是不是另有目的? 「我们什麼时候走?」 「后天。」 真的要去山林中啊!那些离奇的死亡又是什麼神秘的力量造成的? 第十一章 野店(上) 那蔓是一个很荒僻的村寨的名字也是关正死前留下的那个地名中的最后两个字。 它位於鲜為人知的深山河谷之中到那裡先要乘坐飞机去昆明然后乘火车再搭公共汽车去一个中缅边境的小镇最后还要改乘牛车或者步行才能到达那个地方。 阮瞻一行人的行程相当不顺利先是飞机晚点等得他们从焦急变成了无奈好不容易上了飞机居然又闹了点空中惊魂。下了飞机后三人在当地住了一夜然后转乘火车这个还算没出什麼事但是接下来的汽车之旅则差点让小夏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当他们终於可以乘坐最后一种交通工具----牛车时竟然现这两天都没有进出山的人他们这种专门往深山老林裡扎的『生态旅行者』只能靠两条腿上山了。 此时小夏累得都不想说话了。而阮瞻一向话少提著自己和小夏的行李走在最前面只有万里还精神十足的抱怨。 「你这样做即浪费时间又浪费钱為什麼不用你的那个时空扭转术?」 阮瞻只当没听见。 「还说什麼要有目的地的信息才能实施这种法术我看你就是学艺不精。」 「不愿意来就滚回去谁让你硬要跟来。」阮瞻停下脚步找个树荫处「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并不累。可是他虽然没有扭转过身去看。也知道小夏要撑不住了只是怕给他们带来负担而勉强支持。 他细心的坐在稍下方的位置这样即可以把那块舒服的大圆石让给小夏坐也可以盯著她的四周。这种深山裡毒蛇毒虫的肯定不少小夏是标準的城市娃娃受不了这个。 本来他只是计划自己来但自从认识到黄博恆很值得怀疑而且对小夏有特别企图后。他不得不把她也带在身边这样他才能安心可这对於小夏来说是一种考验。 而万里是酷爱旅行的听说这个村寨这麼偏僻却可能隐藏著一个很大的秘密於是也请假跟了来其实阮瞻知道万里是存心要帮忙的。 「我知道你是心疼小夏可是你注意天气了吗?」万里走到阮瞻身边小声的说。 「正是因為要下雨了所以我才歇一会儿。」 「你中蛊了吗?说这种疯话!」万里又抬头看了一下天色。 他经常一个人出门旅行知道山裡的天气多变何况现在还是很容易变脸的春夏之交。他们上山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得很没想到才走到中午就变天了。依照他多年的旅行经验看这天气不出两个小时就会下雨的。而且下起来就会不小。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地形也不熟悉这就意味著危险。 「我来时打听过了再往前走一点会有个三岔路口通向不同的寨子不是依山就是傍水距离城镇都不近又都是山路所以岔路口上有一间小店是来往路人的歇脚地。现在这情形反正今天是到不了那蔓的不如慢慢走。」 「我还奇怪你怎麼和旅店的店主问个路也问那麼半天呢?」听阮瞻这样说万里终於有点放心了「真仔细还问了半路上的情形。」 「我很佩服你总是一个人满世界乱跑小命却还完好无损。」 「我在意的是一路上的风土人情那个比较有意思其餘的意外都只是小插曲。」 「那麼你和那些漂亮的苗女聊了那麼久又说的什麼?」 万里笑同时瞄了小夏一眼。见她虽然在安安静静的喝水休息但全身的细胞都在注意他们两个。他知道小夏对他和阮瞻总是背著她商量事情很不高兴认為三个人是伙伴不应当什麼事都瞒著她所以提高了声音保证小夏也可以听到。 「那些苗女说这边山裡的寨子是各族杂居地其中大多数会下蛊所以千万不要犯了人家的禁忌或者表现得不友好否则就会被下蛊轻者会生病重者可能会丧命。如果你要求人家解除蛊术会相当困难的。」 「她们没有说禁忌是什麼吗?不要无意间冒犯了才好。」小夏答腔。 「也不用怕啦各地的人都差不多不要太好奇不要随便闯进人家的房子尊重对方就可以了。」万里说「不过有一种蛊小夏也许会喜欢啊。」 「你胡说我才不喜欢那个东西。」 「你不知道了吧?云南的族有一种叫做恋药的蛊毒非常有趣的。不论什麼鸟若飞伏在地面就死的话在鸟死之地刮取下一些粉末这就是『恋药』若给意中人食下后就永不变心恋著你除非吃了猫爪才可解这种药!」 「是你编的吧?」小夏半信半疑但不自禁的看了阮瞻一眼心想如果真有这种药她就给阮瞻下一点让他会永远爱她。 阮瞻一直低著头因為万里话中提及的猫爪子突然想起小夏看到的黑猫和那个会动的植物来。 如果黄博恆真的有问题有可能那些奇怪的死亡是蛊毒所致。实际上他以前有所怀疑还翻看了一些资料据说有一种叫阴阳草的蛊是会动的。假设兇手是黄博恆那麼他下的蛊显然兇猛得多而且种类更加奇怪有毒品在内死者还都挖出了自己的一隻眼珠。 另外他的动机是什麼?死者死前都感受到了什麼呢? 「你说的我有些害怕了。」他耳边响起小夏的声音。 「其实我打听了一些偏方了。据说你只要不乱吃、乱喝东西就可以了。水我们自己有如果非要吃东西的话只要悄悄把第一口饭放在手裡。然后留下吃饭的筷子在离开后的第一个路口用这双筷子挖一个坑把饭埋在裡面就不会有事了。」 「我还是怀疑你是不是乱讲的。」小夏见万里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得微笑。 一边的阮瞻一直没有加入讨论他看看天色。觉得天气不容乐观连忙招呼其它两个人一起往山的那边走去。 山雨比他们预料的来得还要快他们才拐过一道山坳瓢泼大雨就不留情的洒了下来。幸好远远看到一座竹楼孤零零的坐落在一片苍白的空地上在风雨中显得摇摇欲坠。但儘管如此三个人也毫不犹豫的跑过去。跑进这风雨中唯一的避风港。 店裡没人不知為什麼小夏一进入这竹楼就有到了另一世界的感觉。 这店和一般的路边小店没有区别只不过傢俱大部分是竹製的由於没有人外面又下著狂风暴雨而显得凉颼颼的。 「有人吗?」万里喊了一声没人应答。他又用新学的几种少数民族方言又各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应。 「空店吗?」他看了阮瞻一眼。 在恶劣的天气来到深山中一座空屋可不是什麼吉利的事。 「呆在这裡别动!」阮瞻简短的吩咐。然后前前后后的仔细的转了一遍这并不大的竹楼。 这个竹楼有两层一层就是一个饭堂摆了五、六张桌子然后是灶间和储存杂物的房间。二楼是隔开的三个房间其中一个像是客房。但是是那种大车店的类型只有一张通铺。 整栋房子乾净整洁灶间裡还有一点食材房间裡有日用品好像主人因故离去不久。可能是山裡人比较淳朴的原因又想让过路客人有个歇脚的地方所以房间都没有锁。 阮瞻寧神静气的感觉----没有鬼气只是因為没有人而这裡又是山的中间在雨中显得有些阴气较重。 他在山下没听说这个店会没有人不过在这大雨中也没有其它落脚地。再说已经有三天没有人去过镇子了也说不定店主有事回了山上。 他犹豫了一下从楼上下来脚下那简易楼梯吱呀吱呀的响在这暴风雨中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人?」万里问手中的包还没有放下。 阮瞻摇摇头「先换掉湿衣服然后吃点东西再说。」 雨竟然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天把他们拦在了这裡不能动弹。好在饮用水和一点食物他们是带了的计划使用的话并没有那麼窘迫。 听说那蔓是通了电的可是这半山的野店竟然没有又没找到油灯所以到了夜晚的时候他们只好先睡下。 小夏被这旅程折腾得太累了虽然到了陌生地方有点不安感但因為阮瞻和万里就在隔壁再加上入夜后雨停了下来只感觉到山裡的微风从窗口吹拂了进来像催眠一样让小夏睡得很沉。 但她睡得正香甜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的推她。 「天亮了吗?我再睡五分鐘!」山间明亮的月光让她误以為天已经亮了半梦半醒的咕噥了一句翻身面向墙壁。 推她的手停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 「三分鐘。」小夏以為是万里叫她起床哀求道。 摇她身体的劲头剧烈了一点。 「一分鐘。」她再谈判。 然而摇她的『人』好像生气了猛力推她。 小夏也有点火了用手去打压在自己肩上的手却在一碰之下觉得有什麼不对。 那不是万里温暖的手也不是阮瞻稳定的手而是一双女人才有的小手入手冰寒刺骨僵硬枯涩。 她一惊立即清醒过来连忙翻身坐起可肩上的那只艘动也没动的还放在那儿。侧头一望确是一双小巧美丽的女人手在月光的照射下惨白惨白的。 然而只是一双手手的主人不见踪影。只有一双手死死放在她肩上! 她立时汗毛倒竖惊叫了一声可竟然没出声音。 下意识的她拚命去拉那双手但那双手像粘在她肩上一样执拗的不肯离去也压得她起不了身她奋力挣扎还是叫不出声音最后只得甩脱衣服连那鬼手一起丢到角落裡去。 她盯著角落大气也不敢出。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一阵响感觉什麼东西拱动起来一样在角落形成一个人影还没等小夏反映就『唰』的扑了过来在她面前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住。 是一个苗女!面目清秀但肤色惨白七孔流血! 「别睡我的床!」她恶狠狠的叫「别睡我的床!」 「阮瞻!」小夏终於大叫出声声音在静夜裡显得格外大声但隔壁房间却没有任何回声。 「别睡我的床!」苗女继续逼近一股尸臭也扑面而来。 小夏连忙抓紧胸前的护身符苗女惊得向后飘了一步。 此时静夜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声。 叮铃---- 那苗女『啊』了一声一直退到门边去但却不走。 叮铃---- 又一声清脆的铃声传来彷彿离得这野店近了些接著随著铃声又近了些慢慢到了小夏所在的房间的窗口下面。 此时小夏不敢叫了怕引来什麼东西。可是她不明白一向警醒的阮瞻為什麼听不到这麼明显的声音為什麼没有任何举动?! 那苗女的鬼魂堵在门边不让她出去她咬咬牙慢慢从床上起身。 竹床出吱呀的响声苗女细细的出愤怒的磨牙声这两种声音让小夏心惊肉跳但她坚持著将头靠近窗口从侧面偷偷往下看。 那条山路的尽头走过来一队影子為的穿著一身白布的衣服戴著一顶很大的斗笠遮住了面目。 他手裡拿著一个铜铃铃声就是从那裡传来。他每走几步就摇一下铃他身后跟的那五、六个人形就随著铃声跳一步。 那几个跟在后面的『人』排成一队每个人的脸上都套了一个白色的袋子几个人中间用一条绳子栓著随著那清脆的铃声向野店走来! 第十二章 野店(下) 怎麼办? 有怪东西进来了可是彷彿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那个苗女则还堵在门口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盯著小夏不让她离开! 「阮瞻!万里!」她壮著胆子又叫了一声仍然毫无反应。 咚----咚----咚---- 杂乱但又规律的跳步声传来表明了那队奇怪的人正在进入店裡。 只有靠自己了! 这认知让小夏壮起胆子慢慢溜坐在床边。她胆怯的瞄著门的方向想找时机从那苗女的身边挤过去实在是除这之外她也想不出什麼办法来! 她握紧胸口的护身符两隻脚下意识的在地上摸索著找著自己的鞋。 她碰到了她的鞋但却被踢到一边去了於是用脚去勾眼睛还瞄著苗女的方向。一下、两下、三下怎麼越碰越远?已经到了她够不到的地步了! 「你找这个吗?客人!」一个声音突然从她脚边传来。 小夏倒吸一口凉气眼见自己的左右两边各蹲著一个黑影每个人手裡拿著她的一隻鞋!也不知道是什麼时候出现的。 「阿米阿簸她睡我的床!」一直呆立不动的苗女突然尖叫并气愤的疾飘过来。 小夏骇得迅缩回到床角惊恐的望著这三个不之客。 那两个蹲著的黑影在小夏的注视下起了身好像从地下的土裡拱出来一样。他们慢慢挪动到小夏面前和那苗女排成一排对小夏俯视著。 两个都是苗人打扮一男一女的中年人黑瘦老丑。此时却对小夏笑著表情僵硬又古怪。眼睛盯著小夏眼神却飘到小夏背后让小夏觉得整个后背都麻。 她身后有什麼吗? 「阿花别这麼和客人说话!」男人说「要招待客人。她阿米----」 不等他吩咐完左边的女人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托盘逼迫一样递到小夏面前。托盘上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米糕不过早已霉臭山林中特有的黑色大蚂蚁在米糕上穿梭来去! 「吃吧!」她说著。托盘差点顶到小夏的鼻子。 本能的小夏一挥手托盘『平』的摔了出去撞在屋角上。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竟然是有形有质的小夏无意见碰到的手也一样! 而随著这声响小夏和那三个苗鬼都突然不出声了。小夏是吓坏了而那三个苗鬼却一付受到了冒犯的样子齐刷刷的狠盯著小夏! 「糟蹋粮食罪人!罪人!」三个人齐声叫并俯下头! 小夏感觉到刻骨的阴寒扑面而来带著泥土的潮湿堵得她喘不过气只能紧依著竹墙。握紧护身符刚要大叫『南无地藏王菩萨』就听见两种声音同时响起来。 吱呀----叮铃---- 然后是脚步声稳稳的压迫著人的听觉是那戴斗笠的怪人领著那一串怪东西摸上楼来了!并且穿过渐渐走到了小夏房门口。 一步一步---- 房门无声息的打开了。那个怪人站在门口。那三个苗鬼自动闪开一条缝隙让那个人可以看到小夏。 月光明亮照在那个人身上。小夏才现他身上的衣服不是白布而是蓑衣。蓑衣上满是水珠但又不落下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银白的一样。 他头上的斗笠压得很低小夏瞪大眼睛拚命想看到他的脸却感觉斗笠下什麼也没有只是解不开的黑暗。 他走了过来还没忘了摇动手中的铜铃身后那如串成一串的螃蟹一样的『人』也跳了进来一时间小小的房间挤得满满的却只有小夏一个人惊恐的呼吸声! 「她睡我的床!」苗女又叫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但这次却有告状的意味。 那人走过来俯身看小夏。这麼近小夏还是没看到他的脸! 他不出声只是相面一样对著小夏然后突然伸手抓住小夏的脖子还没等她挣扎就一下把她从窗口扔了出去! 小夏重重的落在地上但感觉没怎麼疼就是震了一下而且周围的环境也不怎麼对迷糊中听到脚步声传来然后面前出现一双男人的脚。接著那男人把她抱起来又放回到床上去。 「做了什麼噩梦?还从床上掉下来?」阮瞻温柔的声音传来。 怎麼?是梦吗?怪不得阮瞻不来救她原来是个梦!可真的是梦吗?! 小夏哽咽了一下细细碎碎的说著生在刚才所有的事。 阮瞻听得皱紧了眉头。 这个梦也太怪异了如果真是个梦小吓就要看看心理医生因為总是做这种噩梦的话心理一定是有问题的。可是如果有什麼能人在背地裡耍阴谋诡计把小夏捲进什麼幻境也不是不可能梦杀术他已经见识过了。 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每一回他们都要在劣势中翻身很难但必须那麼做。像这一次他明知道接近真相等於是把自己当成了靶子但又非做不可。他不关心关正之死只是关正的死把『杨幕友』和黄博恆也牵连了进来他只是要摸清那个『杨幕友』的来歷他强烈的感到一定与那蔓有关与这深山、河谷有关。 「你打听过这家店的情况吗?」小夏已经从噩梦中完全清醒了但却还假装害怕不从阮瞻怀裡出来一直依著他「是不是有夫妻两个带著一个女孩?」 她在山下无意间听说这一带的语言有古越语的遗风把阿爸、阿妈称為『阿簸和阿米』。 「不是啊。就是一个老人。」阮瞻随口撒谎。 这店裡确实是一对夫妻带著他们十六岁的女儿在经营。 「那就好梦裡那个小姑娘总是说我睡了她的床!很生气啊一直叫我离开!」说到这儿小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还以為店主一家让人杀了却弄不清事非找我来索命呢!」 阮瞻抚了抚小夏柔软的头髮。还没回答脚步声就带来了万里。 「有情况吗?」他边说边走进来。小夏连忙立直身子。 「阮大神棍你怎麼也不叫我一声不怕我被女鬼拉郎配吗?」万里还赤著脚。显然匆忙过来的但手裡却拿著血木剑。 拿是阮瞻匆忙中放在他身边的為了保护睡得很沉的某人。 「你滚得远一点我还落个清净。」 「我要是离开你。你一定会想我的假如我死了----」 他边说边坐到床边小夏连忙跳起来去捂万里的嘴「大半夜的别胡说!」 「你怕我死吗?」万里眼睛亮晶晶的问。 「你再说这个字我誓三天不和你说话。」小夏有点生气了实际上是感觉在这古怪的野店裡这样说很不祥。 「好好好算我怕你我不说。但是----」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噹噹噹』的敲击声。 这意外的声音如同突然插话进来一样让三个人当场禁声。 小夏心裡一紧看向阮瞻。见他神色凝重的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去。脚下却很轻。 她又看向万里后者安慰性的笑笑压低声音说:「不是幻觉我们都听到了。」 小夏二话不说套上鞋子想起刚才的梦境心裡有点麻。 「该下去看看太烦人了!」万里把声音压得极低的问。 「一动不如一静。」阮瞻哼了一声。 「可是如果他们耍阴谋诡计可能会一计不成二计生我们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不要总被动挨打!」 他的话触到阮瞻心裡最不舒服的地方自从和『杨幕友』争斗以来他就一直在防守。儘管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但这还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產生了急燥。 「你们呆在楼上别动!」他决定自己下去看看。 「不等下你听我说。」万里又一次提出反对意见「情况不明这个时候不能分散还是集中在一起比较安全你觉得呢?」 阮瞻沉吟了一会儿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但那敲击声却在此刻又响了起来好像催促他做决定这让他终於点头。 「好血木剑你拿著小夏站中间!来吧!」 阮瞻一马当先走出了房间小夏和万里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 此时天又阴了起来把仅有的月光也遮了起来小店内黑漆漆的只有些微的光亮。 当----当----当当---- 那声音又传了出来一会儿紧一会儿慢的没有规律而且声音的来源也飘忽不定让人无法判断是来自哪一方。 阮瞻踏上楼梯好像是故意的把楼板踩得嘎吱作响很鲁莽的直接走下楼去。他平时是个稳健的人如今这样做颇有点示威的味道。心想既然对方要引他们出来他们如何小心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噹噹噹----走到楼下的饭堂裡终於觉得那声音有些近了听起来的质感像是用手指敲打瓷器一类的东西并不像是敲门声。可当他们仔细聆听想辨别方向时那声音却消失了恶意的沉默下来。是谁在装神弄鬼呢?目的是什麼?是上楼去还是查清楚?阮瞻不得已要做出第三个判断。他早在才一进这个店就把环境看得清清楚楚----饭堂的左侧的灶间右侧是杂物室。厨房裡锅碗瓢盆比较多敲击瓷器的声音来自於那裡的可能性比较大。 几秒鐘的时间他决定自己去查以下灶间挥手做了个让其它两个人留下的的动作。 他可以夜视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可是他忘了其它两个人没有夜视小夏和万里只在昏黑中见他挥了一下手以為他是要他们去查对面的杂物房所以在阮瞻离开后走进了那间漆黑的屋子。 『啪』的一声一簇火苗在黑暗中闪现。晃得小夏一时没睁开眼睛侧脸一看。才知道是万里燃起了打火机。 火苗闪动著照得万里的脸有点狰狞像不是他了! 「拿著这个。」万里把血木剑塞到小夏手裡。自己则站在她前面一隻手牵著她一隻手用打火机的微弱光芒检视整个杂物间。 白天的时候这裡只有阮瞻进来过。他们都不知道这裡竟然相当大凭借万里手中的光芒根本看不到对面的墙壁。 小夏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任万里拉著被动的走但她总觉得黑暗中堆积的杂物后面有什麼东西光芒掠过的时候就安静光芒一过就在黑暗中张牙舞爪。他们越走越靠裡面让她觉得好似羊入虎口。 她小步的往前蹭不住回头在黑暗中张望就怕有什麼跟在自己后面。却突然觉得脚下踩到一团软软的东西那东西是活的吓得她忍不住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喵』的一声尖叫同时响起小夏脚下的东西蹭的一下跳上了旁边的杂物堆。在昏暗中张著幽绿的眼睛瞪著她弓著脊背口中出呜呜的威胁声。虽然并看不清但小夏还是觉得那猫浑身的黑毛根根都立了起来一付要杀人的神态! 「关正要逮的猫!」小夏一下就认出来那隻眼睛大的猫冲口而出。 万里一听连忙把打火机转移过来同时顺手抓住手边的一个空口袋对著那猫兜头罩去!黑猫灵巧的一闪身口袋落在了一边它自己从半开的竹窗跳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猫不如狗好逮!」万里咕噥了一句。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房间的尽头根本没现什麼瓷器类的东西全是各种麻袋和不知干什麼用的大片植物叶子。 「那我们回去吧!」小夏抱了抱肩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冷。 然而他们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响。回头一照是被黑猫踩过的一侧麻袋包倒了下来。麻袋包下露出一个小小的瓷坛。 这瓷坛是黑色的上端凹凸不平像是刻了什麼文字大约有一尺高突兀的被簇拥在一大堆麻包裡面。 当当---- 突然传出的声音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声音是如此之近让人感到就是在自己脚下似的自己聆听却上自於那个瓷坛! 噹噹噹---- 又是一阵乱响好像裡面有什麼东西急切的要出来一样而且越敲越急让人觉得连罈子也晃动起来! 万里左右看看拿到手裡一根竹棒想要走过去看看被小夏一把拉住。 「不要等阮瞻来!」她非常紧张觉得太不对劲了。 这麼小的罈子裡能装什麼?為什麼会出敲击声?鬼?妖?还是什麼? 「没事我不打破她只是看看!」万里安慰了小夏一句。 他也紧张但又禁不住好奇。 他慢慢的走过去打火即举得高高的。 此时的黑瓷坛反而安静下来但这寂静却有著说不出的诱惑好像在说:来吧打开我!来吧!来吧! 万里伸出手中的竹棒作势要敲一下瓷坛的外面---- 「不要!」 「住手!」 小夏和身后突然跑进来的阮瞻几乎同时叫起来! 万里一楞手中的竹棒轻轻落在了瓷坛上。这重量不足於打破一张纸的可瓷坛却突然碎裂了! 第十三章 是梦吗? 并没有什麼妖魔鬼怪跳出来瓷坛裡装的只是一种像原油一样的黑色液体。随著瓷坛的碎裂那黑色液体迅流失。因為周围全是麻袋包在昏黑的光线中也看不清是否渗到竹地板下面去了。 等了一下没什麼动静万里鬆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微笑道:「你们两个吓了我一跳我还以為有什麼可怕的东西呢!」 小夏还处於惊呆状态见他歪著头微笑的孩子气模样突然觉得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刚要说什麼一低头却见有一股黑色液体从麻袋包下面流了出来正是那罈子裡的东西它并没有顺著稀疏的竹地板的缝隙渗漏下去而是向他们的方向流了过来! 蜿蜒的如同一条黑蛇一样静悄悄的偷袭著爬到万里的脚边而万里还赤著脚! 「小心!」小夏几乎是尖叫出声潜意识裡莫名其妙的感到惊恐无比就像要失去什麼重要的东西的那种惊惶和不安。 她手裡还拿著血木剑但是离万里有几步远来不及过去拉他只是本能的把血木剑向那片就要接近万里脚尖的黑色液体扔了过去。 就在那黑水触到万里脚趾的一剎那血木剑『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但由於一侧是散落了一地的麻袋包所以只有剑尖著地大部分剑身搭在了旁边的一个口袋上。 但这剑尖也刚好落在了黑水的前面不仅挡住了它的偷袭而且万里也『啊』的一声下意识的后跳了一步暂时躲开了。 『嘶』的一声响那黑水有生命一样的一分為二彷彿受到重创一般痛苦的扭动、散开由一条粗大的黑蛇化為了两条细小的弯流虽然流量骤减但仍不死心的向万里脚下爬而且十分迅在万里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有一股钻到了他脚掌的下面。另一条却向小夏这边疾射过来。 小夏全部的精神全集中在万里身上惊呆的看著他的脚根本没看到有另一股黑水要攻击自己当她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躲了。 我要死了吗? 她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却觉得腰间一紧被一股外力拋到成堆的麻袋包上然后眼见一团火印直接压在黑水上让那黑岁像一团极细小的蛇一样扭缠盘绕。然后化做恶臭的气体消散在空气中! 「你怎麼样?」阮瞻扶住身体有点摇晃的万里。 万里手中还高举著打火机但脸色却在火光中阴晴不定。他虚弱的笑了一下「看来我又落入圈套了这回你可有话说了!」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可能要歇会儿了!」说完他手中的打火机突然落地。 在光明消失前的一瞬间小夏看到万里向后倒下但阮瞻在身后抱住了他。 「万里!」小夏叫了一声想要跳下麻袋包。 但黑暗总的阮瞻急忙阻止了她「乖乖呆著别动!等我!」 他说著把万里背到饭堂去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又进来把小夏抱了出去。不让她的脚落地接著极快的施了几个手印把最后残留的黑色液体蒸掉才急步回到其它二人身边。 饭堂裡小夏正不知所措的抚著万里的脸试图叫醒他而万里却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极其微弱好像随时会死。 「听著小夏。」他单手托著小夏的下巴让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话上「万里可能中的是蛊毒必须要找到下蛊的人。我要你在这儿守著他一个人!」 小夏听说他要离开心裡一阵恐慌但知道这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随即坚强起自己软弱的心臟。 「我可以依赖你是吗?」 「完全可以。」 「你要知道这裡不会平静所以小心千万不要出事。」 「我会等你回来!」小夏咬咬牙说。 看著她脆弱但又强逼自己坚强的脸阮瞻有一丝不忍可是他必须要离开不得不让她单独面对黑夜中不确定的东西。 他在灶间的时候听到了小夏的惊叫声和猫叫。他当时就觉得不对才要离开去看看就被脚下一丛杂草缠住。本来他以為那只是备烧的柴禾没想这草竟然如同有生命一样缠得他无法离开拖住了他的腿。 这草是被控制的力量虽然微弱但却极不好摆脱这也导致了晚了一步没有阻止万里。 他不瞭解蛊术只凭感觉判断他也不知道自己练制的火手印可不可以制服那古怪的黑色液体当时只是情急中试上一试。而且在无意之中他从窗户中看到野店后面的树丛一动虽然只看到一条模糊的人影但却感觉那个人一定在那裡呆了很久被他注意到后就慌张的跑到左边岔路上去了。 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即使不是下蛊之人也可能是目击的人。而解蛊的方法虽然有很多种但那黑水看来太凶险怪异了又明显是為对付他们而来连万里那麼命硬的人也被放倒一定不是简单的蛊术。所以他必须要追到那个人否则万里凶多吉少! 或者说根本没有机会! 他没有时间浪费否则就追不到那个人了! 焦急中他左右看了一下迅拉开门边的一张竹桌划破手指在墙壁上画上一个保护力最强的符咒把万里拖到那裡安置好然后并排放上两张桌子挡住他。 他招呼小夏过来用血手指在她的眼瞼上轻轻划过。 「这会让你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也许会很怕但可以看得清路!」他又画她的额头「这可以让你不被现万里额头上也有一个。」 「我不怕我不是你们的拖累我也是伙伴!」 「知道我知道。」一瞬间他很想拥抱她可他没有时间「如果藏不住了。拿血木剑一碰这个符墙就会破个洞。万里恐怕帮不了你你要尽量保护他!如果----」 他极度担心虽然现在这店裡没有一丝不良气息可当他离开不知道会生什麼!这种选择让他的心哪一头都难以割捨。 「没有如果我会到死守著他等你回来。别说了快走吧!」 小夏说著也钻到桌子下面去。伸手抱住万里的脖子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让他昏迷得舒服点并且再也不看向阮瞻一眼。以行动表示自己的坚决。 其实她很想看阮瞻一眼可是怕一看到他自己就又会软弱。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情况的凶险!万里的命也许只差这一秒鐘。 阮瞻咬紧牙关在空中画著什麼然后头也不回的一脚踏出。落步时已经到了那条岔路上。 他要快不仅是要夺回万里的命还有小夏的命说不定也在毫釐之间! 天空中开始滚起了闷雷不怎麼明亮的闪电在丛林上空划过像是穿梭在他身边一样只是追逐他逼迫他告诉他一个字----快。 他向前跑努力注视著週遭的一切。感觉著气息却什麼也没有!跑了一段路雨下了起来他也焦急得要疯了! 万里!小夏!一定要坚持住要等他回去!他心裡念著。眼睛还是四处搜寻! 突然一道明亮的闪电在空中劈过十几秒鐘后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带著雷霆怒吼之势骤然炸响在头顶一颗老树不幸遇难。 随著老树被从中间一劈两开一声惊叫从树后传来然后其后的草丛开始东倒西歪有一个人影从中间穿了过去。 阮瞻抬脚就追在树后被什麼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隻鞋绣花的鞋很旧很破但看得出鞋面上绣满了花。 是一隻花鞋。 他没有犹豫向树林深处追去! 同一时间小夏却在惊恐不安中度过。 有心理準备是一回事有坚定的信心也不错但是该怕的时候一分也不会少。 好在有万里在她的身边虽然他昏迷不醒但她还是感到他在陪她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此时雨又下了起来一阵阵的山风拍打著竹门像是有什麼要挤进来。四周漆黑一片可是她因為被阮瞻在眼皮上划过血符所以看得很清楚。 吱呀----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从桌子下面小夏只能看到一双脚飘了下来没有踩地也没有迈步的动作但脚步声却和正常人一样一步一步的接著又是一双脚然后还有第三双都是赤著足穿著普通的黑布鞋。 「阿簸、阿米客人怎麼还不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来。 小夏一下子就认出那个不让她睡床的苗女!可是刚才的一切不是个梦吗?如果她是存在的那麼其餘两个一定是她的父母那麼这岂不是一家鬼开的店? 原来他们竟然进入了一家鬼店!可是阮瞻那麼有能力是什麼让他压根也没有现? 她抱紧万里生怕他被现。虽然阮瞻為他们画了隐身符万里也是斜依著可他太高大了双腿伸得长长的如果那三个鬼现桌子挪动了位置飘过来搬动的话踩是不会踩到但一定会踢到他的脚!那他们就会现了! 血木剑也不对劲明明就放在她手边可不知為什麼没有出遇邪就会散的美丽红光! 「蓑衣赶鬼忙哦!」从没出过声的女人开腔。 这句话说完三个鬼突然不作声了齐刷刷并排站在距小夏不到二尺的地方好像在等什麼客人到来! 蓑衣?不是那个梦裡看不清脸的怪人吧? 第十四章 蓑衣鬼 小夏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现。想到那个斗笠下永远看不见的脸冷汗无声的滚落下来。 她紧张万分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但又怕时间过得快那个蓑衣怪人会早於阮瞻先到!可正当她心乱如麻的时候梦裡清脆的铜铃声在雨中响了起来。 沉闷的雷声和纷乱的雨声中叮铃的声音就直直钻进人的耳膜中!感觉很远但又好像近在咫尺。 这不是个梦吗?还是梦中的情形要重演一遍!小夏一时分不清楚而且也没有时间容她来分辨她只是一手搂紧了万里一手死死握住血木剑这是她在这危险未知中仅有的依靠! 门自动打开了没出任何声响然后一双脚夹带著风雨闯进了小夏的视野。 小夏只看到蓑衣的下边缘眼见著雨珠不断的滚滚而落地上却不见水渍。 『他』在门边停了一下然后慢慢向桌子这边走了过来。小夏心臟紧不自禁的向裡面紧缩更紧的贴住墙壁和万里。 『他』穿著一双花鞋崭新崭新的鞋面上绣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已经看不出布料本来的顏色各色丝线堆砌得极其艷丽在雨地裡走来却还一尘不染。 然而最诡异的是----鞋裡面没有脚蓑衣的下缘和花鞋之间也没有腿! 他不是人。是鬼!和那一家三口一样是鬼可是為什麼血木剑没有像平常一样遇邪就会散出美丽的红光而只是剑柄在微微的热?! 小夏不明白血木剑是不是坏了只见『他』一直走到桌边却又不坐下来只僵直的站在那。近到她可以看清蓑衣的纹路和上面不断滴落却又有不会掉到地上的水珠。 只听他摇了一下铜铃就又有一串『人』跳了进来排成了一排站到了裡侧。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些用麻绳串著的、头罩白色布袋的怪人。问题是他们站的位置与那一家子和蓑衣鬼成了合围之势把桌下的小夏死死围在正中。 眼前的形势诡异极了店裡没有任何的声响而且漆黑一片不过却又忙忙碌碌的。好像正常的店家在招待客人只是店主不是人来客也不是人。 寒冷的山间夜裡小夏却汗透脊背还要拚命抑制因紧张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她只希望这些鬼快点歇完脚快点走假如鬼怪们在赶夜路时确实也和人类一样要歇脚。而且对方不是对他们持有恶意的话。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漆黑的雨夜瑟缩在桌子下面的小夏也看见那个蓑衣鬼慢慢弯下腰来那张看不见五官的脸对著她『看』! 原来他知道她藏在这裡! 「别--让--他--们--摸--你--的--头!」他一字一顿的出古怪的颤音! 什麼意思?小夏惊骇得楞住了。 然而不等她反应在那雷霆雷声响起的一瞬蓑衣鬼突然掀翻了桌子! 小夏惊呆了完全不知道怎麼反应觉得自己像躲在柴草裡的羊羔突然暴露在野兽的眼皮底下。 她吓得动不了。却现围著她的东西也不动只是盯著她这个方向彷彿并看不到她只是感觉到!她试著动了一下几个鬼就开始认清目标一样向前跳了一步! 小夏这才意识到阮瞻的隐身符使她和万里免於被看见可是他们的呼吸无法隐藏一动的话更会出声响所以那些鬼怪知道他们的大致方向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还有血木剑虽然有些异常但对这些鬼怪还是有著无比的威慑力! 可是那个蓑衣鬼為什麼好像看得见她一样?是她功力高深离她距离近先一步觉察到她?还是他真的能看见?它说的那句话又是什麼意思----不要被摸到头顶?!那它為什麼不攻击?也怕了血木剑吗? 几秒鐘的时间小夏必须做出决定! 如果这些鬼怪是受命致他们於死地的话万里就是最危险的因為他目前处於昏迷状态根本没有反抗能力。本来血木剑会保护一定的范围可是对手太多如果它们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就算她有血木剑也会顾此失彼。 何况她没有灵力不能让血木剑如钢铁般坚硬如果打在虚无的魂体上当然没问题如果是殭尸一样的实体呢?那被串成一串的蒙头鬼跳到地上时『咚咚』作响看来不是容易对付的她不能让阮瞻父亲留给他的东西毁在自己手裡! 而且血木剑今天好像很不对劲。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她引开这些东西而把血木剑留在万里身边那样就算蓑衣鬼看得见万里想对他下手也没有办法! 她这样想著怕得要死可还是逼迫自己做出行动! 她屏住呼吸慢慢慢慢的把万里平放在地上扯起他身上的套头衫的衣领掩住他本来就微弱的呼吸让那些鬼怪失去追逐的目标然后把血木剑放在他的怀裡。 她做这些的时候一直盯著近在咫尺的蓑衣鬼和对面一排随时準备攻击的『敌人』只见那蓑衣鬼根本不动看不见的脸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而那些鬼怪则随著小夏极轻微的动作慢慢靠近。 此时血木剑开始有一点微弱的红光闪现了这样小夏鬆了口气这证明万里可以安全的呆在这裡况且墙壁上还有阮瞻的保护符。 她见围著自己的圈子越来越小已经没有逃出的机会乾脆脱掉一隻鞋一下子从圈子上方扔了出去! 『呼』的一声那一家三口和五个连成一串的殭尸一下子涌到掉落鞋子的楼梯处而那个蓑衣鬼则突然向小夏扑了过来。 小夏本能的一闪蓑衣鬼差点扑倒在万里身上因為血木剑就在万里怀裡抱著。惊得它像牵线木偶一样直挺挺的把身子立了起来并飘出去好远! 这下小夏彻底放心知道血木剑可以保护万里所以再不犹豫趁那几个鬼怪还没有返回来之机一下子奔到门边。她想跑到山林裡去那样迴旋的餘地大些! 可是她出不去! 蓑衣鬼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这才想起。蓑衣鬼是看得到她的她想的引开这些鬼怪并自保的方法根本行不通。现在也只有利用地形乱逃一气了! 想到这裡她再不犹豫。驀地蹲下身子堪堪避开了蓑衣鬼的一抓也没看清它有没有手差不多是滚到了杂物室门口。眼见著那一串怪物身上的麻绳全部绷断真如殭尸一样伸直手臂向她逼来! 别让它们摸到头顶! 小夏不知道為什麼想到这句话但总觉得这话有特殊的意义所以一直努力不让自己的头部被碰到。原来她还想利用暂时不呼吸和不动来躲避袭击可自从现蓑衣鬼看得见自己后这计划就行不通了只能狼狈的逃窜。 但那蓑衣鬼却并没有追她只围著昏迷不醒的万里转。只是血木剑隐隐的红光让它无法接近万里可它却一付不死心的样子让小夏在逃窜中还不时要分心看著那裡好几次险些被抓到脸上。 雨夜中漆黑的野店裡一屋子的鬼在追她。有五个脑袋上带著白布袋子的殭尸一样的东西还有那一家三口每一个都是面孔惨白在忽明忽暗的光线裡更是变得惨绿七孔流著血! 害怕她已经来不及了她一边跑一边还要注意万里那裡的情况只见蓑衣鬼围著万里转悠了半天突然趴在了地上努力伸长了手。 它的手掌慢慢从蓑衣下伸了出来黑乎乎的就像粽子叶子包著的东西。同样的还是看不见手臂好像无形的手臂在向前伸而且非常有弹性伸长得过了人类概念裡的界限直接去触摸万里的头顶。 受了重创一样它在触了万里的头顶一下后驀然缩回了手臂委顿得没有爬起来! 小夏呆住了也忘记了跑也忘记了呼吸因為没有蓑衣鬼的暗示那些鬼怪失去了小夏的信息也停止了攻击。一时间店裡寂静无声! 半明半暗中万里忽然慢慢张开了眼睛! 他醒了小夏本该高兴的可是下意识的她浑身都在哆嗦惊恐和绝望让她的心臟都无法跳动! 万里的情形不对真的不对他不再是他自己了而是成了另外一个人木然僵硬恐怖没有感情! 一阵阴风吹过他就像随风飘起一样那麼高大的男人无声息的就直立了起来! 「万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夏忘了自己的处境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随著她的声音异动四起! 先是周围的鬼怪开始向她的方向扑过来再就是万里突然扭转过头了直直盯著她! 她知道万里看得见她因為同样是阮瞻画的符虽然外界无法看到但他们互相是可以看得到的。 可是那不是万里了!虽然他有万里的身体有万里的脸可是万里从没有用过这样没有感情的眼神看她他从来都是那麼温暖那麼和煦使她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世界都是温柔的! 她要哭了。特别是当他像其它鬼怪一样向她冲过来时她几乎大哭著跑开! 那不是她的万里了! 店裡的追逐仍然在继续可小夏躲得越来越惊险她心裡绞痛著手脚就慢了下来最终被那个小苗女狠狠抓住手心。 「她睡我的床!」她尖叫一声!伸出已经成為爪子的手拚命扣住小夏的喉咙! 小夏呼吸困难意识散乱只用眼睛的餘光看著万里可他竟然没有反应! 死就死了吧! 小夏闭上眼睛绝望得不想挣扎因為眼前的万里已经不再是她的万里了! 第十五章 一夜 『恩』的一下万里『跳』了过来!他凶狠的看著小夏的方向眼裡闪过血红的光芒妖异又暴怒杀气腾腾一付要把人撕成碎片的霸道模样连那小女孩都骇得鬼叫一声闪得远远的。 「万里回来!」小夏什麼也顾不得了在这生死关头才感觉到万里就像她的手足四肢一样重要决不能失去「你醒醒!」她抓著他胸口的衣服猛摇情绪已经从最初那种令人心碎的痛心渐渐转化得夹杂了一点气愤。 他不能骗人!他说过的他的意志力和控制力和阮瞻一样强他们曾在大学时代和一群人拼酒明明酒醉了却还能谈笑自如驾驭著自己的情绪和行动等赢得赌约后才抱头大睡三天! 现在怎麼了只是被一个蓑衣鬼摸到了头顶他就迷失了自己吗?不能!他不能那样! 「你给我变回来!」小夏见万里仍然僵直的站著急得拍打他的胸膛。 万里动了一下慢慢抬起右手正当小夏欣喜於他有反应时他却把手伸向了小夏细嫩的脖子然后紧紧握住单手就举了起来! 小夏登时呼吸困难窒息使得她的手臂也抬不起来像一件衣服一样被掛在万里的手上! 要死了吗?死在万里的手裡?那个比哥哥还要亲的人从没有和她过一次火的、最好的朋友的手裡?那个她曾经以為这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她的人手裡? 「掐--死--她--!」那个因為拚命摸了万里的头顶而被血木剑的剑气伤得委顿在地的蓑衣鬼突然用颤抖的古怪声音叫了起来! 「给我给我给我!」那一家三口的苗鬼在一边拥挤著争执。再加上一直沉默的五个罩著头的鬼怪一直跳著使整个场面看起来像是献祭而祭品正是小夏! 她的腿软弱的蹬了几下但毫无用处万里还是面无表情、神志不清的样子! 据说人死前是会流眼泪的所以小夏在失去意识前落下了眼泪。一串串落在万里的手背上而且就在她觉得自己将要死去的一瞬间她胸前的护身符突然散出久违的温柔黄光因為万里是高举著小夏的所以那光芒直接刺入了万里的眼睛! 万里被晃得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眼中的红芒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满脸的迷惑和意外。 「怎麼了?」他轻喃一句无意间解除的邪术让他的手臂再也无力高举。手一软就把小夏直接扔到了地上。 小夏只感觉脑袋『砰』的撞在竹地板上并没有感觉头痛只是猛得冲入肺叶的新鲜空气让她剧烈的咳嗽难受得身体团成一团。 万里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体疑惑的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意念。意识到是自己伤害了她。 「我做的?」他又低语了一句但没有等到再有能力思考就觉得一阵眩晕再一次昏倒在地倒在小夏的身边。 不用吩咐那几个鬼在不知名的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又扑了上来一付要置二人於死地的狠劲。只不过那一家三口比较灵活直接趴到地上来攻击而那五个殭尸不能弯身只是沉重的跳过来要把躺在地上的二人压扁! 阮瞻!小夏心裡念著希望他能及时回来。 但阮瞻没有回来反而有一声奇怪的哨声传来就像树叶吹出的那种单调而尖锐那几个鬼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虽然喉咙中还在出『----』的不甘心的声音磨牙的声音动作却停了不敢上前一步! 小夏停止了咳嗽费力的拖著万里往后缩不明白上什麼暂时救了他们可她看那几隻鬼的样子好像和他们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样可能过不久还是攻击而血木剑在刚才万里起身时落在了门侧所以她没有依靠但必须多坚持一阵一定要等到阮瞻回来。 此刻的时间在小夏眼裡是用微秒计算的连每一次呼吸也紧张得分成几段来完成一边后退一边还要注意周围不怀好意的敌人的异动。 不要变!不要变!阮瞻快回来!阮瞻快回来! 她心裡紧张的念著疲劳和刚才万里无意间对她的伤害让她手脚软但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她的祈祷起了相反的作用阮瞻还是没有出现但鬼怪们又开始动了起来。 慢慢的围著他们的圈子在缩小一股阴冷潮湿的感觉包围了她就像她已经被埋在了土裡! 轰隆---- 又一阵雷声在天空中炸响那些鬼怪受了刺激一样忽的疾飘过来。 小夏惊叫一声张臂搂住万里连头也不敢抬闭上眼睛等著攻击来临! 闪电的强光中饭堂内的景色突然模糊了一下就像一波平静的水面上掉落了什麼荡起了涟漪那样。接著一个人影凭空出现他迈步是如此之焦急但动作却那麼瀟洒随意好像一步就从遥远的地方踏入了整个房子的中心。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他默念了几句咒语同时左手虚空画符朝小夏的方向一指率先扑到的鬼怪立刻如同扑到一堵无形的墙上一样被弹了回来! 「阮瞻!」小夏又惊又喜的叫出声! 「别怕!我在!」阮瞻回过头微笑了一下回答著。小夏登时感觉整个房间都明亮和温暖了起来! 「没事了他回来了!」她喃喃自语著同时扶起万里让他半依在自己身上。「你也会没事的。」 她安心的呆在阮瞻设置的结界裡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看阮瞻力斗鬼怪。 只见阮瞻用左手虚空画了一个半圆形的符咒拖著长长的尾然后一指那一家三口它们三个立即如同被吸到一个无形的圈子裡一样摔在一起。 尖锐的叫声好像是玻璃划过玻璃一样刺耳。出自於那三个鬼魂之口它们彷彿在忍受著巨大的煎熬原本惨绿的脸此时扭曲变形变得赤红像是烧到一半的碳两隻眼睛更是出火一样的光。 「放了我们!」它们惨号著三具形体一会儿透明一会儿黑沉下来一会四肢和五官脱落。一会儿又凝聚成一团拚命撞击那看不见的包围但又无一例外的被弹出去! 阮瞻的神色冷酷如刀没有一丝怜悯! 他见那受创的蓑衣鬼身子慢慢隐没好像要遁走但又同时指挥五个殭尸来袭击他。好為自己争取时间。冷哼了一声道。「留下来的好!」说著咬破舌头喷出一口血气同时右手也不知从哪裡摸出一道符咒连同那无形血气箭一样射了出去! 「啾」的一声惨叫那蓑衣鬼已经隐去了一半身体。此时却如同被个看不见的钉子钉在原地一样任它如何奋力挣扎也不能挪动分毫。 阮瞻冷冷地嘌了一眼像一堆乱草一样伏在地上扭动的蓑衣鬼动作瀟洒地一转身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三个殭尸的围攻几步就走到门侧去一俯身抓起了血木剑。 血木剑握在了阮瞻手裡立即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虽然没有平时那样的红光大威但也散出美丽的光芒并且不停地微微颤抖好像回到了主人的手裡兴奋莫名! 阮瞻右手握著剑慢慢抬起手来指著那五个乱跳的殭尸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冷冷看著对方。 血木剑在阮瞻地手裡就不再是木剑而是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利器。虽然殭尸扑过时带器的腥风十分骇人窗外的急风骤雨也敲打得正急但阮瞻丝毫不為所动以静制动的姿态给了在一边紧张观看的小夏以无比的信心。 那五个殭尸是没有感官只被控制的简单怪物所以感觉不到那三个苗鬼和蓑衣鬼的惨状和恐惧一个劲地朝著有人气的地方猛扑。不过也正因為如此它们没有计划没有先后以至於相互间自己先碰倒了三个只剩两个攻击了过来。 眼见它们扑到眼前不到一米的地方阮瞻不慌不忙地右手挥剑不是刺而是剑削向其中一个头颅而左手却虚空划著那个像鱼刺一样的符简单的动作却夹带著风声直指向了另一隻! 「啪」的一下右手边的殭尸的脑袋掉在了地上身体摇晃著又前冲了几步在阮瞻一闪身后扑倒在楼梯边上而左手边的这只却被那个虚无的符咒打中了胸口竟然向后飞出好几米像画一样被钉到了墙上头也喀嚓一声掉落却仍然裹著白布的袋子。 这时那三隻殭尸也近地身来阮瞻一矮身让过了它们的猛扑之势反手挥过两剑也没什麼招式只是快地斜砍殭尸的头看样子是专门对这个地方下手的眼见著那两个也扑倒在地上不动了。 剩下的最后那个由於一扑之势力量太大一下子撞到门上竟然连身体带门一起摔到了雨地裡中阮瞻也没有追出去一下施展了他的火手印躲在最裡面的小夏只看到瓢波大雨的屋外空地上一团奇异又美丽的火燃烧了起来中间还爆出一小簇火苗! 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小夏多半夜的恐惧被阮瞻轻鬆地解决掉了。 「道公饶命道公饶命!」被圈在结界中的苗鬼见道公饶命乾净利落地消灭了那五个兇猛的殭尸加之在结界中受到了痛苦煎熬开始求饶。 在他们这裡有法术的人被称為道公道婆所以他们一个劲对著道公饶命哀求。 阮瞻半转过身「你们不是开店的一家三口不过是幻化的形象对吗?」 那三个鬼说不出整句话知识细碎断续的鬼语著惊恐得无以復加。 「可惜没有什麼能做了坏事后不受惩罚这是天道。所以我答应以前你们害过的人不会答应!」 「不她睡我的床她该死的!」那小女鬼突然尖叫出声并拚命撞击结界的外壁对著小夏咬牙切齿吓得小夏下意识地往后紧缩。 「你们是鬼蛊是不是?解不了的蛊还是解脱了吧!」 阮瞻叹了口气不理会小女鬼的尖叫单手结印慢慢地挥出了手。 这一阵惨叫一团艷火然后只是一捧黑灰夜风吹过什麼也没有留下! 「轮到你了!」 阮瞻又面对著蓑衣鬼。 「主-人-会-杀-了-你-的主-人-会-杀-了-你-的!」蓑衣鬼颤抖著声音边挣扎边想逃脱边威胁著。 它是这一群鬼中的控制者所以它最知道要面对结局的恐惧! 「我来这裡找的就是你的主人!」 阮瞻想起幕后人对万里下的毒手痛恨之极「可是他是个藏头露尾的混帐王八蛋!」 他解开了血禁蓑衣鬼骤然失去了钳制慌忙爬著费力的隐身但却隐不掉。此时的阮瞻突然面露怜悯之色犹豫了一下才用剑尖指住蓑衣鬼头上的斗笠! 「我帮你解脱了吧!」他轻叹著说「这样对你才好一些!」说著血木剑挑掉了那顶斗笠。 一阵风声地上只剩下意见平常的蓑衣和一个斗笠一双鞋子。 原来那些衣帽下面根本什麼也没有! 阮瞻看看那双奇特的绣花鞋想起刚才在山林中看到的一隻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这裡面有什麼联繫。 「阮瞻!」小夏叫了一声。 阮瞻这才从思索中惊醒连忙打开保护结界。 「你没事吗?」他打量著小夏深恐她受了什麼伤害然后又去看万里后者的情况让他忧心如焚! 小夏摇摇头「那些怎麼办?」她指指剩餘的那四具殭尸的「尸体」。 阮瞻站起来走到尸体旁边一下扯开了它们身上的白布衣服衣服下的情形让小夏吃了一惊。 没有尸体也没有人形竟然只是树枝和树干! 小夏犹豫了一下壮起胆子扯开了「断头」上的白布袋子竟然也是植物不过上面多了个黑色的符咒而已! 不是赶尸的只是蓑衣鬼控制的植物只是幕后有人施展的妖术! 阮瞻把那四颗「植物」聚在一起施法把他们烧成灰烬!小夏看著阮瞻做这一切觉他施出的火只会烧到想烧的并不会燃到这竹屋中的其他东西。 「现在我们怎麼办?」小夏问。 「等天亮吧!」 「他怎麼办?」小夏又看了倚在墙角的万里。 「交给我我不会让他死的。」 阮瞻坚定有简短的回答。 战斗停了雨也停了。 第十六章 三天的生命 他们在竹屋一直等到天亮早上才要离开就见一群山民簇拥著一个装束奇特的人正往这裡来。一问才知道他们正是从那蔓来。因為这店的主人也是村裡的人而前几天这店一直闹鬼所以店主一家三口回村去请道公来驱邪。 小夏见了店主一家吓得差点叫出来。看那模样可不就是昨晚的那三个人吗?只不过那小姑娘温柔灵秀店主夫妇老实和气可与昨晚的凶狠诡异大不相同这才想起阮瞻昨天说那三个鬼是幻化的。 而阮瞻则对这些人推说他们是生态旅行者想去村裡看看。又说昨晚并没有遇到什麼事只有野猫窜来好几隻把房间弄得一团糟。至於万里则说是感染了风寒目前昏睡不醒。 山裡人朴实好客听说外来客遇到了困难又是来他们这裡旅行的就热情的邀请他们上山。而当道公在野店裡大大折腾一番后万里竟然醒了过来。 在回寨子的这一路上小夏一直偷看万里的神色见他好像什麼也没生过就好像睡了一觉做了个自己也记不起来的噩梦一样。 这反而让她内心中不禁產生了些许的不安和不详的感觉因為阮瞻回来后并没有和她说起是否追到了那个『下蛊嫌疑人』而万里好转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到村寨后他们被安排住到了村长的家裡。下午的时候小夏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万里藉机和阮瞻讨论在野店中生的事情。 「别告诉我这个山村鬼事只是意外情况啊!」万里趴在阔大的木窗边上欣赏著村长家木楼对面的山林景色。 阮瞻没说话。 这用脚趾头也想得出。一定是他们要调查的人出来搅局了。不过听村长他们的意思那个店是在几天前开始不乾净的对方不是能手段高到可以遥控就是后而先至。根据他们一路上行程的艰辛来看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方法只有时空扭曲术。 而施展时空扭曲术的前提是必须有目的地的信息也就是说施术者要到过这个地方这样就可以推断『杨幕友』来过这裡。住过这裡甚至和这裡有著极大的渊源! 「那麼那个黑色液体是怎麼回事?」万里又问。 「那是蛊你中蛊了!」 「还好!」 「还好是什麼意思?」阮瞻有点恼火他為了万里的意外要急死了他竟然说还好? 「反正他们的目的是对付我们如果不成功的话不知又要搞出什麼花样?『还好』的意思就是幸亏是我中了招。如果是小夏中的我会心疼如果是你那麼以后谁『保护』我?」万里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别肉麻!」 「看来这个蛊很厉害从小到大你都很少那麼烦躁的。」万里轻笑「告诉我有多厉害?」 阮瞻习惯性的皱眉「我对蛊术并不在行所以我不知道!」 「哇不用那麼直白吧。好歹给病人一点信心这点心理暗示你总该懂吧?你来的时候不是猜到这裡曾经蛊术盛行特意恶补了一下蛊术的知识吗?」 「蛊术是一种秘术近年来已经近乎绝跡了我知道的非常少况且这次的对手不简单他施的蛊术我甚至没有听过。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倒是问过那个道公。」 「我说你怎麼和他谈了一路。我还以為是南北神棍交流骗人的经验哪!」万里总是喜欢挖苦阮瞻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他自己都不觉得。 「你不能少废一句话吗?」 「哈哈我看到你给他钱了希望你的钱值回票价。」 「也打听了一点事情出来。那个蓑衣鬼被认為是一种水鬼那种每一丝布上都绣上花朵的鞋子是新娘出嫁的时候才穿的。」 「就是说那个鬼死的时候还是新娘啦!真可怜。」万里叹了口气但转瞬又笑了一下「我已经从小夏嘴裡听到你『谈笑间强虏灰飞湮灭』的壮举了。可惜我没看到我每次看你你都是被扁得抱头鼠窜这反差也太大了!」 「可是他竟然能控制植物来装成殭尸这可不是一般的蛊术了。本来我还以為他会使用鬼蛊就不错了。」 「他是谁?黄博恆还是杨幕友还是有其它人。」 「不知道。」 「你就会说这三个字那个什麼鬼蛊的你又是从哪裡知道的?」 阮瞻沉吟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昨晚追击那个怪人的情况告诉了他。 原来他在那颗被劈倒的树后看到那只破旧的花鞋后就顺著雨中极微弱的气息一路追了下去终於被他抓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怪人至今他还不能确定那个怪人是男是女只能感觉到怪人身体气息的古怪。 当时他才要逼问下蛊的人是不是他要怎麼才能解蛊那个怪人就一直对他喊「他能给鬼下蛊他能给鬼下蛊!让人死也无法摆脱的鬼蛊!」然后提醒他如果不回去店裡的两个人都会死。 不知怎麼阮瞻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為他感觉不到恶意而正当他犹豫的时候那个怪人突然挣脱了他迅消失! 这时候阮瞻感应到了小夏的危险这才一步踏了回来。 后来他又问过那个道公知道鬼蛊是传说中才有的秘术它是下在新死之人的身上从此那个人的鬼魂不会转生只会為下蛊之人所用。当然具体的细节只有懂得如此秘术的人才知道。至於控制植物的蛊术那个道公连听也没听过。 他在金钱的力量下告诉阮瞻的除了鬼蛊的事情外没有比阮瞻自己查的更有价值些! 「这就叫冥冥中自有天意每次你都遇到这麼难解的事逼得你不得不释放自己的能力并且还要修炼一下。」 「你不担心你中的蛊毒吗?没人知道那是个什麼玩意儿我不能解又没有追到下蛊的人。而且连目击者也失去了!」 「担心没有任何用处是一种最不良的情绪但是上战场算我一份就行了。那个躲在幕后的混蛋让我受了控制差点伤害小夏我要报復。」虽然阮瞻语调平静但万里听得出他心裡的焦虑从小到大的朋友没有一丝一毫能相互隐瞒。他见到阮瞻紧锁的眉头还有比平时愈的沉默就知道自己的情况并不太妙「我只是不明白我為什麼会失去意识听说中蛊是无声无息的。」 「那蛊并不是要对付你的我猜他是想能伤到一个算一个。再说我检查过你身体的气息那蛊不是要杀人是想控制人。可你这混蛋外表看著虽然随和其实是茅坑裡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定无意中反抗偏你阳气又极旺两下裡相冲所以你才会装死装个彻底!」 万里回忆了一下感觉当时是有一股冷热交缠的气息一直往他脑袋裡窜他当时就想给硬压下去结果造成身体剧痛。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看来这个蛊很难解吧?或者是没有解的对吗?」万里突然问「实话实说吧我看得出来这蛊有多诡异现在你要告诉我实情。」 「我会找出那个丛林怪人一定有办法的。」 「那麼需要多长时间总有个期限吧。」 「你不用管!」 「得了我是个大男人。不用你隐瞒真相告诉我!」万里问脸上难得的严肃。 阮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因為他们共同面对过太多的事情。他坚信这次也一样。 「从你的身体气息来看----三天你只有三天的命!」 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鐘?二十五万九千两百秒?这就是他正值壮年的生命就要凋谢的时间吗? 万里沉默了一会儿因為他的脸朝向窗外也看不清表情但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原来我还能活三天可是我记得你老爸说过我是个长命的相貌。」 「我老爸还说过你太好奇会遇横祸的。」阮瞻咬著牙齿「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借过我很多次钱从来没还过;你乱开我的车从来不加油撞坏了也不修;你还和我抢女人!我才不让你死先还了我这麼多债再说!」 「女人?你说小夏吗?」 「我说娜娜!」 「哈哈你说娜娜啊!」万里转过头来脸上并没有因為即将来临的死亡而惊惶失措的神情只是有些无可奈何和伤感「那是君子之争!」 「你那是横刀夺爱!」 「得了你又不是多喜欢她不过女追男隔层纱你年青气盛受不住诱惑而已。娜娜那麼漂亮你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阮瞻沉默了一会儿回忆著往事不禁微笑了一下「也是那是她的选择。」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小夏的。」万里又转回脸去「以前想过啊不过现在不了因為我还可以活三天。」他耸耸肩装作无所谓「我才不像有的人觉得自己快死了一定要表白那不是给对方心理负担嘛。死了也不让人安寧够狠!」 「我不会让你死!」阮瞻一提起这个问题就咬牙切齿。 「得了你我都知道有一种蛊是死蛊除非下蛊的人死了不然是解不了的。还有三天机会不大。」万里苦笑「说不怕是假的可是怕也没有用男人嘛总要面对现实。不过这样我至少可以实现小夏的愿望。」 「她的愿望?」 「是啊。有一次我问她想要什麼样的爱情你猜她怎麼说?」 阮瞻低著头不看万里怕一提到小夏就洩露了心底的秘密但心裡还是很想听的。 「她说啊----」万里微笑「她还真是傻得没边这话没有女人说得出来的尤其现在的女人那麼势利。她说她想要一个人非常非常爱她但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她就是那样还以為生活是个美梦呢!」 「不过现在她的梦想可以实现了我可以替她完成。我想----我是爱她的。」 第十七章 暑期旅行的故事(上) 小夏的眼泪一串串的落了下来。 她其实并没有走远因為从小生活在城市裡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牛还听说抹上牛的眼泪可以让人得阴阳眼结果就跑到牲畜棚去看。而这个村寨的木楼都是二楼住人一层的侧面是牲口棚那两个男人又是站在窗边对话所以她在无意中全听了去。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亏欠了万里很多! 一直以来她接受他的帮助享受他的宠爱那麼自然那麼心安理得从没有想过回报彷彿他对她好是应该的事。这是多麼可鄙啊! 现在他还有三天的生命她要拿什麼还他! 一想到从此看不到他鹿一样温柔善意的眼神听不到他用半挖苦人半认真的语调说话感觉不到他温暖和煦的气息她就受不了! 阮瞻说了决不让他死她也一样哪怕拿她的生命去交换她也在所不惜!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和你抢虽然我从小到大总是喜欢抢你的东西。这也不能怪我在心理学上这也是要引起你注意的一种方式。」万里的声音继续传来「那时候还小总觉得我们既然是那麼好的朋友你為什麼还要拒人千里之外?所以总是想让你火。哈哈还真让我成功了一次娜娜决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气得和我打了一架唯一的一架多麼难得!」 「是啊然后我们鼻青脸肿两个星期。」阮瞻的声音传来语调因為回忆起往事而放鬆了些。 「可是小夏----是不同的。」万里说。 「是不同。所以我一定会保住你的狗命让你好好去爱她吧!这次你没有和我抢。因為她并不是我的而且永远也不会是。」阮瞻的声音又冷了下来楼下的小夏的心也冷了。 「可她喜欢的是你!」万里说「我开始时对她是当个小妹妹一样因為她比较冒失自己还不知道。总是让我觉得有趣產生保护感。可是后来看她喜欢你我觉得我并不瞭解自己的心因為我不想把她给你。」 「她会喜欢你的。」阮瞻说「因為我不会和你抢。」 「不是这样说啊好像是你成全我一样如果我能活下去咱们还是君子之争。」从万里的语气中听不出有对死亡的恐惧「目前这样其实是我的失误。我和她是因為我的离婚官司而结识那时候我才走出失败的婚姻不想再和女人有瓜葛。所以人為的划定了界限。她是个敏感的丫头当然不会越界。结果我们越来越熟悉。弄得现在像是左手握右手完全没有了感觉然后这时候你这混蛋又出现了!」 「你干什麼去?」阮瞻问听语气好像万里要下楼一样。 「我拿一点刚才吃的米糕还真好吃。我死到临头了当然做个饱死鬼。」 「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 「我相信还不行嘛。可我还是想吃。」万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要下楼来。 小夏连忙抹乾净眼泪深吸一口气快从后边绕过去正巧赶到万里走下楼梯的一刻走进了大门。 她尽力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和态度对待万里装作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围在他身边转跟著他逛整个村寨而阮瞻则从她一回来就不见了踪影她想他是去拚命寻找解救万里的法子去了。 晚饭后阮瞻又出去了不过临走时把血木剑交给了她「周围我看过了没有什麼大碍但万一有昨晚的情形只要你不离开木楼就会平安。」 「村裡不会有事吗?」小夏很怕带给无辜的人灾祸。 「他还没那个本事袭击整个村子!而且我布了阵了别怕。」 「嗯我不怕。只要能解了万里的蛊我什麼也不怕!」 阮瞻有一瞬间的疑惑以為小夏现了什麼但见她也没有什麼哀伤的神色也就没有深究。因為万里命悬一线而他根本不知道敌人隐藏在哪裡所以他前所未有的焦急也觉得自己非常的没有用并开始痛恨自己从前封印自我的行為。 他这一下午东转西转一直在打听各种可能的线索。他想知道那个蓑衣鬼的前身是什麼?从她穿的花鞋上来看她死的时候是新娘而鬼蛊是要在新死的人身上下的这样就可以把两个线索合成一个。 据村裡的老人们说这个村寨附近只有在文革期间死过一个新娘。她是苗女爱上了个知青但父母逼她嫁给寨子裡的小伙子她在结婚当天投江了! 阮瞻知道村民口中的人就是那个蓑衣鬼因為她不停的从身上往下滴水。 也就是说给他下蛊的人在六几年就存在并且会了这种蛊术但这和黄博恆的年龄不附难道是『杨幕友』? 那麼那个怪人是怎麼回事?他(她)也穿著新娘花鞋虽然很破旧了但确实上一模一样的?这裡面有什麼联繫吗? 还有黄博恆是出自这个村子可是拿著他的照片在村裡问竟然没有人知道。这是怎麼回事?他造假吗?如果造假為什麼要拚命阻止他们来这裡?这山村裡有什麼秘密? 关键是那个怪人他(她)是谁?村裡的人都不知道山林裡有这麼一号人物可是他感觉那个怪人是明白这一切的因此必须找到他。 这山林如此之大如果他存心要躲起来真不知道要怎麼才找到他可是万里却还有三天不到的生命! 不过他倒是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能和他们来此地的目的联繫起来。 据说就在两个月前有名叫阿旺、阿木、阿水的三兄弟在他们父亲去世的一周之内暴死。而且死状极其古怪重要的是他们生前对自己的父亲极為不孝这和城市中那些精神或**上虐待父母而致死的人高度一致。 这太巧合了可他不相信巧合的东西所以两边的事情一定有联繫。 他今晚的任务就是挖开这三兄弟的坟看看然后要在山林裡追踪那怪人的踪跡。这种事在白天不能干一是他尊重死者不好让尸骨见了阳光。二来他觉得那个怪人不会在白天出没要找的话必须是在晚上。 「你要小心。」阮瞻说。 「你也小心!」小夏看著他明明焦急万分却硬要装作平静的面孔突然觉得他活得一定很累不禁有些心疼。 她下意识的伸手抚抚他冰凉的脸。但马上又回过神来不仅急忙收回手甚至还倒退了一大步。差点撞翻桌子。 阮瞻不明白她為什麼如此慌张其实小夏是因為听到他说永远不会与她有交集猜测他是不喜欢自己的。所以对刚才的失态特别在意。 「我会守著万里的。决不让他再乱跑。」小夏又保证裡一句然后几乎是逃到了楼上去。 「你跑什麼?有鬼追你吗我看看!」万里正在楼上的客房裡坐著见小夏跑得气喘吁吁的忙站起来。 「你坐你坐你现在是病----你刚刚病好。要休息!」小夏连忙阻止万里怕他又生出什麼事来。 「我是什麼病人哦!」万里苦笑不得「你没见我刚才吃了多少东西?」 「饭桶也可能是病人!」小夏硬把万里拉到床上「你昨天吓死我了不能再让你吓我第二次!」 「可是你不会让我现在就睡觉吧。」万里露出苦笑「我过惯了夜生活现在让日落而息实在不成的。」 他的生命还有三天不到可不能浪费在睡觉上三天后他会永远睡著。 「那麼你给我讲讲你和阮瞻上学时候的事。」自从偷听到有那麼个娜娜小夏心裡就惦记著这个人想知道是什麼女人和这两个男人都恋爱过「你不是说你和阮瞻共同经歷过两件半事情吗?上次你在意大利时在电脑上给我讲过了你们上小学时候的事那现在我要听下一件。」 「那是上大学时候的你有兴趣吗?还有阿瞻的故事哦?」 「好啊反正夜长得很我又不想睡。不过要关了灯这裡通电不久不要浪费能源浪费是犯罪。」小夏把万里往床裡挤她自己坐在床边然后随后关灯。 「喂你这样让我感觉很曖昧啊!」万里说「我会流口水的而且别人会误会啊!」 「管别人干什麼至於你好好讲故事禁止胡思乱想。」小夏故作轻鬆的说但却借黑暗隐藏著泪光这是他的最后一夜吗?她忍了一下午了这会儿有点忍不住了。 「好吧好吧你喜欢听我就讲不知道以后还----」万里停住话头掩藏住情绪「从哪讲起呢----就从那个夏天开始吧!」 万里开始讲述他和阮瞻的第二次遇鬼的经歷---- 那是在我们上大二的时候当年阮瞻不像现在一样对陌生人是笑咪咪的那时候的他没有掩饰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我们在学校号称冰火二人组。 你知道的冰山美男嘛总是受女人注目我就比他差一点想想我到现在还不甘心。就好像刘铁和倪阳其实我觉得倪阳更可爱可是因為刘铁不爱说话所以他更受欢迎。这就是女人的心理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好奇的动物。 现在看这两个小子就像当年我们的样子我想阿瞻雇了他们两个任他们怎麼不听话都能容忍就是因為他们彷彿是我们十年请的影子。阿瞻是个什麼都闷在心裡的人他虽然不说可是我想他是怀念我们在学校的时光的。 言归正传说我们自己。那时候我们学校裡有一位公认的校花名字叫蒋娜我们都叫她娜娜她是我们全体男生的梦中情人。娜娜个性有点像你但可比你漂亮多了别打我!我是从怀念的角度来回忆的。其实你比她漂亮一百倍行了吧?反正她很可爱就是了但她也有一个大缺点。你知道是什麼吗----就是眼睛不好放著我这样的火样帅哥不爱偏偏看中了冰山美男。 阿瞻这傢伙很没有定力被人家娜娜追了不到两个月就投降了一点骨气也没有当然如果娜娜追我我大概也能支持个----三、两天吧!反正他们就成為了一对。 阿瞻本来就一付欠扁的德行这回摘了校园玫瑰走不知有多少男生恨他不过他也不怎麼在意多亏了我对他不离不弃。 大二那年的暑假我们準备去一座著名的山做自助旅行因為阿瞻平时太闷了加上高中时代他老爹就已经去世他每年放假都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我就请他一起去旅行。他当然推三阻四的不肯但我把他硬拉去了。事后证明我是极其明智的因為我们在山裡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如果没有他大概都会死在那裡回不来了! 本来说好去的人只有我和两个男生外加一个女生总共四个人但因為阿瞻和娜娜决定参加所以后来竟然增加到十五个人总共九个男生和六个女生成了一个小型团队其中不乏想横刀夺爱的主儿。 年青人嘛总有著无数的勇气和幻想事先也没经过什麼野外求生训练也没请嚮导只带了点必备的野营工具和地图什麼的就直奔深山老林去了总觉得那样才够与眾不同豪情万丈。 那座山是什麼山我就不多说了免得你以后旅行的时候有心理障碍。 反正我们是去了但是山路远没有我们想的好走刚开始还比较兴奋走著走著就累得不行了结果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安营扎寨了。 如果现在我再去的话我绝对不会在那种地方宿营----山峰的低洼处旁边有一条很小的瀑布还紧挨著一个小水潭。 可那地方可真是美丽啊有山崖有草地有野花有瀑布有恬静清澈的水潭。当时我们只贪图那裡的饿风景和取水方便想著晚上可以看到水潭中映到的月亮并点上篝火什麼的!并没有考虑其它的事就在那裡扎营了。 可是我告诉你看事情永远不要只看最表层的东西那个地方其实极其凶险。要知道山裡的天气十分多变如果下雨的话在那个低洼地带随时可能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吞没而且离个不知名的水潭这麼近的话你永远不知道水裡会有什麼! 当时我可不懂这些只是很高兴的玩虽然没有抓到什麼野味好歹弄了点烤鱼和自带的食品很开心的办篝火晚会并不知道有东西在暗处盯著我们也不只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那次的暑假旅行告诉我----在黑夜的山林深处一定要提防! 第十八章 暑假旅行的故事(中) 我们白天玩得太累了所以活动结束后都睡得很沉。当然我们也有一点野外生存的知识在帐篷外点了火堆还让九个男生分為五组轮流守夜阿瞻不爱理人所以他自己是一组让他守的是最后一班。 本来一切都还好可是在半夜的时候天突然下雨了。雨不大当时值班的男生觉得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躲进帐篷裡躲雨。可能是太睏了吧结果两个人都睡著了。 谁知道这雨越下越大而且我们是在山坳的最低洼处在我们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营地就已经被水淹了。 男生的帐篷比较靠高处而女生的帐篷就在水潭旁边所以当我们被女孩子们的尖叫吵醒的时候女生的帐篷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冲走黑漆麻黑中只看到几颗头浮在水面上还有白惨惨的手臂在挥舞呼救! 当时我们全吓坏了只有阿瞻还清醒他指挥我们拿出防水的大手电和攀山绳把男生分為两组一组在还没有淹没的高处打著手电照亮水面并且抓住攀山绳的这一端另一组水性较好的则用绳子捆在腰上然后下水救人! 还有一个叫赵江的男生因為身体比较瘦弱阿瞻让他做协助工作当有男生救到落水女生后他就帮忙拉上来。 阿瞻这个人平时不爱被人注意但是一遇到事情就会自然散一种领导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他。所以我们也没多争论也没时间争论就按阿瞻吩咐的做了。 但是一下水我们才知道救人不是那麼容易的这和在游泳池或者在平静的江河裡是不一样的。那时顺著瀑布冲下的山洪还带著漩涡。水下感觉有暗流一样往下吸人。这也就是这几个女生明明都会游泳却為什麼死死攀住几块石头不能独自上岸的原因。 我们在水中艰难的向落水女生游去也没有什麼特定目标。只是先从离岸边最近的女生救起。只要碰到了谁的手臂就一把抓紧然后奋力借助绳子的力量游到岸边让赵江给拉上去。 当时天色太黑水流又湍急我们根本看不清水面上的具体情况只凭借影影绰绰的黑影和呼救声来判断方位。那时候雨下得还很大那点光线在隔了那麼远的地方透过雨帘照来。本来就很微弱再加上岸边的人由於风雨和焦急把那个光照得摇摇晃晃的更是让人视线模糊。 我们也不知道救上来的是谁也不知每人救上来几个。只是现水裡还有呼救的就往上拉。折腾了半天之后才现水裡还有一个人在尖声叫救命。我一急之下和阿瞻又冲下水裡去。 赵江一直在岸上协助救人。并且清点人数。在我们入水的一瞬间突然大叫:「娜娜是娜娜娜娜没上来!」 我一听就急了说实话那时我对娜娜是抱有相当的好感的哪能容许心上人死在这个水潭裡。所以不顾一切的向水裡游旁边的阿瞻也是一样。 这时岸上所有的光线全集中在一个地方了但由於光线弱我们看不清娜娜的脸只看到了她的影子奇怪的是我们抓不到她甚至我和阿瞻都撞到了一起也还是碰不到娜娜。 「那边那边!」 「往左一点!」 「抓住啊!哎呀!」 「不是那个!」 岸边的同学不停的呼喊我们耳边也响起娜娜的哭叫但无论如何我们只见得到影子却捉不住实体。 那时候阿瞻也只有二十岁你该知道因為他厌恶自己的能力所以从小根本没有拿来修炼过他父亲过世后他更是根本自我封印了起来所以那时的他也只是有阴阳眼看得清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不太会被邪物侵袭而已并没有什麼力量。 他目前的能力是因為随著年龄的增长而自然的封印不住了外加咱们总是迫他使用才逐渐恢復的当时他的手段可连现在的一小半也没有。 可他毕竟不是平常的人所以感觉出事情的不对。他大叫著让已经筋疲力尽的我先不要乱扑腾然后揉揉眉心的阴阳眼位置就潜下水去了。 他潜了很久可以说是太久了一点而且无声无息好像被水捲走了一样。我吓坏了以為他出事就忘了他的嘱咐也潜了下去。 水又冷又黑我潜得不深手电筒聚起来的光还能透过水面让我能模糊看得见一米之内的东西。我是在挣扎著却又摸不到的娜娜身边潜下去的可是在水下我没看见她身体的其它部分。就是说娜娜的头与肩在水面上可是水面下却什麼也没有! 我吓了一跳连呛了好几口水再仔细看确实什麼也没有而水面上挣扎的『娜娜』还在呼喊岸边焦急的同学们也在应和而阿瞻则根本看不见踪影。 情急之下我连游带拉的爬上岸去因為我在水裡根本什麼也看不清所以想拿一隻防水手电再封在塑料裡然后下水去找失踪的两个人。 我一边让同学帮我弄那个简易的水下照明灯一边跑去看繫在阿瞻腰上的绳子想把他拉回来但一拉绳子现那头没有任何接力原来绳子早就断了!负责阿瞻的那位同学太焦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 这下情况更紧急了男同学都吓坏了女同学在一旁吓的直哭。我怕再有什麼人出事所以没叫他们帮忙只是自己回去但游到一半时就听到『扑通』一声然后看到赵江瘦弱的身体跳入了漆黑一片的水潭不知道他要干什麼只听到岸上的同学乱喊一通也听不清什麼了! 我顾不得他。一心想找阿瞻和娜娜虽然水下面的事让我心惊肉跳但我明白再怕也要下去不然可能会永远失去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第一个认真喜欢的女孩。 我奋游到『娜娜』身边。但好几次水流都把我冲开直到我借助几块突出的尖石的帮助拼尽全力才到达我的目的地但同时也意识到情形不对---- 我一个大男人都被湍急的水流冲击得无法保持身体平衡她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如何能浮在那裡不被冲走而且十几分鐘一直呆在那裡! 意识到这一点。我又怕又不能相信急忙潜下水去证实并且用手电照射著连续看了两遍----可是水面下依然什麼也没有! 我相信我们遇到诡异的事了。急忙不动声色的藉著水流往远处移了一下一抬头却看见『娜娜』还在挥舞手臂对著岸上喊「救我。别扔下我!救命把我拉上去!」凄惨的声音诱惑著更多的同学来救她我转头看到已经有两个男生要下水了! 不能让更多的人下到水裡来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出不去! 这是我当时的念头所以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到『娜娜』脸上去! 娜娜本来是半长髮可此时『她』的长髮却一直垂到水面并且把脸全挡住了。就如一丛茂密的水草一样而且『她』枯瘦的手臂和惨白手掌上长达三寸的指甲都证明这不是原来的娜娜而是让我们误以為是娜娜并有著她的声音的东西! 我吓呆了手电的光线一直照在『她』脸上没动。『她』好像对光线的反应相当迟钝我一直对著『她』照了十几秒『她』才慢慢转过头来看我。 漆黑如夜的乱长髮下是一张白得晃眼的脸。我拚命想从长髮遮盖下看到『她』的五官但却什麼也没看见。 『她』的脸又白又平空无一物只有一张嘴。 婴儿的嘴小巧而柔嫩没长牙齿此刻正咧开著对著我笑。 我吓得把手电脱手掉落在水中但在漆黑一片中竟然觉得『她』要俯下身来吻我! 『她』来得如此之快我脑海裡只有那张婴儿的嘴的形象甚至感到了那个吻的湿气袭来还带著一丝腐臭的味道。 我来不及躲却突然感到水下有一隻手往下拉我。我本能的挣扎但还是被拉下水去混乱中也没看清是谁约莫十几秒又被推出了水面。 再一看就见阿瞻挡在我面前手裡拿著一个小小的黑棒棒。说来不恭敬其实那个巴掌大的小黑棒就是大名鼎鼎的血木剑不过以当时阿瞻那功力顶多把这道界的异宝放大到五寸根本不像现在这样还能祭起来而且比钢铁还坚硬。 但血木剑的能力你见识过了当时哪怕这小小的一点大就可以对付一般的灵体了何况那水鬼没料到这个其实连我也没想到这傢伙竟然随身带著他老爹的遗物。 只听『彭』的一声响好像有什麼重重的落在水裡水花激得有两、三米好然后『娜娜』就不见了。 「快走!」阿瞻对我叫我也来不及回头看只是奋力向前。岸上的同学也拚命拉我们两个我们就这麼连滚带爬的上了岸然后还没等喘口气又听同学们又一阵喧哗原来那边赵江也上了岸竟然把娜娜也救了上来! 平时最弱小最不起眼最害羞的赵江竟然能英雄救美!而其它的人都没有他冷静被障眼法迷住了视线差点一个个葬身水底。 恍惚中我向水中望去奇怪的看见水面上漂浮著一件红衣服。在漆黑的夜中都能感觉到它是那麼艷丽丝绣的花朵那麼栩栩如生光滑的丝绸在水波的掩映下闪著诱人的光有生命一样的漂浮在水面上静静的水流也冲不走像是不甘心的望著我们散著勾魂摄魄的魅力! 「那是什麼?」平静下来后的同学们都看见了那个东西不由得互相询问甚至有几个女生跟了魔似的非要找点什麼把它勾上来。 「快离开彆扭头看!」阿瞻大声喊近乎粗暴的把大家拉开往山林裡推让我们远离这奇怪的水潭! 雨还在下我们只抓起了自己随身的背包就匆忙离开。但在离开水潭的一剎那我们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你听过会让你毛骨悚然的婴儿哭声吗?那一次我听到了! 而且我们没有清点人数不知队伍中多了其它的『人』。 报告 第十九章 暑期旅行的故事(下)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人的脸上既睁不开眼睛还**辣的疼! 我们走得慌乱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是凭借本能向水潭相反的方向走。由于没有路只是在树丛乱草中穿行。 最重要的是天太黑了不仅是因为雨好象还有一层从树林中散的雾气让相隔一步远的人就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而且狂风暴雨打在四周的树木草丛上沙沙沙的也听不清各自的脚步声。 我们是上坡雨中路滑总有人不断的摔倒为了防止有人滚下山去也为了让已经基本丧失视觉和听觉的我们彼此间有个照应阿瞻让我们用登山绳连成一串排成一个纵队走一段时间就要报一下数。 他在最前方用一根木棍披荆斩棘的开路我则站在最后一位防止有人出意外! “一二三四----十五!” 最后一个声音在我前面响起是赵江我能从声音听出来是他可他怎么是最后一个人?最后一个明明是我! 我一惊但随后安慰自己道“可能是前面不知道什么人一紧张报错数了不会有事。只要人不少就证明没问题!下一次一定会纠正过来!” “一二三四----十五!” 又一次我还没报上数声音就嘎然而止! 然后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的报数都在赵江那里截止! 我开始心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阿瞻在队伍的最前面也没有人跟我商量。是有人惊恐之下反复出现了错误?还是队伍中多了什么?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再一次的报数开始了。 眼见着数字越叫越靠后马上又要结束在赵江那里我一咬呀当‘十五’这两个字刚从黑夜中传来我马上叫了一声‘十六’! 我叫得相当大声所以在暗夜中显得特别突然。我只觉得手中的绳索一紧带得我差点摔倒然后是‘哎哟’之声四起相信是阿瞻听到我的叫声猛然停了下来结果使惯性前行的同学们全都摔倒了! “万里。拉住绳子不要松开!”阿瞻对我喊。 我大声答应了一声感觉绳子晃动不止。然后有人说话。慢慢的我看见一条黑影慢慢挪了过来我知道那是阿瞻我们熟悉到不需要什么交流就能感到对方的存在! 他走过来摸了我的手一下。“十五!你是第十五个并没有多!你别疑神疑鬼的搞怪害得大家走不成!”他骂了我一句好象很不耐烦然后就转身离开。 我想还口解释却突然感到手里多了一件东西一摸之下是那个小小的血木剑当即明白阿瞻也觉出了事情有不对但是却不说破。 这样我心就安了下来。听着阿瞻一边倒数着一边走回队伍的最前面去叫谁的名字都会顿一下好象会确定一下似的。 队伍又走了起来报数也依然进行但到我这儿还是第十六个人!我心虚着。默默跟在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走出去什么时候摆脱这些奇怪的事! 再一次赵江说出了‘十五’我突然意识到赵江明明知道我是最后一个为什么他报‘十五’的时候不会感觉奇怪?! 我壮着胆子往前追了几步奇怪的是应该只相隔一米的却没有追到他还是一个瘦瘦小小的黑影在我前面不紧不慢的走! 我犯了脾气心想管你是什么非追到不可于是执拗的去追直追了十分钟才靠近了他的背! 赵江的背上是随身携带的背包随着他努力的走在肩上一耸一耸的我因为始终追不上他所以就去抓他的背包没想到还没碰到那个包就‘忽’的一下打开了窜出来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一个**的婴儿趴在背包的边上看着我!他浑身惨白惨白手里抓着个什么东西虽然是婴儿的形象却有着成年男人那种算计的眼神。你能想象吗?一个婴儿的脸却长着成年人的眼睛还是特别阴险狡诈的那种那是相当恐怖的感觉而且他的眼珠还出野兽一样的绿光! ‘卡’的一声一直没有电闪雷鸣的天空突然爆出了一声巨响伴随着闪电我看清那婴儿手中握着的是一只人的手指正津津有味的嚼着用它那没长牙齿的嘴嚼着嘴角上全是血显然那只手指是新鲜的! 我被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下意识的捏着那柄小血木剑对着那怪婴的眼睛划去不是我残忍是因为他那双眼睛实在让人心头麻! ‘哧’的一声血木剑横划过他的双眼我只感觉剑身象是陷在软泥里要被粘住了吓得我连忙撤回剑来。 而这时他的整个脑袋仿佛是铁皮罐头一样脑盖部分被掀开了一圈向后翻了过去在大大敞开的部分一大群蚂蚁和昆虫从里面慌张的涌了出来即使在黑漆漆的夜里也让人清楚的看到怪婴没有脑浆他的脑袋只是各类昆虫的窝! 还没等我回过神那怪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雨夜中是那么响亮震得所有人都惊呆了赵江也回过头来! “你找死!”赵江狠狠的瞪着我说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然后我亲眼看到他的脸变成了一个骷髅头眼眶里有惨白的光芒一闪而过。 它伸出枯尖的手抓向我的双眼叉过来我本能的用手挡它的爪子直接碰到了血木剑上。‘啪’的一声碎成粉末。 它惨叫一声一下就飘到树林伸处去了身后背的怪婴被割得半断不断的头在她背后不停的晃象是向人们点头打招呼一样! “怎么啦?”阿瞻第一个跑过来。 “我们遇到----鬼啦!”我好不容易说出句整话把血木剑藏在了手心。知道阿瞻的秘密不能让别人了解到。 “那是谁?”不知是谁问道。 “赵江。” 我的话才一出口就有人答了一声吓了我一跳然后赵江苍白瘦弱的脸就从围过来的同学中挤了进来。我这才知道那个第‘十五’并不是赵江他只是装成赵江的模样而已! “这林子也有古怪我们必须快离开!”阿瞻布命令“但是我们不要用绳子了。干脆手挽着手而且千万不要松开。万一松开了一定要呆在原地不动叫我过来看!” 这时所有人都吓坏了所以唯一冷静的阿瞻成了大家的主心骨说出的话马上被执行。他拿着手电逐个照同学的脸。然后亲手把他们的手扣在一起。这时我还站在最后当阿瞻过来时我企图把血木剑给他他却有塞在我手里“你得罪他们了更需要!”他说。 我们就这样艰难的向前走但此时伴随我们的不仅是风雨声和偶尔的雷电声了一直有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婴儿的欢笑声和这女人的自言自语断断续续的在我们周围的林子中回荡! “儿啊。多么狠心的人哪把你的头割得都要断成两截啦来宝宝别怕娘给你缝上!” 丝丝的穿线声响了起来。近得就象在耳边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摸摸自己的脸看是不是针线在上面刺过! “娘我饿!”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他的声音一出把所有人都骇住了尤其是我明明是个婴儿的哭和笑也象婴儿怎么声音是个成年男人?怪不得那怪婴有一双成年人的眼睛。可是这也太诡异了!要不就是还有另一个‘人’! 那女人嘤嘤的哭了起来“娘对不起你啊我的宝宝呜呜----让你饿到啦!呜呜----我们去找人来吃好不好?” 怪婴笑了起来好象很开心并且咀嚼碎骨的声音也同时传进了众人的耳膜! 嘎吱----嘎吱---- 好象是金属粗糙的表面磨着长指甲划过石头让人感到是自己身体的某块骨头正在被咬噬嚼碎! 有一个女生终于受不了了大叫一声放开了与同学互相挽着的双手捂住耳朵。 “都趴下!”阿瞻突然大叫了一声! 倍受惊吓的同学们闻言都慌忙伏在地上我趴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见阿瞻的影子站在那生涩的挥动手臂在空中虚空划了一个符咒‘啪’的一声爆了个火花。光芒中一个黑影扭成麻花状外面罩着一件丝绸的红衣哭着叫着退了回去! 那衣服正是水潭中飘着的! “清点人数!”阿瞻再次出命令然后逐个确认每个人足足有两遍。然而他还是不得不宣布有一个女生不见了! 这时候最可怕的事情出现了----因为长时间的惊恐和黑暗让同学们开始骚乱开始出现各种意见不再意见统一;饿! 有的说那个女生不听话放开了大家的手是咎由自取不能为了救她而危害到其它人的生命;有的说不能丢下她不管大家多少人来就应该多少人走;有的说要留在原地等天亮;有的说要尽快走出密林;有的说必须要团结在一起;有的说大家应该分散开这样生存的机会更大! 但总之想要先逃命的人多主张听阮瞻的指挥并救回那女生的只有我、娜娜和赵江三个。阿瞻则根本不表态只冷冷的看着众人争执! “你们安静点这样吵嚷大家都要死在这里!”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叫了一声。 也不知是因为我太生气了样子比较狰狞还是我的声势震住了那些人反正我一叫之后竟然安静了些。但还没等我说出下一句话树林中又响起女人和怪婴的对话。 “儿啊不要乱跑那些坏人又要割开你的头啦!娘没有针线给你缝啦!” “可是娘这里太冷了放我出去吧!” “啊----”又一声大叫传来却并不是树林深处的母子两个而是我们中的一位男同学! 他象看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冲出人群跑进了与声音传来的方向相反的密林拖长了的声调一直回荡又近到远又由远及近在树林中跑了一小圈于冲了回来! 他一边叫一边跑又冲了回来只是回来的时候----他的头不见了! 第二十章 兵分两路 没有了头的那位同学却像是看得见一样直冲进了人群中随著大家的惊叫躲避『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而他脖腔中的血也在这时候才喷了出来! 冰冷的雨滴温热的血差不多喷溅到了每一个人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也不知是怎麼做到的反正让所有人都直接感受到了这种无法形容的惊恐! 这当场让两个女生昏倒还有一个男生大叫著向水潭方向又跑了回去。 「我不走啦!我要回去!我要回----」他越跑越远任我们在后面如何拚命呼喊也叫不回头!我们全体惊惶不安的等著生怕又有什麼可怕的事生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异动! 此时雨停了! 「或许我们应该回去!」见那个跑走的同学没有遇害的情况有人开始这麼提议。 没人回答他因為每个人都不确定我们就像是猎物被黑暗山林中未知的东西追捕著驱逐著直到我们全部死在这山裡為止! 就在我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女人的声音却又传了出来这一回是哼唱著低沉幽怨的调子在四面八方响起来让人感觉不到她在哪个方向只觉得那曲子在我们耳边迴响浸入到每个人的心灵伸处。 「娇儿啊快入睡月亮----」她慢慢的吟唱著。 仔细一听她唱的是摇篮曲带著心满意足的劲头好像晚饭后一个母亲在哄婴儿睡觉一样。但本该温柔的调子却被她唱得阴森无比! 「我们出不去啦!他要吃了我们全体一个不剩!」一个同学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坐在地上用力挖好像要挖个洞藏在裡面。「一个不剩!吃掉!吃掉!吃掉!」 他的狂的行為刺激了大家本就十分脆弱的神经一时间。团队又开始不稳起来哭叫成一片绝望的心态互相感染。彷彿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到处瀰漫著那种不如放弃抵抗的情绪! 我急坏了对著他们大喊大叫让他们清醒一点可根本没有用处。但我知道这样下去。大家真的都活不成了! 这时候一直不出声的阿瞻突然走了过来随手抓过一个离他最近的女生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上去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是下一个直到打到第七个时其它的同学才被镇住! 「想死不是吗?那还怕什麼耳光?」他嘲讽的说「要死死一边去。别在这鬼哭狼嚎有本事分头走钻进林子裡去反正不也是死嘛!」 其他同学被他突然的飆给镇住了一句嘴也不敢回。全楞在当地。因為他平时总是冷冷的连话也不多说这种大雷霆的场面谁也没见过。 而现场一静下来那女人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还是唱著歌但阿瞻可能气坏了大喝一声「闭嘴!」竟然把那怪声也震得停止了。 「想死的就给我滚得远远的想活就马上给我蹲下!」阿瞻大声说「而且如果谁再不听话我誓决不带著他走出这个鬼山!」 他的气势和他话中的那个『鬼』字都带著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所以大家都默默的蹲下不吭一声一副以他马是瞻的样子。 阿瞻见局面稍微控制住了就向我招招手。当我走近他身边时他随手画符我觉得外界的一切声音都突然隔绝了这才知道他是怕我们的对话被听到所以设置了结界。不过那时他的功力相当差所以那结界很小只够我们两个人靠得很近的容身不然他可能会把所有人都保护在裡面那样也不会出那麼多的事了! 「现在我们不能继续走了。」他低声说虽然有结界但好像还是不太放心一边说一边警惕的注视著四周。 「怎麼了?」 「我没想到他们会离开那裡追出来。」他懊恼的皱眉「可能我们忙著救人的时候他们已经附在我们的东西上了因為按理说魂体是不能离开埋骨地很远的除非有东西可以附著。」 「这两个很凶啊!」我说了一句。 「没错肯定是横死的而且死的时间不短所以我们不能往前走了。」 「那麼我们要退回去吗?」 「接近他们的地盘会更危险!你傻了吗?」阿瞻瞪了我一眼「问题是现在正是半夜我们不熟悉这裡的山路密林裡可以隐藏更多的东西。」 「那前进也不行后退也不行我们等在这裡吗?」我也有点急了。 「没错就只有等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那时候一切迎刃而解。只是这两小时看来会相当危险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要想个计策才行!」 「你有主意就说吧!我绝对服从。」我说。 「这样他们肯定看出这群人裡你和我是不好对付的。所以我们两个各负责一边。」 「你说我们要分开行动吗?」 「是的你知道他们有两个要一起对付我没有那个能力。现在他们还平静等天色渐亮时肯定会有更狠的花招。相信你看出来了这两个怨气冲天不把我们弄死他们是不会完的。所以我一个人回水潭去。他们一定以為我是抄他们的老窝绝对不敢怠慢即使不是两个都回去对付我、一路阻拦我也肯定会回去一个而且会是比较厉害的那一个这样你们这边的生存机会会大得多!」 「那你怎麼办?」我有点担心。我们这麼多人还不停的出事阿瞻一个人不是更危险吗? 阿瞻笑了一下「我打不过可以跑这点自保的能力我还有。而你们是不能呆在这裡的最好有一个开阔的地带才行。」 「可是黑灯瞎火的去哪儿找开阔地去?」我急得没法儿「即使我们烧山。这大雨才停不久树湿成这个样子。也是燃不起来的。」 「我可以用符咒试一下但不能让除你外的任何人知道。」阿瞻说著用随身携带的小刀用力划破手指并且扯开我的外衣。在我贴身的白t恤上写满了血符。 「我们烧出一片空地你要保证让他们不看到我好让我抽空在地上写几个血符咒这多少会有点阻挡作用。但我走后如果留下的东西要袭击你们。一切就都要靠你了。血木剑你拿著虽然它不能挥更大的威力但是----至少可以保住你还有----娜娜!」 他说著就要打开结界出去我一把拦住他「你这话是什麼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我们已经损失三个人了可是你应该知道还会有损失的因為你我都保不了那麼多人只能多保住一个是一个。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所以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那你呢?」 「别管我。千万记得不要跑就呆在这裡无论有什麼诱惑无论觉得这裡多麼危险其它地方多麼安全也不要离开。并且尽量管住其它人!如果天亮我不回来你们先离开然后----再来找我吧!」 「我不想听你这麼说!」我心裡不安一定要得到保证「你一定要回来!」 阿瞻顿了一下然后郑重点头。我这才放心看阿瞻把我的白t恤撕成一条一条然后一个人深入树丛不那些碎布隔几步就绑在树枝上直至把我们围在了一个不大的圆圈中。 「我们要放火烧个空地出来!」他说了一声然后假装用打火机一点。 『彭』的一声火一下子在四周烧了起来因為是符咒引起的火竟然燃烧得很好没有浓烟也没有越界就按照阿瞻事先圈定的范围烧出了一个圈圈。 我看阿瞻蹲在地上在四方画完了血符咒就招呼同学们把圆圈中心的杂草也拔掉。这样我们就好像呆在了一个空地裡。 「阿瞻你要去哪裡?」看到阿瞻要离开一直默不作声的娜娜叫了一声。我这才注意到她和其它同学一样怕因為整晚我们都处於惊吓中我竟然没有特别注意到她。 「我要去找失踪的同学你留在这裡万里会保护你们的。」阿瞻回答了一句然后不等别人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现在我们谁也不能出这个圈子只要我们团结坚守在这裡一定会没事!」我见阿瞻走了大家像失了主心骨一样只好硬著头皮装老大。 我把阿瞻留下的符咒包裹在那些被拔掉的杂草裡燃成了一个火堆指挥大家围火而坐告诉他们无论有什麼样的异动也不要理会只要呆在这裡就一定会没事! 「阿瞻会回来吧?」娜娜坐在我身边浑身颤抖的问。 我一边安慰著她还要一边注视周围的情况。 此时是相对平静的因為火因為我们的忙碌那鬼怪竟然有一阵子没来骚扰可是也因為这不寻常的平静让我们心头像压上了一块大石一样感觉他们在酝酿著什麼更大的阴谋表面上虽然还好但强烈的不安笼罩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上。 果然当柴火刚一微弱下来四周又悉悉索索的响了起来。 呜---- 那女人哭了起来。 「我好冷啊拉我出来吧!」她哀求著「我的孩子要生出来啊呜----他要饿死了!」 我们谨守著在一起身子挨著身子胳膊挨著胳膊大家抖成一团也不敢回答也不敢抬头。 「我好冷啊拉我出来吧!」她重复著慢慢的靠近了来但始终没有进入圈子内显然那画在四方八卦位置上的血符咒起了点作用。虽然不能逼退她但至少让她进不来。 我此时也意识到阿瞻对付的是那个怪婴。 「好狠心哪拉我出来哪我冷!」 她继续说但我们就是不理! 「哼躲著会有用吗?」她作怪半晌后突然了脾气声音阴狠之极然后我们就听到了耳边『忽忽』的刮起了怪风。 一个东西从黑暗的树林中刮了过来感觉像个气球一样鼓鼓的但又轻飘飘的一直飞到我们的上空! 「看看我!」气球突然说。 我们明明知道是那女人的声音并不是气球还是忍不住往上看去。 『滴答』---- 一滴血落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 谁是下一个? 那滴血落在了微弱的火堆中间『彭』的爆出一抹强烈的绿光让我们看清了那个气球的样子! 那是个人形的气球也和人一般大有著人的四肢和五官。但由於充足了气四肢可笑的支楞著脸上的五官也涨大变形----鼻子扁平嘴巴咧开像是俯身对著我们傻笑! 只是他的上嘴唇有些萎缩整排牙齿都露在了外面让那笑容呆滞而恶意而且----他没有眼珠眼睛的部位是两个深洞血就是从那裡滴出来! 「如果气球有洞怎麼能充气呢?」一个声音慢悠悠的说。不知道是谁说的也分不清男女只觉得就在耳边吹风一样突然就有了这叹息的语调。 是啊為什麼能破洞的气球能充气能飘上天呢?几乎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主动随著她的问话这麼想---- 安静几秒鐘绝对的安静! 突然一个女生尖叫一声吓得抱头趴在地声一隻手哆嗦著指飘在半空中那被一根血红丝线牵著的气球。 她认出了这个气球的来歷!应该说在一瞬间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个气球! 一时间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然后『啪』的一声爆裂声空中的气球破了夹带著漏气的风声直扎到地上来。 地上的人惊叫著四处躲这样一来精心维护的圈子就散开了。 那情形太诡异了。我慢慢走了过去低头看那个破了的『气球』。 那是个人是那个惊慌中跑回水潭的同学。他不知怎麼被吃掉了身体的所有部分只剩下一张完整的人皮然后被充足了鬼气当做气球放到空中去! 『吃吃』的闷笑声传来轻蔑、邪恶---- 「我的儿啊终於吃饱了!」她拖长了调子数著。「第一个被吃得骨头不剩。」 说著一串东西被拋到圈子中心来又吓得眾人四散躲避。我用手电一看是一付牙齿上面掛著一件西藏风格的饰物。那是第一个被抓走的女生的她一贯喜欢这个。 「第二个不好吃。只要了他的头。第三个真美味啊除了他的皮!可是----谁是下一个?!」 是啊谁是下一个? 这念头充斥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中彷彿悬在我们脖子上的一把利刃让我们呆站在那裡不敢动除了惊恐的呼吸完全不知所措!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紧绷的琴弦终於断了一根一个女生被吓得完全丧失理智哭叫著脱离了大部队。闯入了漆黑的丛林中! 我急得要去追她但现娜娜紧紧拉著我不放手吓得都站不住了其它的同学也是如此我根本无法离开因為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阿瞻说得虽然冷酷但却不无道理。我们保不住全部的人只能保住一个算一个。 想到这裡。我连哄带吓唬的把同学们又集中在一起现在十五个人中死了三个失踪一个阿瞻离开了就只有十个人了。 中间的火堆已经灭了。我把大家集中起来后然后硬著头皮把那具没有头的尸体那张人皮和那付牙骨集中到一个角落去一来让他们晾在那裡不太恭敬二来也实在磣得慌。 我做这个的时候娜娜一步也不离开我一直拉著我的衣角不肯鬆开。想必是她怕得要命因為我还算冷静让她觉得安全吧! 那个女生跑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这时候我还真怕她也被弄成*人皮气球放到我们头顶上来那种心理上的惊恐不是脆弱的人能承受第二回的否则真会有人疯掉也说不一定。所幸这事再也没有生可能是那个怪婴去追阿瞻了因而没有人吃掉猎物吧! 但我们静坐了不大五分鐘那女人又唱了起来歌词只有一句----谁是下一个? 「往中间挤一挤互相拉著出了什麼事也不要抬头也不要跑!」我吩咐大家。 这时候的同学们像羊羔一样温顺几乎是机械的执行我的命令或者这时候无论谁说出什麼他们都会照做。而那个歌声此时又停了! 雨后的密林湿气很重坐在地上时间一长就让人感觉像是浸在冰水裡一样寒冷彻骨加上死寂中不确定但又随时存在的恐惧让我们一直打著哆嗦。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见雨后的月亮竟然爬上了天空但月光却是惨白的衬得树林更加显得阴森和诡异不过视线倒是清楚了不少。 我藉机仔细观察周围但没看到任何东西除了黑暗的树丛还是黑暗的树丛!只是在不远的地方有一点白光我不禁用力瞪大眼睛看却还是看不清只觉得是一点古怪的白掛在树枝上。 我想了一下觉得情况不明有必要看清楚於是就掏出背包内的望远镜对著那个方向仔细看。 望远镜裡模糊一片随著焦距调整我从一棵树搜寻到另一棵树一直没找到那个东西但正当我以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那团白色却突然映入了镜片中!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白得吓人不像是死人倒像是日本歌舞妓的脸精緻但又诡异眼部漆黑而嘴唇血红嘴角还掛著点什麼东西像是碎肉一类的! 我骇住了竟然没有挪动望远镜就那麼呆呆的看她但因為手抖视线歪了一点而她好像知道我在看她主动侧过头来让我们的视线对接。 她笑了。脸上的白皮一块块往下落血红的嘴唇动著从唇型上看是在说----谁是下一个? 我大吃一惊连忙扔掉手中的望远镜好像这个被她碰过了。然后我突然又觉得不对----我看到她的嘴唇在动為什麼声音却好好像是在身边传来的?! 这时候娜娜在我怀裡抖了起来让我意识到那声音确实就是来自我们身边! 谁是下一个? 大家都低著头那声音闷声闷气的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方向但我听出声音是来自我们这十个人之中。 是有人疯了吗?还是惊恐中下意识的反应? 「谁在说话?」我大喝一声但声音都抖了。 没人回答我!可那问话却在继续! 「谁在说话?再不回答我要不客气了!」我大声说话以压服恐惧。 还是没人回答连头都没人抬!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急忙拉著娜娜向后挪了一大步「把头抬起来?全体!」 死寂! 连虫鸣也没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没有甚至----除了我和娜娜连呼吸声也没有。 「你确定吗?」那女人的声音又突然出现这一次是在我背后不远的地方。 我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循声回望也紧紧的把娜娜搂在怀裡不让她回头看只是盯著眼前的同学们。 慢慢的他们抬起来头了! 我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一个同学也保不住了! 因為他们全体不对劲连表情都是一样的僵硬、呆滞。翻著白眼看人在这月光的照射下闪著白光。这让我知道他们不是死了就是被控制了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支配! 『忽』---- 平地起了一阵小旋风同学们像是树木的枯叶一样随风就直立起来。慢慢的向我和娜娜逼近像要把我们两个活剥了皮一样的扑过来! 「跑!」我只说了一个字就拉著娜娜开跑。 但是我谨记著阿瞻的话决不跑出这个圈子因為我知道她就是想让我们跑出去那时候就没有什麼能保护我们了! 我们在圈子裡躲闪奔跑那些同学就四处围堵。好在他们中邪后的行动不那麼灵活所以我们虽然在娜娜的惊叫中险象环生但却一直没有被抓到!而且我有血木剑。它虽然小也伤不了那些同学的**但每当我胡乱挥舞木剑时就会让那些追击我们的同学窒一窒这样就為我们赢得了时间! 月光下空地上人影乱窜娜娜的惊叫和那个女人不怀好意的冷笑交织在一起。这让我又想起和阿瞻小时候遇到的那个捉迷藏的小鬼不禁惧意稍减开始愤怒起来心想老子怎麼那麼倒霉总遇到要玩躲猫猫的怪东西! 这一生气脑子竟然清醒了一点一边跑一边想著為什麼会这样?同学们明显是中了邪了因為地上有他们的影子肯定不是死了看他们能弯身能随意转弯也不会是殭尸但為什麼呢?怎麼中的邪?我和娜娜為什麼没事? 那个女鬼一直进不来这个被血符咒保护的圈子顶多用妖法放个人皮气球她又是怎麼控制这些人的呢? 还有在逃跑之中我总觉得有点什麼不对头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什麼只觉得有些不对。直到我们第三次险险躲过比较凶险的袭击并看清比其它同学要厉害的角色是谁终於看出了事情的破绽! 赵江---- 他没有影子! 而且他的左手缺了一根食指! 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事! 赵江在下水救娜娜时可能已经死了不然在那种危险的水流中以他这样瘦弱的身体不良的游泳技术而且是在没有任何保护的作用下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将娜娜救上来! 所以那个怪婴出现在他的背包裡;所以他是第十五个;所以怪婴吃的食指是他的;所以同学们无声无息的就中了邪! 而娜娜因為和有血木剑的我在一起或者因為是赵江爱慕的对象所以能够没受到伤害! 啊---- 娜娜又叫了一声这次是一个同学差点扯住她的头髮。我把她拚命往怀裡一拉一下子双双摔倒在地! 「起来!」我连滚带爬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坚持一下天要亮了!」 「你们跑不了的!」那女鬼也意识到天色的问题开始疯狂尖叫。 我们只觉得魔音入脑一样的难过但又没办法堵住耳朵难受得心臟都要裂了。而这时一团黑雾开始蔓延开来渐渐的让我们开始看不清路了。 我知道这是那东西最后的反扑! 第二十二章 包氏父子 黑雾很快的笼罩在树林中的这片空地上渐渐的我连紧跟著我的娜娜的脸都看不清楚了只好抓紧她的手让我们不至於因為意外而失散。 因為雾气我不再看得清血符咒的界限每次都是冲到树林边缘才能意识到就要出了保护圈了然后再骤然返转。 「坚持再坚持一下!」我拚命鼓励娜娜但回答我的只是娜娜因為紧张和疲劳而变得粗重的喘息! 其实我自己也累得够呛虽然明知道天就要亮了可是又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在这一秒鐘躲过了追击在下一秒鐘就有可能被掐死! 『霍次』一声侧面有一个同学窜了出来因為黑暗因為他们面容上一样的诡异表情我还没认出来他究竟是谁就被抓住了手腕。 我从不知道中邪的人力量是那麼大的他的双手几乎像铁钳一样让我无法挣脱抓得我的小臂钻心的疼痛像是要我鬆开娜娜可我就是不肯放手直到我自己都听到骨头『卡嚓』一响----手腕断了! 娜娜鬆手了我没有放弃可是她可能意识到给我造成的痛苦所以鬆开了我! 骤然的压力消失让我扑倒在地再转头娜娜已经没了踪影只有她的哭叫在慢慢的拖长。但还没等我爬起来那个同学又一下扑倒在我身上。 我急了用血木剑直刺他的眼睛在他动作一窒的时候又收回木剑用力蹬开他连滚带爬的摆脱开纠缠向著娜娜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疯的跑疯的喊对週遭的一切都不管不顾心想反正我的脚步和喘息声都会吸引来『杀手』。那麼我还有什麼好顾忌的可是娜娜就是消失了踪影和声音不再传递给我任何信息! 『彭』的一声由於我跑得太快。迎面就撞上了突如其来出现的东西。我没觉得疼痛只觉得撞到了一个圆滚滚的物体上弹得我又一次坐倒在地。 「在这裡!」人形气球说。 我咬著牙爬过去迅刺他的脚面亲眼见他又一次漏气摊在地上。但他这一次没有安静下来而是在地面上蠕动著、成為一层皮以后还是蠕动著向我爬来!我现在仍然形容不了当时那种从心底麻上来的感觉。前些日子我看到顾与方的人皮衣服就觉得受不了可能就是当年学生时代留下的心理阴影。 我怕他爬过来拉我的脚吓得转身就跑开了没想到下一个黑暗中等著我的竟然是那具无头尸体!我一闯进他的感觉范围他就挥动手臂要把我推到左边去。 我猜想那边一定是血咒的界限外所以硬著头皮往相反的地方躲但他的臂力大挥舞起来『霍霍』生风。而且这个男生的个子本来就矮小没了头后我更是可以俯视到他的脖颈那血肉模糊、到处都是咬噬痕跡的断口差点让我吐出来一闪神的功夫就被打到肋骨一下冲出了好几步远! 我踉蹌著剎住脚步抬眼一看黑雾已经在我的后方了。 我知道我冲出了保护界抹头想要再冲回去因為知道黑雾裡虽然危险却只有中邪的同学没有想害人的鬼物当然除了赵江以外。但那裡面毕竟相对安全所以我还是要进去等待天亮可这时娜娜的哭叫却传进了我的耳朵。 「救命!救命!放开我!啊----」叫得声音都岔了。 我一听这个哪还顾得了自己顺著声音就寻了过去。才没跑出几步远。就看见娜娜披散著头髮趴在地上两手拚命抓著地上的植被两脚乱蹬可草丛中好像有什麼东西拉著她要把她拖走! 我左手手腕断了。用不上裡右手还拿著那柄小血木剑无奈之下只好把剑放在上衣口袋裡用右手拉开草丛! 陷在草丛中娜娜的脚徒劳的踢著泥土被一点一点向后拖一隻鞋已经掉了但我现并没有什麼东西拉著她而是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暗处。我听著她惊恐的呼喊慌乱的扯著草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试图救她可是根本不行! 情急之下我伏在地上用力握住她纤细的脚腕向后拉却驀然看见一个不寻常的东西----那付牙骨没在草丛裡死死的咬住了娜娜的裤脚! 这是那位女生的『遗骸』正是她要把娜娜拉到树丛中去让娜娜挣扎不开的! 几乎是本能的我上去就用力踢但一脚并没有把它踢开它却哀号起来那声音磣得人连腿都软了! 一付牙骨就那麼哭了起来而且还是那个女同学的声音让我不忍再踢!心想她也算可怜无缘无故就惨死在这裡只剩这一点残骸!可是它虽然哭却不鬆嘴继续拉起娜娜来。 我没有办法只好闭上眼睛乱踢只听到它尖声惨叫然后那咬人的感觉移到我的脚趾头上吓得我连鞋都甩脱连鞋带牙一起踢到很远的树丛中然后拉起摆脱了钳制后一直蹲在地上的娜娜跑了起来! 已经接近黎明了月亮像浸过水一样不再明亮天色变得更黑让我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色了我想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黎明前的黑暗吧。可是我也听阿瞻说清晨四点一过阳气就开始上升在黑夜中游荡的东西的气势就微弱了! 所以黑雾不见了我模糊的看到赵江瘦小的黑影站在空地边缘后面的一排黑影跟著他正在向回水潭的地方走去! 他要带这些中了邪的同学们回到鬼窝去! 这是我当时的念头这样想著呼喊就冲口而出!寂静的山林中我的呼喊十分嘹亮可那一队人彷彿什麼也没听见一样的不理我! 「娜娜你站在圈子裡等一下我要把他们拉回来不能任他们被带走!」 我转过头匆匆忙忙看了娜娜一眼。想要放开她手但她却死抓住我! 「别怕我马上就----」我又一次转头但后半句话却噎在喉咙裡。 「我们也一起去吧!」她慢慢抬起头。 不是娜娜。是那个女人!身著曾漂浮在水面上引诱女生的那件精美红衣一张歌舞妓样的白脸脸皮不动但眼睛在笑! 為什麼我拉回来的是她?娜娜在哪裡? 我忍不住惊叫一声用力甩脱她手这时候才感觉到手中湿冷想到刚才一直拉著的是她只觉得噁心下意识的向手上望去。却见到手中全是尸虫在爬著在钻著忙碌的要扩散到我的全身。 我吓坏了很丢脸的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拚命把手在地上擦把那些尸虫从手上清除掉但看到它们落在草地上后还再向我爬来吓得一边叫一边退! 那女人冷笑著、不紧不慢的追著我走步步把我逼上绝境! 一棵巨树挡住了我后退的路断手疼痛得我几欲昏厥那隻正常的手因為被尸虫咬得麻已经没有了感觉而我也被那女鬼压迫得再无力逃跑! 我惊恐的盯著她非常怕见不到早上的阳光! 「死吧!」 她轻声细语的说彷彿这一刻她為之唱摇篮曲的是我只不过是让我永远入睡!她向我扑过来直挺挺的砸向我我只有闭目等死看她像附体一样跌落在我身上! 啊---- 惨叫声响起不过却不是我。而是她! 我睁眼一看见她整张脸如同面具一样脱落露出下面残破的骷髏头!咽喉的部位有一个奇异的红色小洞。不过这红色一点也不带邪气反而散著美丽的微红! 慢慢的那小洞上开始著火一样的起了一股烟。这让她一直痛苦的尖叫然后头部突然歪倒在一边最后竟然滚落在地上! 当时的我只有二十岁绝对的小毛孩子所以被这情景骇住了完全不知所措看她用那双枯爪用力撕扯自己的脖颈好像那裡真的著火了最后竟然满地打滚露出那身华丽寿衣下的灰朽的骨架! 我呆呆的看著没有意识到天色亮了起来作為人类的最好的时光来临!而当第一丝美丽的晨光在山尖上照射下来的时候那女鬼像能看到一样慌忙抱住自己滚落在一边的头夹在腋下飞也似的跑了几步然后突然隐没不见! 我鬆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我的胸口鼓了一块是因為我仓皇的后退时把上衣口袋裡的小血木剑拱了起来那女鬼扑过来时正巧刺穿她的咽喉这样才救了我的小命!如果她改用抓的或者其它杀人方法我就不会知道原来日出是如此的美丽。 我坐在那儿恍如隔世一样!呆坐了半天简单处理了一下折断的腕骨才站起来。此时阿瞻烧出的那个空地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也没有了那三具尸体假如人皮和牙骨也算尸体的话! 我们出来十五个人阿瞻為了大家的安全吸引走了那个厉害的怪婴可我却只保住了自己!让那些同学全部遇害其中还有我的第一个心上人----娜娜! 看著像打过仗一样的满地狼籍我又伤心又不知道怎麼办好没用的痛哭起来可这时背后却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 一晚上的惊魂让我敏感至极所以一下子跳了起来握住血木剑盯著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两个黑衣人站在树林边上好奇的看我! 他们是一老一小道士装扮不过脸上全是嬉皮笑脸的神态一点也没有道骨仙风的意思反倒像是跑江湖卖艺的骗子! 「师傅老爹这就是他说的那些同学吗?怎麼只有一个?」年青人问。 老头没说话向我努了努嘴。 那年青人看了我一下然后眼神亮大叫了一声显得极其兴奋吓了我一跳「那就是血木剑吗?我要摸一下!」 我此时已经看出他们是人不是鬼而血木剑对人类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不过看这年纪和我们相仿的小子的意思明显对血木剑有相当的兴趣於是我连忙把剑放进口袋裡一付要我死容易要我拿血木剑难的神情! 「切小气!」那小道士明白了我的肢体语言站住了脚步「你不给我看他也会给我的!很稀罕吗?」 「你说的他是谁?」 「阮瞻吧?可能是叫这个名字我记性不太好!」他搔搔头「昨天他传意念给我爹同时也是我师父的那位可敬的老人家说这裡有百年以上的鬼妖要我们来帮忙!」 「你们又是谁?」我依然警惕。 「我爹和他爹是故交。」他解释好奇的盯著我好像我这种惨状让他很开心使我徒生厌恶「我们是可爱的包氏父子!」 第二十三章 鬼妖 包氏父子叫做包小同和包大同不过奇怪的是父亲叫包小同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儿子却名叫包大同。 他们说是阿瞻用意念叫他们来的我对此半信半疑一方面我感觉到他们并无恶意另一方面经过这一夜的惊魂我又不太容易接受新的情况。可是我心急阿瞻的情况最后决定还是相信他们所以就一起到水潭那边去了。 「真的有道术的人都会这种意念的传送方法俗人称这个為心灵感应不过看你呆呆的说了你也不懂!」包大同话很多我很讨厌他可他偏偏缠著我说。 「你们这些世俗中的人都不爱说话吗?八年前我见过那个什麼阮瞻的一次他比你还厉害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的。」他嘴裡『砸砸』有声一付『我搞不懂你们』的白痴模样那付嘴脸不知為什麼让我讨厌极了如果不是因為有一隻手是断的不是因為急著找阿瞻我真恨不得一拳打在他那张嬉笑著的脸上! 他一路上就那麼絮絮叨叨从半山到山脚下也没停止过当我就要被他念得头疼欲裂、忍无可忍时却一眼看见阿瞻静静的坐在水潭边上。 「阿瞻!」我叫了一声立即跑了过去见他鼻青脸肿身上多处出血右手用树枝简单的固定住显然也是断了! 「难兄难弟哦!」身边的包大同突然冒出一句。语气裡带著忍不住的笑意让我火冒三丈不过阿瞻倒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你没事吗?」阿瞻不理包大同转头问我。 「我没事。可是一共死了四个同学其餘的也不见了。」我羞愧难当把晚上生的事说了一遍。 「那你刚才不说!」包大同又插嘴。「也许我们可以在那裡找到线索呢?」 我气坏了但还没说话阿瞻就说「你能有什麼用?」 「那你叫我们来!」 「我是想请包大叔。谁知道跟来一个没用的!」 「呃----」包大同被阿瞻噎得回不过话。我想笑但一想到这一晚上的遭遇又笑不出来! 「小孩子。不要见了面就吵嘴!」包小同大叔终於开口总算镇住了先打一场嘴仗的场面「刚才我过来时注意到了确实有阴气一直延到这裡来!阿瞻哪是怎麼回事?」 「有一个怪婴好像是那个女鬼的孩子不过从我和他交手的过程来看他可不是鬼!」 「是被痛殴的过程吧!」包大同咕噥了一句。 阿瞻不理他继续说。「我一到水潭这边来他就一路追击拚命要阻止我。好几次我差点死在他手裡我猜他至少有百年道行。不过我知道他的老巢一定在这裡!所以等天一亮他突然消失后我就守在这儿看有没有什麼异动。」 包大同听到这儿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麼但在接到他爹的一对白眼飞刀后吐了一下舌头闭嘴不说话了。 「他也不能见日光吗?」包大叔问。 阿瞻摇摇头「他对光线很敏感阳光一出山尖就突然隐没了可他又不是鬼这我能感觉得到这是怎麼回事呢?」 「一定是鬼妖也就是说虽然是妖但是生活在地下与极阴之物為伍以腐阴之物為食所以也一样害怕光线。」 「可是这是怎麼回事?我们怎麼就招惹他们了?」我悲愤的问。 「这些东西哪能用常理来揣测。」包大叔叹了口气「我们先看看吧。阿瞻哪你知道他们在哪裡吗?」 「我不太确定但是应该在那一侧。」阿瞻伸手一指「我刚才感觉到有鬼气也潜入那裡!」 「不确定?可惜了你的天生良能怎麼就封起来了呢!哎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包大叔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慢慢走到一个比较高的地方去步法奇特好像是按照一定规则走的阵法一样我们就在他身后跟著。 阿瞻所指的那个方向就是我们露营地的前方一点昨晚曾经被水淹没了不过才一晚上的时光水又迅的退去露出了像河滩一样的石子地。因為那些小圆石湿润可爱昨天我们还捡了一些从没想过那下面能够有什麼可怕的东西! 这地方是一个象盆地一样的低洼地三面是绝壁一侧是地势缓和的山地慢慢向上延伸著。我们就是从山地这一侧进来的事实上这也是这小山谷的唯一出口。在山坡的正对面就是那条虽然小但秀气可爱的瀑布和那个白天看来清澈见底的水潭。 美丽的阳光此刻正明晃晃的照在这个山谷中新雨后的景色看来是那麼清爽美丽可昨晚我们却差点死在这裡它在我的记忆裡如同地狱一般! 包大叔闭上眼睛并没有像我想像中的道士那样掐指细算只是闭目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时辰不对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对我们有利的时机。如果那东西很凶我们只要困他到午时三刻就能一网成擒。」 包大叔说话颇有古意我在一旁听得有点不大明白后来才知道原来午时三刻是一天中阳气最旺的时候古代要在那个时候对犯人开刀问斩就是基於这个原因他们认為这时候处死的人不会回来报仇! 我看著包大叔有条不紊的带著包大同做準备工作又是找块大圆石做香案又是摆符咒和法器什麼的和阿瞻那两手轻描淡写完全不同和做戏一样心裡觉得这父子二人相当不牢靠。而营地那边虽然满地狼籍到处是我们昨天丢弃的东西。可我不敢上前去收拾。所以慢慢凑到阿瞻身边。 「现在不趁机动手那东西不会跑了吗?」我低声问。 「这是他们的老巢现在天色亮了他们的能力虽然强。但还没到在大白天就能跑出来的地步!再说包大叔站住的那个方位不是随便站的是镇位。」 「这包氏父子是谁?」我把声音压得更低「看著象群眾演员可靠吗?」 「包大叔是我爸的朋友八年前的暑假我爸带我去看过他们。」阿瞻瞄了一下那神气兮兮的小道士包大同「他和我爸不是一个派系但是惺惺相惜所以互相有了许诺。如果哪一方遇到困难的事另一方都要施援手一次并且一定尽力生死不论!」 「所以你用那个什麼意念找到他们吗?那他们是怎麼来这麼快的?」 「他们就住在这山裡我之所以同意和你们来这裡旅行。本来是想顺路看看他们的。」 我听阿瞻那麼说心裡对这爷俩的能力又多了一分怀疑心想如果他们住在千里以外一夜之间赶到这裡还可以说是御剑飞行或者有什麼法术可他们竟然是住在这山裡那麼如果这麼晚才到不就是拿腿走来的! 不过阿瞻显然看出了我的疑虑补充道「我是早上才传的意念给包大叔这一晚上我一直被追杀差点连逃命都成问题哪有时间申请支援。」 「那还差不多看这位大叔带了那麼多零七碎八的东西恐怕要收拾一阵子那他们来的算快了!可是真的没问题吗?」那麼多同学生死未卜我实在不能安心。 「这麼说吧----」阿瞻很肯定的望著我「我爸已经去世了在我看来在世的人中如果包大叔治不了那个鬼妖那麼大家一起等死吧!」 听阿瞻都那麼说了我只有闭嘴但因為心裡不安所以不停的偷瞄那父子二人见他们收拾好东西后包大叔就坐在石头边闭目养神就好像没什麼事生一样那份从容的定力到很是叫我佩服而包大同竟然也能忍住不废话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过了不知多久反正到了我差不多快无法忍耐的时候包大叔终於睁开了眼睛。 「大同守住镇位听我号令。」他站起身吩咐「阿瞻你守住路口决不能让他从此处出去!万里你随我来我要借你的极盛阳气!」 我抬头看著他几乎一瞬间就改变了对他的印象开始对捉鬼捉妖充满了信心。因為此时的他是如此不同已经不再是那个满脸堆笑忠厚傻气甚至有点滑稽的老人了而是一付眼睛炯炯有神举止气定神閒的大师气派! 我们三个小辈恭敬的应了一声各自按吩咐行事。我跟在他后面慢慢走上了那片石子地。 才一走到那裡就觉得脚下的石子不同寻常的动了起来感觉有什麼在抖一样。我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还没等爬起来就隐约听到地下有一个声音传来「儿啊人常说慈母多败儿你不该不听我的劝去惹这群人的他们之中有两个不是凡人这下闯了滔天大祸!我是跑不掉了儿啊你快逃吧拿著娘的珠子快逃命吧!快走啊去吧!」 催促不捨哭泣正是那个华服女鬼的声音。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没半点凶残和阴森而是悲凉和哀伤和天底下的母亲送孩子远行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可能更凄惨一些让我在一瞬间竟然有些不忍。 「万里过来站在这个位置!」包大叔叫我虽然没有阿瞻对敌时冷酷如刀的模样不过也是很平静好像做一件工作一样没有丝毫怜悯。 我闻言走过去见他在地上划了一个圈。明明是用一柄普通的桃木剑一比划但却在地上突出了一个红色的引子然后随手就燃了一张符咒在裡面奇怪的是连纸灰也没留下。 「进到圈子裡我要借你的阳气!」他说不知道是不是设了结界也不怕我们说话给下面的东西听到「你可以坐可以躺甚至可以睡觉只要不让双脚离开这圈子!做得到吗?」 我还没有回答脚下又是一阵剧烈晃动整个地面出隆隆的声音好像局部地震一样。 「他要来了!」包大叔面色凝重的说了一句立即用我无法形容的度退到十米之后守住了另一个方位。 我想问什麼但还没说出口『彭』的一声地面冲破了一个大洞一个毛茸茸长尾巴的灰色小东西破土而出。 第二十四章 怪婴的脸 这一切太意外了我被那小东西冲出来时所带动的气流掀翻在地肋骨和手腕一阵巨痛! 可我根本顾不得这两处骨折伤因為感觉到脚下有一股极大的推力袭来好像还有什麼要冲出来立即想起包大叔的嘱咐拚命把脚压在那个圈子上。 还好我的腿够长虽然刚才被震倒但脚却还在红圈内所以那片地面抖了一阵又平静了下来。我长出了一口气这也才有精力看看那边究竟生了什麼! 只见那小怪物『吱吱』乱叫著不出预料的冲向山坡一侧但还没到树林边上就被把住出口两侧的包大叔和阿瞻联手挡住去路。 它跳转了一下似乎感觉到阿瞻的能力偏弱於是凌空就向他扑去。不过它虽然逼得阿瞻手忙脚乱可阿瞻还是冷静的虚空画符毫不退缩包大叔又从斜刺裡打向它一道符咒所以它又一次被逼了回去! 不过它的身子并没有落地也没有畏惧阳光的意思这一次是在空中打起滚来然后像一块从天而降的岩石一样砸向祭臺边上的包大同! 「小心!」我大叫一声虽然从心底裡不喜欢这个人但此刻我们正携手御敌况且我也不想让他死所以见他没有反应一样不禁紧张万分。 包大同面露微笑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时间笑不过手下却并不动只是把肩耸了起来看样子要等小怪物离近些再动手。可是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那小怪物却在空中一拧身对阿瞻展开又一次袭击! 原来它的目标并不是包大同它只是想藉机分散阿瞻的注意。再试图冲击这唯一的出口! 可你知道的阿瞻在战斗的时候决不会有一丝马虎和懈怠也不会有慌乱和迟疑他就像那个什麼族的佣兵一样追击敌人总带著不死不休的劲头所以那小怪物根本没有成功。反而因為阿瞻早有準备比刚才被逼退时还要狼狈。 「它要逃!它虽然不怕日光但也不能久呆不要轻举妄动困住它就行!」包大叔看出了什麼叫了一声。 「收到!」包大同高声应和著声音比那小怪物的吱叫声还大。当我看向他时他对我做了个鬼脸。「刚才谢谢你不过可惜它不打我我没法用我的七色剑!」 在这紧张的时刻他还那麼多废话。可我没时间搭理他眼睛一直注视在小怪物身上见它急得乱转在水潭边狂乱的走最后迅疾的攀到山崖上去了看样子想从这并不高的绝壁上逃生! 「大同祭旗!」包大叔快吩咐。不过语气并不慌乱显然早有準备。 包大同又高声应了一声从摆在那快平整的大青石上的各种零碎中拿出几面杏黄色小旗口中念动什麼一抬手就施了出去! 山谷不大不过即使如此从包大同到左侧的绝壁也有一百米远。那旗子是纸质的上面用硃砂画著奇怪的符咒只有半尺大小。这种质地是不可能扔出很远的况且包大同是个中等身材还有点瘦更不会有强臂力按理说无论如何是扔不到那麼远的。事实上从正常思维来看他能扔出五米就不错了。可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我没见他怎麼用力只是嘴裡念叨了两句这旗子却如射出的箭一样笔直又迅的飞了出去还带著『颼颼』的风声一下子钉在了山崖顶上! 阳光下那小旗子散出黄中带红的光晕一下子罩到那小怪物的头顶上虽然没有实物出现却宛如把它迎头打下去让它直落了下来! 但它才一落地就又转向另一个山崖可包大同的动作也在继续如此上下三次山谷中的三面绝壁全被黄旗子罩住小怪物被团团的包围起来。 在阳光照射下的三面旗子淡淡的闪现著黄色光芒如果不认真看还只会以為那不过是太阳有点晃眼罢了但由於我是半卧在地上从下仰望就会现这三面山崖顶上透明的黄气形成了夹角之势像个罩子一样盖在这小山谷的上方。而唯一的出路却又有两个人坚定的守著。 那小怪物烦躁的走了一阵突然在水潭边上停了下来。 它一直以极快的度乱跳乱跑又大部分时间背对著我所以我一直没看清楚它长得什麼样?现在它停了下来我终於看清楚了! 那是一隻不过两尺大的小猴一条很长的尾巴在身后绕来绕去不过皮毛是灰色的而且它的脸不是猴子脸而是一张婴儿的脸! 正是那天出现在赵江背包裡的婴儿! 人脸的猴子本来已经很诡异了脸上却还长了一双成年男人的眼睛一张没有牙齿的血红小嘴眉头处横著一条丑陋的刀疤被红色的丝线粗糙的缝了起来。可能时间太匆忙缝得极其不工整使刀口上下的部分没有对齐看来整张脸都歪斜著更显恶意! 『哇』----它出声了不过这次不是猴子的叫声而是婴儿的啼哭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小山谷同时算计狡猾的眼睛四处打量并透露出愤怒且要孤注一掷的神色。 大白天的我的汗毛竖了起来对这怪异的情景目瞪口呆! 「小心!它要攻过来啦困住它!」包大叔喊了一句语气郑重使得阿瞻和包大同都严肃起来。 我也想找点武器虽然我知道怪婴是因為那个我脚下的红圈子没来攻击我但我不知道它会不会鋌而走险。 於是在那怪婴和三个捉妖人对峙时我四处搜寻有没有可利用的东西。放眼看去由於四周是我们昨天的露营地半夜裡又走得匆忙所以到处散落著慌乱中被丢弃的东西。不过大部分是衣物食品没什麼武器。唯一一把水果刀还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我的脚不能离开圈子根本别想搆到。 剩下的就是一面小镜子了可能是女生用来梳妆用的我实在没的好拿。下意识的就想把镜子拿到手。它离我并不远但我想要搆到也要费一番力气只见那边紧张对峙我却趴在地上拚命想把那个看似没用的小东西抓到手裡。 我伸展开了身上每一寸肌肉还要保证双脚在红圈裡不离开用手抓住身边一根树枝一点一点把那小镜子向自己身边扒拉眼看它慢慢靠近自己。当我终於拿到手的时候却感觉到眼前一暗抬头一看一片厚厚的云彩飘了过来。遮住了日光。 就在这一瞬间怪物出了婴儿的纯真笑声动了起来。他不再躲在山谷的遮阴处一下子跃到半空并停留在那裡以居高临下之势对著下面的三个人虽然声音童稚但姿态却凶狠之极。 它一张嘴从口中吐出了一团红色的东西在我还没意识到那是什麼的时候就形成了一张红色的网把那三个人笼罩其中! 「注意尸毒!」包大叔说但在他没说之前其餘两个人已经採取了行动。阿瞻是在自己的脸部画著什麼封住自己的七窍而包大同则是抓了两张符咒贴在口鼻上。 带著妖邪之气的红雾继续下沉。红色中带著一点黑丝感觉像是血製成的。当它下沉到一定的时候突然静止不动了像凝胶一样慢慢变得浓稠看来颇有廿涩之感。 再看那几个人。包大叔还好而阿瞻则身体紧绷像是要挣脱什麼无形的拉力包大同更是像被压弯了身一样脸涨得比血雾还红双手扶在大青石上勉强支撑! 包大叔冷哼了一声「彫虫小技!」随后微一用力就挣脱开血雾的无形钳制随手燃了一张符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紜;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说完他伸手一指那团一直燃著的符咒火顺著他手疾飞向怪境。眼见著到了怪婴的面前了那怪婴突然张开小嘴忽的一吹那符火竟然灭了! 包大叔『咦』了一声显然没料到怪婴的实力於是又如此连了两道符但依然在到了怪婴面前后被吹熄等第三次施法时一边的阿瞻突然奋力挣脱压制并抽出一隻手来艰难的虚空画符也指向那怪婴。 他动作缓慢当怪婴张口要吹符火时他结的手印才到但也正因為如此那怪婴虽然把符火第三次吹灭却也好巧不巧的被结结实实打到了脸上如同挨了个响亮的嘴巴一样。 趁它一歪头的时候包大叔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连忙如舞蹈一样在原地又是迈步又是挥动手臂然后大喝一声『破』那血雾眼见著迅收缩成一团向怪婴返飞回去。 怪婴在空中连转了好几圈才避开自己施的尸毒而一边的阿瞻则『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坐倒在地上。他这个人的个性其实极其刚毅因此总在对敌中做出那些对他自己而言很勉强的事。 「起来他的第二招来啦!」包大同缓过神来大叫。 只见这一次是一阵强风捲了起来急在空中形成一个黑色的风球旋转著上下舞动遮住了怪婴的身体让大家根本找不到他在哪裡! 它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突然对阿瞻俯冲下来!其度之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 那时候阿瞻本来就不具备很强的能力加之之前受了很重的外伤和内伤只是凭借刚勇才守住出口并协助包大叔破了怪婴的血雾此刻哪还有能力对抗。当那风球就要袭到他面门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是包大叔斜刺时伸出手中的桃木剑用力一挑只听『啪』的一声剑身断了。 风球一触即开轻飘软绵的又冲到包大同那裡去! 「七色剑出妖魔皆亡!」包大同喝了一声语气裡有著终於可以使用法宝的兴奋同时用手一摸肩膀后头背著的布袋用力向上指。 「不行!」包大叔急叫一声眼见著不能过去救儿子了。 而七色剑根本没出现黑色风球已经到了! 第二十五章 第三方力量 那风球到了包大同面前后突然从中间一分两开就像从横向剖开一样彷彿是张大了嘴直接去咬他的头。眼见他就像被吃掉一样整颗头都没罩住只剩下身子还看得见但每个人偏又都离得他很远无力救援! 「大同!」包大叔一边喊一边飞奔过去。而我是动不了阿瞻则根本不动还是警惕的守在路口处。 『喀嚓』一声传来我慌忙闭上眼睛不敢看包大同的惨死然而随后传进我耳朵的竟然是一声『哈哈』笑声和一声『彭』的爆炸声让我又好奇的看了过去! 只见包大同狼狈的站在当地虽说满脸鲜血可确实还是完整的人类并没有身异处而且透过血污还看得出他一脸很得意的样子! 而远处那团黑色风球已经消失不见我刚巧可以看那灰色小猴摔出去的最后一幕亲眼见它直飞到对面山崖上『啪』的撞得山石都崩裂了一块然后带著石屑委顿落地! 这是怎麼回事? 我疑惑的望了阿瞻一眼阿瞻没说话只是抬了一下头。我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一瞬间刺得我没有睁开眼睛我这才明白原来是包大同运气好当怪婴袭击他时正好赶上那朵遮日的厚云飘了开去阳光直射到妖物的身上。虽说我不明白它為什麼能在白天出没但它显然还是不能这样直接暴晒在日光下的。 「哈哈它把我脸上的符咒也吞下去啦那种极阳之物。拿这大太阳一晒还不炸它个七昏八素!哈哈真是天道不由人----不是----是不由鬼啊!还想吃我?我呸本大爷命硬得很你消化不了的!」包大同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也不想性这是什麼时候。 「大同金光大阵!」还是包大叔明白目前的状况。打断了包大同的自我陶醉虽然儿子没事他很高兴可还是知道捉妖要紧! 包大同应了一声立即趴到地上乱抓那些被风球吹散得四处都是的符咒、法器什麼的奇怪的是那个香炉竟然是平稳的掉落在地上裡面不知是什麼香也还在燃烧! 「坤位、艮位、坎位、震位、巽位、离位、兑位、乾位!」包大叔大声念著每唸一声就随手一指也不知道他从哪裡祭出的符咒。反正是一指就是一团火。而包大同就随著这火跡扔出一面小小的旗子。爷俩配合的极端默契。直到在一块方圆二十米的范围内拼出了一个八卦形图案。 而在这小山谷的另一侧那怪婴也从重创中缓过神慢慢爬了起来。 它像真的猴子一样跳到有瀑布的那侧山崖边上拉著巖壁上垂下的籐蔓灵巧的攀爬了上去在一个背阴处停下来然后翻转过身看著下面的人。那双婴儿脸上的狡诈眼睛流露出无比的憎恨之情和凶残之意。 我感觉它要戳力一博了忍不住看那三个人只见他们虽然不说话却也停不下手中的事情警惕著这一侧的情形。 此时山谷中突然静得出奇连鸟叫和风鸣都没有了只有半空中无形的、紧绷的、剑拔弩张、一触即的气氛让我不自觉中连大气也不敢出! 天空中太阳已经上升到快要正中了整个山谷中只有瀑布那一侧的山崖因為有一个倾斜的角度而有些许的阴凉处其餘的地方都已经溢满了阳光。 热气蒸腾阳力旺盛----午时三刻就要到了! 死一样的寂静持续了足有三分鐘之久谁也不动彷彿都打算著后制人。最后终究是这怪婴先沉不住气因為它知道对它不利的时辰就要到了再不动手它就没有机会了! 婴儿般的笑声又从它口中传了出来依然是那麼童稚纯真只是这一次格外洪亮声震山谷感觉稍微鬆动的沙石都被震得扑哧漱落了下来杀气十足。 笑声未落它突然又『吱吱咕咕』的叫了起来像是念著什麼咒语然后猴爪子向下面的水潭用力一抓再向我们甩了过来! 没有巨大的水柱但却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让潭底的东西破水而出对著我们迎头就喷!看不清的杂物带著刺耳的风声扑头盖脸的分别向我们砸了过来!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包大叔在怪婴还在向水潭施法时也开始唸咒并且用那柄断了的木剑向著我、包大同和阿瞻分别一指我立即感到被一种无形的屏障包围知道那是结界防止我们受伤害的。 ៧o;裡啪啦的一阵乱响那迎面直击的感觉让我眼花得睁不开等我回过神只见我面前一尺的地方堆满了各种骨骼有动物的、有鱼类的、还有----人的! 那水潭明明是清澈见底的我曾经见过水下什麼也没有只有美丽的石子是我们看错了还是水潭下面有其它的秘密? 一波、一波又一波一共三次这样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强大的力量砸在无形结界上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周边气场的变动而且在第三次攻击时已经有细小的骸骨能穿透结界直向我射来。我勉强的躲避著但也著实挨了几下好在没有受太大的伤。 我转头看别人见阿瞻和包大同和我一样狼狈他们两个本来都有法术虽然当时并不很厉害但比我总是强的可他们先前都受过伤所以此刻都比我好不到哪去。 反到是包大叔他没有给自己设置结界而是在一片空地上比划起来就像打那个什麼游龙八卦掌一样。不慌不忙、气定神閒的挥舞那半截断剑可他的情形却是最好的那些被充当武器的骸骨没有一件打在他身上都落在他身体的两尺开外整齐的堆成一堆。像一座白骨小山! 而且他还在念著那长得不得了的咒语。「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靂雷神隐名。洞彗交物。五界腾腾。金光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金光大阵!」 最后这四个字。包大叔念得好大声震得人的心都跟著一抖接著他一下跳到那个由小旗子围起的八卦中心盘膝坐在中间! 『嗡』的一声响我觉得面前的天空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极淡的黄光就像夕阳下那种光晕一样。使眼前的景色都朦朧起来有著一种很写意的美丽。 可是这美景对那怪婴却好像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一样它一见这光芒就更紧的缩到山崖的凹处去想要逃出这无形的压力只是却又逃不开结果被逼在山角。 它急得吱吱乱叫左突右冲了一阵最后却在沉寂了几秒鐘后突然向前好像决定要鋌而走险。它凌空向前迈了一步又张口吐出了那妖异的血雾! 「阿瞻左位大同右位!」包大叔吩咐了一声但手中的决还在掐著没有丝毫怠慢。 阿瞻和包大同闻言也不多话果然跳过来一左一右的站好。 包大同抽出布袋子裡的一柄剑他一直说是七色剑但在我这凡夫俗子看来只不过是一把銹蚀的铁剑不但没有光华还有些修跡斑斑而阿瞻则把我还给他的那柄小血木剑握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裡! 空中阴沉的血红色和明媚乾净的淡黄色搅在了一起。接触的瞬间红色暴涨藉著邪力和高空优势把黄色逼退了一半在位置上好似压在了黄光之上。 这样一来黄光看来那麼淡薄和脆弱那血雾却有著阴冷、潮湿和沉重之感即使在快正午的阳光下也衬得四周的空气都冷了起来夹杂著腥臭。仔细听来那雾中还似有尖锐的风声让身处血雾下方的我感到毛骨悚然因為我竟然觉得那雾裡有什麼在哭叫! 然而血雾也就到了那裡再也降不下来了黄光看来虽然透明轻飘但却坚韧它被压到一定阶段就不再后退了。 双方又一次对峙! 我这才能够清楚的明白这怪婴有多麼厉害因為它不仅以一敌三还是在自己不利的时辰裡。即使这样还能让阿瞻和包大同受伤对这金光大阵也能抗衡甚至还一度佔优势! 这让我也同时明白这怪婴必须除掉不可!不管是什麼原因让它从前没有出来作恶只在我们这几个倒霉蛋送上门来时才大快朵颐可如今它已被惊动又这样凶残狠毒如果不杀死它等到了利於它的时辰我们不仅死无葬身之地那些同学也没机会营救而且它可能祸害更多的人! 我坐在那想著要帮点什麼忙但还没想出主意脚下的石子的又开始动了起来。 「放开我的孩子!」裡面的女鬼尖声叫「放它一条生路!如果要杀杀我吧!」 她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可其它的人并没有反应精神都集中在双方的比拚上完全物我两忘的境界。 我知道这时候必须把住这一关决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否则在这势均力敌的时候任何第三方的微小介入都可能改变局势。所以我拚命想在这晃动中站起来心想如果我不是单纯把脚压在圈子裡而是完全站在上面就一定可以压住裡面的女鬼不让她出来搅局。 我的伤臂用不上力肋骨也疼得钻心在这颤动不停的地面上试了几次都没达到目的。而地面下的声音却又从哀求变成了威胁。 「谁不放过我的孩子我就要让他们死!我誓让他们死等著!等著!等著!我来了----」 「你来不了!」我不知怎麼也大喊一声同时也顾不得疼痛了手脚并用的勉力站起还用力跺了几下。 彭彭彭---- 脚下传来了几声响像擂鼓一样好像下面是空的而我的脚力也足够开山一样然后裡面是痛苦的尖叫一个、两个、三个共有三个不同的声音叫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不敢再用力踏那女鬼却突然嚎哭了起来凄凉、愤怒、伤心、不甘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愿意再继续听下去。 而她还『我的儿啊我的儿啊』的哀哭、哭求哭得我恨不得可以答应她但我又明知不能所以只得让自己不去理会她而去关注战局! 那边对峙仍然在继续。 我才一会儿功夫没有看那边却见阿瞻和包大同已经浑身是汗湿透了一样好像要支撑不住了可脸上却没见什麼痛苦一个是脸不服输的劲儿另一个则冷漠刚毅! 坐在八卦中间的包大叔眼睛是闭著的眉头紧蹙捏著决的那隻手有些颤抖但指向那怪婴的手却还坚定的高举! 空中红黄两色都越来越重并且开始互相渗透了像一条诡异的彩虹掛在半空!胶著著缠绕著别说击退对方想要拔出来都难了! 势均力敌! 在任何外人眼裡这局势都是一边一半的胜率。两边谁也不肯退因為退就意味著死! 我要做点什麼! 这是我唯一的念头我怕再这样下去会两败俱伤除掉了这怪婴又能如何阿瞻和包氏父子说不定要陪葬! 可我没有法术又不能离开这个圈子要怎麼才能帮上忙? 我焦急的恨不得撞头想帮忙却不知道怎麼帮。正百般无奈的时候就听到『啪』的一声响一件东西掉落在我的脚边。一看到那东西我立即来了精神! 那面小镜子!是那面我无聊中捡到的小镜子! 我蹲下身捡起镜子把镜面在衣服上猛力擦了几下觉得镜面已经很乾净后对準阳光调了一下角度一下就把这充足的光线反射到怪婴的脸上! 怪婴没料到会有这意外『吱』的惨叫一声更深的躲进已经越来越小的阴影裡想要逃开这要命的极阳光线可我稳稳的拿住镜子一直找它的眼睛照! 它躲无可躲试图用手去护住眼睛才一分鐘就使得血雾的势微了下去黄光开始佔据了上风。 「不啊求你放过它吧!」地下的女鬼彷彿意识到情形的不妙又开始异动我虽不忍但还是咬牙不理一边偶尔跺一下脚一边继续用镜子照著怪婴而那自金光大阵的黄光则趁机慢慢推近终於把血雾完全逼回到怪婴的身体裡并包裹住它的身体! 哇---- 怪婴哭了起来伴随著地下的绝望哭泣像著了火一样的冒起了一股清烟! 「午时三刻到了!撤阵!」包大叔喊然后指决一鬆。 那怪婴像一块灰色的石头一样跌落了下来伏在地上不动了。 阿瞻和包大同虚脱一样跌坐在地上喘著大气连话也说不了了显然刚才是拚命支撑的。 包大叔也慢慢站起来腿有点软但还能走。 他走到香炉前拿出那一柱燃得很慢却又不会熄灭的香走到怪婴的面前「无论你走了多少恶也不会用凶残的方法杀你这不是我辈中人的宗旨。」他带著三分怜悯说「可是你去吧!做了就有报!」 说著把那柱香的香头朝下烫在怪婴的身上! 第二十六章 遗骨 那怪婴并没有死透所以在香头触到它身上时它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婴儿啼哭声用力扭动著小猴的身子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惊恐和不甘。 可是这没有用它就像块冰一样遇到香火的热力就迅融化从一个点扩大到一个洞随后被香火穿透身体并继续扩大身体从中间被烧断开直到完全化於无形成為一股青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到这时在场的所有人才终於长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我们遇到并与之对敌的竟然是实力那麼强的一个妖怪能够最终战胜它完全依靠著包大叔的算计还有我们相互间的配合和运气。如果再来这麼一次结局还不知道会如何! 可我奇怪的是為什麼脚下再没有动静了。从那女鬼刚才的激动和悲伤来看这怪婴的死去不可能不对她造成打击可是她為什麼没有反应? 是绝望了吧!一个鬼也有希望吗? 那一边的包大叔也没见怎麼高兴制服了这样实力强大的鬼妖还是那一脸平静甚至木訥的神情就连包大同也不多嘴默默的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包括那燃来燃去也没见半分消耗的香。 而阿瞻在地下坐了一会儿后突然『咦』了一声站起来跑到刚才怪婴消失的地方去捡起了一个什麼东西。 「这是什麼?元丹?」他走过来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包大叔递给包大叔问。 那是一颗透明至极的珠子。拖在包大叔手心裡如果不是因為阳光的折射使它有了轮廓感。别人根本看不到他手掌裡有什麼东西。它纯净如同身处於水中的水珠和外界极為融合。所以它刚才摆放在地上大家都没注意到。 包大叔细细观看那珠子又嗅了一下「这上面有鬼妖之气一定是炼化怪婴时从他身体中掉落的。可你怎麼看得到?你是有天生阴阳眼没错但我没想到你天生的能力竟如此之强连隐物也能看到。了不起哪!」 「这究竟是什麼?」包大同把脑袋伸过来。 「这个嘛----按理说应该是鬼怪修炼的内丹可我不明白她一个普通的鬼。為什麼会修炼这个而且如此洁净虽说她可能故去的时间不短了。不过我猜那怪婴竟敢在白天跑出来就是因為得到了这个宝物。」包大叔解释。 「可是把内丹给别人自己不是很容易死吗?」包大同问。 「所以说那女鬼和怪婴的身世肯定有瓜葛。说不定真的是母子。」 「要看看去吗?」包大同又问。 「大叔我们还有朋友被困。」阿瞻插了一句嘴「假如他们没有死的话。还请大叔救人救到底。」 「放心我老子答应你老子的事一定会做到!」包大同回了一句嘴。 阿瞻不理他看向包大叔。 包大叔对他点点头。慢慢走到我这边来。 他审慎的绕著那个地面上的破洞走了几圈彷彿在判断这下面的情况半晌后才说「这个洞太小我们进不去况且情况也不明。」 「要掏鬼窝了吗?」包大同有点兴奋的说。这让我对他又增加了一点恶感我的朋友们生死未卜我的一颗心一直悬著不知道他们怎样。娜娜怎样他怎麼能对生命表现出这种游戏的态度?! 「有鬼气但杂且弱我看还是你先下去看看吧。」包大叔说。 看了包大同一眼见他虽然比我和阿瞻瘦小一点但也是个中等身材的年青小伙子这个小小的洞口他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再说明明说下面情况不明包大叔怎麼捨得让自己的儿子下去做实验用的小白老鼠?! 「这太危险了吧?」阿瞻说出我的心裡话。 「无妨。」包大叔微笑了一下拿过包大叔握在手裡的、模样更像是銹铁剑的所谓『七色剑』先在我脚下随便划了一下「万里啊可以离开这圈子了。」他说。 我闻言下意识的抬脚往外歪却见脚下的红圈子已经完全没了踪影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而我的脚由於长时间用力的站在这裡。都已经麻了。 我才一离开包大同就盘膝坐在了那裡! 「不是你的脚站过的地方就高贵是这裡的方位刚刚好。」他嬉皮笑脸的解释然后还没等我反驳他就慢慢闭上了眼睛像个老僧入定一样很快就如同一块石头般安静了看样子进入了那种物我两忘的境界。这不禁让我有一点佩服他觉得他虽然讨厌但身体和情绪状态都转换得如此之快显然情商高。 一边的包大叔见包大同準备好了就从身上的大布口袋裡拿出一张符纸不过他这一次并没有让符咒燃烧而是贴在了包大同的头顶上。然后后退三步拿著铁剑比划起来。依旧像是古怪的舞蹈一样慢慢的挥动手臂、转身、顿足---- 他嘴裡念叨著什麼很轻不像对付怪婴时那麼大声有点像囈语。不过这在我眼裡看来有点讶异因為虽然知道他们和阿瞻的社团有所不同也没想过有那麼大差别。阿瞻总是虚空画符动作相当瀟洒还带点冷漠而包氏父子则仪式复杂有点滑稽的感觉。 包大叔继续念著平直的调子让我听得昏昏欲睡。但当我觉得眼皮有点打架时他突然跳起来举起铁剑刺向包大同的胸口! 这情景让我差点大叫出口。幸亏阿瞻在一旁拉了我一把我才看清包大叔的剑到了自己儿子的胸口就停止了。不过他刚才出手太狠太快我没想到他能如此拿捏还以為他被什麼附体要上演一场弒子的戏码! 铁剑的剑尖轻轻刺在包大同心臟的位置即不会伤到他却又压迫著他的肌体让他和那柄剑隔著一层薄薄的衣服紧密相联。 包大叔还在继续念叨虽然我还是听不清他念的是什麼。但觉得他改用了另一种咒语。这麼著大约过了一分鐘。那柄铁剑突然亮了起来并且不停的颤抖还出『嗡嗡』的鸣叫声。 「好了你去吧不要贪玩快点回来!」包大叔突然对著那柄尖说话语气又慈祥又担心看得我目瞪口呆。 「等一下。」阿瞻见包大叔拿出一团红绳把一头栓在剑柄上。就要把剑从那直径不过一尺的洞口放下去彷彿明白了包大叔的举动连忙阻止然后想也不想的趴到地上。把手中的血木剑一下子扔了下去。 「阿瞻你干什麼?」我吓了一跳但已经来不及阻止要知道血木剑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他本来是死也不会离身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扔到这洞裡去了。 「阿瞻哪你不必如此要知道这可是道界的异宝啊。」包大叔楞了一下后彷彿瞭解了阿瞻的用意欣慰的说。 「我会拿回来的!」阿瞻边说边退回原地。并且不再说话了看包大叔细心的把那柄剑放下洞口等剑身全部沉下去以后再慢慢放鬆手中的红绳。 这时候他神色凝重彷彿绳子那端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让他不自觉的在面部表情上都带上了极度的关心还要侧耳倾听细心感觉直到手中那一团红绳只剩下最后一截握在手上他才不再放了紧紧的握住! 「包大同他----」我转头看了一眼阿瞻忍不住问。 我看包大同坐在那裡如同石雕一样已经半天了现在好像连呼吸也没有了。再加上包大叔的异常神态突然意识到包大同可能是灵魂出窍先附身到那把剑上再下去查看情况。而这也就是阿瞻為什麼把血木剑扔到洞裡的原因他要利用血木剑天生的驱邪能力替包大同开一下路! 阿瞻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落在洞口那裡。 只见红绳挣了两挣好像还要向前。包大叔凑近了洞口把红绳尽量多放长但当他的手已经到了洞口时他就再也不鬆了并且就那样停留了好一会才又向后拉了两下。 「回来!」他唸了一声开始倒退。而那条红绳有意识一样渐渐鬆软下来像有一个隐形人站在那裡操作在地上规则的盘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剑身开始出现在洞口。 包大叔一步抢上伸手拿过那柄剑略嫌紧张的上下看了几遍然后面露那种鬆了一口气式的微笑把剑尖对準『人体雕塑』的胸口眼见著剑身又是一阵亮、颤包大同悠然醒转。 「情况相当复杂。」他才喘了半口气就说道生怕别人抢了话去这人之爱说话可见一斑。 「哦怎麼复杂法?」见我和阿瞻都不搭腔包大叔只好配合一下儿子。 「下面有三隻鬼和十几个中邪的活人!」 「真的?」 「我们马上去!」 包大同第二句话一出口我和阿瞻几乎同时回答。 包大同得意的看了我们一眼那样子彷彿说「你们不是不爱和我说话嘛!」 「大同不要卖关子快讲!」包大叔催促了一句语气中有些责备「我辈中人扶危济困是应当的你怎麼拿来斗气?」 包大同吐了一下舌头慢慢讲了起来。 原来这石子地底下是一处不小的石墓差不多延伸到了水潭的下面。不过这石墓的防水层做得相当好常年处於水潭的下方除了潮湿也没有渗水的痕跡。 墓穴中有三个幽灵一个是华服女鬼但是自从包大同下去她也只是呆呆的坐著一点反应也没有另一个好像她的陪葬侍女还有一个是新死的男鬼是个年青人应该就是赵江。因為阿瞻把血木剑正巧扔到了墓穴口所以把它们镇得缩在墙角。不敢动弹分毫而且他们看来一点凶气怨气也没有。 「要想个办法趁天亮进去才行不然怎麼救出同伴?」我焦急的问「从这个洞口挖开怎麼样?」 「都说了这下面是大石板而且防水工作做得相当好不容易挖开除非你用爆破的或者你要有那怪婴的本事破土而出!」 「你就直说要怎麼办吧!」阿瞻也很急。 「我在下面的时候看到了盗洞看样子早就有盗墓人光顾过了。就在这出口的左边三百米一定有掩盖好的洞口我们要去的话就从那裡进好了。」 「好咱们这就去!」我转身就要走却被包大叔一把拉了回来。 「慢来年青人不要冲动事先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你们至少要拿点照明的东西吧?」 我一听也对急忙和阿瞻在我们丢弃的东西中翻出几个大号手电心中悔恨心想如果昨晚能冷静一点带一些设备也许状况会好些。 而那边的包大叔在我们找东西时就拿了那几面小旗子唸咒然后细心的布在那破洞口的周边。 包大同的方向感很强所以我们很快就找到了盗洞口只是那洞口实在小我们只能爬行进去这可苦了腕骨和肋骨骨折的我。我想阿瞻也是极為痛苦因為我听得到他粗重的喘息。 等我们费劲力气进去时现墓室很大好像是相当有钱人家建的而且由於早就被挖开的缘故竟然有些通风。另外墓室内很乾净没有被盗过的那种乱七八糟的情形。 「真不明白為什麼要建在山谷中水潭下那麼古怪这按风水说是很不吉利的地方。」包大同总是能把我心中的疑问抢先一步问出来「本来就阴气重水又属阴这阴上加阴还是在这绝谷之中这不是让埋葬在这裡的人永世不得生吗?还有还有如果说是亲人所為是说不通的如果是仇人所為為什麼又要建那麼好的墓穴呢?真是奇之怪哉!」 「问问不就知道了。」阿瞻嫌包大同话多有点不耐烦率先进到第二间墓室。 一进去我就差点喊了出来! 透过大号手电雪亮的光线我们见到地上坐了一排人密密麻麻的乍一看黑乎乎的一片全部是一个姿势一个神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一个方向就像陪葬的那种不腐烂的死人又像是一堆人偶一样如果突然闯进的人比较胆小非要给活活吓死。 「娜娜!」我一眼认出了中间的一个女孩正是我的心上人阿瞻的女朋友。 「说了年青人要沉住气。」包大叔又一次拦住我「他们暂时没有危险还是先到裡面再说。」 不容我分辨我被扯著来到了最后一间墓室。 这裡非常大但也非常空。除了中间一个大棺材就只是三个幽灵存在。 血木剑就在这墓室的门口所以有两个幽灵面对墙角蹲著一个是个瘦小的女子古装若有若无的缩著另一个同样缩小但却眼巴巴的看著我们正是赵江! 第三个穿著华丽的好像永不会褪色的红色衣服委地的长髮挡住了她的脸。 「这个是你的吗?」一直说要慢来的包大叔突然拿出了那颗珠子。 在白天看不到它的影子可是在这黑暗的墓室裡它却散出珍珠一样的光华! 第三个幽灵没说话。 包大叔又问了一遍并且上前一步。 这一次她动了一下然后突然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还没有完 她那麼枯瘦从侧面看只是扁扁的一片让人能肯定那华丽的衣服下并没有肌体只是一堆白骨而已。但即使如此见她如同落叶被风吹起一样轻飘飘、直挺挺的立了起来还是很吓人的。 我一把拉住包大叔因為他离那女鬼太近了! 「无妨!」包大叔拍拍我的手轻声道。 我也这才想起因為女鬼把她的内丹给了那怪婴所以即使她没有重大的伤残至少也损失了法力。现在的她在包大叔眼裡自然不构成威胁了。 她慢慢扭转过身艰难的向我们这边飘了过来。长髮盖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清长髮下面的面孔只觉得有一道白惨惨的光透过如帘的髮丝直射了出来充满了恨意、绝望和疯狂的仇恨!这在凭借手电才看得清楚的黑暗墓室裡更显得触目惊心。 「还给我!」她阴沉著嗓子低叫。 「拿去!」包大叔出人意料的把手伸直掌心中还托著那颗著温润白光的珠子。 我们三个年青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包大叔要干什麼难道真要还给她吗?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她咬牙切齿的又叫那抖索又尖锐的声音在墓室中迴盪不止! 「你不要了吗?」包大叔却还是好脾气的说「这可是好东西那不要?那麼我就收起来了。」他说著慢条斯理的就要把手缩回。 那女鬼尖叫一声猛扑过来抢那颗珠子却扑了个空。然而她随即『忽』的跃起像一张画一样贴到墓室的顶上正对著下方的棺材居高临下的瞪著我们。一动不动! 长髮从墓穴顶上垂下来像乌黑的水草一样荡来荡去! 在下面我们终於可以看清她的脸了。或者说那不能算是脸孔。只是一个骷髏头的正面。不过奇怪的是她的右眼眶裡有什麼在闪烁著白光虽然微弱不过在这黑暗幽闭的地方这已经能让人看得非常清楚了! 这白光给人的感觉非常寒冷。无论谁被扫都会像被点一样浑身不舒服偏她还不停的对著我们『看来看去』! 「散开!守住自己的位置!」包大叔低喝一声我觉他自从进了这个墓就不自觉的压低声音好像怕吵醒地下的亡灵一样。 我们依言散开默契的佔住了这间墓室的四个角落团团围住敌人不让她有机会到外间墓室去伤害我们的同伴。更不让她逃脱! 我站在门左边的墙角阿瞻站在门右边的墙角。包氏父子则冲到了裡侧包大同紧挨著那个那个一直面对墙壁的侍女鬼。他即不害怕、也不介意彷彿身边什麼也没有大大咧咧的站著。而包大叔则靠近了赵江為了找个好角度甚至把赵江往旁边推了一下还致歉一样点了点头。 而我们才站好头顶上就传来三分像笑倒有七分像哭的怪声来---- 「我的儿啊看娘来给你报仇。把他们给你做成饼子吃可好?」黑暗中我们把手电照向了墓顶但她呆的地方却是黑沉沉的好像有什麼吸收走了部分光线只照出那裡有一个人形轮廓其它一概也无但是却清楚的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好像她在和自己的孩子讨论平常再简单不过的一顿饭而我们这四个人只是她儿子的盘中餐。她那温柔又阴狠的语调从四面八方传来让我不寒而慄。 「别怕娘会陪你去的!你要先吃哪一个呢?是那个不说话的冷冰冰的人还是最大个的这个?」 最大个的?难道是我? 我还没想明白就感到一阵奇寒袭来周围的气温骤降像从夏天一下子来到严寒。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再看包大同也是一样。阿瞻虽然没有像我们那样克制不住的抖但也听得到他牙关相叩的声音。 「没了阳眼你能干什麼?包大叔的声音在昏暗中稳定的传来带给我安心的力量。 「有了阳眼你能干什麼?」她恨恨的回了一句然后没有任何徵兆的、突然向我扑过来度快到墓室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 慌乱中我下意识的抬手一挡手电的光芒从下方一下子照到她的模样这让我看清她的头上竟然附著那张怪婴的脸!那张比骷髏头小上一号的婴儿面皮上惨绿而诡异。 一双坚硬冰凉的鬼手掐在我的脖子上让我觉得寒意更甚一阵阵从脖颈传递到全身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僵硬了好像冻住一样同时窒息感也袭来。 但此时我右边黑影一闪只见阿瞻把血木剑像匕一样握著横向裡就刺向那女鬼。 「滚远点!」他大喝一声。 女鬼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摆脱她製造的寒冷来救我被血木剑散的无形驱邪力一下击中慌忙放开我倒退準确的跳到自己的棺材裡去阿瞻也不废话又迅退回去守住门边。 四周又陷入了死寂。 我紧张的清了一下喉咙觉得在这时候出声响是极為不妥的事但又不得不说「那个怪婴没死。」我说出自己之所见「他们合二為一了。」 「万里不要慌那是她给你的幻觉。」包大叔说。 「她怎麼回事?刚才我化為剑身下来时她还没那麼凶哪!」包大同突然出声「再说她没看到血木剑吗?怎麼贸然出手?」 「如果是人的话受了丧子的打击也会先呆然后疯狂报復的笨蛋。」阿瞻顶了一句。 「我现在怎麼办?老爹!」包大同意外的没有争执只是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 「以静制动。」 「可是不行哪!老爹咳咳----那小侍女在----掐我的脖子哪!」 此言一出那三条照在棺材上的光柱立即就集中在包大同所在的角落。只见那个一直若隐若现的小侍女鬼不知何时趴到了包大同背上双手正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包大同一隻手使劲掰著脖子上的鬼爪一隻手摸向自己身上的布口袋。样子极其痛苦又像是无处著力一样连舌头都要吐出来了。 「笨蛋啊你!快甩掉她啊!」我急得大喊! 「我就是要----问我爹啊!」这麼艰难的情况下他还是不停的说话。「我只能----杀----她可没本事----镇她!」 我一急之下差点冲出自己守的角落好在及时剎住了脚步并突然意识到不要上当又把光线调转到墓室中间的棺材上。一边盯著那女鬼是不是爬出来一边分神来看包大同。 只见除了我的光线挪开照著包大同的还有一道稳定的光线。是来自阿瞻的方向。在这道光线下包大同仍在拚力想摆脱钳制但是没有用法术而是凭借自身力量。 而包大叔那一侧的光线则有些抖昏暗中我只看得见包大叔扭动了几下然后伸手一拍一甩就见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被扔到墙壁上变成一个瘦小的投影不动了。上面当然还贴著一张符纸。 显然是小侍女鬼袭击包大同的时候赵江也袭击了包大叔。可包大叔是什麼样的人物哪能轻易遇袭所以赵江现在被封在了墙壁裡。 「别乱动!」阿瞻的喊声传来显然是对著包大同「我用血木剑飞刺她!」 「不行别杀了她!」包大叔摆脱了赵江的纠缠后连忙阻止阿瞻然后又对包大同急道「你用符火烧开她手。我来镇她!」 模糊含混的应答声后包大同脖子上突然起了两团小火那小侍女鬼才一鬆开手就被包大叔甩出的符咒同样封在了这面墙上。而包大同则长出了一口大气。 远远望去两面墙上有两个人影虽然他们不说话也没有面目五官但那模样却宛如在偷听让人不自在极了。 可是是什麼原因让本来很老实很恐惧的两个幽灵突然袭击那父子两个呢?难道是那女鬼趁我们全神贯注对付她时施法让其它帮手出来吗? 这样的话她会不会也利用那些中她邪的人?那些我的同伴们就像半夜在树林中生的那样?在那裡因為地势宽广又有树木还可以躲避如果同样的事生在这黑暗封闭的墓室裡会怎麼样呢? 「万里万里你在吗?你说阿瞻怎麼还不回来?」我刚想到这裡就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 是娜娜! 我一听到这个一冲动就把自己的职责忘记了阿瞻也是一样我们俩几乎同时挤到了门边去看。 『卡噠』一个脚步声响起手电的光线下一条人影出现在外面的墓室裡。 她慢慢向我们做一边走还一边『万里』、『阿瞻』的叫让我们俩一时呆住了脑子根本无法思考当然也不会知道要怎麼总。 『卡噠』『卡噠』『卡噠』『卡噠』---- 脚步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有更多的人影从外间墓室的隐蔽处冒出头来影影绰绰的跟在后面向我们走来! 一步一步---- 一马当先的人越走越近直到我们看清她的脸----不是娜娜又是谁? 她笑著可是那平时最美丽的笑脸却说不出的诡异只因為她脸上虽然在笑可是眼睛却毫无笑意与生气甚至有光线照到她眼睛时也没有一丝反光更不说有反应了。 什麼样的笑容最可怕?不是阴险不是狠毒不是算计是眼神裡没有情绪是眉梢上没有表情呆滞的宛如生硬的画在脸上的笑容! 「快关门!」包大叔在身后喊「别让任何一个人进来!」 这一喊有如当头棒喝让我们明白如果放这些同伴进来不仅我们会成為他们攻击的目标而他们也会為那不怀好意的女鬼的目标甚至是要挟我们的筹码! 我们如梦方醒连忙去推门洞两侧的木门可这木门从我们进来时就是敞开的也不知有没有合上过而且极其厚重任我们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移动分毫可眼见著以娜娜為的同学们已经快走到门边了! 「老爹你一个人对付那个狠角色吧我去帮忙!」包大同的声音响起同时一跃而至。 他站在门中间的位置比比划划又蹦又跳像颠一样嘴巴裡也不知念的是什麼同时双手猛力向外退果然使那些中邪的同伴停下了脚步。 包大同『呼』的长出了一口气我也暗中擦了一把冷汗心想好侥倖。但正当他要开口自我夸耀时一声阴森的女人笑从背后传来面前明明已经定住的人又动了一下然后受了召唤一样开始继续前进。 「哎哟老爹你本职工作怎麼不做好?」包大同抱怨了一声又开始他的『仪式』可才比划了两下他就意识到根本来不及了因為最前方的娜娜就差两步就要走到了。 「倒霉!」他叹了一声然后一下子跳到门外去一把抱住娜娜猛力一推连带其它的同学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与动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快关门啊!我还能顶一顶!」他头也不回的大叫。 这时候我来不及思考虽然知道把他留在外面比较危险但还是依言拚命推动木门手腕和肋骨奇痛无比手电也掉落在了地上。 『啪啪』两声脆响传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阿瞻的手电和血木剑也被暂时丢掉了。他受伤比我重推这种沉重的木门对他而言更加费力! 我们拚命的推而外间的墓室『砰彭』的怪声不止! 终於随著手边出『轰轰』的两声闷响木门开始鬆动并渐渐合拢了起来! 『砰』---- 滚落到地上的手电的光线照射到了外面的地面随著刚才那声响我见到包大同倒在地上本来就有伤的脸上又有了新的伤口。只见他迅的在地上爬来爬去显然没有受重伤但身边的脚却越来越多被那些同学越围越紧。而且他一边仓皇逃窜一边还要左拉右扯模样狼狈之极让我和阿瞻在就要完全关闭木门的时候有了一丝顾虑。 要把他一个人放在外面吗?他知道那些人是我们的同伴是中邪的活人因此决不会伤害他们可那些人目前已经完全没有了自我意识而且邪力极大会伤害他的! 「包大同快进来!」我喊了一声。 「我也想!啊----混蛋竟然打老子的帅脸!」他回答。 我努力想出他的身影可是地面上的脚已经乱成一团分不清他在哪裡只能听声音。 「你快点!」我又喊。 「我进----妈的----不去。快关门!早点料理了那个鬼老大----再来帮我!」 「可是----」 「快点!老子要拦不住啦!快关门!」他拚命的催促。 我和阿瞻对望一眼明白包大同说的是对的我们动作快点他的危险就会小一点这样耗来耗去婆婆妈妈什麼问题也解决不了! 『-当』一声大门关上了! 第二十八章 困斗 大门在我和阿瞻的面前轰然关闭我们两个都累得趴在大门上除了呼呼的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哪是人干的活?特别我们两个目前还是伤残人士! 可我还没缓过劲来就感觉阿瞻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理他他又拍。我烦得才想问他有什麼事他却抢先一句「什麼事?」 「什麼什麼事?我还想问你哪!」 「那你拍我肩膀干什麼?」 「我没拍你啊明明是你拍我!是你在我肩----」我住了嘴。 静默没人说话也没人动。 一定是出了什麼状况而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乱动! 两隻手电筒就在脚边交错的光柱中血木剑静静的躺在那。这一切简直触手可及但又像远在天边一样无法得到。 我们周围静得太不正常了我这也才意识到刚才我们三个小辈折腾得那麼凶包大叔却一直无声无息。 难道出事了?可这是為什麼? 按理说这女鬼已经失去了内丹就算报仇的怨念再深刻也闹不出什麼花样了。再者包大叔经过那麼多大风大浪又行事谨慎刚才还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怎麼会轻易中招?可目前的事实是我们俩现在背对著墓室站著后面的情形却大大的不对头! 危险就在我们身边! 『呜』---- 包大叔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但这声音显然是被闷住的好像是他被什麼人捉住。而拚命传达给我们的救助声警告声! 在这声音传出来的一剎那阿瞻突然蹲身去抓那柄血木剑可他的手指尖才一触到剑身身子就突然向后倒去然后一下子悬在空中! 我吓了一跳本能的循跡望去。只见阿瞻被吊在了空中。因為手电全掉在了地上墓室的顶又极高。光线到达不了上面所以我也看不到阿瞻的上半身只见他的双腿拚命挣扎但却无处著力在空中晃来晃去。 而围绕在他身边以及我眼前的全是一丛丛的黑色长髮好像从墓室顶上长出来的在我们全心要关上大门的时间裡已经悄悄滋长得到处都是。而且长到垂到我的肩头。无风自动的摆来摆去。像拍我的肩膀一样。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扑过去想抓住血木剑。可是我不动还好我一动那长髮有意识一样缠住我刚弯下的腰把我也凌空提了起来! 它缠得我好紧让我连气也喘不上来肋骨又开始巨痛。不得已只好用那只还好的手抓住腰间的束缚保持平衡。一摸之下只觉得入手湿粘丝丝缕缕好像还会动一样让人心头麻! 我强忍著要呕吐的感觉使劲抓住那头髮同时向四周观看。果然见到阿瞻在我对面因為大家平行的关係终於看到他的情况。 他比我还惨一点是被那妖异的黑长髮勒在了脖子上不过他伸出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举到头顶握住了上端这样他身体的重量就集中在自己的手上不至於被活活勒死。但儘管如此那黑长髮却不鬆开让他也没办法採取下一步行动。 我不说话但用眼神询问他凭著从小培养起来的默契他明白了我问的是「包大叔在哪裡? 他朝下方点了一下下巴。 我低头看去直接闯入我眼帘的就是那口黑沉沉的棺材! 自从进了墓室就生了一大堆的事情我们只是知道那口棺材的盖子是打开的可还没机会研究过裡面的样子。此时身处上方而且有一隻手电恰巧掛在棺材的左侧才让我们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根据包大叔的判断还有那女鬼以及陪葬侍女的衣著举止而言这座墓至少也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可此时棺材裡的杏黄丝绸裡衬还耀目鲜艷和那红色的华丽寿衣一样宛如是昨天才织成的。红衣上的精緻刺绣堆在胸口附近的珠宝玉器在手电的光线下熠熠生辉好像丝绸和珠宝上的光华是流动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下。 棺材中有一具奇怪的尸体说她是尸体因為她躺在裡面不动;说她奇怪是因為有两隻手骨突兀的支在那并且一直不停的抓挠著棺材内壁在棺材两侧的板上不断的摸索出『嘶啦嘶啦』的声响刺耳之极! 还有就是看不到她的脸----因為有一个人正站在棺材头的部位俯身向裡看! 从那个人的衣著和身形看来是包大叔。 他趴在板壁上一动不动彷彿很仔细的研究著女尸的脸可是他仔细看就会现其中不对的地方。 他的背部绷得很紧的样子两隻手分别抓住棺材的两侧板壁不像是扶著以保持平衡倒像是在拚命支撑防止自己不要掉到裡面去! 还有他不说话除了刚才勉力出的那一声『呜』他再没说过任何话而且细看之下就会现他在颤抖彷彿棺材裡有巨大的吸力而他在尽力向回拉自己身体以摆脱钳制! 包大叔怎麼了?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生了什麼事情?他著了那女鬼的道吗? 看那个样子他好像在和棺材裡的尸体斗法双方谁也佔不了上风正在僵持和对峙! 我惊骇的看向阿瞻见他正咬紧牙关努力抬他那只已经断了的手臂不知要干什麼脸上汗水淋漓。明显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虽然情况紧急但我也知道他在乱来。就算他的个性再刚毅意志再顽强生理上的绝对创伤也不会让他的伤臂能帮上多大的忙回头女鬼打不成他还说不定会变残废!於是我灵机一动见我们俩相隔才一米多便忍住痛。腰腹用力向他荡了过去。 我先踢了他的脚一下让他别乱动然后越荡越用力慢慢向他靠近。一次不成两次不成三次不成第四次还不成。直到第五次终於给我荡到他面前近到差点撞到他的脸! 我一把抓住勒住他的妖髮上段稳定住自己同时把双脚垫到他脚下让他有地方可以著力。因為我们两个差不多高而我荡过来后。位置就高了一点所以他只好蜷缩一点身子才能做到这也依赖於我们多年一起和人打架无数而培养出来的默契。 这样我就能把他的体重转移到自己身上即不会让他被活活吊死还能解放出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让他可以做点什麼扭转过局面。现在我们可是绝对劣势包大同在外面生死未卜包大叔和那女鬼互相制住不能动弹我和阿瞻被人家在这裡掛腊肠! 阿瞻想了一下然后虚空画了一个符伸食指和中指在吊著他的诡异黑髮上一划像是要切割一样。可是那东西没有断反而像感觉到疼痛一样扭动了起来害得我差点鬆手。於是他只好换了一种符咒继续实验但还是不成功。 那时候他的水平很菜划个符之前都要想一下才行而且连折腾了好几次一点效果也没有紧张疼痛还有那有生命一样的妖的反应越来越大都让我俩累得汗流浹背呼吸粗重却还是没有摆脱钳制。 「你等著我用火烧!」他突然大声说吓了我一跳。 我心想你这不是找倒霉吗?如果被那女鬼知道我们在想办法逃生不是会来加强控制吗?那我们岂不是更摆脱不了? 「你抓住我下去拿血木剑杀了这害人东西!」他不理我要他噤声的表示继续大声说。 我见他不管不顾的急得差点撞头但头还没撞就突然明白了阿瞻的用意。我们被偷袭后一直想著怎麼逃跑所以下意识的要保持安静。可仔细一想这是心理盲区以為包大叔和那女鬼目前是相互钳制谁也动不了就算我们吵翻天她也管不到我们。 再者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包大叔已经渐渐落了下风的样子。他的头部已经扎进了棺材两隻撑在外侧的手因為用力都扭曲变形了。如果这时我们出声示意我们就要重获自由这不仅是对包大叔的鼓励也是对那女鬼的打击形势就瞬时扭转也不一定! 「好我帮你!」我也大声回应。 阿瞻点了点头继续做他的『切割』试验我则勉力支撑他的体重还要一边嘴裡胡说八道搞心理战一边注意下方的情况。 下面包大叔已经扎进棺材裡面的头正在慢慢回到外面来不过他的手部更加扭曲身体颤抖得更厉害显然在用最大的力量来摆脱控制。可是对手当然不会轻易认输所以包大叔的行动简直就像是拉锯----拉下来又被拉回去然后又上来又下去始终无法彻底离开。 「包大叔加油!」我喊了一声心中焦虑万分而且我觉得快要虚脱了这样的话我就再不能支撑阿瞻了! 『噗』的一声响像是什麼东西喷出来我还没看清是怎麼回事就见包大叔的身子向后飞起一下撞到后方的墙壁上嘴角掛著血跡在呼呼喘气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而棺材裡的女鬼却翻身坐起抬头看我角度正好使我们隔空相望。我看到她的脸又恢復了那种日本歌舞妓的状态白得可怕眉目又黑的吓人此刻更是一脸红色斑点一见就知是包大叔喷了血在她的脸上! 难道包大叔用什麼喷血的法门才摆脱她还是她打伤了包大叔? 我疑虑的又看向包大叔见他脸色惨白比那女鬼不差而且看来已经无力到连站起来都难了! 他的衣领也敞开了他才尝试动了一下就有一颗东西从怀裡掉了出来咕嚕咕嚕的滚到墙角去了所到之处都泛起一丝美丽莹白的光芒在黑暗中像一条银线一样在地面上一掠而过正是那女鬼的内丹! 「快去抢阳眼绝对不能让她得到!」包大叔挣扎了一下但还是没有站起来又一跤颓然坐倒只能对著我们喊。 我还没说出话就见那女鬼『忽』的一下站起从棺材中跳出来向著那颗内丹追去。不知是不是在和包大叔斗法中也受了伤她是慢慢走著追过去度不快。 「阿瞻!」我叫。 「好了!」阿瞻应了一声并且随著他的回应我感觉身上压力骤减阿瞻已经稳稳的跳到地面上去。原来他终於在最关键的时刻割断了妖髮。 那女鬼已经追到阳眼的附近了而阿瞻落在了她身后明显慢了半拍所以我一见他飞奔到与阳眼位置相反的门边去就知道他是想拿血木剑。如果他有血木剑在手就算那女鬼夺回内丹他也可以有机会一博! 「阳眼!绝不能让她得回阳眼!」包大叔喊得声嘶力竭并且挣扎著要起身显然焦急到无以復加的地步。而那边的阮瞻也拿到了血木剑正飞向那女鬼扑过去! 那女鬼已经追到了阳眼也不弯身去捡只伸手凌空一抓那泛著淡淡银光的宝物就一下被吸到了她的手心裡! 这时候阿瞻已来到她背后也不管形势如何握著匕大小的血木剑就直刺过去! 「小心!」我大叫怕他不顾死活的去拚命。 但耳边只听到『揪』的一声眼前一花只见到那女鬼如同倒塌的建筑一样迅委顿在地只剩下一堆华丽的衣服! 这是怎麼回事?阿瞻杀了她?怎麼那麼快?! 事件的风云突变让我楞在那儿忘了自己还是被吊著不由得鬆开了手一下子又被荡了回去! 「我还没刺到她!」阿瞻说声音裡也饱含著意外之感。 「当然啦!」包大叔回答然后让我见识了第二个意外----他轻鬆的站起来抹了一下唇边的血像完全没有受过伤一样。 阿瞻看了包大叔一眼也觉出事情是他老人家算计的有点不悦「虽然你是长辈可是也需要解释一下。」 「年青人不要急听我慢慢跟你讲。呵呵!」包大叔好脾气的说「我不是无缘无故的你听过后就会赞成我这种做法的!」 「洗儿恭听。」 「喂先把我弄下来我还掛著哪!」我插了一句嘴提醒他们注意我这个帮了大忙的人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阿瞻抬头看著我这回没有用想的也没有实验直接虚空画符割断缠绕在我腰间的妖髮也不想想我是个肋骨和腕骨双骨折的伤残人士没有任何过度就把我从离地好高的地方摔下来。幸好我平时喜欢运动腿部还算有力加上包大叔从旁边扶上一把不然可能会再摔断一根肋骨。 「了不起的小子才用过一次能力就能提升那麼快!」包大叔讚了阿瞻一句。 「我们先去救包大同!」我好心眼的提出问题。 「他已经没事了。」包大叔回答「我们父子有心灵感应。」他说著又转头看阿瞻「你将来也一样会和对你重要的人有心灵感应的。」 「可这究竟是怎麼回事?」阿瞻指指地面。 在他的手指所指之处红衣突然蠕动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从前 包大叔捡起一隻手电然后走过去随手拉开那件衣服立即有一颗珠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它一摆脱衣服的覆盖就在地上滚来滚去好像要找出路却又找不到!我这才知道并不是衣服在动而是这衣服下的珠子。 「阳眼!」包大叔小心的拿起它放在掌心中。 我和阿瞻对视了一下因為这珠子从表面上看来不再是原来那一颗了! 原来那一颗在日光下根本看不见影子只有在黑暗中才能凭借其散著的银色光华判断出它的痕跡。而现在这一颗即使不是在正常光线下观看也能看出它变了顏色从银白变成了血样的红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球。 我这人是比较有好奇心的所以忍不住也捡了一隻手电凑近了看只见那珠子在包大叔手心裡不停的哆嗦著当我手上的强光照来时它像受到刺激一样向后缩了一下中间的黑色圆球变成了扁扁的一线好像是眼睛在躲避著强光的模样。 我大奇想从包大叔手裡把它拿起来看但手指还没触到它那颗珠子却转了个拳警惕的『望』向我然后我亲眼看到它中间的黑色球体涨得又圆又大突然往我的脸上砸来! 我本能的向后躲包大叔则凌空抓住它右手拿出一张符纸迅把它包裹起来。放入他身上背著的那个有如百宝囊一样的大布袋中。 布袋外面仍可以看到有一个圆球滚动不止显得那麼不安寧可包大叔却好像没感觉一样。 「这是怎麼回事?」我惊问。 「那女鬼被吸附到自己的内丹裡了!」阿瞻毕竟出身道家当场看出事情的原委。 「怎麼做到的?」我傻了吧唧的又问。 「包大叔设计的唄!」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先上去然后我慢慢解释给你们听。」包大叔又回復到憨厚微笑的老农形象同时拿出一个小铃鐺一边唸咒一边摇。直到被封到墙壁上的两条黑影也就是赵江和那小侍女的魂魄『啾』的钻到裡面。才收起铃鐺来。 接著我和阿瞻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了沉重的木门果然见外间墓室空无一物包大同和那些中邪的同学都不见了踪影! 见包大叔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也不好问什麼只好先顺原路爬出这坟墓才一上来就见树林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人而包大同则坐在一边的大石上一脸劫后餘生的德行。 「终於出来了!」他夸张的叹气。「要不是这些累赘。我差点回去救你们。」 「他们怎麼样?」阿瞻问。 「他们中邪了。这你是知道的不过你们关上那扇门后怪婴他妈妈对他们的控制明显降低了很多。我想如果把他们留在地底不知道又会惹什麼麻烦所以我用了点引諢咒让他们随我爬出来。再用了点安神咒他们就乖乖的睡下了。」包大同得意的解释。 我没心情听他嘮叨於是四处搜寻著一眼就看到娜娜躺在左边的一颗树下连忙跑过去看看她的情况。 「老爹你是不是要快点解他们的邪啊我听说如果中邪时间一长可能会损害本体哪!」 「什麼听说还不是我教你的不肖子!」包大叔斥了一句但手下没閒著不知又从哪裡拿出了一下网球大小的木球来逐个摩挲同学们的头顶。 那小木球是黑白两色的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咒文。 「好了。」半晌他在『救治』好最后一个同学后说但我却没见一个人站起来看到我疑惑的目光包大叔解释「他们中邪时间不短要缓一会才会清醒并且只会记得中邪前的事情。」 「那麼您现在能解释一下刚才究竟生了什麼事吗?」我追问。 「完全是因為她的阴阳眼。」包大叔坐了下来一付会回答我们所有问题的模样。 「她是鬼哎要什麼阴阳眼!」包大同提出我们的疑问。 「这不是平常意义上的阴阳眼而是阴阳二眼。你知道修道的人都要修炼自己的法宝而有的还修炼自身她就是修炼了自己的眼珠一修阴一修阳如果大成后威力会很大那时大概谁也伤不了她们母子了!」包大叔耐心解释「那个怪婴之所以敢於在大白天出来就是因為拿了她的阳眼。这是至阳之物带著它即使是至阴的鬼物也能大白天出没只是还不能直接曝晒在日光下就是了。」 「她是鬼哎!」包大同用同样的语气说「怎麼能修炼至阳的东西?还那麼纯净正气!」 「这个要一会儿来问一下他的陪葬侍女了。」包大叔说「这也是不能杀她的原因之一那女鬼的戾气那麼重肯定不会和我们说什麼一切的谜底就要靠这侍女来解开。再者看她身上之气身前身后都是良善胆小之辈应该没有做过恶不要滥杀无辜的好。所谓眾生平等鬼狐仙怪也是一样啊!」 听到这儿我不由佩服起包大叔来果然薑是来的辣我们如同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时候他老人家连那麼小的事也思考到了。 「那女鬼生前一定不是凡人所以死后也可以修炼。」阿瞻冒出一句。 「没错。」包大叔点头。「我和她斗法时她不仅有百年鬼的法力还有不少道术哪虽然都被她用得变了味!」 「话说回来包大叔你為什麼要装受伤呢?」我拉过话题「害得我和阿瞻那麼危险。」 「嗯?怎麼回事?假装?」包大同一听就来了精神「老爹快讲使用计谋的事我怎麼没有看到?」 「这个嘛。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包大叔歉意的笑「开始我是判断错误。因為我们得到了她的内丹我想她应该没有多大能為了。可是一见到她我才知道她修炼的阴阳双眼还有一个阴厌在她手裡并不好对付可是当时我没时间和你们细说。」 「哦老爹你打不过就使诈!」 「这个----不能力敌智取也是一样的。」包大叔继续说。「而且我也不是打不过她。她失了阳眼。实力打了折扣但是如果正面对敌的话恐怕时间会长一点。我怕这些中邪之人会损害肌体你们也抵受不住我们斗法时散的阴气当然要战决。」 「所以您在带领我们和她斗了几回合后。假装实力稍逊而后在我们关门的时候再假装到她的棺材那裡去斗法而且还互相困住最后做了一场大戏吸引她去抢夺自己的阳眼。而这阳眼您已经动过了手脚加过极强的咒术结果反而把她自己吸附了进去。」阿瞻总结。 包大叔再一次对阿瞻讚赏的点点头但又纠正道「你说得都对可是我没有假装实力稍逊因為那会让她看出来我只是封住了一处法力而已。这也要你和万里做得好才行刚才我那不全是做戏的如果不成也很有些危险。但我相信你你是个天生能力强大的孩子个性又硬有韧指望你一定不会错。」 「阳眼绝对不能让她拿到阳眼!」我模仿包大叔的语气和神色「您是哪间艺术院校毕业的?竟然还兼修过心理学!不仅演得那麼生动还用反向法激得她完全不怀疑阳眼还急著要抢我们一步拿回来这才著了道。」 「我爹是民间艺术学校的。」包大同抢过话题「民间有个说法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这是规律。我爹年纪一大把自然比我们狡----哎哟!」 包大叔给了他儿子头上一记。 「可是如果说她的魂魄被吸附到阳眼裡也就罢了怎麼她的骨头也瞬间没了。」我问。 「年轻人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阳眼是至阳之物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麼修炼的不过她毕竟也是至阴之体所以一旦破了她控制阳眼之力她也会被瞬间融合為精就是你们说的能量包括那颗阴眼一起。」 包大叔的话让我立即想起变成红色的阳眼中那个黑色瞳仁一样的东西难道就是那女鬼的魂魄和她的阴眼一同化做的吗? 「您要把阳眼怎麼办?」阿瞻问。 包大叔沉吟了一会「阳眼是宝物难得是鬼来修炼的竟然没有丝毫戾气。或者说现在叫它為阴阳眼更為合适你们应该见到了这两眼已经合二為一。至於怎麼处理我是想看看这女鬼是因為什麼原由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和她交手时我在她身上只看到凶可是没有残。哎想来她被人镇在那个死穴裡百十来年一定有什麼苦衷还是问清楚的好。如果她没有大恶还是能渡则渡吧!」 包大叔叹了口气然后慢慢走到树林中背阴的地方去我们三个紧跟在他身后。 我心裡有点疑惑还以為审问鬼魂这种事要在晚上才可以现在虽然已经下午了可太阳还老高的就算在树林中吧有可能做不到吧! 可是才找到一处阴凉的地方我就见包大叔从布包裡拿出了一把伞很旧也很小不过打开后看到上面也是画满了符咒并且还垂下了许多式样古怪的流苏。 他把伞打开插在泥地上然后把那个小铃鐺也放在了下面并开始唸咒语。 不长时间我就看见伞下出现了模糊的影子。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从她若隐若现的情形看就是那陪葬侍女无疑。不过因為伞小她的体形也小了很多。 因為我的阳气旺包大叔叫我离远一点但儘管如此我还是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原来这个女鬼死於一百多年前生前的名字叫段锦家裡是江南有名的绸缎商。因為她生而有异能所以被信道的父亲送到山上去修道恰巧她也遇到了一个道法高深的师傅。所以功力进展很快她父亲很為她而骄傲希望籍由她得道而鸡犬升天。 只是后来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还有了身孕。本打算双宿双飞的可这男人惧怕她家的势力竟然隻身逃走。她父亲知道这事后非常绝望她也知道给家族蒙了羞躲在家裡不敢见人。 后来因為对父亲和家庭的愧疚也因為对那男人的极度失望。她提出自裁以谢家人。她父亲也是个铁石心肠的竟然答应了她。於是她离开家找到了这裡。 她本是个孝顺善良的人不过遇人不淑才走到这一步生怕自己成鬼后控制不住怨气而伤害家人和无辜的人所以才自己找到这一处环山且在水底的死穴来镇住自己让自己永世不得出。甚至為了这个她生前竟然在墓室的内壁和门上都划了符咒。来阻止变成鬼的自己出没。 等这个墓修好她已经身怀六甲但她并没有想生下这个孩子自己走进了坟墓选择被活埋。只是她爹在最后一刻又不忍趁她不注意把这小侍女也陪葬了等她明白过来已经出不去了。 於是这两个可怜的女人就死在了这个地底。只是没想到的是在她嚥气的一刻她肚子裡的孩子竟然出生了。 或许是她表面平静内心还是有怨有恨吧所以这孩子一生下来虽然就立即死了可是竟然又马上復活了而且活过来后就成了一个妖物。 他先是吃光了自己母亲和侍女的肉身正飢饿难耐时一个建造这墓的工匠因為贪图陪葬财宝带了几个人进来盗墓。 这也许就是贪心的报应他们不但没有得到财宝反而成了这妖婴的另一顿晚餐。 而且这几个人中有一个人带进来一隻小猴。这妖婴因為想外出活动而这婴儿之体无法长大所以附在了这小猴身上把自己的肉身也吃光了。 段锦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这样残杀生灵可是又因為母子连心不想让他受苦所以施法把他困在这地下只让他偶尔吃些动物。而她自己则凭借生前就有的异能而拚命修炼阴阳眼想有朝一日可以通过宝物化解自己所生下的怪物的戾气让他可以走上正途归於天道。 可是她忘了一句话----慈母多败儿! 许多年过去了怪婴慢慢成长虽然把猴子脸修炼成了自己的脸体形却从没有改变但是他的戾气却越来越重性格也狡诈阴险渐渐懂得利用那个溺爱他的母亲的弱点。 这时候我们这些旅行者闯入了他的视线。他对人肉的渴望使他使出种种诡计和威胁迫使母亲协助完成他吃人的愿望。 段锦本来不答应的可是那晚的山洪给了怪婴以机会。水漫过了墓顶也淹没了我们让怪婴可以借水而出摆脱母亲的控制。 这时候段锦本来还想阻拦的所以虽然怪婴在水面做怪但并没有成功只是赵江為了救娜娜而第一个被杀死。只不过他没有被吃而是被怪婴利用来尾随我们。 它是想把我们都吃掉! 可是我现了它用血木剑伤了他於是他藉机装作如果不吃人就会死掉。因為心疼儿子因為母亲的自私段锦给予帮了它! 她自己没有亲自动手可却以自己的法术协助了怪婴让我们死了三个人!而那些中邪的同学则是怪婴想储存起来慢慢吃掉的。 这就是我们遇到这麼悲惨的事的全部理由!只因為我们是一个鬼妖的食物! 这个女人该同情还是该痛恨我是分不清了。一方面她生前如此善良死后又困住这妖婴一百多年没让它為非作歹;另一方面她毕竟是杀死我同学的帮兇! 三个同学三个朋友三个一天前还年青鲜活的生命现在连残渣都没剩下! 「你们要怎麼办?」包大同问我和阿瞻。 我们俩面面相覷说不出话来。 灭了她?可是她不够可怜吗?况且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受到了惩罚。饶恕她?那些冤死的同学会答应吗?她毕竟也是帮兇! 「这样。」包大叔為我们的犹豫不定解了围「晚上我去收集你们故去的同学的散魂因為他们是横死又是被吃还在外地魂魄一定无依我们让他们来决定吧毕竟受害者是他们啊。」 「我猜他们会给段锦改过的机会的因為毕竟是从犯嘛。俗话说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包大同显然比较同情段锦。 而且他猜对了。 当天下午中邪的同学醒了后就被安排到当地的镇上住宿因為出了兇案大批警察也到了。不过这种灵异时间最后的结果仍然是不了了之所以那个过程我也不必细说了。 只是我和阿瞻在半夜裡离开了旅店去和包氏父子会合这才知道那些被害的同学愿意放过段锦一是因為真正的兇手已经被消灭得连一点痕跡也没有了也算报了仇二是因為包大叔答应让段锦改过向善而后為他们修福保佑他们来生的平安幸福。 我曾经问过包大叔要带那些魂魄到哪裡去包大叔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边界一般人不会知道它在哪裡可它却是阴阳交界的地方他要把那些亡魂放到那裡去因為各种生与灵都有他们自己的规则和道路。 我没再细问后来在折腾了几天后警方拿出了所谓『科学的解释』然后我们就离开了。本来是高高兴兴的一次旅行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悲剧! 这件事我到现在还有阴影所以一到山区就有些奇怪的感觉。 万里讲完了这个故事望向窗外。 此时天色漆黑一片是黎明前最后的、也是最幽暗的时光。 窗外黑影一闪! 第三十章 黑猫再度现身 「怎麼?」看到万里神色有异小夏忙问。 「没什麼啊!」万里掩饰了一下。 可能是自己多疑吧或者是因為对山林总有些心理阴影的关係。就算有什麼也没必要让小夏知道。他的生命只有三天事实上如果从昨夜中蛊算起就只有两天了在这两天他想看到小夏那没有心机的笑脸! 「真的没什麼吗?」小夏不大相信看了一下外面。 现在她和万里是并排坐在床上床就紧挨在窗边可是万里比她高了二十公分而且他又是坐在裡侧所以她有视觉盲点。 而一看之下只见窗外漆黑一片除了远方风动树林的那层层叠叠的黑影外没有任何异常可这平静中却总让人觉得蕴涵著什麼不详一样! 因為万里的事她现在有如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就让她觉得会有邪恶的东西来害他。刚才听著万里讲那个长长的故事时还不觉得现在一安静下来她又开始担心了。 她的预感一向很灵而她目前的感觉很不好。 「真的没什麼啦我的视力一向比你好!」万里拉小夏坐下「看什麼窗外啊还是听我讲一下我的光荣史!」 「你不口乾吗?还讲?!我给你倒一杯水吧!」小夏扭亮了灯因為她觉得万里的声音有点虚很不放心。 电灯的瓦数不大但也足以让两个在黑暗中坐了大半夜的人觉得刺目过了一会才适应。 「我又不是病人你这样我不习惯。说来我还真是贱骨头你对我喊打喊杀的我倒自在一点。稳当的坐著听我吹牛一下下。」 「你的故事不是讲完了?你说有两个半故事已经讲了两个了那半个我现在不想听回家后你再告诉我。」小夏拦住万里。 她总觉得如果那半个故事不讲完他就不会死所以她坚决不听! 「不是哦最精彩的还没讲哪那可是我那次悲惨的旅行中唯一的收穫。」 小夏没说话她知道那是阮瞻在大学时代的女朋友移情别恋的事情。那是她偷听到的。可是她不能说不然万里就会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全部详情。 「从那件事后阿瞻的女朋友可被我橇到了哦。」万里自顾自的说「也不能算橇啦只能说娜娜做了重新的选择可能在那一夜裡阿瞻一直為了大家奔忙没有特别注意她让她觉得阿瞻不关心她而我却一直在她身边。让她觉得有安全感吧。不过我也一直认為阿瞻并不很在意娜娜的不然也不会和我打了一架后就了事。他在大学时代是有名的冰山也没见為娜娜融化过一丝不像对----」万里突然住嘴瞄了小夏一眼硬生生嚥下下面的话。 不过小夏没注意到万里话中隐含的意思。因為她一直注意万里的脸色总觉得好像越来越差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她现在怎麼样?我说娜娜。」她随口一问。 「她啊----死了!」万里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该问的。」 「不没关係啊。」万里微笑「这就是你和我老婆----不是是前妻的不同。她总是问个没完后来就因為这个和我分手她责怪我不能忘了娜娜她想独佔我的心。其实她始终不明白我忘不了的只是我的青春时光而已娜娜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说得自己有多老似的!」小细斥了一句「你----还想念她吗?」 「不用想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一个尖锐的、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声音突然答腔而声音来自於----门边! 门边蹲著一隻猫通体墨黑幽暗阴沉得似乎就与这黑夜溶為一体分不清彼此。她有一隻大的猫头上面长著两隻更為大的猫眼散著冷绿色的光芒凶狠冷酷而阴森! 坐在床上的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小夏更是『霍』的跳起来手裡紧抓著阮瞻留给她的血木剑紧张得指关节都白了。 自从扭亮电灯后他们没看见过门边有什麼况且门是关著的!除非是在开灯的一瞬间趁著二人的眼睛还没适应它就从窗户无声无息的跳了进来躲在角落然后再悄悄出来。 可是阮瞻在这是摆过阵了。那麼既然它能毫髮无伤的进来也就是说这猫不是从阴间来的它是实体是被『人』控制的怪物! 而且它看来那麼面熟正是小夏在办公楼裡见过的那一隻!问题是----它能说人话吗? 「你说的什麼鬼话?」小夏试探著反驳。 「不是鬼话是催命符----他快要死了!」黑猫再一次说出人语骇得小夏往后退了一步又坐倒在床上。不过她注意到黑猫并没有张开嘴彷彿说的是腹语或者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不他不会死的!」小夏气愤的叫了一声跳起来想赶走那只黑猫但它却灵巧的闪开了像一团黑风一样。 「黑猫是不详之物!不信你看!」它跳到门边的柜顶那双眼睛却看向竹床的方位。 小夏转头望去见万里不知什麼时候开始不对劲了。他僵直的站在床边牙关紧咬双手握拳汗水沿著额头滴滴答答滚落一付强忍痛苦的样子而且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黑气彷彿流动的阴影一样若隐若现! 「你怎麼啦?」小夏吓坏了。 她见了那只会说人话的怪猫很害怕但她觉这所有的恐惧都没有感觉万里即将会死去这件事更令她惊恐万状! 「别过来!」万里伸直手臂阻止小夏要扶他的举动。 可他的手还没触到小夏的身体就急忙又缩回去。而且拚命把两隻手抓在一起!他克制著不出痛苦的呻吟可是从喉咙间溢出的粗喘洩露了他有多麼辛苦! 「万里!」小夏不知所措。往前蹭了一步。 「说了别过来!」他用从没用过的严厉语气对小夏吼强迫自己向窗边又移了移离小夏远了一点。 「这是怎麼啦?」小夏不自禁的又往前走看他忍痛忍得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了才一会儿功夫汗水已经把他身上的衣服全浸透了。 「他的蛊毒作而他在对抗啊!」那黑猫又说「蛊要他撕掉你的衣服给我欣赏他不肯嘛!」 「什麼?」这答案让小夏大吃一惊随即又感到侮辱。她岳小夏竟然倒霉到被一隻猫性骚扰吗?! 「你这色猫!」她又生气又心疼万里於是提了血木剑去追杀黑猫。接连好几次把房间内的东西打翻了好几件还累得气喘吁吁却仍然没能伤那黑猫分毫。它不是魂体在灯光下有影子加上小夏没有那个功力所以奈何不了它! 「有时间杀我不如想办法别让他痛死吧!」那猫嬉笑著说。 小夏被说得心慌意乱。觉得那只会笑会说话的猫说得不是假话於是转头看看万里见他為了抵抗蛊的威胁而强忍著巨大的痛楚一个念头在心裡冒出并挣扎了一下最后一狠心道「好。不用他来我自己脱只要你放过他!」说著咬牙解开了自己衣服最上面的一粒扣子。 「喵呜----」黑猫满意的叫了一声。 「不要!」万里则大喝「你看不出----来吗?」身体上的疼痛使他说话也断断续续「并不是它要看的而是背后的人要通过猫眼羞辱你你不能那样----那对我来讲也----士可杀不可辱!啊----」万里终於痛叫出声身体内无形的力量带得他向后倒去让他一下摔在窗子上。 汗水流入了他的眼睛让他有一瞬间看不清楚。但他却突然模糊的看到木楼对面的树林边上站著一个人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此刻正对著他这边的方向看来! 他猛的甩了一下头把汗水甩掉用力分辨。一下子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原来是他! 那个人在笑志得意满、得意洋洋而那张脸他是认得的「小夏幕后----幕后的人是----是----」没等他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袭来就像有什麼把他的内臟全搅碎了疼得他无法呼吸而后颓然倒地! 「万里!」小夏大叫著跑过去扶起万里只见他整张脸都蒙上了一团黑气而且那黑气不再流动了顽固的笼罩在他脸上。 她徒劳的用手擦了几下根本没有用万里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时断时续彷彿随时都会离开人世。 「下蛊的一定是你的主人是不是?」小夏气疯了「一定是你的主人!带我去找他!」她放下万里捡起地上的血木剑就向黑猫冲过去。 「喵呜----」黑猫轻蔑的叫了一声一下就避开了小夏。然后转头用那双绿眼看她彷彿在说「有本事你就来啊!」 因為知道这木楼的其它人一定被魘住了没有人出来能帮她也因為对万里的生命的威胁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心上所以小夏几乎丧失理智完全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拚命循著黑猫的踪影追了过去! 她要救万里她不能让他死! 黎明前的黑暗是那种乌沉沉的黑浓得好像化不开一样包裹住天与地让任何闯入其中的东西丢成為这黑暗的一部分。 小夏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林裡乱跑根本看不清那黑猫的踪跡只是凭借对它跳来跳去时带起的风声的感应还有它那双幽绿眼睛的指引。 其实这黑猫如果要逃的话小夏肯定是追不上的可它好像故意要引小夏到什麼地方去一样。在跑一段后就会停一下转过头看小夏有没有跟上小夏才一接近它就又闪身向前始终让小夏追不上它又跟不丢它还让小夏一路猛跑没半点喘息之机。 黑暗中小夏只看见猫眼在闪虽然腿沉得要迈不开了但还是咬紧牙关追著它不放。 万里等著。我来救你!她心裡无声的喊! 她不知道它要带她去哪它也明白带著她的很可能是个陷阱不过因為血木剑在手因為对万里深刻的关心因為想到这是救他的唯一线索使她勇气倍增不顾一切紧跟在那黑猫身后越来越深的进入到山林中去。只是她并不知道这条路是通往后山的那裡是附近村寨的人安葬往生者的地方----也就是坟场! 砰---- 高低不平的路面上突然又多出了一个异物让小夏狠狠的摔倒在地地上的碎石和枯枝让她一阵刺痛感觉一定是受了点皮外伤。不过她没心思管这些生怕跟丢了那黑猫立刻就想挣扎著爬起来。可因為她狂奔了一哭太疲惫了一下子竟然没能起身又重重摔在地上。而且為了保护血木剑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的就倒地了被那个刚才绊倒她的东西咯得肋骨生疼! 「喵呜----」那黑猫叫了一声声音裡充满嘲笑听得小夏心头火起。 勉力爬起来后她顺手抓住绊倒她的东西洩愤一样去砸那黑猫。可在出手的一瞬间她硬生生又把动作收了回来。 手中是一隻绣花鞋!鞋面上绣满了各式花朵相当华丽不过却破旧之极! 是那个怪人穿的。她听阮瞻讲起过!他说过这个人是揭开谜底的关键人物! 那怪人就在附近吗?难道阮瞻一直没有找到的人被她遇到了?! 她迅爬起来在树木中东瞅西望可眼神所及之处除了四周影影绰绰的树木和野草什麼也没有现。 「喂你在吗?求你出来!」她胆怯的轻喊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在山林中迴响著传出很远可惜没人回答她。 她清了清喉咙想要再喊这时却觉得眼前一阵冷风猛的袭来。她下意识的一躲险险避过了黑猫的攻击! 「喵呜----」它厉叫了一声那对绿眼瞪得大大的怒气冲冲的放射出吓人的光芒一付责怪小夏不继续跟著它走的模样。 而后它彷彿看出小夏不再上它的鉤而想进林子裡寻找其它人所以又弓起身子对小夏二次袭击来势又凶又猛。 小夏下意识的抵抗因為手中握了血木剑所以一挡之下是把剑身指出去的那黑猫见状只好弹到了别处去。显然虽然它并不十分怕血木剑但多少也有些避讳。 不过它实在太矫健了小夏虽然有宝贝在手但一来不能挥血木剑的真正威力二来动作太慢所以不会几回合已经被黑猫抓伤了手臂和脖颈的好几处地方。而看黑猫的意思除非小夏和它走否则它会抓死小夏才甘休! 「跟我走!」它又一次人言。 小夏不说话警惕的望著它手裡握紧那只绣花鞋身体语言明确表示她不想冒险去找救万里的法子因為她有了新的机会! 「喵呜----」 它又一次厉叫但这次竟然传出哭泣一样的声调然后猛得向小夏扑来目标是小夏的眼睛。 小夏惊叫著矮身避过差点被挖掉双眼正怕它再袭击自己无力抵挡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那声音念著她听不懂的文字语调平直就像是诵经一样然后小夏看到了另一双绿光的眼睛出现在树林的边缘! 那黑猫惨叫一声逃跑了! 第三十一章 她是女人 「你是谁?」小夏虽然害怕但感觉对方没有恶意於是壮著胆子问。 没人回答。 不过那双泛著绿光的眼睛眨了一下小夏这才注意到这双眼睛的绿与黑猫眼睛的绿是不同的。黑猫的眼睛是幽绿幽绿的泛著冷光非常邪异而躲在树丛后的那双眼睛却是正常的眼睛在黑夜中的反光不过要更加明亮并泛著一点绿色! 小夏爬起来觉得躲在树丛后的应该是人类。并不是因為他诵经时用的是听不懂的人类语言(黑猫也会说人话可并不是人类。)而是根据那双眼睛距离地面的高度以及在静夜中传来的细细的呼吸声来判断的。 「请问----」 她话还没说完树丛忽然乱动了一阵传来连续的沙沙声而那双眼睛一闪就不见了。小夏看不太清楚但凭感觉就知道躲在树后的怪人正在转身离开。 「别走!」她大叫一声不顾死活的追进了树林裡。 这一侧是密林没有路。那个人走得很快小夏在昏黑中只看到大片丛生的植物在自己面前分开后又急合拢不得已把血木剑当开山的器械一边劈开挡路的植物一边叫「请等一下----有事请教----人命关天求你帮个忙吧----啊----」 她一时没有砍开前方的灌木结果那柔韧的枝条反弹了回来正好抽打到她的脸上让她感到一阵辣辣的疼连眼泪都出来了。可她还是不肯停下脚步。拚命向前追「求你停一下!」 她继续叫著前方那个彷彿是躲她一样的、越跑越快的、已经渐渐模糊的背影。「求你救命!救救他!你要什麼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不让他死!停一下至少把你的鞋拿走!啊----」 小夏又摔了一跤而且狼狈得连爬了好几次也没爬起来眼见著前方的影子完全消失连树丛中有人走过的痕跡也消失不见了心裡明白那个怪人已经离开不由得悲从中来趴在草丛中放声大哭。 万里中的蛊很邪阮瞻说只有找到丛林怪人才有办法。这山那麼大。找个存心要躲起来的人是多麼困难。而她好不容易遇到了却被她跟丢了! 她為什麼这麼没有用!為什麼一点忙也帮不上!像她这种人继续活著对这个世界一点贡献也没有!只会浪费粮食!她平白无故的葬送了能够挽救万里生命的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她简直就是个白痴!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自责的哭著心裡所有的惊恐和不安此刻全被心碎的感觉所代替完全不管周围的情况如何任性的乱揪身边的野草。洩著她一直忍耐的悲伤没注意到那怪人在树丛中躲了一会儿后又慢慢的走了回来。 「万里----你不要死----万里----」她把脸伏在地上想著把自己闷死算了。但却在此时现有一双脚出现在她面前----只有一隻脚上穿了绣花鞋另一隻打著赤脚! 她想也不想的一把抓住面前的一对黑瘦骯脏的脚腕「救人一命胜造七极浮屠你帮帮我一定会有好报的!」她抽噎著「你要什麼都可以只要你救他!」 「把我的鞋给我!」头顶上传来僵硬的声音分不清男女也分不清喜怒小夏甚至分不清他(她)返转回来是同意帮她还是只是来要回她的鞋子。 她爬起来不敢看对方的脸很怕听到拒绝的回答只是恭敬的双手把鞋奉上。 那人拿过鞋子也不穿上只是爱怜横溢的抚摸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的把鞋放在了自己的怀裡。 小夏因為低著头正好看到他(她)一双瘦骨嶙峋的、如鸡爪一样的手长长的指甲满手全是泥污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好像电影中妖怪的手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然而此时那双手却伸了过来轻轻抚摸上她的脸! 小夏僵直著不动心裡虽然有些麻可是怕躲开的话会显得不友好这个怪人就要不帮自己了所以拚命命令自己要忍耐感觉他(她)的手在自己脸上用力极轻彷彿很爱惜一样的反覆摩挲。 「多细腻光滑啊!」他(她)叹息著低语「年轻多好!」 「求你救我的朋友!」小夏哆嗦著声音请求。 「他中的是死蛊除非下蛊的人死了否则他活不了!」那人幽幽的说。 「下蛊的人是谁?」 那人的手在她脸上僵了一下没说话。 「你一定知道他是谁对不对?告诉我吧!我会报答你你要什麼条件我都答应求求你!」 「他很厉害----很厉害----很厉害----」 「只要你告诉我在哪裡能找到他!」 「他啊----」那人的身体也僵直了只说了两个字后就开始不停的喃喃自语说著小夏听不懂的话但他(她)的手却没从小夏脸上拿开! 「告诉我吧!」小夏哀求。 「不----不行----他会杀死我的!」那人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小夏的脸神神秘秘的说。 小夏立即闻到了一股酸臭噁心的味道夹杂著泥土、烂叶、腐肉和说不出的怪味还看到了他(她)满口残缺的黑色牙齿! 听说长期吃死人尸体的人牙齿就是黑的! 这念头和这怪人的形象突然让小夏產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但她依然不想放弃打听下蛊之人的事於是為了逼退自己要逃的慾望她捉住怪人的衣襟急声问「他究竟是谁?」 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罢了。可那人却像受了很大惊吓一样突然向后猛退几步带著小夏虽然鬆开了手却把怪人的衣襟撕开了! 可能是适应了黑暗小夏明明白白的看到了怪人的两个乾瘪的**----她是个女人! 此时怪人大声叫了起来「新娘!小新娘----不不我不敢了----新娘给你!还给你!不要杀我!我离开我死!死得远远的永远不再出现!」 她惊恐的大叫。泛著绿光的眼睛东张西望。好像有什麼东西在树林深处监视著她。而她在表明心跡一样。然后还没等小夏明白过来她所说的『新娘』是怎麼回事她就疯似的迅窜进了密林中。 小夏傻站在那儿眼看著面前的树丛在中间分开一条细线纷乱的动了一阵出沙沙沙的碎响然后归於平静。静到只能听见草虫的鸣叫。 她又一次失去了唯一的线索! 她不知道该不该哭只觉得无力和绝望。 怪人是个女人虽然从她穿绣花鞋的这件事上有过怀疑不过今天是第一次确定她的的确确是个女人! 可是她说的『新娘』是什麼意思?指的是那个蓑衣鬼吗?听说她死的时候就是新娘!而这怪女人不也穿的是新娘出嫁时才穿的绣花鞋吗?听她的语气她抢了人家的新娘这又是怎麼回事? 她肯定是认识那个下蛊的人的而且好像那个人和什麼『新娘』有关係! 沙沙---- 侧面的草丛中又传出脚步声小夏心裡一紧以為那怪女人又绕回来了兴奋的转过头。 没有人。 不过沙沙声依旧传来草丛不断的向两侧分开彷彿有什麼人从树林深处走出来可就是看不到人影! 小夏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怕自己因為泪眼模糊而出现幻觉可细看之处情况是相同的而且从草丛的痕跡看那隐形的东西在逐渐靠近她! 沙沙沙---- 五米----三米----两米---- 又一丛草在她面前不远处倒下然后又弹起小夏眼见著草丛在被压倒时泥地上出现了一对脚印男人的脚印! 一个看不见的男人正一步步走近她! 恐惧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而是极度的害怕、惊恐、无助外加被无形的东西追杀的压迫感这些感觉让她一开始没能做出反应但当那对脚印再度迈近时她的大脑及时出了『跑』的信号! 不回头! 这是她自从开始遇到怪事以后总结出的经验。所以她不转头看背后的事情儘管身后的沙沙声一直存在好像她跑多快也不能甩脱跟著她的隐形人。 她不知道隐形人是什麼目的不过也不会傻到停下来去问他。她只是拚命跑想著这黑暗就要过去等天亮了一切都可以烟消云散。 光明是多麼美好的事啊! 「停下----宝贝!」身后突然出了男人的呼唤声音虚虚的像是从远方传来不像是就在身后同时一个柔软的不成话的手摸到了她的背上让她骇得惊叫了一声几乎摔倒在地。 「滚开!」她叫了一声不理会身后是什麼东西拐了个弯继续逃。 她不能按即定的方向跑谁知道那隐形人是不是把她当作猎物要把她赶到设计好的地方去就算现在的她是待宰的羔羊她也不会乖乖的进入屠宰场的! 所以她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尽量把方向打乱虽然她自己也辨认不出方向了。 身后并没有脚步的声音只是沙沙的让小夏感到不是人在追她而是蛇一类的爬行动物而那只柔软的手一样的东西则一直试图摸她的背与腰使她一路跑一路尖叫不断每次都险险的避开没有被搂个结实或者被抓住头髮。 天為什麼还不亮? 小夏焦虑的想著不知不觉的从密林中穿了出来跑上了一条行人踩出来的小路。身后的东西催命一样的跟著使她来不及判断什麼只能顺著路逃虽然知道还是甩不脱但追击者的度在空旷地带好像慢了一点。而且也没有那种让人头皮麻的沙沙声了只有印在地上的脚印尾随著她! 疲劳让她几乎虚脱;心臟如擂鼓般在她胸腔裡剧跳;天空只是才略微白这证明光明还要一会儿才能来临;而她快坚持不住了! 此时前方一个地势平缓的地方闯进了她的视野。 这地方树木稀疏比较开阔小夏想也不想的就跑了过去。但一闯进去她才现这裡竟然是一片墓地四周全是半圆的坟包有的有石碑有的只是插了一根木条在这才白的天色下宛如一个个影子在静穆的盯著她。 那种被围困的感觉让她停了一下想立即离开这裡可那对脚印却又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迫得她不得不向前心裡充满了绝望的感觉难道自己这样七拐八拐还是没能摆脱无形中的那隻手终究还是被赶到屠宰场了吗? 她慌张的绕过一个坟包藏身在一棵大树后喘著粗气偷看到那对邪异的脚印失了方向一样停在离她不远的一个地方不禁把身体向树后缩想再避一下。 她屏住呼吸悄悄的慢慢的向后再向后---- 背后一阵寒气浸了过来并突然有一隻手拍上了她的肩! 这让她下意识的大叫出声因為转身太急一下子坐到旁边的坟包上。坟包上插著个破旧的木条上面歪斜的写著几个字字跡已经模糊看不清是什麼。 一个一身破旧灰衣的人背对著她站在树边。 可是他是怎麼出现的?刚才明明没有人在!而且他背对著小夏的话又怎麼能拍到她的肩?在这个黎明前的时分根本不会有人出现在坟场裡!除非他是---- 小夏又惊又累几乎动不了只是坐在那裡而那个『人』也一直没动。这让小夏看清楚他似乎是个『老人』不过他一直低著头也不转身从小夏那种在背后仰视的角度乍一看会以為他是没有头的。他很瘦很瘦**著脚腕可是却看不到他的脚因為他的脚竟然是没在土裡的! 「那边!」他突然开口。 小夏骇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向后缩了下结果更紧得偎在了坟包上。这使她突然想到她不是依在人家的『家门口』吧! 「走那边。」他又说伸手向左一指。 小夏这才明白他是在给她指路可為什麼? 「快!」他再说换手又指了下右边。 小夏向右望去原来是她的惊叫已经暴露了行踪那脚印又追了过来。 没时间怀疑她勉力爬起来向左跑去。跑了十几米远忽然听不到追踪声了。 她驀然转身果然见那脚印就停留在她身后不远在原地徘徊了一阵显得很不甘心但就是没过来! 他不敢过来这边!只要再往后走一点然后等待天色彻底放亮一切就结束啦! 小夏这麼想著就一边监视那脚印提防它突然袭击一边慢慢后退可没退了几步就觉得脚下一软『咕咚』一下掉进了一个深坑。 疼痛和惊吓使她痛叫出口然后当她左右观看时则差点吓昏过去! 她现自己躺在一丛极美的花上而离她不远处有一具棺材。一具腐尸坐在那裡正在看她! 第三十二章 第二夜 神经坚韧对於人类而言是一项极好的素质。可是对於胆子小且八字轻到随时可能会遇到鬼的人而言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因為那样你就必须时时亲自面对恐惧没办法以丧失意识做為逃避和自我保护的手段。 此时的小夏就是如此如果能昏倒她就不会那麼害怕和噁心了可是她偏偏越惊恐越清醒许多平时没特别注意过的念头和一连串的问题也在脑海裡不停的涌现。 这是怎麼回事?这具腐尸是谁?為什麼他的坟被挖开?是什麼人干的?那个『老人』為什麼把她引到这裡来?為什麼那对奇怪的脚印会不敢到这边来? 她只学过鉴定学但没学过法医学因此不能从尸体的外观来判断他死了多久。她只看出他是个男人尸体已经全部腐烂但还没有到只剩下白骨的程度所以外形相当的噁心恐怖。 因為小夏所掉落的位置偏高所以即使他是坐在棺材裡小夏也能看清他的上半身。他的脸烂掉了一半五官模糊一片尤其那烂得没了眼珠的眼洞非常骇人无论在哪个角度都觉得他在死死的盯著你让你无处可逃! 他身上的衣服不是汉族的丧葬习俗中的那种寿衣而是当地少数民族的普通衣物看到埋葬的时候相当匆忙并没有特别準备。 衣服是那种对襟的小褂顏色已经分不太清了前襟被绷开。小夏猜测那是因為死尸腹部涨气加之衣服较紧。所以才会被撑开。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腐尸的肚子也爆开了。已经变色的、分不清是肌肉还是内臟的东西向外翻著蛆虫爬得到处都是散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小夏强忍著要呕吐的感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听人说过诈尸的故事据说都是因风而动的在那种要起尸的临界状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把它们惊起来! 唯一能保护她的血木剑在她掉落坑裡的一瞬间被丢在坑边了现在她是直接面对这无法迴避的意外! 所以她紧盯著坐在不远处棺材中的腐尸。生恐它有什麼异动。可是她也不能就呆在这儿不动必须要想办法离开才行不然如果它真的诈了尸在这个坑裡她只有等死的份儿! 这样想著她就开始以极轻的动作慢慢起身尽量不出声响可是在这寂静山林的黎明中她每微动一下就能製造出很大的声响。这让她紧张得心臟都要停跳了一边慢镜头一样的行动一边还要继续观察棺材那边的情况。 还好他没有动。这让小夏有胆子开始寻找往上爬的地方。 仔细一看才现这个坑并不浅有两人高棺材所在的地方更深。在她脚下是被连根拔掉的花模样极其艷丽在四周的土裡还有部分植物的根茎没有被拔光。只耷拉在那一付随时会掛的样子。黄土的顏色颇新看痕跡是有人新挖开的这个坟说不定就是几小时前的夜裡! 她尝试走了一步脚踝传来钻心的刺痛提醒她掉落在这个深坑的时候受了些伤可这时候疼痛对她是次要的感觉惊恐和不安才是让她无法忍受的。 她看到前方有一个斜坡。虽然距离地面更远不过坡度较大可以攀爬。不过那裡太靠近棺材了几乎要站到腐尸旁边才能做到。这让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要博一博。 越走近棺材她越毛总觉得那裡面的腐尸要跳出来一样而且越看越觉得他在对著她微笑。随著她的方位的不同甚至还扭转了脖子来盯她。 站在棺材的旁边她和那腐尸『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咬牙背转身去极力忽视后背麻凉的感觉手脚并用的向上爬! 她清楚的明白不能掉下去。因為这是个大坑刚才掉落的地方好像是為专门堆放那些美丽又怪异的植物的而这一侧却很狭小只有一个棺材。如果她爬到一半滑下来一定会掉进这个棺材和那腐尸亲密接触。 可是看著容易爬起来就没那麼简单了。右脚用不上力土壁上也没有可以著手的东西她只是用力蹬著坑洼处双手抓著泥土和残餘的植物根茎像壁虎一样紧贴在土坡上一步三滑的艰难向上。 两分种的时间在小夏感觉裡却像是几个小时一样长对回到上面的渴望对身后户被袭击的恐惧让她格外紧张所以体力也就格外消耗这麼短的时间就觉得要坚持不住了。 此时上方一根突出的植物根茎出现在她面前她在惊喜中竭力抓住双腿用力想藉著这根『救命稻草』攀顶成功但一蹬之下突然觉得自己的脚被什麼东西捉住了! 是那个腐尸在拉她!他不想让她离开! 她心裡惊恐的想拚命挣扎想要摆脱但无论她如何用力也无法甩掉脚上的拉力。而且在她一挣之下手中那唯一的『救命稻草』却鬆动了! 停止!别动!别动! 她吓呆在那不断的提醒自己。 那根草是那麼脆弱的悬在那下方的抓力又很强只要她一动那根草就再也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她马上会掉下去。 被拖住的是那只没有受伤的脚她只好忍痛用伤脚尽力承担一点身体的重量一直手死抓著那根随时会被拔出来的草另一隻手用力扒住土层虽然泥土中的尖石及各种碎片扎得她的手已经流血了。 她一动也不动像壁虎一样紧贴著泥土趴著甚至连回头看一看也不敢好在那拉力也没有再向下。所以她现在是半吊在那裡上不来也下不去只是祈祷那根草不要再鬆动然后等待奇跡出现。 「阮瞻----」绝望中她轻轻念他的名字。每当危险时她总喜欢想他那会让她感到特别安全。 一隻手出现在她面前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她惊叫了一声想要在挣扎但只觉得身体凌空而起。脚上的抓力也消失了她一下就被拉到地面上。 忽然间踩到坚实的土地她的伤脚传来的刺痛让她又向前倒下在那个熟悉且温暖的怀抱裡她在极度惊恐中都没有丧失的意识却因為这份安全而宣佈投降! 阮瞻静静的抱了小夏一会儿在这荒凉的墓地中竟然有了份安寧感不过这种难得的时光并没有多久他立即意识到天就要大亮了不能让尸见到日光。所以只好先把小夏轻轻放在一边。施法把那些妖艷的花朵烧得一乾二净也让那具腐尸自动平躺在棺内然后重新掩埋。 这个坟是他挖的事实上他一晚上连挖了三个坟! 因為调查黄博恆的事毫无进展但那蔓村裡几个月前那三兄弟的暴死事件却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三兄弟死得十分蹊蹺没人知道这三兄弟是怎麼死的村民们相信是冤鬼索命或是不孝之人受到神灵的惩罚。在阮瞻看来这件事必与生在城市的怪事有关係所以才决定半夜来挖坟看看! 根据小夏所说。在『援手』法律援助事务所的几个案子裡死者也死得很古怪死者的墓地和案现场都出现过会自己动的植物像有生命一样。而且这植物是怎麼出现在墓地的?如果是像蛊一样被植在尸体中的為什麼经火化也不会被消灭? 小夏在办公场所还看见过一隻奇怪的黑猫关正也杀死过一隻猫之后关正就被杀了。他们在野店裡遇袭更是有一隻黑猫出现并且有会移动的植物装成殭尸的样子! 总结起来就是。这些怪事生的时候都有黑猫和会动的植物! 万里中了蛊其它的死者十之**也是中蛊。而自从他来到这裡后他才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多麼强大的用蛊高手。他能用蛊控制鬼魂、植物、动物(那只黑猫很可能就是被他施过蛊的)、还给万里施了那麼狠毒的死蛊。 他不认為这是因為他们来调查对手的底细才遭的毒手要知道上出那麼多手段并且下死蛊对施术者本身也有伤害除非有很强烈的恨意。不然不会这麼做。 可这又是為什麼?难道又是『杨幕友』在其中搅局甚至他可能也是来自於这裡或者有重大渊源? 还有一个关键人物----黄博恆。 虽然没有人认出他的照片可是这不能说明什麼他那麼有钱。完全可以整容。他有一种感觉就是黄博恆一定和这裡有密切的关係。 这些乱成一团的线索让他苦思不得其解所以他就要从最基本处下手。他要找出这三兄弟的死是否与城市中的案件一致如果答案是肯定那麼他也能肯定在这山林裡一定能找出答案。 当然还有那个怪人! 於是他半夜跑来这裡做那些挖人坟墓、打扰死者的缺德事了。而当他一到这裡就现有三座坟墓的周围长满了妖艷美丽的花所以几乎不用看墓碑他就知道这三兄弟的墓在哪裡。而且不出所料这三个人都是死於蛊术虽然他并不太熟悉这种术不过还是从死状上看得出来。 另外那些花和小夏在城市案件中所调查的一样是罌粟花。罌粟花就是很美的只是城市中是火葬虽然那些经过特殊术法处理的种子在火化的高温下也没有死但毕竟不如以前所以只长出枝干而且一离土就枯死。 在这裡这些花在尸体中生长然后扎根到土裡长的茂盛之极必须把坟挖开得很大才能把它们的根毁掉并要以符火才能彻底消灭。 而在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心又对小夏的危险生了感应。 第三十三章 八角楼 当时他已经调查过这三个坟了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因為虐待父母而被杀的人全是中了一种以植物和动物合成而炼製的蛊这种蛊极怪而且邪异『原料』很可能就是黑猫和罌粟。 所以在城市中死的那些人看起来都像是服用毒品过量还在幻觉中或黑猫的诱惑下挖掉自己的一隻眼球。 而对於山林中的人下蛊人好像相当熟悉这裡的情况知道不会受到严格的追究和调查因此施的蛊更加兇猛也更加简单。这三兄弟的致命伤害都是腹部涨破可以推测為从腹腔中突然暴长出植物什麼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在关於蛊术的传闻中倒是经常听到并不奇特。他最高明的地方只是在於----怎麼让蛊挥出毒品的功效而在中蛊者死后作為蛊而布下的种子仍然会动、会生长、生命力顽强到无法理解。 还有為什麼他要用罌粟制蛊?罌粟是毒品这和黄博恆奇跡般的一夜暴富有什麼关係? 為了寻找植物的根茎而彻底销毁他把这三兄弟的坟挖开得很大不理会周围『住户』的窃窃私语。他惊讶的只是这蛊术的厉害竟然把这三个不孝子的魂魄都吞食得不知所踪而他们的父亲----那个脆弱又稀薄的魂体则一直哀求的望著他又因為惧怕他的能力而不敢靠近和说话。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这话他听过不过从这位可怜的父亲来看父母的爱原来是可以越生死的。虽然老人的魂魄看来也不知道事情的细节但他却畏惧而敬重阮瞻的能力所以想要祈求阮瞻拯救那三个混蛋的灵魂。 阮瞻对此无法拒绝虽然他对这三个该下地狱的傢伙一点也不同情可是他对善良的鬼一直存有几分不忍和感恩之心。毕竟他是被人类拋弃却被一个鬼救下的生命! 而当他重新掩埋好两个坟墓正準备把最后一个也恢復原状时那种不安的心悸感猛然来临让他感觉到小夏处於危险之中。於是他立即防下手中的一切用时空扭曲术一步踏了回来却现小夏已经不见了村长家的木楼裡只剩下一片狼籍、被魘住的村长一家和昏迷不醒的万里。 他猜想小夏一定是跑到树林中去了。正焦急得不知要去哪裡找她时她传递给他的危险感又消失了好像被什麼人救了。 这让他有时间思考了几分鐘然后迅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刺了一点自己和万里的血并混合起来。抹在两人的眼睛下面。 这样做是因為如今的万里不省人事脆弱得可以随时被任何软弱的东西伤害。他即不能呆在这裡守著他也不能指望那个能防鬼但不能防人和妖的阵法於是只好用血咒来加强联繫。 他和万里虽然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不过他还不曾强烈的想念过他所以并没有对小夏那样心灵相连的感应。 安排好这一切他才进入密林伸处去但是遍寻不到小夏的踪影。追踪一向不是他所长何况从小夏那传来的心灵联繫时强时弱这证明她一直在与危险碰头。但又总是在最后关头成功摆脱掉。 这份认知让他在整个黎明前的时间裡都处於一种焦虑又欣慰的情绪中直到在小夏又一次传来的心灵感应中觉察到了一股浓烈的阴气才想到整座山阴气最重的地方就是这个坟场这才及时的一步踏来。 「阮瞻!阮瞻!」小夏大叫著在昏迷中醒来。 「这裡。」阮瞻把手递过去。 小夏毫不犹豫的一把捉住这才现天已经濛濛亮了。而自己正身处坟墓之间待在阮瞻的怀裡。被她丢在坟坑边的血木剑则安静的躺在阮瞻腿边的地上。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在作梦因為阮瞻极少那麼亲近的对她而且她希望不久前的一切全是不存在的。 可是从阮瞻结实的胸口传来的有力心跳还有自己一动就会疼痛的身体上来看她知道她所经歷的是事实逃避似乎没有用的。 「我们要快回去万里----万里他----」 「我知道了。别慌我会救他。」 「你知道?」小夏疑惑的问。 抬头间在清灰色的晨暉中阮瞻那线条坚毅的侧脸不经意间映入小夏的眼帘。只见他虽然面色平静但眉头却紧蹙著嘴角紧抿著整张脸笼罩著说不出的压力与寂寞让小夏不由得有些心疼。 他活得多麼累啊心底埋藏著那麼多秘密什麼事都装在心裡不说出来独自面对一切遇事总是压抑自己在本心外加了一层冷酷无情的外衣还要在陌生人面前再加上一层温文尔雅的假脸没有比他生存得更辛苦了! 她多麼想帮他想一点一点温暖他的心拥抱著他给他安寧可是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拒人於千里之外让她雄心勃勃的『农村包围城市』计划迟迟不敢实施生怕稍一靠近他就会走远。 「我做过安排了。」阮瞻回答同时看了小夏一眼。 只见她的小脸上虽然又是泥又是土又是哭过的污痕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不过这反倒衬得她一双半含泪的眼睛楚楚动人、温柔极了让他的心一阵『砰砰』狂跳连忙拉开偎在自己怀裡的小夏生怕洩露了自己内心的秘密。 「既然醒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回去!」他说著抬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然后趁时空扭曲还未结束俯身抱起身上多处受伤的小夏拎起血木剑一步就踏了回去。 在小夏昏迷的时候他没敢抱著她使用此术生怕这术法会对暂时失去意识的人造成什麼伤害。这也才让他明白他对她有多麼的小心呵护。 「这是哪儿?」小夏被阮瞻抱到竹床上。觉得环境不对心想不是他操作失误跑到别人家裡吧? 「為了不让村民起疑我找了个新地方这裡很偏僻。没人来行动比较方便。」阮瞻解释「我现在去把万里背过来然后仔细解释给你听。」 「可是对村长一家怎麼说啊?」 「我会说万里半夜生病。我一早送你们下山了。反正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已经深入人心了。」阮瞻故做轻鬆的说。 实际上是那个背地使坏的人无形中帮了他忙。要知道山裡人勤劳天一亮就会起床而对手為了半夜行事方便用了邪术让村长一家暂时没有醒转这样他就可以抓紧时间『搬家』。 新的落脚处是他无意中现的环境很不错但是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假装閒聊一样和村民打听了一下那裡的情况。 那是个风格独特的竹楼孤零零的坐落在远离村寨的半山腰上村民们叫它八角楼据说是解放前一个法力很高深的雅禁(也称禁婆、道婆或巫婆)的住所。后来那雅禁神秘的不知所踪。这楼就再也没人住因為村民大多迷信认為那个地方能跨越阴阳所以连靠近都不愿意。 文化大革命时一群破四旧的红卫兵来这裡闹腾过一阵。不过后来每个人都神秘中蛊不得不慌忙离开。他们虽然中的是普通的蛊也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幸好是一个很内行的道公给他们开了个药方才让这些人摆脱了蛊的控制。 这件事更增加了八角楼的神秘感所以这裡就更加人跡罕至。而阮瞻则因為存心要找出这山林中的秘密又不愿意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正要找个没人会注意的去处於是选中了这裡。阴阳两界没有他怕的东西况且他进入小楼后现这裡很乾净不仅是环境气场也是一样。 这说明在这裡并没有神怪事件只是因為身处深山又常年没人住阴气较重罢了还说明常常有个不知名的人偷偷的来打扫。如果要防防的也是人而已。 虽然在感觉上让小夏和万里单独呆在这裡比较危险可事实上无论他们在哪裡该来的危险他们一样也不会少遇到还不如在这无人的地方自己比较好施展不用再有顾忌。或许他该考虑一下以后应该教万里和小夏一点小小的法术让他们在遇险时可以自保当然这要在他们能安全顺利的离开此地的基础上。 而他心裡过誓一定要让他们俩平安的回到城市中去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把万里背到八角楼后和小夏解释了一下搬到这裡的缘由就立即回到村长家去善后。虽然他用的是时空扭曲术但这毕竟是法术这麼频繁的使用让他累得几乎吐血不过他也只能忍耐。 好在事情进行得还顺利这种真正深山裡的人都很朴实让阮瞻觉得撒谎是一种罪恶哪怕是善意的谎言。而且因為他还要在村寨裡走动、调查所以他声称还要在这附近瞭解一下风土人情要继续打扰村长一阵子村长当然欣然答应。 而在这个忙碌的早上他最大的收穫是----他有意无意的和村长提起在密林中遇到怪人的事村长的表现有些奇怪好像知道有那麼一号人物的存在。不过他没有马上逼问他想自己先调查一番后再找村长谈谈。 然后他又回到八角楼裡一边帮小夏处理伤口一边让小夏把她昨晚的遭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洗净泥污后小夏娇柔的脸上显示出一条被树枝抽打出的红痕触目惊心的斜在那儿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满是擦伤扭伤的右脚踝也红肿了一片。阮瞻握著她细嫩白皙的脚腕给她做復位按摩心疼得都绞起来了。 「我又惹了麻烦吗?」小夏看著阮瞻紧锁的眉头担心的问。、 「没有。」 「不是安慰我吧?」 「相信我不是。」阮瞻和认真的回答小夏。 有时候解决问题就是这样总要有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搅点局、出点意外、勇往直前的搜集证据在危险中刺激出新的线索来。小夏就是这样一个人通过她昨晚去追黑猫就会现许多问题都是有牵扯的。 比如:那怪人是个女人她口口声声提到『新娘』这就联繫到那个蓑衣鬼;从黑猫对小夏的态度上会觉幕后人对小夏非常感兴趣而黄博恆正是小夏的追求者;怪人说『那个人』很厉害证明她是熟悉他的假如那个人就是黄博恆那麼就能证实他确实出身在这裡;还有那能出人言的黑猫那对看不见人的脚印都能证明敌人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 接近真相了!虽然谜底还是好像身处一团浓雾的中心一样可阮瞻知道这雾快要散了。最后现身的会是谁呢?黄博恆?杨幕友?还是另有其人? 「那个----追我的脚印是人?」小夏问。 「是人不过他很强也会隐身所以你只看到脚印。」 「我说血木剑為什麼不放光呢?」小夏吁了口气「我还以為在我手裡它不屑理我哪!」 「怎麼会?它遇邪一定会有反应。只不过这裡蛊术盛行不单纯是魂体出没所以它的光芒不那麼明亮就是了。」阮瞻耐心的解释。 「可是那个害我跌到坑裡的『老人『出现时它也没光啊?」 「小姐当时你坐在人家的『家门口』你感觉有人拍你肩并且有影子出现有可能只是让你看到的幻象并不是真的魂体跑了出来当时天已经快亮了。再说他是善意的可没想害你。」阮瞻心裡明白那是阿木三兄弟的老父因為想让他帮忙所以冒著被隐形人伤害的风险救了小夏。 而那个隐形人十之**是对小夏怀有特殊兴趣的黄博恆也就是黑猫的主人。当小夏无意间逃到坟场而被阿木的爹指引到阿木的坟前的时候他可能从那个挖开的坟上感觉到阮瞻就在附近甚至怀疑过阮瞻就埋伏在坟后面等著袭击他。所以他為了自身安全选择离开他的多疑救了小夏。 「那个人----是黄博恆吗?」小夏问。一想到他对自己不堪的目的在半夜追踪她甚至逼迫自己脱衣服取悦於他小夏觉得羞愤莫名。 阮瞻点点头。 「那我明白他為什麼那麼恨万里了。」小夏厌恶的说「你说过下那麼中的蛊一定是在强烈的情绪下才做出的。」 「那為什麼?」 「因為----上次在关正的追悼会上他纠缠我万里冒充我的男朋友来著。」 「原来如此。」阮瞻低声说了一句。他现在才明白那蛊是针对万里来的对方一定瞭解到万里比较好奇的个性所以一切都是个巧妙的圈套。就算当天没有成功他也会想其它方法害万里的。 只是那蛊如此邪异又是怎麼炼製的?难道他这次遭遇了一个用蛊的天才吗? 他这样想著就转过身去看万里。只见他还是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脸上黑气不散。 「他怎麼办?」小夏也忧心忡忡。 「他会一直昏迷到直到我把他救醒!」阮瞻轻轻擦下小夏的脚腕。 第三十四章 白手与花脸 「你要怎麼做?」小夏问。 「我先去附近村寨打听一下那个投河新娘的事然后再打听一下这裡以前出现过什麼重大事件或者来过什麼奇怪的人没有。」 「你要快点回来。」小夏嘱咐。 她知道她和万里一病一伤不能给阮瞻帮忙也就罢了决不能再增加他的负担。但虽然这麼想一想到阮瞻离得那麼远还是瑟缩了一下。 阮瞻明白小夏的心情。 就算是胆大的女人让她和一个昏迷的男人独自呆在深山裡都会害怕何况小夏那麼胆小呢?可是每次的情况都是这样逼他不得不扔下她。 「只要你在危险的时候用力想我我一定会立即回来。」他向她承诺「你说过你不是我们的累赘是我们的伙伴所以我相信你会保护万里。而我----会保护你们两个。」 整整一天小夏都是在寝食难安中渡过的。 在过去的两天裡她先是经歷了野店被袭事件然后今晨的黎明时分又遭遇惊魂时刻这都使她疲累之极但目前的情况又使她无法安眠。 即使迷迷糊糊的睡下不长时间就又被惊醒。有时是不经意的风声、有时是山裡的鸟鸣、有时是万里稍微粗重一下的呼吸、甚至她翻身时竹床的『吱呀』声。都会让她驀然醒转最后一次乾脆就是八角楼内异乎寻常的安静。 浅眠之中突然就觉得静得不对劲彷彿是身处一个真空的环境中。那样从睡梦中走出来往往会异常清醒还有一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看看身边的万里他还是不省人事只是眉头紧缩好像承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一样。这让小夏忍不住又去擦他的脸可那黑气也依然抹不下去就像一片重重的阴云浮在他脸上同时也压在小夏心裡。 窗外天色已经全黑了阮瞻竟然走了整整一天没有回来。 他已经两天一夜没睡了也没怎麼吃过东西不像她。好歹也做了一下补充如果再这麼下去万里救不回来他自己也会被拖垮。 小夏担心的想著不过也明白他们要调查的事太久远了弄不好要追溯到解放前。而他们凭的只是推断和一点蛛丝马跡即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文史资料更不能被事外的人现他们真实的目的。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抽丝剥茧的找出事情的真相是很难的。 可是他们却非要找出真相不可因為这关係到万里的生命! 别说一切只是推测而已就算下蛊人真是黄博恆就算他们有确凿的证据。就算全国的警察都来帮忙抓捕他如果他死躲在深山老林中不出来也不是三、两天可以抓得到的。而万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过了今天午夜他还就只有二十四小时他来不及等! 所以必须在最接近真相的地方解开谜底这样那个幕后人為了不使秘密暴露就会跳到前台来这样他们也才有机会跟对手正面一博进而消失他。 因為下蛊人下的是死蛊他不死万里就不能活!这是他订下的规矩这规矩堵死了所有的活路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万里而言都一样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著! 小夏忧虑的想了几秒鐘在黑暗中忽然觉得有些害怕起来於是伴随著竹床的『吱呀』声慢慢坐直身体。 抓住万里的手看看他的腕表萤光表针已经指向九点半了。按山裡的作息习惯人们这时候已经睡了可為什麼阮瞻还不回来?是遇到了危险还是又跑到密林裡去搜寻那个怪女人了?这一夜要自己和昏迷的万里独自在这孤楼裡渡过吗? 想到这裡小夏心中的害怕有加深了一层竟然有点毛的感觉手心也出了一层细汗。 「不要自己吓自己!想我岳小夏和这两个男人已经经歷过那麼多事了还有什麼好怕的!」她暗骂了自己一句但想归想还是决定下床去点上蜡烛。 她本来是半躺在床外侧的裡侧是昏迷不醒的万里。此刻她虽然坐了起来但还是在竹床上所以稍一移动就使这张旧床出古怪的呻吟在黑暗的竹楼裡显得格外刺耳。而且她的双脚一沾地立即就传来一阵刺痛让她记起自己的右脚是伤的。好在月光很明亮让她可以看得清房间内的景物一瘸一拐的走到桌边去找照明物。 这个八角楼共三层每层都是一间没有隔断的大房间。一楼是像是生活起居的地方很多陈年的日用杂物都规规矩矩的摆在几件傢俱上中间是桌椅板凳什麼的;二楼像是一个简易的祭臺一侧是已经空了的神龕另一侧是好多空罈子让小夏当时就想起那天万里中蛊的情形;三楼也就是顶层是小夏和万里所在的这间卧室。 这房间给人的感觉是比较空因為傢俱很少只有一张大竹床、几张竹椅、一个衣柜、一个水盆架和一张梳妆台台上有一面大大的铜镜和几样梳妆用品看得出这裡以前有女人住。 小夏艰难的走到梳妆台那裡去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阮瞻从村子裡找来的蜡烛立即有一团温暖的火光闪现在眼前。虽然由於房间大火苗小光芒照不到角落去但已经让她稍微安了点神。 可是她才一转身忽然从窗外吹来一阵冷风蜡烛『扑』的一下。灭了。 小夏心裡『咯』一下僵在黑暗裡不敢动。 刚才没点蜡烛时凭借月光还可以大致看清房间内物件的轮廓此时由明转暗一时眼前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房间裡没少什麼所幸也没多什麼! 是山风吧!她对自己说。 这八角楼造型很美而且除了门那一侧其餘三面都有窗。说是窗子实际上只是几根粗竹子竖拦在了窗框中好像铁栏杆那样的。这裡四季如春楼顶又有宽宽的簷角应该不会冷也不会在下雨时洒进雨来可是对山风就没有任何遮挡作用了。 小夏傻站了一会儿见周围没有什麼异动再一次把蜡烛点燃。 她用手护著火光。屏著呼吸极轻极慢的挪动生恐由於走路带起的风而使这微弱火苗熄灭好不容易就那麼一点一点蹭著回到床边却现没有拿蜡烛台过来! 她只好又蹭回去忍著脚腕的疼痛走得小心无比。连滚热的烛泪滴落在手也不敢稍动。 烛台在梳妆盒旁边小夏把蜡烛才一插好。一转眼就看见铜镜中有一个奇怪的人影! 她吓了一跳差点失手把烛台扔掉定睛一看才现镜中人是自己! 只是此刻的她。神色惊惶不安脸上横著一条触目的红痕额角的头髮散乱了遮挡住了眉毛和半边眼睛显得面目阴影重重自己看了都觉得恐怖不想再看第二眼。 於是她想把铜镜反扣在桌子上可是那铜镜竟然有一些份量她一扳没有扳动稍一用力铜镜『啪』的一下自己翻倒了。 同时蜡烛又一次熄灭! 突如其来的黑暗又一次袭来让小夏不知所措。 这次又是怎麼回事?还是山风吗?可是第一次蜡烛灭时她就没觉得有风吹过难道是铜镜倒下时带起的风? 虽然觉得这解释太牵强了小夏还是选择了相信并极力克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第三次把蜡烛点燃。 藉著烛光她照了一下四周没有现什麼这让她鬆了一口气。心想也许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才造成的这奇怪的现象只要不胡思乱想就不会有事。有一次她曾听万里讲过从所谓科学的角度来讲灵魂是一种能量当然人类的脑波也一样。如果你过分考虑鬼怪之事尤其是在夜晚的话就等於是用脑波呼唤灵体说不定真的会有不乾净的东西跑来。 所以----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 她心裡念著忍痛快步走回到床边去然后缩进床裡重新拉好类似蚊帐一样的纱帘。还好蜡烛没有灭万里也还安静的躺著她感到安全了许多。 儘管万里处於昏迷中并不能帮助她可是他在身边的话小夏还是觉得自己不是孤单的面对这未知的黑夜而这纱帐也不能挡风但在心理上却也有遮蔽的作用何况血木剑就在枕头下静静的躺著好像阮瞻也在。 要做到----心底无私天地宽!还有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小夏心裡念著不断為自己做著种种心理建设然而还没念完就听到竹楼的门『咚』的响了一声就好像有人敲门一样。 这一下骇的小夏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同时觉得纱帐内骤然明亮起来。转头一看只见那蜡烛的火苗暴涨了一倍而且直直的燃著连一点晃动也没有! 吱呀----一楼的大门开了。 她能感觉得到这不是阮瞻因為他从来不会那麼走路。一步一缓、试探著、犹豫著、压迫著、像一脚脚踏在人的心上一样。 他上了二楼----然后是三楼----静默了一会儿----然后门突然『砰』的一声被猛力推开! 看不到人影但是小夏感到有什麼进到房间裡来了紧张得气也不敢喘眼见著烛火忽然又微弱了下来渐渐变成一豆青绿散著幽幽的微光。 面前的纱帐动了一下然后开始向裡飘小夏只感到一阵冷气吹来让她全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而那蜡烛则彻底熄灭周围立即陷入一片漆黑。 小夏什麼也看不清月亮似乎也没乌云遮住了只见极度的黑中只有一对白得耀眼的手在动! 那双手在空中比划著也不知道要干什麼然后慢慢慢慢的向纱帐伸了过来。 小夏往床角缩在寂静中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雷还有指甲刮到纱帘的轻微『撕啦』声。 「新娘!新娘!」一个沙哑的声音幽幽的说。 小夏咬紧牙关不吭声那双白手好像感觉到有纱帘阻挡於是换了个拨开的动作然后没有阻碍的向小夏伸过来! 「新娘!新娘!」他喃喃的叫语气令人毛骨悚然。 小夏不知道他说的是什麼意思只是当那对白手要伸到自己脸上时猛的把从刚才就抓在手中的符咒一下贴到了那手上。 不属於人间的惨叫响了起来小夏难受得摀住耳朵弯身伏在万里的胸口。只见那双白手惊恐的哆嗦著死死抓住床架带得竹床剧烈的摇动著出要散架一样的『吱呀』声。 然而来自门边的吸力太大了儘管那白手拚命挣扎最后还是像点燃的蜡烛一样融化然后成為一沱白色的悟跡被吸到不知何时打开的衣柜裡面。 衣柜裡一面闪著微红光芒的金属小旗子抖动了一下而后归於平静。 那是阮瞻的残裂幡他把它藏在门边的衣柜中知道小夏驱动不了所以给了她符咒说只要冷静一点把符咒贴在邪物上或扔过去就能使残裂幡自动生出感应把魂体吸进去! 他说了不会不做任何保护就把小羊扔打到狼窝的门口! 「了不起!」不知哪扇窗边传来个声音让惊魂未定的小夏差点心臟停跳。对几扇窗快扫了一眼却又没见到什麼。 她冷汗直冒要知道这是三楼没有『人』能在窗外说话。 「你究竟是谁?」她试探的问了一句同时紧盯著那几扇窗口「為什麼要害死万里?」 「想得到你的都得死!」 小夏快的循声望去这一次那个说话的东西没有躲让小夏看个清楚。 之所以称它為东西是因為漂浮在窗户外面的竟然是一株花朵。这花很大可是小夏一向五穀不分加上是在月色下因此也看不出来是什麼花只见这花的花瓣全部向外展开著露出裡面人脸大小的花心花心上也正如人脸一样有五官。 五官是画上去的可是说话时却会动乍一看去好像是一个人头正在窗外窥视。 小夏本该害怕的但那花脸誓要置万里於死地的态度激怒了她。於是她再一次愤怒战胜恐惧猛得掀开枕头拿出血木剑跳下床忍著脚腕传来的剧痛对著窗口就刺! 她的心太悲愤了竟然挥了血木剑的部分威力剑还没到红光就竖切了花脸一下那花脸立刻从中间裂成两半但它却哈哈笑著急坠落。 「我不会让他死的!」她对著楼下的密林大叫! 「我成全你!」那声音又从另一扇窗响起小夏想也不想又劈了过去。 可是这朵花还没落到地时最后一扇窗也就是床侧那一扇窗传来最后的声音「看看水盆我会告诉你怎麼才能保住他的一条命!」 花脸消失盆架上的水盆裡的水却开始无缘无故的动盪起来! 第三十五章 幻觉 小夏站在那儿不知道该不该到水盆那裡看看。 她觉得对方一定不怀好意因為他们本来就是要害人的可是那个可以救万里的借口实在太诱惑人了。明知道可能被骗也想要试上一试至少多个选择多个机会! 她慢慢走回到床边去见那竹床被那双白手拉得都歪了纱帐也扯掉了一半而万里还是毫无反应像个木头人一样躺在那裡虽然有心理準备还是不禁悲从中来。 他是个多麼热情温柔的人哪爱和人谈话、对新鲜事务好奇、喜欢尝试、热心帮助别人、有侠气而且是眾多女性眼中的大眾情人如今却像个植物人一样待在这裡人事不知如果他能意识到这个应该会很觉得生不如死感到倍受煎熬吧?! 他為她做过那麼多事从来没要求过回报现在轮到她来偿还他了所以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有了这个决定她就先爬上床费力的扶万里躺得更舒服些整理好纱帐然后握紧血木剑慢慢走到水盆边疑惑中带点戒备的向盆裡看去。 水盆裡的水还在微微的摇而且因為有人靠近晃动得更加厉害好像要泼出来一样。小夏下意识的想闪开却又明白自己非看不可所以硬逼著自己站在那不动。 她记得水盆裡的水是清澈的是阮瞻从离八角楼不远的地方打来的甘甜山泉她洗过脸后才换的一盆新水。可是此刻这些水不知道為什麼变黑了浑浊得像是泥浆一样还散出一种略带腥气的草叶味道来。咕咚---- 水面的中心突然冒出一个气泡吓得小夏本能的倒退一步惊讶的看著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气泡接连冒出直到整个水面像沸腾一样的滚了起来。 这样大约持续了两分鐘。水面才归於平静不过水却不再是黑的了而是变成像镜面一样能反光的银白。 小夏忍不住向前凑了凑见这面水镜裡有一个圆乎乎的东西由下向上渐渐的浮上来刚好嵌在这个直径约两尺的木盆中间。仔细一看却是一张女人的脸! 可能是因為浸泡在水中的缘故。这张脸苍白浮肿嘴巴和眼睛禁闭著头上的黑长髮像水草一样漂浮在水中柔柔的舞动宛如在向观者招手。 小夏不知道幕后人又在搞什麼鬼只觉得那张脸看起来那麼熟悉於是握紧血木剑又走近了一步几乎是站在水盆边上向下俯视。 那是一张标準的鹅蛋脸额头饱满。有一双淡淡的细眉一个小巧可爱的翘鼻子。娇嫩诱人的红唇在左眼角边上还有一颗几不可见的、芝麻大小的红痣---- 小夏呆站在那儿冷汗从额头滴落顺著脖颈一直滑入衣领内她从没见过这麼恐怖的场景。从没有过比这更恐怖的经歷只因為水盆中这张脸太熟悉了熟悉到她不用大脑反应就知道这是谁熟悉到她每天都要看到许多遍! 水盆中的脸是她的脸! 若不是因為那张脸惨白浮肿好像是被溺毙的;若不是因為那只是个断头脖颈下的断头还血肉模糊著小夏甚至以為是自己在照一面潜在水中的镜子!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连眼角边那颗红痣也一模一样!这一定是幻想是用来打击她的心理防线的可隐藏在幕后的人要干什麼?是预言她即将被淹死还是只仅仅為了吓唬她? 好像是要解答她的疑惑水中的脸毫无预兆的突然打开了双眼死死盯住惊愕的小夏! 「岳小夏!」她开口叫人水面上冒出一串气泡声音也出『咕嚕嚕』的水声好像真有颗人头在水中说话而不只是幻觉。 小夏缩了一下身子没有回答。 水中的女人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岳小夏万里快死了!他要死啦!」 小夏还是没有回答不过却感觉有根刺直刺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他一定会死的!还会死得很痛苦、很惨他的五臟会被一隻看不见的手撕碎浑身的皮肤都会被渗出的黑水腐蚀掉可是又说不出来就这麼活活疼死!」 「你闭嘴!」 「他会死的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水中人像损坏的录音机一样用怪异的声调重复著这句话彷彿不会停止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小夏心上让她从心窝一直疼到全身去不忍再听下去可又不能不听。 她想掀翻水盆那样会很痛快她也不用再听那些刺耳的话但同时也失去了探寻对方目的的可能。 「你到底要怎样?」她在那锯齿一样的声音的微小停顿中大声问。 「要你做新娘!」 新娘?! 这答案让小夏呆立在当地没想过这答案会令她如此吃惊和难以置信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裡。这是什麼意思?让她做新娘?谁的新娘?為什麼? 「想救他吗?」水中人问声音突然变柔了充满了诱惑感。 「想。」 「真的吗?」 「真的。」 「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 「愿意。」小夏情不自禁的说出内心的声音。 「那麼做新娘吧!」水中人阴沉的笑了起来「做他的新娘吧!他等了四十年了!」 「他是谁?」 「你只要在明天的午夜前穿好嫁衣黑猫会来接你的。」水中人答非所问喃喃的说道然后随著水波的晃动从它的耳侧又伸出一隻苍白的手来。 一瞬间那手的感觉好像刚才那对白手把小夏给吓呆了。 邪灵幻化的白手不是被残裂幡给吸去了吗?这又是什麼?难道阮瞻布下的安全网没有起作用? 正犹豫中那只从水盆中伸出的手已经抚到了她的脖子上又湿又凉的冰得她一颤。她想挣脱却没有挣脱开。只得尽力克制著牙关的打颤说「万里中的是死蛊下蛊的人不死他就活不了。再说我答应了你的主人他不兑现诺言怎麼办。你当我是傻瓜吗?」 「看你的决定了。他是个魔鬼。所以他只谈条件并不强迫。」 「我不----相信!」 「不相信?」那个水中人又笑了起来「可惜这是你唯一可以為你朋友做的事也是唯一的机会。我知道你们在想办法找到我的主人可是你们是找不到的。他不是他他不是他!」 「放开我!」小夏已经受不了脖子上的湿冷感再次挣扎可还是没有挣脱。相反她现自己的腰已经弯下来了。和水盆面对面好像要被拉到水裡一样。 「唯一的机会博一博吧!為了朋友博一博吧!」它诱导著同时握在小夏脖子上的手再度用力让她的脸快要贴上水面了。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姓阮的男人!他会坏事的!记住千万记住!」它像说悄悄话一样压低了声音。更显诡异。而且由於距离拉近眼见著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阴森的笑著好像自己死后的情形那恐惧一直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了上来。 而水中人提到了阮瞻的名字让她驀然想起手中还握著血木剑眼见著水面离自己越来越近感觉到水中人要溺死自己的险恶用意急忙挥出了剑连盆架带水盆一起被横向扫倒!水一下子就泼到了地上水盆则咕嚕嚕滚出很远才停下。 小夏站在那儿喘了会儿粗气觉得这样呼吸才顺畅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入手一片水湿明白那手是水幻化而来的。 「嫁衣在祭坛下面!」地上传来一个声音。 小夏惊跳循声向地面上望去。亲眼看著洒到地上的水隐约映出了那张和自己的脸相同的水脸正在随著水的流动变形、扭曲再慢慢的消失。说话的声音也慢慢失真直到拖长的尾音也停止。 「跟著黑猫走!嫁衣在----」 这让她想起万里中蛊的那一晚那瓷坛裡奇怪的黑色液体也是这样慢慢流淌然后就钻入了万里的脚底再然后他的头上就一直悬著一把好像随时会夺去他生命的刀。 而她无论无何也不能让那把刀落下来如果非要落不可她愿意去替他挡! 可如今要怎麼办呢?是按照阮瞻的计划坚信他会成功只安静的等待著他救万里醒来呢?还是听从那幕后人的建议接受魔鬼的条件? 那水中人警告过她不要告诉阮瞻的这就是说她没有人商量必须自己做出决定。可是这太让她為难了根本无法做出抉择。為了救万里让她拼上性命她会毫不犹豫但若要她因此而嫁给一个不知道是什麼的东西想想就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得恨不得死掉! 他不是他! 那水中人曾经这样说那麼他是谁?為什麼会对自己有兴趣。假设他真是黄博恆他对自己的好感有这麼大吗?大到可以伤害万里的生命只因為万里是她的『男朋友』?那麼他如果知道她住在阮瞻的家裡知道她心裡念著的是阮瞻是不是还要杀了他? 就算她做出牺牲对方会信守诺言吗? 不过水中人的话说得好:她没有资格讲条件她只能博一博!他们在明对方在暗如果阮瞻真的不能在有限的时间找到幕后人并杀了他万里就死定了。 她不能让他死更不能让阮瞻死!如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她是应该博一博的。可是一想到黄博恆这个变态的东西她噁心得要吐了。 她两难著、挣扎著觉得做什麼决定都是会后悔的局面呆站了不知多久后她终於下定决心----先等等看如果明天午夜前阮瞻不能找到解救万里的方法那麼她只好博一次。至於那个变态是否遵守诺言----有句话说得好「但尽人事各安天命吧! 了不起她给那变态混蛋来个同归於尽! 小夏是个性格爽朗且带一点倔强的人既然做了决定也就乾脆不再去想了。所以先是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去检查万里有没有异样。见他虽然还是昏迷不醒好在也没有变得更严重。心想对方的目的可能已经达到应该不会再耍什麼花样於是决定到二楼的祭坛去看看看刚才所生的一切是鬼怪捉弄人还是自己出现幻觉抑或是他们早就进入了对手的圈套! 她借助打火机的光芒找到了已经滚落到一边去的烛台再一次点燃静默了一会儿看那火光虽然微动但正常的燃烧著才放心到二楼去。 二楼很空一侧堆满了瓷坛一侧就是那个空了的祭坛。阮瞻带他们来这裡之前曾经检查过这裡以他冷静谨慎的个性如果有什麼奇怪的东西他不会现不了。 可当小夏掀起祭坛下面的竹帘时果然现裡面有一个大大的红布包裹! 她伸出手试探了一下终於还是把包裹拉了出来然后慢慢坐在地上轻轻的打开在烛火的映照下包裹裡的嫁衣完整的呈现在她面前。 最上面是一套银质的饰小夏对少数民族服饰完全不瞭解也看不出是什麼族的只觉得那银饰相当繁复但手工却极其精緻。银饰的下面是一套少数民族的嫁衣上面用彩色丝线绣得满满的艷丽之极已经看不出布料原来的顏色。绣的东西花样繁多花鸟鱼虫什麼都有但每一样都栩栩如生。 小夏伸手摸了一下手感相当好那种自然、纯真的感觉从手上一直传达到她的心裡让她几乎对这套嫁衣爱不释手。如果不是因為这些是那个变态送的而他对自己的目的又极其噁心如果这是阮瞻送的她恨不得想立即试穿。 掀开嫁衣下面就是鞋子了。拿在手上小夏现这鞋子她曾经见过两次一次是从蓑衣鬼的脚上一次是那怪女人的脚上----原来这真是新娘才会穿的鞋子! 这双鞋太美丽了让小夏忍不住把它托在手上。而那鞋才一到她手裡她就感到一阵眩晕双手不受控制一样把其中的一隻鞋穿在了自己的脚上。 事实上她并还没有穿只是往脚上一比划那鞋就有意识一样自动包住了她的脚----大小刚刚好! 而当这鞋一穿上她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幅画面---- 一个苗条的年青女人背对著她站在祭坛边上手上拿著一种她没见过的法器跳著一种她没见过的舞蹈然后跪在祭坛前说「大神我不想让鬼要走我的男人他会每隔一季就要吃一个婴儿我不忍心。我想到了其它办法阿南!」她叫了一声声音又娇又脆分外动听温柔。 一个男人的声音应了一声接著一个黑影出现在祭坛前。 「他主动服食了我的蛊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鬼夫!」那女人说著。 小夏竭力想看清那男人的脸可他始终是一团影子! 第三十六章 新郎是谁? 不知為什麼虽然看不到那个叫阿南的男人的脸小夏却觉得他分外熟悉。她想再认真辨认一下可在这时却感到脑海中的画面突然模糊了起来随著楼上传来的脚步声那幻觉彻底消失。 是阮瞻回来了。 小夏一听就判断出来那脚步声的主人是谁了这让她没有惊惧但有了一丝慌乱急忙把鞋子脱了下来连那一包嫁衣又塞回到祭坛下面的竹帘后面。当她才站起身就见阮瞻快步走了下楼梯。 「有事吗?」他问一脸关切。 「恩----没有。」小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他水中人所说的事。因為那水中人的警告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姓阮的男人!他会坏事的!记住千万记住!」 「那你怎麼跑到楼上来了?而且下面很乱。」阮瞻疑惑的看了一眼小夏。他知道她不想带给他麻烦可是他更不想她有事瞒他。 「我听到楼上有动静这才来看看。你看----」小夏举举手「我带著血木剑哪!还有啊。你给我留下的符咒也在我的口袋裡不会有事的。」 阮瞻点了点头虽然还觉得不对劲但也不想多问了「那好吧我们先到楼上去我要听你讲一下刚才究竟生了什麼事。」 他知道她的脚不方便於是走过来抱著她上楼。小夏偎在他的臂弯了。心裡竟然感谢起自己的脚伤如果没有这个伤她也不会有这种被抱上抱下的待遇吧。 「我觉得如果不是特别急还是不要使用你的时空扭曲术了吧?」这麼近的距离连呼吸都可以互相感觉到。小夏清楚的看到阮瞻的脸色有点苍白忍不住建议道。 「----」 「因為那毕竟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我听万里说过那也算施法的一种太频繁的话你会受伤的。」 「好过了这件事以后能不用我就不用。现在给我讲讲今晚生了什麼。」阮瞻答应著轻轻把小夏放到床上他自己则坐到一边的竹椅上去。听小夏详细讲完今晚的事几不可闻的鬆了口气陷入了深思。 他太累了! 在河谷的这一侧在这座小山裡除了那蔓村还有其它两个村寨。通过这两天一夜中马不停蹄的调查已经基本排除了其中一个村寨的嫌疑。也就是说那个村寨和他调查的事情毫不相干。那是因為那个村寨离那蔓较远。而另一个叫『那锦』的村子可就和那蔓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了。 这两个村寨都是解放后建的大寨没有依照民族而划分居住地而是各族杂居在一起有壮族、苗族、白族、族、普米族和彝族等虽然村民们在宗教习俗上有些微的不同。但因為他们彼此间相互尊重目前已经相互融合得相当好了而且很早前就开始在不同民族间的通婚。 在这件事中先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个蓑衣鬼。虽然她看起来是个小角色。不过因為那双美丽的绣花鞋的缘故表明了她是这乱成一团麻的线索中露出的第一个线头所以他第一个调查的就是她的来歷。 据村裡的老人说只有在文革期间附近村栽死过一个新娘因為她爱上个知青。可是父母硬要她嫁给一个当地的同族小伙子所以这美丽的苗女在结婚当天投河自尽。 这听来是个普通又悲惨的爱情故事但阮瞻啊在跑到那锦村去打听这苗女的情况后才现当年那个伤心的新郎竟然是那蔓的人! 线索又一次指回了那蔓! 那蔓!那蔓!关正临死前留下的唯一线索也是黄博恆的故乡还是真正的杨幕友从缅甸过境的地方更加可能是『死灵杨幕友』附在人身上并开始為祸人间的地方加上这几天瞭解到的情况让他非常确定在这裡一切的秘密都将真相大白! 当他得知当年的新郎是那蔓村裡的人又回到这裡来打听情况的时候却现一向爽朗淳朴的村民对此讳莫如深绝口不提新郎一家人的事。别逼问得紧了只说是新郎一家后来不知道搬到哪裡去了。 这样一来又让他联想到另外两个情况:第一当时村裡的一位老人家和他谈得兴起顺口告诉了他当年的那件新娘投河的事件后立即被其它老人拉了回去看样子是责怪他多嘴了;第二新娘的父母在悲剧生后不久也相继死去死因不明。 是什麼奇怪的事令村民们不想说起新郎一家那?阮瞻没有再逼问一来他是以旅行者的身份来到这裡因為对山村中的奇闻佚事感兴趣才搜集故事的不想表现得太过分;二来他不愿意為自己的事去逼迫别人。 这裡的人善良憨厚有著自己独特的宗教崇拜即崇拜祖先又信奉万物生灵巫蛊之术的意识在这裡也相当盛行。所以既然他们对这件事有种难言的恐怖相信谁说出来谁就会遭报应他怎麼能硬逼他们讲出事实?那样会让他们感到相当难受到是时候自己解决了问题拍拍屁股离开了那些洩露这些事的人说不定会终生不安一直会处在将被巫蛊报復的阴影之下。 还是自己先试试吧他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他一向不愿意為自己的事麻烦别人為难也好艰辛也罢那都是自己的事终究要靠自己解决! 而对於目前他们所处的困境他决定把解决问题的目光集中在当年的这桩婚姻上。近而集中在那个新郎身上。因為在野店阻止他们的、伤害万里的都与那个新娘变成的蓑衣鬼和她背后的所谓主人有关係。他和小夏追踪那个野人一样的怪女人时她也说过有一个人很厉害并反覆提到了新娘。 假设这一切都是当年那个新郎所為那他為什麼要伤害他们呢?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因為他本身就恶喜欢滥杀无辜;二是他受了黄博恆或者假杨幕友的买通。是『职业』行為;三是新郎本身就是黄博恆和杨幕友其中之一! 这三种可能性他比较倾向第三个。 可是如果说新郎是黄博恆年龄上是不符合的。因為黄博恆今年只有三十五岁是十年前来到他们所在的城市并迅达起来的。而当年生惨剧的时候是六九年就算少数民族早婚那他至今也要五十来岁才对。 至於杨幕友就更不可能是新郎了因為在a市的日本鬼案子中。有证据证明他在日本侵华期间就存在而且当年已经是四十几岁的人了。另外他是少数民族的几率并不大虽然目前尚不知他為什麼和这个纯朴的山村有瓜葛但他不可能在六几年变成一个有家有业的少数民族青年还一副早娶妻生子的样子。最重要的他是个死灵是因為附在真正的杨幕友身上才能四处走动的。他和日本人之间尔虞我诈。死灵復活术并没有学全能附在人身上肯定修炼了好久就算他比妖精还会变也没那个精力。 除非----这个新郎会一种什麼术法。可以保证外貌的年青至於身份和容貌那是完全可以假造的。 这样看来新郎是黄博恆的机会很大! 他们是来调查他和『杨幕友』的。结果半路遇袭;他对小夏有兴趣结果曾经假冒小夏男朋友的万里中蛊;他出身於这裡却没人认识他『当年那件惨案中的新郎一家不知所踪而他出现得又那麼离奇把这些线索综合起来必然的结果就是他。 还有----他的高级秘书白晶晶死了! 这消息是阮瞻晚上得来的因為他今晚曾经去了一趟县城隐身潜入了相关部门去查黄博恆和当年那新郎一家的文字资料结果一无所获黄博恆这人根本没有估计是假名字至於新郎一家则只有两个字失踪。不过这一家人也姓黄黄氏夫妇和儿子黄石头。 办完这件事后他跑去邮局打了电话问问刘铁和倪阳店裡有什麼异常没有。结果他们告诉他店裡的常客白晶晶一天前死於车祸这消息目前是酒吧裡唯一的谈资。 对於这个消息阮瞻心中的内疚无法形容。他不相信白晶晶会出车祸一定是遭到了黄博恆的报復自己為什麼早没想到这一点对她採取保护措施呢?虽然是她先死缠他不放的但他暂时接受她却是為了套取情报。 那蔓是一个小村寨在当地放大过的地图上也不过是一个小黑点在全国地图上连同这整座山和整条河谷也不会特别引起别人的注意黄博恆的造假档案裡当然也不会提及怎麼会有人知道他的出身?只是因為白晶晶做了他多年的情妇才无意间在床第之间得知的。 白晶晶是个嘴巴严、知分寸、懂进退的女人这也就是為什麼多年来她能与狼共眠却平安无事的原因可是因為他的『有心』因為他的刺探她在酒后吐露了黄博恆这个鲜為人知的秘密。而后他藉著关正死前提供的线索和白晶晶的情报才找来这裡。 黄博恆被人抄到老窝来当然很容易就查出是谁洩的底以他狠戾的个性当然也不会放过背叛他的人所以白晶晶才遇害!為什麼他以前疏忽了呢?是他的冷漠造成了她的死! 从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就一直自我谴责内心的愧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虽然他知道一切都无法弥补了但就是放不下! 和他有过瓜葛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娜娜、顾与方、白晶晶现在是小夏。可是他决不会让小夏再出事的哪怕牺牲一切也要保护她! 想到这裡他向小夏望去却见小夏正在呆一付满怀心事的样子。 「在想什麼?」他问。 「在想那个水盆的事。」 「它真的只是吓唬你吗?」 「是啊。它没有说什麼----就是吓我而已。」小夏支吾了一下。 阮瞻暗自摇了摇头。 小夏实在不会掩饰自己她是那种什麼心事都会摆在脸上的人单纯但是容易受伤害。 「别怕那只是巫术。」他柔声道。 「可是感觉很真。」小夏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后来我想想也是。听人家说好多佔卜术都是用水盆来观看的就像西方女巫的水晶球一样。」 「嗯那是幻术只要不理它加上你有血木剑护身就不会伤害到你。」阮瞻边说边拿起桌子上的一片花瓣「就是这个落在水盆中才会使巫术挥的作用。这该知道和我们作对的人很擅长控制植物和动物他的蛊也是用这个炼製的。」 「我们又遇到boss级的人物了吗?」小夏担心的问。 「不用管他。无论是谁也不能在我面前拿走我朋友的命!相信我吗?」 阮瞻的问话又让小夏想起了那水中人所说的话然后又想起了在二楼祭坛中所出现的幻觉。 「相信我相信你!」她用力的点头表示她的坚决。 「你不会信错的。」 「你又要走?」看阮瞻站起来小夏忙问。 「我要继续去找那个怪女人。我想她在附近再度出现的几率很大。」 「可是你也要休息一下啊再坐十分鐘吧!」小夏渴望的望著阮瞻。 「不用担心我就在这附近你大声叫我都能听得到。而且我相信鬼物不会再来了否则就是和那白手同样的下场。如果他控制植物来你可以用猎枪不是教过你用了吗?」以為小夏是害怕阮瞻安慰她道。 小夏没说话但伸手摸了摸床裡。那裡面有一隻阮瞻从村裡借来的猎枪在他早上离开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仔细的防御功夫。 鬼怪来了有残裂幡和符咒有实体的东西来了有猎枪伺候。 「那麼五分鐘。」她几乎哀求。 阮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没想到小夏进一步做出要求要他坐到她身边去还要双手握住他的手。 他还是没有拒绝她不过是有些奇怪。他知道小夏对他有好感但她从没这样粘过他这是第一次却让他有最后一次的感觉。 而且说是只坐五分鐘结果两个人一直双手相握坐了两个多小时! 第三十七章 午夜新娘 阮瞻依然是整天不见踪影而小夏则像是守护著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死守在也依然不省人事的万里身边! 她每隔几分鐘就趴到床上看看他期望有奇跡出现可是在等了一个白天后她才现不但没有出现奇跡万里的呼吸反而越来越微弱了有时还断断续续的好几次她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吓得腿都软了以為他已经死去。 天色全黑了看看表已经九点鐘离万里最后的期限还有三个小时这让小夏焦虑得几乎精神崩溃! 还有什麼比这个更悲伤的?眼看著对你而言分外重要的人一点点的接近死亡而你却无能為力只能待在一边绝望的看著、恐惧著! 「我来接新娘啦!」一个声音传来。 小夏经过连番的折腾已经不那麼怕了可是这声音出现得太突然还是让她吃了一惊。一抬头就见那只黑猫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口正悠閒的蹲在那裡嘲弄的望著她! 「我一定会去吗?」小夏愤怒的反问。 「那就看著他死吧!」 它语气中的幸灾乐祸把小夏气坏了想也不想的伸手抓过桌边的烛台对準黑猫就扔了过去忘记了蜡烛还在上面。只见一道火光闪过那黑猫惊得『喵』的怪叫一声一闪身跳到窗边的一把椅子上。那个烛台却直接掉落到楼下去了! 房间内登时一片漆黑只有那对幽绿的猫眼悬在半空中狠狠的盯著小夏! 小夏也瞪著那对猫眼极力显得勇敢一点。阮瞻说过这只黑猫虽然性恶。不过也并不是猫妖。它说人话有人的表情是因為背后被用蛊的高手控制表达的是那个人的意思说著那个人的话它的眼睛裡看到的也会传达给那个人。 它只相当於一个工具不过比现在的许多高科技產品的功能还要强大罢了。另外还可能用它来炼製那杀人於无形的蛊。只是这一隻看来和背后的那个人配合熟练像能听懂人话一样说不定是多年来一直御使的。这样它大概不会被用来炼製蛊毒了。 「喵呜----」意想不到的攻击让黑猫有些怒恶猫之性给激出来了。小夏在已经适应了黑暗后凭藉著月光看见这黑猫正弓起身子作势要扑向她。 「还想受罚吗?」小夏轻蔑的看著那只黑猫依著自己的猜测乱说一气没想到真的震住了它。「上次你不听你主子的话要挖我的眼珠不是逼他隐了身跑出来了吗?结果怎麼样?受到什麼样的折磨了?你不怕的话再来这麼一次啊!」 「喵呜----」黑猫又叫了一声。不过这次的叫声裡充满了挫败和不甘的感觉。 「滚远点!我要换嫁衣了如果我现你偷看会挖掉你眼珠子!」小夏把无可奈何的愤怒全洩在这只兇恶又可恨的黑猫身上。 黑猫在地上转悠了一会儿看样子很生小夏的气但犹豫良久终究不敢造次。 它轻巧的跃上了窗台。半转身看著小夏突然笑了一下「快点来!」它说然后三窜两窜就跳到一楼去了蹲在八角楼的门口静静等待著。 人是世界上唯一会笑的动物! 小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会想起这句话或许是因為黑猫的笑容如此怪异和阴森让人浑身冷。 她慢慢走到床边去伸手抚了抚万里的脸克制著不让自己哭出来。 「但愿我可以救你!」她喃喃自语决定為救他做最后的努力。 万里静默著没有一丝反应只是呼吸急促了一些好像他什麼感觉都有只是苦於不能动也不能说。 「不过我爸妈你要替我养!」小夏强顏欢笑的又说了一句然后毅然站起身来。万里的时间不多了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 她抹了抹眼睛弯身从床下把那包嫁衣拿出来而后又找了一支蜡烛点燃。烛台被她扔到下面去了她只好用烛泪把蜡烛随便固定在桌子上。下午的时候她就把嫁衣从楼下藏到了楼上她多麼希望用不到可是现在看来终究是躲不掉的。 她甩甩头把心中不良的意识全甩走然后迅的换衣一边还要提防是否有人偷窥。不过少数民族的服饰对她而言太复杂了她左穿右穿也穿不好急得她满头大汗。 她站到桌边去把一直反扣的铜镜立了起来想对著镜子把衣服穿好。哪知道才在镜子中见到自己那因為焦急而微红的脸就觉得脑袋一阵麻然后自己的动作就再也不受大脑的控制了。 这是怎麼啦? 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动作就再也不受大脑的控制了。 这是怎麼啦? 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脑筋清醒得很看得到也感觉得到但就是指挥不了自己的身体了就好像是在睡眠中被魘住了或者就像是遭遇鬼压床反正就是意识很活跃但身体被控制。可自己明明是醒著的而且也不能说是身体被控制因為『她』在动只不过是被无形中的力量指挥著动并不是出於她自己的意愿。 镜子中『小夏』慢慢的把穿得乱七八糟的嫁衣又脱了下来露出只著内衣的美丽身体。 她的身材是很棒的不似典型亚洲妇女的那种上瘦下胖、胸部较平的梨形身材而是饱满匀称、性感撩人会令任何男人见了都大流鼻血的那种。 此刻她站在镜子前。好像是在自我欣赏但脸上却掛满了惊愕、不安、甚至是惊恐的表情。她做不了其它动作只是眼珠动来动去的四处看著生怕遇到什麼变态的色鬼。 好在她这种半裸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因為『她的手』又把那件嫁衣重新穿了起来。从最裡面的那一层开始。这也才让她现原来一开始她就穿错了怪不得怎麼也整理不好! 几分鐘后她折腾了半天也没穿好的衣服就顺利的裹在她身体上了然后是那式样繁复的银饰也佩带好最后就连那对绣花鞋也有意识一样自动套在了她的脚上。她右脚因為受伤而高高肿起现在穿上鞋子也没觉得挤脚一切都完美而合适好像这嫁衣就是為她準备的好多年前就等待著这一刻! 她不由自主的迈动步子。走近了铜镜。 铜镜裡立即出现了一个少数民族新娘的影子本来就娇柔清秀的五官在烛火的映照和嫁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美丽可爱。『她』轻抚自己的脸庞好像很满意自己的样子幸福的笑了起来。 小夏连自己脸上的肌肉也控制不了。眼见著『自己』那憧憬未来的甜蜜样子一急之下脑海中又出现了幻觉---- 「阿南这是恋药。我不要逼迫你想让你自己做决定。」一个年青女人说著白皙小巧的手上托著一个青色小瓷瓶。 小夏认出这女人正是她昨天在祭坛边上出现幻觉时裡面那个摇铃跳舞的女人。 女人的身边伸出一隻男人的手来毫不犹豫的拿过瓷瓶。 「不阿南。你要想清楚才行。我想办法让你显形可惜只能在晚上这和药鬼是一样的。而且我不要你的报答假如你不能爱我请你离开。」 名叫阿南的男人没说话只是举起了瓶子以行动表示自己的态度。 女人再次拦住他犹豫了良久终於从怀裡又拿出一隻黑色的瓷瓶叹了口气道「这是我师傅留下来的配方我也不知道只有这一瓶了。今天给你拿著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假如有一天你不爱我了只要剁下黑猫的爪子粘取这些粉末吃掉就会解了这『恋药』的蛊不会因為变心而受处罚。」 「还是你收著吧我不需要。」阿南终於开口说话「我会一直陪著你的生死不论。」阿南的声音小夏并不认得不过感觉却极其熟悉只是她觉得脑子裡好像有什麼阻断了一样各种信息联结不到一块儿。 「一直陪著我生死不论!」女人喃喃的念著显得又忧伤又幸福。 她没有把药收回而是把它放在了祭坛中间一个隐密的暗格裡然后倒了一碗水递给阿南。阿南把青色瓷瓶中的粉末倒入口中喝了一口水全吞到了肚子裡。 「阿百我会一直陪你生死不论!」阿南再一次誓然后转过身来。 一瞬间小夏有点失望。曾经以為这个阿南会是她认识的一个人可惜并不是。他的脸很陌生不很年青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喵呜----」一声猫叫传来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凄厉刺耳。 小夏一惊驀然现幻觉消失了身体也恢復到了由自己的大脑自由支配的情况。 她再一次回到床边先是把一个腰包繫在腰上然后犹豫著要把血木剑如何安置。 带在身边她当然会安全点可是对方如果不是魂体而是人的话血木剑说不定会被夺走、被毁掉而这剑不仅是阮瞻父亲的遗物更是对他极為有用的利器要重点保护才行;而如果把剑留下虽然没有邪物敢碰它但如果被人偷走就糟糕了! 焦急中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在幻觉中出现的场景那个祭坛中间的暗格。 她急忙来到二楼认真的用她一向敏锐的感觉感受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被偷窥这才来到暗格前。 按照幻觉中名叫阿百的女人的手法小夏紧张的照做了一遍然后屏住呼吸静待了差不多五秒鐘才传来『卡』的一声闷响暗格缓缓打开了。 原来这幻觉真的是曾经生过的事的重现!并不只是出现在她脑海裡但这是多年前生的事吗?和目前他们所遭遇的事有什麼关联?那个年青女人阿百要告诉她什麼? 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小夏楞了几秒鐘但她随即意识到目前不是她思考的时候所以连忙把血木剑放入暗格之中又把祭坛恢復成原状。 「喵呜----」又一声猫叫传来带著催促之意。 小夏一惊像刚做了坏事的人怕被逮到一样急忙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走下楼去。 楼下那黑猫正等得不耐烦了见小夏走下楼来转身就钻入了密林中。小夏明白她在指路也不多话紧跟在它后面。这一次小夏知道它必会把她带到那个『新郎』身边所以不怕跟丢了它不必象上次一样跑得连滚带爬。 再说以她目前的脚伤她也跑不了只能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 寂静一片的密林中除了虫鸣和偶尔的一声动物吼叫她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 一轻一重一重一轻---- 走著走著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因為自己的脚步声不再是单纯的了虽然还是一轻一重的响著并没有多出一步或者少了一步但却好像有重复章节一样如果仔细聆听就会现其中极其微小的间隔。 小夏驀然扭过头去身后什麼也没有声音也停止了。 她继续走那和她几乎同等频率的步子还在好像她身后跟了什麼东西她走它也走她停她也停! 这让小夏不由得有点心虚感觉自己像一个无辜的祭品在被送到祭坛前不知有多少凶神恶煞等著半路截杀! 她一边走一边继续听著身后感觉越向密林深处那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越大好像跟著她的东西越来越多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放慢脚步抓住机会再一次急转身! 这一次终於让她看到背后的东西了----那不是任何有形体的东西只是一团团明亮的鬼火闪烁著幽兰的光虽然起伏不定但却在她身后排成了一条直线每个之间大约间隔了五米左右黑暗中也看不清拖到了哪裡只觉得绵延了好远! 「嫁人嘛总要有送亲的队伍!」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她看不见说话的人但感觉得到他吹在她脸上的凉气。就是说那个东西离她很近但她却一无所知! 她向后惊跳了一步双手乱舞可是只打到了空气! 阴森的笑声一个个响了起来此起彼落。一眼望去。那鬼火也跟著跃动不止好像是在嘲笑她徒劳的举动。 这是送亲吗? 明明是送葬! 前面有什麼在等著她?难道她要做的是一个死人的新娘!一个鬼新娘! 第三十八章 躲藏 流水声。 在小夏决定不理那些跟随她的鬼火让它们『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去后不久她被带到了一个密林中的一片空地上虽然还没看见溪流什麼的却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為什麼不走了?还要等待召见吗?」连吓带累小夏有点火大调整了一下已经歪到一边去的腰包气鼓鼓的问黑猫。 「你嫁给我们这裡的男人当然要依照我们的风俗啊!」 「少耍花样!」 「不是啊。」黑猫理所当然的说「按照我族的习俗在结婚前一天要有一个找新娘的活动的。」 「你是什麼族?」小夏既然知道说话的并不是黑猫而是背后控制它的人是那个『新郎』索性直截了当的问。 「可惜啊这婚礼办得太仓促了!」它答非所问的是或「一切只好从简把歷时几天的婚礼仪式浓缩在这一个晚上不然你的朋友可要死了啊!」 「你说过的只要我来当这个新娘他就不会死!」 「那麼----开始吧!」 黑猫根本不理小夏的问话只在说完自己的话就『蹭』的一声窜入了密林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呆的小夏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找新娘?这是什麼民族的婚俗? 「给你五分鐘的时间你要尽量藏好。」那个曾经在小夏耳边低语的声音又开始说话不过这次不是在她耳边而是在稍远处一棵树下「之后的一个小时新郎和他的朋友会找你的你可千万不要被找到!否则是会死人的哦!」 「死人?」 「是啊。你猜。这个人会是谁?」 「我怎麼知道?!」小夏茫然的盯著出声音的地方虽然那裡只是一片空地「可是你们至少告诉我这是怎麼回事就算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喂回来回答我的话----回来!」 回答她的是突然猛推她后背的一隻手! 小夏猝不及防。被推得琅琅蹌蹌的向前冲出去十几步远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等爬起来时才现。周围一片寂静密林中只有她自己了。或者说所有的东西都躲起来了。 小夏明白这是『猎人们』在等上好的『猎物』奔跑起来然后才好上场! 这些混蛋还真是没有风度变了鬼也没有长进竟然这样对女人。特别是她这样漂亮可爱又是『新娘』的女人! 可是他们说如果她被找到就会死人的!他们想要的是谁的命?她还是万里?如果她出事倒也罢了如果万里有事那麼她所有的计划不就全部落空了吗? 决不一定不能被抓住! 左右看看她不知道应该藏到哪裡去?不过依照人类喜欢往黑暗的地方躲却喜欢往光明的地方逃的特性她还是决定跑远一点找个茂密的树丛比较合适。 脚伤让她跑不快;时间只有短短的五分鐘;周围的环境是深夜中的丛林虽然月光还很明亮;而且她不知道那些『送亲』的人有没有遵守游戏规则是不是还藏在暗处盯著她! 但即使情况如此不利她也不能投降!她记得一部电影裡有一句台词:為什麼猎狗总抓不到兔子----因為兔子跑是為了逃命。而猎狗跑是為了混口饭吃! 这就是她的优势了! 找新娘的游戏对那些躲在阴暗处的东西而言只是捉弄人的乐趣而已而对於她却关係到生命关係到这世界上是珍贵的东西! 所以她不能输! 况且她还有其它的优势! 躲进了一处隐蔽的草丛中小夏忍耐著蚊虫的叮咬和担心蛇鼠会出现的恐惧掏出腰包中的手机看了看整整五分鐘到了! 之后的一个小时她必须躲过各种围追堵截不能被找到! 一个小时! 她不自禁的把身子缩得更紧了一点一边注意周围的情况一边从腰包中掏出了一瓶眼药水滴进眼裡两滴虽然还是怕但心裡却也冷笑一阵。 这些死了都不安分的死傢伙当真以為她一点準备也没做吗?她明知道自己要闯龙潭虎穴当然不会傻兮兮的直接来『嫁妆』多少也会带一点的。 那瓶眼药水实际上是符水可以让她的眼睛看到平时看不见的东西因為保持效果的时间不长所以她把符水当眼药水一样装了一小瓶。在她的纤腰上在那个不伦不类的腰包裡还有好多宝贝等著招呼这些参加婚礼的『好朋友』哪! 要玩是吧?她岳小夏虽然胆小无用却也要奉陪到底!為了保住万里的命她早就储备了巨大的勇气只等需要的时候就会毫不保留的全部奉献出来。 她是他们的伙伴可不是累赘! 「岳-小-夏你-在-哪-裡?」一个尖利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在小夏后方响起。 小夏心裡一紧但没有说话也没有逃只是悄悄从腰包裡拿出一个小旗子。这小旗子只有一寸大红色的纸上画著黑色的符咒旗桿的下端磨的很尖她把它从包中拿出来的时候还差点伤到手。 「新娘在这裡!」那尖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小夏身后。 小夏还是不动只觉得有蛇一样的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腰。她知道蛇虽然看起来给人湿粘的感觉但实际上它的表皮是乾燥而温暖的那麼这种袭上自己身体的说不清的寒冷就一定是『好兄弟』了。 她浑身麻但强逼自己忍耐著。直到听到那声音得意的宣佈:我找到新娘了的时候才突然举起那特製的小旗子猛的刺向自己的腰间。 刺之前她还有些顾虑因為在她身后抱著她的并不是实体的东西。她担心尖利的旗桿会穿鬼而过然后扎到自己。她一向怕疼不过在这危急关头她什麼也顾不得了! 然而她挥手过后觉感到疼痛的就只有耳朵而已因為那旗子竟然扎在了她身后的倒霉鬼的手臂上被它定住一样僵直在当地动弹不得。只在小夏耳边出一声尖叫! 而后那旗子渐渐也隐没无形! 「你要保护我!因為这符咒是用我的血混合著墨写就的除了我。别人拔除这定灵旗要花费很长时间。这样你就会见到明天的太阳哦!」小夏為了唬人乱说一气。「如果你上道我会在一小时后就解除收回旗子。」 那是个女鬼年纪很老。和其它鬼魂一样脸色呈现著可怕的青白在月光下活像一张上了白漆的面具。再加上她脚不沾地却又被小夏乱起了名字的『定灵旗』定在那裡动不了。晃裡晃荡的挣扎看起来非常可怖。 「我不信。」她无力的吼。 「你可以试试!」小夏威胁了一句没时间再耽误转身跃入了草丛。 她知道鬼魂找人不是只凭视觉和听觉还凭借人的气味和热力。 她不是没有带隐藏自身气息的符咒而是故意让几个鬼魂找到她然后她好把旗子钉在几个鬼魂身上。 这旗子她有四面只要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钉住一个鬼魂;只要它们相信了她的话因為怕会晒到阳光而被迫帮她;只要它们在其它鬼魂问起她的方位来时乱指一通不仅可以為她赢得更大的逃跑空间还可以减少追击她的鬼魂的数目。 她忍住脚腕的疼痛钻进草丛才跑了几步就迎面见到一个汉族打扮的中年男鬼小夏虽然有点怕。但却假装看不见一样直跑了过去在撞到他的一瞬间只感到全身一阵凉就已经穿他身而过。之后她摔倒了知道是被鬼绊了脚於是只随便挣扎了几下又甩出了一面旗子。 她大概算计了一下距离就在草丛中跑了一个圈如法炮製的又定住了两个然后就跑到了圈子外围去把那张能隐藏人类气息的符咒贴在自己的胸口。 虽然如此她还是不能自由呼吸虽然她又累又心惊得心臟都快炸开了也只是依著一棵小树休息一下让她的伤脚减轻一下负担。 眼见著四周的奇怪东西越来越多有的是鬼火有的是肉眼看不见的魂体死的什麼形象的都有突然明白了有了阴阳眼的人的痛苦。对他们而言要接受这些事实接受两个不同的世界应该是很难的吧?一个阳间的疲劳和无奈已经够折磨人的了还要不得不面对另一个世界的痛苦和无奈那些伤心和不捨!一瞬间她突然温柔的想起阮瞻来明白了一些他那从不让人接近的内心。 有时候还是一无所知更快乐啊! 此时她眼睛模糊了她知道眼药水的效力下降了连忙拿出眼药水瓶刚想再滴一点就觉得裙角被什麼牵动了一下就像有人向下拉她。 低头一看什麼也没有!可是裙子右侧绷得直直的证明确实有外力在拉扯而裙角下除了自己一对白白的小腿什麼也麼看到! 她大骇因為她目前是用著能隐藏气息和踪跡的符咒还有什麼东西能看到她?难道是法力特别高深的? 她盯著那空无一物的地面看到自己的裙角又抖了两抖像是有人不耐烦的扯她。接著一个小小的黑影显现了一下彷彿故意让已经没了视鬼能力的小夏看到一样。 下意识的她滴了一滴药水在眼裡。再低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她脚下仰望著她。 他的脸已经烂了一半那一半完好的脸露出纯真但又怪异的笑容说不出的阴森给人无邪又恶毒的感觉。 「姐姐我找到你了!」 他死抓著小夏的裙子继续仰望她。由於向后仰得力量太大在『卡』的一声后后颈骨断了一样整个头向后翻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 水底的女人 眼见著那小鬼的头要整个断掉了小下忍不住轻叫一声随即意识到目前处境的危险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但这已经引起了距离较近的幽灵的注意。 它们停止搜索疑惑地向小夏这边望来可是并没有行动显然因為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有些茫然。 可是為什麼那个小鬼却看得到她?难道真的是因為凶死的人越小反而会越有法力就会越利害?! 低头再看只见这小鬼依然一脸笑容地看著她一手抓住她的裙角一手扶在他那摇摇欲坠的脑袋后面把它恢復原位可惜他作得不太成功他的头虽然回到了脖子上却是角度不正在看小夏的时候得斜翻著白眼才行这样就更显得神情诡异! 小夏惊愕得看著这一切恨不得立即逃开偏偏此刻又不能稍动只得强自忍耐好不容易让那些被惊动的幽灵不再注意这边了连忙压低了声音说:「快放了我!」同时挣了两挣没想到那小鬼的力量奇大她竟然没能摆脱半毫! 「你不要这样我又和你没仇!放开我吧。」小夏怕硬来的话会再引起其他幽灵的注意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只好谈判。而且她内心裡对那小鬼这麼小就去了另一个世界还有点同情心想小孩子总是比较容易说话的吧凡事有商量就好。 哪知道这小鬼一副不合作的样子执拗地摇摇头。 「这样你告诉我你的家在哪裡?」小夏改為利诱「我过几天给你烧纸钱给你带好吃的东西祭你行不行?你先放开姊姊。」 小鬼没回答不过表情有点变了。那张烂了一半的脸上无邪又恶毒的笑容被冷漠和凶恶取代看得小夏心头毛。 是她说错了什麼吗? 「不然你想吃什麼告诉我啊!」 「肉。我想吃肉!」沉默了几秒鐘后小鬼突然开口说得认真又郑重。 「什麼肉?」看著小鬼的模样小夏感觉情况不对。心中惊疑四起於是一边戒备地绷紧身体手一边偷偷伸进腰包裡握住一颗以符咒包著的石子。 「人肉。」小鬼回答吸吸已经流出来的口水那只完好无损的独眼闪过一丝绿光「我想吃姊姊身上的肉!」 「要是我不给呢?」 「新郎说他只要妳的魂谁抓到妳肉身就是谁的。」 「那你要先抓住我才行!」小夏说著。然后把那隻握住特殊石子的手毫不留情的打到小鬼的脸上。 一团明亮的火花一瞬间闪过之后两个小黑影分别飞了出去一个人影扑倒在地有几种不同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 「啪」的一声是小夏的手打到小鬼脸上的时候那团火花爆开的声音; 「撕啦」的声音是因為小夏的裙角被撕掉了一块因為那个小鬼死也不肯放开手上的东西; 「卡擦」声是因為小夏用力过猛那个小鬼的头终於还是没有保住和身体分离开来; 「碰」的声音是小鬼断成两段的身体分别飞出去的落地声; 「哎呀」声是小夏被带得摔倒在地的惊呼! 这些声音在深夜的祕林中是如此刺耳一下给了所有幽灵提示--新娘在这裡! 面对蜂拥而至的幽灵小夏只得再跑! 她知道她辛苦扳回来的一点良好局面已经荡然无存她又是处於绝对劣势了。可是无论如何她还是不能被抓住必须坚持一个小时!而现在至少过去了一半。她很有机会赢! 她顾不上伤脚的疼痛拼命跑著因為那隐藏人类气息的符咒还贴在她的胸口上其他幽灵只是凭藉著草丛的纷动来判断她的方位所以她周围虽然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好兄弟」可对於小夏而言却是有惊无险。 这种情形是多麼可笑作為人类的她本该看不见无影无形的鬼怪而它们应该很轻易地看到她而目前的情况却刚好相反只有一个例外--那个小鬼! 他被那包著符咒的石子打成两段后落入草丛中的脑袋又迅滚回到了他的躯体旁边不过他没来得及再重新「安装」就那麼双手把头抱在胸前直追起小夏来。 「姊姊我又找到妳了!」 小夏才躲在一棵大树后在渐渐模糊的双眼中滴了两滴眼药水稍微喘了口气就觉得背后一凉一隻手背上长满黄色水泡的小手从树干中穿了过来推了一下她的背几乎把她推倒让小夏不得不再跑开。 可还没跑出几步远一条黑影窜了出来直扑向她的脸。她本能的用手一挡还没明白生了什麼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立即从她的手腕直传入她的心底让她不自禁地尖叫出声! 那不像皮开肉绽的疼痛也不像骨断筋折的疼痛却像是无数的小针从她手腕上的静脉直窜进心臟裡疯狂地乱扎一气! 抬眼一看拦住自己的是那小鬼的断头它正张大了嘴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慌乱和疼痛让她无暇细想又拿出了一颗石子砸在这断头上! 依旧是美丽的蓝色火花依旧是「啪」的脆响那断头也依旧是被打的很远直没入草丛中只是这次还搭配著那小鬼尖锐的痛叫断头也没能立即回到呆立在一旁的躯体上显然伤的比刚才重多了。但他并没有放过小夏利用他能看到小夏的优势开始大喊大叫-- 「新娘在左边的小树下!」 「新娘向右边跑了!」 「新娘要从阿财的身边逃过去!」 由於他的断头滚动著远远地跟在小夏身后不断地指挥那些幽灵告诉他们小夏的方位所以小夏的处境越艰难身边险象环生好几次差点被逮个正著。 她腰包的容量有限所以能带的东西并不多这让她一直不敢把那些宝贝用光。此次见自己越来越被动如果再不用就可能再没机会用了。所以伸手抓了好几颗石子在手中当几个鬼把她围起来让她避无可避时她便赏了他们每位一颗。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过后她的四週又开阔了起来。 这石子包裹了阮瞻画的符咒因為她没有那麼好的腕力所以异想天开地把捡来的石子包在裡面。这样不仅可以让她扔得远準头也大了很多。 可是这样做虽然是很有效果但却没有什麼威吓作用这几个幽灵虽然退下去了却有其他的幽灵又追了上来! 这不是游戏这简直是生死相搏! 对目前的情势小夏突然有了这种感觉。阮瞻是个有强大灵力的人虽然他的灵力还没有全部挥但他画的符咒绝对有相当的法力。这不可能对魂体没有巨大的威胁可他们竟然会為了一个所谓游戏不顾死活这就不可理解了。 何况追上来的鬼多了小夏有机会看清他们的样子。虽然小鬼声称要吃肉可是他们看起来并不像一群饿死鬼。 饿死鬼全部形容枯槁可他们非但不是大部分还很年轻力壮男女比例也很平均相互之间好像还很熟悉就像一个村子中的人一样。 他们之间唯一的相同处就是--同样的民族服饰、同样的腐烂面孔同样在手上有著黄色水泡! 他们是死於什麼?為什麼非要追著自己不放? 小夏一边跑一边想再一摸腰包裡面差不多要空了可身后的追击者虽然明显少了却依然还有要怎麼办才行? 焦急中她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在日本鬼事件中阮瞻教给她的咒语急忙扑倒在地随手划拉了几下只要能抓住的全抓在手裡只要有东西迫近她就向后一扔大喊:借力泰山石将军打! 这咒语没有符咒石子效果来的好但也相当不错再加上她还冷不丁的扔一枚為数不多的石子小夏虽然逃的极其狼狈尖叫连连但也感觉到身后跟著她的东西越来越少。这也让她有机会检查一下腰包--符咒石子已经没了只剩下几个折成三角形的符咒再看一下手机还有五分鐘就到了游戏结束的时间! 她就要赢了! 可是这个时候她又听到了水声在游戏开始就听到的那种流水声。 她一度以為那是自己的幻觉因為她為了逃跑而在密林裡奔跑了很久却没见过任何一条小溪、小瀑布更不用说河流了! 而现在这流水声竟然又出现了?就在前方!这是什麼意思?陷阱?还是目的地? 想了一下她还是决定不要到那种状况不明的地方去於是想反身回去但一转头看到的情景却又让她急急剎住脚步吓得差点昏过去! 蛇!七八条巨大的蛇! 阮瞻说过那个幕后人擅於用蛊控制动物和植物可是能让那麼多条蛇听命於他这手段也太高端了吧! 明亮的月光下那些蛇步调一致地向前缓缓爬行小眼睛闪著阴冷寒光慢慢逼近了过来近到小夏都看见了它们「嘶嘶」吐的红信闻到它们呼出的腥气! 幻觉一定是幻觉! 小夏这麼判断可犹豫了良久还是不敢走向前去亲身体验自己的结论反倒是那些蛇进入她身边十米范围内后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她寧愿对付鬼也不愿对付蛇!前面是陷阱也没办法了! 她向前跑感觉那些蛇并没有追得太近只是不离开就是要把她赶到那出流水声的地方去。 前方流水声越来越清晰空气中也潮湿起来这都证明水源不远了! 果然她没跑两分鐘就看到一条小溪横在那裡在月光下像一条美丽的银色带子摆在山地中间。 没等小夏作判断那些一直尾随的蛇突然像受了刺激疯了一样冲了过来! 小夏大叫一声快跳进了小溪中才走到了中间就感觉两隻脚腕被一双手抓住了! 低头一看一个女人仰面躺在清澈的水底长著一张和小夏一模一样的脸! 第四十章 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溪水不深只到小夏的膝盖这使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水底的女人。 她的脸不仅和小夏长得相同仔细一看就连身材也十分相似身上穿著华丽的民族服装脚下著一双那种只有新娘才会穿的绣花鞋虽然和小夏的著装有诸多不同但竟然也是新娘的装扮! 「多罗罗多罗罗岳小夏背黑锅;哦呵呵哦呵呵岳小夏来替我!」她突然开口唱起了歌谣。那似曾相识的声音明确地告诉小夏:她就是昨晚水盆裡的女人并不是一个幻象或者新幽灵! 她的手臂以一种无法想像的怪异角度握住小夏跨越她身体两侧的脚腕正当小夏為她的突然出现和她所念的歌谣惊愕得不知所措时她忽然用力一掀让小夏直接栽倒在水裡。 水虽然不深可事突然再加上小夏本来就是个旱鸭子所以当她从水中爬上来时已经被呛得咳嗽连连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没人告诉妳吗?」那女鬼的头无声无息地从小夏的背后伸出来搭在她左肩上轻声细语地说「在『找新娘』的最后阶段会有一个新娘的好友去偷偷告诉新郎新娘究竟藏在哪裡。妳看我们俩长得多像啊就像双胞胎一样应该比任何好友还亲密!」 她看起来好像轻轻依偎著小夏如果有人在旁边看一定会以為是两姊妹在悄悄说著闺中密语但在当事者小夏看来却感觉身上背著一个巨大的水袋潮湿、阴冷、柔软连呼吸都困难压得她根本起不了身。 「妳要干什麼?」小夏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 「现在我就去告诉新郎新娘在水裡!」 「妳休想!」小夏被压得连气也喘不过来愤怒的忘了恐惧。她用尽力气想站起来但试了几次也不行只觉得背上的东西越来越重要转头都困难了! 「我在水底都好多年啦!现在轮到妳啦!」那女鬼「吃吃」地笑著「水裡多好啊永远那麼清凉永远那麼洁净也听不到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只是每天感觉到温柔的流水多麼好。多麼好!」她一边说一边抚摸小夏的后脑杓好像是在找一个好下手的地方。小夏只觉得整个后背既冰冷又潮湿明显凝聚著水气这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可就是没办法挣脱。 「妳就安安静静地待在水裡吧一年、五年、十年、一百年动也动不了。让最温柔的流水把妳的皮肉腐蚀让鱼虾以妳的身体為食直到那清凉变成无尽的寒冷直到又有下一个倒楣蛋跑到妳面前这样妳才可以对她唱歌谣。」她幸灾乐祸地继续说只是语气从一开始的轻柔变得悽凉又恶意起来最后几个字更是凶狠至极! 「多罗罗多罗罗岳小夏背黑锅;哦呵呵哦呵呵岳小夏来替我!」她又唱起那个歌谣并且随著歌声在小夏的脖子上施加更大的压力儘管小夏拼命挣扎还是渐渐被按到水裡去! 清凉的溪水慢慢浸过小夏的头完全断绝了她的呼吸和部分听力她张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脸离溪底越来越近双手徒劳地在水中挥舞、乱抓心中一瞬间转过了许多念头。 自己再也见不到爸妈了吗?他们会多麼伤心啊!潘老大会对她的死作出什麼反应?万里终究还是不能救活吗?她们在那个世界会不会相见?有他在的话黄泉路上应该不会害怕的吧?还有阮瞻呢?那个冷酷又脆弱的他呢?他终於还是没有属於过她还是会在内心中的无穷寂寞中过完一生。他有阴阳眼大概可以看的到自己。他会怎麼对待她?像对其他鬼魂一样漠视中带有一点同情还是会和她来场人鬼情未了?她的「农村包围城市」的计画还可以在那个世界再有一次机会来一次吗?那个世界是个什麼样子难道真的像阮瞻说的那样--死亡只是开始! 她从不知道人类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想那麼多与生死无关的事情。恐惧吗?不是没有但对这世界的留恋却胜过了一切。她不知道别人怎麼样反正她是如此。 她有那麼多没有完成的愿望她有那麼多放不下的人她还有一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朋友等著她去救命她还有一个世界上最寂寞最寂寞的男人等著她去温暖她不能死! 绝不能死! 这不是命运的安排也不是正常的生老病死是有鬼怪要害她无论他们有多麼恐怖有多麼法力高强她也要奋力一博! 这念头让她的心一瞬间振奋了起来虽然力量并没有大增但脑筋却清醒了很多立即想起她的腰包裡还有几张折成三角形的符咒。 折成那种形状并没有特殊意义只為了把各种不同的符咒区分开来。这种符咒是会起火的会起那种不同於寻常、有灵力的火。 她刚才摔到了水裡现在整个人又被按在溪中按理说符咒已经溼透不能用了。不过她的腰包材质是防水布的阮瞻的法力又很大说不定可以抢救来用用! 这麼想著她的一隻手已经自觉自地伸进了腰包裡而且立即摸到几个有折角的东西虽然分不清楚是不是三角形了符纸也潮湿得彷彿吸了水一样可是毕竟还有形状感也许可以博一下! 她把符咒一股脑紧抓在手心中恰巧感觉到死按著她的东西就在她抓住符咒的那一侧於是连想也不想凭著感觉反手贴在那团冰凉上。 「起作用!起作用!」她在心裡拼命念著。 几秒鐘的静默让她以為符咒没有效果但她随后听到一声瓮声瓮气的惨叫并感觉后颈上的力量一鬆她猛得一挣就从水中坐了起来。 她贪婪地吸著新鲜的空气眼见那新娘打扮的女鬼左边身体燃起一团红色的火焰烧得她在水中乱叫乱跳。不过几秒鐘时间就由一个美丽的新娘变成身著襤褸破衣的一团枯骨然后是焦骨再然后是身著簑衣的空架。 原来她是那个簑衣鬼! 阮瞻那天并没能杀死她只不过毁了她那能迷惑人的外形破了她的法力。她竟然逃了回来然后找到她的主人。妄图重新聚集邪力虽然目前还没成功但对付小夏是绰绰有餘了。 簑衣鬼显然没料到小夏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反抗还以為小夏双臂乱动只是死前的挣扎结果一下子中招。只可惜那符咒被水浸湿损失了法力所以儘管小夏把符咒一次性全部用出但符火的效果还是打了很大的折扣。才把她烧出原形就「忽」的熄灭了! 「我不放妳走妳非要来替我不可!」她一脱离符咒的伤害就怒叫著扑过来带著极度吓人的气势身上的簑衣像刺的刺一样全部愤怒地大张著! 小夏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眼见著凌空一团黑影当头罩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用手挡以為这次必死无疑哪知道那簑衣鬼在半空中又跌落下来立刻明白她虽然没有被符咒「烧死」但却受了很重的伤。 不过儘管如此她还是被簑衣鬼拼尽全力的一扑伤害到。只感觉一阵阴风扫中她的脸在一瞬间就彷彿全身都冻僵了一样再也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又一次倒在水中。 这一次她是仰面躺倒在水裡的穿著新娘衣服和美丽的绣花鞋就那样瞪大眼睛在溪底绝望地望著水面上! 她和那簑衣鬼长的一模一样此刻又以同一种姿势躺在同样的地方除了服饰的不同看起来还是无意中形成了那种局面--她替那个簑衣鬼待在了水底下!她果然是她的替身! 她无法呼吸也无法动弹却模糊的听到那簑衣鬼用虚弱的声音得意洋洋地说著「新娘在水下!新娘在水下!」知道她去报信了报告那个幕后的人找新娘的活动终於结束了! 她还是输了! 不能呼吸使她越来越难受意识散乱中听到簑衣鬼兴奋的叫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当她终於什麼也听不到只感觉到流水声时她忽然明白了簑衣鬼在水下时那种无边际无际的寂寞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到了死亡! 竟然并没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除了那短如一瞬间却又长如永恆的痛苦!她只觉得黑暗死寂但又温暖的黑暗!好像天地间只有她一个虽然没有危险却又绝对慌乱的感觉。 这就是死吗?可她的灵魂為什麼没有站在高空看著这一切?灵魂体验的书裡不是说死去的人会看到一道光吗?会有隧道感吗?為什麼她看不到?难道是因為灵魂被禁錮?难道她真要成為那簑衣鬼的替身成為下一个害人的东西也会成為没有自由意志的鬼蛊吗? 这恐惧远比死亡更可怕! 她不要像傀儡一样被控制用自己的悲惨去伤害别人!她不要被利用作那幕后的恶人或者恶鬼的帮兇! 这个念头让她在黑暗中奔跑起来试图找到出口!脚下软绵绵的她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实地也没有空间和时间感但她还是跑个不停。 她只是想找个出口哪怕地狱也好只要别变成被下蛊的鬼魂!那样的话杀死自己的也许将是阮瞻那会让她比失去一切还要难以忍受! 她乱跑一阵后没有疲劳感但也没有前进感好像一直待在原地。正焦急间却忽然感到黑暗的深处袭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像是要把她拉到什麼地方去! 这让她开始慌乱和恐惧深怕在黑暗那边等著她的是那个幕后人! 此时世界上所有的鬼魂裡渴望去地狱的恐怕她是唯一的一个! 第四十一章 灵魂出窍 小夏在那死寂又温暖的黑暗中徒劳挣扎的时候并不知道她之所以没有彻底被死亡吞噬是因為有一个人一直在拼命地想把她拉回来不肯让她离开这个世界。 在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一个一直隐形的人出现了并把一个结界设在小溪周围隔绝了外面的任何窥伺。然后隐形人向水底伸出两隻坚强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从水中捞起一下抱在怀裡! 她可真冷啊!就像一块冰一样! 及时赶到的阮瞻想著那种就要失去她的恐惧又一次袭击了他!他能忍受一切可是不能忍受这件事情。那簑衣鬼把自己因困在水下多年形成的寒毒施在了小夏身上所以她才会静静地等待被溺毙不能挣扎也不能呼救。如果他再晚一步他们以后就将阴阳两隔那时候就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幸好现在还有机会! 看了看小夏头顶渐渐消散的阴气他立刻咬破中指在小夏的眉头画了一个符咒牵扯她的魂魄不让她离开然后把她抱到岸边开始施救! 按摩著她不再跳动的心臟对著她没有丝毫热力的嘴唇作人工呼吸以灵力输入她的头顶阮瞻利用他所有的法术和医疗知识挽救小夏的生命说什麼也不肯放弃。直到她终於从胸腔呕出好几口水来剧烈咳嗽后又开始正常呼吸才把她重新抱回怀裡! 「我以為你找不到我了!」小夏哽咽著冰冷的脸上滑下滚烫的热泪。 当她被那股巨大的吸力吸附住并向一个方向拖的时候她怕得无法形容不知道会被拖到哪裡。生恐黑暗那边等著她的是那无法摆脱的奴役幸好那刺目的光明后是阮瞻温暖的怀抱才让她豁然从绝望中一下子被解救出来! 「就算妳上天入地我也找得到妳。」阮瞻抚著小夏湿漉漉的头髮。 「我一直怕我记号留的不对。」 「你做得非常好。是我的错对不起。」阮瞻克制著自己想抱著小夏不放的念头放开已经渐渐变得温暖起来的她。满心愧疚。 其实小夏在八角楼内被那幕后人驱使的白手鬼恐吓又被他运用水盆巫术逼婚后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整件事情告诉阮瞻。 因為她信任他知道他会带给她奇跡所以决定什麼事也不瞒他多难的事也要两个人商量著办不听那水中女人的挑拨离间! 只是她不知道有没有被监视。不敢明著对阮瞻说起事情的经过。所以她硬要急著寻找密林怪人的阮瞻陪她多待一会儿还要拉著他的手挨得很近的坐在一起。 实际上她是借此机会在他手心写著:有急事要秘密的说! 阮瞻立即明白了小夏的意思於是不动声色的先用了一招障眼法这样如果有什麼监视他们的话就会看到他们还继续手握手的坐在床边细语。而真正的他们则在阮瞻又施出的隐身法的掩护下跑到二楼去研究整件事情。 最后在小夏的坚持下他们制订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策略。假如阮瞻在午夜前找不到那个密林怪人不能解了万里的蛊的话他们只好深入敌后了!小夏非常盼望不要用到这个计划不过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如此。 按照事先他们商量好的小夏假装瞒著阮瞻去做这个新娘也就是那隻小蝉而阮瞻则偷偷隐藏在秘密的地方等著那幕后人出现并逮到他或者逼迫他解了万里的蛊或者直接宰了他解蛊! 只是那个人不是个简单的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简直可以说是用蛊使巫的绝顶高手所以為了提防被他现阮瞻要离小夏远一点。 小夏身上的腰包除了放置那些特殊的嫁妆----防身符咒外还在外侧的偏兜裡装著满满的细纱。这些沙裡混合了阮瞻特製的符灰每走一段路小夏就趁人不备轻掸出一点到地上给阮瞻留下记号。 这和当初『杨幕友』施出飞鹤跟踪小夏的方法大同小异不过没有那麼妖邪不需要人的血液只要用一种特殊的材质作原料画一种特殊的符咒然后以其一半烧成纸灰混在细沙裡放在要跟踪的人的身上另一半画有符咒的纸则由画符人亲手折成小鸟再施法让它飞上半空那麼这只纸鸟就会循著细沙洩露的地方自动追踪上去找到要找的人! 只是他们都没料到在不知哪一民族的婚仪中还有『找新娘』这麼一项活动结果由於小夏要躲避那些不知来於何处死於何因的鬼魂的在树木中乱跑又在不小心中弄洒了一些细沙使得她留下的线索到了这裡就全部被扰乱了! 偏偏阮瞻对这种飞鸟寻踪的术法也只是刚刚掌握运用并不纯熟於是在这各种条件的集合之下造成了阮瞻来迟一步差点让小夏命丧黄泉! 或者说小夏已经走在了黄泉路上但却被阮瞻生生拉了回来! 「不是我的错。」小夏急忙说心裡明白阮瞻的迟到是因為飞鸟收到的信息混乱才造成的谁也不怪只是个意外。她在面对死亡和危险时一直依靠著自己不敢奢望阮瞻能来救她甚至最后都绝望了就是因為觉得他是赶不过来的! 但是他赶来了那麼一切都没关係了! 「可是我们下一步要怎麼做?」小夏问「蓑衣鬼去通风报信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阮瞻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小夏明白这肯定是与自己有关而且肯定是有点危险的事所以阮瞻才会為难他一直不愿意让她介入此类事件中。对於这一点她即感到窝心又感到窝火。窝心的是:他担心她的安危一心要保护她的安全让她很甜蜜很有安全感;窝火的是她一再说过了她不是他们的累赘她是他们的伙伴她虽然是个没有法力阳气也不盛的女人但也可以做出贡献!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涉险。」小夏扳过阮瞻的脸让他看著自己「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什麼险也要冒上一冒。」 「那样的话你会----很难受!」阮瞻低头看看小夏因為受了寒毒而异常苍白的脸不忍心让她做那样的事。 「我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万里。」 「可是----」 「要我做什麼你就说吧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了!」小夏焦急的望著阮瞻的眼睛。她的诚恳和目前无可迴避的情况。终於让阮瞻下定了决心。 是啊。目前救万里最重要!他没有时间想别的办法了万里还有两个小时不到的生命! 「你要做的是----灵魂出窍!」他情不自禁的摸摸她的脸只觉得还是很凉想到一会儿她的躯体还要被放到水下去他的心揪成一团。 「好出吧!」 出吧?哪有那麼简单! 阮瞻瞄了小夏一眼。压下心中的软弱和焦虑思考著如果才能更安全也能让她不那麼痛苦。活生生的人要灵魂出窍并不是那麼轻鬆的! 如果他猜的没错幕后人是為了让小夏做下一个蓑衣鬼这样就可以永远控制她。所以他要千方百计杀死小夏并弄那麼一场仪式只等新死的人的魂魄还没离开就来下鬼蛊。假设幕后人是黄博恆那麼他究竟是人是鬼?如果是人他也太变态了如果是鬼為什麼他能够如真正的人类一样正常生活為什麼他没有现黄博恆有什麼异常?还有為什麼这姓黄的一定要选择小夏?是小夏倒霉还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快点好吗?他们就要来了!」小夏见阮瞻低头思索不禁催促。 阮瞻不说话又看了小夏几秒鐘然后拉著她来到溪边帮她洗净额头上那个定住她魂魄的血符咒。 「会有一点疼你要忍耐!」他用温柔的声调说「现在----把衣领拉开一点我要在你喉咙下面一点点画一个符这样会保证万一有什麼差错你不至於中了他的鬼蛊。」 小夏认真的听阮瞻说话由於精神太过专注开始时并没有意识到拉开一点衣领意味著什麼伸手就解衣服但当夜风的凉意吹进她的领口时才明白目前他们的情形有多麼曖昧。 「那个----这个程度可以吗?」她随便找了一句话说然后就再也不敢直视阮瞻手虽然还拉著衣领眼睛却瞄向别处。 阮瞻看著面前白嫩的一片肌肤若隐若现的乳沟有一瞬间的恍神差点忘了自己要干什麼。但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摸了一下鼻子确定没有流鼻血这才定了定心神走了过去。 小夏只觉得他微凉的手指轻轻划在自己温湿的皮肤上也不敢回头看他只盼著这折磨快点结束但等得她快要无法忍耐的时候又感觉自己被环在了他的怀裡。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让她心裡一阵狂跳但随即想到现在不是谈情的时候才想挣脱开来说点什麼又觉得双耳后面被划得痒痒的这才明白他并不是特意拥抱她而是揽过她在画符而已。只不过今天符咒所画的地方和所用的方法都有点特别让她產生了遐想罢了。 「下次带一点纸笔好不好?」小夏怕尷尬在阮瞻轻轻掩上她衣领后连忙找话题「每次画符都割自己的血早晚会失血过多的。」 「血咒效果更好。」阮瞻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什麼不良的气息才又定定的看向小夏的眼睛「我不能忍受你有任何闪失!」 听他这话的语意如此温柔小夏又心跳加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阮瞻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认真倾听了一下然后说「现在我们马上让你灵魂出窍他们快来了!」 第四十二章 幕后人(上) 小夏还没回答就被阮瞻拦腰抱起走到溪边去。 「我还是要把妳放到水裡不过时间不会很久妳也不会感到窒息的痛苦。」 「好!」 「相信我?」 「相信!」 「那麼现在闭气!」 小夏没有犹豫完全照做。 阮瞻轻轻把小夏放在水裡随手画了个符向水中一指不让她漂浮上来。水虽然浅但只要呼吸系统断绝还是会死人的! 小夏觉得自己又被压在水裡了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惊慌和绝望而是平静地看著站在溪边的阮瞻忍耐著才温暖的身体又渐渐变得冰寒起来。 她知道有他在一切都没问题有他在她也会绝对安全。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虽然话不多但和他在一起时会让人觉得平静、温暖觉得天塌下来他会去顶地陷下去他会拉妳上来。 而且她绝对信任他! 只见阮瞻凝神静气从衣袋裡拿出一张符咒嘴唇微动轻念咒语然后把符咒扔向半空中。他动作瀟洒可那符咒在他出手时彷彿不是一张纸而是像一片薄薄的但质地坚硬的东西一样直飞到半空中「腾」地燃起了一团火。这火持续了大约几秒鐘烧成纸灰的符咒就飘落到溪中。 可是那轻薄如烟的纸灰并没有随著水的流动而漂走而是在落到水面的一瞬间突然捲起一团小小的黑漩涡并且越转越快最后如一把锥子一样刺了下来直入她的胸口! 黑色水锥的度太快了还没等小夏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一热那锥子已经完全没入她的胸腹之中。她惊疑地看了一眼阮瞻见后者正一脸怜惜地看著她。 她试图微笑向他表达「她目前很好」的意思。可就在这时却忽然觉得双耳后画过符咒的部位开始烫同时好像互相呼应一样胸腹内的热变成了巨痛从她身体内部直袭过来! 那疼痛是如此尖锐彷彿有一把大剪刀要把她从中间一剪两开、血淋淋地生生撕裂。然后以她双耳為基準分為左右两半!她疼得不禁扭转著身体也叫不出口只在水底翻滚起来! 她想克制自己怕上面的阮瞻担心但她不知道她以為自己疼得打滚实际上她的肉身在水底安静地待著一动也没有动过这疼痛只来源於她的灵魂深处! 阮瞻明白她的痛苦他的心疼也不比她的疼痛少。只恨自己不能替代她!眼见著她的魂体慢慢地被拉扯出体外知道对小夏的折磨终於结束。 他已经很尽力的让这些过程少些痛苦、少些时间了。这不比正常人的人死、魂去也不是奇遇或巧合造成的意外而是好像作手术一样。一个活人硬要灵魂出窍也如同分割人体的一部分是一样的对正常的人而言灵肉分离不仅是精神上的痛苦! 这让他对那个幕后人无比憎恨! 那个人不知道為了自己的什麼私利却伤害了两个对他极其重要的人。一个是他一生唯一的好友恐怕不会有人能过万里对他的友谊了;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儘管他不能说出来也不能接受但恐怕不会再有人让他如此动心! 為此他要亲手宰了那个躲在幕后的浑蛋! 此刻一阵怪风吹了起来带一点腥气和阴冷。他明白是敌人来了那个幕后人自以為奸计得逞所以来收取他的胜利果实了! 他又看了小夏一眼见小夏的魂魄依在她自己的身躯体旁边一脸茫然显然还不能明白巨痛的突如其来和迅消逝是怎麼回事。但她应该明白自己已经灵肉分离因為她不用再呼吸了。 簑衣鬼给她施了寒毒就是為了让她的魂魄不会离体好等幕后人来对她施鬼蛊。可那簑衣鬼并不知道她身上带著的那个地藏王的护身符每到最关键的时刻就会起到极强的保护作用。 小夏之所以不愿过早洩漏护身符的秘密是怕在将来的关键时刻反而没有效果所以无论多怕都一直隐藏著不用。可当簑衣鬼施放寒毒时护身符自动起到保护作用既没有让她伤得太重也没有定住她的魂魄目前小夏这种一副已经中招的模样都是他用来迷惑对方的。 看著她脆弱又逞强的样子他忽然想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会怎麼办?会和她一起去吗?这样应该不会有痛苦了吧?在他看来人害怕的其实并不是死亡本身害怕的只是失去自己的所有而已! 不过他来不及给自己答案因為他感觉到敌人更近了於是他消除了结界虽然自己已经身处於隐身状态可為了更好的迷惑对方他又给自己加了一道隐藏气息的符咒然后朵躲藏到稍远处的一片树丛裡! 这个企图给小夏施鬼蛊、给万里下死蛊的人一定要死! 他下了狠心冷酷的想著。 远处两条黑影出现了!虽然度都很快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状态可是前面较高的黑影走起来一顿一顿的有点像短距离的瞬间移动而后面的黑影却是飘忽忽的一阵风一样的跟在后面。 走近些阮瞻虽然看到来客有两个地上的人影却只有一条因為其中一个是那簑衣鬼而另外一个是个男人--也就是那个幕后人那个簑衣鬼的主人那个妄图加害他们的混蛋! 他穿著民族服饰是族新郎的装束因為阮瞻这两天一直在各村寨冒充民俗爱好者打听各种事情因此一眼就辨认了出来这也使他更加确定面前的这个新郎就是幕后人。 而他长的那张脸阮瞻也认得早在城市时就认得--黄博恒! 阮瞻压制住立刻跳出去宰了他的念头安静地等待机会而黄博恆也谨慎的很并没有靠溪边太近还左右张望著右手扶在腰间的一面小鼓上浑身都处於备战状态。 「主人新娘在水底。」簑衣鬼说了一句虽然神态恭敬但语气却很著急。 「怎麼不愿意再跟著我了吗?」黄博恆斜了簑衣鬼一眼语气轻蔑中带著挑衅。 「不!不是!」簑衣鬼连忙否认恐惧之情溢於言表。 黄博恆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继续警惕地观察著四週的动静。若不是阮瞻施法让小夏处於离魂状态自己也加了双重的隐身术说不定真的会被现。 「不要急我对妳已经没有兴趣了会解了妳的蛊放妳走的。」黄博恆的神态放鬆了些好像以為周围没有什麼威胁了。但他还是不到溪边来而是转头问簑衣鬼「妳确定那个姓阮的没有跟来吗?」 「岳小夏没有把婚礼的事情告诉他他现在还在树林裡找阿乌!」簑衣鬼答。 「我还在找阿乌呢这麼多年来都没找到过他算个什麼怎麼会找得到?」黄博恆又冷笑终於把手从腰侧的小鼓边放了下来。 一边的阮瞻听到他们的对话终於知道了那个森林怪人的名字叫做阿乌而且真的和黄博恆有关係说不定在整个秘密中也是个最关键的人物! 「就算他能找到阿乌也不敢说出主人的秘密!」 「是啊当年她做错了事已经见识过我的利害了谅她不敢说出来。」黄博恆得意地说著然后慢慢踱到溪边欣赏中带著迷醉地看著水底的小夏那贪婪的神色让阮瞻恨不得挖出他的眼珠子。 「妳看她多麼可爱啊!我怎麼就这麼喜欢她呢一见到她就想千方百计地弄到手然后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黄博恆讚嘆著居高临下地指著小夏彷彿她是他的奴隶那种优越感让小夏几乎要吐了。她并不怕因為知道阮瞻就在附近可她觉得為了迷惑对手还是要演一点戏的於是装出了很惊恐慌张的模样。 果然她的表情让黄博恆很满意轻轻地笑了起来那声音隔著一层薄薄的水传来还有点嗡嗡声听得人说不出的难受「别怕小乖乖我只要在妳的眼睛裡放进去这个妳就不会再受到转世轮迴之苦了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他说著从怀裡掏出一个竹筒。竹筒很小只有拇指大而且很旧感觉至少有上百年的歷史了。 「这裡面是一种小虫子的尸体它一进入妳的眼睛裡就会復活然后寄生在裡面。别怕一点也不疼的而且妳的眼球上会长出红色的斑点非常漂亮。从它们復活的那一刻开始妳的灵魂就属於我了。我一招唤妳就会来到我身边我不招唤妳就会待在这裡。妳看这裡是多麼美啊平静安祥、四季如春妳一定会很幸福的。来先美人出水!」他轻浮地说著并没有伸手下水来拉小夏而是双手比划著奇怪的手势双脚也踩著奇特的步子像是使用巫术折腾了足有半分鐘才向水面一挥。 一旁的簑衣鬼默默地看著这一切虽然簑衣下没有任何东西支撑无法知道她的表情不过整件簑衣却颤抖著上面的水珠急地落下来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 第四十三章 幕后人(下) 「慢著!」小夏见黄博恆就要把竹筒中的东西倒在她的眼睛中连忙阻止想著為阮瞻争取时间「你要给我下蛊至少要让我知道这是什麼东西炼製的。」 「用尸虫炼製的啊!」黄博恆不以為然的说却听得小夏浑身起鸡皮疙瘩「你是汉族又是都市女郎所以不会明白的如果要养最好的、最绝的蛊一定要用自身的血肉和最残酷的方法当然还要学到那个方法才行。我有一个好师傅也捨得下自身所以我能人所不能。」 可能觉得已经万无一失也可能是要在小夏面前显摆黄博恆显得有点得意忘形「这鬼蛊是我在很多年前忍受了一百天尸虫的咬噬、又经过一百天的辛苦炼製还经歷了你想像不到的煎熬才指成了的。想想吧要找到或者製造一个有很多人同时死亡的机会然后想办法保证他们不被掩埋而自然腐烂最后装成他们中的一分子躺在死人堆裡让尸虫爬满全身来咬噬自己就这样过一百天有多麼难啊!而这才只是开始第二步还要把吃了自己血肉的尸虫全收集起来接著躲进一个事先找好的空墓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独自炼製了又一个百天这才製成那麼少的一点。这有多麼珍贵啊足以堪比有些道士的操鬼术所以说你和阿萝有福气可以亲身试试这麼宝贵的蛊对别人我还捨不得呢。」他指指蓑衣鬼。 小夏听到这个名字想起阮瞻曾经和她说过。那个结婚当天投河的新娘就叫做阿萝。 「可是你要我永远成為你的至少要遵守诺言解了我朋友的蛊。」小夏强压下心中的噁心继续说。 「那个啊--也是用血养的哦!不过原料是毒蛇、癩蛤蟆这类有毒动物。用它们的脑浆和產的卵配以特殊的方法製成的。这个没有鬼蛊高级不能随意操控人。你看它在万里的身上就不大管用。所以它只是第二等的蛊也就是死蛊。」 「什麼意思?」小夏斜瞪著黄博恆心裡隐约明白和他讲理是救不了万里的但还是想让他亲口承认。 「意思是--我很想救你的朋友可是救不了。真抱歉我刚才说过了。那是死蛊!」 「那你还骗我来?」 「我没有骗你!」黄博恆阴险的笑笑「我只是让你自己做决定。诱惑你赌一把这根本没有希望的赌局而已。」 「你也一样是赢不了的而且会输得彻底!」小夏还没回答一个男人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是阮瞻! 「事实上她永远不会成為你的新娘因為我不答应所以你的赌局根本是没有赌注的。」他一步步走过来带著逼人的气势和冷酷。「对付死蛊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下蛊的人死了蛊就会自动解除。那麼还有什麼好商量的你直接去见阎王好了!」 「哦?」黄博恆显然大吃一惊没料到会出现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意外。他表面上尽力保持著镇静的模样虽然眼神还是洩露了他的紧张「你这麼有把握吗?」 「非常有把握!」阮瞻冷冷的答继续一步步向前走。眼神带三分残酷的盯著前方不远处的黄博恆。 此时他已经走到了溪边但却对眼前的强敌、横著的小溪完全视而不见一样没有任何迟疑的踏入溪水裡激得水花四溅。 当他走到小夏的身边时脚下也没停只是随意抬手画了一个象汉字一样的符然后看也不看的向小夏一伸手。 小夏只觉得身体一歪一下子就飘起来!等站稳时才现她变小了就躲在月光照射下的、一条长长的影子裡黑暗但是温暖。再仔细看才现那是阮瞻的身影她就那麼融进了他的影子裡不用追著他就感觉到和他连在了一起。 「别再向前了!否则我毁了她的肉身!」黄博恆明显被阮瞻一往无前的气势吓到了努力维持的气定神閒开始有点破功。 「你敢让她掉一根头髮我保证让你死得连灰也剩不下!」阮瞻还是不停步此刻已经踏上了小溪的对岸而黄博恆早就抱起小夏的身体退到了溪边的林间空地上。 小夏从没见阮瞻那麼狠这麼咄咄逼人过不知道是他的本性被激出来了还是这次的事真的惹毛了他。眼见对方的气势先矮了三分露出慌乱的神色不禁心裡十分痛快可另一方面她又很厌恶黄博恆的脏手碰她的身体。 彷彿心意相通一样她的厌恶感才一產生阮瞻就感觉到了。他终於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站在这片有起伏的空地的高处冷冷的向下瞥著黄博恆「把她的肉身放下我保证留你全尸。」 黄博恆忽然大笑了起来不过感觉比较虚弱「我怎麼会放下她这是我的人质啊。」 「没骨气的混帐王八蛋!」阮瞻冷哼一声「我们还没打哪你就怕了吗?」 「我纵横商场十几年什麼风浪没见过会怕你吗?我这是叫你投鼠忌器。」 「是吗?你的财富不是靠贩毒赚的第一桶金吗?然后在做生意的时候只要有人挡了你的路你就会给人家下蛊不仅会害死别人也使别人的财富成為你的!那叫什麼蛊来著你的第三等蛊?可除了下蛊你还会什麼?如果你不能给别人下蛊了不是只能等著让人宰了吗?」阮瞻凭著这几天搜集来的情报和自己的推理在心理上先打击黄博恆让他明白他的底已经被人探到了。 果然黄博恆的神色又有几分虚弱不过表面上还是在逞强。他拖著小夏的身体又向后退了几步可是却觉得无论离得多远。阮瞻的威胁也在这让他极度不安。 之前有人提醒过他阮瞻很厉害极不好对付。他相信那个人的话所以一直很小心从不正面与阮瞻交锋。他一直利用阮瞻在明而他在暗的优势在背后使阴谋耍诡计慢慢把阮瞻和他所要得到的人分开。本来以為已经成功了因為他操控的那些动物、植物的眼线和蓑衣鬼都回报给他说:岳小夏没有告诉阮瞻昨晚的事。而阮瞻在找那个似乎永远也不会被逮到的丛林怪人--阿乌! 现在看来上当的是他!虽然他看似佔尽优势。可是只要一个疏漏局面就好似完全扭转了过来看来那个人说得好在真正的对决中--实力决定一切! 现在他怕了可是他又觉得阮瞻的气势完全笼罩了他根本让他逃无可逃唯一的生路只有搏一下。 不过在这件事上他一直很顺利无论掌握对方的行踪、野店袭击、给万里下蛊、恐吓岳小夏每一件事都很轻鬆的做到了好像有一个实力极其强大的人在暗中帮他。他相信那一定是那个人所以他的胆气才越来越壮。 而眼下他还有岳小夏的肉身在手应该还有胜算!只是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会对岳小夏如此迷恋。非要永远得到她不可?為什麼会无缘无故的惹到了阮瞻这样的煞神?对此他自己心裡也稀里糊涂的只觉得有那麼一种强烈的渴望在他心裡烧迫得他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想成為飞灰还是想留全尸?你自己选吧!」阮瞻见黄博恆犹豫不定担心拖延时间对万里不利继续对他施加压力。 「哼!我不选有什麼本事你就使出来吧!」黄博恆终於一咬牙撂了句狠话。同时以极快的度打开小竹筒把裡面米粒大小的白色东西倒在小夏肉身的眼睛上。 他太渴望这个女人了这蛊只要让她中了即使他死了她还是会属於他会永远呆在他的身边!这不是死蛊只要他死了就能解这要他心甘情愿解除才行!而他绝不放手岳小夏! 小夏的魂魄在一边见到这个情景可是吓坏了生怕真的中了蛊那样她将会永远受黄博恆的驱使。她想扑过去阻止但一来被保护在阮瞻的影子中不能动弹二来她突然感到一阵安寧感从阮瞻的心裡传达给她於是也变得安心起来知道一定不会有事。 果然几秒鐘的时间不到她就听见了黄博恆的惊叫「為什麼蛊虫种不进去?為什麼?」 当然啦!因為阮瞻事先给我画了血符咒嘛! 小夏心裡得意的说著觉自己变為魂体后视力极度增强二十米以外的距离还是在黑夜中竟然能看到那些米粒大小的蛊虫一进入自己的眼睛就又流了出来直接滑落到地面上燃起一点萤火虫一样的蓝光就地死亡! 「你选错了!」身前的阮瞻说话音未落就挥手扔出一件东西。 那东西在黑暗的半空中划过一道淡淡的金属光芒然后『叮』的一声落在双方之间的空地上『嗡嗡』响著开始变大当长到半人大小时忽然对著蓑衣鬼放射出了一道白光! 蓑衣鬼惊恐的大叫一声好像被什麼抓住一样儘管拚命挣扎还是向著那张金属小幡慢慢靠近。 「主人救我!」她大叫。 黄博恆也不愿意他的手下被阮瞻捉走於是急忙施法想收回那个一直被他用鬼蛊控制的鬼魂但却现此刻他已经不能操控她了因為那幡对鬼魂的招附力远比他的蛊术要强大的多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蓑衣鬼被拖走。 这是小夏第一次认真的观看残裂幡怎麼大显神威!同时她也明白了阮瞻攻击蓑衣鬼的用意! 第四十四章 初级蛊术 阮瞻之所以攻击蓑衣鬼是因為他不放心小夏的肉身被黄博恆当作人质虽然那道血咒和护身符保护著小夏使黄博恆的鬼蛊暂时没有起作用但还是要防止他狗急跳墙做出什麼更疯狂的举动。 他和黄博恆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而黄博恆现在正全神戒备他无法自己去抢回小夏的身体所以他拋出残裂幡要把蓑衣鬼的魂魄吸过来。 蓑衣鬼惊恐之下必然会死命拉住什麼以防止被残裂幡收了去而她周围什麼也没有除了黄博恆和小夏的肉身。她对黄博恆充满敬畏一抓之下又连忙鬆开改為死抓住小夏的身体。 阮瞻见机不可失立即把自己最强的灵力加持在残裂幡上让幡的吸附力一瞬间极大的加强了把已经化為一股黑烟的蓑衣鬼迅的收到了幡裡而被她当作救命稻草一样拚命抓著的小夏也顺利的一起被捲了回来。 等黄博恆意识到阮瞻的用意阻拦时只来得及抓下了她的一双新娘鞋。 「现在你没有人质了还拿什麼跟我斗?」阮瞻把小夏的身体安置在身后没有时间让她灵魂归位只是快的在她肉身的头顶施了一张符咒保护她不会受到邪祟的攻击然后收回残裂幡。 黄博恆白了脸没想到还没正面动手就处处受制。他咬著牙不说话。眼珠子嘰裡咕嚕的转著一边想主意。一边后退妄图找到逃走的路线。 「别白费力气了!」阮瞻冷酷的打碎他想逃走的梦想「我早就在这裡设置了一个血禁地结界除非你我之中有一个死了否则这结界不会消失。」 「你玩阴的?」黄博恆又向后退了几步明明看见身后还有大片适合藏身的密林。但他却觉得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上再也不能向后走一步这才知道阮瞻所言不假并不是吓唬他的。 「你那套卑鄙的手段我不屑做!」阮瞻略带傲慢的伸手指了一下黄博恆「放心。我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我设的结界很大可以让你完全施展!你有什麼招数儘管来想要找什麼帮手也随你这裡是只能进不能出。」 「难道我怕你吗?」黄博恆说大话压寒气「你要硬逼我动手。我也不会客气!」他边说边瞄了一眼阮瞻见他一副决不放过自己的样子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乾脆把心一横慢慢把手伸向腰侧的黑色小鼓猛得敲了一下。 『咚』的一声闷响传来。好像半空中打了个闷雷吓了小夏一跳没想过那麼个直径只有三寸的小鼓竟然出那麼大的声响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而阮瞻则不动如山小夏站在他的身影裡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想也想得出他在对敌时一定会是那副冷酷如刀的模样会帅得让女孩尖叫却让敌人心惊胆寒。 那不是实力的问题他对待比他强很多的对手时的态度也是一样就是那股狠劲韧劲和冷劲在气势和心态上就先镇住了对方。 咚---- 又一声鼓声传来这回的声音比刚才还打大接著就是不规则的、细碎的小鼓声如果闭著眼睛听这些声音就会以為是天气生了变化----先是滚过两声雷鸣而后一阵急雨落了下来! 而如果有人在现场就会看到夜色非常晴朗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在一条小溪边的林间空地上一个族新郎打扮的男人正在一边敲著腰间的小鼓跳著奇特的巫舞一边用古老的民族语言吟唱著咒语一类的东西。 不到一分鐘的时间随著他的鼓声和咒语声血禁结界外本来寂静无声的大片树丛突然纷乱的抖动了起来并传来『唰唰唰』的声音好像有什麼东西贴著地面以极快的度钻了过来由远及近! 眨眼间小夏只觉得眼前的景色微微颤动了一下好像照相时镜头不稳一样接著数十条大蛇就撞进了这个只能进不能出的结界裡。 昏暗之中也看不清它们的花色但见它们全部高昂著头吐著血红的信子出『嘶嘶』的声音一对一对的小眼睛闪烁著暗红或幽绿的冷光摆著一副随时攻击的凶狠模样! 再看清楚些虽然蛇的样子都差不多但小夏还是觉得其中几条蛇就是当时把她逼到溪边的那几条看来她刚才遇到的不是幻觉而真的是被控制的毒蛇幸好她没有『以身试幻』! 这个人果然是用蛊的高手不过他能召唤动物能控制植物是怎麼做到的?这也太神秘太诡异了他是什麼来歷? 小夏满心疑惑可阮瞻却还是稳稳的站著冷眼看著黄博恆对他威胁和挑衅却并不攻击明显因為底气不足而在拖延时间。 他知道黄博恆不想和他正面交锋一定是在考虑该用什麼阴谋诡计好逃走可是他决不能让他走因為万里不能等。所以他放弃了他一贯后制人的策略提前动手了。 他双手极快的结了个手印然后伸左手两指猛的指向黄博恆的方向只见一条蓝色光线直直贴著地面急冲了过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黄博恆面前。 黄博恆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但他退得太急用力太大所以一下子被后方看不见的墙壁弹得俯向摔倒在地。 而那道蓝光在他摔倒的一瞬间则越过他的脚底打到透明的墙上。但也同样反弹了回来。不过它并没有熄灭或消失而是分裂成好几条更细的蓝色光线。好像一颗树分出的枝杈一样向四周延了过去宛若放电一样爆响在那几条大蛇的身下。 随著电火花一样的闪光后那几条蛇骤然四散逃开在地上翻滚。从远处看好像是皮鞭在抽打树丛一样出混乱不清的声音。 黄博恆见状迅从地上爬起来一边从怀裡掏出个小瓷瓶咬开瓶盖。把瓶中粉末状的东西拋洒到痛苦得又盘旋又伸缩的大蛇的身上一边又开始敲小鼓明显与刚才召唤动物时所用的节奏不同急骤而紧张。 只十几秒鐘的时间那些乱窜的蛇就开始平静了下来。并且随著黄博恆的步子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排成一个半圆形高昂起头『嘶嘶』的叫著蠢蠢欲动上顎的毒牙处甚至示威一样的喷出了毒液。 在一边的小夏看来如果动物是有表情的这些蛇现在一定是咬牙切齿的瞪著阮瞻一副欲吃之而后快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慄! 「是你自己找死的!」黄博恆被攻击后反而產生了一点勇气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你才明白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那好那接招吧!」黄博恆大喊一声从小夏的角度看来觉得他此刻与那些蛇彷彿变成了一体也不知道是他变成了蛇还是蛇变成了他。 话音才落那些蛇如放出闸的洪水一样涌动著、交缠著、贴在草地上急向阮瞻这边『奔涌』了过来! 阮瞻并不慌乱脚下甚至还是没有动不过手中却虚空画了一个阴阳八卦样的符咒然后推出去一样向前一挥。 溪边空地上也没见有什麼有实体的东西出现却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关门声同时地面上出现了道半圆形的浅痕好像有人画上的一样。当那些疯狂窜过来的蛇到了这浅痕边上时竟然过不来了! 「爬过去!」黄博恆急得大喊同时以古怪的鼓声催动这些不能自我控制的毒蛇指挥它们爬上这看不见的保护罩。 蛇嘶叫著蜿蜒著向上爬远远看去好像是许多条蛇凭空被掛在半空中而从小夏这边却只看到蛇腹蠕动著让人感觉无比噁心而且全身麻! 啪嗒---- 一条蛇落了下来然后又是一条虽然在鼓声中它们不住的向上爬但却好似永远也爬不过来似的到达了一定的高度就会落下来! 黄博恆怪叫一声彷彿不相信就这麼轻易失败站在后面又跳又叫平时精心维持的风度一点也不见了。眼见那些蛇的力量明显不足奈何不了阮瞻乾脆放弃了敲鼓。鼓声一停那些蛇全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像下了一阵蛇雨一样落在地上盘成一团蠕动不止! 此时黄博恆又抽出身边的一柄刀。 那柄刀一直掛在他的腰间刀鞘华丽一直以為是装饰品的但当他一抽出刀来凭借月光下反射的寒光就知道是一柄梨刃决不是佩带著玩的。 只见他挥倒猛砍周围的树木没砍断一枝合适的树枝就从怀裡掏出一条奇异的、繫成圈状的麻花丝线想也不想的套在断枝上。差不多这麼做了十几次他忽然盘膝坐倒在地手上捏了个奇怪的决开始念起咒来。 他每唸一声身边的断枝就耸动一下等他唸咒的声音变成『嗡嗡』声时那些断了的树枝就像殭尸的起尸一样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去吧!」黄博恆又是大叫一声。 那些树枝跳了起来好像真正的殭尸一样不过更加诡异即没有五官没没有四肢却一跳一跳枝叶乱摇的一直冲著阮瞻的方向而来。这时黄博恆又敲起了鼓那结盘在一起廝磨的蛇听到鼓声也迅分开又对这无形的防护罩开始『攻城』。 「就这几招吗?太差了!」阮瞻冷冷的说。 只见那些妖异的树枝也到了跟前不停的『拍打』防护罩出猴子一样的叫声那些蛇更是前赴后继可那看不见的大门只是出『砰砰』声却分毫未损。 「你等著还有哪!」黄博恆声嘶力竭。 「不用了我没有时间浪费在初级蛊术上!」阮瞻冷酷的说同时撤掉了防护罩结出了那个会烧出烈火的手印。 第四十五章 嫁接 「砰」的一声爆响阮瞻并没有把这个火手印打到黄博恆那边去而是打到了地上。 但只那麼轻轻一挥手的力量却打得地上尘土飞杨连紧贴地面的植被都被一瞬间烧焦了露出一块两平米大小的土层。 而随著这块圆形土层的露出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圈子循著它的外侧迅向远处扩大。只见地面像刮过一阵狂风一样隐形圈子所到之处所有的植物全向一侧倒下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结界的边缘贴在结界墙上然后「哄」的一下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这下所有的参与者都在圈子裡了! 因為阮瞻在小夏一点也不怕可黄博恆却惊叫一声向前跑了几步迅甩掉燃著了的外衣惊惶之下也顾不著控制他的「帮手」了。 那些兇猛的蛇和妖异的植物一但失去了魔法的支配面对著四週燃烧的火墙立即恢復了自然本性惊恐地逃窜起来。没有动物和植物在面对能毁灭一切的烈火时是不害怕的所以空地上的场面一下大乱但是却没人能出得去! 一直站著不动的阮瞻站在那裡看了几秒鐘皱了皱眉头然后终於动了一下眼睛死盯著黄博恆迈开大步走了过去。 他走得那麼霸道和直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一路走一路结著手印看也不看地随手拍出「啪啪」的脆响声中一团一团的火焰在他挥手之处燃了起来烧得那些毒蛇和繫了麻花丝线的树枝「吱吱」乱叫巨大的火团裡一副群魔乱舞的场景。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要和你斗蛊术!」 眼见阮瞻走得离自己越来越近已如惊弓之鸟一样的黄博恆被阮瞻那副要生吞活剥他的模样吓坏了开始在圈子内乱跑。可他跑到哪裡阮瞻就一个火手印赏过去把他活动的空间挤得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他被逼到两棵树的夹角之中。 「这不公平!我并没有準备好!」黄博恆惊惶不已边说边在身上乱摸。可他忘了他的外衣已经在被烧到时脱掉了此刻他再也不能从怀裡掏出那些奇怪的瓷瓶。 「你在野店袭击我们时可没让我有时间準备一下。」阮瞻又逼近一步。 黄博恆不回答只是拼命向后缩一下子从树缝中向后翻倒。一落地后他就手脚并用的爬开却被两三步就赶到的阮瞻一把抓住衣领给拎了起来。 「别让我看不起你!」他又重把黄博恆放到那两棵树的夹角上「我非杀了你不可可是我不想污辱你!」 「不别杀我!」 「可惜在你给万里下死蛊的那一刻起你就断了自己的活路。」 「只要你不杀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不--我可以把财產给你三分之一!不然一半也行!好吧全给你!」黄博恆在绝望之下开始谈条件「一条生命算什麼你有了我朋友--多得是女人也一样。全给你拿去吧。只求你放过我一条生路!」 「别废话了我没时间。再说你没心肝的东西也不会懂。」阮瞻面无表情地说。和黄博恆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差不多快贴在一起了他用肢体语言明确的告诉黄博恆他对这个金钱的提议有多不屑一顾、多麼的鄙视! 黄博恆惊恐的说不出话眼神都散乱了。他静默了几秒鐘终於明白眼前的男人是无法收买也是他无法打败的於是彻底的死了心心中生出一种要鱼死网破的念头。 他心裡打著鬼主意身体继续向后缩。脸色虽然惊惶无比但一隻手却下意识地背在身后一番摸索之下突然摸到了一件东西让他阴险的内心升起了一线希望。 别在他腰后的是外表看起来像装饰品实则是用作砍伐的利刃。现在阮瞻离他太近了几乎是送上门让他杀他! 「你可别怪我!」黄博恆握紧刀柄大叫一声猛地从背后挥出那柄寒光闪闪的刀拼尽全力向阮瞻砍来! 距离那麼近他又用了那麼大的力阮瞻应该必死无疑的! 可是没有他感觉中砍向柔软物体的手感也没有鲜血喷流到脸上的灼热感只觉得手腕在半空中被铁钳一样的手抓住一种手腕要折断的疼痛直袭过来让他哀叫一声不自禁地鬆开了手。 刀已经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中正是他的对手! 「就等著你奉献武器呢用我的手杀你真怕脏了我的手。」阮瞻面容冷酷把那把锋利的刀放在黄博恆的脖子上比画了一下「但愿你是值得我杀的!」 「什麼意思?」黄博恆哆嗦地问。其实他已经不能思考只是本能地问了一句。 阮瞻没有回答毫不犹豫地挥手横砍下手又快又狠又準。月光下只见银光一闪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黄博恒的头就这麼和他的身体分离了咕嚕嚕滚到草丛裡。 站在阮瞻影子裡的小夏什麼也看不到因為阮瞻总是特意面对著月光这样小夏就被他永远护在了身后。 可小夏虽然看不见但阮瞻却看得清楚。只见黄博恒的断头在草丛中滚动了一阵后停了下来脸还是对著身体的方向眼睛睁著甚至还眨巴了一下眼神裡充满了不相信和恐慌。 「你死了倒下吧。」阮瞻轻嘆一声。 断头的嘴张了张似乎很愤怒但他还没有说出话来就「亲眼」见到阮瞻面前一具没有头的身体轰然倒下他明白了那是自己无论他多麼不甘心他都是死了可是他却还觉得有点什麼不对头一样。 这是生命的消逝吗?為什麼他除了惊恐没有一点悲哀?感觉这麼古怪?好像他早已离去! 他有许多疑问到死都不能明白的疑问。可是他没有机会问出口因為他再也不能动不能思考了因為他已经成為了一具尸体。 阮瞻又嘆了一口气不是因為黄博恒的死亡。那该是让他高兴的因為他的死意味著万里的生。可是有一个问题是他没料到的--黄博恒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人! 这个感觉在他和黄博恆斗法时就感觉到了因為他虽然会很高端的蛊术可是段位显然太差和那天在野店中的感觉不一样那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完全是对阵双方在出手时在细节上的差别。 差别很小外行甚至看不出来但一交手大家就心知肚明了。 这就是黄博恆一上来就会很害怕而他则有点不安和疑惑的原因吧!如果是在野店中行使蛊术的人来和他打今天这个场面绝不会如此! 有什麼人在背后帮黄博恆来害他们?為什麼那个人今晚不来帮他?杀人灭口还是借刀杀人?黄博恆被人当猴耍了吗?难道他也是傀儡是这个秘密局中的一颗子?! 可是他口口声声承认万里身上的死蛊是他下的那些奇怪的祕术他也确实都会只不过在功力上没那麼强这又是怎麼回事? 或许他要立即回去看看万里。如果他的蛊解了证明黄博恆所言不虚;如果他的蛊还没解证明黄博恆被人骗了他以為死蛊是他下的可实际上不是! 可他為什麼会有那种感觉?以致於让他送了命都不知道自己是被骗的! 无论如何阮瞻决定先回去看看万里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只有不到一小时的生命! 他转身看了一下见他用火手印施出的火已经把那些毒蛇和妖异植物消灭殆尽只剩下灰尘。火圈裡一片狼藉而小夏的肉身还完好无缺地躺在小溪边上。 他想应该先让小夏的魂魄归体一个正常的人长期处於离魂状态是会伤害身体的。但在那之前他也要先把黄博衡的尸体烧毁。 他结了个火手印打到了那颗死不瞑目的断头上然后结了第二个手印想烧那具尸身但在挥出手的一瞬间他的脑海突然灵光一现硬生生地收回了手势! 不对黄博恆不对劲。他活著时无比正常但他死后為什麼没有魂魄离体的现象? 他是天生的阴阳眼而且极其纯净随著他的能力释放与加深应该能看见一切人类不该看见的东西。虽然他在杀了黄博恆时还用了咒术打算让他形神具灭但结果还是手下留情了只是让黄博恆的魂魄不全不能再死后為害并没有彻底消灭他。 可他為什麼没有看到他三魂七魄中的一丝一毫?!而且黄博恆在被杀的时候血少得可怜没有热血喷涌这不符合人类的特徵! 他因為万里的事而焦虑一时没有注意到但在要烧毁黄博恆尸体的一瞬间忽然意识到了诸多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脚步然后毅然走到那具尸身面前捡起那把带著一丝血跡的杀人刀直接剖开了黄博恆的胸腔! 空的黄博恆的胸腔竟然是空的。乾乾净净光滑清楚就像一具木乃伊的尸体而不是一分鐘前还要用金钱引诱他的人的尸体。 只不过在心臟的位置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在跳动像心臟一样在一个没有头的尸体中跳动! 那圆球有一层淡黄色的外皮很薄很薄的薄到让人感觉一碰就会破薄到能以外观上看到裡面有什麼东西在不停的蠕动乍一看来的跳动正是原於此。 一个人类的尸身胸腔内是空的已经很奇怪了无法想像他是如何正常的生活、吃喝、思考的而怪中之怪却是这颗圆球看起来太妖异了! 阮瞻沉吟了一下对準月光把小夏很好的守护在身后然后用刀猛地劈向那圆球。 他不像万里一样总是泡健身房但他的力气还是很大的。可这毫不留情的一刀劈开那个看起来脆弱的不得了的圆球。他咬咬牙又劈了一刀还是没开直到他劈第三刀时那圆球才突然裂开让他感觉自己在劈的是一个外壳硬的椰子。 而在那只裂开的圆球裡竟然全是眼睛!密密麻麻的全是眼珠子! 一隻紧挨著一隻有的是眼白在前也有的是瞳仁在前。挤挤擦擦争先恐后地要涌到前排来看著就像沸水锅裡往外冒的气泡那圆球外皮的蠕动正是因為这个。 如果是小夏看到这副场景一定会吓得不轻可阮瞻并不害怕只有些惊异不知道这又是什麼神秘的术法。看来这世界上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太多离奇而不可思议的事他的功力还差得远哪! 「妖孽!」他轻喃了一声把第二个手印打了出去让这具尸身连同那奇妙的圆球一起燃烧起来。他无法参透这是什麼但知道留下这东西必然為祸不如一把火烧了乾净。 那圆球被火烧得出「啪啪」的爆裂声还散出一种说不出的恶臭和血腥味。阮瞻皱著眉头脸上一副无法忍受的样子倒退出三米之远挥手把那把刀扔了出去。 那柄刀穿透尸身燃起的黑烟重重落到地上。 阮瞻假装没有注意到燃起的黑烟中有一丝血色的东西只是加大了一把火让这些不适於留在人世间的东西迅化為灰烬然后不动声色的离开那裡。在走过那柄刀的旁边时他悄悄地伸手一勾把一张早就贴在刀柄上的符咒收回手裡。 「小夏闭上眼睛。魂魄归体的话会有不太舒服但不会疼了。」阮瞻说然后施法让小夏灵肉合一「妳可能有一阵子不能动但我会带妳回去。」 小夏真的是不能动但是能说话「万里的蛊解了吗?」她著急地问。 「我不知道要回去看看。」阮瞻知道小夏虽然没有看到关键情况但也知道零星的信息於是也不瞒她。 「那麼--如果不能解--要怎麼办?」 阮瞻有几秒鐘没有说话就定定地看著小夏要急出眼泪的眼睛忽然伸手抚摸她的脸庞神色温柔极了。 「你不想要他死是吗?」他问眼睛离小夏很近好像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他呼出的气吹拂在小夏的脸上有那麼一瞬小夏以為他要吻她在这麼紧张的时刻居然芳心乱跳。 「即使这蛊解不了我也有办法不让他死。」阮瞻继续说手掌在小夏细嫩的脸上一再流连「妳的愿望会实现的我不会让他死。」 望著他的坚定小夏相信他! 万里的蛊没有解! 他依然是昏迷不醒而且气息越来越弱。离午夜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像要走到生命尽头一样没有一丝生气。 可小夏相信阮瞻! 他说他有办法他说他不会让万里死对此她就没有什麼好担心的了。因為他说话从来没有不算数过说出的一定会办的到!所以当阮瞻要求她到二楼待一会儿以免她吵到他為万里强行解蛊时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是阮瞻抱回来的而且还是不能动所以依然要阮瞻抱著她放到二楼的祭台上。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她还是很高兴能多窝在他怀裡几秒鐘。 看阮瞻忙碌地在她身边佈阵掛符她忽然想起血木剑的所在。 「那边有个暗格。」她的胳膊还是能稍微动弹於是费力的指了一下并告诉阮瞻要如何打开「我拿著血木剑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快救万里要紧。」 阮瞻只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他把血木剑取出放在小夏能活动的那隻手裡可佈阵掛符的行动还是没停止。小夏觉得他太小心了不以為这时候会有什麼东西来袭击。她想催促两句但见阮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忍下了话没有多事。 阮瞻做完这一切站在那裡看了小夏一会儿。他的神情虽然很平静和平时没有什麼分别可心裡却有一丝说不出的寂寞。 终究她不会是他的。这样也好! 他很认真地看她想把她深刻地埋藏在心底。然后不等疑惑的小夏要问什麼就毅然上楼去了。 楼上万里躺在床上脸上的黑气已经十分深重并在印堂处开始聚集了。阮瞻伸手探了一下他的气息知道他接下来所要做的是他必须做的。 他咬破中指在万里的眉心划了一道符然后用所有的力量让他神志清醒。他不吝嗇自己的灵力和法力只几分鐘时间汗水就溼透了他的衣衫。不过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因為彷彿永远不会醒来的万里悠悠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阮瞻结了一个小结界防止他的话被楼下的小夏听到。 「你说不了话我知道但是我要你清醒因為我有话要说。」阮瞻站到万里床边「不要用那种询问的眼神看我相信我你没有死不过快了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可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所以哪怕阎王爷亲自来提你这混蛋我也不许因為我一向说到做到。」 他拿出一柄小刀「我以前学过一种术叫『嫁接术』这不是种花种草但原理有点相通就是把一个人身上的东西引到另一个人身上。这蛊我解不了因為这件事太复杂时间太短我没办法做到。可你的命只到今晚的午夜所以我要用这种术把你身上的蛊引到我的身上来。」 第四十六章 逢三之难 万里即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却在喉咙间挤出了一声闷喊而且用力眨眼睛意思是坚决拒绝阮瞻这麼做。因為那蛊也许是解不了的阮瞻这样做无异於是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他们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他怎麼能够如此自私! 「可惜我是自私的。」阮瞻好像听明白了万里的心裡话「我是个骄傲的人不能忍受许下的诺言不能实现这严重伤害我的自尊。為了我自己心裡好过一点我就顾不得你的感受了。」他边说边搬过万里的脚在那死蛊没入的地方划了重重的一刀。 万里虽然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过感觉还是有的疼得额头冒汗。 「忍著点别像个娇气包!」阮瞻假意嘲笑了万里一句。 这蛊很厉害不割深一点不行而且他也没时间给万里想办法麻醉。但就算如此这伤口中也只是渗出了一点血并没有正常情况下该有的血流如柱的情景。这让阮瞻不由得想起了黄博恆的尸体。 谁在背后真正操纵著一切?杨幕友吗?好像只有他有嫌疑但阮瞻却从对方的施法手段上感觉不是! 假如这个秘密中另有一个人那麼这个人太厉害了!他不仅能随意用蛊术控制动物、植物会下死蛊和鬼蛊还利用黄博恆製造了圈套! 就一般情况而言黄博恆已经很厉害了可惜和他对阵的是阮瞻还因為他临战时生出的怯意所以才会显得那麼不堪一击。 而他们在野店受袭时阮瞻的感觉可完全不是这样。虽然他还是化解了那次的攻击但却觉得对方是在试探给他一种游刃有餘、未尽全力的感觉。 黄博恆承认一切都是他做的。看样子并不是為了保护谁也是不受谁指使而是真真正正的认為所有的事都是自己做的。这样看来他一定是被当枪使了问题是用枪的人是谁?為什麼那麼做?為什麼一直暗中帮助黄博恆而在最后又背弃他? 这让他想起了一种日本的傀儡控制术手法高的控制者会让傀儡替他完成自己要做的事并承担全部的伤害。他觉得对方对黄博恆正是用的这种手法只不过这个真正的幕后人显然把这种控制术修炼得更加精緻。 假设他的猜测没错。黄博恆就是那幕后人的傀儡那麼他不是其它材料製成的假傀儡而是以人类尸体為原料并且有一颗不知用什麼妖法製成的『心臟』! 那人不仅让黄博恆『活著』还让他坚信自己就是一个有思维、有行动力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只是受控制的傀儡。这是多麼高的技艺! 他不觉得这回又是有日本人搅和进来了因為日本的术法大多感觉生硬。可这人的手法相当繁杂甚至是华丽的。而且他心机深沉不像杨幕友一样虽然谨慎但却狂妄。这让他觉得这个幕后人没有缺点让他无从下手。 可那个人躲在黄博恆背后要达到什麼目的?这一切和他们有什麼关係? 他给了黄博恆奢华的生活他自己是过得更奢华还是对这些财富不屑一顾?难道是张群?不不可能据他的判断张群已经被杨幕友附体。 这件事情本来已经渐渐明晰可这一番峰迴路转又把各种线索缠成了一团乱麻事情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 唯一解谜的钥匙是那个怪人阿乌。不过她也许是整件事情的知情人但却是指望不上的线索因為从黄博恆的话中可以料想到她会基於恐惧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所以他们必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剥开这事件的层层迷雾然后才能得到解答。 阮瞻心裡纷乱的想著可是手下却没有停止。他先是在自己手心同样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然后以自己的血和万里那点微少的血混合在一起再脱掉万里的全部衣服。只剩下内衣以手指蘸著那混合的血从万里的脚底一直画著一种奇怪的符咒到他的头顶。 做完这一切準备工作他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万里的脚让他脚上的伤口和他手上的伤口贴在一起。 「别试图抵抗那会使你我更危险!」阮瞻不理万里的胸中出的几声闷哼「如果我们都死了就没人再陪小夏了。」 万里急得热汗淋漓明白根本无法阻止阮瞻要做的事。他们在一起时他总是槓不过他因為阮瞻虽然外表淡漠但对自己认定的事比任何人都要更不顾一切! 他眼见著阮瞻盘膝坐下左手还是与自己的伤脚相握双目微闭嘴唇轻动右手食指和中指伸直指著自己的眉心静止了一会儿后开始做向后拉的动作。 虽然没有什麼实质性的东西却见阮瞻拉得很用力同时他感觉自己身体内有一条丝一样的东西在被向外抽离。或者应该说是潜伏在他身体裡的一条蛇。但那『蛇』蠕动不止不肯被拉出他的身体反而向身体更深处躲藏和阮瞻僵持著。 在这种情况下万里备受煎熬。不过儘管他不想阮瞻把生的机会留给自己但也明白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两个人都要受害! 想到此他不再犹豫努力用意念把身体内的那条蛇往阮瞻的方向挤同时感觉到阮瞻也加大了力量。 此时如果他能灵魂出窍就会看到自己的皮肤下有一条黑线从头顶向脚底移动而且由於双方的拉锯力这黑线拱得所到之处的皮肤起伏不止怪异之极! 就这样又过了不知多久他身体内那条已经渗入血肉的『蛇』生生被拔了出来让他疼得不禁大叫一声。 叫过之后他才现他能出声音了! 「这两天不能说话。快憋死你这话嘮了吧!」阮瞻苍白著脸可是神色十分欣慰。 他有感觉万里身体裡的蛊全部被嫁接到了他的身上。终於他还是可以保住朋友的命终於他还是可以完成小夏的愿望。她不希望万里有事他就还给她一个完整健康的万里。 万里动了一下觉身体有些僵。他知道那是因為那霸道的蛊给他的身体造成的暂时影响所以慢慢自我调整了一会儿才能坐起来。 阮瞻见他恢復得不错。心裡一鬆『哇』的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别硬撑了。」万里见阮瞻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连忙拉住他「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待会再研究你这麼做是多麼不明智的事情。」 「先穿好你的衣服。」阮瞻勉强坐在床边抹了一下嘴角的血。 「怕人家以為我们----那个吗?如果我们真那样。我比你高大肯定是攻君。你是受君!」万里开玩笑但脸色却是凝重的。他习惯这样越是到為难的危险的时候他越想说笑。那让他放鬆而只有精神放鬆才能想出好办法。 「早知道你一恢復话就那麼多让你去死好了。」 「我是打算去死的谁让你这傢伙多事!你----没事吧?」 「嫁接过的蛊当然会更厉害一点。」阮瞻也不瞒万里。「不过我有办法暂时压制一阵这样就為我们争取了时间。」 「时间?有多久?」 「我不知道。」 「就是说你随时会掛!」万里穿上衣服「甚至还不如我我至少知道我有多少时间。」 「也可能不会掛。」 「我从来都是争取最好的结果却做最坏的打算。」万里难得的皱皱眉「我早就知道你这混蛋早晚有一天要陷害我如果你这次為我而死我这一辈子也好过不了。可是你这样做是十分不明智的。我并没有特殊的能力所以并不是决定性的力量。可你死了意味著我和小夏也逃不过敌人的魔爪。你一心要我活却可能最终葬送了咱们三个。你平时最冷静理智怎麼这次那麼糊涂。这笔帐也算不过来。」 「世界上从来没有理智的人理智只是相对於与自己关切不深的东西。」阮瞻平静的说「如果你死了我最后战胜对方又如何?我要你平安的来也平安的回去!」 「你说这话真是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多年的朋友了分什麼彼此?」 「你没有明白。」阮瞻说「现在敌暗我明整个事情又如一团乱麻一样。如果你死了我的情绪会受影响而小夏会怎麼样伤心你想过吗?到时候我们大家乱做一团就更没有取胜的机会。」 「我看不出你死了我们有什麼胜算?」 「我不一定会死。就算我死了好了可我相信我活著时不是平凡的人死了也可以有能力保住你们不会像常人一样人死灯灭没有了作為。所以我生与死对整件事情影响不大。」 「你是不是想过如果你死了可能会对解决事情还有帮助啊?」万里怀疑的瞪著阮瞻「我不知道我昏迷这两天生了什麼敌人有那麼强吗?」 「闭嘴吧。我是脓包吗?」阮瞻傲慢的扬扬眉「不管他多强我不会做自裁这种没出息的事!我只是说万一我掛了对你和小夏是没有影响的我一样可以保护你们。」 「没有影响吗?」万里反问「你当小夏不会伤心吗?」 阮瞻听到小夏的名字心裡涌出一丝不捨但他随即强行压下这种情绪。在这件事中他没有多少选择的机会也没有软弱的资格他能选的只是由他来面对死亡这样是最好的资源配置因為他即使死也会是对付敌人最强的一环这点自信他还有! 「如果这次非死人不可那就让她伤心一次吧。」阮瞻平静的看著万里「你相信我父亲说的话吗?」 「当然相信。」 「他说你会因為好奇而遭难但又说你会长寿。你看全应验了。你先是闯了祸然后会有解救的办法最后会活得好长。」 「什麼意思?」万里有点疑虑总觉得阮瞻象留遗言一样。 「我也相信我父亲说的话他的预言从来没有不准过。他说我会有『逢三之难』。」阮瞻见万里一脸迷惑继续解释「你知道我是三月初三的生日。『逢三之难』是指我三十三岁的生日前会有一场大难他说我十之**是躲不过的除非----」 「除非什麼?」万里急问。他极度相信阮瞻的父亲如果他老人家那麼说阮瞻可能真的有大麻烦! 「没什麼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阮瞻站起来「我去看看小夏怎麼样然后我们讨论一下下一步要怎麼办?」 万里张了张嘴想问的话终究没有问出口。他目送阮瞻走下楼去虽然明知他们还处於危险之中但他心裡却完全被这个『逢三之难』惊呆了。 他明白阮瞻的意思他是说:既然他活不长久至少要有一个人守护在小夏身边不要让她為失去两个生命中重要的男人而伤心。 他和阮瞻同岁三十三岁的生日不就是明年吗?阮瞻的父亲在他高中时就去世了这个秘密他一个人竟然保守了那麼多年!原来他心裡压著那麼大的一座山!原来头顶上一直悬著死亡之剑的是阮瞻!他还号称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有多麼不称职啊! 怪不得他从来不与人接近怪不得他不接受小夏原来他是不想与人生感情纠葛!不想当他逃不过那一劫的时候会让留在这个人世的人痛苦! 而今天他之所以说出来是要让他有个心理準备吧!是想让他好好的对待小夏而他可以為他们的幸福做最的的牺牲。 「用得著那麼伟大嘛!」他喃喃低语语气虽然轻鬆神态却严肃不已。 这一刻他心裡明白阮瞻不仅是為小夏融化内心而已他是爱著她的!只是他什麼都放在心裡从不说出来! 而在他想来就像阮瞻拚命要保住他的性命一样他也要帮他不然这世界上的人还要朋友干什麼! 要帮他!一定要帮他! 不过眼下的危机是应该先解决的阮瞻的『逢三之难』毕竟是一年多以后的事还有时间目前的问题才紧迫。不过他总觉得自己应该知道那个幕后人是谁因為他在昏迷前好像见过那幕后人的脸。 只是不知為什麼他怎麼也想不起来了。一用力想就头疼欲裂好像有个打蛋器在脑袋裡搅难道是那个死蛊给他的思维造成的负面影响? 他抱著头苦思冥想可依旧一无所获! 时间已是午夜万里终於活了下来而小夏却正处於又一场幻觉之中。 第四十七章 幻觉中的往事 当小夏浑身僵脑海中又浮现那个年轻女人的背影时她就知道她又回到那个幻觉之中了。她不明白是什麼让她反覆进入这个幻境的是那个女人要她说什麼吗? 印象中她的名字叫做阿百。 此时阿百正坐在一张竹床上只是昏暗的光影就在这片昏黄中小夏与她心灵相通一样深刻感受到她的心境--幸福、憧憬却还带著一点悲伤和辛酸。 為什麼会有那麼复杂的情绪呢?小夏不能明白。眼见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正是那个主动吃了阿百「恋药」的阿南。 「在绣嫁衣?」阿南问温柔的神色出现在他那张不年轻但英俊的脸上。 「是啊。」阿百抬起头来微笑著回答。 这是小夏经歷的三次幻觉中第一次以正面清楚地看到阿百的脸。这一眼彻底颠覆了小夏以往的观念。她曾经以為这世界上没有绝代佳人就算是集万千宠爱於一身的影视明星也不过是化妆师和造型师外加灯光和角度共同创造出来的。可是在见到阿百的那一刻她明白了什麼叫真正的美人。 任何形容美女的话放在她身上都显得庸俗她一双眼睛如同秋水含烟一样衬得整张脸纯洁的不带一丝烟火气温柔而甜美没有经过修饰就已经美得让身為女人的小夏也喜爱起来。 「绣得怎麼样了?」阿南坐在阿百的身边扯出那件衣服的一角看了看。 「还没好。其实我们又不是世俗中的夫妻只要你真心爱我也就够了。只是--我很想真正作一次新娘穿一次嫁衣。如果你不喜欢--」 「我很喜欢。」阿南打断她「我知道我只是你的鬼夫见不了光可是我也想像真正的男人一样娶妳除非妳嫌弃我。」 「不不我是怕你--」阿百急急地解释「你知道我是女巫本来不能和世俗中的男子婚配如果硬要嫁人只能以『药鬼』為夫的。」 「所以妳只是没得选才会选我是吗?」 「不是的我本来下定决心不嫁人以免『药鬼』害人。可是你出现了啊我是真心爱你的只是--」 「只是什麼你总是说一半话。」 「只是--我不能生小孩。你该知道的我的能力是天授所以没办法生小孩。」 「还有什麼?」阿南见阿百的眼泪都要急出来了又放柔声音「我毕竟是鬼虽然妳施法让我有了形体可我也是不能有后代的。这样不是很好吗?再说妳最近不是看到两个有天授能力的小孩吗?你收他们為徒不是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吗?就像你师父对妳一样。」 「是啊。」一说起收徒的事阿百的脸上露出兴奋的样子「有天授能力的人不好找没想到让我一次遇到两个。那个小姑娘的能力还不能确定可那个男孩却绝对有天授的强大力量就是不知道他爹娘捨不捨得他。」 「他家一向被族人排斥现在他家的独子被鼎鼎大名的巫看中应该会巴不得的。可是我们不要说这个我想说正式娶妳的事情。」 阿百微笑了起来但小夏还是感觉到了那种夹杂著幸福和悲伤的感情不明白一个要做新娘的人怎麼会有那种心情不是应该充满了甜蜜吗? 「我把你的名字绣在了花样下面。」她像现宝一样拿出那件美丽的嫁衣指指胸口的部位那上面绣了一朵美丽的山茶花。 小夏不知道绣花也可以分為两层的估计要绝顶高的技艺才能办到她只是觉得眼前的嫁衣很眼熟仔细一看恍然认出是自己身上这一件。 「绣花的时候我还用了一点巫术。」阿百继续说「这样无论过多少年这套嫁衣还会像新的一样除非我心死这正好配你那句话啊。」 「我会一直陪著妳生死不渝!」阿南信誓旦旦地重复。 原来那件嫁衣在製作过程中使用了神秘的巫术怪不得这麼久了还像新的一样怪不得她穿上后会產生幻觉!阿百是要告诉穿这件嫁衣的后人什麼事? 嫁衣还是新的就证明阿百没有心死她又是在期待什麼? 而且黄博恆為什麼一定要自己穿这件衣服和他举行婚礼? 「小夏!」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把这幻境和小夏的思虑一下子搅散了让小夏猛然回到现实来。 抬头一看是阮瞻关切的脸。 「我能动了?」她虽然不在幻觉之中了但阿百传递给她的那份悲伤和辛酸还在。 「妳不能动只是因為魂魄刚刚归体一时不适应造成的。」阮瞻微笑著拉起她。 小夏藉机握住他的手却觉得他的胳膊瞬间绷紧了。低头一看见他的手掌怵目惊心地横著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惊得她立即放开。 「皮外伤解蛊时弄的。」阮瞻掩饰了一下试图把手缩回来却被小夏拉住了伤手的手腕。 「这要包扎一下才行啊!」小夏心疼得胃都搅了起来。用食指轻轻抚摸那伤口的边缘嘴巴对著伤口吹凉气「一定很疼的是不是?」 看著小夏低垂著的头几乎埋在他的胸前看她那麼关切他的伤阮瞻彷彿听到自己费尽心力重新冰封偽装的心再一次溶化的声音。从没有人这麼关心过他从没有人為他的痛苦这麼感同身受过从没有人这麼心疼过他他好像从生下来就是一个人一点温柔也没有享受过几次不成功的感情经歷也是如此。只有小夏会这麼对待他把他当作一个也会受伤的人来疼这让他怎麼放得下她? 即使在这次的事件中他真的死了或者他的『逢三之难』过不去他也不能让他的魂魄离开。他要永远守护著她直到有另一个男人可以替代他。 他伸手碰碰她的头髮看她迷惑地抬头看他连忙说:「妳该去看看那个无良的心理医生他脚上的割伤至少要过好几天才能走路。」 「医生?什麼医--」小夏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明白阮瞻说的是什麼意思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又开心的笑容「万里好了吗?你医好万里了吗?太好了!」 她忘形的跳了起来搂住阮瞻的脖子就这麼吊在他身上轻啄了他的脸一下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麼「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办到的你说过不会让他死就不会有事的!」 万里的危在旦夕一直是压在她心裡的一块大石压得她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真正体会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希望这折磨能快点过去但另一方面却又希望时间停顿好给万里生的机会。现在这一切矛盾终於因為阮瞻的努力而结束了这让她觉得整个天空都亮了虽然时间才刚到午夜。 「要去看看他吗?」 「当然不过你手上的伤口也要处理一下我们带来的医药包也在楼上哪!快快快!」 小夏催促著而当他们一上楼就看见万里抱著头坐在那儿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你又哪裡不舒服?」小夏问脸都白了怕又有什麼意外。 万里抬起头微笑的伸开手「抱抱先吧毕竟我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不想传递给小夏不良信息所以又恢復到他平常插科打浑的样子。 「你确定没事?」小夏不放心。 「我确定。我不过是回忆点事情可是想不起来了有点头疼。」万里说著看了阮瞻一眼。 「那个蛊很霸道它控制了你身体的一切活动暂时有记忆障碍是正常的没关係会慢慢恢復。」 万里没说话在他心裡他知道那个失去的记忆是极其重要的不能等慢慢恢復可他又实在想不起来。或者有什麼相关的东西刺激一下会想起来可什麼东西可以刺激他这部分封闭的记忆呢? 「如果你要想起的事是和我们所经歷的这件事有关那麼我们可以讨论一下细节这样或许可能刺激你的记忆你这样苦想是没有用的。」阮瞻见万里虽然笑著可眉头却锁得紧紧的提议道。 「好主意!」万里站了起来但从脚底传来的刺痛却又让他坐下了。 「你还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吧!」小夏说著拿出枕头下的医药包。 她先忙著整理好两个人的伤口然后三个人在阮瞻佈好的结界裡讨论整件事情--各自了解到的微小细节对每一件事情的怀疑还有自己的想法包括小夏突然出现的三次幻觉。 「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小夏站起来「你们转过头去我要换衣服。」 「為什麼换?妳穿这个挺美哪!」万里拉住她「还满秀气的看起来不那麼野蛮了。」 「你不明白。」小夏白了万里一眼「刚才我不是讲了吗?幻觉裡的阿百说她把那个叫阿南的男人的名字绣在了胸口部位我要拆开上面绣的这朵山茶花看一看。」 「不是叫阿南吗?还看个什麼劲儿?」万里问。 「我是要看全名。」小夏说「我总觉得这个男人是整个事情的关键那个怪女人阿乌只是个见证者这个阿南说不定是当事人。还有我要确定这件嫁衣是不是阿百绣的那一件万一是我看错了呢?」 「说的有理转过头去。」阮瞻简短地说然后和万里转过身去让小夏换好衣服再等她慢慢拆掉衣襟上那朵美丽的花。 「你们看。」小夏举著那件衣服。 在烛光下在那嫁衣的胸前隐藏在花下方的是三个字汉字--司马南。 原来那个男人的全名叫司马南而且这也证实了小夏穿的这件嫁衣确实是当年阿百的那一件但这些和他们所遭遇到的事情与这个山林中的秘密有什麼关联呢? 第四十八章 传说 所有的信息匯总后三个人研究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他们以為这起事件的阴谋味并不重不过却有相当强烈的矛盾感觉总让人觉得那个幕后人彷彿希望能被人现这个埋藏多年的秘密有强烈的倾诉感;但另一方面如果有人接近真相他又想把知情人也埋藏在这裡永世不得翻身。 以前他们曾经一直想找到丛林怪人阿乌不过现在看来此路不通因為从黄博恆的话中他们知道阿乌是极其难找的而且即使找到她由於某种原因也不会说出事情的真相好像是她当年做了什事情而遭受到了残酷的惩罚。 对於阮瞻而言他当初拼命找阿乌是為了要解万里的蛊而如今万里除了两天水米没黏牙可能会饿死外已经没有太大的危险。 至於他自己的命他虽然也很在乎但他不想再走弯路了所以决定按部就班地调查这件事然后做一个彻底的解决。 他曾经不想因為这件事打扰到平静生活的村民们不过这件事现在越来越复杂似乎牵扯到多年前的事情这样就不得不向当地人来打听了。这裡是偏远的山村没有什麼文字资料来记录如果不靠询问就什麼也不会知道。 “好我们把各种线索整理一下。”万里一副结案陈词的模样“小夏在她的案子中现了奇怪的现象死去的当事人身边都有能活动的植物即使尸体被火化后埋进了坟墓那些奇怪的种子还会生长出来。” “我在‘援手’事务所的大楼裡也看见过那隻黑猫。”小夏补充。 “这隻黑猫是串场的。好像是节目主持人。”万里点头“另外你那个倒楣的二老闆关正可能因為现了什麼而被杀临死时还虐杀了一隻猫留下了‘那蔓村’的线索。而阿瞻通过出卖色相现黄博恆和杨幕友也和那蔓有关联所以我们这才来到了这裡。” “还有黄博恆在城市就对小夏表现了深厚的兴趣。”阮瞻说到这裡停顿了一下心裡有些不舒服“而我们一到这裡就受到了狙击你因為冒充过小夏的男朋友而被下了死蛊。小夏则被逼婚对手恰巧是个能控制动物和植物的人。” “我要纠正你一下。”万里接过话来“你说了黄博恆不是个真正的人而是个尸体做的傀儡那麼他应该没有自己的爱与憎。他所表现和反应的都是操纵者的情绪所以说对小夏感兴趣的不是黄博恆那个木乃伊而是那个幕后人。小夏你有什麼仰慕者或者暗恋者吗?” “我怎麼知道?”小夏涨红了脸。 阮瞻知道万里是故意轻鬆气氛的。 万里的个性瀟洒越是面对危险越是谈笑风生但他怕骨子裡很害羞的小夏尷尬连忙把话题导回。“这个问题也有一种解释--黄博恆或者说那个幕后人下了比死蛊更可怕的鬼蛊在那个多年前死去的新娘身上而小夏和那个新娘长的一模一样。假设这不是对方製造的幻象的话那麼小夏被选中很可能是因為相貌的原因。” “这麼说是因為相貌而產生的遗情或遗恨心理。”不过说起那个变成簑衣鬼的新娘满可怜的你把她怎麼样了?”万里问。 “寄放在残裂幡裡。成為鬼蛊后除非对方自愿解除就只有灰飞烟灭一途。既然黄博恆只是傀儡那麼要那个幕后人解除鬼蛊她才能获得自由现在不如先等在幡裡免得被控制又去害人!” “这件事和当年的新郎有关吗?”小夏问。 “至少有重大嫌疑。”阮瞻说“无论出於爱还是恨。他有动机而且他神秘失踪村民又不愿谈起他的事。” “或者说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警察破案的时候应该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太多线索就要对唯一的线索进行侦查。”万里突然笑了一下“还有一条最重要的证据----阿瞻去挖过人家的坟地了那裡的特殊植物长得非常好充分证明城市和山林都生过因虐待老人而暴死的事件而且杀人手法相同。所以我们绝对能从这裡找到一切的答案。现在的问题是:神秘的新郎、美女阿百和她的男人司马男、杨幕友、丛林怪人阿乌之间有什麼联繫呢?看来要从知情的村民身上打听情况。” “他们好像很排斥这件事怎麼会轻易说出来?”小夏提出现实的问题。 “这个吗?就要靠我这个优秀的心理医生啦!”不理会阮瞻若有若无的冷哼万里充分挥做心理医生的特长“阿瞻说过一问起当年那新郎一家的事村裡人都支支吾吾的一副害怕的样子而且这个八角楼和丛林怪人阿乌好像也是个禁忌一样;而小夏你说过你在幻觉中反覆见到阿百美女出现在这裡并且声称是个有名的女巫这样就好办了。这证明村民非常迷信而且敬畏巫蛊之术我们从这方面入手就行了。” “你是说告诉他们一点其中的细节吗?”小夏说著看了阮瞻一眼。 “放心对於迷信且心怀敬畏的人来说你让他说出真相他都不一定肯所以不会洩露阿瞻的事啦。反正你确实中有幻觉的到时候以美女阿百的语气来劝服他们吧。” 对万里的这个观点阮瞻和小夏都认同了。 三个人又谈论了一阵天色快亮的时候小夏终於坚持不住歪倒在阮瞻身上睡著了。 “你看我说她比较喜欢你吧。你还不信。”万里小小声地说“我们三个并排坐著她怎麼不倚著我睡?” “你吃什麼乾醋?她这两天為了你累坏了还受了那麼大的惊吓睡著了还有什麼选择的。” “下意识的选择更能反应内心的愿望她心底下就觉得你能给她安全。不过你别得意咱们这又是君子之争最后谁赢还不一定哪!” “我不会和你争的。”阮瞻望著怀裡睡得正香的小夏的脸“你忘了我活不过一年了所以我怎麼会招惹她。” “还不一定哪!”万里心裡一沉。但表面上还信心满满的样子“这就是我们的区别我总觉得一切有希望你却总觉得一切都是定局。” 阮瞻没说话他不想反驳万里因為他知道万里也是不确定的。‘逢三之难’是他父亲说的。那是个从来没预言错过一回的人在他眼裡也是个深不可测、道法高深的人连他的死也是那麼离奇。他说的话怎麼可能出现紕漏?! “伯父说除非什麼情况你才能渡过这一劫?”万里问。 “除非出现奇蹟你相信有奇蹟吗?” “我不相信可是小夏相信。她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不相信奇蹟的人是不会拥有奇蹟的。” 下面的话万里没说他虽然不相信奇蹟但相信小夏出现在阮瞻的生命裡可能就是冥冥中的天意。表面看来小夏打扰了阮瞻平静的生活。闯了无数的祸来拖累阮瞻。可最后的结局又是什麼呢?说不定是她把他从黑间中拯救出来。 前面麻烦一点后面就能娶个可爱的老婆怎麼想都是划算的。只不过有他这个情敌阮瞻不是十拿九稳罢了。 “不要告诉她。”阮瞻突然说。 万里点点头明白他指的是生命中的威胁不管是一年后还是现在的蛊毒威胁阮瞻都不想让小夏知道。 这一觉小夏睡得相当安稳。她太累了又是在心上人的怀抱裡当然睡得很香。但她不知道阮瞻早就把她抱到床上去了现在是被子在簇拥著她外面还罩著保护结界。 因為才一大清早就有人光顾了这个偏僻的八角楼让这两个男人立即生出警惕之心但等他们下到一楼去却见闯入者居然是村长三个人当场面面相覷都是非常惊讶。村长甚至是惊恐的因為他没想到这八角楼竟然有人而阮瞻和万里则是因為没想到来者竟然是村长。这个八角楼之所以多年没人居住却非常整洁一定是有人定期来打扫他们曾经判断这个人是阿乌没想到却另有其人。 “你们怎麼在这儿”村长回过神来有点生气的样子。 “我那天晚上不舒服就连夜到山下的医院看了一下可是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办完所以我只好又回到山上。不过这个人----”万里 一指阮瞻撒了个小谎“不许我再去打扰村寨我们这才住到这裡反正这竹楼又是没人住的希望没有冒犯您。” 他的模样本来就长得和蔼正派又很会说话一下子消了村长的气虽然还是有点不悦不过并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了。只是怀疑的看了看两人的气色“你们没事吗?”他试探的问。 “我们----基本没事只是和我们同来的----” “那个姓岳的小姑娘吗?”村长打断了万里的话“她怎麼样了?唉你们就不该乱住地方这是山裡不比你们城裡随便乱闯的话会触怒神灵的。” 阮瞻和万里交换了一下了然的神色。 “她病得厉害吗?”村长是个极忠厚善良的老者听说小夏有事不禁万分焦急“还好寨子裡还有五叔懂得解蛊快带她去。” “解什麼蛊﹖”万里拉住就要往楼上闯的老人。 “唉你们是外乡人不懂这个。这竹楼是通著阴阳两界的地方解放前住的是一位法力高深的雅禁这山裡的几个村寨都知道她的仙法有多麼灵通。”村长一急就解释了起来“后来她仙去后这地方没人敢来的。偶尔来过的人都中了蛊很折磨人的这麼个娇娇嫩嫩的小姑娘。” “这雅禁是不是叫阿百?”虽然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可万里还是不想用诱导的方式让这位老人说实话乾脆把话挑明了。 “雅禁的闺名不能乱叫如果----咦你们怎麼知道?”村长的神色从焦急变為惊疑。 “这就是小夏出的事了。”万里搔搔头“也不能算出事她只是做了个怪梦梦到一个叫阿百的绝代佳人----”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村长再一次打断万里的话显得又激动又惊恐。 “当然是真的。她闹腾了一夜才睡下。来您请坐。我慢慢讲给您听还想请教您一些事情哪!”万里把村长扯到一楼中间的桌椅边。 “雅禁梦示了什麼?”村长才一落坐就问显然对这个雅禁崇信之极。 “实话和您说吧。”万里正色道“我们并不是旅行者而是----这个不便明说只能说我们的工作是和法律有关的。” 万里顿了一下心想自己也没有撒谎小夏的工作确实与法律有关而且他们也确实因為兇杀案件而来。 村长‘哦’了一声眼神裡闪过一丝敬畏。 万里连忙微笑缓解村长的紧张情绪“您不要怕并不是村子裡有什麼问题而是我们那裡出了几件杀人案调查之后现死者的死法和阿旺他们三兄弟是一样的。” “阿旺那遭天谴的﹖” “不是天谴是有人故意用蛊杀人。当然这些忤逆不孝的人是该死可是我们国家是有法律的这样是不行的。” “是----村子裡的人干的吗?”村长弱弱的问了一句。 “应该不是。可是我们有理由怀疑犯罪嫌疑人与这个村子有一定的关联。关於这个----您一定要保密。” 村长很认真的点头。 “我们查来查去没有任何线索可是昨晚小夏梦到阿百雅禁她给了我们一点啟示。” “是谁干的?” “她没有明说。只是说起一件新娘投河的事还说这个下蛊人不除他可能会来害别人。她还提起一个叫阿乌的还有‘恋药’和‘药鬼’什麼的。”万里不知道村长了解多少不敢乱盖只好把小夏幻觉中的片段告诉村长看村长能不能提供什麼线索。 村长听完万里说的话沉吟了一阵才解释了‘恋药’和‘药鬼’的来歷。 原来恋药僳僳族的一种蛊是女子专门配给情人服用的。当小鸟飞到一半突然落地死去时在鸟死之地刮取下一些粉末用密方配製成蛊给意中人吃下去后他就永不变心。至於解法听说要吃猫爪但实际上恐怕也要配上秘药才行。 至於药鬼也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才养的蛊。传说这类蛊到晚上会变成一个被称為‘药鬼’的美男子同养蛊的美女过著鬼夫妻生活。养蛊者须经常毒害他人特别是小孩以此来侍奉‘药鬼’并保持同他的关係不然就会悲惨的死去。 这样说来阿百和司马南的关係就可以解释了但阿百為什麼会神秘失踪?还有那个同样神秘失踪的新郎又是谁? 对此村长欲言又止。 第四十九章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上) 见村长还有顾虑万里又详细说了一下阿百雅禁外貌特徵和举止包括她脖子上掛著的那串以红珊瑚和白色珠子製成的、形状奇特的蛇行配饰因為他说得太详细了村长完全相信了。 「我非常尊重您的宗教信仰可是有一个问题我听说养蛊的人是要以一定的方式回报蛊的越邪的蛊要求就越多。蛊杀人也必须以人為食。如果哪天所谓的坏人死光了养蛊人為了防止蛊的反噬就要以滥杀无辜来侍奉蛊。你刚才说的药鬼不就是如此吗?想必这裡的人曾经深受其害吧?」万里根据村长的脸色猜测著没想到村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这裡竟然真的曾经深受蛊毒之害。 「害怕报復是正常的可是让这个杀人兇手逍遥法外的话以后可能造成更可怕的后果而且我们会保护村寨的。」万里诚恳的说「我的朋友其实是一位很有能力的法师他一定能保证村子裡的人不受伤害只要您帮忙。请您相信我们。」 村长沉默著看的出来内心很挣扎他想保护村寨但又害怕使自家受到巫蛊的荼毒两难的情况让他一时难以取捨。 万里理解村长的这种心态所以并不催促只静静等在一边。过了好一会儿一直不说话的阮瞻突然说「我想阿百雅禁梦示小夏大概是想让我们除了这个背后下蛊的人吧毕竟只有万物神才有权利决定人的生死任何人也不能代神作出决定。她因為已经仙去不便亲自动手这才想让我们后人来解决事情。」 他知道村寨裡的人对他们的万物神很虔诚而且也对那位阿百雅禁分外崇拜和相信甚至是盲目的所以他以这方面劝说村长。 而且他也以為阿百雅禁是要告诉后人们一些事情的不然不会让小夏反覆出现幻觉。这竹楼他曾经检查过并没有灵体存留也没有邪气更不是村民所说的的连通阴阳之地只是传说使它变得神秘。至於那幻觉并没有一丝恶意肯定是阿百雅禁预知了一些事情用他们不理解的巫术留下来的意念吧就好像录像机一样而那件嫁衣就是这录像机的开关。 据说有能力的巫师能预测未来阿百当年是一位有名的雅禁能预测未来没有什麼新奇的甚至可能有些事情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生她无力改变所以才来求助於后人。 他的话果然对村长產生了作用老人又犹豫了一下看著两人真诚无偽的脸终於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给两个外来客。 「在我们这一带阿百雅禁是最受尊敬的十里八乡谁有事都会找她。她不像别的法力高深的道公道婆会收取高额费用也不像保佑一方的巫那样不可接近。她的力量无人可比却从不收村人一分钱生活非常俭朴这竹楼和平常的生活用度都是村民自愿供奉的。由於她法力高心又善所以在山外面都翻了天的时候我们附近几个小村寨虽然穷却还是平平安安的大家都说那是因為她守护著这裡。我们这儿的人几乎拿她当万物神一样相信的不过解放后不久她忽然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说她是洩漏太多天机保护太多人而受到惩罚有人说她是成神仙去了。总之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在她之后我们这裡再也没有出过法力这麼高又那麼善良的雅禁了。」村长长嘆一声「其实我今年才六十岁对这位了不起的雅禁几乎没有印象不过我爹以前也是村长所以我听说过太多阿百雅禁的事村里还健在的老人也都知道的。」 「她有没有结婚?」万里问。 「据说她的能力是天生的也就是天授的所以不能和世俗的男子婚配。不过--」村长迟疑了一下「听老辈人说有人看到过她的竹楼裡有男人出没因為她也是族所以有人说她也是以药鬼為夫的。可是她还留在这儿的时候并没有什麼人遇害应该不是药鬼。」 「那她有没有收徒弟呢?」阮瞻提出又一个问题。 他们主要是想打听阿百的情人司马南和当年那个新郎的情况因為各种线索表明这两个人与整件事有相当密切的关係。本想著中间舖垫一下然后再打听新郎的情况没想到才提到「徒弟」两字村长的脸色就变了。 两人对视一下精神立刻集中起来。难道所有问题的根源都在阿百雅禁的徒弟上吗? 「村长如果是重要的情况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们。」万里连忙恳切地说「说不定这就是我们要解决事情的关键如果您有顾虑我们可以设下一个结界不让外界的任何人知道我们今天的谈话。」 村长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人在做天在看。瞒得了人瞒不了神。我并不怕只怕拖累家裡、拖累村子。可是--算了既然阿百雅禁有梦示一定是会保佑我们的。」 村长又嘆了口气装上了烟袋深深地吸了一口「算来阿百雅禁的那两个徒弟比我的年纪大一点点其中一个是我的远房表姊另一个就是那锦村投河新娘的正式男人。我表姊叫阿乌新郎一家是我们村的名字叫做黄石头不过我们叫他阿哑因為他小时候不说话寨子裡的人还以為他是哑巴。」 阮瞻和万里都没说话因為被这事实震惊了。没想到丛林怪人阿乌竟然是村长的表姊更没想到新郎是阿百雅禁的徒弟。 其实想想这很合乎情理他们既然怀疑新郎是幕后人而他的本领又那麼高几乎是用蛊的天才还可以轻易操纵动物和植物就可以他一定天生就有某种能力并师以一位高人。在这山裡还有谁比一位传奇的、几乎被奉為神的雅禁更有法力和巫力呢?! 「你们山外的人不明白在我们这裡有天授能力的小孩会被视為神子并不常见无论男女他们都会活得很久并且保佑这片山林。传说中要好几百年才出一个这样的能人。」村长吐了一口烟沉浸在回亿裡「听我阿爹说当年的阿百雅禁被证实有天授能力是神子后我们整座山裡的人都高兴极了因為有神力的人竟然在我们这一代出现是我们极大的幸运。大家本来都以為从阿百雅禁后要几百年后才会出现新的神子。没想到二十年后就出现新神子了而且竟然有两个就是我表姊阿乌和阿哑。」 「这个天授能力要怎麼证实呢?」阮瞻问。 「有的是神子降生时本地巫术高的道公道婆都会得到预兆知道哪家有神子降生;有的神子要长大些后才被现他们不用学习就可以制服普通的鬼并控制普通的蛊会由公认巫力最高的雅禁来确定具体方法我们凡人是不知道的。」 「怎麼和藏族的某些习俗相似?」万里小声咕噥一句继续听村长说下去。 「我表姊阿乌和阿哑都是在五岁时被现有天授神力的确认他们是神子的就是阿百雅禁。我家当时因為出了表姊这样的人有多麼自豪和欣喜就不用说了阿哑家裡更是扬眉吐气要知道他家一向被族人看不起。其实寨子裡的人不坏不会轻易排斥别人特别是同族的人。可是阿哑他爹是我们这儿有名的坏蛋又懒又混气死了自己的父母也没长进后来跑到缅甸那边去闯祸结果差点被当地的土著给杀了祭神。他虽然跑回来了却残废了再也不能危害乡里就靠著曾经被他欺负的乡亲们施捨点东西过活。后来他又不知道从哪裡捡来一个疯女人做老婆这才生下了阿哑。这孩子本来可怜有那样的阿爹和阿娘可他根本不和人说话一双眼睛瞪得人后背毛阴森森地根本没人敢靠近。不懂事的小孩子和不厚道的大人有时会欺负他他也不反抗要不是后来有人看到他和村子裡的狗说话寨子裡的人还真会一直以為他是哑巴。」 「和动物说话?」阮瞻又问了一句得到村长的确定后才明白為什麼幕后人可以轻易地用蛊控制动物和植物原来他天生就有这种了不起的能力。 这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当他被现有天生的阴阳眼能够见鬼并和鬼玩在一起的时候他立刻被当成怪物一样隔离开来四、五岁的年纪就要面对这个世界的猜疑、恶意和排斥似乎所有人都对他又厌恶又惧怕又冷漠那种骨子裡孤独和恐惧的感觉不是能够用言语表达的。 一瞬间他明白阿哑的心境有点同情他了。 「所以啊当阿哑被认為是神子他家的骄傲是不必说的。寨子裡的人也因為他们是神子的父母对他们好了起来他阿爹竟然也开始学好。」村长说著嘆了口气「本来一切很好的可是--唉你们知道雅禁本来也叫禁婆的就是说雅禁全是女人只有女人才有可能把天授神力传给下一代而男人不会所以阿哑可以娶妻生子。那会儿正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要破四旧所有的道公道婆都要回家务农可在我们这些村民眼裡他们的地位还是很高或许就是因為这个当阿哑看中了那锦村的那个苗女后那苗女的父母非常高兴的答应下来也不管那女娃子自己是不是愿意结果--唉!」 「可是这件事虽然很惨但有什麼不能说的呢?」万里把话题渐渐导入「我们在村裡打听的时候村裡的老人们都不肯说好像还很害怕后来生了什麼事吗?」 「那是因為阿哑还--还--」村长结巴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让整个村子的老人都不敢提及的男人「他用狠毒的手段报復了与这件事有关的人。」 「怎麼回事?」阮瞻皱紧眉头知道村长要讲到事件中心了。 村长咽了咽口水显然还有点怕「你们去打听过新娘家的事了吗?」他问。 「问过了。」阮瞻老实回答。 「怎麼说?」 「说是新娘的父母相继去世死因不明。」 「唉果然还是这样说。」 「事情情况不是如此是吗?」万里追问。 这一带盛行蛊毒和巫术意识普通居民对能使用蛊毒的人和巫力一般的道公道婆已经很敬畏了对阿哑这种神子就更是又崇拜又畏惧。在当地民眾的眼裡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个最厉害的巫师他会保佑一方平安但触怒他他也会不利於整个地区会降灾或有瘟疫。如果阿哑出於愤怒和羞辱而做了什麼大家联手瞒住结果是必然的以免触怒他做出对村寨更剧烈的报復。 一个从小备受污辱和冷遇的人一天突然成為了被所有人尊敬和惧怕的神子除非他心理素质强不然都会培养成狂傲且不容侵犯的个性。而黄石头也就是阿哑显然更偏执一点因為他这些改变是在他小时候就完成的那时候他的心智还没有成熟父母一个残一个疯从心理学角度上讲他性格的转变会更加剧烈。 所以当他的爱情和婚姻受挫后他因為羞愤而狂怒的可能性太大了几乎是必然的! 「先死的其实是他的父母。」村长摇摇头依然心有餘悸「那件事三天后他的父母就死了。死的时候脸上笑著好像看到什麼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但身体却僵硬的像木头一样两隻手一直向上抓著至死不落下来。大家心裡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不敢说出来只是没想到他可怕到连父母都要迁怒。他那几天很怕人又回到小时候那样不说话只要有人从他面前过去他就瞪得人心裡毛。我们都过的很小心不知道他要干什麼只见他每天满山遍野的乱走直到十天后的一个晚上那一晚那蔓村和那锦村失踪了二十多个人都是和这个婚礼有关的人包括新娘的父母那个知青因為回城了所以并不在此列。」 「那晚到底生了什--」万里是急脾气忍不住催促却被阮瞻用眼神阻止要他安静下来听村长讲下去。 第五十章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下) 村长并没有急於说起婚礼后的十天生了什麼而是又说起了当年的往事东一句西一句的、没有规律但阮瞻还是从他说起的那些山村往事从他哀嘆善良且法力高深的阿百雅禁只给山林带来短短十五年的平安幸福从他话语中的一点点蛛丝马跡和线索慢慢了解了阿哑的成长经歷。 原来阿哑和阿乌被阿百雅禁收為徒弟后并没有跟随师父学习多长时间总共不到三年阿百雅禁就神秘消失了。只是阿哑悟性很高师父好像开啟了他的蒙昧他第一次明白了自己的力量然后就无师自通一样巫力变的越来越强虽然没有阿百雅禁那样凡不过才八岁就会给村民解决很多事情年纪越大就越让人敬畏年轻轻轻就成為这山裡屈一指的巫师。 只不过他没有阿百雅禁的善心帮人驱邪消灾、沟通阴阳会收取费用可是他的能力无人可及别人解决不了的事他一出手必会解决又不会胡乱开价所以山民们并不计较。 而阿乌虽然和他一起拜师与他一同修练师父失踪后也与阿哑一起住在八角楼裡研习巫术直到十五岁成年可是能力却比他差很多。但即使如此在当地的女巫中也是最强的了。 由此可以判断阿乌因為做错事而遭到很严厉的惩罚绝对就是因為得罪了阿哑才闹到不敢回寨子每天避祸山林过野人的生活这麼惨因為除了他没人的能力过阿乌并让她怕成那个样子。 而且黄博恆亲口说过阿乌得罪了他没有好下场。鉴於他只是个傀儡反应著操控者的意识那麼他口中的『我』其实就是幕后人。他以為自己做的事其实是操控者做的而这个幕后人十之**就是阿哑。 可是她為什麼会得罪他呢?她又做错了什麼?是因為同门之间的关係不和睦还是她破坏了他什麼事? 以黄石头的经歷和与他交手时的感觉阮瞻有理由相信他许多的蛊术和巫术是自己独创出来的。因為阿百雅禁如此善良绝对不可能会这种阴邪至极的东西更没有时间教授给他。 阿百雅禁给小夏的幻觉中提到了收徒弟的事是无意还是有意的?这和司马南有什麼关係吗? 「如果你们能找到我表姊阿乌看能不能帮帮她吧。」村长嘆息著打断两人的思虑「我只知道她是得罪了阿哑而躲起来并不知道為了什麼。看她像野人一样在山林裡受罪不能回家我心裡--她虽然有天授的能力活得比一般人长也衰老得很慢但她也已经是快七十岁的人了。」 「放心我们一定帮她。」阮瞻许诺。 村长感激地点点头「说到这个我倒想起来阿旺他爹死的时候阿乌表姊回来过就在树林中站著好像要说什麼。当时我让她回去了因為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上我不想她再出什麼事。谁知道阿哑有没有死?从那二十几个村民失踪后他也失踪了不过既然阿乌表姊还是很怕他一定是没死的。」 「那麼多人是怎麼失踪的?不可能无声无息吧?」万里又追问。 「就是无声无息。」村长喃喃地念著又装了一袋烟才开始说起那件事。 「婚礼后的那些日子阿哑白天就坐在竹楼外面呆每个路过他家门口的人他都会盯著看让人不自禁地害怕但是一到了晚上他就会满山遍野的乱跑没人知道他要干什麼大家只感觉越来越紧张总觉得有大事要生。直到第十天晚上他忽然留在家裡并把所有的油灯都点亮了那天晚上特别黑也没有月亮到处黑漆麻乎的只有他家的木楼亮晃晃的老远的一看好像一个灯笼一样。」 全村的人本来都不敢睡连各家的狗都藏在窝裡不敢出来除了村裡几位有些年纪的叔公和我这个村长聚到梁娃子家裡去因為他家和阿哑家是对门地势又高可以清楚的偷看到对面的情况。 我们看到他家大门四开著阿哑就坐在火塘边上除了火塘中的火四周放了一地的油灯把他围在中间。他好像感觉到有人偷看他竟然还转头向梁娃子家笑了一下这一笑吓得我的魂掉了一半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珠子不像平常人那样而是眼白和眼黑都混到了一起像两颗银球一样放著寒光。 他就坐在那儿不动时不时向火塘裡扔些奇怪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些我没见过的植物和不知什麼动物的残肢、皮毛。那些东西一扔到火塘裡火苗就「蹭」的一下窜起一尺多高只不过那些火苗看得人心裡凉因為不仅顏色是奇怪的绿色那形状更像是一隻手从火裡伸出来要抓什麼让我当时就想起他阿爹和阿娘死时的样子! 还有啊那些怪东西一烧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传出来。说是甜味吧还带点焦糊味说是香吧又有一股子牛粪味。这东西一闻就让人脑袋昏恨不得立刻躺在地上睡一觉。我知道阿哑要做什麼不利村子的事拼了命要醒著用烟袋烫自己的手可眼皮还是不停的打架再看其餘的人一个不剩的全睡著了。 这时候阿哑突然站了起来不知道从哪裡抓过来一隻黑猫他在黑猫的脖子上掛了一个小铃然后对黑猫说了些什麼话那黑猫就听话地窜出了屋子向村外跑去了。这本来也不算什麼但奇怪的是火塘裡因為烧那些怪东西而升起的白烟根本没散一直像个锅盖一样罩在火塘上。这时候黑猫一走这白锅盖变成了一团细丝线样的东西被黑猫拉著一边的线头一直拖到村外去。黑灯瞎火的就看见半空中有一条白线被一隻黑猫拉著跑长的像没有头一样。 我知道他就要开始了怕他脑筋打结会害了太多人所以忍著想睡觉的念头壮著胆子跑到梁娃子家的院子裡对他大喊--「黄道公您高抬贵手大伙儿也不想生这事啊!我代寨子裡的乡亲求您了您就息息怒吧!」 他大概没料到有人敢拦他转过身来看我。我以為这下子他一定会给我来点什麼根地哪想到他动也不动地站了一会儿对我说:「看来我的功力真是差还有人没睡下。既然你醒著就让你看看吧冒犯过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欠了我的就要偿还。我要製一种没有人製过的蛊需要人帮我一把他们欠我的所以就他们来吧!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但我也不会放过对不起我的人!只是你不要说出今晚的事否则我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他瞪著那对只有白眼球的眼脸色和火塘裡的火苗一样绿把我吓了个结实哪还说的出话就傻站在院子裡竟然也不睏了。当时我没注意到我要站在院子裡和他喊著说话他只是动动嘴竟然就像在我耳边说的一样清楚。而且不是我吓得动不了而是我被僵住了觉著自己像是他栽的树一样就扎根在院子裡。 过了好几袋菸的功夫大概快半夜了那个怪烟火终於熄灭了同时铃鐺声从远处传了过来我虽然全身僵但头还是可以动扭过头一看就看见那隻黑猫已经回来了虽然身后不再拖著白烟却跟了好几条黑影。细一看是好几十个人模样是那锦村的村民我虽然不认识那个新娘一家但是我们两个寨子总是有来往我认识其中几个人。这些人站成一排一个搭著一个的肩都闭著眼黑猫脖子上的铃鐺响一下他们就走一步。 我想喊却根本喊不出口。就见阿哑也从木楼裡走出来了腰上绑了一个小鼓一边走一边敲著奇怪的鼓点。随著他的鼓声我就见寨子中又出来几个人也和那锦村的人一个样子就像一边睡觉一边走路。加一块有二十多个大活人全一个模样脚下的草被踩的「刷刷刷」地响但一个说话的人声都没有整个村子静的像坟墓一样只有铜铃和鼓声。我仔细认了一下这些人都是和阿哑结婚这件事有关係的那锦村的人偏多一点。 阿哑就这麼一下一下地敲鼓身后的一群人一点也不反抗地跟在他后面包括我在内。我就觉得浑身还是僵脚根本不听使唤那鼓声就像鞭子一样抽的我们不由自主地向前可是整个村子都睡得死死的没人出来帮忙。其实就算醒著谁又敢惹怒已经完全不讲理的阿哑他法力那麼高! 走了不知多久我们来到了南山的悬崖边上。阿哑往旁边一闪转过身用那双放冷光的白色珠子看我们说: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到。然后伸手扯下那只小鼓一下就扔到悬崖下面。那个小鼓在半空中好像也有人在敲一样出「咚咚」的响声引得那隻黑猫不顾死活地扑上去。它落下了悬崖跟在他身后的人也随著铃声排著队一个接一个跌了下去。 那个悬崖是个绝璧掉下一根鸟羽毛也会摔得粉碎何况是人呢?我站在最后一个眼见著也轮到自己要吓死了。哪知道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无疑时竟然在悬崖边撞到一面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就哆哆嗦嗦地站在那儿感觉身前身后什麼也没有连阿哑也不见了心裡又急又怕喉咙裡也不出声音就那麼一直站到日头上山才觉得身上一鬆向后摔倒在地上。 我一能动就跑回村去见寨子裡的人都起来了但对昨晚的事只记得阿哑怕人的样子剩下的就什麼也不记得了只现失踪了好几个人。我因為先前得到过警告什麼也不敢说。到中午的时候那锦村传来消息说他们半夜失踪的人更多。於是两个村寨主事的人合计知道突然失踪的人不是和那婚礼有关的就是新娘的亲朋。一定是阿哑的报復所以也没敢声张把两边村寨的事全压了下来怕越追究越不得平安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其实大家心裡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没人敢提一个字深怕引火烧身。后来我悄悄去过一趟山崖下面心想至少也要把那些倒楣的可怜人好好安葬哪知道还没到他们摔下的地方就被一团黑紫色的尸气拦住了回到家还大病一场。从此以后阿哑不见了村子裡的人為了后辈儿孙平安就当这事没生过这个人也没出现过一样。 所以要不是你们有阿百雅禁的梦示无论怎麼问当年的事也不会有人说的。我想阿百雅禁一定不忍心她的徒弟这麼做才让我们想办法让他归了正途。」 村长讲完了当年的事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嘆气。好像多年前的往事在他讲述的过程中又经歷了一遍阮瞻和万里两个人则听得有些心惊。 不用说当年的那二十几个人是被阿哑炼製鬼蛊用了黄博恆曾经告诉小夏那个鬼蛊的炼製过程小夏在山林中玩「捉新娘」游戏时也曾遇到过像是一个村子的鬼集中出现虽然数目好像更多但不排除有幻象的缘故。 就是说他炼製了鬼蛊后就离开了山林或著隐居了起来直到十年前才出山控制黄博恆在城市裡混得风生水起而且算年纪他快有七十岁了。如果说黄博恆是他操控的傀儡傀儡所有的表现都是操控者真实心态的反应那麼黄博恆迷恋小夏也就是阿哑迷恋小夏。 但他都那麼大年纪了可能吗?就算小夏和当年那个苗女新娘长的一模一样事情已经过了这麼久还有那麼强烈的爱与恨吗?而且看他对簑衣鬼的态度明显已经不再喜欢了。那為什麼还对小夏有特殊兴趣? 还有鬼蛊是要下在新死的人身上如果那个簑衣鬼就是被鬼蛊控制的苗女新娘那时候他的鬼蛊还没炼成哪又如何留住她的魂魄? 带著这些疑问阮瞻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村长閒聊了两句直到快中午了村长才离开。他离开前阮瞻一再向他保证绝对会保护村寨并且给了他几道符咒虽然不会万无一失至少可以保护村长一家暂时不会受到伤害。 「你要怎麼做?有计画吗?」万里问。 此时小夏还睡得熟呼呼的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 「我没有计画但是有感觉。」 「什麼意思啊?」 「感觉不出三天我们一定会和阿哑对决的所以要提早做好準备。」 第五十一章 就是他! 「是哦。」万里笑了一下没个害怕的样子倒有点兴奋「他二十几岁的时候就那麼厉害了巫术、法术无一不精先不说他现在那些花招单听听村长说的他会让黑猫以烟雾為线去那麼远的村子把他要报復的人带回来才用了不到半夜的时间还能让整个村子的人沉睡不醒仅凭铃声和鼓声就能让人进入梦游状态作著梦就去见阎王了你那个深度催眠法与之相比可差远啦!」 「你怕的话就滚回去。」 「你这个问题我用鼻孔出气来回答你。」万里一有机会绝对不忘了和阮瞻斗嘴「可是我们要怎麼準备呢?」 「小夏的手机在我这儿一会我去一趟那锦村。你在这儿等小夏睡醒然后我们一起去镇裡一趟。」 「你想确认小夏是不是和那个苗女新娘长得一样?」万里明白阮瞻的用意。 手机在山裡没有信号小夏完全是拿手机当鐘錶和照相机用。阮瞻之所以要拿她的手机就是因為裡面有小夏的照片他好让那锦村裡人确认。那蔓和那锦两个村子虽然不愿谈及阿哑的事但对那个新娘的事倒是不忌讳这是个奇怪的现象。 「没错。必须要完全确定才好制定策略。」 「那去镇裡干什麼?不会是去医院拿点消炎药吧你為瞭解我的蛊差点把我的脚掌剁下来。」 「我突然有个想法。」阮瞻不理万里开的玩笑习惯性的皱眉「假设阿哑真的是幕后的操纵者以他的个性怎麼会放过那个苗女所爱的知青?」 「不用假设啦是他没错虽然没有确凿的事实证据但肯定是他。可是你提起那个当年的知青是什麼意思?」万里问。「难道有什麼想法?」 「你不觉得黄博恆的来歷有点奇怪吗?而且以阿哑那种阴戾的手法一定会用最残酷的方法报復这位『最佳男主角』!还有什麼办法比让自己的仇人做自己的傀儡行尸走肉即无生也无死更狠的报復手段!他在那个苗女新娘身上下了鬼蛊难道是出於爱吗?他也要对小夏使用鬼蛊。也是爱吗?」 「是啊!那是佔有是控制。他喜欢控制。」万里来了分析的性质「某种程度上这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必须把他喜欢的或者憎恨的东西都置於自己的控制下才能安心。有个电影裡的台词说得好:没人能给你安全感。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可惜好多人不明白这点。」 「你又犯职业病了!」阮瞻对万里说话跑题的功力和那吊儿郎当的个性充满无力感「你要讨论心理学是吗?好我陪你谈。先你这种可恶的职业习性也是强迫症的一种。」 万里哈哈一笑「我明白我明白。我只可惜没机会去帮他。从其它的角度来看他是个很可怜且孤独的人。如果周围的环境好一点就不会展到这个地步。但我知道必须宰了他因為他害了太多的人如果他不死天理又在哪裡?你看在大是大非面前我是很清醒的说明我的强迫症处在可自我控制的范围。属於心理问题而不是心理病。只要是正常的人就会有心理问题如果完全没有才不正常。甚至於动物----」 「闭嘴!」 「好好我闭嘴。」万里举手投降「你现在是病人。我不惹你。你那个蛊----没事吧?」 「被我压在这了。」阮瞻抚了一下自己平坦的腹部「不知道什麼时候作所以我们要快点準备好也要快点引阿哑出来。」 「你确定不告诉小夏真实情况吗?我认為她没有你想像的那麼娇弱她也有权利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 「真相会让她知道的但我的事不要说什麼也不要让她知道那样她会快乐得多。」阮瞻很固执「不多说了我们时间紧迫我先走。」 「又要用你的时空扭曲术吗?」万里拦了一下「小夏说得好这麼频繁的使用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就算是打电子游戏内力值也会用光的。」 「别废话了你明知道我们没有时间。我以后能不用就不用可现在不行。」 「你不能修炼点别的吗?我记得你老爹教过你好些东西。」 「我只知道理论知识没试过看来以后回家有必要好好修炼一下就算这次回不去了也要研究一下。」 「这话我不爱听。」万里打断阮瞻「我们三个人来就要三个人回去你不要想你将来会像那个段锦一样死了也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段锦?」 「你不会忘了吧?就是我们大学暑假去旅行时遇到的那个修炼阴阳眼的女人。」 阮瞻顿了一下立即想起了往事但他没有答腔直接伸手画符一脚踏了出去。 「中国道术裡那麼多五行遁术你伟大的老爹又教了你那麼多你不好好整理一下非要学人家杨幕友的术真是----怎麼说来著----入宝山空手而回。」万里对著阮瞻凭空消失的方向咕噥了一句站起来想上楼去没注意到自己割伤得很重的脚疼得他大叫一声把三楼的小夏直接惊醒。 在万里向小夏转述这一早上生的事后阮瞻已经在那锦村办完事回来了。 「怎麼样?」万里问。 阮瞻点点头。 小夏白了脸「先说好我死也不嫁给那个东西。如果非死不可你要负责把我打得魂飞魄散!」 「我不会让他得到你的放心。」阮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头也不抬的说。 「是啊你要是嫁人就只能从我们中选一个其它的男人想插一脚。一律打死不论!」万里半真半假的说。 小夏白了他一眼但心裡还是很高兴。 他没事了多好啊!她真喜欢他那麼健康快乐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有时会让人恨得牙痒痒可一想到有他在。至少这个天地都是明亮的。 「那麼我们现在去镇子上吗?」万里问「我和小夏现在都有伤一对天残地缺你要辛苦了。」 「到了镇子上就靠你了。」阮瞻走上前去扶起小夏一隻手挽在她的纤腰上。几乎上一半抱著她就像她第一次被万里送到酒吧时一样「我已经在镇上最大的旅店订好房间了可以打长途的。跟好不然你自己走过去。」 他说著又使用了时空扭曲术万里急忙单脚跳著跟上一瞬间就到了一个房间裡。 「你的法术还要改进。不然应该直接把我扭转到电话旁边的床上。」他抱怨了一声然后扑到床角去打电话。 他曾经做过警方特聘的心理顾问所以认识一些人而阮瞻打听来了当年那位『最佳男主角』所在的城市。这样他只要请警方的朋友帮个忙查一查这些年来。从那蔓所在的地方返城的知青有没有报失踪或者意外身亡的就能基本确定黄博恆这个傀儡是不是当年那个苗女的心上人了。 现在信息达了而且失踪人口都有记录相对比较容易不过要查这件事还是费了一番功夫直到近黄昏才有了确切结果。还从这裡的邮局弄来了一份传真。 这份文件说这位李姓知青上山下乡确实去的是那蔓而且回城没多久就失踪了家属报了案但到现在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附了一张照片。 照片有点模糊五官比黄博恆略粗旷些但仔细看还是辨认得出两个人的面目很想像那些五官上的微小差别可以看做是整形后的效果关键是他整个人的气质和黄博恆非常相近。 阿哑果然没有放过一个人他偏执的把所有他认為冒犯过他的人都用不同的方式惩罚了一遍。一个也没放过! 「基本可以确定了。」万里放下手中的文件「用小夏的工作性质来说可算是侦察完毕到了审查起诉阶段最后就等阿瞻给他判个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黄博恆或者说这个姓李的相貌没怎麼变啊。」小夏还拿著照片看疑惑的说。 「没错。可见他并不是十年前被製成傀儡的而是好多年前。因為它不能生儿女所以没有人类正常的新陈代谢没有变老。」阮瞻依旧皱著眉头也不知心裡在想著什麼。 「我现在真有点佩服这位阿哑先生了。」万里由衷的说「他要控制这麼高难度的傀儡不仅让傀儡本身以為自己是个完整的人完全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其实肚子裡只是一包椰壳裡的眼睛还要让周围的人一个也不现这麼多年恐怕要渡过很多难关。」小夏听过这件事了不过再次听到还是打了个寒战但她关心的是阿哑现在的样子。她听说他应该快七十岁了可是她却强烈感觉他不是个老人。村长说过天授神力的人衰老得比一般人慢活得也比较久那阿哑现在看起来是个多大年纪的男人呢? 这个男人她认识吗?他从什麼地方看到她长得和当年的苗女一样从而盯上她呢?那麼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他為了得到她而设的局呢?可是有必要那麼麻烦吗?他那麼高的手段那麼强的法力只要趁阮瞻不在时把她杀了下了鬼蛊不就行了?! 难道真如万里所分析的他有倾诉感就像那种系列杀人狂一样想显示他的手段想让人抓住他?还是他有更深层次的心理要求呢? 「还是先回去吧。」阮瞻过神情有些不对。 「也是这裡也没什麼要查的了。」万里应了一声忍著脚痛去扶小夏不让阮瞻动手。他知道阮瞻的蛊毒作了虽然因為阮瞻有法力而强自压制下去不至於丧失理智但那种**的痛苦他是体会过的何况阮瞻身体裡的是强行引过去的蛊对身体的袭击会更重的。 万里以為小夏没注意到可小夏虽然马马虎虎的但心思却细腻。她现了阮瞻的不对劲所以在他藉故去八角楼后的溪水边打水时也悄悄跟了去。一转过一块大石头就见阮瞻弯身坐在地上垂著头在黄昏之中也看得见他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了。 她吓了一跳连跑了几步差点跌倒在他身上在正好看到他苍白汗湿的脸。 「你怎麼啦?」她冰凉的小手抚在他满是热汗的脸上让他感觉很舒服连疼痛都似乎减轻了些。 「一定是过度使用那个什麼扭曲术了早说过不让你用了。」小夏忙碌著给他擦汗眼泪汪汪的「可是你為什麼不和我说為什麼总把我当作个不相干的人?為什麼排斥所有人进入你的生活就连朋友也不行吗?」 阮瞻不说话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知道你有多冷吗?虽然脸上笑咪咪的可是无论多热的火靠近你马上就会熄灭!」小夏心疼他什麼都隐忍著不说「我和万里一样是你的搭档。你要记住这一点!」 「记住记住一定记住!」和阮瞻同时失踪的万里出现了解了阮瞻的围。 他手裡提著水桶原来竟然是他去担水了。 「快放下!」小夏吸了吸鼻子「你的脚还没好提什麼水啊!」 「没关係啊反正咱们三个是残疾人兵团嘛。」万里一脸阳光就是有本事让无论多麼尷尬的场面马上正常起来「叫你不听小夏的话肚子疼了吧?活该!现在疼死你了吗?」他骂了阮瞻一句却是一脸关心见阮瞻面色已经缓和知道这一波的作已经过去於是放下了心也坐在地上。这种折磨他经歷过作的时候像一柄刀子在肚子时乱刺挨过去后疼痛马上消失。 「不会遂了你的意。」阮瞻说著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你又要干什麼?」小夏拉他的手「我知道我们时间不多可是就休息五分鐘吧应该不会有影响。」 「我急著拿你的手机。」阮瞻虽然熬过了巨痛却有一种无力感。他不喜欢这感觉怕坚持不到和阿哑对决的时候。那是个强的对手他又面临必须要以弱胜强的场面而且还不知道杨幕友会不会跑出来捣乱! 「手机我带在身上了。」小夏疑惑的把手机递给阮瞻。 她刚拿到这个能拍照的手机的时候新鲜了好一阵孩子气的几乎见什麼拍什麼。可是那都是她在家裡和工作单位乱拍的能有什麼有价值的东西? 阮瞻不说话闷头摆弄手机。好一会儿他把手机递给万里「你不是见过幕后人但是却因為中蛊的关係想不起来吗?看看这个能不能刺激你的记忆。」 万里和小夏一样疑惑不知道阮瞻又想起了什麼。 但是手机裡的一张照片却有如一道闪电突然劈中了他。 就是他! 第五十二章 第二个熟人 关正! 幕后人、阿哑、天授的神力的神子巫术和法术都无比高深的道公那个快七十岁的害人无数的黄石头竟然是关正!那个已经死了的关正! 手机上的照片一被万里看到他脑海中因受伤而阻隔的记忆一下子就被刺激得恢復了。在他失去知觉的那个晚上那张曾经恶意的出现在木楼窗外的脸立即涌上了心头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关正! 「他----不是死了吗?」小夏震惊的问「他被法医解剖过了!还送去火化了。他的追悼会是我亲手办的!」 「他巫力和法力都那麼高瞒过警方并且让法医產生已经解剖过的幻觉是完全可能的。而且黄博恆是大富翁也是援手事务所的幕后捐赠人关正的身后事是他们出钱出人办的你只是帮他办追悼会而已。这其中太多的环节可以用钱作假!」阮瞻解释。 「可是你又是怎麼想到是他的?」万里问「害得我不得不违心的佩服你一下。」 「也不是通过什麼精密推理就是一种感觉。」阮瞻老实的说「我把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和事都梳理了一遍只要有一点联繫我都假设他是幕后人最后再排除结果只剩下关正这条线模糊不清所以给你看看他的照片毕竟你见过他。还好小夏拿手机拍过他。」 「没想到她胡闹还能胡闹出线索。」万里拍拍小夏的头「你现没有她虽然是砸锅匠一名不过却是福将。好多事都是她误打误撞就引出了解决问题的线索。所以说古龙说得好:天生美丽的和天生聪明的。都比不上天生幸运的。咱们家小夏就是。」 「别开玩笑啦。」小夏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可是你是怎麼觉得他有问题的?」她问阮瞻。 「因為他死了!因為他一直置身事外处在真正的暗处却又和这件事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你想是谁接近了你、是谁把你带入这件事中、是谁引你进入这个山林、是谁接触到这些虐待老人的案件、又是谁和黄博恆关係密切?福尔摩斯说得好: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那麼剩下的这个无论是多麼不可置信也是可能的。」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 「那要找到他后让他自己说或者让咱们这位了不起的心理医生给分析一下。」 「让他自己说吧。」万里耸耸肩「我现在担心是要怎麼引出他来。然后怎麼打败他?」 「不用引他出来。他会找上我们的。」阮瞻冷笑「我们要做的是再一次以弱胜强以前我们做过好多次了这一次一定也可以。」 「那我们现在回去守株待兔吧!不对是兔子装死然后踢死想吃了他的老鹰!」万里站了起来并拉起小夏。 「你们先回去。我要去找趟村长让他看看关正的照片我要完全确定阿哑就是关正!」 「好我回去穿那件嫁衣。」小夏突然说「我想试试要阿百雅禁再以幻觉和我沟通告诉我更多的事也许能帮得到我们。」 阿百雅禁盘膝坐在祭坛上身著一件绣满了奇怪文字的红色长衣头戴由红色和白色珠子装饰的羽冠双手优雅的捏著决法嘴中轻念著什麼。 她周围摆了一些特殊的物件像是各种动物的头骨不过用鲜花装饰著或许是她温柔善良的面容的关係这一切并不显得阴森和诡异反而让作為旁观者的小夏有了一种神圣感。 她持续的念著听不懂的咒语轻喃声越来越大最后成了一种『嗡嗡』声彷彿夏日午后的蝉鸣聒噪但又寧静让人昏昏欲睡。 正在这时小夏眼前的景色一阵晃动脚下也颤抖了起来好像是地震了一样待几秒鐘一切平静后阿百雅禁站了起来揭开面前的竹蓆露出下面一个直径有两米多的巨大的铜盆。 铜盆裡装满了水竹蓆一揭开裡面的水就开始剧烈的震盪起来。奇怪的是如此满的水如此大幅度的晃动那水竟然没有洒出半滴。 阿百慢慢跪在铜盆前把纤白的食指伸入水中搅动了一下水面立即平静了下来波纹不动并逐渐现出银色光泽变成了一面光鉴照人的镜子。小夏感觉她这面水镜和那天蓑衣鬼逼婚时所用的水盆现形是一样只不过阿百的水镜很纯净不带半点妖异之气。 「弟子知道万物自有其跡可循今日预知明日之天机有违天道是会折阳寿的。」她虔诚的对著水镜说「可是弟子命不过今年祭谷之日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并没有区别。為了弥补弟子犯下的一切错误只好逆天而為望万物神非弟子预兆让弟子可安排后事免得弟子一人之错遗祸他人!」 阿百说完迟疑的凑近水盆但半途又停住了似乎很怕看到预兆显示出的内容。不过她犹豫了一瞬后还是把身体俯了下去。 小夏看不到水盆中显示了什麼只看见阿百认真的看著不过一分鐘的时间她头上的羽冠开始轻颤最后整个身体都抖了起来显然情绪变化十分剧烈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 「弟子的罪无法挽回请万物神责罚。」她向后退了几步跪地叩拜。然后毅然起身从腰间掏出一个绣花小荷包放入了一个暗格中。 这暗格的位置和上次小夏存放血木剑的暗格不一样是在祭坛后面让人料想不到这朴素的竹楼竟然有那麼多机关。而且祭坛后也不会有人去翻看相当安全。 她用特殊的手法打开这个复杂的机关。然后又关上。如此慢慢做了三次而且身体一直侧著没有挡住『旁观者』小夏的视线好像故意让她看清楚。 做完这些她又拿出一把剪刀脱下头顶的羽冠对準自己及膝的浓密乌髮狠狠一剪绞下了一大把秀髮。 她的动作那麼猛烈而决然骇得小夏叫了起来。但一叫之下才现自己并没有出声。只眼见著阿百把那秀髮浸泡在一盆早就準备好的溶液裡。那溶液呈现出草绿色小夏可以闻到有一股刺鼻的草药和植物的浓烈味道。 这味道让她的头昏了一下眼前的幻觉变得有些模糊。这让她心裡焦急生怕这联繫断绝好在影像虚弱了一阵后又逐渐清晰起来。不过此时的环境已经是竹楼的三楼阿百的装扮也变了。穿著家居的便服一头参差不齐的秀髮已经整齐利落的盘在头顶正在低头绣著那件嫁衣。 小夏感觉这情景和刚才不是连续的而是跳跃到几天后了。 她知道少数民族的嫁衣是要绣很长时间的有的民族的女孩子甚至从八、九岁时就开始亲自刺绣、製作自己的嫁衣直到出嫁前几天才会完成。而阿百所做的似乎已经是最后的收尾工作了只是她所用的丝线让小夏强烈的感觉到是她剪掉并用特殊液体浸泡过的长髮。 这就是她遗留下幻觉的原因吗?是她用巫术使这些头髮保存了她的记忆当小夏一穿上这嫁衣就会进入到她的内心好像亲眼看到当年的事情一样!可是阿百做错了什麼?她又在水镜裡看到了什麼?為什麼她只给提示却没有答案?她得到的预言有他们吗? 她正想著眼前的幻觉又消失了这一次象断电一样景象完全不见而且她也同时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万里坐在床边关切的望著她。 她翻身坐起一句话不说直接跑到二楼去想马上看看那个暗格。万里在后面一跳一跳的跟著一路跳一路叫「喂喂你等等你脚的扭伤还没好。喂你要干什麼至少你要告诉我你為什麼跑那麼急。耶?不理人!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现在和阿瞻一个样----」 他的话停住了因為他看见小夏拚命拉开那个很有点份量的竹质祭坛在那后面用很繁杂且奇怪的手法打开了一个暗格。 「这是幻觉中的提示吗?」他跳过来问面色也凝重起来。 小夏看著万里没说话莫名其妙的感到紧张极了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麼----暗格裡有那个绣花荷包还是没有? 「我来拿。」万里走到暗格边缓缓将手伸向暗格裡。 看他费力又小心的摸索著小夏连大气也不敢喘眼见著他停顿了一下又慢慢把手拿出来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小绣花荷包。虽然顏色和外观老旧不堪但小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阿百雅禁亲手放在裡面的那一只。 那嫁衣是阿百施过巫术的所以多年来也没有褪色据说只有在她心死的时候才会破败可这隻小荷包显然不是。 「这是什麼?」小夏想拿过荷包万里却闪开手。 「等阿瞻回来。别急小夏。」 天色已经全黑了阮瞻慢慢走在林间小路上。 他刚从村长家回来当村长看到手机上关正的照片时那幅又震惊又恐惧的表情告诉了他一切不用村长再说什麼了。 临走时村长只说了一句「他没变和那晚的眼神都一样。」 这就是说当小夏拿著手机胡乱拍照时他已经设计好要杀人了吧!至於动机阮瞻相信有深层的原因不过目前没有必要考虑了他的行為和那些变态已经没有区别了。 他没给村寨做什麼防护措施他相信关正的所有精力全会集中在他们身上因為村裡的人他已经报復过了!他现在的目的只是要他们这三个外来人瞭解他的一切然后再把他们像多年前的那个秘密一样永远的埋葬在山林裡再从他和万里的手裡把小夏夺去永远做他的奴隶! 既然目标是他们那他们只要远离村寨就不会给别人带来灾难! 他也没用时空扭曲术因為从万里身上引来的蛊蠢蠢欲动如果过度使用自身法力他可能再无法压制住这蛊。他没有权利躺倒这件事毕竟是要了结的。 他慢慢的走心裡考虑著下一步要怎麼办但走到一半突然觉得前方一动。他没有抬头立即判断出那是丛林怪人阿乌。 「站一下我不抓你也不问你任何问题。我只想告诉你一些事。」 随著他的话音週遭的草丛慌乱的乱动一阵显然阿乌快的逃跑了。不过阮瞻站著不动他知道她还会回来因為他感觉她之所以出现在这裡一定是跟踪他到过村长家她明白谜底就要揭晓了作為这黑暗秘密的一角她一样惴惴不安。 果然草丛中人类的气息又慢慢靠近了过来。 「我已经知道这一切全是黄石头也就是阿哑做的他在城市裡的名字叫做关正。」阮瞻的目光望著天空中的星斗并没看向草丛中「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做可是阿旺三兄弟是他杀的城市裡的命案是他犯的多年前的山村惨案也是他下的手。是他给我朋友下了死蛊还要对我的别一个朋友下鬼蛊可是我绝不允许。」 他顿了一顿感觉阿乌并没有走「我也知道你和他都是阿百雅禁的徒弟知道阿百雅禁有一个鬼夫知道那个苗女新娘甚至新郎的事总之我知道他的一切底细而且我也不怕。现在你可以走了因為我没什麼需要你帮忙的。不过你要躲得远远的千万别出来!」 他说完抬腿就走身后却传来一种奇怪的声响好像阿乌要他留步却犹豫著。 「你有什麼要帮忙的吗?」感觉著阿乌的惊惶阮瞻心裡长叹一声。 「他--很--厉害。」阿乌终於哆嗦著开口声音奇小无比「说不定他就躲在哪棵籐木的后面盯著你!」 「我会让他知道我也很厉害!」阮瞻傲慢的冷声说。 他从没这麼说过话但这一次他格外愤怒因為关正伤害万里还要把小夏从他身边夺走! 「他果然去了城裡了因為我师公非常喜欢他曾说过要带他离开这座山到更大的地方去。」阿乌前言不搭后语的说。 师公?阿百雅禁的男人?那个鬼夫? 「你在空中画圈圈一迈步就会消失的法术我师公也会。」 阮瞻心裡一凛终於知道司马南是谁?! 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这种术。即使有人会也不可能与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繫世界上没有那麼巧合的事! 司马南竟然是杨幕友!或者说一直与他作对的人的真正身份是司马南! 儘管他的来歷他与自己有什麼关係还是个谜而且他和自己父亲的死有没有瓜葛他為什麼会成為阿百的鬼夫也不清楚但至少他终於知道了对手真实的名字。 「帮我!」一隻手从草丛中抓住阮瞻的胳膊「我做了大错事!所有的事都是我引起的!」 第五十三章 婚礼 「结婚吧!」这是阮瞻从村裡回来后的第一句话。 「你要和谁结婚?」万里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向杨幕友看齐也看上了一个什麼少数民族美人吧?」 「是你和小夏结婚。」 「这个啊----我倒是很愿意就不知道我的小新娘点不点头。」万里边说边微笑著对小夏抬了抬下巴。 「好我答应。可是要怎麼做呢?」小夏知道阮瞻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一定是為了治服关正而想的计策所以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们不能等他来而是要引他来这样主动权才在我们手裡我们要自主选择时间、地点和结果。」阮瞻说。 他的蛊在一分鐘前又作了一次这不仅是巨痛的问题也意味著他的自控力在下降所以他必须尽快和关正交锋。 採取等待时机、以静制动的方法只能让强大的对手武装到牙齿没有任何好处而逼著对方仓促出手没有时间细细的安排陷阱对他们才有利。这和武功一样唯快不破因此一定要快要争取主动。 「可关正不是傻瓜会上鉤吗?」小夏担心。 「他不但不傻还精明得很不然不会设计这麼大一个圈套要知道变态一般都高智商。」万里轻笑一声「可是他的控制欲太强了明知道是陷阱也会踩进来。他绝对不会让他看中的女人第二次準备嫁给其它的男人。与其如此他寧愿死。那麼成全他好啦。」 「没错。不过他会认真準备我们也一样。」阮瞻说。「就看最后我们谁笑到最后。」 「不过如果他是个软盖的乌龟没有敢来抢亲。那麼这个婚礼是不是应该算数啊!」万里又用那半真半假的口吻说话了「那样的话你来的时候是岳小姐回去时可是万太太了。毕竟在万物神面前是不能胡乱许诺的否则天打雷劈的。」 哦这个人! 小夏想说什麼但张了半天嘴最后却呼出一口长气没说出来无力的头都要垂到地上去了。她拿他真是没办法越到关键的时候他就越什麼事也不放在心上一样一幅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模样。 『你别看他他不能做你的新郎。」万里见小夏看著阮瞻解释道。「他的角色是金牌打手。」 阮瞻的目光不自禁的在半空中和小夏的眼神搅缠了一秒鐘但随即错开「我在树林中找到了一件宝贝你们猜是什麼?」 「巧了我和小夏也找到了一件宝贝正好大家猜谜玩度过我最后一个单身之夜。」 婚礼在第二天晚上进行。 整场婚礼只有三个人----新郎、新娘和证婚人。 这是场古怪的婚礼。因為除了那个『找新娘』的活动他们不知道族的婚礼还有什麼仪式只好按照汉族平常的婚礼模样随便弄了一下。 红色的布和桌子上还算丰盛的饮食是阮瞻从村寨裡弄来的新郎和证婚人还是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只有新娘打扮了一下薄施脂粉穿著阿百雅禁亲手缝製、饱含著她的巫力和残留意念的嫁衣和绣鞋。 「你故意让我著迷的是不是?」万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夏见她粉嘟嘟一张脸眼睛亮晶晶的。红唇娇艷欲滴「没想到你这丫头打扮一下还真像那麼回事儿。」 「废话我本来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且就算是假的也是我第一次体会嫁人的感觉。当然要重视一点。」 「千万别说话!」万里向后退了一步「你一说话马上露馅儿凶巴巴的彻底破坏形象!阿瞻你说呢?」 「证明她是小夏没错。」阮瞻难得的微笑「还证明她没有被附体也没被人换走!」 他不是没看到小夏美丽娇柔的样子可是他不去再看第二眼。那不仅害得他的心『砰砰』的乱跳还让他的心遭受著妒忌的锥刺。 这是他一手操办的假婚礼只是个陷阱而已可眼看著她站到别的男人身边挽著别的男人的手嫵媚的笑著还是有点受不了的感觉即使那个男人是他最好的朋友。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不认為自己会爱上这样幼稚的女人因此并没有约束、提醒自己的心可当她冒冒失失、横冲直撞的闯入他的心灵最深处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惊惶失措什麼抵抗也来不及了。 他不知道爱她什麼善良?正直?热情?纯真?糊涂?可她就是让他的心為她而融化。 「也对。」万里打断阮瞻的心绪「她如果温柔又羞怯我还有点不适应哪看来男人真是贱骨头!」 阮瞻才想说什麼心中忽然有了点不同的感觉。这让他全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并不是怕而是兴奋和警惕。 此时他们是在八角楼的三楼不过竹床他们已经拆了却把祭坛抬了上来除了四周準备的婚礼用品就只是在祭坛上摆了一尊从村长家裡请来的万物神像。 神像是乌漆漆的木头雕刻的方方正正的乍一看去像是一块盾牌。 「我们开始吧天气变了。」阮瞻不动声色的向万里使了个眼色。 万里瞭然拉著小夏的手站到祭坛前感觉小夏的手有些微颤用力握了一下还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让小夏紧张的情绪稍减。 「要不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那一套?」万里轻鬆的说向外望了一眼。 窗外天色已经全黑了。天空中没有月光只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红褐色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彷彿天地都被挤小了只剩下这片绿色海洋一样的死寂树林。而这个八角楼就是这无边无际的波涛中唯一的孤岛。 「不用那麼仪式化了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好。」阮瞻说著向后退了几步站到提前计算好地方位上。一面可以观察到四面的窗子一面正对著大门。 他才站好一阵风就吹了起来。 这风来得怪异且突然没有风向好像是从四面八方来的并且带著与舒适的夏夜微风不同的感觉呼吸一样时断时续、时强时弱有时像有人在耳边呵气一样有时却强烈到吹得地面上灰尘和落叶、杂草滴溜溜乱转。 「用得著那麼大场面嘛还龙行生雨、虎行生风的。」万里轻斥了一句。 阮瞻做了噤声的姿势。随手画了个符咒在半空中小夏只觉得一阵眩晕然后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来人走得稳当而且谨慎好像不想让人觉不过他的脚步声在小夏的耳朵裡听来则非常清晰。她知道那是阮瞻的显声符造成的那种符据说可以让微小的声音数倍扩大至於扩大多少要看画符人的灵力有多大。今天白天做準备的时候还是她帮著阮瞻把符灰洒在了楼下。 吱呀---- 竹梯出了被压的呻吟显然那人已经通过一楼的房间走上楼梯了! 小夏伸手进斜挎在肩头的蜡染小布包裡把阮瞻交给她的东西紧紧握住紧张得心臟要跳出喉咙了连大气也不敢出。再看看她对面的万里和侧面的阮瞻一个一脸轻鬆好像再玩捉迷藏一个淡定从容丝毫不把即将面临的危险放在心上不由得暗骂自己没用。 吱呀吱呀的声音连续的传来表明那个人慢慢走上了二楼。 他在二楼停下了好像不相信祭坛被挪动了位置。又似乎不相信从一楼到二楼竟然会没有陷阱磨蹭著不肯前进。 沉寂了大约五分鐘之久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感觉是什麼东西爬过了路面接著是步法凌乱的脚步声明显是在施巫探路。如此反覆三次在确定没有危险后那人才慢慢走上三楼来。 他在门前又戒备的停住了好像在竹门的缝隙中偷窥但当他一见到万里和小夏正在拜万物神马上就要行礼完毕成為宗教上的正式夫妻的时候突然一掌把竹门猛烈的推开几乎是莽撞的冲了进来。 「不怕了吗?」阮瞻讽刺的声音传来。 「你当我不知道这是陷阱吗?可我又怕你什麼?」 真是关正!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当完全确认的这一刻小夏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她虽然一向不喜欢他可一直以為他是个正直的人心裡对他是万分钦佩的此时的印象则完全颠覆了。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吧从一个人的外在永远也无法判断他的真实内心! 谁能想到一个表面上致力於法律援助工作、不计较金钱地位的、正直得过头的律师背地裡却是一个用尽卑鄙骯脏手段掠夺钱财横刀夺爱不成杀戮无辜亲朋甚至杀死自己父母的恶棍! 「知道陷阱?」阮瞻明知故问「那你还来干什麼?」 「你明知道的你不正是用这个引诱我吗?」关正冷哼一声眼睛看向小夏。 「你為什麼来都好啦来者是客嘛!」万里戏謔的说「不过你要是观礼来的就请站到一边我和我老婆就要完成最后的仪式了你这样站到中间很奇怪好像要自我献祭。」 关正不看万里还好一看到他就想起他和小夏的种种亲密想起他声称是小夏的男友立即怒气勃挥手就把一个绿色的圆球扔到万里的身上另一隻手也迅丢到阮瞻那裡一枚。 万里没提防他突然出手一下子就中招但还没有叫出声那打过来的绿色东西就『啪』的一声爆炸了生生在他胸口炸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鲜血四溅他的人也立即躺倒在地。阮瞻距离稍远但也是措手不及躲避得极其狼狈一直滚到最裡侧的屋角受了伤一样爬了好几次也没爬起来。 「太差了!」关正瞄了阮瞻一眼把那天阮瞻说黄博恆的话重复了一遍这让他錙銖必较的个性暴露无疑。 「万里!」小夏惊叫一声扑倒万里身边去看他。本来她是站在裡侧的為了去看万里的伤势而跑到了外侧来加上万里是向关正方向倒下的她焦急之下几乎是冲到了关正面前。 关正哪还客气一把拉过小夏把她置於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放开我!你这混蛋、变态、杀人狂!我要看看他!放开我!」小夏连气也不喘的哭叫。 关正不理会小夏的奋力挣扎轻蔑的说「这是我用籐木和尸体的磷火製的炸药要多硬有多硬还会钻进人肉裡爆的让肢体不停的腐烂他活不成了!」 「你不能杀他!」 「你不能杀他!」小夏和阮瞻两个人同时喊。 「為什麼我不能?我的东西没人可以拿走谁碰谁就要死!」关正咬牙切齿的看著万里。 万里在地上痛苦的扭动也叫不出声只是滚来滚去关正就居高临下的欣赏著他的情敌的惨状而小夏则忽然不说话了然后昏倒一样向他怀裡倒下去。 关正下意识的伸手搂住小夏的腰身但触手之下却感觉有异。本应该是柔软温热的纤腰可挽在他臂弯裡却生生硌疼了他。他以為是她腰间佩带了什麼东西低头一看后大吃一惊。 只见他一心想要得到的可爱女孩此刻已经变形缩水了好像一个膨胀的充气气球忽然漏气了一样迅枯萎乾瘪了下去。他手中的重量也瞬间变轻整个人连同那件美丽嫁衣在他眼皮子底下消逝无踪只剩下一条籐蔓。 「你不是会控制植物吗?我也会。」阮瞻冷冷的声音从关正的身侧传来他原来躺倒的墙角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也是一条籐蔓。 关正还没有机会回答手中的籐蔓忽然又动了起来就像一条蛇似的爬上他的手臂继而是他的身体随著阮瞻手指的晃动在他的身体上一圈圈缠绕起来并快收紧捆得他好像个粽子一样。 同时脚下有一股大力一拉让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再一看万里也变成了一条籐蔓牢牢的捆绑住他的脚。 「我说你就像个祭品吧你还不承认。」万里的声音从关正的另一侧传来。 「小夏在哪裡?」他叫。 「在这儿。」他对面的祭坛边上小夏正厌恶的望著他「你让我噁心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害人!」 「了不起原来是幻术啊!」关正躺在地上阴沉的笑「我知道要对付你们不那麼容易的不过还是以為偷袭得手了。也好太容易了就没有玩的兴致了。」 他哈哈大笑著在笑声中还夹杂了一句听不懂的咒语。笑声未绝竟然凌空飞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 四方阵 「砰!」的一声头顶上泥沙俱下。 阮瞻、万里和小夏本能的向后退一步抬起头来。 只见好好的楼顶上破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一条藤蔓垂了下来像一隻邀异的长臂一样捉住关正的后背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只有你们会有準备吗?」他居高临下地看著阮瞻「你会的法术还差得远哪!」 「别慌!站好位置。」阮瞻不理会关正狂妄的叫嚣冷静吩咐。 听到他的声音小夏从惊慌无措中平静下来坚定地向后缩到自己该守的位置。 刚才她感到眩晕的那一刻心裡就明白阮瞻已经施了法术。婚礼之初站在祭坛前的人虽然是他们三个没错但当关正到来的瞬间他们就被阮瞻用改良过的时空扭曲术转移到事先设计好的方位而替代他们出现在祭坛前的则是事先被阮瞻施过咒术的植物。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阮瞻确实是道术上的天才每到紧急关头他不但能想出好的计策也能把他的潜能再一次加强无师自通的他把他父亲教过的和他自己领悟的融会贯通起来。 控制植物和动物属於巫术阮瞻并不在行但是他用咒术弥补了一下再搭配上他很在行的幻术就製造了一幅虚假的影象然后利用关正的心态竟然一时间骗过了关正让他一上来就吃了一点亏。 「不过我们的演技还不错。」万里不以為意地说「虽然我们是站在一边配音不过你还是上当了吧?」 关正冷哼一声又开始念咒语不过十几秒鐘的时间竹屋的楼顶上就传来「啪啪啪」的声音只见綑绑住关正的藤蔓寸寸断裂直落到地面上来而关正很快就摆脱了束缚。 他愤怒的一手握著屋顶垂下的枝条另一隻手一挥就见又一条奇异的红色藤蔓从他的袖口窜出直接向小夏捲了过来。 小夏动也不动--阮瞻说过:她只要死守她的方位一切有他! 眼见著红色藤蔓才一缠到小夏的腰身上一柄乌漆漆的剑就忽然斜刺裡穿了过来随著「唰」地破空一声乾脆俐落地把藤蔓拦腰削断。来人正是握住血木剑的阮瞻。 那红色藤蔓彷彿有生命一样被斩断后痛苦的扭动起来上面的一截像蛇一样向上捲起断口处昂扬地对著阮瞻。下面的一截则从小夏的腰间掉落地上扭了两下后迅枯萎。 「雕虫小技。」阮瞻轻笑一声又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是吗?」关正不服气「我今天定要带她走你又拦得住我吗?」 「不要说大话压寒气。你先自己逃了再说无论如何我的老婆不能让给你。」万里再刺激他。 「她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而且我要离开易如反掌。」关正傲慢无比「我从这屋顶离开你们又能耐我何?」 「你可以试试。」阮瞻还是冷冷的。 「我不必试你们不够资格。以為我著了你们的道吗?不过是陪你们玩玩。」 「玩到自己吊在屋顶掛腊肠?」万里笑了一下「你还真会玩。」 关正大怒伸手入怀想要拿蛊虫出来但他的手还没做出下一步动作阮瞻已经以右手在胸前画了个漩涡状的符向关正的方向一弹然后指向地面。 关正只感到忽然有一股大力向下拉他低头看去却什麼也没有但就是感到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而且这拉力越来越大渐渐有一股强吸力在他身体下方形成好像地面上有一个看不见的漩涡要吞噬他逼得他不得不双手拉住枝条免得自己掉落下去。 他大叫一声又念了一句非汉语的咒语只见他袖口裡那条红色藤蔓妖异地舞了出来本想袭击下方的三个人可一垂到距地面两米处就被那看不见的力量吸到中间去几次三番也搆不到要攻击的人。 而此时关正的双手好像再无法保持自己的身体不掉落下去了慌忙打了个尖锐的口哨那红色藤蔓听得懂招唤一样猛然向回卷像关正的第三隻手一样穿透了屋顶暂时又把他稳稳地掛在那儿。 一直不说话只是观看的小夏见了这一幕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虽然说关正学的就是巫蛊之术但这些东西在他的手中使用出来却给人一种至邪至异的感觉。不知道那个温柔善良的阿百雅禁怎麼会有一个这样的徒弟。 但她虽然不明白却知道今天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现在的阮瞻潜力还没有完全被掘出来因此以绝对实力上他是处於下风的。好在他有了详细的安排但愿这可以弥补实力上的不足。 可关正也不是白痴当然也有所準备现在情况是这麼僵持著结果如何无法预料! 阮瞻见关正又摆脱了一点劣势决定加大符咒的力度立即以左手又画了个相同的漩涡状符咒指向地面。 关正现在有高空的优势绝不能让他腾出手来施展他的巫术必须紧紧相逼不然他们就会处於被动。 他既然下了决心那个漩涡状的咒力自然就成倍地加大只听到屋子裡「劈啪」乱响地面上的吸力把屋顶上因為破洞而鬆散的竹片和建筑用物也吸了下来像下了一场乱纷纷的泥沙雨一样。但这些杂物还没有落到地面就被那无形漩涡的离心力甩到其他地方去头髮和衣衫也被吹得舞动起来要用尽力气才能保持身体平衡。 「还是下来吧不然一会你就会像一根剥了肠衣的腊肠了。」万里戏謔地说「这下面还有一位小姐哪快七十岁的人啦**的话太不庄重了!」 因為知道万里和小夏的亲密所以万里的每一句话对关正来说都格外受不了特别是万里如此挖苦他一下子就让他怒火中烧手一鬆就掉落了下来。由於漩涡力太大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出「砰」的一声响。 阮瞻见关正掉落到了地上已经扭转了他的空中优势局面重新回到自己的控制之下和算计的轨道之中即刻收回手。 当他的符咒力一停止漩涡的吸力也立即不见。 「欢迎来到四方阵。」他说。 关正狼狈地爬起来羞愤异常。自他学习巫蛊之术那天起就从没吃过今天这种亏。永远是他控制别人什麼时候被别人设计过。这让他產生了极度的憎恨之心眼珠子都红了。不过他毕竟修练过这麼多年脸上却还很平静。 「他没说错你是个遇强则强的人很不好对付竟然让我连吃两次暗亏腾不出手来反击。」他微笑了一下「可是你也不能奈何我而且让我觉得越来越有兴趣了。我本来只想带走小夏留你们一条活路的可你们却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阮瞻还没有答话万里就先笑了起来。 「你得了吧?撒谎连草稿都不打难得的是脸上的表情还那麼悲天悯人。你怎麼会放过我们呢每一个得罪过你的人是什麼下场我们都知道。做坏蛋就明著做吧至少我还佩服你的直率偽君子是最可杀不可留的。」 「不用你来评价我你不过是个陪人聊天赚钱的小白脸!」 「你说得我好像是晚上上班的那种人。」万里不以為意继续刺激关正。虽然关正是有经验的老江湖不过他有信心激得他火為自己这一方争取主动。 这是阮瞻的要求--他不怕对方狂怒之下猛攻就怕拖延时间他的计策是有时间限制的。 「可是我至少不强迫其他人因為我自信可以用其他方式获得弥补。你呢?除了杀人还会什麼?你的底细我们已经完全知道了不用再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了确实有点噁心。」 关正瞪著万里不说话。 万里虽然脸上笑嘻嘻的可是全身都在戒备。刚才关正袭击幻术中的自己的那一手他已经见识过了非常快全神贯注也不一定躲得过所以更不能分神。 「既然我这麼坏你们要怎麼样呢?」关正瞇起了眼睛眼神危险地闪动著。他四处环顾了一下最后落在阮瞻的脸上「欢迎我的四方阵在哪裡?怎麼只有三个人哪!」 阮瞻也不回答只伸手一劈房间裡大开的竹门像被人用力猛摔一样「啪」地一声在眾人面前关上了。 门后面一侧是万物神的神像一侧掛了一个小小的绣花荷包顏色已经相当老旧了外表和少数民族少女用作定情之物的那种荷包没有任何区别。 三人一物守住四角不是四方阵还是什麼? 这是阮瞻思虑了很久才决定用的阵法。关正能力强不集合他们全部的能力就没有胜算。 父亲曾经教过他许多他只是当理论常识而强记在头脑中从没有正式用过。这一次他在综合考虑过人力、环境、对手等诸多状况后决定用这个阵。 只可惜这四方阵需要四个人他们只有三个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有法术他已经想尽办法弥补希望最终能消灭关正。 「这就是四方阵中的第四方?」关正轻蔑地斥了一句「我连万物神也不怕你以為我会怕一个木牌和一个--那是个什麼东西。」 「你师父的遗物。」阮瞻答。 关正愣了一下一瞬间脑海中闪过那个美丽善良如仙女般的女子竟然在心裡產生了一股无法形容的自责。但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随即恢復了常态。 「看来你们什麼都知道了。」 「当然如果你有什麼遗忘我也可以提醒你。毕竟你是老人家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保持著三十多岁的容貌。」万里说。 「我师父的遗物对我也没用!」 「是吗?那你破阵试试啊。」阮瞻做了个「请」的姿势。 语音未落关正突然跳了起来。像一隻青蛙一样跳到小夏面前瞬间拋出了那个曾经对万里的幻象使用过的籐木球。 他不知道这八角楼裡有多少陷阱但他知道自己太托大了深恐这裡对自己不利急於要到楼下去。那裡是野外有大量的植物和动物在那裡他会如鱼得水不像在室内好像没有根的树木一样毕竟他是山林之子。 这个四方阵是要有人镇守在正东、正西、正南和正北这四个方向护住四方之气。他看见在这四个方位的墙壁上画著血红的符咒知道必是压阵之用不然只有四个人站住四方之地是没有用的。 这不是武力型的阵是斗法的阵所以主要靠的是法术、咒力、念力和操纵力。而要破阵的话必要冲破一方才行。 在这四方阵裡阮瞻的一方无疑是最强的。关正虽然相信自己的实力在阮瞻之上不过刚才阮瞻的表现已经足够让他心生警惕。他不想硬碰硬毕竟他不是要以死相拼只想回到对自己更有力的环境中。 第二方的万里虽然是凡人不过蛮力大阳气盛而且在嘻笑的表面下有著非常精明的心机也不好对付。如果他几招攻击不果阮瞻会从他背后下手他一样是不利。 想来想去只有攻击小夏这一方了。她是个娇柔的女子阴气较重也没有法术虽然肯定会有所準备但无疑是最弱的一环。 他不介意小夏的肉身毁坏反正他要的也不是这个他要她的灵魂永远陪伴著他只要他不放手她就不能离开!所以他决定攻击小夏守的第三方。 意念之间他的攻击已经到了! 他以為这一下小夏必死无疑哪知道小夏的手一直放在斜胯在肩上的布包裡在关正迟疑的一剎那就已经知道他必会攻击自己所以在关正还没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把包包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东西才一拿出来就迅变大才一眨眼就半人多高所以关正虽然攻击得快却把那籐球打在了挡在小夏面前的东西上。 细一看那是一面锈跡斑斑的金属旗子泛著淡红的光芒旗竿上贴著一张硃砂符咒。关正知道小夏没有能力祭出这麼有灵力的东西一定是阮瞻提前放在那裡的符咒让这旗子遇光后自动变大。 可是关正这一击虽然没有奏效不过他扔籐球的力量太大震得小夏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重重地撞到墙上才止住步子。 「小夏!」阮瞻和万里几乎同时惊叫出口阮瞻甚至差点冲出自己镇守的方位。 「我没事!别管我!」小夏白著脸可是神态倔强「他绝不会从我这一方冲出去!」 「残裂幡啊?」关正了然地说「拘魂的宝贝居然让你用来当盾牌用。」 「司马南告诉你的?」阮瞻面无表情「可惜你没命去告诉他宰了你后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第五十五章 僵持 阮瞻的话才说完就随手结了一个火手印直接拍向关正的面门。 关正哪敢怠慢急忙一挥手嘴裡出两个古怪的单音那藏在他袖口的红色籐蔓就窜了出来迅盘成一团像个草盾牌一样挡住了这第一攻。 可那火手印燃成的火不是普通的火是带有咒力的所以并没有因為受阻而落在地面上或者熄灭而是扎在那『草盾牌』上又向裡钻了一寸才『彭』的一下燃烧起来。 一个巴掌大的火手印在燃烧的一剎那像滴在清水中的一点鲜血一样迅扩大把整个盾牌都燃著了像个大火球一样掛在关正身前一尺的地方。 那红色籐蔓痛苦得扭动不已出刺耳的摩擦声但却没有散开就那样持续的燃烧不停并被后面的关正随意指挥著上下舞动把阮瞻的第二个、第三个火手印都拦住了。 这四方阵是个防守阵型因為万里、小夏和那圣物只能守不能攻因此事实上只有阮瞻一个人在和关正斗其餘两个人只能守住方位警惕著关正的举动。 而阮瞻的几次攻击虽然让关正很狼狈但都被他招架了过去而且在适应重挫后的些许慌乱后他开始反击了。 他右手操纵著那『草盾牌』根本不顾忌那妖物是如何挣扎哀叫左手一抬随著他奇怪的口令从这只袖口中又窜出了一条红色籐蔓夹裹著风声再一次急捲向小夏。从那去势来看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假如被捲到的话不是会被拉到哪裡的问题是根本可能直接挤死。 阮瞻见状大惊连忙举起血木剑去援助但才踏出自己的方位一步就听到关正冷笑一声他已经趁阮瞻的攻击稍缓把右手操纵的火球向万里那边推过去。而且和攻击小夏的手法大不相同。如果说攻击小夏已经很兇猛了那麼攻击万里则更是毫不留情几乎是眨眼之间火球已经到了万里的面前。 万里大叫一声『砰』的趴在地上。堪堪躲过了这一击。只是这火是阮瞻的咒力之火他不收回就不会灭;而妖籐是关正操控他不召唤也不回去所以那火球一击扑空又转过头来再袭向万里。 而那边另一条妖籐已经捲到小夏面前。阮瞻的血木剑也是堪堪将其斩断。这条妖籐和先前那条一样一段落在地上扭动著枯萎另一段像活蛇一样缩了回去从外观上看并没有因為被斩断后而缩短攻击的时候还是灵活的伸缩自如长得看不到根部一样。也不知道怎麼会藏在关正的袖口裡。 解除了小夏这边的危机阮瞻身形一晃又回到他的位置因為使用的是他改良后的小范围时空扭曲术所以好像瞬间转移一样把关正欲从他这一侧冲出的举动拦在半路。 关正见这招声东击西不能使自己从阵中出去。不禁怒火攻心一步退了回去狠一样右手加力攻击起万里。 这样万里立即吃紧了起来他只是凭借平时经常锻炼出而形成的那副强壮又灵活的身体一直躲来躲去暂时没有被伤害到而已不过看样子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他若还坚守自己的位置不动就再挺不过两轮。而只要阮瞻一试图要救他关正就开始攻击小夏。 关正强的实力可以让他同时攻击两方但却一起制住了三方。如同下象棋一样一隻左手看住了小夏右手单独对付万里这样使得阮瞻往哪边移动都会伤害另一方这样就好像废子一样虽然强大却没有任何用处! 「衣服!」阮瞻叫了一声右手持剑指著小夏的方向做著防御左手则举在半空中画了个十字符咒。 另一方的万里闻言也没有吭声只是在火球的袭击下又一次扑倒在地但他在倒地的一瞬间一下子甩掉了身上的宽鬆t恤光裸著上身双臂下意识的挡在胸前。紧接著那火球和阮瞻虚空画的一个十字符同时在空中拐了弯到了! 只听『嗡』的一声『啪』的一声『呀』的一声和咒骂一声同时响起电光火石间只见那火球被推离了万里身体的两尺开外燃烧的火焰全部向外吞吐不会烧到万里的皮肤上。 「好傢伙!对情敌这麼狠想要我的命哪!」万里躲得狼狈不过脸上还是那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神态。他使劲搓搓双手手臂外侧那上面红肿一片显然受了重击「你他娘的力量还真大幸好我骨头硬不然非要断了不可!」 此时那个火球好像是双方僵持角力的焦点就停留在万里身边的半空中即不前进也不后退更没有掉落。而万里的双手却空著什麼也没有拿只是胸口上画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符咒张牙物爪的同阮瞻虚空画的十字符呼应著吸住那火球及其外侧的火焰。 「阿瞻怎麼会让我双手空空的对付恶棍呢?」万里满不在乎的说「这个符看到了吗?只要和他的十字符相呼应就可以抵挡你那种程度的妖术而这个----」他举举双手「也可以抵挡任何身体的力量所以你同样也不能从我这一反哪个冲出去。换边换边。」 关正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攻击了两次一次是被小夏、实际上是残裂幡挡了回来第二次是因為万里身上的符咒和他本身的力量再次失败难道一定要和阮瞻硬碰硬吗? 他看了阮瞻一眼见后者正冷漠的看著他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即没有得意也没有慌乱既不兴奋也不惊恐。那份镇定与从容让他又钦佩又恼火。那眼神好像他已经是板上的鱼肉一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感受到了侮辱把心一横双手加大了法力一步步向阮瞻走了过来。因為他的双手攻击著左右两方此时的门户大开。而阮瞻因為要协助万里和小夏也是同样情形随著关正的接近两个人都是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对方面前。好像要贴身肉搏一样。 万里和小夏同时承受著关正的压力又要坚守著自己的位置不动根本无法帮上一点忙只能焦急万分的看著。 而阮瞻看见关正的接近虽然体会到了来自对方的压力。却依然镇定如恆眼神毫不退缩的盯著对方。 关正越走越近在两个人相距不过两米的时候他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阴森又恶毒眼睛没有一点笑意但是脸却扭曲著。尤其是嘴咧得很大嘴裡黑漆漆的连牙齿也黑了乍一看以為是没有牙齿的黑洞一样。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很艰难。好像各方的拉力已经到了极致然后他就开始呕吐呕了数声后竟然从嘴裡吐出一条小蛇。 那小蛇也是黑的大约也就四寸长一出关正的嘴就飞鏢一样向阮瞻的咽喉直扑过来。眼见他没有地方可逃了除非离开自己镇守的方位。 阮瞻一动不动两隻手还是分别指向万里和小夏的位置不肯回手来护著自己而且还在小蛇咬到他咽喉的一剎那闭上了眼睛一副完全不理会的样子! 在小夏的惊呼声中那条小蛇在空中绷得笔直在油灯和火光照射下像一条晶亮的铁棒一样停留在空中出『嘶嘶』的声音。 从小夏站的方位只看到关正又使用了妖法邪术的过程却看不到那条蛇究竟有没有咬到阮瞻。只见蛇头和阮瞻脖颈上的皮肤重叠在一起而阮瞻则紧闭双眼站在那裡他不动蛇也不动。 她不能离开方位也不敢说话怕会分了他的神心中焦虑无比一边的万里也是一样。 她的目光在阮瞻的脸和关正的背影上流连却什麼也看不出。就这麼著过了一会儿也说不清多久就是觉得有永远那麼长她终於看出了一点端倪。 那条蛇还保持著原样不过绷紧的的身体有点软化阮瞻的眼睛还是紧闭著但额头已经渗出了细碎的汗珠眉头也蹩紧了而因為关正背对著她她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到他的肩膀微微抖动显然在使用暗力。 这麼说这两个人是在角力了。虽然不知道那小蛇咬没咬到阮瞻但至少他现在还没事!而且因為他们都无暇分心小夏觉得身上的压力鬆了些那个一直指向她的妖籐距离也远了一点。这就让她有了活动的空间她应该做点什麼帮阮瞻一下。 可是要怎麼做呢? 她焦虑的想著抬头去看万里见万里也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脸上露出了微笑。 「阿瞻没事。」他突然说话「放心那条蛇的毒牙距离他还有零点零一厘米。你也不用不敢说话我才看明白他们这回拼的是念力就是用意念力左右这条蛇的。这时候他们虽然听得见不过谁也不能动一下正在僵持期。」 「可是----」小夏还是很急。 「我明白我明白!」万里好像故意让那两个人听见提高了声音「我也想帮阿瞻不过你看这位肚子裡养寄生虫的关大爷用了籐蔓看著你用这烧了半天也烧不完的火球对著我让我们都不能动。而我们一但有事阿瞻就要分神来救这样三个人全部完蛋。关大爷的算盘精得很一点亏也不吃!」 「我倒有一个主意。」小夏明白了万里的用意也加大了声音「我可以自保但不知道你行不行?」 「不要小看我哦你老公我可是了不起的男人哪!」万里特意把『老公』两个字说得重一点。 关正在他们布下的阵裡以一敌三虽然一开始吃了点暗亏但马上就扭转了局势对这一点万里是很佩服的。但佩服归佩服消灭关正的决心还是没有变问题是现在他们怎麼才能帮阮瞻。 这个四方阵虽说是三个人守的但事实上绝大部分的压力都担在了阮瞻的肩上他刚才之所以不出声是因為没看清形势不敢妄动现在他明白再这麼僵持下去阮瞻会落下风必须趁目前形势均等的时候做点什麼。毕竟他们人多关正总会顾此失彼的。 他基本上知道小夏要做什麼这麼大声说话只是要通知阮瞻另外对关正的心态打击一下而已。 「阿瞻你听好。」他稳稳的说「你现在放心大胆的把保护我们两个的手拿回去专心对付关大爷因為我们已经想好了自保的方法。假使你不听我们也会照我们想好的去做到时候三方受害。所以这一次是我和小夏强迫你的你非听不可。」 他等了十几秒让阮瞻消化这个消息也让关正心裡產生波动然后开始数数。这是他和阮瞻从小玩到大的默契在一般人的意识中会数三下然后在第三个是数字念出时就会攻击。可他们是从第一下就开始全神戒备第三下则根本不动。若对方动了他们就以静制动、后制人;若对方没动他们会在对方迟疑时动手。 「三!」万里喊出了这个数。 阮瞻没动但关正动了。这一次他选择后退再度去攻击小夏。因為他从第一次攻击小夏时阮瞻的反应看出了阮瞻对小夏不同寻常的关心。这让他妒火中烧也让他明白了这个虽然法力暂时不如他但他却怎麼也压不住的男人的弱点。 他功力比阮瞻深在僵持中主动撤退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再顾不得那条蛇任它掉在地上。 阮瞻面前的压力一鬆立即撤回指向万里那边的手臂仓促的虚空画符在自己面前製造出一道无形屏障不至於关正再来攻击时自己要用念力对抗。 而他的另一隻手还是顾及到小夏只是关正这次是全力去攻小夏度太快了他只好对準伸向小夏的妖籐挥手把血木剑扔了出去。 第五十六章 劣势 伴随著破空之声血木剑从天而降! 只是这一次它不是砍削过去而是从上而下的直接刺落一下就把妖籐死死的钉在了地上。那妖籐吃疼瞬间绷得直直的像一根木棍一样还出『吱嘎』的声音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只凭听觉会以為是打开了一扇许久不开的门而出的声响。 不过虽然阮瞻奋力掷出了血木剑但毕竟晚了关正一步妖籐的一端已经缠上了小夏的腰身并且没有因為被钉住而立即停止而小夏则把身体团得小小的整个人都紧贴在残裂幡后面几乎是抱著残裂幡好像是要与幡融為一体一样。 原来这就是她自保的办法。 她身高适中腰身苗条如果缩紧身体就完全能够躲在这半人高的金属幡的后面。她想那妖籐缠裹自己这血肉之躯肯定是得心应手就是把自己扭成两段也没问题。可对残裂幡呢那是不知名的金属锻造而且有强大的灵力和血木剑、破灭印一样是道界的异宝绝不会被一条蛊控制的植物所伤害再说它虽然只是拘魂之物但对邪物也会有震慑作用就算妖籐不是魂体也会对残裂幡退让几分。 这样她只要贴紧幡的背面受伤是免不了的但至少不会被勒死! 事实果然与她想的一样那妖籐先阮瞻一步缠上了她的腰她只感到身体被急的束紧后腰处传来一阵挤压的疼痛感在血木剑把它钉在地上的一剎那它不但没有鬆开反而吃疼一样的骤然缩紧把她胸腔裡最后一口气也挤了出来让她甚至感受到肋骨与残裂幡的金属表面紧贴在一起硌得她生疼。 而就在这时她感到了幡的凉凉的金属表面有点热并微微的抖动了起来彷彿不满被如此束缚。随著它的反应缠在她身上的妖籐滑落了一样的鬆了一下之后阮瞻的血木剑也到了那妖籐只坚持了几秒鐘就掉落到了地上。翻转扭曲著然后迅枯萎成為了一条干籐! 小夏终於躲过了这一击! 但还没等她喘口气庆幸自己躲在残裂幡后的计谋成功关正又把在她这裡受挫的力量施加到了万里的那一边。 只见那火球驀然逼近万里好在万里和阮瞻有準备凭借十字符和万里胸口那个漩涡符的呼应没有被火球所吞噬但饶是如此火球也逼近了万里身边。几乎快贴在他身上了。那火焰虽然是向外燃烧的但火苗偶尔的回捲还是灼燎到了他的皮肤连部分头髮都焦了一点。 「接符!」阮瞻大喝一声同时用空下的那隻手『唰』的祭出了两张符咒。 万里应了一声忽然高举手臂也不担心那火球会砸在他身上。 只见空中有两枚黑乎乎的东西急飞去『啪』的贴在万里的双手上。然后他迅把手又推向胸前险险把那差点打在他身上的火球又逼了回去。 「非常有效已经不烫了!」他得意的笑了一下没注意到小夏的心臟都要跳出喉咙了。 那符咒是不同寻常的黑纸白字画就的非常醒目附著在万里手上后。他完全不怕火烫了用双手直接推向那火球就算火苗舔到了他手部的皮肤他也没有一点痛苦的反应那纸质的符咒也并没有燃著。 「居然用避火符!」关正懊恼的斥了一句。 「我没有那麼高端。」阮瞻出人意料的坦白「这火是我自己施的。自己画的符当然也能避。所以你如果能施火咒的话他就完了。可惜长年待在阴暗裡的人怎麼会施火咒除非是地狱之火!」 「那他要先下地狱才行!」万里的情况一缓又开始不失时机的刺激关正「我们送他一程吧!」 关正怒瞪著万里不过心裡也明白如果再不想别的出路他一定会越来越艰难。现在他左手的籐蔓被血木剑钉住了这宝物如此了得让他暗使了好几次力也无法把籐蔓收回就算想扯断了籐蔓也不行;而他的右手虽然看来好像在攻击万里但实际上也是被万里拖住了而对他最大的威胁----阮瞻还划制了保护屏障让他无法用念力再攻击。 他的功力比阮瞻深厚不过阮瞻相当顽强而且每当他加大一点力量就也会逼出阮瞻的一点潜能总是让他无法压制住。现在他只能腾出一隻手来另一隻手被万里缠住假如阮瞻来攻击的话他肯定会落於下风。 他才这样一想就见阮瞻走了过来就像几分鐘前他做的那样一步步逼近不过阮瞻好像比他还多了一种气势一双眼睛有如不见底的深潭让他不自觉的有些心慌。这麼多年来第一次怀疑起是否可以胜利甚至是否可以全身而退! 怎麼办? 目前他已经不能在一对三中佔上风而四周墙壁画的那些刺目的硃砂符咒也开始浮凸了出来红色的墨跡像眼泪一样流了出来连空气似乎也热了起来! 他明白这是四方阵已经彻底啟动的信号如果他还待在裡面不尽快破阵而去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他的大脑急的做著判断一念之间只有选择弃卒保车面对著越来越近的阮瞻他匆忙念出一句古怪的咒语只听『啪啪』两声响他双手操控的红色妖籐齐齐从袖口中脱落生生把他修炼的武器丢弃在地。 那妖籐似乎是寄生在他身体上一样一脱离他的身体就失去了一切生命力立即枯萎成两条没有生命的绳子般。 小夏那边还好因為是血木剑钉住了妖籐她没有受力而万里那边可就不同了。他是和妖籐戧著劲的此时突然失去对抗力差点摔倒在地。 这意外的变故突生使阮瞻本能的护住了两边的伙伴。而关正就趁这个时机一下子脱离了包围跳到这个阵的第四方也就是万物神的雕刻和那老旧荷包那裡去。 对这个方向他是有忌惮的不然也不会捨近求远。他不怕那个木雕实际上多年来他除了自己的力量已经什麼也不信了。但他对那早已故去的师傅心裡还是有些复杂的心虚和愧疚。 虽然她只教导了他三年但在阿百雅禁的身上他体会到了在他的疯娘身上从没体会过的母爱。她教他开自己的潜能她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疼爱过他。 正因為如此他虽然不是族却很想用族的婚礼习俗来娶妻。他记得师傅那件嫁衣藏在哪裡所以才会让小夏穿那件衣服赴他的死亡约会做他的鬼妻!这一切都证明。在他内心深处是渴望自己是师傅的孩子吧。 那三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至今他还记得她温柔的手抚摸著他的头顶告诉他那裡面有许多了不起的神能可以帮助好多人可以保护一方平安。 可他知道他辜负了师傅的期望假如她在世的话应该会感到失望和伤心吧!可是如果她一直都在的话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不会為了达到绝对控制一切自己所爱的和所恨的东西的目的不顾一切的折磨自己的**炼製那些会让自己和别人都生不如死的蛊术。 不仅如此他还有些怕因為他亲眼见过师傅的神能。那不是他能企及的。他明白在师傅去世前的几周对他已经心生顾忌因為他无缘无故的用很残忍的方法杀死了一隻小狗。其实那隻小狗本来是他最爱的只是一向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狗因為一块肉而奔向了阿乌没有理会他的呼唤他就杀了它!他从来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有一点点背叛自己! 他对那个小小的荷包又怕又畏。怕师傅遗留的神能克制死他所以寧愿攻击其它三方也没有闯这一关。可目前阮瞻逼得他无路可逃也只有咬紧牙关闯这边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关卡! 把心一横他团紧了身体暗唸咒语把自己週身都裹上一层黑气像个黑色的大皮球一样用尽力量冲了过去! 可是著力处虚空一片没有任何阻挡!一瞬间他明白上了阮瞻的当这裡根本没有什麼遗留的神能阮瞻是诈他的就是利用他的心态吓得他不敢闯这第三方! 这小兔崽子这麼算计他他绝不会饶过他! 他恨恨的想但身体却收不住势随著竹门被撞破巨大的冲力使他用不出任何神通只能从楼梯处滚落下来跌了个七昏八素一直摔到门口的草丛中。 「看看这位肚子裡养寄生虫的关同学竟然用那麼大的力闯空关!」万里哈哈大笑「阿瞻你真会唬人还真会掌握他的心理。」 因為他说到寄生虫小夏的目光连忙搜寻那条落地的小蛇果然见那小蛇早已死去多时现在摊在地上像一截小黑炭。 「他终於还是跑出了这个阵!」她叹了一声。 「没关係至少他浑身的法宝已经去掉三个了。」阮瞻说著目光扫过那两条妖籐和小蛇。 「我们去追吗?」万里套上t恤。 「明知故问。到了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过我们不用赶他回到对他最有利的环境裡肯定不会走而是在楼下等著我们呢。」 「那我们让他等不就得了。」万里跑到祭臺边拿出一根早準备好的称手木棒把手上的符咒贴在已经佈满符咒的木棒上。 「他等急了会带他的『军队』到楼上来那我们活动的空间就会更小了。」阮瞻看了小夏一眼见她虽然脸孔雪白但神态坚定「下面的情况一定更艰难準备好了我们下去了!」 他右手拿起血木剑左手拉住小夏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留下没有回復原状的残裂幡给万里扛。 「為什麼你拉著小妞的手却让我抱著这铁东西啊。你怕麻烦不愿意收缩、放大这破旗子倒不怕我搬来搬去麻烦!」万里咕噥著随阮瞻走到楼下去。 一出楼门口感觉就不对。 虽说在夜间的山林中空气清新凉风习习吧也不可能鼻子裡闻到的都是一股说不清的腥气满耳听到都是不正常的沙沙声让人感觉四周黑暗中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东西在聚焦并在盯著他们。 那种感觉让人头皮麻又如芒刺在背相当不安! 可阮瞻表情还是不变只不过把小夏往身后护了一下继续从容不迫的往树林深处走根本不理会周围越来越奇怪的氛围。直到走到那片四周生长了大片籐木的空地上他才停下脚步。 「弄什麼玄虚出来吧!」他冷冷的说。 「了不起竟然明知道是陷阱也踏进来。」关正从一颗树后走了出来。可能因為来到自己最熟悉的密林的关係此刻他的脸上已经不见狼狈带了一点轻蔑和残忍之意。 「我不来你也会把你的东西赶到竹楼去还是不要打扰阿百雅禁的亡灵了。」阮瞻再一次提到阿百雅禁在黑暗中也看得到关正的脸色一变。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关正极其愤怒。 「是吗?」阮瞻反问著一抬手向关正的脸上扔了一件东西。 关正下意识的伸手捉住一看之下轻叫了一声把那东西扔到了地上----原来是一个荷包和刚才冒充守阵一方的荷包是一样的! 「你!」关正為自己再一次上当而羞恼万分「你根本没有我师傅的东西别来做这种无聊游戏!」 阮瞻不说话却又扔出去一个接著是另一个。 关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左躲右闪当他终於明白这不过是阮瞻的心理战时才不再移动身体任一隻隻小小的绣花荷包落在他身上。 这裡面没有一件东西是他师傅的遗物因為师傅除了那件嫁衣没有留下过任何东西而那件嫁衣正穿在小夏身上。他在这八角楼生活多年和师公一起把这楼翻了个底朝天从没有现什麼是阮瞻利用了他对师傅的愧疚心理还侮辱他的。 「你动哪裡弄来这麼多荷包?从村裡买的?」他试图表现得瀟洒一点。 「不怕吗?不心虚吗?」阮瞻嘲讽的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没做任何让我良心不安的事所以你安排那麼多孤魂野鬼来有什麼用!」 「有用没用要试过了才知道!」关正用很慢的调子说。 这语气给一边的小夏一种说不出的威胁感接著她听到四周传来窃窃私语声。她觉得浑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转头一看心臟差点停跳。 从这一刻她知道他们处於了劣势。 第五十七章 包围 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参与者』! 它们或远或近或坐或站全都看不清面目也分不出是动物还是人形只见到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和一簇簇飘荡的磷火。 一瞬间被重重包围的窒息感小夏深刻的体会到了。 「没想到你竟然敢追出来!」关正底气十足的问。 「你在等如果我们不来不是辜负你一片心意了吗?」阮瞻针锋相对「就不麻烦你再回到八角楼去了。」 「算你聪明知道躲也躲不过。可是你没有了那个阵只带著这两个累赘又怎麼能对抗我呢?」 「能不能对抗要试过了才知道。」阮瞻用关正的话回答他「多说无益。」 关正脸色微变冷哼一声一把扯开了衣襟露出腰间的一隻小鼓来。这和黄博恆的行為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功力不是黄博恆可以比的。那只是他的一个傀儡只是接受了他的一点意念而眼前这个是真正的幕后人! 只见关正慢慢的抬起手重重的落在了小鼓上。 奇怪的竟然没有鼓声传出来和那天黄博恆敲出的惊天动地的声音完全不同但儘管如此周围还是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让被包围在圈子中的三个人明显感觉有什麼又逼近了些。 「他这不是什麼声波吗?就是那个动物能听到人听不到的?还是微波?」万里在这当口还有心情分析这个一点也不紧张。 「你要煮饭吗?还微波?」阮瞻头也没回的斥了一句。 站在他身后的小夏没说什麼她感觉到阮瞻的肩膀绷紧显然在全心戒备。她明白他是在採取守势因為敌强我弱防守反击上最好的策略! 只见关正的动作和黄博恆极為相似但远没有那麼夸张也并没有跳巫舞只是一下一下的敲著鼓脚下轻巧的移动著方位。动作时快时慢全过程一点声音也没有出来。 但儘管他如此安静效果却出奇的好显然和黄博恆巫力差距不是档次的问题----而是绝对的操控者和傀儡的区别。 只听那阵阵的沙沙声越来越强烈眼前这些影影绰绰的黑影虽然没怎麼动但每个人都知道攻击正在开始。 三个人都不说话。戒备的观察四周情况仔细听著那奇怪的『沙沙』声的来源总觉得似乎是来自地面。而当他们循声向下望去时其它两人还好小夏则立即惊叫了一声! 黄博恆只是控制几条蛇而已。就已经让她连番做噩梦了而现在地上已经爬满了更噁心的东西----无数她见都没见过的热带生爬行动物奇形怪状的蛇虫鼠蚁满满的爬了一地正你拥我挤的朝圈子内的三个人规则的涌来!一眼望去好像一个黑色的圈子围著他们。正在缩小、再缩小。 阮瞻见状立即一枚火手印挥出还是拍到地面上随著飞扬的尘土而向外扩散在四周形成了一个火圈不仅把那些爬虫阻隔在外面而且随著火苗的吞吐惊地它们四散奔逃。 看形势暂时缓了缓阮瞻抬头看了看了看。 远远的隔著舞动的火苗关正的脸色阴晴不定但却始终掛著轻蔑的笑容见阮瞻以火阻隔了爬虫的攻击后根本不以為意完全不似当时黄博恆的慌张。 他只是从衣袋中抓出一把不知是什麼东西製成的粉末洒向半空然后在粉末才一落地就加快、加大了动作的频率和幅度只不过十几秒鐘的时间那些爬虫竟然重新回归到规则的围攻之势并且开始攻击起火圈来! 一边的小夏看得惊愕无比。 任何动物都会害怕火何况这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阮瞻以咒力支持的、带有法力的火这就更有著强大的摧毁力量。可这些爬虫却完全违背了生物本能随著关正听不见的指令无视咒火的存在一样前赴后继的向火圈蠕动了过去! 滋滋---- 焦肉味阵阵传来第一波爬虫已经被无情的火所吞噬体形较大的爬虫和蛇类一时没有烧死还在火裡痛苦的辗转扭动出不知是不是惨叫的『嘶嘶』声可是这对后面的虫类没有任何威慑作用第一波『攻城』还没停止第二波就已经到了接著是第三波、第四波潮水一样涌动著! 「天哪他这是把整个山林裡的虫子都弄来了!」万里吸了一口气。 「这火挡不了多久。」阮瞻冷静的说可是神色有些异常「可我们要拖到援兵来才行。」 「那怎麼办?」万里问「这混蛋根本不顾及这些卑贱的生命採用虫海战术这样你的咒火是会被压灭的。」 「一定要拖到午夜三点。」阮瞻微晃了一下身体「我会再加一道咒火然后会设置个结界。你们两个背靠背站著这回万里你也要做金牌打手了。」他指指万里手中那个贴满符咒的木棒然后又转向小夏「小夏你负责残裂幡。记著无论它抖得多麼厉害也不要放手。我看关正这个样子大概也不会爱惜鬼魂只怕我的宝贝幡今天要挤一点了。告诉我我可以依靠你。」 「你可以。」小夏誓说。 阮瞻点了点头。一瞬间小夏竟然觉得他的眼神温柔极了但还没等她进一步深究阮瞻又转向了万里。 「你的死活我就不管了。」这个时候阮瞻竟然开了万里一句玩笑。反而是万里表情严肃。 「你----不会现在----」万里支吾的问了一句。 阮瞻没说话。转过身去不让小夏看到他的脸。他眼见第一道咒火已经微弱马上就要熄灭了立即又施出一个火手印并虚空画符加了一道看不见的保护屏障也就是一个透明的结界在小夏和万里的身边自己则站在结界之外。 做完这一切连小夏也看得出他的脚步踉蹌了一下。更不用说身边的万里和远处一直盯著裡面情况的关正了。 关正楞了一下开始还以為是阮瞻在使什麼花招但随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我说怎麼这个姓万的能中了我的死蛊而不死呢还以為你用了什麼高招破了我的绝门蛊术呢。原来是你把他的蛊引到了你的身上。哈哈伟大的友情啊佩服!佩服!」 一句话有如闷雷直接劈在小夏毫无防备的心上! 他把万里的蛊引到自己的身上吗?所以他一直不肯说他用了什麼办法救治万里!所以那天他会痛得那麼厉害!那麼他会死吗?他会也像所有的鬼魂一样看不到摸不到了?她会永远失去他吗? 她白了脸转过头看看万里。 万里懊恼的点点头「没错这混蛋把我的蛊强行引到他的身上都不问问我的意见。让我从那天开始就内疚得连大气也不敢喘。如果他死了我连给他陪葬的心都有了。」 小夏说不出话心裡却彷彿有一隻手在撕扯。她不明白那是疼痛还是酸楚就觉得整颗心都被抽空了只剩下一层壳慢慢碎裂。这和她得知万里要死去时那种极度的心疼和不捨完全不一样混乱、无力连心裡是什麼感觉也说不出了。 「我们杀了关正。他就会没事了吗?」她恍恍惚惚的问著但耳朵裡却听不见万里的回答了全副身心全放在了结界外的事情上。 只见阮瞻身体站得很直极力克制著巨痛带来的颤抖依然骄傲的站在那裡。而关正在狂笑一阵后忽然改為阴险的微笑。 「蛊在一般人的身体裡完全受我的控制不知道在你的身体裡又如何呢?」他手上指挥爬虫进攻的动作不停「你说我们要不要试一下呢?」 「不要!」一边的小夏大叫一声。 她不愿意看他受苦了上次见了一次已经够了。她寧愿看他掛著那距人千里之外的微笑寧愿他不理会她也不愿意看他受罪! 可是她忘了她的话会起反作用因為关正无法容忍他看中的『东西』有一丝一毫属於别人。所以她的话音未落关正就开始召唤潜伏在阮瞻身体裡的死蛊。 他的动作仍然未停但嘴裡开始念起了咒语。他每念一句阮瞻的身子就会弯下一点最后乾脆盘膝坐了地上像打坐一样闭上眼手中捏了个奇怪的诀显然是在和身体内作怪的蛊对抗。 而此时第一层火圈已经被这种拚命向裡爬行的虫蛇们压得灭了那些受控的爬虫已经趟过了第一道防线正在试图穿过第二道火圈而阮瞻却如入定一样结界裡的小夏和万里又都不能出去帮他只能乾著急。 大概是因為阮瞻分神和身体内的死蛊斗争的缘故火手印形成的第二层火圈的火势明显不如第一层保护圈微弱的火苗只有不到半尺高让有些能跳跃的动物一跃就穿了过来其它不能直接过来的爬虫则还是引身压火片刻就把火苗压得好像炭火一样了。 关正见状笑得更得意了大概觉得时机已到立即连续改换了两种敲鼓的节奏和步法驱使著躲在密林后的其它东西也窜了出来。 先是体形较大的动物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是什麼大概像野猪野狗一样的四足动物然后是昂吐信的大蟒蛇最后是各形各状的鬼魂!有的没有头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乾脆附在奇怪的植物上一点点挪动了过来! 那些被操控的动物冲进第二层火圈后立即向三个人扑了过来不过不知道為什麼他们并没有攻击阮瞻只是虎视眈眈的围著他虽然那听不见的鼓声催得急但它们就是不敢进到阮瞻身前三尺之内只能在外侧犹豫的痛苦徘徊。 特别是那些鬼魂他们才一靠近横在阮瞻膝上的血木剑就开始剧烈抖动出灿目的红光吓得那些鬼魂『吱叫』著向后躲如果不是因為正在受关正控制的关係大概早就有多远逃多远了。 而它们虽然不敢攻击阮瞻对万里和小夏就不会客气了。虽然这二人身处结界之中它们一时也攻击不到但却奋勇的扑到了结界壁上! 片刻功夫结界壁上就佈满了『围攻者』而且它们用著各种方式攻击结界试图像攻破那两层火圈一样击碎这最后的堡垒!爬虫牙咬抓挠著、四足动物反覆冲撞著、蟒蛇游动著、鬼怪使用一切工具锤打著让整个结界内部都有了点地动山摇的感觉。 小夏不知所措的紧贴在万里的背上又惊慌又焦急。 本来天色就黑又没有月亮现在这个阮瞻製造出的小结界外被各种怪物堵了个严严实实裡面漆黑一片不仅连万里的脸也看不清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她看不到阮瞻的情况了。 唯一的亮光竟然是来自有些昆虫自身的光亮还有那些试图冲进来的、分不清是动物还是鬼怪的、骨碌碌乱转的眼睛! 「别怕!」万里稳定的声音在背后传来让小夏安心了一点这让她心裡明白她不是一个人! 「我在担心阮瞻!」小夏的声音在抖「我看不到他不能安心。」 「我也一样。我来想办法站好!」万里边说边远离了小夏一步。 小夏只觉得背上一空但还没有意识到是怎麼回事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然后眼前驀然一亮。 只见结界壁上露出一方空白万里挥著那条佈满符咒的木棒站在那裡对著那裡又是一击下去碰撞之处爆出一片青色火花震得那些趴在结界壁上的东西纷纷掉落。 原来他在用这种方法震落那些挡眼的东西! 小夏见状立即就跑到那块空白处向外望顾不得在她眼前晃动的东西有多麼噁心!「先等一下。」万里拉回还没有找到阮瞻身影的小夏「让我维护一下总不能继续这样乱来。虽说他制的符咒木棒不会毁坏自己的结界不过现在内忧外患不能不防!」 万里说著把木棒举了起来凑到光亮处去看犹豫了一下后取下其中的一张符咒转贴到那片没被堵死的结界壁上。 随著那符咒闪过的一片红光那些试图重新佔领领地的爬虫和鬼怪们立即惊恐的闪到一边去了。 「看来我没认错我觉得我有当法师的天分!」万里笑了一下「楞著干嘛快过来看吧!」 小夏闻言立即跳到那个像小窗户一样的地方向外看去。 阮瞻还坐在那儿身上的衣服紧贴著瘦削但有力的躯体上显然已经被汗湿透了。而周围的东西也还是只围不攻保持著僵持之态。 而远处的关正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一边继续敲鼓一边向一动不动的阮瞻走了过来! 第五十八章 意想不到的援兵 关正居高临下的站在阮瞻面前三尺处停下脸上闪过戒备怀疑紧张和轻蔑等诸多复杂的表情并没有再近一步。 而阮瞻还是像一尊化石一样一动不动。 足有一分鐘之久关正才在迟疑了一下后抬脚进入阮瞻身前的这个空无一物的圈子内。 可他虽然走进来了却并没有对阮瞻动手只是围著他慢慢走著一边继续唸咒召唤阮瞻体内的蛊一边催动那些一直在外围的妖物更靠近些。 在小夏焦急的目光中那些妖物试探著贴近阮瞻。因為关正的催促因為阮瞻的沉默渐渐的那些妖物的胆子大了起来越来越逼近阮瞻的位置有的甚至已经爬上了他的身体。 到此时关正终於放心了他蹭到阮瞻的身前停止了一切行动想了一下好像要考虑真麼折磨他。终於他从腰间掛满的小竹筒中拿出一个拔开了盖子。 「这是我最厉害的蛊想不到今天会给你尝尝。」他说著看了一眼在『窗口』焦急观望的小夏和万里得意的晃晃手中的东西「见过蜂窝吗?一会儿你们就会见到人体蜂窝而且这大帅哥还不会死变成一个四处走动的蜂窝帅哥哈哈----」 他高声大笑著扬起手就要把那小竹筒裡的蛊虫倒到阮瞻的头顶少年宫但就在那数十隻有如黑豆一样的蛊虫被倒出来的一剎那异变突起! 彷彿已经化為石像的阮瞻突然一跃而起。左手随手祭出一张符咒在半空中泛起一朵火花直向蛊虫而去而右手则挥血木剑直劈向关正。 「就知道你装假!」关正大叫一声向后疾退一隻手从腰间抽出一个黑色木棒招架劈空而下的血木剑另一隻手抢著收回要被符火烧到的蛊虫。 然而血木剑却没有砸向关正在半空中忽然向下急掠在关正的惊慌中斩向他的腰侧。关正大惊他知道血木剑虽然是木剑但在阮瞻手裡却是无坚不摧的利器如果不躲的话非要给腰斩了不可。於是也顾不得那些蛊虫了急忙挥棒去挡。任那些他辛苦炼製的蛊虫在还没有挥功效时就被符火无情的烧成了灰烬。 可是他预料中的黑木棒和血木剑的撞击并没有来到却觉得腰间一坠耳边响起『扑』的一声。 「坏了!」他想著心下当场一凉立即意识到自己终於还是上了阮瞻的当。 下一秒鐘低头一看----果然是他的小鼓遭到了腰斩已经再也用不了了。也就是说他再也无法控制那些蛇虫鼠蚁! 「原来你引我过来就是為了毁我的宝贝!」关正咬牙切齿。 「看来很管用。」阮瞻冷笑著看了一下周围。 由於小鼓被毁那些动物、鬼怪、虫蛇已经摆脱了关正的控制求生的本能使它们早已四散奔逃剎那间就无影无踪了。 「你好本事!」 阮瞻不说话给他来个默认。 关正召唤他体内的蛊时。他不是没有感觉。相反那种像进入绞肉机一样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忍受。可是他明白如果他顶不住万里和小夏也就等不到援兵到了那麼他们就会彻底失败。 而他拼尽全力抗衡那蛊在他体内作怪就是為了等待反击的最佳时机。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火咒是挡不住关正的。因為关正的功力绝对大到可以利用这山林中的一切。而一个山林裡究竟隐藏著多少阴暗的东西根本是无法计算的。所以他只好想办法釜底抽薪把他指挥这些昆虫和动物的工具辉掉。 他和关正所学不同但他知道万法同宗召唤御使那些东西并不只是凭借巫舞和咒语就可以办到的关键的部分就是那面小鼓。它并不是普通的鼓一定和道家的法宝是一样要修炼而成因此只要毁了它就能从根本上断绝那些『草头兵』的攻击。 一切都是阴错阳差歪打正著。正当他苦於无法靠近关正时他的蛊毒不合时宜的作了这让关正以為可以攻击他却没料到把自己陷入了阮瞻的计划之中。阮瞻明白自己周围有一个先天的气息形成的保护圈关正若杀他就必须趁他最软弱时进入这个圈子那麼他就可以想办法毁了那个鼓! 所以他拚命忍耐著疼痛和焦虑只等著关正走近的这一刻!天幸关正要对他下那个蜂窝蛊的时候他也正好压制住了那鬼蛊这样才可以一下完成他的计划。 「以為这样就可以战胜我了吗?幼稚!」关正一把扯下腰间那半个如同废物一般的鼓又向后疾退了几步和阮瞻遥遥相对。 论身体上的力量和打斗他知道自己不是阮瞻的对手甚至可能不如万里;论计谋他本来以為自己所做的已经是天衣无缝了没想到处处受制好在他还有其它方法他很自信在这山林裡他就是最顶级的高手。 脱离了阮瞻的攻击范围他开始在四周狂奔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為他是被吓跑了。按阮瞻却看见他一边跑一边把腰间掛著的竹筒全扯了下来把竹筒中所有的东西全倾倒在了地上一副孤注一掷的模样。而且他的口中还在念叨著什麼。 阮瞻一伸手撤了结界看了看腕表「小心他要操控籐攻击了!看来我们要边战边撤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夏「那个幡很重不过你一定要拖住它。因為我猜还有被关正下了鬼蛊的魂魄在后面那些东西只受他一个人的控制与毁了的鼓无关所以暂时还不能收起它。你行吗?」 「行!」 「我哩?」万里问活动了一下肩膀。 「你不是智慧与力量并重吗?」阮瞻瞄了万里一眼见他并没有受什麼伤「你们一定要跟紧我只要到了约好的地方只要到了午夜三点援兵一到。我们就有了胜利的可能。」 万里还没回答耳边就响起了『塔塔』的脚步声只见关正又跑了回来虽然有点气喘吁吁。但又一脸兴奋。「我玩腻了你们去死吧!」他大叫著双手向前猛挥! 『哧哧』的破空之声传来只见深山密林特有的野籐像一条条妖蛇一样从黑暗中窜出有的贴紧地面有的像是荡过来一样直奔三个人捲了过来1 只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一条野籐窜到了三个人的面前阮瞻抢先挡在前面挥起血木剑毫不留情的横向斩去。只是那野籐彷彿整条都有生命。断了一截后其餘的部分仍然继续妖异的舞动著试图捲起他。他只得挥剑不止直到把那条最先袭来的野籐斩成尺长的寸段露出后面的根茎。 仔细看来那根茎竟然有眉有眼像一个婴儿的脸一样一见就知道是关正製成的异蛊变身為根茎控制正常的植物成了妖物。 而此时更多的野籐还有不知名的植物从四面八方迅的席捲而来一时间。三个人所处的地方好像是一个低洼之地四面的绿色波涛汹涌的灌了进来霎时就要淹没他们。 这时候什麼话都来不及说了什麼巧妙周旋也没有了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是硬道理。所以三个人都不说话阮瞻和万里背与背相对把小夏护在中间边战边向西边退了过去。 阮瞻右手挥著血木剑把这道界的异宝当做砍柴马一样横劈竖砍只要晃过他面前的东西他就绝不放过。只见眼前枝叶纷落随著他的后退他走过地路面上都是残叶。 而一边的万里也不含糊他使用著那条贴满符咒的木稜也是见什麼砸什麼那些籐蔓和植物一挨他的木稜不是会被符咒所爆出的火苗引燃就是被蓝色的电火花弹到一边去。他经过的地方慢慢延成了一条细细的火线。 小夏被他们两个护在中间除了脚上会被偷袭而来的野草缠住外并没有遇到大的攻击。就算被缠住阮瞻也会马上一剑斩来她脚下的束缚立即就会解除。对她而言比较困难的是拖住残裂幡要知道这金属地幡已经很沉重了过了她纤细手臂的拉力更何况它还躑躅著好像不肯走一样。 因為正如阮瞻的分析在那些受了妖气驱使、宛如肆意滋生的植物后面还有数十个鬼魂尾随而至使残裂幡產生了极大的吸力本能地要把他们收入其中。 她记得阮瞻的话死拖著残裂幡不放所以她经过的地方有著一条明显的拖痕。 这三条不同的痕跡艰难缓慢地并排向西延伸一路上没有一步是容易走的不过百米的距离却把三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只是咬牙坚持著。但就在他们筋疲力尽之际另一片空地出现在他们后方。 那地方是一个小小的山谷三面环山迎面有一条小瀑布下方积成了一个小潭唯一的入口十分窄小因為阮瞻他们退过来那些涌动的籐蔓野草一时竟阻塞住了没追上来。 关正一直跟在后面双手绷直著死死指著他们。此时见他们退入了山谷那些植物追不上来不但没有焦急反面胜利地笑了起来。 「以為只有你们会设计陷阱吗?」他手上变幻姿势在半空画著奇怪的圈圈「等著成為茧人吧!哈哈!」 只见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急三个人还没判断出他要干什麼就觉得腰上一紧立即被一股奇大的力量拉到山壁上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野籐缠上了好几圈。 「别挣扎那样只会越缠越紧。」关正此时已没有了紧张之态脸上呈现著疲劳、挫败敌人后的放鬆和得意「我看你们向西退就知道你们要来这个小谷。」 阮瞻挣扎了一下但丝毫没有效果再看万里和小夏已经连挣扎也做不到了。小夏满脑子记著阮瞻说要死拉著残裂幡所以是和幡被绑在一起的情况还好而万里的下肢则已经完全被缠裹住了再过片刻就会完全被还在不停『爬行』的籐蔓覆盖。 「阮瞻啊你真上一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虽然调查过周围的环境岂不知我在这裡生活多年不比你更熟悉吗?你以為这裡三面环山入口狭小易守难攻。却不知道这裡的山壁上的野籐又多又韧而且不用脱根更容易被操控我早在你们往这边退第一步的时候就用了飞蛊术来控制这四壁的野籐了。哈哈被自己的选择困死吧!」 阮瞻还是不说话感觉自己像陷在流沙一样越动就越不得自由乾脆停住不动了心裡念头急转。 血木剑还握在他手中只不过关正比较忌惮他所以缠在他身上的野籐先是拦腰捲过来的连同他的手臂一起捆绑在了一起让他的手根本无法动弹分毫。而现在那些籐蔓越爬越快已经慢慢把三个人一层层包裹起来了他是被埋了半身而万里和小夏都只是剩下了一颗头露在外面。 一瞬间他明白了关正所说的『人茧』的意思。他是要把用籐蔓把他们包裹在裡面让他们像蚕一样困死! 「***没想到老子有朝一日会变成白白胖胖的可爱蚕宝宝!」万里这个时候还是谈笑自如。 「春蚕到死丝方尽啊看你的废话能几时尽!」关正踱著步子又向山谷中走了几米以寻找更好的角度去欣赏被绑在侧面山壁上『人茧』。 他看了看小夏。 小夏本来因為有残裂幡保护不会那麼快被包裹住的可是她个头比那两个男人小得多所以现在差不多和万里是同步的状态只是因為有了那个幡缠在她身上的籐蔓在紧了一阵后鬆了一些不用像万里一样被勒得连气也喘不过来。 她被绑在阮瞻的身侧本来很慌乱但一转眼看见阮瞻就在身边并且停止了挣扎於是心裡莫名的安定也不怎麼害怕了。 关正看到小夏的神态心裡明白原来小夏的心上人是阮瞻不由妒火中烧随手一指拦在阮瞻腰际的籐蔓就猛得一缩让阮瞻呕了一下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肋骨断了吧?」关正恶意的笑「我也可以锁死人茧只要再一用力断了的肋骨就会刺入内臟。还是你想让骨头外翻做刺蝟?」 他说完就看向小夏欣赏著她几乎流出眼泪的表情心裡也不知道浮上的是报復的快乐还是更加伤心和失落。 阮瞻倔强的忍住就要喷出喉咙的血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脱困的办法。 他抬起头还没告诉万里要如何配合眼帘中就率先闯入了另一个人谷口站著的一个人----美丽的红衣女人! 援兵到了! 儘管他知道这援兵决不会出手救他们只是為了他的下一步计划而来但她终於还是如约到了。 只要他想办法摆脱这束缚他就有了胜算! 第五十九章 始作俑者 阮瞻侧过头去才想要暗示点什麼却见万里的眼睛也瞪著谷口的位置「她竟然真的来了!」 阮瞻没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喷出血来只是向万里抬了抬下巴然后用眼神做了一番暗示。万里与他从小在一起打架无数配合得默契之极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边的关正见他们两个无声的传递著信息好像在酝酿著什麼又见万里的目光一直看的他身后不由的心裡一凛也疑惑的循跡望去。 只见一个红衣美人悄生生的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正好把守住了山谷入口的位置。她身上穿著奇怪的古装脸孔雪白一双眼睛奇异的亮瘦骨伶仃的气质冰冷之极往那裡一站就让人不自禁的觉得寒气逼人。 「又一个来找死的!」关正冲口而出却觉自己的声音毫无自信。 其实那女人即没有动也没有说一个字眼神飘乎又空洞的望著前方目光彷彿穿透山壁到了另一个遥远的所在对山谷裡的一切理也不理但就是让人感觉----只要她守在那裡没有人能出得去! 「你是谁?」关正再问。 「他们要逃了!」红衣女人幽幽的说「他们就要逃了!」 关正心裡一哆嗦一瞬间茅塞顿开。 原来阮瞻并不是无意中逃到这个山谷的他老早就有了计划。在八角楼中的四方阵和在密林中看似无用的打斗都是為了消耗他的功力和实力在最后才把他引到这裡来。 他遇到了一个虽然年青但心机多麼绵密深沉的人啊! 阮瞻知道功力远不如他所以採取了这种灵活的战术。先是成功的在四方阵中断了他两条袖中籐然后在密林中又破了他指挥动物和爬虫的鼓最后跑到这山谷中消耗尽了他所有控制籐木的蛊虫。这一种蛊虫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一定的时间就再控制不了的植物了。 他预计『人茧』製成后这些蛊虫的控制时间也就到了那时候他也就仅剩下黑木棒这一件武器了。这麼多年来他歷尽千辛万苦才炼成的多种宝贝不到一晚上的时间竟然让阮瞻一一破解让他怎麼能不恨他! 他猛的回头望去就见阮瞻嘴裡念动著什麼随后『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直接喷到万里的身上。 万里没有躲事实上他也躲不了因為那些籐蔓已经把他缠裹得马上就要没顶所以阮瞻的血全数喷在了『人茧』的外壁上。 只听『彭』的一声响包裹在万里身上的籐蔓泼了油一样的剧烈燃烧了起来并迅蔓延到全身远远看去有如一个巨大的火球。 小夏此时已经被完全包裹住了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是因為残裂幡的缘故被勒得不紧不但还能呼吸。也能从籐蔓的缝隙中模糊的看到一点火光。她不明白外面生了什麼。只能乾著急可外面的关正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大吃一惊没想到阮瞻如此悍勇竟然能利用被他折磨到吐血的窘境想出了运用血咒脱困的主意来!他听师公说过道家的血咒会把符咒的威力加倍但只要一点体外之血就可以了。现在阮瞻被他打到吐血用的是内热之血还呕了那麼一大口所以虽然没有实质的符咒只是念动咒语而已那威力还是非常强大一瞬间就把深山古籐烧著了。而且还伤不到籐内的人。 他修习的是巫蛊之术并不会快移动此刻只好狂奔过去试图阻止可那火烧得太快了等他赶到恰巧万里摆脱了束缚一下子从硬茧中跳了出来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万里也不追他举起那根贴满符咒的木棒等阮瞻又一口血喷在上面立即挥棒到阮瞻身体外的籐蔓上好像知道不会伤到裡面的人一样用尽力气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阮瞻身上的硬茧四散迸裂一条人影向前倒下被万里小心的扶住。 「还挺得住吗?」万里关切的问。 「没事!」阮瞻抹了抹嘴角的血「我去把小夏弄出来你小心关正!」 万里鬆开阮瞻伸直了手中的木棒指著几米外的关正平时总是掛著温和而阳光的笑容的脸上严肃之极「受死吧!你的命到今天就了结在这儿了!」 关正自持能力高从没有把这几个人放在心上可这次在万里略带狂气和怒气的质问下竟然没有回答出话来。 他不愿意直视万里的眼睛把目光移到阮瞻的身上只见阮瞻虽然吃力但又坚定的提起血木剑直接把小夏身上的茧壳劈开把她也救了出来。这证明----他做人茧的计划全部而彻底的失败了! 此情此景让他的心突然產生了一种绝望和怨恨!為什麼他总是失败?从生下来就让人厌憎好不容易被师傅收留却又被她戒备著爱上一个女孩却被人抢走!他经歷了无数无法形容的痛苦修炼只想能够主宰自己的事情為什麼总要受其它人的左右? 财富他有的是;以前和他交手的人他都可以操控;违背他意志的人他可以直接杀死可是他真正想得到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得到----权势他期望的秩序女人一个家! 為什麼会这样?為什麼只有他倒霉?不他不服他不甘心!他要抢回来!万物神不赐给他所想要的东西没关係他自己抢! 想到这儿他又生出一股勇气。他还有最后的法宝没用哪就算今天不能斩草除根也没关係至少他有跑路的机会。那个红衣女人堵在那裡又如何看著那麼弱也许又是阮瞻用来唬人的! 如果让他离开早晚他会报復这些人! 「他要最后一搏了。」阮瞻仔细观察著关正的举动。并趁他楞的功夫喘了口气忍耐著**的疼痛大声说「佈阵吧!」 午夜三点的山谷中空寂之极除了瀑布的水流声没有任何人声所以阮瞻这一句喊来洪亮的声音立即响彻整个山谷餘音繚绕。无论是身处任何一个角落裡都能听到。 回音仍在他随手虚空画符用那个改良过的时空扭曲术一下就把万里和小夏送到了水潭那一侧的瀑布边上他自己则还站在原位也就是入口的左侧。 万里和小夏一到了自己的方位万里就不知从哪裡拿出一隻竹篮来并把竹篮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在瀑布前的一块书桌大小的平整青石上。 一个香炉一些香烛几张符纸一柄仓促製成的破木剑还有那个一个小小的荷包。正是那种在八角楼时阮瞻用来吓唬捉弄他的荷包冒充他师傅圣物的荷包! 关正见了此情此景心裡愤怒得要爆炸了! 这是干什麼?捉鬼吗?他可是人。最高等的人能操控人的生死左右人的命运的大巫!他不让别人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已经很仁慈了还要受到这种侮辱吗? 他气极反笑对著阮瞻傲慢的撇撇嘴「又布四方阵吗?你啟阵的符咒在哪?你的守四方的人又在哪?」他说著四周看看。 只见正对著谷口的瀑布处万里和小夏两个人守著小夏还是跑著残裂幡不放。万里则站在那块大青石旁边一副随时做法的样子;阮瞻站在入口的左侧胸口血跡斑斑的一隻手扶著石壁一隻手竟然以血木剑拄地;身后也就是谷口的位置那个一言不的女人就站在那;山谷的左侧并没有人。 他想仰天大笑因為四方阵有一方没有人守明显阵形不成可是他又笑不出来阮瞻太出人意表了他再也不能大意。 他慢慢抽出别在腰间的黑木棒摆了一个戒备的姿势。 「既然来了请各守各位吧!」阮瞻又一次说话。 关正心裡一凛以為阮瞻还有其它援兵连忙向那其它两个方位看去! 他身后那女人向前走了几步稳稳的站在正西方挤压得这个阵形更加完善。而且关正终於看清了那女人不是在走而是足不沾地的飘了过来!原来她不是人而是个女鬼!阮瞻竟然请来个女鬼帮他守阵! 阮瞻是要借助鬼魂的灵力吗? 这女鬼的外形如此完美乍一看根本分不清她是人还是鬼只怕是修炼了些日子的灵体了那麼这个阵法一旦啟动力量会比在八角楼时强大很多假如正北方空著的位置也有个具备相当力量的人来守的话。 他想著就向北方看去见那边还是空著只不过有一丛杂草不停的抖动著。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边的万里话「假如你不敢自我解脱那麼请离开我还閒著哪!」 那草丛又抖动了一阵显然裡面的人害怕而犹豫。 「小夏你待在这裡我去守北方。」万里大声说。但还没等他迈出第一步草丛中钻出了一个人来。 蓬头垢面、衣衫襤褸不是那个丛林怪人阿乌又是谁?! 认清眼前的人是谁后关正终於大笑了起来。 「哈哈姓阮的你本事!竟然把这个废物也找了来!」他说著又转向阿乌「你这不知死的东西我放过你你竟然要来找我麻烦吗?我们说过了只要你永远不让我见到我就不动你可是你今天竟然来帮著我的敌人我誓一定要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早就让她生不如死了!」万里截过话头惟恐他对本就犹豫不决的阿乌造成影响「你又假仁慈啦!老人家这真的很噁心。」 「你懂什麼!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应该受到惩罚!」关正厉声说。 「可是无论是否受惩罚也轮不到你来决定。你把自己当成谁?上帝?老天爷?还是万物神?」万里继续说不让他有任何一个机会打击阿乌「你也不用吓唬她没有谁会永远怕谁因為力量不是永远的也不是不变的。而且她怕的只是自己当年的错事如果怕的是惩罚还有什麼惩罚比你做的更残酷?与其这样零割碎切不如直接一刀来得痛快!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了当初的事她还有什麼好怕?!这麼多年啦她受的还不够吗?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说著偷瞄了阿乌一眼见她挺直了腰桿虽然脸黑黑的看不清表情但一双微泛绿光的眼睛闪烁著坚定的光芒心底吁了一口气。 他们这个阵不稳定那两方都随时会出事的。 阿乌这一边自不必说那是阮瞻在去村长家的路上遇到的。也就是说阮瞻一直想找她却找不到而这一次是她主动找他的。 她一定是在暗地裡观察了阮瞻好久觉得他有战胜关正的机会所以才会站出来。那对在山林裡苦熬多年的她来说对已经受够了这折磨的她而言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她要阮瞻帮她而阮瞻答应过村长了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 仔细询问才知道点燃这把罪恶之火的人竟然是她起因只缘於女人的妒忌! 她和关正一起被认為是有天授神力的神子被这山林有史以来最善良最有能力的阿百雅禁一起收為徒弟但是不久她就被认為和关正的能力有著天壤之别----关正有著过想像的力量而她只是稍微有点异能而已。 她妒忌他但也畏惧他因為他从小就有的那种残忍的气质。当师傅去世后他们一直在八角楼共同生活到十五岁才离开。 两个未来的道公道婆还是阿百雅禁的徒弟村人们的态度只有尊敬、小心翼翼虽然看来风光但那也意味著孤寂、疏远。相依為命中她对这个曾经憎恨和妒忌的人的感情產生了变化变成了崇拜和爱慕! 然而她不美丽所以儘管她暗恋他多年最终仍然不得不看著他去娶别的女人! 那个苗女很美丽让她自惭形秽但又极度愤恨。当她得知那苗女爱著一个知青时她有了破坏的慾望。 外人听来这是个美丽又凄凉的爱情故事其实那苗女爱的是那个知青不假但远没到生死相许的地步。只是在婚礼的当天她做法遣了一个水鬼来找替身。 她在新娘的背上画了个人们看不见的黑色的锅底状的东西在新娘路过河边的时候跑出来唱「多罗罗多罗罗背黑锅的来替我!谁在背黑锅?」 新娘不由自主的答了一句:我! 从她回答那一个字的开始长达数十年的悲剧也开始了! 阿乌----才是始作俑者! 第六十章 请君入瓮 她的这一番作怪怎麼能瞒得过关正的眼睛。或许他因為一时羞愤而没有觉但随后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他还是没有放过与婚礼相关的人在他偏执的心裡那些和他谈这桩婚事、和他办这桩婚事、没有看守好她的新娘的人都是他所承受的羞辱的一部份所以每个人都要还他的债! 那时候他还没有炼製成鬼蛊只是在研究古代巫蛊术时注意过一下因為那个新娘的死才刺激了他决定炼製这种可怕的蛊术。他先是把新娘的尸体偷换让她保持新死之态魂魄不离然后操纵他的眾多‘仇人’在睡梦中跳下悬堐以他们的尸体用作炼製之用等炼製成鬼蛊才又下到了新娘的身上让她即使成為了鬼也不能摆脱他! 以前阿乌早就躲了起来但别人虽然找不到她关正却找到了。他没有杀死她他要她在有生之年和他承受一样的痛苦和不甘。他给她下了一种奇怪的蛊让她全身不能沾到一点热力也不能受到一丝阳光的照耀只要她活著就要像虫子一样待在阴暗的角落孤独的、茹毛饮血的度过一天又一天即使死去也是个孤魂野鬼! 他还说过:永远不要让阿乌见到他的面否则他会把她製成‘蛊人’成為他伤害别人的工具永远受他的奴役! 所以阿乌像个野人一样待在这密林深处几十年不能回家、不能和人说话、不能享受正常人的一切直到今天她决定摆脱这无尽的惩罚面对自己当年的罪恶。 她向阮胆坦白了所有的事请求阮胆救她。死亡虽然可怕但是活在绝望和强烈的自我谴责下更是痛苦不堪。於是阮胆请他守四方阵的正北方位并通过她提供的关正情况制订了围捕的方法。 可是当她面对关正的那一刻还是因积威而惊恐、犹豫了起来多亏了万里的话。才让她在一次坚定了寻求解脱的决心放下所有的惧怕心下也不再动摇。 死吧!关正死了除了鬼蛊外一切被他下过蛊的人都会解脱!即使不行至少她赎了自己的罪! 而这四方阵地另一个不安定因素就是守著正西方出口的女鬼。能请到她。是万里想出的主意而万里之所以福至心灵想到这麼厉害的帮手是因為他给小夏讲的那个当年的故事那件当年的往事啟了他。 如果说阿乌是因為妒忌而做错了事这个女鬼则是因為溺爱而走上歧途。只是他幸运地拥有了一个改过的地机会--他被包氏父子带到深山去修炼為那些枉死的人行善积德。以保佑他们的来生! 她就是怪婴的母亲那个修炼阴阳双眼的段锦! 本来阮胆不愿意这麼做。因為他的父亲和包大同的父亲有过约定各自帮助对方子弟一个忙可包大叔已经早在十年前就完成了承诺。而他的父亲却已经去世无法再帮包大同什麼现在再去题额外的请求以他骄傲的个性是难以做到的。 可是万里认為他们只是找段锦帮忙并不是要包氏父子出马。另外关正害人无数。如果為了除掉他尽一份力也算段锦的一件大功德对她也是大大的好事。 於是阮胆悄悄请来了段锦镇守正西方。段锦虽然在包大叔的肯定下答应了下来不过她始终还是恨著阮胆和万里的。尽管他修炼了十年了可她是个母亲她失去了孩子不管那孩子多麼恶劣。却毕竟那是他的唯一。 所以她只会做她答应过的事--不让关正逃走与守阵的其他三方配合其他的事她绝对不会管。假设阮胆顶不住关正的压力不去踩上一脚已经是万幸了! 麻烦的是这个小山谷和当年他们遭遇灾难的那个山谷地地貌特徵一模一样就连那个小瀑布和水潭也相同如果段锦触景生情临阵反戈一击的话阮胆他们必死无疑! 经过十年的修炼她的阴阳双眼更厉害了这虽然对围捕关正有利但如果她站到他们的对立方就将是个大灾难! 还不仅如此在连番的剧斗之中主要是阮胆抗衡著实力远胜於自己的关正一路上都在苦苦支撑只凭藉著智计和刚勇之气才能在若是中破了关正的几件法宝虽然大大削弱了对方的力量争取到了优势但阮胆也受伤了并且体力就快到极限了。 表面上看来好像是他们把关正逼进了真正的四方阵中让他逃无可逃占尽了上风实际上这同时也是把他们逼到与关正生死对决的局面不能退后一步因為退就意味著死! “啟阵!”阮胆的声音打破了山谷中这危险的静默。 此时月亮悄然走出了厚厚的云彩高高的掛在这小山谷的上空清冷的光华倾洩而下见证著这场即将开始的争斗。 小夏不放心的看向阮胆见他已经从短暂的喘息中重新站起来举著血木剑直指关正脸色虽然苍白却镇定又坚决。 他又是那幅冷酷如刀的模样了!他心裡想著在这麼危急的关头也没感觉到紧张一颗心全繫在阮胆的身上虽然身处一个边长有五、六十米的正方形阵裡但由於事先被阮胆用符水点了眼睛所以能看得见他脸上最细微的表情。 只见他的嘴唇紧抿著挺直的鼻梁上横斜的一道血污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瞬也不瞬的盯著关正一幅必胜的神色让小夏剎时就明白了那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他有著无与伦比的勇气那麼他就一定可以战胜对方别说只是个小小的关正就是谁来了也一样!呼应著阮胆。万里答了一声从那一叠压在青石上的符纸中拿出一张立即投入了面前的香炉中。这是啟动阵法用的虽然和在八角楼时画在四壁上的符咒不一样但效果是一样的。阮胆说过:佈阵施法都要因地制宜。符咒一投入那没有任何火种的香炉立即‘腾’的一下燃烧了起来在场的人只感到周围的空气一阵异常流动。知道真正的四方阵已经开啟了从这一刻起除非阵破或阵地人撤阵否则没有人能出得去!万里见阵已啟动立即按照时事先的约定又扔在香炉裡两张符咒然后就左手握著那柄粗糙的木剑。又手提著那根木棒神色严肃的守在香炉旁边观察著身处四方阵中央的关正的动静。只见关正不敢大意凝神站了几秒鐘。好像要辨别风向一样然后冷笑一声突然把一直紧握的黑木棒扔向了半空同时一串串咒语从他的口中念了出来。 它说的是少数民族的土语大家都听不懂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阿乌身上。但见她一脸疑惑显然也不知道关正修炼的这黑木棒是什麼法宝。 那黑木棒被扔到半空中后并没有落下来。就那麼高悬在半空奇怪至极。更妖异的是这个不过两尺半的实心木棒竟然向外喷起黑烟也不知道烟从何来! “毒烟小心!”阮胆又喊了一声。 这个阵虽然是四方在守但一切还要听他的指挥。 他话才说出口就在自己的眉心画了一个符咒封住了自己所有的气息。而一边的小夏和万里则各从衣袋裡掏出一张符咒贴在胸前还从那个竹篮中找了防毒面具戴上。 阮胆知道蛊毒传播途径很多对於手段高的施蛊巫师来说不仅只是服食一途呼吸甚至皮肤接触都可能让人中蛊。关正是蛊术天才。又有天授神能所以他仔细做过周全的準备。 一边的阿乌见状立即扯下身边的一丛野草来念了几句咒语后就塞进自己的嘴裡而段锦则只是在自己的脸前挥了挥手她的脸就不再是个美人的脸了看起来宛如一张僵硬的面具就像当年一样是一张日本歌舞伎式的假脸。她是鬼不用呼吸没有皮肤不过关正会下鬼蛊谁知道还有没有对付鬼魂的其他方法当然也要防一下! 关正根本不理阮胆等人的举动继续念咒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只不过才片刻功夫这个被月光照耀得分外明亮的小山谷就陷入了极致的黑暗之中。 这黑暗是如此浓稠绵密使身处其中的人有种根本没有眼睛的感觉不只是伸手不见五指能形容的那样的话你至少可以感觉到自己是站是坐可在这黑暗中你连坐标都感觉不到再加上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像波浪一样涌动散著阵阵令人作呕的咸腥之气让人彷彿置身一处地狱的黑海之中。 “妈的这老傢伙把我们放在墨水瓶裡了!”万里咕嗦了一句。 他的声音让因為没有座标感而差点跌倒的小夏稳定了下来摸索著抓住了身前的大青石的边缘勉强站稳。才想说点什麼就见阮胆的方向闪过一团亮光。 小夏知道那是他的光明符以前在水底和秀才鬼打斗时是用过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关正的功力对比有差距加上他受伤的缘故他的光明符只照亮了小小的一方向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只照射到他身边不到两、三米的地方。小夏和万里虽然看得到他他却看不到他们。 只见阮胆一伸手又祭出了一没光明符向正北方一指让那符咒向箭一样射了过来眼看著一丝光明就要划破黑暗却听到‘啪’的一声又在半空中陨落了。 “别慌!”阮胆沉声道。 回答他的是一声阴冷的笑就是来自符咒落下的地方明显是关正施法半路拦截的。 “段锦用阳眼照明。”阮胆吩咐。 他知道那是至阳之物而他感觉的到周围黑雾中有著极种的阴气恐怕又是在什麼死人堆裡或地下墓穴炼製的。所以只要那至阳之物一出他只要把光明符打在其上笼罩在四方阵上方的黑雾就会破解了。 然而他一句话出口段锦的方向却没有任的动静。他大声重复了一遍还是没有丝毫反应。他心中一凛知道这个不稳定因素还是带来了麻烦--她答应守著这阵法的正西方承诺绝不让关正从她这一方逃走这个他会做到但其他的事她不肯帮她还是恨他们灭了那个恶婴! 黑雾中他们看不到东西可关正看的到。但是说关正趁黑逃走他倒不担心因為这阵一旦啟动就好像布下了一个结界无论是守阵的还是攻阵的都好像带在一个小盒子裡。他只怕他躲在黑暗中偷袭其他的两方守阵者。阿乌只是个稍有异能的道婆只是凭藉对关正的巫蛊术的熟悉才能对抗;而万里和小夏都是平常人关正如果凭藉黑暗攻击这一方他们不但没有还手之力而且还相当危险。 在四方阵中论实力的话只有他和段锦才可以真正抗衡关正而现在段锦不肯帮忙自己又不能离开要守的方位要制服关正的黑雾就要另想他法! 彷彿是回应他的判断一阵水声传了过来是从水潭那边传来的。他明白是关正要趟过这个水只及腰的水潭因為在对岸的正是万里和小夏镇守的正东方。 东方是这个阵的生门又挨著一条瀑布有流动之意关正一定会想从这方出去。虽然他会怀疑為什麼这麼重要的位置却派了两个最没有能力的人守但他现在急於离开一定会以為这是阮胆信任万里和小夏的缘故。就像此刻他甚至来不及绕过这个并不大的水潭直接就渡水而去。 不能让关正现在去攻东方! 焦急之中他把心一横轻声念动咒语然后大喊一声“小夏放手!”随著‘哧哧’的破空之声他一下就收回了小夏一直拿著的残裂幡。 手中感受到金属的微凉他再一次把它对準正西的方向祭起“你别逼我收你!”他冰冷而强势的说“你答应帮忙就要听我的指挥不然我不管你有多少年道行也不管你曾经多麼行善违背我的我绝不客气!” 段锦那边还是一团死寂他说的话好像融化载了空气裡没有任何用处。而耳边‘哗哗’的趟水声更响了表明关正已经到了水潭的中央! 阮胆面向正西方虽然看不到但却感觉到那森森鬼气不散知道段锦并没有离开但她就是铁了心不帮忙。 他一狠心把全部的灵力、念力和法力全集中在残裂幡上。 随著他一声大叫残裂幡骤然变大!这一次不再是半人高了而是足有一人多高金属质地的幡面上流动著红褐色的微光好像水波纹的一样对著正西方卷起了强烈的旋风! 因為他太焦急了不知不觉中被封印的能力又释放了一层! 第六十一章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上) 段锦惊叫一声终於有了反应。 不过她也算了得面对著对於魂体有著绝对力量的残裂幡没有立即被吸进来而是在光明符的照射下像一只红色风箏一样飘扬在半空中抵抗著、挣扎著不肯被收回。 她以為阮瞻还是多年前那个略有异能的毛头小子没想到短短十年光阴他竟然变的如此强悍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当即有些慌乱。 「你把我拘到幡裡你的阵就破了!」她尖声叫。 「那是我的事!」阮瞻依然态度强硬。强忍著身体的疼痛又施了一点力量在幡上。 他不愿意这样毕竟段锦是他请来帮忙的而且在他祭出残裂幡的那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凭他目前的能力是否能制住段锦。制服她也就意味著破阵那麼他周密计画过的围捕行动就要失败甚至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可是耳边「哗哗」的水声催命一般的响她又坚决不肯帮忙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这一次段锦几乎是惨叫一声整个身体被拉成长长的一条像被拧过的碎布一样可她还是倔强著不肯认输勉强支撑著。 而身后水声显示关正就要到岸边了! 「妳答应过会与各方配合把那混蛋困在阵裡的。」阮瞻说心裡急得要著火了声音还冷静如常「生门被破此阵必亡你这背信忘义之徒还留来做什麼!」 「我没有!我不是!我在守阵没有离开!啊--」段锦叫出声差点被拉出她镇守的西方之位。 「强词夺理!」阮瞻说著冒著要吐血的危险继续加大力量「这十年妳算是白修了放了他就是害更多的人。你罪孽深重就算再修一百年也洗不清不要想為那些枉死的人祈福也不用意图為你的儿子聚灵了!」 他这话说的太狠了正好刺到段锦的痛处! 她一直努力修行就是為了赎回自己的罪孽并把她的孩子那散得无影无踪的灵气重聚起来哪怕只有一丝半缕不成形的魂魄也行為此她苦修千年万年也在所不惜。可如今却為了一点仇恨的执念而堵死了她唯一的解脱之路吗?她心裡一犹豫力道即鬆马上就守不住她的正面之位了。被吸到距残裂幡只有几米的地方那身华丽寿衣的红色衣角已经触到了金属的幡面上。 同时四方阵内的空气开始异常地逆向流转带动著那黑雾横向捲起。这意味著由於段锦的离位这四方阵即将告破。 阮瞻咬紧牙关坚持。 此刻他拼的不仅是力量还在拼心理。他明白地听到水声停止了知道关正是在判断、在考虑是否不要去费力攻击正东方的万里和小夏而是保存实力等这个摇摇欲坠的阵法崩溃再大摇大摆的离开;而段锦则在犹豫和挣扎在服从与顽抗、报酬和解脱之间左右摇摆。 这就好像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迎面开来两辆高驾驶的汽车哪一方也不肯让路那就要看谁面对两败俱伤的场面也不退缩敢於一直保持著这个度迎头狠撞上去! 几秒鐘的时间却像几个小时一样长!终於在冲撞到来的一剎那阮瞻胜利了! 段锦在要被吸入残裂幡裡的一瞬间结印释放了阳眼的力量。只见一道极细但又极亮的光线一下子穿透了这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直指向天空好像一柄匕一样尖锐而无情把这黑雾豁出了一道极深、极长的伤口! 见此情景阮瞻再不怠慢一挥手收回了残裂幡同时迅祭出一张光明符到那直指天空的光柱上那本来只能照亮小范围的光明符一碰到阳眼射出的至阳光线立刻放出不知多少倍的光芒沿著光柱成扇形向外扩散一眨眼间使整个四方阵亮如白昼一样!段锦一摆脱了残裂幡的拘力也立即返回自己所守之位四方阵在即破的边缘又恢復了原状。 阮瞻向正东方看去见关正已经登上了水潭的对岸正对著还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的小夏高举起黑木棒。他立即急虚空画符奋力地指向关正的脚下。随著一条蓝色电火花在关正脚下的土地爆开他的打击还没落到小夏的头上整个身体就被弹了起来大叫著又掉落到了水裡!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只要再晚半秒鐘情况就会截然相反真是千钧一髮。虽然暂时挡退了关正的第一波攻击但却惊险至极惊了阮瞻一身冷汗。 「谢谢。」他对段锦由衷地说。 段锦却冷哼一声。脸上的那张面具还在遮住了暂时缺少一隻眼睛的脸孔和表情。 「干什麼哦棒打落水狗!」万里在一旁大声说。 关正从水中爬起来又气又恨。為什麼他的实力明明比阮瞻强為什麼他明明抓住了机会却总在最后一刻被扭转呢?问题在哪裡?问题到底出现在哪裡? 他手持黑木棒站在水中不动全神戒备著声怕一动就会招致攻击。他没修练过**本来有那两条袖裡籐可以让他行路如飞的可没想到今晚一上来就让阮瞻在八角楼断了他的宝贝逼得他一直也翻不过身。 这个阵是个防守阵法不能联合攻击。在八角楼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什麼特别但此刻身处阵中央时他才知道这阵也不仅是困死他而已。因為他在阵裡待得越久就越清晰地感觉到全身热。但这热气不是向头顶散而是窜向脚底而后直入地面消失无跡。让人觉得全身的力量会这样一点一点流失乾净。 八角楼的阵是个偽阵就是為了消耗他的实力破坏他的宝贝而这个被正式的符咒啟动的阵才是真正厉害的!阮瞻根本採取的是「分而食之」的策略这一点到现在他才明白! 虽然对方守阵的西、北两方是不能见到阳光的似乎佈阵的时间不能太长但他明白他也顶不到天亮日出就算到时候不会被阵气吸成*人乾也会力尽到任人宰割了。 阮瞻之所以不先动手只是要等他先攻击然后后制人、以逸代劳!毕竟这阵中只有他和那个女鬼段锦才有实力攻击他其餘两人只是防守用的摆设! 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要想办法尽快脱困。因為每耽误一分鐘他的力量就弱一分。论智力和强韧他知道自己不是阮瞻的对手他凭的就是实力当他的实力软弱下来他就会惨败! 想到这裡他把心一-使出了最后一招左手用力扯开衣襟右手用黑木棒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个斜斜的叉嘴裡高声嚎叫起来。 黑木棒的前端看起来很钝不过一画之下却让关正的胸前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好像差点被开肠破肚一样连他身边的潭水也被迅染红了。 而他叫得那麼惨人初听之下会以為是密林中被困在陷阱裡的野兽出的疯狂呼号并且伴随著这叫声他的一双眼睛开始变化由正常的人眼变成了一对著白光的眼珠子好似两个银球一样。 阮瞻立刻想起村长说过的当年关正在一晚上杀害二十几个村民的事情明白他是要做困兽之斗了。这一次他虽然没有提前做详细的準备但是在他已经孤注一掷的情况下威力还是不能小覷。 只见关正从衣服的内袋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纸在鲜血淋漓的胸口蹭了一下然后施咒扔了出去。不过是一张轻飘飘的纸罢了但他一扔之下却如离弦之箭一样飞越过了大半个水潭在落地的一瞬间变成了黑影急窜了出去! 黑猫! 那隻曾经屡次出现的黑猫阿百雅禁也提起过的那黑猫竟然能被关正以一张剪纸猫所代替!他修炼的究竟是什麼巫蛊之术?简直等同於妖术了! 但见那隻黑猫以风一样的快度直接奔向了阿乌但在阿乌摆出架式要击退牠时灵巧地一扭身又窜向了段锦同样快到她身边时也离开来到了阮瞻的面前。 离得近了阮瞻才看清这黑猫不是乱跑的在牠身后拖著一条细线因為是透明的极不容易被人觉。这细线微弱但又不断绝带一点极淡的红色从水潭裡一直拖到这裡好似用它拉一条围栏细看之下竟然是水潭中混有关正之血的水汽! 黑猫像闪电一样一闪而过又奔向了万里那边就这麼带著那股若有若无的水烟围著四方阵绕了一圈最后把「线头」交还给了关正的手裡! 关正握住水烟的一端嘴唇动著同时向回收了一下那无形的绳索阮瞻只觉心裡一阵迷濛不由自主地抬起了脚但还没迈出这一步心下一激灵立即又收回了脚步。 不对关正是在利用那纸黑猫和牠带过来渗有自己鲜血的水烟对守阵的人进行催眠! 他的催眠术太邪异、太高端了当年在充足準备的情况下能让相隔很远的人受了影响以极快的度不知不觉地听从他的指挥跳入了悬崖今天他仓促之中他没办法进行那些繁复的準备但他用自己的血来做引竟然能让阮瞻差点上鉤。 再看其他方向每个守阵者都中了关正的招。阿乌的双脚拼命向前可是双手却抱紧身旁的一棵小树不放就好像一个人分裂成两个一方要走一方却要留;段锦是魂体而且有很强的灵力虽然没有立即受到影响却犹豫不定地在位置上移动显然不能确定是走还是留;万里受的影响最大神情完全呆滞了一步一步向前走一隻脚已经迈进了水裡而小夏则在他身后拼命拉他! 或许是因為举动仓促或许是关正功力受损四方阵的每个方向都只有一个人受到了影响而正东方有两个人所以小夏反而倖免。 她虽然没有阮瞻的见识但也明白生了什麼所以拼命想叫醒万里可万里的体力远胜於她她不仅没能拦住他反而被拖得也向水潭裡滑去! 情急之下她什麼也顾不得了使劲咬向万里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用力之大一下就让万里的手臂血流不止。 万里在迷濛中只觉得手臂剧痛**的刺激直接激活了他的意识他本能地一甩就把小夏推倒在水潭边。在清醒过来时就见小夏从地上爬起来整颗头都**的咳嗽不止显然是脸朝下趴到了水裡进了水。 「是我做的?」他慌忙扶著她。 小夏根本说不出话脸色雪白著死死抓住了万里的胳膊眼睛望向阮瞻那裡。 万里也看了过去高声说:「这边平安无事你操心其他的事吧!」 阮瞻远远地见到他们没有事放下了心一伸手就一个掌心雷随著那蓝色电火花打到阿乌和段锦的脚下这两方也豁然清醒。 「你还有什麼招数?」他傲然道。 关正没说话只向黑猫做了个姿势。那黑猫受到了指示站起身来又带著那条水烟飞奔。这次牠的度快得不可思议几乎还没看清牠的黑色身影牠就已经跑到下一个方位去了。 「我看你能打多少个掌心雷!」关正冷笑。 他知道催眠术无法破这个阵因為阮瞻一定会想办法警醒他们的人。可是水潭中的水汽有的是以他的能力控制黑猫跑上一夜也没关係而阮瞻要不停的打掌心雷则是十分消耗自身力量的他就是看準阮瞻体力就快到极限了所以才这样做。阮瞻不是要消耗他的实力吗?他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哪想到阮瞻并没有按照他预料中的做掌心雷虽然打了几个但并没有打向再一次被催眠的阿乌和段锦而是对準了黑猫下手。毕竟关正要依靠黑猫来实施他的催眠术釜底抽薪远比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好! 关正见状连忙一手握住水线的一端一手操控著黑猫。那黑猫本就灵活在他的操控下就更加泥鰍一样滑不溜手好几次眼见著要打到了却被牠一扭身逃开了。 几回合下来阮瞻略感吃力。他的体力本就到了极限兼之受了伤现在仅凭顽强的意志支撑出招时有间隔还好这番连续施法让他都透不过气来了。 「笨哪!你不会用符咒烧嘛那样不是省力多了!」万里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这死猫不过是一张纸!」 原来小夏咬得他那口太狠那种又刺又痛又火辣的感觉让他始终保持著清醒没有第二次中招。 阮瞻因為一心要消灭关正一时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键经万里一提醒脑筋立即转过弯来立即一枚火符咒祭了出去!----以前我以為有一种鸟一开始飞就会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 其实它什麼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第六十二章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下) 喵呜一声! 黑猫险险的避过了火符的袭击窜到了一边去。可阮瞻的第二枚火符也追到了关正只好操控牠再一次逃窜。在不绝於耳的猫的惨叫声中只见一团一团的火在牠所到之处燃起追得一隻猫「抱头鼠窜」! 「这样还是不行的不停祭出符咒的话他还是会累!」小夏眼望著阮瞻心疼的说。 「那好吧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还有我们联手打架无数培养出来的合作经验!」万里边说边低下头四处寻找称手的石头。 他一连找了十几颗网球大小的石头分别用青石上的符纸包好然后配合著被阮瞻的火符追得四处逃窜的黑猫的踪跡一枚一枚的打了过去落地之处石头上包裹的符咒会爆出火花给黑猫造成了双重压力! 而这在小夏看来从万里一出手的时候就能看出他和阮瞻之间的默契来。黑猫才一躲开符咒石子的攻击火符就会降临到牠最难受的位置而当他躲避开火符的攻击随后而来的火符又会令他险象环生而且在他们的联手攻击下不到三、四个回合那黑猫就从场地中央被迫回到了水潭边上。 「虽然我用的是臂力不过我还能坚持你不用顾忌我!」万里一边继续联合阮瞻围剿黑猫一边大声喊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他轻鬆如游戏一样的语气令关正大怒斗气似地奋力操纵著黑猫就是不让牠被打到。但阮瞻和万里配合得天衣无缝使他即使用尽力气黑猫躲闪的空间也越来越小。而他握在另一手中的水丝线早已乱成一团阿乌和段锦也不再受到影响了。 「啪啪」两声响起万里的石头和阮瞻的火符几乎同时袭来。关正操纵著黑猫跳到半空中扭身避过虽然避过了这一击但他却差点摔到在水裡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他咬牙坚持著等待著阮瞻的符咒和万里的石头用完的时候。在那种情况下阮瞻若要继续烧他的黑猫就要用火手印那意味著要加倍消耗他的力量! 关正强自稳住身形却现阮瞻和万里竟然不再攻击了。似乎正如他所料是「武器」用尽了。这让他犹豫了一下判断著真偽但还没有决定下一步怎麼做突然间两边的攻击又同时到了而且来势比任何一次都更兇猛! 他慌忙再闪為了操纵黑猫不被打到自身已经无法平衡完全跌入了水中。在清凉的潭水没过他头顶的一瞬间时他想对方一定是无力再攻击了所以才在静默了一下后这麼狠的出手。按常识说一般情形都是这样。 这念头让落入水中的他微笑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的笑纹荡漾开就见到半空中划过一丝蓝色电光。 「掌心雷!」关正心裡闪过这个名字眼睁睁的看著才勉强避过火攻和石攻的黑猫正处在这次绝杀的最佳靶位。避无可避地被直接轰到尾巴上惨叫一声后同牠的主人一样跌落入水。 「算计的真準正好最后一颗石头打完。」岸边的万里故意炫燿地说。 关正挣扎著从水中站起转头望去见那黑猫又恢復到纸状在水面上漂浮著完全浸了水再也用不得了! 「你大概忘了纸不仅怕火也怕水!」阮瞻冷冷的声音响起。 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没想用火烧纸猫而是用火吸引他的注意力最后再把猫打到水潭中! 屡次上当已经让关正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在背后操纵著黄博恒面对过多少商业困难虽然有的人被他用蛊术搞定但有更多次是凭藉著自己的智慧。可如今面对著阮瞻和万里他却一直被压得死死的。 他大吼一声用黑木棒在水潭中搅动另一隻手也猛拍水面好像疯了一样然后整个人也转了起来不过他每转到一个方向就会停顿一下双手向这个方向猛挥。随著他的动作被他溅起的水花像箭一样激射了出来直冲著四个方向的守阵者而来。 只听半空中「嗖嗖」之声不绝於耳只见那些本该柔软的水滴在空中全部变成了锋利的冰锥尖啸著、如暗器一样打了过来。 万里反应神一把拉倒小夏躲在那块大青石的后面。才一藏好雨点一样稠密的冰锥就兇猛地袭来狠狠砸在青石上出惊人的脆响四散迸碎的冰渣溅得到处都是气势相当惊人。可以想像如果这冰锥打在人的身上肯定会把人射成血蜂窝! 过了足有三分鐘冰锥的袭击才渐渐停了下来。 万里和小夏悄悄探出头来见大青石上面一遍狼籍香烛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被打飞到哪裡去了符咒也被重又化為水的冰锥浸透了只有那个香炉还完好无损的摆放在中间连位置也没移动一下。 而其他几方守阵者--段锦的样子几乎没变还是一言不地站在那儿衣服头髮纹丝不动好像没有生过任何事;阮瞻的脸色则有点苍白面前不远的地方堆了半尺高的碎冰脸上和手臂上有几条擦伤的血痕显然打到他那裡的冰锥是最多的;再看阿乌那边她刚从草丛中爬出来身上完好无损也不知道用什麼巫术避过了这一轮袭击。 可是她马上要面临下一轮攻击了因為关正趁大家躲避冰锥的时候已经从水裡走了上来并且已经到了阿乌的面前。 「小心!」看见关正气势汹汹的而阿乌还一脸茫然小夏忍不住惊叫出口。 她的叫声让阿乌愣了一下一抬眼就见关正挥著手中的黑木棒直袭过来慌乱之中她本能的想向后躲但马上又想起自己不能离位於是立即蹲下身子躲过这一击。 「妳竟敢恩将仇报还要帮著外人!」关正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乌虽然下定决心要帮助阮瞻制服关正自己也摆脱那无尽的折磨但毕竟长期处於关正的权威之下见他站在自己的面前胆子就先怯了三分。所以当关正的黑木棒第二次迎头击下时她只是下意识地抬手挡去根本忘了反击。 「扑」的一声响黑木棒结结实实地打在阿乌乾瘪的手臂上竟然出了击打枯木的声音而且她也没有什麼吃疼的表现好像挨打的不是她的**。当关正的第二棒和第三棒打过来她照样还是如此被动挨打但她虽然不反抗却也不离开所守的方位! 关正见她誓与自己对抗心裡恼火至极。 他之所以用冰锥袭击四方就是想藉机爬上岸既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也可以趁机偷袭。他本想走东位但那个香炉实在古怪他打出的冰锥力道如此之大却连炉壁也打不到这让他心生忌惮只好选择北位。因為他明白阿乌绝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且还对自己心生畏惧。哪想到她虽然连手也不敢还却竟然死守此位不放。 愤怒中他打出了第四棒阿乌照样以手臂去挡但在她的手臂接触到木棒的一剎那那坚硬的木棒忽然变得极為柔软游蛇一样缠上了她的手并顺著她的胳膊滑到她的肩膀上在她的颈窝处狠狠咬下。她只感到锥心的刺痛瞬间传来声音嘶哑地闷叫了一声。 那已化為黑蛇的木棒并不因此而放过她高昂起蛇头就要咬第二口但还没下口就被后方传来的一股大力弹到一边去了蛇身在落地的一瞬又化為了木棒! 关正一转身正见到第二个掌心雷劈过来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好极為狼狈地就地滚开! 「你偷袭!」他又气又恨连眼珠子都红了。 「彼此彼此!」阮瞻冷冷地说著同时虚空画符向关正的方向用力一指。 关正本能想躲但阮瞻挥手处却没有任何东西袭来当他以為是阮瞻体力到了极限致使招数打空时却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驀然袭来在他毫无防备之下立即被拖到了场地中心又回到了水潭边上。 他奋力挣扎了两下可是却根本动弹不得那看不见的绳索死死-住了他。 「妳没事吧?」阮瞻问但显然不是问他而是对阿乌所说。 阮瞻早就看到了关正袭击阿乌只可惜当时他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又不好再要求段锦什麼只好指望她自己能挡挡一阵。他知道阿百雅禁的巫术中有一种防守用的转嫁术可以把伤害转移到距离最近的植物上所以当他听到枯木相击之声时就知道阿乌正把关正的棒击伤害转嫁到身后的小树上。 当时关正背对著他使他看不见关正的招数不过当关正侧身对著黑木棒施咒时他明白阿乌可能躲不过了所以立即一个掌心雷赏了过去!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她中了我的蛇毒怎麼会没事?」关正幸灾乐祸地说不顾自己的窘状依然十分恶意。 「这裡轮不到你来说话!」阮瞻回了一句嘴又一个掌心雷把关正打翻在地眼睛却在关切地望向阿乌。 只见阿乌站在那裡脸上的表情痛苦之极两隻手茫然地在身上乱抓显然她的疼痛在全身乱窜让她找不到具体的方位。随著她的脸孔迅地变成黑紫之色她的双手越抓越快最后扯住胸前的衣服哀叫起来看起来像是疼入骨髓一样。 阮瞻说不出话本来还想提醒她抑制蛇毒的但那毒素流窜得太快了还没等他开口毒气已经在她的脸上显现了出来显然无法再救治! 她一死这阵必破!而更悲哀的是难道这个因為做错了事而受了几十年惩罚的人就没有一次改过的机会吗? 阮瞻心裡遗憾的想著眼睛还是望向阿乌。却见她儘管疼得如此厉害双脚还是站在自己该守的方位上并且奋力提起一隻手在空中比划起奇怪的手势并在痛叫中唱起了咒语。 语毕她哆嗦著跪倒在地上叩了一个头再站起来时她身边的一大丛野草像被切割一样齐根折断随著她长长的嘆息飞起来尽数刺入她的身体没入数寸。露在体外的部分还坚硬的挺直著让她整个人看著好像一隻刺! 这变故让场内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关正在内。只见阿乌做了这些后就平静了下来并站直了身子彷彿那蛇毒已经被制住那磨死人的疼痛也消失不见了! 「我要死了。」她平静地说「不过这阵不会破的!」 阮瞻张了一下嘴却没有说出话只长嘆一声。阿乌一直被自己的罪恶和对关正的恐惧压得无法翻身平时连人也不敢正眼看长期处於精神崩溃的边缘此刻如此平静看来果真是大限已至救不成了! 「谢谢你!」她笑掩盖在乱髮下骯脏的脸此刻看来竟然有种平和的美丽「终於可以赎回我的罪了欠人家的债却不能还的滋味我不用再尝了。」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她身边那棵碗口粗细的小树。那小树因為被转嫁了关正棒击的缘故树皮破损严重露出白白的树心但儘管如此也不是轻易能摇动的。可是在阿乌的手抓之下竟然「卡」的一声拦腰折断倒在了阿乌的面前。 阿乌弯腰抬起那半截断树低声吟诵著什麼然后用力把断树插在面前的地上在眾人的惊叫声中挖出了自己的一颗眼珠「啪」地按在树干上。那眼珠并没有因為用力拍打而破碎反而完好的镶嵌在树干上活灵活现的看著场地中央。 「师父说过巫蛊之术在於自然之中本应造福於人护佑一方的。」阿乌做完这一切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我以自身之魂附於此木治妖除秽。石头哥啊你省悟吧!」 话音一落阿乌向后便倒显然肉身已死只剩下附有她魂魄的断木守在北方。 四方阵没有破! 此情此景让在场的人都伤感了起来只有一个人没有就是关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没有注意他而已他就已经快要挣脱了那无形的绳索了。 阮瞻见状急忙虚空画符想要重新设置虚无结界哪想到才一伸手就被斜刺裡闪过的一道寒光所打断。转头一看原来一直冷眼旁观只负责守西位的段锦祭起了阴眼。那阴眼是至阴至寒之物它射出的寒光照射到关正身上后立即结了一层冰生生地把关正冻在了裡面。 「到时候了。」阮瞻冷酷地看著被冰住的关正「现在我们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受死吧!」 第六十三章 小虫 关正被冻在一层薄冰之中哪肯甘心束手就擒肢体既然动不了乾脆闭上眼睛以念力挥最后的力量。 只见他胸口上一直没有癒合的伤口血肉模糊在冰层中非但没有停止流血反而愈加严重了皮肉已经外翻一般。 仔细一看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虫从他的皮肉、他的血管、他的身体内爬了出来!因為是和血的顏色相同初看来会以為是血液的缓慢流动! 他威胁要把阿乌做為『蛊人』其实他自己才是!这个人為了蛊术偏执到如此地步应该说是个蛊术天才的同时也是个蛊术疯子! 那些小虫好像有著巨大的热力才一出他的身体就把那密封的冰层从内层融成了一个个的小洞随著它们大量的涌出整块冰层变得像筛子一样才眨眼间的功夫就把坚实的巨大冰块化成了麻玻璃一样的东西且极薄极脆只要关正一挣扎这『玻璃』就会整块碎掉。 段锦见状急忙输灵力进入阴眼之中想在那冰块在外层再加笼罩一层但却让阮瞻拦住了。在他看来四方阵和连番的斗法已经消耗够了关正的力量為了对付段锦的阴眼竟然连血蛊也动用了明显是强弩之末可以用他的方法消灭关正了! 因為关正的巫力太大了杀死他的**是不能除掉他的。如果不能彻底解决。有任何一个机会都会借尸还魂他就会是下一个司马南! 而且他还要完成阿百雅禁的心愿。 喀嚓---- 冰块从中间裂了一道大缝然后分崩离析关正从裡面一跃而出! 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了任何血色脑筋也不能再縝密的思考一晚上连番的剧斗。四方阵和阴眼的冷热交攻阿乌之死加上他為了能够胜利而运用了太多平时不用的禁忌之术已经使他从脑力到体力都混乱不堪了只有一个字在脑海裡反覆出现----那就是逃! 他四处看了一下眼神都有些散乱了但他还是判断出正东方是最弱的一环。於是疯了一样向这边窜来。他狰狞的面目胸口处还在流淌的血及其血液中的蛊虫骇住了小夏要万里拉她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任务。 她连忙从香炉底部把那个旧的荷包拿出来递给万里。 万里高举那个荷包对著快跑近的关正大叫。「阿百雅禁的圣物在此禁止上前!」 关正根本不理他这一套继续跑万里又连喊两遍他还是不理眼见他马上就要跑到面前了万里连忙一手拿起那支符咒木棒一手把荷包劈头盖脸的扔到关正那裡! 「你师傅的遗物还给你!」 关正下意识的接住。硬生生的停住脚步。用手一拈觉得裡面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硬物一时有点疑惑。此时他还能思考不知道万里葫芦裡卖的什麼药没有敢贸然打开。 一抬头见到万里讽刺的笑眼和小夏不可置信的神色登时狂傲之心顿起。想他关正自阿百雅禁去后怕过谁?就算他那个神通广大的师公也要哄著他说话!他是神子有天授神能是巫蛊之术的天才难道今晚因為误入陷阱就如此窝囊吗? 想到这儿他一把扯开荷包从裡面拿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竹筒因為年代已久顏色有些黄。这在山林裡是最普通的东西比较稀有的是它非常小巧上面还用写了巫文的木塞封住了口! 这竹筒握在他的手心裡并没有什麼异动但他却忽然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觉得那手心中凉凉的感觉一直渗到了他的心裡。 「故弄玄虚!」他冷哼一声压下心底的不安。心想他们在八角楼已经用虚假的师傅遗物骗过他一次了这一次也肯定是吓唬他而已。 阮瞻实力不如自己一定是用诡计他才不上当! 这麼想著他一伸手就把竹筒拋向空中。但那竹筒还没落地一直等在正南方向的阮瞻忽然祭出了一枚符咒! 那符咒与平常他所用的符咒都不相同不仅顏色不正常是那种腐烂的黑色而且还散著恶臭并不像充满正气的东西。 可是这符咒祭出后立即像一隻黑色的小鸟找到最喜欢吃的东西一样以闪电般的度一头扎向那个竹筒在竹筒还没落地的时候『砰』的撞在了一起。 符咒登时起火烧燬而那竹筒却从中间生生的裂开摔落在地上但竹筒中的东西却还停留在半空中。 那是一隻小虫样子有点像一隻大号的蚊子不过却有两对翅膀在阳眼的光芒下泛著淡淡的红光。 它像蜻蜓一样能停留在空中一个点上并不飞走就停留在关正的对面好似好奇一样的盯著他! 关正哈哈大笑「我当是什麼呢?原来是我的宝贝!师傅啊师傅你果然是最疼爱我的还给我留著这百年不遇的宝贝等著这几个傻瓜找来送还给我!来吧宝贝的到主人这裡来!你终於回来了我找了你好久啊!」 他笑得如此志得意满好像把这一晚上的鬱闷和刚才的狼狈全部忘得乾乾净净并且获得了从不敢想的意外之喜一样没注意到四方阵已经撤了阮瞻正向这边走了过来更没注意到万里和小夏脸上悲悯的神色。 他抹了自己的一点血在手指上。然后向那奇怪的小虫伸了出去。 血气在空气中瀰漫。那小虫不在停留在半空而是盘旋了起来彷彿判断著血气的来源和真实性。 「是我你的主人不要犹豫了来吧!」关正催促。 话音未落那小虫忽然向关正俯冲了过来。关正微笑著把手抬得更高一点可当他看到那小虫的飞行的态势和轨跡驀然变了脸色! 可他来不及反应了那小虫利箭一样射了过来正中他的眉心! 这麼小的一隻虫子撞到物体上应该没有任何声响可是此刻却出『啪』的一声声音之大好似关正被人扇了一个耳光。而且随著这声脆响小虫竟然没入了关正的脑袋裡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正呆住了不相信事情怎麼会这样。他下意识的摸摸额头只觉得手下平坦一片。没有任何痕跡就像刚才的事没有生过连他自己也有点恍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追杀之下產生的幻觉。 这让他有点茫然抬头看了看已经赶到的阮瞻才想说点什麼就觉得脑袋裡一阵剧痛。 那剧痛来得如此猛烈让他情不自禁的痛叫了一声接著控制不住的翻倒在地。只感觉有一条丝在紧密的肉裡正往外抽。似乎那小虫在他的脑袋裡吸食著脑浆让他整颗头又木又疼恨不得把脑壳敲开才能舒服! 他意识总是这样的并不知道他实际上也是这麼做的。只见他满地打滚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大声呼号。把头向地上的石头上撞才一会功夫就血流满面整个人都不成*人型了。 「快杀了他吧!」小夏别过头去双手也死死堵住耳朵。 关正确实罪大恶极他给那麼多人带来那麼深重的苦难即使无意中得罪过他即使只是平常的商业竞争他也会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折磨其它人时也许比现在他所受的还要残酷却从没有过一丝仁慈所以他本该受到更严厉的惩罚可看他现在的样子让善良的小夏无论如何也不忍再看。 所谓人死债烂何况他得到的不是平常意义上的死亡。平常的死亡只是一种开始善良的人得到另一种生邪恶的人得到继续的惩罚等待著悔过的一天。而他的死亡是彻底的因為他做的恶太多了只有用被彻底消灭才能够清偿! 阮瞻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著拚命用头撞地的关正眼神也有些怜悯。他虽然一直努力要战胜他却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关正也只是个可怜人总是想用最极端的方法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犯了滔天的大罪闹到自己没有回头的路。 他挥手一指让关正的疼痛稍减。 关正伏在地上一瞬间忽然有些悔恨自己曾经施加於人的也是那麼痛苦的吗?他无力的想著下意识的抓住面前的一双脚慢慢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阮瞻那望不到底的眼睛。 「我不明白。」他软弱的说「这是----我的虫子我小时候----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為什麼它要害我?!我的虫子----我的----我的----」 「没有东西是你的。」阮瞻心存怜悯脸上却还是淡淡的「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自由的你所做的只能是争取而不是强迫!可惜你一直不懂!」 「那虫子----只认一个主人和人不同----那是我的!啊----」短暂的止痛效果消失了关正又开始丧失理智一样的在地上打滚、呼号! 阮瞻长叹一声举起了血木剑喃喃的道「我给你个痛快吧!」 血木剑落下的同时万里遮住了小夏的眼睛。水潭边上什麼也没有留下!密林裡也没有存留任何痕跡一切好像没有生过一样但对安然回到八角楼的三个人来说心情却很复杂。有剧斗后的疲惫有完成一件事后的轻鬆和失落还有反思整件事情后的沉重! 关正殞命的时候天色也快亮了此时再寻找段锦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了大概在阮瞻撤阵的时候她就悄悄离开了。 这让阮瞻觉得欠著她什麼心裡想著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她一下虽然她在佈阵开始时拖了点后腿但最终还是帮了他们困住关正的时候甚至是主动帮忙的。 那棵代替阿乌镇守著北方的断树也在关正死去的一剎那突然起火连带著阿乌的尸体一起烧得乾乾净净灰烬随风都落入了小水潭中好像是阿乌自己的安排一样。至於关正在血木剑杀死他后他的身体慢慢萎缩乾瘪最后变成了一截半米长的枯木在经阮瞻的检查确认他确实连魂魄也不剩后被就地掩埋在了水潭的边上。 这也算完成阿乌的一个心愿吧! 她因妒生恨一念之差不仅害了许多人也使自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之所以一直穿著那双新娘才会穿的绣花鞋也许是幻想做了关正的新娘吧。现在把她的灰烬和象徵关正存在过的那段枯木埋葬得如此之近但愿她会感到幸福! 说到底她和关正一样是个可怜又可恨的人从不懂怎样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只会想要用极端的方法来强佔。只不过关正的手段更加可怕、残忍和偏执! 小夏到最后也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爱一个人而已怎麼会成了仇恨和牵涉极大的灾难! 据阿乌讲关正自从师傅死后就开始炼製邪蛊有好多还是祖辈相传的禁忌之术传说运用其中之一都会受到天谴何况他竟然把自己炼成了『蛊人』从精神角度上讲已经属於疯狂之列了。 这就可以解释為什麼他要不断的杀人因為越邪威力越大的蛊就越需要很多条人命来供养他為养蛊不受蛊的反噬不得已要不停的杀人即使他在一段时间内没有要杀的人也要找一个无辜的人来做蛊的食品。 但他杀的最多的是虐待父母的不肖子孙大概是因為内心对父母的亏欠是一种变相惩罚自己的转移行為。他当年為婚礼之事迁怒於父母或许还把自己从小遭人厌弃算在了不良父和疯娘的身上所以才会在盛怒下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 之后他一定极度后悔自己的行為因為他毕竟不是十恶不赦、丧尽天良之人。这也就是他后来诸多矛盾行為的成因。 他扮成关正接近小夏渴望把她当成心目中那根本不真实的影子的替身。同时他极度孤寂的生活著非常渴望有人瞭解他的过去和他的内心所以当他得知有阮瞻这麼个人后就故意设了个局一步步把他们引入他的内心他的过去。 这也或许是不怀好意想坐山观虎斗的司马南恶意设局利用关正也正巧阮瞻要摸司马南的底才在最后生了这一切。 关正想让人瞭解他后再杀死知情者以满足自己的心理。但可惜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当把他的自视强大遇到了阮瞻的破釜沉舟结果只能是灭亡! 「现在你给我讲讲阿百雅禁给了你什麼梦示还有那个可怕的小虫子!」万里指了指小夏然后指指阮瞻「你来给我讲讲那个臭不巴几的符咒的事。我一直给你们当哨兵什麼真相也还不知道哪!」----以前我以為有一种鸟一开始飞就会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 其实它什麼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第六十四章 下一个是谁? 原来阿百雅禁在幻觉中告诉小夏:她当年在占卜的时候得到预兆知道关正日后必然会危祸人间可是他有著强大的天授神能后天也会修练成了不起的邪异巫蛊术到时候恐怕没有人能真正消灭他。 生而有异能的人死后会更加厉害不是普普通通就能杀死的就算杀死了他的肉身他的魂魄也会继续為害。 预兆中说关正会遇到一个同样拥有强大异能的人倘若这个人不能彻底消灭他那麼以后将会有更大的灾难生而且再也没有人能克制他! 所以儘管她痛心无比却不能再给关正一个自新和重生的机会宽恕他意味著会伤害更多善良无辜的人! 她就像一位真正的母亲对待自己闯下滔天大祸的孩子恨不能以自己的命来换回孩子的悔过可是儘管她善良、强大、悲悯但世事是不容她选择的! 於是她留下了那个小虫子。她说那是唯一可以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种虫子是自然界中一种从未被现过的奇异昆虫也只在她们这一支雅禁流派中代代相传由师父在死前告诉自己选中的传人所以她才得知。 这小虫没有名字单性繁殖成熟得很快相应的寿命也很短。它数量稀少且出生后只能活一小时极不好找。死前它会自动吸血觅食并在阴暗的树丛中產卵等来年七月的时候就会从泥土中拱动出来。 这种虫子只在传说中听说过并没有人真正遇到更别说炼製成蛊了。因為热带丛林中的昆虫太多了要找到一隻外表像大号蚊子并且数量稀少、行踪不定的昆虫其难度简直可以比拟登天。就算找到了如何能养活也是个问题必须要在它出生后立即放置在一个乾燥温暖但是黑暗的容器裡并以一种奇特的壮族草药混合自己的血来养但儘管如此也不能保证成功。 可是一但成功这虫子的身上具备著养蛊人所梦寐以求的特性--它会以用血喂养它的人為主一生只忠於这一个人只听他的命令不会反噬主人。而且它的可塑性很强可以製成各种蛊全凭炼蛊人的个人能力。 当时阿百雅禁预知到自己的命不长久可是还没确定谁是她的传人於是為了不让这个秘密失传所以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司马南。要他允诺在她两个传人中观察看谁的人品更值得托付这个秘密。 她知道司马南就算知道了这个秘密也不会去寻找小虫因為那需要她们这一派祕传的炼蛊术搭配才行而她本人比较倾向於向阿乌传递这个秘密。 虽然阿乌能力不强可是这与门派的传承没有太大的关係但阿哑却让她不安那孩子的神情表明他是那般不容侵犯而且眼神中带著吞噬一切的黑暗。 她甚至觉得收他為徒是个错误可如果收徒是第一个错误的话那麼她把这件事告诉司马南就是第二个错误。因為她说话时怀著矛盾的心理并没有注意这些话都被关正偷听到了这让他觉得受到了忽视并且对那无名的小虫產生了强烈的兴趣。 是关正对想要得到东西的那股子执著和狠劲还是本来就应该生天劫?阿百雅禁至死也不能明白。她只知道那千百年来始终无人寻找的到的小虫居然被关正找到了而且还养活了其中一隻。 然后阿百雅禁犯了第三个错误--她不该让关正探知祭坛下暗格的位置那裡面存放著许多流传下来的蛊术典籍其中还有许多是禁忌之术。当她后来决定把部分典籍销毁时关正已经默记下来了许多所以他日后研究出了更多的邪异蛊术! 对於那隻小虫关正本来想利用它贪婪嗜血的习性把它炼製成禁术中那种会吞食人类魂魄的蛊虫。可还没等他炼成阿百雅禁就通过那场不顾自身生命的祈天预兆得知了未来几十年后的事情。 於是她把那小虫收了起来通过异术改变自己的血气亲自完成了蛊术的最后炼製并设置了禁语再把噬魂虫存放在有封印的竹筒裡作為未来对付关正的武器! 换句话说就是她以关正的身分设计了一个命令让噬魂虫以為是来自主人当关正打开竹筒噬魂虫就会根据这个错误的命令进入关正的身体把他的灵魂吃掉而后自己也化為飞灰。 本来没人可以制服关正的但最后是他自己炼製的东西要了他的命!这就是天作孽犹可為;人作孽不可活吧! 「这故事真复杂。」万里听完小夏的解释后说「可是我才见妳躺了一下下而已。」 小夏摇摇头又体会到了阿百雅禁的那种忧伤和无奈「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到她对著我笑了一下然后她心裡的所有东西都传送给我了!」 「听妳这麼一说我真想见见这位美人可惜她从来不在幻觉中与我相见。」万里一副遐想的样子「阿瞻你能不能用一点神通让我和阿百雅禁来个人鬼相会啊?」 阮瞻皱著眉头「阿百雅禁预知到多年后会有人住进这八角楼而且会有一个婚礼所以用自己的长髮承载幻觉传递给小夏并没有她的鬼魂出现。到现在我也弄不清她的魂魄在哪裡或者她连自己的死也预料到了提前做了什麼準备也说不一定。」 「我有预感」万里说「这件事好像并没有彻底完结。」 「废话!这猜都猜得出!司马南还没有露面哪!」小夏白了万里一眼。 「吹点牛也被妳拆穿太聪明的女人会嫁不出去的!」万里轻敲了小夏的头一下「那要先让阮**师给我们讲讲符咒和香炉的事反正事实证明如果有什麼要找上我们躲也是躲不开的。」 「那没有什麼香炉是找包大叔借的所以才会有灵力让关正的冰锥根本打不到。至於那张符咒--黄博恆的尸体和那包眼睛一起焚毁时我见烧起的黑烟有异所以用一张普通符咒贴在血木剑上让剑穿烟而过充分吸收了其中的妖气。你们知道关正练的蛊术到后来已经练到了自身可以说身上无一处无蛊的所以我猜那包椰壳裡的眼睛恐怕也与他自身的血气有关。」 「你还真是有远见从那时候就开始考虑对付真正的幕后人了!」万里讚了一句。 「没办法敌强我弱如果要以弱胜强不只是拼狠那麼简单的。」阮瞻边说边站起来「先休息吧自从进了山以后一直提心吊胆的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睡醒以后呢?是马上回去还是在山裡住些日子?」小夏问。 「随妳喜欢吧。」 小夏选择了留下因為她想在安稳的情况下瀏览这裡的自然美景体会这裡纯朴的乡情民俗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觉得隐隐中有什麼叫她留下。她说不清是什麼但就是觉得有什麼事情没有完成一样。 他们还住在八角楼裡而且由於村长知道他们的事也知道事情完满的解决了所以默许了他们。三个人每天各忙各的都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来然后抱头猛睡和真正的度假一个样但小夏心中那个遗留的感觉却迟迟未到。 然而在他们要离开大山的前一个晚上小夏在半夜的睡梦中突然醒来了清醒异常。这感觉她很熟悉已经有过很多回了证明有什麼东西在叫她! 她躺在床上不动瞪大眼睛看著竹楼的圆顶犹豫著是叫阮瞻还是看看情况再说。这八角楼一直是她自己住在三楼那两个什麼也不忌讳的男人则睡在二楼的宽大祭坛上。「岳小夏!」一个女人的声音细声细气地叫她。 小夏的心一激凌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正是幻觉中阿百雅禁的声音。 「岳小夏!」 小夏翻身起床拧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作梦那麼阿百雅禁為什麼找她?难道正如她所感觉的一样她有心愿没有完成想要找人帮忙吗? 她帮过他们何况她那麼善良应该帮她的! 小夏赤著脚慢慢走过去紧张的从窗口探出身子向下望右手握紧胸前的护身符进行自我保护。 她不是不相信阿百雅禁她坚信她绝不会伤害自己因為她给人的感觉就像天使一样圣洁即使做了鬼也是一样不会害人! 她是怕有其他不怀好意的东西冒充阿百雅禁来引诱她! 夜凉如水明镜高悬微风下的林海轻轻起伏著一派寧静安祥的气氛没有任何东西在楼下叫她。细细感觉一下也没有头皮麻、汗毛直竖的情况或者被盯著的不安感难道是因為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她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下又做怪梦了?! 「在这裡。」 柔美的嗓音又在小夏的背后突然出现吓了全神贯注盯著楼下的小夏一跳差点从这半人高的窗子跌下去。 驀然回头只见房间裡空空如也自己的床上也没有什麼那麼声音从哪裡来? 月光明亮室内的陈设又极其简单使她能清楚的看清房间裡所有的景物所以她又从左到右把整个屋子巡视了一遍--最左边是水盆黄博恆逼婚那一幕就是生在那裡可现在那裡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异动;然后是竹门看起来虽然黑洞洞的可是也没有东西在那儿;再然后是衣柜这种东西倒是容易藏点东西她曾经在柜子裡被人皮衣服附体此刻柜子的门大大的敞开著裡面堆满了她蒐集来美丽的少数民族服饰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中间是她空空如也的床;最后就是她的右手边那裡有个梳妆台上面有些简单的梳洗用具还有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 当她的目光扫到铜镜的一剎那镜面闪过一丝光华! 声音来自镜子裡! 小夏咽了咽口水慢慢向侧面歪了一下身子使本来和镜子平行站立的自己能有角度可以看到镜子裡面。随著这角度越来越大她终於看到了! 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那裡不是她自己而是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此刻正微笑看著她--是阿百雅禁! 儘管小夏有心理準备这些日子来胆子也大了许多但还是骇得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叫起来。任谁在半夜看到镜子裡出现一张已经去世多年的人的脸也会心惊胆颤哪怕镜子裡是个极温柔善良的人。 「对不起吓到妳了。」阿百雅禁歉意地笑笑。 小夏又愣了一会儿僵的身体才渐渐回暖。她有点困难地向前迈了几步然后转身面对镜子。 「妳在等我。」阿百雅禁说。 「是妳在让我等妳。」小夏虽然嗓子乾但终於说出话来了。她平静下来后就不怎麼怕了相反有点奇怪感对阿百的命运对她与司马南的感情纠葛还因為她总是在幻觉中出现这次却是在现实中有所交集。 「是我在求妳等我。」阿百雅禁仍然温柔地微笑「妳真是个天生感应力很强的人呢不要总觉得自己没用能感应到别人感应不到的就很了不起。」 小夏没说话但恨不得抱一下那面镜子。她总觉得自己是个砸锅匠没想过自己也是了不起的何况这还是一位最厉害的雅禁说的。 「妳有什麼未了的心愿吗?為什麼来找我?」小夏问。 「我是有个未了的心愿。」阿百雅禁幽幽地嘆了口气「為了这个愿望我一直等待不肯去我该去的地方只為了给他一件东西。」 「司马南?」 阿百雅禁点了点头。 小夏想告诉她司马南有多麼坏多麼邪恶根本不值得她去爱他甚至还有个叫洪好好的情妇可是一看到她温柔纯洁的脸那句话就梗在喉咙裡说不出来。 「要怎麼帮妳呢?还是我去把阮瞻叫上来大家商量?」 「不要!不要找他!」阿百雅禁有些惊慌但见到小夏疑惑的神情后又连忙解释「妳大概不知道他身上潜藏的异能是多麼强大或者他自己也不特别清楚。我毕竟是--所以是不能靠近他的我们现在说话也是在妳半幻觉的状态所以才没有惊动他!」 「可是--」 「不是要妳瞒他妳可以稍后再告诉他。而且我还需要他的帮忙--我被镇在一个东西下面魂魄出不来只好靠一点残存的意念来找妳所以我努力了好久才能在妳离开前积蓄到足够的力量。」 「要我怎麼做?」 「替我求阮瞻解开那个压住我的东西然后让我附在这面镜子上带我去找他!」 面对一个失去确切方位的、也没有一个活人的城镇阮瞻、小夏和万里又要如何应对多宗事件的幕后黑手司马南会被除掉吗?阿百雅禁与他有什麼恩怨?又有什麼鬼怪会出现?请期待观赏--驱魔人第六篇:迷城。 第一章 洪清镇 枯井裡。 阿百雅禁的遗骸竟然坐化在八角楼后的一口枯井裡!那地方距离他们的住所是如此之近但以阮瞻的能力竟然没有觉任何鬼气和阴气而阿百雅禁要想传达信息给小夏也是艰难无比。是什麼封印和禁制这麼厉害? 阮瞻在井裡耗了一个上午才现是一个砌在井壁上的符咒压制住了阿百雅禁魂魄中的所有气息。这符咒的样子和封印的手法如此熟悉让人一下子就想起在日本鬼事件中地下室的墙壁上以砖和水泥形成的禁制符! 这竟然是阿百雅禁的鬼夫----司马南干的! 这让小夏更坚定了带阿百雅禁去找司马南的决心她也想替这个善良又美丽的女人问问:他狠得下心这麼做当年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真心爱过?! 之后他们就带著阿百雅禁的魂魄回到了家而司马南却再一次消失出入境的记录表明----司马南和她的情妇洪好好也就是名义上的本市富张群和女儿张雪去了国外! 在这种情况下小夏根本没有办法也没有那个能力追到国外去只好让阿百雅禁和她住在一起以等待时机她就不信那个司马南永远不回来。他还没有害到阮瞻还没有拿到阿百雅禁手裡的东西怎麼会就此放手?! 她心裡幼稚的想著就当是阿百雅禁来旅行了走出那座大山看看几十年后的花花世界。所以她每天一到晚上就背著一面镜子四处閒逛然后就泡在『夜归人』酒吧裡暗中实行她的『农村包围城市』的泡帅哥计划。虽然还是没什麼成果但她一个月来乐此不疲。 至於她的工作----在他们待在山林的这段时间博恆集团传出了集团主席黄博恆突然辞世的消息葬礼竟然也办得有模有样的。然后根据这位本市十大优秀青年企业家之的黄先生的医嘱把财產全部捐献给了『援手法律事务所』。专门做為法律上的慈善基金。此义举又博得了眾多的钦佩和讚叹只有阮瞻他们知道这不是司马南搞的鬼就是关正早先的安排! 资金既然到位法律援助事务也该照常进行所以在小夏不思进取的白拿了一个多月薪水后。援手事务所的新领导来找她了说她的假期就此结束。让她被老闆遗忘但薪水照拿的愿望彻底落空。 而且她的新工作也派了下来。 「出差是什麼意思。」阿百问。 因為和小夏相处久了阿百雅禁的尊称已经被更為亲密的直呼其名所代替。而对於小夏而言有个人和她一起住在这个小公寓裡也是很愉快的儘管只是个『镜中人』。 「就是外出工作一段时间。」小夏很没有形象的抱著西瓜吃「这一次是乡村普法宣传我要在一个月内去四个法制意识比较淡薄的乡村去。向人们宣传如果正当权益受到侵害就要运用法律武器就是说----」她见阿百不太懂她说的话就换了另一种方式解释「如果人家做了不讲理的事伤害了你你不要忍耐而是应该按照我说地方法去告官找可以讲理的地方说理去。」 「这是帮助人的善举啊!」 「是啊。这是好事!」小夏把阿百的兴奋对比著自己的无奈充分鄙视了自己的心态一下「我是个坏心眼的都市人不喜欢吃苦自私。嫌麻烦所有有点不想去。不过你这麼一说我倒是觉得这真能帮助很多弱势的人不那麼牴触了。好收拾东西去!」 「你不和万里、阮瞻他们告别吗?」 「今天通知我明天一早就要走啦!真是的也不给人家一个缓冲期!算啦一会儿打个电话就好。」 阿百见小夏房间裡窗帘已经掛好就从镜子中飘了出来帮小夏收拾行李。这让小夏感觉有点奇怪虽然阿百经常帮她整理家务但她还是不太习惯。总觉得自己弄来了一个好心的田螺姑娘来帮自己并不是她要帮人家! 「你可以带我去吗?」阿百怯生生的问「就是----那个出差!」 「当然啊!不然我把你自己留在这裡不是和你在井裡一样----」小夏急忙住嘴。 阿百明白她的意思却只是温柔的笑笑「是啊很寂寞呢!不过有个人可以想日子也过得很快!」 看著阿百忧伤中带有甜蜜的脸小夏不知道说什麼。阿百应该知道是谁封印住她的可為什麼她就不恨他呢? 「我附在其它东西上吧。」阿百转移开话题「你不能总是抱著一面镜子到处跑吧。」 「也是这面铜镜还真是沉。」小夏立即配合著不再说这件事而是边说边四处搜索一眼就看到梳妆台上摆著的一个银手鐲。 那手鐲是她从山裡带出来的半寸宽的薄银圈鏤空雕刻著花纹式样极其简洁古朴正中有一颗花生仁大小的红色珊瑚石靠近手腕的断开处一侧还镶了一颗更小巧的绿色石头戴在小夏白皙的手腕上有一种野性之美万里的评价是----非常性感。 「你藏身在这裡吧我再把麻花丝缠上一点这样又漂亮你也方便些好吗?」 阿百欣喜的点点头為能和小夏出门而高兴。 麻花丝是小夏胡乱起的名字实际上只是一些五彩丝线让小夏给编成了一条麻花绳。那是阮瞻送给她的丝线上附有封印力。当她把丝线繫在铜镜后方的支架上时就把阿百封在了裡面虽然她不解开麻花丝阿百就出不来但这方法有一个巨大的好处----阿百可以大白天和小夏四处逛。一个月中小夏跑了四个地方每一个地方会待上一周好在事务所的行程安排比较合理他们虽然是民间性质。不是官方的但却不仅和当地都联繫好了接待人员配合工作而且一直在北方一个大省内的下属乡镇进行普法宣传并没有进行大范围『转移』。 不过她本以為她要去的这四个乡镇级的地方都是贫困乡镇。没想到最后一个地方并不是虽然表面上看来也是如此。 这个镇叫洪清镇。有五万多人口。因為背靠一座不知名的山冬天的时候风很烈。割在人脸上火辣辣的疼所以从前的镇名叫做辣子口后来根据一位很有名的风水先生的建议改名為洪清镇。 镇名中有两个字带三点水其意是要為这座缺水且贫困的镇城带来水源和财运。 说来也怪自从改了镇名后不到十年时间辣子口果然大变样。不仅在镇下现了丰富的地下水资源而且在现任镇长的领导下迅脱贫致富成為这个北方大省的富镇。 说它表面上看来还是个贫困地区是因為镇的土地面貌还是十年前的样子房子没盖土路也没有修除了几间当地私营的旅店和饭店还像点样子初看上去还是贫困乡镇的观感。 据说当地政府颇有点廉洁简朴之风之所以没有立即建设和整修镇子是因為一直為科学规划和整体建设新镇筹划、準备和积蓄力量。目前新镇已经建成就在旧镇以西几公里处就等著秋天的时候举镇搬迁了。 负责接待她的人叫毛富。副镇长主管政法和文化方面的事务。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精干的体型衣著和髮型都带著小城镇知识分子特有的整洁和朴实作派却又有点当官的架式虽然温和但有点不讲理的优雅感。 对於副镇长亲自接待小夏有点意外或者说受宠若惊毕竟她只是民间一个机构的代表有点慈善的性质。在其它三个地方虽然也有当地与政法有关的工作人员协助她但不能感没有动『官方』人员那麼隆重而且这是真正的『官』。 另外这场面她也不喜欢。她从来不喜欢虚假寒暄的那一套何况毛富还说了一大套官样文章诸如法律建设多麼重要、民间的法律援助是多麼难得外加夸奖小夏多麼漂亮大方让小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说还烦躁得想睡。 特别是当她得知明天和她一起去这个镇的下属乡村进行宣传的除了两位政法工作人员还有毛富副镇长两名当地的文字记者两名『诚心』邀请的省电视台记者还有不知道什麼长啊官啊的竟然一共有十五个人随行时立即明白了他们援手事务所的善举到了这个洪清镇竟然成了个别官员沽名叼誉、标榜政绩的工具。 等她离开这裡的报纸和地方电台都会报道镇领导多麼关心法制建设的事情弄不好还会被省裡树為典型為一眾官员带来实惠而这麼多热一闹普法宣传的意义和效果就会降低很多甚至於无那麼使她疲惫万分的旅行也没有了意义! 「岳小姐果然是大城市来的连手鐲也那麼漂亮!」一个叫赵家远的长脸諂媚的说著还『不小心』碰到了小夏的手腕。 小夏当即怒目而视一点面子也不留。毛富一见连忙打圆场可小夏再不想和这些人待在一起了借口还要準备明天的宣传内容拒绝了他们在本镇最大的饭店安排的饭局一个人回到了旅店。 这旅店也是镇子中最大的一家环境还不错老闆一脸的八面玲瓏和热情温和的模样有著干他们这一行特有的神色。不过小夏总觉得他在看自己时眼神有点试探和玩味又有点欲言又止这让她有点奇怪。 「有什麼事吗?」她问一直跟著她到房间的店老闆。 「没有事。」老闆摆出他的职业微笑「这麼早回来岳小姐恐怕还没有吃晚饭吧?要吃点什麼呢?」 「随便来一点什麼吧不过不要牛肉哦。」小夏肚子还真有点饿了所以也不客气。 「好好马上给您送来。」店老闆答应著但真著没动当小夏疑惑的目光扫过来时连忙问「房间----还满意吗?」 「很好----真的没事吗?如果你有法律问题----」 「不不不没有没有。」店老闆忙不迭的摆手好像就怕人会以為他有事情。 他的行為实在令小夏有点好奇但她实在有些累了前三周的山村之行大大消耗了她的体力所以她并没有追问下去。 她明天要去的是一个离镇子最近的乡村清晨出晚上还会回到镇裡。她想明天如果回来得早又不用应酬那一批土官僚的话她会研究一下店老闆究竟有什麼问题能帮就帮他一下! 她洗过澡就上床了头才一挨枕头就进入了最原始的那种睡眠黑暗昏沉没有梦。然而她睡觉一向很惊在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很轻微的『咚咚』声好像有人在踮著脚走路。 迷迷糊糊中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阿百在干什麼虽然阿百这三周来和她的作息是一样的但有时候晚上会出门四处转转。阿百对这世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像个真正的小孩子这让小夏很愿意成全她的所有心愿从不阻拦她反正她那麼善良根本不会吓人害人到处帮助人的事倒是经常去做! 她这麼想著就翻了个身继续睡但一个意识突然刺入她的头脑让她立即清醒过来浑身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阿百是鬼走路不会出声的也从不会惊醒她!而且----她洗过澡后把手鐲放在了浴室的梳妆台上忘记了解开上面有封印作用的麻花丝了。大概阿百也累了早就潜身在手鐲裡睡著了根本没有提醒她! 那麼是谁在房间裡?她明明锁过门了!难道是小偷?! 『咕咚』一声重响又传来一阵『咕嚕嚕』的物体滚动声好像什麼东西倒了滚到了浴室的门边! 嘘---- 一个男人的声音提醒浴室边的『小偷』要小心。受惊得小夏更加不敢动弹因為那声音竟然来自她身后那侧床头灯的方位! 不止一个『贼』进入她的房间了吗?她要怎麼办?她现在手无寸铁目前阿百也不能出来帮她!如果她自己跳起来和呼救或者搏斗的话她身上的睡衣很性感假如对方见色起意不止劫财还要劫色怎麼办? 她的冷汗直流没想到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好热啊----我喘不过气----放我出去----真的好热啊!求求你!放开我!」 随后一片『呜呜』的哭声传来! 全是男人的声音! 第二章 山雨欲来 小夏毛骨悚然! 尤其在她脑袋后面、也就是床头灯的位置传来的异物存在感让她再也无法缩在被窝裡继续装睡『腾』的一下翻身坐起迅的扑过去拧亮前面一侧的床头灯。 温暖的黄色灯光瞬间亮起在房间内扫出一个昏暗的半圆但只照亮了大半个房间浴室门口还是处在黑暗之中。 小夏瞪大眼睛想要看透那一片黑暗生恐那裡有什麼异动。然而好像与她有感应一样又一声『咕咚』声慌慌张张的响起!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小夏又扑过去开另一侧的床头灯完全忘了刚才让她头皮麻的感觉正是出自那一侧! 她的动作又急又乱手掌一下抚到了瓷製的檯灯底部但还没有摸到开关就有一种火烫火烫的感觉传来!她下意识的缩手却没料到手被粘到那瓷座上一扯之下竟然连檯灯也拖回到床上! 「救救我好热啊!」檯灯出了一个男人的哭腔。 小夏『啊』的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跳下床来什麼也顾不得了直接扑向浴室----阿百在那裡她生前是了不起的雅禁一定会有办法! 随著她闯到浴室门口正好看到一隻花瓶歪倒在地上正费力的想要『爬』起来像一隻要翻过壳的乌龟! 咕咚咕咚---- 花瓶又挣扎了两下终於『站』了起来! 这花瓶是摆在房间桌子上的装饰品雪白的瓶身上隐隐露出淡红色的花纹极其漂亮小夏爱它朴素中的华丽还曾在睡前把玩了一阵。而此刻这本该没有生命的物件正鬼附身一样站在当地仰著头『看』她黑洞洞的瓶口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小夏完全骇住了呆立在浴室门口不能动弹直到浴室中有声音叫她才让她在大惊之下意识到那是阿百慌忙闯了进去! 那隻银手鐲就摆在梳妆台上散著一点点银光。的确是阿百在叫她! 她冲过去拿起手鐲当它温凉的质感在她手心裡荡漾开。才让她感觉那一直徘徊不去的火烫感渐渐消失了。她试图解开那有封印力的麻花丝但越是心急越是慌乱就越是解不开!而门外却持续不断的传来脚步声还有开门声! 这吓了小夏一眼以為是浴室门被打开了手上一用力麻花丝被扯了下来! 「出了什麼事?我听到你叫了一声!」阿百关切的问「你看你脸上全是汗!」 「你没感觉吗?」小夏看著浴室的门还关得好好的。现在有阿百陪著她她感觉安全得多。但是和意外阿百竟然对外面那麼邪异的事竟然没有感应「花瓶----花瓶和檯灯都活了一直说热要我救还像男人一样哭!」 阿百见小夏脸孔雪白身体也瑟瑟抖。连忙穿墙而过小夏则打开浴室门紧跟了出去。可是房间裡的情况却让她们面面相覷----什麼异常也没有那个白色花瓶还好好的摆在桌子上檯灯也正常极了。 「刚刚明明----」 「嘘----」阿百打断了小夏的话慢慢飘到桌边去对著那个花瓶看了又看然后又去看那盏檯灯。 「怎麼样?」小夏心急的问。 「很正常。没有鬼气!」 「可是我----难道是我做了噩梦?」小夏半信半疑的蹭到床边壮著胆子极快的摸了一下檯灯手感微凉没有丝毫的温热感更不用说火烫了。 她看看自己的手虽然刚才的感觉太真实了。可是现在面对著摆在眼前的事实她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被魘住了。 而正当她以為是自己闹了笑话慌报军情时阿百却吸了吸鼻子「这房间有生人味有人进来过!不过你别怕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就是说刚才进了小偷了?我听到的脚步声难道是----」 「我也不知道可我觉得刚才吓到你的不是幻觉或者噩梦有可能是有人装神弄鬼的故意吓唬你。或者确实有怪东西你一进浴室后它们就又离开了!」 小夏一时没有说出话因為阿百得出的结论有点出乎她的预料。想了一会儿她抓起床上的衣服「如果是鬼你来解决;如果是人我这就去找店老闆。我想起来了今天他对我的态度一直怪怪的说不定问题就出在他那裡!」 「你不要冲动哪!」阿百拦住胡乱穿著衣服的小夏「现在这麼晚了咱们又没有证据怎麼好去打扰别人如果弄错了不是很失礼吗?这样反正现在一切平安了你再睡一会儿我来保护你。明天一早你去试探一下店老闆然后我们从村子回来再想对策。」 小夏想了一下「也好是不该打草惊蛇。假如你一出来他们就吓得跑了估计也没有多麼厉害了不起是一间黑店!哎我总改不了莽撞的个性!」 「可是有人就是爱你这横冲直撞的性子呢!」阿百微笑著开了个玩笑。 小夏没回嘴但心裡有点成就感。阿百才和她回来的时候非常拘谨羞怯如今快乐轻快了许多如果不是她一心念著要找司马南阮瞻又说人类不宜和灵体长期待在一起她真想和阿百做永远的朋友! 之后她和阿百又研究了一下明天试探店老闆的事然后就回到床上去继续睡觉可是一旦平静下来就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有阿百在她不害怕了不过却好奇了起来。 这是怎麼回事?如果是鬼倒没什麼。或者出於恶意恐吓或是有事找她帮忙不会有其它解释。如果是人而且还是店老闆就奇怪了。她没带什麼钱也没有贵重饰说是图财害命说不通;她一辈子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当然也没有恩怨更说不上仇杀;如果是為了她的美色。她相信自己还没美到那个地步况且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店老闆对她的兴趣决不是那方面的。 难道他有什麼冤情找她帮忙?可是什麼冤情要採取吓唬人这种可怕又恼人的方式?!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著直到天快亮时才又瞇了一会儿可就这麼一小会儿她又做了个怪梦但醒来时却完全忘了只隐隐记得她走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城镇裡。 更奇怪的是早上找店老闆时他竟然不在据说天一亮时就出门办事了。 这也太巧合了还是他根本是躲自己? 小夏本想深究一下。可一大队人开著三辆车等她一起下乡去进行普法宣传她不得不先放弃这个计划急忙把阿百重新封印在手鐲中就离开了。 这一天极其难熬不仅是没修过的路极其颠簸差点让她把昨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而更让她差点呕吐的是这一天的工作情况。好好的普法宣传成了副镇长毛富的个人报告会外加其它几个官员的分项报告会还有长达几个小时的记者访谈和电视录像! 其它三个地方都没有像他们这样的! 这使她心裡暗暗誓明天就算用腿走也要自己去下一个村再也不和这些人在一起! 直到黄昏时分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离开车尾后扬起的尘土是当天唯一留下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觉得噁心的缘故。回程才一过半天色忽然变了。晴朗的夏日黄昏突然阴暗了下来狂风大作感觉乌云直压下来一样把三辆车十五个人死死的按在了山路上。 这让小夏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安毛富则在一旁打哈哈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这时候才能体会人生的苍凉感和变化无常啊。」 小夏本不想理会这位毛副镇长掉他的假书袋可是一想自己目前是在人家的地面上不好太得罪人。这些偏远地方法律意识淡薄个别不讲理的官员和土皇上一样到时候如果真对自己有什麼不利之举她都没地方哭去了!所以她随便挤出个微笑应付了两句。 可能是因為小夏的紧张和恭维让毛富很高兴他开始安慰起小夏来「放心山裡的气候是这样的一时雨一时晴的变天比女人变脸还快!哈哈当然不是岳小姐这样知书达理又美丽斯文的女人啦是吧小刘?」他拍拍坐在前面的司机。 刘司机连忙点头但还没有来得及附和他几句就听到『嘎吱』一声全车人都急向前俯冲车子骤然停下了! 「怎麼啦小刘?」毛富刚才正在志得意满的大笑完全没有预计到这种情况宽阔亮的额头一下撞到前座上非常恼火。 「我刚才----看到一个跑到车前面!奇怪那人跑得真快一闪就不见了!」后视镜中映著刘司机苍白的脸显然吓的够戧。 「这一段是山路荒山野岭的有什麼人!一定是你眼花!」毛富又斥了一句。 刘司机唯唯诺诺的咕噥了几句没敢反驳但看那样子是对自己的视力深信不疑。 「快开车吧毛镇长没说错一定是你眼花了!我怎麼什麼也没看见呢!」坐在副驾驶上的是昨天藉著手鐲之机试图对小夏毛手毛脚的赵家远。看来他是毛富的嫡系所以一直鞍前马后的跟著不过因為小夏对他有明显的恶感一直没有说话而已。 「你看你个笨蛋剎车这麼急看都熄火了!」他笑骂了一句。 刘司机没再说什麼开始重新打火但打了半天车子就是无法啟动了! 「怎麼啦?」毛富有点烦躁。 「熄火啦。」刘司机答。 「废话我知道可是怎麼开不起来啦?」 「我----不知道我下去看看。」刘司机说著打开车门走下车去。 小夏不愿意和这两个人单独呆在车裡所以也跟了下去。一下去就觉天色更阴暗了已经变小的山风中已经带了些湿气。 「不然让小刘一个人修车我们跟后面的车先回镇吧我看这天----」不知什麼时候赵家远也下了车对依然坐在车裡的毛富建议「这雨下来就不小这条路还没修泥路打滑太不安全了。」 三辆车中他们这辆车走在最前面而且拉开了一段距离此时后面两辆车才跟上来。 「也好。」毛富有点懊恼的从车厢裡爬出来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对著小夏「对不起啊岳小姐镇裡的财政全力支持建新镇了车子不太好。这不不过是剎个车就死火得彻底趴窝了。希望岳小姐不要介意和我们挤挤后面那两辆车失礼了惭愧惭愧!」 小夏本不想和他们挤不过这阴暗的天气像要把人吞噬一样让她不自禁有些害怕不得已点了点头! 然而事情没有那麼容易解决的当他们走到后两辆车那边时才得知那两辆车也死火了而且同样再也无法啟动车子。 这两辆车是正常停下的并没有紧急剎车為什麼也会死火?! 「妈的。邪门了!」不知谁说了一句。 一瞬间现场安静极了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山风吹得山路两侧的树木沙沙作响。小夏抬头望去却现好几个人都铁青了脸似乎有点惧怕似的。 「怎麼办?」赵家远打破沉默问毛富。 毛富犹豫了一下好像难以做决定但最后终於还是开口「现在回村子是没可能了倒是离镇子不远不然我们走回去吧。」 「怕会赶上大雨吧这鬼天气!」一个省裡来的记者说。 「这位省裡来的记者同志可能不知道看这天气这雨下了就不太容易停等天黑了山路滑开车更危险。而从这裡抄小路回去只有三里多的山路走得快的话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这一带我熟悉得很而且车上有一些雨具和照明工具可以应付一阵子。」赵家远当然全力支持毛富。 他这麼一说现场乱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什麼的都有。 「我看这样吧大家民主表决天气不等人大家早决定早行动!」毛富做决断一样的挥了一下手「同意立即步行离开的请站到我这边。」 其实这些偏远乡镇的人本就比较迷信眼见著天气忽然变化就已经很意外了再加上平时维护保养极好的汽车突然坏在半路刘司机又言之凿凿的说看到什麼从车头前跑过去所有人都是想尽快离开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的只不过是怕大雨袭来走山路比较艰难危险而已。 此刻进行表决镇裡的人都不愿意和毛富唱反调省裡的记者和小夏又不瞭解具体情况所以竟然全票通过步行回镇的方案。而且一经决定一行人就立即行动只留下三个司机留下看车。 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一行十二人来到一条岔路上向左边走还是山路向右却地势平坦远远一看好像是那个新建的镇子走过一条乾涸的沟就是柏油路面了。 「我们穿过这个新镇子吧!」小夏提议「这边的路修好了应该比较近。」 「不行!」毛富和赵家远异口同声的大声拒绝!其语气的强烈和坚决吓了小夏一跳! 第三章 空城 「為什麼?这边明明比较容易走的!」小夏讶异的问。 毛富和赵家远一时没有回话只互相看了一眼小夏敏锐的感到这两个人在用眼神交换著什麼信息鬼祟得很。 「是啊為什麼放著阳关大道不走非走羊肠小道啊。」一名省电视台的记者在旁边答腔。 她叫刘红和小夏是这一行中仅有的两个女人因此体力较弱而且她还不像小夏那样穿著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运动鞋头上绑著马尾而是穿著漂亮的套装高跟鞋所以走过了大半的山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脸上精緻的妆容已经花了恨不得有人背她走才好。 「再说说不定马上就会下雨了我也走不动了!」她继续说抬头看了看天色。 此时的天空阴沉得更厉害了还隐隐传来滚过的闷雷声。每个人都明白这雨一直没有下对他们而言是太幸运了假如冒雨赶路的话可能还走不了现在的一半!可是目前这种情况不能再指望老天爷给面子了必须尽快做决定。 「你们不是当地人可能不明白还没搬进人的新镇是不能穿过的。」赵家远在毛富的眼神示意下解释。 「可这是為了什麼?难道像礼物一样非要在选好的日子拆开?」没等小夏反驳刘红先吵了起来疲劳让她有点气急败坏已经顾不得保持了一整天的淑女风度了。 「不是。」赵家远连忙摆手不敢惹这位舆论的喉舌「我们这儿有个风俗入新家前一定要举行个仪式请人唱三天大戏。然后才会入住。这次我们是全镇搬迁所以镇裡早就研究好了搬迁方案下个月就会进行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如果贸然进入就会破了风水犯了镇裡人的忌讳。虽然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过民心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就是路过一下有什麼关係。」刘红一依不饶转过脸来看了小夏一眼寻求同盟。可小夏却觉得人家既然有这个风俗。还是尊重一下好了虽然她觉得毛富和赵家远的神情中总有些闪烁但还是没有答腔。 「好吧你们不走我自己走。反正这只是封建迷信并没有法律禁止!」刘红见同為女人的小夏和作為同事的那个男摄影记者也不帮她不理智的赌起气来对别人理也不理。朝著新镇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根本不听身后眾人的呼叫。 「叫她自己走好了反正我们是封建迷信她是新时代女性!」一个主管政法工作的官员不耐烦的甩了一句。 小夏记得他名叫王文革四十多岁白白胖胖的看来脾气很好。没想到他第一个不甩这位省电视台美女记者的帐。 「我们这儿的人相信一直空著没人住的地方会有不乾净的东西藏在裡面新镇建成快一年了从没有住过还这麼大如果刘小姐不怕就自求多福吧!毛镇长我们走这边!」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在山风的传送下顺利的敲进了刘红的耳鼓让她一下剎住了脚步站在那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即不敢自己一个人走那个可能『不乾净』的地方又不好意思回头。 小夏见状连忙打圆场。叫刘红回来和大家在一起。她明白人们嘴上说自己胆大气壮当然容易但真正不怕并能沉著应对的并没有几个她长这麼大也只见过两个人而已。 小夏招呼了两、三次刘红才怏怏的回到大部队中。和大家一起继续走山路。她一边走一边说此次多麼倒霉不仅爬山路还要淋雨以后再也不来了云云。不知道是不是她念的反正本来天空只是一味的阴沉虽然雨意浓厚但却并没有下起来可经她一嘮叨不到十分鐘时间半空中突然打响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厉雷瓢泼大雨不留情的倾泻而下。 这一下一行人更狼狈了仅有的几见雨衣给了小夏、省台的记者和本镇的两名记者其餘人包括毛富都是排成一队淋雨前行。 雨出乎预料的大打得人连眼睛也睁不开四周像掛了一幕厚厚的雨帘一样离得稍远一点的人都看不清面目而且山路上的泥土和野草经雨水一打奇滑无比小夏还好刘红几乎走三步就会摔一跤到最后都摔得哭了起来! 「再坚持一下还有一小段路就会到镇裡了。」前方传来赵家远的叫声。 小夏同样没走过这样的山路此刻也累得够戧只是咬紧牙关紧跟著前面的人雨衣虽然挡住了雨但身上的汗水同样浸湿了衣服何况脸上也满是雨水和穿不穿雨衣也没多大的区别。 她闷头走著没成想撞到了前方的物体上软软的正是王文革的背而她的背也被身后的刘红撞到。 「怎麼回事?」刘红恼火的问。 然而小夏没法回答因為她也和前面的几个人一样完全被眼前的影像惊呆了! 眼前灰濛濛的雨帘中一座城镇静静的佇立在前方在一片模糊中显得奇异的清晰----四四方方的城虽然没有围墙但像古代的城一样有个城门只不过是象徵性的由漂亮的青灰色石头建成古朴而有歷史感。城中有一排排整齐的绿瓦红墙的小房子还有一座高於其它一切建筑物的高塔位於镇中心! 不是说不从这个镇子中穿行吗?怎麼现在又绕了回来?! 「这是南门!」王文革喃喃的说好像要解释给小夏和刘红听又好像说给自己。 这个还没有住人的新镇在旧镇以西那麼它正对著旧镇的是东门刚才刘红硬要进入的是西门而他们现在绕到了城的南门了吗? 「有什麼不对吗?」那名摄影记者本来是和一名当地的记者断后的此刻也凑了过来。「我们不从镇中穿行从外围走的话也会路过城南啊。」 「这条回旧镇的山路要拐过一个小山坳从这个方向应该是看不到新镇的。」王文革机械的答了一句。 他的回话声音不大但在大雨中却特别清晰再联想起刚才所有的事情汽车无缘无故的熄火关於空城不乾净的讨论突如其来的大雨每个人的心裡都『咯』一下產生了不详的预感。 「是我!是我的错哈哈对不起各位。」赵家远的声音在前方响了起来不过明显底气不足语音有些颤笑声也乾涩无比「雨太大我带错路了所以拐到新镇这边。我们----再走一定会回去的。」 一定会回去?这是什麼意思。难道他们回不去了吗?还是落入了什麼陷阱?! 可不等小夏想明白队伍又机械的前行了起来走了不知多久当小夏就要精疲力竭的时候前面的人又停了下来。 小夏感觉相当不好果然一看之下现前面又出现了那座他们一直想绕开的空城这一次那青灰色的城墙上写著『东』。 是东门!那麼他们向与之相反地方走的话应该就会回到旧镇上去。可是扭过头去就会现那个方向是高耸的山壁根本没有路也不会通向旧镇! 「是我错是我----」赵家远又喊了起来但听来像条件反射根本没有说服力。 「行了继续走吧!」摄影记者洪亮的声音在小夏的身后传递到前方去让一瞬间有些惊慌的人们有了些安定感。虽然并不彻底。 他的这番行為不禁令小夏对他有点刮目相看本来她看这位名叫左德的摄影记者一直哈著刘红颇有点瞧不起他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他显示出了几分男人的勇气。 队伍再一次动了起来不过这次小夏留了点心眼。她看周围的景色没怎麼变开始怀疑他们走来走去还是留在了原地。决定拿点什麼做个记号。她身上没有其它的东西只好先扯下麻花丝想繫在树枝上。没想到这裡的树竟然很高她够不到幸亏左德出手帮了她。 他大概是因為要陪著开始哭泣的刘红现在已经紧跟在小夏身后了。 「无论生了什麼事也别出来!有事暗中联繫!」她对著手鐲低语。 如果有了危险阿百出来救她的话。那麼其它人就会知道阿百的存在说不定会不利於阿百所以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此时天色愈黑了大雨中又没有星月之光一队人就凭著每隔一个人才有的一隻手电照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蹣跚前行。 小夏昏头涨脑的跟在后面只听见『啊』的一声叫六支手电霎时照向了一个方向----新镇又出现在雨中了但是这一次是北门! 小夏见状立即在四周寻找左德的手电瞭然的随著她的目光走果然在那两棵挨近著生长的树的树枝上看到了一丝飘动的东西赫然就是那美丽的五彩麻花丝! 果然他们是在原地打转如果不是雨夜中迷了路就是遭遇了久违的鬼打墙了!可是那座城呢?為什麼他们待在原地不动却看到不同的门?是幻觉还是这座城是活的它会自己打转?! 小夏正想著就觉得被身后的刘红推了一把原来队伍又开始走了这回并没有什麼人号召自动就走了起来大概这情况让每个人都慌了神潜意识的要逃开所以想也没想的就走了起来。 小夏被夹在队伍中间被动的跟在后面心裡虽然觉得大事不妙不过脑筋却冻僵一样的转不开直到再一次看到了那条做记号的丝线而同时也看到了这座城镇的西门! 「啊----」 刘红哀号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把抱著左德的腿开始今晚的第三次痛哭不过这次是惊恐的哭。 「我怕!我怕!」她娇嫩的声音在这时候显得凄厉而嘶嘎而且她这一哭把所有人心中恐惧不安的情绪都勾了出来虽然没有大喊大叫的失控但场面也登时不稳定起来! 如果人心一散危险更会乘虚而入无形中加大了人们受伤害的指数所以此刻团结和镇静是最重要的! 「别哭!大家聚到一起来!」左德又喊了一声本来看似温和的人语气却很严厉。 其它人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听他一喊立刻安静了一点。 「现在我们留在原地不动再继续跑也出不去只会徒耗体力。」左德大声说「围坐到一起来光线照到外面有什麼事也不要慌乱!」 「我同意!」小夏為了加强左德的话的可靠性立即跟了一声。 「好吧我也同意。」沉默了一会儿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毛富也回答了然后就凑到了左德的身边来。 他这一动其它人也6续围坐在了地上穿雨衣的人都把雨衣都脱了下来让大家以手举著共同避雨并按照吩咐把手电灭掉三隻以保存电力其餘萨那只则对著外侧。 现在天虽然很黑不过看看表才不到十点。儘管他们已走了四个小时之久但还有很长的夜等待著他们必须保留一些照明的东西! 一切安排妥当小夏望向了还站在那儿的左德期望他可以帮她把麻花丝从树上拿下来那是阮瞻送给她的虽然不值钱但她也不想弄丢了。 左德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去搆树枝但在他才一错身小夏就见到他身后立著一个黑影! 那黑影看不清面目全身都黑乎乎的就在风雨的漆黑夜中站在那裡飘飘荡荡的不為人所注意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让人分辨不清那究竟是个实体还是个影子也让小夏弄不明白是只有她自己看见了黑影还是全体人都看得见! 而正当她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那黑影却飘向了他们! 小夏伸手指了指左德的背后想警告他可是却在此时现自己失语了并不是她自己的原因而是好像被什麼摀住了嘴;她想跳起来救人却现身体也动弹不得!此刻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焦急的看著左德! 左德见小夏神色有异不由得楞了一下手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然后意识到什麼一样驀然扭过头去! 第四章 围困之势 小夏惊得张大了嘴僵直的坐在那儿眼见著左德扭转过伸手仍保持著那个样子好一会儿像电影中的定格而那边的黑影则在一动不动后突然矮了一截。 它的头不见了只剩下身影!而且它在断头的一瞬间开始飘荡著后退急的隐没在黑暗之中! 左德慢慢转过头来小夏惊恐的看到他的脸已经不再是他自己的脸好像被换了整张面皮一样成為了另外一个人! 方脸膛五官端正在脸颊的左边有两颗竖排的黑痣好像两滴泥泪掛在脸上使本来眉清目秀的脸有了点哭相! 他笑了一下「进城吧!」他以左德的声音慢慢的说。 「啊----」身后的刘红又惊叫了。 小喜本能的扭过头来看她见她并不是因為看出左德的异常而尖叫而是被山坡上『咕嚕嚕』滚下的好多圆乎乎的东西吓到了。 在手电纷乱但又雪亮的光线下在场的人都看出那些东西是一颗颗的骷髏头! 随后山坡好像倾斜了一般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被一股看不见的山洪冲下了山坡!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小夏猝不及防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吓声中和这一行人一起滚落了下去!她明知道那是幻觉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双手拚命的扯著身边的野草但还是无法阻止下降之势。 下面就是那座空城他们一直避免进入的却终於还是要进入不可! 砰彭和惊呼之声四起小夏只感觉身体重重落在坚硬的柏油路面上。一瞬间从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登时昏了过去丧失了所有的意识。不知过了多久小夏醒了过来感觉自己仰躺在平坦的路面上肩膀上虽然还火烧火燎的疼不过脑筋却清醒非常。 雨已经停了可天色却不对。按理说应该是夜裡可天空却灰濛濛的大致像夏日清晨快五点的样子。 记得昨夜摔下来以前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左右难道自己竟然昏迷了一夜?那麼其它人呢? 她挣扎著爬起来。向四周望去只见十几个人影像破布偶一样散落在四周的地面上恰巧面对著一个小型的人工湖再仔细看周围的环境显然是身处一座空无一人的城镇裡。 这个人工湖位於一横一竖的两条宽阔街道的交叉处街道两侧屋影重重但湖地周围却很空阔铺著大理石的地面四周装饰了些花草。形成了一个以湖為中心的广场。 湖中像孤岛一样建了一座塔! 这塔在镇外时已经看见过当时只觉得它很高近看才现它的建筑风格还很华美金阶玉瓦一样虽然不知道这塔和佛教有没有关係。但却给人一种寺庙的感觉。它建在湖的中心只有一条七转八转的露天迴廊通到那裡出入都要经过否则就只有游水一途。 「这儿是哪儿?」身边传来刘红的声音她是继小夏之后第二个醒来的。她跪坐在地上惊恐的向四周看著不用小夏回答她她也明白了这是什麼地方。 「现在几点了?」她又问。 小夏平时不戴手錶只得拿出手机看了看见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二点十七分。而手机一拿出来提醒了她手机的主要功能是通话但她随即现根本没有信号! 小夏苦笑了一下明白自己太傻了。这分明是个陷阱这城镇就像个安静的等待在角落裡的妖魔一样就等著吞噬著这些人现在既然猎物上鉤了怎麼会轻易留给他们机会让他们逃脱呢!虽然她不明白為什麼会生这种事也不明白这是恶魔的恶作剧还是他们之中有人有意无意的触怒冒犯或伤害了什麼才会这样?! 一边的刘红看到小夏的行為想起自己也有手机於是也慌忙拿出来胡乱的摆弄著丧失理智一样的呼吸。 虽然明白刘红在恐惧的情绪下不停的说话是缓解紧张的一种方式但刘红的大喊大叫还是让小夏无法忍受。她向四周看了一眼见其它人正在6续醒来连忙站起来走到人工湖的湖边对著手鐲低声道「阿百知道这是怎麼回事吗?」 手鐲静静的掛在她白皙的手腕上一动不动! 小夏吓了一跳连忙摇了两下手腕加大了声音「阿百阿百在吗?回答我!」 还是没动静。 「阿百你别吓我在不在?你没事吧?」小夏快急了但又不敢太大声音叫。 寂静! 这是怎麼了?难道是阿百出事了? 一瞬间小夏的心都揪了起来体会了双重的恐惧!本来她以為阿百一直在她身边所以才能在惊恐中保持镇静可阿百竟然不在让她驀然陷入惊惶失措的状态! 另一方面她害怕阿百出事毕竟阿百不会不说一声就离开的!她昏迷时究竟生了什麼?这一切是她倒霉无意中捲入的还是又有什麼阴谋等著她!可无论怎样都好千万不要连累到无辜善良的阿百。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左德!左德你在哪裡?」刘红的尖利声音从远处传来「左德带我离开这裡!左德!」 左德?被黑影附体的摄影师到哪裡去了? 小夏沉默而谨慎的四处观望见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只有广场的花圃边上伏著一条圆圆胖胖的魁梧身影。一动也不动死了一样。 「左德!」刘红也看见了左德的所在。爬起来向他跑去。其它人也跟在后面。 刘红翻过了他的身子拚命的摇晃著他期望她的保护者能够清醒过来。在她的一通猛摇之下显然摔蒙的左德慢慢清醒了过来。 「这是哪裡?新镇?」他甩了甩头向四周瞄了一眼。迷惑而惊异的问。 『新镇』两个字一出他的口立即像点燃了导火索一样引爆了所有人心裡的惊慌! 「我们马上离开!」一个人说了一句马上有许多人表示同意。 「走这边这边通向东门。出东门就回到旧镇了!」又一个人说然后不等有人应和就向东面跑了过去! 有一个人跑其餘的人连一秒鐘也没有考虑也跟在后面冲向东面的方向就像满树的小鸟听闻一声枪响后而慌张的四散奔跑那样行动完全不经大脑只有小夏刘红和左德没有动。 小夏不跑是因為她经歷过太多这种事了知道跑是没有用的。只会徒费体力还平白减少了自己生还的可能必须要冷静的判断才有机会。可惜这些人不等她劝告就盲目的跑开了不过她料定他们还会是跑回到这裡来。 现在摆明是围困之势! 可左德為什麼不跑?是脑筋清醒看明白了这形势还是他已经不是『他』了? 小夏怀疑的目光一望过去。就正好看到左德也望了过来!此时他的脸又回復到原来的模样了神色也很正常看向小夏的目光充满了钦佩好像对她一个女人能临危不乱感到很意外。 不过小夏对他却充满戒备!他真的还是原来的左德吗? 「我们也走吧!」刘红扶起左德死死扯著他的手臂焦急的说。 「情况不明一动不如一静!」左德拍拍刘红的手。 「可是我想离开这个城镇太静了让人心头毛!」刘红边说边四处观望。 她说的寂静小夏也感觉到了。 本来这是一座还没有入住居民的空城镇没有动静是应该的可是这裡却静得不同寻常不是完全没有声响而是那种阴沉、死寂的感觉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感觉不到一样好像这不是一座空城而是一座坟墓!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左德安慰了刘红一下然后从地上爬起向小夏走了过来。 他似乎是撞到了头额角上有一个青紫的大包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的。可他才走了几步就驀然停住了同时小夏的身后传来『唰』的一声响。 三个人齐刷刷的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人工湖中竟然突然喷涌出来一道喷泉一股雪白的水柱从湖中高高的喷射到半空中因為之前没有任何跡象所以吓了在场的三个人一跳。 「这又是怎麼回事?」刘红哆嗦著问。 没人回答她事实上是没人知道这是怎麼回事!是搞怪吓人还是另有深意?! 嗒--嗒--嗒--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默转头一看果然不出小夏所料正是当时第一个跑走的那个人又跑了回来。 这一次普法之旅的随队人员眾多小夏对此很厌烦所以没什麼特徵的人都记不住名字。这个人她只记得姓宋是个什麼搞宣传的。只见他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大概长年坐办公室不运动的缘故使他看来已经到达了体力的极限。 他见到小夏他们三个人也是一楞没想到又会绕回到广场来一下子瘫倒在地绝望得哭了起来「看不到东门看不到东门!我们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為什麼看不到东门?」刘红尖叫一声扑过去问。 那个人又跑回来预示著逃跑的希望基本破灭。 「别说这空城裡有古怪就算没有这是个能住五万多人的大镇哪设施还那麼先进齐全全向国际看齐的哪可能这麼快从镇中就跑到东门去!」左德斥了一句「假如我没看错这裡确实是镇中心的话。」 「没错。」刘红拚命点头表面上看是同意左德的话实际上是要说服自己「一定是他迷路其它人也许已经----」 她住了嘴逃跑的希望彻底破灭因為慌张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又有八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回到了广场上。这麼一来当初跑走的九个人一个也没出去! 「怎麼会这样?」赵家远自言自语著手足无措的看著毛富「我们这个镇子当初建的时候是正南正北的啊!」 毛富无法回答他因為当初规划确实是横平竖直的从空中俯览的话整个镇子像一个方方正正的围棋盘整齐得不得了这都是因為他们的镇长酷爱秩序所以才这麼设计的。理论上如果拿个望远镜可以从东门一直看到西门而毫无障碍。 他们就是一直跑的一个弯也没有拐过广场前的这条路是主干道绝对不会有错可是為什麼又转回到这裡了?! 「或许是我们太慌张了又那麼大雾所以走错了也说不定。」镇报社的谭记者说。 他这麼一说小夏才注意到整座城竟然在夏天裡起了大雾!雾很大而且还透著怪异把整座城镇都包裹了进来却让广场这一块地方保持著晴朗的状态! 「说的对我们应该再试一下。」一个姓张的马脸说「我们应该全体出动一个人拉著一个人的手排成一队沿著路中间隔离左右行的隔离线走这样就不会再返回来了。」 「可是我不认為这是好主意。」左德插嘴「现在情况不明这雾又起的奇怪应该待在相对安全的地方想个好的对策才行动或者等天气好一点。」 「不行。」立刻有人反驳他「等在这裡就是等死我们一定是因為大雾跑错了路这次一直一直的走肯定不会有错。」 「博一博吗?」赵家远问毛富。 在这种生死关头他依然没有自己的主意唯毛富马是瞻完全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奴性已经深深入骨。 「好博一下。」毛富咬了咬牙故作豪迈的一挥手但下一句话却洩露了他的心理上的脆弱「如果不行----再一起回来想办法反正大家在一起安全点。你们说如何?」 「我坚决反对这是最愚蠢的做法。」左德说。 小夏在毛富的目光扫来时也摇了摇头。 「好吧我们还是民主解决愿意来闯一下的过来排队。」毛富叹了口气。 小夏在一旁冷眼旁观总觉得他急於离开这裡不只是怕被围困而已怎麼看怎麼像有点心虚。而此时十二人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有十个人一派有两个。 小夏本来以為她、左德和刘红会留下和刚才一样没想到和她留下的竟然是王文革。左德本来极力反对这麼做的可刘红偏要去试一下左德明显对刘红有别样的感情一心想要保护她所以儘管自己不愿意却只得跟著她。 这也让小夏鬆了一口气她有点怕和左德单独待著因為那个黑影事件使她不能完全相信他了虽然他看来是这一群人裡最清醒的一个但她怕他会突然变身告诉她他不是左德。 小夏目送那一队人走进了浓得像牛奶一样的白雾裡见那白雾翻捲著彷彿把人吸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裡突然想起了自己昨夜在旅店做的那个梦。 在梦裡她就是待在一座迷宫一样的空城裡然后被杀死分尸! 第五章 死人?死鱼? 「这个镇----有问题吗?」小夏试探著问王文革然后惊疑的向四周看了看。 她的话有回音! 而在这种地方是不应该有回音的只有在完全封闭的空无一物的空间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文革看了小夏一眼眼神淡淡的带著一点放弃一切的绝望过了好半天才说「这个新镇没问题。这是我们全镇要搬来的地方怎麼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 「人?是谁有问题?」小夏心裡一凛。 怪不得!她就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这世界上确实有误入陷阱的事可他们是从离镇子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被设计了这就不是无意捲入那麼简单了。那个车前飞奔的身影车子全部死火鬼打墙会转的城门雨夜的黑影还有目前的被围困没有一件事不带著阴谋的气息。 王文革摇了摇头苦涩的笑笑却不答话。 「这件事很重要!」小夏凑近了两步「我相信你把这件事看得很清楚如果不解决那个潜藏的问题我们是出不去的请你说出来好吗?看看能不能解决。」 王文革还是不说话好像他要说的事根本无法啟齿。 小夏知道王文革所瞭解的情况很可能是打开这座空城之迷的钥匙急忙穷追猛打「至少请你透露一点情况你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吗?就算你看得开生死你不觉得冤枉吗?」 「冤枉?哈哈那也未必。没人能抹得清自己脚上的泥!」王文革冷笑一声。 「可是我的命呢?不可能每个人都做了亏心事吧!」小夏有点火大。 她一直处於疑惑和惊恐之中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又遇到了倒霉事!在这裡她孤立无援没有阮瞻和万里的保护。一切要靠自己而且看这情况明摆著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容易逃生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这个男人却吞吞吐吐的让她恨不得武力逼供! 「你的命----」 「是啊我的命!我一辈子都没来过这裡。这一切与我有什麼相干还有刘红左德他们呢?」小夏压制著自己的不平尽量平静的问话「如果你知道却不肯说害死了无辜的人不是错上加错吗?你不怕死又如何?要知道----死亡只是开始。」 小夏不知不觉用上了阮瞻的话。没想到这话真的刺激了王文革。他呆呆的看著小夏嘴裡喃喃的重复这六个字就像损坏了的录像机在反覆播放某一段一样。 他这样说了足有好几分鐘才慢慢抬眼望向小夏「我不想的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事情就被逼到墙角了!」 「究竟生了什麼?」 王文革咽喉处滚动了几下好像要说出来这件事很艰难「十----十年前那时候这个地方----还有----」 他结结巴巴的说著可是还没有说到正题一阵杂乱又谨慎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他的话。 声音来自广场的西面听来好像是那十个试图在浓雾中逃出城镇的人的脚步!只不过他们是向东走的此刻却是从西边走了回来彷彿走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领先的人是左德。他第一个穿透浓雾进入了广场。眼前的景象并没让他太过意外因為他早就明白会有这种结界只是有一点失望而已而紧跟在他身后的刘红却在一楞之后『砰』的一下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出不去啦!出不去啦!要死在这裡啦!」 她这一喊本来还没有从浓雾中走出来的人『呼啦』一下全部闯进了广场裡来好像那雾是一层白色的门板广场的边缘就是门框只要推开门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所有的人都被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没想到他们又回到了原地!而且刘红一哭绝望的情绪迅在这些人中散播开来立即惊惧的哭泣声、低语声四起。 「怎麼只回来九个人还有一个呢?」小夏突然现人数不对脱口问出这句话。 一瞬间现场寂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覷果然现少一个人。 「小谭不在!」一个人惊恐的大叫「一直是他断后的老张你没现吗?」 那个叫老张的听到这话整张马脸似的长脸都绿了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一直拉著他手的并没有放开直到----直到----」 他『啊』的叫了一声像被烫到一样迅向广场中心的人工湖跑。其它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以為有鬼怪来杀人也跟著向裡跑一直跑到湖边才停下。 「怎麼啦老张?」毛富问。 「我----我记起----我是在广场边上听到----刘小姐哭才鬆开他的!」老张喘著粗气说。 本来从广场到湖边不过一百米但是过度的紧张和恐惧消耗了他的体力让他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其它人也是一样。 而且他的回答令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一件事这浓的化不开的雾中有东西隐藏乘人不备时偷袭了谭记者。如果不是小谭就会是他们中的其它人! 小夏此刻惊慌极了。 她见的事情虽然多不过并没处理过这种场面。以前都是她不知所措万事自有阮瞻来安排如今她却是这一群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但儘管如此她对自己能逃生的信心也不大更别说要保住这一大群人的命了。 这件事来得太诡异就像那白雾一样好像是一层玻璃。把广场和整个城镇隔离开了。或者说这些人就是鱼缸裡的鱼等著被别人随便捞出哪一条。而『他』就在一个看不到的地方窥伺著、等待著机会! 「怎麼办?」赵家远问声音著抖而且并不是问毛富也不知道是问谁或者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冷静一点。」左德平稳洪亮的声音传来「乱则生变如果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红的另一声尖叫打断。小夏正想给这个一惊一乍的群体情绪的污染者来一巴掌就见到所有人都看向人工湖的方向张大了嘴一脸惊呆的表情! 小夏心裡『咯』一下知道又出事了。转头一看只见湖和塔都没有什麼异常。不同的只是那条喷到半空中的喷泉! 本来水柱是白色的此刻却变了顏色变成了红色的血一样的红!下意识的小夏慢慢走到湖边去---- 碧波荡漾的湖水中一个**的人脸朝下漂浮在水面上。看体形应该是个男人。或者说是一个鱼形的人因為他的双腿像被无形的东西绑住一样紧紧贴在一起双脚绷直著好似一对脚蹼;两条手臂也是如此只不过手肘的部位向外略弯被摆成鱼鰭的样子;脑袋上浓密的头髮随著水流的起伏像水草一样轻轻摆动给人有生命的感觉可是皮肤却呈现出死亡一样可怕的白。像是所有的血液全被挤出来一样! 更可怕的是他全身**背上和腿上杂乱无章的佈满了大大小小黑手印像斑点一样『长』满了全身! 小夏摀住自己的嘴把惊叫堵在喉咙裡面。她求助一样侧过头去。见其它人和她一起也站到了湖边来看有的远有的近恰巧形成了一个半圆但每个人都被惊吓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麼?谭记者?他在广场外缘消失的怎麼会跑到湖裡来!而且在场那麼多人他是怎麼到的水裡?还有為什麼他被做成个人鱼的样子?他背上那些手印又是什麼意思? 「好多人抓过他!」左德喃喃的说道「他背上的手印不一样一定有好多『人』抓过他!」 没人回答他而此时广场上突然刮过来一阵风。 这风是从地面上刮起的平白无故的就从广场边缘吹到了湖上打著旋从每个人的脚边席捲而过感觉好像在每个人的脚边摸了一把做了个记号一样让人们从心底凉明白了一件事。 这城不会放过一个人!下一个轮到的可能就是自己! 风吹到湖面上湖水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浪湖裡的那具尸体也随著波浪动了起来三、两下就被冲到了岸边骇得围站著的人们惊叫著向四周散开! 咚----咚---- 湖水裡出规律的撞击声好像那人鱼尸体在撞门想要从水裡出来一样每一下都彷彿敲在人心上让那种被围困的绝望从心底一直扩散到全身。而且随著『哗啦』一声水声那尸体竟然从水裡窜了出来『趴』的摔在地上像刚钓上的鱼一样扑腾著四处乱甩水滴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蹦跳挣扎滑行!在翻腾中他反过身来让大家都看到了他的脸! 是谭记者没错! 他的躯体从后面看还能分得清四肢但从正面看却只看到惨白的躯干好像整个身体都被紧紧的套在了一个人皮袋子裡照样印满了黑色的手印! 而他的脸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原来的模样也没有水渍只是一双眼睛黑漆漆的不反射一点光线但每个人都觉得它在看自己的身后! 「债!还债吧!欠的债始终要还的!」他忽然开口说话然后继续『跳跃』起来! 惊叫声中大家四散奔逃没有思考也没有计划只被一个『逃』字左右不想让『谭记者』抓到! 身后传来像咳嗽一样的大笑声「逃吧!逃吧!反正还是会回来的!」 没人敢向后看可是小夏看了。她看到那条血柱并没有降下来还是高高的喷涌到半空中而谭记者的尸体已经不动了像一条死鱼那样伏在广场中心而那笑声不知道是谁出的! 而下一秒鐘她什麼也看不见了因為她已经一脚踏入了那迷雾之中。 她强迫自己镇静不要乱跑。虽然目前根本分辨不出方向但她还是凭感觉向前走了二十几步离广场的边缘远一些提防那个只闻其笑不见其影的东西出来害她时她好有一个相对的缓冲餘地同时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 这种情况是最糟的!本来他们应该想好对策再行动的可是那个突如其来的『死鱼』惊吓了所有的人包括她和看来还冷静的左德。只不过几秒鐘的动物本能使大家都各自跑到了自己认為远离危险的地方断绝了彼此之间的联繫! 其实一开始她就知道广场并不是个好的藏身之地因為在那裡感觉更让人觉得是被圈起来的猎物每个人都可能是下一个靶子!可是那裡是唯一可以聚起眾人的地方应该在那裡研究出基本的对策才好。 如果说广场像个死角只能被动的防守而不能逃脱那麼这未知的迷雾更像是危机四伏的陷阱;如果说分散开能带来更多的逃生的机会那麼团结在一起会有更大的反抗力量! 团结所有力量不仅会让人在心理感觉更安全而且可以互相协作生存的希望更大。可是目前迷雾的操纵者明显利用了第一起死亡成功的造成了他们的惊慌混乱和分散每个人只好靠自己的力量了! 白雾中小夏只看到自己週身外不过一米的地方拿出手机看看仍旧没有信号也依旧是二点十七分。她觉得不是题而是在这个诡异的空城裡时间与空间都和人们所习惯的一切不相同了或者说时间已经停顿因為死亡的东西不需要计算时间! 她咬咬牙提醒自己要勇敢。她和阮瞻、万里经歷过那麼多事怎麼能那麼没用!就算最后逃不出去她也不能那麼容易就投降!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按照自己事先计算好的方位返回身去。她要再回到广场看看! 一步----二步----三步---- 她尽量放轻放慢脚步可是还是听到很大的声响好像自己走在了一面鼓上声音被倍化了。这让她紧张得冒汗不过还是硬撑著一步步走下去知道数到了三十多步她好像集资还是在雾中连广场的影子也没看到。 是自己出现了错误吗?在这种没有任何坐标的迷雾中是不容易判断方向的!可是这也可能是这座城镇的意志它就是想让所有的人都迷失! 第六章 镇上的房子 不管了! 小夏的倔强劲上来了不管不顾的放开大步走擂鼓一样的脚步声也同样放大和急促了起来无形中催促得她更加心慌意乱。她只希望前面出现点什麼或者能找到一个同伴但她走了很久还是什麼也没看到让她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是在原地不动还是走到了多远的地方去! 不知不觉中她跑了起来但才跑了一会儿就意识到这也许本身就是个陷阱让一个恐慌的人在不停的奔跑中消耗尽一切体力那麼对方的下手就会更容易。 想到这一层她又慢了起来强自抑制著心理上的紧张像散步一样走著。而这一次她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幢楼出现在前方。 那是个五层高的建筑正处在街角的位置看样子会用来做市不过因為还没有人裡面黑漆漆的给小夏感觉倒像个山洞。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走近些沿著它的一侧墙壁走这样她就会有方向了不过也有可能像当初寻找东门的人一样又转回到这裡但她至少有了个坐标。 细嫩的手指触到粗糙的墙面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点刺痛这让她停下脚步手却还放在墙上但不过几秒鐘手上的触感却让她像触电一样跳开了。 墙面是热的!和她在旅店时触摸那个瓷製的檯灯架子感觉一样! 她陷入这走不出的迷城裡和那晚的怪事有关吗?為什麼找上她?!这和王文革欲言又止的事情有什麼联繫吗?可惜那突事件使王文革没能说出一点线索就失散了! 她压抑著『砰砰』乱跳的心再一次慢慢靠近墙壁。迟疑著把手又放了上去强迫自己不把手拿开细细的感觉著。 墙面上确实是热的。而且不是被阳光曝晒后的温热而是贴上一会儿就会感到烫手那种。温度至少有五十度。并且不止是热的问题距离近的时候仔细听按理还能听见墙面裡出低低的哭泣声----好热好热放我们出去! 这和那天她在旅店裡遭遇的一样证明当天并不是店老闆或者什麼小偷进过她的房间就是有东西找到了她!但是她能做什麼?而為什麼阿百没有感觉到鬼气? 一想到阿百小夏心中的焦虑就又增加了一分。自从她早上出。阿百就再没出现过是她半路上把阿百丢了还是她昏迷的时候阿百遇到了什麼不测?! 她沿著一间一间的房子向前走每到一间新房子就摸摸墙面不例外的每处都得到了同样的灼热感和墙壁深处的吶喊! 这是怎麼回事就算有冤情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范围。那要死很多很多人并且要埋葬在整个镇子下才行!而且这种大规模的死亡只有战争才可能造成难道这又是解放前的事? 不对如果是很多年前的战争造成的王文革為什麼充满了负罪感和报应感。彷彿是他也参与作恶了一样!他四十多不到五十的样子如果真有什麼隐情就一定是生在十几、二十年前! 必须找到王文革! 小夏边想边走走过了又一间房子后前方的路忽然断了一样。她知道那可能是到了街口所以墙壁不再是连贯的了。这让她面临三种选择:一是继续直走看是会回到广场还是找到任何一个城门当然也可能会迷失方向;二是沿著墙壁走那样她会绕一个圈然后回到市门口因為毛富说过镇长极其喜爱秩序所有的东西都是横平竖直、方方正正的整个镇子就像个围棋盘;三是向回走那当然也会回到原地但省了很多力。 最后她决定继续向前一来看看其它的房子会不会同这条街的一样二来要检测一下这空间究竟是不是如她所想是扭曲的无论怎麼走都会回到一个『城』要你回到的地方。 深吸了口气她尽量笔直的向前大约过了十几米远竟然又看到了一栋房子的外墙。小夏一阵欣喜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伸手一摸却又让她的心跌入谷底。 一样!完全一样!灼热和吶喊都在!而且她强烈的感觉全镇的房子都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全镇下都埋著冤死的人!那这又是為什麼?那个隐藏在迷雾后的人给的幻觉?!他究竟要干什麼?报仇?申冤?还是只想杀人! 正想著又一阵风从她耳边掠来极冷又极轻彷彿一声来自地狱裡的叹息吹的她浑身冷让她不禁抚了抚那条摔伤的一直因连番不停的心理恐惧而被忽略了生理疼痛的右臂。 此刻因為这风她的胳膊不仅疼痛起来而且脑筋也从刚才混乱的思维状态清醒了些。只见风也吹散了她四周的浓雾在稀薄的雾气中现出几片模模糊糊的黑影来! 那黑影看不清五官和四肢只是飘荡在那裡围著她并且正伸出手向她拍来!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谭记者身上那些黑手印想起左德说起那不只一个『人』抓的立即惊叫一声向后猛退险险的避开了那些鬼手的袭击! 她退得太快太急后背一下撞到了墙壁上还没等她立直身子就感到背上的灼热迅散播开随之而来的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她牢牢的粘在墙上。 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却动弹不得只有肩膀上传来的撕裂感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幻觉中。她觉得自己就像被困在蛛网上的小虫眼见著那些黑影慢慢凑了过来杀死她!吃掉她! 「南无地藏王菩萨!救我!」绝望中她大喊。 话音才落黑手已经抚到了她的身体而脖颈上的玉护身符同时也迅散出一圈温暖的黄光。不仅令伸向她脖子和胸前的黑手蒸一样瞬间消失那扩大到全身的光晕把抓向她的腿和脚的黑手和身后的巨大的吸附力也『消失』殆尽! 小夏一得自由就拚命的跑开。在这过她承受能力的威胁面前她的理智荡然无存只有想逃离的念头。她明白那地藏王菩萨的玉掛件之所以神力大增是阮瞻每次為它去除积累的秽气时都加持了自己的念力在上面但这不是能一用再用的因為在这种邪异的地方它会受到污染。下一次力量就是减少一点直到完全消失。 而这玉件对她而言不仅是护身符而且是最重要的纪念物所以除非生死关头她不想轻易用它! 阮瞻!阮瞻! 她一边乱跑一边在心裡呼唤他。她明知道他不会来救她的因為就算他们有强烈的心灵感应可他们目前相距太远了他就算感觉得到她。又怎麼一瞬间来到这个从没到过的地方。但她还是想念著他的名字那让她感到无比安全就算面对死亡也会坦然一点。 她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得快要累断气的时候。却猛得闯进了一个完全没有雾气的地方。 广场!她和其它人一样又回到这裡了! 她一隻脚踏进广场的边缘就觉得脚下『嘶啦』一声热气迎面扑来随后脚下传出一股焦糊味低头一看一阵清烟正从脚边冒出来! 这地面是火烫的竟然把她运动鞋的鞋底溶掉了一部分这裡不再是广场了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的炉面! 小夏惊得往后跳了一步但却并没有再度进入迷雾中原来不知什麼时候那白雾竟然向后退了一米的宽度让人可以站在正常的土地上看著广场上的情形。 唰唰---- 湖边又响起了水声。 小夏抬头一看见谭记者的尸体早已不翼而飞而湖中竟然又射向半空两道喷泉分别在那条红色喷泉的左右两侧! 这又是什麼意思? 小夏惊呆了然而不等她细想这门一样的白雾一次次被人推开那些被『死鱼』吓跑的人又全部回到了这裡! 他们和小夏一样彷彿被什麼东西追赶闯进来时慌慌张张每个人都被烧坏了鞋子那个姓宋的、搞宣传工作的中年男人甚至跑丢了鞋子直接一脚踏进去烫伤了脚!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该说什麼只有惊恐和不安在眼神中传递。小夏一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王文革刚想开口叫他就看见王文革像被一隻看不见的手猛推一把一样跌跌撞撞的摔进了广场之中。 眾人的惊呼声中又一跟人像王文革一样摔了进去正是那个姓张的马脸! 他们摔到广场之中后立即被烫得爬了起来向著广场的边缘跑然而才跑了几步就突然再也前进不了一步了虽然看样子是向著这个方向挣扎但彷彿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拉住一般只能在原地移动被烫得跳来跳去。 「好热!好热!放我们出去!」 嘶吼声一出口小夏惊得手脚冰凉!这和那些墙壁裡传出的吶喊声一样一样的语句、一样的强调只不过不是从地狱的深处传来而是现场的表演! 原来刚才的死鱼事件不是要吓跑这些人而是要他们暂时退场好让这场恐怖游戏的真正主人為下一幕做好準备! 『腾』的一声本该清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窜出两团火焰把那不断惨号的两人包裹其中。小夏惊恐的转过身去蹲在地上同时死死摀住自己的耳朵! 她想救人可是又无能為力她无法忍受眼睁睁的看著活生生的人被戕害无论这有什么原因都太残忍了! 第七章 硬闯 凄厉的呼喊还是透过小夏的手掌传入她的耳朵不过这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一切平静下来以后小夏忍住心悸偷眼望向广场中心。 只见那两道喷泉也变成了红色而广场中心则摆著两具成斗拳状的焦黑尸体! 「砰」的一声刘红昏倒了!若不是一直跟随她左右的左德手疾眼快她那张漂亮的脸就会直接栽倒在炉盘一样热的广场地面上立刻毁容! 而小夏呕吐了! 这种杀人手法也太过分了! 难道当那湖水中涌出喷泉就意味著要死人了吗?涌出几道水柱就是要死几个人而当水柱变红就意味著那个人已经死去?! 王文革已经死了那个他没有说出的秘密始终也没说出来。不过既然他说「没有人能抹净脚下的泥」那麼这些人中一定还有人知道这件把他们全牵扯进来的事至少毛富和赵家远就脱不了干係小夏清楚地记得他们俩个坚决拒绝穿越这个镇子时的神态。 可既然他们这麼怕这个镇為什麼还要举镇搬来这裡? 小夏走到还在呆的毛富身边赵家远毫不意外的站在他的身侧。 「告诉我这裡以前生过什麼!」小夏开门见山地问。 毛富和赵家远明显地一哆嗦赵家远还好毛富的眼睛则一直盯著广场中心那两具焦尸上像被定住一样挪动不了身体和眼珠。 「说出来也许懺悔可以获得宽恕。或许我们可以想个对策就算所有的努力都不行我们也要死得明白!」小夏继续说。 「报应来啦!」赵家远囁嚅著还没说出话毛富却突然蹦出一句「报应来啦!谁也跑不了!龙大师骗我们这件事过不去!」 「不会的!」赵家远用力摇了毛富一下「龙大师从没有错过我们只差一个月就过了这劫数了只要出去就没事!」 「跑不了!跑不了!」毛富彷彿没听见赵家远的话喃喃自语著然后突然爆出一阵大笑还是念著这句话疯了一样的跑出去! 「毛镇长!」赵家远大叫一声几乎本能地就追在毛富的狂笑声中两人消失在浓雾之中。 「那麼这件该遭报应的事还与谁有关!」小夏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现除了左德神色自若每个人的眼神都很闪躲。 原来这些人都做过亏心事而且可能是共同做过什麼伤天害理的勾当所以他们才会被集体引入一个局中她和左德也许还有刘红不过是天生的霉运是被顺手拉入其中祭刀的添头! 这让小夏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刚想说什麼就现那浓雾又退回到广场的边缘就是说「观眾席」撤消了向前一步就是那火烫的地面原地不动或者走向其他方向照样是重重迷雾! 而且由於她是单独站在一个地方的所以她依旧没有同伴还是要一个人面对危机! 「我是无辜的你这样不公平!」她大喊了一声然后转声走入浓雾中。 既然走不出去既然下一幕戏又要开演了她也只能看下去演下去!同一时间阮瞻正在苦思要怎麼办才行! 小夏一出差他就悄悄跟在她身后了。他根本就不相信司马南会远遁在他的算计裡司马南的身体应该恢復得差不多了虽然他伤了魂根不过他法力太高恢復起来一定比别人快! 他那样狂妄的人第一次因為大意输在了自己手裡第二次、第三次都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让松井一家和关正轮番上阵让他每一次都胜的极其辛苦用万里的话来说--不弄个自己五癆七伤不算完! 但无论如何也算是他连胜了司马南司马南怎麼会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虽然他不知道司马南和阿百雅禁间有什麼恩怨但他有感觉司马南就在暗处! 本来这种出差做普法宣传的事不太可能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前往的但援手事务所竟然这麼安排让他不得不怀疑目前作為大富翁的张群的司马南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 敌人之间是互相最了解的这句话没错! 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司马南就很了解他确切地说是了解他的弱点。司马南一定知道小夏对他有多麼重要所以总是设好陷阱然后把小夏捉进去做饵。在这种情况下别说小夏是他心坎上的人就是不相干的人他能让她因為他的恩怨去受害吗? 所以他一直暗中跟著小夏可是他没敢跟得太近一来怕被阿百现二来他怕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想去靠近她! 可是就那麼一点距离竟然就出了状况他也没有料到这麼一大群人出门一天也会出事! 他感应到小夏的危险的时候立即租了车往小村地方向赶。 他不知道她在哪用不了时空扭曲术只能凭藉自己的力量。 出租车的司机不肯穿越新镇因為这裡的风俗是这样还没有入住之前的新地方是不允许横穿而过的。而当他们要绕行能通过汽车的公路时早就变得阴沉的天气突然下起雨来! 山路窄而滑雨天比较危险他花了大价钱才请得动那个司机在这种天气送他到小夏她们要去的那个乡村结果还没到地方就遇到了三台回程的车。一打听才知道在小夏回程的时候车子无缘无故地损坏而当他们决定走山路回镇后不久车子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阮瞻一听就知道出事了急忙问清了路冒雨追赶。 因為大雨泥泞土地上的脚印让他有跡可寻但当他才拐过一个小山岰脚印就开始杂乱起来好像这些人开始在兜圈子了然后所有的人跡都消失了而他则看见了那条麻花丝高高繫在枝头! 小夏出事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裡一凉那种要失去小夏的恐惧又一次袭来但当他稍稍冷静一下他又感觉到她还平安!这让他稍微心安了一点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寻找这一大群人失踪之谜! 这是一条羊肠小道一样的山路。在一个山崖地突出处急转过去有点像f1赛车跑道的胳膊肘弯前后全是树木左右则是小山包只不过左边的地势较為平坦右侧地比较险峻。 他在地上现一隻被扔掉的手电筒凭藉著这点光线他在附近搜索著各种可能的线索结果在左侧的山包上他看到了人类攀爬的痕跡。 这些人是不可能走得好好的突然爬山地除非他们看到了恐怖的东西或者是被幻觉所引诱! 阮瞻爬上了那座小山包向下俯览立即有一座城镇映入他的眼裡这本来是再平凡不过的景象却让阮瞻的心中一凛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座城此刻正笼罩在一阵妖异的雾气之中明显是被动过手脚的。 阮瞻看準了地点挥手画符一步踏了下去落脚之处竟然只是在城外根本没有到他想要到的地方--城中心的高塔处。 这让他相当意外虽然他明白这个城镇有问题但没料到竟然会挡住了自己。他抬头一看那个装饰用的城门上写著一个大大的北字。 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小山这一侧的门应该是南门虽然要爬到山顶上才看得见而且有相当的距离但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北门的! 怎麼回事?有人扭曲了空间吗?!难道是司马南? 他沿著城门转了转感觉一接近就会有一道看不见的结界挡住他。他感觉出这城镇有很深的怨气不过这强烈的怨念却让人觉得时代久远却又带著心怨的锐气非常矛盾。而这结界既然能挡住他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又试了几次还是进不去!这情况让他皱紧眉头想了一下然后伸手画符一抬脚来到了小夏在旧镇的旅馆房间。 他裡裡外外检查了一遍没现什麼异常就连不寻常的气息也没有於是他坐下来给万里打电话。 「又出事了是司马南。」 「你确定?」万里的声音有些担心但还平稳。 「我没证据甚至不知道他躲在哪裡不过非常肯定。」 「他又把小夏捉去了?」 「不止。」阮瞻听到小夏的名字心裡一紧「还有一行十二个人除了三个司机全都被关到一个空城镇去了。」 「空城?这次是什麼路数?」 「我也不知道只感觉那些怨灵為数不少但好像被什麼压了很久才冲出来所以怨气冲天可是又被关在空城裡出不来只能在裡面洩。」 「你是说待在裡面非常危险而小夏在裡面是吗?」这下连万里也焦急起来但随即又感到意外「你没去找她?」 「司马南在外面设置了一个古怪的结界我猜他把时空扭曲术提升了等级不仅可以御空而去而且能让时空流动起来。然后不知道用什麼法术让门挡我我一动空间就跟著动。」 「你进不去?」 「会进去的!」 「你要干什麼?」 「我要硬闯!」 「喂喂你别乱来」万里吓了一跳「我就知道你一遇到小夏的事就冷静不下来。」 「你不明白那个城有极凶险之象像个杀阵。所以虽然阿百和小夏在一起我也不能晚去一步否则就有可能出事现在没时间慢慢解阵非要硬闯不可。」 万里有几秒鐘没有说话。 「你得帮我们。」 「当然要我做什麼!」 第八章 破界 阮瞻跑去网吧和万里计画一些事情。 他担心司马南又遣出什麼「间谍」来刺探如果上网联繫的话相信他短时间内查不出什麼。 一个地方出了那麼多怨灵年代又不是很久远肯定生过什麼大事一定能从镇上找出线索所谓纸包不住火没有什麼能掩得住悠悠眾口所以他让万里来旧镇调查可能生过的冤案而他则想办法进入新镇裡然后裡应外合。 他知道如果想要硬闯新镇外的结界一定会付出相当的代价。他要把全部的体力、灵力、念力甚至法力全用上但即使这样如果对方实力比他强的话他也可能受重伤使自己再一次处於劣势也将再一次面临危机! 但就算这样有些事他也非作不可不能退缩!说到底小夏是被他牵连的司马南要灭的是他从某种角度上讲如果不是因為他小夏也不会几次三番捲进这些诡异的事件中来。那些城中的人也是一样或许他们是被一起冤案所牵连但如果不是有外力干涉从那个城的风水佈局和四方气息的流动来看很有「镇势」应该不至於会有怨灵出来报復! 这就是為什麼他感觉到那些怨气不似近几年形成的但却又有新怨之势。估计这些怨灵一定一直被什麼压著最近却被司马南放了出来以布成他所需要的这个杀阵! 司马南不是要為什麼伸冤只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而已! 而他这次一定要和司马南做一个了断! 商量好了连络方法和行动计划阮瞻立刻回到南门去。至於意外每次行动他们都会遇到只有凭藉他们之间的默契配合来解决无法事先一一商定。 他在山坡上看到的是南门意念中想的也是南门但在运用时空扭曲术之后上一次被转移到了北门这一次却是西门。 不过阮瞻早有觉悟因此也没怎麼意外而是仔细感受结界流动的规律和它的薄弱之处。他就那麼站了一会儿好像在沉思又好像在倾听当一阵细微的足以让任何人忽略的微风吹拂动他的髮稍时他突然伸手虚空画出一个奇怪的符来尾部拖著繁复的一个又一个的圈圈看似随意地向城门的方向甩去! 霎时微风突然变得越来越大转眼间成為了漫卷半空的狂风感觉像飞砂走石一般吹得城门附近的草木全向一个方向歪倒。 阮瞻冷冷地站在这狂风的中心不动耐心地等待时机。当那种常人根本感觉不到的狂风的间隙到来时他就在不到一秒的时间毅然向前走了一步挤进了这无形结界的裂缝处!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双手在向前推著在外人看来他周围什麼也没有而他却走得相当费力好像有巨大的力量要把他推出去而他也要对抗巨大的外力挤压一样。 只见狂风越吹越大但吹到阮瞻身上时就彷彿巨浪拍打海岸一样虽然猛烈却不能突破只是激起水花无数而后震荡了回去再来下一波冲击! 此刻一身全黑装扮的阮瞻有如怒海中的一坱礁石一样看似危急但却无比坚定狂风吹得他的头髮乱舞衣服也猎猎作响可他还在缓慢前移渐渐接近了城门的地方。 忽然他不动了因為他感到了结界中心就在面前阻挡得他无法前进一步。他以一隻手继续抗衡著外力的推挤一隻手勉强提起一个隐形符挥了出去。 「砰」的一声响空无一物的半空爆出一串蓝色火花好像坚硬的重物猛烈撞击时產生的现象而阮瞻却感觉他的奋力一击彷彿一柄锋利的锥子在那面结界墙上钻出一个大洞没有人烟的地方的那种特有的空旷气息立即扑面而来! 结界后面就是新镇了! 这使阮瞻有一丝欣喜知道自己离破界只有一步之遥於是念动咒语同时用那隻空閒的手向四週弹去。 「乒乒乓乓」的声音四起虽然肉眼看不到但却能让人感觉到周围有什麼东西迅碎裂著所以当这声音一停止阮瞻马上向前几步终於突破了这个像玻璃罩子一样笼罩在这座城镇外的巨大结界! 但这只是他闯阵的第一步!破界的一瞬间他必须要重新布一个结界以防止这麼多怨灵没了结界的围困而跑出去害人。 身上的压力一轻阮瞻立刻把精力用於布下新结界但在他即将完成的时刻就觉得周围破空之声四起。他心裡苦笑一声也不去防御还是专注於手头的事任那无形的符咒如暗器一样袭在自己的身上崁入那些对挥法力和灵力极為重要的穴位上。 同时结界布好。 阮瞻向前踉蹌了一下生生把冲到喉咙的血咽了下去。他知道司马南在看也许就在附近也许用那种类似水盆术的巫术在远处观察他但不管用什麼方法肯定是在盯著他!所以儘管他痛苦至极也不肯在司马南面前示弱! 阴沉又志得意满的笑声隔空传来正是司马南!这声音不在附近证明他是在很远的地方偷窥不过这关係不大反正他会随时用时空扭曲术一下子来到这裡! 「你竟然用这麼短的时间就破了我的结界了不起!」他嘲笑的语气中带一丝欣赏「不愧是『他』调教出来的儿子每次见你你的实力都提升了一大截。」 「你是谁?為什麼知道我父亲的事?!」阮瞻眼睛直视并不费力去寻找声音的所在。 「能杀了我我就告诉你。可惜这次却是你非死不可了不然再过些时日我怕要压制不了你了!」 阮瞻冷笑一声「你来试试吧!」 司马南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什麼好笑的事「小子你的骨头很硬可以说太硬了我一直克制不了。不过这一次你破界硬闯还要重新佈置结界没有精力回护自己所以已经被我用符咒封了你所有的异能现在你和个普通人有什麼区别?不用我说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我不需要亲自动手你也会死在城中怨灵的手裡!」 「是吗?」阮瞻一挥手远处爆出一团蓝色电光。 「哇竟然没有全部封住你的灵力还让你可以用出掌心雷。」司马南掩饰著语气中的意外感继续打击阮瞻「那你觉得这个怎麼样?」他说著念了一句咒语。 阮瞻只觉得胸口被封处有一股热气直冲向他的眉心还没来得及阻止那热气就凝在他印堂正中。他只感到眼前一黑世界瞬时在他眼前关闭! 他看不见了!不仅是阴阳眼连正常的眼睛也看不见了!他明白这不是永久的伤害只是暂时封住了他的视觉但这已经够了。他看不见的话在这座凶险的城中随时会丧命甚至连灵魂也会被怨灵所吞噬! 「怎麼样?还喜欢吗?」司马南轻浮地说「我吃够了低估你的亏所谓事不过三所以这次我格外小心在你身上施的封灵符中有一种是活的假如我的袭击不能让我满意我可以随时移动到我要它待的地方。你感觉可好?」 「非常好。不过你这就叫顾此失彼吧我虽然看不见可是火手印又可以用了!」 「你属鸭子的吗?肉烂嘴不烂!」阮瞻镇静的态度让司马南有点气「那你还进去?看看我布的杀阵怎麼样?裡面可都是活棋啊。你骄傲个什麼劲你也只是我的一只小棋子而已。」 阮瞻没说话向前踏了一步。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可是他记得之前他是正对著城门的城门写著一个大大的「南」字并不是他破界前所看到的西门。这证明他确实到达的是南门只不过司马南移转了一层外部空间让他误以為自己到达的是其他地方。这同时证明司马南虽然利害但还没强大到能扭曲整个空间的程度。 在破界一瞬的观察由於强风的吹拂城中的雾气散了一阵这让他看到城中的地街道是横平竖直的只要直走就暂时不会碰到物体上当然人和鬼怪不包刮此列。而且如何保持平衡和方向是个问题突然陷入黑暗谁也不可能马上适应。 他知道司马南没有走於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作為可能是有渊源的晚辈我有义务提醒你不要试图突破我的结界只要有外力硬要破界你、我结界会一起化為飞灰。」 「你这--」司马南闭嘴顿了一下怕洩漏自己语气中的愤怒「这又是你那老爹教你的吗?他虽然是道术天才创造了这种玉石俱焚的道术来可是却心慈手软从不会使用没想到收了你这麼个冷心冷面、手段又硬的儿子来对付我!」 「我只想告诉你--小棋子会毁了你的大局面!」 「我等著哪!咱们地狱裡见吧!或者你被吃得魂魄不剩现在就永别了!」 「不我们镇裡见。我会在制服怨灵后打开结界的一部分到时候对决吧总是用阴谋有什麼意思!」 司马南冷哼一声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阮瞻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好像虚空划了个符然后一个火手印就打到了他注视著的方向! 「匡噹」一声响起远在百裡外的省会城市中在一间五星级宾馆的豪华套房裡司马南惊叫著跌倒在沙上双手拼命揉著眼睛。 第九章 一半人的死亡 「怎麼了?」他的”女儿”张雪扑到他的身上关切的问不顾那个翻倒在一旁的水盆。 此时的张雪已经安装了假臂和假眼睛脸上重现娇艳的气质虽然不及洪好好美丽但已经恢復了她性感又强悍的作派! 「这倔强的混小子他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耗费仅剩的法力破了我的水观术现在我拿什麼去观察城裡的情况!」司马南双眼通红愤怒地一脚踢开面前的茶几。 「怎麼会这样?」洪好好见司马南的神色非常恼怒有点惊慌。 「怎麼不会!」司马南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确定视力没有受到损伤才说道「我担心这是阿百指导他的不然怎麼能破了我的水观术毕竟这是阿百教会我的。」 「你怕阿百?」洪好好酸溜溜地问。 听别人的嘴裡说出这个名字司马南的心罕见地揪了一下脑海中呈现一张仙女一样纯真美丽的脸沉吟了半天才喃喃地道「有谁会怕阿百?她那麼好!」 「比我还好?」 「妳连她的一根头髮也比不上以后不许再提她的名字!」司马南喜怒无常的脸上霎时掛上一层寒霜站起身来甩门而去。 水观术被破他观察不到空城的情况了所以他并不知道阮瞻在破水观术的一瞬间终於喷出了一口鲜血人也差点摔倒在地。那对他而言太勉强了他周身的力量都被封住了仅靠强烈的意念挥出剩餘的灵力给了司马南一击。 不是他不冷静而是他不想让他们总是处於被敌人监视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处於被动了不能让这种情形再恶化下去! 而且用万里的话讲他那样拿著一盆水就能看到他恶斗怨灵哪有那麼便宜的事。竟然连一张票也不买! 想到万里让他在疲倦和无奈中微笑了一下。他相信万里一定能找到真相而他就会尽一切力量制服怨灵然后等真相大白时和司马南作一番对决。 这一次司马南不会逃了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功力也已经恢復不会任自己渐渐强大到他无法压制的地步!而且这个人心理有问题其实想杀了他直接单挑就是了可是他偏偏喜欢牵扯进很多人佈下一个复杂的局大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究竟是谁?怎样形成的这种个性?他想要得到什麼样的心裡满足?许许多多的谜题都会在这座空城裡得到答案。 阮瞻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开始慢慢直向前行。 虽然他现在看不见但他明白雾气又重聚了起来那不是司马南施放的而是怨灵自己形成的只有压制住他们这城镇才会恢復到晴明的样子。 他不知道司马南是从哪裡聚集来的这些怨灵但它们一直盘据在一起形成一股很大的力量。这些怨灵以前之所以没有形成危害肯定有其他的高人想办法镇住了它们。鬼魂没有东西依附是走不远的这麼多数量的魂体他的残裂幡也不可能一次性收齐就更不用说司马南会带著它们长途跋涉了因此他判断这些怨灵是出自附近的地方而且是一件冤案所致! 所以他才让万里在旧镇裡调查而他自己则想办法把怨灵重新压制住然后找出罪魁祸再和恶意利用怨灵的司马南作一个生死了断。 从他的本心讲他不想伤害这些怨灵他们必是受了重大的伤害才会在这裡徘徊不去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如果能压制化解是最好了。他对鬼魂总比对人更有好感除非是恶灵他们一般不会伤害人类也算这世界上的一种存在。 他只希望所有死去的人都能安息! 他一边走一边仔细感觉著周围的细小动静虽然他的异能被封住了但他还是比一般人要敏感也还有些法术可以使用儘管法力要大打折扣。但他不能喊小夏的名字不是怕吸引什麼来攻击自己是怕她冒冒失失跑进怨灵的圈子。 「小夏!小夏!」他在心裡念著她的名字他对她有强烈的心灵感应但愿她那种敏感的体质也能够做到这一点。小夏在迷雾中跑著。 刚开始她还可以慢慢地走边走边想著要如何面对这场危局但过了没有多久她感觉到身边的东西多了出来看不透的雾气中总会冷不丁伸出点人体的残肢来抓她、绊她、撞她好像故意和她过不去不知道是只有她遇到这些事还是每个人都会受到这番惊吓! 一路上的围追堵截慢慢迫得她跑了起来还要及时躲避迎面撞到的东西到后来让她觉得像通过地狱的走廊一样太多的东西想把她也拖到黑暗中去她不得不一路惊叫一路躲避已经早分不清东南西北。到这时候她才知道要保持冷静说起来多麼容易作起来却又多麼困难。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阮瞻在叫她的名字! 不是耳朵听见而是心灵感觉到他在呼唤她那麼温柔和热切让她脑中登时升起一中说不清的情绪--激动、伤心、软弱、期盼还有以為这只是幻觉的空虚和恐惧。 「阮瞻。」她细细叫了一声试探著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脚步。 「阮瞻。」她又叫了一声感觉左边有一个影子向她-走-来谨慎地迎了上去。 白雾分滚一阵脚步声从浓雾中闷声闷气地传来让小夏觉得连脚步声都带著一阵潮湿之气。因為太渴望阮瞻来到她身边了她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慢慢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靠近瞪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那个身影的样子。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白色的雾中也渐渐有个影子靠近身材很高走路稳稳当当正是阮瞻平常的模样。 小夏心中一喜不禁向前迎了两步。「是你吗?」她停下脚步问。 对方沉默了两秒然后阴沉地说「不是。」 小夏倒吸了口冷气转身就跑但雾中却斜斜伸过来一隻焦黑的手爪一把抓住了小夏的手臂同时那个让小夏误以為是阮瞻的黑影从雾气中浮现了出来! 一张陌生的、圆乎乎地老大爷的脸出现在小夏的面前大约六十上下的年纪头髮稀疏有一个光光的脑门和大大的鼻子。这张脸在平时该是慈祥的可此刻却呈现死灰色脸上掛著呆滞的笑容。 「我是栓柱他爹。」他说。 小夏吓傻了不知道谁是栓柱只知道这在北方农村是个非常常见的名字。 「我是栓柱。」那个在侧面拉住她的东西突然说。 下意识地小夏猛的扭转过头正见到一张脸差点贴到她的脸上。 这是个三十多岁男人的脸眉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憨厚朴实的外貌却掛著阴森的笑容。他一边回答小夏一边加大了手的力量立即疼得小夏叫了一声。 惊恐之下她拼命挣扎然而衣角又被一隻手抓住这次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然后又出现一个自称是栓柱他媳妇的女人和栓柱的娘。 这是一家人!假如真的有冤情那麼这样的仇怨会是极其强烈她生存的机会就更渺茫而她根本什麼也没做过她更冤枉! 这愤怒让她生出一股力气拼命挣扎虽然有不知道多少隻鬼手袭击上她的身体她还是腾出一隻手握紧护身符一边大叫著「南无地藏王菩萨」一边从他们的缝隙中挤了出去拼命地狂奔起来! 他们竟然冒充成阮瞻来骗她太可恶了!為什麼冒充他对她而言他是那麼心爱的人!这念头让她气得差点落泪。 受伤的肩膀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又气恼又伤感的心裡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那一家子是鬼那麼她為什麼会撞疼了伤臂?回忆当时的情景她明明是撞到了一个实体。这想法让她的脚步慢了下来细细体味刚才的感觉-- 木头!她撞到的是木头!再回忆一下那一家子虽然有人类的头却有木头的身体所以那个老头儿会有阮瞻那麼高身材比例却不正常因為他的木腿太长了! 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為一颗幽灵的头安装上木头的身体有什麼寓意吗? 答答答-- 不等她有一点思考的空间身后又传来声音。小夏这次知道為什麼那脚步声会闷声闷气的了因為是木头打在潮湿的地面上形成的! 她被追赶著跑然后突然眼前一亮她又闯进了没有被雾气笼罩的广场! 剩下的九个人都在包括被吓疯的毛富和紧追著他去并竟然抓住了毛富的赵家远! 所有的人都脸色苍白地盯著湖水的方向。 小夏也顺著他们的目光望去见湖水中又喷出三道喷泉和已经变红的三道喷泉一起分佈在湖的半边。如果这次会有三人死去恰好是十二个人的一半那麼代表餘下的六个人的喷泉是不是要「装饰」湖的另一半?! 九个人惊恐不安地站在那裡除了疯了的毛富每个人都怕接下来要死的那三个人有自己在内连大气也不敢出浑身紧张著随时準备反抗那看不见的突袭! 然而这一次等待的时间特别长四週死寂一片除了「哗哗」的水声每个人「砰砰」的心跳声好半天什麼也没有生! 第一次小夏明白这件事--最折磨人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 不是不逃走不是要任人宰割而是此刻身后的雾如同一道坚实的墙没有人能离开除非这场恶意上演的戏演完「他」才会赶著下一批人离开在无望的逃跑中等待下一场屠杀的开始! 第十章 相见 漫长的等待让每个人都备受煎熬直到有人受不了这压抑至极的气氛一边垂打著那无形的雾门一边哭叫起来! 听不清他们哭叫著什麼也听不清是谁在哭叫现场只有惊恐、绝望的情绪在蔓延好像已经没有任何生的希望。 「都闭嘴!」 在小夏从惊恐中爆愤怒前左德先大喊一声。只见他大步走到广场中心去对著湖水大叫「你是什麼意思?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这样装神弄鬼死了都让人看不起!有什麼招式儘管使出来老子等著你呢!」 回答他的先是沉默然后是哭泣声不是来自那些被围困的人而是从四面八方那看不见的浓雾裡隐隐地传了出来。开始时只是一声小小的抽泣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好像很多很多的人在一同哭泣形成了一种阴森的、彷彿来自地底的「嗡嗡」声像一柄利刃一样刺穿人的耳鼓和心灵让人不寒而慄! 「啊!」刘红在呆愣了一会儿后惊叫了一声迅从广场边缘跑到广场中心的左德的身后去「有好多好多--鬼啊雾裡有好多好多--」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等她说完每个人都有了这个意识也迅跑到广场中心去。 没想到他们跑那雾气却好像被他们牵拉一样也渐渐向中间缩拢。眨眼间功夫广场中心没被雾气侵袭的地方越来越小当这九个人背靠背的挤在一起时白雾也逼近到他们身体的边缘宛如一堵白墙一般。 粗重紧张的呼吸在九个人中传递每个人都知道屠杀就要开始了。 左德愤怒地向雾墙撞去却又给弹了回来魁梧的身材正好回撞在小夏受伤的肩膀上疼得她叫了一声。 然而在她痛叫的同时还有惊叫声传来只觉得身后挤靠在一起的人一鬆有三条人影被无形的手拉了出去摔倒在地上。人一摔出去白雾立即闪开几个不规则缺口让其他人能清楚地看到这三个人的情形。 这个三个人是那位搞宣传工作的宋姓中年人还有一个是搞文教的另一位是镇秘书处的头头儿。他们摔倒在地后一直拼命想站起来但却被什麼死死按在地上一样就是站不起来。 左德和小夏想冲出去拉他们但却无论如何突破不了雾墙只能眼睁睁地看著! 只见他们拼命的大口吸气双手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扭动颈部青筋迸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明显是处於窒息状态彷彿被困在一个没有空气的环境之中! 「你们要杀就杀吧不要用这麼残忍的手段!」小夏不忍看下去特别是当那三个人闷在胸腔裡的呻吟被恶意地放大后让小夏觉得那窒息感同身受自己也呼吸不畅起来。 没人理她而折磨继续直到这些绝望的求生挣扎停止三个受难者窒息而死那些哭泣声又断断续续响了起来同时雾气又如潮水般退却到广场边缘去。 「怎麼办?怎麼办?我们出不去了。左德我不想死带我出去!我不想死!」刘红又哭了起来。 「我们继续跑等著看他们还能有什麼花样。」左德说著态度虽然强硬但语气中也透露著无奈和绝望这种情况下他们是没有生路的。进城的一共有十二个人现在死了一半了而他们连对手是什麼样子、什麼来歷也不知道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现在剩下的人只有小夏、左德、刘红、另一位姓马的镇报社的记者、赵家远和吓疯的毛富了。除去两位「官员」其餘四人都是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假设真是冤鬼索命的话这四个年轻人极可能是无辜的。不过这座迷城好像并没有要放过任何一个人的意思而是把他们放到了最后。 只是「它」安排了他们什麼更残酷的死法?下一个被杀的是赵家远和毛富吗?!如果这些恐怖的事都是因為报復那麼知道内情的也只有这两个人了! 小夏的眼睛向赵家远望去只见他的脸色青白著比死人好不到哪去整个人呆站在那儿如果不是嘴唇哆嗦著会让人以為他就是个丑陋的石雕。 赵家远见小夏向自己望来脸上露出恐惧至极的神色好像她身后站著个魔鬼般不打自招地大叫「不关我事我什麼也不知道。不关我事!不要问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他大叫一声突然向后摔倒在地上随著他的尖声长叫他的双脚乱蹬著手指也用力扒在地面上但这一切只是徒劳他的脚上彷彿被一条无形的绳索卷住迅被拉得倒退到浓雾中再一次不见踪影! 一边的毛富哈哈大笑彷彿是看到什麼好玩的事一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哈哈要还的要还的!无论多久还是要还的!」 他笑得涕泪横流弯下腰去当他再直起来时眼珠子忽然僵直了出了绿幽幽的光。 「一起走吧!」他机械地转过头对著离他最近的小马记者伸出手直挺挺地走了过去。 马记者大叫一声被毛富吓得再一次跑入了浓雾中。毛富失去了目标就又转过身去追逐左德和刘红吓得刘红尖声大叫在左德的保护下东闪西避。 广场不小左德似乎倔强著不肯离开这裡。可毛富的度奇异地快一直迫得这两个人躲避的角度越来越小最后也只能再度跑入浓雾中才算完。 「还剩下妳。」毛富对小夏说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小夏看了一眼湖水见那三道喷泉也已经变成了红色知道这一幕也已经演完幕后「导演」在清理场地等剩下的人再度被「请」回来后新的杀人戏剧又会上演。那三具尸体也会如前面死去的人一样无影无踪而下一次那象徵死亡的喷泉会涌出几道?又会有什麼奇怪的死法?受难的又将是谁? 她没等显然被控制的毛富跑过来追她自己就走进了迷雾中。既然一切都设计好了她还不如省点力气想点别的反抗方法。可惜她一直想和阮瞻学习一点道术却因為懒惰和忙碌於琐事根本连一点皮毛也没学过否则今天也不会毫无反抗之力! 假如她能活著走出这个城她一定要拜阮瞻為师! 阮瞻的名字让她的心柔软起来这时候她有点恨自己平时胆怯的行為了為什麼不在还有机会的时候告诉他自己的感情?如果死在这裡她就永远无法告诉他那句心裡的话了。就算他能通灵又能如何阴阳两隔她永远无法体会他的怀抱了! 从没有过一刻她更深地体会到内心深处对阮瞻的渴望!或许在他们见第一面的时候她隔著酒吧大门的玻璃向裡面张望时当她看他站在柜檯裡对眾多的女客温柔又疏离的微笑著的时候当意识到他斯文有礼的外貌下是冷酷和淡漠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上他了。 是谁说的爱情像闪电你永远不知道它在什麼时候、什麼地点击中你! 她曾经以為自己会喜欢万里这样优秀的男人--温和、健谈、幽默、稳定、聪明阳光下的天之骄子好像一团温暖的火永远有分寸到不会让你冷也不会让你烧到自己没想到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习惯在冰冷的黑暗中蛰伏不愿意任何人靠近的男人。 可她就是爱了不知不觉地就爱了。他是那麼坚强又是那麼脆弱坚强到能不被任何东西击倒又脆弱到一碰就会破碎让她情不自禁又不顾一切地想接近他、温暖他想让他生活的快乐、轻鬆想扫光他心中的阴霾想让他心中的坚冰為她溶化成温柔的春水! 阮瞻!阮瞻! 她热烈地轻喃著他的名字很想立即跪下来乞求上苍只要他能出现在她面前她就要说出那句她一直埋藏在心裡的话不管结果会如何她要对他说出来! 去他的农村包围城市计画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这世界有太多的意外只要有一个机会她绝不会再错过了! 彷彿回应著她的祈祷当她在迷雾裡乱走也不知道走到哪裡的时候心灵深处忽然又听到了阮瞻的呼唤! 是他吗?是他来救她了还是-- 她不敢说话警惕又期待地向四週望著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那家子木头人又用阮瞻的声音来欺骗她! 「答答」的脚步声缓慢地传来有些迟疑感与平时阮瞻那种稳当又坚定的感觉不大相同。这让小夏的心臟紧缩著绝望感慢慢从心中升起。 脚步声越近了好像对方已经到了她眼前。 紧张中小夏作出了判断--跑!他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因為他是不会来这麼快的因為在这个鬼域裡上苍一定听不到她的祷告! 她转身就跑但雾气中突然伸出一隻手来从身后一把揽住她的纤腰死死地抓住她不放让她感觉一定又是那个栓柱来缠她於是奋力挣扎! 「放开!放开!放开我!」她拼命扭动身体又是踢又是打又是咬像被捉到的小兽一样不顾一切地想摆脱箝制但却毫无用处还是被强行带到了一个怀抱裡。 「嘘--是我!没事了!是我。」来人强硬地把她按在自己的怀裡不放开但语气却温柔极了「嘘--嘘--别吵小夏。妳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以為这次来不及了!好了没事了。」 耳边熟悉的语气和来人身上那种特有的、由酒类的甜味和菸草的苦味混合而成的味道让小夏僵硬的站在那儿不再挣扎了。是他吗?真的是阮瞻吗?他怎麼会来?他怎麼会知道她在这裡? 第十一章 吻 她伏在他怀裡不动而阮瞻看她安静了下来就轻轻放开了她。他虽然看不见她但是可以感觉得到她的气息那是他日夜思念、一直放在心裡温存著的绝不会认错! 然而虽然他放开了她但他们站的很近近到彼此之间能呼吸到对方的气息感觉著对方的感觉。 阮瞻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态度的曖昧和危险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小夏却猛地扑过来死命地抱著他紧紧地贴近著他感觉到他温暖强壮的身体、有力的心跳。 「真的是你吗?」她哽咽著。 「是我。」 只是两个字而已却让小夏泪流满面心裡所有的惊恐和绝望此刻只化為一股热力充塞著她的心、她的脑海、她的灵魂、她的一切! 「别哭!」 阮瞻抬起手準确地捧著小夏的脸。她脸上湿润一片那冰凉又细腻的触感令他忽然升起一种极温柔的情绪心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冲得他那一贯强行保持的冷静和理智荡然无存。 或许是他一路上一直用意念热烈地呼唤她的名字让他的心也热了起来以至於到现在他的整个世界都只是她而已。什麼危险、什麼鬼怪彷彿都是不存在的。 他多麼爱她啊!虽然不知道是什麼时候开始的但他记得在血腥玛丽事件中t大宿舍楼下她焦虑又心疼地抚著他的脸时他第一次心悸;记得她是第一个在雨中為他送伞的人;记得她对雪女喊「那个男人是我先看中的」;记得她想向自己表白而被自己掩饰过去后的那种伤心和胆怯;记得他们在a市的「同居」生活;记得她平时野蛮表像下细腻的温柔。 就这麼一点一滴的他就在几次同生共死的经歷中把她放在了心裡。成為他那似乎万年不会溶化的心中唯一的温暖! 他挣扎过、也努力过可是完全没有用越逼自己远离她就越是想靠近那种渴望折磨得他日夜不寧让他的心好像是火山表面虽然平静但内心深处却翻腾著滚热的岩浆! 他的手在她柔软的面颊反覆流连情不自禁的俯下头去感觉著她的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只要微微动一下就会触碰到她的嘴唇。 「小夏--小夏--」他一遍遍呢喃著呼唤她虽然她就在他怀裡他却还是体会到了就算那种就算心上人就在身边却还是渴想不已的相思。 「阮瞻--」小夏细细地叫他说话的时候差点擦到他的嘴唇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立即减少两人间几乎那微不可见的距离。 「是我--」他几乎颤抖了! 「我要证明看看。」 小夏答了一句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只向前了一厘米就把自己的唇贴在了阮瞻的唇上。 「我爱你!」 她在阮瞻的唇上磨蹭著说出这句一直想对他说出的话让阮瞻在一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生生被人从胸腔裡拿走的痛苦和甜蜜! 她爱他!生平第一次有他所渴望的人也认真地爱著他这让他的心底涌上一股不可抑制的热流! 她的嘴唇柔软湿润分外娇美让他热烈的追逐上去虽然感觉她想退开他却纠缠不放把她的温热和自己心中所有的冰冷搅缠在一起在眨眼间就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全身心都集中在她的唇舌上! 他们就这样热烈的吻著完全忘了这是身处於什麼样的环境之中心裡就只有对方直到阮瞻气喘乎乎的放开小夏改為把她紧紧抱在怀裡。 触碰她是个错误! 阮瞻把头埋在小夏的秀髮裡贪婪地吸取著她特有的芬芳!他也爱她非常爱。可是他是没有资格这样的哪知道当他感觉到她就在附近一把拉她入怀时却一瞬间丧失理智。 以后要怎麼办? 嘻嘻-- 一声尖细的轻笑在雾气中传来让一直拥抱著的两人立即分开两人间瀰漫著的柔情密意也迅收起。小夏一哆嗦下意识地要拉阮瞻跑却被阮瞻拉回护在身后。 阮瞻冷静地站著不动把自己的周围想像成一个表盘那声音来自於数字2也就是十分鐘的位置当他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一个掌心雷就打了过去! 随著那蓝色的电火花爆开一声人类无法出的尖锐叫声响起同时白雾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让一大片地方迅失去了雾气的阻挡虽然那白雾马上就又合拢了起来但小夏还是看到了一个披头散髮的女鬼向一块破布一样「唰」地飘走。 而在雾气被掌心雷震散的地方小夏还看到一个诡异的现象--他们正处於一条街的中间看样子好像是用作商业街的一条街道这城市还没有人入住当然不应该有人烟可小夏却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非常热闹各色人等或买或卖、孩子们在追逐、老人们在閒逛在她看到此情此景的瞬间还有一对夫妻从她身边走过去! 只不过这些人的面目全模糊不清衣著也很老旧而且这一切行為都没有出声响! 阮瞻敏锐地感觉到小夏的异常「怎麼?」他问。 「你没看到吗?」小夏有些意外从侧面探出头来看他的脸。 他是个有天生阴阳眼的男人而且灵力强大不可能自己看得见他看不见除非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他在身边不会有人敢对自己施展幻术! 而当她疑惑地看向阮瞻时就现了不对劲。初相见时她以為又是栓柱来缠她所以根本没看清来者是谁之后就是那个热吻让她沉醉又羞涩一直没来得及好好看他的脸此刻一看才现他的脸色有点病态的苍白而且眼睛没有了平时的光芒只是对著一个地方直视。 「你怎麼了?」她绕到他身前来习惯性抚他的脸。 阮瞻很喜欢她细緻的掌心给他的触感但还是把头闪开了「没事会好的。」 可他越是轻描淡写小夏就越紧张「你进镇时遇到了麻烦对不对?」她拉他的脖子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来不过两人气息太过接近让他又想要吻她。 「你的眼睛怎麼回事?」她的全副心思都在他的伤上「一定是你為了进来找我著了别人的道是不是?天哪这都要怪我!」 她再次拥住他「我是天生的倒楣蛋外加砸锅匠你不管我多好那样你就不会受伤了。都是我不好总是拖累你你一开始就不该理我那样你一定还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作你的夜店老闆不用违背心意来做你不喜欢的事!这都要怪我!」 「不是这样的。」阮瞻拉开小夏很认真地说「妳总是遇到灵异事件是因為妳是那种很容易和灵体沟通的敏感体质还因為妳心肠软所以总会无意中招唤他们来。他们是想让妳帮忙事实上妳是帮了的如果作好事也是错的话那还有什麼是正确的?」 「可是--我拖累了你。」 「不是这次是我拖累了妳这一切都是司马南做的。」阮瞻情不自禁地抚摸著小夏的头髮「我的伤没关係不过是我打破结界时被司马南偷袭被封了一些能力和视觉等我们出去会好的。」 「你安慰我!」 「不是真的我誓我会好的妳不要担心。」阮瞻又把小夏抱在怀裡不过这一次不仅是情之所致还因為他要和小夏谈谈不想被任何人听到可是他的功力大部分被封能製造的结界相当有限所以只能如此。 他的肉眼看不到正常的景象他的阴阳眼也看不到异物但是他渐渐感觉到了他们是身处在一条「人来人往」的街上。於是他利用了剩餘的那部份功力屏蔽住自己和小夏的气息让那些东西暂时也感知不到他们的所在。 「现在好了。」阮瞻定了定神努力把心思转移到目前的困境中「先告诉我阿百為什麼没跟著妳。」 阿百的名字让小夏的心再度揪紧「我不知道。她一直跟著我的可是我们从山坡上滑落到这个城镇来了后我昏迷了一阵醒来后她就不见了!」 「昏迷?妳受伤了在哪裡?」 「没什麼就是摔伤了肩膀而已。」她无意识地把左肩向后缩让阮瞻立即意识到是摔伤在那裡。 「我该跟妳跟得近点的。」他又自责又心疼地抚了抚小夏左肩。 「现在你来也是一样啊。」小夏的脸在阮瞻的胸口舒服地蹭了蹭「可是阿百会在哪裡?她不可能不和我说一声就走我真怕她出事!」 「她是魂体按理说应该会没事的可是这裡怨气很重也许会伤到她。不过她生前是了不起的人应该可以自保妳不要过度担心。这裡的事解决了一切也会恢復原状。」 「可是这是怎麼回事?」 「一定是很大的冤案而且牵涉的人数很多。」阮瞻嘆了口气「依我看这件事表面上已经瞒天过海成功暗地裡也镇压住了这些怨灵以洪清镇的『势』上看再过一个月就会万事大吉了。可惜这时候被司马南利用了是他把怨灵放出来的又封住了这个镇他是想对付我!」 「那麼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了?」小夏想起了那些残酷的死法在阮瞻的怀裡也打了个寒颤「已经死了六个人了。」 她把进城后的所见所闻一件不落地说了出来。 阮瞻仔细听著之后想了半响才冷笑一声「无辜吗?也不一定!我有一种感觉除了妳是因為我而牵扯其中这裡每个人都和这件隐密的事或多或少的有些联繫。」 第十二章 争取时间 阮瞻的话让小夏突然想起来一个笑话虽然在这个时候有点不合时宜但她的脑海中就是回忆起这个万里给她讲的小故事---- 一条豪华渡轮沉没了淹死了船上所有的人其中一个鬼魂遇到了上帝他觉得自己很倒霉上帝告诉他这艘船上有大恶人应该横死的。这个人责问上帝说你不能為了惩罚几个人而让船上所有的人都失去生命啊。上帝苦著脸说:这裡所有的人都有足以处死的罪过我经过多年的努力才做到的你以為我把这些坏人攒到一条船上容易嘛! 原来所有的人都是有罪的或者说与罪过有牵连! 是司马南把这些人凑到了一起不知他用的什麼方法或者是左右人的意念或者是其它妖术总之他把这些有罪的人放在一条船上来了。 也许这就是这些冤灵甘於被他利用的原因吧!他帮他们弄来仇人他们帮他布下这戏弄阮瞻而后再杀掉他的局! 「现在怎麼办?」 「他们要捉迷藏我们就奉陪。」 「可是再回到广场就会再死人啊不管他们是不是有罪这样残酷的死法----」小夏忧虑万分「而且他们最终会对付你。这不行我不让他们伤害你!」 小夏语气中保护的意味让阮瞻微笑起来「我说陪他们玩可不是要让他们随便摆佈。我们要争取时间。一来我们等万里查出这件事的前因二来我试试看能不能解除司马南封住我灵能的符咒。这是最主要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保住剩下的人的性命的情况下拖延时间。现在我们就随便走走你不是说他们会让人不知不觉的回到那个广场去吗那我们就去看看不过你放心虽然我被封了大半的灵能但给他们的『戏剧』搞一点破坏的问题还不大!」 小夏点了点头一颗心完全放下了。只要他在身边她就觉得温暖平安就算马上去死她也不怕! 阮瞻撤掉了那个小结界压抑著自己因过度使用剩餘灵能而渐渐不平稳的气息。他故作轻鬆的说话。用以宽小夏的心但实际上他们的情况还是很危急的和这些冤灵捉迷藏并不是好玩的事。可他必须要回到广场上去因為这是唯一把倖存的六个人找到的办法! 「跟著我走就好。」小夏拉住阮瞻的手心疼他这样骄傲的人却因為看不见而不得不依赖自己。她并不担心他无法恢復反正无论他变成什麼样她也会永远和他在一起。 阮瞻来了一切都不同了。原来她在城裡是惊恐的躲避心裡充满了绝望。可现在他在身边就算身处地狱裡也没什麼关係。 两个人手挽手的在迷雾中慢慢的走哪裡像和冤灵在斗争倒像是一对情侣在散步。小夏走几步就会看看阮瞻寂寞的侧脸心裡不住的怀念那个突如其来的热吻。和被那女鬼打断的柔情蜜意有一瞬间竟然希望这条路长得没有尽头两个人就一直那麼走下去。 然而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当小夏迷醉得差点忘了这是一座杀人的迷城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亮她没有预兆的又回到了广场上。 其餘的人已经毫无例外的待在广场上了每个人都被折磨得麻木了就连刘红也只是惊恐的站在左德的身后没有再又哭又叫绝望使他们如待宰的羔羊一样软弱甚至没人现小夏带回了一个男人这裡不再是六个人了而是七个! 「有多少水柱?」阮瞻低声问。 「三个。」小夏看了一眼湖水。 这就是说要有三个人死去了吗?谁是最后的倖存者? 「别怕我们让它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好。」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终於还是让一直比较清醒的左德注意到了。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异随即在心中升起了一点希望因為在这死局中竟然有新鲜空气进入还因為阮瞻的镇静和略带傲慢的态度让他隐隐感觉到了生的机会。 他拖著刘红慢慢向小夏这边走了过来可是才走到了一半就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广场中心去同时被推过去的还有和他在一起的刘红马记者和赵家远剩下的六个人中只有小夏和疯了的毛富没有被袭击。 新的一幕『戏剧』又要开始了! 小夏焦急的抬头看了看阮瞻却见阮瞻不动如恆的站著面对著广场中心的方向显然他能从这四个人的惊叫声中判断出目前的情形但却还不準备动手。 他的镇定给了小夏信心所以她虽然心头麻却不再惊慌。 只见那四个人被推到广场中心后就被分成两组两人一组面对面站著搭配著四四方方的大理石地面好像四个棋子一样根本不能动只能任外力摆佈。 「打吧快打吧!杀了对手啊剩下的人可以活到最后啊!杀吧!杀吧!」静默半晌后毛富突然大叫了起来一脸兴奋像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不断重复著后两个字。 原来这就是為什麼新冒出了三道喷泉却有四个人被攻击的缘故对方是想让他们四个人互相打能活著的人有了多活一会儿的机会! 小夏厌恶的向毛富望去见他眼神虽然没有绿光了但行為举止已没有半分人样疯得十分彻底而在他的喊叫下场中的人像受了蛊惑一样。真的开始动手打架了! 左德还好好像脑海中还保留著一点清醒的意识。拚命控制自己的手脚。所以他的动作有点僵硬而且大部分是防御其餘的三个人疯了一样的攻击对方完全是拚命的架势。 「喂醒醒啊住手住手!」看那四个人眨眼间就互相打得血流满面左德眼见著也无法自控了刘红像要吃人一样咬住了左德的胳膊而马记者则马上就要被赵家远掐死了小夏忍不住大叫! 转头一看阮瞻见他还是不动。她知道他必有自己的打算因此也不催他但场中的情形实在让她难以袖手旁观。她焦急的左右寻找。一眼看到了花坛心中一动连忙跑过去从裡面挖出几颗洒在土上装饰用的石子挥手向场中心的几个人扔去「借力泰山石将军打!」 这是在日本鬼事件中阮瞻教她的一点小法术她刚才一直也没有想到阮瞻一到她连脑筋也灵活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除了那个保命的护身符还有这麼一点小力量。本来这法术要背对鬼魂。还要阮瞻在她手心裡画个符的可是匆忙之中她也顾不得了。 石子不够大她的臂力也有限打在那四个人的身边只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就落在了地上。小夏这才看出他们四个人外面是有结界的因此根本打不到他们身上也没有太大的效果但却让他们稍停了一下愣愣的看向小夏的方向眼神呆滞而陌生就好像被什麼附体了一样。 「他们不是他们!」她语无伦次的喊了一句。 话音未落阮瞻突然出手左手两个掌心雷甩出右手把小夏向后一拉! 『啪』的一声巨响把掌心雷的两声爆响都压了下去只见广场边上一个高高的路灯带著不寻常的风声好像有人推倒一样直接砸到小夏和阮瞻站的位置把大理石的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裂缝! 小夏被震得楞住了好几秒后才明白了生了什麼。而同时广场中心的无形结界被阮瞻打得碎裂开从那四个人的头顶窜出四道极其微弱的黑烟之后他们就委顿在地! 「你的戏没演成可怎麼办?」阮瞻戏问了一句。 他之所以一直没动就是感觉有什麼东西在窥伺但他却因為灵能被封而找不到具体位置他明白那四个人是被冤灵附体也明白在他们互相攻击的地方必有结界而他即要破了那边的妖法也要注意暗中意图伤害自己和小夏的东西。 他的到来对方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们被他的气势压住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他才要一举成功因為他要争取时间不能让对方太早看出他的软弱否则他们群起而攻之这些人马上会没命! 他只需要一点时间一点就好哪怕冤灵慢慢现他目前外强中乾呢但只要让他喘口气他就能想出新的办法! 好在小夏去用那个小法术攻击结界这让那暗地裡等著袭击他们的冤灵沉不住气暴露了位置他才能两下出手一次解决问题! 「快到那边去!」左德大喊了一声并且抓向其餘三个人的伤口。 他是最晚迷失本性也是最早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就明白是这个新来的男人救了他们连忙催促其餘三个人向小夏他们所在的地方聚来! 附体的冤灵一离开那三个人本来还处於迷茫之中此刻被耳边的左德大叫一声又被他抓到受伤的地方立即清醒了过来连滚带爬的跑到小夏身边来。 「我们走吧!」阮瞻见没有什麼回答他对小夏说。 凭他目前的力量用一次掌心雷或者结界要缓上好一会儿才能恢復不能连续使用幸亏他故做强悍的姿态把那些冤灵吓住了而现在他们最好能到一个空间较小的地方去。他还有些符咒带在身上希望能顶一下不让怨灵入侵给他一点破封印的时间。 「我们去哪?」左德问。 「要找到一个相对封闭又空间较小的地方去你有建议吗?」 阮瞻听出了左德的声音知道他是那个一直试图摆脱附体怨灵控制的人心裡对他有三分佩服所以才会问他。作為平常人他能在那种环境中做到这些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这你可问对人了。」左德在这种环境中竟然轻笑了一下「我虽然没来过这裡不过恰巧看这镇子的微缩模型----不过这样说没关係吗?」他看了一下周围。 「没关係他们知道了又如何?」 「好。」阮瞻的态度让左德建立了点信心「从这裡向东直走有一座居民楼最外侧一层是底商比较符合你的要求。」 「那走吧!」阮瞻点点头「两个人一排挨得紧些你来断后。记著一定要站在一米之内疯了的人你来负责。」 第十三章 万里出马 他们进入的那栋居民楼的底商很符合阮瞻的要求不大只有二十几平米的样子;封 闭除了卫生间没有任何的套间只是在房间裡有一个木板的隔断墙把空间分割成两半。 阮瞻从衣袋中拿出一叠符咒「全贴上。」他凭借感觉準确的把符咒递给左德「四 壁、门窗、屋顶、地面平均分配不能遗漏一个地方。」 左德乾脆的应了一声就和马记者行动起来刘红则在一旁悄悄观察著阮瞻判断著 左德和这个新来的男人谁更能带自己逃生她就要想办法跟著谁。 虽然阮瞻举止从容但刘红还是慢慢看出阮瞻的眼睛有些问题。 「你的眼睛----是瞎的吗?」她的问话脱口而出。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都看向阮瞻而一边的小夏二话不说走上去狠狠给了刘 红一巴掌。这世界上怎麼会有这种女人平时看来文雅大方聪明懂事可一遇到危险就 把所有的自私卑鄙和白痴全部暴露了出来! 「你打我?!」刘红是省电视台有名的美女记者万千宠爱集一身的人物哪受过这 样的对待登时把恐惧全忘到了一边去又惊又怒! 「不怕告诉你我早想打你了!」小夏停直著脊背「你是个情绪污染者除了散佈 恐慌没有任何作用你这种人活该被鬼吃了!这还是好的你在有事没事大喊大叫我一 脚把你踹回到广场去。他是為了冲进城救人才受伤的不许你说他的眼睛不然我让你也 尝尝看不见的滋味!死一边去别让我看到你!」 「你----」小夏一番雷霆之怒把刘红震住了。一贯伶牙俐齿的人竟然说不出话。 小夏冷哼一声转身拉住阮瞻的手。「我们去后面休息不理这个活鬼一样的女人!」 过了好几秒鐘刘红才缓过劲来「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怎麼回事?」 眼见著小夏和阮瞻的身影隐没在隔断木墙的后面刘红气得浑身抖。她看向其它人 可是没人理会她。就连左德也是一样。 她一口气洩不出只好跑过去拉左德的胳膊因為她知道左德对自己一向非常好 「你给我评评理。我不过是问一句她竟然打我!」 「如果你还想逃命出去就别得罪岳小姐。」左德冷冷的回答一句继续贴符咒。 他一直对刘红抱有特殊的好感没想到这件意外事件暴露了她的内在本性这让他失 望之极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不过是因為他心善觉得大家好歹相识一场不想扔下她不 管而已。而且只要长了眼睛就看得出岳小夏和那个叫阮瞻的男人之间的情形那是相爱的 人之间才会有的感觉----亲密、温情脉脉阮瞻一定是為了岳小夏才闯进这个空城裡的 他们其它人都是受了人家的恩惠怎麼还能无理取闹呢! 他的一句话让刘红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不傻知道还要依靠别人才能逃出去。於是只 好忍下这口气又想起小夏说自己像活鬼一样连忙从那个一直也没丢掉的包包裡拿出化 妆镜出事后第一次整理起自己的妆容来根本没想过这片刻的安寧全是拜阮瞻所赐。 左德无声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完成了手裡的工作然后抬头看看门外。只见房间外的 雾气翻腾著好像要挤进来一样可因為那些符咒的关係而无法进入於是像雨前的乌云 一样变得越来越浓厚阴沉。 他明白这个姓阮的男人不是个普通人可是这裡的情况太过凶险他们的结局如何根 本无法预料但无论如何总是有些希望了。只是他判断不出时间自从进了这个空无一人 的新镇他的表就停顿不前了天色也一直是这样灰濛濛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 麼时候? 而在旧镇中此刻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因為下乡宣传的一行十五人只有三个司机 回来了其餘人一直没有消息镇政府正根据三个司机的描述组织了大批人力去山上和 几条路上寻找宣传队的踪跡。 不过这三个司机说得有些离奇镇领导已经勒令他们封口所以镇上的人只知道宣传 队在雨夜的山林裡迷了路镇上正在派人找而已。 傍晚和早上一样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上班的人们回家、上学的孩子放学主妇忙 於买菜做饭餐厅和街边的小摊也喧嚣非常而在这一片热闹和匆忙中一个男人却貌似 悠閒的走在街上。 这个人面生得很一看就是外地人衣著在随意中透著考究身材高大却一脸温柔 和气看著十分讨人喜欢举止和风度都不是本地人所具备的吸引了经过街上的所有年 青女性的注意。 「这位先生吃个饭不?」一个小餐厅的女服务员出来招揽生意。 万里微笑著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阮瞻已经详细的告诉了他地址他要找到阮瞻住的地方那裡有阮瞻给他留下的东西。他的方向感很不错根本不用问路就这麼慢慢走就已经看到那间旅店了。 「这傢伙用得著这麼省嘛都不住间好一点的旅店!」他咕噥了一声有点不情愿 的走进了这间小店这在外人眼裡看来他这样卓而不群的人进了这样低档的地方非常不 协调。 他要了一间和阮瞻隔壁的房间然后乘人不备破门而入。其实也不算硬闯因為阮瞻 早就在门锁上做了手脚别人不知道怎麼进去可他们之间自有一种独特的方法。 一进门他就先在衣橱的夹缝裡摸了一会儿。取出了那柄血木剑。 血木剑没有收小是阮瞻知道他没有法力。根本不会使它变大所以才让剑维持著正 常的样子。其实他一直主张阮瞻把剑带进那个有问题的新镇裡去但阮瞻怕司马南在外面 做怪所以把剑留给了他。 如果司马南找打手来。他是不怕的他人高马大属於经常泡健身房的人而且打架 的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现在有了血木剑在手就算派鬼怪来他也可以对付! 他的任务是调查出洪清镇及其附近地带有没有出现过什麼大案或者大批人口死亡或 失踪的事件。 他接著在抽屉裡找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裡面是阮瞻留下的方便两人联络的宝贝---- 大约十几隻纸折的小鸟。那是阮瞻的飞鸟追踪术的升级版这是他给起的名字。 飞鸟追踪术在关正那件事中用过阮瞻之所以修炼这种道术一开始是因為司马南曾经 用过一个什麼飞鹤当间谍。刺探过他们的事。而阮瞻后来现他父亲当年囫圇吞枣的灌 输给他的许多理论道学上有过这样的东西於是练成了更正宗、更高端的飞鸟追踪术。 这让阮瞻严重怀疑司马南和自己父亲的关係所以才非要和司马南正面交锋不可。阮 瞻要除掉这个恶人也要调查自己的身世和父亲的死因而他做為阮瞻唯一的朋友当然 要义不容辞的帮忙! 他们这次联络的方法是阮瞻结合阿百雅禁的水观术和飞鸟追踪术而新创造的方法他 说过只要用灵力画一种特殊的符咒。在符咒上加上阿百雅禁的水观术咒语然后把这符 咒一剪两开一半烧成纸灰自己携带在身上另一半折成纸鸟留给万里。 当万里有情况要告诉阮瞻的时候只要把纸鸟放在自己的头顶上。然后把信封内那些 写有水观术的符咒烧掉当纸鸟在他的头顶上盘旋时他就可以说话了。而当他说完纸 鸟就会焚燬。这时他说的话会立即传达到阮瞻的脑海裡。 反之亦然阮瞻也会用这种方法和他联络告诉他新镇内的情况。 这让他觉得很玄妙他们虽然是多年亲密的朋友但因為最近一年来阮瞻才开始释放 被自己封印的能力并开始介入灵异事件才让他有机会看到这些了不起的道术。 眼看天色还不算太晚阮瞻留给他的两样东西也已经找到他决定出去吃点东西顺 便打听一下情况。 他来到一家看样子是本地最大的餐厅一边吃一边冒充记者和邻座的人东一句西一句 的打听洪清镇的情况尽量使自己看来像个找新闻的记者而不是别有用心。也不知道是 他的模样特别让人信赖还是他在仓促间做的假记者证让人信服要不就是因為他作為心理 医生和别人讲话很有策略反正他很容易就取得了当地人的信任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洪清镇之所以迅由贫致富一是因為一位很有名的风水先生把镇名从辣子口改為了 洪清镇二是因為在改名之后他们不仅在镇子下面现了丰富的地下水而且还现他 们这裡出產一种很特别的粘土结合著祖辈流传下来的一种工艺可以烧製出非常精美的 瓷器海内外销售形势都非常好。 以前镇上的人只知道烧砖烧製的少量瓷器也只用於镇上人自用是镇长的宣传和工 作才让人们明白这些竟然是能换来大笔金钱的生意。 洪清镇的镇长姓袁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已经当了多年的镇长。在他的带领下不仅 作為本镇的支柱企业的瓷器厂办得非常好还有很多工、农、贸的行业也展很好这才 使他们镇成為了省内的富镇! 这些情报看似没什麼用但不打听这些问题就无法得知其它相关的情况。一番海聊 之下终於让万里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新镇的原址是一个窑场。 為了保证瓷器的品质洪清镇瓷器厂一直保持土法烧窑的传统不仅在工艺上就连 烧窑的程序也差不多----把窑场建立在取土之地的旁边这边是窑场那边就是取土的地 点天长日久窑场的边上就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坑。 当这窑场边上最好的土层也已挖掘完毕窑场就迁到了交通更方便而且还没被开採 过粘土的镇北边去而镇上也决定在这个地方用其它的废土填坑建镇。 因為据那位风水先生说这块地风水极佳! 第十四章 疯娘 新镇是建在窑场上的这和镇子上出现灵异现象有关係吗? 如果真如阮瞻的判断现在新镇裡生的一切和一件死了很多人的冤案或者事故有关而且时间在十年以内的话那麼这麼大的事竟然没在信息高度达的近年闹的沸沸扬扬世人皆知不能不说明确实有问题。 假设是有人刻意隐瞒混淆视听或者愚弄民眾明著调查肯定是没用的说不定还因為触犯到某些人的利益而受到阻挠暴力伤害。 至於文字资料有可能完全没有就算有些记载估计也是绝密虽然阮瞻给人留下了隐身符不过他不想先从这方面入手。在根本不知道大致方向的情况下就去找文字资料是大海捞针那些属於证据范畴他要最后才做这件事。 还有一次死那麼多人的事硬是给瞒住了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了除了上层人物没人能做得到那麼这位被镇民交口讚誉的镇长很可能脱不了干係!除非这些怨灵是司马南从其他地方弄来的但阮瞻说过就算这推论中的惨案生在其它地方也必定离此地不远一定能在镇中打听到一丝线索。 要从哪裡入手呢? 万里边走边想此刻他已经离开了那间餐厅在街上閒逛了一阵子了。在其它人眼裡看来他是在欣赏镇上特有的北方乡村风情实际上他的脑海裡一直在思考著如何才能调查到与新镇中的灵异现象有关的事件。 「告诉你一个事!」他正走得好好的突然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左胳膊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出於自我保护的本能他伸出右手握住那只突如其来的手臂差点当场把袭击他的人摔出去。但在一转眼间他看到了来人的脸硬生生停下了动作。 都怪司马南!如果不是他有可能暗中派人袭击自己也不会那麼紧张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激烈反抗。差点伤人! 这是万里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就是面前的老人是谁?為什麼她一脸热切和兴奋的望著自己好像和他认识多年一样。 这是位老妇人大约六十多岁面色黝黑满头白髮有些零乱身材又高又瘦。一双手很大骨节突出掌心粗糙一看就是常年体力劳动造成的。 「告诉你一个事。」她神秘兮兮的重复著「是真的啊我儿子昨天晚上又来看我了!你不是知道吗?我儿子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孝子。怎麼可能不来看我。他啊还是那个模样这麼多年都没有变过就连脸上----」 「风娘!」老人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就冲过来一个中年妇女一把拉住老人歉意的对万里笑笑「对不起啊这位先生。风娘这裡有些问题。」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疯娘?」万里有点意外。 「她是姓风啊。」中年妇女解释道「不过后来确实----所以也有叫她『疯』娘的。」 「怎麼回事?」万里看那个老人一手被这个强健的中年女人拉住不能跑到别处去却还对著过往的行人说著同样的话。是如此的热切和幸福不禁有点心酸。 「哎真是造孽。」中年女人叹了口气「风娘年青守寡就守著这麼个儿子结果因為没钱给儿子娶媳妇就去给人家做了上门女婿哪想到还不到一年他儿子就死了。风娘也就疯了一直说儿子没死一直说她儿子晚上来看她!」 「这情况有多久了就没看医生吗?」 「看医生有什麼用哟!」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万里一眼好像在想他这个人看著聪明却怎麼这样没常识「她这是想儿子想的医生到哪裡给她找儿子去。再好说了可能是风勇子----就是风娘的儿子啦心裡放不下娘魂魄不散晚上来看看哪!哎人的命哟!」 「这位老人家住在哪裡可以告诉我吗?我就是医----」万里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改口「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医生或许可以帮助她。」 万里这样说那中年女人有点意外大概没想过一个陌生的外地人会这样好心不过她看来就是话又多又热心又容易轻信的人所以直接把地址给了万里。 原来她和风娘是邻居来人虽然『疯』不过生活可以自理就是总往外跑好心的邻居们可怜她的身世又怕她出事所以轮流派人看著她今天正巧轮到了这位中年女人! 「其实她也没什麼就是总对别人说起她儿子没有死经常来看她而且半夜她家裡常有说话声传出来但大家只听得到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中年女人神神秘秘的说「照我说哦您要是认识个法师就好啦您好心找个人给她收收魂或者让风勇子就去了吧。哎再捨不得也不行啊人到了哪就要走哪的道啊您说是不是?」 万里不知道说什麼好随便和她又閒聊两句就离开了。也许是自己多事了点不过看那个老人的脸他有种一定要帮忙的冲动。 躺在旅店那张略嫌窄小的床上万里觉得脑袋裡有一团乱麻在缠。 他知道身处新镇裡的阮瞻和小夏在坚持他很想尽快打听到消息但他毕竟不是学刑侦的现在真的有点无从下嘴的感觉。刚才打听到了新镇的选址的问题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把这消息传给阮瞻。一来试试这个传达信息的方法灵不灵二来看那边有没有什麼反馈假设新镇裡的灵异事件和选址有关係他就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他想著想著就来了点睡意因為自从接到阮瞻的消息他差不多是马不停蹄的做準备。然后就立即跑来了实在有点疲劳。 他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是个长方形可能因為在建筑时空间不够所以在边角处被抹掉了一个角。使得整个房间是个不规则的五边形。一看就是店主為了多赚钱而在这层楼裡随便多隔出的一个房间。 房间靠裡面的墙上有一扇灰暗的小窗整体看来会感觉这样的房间像个棺材而且因為房间比较窄床的方位也是顺著这个方向的头部朝裡。如果是比较迷信的房客是绝对不会要这个房间的因為綵头十分不好不过万里这个人一不忌百不忌的。所以也没怎麼在意。 但正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听到门锁『卡』的响了一声好像是有人转动门把手。很轻微的声音但在静夜裡却显得格外刺耳。 门没锁吗?可是即使如此大半夜的旅店的人也不应该擅自闯入啊。难道是其它房客走错房间? 他迷迷糊糊的想有点记不清楚但因為正处於半睡眠的状态之中所以也没有动只是因為角度的关係从睫毛下面可以看到门那边的情况。 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门打开后有一会儿并没有出现什麼异象只是黑洞洞的并且从走廊吹来一点小风。此时正值夏末。万里怕热赤著上半身而且没有盖什麼东西被这夜风一吹竟然有了点寒意。浑身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人也稍微清醒了点。 小偷还是幽灵? 他还不动静静的等著。 又过了一会儿门边慢慢探出了个头来乌七麻黑的也看不清脸只觉得是一个女人因為她有一头很长的浓密头髮又是在门边半歪著头所以髮梢都拖到了地上看起来像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 看万里没有动静门边的女人慢慢直身走了进来。她走的步子很小好像是迈不开腿一样蹭著蹭著就走到了床前脚下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出! 走进了万里才看出这女人个子很高瘦得好像只剩下一付大骨架似的头髮把整张脸全遮盖住了只在髮间看到她的眼睛一闪而过的白光显得阴森得很! 她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竟然爬上了床来。因為万里睡得比较靠近墙壁所以她就直接睡到了万里身边。而且一上床就贴近了过来四肢紧紧缠住万里。 她浑身冷得像一块冰一样让万里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但仍然咬牙不动感觉那『女人』的手开始在他的身上摸索长长的指甲有如铁钉一样划在他**的皮肤上有刺刺的痛感。 慢慢的她的手从万里的腰际经过他平滑的腹部最后落在他结实的胸腔上在上面徘徊了一会然后作势要挖。 万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学古墓幽魂裡的聂小倩吗?可是你勾引男人的手法实在不怎麼样?哪个什麼妖怪姥姥没调教你一下吗?」 那女鬼『嗷』的叫了一声想用另一隻手对付万里哪想到那隻手已经被万里压在身下了挣了两挣也没有抽出来。 「你还没吸我的精血哪这就走吗?」万里灵巧的坐起身把她的两隻手腕抓在自己的一隻手裡「哪有你这样的没一点专业精神!」 女鬼奋力挣扎了一下竟然力气很大一下摆脱了万里的钳制迅跳到门边去。这一次她不再是无声无息的了而是出『咚』的一声响同时出类似老鼠的吱叫声。 就像是信号随著她的叫声窄小的房间裡又挤进两个青面獠牙的高大鬼怪吼叫著冲了过来。 噹的一声! 万里不知从哪裡抽出来一隻球棒架住了两隻『鬼怪』的铁棍! 「我就不明白了不是鬼吗?怎麼会用这些俗物至少要飘一下给我看看吧!」他戏闹的说了一句而后架开了对方的武器灵活的向前窜了一步一棒打在其中一个『鬼怪』的腿侧让他惨叫著跪倒在地。 「行大礼就不必了回去告诉司马南虽然我不赞成使用暴力但这并不等於我不能对抗暴力。」 第十五章 巷战 话音未落他向左一闪球棒又扫向了另一人的脚腕。 房间内的『鬼怪』没想到万里那麼高大却这麼灵活更没想到他们这一番装神弄鬼也根本没有吓到他两个照面就落了绝对的下风要不是万里心善以他『健人』的力气而言那两个人的骨关节以后就不要指望还能用了! 他只是打倒他们让他们暂时伤到不能攻击他而已1 「以后当刺客时换一点利器做武器这样至少有威慑力。这种铁棍还不如我的球棒你看我这个防滑手柄不比你那个东西趁手?」他好似没正经的说著不相干的话实际上是在观察这些人有没有后援队同时把他们的武器踢的远一点也把这两个人逼到墙角去。 「我没兴趣看你们的化妆不过我倒想看看这位随便上男人床的小姐的真容是什麼。她在我身上摸了半天给我回摸一下总没关係吧。」 那女鬼『吱』的叫了一声大概是下意识的逗得万里哈哈大笑「别装了早知道你是装的。虽然你比那两个笨蛋有敬业精神不知从哪裡把身体冰成那个簷子而且还屏得住呼吸。」他说著扯下『女鬼』身上的白袍。 白袍下是瘦骨嶙峋的一付男人骨架一根根肋骨在月光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瘦得像活动的人体筋络图一样。他被万里虽然温和但极其自信而强大的气势吓住了依著墙壁不敢说话连气也细细的喘。 万里叹了口气心想这个人还真有点鬼相----饿死鬼! 他一把扯下『她』那头长及腰的假髮随便扔在地上看见他眼皮涂著萤光粉。脚下是厚厚的毛底鞋明白这就是她走路无声和那双阴森白眼的缘由而再看『她』的指甲竟然是真的! 他抬头看看这个曾经和他搂抱著躺在一张床上的假女人只见他的脸上竟然画著浓重的女妆那神色间还真有点女气。这让他头皮骤然麻没想过自己这种多少女人惦记著的黄金单身汉竟然被一个人妖上下其手他為了帮朋友连身体也差点奉献了! 「滚吧。太没用了我还没有热身哪!」他这时候有点恼火了「让司马南派点狠角色。不然就派真的女鬼来!」 得到他的『特赦』那三个人慌忙跑出房间去。 万里很明白為什麼他们闹出那麼大的声响却没有人来看一下。在这种小地方这小旅店只住了他一个人。為了挨近阮瞻的房间还选了这个最便宜的房间而司马南财大气粗自己可能以财通天! 看来司马南在自己一动身时就找人看著自己了想必司马南也不是没有能力请来更厉害的打手之所以找这样几个笨蛋来装神弄鬼就是想显示他的优越感想告诉他:他的行踪被人盯著呢! 这就是那些自视能力和身份的人的共同缺点。总带著藐视和高人一等的味道看起来很帅但却是失败的根源。他万里难道是被人吓大的? 想到这裡他站起身来凑到那扇小窗子去。他只是觉得闷气随便看看的没想到正看到窗外的简易路灯下。一个女人站在那裡。 她只是普通的漂亮但妖嬈的举止让她有了一种非常迷人的气息。她穿著一身红色的衣服在大半夜裡竟然还戴著一付墨镜让人看不见她的眼神不过她好像正等著万里从窗口看她一样当万里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她立即拿下墨镜回眸一笑! 张雪!不应该说是洪好好! 一瞬间万里没能思考。洪好好的眼睛裡闪过一丝微光彷彿在他的脑海刺了一下让他心裡驀然有一股想抓住这个女人的冲动於是连上衣和鞋子也没穿就跑了出去。 而当他跑到洪好好所在的后街却正好见到她钻进一辆车裡扬长而去只让万里看到车后窗上她嘲讽的笑容。 万里站在那愣了几秒鐘。心念急转不明白司马南这是什麼路数?! 难道是调虎离山? 这念头让他的心一激灵迅往回跑但是他跑到旅店门口时迟疑了一下之后并没有进去而是选择拐进了和洪好出现的方向相反的一条小街上。 如果有人要偷他的东西一定会从这裡逃走! 钱倒没什麼问题是血木剑和那个存放他和阮瞻联络的牛皮纸信封还在房间裡。他平时是很冷静的不知道為什麼洪好好一对他笑就好像在他心裡放了点什麼东西抓挠一样让他直接就中了计。 不是他找借口一定是司马南用了什麼妖术了!只是那迷惑人的诡计在他身上的效力并不长久让他在脑筋清醒的一瞬间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司马南使用的是连环计----他派三个笨蛋来袭击他虽然是吓唬他警告他但当他没被这装神弄鬼的烂招数吓到他就用第二计也就是用妖法使他去追洪好好然后让早就悄悄安排在隔壁房间的小偷来偷他的东西。 血木剑和那信封都是极其重要的如果失去了司马南就会马上再派出更厉害的杀手对付他。 如果派的是厉害鬼怪的话他自保尚且不行就更提不上能帮阮瞻了自然也联络不到他了甚至司马南会用自己的被困作為打击阮瞻的筹码! 按理说一般人丢失了东西会跑去原来放东西的地方去看对他而言就是到旅店的房间去看。但如果那样就会给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小偷充分的取物后逃走的时间等他再去追黄花菜都凉了!而他的脑筋转得比别人快所以根本不回去看直接去追! 他人高腿长反应得又比较快再加上这裡的路况简单所以他只拐进那条小街几步就看到一个黑影在前面跑手裡拿著一个长长的东西不是血木剑还是什麼? 那小偷显然没料到他能这麼快就赶来吓了一跳慌忙加快了脚步但才跑了半条街就被万里一把抓住后领。 「东西还我!我保证不打你!」万里大喝一声。 那小偷被万里死死的按住整张脸都贴在了墙壁上说话含糊不清。但听语气就知道是不同意万里的提议不仅如此由於他是抱著血木剑的所以被万里一按。更是把剑护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 不得已万里只好鬆开小偷一点「你非要挨揍是吧?快把东西拿来!」 「挨揍的是你!」小偷的脸被墙壁上的灰土弄得看不清面目但还是死抱著血木剑不放同时大叫「快死出来啊。这个外地的蛮子很扎手!」 万里被小偷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没想过司马南竟然层层设防的对付自己。眼见著『呼啦』一下闯出了十几个人也不知他们是从哪裡涌出来的反正一下子就把他堵在小街的中间。 「蛮子放开我!双拳难敌四手今天你讨不到好处!」小偷得意的挣扎了一下不过没有挣脱。 他恼怒的瞪著万里没想到却正对著万里满不在乎的脸孔「好吧我放开你。」万里的脸上笑咪咪的。 小偷只觉得大事不妙因為那笑容有点不怀好意嘴裡说要放开他但眼神裡根本就是不屑。他还想说什麼却来不及了眼前只有一个拳头在快放大。然后就觉得脸上一阵木连疼痛也没有感觉到就直接陷入了人事不知的『幸福』状态。 「我说话算话。」万里对著如软布袋一样鬆垂在自己手上的小偷说然后迅拿出他怀裡的牛皮纸信封和血木剑把他扔到了地上。 但他没有时间喘口气在他打昏小偷的一瞬间那些围堵著他的人已经冲了上来。月光下他看得清他们手上明晃晃的东西知道这下对方拿的真是利器而他却光著上身光著脚连那个防身的球棒也没带在身上。 他不是阮瞻没有那麼大的灵力可以让血木剑比任何钢铁都坚硬、比任何武器都锋利它在他手裡就是一柄普通的木剑只有对付灵体时才会有功效此刻不仅帮不上忙还需要备受保护。 他能明白司马南对这道界异宝的态度----能偷到手最好不然就要毁了它!所以血木剑并不比他更安全。 仓促间左右一看只见身后有几个小木凳可能是老人们在这小街下棋打牌时坐的晚上也没有拿回去急忙把血木剑重又压在晕在一边的小偷身上自己则一手抄起一个木凳站在这『人体护剑盾牌』的身侧险险的避开第一波攻击。 由於阮瞻从小遭人排挤和恶意对待的关係他早已经习惯了以少敌多的这种混战场面而且他的力气又比较大但对方人数确实多了点把他逼到这个窄小、黑暗的小巷子裡让他转不了身又因為要保护血木剑的关係不能逃开只能苦战不止。 一时间小巷中砰彭和呼喝声四起! 可能是司马南给的待遇太优厚了所以虽然连番攻击下来对方有许多人被狠狠的砸伤了但却不肯退却围著他纠缠不止看样子不打死他不拿到血木剑就不算完! 时间一久万里就开始落下风了不仅疲惫不堪而且身上著实挨了几下虽然算不上重伤但被刀划破的地方还是血流如注脸上还不知道被谁打了一拳一隻眼睛火辣辣的疼有点睁不开。 「难道老子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他这样想著手下却不停用木凳把一个人砸得头破血流痛叫著坐倒在地上但同时右手腕一凉手一鬆『武器』落地他马上从双手作战变為更被动的单手应敌! 「妈的还没完了!」再度受伤激出了他骨子裡潜藏的野性让他凭空生出一股愤怒的蛮力虽然只有左手能打却在又连伤两人后逼退了这一轮攻击。 他喘息著依在墙上看那个小偷动了一下好像就要清醒过来了而对方还剩下七、八个人心裡一阵焦急知道如果再没有人见义勇為自己和血木剑都会完蛋大吉! 第十六章 奇怪的援兵 包围圈越来越小万里咬紧牙关和这些人对峙著。 「死蛮子这回看你还往哪裡跑!」其中一个人凶狠的说。 此刻的万里虽然处於绝对劣势不过却毫不示弱他笑了一下才想说什麼就见那些人忽然停下了向前逼近的动作脸色大变一脸惊恐的看著自己的身后。 后面的墙上有什麼吗? 万里差点当场转过头去看但硬是梗住脖子没有动。现在最大的威胁在眼前如果对方是诈他的他一回头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就算他背后真有什麼也先料理了眼前的这些恶犬再说! 只见那些人完全吓傻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个如同咬鉤的鱼一样张大嘴巴呆愣在当地- 当---- 不知是谁手中的凶器掉落到了地上在驀然安静下来的小巷中出一声惊人的脆响彷彿警铃似的让在场的人都是一震而后突然像突然意识到什麼一样大叫著作鸟兽散! 鬼啊---- 这是他们集体叫喊的句子! 万里驀然转过头去墙上的景象让他也吃了一惊不禁倒退了一步踩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差点绊倒。那是那个小偷他才一清醒过来就正看到了对面的墙所以有立即吓昏了过去! 班驳的旧屋外墙上掛著一个人头! 是男人脸色灰白得几乎和墙体融為了一体头髮像乾枯的树枝一样死气沉沉的垂著右脸腐烂得凹凸不平左脸上有两颗竖排的黑痣。好像两滴泥泪掛在脸守丧一双眼瞪得大大的却是红的。 刚才墙上明明什麼也没有的这是怎麼一回事? 那人头即不出声也不动就像个可怕的浮雕一样掛在那儿。 好半天小巷就那麼诡异的寂静著。万里觉得老那麼僵著也不是个事於是嚥了嚥口水说「那个----刚才的事谢谢。」 他话音才落那人头忽然如雾气般淡恶劣下来逐渐变為透明一片被风吹起的树叶从中横穿而过那片虚空之地。转眼间就消失了踪影好像墙上从来没出现过异物一样。 万里站在那儿纳了半天的闷不明白这来去匆匆的人头是怎麼一回事。是专门来救他的吗?谁派来的?肯定不是司马南了。除非他心理有毛病专门為的是折磨他而不是阻止他。不过从司马南思维的方式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阮瞻?也不会他不可能不告诉他一声就那麼做。路过的好鬼魂?也许!还有说不定是有什麼要求或者牵连的魂体也说不定! 他弯下身把小偷的身子向旁边推了推拿回了血木剑。「洪清镇的治安可真是好啊!」他朝天大喊了一句然后慢慢走回到旅店去。 他週身的伤口无一处不疼而且刚才打得太激烈累得他要拖著步子才走得动心想这一次的袭击应该差不多了。可他不知道在他踏入旅店的一瞬间刚才被他丢在房间地板上的假髮好像活了一样游移著慢慢爬到了他的床下面去。 回到旅店中一看表才十二点多他只好先自行处理伤口好在只是皮外伤不过那火辣辣的疼还是让他咒骂不止完全没有了他一贯的学者风度。 处理完这些他走过去锁上房门防止有装神弄鬼的再闯进来烦他然后把血木剑小心的放在枕头下面球棒就放在手边準备再睡一会儿等清晨时分再试著联络阮瞻。 他平躺在床上舒服的伸直了腿慢慢进入了梦乡。在梦裡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类似於传达室那样的房间一个门卫脸上盖著报纸躺在椅子上打盹。 他想问问门卫这裡是哪儿但才轻推了门卫一下他脸上的报纸就掉落到了地上。露出他的面目来----方脸膛五官端正在脸颊的左面有两颗竖排的黑痣好像两滴泥泪掛在脸上使本来眉清目秀的脸有了点哭相! 虽然这张脸并没有半边腐烂也没有红色的眼睛不过万里还是一下就认出这是刚才在小巷的砖墙上浮现出的人头! 这个人头安装在一个身著整齐的保安制服的门卫身上显得有些古怪更古怪的是他的全身被一圈圈的黑色丝线紧紧的绑著在万里的目光注视下那层层密密的黑丝彷彿有生命一样的慢慢的游动勒紧渐渐陷入了门卫的身体裡。 万里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想伸手帮他解开这怪异的丝线但才一俯下身那个死了半天的门卫突然睁开了眼睛「头髮!」他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 事情太突然了万里也有些意外向后退了一步一下被地上横著的一个东西绊得摔倒在地一下子就惊醒过来! 这是怎麼回事?被动的接受了刚才的心理暗示还是那个奇怪的援兵要告诉他什麼?為什麼说头髮?那是什麼意思? 他胆子一向是大的不过这次竟然让他有点口乾舌燥也不知道是失血造成的还是受惊所至。他想下床去弄点水喝但一起身却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了----他的身上像梦中的门卫一样缠满了密麻的黑色丝线不----是黑色的长髮!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刚才一进门时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是哪裡了。他明明把那个『女鬼』的假髮扔到地上了可是从外面回来后却不见了总不会是那个小偷帮他收拾了房间。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佩服起司马南来他不仅有强势人物的高傲还相当谨慎对付他这样的小人物竟然也用连环计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还真是不好对付! 他尝试著动了一下。却感觉到身上的长髮动了起来像无数湿粘的细蛇一样往他的皮肤裡勒。不仅无法挣脱。还带著蠕动著的酥麻不适感! 这感觉让他浑身无力试了三次也没坐起来那黑髮像是扒在床下的章鱼一样身体在床板下但无数的触角却伸到床上来意图扎进他的皮肤吸取他的血液。 他这样一想那妖异的长髮好像配合一样果然开始戳刺他的皮肤了让他一瞬间感觉无数的小虫在咬噬他。那滋味比刚才那几个流氓拿刀砍他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却没出任何声音这让他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刚才他没有锁好房门的时候有坏人闯进来锁好了房门吧有人早藏在房间裡饿妖邪之物对付他;血木剑放在外面吧差点被人偷去放在枕头下面吧现在想用却又没办法拿出来了! 妖髮越缠越紧髮梢宛如一个个的倒刺往万里的皮肤裡也越扎越深。这不是用蛮力能解决的事所以让万里无计可施焦急中他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援兵不仅在小巷裡救过他。刚才还托梦警示他那麼应该对他没有恶意现在為什麼不来帮帮他呢? 「老兄帮人帮到底。」他大叫一声虽然还是出不了声音不过从嗓子中沙哑出含混的意思。 就像刚才他说了谢谢那人头就慢慢隐去一样现在他才一求助求助就感觉从大开的小窗中猛的吹进来一阵寒风在房顶上凝结成一团黑气并慢慢形成了个人形。 他大鬆了一口气明白这魂体不会对他的困境袖手旁观於是全神戒备著。可是那不知名的男鬼一来缠在他身上的妖髮受了刺激一样驀然收紧差点把他勒断了气。 「快点啊老兄!」他无声的再喊。 那黑色人形伸出了两隻手臂慢慢拉长著早过了人类应有的长度却还在拉伸直到接触到他身上缠绕的头髮才五指成抓用力拉扯起来。 万里还以為那援兵会有什麼法术或者妙法没想到竟然是用蛮力扯他一扯妖髮自然的反抗两方实力差不多把万里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扯来扯去疼得他浑身冒汗偏偏又叫不出来! 终於援兵在一个回合的拉锯中稍佔了点上风让妖髮略微的一鬆被他们折磨得快吐血的万里急忙抓住这唯一的空当拚命挣出一隻手来伸手到枕头下面抽出血木剑用力往妖髮上一割! 『嘶啦』一声好像布帛被撕裂一样妖髮被血木剑斩得从中间断开剑锋上美丽的红光把纷落在地上的断髮燃起了一蓬蓝焰之火霎时延伸到床下面去把整个妖异的假髮烧个精光。 「真难闻。」万里掩住口鼻一抬眼见那个好心帮忙的鬼魂缩在角落裡惊恐的盯著他这才想起血木剑对魂体的威胁性竟然在还相隔几米远的地方就怕成这个样子连逃走的勇气也没有急忙把剑掩在背后。 「老兄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两次了。」他尽量显得友好「你是谁?我要怎麼回报你?」 那魂体在墙边犹豫了一阵慢慢飘到万里的身边来正当万里以為他要说些什麼他却从窗户边瞬间消失! 万里张著嘴伸著手本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附近在近年来有什麼大案的但他走得太快让万里下面的话根本没有说出来。 「算了自己查吧。」他叹了口气见自己**的肌肤上都是血点点好像下雨时溅上的泥点不禁叹了口气。今天他终於明白為什麼阮瞻每打一场都要弄得五癆七伤了。他做為助手在旁边看看容易自己真正对付起有妖术的人来才知道这有多麼难何况阮瞻每次打的都是boss级的人物! 他提著血木剑谨慎的检查了一下周围这次确定再没什麼问题了。才在冷水盆中拧了条湿手巾抹了一下遍佈在身上的血珠準备和阮瞻对话。 他刚才失了不少血怕给司马南提供机会用那个饮人血的飞鹤来探听他的消息所以跑到了这层楼的公共卫生间去联络阮瞻。那裡是封闭的连个镜子也没有司马南就是有通天之术也不会知道他在干什麼! 第十七章 联络 他按照阮瞻说的程序盘膝坐在马桶盖上把血木剑放在手边从怀裡掏出那个牛皮纸信封取出其中一只纸鸟和一张水观术的符咒深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 可能比较紧张那只纸鸟在他的头顶放上去就会掉下来折腾了半天才能稳稳地待在头顶这让他长出了一口气不过是一张纸罢了却让他觉得重如千斤脖子一直梗著汗都下来了。 「这不怪我我不习惯神棍的手法。」他咕噥著自我安慰一句就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符咒。他以為会正常燃烧哪想到那张纸一见火就『腾』的一声飞出他的手滞留在半空中烧了好几秒鐘完全越正常的物理现象。而且因為事突然让他差点从马桶上跌下来。 他一直担心头顶上那只好不容易安放好的纸鸟会在掉下来然而当他一踉蹌后却见地面上并没有纸鸟的踪影抬头一看竟然真的如真鸟一样盘旋在自己头顶了。 他知道这时候可以说话了连忙安神坐好把自己刚来这一个晚上的事说了一遍「我是根据血木剑的情况来判断真鬼假鬼的那三个笨蛋来的时候血木剑一动也不动肯定是假的啦。还有我毕竟才来打听的情况并不多都告诉你了你要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还能坚持多久。完毕。不不不----还有点事。我们為什麼不弄个对讲机或者直接用手机?这回真的完毕了。」 他话音才落就觉得头顶一热那张纸鸟已经变成了一簇小火苗在半空极快地燃烧而后瞬间下落。万里吓了一跳连忙跳开这才避免自己的头顶被烧到。气得他差点大骂阮瞻。怪他也不提醒自己一声。然而还没等他说话。他的脑海裡突然感觉有人叫他他立即静下心来听阮瞻回话给他。 两分鐘后他才从公共卫生间出来回到自己的房裡去。此时虽然才半夜他又睏得不得了。可是他却睡不著了。 阮瞻告诉他:「十二个人死的还剩下一半他和小夏在新镇裡还能坚持一阵子但外面的情况也要快点调查因為城镇裡怨气太深常人在裡面待的时间太长必受其害而他本身受了一点小伤需要一点时间恢復。还有小夏在镇上最大的那间旅馆曾经遇到了些怪事和瓷器有关。还有鬼魂哭著叫热鉴於从外面打听到新镇地地址以前是一个窑场所以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最好是住到那间旅店去。」 至於為什麼不用科技用品联络的问题阮瞻根本没理会。不过他不说万里也明白那是因為这些现代通讯设备会没有信号。会被无形地磁场屏蔽。他之所以这麼问是因為无聊的问题才会缓解紧张现在阮瞻正带著小夏和六个比小夏还菜的倖存者孤军奋战心态越放鬆越好。虽然阮瞻一向是个冷静沉著的人不过小夏在他身边他难免会出现情绪波动。那个死丫头现在是阮瞻的命门!照阮瞻话裡的意思大概是说这被困的十二个人怨灵多多少少都和造成怨灵的这桩往事有点关係就算年纪比较小的也可能是因為家族裡的某人受到了牵连所以这些人之间的关係也是重要的线索他们共同参与了什麼事? 而对於万里今晚遇到的那个两次出手相救的援兵阮瞻认為他一定是与他们要调查的事有关的因為魂体都比较有灵性会知道他是调查此事而来也能判断出他是善意的因此可能要他為他们伸冤。 现在想来他们已经有了三个不甚明朗的线索----第一是窑场的事他準备明天就以瓷器爱好者之名来调查这件事;第二那个今晚帮助过他的魂体按理说他如果真的有冤要诉应该会再找上自己所以他决定明天半夜到街上閒逛看是不是遇得到;第三这十二个人之间有什麼关係要调查这个比较难虽然看似都是实质的人但人和人的关係最為复杂外人不容易了解只好从他们的出身和共同做过什麼工作入手。 还有他要提防司马南再派人偷袭他。虽然他这种小角色司马南是不会亲自动手的但他只要派出那个红衣美女来他可能就打不过了所以他决定适当用一下隐身符另外留心不要被飞鹤跟踪最重要的是要造成一种局面让司马南不能轻易动他。他现在总算充分理解了阮瞻常说的那句话----敌强我弱只能以智计和勇气取胜。这种情况下如果逞强斗狠无异於白痴行為。万里整夜躺在床上计画著明天的事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个小会儿然后就立即搬到镇上那间大旅馆去。这间小旅店的老闆竟然没找他要房钱嘴上说著漂亮的话比如没有保护好客人的安全让小偷骚扰了客人云云但万里心理明白他一定拿了那批打手的钱不过不揭穿罢了。 他就那麼大大方方地走在大街上也不管自己的鼻青脸肿还有裸露在衣服外面的刀伤带给路人多少好奇和震惊就这麼东一头西一头地打听瓷器的情况不到一上午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有个外省来的记者要做一个关於瓷器之乡的专题报导而且為人热心的很许多小作坊式的瓷器舖都想找他介绍本镇瓷器的情况期望能在他的新闻报导中稍做宣传下这样对自己的生意大有助益。他一早已经搬到镇上最大的那间旅店去了恰巧小夏隔壁的房子还空著。他就住了进去。而他经过上午在镇子上这一番折腾到了下午已经值达到了他所要得到结果的期望值。 他成了名人每天无数人盯著司马南不能再轻易派打手来;他想打听窑场的事现在有一批人主动提供线索虽然不是直接的但他可以旁敲侧击地问来而且可以不知不觉就做到;他想知道被困在新镇裡的那些人的情况。而这也可以透过假採访获得一些线索。假设阮瞻推测的没错。那麼司马南和洪清镇的上层人物是没有勾结地、甚至是对立地关係。因為他要利用怨灵就要满足怨灵报仇的愿望而產生这麼多怨灵的事如果是当年这些镇领导隐瞒的那麼他们一定是报復的主要对象这从被困新镇裡的人中大部分是官员就能看得出来。这样他们肯定不想怨灵被放出来!所以虽然他要暗中进行很多事可司马南比他更见不得光。况且如果有人要查他的记者身分暂时是不会查出什麼的因為儘管他是假记者身分记者证也不是真的不过他确实顶了个特约通讯员的头衔是透过朋友关係临时安上的。如果有人要打听到报社去他那位神通广大的朋友会帮他支吾一阵。他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微笑。早上的主动出击确实使他获得了主动权。现在司马南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他而他可以安安心心的调查事情。如果司马南晚上派猛鬼来他还可以利用隐身符实施狡兔三窟之计保证司马南不会轻易找到自己。现在他最大问题就是要以最快度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尽快為阮瞻和小夏提供线索另外要把这镇上地水搅混。还要找到一个叫龙先生的人。 他為这个镇起了个好名字还亲自為新镇选址。据说他是个很有学问的隐士但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也绝少有人知道他住在哪裡还让万里產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是谁?和这件事情有关吗?目前他来不及想这些因為整个上午乃至整个晚上来旅店找他的访客络绎不绝他开始蒐集大量的情报然后筛选出其中最有用的讯息。..............「这两个小子!」司马南面色阴沉地站在窗前。他还是住在那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裡洪好好则坐在他身后的沙上感觉出他的极度不快因此没敢插嘴。她刚和司马南报告过洪清镇的情况对万里实施的计画算是彻底失败----血木剑和留下的东西没有偷到手、没有真正伤到万里、而且被万里堵死了继续这样做的路。虽然计策是司马南想出来的。但毕竟是她亲自去的她很怕会被迁怒。「除了第一次交手我再没有低估他们甚至每次都要高估一点可是他们的潜能好像是无限的总是会比我想的还要更厉害一点。」司马南继续说「好好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他既然问起洪好好不敢不说犹豫了半天才道「你不是说----和这种人斗才有乐趣吗?这样----不是正好陪你玩?」她说完了偷看她的反应但他还是背对她站著一动也没有动。 「你说的也没错。」司马南语调平直听不出喜怒「可有一句话叫养虎為患等姓阮的小子强大到无以復加姓万的小子又能搭的上调死的可就是我了。嘿嘿想想我竟然有可能死在他们的手裡。」 「不你不会死的。没人比你强大你一定会打扁这两个小子。」洪好好急忙著说。 她的语气十分恳切因為没有司马南她就不能存在於这个世界上而她贪婪地热爱著这个世界的黑暗与繁华。而且她怕这个男人虽然他温柔的时候是个最好的情人但他的心像个无底洞一样让人看不清有时候会氾滥上兇猛的洪流恐怖极了。 「放心我死不了因為我不会让阮瞻强大到我摆不平的地步死在他们手裡?哼我只是说说你还真信!」司马南狂妄地笑了一声终於在话语中带出一丝情绪让洪好好也鬆了口气。 「明天我亲自去洪清镇。」司马南做了决定。 看著窗外的灯光和车流他突然有点恍惚生就是那麼美好吗?他不知道他只想知道永生的滋味所以一定要得到。而且就算死也只有阿百才有资格要了他的命! 第十八章 不可靠的伙伴 新镇裡一幢居民楼前。 从门窗望去迷雾仍然没有退去反而愈浓重了像一块巨大的白布掛在外面把整个世界和这个小小的房间完全阻隔开来。 而且随著时间的延长这个房间好像开始漏风一样门窗都出轻微的『当』声一丝丝阴寒之气渐渐渗了进来四壁和屋顶、地面也开始潮湿了。 「怨气太深符咒的力量顶不住了。」阮瞻侧耳听了听皱紧了眉头。 此时他和小夏还是坐在隔断墙的后面。自从他们躲在了这个房间裡他就在试图恢復自己的一点灵力。「现在好像被围住了一会儿要想个法子出去才行。」小夏探头看了看。只见外面几个人也似乎感觉到了这暂时的平安就快不存在了每个人都有点紧张。刘红又开始往还算镇静的左德身后缩马记者一脸惊惶赵家远是神情呆滞只有毛富开开心心地坐在地上嘴裡也不知道说些什麼。 「没关係我会有办法。」阮瞻的眉头仍然皱著。 从刚才和万里的通话看他在外面果然遇到了司马南的袭击这让他多少有点担心而这裡目前的情况也十分棘手各种重大的压力让他无法释怀。 「我不担心。」小夏又回到阮瞻身边来看他的眉头锁得紧紧的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抚著「有你在怎样也没有关係。逃不出去也没关係。」 阮瞻捉住小夏的手。 她距离他太近了这样用手指尖抚著他的眉头让他又想去吻她。然而他还没有动就感觉她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他差点追过去让那甜美的感觉持久些不过他强迫自己冷静不动。因為他明白目前的困境。如果他随著自己的心意那麼他整颗心都会放在她身上他们就没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了。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裡的。」他握著她温软的小手「你的未来还有无数美好的事等著你哪!」 「我不喜欢你这麼说。」小夏搂住他的脖子「好像留遗言一样。我要和你个誓----假如你不能活著出去我就殉情我誓我会做得到。所以想让我过美好的人生吗?你一定要保住性命。」 「别任性。」 「我就要!」小夏感觉他要拉开自己更紧的抱著他的脖子不放「因為没有你的人生就不快乐了。」 她的话让阮瞻的心瞬间就柔软了下来。 他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个温文随和的人但实际上骨子裡的个性非常强悍这也就是為什麼自他出山以来遇到的都是在功力比他强的人但却没人能压制得住他的原因。如果為了保护对自己而言格外重要的人。往往会激出更大潜能。小夏正是深知这一点才用这些激励阮瞻的。 「请问----」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扰了静静拥抱著的两个人「地面和墙壁都渗水来了很奇怪还有阿外面刮了好大的风怎麼了阿?」 小夏厌恶地白了刘红一眼拉阮瞻站了起来。但还是握著他的手。 「左德。」阮瞻走到外面先叫来一直相对镇静的左德「你把符咒从墙上拿下来记著不要全部取下来。最少要留下两张。而且已经变色和浸湿的就不要了。」 左得点了点头还是和马记者一起去取符咒。 小夏一眼看到了赵家远呆坐在那裡心裡忽然一动想起他可能是背后事件的知情人虽然他好像很怕什麼也不肯说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应该再盘问他一次。 和阮瞻的相遇让她兴奋地忘了一切现在这种备战状态才又让她想起了这件事情。 她向赵家远走了过去奇怪的是这一次赵家远没有像惊弓之鸟一样迅避开直到小夏走到他面前他还是纹风不动。 「赵家远你要说出当年出了什麼事这样我们才可能有逃生的机会。我知道你怕可是你不说也一样是死所以你应该说出来哪怕透露一点呢!赵家远?」小夏见赵家远还没反应急得过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哪想到保持著坐姿不变的赵家远突然倒了下去出枯木摔落在水泥地上的闷声四肢和头竟然被摔得脱离了躯干整个人就那麼摔裂成好几块血也没有溅出一滴。 小夏先是一愣随即惊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一大步但赵家远的头突然动了一下『咕嚕嚕』的向她的脚边滚了过来张口便咬。 小夏惊得跳了起来但没有落地就被阮瞻的一双强健手臂在半空中接住。 在小夏去和『赵家远』谈判时阮瞻已经觉得不对了。包括他这房间裡有七个人的可他在吩咐完左德后却只感觉到了六个人的气息。只是他现在看不见怀疑了那麼一下所以才没能在第一时间赶到! 『砰』的一声他準确地踏到那断头上脚上一用力那颗头碎裂成两半竟然是空心的木头! 「阿----」 刘红的反应比小夏慢一拍这时才惊叫了起来而毛富则爆出一阵大笑! 「怎麼回事?」小夏被惊吓得嘴唇都白了把头埋在阮瞻胸前「他為什麼是木头人?」 「在广场上时他就不是他了!」阮瞻轻嘆了口气。 如果他的视觉和异能有一样没有被封住他早就能现这个木头人混到他们之间来不会要小夏冒冒失失去推一下才明白。现在他知道為什麼他的符咒这麼快失去效力就是因為有这个附於木头人上的怨灵不断与外面迷雾中的怨灵裡应外合。可惜他一直没能现。 可是真正的赵家远去哪裡了?死了吗?而现在周围这些人中又有哪个是对方派来的奸细。 这个想法让阮瞻心裡一紧如果说有什麼能轻易的打败对手的话让他们互相猜疑和提防甚至互相攻击是最有效的方法因為一个木头赵家远他差点也中了计! 「能用的符咒都在这裡了。」身边传来左德的声音。 阮瞻定了定心神。决定不上当。还是要信任这裡的人。特别是左德他给人相当可靠的感觉。 「大约还有多少张?」他问。 「二十二张。」左德在揭下符咒时已经数好了。 「每人五张我和毛富各一张。」阮瞻简单吩咐「你们在前胸和背后各贴一张留下三张等我们回到广场上时。把符咒贴在自己周围。」 「回到广场去?」刘红尖声道「那不是要我死吗?不我不去我不去。快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不我不去!」 「不去的不勉强自己找出路好了。」阮瞻冷冷地。 「我去。」左德说。 然后马记者也说去连疯的毛富也跳起来高兴地叫著「我去我去!」这样一来刘红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可不敢一个人单独等在这个城镇裡。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了阮瞻就走到门边去小夏紧紧的跟在他身后本想把自己的五张符咒偷偷分给阮瞻几张的毕竟他现在异能被封也不是那麼安全但阮瞻坚决拒绝她那麼做所以她只好紧跟在她身后心裡誓要她死容易要从背后袭击阮瞻休想!阮瞻打开门迎面立即有一股狂风吹了过来但阮瞻突然举起手。而他才一举手浓雾立即闪开一道半米宽的空档。 阮瞻轻笑一声那隻手还是举著领著排成一队的人走了出去。 阮瞻第一个之后是小夏然后马记者、刘红、左德断后的是毛富。因為毛富已经疯了吓人的东西对他没用估计像他那种杀起来这麼没有报仇乐趣的人应该会排在最后一个死去所以他是目前相对最没有危险的一个。阮瞻只让人在他背后粘了一张符咒保证他不被什麼附体来害人就可以了。 阮瞻知道那怨灵化作浓雾之所以闪开一线是误以為刚才他会打掌心雷所以他现在不急著出手保存自己那不多的实力路不远但是要防止被迷惑走错了路又要提防会有怨灵突袭所以他们走得比来时还慢。 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本来那个封闭的小房子是最好的避难所是他早就计算好的可以為他争取一些时间可没想到赵家远早就被换成了木头人使他苦心维护的堡垒没有防守到他想得那麼持久。好好的房子平白无故地渗出水来如果他再不带人走就真会困在那裡出不来了。 外面到处都一样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回到广场去。他看得出来虽然每一次死人都是在那裡好像是个杀人的舞台不过那裡场地宽阔又是气息流动最通畅的路口而且那个塔颇有『镇』力感觉是个很懂五行风水地高人设计的这个地方只是被破坏了而已。既然哪裡都不安全而且最后这些人都被拖到这裡那麼还不如直接过去至少在哪裡这雾气不能长期覆盖广场。 他父亲虽然教过他不过他对风水五行之术一向没什麼研究只能看个大概但是依目前这处情况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是谁破坏了这裡的势。 明明天色是灰濛濛的一行人却只能摸索著艰难前行宛如现在白色泥泞之中阮瞻的手一直高举著使那些浓雾再他走近时自动的闪开一条路这情景让小夏感觉自己是在海底一样如果这白色波涛合上所有的人都要葬身其中。 终於那些隐藏著的怨灵开始对阮瞻所表现出的威摄力有些不耐烦且不信任了没有雾气的空档中突然涌上来一股人形的白气从上往下向阮瞻压了下来。 「阮瞻小心!」小夏叫了一声。 阮瞻冷笑一声把那隻举了半天的手挥向了正午十二点的方向。 「嚐嚐这个!」 第十九章 纸鱼 一团火从阮瞻的手掌间飞出。 他这次的火手印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而且轨跡不是直直地出去而是上下左右翻动著向前冲了过去。 火一出小夏就听到尖叫四起四週的雾气如潮水一样退却从她们这个位置能一览无遗地看到广场的全貌也能看到那火球带著无比的热力一直打到了广场边的一棵树上让那棵树登时燃烧起来。 「啊广场就在前面!快走啊!」刘红又惊又喜地大叫了一声同时向前推挤马记者。马记者没有防备一下撞到了小夏的背上可小夏从刘红喊第一声的时候就全身绷紧著提防她製造的意外了所以拼命架住了从马记者那儿传来的冲力没有撞到阮瞻身上。 别人没有看出来但她的双手一直扶在阮瞻的背上感觉得到阮瞻打出那个火手印后身体微微地颤抖。她明白他為了唬住这些怨灵拼得过力了如果这时候来点什麼外力冲击就会暴露出他目前的虚弱状态来。 「左德如果她再大喊大叫就把她丢出队伍。」她狠地说恨死了这个自私、势利、成事不足、败事有餘的女人终於明白為什麼人家说一个内部的破坏分子比十个外来敌人还可怕的这句话。 阮瞻不说话和小夏心灵相通抬步向广场走去度比原来快了些但还是稳稳当当的好像散步一样这样不仅不会暴露出他脚步虚浮还会显得格外自信威摄那些怨灵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灵能被封现在只能用「诈」和「拖」来周旋。但是他能做到这一点也证明了他确实破了司马南的水观术让他不能看到镇裡的情况没办法遥控和指挥。现在这些怨灵一定以為他很强大对它们构成了绝对的威胁只是因為暂时找不到出路才在这裡等待援兵而已所以它们只是围著并没有敢一哄而上。 但是赵家远的事件给了他一个啟示这些怨灵并不简单懂得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现在他们的周围就可能还有其他的眼睛在监视所以他要谨慎不能透露一点己方的信息。 还有一个不利的情况--司马南是不会就这麼算了的一定会想其他方法来使他陷入被动。 化為浓雾的怨灵在他们身后不甘心地跟著当他们到达了广场雾气也没有停住渐渐侵袭了过来。只是和阮瞻判断的相同雾气在广场上虽然也一样瀰漫著但却没有那麼浓能见度比街道上稍微好了一些让几个围坐在树边的人都能看到其他人。 可能因為那火手印打出的火带有灵力的缘故那棵树还在燃烧著像一支巨大的火把一样。虽然这些背对著树坐著的人都没有感到丝毫的热力好像身后燃著的是冷火但这火焰和每个人贴在身前的那三张符咒搭配起来成功地阻止了怨灵的进袭! 雾气剧烈的翻滚著有如滚水一样小夏知道他们是不甘心也知道他们等不了多久就又会想办法攻击。她看了阮瞻一眼见他神色虽然平静但脸色还是不太好心中不住地祈祷他能快点好起来同时明白他们又躲过了一波危险但那只是暂时的更大的凶险还在后面。司马南安然的坐在沙上看著洪好好面带怒色地收拾著女人的那套东西。 他知道她不满意他们住的地方自从他把她从缅甸带回来他给她的一直是最奢华的生活所以儘管这间旅店已经是洪清镇中最好的了她还是不满意。 他对这些倒不怎麼在意他住过这世上最糟糕的地方--坟墓对他而言物质和享受并没有那麼重要他要的只是那种优越感可以掌握一切、可以藐视一切。包括洪好好在内也不过是他最耀眼的装饰品他从来没放在心上! 而他最初盯上阮瞻只是因為好奇这世上还有这麼一号人物存在不是装神弄鬼的假神棍而是真有天生灵力的异人於是他想戏弄一下阮瞻好像吃饱的猫戏弄老鼠一样。 然而他败了。 第一次是因為大意这次大意让他伤了魂根所以在后面的几次他不得不运用手段在背后催生那一场场的斗法和斗智。这麼作他的心裡很矛盾。一方面他想让阮瞻败因為他了解到那个看来冷冰冰的小子越来越强大而且竟然是无意识中就越来越强这让他有三分担心;另一方面他想让阮瞻嬴这样他就会活著会等到自己的伤势完全恢復然后亲手打倒他! 他这一生要什麼东西都很明确从来没有这样犹豫过的到最后他竟然现他是怕阮瞻的就像一个迟暮的王者看到一个咄咄逼人的年轻英雄要把自己赶下王座一样的感觉。 还有阮瞻是那个人的孩子是那个人一手调教出来的所以他就更不能容忍! 但这一次让他下定决心非要除了阮瞻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阿百手裡的那个秘密。 其实他的功力并没有完全恢復应该再过一阵子才最有把握的可他却装作完全好了就是因為他不能再等下去。阿百死后他知道她有未解的心结因而魂魄不离。所以他只好把她封印在枯井裡不让她出来一年一年的任她在孤寂中煎熬就是因為怕那个秘密洩漏出去。 那是他怎麼也没得到的当然也不能落到别人手裡! 只是他没想到阮瞻他们会在山林裡遇到阿百的魂魄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把她带了出来。眼看著他们日復一日地生活在一起他真的怕阿百会把那个秘密说出去所以他不得不在仓促之间动手! 「準备好了吗?」他看厌了洪好好似乎没完没了的整理工作。 「还没这裡的破柜子--」 「我没说那个。」司马南打断了洪好好的话「我是说做法的事準备的如何?」 洪好好见他的脸阴沉了下来连忙把抱怨的话咽到肚子裡。跟著他那麼多年了早了解了他喜怒无常的个性高兴的时候把全世界都给你也不皱一下眉头但下一秒也可能杀了你都不眨眼。 「早就準备好了。」 「不会像上次对付万里一样不但没有办理了他还让他有机会把自己摆到了供桌上想伸手也不行了吧?」司马南笑了一下但却让洪好好噤若寒蝉。 「那是--我错。」洪好好本想说是手下人不力的但终究没有说「可是这次你住到万里的隔壁来不是完全抵销了他的优势了吗?离那麼近的话要背人耳目地杀了他还不容易?」 「容易吗?可这麼多次不也没伤到这两个小子半点性命!」司马南自嘲地说。不过他想起万里这样一番大闹就转劣势為优势实在有些巧智不自禁有三分欣赏。而自己大大方方的以普通人的身分近到万里的身边来让他坐立不安而且随时威胁到他的生命这一招则更是高竿! 他抬腕看了看表快午夜了万里那个小子大概在隔壁睡得正香呢不过今天他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新镇裡的阮瞻。 那个小子看著斯斯文文的可骨子裡的悍勇还真是够人喝一壶的。不过他毕竟还年轻以為破了他的水观术还在新镇外佈了无法强攻的结界就行了吗? 结界可以封住整个城镇的上空甚至连地下也无法通过可是如果是在有水道通向外界的地方那就无法轻易封住空间了。因為水势无形又是流动的如果连水也封住非要特殊的功力不可。而阮瞻无论多麼天赋异秉现在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当阮瞻打破他的结界时佈下那个会让强行破界者玉石俱焚的结界时那种又一次被翻盘的气愤让他一时没有意识到这个不过冷静下来后他终於想到了这个小小的漏洞。而且巧得是洪清镇缺水后来才现镇下有一条地下河而这条河是从镇外通向镇内的。 这就為他施法提供了可能虽然水势的流动可能会使他的法术减少一点效力但这也足够那姓阮的小子受的了。虽然他看不到阮瞻的情况但靠猜的他也能猜出目前阮瞻一定是利用符咒力保护住自己和其他的倖存者然后争取时间恢復被自己封住的异能。 阮瞻用的是什麼符咒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至於这小子要想在短时间内自行恢復异能简直是痴心妄想。恢復异能也是需要其他灵力配合的一点没有的话拿什麼恢復?法力、灵力、拘魂力全被他封上了阮瞻还能利害到哪裡去? 他想到这裡不禁有些得意於是也不再耽误时间带著洪好好趁黑来到了新镇外连通地下河的地方。 他抬眼看了一下天色正好一片乌云遮蔽了月亮天象非常配合此刻的极阴之时。他见状立即抓紧机会站到提前算好的方位上从洪好好手裡托著的那个黑漆木盘中拿出一个纸折的、上面画满符咒的、奇奇怪怪的鱼形东西然后默念咒语在乌云就要离开月亮前的一剎那咬破舌尖「扑」的喷了一点血在手中的纸鱼上一抬手就把鱼丢在了井口裡! 黑漆漆的井裡那条白纸鱼有如一盏明亮的灯一样跌落在水面上像真鱼一样扑腾了几下然后通体变得漆黑一翻身潜入了水中箭一样遁水而去转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去吧!去吧!去污了所有的符咒让怨灵再没有阻碍让以符咒為护界的人再没有屏障!」他对著井口说著脸色被黑沉的水衬得惨白! 第二十章 塔 广场上。 几个人还是和那些隐藏了怨灵的浓雾对峙著幸好那棵被符咒燃著的树有如火把一样照亮著小小的一隅贴在地上的符咒也阻止了邪气的侵袭。 然而阮瞻却有一点不安那是从他的内心感觉而来说不出為什麼就是觉得威胁就在附近。 唰-- 一阵凉风从他髮梢处掠过来的方向和度都有些怪异让他立即紧张起来。他朝向风来的方向吸一口气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腥味还有潮气。 这个空城被浓雾包围著外围又被他用结界封住了这就好像是大家都待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盒子裡即使有风的流动也不会吹拂有凉意的微风而且这个风从湖那边吹来的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的到。 「小夏到这边来。」他準确地伸出手。 把那小手握在自己手裡后他立刻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拉住我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要鬆开!」 小夏应了一声也不问问出了什麼事她只见到阮瞻脸色凝重知道肯定又出了问题但她只要跟著他就好她相信他能解决因此绝不多嘴。 唰-- 又一阵风吹了过来比上次的风大了很多。阮瞻握紧小夏的手用他稍微释放了一点的异能仔细听著那声音的来源在一般人无法感知的声音裡听出有一个东西由远及近而来带著「哗哗」的水声和「隆隆」的奇怪声响越来越近! 那是什麼為什麼兼带著水火二气? 他皱眉沉思忽然想起了什麼心裡一震大喊一声「符咒全扔掉快趴在花池旁边!」 话一说完他立刻拉著小夏伏到了就近的花池边伸手紧紧护著小夏的身体。花池边有新鲜泥土和花朵味道他能準确的判断位置。让他奇怪的是在这麼恶劣的环境中那些怨气竟然没有使花朵死掉还是正常的开放著。 也许这是那个塔的关係。风水术他不太精通但那个塔以外形、位置和五行来看好像确实镇著什麼东西甚至有封印力。如果再出现什麼他无法控制的意外他只好带这些人去塔裡看看有没有什麼生路。 他大喝了一声后率先躲了起来其餘人都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也忙不迭的依样照做左德甚至把疯疯癲癲的毛富也扯了过来。 这一切不过十几秒鐘的事而他们一离开「火把」和符咒的保护范围浓雾就侵袭过来。 眼见著雾气就要飘过来吞食掉他们刘红吓得尖声大叫但伴随著她的叫声一声尖锐的破水之声也从人工湖处传出接著一团黑色的水凌空袭来! 那团黑水虽然飞得极快但小夏还是看清楚那是一团鱼形的水好像灯节时胖胖的透明鱼灯一样只不过它的肚子裡不是灯光或者烛光而是奇怪的黑色符咒宛如缠在一起的细小的蛇随著黑鱼的前行而蠕动著。 那黑鱼从湖中窜出后好像长了眼睛或是有什麼制寻系统一样直接向「火把」和地上的那些符咒的方向而去然后在半空中分解成无数细小的水珠但并没有散开而是一滴也没有浪费全集中地落在眾人曾经坐过的地方! 登时各种怪叫声同时响起。 小夏伏在阮瞻的怀裡惊恐地看著这一切。只见那黑鱼化成的水珠有著巨大的腐蚀力不但把「火把」瞬间浇灭其他被淋到的东西也无一倖免。广场上大理石的地面冒起了白烟出「滋滋」的声音被腐蚀得坑坑洞洞。植物在碰到黑水珠的一剎那立刻枯萎而那些纸製的符咒在遇到了水珠后竟然「腾」地燃烧了起来眨眼间就连纸灰也不剩了。 不知道那黑鱼化成的水怎麼会有那麼大的破坏力就连那些无形的雾气也受到了侵害。黑水所过之处虚无的雾气好像有形了一样伴随著一声声好像极远又极近的凄厉惨叫在半空中好像一块块碎布一样急落到地面上再化為一股白气蒸一样消失不见! 周围的雾气受到这股外力的震盪在夹杂著哭泣、咒骂、嗡嗡的习习阴风中潮水般向后退闪出一大片地方直退到广场的外围。 「雾气退到哪裡了?」阮瞻问小夏。 「广场外面。」 「趁他们还没追上来快到塔裡去!」 小夏还没回答刘红就从她的身边冲了过去差点推得小夏摔了一跤接著是马记者还有不知道生了什麼又笑又叫但却凑热闹一样跟著的毛富。 只有左德没有跑跟著小夏他们一起因為阮瞻看不见小夏不敢跑只能快步走。 身后地浓雾被那忽然出现的黑鱼吓得后撤了一段距离但当那强大的腐蚀力量消失眾人开始往塔裡跑的时候怨灵们也缓过神来立即追了过来。 小夏一边快步走一边扭头看见那雾气好像是被狂风吹拂的白烟一样以极快的度翻涌著眼看著把他们因提前动作而形成的距离优势抵销了! 「妳先进塔!」阮瞻神色冷静轻推了小夏一把。 「决不!除非我死!」小夏抱紧了阮瞻的胳膊又向后看了一眼雾气再几十米就会覆盖他们了。 阮瞻知道小夏无论如何是不会放手的这时候也没时间劝她只好向后猛一挥手但却只是虚晃一招什麼也没打出。趁著雾气滞了一滞的时机对小夏说了一个字:跑! 从广场通向塔的路只有一条曲折的迴廊小夏的度虽然不够快但阮瞻看不见全凭她拉著才能跑起来好在阮瞻跑得坚定而放鬆完全信任地让她带路所以她反而不觉得怎麼费力。何况左德一直在断后保证阮瞻不会从这狭窄的小径上摔到水裡! 跑上迴廊小夏才知道绝对不能掉到湖水裡! 谭记者变成死鱼的时候他们来到过湖水旁边。那时候湖水是清澈的至少是正常的、流动的而此刻整个湖面像一块生锈的铁板一样不仅一点波光流动也没有顏色也变成了深褐色。而且这铁板还好像一个可怕的绞碎机小夏在奔跑中不小心把一隻鞋子跑掉了被后面没有反应过来的左德一脚踢到了湖裡结果她亲眼看到那快变成黑色的湖面上突然浮上来无数排牙齿争抢著把她的鞋子咬成碎片! 水裡有什麼?比最飢饿的鯊鱼还要利害! 但她没有心情想这些也没时间扭头看了只是一心向前跑--十米、五米、三米-- 就在她要跨入塔门的时候感觉到雾气已经围了上来耳边传来让人汗毛直竖的哭泣声! 只有一米而已! 她大叫一声拼命向前一窜同时那隻手死命拉著阮瞻两人几乎是鱼跃著摔进了塔裡!在愤怒的哀号声中塔门「匡当」一声在身后关上! 砰砰砰-- 大门被砸得山响而且不停的颤动好像马上就会倒下但毕竟把怨灵关在了外面他们暂时又躲过一劫。 小夏觉得自己的心臟就要裂开了瘫倒在地面上动不了全身的力气只够勉强呼吸用。她「呼呼」地喘著粗气转头一看阮瞻见他虽然没有她难受不过也是气喘吁吁。 小夏心叫了一声万幸幸好前面进塔的人把大门敞开著幸好塔门够宽却不太高幸好他们赶上了最后一刻也幸好左德能及时进来了。 几个人就那样坐了一会儿等呼吸平静了些才意识到这塔太静了先前进塔的三个人一点声音也没出就连一直疯笑的毛富也没出声。 「他们上塔去了。」左德指了指楼梯。 由於新镇中根本没有人住这塔的管理人员当然也没有到位所以塔裡积著厚厚的尘土。从他们所在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凌乱的脚印从大门处一直延伸到楼梯那裡去。 「我们上去吗?」小夏问。 「最好快点作决定。」左德向门边看了一眼。 只见窗外被一层层的浓雾包围著看不见外面的任何景物好像她们被关在一间四面是白墙的密室裡。而且虽然怨灵不再捶打门窗却从细缝中渗进了一丝丝的阴冷之气。这和他们在那间底商民居裡的情况类似只要时间一长早晚还会被怨灵突破这些保护界限。 他们的怨气太深了而且肯定被释放他们的那个人加持了某些力量使他们变得非常强大几乎无可阻挡! 「上去塔尖是聚气之所阻挡力会强一些。」阮瞻说。 三个人还是小夏在前阮瞻在中间左德断后慢慢爬了上去。 这塔是尖锥形底层的空间最大在中间的部位摆了个巨大的铜鐘不过这鐘是倒扣著的好像不是要去撞响旁边有一圈小铜鐘围著所有的鐘上都刻著奇怪的花纹这让那个铜鐘看来像是个用来展览的古物。鐘的后面是一个同样很巨大的香案只是此时没有香火也没有泥塑的佛像。佛像是像壁画一样画了满墙的不过小夏看得仓促也没认出是哪位佛祖保护了他们让那些怨灵无法进来! 以上的每一层都很空旷没了什麼东西只有沿著墙壁摆了一排排的玻璃柜子。由於整座塔都被浓雾包围著塔裡一片昏黑只看得见路而已小夏也没心思参观。 他们就这麼一层层向上走一直走到了第八层才停下。这一层没有柜子地面上用竹质的东西砌了一个八卦先期到达的三个人就围坐在那裡。因為他们的到来还一副受了惊的表情而毛富竟然躺在地上睡著了。 「為什麼不上到顶层?」 「那裡太黑太小了!」刘红回答「我怕!」她说著看向左德。 左德毕竟心软嘆了口气还是走到她身边去成為她的依靠。 「那我们上去吧!」小夏说。 又黑又小不怕脏也不怕重要的是有个地方让阮瞻可以好好恢復一下况且还要跟外界的万里联络所以安静是第一位的。他不能恢復的话他们所有的人都活不了但就算他们不能活著出去她也想和阮瞻单独待在一起。 阮瞻没有说话任小夏把他拉到最上一层去。事实上自从他们开始爬进这座塔他就没再说话了。 顶层确实黑不过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小夏摸了一下口袋手机居然还在没有因為四处乱跑而弄丢。 她按了一下键屏幕上的幽蓝光线照亮了周围。 顶层之所以那麼黑是因為这裡的窗子非常小虽然围在墙壁的四週整整一圈但却宽不过三寸使人感觉好像被关在一个箱子裡只打开了一条箱缝非常古怪。 「你还好吗?」小夏和阮瞻并排坐在地上。 「还好我必须尽快恢復。」阮瞻皱紧了眉头「现在局势越来越紧了万里在外面也不安全。妳没看到吗?司马南杀过来了!」 「那条黑鱼是他製造出来的?」 「原来是黑鱼!」阮瞻冷哼了一声「我一直琢磨他的道术现在才明白他最得意的招数是以符纸折成各种东西使以法术。真是高段!」 「你好像很熟悉?」 小夏的问话让阮瞻有一瞬间无语然后才慢慢地道:「司马南可能和我有渊源因為我父亲也会这种术。小时候他常常用纸折了小动物来陪我他平时不陪我说话我以為他并不爱我事实上我以為这世界上没人会爱我所以有点恨他恨他收留了我却不给我一点关注。很没良心是吗?」阮瞻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他教我什麼我虽然记下了但从来不练习。就算因為天生良能而无意间能使用我也封起来绝对不用。我想让他生气可是他还是什麼也不说好像看不到一样。其实他什麼都知道只是跟我比耐心!我五岁被送到他身边十七岁他离开我十二年来他一直那麼淡然的对待我我一直不明白他不过现在有些懂了。虽然我说不出来但好像有些理解他的心了。」 小夏静静地听著阮瞻说话看著他眼睛裡渐渐湿润没有打断他只是凑近了些握住他冰冷的手。他看来那麼温文尔雅大方坦荡其实他把自己的心埋得很深很深很少这样表露感情。当她渐渐贴近他的心才知道他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苦更激起了要永远温暖他、陪伴他的决心。 要和他在一起无论怎麼样也不放弃! 「我那时候多麼气急败坏啊!」阮瞻苦笑一下「像个刺一样有人走近我就刺人家想让全世界都恨我!」 「没关係啊我爱你就行了。」小夏轻轻地说「我也想让全世界都恨你这样就没有人会和我抢你了。」 她的话无论声音、语调还是语意都太温柔了阮瞻只觉得一颗心都溶化了伸臂把她拥在怀裡感觉她温软的嘴唇贴了上来情不自禁地捉住深深的吻了下去。 黑暗阴冷的斗室之中因為这个缠绵的热吻而温暖了起来什麼司马南、什麼怨灵、什麼空城一切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只有她对他的爱情他对她的渴望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良久-- 「妳这样我是没办法解开封印我的异能的咒力的!」阮瞻喘息著趁著这个吻还没有擦枪走火到无法控制时勉力拉开小夏一点「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成為同命鸳鸯!」 「好吧好吧!」小夏在放开阮瞻前调皮的在他的嘴唇上又啄了一下「先告诉我你和司马南到底有什麼渊源就不吵你。」 「说实话具体的情形我并不知道。」阮瞻又习惯性地皱眉「我只是知道他的术法我父亲也会。妳不明白在道术上门派之见是很深的假如不是有特殊的关係一派不可能知道另一派的事。就好像包大同他父亲和我父亲是有过命交情的好朋友但我们之间并不瞭解彼此的道术。」 「他不会是你的师叔什麼的吧?」小夏猜测。 「很可能但也可能是其他关係总之渊源很深。」阮瞻说「所以我虽然瞭解他但并不是全部可他却可能知道我所有的道法我必须想个办法才行不然是无法战胜他的。」 「好吧我不吵你!」小夏知道只要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就会定不下心来於是乾脆站了起来「我给你--怎麼说来著--护法对我给你护法。现在看来还安寧我就在在大门外的楼梯上你慢慢想、慢慢恢復如果有事我们互相叫一声就好了。」 阮瞻点了点头听小夏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就坐在楼梯上倚著大门。 他要救她出去也要和司马南做个了断所以他必须要恢復能力并且必须想出个好办法来不可!现在好像有一柄利剑悬在他们的头顶不只他和小夏包括外面的万里如果时间稍长或者他有一点软弱就可能全都丢了性命! 他一定要嬴! 阮瞻收敛心神拼命压制住心裡那种醉人的柔情把精神全部集中在恢復灵通和思考计策这件事上! 而坐在门外的小夏却想著:阿百究竟在哪裡?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这个塔生了变化! 第二十一章 瓷偶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可能因為楼梯是木製的加上塔内比较空旷的原因那声音的沉闷感显得特别突兀。 小夏站起来警惕的望向楼梯口。只见一个人影慢慢的转过来是马记者。 「有事?」小夏和马记者不熟悉不明白他上来干什麼。 「没有。只是问你要不要喝水?」马记者举起手手中有一瓶矿泉水。 喝水?当然要了。自从进了这座空城都不知道有多久了一直在逃命一直受惊吓早已经渴得不行了。 「你从哪裡弄来的水?」小夏接过水瓶犹豫的问了一句。 「我的背包一直背著。」马记者指了指背上的双肩背的背包「我自己带来的。」 小夏鬆了一口气还真怕他是从湖裡灌来的水。不过低头一看见那瓶水的瓶口还没开过暗笑自己被吓得草木皆兵太多疑了。 「谢谢你。」 「没关係。可是----」马记者笑了一下「水不多了你和阮先生分著喝吧他一直保护我们大概是最累的了。」 「嗯好的我会给他的。」 「他----没事吧?我看他好像身体不好的样子。」 「没事他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会好。」 「那----我先走了。记得给他喝啊!一定记得啊!」马记者似乎很关心似的嘱咐了一句。不过小夏却敏锐的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失望。这又是為什麼她觉得有些奇怪。 眼看著他又慢慢的走下楼梯小夏重新又坐了下来。 她心裡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麼地方不对劲却又抓不住那种感觉。好像又一颗极其细小的沙粒硌在她柔软的心底。说不清在哪个部位却又刺得她很疼挖也挖不出来和她的血肉混在一起让她深刻的体会到什麼叫肉中刺的感觉。她看看手中的水没什麼异常之处连瓶口的生產日期都完好无损不可能做了什麼手脚。 是自己多想了吗?可是目前他们身处如此险恶的环境之中应该分外小心才行。这空城不只是凶险而已而是处处危机处处陷阱! 她又看了一下手中的瓶装水。口中强烈的飢渴感觉让她很想马上打开喝但最终还是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把那瓶水放在了身边。 还是等阮瞻恢復一点灵能再说吧。他应该可以知道这水有没有毛病。现在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守护他不让任何人或者灵体进去吵到他虽然她没什麼能力但如果有什麼事她可以拚命帮他挡一下! 可是哪裡不对劲呢? 咚----咚----咚---- 又有人走上楼来这一次却是刘红! 小夏皱了皱眉头。她很烦这个女人因為自从遭遇了怪事。她就没有贡献过一点力量不仅如此还一直给大家带来更大的麻烦如果可以她不想和她说一个字。可是此时刘红却笑脸盈盈的向她走来让她无法迴避。 「有何贵干?」小夏还是有点不客气。 「小马让我送来一点吃的。」刘红讨好的笑举举手中的麵包「他的背包裡带的东西还真不少。」 「谢谢放在这裡吧!」 刘红把麵包小心的放在楼梯栏杆上「不知道阮先生什麼时候可以带我们出去?被困在这裡总不是个事!他----还好吧?我想看看他不知道可不可以?」 「他很好。」小夏冷冷的「看就不必了他在休息。等他準备好了就一定会带我们出去你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只是关心。」刘红訕訕的瞄了一眼放在小夏身边那瓶没有喝的水「你不饿吗?要不你先吃点?」 她一直笑脸相对小夏也不好意思太不讲情面於是站起身来「谢谢我待会儿吃。」 刘红『哦』了一声也好像有点失望一样对小夏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下楼。 望著刘红的背影小夏心中那种抓不住的不安感又出现了。他们要干什麼?為什麼见不到阮瞻就表现得很失望?难道塔外面起了什麼变化让他们那麼急於出去?幸好她什麼也没向他们透露不然不知道他们又会怎麼样?但是究竟是什麼东西不合常理让她觉得不顺畅有问题呢? 她走了两步去拿放在栏杆上面的麵包。但就在手指触到麵包的一剎那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道光芒----她终於明白了是哪裡不对劲! 脚步声! 整座塔的地面全是木製的又如此空旷走路的时候当然会有声响可绝不是闷声闷气的那种『咚咚咚』声。刚才马记者和刘红走路时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故意用力向下砸木板一样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还是非常生硬! 还有当时小夏把精神全集中在刘红说的话和她的表情上并没有意识到她身体上的情况此刻认真回想起来一个细节让她的心臟瞬间紧缩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的脚不对! 马记者穿的是长衣长裤因此除了脚步声并不觉得有什麼异常。但是刘红穿的是精緻的裙装裙长过膝只露出一小截小腿和脚腕刚才她走上来的时候并没有站到最上一阶楼梯根本看不见腿可下楼的时候却让小夏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腿不似正常时的纤细柔软。而是很僵硬胖胖的光泽是那种石膏样的惨白! 她的腿不是人腿! 想到这儿小夏倒吸了一口冷气碰掉了放在栏杆上的麵包。让麵包直落到下一层去。她下意识的向下看。忽然现整座塔变形了一样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楼梯的拐弯处一片黑暗根本看不见下一层在哪裡楼梯好像没有了尽头! 呵---- 一阵呵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她如条件反射一样立即回望。触目所及仍然是一片空荡。整个顶层除了单独被隔成的一间小房间外就只有她自己。 但那种被窥伺感却相当强烈! 她骇然望向窗户。只见窗外如白漆一样的雾气不知何时变得淡了此刻的玻璃窗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一张张的脸!男女老少都有全部面无表情、眼眶青。没有嘴唇和眼珠却明明白白的瞪著她充满恨意思! 他们被包围了必须通知阮瞻! 她心念及此立即向那个小房间冲去但却根本没有挪动脚步感觉两条僵硬的手臂拦在自己的腰上同时嘴巴也被一隻没有温度的手摀住了。 「别动啊!呵呵。不要去通风报信啊不然会被一起杀了的和整村人一起被杀了的!」一个『人』绕到她面前说著。 是刘红也就是说钳制得她不能动弹的是马记者。或者说是两个有著刘红和马记者面貌的假人! 小夏拚命挣扎。但却毫无用处身后的『马记者』力大无比围在她腰上的手臂让她感觉肋骨就要断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有什麼冤屈就说啊我可以帮忙不要再滥杀无辜了!」小夏说不出话来只能这麼『唔唔』著但她觉得对方可以明白。 「没用的。」『刘红』说「当年可没有人让我们说一个字。你不用辩解了每个人都有罪!」 「我有什麼罪?」小夏继续『唔』著说拚命加大嗓子的振动意图让房间内的阮瞻听到。 「你和他们在一起就有罪!」『刘红』突然凶狠起来「别指望能通知裡面那个法师了无论你叫得多麼大声声音也传不到裡面去我已经把这裡围上了!」 「阮瞻小心、阮瞻小心!」小夏不理她怎麼说只是挣扎不止。 『咚』的一声她的脚踢到了『刘红』的腿上。她太用力了脚趾上传来的痛感让她的眼泪都掉了下来觉得脚趾可能断了。 『刘红』读得懂她的心一样恶意的笑笑「你没事有事的是我我的腿被你踢断了。」她弯下身拿起一块碎片「你看你把我的腿骨踢碎了。」她说著把那块碎片又安装到小腿上。 小夏动弹不得只得勉力向下瞄去只见『刘红』的腿竟然是泥製的或者说全身都是泥製的!现在和她说话的只是个泥人而已!不确切的说她的腿顏色鲜艷是瓷的!她正在和一个瓷人说话!可是真正的刘红和马记者到哪裡去了?难道被杀了这麼说来难道庙塔没有挡住这些怨灵让他们追上来了吗? 「猜得对我不是泥人!我是最精美的瓷器你懂不懂?烧製得最好的瓷器!」『刘红』忽然大叫「把她扔到柜子裡去!」 话音才落小夏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向后一拋她就从楼梯处掉了下去。下去之前她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那小屋的门把手。 那上面是她的那个护身符。 幸好她刚才把护身符缠在了门把手上希望地藏王菩萨会保佑阮瞻平安!她这样安慰的想著感觉自己一直往下落但并没有摔到楼梯上果然这塔变了样子让楼梯长到没有尽头了! 『唰』的一声她被吸进一片黑暗之中不再往下掉落了但是也不能动了只觉得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著被某种东西死死的关字一个牢笼裡面! 「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这一次不是刘红的声音了但也是个女人声音语调不算柔软但带著几分调皮感那麼熟悉。每天都会听到。是----是她自己!竟然是自己! 大骇之下小夏只觉得眼前一亮看清了面前的人。 不是自己又是谁?或者说是谁佔据了她的身体?而且為什麼她变的那麼小而眼前曾经属於自己的身体却是那麼大是因為魂魄都很小吗? 「没错啊!「佔据她肉身的『人』得意的说」我是佔了你的肉身感觉还不错。可惜在那个人施的法术之下。我不能长时间用一个人的肉身会慢慢瓷化的因為我本来就是烧製好的瓷器啊!」 『她』哈哈大笑了起来。举起自己的手臂已经变成了一截雪白的瓷。 小夏却觉得浑身冰凉并不只是因為自己的魂魄被拉出了自己肉身也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瓷器而是她忽然明白那个冤灵要佔用她的肉身做什麼。 「是啊我用你的肉身去骗那个法师!他只信任你对你不做任何设防。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受了伤。能力没有多少了如果我表演得好如果我们齐心协力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她』又愤怒起来「法师该死!法师都该死!他不该助紂為虐。把我们封死在一个幽暗的地方让这天大的冤枉没有申诉的地方!不然我们早就出了这口怨气也不会滞留在这阴不阴阳不阳的地方受著无尽的苦楚!」 「别伤害他这一切都不干他的事!他不是镇住你们的法师!」小夏急得大叫。这一次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了但是却细小如蚊。 「是法师就该死!」『她』细声细气的说。 小夏惊愕的看著自己的脸上露出那麼奸诈的恶意心裡难受得无以復加她无法想像又恶灵利用自己的手去伤害自己最爱的人那个她放在心裡温暖著的男人这是世界上最重的刑罚她怎麼能忍受! 「别去!求你!他是最无辜的!总是别人逼迫他他没有伤害过别人!不要把一切都算在他头上!不要!」小夏叫著拚命撞著围困著自己的墙壁却现『房子』在自己的疯狂冲击下动了一下但她还是没有走出这个牢笼而是眼前的景物却变换了好像她看东西的角度生了改变。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隻手忽然伸了过来是那个佔据自己肉身的怨灵抓向了自己。她以為会疼但是却没有只是一阵头昏目眩等定下神来一看眼前出现了塔内二到七层都摆放著的那种玻璃展览柜。 上塔的时候比较匆忙和紧张加之光线较暗她没有仔细看过此刻才看到原来玻璃柜子裡摆了一排排的瓷娃娃!製作精细色彩艷丽男女老少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再细看还很面熟!那眉目那衣著那脸上特殊的标记---- 竟然是在白雾中意图侵犯她的栓柱一家!还有她遇到阮瞻的时候在商业街上见到的那些无声无息『生活』的『人们』那对在她身边走过去的夫妻那个曾经在她和阮瞻接吻时偷笑的女鬼! 天旋地转的她明白那个怨灵正握著自己向四周看因為这柜子是围绕房间四面摆放的。 就这麼看了一圈越看她越心惊因為她看到了自己更熟悉的人----赵家远、马记者、刘红!除了那些被她亲眼看到死去的人就只有左德和毛富不在。这些瓷娃娃按一定的间距规则的摆放著只在一个地方有一个空白! 那是她的位置吗?小夏惊恐的想著。 所以她会觉得自己那麼小所以她会觉得自己被围困在一个走不出的『房间』裡原来她的魂魄被放在了瓷娃娃裡!可这是什麼时候生的事?刘红等人也和自己一样是失了肉身后而被摆在了这裡吗?那麼其它的瓷娃娃是那些怨灵栖身的地方吗?那样她岂不是身处怨灵的中间!假如阮瞻不能意识到这一点她就要永远做的小瓷人当作装饰品被人参观过著这无日无月却也逃不开的生活吗? 他们先是佔用了马记者和刘红的肉身然后慢慢靠近自己或许是不知道阮瞻的情况所以才两次试探那些水和麵包就一定是要借她的手毒害阮瞻的! 幸好她没有上当可是现在怎麼办?虽然她什麼也没说但他们还是感觉出了阮瞻的状况不妙所以要借用她的身体去欺骗伤害阮瞻了! 怎麼办?怎麼办? 她焦急万分都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了。正想著又是一阵晕眩她被放回到了柜子上自己的位置! 「栓柱看著她!」佔据小夏肉身的怨灵说了一句。 小夏动不了但可以看到对面柜子裡长得像栓柱的瓷娃娃。见小夏的目光扫来那本该表情固定的小人儿忽然咧开了嘴对小夏笑了「我看著你!」他说。 奇怪的是他只是动动嘴小夏却『听』到了他阴森的声音。 但小夏顾不得他眼见那怨灵就要去对付阮瞻急忙对她喊「回来!我是為你好他有这世界上最强大的灵能会让你魂飞魄散的!别去惹他!」她试图用其它方法阻止怨灵「如果你们保留住魂魄我会帮你们我誓会让你们沉冤得雪。你们有什麼冤枉就说啊我能帮你们的!我誓!」 她不知道阮瞻现在恢復得如何毕竟这次是司马南亲自封印了他他一直努力想破解封印却效果不佳!虽然他不说她也知道这次的情况是多麼危险! 怨灵回过头来冷笑著「这世界上是没有天道的不然也不会让那些人逍遥了二十年!而且那个姓阮的法师肯定没有那麼大能力不然你又急什麼!放心我们杀了他后会把他的魂魄吞食乾净但是会烧製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瓷人然后摆在对面的柜子上。这样你就可以看到他的样子了虽然那个会是真正的瓷人没有魂魄不会回应你的瓷人!怎麼样仁慈吧?」 这是仁慈吗?这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咫尺天涯不算而且对方还只是个躯壳灵魂彻底消失的躯壳! 她哈哈大笑然后头也不回的向楼上走去! 小夏绝望的看著她的、实际上是自己的背影离开从没想过会那麼憎恨自己的身体。她多麼希望此刻有点炸药什麼炸到她的肉身上让她变成碎片也好但千万不要让阮瞻因為那具皮囊而著了怨灵的道! 怎麼办?难道就只能等?! 「小夏!」一个娇柔的调子叫了她一声。 她一震。 是阿百!失踪良久的阿百! 第二十二章 我知道 阿百! 小夏差点冲口叫出她的名字但怕被对面柜子的栓柱现硬生生的忍住。她不知道目前身為瓷娃娃的自己脸上会不会有表情还是就算在人类看来没有表情但在身為同类的栓柱眼裡还是能现什麼! 她拚命控制著自己激动又兴奋的情绪不敢回应。 「小夏别怕。我还有一点残存的能力能让监视你的人看到我製造的幻象也只有我们互相能听到对方的话。所以你放心大胆的和我说话没有关係的。」阿百又说。 小夏这才鬆了口气「你去哪裡了我要急死了还以為你被----」 「我在这边!」阿百再次用声音提示小夏。 小夏听出声音在自己的左边於是用力撞向那一侧也不知撞了多少下才感觉自己转了一点角度勉强看到了一个也微微倾斜的小瓷人眉目如画的脸少数民族的衣服正是阿百。 她看到阿百这个样子心裡的绝望又加了一层本来她隐隐之间也有这种担心但又觉得阿百生前是那麼有能力的雅禁也许会有办法自保没想到她现在落到和自己一样的境地那麼谁去帮助阮瞻? 「我的能力只剩下一点点了怕帮不了你们对不起。」阿百彷彿看出了小夏的心思歉疚的说。 小夏连忙摇头虽然她根本不能动「不要这麼说阿百。你是我们带出来的是我们应该对你的安全负责啊。是我该对不起把你捲进来。如果有机会你就逃吧不要管我们任何一个人。只可惜我不能帮你找到那个人。」 「他啊----」阿百犹豫了几秒鐘「他已经到了虽然没有出现。但我能感觉得到。」 小夏没有说话真切的体会到了阿百的神情。假如她以前还不能明白。為什麼阿百这样纯真美丽如天使一样的女人会爱上那个阴险恶毒冷酷自私的司马南但是现在可以瞭解了。在这个空城裡的极度危险之中她爆了自己对阮瞻的全部爱情所以她可以理解阿百的心。 不是女人傻而是当女人真正爱上了一个男人她会為了自己所爱的人放弃一切包括理智尊严和生命明知道是陷阱还是会一脚踏下去心甘情愿被万箭穿身! 比如阮瞻有一天变坏了哪怕全世界要与他為敌。哪怕是陪他去下地狱她也愿意和他在一起只要他一点小小的爱情作為回报。如果真的爱了。怎麼能够放弃他离开他! 「你怎麼会被捉到这裡?」小夏拉回思绪问阿百。 「你们在走山路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后来你扯下麻花丝我本来想出去看看情况哪想到被那个凶灵吓了回去我真没用!」 「凶灵?」小夏不想再让阿百自我谴责继续问。「是那个附到左德身上的脸上带两颗泪痣的人吗?」 「是啊但是他好像不是从这座城裡出来的而是和城裡的怨灵裡应外合。而你们本来不该走到这座城镇的可是城是被人扭曲了空间所以我看到你们像被人从高处扔下去一样掉到了城裡。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救不了你只好跟著但是你们都摔昏了我跑出你的手鐲想救你却被一股极重的怨气裹住结果----就被关到这个容器裡了。」阿百把这些小瓷人的形体说成是容器在小夏看来还是很贴切的。 「但愿阮瞻别被我原来的『容器』所蒙蔽我很担心他被伤害他被司马南封印了所有的灵能现在就和个普通的通灵者差不多对付怨气这麼深的怨灵太危险了!该怎麼办呢?」一提起这个小夏就忧心忡忡。 「对不起。」 「这又和你没关係难道司马南做了坏事你就要道歉吗?我知道你很爱他但不是他所有的过错都要你承担的。」小夏有点急躁不知道怎麼劝阿百才好。 阿百有几秒鐘没有说话而后才长叹一声「你们都是好人可是他----他也好过的。」 「阿百----」 「那天我看你们被送到这个城裡来的手法就知道是他做的。」阿百好像没听到小夏好心的阻拦自顾自幽幽的说「我从认识他到嫁给他一共相处了五年。虽然他扔下我走了可是这麼多年来我一直在心裡细细回想他的一点一滴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瞭解他。阮瞻天生的能力太强大了他现在还没有真正觉醒当他找到使用他的能力的钥匙阿南就再也赢不了他。他那个人那麼骄傲怎麼能容忍有人比他强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除掉阮瞻。」 「他这哪裡是骄傲?分明是卑鄙!真正的骄傲的人是不屑於使用阴谋诡计的!」 阿百哀凉的笑了一声「他是有些变了或者是他的心太急切了很多东西看得到却永远抓不住从某些方面讲他是个可怜的人。可是小夏相信我这一次他费那麼大力气不仅是针对阮瞻的还有----我!」 「别胡说了你那麼爱他他把你囚在那个井裡那麼多年还不够吗?难道还要害你?他还不至於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吧!」 「他不是要害我。」阿百身处在那个小瓷人裡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对别人而言他是坏人可对我而言他是我的丈夫我这一生唯一爱的人。我并不是死在他手裡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死以后他有很多机会能让我魂飞魄散可是他只是把我的魂魄封在那口枯井裡始终----始终是下不了手的。我想他终究是有一点点爱我。他之所以那麼对我现在又紧逼著阮瞻就是因為他想要我手裡的一件东西。」 小夏没说话但心裡却认為司马南可能是因為想要得到阿百手裡的那件东西才没有对阿百赶尽杀绝。 「你说过你找他就是為了给他一件东西是那件东西吗?」 阿百『恩』了一声。 「我知道他一直想要那件东西可是他不和我开口。其实只要他找我要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可以送给他。」 「那是什麼宝贝让他非要得到不可?」小夏问。 「只是一块有灵性的石头是我师傅留给我的我一直随身携带。」 「那石头有什麼用吗?」 「其实他不用费那麼多力只要他诚实的回答上我一个问题我就可以给他。」阿百彷彿没听到小夏的问话喃喃自语道。 「可惜就算你给他他也不会放过阮瞻的。」小夏不忍心伤害阿百可战争是司马南挑起的如果他们不战。死的就会是阮瞻。从这方面看司马南的性格真是极端他总是给出这样的谜题----你死我活! 「我明白。不用顾及我。实际上我担心的是阮瞻。他的能力虽然强可是并没有完全施展出来而且他的性格儘管也有冷酷的一面但他不够狠可能----会吃亏!」 「他已经吃亏了。」小夏一提到阮瞻心就揪紧了起来「我怕他再受伤。他那个个性肯定遇到什麼也不罢手不死不休的。可是阿百这裡有那麼大的怨气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吗?」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我面前从来不说的。不过这些人好像都是一个很大的村子裡的人而且据我看这些怨灵曾经被一位大师用这个塔镇著很快就要压制了他们的怨气把他们送去该去之地了可是这时----」 「被司马南放了出来是不是?可是他是怎麼指挥这些怨灵的?」 阿百继续叹气「这麼大的怨气而且是在长久压制后被释放出来的没人能指挥的了。他们和阿南只是----互相帮助现在他也控制不了。这些怨灵有很大的冤情很可怜虽然他们这样报復有些凶残可是他们一定有够常人难有的痛苦。只是阿南他这样----实在很过分!」 「那现在我们有什麼办法帮助阮瞻吗?」小夏焦急的问。她和阿百说了半天只想知道这个而已。 「对不起没有你只能等。」阿百轻轻的说「这要看你和他的感情有多深他这种人会和心爱的人有很强的感应力。你集中意念去呼唤他也许会有帮助。」 「也许?」 「对不起从我爱上阿南那天起我的能力就开始下降后来我感觉收阿哑為徒这件事可能会遗祸人间於是用尽全部的力量祈天得到了那场关於未来的预言留下了收服他的办法而那之后我的能力就完全消失了。现在我能做到单独和你说话而不被任何人知道用的是我在枯井中度日时重新修炼的一点灵能但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 「阿百不用对不起。」小夏安慰满是愧疚的阿百她好像把司马南做的恶全算在了自己的身上「我现在就努力试一下一定可以通知阮瞻的。那麼多的危险他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没事。」 其实小夏的心裡很忧虑可是為了安慰阿百不得不这样说但是到后来这种安慰让她自己也有了一点信心。阮瞻是谁?她爱的男人怎麼会这麼容易就被蒙蔽和击倒呢! 她向相反的方向撞那个『容器』顾不得受伤的肩膀有多痛直到可以正视对面的栓柱才停止。她现在没有其他办法阿百也帮不上忙不过找到了阿百知道她只是和自己一样被囚困并没有危险总算是放下一桩心事。 「阮瞻!阮瞻!小心那不是我!」她集中所有的精神拚命在心裡叫著阮瞻一遍又一遍期望可以把自己的话传达给他。 就这麼过了不知多久小夏没有得到一丝回应但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让她的心一阵狂跳! 是阮瞻!他还没事! 她渴望的望著楼梯处随著那稳定又有点散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了正是还平平安安的阮瞻!只是----还有一个女人紧紧偎在他的身边。两人之间的亲暱和甜蜜让小夏的心从狂喜陷入了极度的痛楚之中。 他的灵能没有恢復! 这从他无神的双眼和相对缓慢的动作中看得出来而且他也没能收到自己的信息。因為他温柔的拥著身边的女人把那怨灵当成了自己! 小夏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放在火上烧又乾又疼然后裂成碎片! 他怎麼能认错呢虽然那怨灵正在使用自己的身体可他一向感觉敏锐这次為什麼感觉不到那身体裡不是她的灵魂?然而比妒忌更让她心急的是阮瞻对那个女人一点也不设防反而用最温柔的态度对待她!这样的话假如怨灵对他下手他不是连反击的机会也没有吗? 為什麼他收不到自己的信息呢?他為什麼感应不到她?是她不够专心吗?可是那个怨灵為什麼不动手?他们不是一直要除掉阮瞻吗?这麼久了他们一直不下手一定是还拿不準阮瞻的实力如何! 她的眼睛盯在阮瞻的脸上。期望他望到自己这一边然而他根本不看柜子一直和那个冒充小夏的怨灵说话。 「叫了这麼半天门你才给人家开。」怨灵娇声抱怨。 小夏差点吐了她从没用过那种语气和阮瞻说过话。可阮瞻為什麼听不出来还是以為恋爱中的女人都是那个样子?但她对一切都无能為力除了拚命呼唤他就只有看著乾著急! 「对不起。当时正是恢復灵能最关键的时刻不能分神的。」阮瞻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像平常一样平稳而有磁性显得胸有成竹。小夏想可能正是因為他这份从容不迫的态度才让怨灵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该对他下毒手。所以从怨灵佔用了她的身体到现在。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阮瞻还是平安无事。 「那现在恢復得如何?」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封住视觉的那道隐形符还没有解除别担心会很快的。」阮瞻轻声说。 他说话的时候那怨灵正把手伸向他的后心但当听他说到已经恢復得差不多了那只已经瓷化的手又放了下来显然怕了阮瞻看来他那个掌心雷和火手印对这些怨灵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这时候小夏才意识到这个怨灵的灵力也许是这群怨灵裡最高的因為她清楚的看到那怨灵的身体能随意变化一会儿瓷化身体一会又恢復到肉身的样子难怪阮瞻感觉不出来。 「你準备怎麼做?」假小夏又问。 「我就留在这个塔裡。」阮瞻说「我知道这个塔是专门為了镇怨灵而建的也知道本来这些怨灵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弭这怨气化解了戾气各得其所去却偏偏让人给破坏了。」 「你知道?」假小夏语气控制著没变但神情变了。 「是啊。」阮瞻温柔的笑「所以我要留在这裡因為这裡对我而言有地利那些怨灵是无法大批进来的只有个别灵力和怨气都格外深的才可以进来还要其它怨灵的帮助才行。我只要待在这裡面他们之中没有人能避得开我的掌心雷和火手印。」 怨灵僵在当地脸色变得及其狰狞可怖这让小夏不忍看下去。那可是她的脸她永远也不想变得如此可怕! 「小夏别怕。不然我给你试一下怎麼样?要个火手印吧!」阮瞻抬起手。 「不!」假小夏情不自禁的大叫一声。 「怎麼了?没关係火手印不会伤到你的。」阮瞻把假小夏搂到胸前。 「恩----我只是不喜欢那个没有什麼。我不想让你随便使用。」假小夏掩饰。 「不要?也好。我还是留著灵能去对付怨灵吧然后等我完全恢復的时候我就带你从这座鬼城中出去其它一概不管了。」 看到这裡小夏有点怀疑了。阮瞻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假的吗? 他是个冷静矜持的男人从不会在女人面前显摆什麼而且他对鬼魂的好感过人类假如不是鬼魂要伤害他身边的人不是实在看不过去他一般不会对它们动手的。 那他现在是怎麼回事?他在谋划什麼?还是恋爱中的男人也会变? 「其它人不管了吗?」怨灵又问。 「那些人一定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不然不会被关到这裡等死。」 「等死----等死----」怨灵好像想到什麼喃喃自语道脸上竟然出现了些恐惧的神情。 「怎麼了?」 「没事。只是觉得等死的感觉很难受啊。」怨灵打了个寒战「要亲眼看著死亡的降临!」 「你就是太心软了。」阮瞻把假小夏抱在怀裡手掌在她的背上摩挲著「好多事都是无可奈何的你不要担心了一切都会解决的。」 看他抱著那个怨灵小夏的心都要从喉咙裡跳出来了。如果这时候怨灵对他下手的话他必死无疑。只见那怨灵窝在阮瞻的怀裡脑袋侧了一个无法形容的角度正好和小夏脸对脸。她的手也在阮瞻的背上来回抚摸著一会儿就变成碎瓷一样的利器一会儿又变回那只娇嫩的小手模样显然心裡一直在挣扎想动手却又不敢。 最终她还是没敢动手慢慢挣脱了阮瞻的怀抱小夏的心也才放下感觉好像自己经歷了一番生与死的洗礼一样。 「你吃点东西吧如果你不饿至少你要喝点水。」怨灵说。 「好吧不过我记得你放在楼上了你去拿来吧。」阮瞻点了点头。 怨灵听他同意喝水了脸上再出极度兴奋的神情「好我去给你拿你等著。」说完转身就走。 当她的身影一消失阮瞻立即略一抬手。那熟悉的姿势让小夏立即明白他是在布结界不由得心裡一阵狂跳----他恢復能力了吗?至少可以布结界了吧? 阮瞻在结界布好的一瞬间直直向小夏的方向走来眼睛闪烁著异样的神采。这说明他的视力也恢復了刚才他一直是装作看不见! 他走到寄放小夏魂魄的小瓷娃娃面前凝视了几秒鐘然后伸出食指爱怜的抚摸著「别担心我知道一切我都知道!」 第二十三章 第一窑 万里闭著眼睛仰躺在床上四肢舒服的伸展著看似轻鬆其实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紧张的包括心肌和脑神经。 他不知道是给钦佩还是讨厌司马南。 他本来觉得自己的招数非常有效----司马南不是要派出各路杀手对付他吗?他就把自己晾在阳光底下的场地中心如果谁要动他必须也站到眾目睽睽之下因為目前司马南还没有打黑枪、背后下刀的条件所以这样是最佳的防守策略。 不过司马南不愧是老奸巨滑竟然自己大大方方的出现就住在他的隔壁让他如芒刺在背精神高度紧张却又无可奈何。 司马南现在的身份是个正当的商人来洪清镇是為了考察有没有可能合作有关瓷器的业务。他的出现马上盖过了万里身上的光环毕竟实打实的买卖总比简单的宣传要好得多所以现在万里不仅觉得头顶上有把刀悬著随时会落下来而且他想打探消息的计划也被破坏了。镇上的人都削尖了脑袋往司马南那裡钻哪还有人陪他东拉西扯。人家不仅是大富翁还有个长袖善舞的女儿他的吸引力立即降為了零。 而且司马南直接对自己动手也就罢了但他偏偏没有动作只是盯著他。这让他恨得牙根痒痒有点有力使不出的感觉。他明白司马南是為了在精神上折磨他觉得司马南这种喜欢把事情简单复杂化的行為多少有点心理病态另外他也知道事情绝不那麼简单。司马南这麼做还有其它的理由。 司马南是要让他选择。假如他怕了这一切因承受不了这种心理压力而偷偷离开司马南不会阻拦他可如果他执意要帮阮瞻那他也不会客气! 所以在没到最后摊牌的时间前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状况。因為他断定司马南目前不会动他原因就是怕他的死激起阮瞻的凶性把一个人逼急了他就会挥出巨大的能量这不是司马南乐见的。事实上他觉得司马南是有点忌讳阮瞻的绝不想和阮瞻拚命。 他走了阮瞻就会失去一个重要的帮手如果他留下在司马南的眼裡他就是上好的饵料。现在只监视著他。等养得胖胖的时机也成熟的时候再杀来祭旗! 司马南从来都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并且要利用到最大的极限搾取最大的价值!对他就如猎手对於猎物。围而不杀! 他要怎麼办才好呢?时间紧迫他要尽快打听到事情的真相还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当然还要尽量不要让司马南猜出他做了什麼! 这两天他一直进行『社交和採访』活动也不是一点成绩没有。先他打听出洪清镇确实出过一件大事就在本镇下属的一个乡村。虽然是什麼乡村出了什麼事镇上的成年人都讳莫如深他也还没有搞清楚。但他通过对得来的信息进行时间推算觉得这件事一定生在十年前。 其次根据这个时间他查阅了部分公开的资料得知目前镇上的领导包括镇长和那几个失踪的官员在十年前就已经执政了。 第三失踪的人之间除了那几个官员是镇长绝对的嫡系部队外其它几个年青人的父母以前都曾经是当年镇上的负责人就连省城的美女记者刘红和摄像记者左德也一样。这样就好玩了因為确实有一条线把所有陷落在空城中的人全部串了起来。现在只差找出这个线头牵出整件被掩埋了十年的事情来。 想要在报纸上做免费宣传而主动来找他的人大部分是洪清镇中上等的人物也许他应该去找下层的普通民眾来打听一下虽然他偶尔这麼做的时候现民眾好像比较恐惧并不想说但向这方向努力或许是正确的。 最后这个店的老闆有点古古怪怪的总在观察他一样还说了好多奇怪的话。店老闆说看他不像有钱人的样子长时间住在旅店不划算单位也不一定给他报销不如租住民居。按常理没有一家店老闆会这样说的这个人不是特别善良就是有什麼事却又不敢明说。 他尝试著打探过结果这老闆说话做事却滴水不漏一点口风也探不出来只是说镇西边的民房相当便宜建议万里去看一下。 还有那个一直藏在事件背后的人----那位姓龙的风水先生他一直也没打探到消息。但这个人对於镇子上的人来说是类似於神一样的存在万里总觉得他和这些怨灵事件有关係。 他躺在床上良久表面上是在午睡但却在考虑著自己下一步要怎麼办最后终於决定来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司马南不是盯他吗?他就让那老狐狸盯。他白天会在镇上四处乱逛趁人不备时用隐身符甩掉那些整天盯他梢的人然后就可以自由行事了而晚上他还会照样回来睡到敌人的隔壁。据他所知司马南喜怒无常周围和手下的人都怕他所以只要他让跟踪他的人追丢一阵子等晚上回酒店前再想办法让这些走狗现他相信那些人绝不会去向上报告他中间时间段的行踪不明。走狗们不过混口饭吃不会像他和阮瞻一样互相忠诚。 血木剑他无法缩小但带在身上不方便藏起来又不放心。於是他乾脆用小夏的方法买了个钓鱼桿把剑放在钓桿盒子裡再把阮瞻留下的符咒也放进去每天随身携带。另外他还给自己备了点普通的防身利器这样无论是人还是鬼来袭击他。只要司马南不派boss级人物他都不怕了。 这样计划好了万里下午就行动起来。先是进了镇上最热闹的一家商场然后在厕所裡隐了身让那些跟踪他的人傻等在那裡他自己则早跑到镇上打听情况去了。当然那些『可怜』的人会看到厕所大门开了一下但却没有任何人出来。 他觉得店老闆对他有暗示所以直接去了镇西。 一个地方的展无论是大城市、城镇还是乡村都不会十分均衡有的地方富一点有的地方就穷一点。洪清镇虽然是省富不过镇西大多住的是生活平凡并不怎麼富裕无钱无势的人。因為大部分的人没有自己的生意或者生意不大。所以房子比较破旧。本来因為镇上的财力全部支持建新镇了旧镇的基础设施建设就已经比较落后了镇西就还要加个更字。土路狭窄坑洼不平。两侧的房屋也是低矮的平房。 几番交谈之下万里现这裡的民眾对新镇的嚮往多於其它地方的人因為在那裡生活质量会明显改善所以他们对镇上的领导在敬畏之中还多了些感激而為了怕打草惊蛇万里又不敢明著问这样想打听情况就更难了。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万里突然想起他来镇上的第一天遇到的那位失去儿子的老人风娘也是住在这裡自己答应帮她治病。却又一直抽不出时间去拜访。此次既然来了他决定去探望一下。凭他的判断风娘周围的人都很善良如果能遇到那位说话爽直不隐瞒的中年妇女就更好了或许可以无心插柳也说不定。 他拿出身上的记事本看了一遍地址。又确定周围没有人跟踪这才找到了风娘家裡。 这裡的民房虽然破旧但都是一栋一栋的独门独院的小房子。不像城市裡那麼拥挤。风娘的家就在一条小巷的尽头非常窄只能有两人并排通过而且因為没有路灯估计天黑后会非常阴暗。 幸运的是这次轮值来照顾风娘的就是上次遇到的中年妇女。 「我和这位外省的先生还真有缘分!」她很高兴连忙把万里让到了院子裡。 一进院门万里就看到风娘坐在院中阴凉处的一个小凳上忙碌著。她老人家不像那天在街上遇到时那麼神情亢奋而是安稳平静甚至带著一点安详衣著和头髮也整整齐齐彷彿是一位等孩子下班回家的母亲干一下手中的活就抬头看一下院门。 万里一进来她就看到了脸上绽出一个温和胆怯的笑容明显记得万里这证明她的思维并不十分混乱记忆也还好治癒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他以一个医生的角度判断了一下然后走进了些想看清老人手裡一直擦著的是什麼。 是瓷器。 在那条乾净的大毛巾下老人细心又温柔的擦著的一件瓷器身边放著一个有盖子的木箱老人每擦完一件就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放在箱子裡再拿出另一件然后细心的盖好盖子。 是古董吗? 万里想著蹲了下来让老人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风娘我可以看看你的宝贝吗?」他问。 老人抬头看看万里没有说话却露出一个默许的笑容。 万里轻轻打开箱盖见箱子虽然大但裡面的瓷器却只有四件一对花瓶和一副碗盘。这些瓷器让万里有些震撼虽然他知道洪清镇的瓷器非常有名极品瓷器的价钱相当之高但这四件东西还是美丽得让他有些意外之感。 没有花哨的顏色和花纹只是雪样的白在外观上有些流畅的波纹的造型摸起来很有节奏感。瓷器的质料非常薄一朵朵淡红色的花朵在白色中绽放好像是从裡面浸透出来一样自然、柔和使整件东西看来精美之极万里虽然不懂瓷器但也明白这些东西是精品。 「这些东西是风娘的宝贝从不许人碰的靠近一点都不行。今天竟然肯让您拿起来看可见先生您是好人风娘心裡也明白著哩!」中年女人在一边惊奇的说。 「这些瓷器真漂亮是古董吗?」万里眼睛看著风娘却是在问那中年女人。 「不是啊就是第一窑出来的。」 「第一窑?」万里有点疑惑。 「哦。您是外省人不知道。」 中年女人耐心的解释「我们镇以前几乎没人会烧製瓷器就算会烧窑的人也都是烧砖或者烧点粗瓷烂瓦的卖给自家镇上的人用。可是后来袁镇长当年他还只是副镇长花重金请了一个有祖传手艺的老人来传授了这宝贝技术把以前的烧砖的窑场改成了今天的瓷器厂。」 「那是多久前的事?」 「也就十年吧----不有十一年了。」中年女人说「以前我们镇那个穷啊。好多人要想养家餬口只好到外县去找差事。后来有了这个瓷器厂招了一大批工人然后又拿这个开厂的钱办了好几个其它的厂大家这才有了活路。不用离乡背井的了。要是这个瓷器厂早一点开风勇子也不用离开老娘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也就不会----哎人的命天注定!」 「说了半天这个第一窑就是第一个开办的窑场吗?」 「不是啊我们镇公家的窑场就有一家其餘的全是镇上那些『能人』自己的买卖。「中年女人用鼻孔哼出一口气显得有点鄙视。「那些小窑场根本產不出瓷器厂的好货色不过骗骗不懂行的只看名气的人。真正的行家是不会买他们的东西的。我听说镇上前几天来了个大城市的大报记者这些人全跑去巴结了就是想上报纸免费宣传宣传。我家裡的就老实不肯开私窑骗人不然也能富裕点儿。可是像我这样过日子才塌实不赚那昧心钱心裡舒坦----」 万里没敢说那个所谓的『记者』就是自己只是配合的笑笑。这女人心善、正派可就是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一句话能牵出她一车话而且能越说越远答非所问他只好等她喘口气的时候插话打断她。 「那就是说『第一窑』的意思是唯一的窑场?」他耐心的导回话题再问。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显然把最初的问题都忘了「不是。先生你还没明白第一窑就是窑场开办后生產出来的第一批瓷器。」 「原来是这样真精美!」万里讚叹了一句又去看那些白瓷。 「其实第一窑出来的大部分是砖。」中年女人得意的说好像这是个秘密一样「袁镇长自从知道那个烧窑的秘方就一直亲自带著手下在窑场裡反覆实验两个星期都没有出来。為了保险第一窑出的大部分是砖只有很少的瓷器。不过听说这些瓷器有一点质量问题镇长说為了保持好信誉就全部给砸碎了真是可惜。可是这是咱们私下说啊----」她忽然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后来不知道是谁可能觉得这样糟蹋东西就从裡面盗出几件来卖了。」 「卖给谁了?」万里急忙问觉得脑海中灵光一闪觉得抓住了些不确定的东西。 「我哪知道那个啊我也是听说。」中年女人愣了一下「我也不明白风娘怎麼会有这宝贝还一下就有四件。现在这个可值钱了如果要卖风娘都能雇个佣人来伺候了。我家裡的是瓷器厂的第一批工人他以前还正经研究过哩他说这确实是第一窑的东西。哎风娘这麼大年纪了要不是遇到我们这些好心人可能被骗走了这四件瓷器也说不一定。」 「你刚才说你丈夫是窑场的第一批工人那麼窑场出第一批东西时他在场吗?」万里继续深入。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出第一窑的时候是镇长带人亲自做的。虽然出了大部分的砖就那麼点瓷器还给砸了但也算实验成功吧。从那儿以后才招收的工人我家裡去的才去做的工。听说那样也是為了保密。虽然只有我们这儿才出那种黏土但手艺要是外洩的话也是保不住这门子生意。工厂的工人也是各做各的秘方没有人能完全知道呢!」 万里没心思听她说起工厂裡的事他只关心第一窑的情况於是接著问「当时和镇长一起关在窑场裡做实验的都有谁?」 「都有谁?」中年女人看了万里一眼觉得他外表长得一副聪明相但脑筋确实有点不灵光「当然都是头头吶难道会让我们平头老百姓知道那个秘方?是镇长带著他手下的实验的足足两周没出来哟!」 「真负责。」万里转著脑筋「具体都有谁大嫂子不知道了吧?」 「这事全镇人都知道他们可是给大家带来好处的财神呀!」中年女人嚷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称讚还是咒骂接著把那几个人的名字歷数了一遍。 她说一个人的名字万里的心就彷彿被什麼抓一下因為那些人正是被关到新镇裡的几位或者是他们的父一辈。还有一位从窑场出来没多久就去世的姓孙的官员不在他的名单裡不过他却想起店老闆恰恰是姓孙。 巧合?还是确有问题? 「可能是為我们镇找来财路功劳太大了这些人后来都升了官啦!」中年女人做了总结。 「那些砖呢?不会也砸了吧?」 「没有说是有纪念意义当时就堆在窑场边上的取土坑那儿后来拿去建新镇用了。」 第二十四章 它会动啊! 万里不说话了他觉得有些线索浮出来了要在脑海裡理顺一下。虽然那位中年大姐仍然滔滔不绝的说著镇上的琐事不过长年做心理医生工作的经验使他有本事一边和她搭话一边想事情何况他只要稍有反应就行这位好心又多话的大姐只是想说而已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一开始他们就认定这件事可能和窑场有关。现在虽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和窑场联繫上不过却从侧面证实了那些困在空城镇裡的人之间确实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他们都是官员他们一起陞迁他们关係密切他们共同為这个镇子谋过福利而且一起秘密做过什麼关於瓷器的实验。 会不会是他们共同做了什麼伤天害理的事然后请了个有法力的人镇住了怨灵而这一切或无意或有意的被司马南得知结果他释放了怨灵并帮怨灵设了这个局来报仇?当然他也為了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他那个人无利不早起! 看来要马上和阮瞻联繫一下互相通报一下情况然后好确定下一步要怎麼做。现在谜底呼之欲出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谨慎因為关键时刻最容易出意外。 「哎呀天已经这麼晚了!」中年大姐正说得高兴忽然大叫了一声「孩子大人都要回家了我得去做饭了。」她说著风风火火的转身就走但才走了几步又想起什麼一样扭过头来对万里说「我也要给风娘準备一份乾脆我多拿点过来这位先生吃了再走吧!」 万里本想推辞但大概好久没有人陪这位大姐聊得那麼痛快了所以她格外热情的挽留万里说她做的本乡特色菜比饭店的强很多万里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留下来。 趁大姐去做饭的时间万里试图和风娘攀谈因為自从他进了这个院门她就没说过一句话就是一边温柔的反覆擦拭那四件瓷器一边寧静的笑著看万里和那位大姐说话。一脸幸福的模样。想到她可怜的身世万里只觉得心酸很想帮她点什麼。 可是无论他说什麼风娘只是和他笑还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最后他只好放弃。用她喜欢的方式和她无声的交流。他知道风娘想让他像在自己家裡一样於是也不客气把这个小院子参观了一下。 这个小院子一进门的地方有两间简易的小棚子。一看就是厨房和杂物房不过烟火气很冷显然是许久閒置不用了。对面是一排三间房间中间是风娘的房间简单朴素甚至是寒酸的;左边的房间是佛堂。很小但相当乾净还有一小炉香在静静的燃著;右边的房间也不大傢俱简单虽然也很乾净但一开门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阴寒扑面而来。 「这是我家勇子的房间。」风娘突然说话吓了万里一跳。 转头一看见风娘搬著那个放著瓷器的木箱站在他身后。他连忙伸出手帮忙但风娘却闪开身。不让他碰那个木箱自己把木箱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床上之后还抚摸了许久嘴裡喃喃自语著好像那个木箱有生命一样。 万里站在那裡愣了一会儿。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打扰了什麼於是退出了房间。好在没多久那位快嘴的大姐就端著个大铝盘走进院子盘子裡放著两大碗菜和几个馒头。 「尝尝我的手艺吧包你吃了上顿想下顿!」她热情的打招呼然后把风娘也叫了出来。 正值夏天吃饭的小桌就摆在院子裡快嘴大姐帮风娘装了饭后就要帮万里但却让风娘拦住了。万里和快嘴大姐都有点意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才要询问却见老人走进了右边的那个房间出来时手裡捧著那一对雪白的碗盘。 「给你用这个!」风娘笑咪咪的说。 万里听到身边的大姐倒吸了一口冷气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 「我的天哪!」快嘴大姐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那可是风娘的宝贝平时别人碰一下她都要和人家拚命今天竟然给你装饭用?!」 万里不知道说什麼好就见风娘慇勤的帮他装饭夹菜然后就塞在他手裡盯著他让他吃。他天生胆子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的从没有过分紧张过好几次死到临头都没眨眼但此刻捧著那精緻的饭碗手却一直抖。 值钱不值钱的先不管就是风娘这样在意它如果自己打破了这碗不是罪大恶极吗? 「吃啊!」老人再催促万里战战兢兢的扒了一口饭在嘴裡随便咀嚼了两口就嚥了下去。 一旁的快嘴大姐呆的看了一会儿急忙跑回家去爆料八卦把万里一个人扔在这裡坐立难安。而且越是紧张越是觉得手裡的碗特别沉重吃著吃著竟然觉得碗还抖了一下吓得他立即把碗捧紧生怕会摔碎了。 可是当他把碗紧紧捧在手心裡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袭来為什麼这个碗开始热最后竟然开始烫起来让他的手心感觉像被咬到一样!是自己捧得时间太长了还是出现了幻觉? 他连忙把碗放到了小木桌上看了风娘一眼然而老人没什麼表示只是慢慢吃著自己的饭在他看来一点作做的表现也没有好像也没现碗的异常。 他镇定了一下心境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黄昏光线很弱了他们又坐在阴凉的地方没有日光直射在上面而且就算被阳光暴晒也应该是温热吧不可能有刚才那种烫手的感觉。 他又试探著伸手触了一下碗边----果然是火热的虽然没到能烫伤人的地步但温度至少也在七十度以上。 「怎麼回事?」他低声咕噥了一句。 彷彿是回应他就在他眼皮底下那只美丽的白碗忽然动了一下。 万里心裡一紧抬头看了一下风娘。现老人平静如恆彷彿并没有什麼事情生。难道是自己这几天太疲劳眼花了?他揉揉眼睛紧盯著那只碗期望是自己看错了然而在接下来的几秒鐘裡他眼睛看到的东西却让他差点像广告裡那样大喊一声:它会动啊! 他犹豫了一下。拿手去摸碗边感觉它颤抖著怕了自己一样慢慢向那只盘子靠近直到它们碰撞到一起出『叮』的一声脆响。 万里皱紧了眉头心裡又冒出一个疑问。 这些瓷器有灵体附著吗?老人总是对人说他的儿子风勇子没有死来看她了。不会是风勇子的灵魂放心不下老娘而多年徘徊不去吧? 看来要调查一下这四件瓷器的来歷!还有假如大家对当年出过什麼大事闭口不谈的话那麼打听一下风勇子的死因也许可以推测出事情的真相。 「风娘这宝贝是谁卖给你的啊?」万里见老人吃完了饭正慈祥的望著他试著询问一些线索。 「宝贝啊。是我的啊。」老人把碗倒过来饭洒了一桌也不管只是爱怜的摸著碗的纹路「我的啊本来就是我的啊!」 「风娘啊我知道是您的可它是怎麼来的呢?」 「我儿子叫我娘的。」老人幸福的笑「他是个孝顺孩子不会扔下娘不管的。」 万里张了张嘴。他想用他平时治疗病人的方法继续询问下去的但不知為什麼面对著这个老人他就是问不下去不愿意揭开她心底的伤痕哪怕这是对治病有利的事。他虽然喜爱自己的工作。但他现在觉得自己也许不适合这一行了他太心软了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和医学的严谨。 他又待了一会儿耐心的听老人反覆说著那几句夸奖儿子的话等快嘴大姐来收拾碗碟时才离开。临走前他著实的称讚了快嘴大姐的厨艺几句让那位大姐欢天喜地的和他约好第二天再来品嚐其它的菜式。其实大姐的菜也许做的真好不过他刚才根本食不下嚥当然也没有感觉出什麼美味来他这麼做是為了让这位心直口快的好心大姐和其它轮值照顾风娘的邻居换个班明天他好进一步向她调查隐瞒起来的真相。 事情很急阮瞻需要帮助!但他不能乱了方寸追得太急了不见得有效果。所以他先要回到旅店去刺激一下那个阴阳怪气的店老闆然后和阮瞻交换一下情报再做下一步打算。 他这麼想著就在镇子的主街道上慢慢逛了一大圈让那些因為找不到他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盯梢的人『意外』的现他然后才回到旅店去。 一回到房间他就打电话到前台大雷霆吵著要店老闆来一趟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电话那边的服务员赶紧把老闆给找来了。 「孙老闆你们的服务也太差了吧!」他好像非常愤怒「我刚才叫了晚餐到现在不送上来做的饭让人无法下嚥洗澡的水也不热你看卫生也没做乾净你还真好意思要那麼多钱一晚?」 孙老闆和他相处了几天觉得他是很温和的一个人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飆一时间没有回答上来。 其实这裡虽然不是五星级酒店但也是这镇上最好的一家了条件和服务都很不错可万里是故意找茬就是為了让这番无理取闹被监视他的司马南听见。那个人自视风雅一定会听烦的。当他不屑於偷听这场争执的时候就不会注意他。到时候他的小把戏骗过其它监视他的草包们还是绰绰有餘的。 当然他要记得不要做得太过否则是会被怀疑的。 「这个----」 「别这个那个的。」万里还是语气很硬但是却保持著风度不然就像他平时的样子了。他很担心真和孙老闆吵起来毕竟吵嘴他不太擅长。这让他想起了小夏她虽然是个不怎麼样的律师但抓人家话裡的漏洞的能力一流吵起嘴来总是佔上风。 然而孙老闆是个聪明人见万里虽然神情亢奋。但眼神却很警惕总是向四周望著知道他可能有其它的事情因而只是争辩几句。他说话圆滑又好像很配合所以两个人一直就一点小事辩论了半个多小时虽然很烦人。但却根本没吵起来在外人看来只是万里一个人在吠。 「好你说你们服务好你就来跟我看看卫生间。」万里『当』的一下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应该差不多了这会让司马南误以為他是因為找不到事情的线索才在焦虑之下情绪失控!他实在吵累了。这才知道吵架也是很费体力的估计效果应该已经达到连忙进行下一步。 当孙老闆一进来。他立即关上卫生间的门『啪』的一下把一张符咒贴到门上。 那是阮瞻留下的符咒之一虽然不能形成结界但却能使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不被外界的人窥探到。他之所以要那麼麻烦的先演上一场戏而不直接用符咒為的就是要让司马南以為他和孙老闆谈的是旅店的事情。不会动万里的行為上怀疑到他这样不会使孙老闆受到牵连。 最有利的是这裡的卫生间是暗卫没有窗子所以除非司马南躲到马桶裡否则他们就是安全的。 他贴符咒的行為吓了孙老闆一跳脸都白了。 「别怕这是隔离符贴上这个外界就听不到我们说话了。」他顺口乱起名字。「请原谅我对你大喊大叫但相信我这店裡与一个人是你我必须防备的。」 「什麼意思?」孙老闆缓过神来「我开我的店来者都是客。什麼事也和我没关係!」 「少打太极。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果不是我掌握了一点线索怎麼会冒失的来找你?」万里和他挑明了说「你明裡暗裡让我去镇西不就是给我指了一条路吗?怎麼还不承认?和你说我已经找到风娘了也拿到了那些会动的瓷器。」 孙老闆没说话但是脸色阴晴不定。 「你父亲是当年那位孙姓官员吧?」万里继续说「实话说吧当年做了那件天理难容的事的人都被困在了新镇裡生死不明相信你明白是為了什麼。」 「你不用诈我。」孙老闆说「明说吧我什麼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為什麼暗示我?这很矛盾不过我能理解也许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无论你出於善意也好出於赎罪也罢这件事闹大了谁也脱不了干係。」 「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那麼你把上次吓唬岳小姐的那个檯灯和花瓶拿来我亲自问。」小夏在这个旅店的遭遇阮瞻已经告诉万里了。这一点万里有点厌恶这个孙老闆。有什麼事就说何必装神弄鬼的吓唬女人就算有难演之隐作為男人而言也可以自己做出选择。他这种行為其实就是心理学上的受逼迫愿望自己做不了决定的事潜意识裡要别人逼迫他一下好被动的让结果去选择他。 这是逃避心理!可惜现在事情太急了他没时间让他逃避! 「你怎麼----」孙老闆驀然住嘴但脸色却变了可见这句话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我怎麼知道是吗?因為那位岳小姐和我是一伙的同行的还有一位法力很高深的法师现在他们正在新镇子裡和怨灵周旋我是在外面配合的。想必你看出来了不然不会引导我去镇西的风娘那裡去!」 孙老闆听到这个半晌没有说话然后才轻声的问「那些人怎麼样了?」 「有几个还活著其餘的全死了死得很惨。」為了打击他的心理防线万里实话实说「这些怨灵怨气太重不杀完最后一个是不会完的。」 孙老闆明显的哆嗦了一下「我父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怨灵是不会管这些的。镇上失踪了人这件事别人不知道你也许会知道的。那些人裡有的就是当年负责人的后人虽然没有亲手做过错事但还是要偿命!岳小姐与这件事根本无关却也捲了进去。所以你想明哲保身是不行了。」 「可是我一直帮----」孙老闆冲口而出但却又及时住嘴。 万里心裡烦躁不明白為什麼他总是话说一半看来他那个难言之隐确实对他的心理压力比较大。他其实还没和阮瞻通过消息说了一大堆话有许多只是诈他一下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知道这件事至少是一点皮毛。 「一直帮谁?」看孙老闆还在犹豫万里毫不留情的说「你不说也没关係到时候那个城裡困不住怨灵了你就等著死吧。龙大师也许法力高深可是那裡已经被人破坏了!」 「不我不想死我也受够了。我爹死了我一直帮风勇子一家我还暗示你和岳小姐去洗雪当年的沉冤我不该受报应!」 果然! 万里长吁了一口气「是你把瓷器送到风娘手裡的吗?当年你父亲是参与第一窑的人之一那些仅存的瓷器是他带出来的吧?可是那上面為什麼会附灵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孙老闆说「我爹只是在去世前告诉我他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叫我把瓷器送出去让我接济风勇子一家还要我在搬进新镇子前想办法找人洗雪沉冤。他真的什麼也没和我说我只是觉得岳小姐是大城市来普法的也感觉出你是找她来的所以我----」 「至少你要告诉我瓷器上附的是风勇子吗?」 第二十五章 接近真相 「有四个是风勇子另外两个我不知道。」孙老闆老实的回答。 这是什麼意思?四个是风勇子难道他分别附在四件瓷器的身上?碎尸案? 「你以為这麼多年我不怕吗?」孙老闆的情绪爆出来「每天守著那两件瓷器也不知道什麼时候就轮到我倒霉天天怕得要命慢慢熬著。可是我不是不為他们申冤啊我实在是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当年我爹话没说完就嚥气了。而且你们大城市来的人不知道在我们这裡镇上的头头是可以隻手遮天的得罪了他们我哪还有好果子吃!眼看著就要搬进新镇了我不知道怎麼办好然后岳小姐来了我以為她是救星没想到也把她也捲了进去!」 「你知道什麼就告诉我什麼不要忘记任何一个细节我的朋友是可以帮你的。」万里看了看手錶知道不能在卫生间呆的时间过长否则是会被怀疑的。他看孙老闆的模样不像是撒谎於是乾脆直接问他所知的情况。 「我知道的很少。」孙老闆说「当年我才二十出头那时候我们镇很穷而我姑姑嫁到了外省在那边给我找了个工作所以我一直住在姑姑家不知道镇裡生了什麼事。可是后来有一天家裡突然来电话说我爹病危我急急忙忙往家裡赶但到家时我爹眼看就不行了。当时我很意外為什麼我爹一向身体很好却突然生这种急病问我娘和我妹妹她们只说我爹从窑场回来就生了急病才不到三天人就成这样了!」 连老婆和孩子也不告诉可见这件事是多麼隐秘了!万里这麼想著继续听下去。 「我是独子我爹一直不闭眼就是為了等我回来。」孙老闆说起往事声音裡有些哽咽。「我来到他床前他都说不出话来了但却一直摆手示意让满屋子的亲戚都出去。等房间裡只有我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突然来了精神一样半抬起身和我说话。我知道那是迴光返照所以连忙跪到床头去。他抓住我的手先是嘱咐我以后要好好过日子然后就说起那个窑场的事。」说到这儿孙老闆不禁打了寒战。 「出了什麼事?」 「那天我到家时天已经很晚了。一进院门就莫名其妙的觉得浑身冷走到平平整整的院子中央时还被绊了一跤头上摔了一个大血包。当时我没有在意可是后来却现我的小腿上有一个黑手印即不疼也不痒但无论用什麼办法它就是下不去过了十年还是这样。」他边说边把裤子捲起来一点。 万里向下一望果然见他的腿上有一个黑色的手印触目惊心的显现在小腿脛骨上! 「而且一进到我爹的房间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凉意就更浓。但这感觉好像只有我有其它人看著都没什麼反应。」 「屋裡有什麼吗?」 「什麼也没有就只有一个木箱就摆在我爹的床底下我跪在床头时就感觉一阵阵的冷风从床下传来。我想看看那裡面有什麼但这时我爹却突然抓住我的手力气特别大简直不是一个快要去了的人应该有的力量。他两隻眼睛睁得大大的压低著嗓子对我说:别碰那东西!要帮助他们才能解了你的厄运。我做了恶事报应已经到了!幸好我不是主谋心存了一点善念还带了点东西出来不然他们也不会答应放过你。你一定要听我的一定要帮他们!你要听我的。把风勇子送到他娘身边去。其餘的两位大仙一定要好好奉养不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他们是会报復的!」 「他没说為什麼灵体会附在瓷器上吗?」万里见孙老闆脸色惨白怕他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无法自拔插嘴道。 「他没来得及说但根据我后来的猜测和调查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因為是死在窑场裡或者是被做成了这些砖头和瓷器才会这样的。因為我知道我爹和袁镇长就是当年的副镇长一起在窑场裡待了两个星期而且瓷器裡的『大仙』总是喊热。」他不敢把那些冤魂称為鬼只是尊称為大仙「当时我爹只来得及和我说这些然后人就不行了我趴到他嘴边才听到他要我一定在搬进新镇前帮他们完成心愿否则这冤情就会永远不能昭雪。」 「為什麼一定要在迁到新镇之前呢?」 「我不知道可能是和龙大师有关。因為袁镇长从窑场出来后不久就请了龙大师出山。虽然一般人对龙大师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不过他说出的话在我们这儿相当於圣旨一样因為他从没说错过一件事。」 「龙大师?看起来非要找到他不可!」万里低声咕噥。 阮瞻说过从那新镇的情况看好像怨灵是被什麼东西镇著但却被司马南破坏了。假设不破坏再过一段时间怨气就会消弭於无形。袁镇长一定从龙大师口中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才会选择在一个多月后举镇搬迁而怨灵们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才借孙老闆的父亲的嘴说出一定要在搬入新镇前解决这件事。 孙老闆一直遵从父亲的遗愿把附了风勇子魂魄的瓷器送到了风娘那裡并且长期暗中财力资助她老人家的生活可是他一直呆在这个小镇裡十年来从没有帮助怨灵洗雪沉冤的机会而再过一个月整个镇子都要搬到新镇去了他只好在匆忙中选择了小夏。 他或许以為小夏是来搞普法宣传工作的人又很正派的样子一定能帮到他。但是他这个人胆小或者说这麼多年被无形的心理压力逼迫的懦弱起来所以他不敢明著对小夏说而是放出了残留在瓷器裡的两个怨灵来暗示和吓唬小夏。他并知道小夏也是司马南手裡的一颗棋子。 其实他那麼胆小的人能够坚守他父亲的遗言没有逃跑已经算不错了。 「你怎麼把风勇子送回去的?」他想问清楚每一个细节。 「办了我爹的后事后。我就开始处理他老人家的遗物。但我一直不敢碰那个木箱儘管每天晚上我都做噩梦梦到很大的火还听到有人不停的敲东西大喊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孙老闆说到这儿的时候表情比较平静显然已经觉得麻木了「奇怪的是家裡没人听到这些只有我。直到有一天我忍无可忍半夜跑到我爹的房间去把那个木箱拖了出来。我打开木箱看到裡面摆著六件雪白的瓷器。伸手一摸很烫手还一直抖动不止好像活了一样。」 万里点了点头这感觉他有晚上在风娘家吃饭时他经歷过了。一想到那个吃饭的碗有可能是用风勇子的身体製成的万里差点呕吐。 「我不知道他们中谁是风勇子。於是把六件瓷器全摆在地上试探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没想到立即有人答了我一声然后有四件瓷器忽然滚倒在地一团凝聚不起来的灰濛濛的东西飘在半空中。我说我把你送到你娘那去要怎麼做。他告诉我只要带著那四件瓷器然后走一路叫一路他的名字就行了。我照他说的做把瓷器放在那个木箱中一路走一路叫著『风勇子』他果然一路上应著我一直走到了他家大门口。我翻墙进去。从裡面打开门把木箱也搬了进去然后对他说会代他照顾老娘让他安心说完就跑回家去了。头也不敢回。之后不久我听人家说他娘疯了到处跟人说风勇子半夜来看她。我明白那是风勇子没走就呆在他娘的身边心裡安心了点。而留下的这两件瓷器我觉得并不是完整的----反正他们没有地方去也没现过形而我那时正想办个旅店所以就专门安排了一个房间供奉他们每天早晚三柱香从没有间断过而他们也绝少出来找我。只是有时服务员路过他们住的房间会听到裡面有说话的声音怕得要命但这些传言都被我压了下去了。」 「就算你想让小夏我是说岳小姐帮忙也不用拿那两个瓷器去吓唬她这太恶劣了。」一想到孙老闆那麼对小夏万里就对他同情不起来「那个晚上是你做的吧先放了这两件东西去她的房间而你自己躲在门外等她吓到了你又迅换回来。这样又引起了她的注意又不会牵连到你你还真方便啊!」 「我不想这麼做的!」孙老闆连忙摆手「我刚才不是说这两位大仙从没有现形过只是有说话声吗?可是岳小姐来住店的前一天晚上有个做卫生的服务员一直说那个房间有人说话吓得不敢过去。我怕有什麼事所以去看看结果是他们说要这麼做的我虽然以為岳小姐可能是救星但确实不是我要这麼对付岳小姐的。」 原来是这样! 并不是孙老闆一定要找小夏而是这两个怨灵。他们连现形都做不到肯定是不完整的想想风勇子就是由四件瓷器聚成的。还有当初第一窑出的除了瓷器还有砖而且大部分的瓷器又以质量不好的藉口砸碎重化了孙老闆的爹也只弄出来这六件而已。 他们连魂魄都是残缺的哪有能力预知小夏会来还设计让她陷入局裡?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司马南的坏是他佈局并且通知一切相关角色----演出开始了! 「既然他们能说话那有没有和你说过他们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冤枉了吗?」万里问。 孙老闆摇摇头神色中有些胆怯。 万里暗叹了口气心知他始终是害怕的。他除了早晚三柱香一定尽量少在『大仙』面前出现就是出现也是战战兢兢怎麼会多问一点。而那两位『大仙』又是不完整的大概白天不敢出来这样虽然相对了十年之久却也没有多交流过。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万里放孙老闆离开了并嘱咐他不要透露任何事情。其实他不说孙老闆也不会做出引火烧身的事。不过万里希望自己的心理强化可以让他表面上也不要表现出异常。司马南是老狐狸一定要小心。 另外孙老闆临走时万里要他晚上亲自送夜宵过来也没忘了装模作样的骂了他几句当然表现得没有那麼亢奋。 送走孙老闆后万里又陷入深思。 去找那两个藏身在瓷器中的怨灵打听情况吗?这显然不是个好主意。一来他们是残缺的他很怀疑他们是不是能讲述得清楚二来司马南在他不能冒那个险。不是為了他自身的安全而是怕打草惊蛇。 应该去找风勇子问一下事情的始末他是当事人一定知道一切。刚才听孙老闆说他虽然比那两位不知名的灵体完整但也是无法聚形真不明白他们是如何能待在阳间十年而不去是有牵掛是有怨气还是因為无法离开? 他在风娘家吃过了因此也没叫晚饭就躺在床上把线索整个串了一遍。觉得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但在那之前他还要和阮瞻联繫一下。这一次他进卫生间还特意打开了淋浴。好在地方够大不至於会让他的联络仪式无法进行。 他的『澡』洗了足有四十分鐘从卫生间出来时已经和阮瞻交谈过所有的情况了。 他听到的消息有喜有忧。喜的是阮瞻的功力已经渐渐恢復因為那个塔具有封住一切灵能的力量包括符咒力在内。虽然被司马南破坏了塔本来的力量但阮瞻在裡面呆的时间长了还是受到了影响。当初司马南是用看不见的符咒力封印了他的力量的当塔中的镇力破坏了最外层司马南的封印力阮瞻本身的力量就自然散了出来。 这就是负负為正的道理! 但阮瞻不能在塔裡面多呆。因為那样他的力量慢慢也会被封住。偏偏他还不能出来一方面是要想办法恢復塔的『镇』力修復被司马南破坏的地方另一方面他还要给几个怨灵造成假象。 那几个怨灵是当初从塔裡面被释放出去的為了追踪进塔裡的人才重回塔内。他们敢回来并在裡面暂时还保有一定的力量证明他们不同於其它怨灵而是怨力特别强的且得到了其它围在塔外的怨灵的帮助实力格外强大。 阮瞻断定他们在塔裡也不能时间太长所以他必须表现得强大给他们造成威慑同时又表现出眼睛还没有恢復视力為真正动手时能够佔上风做準备。阮瞻的意思是:最好现在先唬住他们不敢动手哄他们先离开一阵子等他修復好这个塔他再出塔去把他们引进来。因為他们的数量眾多怨念又被压抑了好久如今被猛的释放出来不是一个人可以控制得住的就算始作俑者司马南也不行所以还是要利用这个塔才行。 坏消息是:小夏被怨灵佔去了身体并把她的魂魄放进了一个小瓷人裡。假如他们趁和阮瞻斗法的时候毁坏她的肉身或者摔碎那个小瓷人小夏就再也回不来了。要命的是有几个怨灵自告奋勇的回到塔裡寧愿被镇住也要充当监视的眼线害得阮瞻不能把放著小夏魂魄的小瓷人带走。 而且如果打斗在塔内进行情况过分激烈的话也会伤到小夏甚至还会伤大其它倖存者包括阿百在内! 為什麼他们每次都要面临如此的困境每次都是腹背受敌没有一次可以顺当一些?总是要逼得他们不得不想出特别的办法才行! 是小夏把自己的护身符繫在了阮瞻所在的房间的门把手上才為他争取了恢復灵能的时间不然大家都活不成了就连他和万里交换信息也是藉口静心修復受损视力并再用小夏的护身符才把他和冒充小夏的怨灵分开。 那个塔的塔顶相当奇异无论是灵体还是人类都只能从门出入。 而万里得来的消息对阮瞻而言是非常有用的虽然现在毛富疯了左德失踪其餘还活著的人都变成了小瓷人但他还是可以凭这个消息找到形成今天这个恶劣局面的原因。 现在他们两个是分头行事万里负责继续调查事情的原委而阮瞻则要想出即不伤害倖存者的性命特别是在不伤到小夏的情况下怎麼又能把怨灵重新关起来同时战胜司马南的办法。 司马南必会和阮瞻一战的因為他不会放任阮瞻变得强大更何况还要得到阿百雅禁的一件宝贝! 这是阿百亲口告诉阮瞻的。 现在万里的任务是找风勇子还有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龙大师! 当他办好这两件事就要和阮瞻第三次联络如果阮瞻也準备好了他们就放出消息说阿百雅禁把宝贝给了阮瞻。这样无论司马南相不相信以他的个性而言都不会冒险肯定会自己找上门来。 阮瞻的结界很霸道不过司马南既然能从水路来搞破坏就一定能进来!现在他之所以还不动手大概是想让阮瞻忍受不了怨灵施加给他的苦楚而自行破界吧。毕竟现在还没到让他必须像个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在水中钻进来的时候。 既然知道了自己下一步要怎麼做万里乾脆美美的睡了一觉毫不在乎会被暗算。等他醒来的时候刚好午夜。 孙老闆亲自送来的夜宵也到了。 第二十六章 一叶障目 万里藏在送夜宵的小餐车裡直接被孙老闆送到了厨房。当他确定外面没人时才从裡面出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為了把他高大的身体塞到那个狭小的空间裡他差点自我折成两段。 他在自己的房间裡就已经用了隐身符所以此刻如果有人在场的话也只能看到小餐车乱动遮盖住车体的布帘被掀开听到有人低声的咒骂然后是离开的脚步声并看不到任何人。 这样就能最大程度的避开司马南的监视了吧! 洪清镇不算小不过从旅店到镇西的风娘家裡并不太远。万里步行了半个多小时就来到了那个小院的门前。他目测了一下见那低矮的围墙果然是能很轻鬆的翻越不过墙头明显修缮过估计是孙老闆所為。万里心想孙老闆这些年也算遵守了诺言所以才没有被恶意报復吧! 他翻越了院墙躡手躡脚的走到那三间房子的墙根底下听了听。佛堂安静著风娘的房间也安静著但存放那箱瓷器的房间却传来极不寻常的声音----又像是呜咽又像是在厨房忙碌时锅碗瓢盆出的碰撞声极其轻微打算内却有嘈杂感。 万里定了定神伸手推开了房门。 月光的照射下地上摆了四件雪白的瓷器。木门打开的一瞬间它们正才蠕动著努力朝一个方向靠近。但随著门的打开它们驀然停住了。只是四件瓷器而已却让万里觉得它们在扭头『看』他。 他嚥了一下口水不知道该说些什麼但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地上的瓷器忽然像被推倒一样倒向了一个方向滚动到了一起。出几声清脆的碰撞声。 「谁啊?」风娘的房间传来了老人的问话。 此时正值夏天窗子都打开著夜裡又比较安静。所以这声音一下传到老人的耳朵裡把她惊醒了。 「没事娘您睡吧我起个夜。」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房间裡响起带著浓重的本地口音虽然万里的胆子很大但事出突然还是吓了他一跳。 只见瓷器的上方慢慢聚起了一团灰影形成一个飘飘乎乎的透明人形。 「风勇子?」万里把声音压得极低著问。同时往房间裡走了一步。 那模糊的影子见他走近了迅缩到了墙角去。万里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背著那个装著血木剑和符咒的钓鱼桿盒子於是轻轻把门关好。盒子就放在门边上自己则走了进来。 「风勇子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你的。」 「你是帮他们的!」风勇子恨恨的说了一声慢慢现出形来----方脸膛五官端正在脸颊的左面有两颗竖排的黑痣好像两滴泥泪掛在脸上。使本来眉清目秀的脸有了点哭相! 是那天他在小街遇袭时两次救过他的『好兄弟』! 虽然之前万里也有所怀疑不过现在才能确定。原来他就是风娘的儿子那个因為放心不下母亲而十年未去的魂魄。 「為什麼这麼说?你帮过我两次我怎麼会恩将仇报!」万里试图表现得友好一点。 「你想要进新镇去把那些人救出来。就是和我们作对的!」风勇子愤恨的叫了一声。 万里倒不担心会吵醒风娘因為阮瞻说过对灵体而言他想让你听到和看到你就可以听到看到否则无论他闹腾得多麼厉害你也会浑然不知。 他担心的是风勇子的态度他太急於给阮瞻帮助了以至於忽略了风勇子的立场。对他而言是要协助救出小夏和其它倖存者;而对风勇子而言要杀掉所有的人才能平息他的愤怒杀掉小夏和阮瞻也是要完成对司马南释放他们的承诺。 他们之间根本是对立的想要得到风勇子的帮助是不可能的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可是你救了我!」万里继续努力拉近彼此的关係。 「那是因為我娘和我说起你对她好。这是两码事不相干的。」 原来是他的的一丝善念给他带来的幸运看来这世界还是好心有好报的。 万里心裡想著又向房间裡走了几步最后乾脆坐到了床上和风勇子的魂魄相距不到两米如果风勇子扑过来他连一点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冤冤相报不是好的办法你把你们受了什麼样的冤枉告诉我我保证可以帮你们洗雪沉冤。」万里心裡明白怎麼说也化解不了这怨气的但不得不试一下。 「你快点滚我不想和你说。如果早知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那天我就不救你!」 「我的朋友在裡面我还不能滚。他们是无辜的你不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吗?至少把他们放出来!」 风勇子根本来个闷声大财理也不理万里。 「报復只会得到一时的痛快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万里继续努力「你附在这四件瓷器上十年就是為了放不下你娘。你如果有一念之仁说不定会有好报反馈到你娘身上难道你就想这麼下去吗?」 风勇子愣了一下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正当万里以為自己说的话会產生一点点效果时风勇子的脸又绿了起来「好报?这世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娘好心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冒著挨批斗风险周济了一个应该被除了的『四旧分子』当时谁管他。那麼大的能耐却快饿死了结果又怎麼样呢那混蛋為了他自己的侄子竟然----!」他忽然住嘴不说了。 「好吧就算你要报復好了。那你告诉我你们在十年前受到了什麼样的对待这总没有损失吧?」 风勇子一双血红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万里一下。忽然笑了起来万里这是第一次这麼直接的听到这种笑声果然感觉很阴森好像隔著一层东西一样。闷声闷气的让人不自觉的冷。 「我告诉你后你好挖出这件事来破坏我们的计划吗?我没那麼傻!」 「这对你们没有任何损失為什麼不说出来?」 「省省吧。」风勇子说「我什麼也不会说不管是有害还是无害我都不会说。而且你不要想找白大姐问出来那个帮我们的人会让所有知情的人都进入一个恐怖的梦让他们知道如果透露一个字。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调查不出任何事来除非我们报了仇!」 「帮你们的人?」 万里心裡一凉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可现在司马南一招釜底抽薪让他的计划全盘落空。自己还真是白痴啊明知道司马南老奸巨滑却不為自己的计划留后手这下子又陷入了被动! 全城的人都不说的话他要去哪裡调查?就算他能查出来可阮瞻等得了那麼久吗?就算他现在跑到街上拉著还没睡的人问清楚平白无故的人家又怎麼会说!再说那样说不定会牵连到无辜的人。 想到这儿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念头是如此清晰和尖锐让他立即悔恨交加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他落入了一个自己设下的陷阱一门心思想著窑场的事。想著窑场中死去的人实际上打听一下这裡出过什麼大宗的集体死亡的事件也可以顺籐摸瓜的查出事情可是他就是被绊住了思维真是一叶障目! 司马南知道他的思维混乱了吗? 或许他是知道的但表面上假装逼自己东躲西藏暗地裡却轻蔑的看著他自己上了自己的圈套!他以為自己在和司马南斗智但实际上是他一直落在下风而司马南则正一边看他上窜下跳一边繫紧阮瞻脖子上的绳套! 关心则乱! 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如果不是他急切的想打听到当年的冤案有一点线索就拚命抓住不放想追到最深处去两眼看不到其它的可能怎麼会犯这麼白痴的错误连这麼明显的线索也看不到! 如果他明天到四邻八乡去打听先不说这件事瞒得这样严密外人会不会知道真相就算知道时间方面也来不及了。 要怎麼办呢? 看到万里焦虑的神情风勇子再一次笑了起来「你什麼也做不了老老实实回去吧别趟这趟混水。要不是你对我娘存著好心这时候早就死透了!」 万里听风勇子这样说抬起眼皮来看看他「是吗?从我介入这些灵异事件起我都不知道鬼门关溜躂过多少次了可如今我还活在这儿和你磕牙玩。」万里站了起来风勇子的话激起了他的傲气「你救过我我很感激我想帮助风娘也不是贪图你什麼回报。不过我要告诉你四个字----邪不胜正。你们明明是受害者可不要因為一意孤行把自己逼到注定失败的另一方去!」 他向门边走了一步见风勇子露出凶狠之态却没有怕的表示「别说我没提醒你我是个阳气极旺的人你不容易近我的身而我离那法宝只有两步。你救过我我不想伤你。」 「你做不了什麼了!他们死定了。」 「那我们打个赌。」万里面露笑容「我的朋友一定会平安回来。如果我输了我自杀魂魄陪你一起侍奉你娘。可假如你输了我要你化解一切的怨气对所有的东西都抱有善念。」 风勇子不理他。 他则走到门边拿起钓鱼桿盒子又转过头看说「你救过我的命。我会报答你。相信我我说到做到!」说完他轻轻走出门去照样翻墙而出。 他愚蠢了一阵子了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懊恼把自己的失误当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好了。司马南当然很厉害。不厉害的话打起来也没有意思了。他虽然一直被司马南玩弄於股掌之间不过刚才他脑筋中突然闪过一点灵感终於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走到街上。万里想把隐身符撤掉但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动手并装出鬼鬼祟祟的样子也不管是不是有人看到。 他以前执著於一个念头现在突然现自己从头到尾都错了再回过头来想思绪反而开阔了些。 他根本不必考虑到是否牵连到孙老闆因為司马南和那些怨灵是一派的风勇子既然称他為『帮助他们的人』。可见他们之间是有联络的那他当然也会瞭解到孙老闆是知情人也猜得到自己必会与孙老闆有联繫。 小夏说当时他们在山间小路时出现过怨灵好像附了一个叫左德的摄影师的体根据她的描述那可不就是风勇子嘛也就是说那一天怨灵们是裡应外和的而司马南亲自在旁协助风勇子早就是復仇一方的主力。 而自己这一方也早已被监视起来也早就在算计之中。至於自己被风勇子所救则完全是个意外! 整件事情是他自己一叶障目、不见南山的。所以现在他乾脆耍宝耍到底。不是拿他当猴耍吗?好他就当好这隻猴子让司马南以為他还没有识破这个圈套继续嘲笑他看他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而他既然有了新的线索。当然要继续追下去只要表面上让司马南以為他还在围著窑场绕圈子好了。 窑场是很重要的但那只是一个毁尸的地点根由则在其它地方。不知道这一切和那个烧製瓷器的秘方有没有关係?不过他先不管这些了他要先循著另一条线索追查下去当时他是和阮瞻说好的两个人一起调查那个让那麼多鬼魂產生强烈怨气的原因他这边没有进展的话相信阮瞻那边不会空手而回。就算不行在最后决战的一刻也是会揭晓谜底的! 思路开阔的感觉真好啊大概司马南不会想到他的上等智计和压倒性的逼迫会让对方完全放开吧!自视过高的人是不会懂得光棍之道和必要示弱这两招的。旅店的屋顶上司马南闭目盘膝的坐在那裡面前摆著一个奇怪的香炉。洪好好则站在他身边手裡拿著一个托盘托盘上盖著一块红布。 「万里会上当吗?」见司马南睁开了眼睛洪好好问。 「我不在乎他是不是上当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司马南面露轻蔑的表情「我给了他机会让他选假如他够聪明自动离开这裡的话我会放了他。」 「这不是你平时斩草除根的作风哦。」洪好好媚笑著说。 司马南站起来和气的拍拍洪好好的脸没有说话。 她怎麼会明白呢? 他之所以对万里有一念之仁因為他也是把阿百带出来的人之一并且善待过她。因為这个他想留他一命甚至包括岳小夏只有阮瞻是他绝对不能放过的。他这一生做了多少世俗人眼中伤天害理的事他都不以為意在他心中弱者的死是成就一个强者必要的牺牲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唯独对阿百他觉得亏欠了她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她而已!因為她是那种人----年青人常说的:她是能让魔鬼流泪的天使! 但是现在万里和岳小夏都选择了和他作对不肯退一步他心中因為阿百而生的一丝善念也没了。这是对决生死的一刻他现在佔著绝对的优势但他不敢大意那个姓阮的小子实在难缠遇强愈强并且每一次都能以弱胜强反败為胜! 「这就是你的魘术吗?没什麼复杂的程序啊也没有什麼特定的衣服髮型。」洪好好看了司马南一眼见他神色比较轻鬆乘机要求「你说过会教我的啊不会忘了吧?」 「你的梦杀术还没练好不要贪多。」司马南没什麼表情语气裡也没有一丝情绪感「再说道术在乎心力和功力与衣服和髮型有什麼关係就算仪式也只是术前的準备罢了。自从我把你带出来你看了太多电视了。」 洪好好笑著应了一声但心裡还是有颇多疑虑的。在她看来面前的男人一向是冷漠残忍的他吸引她的也正是这一点让她觉得安全、有依靠因為她是唯一知道他底细的人他需要她这个伴侣无论做為情人也好主僕也好。 可现在情况变了自从那个阿百出现后他还没有见过她一面他就已经变了变得疏远、犹疑让她觉得他随时会走和那个阿百走再也不回来。 这让她感到害怕。 这麼多年了她还是惧怕这个世界独自一人的情况她都不敢去想像所以她要想个办法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或者苦学道术变得无比强大才行。 她抬头看著司马南又走回到香炉边的背影一边转著自己的心思一边跟了上去让自己和手中的托盘都处在司马南触手可及的地方。 只见司马南闭目默诵了几句手中划著奇怪的形状又从怀裡拿出早已画好的符咒向香炉裡一拋。 登时一阵妖异又鲜艷的绿色火焰『腾』的燃烧了起来。而司马南一回手一把扯下了洪好好托盘上的红布露出盘子裡的东西! 那是一共十二颗黝黑的东西小孩拳头大小心形热气腾仍散著浓烈的血腥之气还『砰砰』的跳著正是幼儿的心臟! 司马南随手拿过来一颗扔到了香炉裡那火焰立刻把这小心臟包裹起来随著它的跳动像个火球一样蹦来蹦去但就是离不开香炉只出『៧o;啪』的响声好像烧爆的栗子!就这样烧了有几分鐘小心臟渐渐萎缩了从香炉中冒出一股绿色的浓烟。 司马南一边又扔进一颗心臟一边以手画符向城中一指。那烟顺著他指的方向迅散开融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这一夜全城的人都噩梦连连! 第二十七章 背叛的人 新镇裡。 阮瞻坐在塔顶的房间裡像一尊塑像一样动也不动。表面上他是在继续静修实际上他是在等待机会并尽力减少身体内灵能的流失。 这个塔真是神奇只要不属於人类正常的力量只要在塔中久呆一会儿必然会慢慢减弱悄无声息的不知不觉的让人感觉好像电能导入地下一样直至完全消失! 当初设计这座塔的人不知道法力是否高深但他的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真是了不起仅凭方位和隐含在建筑中的阵法再搭配一些简单的法器就能產生这麼大的能量! 如果不是这个塔他也不能那麼快的把司马南施在他身上的封印解除然而当他的灵能恢復后不久也同样不可避免的衰弱下去。 那些怨灵是明白这个塔的神奇之处的但他们不知道阮瞻之前被司马南封印住了所以见阮瞻的能力没有消失反而增强了以為他是不受这个塔控制的因而对他產生了畏惧一直没有对他动手。 那个冒充小夏的怨灵也不能长时间在塔裡呆著所以趁阮瞻再次进入塔顶的暗室裡静修时溜到城外去了。她以為阮瞻躲在暗室裡不出来一定是在尽力恢復视力。但阮瞻就是在等她离开然后好四处看一下找到这个能镇灵的塔被司马南破坏的地方修復它让它重新成為『收留』怨灵、压制怨气的地方。 这个塔顶的暗室是圆形的裡面空无一物只是四面的墙壁有一圈极其狭小的玻璃窗连那特意留下方便出入的门上都有从裡面看好像这个塔半睁半闭著眼睛。而阮瞻的感觉是:这暗室聚集了这个塔最高的能量。并由那个小窗向外散出去。形成一股看不见的气场笼罩在塔的整个顶部。呆在塔裡面只能使各种各样的灵能消失而已真正镇住怨灵让他们出不去的正是因為笼罩在顶部的能量。 如果现在细细的感觉一下这个镇灵的气场就会现它的能量不那麼均衡。好像向一侧倾斜了一些。别看只有这小小的一点变化但却好像把一个箱子的盖子打开了一条缝一样。让那些怨灵从缝隙中跑了出去! 是哪裡遭到破坏了呢? 以司马南的个性肯定不是大兴土木改造建筑结构他喜欢以巧取胜喜欢那种傲慢而瀟洒的感觉所以这塔裡一定有一处小小的地方与建造时不同但却促使整个镇灵的阵法生了根本的变化! 想到这儿阮瞻以隐蔽的手势画了一道符出来同时默念了几句咒语。然后起身离开暗室。走到门边时他转头看了一下见他的身体还好好的留在原位胸口掛著小夏的护身符确定那些冒险监视他的怨灵看不出什麼破绽时才穿墙而过。 他也是不得已才会选择灵魂出窍的这裡没人替他守著肉身他是冒了一定的风险的! 塔顶笼罩的气场虽然被破坏了但因為暗室是在最顶部。所以怨灵还是无法进入。不过他们却可以趴在窗边监视这让他必须要製造点假象才行加上他又不会穿墙术所以只能用这一招。 这样做最大的好处是:只要他连灵魂的气息都掩藏住他就可以避开一切耳目自由行事也可以穿越一切实质的障碍! 另外这裡的怨灵不比一般不仅是怨力更大数量也很多。最可怕的是他们显然有一个头儿很可能就是佔了小夏肉身的那位。她的怨力可以在塔内保持一阵这证明她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甚至可能经过了数年的修炼。而且她还有相当的组织力把那些怨灵组织在一起挥了最大的力量。 所以他现在面对的不是怨灵的问题。而是面对了一支小型的怨灵军队。 他走下顶层在第八层停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看墙边的玻璃柜子。见那个有著小夏可爱面庞的小瓷娃娃被扭转了一个角度面对著墙壁。他知道那不是小夏自己要扭转的一定是佔了她身体的那个怨灵怕他恢復视力后会现这个变化才这样做的。 她可真谨慎。可惜这世界裡有件事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司马南以為封了他的能力会让他在空镇裡寸步难行却没想到那封印符咒会替他挡了这座塔对灵能吸收力使他自身的灵能免於快流失;怨灵以為佔了小夏的肉身就可以迷惑他但却不知道他的视力早已恢復并且和小夏心灵相通早就知道了一切现在反过来要将计就计! 他强抑住把小夏的小瓷像放在怀裡的冲动把心神集中在寻找破坏点这件事上。他进塔时眼睛看不见刚才虽然下来过一趟却因為装作视力还未恢復眼珠根本不能乱动所以到此刻他才认真观察周围。 第八层还是圆形的不过格局比较正常东西两侧各有两扇大窗。只是现在外面被浓雾笼罩看不到窗外的景色考虑到这个塔在镇中心又那麼高应该能俯瞰全镇是视野最好的地方。 除了那两扇窗子这层塔上就只有那几个大玻璃柜子了。柜子裡面摆放著各种不同的小瓷人想必是為了收附死去的冤鬼所用。这座塔表面上建造成庙塔的模样应该会在镇上搬来居民后收受香火这样等这些怨灵被谴去到他们该去之地后这裡虔诚的香火还有為他们祈福之用可见当初设计并建塔的人对这些怨灵心存一丝愧疚。 会不会他也是造成今天这局面的元兇之一呢?他究竟是谁? 阮瞻忍不住又看了一下柜子之后眼神就被地面上一个八卦图形所吸引。那八卦嵌在地上是竹製的不知用什麼方法处理过竹片黑晶晶的亮在昏黑的房间还真不容易现。 阮瞻走了过去低头一看。感觉这竹片上隐含著一点点灵力虽然不大但也足以使这个图形不凡了只不过现在的图形已经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动缺了一个不易觉察的小角。让这个八卦图不能完整成型。 抬头一看这层的天花板上也有一个同样的八卦形和地上的这个相互呼应而且也被损坏了小小的一个部分损坏的部分却与地面上的不同。 「他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啊!」阮瞻心裡冷斥了一声想起在落花洞女事件中司马南也曾经不经意的破坏了一下『女人花』娱乐城门口的石头八卦只是一点变动而已却让驱邪的灵物变成了招邪的东西。 八卦是天下至阳的东西。虽然在外行眼裡看来那只是一个图形而且没什麼区别但事实上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不能有一点差错否则用做装饰是没什麼关係但如果把它用作驱邪避凶的阵法的组成部分就会没有任何作用的其阵也就失去了意义。 因此司马南做的是简单的事。但破坏效果却是最大的!这是他惯用的手段总带著那麼一点蔑视世人的味道。 地面和屋顶的八卦图形损坏的地方不一样所以阮瞻认真的辨别了一下默默记在心裡然后开始向下走。 一层层的慢慢看过去阮瞻现每一层的格局都差不多。只不过因為塔是锥形的所以越向下楼层的面积越大但无论大小每一层都有摆满了小瓷人的玻璃柜子只是八层以下的小瓷人不再特殊了看来只是工艺品而已描述一些歷史人物和民间传说上面也没有笼罩一丝阴气纯属装饰品。 当然每一层的地面中央都有一个八卦形。但也只是地面上有一个而已。屋顶上有相对应的八卦图只在第八层才有好像第九楼地板上的图渗透到八楼的屋顶上。而且这些八卦图的大小和楼层的面积相反楼层的面积越大八卦越小。方位也不尽相同。还有就是这些八卦不再是那特殊的竹片製成的而是类似於隐形的图形人类的肉眼是无法看到的只有他这样有灵力的人才能看出。 无一例外的每个八卦都损坏了一点。 这样算来从第二层到第八层共有八个八卦图且破坏的地方都不一样!另外八楼上的小瓷人他曾经认真数过不包括小夏他们一共一百七十三个也就是说当年生的冤案裡有一百七十三人同时死难!这麼大的事竟然被瞒得滴水不漏别说其它地方了连本地人都一知半解可见责任人的能量之大手段之高! 第一层与其它地方大不相同没有八卦图只有地面上不规则的倒扣著一大八小共九个鐘墙面和屋顶上绘满了佛祖、菩萨、罗汉华丽又神圣。不过目前这塔都被邪气污秽了此地的庄严感也荡然无存。 阮瞻仔细观察周围因為虽然他对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不太擅长但根据他的推断这阵法还有一处最关键所在。 看了一圈什麼也没看出来。一楼就像个大型佛教宣讲圣地并没有暗门机关或者密室什麼的。 阮瞻静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不会推测错误再想起他们从广场跑到塔裡的时候虽然走的是一条迴廊曲径但感觉一直在上坡进塔的大门还有好几级台阶冲进来的时候差点绊了他一跤那麼说来这塔的一楼地面就比外面的水平地面高出很多也就是说它有可能有个地下一层! 有了目标就好办多了他把精力集中在地板上。 按理说他现在是魂体应该能看透人类所不能看透的东西可是他却看不见地板下面有些什麼可见这地板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并看不见大片的中空。他只好把灵能运用到他的阴阳眼上过了十几秒终於让他看到了地面下的一点特殊情况。 他心裡一喜急忙又集中意念来到楼层中央那些大鐘和小鐘之间的缝隙处。他刚才看得明白。这些地方的下面是鏤空地可以让他穿地而入。 楼层下面是一间巨大的地下室面积远远过塔的底座像个地下停车场一样站在这裡看刚才下来的地方。现那些钟之间的缝隙也就是能穿地而过的地方形成一个奇怪的形状有点张牙舞爪之感像一隻手死按著地面一样。 再看这地下一层在地面的中间也有一个巨大的八卦只不过其图形是由水组成的。就是在地面上挖出一个八卦形中空处充满了水。 应该说湖水! 原来这块地面是与围绕著塔的那个人工湖齐平的因為物理学上的联通原理这裡就呈现了这种情形! 水為阴这个天然的水八卦对整座塔有著巨大的作用但此时它也是损坏的而且不是损坏了一点而是全部损坏了。倒不是有人毁坏了水池而是在水中加入了许多不该有的东西。 如果说楼上的那些八卦是分别被人取下了一点东西那麼那些东西此刻就都加在了这个水八卦上。 「他还真方便自己即没有带东西来也没有带东西走只是从楼上的每个八卦都拿下来一点然后全加在这个水八卦上。这样就完全破坏了这塔的格局!」阮瞻不知道是该钦佩司马南还是鄙视他竟然能这样投机取巧。 只是对於司马南的细密心思他完全是佩服的。 他把每个八卦都破坏不同的地方非常细微但又是最关键的地方然后把取下来的竹片和那些隐形的质料扔到这个水八卦上时又煞费苦心的全部弄乱。如果不是他从最上层就认真记住每一个八卦损坏的情况到现在还不知道怎麼恢復呢! 他俯身把那些不属於这裡的东西捡起来。先恢復这个水八卦的功能然后把那些多餘的东西都带在身上竹片也施法隐形这才回到地面上去一层层恢復八卦图的功能。这个时候他更觉得巧合之中是有奇跡的如果不是魂魄离体他不仅无法安心的检查塔被破坏的情况更是不会现和进入这个地下室。 这地下室在建的时候就是密封的。出入口又被那些有先天罡气的钟围在其中怨灵即看不到也进不来这裡。虽然不知道司马南是怎麼做到的不过他是却歪打正著才能现。 还有他现一下到地下室裡他的灵能就迅恢復了这就是说只要离开这塔内的正常范围灵能就不会受到限制了这為他最后和司马南的决战计划提供了一条可行的办法。 他认真又耐心的根据记忆修復著塔内的阵法并不知道当他在地下室时一个人影已经悄悄走到楼上去。不是鬼魂确实是个人! 是毛富!「意外吗?」毛富像小孩过家家一样挪动著小瓷人把依附了小夏、刘红、赵家远、马记者和阿百魂魄的小瓷人单独摆放在一起其它的小瓷人都推挤到一边去。 「我没疯。」他得意的继续说「我只是装疯。」 「你是卑鄙的内奸!」小夏虽然知道自己的声音像是蚊子叫但还是忍不住大声斥责。她从一开始就厌恶毛富觉得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潜藏著阴险的气息没想到他比自己想得还要卑劣。 没想到毛富竟然听到了小夏的说话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羞耻的样子而是依旧得意非凡「识时务者為俊杰现在形势明摆著的帮助这些大仙们做事总比被关在这些瓷器裡强。你们知道吗?他们不会放出你们的你们的身体被利用后就会被丢到湖裡喂鱼而你们的魂魄就永远被留在这裡被一批批的人参观把玩甚至买回家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没有个完。放心我会来看你们的!嘻嘻----」 他拚命压抑著笑声但神情又亢奋之极被这空旷阴暗的空塔一衬。显得格外诡异可怕! 他说自己没疯但他这模样让小夏不敢确定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刘红哭叫了起来「只要你肯放了我我什麼也不会说出去!求你了帮帮我!我会报答你的。你要什麼我都给你!要我的人也行你不是喜欢我吗?」 在毛富持续的笑声中刘红苦苦哀求。 小夏此刻真恨自己不能动不然真想上去扇刘红两巴掌!不知為什麼一遇到这个女人她身上的暴力愿望就特别强烈!这还是女人嘛一点自尊也没有人品那麼卑鄙為什麼还有那麼多人捧著她! 「你们呢?」毛富斜过眼睛来看小夏和阿百。 小夏不知道他怎麼知道阿百的。可能是阿百的魂魄附在小瓷人身上的这件事他知道吧。但看见毛富那副**的德行她现在虽然只是个瓷娃娃却也快吐出来了。眼见他骯脏的手就要摸到自己身上拚命向旁边一撞令一直不能动的『身体』动了一下差点从架子上掉下去。 毛富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去接「小心你们掉下来会没命的。会和那些大仙们一起走的。」他脸都白了。 「我不怕。」小夏倔强的道。 「你不怕?」毛富懊恼的笑脸色又青又白还真有点狰狞怕人「我就摔碎了你看看。」 「你不敢。」一直没说话的阿百插嘴「你的主子还要用小夏来威胁阮瞻哪容得你胡来?」她一向温和此时也不禁有些生气。 「胡说!」毛富一脸被人揭穿谎言后的惊慌。「我现在就摔了她试试看!」 「好啊你来啊!」小夏火大的喊。 毛富伸出手但却停留在小夏『身边』老半天终於还是没抓下去只得一甩手原地转了几圈然后一把抓住刘红的瓷象高高举起在刘红的长声尖叫声中。把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只听『啪』的一声响小瓷人被摔的粉碎一声女人的哀哭从地面上传来然后一条透明的小影子好像身不由己一样被吸到了塔外面的浓雾中。 那声女人哭和一地的碎片骇住了小夏和阿百她们不知道作為人的刘红和作為魂魄的刘红的哭声竟然如此不同前者烦人。后者阴森。而且小夏虽然讨厌刘红有时候忍不住撂几句狠话但并没有想过让她去死也没想过她那麼轻易就死了所以这突入其来的情景著实吓到了她! 「怎麼样?怕了吗?」毛富得意的说。 小夏惊慌之下愤怒之极没想过同样是人怎麼会有这样卑鄙无耻的人类! 「我為什麼要怕你?你只是个背叛的人!」 「你不怕?好我摔了赵家远!」他说著又把手伸向赵家远。 「不要啊!毛镇长!」赵家远大惊「求您放我一条生路永远留在这裡也行随便怎麼您怎麼高兴都行就是留我一条命吧!」 「你不要伤人了!」小夏惊叫一声「同样是人你怎麼做的出来。我怕了你你快放下他!」 「求您啊!」赵家远也继续哭求「求你念在我鞍前马后这麼多年跟著您从来没有二心饶我一条命吧!我继续给您当差就当我是您的一条狗!一条狗命而已。」 毛富高举著赵家远犹豫了一下好像赵家远的话对他有些触动。毕竟赵家远一直是他的走狗他装疯时在这麼危险的情况下也没有扔下自己跑绝对是一条忠狗。 一旁的小夏见他平静了一点的神色鬆了一口气以為赵家远暂时保住了小命。 哪想到毛富却突然变了脸色他挥动了一下手臂把赵家远举得更高轻声说:「你以前做的很好我会照顾你的家人的。可惜我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不能冒险而且你对我已经没用了!」说完他手腕向下一抖一声震人心魄的响声后赵家远也同样被摔的粉碎魂魄被吸走。 「你真是残忍!简直不配当人。」阿百眼见两桩惨剧善良的心无法承受声音都抖了。 小夏说不出话没想到毛富竟然毫不犹豫的残害同类这种行為根本是猪狗不如难以想像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為了保住自己竟然可以自私卑劣丑恶到如此地步! 「现在轮到谁了?马记者?」 第二十八章 刺杀 「不要!」小夏、阿百和马记者同时喊起来声音裡都带著惊恐之意知道和这个已经丧失人性的人根本没有道理好讲了。 毛富就是想要这些人怕他见他们终於低头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没错我是个背叛的人。我背叛过乡亲背叛过上司背叛过朋友现在也不怕再背叛你们。只要我能得到好处我能够活下来就行了為什麼要管别人?现在我就去完成我的任务。那个阮瞻不是法力高深吗?让大仙们无法下手吗?没关係我是人不怕他的法术我可以在他静修时杀了他為大仙们除去后患!」 他说著就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刀来! 刀出鞘后即使在黑暗裡刀锋上也闪过刺目的光芒晃得小夏的心裡一片冰凉。 他要杀了阮瞻! 小夏惊恐的想。 她知道阮瞻的眼睛和法力都已经回復但假如他正在静修或者他没有防备一个『疯子』他很有可能被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伤到! 「司----张群给了你什麼好处?」阿百突然问。 她差点冲口叫出司马南的名字但想到他现在借用的是张群的肉身急忙改口。 毛富听到阿百的话愣住了脸上流露出意外和惊恐的神态显然阿百触到了他心裡最脆弱的部分。 「你----」 「你最好告诉我实情否则我会让他杀了你。」阿百大声说。 毛富一时没有回答。明显被阿百的话和气势震住了但小夏却听出阿百语气中的虚弱。她是那麼温柔和善的人平时连大声说话也很少此刻厉声去威胁别人。显得十分勉强。 「张先生為什麼要听你的你少吓我!」毛富回过神来但还是有点惊疑。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你知道我可以决定你的生死就行了。」 「我不相信!」 「你最好相信。」阿百强迫自己强势一点。「你之所以不敢动小夏是因為他们要利用她来牵制阮瞻可你為什麼知道我是小夏的朋友却又不敢摔死我?不也是因為司----张群警告过你也警告过外面的人吗?根本就是他找你做内奸的!」 阿百虽然这样问但却很怕从毛富嘴裡听到相反的回答。幸好毛富心虚的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就算司马南没有出现她也知道他就在附近。而对於司马南而言自然也会明白她在哪裡他那麼聪明而且他们彼此间又那麼瞭解他怎麼会不知道她一直和小夏形影不离?所以小夏一落到这个城裡。她就被那些怨灵关到了这个小瓷人裡虽然囚禁她却又不伤害她和他多年前做的是一样的。 她猜他对她终究是有一点感情的吧? 她知道司马南是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也明白毛富成為内奸一定不在怨灵的计划之中而是他设下的埋伏。 她瞭解他这是他一贯的下棋手法。想想当初是毛富确定的随行人员是毛富指名找的记者。也是毛富一直磨蹭到天快黑时才离开村子又强烈建议走山路几乎算是一手推动了这一群人靠近了这个空城边好让幕后主使扭曲时空把小夏他们直接移动到这裡来。 她是软弱可是不傻所以她看得清这盘棋中所有的佈局。之所以一直没有对小夏说起是因為一想到他现在站在她的对立面她就心如刀绞。可现在為了拖住毛富的脚步让小夏有时间用意念传达示警的信息给阮瞻她只好拋出这个压在她心上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说什麼!」毛富还在嘴硬但脚步却没有动没敢立即去找阮瞻。 阿百鬆了口气知道现在可以拖住毛富一会儿急忙说「如果你要试试我的话是真是假就请便吧。可是我再提醒你一遍我让张群杀你他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假如我让他留一一命你就算死了他也有本事给我拉回来。」 她很少一口气说那麼多威胁人的话此刻强逼自己说出来连气也不敢喘但这在毛富耳朵听来却特别自信而强势格外有说服力。 他回想了一下张群和他见面时的情形虽然张群城府极深喜怒不形於色但说到这个叫阿百的女人的时候语气是比较特别。说不出有什麼情绪但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忽然变小了。 他这半生都是在察言观色不断出卖一些什麼不断攀附强者这才有了现在的地位但今天这个情况却让他摸不到头脑。如果说张群喜欢这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女鬼為什麼他要把她关起来;如果他不喜欢她為什麼对她那麼特别并且千叮万瞩不许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他刚才太得意忘形了竟然把她和岳小夏摆在一起还说了威胁的话假设这女人说的是真的他不是要倒大霉吗?张群不仅是个大富翁还有很强的法力他亲眼见识过。和张群相处的时候儘管那个人一直笑咪咪的他却一直怕直怕到骨子裡去! 这样的人他惹不起只能顺从奉承这样他才能平安度过这一劫说不定今后还能继续陞官财。现在这个女人这麼篤定他就告诉她好了反正这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也不是什麼必须保密的事。他两头巴结活命的机会就会更大! 「还要考虑吗?」阿百见小夏一直不说话知道她在集中精神向阮瞻传达消息。於是继续逼问毛富让他没有机会仔细考虑。 毛富嚥了嚥口水「三周前的一个晚上张先生忽然派人来找我。说他要在我们镇投资扩建瓷器厂。那可是我们镇的支柱企业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插一脚但我们都没有同意。他一个外乡人上来就提出这个要求。我当然不能答应可他却说做為交换他可以救我一命。我以為他只是开玩笑但因為他是个大富翁我也不好得罪他。只是----他后来说起了----说起了十年前的事。那些事----他都知道每一个细节都知道!」 说到这裡。毛富露出惊恐的神色。阿百心裡叹了口气心裡明白司马南只是利用毛富而已而如果毛富当初不做亏心事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他说新镇再也关不住那些大仙了他们要出来找当年的罪魁祸报仇!我不信因為龙大师说大仙们是出----出不来的再过一个多月所有的一切都会和没生过一样。然后我们全镇人会搬进去阳气大盛到时候就万事大吉了。后来张先生看我不相信就----」毛富结结巴巴的说「就招来了当年死去的风勇子和另两位不知名的大仙。他们要掐死我!真的一直掐著我的脖子烫得我的脖子起了很多水泡。一直掐一直掐一直一直!」 毛富说到这裡又停了一下双眼瞪得大大的。双手按著自己的脖子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喉头在脖颈上滚来滚去显然当时的情景又在他脑海中重现了。 「怎麼会是热的?」阿百有点疑惑不应该是冰凉的吗? 「那是因為----不!我不说我过誓不说的!我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不能说!」毛富忽然情绪失控向后倒退了几步一下坐倒在地板上看来当年的事和风勇子对他所做的都让他身心极度受创。 伴随著他惊恐的叫声窗外的浓雾也剧烈的翻滚了起来好像格外愤怒要一涌而进一样可见当年生的事有多麼残酷! 可是究竟是什麼让怨灵们那麼愤怒呢? 「好吧好吧不说那件事!」阿百被闹得有些心慌连忙转开话题「所以你就答应张群了?」 毛富哆嗦了一下显然只听到张群的名字都让他害怕「我见过张先生不是张大师的神通我相信了我佩服!他给了我一张单子上面有十几个人他说过些日子会有一个姓岳的小姐来做普法宣传要我把这些人全带到新镇的西门那一侧的山路上去。我以為这样就好了但他却说要我也进城。我吓坏了苦苦哀求可张大师说要我做内应这样大仙们才能放过我。因為当初不是我的主谋只要我装疯让其它人都被就地正法然后把当年主事的人扔到城裡才算完。我没有办法----不是我悔悟了决定赎罪。」 「你就是这样赎罪的?用那麼残忍的方法杀人?」阿百忍不住斥责了一句。 「他们都罪有应得。」毛富很快的大声回了一句眼珠子嘰裡咕嚕的显然是要说给那些监视者听「我赎罪我赎罪!」 「主事的谁?」 「他啊----他很快就会被带来的。等他一死一切就平静了。」毛富突然笑了脸上还掛著惊恐的神情时却笑了一下显得十分狰狞。 阿百现在倒觉得他是不正常的了他说自己是装疯但看他这样子谁又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疯了呢?而在毛富的心中却想到如果镇长死了这件事就会平静下来而张群答应在事业上帮助他这样他就可以坐上一镇之长的位置财富和美女尽皆在手在洪清镇上就再没有什麼能对他构成威胁了。 只要解决了这件事! 但要解决这件事先要杀了那个姓阮的他太碍事了张群说过如果不是他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所以必须除掉他。 他怕死但是让别人死他到不怕当年死了那麼多人刚才他又杀了两个还在乎多一个外乡人吗?大仙们说他现在正在静修怎麼推也不会有反应只要他继续装疯然后扑上去----所有的事就结束了! 想到这裡他突然跳起来大笑一声又装成疯子的模样一路跳著叫著跑到顶层上去。 「小夏阮瞻有回音了吗?」阿百用她们之间才听得见的声音焦急的问。 「我没有灵力不懂他说的什麼。」小夏呼了一口气「可是我感觉心裡很平安他一定不会有事。」阮瞻收到小夏焦急的心意时刚巧修好了七楼上的八卦图形。还有八楼的地板和屋顶的八卦没有修好事实上他也不想立即修復要引怨灵们进入才好行事。 他和小夏心灵相通不过因為小夏是普通人并不能共通心语但她的心意却明确告诉他他有危险! 一收到这个信号他立即灵魂回体因為是魂魄在行动所以只是一瞬间的事。八楼的八卦是用实质的黑色竹片製成的刚才他一直施法让竹片隐形此番他的灵魂回体那两片竹片立即掉落在地上。 他把那不大的竹片好好藏在身上侧耳细听了下只听到楼下有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然后就是大笑和『咚咚咚』脚步声。 是毛富!他不是疯了吗?而且已经失踪好半天了!為什麼小夏的心意那麼焦急而惊慌呢?和他同时失踪的还有左德他们刚才去了哪裡? 然而不等他细想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他连忙盘膝坐好保持著物我两忘的外表但内心却在警惕的感受著门外的毛富。 他感觉毛富从门上的小玻璃窗向房间内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推门而入。 房间裡比较黑毛富从外面看不见进来后也不能立即适应黑暗愣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阮瞻的影子。他见阮瞻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一般不禁心下一喜抚摸了一下插在后腰上的刀慢慢走了过去。 「哈哈这裡真好玩又是黑又是白。我们出去看看吧!」他装疯卖傻的推了阮瞻一下但阮瞻根本不理。 毛富又凑近了些对阮瞻耳语「告诉你个秘密----外面好多人啊!真的好多人不信你和我去看!」他像狗一样在阮瞻的身上闻来闻去嘴裡继续唸唸有词也听不清说的是什麼只是蹲在阮瞻身边左手扶住了阮瞻的肩膀右手则握紧刀把。 感觉阮瞻身体柔软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他把心一横左手猛的把阮瞻推倒在地死死按住右手迅抽出那柄尖刀用尽全力向他的肋下刺去。 「去死吧!碍事的傢伙!」 在他刺下的那一刀的一剎那他感觉左手下的阮瞻忽然像游鱼一样向侧面一闪他本应该牢牢的抓住阮瞻肩膀的左手『砰』的撑在地上右手的刀也扎在地板上他的刺杀根本没有伤了阮瞻分毫! 只见眼前一个矫健的身影一闪阮瞻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著他眼神裡满是不屑。 「等死吧碍事的混蛋!」阮瞻说了一句。 毛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麼或者继续装疯或者讨饶但阮瞻根本不给他机会只一脚就让他当场昏厥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 小隐隐於野 假小夏站在塔下的迴廊裡神情有些不甘。 毛富没有刺杀成功她早有预料那个姓阮的不是个普通的男人即使他在静修他常的敏锐直觉也能挥出作用。她可惜的是毛富没有死阮瞻并没有因為愤怒而杀了他! 毛富是当年的罪人之一儘管不是主事者他也该死!每一个当年的参与者都要死!已经死了的就要由他们的后代一一偿还!在她看来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可是那个帮助他们的人张群却说要留毛富一套狗命做内应。她答应了可是她不甘心。 於是她想出这样一招让毛富去刺杀阮瞻能伤得了他当然好但能借阮瞻之手杀了毛富才是她所期望的这样她既為他们这一群枉死的人讨还了公道又没有违背对张群的承诺。当然如果能两败俱伤是最佳的结果了。 可是据她派去监视的人回报阮瞻并没有杀了毛富而是打昏了他然后扒下了毛富的衣服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就丢在塔顶的暗室裡! 那间暗室的能量太大了她进不去只能在门外徘徊难道就让毛富逍遥法外吗? 「现在怎麼办?」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浓雾中传出。 「三叔那个阮瞻藏在塔裡不出来欣欣姐有什麼办法?」一个年青的男人说正是佔用了马记者身体的那个怨灵。 「那就这样耗吧。反正没有人能从这裡进出他们不饿死也会渴死!」一个女人恨恨的说「让他们也尝尝当年的滋味!」 「问题是现在真正的人只有那姓阮的一个了其它的人都附在瓷娃娃裡根本不会有又渴又饿的感觉而姓阮的恐怕没那麼容易受影响。」三叔好像比较沉稳慢慢的说道「还有啊。等的时间过长的话谁知道阮瞻的功力会恢復到什麼程度?欣欣说他的法力在塔内并没有被消耗反而加大了对吗欣欣?」 被称為欣欣的假小夏头也不回还是盯著那座屹立不动的塔「没错我用了他女朋友的肉身屡次接近他的身体的确感觉他的能力比进塔时要强。」 「那如果他不受这塔的控制我们怎麼办?」那年青男人无奈的叫了一声。 「不然用火烧了这个听吧?」浓雾中又有一个声音建议「不信他不出来!」 这一次欣欣迅转过头去盯著雾气中一个灰影大声道:「不明白情况就不要乱出主意你没忘了我们是鬼吧?鬼除了鬼火还能製造出什麼火来?你们大概还记得鬼魂是怕火的而且对我们而言那是噩梦一样----那些大火然后又是一场----」她好所不下去了而雾气中也传来『嗡嗡』的声音。显然有许多『人』记起了欣欣所说的事。 「那要怎麼办?」三叔的声音加大周围立即一片安静。 欣欣有几秒鐘没有说话然后咬牙道:「我和冬子丫丫三个人联手也对付不了他但我们那麼多人他既然不出来我们就把他引出来再杀!」 「你要怎麼做?」『马记者』问「他出来的话我们打不过又怎麼办?」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们拼了命也要打倒他。不然就报不了仇了!」欣欣咬著牙根说「现在我进去缠住他这副皮囊可以帮我挡一下塔裡的力量。而你们两个----」她指了指一边的『马记者』和『刘红』「你们悄悄进去把那几个倖存者的瓷像拿下来。但不要伤了他们。他们是我们的诱饵到时候他心上人的瓷象和肉身都在我们手裡我们想毁哪一件就毁哪一件他还不屈服吗?」 她冷哼一声迈步就往塔裡走。 她的怨气比天高比海深不报了这血海深仇她就不能平息愤怒所以无论什麼人挡路她都会想方设法除掉他! 阮瞻很厉害。但这也不能阻止她的行动不能下软刀子的话她就乾脆直截了当的硬碰硬就算玉石俱焚她也在所不惜! 她坚定的向上走『刘红』和『马记者』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才来到八楼。正巧看见阮瞻走下楼来! 「阿瞻你出来了完全好了吗?」她立即堆起笑容来向前快走了几步。 听见她大声说话她的两个手下停住了脚步隐藏在黑暗的七楼不动。 只见阮瞻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但眼睛还是空洞无神的看著前面「眼睛还是不行只能看到一点点影子。但也幸亏我能看到一点影子否则----」他叹了口气向她伸出了手「呆在我身边不要走远。」 欣欣迟疑的把手递到了阮瞻的手裡他手心的温热让她没来由的感到了一点惊恐「怎麼了?」 「刚才那个毛富疯了他要宰了我。」 「那你怎麼样?有没有受伤?」欣欣假装关心用一隻手抚摸阮瞻的身体摸索他的弱点所在。但手到之处只要稍微加上一点阴力就会被他身体内无形的灵能弹开可见这塔真的奈何不了他不由的变了脸色。 阮瞻抓住她停留在他胸口处的小手「小夏告诫你一句不要在男人身上乱摸否则后果就是----你可能会擦枪走火伤了自己。」他说著握住她的手腕有意无意的以中指扣住她的脉门。只觉得入手处肌肤滑腻让他感觉有些异样但他知道这身体裡已经不是他的心上人了。 欣欣挣了一下但没有挣脱被阮瞻拉著向楼下走。 「这墙边立的是什麼?」阮瞻瞇了瞇眼拉著欣欣慢慢向玻璃柜子靠近「想起来了你不是说这是一座庙塔吗?是不是供奉了什麼佛教用的东西啊?」 「没什麼就是摆放东西的柜子是空的。」欣欣不想阮瞻继续靠近柜子怕他现什麼。但却现阮瞻的力量很大她无可避免的被拉到了墙边。 柜子上的玻璃蒙著厚厚的尘土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在这样昏黑的环境中根本看不清楚柜子裡面那些三寸高的小瓷人的面目。而阮瞻记得小夏是被摆放在楼梯迎面的那个柜子上的所以拉著这个佔用小夏身体的怨灵直接奔那裡而去。 他想著找到那个小瓷娃娃然后趁怨灵还没有反应就迅把魂魄换回来。然而当他走到柜子前却看到裡面空空如也不禁一愣。 小夏哪裡去了?她明明是被摆放在这裡的! 然而也就是这一愣的时间。就让已经开始產生怀疑的欣欣立即明白了阮瞻的意图特别是乌濛濛的玻璃上反射出阮瞻那双深邃眼睛的幽幽光芒让她知道阮瞻的眼睛已经恢復并且识破了她的本相。 「冬子丫丫快上来。」她尖声大叫同时用尽力量想挣脱阮瞻的控制。 只是她奋力挣扎的结果却是感觉到从自己的脉门处传来一股热流像一条无形的绳索一样把她绑得死死的根本不能脱身而去无论是肉身还是魂魄都是如此! 听到她的召唤那两个怨灵迅跑到八楼来但阮瞻却一个掌心雷赏过去那两个怨灵立刻惊叫著闪到了一边去。 他们逃的太匆忙了两条黑影从各自的肉身抽离而出刘红和马记者的身体委顿在地。因為没有了肉身的回护他们的魂魄不能在塔裡久呆立即飘身而去。 「你怎麼说?」阮瞻回过头来看著假小夏心裡的感觉很复杂。 他爱这张脸。这个身体那是他曾经魂牵梦縈、时刻想抱在怀裡的虽然他此刻已经知道『她』不是她但还是无法对这个身体下狠手。 而且他现在的力量又在衰减了时间一长必会被这个怨灵现。所以在塔裡的事要战决! 毛富的刺杀让他明白怨灵们等不及了他们就要开始攻击。他知道他们一定会拿那几个倖存者主要是小夏来要挟他因此一处理好毛富的事他就赶了过来。他想抢先一步拿到小夏瓷娃娃没想到刚巧遇到那个怨灵。 他猜她一定是得到毛富的消息也是来抢夺那些小瓷人的於是趁假小夏来试探他时拿住了她的脉门让她无法从小夏的肉身中逃出然后想在拿到小夏的瓷像时用上全部的力量让她们灵魂互换。这样小夏就彻底安全了。同时也关住了那个明显是头目的怨灵。 只是他没想到小夏和阿百被毛富擅自移动过并不在原来的地方了。这意外太出乎他的预料只是一愣神就被这机警万分的怨灵看了出来! 「放开我!」怨灵欣欣拚命扭动著身体阮瞻只好用另一隻手紧紧抱著她的腰但她的呼痛声一出口他的心又是一紧手不禁鬆开了些。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时机裡假小夏抽出一隻手来五指立即变幻為碎瓷一样锋利的尖刀直指向『自己』的咽喉。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可是别小看瓷器。」她凶狠的说「它不仅能伤了这个肉身甚至能把这颗可爱的脑袋一割而下你选哪一种?」 「你伤了她一根头髮我保证会让你灰飞烟灭。」 「我很想灰飞烟灭呢!」欣欣冷笑数声「你吓不到我可是你捨不得这个女人吧?所以你以為你佔了上风实际上是你翻不过身来。」 「你想要怎麼样呢?」阮瞻的心裡是没有办法的但表面上还算冷静。 「现在放开我。」欣欣得意的看著阮瞻「我给你一个机会五分鐘内你给我滚到塔下来否则我就毁了她的肉身你就一辈子守著瓷娃娃生活吧。」 阮瞻直视著怨灵欣欣的眼睛毫不犹豫的鬆开手。看他这麼痛快欣欣倒有些意外。 「就那麼爱这个女人?还是特别自信?」她警惕的看著阮瞻。 「要滚就快滚放心我不会背后偷袭。以你的水平还不配我用卑鄙的手段。」阮瞻把目光冷冷的停留在她的眼睛上避免自己看到小夏的脸庞而又分神「你最好记著不要伤她一分一毫否则你可能不怕灰飞烟灭可外面那一百七十三个魂魄都要陪葬!我说到做到!」 欣欣慢慢向后退白著脸不说话。 為什麼她没有遇到这样的男人?為什麼她爱的男人是那麼下流无耻為了仕途可以牺牲一切包括她在内? 这想法让她的心变得更加凶狠想向这世界上的一切讨还公道。想毁灭所有的东西! 看她退到楼梯口然后狂奔下楼阮瞻心中徒然生出一股失落感恍惚中以為小夏离他而去一种说不出的疼从心底一直升上来好像什麼东西被生生扯断了!他必须要救出她来因為失去她的后果他无法承受! 如果不是小夏把护身符绑在暗室的门把手上避免那些怨灵从门边向他攻击给他争取了解除符咒的时间。她也不会那麼轻易被附体。她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他当然可以这样的对她。 可是她去了哪裡? 这样想著他四目环顾驀然见到对面柜子前的地板上摊著一地的碎瓷片! 他的心剧烈收缩一种说不清的恐惧油然而生。如果这些碎瓷片是存放小夏的瓷像摔碎后形成的就证明她已经死了那麼他要怎麼办? 他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蹲下身观察这些碎瓷伸出手轻轻触著。一时有些不知道怎麼办才好。但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呼唤著他让他猛的站起身来。 「小夏!」透过那模糊的玻璃阮瞻看到小夏的瓷像好好的摆放在那裡。他立即把她握在手裡。放到唇边亲吻著然后举著她平视「现在跟我走除非我死否则没人能再伤得了你!」 「去哪裡?」小夏感受到他的爱意一点也不害怕要面对的事情。 「到了收拾怨灵的时候了。」阮瞻说著把小夏小心翼翼的放在上衣口袋贴近胸口的地方然后又拿起阿百和马记者分别放进左右口袋裡这才走出塔去。山林中。 一个高大的男人跌跌撞撞的走著。一路走一路低声咒骂正是万里。 不是他一定要在夜裡走这麼不熟悉的山路的实在是有很重要的理由。先白天他要做猴戏给司马南看。其次他还要根据那天风勇子说话的漏洞来调查龙大师的事。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好不容易打听到龙大师的下落天色却已近黄昏。 阮瞻和小夏生死為卜他要抓紧每一秒的时间虽然要提防像上次一样忙中出错但还是不能耽误时间所以他只好大半夜往深山裡跑。 这位龙大师是神龙见不见尾的人物他為这个镇改了名字在镇民的眼中这等於是帮这个镇改了风水因此把他当作神一样存在的人物。不过他极其神秘年青人中几乎没人认识他就算是年长的人见过他本人的也不多。 他就像是一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隐士。 古语说:小隐隐於野大隐隐於朝。万里化妆隐身偷窃跟踪外加诱导式的问话都用上了才查出龙大师是住在深山裡。 他从镇中出来到山脚下时天已经全黑了。在山脚下的村子裡打听了一条道路村民告诉他山上住的老人是个手工做木偶的手艺人还劝他在村子裡住一夜别大晚上的往山上跑。 他假意说过几天才上山去现在只是打听一下然后向回镇的方向走。等确定没人注意到时他又循原路上山。此时一看他特意买的那块萤光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从地图上看这座山不高可是真正爬起来就知道有多麼不容易了。他路不熟悉又不能找嚮导偏偏今晚有点阴天别说月亮了连一颗星星也没有所以他只能凭著以前玩过的野外定点游戏的经验拿著指南针找寻道路。 他兜兜转转的走著绕了很多冤枉路凶狠的山蚊子隔著他的长衣长裤咬得他浑身是包让他又痛又痒直到接近午夜了他还没找到龙大师的住处。可正当他以為自己就要掛掉的时候前面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点光亮。说是灯光吧却是流动的;说是鬼火吧那火的光芒却是温暖的黄光不是绿色的磷光。 不管是什麼过去看看再说! 万里一咬牙向著那些火光走了过去。 那是山林裡一片比较平坦的地面万里看到火光时是站在一片山坡的高处所以看著虽然近走起来就不那麼容易了。近些再看见那些流动的灯火后确实有一片房屋佔地不小黑漆漆的看著像随便堆放的一堆巨大石头感觉却像是一座坟墓。 最奇怪的是灯火全在屋子外面屋子裡面却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是屋主人睡了吗?那為什麼要在屋外点灯?是防止野兽吗?可是这山比较小根本没有野兽出没! 万里边想边走只觉得脚下的路走起来很艰难到处是齐腰深的野草看来很少有人来这个地方一条小路也找不到。正当他在想路这麼难走屋裡的人要怎麼出入这裡时眼前的灯光突然没了! 只是一瞬间而已灯火却毫无徵兆的全部熄灭了! 万里呆站在草丛之中立即失去了目标感四週一片漆黑只听到草丛的沙沙声和风的叹息! 第三十章 深山怪屋 下意识的万里摸了一下肩上背的钓鱼桿盒子没有抖动又瞄了一眼裡面的血木剑也没有放射出红光这就证明附近并没有邪物可眼前的灯火為什麼会突然熄灭了? 他警惕的站了几秒鐘然后慢慢转身。 身后流动的火光闪烁著。一数也还是那四朵流火!就是说火根本没有熄灭只是方向变了从他的身前转到了他的身后! 一眨眼的时间而已怎麼会到了他身后的位置?他距离那火光至少还有两百米如果它们要转动那麼大的角度距离还要更长它们是怎麼这样快做到的?还有為什麼那黑漆漆的怪屋也在他身后出现?不可能连房子也转了一百八十度吧?除非他看到的是虚幻的就像海市蜃楼一样的东西是山鬼给他下的圈套或者----转向的并不是怪屋和屋前的流火而是他自己! 他能肯定这不是鬼打墙因為血木剑没有任何反应。那麼这是怎麼回事难道是因為走进了某个阵法之中才会出现这种状况?这也就是说在距离那间怪屋两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阵法鉴於这是人跡罕至的荒山老林所以基本能够确定是屋主佈置的很可能就是為了阻拦不之客的闯入。 对屋主而言深夜来访的他就是不之客! 他不会阵法什麼的也根本不懂方位於是只能试试看两隻眼睛紧盯著那四朵火苗慢慢向前走尽量保持直向行走眼看著离那怪屋越来越近。突然又毫无预兆的陷入黑暗。和刚才的情形完全相同。 转过身一看那怪屋和灯火又一次出现在他背后的方向! 「真是活见鬼了!」万里蹙紧了眉头遥望著那好似永远无法再接近一步的怪屋低声咕噥了一句。 他是非要找到龙大师不可的所以一次走不近这深山怪屋他只能继续再走。不过他心想既然迎著火光走到了一定的方位怪屋就会不知不觉的转向一百八十度那麼不如试著背对著火光走。看看它会不会正好转到自己的面前。 他定了定神确定一下自己的方位然后迈步向与火光相反的方向走然而走了十几分鐘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他离怪屋越来越远了彷彿已经走出了那个阵。转身一看果然见那些灯火微弱起来。 不得已他只好又走回去。但走到离怪屋两百米左右的时候还是照例扭转了方向。好像地上有一个看不见的转盘一样。 万里不死心的又试了一遍可结果是一样的----迎著火光走就会转向而无论背向火光走或者向左走、向右走就都会走出那个古怪的阵法! 在山林裡转了半夜了他早已疲惫不堪此时陷入这解不开的困局裡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决定先歇一会儿再说也顾不得蚊虫叮咬了。 就这麼坐了一会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又笨了其实还是应该採用拜访别人最常规的做法為好。 他站起来清了清喉咙对著那怪屋喊。「龙大师龙大师在吗?我叫万里前来拜访。」 深山的夜很静万里这样大声叫声音显得格外响亮突兀还带著深远的回音不仅惊起了一群飞鸟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然而那怪屋却依旧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反应连屋外流动的四朵灯火也以原有的度和频率移动著不受半点影响。 万里不自在的向四周看看继续叫门「龙大师我知道您在裡面请您不要再躲避世俗了好吗?我也不敢在深夜打扰您若非事情紧急也不会来麻烦你老人家关係到好几条人命哪!」 无声。 「龙大师就算我求您了只要您指点一条明路我自己去救人并不麻烦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假如----要见您需要什麼拜贴的话我照办就是。」他知道这样的世外高人总是有些怪癖的倒不一定要什麼贵重礼物但有可能会要试探他考验他之类的。 可是还是无声。 万里又哀求了几遍见怪屋还是没有动静不禁有点火大了。因為据他的调查这位龙大师虽然说不上助紂為虐镇住那些怨灵也是想化解他们凶戾之气让他们顺利的去往该去之地但他毕竟没有為这些枉死的人申冤而且是存了私心的。现在新镇裡出了那麼大的问题他也要负上一定的责任态度怎麼还怎麼倨傲?! 「龙大师您老人家不能给我来个闷声大财啊。」他火一上来说话开始不客气了「那些人死得那麼冤枉现在要报仇了。他们有了法力高深的人帮忙您那个镇妖塔和风水佈局被人家破了怨灵根本关不住了。您也要帮人帮到底才行。现在来一招『事不关己高高掛起』是不是太晚了吗?」 照旧无声。 「龙大师我的朋友无意中被关在新镇裡面他们可是完全无辜的。」万里大声说「我是非见您不可的您要是一定不见逼急了我就别怪我放火烧山!」 这一次虽然还是好半天没有声音但万里却感觉他的话让藏在屋裡的龙大师有反应了。果然过了足有一分鐘之久一个苍老的叹息声从怪屋中传来离得那麼远却又清晰的传入了万里的耳朵。 「无辜吗?不见得吧?」 「当年又不是他们害的人!」 「可是却是那个所谓『高人』為了对付你的朋友才做怪的不然那些怨灵怎麼会出来的?就差一个月一个月而已。哎----」龙大师又长叹了一声声音裡满是无力和悲凉感。 万里语结。 事实就是如此就是因為司马南要对付阮瞻。所以所有死的活的人都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 「龙大师。但是----」 「如果你非要见我就来吧。」龙大师打断了万里「小心。」 万里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也没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什麼变化听龙大师说完这句话后又突然没有了声息只得试探著向著火光走去。 走出去十几步万里就明白他已经突破那个阵了因為他感觉到距离面前的怪屋慢慢近了。虽然不明白為什麼怪屋裡还是没有亮起灯光但还是毫不迟疑的走了过去。 怪屋是个极大的院子墙很矮以万里的身高可以轻鬆的翻过。不过他不必翻墙因為院子的大门大大的敞开著也不知道是特意给他开的门还是从来就没有关过。 万里不敢冒昧。先停留在院门口往裡观察了一下只见院子中只有两间石屋。迎面的一间非常大挨在它左侧的小屋却很小整体感觉相当不协调。而且院子裡除了一口水井什麼也没有空得让人心慌! 「龙大师我来了。」出於礼貌他报了个名同时把手电照到门槛上抬起了一隻脚。 「不得擅入!」就在万里的脚过门槛的一剎那他身体两侧突然有人同时说话却整齐得如同一个人的声音。 万里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怪屋除了龙大师还有其它人! 他左右看了看看到院墙两边各两条人影。每人手中挑著一个灯笼正是他在远处看到的灯火。现在他明白灯火為什麼是流动的了因為这四个人像是巡逻一样分成两组拿著灯笼围著院子转刚才他到门口处没有见到他们就是因為他们恰巧转到了屋后去了。 万里心裡有点疑惑不知道龙大师竟然还有护卫! 他看了一下地面在这没有星月的夜晚见到地上模模糊糊的有四条影子这让他鬆了口气。他有急事可不想和什麼妖魔鬼怪纠缠是有影子的正常人类就好。 但随后他又觉得这四个『人』有些不对劲不仅静默得不同寻常站直的身体也显得特别僵硬挑的灯笼更是格外古怪。 一般的灯笼是四面透光的这个灯笼的外罩却是木製的方方正正三面都是木板只有向外的一侧是鏤空的灯火也是从这个地方出光来。 灯笼的光线很弱又被那四个人伸直著手臂挑得远远的所以万里根本看不到这四个人的长相。而他们说了一句话后就再也不言语了。万里不动他们也不动万里尝试著向后退了一步他们就向前了一嗲和机器人一样。 他想起龙大师叫他『小心』的话不由得心生警惕。虽然血木剑没有反应但如果龙大师有那麼大的能耐他做了什麼手脚也不一定。他是隐士一定不会那麼容易见的。可那四个人是谁?殭尸? 出於礼貌他一直没有用手电筒照射这四个『人』的方向此刻一顾不得这些礼节了一边慢慢向后退一边把手电的光线移动到那四个人的身上。 脚上的黑布鞋和白袜子没有问题;身上的黑色长衣长裤没有问题;手上的白手套也没有问题直到手电的雪亮光线一点一点移到脸上---- 一般有光线直射到人的脸上时人的眼睛会不适应会本能的闪避瞇眼或者用手挡可手电的强光照到这四个人的脸上时他们却还是直直的站著没有一点反应。而且在光线的照射下万里终於看清了他们的脸! 木头!他们的头是木製的看样子全身也是。他们根本不是人而是和人一样大小的木偶而已! 万里想起山下的村民说起山上住的是一位製作木偶的老手工艺人他一直以為那是龙大师為掩人耳目而做的身份偽装此刻才知道他真是做木偶的只不过他做的木偶会动会在深山裡吓人! 但龙大师的手艺可不怎麼样这些木偶的四肢和身体的比例还正常。但面目却模糊不清。刀工相当粗糙彩绘更是一塌糊涂弄的脸上红一块绿一块在深夜裡看来更觉得阴森恐怖就连万里这样胆大包天的人都骇了一跳。 他继续慢慢向后退想和木偶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没提防脚下的一块石头绊了他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的动静一大就像按动了那四个木偶的开关一样他们立即一起向万里扑了过来因為万里还没调整好步子对这一击躲得相当狼狈肩上背的装有血木剑的盒子一下掉到地上! 那是道界异宝虽然在自己手裡挥不了什麼大作用但他还是时刻提防被别有用心的人抢走现在这个龙大师好坏不知当然不能随便把血木剑扔在地上。 眼见著那四个木偶再度合围过来他立即扑倒在地去抢剑。然而它们的动作迅捷得乎他的想像其中一直木偶高高举起了它坚实的木脚对準万里伸长的手臂狠狠的踩下去吓的万里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彭』的一声一隻很深的椭圆形脚印出现在地面上。 「妈的。这麼狠!」万里咒骂了一句心头火起爬起来就要反击但侧面又有两隻木偶同时挥臂横扫向他的胸腹逼的他不得不向后跳了一大步。然而身后一阵风声又袭来迫著他弯身错过第三波攻击。 「竟然还有配合!」在没美女观战的情况下他依然废话不止挑衅的把右手上一直没有丢掉的手电砸向最近的一个木偶。 哪想到那个木偶躲也不躲硬生生挨了他一下由於他用力过大。手电一下子摔坏了如果不是那四盏灯笼规规矩矩的摆在一远处的地上他立即就会陷入漆黑的暗夜之中。再看那个木偶头部一下子被砸掉了滚动到旁边的草丛中但它还是不动是另外一个木偶去帮它找到。 万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暗骂自己鲁莽! 他一向机智可这一次却因為急著救出阮瞻和小夏又因為处於孤立无援的状态而有些焦急屡屡出错。他强迫自己定了一下心神见一个木偶正给断头的木偶重新安装脑袋连忙抓住这个机会两步冲到另一侧的一个木偶前亮起鞋底就是一脚直接踹到那木偶的腿弯处。 木偶当然不会疼了疼的是他的脚虽然他用脚底踹它没敢用脚直接踢但这还是让他觉得脚下麻。可是这样是有作用的它虽然不疼可是却站不稳了直挺挺的向地面上倒了下去! 这是他和殭尸作战得到的经验这木偶虽然诡异但身体僵硬原理差不多。 刚才他看到木偶的头好像不是连在身体上的而是和脖子一起安装在躯干上所以他打倒一个木偶后立即扑倒在它侧面两腿压住它的木腿一隻手按在它的胸口另一隻手用力扳它的头。 只听『卡噠』一声木偶的头被他生生掰下来了! 不等这木偶有什麼反应他一脚蹬开它用力把断头远远的扔了出去。他的臂力不小那颗断头在空中滑行了相当一段距离才落在地上很轻微的出一声闷响。 他扔得太远了让木偶们一瞬间失去了目标感想找头却无从找起那个断头木偶立即如断电的机器人一样再不能攻击万里。 趁眼前的这只断头木偶像堆放著的烂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时机万里迅扑倒另一隻还在愣的木偶如法炮製。但当他爬起来对付第三隻时木偶学乖了虽然因為关节僵硬而倒在地上但它的一隻手却一直按在头上让万里拧了两下都没拧下来。而它的另一隻手却也按在万里的脸上拚命把他的头向地面挤压! 木偶的行动虽然笨拙但却力大无比儘管万里的力气已经很大了但扭打起来时仍然有蚍蜉撼树的感觉根本无法挣脱! 后颈和后脑上传来的**辣的痛楚万里知道那是地面上粗糙的沙石造成的知道再这样下去非让这木偶把自己的头挤爆了不可而且从按在他脸上的木手的指缝中他看到那个第一个被他砸掉头部的木偶正搬了一块大石头摇摇晃晃的向他走来知道它是想砸死自己。只不过因為它的头装错了方向脸部朝后所以走得比较慢而已。 但就算这样他早晚也能赶到到时候自己可没有一线生机了! 这样想著他乾脆任由那木偶的手按在自己的头上忍著后脑的疼痛两隻手在身边急摸索。他记得挣扎时有个尖硬的东西撞得他的腰差点断了一定是一块大石头。 腰侧没有! 肋边没有! 胯后没有! 肩上方终於被他碰到一个东西冰凉和粗糙的质感告诉他那就是那块可用的石头! 他刚才挣扎得太剧烈了所以此时这石头身处於一个他能触到却无法拿到的地方。感觉著自己的脑袋就要裂开了那个头向后的木偶也快接近了他憋足了力气猛的向上一推趁那不到一秒鐘的间隙把身体侧了一个方向双手拚命抱住那块相当不小的石头翻身砸向那个纠缠他的木偶! 匆忙中他也不知道是砸的哪裡只觉得抓住自己身体的木手一鬆同时听到脑后传来一股破空之声。 他急忙向一边滚了好几滚听到身后出『彭』的一声巨响感觉一股类似气浪的气流拂到他的背上。转头一看见死缠他不放的木偶胸口外砸著一块石头已经嵌入了它的木体而另一块更大的石头砸到了它的肚子上乾脆把他压成了两断! 「hoho你竟然误伤同伴。」万里先是跳起来然后又猫下腰去大叫一声。 最后一个木偶的脸是朝后的所以它的腿弯就呈现在他面前实在太容易扑倒了这样的好机会摆在面前他还能错过吗?! 木偶应声而倒万里又一次跳起来一脚就把它没有安装结实的头踢了出去! 啊---- 叫声是万里出来的! 「我的脚!」 第三十一章 龙大师(上) 火烧火燎的疼痛提醒万里他只顾著踢人痛快却忘了对方是木头人!这下子他至少要一瘸一拐的一个星期才能恢復正常。他誓以后决不再嘲笑阮瞻笑他每次战斗后都会五癆七伤的今天他才知道作為一个主力军去和异物战斗是多麼不容易尤其还是在势单力孤的情况下。 「人真是不能嘴贱不然马上会遭到报应!」他懊恼的说单脚跳过去拿起血木剑又掏出背包中的备用手电準备进院子裡去。 可就在这时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异响一个离门边最近的断头木偶竟然抢先一步向大门爬去! 喀噠----喀噠----喀噠 木头与地面的摩擦声和木质关节处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裡显得格外刺耳。而第一个木偶一动其它三个也开始动了起来都挣扎著要爬到院子裡去。 万里看得心头麻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麼回事就感觉有东西撞他的脚跟。他连忙跳到一边去却见那个被砸成两段的木偶一手拉著自己的下半身一手撑著地也向前爬去因為万里挡了它的路所以一直撞他。 眼见著四个木偶已经爬到了门边万里忽然意识到这木偶没有任何的动力不可能自己行动的不是受妖法符咒的控制就是有灵体附在裡面。 想到这儿他立即抽出血木剑来。而剑才一出盒子立即泛起淡淡的红光。 果然! 血木剑刚才之所以如此平静一定是因為龙大师在木偶上做了些什麼手脚此刻它们的头全掉了相当於破了外层的防护血木剑马上就有了感应! 万里顾不得右脚的疼痛走过去提剑就刺。 「剑下留情!」院子裡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阻止了他。话音响起的同时小石屋的门也『呀』的一声打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们都是受损的残魂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在帮他们聚气而已不会伤人!」 万里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的狼狈和一直不敢落地的右脚心想这叫不伤人吗?若不是他还有两下子人又机警此刻如果他还能在地上爬就是万幸了还有机会站在这儿说话吗? 「我提醒过你要小心了。」龙大师彷彿读懂了万里的心声淡淡的说。 「非常感激。是不是如果我顶不住了您会马上出来叫停啊?」万里语带讽刺的问著向旁边又跳了一步让那几个木偶『喀噠喀噠』的爬进院子直至爬进那间大石屋裡。 「那倒不会。如果你连这几个附灵的木偶也对付不了也不必去新镇裡帮你的朋友了那根本是送死没有一分胜算。」龙大师还是淡淡的好像在谈论不相干的人「进来吧。」 万里语结。知道龙大师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总觉得这种考验法有些过分。见这个瘦小的老人和他说完话就从小石屋走出来随著那几个木偶进了大石屋头也不回只得一蹦一蹦的跟进去。 大石屋内漆黑一片。一进门一股又湿又冷的气息就迎面袭来让万里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而且让他感觉更不舒服的是他觉得石屋内有许多双眼睛盯著他但却没有一点活人气相反就连龙大师也踪跡全无。 万里站著不动一手握紧血木剑一手打开了手电。只见这石屋很大。至少有四十平米。是扁扁的长方形不知道為什麼当场就让万里感觉好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石棺裡。房间内空荡荡的没有摆放任何傢俱物件只是墙边堆放著大片白花花的东西。 手电筒的光迟疑了下。然后停留在墙边立著的东西上。 木偶还是木偶真人大小的木偶!一样的四肢俱全相貌各异但也一样的面目模糊只是没有像门外巡夜的木偶一样穿著衣服也没有上过顏色除了眼睛部位点上浓黑的两个圆形外其它部位光滑的木质表面都泛著微弱的白光。 这些木偶全部依墙摆著一个挨一个一层叠一层一圈又一圈至少有一百多个密密麻麻的『站』在四周让进到屋子裡来的万里驀然有被包围之感。更可怕的是:它们虽然不动也不呼吸但却让他感到它们是有生命的一个个无语的盯著来人无论换了什麼角度那一双双又圆又黑的眼睛还是冷冷的盯著他看让他没来由的紧张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 「这边。」龙大师的声音突然再次传来让万里大吃一惊不知道他从哪裡说的话。循声细看原来在大石屋的右手边有一扇小小的门看样子是通向那间小石屋的。 万里有些不满硬著头皮走进小石屋去感觉整个后背被那些木偶盯得麻恨不得快点离开这裡但他尽量保持著平稳的脚步不想被这古怪的老人看扁了。 他胆子一向很大真正活蹦乱跳的异物他可以应付但这种沉默的威胁对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个考验。 「你很有胆色。」他一进屋门就听到龙大师这麼说。虽然语调还是淡淡的但总算有一丝讚赏的情绪包含在其中了。 小石屋同样漆黑一片龙大师也没有要开灯的意思但万里还是凭借手电的光芒看清了小石屋内的情况。小屋比大屋小得多不足六平米一个北方农村常见的土炕佔了房间的一半两件简单的傢俱和一些行李----小炕桌小木箱和被褥摆放在炕的一侧除此之外房间内就只剩下一个木架子上面整齐的放著一些雕刻用工具。 这间石屋没有那股阴冷潮湿之气了而是瀰漫木头的清香味! 万里一时有些疑虑。 这个瘦小的老人真的是龙大师吗?為什麼他生活得这麼寒酸和窘迫这和他想像得大不相同这样的世外高人就算不是道骨仙风。至少也应该似乎瀟洒不羈的模样為什麼他感觉龙大师就像个阴魂一样?不仅如此他的行為也十分诡异。一个名气如此之大地位如此之高的风水师不去研究周易、八卦什麼的却去雕刻木偶而且手工还非常差! 山下的村民说他是以製作木偶為生但依他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谁会要这些同真人大小让人一看就汗毛直竖的人偶?他不像是手工艺者倒像是摆弄鬼魂和幽灵的巫师! 不是他又掉进了什麼陷阱吧?目前这种危机四伏的状况他不得不小心一点! 这麼想著。他就用手电去照龙大师的身体见他正坐在土炕的一边身体完全被中式的服装包裹起来只剩下一双枯瘦的手和一个满头白髮的脑袋露在外面。地上映著他的小黑影子。 但是当手电筒的强光照射到他的脸上时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半睁著眼珠动也不动! 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没有人类的正常反应? 「我是瞎的。」龙大师乾瘪的嘴唇动了一下回答万里心中的疑问。 万里轻轻鬆了口气。还真怕又遇到什麼意外。对於能和他交流的无论是人是鬼他都不怕但现在情况紧急他怕的是再绕圈子了。 他上山前曾经和阮瞻联繫过阮瞻说他已经恢復功力了。而现在新镇中的情况不宜再拖所以他準备行动。他希望万里能找到龙大师因為他需要设计建造这塔的人在镇外配合他。 万里知道如果他找不到龙大师阮瞻也会动手的就算胜算不大也是一样。阮瞻面对的可是一百七十三个怨灵。这些怨灵的怨气极深却又长年被压制住此番放出来能力自然不能小覷。可是能制服他们的机会也是稍纵即逝的因此依阮瞻骨子裡那股悍勇、刚硬之气一定会奋力一搏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是一样。 新镇和旧镇的情况变化万端时机随时可能出现。所以他们无法约定动手的时间但万里很希望可以在他这一方提前準备好然后等在新镇外等阮瞻的信号一到他就可以出手不必让阮瞻出信号后却等不到援兵。 「对不起。」他有点尷尬「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明白我為什麼不点灯了?我并不是木偶只因為我不需要。」龙大师说「假如你看清楚我了请把手电从我的脸上移开可好?」 一瞬间万里还以為龙大师看得见自己探头探脑的小鬼样子尷尬的咳了一声急忙收回手电让光柱照射到屋顶上。 「找个地方坐。」龙大师再度话。 小石屋裡并没有凳子椅子之类的东西万里只好依言坐到了炕边。 「龙大师我----」 「你并不信任我?」龙大师打断万里的话意指他坐得离自己比较远。 「我怕您再给我来点什麼考验。」万里实话实说「找到这裡来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受不起意外了。」 这老人家也真是的明明小石屋有门偏偏要他从大石屋拐进来明明是第二次试探他看他会不会被那诡异的场景吓翻在地。 「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会如此生活為什麼会雕刻那些木偶為什麼像个幽灵一样躲在最阴暗处為什麼我的眼睛是瞎的因為你在向知情人打听我时一定知道我没有任何残疾你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你口中的『龙大师』。那麼我告诉你我不是。」 「不是?!」万里差点没跳起来。 「不是。那个所谓的龙大师在十年前生那件事时就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个鬼魂而已。」龙大师叹了口气。 万里没说话。他能感觉到老人身上微弱的热气和呼吸地上还有影子不会是鬼魂只是他在悔恨之中这麼说罢了。不过这位著名的风水师确实与他想像中不同。没有那种『天机不可洩露』的高深莫测之感反而有些直率、咄咄逼人。 「不管您现在怎麼样无论如何您要帮我们这一次。」万里诚恳的说。 龙大师又长叹了口气。神情上全是落寞与无奈答非所问的道「只差一个月就这三十天而已却功亏一簣!劫数真是劫数!」 「真的----就要化解了这件事吗?是不是可以把他们重新关起来继续镇满这一个月?」 龙大师轻微的摇摇头苦涩的一笑「那是不可能的。我说过我并不是个有很**力的人凭借的只是多年来对五行和风水的研究才能佈阵镇灵沟通阴阳的。当年我為了能镇住他们花费了所有的力量所以我才会瞎的。」 「龙大师----」 「但也不尽然。」龙大师继续说下去「也因為我做的是一件损德的事表面上说是為了化解他们的戾气送他们去往该去之地实际上我是為了保住一个人存了私心。这是天谴。是我活该的。我想你能找到这裡来说明你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说我是不是活该?」他抬头『看』万里「哎。我终究是看不开的。」 「依我看事已至此还是看看怎麼才能补救吧。但愿亡羊补牢為时未晚。」 龙大师沉吟著好像在思考万里的话半晌才说「你----很不错胆气过人。人有一分胆就有一分机会。只是不知道结果会怎麼样?」 「无论结果如何我是非试不可的。」万里连忙说「新镇裡的是和我有过命交情的朋友还有我最在意的女人。说什麼我也要救他们出来。」 「如果我不肯帮呢?」 「我绑也要把您绑去!」 「假设我还是不帮忙呢?」 「那我就宰了那个您保护的人逼急了我我什麼事都做得出来!」万里焦急之下语气中带了三分挑衅。 「他吗?」龙大手面色平静也不生万里的气「纸是包不住火的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当初就是想把这个火头扑灭逆天而行看来真是螳臂当车啊。现在这件事抖了出来他早晚一死我还怕个什麼?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不帮忙的。这是我的错不能牵连了旁人----你老实回答你的那个朋友是有天生良能的人吗?」 「您知道?」万里问。 实际上万里并不太意外从他和龙大师接触的这点时间裡这位大师处处预知先机。前几天他在镇裡曾经听人说过龙大师批卦奇準无比所以不难想像他早就知道了一些事情。 「从新镇產生变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龙大师说著回过手来準确的拉过那个小炕桌揭开了上面罩著的一块黑布。 万里移过手电的光线这才现炕桌上没有摆著吃喝的东西和用具而是放著一个模型。不是房地產公司那种展示楼盘的模型而是像一个军事推演用的沙盘。沙盘上清晰的划出一条条横平竖直的线看起来就像是街道的样子而隔开的小方块就是建筑物。沙盘的中心有一个装有水的小碟子碟子中心立著一个惟妙惟肖的小木塔。 「看到那座塔了吗?告诉我塔周围是什麼样的?」龙大师问。 万里把手电光全集中在沙盘上「碟子外围的沙土很乱碟子裡的水很浑浊而这个小木塔在----我的天它在动!」当他凑近了认真观察看到小木塔突然抖动时著实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向后退。 怎麼回事?龙大师身边所有的木头都有生命吗? 「这就是了。」龙大师平静的说「沙土本来是平整的水是清澈的塔是稳稳当当的当有一天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的时候我自然知道有人破了那裡的风水大阵!」 「这是怎麼回事?」 「我说过了我的法力有限平时断阴阳凭借的只是所熟习的知识。况且你以為那一个风水阵就能困住那些怨气冲天的鬼魂吗?」 「难道----这十年来一直是您在这裡守阵吗?」万里吸了口气终於明白為什麼龙大师要一个人住在这麼古怪阴冷地方还用阵法把自己弄得与世隔绝原来是有这个情由。 龙大师点了点头「还有这些木偶一共一百七十三个每一个都有名有姓和它们的生辰八字一起刻在它们的脑后。我每天夜裡都会把这些特製的木偶摆到院子裡施以阴阳之法就是為了平息他们的怨气保证那个风水阵不会被冲破!我製作的其它四个木偶一是為了收留那些可怜的残魂二是為了让他们巡夜以火光吓走野兽因為野兽没有人类的思维同时也没有人类心灵的局限所以它们不受外围阵法的迷惑而它们的气息是会惊了魂的会让这些无知觉的木头人也成了邪物!」 「这混蛋!」万里咬牙骂了一句骂的是司马南。 龙大师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应该说那是个高人。虽然他破了我的风水阵但我不得不钦佩他。」他苦笑著「在你看来或许是这个人搅了局但在我眼裡这叫做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那天我正為这些偶人施法却感觉他们突然乱走了起来。你要知道他们只是死物不过是因為刻在他们脑后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才使它们在我施法时好像有知觉一样其实不过只是木头而已。但那天不同它们彷彿与新镇裡的怨灵有了呼应一样。我急忙撤回阴阳法术回到屋子裡虽然我看不到但也感觉出沙盘变了样!那时我就知道有人破了我的局了!」 正说著大石屋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细一听是有人说话很多很多人同时说话! 第三十二章 龙大师(下) 万里『腾』的站了起来。 龙大师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毋躁并向窗口指了指。 万里轻巧的跳了过去侧著身向窗外一看就见一隻也不知道是山猪还是山狗的小兽正从院门外走了进来一路上东嗅西嗅的快到大石屋门前时忽然停住了喉咙间出『咕嚕咕嚕』的威胁声眼看就要狂叫起来了! 「别让它叫!」龙大师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急忙吩咐。 万里情急之下见四周也没有什麼武器乾脆抓起木架上一柄刀具对準那动物丢了过去狠狠打中了它的腰部。那动物『嗷』的叫了一声向院门处窜了几步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著窗口的万里。那浑身怒张的毛髮那呲出的獠牙那幽绿的眼睛突然让万里想起关正的那只黑猫心裡一动。 他迅转过身把木架上的刀具全部抓在手裡连门也来不及出直接破窗而出像玩飞鏢转盘一样把手裡的刻刀一件件全招呼到了小野兽的身上。 他力量大且镇静那些刀具又非常锋利一时间院子裡充斥著那野兽惊恐的『呜呜』声不但没能扑过来撕咬万里反而被他打得失了凶气夹著尾巴逃了出去! 它前脚消失万里后脚就把大门关上然后迅跑到大石屋的门边去也顾不得脚痛拿起旁边的一个大铁门栓把门死死缩住!而另一边龙大师也反锁了大小两间石屋间的门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站到院子正中转身面对石屋。 他看不见可对周围的环境熟悉得有如自己的身体每一步都不迟疑。 彭彭彭---- 屋门传来急促的敲击声。同时还有『吱吱咯咯』的古怪叫声传来显然是那些和新镇中的怨灵相呼应的木偶被那无缘无故出现的野兽惊了起来! 「去把屋裡的沙盘拿出来。」龙大师吩咐。「还有炕箱裡有一个小木匣也拿来。」 万里闻言也不多话立即进去小石屋拿东西当他经过那扇两屋间的木门时敲击声已经响得惊心动魄那扇厚厚的木门也已开始晃动彷彿随时可能倒塌一样。 这时候他才明白為什麼龙大师在这山裡不建温暖的木屋却建了两座阴冷但坚固的石屋。為什麼所有的门都那麼坚固沉重而且是从外面栓的原来他早就提防会有这麼一天。让他格外钦佩的是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龙大师脸上的神色还是淡淡的好像什麼也没有生一样。 「打开木匣拿出那个黑色瓷瓶和酒瓶。」龙大师听到万里的脚步声走近继续吩咐「把酒瓶中的药水泼在门上再抱瓷瓶中的粉末倒在门前的地上。要在门外三米处形成一条半圆形虚线大约每隔半尺点一个小点就可以。明白吗?」 万里应了一声。跑过去照办。 此时敲门声更剧烈了一下一下的重击好像砸在人的心上一样而当万里依龙大师的吩咐办好这些事那两扇门已经快散架了! 「烧!」这次龙大师只说了一个字。 「烧?」万里一时没有理解。 「你没有火吗?」 「有。」见龙大师一脸平静万里点头照办。他从背包中拿出打火机引燃了一张纸。先去烧两间石屋间的门。 纸煤一扔出那被不指名的药水浇过的门立即『腾』的一下窜出一条兇猛的火舌万里没想过这燃烧竟然堪比爆炸差点被灼伤。但他没有时间细想赶著去烧大石屋的门办好后就退到龙大师身边去。 眼见著才一会儿的功夫石屋厚实的木门已经完全被烈火所吞没伴随著熊熊的火光和『៧o;៧o;啪啪』的暴响轰然倒塌! 门一烧坏屋裡那些已经成為邪物的偶人顾不得兇猛的火势争先恐后的向门外挤包括那些因為挨近门边已经被燃著的像一枝枝燃著的柴棒一样摇摇晃晃的冲了出来。 但是它们向前的步子一到那黑色粉末所划的虚线处就停滞不前了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拦住它们任它们如何挣扎也不能突破!而且好像有寒风在向裡吹著让火苗沿著一个个的木偶一直烧到最裡面去。 万里盯著这片刻而成的火海不知道该说什麼。 眼前一百七十三个偶人全部燃著了出尖利的惨叫彷彿有生命一样听得人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看著它们拚命要逃开这无情的火海但却无论如何避不开只能在火裡惊恐、疯狂、又没有目的的互相冲撞寻找著根本没有的出路万里的心裡突然產生一种深深的怜悯。 能够平安的出生年老后平静的死去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虽然这些木偶是没有灵魂的但它们既然和新镇裡的怨灵相互呼应也应该算是他们的一丝残存意识那麼怨灵们会不会因此而又遭受一遍煎熬呢?他们的死因至今还是个谜但可以想像也一定经受过烈火的折磨如今竟然还要再重来一次! 「他们不会感到实际的痛苦也不会知道这边生了什麼只是会勾起一些回忆。」龙大师说「相信这不会影响到你朋友在新镇裡的行动。」 万里转头看了龙大师一眼很怀疑他会读心术只见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在火光的掩映下忽阴忽晴的突然觉得有些可怕。 而另一边大火继续烧著彷彿永远也不会停止一样。而且因為所烧的是非普通木偶的缘故这火竟然烧了一个小时之久才慢慢熄灭週遭的空气由炙热转為冰冷两间石屋的石头全部被燻黑而屋子裡面的也只剩下满地的黑灰! 「对不起我没能阻止那个小兽吠叫惊了木偶了。」看著满目疮痍的石屋万里道歉。 「野兽一进门。它们就已经被惊动了。」龙大师语带惋惜的说「那是无法阻止的。好在你及时赶走了野兽没有给它们更大的力量。」 「这下----您要住到哪裡去呢?」万里看了看天色。 山裡的黎明来得早现在又是夏天所以东方已经出现了一点青灰色的曙光。 「去我该去的地方。」龙大师第一次用这种深奥的语气说话边说边从那个木匣中拿出一把黑色的折叠雨伞打开「我们也走吧。」 「去哪裡?」因為龙大师并没有明确说明会和他去新镇外接应阮瞻万里不敢肯定连忙问了一句。 「去新镇。」龙大师长叹一声「该结束了!」 万里一听大喜过望。他歷尽各种艰难险阻来到这个地方。就是為了能找到这位神秘的大师然后协助阮瞻解开一切的谜团现在终於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他背好血木剑就想去帮龙大师拿东西哪知道龙大师只肯让他拿著那个沙盘那个木匣却要自己亲自背著。 「你不用紧张这个沙盘你只要不把它翻过来它上面的东西是不会移位的包括那个水碟在内。」 万里半信半疑的试了一下。果然如此不禁十分惊奇。但不等他稍微满足一下好奇心。就又被龙大师支使去石屋后推出一辆平板车来。然后拉上龙大师离开。 龙大师在离开前还没忘了和附在巡逻木偶上的幽灵密语了一番而且他打开的伞一直没没有放下。万里询问之下才知道他老人家是得了一种罕见的皮肤病决不能被半点阳光照射到。 也许是他十年来一直呆在这阴暗的小石屋中守阵才造成的吧! 万里这样想著就和龙大师上路去新镇的北门。因為据龙大师事先的推算如果阮瞻今天动手的话。那个方位对他们组有利。 经过那场长时间的大火万里的体力恢復了些而龙大师十分瘦小所以虽然是山路万里还是可以应付趁著这个机会他向龙大师打听新镇中的事。除了当年这一百七十三人是怎麼死的龙大师没有回答以外其它的事他没有什麼隐瞒全部知无不言。 原来新镇所有的风水气全集中在那个塔的位置新镇的建设就是先塔而后镇一切都是围绕著这座塔而建的。而之所以选址在这裡一方面是因為这裡有一处阳气很足的地脉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这裡原来就是那个窑场。 万里的猜测是没错的当年出的第一窑确实是用这一百七十三个的尸体混合了粘土製成的。不过他们不是被活著送进了窑场而是死后被人毁尸灭跡。这第一窑大部分出的是砖為了掩人耳目只有一少部分是瓷器而这一部分的瓷器又以质量不好為由毁掉了重烧结果还是製成了砖。 这些砖都被运到新镇去盖了房子混合在每一栋房子裡。按理说这些房子是不吉利的可是假如这些怨气被成功的化解等大批镇民搬迁进来阳气旺盛气息流动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 至於流出的六件瓷器是因為风勇子强烈的执念他放不下自己的母亲所以在被製成瓷器后灵魂不去一直哀求孙老闆的父亲。而孙老闆的父亲本来就不同意袁镇长这麼做事后怕得要命加上觉得风勇子可怜又想為自己留一条后路这才偷拿出几件瓷器。他不知道哪几件上附了风勇子的残魂所以才拿了六件出来。 龙大师受邀接手这件事后不久就知道了风勇子的下落但他有愧於风家这才装做不知他以為风勇子和另两个不指名的残魂的事不会影响大局并没想到有一天风勇子会成為『帮兇』。 「这可真是个大工程怪不得他们在窑场裡秘密呆了两个星期!」万里咬牙切齿的道没想过人可以那麼狠的而且兇手竟然是镇民万分拥戴的一镇之长还有许多相关官员。他只是不明白一个正常的人在那种状态下是如何做这件事的对著那麼多尸体。他们不怕吗?不心虚吗?难道真像老人们说的在那个时候。人身上有了邪力? 龙大师没有说话。万里见他不肯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乾脆问些别的。 「您又是怎麼知道阿瞻----我是说我的朋友有天生良能的?」 「很简单。你四处找我我早就知道了自然会瞭解一番你的情况况且沙盘上显示风水大阵破解了以后新镇的上面被结界所笼罩后来这个结界破碎了又有一个新结界布好不久这个塔的风水阵有修復的跡象。你又说你有朋友无意中闯入所以我猜后来进镇裡的人就是他。而且他有天生良能因為那感觉----」龙大师斟酌著措辞「那感觉很不一般不是后天能修炼成的。」 「你觉得他会赢吗?」 「你觉得呢?」龙大师反问。 「他一定会赢因為他总是赢虽然每一次都被人打得满地找牙但最后赢得一定是他!」万里笑了一下「看我还担心个什麼劲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帮他就是了。」 「对手很强。」 「是啊。我怀疑刚才那个小野兽就是他派来的。所以我们这麼去帮阿瞻是有风险的。只要不连累您就好了。」 「连累我吗----」龙大师轻轻的说「只怕还没那麼容易呢。」 万里是背对著他拉车的。因此也看不到他的脸。只觉得他的语气裡又是落寞又是骄傲忽然很為他感到悲凉这样一个风水大师竟然因為一点亲情的羈绊而害得自己落到这步田地! 他能找出龙大师完全是因為风勇子的一句话。当时他找风勇子打听当年的冤案未果还差点吵了起来风勇子在激动之下说:好报?这世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娘好心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冒著挨批斗风险周济了一个应该被除了的『四旧分子』当时谁管他那麼大的能耐却快饿死了结果又怎麼样呢那混蛋為了他自己的侄子竟然----! 后来他想四旧分子应该就是指和尚道士什麼的龙大师这种风水师应该算在其中;另外风勇子话裡提到了他娘曾经救过这个人而这个人為了自己的侄子背叛了这种恩情。假如罪魁祸是袁镇长的话那麼他就可以猜测龙大师是袁镇长的叔叔。 当时司马南施邪术让全城的人都入噩梦没人敢和他说起当年的事。可是他忘了一点有风勇子守护著他的娘风娘不会入那个梦。风娘虽然被丧子之痛刺激得思维混乱但她并没有疯只是一种心理上的逃避一种自我保护行為这当然是难不倒他这个水平很高的心理医生的。 所以他大白天去和风娘说话风勇子根本无法跳出来阻拦。而风娘很高兴有人和她谈起往事万里也因此顺利的得知她当年救过的人真的是袁镇长的亲叔叔!也就是现在他用平板车拉著的龙大师原名為袁龙的、名镇四邻八乡的神秘的风水师! 这就像一团乱麻中的线头抽出这一个就理顺了所有的线索之后他只要按照正常的手段顺籐摸瓜就行了! 他并不在意龙大师不告诉他当年事情的起因也不逼迫他。他想龙大师一定有难言之隐而现在罪魁祸都找到了所有罪恶的根源还会弄不清楚吗? 想到这儿万里不再说话一心一意把龙大师平稳的拉到新镇的北门去。 到了北门时天色已经全亮了。 龙大师下车后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伸手一指「那个地方有比较高大的树木吗?」 万里向龙大师指的方向看去见那个地方不仅有高大的树木而且不止一棵每一棵也都长得很茂盛远远看去鬱鬱葱葱的。 其实这个洪清镇的选址和建设都非常好依山傍水除了中间的通向主干道的柏油路两侧全是青翠的山林景色好环境也佳。不管新镇裡如何镇外面可是像模像样的。 「高大的树木很多。」万里答了龙大师一句。 「那好就照这个方向扶我一直走过去。」龙大师伸出手。 万里连忙扶住他触手之间只觉得他的身体非常寒冷好在还柔软不然他会以為自己搀扶的是一具尸体。 只听龙大师一路走一路唸唸有词也不知道说的什麼直走了一百多米出去才停下。所停之处是一个地势较平的地方周围有好几棵大树地上野草丛生。身处其中彷彿被掩埋在植物裡一样如果有人从外面看过来根本看不到这裡。而在这阳光还不充足的早上树丛中的寒意和湿意也阵阵袭来! 龙大师让万里拔了方圆两米的地方的野草然后递给他一个像鏤空的铜铃样的东西「把这个路路通掛在这棵树上差不多两米高就可以。记著有字的这一面要朝向北门的方向。」 万里照做了而之后龙大师就再不理他一个人围著那片小小的空地以一种奇怪的步法绕著圈子好像是丈量著什麼一会儿顺时针一会儿逆时针每当他停顿时他就从那个小木匣裡拿出一些写满了符咒的东西有小旗子小铃鐺两寸长的小木剑还有许多木刻的小牌子插在地上。 不长时间空地周围就佈满这些奇怪的东西。 龙大师一抬脚準确的跨越了空地外围的障碍守著那个早已按一定的方位摆好的沙盘坐在地上掐指一算道:「阵已布好此处和镇裡气脉上的塔是最好的对应点现在你的朋友可以随时动手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朵蓝色电火花在新镇中的半空中闪现! 第三十三章 灵斗(上) 阮瞻一步一步走下塔来。 塔外雾气已经逼近到塔身。原本灰白的雾气此时已经变成了黑色像墨汁似的把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其中还散著阵阵的血腥气让身处其中的人感觉彷彿是深陷在无边的恶梦裡。 阮瞻镇定地打开塔门立即感觉一股透骨的冷风直袭而来。那感觉不只是阴寒而已还带著一丝丝无法形容的刺痛宛如风中有无数根钢针刺入了他的皮肤。 他没有惊慌而是像弹掉身上的灰尘一样随手在胸口处一拂立即从身体裡拉出来一件无形的东西。他默念了几句咒语冷冷地看著握在自己手中的透明雾气转為一隻焦黑的手同时他以另一隻手划了个九龙化骨符一指让鬼手从手掌中央燃出一个大洞无论怎样挣扎也没有逃脱像融化一样消于无形的命运! 啊-- 黑雾中传来一声哀叫但阮瞻在战斗状态中是最无情的根本理也不理虚空画符在自己的周身结了一道保护结界然后抬脚迈出塔门。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黑雾却好像被狂风吹拂著一样剧烈地翻滚著紧紧缠绕在阮瞻的结界外侧不停地想冲击进来出「砰砰砰」的敲打声。这带给阮瞻巨大的阻力使他如逆水行舟一样每走一步都相当困难。他皱皱眉头把力量集中在一隻手掌上向前推出艰难的向前走彷彿推著一扇看不见的却又格外沉重的门不过才一会儿功夫脸上就渗出了汗水。 他知道这样去力拼对自己是不利的因為他很明白那些怨灵不仅很团结还在那个附了小夏肉身的怨灵的指挥下进退有序虽然还不至於会摆下阵法来诛杀自己但雾色和其中包含的气息都证明怨灵们很是同心协力而且不顾一切。 四周漆黑著他看不清自己走到了哪裡只是凭著感觉觉得是来到了湖面迴廊的中间。这并没有到安全距离还有可能在打斗中威胁到塔的安全。但儘管如此还是给了他向外扩展的空间。 於是他停下了脚步一手撑住了结界壁一手伸进怀裡。 他的动作一做出周围的黑雾立刻一阵急的收缩自结界外围撤开了一点距离显然怨灵们对他是很忌讳的。这给了他一秒鐘的间歇时间让他的準备做得更充分然后一下子收回结界同时把怀中的东西按照事先计画好的顺序和方位拋向半空之中。 瞬间半空中闪过一道道红光数十枚符咒停留在半空之中彼此间呼应著在他的头顶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虽然在黑雾的包围之中红光和符力都显得有些微弱但却足够又把雾气逼退到三米开外。 那些符咒是他趁监视者不备时画的当时他手中没有符纸了所以藉綑绑毛富之机扯碎了他的白衬衣再以自己的血仓促画成。这也就是他打倒毛富后在暗室裡待了那麼久的原因。也正因為如此这符咒的符力打了折扣只够他支撑一会儿。 必须战决! 念及此他抬手挥出了一个掌心雷打向正中的方向。蓝色电火花闪过之处伴随惊叫之声黑雾闪开了一道裂口像黑色的大幕被拉开了一条缝隙一样。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还没等阮瞻看清楚黑雾后有什麼雾气又重新融合為一体。 见状阮瞻二话不说继续把掌心雷和火手印招呼到黑雾上。他挥出的方向并不确定但是一招使出就会把黑雾打出一个豁口虽然那豁口也会马上合起来但他这样接连不断地打下去却使得雾气中惨叫连连显然有不少怨灵伤於阮瞻的掌下那浓重的黑雾也渐渐稀薄了起来有的地方甚至还出现了一些细小的鏤空好像整块的黑色布料因為存放的时间太久被虫蛀了一样脆弱不堪只要一扯就会碎! 他这一番连续攻击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黑雾迫至湖的边缘露出了广场上的方砖!他知道那就是安全的距离了可以随意战斗而不用担心毁坏这座镇魂的塔所以抓住这个机会向前移动著手中动作不停同时快步逼近了湖边。 他走他头上的符咒像有意识一样随著他的行踪延伸随著距离的拉长半空中本来密集的符咒变得稀疏起来红光越微弱。好在那光线弱而不灭黑雾又稀薄了很多光明的空间扩大了不少显得不那麼具有压迫感了。 阮瞻走到了湖边定定的站住停下了手裡的动作暗自调整著自己的气息。 如果要让他以掌心雷和火手印完全驱散雾气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使出这种法术也会耗损他的功力再用下去他自己会先坚持不住。他之所以强行这麼做就是為了把战场推远也可以创造一个相对不被雾气侵蚀的空间这样对他下一步的行动会有利。 这些怨灵虽然很怕他的小法术不过此时却铁了心要与他决战他们虽然没有法力却有著冲天的怨气和疯狂报復的怨念加之数量眾多前赴后继地一个被他伤到就有新的怨灵补上好像没完没了一样所以并不好对付。 「打啊怎麼不打了?没力气了?」一个女人讽刺的声音在浓雾的背后响起。 「你可以来试试。」阮瞻赤手空拳只是左手捏了个奇怪的诀右手就搭在左手的脉门上。 「欣欣跟他拼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叫嚣著显得极為愤怒。 阮瞻这才知道那个占用了小夏肉身的女鬼叫欣欣。 「三叔不要急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有的是精力和他耗他毕竟是血肉之驱还能有什麼作為!」欣欣轻蔑地笑了起来声音尖细。她一笑其他的怨灵也跟著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四周鬼哭狼嚎阴风习习。 阮瞻知道这是那个叫欣欣的怨灵在给他施加心理压力但他阮瞻是什麼人比这凶险得多的场面都应付过了怎麼会受这些小伎俩的影响! 他直面著传出话音的黑雾深邃的目光彷彿能穿透这浓稠的雾气一样嘴角扯了扯竟然好看地微笑了下却没有出声反驳。但他的这副模样在怨灵看来不仅没有觉得他胆怯反而在一瞬间被他又自信又傲慢的姿态所折服感觉到了来自於他的强大压力! 双方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欣欣感到了己方气势有要衰弱的可能立即大叫道:「别怕他他在使诈!他的伤才恢復已经不能支撑多久了。今天无论如何我们的血海深仇是一定要报的!而且他伤了我们这麼多人竟然还用火攻。不能放过他!」 她情绪激动之极立即把怨灵们重新煽动了起来广场上鬼哭狼嚎声又起。 「杀了那麼多人算了吧。这些杀戮难道不算报仇吗?」阮瞻平静地说。 「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欣欣狂叫「你如果不是為了救那个岳小夏会来到这个镇上吗?有谁知道我们都遭受过什麼谁会為我们伸冤?老天不长眼让我们冤沉大海却让恶人逍遥法外还成了镇民眼中的英雄天理在哪裡?」 「对我们自己讨公道!」一个男人的声音叫。 「还不够吗?」阮瞻依然不带任何情绪「当年的罪魁祸或者说他们的后人只剩下马记者一个人没死而已。」 他试图使双方不那麼对立毕竟这些怨灵最开始只是受害者而且他们也弄死了不少人了不过他没有说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左德。 「罢手吧仇恨只会让你们的灵魂不得安寧。」他说。 「少来说教!冤枉的并不是你!告诉你我们的报復还远远不够!」欣欣阴笑著「每个参与的人都要死包括你和岳小夏在内!」 「為什麼?她和这件事没有关係!」 他不怕死也知道必会和司马南一搏但他想把小夏解救出来。他相信万里这会儿一定在城外等著配合他了到时候他把小夏交到万里的手裡就算他死於司马南手下也会安心了。 「因為帮助我们的人让我们拿你和岳小夏的尸体去换当年的主谋者!」欣欣恨恨地说「主谋者一定要死!否则我们永无寧日!」 她的话才说完雾气中各种愤怒的尖声怪调也响了起来重复著「主谋者必死」的话! 阮瞻的心中一片了然。 司马南还真是老谋深算啊!一方面他破解了镇住怨灵并试图化解怨气的风水大阵并用结界封住了这座空城断绝怨灵与外界的联繫镇死了他们的通路让他们只有依靠他;另一方面他通过控制风勇子和毛富把当年的参与者或是他们的后人弄到了这座新镇来却专门留下了主谋者--袁镇长好用这个最该死的人来逼迫怨灵们為他服务! 司马南想杀了他却不愿意亲自动手所以就去利用这些不顾一切只想报仇的怨灵。司马南用袁镇长作最香甜的饵让怨灵们寧愿牺牲一切也要用他的死换来主谋者!就算最后不成还是他嬴的话他也会疲惫不堪甚至受很重的伤到时候司马南就会轻而易举地打倒他、羞辱他、除掉他! 另外他觉得司马南肯定还有其他花招比如说对待小夏的问题。 如果司马南只想要小夏的尸体那怨灵早就把小夏杀死一百回了不必先佔用她的肉身再把她的魂魄灌注到小瓷娃娃身上那麼麻烦。而且他真的针对小夏的话他可以自己动手但他不因為他很明白小夏是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的。 欣欣一定没有完全说实话司马南肯定是要求怨灵杀了他但却要小夏活著。因為他在提防最差的结果--那就是他不仅赢了怨灵还保有和司马南作战的能力。那样的话司马南就会用小夏作為牵制他的筹码利用小夏让他屈服! 还有司马南不只是想要让他死而已他这样有异能的人死并不意味著什麼司马南是彻底消灭他让他灰飞烟灭好像从没有在这世界上出现过! 这符合司马南一贯的作风--做万无一失的準备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把对手赶尽杀绝! 阮瞻考虑到这裡心中反而有一丝高兴因為这意味著小夏的肉身暂时会很安全。不过他还是决定按自己的计画行事谁也不知道打到最后欣欣為了自保会不会鋌而走险! 「我们做个交易我把袁镇长给你们你们放了岳小夏!」阮瞻提议。 欣欣没想到他这麼说愣了一下但三叔却突然叫了起来「别再轻信人了也别跟他废话了宰了他!」 这个三叔生前好像是很有权威的人说起话来格外有动员力所以他此话一出周围的环境立即產生了巨大的变化黑雾本来只是微微翻滚著现在却立即汹涌了起来像黑色的波浪一样一副要把阮瞻生吞活剥之势! 啊呜-- 欣欣语调奇怪的尖叫了一声只见那围绕在阮瞻身边的稀薄黑雾迅向中间匯集渐渐的雾气不再是漫天遍地的了而是露出了灰白的天空和脚下的方砖地面但却在半空之中形成一条高约三、四米的黑墙围绕著阮瞻彷彿一条雾索把他牢牢地困在其中! 双方再一次对峙不过这一次的气氛分外紧张简直是一触即之势。这雾索因為集中起所有怨灵的力量所以显得格外阴沉、黑暗而沉重居高临下地罩在阮瞻身外衬得阮瞻如怒海裡的一叶扁舟彷彿随时都会被吞没! 阮瞻傲然地站著不动遗憾地摇了摇头望著雾索下两条身影有点身不由己之感。那两个身影一个是”小夏”另一个是”赵家远”显然所有怨灵形成的怨气都是他们两个控制的这证明他们是怨灵中怨力最高深的只要打倒了他们就可以停战了。 「现在你可怎麼办?」”赵家远”兴奋地笑著但因為灵肉不符所以声音和神态不能同时表达情绪而且脸上的笑容十分扭曲、古怪更显得诡异阴森。 「没听过一句话吗?」阮瞻微瞇起眼睛「擒贼先擒王!」 语音未落他突然大踏步向那两个”人”走了过去眼睛盯著他们一瞬也不瞬。他身上的狠劲和冷酷感吓坏了”赵家远”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抗瑟缩地向后退了一步藏在欣欣背后。 而欣欣也没想到阮瞻说动就动但她显然比”赵家远”镇定且怨力更高只愣了一秒鐘就双手向前一挥大叫著:「杀死他!」 雾索彷彿蠢蠢欲动的野兽一样就等著吞食猎物所以当「驯兽师」欣欣一声令下立即以雷霆之势疯狂地俯冲下来! 第三十四章 灵斗(中) 雾索的度太快了转眼间就逼近了符咒所控制的范围前。符咒所保护的地方虽然不是结界却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带给被笼罩之地光明也对妖邪之物形成了威摄力。 但所有的怨力集中起来的力量实在太大了攻击力数倍增强使得那看不见的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听起来像半空中有一个摇摇欲坠的破房子要落到地面上! 阮瞻又一个掌心雷打出去想切断那条雾索但在半空中却被斜刺裡飞过来的一块大石头拦住蓝色火花把那块石头击得粉碎石屑从天空中纷纷洒下来。 转眼一看却是那个欣欣和面目是赵家远但不知道是谁的傢伙。他们两个站在离阮瞻不远的花池旁边随手抓下花池边上的大块水泥和石砖準备阮瞻一使出法术就用这些来阻挡。 这一来阮瞻有点顾此失彼了。他想支撑住这个符网就无法攻击那两个操纵者;如果攻击这两个操纵者就保不住符网。但这两难的局面不容他多想只听「卡噠」一声西北角上一张白底红字的符咒突然变黑一头栽落到地面上! 阮瞻倒退几步想去挽救那崩塌的一角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半空之中像是生了连锁效应一样「卡噠」之声不绝符咒接二连三地坠落下来交织的红光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天空又呈现出原有的灰白色。 这些符咒是用碎布在仓促中画就的效力本就有限所以此刻在雾索的攻击下迅崩塌并没有出乎阮瞻的预料他只是没想到这麼快而已根本没机会挽救。好在这符咒形成的网帮助他把作战的位置从湖中迴廊挪到了广场上而且间接促使这漫天的黑雾拧成了一条雾索让黑雾不再包围著整座空城让天地间有了些许的光亮也给了他和怨灵斗法的空间。 只是这无形的网一消失雾索马上绞缠了过来意图把阮瞻包裹其中! 阮瞻见状立即伸出右手两指指向半空之中同时左手虚空画了个类似圆形但拖个长尾的符咒硬生生把向下扑的雾索阻在了半空。 双方又形成了对峙之局! 阮瞻站在湖边上右手笔直地指向半空左手还拖著那个符咒的尾部却并不祭出去。另一方面欣欣和『赵家远』站在广场中心两个人四隻手用力推动著那条雾索想让它更贴近阮瞻的身体。 在他们的催动下雾索上下左右地翻腾扭动著宛如一条妖异的黑蛇一分一毫地向阮瞻挤压在半空中形成一股带著血腥气的凛冽狂风捲成一个漩涡猛烈地吹向阮瞻让他连站稳都很困难眼睛也睁不开只得半瞇著。 这股风太大了除了阮瞻和塔屹立不动外所有的东西都被狂风捲得偏离了原位一时之间广场上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他身后的湖水也被狂风吹得翻起了层层波浪夹带著刮骨寒意的浪花击打到岸边溅湿了他全身的衣服但他依旧一步不退坚定地站著神色中没有一丝慌乱。 「勒死他!」欣欣大叫著声音之激烈宛如野兽的嚎叫。 阮瞻微侧过头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丧心病狂的样子那可是小夏的身体啊那麼可爱的脸庞怎麼能那样扭曲狰狞?! 而随著欣欣的大叫那雾索更加剧烈的扭动起来在对峙中渐渐佔了上风慢慢收紧了包围圈。 「再加把劲他要不行了!」欣欣兴奋地再叫并哈哈地狂笑起来在她的狂笑声中那三米宽的雾索终於缠在了阮瞻的身上一层一层的把他从头到脚完全包裹了起来好像要把他闷死在裡面远远看来宛如一隻黑色的虫茧! 唯一留在雾索外面的是阮瞻的左手那隻一直拖著符咒尾部的左手! 一边的欣欣看到了这个情况很意外為什麼他们的黑索笼罩得住阮瞻的全身却包裹不住他的左手?也不明白阮瞻在半空中画的是什麼怪东西?更不明白為什麼阮瞻只是对抗却并不挣扎?她只觉得阮瞻并没有那个帮助他们的人说的那麼强是那个人吹嘘还是阮瞻给了他们假象呢? 她一边继续催动力量让雾索勒紧一边疑虑的观察著阮瞻的动静眼见他的左手手指鬆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 「快放开他!」她本能地大叫同时放开向前推的双手。 然而来不及了。 就算她撤回了力量那雾索也在惯性的作用下紧缠著阮瞻的身体而阮瞻停留在外面的那隻手却彻底鬆开了手指彷彿放开了什麼东西。 「哧」的一声响就像烟花窜向空中那一瞬的声音但之后却并没有美丽的烟花绽放而是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微风在空中兜转了一个圈在阮瞻头顶上消失不见! 他画的不是符咒吧?欣欣惊恐地想。 刚才见阮瞻的左手比画了几下还以為他是在狂风之中站不稳才有的挣扎动作并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如今看来他大概是要施法术! 那人说过阮瞻很厉害。她不是不相信的因為他能打出那个让他们一沾上就会分崩离析的蓝色电火花轻轻鬆鬆一挥手就有一团火飞出来可是她更相信他们集体的力量相信她自己的组织和计划更相信强烈的怨念能摧毁一切! 可是现在她竟然有些怀疑了。 只见阮瞻还是一动不动他身外的雾索却不再收紧了大概是听到了欣欣的话想放开阮瞻。可是此刻它想离开却离不开了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吸附著它根本不放手任它抖动了好几下却还是保持著原样! 「快退回来!」欣欣再度大叫伸出双手做著向回拉的姿势。但空中忽然出现一丝说不清哪裡来的热力烫得她立即鬆手。 没等她呼痛出口一道白光闪现在她的面前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那白光不是出自半空之中也不是出於其他地方而是来自阮瞻的身体上! 确切的说是来自雾索的内部! 「放过我们--放我们出去!」 熟悉的惨叫和哀嚎声从雾索中传出来那是怨灵们的哭泣和恳求这让欣欣想起了出事那一夜。她不想再听下去可她的同伴还是无法从阮瞻的周围脱身只任凭那些白光一道道从雾索上穿透好像本来坚固的墙壁上被鉆出一个个小孔直至最后完全崩塌一样!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包裹在阮瞻腹部以上的雾索折断了很大一块从他的身上脱落露出他毫髮无损的上半身。而那折断的部分则直接坠落在地上化為几块焦黑的残肢挣扎著向广场中爬去。 「放手!否则我毁了这个女人的肉身!」欣欣焦急万分向阮瞻所在的方向冲了几步一隻鬼手变化成一柄亮闪闪的匕指向自己的咽喉。 阮瞻冷笑一声「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要赶尽杀绝的不肯留给别人一点活命的机会。不要从被害者变為害人者--这个道理你根本不懂!」 「你放不放?」 「你不敢杀她那个帮你们的人要的是活著的她不是吗?」阮瞻随手拉下一块雾索丢在地上虽然还是站著不动却把自己的右手也解放了出来。 「你怎麼--」欣欣没料到骗不住阮瞻差点冲口说出实话。 「那个人了解我我何尝不了解他呢!」他说著又在半空中画了个符咒「你放开她也许我会仁慈一点不做绝人后路的事!」 见阮瞻不受威胁欣欣一时之间无计可施但她随即灵机一动把那柄匕慢慢移至脸庞上微微一笑「没错那个人要的是活著的岳小夏不过我不必非杀了她不可。你说我戳瞎她一隻眼睛如何?或者两隻?再割断她的舌头?怎样?我让你来选择!」 阮瞻的脸色变了。 他的眼神裡有一丝愤怒但动作却没有犹豫大声念了一句听不懂的咒语。 只见残留在他身上的雾索像被突然释放一样驀然鬆脱「吧噠」一声落在地上也变成无数焦黑的尸块以人类无法想像的动作飞快地爬到广场中心去躲在欣欣的周围! 此刻广场的上空已经没有一丝雾气了只是还阴沉沉的根本看不到日月星辰。而地面上的情景则诡异极了阮瞻傲然站在湖边广场中心站著一个面容俏丽但肤色惨白的女人在她脚下的地上堆满了焦黑的尸块! 阮瞻一指欣欣「放开你的爪子伤害她的后果你承受不了!」 欣欣冷笑著「不用来威胁我。不过我不会轻易伤她她可是我的筹码呢!」话虽如此说她还是鬆开了手对阮瞻身上散出的气势还是有点害怕。 「我不会让你拿她当筹码的。」阮瞻轻轻说了一句然后嘴唇微动一手快画了个符咒。 他的声音太小动作古怪欣欣还没有明白他要干什麼阮瞻就突然欺身而近只一瞬间就到了她身前一把抓住她的脉门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打在呆站一边的『赵家远』的头顶上! 他要把小夏的肉身抢过来小范围的时空扭曲术可以让他瞬间移动已经完全没有了雾气的空间也能让他随意而為。 至於赵家远他已经死了根本不必在意那具皮囊但他不要怨灵再附上尸身来妨碍他的下一步行动! 第三十五章 灵斗(下) 啊-- 一条细小的黑影从『赵家远』的头顶上抽离了出去他的肉身也随即委顿在地软软的如蜕下的蛇皮一样瘫在地上。而欣欣同样没有逃开被阮瞻连人带魂全部抓在手中! 「放开我!」欣欣大叫。 「可以但是要给你点教训。」阮瞻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咬破右手中指在『小夏』眉心画了一个弯曲的符咒同时按住他脉门的左手一鬆狠狠地向『小夏』的脸上打去。 伴随著清脆的耳光声小夏的头顶也窜出一条影子之后身体同样软倒但阮瞻眼疾手快在她就要摔倒在地上的一瞬间把她拦腰抱住。 再看那影子似乎是被一股极大的外力猛推出来脱离小夏的身体后身后拖著一线细细的粉末好像受伤后流出的血一样。她跌跌撞撞的向前冲出几米直到撞上一个花池才隐没无形。而当她消失的瞬间小夏眉心的血符咒也不见了。 「果然有点道行。」阮瞻看著欣欣的影子遁走轻喃了一句。 欣欣的影子非常完整不似其他魂魄那样有各种各样的残缺而且影子也不是黑色的倒像是一块烧红的炭一样红通通的这证明她修练全了自身怨力自然是这些怨灵中最高深的所以她纵然被他伤到也能迅躲藏起来。 而阮瞻不让她自由脱离小夏的身体非要由他震出来正是為了让她受伤。不是他残忍而是他要安全地把小夏的身体送回塔裡去不能在自己身后摆下一个定时炸弹。没有这个欣欣那些怨灵不过是一盘散沙这对他们而言是最有利的。 他看也不看满地爬来爬去的残块弯身把小夏温柔地抱在怀裡慢慢向塔裡走去。 这样他所计画的行动的第一步就完成了--化解怨气形成的黑雾不用再在被围困的环境中作战而且拿回了小夏的肉身。 他单膝跪在地上慢慢的把小夏的身体在地上放平轻柔地抚摸著她的脸庞。她娇嫩的脸上已经红肿不堪一个掌印明显地摆在那裡是他刚刚震出欣欣时打的当时他没有选择的餘地此刻却满心后悔。 他有多久没有见她了?他说不清楚。在家的时候小夏总找机会泡他的酒吧隔三差五就会见面。后来她被派来做普法宣传工作他暗自担心这是司马南的阴谋所以一直暗中跟著她这样也可以常常见到她。再后来在这空城中他一直努力隐藏的感情不可抵制地爆出来她还是在他身边。 只是那时候他的眼睛看不见那应该算没见到她吧? 她的脸冰一样凉但是触感还是细滑柔软让他的手流连忘返一再摩梭--她饱满的额头、细细的柳眉紧闭著的嫵媚眼睛微翘的鼻子大小适中的丰满红唇-- 他的拇指停留在她的嘴唇上那是他两次吻过的每一次都让他心醉神迷。什麼时候这麼爱她的?他曾经以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可是怎麼就毫无预兆地陷了进去? 此刻那红唇对他有太大的吸引力诱使他慢慢俯下身去轻轻吻著。而她如石雕一样没有反应让他意识到她的灵魂没有回位。 他强迫自己立起身来告诫自己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还有许多困难的事等著他去做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很多的战斗等著他去面对。 他调整了一下心绪然后伸手入怀去拿小夏的瓷像但一摸之下才现衣袋空了!再摸两侧的口袋马记者和阿百都还在!只有小夏附身的瓷娃娃不见了! 阮瞻的手一直按在胸口的衣袋处面无表情彷彿想著什麼。他就那麼站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一层大厅的中心站在那一大八小共九个的铜鐘前面迅衡量了一下选中了最靠近墙壁的那个小铜鐘用力掀开再转回去把小夏抱了过来快且小心地把她柔软的肉身盘膝安置好轻吻了她一下再把阿百和马记者的瓷像放在她身边。 「阿百请你看著她。」他诚恳地对阿百说。 本来為了怕在战斗中伤了这些瓷像他封住了他们所有的感官和魂气但他明白阿百以前是那麼著名的雅禁就算目前功力衰退到几乎為零但还是比普通人有灵力一定可以自保并保护小夏的。 阿百的瓷像抖了两抖。 「我不能撤掉封印。」阮瞻明白阿百的意思「这裡的铜鐘不是平常之物有很强的罡气所有魂体都不敢擅近所以待在这裡才能保护你们如果解了封印你们反而不能躲在裡面了。」 他说完又深深看了小夏一眼才用那个铜鐘把她罩在其中。 做完这一切他倚在墙壁上调整了一下呼吸。这铜鐘很有些重量虽然他力气不小但要小心地轻拿轻放不要伤到小夏又不要让外面能听到搬动的声响还是累得他够呛。 然而这时塔外却传来欣欣尖利的呼叫声「姓阮的给我滚出来!」 阮瞻没有答腔只抬手连续打出了三个掌心雷。 「啪啪啪」三声暴响三个掌心雷融為一个大的蓝色火花直接破门而出!但奇怪的是这个大掌心雷并没有走一条直线而是在出了湖心的位置突然急转了个弯窜向半空之中! 塔外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或者说是飘满了奇形怪状的人形除了一个红通通的有完整的形状其餘的全是焦黑色而且残缺不全有的没有头、有的没有手、有的没有脚、有的乾脆没有整个半身或者在身体中央有个大洞!远远看去像一堆燃尽的枯柴只在最前端有一块没有熄灭的火炭。 掌心雷打出的时候广场上的『人』都吓了一跳对这类正阳之物的恐怖使他们本能地惊呼出声瞬间隐没於地面不敢出来。只有站在最前面的红影没有闪开亲眼目睹了掌心雷诡异的转弯冲向空中。 「欣欣姐姓阮的力气快耗尽了。」一个相对完整只缺少了一隻手的人形从地面上站出来贴近了红影兴奋的说「他的电火花都打不直了。」听声音正是那个佔用了赵家远肉身的那个怨灵叫做冬子的。 欣欣没有说话。因為没有面目和五官也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是语气有些疑虑的道:「但愿他不是有什麼阴谋诡计。」 冬子瑟缩了一下明显对阮瞻有所忌惮「应该不会吧?难道他在找帮手?」 欣欣咬牙道「不管他有没有帮手反正新镇被封了没有人可以出入。现在我们是关在一个鱼缸裡的鱼不是吃了他就是被他吃掉。如果连他也治不了我们就不用想报仇了!难道我们的冤屈就白受了吗?」 她这一番话说的很大声让广场地面下的每一个怨灵都听得清清楚楚明白眼前的形势和她说的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没有一点退路! 「一定要报仇这麼多年来不是就為了报仇我们才忍受著被镇之苦坚持到现在吗?為什麼我们要枉死兇手却逍遥法外?现在愿望就要完全实现了怎麼能在这个时候退缩!这不公平我非要讨个公道。就算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欣欣继续狠地说。 如果说刚刚的话让其他的怨灵明白了形势她现在的话则激了他们的怨念和狠劲又一次下定决心和阮瞻拼死对抗!於是他们纷纷从地面下窜了出来重新聚集到了欣欣身边。 欣欣看了一眼广场上的同伴慢慢伸手向身边的花池裡一抓。花丛中一个小瓷娃娃立即飞了出来落入欣欣的掌中正是小夏的瓷像。 「姓阮的你再不出来我摔碎了这个瓷娃娃让你的心上人死的透透的!我数三声一、二--」 她的『三』字还没出口已经被掌心雷炸得破败不堪的那扇塔门『哗啦』一声轰然向外倒下。接著阮瞻从塔裡面走了出来。 他不紧不慢地走著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手上也没有任何动作但整个人看起来像冰刃一样冷酷而锋利好像掌握生杀大权的王者面对著虚弱的叛军一样。 「我来了有什麼指教?」他站到湖边冷冷地问。 欣欣不愿被他的气势压倒举起了手中的瓷像「你是要她的命还是你的命?」 「这不由你做主。」阮瞻想也没想幽黑如潭水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著欣欣「我说过了伤害她的后果你承受不了看来你并不相信。」 哈哈哈哈-- 欣欣爆出一阵狂笑其他的怨灵也一起大笑了起来「别胡吹大气了她的魂魄在我的手上你凭什麼这麼说?你以為那个帮我们的人要活著的岳小夏我就不敢杀她吗?生死关头谁还顾得承诺只顾著眼暇吧。所以你说是不是由我做主呢?」 阮瞻摇了摇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一点没错。假如我刚才施以重手你现在早就滚回地狱去了还有资格在这裡威胁我吗?」他的脸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语气中却有著一丝愤怒、一丝轻蔑、还有一丝怜悯「我再奉劝你一句--回头是岸。假如你此刻罢手我保证会想办法把罪魁祸绳之以法你们也给自己一个好好重生的机会。这世界上是没有什麼可以永远埋在地下的你们的冤枉也是一样但假如你非要逼我我也不能束手待毙。」 欣欣冷笑了一声忽然做了个把手中瓷像摔到地面的动作阮瞻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但随即就现上了当。 「没错你的法力很高。可惜你有宝贝在我手上我还怕打不嬴你吗?」欣欣晃了晃手中的瓷娃娃「这一招怎麼样?」 「非常卑鄙!」 「我卑鄙?还有更卑鄙的哪!」 「你想要怎麼样?直说吧!」阮瞻冷冷地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欣欣非常恼火於阮瞻强硬的态度却又无可奈何。这个男人太强了甚至比那个帮他们的人还要强大。不是说法力而是他身上又韧又冷、什麼也压不倒的强悍、果敢的气质。她现在明白那个人為什麼要阮瞻死了不管他们之间有什麼过节只要阮瞻活著那个人一定得不到安寧。 她一直落在下风根本翻不过身来现在她决定破釜沉舟把这法宝用个彻底!她要报仇所有伤害她的伤害村人的人都要死!何况她现在忌妒得疯。阮瞻和岳小夏多麼相爱啊可以為对方捨下性命!可她呢她也可以為她的心上人牺牲但她的心上人却真的牺牲了她毫不犹豫的。 凭什麼一样是女人岳小夏就可以得到她用尽生命也没有得到的东西?这样也是一种不公平所以她要让岳小夏也不幸! 「再问一句你要她的命还是你的命。」 「如果你非要问--她的!」阮瞻立即回答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 这更激起了欣欣无比的仇恨。她一挥手身后所有的残魂全部挨近了她彷彿被一条看不见的绳索连在了一起。 「我要你不要动先接我一招。」欣欣轻轻地说语气中透著威胁「如果你敢还手或者防守、躲闪我马上摔了这个死丫头带她一起下地狱。假如你接得住我这一招我就把她还给你。」 「你不是说在生死关头不会信守承诺吗?」 「你没的选择。」欣欣恶狠狠的「还有别再威胁我们了那非常愚蠢对豁出一切的我们来说死都死了还会怕再死一次吗?」 「我从不威胁任何人那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别废话答不答应?」 「那就快点吧早完早了。」阮瞻把手插进裤袋裡一副根本不把对方放在心上的态度。 欣欣气得不知说什麼好只狠一样伸手抓向地面立即有一团黑气聚集在她的手裡迅化為一把尖利的武器足有一尺多长。 她一手还高举著小夏的瓷像另一手抓著这柄利剑抬头看了阮瞻一眼见阮瞻动也不动漠然地注视著她。 一时之间她忽然有些没有把握但她知道这时候不能犹豫於是把心一横像投标枪一样用尽力气把那利器向阮瞻投了过去。 黑色利器带著尖锐的破空之声疾射而去连怨灵都為阮瞻捏了一把汗但阮瞻却真的安然地站著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让欣欣在一瞬间以為阮瞻会有什麼阴谋或者防护。 然而眨眼间只听『噗』的一声那利器没有任何阻碍地刺入了阮瞻右肩阮瞻根本没有反抗任凭那利器穿肩而过然后化為一股黑气缠绕在他的肩膀上。 鲜血瞬间染红了阮瞻的半边衣服他晃了晃脸孔雪白但却没有挪动脚步只是伸出了左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腕把手从裤袋中拿了出来显然他的整个右臂都不能动了。 「还有什麼条件一起开出来。」他的语调依然平静。 欣欣愣了没想到他的个性强悍到如此地步根本不拿损失一条手臂当回事。她之所以没有直接打他的要害就是怕他答应得虽然好但当生命受到威胁时还会防护或者反击。那是人的求生本能和自私本能也是她最要提防的。 她的心裡其实是怕的因為阮瞻有强大的法力她怕他的反击自然產生的力量会伤了他们这一方所以才打了他的右臂。她想试探假如他闪躲了她可以继续用手中的瓷像威胁他;假如他没有躲闪她也废了他一隻手让他不能画符他们的胜算自然大了很多。现在看阮瞻果然不躲闪有点后悔胆子為什麼那麼小没有直接杀死他! 不过即使这样她也有其他的方法置他於死地! 「你行!我服了你!」欣欣阴险地笑「冲著你遵守了诺言就把这个女人的瓷像还给你!」 语音未落她把手臂伸向脑后然后用力将手中的瓷像丢了出去。只是这一次她丢的方向不是阮瞻身边而是湖水的方向之后她『啊呜』的大声怪叫。 随著她的叫喊那些怨灵训练有素的向她身边集中直到全部挨挤在一起把所有的怨力匯集到她的身上! 这就是她的计划!她打不过阮瞻即使有他们全体团结在一起即使她手中有小夏的瓷像这件法宝也是一样所以她要先用计--先打伤他一隻手臂然后把瓷像扔到湖面上。这样阮瞻要想保住小夏的命就势必要飞身到湖的上方这个时候她就用他们残存的力量给他致命的一击! 他人在半空一隻手不能用另一隻手要接住他的心上人的瓷像根本没有餘力反击。这一击就算打他不死或者他在生死关头选择了保自己的命防住了他们的攻击他也一定会落在湖裡。毕竟他是人不能飞仅剩的左手能自保就不错了绝不可能直达湖的对面。 游泳他或许是会的但是他是躲不过湖裡那些会吞食掉一切的怨灵!那是那个帮助他们的人弄来放入湖中的别说是人了连魂体落入湖中也会被吞噬乾净! 那就是一个死亡的陷阱! 她这样想著就见阮瞻果然不出所料飞身向湖心跌去直伸著左手不顾一切地要把小夏的瓷像接到手中根本不顾忌广场这一方和湖水下的情况门户大开! 「去死吧!」她疯狂的尖叫著把匯集起来的强大力量化為一股笔直的黑烟向阮瞻的胸口重击过去! 『砰』的一声黑烟正中阮瞻的前胸让他的身体在空中又向前飞了很远然后重重落在水裡! 空中有一篷细细的血雨;水中波浪涌动;阮瞻的手中紧握著小夏的瓷像! 第三十六章 镇灵 打中了! 欣欣兴奋地想。但她不敢大意率领她的同伴跑到湖边向水面望去! 这湖中被那个帮他们的人放入了一些兇残的怨灵虽然只是一些恶鬼的魂魄残渣也只能化作一排排牙齿的样子但却极其厉害比世界上最可怕的猛兽还要嗜血无论甚麼东西掉落在湖水中就会被吞食得一点不剩肉身、魂魄、甚至能量!湖水平时是清澈的和一般的湖没有任何区别但当它们要浮上来前湖面就会变成锈铁板一样的红褐色而且水面波纹不动彷彿连水也死去了。直到它们开始吞食猎物时水面又会翻腾得如同煮沸的水! 连他们都怕靠近这个湖何况只是血肉之躯的阮瞻!如果阮瞻在半空中被打死了算他运气否则他只会死得更惨! 可惜為了诱捕阮瞻搭上了岳小夏这对那个人有点没法交待可是如果能除掉阮瞻想必那个人会很高兴会忽略这一点小小的过失把袁镇长给他们吧! 只见阮瞻落下之处一个大水花还在翻动不止震盪得水面波浪荡漾好像他依旧在向下沉。而此时的湖面已经混浊起来站在湖边根本看不清水裡的情况并且随著水面渐渐散出一股沉沉的死气无数森森的白牙也浮上了水面!”他在下面!”也不管那些牙齿是否听得懂欣欣大叫。 她的叫喊惊动了那些化身為牙齿的恶灵残魂’唰’地一下。它们全向湖边集中了过来。上下齿’卡卡’地扣动著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欣欣向后急退两步但手还是指向湖水中间意為告诉那些恶灵阮瞻在下面。 她现在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因為阮瞻下沉的时间太长了且不说这湖并没有那麼深就是按常理来说一个人掉入水中他应该努力向上浮才对除非阮瞻在半空中真的被打死了! 但是他有那麼软弱吗?她不敢相信! 白牙徒劳地撞击了一会儿湖岸然后突然转向。争先恐后地向下潜 到湖里好像终於明白了欣欣的话-猎物在湖底! 湖面上翻起一大片白色水花彷彿捕鱼网刚刚拉上水面时无数鱼儿的无望挣扎。接著湖面变得更加激盪在那些白牙下潜处隐隐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这漩涡不停地转著。但没有往裡吸入甚麼东西反而有一副副牙齿被拋了出来! 那些白牙被拋到半空之中甩出很远有给副直接甩到了岸边。惊呼声中岸上的观战者吓得纷纷后退但那些白牙却并没有扑过来咬噬他们而是没等落地就碎成了粉末而后凭空消失无踪!”大家不要走远做好準备!”欣欣紧张地吩咐。 现在可以肯定阮瞻没有死。此刻正在和这些化為牙齿的恶灵搏斗。他一直下潜可能就是知道这些恶灵的厉害所以试图从水下游到其他地方逃脱但这些恶灵还是现了他! 从目前的战况看有一些恶灵被他打得形神俱灭了。这让欣欣有一丝恐惧有点兔死狐悲之感。但另一方面她还是觉得阮瞻会死在恶灵的口中毕竟他们的数量眾多也不知道甚麼是害怕和逃避全部的意识只是吞食的本能。 不过她还是要提早做準备假如阮瞻真的那麼大本事可能从这些恶灵嘴裡逃生等他上岸后她要全力送他去见阎王! 水面还在翻腾著漩涡依旧快的旋转著一副副牙齿也继续被拋出来在半空中’死亡’彷彿水底的打斗更加剧烈了。正当岸边焦急观望的欣欣等不及结果决定想办法帮恶灵一把的时候水面忽然平静下来。而后一股鲜血从水底下冒出来染红了一片水面。 阮瞻死了!他终於死了! 欣欣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几乎高声大叫但她还没有叫出声水面上的情景又让她把欢呼声声声哽在了喉咙。只见水面上有一条隐约水线慢慢向塔的方向游动当这条水线一到这塔的基座时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人影从水中艰难地爬上岸来一下扑倒在地剧烈的喘息著! 他的脸向下趴在地面上向前伸著的左手中小心翼翼地握著一个小瓷娃娃右手无地的掛在身体一侧显然根本不能动。虽然看不清他的面目不过以他的状态还有他修长结实的身材上来看不是阮瞻又是谁? 他真是强阿!连那些兇残恶极的恶灵都对付不了他还是让他活著逃出了湖水!不过此刻却也彷彿疲劳之极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趴在地上不能动连近在咫尺的保护塔也进不了! 看到此情此景欣欣的心先是一凉随后马上又被一股狠劲代替! 她怪叫一声招集她的同伴把力量全部匯集起来给她她要给阮瞻最后的、却致命的打击。他现在动也动不了根本不能还手了! 感觉著力量在自己的身上聚集她死盯著阮瞻。而阮瞻似乎听到她招集力量的呼叫挣扎著想站起来虽然还是没有成功但却坐直了身体。他把小瓷瓶放入口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孔面对著她!”你非死不可!”她大声说同时把所有的力量都毫无保留的向阮瞻挥了过去。 她相信如果这次阮瞻再中招就绝没有活路了!而阮瞻坐在塔下动也不动只勉力抬起那只完好的左手虚空画了个符。 一团黑气笔直地向阮瞻疾射过去带著狂风和压迫式的打击力眼见著就要击中阮瞻的身体了。却突然在他身前向上移了几米。好像有人托了那团黑气一下所以它根本没伤到阮瞻只是把阮瞻带倒了然后打在了塔身上。 ’?’地一声巨响!黑气的巨大力量把塔的第三层打下了一个角泥沙和碎石雨一样纷纷落下碰到了地面上破得阮瞻不得不手脚并用地拼命站起来。他站起来的时候衣带裡的瓷像掉在了地上’啪’地摔得粉碎。但他竟然没精力顾及踉踉蹌蹌地走进塔裡去在塔的外檐墙上留下了一串怵目惊心的血手印。 而当他的脚一踏进塔裡。那个对怨灵具有巨大威摄作用的塔忽然起了变化! 本来这座塔在怨灵们眼中是非常有威势地稍一靠近就会感觉到有吸附力即使被那个帮助他们的人破坏了风水大阵他们也不敢再进入其中几个能再度进入的也要以借助它们全体的力量才能来去自如而此刻这种威势却突然消失了。说不清為什麼但就是让它们感觉那塔所有的镇力全部无影无踪。 另外塔的外檐本来绿瓦红墻顏色极其鲜艷美丽而此刻却忽然黯淡了下来整座塔给人陈旧破败之感彷彿被一层黑沙垄罩了一样。细一看整座塔都被一层黑气所包围正是被欣欣打出的、怨灵们全体的力量! 还有。广场的花草因為这座塔的力量还在一直正常的生长著现在却一瞬间全部枯萎了! 欣欣和她的同伴一样愣在当地好久才意识到生了甚麼-他们的力量虽然没有杀死阮瞻却破坏了塔能。这样就再也没有甚麼可以镇住他们了他们还有甚麼可怕的!”追进去宰了阮瞻!”没等欣欣下令冬子先兴奋地叫了起来。 话音才落那些怨灵就按耐不住地看向欣欣。 欣欣见刚才阮瞻连岳小夏的瓷像摔碎了都来不及管认為他一定再没力气反抗於是点了点头。她一表示同意怨灵们立即一窝蜂地冲进了塔裡! 一楼那铜鐘的罡气还在他们不愿意久待二楼、三楼上根本没有阮瞻的影子。”这小子跑得真快!”缺了两腿的三叔说著伸手向上一指”一定躲在顶层的暗室裡!” 儘管塔能消失了怨灵们还是不愿碰地面中心的八卦图形因此没有穿顶而上而是从楼梯处争先恐后的急飘上楼去。 直到八楼上才看到阮瞻在那个八卦图的旁边疲惫不刊的半躺半坐著。”小子很厉害嘛可是你也有今天!”冬子狂妄地叫嚣。 阮瞻不说话只从身后抽出一块黑得亮的竹片。”你以这个破竹片子当武器吗?”不知道哪一个怨灵嘲笑地问这引起了一阵鬼哭狼嚎式的笑声。 阮瞻摇摇头那种悲悯的神色又出现在他苍白的脸上”上面的我已经安装好了。””这小子疯了说的是什麼?”又一个怨灵说。 阮瞻看了看欣欣她是最后一个上来的此刻正疑虑地看著阮瞻心中升起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我给过妳机会两次。”阮瞻边说边指指头顶。 他头顶上那个八卦已经完整了。 欣欣心裡’咯?’一下那不好的预感一瞬间清晰起来她明白了而且马上被无限的绝望和惊恐所代替”快点离开这儿!”她喊得声音都岔了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怨灵们一愣神的功夫阮瞻俯下身去把那个黑竹片準确地安放在地上的八卦图形上同时轻喃一句”万里撤了塔的封印吧!” 一瞬间无形的巨大吸力突然出现那熟悉的感觉惊得怨灵们四处乱窜惊惶失措的不知道要躲去哪裡。然而躲藏根本没有任何用处那绝对的镇力让他们无力反抗伴随著’嗖嗖’的风声怨灵们一个个被收回了木架子上属於自己的瓷像裡!”你设计陷害我们!”欣欣凄厉地尖叫拼命扒住楼栏杆不肯重新被收回到瓷像裡儘管她的双腿已经被吸力拉得成了一抹红色的烟! 和她一样还在挣扎的还有两个怨灵一个是冬子一个是那个附过刘红肉身的怨灵。 这一切生的时候阮瞻还是保持著半躺半坐的姿态一句话不说只是冷酷地看著。此刻他却慢慢坐直了身体随随便便一挥手也不知他从哪裡就寄出一个小小个金属幡待这个幡大到一定高度后欣欣等三个怨灵就再也无法抵抗全部被收了进去幡也重重落在地上! 阮瞻看著那个幡抖动了一阵后终於平静下来长嘘了口气安心地躺在地上。 好险!终於把怨灵重新又收回来了! 当时他没有完全修好塔裡的风水大阵剩下八楼的两个八卦图形没有修復就是為了把这些怨灵吸引进来。假设当时全修好了塔能强大怨灵们怎麼肯乖乖进塔来。 这些怨灵怨念极深被释放后能量巨大假如他们分散开并躲藏起来没人能够治得住也没有办法一一收回只会遗留下无数的祸根只有把他们引回塔裡重新镇起来一途。 所以他一直想办法诱使他们进塔并且期望万里能够找到龙大师配合他把残缺的塔能封印让怨灵们以為塔完全变了放鬆警惕并跑进来追杀他这样才能成功。 他就知道是可以依赖万里的如果不是他和龙大师在城外的某个地方配合他也不可能这麼顺利骗倒怨灵。他们之间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默契是致胜的法宝! 不过所有的战斗都是真实的只是他伤得并没有那麼重而已。為了让那个精明的欣欣相信他不得不让她伤了自己的右臂不得不跳入湖中。当他掉进湖裡的时候他的第二步计画就完成了! 欣欣趁他掐住她的脉门时偷走了小夏的瓷像是他故意留的破绽。如果不这样他怎麼能被威胁而落在’下风’?当然小夏的魂魄已经不在裡面了早已被他放入自己的一粒钮扣裡贴著他心口待著。 他好似打偏了的电火花是通知城外的万里行动开始了!他印在塔外面的血手印也是一种信息的传递就连他貌似轻蔑的把手伸入裤带也是要拿出提前放在口袋裡的符咒! 他知道欣欣必会利用湖水中的恶灵那符咒就是為了给自己设置保护结界的。所以虽然他因為苦肉计而让自己的右臂受伤但还是可以在水中祭出符咒来保护自己。 欣欣很会算计可是她不了解湖水中的恶灵他知道怎麼对付那是司马南从饿鬼道弄来的他曾经用这个试图伤害小夏因此儘管这些恶灵很厉害但他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这一切是按照他的计画进行的只是形势要比她想像中凶险得多。 好几次他都命悬一线在水底和饿鬼道的恶灵们斗法时更是几乎让他丧生水底好在他赢了这样才可以实施他的第三步计画。 他故意让怨灵们的攻击转移到塔上让他们误以為塔能的消失是强大的怨力造成的还在仓皇中摔碎了小夏的瓷像都来不及看一眼故意显得狼狈不已、不堪一击。如果不这样也不能让怨灵完全拋却戒心不顾一切地冲进塔来! 然而这座塔毕竟是才修復的他怕怨力高深的混体不能被完全收回所以还準备了残裂幡来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其实幡一直在他身上但是他一直不用就是為了等待最关键的时候。 当他计画的第三步也完成他就算取得了这场灵斗的胜利接下来就是和司马南的对决了! 第三十七章 早已死去的人 「他成功了吗?」万里终究还是有点紧张。 龙大师指了指沙盘的方向「先把竹筒拿给我。」 万里知道和这些莫测高深的人说话不能著急要顺著他们的节奏只好先走过去拿起那个小竹筒。 这个小竹筒顏色碧绿上面刻满了奇形怪状的图案大小刚好过了沙盘中心那只小木塔的体积刚才他们在得到阮瞻的信号后就是用竹筒罩上了木塔与阮瞻裡应外合暂时切断了塔能。 「沙盘要收起来吗?」万里见龙大师小心翼翼地把竹筒放在了随身携带的木盒内忙问。 龙大师摇摇头「这沙盘和新镇是相对应的就好像是新镇之心一样新镇死沙盘死新镇生沙盘生。现在大事已成它已经没有用了。」他说著欣慰地笑了一下「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机缘巧合之下自有解决之道。」 万里闻言不禁又往沙盘方向望去。 他刚才一直盯著它看早已清楚上面的景观变化只是因為过分关心阮瞻和小夏的安全才会想从龙大师的嘴裡确定阮瞻的胜利这是一种心理学上的他人肯定行為。此刻听龙大师这麼说终於放下了心。 沙盘上凌乱的街道早已变得乾净整洁盘子裡的水重新变混浊為清澈小木塔更是安安稳稳地立在那儿很明显一切都归於正常了。 现在他对龙大师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龙大师和阮瞻不同如果说阮瞻是临阵的一员杀将的话龙大师就好像运筹帷幄、排兵佈阵的后方军师。他没有杀戮技巧和体力优势却佈下那麼巧妙的风水大阵还能製成沙盘这样的新镇之心这让他感觉非常神奇! 从见到龙大师的那一刻起他就没见他老人家笑过。他还以為这位大师不会笑可是从他们开始配合阮瞻的行动时起龙大师便时时地微笑起来笑容裡包含了了然、欣赏、赞同总之全部是正面的信息。 蓝色电火花在半空中闪现之后不久先是小木塔不再抖动了龙大师说包围塔的怨气已经消散;又过了好一阵子水碟裡的水开始摇晃木塔上出现了血腥之气龙大师说阮瞻在苦斗。当时他老人家的表情比较凝重好像一直仔细感觉著什麼直到竹筒罩住木塔的时机来临他才鬆了一口气;再之后竹筒开始抖动了龙大师又吩咐他拿下竹筒释放塔能。 「聪明的小子这三步走的好啊!」龙大师喃喃自语了一句。 「就是说他赢了!」万里也很高兴「你為什麼就不肯直接告诉我呢?害我不敢确定。」 龙大师又微笑了下向树窝裡缩了缩。 此刻已经接近中午了阳光比较强烈龙大师彷彿极為怕晒一样一下躲在树荫下那把黑伞也一直罩在头顶。万里很想问他生得是什麼病為什麼这麼怕阳光又想告诉他用黑色的伞实际上的遮阳效果并不好但他总觉得龙大师古古怪怪的所以也没敢说。 龙大师站在树荫深处脸色更显苍白。他打开随身携带的那只木匝把小竹筒放了进去再慢慢拿出一副黑色的手套和一只透明的水瓶然后把那个一直不曾离身的木匝递给了万里。 万里一愣机械式地接住。 「这个送给你的朋友了。」龙大师说。 「阿瞻?」 「一些好玩的东西但愿他会觉得有点意思吧!」龙大师空洞的眼望著前方又把水瓶递给万里「这瓶符水倒在沙盘上。」 「倒在沙盘上?」万里重复了一句心裡有些疑惑。龙大师不是要毁了这个沙盘吧?虽然新镇中的怨灵已经重新镇住沙盘也已经没有用处了不过这麼神奇的东西毁了岂不可惜? 「真的要这麼做吗?」 「我说过了这是新镇之心。我当初製造它就是為了可以在我的石屋裡守著新镇中的风水大阵现在我相信你的朋友会处理好镇裡的事。」龙大师顿了顿显然也有一丝不捨「不过既然它的使命已经完成就应该毁了它否则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就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可是--好吧。」万里没有再劝解转身把符水洒在沙盘上。 符水无色无味可是就像强酸一样腐蚀得沙盘迅融化包括水碟和木塔。沙盘转眼间就成了一堆普通的沙子和地面融為一体。 龙大师嘆了口气认真地把那副手套戴上。 一瞬间万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喜悦的胜利还没有品嚐龙大师就像是要立遗嘱一样。 「下一步我们要怎麼办?」他已经彻底当龙大师為自己这一方的人了。 「下一步?」龙大师的嘴角现出一丝苦笑「下一步我恐怕帮不了忙了你们要靠自己才行。」 「那您要去哪裡?」 「我要等人然后回去。」 万里想问龙大师『回去』是回哪裡?可是还没问出口龙大师就说:「事情还没有完哪所以你问我你的朋友是不是胜利了我没有回答你。因為他只是赢了一局而已如果他坚持不下去有可能把筹码在下一局全输回去甚至是他的命和所有人的命!」 「您是说--司马南吗?」 「原来他叫司马南。」龙大师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灭在这样的手裡我也不冤枉。」 「灭您是说--」万里有些吃惊但见龙大师一副篤定的神气立刻当机立断地道:「那我们赶快离开趁司马南还没找到这裡!」 「该来的躲不过他找了我好久了。比你找我的时候早的多。」龙大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神情间有些得意「可是我隐藏得好他又没有你聪明一直找不到我。」 「那岂不是我引他来找到您吗?不行我不能让您因為我们的事受到牵连我一定要保护您离开!」万里说著上前去拉龙大师。但他没有拉到龙大师的手臂却眼见著自己的手从龙大师的身体中穿过骇得他把下一句话生生哽在喉咙。 「您--您--」 「没错我是鬼魂。」龙大师点点头「你摸到的冰凉的实体感觉到的热气和呼吸看到的影子全是我传递给你的幻觉。现在我没有力气控制这些虚幻的东西了对不起希望没有吓到你。不过你是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只怕吃惊多於害怕吧!」 万里愣了半天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他用板车拉著龙大师的时候感觉不到什麼重量怪不得他老人家的脸色那麼苍白那麼怕日光!原来并不是皮肤病而是他早就死去了。想来他以一个灵体的身分能在大白天现身一定是很困难的事另外还要配合阮瞻封住塔能所以他不能坚持下去了所以才在自己面前露出了真身! 「您是什麼时候--」 「你该知道我姪子办的这件事太过损德。可是他是我袁家唯一的后代根苗我大哥去世的时候托孤给我我实在不能放著他不管。」龙大师平静地说著彷彿在讲一个故事而不是在说自己的事「当时我看不开不明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就是这世上的道欠了别人的早晚会还保是保不住的。」 「您是為了这件事情才这样的吗?」 「没错儘管我想要化解那怨念但从心裡还是想為我那姪子解困这是我的私心也是我的债只能用命来还。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没有天生良能如何修炼也达不到最高层次所以当我殫精竭虑地镇住这一百七十三条冤魂并佈下那个风水大阵时我的命也就耗尽了。」 「龙大师--」 「没什麼好怨的」龙大师打断万里的话「我保住自己的姪子就是欠人家的只好用命来还再公道不过了。只是我只有一条贱命还不了那一百七十三个人!因此我死了也不能安寧只能待在那个石屋裡用仅剩的灵力守阵。十年了只差那麼一点点!我现在和你说这些不為了别的只是要你知道无论你看到什麼你都要明白这是我应当付出的代价是我自己愿意的。不管什麼样的结果对我都意味著解脱。」 「您预知到什麼了?」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可万里对龙大师颇有好感现在听他的语气好像接下来的情况会对他很不利似的让万里有点无法接受「是司马南要找来了吗?」 「他早就到了可是他一直冲不进我佈下的阵。」一说起自己的阵法龙大师在什麼情况下都禁不住得意「他在外面转悠了半天了大概也已经知道新镇裡他佈下的陷阱让人给填上了。现在他要对付裡面的小朋友恐怕要自己动手才行!」 「阵?」万里四处看看除了地上的一片凌乱脚印和插在四周的奇怪东西没现有什麼异常。但转念一想既然他曾经在深夜的山林裡被困於阵中如果不是龙大师放他进入他可能还在裡面乱跑那麼龙大师让司马南找不到这也没什麼稀奇。 以前他不相信阵法之类的东西总觉得这种说法太过玄妙了不可信。儘管在大学时代的确听说过这种事据说穆桂英当年摆的天门阵的遗址还在许多人用现代科技的手段仍然研究不出其中的奥妙但他还是不怎麼相信只觉得不可思议如今他亲眼目睹的场景已经让他深信不疑。 这世界上太多奇妙的事情太多传大神奇的知识不是人类目前掌握的知识能够完全理解的! 「小子他可不像你这个阵他是破得了的只是时间的问题。事实上据我猜他快到了!」龙大师笑了笑。一瞬间万里居然觉得他有些慈祥不忍心这老人為了十年前的私心过错连死后还要遭受打击。 「不怕他。」万里咬咬牙「就算他比天王老子还厉害我也不怕。这叫『能让他打死不让他吓死』。我今天和他拼了决不能让他伤了您毕竟是我把他引到您这裡的假如我不去找您他也不可能找上门!」 龙大师摇摇头「这就是我的结局我已经知道了或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万里还要争辩什麼就见龙大师一摆手脸上表情严肃起来。 他认真地倾听了一下然后果断的向万里挥手一指。 万里没有防备只觉得浑身一麻「咕咚」一下摔倒在地正好落在空地边上的草丛裡。他想说话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双手抱紧那个木匝全身蜷缩成一团侧躺在地面上。 因為躺在了地上他才看到了站立时看不到的东西。原来他以為地上插的那些怪东西是没有规则的但是此刻却现它们是一圈又一圈的有序排列著。而且那些小旗子、小牌子、小石子并不是他站著时所看到的样子而是一个个小小的人形全部五官清晰、神情各异手裡拿著刀剑一副护卫的模样。 原来守阵的是这些小木雕和小石雕!原来龙大师真的是个了不起的雕刻师傅!他製作的小人儿在不同的角度能看出不同的样子! 龙大师已经死了司马南要怎麼对付他?要他老人家灰飞烟灭吗?他只是一时私心罢了何况这些年来他一直受良心的谴责、又為怨灵们祈福消灾还有必要这麼赶尽杀绝吗?难道这就是天道?哪有这麼无情的天道?! 「我的东西给你朋友假如他不要就毁了它决不能落在恶人的手裡。」龙大师嘱咐「好的东西落在好人手裡还可能被用於坏处何况落在坏人手裡呢?还有裡面有一个小册子是给你的我走后你马上看一下一定要记住!」 万里答应了一声但还是没能出声。他拼命挣扎也一动不能动。 喀嚓--好像什麼东西碎了。 接著躺在地上的万里看见穿著一双名牌皮鞋的脚不紧不慢地走入草丛一个声音轻蔑但又愤怒地响起「老傢伙竟敢坏我的事!如果你躲在自己的老鼠洞裡不让我找到我也不屑於非杀你不可。可今天我不能饶了你因為没有人能得罪了我而不死的。」 正是司马南的声音。 「镇裡的小子不仅得罪了你据说还屡次战胜了你不也还没死吗?」 「就快死了。」司马南不怒反笑更显得充满了威胁感「你先去给他开路吧!」 「想动手就快因為我刚好是最虚弱的时候。」龙大师毫不示弱「不过我不给那小子开路我在那边等的人是你!」 「哦?」 「我劝你对付完我赶快进镇去。如果你不趁人之危这次还是会输!」 语音未落龙大师突然先制人猛地向司马南扑去! 万里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响就好像用针刺破一个气球一样。接著龙大师的身影不见了只有衣服颓然落地。 第三十八章 异变 司马南哈哈大笑笑声中饱含著狂妄与得意之感。 他一边笑一边在这片空地上走来走去在地上一通乱踢把龙大师佈佈阵的物品尽数毁坏虽然是笑著但行為却表现出他极為气愤。 他一直自视甚高在阮瞻那裡屡次吃亏已经让他无法忍受了没想到一个多年前死去的风水师也能和他作对先是让他遍寻不到然后仅仅用了阵法就让他在外面转悠了六、七个鐘头! 如果这老鬼是在树林裡动用土木来摆阵也就算了但一想到他仅仅是在一个小空地上随便摆些破烂东西就让他如坠云雾中就更加气愤! 而且他知道新阵裡的怨灵之局已经破了他精心设计的借刀杀人之计就这麼被阮瞻那个小子给破了!这样他就不得不亲自动手对付他。让他脑火的是他竟然有些紧张没有必胜的决心甚至--他有些怕! 这是修道之人的大忌还没有战就先怯了三分!可是他知道这一次他是非战不可。他不能放任阮瞻强大下去也不能让他梦寐以求的东西落入阮瞻的手中! 他一生中追求的就是那个!无论付出什麼代价他也一定要得到! 可是--万里呢? 他一直和那个老鬼在一起现在為什麼不见了? 司马南皱紧了眉头四周看看并没有现万里的身影嗅一下也没有人类的气息。他躲到哪裡去了?难道是那老鬼知道自己要来提前让那小子避开了? 他走入附近的草丛中仔细地搜寻了一遍仍然是一无所获。再回到空地上一吋一吋从地面上看过去空地边一块巨大的石头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森林深处怎麼会有那麼大块石头的?而且形状有些奇怪。有点像一个人蜷缩著趴在那裡! 司马南这麼想著就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而正当司马南向那块大石头靠近的时候万里却还在纳闷--他待的地方并不隐蔽只有几根草挡在前面司马南為什麼就看不到他呢?他在草丛中穿来穿去似乎是在寻找什麼难道是在找什麼重要的东西或者想办法折磨自己吗? 他全身僵硬著纹丝不能动。嗓子眼裡拼尽全力也不出哪怕一丝轻哼整个人宛如放在案板上的肉般任人宰割可司马南就是无视他。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愤怒中他向下一瞥眼中看见的情景却吓了他一大跳--他和他手中抱的木匣什麼时候变成大石头的? 再一看前面见司马南的脚正慢慢向自己走来一瞬间心裡了然。 他的大石头形象一定是龙大师留给司马南的幻象是龙大师用最后的力量保护了他所以他才会既不能动也不说。事实上讲是他引来司马南為龙大师带来了灾难可是龙大师不仅帮助阮瞻重新镇住了怨灵更是置自己的安全於不顾却来保护了他! 现在好像司马南现了真相。但没有关係只要司马南破了幻象他就会恢復正常到时候他会和司马南奋力一搏的!虽然他们之间实力相差巨大有如鸡蛋碰石头但他可不是孬种不会丢阮瞻的脸也不会辜负龙大师对他的恩情! 万里心裡暗自下了决心决定只要一解开封著自己的石头结界他就先制人争取在近身肉搏的时候佔上风。那是他和司马南相比之下唯一的优势! 可眼见著司马南就要走到跟前了形势却风云突变! 龙大师去时只剩下衣服留在地上包刮那双从木匣拿出的、非常慎重戴在手上的黑色手套。本来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手套可此时这副手套却像活了一样突然直飞了出去抓住了司马南的双脚脚腕! 这异变完全出乎司马南预料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明白这是龙大师事先留下的法术在对付他时急忙唸了一句咒语挥手一指! 然而他晚了一步!当他挥出的力量到达脚边时那副黑色的手套竟然如同被司马南的皮肤吸收了一样融进了他的双脚脚腕之中! 司马南脸色一变马上脱掉鞋袜、挽起裤脚。 只见他脚腕的苍白皮肤上隐隐现出一圈黑色印记虽然不是手的形状但却是流动的看来极之怪异好像他的脚腕戴上了镣銬! 司马南低声咒骂了一句立即盘膝坐好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对著他苍白的脚腕的黑色手印做著复杂的动作彷彿要把那融入他皮肤的黑影拔出来可无论他做什麼他的脚腕还是原来的样子还是没有一丝改变反而是他自己「哇」地喷出一口血来! 「混蛋老鬼!自己连魂魄都保不住了竟然想著摆我一道!」司马南抹抹嘴边的血跡恼羞成怒地骂道:「你以為这能改变什麼吗?没人能阻止我!」 他跳起来直奔万里而去似乎要把怒火洩在面前的「大石头」上然而就在他来到「大石头」面前的一步身边的草丛一阵乱动一个女人从裡面站了出来。 「阿南你的魘术生效了!要封城吗?我们--」来人的语调明快急切有著孩子要做游戏前的兴奋劲正是洪好好。 司马南调整了一下神色转过身来但他嘴角边的血跡还是让洪好好夸张地尖叫了一声「阿南你怎麼啦?受伤了吗?」 她说著走过去抚摸司马南的脸但却被司马南冷漠的挡开了。 「我说过不要叫我阿南。」他有点不耐烦。 他刚刚想要拔除黑气的举动太急切了结果不但黑气越陷越深自己的经脉也伤了一点。这让他分外脑火更加不想让洪好好看到这一点。他不想听洪好好叫他「阿南」因為这会让他想起另一个女人温柔纯洁得让他都动了惻隐之心的女人。而如果他进新镇去说不定是遇到她吧这让他有点心烦意乱。 他拿岳小夏当诱饵对付阮瞻但并不担心阮瞻会拿阿百来对付他。一来阮瞻做不出这种事;二来他也不会為了阿百放弃自己的目标儘管他心裡一直忘不掉她也是一样! 「那我要称呼你什麼?」洪好好问带著一丝酸意。 她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一直是宠爱的但是自从那个什麼阿百出现后他就变了。在他的心裡他的名字只有那个女人才可以叫。她不明白那个叫阿百的女人究竟是谁?她真想见见她看看是那女人用了什麼方法能使得这麼冷酷无情、喜怒无常的男人念念不忘! 「你是没有根的人因此也不必称呼我什麼。」司马南无情地说「有事直接说就好了。」 洪好好侧著头望向司马南说不清心裡什麼滋味。他狠、他无情她早已经领教过无数次了。可不知道為什麼这次却特别让她忍受不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到底怎麼回事?」司马南皱紧了眉。 「我是说--魘术生效了。」洪好好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词汇「我们--要进新镇了吗?」 「是我进新镇不是我们。」 「你不带我去吗?」洪好好惊得瞪大了眼睛「你说过到哪裡都会带著我的!再说阮瞻那麼厉害我可以给你帮忙的。」 洪好好说前一句话的时候司马南有一瞬间的心软。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她对他没有一点意义只是一时高兴而救了的艷魂但这麼多年了多少有点亲切感。可当从洪好好的嘴裡听到阮瞻的名字就又让他的心冷硬了起来。 「你说他厉害?」他微瞇起眼目光如冰线一样扫到洪好好身上「你觉得我打不过他还需要人帮忙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洪好好连忙解释「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 「想给我帮忙可以啊。」司马南顺著自己的话继续说根本不理洪好好地解释「那就给我回到旧镇去那裡必须有人看著不能出乱子。假如那裡出了乱子我们这身皮又要换了!我还真捨不得呢这是我至今為止最满意的身份了!」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了旧镇那边必须有人看著我只能指望你。」司马南的语气忽然又温和了起来「别人我信不过那几个打手最后也需要处裡。还有--」他走过去抱住了洪好好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他们说得太小声了万里听不到只见洪好好不住地点头之后万分不愿地离开了这树林而司马南又扭头看了「大石头」一眼终於还是没来探查一番也离开了这裡。 只几秒鐘时间树林间的这一小片空地上就安静了下来好像从没生过什麼。除了除了地上一摊黑色的衣服和凌乱的脚印什麼也没有剩下。 万里这时候才感到心如针刺一般。 对於龙大师的「死」他有一点伤心。在他看来如果当年的龙大师因為亲情的羈绊而助紂為虐犯下这滔天大罪的话那麼他十年来不停的试图弥补还有今天所做的一切应该足够偿还了。 所以龙大师才会对他说:无论你看到什麼你都要明白这是我应当付出的代价是我自己愿意的。不管什麼样的结果对我都意味著解脱。 现在龙大师离开了连魂魄也没有剩下而司马南要潜入新镇去和阮瞻对决了旧镇裡不知道生了什麼事他要怎麼办呢?难道就当一块大石头一动不动吗? 想到这裡万里心中一阵焦急狠一样的用蛮力拚命挣扎。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子不知道是他急切的心情所致还是结界时间到了的缘故他忽然感到一阵轻鬆身上的麻木感瞬间消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他迅爬起来虽然因為木僵的状态太久而有些手足软不过毕竟能够自主行动了。他站在那儿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旧镇看看。反正新镇被结界封著他也进不去不如保证一方的安全让阮瞻的后院平安无事当然能让司马南的后院起火最好。 他一决定自己要做什麼就立即行动起来。先是确定周围确实没有监视他的人或妖物然后打开了那个木匣见裡面的东西并没有剩下多少只有一本古旧之极的古籍一个小竹筒一把竹製弓和三隻竹箭另外就是一本小册子。 龙大师离去之时曾经说那个小册子是给他的所以他马上把它拿出来看册子裡的内容令他有些吃惊但目前情况紧急他没有时间顾及这些。於是他先把册子重新放好再把龙大师的衣服必恭必敬的折起来也放在木匣之中。 他再度谨慎的确认他的行动没有人看到之后就把木匣埋进了一个树窝裡上面还做了一些防护工作这才离开。司马南努力想拔除身体裡的黑气的时候新镇裡的阮瞻也在做著同一件事。 怨灵虽然重新镇起来了但他右肩上贯穿的黑气之刀还在。只是呆在塔裡会消减他的能力他不得不跑到湖心迴廊去疗伤。 怨灵收回后他先让马记者的魂魄回体。因為他和刘红的肉身曾经被两个怨灵佔用但在八楼的楼梯口被他用掌心雷击中后就留在了那裡。刘红已死只有马记者可以復活了。 他吩咐马记者上暗室去把毛富拉下来然后躲到镇子裡随便任何一处只要远离这座塔就行。 「如果姓毛的不听话直接打晕了他!」他这样对马记者说「躲在一个地方不要出声直到天色变成正常的不管是蓝天白云也好繁星点点也好甚至下雨只要是正常的天象你就可以出去了。但千万记住这裡的事绝对不能说出去对至亲的人也不要说不然於你有害无益!」 马记者此时已经对阮瞻又是敬佩又是感激听说新镇之困还没有全解勇敢的提出要帮忙被阮瞻拒绝了因為和司马南的对决没有人插得上手谁碰上这件事说不定都会活不成。 他猜司马南不知道这塔是可以消减任何能量的包括自身的灵能在内。他当时破坏这座塔时一定在裡面呆的时间不长否则司马南不会只封印他的能力就放任他进镇。 这是个对他有利的地方他可以充分利用这一点来对付司马南。 还有他也知道司马南一定会从水路进来。本来他并不确定不过司马南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派遣黑鱼来破坏的他的符阵的同时也暴露了他自己的通道。 所以他没有消灭掉湖水中全部饿鬼道的恶灵。他刚才在水下逃的相当狼狈他要留点好东西给司马南也尝尝。 不知道总是自视為具有道骨仙风气质的司马南从水裡出来时掛著一身的牙齿或者被咬得浑身是血会是个什麼德行! 阮瞻想到这儿不禁微笑起来并且趁著心情放鬆的时机狠狠拔出了右肩上的黑气之刀! 第三十九章 红色的石头 剧痛让阮瞻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可他来不及休息一下。司马南随时会赶到他必须做好一切可能的準备。 他先把阿百的瓷像拿到湖心迴廊上决定要先和她谈谈然后再来安置小夏。 「他要来了吗?」阿百幽幽的问。此时的新镇还处於结界之中所以她可以安全的现身。 阮瞻点点头。 阿百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把手掌按在阮瞻肩上的伤口上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微动著。 阮瞻只觉得伤口处传来一阵温暖的暖流疼痛的感觉登时大减。 「对不起我的能力就只剩下这一点了不能让你完全恢復只能让你减轻症状。」阿百歉意的说「可惜我不能阻止他。他要做什麼事没有人能挡得住的。」 「这与你无关。可是我听小夏说--司马南想要你手中的一样东西能告诉我是什麼吗?」阮瞻诚恳地说「当然你可以不说他是你所爱的人我不会逼你背叛他!」 阿百轻轻嘆了口气「背叛吗?谈不上了!我来也只是想把那块石头送来给他。可惜他始终不明白他并不需要如此费力地得到那块石头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 「只是一块石头?」 就算再难得的珍宝在司马南的眼界裡恐怕也不过是庸俗的身外之物他可能拿来把玩但绝不会為此机关算尽。再说以他目前的财势和地位想要多少宝石都有怎麼能执著於这一块石头?所以阿百的石头一定有其他的功用! 「就是这块石头。」阿百说著伸出右手。 只见她本来空空如也的娇嫩掌心上一块小圆石慢慢现身。大约有一个鵪鶉蛋大小但却是扁圆形的。那小石头红灿灿的晶莹剔透在这没有日光的环境中也显得流光莹彩十分美丽奇特。 「这块石头和魂魄一样是无形的只有在石头主人的指挥下它才会显形。」似乎看出了阮瞻眼中的疑问阿百解释道。「有点像你们道家的内丹不过不是吞在肚子裡而是和主人的魂魄融合在一起。而且它是有灵性的会认主人除非石头的主人真心把它送给别人不然其他人就算捡到了也没有用。它的石魂还会回到原来主人身边就算囚了它的魂它也不会显形出来也不会帮你完成那唯一的愿望。你摸摸它也有自己的心跳呢!」阿百毫无戒心地把小红石头放入阮瞻的掌心。 阮瞻稍用力一握果然感觉石头有些微的热力和跳动感。 「果然很神奇。」他由衷地说「就為了这些奇妙的特性司马南非要得到它不可吗?他应该不至於如此。」 或许司马南拼命要得到这块石头只是為了这块石头会帮他完成一个愿望!可是这毕竟只是一块石头就算拥有分外神妙的特性又能有什麼作為?再或许他是要用来炼丹吗? 「我不知道。」阿百摇了一下她美丽的小脑袋「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这块石头不可可是我知道他想要。我一直等他跟我开口但他就是不说。他大概以為这是宝物我不会轻易给他怕我拒绝所以一直自己暗中寻找不并来问我。其实他找我要什麼只要我有的哪怕是我的命又怎麼会不给他?!我只要他回答我一个问题而已如果他答错了是会--」阿百突然住嘴不说下去了。 阮瞻也不问。 他本来想找阿百借这块石头作為引诱司马南进入他所设陷阱的诱饵可是他听得出这块石头对阿百有多麼重要所以他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才不会為了自己的事去强迫别人。 「石头我不能给你。」阿百很明白阮瞻的想法「但是你可以说石头在你的手裡这样一样可以把他引到塔裡来。只是我求你不要杀了他至少--在我和他见上一面前别杀他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错事可是--」 「我答应。」阮瞻毫不犹豫地答应因為他无法拒绝那麼痴情的阿百。但他随即又苦笑了一下「或者这话应该是小夏去和司马南说的我和他对决他的赢面更大些。」 他很明白自己目前的状况。 进来这裡一周了除了在塔下面的地下室裡喝了一点水、八卦裡的米他根本水米未进。其他还活著的人都被移了魂可以说断绝了人类的生活需求可他却一直处於活生生的人的状态。虽然他运用灵能可以使自己暂时不需要食水可是身体还是比平时虚弱得多何况刚才还大量失血。 他得法术能力和司马南比本来就处於劣势如今他唯一的体力优势也打了折扣他要赢司马南就更是难上加难。虽然他手裡还有一张王牌不过那是个并不确定的因素他不知道在关键时刻那能否有用。 「师父常说不合理的事情是不会长期存在的。他这样一味逆天而行--我有预感--」阿百又一次没有说下去只是一脸忧伤地坐在了迴廊边的栏杆上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裡。 她是天授的雅禁是不能嫁给正常的男人的只能以药鬼為夫但她不忍心為了侍奉药鬼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夺取一个幼儿的生命所以决定孤寂一生。 可是有一天她遇到了他--游荡在山林间的游魂。他那麼努力的护住自己的魂魄不散想尽办法力图重生又那麼孤独让她深深的怜悯。於是她帮助了他虽然不能让他重生但却让他成為了药鬼一样的人只是不用以幼儿為食。 她从一出生就待在这个山林裡而他走遍了千山万水所以為了感激她他经常来陪她谈天说地给她讲许多新奇美好的故事。是他告诉她这个世界有多麼大告诉她山外的世界多麼锦绣多彩给了她一个完全不同的新奇天地。他们还互相研究术法因為他说大道同宗不同门派和风格的法术必可相互借凿。 渐渐的她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了有他的生活不知不觉中把他深深地放在心底。他那麼与眾不同、胸怀乾坤、他文雅地谈吐、渊博的知识、他对她温柔的心意让她怎麼能不爱他? 儘管她梦见了黑色的山茶花! 师父生前极為宠爱她这个弟子因此在去世之前曾用尽心力為她预示过未来。师父说过:假如她遇到一个男人而后梦见了黑色山茶花就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因為他就是她命中的劫! 当她现自己爱上他后一连七天她都梦到了黑色的山茶花她知道她命中的劫到了可是她又怎麼下得去手?她已经那麼爱他爱到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儘管她不杀他她就活不过二十五岁儘管她知道他并不那麼爱她! 她很明白开始时他只想报恩或者还因為寂寞但后来他对她有了心机想从她这裡得到更多的巫教祕术更想得到那块石头。这一切她是知道的可是她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任由他欺骗她也任由她自己欺骗自己的心。 其实那块石头对他不会有任何用处虽然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想要但她一直用那块石头拴住他的心让他不离开自己直到她死! 她知道自己的寿命将尽也明白因為自己动了真情而法力渐弱於是在焦急下错收了两个徒弟当她啟了他们的蒙昧后才现他们一个是被高估了能力的另一个则个性阴戾、錙銖必较对这个世界怀有敌意和恨意绝对不会為山林带来和平和安寧! 她想补救却无力做到了所以她只能学师父一样在生命的尽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请求万物神给她未来的预示然后做下了安排期望后人可以在她的帮助下消灭那个已经成為祸害的徒弟。 这些行為加消耗了她的生命因此她来不及把那块石头送给他就死去了而他就把她的魂魄囚困在井底至今她也不明白他这麼做的真实原因。 难道他怕她洞悉了他的真心而报復他吗?可她早就知道这一点却没有想过对他不利! 想到这裡阿百的心裡刺痛了起来。多少年了每想到这点她还是会很难受。其实他不必那麼爱她只要有一丝小小的真心她就满足了就会觉得自己所有的爱都是值得的。 她抬头看了一下见阮瞻还站在那裡静静的一声不吭。 「你不用管我去做準备吧。他--随时会来。」她站起来走到阮瞻身边唸了几句咒语「这是转嫁术阿木和阿乌都使用过可以帮你挡开部分攻击。你现在学来有些晚了不过你的天份极高但愿能帮得到你。」 「阿百你不必如此。」阮瞻嘆息了声知道阿百要做出这个决定有多麼难。 他的胜利就意味著司马南的失败她那麼爱司马南所以这样做无异於背叛心上人这对於阿百这样坚贞执著的人来讲是最难受的。可是她竟然在最后一刻选择来帮他让他不知道说什麼好。 「这个还给你。」他把那块红石头交还给阿百。 阿百拿回石头温柔地摩挲著「我是為了小夏她对我那麼好我应该报答她。」阿百低著头看著红色的小石头慢慢在掌心消失「她爱你不亚於我爱阿南假如你们阴阳永隔她会伤心死的。」 想起小夏阮瞻的心裡一阵紧缩。 「现在你去叫醒小夏吧。然后我会带她躲得远远的绝不看你们男人间的决斗!」阿百故作轻鬆地长出了一口气「你是想这麼做的对吧?」 阮瞻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然后第三次进入塔裡把小夏附身於自己钮扣上的魂魄送回到她的身体裡温柔地看著她幽幽醒来。 「一切都结束了吗?」小夏的魂魄一回到身体裡立即翻身坐起死死抱住阮瞻的腰。 「就快了只差一点点放心就快结束了。」阮瞻摩挲著她的头髮低语著。 小夏舒服地窝在他的怀裡脸在他的胸口上温柔地磨蹭著体味著多日来难得的寧静。但此时她的鼻子中却突然冲入了一股血腥气。略一抬头就见到阮瞻半边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骇得她立即坐直身体得用手捂住嘴巴才没有惊叫出声。 「这个并没有看起来那麼厉害不过是我用的苦肉计。」阮瞻轻描淡写地说。 小夏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她并不拆穿。看起来司马南还没有来只是收服这些怨灵就让他受了那麼重的伤。但他想让她安心那麼她就做出安心的样子那麼他也会安心了。 这一战她阻止不了那麼她也就不去阻止。但是她可以做到不让他掛心让他可以全神贯注地迎战那个危险的敌人! 「你要活著回来。」她再次伏在他的怀裡小心地不碰到他的伤口「不过不管结局如何尽力就好。反正我打算好了你生我陪你生你死我也随你去。」 「小夏--」 「你不用劝我你知道我是多麼任性的。我决定了要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现在你告诉我要我怎麼做?」 小夏的话让阮瞻的心好像被一股温暖的热流所包围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可以赢了司马南的。他抱紧了她让她的心跳贴著自己的「我要你和阿百离开这边的事不结束就不要回来就算我死了也一样。要永远在一起是吗?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等著我无论是人是鬼我会去找你相信我吗?」 小夏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有多麼相信但泪水还是忍不住冲上了眼眶。 她多麼爱他啊!一直都爱虽然她在来这裡之前从来不敢说出来。没想到她表白了心跡后他们却只能相处这麼短的时间然后就要面对未知的以后。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一定是会赢的因為我总是赢。」阮瞻捧起小夏的脸凝视著她的泪眼「你的未来还有无数美妙的可能我不会让你提早结束你的大好人生。」 「我不担心只要在一起就行了。」 阮瞻给了小夏一个十分肯定的眼神「那好你现在就去外面阿百会带你到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乖乖的等我我说了一定会去找你。」 「嗯。」小夏柔顺地应了一句。 她既然不能帮他也不会扯他的后腿更不会婆婆妈妈的增加他的负担。她表现的越平静他就会越有信心。 阮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就放开了她生恐自己太过流连会坏了大事。 现在空气中的气氛都不一样了感觉相当沉重彷彿在下雨前连空气中都饱含水分一样这都说明了一件事--司马南马上就要来了! 第四十章 苦战(上) 「霍次」一声一条人影窜出了水面。 虽然来人不像阮瞻那样是狼狈地爬上岸的但动作也不怎麼瀟洒好像有什麼东西在身后紧追著他火烧屁股一样看来十分仓皇。和他同时上岸的还有那些咬住他全身的恶灵牙齿但在他出水的一瞬间它们就像蒸似的全部消失了。 他穿的是一身雪白的中式服装浑身上下没有一滴水渍头髮纹丝不乱手中拿著一个木匣本该是十分瀟洒自如的只是此刻的他神色有些气急败坏因此显得不伦不类。 这情景让坐在湖心迴廊上的阮瞻爆出一阵大笑! 他是个矜持内敛的人从没有这样大笑过因此这听在司马南的耳裡更觉得分外刺耳。 「有什麼好笑吗?」司马南压制住心中的恼怒脸色平静地转过身来看阮瞻。 只见阮瞻坐在迴廊的栏杆上伸直了两条长长的腿虽然面色憔悴、血染衣衫但看起来相当悠閒没有一丝临战前的紧张倒像是在看猴戏一样。 「我在笑出水芙蓉。」 「但愿你一会儿还笑得出。」 「想笑就笑嘍难道这还要你批准?」阮瞻的脸上还掛著笑意「我还当你有多厉害哪连自己从饿鬼道弄来的东西都搞不定。」 司马南冷哼了一声「是你够狠还留下点东西招待我。」 「分享是美德。」阮瞻针锋相对但嘴裡虽然说得轻鬆脸上却不再笑了。神色冷冷的充满挑战感。 司马南气坏了不再理会阮瞻。一甩手就把夹在指缝间的两张纸丢了出去。那两张是折成鱼鰭状的黑色被丢出去后没有轻飘飘的感觉反而如两颗石子一样飞行了好远在湖的半空「o971;」的燃出两条火花才落入水中。很明显正是它带著司马南从水路中冲了进来。 阮瞻还坐在那儿不过精神却集中了起来他知道司马南随时会突然袭击所以暗中做好了準备。果然不出他所料司马南在甩脱那两隻鱼鰭后伸手从木匣拿出个东西突然向地下一拋。 阮瞻在远处看得清楚。他拋下的是一个纸折的东西又白又黑的可以肯定是以画著符咒的白纸折就。那折纸只有半隻手掌大小但在落在地上后却突然放大好多倍变成一隻凶恶的猛犬嚎叫著向阮瞻扑了过来。 猛犬来势很快但阮瞻比它更快。眼见它就要扑到眼前抬手施出了一计火手印! 他们只直接交手过一次阮瞻知道若不是上一次司马南大意并且因為正处在復原肉身的紧要关头而在先手上吃了亏他是赢不了司马南的。所以这一次他必陷入苦战丝毫托大不得。 司马南的所学很杂在道法上的造诣很深且很渊博但他最了不起的术法却是魘术和用折纸幻化成真实的东西。后一种根本让被攻击的人弄不清面前的是真实还是幻觉或者真是有好多灵体被他附於纸张上供他驱使他的纸鹤、纸鱼都是如此。 而纸是怕火的纵然司马南的纸狗是经过特殊处理并且被他施了法力和咒力的但他的火手印也同样具有法力! 嗷-- 猛犬惨叫了一声在阮瞻面前几步的地方扭了几下最终化成很小的一撮黑灰! 「好小子道法又高了。」司马南讚嘆了一声但怎麼听来都像是在嘲笑「接过这一隻试试!」他说著又拋出一隻纸狗。 阮瞻照样是火手印伺候可这隻狗却好像根本不怕火一样从符火中穿越了过来带著一股强烈的腥风兇猛地扑向他!雪白的獠牙像利刃一样闪著光彷彿要把他一口吞噬! 阮瞻迅站起来一矮身闪过它这一扑反手从腰后抽出一根简陋的木棒对著二度扑过来的猛犬毫不留情地横扫过去! 还是一声惨叫之后这隻狗平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快燃了的、写有符咒的白纸从半空中飘然而落掉落到阮瞻的脚下。 「竟然还準备了武器。」司马南轻浮地说。 阮瞻没理他。 这隻木棒是他拆了楼梯的栏杆製成的上面不仅画了符咒还让他钉了几个半露的钉子就是想在动用-武力的时候用著趁手。只是刚才他挥力时太猛了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这会儿疼得他有些冒汗。 司马南也注意到了他肩膀上的血跡轻蔑地笑了一下「这一隻怎麼样?」 「又能耐我何?」 「至少你站起来了没有人能和我坐著对敌!」司马南地脸上虽然有风度地微笑著但话却是咬著牙齿说出来的。阮瞻那种傲慢、冷酷、顽韧、还带点懒洋洋的神色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格外无法忍受。 他知道阮瞻很了不起不过这种怎麼也压不服的劲头让他十分不爽。 「光荣负伤了?没关係我可以等你先止血。」 「不用。我年轻血多得很。不像某人要从别人那裡偷。」阮瞻讽刺地回嘴提及司马南曾经以吸取别人的精血活著。 此言一出司马南登时怒火中烧。他明白阮瞻是想激怒他因為据他的了解阮瞻并不是个喜欢斗嘴的人。他很想保持冷静但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胸中的怒火根本无法控制或许是因為他屡次败在这个后进小辈的手裡或许因為他们之间的渊源使他更不愿意被阮瞻所轻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就拋出了一把折纸。这些折纸与前两个不同了呈现著-黑之色。落地后立刻化為了一群兇猛的、似狗又非狗的怪兽向阮瞻冲了过去! 霎时阮瞻陷入了包围之中! 它们全身的皮毛漆黑亮眼珠血红血红的獠牙上滴著口水喉咙间出「呜嚕嚕」的威胁声彷彿阮瞻在它们眼裡并不是人而是即将被撕碎的猎物!而且那些怪兽不只是站在迴廊裡攻击他还有几隻悬浮在两侧湖面上方的半空中连同在他正面进攻的形成一个扇形虎视眈眈地盯著他。 阮瞻冷静地判断了一下形势--迴廊太狭窄他和怪兽之间的缓冲地带几乎没有。如果在这裡打起来他根本没有回护自己的餘地也无法施展他的力量必须把战场移到更宽阔的地方去。 电光火石之间他再一次施出火手印但这次不是打向任何一隻怪兽而是拍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 「砰」地一声巨响迴廊地面上的方砖寸寸碎裂从碎裂处有一个圆圈由小到大急地向外扩展在迎上那些怪兽后猛然停住。像一个保护圈一样把它们暂时阻隔在火圈外。而阮瞻则在这争取到的瞬间时间的优势裡虚空画符迅用时空扭转术转移到了广场上宽阔的空间裡。 「想跑?没那麼容易!」司马南大喝一声还没等阮瞻站稳就立即用同样的方法追了过来。那些怪兽是受他控制的因此他到哪裡怪兽也同样到哪裡对阮瞻还是围困之势! 此时的阮瞻全心迎战没有心思斗嘴因此一声不吭。 他只能自己移动就算带著别人运用时空扭转术彼此间也不能相隔太远而司马南可以把整片空间转移过来显然比自己的功力高出好几倍他只能运用智计和顽强的意志才能取胜。眼见著那些怪兽又已经近到他的身前阮瞻把木棒交到没有受伤的左手抢起来把第一个扑上来的怪兽打出了好几米远右手则虚空画著时空扭转的符咒然后指向他另一侧窜过来咬噬他的怪兽把它瞬间转移到湖面上硬按到水裡等那更兇恶的残餘的恶灵牙齿窜上来把它们吃个乾净。 他可能不够功力让大面积的时空扭曲可是他可以个个击破! 只几秒种的时间围攻阮瞻的猛兽就这样被他这样消灭了一半其餘则退到一边虽然齜牙咧嘴的却不敢接近一步了。 「很会玩借刀杀人嘛!」司马南恨恨的说。 阮瞻还是不说话只是挑衅的望著他。但这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有直接的刺激效果让司马南想起自己的借刀杀人之计没有一次成功而阮瞻小试牛刀就颇為有用怎麼能让他不生气! 他咬咬牙以食指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手腕处鲜血登时涌了出来。他以手接住自己的血然后弹了出去也不知用的什麼手法反正每一隻怪兽的身上都被他的血溅上一、两滴。那些猛兽受血后宛如吃了兴奋剂一般大声怪叫了几声转身又向阮瞻扑来! 阮瞻明白在法术之中术士用自己的血画出的符咒具有格外强大的力量因此不敢怠慢认真沉著的应战可这一次被按到水裡的怪兽要挣扎好半天才会下沉而被他的木棒打到的根本打不死一样飞出去好远后又会重新站起来攻击他。 这样一来他两边都很吃力右肩上的伤口完全裂开血再度流了下来。而这血腥气又刺激了那些噬血的猛兽让它们更加兴奋恨不得上前来立即把阮瞻大卸八块吸乾他所有的血。 阮瞻咬紧牙关坚持著虽然艰难但就是一步不退心裡默数著怪兽的数目十隻、九隻、八隻----心裡想著再难对付的怪兽也会有完全消失的时候。 一边的司马南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是气又是恨狠一样的又拿出一叠画满了符咒的纸快撕成细条在自己手腕上流血处一擦然后念了两句咒语就拋了出来! 碎纸条一落地就幻化成了无数的蛇虫鼠蚁密密麻麻向阮瞻这裡爬了过来。它们爬行的度相当快尤其是蛇好像贴著地面飞行一样眨眼间就到了阮瞻的脚下。 乱战之中阮瞻一记掌心雷震得它们远离了些。但也就是这麼一疏忽就让一隻怪兽死死咬住小腿。 他咬著牙不喊疼抬脚甩脱了它然而此时他开始战斗时的节奏已经乱了另一隻被他按到水面的怪兽成功逃脱落水的命运直窜到半空中对阮瞻俯冲下来! 阮瞻忙著对付脚下再涌过来的爬虫没有留神一下被这恶犬咬住了左肩忍不住闷哼一声而此时更多他无暇顾及的怪兽、恶犬爬虫涌到了他的身边! 在这种情况下阮瞻仍然慌而不乱沉著应战。并且因為情况的紧急刺激了他脑海中的灵感给了他平时想不出的应敌之策。 一方面他明白这些大型动物的腰部是其弱点所在所以将掌心雷化為闪著蓝色光华的电光刀集中力量向那些它们的腰部斩去利刃所到之处那些烧不著、打不烂的妖物立即遭到了腰斩一下断為两截;另一方面他先是震掉还伏在他肩膀上并试图撕咬他脖子的恶犬然后把木棒的一端在自己流血的肩膀处沾上鲜血也让上面提前画好的符咒力量加倍再把那潮水一样一**涌动的爬虫扫盪开! 即使如此他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之感身上受伤的地方越来越多而对方的数目下降的比较慢他知道这样一味用蛮力不是个办法必须使形势尽快回到自己计划的轨道上去! 心念直转之下他瞄了一眼司马南见他双手控制著这些攻击他的东西脸上却满是得意和嘲弄之色脑海中灵光一现拼著被几隻妖物同时攻击收回双手一手掌心雷一手火手印同时向司马南招呼了过去! 他不具备进攻的实力所以一直被动的防守可是以目前的状况他很快就要守不住了只能以两败俱伤之局逼迫司马南自保这样他就有时机缓一下最后使战局返回到自己的节奏上。 他这样做非常冒险因為司马南如果够狠有可能不理会他的进攻那样司马南只会受伤而他则会被这些司马南驱使的妖物覆满全身不死也重伤! 可他赌的就是司马南太过爱惜自己拼不过他的狠劲! 果然他的全力一击让司马南立即撤回一隻手大叫著「你当只有你会火手印和掌心雷吗?」挥手就接连打住两记招式在半路上阻截住阮瞻的两方的力量激烈相撞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又同时消於无形。 这一次正面直接交锋司马南并没有受到什麼冲击而阮瞻却好像被重力猛推一样身体向后飞出了十几米远跌落在一个花池中! 第四十一章 苦战(中) 司马南在和阮瞻的交锋中第一次取得了实质意义上的上风这让他感到心情舒畅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 然而这个笑容只维持了一会儿就凝固在了嘴边因為有一个由三个掌心雷组成的大蓝色电火花从花池中直飞了出来打向司马南! 这十几米的距离对人类的移动而言可能还需要走上个十几二十步可对於打出的掌心雷而言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司马南不愧是个道法深厚的大家见状没有一点慌乱只是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他也一个掌心雷打出去「看我的掌心雷破你的掌心雷!」 两朵美丽的蓝色电火花在半空中第二次相遇同时出一声巨响只是因為这次是阮瞻先动的手掌心雷出手得既急且快所以爆炸的场地距离司马南更近。 但司马南的掌心雷有如一个重锤一样猛砸在阮瞻的掌心雷上像敲核桃一样把阮瞻的掌心雷劈成了两半分為两个部分击向了地面瞬间就让地面上的方砖碎裂成两道闪电一样的裂纹。而司马南的掌心雷则在窒了一窒后向对面的花池袭去不偏不倚地打中阮瞻掉落之地! 花草纷飞整座葱郁的花池被轰得只剩下一堆焦土连週边坚硬的石头花池壁都被炸成了小碎块崩散得四处都是!如果花池中有人肯定活不成了! 只是司马南打的是阮瞻落入的花池但被彻底损坏的却是相隔十米外的另一座花池! 司马南愣了一下而后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由得怒火攻心感觉心裡像被猫爪子狠狠抓了一下的火烧火燎「转嫁术!」他低低地吼著「她居然传授给了你转嫁术!」 「有意见吗?」阮瞻从花池中爬了出来虽然看来狼狈之极但神情中却带著一点傲慢和戏謔故意得意的道:「现学现卖但愿还能入你的法眼!」 和準备充分的司马南正面对决对他而言太吃力了為了达到目的為了把决战导入他事先的计画他不得不处处兵行险著。表面上看来好像两个人正处於相持阶段实际上司马南只是尽力而已而他在每一回合都要像赌命一样否则一个不慎就会命丧於此!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给司马南来一招。一夫拼命、万夫莫挡! 刚才司马南那兇猛的一击他在被动之中根本是躲不过的匆忙之中只好运用了阿百雅禁临时教授的「转嫁术」。他曾经见过关正和阿乌都用过但他自己却没有正式使用过一次此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结果如何他自己也无法预料。如果成功就会避开这次致命的袭击下面的戏也好唱下去;如果不成功他肯定会直接见阎王! 所幸他成功了或许人在生命受到威胁之下会激出巨大的潜能能做到平时做不到的事情。或许他正如阿百雅禁所说是个道学上的天才但无论如何他又避开了这一劫。而且他看得出这对司马南打击很大。 「她竟然教你怎麼对付我!」司马南继续喃喃低吼著见阮瞻站在花池裡居高临下地看他胸中的怒火更炽挥手一记火手印向阮瞻打去。 他打出的火手印又狠又急比阮瞻打出的利害许多让阮瞻无法硬接只得用那半生不熟的转嫁术向左一挥勉强转移了伤害但在慌忙中也没有判断方向。 只听「啪」的一声响火手印被移到湖中迴廊的顶上。迴廊除了地面是石製的其他的地方全是木製遇到这兇猛无比的火手印立即燃起了熊熊大火! 糟了!这火烧得离塔太近了!但愿司马南不会利用这场火来破坏他的计画!必须要早动手才行! 阮瞻心裡迅的盘算著。 而在司马南的眼裡这场大火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此刻他的心裡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除了对阮瞻这麼快就学会了转嫁术感到非常震惊之外更多是要忍受忌妒与愤恨的毒牙咬噬著他心中最柔软部分的痛楚。 阿百竟然教授阮瞻转嫁术可她却从没有教过他! 转嫁术、水观术、预知术--很多巫术的祕术他都非常想学可阿百虽然明白大道同宗的道理但却一直格守著她们巫术的传承不肯教授给他他只是靠平日阿百无意间洩漏的隻字片语才摸索出水观术而已! 阿百百却把转嫁术传授给了毫不相干的阮瞻这是為什麼?她不再抱守著门户之见了吗?為什麼是阮瞻?最难以让他忍受的是这明显是為了对抗他!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是自己对不起阿百把她一个人囚困在那口枯井裡任她寂寞著几十年了从没看过她一次可是他是不得已才那样做的如果有选择他怎麼会如此对待她!多少次午夜梦迴他会梦见她温柔忧伤的眼睛他会觉得这是他平生做的唯一的一件错事。一想到有她在就会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唾骂他也没关係至少有一个女人会一直爱他不会背叛他、伤害他! 可如今这个幻梦破碎了她竟然帮助其他人对付他!虽然他明白她绝不会爱上阮瞻这个小子但任何一丝背叛都让他无法忍受只因為那个人是阿百! 愤怒中他望向阮瞻。 只见阮瞻还是站在花池上虽然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佈满血污但脊背却挺直著背后是迴廊上燃起的熊熊火焰左手伸两指直指著他右手已经虚空画成了一个符。从他的角度看去不但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败像反而显得神威凛凛宛若战神一般漆黑的眼睛冷箭一样射下他! 「轮到我了!」阮瞻说。 什麼轮到他了?司马南因為刚才一瞬间的分神没明白阮瞻是什麼意思。 阮瞻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好像是微笑这让司马南觉得大事不妙但他又不知道哪裡出了疏漏。只见阮瞻把那个画好的无形符咒轻轻一甩目标正是司马南的身后! 一瞬间司马南心中一凉明白了阮瞻的意图。 他為了控制那些折纸幻化的猛兽和爬虫双手都在施法因此把随身携带的木匣放在了地面上。而阮瞻的目标原来并不是要打击他而是他的木匣。木匣裡有许多他提前折好的折纸那是他运用的最熟练的、也是他最喜欢的纸纵木。本来他想用这个对付阮瞻的就算杀不了他那些纸妖的数量也会让阮瞻為了对付这些而累得半死到时他就会十拿九稳的取胜。 可这些折纸在被他施法之前特别是没有他的血禁的话和普通的纸并没有差别一般的火都可以燃著它们更别说火手印那种带有法力的火了。 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阮瞻连打三个掌心雷还不如他打一个掌心雷的威力大是给他的假象!阮瞻的功力确实不如他但差距决没有那麼大阮瞻是故意让他的掌心雷被砸碎到地上的!因為他竟然在三个掌心雷之间包藏了一个火手印! 那个火手印隐藏著锋芒祕而不随著被击落的掌心雷潜入了地下好像埋在他脚下的一颗定时炸弹让他根本没有现任何异常。 直到他的掌心雷打到花池时阮瞻就把他的注意力引到那一边然后虚空画符催动火手印施了出来。在他没有时间反应的时候两条细细的火线就分别从刚才地面上被砸出的、宛如闪电一样的碎裂处伸展出来分左右两路直袭那个装满「弹药」的木匣。 司马南明白了阮瞻的意图反应神立即挥掌击打木匣。心裡算计著:哪怕把木匣打飞打烂也不能烧著它那样至少可以保留一些他提前準备的宝贝! 可是当他动手的时候已经施出火手印的阮瞻也腾出手来了。他一记掌心雷直击司马南的后脑一点也不犹豫使司马南不得不急忙转身以一之手自保。 「砰砰」两声响起半空中又有两团蓝火相撞。阮瞻向后退了两步差点再次跌倒但微笑却在他脸上显现了出来。 司马南不用回头也明白他的木匣完全毁了。他虽然以一隻手切断了一条火线但因為以另一隻手来接阮瞻的攻击所以两条火线中的一条还是击中了木匣。虽然火势微弱但却足够毁了他所有精心的準备! 「你了不起!」他咬牙切齿地说。 每次看到阮瞻他都变得越来越强这证明他确实天赋异秉。而且他还够狠敢於以命博命。但最重要的是他虽然看来冷冷的彷彿什麼也不放在心上实则真正交起手来就会知道他在实战中非常冷静灵活简直算是机变百出。 司马南又一次深刻地感受到阮瞻有多麼不好对付但事已至此他没有选择一定要比阮瞻还狠、还强否则他就会失败那样他这一生追求的就什麼也没有了! 念及此他把心一横突然笑了起来。 「你以為我只能用纸折术对付你吗?」他冷笑著「老子对付你的手段还多的是你接招吧!」说著他忽然从身上拿出两个金黄色的铜铃来。每个铜铃都有拳头大小也不知道他藏在身上的什麼地方从他那身雪白的中式服装外根本看不出来。 阮瞻谨慎地看著司马南浑身上下都处於备战状态。他明白司马南绝对还有其他方法对付他因此绝不敢怠慢。 从司马南的招数上看他更加确定他们之间一定极有渊源因為他所会的司马南全部了解从司马南使用这些招数的手法上看来还真像模像样。但如果仔细辨别也会现他们的手法之间有些微的差别。 他小时候不懂事对於父亲的所教所授一直很抵触。只是父亲硬逼他记下了许多理论和咒语以及日后研读的方法所以他虽然不会用但却在后来的各种实战中逐一摸索了出来。 那麼是这个原因让他和司马南的法术之间有差别吗?如果这样推论就只有两个结果:一司马南和他的父亲是同一门派而他因為没有指导只是靠自己悟出来所以手法不正宗:二司马南和他并不是一派而是偷学了他父亲这一派的法术是司马南的手法不正宗。 这不是不可能司马南是个道术痴所学很杂他不是曾经想学阿百雅禁的祕术还学过日本的阴阳术吗?还以中国的术法换取了日本松井家的返生术虽然他们彼此欺骗但最终还是被司马南悟出了真法让他现在基本上处於復生的状态中。 这些情况让阮瞻的心中充满疑惑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很可能从司马南口中得到很多关於他自己的身世和父亲的秘密。 叮铃--叮铃-- 两声清脆的铃声拉回了阮瞻的思绪。 不仅如此而已那铃声虽然很轻微但却直刺入人的耳鼓摄人心魄一样让阮瞻周身一震感觉心臟上被人敲了一下。 「不好受吧?」司马南轻蔑地瞄了阮瞻一眼只见阮瞻脸色苍白有点气喘。 「小子这叫摄魂铃。」他得意地笑一边一下一下的摇著铃一边一步一步的向阮瞻走近「一般的道士只会用它对付鬼魂但他们却从不明白万物皆有魂只要突破表象什麼魂也逃脱不了!」 他不再说话加快了摇铃的频率口中默念咒语全心对阮瞻施法。 此刻的阮瞻正全身心地準备应付司马南的兇猛攻击没想到他忽然施出这种类似软刀子的法术瘁不及防之下立即中招! 他只感到有一隻手伸到了自己的身体裡铜铃每响一声那隻手就抓自己的心臟一下。那并不疼但是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彷彿心臟就要被这清脆的铃声震碎了血液也随著铃声的节奏流动全身酸麻无比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知道他中了司马南的诡计被控制住了心神於是拼命挣扎想摆脱这无形的束缚但他根本抬不起手堵住耳朵更无法画符腿也越来越软不可控制地单膝落地。 铃声仍然不紧不慢地侵入他的心底阮瞻不肯服输咬紧牙关想要重新站起来。他一手撑住地一手扯住花池中间的小花木不停的尝试抵抗著来自自身魂魄的压力可是却根本没有效果。他不但没有重新站起来身子反而越伏越低直到「哇」地喷出一口血从半米高的花池上直栽了下来! 司马南露出了微笑。 第四十二章 苦战(下) 他不得不佩服阮瞻。 这个摄魂铃是他的法宝多年以来他一直修练这个铃鐺从来没有拿出来过就算在上次的换身事件中也没有用过。不是他捨不得是因為他以魂体修练法宝这个法宝就成了他的一部分。 和法宝合為一体当然用起来更加挥洒自如但一但铃鐺被破坏他的生命也会受到损害特别是在还没有完全修练好的时候。这生命是他好不容易从上天手裡夺回来的或者说是他费尽心力重塑的他自然格外珍惜。 现在这铃鐺还差一点没有修练好但是他不能顾及这些了因為他现儘管他的实力比阮瞻强但却有点压不住阮瞻的感觉。也许这样下去他还是会赢了阮瞻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将是漫长而艰苦的过程可他没有时间耗下去。 事实上他比阮瞻还想儘快结束这裡的事情。 这麼多人失踪旧镇裡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从省裡来的人的单位和家属也已经惊动 虽然镇长极力阻拦但许多人已经决定来新镇裡调查这意味著这裡将不能再保持封闭、外人不得知的状态所以他不惜犯忌用魘术控制了旧镇上所有的人暂时切断他们与外界的联繫也让他们来新镇的计画不能实行。 在大眾面前他们毕竟是隐祕的一群人是未知的存在不能曝露身分和行為不然他们就会成為像实验室裡的小白鼠一样的人或者被逼的远走天涯、甚至无法生存。 所有的争斗必须是暗中进行的对阮瞻是这样他更是如此! 事先他计画得很完美没想过他欲除之而后快的阮瞻能在朋友的帮助下与他周旋了那麼长时间而且现在的局面看来还有点控制不住了逼得他亲自现身。而所有的一切必须在一定时间内完成否则他的魘术会破他开闢的战场也会涌入大批「观眾」! 因此他不得不祭出摄魂铃就算他為此而处於危险的境地也是一样否则他就会满盘皆输! 而阮瞻的意志力太强了竟然坚持了这麼久这就是他佩服他的原因。可惜阮瞻不明白对付这个摄魂铃越是挣扎就越是痛苦受的伤害也就越大! 眼见阮瞻虽然摔落到了地上却还是要爬起来像被困在陷阱裡的野兽一样不驯服但却越陷越深! 他冷笑著走到了阮瞻面前嘴裡轻轻唸动咒语换了一种频率摇铃。 叮铃--叮铃-- 整个新镇宛如一座巨大的坟墓一样死寂著。只有这清脆的铃声不紧不慢地传来在每一个角落都听得到彷彿丧鐘的声音一样悽凉、阴森又摄人心魄! 阮瞻还在挣扎。他只觉得全身被许多铁鍊横穿而过自己像个木偶一样被牵扯著不能自主行动一个诱惑而恶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著:放弃吧!太累了!坐下休息一会儿!不要挣扎了放手吧!那样多麼轻鬆! 是啊。真累啊!好难受!可是真的要放弃吗? 阮瞻的意志有些模糊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些阴暗和被仇视的日子、被视為异类的孤独和恐惧、看到别人看不见的可怕东西、父亲的冷漠还有逢三之难的阴影-- 放弃吧!死了吧!那样就解脱了!那个声音又嘆息著说。 意识混乱中阮瞻稍一鬆力就觉得身上的铁鍊又加上了一条这让他觉得身上更加沉重反抗更加费力意志也又软弱了一分。而他的意志一弱身上无形的铁鍊就更多。如此恶性循环下去终於把阮瞻压倒了伏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司马南再一次微笑起来。 他读懂了阮瞻的心知道照这样下去胜利就要来临!為什麼自己以前没有想到用这办法对付他--只要控制了阮瞻的心就能控制他的一切!不过也难说以前他从没有机会在健康的状态下在这麼近距离内和他争斗当然也没有机会使用这种手段! 原来这个小子的骨子裡虽然顽韧而强悍无论怎麼打也打不倒但他的心比谁的都重比所有的人活得都辛苦!他是个外冷内热又极其敏感的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心。因此只要涉及到感情无论父子情、朋友情、爱情他就会混乱、就会软弱、就会出现错误。 所以他早就说了感情是最要不得的东西!无情的人才是最强大的人哪! 他把两个铜铃全放入右手仍然以一种固定的节奏摇著铃左手则虚空一挥抓起一把湖心迴廊中还在燃烧的火气幻化成一把火红的短刀丢在趴伏在他脚下的阮瞻面前。 「拿起刀对準心臟只要一刀下去你就完全解脱了。」司马南温柔地诱导「不会再累了也不再是异类了还可以问问你父亲為什麼要收留你却又那麼对待你!」 阮瞻无法自控一样地伸出手拿起了刀。但他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愣地看著那把刀! 「活著有什麼意思?谁会在乎你你离开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到。所以你不如一个人去了到时候没有了这肉身的束缚也就没必要做那些你根本讨厌的事。躲在什麼阴暗的角落也没人管也不用再偽装了!多好啊!一点压力也没有!来吧只要轻轻一下而已。就一下你就可以什麼也不用管了!动手吧对--坐起来左边一点就在第三根肋骨和第四根肋骨之间--好就是那儿没错。就是那裡现在你只要用些力只要一下--」 司马南「循循善诱」的低声说著边说边蹲下身来凑近了阮瞻的耳朵。 这不是心裡治疗上的催眠而是法术。催眠术对阮瞻这种意志特别顽强、又特别清醒的人是没有用的。而只要是法术就会有危险。 假如让阮瞻破了他的摄魂术那麼危险的是他。所以他只能用语言诱导他不能亲自动手因為任何意外的碰触都可能会令阮瞻瞬间清醒而他自己则会受到摄魂术的反噬! 「你有逢三之难你拉著那个女人只会害了她!她和万里是多好的一对你死了就能成全他们了。她会慢慢忘了你和万里幸福的过日子。你放心吧万里是多麼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只要你死了一切都解决了。多好啊!」感觉到阮瞻已经混乱不堪的心裡有一丝小小的不捨司马南意识到他放不下的正是那个叫岳小夏的女人於是进一步打击他「你捨不得她只会让她更痛苦。长痛不如短痛离开吧!」 阮瞻的心裡千回百转。他不能分辨那个声音是不是自己的心声也记不起自己是身在何处已经混沌不清的意识裡只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小身影时隐时现。 她是谁?万里又是谁?為什麼他记不起她却又捨不得她呢? 但是他觉得那个声音说的对他有逢三之难不应该和任何人有任何瓜葛。他并不觉得这个世界有什麼好有什麼值得留恋反正对他这种能跨越阴阳的人来说死与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死了一切都会平静了吧!可是他為什麼就放不下呢。总觉得对她说过什麼话却又记不起来了。她是谁?自己和她说过什麼? 「别犹豫了刺下去吧放过她吧!」那声音催促道。 左胸上有一点刺痛这让他明白这不是梦境或者幻觉那麼自己是在哪裡?為什麼什麼也记不起来了? 他的双手微微加力感觉左胸上的痛楚在加大。可是他的意识裡还在搜寻著那个影子的名字无论他是不是离开他一定要想起她来再走! 阮瞻还在犹豫著一边的司马南却急坏了。眼见著阮瞻拿著那把火刀对準心臟的位置但就是迟迟不刺下去总让他觉得会有什麼意外出现。他不能动手碰阮瞻只是不停地在一边催促只见阮瞻紧皱著眉头也感觉不到他在想些什麼只明白他是在集中意念。 这样过了好半天他几乎要说得口乾舌燥了却见阮瞻还在苦思冥想。 「去死吧!」他集中所有的意念大喝一声生恐事情生变故企图把阮瞻的意识全部搅散。 随著他的大喊阮瞻身子一震双手向下用力。 司马南瞪大双眼兴奋地看著阮瞻的自尽行為眼看刀尖陷入了阮瞻胸口处半寸他的目的就要达到了这时阮瞻的胸前突然散出一团温暖、神圣的黄光! 「去死吧!」司马南下意识地又喊了一声。 「决不!」阮瞻大叫一声把手中那把火刀向出诱导之声的地方一挥。 事情太过急转直下而且司马南离阮瞻太近了因此他虽然反应神人已经向后疾退但还是被火刀横扫了一下右手背。巨痛之下他下意识的放开手所以人虽然躲开了两个铜铃却掉落在地上出最后的声响。 「哇」的一声司马南也吐出了一口鲜血虽然马上收回了铜铃但铜铃上的法力全毁他的念力也完全受损! 他见阮瞻慢慢站了起来生怕阮瞻会趁火打劫於是顾不得自身的伤情双手急忙画符施法捲起一阵漩涡形的狂风直吹向湖心迴廊的大火。 火借风势还在燃烧的大火遇风后更加猛烈并随著风向朝塔捲去! 这是阮瞻最担心的。塔是木头的而且塔的水泥基座和湖心迴廊间有一个小小的凉棚相连只要风大火大就可能把迴廊上的火势引到塔身上去。 如果说鬼魂怕火不敢放火烧塔的话司马南目前是人他是没有任何顾忌的。而没有了塔不仅那些鬼魂可能重新被放出来也使得他的计画无法继续下去。 现在司马南為了转移他的精力果然意图把火移到塔裡去他只得马上移转到塔前也虚空画符捲起一股气流聚力把火势推回去! 他功力不及司马南又刚刚摆脱了摄魂术的控制所以儘管司马南的功力受到了重创他的借风隻力还是比司马南弱得多虽然他拼尽全力也还是无法阻止火势向塔这边慢慢烧了过来。 眼见吞吐的火舌马上就要舔到塔身了阮瞻毅然撤回御风的双手一步跨到凉棚和迴廊的交界之处一手结一个小结界保住自己的身体另一手不顾烈火的烧燎指向湖水! 元使安镇普告万灵。岳瀆真官土地祇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他大声念著集中念力和咒力於一身努力想把湖水挑起来灭火。然而他如此做司马南就在不远处施以相反之力。湖水被两方力量争抢著一时谁也佔不到上风只见湖中的波浪剧烈地震盪著浪花飞溅到岸边但就是够不到火头! 双方这样僵持著但阮瞻明显佔了下风。一方面他要阻不住火势了另一方面他置於结界外的手臂马上就要被火烧到现在已经被热气烤得起了一层水泡再这样下去他就将没有一点迴旋的餘地了! 望著对面司马南得意的笑望著他因為口鼻流血而显得狰狞的面目阮瞻心急如焚。 他刚才中了司马南的摄魂术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强意志力完全被控制差一点自尽若不是他对小夏强烈的执念还有那个一直放在他上衣口袋裡的地藏王菩萨护身符及时帮了他的忙他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此刻情势越来越紧急他一定要尽快摆脱这种劣势。否则单以实力论儘管司马南受损不小但他也是伤上加伤两下相抵他并无一丝胜算! 把心一横阮瞻忽然一跃而起纵身跳入了湖水之中! 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知道那是司马南在施力压住湖水不让他借湖水之力灭火。他顺势牵住这股力一直钻到水底而后急施展转嫁术引这股力狠很击到湖底! 一瞬间他只觉得湖底震动波浪翻腾让他宛如身陷泥潭眼前漆黑一片。但同时他也感觉到那股力反作用了回来变压為掀。趁著这瞬间即逝的时机他连忙把自己的力量加之其上只觉得身边的水拧成一股力量很大的水流捲著他直冲到水面上去! 「砰」的一声响阮瞻被摔到地上虽然身上传来巨痛但他由於幸运的先砸向那个紫籐盘结而成的凉棚上而后才落地并没有受重伤。 而周围「嘶啦」之声四起危险的大火瞬间被浇灭那些还在燃著的零星小火也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见以水剋火之计成功阮瞻来不及喘息一跃而起向司马南伸出右手。在司马南眼皮底下他的右手心上很快的现出一块晶莹美丽的小红石头。 「想要这块石头吗?」他挑衅地说「可惜阿百雅禁把它传给了我有本事自己来拿吧!」说完运用时空扭曲术一步踏进塔裡。 他并没有石头这只是他施展的幻术。他要试探司马南会不会上当如果他上当证明他分辨不出真偽而且已经乱了方寸那麼--进攻方要换边了! 第四十三章 魘术 万里一进旧镇就觉得情形很诡异。 大白天的整个城镇没有一点动静街上也没有一个行人炊烟不起鸡犬不鸣鸟兽不近宛若一座死城。 他被龙大师变身為大石头时曾经听洪好好提过什麼魘术从新镇到旧镇的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魘术会是什麼样子到现在才知道魘术就是让整座城都沉睡不醒。 噠噠噠---- 急促的脚步声是他的不过他实在不习惯这麼安静的环境让他觉得有点心慌还总以為有人跟在他身后。人毕竟是群居动物尤在大城市生活惯了的人现在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那种不安和恐惧感几乎是自然而然產生的。 万里忍耐著心裡那种空落落的不舒服感一步步沿著镇上的主街道走著只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店舖也没有一家开张的果然全体沉睡。若不是正午的阳光照耀著他的头顶他几乎以為这一切只是他的梦境。 他站在街心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回他住的那家饭店去看看因為在一般情况下其它的地方有关门的时候但警察局医院和旅店是不会关门的。他住的那家店是洪清镇最大的旅店虽然距离镇医院有点远但对面就是警察局所以他可以进到这两间房子裡面看看情况。 先是警察局。 镇上的房子都大门禁闭只有警察局的大门大大的敞开著风吹之下大门撞在墙壁上出轻微的碰撞声在一片死寂之中显得格外刺耳每响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一样。 但是警察局的大门虽然开著门口却没有人跡出现远远看起来让万里感觉那不是一间房子。到像是一个等在那裡的陷阱充满了恶意的诱惑味道。 他咬咬牙戒备的走了进去。而进去后才现整个警察局半条人影也没有陪伴他的只有空房间裡传来的脚步声。 咚----咚----咚---- 这是怎麼回事?警察被人袭击了还是司马南又使什麼阴谋诡计以自己的财势调开了值班的警察?或者这城镇不是沉睡了。而是根本没有人? 想到这裡他立即悄悄跑到街对面的旅店去。 街道中间没有什麼障碍物这让万里走过去时没有可隐藏的地方。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隐藏要躲避的又是什麼。只是觉得这死寂让他格外紧张有种芒刺在背感好像有人在偷窥他一样。 他全身紧绷著先是繫好背在身上的钓竿盒子握紧作為武器的棒球棒。然后才慢慢蹭到旅店的大门口向裡面窥了一下。 大门边平时会有个门童此刻当然没有而且大厅裡也不见人影。 万里定了定神然后推门而入。 吱呀---- 大门在他身后关上虽然平时也是这样的可是这时候却特别有惊悚感。万里努力忽略心中的不安走到前台去。 前台裡有万里进旧镇以来看到的第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两个。这情景让他心裡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一点高兴又有一点紧张。这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坐在椅子上低垂著头似乎是睡了。可是由於听不到他们的呼吸声。万里不能确定。 他绕到前台裡去因為不知道魘术具体是个什麼东西所以也没敢触碰这两个人只是俯下身去仔细听。当听到这两个人细细的呼吸时他鬆了口气。 这麼说镇裡应该不是没有人镇民也没有被屠杀而是真的沉睡著等司马南解除或者阮瞻杀了司马南后就会自动解除这种魘术!其它人想必也是如此。 有了这种意识万里就从檯子下面的抽屉裡找不找整个旅店房间的备用钥匙。在找钥匙的过程中无论出什麼样的声响翻动抽屉的声音、钥匙出的哗啦声他无意间踢倒一把椅子出的声音全没有吵醒两个服务员这让万里感到如果他们不是有呼吸和死了也没什麼区别。 死就是最原始的睡眠! 他拿著备用钥匙一间一间房间的找过去。由於旅店的地面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不再有刺耳的脚步声跟著他了但他却觉这足让人心神不寧咚咚声还在只是分不清是心跳声还是意念中的暗示了。 打开的房门裡各式各样的人都沉睡著而且睡得格外安静别说翻身了连打鼾声都没有鼻部细细的呼吸著眼皮也没有一丝微动。 这太不寻常了!他们做的什麼梦?相同的一个梦还是各有不同?都梦到了什麼?要知道人处在睡梦之中时大脑不是完全休眠的每个人都会做梦在梦中眼珠还会不停转动為什麼中了魘术的人都像蜡像一样除了呼吸没有任何生命的跡象?他们真的会醒来吗? 带著疑惑万里又仔细观察了几个人现他们确实没有死但也确实和死了一样。所有房间裡的人都是如此包括孙老闆在内。 他要怎麼办?要怎麼才能配合阮瞻呢?他刚才已经试过了这裡的通讯也与外界失去了联繫要想传达给阮瞻信息阮瞻那裡又没有回音。他明白阮瞻此时可能正在和司马南争斗所以不能再去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他就只能等吗?难道这裡和新镇一样是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或许他该找一辆汽车然后到邻镇去求救? 不不行。如果那样这裡的事就会在阮瞻抽身之前曝光那样对他们是不利的。既然阮瞻要独自在新镇裡面对司马南那麼强的敌人那麼他也要独自在旧镇裡面对这些难题才行。这裡的人肯定是被控制住了他的任务比阮瞻轻鬆得多只要保护镇民不受身体上的伤害。然后拆除平静表面下的『定时炸弹』就行了。 洪好好和她的帮手就是那颗定时炸弹她四被司马南派到这裡坐阵的所以他要对付的人是她!可是她躲到哪裡去了? 万里边想边回到前台。把钥匙放回去。但当他才拉开抽屉身边忽然伸出一隻手按住他的右手腕! 他吓了一跳完全没料到所有人都沉睡的地方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一抬头眼前出现了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一瞬间他反应了过来想挥棒自卫。可他忘了这是在狭窄的前台裡根本无法施展开木棒还没有举起就又被墙壁弹了回去同时另一隻手抓住了他左手腕! 本能中他向后退了一步和那两个拉扯他手臂的人呈三角形站立。用力把那两个人向前甩去。 那两个人被万里猛力一甩整个人都撞在前台上出『砰』的一声巨响可他们却死死抓住万里的手腕不放带得万里也一趔趄。万里见状。乾脆向前一步抬脚踹向右边那个人的膝盖侧面。 他这一脚踹得即准又狠疼得那个人哀叫一声本能的放开了手。万里见右手解放出来了挥圈就去打左侧那个冒充女服务员的男人!然而就在他打中那个人的一剎那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脑一疼直接倒在地上不醒人世! 昏倒前他觉得面前红影一闪。「洪好好!」万里大叫一声。从昏迷中醒来。 他睁开眼睛现自己坐在旅店的一楼大厅裡。或者说他是被五花大绑在一把木椅上被人丢在大厅中间。 「我就那麼好吗?昏过去了还想我?」一个女人说语气中带著三分调笑七分轻蔑。 万里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正是洪好好。「没有女人穿红色能穿得那麼好看。」他抬头果然看到洪好好就坐在他对面的沙上姿势优雅而诱人。 他刚才夸奖的话是真的。 这个女人是天生尤物虽然她现在的肉身不再是那个面容绝美的原体了而是这个瞎了一隻眼睛缺了一隻胳膊的张雪但张雪也是漂亮的而且那由内而的气质还在照样那麼婀娜多姿嫵媚妖嬈。為了掩饰眼睛的缺陷她戴著墨镜為了掩饰义肢的僵硬她一直侧著身体但这个装扮和姿态让她有了一种神秘的性感。 怪不得司马南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就算不爱她她这样的女人也会体现男人最大程度的优越感。 「你真会说话不愧是心理医生。」洪好好很受用万里的夸奖。「我会讨女人欢心和我的职业没有关係。心理学是一门很严肃的科学请不要混為一谈。」万里尝试动了一下全身上下马上传来一阵疼痛尤后脑部位扩散式的刺痛感让他不禁轻叫了一声。他想起了刚才被不知什麼人重重的打到后脑上之后就昏过去了想来就是洪好好的人了。再一低头见自己的衣服全被人脱光了对方只慈悲的為他保留了一条内裤和一双袜子而他全身的疼痛都来自那条捆绑在他**身体上的绳子。 那绳子不知是什麼材质的非常粗礪佈满细小的倒刺他一动就好像有千万根小针在扎他!这困境不禁让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见到万里的样子洪好好笑的花枝乱颤。 「这样也不错。我一直想找你却一直找不到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万里故作轻鬆的说。虽然每转动一下脖子后脑就疼得厉害但他还是观察了一下四周。 只见整个旅店的一层大厅裡除了他和洪好好还有七、八个打手模样的男人。他认出他们就是当初在小巷子裡和他打架的那几个人其中还包括那个可怜的小偷就是他刚才冒充的女服务员。现在那小偷脸上青肿一片正是刚才被他打的身上还穿著女装。 「找到我?」洪好好笑「真亏你说得出口哪有人像关门打狗一样找人的而且你还是那条狗!」 「只要结果好过程并不算什麼重要的是现在我能在这裡和你对话。」 「对话是在平等的人之间进行的你现在凭什麼?凭这个?」洪好好微笑著举举手中的钓竿盒子。 万里脸色变了。 那盒子裡是血木剑是阮瞻留给他做防身之用的。那是道界的异宝绝对不能落在别有用心的人的手上的。 「你不该意外的你的衣服都保不住了还能保住这件宝贝吗?」洪好好很满意万里脸上的意外和紧张感。她瞄了一下万里强健年青充满力量的身体心裡升起了一丝慾望有点不想立即杀了他想把他藏在一个地方成為她养的宠物。 她不就是司马南的宠物吗?為什麼她不可以养一个?司马南没有亏待过她可是也没有怎麼放在心上过。况且他并不喜女色很少要她。而她是个成熟的女人哪应该有万里这样的男人来陪伴这没有什麼不对但司马南知道后会原谅她吗?他那个人容不得一点背叛背叛他的人都死得很惨! 洪好好犹豫著而一边的万里却突然微笑了一下「血木剑我会拿回来的先放在你那也没什麼不好。」 「如果我要毁了它呢?」 「你不敢。司马南想得到它如果你让血木剑有一丝受损他会放过你吗?」 「你别自作聪明!」 「那我们赌一赌如何?你现在把剑毁掉假如你敢你说什麼我就做什麼!」万里好看的笑著但眼神中满是挑衅。 这种神色让洪好好突然怒火中烧。 她猛的打开盒子抽出血木剑但手才一碰剑柄就好像被烫到一样尖叫一声把剑扔到地上。 一旁的万里心疼的心都扭起来了。他不是心疼洪好好是心疼掉在地上的剑但他怕再被洪好好看出他的心意忍耐著不在脸上表露出情绪。 而洪好好她忘了自己虽然有著人的身体可以像人一样行动但毕竟是借了人家的**对妖邪会自动產生感应的血木剑虽然不能把已非纯魂体的她怎样但还是对她有伤害力。 一抬头见万里还是笑咪咪的她更加愤怒。 為什麼这个男人不能对自己像对岳小夏一样温柔宠爱呢?為什麼他要一脸戏謔的看著自己? 「你们过来给我把剑折成一段段的!」她有点气急败坏对著周围的那几个打手喊叫。 那几个人犹豫著。 他们不知道血木剑只能对妖邪有伤害力并不能对人怎麼样只是见到『张雪』那麼怕这把剑而这些外来人之间又那麼拚命争夺它还以為是什麼能害人的东西一时没有人敢上来。 「赶紧给我过来不然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洪好好严厉起来。 几个人面面相覷终於还是有两个人在他们老大的示意下磨蹭了过来。 神色慌张的还用衣袖裹住手那两个人一人握住剑的一头茫然的看著飆的美人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样又觉得这剑分外烫手。 「看我干什麼!折断它!」洪好好脸色白瞪视了血木剑一会儿突然大叫一声然后有点害怕一样的后退一步。 那两个打手对视一眼不得已对著血木剑用力一扳! 第四十四章 攻心之计 眼见著那柄血木剑就要在两个庸人手上毁於一旦洪好好突然大叫一声「不要!」 她叫的非常尖利、大声语调中充满了惊恐之感吓得那两个帮兇立即鬆手好像被剑咬到一样血木剑也立即掉落在地上。 一边的万里见血木剑暂时平安无事暗舒了一口气。看来他给洪好好的刺激太强烈了点对於司马南这件事情上她的心理相当脆弱也许他可以从这方面下手不过刚才的情况也确实吓了他一身冷汗。假如这道界的异宝毁在他错误的计策上他可真是万死不能辞其咎了。 现在以他的情况凭藉蛮力是脱不了身的也不要指望著有人来救他。但他敏锐地感觉到洪好好似乎心神不定那几个打手也没有应该有的凶狠反而显得很不安显然对这城裡的局面也感到紧张所以决定採用攻心之计。 只是他第一道料下得太猛了些险些酿成大祸不过从洪好好的反应中他也明白了她对司马南矛盾的心态--依赖又抗拒、想摆脱他却又根本离不开他! 想到这儿万里爆出一阵大笑努力把注意力从血木剑转移到自己身上。 果然洪好好在第一轮精神对峙中落了下风此刻见万里大笑登时恼羞成怒走过来狠狠打了万里一个耳光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 「你笑什麼!」她的面容扭曲狰狞脸色青白没有了平时半分的妖媚妖饶。 「还真是红粉骷髏啊!」万里低声咕噥了一句。 「不许自言自语!」 万里抬起头来舔了舔嘴角的血脸上虽然印著个红肿的掌印神色却性感得要命「我不怪你。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刚失去依靠的人是有些无所适从的。」 「你胡说什麼!」洪好好柳眉倒竖非常懊恼。 「司马南不是拋弃你了吗?」 回答他的是另一个耳光。 万里根本不以為意因為他很确定他捕捉到了洪好好的痛处。 原来洪好好怕的就是司马南离开她!想来这也没有什麼好意外的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的关係但洪好好是司马南从缅甸带出来的说不定还是他拯救的。这麼多年来她也一直在他身边。以司马南那种强的控制慾是不可能让身边的人自由成长的也就是说洪好好一定依附著司马南。 人是惯性思维的动物当这种依附成為洪好好生活的一部分当她习惯了被司马南所支配和保护她就会害怕改变尤其她这种非正常的社会生物连生命都是司马南的附属怎麼能离得开他!就像一直被护在大鸟羽翼下的小鸟突然有一天没有了这温暖的黑暗它必然会被阳光刺激的惊慌失措、丧失理智、也不可能马上就恢復飞翔的能力。 特别是考虑到洪好好是司马南的情妇假如她知道阿百的事妒忌会加重她混乱的程度他要利用的就是她思维的暂时混乱。不是他残忍作為心理医生他从来就不愿意加重别人的心理恐慌可作為敌我双方他就要打击敌人的弱点。他不能等死也不能加大阮瞻和小夏受到伤害的机率。 「假如你真的对他那麼重要在这生死关头他為什麼让你独自留在这裡?」万里不紧不慢地对内心充满疑虑的洪好好再次施加心理压力。 「他没有拋弃我!」洪好好大声说彷彿也在用这种坚定的语调说服自己「我是他的帮手我必须帮他守著这边。包括杀了你!」 「是吗?你那麼确定他不会离开你吗?」 「我当然确定!」洪好好想也不想但其实她的心裡不能确定。 司马南有多狠毒无情她比谁都清楚他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在没有价值后会豪不犹豫的丢弃。没错他对她很好他在不怒时对她几乎是纵容的。可是一直以来她却感觉自己只是他的玩偶、他的宠物、他鞍前马后最忠实的走狗对他没有半分重要。 她也在他的授意下单独行动过但是这一次她有相当不好的预感他要离开她了! 她很怕!非常怕! 没有他她要怎麼生活?她会是什麼样的身份?要去哪裡?和什麼人在一起?万一遇到看出她的真实身份而要收服她的世外高人她要怎麼躲避?她可不想重新回到冰冷黑暗的泥土裡去!没有阳光、没有温暖、没有男人的爱慕! 「实际上你怕他拋弃你是吧?」万里改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说「这很有可能。」 「你知道什麼!」洪好好态度依然强硬但她的神色已经让万里明确感觉得到她内心的脆弱。 「你想知道什麼?」 「你自己都死到临头了!」 「我相信我比你了解的事情要多!」 「可是我不相信你你没有理由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我是想用情报换我的生命。」 这一次洪好好的嘴唇微动了动但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如意算盘打得倒响可是我劝你别作梦了他要你死我就一定会杀你。」 「问题是他还需要你去覆命吗?」万里紧追著洪好好的话尾渐渐逼她到丧失信心的边缘。 洪好好看向万里的目光有点茫然白著脸没有回答。 此时的万里虽然表面上一副悲悯的模样但心裡却很紧张。 他帮助很多人解决过心理问题从某一方面讲只要对方愿意交谈他就可以读懂人的内心。可现在他的攻心之计关係到他们这一方的生死存亡让他无法置身事外对自己一向客观的判断也没什麼信心了。 「他----需要我覆命吗?」洪好好轻轻的问了一句。也不知道问自己还是问万里。 万里才想开口回答洪好好就挥手结了一个结界把他们与那些打手隔离开来。 「她是谁?我是说那个女人。让阿南----忘不了的女人。」她终於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既然你说你知道的比我多那麼你该知道她是谁。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不杀你。」 「不杀我?」 「我说到做到前提是你说的是实话。」 见攻心之计开始生效万里把微笑压在心底。他明白洪好好的不安她一定瞭解司马南的无情肯定会有弃妇的心态。她对阿百好奇而妒忌想要看看对手是谁但又不敢违抗司马南而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支开她到时候其它人就好办了。 「好吧。我告诉你。」万里说「她叫阿百是个非常美丽善良的女人曾经是中缅边缘那一带最著名的雅禁。而且----她是司马南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句话只有短短几十个字但听在洪好好的耳朵裡却相当震撼。她一直以為那个神秘的女人只是司马南的情人什麼的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妻子而且竟然也不是个凡人那自己要拿什麼去和她竞争? 自己是被司马南从缅甸带回来的他是為了这个离开他妻子还是另有什麼目的?他每次讲到那个叫阿百的女人时都神色奇怪她的名字也不许别人叫彷彿连名字都只属於他。显然阿百在他心裡是多麼重要那麼她呢?难道---- 难道他真的要拋弃她的吗?他心裡的女人他正牌的妻子到了她算什麼?就算他还要她他妻子也绝不会同意。她要怎麼办? 「我建议你去新镇裡看看。有什麼事说明白了比较好。阿百特别善良能容下你也说不定。」万里能明白洪好好心中的挣扎「或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但无论如何我认為你不应该被蒙在鼓裡!」 「我该去吗?」此时的洪好好已经完全没有了主张。 「除非你想摆脱司马南。」 「不----你不懂我离不开他!我的生命----」洪好好截住了话不往下说了。 「那麼我的建议是你不争取就什麼也没有!」 洪好好愣住了她对司马南一直是被动的除了撒娇和利用女性的优势从没想过去争取什麼。万里的建议让她一时无法接受站在那裡想了好久才决定。 「对我要去争取一下。」她一咬牙站起身来但撤掉结界还没走出几步突然又想起万里随即转过身来嫣然一笑「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麼我也会说话算数。我不会杀你不过我没说保证他们也不杀你。」她说著就向那几个打手一使眼色然后扬长而去。 望著那团火红的身影离开万里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他自嘲的苦笑对著慢慢围上来的打手嚥了嚥口水準备第二轮舌战。 「等等等等。」他见一个彪形大汉拿著一条粗绳恶狠狠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想勒死他连忙阻止。 「死蛮子你还有临终遗言吗?」那个女装小偷骂了一句。 「哈你倒会猜!可是我想问的是这都什麼年代了你们有没有现代一点的杀人手法给我来个痛快的。至於遗言我没什麼要说的反正不出一天咱们就在那边见了有话那边说。」 「那边?哪?」小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吓唬谁啊!」其中一个打手说。 「好我不说话老老实实死我的。来吧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到那边给你当牛做马!」 「妈的还没见过要死的人那麼嘴硬的!」拿绳子的大汉不耐烦的说向万里快走了几步。 但一个貌似老大的瘦子拦住了他「慢著听听他怎麼说。」 「我能说什麼?」万里耸耸肩但这个动作却带得身上的绳子勒得他差点叫出来。「你如果是老大就应该看得出来。我死了你们也会被杀人灭口。」 「我们那麼多人。可不是吃素的。」另一个打手叫嚣。 万里冷哼了一声「你长眼睛了吗?看不见外面什麼情况?整个城的人都被妖术控制了还多你们几个?」 「这是怎麼回事?」老大皱皱眉头「我们只是拿钱做事他们给的实在很多。」 「张氏父女是妖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摆在眼前你见过谁有那麼大的能耐?我猜他们之所以要找你们就是為了对付我另外要提防有人从镇外来。可是等这裡的事一结束。你觉得张氏父女会想让人知道他们的秘密吗?老兄钱是好东西可是有命挣没命花也是白饶!」 打手们面面相覷因為万里猜得很对。他们的任务就是逮万里和巡城镇外的主要通路除了从新镇通向这裡的地方其餘的都安排了人加上他们这儿的七个人一共三十个。 刚开始时他们為了钱而参与进来后来看到情形越来越不对想撤出却来不及了。那个富翁张群让他们怕到骨子裡。现在他们做这个事也是胆颤心惊。 见他们还在犹豫万里乾脆加了一把猛火把当年那桩惨绝人寰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那是今天所有祸事的缘由就算当地人也很少知道。他是从龙大师留下的册子裡知道的。他的一番话让这些打手听的目瞪口呆胆子小的甚至哆嗦了起来。 「这是当年张群伙同袁镇长干的一位有修行的道长路过这裡想為怨灵申冤这样才能保你们洪清镇的安寧。张群当然要阻拦所以才会有这些争斗。」万里故意把司马南也扯进这件事中又把阮瞻说成是出家人「你们的家也在这裡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帮著对方。如果他赢了不止是你们你们的亲朋好友一个不剩全要给怨灵当了乾粮。不过这样也好你们会先一步到那边不会受太多的苦楚。我猜张群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大哥大哥这事要考虑。」小偷先绷不住了扯了一下瘦子的衣袖。 瘦子没理他只是面对万里「你是谁?」 「呃----我是记者无意间知道这件事那位道长请我帮点小忙。」万里再度撒谎「你们如果还不信可以去孙老闆的房间看看在他衣柜的暗格裡有两个白瓶子那上面附了冤魂你们去问问看!」 那瘦子哆嗦了一下它的打手也向后缩生怕给大哥点名去找冤魂。当天他们在小巷追万里的时候已经见识过异事了可不敢再来一次。 「我们也是讨生活并不知道这裡面的细节。」瘦子犹豫了一下后说「这位大哥你说我们要怎麼办?」 「那还用问!」万里故意很大声的说给他们以强烈的心理暗示「一个字----跑!喂喂----回来回来我还没说完话。先把我解开不然我不给你们指点明路。放心看到那把剑没有张雪拿不了你们拿不了谁拿剑剑就咬谁而我却能拿这证明我得到了道长的允许也能解决这裡的事。」他利用刚才洪好好对眾人造成的恐慌感威胁道。 几个人在老大的授意下急忙解开万里。 万里活动了一下筋骨在眾人的焦急目光中稳稳的拿起血木剑「你们仍然去巡城别让外人进来等镇裡的人一醒立刻跑路我包你们没事。而且很快就会结束了。」 第四十五章 肉搏 当万里巧妙地利用敌人的内部矛盾而不战而屈人之兵时司马南正一步一步地走进塔内。 他不能够容忍!当他看到阮瞻手心裡那块红石头时眼睛也跟著红了。 早在青年时代他就有自己的梦想和目标努力了多年也没有实现在遇到阿百后他现他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了而能够帮助他的正是那块神奇的石头? 只是他用尽了心机也没找到那块石头藏在哪裡没想到现在阿百竟然把它送给了阮瞻。这是為什麼?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為什麼阮瞻会夺走?阿百只属於他為什麼要去帮助别人? 这一切让他丧失了理智! 「死小子你躲进老鼠洞也没用!」见不到阮瞻的身影但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司马南知道他必是躲到顶层的暗室裡去了在后面穷追不捨。 果然他追到顶层的时候恰巧看到阮瞻的身影隐没在暗室的门后。 「亏你是学心理学的。」司马南冷笑「人们本能的以為越高越安全孰不知越高就越危险你连这个也判断不出吗?」不过他的话虽然如此说却并没有莽撞地闯进暗室去。 现在司马南有点冷静下来了刚才一时气愤想也没想就和阮瞻进了塔这时候他忽然想到这裡面可能有阴谋。阮瞻先一步躲在裡面外明内暗。他根本看不清阮瞻目前的情况加上暗室大门紧闭除了那如缝隙一样窄的玻璃窗和外界几乎隔绝假如阮瞻设下什麼陷阱的话他的麻烦就大了。 可是他不能任由红石头落入阮瞻之手也不能容忍阿百对阮瞻的另眼相看所以他不能等待。 一咬牙他左手在自己面前布置了一道结界。右手虚空一斩一个无形的符咒立即从他的掌心劈向了暗室的厚重木门。 「啪」的一声爆响那木门应声向裡倒下司马南接著一个火手印施了出去。 他很谨慎不知道黑漆漆的屋裡是什麼情况所以火手印并没有打到裡面而是打到了门框上让门框燃烧后起到照明作用。一下照亮了整层九楼。 只见阮瞻就站在暗室的对面好像一个等待客人到访的主人一样。气定神閒虽然浑身血污但只见其傲不见其怕。这让司马南的心裡有点犯嘀咕--他為什麼这麼自信。这小子机变百出难道他又有什麼花招?还是阿百又给了他什麼帮助? 「怎麼?不敢进来?」阮瞻扯了扯嘴角挑衅地微笑。 「我不必进去!」司马南回了一句。挥手又是一记看不见的符咒。 阮瞻急设了一个结界在自己面前只听「砰」的一声响好像钢板相撞一样司马南那个无形符咒被一下顶了回去打到旁边的墙壁上轰下了一整块墙皮。 司马南不禁「咦」了一声心下有些虚。 他明白自己的实力。又很小心的掌握著出现的时机。虽然那些怨灵没有如他所愿和阮瞻斗得两败俱伤反而被阮瞻重新镇了回去但阮瞻也已经精疲力竭。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悍勇的小子还硬是跟他斗了好几个回合还凭藉著智计让他受了点小伤。 他相信这已经是阮瞻的极限了不可能再能对抗他的无形攻击。可眼前的情况明明提醒著他阮瞻不仅挡下了他这一击而且还卸了他的力让弹开的隐形符只打掉了一块墙皮虽然表面看来有威势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只是动作瀟洒而已其实这一掌看来轻描淡写但他已经用了八分力了。 是这个小子功力又上升了?还是他得到了什麼帮助或者--他的功力下降了? 心念至此司马南皱起了眉头出手又是一记隐形符。 这一次他用了十成的力量向著他感觉到的、结界最薄弱的地方猛地击去满心期待让这个结界破碎。然而眼前的情景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结界不但没有破碎连第一击时出现的颤抖都没有弹开的隐形符根本没有打到墙上顺著那看不见的结界壁直接掉落到地面上迅消失无形! 司马南白了脸。 他看清楚了不是阮瞻变强了整个塔也只有他们两个并没人帮阮瞻是他的功力莫名其妙地衰弱了!这是怎麼回事是阮瞻施出了他所不了解的道术还是他自己无意间中了他的暗算。感觉一下身体没有异常再感受一下阮瞻周身的气息也没有多麼强大而且因為受伤还有点弱气。那气场是每个人都有的一般人看不来但以他的道行一眼就能看清绝不会有错。可问题出在哪裡呢? 司马南咬咬牙準备第三次攻击这一次他不是為了打击阮瞻而是為了确定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然而他才一伸手就感觉身体裡的异能似乎消失了大半那个隐形符咒根本打不出去! 他大吃一惊抬头看向阮瞻。见阮瞻傲慢地盯著他身上的气场不弱反强和他身上的状况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这是什麼道术?」司马南边说边不露痕跡地向楼梯口缩了一下同时把右手背在身后。 阮瞻身体不动可是撤开了自己面前的结界彷彿知道司马南目前无力攻击他「怎麼?感到自己的异能消失了?好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什麼道术而是因為这座塔。」 「塔?」 「没错。」阮瞻望著司马南狐疑的眼神慢慢地说「所谓做贼心虚当初你来这座塔释放那些怨灵的时候没有在这裡多做停留所以并不知道这塔裡的风水大阵不仅能镇住怨灵而且可以把所有的非自然力量吸走。越往上走这种化解能量的力量就越大这裡是顶层所以在你犹豫著是不是进暗室杀了我的时候你的异能已经被化解了大半!」 「原来这就是你引我进塔的原因。」司马南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阮瞻的用意。「你觉得我老了不如你强大一定在近身肉搏上输给你。你不想用高的道术而是想用最野蛮的原始方法来解决这一切。」 「原始没什麼不好。」阮瞻冷笑一声「最原始的陷阱往往能补到最大的野兽。你输就输在不明白简单直接的道理每做一件事都要有复杂的计画还要為自己留后路。当初你不完全破坏这座塔不就為自己将来控制怨灵做筹码吗?不然今天怎麼会给了我机会?」 司马南又假装无意地向楼梯退了一步同时背在背后的右手慢慢地画动著什麼。他怕阮瞻现他的举动动作不敢过大过急只是活动著手指。 「无论你说什麼动用武力都是最下等的方式枉费你天生的良能也枉费了你父亲辛苦的栽培。」他和阮瞻说著话企图分散阮瞻的注意力「我不用和你讲什麼上兵伐谋。但是你应该明白道术中攻心為上其次是修炼自身然后是使用神器最差的是施符作法。而你呢直接依靠体力这跟农夫械斗有什麼区别?!」 阮瞻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司马南这让他心裡毛不由得加快了右手的动作。 他比阮瞻功力深不必那麼明显的虚空画符手在身后小范围的活动也能让他通过扭曲的时空回到外面对他有利的地方去。从阮瞻嘴裡得知这座塔会吸取各种异能后他有些后悔当初自己的粗心但细一感觉他又觉得塔能并不霸道回到外面去他的异能应该可以回復。 那时候佔上风的还是他。他靠的是实打实的道法阮瞻只是凭藉著拼命和智计罢了。 他迅在身后画完符咒感觉到时空扭转时带来的些许微风对著阮瞻轻蔑地一笑「小子还是凭实力说话吧!」说完抬脚便走。 然而此时身边突然传来「嗖」的一声响好像有一隻箭向他射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一闪身那股凉风一下从他肋下穿过打在扭曲的时空通道上。 时间紧急他没有反应过来依旧一步踏出但他并没有如想像般回到塔外而是撞到了一面看不见的墙上这让他趔趄了一步差点跌倒。 这小子竟然用掌心雷又把时空通道打散了! 司马南又惊又气伸手扶住楼梯栏杆以免跌倒耳边就听阮瞻说「你老人家是那麼诡计多端又法力高深我怎麼能没注意到你的右手呢?」 他注意到他的右手却假装不知道这不是耍他吗? 这念头让他怒火中烧才要作但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為什麼不受这座塔的控制?」他冲口而出。 「这塔对一切异能都有作用可是我进塔之前先封了自己的灵能等於在自己的外面加了一层禁錮。」阮瞻一边说一边慢慢向外走挥手捲起了一阵冷风灭掉燃烧木门的火「它先化解了我的自我封印而后才轮到我的异能。也就是说我的能力会比你晚几分鐘消失。可是就这几分鐘对我而言就够了!」 「这就是我给你的封印能这麼快就解除的原因吗?」司马南向楼梯的方向蹭。 他现在不能再用时空扭曲术了但是他还是要抢佔有利的地形看能不能用最后的一点力量保护自己回到外面去。他现在有点受惊的感觉但另一方面又鬆了一口气。 当他得知阮瞻把怨灵们又重新镇了起来心中的感觉是没办法形容的。他以為阮瞻的能力大大增强了竟然对这一战產生了惧意现在得知阮瞻只是凭借塔能而解除的封印忽然觉得自己的胜算又加大了! 阮瞻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但阮瞻却没有在他一接近暗室的门就打击他证明他自我封印的完全解除也需要时间所以他要趁这个时机立即逃跑。风度是顾不上了赢才是最要紧的! 想到这儿他拔腿就跑!可只感觉身后一热急忙趴倒在地险险躲开了那一记火手印。 「真不巧我算计的很準我的封印完全解除了。」阮瞻冷冷的说。 他不用说司马南也知道。只看那火手印越过他的身体打到墙上后自动熄灭只会伤他不会伤塔就知道阮瞻现在正处於最好的时候可以彻底控制自己的力量。司马南气坏了好不容易佔得上风却让阮瞻再度逆转让他无法忍受。他不说话咬紧牙关向楼梯一滚利用消失在阮瞻视线的那几秒鐘时间双手连点自己週身七处地方----双臂臂弯双腿膝盖双手掌心和眉心处。 随著他的手指点过这七处地方都好像被扎了个血洞一样驀的涌出鲜血来。鲜血一出司马南立即翻身坐起口中唸唸有词双手捏了一个奇怪的诀法。不过他并没有做出攻击之势还是向塔下跑去。 阮瞻见状一脚踏出用时空扭曲术来到八楼的楼口把司马南阻挡在了裡面。 「竟然把最后的力量全用在佈置血禁结界吗?」他的神色冷酷如刀「想保护自己?没有用的!」 不等司马南想回答他一个掌心雷向著司马南的脑袋袭去使司马南再一次狼狈的趴在地上。 「这是為了那些蒙受了天大冤屈的怨灵们打的你為了一己之私去利用了他们!」阮瞻说著接著抬手又是一掌「这是為了被你引诱来的日本阴阳师而误伤的中国百姓打的!」 「这是為了你那些被你用石头人引诱的可怜女人!」 「这是為了那些被蛊杀的人是你让他们的父母受到了双重打击!」 「这是為了你佔据了别人的身体!」 「这是為了所有被你牺牲的人被你视為草芥芻狗的人為了你的目的而成為你的垫脚石的人!」 阮瞻每说一句就挥出一掌一下子掌心雷一下子火手印。虽然没有一次直接打在司马南身上而是被血禁结界拦住大部分攻击力量但每一次在结界壁上迸现出血光后后面的司马南还是同样受创不仅摔倒了一次又一次身体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七处血洞的伤口也流血更多把他身上那件雪白的中式衣服染红了大半! 他一直试图逃出塔去但却无论如何避不开阮瞻不同角度的攻击而现在血禁结界也要撑不住了。他以前和阮瞻交过手知道他在战斗中一向无情这样下去他没有生路。就算阮瞻的灵力也被塔能力化解论肉搏的话他也完全不是对手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啪』的一声阮瞻这次的掌心雷力量弱了下来但他的血禁结界也同时告破他被重重的打在了腰上像个破布偶一样直摔到墙壁上又落了下来。 而和他同时落下的还有口袋裡两样东西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和一个小布人! 他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竟然忘了这个!这可是能让他反败為胜的东西! 司马南伏在地上虽然身上痛的起不了身却阴沉的笑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意外出现的人 眼见著阮瞻的再一波攻击就要到了司马南抬手举起了布人和镜子挡在自己身前迫得阮瞻硬生生收回了直指著他的手。 「每个人都有弱点。」他得意的说爬了一下但没有爬起来只得坐在地上喘息著「你说我顾虑太多所以会输你呢你没有顾虑吗?你有感情是你的羈绊你把人看得太重了!」他挥挥手裡的那两样东西「你甚至还不知道这是什麼就以為会伤害到别人所以停止了攻击让我得到缓冲的时间。假如我是拿一点没用的东西骗你呢?你就这麼让杀了我的机会溜走?」 「我并不想杀你是你一直逼我一直伤害别人!」阮瞻瞄了一下司马南手上的东西。 见那小镜子是摔不破的铜镜巴掌大小镜框上雕刻著古朴的花纹很普通的样子但奇异的是镜面上闪烁著波光水纹好像镜子有一潭流不出的水一样。 而那个小布人手工粗糙面目四肢不清但在脖子的部位怵目惊心的横贯著一根闪亮的钢针看起来分外刺目不知怎麼阮瞻忽然觉得那一定是万里! 「不过你这次非常明智没有下手是对的。」司马南阴测测的说「这面铜镜是我的魘术的根本打破了它旧镇上所有的人都会死在魘裡;而这个小布偶则是我用你好朋友的衣服做的裡面缝了他一根头髮背上用我的血写著他的生辰八字。你猜怎麼著?只要我一拔这根钢针他就会像被挑了刺的鱼一样烂成一摊泥!」 「你想要怎麼样?」阮瞻力图保持冷静脸上神色不变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小布偶显得相当在意。 司马南轻哼一声把小布偶紧紧握在手掌裡。 「我知道这个对你比较重要所以我会很认真的看著它。你决没有机会从我这裡夺走我劝你不要动这个念头。」司马南扳回了一局表情又恢復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在问你究竟要怎麼样?」阮瞻说。「别婆婆妈妈的。」 「简单的很。」司马南扶著墙壁站起来努力使自己不那麼狼狈「你跟我出塔随我处置!」 「否则呢?」 「否则我就了全镇的人!」 「那与我无关。」 「这个也与你无关吗?」司马南再次举起小布偶。 阮瞻向前走了一步司马南立刻把手伸向布偶脖子上的钢针「别再向前了你在拿你最好朋友的命冒险!」 「我怎麼知道那是他?」阮瞻停住脚步心裡拼命想著对策但却现根本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出来。 「那麼--你是要赌一下嘍?」司马南恶意地咧咧嘴伸手欲拔那根钢针。 「住手!」阮瞻急叫一声毫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紧张之态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他不能赌因為他输不起。他生死之交的命可能握在别人的手中他不得不选择退缩。之前他想过司马南会以人质相威胁但没想过他会把全镇的人都搭上。而且他以為万里躲过了司马南的威胁当他看到司马南独自进镇而万里给过他一点信号时他更加坚信了这一点这才放开手脚和司马南斗智斗勇没想到过最关键的时刻出现这样棘手的情况。 难道让自己的计画还有先前搏命一样的努力全付诸东流吗?可是他又不能反抗否则万里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就知道你不敢赌。」司马南的手还放在小布偶的脖子上看阮瞻没有再动冷笑道「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做了个明智的选择。」 战斗就是这样尤其是势均力敌的较量看的就是谁抓住对方的弱点就好像太极的推手对方一弱马上就要抓住机会攻击。阮瞻的缺点就是太重情他表面上看来很冷但一旦与谁有了感情就会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惜。他一直用这个方法钳制阮瞻屡试不爽。 他向阮瞻抬了抬下巴示意要他出塔但阮瞻却突然皱起了眉「这不是巫术是飞袭道!」他不想放弃最后的一点希望所以表面上看来很是无可奈何但却一直暗中观察那个布偶上的钢针。仔细观察之下他现那钢针在微微的颤动布偶身上还画著一种很冷僻的符咒依稀中还有点印象当司马南催促他离开时他终於想起了记忆深处的东西。 这是很少见的一种术和修道人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飞剑术差不多父亲曾经告诉过他。他老人家说:道术中也有好有坏当初创造出这些坏道术的人未必有心可练成后这些道术会被不怀好意的人作為他用结果遗祸无穷。 「有意见吗?」司马南反问对阮瞻居然知道这种术感觉有点意外但转念一想明白这必定是阮瞻的父亲告诉他的鉴於他们之间特殊的关係完全可以解释得通。 「我不奇怪你使用禁术。」阮瞻鄙视地看了司马南一眼「你不用我才感到奇怪。」 「废话少说现在给我滚出塔去!」 「可是据说这种术是有缺陷的要有人配合才行假如没有一个帮兇在被施术者身边用你的血画在对方身上的某一部位你的飞袭道就会起不了作用!铜针拔出来并不会直接杀了布偶所代表的人而是钢针在拔起的一瞬间迅飞走袭入被指定人的心臟才会死人不是吗?」 「没错你是个好学生你父亲该為你骄傲。可是--」司马南得意的笑「你没现洪好好不在这裡吗?」 阮瞻没话说了刚刚升起的希望在心中破灭。他一直没有把洪好好放在心上是他犯的最大的错误既然他有人帮助司马南当然也有。洪好好或许只是一隻美丽的花瓶但也可以是另一个凶手! 没等司马南再废话阮瞻转身向塔外走。万里的命和他比起来根本没必要犹豫和权衡他只是放心不下小夏。他明白司马南绝不会杀了自己就了事一定连他的魂魄也不放过那样他将和小夏永别一想到这个他就痛心不已。 不再看到她不再听到她不再感觉到她不再能记起她这让他如锥刺骨般的疼痛!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才行!他不能就这麼放弃、认输!父亲曾经告诉过他: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肯在绝境中寻找机会! 「站住!」司马南在阮瞻的身后话。 「有什麼吩咐?」阮瞻冷冷的。 看著阮瞻的脸司马南很气。他期望看到阮瞻的挫败感希望看到他沮丧和懊恼希望看到他怕而不是他满不在乎的神情。毕竟阮瞻几乎赢了他从歷经千辛万苦到眼看就要取得全面胜利再到完全溃败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承受的打击。可阮瞻就是那麼平静让他没有一点胜利的感觉! 一出塔他就感觉到异能迅的恢復这是他的优势所在所以他挥手就是一记火手印打出去。 阮瞻感觉到身后的灼热感本能的一闪并施术把那团火引到旁边。可他的法力毕竟比不上司马南虽然他凭藉著智计和勇气已经让司马南的法力大损但他还是处於下风。所以火手印虽然推开了他也被那餘尾扫了一下「砰」的撞在凉棚的柱子上撞断了手腕粗细的木柱嘴角也漏出一缕血跡。 看到阮瞻这个样子司马南感到心中一阵痛快。这是他一直要除掉的人也是他一直担心的人他甚至还一度感觉到紧张不相信自己的力量现在看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在苦苦支撑感觉真的很好! 「我谁也不為只為自己高兴!」他笑了一声来了一个掌心雷并学著阮瞻曾经对付他的样子一掌一掌的不断打出去。 他并不阻止阮瞻的反抗束手待毙的猎物他没有兴趣垂死挣扎才让他觉得快乐! 而对於阮瞻而言已经没有丝毫的法术进攻能力只是倔强的不肯低头并执著的寻找机会而已。他感觉到自身的力量越来越弱司马南的一次重击穿透他的防护打在他身上终於站立不住单膝跪在地上以手撑地。 后背火烧火燎的疼他知道是被烧伤了但他此刻已经打得眼红於是咬紧牙关向旁边一滚顺手捡起一块湖心迴廊上烧掉的木条残骸甩手向司马南的方向掷去。 他的异能快尽了**上伤害严重但身体的力量还在所以他这奋力的一掷让那烧焦的木条带著风声直射向司马南。 司马南没料到阮瞻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反击眼见一块黑呼呼的东西袭飞过来急忙向旁边一跃虽然险险地躲了过去但却差点掉到湖裡模样极其狼狈而阮瞻趁这个机会一跃而起跑到凉棚那边。 他明白司马南想看他做困兽之斗可是他也是在耗费司马南的力量太空旷的地方不好躲避如果让司马南一下子打死了他他就没有时间逆转形势了。 司马南也是很骄傲的他一定期望亲手了结对手而不是靠人质。但在他久攻不下的时候他也必会用万里的命、全镇人的命相威胁。那个时候他会看看有没有机会使用他最后的一招如果成功就万事大吉如果不成功他至少要保住他的魂魄这样他就还可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那最后一招并不在他的计画之内因為那对他而言太勉强了他根本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你找死!」司马南意外被袭分外愤怒想要看猴戏的兴致也没了。 他盘膝坐地上随手画了一个圈地面上就立即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深痕把他围在其中。他就坐在裡面双掌同时比划结著奇怪的手印然后抬眼看看全神戒备的阮瞻。 「念在我和你的一点渊源我还在犹豫是否留一条活路可是你却自己找死!」 「不用假慈悲我们两个必有一个出不了这座城你我都明白!」阮瞻伸手向司马南一指「有什麼你就使出来我要怕了你我阮字就倒著写!」 「嘴硬解决不了问题!」司马南冷哼一声随即把那个结成的复杂手印对準阮瞻的胸口急挥了出去! 没有红光、没有蓝色电火花只有一阵看不见的旋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当阮瞻还没有想好要怎麼应付时就感觉风中有无数隻手爬上了他的身体东拉西扯的让他驀然绷紧的肌肉奇痒无比浑身的力道尽失! 风吹一波他的身上又多了许多隻看不见的手重重叠叠的只几秒鐘就困住了他的身体。他明白这是司马南的道术所致这看不见的柔软的攻击让他无所适从!硬攻硬打他不怕!他骨子裡的血性让他可以面对多重打击只是现在这种有劲使不出的情况倒真像是当初他对雪女的无可奈何! 他勉力提起精神挣扎可是就感觉身体陷入了流沙裡一样越努力就越陷落! 「蠢材!」一边的司马南见阮瞻只防著自己的强力攻击而没料到他会下软刀子而一下子著了道得意的说「以柔克刚的道理是道家最高的境界看来你并不懂!」 阮瞻想说什麼但却忽然头一晕感觉到自己的双腿离地被那些无形的手托举了起来! 「你喜欢被撕成片状还是块状?」司马南继续轻蔑地说「看在你我渊源颇深的面上我让你选!」 「你来选好了!」 见阮瞻在这个时候还是面不改色司马南也有半分不忍下手但他的犹豫只是这一瞬随后就双手合拢好像辗著什麼东西一样揉搓了起来。 立刻阮瞻感到有各种不同力量向不同的方向拉扯整个人像被扔进了碎冰机一样被无形的手切割著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而他不想束手就擒仍然挣扎但力量却完全提不起来只任由著那痛楚加剧。 饶是如此阮瞻还是不放弃力图加长司马南杀死自己的时间最大程度地消耗司马南的力量。因為他很明白司马南施此术对付自己耗损也是不小。 他一定要忍耐著撕心裂肺的痛苦煎熬每多争取一秒他保住自己魂魄的机率就大了一分! 冷汗在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中冒出来阮瞻忍著痛不叫出声在被举到半空中时他把头转向坐在塔门口的司马南想判断一下形势然而此时他却看到了一幅想像不到的场景-- 塔一层的那些小铜鐘裡有一个最靠近门边的突然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升起来露出铜鐘下面的一双脚! 司马南背对著塔门坐著而且因為施法而全神贯注因此既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塔裡的异动但阮瞻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铜鐘下面有一个人! 第四十七章 最后一招 左德! 他失踪时阮瞻的眼睛还没有恢復因此并不认识他但当阮瞻看到那双穿著运动鞋的脚出现时就已经直觉的认定铜鐘裡面的人一定是失踪以久的左德! 没想到左德一直藏身在铜鐘裡真是聪明的选择!这特製的铜鐘上面有强烈的罡气既可以阻隔住怨灵的搜寻而且也可以拦截住其他实质的物理伤害。一定是当怨灵要佔据倖存者的身体时左德事先洞察了什麼他无力保护其他人只能先自保。 左德进镇时一直背著一个装有食水的背包这几天他一定是靠著这个维持生命。这让阮瞻在钦佩他聪明才智的同时对他顽强的坚忍力也分外折服。在铜鐘之内那种幽闭的环境中分不清日与夜也分辨不出铜鐘外世界的真与偽更不知道这件事何年何月才能结束他一定是备受煎熬! 现在他很可能是经过长时间的判断确认了在斗法的两人不再是怨灵製造的幻象所以才跑出来意图帮助阮瞻。 只是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这让他搬动铜鐘的动作显得分外艰难而阮瞻在被困之下也无法帮他只能更拼命的挣扎吸引了司马南的全部注意力给左德製造机会! 慢慢的颤抖著的左德终於勉力把铜鐘掀起人也从下面爬了出来!而此时的阮瞻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像一片枯萎的树叶一样被看不见的手托举在空中。 他不能看向左德的方向怕引起司马南的注意但他眼角的餘光还是看到左德偷偷蹭到门边把自己那双大号运动鞋脱了下来放入背包中连同那些已经吃没了的食水包装盒裹在一起对準司马南的方向拼命掷了过去。 正把全副心神用来对付阮瞻的司马南根本没想到身后还有敌人偷袭只感身后一阵风袭来本能的伏身躲开却还是被击中了头部! 司马南只感觉击中他的硬物很大块大惊之下脑袋一阵晕眩。这样他操纵隐形符咒的手印就结不成了阮瞻登时摔到了地上! 落地的一瞬间浑身说不清的疼痛让阮瞻恨不能躺在地上不动但他明白这机会转瞬即逝於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扑向司马南身边! 然而之前他受的伤太重了这让他步履艰难踉蹌著几乎摔倒。而就在这短短的数十秒时间裡司马南意识到大事不妙下意识地產生了鱼死网破的心态一指弹起一阵劲风砸向那代表全镇人性命的铜镜镜面。另一手伸手入怀把小木偶脖子上的钢针拔了下来。 他一动阮瞻就知道他要干什麼焦急中也没有时间思考伸手拿出衣袋中那个像钥匙链上装饰物一样的小东西连咒语也来不及念出口就凭著心中执著的意念和对咒语的熟悉一下拋了出去。 这就是他的最后一招! 这东西只对铜镜有用所以是拋向铜镜的而他自己则疾扭转向铜针要飞出的方向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钢针的行进企图以自身的伤害来保护万里。 可是钢针的度太快了而阮瞻在受伤之下行动又稍缓了点。眼见著那个祭出的方方小东西突然变成方砖大小一下把铜镜压在了下面但钢针却从他肋下急穿而过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阮瞻心裡一凉去挡纲针的身体「砰」地摔倒在司马南地身边。 司马南被左德用杂物狠狠地砸在了后脑上眩晕感一直未退。虽然在电光火石间作出了报復的行為但爬起来时还是摇摇晃晃的。他见到阮瞻绝望的神色知道他是在為不能挽救万里的生命而内疚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阮瞻以為自己的失误害了万里悲愤之下想也不想地爬起来一拳挥出打在司马南的太阳穴上当场让这位法力高深的法师昏倒在最原始的武力上。 而阮瞻自己在内疚和自责之下再没有力气支撑一下跌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这一切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一边的左德还没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已经了结了他站在那裡愣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来。 「阮先生你还好吧?」他尝试著扶起阮瞻但阮瞻却拒绝了只是指了指司马南。 「请你把他捆得结实点然后拖到塔裡去一楼就好。」 看著左德虽然虚弱却依言而行阮瞻仰面摊倒在地上。 此次他受伤严重已经无力支撑空城外的结界所以天空已经不再是灰白一片而是灿烂的星空可他的心裡却如在滚油中倒入冷水般炸开了锅烫得他的心点点灼痛著! 万里会死於自己的失误吗?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用身体挡住那根钢针的但他错估了自己对伤痛的抵抗能力终究他慢了零点零一秒可是就这零点零一秒可能会要了他生死之交的命! 司马南这麼高的道术不可能会失误万里唯一的生存机会是洪好好没有制住他。可既然司马南挖好了陷阱等著万里他能够避开吗? 这不确定的因素让阮瞻忧心如焚恨不得用时空扭曲术回到旧镇去看看情况可他又不得不强压著这种焦虑心情而去考虑先解决这裡的事情。假如他离开司马南有可能会再度扳回局势那麼这一切就白做了司马南还会带来后患小夏不能平安万里如果出事也是白白牺牲了! 艰难地抬起身看看见左德已经把司马南抬回到塔的一层去阮瞻先是起身拿起了那面小铜镜和方砖样的法宝然后也跟到了塔边上。此时他週身无一处不疼可他却感觉不到心裡反覆想像著无数的可能。 他让左德把司马南放置在一个铜鐘上倚坐著自己则坐在塔外的石阵上这样司马南的异能会被限制而他自己则可以保有。 左德聪明地躲到二楼去既不问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想在这裡碍事。这给了阮瞻独自思考的时间让他把混乱的内心思绪整理了一下然后就慢慢等待司马南醒来。 手中小铜镜模样依旧只是不再有诡异的波光反而照出了他沾著血污的憔悴的脸。这证明他最后的一招起作用了全镇人正在从梦魘中醒来。现在正好是深夜他们会毫无睡意只会感觉头疼罢了。 父亲留给他三件法宝--血木剑、撕裂幡和破灭印。血木剑在万里手裡、撕裂幡目前还在暗室的角落裡藏著裡面拘著欣欣等没有成功收回到小瓷人的怨灵。而破灭印是他一直没用过的因為那对异能有相当高的要求他也一直没办法祭起它。 如果说血木剑是能使一切魂体灰飞烟灭残裂幡能拘进所有灵体的话那麼破灭印就是能打碎一切结界的宝贝。这次他来到洪清镇因為怕法宝留在家裡不安全所以把三件宝贝都带在了身上。 為了携带方便他把宝贝们从封蜡中拿了出来但不祭出的话宝贝仍然如工艺品般小巧。血木剑是寸许长的小剑残裂幡是一面巴掌大的小旗子而破灭印由於像个方方的小印鉴所以被他掛在钥匙链上当吊坠以掩人耳目。 破灭印本不在他的计画使用中所以他在闯进司马南封在空城外的结界时都没有用它。如果不是要拯救命悬一线的全镇人他也不会死马当作活马医一样的把它祭出来。他不知道结果会怎麼样只是尽力一试没想到情况的危急和他强烈的信念竟然使他成功了。 可是--万里呢? 不是他自私不是他冷酷。而是全镇的人在他心裡也抵不上一个万里。 「告诉我能不能挽救万里的命。」见司马南动了一下阮瞻问「假如你肯说我承诺这次放过你!」 司马南愣了一下显然是还没缓过神来。 阮瞻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司马南有反应了但他只是恶意地冷笑数声道「现在钢针已经插入了他的心窝我想让他活也没办法了。你当我炼製飞袭道是玩的吗?哪有杀了人再救的道理。哈哈--作了错误的判断就要付出代价啊!」 司马南的话和语气几乎让阮瞻愤怒的失去理智但他硬生生忍耐住了。 「他未必就死。你的洪好好不一定能拿得住他!」阮瞻的心揪著但语调还算平静「可是你却丧失了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司马南再度冷笑「输给了你我还有脸活下去吗?你说的对咱们两个人必有一个不能活著出去你运气好到哪裡都有人帮你我输的没话说。不过高兴的是我有你最好的朋友来作陪葬。」 「他不会给你陪葬的。」阮瞻的声音裡带了杀意「你会在血木剑下灰飞烟灭而我会想办法让万里復活。既然你能借尸还魂我也可以做到。」 「万里都到了我手你还指望血木剑会倖存吗?」司马南再度打击阮瞻。 可是这句话根本不為阮瞻所动「我会回来找的而且我不用血木剑也有本事治你不信你就试试好了。我现在不动你是因為我答应过阿百在她和你见一面后再要了你的狗命!」 听到阿百的名字司马南说不出话来感觉施出去的钢针却刺入了自己的心窝。那是他最想见也最怕见到的人这何尝不是他的弱点啊! 而正他不知说什麼好之际一个女人的娇媚声音从夜色中传来「你要阿百?我这不就给你送来了吗?还有岳小夏也一併给你!」 话音才落阮瞻和司马南都大吃一惊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湖心迴廊上慢慢走来三个女人左边的是阿百右边的是小夏中间一抹红色的身影正是洪好好! 第四十八章 无悔选择 「我对男人最好男人需要什麼我就会给什麼。」洪好好微笑说了一句。 随著三个女人的走近阮瞻才看清她们之间走路的姿态并不正常。阿百和小夏走得略為靠前些动作僵硬似乎不大情愿而洪好好则站在她们的身后方左手拿一张符咒按在阿百肩上右手持一柄明晃晃的尖刀架在小夏柔软的脖子上。 阮瞻见小夏被制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但立即被洪好好喝止。 「站住!」她歪著头摆出一副天真的模样说出话来却狠毒非常「我家阿南说你厉害的很所以我要和你保持距离。除非你移情别恋对我產生了兴趣那麼也就不必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了。」 她说著把尖刀向回拉了一下异常锋利的刀刃立即让小夏的脖子上出现一条血痕骇得阮瞻连忙后退。 「好好我退后我马上退后你放开她!」 洪好好见威胁生效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心裡却没有什麼高兴而是充满妒忌之意。阮瞻拿这个岳小夏当作心肝宝贝一样寧可自己受损也不愿伤心上人分毫可是為什麼从来没有男人这麼爱惜过她。是她不够美还是不够执著? 她想到这一点就去看司马南但见司马南低著头看也不看她这个方向。她明白那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阿百。在她心目中残忍又无情的男人竟然不敢抬头看一个死了很多年的女人他的前妻! 再看阮瞻和岳小夏两人自从见面就四目相望虽然岳小夏和阿百被她封了语言的能力但她和阮瞻的目光却始终温柔地纠缠在一起。深刻的爱与关心根本不需要语言的交流。 此时此地在洪好好的眼中天地是如此之小只浓缩成这一小方空间而这空间裡只有四个人她是多餘的一个! 妒忌、悲伤、自怜这三种感情混染在她的心裡让她突然生出一股愤怒。施出重手法在小夏和阿百身上让她们痛苦地闷哼一声也让那两个男人同时心疼地大叫「住手!」之后对她怒目而视。 洪好好「咯咯」地娇笑著「终於意识到我的存在了吗?」她语气轻浮但语调悲凉的问。 阮瞻没有说话忽然觉得洪好好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她只想要男人注意她、爱她却没想过爱与尊重并不是靠色相和强求而来。 自从洪好好带著小夏和阿百出现他的心就慌乱之极。一方面他很高兴洪好好的到来因為这意味著万里生存的可能性会加大;另一方面他又很担心这种局面。好不容易的他制服了司马南现在司马南的帮兇却押著另两名人质出现而其中一个人质是他无论如何也损失不起的。 这是他今晚犯的第二个错误吗?他只想让阿百带著小夏远离战场没想到半路杀出的洪好好会截住她们反而更把她们置於危险之中! 他忍不住又看了小夏一眼见她虽然面容憔悴但却毫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只是焦急心疼的看著他。他明白她是在担心他的伤势因為他现在看起来一定很惨好在他们可以心灵相通让他一直向她传递著温柔的感情告诉她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强压著自己凝望小夏的冲动阮瞻面对著洪好好「你把万里怎麼样了?」 「他吗?」洪好好拖长了声调「他被我杀了!」 从她的表情看阮瞻就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他担心的只是她有没有在万里身上画下那个要命的血标记。 「你忘了司马南的吩咐没有在他身上作记号!」他诈了一句忐忑地等著洪好好的回答。 没想到洪好好的反应正是按照他所期望的样子显现。她脸色一白怒声道「谁管那个混蛋的死活你先放开我的阿南!」 阮瞻忍不住微笑了因為洪好好的表情告诉他万里活命的机率非常大。这样他就只需要顾虑这一边就好了不用两边都被施压。 「你笑什麼?」洪好好怒目而视「快放了我的阿南不然我宰了这两个女人!」 「你的阿南?」阮瞻讽刺地看了洪好好一眼。他也是学心理学出身的也能看出洪好好对司马南的惧怕与依赖还有对阿百的顾忌和挑衅「你确定他是你的而不是阿百的?」 「你住口!否则我真的杀了这个女人!」洪好好大叫一声眼神裡满是要被遗弃的惊恐「你别以為我不敢!」 见她情绪激动阮瞻怕她在不理智下伤了小夏连忙做了个稍安毋躁的手势安抚她然后把脸转向司马南「你有脸让我『放』你出来吗?你有脸和阿百说清楚你為什麼会那麼对她吗?」 司马南在听到洪好好的声音后一直就低著头。他知道阿百在这个空城裡但没想过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所以这突然生的意外让他无法面对只好採取鸵鸟政策。只是洪好好刚才突然对小夏和阿百下手阿百的痛哼让他下意识的寻找她的影子结果一下子就陷入她那有如一潭温柔秋水的眼眸之中。 阿百不像小夏那麼激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但就是她的不言不语不喜不怒才让司马南不断的拷问著自己的心。 四目相对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山林中生活的点点滴滴多少次午夜梦迴中模糊的影子轻浅的微笑都瞬间塞满了他的胸臆让他说不出话来。 从没人对他那麼好过那麼无怨无悔过;从没有人在他冰冷黑暗的内心世界裡温暖的存在过;从没有人在被他如此伤害后还在此刻的眼波裡保存著最温柔纯净的感情;也从没有人明知道他的虚偽和欺骗却还是毫不反抗任由他把她推进无尽的深渊中! 谁说软弱是最容易打倒的当一种东西展為极致的就会转化為相反的一面。就好像阿百的温柔和脆弱到现在却成了他最不可战胜的东西! 最脆弱的也就是最坚强的!他囚困了她的魂可是她却囚困了他的心! 「阿南!快叫阮瞻放了你!」洪好好催促。 洪好好的尖叫像利箭一样穿透司马南的身体让他才开始涌上心头的良知和感情又一次被击的粉碎。他全身一震目光从阿百的眼睛上强行挪开刚硬起心肠。他辜负过她也不必害怕再辜负她一次!他有自己的远大目光必须要达成目的不可那是他毕生的愿望。数不清多少年了。他為了这个目标吃尽苦头也害人无数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他不能放弃不能让任何人阻挠他!「听她的话放开我!」他沙哑著嗓子「你有帮手我也有。我们扯平了!」 阮瞻静静的看著他沉默了好几秒鐘才说。「我看不起你。」 他说的如此认真让司马南有一瞬羞愧的不敢直视他但随即而来的贪念慾望和羞辱让他咬牙切齿的道「小子这念头是用实力说话的强者才有藐视眾生的权利!看不起我?你还不配!」 一边的洪好好听司马南那麼说明白他还是和自己一条战线又见他不再凝视著阿百兴奋之极大声叫道。「阮瞻你可以不放阿南不过你不放他。你女朋友的命也就走到了头!我让你自己选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数三下你如果不做决定我就杀了她!我说到做到!一、二----」 阮瞻没有看向小夏的方向但还是感觉内心有一个声音在拚命阻止他做出牺牲自己的选择可是他怎麼能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那样纵然他还活或者饿他的世界也会再度继续回到灰暗之中。 没有犹豫。他一脚踏入塔裡拎起司马南扔到塔外去。 「你的灵能会迅恢復的什麼样的绳索也困不住你。」他冷冷的说带著赢家的傲慢彷彿输了这关键一战的是司马南「但愿你心上的绳索也能自己解开!」 他看的明白司马南不敢看向阿百这证明他对她是有愧疚的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感情! 『啪』的一声响司马南的强实力让他比阮瞻想像中更快的摆脱了行动上的限制。他能自由行动的一瞬间立即伸指画了个花朵一样的符咒挥手击中阮瞻的前胸让他撞到后面的铜鐘上『哇』的吐了一口血再也动弹不得。 「阮瞻!」强烈的情绪刺激令小夏突然冲破了语言上的禁錮大叫出声。她拚命的挣扎但洪好好虽然苗条纤细但手劲却大的怕人像铁钳一样钳制住她让她根本不能摆脱。 见到阮瞻的那一刻他那疲惫憔悴又伤痕纍纍的样子已经让她的心绞痛不已现在看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更是觉得心碎成了一片一片。在这一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什麼叫撕心裂肺体会到真爱中那种愿意為他生為他死替他承担一切苦难的心境。 「阮瞻你怎麼样!你别吓我!起来啊!」她大声喊著阮瞻的名字眼泪在脸上奔涌。 「封上她的哑穴她闹的我心烦。」司马南皱紧了眉头吩咐。 「我----腾不下手来!」洪好好有些為难她可是一手制住岳小夏一手制住阿百现在哪有能力再生出一隻手多办一件事。 能抓到她们也是她幸运了!当时她听到万里所说的话决定要到新镇来看看情况為自己争取利益时才现镇外的结界没有破碎让她无法进入。她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围著镇子转了好几圈这时结界却又忽然撤消了而她一进镇就看到阿百和岳小夏就躲在一间空铺子裡。 她听说阿百生前也是不凡的人所以很小心谨慎的接近她们所在之地见这两个女人并不说话。而是忧心忡忡的立即意识到那边男人间的争斗一定没有停止她们是跑到一边避祸的。 这让她恶念顿起於是趁阿百不备突施重手一下制住这两个女人并且封住她们的哑穴把她们当作人质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了司马南一把! 这样司马南就会认识到她的价值。知道她才是对他最忠诚的这样他就不会拋弃她了! 「废物!」司马南丝毫没有感激她的表示而是无情的骂了一句然后反手指了小夏一下。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手法小夏立即不出声音而且连动也动不了。 「放开她吧!」他继续吩咐以嘲弄的语气说「不能说话不算数。既然你让阮瞻选择而他也做了选择!」 洪好好鬆开小夏。表面上看他们遵守了诺言但实际上根本没有改变现状。小夏此时如木头一样不能行动放开她也和不放开没有区别随时可能再度成為人质。 阮瞻慢慢爬了起来依坐在铜鐘上每呼吸一下都很疼痛和困难。他明白以他的伤势就算塔能不吸走他的灵力他也翻不过身来了。这一战他拼尽了全力辛苦的周旋。但频出的意外使他还是输给了司马南。 他真的累了不仅是生活的的累就连最近这些战斗。哪一场不是打得辛苦无比哪一场不是要他殫精竭虑以弱胜强?!今天他终於支撑不住了他没有办法再扭转场面已经被死死的踩到脚下! 只是小夏还在那边一脸泪痕动也不动的望著他。他怎麼能放著她不管?怎麼能在她面前向司马南低头?他要救她他要让她平安只要她能活著出去就好可是要怎麼办呢? 实在不行他只有自尽!只要他不死在司马南手裡只要他比司马南快他就有机会保住魂魄。魂魄不被司马南赶尽杀绝的话他就能救出小夏!就算那时他们天人永隔至少他还在她心裡至少他也还可以爱她保护她默默的守在她的身边。 阿百司马南是不会伤害的这一点他有万分的把握。法宝他死后也无法再用他会拜託左德把它们毁掉。那些法宝虽然厉害但他还没有能力把它们修炼成随他心而动的东西所以它们目前的样子对凡人而言只是个普通的物件毁起来轻而易举。 所有的后路都已想好当不得已的时候他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小夏!没有什麼好迟疑的对这个选择他永远不会后悔! 「也放开她!」司马南又向洪好好说了一句。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但洪好好明白他指的是谁? 她有些不甘心可是她又不敢违抗。好在放开岳小夏后她的压力骤减所以她在放开阿百的一剎那施重手封印了她让她继续如木如石下去。 她做这番手脚强大精明如司马南不会不知道可是他并没有阻止这让洪好好一瞬间明白他是愿意让自己这样做的他正陷入感情的羈绊裡自己拔不出来需要她為他斩断牵扯! 因為阿百是他的心结是他唯一的弱点。假如一直沉默著也不挣扎的阿百加入战局情况就不可预料了。她希望司马南杀了这裡所有的人灭了这裡所有的魂那样他们就会回到从前。 无情但又平安的从前! 第四十九章 一个问题 司马南不回头看阿百反而慢慢踱到塔门边去。下意识中还想离开她远一点而且他还要近距离打击阮瞻。 「把石头交出来!」司马南低吼著「我会你个痛快的。」 「我不喜欢痛快。」阮瞻说话都没力气但还是不低头眼神中没有一丝惊恐和慌乱「有本事自己来拿!」 司马南气坏了他不仅想拿到石头、战胜阮瞻还想看到对手在死亡前一刻的绝望、乞怜的目光。这小子强悍得很这样的对手倒在自己脚下会让他格外有成就感。可是阮瞻倔强地不肯服输让他的胜利喜悦大打折扣! 「唰」的一下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一根白色的带子。那带子跟他的衣料似乎是同一质地可是一从他身上拿下来就如同活了一样婉转飘舞无风而动带子的前端高高的昂扬著使它看起来不是一条布带倒像是一条银白色的妖蛇! 司马南不说话只是威胁地盯著阮瞻的眼睛。他不愿意在阿百的面前太过狠毒可是那块石头他非得到不可! 这样对峙了几秒鐘见阮瞻没有一点示弱的表示司马南一咬牙跨步到塔门边上伸手把白绸带「放」了出去一端拿在自己手裡另一端直射向阮瞻在阮瞻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白绸带活了一般準确地缠上了他的脖子并把他拉到了塔门边上! 窒息感立即让阮瞻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握住绸带。试图拉开它。但它却像和他的肌肤黏合在一起一样越缠越紧让他胸腔内的空气逐渐挤得一丝不剩! 「给我石头!」司马南再说。 「不!」阮瞻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并没有那块石头但是假如他说石头不在他这裡司马南肯定会去逼迫阿百。阿百如果不给他他不知又会使出什麼手段。如果阿百给他他完成了他的愿望也许会给人们带来更大的灾祸包括小夏和万里在内! 还有司马南肯定用他的天眼通打量过自己的全身了也肯定没有找到那块并不在他手裡的石头的踪影。所以如果他坚决不说出石头的所在司马南就不会轻易杀了他。只会折磨他并慢慢丧失理智。他要趁司马南混乱时想办法除非到了他必须自尽的一刻否则他决不放弃希望! 「你找死!」司马南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可。 在几乎断气、并且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情况下阮瞻竟然笑了一下「死都要死了-找不找死有-什麼区别!」 司马南真想立即杀了阮瞻可是他偏偏不能这麼做。阮瞻死了石头就没了就算阿百能找到。他也没脸向她要他甚至不敢和她说一句话。 一伸手。他扭了一下手腕那蛇一样的绸带忽然像生了倒刺一样锋利膨胀了起来司马南每抖动一下绸带上的倒刺就在阮瞻的皮肤上划一道口子虽然不伤他性命却让他不断受伤鲜血直流! 司马南挡在塔门口。其他人并看不到裡面的情况阮瞻又忍耐著一声不吭所以只有他才知道只不过一道门坎而已裡面和外面却有著天壤之别。 身处外面的他灵能不受限制可以随心欲地做他想做的;而身处裡面的阮瞻不仅灵能被吸走体能也出了问题再被这轮番战斗弄得伤上加伤现在完全是他鉆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可是这小子就是那麼硬颈这个时候了还是不低头竟然让他有压制不住之感。他明白时间不能拖得太久否则於他不利不禁分外焦急。 他一边用绸带限制阮瞻的自由一边用另一双手把他所知道的刑罚一件件加诸於阮瞻的身上他想让阮瞻因為承受不住痛楚和折磨而变得软弱可他一桩桩都试过了结果还是一样的--没用! 「那块石头对你并没有用為什麼不给我?」他愤怒得脸孔都扭曲了。 「不--给!」阮瞻从喉咙中倔强地溢出两个字。 不是他不明智他要的就是让司马南愤怒因為他想不出好办法了只有自尽一途这样他就必须积聚一些灵能出来。在塔内本来是不可能这样做地但他现在因為在塔门边上所以塔对灵力的压制并不是很厉害而且他这一次集中的是念力。 假如一个人的意志特别顽韧又懂得集中和调动念力的话也能凝成很强大的力量。 现在他明白天快亮了司马南也已经忍无可忍必然会对自己痛下杀手然后带著自己的尸身慢慢寻找石头的所在。而他的时机也到了! 念力已经积聚完成他只要捨去自己的生命以魂体的形式趁司马南绝料不到自己会这麼做的优势夺走司马南一瞬间的神智丢他到湖水之中让那些饿鬼道的怨灵纠缠他一阵。 就这点时间就足够他救走小夏和阿百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了! 他的机会只有一瞬而他必须抓住! 抬起被血封住的眼睛他看到司马南伸指画符就要下杀手了也暗中伸出一指抚向自己的印堂好像是要抹去血跡实际上是要捨弃生命让自己灵魂出窍。生的机会只有一个的话让小夏拿去吧! 一瞬间司马南悲悯地看著阮瞻而阮瞻不示弱地回看著他两人同时伸出了手指! 然而就在此时凉棚裡突然响起了「澎」的一声轻响。就好像是琴弦绷断的声音。 现场太安静了。凉棚裡的人无论是小夏还是洪好好都紧张地注意著塔门边上的事而阿百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就如一个木头人一样一点声响都没有出。所以弦断之声虽小但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那声音像从每个人心底出的一样震得人心头麻! 这声弦断声响起的时候司马南浑身一哆嗦本能地转过身来。 只见阿百动了一下在眾人惊异的目光中慢慢向司马南的方向走去。而司马南看著阿百渐行渐近。竟然挪动不开脚步就那麼呆呆地看她走过来! 「我--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挣脱的!」洪好好率先反应过来辩白了一句。 然而没人理她所有人都被阿百的举动吸引住了。洪好好还想再说什麼或者补上一次封印但却骇然现在阿百的身后竟然拖著一条长长的血痕! 她是鬼死了多年的鬼不应该会有血跡的那是人类才有的东西。可是阿百身后确实拖著触目惊心的红鲜艷著、湿润著。每走一步就在脚下显现出一丝来好像她身上某处地方正在崩塌碎成一块块落到地上化成了血! 而站在高处的司马南不仅看到了地方的血跡更由於站在阿百的对面也看到了她的脸。只见她的脸上也掛著两行细细的红痕是从她眼睛裡涌出的血泪! 这让司马南大吃一惊。因為他明白她做了什麼! 她用最后的灵力扯断了自己的三魂七魄中的一条这样就能摆脱那个封印的束缚!但那会使她自己大為受损缺魂少魄的灵体在那个世界是会受欺侮的就算转世重生也会带来很大的麻烦!而且他做过类似的事他知道那有多麼难熬! 她為什麼要那麼做?是為了想要他面对她还是要帮助阮瞻?是什麼让她做出对自己那麼狠的事是谁让她不顾一切?! 「不要逼迫他。」阿百细声细气地开口看了喘息著的阮瞻一眼「如果他不是因為答应过我在我见你一面前不杀你现在的局势不一定是他处於下风!」 「阿-百妳不要管男人间的事!」司马南嘶哑著嗓子结结巴巴说出一句。不得不面对她的脸他的心还是不安著、麻麻地疼说不出是什麼感觉。 「可是你不要杀他!小夏会伤心的。」阿百的声音裡夹杂了一丝哀求。 司马南一瞬间有想要答应她的冲动但一转头见阮瞻倔强的脸心中恶念又起。他不能放过阮瞻现在他已经压不住他假以时间阮瞻定然成為他的心腹大患。他们的观点、目标都不同中间又掺杂著许多恩怨和渊源化敌為友的可能性根本没有今天如果不杀了他他将永无寧日! 「阿百妳毕竟是我的妻子為什麼要帮著他?」他皱紧了眉头问出这件令他最不能释怀的事。 阮瞻在他身后冷哼一声「妻子亏你说得出口!」 司马南没有回头但他明白阮瞻指的是他把阿百的魂魄囚在枯井裡这件事。这是他的不对是他对她的亏欠他无法辩驳。 「是啊你这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阿百见司马南嘴唇动著却说不出口凄凉地一笑「每次你想做什麼事我就变得不重要了。只是我并不怨你!」 「阿百--」 「我知道你想让我选择可是我早和阮瞻说过了我两不相帮。」阿百嘆了口气虽然神色忧伤脸上掛著两条血痕但却让人觉得美丽极了「如果我说我明知道你做的是错的可是因為我心裡想著你一直一直想著你所以我不想背叛你你想信吗?」 他相信!他怎麼会不相信!阿百决不会和他撒谎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他回答不出口因為阿百一来他的心全乱了。虽然他还是不能放过阮瞻但具体怎麼做他有点拿不準了。 「那麼-妳先到别的地方去。」司马南涩著嗓子说「一会儿这裡的事完了我会去找妳。我答应妳只要阮瞻乖乖听话我决不动岳小夏一根头髮!」 阿百站著不动只是摇摇美丽的头。 「怎麼妳不相信我?」司马南反问但随即想起自己实在没有什麼可以让阿百相信的毕竟是他骗了她是他囚困了她。 「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不管什麼我都相信。」阿百异常坚定地说让司马南都觉得配不上她这样的感情不自觉地心虚。 「那為什麼不离开。听话走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是為了什麼。」 「我不走但是我也不是来黏你的。既然你当年离开也许证明我对你并没有那麼重要那麼我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我这次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然后把这个给你。」阿百说著伸出右手娇嫩的手心裡在司马南眼皮底下显现出那块奇特的红色石头来。 司马南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转头看看阮瞻见他面色平静根本好像没听到一样也根本不為成功地骗过了他而得意。 「怎麼在妳这儿?他手裡的是贗品吗?」 「没有贗品。」阮瞻插嘴道「那是為了要引你上塔的诱饵你太贪图这块石头了连真偽也没有辨清。」 司马南语结。不过他没有心思在意阮瞻的话而是把精神全集中在那颗小红石头上。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也是他费尽心机也没有找到的现在阿百把它拿到他面前他要抢走吗?不不对阿百说要送给他。可是為什麼? 他无意间得知有这麼一块神奇的石头也同时得知了这石头的神奇功效。他欣喜於它能帮他实现多年来的梦想所以一直想弄到手。他想那石头一定是巫教的宝贝阿百再爱他也不会把它给他所以他一直不敢让阿百知道他的愿望怕她从此会戒慎他他就更难得手。阿百去世后他翻遍所有的地方也还是没有找到。 可是看现在的样子阿百是要把石头送给他吗? 「给我?」他有点不大相信地问。 「是啊给你。」阿百温柔地微笑一下好像回忆起过去「其实我一直知道你想要这石头我也在等你开口可是你就是不问我。而我想让你待在我身边也就没有主动给你。请你原谅我。」 「妳现在要给我?」 阿百点点头「是啊我决定忘记这世界上的一切去轮迴到另一段人生所以--」 「妳要离开我?」这消息让司马南的心一下被抽空了一样没著没落的冲口问了出来。 阿百一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触司马南的脸眼神中饱含著无尽的爱意和凄凉的意味「你们汉人说的好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无论我有多爱到最后-还是要放手!」 阿百的话说得那麼伤心让司马南心中冷热交加说不出那难受的感觉是因為就要得到石头的喜悦还是要失去阿百的难过不由得冲口说出一直压在心底的话。 「不阿百时间是没有尽头的世界上的事并没有最后。」司马南大声说「妳听我的只要妳肯把石头给我我有办法。」 「我有什麼你都可以拿去的。只是这块石头给你前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阿百说著把石头举到司马南的面前。 第五十章 永生石 「你爱我吗?」阿百问。 就是这个问题吗?只要回答这个问题他就可以得到那块石头吗?就这麼简单!怪不得阮瞻说他聪明过头才会把事情简单复杂化作出那麼多不择手段的。原来他所要的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解决。 「不你想好了再告诉我。」阿百拦住司马南的话神色间有点紧张「你一定要想清楚问问你自己的心不要随意地回答我。算我求你千万别说谎就算你说你不爱我我也会把石头给你只要你说实话就一句实话!」 看著她温柔而恳切的美丽眼睛司马南有一瞬的恍惚。 他爱她吗?他说不清楚。如果他是爱的可是他却能做出捨弃她、囚禁她、背叛她的事如果他是不爱她的為什麼她在他心裡那麼久的徘徊?為什麼她对他而言是那麼与眾不同? 从他修习道术的那天起他就强迫自己断情断爱。他只想要把中国古老的术法全部研习失传的也要全部復原回来人的感情在他看来再愚蠢不过他根本不需要。 当初他留在山林裡娶了阿百為妻也是因為他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修炼日本松井家的復活术想利用阿百的天授神能来帮助自己还想要窃取巫术的祕术虽然由於阿百誓要遵守巫术的教规而使他没有学到多少祕术但至少因為阿百的善良和强大他成功的「復活」了而且他不得不说和阿百在一起的日子是他这麼多年来最平安幸福的。 可是这一切都不能说明他是否真正爱她!或者他自己根本无法分辨爱对他而言是太陌生的事情他不懂也不能明白!而為了那块石头他不得不在自己还弄不明白的时候就回答她。 「我爱。」他郑重地点头「我只爱你。」 凉棚处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司马南知道那是洪好好可他根本不在乎连阿百他都可以欺骗洪好好又算得了什麼?她只是他圈养的宠物是他摆弄的装饰品罢了。 阿百脸孔雪白地看著司马南不知道那句她盼望了许久的话对她而言是喜是悲。她没有立即把石头给司马南而司马南虽然焦急但也忍著不动。 「你确定你爱我吗?不能说谎的会遭到报应。」阿百喃喃地说「我说了无论什麼样的话只要你不骗我我就会给你石头你不必哄我开心。」 「我非常确定。」司马南半真半假地说「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也是最后一个。」 「真的?」 「真的!」 「如果说谎的话--」 「阿百!」司马南终於有些忍耐不住了「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爱你。如果我说谎就让我--」 他话还没说完阿百忽然冲过去抱住他。虽然她是魂魄没有实体但司马南还是感觉到柔软的冰凉涌进自己的怀裡同时一隻柔软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誓只要你确定这真是你的心裡话就好。」 一瞬间司马南舒了一口气。不是為了即将到手的石头而是那久违了的拥抱。他真贪恋她的温柔啊离开她的日子对他而言也是不好过的但他不能纵容自己身陷温柔乡中逼迫自己朝著目标不懈的努力。 「石头给你。」阿百握住司马南的手他的手心裡立即感到一阵温热的跳动感这让他欣喜若狂。 啊石头他找了许久的神奇石头可以完成他愿望的石头终於到了他的手中。 阿百后退了几步远远地凝望著司马南眼神中除了温柔的情意还有一丝紧张。 「别怕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心爱你的。」纵然他在服食了恋药后又偷偷服了解药纵然他不能确定当初是不是阿百把解药故意放在他能找到的地方纵然他不能够明白自己的心可是他得到了石头其他的还有什麼重要? 「永生石啊永生石你终於是我的了你终於可以体现自己的价值了。」他喃喃地说著然后在眾人惊异的目光中突然把石头吞入了腹中。 阿百看著司马南神色复杂当看到司马南面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时不禁鬆了一口气温柔地微笑起来「你没有骗我。」 「我当然没有骗--」司马南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有一种酥麻感从身体内传了出来。他下意识地用手抚了一下胸膛以為只是身体上的小反应但他的手还没离开胸前那酥麻感又来了并且越来越频繁让他感觉彷彿有无数隻蚂蚁在身体裡爬。 「阿南你怎麼了?」洪好好看到司马南神色不对双手在身上乱抓大声问。 司马南好像没听见一样根本没有回答她伸手画符向自己身体上打来。 「砰」的一声司马南被自己的符咒打得后退一大步撞到塔门上喷出了一口血但他彷彿没有注意到这些似的皱紧眉头以手按压在腹部揉了两下而后痛哼一声。 「阿百--你给我的--啊--究竟是什麼?」司马南抬起头愤怒地盯著阿百。此刻他身体裡的酥麻已经变成了万箭穿心般的巨痛。 阿百脸色惨白的几近透明她一步步走向前去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把司马南的头抱在自己的怀裡。司马南想挣脱却没有做到巨痛使他无力反抗而阿百温柔冰凉的怀抱像是解药一样让他舒服许多。 「你给我的是什麼东西?你终究还是帮了阮瞻吗?」他躺在她怀裡不甘心地问妒忌使他的疼痛加剧了。 「永生石啊你不是一直想要麼?」阿百轻声的说语气温柔又悽凉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的滚落。 「你骗我!永生石可以帮我完成愿望怎麼会要了--我的命!」又一波疼痛袭来司马南抱紧了无形但又有感的阿百的身体只觉得她那麼娇柔那麼脆弱好像会折断在他的手臂裡一样。 「我说了很多次假如你不爱我我也会把石头给你。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你就不明白无论你要什麼只要我有我怎麼会不给你?」阿百的眼泪落在司马南的脸上竟然是温热的让他感到温柔的抚慰神志不禁有些模糊。 「我没有骗你。」他咕噥了一句。 「如果你没有骗我就不会这样了。听你说爱我我很开心可是如果拿这个谎言和你的生命交换我寧愿你根本不爱我!」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爱你的。啊--」司马南继续嘴硬但话音未落撕心裂肺的疼痛又一次袭来。 「你别说话。我知道当初你偷听了我和师傅的魂魄对话可是你到底知不知道永生石有什麼功用?」 司马南忍耐著疼痛在身体裡慢慢淡去感觉身体融化了一样的难受但他还是回答阿百道「永生石可以帮助人永生我要得到永恆的生命来完成我的愿望。」 阿百摇摇头眼泪还是一串一串地落「原来你听错了。你竟然听错了!永生石并不能让人得到永生它其实叫做问情石是永生永世的意思。」 「问情石?」司马南意识模糊地问。 阿百抱紧了司马南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永远也不分开一样。 她好后悔不该老远的把这块石头送来原来阿南并不知道这块石头的真正功用。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非要这块石头不可今天才知道他误会了石头的真正用途。 这种石头本是他们巫教的祖先无意中得来的就这麼由师徒相传著直到她这一辈。因為巫教中大多数掌教者是雅禁也就是女人所以这块石头才特别重要。 这问情石除了石魂和人魂混合在一起非真心赠送便永不离弃的特性外还可以测试男人的真心。假如男人真的爱著石头的拥有者那麼如果女人把石头赠送给男人男人吞下石头后不仅不会有伤害还会成為石头的下一任主人并且助长他的灵力。 如果他是个修行的人会大有助益;如果他不是修行之人就会一辈子心想事成好像有一颗幸运的星星追随著他! 但对於女人而言它所能帮助人完成的愿望其实就是得到一份真挚无偽的爱情。听来很可笑可是在女人的心目中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这一件有了爱情可以捨弃这世上的一切。 巫教传下来近千年了得到石头的掌教者大多独身就算嫁人也是以药鬼為夫所以这时头从来没有现世过从来没有被送给过任何一个男人。只有到了她这一辈师傅预言巫教会消失而且她也遇到了她真心所爱的人。 是劫数吗?她不知道即使爱了他她的生命打了折扣她也没有后悔过。可是现在她后悔了她想要彻底离开这个人世所以想见他一面所以想给他一点东西作為纪念说到底是她自私啊。 她不想他忘了她!她还想知道他的真心!现在她知道了可是她寧愿不知道。 他不爱她还因為撒谎而要丢掉性命。吞掉问情石的人假如说的是假话这石头是会从人的身体内吸乾他的一切的他会连魂魄也剩不下。那麼她永远失去他了!永远永远! 為什麼那麼傻?当初他偷听时她和师傅的魂魄说的是当地的土语就算阿南懂得民族方言毕竟他是个汉人很有可能会听错。為什麼她从没预料到这个?到现在他因為谎言而要失去一切--生命和灵魂! 怎麼办?怎麼办?她怎麼能任由他就这样化為乌有可是她又能怎样才能救他? 「原来是这样!」迷迷糊糊地听明白阿百的解释司马南万念俱灰。 他从小钟情於道术但是一接触才知道他想学的是多麼浩如烟海而人的生命是多麼有限根本不能了解其中之万一。道家讲究的就是自然与求长生可是人到中年后他明白指望著修炼他是不会成功的。所以他想尽办法学习復活术学习一切可以延长自己生命的东西。 為此他沉迷其中、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也和阮瞻的父亲產生了一些解不开的恩怨。 然而他一次次失败直到他的肉身死去死在他去苗疆寻找长生术的路上。可是他遇到了阿百她虽然没能让他復活但也没让他真正「死」去还让他无意间听说了这块永生石。 他见阿百的师傅死去后都要回来嘱咐阿百一厢情愿的以為那永生石可以助人永生所以利用了阿百对他的感情留在了她的身边。而现在看来他所追求的全是虚妄的根本没有人可以永生一个人也不能真正瞭解这世界上的一切! 只是他真的不爱她吗? 从身体裡的搅痛来看似乎是这样的可是他為什麼觉得有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保护著他的心臟呢? 「对不起!」阿百哭泣著「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看见阿百的心碎司马南很想答应她可是从他身体的状况来讲他明白自己命不久矣而且会魂魄不剩。他做不到就不能答应她因為他不想在最后的时光给她最后的欺骗。 看来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尽其鸣也哀人在临死的时候果然会有善念就如同此刻他忽然觉得他多年追求的是多麼可笑自己是多麼的渺小他很后悔為了这些不值得的东西毁掉了所有的一切。 一叶障目不见南山。為他这个目标他毁掉了多少人生中的美好? 「是我对不起你。」他微笑起来温柔的模样让阿百想起了他们新婚的时光「我不该骗你也不该把你困起来。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做吗?」 「不我不想知道你不要说话。」 「可是我想告诉你。」司马南柔声说「你异能强大死去后更会洞悉人心。这让我很心虚怕你知道我对你不是真心怕你报復我把祕术和石头给了别人。」司马南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下去「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有苦衷。我怕你因而鄙视我而我寧愿你恨我因為--那至少是强烈的情感。」他又顿了一下「求得永生好有时间慢慢研究所有的道术是我一生非要达到的目标為了它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你。可事实上--我无法放弃你所以我困住你不想让你找到我看到我的无耻也不想让你转世轮迴消失个无影无踪。而我把你困起来知道你就在那儿总觉得你会等我一样。」 他的话说得太温柔了让阿百心酸地哭泣不止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呆呆地看著这一切说不出话来。 「肯原谅我吗?阿百!」 抱著司马南外表还没什麼变化但越来越轻的身体阿百惊恐万状。 想要和他告别的想要送他礼物的為什麼她的爱意竟然会要了他的命!没错他做了太多的坏事可没有人知道他的矛盾与挣扎没有知道他的苦楚与愤怒只有她知道。所以她想既然所有人都恨他就由她来爱他好了。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她温柔地吻著他的额头。 第五十一章 情死 「姓阮的小子你给我滚过来。」司马南突然大声说。 阮瞻一直呆站在旁边看著阿百所经歷的辛酸的这一幕连趁机挪动到塔外来恢復异能也忘记了。他外伤严重咬紧牙关才勉力来到司马南身边。此时他完全没有戒备而且他也知道这根本不需要了长了眼睛就看得出司马南马上就会死去这一场争斗就以这样戏剧化的场面结束。 「你得承认我没有输给你。」司马南倚在阿百的怀裡脸色虽然已经呈现出不正常的灰白但神色却依然骄傲地说。 「你没输!」阮瞻老实的承诺。 「是啊我没输给你我是输给了自己。这叫什麼来著?」 「人算不如天算。」 司马南虚弱地笑了一下微点了点头「果然强求的东西没有好结果。金钱、美女、寿数无一不是如此。枉我也称学习道法却追求最违背自然的事情真是可悲!」 「不在道法上我是佩服你的你是我见过法力最高深的人。」阮瞻由衷地说。 眼见著司马南的生命即将消逝想想那些為了他的一己之私而被冤害的无辜的人阮瞻本该庆祝胜利的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不仅因為阿百无尽的悲伤也包含著对司马南误入歧途的惋惜还有心裡那复杂的、说不清的情绪。 一直以来他以对付司马南為目标现在司马南就要死了而且看来会连魂魄也剩不下他忽然感到空虚和无力。為什麼会这样?他受不了这哀伤的气氛他寧愿和司马南拼个你死我活轰轰烈烈!而现在这个样子他感觉是他让那麼善良的阿百心碎! 「道法最深麼?也不尽然。」司马南轻轻地说「你父亲就是一位了不起的法师你看到的并不是最真实的样子他才是真正的厉害啊!」 「我父亲?」司马南的话让阮瞻心裡一动他一直觉得他和司马南之间有什麼渊源也知道必与他父亲有关但却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有什麼瓜葛或者关係。 本来他想盘问司马南的因為如果现在不问随著司马南的死这件事就将成為永远的谜。但他见阿百那麼伤心又怎麼忍得下心打扰他们最后一刻的相处没想到司马南会主动提起这些。 司马南看了阮瞻一眼「他说过你有逢三之难是吗?」 阮瞻吃了一惊最近他忙於应付空城裡的事把这件事都扔到脖子后面去了。此时听司马南提起下意识地看了小夏一眼。但见她还是处於木僵状态但满脸泪水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阿百明白她又為阿百难过又担心自己的伤势并没有注意到司马南的话。 「你也知道我的逢三之难?」他压低了声音问。 司马南神色间相当复杂有点怜悯还有点了然。但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阮瞻的话「那一难是你命裡的死劫你必定渡不过早点想对策吧!至於我和你的关係--」他示意阮瞻靠近些然后低声在阮瞻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相信你很意外。」司马南苦笑了一下「世事难料变幻无常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阮瞻不是个喜怒形於色的人但此刻的脸色却比司马南还要难看。他直起身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刚想再问什麼司马南却摇摇头阮瞻只好硬生生吞下要说的话。 司马南肯毫无保留的告诉他这些已经足对得起他了其他的事他会自己去寻找答案。现在司马南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时候应该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他的妻子才对。 「阿百。」司马南温柔地轻喃了一句「把脸靠近我我想让你是我眼中最后的形象。」 阿百呜咽了一声俯下了头。 司马南勉力抬起手轻轻抚著她的脸「对不起阿百。最后我还是不能留在你身边也还是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你。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阿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摇头哭泣。 「好孩子--乖--不要看不开--我们互相是对方命裡的劫过不去的劫可是我喜欢这个劫呢!」司马南的气息越来越弱身体几近透明「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听话好孩子一定要好好的。」 他用他们新婚时的暱称和阿百做最后的告别让阿百柔肠寸断。如果他们是对方的劫在他们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无可避免了吧! 那时他就站在一棵藤木下虽然衣衫襤褸、神色憔悴但却丰神俊秀、儒雅温文、那麼的与眾不同、那麼的桀駑瀟洒让她一见倾心;在他们相处的时候他的谈吐、学识讨论道法和巫术时的智慧、他对她最微小的关心都让她心悸不已;在他们短暂的婚姻生活中他像父亲对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宠爱纵容著她像个知心朋友一样让她可以安心把一切与他分享又像个情人一样火热漏*点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如何看得开! 是他给了她不同的世界让她明白这天下如此之大;是他让她享受著除尊敬外的其他情感不必每天一本正经地做她的雅禁也可以是个恶作剧的孩子也可以是个乱脾气的小姑娘是个撒娇耍赖的小女人也可以是个不负责任的懒虫;是他让她体会了人生的万般滋味让她明白她不仅是个有天授神能的巫女也是个有著七情六慾的女人哪! 尊敬与敬畏她拥有太多只有他给了她感情和温暖给了她伤心的哭泣和欢乐的笑容她怎麼能不爱他!就算他是骗她的又如何?就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爱她又如何?就算这一切不过是个幻梦又如何? 他是她的唯一啊。他离去了她怎麼能好好的! 唰-- 一阵微风吹过阿百怀中的司马南的身体忽然塌了下去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那身被鲜血染红了的白色衣服。 「阿南--」阿百悲鸣了一声拋下那身衣服双手在地上不停地摸索著「阿南不要离开我阿南回来!阿南回来别离开我!回来!」 她一边哭一边用力的在地上挖好像司马南不是魂飞魄散而是陷入地下一样。她徒劳的挖著锥心泣血的泪一串串顺著脸庞滑落本该没有实体的纤纤十指被坚硬的地面磨得鲜血淋漓。但她就是不停止拼了命地要把已经消失的情人从虚无中拉回来! 「阿百他已经走了。」阮瞻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拦腰抱住阿百。可阿百根本听不进去挣脱开阮瞻的双臂再一次跪伏到地面上去。 「阿南你回来。拿我的命去--阿南--回来!」 她哭得那麼伤心连阮瞻都要落泪了。 「阿百--」他再次向前想把阿百拉起来却现堆在地上的衣服极细微地颤动著好像有什麼东西在下面跳动。 他急忙蹲下身去现那块红石头被掩盖在衣服的下面。司马南因為撒谎而死在这块神石之下石头却没有因此被毁掉。但在衣服下抖动的不仅是这块有如人的心臟一样的永生石还包括石头外围一缕肉眼看不到的残魂! 「阿百你看这个。」他一指挑著那一缕残魂一手握著那块石头「阿百!」因為阿百没有回应他他加大声音叫了一声。 但阿百还是没有听见依然拼命挖著地面使他不得不强行拉起她「你看这是什麼?」 阿百泪眼模糊一瞬间没有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阮瞻手指上的残魂见了阿百却彷彿见到自己的主人一样加快了跳动的度让阿百先是吃惊的瞪视著它而后意识到什麼一样立即伸手把残魂握在手中。 「这是--这是他吗?」她瞪大了一双泪眼望著阮瞻。 阮瞻嘆息著摇了摇头「阿百司马南已经消失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这只是他的一缕残魂没有意识、没有思想只是因為本能才对你有那麼大的反应。」 阿百没有说话低头看著自己的手见那残魂在她血肉糢糊的掌心温柔的磨蹭著再一次落下泪来。 「他原来是爱我的。」她幽怨地说抬起手掌在脸上轻轻触碰「他弄不明白他不习惯去爱别人可是他是爱我的虽然只有一丝可他是爱我的。我明白了阿南我明白了我不悔!只要你有一丝是爱我的我就足够了阿南--」 她的泪还没有乾却微笑了起来如获至宝地捧著那缕司马南的残魂温柔的亲吻这让阮瞻的心再一次陷入了她的悲伤之中。 永生石会让撒谎的人魂魄不剩这是对无情人的最大惩罚可是或许连司马南自己都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对阿百是有一丝真挚的爱情的也正因為这一丝真挚的爱意才让他能够留下一缕魂魄。 但这绝不是司马南了。它不能幻化成那个男人来陪伴阿百不能说话、不能微笑也没有司马南任何的记忆它终是一缕如风的魂魄而已随时都可能消散就算阿百在她能力最强大时以此残魂為基拼尽全部力量帮他聚魂成功他也不再是司马南了。 司马南已死。 「这是他的一部分就算他什麼也不知道至少我觉得是他在陪我我不会再孤单了。」阿百明白阮瞻的心意幽幽地说著「这足够了。我从来不想要他的什麼包括爱情在内可是他却给了我我没什麼好抱怨的。」 「那你要怎麼办?」 「怎麼办?」阿百忧伤地微笑「他消失了只剩下这个我就是想追随他去也不知道要追去哪裡。我看我还是回我的枯井去有他陪我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对我也没什麼关係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 阮瞻听她说得那麼哀伤又决然一时也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话来但想到阿百為了从司马南手中救下他而挣断了一缕魂魄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她。 「我会送你回去。」阮瞻对阿百说同时把永生石还给了她。 她没有了神能又缺了一魂路途还那麼遥远如果一个人带司马南的残魂回去危险係数太大所以等他处理完这空城的事他会亲自送她回去并且要用他所能结成的最强的结界挡在枯井的外面让她可以出但其他的东西都不可以进。 司马南去了但承他的情告诉了自己一些祕密為此他要替司马南保护阿百! 阿百点了点头拿过石头并把地上司马南的衣服鞋袜全包裹在一起抱在怀中坐在地上低声念起了听不懂的祈文。只一刻她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美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阮瞻抬头看看天空不明白為什麼这样善良的女人会有这样悲惨的结局这世界真的是公平的吗? 天空已经不再黑沉沉的而是有些灰这提醒著他事情要尽快全部解决天就要亮了! 一转头就看见一抹红色的影子极快地通过凉棚窜向湖心迴廊奔广场方向而去不是洪好好是谁! 刚才那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一幕也让洪好好完全不知所措了。她和其他人一样只能呆看著这一切等到事情结束才想起来自己的事。 司马南走了她的靠山也就没了她最怕的事情落在了她的头上--她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不能独立生存於这个世界之上可是她又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唯一的反应只有跑。 她完全没有计画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下意识的行為。 她跑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广场上但见眼前一黑恢復了些许灵能的阮瞻一脚从塔边踏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五十二章 善 「放开我我没做过坏事没主动做过。」慌乱中洪好好哀求道。 她很明白即使阮瞻目前外伤严重灵力也大打折扣但她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只能哀求「只要你能放过我你提什麼条件我都答应。不然我做你的奴隶也可以你看我有本事让你--」本能的她企图用她的女性魅力来交换逃脱的机会。 阮瞻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想放过她这一晚上看了太多的惨事他不想赶尽杀绝。可是不把洪好好治服等她缓过神来有可能酿出更大的灾祸。 如果说司马南是理智的、有目的的那麼洪好好的随意和任性就更加危险。她现在学习司马南的道术未成等她小有成就这世上的人又不知要遭什麼殃了! 「我不难為你回到你的地方去吧。」阮瞻悲悯的说「转世轮迴不好吗?有一段新的人生胜於你这样抢人家的肉身四处躲藏惶惶不可终日。」 「不要!」 「你不再属於阳间了强求是没有用的听我一句回去吧!」 「不!你根本不明白!」洪好好大睁著眼睛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我做错了事来世是会变猪狗的我那麼美绝对不要那样!」 「你别逼我!」 「是你别逼我!」洪好好见阮瞻没有一点商量的餘地气急败坏之下从衣领处摸出一张符咒出来「这是锁命符假如你不放过我我就撕了它到时候你的心上人也会和它一样变成两半!」 阮瞻皱紧了眉头。 对敌人果然不能仁慈啊他的一念之仁反而促成了对方的威胁。而他也没有想到当所有的人都被阿百的事吸引住心神的时候这个洪好好竟然能抓住时机為自己的逃跑收集筹码。 「我放了你又如何?不久我还是会找到你到时候我可没那麼客气了。」阮瞻冷冷的说著暗自寻找破解这符咒的良机。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洪好好太焦急了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态度「我数三声假如你不答应我立即撕毁这张符咒大家鱼死网破!」 然而还没等她倒数计时也没等阮瞻作出什麼表态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机器的轰鸣声。 在这黎明来临前的时刻在这座不会有人进入的空城裡怎麼会有机器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正是向这个方向而来。再近些才听清是机动车的马达声! 阮瞻和洪好好对此都比较意外而又因為他们之间互相牵制著两个人都没能动一下直到一点亮光出现在塔正对著的广场一侧才让他们看清楚冲过来的是一辆摩托车。 车前面雪亮的大灯开著像一柄匕一样劈开这黑夜并以极快度靠近了广场。 是万里! 虽然没能看清骑车人的脸但从身影上能判断出来者正是万里。洪好好大吃一惊没想到他能够从那些帮兇中生还而阮瞻看到他活著则是欣喜异常。 转眼间车子到了广场的边缘洪好好和阮瞻两人有两种心态但无论他们中的哪一个都以為万里会停下来。可事实却出乎他们的预料万里非但没有减反而加猛冲就好像驾著一匹失控的野马一样风驰电-地闯入这僵局中。 「阿瞻接著!」黑暗中一阵疾风破空而来阮瞻想也不想的伸手接住。 万里是他的生死之交就算给他一枚快要爆炸的炸弹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接住这就是朋友之的信任。而在他接到飞掷过来的血木剑的同时万里毫不留情地撞向了洪好好! 洪好好根本没料到万里这样温和的人竟然会使用这麼野蛮的方法只一愣神的时间就感觉身体被撞飞了起来。 啊-- 她长长地惨叫一声虽然身体并不是她的她也不能像司马南一样完全契合灵肉但疼痛她还是感觉得到而在这副肉身腾空在半空之时她本能把灵魂脱出了躯壳。 可是万里这一撞像是要搏命一样冲撞力极大、惯性十足所以就算她灵魂出窍魂体还是被撞飞了远远地弹到了塔身上然后直直的落了下来。而当她一落地面对的就是已经重新踏回的阮瞻可怕的是他还握著那柄所有魂体惧怕的血木剑直指著她的眉心! 吱呀--摩托车出刺耳的煞车声紧随其后的则是她的肉身落入湖水的声音还有仅存的那些恶鬼道的恶灵扑过去吞食落水物的声音那张镇命符也从空中慢慢飘下好像一张废纸一样落在草丛中。 「不要杀我!」洪好好尖叫一声跪伏在地。 「我警告过你了。」阮瞻的神色冷酷如刀「你不该用小夏来威胁我!」 「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洪好好匍匐过来抱住阮瞻的双脚「我好不容易才活过来我只是要活著而已。」 「你活著却剥夺别人的生命天下没有这个道理!」阮瞻低头看著盘在自己脚下的那团灰影「你伤及过太多的性命我本不该饶你可念在你只是司马南的帮兇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乖乖回到你该去之地!」 洪好好绝望地哭泣著在阮瞻的小腿上越缠越紧其中一部分还渗入了他的脚底。她以為阮瞻没有注意但慢慢下沉的血木剑的剑尖提醒她她的阴谋没有得逞的可能。 这个男人不会害怕、不会被引诱、不会心软、更不会被偷袭她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逃脱! 血木剑又下降了一吋一时间红光大盛剑身兴奋得抖了起来并且出了人类听不到的鸣叫声听得洪好好立即放开阮瞻的腿像一条受惊的蛇一样躲到角落去哆嗦个不停。 多麼丑陋!谁说面容姣好身材绝佳的女人就一定是美的?眼前这个女人贪恋人世间的繁华怯懦的不肯接受应该接受的命运自私、冷酷、虚荣、残忍又愚蠢怎麼能得到真挚的爱呢? 「左德麻烦你把暗室裡的金属旗子给我!」阮瞻的眼睛还看著洪好好但知道楼上的左德一直在观察事情的进展於是大声吩咐。 没有回答的声音但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头顶就传来物品落下的风声阮瞻头也不抬的伸手接住「我给你选择的机会a--灰飞湮灭b--进到幡裡等我把你送回去!」 洪好好抬起头来看著面无表情的阮瞻眼神中的乞怜和恐惧慢慢变成了充满怨毒的恨意「我誓我要报復你让你落到今天我这步田地甚至还要惨!我誓!」 「明白了你是选择b。」阮瞻说著一抖手随著默念的咒语小幡放大到一人高「进来吧!」 残裂幡產生了强大的吸力这不是作為魂体的洪好好可以抗拒的所以儘管她还有些灵力此刻又拼命的挣扎但是伴随著她的五指在地上抓挠出的刺耳声响和深深指痕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吸了进去。 她的头不甘心的在幡面上停留了一下「我恨你!我誓会要你死得难看!」她怨毒地说然后彻底消失。 阮瞻摇摇头没想到她竟然连丧心病狂的司马南都不如。至少司马南还因為心中的一份爱意而在死前有悔过之心至少他临去之时明白自己因為一时的执念而错过了什麼。而洪好好呢她连放过自己的机会也不给自己! 收起了残裂幡阮瞻才去解开小夏的封印而由於她本身没有灵力被封印的时间又太长所以立即陷入了昏迷。但这已经没关係了事情已经完全结束除了一些要善后的事。她安全了所有的人都安全了。 看天色离天亮还有段时间疲惫至极的阮瞻坐在凉棚中温柔地把小夏抱在怀裡等待万里从广场上过来。 「这个还有用吗?」万里举举手中的锁命符。 「封印已除那就是一张废纸。」 「那她怎麼了?」万里凝视著小夏的脸有种想把她拉到自己怀裡的冲动但见她睡得很沉似的忍耐著没动。 「只是昏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不过看来是饿坏了才几天啊下巴都尖了。」万里说著从背包中拿出一瓶水打开递给阮瞻。 阮瞻一饮而尽。 他就知道被困在空城裡的人一定是又飢又渴尤其阮瞻还可能大為失血所以贴心地為他们準备了食物!只是阮瞻只喝了水拒绝了他递过来的食物。 「你怎麼回事?」万里看看阮瞻表情像是嘲笑但眼神中满是关心「看你这德行肯定是被人家海扁了一顿。」 「少来管我你怎麼样?」 「我啊。」万里耸耸肩「我差点被洪好好性侵害她脱得我只剩下一条内裤啊还有一双袜子。」他自嘲了一句然后把他所遭遇的说了一遍。 阮瞻嘆了一口气「可惜把龙大师这样的人物搭了进去。」 「是啊那是个误入歧途的好人。只是有的事做错了就算你马上悔悟也要付出代价可是龙大师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万里也有些伤感。 「司马南也是一样的不过他走得太远了。」阮瞻说著看了看阿百那边。 万里这才看到阿百跪坐在不远处因為她一动不动地诵念著祈文完全不理会外面的事像一尊石雕一样不仔细看都不会现。 「司马南--死了?」万里问。 其实他是有预感的因為他待在旧镇裡时突然现全镇有了人气。当时还是半夜并没有人出来但这个死了一样的镇子突然就有了活人气有灯光有咳嗽声那时他就知道新镇裡的争斗以阮瞻的胜利而告终。 於是他威胁那些打手尽快离开从他们手中硬抢了一辆最大马力摩托车一路赶到了新镇。他想也许阮瞻需要他的帮助来善后也许他会需要血木剑。 到了这裡后他一直没看到司马南的影子所以他明白司马南死了! 阮瞻不知道如何回答万里只好把整件事情全说了一遍听得万里唏嘘不已。阿百太可怜了她这一生什麼坏事也没做过一直保护别人為别人谋福利為什麼她要得到那样的结果? 「你準备怎麼办?」他问。 阮瞻沉吟了一下「加上小夏这次一共来了十二个人活下来的只有四个了。小夏、左德、马记者和毛富镇长。这件事要怎麼解释用不著我们我相信左德和马记者也不会说出这件事他们自会统一对外的说词并不需要我们来善后过不多久洪清镇只是会多一件悬案而已。而毛富是装疯的他一定是这件事的主谋之一如果我们要用龙大师的证据把当年的罪人送上法庭作公正的审判一定不能漏下他。而且假如这件事终於能沉冤昭雪那些怨灵也会走得安心。虽然基於这个风水大阵他们是否洗雪沉冤都不妨碍把他们驱逐出阳间但我希望能够还他们一个公道。」 「你放心龙大师给我的证据能让那些混蛋枪毙一百回。」万里愤慨地说。 「那就好大概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阮瞻想起阿百心裡又是一绞「至於我们要作的就是把湖裡剩下的那些恶灵灭掉清除一切我们来过的痕跡送阿百和洪好好回到她要的地方。然后你带小夏回去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养伤?在哪裡养都一样了去咱们市的公安医院吧那裡的护士小姐比较漂亮。」万里故意说笑著缓解著现场哀伤的气氛。 「皮肉伤不必休养自己会好的。」阮瞻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是关於我的身世和我父亲的事我必须调查一下。现在还不能和你说相信我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什麼事这麼神秘?」万里皱眉但见阮瞻一脸坚决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决定在这个时候还是先不问他以后再慢慢来。 「好就照你说的做。忘了告诉你龙大师留给你一本书我看不懂大概是传授你一些什麼吧。留给我的那本册子就是当年的罪证和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把这些都埋在镇外的树林裡了。我们办完这裡的事就去把它挖出来你去办你的事我就去通过正常的手段把那些罪魁祸绳之以法!这下小夏有事做了她可是律师哪虽然不太合格。」 阮瞻点点头「这样最好。可是当初袁镇长他们究竟做了什麼事让这麼多好人成為了怨灵?」 第五十三章 突然出现的人 当年那件事完全是愚昧和贪婪造成的。 儘管袁镇长和当年处事的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国家干部但骨子裡的迷信还是让他们做出这麼令人髮指的事。 其实只不过是霍乱而已! 十几年前一场洪涝灾害侵袭了这个地方。虽然当时中国的许多农村已经富裕起来了但这裡还是偏远贫困之地医疗条件相当差。由於卫生防疫工作没有做加之正值五月到九月的霍乱高期所以洪清镇下属的一个叫马莲村的地方爆了霍乱! 当时村裡的成年人差不多全部感染上了霍乱但是因為初期症状没有高热却类似於拉肚子所以没有什麼医疗知识的村民以為只是喝了不乾净的水造成的腹泻而已。 可是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村裡开始有人死去而村裡的成年人大部分已经不能行走作為村长的三叔才派一名没有感染上霍乱的小孩子去找在镇医院工作的张欣欣。 张欣欣是老张家的独女也是马莲村的女状元是唯一走出大山读了大学而后又回到镇上工作的人。她年纪虽轻但由於是毕业於名牌医科大学所以是镇医院的副院长在村人的心中她就是村裡的救星。 马莲村地处深山加上当年还没有修建盘山公路几乎是与外界隔绝的所以当张欣欣带著几个人和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品赶回村裡的时候村裡大部分人已经因重度脱水而呈现出「霍乱」面容--眼眶下陷两颊深凹口唇乾燥神志淡漠甚至不清皮肤皱缩湿冷弹性消失手指乾瘪似洗衣妇腹凹陷如舟。 这情景让欣欣忧心如焚立即开始了救治。从她所学的医疗知识裡霍乱虽然传染性极高疫苗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而且有毒性但只要处理得当在当今的社会已经并不是难以治愈且死亡率很高的疾病了。 可是她虽然这样想她带来的那几个人却吓坏了。那几个人虽说也掛著医院医生的牌子但在医疗条件差医务人员稀缺的当地他们其实只是接受过一些简单医学培训的从业人员连城市医院中护士的水準也达不到。在偏远的农村很多地方存在这一现象让并不具备医学水平的人做了医生。 在马莲村爆霍乱之前前几年还有一个叫大羊村的村子出现过这种疾病因為大羊村的所在还要偏僻所以全村人都病死后才被外界所知因為尸体处理不当差点让瘟疫蔓延这在当地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在当地人的眼中这根本不是什麼疾病而是有人得罪了瘟神爷所以才会被降以灭村之罪。和这些人接触也会被牵连就连说出这件事也会受到同样的惩罚! 不知為什麼当地人称霍乱為「零二」或许是以细菌的型号称呼的。反正在以讹传讹之下当地人闻「零二」色变。而且据传这种病菌无论如何也杀不死的传染上的人必死只有火只有不停燃烧的大火才能杀死这疾病! 那几个随欣欣来的人见到村裡这种样子以為恐怖的「零二」再度降临完全放弃了医者之心忙不迭的逃开。欣欣拦不住、也说不通他们只得让他们去报告给当时主管医疗卫生的干部也就是现在的袁镇长让他想办法调集医疗力量好拯救村裡的人! 欣欣当时和已婚的袁镇长保持著曖昧的恋爱关係她以為有学识且為人正直的袁镇长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省裡大医院的医疗力量救助这些还没有到山穷水尽地步的村民於水火。 以她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这只是群体性的钾盐大量丧失所表现出的尿毒症和酸中毒症状死去的人是死於臟器衰竭与什麼瘟神爷无关。目前虽然传染人数极高但大多是在可以治愈的范围之内。而且她深信和她秘密热恋的那个男人那个让她全身心爱著、崇拜著、信赖著的男人一定会救他们的!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一心信赖和等待著的袁镇长在安抚了病人的情绪并套走了村长三叔家祖传的、关於烧窑的工艺后竟然带著十几个镇上的工作人员在一个夜裡放火烧了马莲村把那些可能会完全恢復的人全部烧死在村中。 全村人病得起不了床没有能力逃开这场催命的大火而有能力逃离的部分没被传染的小孩子也被围在村口的人强行推回到火堆中。至於欣欣她是被她的心上人亲手绑在了门上看著他无情的远去在他面前被烧成焦尸。 她死也不会知道袁镇长覬覦那制窑的秘密好久这场霍乱正是给他的机会威胁三叔交出秘方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瓜葛的机会!而他当然明白霍乱在当今的医疗水平下不再是绝症可是他想当上镇长想依靠那秘方获得巨大的财富还有安抚这地方所有人的心。 只於她和她的村民不得不牺牲用这种野蛮和残忍的方式被消灭掉只為了不去危害其他人!而那种危害却并不存在!这样被残害这样的无辜这样的不分男女老幼他们怎麼能不怨气冲天! 所以这件事后没多久袁镇长等一行人开始家宅不寧迫不得已他请出了自己的叔叔袁龙大师。 龙大师开始时非常震怒甚至想扭送自己唯一的姪子绳之以法。可是他终究没能摆脱亲情的羈绊和袁镇长的苦求和所谓悔意。指导这些人把根本没有掩埋过的焦尸製成了砖瓦建成房子让他们不能离开此地然后他再用风水大镇困住他们。 做完这一切龙大师就死了。但袁镇长按他死前的吩咐把他葬在深山中的一块地势绝佳之地让他在十几年来一直守护著风水大阵并且试图度亡灵! 马莲村地处偏僻之前又有大羊村因霍乱而灭村的先例因此当那场消灭瘟疫的大火燃起的时候没有人知道烧得并不是死尸灭的也不是病菌被烧死的是活失生的人!之后他们的魂魄还经受到了被符咒和阵法加持过的窑炉的高温折磨!而他们的消失匿跡换来了袁镇长的步步高升、他的良好口碑和洪清镇随后的繁荣。 而这件冤案在洪清镇这些有势力的人的上下齐心瞒报下并没有被捅出去。再过不久健忘的人们不是忘记了就是因為害怕瘟神爷降罪而绝口不提这些冤沉四海的人就这麼被漠视和遗忘。就这麼不了了之因此才造成了他们那无法消散的怨气徘徊在新镇之中! 「这个袁镇长真是混蛋加三级一定会受到法律的恶惩!」万里再说起这件事还是忿忿不平。 阮瞻不说话。 万里生长在正常的环境下虽然作為心裡医生接触过许多病人但那毕竟也是人类正常的一面。他就不同了他见过人类最阴险最黑暗的部分他面对过也经歷过所以他明白魔鬼都是人幻化而成的! 「证据确实吗?」 「事无巨细準备充分。」 「那很好就麻烦你去还这些人一个公道了。」阮瞻嘆了口气「当年的人或者他们的后人在新镇裡死得差不多了外面只剩下袁镇长和几个小人物你要注意不要让他们逃了。」 万里一笑「你放心那些洪好好招聘的打手被我吓唬得跑了一批还剩下几个将功折罪的正在盯著袁镇长那几个人呢。你放心谁种下的因就要承受随后的果任他是谁也跑不掉的。」 他说著抬头看看天色「喂天快亮了要及早準备。这样看你伤得这副德行估计也没什麼力气了就由我去塔上把你的”犯罪痕跡”消灭再打左德去找马记者和毛富让他们研究对外的统一说辞然后压著毛富回镇上去。而你也别閒著你快把这死丫头弄醒。」他指指阮瞻怀裡的小夏接著又想起什麼一样嘆了一口气「我还要和阿百告别一下唉这麼好的女人世上绝无仅有的竟然因為爱错了一个男人就那麼惨!」 万里的话让阮瞻的心裡一凉低头看看小夏可爱的脸庞轻轻抚著直到感觉到她已经慢慢醒来让阮瞻突然心生不捨。他已经爱她爱得刻骨铭心却不得不生生把这种爱情从自己心中撕裂他多麼希望可以和她天长地久可是却知道他们这样依偎在一起的时光只能以秒来计算了。 她不知道这所有的事更好反正他就是想让她忘记的。他记得当时他们第一次合作时小夏见他操纵看守所警察的记忆曾经让他誓永远不会这麼对待她他誓了可惜今天他要违背誓言。 因為当初他没想过会那麼深的爱上她没想过会和她有那麼温柔的牵扯也没想过自己是不能这麼做的。他有逢三之难父亲和司马南都说他无法渡过这个死劫也就是说他没有能力给她幸福。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本不该去招惹她的。是他受伤后的软弱、是因為身处这谜城之中、是对她过分的担心、还有相见时无法抑制的漏*点让他什麼也顾不得了! 他吻了她让他和她彼此之间的爱都毫无保留的爆出来而如果放任这种感情展下去她要面对的就只有伤心和绝望那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他必须让她忘记忘记这裡生的一切忘记他们的爱情忘记曾经他那麼热烈地对待著她! 怀裡的小夏挣扎了一下慢慢直起了身体。一抬头就看见阮瞻深黑的眼睛带著一种复杂的情绪看著她温柔、忧伤、热烈和痛苦。 「结束了吗?」 阮瞻点点头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好像只要一眨眼她就会在他眼前消失好像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刻在心裡。这让小夏的心「砰砰」乱跳著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 「你受伤好重可能要休养一段时间呢。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她试图用微笑来化解心中的不安「让你看看如果必要我也可以很温柔的。」 阮瞻不说话还只是看著她。 「天哪一定很疼!」她注意到他肩膀血肉糢糊的一片心疼地轻轻碰了一下心裡那种不安感突然加重了很想抱著他不放手「那个--我想抱著你。可以吗?」 阮瞻伸出手轻轻碰著小夏腮边的细髮「好啊。但之前我要和你说一句话你听了要放在心裡最深的地方但是不用想起来只要你知道就好。」 「什麼?」阮瞻矛盾的语气极其温柔的眼神迷惑了她。 「我爱你!非常非常爱。就算我死去这种爱也不会停止永远永远!」阮瞻轻声说著然后把小夏抱在怀裡。俯下头在她的髮间这样继续呢喃著灼热的吻透过头髮一直烫到她的心裡。 「我也非常爱你。」她迷迷糊糊地回应他。 「帮我做一件事好吗?」 「什麼?」 「忘记我!」阮瞻说著伸手摩挲著小夏的头顶。 小夏只感觉有一股热流从头顶窜了进来让她有些迷惑但忽然间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她想反抗可是来不及了。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模糊然后人事不知。 阮瞻抱紧了小夏钢铁一样的人却几乎落泪手裡虽然捨不得放开但嘴裡却不得不在她耳边轻喃著。 就这麼过了一会儿万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对她做了什麼?」 「我告诉她她在洪清镇生了病做了一个恶梦梦裡的事再也想不起来了。然后阿百找到了司马南带他回到了苗疆。而你把她接了回去。」阮瞻幽幽地说。 「什麼?你--」万里一愣但随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你呢?你去了哪裡?」 「我没出现过我回老家祭祖。」 「让她忘了这裡恐怖的一切?」 「是。」 「还有什麼?」 「--」 「告诉我作為你清除和改变小夏记忆的知情者我有权利知道你这究竟是為什麼?!」万里的神色很严肃「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样你不是一直认為没有人有权利剥夺他人的记忆吗?哪怕是最不堪和恐怖的。」 「我只是让她忘了来洪清镇后的事而已其他的完好无损完好无损。一切都没有改变。」阮瞻还是抱著小夏不放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心痛如绞。 「可这是為什麼?我非知道不可否则我会想办法让她恢復记忆!」万里威胁道。 阮瞻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著痛苦和无奈「因為我告诉她我爱她。因為我吻了她!因為我还有一年的生命因為我不能让自己一时的冲动却让她伤心一辈子!」 「你这混蛋!」万里说不清自己心裡是震惊还是妒忌「我守著她那麼多年都没捨得碰她一下没想到你竟然先下手為强然后还想一走了之!」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她!」万里把小夏从阮瞻的怀裡拉出来让她倚著自己「无论是什麼样的痛苦你没有权利帮她选择。你等著看假如她想起了这一切她会恨你的!」他边说边把一个小布包放入小夏的衣袋内。 那是刚才阿百让他转交给小夏的她说那石头能测验男人的真心她现在不需要了所以要送给她最好的朋友。她说她把石头彻底石化了所以石头不会再隐形等一安定下来就会用自己的方法教给小夏如何使用。 可是现在他很怀疑小夏要这块石头有什麼用?女人要男人的真心但只有真心爱情也是不能成就的。他明白阮瞻的心也明白自己的可是命运会做出什麼样的选择呢? 阮瞻无法回答万里。 儘管这麼做他心裡也痛得鲜血淋漓儘管他承受著最大的痛苦可是他没办法為自己辩解。他多想可以和她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啊! 可是假如那将带给她灾难和痛苦那麼他寧愿做这个斩断一切的恶人寧愿她恨他! 「唉--」一个夸张的嘆息声从阮瞻和万里的身后传来「好可怜的女孩子!」 什麼时候背后有人的?為什麼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 阮瞻和万里骇然循声望去。 只见他们身后的凉棚裡站著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男人眉清目秀、笑眉笑眼、吊而郎当浑身上下散著那麼一股说不出的瀟洒劲。 两个对视一眼同时认出了这个不之客! 包大同! 小夏想起了阮瞻和她的爱情了吗?司马南究竟说了什麼?阮瞻要怎麼调查真相?包大同為什麼会突然跑来?请看驱魔人第七篇--阴童。 第一章 不速之客 疼-疼-疼 小夏在无边的痛楚中醒来说不清是哪裡就是觉得身体裡有一根游走的针在四处乱窜所到之处把她的身体刺得千疮百孔。 尤其是脑袋好像有什麼东西被抽走了一样模糊成一团空白只要试图仔细去想那团空白就变成了穿不透的黑暗而且伴随著剧烈的头痛让她禁不住呻吟出声。 一隻温暖乾燥的大手抚在她的额头上让她有片刻的舒服努力睁开眼睛。 「还记得我吗?」男人笑咪咪的低声问。 「废话。」小夏无力地呢喃了一句「我很想忘记。」 「就是说想忘也忘不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魅力大!」万里的手还在小夏的额头上「烧是退了不过看起来还是有点虚弱。」 「我怎麼了?」小夏迷迷糊糊的一时之间思维有些混乱。 「你不记得了?」万里若有所思的望著小夏的脸。 作為医生他很明白心理上的打击总会间接造成身体上的伤害从中医学的理论来讲意念是很重要的。就像这一次阮瞻只是清除、修改了小夏的一小部分记忆但阮瞻在做这件事时小夏很可能已经意识到了所以她会受到很重的心理伤害再加上她在洪清镇遭受到很多的**伤害和精神恐惧结果导致她一直高烧不止并且昏迷不醒最后弄到要住院那麼严重。 但愿她不要捡回失去的记忆否则她会恨阮瞻而且会很伤心的。或者是潜意识中她自己也不愿意醒来吧!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小夏皱紧眉头「可是我想不起来梦到了什麼但是绝对有什麼事情生我只是想不起来。」她伸出手烦躁的搓搓额头。 她很希望能想起什麼在内心深处她总觉得那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你的脑细胞太活跃了对梦境的代入感很强这是很脆弱的心理状态。」万里用手指抚了抚小夏皱起的淡淡秀眉。「你只不过是水土不服一进洪清镇就病倒了然后我只好去把你接回来那裡的医疗条件还是比不上这裡。」 「洪清镇?」这个名字在小夏的脑海中一闪让她突然抓住了记忆的边缘「对啊我去进行普法宣传--最后一个地方是洪清镇--然后我们住进了旅店然后--然后--」 小夏用力地想弄得万里相当紧张。他相信阮瞻的法力不过如果小夏的记忆太深刻的话也有可能以人的本能战胜法力的禁錮。好在小夏想了一下后由於头疼而宣告放弃。 「然后你就突然昏了。」万里加强小夏的意念「你把阿百吓坏了她又不能送你去医院只好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阿百?」 「阿百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不记得最好! 可是小夏的反应并不按万里的期望走她微笑了一下道「我当然记得阿百啊。只是我才刚醒过来有点迷糊罢了。她怎麼了?」 「hoho你该问问我怎麼了!」万里尽量说得夸张一点「没人能遇到我遇到的这种怪事大半夜的电话铃突然响了我还没接电话那头就有个女人对著我叫:万里--万里--万里--你试试就会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是有点吓人。」万里学著阿百娇媚的声音让小夏忍俊不禁「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太奇怪了不能怪她嘛!对了阿百呢?」小夏这才想起来左右观望现窗外是明媚的阳光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一看就是病房。 这病房是三人间不过另外两张病床上并没有病人。 「白天她出不来吗?咦我的手鐲呢?」小夏抬起手腕没有见到那个阿百藏身的手鐲。 「她拿走了说要作為纪念。作為交换她给了你这个。」万里说著从衣袋中拿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条翠绿的细绳上面绑了一块小石头石头的四角镶了一些银边。绿色的丝密密麻麻地绑在石头的外围几乎完全把它包裹住但是还是有一丝丝极其美丽的红色从那一圈圈的绿中透了出来。 鲜艳的绿耀目的红雪亮的银让这项鍊看起来有一种朴拙之美使小夏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饰感觉自己天生就是这石头的主人! 「喜欢吗?」万里很喜欢小夏脸上开心的光彩「石头是阿百送的但把它设计成这麼美丽的项鍊就是我的功劳。我就知道这些红绿配正适合你这种柴禾妞!」 如果在平常小夏会回嘴的此刻她的心神却完全被这石头项鍊吸引住努力想起身。但一坐起就一阵头昏万里急忙搂住她肩膀帮她把项鍊戴上。 石头一贴近小夏的前胸她忽然感到非常亲切还有些淡淡的哀伤并且最意外的这一枚枣子大小的石头竟然轻飘飘的没什麼重量好像天生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都说饰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果然不假看你喜欢得什麼似的!」万里轻嘆了一句。 「天哪我感觉这石头有灵性别是阿百的什麼宝物吧这也太贵重了!」 「也许这就是宝物听说这叫永生石。不过她给你你就拿著她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阿百说等她有时间她会用自己的方法告诉你这石头有什麼神奇。」 小夏点点头看了一下和自己的身体分外妥贴的石头「你还没回答我阿百去了哪裡?」 「回家了啊!」万里努力说得很轻鬆「她是仙女一样的人不会贪恋人世间的繁华。她来就是為了找司马南找到了自然就回去了。」 这消息让小夏有点意外连忙缠著万里问个清楚。好在万里在小夏昏迷这段时间已经好好编过一番说词了所以并没有露出破绽。 小夏嘆了口气「原来司马南也爱阿百还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我都不知道呢。唉也好虽然司马南做了好多坏事但阿百那麼好又那麼爱他他能改过也是好事。可是要是阿百能来看看我就好了不然我们去看她吧!」 万里吓了一跳「不行!」他否决然后立即寻找藉口「人家两个人要修行你大概应该算人类阳气经常沾惹人家是会坏事的。」 这藉口有些勉强但在小夏心裡阿百也有她自己的生活可能确实不喜欢别人去打扰。她和阮瞻在一起的时候也恨不得天底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呢?」不知為什麼想起阮瞻小夏心裡一疼「我是说--阮瞻他去哪裡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相当虚弱无力应该是病得很重吧。难道他都没来看自己吗?虽然他们之间的关係比朋友好一点但还不到恋人的程度。虽然她的暗恋还没有结果「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也没有实行但作為朋友他也应该来看她吧? 「阿瞻啊--」万里扶小夏躺好「他都不知道你生病。你去普法宣传没多久他就回乡祭祖了虽然他是养子不过他老爹可就他一个儿子他这个人就算坏也要偶尔尽个孝道嘛。怎麼你想让我通知他吗?」 小夏连忙阻止。 她和阮瞻的关係还没到那麼亲密的地步没有权力对他撒娇的!可是為什麼一想他就会心痛感觉那麼爱他?怎麼了?病得软弱了?可是她不能这样在她还不知道阮瞻对她是否有意前她不能破坏他们之间那种曖昧又脆弱的关係。只是為什麼一场病而已就让她的心境產生了变化? 万里看著小夏脸上复杂的表情不知道说什麼好。她总是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绪什麼都摆在脸上这是她最让他动心的地方。善良、直率、纯真在现在这个社会几乎是绝跡的美好品质了。 他明白小夏对阮瞻的感情太强烈所以就算失去这一部分记忆也会有遗留的感觉。人的身体和心理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没有人能研究得透也没有人能控制得住。 他对小夏也很有感觉除了对娜娜就算他的前妻他也没有这样动心过。只是一开始他就犯了个错误当时他刚走出失败的婚姻结果他的小心和谨慎让她把他定位成好朋友、好哥哥。等他再想挽回时阮瞻出现了。 他了解自己的朋友表面看来好像很花心对每个女人都一样好但骨子裡却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小夏如果和阮瞻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看到这一点又看到小夏对自己并无那方面的意思他决心要退让。 一个电影裡说得好:他寧愿要两个开心的朋友也不要一个不开心的女人! 可是现在情况变了阮瞻头上悬著「逢三之难」这把随时会落下来的刀两个法力高的人都说他绝渡不过这个死劫这让阮瞻如钢铁般的意志也不由得变得软弱。阮瞻真心的爱上了小夏这感情让他无法割捨所以他不得不从他的角度為小夏考虑最后决定放弃她! 这是无私还是自私?万里无法判断。但是万里决定他也要慢慢接近小夏看她能不能接受他。不是趁火打劫而是希望最后无论结局如何无论这三角关係怎麼解决受伤的不是她就好。 毕竟他也是爱她的! 「行了别想那麼多啦!顺其自然好了!」万里拉回小夏的思绪「你病了两週了回家后要好好调养一段然后再销假上班。」 「两星期?!」 万里点点头。 实际上只有一星期但他要把小夏困在空城裡的时间算出来不然她会对不上号。至於医院纪录方面这裡的主治医生追求过他这点小事还瞒得住。 「你烧糊涂了所以没什麼印象。一会儿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假如没什麼大碍了明天我们就出院了吧就先住--」万里想让小夏住他家一段时间好就近照顾可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男人闯了进来。 「美女好点没?」他轻快地说。 小夏吃了一惊抬眼望去见一个年轻的男人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这男人没有万里的帅气温柔也没有阮瞻的神秘优雅不过长得眉清目秀十分讨喜让人一见就会產生好感。他身上穿了很时髦的休閒装头髮挑染得红一缕黄一缕手上捧了一大束玫瑰花直接递到了小夏的手裡。 「给我的?」小夏下意识地接住。 「当然。你看你病得都憔悴了但被这红玫瑰一衬马上又美丽好多倍。」 小夏不由得笑了。每个女人都喜欢听讚美而且这男人说话的语气还显得格外的自肺腑。 「可是--」小夏努力回忆自己什麼时候认识这麼一号人物但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為什麼根本没有印象?难道病得失忆了?不可能啊她明明记得好多事的! 「哦我是你的仰慕者。」男人善解人意地说「敝姓包小字大同。」 他说得文诌诌的让小夏差点笑出来但这个名字突然在脑海中一闪「包大同你是包大同!」 「我是啊。」包大同眨眨眼「小夏你知道我吗?」 「当然啊万里给我讲过你们之间的故事!」 包大同听小夏这麼说转头去看万里但见后者正一脸不耐烦地看著他。 「你来干什麼?」万里冷冷地说。 「我来探小夏的病啊你没看到嘛!」包大同说著想去抚摸小夏的头髮但却在半空中被万里架住「小夏也是你叫的!」 「她名字不是小夏吗?我為什麼不能叫?」包大同好像很愕然。 此刻小夏就算神经再大条也看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情形不对。按说他们是共同经歷过生死的而且万里為人随和、心地特别善良应该和任何人相处都没有问题但不明白為什麼他对包大同这样恶声恶气。 「谁让你进来的你就不会敲门吗?这是身為男人应该有的礼貌小夏可是女孩子。」万里继续指责。 包大同却一脸无辜「你不是男人吗?你在裡面的话小夏应该不会处在需要避讳的情形我為什麼不能直接进来。」 「你能和我比吗?我们是多年的朋友。」 「你也说是”朋友”了过不多久我可能是她最好的朋友呢。你说是”多年”比较亲近还是”最好”比较亲近?」 万里冷笑了一下马上回嘴顶了回去然后包大同又顶了回来。两个辩了半天一个一脸不耐烦一个一脸傻兮兮让小夏越听越看越头疼。 「那个--包大同--」 「嘿嘿叫我大同就行了。」 「好吧大同。你来本市有何贵干?」 「他来当职业神棍!」 「我来开捉鬼公司!」 两个男人说出了语句不同但意思相同的两句话。 第二章 谜面 午夜阮瞻站在小夏的病床前。 明天她就要出院了那麼他也就能安心的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虽然白天他远在天边但每到午夜他都会运用时空扭曲术来到这裡看著她安安静静地睡著一站就是一夜清晨时分才会离去也不管自己在重伤未癒的情况下会不会影响身体的恢復。 他走上前极轻的以手指抚著小夏的面颊生恐惊醒了她。小夏是极其敏感的体质不仅容易招惹灵体如果有人或者什麼东西靠近她她也会敏锐的感觉到所以他要特别小心才行。 他就这麼默默守护著她感觉自己就算死了也不过如此。那时他还是会这样对待她吧虽然她不会知道但是他不悔! 让她忘记他们在空城中那段虽然艰难惊涑但又甜蜜热烈的时光他要承受比任何人都更多的痛苦可是他没有选择他相信父亲和司马南的话----他渡不过『逢三之难』的死劫。所以他不得不离开她因為他不能给她正常人的生活还有一年的生命而且还要在死前调查出一些秘密。 他不能糊里糊涂的死去!他不能让自己生的无聊死的无用! 逢三之难前他要弄明白三件事----父亲司马南和他的关係;他自己的身世;他父亲的死。 司马南在临去时只说了三句简单的话针对著他的三个问题。他说:夜风环、阴阳极还有你确信他死了吗? 这三句话。每一句都让阮瞻相当震惊因為每一句都与他所知道的事情有些关联但每一句话也都不是答案! 他晚上来到小夏身边守护著她但白天的他已经回到了家乡开始了一些调查。 老屋很久没有人住过了走在裡面。他又细细的搜寻了一遍可除了儿时的回忆他一无所获。而回想起往事他的心五味杂陈。 还记得他第一次被送到父亲的身边时父亲的眼神复杂难懂又是欣喜又是抗拒。父亲抚养他却从不给他一点父子间的温暖;倾囊传授给他这种知识绝不藏私。但却根本不管他是否练习是否明白;父亲保护他却又任由世人丢他施加偏见和伤害。 他只是渴望一点点爱而已但父亲却从不给他。或者说父亲给过他只是当时他还小。并不能够明白和领会。他只知道父亲对他很冷淡也不做心灵的沟通父子两人生活在一个屋簷下有时却好几天不说一句话彷彿两个鬼魂一般。 但是有一次他生了很重的病烧得昏沉沉的让他感觉就要死了事实上他很高兴自己要死了。可在这时父亲却突然坐在他的床头给他变了好多小戏法哄他开心。虽然只有一次但却让他终生难忘。 父亲是恨他还是爱他抑或完全无视他。他到现在也不能明白就连父亲的死也是那麼神秘、突然像个谜一样不可理解。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种有异能的人天生特别聪明不仅父亲叫他硬背的法术咒语他一学就会而且想忘也忘不了就连在学习方面也是如此。所以他没怎麼用功。成绩就相当好被父亲送到省城的重点中学去读书。 那时候他觉得父亲格外厌恶他故意打他走所以他赌气似的离开了就住学校裡节假日也不回家而父亲也不闻不问好像彼此间断绝了关係一样直到有一天他大白天的出现幻觉在课堂上看到父亲跑到教室的窗口来看他手裡拿著他最爱吃的蛋黄草饼。竟然还对他笑笑。 那饼是父亲特製的用蛋黄和一种草药加上麵粉和调料烙的他非常爱吃。 当时他的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因為以他天生的阴阳眼他看到父亲身后有一团青的白光那意味著父亲已经死了。只是他老人家生前是异人所以在死后白天也可以显现幻觉给儿子。 那时候他才明白他觉得自己不在意父亲多年来也养成了冷漠疏离又倔强刚硬的性格但其实父亲是他最在意的人。当得知他死讯的一剎那他才明白原来他对父亲饱含著爱恨交织的强烈感情因為父亲是第一个不歧视他并且给了他家庭的人但也是唯一一个拒绝给予他任何感情回馈的人。就连世人对他的厌恶憎恨和恐惧父亲也从没表现出来过就算他觉得父亲讨厌他也只是他的想像。 可是见到父亲的幻影时他忽然以為父亲是有一丝丝爱他的吧!不然為什麼他去时会给他烙那麼对蛋黄草饼?! 在老师怒斥声和同学们疑惑的神色中他一言不的离开学校直奔自己的家。他到家时大门敞开著一进院门就看到父亲安详的坐在堂屋迎面的椅子上『必目养神』面色红润如常那模样好像是正等著他回家吃饭。 那一刻他才深刻的体会到家是什麼?家不是一栋房子不是美食不是有人照顾你陪伴你家的意义只在於有一个人会永远等著你回来。儘管父亲那麼冷漠的对待他可他就是他的家!没有了父亲他也就再没有家了! 他流著泪走进屋去确定他的父亲确实已经死去停止了一切生命体征。但是在恍惚间他现父亲的眼皮动了一下好像微瞇著眼睛偷看他一样。他一惊立即去翻看父亲的眼皮骇然现父亲的眼珠是红的! 血红血红的眼珠没有眼黑眼白和瞳孔好像有一层浓稠的血完全覆盖在了眼球上面!而在他看到父亲的血眼的同时他陷入了一个幻觉。 在一个满是红色的房间裡。一个人影出现了穿著一件电影裡的人物才会穿的老式道袍前襟敞开著胸膛上鲜血淋漓竟然是把符咒雕刻在肉上。那个人一直走到父亲面前彷彿递给了他一件东西。然后长叹一声转身又离开了! 但是那件东西是无形的。根本让人看不清是什麼!而且这幻觉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父亲的眼睛脱离了身体以另一个角度冷眼旁观所產生的影像好像他知道这一刻的到来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够看到。 之后父亲把那无形之物放入怀裡走到厨房去给他烙了许多蛋黄草饼再然后就开始洗漱整装平静的坐在椅子上。 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幻觉结束他眼前的影像驀然变成全红之色这让他脚步不稳差点呕吐。无意中趴到父亲的身上。 此时的父亲面色瞬间变的灰白好像去世了好几天的模样裸露的皮肤上呈现出一块块的尸斑而且身上很平整就算他解开父亲的衣衫细细摸索了一遍他的肌肤也是如此根本没有什麼东西带在身上。而当他重新繫好父亲的衣服再一次伏在他身上时就听到门边传来一声备受惊吓的尖叫。 是邻居!他大概是久未见父亲出门因此来看一看於是正好看到老人那古怪可怕的儿子正跪在地上。抱著老人的尸体! 邻居惊叫著去找人而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眼泪流个不停。多麼可笑啊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和父亲的拥抱可他抱的竟然只能是父亲已经冰凉僵硬的尸体! 邻居来了警察也来了!人们开始猜测这个没有一点预兆的死去的老人很可能就是他儿子害死的!因為那个小子是个怪胎因為他让每个人都害怕因為他非常冷漠的对待父亲的死因為他们看到他时他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可是虽然他不同意解剖父亲的尸体法医也可以从表面体征上判断出老人已经死了好几天死状安详大体可以判断是正常死亡而他在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也能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所以他还是可以以孝子的身份办理了父亲的后事。而这次葬礼让他明白了父亲是非常受人爱戴的人们忘不了他帮助大家驱邪避凶忘不了他在午夜『踢噠踢噠』的鞋声忘不了是他的存在保护了一方的平安儘管他从没有在表面上做过什麼! 只是為什麼父亲去了好几天后才给他消息呢?按理说他身怀异能应该会有感觉可為什麼他会没有感觉?难道父亲是要做什麼安排而封了他的异能并且故意要在几天后才通知他? 还有那个红色幻觉幻觉中的人是谁?為什麼好像视线被挡一样只看到那个人的身体?父亲是要暴露那个人还是保护那个人?他给了父亲什麼东西為什麼他找不到呢? 这就像父亲给他留下的一个谜只有谜面却没有谜底! 十几年了他每年都会在一年三节和父亲的忌日回到家乡忍耐著乡亲疑惑和疏远的目光呆上几天。因為对父亲的死他一直有疑问却又一直无从查起所以他期盼会有新的幻觉在翻动那些他检查了无数遍的东西时期望会有新的现。 或者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期望有一天当他回到老屋时会看到父亲还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等他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却真希望这麼多年只是一场梦那该多好! 夜风环阴阳极还有你确信他死了吗? 司马南的话让这一切变得更加复杂了这裡面有什麼秘密吗?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了也就是新的一天的开始而从小夏的呼吸上来判断她也没有大碍了所以他决定这就去挖他父亲的坟儘管这非常大逆不道可是他要确定父亲是不是还在地下长眠! 以前他很确定因為是他亲眼看著父亲下葬的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 走近了些阮瞻俯下身体爱怜的看著小夏的脸。 你一定要好好的啊让我就算死去也可以安心的走安心的围绕著你安心的感受著你的幸福! 他在心裡默默的对她说著想吻她但终究没吻。只是猛的转过身画符而去! 只一眨眼他就回到了家乡的老屋拿起早準备好的铁锹等工具又来到小山上的坟场。 抬脚时他踉蹌了一下。那是因為最近他使用时空扭曲术太频繁而造成的脱力但这并不影响他今夜的行动。 这座小山的后山世代是当地人埋葬先人的地方现在虽然实行了火葬并且在其它地方建起了公墓但因為小山还没有被开所以以前的坟墓还没有被迁走。只是由於年代久远坟场显得比较凌乱。 阮瞻上山的时候正好是凌晨二点多他看到几个魂体鬼鬼祟祟的跟著他虽无害人之意但明显想作祟吓人。 他理也不理当一个轻飘飘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白影靠近他时他反手一指一道火红之气就激射了出去吓的那些围观的想看热闹的『好兄弟』们全部退回到自己的地方去明白这个人是不能惹的只剩下几个胆大的还偷窥著他。 他当作没看见逕直来到了父亲的坟墓。 然而当他刚要动手挖坟时他愣住了! 坟墓没有什麼改变由於他每年都要修缮所以比其它坟墓要新也非常整洁。可是土不对了虽然非常不明显可是以阮瞻的目力而言他完全可以看出坟墓已经被人动过了! 谁抢先一步动了他父亲的坟墓? 阮瞻心裡一惊站在那没动感觉著周围的气息。四周瀰漫著坟场裡特有的阴气可是并没有什麼异常。回头看一下偷窥的几个傢伙当他的目光一扫过去他们就立即躲起来显然并不知道什麼反而对他比较好奇。这就是说来做挖坟的勾当的只有他一个! 那麼為什麼坟头上的土是新的?!為什麼好像还极力掩饰过?! 不管三七二十一阮瞻转身挖了起来。一边挖一边警惕著身边的情形可是除了其它灵体的愤怒他什麼也没感觉到。 挖人坟墓是极损德的事何况他作為儿子挖的却是老子的坟所以他能理解那些愤怒只是他非要那麼做不可! 因為是新土他挖来省力多了不久即看到了父亲的棺木。他跳下土坑现棺材还封得好好的周围的木头也没有破败显然并没有打开过。这让他犹豫著是否要继续下去但最后他还是狠下心来撬开了棺材盖! 吱呀---- 随著棺材出刺耳响声阴沉了许久的天空突然爆响了一声惊雷把围在土坑边偷看的灵体全吓跑了同时闪电也照亮了棺材之内。 棺材内空空如也他父亲的尸体不见了! 第三章 捉鬼公司 下意识地阮瞻俯下身去。 棺材裡没有一丝残留的腐烂气味好像一直就是空棺一样。他伸手慢慢摸索著也并没有什麼无形之物。只是当他的手摸到棺材顶端时好像被什麼咬到了一样! 一抬手鲜血沿著手指流了下来! 不对有东西! 阮瞻再度伸手摸去这一次因為有了搜寻之意所以用力了些这让阮瞻感到了强烈的刺痛只见他的手心被割开了很大一道伤口。但他忍著没动亲眼看著他的血液沿著一定的方向流到了彷彿空无一物的棺材衬上慢慢形成了一个弯弯的弧形就像--就像刀刃! 小心翼翼的他判断著刀柄的方向然后伸过手去随著他的血一滴滴地落在棺材的裡衬上他的手掌果然握住了虽然看不见但却有实形的物体--是很合手的扁圆形质感硬而滑、冰凉而有磁性稍一用力立即拿起了一把隐形的刀!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中又响起雷声接著豆大的雨点狠狠地洒落了下来! 阮瞻站在土坑裡举著那把无形的刀看雨点落在刀身上彷彿平空托著一捧水珠一样! 那刀不是无形的而是由透明水晶打造半尺长锋利而有灵气妖异而美丽因為那水晶纯净得世间罕有所以肉眼根本看不到刀的形体。而正是因為阮瞻的血流进了血槽才让他意识到了刀的存在。 瞬间他就明白了这刀就是红色幻觉中那个看不见的人给他父亲的东西。可他父亲哪裡去了?是死后被盗尸还是真的没有死?他有什麼目的?这把刀是他留给自己的还是无意间失落?為什麼当年他从没有在父亲的身上找到这把奇怪的刀? 雨越下越大可阮瞻却像根本没有感觉一样站在那裡不动。半-他以食指蘸了一点手掌上伤口处的血液轻轻在刀身上画了一个符咒。 雨水冲淡了血液刀身上只出现了一些浅浅的粉红色印跡。但这就足够了因為有了这符咒这刀在其他人眼中是无形的但在他眼裡却随时会显身。 这个显形符也是父亲教他的这让他忽然感觉到父亲早就预知了这一切所以提前為他做好了许多準备! 他走到棺材前端去继续摸索心想不可能有刀没有刀鞘。果然片刻他就在夹缝中找到了另一个硬物。他同样画了一个显形符在上面然后把二者合一。 这刀既然是留给他的就一定有用他要好好保管起来就像父亲遗留给他的其他三件法宝一样。 忍著手掌上刺骨的痛阮瞻把空墓重新掩埋了起来冒雨下山。然后在第二天白天跑去山上一寸一寸土地搜寻著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跡。 他这样一待就是半个月於是镇上的人又开始在背后纷纷议论他。本来当年他父亲的死在乡人的眼裡就是一个谜虽然警方宣布老人是自然死亡阮瞻也没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但迷信的人就是觉得阮瞻很可疑。 他们说:这麼好的一个人自从收养了这个好像从坟堆裡爬出来的儿子就开始不对劲说阮瞻这小子很可能是用妖法害死了养父。你看他一脸阴森可怕一定不是什麼好东西。还有还有这个怪胎最近总是往后山的坟场跑不知道又要做什麼坏事。别是散播灾祸来的-- 对这些指指点点和恶意的猜测阮瞻已经习惯了。人对於异於群体的人总是会怀疑、排斥、恐惧、诽谤、进而伤害儘管有时那些异常的表现轻微而且无害。 只是自从他被怀疑杀死自己的父亲后他学会了偽装。当父亲的后事一办完他再回到学校时他就已经慢慢地改变。虽然他还是冷漠的但他不再像浑身是刺一样随时準备攻击别人了;虽然他还是不和人交往但他不再用骇人的眼神看别人以戒备人群转变為疏远淡漠。 然后他上大学毕业后走上社会在各个城市间辗转流浪最后安定在『夜归人』酒吧希望在死前都会在这裡栖息和隐藏不被人注意。这时候他更深地偽装了起来在冷漠疏离的外表上又加上了温柔斯文、儒雅倜儻的外衣。 再然后万里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并且带给他生命中最大的礼物小夏。他提防过各种对男人而言非常危险的美丽女人根本没把这个小黄毛丫头放在眼裡然而正是她轻而易举地撕碎他温柔的偽装、融化他内心的坚冰直接闯入他火热的内心而且拒绝再出来! 该怎麼办? 阮瞻无奈地甩甩头先把小夏的影子从脑海中淡化再把精神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来。 他已经在父亲坟墓土地的周围搜寻了半个月了拖著还没有恢復的身体在自己身上施了天眼通和天鼻通让他可以对一个月前的血液、各类奇怪气味和泥土上的痕跡都特别敏感。 然而他却一无所获父亲彷彿是凭空消失的没留下一点线索就连踩倒的小灌木也没有一丝。这就使他越来越觉得这裡一定没有生过什麼暴力事件父亲如果不是自己离开的就是挖坟的人可以凌空搬运物体。 如果说父亲根本没死那麼当年他為什麼能够确定父亲已然离去為什麼尸体上还有尸斑?他被埋在土裡已经十几年了什麼样的龟息法竟然如此厉害? 如果说是有人挖坟搬尸那麼那个人為什麼会这样做?而且他敢肯定那个人是个道法很高的人。凌空搬动啊还没留下任何痕跡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 為了解开这个谜他不得不作出一番安排。 家乡的事他确定没有什麼好调查的了。现在他要回到城市裡去搜寻一切与道术有关的人与物比如说哪裡有奇怪的事件生?有什麼人帮助解决的?有没有特殊的失踪人口有什麼意外的死尸?总之他以前封印自己的能力不愿意接触一切灵异事件。虽然因為小夏的原因他已经介入其中但这一次他要主动地、全面的介入这样才有可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线索。 方法很笨有点像大海捞针不过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相信这世上真正能解决灵异事件的人不多那麼他就有机会找到父亲之死的秘密也有机会找到那个没看到脸的人! 只是他回去的话就会见到小夏他要如何面对她呢? 而就在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麼办才好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他的酒吧已经重新开业并且生意比他在的时候还要红火。「阮瞻阮老闆是我表哥。」包大同的脸上掛著活泼讨喜的笑容对著一大群女客散名片「这是我新开的公司各位美女有空来捧场啊。」 「耶还有这种公司啊这倒新鲜。」一个穿著露腰露腿衣服的**女孩娇笑道。 包大同看著女孩以食指点著下巴摆出个很没有必要但又很拉风的姿势「人生嘛就是一局棋。您走得顺风顺水的时候当然用不著这种服务了可是万一有个劫呢?您不必努力个香汗淋漓的丢给我解决就是了。我做的就是英雄救美的工作。」 「你行吗?」辣妹斜睨包大同一眼。 「行不行要试了才知道。」包大同曖昧地挤挤眼睛「我可是家学渊源我敢说在这一行没人能有我的本事。」 「收费不低吧。」辣妹继续问。 「别提钱提钱伤感情。」包大同对著一眾围著他的女客大方的咧开嘴露出那颗很有杀伤力的、很正太、很可爱的小虎牙让他的笑容被黝黑的皮肤和雪白牙齿衬托得更加灿烂。「只要给我点工本费和车马费就行了。」 话音未落其他女客又是嘰嘰喳喳的问东问西包大同好脾气地一一解答而坐在角落的万里却气坏了。 「无耻的傢伙他竟然冒充阿瞻的表弟!」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遗落的一张名片。 名片是黑色的四週镶崁著漂亮的银色花边上面写著:夜归人周易文化公司总经理包大同下面是酒吧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名片的反面写著主营的业务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堆什麼算命、测字、批八字、看阴阳宅风水、驱邪避凶、压惊收魂-- 「他连选个名片都要选个那麼淫荡的花色。」 小夏拍拍万里的手「算啦算啦干嘛总和他过不去啊。不过也真是的他还真方便啊连公司的名字都用夜归人。」 「什麼公司就他一个人办公地点、电话地址都用这裡的明明是职业神棍!」 小夏看了万里一眼不明白為什麼那麼随和可爱的万里就是和包大同合不来。在她看来两个人如果不是以前有什麼过节肯定就是犯相! 「现在是两个人哦!」小夏看包大同和那群女客开心地聊个火热朝天倚在万里的肩膀上。 她这回病得很重似的有浑身脱力的感觉坐一会儿就会累。 「什麼你答应他了?」万里差点站起来但感觉小夏还依靠著自己连忙又坐稳「你这丫头还真胡闹和他疯什麼啊。」 「也不是啊。包大同毕竟有点真材实料我以前遇事总是扯你和阮瞻的后腿阮瞻又不肯教我所以我想和他学两招嘛!再说多赚点也不错啊。包大同说了只要我和他一起出任务我什麼也不用操心他就和我三七分帐。嘿嘿这下赚翻了。」 「你还真信他能赚到钱?」 「非常相信。」小夏立起身很认真的说「现代人类信仰危机怪事也多而且你看他很会做公关工作哦。」 万里从鼻孔中出了口气没说话。 虽然他不喜欢包大同但不得不承认包大同对付人很有一套。以前那些女人大部分是為了阮瞻而来少部分女人是為了刘铁和倪阳这两个小子而这三个男人相对而言都比较『正经』的尤其阮瞻对每个人都一样的态度若即若离的虽然这样使他更加有魅力但也确实对生意的拓展不利。 长年泡酒吧的女人有相当一部份是来钓男人的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来寻欢坐乐的。如果不能痛快的喝酒快活的玩乐畅快的笑那也没有什麼意思。 包大同虽然不提供特殊服务但他能说会道又殷勤可爱说起话来嘴巴像抹了蜜一样从重新开业那天就吸引了大批客人虽然客人向低龄化展了但营业额却在增长。 阮瞻回来看到这一切会怎麼说呢?大概也会像自己那麼无奈吧! 万里无力地想著。 他不想招待包大同的偏偏阮瞻要善后洪清镇的事又要回家乡印证一些司马南留下的话结果只好由他来对付这个磨人的傢伙。 以前他就不喜欢这个嘻皮笑脸的包大同现在又现他相当赖皮。小夏的赖皮和他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因為他脸皮比小夏厚得多! 一听说包大同要在这裡长住他就毫不客气的拒绝哪想到包大同马上抬出了当年包大叔和阮瞻他老爹之间的协议。 我帮你儿子一次你帮我儿子一次! 就因為这个承诺包大叔在多年前救过阮瞻一命现在包大同的条件就是他要在城裡开捉鬼公司等他事业有成了这个诺言就算完成了。 事业有成!说得多好听!可这是一种没有规格可以确认的要求达到什麼程度才算『事业有成』?假如他一辈子事业无成难道阮瞻就要被包大同黏一辈子?想想包大叔还真不吃亏他花一天的时间救了危难之中的朋友之子而后把自己的儿子打到人家家裡去不知何年何月才离开! 我老爹不只完成了诺言还顺手救了你哦! 这是包大同甩给万里的话气得万里差点当场撞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件事竟然被包大同单算出来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死了算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阻止包大同搬进阮瞻的地盘来住还风风火火地真把这麼个捉鬼公司办了起来虽然表面上叫什麼周易文化公司! 「跟你们说我已经约了那个辣妹週末去游泳了。」包大同笑嘻嘻地走过来把那群女人打给刘铁、倪阳来对付。 「你不是说你是修道之人吗?」万里挖苦道「你自己说你只是出山入世但本身还是道教弟子。你这麼大肆泡妞不怕违反了门规啊!」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包大同坐到小夏的旁边「我是龙虎双修不忌女色的。说起来我这一派还真人道啊。」 他说得煞有其事让小夏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遥遥而来。携今生后世。终於终於得遇他三千红尘灿如桃花。 第四章 赚钱的买卖 俗话说: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何况还是经由包大同这种人才大力宣传下的周易文化公司呢! 不到一个星期包大同就已经带著还在休养的小夏接手了五桩生意--两个看风水、一个批八字、一个算命还有一个所谓的驱邪避凶纯粹是想把包大同绑在床上做守护神的。 虽然都是小生意但公司总算是开张大吉了而且包大同凭藉著三寸不滥之舌竟然收取了不菲的费用分到小夏的手裡也抵得上她半个月的工资了。 「你这根本就是无本暴利。」小夏一边不客气地把钱妥妥贴贴地放入自己的口袋一边『指责』包大同的不道德「你的钱也太好赚了!」 「我这可是前三十--不前二十年每天刻苦修行才有今天的成就。」 「切别装嫩!」万里高大的身体挤在他们之间不让包大同和小夏套近乎「你都土埋半截了是不是前两百年的修行啊。」 「胡说我今年还不到三十还很小很小。」 「是啊从智商上看是如此这一点我并不怀疑。」 「你是妒忌我保养得好。」 「没错我可不会你那套採阴补阳、採阳补阴的。」 「道家的採补术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简直--」包大同说著突然嘻皮笑脸地唱了起来「你不学无术你只会装酷!」 万里哼了一声刚要回嘴却现身边的小夏不见了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见小夏站在他们身后几米的地方不动。 「怎麼了?又不舒服?」他关切地走过来抚了抚小夏的额头。 「她肯定是烦你了。」包大同硬要和万里拧著劲。 「我是烦你们两个!一点小事都会吵来吵去!」小夏瞪了这两个人一眼推开他们走向停车的地方。為了出门方便包大同连阮瞻的车也『借用』了。不过他的驾驶技术很烂这也是万里不放心他和小夏单独行动的原因。 「男人真是幼稚!哼!」 这两个人加起来都一甲子的年纪了却还和小孩子一样没一刻安寧吵得她头疼。她不明白这是怎麼了那麼善良地万里就是容不下包大同而包大同也偏要气万里。可是万里又放心不下小夏跟包大同单独出来硬要跟著结果弄得一路上鸡飞狗跳好在他们在客户面前还算收敛不然小夏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 每当这时她就会想起阮瞻。想起他沉默冷静的风度矜持又骄傲的眼神而当她一想起他她的心裡就会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凉凉的感觉舒服、平安而又疼痛。 这是怎麼了?她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可是為什麼忽然会有奇怪的感觉特别悲伤、特别愤怒还特别甜蜜。她总觉得生过什麼事但又不能想一想就会头疼欲裂。 铃-- 小夏的手机响了起来可此时虽然已经夜了但由於是夏天街上的行人还很多他们又把车停在了一间噪音很大的商店门口。所以电话响了好几声她才听到连忙接听。 号码很陌生小夏一见就知道是找包大同的。周易文化公司的固定电话用的是夜归人酒吧的可是手机号码却写的是小夏的所以她这几天一直被『业务电话』骚扰这让她打算以后和包大同五五分帐然后把这隻手机乾脆给包大同她自己换个新手机新号码。 「你好夜归人周易文化公司。」小夏『职业性』地说。 「有鬼--帮我!」一个女人的声音惊恐地传来「有女鬼--她一直偷窥我!快来--」 那女人说话的口气相当之惊悚还呼呼地喘著气好像就在小夏耳边吹风一样吓得她汗毛直竖连忙把手机塞到包大同手裡。 包大同疑惑地接过电话随著他认真的听了几句脸色慢慢地变得严肃起来「小姐不要怕我马上到。你就待在原地不动面向东南无论如何也不要回应。」 「怎麼了?」万里问。 「我就知道不可能总是接算命测字的小case。」包大同不见紧张反而有点高兴。他见万里打开了车门忙说「你来不来不然我可要带小夏走了。」 「来。為什麼不来!」万里细心地扶小夏上车后才坐上驾驶位「看你这麼兴奋我有点怀疑是不是你派了什麼暗中作祟然后才冒充大师前来降妖除魔以此来赚取金钱。」 「咦你还别说这个主意不错。」包大同爬到后座上很认真地说「不过我们要向那些為富不仁的人动手他们坏事做尽心裡难免有鬼我这才叫劫富济贫、行侠仗义。」 「你是说你是贫嘍?」 包大同嘿嘿笑了两声竟然没有答话。这让万里哭笑不得原来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其实我们作的工作是一样的。」包大同找出话来「你是拯救人的内心我是拯救人的灵魂。」 「听著像牧师。」 「不是是医生。」 「我不管你是牧师还是医生。」小夏若有所思地插嘴「总之你要治就治那些衣冠禽兽否则我不但不和你合作还会举报你诈骗!」 「哇那麼狠!」 「治疗衣冠禽兽的话那他就是兽医!」万里哈哈一笑动了车子。东兴街二号是市建筑风貌区的一栋小洋楼。住在风貌区的人非富即贵可此时因為街对面一侧的洋房要修缮所以显得有些冷清。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非常漂亮但是因為饱受惊吓加之房间内没开灯而路灯又有一定的角度因而显得肤色青白。脸上阴影重重使其姿色大打折扣。儘管如此小夏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是夜归人的常客孙小姐因為她总是试图引诱阮瞻、刘铁和倪阳甚至万里所以令她印象深刻。 「那个明显欲求不满的女人!」小夏对万里低声咕噥了一句。 「孙小姐是吧?」包大同好听的嗓音出现声音和平常一样充满著笑意「不要怕我们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你。」他边说边挤进门去。 刚才敲门时费了好大的力气无论外面怎麼敲裡面就是没人应害得小夏以為出事差点报警。后来万里说裡面的人可能被什麼吓到了而且包大同明明叮嘱无论如何也不要回应的所以人家才不开门。后来他们在楼下改敲门為叫门外加打电话沟通这才能够进入其中。 『澎』的一声大门在最后一个进来的万里身后紧紧关闭而随著门外光线被阻隔小洋楼内登时漆黑一片。 小夏心裡一紧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万里的手但却握住了一隻冰凉僵硬的女人手骇得她立即甩脱。而与此同时一声更大的尖叫从小夏身边传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孙小姐你现了什麼?」包大同的声音传来。 「我--女鬼--女鬼拉我的手!」 你才是女鬼呢! 小夏心裡骂了一句这才明白是在黑暗中抓错了人连忙把手在万里的衣服上擦好像有什麼病毒会传染一样。 包大同『呃』了一声听著好像是想笑。不过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就非常好听像在嗓子上抹了蜜一样甜丝丝的所以也判断不出来他是不是在嘲笑人。 「这裡没有鬼气。你是错拉了我的助手岳小姐的手没事别怕。」 「你為什麼不开灯呢?」万里问。 「我--开了可是断电了。」 「没关係我有办法。」包大同说然后从他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接著一道雪亮光芒在房间内闪现。 「我早有準备。」他拍拍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大布袋又拿出了一个类似大号指南针的东西。 他举起手电筒依次照了一下一楼的大厅虽然照不全面但仍可以看出小洋楼内部大而奢华对一个单身女人而言一个人住那麼大的地方心理素质应该是不错的应该不会大惊小怪才对。 「在哪裡现有人偷窥你的?」他问。 「到处都有!一直有个女人盯我!」孙小姐一哆嗦贴近了包大同「无论我在哪她都盯著我!不管了快带我离开这儿!求你了!我要离开这裡!」 「别忙。」包大同的嗓音在这时候听来很让人安定「那麼告诉我你第一次现被偷窥是在哪儿?」 孙小姐想了一下虽然人多后她的胆子也壮了点「在楼上我的卧室。那个女--女人就在对面的洋楼裡看我她一直看一直看眼珠子裡面全是血然后她就笑使劲笑。」 「走我们到你卧室去看看。」包大同打断孙小姐臆语似的嘮叨带头走上了楼梯。孙小姐连忙跟在后面然后是小夏万里断后。 可能是怕被人偷窥整间房子所能看得到外界的地方全掛著厚厚的窗帘加上灯光全无只有包大同手裡一隻手电筒的光芒在晃动让小夏感觉彷彿是在墓穴裡行走一样心裡毛毛的。 而一进到卧室包大同就『唰』的一声拉开了窗帘。这让孙小姐倒吸了一口凉气迅蹲在地上「别打开窗帘她就在对面她会看到我!她会看到我!拉上拉上!」 「放心她只能看到我。」包大同满不在乎地说通过落地玻璃窗走到阳台上去。 这一侧正好面对修缮的洋楼所以放眼看去根本没有灯火。其实才晚上九点多但感觉相当安静连路灯的光芒都彷彿泡过水一样惨白、虚浮。 「对面修了多久了?」包大同又问。 「才开始修。」 「你住了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孙小姐还蹲在墙角显然是吓坏了「这条风貌街先修的是这一侧然后把房子卖了出去然后再修那一侧。」 「看来这年头还是有钱人多入住率不错啊。」包大同废了一句话「对面一直没人住吗?」 「没有。」 「嗯没事我来帮你测测对面有没有邪气。」他边说边把那个大号指南针一样的托在手心裡随手比划了几下就在阳台踱起步来。说是踱步但有一定的规则和步法他动作夸张看下来倒是像跳巫舞。 小夏看他折腾了一会儿一转眼现落地窗前有一台立式望远镜看样子是古董级的东西体型大而复杂但是很漂亮。她无意识地走过去向望远镜裡一看。 很黑没有看到任何景色她猜大概是没有调好焦距的缘故。於是她伸手扭转了一下镜头的角度只听见『卡』的一声响眼前霍然一亮一隻阴森的眼睛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裡。那眼睛眨也不眨又大又清晰死死地盯著她好像就贴在望远镜上! 「啊!」她短促的轻叫了一声一下跌坐在望远镜旁的床上。 「怎麼了?」 「不要看!」 万里和孙小姐的声音同时响起连包大同也停下了动作。 「不要看!」孙小姐惊恐地哭起来「她会顺著望远镜爬过来就算躲也没有用她会从厕所、煤气管道、通气孔爬过来找你!只要有一点缝隙她就会爬进来!」 「那你為什麼不跑!」万里快步过去一下把小夏拉到身前。 「她一来门就锁上了。」孙小姐瞪著眼睛看万里「跑不了跑不了!她也不杀我就是要折磨我我跑不了!跑不了!」 彷彿為了印证孙小姐说的话的正确性寂静的夜裡忽然传来『卡嚓』一声响楼下的大门好像被锁上了。 孙小姐惊恐地呜咽了一声一直退爬到床边盯著墙角那个插电孔好像那裡也会出来什麼东西爬出来一样。 「你的房子隔音设备不好!」包大同冒出来一句。 只是普通的一句话罢了可却使房间内恐怖的气氛稍减「我说真的竟然从二楼听到一楼的大门声很不合理很不合理!」他说著瞄了万里一眼。 万里会意立即走上两步弯下身去看那个望远镜但一看之下立即直起身子来。 「看到什麼?」 「对面楼上有个白色的人影我去看看。」他转身就要下楼。 「别忙。」包大同拦住他然后从那个布袋中拿出一张符咒嘴裡咕噥了两句伸手一指那燃著的符立即像一个小火球一下疾射到距离不近的对面洋楼中。 「先走。给孙小姐找个酒店住下有什麼事明天再说。」 「锁住了走不了走不了!」孙小姐还在重复著那句话。 「相信我门是打开著的对面也不用去搜查我自有安排。」包大同自信地笑笑。 一瞬间万里觉得包大同也不是特别废物! 第五章 驱鬼行动 「这样有多久了?我是说被偷窥。」包大同问。 此时他们已经身处一间酒店的房间裡孙小姐的惊恐之情稍定。 「两个星期。」 「為什麼不早点找人帮忙呢?」 「我不知道找谁?而且--」孙小姐神色间有些犹豫「一开始我还以為是幻觉。而且就算我和人家说谁会相信呢如果报警警察说不定会以為我疯了!」 「那这件事你没和任何人说起?包括好朋友什麼的?」 孙小姐摇了摇头「我没说而且我也没有很好的朋友。可是我自救了的我--我请了很多佛像、符咒、辟邪物。可是--没有用!」孙小姐顿了一顿「其实也不是完全没用。我开始只请了一串佛珠结果没有效果那个女的持续闹腾了几天越来越厉害我没办法又请来了许多连圣经和十字架也用上了没想到有一天她就不见了。我还以為可以忍耐过这些日子可谁知道今天她又来了!」 包大同微摇了摇头。 他知道那些东西没有用。这裡不是荒山僻壤而是繁华的都市就算有些灵异现象也不会那麼明目张胆因此相应的市面上真正具有避邪能力的物件不多大部分是骗人的东西让人心裡有个安慰罢了。 「你怎麼招惹到她的?」 「我无意间现她的。就和岳小姐一样我看那个望远镜结果看到了一隻阴森的眼睛。然后不受控制一样我又看到她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都是青的。当时像著魔似的动也不能动看她慢慢对著我咧开嘴笑然后说著什麼。看嘴型好像是--我会找你的!」见孙小姐又打了寒战包大同有些同情可又不得不问。 「那麼她又是怎麼个闹腾法?」 「开始时我总是觉得有人盯著我。让我觉得后背麻!我心裡越怕就越想用那个望远镜向对面看。结果我无论什麼时候看她就什麼时候出现就算是白天也会有个白色的影子在对面的房子裡。我找人看过我跟保安说对面的房子有坏人结果他们什麼也没现最后把那房子封了可我还是看到她在那一直对我说--我会找你的!我会找你的!我想离开那房子可是现在还不行。而后来--后来她不再满足於偷窥开始出现在我身边了!」 孙小姐边说边不自觉的向床裡缩「她开始在我枕边说话她还不断的打电话给我就算我拔掉电话线关掉手机也一样她就是不停的纠缠我!最后竟然挤在床上就在我和他中间!她还从一切可以进入房间的缝隙钻进来马桶裡、通气管道、窗缝甚至我今天洗澡时竟然--竟然下水道堵了从裡面涌出一缕黑长髮!那绝对不是我的头髮。」 见孙小姐越说越激动包大同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让她平静点。他知道那当然不是她的头髮孙小姐是寸长的短髮而且全部染成了红色。 「今天你怎确定不是幻觉呢?」 「这几天比较平静而且下午他来了我--我很累所以天一黑就睡了等醒过来我现--满屋子掛满了绳套窗子不知道什麼时候也打开了风一吹那绳套就不停地动然后那个女的打电话来说要吊死我!」孙小姐下意识地用手摸著脖子声音无意识地变细害得小夏也跟著有点憋气「我想叫醒他可他无论如何醒不了。我想跑楼下的大门也锁上了窗子也打不开。后来可能我折腾的声音太大了他醒了。我和他说起这件事他了很大的脾气说我疯了说屋子裡根本没有绳套。我一看房间果然什麼也没有!因為之前我和他说过许多次房间裡有怪声有个女的一直偷窥我想杀了我可是他根本什麼也听不到也感觉不到。这次我再这样说他气得扭头就走我怎麼求也没有用。而他才一走门又被锁上了我出不去。那女的只找我她只想弄死我!我没办法只好给你打电话那天你名片时我特意拿了一张。今天我誓那不是幻觉因為我掐了自己好几把如果是幻觉我会清醒的。」她说著把手臂身出来给大家看只见她手臂上有几条深深的抓痕虽然不再流血了但还是可以判断出伤口很深那种程度的伤害就算昏迷也会醒的。 「怎麼办?怎麼办?我不知道和那个女的有什麼仇她為什麼来缠我!她会找我的!她会找我的!」 「之前你说你以為自己產生幻觉就是因為他没有任何感觉是吗?」包大同答非所问对孙小姐屡次提及的『他』很感兴趣「请你原谅我的无礼可是我必须问清楚你说的他--是谁?」 问起这个人孙小姐有些犹豫抬眼看了看小夏和万里好像不太想当著这麼多人的面说。但她这一番表现已经让人猜出来那个男人是她的情人也就是她包养的男人。 因為孙小姐常常来酒吧渐渐的就有人吐露过她的底细。她本身虽然名牌大学毕业不过来这个城市没多久就被包养了从她平时的消费来说那个男人似乎很疼爱她不过据说那男人因為生意忙碌不常找她於是深闺寂寞的她又找了个情人。 「这样我先送小夏回去你自己看著办吧。」万里站起身来。 「好吧。」包大同点点头「不过佣金要扣一成。」 小夏没说话但是白了包大同一眼。用很明白的眼神告诉包**师:谁理你!我今天受的惊吓还没人赔偿呢! 「我也就是说说。」包大同无奈地眨眨眼目送小夏和万里离去然后继续询问孙小姐。 而对於小夏而言因為那阴森的眼睛一直在她脑海盘旋她有点不敢单独待著又不愿住万里那栋鬼屋去所以只好和万里窝回到了酒吧的二楼去。 那裡是阮瞻的地盘有他的东西、有他的味道、他的气息虽然他人还没回来但还是让小夏感到安心。 这一夜包大同没有回来直到天色完全大亮包大同才出现。 「别这样看著我。我和孙小姐是纯洁的雇佣关係很纯洁、很纯洁。」 「我又没问你。」小夏忍不住想笑。 这些事根本不用解释的先不说包大同做什麼与她无关单从他红得像小白兔一样的眼睛和风尘僕僕的模样就知道这一晚他一定在為这灵异事件奔忙。 「有线索了吗?」她把他按在椅子上递给他一杯牛奶看他一饮而尽。 「手到擒来。」包大同有些得意「我吃点东西就走要确定一下我的伟大推理的正确性。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我们就能驱走那个女鬼了。」 「这麼快!」 「你就瞧好吧!」包大同把桌子上準备好的早餐迅一扫而空然后就又跑了出去。 「简直是蝗虫过境。」万里从楼上走下来对小夏说「我回家换衣服然后去上班晚上等我一起。答应我绝不和包大同单独行动。」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包大同始终也没露面晚上差不多和万里同时回来的。而且他回来后也没有立即说明这起灵异事件的具体情况也不说要如何解决只是给酒吧中的如锦繁花按时上了一堂周意文化的扫盲课折腾到十一点多才暗示让万里和小夏和他走。 接了孙小姐一行四人来到东兴街二号。不自觉的孙小姐打了个冷战。 「有我在此你不必怕。」包大同安慰道。 「可是有必要让她也跟来吗?」万里和包大同从準备箱中搬出一些东西到楼上去把小夏和孙小姐留在大门口。 「她是雇主不让她看一下她怎麼知道她的钱花得值不值?」 「这些东西也是给雇主看的?」万里帮著把那些古怪的道具摆好「阿瞻可从没这麼做过。」 「我们门派不同而且我这是做生意啊外表当然要有点花头。」包大同忙著把那些香炉、铃鐺、木剑、蜡烛、纸钱、符咒等东西一一摆放在当作香案的一张桌子上「这年头做事样子一定要做足饭可以不吃门面不能差否则人家不会信你。」 「就是说我搬了一堆没用的东西上来。」 「和驱鬼是没什麼关係啦不过也不是没有的应该算是公关用品。哈哈对是公关用品!」包大同眉开眼笑看不出一点紧张感让万里觉得他有点可疑。只见他摆完了东西就忙著捡上了一件很拉风的道袍把一头乱髮也理顺带上一顶道士帽。 「这是从一个电视剧剧组借的等这件事后我也作上一套看来将来会经常用的。」包大同见万里以古怪的神色望著他解释道「能请您把我的雇主和我的法律顾问叫上来吗?」 万里有心不理他但一想到这毕竟是在『工作』只得忍著气去照办。而当小夏上楼来看到这一切心裡觉得包大同应该和阮瞻换个身份。包大同似乎比阮瞻更喜欢这个世界假如阮瞻想去隐居的话她一定会跟著的。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瀆真官土地祇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包大同见人员到齐开始『做法』。 他手法和步法都极其繁复熟练神情肃穆庄严以木剑挑著符咒和纸钱燃起火来一招一式都相当正式、神秘就算小夏经歷过许多灵异事件也不禁隐隐的跟著紧张起来就不用说孙小姐已经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左右护法、站立两边灵台宝塔、斩妖除魔!」 儘管不愿意但当包大同喊出这句话来时小夏和万里还是配合地站在『香案』两侧。 只见包大同向后退了几步盘膝坐在床上口中念念有词。片刻紧闭的窗户慢慢打开了就好像被一个隐形人推开那样接著一阵冷风也吹了进来把包大同洒在地上的香灰吹得起了一阵小旋风。 「妖孽显形!」包大同大喝一声伸手画符向窗边一指。只听『哎呀』一声一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出现在眾人面前。 那是一个女人穿了一件说不清是什麼顏色的长袍头髮全掛在脸前根本看不见五官只从密髮中透出一丝绿光非常吓人。 「我会找你的!我会找你的!」她闷著嗓子叫向孙小姐的方向伸出了爪子。 孙小姐吓坏了大叫一声扭头就跑被近在身边的小夏一把抓住。由於她太惊恐了完全无力反抗所以一下瘫倒在墙边浑身哆嗦著动弹不得。 其实小夏也怕但她相信包大同的手段。万里说过当年的他只比阮瞻的力量稍弱就算阮瞻天赋极佳但他有父亲细心传授应该不会太差。 而一边的万里则根本不知道包大同葫芦裡卖的什麼药! 「妖孽这是阳间容不得你作祟!」包大同又叫了一声从手心中甩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在半空中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小夏看清那是一个小小的铜铃被包大同丢出来后就停留在半空中对著那女鬼的脸彷彿一道结界在那裡一样让那团白影费尽力气也不能上前一步。 「我不管你前世与孙小姐有什麼过节但往事已矣因果循环你走吧!否则於你不利!」 「不!我要找他、我要找他!」那白影挣扎不已。 「唉你自绝生路可怨不得我。」包大同嘆了一声开始念咒语「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待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熙长存。急急如律令!」 他的咒语才一念完整个房间裡『呜』的一声刮起了一阵狂风吹得小件的物品到处乱飞显得威势惊人而那团白影则在半空中扭转弯曲变幻著各种形状口中惨叫连连好像不甘心就这样被缚!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她尖叫不止。 包大同双手各伸两指双臂绷得紧紧的直指窗边脸上渗出了汗珠显然分外用力。此刻的他再无一点嘻皮笑脸看起来竟然颇有点英气。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鐘窗边终於传来了『吱吱嘎嘎』的声音好像一扇看不见的陈旧铁门被打开了同时那团白影如碎布一样变成一缕一缕绝望仇恨地嘶叫著消失不见! 「好了秽物已除。孙小姐请和我的法律顾问兼财务主管结帐!」包大同满脸疲惫但还是敏捷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第六章 黑衣女人 「你早就解决了这件事刚才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对不对?」回家的路上万里问包大同「你不单是让孙小姐觉得花钱值也是為了作广告。透过她的嘴告诉别人你多麼英明神武使出的招数多麼鬼神皆惊。厚你不生意太可惜了。」 「啊?」包大同随便应了一声。 他两天一夜没合眼了没解决这件事之前他还能保持著神采奕奕的模样这会儿稍一鬆劲立即疲惫得进入昏昏沉的状态。 「我在夸奖你刚才的一番作作实在太逼真了不去演戏真是演艺界之大幸广大观眾的不幸。」 万里的语气中又是调侃又是无奈让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小夏闻言不禁微笑起来从后视镜中看了包大同一眼「你又说他有商业才能又说他有演艺才能到底哪一样他更拿手啊?」 「我是全才干什麼都行。」包大同咕噥了一句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不让后座上堆著的东西倒下来那可是他费了一天劲儿好不容易弄到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他吃饭的傢伙。 「不知道孙小姐怎麼样。」小夏嘆了口气不明白好好一个女人聪明、漂亮、有学歷本来只要努力就会前途似锦却要把自己弄到这种境地。 驱魔完毕后孙小姐不肯让他们离开显然是吓的够呛。可是包大同说自己的驱邪行动绝对彻底他们不离开就显示不出效果况且也不能一辈子陪著她好说歹说的才能脱身。临走时当然也没忘记和孙小姐敲定支票上不低的数额只等一週后确定不再生怪事就会把钱拿到手。 「反正有那个好色的老头子支付我们不用客气。」包大同理直气壮。 等一出孙小姐家的门口包大同就告诉了万里和小夏这并不是灵异事件而是人在作祟。之所以先前不透露一点风声是怕不擅长掩饰的两人在驱魔时表现不自然。 原来包养孙小姐的那个大富翁的老婆终於知道了丈夫的外遇。不过那女人性格比较阴鬱听说这件事后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暗中调查孙小姐的事不久就现她不甘深闺寂寞又找了一个年轻的情人。 於是这女人买通了这个一心爱钱的年轻男人商定以鬼怪事件吓唬孙小姐以达到报復她的目的最好是把她逼疯。 包大同一开始就怀疑这件冤鬼吓人事件的真实性因為他在小洋楼裡没有现一点鬼气。装鬼吓人可能会矇骗一般人可是包大同从小学习的就是应付这类事件当然一下就觉察出问题。后来小夏无意间现了那隻阴森的鬼眼包大同施出了一张符咒而这张符咒反馈回来的信息也同样乾净。 孙小姐只注意到所谓的幻觉在她请了些『圣物』后消失没注意到她的情人出现的时机也与灵异事件有关。可是包大同却注意到了这些於是他在仔细询问过孙小姐后就跑回到小洋楼内去调查情况现所谓白天和晚上都会出现的白影其实只是在那个古董级的望远镜内加装了最先进小巧的放像设备。只要有人去摆弄镜头的角度就会打开暗藏的开关而看到提前录製好的可怕场面。 至於声音只要孙小姐年轻的情人随身携带微型录音设备就可以解决那些可怕的残肢、头髮看看现在各种恐怖玩具就能明白搞到这些都不难办到只要趁孙小姐不备放置在特定的地点--马桶裡、通气管道中、窗帘后方、电插座中-- 孙小姐对她的情人非常迷恋当然没有怀疑到他也无法想像他听不到、看不到她的『幻觉』其实只是他的偽装只是為了让她更加深信不疑有鬼物缠身。 包大同本就怀疑了孙小姐的情人而当天故意放大的锁门声院外电闸的人為破坏痕跡还有他在那男人家裡现的绳套等小道具就更说明了一切。而且从那个价值不菲的老式望远镜中他也推断出这事的幕后主使人是那位大富翁的老婆。 因為那古董级的东西很少见非物主很难了解其中的构造何况对方还想出从裡面藏著放像设备的主意来! 事情就是那麼简单而孙小姐死守著那个地方不走则是因為那个善妒的大富翁每天晚上会不定时打来电话查勤如果现孙小姐不在很可能会翻脸。眼看著当初两人约定的房子过户时间就要到了為了保住即将到手的东西孙小姐不得不拼命忍耐。 所以正如万里所说当一个人执著於一件事情就可能被利用孙小姐、他的情人、大富翁及他的妻子无一不是如此。而包大同根本在白天就通过拜访两个装鬼作祟的人并小小地『规劝』他们一下解决了这个问题晚上他所做的不过是施展幻术演一场戏罢了。 就这样一星期后他拿到了钱「我只负责鬼魂的事人际关係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他说。 之后不久他又解决了一起灵异事件。一个王姓富翁酒醉归家现大厅后门的『照妖镜』黑漆漆一片不反射任何灯光只有一个女人的黑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扭著头看他。 当时他吓坏了顾不得屎尿失禁嘰哩咕嚕地跑到楼上去叫他的老婆儿子等大家大开著灯互相壮著胆子来到楼下时现那面落地的大镜子好端端地立在那裡正常极了根本一点事也没有。 他赌咒誓说刚才绝没有看错肯定是出了邪物了於是通过他那个爱泡吧的小姨找到了包大同。包大同带著小夏实地考察了一番第二天就在王富翁家做了一场法事硬生声从墙壁中拉出一条黑影来! 其实这依然不是鬼怪而是人為只不过这次是事故。 当天细心的小夏现镜子边上有墙皮脱落的痕跡家裡的小保母又言词闪烁於是重点调查才现是小保母趁主人不在家而和男友嬉闹玩乐时打碎了原来的镜子。因為富翁一贯严厉这家人又很少出入后门為了保住饭碗她和男友急忙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镜子想要连夜安装上谁想王富翁酒醉归家而且竟然从后门进来。 大惊之下他们把镜子随便一立就跑开可是小保母闪避不及吓得站在墙边一动不动让酒后花了眼的王富翁看错了。当他上楼去把大家都叫醒并说明情况再下来时已经足狗两个手脚麻利的年轻人重新装好镜子了。 但无论真相如何包大同的捉鬼降妖本领在所谓的上流社会迅传开生意倒没有马上繁忙起来但是来酒吧喝酒的人明显增多而且大部分是男客开那些贵得吓死人的洋酒都不问价的。 「阿瞻回来会宰了你的。」万里幸灾乐祸的说。 由於顾客增多万里和包大同谁也不会调酒迫不得已只好去做侍应换刘铁和倪阳两个调酒的二把刀来负责吧台。而此刻最忙碌的时光已经过去他们才得了空休息。 「我帮他提高了三倍的营业额他有什麼不高兴!」 「他不像你那麼爱钱他喜欢安静所以这裡的风格一向是优雅、昏暗的。你看你弄的每天觥筹交错的把他的地盘完全改变了。」 「那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是為了工作。」包大同长出了口气从不知道开个酒吧也是这麼累的「这年头繁华的下面那麼多骯脏的东西。每个人心裡都不安很多人心裡都有鬼。」 「这倒是。」 「两位老人家借过借过。」倪阳调皮的笑著从两人中间挤过去。 「你这小子叫谁老人家!」包大同大声道。 「我们每天这样工作白天还要上课也没见怎麼样。你们哩才一天就累成这样子不是老了、体力不济了是什麼?」吧台裡的刘铁一边擦杯子一边说。 「那是习惯问题我没做习惯而已。你看万里他是全体医护女生之花--你不要推我让我好好教育教育这两个傢伙--」包大同和刘铁辩解著可是万里却一直用手肘碰他的肋下一连好几次。 「你可能又有生意上门了还不去看看。」万里不看包大同眼睛却看著门口处。 包大同疑惑的望去满眼见到一个女人僵直的站在门外。 今夜有雨可是那女人却不进来就站在门外向裡看看样子彷彿站了好久了。她很瘦大热天的却穿著一身黑色的长衣长裤黑色的长髮也被雨淋得贴在脸上整个人好像和黑夜融合在於一起只剩下一张苍白的脸和漆黑双目看起来有点吓人。 「放心她是人。」包大同对有点呆的其他三个人说「我去请她进来让女人站在雨夜裡自己却无动於衷这也太没风度了!」 他走过去打开门感觉雨意扑面而来湿而且冷。 那黑衣女人因他的出现而瑟缩了一下没等他说话就先开口问「包大同?」 她说得很小声嘴唇只微微动了动使得这问话好像从很远处传来的梦囈。 「我是。」 「帮我。」女人伸出了冰凉的手抓住了包大同的手臂「求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把我的老公找回来!」 包大同一愣「那个寻人的话不是我--哎算了你还是先进来好不好?」他一侧身请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进来。 那黑衣女人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著什麼但终究还是一-踏进酒吧内。 她低头走著随著迎过来的万里来到酒吧中一个昏暗的角落裡被动地接过万里递过来的一条乾净毛巾和一杯性质温和的酒给人感觉就像个影子一样阴暗和轻巧。 虽然是下雨但毕竟是夏天而且酒吧内也没有开冷气可这个女人却似乎很冷一直哆嗦著不仅擦头髮的手抖著连喝酒时牙齿也磕得玻璃杯『卡卡』作响。 万里向包大同使了个眼色。他是有意带这个女人来角落裡说话的这是人的心理特徵总觉得黑暗的角落比较安全在这裡也比较容易向人吐露心声。 「请问--」 「我没有那麼多钱。」黑衣女人打断包大同的问话。 「没有关係这酒是他招待客人的不收费。」万里以温柔的语调回答。 「我是说--我付不起包先生--那麼高的佣金。」黑衣女人还是低著头。 一瞬间万里没明白『包先生』具体是指哪位刚要说他们这裡并没有什麼『包先生』才明白这个从来没有正经的神棍竟然就是『包先生』。 「这也没关係他的收费比较--弹性。」万里继续温柔地说「可以先请问小姐的姓名吗?」 「吕妍。」黑衣女人又喝了一大口酒好像是要镇定一下自己。 「那麼吕小姐您找包大--包先生究竟有什麼事呢?」 吕妍抬头看了包大同一眼但包大同却看著万里。 这女人就像块黑色透明玻璃一样脆弱彷彿一碰就碎似的不比那些表面正直、内藏奸狡的奸商随他怎麼折腾都没关係。他可不想在女人面前说错话而万理是心理医生和人谈话更加在行所以还是由万里来询问比较合适。 「我想要包先生找到我的老公。」吕妍见包大同的意思是叫她和万里谈於是转向对万里说。 「是这样包--包先生主营的业务呢虽然看起来比较像是算命、批八字的可实际上还是以周意文化為主。」万里耐心的说明「吕小姐如果要寻人的话我觉得还是找警方比较好。现在警方有专门寻找失踪人口的网路效率比让包先生算一算方位高多了。」 「不是你不明白。」吕妍一听万里的语意中有婉拒的意思焦急地解释「我老公虽然死了可是他没走!他就在我身边我感觉得到我真的能感觉得到!可是他不出来见我!我只要包先生帮我把他找出来让我见他一面就好只一面就好!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他说!」 吕妍说到这裡突然变得很激动紧紧抓住万里的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痛哭著哀求道「求你们帮帮我我只要见他一面求你们。我可以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只要剩下我们母子的生活费就好!」 万里和包大同面面相覷。 她老公死了?!那麼她是要他们找到一个鬼魂了?她还有一个孩子!这是怎麼回事?是失去丈夫的女人因过度思念而產生的幻觉继而胡思乱想还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生? 第七章 奇怪的眼神 「是这样的吕姐姐。」包大同咽了咽口水「人死已矣放不下对亲人的执念不仅对自己是个伤害对逝去的人而言也是痛苦的。」 「可他没走我感觉得到。每天晚上他就站在我的窗户前面但我就是抓不到他!就算我怎麼拼命也抓不住。」吕妍看看自己的手一脸懊恼和绝望「他好像--很痛苦又说不出来我知道他肯定是有麻烦了。我想和他说话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吕姐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老公做一场法事渡不收费用的。你老公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到达彼岸你也要坚强一点就算為了你的宝宝。」包大同很同情吕妍却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他一直和父亲居住在深山裡儘管学了一肚子道学哲理也经歷过风浪但他的个性一向很热情对於人世间的悽惨和无奈始终无法泰然处之。他平时虽然能说善道可是现在却想不出什麼话来说。 「他一定有事要告诉我我也有事要告诉他!关於我们的孩子!」 「吕姐姐阴阳两界非特殊情况是不宜相通的否则这世界就乱了套。你还是--看开点吧。」 见包大同不肯帮忙吕妍的嘴唇哆嗦了几下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好像还要说什麼但是却低下头去捧著脸哭泣了起来。她哭得那麼伤心、又拼命压抑著自己结果只出肝肠寸断的呜咽声双肩抖动不止。 万里一向心肠软见状向包大同望去他的眼神和吕妍的悲伤如同一个夹子把包大同的心挤得又酸又涩。过了一会儿他终於嘆了一口气拍拍吕妍的肩「吕姐姐不要伤心了我帮你就是。」 他的话好像一个咒语使吕妍立即止住哭声抬起一双泪眼看向包大同又惊又喜的道「真的吗?包先生你肯帮我?」 包大同点点头「是我帮你。可是我要说的是我不保证一定会成功看你周身有萧索之气你老公恐怕去世很久了。假如他已经轮迴转世那麼你只有节哀坚强地面对以后的人生。假如他真的如你所说一直徘徊不去希望你见了他不要感到受不了也不要强留他好不?」 吕妍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用力擦拭脸上的泪水彷彿以这种行动保证会听从指示。 「人死不能復生你们夫妻见面必会徒增伤感我再问一句你确定要见他一面吗?」 「是请包先生成全。」 「不后悔?」 「绝不。」 「那好现在我先派人把你送回家。」包大同严肃地说「我猜你的孩子年纪不大你们母子又是独居现在这麼晚了不应该单独把孩子单独放在家裡。明天你看什麼时候方便我会带我的助手去你家看看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行吗?」 吕妍站起身来神色略有些激动显然包大同的猜测正确使她对包大同又多了一层信任与感激「谢谢包先生明天我要上班但晚上六点就会回家。如果不嫌弃请包先生顺便吃个便饭七点行吗?」 「完全可以。」没等包大同说话万里回答道。 他怕包大同拒绝吃饭的邀请虽然包大同可能是好意但吕妍目前心理脆弱如果能给包大同做点事她的心情会好很多所以赴约是最好的办法。 「万医生说了算。」包大同也站起来「那请万医生辛苦一趟送吕姐姐回家。」 「不不麻烦了我可以自己走。」吕妍相当拘谨。 万里看了一下窗外并没有车子的踪影连自行车也没有一辆亲切地微笑道「别客气了现在已经没有公共汽车了还是我送你吧。」 目送万里和吕妍走出门一直在偷听的刘铁道「万哥真是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我不是吗?」包大同斜了他一眼。 「包包是神棍。」调皮的倪阳学著女客们叫包大同「不要打我是万哥说你是神棍的。不过话说回来包哥看来真有点道行你怎麼知道她独居还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裡?这能从那个什麼周身之气上看得出来吗?」 「什麼周身之气!」包大同斥了一句「只要你细心从外表就可以看得出来啊。吕小姐的眼神悲伤孤寂显得有些惊惶一看就是独自生活所带来的不安全感。她说了老公去世了只有一个孩子你们看她那麼年轻孩子能有多大而且和我们说话的过程中她看了两回表可见有不放心的事。我还告诉你们她手上没戴戒指没猜错的话她可能并没有和她老公正式结婚。」 「包哥是福尔摩斯。」倪阳由衷地吹捧了一句「不过包哥你样子摆那麼足做得到吗?」 「小夏姐说包哥是用幻术骗人的。」刘铁说「不过那女人的样子真可怜我也不忍心拒绝呢?」 知道刘铁和倪阳不了解阮瞻和自己的内情也知道不宜让这两个大男孩了解包大同顺水推舟道「所以要以辩証的科学观来看待欺骗有时候善意的欺骗是必要的假如能使她得到心灵安慰欺骗也没什麼不好。」包大同边说边走到楼梯处「可是你们两个要记著永远不正视自己的软弱问题还是自己解决的好。」 说完他快步走上楼去。 他要唸几遍道教的经文因為他违背了父亲的教诲不该答应帮人沟通阴阳。道学讲究的就是顺其自然而这世界上没有比生与死更自然的事了!他的做法无法更好的令吕研忘却。第二天晚上包大同、小夏和万里一起来到吕研的家。 「她家住几楼?」包大同-下绊了一下。 「她说是住三楼?」 「她说?」 「昨天她并没有让我上楼。」万里答了一句脑袋差点撞上墙边突起的杂物。 这裡是城乡结合部离市区不算近。除了平房外大部分是这种三层楼高的老式筒子楼。昨晚他送吕妍回家时已经半夜了这裡又没有路灯吕研自己随身带著手电筒所以没有让他送她到门口。 「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还带著一个孩子当然不会平白无故招惹你这种色魔。」包大同『咭』的一笑儘管走在这黑暗的楼道中也不忘随时攻击万里。 走进楼裡才现这栋楼住户很少又黑又长的走廊两侧只有几户的门缝下面透出一点亮光其餘全是黑漆漆的。今晚虽然不再下雨了但是天气很阴沉楼道裡也没有灯所以三个人差不多是摸索著上楼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处於陌生黑暗环境中的心理作用小夏总觉得有什麼东西在周围微微地喘息。 「总比洛在你这酒吧宠物的手裡强。」万里回嘴。 好不容易摸黑上了三楼只见这裡住户更少一共只有三扇门中有灯火。按照吕妍先前的说明他们找到最裡面的一户现这楼是一侧有楼梯也就是说吕妍家是这条又黑又长的走廊的死角。 门开处吕妍略显羞涩的打开门。 「欢迎请进。」 小夏点点头赶在包大同和万里前进了门她心裡有些不安总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当进了这明亮的房间门在背后紧紧地关上她的心才放下。 这是一个小小的裡外间佈置得乾净而朴素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不过没有床显然裡屋才是卧室。 「随便坐啊马上就可以开饭了我把小童叫出来给你们看看。」吕妍讨好的笑然后打开房门把小孩带了出来。 「这是我的儿子五岁了叫小童。」她爱怜地抚抚孩子的头顶「小童快叫叔叔阿姨。」 小孩子没吭声只是伸手去拉妈妈的衣角而小夏在看到孩子的一瞬间觉得心都要碎了。 这孩子和他的妈妈一样又瘦又苍白不过五官却非常漂亮娇嫩的脸上那黑黑的细眉、挺直的鼻樑、弧度完美的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神中怕生的稚气和纯真无一不漂亮得令人爱怜也让人分不清眼前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觉得像动画片中的小人儿一样。 只是这孩子是坐在轮椅上的! 这一刻小夏感到造物主非常残忍怎麼能把那麼美好、那麼无害的东西毁掉呢? 「这孩子不叫人对不起啊他有点怕生。」吕妍歉意地解释。 「没关係啦熟悉了就好了。」小夏连忙微笑著走到孩子的面前蹲下身去「小童是吗?阿姨给你带了巧克力哦!」 因為事先知道吕妍有个孩子也知道这个孩子没有父亲所以小夏非常同情这对母子提前準备了糖果。 只是她没想过这对母子比想像中还要悽惨这麼可爱的孩子竟然是残疾的。 小童看了看糖果又看了看母亲当得到肯定后才怯生生的接过糖果对小夏笑了一下。剎那那童真的笑容让小夏的心都要融化了下决定要帮助这对母子。 一顿饭就那麼吃了下来虽然吕妍母子都很羞怯不过好在包大同脸皮很厚万里又非常会说话所以宾主尽欢。可能这快乐的气氛也感染了小童小童好像非常开心竟然还夹菜给小夏而万里则每照顾一次小夏就必照顾一次吕妍极力避免让这位失去丈夫的女人伤感。 饭后小夏坚持帮吕妍洗碗顺便打听一下小童的腿是怎麼回事。 「四岁前还好好的走得可快呢!」吕妍掩饰了一下眼裡的泪光「有一天突然就不行了為了治他的腿我把房子都卖了一年来跑遍了全国各大医院也没查出是什麼病。医生说可能是神经性的也可能是突事件造成的心理原因总之他现在就是走不了。我想也许哪一天他的腿就和突然坏掉一样突然就会好起来。很傻是不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办!」 「小童--没有上幼儿园或者学前班吗?」 「他生活不能自理没有学校肯收。」吕妍低了头。 「会好的我会想办法帮你。」小夏一时不能说什麼只好安慰吕妍并快整理好碗碟「我去和小童玩一下你和他们谈正事吧。」 因為孩子的病想必吕妍在经济上非常困难房子也卖了只好租住这裡。这裡的环境相当不好偏僻、阴暗特别不安全。可是她一个女人带著一个孩子学歷也不高只找了一份市理货员的工作当然没钱住更好的地方。 特别是这孩子不能上学又不能走路只能每天被丢在空荡荡的家裡不能享受阳光和童趣一天天被关著吃饭和上厕所都是个问题这也太可怜了! 虽然她不是心理医生但也能看得出小童有点自闭倾向。这也难怪他他还那麼小却要面对孤独和忽略一定是很胆怯和痛苦的。这让小夏想起阮瞻他小时候一定更难过吧不仅被成*人世界和儿童世界双重排斥还要面对仇恨和恶意。 只可惜她没有早一点遇到他不能给他温暖不能给他爱。那麼现在让她帮帮这对可怜的母子帮帮小童吧! 「小童阿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她走过去把小童抱在怀裡那软软的身体和幼童身上特有的甜香激了小夏全部的母性。她耐心温柔地抱著小童讲了一个又一个她所知道的童话故事万里他们在外面谈了多久她就讲了多久。 「小童一定要做那第三隻小猪哦造的房子要很坚固很坚固这样坏人就进不来了。」她抚著小童额上的软髮温柔地说著。 「是吗?」 一个声音在小夏的耳边响起声音很稚嫩不过语气却很古怪。小夏下意识地侧头一看正好看到小童正对著她笑。 那一眼宛如有一根冰锥从小夏的头顶一直刺到她的脚心让她的心臟骤然紧缩! 小童不是小童了! 脸孔还是小童的脸可是眼神却变了。说不清变成了什麼只觉得那眼神和小童可爱的小脸那麼不相匹配阴凉、恶意、算计、狡猾、世故那是成年人才有的眼神而且是心机非常深沉的成年人还带著野兽看到猎物后的兴奋与嗜血。 啊-- 她轻叫了一声本能地把小童从自己的怀抱中推出去『啪』的一声把他摔到地上。 同时『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小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吕妍从身后扑了过来「小童怎麼从床上摔下来了?摔到哪裡没有?」她慌忙抱起自己的儿子上下检查。 小夏呆呆地看著这一切心裡的震惊还没有过去。而在吕妍的一抱之下小夏再一次看到小童的脸! 孩子还是原来的孩子哪来的成*人的眼神反而委屈、惊慌、泪汪汪的彷彿不明白这麼温柔的阿姨為什麼忽然会扔掉他这让小夏心裡一阵内疚和自责! 第七章 奇怪的眼神 「是这样的吕姐姐。」包大同咽了咽口水「人死已矣放不下对亲人的执念不仅对自己是个伤害对逝去的人而言也是痛苦的。」 「可他没走我感觉得到。每天晚上他就站在我的窗户前面但我就是抓不到他!就算我怎麼拼命也抓不住。」吕妍看看自己的手一脸懊恼和绝望「他好像--很痛苦又说不出来我知道他肯定是有麻烦了。我想和他说话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吕姐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老公做一场法事渡不收费用的。你老公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到达彼岸你也要坚强一点就算為了你的宝宝。」包大同很同情吕妍却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他一直和父亲居住在深山裡儘管学了一肚子道学哲理也经歷过风浪但他的个性一向很热情对於人世间的悽惨和无奈始终无法泰然处之。他平时虽然能说善道可是现在却想不出什麼话来说。 「他一定有事要告诉我我也有事要告诉他!关於我们的孩子!」 「吕姐姐阴阳两界非特殊情况是不宜相通的否则这世界就乱了套。你还是--看开点吧。」 见包大同不肯帮忙吕妍的嘴唇哆嗦了几下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好像还要说什麼但是却低下头去捧著脸哭泣了起来。她哭得那麼伤心、又拼命压抑著自己结果只出肝肠寸断的呜咽声双肩抖动不止。 万里一向心肠软见状向包大同望去他的眼神和吕妍的悲伤如同一个夹子把包大同的心挤得又酸又涩。过了一会儿他终於嘆了一口气拍拍吕妍的肩「吕姐姐不要伤心了我帮你就是。」 他的话好像一个咒语使吕妍立即止住哭声抬起一双泪眼看向包大同又惊又喜的道「真的吗?包先生你肯帮我?」 包大同点点头「是我帮你。可是我要说的是我不保证一定会成功看你周身有萧索之气你老公恐怕去世很久了。假如他已经轮迴转世那麼你只有节哀坚强地面对以后的人生。假如他真的如你所说一直徘徊不去希望你见了他不要感到受不了也不要强留他好不?」 吕妍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用力擦拭脸上的泪水彷彿以这种行动保证会听从指示。 「人死不能復生你们夫妻见面必会徒增伤感我再问一句你确定要见他一面吗?」 「是请包先生成全。」 「不后悔?」 「绝不。」 「那好现在我先派人把你送回家。」包大同严肃地说「我猜你的孩子年纪不大你们母子又是独居现在这麼晚了不应该单独把孩子单独放在家裡。明天你看什麼时候方便我会带我的助手去你家看看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行吗?」 吕妍站起身来神色略有些激动显然包大同的猜测正确使她对包大同又多了一层信任与感激「谢谢包先生明天我要上班但晚上六点就会回家。如果不嫌弃请包先生顺便吃个便饭七点行吗?」 「完全可以。」没等包大同说话万里回答道。 他怕包大同拒绝吃饭的邀请虽然包大同可能是好意但吕妍目前心理脆弱如果能给包大同做点事她的心情会好很多所以赴约是最好的办法。 「万医生说了算。」包大同也站起来「那请万医生辛苦一趟送吕姐姐回家。」 「不不麻烦了我可以自己走。」吕妍相当拘谨。 万里看了一下窗外并没有车子的踪影连自行车也没有一辆亲切地微笑道「别客气了现在已经没有公共汽车了还是我送你吧。」 目送万里和吕妍走出门一直在偷听的刘铁道「万哥真是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我不是吗?」包大同斜了他一眼。 「包包是神棍。」调皮的倪阳学著女客们叫包大同「不要打我是万哥说你是神棍的。不过话说回来包哥看来真有点道行你怎麼知道她独居还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裡?这能从那个什麼周身之气上看得出来吗?」 「什麼周身之气!」包大同斥了一句「只要你细心从外表就可以看得出来啊。吕小姐的眼神悲伤孤寂显得有些惊惶一看就是独自生活所带来的不安全感。她说了老公去世了只有一个孩子你们看她那麼年轻孩子能有多大而且和我们说话的过程中她看了两回表可见有不放心的事。我还告诉你们她手上没戴戒指没猜错的话她可能并没有和她老公正式结婚。」 「包哥是福尔摩斯。」倪阳由衷地吹捧了一句「不过包哥你样子摆那麼足做得到吗?」 「小夏姐说包哥是用幻术骗人的。」刘铁说「不过那女人的样子真可怜我也不忍心拒绝呢?」 知道刘铁和倪阳不了解阮瞻和自己的内情也知道不宜让这两个大男孩了解包大同顺水推舟道「所以要以辩証的科学观来看待欺骗有时候善意的欺骗是必要的假如能使她得到心灵安慰欺骗也没什麼不好。」包大同边说边走到楼梯处「可是你们两个要记著永远不正视自己的软弱问题还是自己解决的好。」 说完他快步走上楼去。 他要唸几遍道教的经文因為他违背了父亲的教诲不该答应帮人沟通阴阳。道学讲究的就是顺其自然而这世界上没有比生与死更自然的事了!他的做法无法更好的令吕研忘却。第二天晚上包大同、小夏和万里一起来到吕研的家。 「她家住几楼?」包大同-下绊了一下。 「她说是住三楼?」 「她说?」 「昨天她并没有让我上楼。」万里答了一句脑袋差点撞上墙边突起的杂物。 这裡是城乡结合部离市区不算近。除了平房外大部分是这种三层楼高的老式筒子楼。昨晚他送吕妍回家时已经半夜了这裡又没有路灯吕研自己随身带著手电筒所以没有让他送她到门口。 「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还带著一个孩子当然不会平白无故招惹你这种色魔。」包大同『咭』的一笑儘管走在这黑暗的楼道中也不忘随时攻击万里。 走进楼裡才现这栋楼住户很少又黑又长的走廊两侧只有几户的门缝下面透出一点亮光其餘全是黑漆漆的。今晚虽然不再下雨了但是天气很阴沉楼道裡也没有灯所以三个人差不多是摸索著上楼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处於陌生黑暗环境中的心理作用小夏总觉得有什麼东西在周围微微地喘息。 「总比洛在你这酒吧宠物的手裡强。」万里回嘴。 好不容易摸黑上了三楼只见这裡住户更少一共只有三扇门中有灯火。按照吕妍先前的说明他们找到最裡面的一户现这楼是一侧有楼梯也就是说吕妍家是这条又黑又长的走廊的死角。 门开处吕妍略显羞涩的打开门。 「欢迎请进。」 小夏点点头赶在包大同和万里前进了门她心裡有些不安总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当进了这明亮的房间门在背后紧紧地关上她的心才放下。 这是一个小小的裡外间佈置得乾净而朴素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不过没有床显然裡屋才是卧室。 「随便坐啊马上就可以开饭了我把小童叫出来给你们看看。」吕妍讨好的笑然后打开房门把小孩带了出来。 「这是我的儿子五岁了叫小童。」她爱怜地抚抚孩子的头顶「小童快叫叔叔阿姨。」 小孩子没吭声只是伸手去拉妈妈的衣角而小夏在看到孩子的一瞬间觉得心都要碎了。 这孩子和他的妈妈一样又瘦又苍白不过五官却非常漂亮娇嫩的脸上那黑黑的细眉、挺直的鼻樑、弧度完美的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神中怕生的稚气和纯真无一不漂亮得令人爱怜也让人分不清眼前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觉得像动画片中的小人儿一样。 只是这孩子是坐在轮椅上的! 这一刻小夏感到造物主非常残忍怎麼能把那麼美好、那麼无害的东西毁掉呢? 「这孩子不叫人对不起啊他有点怕生。」吕妍歉意地解释。 「没关係啦熟悉了就好了。」小夏连忙微笑著走到孩子的面前蹲下身去「小童是吗?阿姨给你带了巧克力哦!」 因為事先知道吕妍有个孩子也知道这个孩子没有父亲所以小夏非常同情这对母子提前準备了糖果。 只是她没想过这对母子比想像中还要悽惨这麼可爱的孩子竟然是残疾的。 小童看了看糖果又看了看母亲当得到肯定后才怯生生的接过糖果对小夏笑了一下。剎那那童真的笑容让小夏的心都要融化了下决定要帮助这对母子。 一顿饭就那麼吃了下来虽然吕妍母子都很羞怯不过好在包大同脸皮很厚万里又非常会说话所以宾主尽欢。可能这快乐的气氛也感染了小童小童好像非常开心竟然还夹菜给小夏而万里则每照顾一次小夏就必照顾一次吕妍极力避免让这位失去丈夫的女人伤感。 饭后小夏坚持帮吕妍洗碗顺便打听一下小童的腿是怎麼回事。 「四岁前还好好的走得可快呢!」吕妍掩饰了一下眼裡的泪光「有一天突然就不行了為了治他的腿我把房子都卖了一年来跑遍了全国各大医院也没查出是什麼病。医生说可能是神经性的也可能是突事件造成的心理原因总之他现在就是走不了。我想也许哪一天他的腿就和突然坏掉一样突然就会好起来。很傻是不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办!」 「小童--没有上幼儿园或者学前班吗?」 「他生活不能自理没有学校肯收。」吕妍低了头。 「会好的我会想办法帮你。」小夏一时不能说什麼只好安慰吕妍并快整理好碗碟「我去和小童玩一下你和他们谈正事吧。」 因為孩子的病想必吕妍在经济上非常困难房子也卖了只好租住这裡。这裡的环境相当不好偏僻、阴暗特别不安全。可是她一个女人带著一个孩子学歷也不高只找了一份市理货员的工作当然没钱住更好的地方。 特别是这孩子不能上学又不能走路只能每天被丢在空荡荡的家裡不能享受阳光和童趣一天天被关著吃饭和上厕所都是个问题这也太可怜了! 虽然她不是心理医生但也能看得出小童有点自闭倾向。这也难怪他他还那麼小却要面对孤独和忽略一定是很胆怯和痛苦的。这让小夏想起阮瞻他小时候一定更难过吧不仅被成*人世界和儿童世界双重排斥还要面对仇恨和恶意。 只可惜她没有早一点遇到他不能给他温暖不能给他爱。那麼现在让她帮帮这对可怜的母子帮帮小童吧! 「小童阿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她走过去把小童抱在怀裡那软软的身体和幼童身上特有的甜香激了小夏全部的母性。她耐心温柔地抱著小童讲了一个又一个她所知道的童话故事万里他们在外面谈了多久她就讲了多久。 「小童一定要做那第三隻小猪哦造的房子要很坚固很坚固这样坏人就进不来了。」她抚著小童额上的软髮温柔地说著。 「是吗?」 一个声音在小夏的耳边响起声音很稚嫩不过语气却很古怪。小夏下意识地侧头一看正好看到小童正对著她笑。 那一眼宛如有一根冰锥从小夏的头顶一直刺到她的脚心让她的心臟骤然紧缩! 小童不是小童了! 脸孔还是小童的脸可是眼神却变了。说不清变成了什麼只觉得那眼神和小童可爱的小脸那麼不相匹配阴凉、恶意、算计、狡猾、世故那是成年人才有的眼神而且是心机非常深沉的成年人还带著野兽看到猎物后的兴奋与嗜血。 啊-- 她轻叫了一声本能地把小童从自己的怀抱中推出去『啪』的一声把他摔到地上。 同时『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小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吕妍从身后扑了过来「小童怎麼从床上摔下来了?摔到哪裡没有?」她慌忙抱起自己的儿子上下检查。 小夏呆呆地看著这一切心裡的震惊还没有过去。而在吕妍的一抱之下小夏再一次看到小童的脸! 孩子还是原来的孩子哪来的成*人的眼神反而委屈、惊慌、泪汪汪的彷彿不明白这麼温柔的阿姨為什麼忽然会扔掉他这让小夏心裡一阵内疚和自责! 第七章 奇怪的眼神 「是这样的吕姐姐。」包大同咽了咽口水「人死已矣放不下对亲人的执念不仅对自己是个伤害对逝去的人而言也是痛苦的。」 「可他没走我感觉得到。每天晚上他就站在我的窗户前面但我就是抓不到他!就算我怎麼拼命也抓不住。」吕妍看看自己的手一脸懊恼和绝望「他好像--很痛苦又说不出来我知道他肯定是有麻烦了。我想和他说话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吕姐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老公做一场法事渡不收费用的。你老公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到达彼岸你也要坚强一点就算為了你的宝宝。」包大同很同情吕妍却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他一直和父亲居住在深山裡儘管学了一肚子道学哲理也经歷过风浪但他的个性一向很热情对於人世间的悽惨和无奈始终无法泰然处之。他平时虽然能说善道可是现在却想不出什麼话来说。 「他一定有事要告诉我我也有事要告诉他!关於我们的孩子!」 「吕姐姐阴阳两界非特殊情况是不宜相通的否则这世界就乱了套。你还是--看开点吧。」 见包大同不肯帮忙吕妍的嘴唇哆嗦了几下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好像还要说什麼但是却低下头去捧著脸哭泣了起来。她哭得那麼伤心、又拼命压抑著自己结果只出肝肠寸断的呜咽声双肩抖动不止。 万里一向心肠软见状向包大同望去他的眼神和吕妍的悲伤如同一个夹子把包大同的心挤得又酸又涩。过了一会儿他终於嘆了一口气拍拍吕妍的肩「吕姐姐不要伤心了我帮你就是。」 他的话好像一个咒语使吕妍立即止住哭声抬起一双泪眼看向包大同又惊又喜的道「真的吗?包先生你肯帮我?」 包大同点点头「是我帮你。可是我要说的是我不保证一定会成功看你周身有萧索之气你老公恐怕去世很久了。假如他已经轮迴转世那麼你只有节哀坚强地面对以后的人生。假如他真的如你所说一直徘徊不去希望你见了他不要感到受不了也不要强留他好不?」 吕妍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用力擦拭脸上的泪水彷彿以这种行动保证会听从指示。 「人死不能復生你们夫妻见面必会徒增伤感我再问一句你确定要见他一面吗?」 「是请包先生成全。」 「不后悔?」 「绝不。」 「那好现在我先派人把你送回家。」包大同严肃地说「我猜你的孩子年纪不大你们母子又是独居现在这麼晚了不应该单独把孩子单独放在家裡。明天你看什麼时候方便我会带我的助手去你家看看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行吗?」 吕妍站起身来神色略有些激动显然包大同的猜测正确使她对包大同又多了一层信任与感激「谢谢包先生明天我要上班但晚上六点就会回家。如果不嫌弃请包先生顺便吃个便饭七点行吗?」 「完全可以。」没等包大同说话万里回答道。 他怕包大同拒绝吃饭的邀请虽然包大同可能是好意但吕妍目前心理脆弱如果能给包大同做点事她的心情会好很多所以赴约是最好的办法。 「万医生说了算。」包大同也站起来「那请万医生辛苦一趟送吕姐姐回家。」 「不不麻烦了我可以自己走。」吕妍相当拘谨。 万里看了一下窗外并没有车子的踪影连自行车也没有一辆亲切地微笑道「别客气了现在已经没有公共汽车了还是我送你吧。」 目送万里和吕妍走出门一直在偷听的刘铁道「万哥真是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我不是吗?」包大同斜了他一眼。 「包包是神棍。」调皮的倪阳学著女客们叫包大同「不要打我是万哥说你是神棍的。不过话说回来包哥看来真有点道行你怎麼知道她独居还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裡?这能从那个什麼周身之气上看得出来吗?」 「什麼周身之气!」包大同斥了一句「只要你细心从外表就可以看得出来啊。吕小姐的眼神悲伤孤寂显得有些惊惶一看就是独自生活所带来的不安全感。她说了老公去世了只有一个孩子你们看她那麼年轻孩子能有多大而且和我们说话的过程中她看了两回表可见有不放心的事。我还告诉你们她手上没戴戒指没猜错的话她可能并没有和她老公正式结婚。」 「包哥是福尔摩斯。」倪阳由衷地吹捧了一句「不过包哥你样子摆那麼足做得到吗?」 「小夏姐说包哥是用幻术骗人的。」刘铁说「不过那女人的样子真可怜我也不忍心拒绝呢?」 知道刘铁和倪阳不了解阮瞻和自己的内情也知道不宜让这两个大男孩了解包大同顺水推舟道「所以要以辩証的科学观来看待欺骗有时候善意的欺骗是必要的假如能使她得到心灵安慰欺骗也没什麼不好。」包大同边说边走到楼梯处「可是你们两个要记著永远不正视自己的软弱问题还是自己解决的好。」 说完他快步走上楼去。 他要唸几遍道教的经文因為他违背了父亲的教诲不该答应帮人沟通阴阳。道学讲究的就是顺其自然而这世界上没有比生与死更自然的事了!他的做法无法更好的令吕研忘却。第二天晚上包大同、小夏和万里一起来到吕研的家。 「她家住几楼?」包大同-下绊了一下。 「她说是住三楼?」 「她说?」 「昨天她并没有让我上楼。」万里答了一句脑袋差点撞上墙边突起的杂物。 这裡是城乡结合部离市区不算近。除了平房外大部分是这种三层楼高的老式筒子楼。昨晚他送吕妍回家时已经半夜了这裡又没有路灯吕研自己随身带著手电筒所以没有让他送她到门口。 「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还带著一个孩子当然不会平白无故招惹你这种色魔。」包大同『咭』的一笑儘管走在这黑暗的楼道中也不忘随时攻击万里。 走进楼裡才现这栋楼住户很少又黑又长的走廊两侧只有几户的门缝下面透出一点亮光其餘全是黑漆漆的。今晚虽然不再下雨了但是天气很阴沉楼道裡也没有灯所以三个人差不多是摸索著上楼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处於陌生黑暗环境中的心理作用小夏总觉得有什麼东西在周围微微地喘息。 「总比洛在你这酒吧宠物的手裡强。」万里回嘴。 好不容易摸黑上了三楼只见这裡住户更少一共只有三扇门中有灯火。按照吕妍先前的说明他们找到最裡面的一户现这楼是一侧有楼梯也就是说吕妍家是这条又黑又长的走廊的死角。 门开处吕妍略显羞涩的打开门。 「欢迎请进。」 小夏点点头赶在包大同和万里前进了门她心裡有些不安总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当进了这明亮的房间门在背后紧紧地关上她的心才放下。 这是一个小小的裡外间佈置得乾净而朴素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不过没有床显然裡屋才是卧室。 「随便坐啊马上就可以开饭了我把小童叫出来给你们看看。」吕妍讨好的笑然后打开房门把小孩带了出来。 「这是我的儿子五岁了叫小童。」她爱怜地抚抚孩子的头顶「小童快叫叔叔阿姨。」 小孩子没吭声只是伸手去拉妈妈的衣角而小夏在看到孩子的一瞬间觉得心都要碎了。 这孩子和他的妈妈一样又瘦又苍白不过五官却非常漂亮娇嫩的脸上那黑黑的细眉、挺直的鼻樑、弧度完美的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神中怕生的稚气和纯真无一不漂亮得令人爱怜也让人分不清眼前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觉得像动画片中的小人儿一样。 只是这孩子是坐在轮椅上的! 这一刻小夏感到造物主非常残忍怎麼能把那麼美好、那麼无害的东西毁掉呢? 「这孩子不叫人对不起啊他有点怕生。」吕妍歉意地解释。 「没关係啦熟悉了就好了。」小夏连忙微笑著走到孩子的面前蹲下身去「小童是吗?阿姨给你带了巧克力哦!」 因為事先知道吕妍有个孩子也知道这个孩子没有父亲所以小夏非常同情这对母子提前準备了糖果。 只是她没想过这对母子比想像中还要悽惨这麼可爱的孩子竟然是残疾的。 小童看了看糖果又看了看母亲当得到肯定后才怯生生的接过糖果对小夏笑了一下。剎那那童真的笑容让小夏的心都要融化了下决定要帮助这对母子。 一顿饭就那麼吃了下来虽然吕妍母子都很羞怯不过好在包大同脸皮很厚万里又非常会说话所以宾主尽欢。可能这快乐的气氛也感染了小童小童好像非常开心竟然还夹菜给小夏而万里则每照顾一次小夏就必照顾一次吕妍极力避免让这位失去丈夫的女人伤感。 饭后小夏坚持帮吕妍洗碗顺便打听一下小童的腿是怎麼回事。 「四岁前还好好的走得可快呢!」吕妍掩饰了一下眼裡的泪光「有一天突然就不行了為了治他的腿我把房子都卖了一年来跑遍了全国各大医院也没查出是什麼病。医生说可能是神经性的也可能是突事件造成的心理原因总之他现在就是走不了。我想也许哪一天他的腿就和突然坏掉一样突然就会好起来。很傻是不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办!」 「小童--没有上幼儿园或者学前班吗?」 「他生活不能自理没有学校肯收。」吕妍低了头。 「会好的我会想办法帮你。」小夏一时不能说什麼只好安慰吕妍并快整理好碗碟「我去和小童玩一下你和他们谈正事吧。」 因為孩子的病想必吕妍在经济上非常困难房子也卖了只好租住这裡。这裡的环境相当不好偏僻、阴暗特别不安全。可是她一个女人带著一个孩子学歷也不高只找了一份市理货员的工作当然没钱住更好的地方。 特别是这孩子不能上学又不能走路只能每天被丢在空荡荡的家裡不能享受阳光和童趣一天天被关著吃饭和上厕所都是个问题这也太可怜了! 虽然她不是心理医生但也能看得出小童有点自闭倾向。这也难怪他他还那麼小却要面对孤独和忽略一定是很胆怯和痛苦的。这让小夏想起阮瞻他小时候一定更难过吧不仅被成*人世界和儿童世界双重排斥还要面对仇恨和恶意。 只可惜她没有早一点遇到他不能给他温暖不能给他爱。那麼现在让她帮帮这对可怜的母子帮帮小童吧! 「小童阿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她走过去把小童抱在怀裡那软软的身体和幼童身上特有的甜香激了小夏全部的母性。她耐心温柔地抱著小童讲了一个又一个她所知道的童话故事万里他们在外面谈了多久她就讲了多久。 「小童一定要做那第三隻小猪哦造的房子要很坚固很坚固这样坏人就进不来了。」她抚著小童额上的软髮温柔地说著。 「是吗?」 一个声音在小夏的耳边响起声音很稚嫩不过语气却很古怪。小夏下意识地侧头一看正好看到小童正对著她笑。 那一眼宛如有一根冰锥从小夏的头顶一直刺到她的脚心让她的心臟骤然紧缩! 小童不是小童了! 脸孔还是小童的脸可是眼神却变了。说不清变成了什麼只觉得那眼神和小童可爱的小脸那麼不相匹配阴凉、恶意、算计、狡猾、世故那是成年人才有的眼神而且是心机非常深沉的成年人还带著野兽看到猎物后的兴奋与嗜血。 啊-- 她轻叫了一声本能地把小童从自己的怀抱中推出去『啪』的一声把他摔到地上。 同时『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小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吕妍从身后扑了过来「小童怎麼从床上摔下来了?摔到哪裡没有?」她慌忙抱起自己的儿子上下检查。 小夏呆呆地看著这一切心裡的震惊还没有过去。而在吕妍的一抱之下小夏再一次看到小童的脸! 孩子还是原来的孩子哪来的成*人的眼神反而委屈、惊慌、泪汪汪的彷彿不明白这麼温柔的阿姨為什麼忽然会扔掉他这让小夏心裡一阵内疚和自责! 第八章 重逢 她这是怎麼了? 為什麼会把一个可爱的小孩子看成奇怪的人?為什麼会出现这种幻觉? 一定是她的幻觉!因為除了她没人现小童有什麼不对就算是小童是妖怪会假装可包大同不是凡人如果有异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所以只能是她这一方面出现了问题! 自从这回从洪清镇回来她就浑身不对。不过是因过分疲劳和水土不服引起的高烧不退罢了她并不是个娇气的人但这次却休养了许久也还没完全恢復不仅身体容易疲劳时常会有精神恍惚的情况出现还总觉得心头缺点什麼似的。 无故推倒小童的事情生后她只有不住的道歉说自己一时疏忽。吕妍一点也没有怪她后来看她急得都要哭了还过来安慰她这就让她更加内疚。她不是要帮助这对母子吗?為什麼先要伤害人家还好小童只是膝盖被摔得青肿了点不然她要怎麼办才好? 為这事她这一路上闷闷不乐万里和包大同少见的没有吵嘴一唱一和的和她说话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她不想做个情绪污染者尽力装做忘记这件事可她却无论如何开解不了自己脑海中不再有那个可怕的小童全是可爱的小童受了伤害和委屈的眼神那麼惹人怜爱和胆怯好像一直在谴责她的粗暴。 「话说回来你觉得这件事容易办理吗?」万里问包大同。 包大同苦笑著摇了摇头「不只是能不能招回那个叫张子新的男人的问题更难办的是如何才能帮到吕妍母子。」他猜得没错吕妍并没有正式和张子新结婚至少在法律上她不是他的妻子。 吕妍和张子新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但是因為双方的家长一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在张子新考上大学后两人就结伴来到本市。吕妍由於没考上大学就一直打著杂工一边维持生计一边贴补张子新的学费。 张子新毕业后就在本市的晨报做了记者而在他大二那年父母因事故双双去世所以他用遗產在本市买了房子準备守孝期满就结婚。吕妍等啊盼啊好不容易到了结婚的日子张子新突然说有一条独家新闻去採访要出门几天。因為分别在即因為不到半个月就要结婚了所以两个人渡过了漏*点的一夜。 然而张子新却再也没有回来! 此时吕妍的肚子裡已经有了小童她不愿意依父母的意志打掉这个孩子想要留下张子新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明。家人在气愤中宣布和她断绝关係从此她就只能一个人带著小童艰难的生活。 「你在她家感觉到鬼气了吗?」小夏想起在黑暗的楼道中自己那些不安的感觉「我是说--张子新在吗?」 「她住的那个地方先方位就不好而且陈旧黑暗。住户又少所以阴气很重。」包大同认真的说「她家也确实有不正常的气场存在但那并不能证明什麼。因為这种地方本来就易招邪祟现在不能确定张子新是不是徘徊在附近。」 「这些事会不是只是她的臆想?」万里说「毕竟张子新只是失踪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法律上讲他失踪五年了可以申请宣告死亡可是情况并不确定。从心理学角度来看这是可能的他们母子的心理状态都不大稳定。」 「不张子新一定死了。」小夏幽幽地说「张子新是吕妍那麼心爱的人她一定感觉得到。」 「我同意小夏的观点。」包大同接过话来「两个非常相爱的人是会心灵相通的这一点无庸置疑。」 听到包大同的话小夏心裡『各豋』了一下立即想起了阮瞻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会有那麼大的反应就是感觉他温柔又冷漠的脸从她心底的最深处一下就浮了上来让她的心涨满的疼痛。 他在哪裡?為什麼还不回来?忘了她吗?还是家乡有什麼事情或者什麼女人绊住了他的-? 「既然已经确定那你打算怎麼招魂?」万里的话打断了小夏的遐思挽救了她使她没有因為心痛而叫出声来。 「是这样:一般情况下人死后不久就会进入转世轮迴的程序开始新的人生。可是那些有著强烈不捨或者怨念的人呢就会以一种不正常的状态在人世间滞留比较长的时间时间的长短各不相同有的只有几个月有的就有几十年甚至成百上千年。滞留那麼长时间的慢慢就会有道行假如是有意修炼的就会更不得了。他们之中善良的就会帮人们解决疾苦恶的就会為祸人间。而我们这些修道的人為的就是防止后一种情况出现保护人间一方平安。」 「张子新不知道是什麼时候死的有没有道行。」万里低声道。 「既然他有可能五年前就死了应该有点能力。不过如果吕妍说的是真的也就是她只能感觉到他却无法见面也无法说话连梦也没有一个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死去的不只是他的肉身他的魂体也伤了不然他就是被什麼东西禁錮了!」 「你这明明是两个解释。」万里哼了一声。 「好吧好吧我不和你争。」包大同耸耸肩「总之吕妍这件事非常不正常也就是说假如我推测的不错这不单是沟通阴阳的问题了。」 「有恶灵吗?」小夏问。 「现在还不知道一切要看我调查的结果。不过今天是不行了那地方阴气很重我们突然出现使得阳气大盛有什麼东西也会被惊得散开。特别是考虑到这位仁兄的阳气是少见的旺简直万中无一。」包大同指了指万里。 万里没回嘴心裡有些不安為什麼吕妍的事不能像包大同接的前几个生意那样简单难道这一次又有恶灵了吗?為什麼他总觉得有个无形的魔咒在纠缠著他们? 三个人不再说话了直接开车回到了酒吧。一到地方小夏第一个跑了进去。她的心情还是不好所以没在楼下逗留直接跑回了楼上。上次因為孙小姐的事她又搬来了酒吧住虽然现在好像没什麼危险了但她没有搬走。 她想在他生活过的地方生活这样就会感觉他在附近或许潜意识裡她在等他回来! 卧室的灯开著小夏皱了皱眉头谴责自己又忘了关灯在她所受的教育裡浪费是可耻的。她推门而入才想把背包扔到床上一个男人的身影立即毫无预兆地闯入她的视线。 阮瞻!他回来了! 这意外太突然了刚才她还在渴想著他下一瞬间他竟然就出现了!是幻觉吗?小夏无法思考也无法呼吸机械的向前走了两步下意识地伸手摸摸他的脸手中那皮肤微温的质感告诉她他是真的! 她想说话但声音就是哽在喉咙裡出不了声。她不说阮瞻也不吭声两人就是四目相对地互相望著目光绞在一起房间内静得只听的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彷彿全世界只有这一方土地只有他们两个人! 强烈的吸引和巨大的排斥使室内的气氛变得紧张又曖昧阮瞻拼命叫自己移开目光和脚步但就是做不到无法抗拒自己越来越近的贴向小夏。分离并没有使他忘却她一点反而使那相思更加刻骨! 他无意识地碰碰小夏的头髮无意识地对她俯下脸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凭藉著心灵的引导。然而对小夏而言心裡却混乱得没有一丝头绪。 他要吻她吧?看样子是的。可是為什麼他要吻她?他们的关係什麼时候这麼突飞猛进了?还是他只是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她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短促胸腔内所有的空气都被挤光了看他的脸距离她越来越近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她很希望他吻她於是微微嘟起红唇。可就是此时她无法呼吸了只觉得-下一软直接晕倒在阮瞻的怀裡。她遇到过最恐怖的东西遇到过最可怕的追杀却很少晕倒过神经顽韧到无法形容可就在她所渴望的吻到来的前一秒她却可耻的昏了! 失去意识前她万分懊恼的想著。 阮瞻接住小夏的身体紧紧抱在怀裡。 他在做什麼要不是小夏『及时』昏倒他差点又铸成大错。如果他吻了她难道还要再消除她一次记忆吗?频繁的强行删除或者改变记忆对身体是有害的就像小夏只不过一次而已就使身体迟迟无法復原。他明白那是她对这段记忆印象太深刻而且他开始删除她的记忆时她已经意识到了心理上强烈的反抗带来生理上不明的反应。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伤害她。他寧愿死上无数次寧愿承受这世上所有的痛苦也不想伤害她一分一毫!可事实呢他就是在伤害她! 她生病时他每一夜都来偷偷看她;他远在天边时他每一夜都梦到她;他犹豫了许久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回到这个地方然而他一来到这个房间就知道她又来住了他正考虑著是否离开她就一下子闯了进来。 她真是个莽撞的丫头。从他们第一天见面起她总是在他最没有準备的时候硬闯进来让他的理智来不及反应! 而感情永远比理智更忠实於心灵! 「实在控制不了的话就爱她吧!」万里的声音从门边传来「你这样大家都痛苦。」 阮瞻没说话只是抱起小夏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单。 「哪种痛苦更大是没法比较的。」万里又说。 阮瞻还是不说话只坐在床边。 「你不觉得你们俩这样很过分吗?」万里反身把门关上有点生气「小夏就迟钝到不明白我对她也是有好感的。你呢你明知道她爱的是你却一直把她拒之门外这样总不能让我彻底死心。凭什麼你们俩的爱情要拿我陪葬呢!我不过抢了你的娜娜你就要用小夏惩罚我?」 「暗恋是不会太伤心的。」阮瞻终於开口「所以我不能让她开始那样她就不会痛苦受的伤总比爱得刻骨铭心然后完全失去要轻。至於你我只要她开心幸福不管你的死活。」 虽然知道阮瞻只是说得冷漠心裡还是在意他这个生死之交的可万里还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你要怎麼办?就这样拖著?」 「我会死的万里我会死的。我死了她就会学著把我在心裡埋葬。也许偶尔会想起我但她还会有自己的人生而我只要看著她就够了。」 「是吗大情圣!」万里气得不知说什麼好「假如你不死呢假如我拼了我的小命不让你死呢?」 「这次我逃不过不仅是我父亲和司马南两大高手都这样预测我自己也有感觉我活不过明年的春天。」阮瞻平静地说彷彿在说别人的事「既然已经不能改变逃避现实是没有用的不如早做打算。」 「那你的打算是什麼?」 「很简单。我要调查出我的身世我要明白我為什麼会有这样的命运!我不能被老天玩弄於股掌间却毫不反抗!我要活得清楚、死得明白。」 「没兴趣听你喊口号说点实际的。」万里拉把椅子坐下瞄了小夏一眼见她一点清醒的意思也没有昏倒得彻底。 阮瞻把他在家乡调查的那一点点线索和他自己的怀疑以及司马南留下的话全说给万里听了。 「夜光环、阴阳极、你确定他死了吗?」万里喃喃地重复著这三句话。 「我不觉得司马南在故弄玄虚他不明说一定有他的理由。」阮瞻皱眉「所以我要想解开这个谜就要多多介入灵异事件。因為我现在没有任何线索而这个世界上有强大灵力的人并不多见。如果他隐藏起来也就罢了假如他忍不住出现我就可能在此类事件中找到蛛丝马跡。」 万里沉吟半-觉得阮瞻的决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正好包大同正在办什麼周意文化公司你来帮他这不是一举两得嘛你知道包大同来了吧?」 阮瞻微笑了起来「楼下那两个八卦的小子早就告诉我了。」 「你不怪他把你的酒吧弄成这副德行?」 「我会再让它恢復原状的。」阮瞻回过头去深深地看了小夏一眼「不过我要住到你那裡去。小夏那个房子气场不好最近是多事之秋还是让她住在这裡安全些这裡没有邪物可以进来。」 「邪物进不来?也许吧。不过安全--你确定她和包大同在一起是安全的?」 「别担心。」阮瞻拍拍万里的肩膀「我也不了解包大同不过相信我他不会平白无故来这裡的一定有不能明说的原因。而且他虽然嘻皮笑脸可却是个正派的人。」 第九章 画像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小夏带著大包小包的东西再次来到吕妍家的门口。 昨天她无意间伤害了小童心裡一直内疚不止很想做一点补偿她知道今天吕妍上早班下午三点才会回家所以準备来陪小童玩并一起吃午饭。 吕妍说过平时她上班的时候会提前把饭做好小童饿了会自己拿来吃。 这话让小夏的心都抽疼了起来。小童也太早熟了他才五岁啊!在这个年纪很多孩子贪玩、不肯认真吃饭父母就会千方百计地哄著孩子吃而小童呢不仅不能和同年龄的孩子玩耍还要学著自己照顾自己。 一想到小童的处境小夏就下了一定要帮助他们母子的决心! 她一步踏进了那幢又黑又旧的三层小楼才一进入门洞就感觉一阵阴凉扑面而来。在火热的夏日阳光裡一下感到这种凉森森的感觉本来是相当舒服的可小夏总觉得楼内外的温差过大了些让她手臂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而且楼道很黑。 上次她和万里一起来的时候还以為在晚上才会那麼黑暗今天在这艷阳天裡她才现原来白天也是如此。楼梯口和拐角处的窗子本来就小还堆放著许多杂物挡住了外面的光线白色的墙壁已经灰黑得看不出本色而且由於住户少、房门紧闭长长的走廊中寂静得让人心慌走一步路就有空荡的回音让人宛如走在地穴深处。 吱呀-- 一声开门声响起吓了小夏一跳。她刚好爬到二楼所以无意识地向走廊深处望去却没见到任何一扇门打开。长长的走廊尽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她想快点离开这裡没想到忙中出错手中抱的东西没有拿稳一下子掉落到地上那袋水果更是『咕鲁鲁』地滚的到处都是。 她慌忙蹲下身去捡一个、两个、三个当她把许多袋食品和玩具重新抱起来并开始捡水果时突然现自己已经跑到了走廊中间的地方。 哗啦-- 又一个怪声传来就像是抖动铁门的铁鍊近的就像耳边骇得小夏猛地站起身来。 楼道还是空无一人。面前两扇黑漆漆的门紧锁著门把手上的铁鍊纹丝未动可小夏却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寒意直袭上心头感觉门内有什麼东西在窥伺她! 她吓得扭头就跑也不去捡依然散落在地上的水果了。可是刚跑到三楼楼梯的拐角处就感觉什麼东西在她的-上绊了一下害得她一踉蹌手中又掉下几袋东西! 下意识的她再去捡一弯身的时间裡她看到墙脚堆的杂物中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著她! 有什麼藏在那裡吗?! 惊恐中她突然生出一股勇气伸手把那堆杂物拉开见那灰黑的墙壁上不知被谁画了一个笑咪咪的女童头像不规则的瓜子脸上有一对没有眼白和瞳仁的黑眼! 原来是画!她长出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还是尽快找到小童為好! 她抱紧了东西定了定心神拐上了三楼。然而身后那『吱呀』和『哗啦』声又响了起来规则的、既不追近又不远离使小夏感觉一直有东西跟著她追得她不由得跑了起来! 面对著吕妍家的那扇门她的冷汗冒了出来!她突然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小童那麼小还坐在轮椅上肯定是不会给人开门的她应该在来之前去找吕妍要钥匙。可是她却冒然跑来了现在她进不去房间还要走出去吗? 吱呀-- 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夏惊跳一转身却看到小童坐在轮椅上一隻小手还拉著门把手。 「小--小童!」小夏意外地轻喊了一声。 「我听到外面有人。」小童羞怯地笑了一下「阿姨好阿姨请进!」 小夏如蒙大赦连忙闯进来把东西往桌子上一丢就跑去把门死死地栓紧。 「阿姨不要锁门啊。」小童娇嫩的小手拉拉小夏的衣角「这样我就不能给人开门了。」 「有人来看你吗?」小夏疑惑地问。 「我不知道啊。」小童天真地说「我总听到走廊裡有人跑喊我的名字叫我出去玩可是我一开门就没人了大概是捉迷藏吧。可是妈妈不让我出去我要听话!」 小夏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有人来敲吕妍家的门吗?為什麼小童会看不到?难道是这幢楼有什麼古怪? 「阿姨!阿姨!」小童又扯扯小夏衣角打断她的猜测。 「小童听好。」小夏蹲下身认真地说「这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以后无论你听到什麼也不要开门除了阿姨当然还有妈妈记得吗?」 「可是--我想出去玩啊!」 「没有可是小童要做听话的好孩子。」小夏忙握住小童细瘦的肩膀「如果小童寂寞了最多阿姨答应你以后经常来陪你玩听到了吗?」 「真的?」 「真的!」 「那好小童听话!」小童高兴地点了点头。 小夏见小童如此乖巧伸手抚了抚他的小脸但一瞬间她看到小童的眼神又变了变得阴森而兴奋好像野兽捕到了猎物一样!这吓得她倒退一步差点撞翻桌子! 一甩头定睛细看。小童的眼睛哪裡变了还是原来那麼纯真无邪、惹人怜爱的模样!她一定是被刚才古怪的事吓得出现幻觉了!幸好她这次没有大惊小怪否则伤了小童会更加内疚。 「阿姨没事只是有点头晕。」小夏对著疑惑不解的小童解释「看阿姨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东西但愿没有摔坏。来我们来看一看。」 因為有了要保护小童的想法因為现在待在阳光明媚的房间裡因為那些古怪的声音没再响起所以儘管小夏的心裡还有些许的不安但总算还可以稳定情绪為小童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然后陪著小童看了半天的动画片。 「现在妈妈快回来了我们休息一下?」小夏怀抱著小童问。 吕妍家连电视也没有所以她带来了手提电脑。看一直很温驯的小童有些意犹未尽又羞怯的不敢反对小夏心软了打开了一个软件。「这样我们变个魔术完了就要休息好不好?」 一听说有游戏小童高兴地点头答应。 那是个能描画人们老年后的模样的软件还可以更换各种服饰只要把照片输入电脑就可以。前几天小夏开玩笑的拿包大同的照片做过实验这会儿為了逗小童开心她又把包大同的照片调出来做了一张他的老年像。还给他戴上了一顶道冠弄了点鬍子。 「好玩吧?」小夏低头问。 这一次小童没有回答只是凑近了电脑非常认真地看著。 他的神色太严肃了根本不是个五岁小孩子应该有的不过因為小夏把他抱在身前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只注意到他意外的沉默。 「怎麼?认不出了吧?」 「认识是包叔叔嘛!」小童笑了伸出手指点了点萤幕。 「不错哦小童真聪明。」 「他变成什麼样我都会认得!」小童高兴地扬起了头。 在游戏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吕妍回家后小夏也该回去了。不过她不敢一个人下楼於是请吕妍送她。奇怪的是这一次没有生任何怪事这让小夏开始怀疑自己的所见所闻只是病后种种不正常的情况之一有可能是出现类似耳鸣的幻听。 站在楼门口曝晒的日光让小夏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目送吕妍上楼然后观察著周围的环境想著也许应该為她们母子换个房子就这麼看著突然有一个人影闯入了小夏的眼帘。 那是一个小女孩大约五、六岁穿著很復古的短袖碎花连身裙头髮长长的因為低著头而挡住了整张脸。她一个人坐在楼下的泊车棚裡专心的玩著手中的几个水果。 不知道為什麼小夏看到她的时候忽然觉得阳光并不那麼热至少在那小女孩身上是如此她手裡把玩的那几个水果也似乎是自己掉落在二楼的!而此时那小女孩也似乎意识到有人看她慢慢地抬起头来。 瓜子脸、笑咪咪的一双黑眼睛又大又圆。只是这双眼睛虽然漂亮但却有异没有眼白和瞳仁像两块黑黑的石头镶崁在青白的脸上! 陪我玩! 一个尖锐的声音传递到小夏的心裡让她大吃一惊本能地向后跑没想到此时她的身后正好有一辆摩托车驶来小夏一时间躲避不及被推倒在地。 突然的疼痛暂时分了小夏一点心神等她回过神来再抬头一看那个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水果摆在车棚的地上她顾不得膝盖和手掌还流著血几乎是逃离了这个地方!万里还没有下班酒吧裡只有阮瞻和包大同。 「我的太上老君你这是和人打架了?」包大同走过来扶住小夏「两个膝盖都跌破了哎呀手掌也擦伤了!走去医院。」他大惊小怪地叫弄得小夏有点不好意思。 「皮外伤啦擦一点药水就会好你叫得我好像马上就会掛似的!」小夏把肩上背的手提电脑交给包大同自己一跳一跳的坐到吧抬边上。 阮瞻就站在裡面整理东西不过连头也没抬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夏有点失望。 昨天他几乎吻她她虽然当时昏了不过事后还记得清清楚楚。这让她相当糊涂假如他对她有越朋友的感情他想吻她是很正常的毕竟他们分别了一段时间了。可是当她得知他把房间让给她和包大同住自己住到了万里的鬼屋去后她又觉得他对她也许没有那麼强烈的感情。 或者是他一时情不自禁之后有些后悔了為了怕引起尷尬才搬走的吧! 这让她有一点生气感觉受到了侮辱不喜欢就不喜欢她唄犯得著躲著她吗?难道她还会迷姦他不成?就像现在她好歹算是伤员可他连头也不抬似乎根本没有在意。 他不爱她!他漠视她! 小夏的眼中涌上了一层水气恰好包大同此时正笨手笨脚地用酒精帮她消毒伤口处的灼痛使她轻叫出声也不必掩饰自己的泪光。 「对不起对不起!」包大同连忙道歉「我不习惯照顾女孩子。」 『哗啦』一声不远处一个杯子掉落在地上。 「我去收拾一下。」阮瞻依旧没有抬头转身走到了后面的厨房裡。 「你个笨笨你不是龙虎双修吗?照顾女人也不会!」小夏趁机跳下椅子「浴室裡有药箱我自己会处理。」她说著跑到楼上去。 包大同看看厨房的门又看看楼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进了厨房。才一进门就见阮瞻正在水池处冲手一缕血跡被清水从他的手掌上带走。 「有说说嘛干嘛和杯子玩命捏碎了杯子还割破了手多划不来!」他轻嘆了一声。 阮瞻头也不回地道「你就不会轻点吗?」 「心疼了?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帮她?」包大同说著语气裡有些挑衅「你们两个还真彆扭一个就犹犹豫豫的不敢问个清楚另一个明明喜欢得要死却不肯说。我现在总算明白万里的难处了夹在你们两个中间有多麼难以自处。」 「你跑进来就是废这句话的吗?」阮瞻依然不回头。 他有他的难处敢爱敢恨是容易的但全心為对方著想把割捨不断的硬生生拉开有多麼难只有他自己知道。万里是他的知交他可以向他说心裡话可包大同只是他暂时的伙伴他没有必要和他解释。 「不是我是要告诉你。」包大同向前走了几步「我这个人对女人一向没什麼抵抗力所以--那个--哈哈你明白啦!」 「你真有信心但我不认為小夏有爱上你的可能。」 「是吗?」包大同扬扬眉脸上有一种又邪气又天真的神色「你这麼肯定吗?不怕告诉你小夏想要学法术我已经代我老爹收她為徒了。她现在不仅再是你的心肝宝贝了还是我的师妹哦这个师兄师妹之间--」 话未说完就听楼上传来一声惊叫。 包大同未动阮瞻就率先冲到楼上去。只见小夏坐在床边身边还放著药箱但手中却拿著一张报纸两眼直地瞪著上面一则寻人啟示。 爱女张佳琳五岁身高xxx瓜子脸大眼睛於十日前走失有见者请电xxxxx重酬。 旁边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 「怎麼了?」阮瞻俯下身抬起小夏的下巴。 小夏一脸惊惶地看著他因為他的触碰而缓和了身体的颤抖「这个女孩我刚才见过可是她不见了!」 第十章 失踪的小孩(上) 阮瞻并没有蓄意把酒吧恢復到原来的样子不过他只是吧台裡淡淡的笑著这些日子来的喧嚣就沉淀了不少。在这裡他就是那平静稳定的存在他就是眾生的主宰没有人能盖过他的光芒。 只是他此刻虽然从容地应付著生意心却悬在其他的事情上。 在他看来包大同接的这桩生意很有些蹊蹺。不过是想招个魂而已到现在却透出了越来越诡异的味道。那个叫吕妍的女人和孩子有问题吗?她们住的那个地方有问题吗?她是有意来找包大同还是完全无意的?為什麼小夏会见到失踪十天的小女孩為什麼据她的描述那个小女孩好像是不在人间了一样?可是假如小女孩已死為什麼会在大白天出现? 包大同的法力不低这一点他看得出来。不过看来他的个性和十年前没什麼两样热心马虎、容易冲动这和小夏倒有几分相似除了他比小夏多一点玩世不恭。这也是他不愿意和包大同合作的原因他有一种感觉真相会慢慢浮出水面不仅这件寻夫事件他的身世也是一样他每走一步都要分外小心而以包大同的个性有可能会帮倒忙。 现在急脾气的包大同已经去吕妍的住处踩点了而他不急他要等后半夜天快亮时才去。以包大同的能力在现在这种矛盾还没有激化的情况下应该不至於打草惊蛇。 小夏现在在楼上睡著他已经把隐含在装修中的防护大阵重新佈置了一番。只要她晚上呆在这裡就不会有邪物来打扰她。至於她的地藏王护身符上次在洪清镇后就一直留在他身边他每天都在向上面加持念力期望可以给她更大的保护。 正想著门开了。阮瞻抬头一看是万里和包大同。 见阮瞻的目光中有一丝询问之意万里耸了耸肩阮瞻立即明白他不是和包大同一起的而是在门口刚好遇到。 两大帅哥一进场立即分担了一点阮瞻的压力但是这样也使他们没法商量事情直到快打烊时才有机会低声谈论这件事。 「什麼现也没有。」没等阮瞻问包大同就说起了他对吕妍家踩点的结果「虽然人少阴气重但并没有什麼异常。让我奇怪的是為什麼吕妍的老公平时总是出现可这几天却没有一点鬼影子呢?」 「也许她老公并没有出现而是因為她相思成狂而在脑子裡形成的臆想。从精神学科上来讲--」 「不用掉书袋。」包大同一边对一个还没有离开的优雅女子露出他无敌的可爱微笑一边打断万里「因為小夏遇到了怪事所以我们先推定吕妍说的是真的。」 万里看向阮瞻阮瞻把小夏遭遇的事低声说了一遍。 「别告诉我小夏见到的是那个张嘉琳啊。」万里有些吃惊。 「正是那个小姑娘。」包大同点头「而且据小夏描述的情况那个小姑娘的情况--不很乐观。」 「你有什麼线索吗?」阮瞻习惯性的皱眉。 多年的朋友了万里一个最细微的动作他都明白其中之意。现在万里脸上虽然还平静不过眼神却告诉他他知道一些内情。 「报纸上还没报导所以你们并不知道十天来本市已经失踪七名幼童了都是四到六岁之间而且都是在夜裡走失的事前也没有徵兆。」 「夜裡走失?」包大同吓了一跳「这麼小的孩子半夜不是应该和父母睡觉吗?」 「所以说才奇怪。」万里啜了一口酒「现在警方也是人性化管理我去给警员和部分犯罪嫌疑人作心裡辅导这才知道一点皮毛具体的细节比如说案时的情况我不能乱打听。」 「这些人贩子应该一-踹到地狱裡去而且上面加上一符让他们受尽折磨才能转生来世还要变猪变狗!」包大同恨恨地说。 「肯定不是人贩子做的!人贩子拐骗小孩子无外乎偷、骗、拐、偶尔的抢夺可是这几起儿童失踪案都是生在半夜父母没有觉察房门全是从裡面打开的没有暴力痕跡小孩子们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说不定是拍迷药的人做的。」包大同很认真的说「我小时听我老爹说过有一种很奇怪的药粉那些拐卖小孩子的混蛋看準了谁家的孩子就在那小孩头顶上一拍。那孩子当时就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听不到了只觉得前面有个人领著他左右两边是两条大河后面有一隻饿狼在追所以会一直跟著那个人贩子走。」 「听著像致幻剂。」 「我可没胡说真的有这种药。中国的歷史那麼悠久医药文明那麼灿烂有很多奇怪的草药貌似失传但却在一部份人中秘密流传下来结果被不怀好意的人用於害人也是可能的。你是医生不应该狭隘地看待这件事情。」 「你说的我承认民间确实有许多神奇的东西对此我并不排斥。」万里说「但是你自己也说了要『拍』才行。这些小孩全是半夜在家失踪的怎麼拍啊?再说人贩子拐来孩子是為了卖难道為了自己养著啊。如果要卖就要离开本市你当警察是傻子吗?全市已经严密布控可就是不见一点踪跡你说孩子们到哪裡去了呢?」 包大同语结想了一下还想再争辩什麼但才一张口就被阮瞻打断了。 「能弄到这七个孩子的家庭住址吗?」 「这个应该不是秘密。没见张嘉琳的父母都豋了寻人啟事吗?」万里说「有报案纪录可查警方只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暂时没有布消息并没有刻意隐瞒。我猜这一、两天就会布消息提醒广大市民注意了。」 「那好我们直接向孩子的父母打听情况。」阮瞻简明扼要。 「以什麼理由去向孩子的父母打听呢?」万里问。 阮瞻没说话但是看了包大同一眼万里一下子就明白了。丢失孩子的家长肯定急坏了假如正常的渠道暂时无法找到孩子求神问卜是最常寻求的帮助方式而包大同正是这样一名有点名气的『神棍』所以要接近孩子的父母并让他说出真情再简单不过了。 「这回知道我有用了吧?你们每次都这样尤其是你--」包大同指指阮瞻「你不信任任何人到关键时候就知道我包大同不是吃白饭的。段锦的事是这样娜娜的事也是这样!」 包大同突然提起娜娜让万里的神色一黯。 「只是借你的名义而已没说和你合作。」阮瞻转移话题。「你别忘了你答应吕妍帮她找到她老公张子新到现在可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包大同嘆了口气「是啊我準备明天就著手调查张子新生前的事。我想知道他為什麼会在结婚前几天死去是怎麼死的?」 「是失踪。」阮瞻提醒他万事皆有可能。 「但愿那些小孩子也只是失踪就好了。」万里再嘆了一口气。「毕竟失踪是可以找回来的。」 三个人互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眼裡看到了无奈。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已经失去的还找得回来吗?商量好对策阮瞻在天色快亮时隐身去了吕妍家附近一趟结果是和包大同一致的--没有任何异常。小夏所说的那幅藏在杂物后的画像确实在但并没有邪气附于其上;她说的『吱呀』和『哗啦』声也在只不过是杂物掩盖下的窗子没有关好会随风轻叩而响;而那个酷似张嘉琳的小女孩则根本没有出现。 但儘管如此阮瞻反而认為这地方有问题小夏遇到的确实是不正常的事。 因為这裡太『乾净了』。要知道这世界上到处都有执念哪裡也都死过人何况这种几十年前的老房子?虽然人群聚集的地方一般不会有灵体出现恶念丛生的怨气也不常见但不可能连气息也无。掩盖问题也许可以不过做得过了火就有欲盖弥彰之嫌了。 他一路思考一路慢慢散步回来一进店门就现酒吧裡的桌椅都被推到了一边小夏正一身运动打扮和包大同比比划划。 「我们这一派呢和阮瞻有点不同。」包大同根本无视店主归来像模像样地对小夏解释「他是天生异能后天修炼比较天马行空虽然很厉害但我们的道法却更加正宗。」 小夏偷瞄了阮瞻一眼正好阮瞻的目光正不由自主地追随著她两人目光一触又连忙错开。 「你的底子太差虽然学道不分年龄不过你心中杂念太多入门一定很难。」包大同似乎没看见但他的话在小夏听来却彷彿在说她现在正七上八下的心连忙收敛心神。 「这样吧。」包大同想了一下「本门中有一套五行禁法对使用者本身的功力要求不大只要我给你画一套相对应的符然后你练习到口诀熟练步法準确就可以抵挡一般的妖邪之物。至於入门嘛我们慢慢来。小夏师妹我可只对你那麼好那套符咒是不传之祕就算知道怎麼画没有我的心法搭配也是没有用的。这位--我的『表哥』他也不会的。」 小夏听他说起阮瞻禁不住又望向他「我--我怕再遇到什麼事成為你们的累赘所以也要练习至少我想可以--自保!」她不知道為什麼向他解释可就是冲口而出。 「好啊。不过你身体才好不要太累了。」阮瞻轻声说著站在那儿没动。 小夏低下头去。 他这是什麼意思?对她忽冷忽热的。既然躲著她证明对她没有特殊好感為什麼这会儿又笑的那麼温柔让她不敢再开口生怕一张嘴狂跳的心就会从嘴裡跳出来!要死了他怎麼能笑得那麼好看! 「那麼你们是要聊天还是继续学道?」包大同的声音传来没有责备的意思语气中倒比较戏謔。 「学学学我马上学。」小夏马上投降把那一**的悸动感强压到心底「你早上那麼早把我从床上拎起来不学点东西我不是白白那麼早了吗?」 「这样才乖。」包大同笑咪咪的「这套五行禁法就是金木水火土。步法和手势虽然有点复杂不过咒语很简单咱们一点一点的来先学金的。咒语就是--」包大同见阮瞻还站在那裡放下了举著的手。 「表哥你懂不懂点规矩。人家在教授我师妹独门绝学你是不是应该迴避一下不要站在那儿装门神好不好?」 「哦对不起。」阮瞻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站在那裡一步也未动过。 他从侧面走过去经过小夏身边时两人气息的接近让他的心裡一阵绞痛。 她在学习驱邪避凶的方法!假如她学会了包大同的法术就不再需要他了。可是她不需要他的话这个世界还有什麼可留恋的他真受不了这个!她不需要他!她不需要他! 「对了忘了说了。」他在小夏身边停下拼命保持著平静「不要单独去吕妍家白天也不可以。」 「你现什麼吗?」小夏问。 阮瞻摇摇头「你只要答应我就好。」 「可是我答应了小童要去陪他玩。骗小孩子不好吧?」小夏面露难色。 「我们想别的办法帮助他们母子这次你要乖一点听我的话。」阮瞻耐心地说「今天中午我会去帮你探望小童不会让你失约的。我会告诉他你生病了。」 「事实上她的身体确实因為某种原因没有完全恢復。」包大同插嘴「话说回来你到底有什麼现?」 「我们并没有联手。」 「是。」包大同老实地承认「不过凭我们的交情至少可以交换情报。」 「等你有了新现我会和你交换的。」阮瞻说了一句猝然转身上楼。 「好像不怎麼顺利他不开心。」小夏看著阮瞻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心裡很担心以致於没有听到包大同若有所思的话。 「他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以前我以為有一种鸟一开始飞就会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 其实它什麼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第十一章 失踪的小孩(下) 好几天过去了阮瞻连小童的一面也没见过应该说是完整的一面。 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怕生还是怎麼的就是不肯见阮瞻。阮瞻去敲门他说小夏阿姨说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阮瞻和吕妍一起进屋他就会把脸深深地埋在母亲的怀裡死活不肯抬头只要一拉他他就大哭大叫弄得吕妍和阮瞻都很尷尬。 不过从他身体的气息来看阮瞻觉得他真的只是个正常的、又有点自闭和残疾的孩子而已而吕妍也同样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於是阮瞻消除了对这对母子的怀疑去忙著调查小孩失踪案件。 小夏也没閒著她的病假就快结束了虽然她时常会感到不适但為了彻底帮助吕妍母子她没有时间休息。她觉得阮瞻说的对帮穷帮不了命经济救济是没有用的要想办法给吕妍创造一下好的环境。 但创造环境也是需要金钱的而这几个月来她没正经上过班收入有限於是她把邪恶的黑手伸向了牟取暴利的包大同。哪想到包大同比她还穷口袋裡一分小钱也没有每天吃喝用度要蹭阮瞻和万里的。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包大同从富翁身上刮的昧心钱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了。 「哪怕你留个万八千的哪也好过现在為难!难道帮吕妍不是善事?」小夏嘴裡责备包大同但心裡对他的印象大為改观。 她本来以為他只是个油嘴滑舌又狡猾好色的小道士哪知道他是个心胸宽广、不拘小节的好人做好事不留名已经很了不起了重要的是别人误会他他也不介意颇有点视钱财如粪土、瀟洒不羈的气度。 「去吸万里的血怎麼样?」包大同提议虽然脸色很真诚但眼神却是难掩兴奋一看就是幸灾乐祸。 「你想整他最好换个方法。」小夏嘆了口气「他是薪水非常高不过他要求的生活品质也非常高所以他是完全的月光一族计画不周的时候还要死皮赖脸的在阮瞻这裡蹭吃蹭喝。」 说到这裡小夏非常懊恼。万里太过喜欢旅行还不愿意跟旅行团只要有假期就在国内外飞来飞去好不容易存钱想买辆车也是想著旅行方便但因為买那个没人要的房子也花光了。幸亏那是个生过恐怖兇案的鬼屋价钱低到几乎是送不然他现在还住在租屋裡。 还有他的衣著举止像个雅痞般优雅、优越也不是平白无故来的。哪像阮瞻都没什麼奢侈品衣服也就是简简单单的衬衫和牛仔裤。但是他為什麼能把那麼平凡的衣服穿得那麼有型呢? 「要不我们一起寄生在阮瞻的身上吧。」 「餿主意可耻的想法!」小夏白了一眼包大同但一抬眼却正见到阮瞻走过来。 「拿这张卡去密码是我的生日。」他像是知道小夏為什麼愁一样「钱不算多但还是可以帮助吕妍买一间小点的店面的。」 「这个--」 「怎麼?我的钱不能用?还是我们的关係比不上万里和包大同?」阮瞻反问了一句。 小夏慌忙摇头「不是不是万里根本没钱这你知道。我想包大同的钱是不义之财我搜括他是劫富济贫所以--」 「那就先拿著吧。不是给你要还的。」阮瞻不忍心小夏為难和紧张把银行卡放到小夏的手裡「就这样了我还有事有什麼事回头再说。」 「我的钱就是不义之财啊?」包大同见小夏还望著阮瞻已经消失的背影呆把银行卡拿到自己手裡「先放到我这裡我让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劫富济贫!」 包大同说得凶狠小夏还以為他是要花光阮瞻的钱没想到他只花了不到预计的十分之一也让小夏见识到了什麼叫劫富济贫。 小夏想為吕妍开一家儿童用品店她看中了三处店面最后包大同选择了其中一处。这间店面是三间中最大、地点最好、价钱最高而且是后面有住房店面精修过的最重要的是根据包大同的调查这片地產的开商最是為富不仁虽然算不上坏事做尽但起码是阴险吝嗇无耻刻薄。 看包大同惩治这个不良富商的过程小夏总算明白為什麼有道术的人而没有善心和约束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她亲眼见包大同施展出许多幻术让那个富商以為招惹到凶恶的邪祟而吓得屁滚尿流然后四处打听有法力的法师不出意外的找到包大同这裡。再然后包大同当著那个富商的面和本不存在的邪灵大打出手还受了点小伤才治服对方。最后他告诉富商他在开某片地產时触动了下方的地盘和邪气所以才有此一劫必须找一个命运极其孤寡的女人进驻新楼盘最好是面临地龙并且接到地气也就是喜荣街一侧以阴制阴才能保他以后平安。 那边是商业街而一楼全是底商。 而此时吕妍在小夏的授意下去諮询店面的事。她并不知道小夏和包大同的计画因而自然显得十分紧张和寒微引起了富商手下的注意再请包大同一算说这女人命属极阴可破解危局。 於是一切顺理成章吕妍只用不到十分之一的价钱就买下了这间店面而富商支付给包大同的大笔酬劳正好帮吕妍进了一批货物前后不到一周吕妍的小店就开起来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麼我不该乱用道术惑乱人心。」包大同耸耸肩「我老爹要是看到我这样说不定会宰了我。可是这虽然不对不过感觉却痛快。」 此时他们正走在去吕妍新家的路上看还有没有什麼可帮忙的。新搬的家又马上要开业了一定很忙乱。而这是小夏假期的最后一天。因為她被派到『援手』后一直出事所以潘主任又把她调回了『长空』。 「我没觉得你不对啊。」小夏走得有些气喘「我只是觉得有坏人掌握了你的能力是一件可怕的事。」她想起了司马南「行善和作恶只是一线之间。」 「放心啦我不会作恶。」包大同咧了咧嘴「不过我倒真佩服那个地產商他竟然能变被动為主动真是赚钱的好手。你看明明是他要找个女人帮她压住厄运可是他却弄了个什麼抽奖活动大大的做了一番广告吸引了无数买主然后再把内定的奖品给了对他最有利的人。厚真是i服了you!」 小夏深以為然的点点头「这一切太巧合了你说他怀疑过我们吗?」 「当然啊他那麼精明早在暗中把我们查个底朝天了。可是我们前期工作做的好啊。我又给他加了点猛料他还有不怕的!」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很快就到了离酒吧很近的喜荣街。 吕妍还在忙碌著见到小夏和包大同来连忙把他们让进店裡。对他们两个吕妍充满了感激。有了这个小店她的收入应该会增加很多这样就有钱给小童继续看病同样因為后面就是住宿的地方。她也不必再把小童每天放在家裡。 「明天开业吧?」小夏看到可以帮吕妍虽然身体疲劳但是精神很愉快「可惜明天我要去所裡报到不能来捧场了。」 「真不知道说什麼好。」吕妍羞涩的笑。「谢谢你们这麼帮我。你们都是好人这个钱----我一定会还上的。」 「当然嘍以后你会财嘛!难道还会剋扣我们的钱哪谁都知道小孩的钱最好赚如果将来我混不下去了记得请我做伙计。」包大同嘴巴甜甜的说想起前几天还阮瞻银行卡的时候阮瞻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心情大好。 「小童在哪裡?我这麼多天也没看到他。」小夏左右找找。 「这孩子怕生得厉害。换了新环境他要适应一下现在躲在后面不肯出来呢。」吕妍说。 「那我自己去找他。」小夏站起身知道吕妍和包大同有话要说於是迴避一下。 虽然环境大大改善但吕妍还是忘不了要见她老公一面的愿望。同样身為女人小夏非常同情吕妍的遭遇她总想著假如阮瞻死了她也会一直悲伤下去心也会像这样被掏空了一样吧! 「小童小童?」小夏敲了敲卧室的门可是裡面没人应。 「再不回答阿姨可要闯进来了哦。」小夏又问了一句但是还是没人应於是她轻轻开门走了进去。 没有人。 这怎麼可能小童不可能去别的地方何况他特製的小轮椅还摆在房间中央窗子也关得紧紧的在这不到二十平方的地方他能躲到哪裡去? 难道是小孩子天性要和她玩捉迷藏? 「小童你在哪裡?」小夏一边轻声叫他的名字一边四处搜索「被阿姨抓到可是要打你小屁屁哦!」 浴室没有;拥起的被子下没有;床下没有;桌子下没有;剩下的就只有衣柜了! 「哪裡都没有?好我要看看柜子。」 小夏故意大声说一步步走了过去听了一下一点响声也没有。这让小夏不禁微笑心想这小东西还真沉得住气不仅能忍住不出来竟然还能屏得住呼吸。 「小童原来在这裡!」小夏大叫一声猛的打开壁橱的门但柜子裡的情景却让她愣住了! 除了掛满的衣服还是没有人!小童果然不在吗?他去了哪裡?店面处是唯一走到外面的通路為什麼吕妍没有现小童不见了?! 嘻嘻---- 一声轻笑从柜子深处传来小夏心裡一凛还没明白怎麼回事就觉得所有的衣服全部向自己涌了过来接著眼前一黑一股大力把她扑倒在地! 几秒鐘的不知所措让她突然感到像是被埋葬一样之后她才意识过来是衣柜倒了把她倒扣在下面。慌乱中她想把覆在自己身上的重重衣物拿开却现她的手被什麼压住了根本动不了。相反有一个冰冷的东西在她身上游走耳边也响起细碎的呼吸声。 「小童是你吗?」感觉有一隻小手在拨开堆在她身上的布料她问著现自己的声音都颤了。 没有回答只是脸上一凉一块布料滑落下去一对萤火虫晃动在她眼前! 「小夏阿姨。」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语音虽然童稚但语调却慢而冷。 小夏的心裡一紧知道是小童在和她说话。只是柜子下漆黑一片她看不到他的脸只有那对闪闪光的眼睛。 人类的眼睛在黑暗中会这麼明亮吗?她说不準! 「小童你怎麼跑到这裡来了看这下咱们都被埋在这裡面了吧?」小夏不安的动了一下「你别怕我喊人来救咱们!」 「我不怕」不像小童但又是小童的声音天真的说「我一直呆在好黑的地方呢。很黑很黑的。」 「以后不会黑了。」小夏安慰了一句这黑暗让她紧张但她刚想喊人小童又打断了她。 「阿姨说话不算数所以我要罚阿姨。」他有点生气的道「你说会来陪我玩可是一直没来。」 「阿姨生病了啊。」 「阿姨说谎阿姨根本没病!」一隻冰凉的小手握住小夏的手腕。 小夏下意识的一躲正好碰到一颗没有完全钉进木头的的钉子上疼得她叫了一声。 「我不喜欢那个阮叔叔!我要阿姨陪我玩。」小童任性的说。 一瞬间小夏觉得和她说话的不再是那个乖巧惹人怜爱的小男孩了而是另一个人。一个霸道阴险的成年人。她以前感受过小童的变化现在这感觉又来了让她极度不安。 「好好我答应。你先放开阿姨我们喊人来把柜子抬起来好不好?」小夏说著大声喊起包大同的名字来。 这一次小童没有阻止而是在黑暗中突然哼起儿歌----丢啊丢啊丢手绢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不知道是相对封闭窄小的环境还是小童催眠一样的歌声小夏突然產生了一点幻觉觉得自己被埋在地底下一个圆桶形的东西裡全身被灌满了冰冷的液体! 『唰』的一下一束强光袭来刺激的小夏连眼睛也睁不开。接著一个手把她从地上捞起。 「怎麼样?」 小夏长出一口气这才缓过神来。 「那个----我和小童捉迷藏。结果柜子倒了。」 「这个孩子不是不让你随便从轮椅上下来吗?竟然还爬到柜子裡怎麼这麼不听话!」一边的吕妍责备著小童但双手却温柔的抚著他的小身体好像要确信他没有被伤到。 柜子怎麼会倒的按理说除非使劲用手拉否则是不会倒下伤人的! 包大同扭头看了这对母子一眼突然觉得他们古古怪怪的虽然从表面上看一个温婉羞怯一个天真无邪用法术看也再正常不过可就是在一瞬间他心裡彷彿被抽打了一下一样立即警觉起来----我遥遥而来。携今生后世。终於终於得遇他三千红尘灿如桃花。 第十二章 交换情报 「小孩子最容易失魂受惊了来我看一下。」包大同抢上一步抱起了小童让小童的小身体完全伏在他的肩上一隻手轻柔的轻拍小童的全身口中念念有词。 「没事吧?」吕妍担心地问。 「没事没吓到他。」包大同把小童又重新放回到吕妍的怀裡瞇起了眼睛。 没有异常一点异常也没有完全是小孩子应有的气息。就算他用道法暗中探测了小童的体内也没有任何反应。可是為什麼他就是觉得这小东西有古怪呢? 「哎呀小夏你的手流血了。」吕妍惊呼一声连忙把小童放在床边拉起小夏的左手只见她的无名指上有一道很深的划伤伤口边还有些锈跡「我帮你处裡一下吧。」 「还是去医院比较好。」包大同拦住吕妍「如果有铁銹的话还是要消毒打预防针為好否则得了破伤风是会死人的。这样我们先走明天我会来帮忙的。」包大同说著又看了小童一眼见小童还眼泪汪汪的坐在床上又脆弱又无害心想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 「好吧。」吕妍难為情地说「你们那麼帮我小夏还弄伤了真对不起。」 「看你说的这又不是你的错。」小夏连忙安慰了吕妍一下接著面对小童「小童阿姨走了哦以后会来看你的。」 小童点点头眼神中满是不捨但还是乖巧的道别目送三个大人走出房间。 脚步声远了只有窗外车水马龙的声音模糊地传来房间内奇异地寂静著连呼吸声也没有彷彿是阻隔在人世间外的另一个世界。 小童这一个五岁的残疾孩子一跃从床上跳下来像猴子一样灵巧、像落叶一样无声。 他慢慢地走到衣柜前看著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神色变了。一丝一丝的随著嘴角的上扬、眼神的转变纯真无邪慢慢被得意洋洋所代替。 他咧开嘴无声的笑了一阵然后低头看看自己一直握著的小拳头--摊开的手掌中有一枚带血的锈铁钉。他拿起那枚铁钉迅在镜上画了一个符咒。 铁钉划过镜面出刺耳的『咯吱』声而随著符咒的划成『小童』轻轻一按那铁钉就直没入镜面出『呜』的一声宛如在哭泣。 「你说了陪我玩的啊阿姨。」小童轻声嘆息著眼神又转变為严厉眼神毛骨悚然地瞪著一动不动。 噠、噠、噠-- 脚步声传来小童知道那是吕妍。於是纵身一跃又回到床上坐著。而镜子因為他的离开而黑了一块是一个小小的人形好像他的影子留在了镜子裡。 他一挥手镜子恢復了平常的样子吕妍也正好迈进门来。 「小童你做了什麼?」吕妍板著脸问。 而就在小童生这些转变的时候小夏和包大同已经来到了街上。刚才的事让小夏有些头晕天空中的阳光又比较毒辣於是包大同跑到路边摊上买雪糕小夏就站在树荫下等著。 刚才小童的变化虽然不像那天那麼明显但就算她再白痴迟钝也深刻地感受到了不同。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一个那麼可爱的孩子会变得让人全身寒?!她知道包大同在抱著小童轻拍的时候已经试探过了不过既然他什麼也没说就证明没有现。可為什麼小童会在那麼惹人怜爱的情况下突然变得陌生?是心理上的疾病还是有什麼异变? 她百思不得其解漫无目的地看著街上的行人。 陪我玩! 忽然一个声音在她心裡响起。同时她猛然现掠过她目光的街景有一道是她非常熟悉的让她又不自禁的向那个地方再看过去! 一个小女孩站在对面的街角五岁左右、碎花连身裙、长头髮、瓜子脸、大眼睛不是那个失踪许久的张嘉琳又是谁? 小夏霍地站起「张嘉琳!」她大叫一声就想跑到街对面去但才走到街边斜刺裡就伸过来一条手臂直接把她拖了回来。 接著『啪』地一声脆响正在装修的店舖的招牌落了下来狠狠砸在小夏要跑过去的地方。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装修工人在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拼命解释「我明明是装好了的也没有鬆动我不知道--我--」 「好了好了没伤人就好。」包大同扶著吓傻了的小夏「赶紧收拾一下吧伤到其他人就不好了。」 见受害者没有追究的意思工人千恩万谢的离开。 小夏惊魂未定地抬头看了看街角。但是那个小女孩没了!人群依旧熙熙攘攘可是那女孩如空气一样消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 「我--我可能出现幻觉了。」小夏不安地面对包大同的目光「我命可真大不然这次一定会掛了。」 「不是幻觉。」包大同扶小夏坐在凉棚下面舔了一下扔掉了雪糕但仍然沾了些溶化的奶油的手「我也看见了。张嘉琳不是吗?」 「你也看见了?!」 「没错。」包大同侧过头痞痞地笑一点也不像刚刚遭遇到惊魂一刻「你当这招牌是平白无故掉下来的?你当是你命大吗?前者是因為有了邪物后者是因為有了我!小笨蛋!」 阮瞻也见过小童但同他一样没现异常。他们一开始只以為是那房子不好但既然怪事随著那对母子而来那麼问题的根源究竟在哪裡是不言而喻的。「交换情报!」包大同坐在吧檯边上说。 今天是週末不过酒吧还没有营业只有店老闆和心理医生在。 「先说说小夏的手是怎回事?」阮瞻皱眉。 小夏一进门他就注意到她手上的伤。虽然她一直侧著身子力图不让人看到但儘管他的眼睛不看她可一颗心却围著她转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微微皱皱眉头也逃不过他的视线。 「这也算一个情报一起交换。」 「切。我自己不会去问吗?」万里轻斥了一声。 「到底怎麼回事不然你就捲铺盖滚蛋。」阮瞻冷著脸「我答应你老爹帮你可没说让你白吃白住!」 「好吧好吧我说。」包大同举手投降把中午在吕妍家生的一幕说了一遍。 万里吃惊不小望著脸色凝重的阮瞻道「你觉得呢?那对母子有问题吗?」 阮瞻没说话紧皱著眉头。 「有时候最不可能的就是最可能的。」包大同说「可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我们都不能感觉到邪异之气呢?」 「有一种可能。」阮瞻也坐下「那就是他的道法远高於我们那麼他就可以把邪气或者妖气都收敛起来让我们觉察不到分毫。」 「又是大傢伙咱们的命还真硬。」万里嘆道。 这一次包大同没有回嘴。 阮瞻所说的可能他也想到过但他一直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不是他怕而是他无想像。他从小和父亲修道阮瞻更是天赋异能假如他们全都看不出来那麼对手极可能有几百年的道行。可是这怎麼让他相信一个娇滴滴的少*妇一个天真的小孩是一切的罪魁祸!可这又是為了什麼呢? 「也有可能是其他我们未知的原因。」阮瞻彷彿知道包大同心裡的矛盾或者说这种复杂的情绪他也有。「大千世界隐藏了太多我们不能知晓的事一切要到最后才能揭盅什麼可能性都会有。」 包大同耸耸肩「说得对那我们就较量看看反正万事终有了结。这可是他们找上门的不是我惹事!」 「那麼--这就是你的情报?」万里问「你忙活了一个多星期的情报?」 「喂这一周我一直帮著小夏行善差不多跑断了腿。你用那麼少的钱那麼短的时间开一家店试试?」包大同抱怨道「就这样我还抽时间调查了张子新的事顺便还摸了一下现实中吕妍母子的底。」 「说来听听。」阮瞻说。 「张子新是本市晨报的记者这你们知道。」包大同说「但你们可能没注意到他是社会新闻版的记者而且是个业餘作家特别热衷於报告文学类的东西。五年前也就是他结婚的前夕他本来是决定把法定婚假和平时积的例休集中在一起用於婚后和吕妍去海南度蜜月的结果不知為什麼突然终止了这个计画提前申请了例休。据吕妍说他是有紧急採访任务但根据我的调查他是听说有灵异事件於是决定去採访然后写成报告文学。因為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有妖他要破解这个谜题!」 「你调查的?」阮瞻听的极其认真。 「是啊。」包大同有点得意「当年他的失踪警方彻底调查过到现在也没有定论。可是我去调查时注意到了他最好的朋友王勇那是个绝对的唯心主义者。你知道啦我们这些人最会察言观色所以他没有向警方透露的事却告诉了我。」 「不是又用了什麼幻术了吧?」万里问。 包大同嘿嘿笑了两声「那倒没有我不过--不过是让他梦见了他五年前失踪的好友然后给他解了解梦。」 「包大同。」阮瞻皱紧了眉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身為有术法者你可以利用此种本领行善。但你不能一味左右他人除非有人请求於你否则就是违德的。」 「知道啦。」包大同并不反驳「我也知道最近这样多了一些可是这件事实在年代太久了要不使用这种手段就无从查起。不过对那个地產富商的事怎麼说?」 阮瞻伸了伸拇指。 「这可是你第一回赞成我呢一会儿我要写日记记下这感人的一天。」包大同开玩笑「不过你们猜王勇怎麼说?」 「要不要买票听你说书?快点继续。」万里催促。 「他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五年前关於拆穿灵异现象的作品流行比如说那个什麼『魔鬼山谷』的我们的张记者非常喜欢这类读物日思夜想的也想写一本但是他一直也没有什麼机会。直到他结婚前不久才听说在一个地方盛传出了灵异事件於是他顾不得正在筹备婚礼的忙碌申请了假期去了那裡想调查完灵异现象的背后故事再以此為素材写一本书。」 「什麼事?在哪裡?」万里问。 哪想到包大同却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张子新订的是去西安的机票。你们要知道最好的朋友之间性格可能完全相反。张以新和王勇就是这样一来王勇胆子小不想介入这些事情二来张子新想自己破解灵异事件写一本轰动的书出来所以并没有过多的透露。」 「你这是个很小的情报。」万里说「只是指明了大致的方向并没有很强烈的建设性。」 「那麼我再附著一条--吕妍和小童确有其人档案齐全并不是凭空出现的。所以--如果他们母子有问题肉身也是正常的。那麼你们的情报是什麼?」 「我们打著包大师的名号走访了那十个失踪了小孩的家庭结果听说--」 「十家?不是七家吗?」包大同讶异地打断万里。 「显然这些天你是很忙没有看报纸。」万里说「这一周又失踪了三个孩子官方已经提醒市民注意了让大家看紧自己的孩子不要让歹徒有机可乘。」 「可是这和拐卖儿童无关吧?」 「确实无关。因為从目前来看他们只是拐并没有卖。」 「那為了什麼不会是為了吃吧?」包大同话一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 但愿不会是这种结果那也太残忍了。吃小孩他无法想像假如是这个他们面对的可是妖魔! 万里忽略包大同的猜测继续说「我们询问了很多失踪儿童的父母每个人都说孩子的失踪非常突然事先没有一点徵兆。而且所有的孩子都是半夜失踪房门都是从裡面打开。可是有一点问题失踪的孩子年龄都是四到六岁年龄很小有的连衣服也穿不好如果防盗门是从裡面锁上的话有的孩子也不能自行打开可是这些孩子失踪时都穿走了平时最喜欢的衣服失踪时父母睡得很沉什麼也没听到。重要的是每个母亲在孩子失踪当晚都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什麼?」 「睡前这些母亲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但是打开门却什麼也没有。而在刚睡下时一直听到街上有一个小孩的声音叫--妈妈!妈妈!」 「男孩还是女孩?」包大同问。 「废话!」万里无奈地长出一口气「几岁的小孩声音哪分得出男女?」 「还有--」阮瞻接过话来「有几个失踪孩子的父母声称看到过一个奇怪的小女孩在周围出现。因為那小女孩比较古怪所以很有印象。」 「是张嘉琳?」 阮瞻点点头「没错。还有个奇怪的现象--失踪的都是女孩!」----我遥遥而来。携今生后世。终於终於得遇他三千红尘灿如桃花。 第十三章 是男是女? 儘管失踪的都是女孩但这个『拐卖儿童的傢伙』还是引起了家有幼儿的家庭的恐慌就像小夏的同事王姐在外出公干前也不放心把儿子交给保姆硬要小夏帮忙。 「你不是和男朋友同居吗?他又是开酒吧的那裡夜晚最热闹出事的机率最小甚至应该说没有这种可能怎麼样帮帮大姐吧?」 小夏不知道该怎麼向王姐解释她和阮瞻的关係她很期望阮瞻是她的男朋友也期望可以和他生活在一起问题是现在他们之间虽然有些曖昧但却并没有什麼特殊关係可是听人家这麼误会心裡竟然还是甜甜的。 王姐见小夏不语以為她不同意连忙道「我只出门三天阳阳虽然调皮一点但你该怎麼管就怎麼管他白天还要上幼儿园应该不会干扰你的正常生活。而且小孩子嘛睡得早不会影响你们亲热啦!」 她神色曖昧意有所指害得一贯在感情问题上比较害羞的小夏涨红了脸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她很想帮王姐想她一个女人还是个单身母亲能在长空律师事务所这样屈一指的大所成為骨干力量是相当不容易的问题是她现在死赖在阮瞻家就罢了难道再带个小孩子去?不过她一向不善於拒绝别人现在阮瞻又住去了万里家也许应该可以带王阳三个晚上。 「好吧。」小夏勉為其难的答应「我会拼命保护王阳安全可是他如果有个什麼小擦伤--」王姐带阳阳参加过所裡组织的旅行那个孩子的调皮是出名的简直媲美小恶魔。 「没关係他没有点小伤小病的我倒不习惯了。」王姐苦笑一下「小夏那就麻烦你了。」 就这样下班后小夏先是被王姐拉去吃饭然后又去她家整理阳阳的东西回到酒吧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当她一手牵著一个小孩一手提著一个大皮箱进入酒吧的时候很不情愿地听到整个酒吧都寂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盯著她看。 「岳小姐已经有孩子了啊?想不到这麼大了?」一个女人说。 小夏没搭腔很有无力感。因為她住在阮瞻这儿看似还和三大帅哥有著很亲密的关係所以虽然事实上她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过应有的界限可每天还是要忍受著被这裡无数女人的妒忌目光所追杀。 她抬头看看那三个男人见他们也是一脸愕然。他们当然知道这不是她的孩子可是他们对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也很意外。 「不过这小丫头还真漂亮呢!」又一个女人说。 小夏心裡暗嘆了口气。王阳是个长得相当可爱的小男孩粉雕班琢的特别秀气再加上穿著不分男女的小牛仔服头髮留到半长很容易让人误认為是女孩。而且女人嘛天生就有一种母性见到可爱的小孩总不免心生爱怜每当此时这小子就会做出令人髮指的事! 因為他很骄傲做一个男孩特别不喜欢人家说他是女孩所以总会用一个最简单的方法来证明。 果然还没等小夏想出什麼法子阻止王阳已经挣脱了小夏的手蹦蹦跳跳地来到一眾时髦的女客中间笑咪咪地抬头看著那麼多可爱的阿姨。任她们摸他的小脸蛋抚他的小头髮摸他的小鼻子而他自己的小手则快把裤子、连同内裤一起褪下来直到-腕。 「看清楚我有小**我是男孩!」他骄傲地双手插腰挺起胸膛「阿姨们看我真的是男孩我有证据!」 眾人没想到阳阳会这样愣了一下随著包大同爆出一阵大笑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就连阮瞻也不禁莞尔。 小夏哭笑不得跑过去想帮他穿上衣服哪想到这小『人来疯』灵巧地闪开了半提著裤子四处乱跑硬要所有女人检查他的『证据』。 一边的万里见小夏追得气喘一下把阳阳捞在肩上「你这小东西现在就这麼癲狂长大了可怎麼得了?走和小夏阿姨上楼睡觉去!」 阳阳正玩得疯当然不肯听话无奈万里力气太大他只好乖乖上楼去。然后小夏几乎是硬把这小恶魔拢在怀裡并不停地讲故事武力和智力并举才把他哄睡著。王姐说过这孩子不容易睡但睡著了也特别不容易醒可王姐没告诉她只是让阳阳睡个觉就让她心力交瘁、腰酸背痛。 此时已经是九点半了门外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小夏连忙从床上起身打开了门。是阮瞻。 小夏压抑著自己强烈的心跳反手把门关上和阮瞻站在黑且窄的走廊裡「什麼事?」她问现自己的声音很不自然。 「给你这个。」阮瞻伸出手见小夏有点愣乾脆把地藏王菩萨的护身符戴在她脖子上「我加持了一些力量在上面现在除非你自己没有人能拿得下来它也扯不断。」 小夏摸摸那块温润的玉感觉著上面阮瞻残留的体温「你呢?也拿不下来?」 「你想要我拿下来吗?」 「不想我要一直戴著。就好像爱我的人一直在我身边就好像你--也一直在我身边。」小夏不知道為什麼会这样说但就是觉得心中有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她垂了头头顶几乎顶在了阮瞻的胸口听到他的心臟也似乎『砰砰』狂跳著。 情不自禁的她伸出双臂只不过想拥抱著他听他的心跳罢了哪知道他像被火烫到一样瑟缩了一下「一会儿我要和包大同出去办事。」他沙哑著嗓子说轻轻挣脱开她「万里会留在这裡坐镇如果有事就跑下楼去找他。记著无论出了什麼事无论有什麼招唤你你千万不要出酒吧的门记得吗?」 「记得。」 「那回去睡吧不要怕。我会--」他突然不说了就那麼静默地站著而后猝然转身离开把小夏一个人留在那裡。而他自己则在脱离了小夏的视线后在楼梯拐角处倚墙站立了好一会儿才下楼去。「妈妈!妈妈!」一阵刺耳的哭叫把小夏从睡梦中吵醒。 房间裡静悄悄的因為隔音设备良好楼下的喧嚣声听来也极其模糊小夏现自己是侧身睡著的面朝向窗户。夜风把窗帘吹的扬了起来明显地看到窗外什麼也没有反手摸摸阳阳这小傢伙也还好好的伏在她身后。 也许是噩梦或许又接受了心理暗示了。阮瞻他们的调查结果说丢失孩子的家庭母亲总是听到有小孩叫妈妈。小阳不是她的孩子而且还是男孩应该没事一定是自己乱想! 「妈妈!」当小夏合上眼睛準备继续再睡时窗外一个小孩的声音再叫听得小夏的心臟差点停跳。 她瞪大了眼睛睡意全消死盯著窗口的地方! 时鐘滴答滴答的走著因為小夏的屏息和房间的寂静而显得格外响亮一、二、三、四-- 没有动静。 可是小夏的后背却感到了一股凉意。好像有什麼在她身后吹风让她的汗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她没敢贸然行动被单下的手慢慢摸索感到阳阳的小手就在她的腰上放著温暖而柔软并无异常。 「妈妈!」那声音第三次响起。而这一次声音明明是从房间裡的某个角度传来! 小夏大叫一声跳下床来立即拧亮檯灯接著伸手去抱阳阳。然后才一碰到阳阳的肩膀就驀然觉出不对劲的地方--阳阳并没有睡觉而是大睁著眼睛躺在床上一隻小手伸得直直的还保持著搭在小夏腰上时的姿势! 「阳阳!」小夏下意识地喊了一句。 阳阳动了。 他小小的身体慢慢立了起来眼睛还是看著小夏只是目光呆滞、空洞、没有聚焦这让小夏还以為自己身后一定有什麼东西。驀然转过身去看却什麼也没有连窗帘都一动不动。再转过身就见阳阳动作僵硬地把小夏睡前折好的小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自己身上然后彷彿看不见般摸索著走到柜子边。 看著梦游一样的孩子小夏要捂住嘴才能保证自己不叫出声! 阳阳睡在靠近门的一侧此刻正好挡住去路让小夏无法下楼去求救而小夏也不敢大喊大叫生恐强行唤醒梦游中的阳阳会给他带来生命危险。 只见阳阳摸索了一阵慢慢把柜门打开。柜门上掛著一整面镜子随著阳阳定定地站在那裡镜子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小男孩的身影。 秀气的五官、半长的头髮正是阳阳的脸!然而眼神却不是他的那眼神有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无辜、惊恐、还带点好奇根本是小童没有变化前的眼神! 小夏壮起胆子躡手躡脚地走了过去想试著把阳阳从镜子前拉开。一步又一步她慢慢向镜子前蹭! 而随著她的走近镜子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知道那该是她自己可是那不是她!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是硬安装上的一点没有生气就像两个玻璃珠!而且只一闪之间她的脸模糊了起来整个身体成為了一个黑影镜子裡再没有岳小夏只是一个黑色的人形! 她咬紧打颤的牙齿眼睛盯著镜子手慢慢摸向阳阳的肩膀。镜子中黑影也同时伸出手但抓向阳阳的度显然快了很多吓得小夏立即住手生怕有什麼异物藉自己的手伤害孩子! 「妈妈!」镜子裡的阳阳突然叫了一声。 话音才落镜子外的阳阳再一次的动了。因為距离太近小夏亲眼看到他虽然慢慢的离开但镜子裡的影像却没走。阳阳的脸小童的眼神而且在裸露的皮肤上钉满了銹跡斑斑的铁钉! 这是谁?阳阳?小童?还是别的什麼孩子?阮瞻的家是一个非常强的防护阵法而且他的法宝也在这裡没有什麼能不露声色地闯进来那麼这个藉镜子来伤害阳阳的究竟是谁? 小夏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解决现实中的事。眼见著阳阳打开门走了出去她略微安了点心一边警惕著周围的情况一边跟了出去。阳阳要想出去必须经过楼下的大厅那儿不仅有很多人万里也在所以一定不会出问题! 然而事情的展出了她的预想阳阳慢慢走到楼梯口刚要下楼却忽然抖了一下像是被什麼人拉了一把然后驀地转过身来度极快地跑回房间去! 小夏追了过去但才一到门口就感到一阵凉风迎面吹来门在她的面前『砰』的一声关上。她用力去推门竟然从裡面锁上了!她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明白那个拐带小孩的东西要从窗口带走阳阳! 「万里!」小夏跑到楼梯拐角处叫了一声接著马上又『』地跑上楼去。 楼下的万里听到她的叫声立即意识到出了状况双手一撑就从吧台跃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跑一到楼上就见到小夏在拼命撞门。 他二话不说一把拉开小夏对著门用力踹了几-三、两下破门而入刚好来得及把已经爬上窗台预备向下跳的阳阳抱回来! 「妈妈!」阳阳喃喃地叫眼神还是呆滞的。 万里对小夏摆了一下手小夏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迅照做锁紧了窗户并且把那个没有封蜡的残裂幡摆放在窗台上。 同时万里两步跑到了门边堵住了出口。 「妈妈在哪裡?」他轻轻地问声音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妈妈带我去找小朋友玩。」阳阳一边说一边在屋裡转圈「好多好多小朋友啊!」 「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好多--好多--女孩子!」 「阳阳是男子汉不和女孩子玩。」万里继续诱导「他们一定以為阳阳也是女孩子!」 「我是男孩子!」阳阳脸上仍然没有表情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但语气很生气「我有小**我是男孩子!不信你们看!」 他说著就去脱小裤子但此时他不清醒还在走著所以一下把自己绊倒了因為正走到床边头一下子磕到床头桌的桌角上豋时晕了过去鲜血也从额头流下! 同时镜子『啪』的一声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隙! 第十四章 背后有人 「天啊!他流血了啦!」小夏扑过去把阳阳抱在怀裡又是紧张又是心痛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总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强!」万里嘘了一口气想想刚才的情况感觉有些害怕! 如果不是他恰巧知道阳阳心理最强烈的念头--就是对男性身分的认同他可能无法把阳阳从这麼深的催眠状态中唤醒就算硬拦住他也可能严重伤害他的身体。 不过说起催眠的话假如是专业的医生来进行也要医患接触才行再高明的催眠术也不可能只凭藉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就控制别人况且那声音还只有孩子的母亲现在应该修正為守著孩子的女性才能听到所以这明显是起到催眠作用的邪术或者说是摄魂术。 「他不会死吧?」小夏见阳阳还不醒「他撞伤头的时候--」 「放心我很有把握当时他已经不再想找那些女孩子们去玩了所以他正处於甦醒的状态。」万里安慰小夏「他只是撞昏了。」 小夏抚了抚阳阳的额头见上面的小伤口已经不怎麼流血了稍微安了一点心「可是就算是撞伤也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才好但阮瞻说过晚上不让我出酒吧的门。」 「这不难我也是医生啊虽然是心理医生。」万里把小夏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坐到床上「你不要抱他那麼紧啦那样他会透不过气的。」 小夏茫然的鬆开手臂看著万里给阳阳做些简单的检查不知作什麼、说什麼才好。 「没事真的只是昏过去而已脉搏、呼吸很正常。你看他的小腿还蹬我证明脑细胞活跃又做新梦了。」万里把阳阳平稳地放在床上「你如果实在不放心天亮后我们去儿童医院给这色小子检查一下好了。」 「真的没事吗?」 「不相信我的医术吗?」万里拍拍小夏的手「怪不得你一直备受小孩子和小动物的喜爱爱心真是真挚丰富。」 「别开玩笑!」 「没有我是说真的。不过现在你穿好衣服和下楼去把这个色小子也带著。那个想拐带小孩的东西再厉害也不会在大庭广眾下行事。」万里环视了一下房间「他们进不来这裡过这防守大阵也防不了声音。」 小夏点头答应站起来去衣柜找衣服穿不可避免地再次看到那面镜子。此时镜子已经如一块铁板一样反射不出任何景物了中间那条狰狞裂缝上不知何时渗出了一些血一样的东西这些液体蜿蜒地流过镜面形成了两个歪斜的大字--好阵!在阳阳身上小夏真正见识到了什麼叫神经大条。 这小子的头上顶著一道血口子竟然还能一觉睡到天亮早上起来除了抚抚头彷彿点事也没有生过还对自己头上的伤有些洋洋得意。 不过小夏是替王姐看小孩所以难免胆颤心惊於是坚持要去医院检查一下。阳阳很高兴不用去幼儿园相当配合地吃了很大一顿早餐然后一路蹦蹦跳跳的和小夏来到了儿童医院。 这天早上因為万里要上班包大同要和他远在天涯海角云游的父亲网聊所以只好由阮瞻陪著小夏和阳阳。 两个人牵著一个小孩步行到医院好像一家人一样这让小夏的心底一直有一种隐密的快乐。而阮瞻虽然也很珍惜和小夏在一起的时光可是心裡却装著更重的心事。 昨晚的事他已经听说了但没想过那个不知道是什麼的东西竟然能够通过声音和镜子达到目的看来他的防护阵法还是要改善一下。而对方的目的是什麼呢? 失踪的一直都是小女孩这次為什麼选阳阳下手因為他长得像女孩还是因為小夏的缘故?镜子上的血和小夏的手被划伤有关係吗? 假如有关係就证明吕妍母子有问题。可是他昨晚一直守在吕妍家门口从窗子能看到那对母子的行动他敢肯定他们从没有出去过! 难道他们法力高到可以遥控?或者在背后作怪的另有其人!比如那个『张嘉琳』! 这是可能的因為昨晚他们现了一丝不寻常的妖邪之气所以包大同一直满城乱跑的去追踪!儘管最后一无所获但至少可以肯定确实有妖邪之物在城裡作祟。 「我要怎麼和王姐说?」小夏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有些懊恼「人家信任我把孩子托付给我我却让阳阳的脑袋上破了一条出血的伤口这才是第一天哪!」 「医生不是说虽然看著可怕但不会留下疤痕吗?」阮瞻安慰著。 此时阳阳被护士带去做脑部ct扫描了看有没有脑震盪什麼的。 「话是如此说可是--」小夏抬头看看阮瞻眼神中满是不安「我怀疑昨晚的事不是针对阳阳是因為我。如果是这样那今晚危险还会来的。」 「不要把什麼事怪在自己头上。」阮瞻温柔地安慰著她「在你知道这件事情前已经失踪了那麼多的小孩你并不是主因。这件事现在还没有头绪不过我会保证帮你把阳阳安全送还到他母亲手裡。」 「可是这件事还是要解决啊不然还是会有小孩失踪。」 「有我。」阮瞻拍拍小夏的头「放心有我在!」 一瞬间小夏迷迷糊糊的感觉这情景如此熟悉好像在梦裡出现过一样虽然她什麼也记不起来。 「怎麼了?」阮瞻见小夏脸色白担心地问。 「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头疼而已。」 「那我去拿药你乖乖坐著休息。」阮瞻站起身来从小夏手中拿过单据转身走入人群之中。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小夏长出了一口气忽略掉因努力回忆而恍惚的大脑知道她将会等上半天。这是一家全市有名的儿童医院每天来就诊的人很多掛号、看医生、批价、取药没有一样不需要排队的。不过坐的时间长了她感觉有些无聊於是就东瞧西看的。看著看著她就感觉有人注视著她扭头一看就看见走廊的拐角处有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额头上贴著一块有卡通图案的纱布看到她现了笑著跑开了。 这小东西精力旺盛到如此地步看来身体应该没有大碍。在路上时因為阮瞻一直沉默显得比较冷酷所以他还比较老实现在见阮瞻不在他又开始调皮了。 「阳阳别乱跑。」小夏忍不住叫了一声但见走廊裡的人都看向她知道在医院不能喧哗只得起身去追。 哪知道阳阳故意要和她玩捉迷藏又滑溜的像一条小鱼一样『咯咯』笑著在医院地形复杂的走廊裡窜来窜去让小夏就是捉不到他。 「好小子你等著看阿姨捉住了你怎麼收拾你!」阳阳的行為勾起了小夏心中的孩子气她咬牙切齿的挽挽袖子一直追阳阳到了住院区的后门大厅。 只见阳阳身穿牛仔服的小身体一闪就隐没在门后但还是露出了一点蓝色显示他就躲在那裡。 果然是小孩子根本没有心机连使个小诡计都那麼可爱! 小夏心想微微一笑假装四处乱找慢慢蹭到门口的台阶上然后猛地跑进后厅去! 没有! 她明明见到那蓝色的一角就在门边停留著根本没动过怎麼会没有?!而且不仅是没有阳阳整个住院区后厅一个人影也没有虽然是大白天的但还是让小夏感觉到了莫名的紧张。 她立即决定离开但才一转身一面镜子就映入了眼帘或者说是她的身影进入了一面落地镜! 她是直接冲进来的以為阳阳就在左手边的门后那一侧还有逃生梯而正对面的是一条黑且静的走廊右手边她并没有注意过现在才知道那一侧有一面大镜子正对著逃生梯! 可怕的是她在镜子不只看到自己还有一个孩子就站在她身后正在慢慢探出头来--復古的碎花连身裙、长头髮、瓜子脸、大眼睛正是张嘉琳! 本能的她回过头去看可是身后什麼也没有。但她再看镜子却现那女孩已经开始往她的背上爬了!她吓得反过手去抓自己的背手中什麼也没有抓到可镜子中的小女孩却仍然在继续! 「南无地藏王菩萨!」惊恐之中她大念了一声。 眼见著一道黄光闪过背上的小女孩消失不见了可在身体的另一侧却传来另一个声音! 阿--姨-- 小夏下意识地望去--黑暗的走廊中亮起了一盏盏荧光小灯这些小灯是一对一对的、闪烁著慢慢向前移动。走近些小夏骇然现那不是灯光而是一双双孩子的眼睛!许多许多的孩子许多许多的眼睛!那些孩子的眼睛有如夜间的野兽一样明亮脸上和身上却血肉糢糊嘴裡却还颤微微地叫著-- 阿--姨-- 这麼多次遇险的经歷了小夏却头一次双腿软几乎站立不稳但她还是拼命催促自己逃开!她两、三步跑出后厅想顺著原路跑回去。 她不知道遇到的是什麼但是这是白天竟然还让她遇到这种事她不明白是為了什麼! 「小夏阿姨!」一声哭叫从她身后传来。 她听得清楚是阳阳。转头一看见一排车库的阴影下阳阳被那个『张嘉琳』拉著不停地哭叫小手向她伸著小脸上满是惊恐和泪水彷彿要让她救他! 小夏一急立即想跑过去但突然觉得有点不对!阳阳头上那块包扎伤口的纱布并没有卡通图案那不是阳阳是幻术! 想到这儿她转向要跑。可是她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凭空而来拉住她的手把她扯得转了一个圈直直地奔向一个白色的小门连一点挣脱的机会也不给直接把她扯了进去而后重重关上了门! 停尸房! 一进门小夏就知道这是哪裡。不仅因為那特殊的消毒水和腐臭的混合味、那两排金属的柜子、还有中间那四辆并排放著的手术车。车上盖著白色的被单单子下起伏的人体都证明了她的判断! 小夏惊恐地看著眼前的情景慢慢向后退著尽量放轻步子可是还没等到她蹭到门边面前一张手术车上的白单子突然动了一下! 喵-- 突如其来的猫叫后一条黑影向小夏扑来。她下意识地闪躲只觉得手上一热那隻受伤的手再一次被重重抓伤!而那隻黑猫却在这一抓之后『嗖』地一下鉆到了另一张车下! 哪来的黑猫据说尸体下窜出黑猫的话是会乍尸的! 『-噹』一声一张停放得好好的手术车轻轻碰撞到金属冷柜上出一声奇异的脆响。紧接著白单下的物体以极慢的度慢慢抬起有两辆上的尸体还是两侧同时抬起! 小夏连大气也不敢出。她听人说过这时候不能跑不能大呼吸因為乍尸的尸体是随风而动的假如没有动静他们就不会被惊起来所以她要极其细的呼吸绝对绝对不能动! 四辆车上的尸体慢慢立起来了被单也随之落下。小夏看清那是两个血肉糢糊的年轻女人而那两辆双侧翘起的手术车上则是四个同样狰狞可怕的小孩尸体他们是被脚对脚地安排在同一辆车上此时正直挺挺地面对面坐著! 不要动!不要动!不要呼吸!不要呼吸! 小夏不断地提醒自己同时一厘米一厘米地向门边蹭-- 然而突然她感到左上方有什麼不对劲好像那裡有什麼东西盯著她!那感觉如此强烈让她觉得自己整个左边的身子都凉透了彷彿那个盯著她的东西近在咫尺! 慢慢地她转过头向上看去。 左侧的冷柜上面垂下来两条白白的细腿在上面一个小女孩青白的小脸笑嘻嘻的对著她看样子坐了好久! 第十五章 五行禁法 张嘉琳! 儘管小夏一再提醒自己不要擅动可是这意外还是让她不自禁地轻叫出声并本能地向后猛跳一步。几乎是同时耳边『咚咚咚』地传来几声闷响那些随风而起的尸体纷纷跳落到地上并向著有人类呼吸的地方跳了过来! 来不及呼救慌忙之中小夏迅趁他们合围之前跑到右边。那裡有一根铁短棒大概是為了帮助开啟不灵活的冷柜之用的她听人家说过乍尸的时候只要让他们掐到什麼圆柱形的东西他们或许会住手! 耳后『忽』地袭来一股冷风小夏头也不回反手把那铁棒向后一扔只听一声刺耳的指甲划过金属的声音第一个追上小夏的年轻女人的双手死死抓住了那根铁棒血肉之躯的五指已经深深插入了坚硬的钢铁之中! 她裸著身体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因為失血而呈现出的粉红色肌肉外翻著肠子也甩在外面一部分其餘的地方全部焦黑著死状极其残酷! 她的样子又可怕又噁心惊得小夏在躲避第二具惊尸时慢了半拍人虽然扑倒在地险险的避开这一击但肩膀却被因异变而变得异常尖锐的爪子带了一下豋时又痛又麻! 不过她没有时间看一下自己的伤口趁倒伏在地之机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临近的一辆手术车下! 惊尸和殭尸一样不能弯腰所以藏在床下就能躲避他们一阵拖延一些时间只要她多坚持一阵子就算现在是白天医院裡也是人满為患阮瞻也一定会现她不见了会来救她的! o971;o971;o971;-- 头顶上的重响表明那两具惊尸已经跳上了手术车并用力跺著脚似乎要把这车踩碎而从地面和车体的震动来看这只是早晚的事! 掛在手术车上血跡斑斑的白布单令人胆战心惊的一点点向下掉在小夏紧张的注视中终於彻底落在了地上。露出后面遍佈血跡的八隻小脚丫。在布单落下的一刻齐齐的向前跳了一下。 小夏这才注意到手术车很高而那四个孩子都很小如果她躲在车下对那两具成年惊尸来说是看不到的但在这四具小惊尸面前根本无所遁形!何况车子马上就要散架了! 小夏屏住呼吸一边摸索著一直背在肩上的背包一边慢慢向后退。她的行為令她的热力和人气一瞬间有些微弱让那六具大小惊尸有些疑惑暂时失去了目标。但小夏不可能永远不呼吸就在她的后背抵上墙壁的一刻终於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而这也同时给了惊尸们信号! 『呼』的一声两具在上四具在下惊尸们以人类不能有的度和力量齐齐向小夏跳了过来如果以这种状态落在小夏身上非踩死她不可就算有幸不死那四个矮小的孩子惊尸也会掐死她! 电光火石间小夏猛地举手把符咒猛地一丢大喊一声「南离天火化三昧炼!」 包大同说过分不清什麼符咒配什麼心法不要紧只要在拿符咒时心裡默念一遍心法手裡感觉热乎乎的就一定是金木水火土中的『火』。同理感觉软软的是『水』;感觉凉凉的是『金』;感觉硬硬的是『木』;感觉粗糙的一定是『土』! 她的五行禁法是学自包大同从没用过一次完全是现学现卖但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其他自保的办法。这种法术的符咒是包大同画的咒语她也不熟悉现在能流利的讲出来是因為她在向后退时在心裡默念了好多遍!包大同还说过使用这五行禁法时水平强的能伤敌於无形因為天地万物都脱离不了这五行属性连人的命格都与此有关如果水平差也能在敌人面前形成无形结界暂时保住施术人! 她期望会有效果! 『o971;』的一声那符咒在她出手的一瞬间燃烧了起来变成一团小火球飞了出去。只是--小夏虽然扔出了符咒但是她手法不对一味用蛮力所以那张纸并没有飘远所以那火球在她面前一尺处落下反而吓了她一跳。 但饶是如此她的举动还是起到了阻挡作用虽然法力微弱到可以不计却仍然让六具惊尸顿了一顿给了她逃出合围的时机! 只有三秒鐘! 她迅站起来从冷柜和手术车的缝隙间冲过去一边跑一边又拿出一张符咒感觉软软的於是在意识到后面追兵已到时又一次使用五行「倾尽三江浪滔天困!」 一瞬间她感觉一股水气迎面而来后面追击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只是她的法力太弱了儘管不断的拋出符咒并配以相应的心法但对惊尸却只能起到暂时的阻挡作用。好像她拿著一只遥控器她按下按键追击的画面就会定格;只要她一鬆开惊险场面还要继续下去! 「借地五方--移三山镇!」土禁法它绊倒了后面的六具惊尸。 「乙木青龙--画万剑斩!」木禁法但在使用这个禁法时不熟悉的心法咒语使小夏结结巴巴的。 「金刚护体--佛光映--那个那个--破邪!」金禁法情况的紧急已经让小夏语无伦次了! 眼见著符咒越来越少可她和惊尸的距离就是拉不开小夏不禁分外焦急。而此时一直坐在左侧冷柜顶上的『张嘉琳』突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会些法术这可好玩啦!」她童稚的声音却说著恶毒的话。 小夏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她天真的脸庞上同样有著成年人般的眼神此刻面对著小夏一瞬间让她感觉到其中包含著算计、精明、恶意和嘲笑甚至一点妒忌和必杀她而后快的狠毒相当复杂。尤其是青白小脸上那副看猴戏般的表情让小夏心中的惊恐一下子转化為了愤怒! 伴随著『张嘉琳』清脆的笑声小夏用火禁法再一次闪躲过了惊尸的袭击一边围著屋子乱跑一边大声道「少得意!阮瞻会来救我的!然后他会灭了你他无所不能!」就在小夏第一次使用五行禁法的时候阮瞻刚好现了她的失踪。 本该坐著小夏的位子上此刻却坐著一位怀抱婴儿的年轻父亲。而此时阳阳已经做完脑部扫描正被护士送回来。 「小夏阿姨呢?」阮瞻问。 阳阳高高地仰著头老实的摇摇脑袋。在他小小的心裡认為面前这个叔叔太严肃了在他面前还是不要调皮老老实实為好。 阮瞻蹙紧了眉头知道小夏不会无缘无故就离开现在情况相当不妙! 其实他和小夏间本来有心灵感应的当时在洪清镇裡无所顾忌的感情让他们彼此心灵相通可是為了斩断这一缕情丝他消除了她的记忆不知為什麼这种感应也好像消失了一般。现在她不知道去了哪裡遇到了什麼他却感应不到她在哪裡对此他追悔莫及。 冷静!冷静! 他逼迫著自己同时脑筋迅转动。 一般而言魂体是不能在白天、或者人多的地方出现的这就是人们认為白天和人群聚集的地方比较安全之所在。可是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他们面对的妖邪至少有三百年以上的道行也就是说已经修炼成鬼妖。这样即使在白天它只要找到阳光不直射并并且阴气重的地方就可以出没小夏在吕妍家门口的旧车棚见到那个叫张嘉琳的妖邪就是如此。 而据他猜测现在这些怪事的生最可疑的人就是吕妍母子和『张嘉琳』但可惜的是每次生状况时他都不在而且他们的监视活动也没有什麼进展怀疑并不能转化為确定。假如小夏的失踪与这三个人中的一个有关那麼一定是『张嘉琳』做的。很简单从时间上看此刻包大同一定和他老爹网聊完毕现在会身在吕妍家帮助这个可怜的寡妇儿童用品店开张的事。他人虽然看来嘻嘻哈哈的可是很机灵那对母子就算是法力高强的鬼妖也不可能当著包大同的面作怪。 这裡是医院小孩出现不会起任何人的怀疑特别是考虑到她会变化及其施展幻术的情况下。而在排队取药时通过其他人的讨论阮瞻还听到了一个对他的猜测更加不利的情况。 今天早上靠近儿童医院的一家铝粉厂突然生锅炉爆炸引起的连环爆炸而这家铝厂的厂区内就有自办的职工幼儿园偏偏锅炉房离幼儿园最近所以那裡的损失最為惨重。现在医生们大多还在急诊区进行抢救所以门诊这边会格外忙碌病患也越积越多。 重要的是这次爆炸很剧烈伤亡惨重到停尸间都放不下遇难者的尸体要用手术车来应急的地步! 想到停尸房阮瞻的心一紧明白假如生什麼一定会是在那裡! 他一把抱起阳阳把他放在一个空下来的空位上趁人不备在椅背上画了一个符咒还在阳阳头上的卡通纱布画了一个「听我说阳阳你是男子汉吗?」 阳阳听到这个很郑重的点头。 「那好。叔叔有事要离开一下你就坐在这裡无论谁叫你也不要离开哪怕是小夏阿姨哪怕是你妈妈!」他握著阳阳的小肩膀说「男人说话要算数寧死也不背叛诺言你能答应吗?」 「有大老虎咬我我也不能离开吗?」阳阳认真地问。 「不能离开而且叔叔在你身上放了小火苗大老虎咬不到你。告诉叔叔能做到吗?」阮瞻焦急万分地等待阳阳『思考』。 「好吧。」阳阳终於重重的点头阮瞻立即站起身来向走廊的那一侧跑去! 走廊的这一侧能通向后面的住院区一边情况下停尸房都会在整个医院的后门处距离车库、锅炉房什麼的不远。 阮瞻一边跑一边判断著路径当他跑到住院楼的后门明显感到了一股阴气虽然已经散了但他还是确定这裡一定曾经生过什麼而远处一个白色的小门刺目的出现门上有一盏长年亮著的红色小灯明显说明那就是他要寻找之地。 而车库的阴影下站著一个小女孩! 张嘉琳! 一瞬间他脑海裡闪过一个念头想要马上和她斗法不让她再去祸害那些无辜的孩子、那些无辜的家庭可是另一个声音提醒他救小夏要紧!那是他最重要的他寧愿失去全世界、背叛全世界也不愿意她受到一点伤害! 只有一秒鐘的时间让他做出决定而这个决定根本是不必要做的他的心早就為他做了选择!所以他理也没理那个一脸挑衅的妖邪只是把灵力集中在天眼之上仔细看了『张嘉琳』一眼然后一手劈出一掌另一隻手虚空画符直接来到停尸房前! 这一掌是最近根据父亲教给他的口诀研习出来的看著平淡无奇实际上当掌风到达敌人面前时凝聚在一起的灵力会突然散开从四面八方打击对手令对手很难躲避。而今天他第一次使用就见『张嘉琳』急忙比划了一个手势她的身体立即后退了好几米像幅画一样贴在墙上让掌风失去目标沿墙面一扫而过! 没有打中!而同时张嘉琳设置在停尸房前的禁制也没挡住阮瞻让他一个火手印就把本来关得死紧的门解决了! 气愤的冷哼声从身后传来阮瞻根本不理一脚踏入停尸房见另一个『张嘉琳』坐在冷柜之上正看著小夏疲於奔命地躲闪而一具小惊尸已经追上了小夏的脚步正挥手向她的腿抓去。 阮瞻想也不想一手伸两指指向『张嘉琳』一手再次虚空画了一个拖长尾的符咒指向那六具围攻小夏的惊尸! 『哧』的一声和『o971;』的一声同时响起指向『张嘉琳』的手指上激射出一道白色光芒穿透了她的身体眼见她迅变得透明而后含怒消失而另一隻画符的手则飞出六点星火分别击中惊尸的脑后让他们突然定住而后委顿在地! 第十六章 讨论(上) 只一眨眼的时间刚才停尸房内『热闹无比』的追逐场面已然停止整个空间寂静得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 阮瞻迈过倒在地上的六具尸体把跌坐在墙角的小夏扶了起来。她没有哭可是剧烈地颤抖著显然惊惧未过一隻手还死死抓住最后一张符咒。 「这个--是火符。」小夏无意识地念叨著。 「我知道我知道。」阮瞻拉起小夏的手温柔地掰开她握得白的纤指把那张符咒拿开然后把她抱在怀裡极力安抚著她的情绪让她放鬆心疼她必须面对的一切。 她是胆子小、八字轻的人可是这一路走下来她竟然可以在横死的惊尸的追击下坚持那麼久实在是不容易!那要经过多番痛苦的磨练才办得到。其实她从未主动招惹过任何东西可為什麼邪祟总是找上她呢?到底是她带给他麻烦还是他拖累了她?或者是他们天生的命运不可分割? 「我要吓死了!」小夏在阮瞻的怀裡低声咕噥了一句。 在他的怀抱裡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迅平静了下来已经不再抖。只是这感觉為什麼这麼熟悉?好像他曾经这麼拥抱过她也许还更加热烈地对待过她?可是為什麼那情景那麼模糊呢是因為一切都生在梦裡吗?是因為她太渴望他的爱了吗? 「来握著我的手就不怕了。」阮瞻放开小夏「现在我们必须离开这裡去接阳阳那妖邪没有伤了你很有可能对他下手。」 阳阳的名字让小夏『啊』地叫了一声驀然想起还有个孩子需要她保护现在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她焦急地向外跑却被阮瞻一把拦住。 「别忘了隐身。」阮瞻在小夏的额头上轻轻画著。 小夏心裡鄙视了自己的鲁莽一下。明白停尸房此刻已经如同战场一样如果证实没人来过这裡那麼这场面顶多会被当成灵异事件流传一阵罢了但如果有人现他们曾经在这裡出现过麻烦可就大了! 画符完毕阮瞻带小夏一步踏回门诊部一处偏僻的角落见左右无人撤掉了隐身符然后到走廊去接阳阳。一拐过楼梯一眼就见到阳阳坐在椅子上后背紧贴著椅背一副倔强的模样。 「阳阳你没事吧?」小夏拉著他的小手问哪知道阳阳甩脱了她的手警惕地望著她。 「阳阳了不起是个男子汉!」阮瞻抚抚他的小脑袋不著痕跡地把先前画的符撤掉「不过现在这个是真正的小夏阿姨不是坏人扮的。来我们先离开这裡。」他伸手抱过阳阳带著小夏到医院对面的街心公园坐了坐。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小夏心安了一点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噩梦。而此时阳阳对她的戒备也不那麼强烈了。 「刚刚有坏人扮我欺负阳阳吗?好吧等我们再见到这个坏人就打他!谁叫他是坏人!」小夏把阳阳抱在自己膝上感觉他紧绷的小身体在她呢喃的软语下和轻吻下逐渐变得鬆弛下来。 阳阳把头凑近小夏的脖子用力吸了一下然后又响亮地印上一个吻痒得小夏不禁笑了起来。 一旁的阮瞻看到这个情景心裡不断骂著自己因為他竟然妒忌阳阳和小夏那麼亲暱虽然这小子只有五岁大。 「这是干什麼呀?」小夏问阳阳。 「我在闻小夏阿姨的味儿。」阳阳认真地说「小夏阿姨身上甜甜的、香香的。」 「所以知道我是真的吧?原来阳阳是属小狗的。」小夏抚抚他额头上的卡通纱布。 刚刚『张嘉琳』一定是幻化了阳阳的形象来引诱她幸亏她认出了纱布上的不同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带到哪裡。从某种程度上这这孩子也帮了她啊! 「生了什麼事告诉叔叔。」阮瞻坐在小夏的身侧问。 「我是男子汉说话算数不离开椅子!」一提到这个阳阳毕竟还是个孩子禁不住委屈起来。 「然后呢?」 「然后有个护士阿姨来要带我去找叔叔。我不肯她很生气想打我可是没打到!」 「再然后呢?」 「然后妈妈和小夏阿姨都来了说要回家。我说要等叔叔啊妈妈和小夏阿姨就骂我不听话说要放狗咬死我!」 「妈妈和阿姨同时在吗?」 阳阳用力地点头「狗好大哦牙齿那麼长。」他夸张地伸长手臂「可是我是男子汉我不怕。」 「结果呢?」这回是小夏好奇了。 阳阳『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狗狗头上长了一个很大的火球喔烧得它一直跑一直跑不见了。」他把阮瞻留下的防护符咒所形成的火看成了那隻幻狗身上长火球。 「然后假的小夏阿姨和妈妈我是说坏人扮的那个也跑了是吗?」阮瞻再问。 阳阳又一次用力点头表示阮瞻猜得正确。 「那麼小夏阿姨身上的味道是甜甜的、香香的那个坏人身上是什麼味儿阳阳记得吗?」 这一次阳阳没有回答彷彿没有听懂阮瞻只好重复了一遍但阳阳还是表情茫然显然以他那麼小的年纪对味觉的记忆不是很深。而且他很快被一隻蝴蝶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挣脱开小夏的怀抱跑去追了。 「可以让他单独跑开吗?」小夏担心地问。 「有我在不会出事让他玩会儿吧。这麼好动的小子被捆了一早上了。」 听阮瞻这麼回答小夏放下心来和阮瞻一起静静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著阳阳这麼快就忘记了一切快乐的跑来跑去心裡有一种奇怪的甜蜜感。幻想著如果有一天她能这样和自己的老公、孩子这麼平静幸福的生活该有多好当然那个老公要是阮瞻才行。 她望著不时过往的行人心想為什麼没有人误会他们是小夫妻带著孩子出来呢?电影裡都会现这样的情节有一个好心且多话的人出现羡慕地问起这个问题。这会让男的尷尬女的娇羞然后藉机会使双方的感情更进一步。现在為什麼没有人来做促进她和阮瞻关係的好事呢? 她心裡抱怨著眼睛一直盯著前方的草坪期望有这样的天使出现但她还没见到天使就见到那个调皮捣蛋的小恶魔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地脸孔正好扎到树窝儿裡也许是园丁刚浇过水的缘故弄得他一脸湿泥。 阮瞻快步走过去把阳阳拎了回来小夏则掏出纸巾帮他擦。可是才把他的嘴巴从烂泥中拯救出来他就忙著对阮瞻说「叔叔我想起刚才那个坏人身上的味儿了!」 「什麼味?」阮瞻急忙问。 「烂泥味啊!」阳阳笑了起来再次想挣脱却被小夏死死拉住。 「你给我站住还没擦乾净哪!」 「男子汉不能撒谎喔!」阮瞻再问。 「我没有骗叔叔就是烂泥味嘛!」阳阳有点不高兴噘起了嘴。 「好吧我道歉。」阮瞻说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小夏和阮瞻带著阳阳在公园消磨了一个上午中午在外面吃过午餐后才回去。这时学雷峰的包大同已经回来了下午没有病人但要到学校去讲课的万里顺道回来打听情况所以他们几个人把已经睡著的阳阳安置在目力所及的一张长沙上睡觉大人们则都围坐在吧台边上『开会』。 「来哥哥抱一下受了那麼大的惊吓。」听小夏说完在医院的遭遇包大同对小夏伸出了双臂。 「你就噁心吧!还『哥哥』?」万里见小夏向后缩和她换了个位子「把全世界的人全噁心死了就剩下你一个人活著好了。」 「那倒不必。」包大同痞痞地笑「女人不用死男人全死光好了。当然我老爹得留下。」 「慢著。」阮瞻打断两个人斗嘴眉头锁得死紧的望著小夏「你说你的肩膀让惊尸扫了一下当时**辣地疼?」 见阮瞻注意到了别人没注意到的细节小夏感到很窝心「是啊。不过奇怪的是后来我现衣服都没有破而且也不太疼了只是有点痒我想--」 她话还没说完阮瞻就突然冲了过来粗鲁的一把撕开她的衣服露出她整个雪白的左肩。小夏被他突然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只是本能地按住衣服确定保住左胸地春光没有外洩。 「哇传说中的人狼!」包大同叫了一声。 「别废话!过来解尸毒!」阮瞻绕到小夏背后连她的手臂一起拦腰抱住让小夏向后倚在他的胸膛上。 「尸毒?刚死的人怎麼会有--」包大同看到小夏的肩膀见那圆润可爱的肩窝上有几个乌黑的指印衬著白嫩的肌肤显得格外狰狞立即改口「果然有尸毒。」 「还好还好没有浸到身体裡。」阮瞻闭著眼睛感受一下怀裡柔软的身体有点后悔没有早点回来在公园裡耗了一上午「你的道术最正宗你来解!」 包大同虽然是个嘻皮笑脸、插科打浑的人但从来分得清时机关键时刻绝不会耽误事闻言立即跑到吧台裡倒了一杯红酒。 「现在没有硃砂而且酒有热力属阳有好处。」他一边解释一边伸指在酒杯裡沾著那红色的液体在小夏的肩膀上画著什麼。小夏只觉得他的指尖又湿又凉但还没有机会问明是怎麼回事就见自己的肩膀上出现一个红色的符咒模样像是无数个小勾子刺进她的肉裡。 「这个很简单只是有点疼哦。」包大同对著小夏笑了一下伸出右手两指在自己眼前晃晃好像写了个什麼字一样然后轻轻把这两指放在小夏肩上的符咒处。 他的手指才一落下小夏就感到了抓挠般的疼痛好像有一条线埋在自己肉裡正断断续续地被人向外拉。现在她才明白阮瞻為什麼从后面抱住她虽然还没疼到会昏倒的地步虽然她有心理準备但还是抖了一下幸好身后的身体给了她稳定的支持让她没有叫出声。 只见包大同闭上眼睛嘴唇轻轻动著就这麼保持了几分鐘才慢慢收拢手指好像从小夏的肩上捏起什麼一样慢慢向回拉当拉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突然猛地一扯。小夏疼的倒吸了一口气但同时觉得身体轻鬆了很多好像卸掉了什麼东西一样。而她肩部的皮肤还是毫髮无损彷彿从没有东西进去过又被拉出来只是那几条黑印消失不见了。 「这玩意怎麼办?乱扔是会污染环境的。」包大同举著手。 万里和小夏看不出他手裡握著什麼可是阮瞻看得到那几条淡淡的黑气於是伸指画了一个花朵样东西一挥只听空气中『哧哧』响了几声包大同一脸羡慕地放下了高举的手。 「你竟然能化解邪气了吗?教我教我!」他有点兴奋。 阮瞻点点头一点也不藏私。他低头看看小夏见她神色如常肩膀上也没有黑气了「你怎麼样?」 「她不会有事。」包大同说「拔毒只是当时有些疼并不会有后遗症何况我对小夏用的是最轻、最有效果的手法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件衣服你这是关心则乱!」 「好吧我去换。可是--」 「镜子已经拆掉了不要怕。」万里明白小夏心中所想回答她。 有了这样的保证小夏立即回到楼上去换衣服当她再度回到楼下时见那三个男人正讨论著什麼。 「我错过了什麼话题?我现在也是受害人有权知道。」她说。 「我们在讨论尸毒的事。」万里说「据这两大神棍讲刚去世的人是不会有那麼重的尸毒的是有妖邪在背后施法促成的。」 「张嘉琳?」 「我敢肯定。」阮瞻说「想想你遇袭的整个过程就是她使展的幻像让你追著阳阳而去。实际上阳阳一直和护士在一起。而当我去找你时她又想来带走阳阳幸好我提前有準备但最重要的是小孩子眼睛乾净她的幻像不容易吸引阳阳而门诊部走廊裡人太多阳气大盛她纵然法力高深可阳间毕竟不是她横行的地方所以她才破不了我的结界。」 「不过她能在大白天出现还能在人多的地方顶一阵子已经好厉害了!」包大同嘆了一声「你和她打过照面看出什麼来了吗?」---- 我遥遥而来。携今生后世。终於终於得遇他三千红尘灿如桃花。 第十七章 讨论(下) 阮瞻点点头「没错这个妖邪很嚣张大概很看低我因為没有掩饰。我看到她心口正中有一团红色的阳气我猜那个就是这妖邪的原身。这叫张嘉琳的小女孩本身没有问题她只是被借用了身体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我说呢张嘉琳和小夏没怨没仇的為什麼要伤害她呢!」 「问题是那红色妖邪和小夏有什麼怨仇?」万里说「还有它為什麼要弄走那麼多孩子?是有目的的行為?还是只是随性而為的?」 「事实上那红气有一些形状。」阮瞻若有所思地继续说「好像一朵红莲。我不明白的是莲花是圣洁之物為什麼妖气要练成那个形状呢?」 「或许是和它生存的地方、修炼的地方有关。你知道人总是潜意识中复製自己熟悉或者喜欢的东西这种类似於本能的行為非常真实。」万里说。 「说到它的出处我还有一个信息。」阮瞻不自觉地瞄了阳阳一眼「这小子差点被那妖邪捉去不过他说他闻到了它的味儿。」 「它的味儿?」包大同讶异的笑「你相信吗?这麼个小傢伙。他可能是胡说也可能是想像。你知道小孩子嘛总是把很多不真实的东西信以為真。」 「做一个可能性的假设未尝不可。」万里说「可不能小看小孩子。他们往往比大人想像的要聪明得多。」 「我也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小夏仔细回想著当时阳阳的表情「他说有一股湿泥味儿。」 「好吧。」包大同耸耸肩「我们不要全信也不要不信。但是我最感兴趣的是。是『它』还是『它们』?」 「那要看吕妍母子是不是和我们所怀疑的一样。」阮瞻说。「假如他们只是一对古怪的普通母子就是『它』否则就是『它们』!」 「你刚才说在医院就看到两个『张嘉琳』?会不会--」包大同以指叩击著下巴看向阮瞻。 「我觉得在停尸房裡的是她的分身因為我能看出她是虚体只能防御不能进攻。可是这也证明她有多麼强大。竟然会分身术。」 「有没有可能更多?」万里问。 包大同不可置信地看了万里一眼好像万里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能让我们探测不出他真实身份的妖邪至少要有两、三百年的道行了你觉得这种东西市面上会很多吗?」 说到这裡阮瞻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张嘉琳』的状态不由得皱眉道「据我看我们先前的猜测有误『她』或者『他们』存在的时间可能更久远。」 当时他打出新研习出来的法术虽然逼得那小女孩手忙脚乱但却没伤她分毫。考虑到她非常轻视对手就能证明她本身的实力是很强大的。 在人类社会是青壮年在体力和智力上佔优但对於妖邪而言越是看似柔弱的东西越凶。比如女人、比如小孩子。 「困难还是多準备一些好。」万里说。「我们假设他们有三个阿瞻和小夏遇到的这个女孩看来比较嚣张那麼另两个呢?」他说著就看向包大同。 包大同摇摇头「我今天一早就去帮忙他们开业一直暗中观察结论是--假如他们是妖邪那他们可太厉害了。他们不仅不惧怕人多也不惧怕阳光甚至吕妍是亲自点燃的鞭炮。当然小童身体差早上的阳光还可以到正午时吵著头晕回到后面去了。我藉口店裡气息不正还摆下了驱鬼除魔的风水阵但她们还是一点马脚不露。」 「会不会我们猜错了她们母子没有问题呢?」小夏提出了一种可能但马上被阮瞻否决了。 「相信我小夏。那对母子绝对不寻常至少小童绝不如妳想的简单。只是人的性格不同妖邪也分好多种有的相当嚣张比如『张嘉琳』有的就很谨慎后一种更不好对付。」 小夏沮丧地垂下脸心裡多麼希望他们猜错了她无法相信这麼可爱的孩子竟然是害人的东西!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面对难以接受的东西。」万里拍拍小夏的肩「想想那些失踪的无辜小孩他们现在不知是死是活但假如他们还活著我们灭了那妖邪就可以救出他们了!」 「我明白。」小夏点点头想抬手去拿放在吧台上的汽水但在心情不佳下手磕在了吧台的边上正巧碰到她左手上的伤口忍不住轻叫一声。 「妳这冒失的丫头小心点啊。」因為万里就坐在她身边所以拉过她的手来检查哪想到阮瞻斜刺裡伸过一隻手把小夏的手握在他手裡。 「给我剪刀。」他盯著小夏手上的纱布说。 「干什麼啊?」万里有些愕然。 「他今天受刺激了见了纺织品就要毁坏。」包大同咧嘴笑了一下「刚才变人狼撕人家衣服现在就要剪掉人家包扎伤口的绷带。」不过他话是这麼说但还是跑到楼上去拿了药箱、剪刀和他自己的一只木箱。 阮瞻也不解释只是细心地剪开小夏伤口上的绷带见她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条细长的伤口看起来并不严重但呈现一种奇异的红色不仔细看会以為是伤口上的结痂但他却在那小伤口上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这样小的伤口怎麼会有这麼重地血腥气的? 「这麼多天了。怎麼没有癒合?」万里皱起了眉也觉事情有些不对「不是看过医生了吗?」 「怎麼回事?我没觉得有什麼异常啊。」小夏见阮瞻和万里对她的手指那麼感兴趣。 「如果不是妳碰了一下伤口。我也没有意识到。」阮瞻说著把灵力聚集起来用心感觉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知道那妖邪為什麼能破了我的阵通过镜子和声音伤害人吗?」 「不是因為我的手吧?」 「是因為妳手上的血气他只吸了妳一点血气然后就可以施妖法找到妳就好像电话线路一样。」 「听到这个我无比绝望。」包大同嘴裡虽然那麼说但脸上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们越是分析就越觉得他们法力真是高强。从常理说捏死我们会如捏死一隻蚂蚁般容易。」 「现在先解开他的血追踪再说。」阮瞻把小夏的手放到吧台上指了指包大同手边的小木箱。 「看吧?我是最有用的伙伴至少解起各种邪术来我这一派是最正宗的。」 包大同边说边打开木箱从裡面拿出一张黄色的纸然后又拿出一瓶药粉一样的东西和一瓶符水。他先把药粉倒在纸的中央再把符水倒了上去。瞬间本应该湿透地黄纸以药粉為主心。迅向外扩展变為血红色。而包大同在纸全部变红的一剎那抓起它向空中一扔。 那纸即刻燃烧起来包大同伸出手去嘴裡默唸了几句什麼那已成灰烬的纸就丝毫不差地落入他的手掌之中。一手握住小夏的伤手。一手把纸灰敷在她手背上眼睛闭著也不知嘴裡唸叨的是什麼。 小夏以為还会和刚才拔除尸毒时一样疼可是却没有只是手背痒得很恨不得抓一下才舒服而等包大同终於收回手小夏惊奇地现那张已经燃成灰的符纸又回復了原貌。 包大同收回了那张红纸又从木箱中拿出另一种药粉和符水以同样的程序把纸变回了黄色。 「神奇吧?」他歪头对小夏微笑「别以為这纸是普通纸要多少有多少这可是用特殊的东西炼製的我总共才有三张。」 小夏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见伤口还在「没什麼变化嘛一定是唬人的。」 「不这可不是化学实验也不是神棍们骗人的玩意。看似简单实际上是很难操作的。」这一次阮瞻為包大同解释「**上的伤害要自身肌体进行恢復但这种以血气控制他人的邪术就要靠法术破解。」 「那他今天岂不是救了我两次?」 「是啊。以身相许吧!」包大同没正经地笑著说。 「她的手是上次在吕妍家弄伤的这麼说来就基本可以确定那对母子有问题嘍?」万里把话题导回。 「问题是怎麼找他们出来。」包大同苦恼地嘆了口气「我和阿瞻都接触过那对母子可是我们都没找到能下手的地方。按理说鬼也好妖也罢都有自己的命门就像金鐘罩、铁布衫必有自己的罩门一样。『张嘉琳』比较嚣张又看低阿瞻才能让他看到她心口正中的红莲花那也是她的命门可是那对母子我可是说什麼也看不出来。」 「那要怎麼办?」小夏说「难道学姜子牙火烧琵琶精烧死那娘俩个才能逼出妖邪?」 「那可不行!」包大同急忙说「驱鬼除魔和法律上判处死刑是一样的道理一定要慎重又慎重、要在十分确定的情况下才能驱魔不能有一点伤及无辜的事出现否则会极损阴德的。」 「就是说除非我们确实这对母子是妖邪否则就不能动她们?可是要怎麼才能抓住她们的把柄呢?」万里摊开了手「她们神出鬼没、法力高深至少有三百年的道而阿瞻和包大同加起来不过五十年的功力就算捎上我和小夏好了也不过一百年而且这数据还有水分。」 「还有。我一直不明白这些妖邪的动机?他们為什麼要抓走小孩?有什麼用处?就算他们是拖展幻术让孩子自动离开而且父母完全不知道可為什麼会听到有小孩叫『妈妈』?这和他们前世或者生前有关係吗?吕妍為什麼要找包大同?故意曝露身份?另有目的?还是真的想找回丈夫?」小夏说。 「这个要靠我们的心理医生来分析。」包大同用手肘碰碰万里。 「只要有足够的线索我就可以分析无论人也好鬼也好行為都有轨跡可循。」万里说「就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我们有目标吕妍母子和张嘉琳;我们有相当线索吕妍的丈夫张子新事件;我们还知道一点枝术细节红莲花、湿泥味、復古式的连衣裙、对小夏莫名其妙的仇恨;我们甚至对对方的实力有初步评估--他们一个嚣张、一个谨慎、法力有几百年的歷史、会分身术、会血追踪、女妖的命门在胸口正中、在对待我们的态度上对方很瞧不起。这些线索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要再有些细节我才能做出初步分析和判断。」 「那就是说要先调查嘍?」包大同用另一隻手肘碰碰阮瞻「『表哥』你说下一步怎麼做?」 阮瞻沉思了一下「既然我们已经镇定了目标就应该集中起精力。这样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去查吕妍的丈夫张子新的事这件事和失踪儿童的事可能有关係;二路继续盯著吕妍母子我有预感谜底就在这母子身上;三路去跟踪失踪儿童案件相信我小孩子会继续丢失的所以如果现这些线索对我们也是相当有利的。」 说到这儿阮瞻环视了其他三个人对於如何分工颇有些為难。无论欢不欢迎包大同对於他们而言是生力军对他而言是最好的帮手。可是他们的人手增长了没想到对手也变得更加厉害让他在安排上与往常一样襟见肘。幸好小夏学了点法术虽然由於天生体质的问题外加修习时间太短而没有多大用处但毕竟她可以自保让他可以少担心一点。 只是少担心不等於不担心不管把哪一路任务分给小夏和万里都是有危险的可如果不分配小夏任务让她单独待著危险反而会更大因為妖邪总是会袭击独处的人。 对方太厉害了他很担心他房子裡的防守大阵是不是万无一失况且他们还会利用其他的东西防守永远是被动的。他不在的话意外随时会生。 此时其他人都沉默著只等著他话而他踌躇良久终於艰难地做出决定。 第十八章 小心QQ 「我去西安查张子新的神秘失踪」阮瞻说「吕妍母子比较厉害还是由包大同监视和试探但是如果现什麼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样会打草惊蛇千万要等我回来。在我们做好準备之前不能让对方先进攻。」 包大同点头答应。 阮瞻又看向了小夏和万里「你们两个一组负责寻找失踪儿童的下落一来你们多多少少和警方有些联繫获得信息的管道比较顺畅二来你们只要寻找线索就好并不需要正面冲突。如果有消息就尽快通知警方如果比较隐密不方便公开通知就通知包大同和我。」 「他们遇到张嘉琳怎麼办?」包大同问。 阮瞻点点头「我想到过所以我临走时会做好安排那小女孩虽然厉害但假如小夏和万里只是防守她也不能為所欲為。但是你们要记住千万别分开有事尽快回到这裡就行。」 「你放心走你的我们可以应付。」万里拍拍阮瞻的肩「无论计画得多好也会有意外生但是我们以前能化险為夷以后也一定能。你不要分心!」 「没错!我也可以保护自己。」小夏跟著万里的话说。 虽然她心裡对阮瞻又要离开而感到心慌、不捨但她知道那是必须做的正经事她才不会去拖他的后腿一个好女人是绝对不会那麼做的。 「既然分好工了我就说一下我这几天调查的新状况。」包大同说「我们都知道当年张子新是去了西安查一桩什麼灵异事件而失踪的但是西安很大他具体去了哪裡连警方也不知道因為他下了飞机可能去任何一个地方他那样一个普通的人又不像我那麼玉树临风扔在人堆裡都没人注意到所以线索到了西安就断了。要知道警方只知道他去西安并不知道他是去寻找灵异事件的所以后面的情况警方当然也不知道。」 「你不是又去折磨了张子新那个胆小的朋友了吧?」万里了然地问。 包大同笑笑脸皮这麼厚的人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你这个人能不能别那麼聪明。再说听人劝、吃饱饭上次阿瞻说我用幻术控制人是损德的事我再也没做过了。我这次没有『折磨』他而是讲理去的我苦口婆心的开导他给他讲人情道理让他树立信心他这才又透露了一点点小小的、非常非常小的信息。」 「有多小?」小夏看包大同脸上丰富的表情差点笑出来。 「很小很小但很有用处。我不是说了嘛那个王勇特别胆小当时张子新虽然对他有所保留可他对警方也是一样只说张子新去了西安但没说是因為灵异事件更没说张子新去的具体地方。他认為如果说出什麼来邪灵就会找到他来报復。巧的是警方调查失踪案不久他去採访一个週边农村的什麼建设结果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两条冬眠的蛇大蛇很大的蛇。」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比画逐渐扩大双臂表示那条蛇有多麼大最后把双臂都伸开了。 「太夸张了!」万里气乐了「你那是千年老槐树吧两人也抱不过来。」 「反正就是很大的蟒蛇。而且正因為这裡的地理气候条件不应该会有那麼大的蛇所以当地乡下的人都说那是蛇神。问题是用挖掘机挖地基时当场挖断了一条当然就死了另一条跑掉了。而王记者回家后就开始生病一直到现在也时常不舒服。他觉得那是因為触怒了神灵才会如此这就更加让他觉得不能胡言乱语也导致这麼多年他一个字也没有吐露。其实他只是因為阳虚而生的外寒只要多锻鍊身体放开心胸然后吃点补品就会好的。」 「他又向你透露了什麼重要的消息?」万里接著问。 「一个地名而已。」包大同有点得意的说「不过虽然是一个地名但却可以让我们直奔主题。」 「别卖关子了快说!」小夏威胁道「别逼得我对你刑讯逼供!」 「溪头店。张子新去了一个叫溪头店的地方。」阮瞻临走时给小夏留下了血木剑。 虽然小夏不能让剑放大不过阮瞻的功力比以前强很多能够以符咒自如的控制血木剑了所以他给了小夏一张符咒只要她遇到非用血木剑不可的时候把这枚符咒贴在剑柄上剑身就会放大。儘管不能再缩回去但至少比她背个钓鱼竿盒子四处乱逛强多了。 而残裂幡给了万里虽然不知道这幡的力量能不能吸取藏再孩子身体裡的灵体但暂时会有些威吓作用。万里是特异体质没有天生良能但天生阳气极旺因此和阮瞻学了几招慢慢可以自己放大这个小金属幡了当然同样是只能放不能收。 因為目的地明确阮瞻预计他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就会回来。溪头店偏远又贫困乡民们对灵异事件一定深信不疑应该比较容易打听。就算当地人因為害怕不愿意说出来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那些妖邪不去阻止、捣乱就行了。 「放心他们都跑到这裡来祸害人了没精力去追阮瞻。」包大同说。 但这句话并没让小夏好些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合作时那个秀才恶灵就分了好几个身最后还合体成功了。那一次阮瞻差点葬身水底。 「但是现在的阮瞻比以前厉害好多倍啊。」当小夏说出担心时包大同这麼安抚著而小夏明白他说的对。现在的阮瞻经歷过那麼多恶斗和凶险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只是她怎麼能不担心他? 「别担心啦想点其他的事?」 「我比较好奇你是怎麼说服王勇的。」小夏分散开自己的注意力。 包大同露齿一笑「很简单。你记著但凡这样的人都心虚而心中有愧的人则都怕受惩罚。张子新死了留下可怜的孤儿寡母而王勇作為好朋友却因為自保而不敢说出张子新究竟去了哪裡让张子新的尸骨也不能返乡。对此他心裡一直非常愧疚所以我只要给他讲讲地狱游记就行了。我前几天在小书摊上买了一本才一块钱借给你看看吧。」 「我不看。我又没做亏心事。」 「学习一下有什麼不好。」包大同一边和小夏说话一边对一位客人笑眉笑眼地打招呼「如果坏人们都担心自己死后受到惩罚这世界上就没那麼多犯罪了。」 「谁理你!我上楼去还有工作没做好。」小夏不再和包大同斗嘴回到楼上去了。 她有些累了。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和万里出去可是新接的工作又没有做完所以要抓紧一切时间。 她简单换上衣服泡上麵后就打开她的手提电脑工作。因為她养了一隻qq宠物所以工作时把qq也打开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平时状态良好的电脑今天就像是和她做对一样一直不断地卡不是死机就是不能存盘还总是弹出莫名其妙的网页。 不是中病毒了吧? 看著又是一片漆黑的屏幕小夏恼火极了。不停的乱按键盘上的键可是完全没用电脑就是再也不能重-了! 完了她刚才辛苦一个半小时的成果就这麼消失无踪了!她无奈的想著伸手拿起那碗已经凉透了的方便麵胡乱吞了一口。一定是中病毒了不过她是电脑白痴只会上网和处理文档其他一窍不通要等万里帮她检查一下才知道。 也许是包大同上黄色网站中的病毒他昨天用她的电脑和包大叔联繫过之后还玩了一会儿游戏。他那麼不正经说不定就瀏览了某些不该瀏览的网页。 「阿姨。」 当小夏才起身走到门边想去楼下问问包大同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身后的房间裡这惊得她汗毛倒竖手中的泡麵差点掉在地上。猛地回头房间裡却什麼也没有只有寂静。也许是心理作用小夏觉得这寂静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悚感好像桌椅板凳都会突然说话一样。 她愣了一会儿慢慢走回到房间去把泡麵放在桌上走到窗边去向外看怕是那个张嘉琳又来骚扰她!她提醒自己注意现在她不是被保护对象她要做个对那些失踪的孩子有帮助的人对阮瞻有帮助的人! 窗外夏日傍晚所特有的活泼景色还在行人也还很多但并没有张嘉琳的身影。 滴-- 身后又突然传来一个声响接著房间裡闪过一道微光她的电脑在死机多时后又自动重-了! 系统自检飞快的进行著显示出的数字不停的闪动桌面弹出的度也快上三倍然后qq自动登录再然后屏幕的『啪』一声--又黑了下来! 噠--噠----噠-- 没等小夏反应过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好像有人穿著不合脚的鞋子走在才下过雨的石板路上清晰又拖沓每一下都如同踏在她的心上一样渐渐的那声音近在咫尺了! 电脑裡!有什麼从电脑裡走近这房间来了! 滴-- 又是一声响但是电脑屏幕并没有显示画面而是在左右两侧出现了规则的两个白色光点。那光点奇异的闪亮著一点一点向中央靠近同时向外扩大、变形变成杏仁一样形状大小的东西黑色的萤幕也逐渐淡化、变為灰白萤幕下方还出现了刺目的鲜艳! 一张脸!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脸整个屏幕就那麼满满当当地摆放著一张脸彷彿一个黑盒子裡摆放著一颗头一样!这张脸分不清男女五官模糊、看不清眉毛和鼻子只有灰灰的面庞和一对白惨惨没有瞳仁的眸子一张血红的嘴巴。 「阿姨。」那片刺目的红微动了动出了声音。 原来是电脑在叫她! 小夏惊跳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冲去关电脑但无论如何就是关不上就算拔了电源它还在并且出了一串串阴森的笑声! 一咬牙小夏冲向了柜子。所有的镜子都已经拆掉了柜子裡还有包大同给她的五行禁法符咒只要她拿到手就可以克制这个妖邪! 『哗』的一声柜门打开了小夏伸手向她的黑色皮包抓去。她抓得很用力但黑包根本没动而且小夏感觉入手处毛绒绒的手侧边有又湿又凉的麻痒明显并不是皮包的质感! 「阿姨。」皮包叫她。 下意识的小夏一低头。哪有什麼皮包分明是张嘉琳的头被她抓在手裡她手中正握著她的头髮而张嘉琳的舌头像小狗一样长正一下一下舔她的手! 小夏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眼见著三开式的柜子上的门一个接一个的打开每格空间裡都坐著一个小孩--张嘉琳、小童和阳阳。 陪我玩! 三个孩子向她伸出了三双手! 惊惶之中小夏知道这是电脑对她施加的幻术可是幻术也是会致人命的假如破不了此术的话。此刻她的勇敢已经耗尽於是急忙爬起来冲向门边但门却重重地关上了只差一步而已她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开了! 嘎吱嘎吱--手提电脑在桌子上转了一个角度出尖锐的声音。屏幕上的脸再次对著小夏灰灰的脸、白惨惨没有瞳仁的眸子血红的嘴!而柜子中的三个小孩也慢慢爬了出来! 她没有退路一眼瞄见手机就在电脑旁摆著於是惊险地躲过三个小孩的拦截从床上连滚带爬地跑到桌子地另一侧伸手抢过手机。 而当她做这些的时候电脑始终自动调整著角度保持那张脸一直看著小夏。 「阿姨没有用的。」见小夏拿起手机那张脸嘲笑地说。 小夏不理它也不按拨号键直接大叫一声「包大同!」 片刻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接著屋门『o971;』的一下被一团火球撞开包大同的人影直接跳了进来! 「倾尽三江浪滔天困!」包大同快念著伸手向电脑一指。 随著他的手指落下不知从哪裡冲出一股水来浇到电脑上电脑出『滋拉』一声响并冒出一股黑那张脸连同三个小孩瞬间消失房间裡那股说不出的寂静也豋时告破! 第十九章 遭遇 「你个笨笨!电脑无论如何也关不了你不会把你的泡麵倒在上面嘛!」 小夏呆地站著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麼办。 「这--这就完了?」 「可不就完了吗?」包大同耸耸肩「下回再出这种事对电脑浇水前别忘了念水咒就行了。你看你的电脑没有插电但还是生烧毁的情况这就是法术的功劳。」 「法术?」 「是法术啊。」包大同因為得意迟钝地没有感觉到小夏语气的不对「五行禁法不是教过你吗?」 「教过我?」 「绝对教过!」 「好啊那电脑赔给我。」小夏先是被吓现在又被气怒气冲冲的向包大同伸出手「你从电脑裡把它赶走不就行了吗?如果能用水来浇我还叫你来干嘛?」 「那个--比较省力。」 「省力是吧?那赔个新电脑给我否则我让你一辈子也不用费力了一直躺在床上混吃等死!」小夏边说边跳下床来把衣柜的门依次关上。 「我哪有钱?」 「那你就继续向富翁诈骗我不管你一定要赔偿我!」这已经是她近一年来坏的第二台电脑了上回是因為关正这次是因為失踪儿童她可没钱再去买新的。而且她保存的所有资料都在裡面她明天要拿给朋友看看假如硬盘没坏看能不能恢復部分数据。 「好吧好吧!」包大同见小夏真的懊恼地不得了只得答应「回头在电脑上也贴上符咒像手机一样这样那妖邪就不能通过电脑施展幻术了。」 「它如果存心找我在哪裡都会有通道。现了吗?它虽然不能直接进入这房间但是却可以通过很多介质来影响我。」小夏嘆了口气「算了随它怎麼折腾吧只要我随时能通知你们就好。」她晃了晃手机。 手机的反面贴了一张包大同的大头贴实际那是為了掩饰他所画的符咒用的。如果不是因為这个符咒她刚才在那妖邪封住所有与外界联繫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呼叫的到包大同。实际上她也不是打手机而是通过那枚符咒直接通知包大同这裡的情况危急。 「对了万里回来了吗?」小夏问。 「还没。」 「有那麼多积压的工作吗?」 「这个--我认為怎麼说呢?我这个人可不会挑拨离间不过他的行踪很直得怀疑应该是不务正业去了。」包大同调皮的挤挤眼睛「我看你也别等他了还是下楼玩一会儿吧。那裡人多又有包**师我亲自坐镇。」他知道小夏工作的资料都在电脑裡现在明显已经不能继续工作了於是建议道。 小夏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我要睡一会。几个小时后还要按计画行动我可不想明天带著熊猫眼去上班。」 「你一个人在楼上不怕吗?」 「怕可是没有办法我得自己面对才行不能总让人家保护我。你们都给我记住我是伙伴不是累赘!」小夏顿了一顿又说「再说你只要把这个电话和电插座贴上符咒这裡就没有和外界联繫的直接介质了它又才闹过一场这会儿恐怕也没精力再来烦我。」 包大同点点头「你说得也对阿瞻这个阵还是有用的不然那麼厉害的东西也不会绞尽脑汁用别的办法靠近你。可是这让我越好奇它為什麼对你那麼有兴趣呢?」 「我但愿它对我视而不见才好。」小夏懊恼万分自己的八字真的那麼衰吗?「别废话了快画符咒吧!」 在小夏的催促下包大同回到对面他的房间去拿出那只小木匣取纸笔画符然后贴在座机和插电孔上。那个小木匣中都是非常特殊的驱邪物就连画符的纸、笔、硃砂也是带有灵力的因而效力非常大。 现在亡羊补牢為时未晚包大同做完这些修补她就可以安心的睡一会儿了。因為阳阳的妈妈提前一天回来了包大同又给阳阳家下了禁制所以现在他们没有什麼后顾之忧。 小夏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房间然后躺在床上伸手从枕头下摸出小血木剑贴在胸口。 「阮瞻。」她轻轻呢喃了一声彷彿只是叫一声他的名字就可以让她安寧「你要平安回来。」 血木剑好像听得懂小夏在呼唤它的主人似的极轻微的颤动著小夏就在这悸动中慢慢进入梦乡。 「我们就这样傻等著?」 午夜时分小夏和万里坐在阮瞻的车裡停在一片新建住宅小区外。 「有时候守株待兔比四处乱跑强。」万里调整了一下座位让自己更舒服些一点没有小夏的紧张好像是要去看电影而不是去追踪邪灵。这让小夏又是钦佩又有点担心。 可是万里说得对这个城市太大了他们只有两个人在任何一条街道上都可能与邪灵错过等在一个选定的地方找到线索的机率反而大些。 「為什麼选这裡?」 「因為这裡是几个防守薄弱的地方之一啊。」万里解释道「自从警方布公告让家有适龄儿童的家长注意自己的孩子后还是有小孩继续失踪。丢失小孩的家长都说即使不睡觉到了一定的时间也会莫名其妙的人事不知。家裡养狗的连狗都不叫。醒来后孩子就没了。你该知道的这件事已经造成了全市的集体恐慌在这种情况下警方已经竭尽全力了调派了很多警力来夜间巡逻。我想那妖邪就算再厉害对这麼大批煞气极重的警察四处围剿也不敢正面冲突。它一定会更小心或者不敢动手或者挑警力薄弱的地方下手。」 「警力分布不均吗?」 「因警力不足造成的可这是大案这漏洞很快就会弥补上但在那之前这裡对孩子而言是比较危险的。」 「这些情况你又是从哪裡调查的?」 「涉及这件事的情报都是绝密我哪能打听得到我是凭猜测。」万里敲敲小夏的脑袋「你想以前的案子都是生在市区警力当然也会集中在那裡。而这是城乡结合部的新建小区连派出所都还没设立呢哪来得及布防。」 「你想得到警方又不是笨蛋当然也想得到。」 「对啊是想得到不仅我们邪灵也会明白这一点。但想到归想到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当然会有所侧重。其实这裡也安排了巡警的不过不像市区那样摆下了天罗地网罢了。」 「有巡警?」小夏向后视镜看了一下「你想没想过我们这麼做也会有麻烦。如果巡警看见一男一女半夜三更不睡觉鬼鬼祟祟地坐在车裡说不定会把我们当了嫌疑犯!」 万里笑著看了小夏一眼没说话。 「你笑什麼哦?」 「你也说是一男一女、鬼鬼祟祟了到时候我们装成偷情不就完了?说到这个你坐过来点一会儿有巡警来怀疑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好抱成一团。你知道有时候肢体语言更能说明问题。」 小夏打了万里的手臂一下「别贫嘴了!你真可恨我紧张得不得了!假如真让我们遇到要怎麼办呢?」 万里又笑笑再一次没有回答。 最近很忙又出了许多事当然还因為那个可恶的包大同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小夏这样安静地单独相处了。两人间这种熟悉的、温暖的、轻鬆的感觉一直是他非常喜欢的那是一种互相信任、互相安慰又有点曖昧的感觉。这让他平静而舒服虽然这美好的感觉在他心裡已经变了质渐渐进化到了爱情但他也明白她对他的感情却还停留在比友情多比爱情少的阶段。 她爱著他最好的朋友他很明白这一点。只是他的工作虽然是引导别人怎麼面对内心怎麼做出正确的选择可是他自己现在却混乱了所以他乾脆不去碰它。活了这麼多年他学会了一件非常有用的事--不能解决的事就先放著时间会替你决定一切。 「问你呢一会真那麼『好运』遇到那邪灵要怎麼办?」小夏又轻打了万里一下。 「跟著失踪的小孩!」万里拉回思绪「从张嘉琳开始到现在已经失踪十五个孩子了又没有失踪儿童出市的报告所以一定会有个地方藏匿除非他们已经进了妖邪的肚子。」 他说得冷静可是小夏却听得打了个寒颤她无法想像在这麼繁华热闹的城市裡竟然会潜藏吃人的妖魔。这是什麼世界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在人群中不露痕跡也许每个人都光鲜无比但每个角落也都有最见不得人的慾望存在! 「其实警方已经在寻找藏匿地点了因為他们不可能推测这一切是邪灵干的顶多会推测是变态人在袭击孩子。但是这个城市太大了他们需要时间。我想我们应该尽量解决了这件事如果不行也要争取破坏它的行动能救一个是一个而且可以间接帮助警方。」 「我明白。」小夏点点头。 两人不再说话了就那麼安安静静地坐在车裡认真的注视著四週的一片黑暗。 这是片新建区不仅还有部分土路路灯也没有一个四週一片漆黑死寂倒是在旁边一块还长著长草的空地上不时传来一声声夏虫的鸣叫也有些小虫出的星星点点的微光闪亮著。这寂静的夏夜本应让人感到安祥的可此刻却让小夏感觉是身处聊斋现场连吹拂进车窗的夜风都让她觉得有些阴冷。就像现在她就突然觉得这风有些大了起来。 她坐直身子感觉万里伸过温暖的大手按在她手背上让她稍安勿躁。但她能感到万里整个身体都绷紧著头转向她这边盯著窗外那片空地处。 草丛裡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他们已经适应黑暗的双眼能看到草丛纷乱地动著好像有什麼在长草下穿行向著他们身后的路边而去。 这情景让万里当机立断拿出两张阮瞻留下的隐身符贴在自己和小夏的肩头。 而后视镜中他们看到草丛在动了一阵后从裡面跳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来。 那是个五岁左右大的小女孩穿著一条漂亮的红纱裙、小凉鞋、留著短短的头髮虽然看不清楚五官但双眼却如两个小萤火虫一样著豆大的绿光让小夏想起上次在医院遇到的那些鬼童。 唰--又一阵阴风吹过那站在路边呆的小女孩突然拐了个奇怪的直角向著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动作僵硬、缓慢摇摇晃晃的就好像是在梦游的状态。 「怎麼办?」小夏低声问。 「别怕我们现在是隐身的。」万里握住小夏的手感觉她柔软的掌心中全是冷汗「只要不说话就好。」他相信阮瞻阮瞻的功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画的隐身符一定连那妖邪也看不透虽然带符之人之间会互相看到但无论在人还是在灵体的眼中这车都是空的! 小夏点点头紧张地看那小女孩走了过来脚步声有节奏而沉重一步一步的!她祈祷著离他们的车身远一点并且快一点经过可是她的每个愿望都落空了。这小女孩不仅紧贴著他们的车身走过而且还在车门处停了下来转身面对著车子! 卡噠--她竟然打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 这绝对是意外当那一声关门的声音响起来小夏望了万里一眼不知道怎麼办才好。万里想了一下然后对她眨了一下眼睛温柔地笑笑。她明白那是叫她不要惊慌也不要动先静观其变再说。 小夏乖乖地不动从后视镜中观察那个小女孩。只见她五官精緻可爱眼中的绿光虽然已经没了可是却让小夏看得更加毛骨悚然--就算是面无表情脸上的肌肉也有被控制的痕跡可这小女孩的脸上的皮肤却根本纹丝不动呼吸也没有眼睛一直瞪著前面没有聚焦就像个会活动的、真人製成的洋娃娃! 不知為什麼这洋娃娃会坐到车裡也不知道她要干什麼她就是安静的坐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要带她走吗?」小夏以眼神问万里。 万里眨一下眼睛又摇摇头意思是「当然要带她走但是还要等一下。」 小夏不知道他要等什麼不过没有反驳。就这麼过了十几秒鐘她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金属的刮擦声由后方向前移动著。 她没有看到后面有什麼爬到了车顶可此刻却清清楚楚地有东西在他们头顶上爬。 嘶啦--嘶啦-- 慢慢的声音到达了车顶的最前端却突然没有动作了等了好一会儿车前窗垂下一颗倒立的头来!虽然是倒立著的虽然那长长的黑髮如滋生的野草般在前窗上软软的拂动可小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张嘉琳! 第二十章 脱困 张嘉琳的整张脸贴在了挡风玻璃上五官都压扁了双眼死死地盯著车内那黑如幽洞的眼睛让小夏心理毛。虽然小夏明知道她看不见自己但还是觉得她一直看到自己的心裡去让她连呼吸也屏住!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左手还被万里握著如果不是因為万里的手如此稳定和温暖她可能当场跳起来逃走! 她看不到我们!小夏心裡说。 事实也是如此可是她忘了一件事虽然他们以阮瞻高明的符咒隐藏了自身让张嘉琳无法现可是现在血木剑带在她的身上而这剑是作為道界异宝的神剑遇到邪物会自动出红光的! 张嘉琳法力太强让血木剑一时没有反应此刻距离近了血木剑突然在小夏的衬衣上口袋裡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并向张嘉琳的双眼激射出透明而美丽的红光! 啊-- 张嘉琳猝不及防惨叫著滚下车去! 与此同时万里突然啟动车子在车子打火的『嘟嘟』声中大声道「坐好我们走!」 突然急的啟动让车子出了尖锐的鸣叫。万里镇静的把车子掛了后档一路后退到宽阔的地方才转过弯去。 小夏明白他是不想伤了张嘉琳的肉身谁知道这小女孩是不是还活著呢!可是她虽然明白万里的用意反应却慢了半拍。被这车的急转急停晃得把头撞上了车窗出『咚』的一声响。 同时出声响的还有后座上的小女孩她也被甩到了车窗上只是小夏挣扎了一阵才坐直身子而这小女孩却是向侧面倒下的一瞬又弹了起来。还保持僵坐的姿势说不出的诡异。 由於这真人洋娃娃就在身后小夏总觉得后背麻不能安心不停地回头去看。但见她就是一副呆呆的模样没有什麼特异的举动。倒是车后不远处一个小影子在逐渐靠近。 「天哪她追上来啦!」小夏瞪大了眼睛看著张嘉琳的身影越来越近把血木剑和与之相配的符咒分左右手拿好「开快点不能让她追上!」 「小姐我已经开到一百二十啦。」万里的眼睛专注的看著前方语调平稳地说「要是让人看到一个小姑娘能跑得赶上飞行驶的汽车会当国宝把她拿去做实验的。」 「这都什麼时候了别开玩笑啦!」小夏避开后座上小女孩的脸继续向后观望「就算她跑得快可是真正的张嘉琳的身体受得了这麼折腾吗?」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要先顾著活人!」万里边说边再加大油门同时一手从身旁的纸袋中拿出残裂幡来伸手放在外侧车顶上然后立即低声念了一句什麼咒语把一张符咒也掷了上去。 小夏吓了一跳很怕这宝贝掉落到车子下面去但只听到车顶篷「叮」的一响残裂幡竟然吸附在了车顶上同时后备箱出了一声重物掉落的巨响车子一沉度瞬时下降! 张嘉琳追上来了可是一个小女孩的身体而已為什麼会那麼沉重?! 只见她蹲在那裡十指和双脚像吸盘一样按在后窗玻璃和后备箱上任万里怎麼左拐右拐、急停急转车子也没有掉落下去。而她的头则慢慢地俯了下来一脸兴奋的看著车厢裡的人。 真好玩! 她嘴唇未动但声音却如锥子一样刺入了小夏的大脑让她不自禁地抱住头好像要阻隔住因為这声波而產生的剧烈头痛。而车子也在此时剧烈晃动了一下显然万里也受到了影响。 但万里的反应比小夏快多了那声音才一停止他立即又拿出一张符咒念了两句什麼再一次拋出车外。这一次小夏感觉车顶上出了『嗡嗡』声车窗外刮起了一阵不明方向的旋风捲得张嘉琳一晃身体驀然消失在小夏的视线中。 「甩掉她了?」小夏问。 「还没有。」有人回答但声音不是来自万里而是她这边的车窗骇得她的心跳停跳。 一转头就见车窗边有两隻小手紧紧的扒著披头散髮的青白小脸已经伸进了车窗近得小夏能看得清她瞳仁中的倒影。几乎是本能小夏把两隻手合在了一起左手那张快被她的汗水弄湿了的符咒立即附上了握在右手中的小血木剑。 一瞬间血木剑驀然变大剑尖掠过小夏的脸侧恰好刺向那青白小脸的眉心让张嘉琳像一块被拋掉的麻袋一样一下落到地上即刻被飞驶的车子落下好远! 「喔--喔--」万里见成功甩下张嘉琳不由得兴奋地叫了几声「阿瞻的宝贝真管用啊我们就这样用残裂幡和血木剑对付她一直开到警察局去看她敢不敢追上来。hoho这下甩掉她了!」 「还没有!」 那阴森的童音再度传来感觉就在车裡。小夏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身后的小女孩但见她还保持著原来的木僵状态并不是她出的声音。 「是不是她又扒在车子的什麼地方了?」小夏白著脸问。 万里不说话但神色严肃地向收音机抬了抬下巴原来声音是从那裡面传来的。小夏下意识地去扭动开关可是和傍晚时她的电脑的状态一样根本关不上收音机也转不了台。只有那个让人心头凉的童音语调平直的说著「我决定不要小孩子和我玩了我要你们俩!」 她重复著这句话好像收音机坏掉了反覆倒带一样。 小夏想起包大同的法术急忙急忙从腰包裡掏出一张符咒但还没有念口诀收音机裡的声音又变了。 开始时好像是敲小鼓的声音其后『咿咿呀呀』地响起弦乐器奏出的乐曲。这曲子给人感觉非常凉薄时断时续的就像一个临死前的人的呼吸上下接不上令人十分难受莫名地產生一种悲伤。 「这是一种民间的丧乐不过她在用邪术影响你的心理别理她!」万里的话撞入小夏的脑海让她一惊。 「叔叔真坏不让我带阿姨走!」童音说著「你们陪我玩吧!」 「我不和小混蛋一起玩!滚远点不然最后你连红莲花和烂泥巴都没的玩了!」万里故意说起那意义不明的红莲和烂泥。 话音才落张嘉琳突然生起气来在收音机中词句含混的尖叫起来。一声比一声大简直要刺穿两个人的耳膜。小夏再也无法忍受感觉手中的符咒比较粗糙念了句「乙木青龙化万剑斩!」 她的功力和包大同相比是天差地远。所以包大同简单一挥手就解决的事小夏连著来了五遍把五行禁法全部用了一遍搞到满头大汗车上的音响设备才正式报销车子内清静了起来。然而车内虽然清静了车外那邪灵也暂时不能爬上来骚扰他们可是车子本身却陷入了一团黑暗之中。 汽车一开始就是全前进著按正常情况此时早已经应该跑到了主干道上。就算这是城郊结合部路灯还是有的。可此刻他们除了车前灯射出的两条光柱就再也看不见任何景物了车灯也只照到前方十几米远后面就像被人在空中齐齐地剪掉一样一丝也照不到黑暗中! 这没有座标的感觉让人相当不适应彷彿他们不是驾著汽车而是驾著飞行器飞行在漆黑的半空中。所以万里儘管很用心可车子却开得极不平稳就像东倒西歪的醉汉一样左摇右晃时不时就传出急煞车的尖锐声音。 「这样不行这混蛋孩子要把我们困在结界裡。」万里强迫自己一直走直线可是他明白这边的路很少是射线型的直道路形比较复杂还有一座没有完全竣工的大型立交桥无论那邪灵用了什麼妖法假如他们看不到路灯的话走到了桥上稍一不慎就会车毁人亡。况且从行驶的时间看现在他们极有可能是在立交桥附近了。 而他又不能把车停下来! 假如车是开著的并保持一定的度那邪灵要在不捨弃肉身的情况下追上他们就需要使用一部分法力那麼剩下的法力就不足以抵御残裂幡和血木见的威吓力也就是说她无法靠近汽车。可是如果他们停下来就等於羊入虎口。 停下或者是继续开都将会面临死亡这让他陷入两难的选择! 「要小心!要小心!」他喃喃自语著一时之间感觉思绪混乱但此时却感觉小夏的一隻小手抚上他的额头為他抹去额头的汗水。 「你别紧张不然我就更没有主意了。」小夏尽力平静语气「来吧英雄不要犹豫啊。」 「选不好路是会死人的。」万里双臂紧绷著握著方向盘。 「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至少--下面没有这裡这麼黑吧。」 万里心裡一鬆感觉到小夏在安慰他的情绪竟然在这个时候和他开玩笑!这让他生出一股勇气一定要安全带她出去。 「你在干什麼?」他见小夏一张一张地摸索符咒并把符咒分為两部分一部分继续放在腰包中另一部分放在仪表盘的上方。 「我把五行禁法中的火术撩出来。」小夏说。「我想到一个办法。这火符是能打出火球的虽然我只能打出火星子不过我隔一阵子使用一张你藉机会分辨路径然后凭记忆开车这样耗到天亮就行了。夏天天亮得早现在已经三点多了我们只要坚持一个多小时就行!」 「好办法。可是我能问一句吗?你能打出多大的火星子?」 「看心情。汽油够吗?」 「上帝保佑勤劳的人我来时加满了油的。」 「好那我要开始了哦!」 「等一下等一下!」万里用力眨眨眼睛瞪视著前方的路「你大小姐现在心情如何?」 「将就吧。」小夏答了一声而后念出了火禁法「南离天火化三昧燎!」 小夏集中了所有的精力但打出的火苗只像煤气炉的火头而且还是煲汤那一档的好在她以数量取胜连打了三个出去万里才终於在眼珠子掉出来之前看清他们确实要驶上立交桥了。 他心裡暗嘆一声心想好在小夏想出这个主意幸好他们来时也是走这条路虽然他明白他们肯定被困在桥上离不开但至少他们还有一点机会。 「你在干什麼?」他紧张的驾著车眼睛不敢稍离前方但感觉到身边的小夏又在忙碌。 「我在想办法让火禁术更有威力。要再来一次吗?」 「等等。」万里认真地凭藉对车的感觉和车子上立交桥后的倾斜程度判断著而小夏则把手伸向窗边作準备「好了。」 他话音一落小夏就施出术法。不知小夏做了什麼改进这一次竟然爆出了一个小火球由於她还是连打三个竟然把车灯之前的黑暗撕开了一个口子让他立即看到如果不在前面三十米的地方右转就会撞在桥围栏上连车带人直接从这高架桥上掉下去! 好险啊! 万里出了一身冷汗聚精会神的指挥小夏使用著一次又一次的火禁法。慢慢的他现每当他们走到立交桥最高的地方无论选择哪一条路下桥最后仍然会又到最上方。这让他有可能算计一下走到桥上的时间和方位只要找到一定的规律小夏就不用这麼频繁地使用术法了。 符咒毕竟有限应该省著点用免得最后被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汗水把万里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虽然他掌握了一丝规律默记著路径但是也不敢大意生怕那邪灵突然转变结界的范围。他不知道这煎熬有多久但再黑的黑暗也有过去的时候当东方出现第一丝鱼肚白时他不禁鬆了口气。 「小心!」小夏尖叫一声。 万里心裡一紧前方几米的地方驀然出现了张嘉琳的身影! 她出现的太突然了让万里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猛往左拐但突然脑海中有一点灵光闪过刺得他立即又转了回来。只听自己这一侧传来刺耳的摩擦声接著车身火星四溅。 顾不得邪灵会不会扑上来他一脚猛踩住煞车但还没有平息惊喘张嘉琳就张牙舞爪地猛扑向了挡风玻璃! 没有时间反应了他只是本能的转过身把小夏护在臂弯裡!而同时车顶上的残裂幡和车中的血木剑挥了作用让那个有著张嘉琳外表的邪灵没能破窗而入而是急倒退著离开。 这邪灵可能因為法力高深而不怕白天可是白天却是她力量薄弱的时候。此时她是无法突破两件法宝的保护网的。毕竟阳间不是她的地方! 第二十一章 怪病 万里和小夏看著眼前的情景心裡一阵害怕。 真惊险哪他们差点就从几十米的高处掉下去而小夏最后一张符咒也已经用光了!再看他们的车紧贴著立交桥的边缘停著。这一侧的水泥桥栏还没有建成只有一根根的粗钢筋像杂草一样立著。如果不是万里心念急转在依据人类的本能躲开前方的障碍物后又急转过去那麼他们就直接上天堂了。 「差点死了。」小夏长吁了一口气。 「你脱险了我的生命还危在旦夕呢!」万里从自己这侧的车窗向外望了一下根本看不见桥面只能看到几十米下的地面。也就是说他如果要自杀只要打开门一抬脚就行了。 「别胡说八道!」小夏倚在车座上有气无力的说。 「我说真的。」万里一本正经「我把车子弄成这样你猜阿瞻会不会宰了我!可能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他会给我个全尸。」 紧张之后的轻鬆味道格外甜美所以当万里说出这句话后小夏笑了起来「我会帮你求情的可是现在我们最好把他的车开到安全地方去。」 「说得对活要见车死要见残骸这样求情也好说话。」万里坐直了身体去啟动汽车。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煞车太急了折腾了半天车子还是死火。 「怎麼办?叫拖车来吧。」小夏建议。 「不行!」万里马上否决「这桥还没竣工呢我们要怎麼解释跑到这上面来还撞了车?这不仅是会被罚款的问题我的驾照也有麻烦。别急慢慢来。阿瞻这车性能不错他平时保养的又好所以一定能再跑起来!」 「好吧你说了算妇男不是解放了嘛!」小夏无奈地哼了一声不想和他争辩。刚才的惊恐回忆令她有些无所适从不停的左看右看就是不能安寧下来。而当他看向后视镜时眼帘中驀然撞进了一张人脸。 是那个一直坐在后座的真人小洋娃娃由於刚才她和万里太集中精神应付各种险情了几乎忘了这小女孩的存在!此刻她的小脸已经不再是那种呆滞的神态了而是呈现出一种僵硬的笑意好像有人把她脸上的肌肉硬向上拉扯了一般。 小夏吓了一跳刚转过头去就觉得咽喉处一紧立即就无法呼吸了。 「万里!」她只模模糊糊地挤出这两个字就再也无法说话。而且双手不知道為什麼也无力起来只能徒劳地踢著腿。她不能动弹可是却感觉到有两条细细的胳膊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死勒著她的脖子。 一边的万里见到这种情景也吓了一大跳连忙抓住那两条小臂向外拉想把小夏解救出来。可是一抓之下他就相信这小女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了因為她的力量大大过了成年男子。脸上虽然一直笑著但任他怎麼用力就是不能把小夏解救出来! 眼见著小夏就要窒息他加大力量去拉那两条蛇一样的手臂没想到这小女孩却突然用力晃动起来!她力量大得出奇才晃了两下而已整个车身也跟著剧烈地摇晃起来! 他们正在立交桥的边缘这样下去非要全体摔下去不可! 焦急中他无法思考判断只是一手继续拯救小夏一手去啟动车子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无论哪一方都没有效果眼见著小夏就快断气了车子也探出桥面边缘一部分! 这样不行! 他心裡一个声音大吼人类的基本反应促使他放开双手随手拿了不知是什麼的符咒狠狠一掌摑在那小女孩的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伴随著一股淡淡的黑飘出她的身体小女孩咕咚一声倒在后座上。 压力一鬆万里顾不上问小夏的情况打开车门就把她推了出去随后自己也跳出车把小夏和那昏迷的小女孩拖得远远的。 「你没事吧?」他抚著剧烈咳嗽的小夏的背。 小夏勉力摇摇头瞄了一眼身边的小女孩。见这刚才还要杀死自己的小孩此刻却双目紧闭地躺在地上一边小脸红肿得老高昏迷中还蹙著细细的眉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似的和刚才的凶狠好像两个人一样。她知道这小女孩是受控制的心裡突然对那个邪灵非常愤怒。 「不用怕她她的邪术已经解了我也不知道用的阿瞻的什麼符咒就解了邪术。」万里轻嘆了口气不敢看小女孩的脸。 他是个有风度的男人从来不打女人就算那女人多麼该打也是一样。可是一分鐘前他不仅打了女人还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女孩而且伤得那麼厉害真是罪过! 「你去哪裡?」小夏见万里向车子走去「还是叫人来拖走吧你不要去这太危险了。」从她的角度能够看到司机驾驶那一侧的车轮已经有一半悬空了如果万里硬要把车拐回来简直是玩命! 「不能找人拖车其他的还好说这小女孩要怎麼解释?」万里说「没事我开车技术不错能把车拐回来的。放心放心我不像包大同我从来不吹牛。」万里尽量轻鬆地说然后不等小夏反对就又坐回到车裡去。 这就是男人吧!明明紧张得要死却要保持著轻鬆的神态明知道弄不好自己会当场牺牲可是有些事还必须去做! 他小心的驾驶这辆几乎是半悬在空中的车子用尽一切办法让重量靠近安全的一侧一点一点把车子向裡侧拐过了有一世纪那麼长的时间在他的心臟就要跳出来以前他终於把车拯救了出来自己也没有从『男人』变為『死男人』。 「在担心我?」万里带著小夏迅逃离『犯罪现场』时问。 「废话这麼幼稚的话你怎麼问得出来!我听到汽车响一下都会心惊肉跳。」看到清晨寧静但又安全的街道小夏的紧张终於可以宣洩了「这小女孩怎麼办?」 「我们找个小派出所然后我隐身把她放在派出所门口我们躲在远处看著等看到警察现她了就离开。这事我们不能露面的不好解释。」 小夏点头「我明白。可是我们现在应该现身不然会有个清洁工看到一辆高级的无人驾驶汽车。」他们回到夜归人的时候已经早上七点多了一进门就见先他们一步回来的包大同坐在吧台处喝酒。 「现在就喝酒?早了一点吧!」万里说。 最近他常常要跑酒吧所以留了些日用品和衣服在楼上今天打算在这裡洗漱然后和小夏一起上班。 「要你管蒙古大夫!」包大同头也不回地说。 「昨天你那边怎麼样?」小夏怕万里又和包大同斗嘴连忙岔开话题。 「一无所获。」包大同依然不回头「这对母子没有任何异常营业到十点然后关店、睡觉连不同寻常的气息也没洩漏一分。」 「或许我们猜测错了他们并没有问题。」小夏一厢情愿的说。 「小夏愿望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万里揽住小夏的肩「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这些可如果吕妍母子没有问题许多事就不会生在我们身边。而现在她们又太过正常反而说明我们没有猜错。」 「可是--」 「你们有收穫吗?」包大同打断小夏问道。 「不只是收穫根本是巨大收穫!」小夏坐到包大同身边把几小时前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差点回不来了想想真害怕!可惜还是没有找到那邪灵藏匿小孩子的老窝。」 「但是通过你们和邪灵交手我们可以进一步估计到她的实力你们看她对血木剑和残裂幡有顾忌但是这两件法宝也伤不了她。这一方面说明你们没有法力又不是法宝的主人不能挥出它们最大的实力但是另一方面也说明邪灵的实力也不容小覷要想除了她还要想其他的法子才行。还有啊你们救了一个孩子这是最成功的地方要知道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包大同的语调有些无力地说似乎非常疲倦。 「这话有道理。」万里没什麼真心地讚扬了包大同一句可小夏却觉得包大同有些不对劲。 自从他们回来包大同就一直没有转过身只是面向著酒柜此刻更是低头看著酒杯和他平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完全不同。小夏以為他是因為没有找线索而沮丧忙说「你别急啊。你一个盯著她们母子两个就好像在下象棋以一子应两子明显佔了便宜嘛有什麼好烦恼的。放心放心等阮瞻找到线索以后还要靠你大显神威呢。」 「是啊我可是包**师啊。」包大同还是死盯著酒杯「你们快走吧上班要迟到了。」他催促著可是因為这行為大违他平时的作风反而引起了小夏的注意。 她歪过头凑近了些儘管包大同闪避了一下但还是让她看到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儿。 「喂你怎麼啦?」小夏吃了一惊「你不是昨晚也遇到意外了吧?」 她这一叫万里也现了包大同的异常。 「没想到脑袋缺根筋的人也会生病!」他拍了一下包大同的肩动作很惊充满了安慰之意哪想到包大同竟然抖了一下。万里神色一暗「你不对劲啊到底生了什麼事?」 「说过没事了!」包大同有些烦躁站起身想离开小夏和万里的包围但才一站起来身子就晃了一晃几乎跌倒同时一股说不清的感觉直袭了他的头。那不是疼痛是一种说不出的酸涩好像身体从内部裂出了一道道小细纹一样。 「小心啊!」在他就要跌倒之际小夏抱住了他的腰但被他带得一趔趄。 「喂这不是闹著玩的你的样子不像没事。」万里扶住他的肩支撑住他的重量「你是生病了还是受了什麼偷袭而没有觉?」 包大同想说话但另一波酸麻再度袭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站都站不稳了。 小夏伸手抚抚他的额头却被浸在手心上的冷汗吓了一跳这让她万分紧张。她还没见过谁在一眨眼间流那麼多汗的。 「你扶他坐一会儿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要。」包大同抓住小夏的手「我不去医院。」 「这时候你不要耍孩子脾气好不好。」小夏试图掰开包大同的手指但他就是紧握著她的手腕。 「你这样会掛的!」看著他越来越差的脸色万里也有点急了「要死也要等整治完这些邪灵再死!」 「不是--你们不明白我没有生病。」包大同喘了一口气。 「那麼是昨晚你受了袭击了?」万里问「说出来听听这没什麼好丢人的。这回遇到的邪灵那麼厉害就算是阿瞻单打独斗的话恐怕也要吃亏。」 「不是。」包大同咬著牙摇头「好吧看来我自己解决不了。先扶我上楼我说给你们--听!」 他坚决不肯上医院万里只好把他背到楼上。 「你们也知道这妖邪那麼厉害输给她甚至让她拿来塞牙缝我也没什麼丢人的。」包大同上楼后似乎好了一点「可是真的和那个没关係因為昨晚之前我就觉得身体不对劲了而且我敢肯定这不是生理上的疾病。」 「那你到底是哪裡不舒服啊?」小夏焦急地问「不是生理上的疾病难道是中邪?你又说不是吕妍母子的事那有什麼东西能让你中邪啊?」 包大同苦笑一下。 他本想自己搞定这件事的所以一直试图平息身体内不顺畅的地方。他以為他可以哪想到那种不适感突然来势兇猛了起来让他明白这一次他必须要依靠别人了。 「你们回来前我检查过自己周身的气息并没有外邪入侵这就说明--是自损。」 「什麼是自损?这是什麼怪病?」小夏问。 「就是我自己不小心做了什麼结果损害了自己的三魂七魄。奇怪的是自从身体开始不对劲我就开始回忆但还是想不出我这几天做了什麼不该做的!」 小夏和万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面面相覷。 「要怎麼做才能医好?」万里比较冷静「你说我们照著做无论多难一定帮你办到。」 「找到我自损的原因就可以弥补。可是--」包大同话说了一半就起身去拿他的小木箱然后走去了小夏的房间在小夏和万里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脱光了上衣颤抖著手分别在印堂胸口檀中穴、双手手背和双脚脚心画上了几个不同形状的符咒最后掀开床单坐在床上好像打算上床睡觉。 「长话短说我可能坚持不住了。」他咧嘴笑笑露出那两颗级正太又级可爱的虎牙「从早上我就在试图抗衡可是伤情显然比我想像的要严重。」 「你你你--是什麼意思?」小夏六神无主地说「你不是说你要--死吧?」 「那倒不会。」包大同还是一脸平静好像在说别人「可是和死了差不多你们不要怕。」他喘了口气因為出汗符咒有些融了像血一样淋漓下来「这就要看我的朋友得不得力还要看阿瞻是不是和你们说的一样聪明了!」 「什麼意思?」 「告诉他我是自损。」包大同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很费力了。 「这就行了吗?我是说--喂喂包大同!」 在她的惊叫声中包大同突然软倒在床上彷彿一座小山突然崩塌。 「包大同!包大同!」小夏吓坏了大声叫著包大同的名字使劲摇晃著他的肩膀想让他醒来。在她心中包大同一像都是精力过剩的此刻突然见到他这副模样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万里上前拉住小夏「他昏了这样是叫不醒的。」他皱紧眉头「他一定心裡有所觉悟所以提前做好了準备。你没看见吗?他告诉了我们解救他的唯一方法、画好了护住自己魂魄的符咒甚至选好了晕倒的地方。他知道你一定会守护他所以乾脆晕在你的房间裡。因為这裡有阮瞻的防护阵他也弥补过各种可能被邪灵利用的漏洞世界上没有比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 「那我们怎麼办?就是等吗?」小夏焦虑的看了一眼包大同。 无论主动也好被动也罢他们和那孩子外形的妖邪交手了很多次虽然每一次都落在下风至少还可以保证自身不受伤害。可是包大同突然来了这麼一场怪病形势突然变得严峻起来。 现在不是他们会不会消灭那妖邪的问题了而是你死我活的形势! 「小夏别慌我们一定不要自乱阵脚。」万里边说边挪动著包大同的身体让他躺得舒服些「我们要等阿瞻回来他一定有办法解除包大同的自损怪病。」 第二十二章 校园异事(上) 经过一番商议两人决定由万里留下照顾包大同小夏则照常上班。一来白天裡酒吧没人万里不放心让小夏守著人事不知的包大同;二来现在大学放假预约的病人也不多万里的时间比较自由相反小夏刚销了病假又接了新案子所以是比较忙的。 「那我走了啊。」小夏梳洗完毕后对万里说「中午我帮你定餐你就不要出去了。」 「放心我绝不离开一步。」万里瞄了小夏一眼见她最近清瘦了些又剪了短此刻身著一件白色的简单裙装看来分外清新可爱心中驀地涌出一缕柔情。 他的工作是读懂人的心并且理智地选择正确的方向可是他的心却没有一个人能读懂包括他自己在内。就像他明知道小夏爱的是阮瞻也曾经『聪明的』期望时间会解决这一切纷繁的感情牵扯可他却仍然控制不住心的陷落!或者他太自信於自己的控制力了以為会和她保持著隔绝於爱情外的感情可是当这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变质时她却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千万不要过於相信某种力量因為力量是这世界上最变化多端的东西只要一个小小的意外就会变得无法掌控甚至成為你的敌人! 你深深爱著的人却深深爱著别人你又有什麼法子?每一个人都是别人的债! 他曾经嘲笑过这句话有多麼酸可此刻这感觉却涨满他的胸臆让他的心皱成一团无法舒畅。 「你也小心。」他微笑著眼神轻浅温柔地在小夏身上流连好像稍一热烈她就会被溶化似的但一转眼却看到她左手腕上有一道已经癒合的深深伤口他吓了一跳连忙拉著她的手「这是什麼时候弄的?」 小夏试图把手抽回来但没有成功於是故意责怪他道「你可真是不会装做看不到嘛害我受伤又丢脸。哎呀这是我学习用血咒时弄的不是说符咒上加上施咒人的血会力量加倍吗?不然以我这样的**凡胎哪有能力打出小火球啊?」 原来这是她施展五行禁法时自己割出的血怪不得她好像突然功力加深似的她一向怕疼可是关键时刻却那麼勇敢让他怎麼能不动心呢! 「我藏了一早上了结果还是被你现。」小夏粗心的没有现万里的异样「你那是什麼表情看来好心疼哦。」她开了句玩笑可一看到包大同像个雕塑一样躺著不动又蹙起了秀气的细眉话锋一转「我真怕他会--」 「他不会!」万里打断她「别想美事了他就是一隻打不死的蟑螂会一直烦死人為止。相信我有一句千古不破的名言: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他啊你我都死了他还要活上好久呢!」 虽然知道万里是在安慰她可小夏还是感觉轻鬆了些又嘮叨著嘱咐了几句然后带著程度减轻的忧虑上班去了。 这一天她分外忙碌。除了要重新做昨天毁在电脑裡的工作还要找朋友帮她恢復硬盘数据。因為忙碌所以时间彷彿过的很快她并没有觉得太过煎熬就又回到了包大同的床边。 「楼下怎麼样?」万里果然寸步不离包大同。 「那两个小子很不错老闆不在自己也会开店、应酬客人。」小夏小心翼翼的摸摸包大同的额头但手指还是不小心触到了包大同额头上的符咒那上面传来的热力吓得她立即收手。 「怎麼了?」万里问。 小夏摇摇头再度伸手过去分别抚摸了一下包大同额头上乾净的皮肤和印上红色符咒的皮肤接著又去摸他**的胸肌和胸前的符咒。 「色女藉机揩油啊找个卖相好点的嘛!」万里不知道小夏要干什麼但却想让她放鬆些。 「你注意没有?」小夏看著万里「他身上的皮肤很凉很凉可是这些符咒却很烫手好像身上所有的热力都被吸到符咒上似的。」 「是吗?」万里有些意外他这一天都守著包大同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恐他有什麼意外却没测试过他的体温此刻摸了一下感觉确实不太正常。 「不会有事吗?」小夏问。 「应该是法术造成的我想我们只要保持这种状态不让邪物再靠近他等阿瞻回来一定会有办法。」 小夏想了想觉得万里说得对「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守著他。」 「还是你去歇一会儿吧我守著他就等於休息了。」万里笑笑「这一整天我躺在沙上他躺在床上我静静地读书、想事情他还是躺在床上。自从认识他那天开始他很少这麼不聒噪的。」 他的语气有种烦恼后的轻鬆又有些友情成分在其中不禁让小夏想起万里这麼好的一个人為什麼就是和包大同合不来?他们每天不停的斗嘴一定有原因的。 「这样吧。我今天效率高没有带工作回家所以我先去洗澡换衣服再给咱们弄点好吃的。」 「然后呢?你要干什麼怎麼听起来好像你有什麼好奇心要满足?」 小夏笑了「心理医生真是善解人意。」她没什麼诚意的夸奖「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讨厌包大同?」 「谁说我讨厌包大同?」 「我自己长眼睛了。」 「我不讨厌他。」 「少来!你不能否认你一直看他不顺眼想让他快点离开你的生活圈子。」 「没错。可是--我真的不讨厌他。」 「不相信!告诉我我想知道而且我也有权知道。作為你们的伙伴我不能因為你们未知的不和而影响情绪和判断--」 「岳大律师不用事事讲权利义务吧?」万里无可奈何地打断小夏的话「就说你很八卦不就得了。」 「好吧我很八卦。所以讲给我听!」 「真的想知道?」 「真的真的!」 「那好吧。」万里几不可闻地嘆了口气「反正他这样睡著总守著他也无聊就告诉你吧。可是不许外传啊否则杀你灭口。」 「我誓。」 「很好。」万里正经的点点头「我真的真的不讨厌他。我只是--只是迁怒他罢了。」 小夏听他说话支支吾吾的本想催促但见他神色变了有些忧伤和迷茫彷彿陷入回忆中连忙住口。 「迁怒是人的基本补偿心理我保护不了我所爱的人所以潜意识裡要找个替罪羊罢了。」万里苦笑了一下「说来包大同还真倒霉呢在最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出现了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和阿瞻共过两次半事件吗?我要说的就是那半次只不过包大同也在这半个故事中。唉不是说有好吃的吗?先吃然后给你讲!」这一切都是因為娜娜。 现在想来我对娜娜的感情虽然并不成熟可我却是爱过她的她是我真正的初恋。 从那次的山林旅行后娜娜离开了阿瞻做了我的女朋友。对这件事我对阿瞻是有些歉疚的而阿瞻虽然并不爱娜娜可是男性自尊有些受伤害。你知道他平时待人冷冰冰的因而好多幸灾乐祸的人在背后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那之后我们在动手打了一架后言归於好感情并没有受到影响。可毕竟因為娜娜夹在我们之间弄得阿瞻很尷尬所以有一段日子我们不常在一起阿瞻也变得更加孤僻。 而我和娜娜相处得很好两个人甚至还说一毕业就结婚。我的前妻也是我们的同学她后来之所以和我离婚就是因為我忘不了娜娜。其实她不明白我不是忘不了娜娜我是忘不了那段青春岁月忘不了自己没能救得了她! 在大学毕业前最后的一个学期大家忙著找工作忙著度过最后的大学时光而作為校园剧社当然要排挤出话剧来自娱自乐一番。 娜娜是话剧社的主力所以那阵子她非常忙几乎每晚都跑到小礼堂去排练她雄心勃勃的说要在毕业前演一场不亚於专业表演类学生水平的戏剧。 那些日子我也很忙可是还每天坚持送她去小礼堂因為小礼堂地处校园内最偏僻的地方从教学主楼过去要绕过一个小树林还有一个小湖、再走过一个小桥才到。 要命的是那个小湖几个月来出了很多事淹死了很多人。 第一个是一位教师的孩子那个湖边没有护栏什麼的保护措施每当下过雨后湖沿边上就比较滑学校三令五申说不让同学太靠近湖可是这个教师的小孩很调皮趁他的妈妈不备就跑到湖边去玩结果一下子就掉到湖裡了三天后尸体才漂上来。当时他的衣服还整齐的穿著人肿胀得好像要裂开似的。因為没人看到他是怎麼掉下去的所以他的死法只能依据法医的推测说他是在湖边玩时失足落水大头朝扎到了淤泥中窒息而死。 可是如果扎到淤泥裡死去那应该在湖边才对但现他时却有同学看到他是从湖中心漂起来的。这两个目击的女同学先是看到有两条腿从湖面上直直的伸出来双腿还贴得死紧。她们两个都近视开始还以為是湖裡打了什麼木桩走近一看才看到是两条人腿而在她们出现在湖边的时候那两条腿又向上猛地窜出水面一段露出了腰际的红色运动衣下摆然后好像有什麼推动一样直接用很快的度就向岸边漂了过来。 这两个女生中就当场昏倒了一位剩下的那个女生拼命叫喊著去找人。人们这才现了这个三天前失踪的小孩没人想到这位昏倒的女生是第二位遇难者 第二十三章 校园异事(中) 这个女生叫小玲她的死亡生在两周之后。 当时她因為目击了尸体从湖心飘过来的那件事心理上受到了非常重大的打击再加上警察向她调查情况一些好事的同学又向她不停地打听细节这让胆小的她差点神经崩溃。 小玲以前就偶尔有说梦话的毛病刚开始和她住同一寝室的同学非常不适应经常有同学提出不和她同一寝室。要知道梦说话起来的时候和正常说话是不同的声音和吐字比较含混不像我们在电视电影裡看到的那样可以随意被人听得清清楚楚。 可说梦话毕竟也是真实梦境的反应所以儘管说出的梦话含糊不清但语气却是带著情绪的。在这种情况下试想如果不了解内情的人半夜醒来听到黑暗的房间裡有人用各种语气出奇怪的音节任谁都会觉得可怕还以為寝裡裡面进来了脏东西。 生这件飘尸事件时小玲已经大四了按理说和她同寝室的人都已经百鍊成钢应该不会再对她的小毛病大惊小怪了可是一周后的晚上其他七个同学终於无法再忍受她睡梦中的行為谁也不敢和她同屋入睡而是集体挤到了其他的女生寝室去。 但另一方面她们都认為这都是小玲备受惊吓所致只是暂时的心理疾病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好转。而大家一起住了四年彼此的感情非常好她们即怕事情传扬出去对小玲不利又不忍心再刺激她於是总在小玲睡著后才悄悄离开也没有报告老师。因為有两个女生挤到了娜娜的寝室所以我才了解到她的情况。 让那七个女生吓坏了的是小玲说梦话的方式彻底改变了! 那天晚上可能是由於疲倦和惊吓小玲早早的睡下了。而同寝室的其他女生却怎麼也睡不著但大家也都不说话除了偶尔的翻身声整个寝室都寂静著。 差不多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大家终於迷迷糊糊的入睡了可也就在这时寝室裡突然传出来一声轻笑。这一声笑声音很小但却把所有人都吵醒了而且每个人都感觉那声音是从自己的耳边出来的! 那种感觉是没办法形容的就好像睡得很沉的时候突然被什麼可怕的东西唤醒脑袋裡有根弦『绷』的一下断了。让人本能的觉得危险骤然清醒的同时所有的汗毛也竖了起来! 接著在小玲对面床的同学看到她直挺挺的慢慢坐了起来。她不是很快的坐起而是很慢的就像医院裡那种能摇起前端的活动床一样慢慢抬起了上身直至完全坐直身体身上盖的被单也随之慢慢落下感觉像蛇在褪皮一样! 然后她开始说梦话了。 平时她说梦话时只是躺在床上咕噥几句罢了可这一次她不但坐了起来而且说了差不多五分鐘之久。最可怕的是她说话的语气和声音呈现两种状态虽然还是听不清说什麼但感觉却是一男一女在对话! 「别拉我!」这是一句唯一听得清的话。 睡在小玲对面的女生平时比较调皮有一次小玲说梦话时几个女生恶作剧曾经蹲在她身边仔细辨别她说了什麼当明白她是在梦中对心上人表白时这个调皮的女生还曾问道「你喜欢的是谁啊?」小玲也回答说是万里几个女生当场捂嘴偷笑不仅知道了小玲暗恋的人也明白了有的人在说梦话的时候是会对外界的语言刺激產生反应的。 也不知是被什麼驱使当这女生看到小玲的古怪样子时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在和谁说话?」 「少管閒事!」这一次小玲大叫了起来声音压得又低又粗虽然是她的声音但却好像在模仿一个男人。 而她这样大声一叫把所有的女生全吓了起来。靠近电灯开关的女生立刻把灯打开了当刺目的灯光亮起时小玲却突然软倒继续睡了过去。 女生们面面相覷谁也不说话但不安却在寝室中传递最后还是那个调皮女生说「她大概受惊过度做了噩梦吧!」 其他人闻言都点头称是不知道是真的那麼认為还是勉强要抓住一个合理的解释為自己内心中隐约的恐惧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好在后半夜小玲没有再说梦话了同寝室的七个女生也就渐渐接受了那个关於噩梦的猜测。 然而第二天夜裡这种情况又继续了第三天还是如此一周内没有间断过。以前只是偶尔才会出现的睡眠情况现在每天都会重覆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 一开始她只是坐起来而已到后来她开始梦游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嘴裡一直说著听不清的话。让人冷汗直冒的是虽然还是不明白她说的什麼但却能辨别出在她梦中交谈的并不只是一个人而是逐日递增梦话的时间也在加长到第七天时已经让同寝室的人感觉到是一屋子的人在热闹地交谈了! 那是多麼可怕的情景啊在漆黑的寝室裡当所有人都睡下了一个女生神情呆滞地在房间裡转来转去有时还会在某人床前停留片刻角落中出各种声音语调的说话声! 还有一个女生甚至现只要有谁在这时出哪怕一点声响小玲立刻就会转过头来无神的眼神恶狠狠地盯著出声响的人让人不寒而慄! 而当天亮后大家旁敲侧击地问起小玲时她却对夜裡生的事一无所知!而且白天的她正常极了还是那麼温驯可爱让大家不忍心把她可怕的梦游告诉她怕她再受到刺激。 是恶灵附体还是夜半的游魂骚扰?每个人心中都有这个疑问但没有人敢说出来所以她们只有躲。 就这样过了一周她们每到小玲一熟睡后就集体溜走早上再溜回去。小玲一向赖床加上可能梦游比较耗费体力所以并没有觉。但其他女生却现小玲的梦游变得更加严重了她们在相邻的寝室会听到自己寝室中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有许多人在那裡聚会似的。 最后有天有人听到那间寝室的门打开了有一种非常规律的脚步声从寝室一直传到楼梯口然后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小玲。一天后她被人现漂浮在湖面上被捞上来后因為警方还没有到只得把她的尸体停放在湖边尸体上面盖了一张窄小的帆布。她的同学此时只能看到她惨白的双脚露在外面! 连续出了两起事故让校方决定在小湖的边上加上护栏可是第三个淹死的人恰巧就是来修护栏的民工。 从学校的几个教学主楼到食堂的路途中穿过小树林和湖边是最近的一条路。所以儘管才淹死了两个人不久但从这一条路走的人还是很多。一来是大白天二来是许多同学一起结伴走三来大多数同学都认為这两起死亡事故真的只是事故并不是什麼灵异事件。 我当时的想法也是一样所以依旧和娜娜经这条路去食堂。虽然因為小玲的事娜娜其实是有些怕的可是有我在她身边她也就安心了。 那天正当我们拐过小树林走到湖边小路时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惊呼声。我连忙跑过去看就见岸边的民工对著湖水大叫湖裡扑腾起一片水花一时也数不清有多少人在水裡。后来才知道当时有几个民工正在干活突然现水面上飘著几张百元大钞也不知道是谁掉的。於是他们就派两个水性较好的同伴下去捞哪知道这两个人到了湖的中心竟然手脚抽筋对岸上的同伴喊叫了两声就同时溺水。 案上的同伴看到这个情形就连忙叫人去捞奇怪的是下去了五六个人眼看著就要抓到溺水者了可就是搆不到。这让我突然想起在山林旅行时生的事於是也顾不得危险跳到湖裡就去救人。 我知道救溺水的人要绕到他们身后才行否则会被失去理智而强烈求生的溺水者拖死所以拼命地向他们身后游好不容易游到了竟然一下就抓到了溺水的人别人一直摸也摸不到的一下就被我摸到一个。 我拖著他向回游只觉得他的身体特别沉重让我游得很勉强。而我一向喜欢体育运动本来游泳很好的此刻却觉得手硬脚僵连划水都极其吃力。游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手臂一沉本来被抓住的溺水者竟然又从我手中滑了下去。 我急得潜下水去没想到那个溺水者在水裡一直晃来晃去像泥鰍一样根本抓不住而当我浮出水面换了口气后再度潜下时突然现他不知何时转过身来了瞪大了充满恨意的眼睛盯著我。我没想到一直闭著眼的人会突然睁开眼睛吓得我差点呛水而那个人却伸过手来把我死死抱住向水的深处拖去。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会恨我也不知道他身上表现出的是不是求生本能只是此刻他沉重的好像一块大石头任我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他只能随著他慢慢下沉。 当时我觉得我可能会死在这裡了但就在这时却奇怪的听到娜娜在岸边的哭叫声。别人也是这样吗?我现在也弄不明白那是幻觉还是真实的我竟然能在水底能在岸边嘈杂的声音中听到娜娜的声音清晰得好像她就在我耳边呼唤。 这让我生出一股无尽的勇气和力量在就要放弃的前一刻奋力挣扎。也不知怎麼这挣扎让我全身热几下就挣脱开了拼命地向水面上浮去。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脸那麼不甘心和憎恨简直让我莫名其妙! 我以前认识他吗?看他的样子好像我曾经杀死他的父亲夺走他的妻儿似的可我誓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民工。 但无论如何我活了他死了。而当我试图救这个民工时其他人救起了另一个本来一直抓不到的溺水者所以这湖水没有能吞噬掉第四条生命。 我见识过灵异事件因此觉得那湖中有著什麼我所不了解的秘密叫阿瞻看了一下可是当年他的功力还封印著也没看出什麼来。所以就算围栏建成后再没出过意外事故我也绝对不让娜娜单独穿过湖畔树林去小礼堂坚持每天接送。 而这个时候来了一位不之客就是包大同。 他一直和父亲待在一起没上过大学所以对这一切感到非常新鲜心血来潮地要『侧面体会』大学生活於是连个招呼也没打就跑到我们学校来了。因為之前不久他们父子才救过我们我和阿瞻儘管心裡不愿意可是也不能赶他走。刚巧那些日子我的一个室友因病休学所以他也就大摇大摆地住了下来。 他那个人脸皮厚又自来熟身上天生有一股亲和力所以很快就和周围打成一片不论宿舍管理员、同学、老师没一个不喜欢他的特别是女生们都觉得他有趣、可爱只要他在学校裡乱逛总会有许多女生围著他。他和娜娜也算旧识当然更加熟悉些所以每天晚上在小礼堂看排练的又多出他这麼一个人。 他要去礼堂当然也要经过那片小树林和那个湖每次走到那他都转悠好久。我问他要干什麼他说那片树林风水不好挡住了学校入口的阳气进入又阻住了这裡长年聚集的阴气外洩结果此地阴阳不调日子久了一定会出事。 我告诉他这裡已经出了几次事故了而学校是不可能听信他这个小神棍的唯心主义妖言的肯定不会破坏这条绿化带。他一听就提议我们乾脆在半夜把树林烧了算了。 当时他的功力也不深我本来就对他半信半疑怎麼可能同意他的建议。可是他说湖中有怨气在他揭开这个谜底前他不会离开这裡。而且他现我和娜娜眉心中都隐藏黑气肯定会有麻烦! 大麻烦! 第二十四章 校园异事(下) 校园剧社排练的那齣话剧是一个很有名的话剧『歌剧魅影』。 娜娜扮演的是女主角姬丝汀男主角巴特勒由一个长相粗旷、皮肤较黑的男同学扮演。因為包大同说我和娜娜会有大麻烦所以我和她更加形影不离。当然中间还总是吊著包大同这个电灯泡。 可是这麼过了一阵子一点事也没有生那个湖再也没淹死过人排戏也很顺利慢慢的所有人都放鬆了警惕。人就是这样健忘的动物当一切平静下来就会以為危险已经远离并不知道黑暗中有不怀好意的东西潜伏著準备随时窜出来威胁人们的生命! 我也是一样因為毕业前有许多事要忙我不能再每天接送娜娜了有时候包大同会代我陪著她。其实我是有一点担心和忌妒的毕竟包大同很有女人缘可是我坚信我和娜娜的感情加上实在太忙所以我做护花的时间明显减少。 有一天我很晚才从图屋馆回来刚要进宿舍楼就听到角落裡有人叫我的名字一扭头却是娜娜。 「怎麼了?这麼晚还不回去?」我有些纳闷。 她不说话跑过来抱住我的腰不鬆开浑身打颤好像很怕似的。 我不明白怎麼回事抚摸她的长髮道「告诉我生了什麼事?包大同这个浑蛋跑哪裡去了他不是说要帮我陪著你吗?他是不是丢下你去泡妞了?」 娜娜还是不说话只是摇摇头抱得我紧紧的。 「那就是想我了。是不是?」我笑著说吻了吻她的头髮见她那麼依赖我很高兴。「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我最近实在太忙忽视你了。对不起啊!」 「不是。」她终於说了两个字但声音细若蚊绳。 「那是什麼啊?乖先回宿舍去吧现在太晚了明天我有空陪你一整天好不好?」我柔声安慰。 哪想到我这句话引起了她很大的反应她突然放开我改為紧抓著我的双手急声道「不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住在一起!」 「那怎麼行?」我吓了一跳「我的房间还有六个同学外加一个包大同女生宿舍楼我又进不去!」 「我们去外面找房子同居。要不去旅店也行啊!」她坚持。 我这才看清她的脸色相当不好又苍白又憔悴弄得我一阵自责想著自己最近是太忽略她了。可是同居的事我是不赞成的虽然她做了我的女友后我们同居过一阵子但是后来因為经济负担太重泡图书馆又不方便所以又回学校住宿了。现在眼看要毕业了她提出的要求十分不理智只是她突然这麼说我有些怀疑确实出了什麼事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我问。 「你不要问我不能说!我不能说和我在一起就行了离开这裡就行了!」她非常紧张。甚至让我感觉有些惊恐无论我怎麼问她什麼也不说只是不住的要求我和她一起搬到校外去住。 我被她缠得没办法当晚就和她去旅店订了一个房间哄著她入睡想著第二天等她情绪稳定了再问问究竟生了什麼事。可是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不断地做噩梦含糊不清地喊著「我不和你走!放开我!我不喜欢你!」 而第二天我们回到学校就听说娜娜同寝室的一个女生突然跳楼自杀了。这女生是脸部著的地被人现时已经看不清面容只是她咽喉的地方有一个清晰的青色手印好像是她站在窗边被窗外的什麼东西拉住脖子给扔到楼下的! 这一下我起了疑心觉得娜娜一定知道什麼所以才会逃开可是我再问她还是坚决不说。我问得急了她竟然昏倒了。我知道那是因為内心极其强烈的排斥所造成的如果强行再问的话她说不定会崩溃所以不敢再问她。 巧的是那几天是阿瞻父亲的死祭。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回乡雷打不动。可是这件事太诡异了我只得去找他他却已经请好假準备动身了。 「过几天再走不行吗?」我问他。 「明天就是我父亲的忌日我必须回去守坟三天。」他眉毛也不抬地说。 「可是我感觉还会出事。」我有点急「你想想是活人重要还是已经故去的人重要?」 「死人重要。」 他的回答气得我半死可他却说「把你要保护的人保护起来不要多管閒事。」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只好去找包大同没想到他也在找我。他听说了跳楼女生的事去看了看觉得那女生的尸体上有凶气判定一定不是自杀而是被什麼脏东西陷害了。 我告诉他娜娜的事他誓说每天我不在的时候他绝对全程陪著娜娜并且总是送到宿舍楼口才离开现在娜娜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什麼生在寝室内部娜娜现了并受到了威胁不然她不会怕成那样却什麼也不肯说。在那次山林游行中娜娜和我们同样经歷了那些恐怖的事虽然并不完整但她是可以分辨出真实还是幻觉的! 商量了半天我们决定既然从娜娜这裡打不开缺口的话我们就从出事的寝室入手。刚有一个女生从那裡跳楼自杀了晚上一定没有人住包大同会想办法偷偷潜入然后再从后窗把我弄进去!当然这一切都要瞒著娜娜进行。 娜娜的家住在本市的近郊虽然远了点但我还是编了个藉口晚上把她送回了家自己则又跑回学校去。看差不多到了熄灯的时间就依照了约定跑到了娜娜住的那栋宿舍楼后等著包大同的信号。 我蹲在花丛裡等待著可是包大同的信号迟迟没有到。正当我焦急万分时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身体左边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花丛裡不只我一个! 我骇然转头除了矮矮的一片冬青丛什麼也没看见可是那感觉告诉我盯著楼上宿舍后窗的绝对不是我一个! 压抑著『砰砰』的心跳我握紧了树根下那种用来压著野草的圆石慢慢向左边挪了过去。每近一步那种感觉越强烈! 猛的我拔开了冬青丛!而在我伸手的一瞬间眼前一个黑影一闪一个半尺大的东西『嗖』的一下从我面前跳了过去。我条件反射一样地扔出了那块石头那黑影却又一下跳跃起来躲开了一对黄豆大的小绿眼睛对著我光恨恨地『呱呱』叫了两声竟然是一隻大号的青哇! 我跌坐在地上低声咒骂了两句。而这时候楼上寝室的窗户打开了有一面小镜子对著月光向花丛的方向闪了一下那是我和包大同商定好的信号於是我连忙跑到墙根底下抓起那条垂下的绳子向上爬去。 我平时酷爱运动。什麼登山、举重、潜水、跑步的都玩过这麼一点所以爬这条软绳对别人可能困难对我却很轻鬆没怎麼费力就爬到了半空。 可是当我觉得快要爬到了抬头一看时却现这条绳子根本不是从娜娜寝室的窗口垂下来的。也就是说这条绳子不是包大同扔的而是好像从墙上长出来一般从砖缝中伸了出来! 砖缝处有一片黑色的污渍。大家都知道有时候墙面上会因為风雨的侵蚀或者其他原因脱色、脱墙皮而形成与周围顏色不同的地方远远看去还会无意中形成各种形状而这片污渍就是这样。只是它的形状有些奇怪彷彿是一个张开双臂的人而这条绳索就是从他手裡延伸出来的。 我吓了一大跳差点鬆开手掉下去要知道我已经爬到四楼如果这麼摔到下面的水泥地面上不死也是重伤。我有一瞬间不知道怎麼办好又不敢喊包大同正在这时突然又感到我下方的绳索动了起来有什麼东西继我之后也爬上了这条绳索! 低头看去绳子不知什麼原因绷得直直的而因為垂直我只能看到顺著绳子向上爬的东西的俯视效果也就是说看到顶部更确切一点说是--头部。 浓密的黑髮窄小的肩膀短袖的连身睡衣下两隻被月光映照得格外苍白的手正抓著绳索一点点向上片刻间就靠近了我! 紧张之下我一脚用力蹬了一下墙壁让绳子和我都向外荡去同时另一脚勾住绳子用力抖动期望可以把那『不明物体』甩掉可它却死死抓住绳子怎麼也不放手。 月光下它抬起头来! 是一张摔烂的女人脸眼珠子血红脖子上有一只青色的手印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个跳楼女生! 「让-我-上-去!」她哆嗦著说好像冻得牙关打颤似的「我-不-想-下-来我-要-上-去!」 我胆子虽然很大不过见了这情景也很怕於是更用力的甩动绳子可是她好像粘在绳子上一样怎麼甩也甩不下去还是不停地向上爬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脚我吓得立即围起身子。 「呱!」一声青蛙叫声从下方传来。 只见那隻青蛙不知什麼时候又出现了也顺著绳索爬了上来。它的动作很轻巧几下就跳到跳楼女生的身上登上她的头顶! 我悬在半空头顶上是一个人形的污渍手裡抓著一条不知哪裡伸出来的绳子脚下是一个昨天才跳楼的女生和一隻古怪的青蛙两红两绿四隻眼睛盯著我让我前有拦路后有追兵除了跳楼没有任何办法! 「有三个!」头顶上传来一句话。 这下我的心臟都停跳了因為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下方没预料到头上的黑影会说话。手一鬆差点掉下去虽然及时抓住了绳子可是向下滑了一尺几乎踩到那女生的头上。而由於距离更近了我更仔细地看到那隻青蛙! 它是一隻癩蛤蟆!样子和一般的赖蛤蟆没有区别只是体型稍大诡异的是它的头顶生了一小丛头髮偏分著让我感觉分外熟悉好像从哪裡见到过。另外它的眼神比较奇怪不知為什麼让我想起那个没有在湖中救起的民工眼神中对我充满了忌妒和憎恨欲对我杀之而后快! 「我抓不住了!」头上的污渍再说然后绳子就开始抖动起来。 我心想这下我完蛋了肯定要摔成肉饼了於是什麼也顾不得破口大骂道「你***包大同不守时的混蛋你要害死老子了!」话音才落身边一米的地方突然『哗』的又垂下一条绳子而我抓著的这一条却劲力顿失。 我没有时间考虑在手上失力的一瞬间脚蹬著墙面一跳抓住了旁边那条绳索。才一抓紧就觉得头上有热力袭来下意识地一躲就见一团小火球向下砸去直袭到摔到地上的跳楼女生和癩蛤蟆的头上同时还燃著了那条掉在地上的绳索。 只见火光到处那三样东西『咻』的一下全不见了! 「快上来!」包大同的声音轻喊。 我三下两下爬上去就见一个浓妆艳抹的长髮女鬼站在窗口! 我想也不想的一拳挥去女鬼痛叫一声立即倒地但嘴裡还骂骂咧咧的「你它妈的為什麼打我?」却是包大同的声音。 我跳过去用膝盖顶住女鬼的咽喉「说王茹的三围是多少?」我怕被幻化的恶灵骗非要问个问题确认不可。我这问题是绝版问题恶灵不会感兴趣可却是包大同最感兴趣的。 「85--61--89。」女鬼毫不犹豫地说出。 我鬆开了他证实他确实是包大同不假。 包大同爬起来就火了「為什麼打我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和你没完!」他压低声音吼在黑暗裡听来感觉毛毛的。 我知道打错人了可是不肯认错也低声道「谁让你装扮的像个女鬼!丑死了!」 「废话!如果真有脏东西现我是个男的会上勾吗?我好不容易改变气息让自己闻起来『阴』一点又找来假髮假胸化妆你还打我!你等著天亮了我要打回来!」 「我怕你吗?」我继续嘴硬「你不想想有女生睡觉还化这麼浓的妆吗?这不是欲盖弥彰吗?真是天下第一笨!」 「姓万的你可以了啊又打我又说我丑说我笨我的脾气是好可这不代表我好欺负--嘘--」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做了个禁声的姿势悄悄贴到门边去听。 这时楼道裡传来一阵『踢踢噠噠』的脚步声! 第二十五章 癩蛤蟆 我们学校的宿舍楼都是一个建筑格局中间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一间一间的寝室。娜娜住的这间寝室正巧在走廊的中央而声音是来自走廊的另一端。 只听那脚步声清晰的传来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好像有个人用平稳的度慢慢走著每走几步就停一下似乎是每到一间寝室的门口就停下来向门裡窥望一样。 脚步声到了我们所在的寝室也停住了隔著门板我听到一声深深的嘆息。接著脚步声又渐渐远去慢慢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然后又返了回来这样走了好几个来回。 「怎麼回事?」我用极低的声音问。 包大同对我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叫我躺到上铺去藏起来不要出声他自己则在门板上画著什麼符咒。夜太静了只是手指轻划木板而已竟然也出轻微的『唰唰』声等他画完也鉆到我对面的床上去时正巧那脚步停留在门口。 这一次脚步声没有再向前移动而是轻『咦』了一声就定在我们房间的门口不动了。我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眼见著门上的球形门把手慢慢的转动了然后出『卡』的一声反锁的门开了一团模糊的白色雾气飘了进来。 那雾气很冷还带著湿漉漉的水气中间缠绕著水草一样的黑色头髮从我身边经过时迎面袭来一种窒息感。我忍耐著躲在被单下往外偷看只见这雾气慢慢移动到窗边拉开了一直掛著的窗帘! 窗外一张血脸正贴在玻璃上! 是那个跳楼的女生!两个『不明物体』就这样面对面了。 『哗啦』一声一隻手穿透了玻璃抓住了那团白色雾气。向下猛地一扯那白雾瞬时凝成一个人形从窗口跌了出去。同时跳楼女生爬呀爬的从窗口中爬了进来找到包大同下方的床森森的笑著一下子扑在上面。人形瞬间消失只剩下那件带血的短袖睡衣! 「丹朱口神除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眾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熙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燎液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包大同突然唸起神咒来。 他出声的太突然吓了我一大跳还以為又出现了什麼『霍』地坐起。只见包大同在床上翻滚了一下方向趴在床边上一手拿了一张符咒指著下床「循环已毕去吧!」 「我冤啊!」一个尖利的女声从下床上传出接著那件睡衣『腾』的一下窜了出来飘在半空之中『嚶嚶』地哭泣了起来! 它在房间中飘来飘去似乎是寻找著出路有几次都蹭到了我的鼻尖上。让我浑身麻但无论如何它都没有冲出房间。 「唉不必执著恶有恶报啊!」包大同嘆息了声一直指向睡衣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画了个小符。登时一股无形的漩涡形成了把那睡衣向床的方向吸著睡衣不肯就范痛苦的呻吟著挣扎包大同只好又加上另一隻手来施法。这下它坚持不了了整件衣服缩成一缕破布样的东西『唰』地落回床上看似『痛苦』的扭动了起来! 包大同摇了摇头彷彿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把手中符咒施到了下床上那睡衣立即著起火来出痛苦的喊叫声虽然声音很小但却感觉像指甲画过玻璃一样刺耳。 「我不想烧你可是你执意不去我只好送你一程!」他说著跳下床来眼看著那睡衣迅成為灰烬! 「下来吧等我抱你吗?」他头也不回的对我说。 「你这是什麼路数?」我也跳下床来看著那堆灰烬说「你把她弄哪裡去了?」 「自然是她该去的地方。」包大同还是不回头「她死得冤枉所以才会一直不去刚才我是让她重演被害的过程了却她一桩心愿。可是她还不肯走非要看到恶人正法我只能强行送她走了。」 「你还是没说她去了哪裡。」 「等你死了就知道要去哪裡了不过以你这种智商可能很难理解!」包大同突然转过身来对我做鬼脸眼睛翻著白一口小白牙全部露在嘴唇外面。 我这一晚经歷太多非常理的事了他突然摆一张扭曲的脸在我面前著实吓了我一跳而他好像很得意在我身上造成的效果「总算报了你打我的一拳之仇!」他笑咪咪地说。 我气结想和他理论可是门外那『踢踢噠噠』的脚步声又来了! 「怎麼只解决了一个?」等那脚步声从房门前经过后我低声说。 「这一隻是水裡的我要到她丧生之处才能施法!再说我不是解决她们都是可怜的人我只是送走她们不让她们做错事而已。」 「那她為什麼来这裡?」 「这裡是她最怀念最想来的地方啊或者她是从这裡被勾走的笨蛋!」包大同还在逮机会报復我。 「难道是小玲?」我不理包大同的挑衅满心惊讶著这个答案「看来这个湖还是有问题。」 「我早和你说那湖裡有怨气。」 「我们去烧了那树林。」我狠了狠心说。 「好啊好啊!」包大同看来有些兴奋不像是為了驱魔好像是觉得烧树林很好玩「但是烧了树林只能让阳气旺盛但现在湖裡已经有了怨气那是要化解的只是烧没有用。」 「那你还提这种建设!」我不由得加大了声音。 包大同做了个下压的手势指了指门外。此时小玲又绕了回来等她经过房门后我接著低声说「没有用的话你以后少说。还修道呢这麼不慈悲难道树木不是生灵吗?」 「也是。」包大同搔搔头「让我来想个办法我拿不準水下有什麼贸然行动会坏事的!」 「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 「好办法!但是我们还是从窗子走吧不要和外面的那位撞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今晚出了那麼多奇怪声响明天早上会有人现破碎的窗子和床上的一团灰烬马上就会盛传女生宿舍闹鬼呢!」 我想他说的也对就先从窗子爬出去。这一次我加了小心见绳子那端确实是包大同才行动。包大同随后也下来了我正愁绳子要怎麼办时就见他边收边抖那绳子就乖乖回到他手裡了好像是他修练的法宝那样听话。 我们俩想讨论一下这件事因此没有回宿舍鬼鬼祟祟地跑到校外去。走的时候我们特意远离那个树林和小湖生怕时辰对我们不利的时候遇到奇怪的东西。 校外是一座立交桥我和包大同坐在桥底下。他说这裡四通八达不易聚灵可以防止被人偷听。 「先告诉我你為什麼不守时?打过信号后半天没有出现害我差点摔死!」我秋后算帐。 「没有啊我从打了信号后就一直等著啊。」 「你胡说那我怎麼会遇到那种事?!」 「那个--我们中了障眼法互相看不到。不过--最后不是化险為夷了吗?」 「化我的险為你的夷!」我气不打一处来「我没有法术你有啊怎麼会轻易上当?我看你根本法术不精!」 没想到包大同点点头老实的承认了但马上又转过话题道「不过我架式还是不错的很瀟洒。可惜不能给女生看。」 他这样说我完全没信心了。在那次可怕的山林旅行中我见过包大同像模像样地比画过几下没想过他其实也是很年轻不可能有那麼强的功力的。对付一般的灵体他可能绰绰有餘可是如果湖裡潜藏著一个恶灵呢? 「我也没想过水裡的东西那麼强从外表根本看不透裡面的情况。」包大同好像明白我所想的「从他能让我中了障眼法就知道他极不好对付。也正因為他是至邪所以他害死的人也特别凶刚才我差点压制不住。你看你你是万中无一的体质阳气极盛按理说不该有东西能近你的身可是跳楼女生竟然能靠近你可见我的判断是没错的。」 「那怎麼办?阿瞻也不在他回家祭祖的时候根本联络不到他!」我有点愁「不容他那麼害人了况且他可能要了我和娜娜的小命不然叫包大叔来帮忙行吗?」 「他去云游了我好几天前就在找他了。」包大同嘆了口气「可是找不到。」 「他老人家出门都不给你个连络方式吗?」 「说起这个都是眼泪!」包大同愤慨地说了一句「你看他的样子很慈祥可是他平时对我根本是放羊的态度而且他这羊官极不称职基本上把我扔到一个有草地的山坡就要走了根本不管我草够不够吃附近有没有大灰狼什麼的。这次要不是他一去几个月我怎麼能跑到你们这裡来!」 包大同一气之下说了实话我这才知道原来他说他是奉父命前来参观学习云云都是假的。 「心灵感应有没有?」我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想修道之人总会有这些异能哪想到包大同还是摇头。 我得到这样的回答心裡一凉。 假设他没有判断错误确实有个针对我们的厉害的恶灵那麼他的行為就可以解释為他觉得自己无法对付那恶灵所以寧愿失去在我们这玩乐的机会也试图去找包大叔。可惜他找不到。 我们俩一时无语。 「看来要靠我们自己。」我想了一会后下定了决心「好在再过三天阿瞻就会回来到时候咱们三人联手应该有胜算了吧?」 包大同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虽然强可是既然能被我看出一点端倪也没有强大到无法战胜只要再有一个有法力的人来帮忙就完全可以了。从你和娜娜脸上的黑气看你们确实走衰运有凶气临身这也就是我死赖著不走的原因--呃--之一。」 听到他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我都差点笑出来因為他竟然愿意承认自己死赖著不走也承认除了帮忙外他还有其他不可告人、但眾人皆知的原因。 「可问题是--我不确定他的目标是不是你和娜娜也不知道他会何时动手。」他补充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小心再小心不让他有机可乘!」 「怎麼办?逃走?」我说「假如我们走了他恼羞成怒而伤害别人又怎麼办?他去伤害娜娜的家人又怎麼办?」 「你说的对逃走无异於把自己的衰运转到别人身上会伤及无辜也太损德了。」包大同赞同道「告诉你那样办的话早晚阴差阳错还是要报到自己身上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三个形影不离不给他一点机会。就算有疏漏至少我们还可以集中力量。平常的时候该怎麼著就怎麼著不能让他看出我们戒备也不能让娜娜紧张。」 我点点头少见的和他意见一致但是他提起娜娜我又想起娜娜昨晚的古怪行為认為还是要问一下才好。我和包大同一说包大同也觉得从娜娜口中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对方是不是针对我们。 「你也要告诉我今晚你遇到的事啊。」我们研究了一会儿后他问我。 我把整件事和他说了一遍。 「和我从上面看到了差不多可是我只是看到结果没想到过程这麼惊险你没吓死还真是不赖!」 我不知道他这算不算夸我但我没心情考虑这些突然想起那隻癩蛤蟆感觉心裡又噁心又诡异连忙对他详细描述了一下。 「我根本没看到。」包大同分外吃惊「我只看到那个跳楼女生和你顺著一根绳子往上爬实际上那也不是普通的绳子不知道他是用什麼东西幻化的。」 「幻化的?就是我手裡什麼也没抓直接爬上了墙?」我有点吃惊。 「你当自己是人啊!」包大同嘲笑道「虽然是幻化的但也有真实的物质在其中只是我不明白那是什麼罢了。你也太有想像力了!不过你确定有一隻癩蛤蟆吗?」 我想了想觉得虽然我有可能中幻术但是那隻癩蛤蟆的眼神太真实了我不相信那是假的。 「长了人的癩蛤蟆的话而且眼神还那麼特殊说不定今晚是他化了身亲自来的哦!」包大同根据我的说法猜测著「你还说他的眼神中对你充满了恨意--这样的话就可以肯定他是冲你来的。说不定娜娜是為保护你--不对不对等等!」 第二十六章 暗恋者 包大同打断我要说的话好像怕打断他的思绪他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这让我想起一个庸俗但是合理的可能哦!」 「别卖关子快说。」我此刻头脑混乱平时的快反应一分也没剩下。 「癩蛤蟆想吃天鹅肉!您这位心理学系的高材生想必听说过这句话。」他向我挑了挑眉毛。 我恍然大悟。 可是又一想那癩蛤蟆只是一个形体不一定会有隐喻的意思再说谁会把自己变成癩蛤蟆啊! 「你想他恨你是无缘无故的;他纠缠娜娜也是无缘无故的;他残害女生更是无缘无故的可是这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即使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也会有深层的原因。」包大同说「所以我们假设他暗恋娜娜这很合理因為娜娜那麼漂亮又可爱可是娜娜是你的女朋友他当然就想置你於死地!而如果他想接近娜娜很可能利用她身边的女生呀!」 「还有一个问题。」我说「我总觉得他好像是外来户似的。我在这学校四年了可是最近这个湖才开始频频出事!」 「对我也觉得他身上的水气不很陈旧似的。那麼你说按照我们的猜测他爱上娜娜是在什麼时候呢?是他无意间在湖裡安家无意中看到娜娜而一见钟情还是在其他地方遇到过娜娜而后追了来呢?」 我摇摇头真的回忆不出什麼。和娜娜相爱以来我们去过很多地方游玩怎麼能想得到这东西是躲在什麼地方呢。但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假如他是从其他地方迁到那个湖裡的那个可怜的小孩是他第一个猎物小玲是第二个然后他可能利用了小玲来接近了娜娜进而威胁了她。娜娜胆怯地逃了只可怜了那个跳楼的女生成了牺牲品还被恶灵当成了近一步威胁娜娜的筹码!第二天我在学校以东租了个短期的房子租期為一周。之所以在那个方向是因為包大同说最近紫气东来非常有利。之所以离学校不远也是因為他说离得多远对方也能到达反而他们走在路上比较危险不如儘早躲到他做了布防的家裡。 其实我们心裡都明白那东西追到校外来的机会不大在校园裡我们是最危险的。白天还好一但天黑起来我们就要时时堤防。 战战兢兢的一天就那麼过去了晚饭后我们三个人回到了租屋裡。包大同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磨蹭到心事重重的娜娜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娜娜哆嗦了一下彷彿知道我要问什麼似的连我的脸也不看把手抽了回去。 「我--我去外面抽根烟。」包大同支吾了一句跑到阳台上去。其实他根本不吸烟这个离开的藉口说得分外滑稽可是大家心裡都有事没有人注意到。 我再次小心地靠近娜娜试探著把她抱在怀裡。一瞬间我感觉她整个人都崩溃了身体无力的掛在我的身上压抑的抽泣起来。 「这并不怪你。」我柔声安慰知道她必是因為跳楼女生的问题而自责毕竟是因為她的逃跑而使那个无辜女生受到了牵连假如当时她勇敢面对现在那女生就不会死! 昨天包大同已经借助小玲让事件重演是那个恶灵在窗外製造出声响当从睡梦中惊醒的女生好奇地打开窗帘时就看见一张可怕的血脸。惊恐之中她还没有尖叫出声就被窗外的鬼手一把掐到脖子上甩到楼外当场毙命! 「你没有错你是為了保护我!」我接著说「你不要自责有什麼事我们一起扛!」 「这与你无关你别问了!」她突然推开我显得很激动。这让我又是恼火又是心疼一方面她自私地选择了逃避的方式即使她知道那还会伤害别人;另一方面她是為了我她一向是善良的但為了我却寧愿背负这麼大的心灵重担! 一咬牙我说出昨晚我的遭遇明白地告诉娜娜那个恶灵是在骗她他根本不会放过我他就是要我死然后得到她。 娜娜难以置信的看著我脸孔雪白让我感觉这沉重的心理压力压得她连呼吸也无法顺畅了。这让我很心疼坐到她身边拥著她说「告诉我全部事情我们是想要相守一辈子的假如连这个难关也不能一起面对那麼这麼长的人生要我们怎麼渡过?」 娜娜不说话但我感觉她在犹豫。她应该明白我说的对只是由於她太恐惧了因而一时拿不定主意。我也不催她只是轻抚她的肩膀从肢体上传送她安定和信任的气息。 终於她动了一下艰难地说「他说了--假如我说出去就要你的命!」她的眼泪涌了上来「我不能让你死失去你我活不下去!」 她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子皱起来抱著她不知说什麼而她则好像打开了情绪的闸门继续喃喃地说下去「小玲死后他就来找我了!每一夜都进入我的梦裡每一夜都不放过我。他说他爱我还威胁我不准说出去也不准我离开学校否则你就会倒霉我的家人就要倒霉同学们也要倒霉!我相信他做得到!我不敢!我不敢!开始时他只是说很多可怕又肉麻的话给我听后来他就动手动脚--摸我、亲我让我觉得有一堆冰凉的蛇在身上爬可是最后他竟然要对我--我实在受不了才跑出学校的没想到燕燕会出事!我很后悔!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嘘--嘘--没事--没事了!」我安抚著她渐渐激动的情绪。虽然我听到那恶灵这样对娜娜羞愤得我想立即杀了他可我必须让娜娜平静下来让她明白我是可以保护她的「冷静一点我们慢慢说。现在包大同在这儿过几天阿瞻也会回来。到时候我们联手一定可以消灭他。只是躲没有用的他会害更多的人你能心安吗?而且他这麼丧心病狂你说他会放过我们吗?我们在山林旅行的时候那麼凶恶的妖灵都战胜了这个也一定会被我们打回到他姥姥家去!别怕恐惧是最要不得的情绪。」 娜娜含泪点了点头我见状把包大同叫了进来。 「他确实是癩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说「他一定是水裡的东西也一定是刚来的对不对?可是他是什麼来路呢?為什麼不去他那个世界找而爱上人世间的女孩?」 「他--」娜娜乾涩著嗓子说「他是水裡的也是刚来的只是他--早在四年前就爱上了我!而且你们都认识他!」 「我们认识?」我大為讶异「我们什麼时候认识了个水鬼?我怎麼不知道!」 「你提起那次山林旅行--」娜娜幽幽地说「你想想上次是谁淹死在那裡了?」 几秒鐘的沉默后包大同猛地一拍大腿我也瞬间惊呆了! 是赵江! 那个靦腆瘦弱得如同女孩子、沉默寡言得让人忽视的赵江;那个一直暗恋著娜娜却从来没说出过的赵江;那个在山林旅行中当娜娜被水潭淹没时不顾一切跳进去救人的赵江;那个淹死后被妖婴控制、把同学们带入歧途的赵江! 原来竟然是他! 当时消灭了段锦的孩子后因為他和那个小侍女也是受害者包大叔并没有收了他们而是送他们去了转迴之地可他為什麼没有离开而且带著强烈的执念回到校园裡?為什麼他会变得如此厉害? 我转过头看包大同。包大同连忙举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老爹绝对把他送去了该去之地按理说他是不能回头的啊出了什麼错了?」 「我哪裡知道!」我说「可见除恶务尽是对的但是现在埋怨也没有用我们要尽快想办法才行!」 「他是怎麼找你的?」包大同问娜娜「只是通过梦?」 「一开始是噩梦后来我分不清是梦境还幻觉或者他真的来到我身边。」说起这些娜娜就抖「他说他很饿可是吃了那个小孩和民工的魂魄后就不饿了小玲是他抓去的他要利用小玲来见我!他变得很厉害就算比不上当年的妖婴可是也足以伤害我所爱的人了这点我能感觉得到所以特别怕他。他还威胁我不许告诉你和阿瞻否则就先让你死假如我乖乖的他会考虑放过你和我的家人!记得那天我们去校外吃饭你差点被一辆失控的车撞到吗?」 我点点头想起那天的事。那几天娜娜似乎情绪不好现在看来可能就是因為那个威胁性的噩梦可当时我并不知道还以為她因為我不常陪她而不开心所以特地抽时间带她出去渡过一个浪漫夜。 走在街上时我们在人行道上顺行可有一辆行驶得好好的车突然失控向我们猛冲了过来。紧急之下我把娜娜推到一边去眼见著自己就要被撞飞了那车子突然向旁边一拐狠狠地撞到一家店舖的围墙上司机当场重伤。 我当时急著帮忙救人等那司机被救护车带走时我才现娜娜一直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著远处。我还以為她是被吓到了千哄万哄地安慰她然后就忘了这件事。 「那场没生的车祸与赵江有关吗?」我问。 娜娜心有餘悸地点点头似乎回忆起那天的事「我看到他蹲在树上对我笑就蹲在树叶的中间树干上一直滴著水!他手裡拿著一根红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栓在汽车上!人们都看不见他和这奇怪的绳子可是我看得到!这是真的不是幻觉。他是在告诉我他可以随时让你死而且既然他能从那麼远的地方过来他就可以到任何地方校园困不住他!我怕他杀了你不知道怎麼办才好只能这麼一天天拖下去!」 我怀疑地看了一眼包大同把包大同吓了一跳「你别看我他不是利用我跑来的!你想想那几起事故可是在我来之前生的。」 我一想也是。虽然阿瞻说过灵体不能单独离开自己死去的地方很远要离开也必须依附在一个什麼东西上才行可是我也听说过很多人类為了某种利益而帮助灵体的事。赵江可能利用任何一件东西回到校园裡而且从时间上看他经过了漫长的等待。 「另外我不认為他强大到可以控制外人来伤害你。」包大同继续说「你想他那麼恨你怎麼会饶过你?假如他真的可以有一百场车祸可以让你死!」 「那麼娜娜说的要怎麼解释?」我问。 「你是个阳气极旺的人这样的人不仅普通邪祟无法上身而且见了你还要避开免得伤了自身当然有法力的邪灵另当别论!」包大同解释「另一方面这样的人还有一个优势就是特别不容易被改变运势如果不是法力极高的灵体是不能夺走你的生命的了不起是重伤。」 「你说的轻鬆重伤的不是你!」 「我还没说完。」包大同摊开了手「他要控制外物伤害你不仅要压你的运还要控制另外的物与人物也许可以但同时控制你和对方两个人--我可不认為他有那麼大的道行。我说了他如果能的话你早死了一百次了所以这只是他利用娜娜对你的关切吓唬她而已。你以為阳间是猛鬼横行的地方吗?他们也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特别是考虑到他的道行只比我高一点点还没强大到那个地步。」 「明白了他是想对娜娜说:怎麼样你男朋友的命在我手上。其实他只能控制那个车子突然失控但无法控制司机採取制动措施更加压不下我的运道是吗?」 「基本上--是这个意思。」包大同说「从娜娜的说法来看我也可以推测出他為什麼会从他该去的地方逃回来并且变得有法术了。记得吗?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段锦的小侍女。她和段锦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身也带有了一些法力但她天生善良胆怯所以一直没有危害。赵江和她是一起走的我想赵江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把她的法力过到自己的身上说不定还害了她而增加自己的力量。赵江对娜娜有强烈的执念这不是那个单纯的侍女所能提防的现在他竟然能吃魂可见一定是吸取了不属於自己的力量不然从时间上来看他不可能修炼到如此地步!」 包大同的话听得我浑身冷汗不是对鬼怪的恐惧而是对人性的恐惧。他只是暗恋娜娜罢了為什麼可以為了这感情而做出那麼多邪恶的事?爱原来可以让人变得如此骯脏吗?可是爱原本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啊! 第二十七章 照片 转几天来是校园剧社最后的彩排日等这次彩排结束就是后天的演出了。 因為赵江迟迟没有动手让我们三个人分外紧张要知道可怕的不是灾祸临头而是那种明知道灾祸离自己不远可它却还没有到来的等待过程。 彩排之前我和包大同满学校乱转。在其他同学看来是包大同就要回家了离开学校前找几处景点拍照留念而实际上我们是检查一下赵江有没有在校园裡布下什麼陷阱特别是湖边。 「这裡的怨气越来愈重了。」包大同摆了个pose然后蹲下身子假装繫鞋带顺手塞了一个画了符咒的石子在湖边鬆软的土裡。 今天一大早他去外面捡了很多小石头回来然后在上面画上不太显眼的符咒。他一直后悔这次出来没有多带他老爹的符咒他自己因為法力有限符咒的力量也有限。 「他要动手了吗?」我低声问。 「我不知道但他肯定在做準备了。」他倚在湖畔的柳树上又照了一张「你能尽快把照片洗出来吗?气场是流动的我看不太清假如有图片证据就不一样了。」 我低头看看手中的相机。 相机是正常的不过镜头上被包大同用血调和硃砂画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所有人都看到我给他拍照不知道我看到的其实一团横七竖八的墨跡笼罩下的產物好像镜头所及的范围被一个笼子困住了。 血是我和他的血混合而成因為他说是我在拍照而他在施术二者缺一不可但我其实很怀疑他的『灵能照相机』是否有用虽然他说过那是依据他老爹的『定灵符』所製他以為既然能『定灵』自然也能定住『灵像』。 「到底能不能洗出照片来?」他见我不语又问了一句。 我表示完全可以。我和学校摄影社的社长是哥儿们这点小事还办得到。 「你要自己亲手做哦如果有什麼会吓坏别人的。」他嘱咐了一句「过来照一下湖水!」 我对他的指手画脚烦透了可还是忍气照做。对著水面一通狂拍然后就被他打去洗照片他自己则留在湖边继续『欣赏美景』。 而奇怪的是镜头上虽然画了很多符咒可是照出来的照片却很清晰他在操场、他在宿舍楼前、他在图书馆、他在食堂、一切都正常的不得了除了在湖边的! 他在湖边一共照了三张照片一张是蹲在湖边围栏上一张是倚著柳树还有一张是站在较為空阔的地方背景是小礼堂的尖端和远处的小石桥。 这三张照片都有不同程度的污渍。初看的时候会觉得照片的光线不太好并且弄脏了但仔细一看却现包大同的身边一直有其他的东西。 第一张有一条模糊的黑线从水中伸出来缠在包大同的脚上似乎是要把他拖下水去;第二张柳树中间伸出来一隻雪白的手朝向包大同的心臟;第三张包大同的身边倒没什麼只是在石桥和礼堂的上方笼罩著一团乌云! 我呆呆地看著这些照片心理明白為什麼暗中有那麼多东西袭击包大同而他却没有事的原因。这从照片上就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外侧有一层白光似乎是阳光在他身上造成的光晕。可是今天的阳光并不充足还有些阴天所以那绝不是自然光线折射而成的而是他自身形成的保护层。虽然微弱到不意觉但却足以保护他不受伤害并且在这个『灵能相机』上显现了出来! 当时我也在湖边假如包大同给我照像的话是不是我身边也有其他的怪现象呢?而我并没有觉得身体上有什麼不舒服也就是说我也有看不见的东西保护我那麼有什麼保护娜娜吗? 如果没有什麼保护她的话就由我来保护她! 我坚定地想著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见和包大同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连忙把最后几张照片放入显影液中小心的用镊子夹住相纸轻轻移动著。慢慢的相机捕捉到的画面显示了出来! 四张照片四张人脸! 小孩子、小玲、民工、还有赵江! 这四张脸都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被水浸泡得浮肿异常五官都扭曲了隔著一层淡绿的水色对著我!不知是不是由於显影液晃动的关係我恍然有了现在就在湖边的感觉觉得他们就在水下漂浮著随著水波的摇晃脸上似乎有表情似的正一点一点向水面鉆来马上就要冲水而出! 『-噹』一声我手中的镊子不知怎麼脱手了落在容器底部出一声轻响而那一版四张的照片却浮在了显影液的表面! 这时我驀然现照片不再是我刚才看到的样子了前三张人脸上的肌肉开始脱落很快就变成了三张腐烂噁心的脸根本辨别不出男女老少而第四张脸却没有变化还是赵江!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怕是自己接受了某种心理暗示而產生的幻觉但之后的情景告诉我我没有看错那三张脸确实变成了那副令人作呕的样子只有赵江没有变! 我一咬牙伸手把照片抓了出来死盯著赵江的脸道「你有多远滚多远吓唬我是没有用的我不会让你伤到娜娜一根汗毛!」 「我们走著瞧!」他说。 他?他说话?赵江在这裡吗? 这一惊我差点把显像设备撞倒急忙扑过去把暗室的灯打开随手拿起一瓶东西戒备著。然而房间裡什麼也没有。是幻觉吗?不那感觉太清楚了而且他的声音离我非常近近得似乎就在我耳边近得--就在我的手裡! 我立即举起照片看。只见前三张照片还是腐烂的样子赵江的脸也还是没变。只是在我死盯著他的一瞬间猛地睁开了眼睛并笑了起来! 愤怒和惊恐使我差点丧失理智然而就在我要崩溃的瞬间突然明白他是在打击我战胜他的信念於是我拼命强迫自己冷静。伸出双手捏助相纸的两端眼睛毫不示弱地盯著他双手用力把他的脸从中间撕开! 一瞬间他的脸消失了。只剩下两隻眼睛分别留在两片断裂的相纸上。 我也不敢再耽误急忙收拾了一下就赶去了小礼堂。才一拐进湖边的那条林间小路就见包大同站在小石桥上。 「你晚了。」他说。 「别站在这裡说话他会听到。」我没时间和他争辩边说边四处张望。 「看来我们拍到了灵异照片。」包大同瞄了一眼脚下「站近点他听不见我们说什麼的。」 我低头一看见他在地上摆了一圈石子石子周围还画了些花草样的东西。我明白那可能是结界类的东西连忙一脚踏入把照片塞在包大同手裡把在暗房的事简略说了一下。 「放心他没和你去暗房不过是用了点小法术来使他看得到你罢了。就好像--可视电话什麼的。」 「我看像放像机照片竟然也会动的。依我看他大概知道我们在盯他所以才会示威。你在湖边埋了那麼多符咒石头到底有没有用?」 「怎麼会没用?」包大同耸耸肩「不过这是不能困住他的是為了消除他收集水的阴气提升法力。他现在这个状态你我联手勉强防守是没问题的假如给他借到力量咱们就要一起呜呼哀哉了!」 「不管怎麼说我要保护娜娜!」我咬牙切齿地说「本来他死的的时候我还很同情呢。可是他的悲惨并不能成為他害人的理由。」 「说得好!」包大同说「我们不过在昨天才知道他在作祟不过从另一方面讲他今天才知道我们在盯他在準备方面我们站在同一起跑点上。可是我猜他明天不会动手而后天阿瞻就回来了到时候只有他怕我们。」 「明天為什麼不会动手?」我问。 「明天是正式演出看在女主角是校花的份上明天的小礼堂会人满為患的。都是年轻人阳气旺盛别说是赵江就是当年的段锦也不敢在这时候出来。」包大同自信地说「学校裡出不了事跟到外面也没他的好处!」 「这麼说今晚的彩排是他唯一的机会?」 「我也是刚想到不然也不用紧张了半天。」包大同搔了搔头「可是今晚会是很凶险呢我们一定要小心。你先去接娜娜吧我去后台转一圈然后今晚你守台前我守台后。」他说著一弯身把放在地上的一个小布袋递给我。 「裡面是我画了符咒的石头不好意思效果不是很理想但打击普通的灵体是足够了。哦那根木棒是桃花棒可以辟邪!唉城裡的桃树可真难找我又不会雕刻你凑合著用吧。」 「普通灵体?你是说他有帮手?」我皱眉。 「不是帮手是被赵江驱策的。那小孩和民工被他吃了魂我猜就是小玲了你手下留情吧她是可怜人!」 我点点头把那不伦不类的布袋抓在手裡去接娜娜了。由於是最后一场排练所以是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平时大家就穿著自己的衣服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假如中间出错也会立即停下来纠正或者研究讨论。可是今天的排练其实是试演同学们会穿著戏中的服装完整的演出这一场戏就和真正演出是一样的中间也不会停。 我坐在最前一排的靠近左侧的位置那边有楼梯可以通到舞台上假如出什麼事的话我可以尽快跑上去救人。包大同早已混到后台了凭藉著他的个人魅力和管服装、道具的两个小妹妹打成了一片现在是作為编外剧组成员守在后面。 话剧社的排练不对外公开因此除我们之外就剩下剧社的导演、b角和剧团成员的男女朋友一共十几个人坐在台下。只是人家都坐在中间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角落手裡紧抓著那个布袋子。 漂亮的服装、感人的情节、浪漫的对白在我的眼裡没有任何停留我只是一直在注意周围及舞台上有没有什麼异动。眼看著时间慢慢过去还是一点事也没有生后台的包大同也没给我任何信号好像一切平安似的可我却越来越紧张。 赵江对娜娜有那麼深的执念假如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他怎麼会放过?那麼他為什麼还不动手?我们找不到帮手难道他在策划著什麼阴谋吗?可是这齣剧已经到了最后了马上就要结束难道他是想趁结束时大家的混乱下手? 想到这儿我更加紧张地注视著台上。只见这齣戏已经快到最后一幕了男女主角已经重新从后台换装登场负责灯光的同学把光柱打在他们的身上。 灯光下的娜娜显得分外光彩照人我的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心想或许她该去报考影视专业无论她窈窕的身段、饱满的漏*点、还有轮廓精緻的五官都很适合舞台虽然此刻她戴著面具。 可是--面具?!剧情有这个需要吗? 我『霍』地站起来异样感充斥著我的身心! 在这齣剧裡男主角的脸被烧坏了所以要戴著面具可是女主角為什麼也戴?如果说他们对原来的剧本有所改良的话刚才娜娜可一直没有戴啊! 我看了看四周见其他同学也很纳闷的样子只有舞台上的男女主角还在忘我表演。 「这又是什麼花招?」我听到导演同学咕噥了一声。 是花招吗?还是-- 我抬头再看娜娜驀然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娜娜酷爱戏剧上大学的第一年就参加了剧社不过她有一个非常不专业的毛病在舞台上喜欢过一阵子就看一下台下的人越是关键的时刻就越会这样以前是看阿瞻后来是看我。 可是今天在这最**的情节中她却一眼也没有看到台下来只是迷醉的看著男主角看似完全入戏了实则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為这齣戏一直拼命努力是不假不过她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我们都处於危险之中在这个时候她的心极度不安定刚才是我安慰了半天才能登台的前面演得也极為紧张现在怎麼可能突然平静下来不来和我做眼神交会却忘我地投入到戏剧中呢? 「娜娜!」我大叫了一声同时把一块石头握在手裡。 第二十八章 最后一幕 我突然出声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同时看向我但是不包括台上的男女主角!他们还紧握双手互相凝视无论从剧情还是现实这都不对头! 她不是被附体就是被换了也就是说她不是她了! 我大骇三两步冲上台去一把推开上来阻拦的其他演员同学直奔娜娜而去。 似乎是我惊动了舞台中心的一对他们同时扭过头来看我我这才注意到他们戴的是白漆的木质面具除了两个眼洞外就是一张凸起一些弧度的平板。 这会使人更加注意到眼洞裡的眼神而我在注意到的那一刻就明白男主角不是原来的那个了女主角也不再是我的娜娜! 我飞快的跑过去而那两个人更快在我就要跑到舞台中心的时候他们手挽手地向舞台一侧跑去而那裡是通向后台的。 「包大同!」我边追边扯起自己的衣领喊了一句衣领裡有一张包大同给的符咒。他说这种符的功用类似於对讲机只要我叫他的名字他衣领的符咒就会动他也就会知道我这边出状况了!现在只要他收到我的信息我们前后夹攻一定可以堵到那两个人! 可是当我追著他们的身影跑进去却现这裡不是后台而是一条九曲八折迷宫一样的黑色通道!前面几米处就是墙壁那两个身影却在墙壁处向左一拐消失了! 我有一瞬间的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这明显是幻觉不知道我走下去会通到哪裡或者走著走著直接走到了湖裡淹死也说不定。包大同说过赵江是因水而死所以他也会借水增力。只要在水裡任我阳气旺到天上他也能置我於死地! 可是我能放任娜娜被带走吗?刚才在那两个人跑到后台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把他们拉出了长长的影子这证明他们是人无论受了什麼控制或者什麼蛊惑至少**是的我不能让娜娜受到一点伤害**和灵魂都是如此。 想到这儿我再不犹豫。向著娜娜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到迎面的墙壁处一看向左向右各有一条通道两条通道一模一样好像有一面大镜子折射似的。娜娜他们是向左去的可是这通道给我感觉是相连的如果我向右就会迎面堵到他们。 於是我向右跑可跑了半天还没见人影这让我以為我判断错了正焦急时墙壁处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 在黑暗的寂静走廊裡在只听得到自己脚步的时候突然从墙壁处传来震耳欲聋的敲击声那种震撼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纵然我一向胆大这一刻也不由得心跳加! 我向两侧看看驀然现这走廊怎麼这麼像我们宿舍楼的格局啊?除了黑一点、长得好像要伸到地狱深处裡一样外其他的地方都像。两侧有一个个的房间房间上写著2o1、2o2、2o3-- 咚咚咚-- 敲击声越来越响渐渐扰乱了我的方向感让我的追踪行為越混乱。而且我现我虽然一直向前跑一个弯也没有拐过也没有上过一级楼梯可是竟然上了五楼! 我慢下脚步下意识地左右搜寻赫然现5o5室就在我面前!那是娜娜的寝室! 她在裡面吗?还是这只是个陷阱?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牙握住了门把手。不管是什麼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要救到娜娜! 吱呀-- 木门像关了一千年的铁门一样出尖利的呻吟接著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房间裡很黑但是窗口处却射来一束极强的光线好像舞台上打出的灯光一样晃得我有一瞬间什麼也看不清楚。 我向旁边挪了一步把手掌搭在额头处挡住光线只见光柱下漂浮著乱舞的灰尘让人感觉这房间好久没人来过。而房间对面的窗边站著一个人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是一个女人形状的黑影。 「娜娜?」我试著对黑影叫了一声。 黑影没有说话。我蹲下身体想避开那光柱可马上现这是不可能的我似乎是舞台的主角那灯光围著我转我走到哪儿光柱就跟到哪儿! 「娜娜!」我又叫了一声这一次她『唔』的答了一声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但那熟悉的声音还是让我立即明白了她是谁。 既然确定了我也不犹豫把手中那颗一直握著的石子对著光线最强点用力掷了出去只听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后房间瞬间暗了下来我也看清面前站著的黑影正是娜娜。只是她虽然是独自站在那裡可是双手却被横伸过来的两隻手拉著嘴巴也被一隻手捂著! 「放开她!」我大吼了一声对著钳制住娜娜的小玲和跳楼女生说。她们一个趴在娜娜的背后另一个跪在地上恰巧把娜娜死死的包围在裡面。 「不----放!」两个女鬼异口同声的说。 我没有选择只得拿出那隻小桃木棒向前冲去但才走了两步脚下一颤让我差点摔倒那『咚咚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却是传自我的脚下! 我不理站稳了继续向娜娜走去可是脚下却剧烈的摇晃起来不知怎麼我突然感觉这声响充满了焦虑之意好像是想让我停下又像是提醒我什麼。 我灵机一动藉机摔倒在地在地上爬了两爬再一抬头的时候驀然现娜娜虽然站得好好的双脚却没有沾到地面! 果然是陷阱啊! 我二话不说跳起来迅跑到门外用力把门甩上听到房间裡娜娜的声音哭叫道「万里!别丢下我!万里!」 我咬牙忍住想再打开门的慾望回身向走廊的另一侧走去但一回身才知道这裡不是走廊了而是另一个房间一个四周都是门的房间。我知道我必须选择一个不能这样站著不动於是随便选了一扇房门打开。 房门后是墙壁! 我想过后面是任何东西。长廊另一个房间悬崖峭壁鬼怪娜娜甚至赵江本人但绝没想过是墙壁。於是我镇定了一下心神顺时针去打开另一扇门然后又一扇再一扇最后是我进来的那扇门可门后全是墙壁无一例外我彷彿别砌在了一堵夹墙的中心感觉像被活埋了一样! 我开始心慌了。这是幽闭恐惧症的先兆我拚命要自己冷静点可一想到娜娜生死未卜而我被困到不知什麼地方就难以做到! 这时敲击声再度响起从它开始响的那一刻我从没这麼喜欢过这声音。刚才我急著找娜娜。失去了理智这时想这很可能是包大同在和我联繫我要想办法和他沟通才行! 仔细倾听了一下我跑到声音的迴响处用力捶打木门可奇怪的是我用力虽大却好像砸在棉花上一样没有一点声响。我急忙改用桃木棒轻敲敲门声却大得像擂鼓! 听到我的回应那一侧的敲击声兴奋的大了起来并引导我向一侧移动然后停在一堵墙边在上面连敲了三遍。我想这可能是他叫我从这裡冲出去可我面对是一面看来结实无比的水泥封面我怎麼敢直接就撞上去?! 「万里别丢下我!」正当我犹豫的时候娜娜的哭声又传了过来而且不知从哪扇门后摸索著。我知道那是赵江又用幻觉来引诱我了可是就算知道那是幻觉对著娜娜的脸我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冷静也许我会不顾一切的扑过去那样我们就全完了! 我不想让那个幻觉再影响我所以我必须尽快离开这裡!这麼想著我一咬牙闭著眼睛向那敲击声指引的方向猛的撞了过去。 碰撞的疼痛如预期的一样到来不过这不是撞墙的疼而是两个人撞到一起的疼同时耳边有人痛叫了一声随后我和那个人同时倒地只是这一次倒在了柔软的东西上并不太疼。 一睁眼我看到我正躺在草地上身边躺著包大同! 「快救娜娜!」我还没爬起来就大叫。 「先要救了你才行我需要帮手!」包大同也很焦急「你刚才差点从二楼的窗台上跳下去摔死!」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是什麼意思。这个小礼堂像个小型电影院一样有个二楼不过除了开报告会什麼的二楼基本上不常有人去。赵江不知使的什麼结界术虽然我自己觉得没有走过楼梯可实际上却让我从后台后面的楼梯跑到了二楼去然后以娜娜為饵假如我扑过去救她就会失足从二楼摔下来! 包大同一定是看到了或者意识到了什麼而他又进不来这结界所以用敲击声引导我。可是我怎麼又来到校园中的草地上了如果我没看错这离小礼堂至少有二十分鐘的路程! 「你在结界裡的时间和距离都不是正常的事实上你走了半天了。」包大同被撞得够戧半天才爬起来「可是你只看到赵江製造的幻象就是看不到我!」 「娜娜去哪裡了?」 「和那个男主角跑出去了我急著救你没有跟上但我相信我找得到我们快走!」包大同拉起我一边快步走一边说「所有的同学就看到你疯一样追著娜娜和那个男主角然后他们两个就跑出去然后你就追出去!」 原来其它同学并没被扯进来这就好!想来赵江也不想闹的很大真要惊动太多的人他也不好达成他卑鄙阴险的目的。 「你破不了那个结界吗?」我有点埋怨包大同因為他破不了赵江的结界只是引导我自己出来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期间赵江可能做更多不利於我们的事! 「我说过他遇水会增加能力的!」 「哪来的----」我话还没说完头顶上就响起了一声闷雷我这才意识到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来所以我会感到草地湿漉漉的。而因為我太担心娜娜的缘故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全身早已经湿透了! 「老天爷真不给面子怕什麼就偏偏来什麼!」包大同咕噥了一句。 我不说话跟在包大同身后小跑起来。 的确我们面临的局面更危险了我们本来计划这两天只是防守就好只要不给赵江借水增加力量的机会就完全可以等到阿瞻回来然后三人联手除掉这邪祟。可是没想到天竟然会下起雨来气象预报明明说这两天只是多云、阴天但不会下雨的! 包大同停下了脚步我因為跟得太紧差点又一次撞到他。只见他站在细雨裡用力吸吸鼻子「下雨让鬼气都不易追踪了不过我敢肯定他引诱娜娜和那个男生去了小树林了!」 「那我们快去!」我急道。 「别忙你想再掉进他的陷阱吗?」包大同说「他从段锦的侍女那裡拿走了全部功力假如没有这场雨我还可以抗衡现在他力量加大我们要想个办法才行!放心他暂时不会杀了娜娜的。」 我知道包大同说的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关於赵江会不会伤害娜娜的问题我们之前有过讨论。我一直很奇怪既然赵江对娜娜有那麼深的执念就算他伤不了我至少可以直接杀死娜娜為什麼要那麼费事呢? 在包大同看来赵江不是不想那麼做他是不能那麼做。假如娜娜被他杀死了不起是凶死的人她没有要报仇的人就算是捨不得什麼人也绝对不是赵江所以她的魂魄没有理由会徘徊不去多半会很快进入轮迴而以赵江现在的法力虽然能困住其它魂魄一段时间就像对小玲和跳楼女生那样但绝不能长时间强留的。这样做他还会失去娜娜所以他不让她死只是缠著她然后再想其它的办法或者想办法加强自己的功力! 「咱们上那边去!」包大同突然说向图书馆那边一指。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谨慎一点别让赵江听到我们的谈话。房子裡没有被雨淋到他如果製造秘密谈话的结界赵江也没办法突破。 「你有什麼办法?」确定周围是安全的后我问。 「你来明的我来暗的。」包大同说「我隐身然后你背著我进去。我在树林外製造一个幻象好像我一直在外面转悠实际上我和你进入了树林内部。假如他分神提防外围的我我们在树林裡就有机会假如他不提防他也会以為我们分散来了戒备不会那麼严我们还是会有机会。」 「可是為什麼我要背你?」我不是不配合只是很纳闷。 「实话说吧我的隐身法还没有全部学会。」包大同有点尷尬「走路是还会有浊气影子也没办法隐去而且我自己走的话容易分神说不定突然就----」 「没问题我背你!」时间紧迫我不想责备他学艺不精「然后呢?」 「确保人没事的话我们火烧小树林!」---- 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第二十九章 一公分的距离 雨下得大了起来! 我背著包大同走在雨地裡看到身边『嗖』地窜过『他』的身影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製造出这种幻象明明他隐了身躲在我的背上却能使人误以為我们在图书馆门口分道扬鑣。 「别走泥地上脚印会洩漏秘密。」包大同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警告我。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包大同死沉死沉的若不是我平时酷爱锻鍊说不定都背不动他。从表面看来我双手不自然地搭在腰侧手中握著一隻破木棒一路东张西望的走著脸上满是寻找和戒备的神情实际上我在逐渐向小树林的方向靠近心裡焦虑而慌乱不知道要怎麼办才好!因為包大同虽然说了要火烧小树林但在这之前怎麼做则完全要靠见机行事才行! 从踏进树林的第一步我就知道包大同没有判断错误赵江和娜娜就在裡面因為一进入其中就感到一种不能言表的寒冷那是一种温度不是很低但却让人汗毛直竖的感觉! 赵江这是要干什麼? 他没有能力长时间困住其他魂魄所以他不会带娜娜去湖裡因為那无异於杀死她!那他為什麼突然出手劫走娜娜来到小树林裡呢?难道他想逃跑而逃走之前要想办法带走娜娜? 「他在等我们。」我用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的说。 「当然。你才想明白啊!如果不是為了等我们他早就跑了!」包大同道「他没想到我们会现湖裡的秘密而明天阿瞻就要回来了他不走难道等死吗?可是他怎麼甘心让你活著呢?只要你活著一天娜娜就不会爱他!其实他不明白就算你不存在娜娜也不会爱他的。要知道感情是最自然的东西不能有一分勉强。」 「可惜他不明白。」我嘆了口气「我们就正面对敌吗?」 「我们是兵分两路你忘了我在树林外忙活著哪!」包大同说「他要麼就分神对付我们两边要麼就没意识到『你』其实是『我们』两个人而疏於防范无论如何我们都有机会。放心我的幻术是不错的依他的程度不会现破绽。」 我没说话但是明白他的意思。赵江的力量比我们强我们就用迷惑对手的方法来取胜!我转头看了看见假『包大同』鬼鬼祟祟的在树林外转悠好像要使什麼阴谋诡计一样心想赵江一定会上当的。 树林中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小路把整个树林切割成两半。我慢慢走在上面虽然按时间和距离来看应该走出树林了但眼前的小路还在无限的向黑暗中延伸我知道我又困在结界之中了。但此时我不著急反而希望对决早点到来! 雨越下越大了雨点打在树叶和草丛上『沙沙』作响彷彿每走一步都有人在后面跟随夜也黑得不同寻常我仅凭藉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双眼以及雨滴反射的微光辨别道路。 驀地前方出现了两个椭圆形的白色物体在幽黑的树林裡飘飘忽忽的向我靠近! 我立即定住脚步感觉背上的包大同的身体也是一紧。 我无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桃木棒紧盯著前方看那黑暗中刺目的白色越来越近了然后停在我面前十步远的地方。 卡-- 一道明亮的闪电后一声惊雷在空中爆响。而在这雷声之后树林裡突然有了些微弱的光亮彷彿舞台上黑色的幕布被掀起了一角让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前面的林间空地。 那裡一男一女面对面站著身上还穿著欧洲中世纪式样的戏服我所看到的白色椭圆状物体是他们还戴在脸上的面具。他们双手交握浑然忘我地站在雨地裡脉脉含情地对视著好像继续著刚才在舞台上没有演完的戏剧! 「别动!看他在耍什麼把戏!」虽然只有我听得到他的声音包大同还是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说。 我强抑著冲上前去的冲动静静地站著彷彿我被吓傻了! 「娜娜我爱你!非常爱你!和我走吧!」男人突然说。 我总是陪著娜娜一起排练不记得有这麼个情节此一幕显然是经过『改良』的。而且不仅台词中女主角的名字由姬丝汀改為了娜娜那男主角的身体显然还是那个高大黝黑的男生但声音却是尖利而微弱的还略带些颤抖明显是赵江的声音! 「我--」娜娜有一瞬间的犹豫好像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说你爱我愿意和我一起走!」赵江提醒道声音裡有一点不安显然娜娜的反应和他预期的不一样。 从小礼堂的舞台上男女主角就开始不对劲了。当时我守前台包大同守后台赵江不可能毫不费力地控制娜娜因為娜娜身上带了不少於十几张符咒。虽然包大同的能力不足可是假如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雨让赵江可以藉水增力的话他也不能在我们眼皮下為所欲為。 可是那场不在计画中的雨来了虽然小但却致命的雨!而当时所有的人都太专注了有的专注於戏剧有的专注於演员根本没有注意到。 於是赵江人不知鬼不觉的潜了进来避开了包大同对灵体的反应在我们这些没有慧眼的人的面前躲了起来而后趁机下手。 他不仅佔据了那个男生的身体在眾人面前带走娜娜现在还要以这具躯体在我面前上演一齣爱情剧来瞧瞧。可是娜娜虽然被他的邪术控制内心深处却对我存在著强烈的感情所以一瞬间有些无所适从。 「娜娜和我走!」赵江见娜娜还不答话加大了声音在风雨中听来格外凄厉。 「拉她回来。」包大同催促我。 「娜娜别相信他!」我大叫出口向前走了几步「看看我娜娜。我是万里!」 「万里?」娜娜重复了一遍慢慢转过头来看我疑惑地问「万里是谁?」 赵江哈哈大笑了起来很开心他的邪术让娜娜把我遗忘但他只得意了一会儿。因為娜娜一直喃喃地念著我的名字然后像中了魔咒一样向我走了几步。 「住嘴娜娜!」赵江一把拉住娜娜的手「不许你再说这个名字你爱的是我你爱的是我!」 「看过自欺欺人的可没见过症状像你这麼严重的。」我转向赵江说话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身上好让娜娜脱离他的控制「你那麼要人顺著你的意思说為什麼不去买一隻鸚鵡?」 「没有你她会爱我的!」 「爱怎麼能够强迫?」 「我会杀了你的。」他不怒反笑说出的话像毛虫爬过草尖似的听得人心裡麻。 「有本事你过来试试不要挟持一个女人!躲在女人身后的窝囊废有哪个女人会喜欢!」我感觉背上的包大同慢慢地蹭到了地面上知道他现了破绽要动手了所以故意激怒赵江道。 「你说什麼?」赵江轻轻的问但我感觉他要气死了或者说他要气得再死一次了! 「不是吗?」我握著桃木棒的手微微往上抬了抬。那是包大同抓著我的手腕造成的但这个动作引起了赵江的注意。他紧盯著我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你活著的时候明明心裡喜欢她却不敢表白;现在你不在这个人世了也不敢说明;你放不下她却使用了那麼卑鄙的方法你觉得你做的一切很男人吗?」 「我能為她死你能吗?你还有阮瞻哪个能為她做到?」赵江尖叫「在那个山林裡只有我下水潭去救她!」 「不对如果必要我们都会牺牲自己的生命去救她!」我针锋相对「只不过因為你死了你就觉得自己伟大吗?假如你真的那麼伟大你的爱那麼无私為什麼你今天来要求回报?為什麼试图拿走她的生命让她感到不幸福?」 我看了看呆立在一旁的娜娜虽然看不见她面具下的脸但却仍然感觉到她的困惑「你只是要得到她而已不要把自己的怨念说得那麼美好那不是爱!」 「闭嘴!」赵江嘶吼一声。 我举起手臂其实是身后的包大同举起了我的手臂「用木棒砸他!」他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 「一根破木头能耐我何?」赵江狂笑。 我也知道这不会有用但我还是照做。因為我明白在对敌中必须要信任你的同伴哪怕心裡再怀疑也要完全执行不可!这就叫配合! 所以包大同的话音才落我便伸展开身体用力把木棒对赵江掷了过去! 那是桃木本身就有辟邪的作用加上包大同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了符咒所以虽然对赵江没有什麼威胁他也不得不闪过不能完全无动於衷!而在我出手的同时我感觉包大同挨紧我手臂的手也挥了出去! 只是他挥手的地方不是赵江而是娜娜的脸! 『啪』的一声响在赵江避开我的桃木棒的一刻一颗石子重重的击中娜娜脸上的面具。这一击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让傻傻的不知闪躲的娜娜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同时那个白漆的木质面具上『唰』地闪过一条细小蓝光一下裂成两半露出娜娜茫然的脸。 「娜娜!到这边来!」我大叫一声因為包大同已经离开我的背使我身体的压力骤减迅跑出几步把手伸向娜娜! 娜娜一愣随即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手伸向我但就在我们双手相握的一剎那赵江以不可思议的度斜刺裡冲了过来再一次把娜娜从我的手边拉走! 只有一公分只有这一公分的距离而已我没有抓住她!只有一公分! 「万里救我!」娜娜的哭声传来。 因為那面具的破碎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原来包大同躲在我身后一直观察终於现赵江是利用那两个面具控制著这两个人。他让我用桃木棒打赵江其实只是让我吸引赵江的注意而他自己去解救娜娜! 一边的赵江狠狠地盯著我好像不理解我為什麼会分扔两件东西一时没有现包大同的存在。 「硬顶一会儿。」包大同低声又说了一句。 我二话不说向赵江迫了过去! 赵江冷哼一声一手掐住娜娜的脖子一手向我一指我立即感到一股冰凉的水气迎面扑来让我的呼吸瞬间断绝! 求生的本能让我抬起双手拼命想把那封住我口鼻上的薄膜拉开可是那看不见又摸不著任我如何在脸上擦来擦去还是无济於事而身后的包大同则推著我的腰让我继续向前走。 「顶住!顶住!只要再向前一步就好!」他焦急地低喊! 说的容易我也用尽力气向前了可是挪动的度仍然很慢几乎是一丝一丝向前蹭! 「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情圣為了我的娜娜竟然连命也不要你这样会加快你死的度哦。」赵江阴险地笑「我知道你玩过潜水肺活量大可是我不相信你还能坚持多久!」 「放开他!我跟你走!」娜娜看到我的惨状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只要你饶了他我什麼都答应你!求你了!求求你!」 「不行!」 「求你了我真的--听你的话你让我爱你--我就爱你你让我死我就死!求你放过他吧!」娜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我心如刀绞一样平白地生出一股力气一下向前挪了有半尺的距离! 「不行他就快死了到时候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我会让你忘了这些可怕的事心裡就只有我一个!」他说得那麼温柔而诚恳却又那麼阴毒而恶意让无法摆脱他的娜娜哭得都绝望了。 「万里!万里!」她无力地哭著。 「这由不得你!」包大同突然出声不仅吓了我一跳赵江更是一惊。因為包大同说话时已经不在我身后而是窜到了赵江的身边。 只见在漆黑的雨夜裡赵江的手臂上突然快出现了几张符咒随著一声听不清的咒语那些符咒突然迸现出红色的光芒而后冒出一股轻烟。 啊-- 赵江显然没有料到这突然袭击惨叫一声鬆开了掐住娜娜脖子的手用力甩著。 「接著!」包大同又大喊一声猛的把重获自由的娜娜推了过来让她一下摔倒在我面前的地上。 此时的我还没有摆脱赵江的钳制但是我根本顾不得自己挣扎著抓住娜娜苍白的小手。而娜娜则扑过来抱住我的头哭著试图拉开我脸上无形的东西可也是无能為力!---- 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第三十章 意外 『砰』的一声半空中闪过一道白光赵江向后退了几步一团白色水气差点冲出身体而他对面的泥地上拖出一条长痕包大同的身影也显现了出来显然一人一鬼对了一招。虽然包大同差点让赵江的魂魄离开那具身体可赵江借水而增的力量使他硬是没走还用另一隻手继续控制我。 「还以為我是以前任人欺负的赵江吗?」赵江冷笑著说「以我现在的能力今晚没人能拦得住我你们等著给他收尸吧!」 包大同急坏了可是他和赵江正在僵持根本动不了而娜娜则徒劳而绝望地在我的脸上摸来摸去试图撕开那快要了我的命的无形东西。而随著时间的推移我的窒息感越来越严重了我尽量控制自身的反应不挣扎翻滚生怕这会加剧娜娜的悲伤可生理上的反应哪裡是可以控制得住的。 「死吧!嚐嚐我当年在水下的滋味。」赵江又是幸灾乐祸又是悲伤地说「為了救他我就是这麼生生憋死的不能呼吸、不能呼救、什麼也抓不住冰冷的水呛入我的肺叶裡痛啊!像无数的针在扎一样!」 他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细细的描述著语调平缓但是极其残酷娜娜『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哭得那麼伤心让我觉得假如我死了她也会心痛而死! 「你顶住!我来救你!」包大同急得向后撤了一步试图摆脱和赵江对峙的局面可赵江早防著他这一点而且他这一撤步等於把优势让给了对方。只见赵江对著包大同的方向吹了一口阴气随著『咻』地一声怪响一条冰线直袭上包大同的胸口。 包大同来不及防备不仅没有抽身成功反而踉蹌了一下喷出了一口血来。明显身体受了重创! 眼见著连平局之势都保不住了赵江阴沉沉的笑了起来而绝望在我们心底不安地散开。 他引我们来这对他有利的树林裡就是想一网打尽然后带著娜娜离开。或者杀死了我们他就不用带娜娜走了因為如果没有了我和包大同阿瞻也无法单独对付他甚至阿瞻都可能无法知道这裡生的事。不是不明白这一点但是他有人质在手裡我们不得不来。 我们并不莽撞我们设计好了计策而且几乎成功可不知道是时运还是实力的关係阴差阳错之下我们总是棋差一招! 现在窒息让我痛苦地翻滚著马上就要耗尽身体裡最后一口气心裡除了对死亡的恐惧与不甘突然觉得对不起娜娜。这失败不仅是拿走了我的生命娜娜也会再度被囚入赵江的牢笼之中! 我闷哼了一声和这个世界做最后的诀别但只是本能的最后一次妄图呼吸而已却没想到大量新鲜空气突然涌进了我的胸膛让我把迈进死亡深渊的一隻脚又抽了回来! 人们从来没有注意过空气可是当你失去这可供呼吸的东西时才会明白空气是多麼宝贵!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丢到岸上的鱼痛苦地扑腾半天后又回到了水裡。我摊开四肢躺在地上贪婪而急促的呼吸著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地道「对不起他不能死。他还欠我的钱没还!」 「阿瞻!」包大同乐得差点跳起来。 阿瞻不说话只是一指赵江「不管你是谁快点滚蛋。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他被赵江--咳咳--附体了!不能放了他!他杀了好多--同学啦!」我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叫。 「少管閒事你先滚起来!」阮瞻一点也没有意外不耐烦的对我说了一句但是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赵江又漠然的对他说「你杀别人我不管但是这三个不行!」 「哼你有那本事拦得住我吗?」眼看著就要把我这情敌弄死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赵江又气又恨「你来得正好就一起死吧!」 话音未落他突然跃到半空之中我不知道他躲在那男生的肉身裡是怎麼做到这一点的总之他就像个被拉起来的黑色风箏又像一隻黑蝙蝠一样居高临下的对著我们双手不停地挥舞。瞬时一层白色的水气从四面八方涌出把我们围困在内好像把我们罩在一个玻璃盒子裡! 这时候我已经恢復了一些连忙爬起来强抑著无力感把娜娜护在身后抬头望著因施展法术而无暇说话的赵江「阿瞻他想憋死你。」我说。 「是有人差点被憋死!」他看也不看我只对包大同说「你那种火符呢?」 「啊?」包大同可能见了救兵太高兴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愣著干什麼打这个变态的王八蛋!」我边说边拿出那袋石子一颗一颗狠狠地扔了出去!石子一碰到水壁就激出一个个小火花有的破水壁而去在水壁上留下一个个小洞有的则落在地上! 我扔石头时可不是乱扔的而是瞄準了几个方向想看看哪裡的水气最薄弱。阿瞻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也不阻止我只是警惕地盯著悬浮在半空之中的赵江皱著眉头道「这手法怎麼那麼熟悉?」 「这个王八蛋吸收了段锦侍女的法力!从轮迴之地跑回来啦。」包大同说终於缓过神来。 他抹了一下口角边的血跡从衣袋中拿出几张符咒「火符在此要烧哪裡?」 这时候我已经现这白色的水气罩子越向下越坚固反而是最靠近赵江脚下的部分最薄弱於是连打了好几颗直到这些写了符咒的石子告罄才罢手。 阿瞻见此伸手朝著我不停击打的方向一指包大同也不犹豫一伸手就连祭出七、八张符咒。那符咒在碰到水壁后就燃烧了起来像七、八朵盛开的红花一样。 「对不起了啊火有点小。」包大同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水火难容小怕什麼!」阿瞻说著伸手在后腰处一摸然后拿出一件东西来抖了抖向我扔了过来。我连忙一把抄在手裡低头一看竟然是变成一尺多长的血木剑。 我心裡一喜知道赵江这次绝跑不掉了抬头一看他见他还在紧闭双目向我们拼命施压想置我们於死地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催命符已经出现。而阿瞻这时想了一下随后生涩地虚空画符。 『呼』的一声随著阿瞻画符的那隻手落下脚下平地生出一股风来而当阿瞻的双手再度抬高那风就直向那几张燃烧的火符吹去! 「原来是火借风势!」包大同高兴地嘆息了一声见火势一大又是几张符出去! 半空中的赵江驀然睁眼显然没料到我们竟然以火破水。水火相剋只是看哪一方的能力更强水强就会灭火火强也会把水烧乾。 原来我和包大同联手只能和赵江形成平局的可他借了这场雨水的力量而凌驾於我们之上但他万没想到阿瞻会突然回来这下他又是弱势的一方了。而且由於我们配合默契他的形势更加危险! 嘎吱-- 水壁出了玻璃破裂前的声响赵江哆嗦了一下虽然咬紧牙关加力催动水气可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态势! 「我来添柴。」我跑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桃木棒向那已经烧成一团的火心用力掷了过去! 那是桃木棒本身就有辟邪的功效加上它投入的是符火和有灵力的风中所以登时烧成熊熊的烈火迅突破水壁向赵江袭去。 赵江惨叫一声向一棵树后疾闪但是来不及了火球重重击在他的胸口让他向后飞出好几米如吊死鬼一样吊在一根粗大的树杈上而包围著我们的水壁也瞬间消失! 我鬆了口气虽然打斗的时候嘻笑怒骂实际上心裡也是很紧张的现在压力一减登时感觉出惊险和害怕了生怕再来那麼一次窒息。 那火是符火不会烧到无辜的人所以打在赵江身上后并没有燃烧只是把那个面具瞬时烧成了灰烬露出面具后面那男生呆滞的脸这让我明白事情还没完赵江虽然受了重创却还躲在那男生身体裡! 扭头看了一下阿瞻只见他绕到那棵树的后方去和包大同所站的位置形成一个夹角我立即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所以走远了一点站在阿瞻故意留出的通道一侧一隻手把娜娜护著另一隻手摸著后腰。 只见阿瞻向包大同比画了一个手势之后两个人几乎同时出手一个虚空画符一个祭起符咒一起向掛在树上的赵江打去。 『砰』的一声响赵江连叫也没叫那具肉身像被强风吹拂了一样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一团白色的东西随著那摇晃浮现在肉身之外。 那东西是个人形躯干很清楚但是四肢模糊只觉得他好像死拉著那肉身不肯出来似的。可是他的顽抗是没有用的渐渐地他被甩了出来飘在了半空中。 这时候不用阿瞻再吩咐了包大同把最后的符咒全部祭了出去对著那白影猛打。那白影就是赵江的魂魄此刻之前他还自信满满妄图把我们都杀死可指是输了一招罢了却让他满盘皆输。 人也好鬼也罢都是这样的作坏事的都不能理直气壮所以一落下风就开始慌张。 包大同那边追得他紧赵江下意识的向阿瞻那边跑可是阿瞻施术捲起来的风差点把他吹散他吓得立即回退眼见突破不了阿瞻和包大同的防线便疾向我这边扑来。 「别让他回到湖裡!」包大同叫了一声。 但他不知道我和阿瞻早有準备所以当那白影一到我面前我立即把腰间的血木剑抽了出来。此时的血木剑才有一尺来长赵江离我稍远我搆不到他於是像掷石子一样猛掷了过去。赵江大概以為我没有法力也没注意到我拿著血木剑所以根本没有提防被血木剑当胸穿过。 结果可想而知。 这时雨突然停了好像是专门為我们而停的。我们四个人一时无语面面相覷打的时候还很有劲头这下这麼突然结束心裡竟然有些失落感。 咯吱--咯吱-- 因為赵江的消失他设置的结界也消失了。本来阿瞻进来时就已经破坏了这个结界现在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们都能看见雨后的树林原貌。我这才现我们竟然是在小树林的边上从稀疏的树林间都能看到那个小湖。 「我们走吧!」阿瞻淡淡地说绕到一棵大树后拿起行李。我这才现他是从车站直接赶到的都没来得及回宿舍。 「上面的这个怎麼办?」包大同指指还掛在树杈上的男生。 阿瞻没说话抬手一挥那风就把粗如小臂的树杈横著扭断那男生如破布一样掉了下来。由於他什麼也没说就动手包大同没有準备吓了一跳只来得及横著推了那男生一下洩了他落地的力不然他摔这一下也够呛。 「用不著那麼冷酷吧。」包大同咕噥了一句「不过这个树林我还是要烧太破坏风水了如果不毁掉以后还会出事。」 「随你。」阿瞻应了一句提著自己的行李就走也不管我们。 「他大少爷这麼瀟洒你就别跑了!」包大同叫住我「这个男生块头那麼大全身浸溼了而且昏迷有多重啊我一个人搬不动!」 我见他说的也是实情於是放开一直抖的娜娜安慰了她两句让她跟在我们后面我和包大同抬起这个男生往树林外走。 好不容易走到树林外面看阿瞻在那裡等我们包大同就又跑回去用那没有燃尽的符火点燃树木。这是雨天树木潮湿按理说是烧不起来的可那是符火所以迅燃烧了起来。 「我们快走不然脱不了干係!」我说。 阿瞻和包大同还没有说话身后的娜娜却慢慢地说「你们走不了了!」 她的声音那麼奇怪好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还伴随著『碰碰』两声响。我一惊扭头一看见娜娜双手握著那根折断的粗大树枝向我的脑袋猛挥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喊叫就觉得头侧一疼整个人摔到在地。 地上阿瞻和包大同紧闭著双眼满脸鲜血比我更早一刻晕倒了----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第三十一章 悲剧 我想娜娜一直是爱我的所以无论她怎样被矇蔽和控制内心深处的强烈感情也使她对我下手时不自觉的手下留情所以我虽然被打的伏在地上不能动弹却没有像阿瞻和包大同一样不醒人事还保留著一丝清醒的神智。 可是我多麼希望我当时是昏迷的或者乾脆死了算了这样我就不用眼睁睁地看著娜娜走向死亡却无能為力! 我眼见著她拿著木棒茫然地站在那儿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会那麼做就像我们常见的人格分裂一样身体裡有两个声音一个要她走过来在我们每个人的脑袋上再补上几棒直到打死我们為止另一个要她丢下木棒赶快叫人来送我们去医院。看著她矛盾而空洞的眼神我突然明白事情还远没有结束我们太大意了我们会為此付出无法接受的代价! 「娜娜!」我试图喊她可是我现我只能在喉咙裡咕噥了两声根本不成音节;我试图站起来哪怕爬几步也好可是浑身却一点力量也没有只能看著她如同雕塑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裡 一分鐘、两分鐘、三分鐘我的神智越来越模糊头上的剧痛已经压迫得我连睁开眼睛的能力都快没有了而娜娜还是保持著原来的样子也不管树林中的火慢慢由微渐强烧得大了起来! 啪-- 当我感到一股火的热气吹到我脸上时木棒终於从娜娜的手中掉落在草地上。我心裡一喜以為她恢復了神智哪想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来吧。到这裡来!」 我无法转身却骇然认出这是那个跳楼女生的声音。她在叫谁?难道是娜娜吗?赵江已经死了她应该挣脱了禁錮应该离开了才对為什麼现在还要出现? 「来吧--快过来!」跳楼女生催促道。 这时娜娜终於动了她看也不看我表情和动作都僵硬著。像一块缓慢移动的石头一步步向湖边走去! 看到她的样子我心裡突然涌出一阵不祥的预感觉得她就要永远离开我了。这认知让我终於大声叫出她的名字并且艰难地翻了个身面对著湖的方向! 阴沉的夜色下那个湖的水面像一面镜子一样闪亮著微弱的光芒看来幽深、诱惑而美丽。而在湖和树林中间的空地上一个女人披头散髮、一丝不掛地『站』在那儿。 我知道她是那个跳楼女生因為包大同烧掉了她赖以附体的睡衣所以她就以光著身子的面目出现。 「娜娜--娜娜--」她勾魂似的叫著娜娜的名字每叫一声就向湖边飘一步娜娜也就随著她跟上一步而因為我喊出了声娜娜驀然停了一下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样。 「娜娜--来救万里--万里在水裡!」跳楼女生往回退了几步加大了对娜娜的控制而娜娜也真的继续向前走去。 「不娜娜我在这儿!」我再叫拼命想让娜娜恢復神智。知道假如我不能拉回她她就真的会一直走到湖水裡然后淹死在那裡。 这个跳楼女生不像小玲小玲妄死后没有责怪别人虽然被赵江控制去接近娜娜但更多是对人生的留恋并没有害人。这跳楼女生的性子却相当刚烈所以横死后很兇一直想找替死的人為她的死讨个公道。先前在我爬楼时她想害死我现在又轮到娜娜了我虽然同情她的遭遇可是却不能让她对娜娜下手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娜娜会在跳楼女生出现前就丧失了神智。 「娜娜回头!回头!我在这裡救我!」我竭尽全力的叫试图挽回局面一边叫还一边用尽全力去踢包大同和阿瞻可我的力气太微弱他们两个又伤得太重根本没有反应。 跳楼女生见我一直在妨碍她愤怒地向我冲了过来眼看著就要来到我面前了我一直别在腰后的血木剑突然出了一道红光骇得她尖叫一声慌张地飘回到湖边去! 由於她是翻滚著逃开的我才现她的身体从哪个方向看都是背面整颗头也只有后脑和头髮! 「娜娜!」这一次是我和那跳楼女生同时呼唤。 我明显地看到这一声呼唤后娜娜的犹豫和混乱我多麼希望她能听从我的意愿而回到我的身边来可是她却在愣了一会儿后抬脚向前挪了一步。 一步只是一步而已却宣告了我的失败还有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痛! 跳楼女生阴森地笑了起来继续叫著娜娜的名字。我眼见著娜娜随著她向前走拼命唤回她同时挣扎著向前爬动多麼希望能有个人路过这裡帮我一把。可平时的白天湖边就比较冷清何况现在是在雨夜裡呢?就算身后树林的火烧了起来也竟然没有人注意到! 包大同说对了假如是你的灾祸你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必须面对或者解决它假如你因為恐惧而逃走甚至因而把衰运转给别人让别人因此而受害那麼早晚这厄运还会找上你你还要付出加倍的代价。可是人往往在惊恐之下会做出错误的选择只是这报应在娜娜身上也太快了些。她是想保护我她也是无辜的她也是被伤害和侵犯的!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挽回娜娜的生命在那一刻如果有一点办法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我多麼希望能代替她去接受惩罚!而我们是情人应该是由我来保护她的! 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无能為力!我只能亲眼看著这一切生!! 我眼睁睁的看著茫然无知的娜娜一步步踏入水裡那跳楼女生就『走』在湖面上引诱她越走越远、越走越深入直至没顶然后是水面上翻腾的水花一隻洁白的手臂徒劳无助地在水面上挣扎著。而我的心被手臂拉扯得鲜血淋漓当水面平静如初我的心也碎了!好像和娜娜一样再也无法呼吸。 悲剧就是这样你明知道它会生却什麼也做不了只是等著它生! 这时候我再也无法坚持昏了过去。而当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听说那晚一把火把湖边的小树林烧得乾乾净净因為不知道怎麼会在雨夜裡无缘无故的起火再加上湖边有四个遭袭击而昏倒的男生所以初步判断是有人纵火。至於為什麼纵火怎麼纵的火则是个谜。因為学校除了这片小树林外什麼也没有损失! 在警方和校方的调查中说这四个遇袭男生中有一个是校园剧社的男主角他只是有些摔伤可是却一直头晕关於怎麼会到了小树林怎麼受到的袭击什麼也记不起来。另外三个男生有两个是本校的学生一个是他们的朋友他们都是头部外伤伤势最轻的一个是最后醒来的他自始至终手裡都紧握著一隻黑色的小木剑怎麼也不肯鬆开!后证实此木剑只是一个儿时同伴的玩具。 这个最后醒来的人就是我。事实上我根本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面对现实中的一切只是在我昏迷中我听到阿瞻的声音直钻入我的脑海说「快起来还有事没做呢!」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麼因為警方不仅找到了这四个遇袭男生还在湖裡找到了一具女生的尸体那就是我的娜娜。在她的尸体的脖子后面有青紫的痕跡显然是他杀有人按著她的脖子溺死了她!虽然现场没有脚印但可以把这件事和纵火案联繫在一起! 可我知道那是谁干的愤怒和伤心让我立即从无意识的逃避中醒来看到窗外天色已晚面前站著头上包扎著厚厚纱布的阿瞻和包大同。 「我会和包大同联手製造我们还在休息的幻象让别人觉察不到我们回学校了。」阿瞻没什麼感情地说但他眼睛裡有著深深的疲惫和愧疚「我想你希望亲手报復。」 「他还在吗?」我问。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跳楼女生的话昨晚她做完她想做的大概就跑了!」阿瞻说「不过如果你想要她我可以魂魄离体帮你把她追回来她没那麼快进入轮迴。」 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她只是报仇而已因為是我们把她牵扯到这件事情裡来。虽然我恨她杀了娜娜但冤有头债有主找她又有什麼用呢?」 「说得好!」包大同难得的面色凝重地说「不过她从受害者转為了害人者会沦落进她绝不想进入的轮迴的那就是她的惩罚。」 「我要的是赵江。」我咬牙切齿地说从没有那个憎恨过一个人「这个卑鄙小人一定还在娜娜从树林中出来就不对劲她早就被控制了!不然只凭那个跳楼女生也不能那麼轻鬆得手。」说到娜娜的名字我心如刀绞但对赵江的仇恨让我转移了疼痛。人就是这样极度的伤心下必须有其他强烈的情感才能支撑下去。 「他不在了!」阿瞻肯定的说「血木剑下无逃魂谁都一样。娜娜之所以被控制一定是这阴险小人趁我们不备的时候做了手脚!他一定是分了自己的魂魄绞缠在娜娜魂魄上所以才能控制她!」 我一愣没想过这个可能!思维混乱之下还曾以為是血木剑在我手中没有挥作用。 包大同点点头「没错我说怎麼看他灰飞湮灭时总觉得少点什麼呢可当时為什麼没有意识到呢!」他悔恨地搥了一下墙壁「我把娜娜从赵江手裡救出来时还没感到有什麼特异的地方呢可是没想到她又被抓回去一定是那个时候动的手脚。唉為什麼我不大点力气呢為什麼我不小心一点那样她就不会--」 原来是那一公分的距离! 我心裡一片悽凉又想起她那双含泪的眼睛中求救的神色想起我们的指尖曾经那样接近过近到可以体会她皮肤的温暖可我却让她远离了。假如我当时多跑那麼一公分她就不会再被抓回去也不会让已经警惕的赵江做了手脚! 「悔恨也无法挽回我们这就去让他付出代价!」阿瞻语意冷酷「这王八蛋对娜娜的执念太深当他无法实行带走娜娜的计画时就想把自己的骯脏魂魄永远和她的纠缠在一起而我能感到娜娜还没走所以我们这就去把他揪出来!」 因為阿瞻这一句话三个重伤未癒的年轻人悄悄潜回了校园湖边。阿瞻和包大同联手很轻易就从湖中拘出了娜娜的魂魄。 此时的娜娜是新魂虽然也属横死可是她心中无怨所以不能成形。阿瞻在我的额头正中画了一道血符才能让我看到一团浅白色的雾气从湖面上升腾而起。 在见到这情景的一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曾经的爱情、曾经的温暖、曾经的欢乐都像这雾气一样可望而不可及了!那时我突然明白佛家所说的苦所说的生离死别明白离别两字虽然在后可就是因為这两个字生与死才会有痛苦! 「妈的这王八蛋真的分了一魂一魄在娜娜身上。」包大同骂了一句。 我随著他的手势一看果然见那团白雾中有两颗散黑气的圆球像两隻罪恶的黑眼一样躲在雾后飘飘荡荡地盘旋、躲藏。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就想冲过去被阿瞻一把拉住。 「拿著这个。」他说著递给我一根细树枝树枝上缠了好几张用血写就的符咒「别小看他这一魂一魄因為他吸取了那个小侍女的法力所以每魂每魄都有意识只要有一丝存在他就不算死透!」 「那我们帮他一把!」我咬著牙说。 阿瞻点点头盘膝坐在地上手中比画著奇怪的姿势而包大同则配合著念起符咒「...各安方位备守壙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随著他们的动作白雾开始不平静起来好像有风吹动一样时浓时淡的而白雾中的两团黑气则慢慢的贴在了一起并浮到表面上来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住它似的。 「还不给我滚出来!」包大同突然大叫一声阿瞻同时双臂伸直指向那黑气然后向回勾指。 『嗖』的一声风响那黑气再也无法顽抗被阿瞻抓到手心裡。 他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的把树枝举起眼见他把那两团黑气像串糖葫芦一样串在树枝上!我只觉得手上一沉说不清有多少重量但确实感觉到了手上的黑气在力图挣脱却根本无法逃开。 「你来决定要怎麼办?」阿瞻说。 「烧烤吧!」我心中万分的憎恨取代了哀伤「月夜下的湖边最适合干这个!我要让娜娜亲眼看到伤害和欺负她的会有什麼样的下场。」 包大同闻言二话不说立即祭出了一小团火来「这个火不用乾柴你想烧多久就烧多久让我和阿瞻再来佈个结界不让让何人闯进来打扰你。」 第三十二章 救星 我拿著树枝架在那团符火上。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善良的心肠软的可当自己被那麼深的伤害心中的愤怒也可以让我疯狂而不理智。这时候所有的道德名言全是屁话我只是要报仇要赵江付出代价儘管那不能使我得回失去的东西可却能麻痺我心灵上的伤口。 赵江被串在树枝上逃不开一声一声的惨叫著声音非常细小但我知道他是有意识的这让我感到了復仇的快感而且我知道娜娜就在旁边看著。 我不愿意给他一个痛快。我要慢慢折磨他於是我就用那有法力的火烧他一阵又拿开当他稍一平静就又去烧他让他受著无尽的痛苦来清洗他的罪孽。 他当年為了自己而帮助妖婴去伤害同学;他猎杀了无辜而善良的小侍女吸取了人家的功力;他因為飢饿而害死了无辜的小孩和民工;他為了接近娜娜而杀死了无辜的小玲;他為了报復而害死了跳楼女生并最终导致了娜娜的死! 我所爱的娜娜我的初恋我亏欠了的人! 他哀号他求饶我的心肠却刚硬之极现在才明白中国人為什麼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因為没有人会做错事而不付出代价的做了的都要承担后果无论有多久无论有多惨! 我重复著动作不说话阿瞻和包大同也不出声一点一点看著那黑气被烤得越来越小挣扎得越来越轻直到完全没有气息直到这个该千刀万剐的人终於不会再污染这个世界。 我握著那树枝不捨得扔到那火裡因為那意味著事情的结束娜娜就要永远的离开我。我多麼希望天不要亮啊可是我那麼渺小怎麼能控制天色! 「万里。」阿瞻叫了我一声声音有些不忍。 我站起身来不敢看那团白雾。心乱如麻手颤抖了许久终於还是把树枝扔到火裡亲手结束了我的爱情。 身边的阿瞻轻嘆了口气和包大同走远了而那团白雾则慢慢飘移了过来围绕著我的身体恋恋不捨。我听不到她的声音可是我明白她有多捨不得我! 我要怎麼办?感情让我割捨不下可是理智让我必须做出决定。 她不再是我的了。假如我强留她她会心甘情愿的留下可是她只能成為游魂没有幸福和来生没有重新為人的机会而我什麼也不能给她除了痛苦和危险。她死了这已经不再是她的地方。 「走吧娜娜!」我忍著泪水强逼著自己冷静地说「如果有来生我们再爱一次我誓我可以找到妳!」 白雾还是缠绕不去把我包裹在其中。我只感觉那凉凉的水气如此温柔的抚慰著我好像轻吻著我的脸庞。我伸出手却什麼也抓不住触不到!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一刻我真想放声大哭可我却必须忍耐著因為我知道我的痛苦会让她更加不捨。 「走吧娜娜!」我心痛如绞每说一个字就好像用刀在我的心上搅一下「我誓我绝不会忘了你!我这一辈子你永远在我心底有一个位置永远会有!没有人可以触碰到最安静和最温暖的位置!」 一阵风吹来但白雾不散只是在风中传来一阵呜咽。那声音如此悲伤让我差点就随了她去。我想让她安心於是不再说话了亲眼看著那白雾温柔缠绵地围著我飘荡著逐渐透明而后--消散!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回的医院我只知道我彻底失去她了!以后很多年我经常梦到她可是那只是我的思念造成的想像而已因為她走的时候得到了平静所以她一定会有她的新生! 后来包大同走了我和阿瞻毕业了我们再也没回到过那裡对於当年那件校园案件由於我们口供一致说:不知道被谁从背后袭击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小夏泪流满面她从不知道万里的内心有那麼深的伤痛。 「只差那麼一公分而已!」万里还沉浸在回忆中「假如我再快一秒鐘她就不会死了!不管我们的爱情最终能否成功至少她不用去死!她那麼年轻、可爱只差一公分的距离!就那麼一点点--」 「不要自责了那不是你的错!」此刻的万里看来如此脆弱让小夏的心都扭痛了起来。因為万里是坐著的所以她走上前去俯身拥抱他试图安慰他「都是老天不好是他要弄出那麼阴差阳错来折磨你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考虑不周才会这样。」万里执拗地说好像责怪自己就会让痛苦减轻「那时的我那麼志得意满以為可以轻鬆的解决一切没想过这世事是多麼复杂难以掌握!」 「就不是你的错那时你还那麼年轻哪会想得到!」小夏抱著万里的脖子用力打了他一下心疼他的自我惩罚「再说你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从没忘记过她还為了这件事毁了你的婚姻。我想她地下有知会感到幸福的。被你这样的男人念念不忘是很难得的!」 她从没有那麼后悔过! 為什麼要打听他和包大同的事呢?為什麼非要揭开他已经癒合的伤口让他再度痛个鲜血淋漓呢?她很恨自己不仅是因為让万里回忆起不堪回的过去还因為平时大家对万里的态度。 每个人都有了烦恼和不安就找他洩和倾诉尤其是她好像他应该帮助大家排解心理压力好像他天生就是大家的守护者。从没有人想过他也是人他也在这个繁华的城市裡活得辛苦而疲惫他也有自己的悲伤和痛苦可是有谁去关心过他心灵的伤痕?就因為他温柔而善解人意就因為他每天笑咪咪的他受了伤害就不会疼吗? 「对不起!对不起!」 「為什麼说对不起?」她的眼泪滴到了他的颈窝裡让他麻酥酥的「又不是你的错傻丫头!」 「反正就是对不起。」小夏说心裡觉得大家对万里都很过分。 他身边的人都把他当作好朋友可有谁真正关心过他吗?他总是帮别人的忙可是当他独自舔著伤口时有谁给过他温柔的安慰吗?或者阮瞻有可是她没有过。她是多麼自私啊! 万里苦笑一下没有再争辩下去「别哭了别人会以為我欺负你了。」他拍拍她的背继续说「现在你知道我為什麼每回和你分手时总是先离开了吧?因為我受不了看著别人离开这是我的心病我很怕那个人再不会回来。我是医生可是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心理疾病没有病是不正常的。你说的。」小夏含糊地回了一句但心裡还在為万里而疼。 「是啊我的问题可多著呢比如说对包大同的态度。」万里嘆了口气「他没做错任何事事实上一直在帮我们。可是我下意识中要寻找一个转嫁我痛苦的介质所以会迁怒他。我怪他们父子当年没有把赵江收了我怪他没有把娜娜向我多推一公分我甚至怪他没预见到那场雨哈多麼不讲理。」 「他似乎知道这一点很配合的和你吵嘴呢!」 「是啊或者他也有一些内疚吧!我们三个人竟然没救得了一个娇弱的女孩。」 「也许这样他也好受些。」 「没错我想阿瞻也是一样。」 阮瞻的名字让小夏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提到他自己就有那麼大的反应。万里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点心裡一阵酸涩。 「知道一开始的时候阿瞻為什麼肯帮你吗?」万里忽略著心中新的痛苦「因為我说妳像娜娜。」 「我像吗?」小夏有些意外放开了万里。 「应该说--不像。除了你当时被猛鬼纠缠的处境没有一点和娜娜相像的地方。长的不像个性更是不同她非常娇弱会让男人不自觉的心疼你是个急躁的性子平时很温顺可让人惹急了就韧劲十足简直说得上是嫉恶如仇!」 「听著像夸奖我。」小夏见万里渐渐平静下来心疼他的情绪也稍缓「可是--就因為我像娜娜我是说我当时的处境像娜娜阮瞻才出手帮我吗?他--还爱娜娜?」 「不是因為那个。」万里看出小夏对这件事很介意於是实话实说「他没有很深地爱过娜娜或者说他没有很深地爱过任何一个女人。」 当然如果你不算在内的话--万里在心中补足。 「这麼说他对那件事也同样内疚了?」小夏说「我还以為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或者说是怕我洩漏他的秘密才帮我。」 「他怎麼会怕那个!」万里长出了一口气「你没见过他以前的冷漠他可以看著无辜的人死在他面前而他只会从那人身上跨过去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他又会操纵别人的记忆还怕你会说出去吗?你说得对他只是内疚而已想找个渠道紓解一下所以才帮你。至於以后的那是你大小姐的赖皮功夫一流他被你缠得没办法。」 小夏没说话心裡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阮瞻会操纵别人的记忆那麼他是不是也对自己也做过这件事?不然為什麼最近她总是记忆混乱总觉得有什麼事生却怎麼也记不起来? 可是不会吧?她还记得在李景明事件中他答应过自己永远不会去操纵她他答应了的以他的个性说过的一定会做到应该不会! 一定是她胡思乱想! 小夏甩甩头想把这个念头甩开可是因為用力过度最近身体状况又一直不佳一甩之下突然头晕目眩向前便倒。万里吓了一跳一伸手抱住她「小心啊!」 小夏跌坐在万里的膝上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她想说句感谢的话可是一抬头驀然见到门前站著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她日思夜想的此刻他突然出现让她宛如梦中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看著他。 「阿瞻!」还是万里先反应过来「你回来啦!」 阮瞻把眼神从小夏身上挪开指了指包大同走进了房间。 小夏见他移动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万里身上连忙站起「你吃饭了吗?」 「还没。」 「我帮你準备一点好不好?」 「好。」阮瞻简短地回答。 听到他肯定的答覆小夏连忙跑出门去走到楼梯口才敢呼吸。这是怎麼了怎麼见了他心差点要跳出来很想扑过去抱著他。假如她再不尽快离开说不定真的会对他动手呢!自己什麼时候变得那麼色了呢?不行要转移注意力要先帮他弄点吃的他看起来好累啊! 她想著就跑到楼下给阮瞻弄吃的而楼上的两个男人间的气氛却有些尷尬。 「事情还顺利吧?」万里打破沉默。 「还可以。」阮瞻走到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包大同身边「溪头店的人很淳朴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因為害怕不敢说什麼但是只要能够帮助他们而且诚心他们还是肯回报的。」 「查到『张嘉琳』的来歷了?」 阮瞻点点头「知道了个大概虽然还有谜团但是可以推测出一些线索。」 「怎麼回来的?又用你的时空扭曲术?」万里嘆了口气「你经常用那个是不行的还是选择正常的物理方法好不好?」 「我也知道。」阮瞻习惯性的皱眉「可是我怕他等不了。」他检查了一下包大同身体的气场见他的情况还不算太坏心下稍安。 「是啊你是救星。上次你就是感应到我的危险提前赶回来的。这次又感应到他有危险。」 「上次?」 「娜娜出事的那次。」万里的声音低了下来但他马上调整过自己的情绪「刚才我就是在给小夏讲那件事结果她哭得唏哩哗啦比我还伤心。」 「你不该给她讲那件事她的心裡会不好受很长时间。」 「也许你说得对。」万里想了想「可是这世界上太多的悲伤了你如果想让她不受一点侵蚀在她身边全是快乐的事你先要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行。」 「你该知道--」 「我知道。」万里打断阮瞻「可是你也不能这麼安静地对待命运就算是為了小夏吧。你刚才看到她在我怀裡难道不妒忌吗?」 第三十三章 硬盘 阮瞻没有回答。 事实上他是妒忌的虽然他认為他死后把小夏交给万里是最放心的可是当他看到小夏坐在万里的腿上两人拥抱著时他还是忍受不了了。 可是他快死了他有什麼资格妒忌? 「其实她只是头晕摔倒。」万里解释「并不是我们有亲暱举动。」 虽然他也爱小夏可是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愿意利用他们之间的误会。 「或者我应该希望你死这样小夏就是我的了。」他继续说「可是我并不那麼希望你和我是过命的交情我要你活著。我是个贪心的人爱情和友情我都想要!所以你给我打起精神来我拼了老命也会让你活下来。」 「你的老命一钱不值。」阮瞻嘴裡虽然这麼说可是脸上却微笑起来。 「那就先看看这条价值一分钱的小命吧!」万里指了指包大同。 阮瞻伸手在包大同的脸部上方静默了一会儿道「刚才我就现他的气场不太糟糕不过他自损得很厉害不知你现没有他身上这些红印子。」 「红印子?」万里吓了一跳连忙凑近包大同**的上身看果然现他的皮肤上布满了很多细小的红色痕跡就好像是瓷器被磕碰了虽然现在还没有碎但是布满了裂纹随时会破碎一样。 「这是怎麼回事?」他问又是吃惊又是内疚。 今天一天是他看著包大同的因為包大同一直安安静静的他就粗心的以為他没问题。小夏毕竟是女孩子不可能让她伏在包大同的身上仔细观察而包大同的皮肤较黑他就没有注意到。 「他--不会有事吧否则我万死不能辞其咎。」 「从这红印子来看虽然他是自损不过也是先中了妖术。」阮瞻说。「幸好他够聪明把魂魄和阳气全依附在符咒上保护了精气和阳气没有快流失。而我回来的还算及时不然他就危险了。不用自责就算你现他身上的红印子你也没办法。」 「还好还好我还怕因為我的疏忽而要了他的命。这个人虽然没什麼建设性但大小是条性命还是要保住!有什麼办法吗?」万里心下稍安故意说得轻鬆些。 「等小夏上来你们要仔细回忆一下这些天他做了什麼然后找出他自损的原因这样才好想办法救他。」阮瞻又探了一下包大同的脉搏「他中的妖术真的很巧妙从他身体外部根本探测不出来。」 「假如回忆不起来呢?」万里為难地说了一句「他昏过去前已经知道他自己是自损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做了什麼。」 「如果回忆不起来--」阮瞻语调冷漠但神情无奈地说「那你要想好要怎麼才能和包大叔说他唯一的儿子中了妖术而不治我可不想面对包大叔。」 「明白了。」万里愣了一阵说「就是说非要想出他怎麼中的招不可!」整整一夜三个人都在苦思冥想包大同会自损的原因可快天亮时也一无所获。万里伏下身子看包大同的身体现红印子又多了许多已经从他的腹部向上扩散到脸上脚下也是好像整个人一碰就会碎了!同时包大同自己调和了血和硃砂所画的符也慢慢变黑! 「他还能坚持多久?」万里问。 「今晚太阳落山。」 「那怎麼办?他不能死!你一定要救活他!」小夏紧张万分下意识地握住阮瞻的手。阮瞻只感到她小手冰凉还微微地颤抖显然非常慌张。 「还有一整天我不会放弃。」阮瞻温柔地看著她「你去睡一会儿然后上班去。」 「我哪有心思睡觉和上班啊?」小夏看了包大同一眼实在无法想像这麼活蹦乱跳的人也会死。 「你必须有心思!」万里拉起小夏把她向另一个房间推「大家坐在这裡死想也不是办法你该干什麼就干什麼去说不定思路打开会有新现。有了新情况就随时通知我们要知道正常的日常生活才能刺激记忆。」 小夏没办法只好听万里的可是她无论睡觉还是在工作中始终放不下包大同的事快中午的时候她急得头疼欲裂。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还以為是包大同出了什麼事半天才敢接听但一看萤幕显示却是那位帮她恢復硬盘数据的朋友。 「硬盘受损不大我已经帮你修復了数据没有丢失电脑也重新装好了你什麼时候过来拿?」朋友说。 小夏刚想说过几天再说可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念头就像闪电照亮她黑暗的记忆。她拼命抓住这要一闪而过的思绪终於想到了包大同有可能自损的原因。 於是她几乎疯了一样跑去朋友那裡把手提电脑取回把和当事人约会的事忘到了一边急忙赶回去一路把电脑抱在怀裡生怕出什麼意外。 「有一种可能!」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此时阮瞻和万里正坐在房间裡一筹莫展。 「怎麼回事?」阮瞻因為靠近门所以连忙把小夏扶到椅子上爱怜地抹了一下她额头的汗水「先喘口气慢慢讲。万里拿杯水来。」 「不不我不渴我也不用喘气我要马上救包大同!」她把抱在怀裡的电脑小心地交给阮瞻「我不确定但他可能是因為这个自损的。」 「电脑?」阮瞻有些意外。 「你不是说如果他自己肯定没著了吕妍母子的道而我们又想不到他身体受了什麼伤就要想一下他损坏了什麼东西吗?」小夏咽了咽口水「他前几天弄坏了我的电脑!」 阮瞻和万里对望了一眼「就算他弄坏了你的电脑电脑裡也要有和他相关联的东西才行。」阮瞻说「想一想他拿你的电脑做过什麼?」 「他和包大叔联繫过平时收邮件什麼的也是用我的电脑。」 「问题是他的邮箱啊qq啊、msn啊、密码啊这些常见的联络方式我们怎样才能进入呢?」万里说「总不能现在找人破解密码吧?时间也不够啊!」 「这个我有办法。」小夏急忙说道。「他一向马马虎虎的记不住密码、地址什麼的结果就记在了一个小本子裡。我还开玩笑说哪天偷来那个小本子可以探听他所有的秘密拿走他所有银行存款。」 她话音还没落万里和阮瞻就跑到包大同的房间去翻箱倒柜过不久就在他行李箱最底部的夹层裡找到了一个黑色皮面小本子。 对照著小本子上的纪录他们一项一项寻找著有可能造成包大同自损的原因可是找到后来还是没现线索聊天纪录和来往邮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让三个人从开始时的兴奋又回到沮丧之中。 「至少我们知道他的网友全是女的从罗莉到熟女他全不放过!」万里试图开个玩笑缓解压力可是连他自己也不能开怀一点。 眼见小夏都要急哭了阮瞻思索了片刻道「我也觉得他的自损和这个电脑有关但我们肯定忽略过了什麼问题。小夏你给我详细讲讲当天的事情。」 小夏想了一下然后把那天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细致到当晚吃的什麼和包大同细微的表情。阮瞻皱著眉头听著之后长久的沉默。 「想到什麼吗?」小夏轻轻地问生怕打扰到阮瞻的思考。 「你说那天又有小孩子来骚扰你?」 「没错。」 「你在柜子裡看到了张嘉琳、小童和阳阳?」 小夏点头想起那天的事还让她毛骨悚然。 「阳阳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你和包大同都与张嘉琳没有实质的接触看来就只有吕妍母子最可疑。」阮瞻分析著「但既然包大同说他没有著了那母子的道我相信他不会判断错。那麼按照我的猜测如果那妖孽真的是通过这台电脑让包大同自损的而且包大同用电脑时并没有出错--」 「他们是通过我伤害他的吗?」小夏接过话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电脑只有她和包大同用过原来是她害了包大同吗? 「不是你!」阮瞻看著小夏的惊慌和自责心疼得不得了。想让她快乐的想让她不沾染这世界上一点的悲伤和无奈的想让过最单纯的生活的可是為什麼总是做不到呢! 「并不是因為你。」阮瞻认真地看著小夏的眼睛「只是因為你倒楣遇到了我们几个你是最接近我们的人假如有人想害我们他们就会在你身上打主意。就算你无比小心他们还是会想办法陷害你!」 小夏苦恼地摇摇头「假如我强大一点--」 「假如我考虑的周全一点娜娜就不会死。」万里接过话来「你们刚才怎麼劝我来著没有人是滴水不漏的阿瞻说得对是你倒楣遇到我们。」 「不认识你们是我的幸运。」小夏由衷地说。 「你这样想就好。」万里拍拍小夏的头「再说现在不是考虑责任的时候先想想有什麼事被吕妍母子钻了空子或者说是被小童钻了空子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个小孩子搞的鬼。」 小童?是小童吗? 小夏低头细想努力回忆著和小童在一起时有没有牵连到包大同的。想当初包大同第一次和小童见面是大家一起去的那时应该没什麼问题后来有一次是她和小童被倒扣在衣柜裡面包大同把他们救了出来好像当时有点怀疑小童还在小童身上探测了一下。但既然包大同自己说没有中了暗算那麼也应该不是那时候。 那是什麼时候呢? 包大同那麼机灵假设小童真的是通过自己伤害到他一定是趁和她单独在一起时做的手脚。 驀然她心裡一凛想起一件很小很不起眼但又非常重要的事。 「我有一次哄小童玩游戏--」小夏慢慢地说觉得身上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心臟裡让她的胸口涨得无法呼吸「我的电脑裡有一个软件就是能模拟出人老了的样子还可以换各种衣服的。只要有一张照片就可以通过那个软件变幻。我觉得好玩而且我电脑裡有一张包大同的半身照所以--我為了逗小童开心就把包大同老龄化了还给他弄了点鬍子穿上了道士服。」 「哦?」阮瞻来了精神「还记得当时他--我是说小童有什麼不寻常的表情或者表现吗?」 时间有点久了再说那些都是很平常的细节小夏记不太清了。可是她明白那关係到包大同的命所以拼命回忆著「当时我抱著小童坐在我腿上他的脸对著萤幕我看不到。不过--看到包大同的老年道士像时小童好像突然沉默下来我还以為他不认识包大同了因為一个人的老年像和青年像的差别真的很大。於是我好像问他你不认识了吗?他说:这是包叔叔嘛!还说了一句--」 「一句什麼?」 「他说--他好像说--他变成什麼样我都认得!」小夏终於回忆起来。 「他?」阮瞻皱紧眉头对这个字格外注意「小童没说『包叔叔』什麼的是说的『他』吗?」 「我记不清了。」小夏很烦闷「我不能确定小童说的具体的字可能说的是『他』。」 「好了我们不想这个。」阮瞻连忙安抚小夏渐渐失控的情绪「现在我可以确定问题出在哪裡了你不用再担心了包大同死不了!」 没有比听到这个更让小夏高兴的了这几天紧绷的情绪终於有些缓解放鬆的情绪让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给小童看包大同的像时他还用手指摸了半天萤幕!」 「这就对了。」阮瞻的心也豁然开朗「他一定是通过电脑对包大同的像施展了妖术然后再找机会来吓唬你。但是他的目标不是你而是包大同因為他算準你关不掉电脑势必也知道我和万里不在所以只有包大同才能『救』你而实际上就是引诱他毁坏电脑。」 「这样就让包大同自损了吗?」万里问。 「没错这世界远比我们想像得更神秘。我曾听说过有一种法术想杀人的时候只要想办法弄到对方的血再混合他们特製的一种墨然后画上被害人的像当然要画得相当传神最后撕掉这张画那麼这个被画上像的人不出三天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天哪这也太可怕了简直杀人於无形嘛!」小夏嘆了句。 阮瞻摇了摇头「但愿不要让我们遇到那样的事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怎麼破解这个术。 第三十四章 施救 既然知道了大同伤在哪裡接下来的事就是怎麼来救活包大同了。 「他的心思还真细啊。」万里感嘆「看来这小傢伙可不是一般的猛鬼可比竟然这样心机深沉连坏计都使出来了。」 阮瞻和小夏都没有说话但心裡明白他说得对。 虽然不知道小童為了什麼原因要伤害包大同可他确实用了个巧妙的方法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就让他动了手脚而后他又背地裡推波助澜借敌人的手完成了自己计画。 『他』变成什麼样我都认得! 小童口中的『他』是指大同吗?他是无意中想找包大同的晦气还是要痛恨包大同救了小夏并且怀疑了他?他是要除掉碍事的人还是和包大同早有仇怨? 这还真让人费解! 可是阮瞻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只能将谜团暂时放一放目前要的任务是把包大同救回来。幸好包大同见机较快护住了自己的命脉;幸好小夏回忆起这些前因后果让他找到事情的根源;也幸好他感到了包大同的危险并及时赶回来否则这次包大同必然会掛。 「要怎麼做?」万里问。 「去把倪阳叫上来。」阮瞻简单地吩咐「这小子电脑玩得好我需要有人帮我修復这张受损的画像。」阮瞻打开e盘中的图片找到了包大同的画像。果然见他照片中的底衬变成了黑灰色而且照片上全是淡淡的浅红色细纹就和他身上的裂纹完全相同好像揉皱了他的照片并且有血从裡面渗出来一样。 「可是这样倪阳会现你的秘密啊。」小夏有点担心。 「没关係把电脑放到包大同的房间去倪阳就看不到我在这个房间裡做什麼了。」阮瞻说「再说这两个小子精得很他们每天都在这儿跑来跑去这两天包大同又不出现他们可能早现了什麼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那你呢?」万里问。 「我会灵魂出窍试著把包大同的受损魂魄修復并拉回来。但是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护法因為小童如果现了我们救治包大同而前来捣乱我会比较危险我需要一个天生神鬼不侵的人。」 「不用说是我。」万里举了举手。 「那我哩?」小夏问。 「你负责连络。」阮瞻说「我虽然灵魂出窍但是我会用通心术告诉万里下一步要怎麼做。万里不能离开我身边你就负责把画传给那屋裡的倪阳同样假如倪阳那边有事你也马上来通知我。」 计画完毕小夏找来了倪阳告诉他要他修復一张包大同的照片。按照阮瞻的说法要倪阳把这图像脸上的细纹全部去掉然后底衬变回纯白。 「放心我的眼睛能分辨出好几种不同的白而且我製作图像的技术是一等一的。」倪阳知道包大同出事了也知道他的老闆不是常人但是聪明地不问。 小夏感激地笑笑「但是你老闆还说过你在修復照片的过程中有可能明明改好的部分又会回復到原来的样子或者这照片会出现异常。这个时候你不要急因為照片损坏的度一定没有你修復的快。等你老闆什麼时候叫你停止你就马上存盘。」 「我了我了。」倪阳答应著心想今晚刘铁要累死了。因為他听到小夏姐告诉刘铁他今晚的任务就是要一个人照顾好酒吧所有的客人要让一切如常不能让任何人怀疑酒吧内有不寻常的状况。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靠近楼梯和厨房甚至如果客人要用厕所也要告诉他们厕所坏了让他们去别家店裡借用。电脑这个东西看起来操作很简单但想要真正熟练运用一种软件特别是图形软件是很难的这从倪阳严肃的神态中就能看得出来。他平时是个嘻嘻哈哈、马马虎虎的个性可现在修復起照片来却满脸认真仔细吓得小夏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影响他的工作进而威胁到包大同的小命。 「咦?」过了不知多久当小夏的腿酸得要站立不住的时候倪阳突然轻叫了一声。 小夏连忙跑过去看只见电脑萤幕上包大同的脸本来已经修復好一半了却突然又变回满脸血纹的模样好像在脸上罩了一张红色蜘蛛网还出滋滋啦啦的声音。 「电脑烧坏了?」她下意识地用力嗅了一下没觉得有烧糊的味道。 「没事小夏姐。」倪阳还是盯著萤幕手上的操作也没有停「老闆不是说了吗?修復照片的工作会有反復的只要反復的度跟不上我修復的度就行。」 小夏俯下头去果然见包大同的照片上左脸比右脸的红色细纹要少一些肌肤的顏色也似乎正常了一点。这让她有一些安心继续站在倪阳的身边静静地看著见倪阳因為反復操作同一程序动作渐渐熟练度也随之快了起来所以包大同照片上的红纹越来越少。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风吹拂到小夏的脸上! 今天的天气异常闷热没有一丝风而因為怕那妖邪来阻止他们拯救包大同的行动他们也并没有开冷气。事实上和外界相通的所有地方电路、通风管道、水管、门窗、墙壁都已经被阮瞻下了无形的禁制甚至她的电脑也是使用电池几乎可以说这间房间是完全孤立於外界的。所以就算窗子是打开的也不会有风吹进来。 那麼这风是从哪裡来的?而且带著阴凉之意和血腥味? 「电脑裡。」倪阳说。 「啊?」小夏一瞬间没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说风是从电脑裡吹出来的!」倪阳手上不停白著脸说。 他早知道他老闆不是常人只是不问罢了。不过这阵风可吓了他一跳感觉十分灵异而且电脑上包大哥的照片背景顏色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好像电脑裡会下一场暴雨一样。他甚至觉得电脑裡包大哥的脸竟然对著他笑了一下让他手一抖差点操作失误! 而小夏听了倪阳的话后吃了一惊连忙跑到窗边去看。她是下午跑回来的因為一直担心包大同的事没注意到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但因為天气炎热街上还是有很多人可是在这麼多人当中她却一眼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张嘉琳! 张嘉琳就站在『夜归人』酒吧的对面并没有看向小夏而是一附要走进店裡的模样。小夏明白她一定是知道阮瞻在救治包大同因而来捣乱的。所以绝对不能让她进来於是急忙走到另一个房间去轻轻打开房门。 眼前阮瞻**著上身盘膝坐在包大同身边伸左手两指点著包大同的额头右手两指点在自己眉心。万里就站在门边上神情严肃而戒备。 如果说这几天包大同就像一座会呼吸的雕像一样安静那麼此刻的他就像一座要融化的雕像因為他的全身都在淌汗不仅身上画的符咒花了和汗融在一起血一样顺著身体流下身下的床单也湿了一片似乎他身体裡的水分都已经被外力挤了出来。 坐在他身边的阮瞻也是一样平滑的胸肌和腹肌上佈满了汗珠半长的头髮已经溼透了有几缕垂在在脸颊旁边像是给他的脸上打上了一层阴影一般显得忧虑而神秘。 小夏知道此刻的阮瞻是不能说话的於是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万里。 「出了什麼事?」万里低声问。 「张嘉琳那个小女孩我是说那个妖童--」小夏不知道要怎麼描述才好「好像要冲进酒吧裡来!」 万里似乎并不意外有人来捣乱因此没有惊讶只是闭上了眼睛几秒鐘后又睁开。「拿血木剑和残裂幡去就说是装饰品摆在对著大门的酒柜上。放心她进不来!」 小夏看了阮瞻一眼知道虽然他不动也不说但是却能听得到外界的声音然后利用通心术以万里的嘴来传递给她指示。於是也不多问直接去书架上拿来这两件宝物。 这两件宝贝本来是阮瞻留给她和万里防身之用的前几天她和万里在未修建成的立交桥上演出了惊魂一幕时已经用过了一次阮瞻回来后又把它们恢復成像工艺品一样的小巧可爱样子此刻正好用上。 她快步跑到楼下去差点被堵在楼梯口的椅子绊了一跤然而她根本不以為意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闯进吧台裡把东西摆好。 「这是什麼啊小夏姐?」刘铁在忙乱中竟然还保持著旺盛的好奇心。 小夏向酒吧内看了看见今天的客人比平常还要多些不过刘铁在通向后厨和楼上的部位都用椅子挡住了入口上面还用纸牌子写上『请勿入内』。而酒吧裡暂时让他改成了自助式喝酒的人要自己来吧台处拿所以忙但却不乱他一个人在吧台裡还应付得来。 真该评他為明星店员! 小夏想著拍了拍刘铁的肩「包**师给的好东东。」她顺口胡编道「他说这样会招财进宝嘱咐我摆上的可是我一直忘了刚想起来。」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差不多想听到的人都能听到立即有人七嘴八舌地打听这『吉祥物』的价钱。 「让包**师自己和你们说吧我也不太清楚。」小夏随便答道。 「小包什麼时候回来?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一个熟客问。 「他去外地帮人看阴宅风水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刘铁抢先道。 小夏明白刘铁一定是这麼和客人说的所以配合地搭了两句腔然后边往吧台外走边向门外瞄去。 张嘉琳在那儿! 她就站在大门外大约一米的地方死死地盯著门裡面伸出两隻手似乎要推门而入似的可就是没敢再向前一步。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好像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就算是有人路过门外或者进入酒吧也是穿其身而过显然『她』并不是实体! 实体的张嘉琳哪裡去了那小姑娘的肉身被这妖邪毁了吗? 小夏心中的愤怒战胜了恐惧使她也回瞪著那童妖一点也不退缩「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害人等著受到惩罚吧!」她心裡念著这句话知道那童妖定能听得到。 果然她的脑海裡一凉一句话狠狠地刺了进来「把他给我我要报仇!」 报仇?找谁?包大同吗?他又招惹什麼了? 小夏有一瞬间的迷惑但还没等她细想眼前的小女孩身影突然不见了身后刘铁喊道「小夏姐还不快上楼你不是还有工作没做完吗?」 「马上就去。」她应了一声四处观望了一下确定童妖没有跟进来这才上楼去。 楼上倪阳还在紧张的修復照片由於不能开冷气他的汗水也溼透了衣服小夏用毛巾帮他抹了一下脸以免汗水流入眼睛趁机看了一下萤幕。 萤幕上包大同的脸已经修復了大半虽然还是有红印子像新长出来一样横七竖八的重新布在他的脸上但已经能让人数得清红印子有多少条了似乎施救的工作就要进入尾声。 可是小夏不敢大意走到窗边去看。这一次张嘉琳不在了只是窗子莫名其妙地摇晃起来像是有人想攀爬却攀爬不进似的。小夏急忙后退几步相信阮瞻的禁制让那妖童找不到进来的入口但他们所有的人也要注意不要被利用才行。 「倪阳我去那屋看看记得无论如何不要靠近窗口。」她认真的嘱咐「做得到吗?」 「座得到!」倪阳还在忙碌头也不回地说「你最好弄点什麼给我塞住耳朵你离开的时候电脑出了不止一次半次怪声了吵得我不能认真工作。」 小夏答应了一声找来几张符纸给倪阳塞耳朵让他有物理性和法术性的双保险同时很吃惊倪阳能够见怪不怪。当作好这一切她又跑回去看那边房间的情况。 只见那三个男人还保持著与她离开时相同的动作一个躺、一个坐、一个站让她在一瞬间有时间停顿的感觉。她知道这时是紧要关头於是悄悄凑到窗边去看很意外的看到张嘉琳站在了这边的窗下! 她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抬著一张青白的小脸望著窗口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但还没等小夏猜测出她要怎麼做她忽然一张口吐出一股黑气直冲窗口袭来! 第三十五章 出土文物 本能的小夏迅拉上窗帘因為不仅窗边有无形的禁制窗帘上也有她期望这双重保护可以使阮瞻和包大同更加安全。 可是当她拉好窗帘后迅退开却现窗帘竟然被吹拂了起来在那被掀起的一角那股淡淡的黑气也试图涌进虽然因為禁制的关係被挡回了大半但还是有一小部分进入了房间内部。 阮瞻还是没动只是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不动没有得到指示的万里和小夏也不敢动只能眼看著那黑气向阮瞻围了过去慢慢覆盖在他的身上像一条阴险的蛇一样游动著似乎在寻找什麼然后突然浓缩成一根粗大的黑针从他的肩膀处狠狠地刺了进去! 小夏差点惊叫出口! 她下意识地想去救阮瞻但万里却从身后死死地拦腰抱住她还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她挣脱不开惊恐的瞪大眼睛看那黑针在阮瞻的肩膀处凸起隔著皮肤都清晰的看到它在阮瞻的身体裡游走! 它顺著阮瞻的左肩往下走看样子是要进入他的心臟但是没有成功。於是它又倒退到阮瞻的脖子上想从颈侧窜入他的脑袋但再一次失败!这状况似乎让它很不甘心所以反覆游走於阮瞻的脖子和左胸前在小夏眼中看来彷彿有一条真正的小蛇钻入了阮瞻的身体中无情的咬噬他! 这让小夏万分心疼总觉得他这样遭受**折磨的场景在哪裡见到过但又想不起什麼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现在万里已经放开了她不过她却意识到自己不能乱动也不能随便出声响。她抬头看看万里见他屏住了呼吸浑身绷紧著好像就等阮瞻用通心术说一个字他就会猛扑上去和那无形的妖邪拼命! 再看阮瞻此刻他已汗水如浆。脸上的表情虽然未变但可以肯定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可正是在这种僵持下那条小蛇的活动范围渐渐小了起来被困在阮瞻的肩膀处寸步难行。被逼得困成一个小球在皮肤下蠕动著并跳了几跳看样子好像是想冲出来而未果最后突然一转身顺著阮瞻的左臂滚滚而下。 阮瞻的左手是放在包大同的额头上的这黑气凝成的小球才从他的胳膊窜出就顺势钻入了包大同体内。而此时万里突然大叫一声「小夏按住包大同的脚!」并且自己也突然扑过去按住包大同的上身。 小夏明白这是万里得到了阮瞻的信号所以立即依言去做。而当她的双手才一触到包大同的双脚一直以来像雕塑一样安静的包大同就突然动了起来喉咙间还出了奇怪的声响。虽然听不清他说的是什麼但小夏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他的声音也绝对不是人类的语言! 他不是常人又有阮瞻在身边保护难道还会被附体吗? 小夏混乱地想著感觉包大同的挣扎越来越激烈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不仅让她的心颤抖著莫名地產生一股惧意还让她差点按不住他乱蹬的脚。 「坚持一下他是在迴光返照!」万里的声音让小夏一激凌从恐惧中惊醒过来也不知道万里说的『他』是指包大同还是那团黑气! 只是这『迴光返照』确实比较利害小夏只得爬上床去以双膝压著包大同一条腿然后双手拼命按住他另一条腿。饶是如此包大同的挣扎也差点把她掀翻在地。而由於包大同不停地扭动他的裤角被撕裂开半尺多长小夏的手触摸到了他滚烫得吓人的肌肤! 「他要著火了!」小夏看了阮瞻一眼情不自禁地喊。 而随著她的喊声包大同痛苦的哼了一声。这一声小夏听出来是包大同的声音了与此同时包大同**的胸口升腾出一股白气就像装满开水的锅被打开盖子时冒出的那股蒸气。只是这蒸气中带著一缕缕的黑毫无热力而当这奇怪的气体一出包大同的挣扎也弱了下来最后只剩下抽搐一样的抖动! 「去看看倪阳。」阮瞻借万里的口再次下命令「修復好照片立即存盘。」 小夏鬆开包大同迅跑到另一个房间只见倪阳刚好修復完最后一点连忙叫他存盘然后又跑回来报告消息。 「妖孽还不快滚出来!」阮瞻终於开口同时放在包大同额头上的两指一捏似乎是拔出什麼一样向空中一甩右手同时朝著那个方向一挥。 『咻』的一声就好像半空中打起了一个响哨似的一团黑气被阮瞻右手挥出的无形风刀一劈两半在空中碎得无影无踪而后又被一股无名风吹散了。 包大同又和死了一样安静了。 万里向前一步扶住就快倒了的阮瞻「怎麼样?」 「他消耗的过大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我问的是你!」 「我没事。」阮瞻看来万分疲倦好像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找个电扇吹吹这屋裡的秽气让倪阳也去休息吧。」 「你就别管别人啦。」万里皱著眉头「你出了太多汗了要补充水分不然会脱水的。小夏--」 他扭头找小夏要点水却现小夏早已抱著大号冷水杯站在那裡了手上还拿了一条乾净的毛巾。 阮瞻把水一饮而尽拿过毛巾「我要洗个澡你们盯著包大同吧我想他醒过来时会很难受的。」 「你行吗?」万里有点担心觉得阮瞻的脸色白得不正常。 阮瞻点头表示完全没问题。可是他才一走下床就觉得一阵眩晕控制不住的向前便倒。一旁的小夏连忙去扶可是他哪有那个力气所以被直接压倒在地板上。 她幻想过无数次和阮瞻的亲密接触但从没想过是这一种现在完全是给阮瞻当肉垫。他的胸口整个闷在她的脸上如果不是万里把他扶起来她一定会憋死。 「这傢伙昏倒也不忘了揩油。」虽然有波折但事情毕竟结束了万里心情很好。 可小夏并不这麼想反而有些担心。因為这是阮瞻第一次在她面前昏倒这让她心裡有些慌乱和受不了。在她心裡阮瞻对付起这些灵异事件来永远是那麼强大而自信好像任何事情到他手裡都能解决一样。她没想过他也是脆弱的那坚强面具的背后可能是曾经付出的无数痛苦代价! 她守著包大同却在担心阮瞻好在阮瞻休息了一阵后就好了起来虽然脸色还是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无但洗过澡换过衣服后他又回復到平时裡镇静而平稳的模样了。 而当天快亮起来的时候包大同也醒了过来。 「我没死?」他不像阮瞻虽然有点憔悴但一醒来就中气十足特别是在喝光了差不多一桶水后。 「没听说过吗?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万里戏謔地笑「中国这些祖先的智慧是无穷的。」 「喂我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你就不能让著我点吗?」包大同说著从床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除了有点脱力好像没什麼大碍。」他看了其他人一眼见每个人都有著掩饰不住的疲惫一瞬间非常感动但是又找不到感谢的话说。 「话说回来你们是怎麼查到我自损的地方然后又是怎麼救我的?」他的目光扫到阮瞻见阮瞻抱著一本古旧的书苦读根本不抬眼睛而万里则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只好把询问的目光犯在小夏身上。 小夏无奈只好给他讲了一遍。 「你先去洗澡好不好?」小夏皱了皱鼻子「这是夏天哪我的床都有餿味了。」 「好好我走我走。」包大同也觉得自己的味道不够好依言去浴室洗澡。而他一离开阮瞻就给万里使了个眼色也离开了。 小夏一个人收拾房间总是不放心的向窗外看但她再没看到什麼异常了。好像刚才阮瞻救治包大同的同地同时也伤了那个来捣乱的凶邪眼见著房间又恢復成原来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这一切像一个梦一样有点怀疑究竟有没有生过。 「可以开冷气了。」万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了小夏一跳。 「今天的天气异常炎热不开冷气确实难以忍受不过如果开冷气的话不会有什麼藉著这管道跑进来吗?」 「没事了。」万里明白小夏的意思「阿瞻给这个防守阵动过手术了完全没问题!」 这个房子裡的阵法对一边灵体而言是绝对不可能进入的不过这一次对付起法力这麼高的东西来确实有些漏洞。而阮瞻一直找不到补救的方法刚才灵机一动想起了龙大师留给他的那本书那是讲阵法的他以前粗略的翻过但没有仔细研究今天突然想起其中的有关记载急忙翻阅一下果然找到了补救这个防护网漏洞的方法。 这样一来环境可舒服多了--那个让人揪心的包大同恢復了生龙活虎的状态阮瞻虽说要有几天的休养期但目前没有大碍;万里的情绪也放鬆下来;温度清新凉爽在这种情况下虽然阮瞻主张大家先休息尤其白天还要上班的小夏但每个人总急於知道对手的来歷想知道阮瞻此行的收穫所以以一票对三票决定还是要开个小会。 「就像一个动画片裡说的你真是有狗的恢復力。」万里见包大同兴致勃勃的忍不住斗嘴「一小时前你还一身碎纹像个茶叶蛋!」 包大同少见的没有回嘴全副心思都放在阮瞻的情报上只是威胁性地指了指万里就对阮瞻道「那麼他们是什麼来头?」 「他们是出土文物。」阮瞻简单地说。 「什麼?什麼出土文物。」包大同问。 实际上每个人都很想问每个人都很疑惑从没有人想到过答案会是这个。 「记得我说过张嘉琳身体裡的妖气化為了一棵红莲吗?当时我们还说妖也好人也好总是不自觉的把自己生活中经常见到的或者印象特别深刻的东西无意识地带到行為或者其他事务中就好像形成了本能一样。」 「你是说过。」包大同接过话来「所以当时我们断定这两个--我们暂时猜测是两个一个是张嘉琳一个是小童以前生活的地方一定和莲花有关。」 「别忘了湿泥。」万里提醒这是阳阳提供的情报。 阮瞻点点头「没错这些都有关联。或者说这就是两个妖童的来歷。我们猜得没有错為祸的妖孽一共有两个都是从溪头村出来的。」 「那可是西安啊。」万里嘆了一声「这麼远跑到这裡来?可是有一个时间问题你们注意到没有?吕妍的丈夫张子新是五年前失踪的她们是当时就过来这裡吗?还是有什麼阴差阳错的事?还有我们怀疑过吕妍那麼他是人还是妖或者是鬼?他為什麼找上我们呢?」 「这些事情会一点点水落石出的你不要急。」阮瞻说「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事情的根源找到了他们『出生』的地方。」 「你们不要打断他听他先讲嘛!」小夏制止又要开口的包大同。 「这件事包大同是有些功劳的。」阮瞻平静的说但夸奖的意思并不明显「如果他不是从张子新的朋友那裡打听到溪头店这个地方我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对妖孽的老窝。这是个很偏僻、很贫穷的地方但就是在这个地方五年前出了一些奇怪的事。当时闹的很大当地的小报以奇人軼事报导过不然也不会传到了张子新的耳朵裡。他当然是不相信的於是想破解这些灵异事件然后写一本书哪裡想到会从此失踪。」 「所以没见过的事这世界上不一定就没有。」包大同给了註解「人还是要客观点好。」 「你觉得张子新的死或者说失踪真的和溪头店的这件事有关吗?」小夏问。 虽然他们之前这麼怀疑过但她还想得到阮瞻的确定。而阮瞻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直觉却让他分外肯定於是他点点头。 「唉哟!你们要急死我!」万里插嘴道「溪头店的村民到底挖出什麼『出土文物』了?」 「水缸。上面画满了红色莲花的水缸当地俗称『荷花缸』!」 第三十六章 荷花缸裡的陪葬物 「水缸?」包大同讶异地瞪大眼睛「什麼时候水缸也能成為文物了?」 「有可能。如果年代非常久远的话。」万里说「不过文物一般都是大型陵墓出土的陪葬品之类的我不懂考古但是陪葬水缸好像有点奇怪。听人家说啊在西安这种地方随便拿个小铲子挖几下兴许就能掏出好东西来可是水缸听起来怎麼那麼--那麼--」 「我没说那是很珍贵的很有考古和工艺价值的水缸。」阮瞻无奈地说。 「那你说是『文物』?听起来好高贵似的!」包大同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要故弄玄虚好吧?」 阮瞻轻嘆了口气不知道怎麼说才好。这几个人只听他说了个话头就一直凭自己的想法猜测下去哪给他解释的机会了。 「我说这三个荷花缸是『出土文物』是说它们确实是从土裡挖出来的也确实有了两、三百年甚至更久的歷史而且更确实是生了一些怪事。这是一种比喻的说法懂不懂?」 「就是说这三个水缸没有什麼价值唯一值得研究的就是由这三个水缸引起的怪事?」包大同问。 阮瞻点点头「没错这三个水缸很大上面画满了荷花如果说有物质方面的价值也就是缸面上画的那些鲜艳的红莲為什麼能埋在土裡那麼多年却没有变色了。」 「你说这三个水缸很大那麼它们是做什麼用的?」一直没说话的小夏插嘴道「是因為画满莲花而得名莲花缸的呢?还是养荷花用的?假如和灵异事件有关的话我曾听人说起过有的地方是用水缸来做為死者的容身物的是不是--」 「等等!」万里打断了小夏的话转头看著阮瞻「你说有三个水缸?」 「是三个。」 「咱们现在有两个附在小孩身上的妖邪不会再出现第三个吧?」万里吓了一跳就这两个已经够要人命的了还三个?那不是致他们於死地吗? 「假如你们不一直提问听我简单的说完就会明白了。」阮瞻被这三个人折磨得充满无力感。 这就是他不喜欢和人接近的原因之一人多瞎捣乱。不是人多就能快解决问题的有时候一个人反而更能把事情办好。 「你说你说我们不再插嘴了。」小夏拉万里坐在床边又瞪了包大同一眼。 见这三个人终於安静了下来阮瞻慢慢地说「我才说了因為有了这个地址我相当轻鬆地找到了当年出事的地方。可是小地方的人比较迷信加上那件怪事还有遗祸留下所以开始时当地人不敢讲还以為我和五年前来的大城市的记者一样是来找麻烦的。从这一点上我们可以断定张子新确实是从这个地方失踪的至少是来过这裡并且做了一些人憎鬼厌的事。」 「有联繫就好办了!」包大同才一说话就接到小夏的一对白眼飞刀连忙住口。 「可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加上当时村裡出了点事村长的孙子在雨夜的山上迷了路回家后有些神智不清已经闹腾半个多月了於是我帮了他们一把所以他们才告诉我当年生的事。」阮瞻继续说「溪头店比较乾旱因此五年前他们想建一个水库实际上只是一个蓄水池而已好在雨季的时候可以储存一些水。对於这件事县裡只给了一些财政拨款所有的劳力全是村裡自己出的。但因為这件事做成后对大家都有好处所以只要有壮劳力的人家都出人出力去挖水库了。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有一天有一个村民挖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当时大家都很兴奋都猜测会是宝物什麼的要知道兵马俑也是一个农民挖自己的菜地时无意中现的。可正当大家憧憬著财扬名的前景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壮劳力把那个深埋在土裡的东西挖了出来。这东西一出土大家又是失望又是奇怪因為那是三个当地称為荷花缸的东西并不怎麼特别和珍贵奇怪的只是為什麼会有人在这麼深的地方埋下这种荷花缸。」 「我插一句嘴。」包大同小小声的还用两指比划了一下证明他插的话有多麼微不足道「挖水库的话应该是白天可是我想知道是什麼日子、什麼时辰让那东西见了天日你问过了吗?这点很重要!」 「我怎麼会忘了这个那东西出来后是否足够凶邪日子和时辰相当重要。」阮瞻说然后把这些细节告诉了包大同又道「因為这件事情太可怕了所以村民甚至记得当时的天景不太好阴沉的厉害也一直不下雨。」 「接下来怎麼样?」万里提醒阮瞻继续说下去。 「那三个荷花缸一大两小大的在中间两个小的分开左右就那麼一溜横摆著。虽然这出土的东西让大家很失望但因為这麼神秘的出现村长还是指挥人把那三个水缸从坑裡抬了出来。小心的打磨乾净上面的泥土后村民们才看到这荷花缸与眾不同之处。先不说缸面上画的荷花在深埋这麼久后还那麼鲜活像浸了血一样红艷艷的就连三个水缸的盖子也不是普通之物一般水缸的盖子也就是木头的或者是和缸体一个材质的但这三个缸盖却是由一种淡黄色的石头做成的上面还有符咒一样奇怪的黑色纹路。当时就有人说这缸盖怕是玉石的吧那样可就值了老钱了有人这样一说其他人就说这荷花缸埋的那麼深年头恐怕是不少了只是缸盖就那麼值钱裡面装著金银财宝也说不准。看刚才抬水缸上来的时候要四、五个壮劳力才抬得动肯定裡面有不少东西。大家既然这麼说村长就做主把这三个水缸抬到了村裡祖庙去然后当天晚饭后全村人的面开缸。」 「大凶!」包大同说了一句把小夏吓了一跳。 自从刚才他听到阮瞻说起的日子和时辰就一直皱著眉头也没有像影视剧裡的道士一样掐指算算。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此刻他听到阮瞻说那些村民在祖庙开缸突然冒出一句。 「不错是大凶。」阮瞻点头。 「你刚才告诉我的是公历的日子我算计了老半天才算出那天本来就是农历的七月初七。」包大同说「他们出土的时候天阴而不雨因此而气凝而不去结果还被抬到祖庙去借了那裡的阴气更是在下晚后才开缸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全佔了去。别说他们本身就凶就是不凶的东西也会带邪气了。现在可好凶上加凶所以我们才吃了好多亏了。」 「不怕不怕我们是boss终结者。」万里笑了一下「阿瞻你继续说到底那水缸裡面是什麼啊?」 「当晚全体村民兴兴奋奋地来到祖庙在村长的主持下开缸。当时大家都很兴奋可没想到那缸盖却怎麼也打不开就好像被什麼无形的东西封死了一样叫了好几个村裡力气最大的小伙子合力去搬动也不行。 可越是这样大家就越是觉得裡面有宝贝於是想尽办法去开缸折腾到快半夜了一个莽撞的小伙子终於忍耐不住了跑回家拿了柄大铁鎚来想敲下那个石头缸盖可是天热汗多他手一打滑铁鎚砸到中间那个大缸上一下子就打那个缸打碎了! 水缸一裂开那个很重的石头盖子也塌了下来砸得地上一阵尘土飞扬。等场面平静一些围在週围的人也本能的散开大家这才看到水缸完全碎了石头也碎了而缸裡裡没有什麼金银财宝只有一具枯骨已经塌下来的石头砸得支离破碎! 当时好多人吓坏了没想到把人家的『棺材』抬到了本村的庙裡来吓得扭头就跑。但也有胆大的人留下来仔细看了看那口碎缸现缸裡的枯骨散著髮牙齿残缺但在几颗完好的齿间死死咬著一个金铃碎瓦旁边堆著几件陪葬的珠宝地上还有一柄刻满了咒文的铜柄拂尘明显死前是一个老道士。 有了金银的诱惑又有这麼多人同时在场人们登时不那麼怕了就连跑到门口的人也走了回来又是好奇这老道的身世又是疑惑為什麼会埋到他们村裡但更多的是对财富的贪婪和覬覦。这也不能怪他们溪头店自然环境恶劣人们非常穷困自然对金钱极度渴望。现在现了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但每个人都怀疑那两个小缸是这老道的陪葬品一定会有更多的财物! 於是大伙先是收起老道身边的财物包括他嘴裡的金铃然后就动手想把那两个小缸也打开但是為了怕砸坏宝贝不能像对大缸一样用砸的。这麼商量著就有人试图去搬石头缸盖奇怪的是刚刚明明死也打不开的这时却很轻易地能挪动了。而当村民又惊又喜的时候缸裡突然传出了一个小孩的声音叫了一声妈妈! 而那时因為现场闹哄哄的还有的家长带著孩子所以大家虽然吓了一跳但很快就以為是村裡的孩子在叫对财富的渴望让他们根本没有理会起著哄就把缸盖掀开了。而当那几个站得最近的人看清缸裡有什麼时都是惊叫一声跳出老远手中一鬆石头缸盖再一次掉落! 这一次荷花缸并没有全碎而是像被劈开一样裂成好几块有一个不知什麼丝的网混合在缸体裡使缸体碎而不散。从这些裂缝中大家看到原来这两个缸裡没有一点金银财宝而是各有一名五、六岁的小孩盘膝坐在缸裡。因為他们抬缸进祖庙时是按照挖出来的位置排列的所以男左女右看得清清楚楚。 这两个小孩子不像那老道一样只是一堆枯骨而是衣著鲜艳、面目如画、栩栩如生五心向天的盘坐在那裡显然他们本身才是陪葬的东西。 村民们吓坏了一溜烟地跑回家去谁也不敢大半夜的把这两个小孩子重新埋葬。可是当天晚上村裡一直有两个小孩的声音在喊妈妈!妈妈!村裡的狗没有一隻半夜吠叫的还有的村民家听到有小孩一边敲门一边喊妈妈吓得连被窝也不敢出! 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很高的时候村长才在村裡几个德高望重的人的陪同下领著一群壮劳力去了祖庙。他们想把挖出来的这三位重新请回土裡去还特地请来了在当地据说因為顶仙而有仙力的神婆来。可是一近祖庙他们就觉得情况不对不仅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还有暗红色的血跡从祖庙门口一直滴到裡面去。 大家吓坏了但是又不能不看看情况於是大白天的点著火把在那个神婆和村长的带领下进入了祖庙。一进大门就看到地上有好多死狗每一个都是被利齿咬破喉咙吸光了鲜血村裡没一隻狗能够倖免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那些狗昨夜一声也没叫就死在了这裡。而庙堂裡那对如同活著一样的小孩子也变了样子除了嘴边有血跡外整个身体全部开始腐烂了似乎因為见了光和空气他们的肉身再也无法保存。 那神婆说因為有祖先的魂灵庇护所以那两个小鬼已经离开了但因為已经惊动了他们所以必须重新风光大葬才行而且要葬到离村很远的地方最好离过一条河的。这可让村裡的人為了难要知道溪头店是旱地周围的村也都一样再说你把这凶神葬到人家那裡别人肯定不同意。如果还要过了河那要走出几百里才有这样的地方。 大伙一边商量怎麼办一边又找了三个在当地比较常见的荷花缸把这三具古尸必恭必敬地装殮进去祈祷这些鬼神不要因為村民们无意的冒犯而降罪。可是这根本没有用神婆说的什麼祖先庇护也根本不起作用。那个老道倒是没有闹腾过可当晚那两个小孩的声音又出现了挨家挨户的敲门找妈妈有几家的门上第二天还现了小孩子的黑手印。但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了事实上从这天开始村裡就莫名其妙的死人不是有人走路走得好好的就一头栽倒在地头撞上石头当场死亡就是有人不明不白的上吊自杀还有好朋友之间突然拔刀相向的当时离这三个水缸比较接近的人更是疯的疯病的病就算是八字硬的村长虽然自己没大事可老婆却疯了。 这下大家害怕了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三个瘟神送走。他们村很贫困本来想拿老道身边的那几件珠宝卖了钱分一下的这下也知道没那个命得这飞来外财了。於是把珠宝偷偷卖给了前来私收古物的文物贩子拿著那笔不菲的收入想办法把那三个荷花缸裡的东西厚葬到五百里外的河那边。」 「从此后他们就没事了吗?」听阮瞻讲完后小夏问----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第三十七章 童男童女 「算是没事了吧!」 「可是『算是没事了』是什麼意思?」包大同问。 「意思是说溪头店从此后并没有受到『很明显』的骚扰。」阮瞻斟酌著字句不知道该怎麼形容溪头店的情况。 事实上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平安无事了半夜裡再也没有小孩敲著门喊妈妈但从那以后整个村就像生了重病、被抽走了阳气的人一样再也没能恢復以往的健康。以前只是贫困罢了现在整个村子都笼罩在阴暗、脆弱的气氛之中没有丝毫的旺盛生气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所有的人噤若寒蝉村裡人的身体也非常脆弱连饲养的家畜和狗狗们在内三天两头生病也不知道是当时被吓得太过还是那三位瘟神降下了什麼灾祸。 对这一切阮瞻看在眼裡心裡很明白是怎麼回事。要知道人的头顶和肩上总共有三盏阳灯所以总有老人说半夜走夜路千万别回头因為一回头阳灯就会灭等三盏灯全熄灭人就没有先天的气息来抵挡阳气了。但就算走夜路遇邪阳灯熄灭只要能熬过危险的时刻第二天白天大地升腾的阳气还是会自然给予人类足够的补充就像添满了灯油一样一到夜晚阳灯又会亮起! 可是溪头店的人却并不是这样他们身上的阳灯只有两肩上各有一盏头顶上的阳灯无影无踪不是一时的熄灭而是根本的消失了! 这让他对那两个小小妖邪的实力更有了深刻的理解他们的阴力太强横了竟然在出世的一瞬间吃掉了村民的阳灯化為己用。他们在地下被埋了几百年储存了无尽的力量身為灵体竟然可以採取阴阳中和之术不仅提升了自己的力量还可以使自己随处游走而不受埋骨之地和昼夜之分的限制。 这真的、真的、真的是很难对付的。 而对於溪头店的村民来讲要想彻底根除这种阳火微弱、随时会有外邪入侵的情况就要灭了这两个妖孽才有可能。这件事他办不了要正宗的道术传人包大同才行。到时候只要分离了这两个妖孽吞食的人类阳气再施法放回村民身上就可以了。 「看来他们好像对溪头店这样的穷乡僻壤不感兴趣。」包大同说「事实上从他们出世到今天有五年的潜伏期。那这五年他们在干什麼?又為什麼不出来為祸?是因為他们在修炼自己呢?还是他们想安静的『生活』?而后来又是什麼诱因让他们跑出来犯罪的?」 「张子新算是诱因吧?」万里说「至少他来到溪头店让那对妖孽感受到了外面的世界。我想他们被埋了那麼多年被埋时年纪也不大可能对世界是非常好奇的。也许这就是五年中他们都没有祸害人类的原因。但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也许他们做过坏事可由於隐密或者伤害不大而没有暴露出来。而最近这些引起人们恐慌的丢失小孩的事可能是出现了什麼我们不了解的原因才促使他们如此的。」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麼原因只是随心所欲吧。」小夏想起小童的眼神打了个寒战你也说他们被埋时只是五、六岁的小孩子所以虽然经过了几百年他们的智力可能成长為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狡猾残忍可是他们的心智也许还是小孩子。你们知道小孩子的心思是很难猜测的做什麼事也是凭自己一时的好恶不一定有理由也没有规律可循。」 「我赞成小夏的说法也许当年张子新来到这裡后他自身的情况或者他来自的地方引起了这对妖孽的兴趣所以他们就跑出来了也许四处游荡了一阵也许就直接潜伏在我们的城市裡。」包大同说「想想这是多麼可怕的事对於大多数人来讲每一天我们身边都可能有不寻常的东西在窥伺著危险就在我们身边可我们却并不知道。」 他的话让大家沉默了一阵然后他才接著说「我不明白的是这件是為什麼没有闹得眾人皆知而且就算张子新的朋友没有向警方透露什麼警方难道也没现什麼可疑的事吗?」他继续说。 「很简单。」万里摊开了手「要嘛是村裡人胆小不肯说要嘛是被当地政府当作封建迷信的事件给压了下来要嘛是那对妖孽做了什麼手脚。不过既然张子新知道的话证明这件事在当地还是有流传再说阿瞻不是说当地的小报有记载吗?大概是没被广泛的注意到吧?后来又被压下了。现在的问题是张子新怎麼引火烧身的而且河那边出了什麼事?」他说著又看向阮瞻。 「据村裡人讲当年这件事过后不久就有一个大城市来的、姓张的记者来到他们村打听这件事。大概是乡下人对记者这个身分比较敬畏吧所以他们虽然怕再招惹到那『三位大仙』但还是把事情告诉了张子新。张子新当然是不信的一门心思要找到其中的破绽於是又是跑到挖水库的那块地上调查又是到祖庙裡搜索物证最后他还去了一趟重新埋葬这三个枯骨的地方。」 「河那边的村子没生什麼事吧?」小夏问。 「还好。」阮瞻说「溪头店的居民一来怕他们葬到别人的村子边人家不会同意二来也是有良心不想给别村带来灾祸所以选的那个地方是河上游的一片荒地附近没有村镇背靠著一座荒山。」 「哇溪头店的村民果然好如果我是妖灵也不会祸害他们了。」包大同夸张地探口气「又是把我挖出来让我重见天日又给了我一块有山有水的风水宝地让我吸灵气就算我是喜怒无常的小孩子心性也不会恩将仇报的。」 「我说是当年的事。」阮瞻提醒他「经济展得那麼快那块坟地早在三年前就被当作无主坟地给平了现在那地方是一条平坦的公路一天有数不清的车辆从上面通过他们是没办法在那种环境中修炼的。」 「不会是死亡公路什麼的吧?就是那种车子一到哪个地方就出事出故的。」包大同问。 阮瞻摇摇头「那裡没出现过什麼重大事故你别忘了张子新是五年前失踪的假如那两个妖孽是因為他而离开溪头店而且他们又强大到不必受埋骨之地和日月阴阳的限制那个所谓的坟墓早在五年前就空了只是一堆枯骨而已又怎麼能為祸过往行人呢?」 大家一想也是都点点头。 「现在问题出在张子新身上他来到溪头店后遭遇了什麼?他是怎麼失踪的?」万里把话题导回。 「据村长介绍张子新在村子裡折腾了几天后就準备去河那边调查。当时他是住在村长家裡的村长极力劝阻他不要去但是他非常直拗第二天一早就独自动身了。他没有交通工具五百里的土路不知道他是怎麼走的以前村民们把那三具枯骨下葬的时候足足走了一个星期才到如果来一个往返的话应该至少两週可是他在第七天半夜就回来了。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有几个村民因為去镇上回来晚了才一进村口就看到一个男人慌慌张张的在村裡跑好像想藏身哪裡。有一个村民认出他就是城裡来的张记者所以叫了他一声哪知他一扭头差点把那几个村民吓死。因為他的身子和脖子都没动整颗头却转了一百八十度而且脸上一片惨白五官模糊到看不清楚。而正当大伙吓得挪不动脚步的时候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突然出现。一人牵著他一隻手硬拉著他走远了!而从那以后他再没出现过。所以说他在法律上虽然只是失踪但从村民们的口述裡可以断定他必然是死了不然不可能七天之内往返而且也不可能是那种状态。」 「那麼他的魂魄--」万里有些担心的说「是走了?还是被困在那裡?或者被吃了这两个妖孽一出世就吸了许多狗的血那麼他们现在带走那麼多小孩是当作食物了吗?」 「这要彻底解决了这件事才会揭开谜底。」阮瞻说「不过村长给了我一本笔记是张子新当年留下的可能是他走得太急忘记在村长家了。」 「啊?有笔记?在哪在哪?」急性子的包大同直跳起来「上面说得什麼?」 「我收起来了以后会有用的。」阮瞻淡淡地说「至於上面说的就是他那几天调查的情况。」 「他怎麼说?」万里比较好奇一个无神论的记者是怎麼解释这见怪事的。 「他认為溪头店準备挖水库的地方以前是一座修道人的坟墓中间的大缸是一个老年道士这从他的散髮、牙齿和残留的一点衣物上看得出来;荷花缸上经歷多年没有退色的绘画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工艺很有研究价值;缸体中的丝网也是製缸时混的大概是為了防裂;而且他挖出了被村民掩埋的缸体碎片和碎石现那上面有用奇怪的顏料书写的黑色符咒他认為那是丧葬习俗的一种类似於陪葬经文一类的;那两个被挖出来时面目栩栩如生的小孩也是古时候最残忍的一种陪葬方式--陪葬童男童女。他们的头顶和双手手心在活著时被打上洞灌入水银再加上过去的一些古怪但又深奥的防腐技术所以使这对童男童女可以歷经百年而尸身不腐。而当村民把他们挖出来让他们接触到了空气尸体才迅腐烂;至於最恐怖的半夜敲门和杀死村裡大小狗隻的现象他认為前者是村民在惊恐下集体出现幻觉后者是出现了兇猛的野兽。」 「狗是最敏感的动物再兇猛的野兽也不可能在不惊动它们的情况下把它们全部杀死。」包大同说「这说不通。」 「没错这个问题他在笔记裡也有解释。他认為一定是一种能分泌特殊物质的稀有生物可以散出类似迷幻剂的东西这才让那些狗儿乖乖和它到了祖庙然后任由他残杀。」 「解释得很好可是哪有这种动物啊。」万里说「如果真的有那国家还不马上抓来保护研究!」 「在这个问题后他画了一个巨大的红色问号大概也是先做个假设然后慢慢求证吧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了。」阮瞻轻嘆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其实在我看来他猜测的前几项都对--老道士死后由於地位比较高所以陪葬了童男童女而那些符咒、他手裡的拂尘和他嘴裡死咬著的金铃都是為了镇住灵体之用的只是对於那对童男童女他的判断出现了错误。那童男童女陪葬前只是普通的小孩不假但在活生生被陪葬后有可能因為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而生了变化。 之所以有那些符咒和法器大概就是為了让这两个小孩死去后的灵体也不能离开而陪著老道士做他永久的奴僕。可是这老道士显然没有那麼大的法力能使自己成了魂体后还可以修炼再或者他死后的灵魂甚至都没有先天的凶气。可是你们知道越是小、越是柔弱的人横死后的怨力也就越大那对童男童女有可能在死后產生了巨大的能力因而吞噬掉了老道士的灵魂甚至可能得到了他以前修炼过的法术归為己有。可是他们又被那拂尘、金铃和满缸的符咒甚至那个不知名的网子压在地下出不来这一呆就是几百年直到溪头店的人无意中挖到他们。又因為拿走那些能压制他们的东西而使他们彻底摆脱出来。 他们的修炼可能是在无意识中进行的毕竟当年他们那麼小可正因為这种无意和心无杂念才使他们从老道士那裡继承来的法术精纯而高端考虑到这几百年的黑暗与寂寞再考虑到他们智力的成长如果他们后来為了破土而出而勤加练习的话就可以想见他们现在有多麼厉害了!」 阮瞻的话说完大家又是半天没说话每个人心裡都在想像这对妖孽当时所遭受的野蛮酷刑和如今他们的法力高深、為所欲為。 这要怪谁呢?也许他们是受害者可是当他们成為强大的害人者时被伤害的人们又该如何?! 「那个--就是说--」小夏猜测著「虽然有三具枯骨出土实际上老道士已经魂魄无存害人的只是这一对意识不到自己在害人的童男童女。那麼如果按照我们的推测就是小童和张嘉琳!可是吕妍呢?她在扮演什麼角色?张子新究竟走了没有?」 「慢慢来不要急问题还多得很。」阮瞻扯了扯嘴角向小夏盪漾开一朵笑意「比如说他们為什麼会找上我们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还有啊他们和包**师好像有仇似的。你忘了吗?小童曾经说过--他变成什麼样我都记得。那麼咱们的包**师究竟是谁呢?」 第三十八章 购物 包大同搔了搔头「我可不记得什麼时候得罪过这小鬼妖。我一直隐居入世后除了和你们合作就没有插手过其他的灵异事件怎麼会认识他们?」 「或者是你的前世呢?」万里说。 「老大我拜託你认真想一想好吧?」包大同烦恼地站起来「那老道连魂魄都没了拿什麼转世?不过他可真是我道界的败类死就死了吧还拿童男童女陪葬妄想以魂体修炼然后再获重生。恐怕他也不是想让童男童女陪伴那麼简单说不定是想吸他们身上的真纯之气呢!唉我就不明白了长生既然那麼重要又為什麼漠视其他人的生命呢!」 「那老道的魂确实被吃掉了吗?」小夏很疑惑「不是说他们都被封在缸裡了吗?怎麼吃?」 「这个你就不懂了如果老道士的魂魄没有被吃那两个不懂修炼法门的小孩是不会成长為法力高深的妖童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利用这种『先天』的办法传承下来。」包大同解释道「虽然对於外界而言三个缸是密封的可在他们之间会有相通的办法。怎麼说呢?就好比一个单元房外面可能锁住了不能进入但裡面的几个房间还是可以走来走去的。」 「可是他们对你的态度不像是随意的好像欲杀之而后快!这是為什麼?总有个因头吧?」万里奇道。 「这个问题可以先放放。」阮瞻接过话来「只要你知道他们在针对你以后做事小心就好了。」 他的话大家都赞成而且心裡也都明白既然了解了那两个妖童的身世他们就该主动出击了。而对手也不会坐以待毙所以正面的冲突已经不可避免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大家的精力和体力都得到恢復特别是一直奔波和消耗的阮瞻。 可小夏不能休息她还要上班虽然万里建议她请假可是她知道她再也不能这麼对待她的本职工作了。否则就算潘主任再偏心她也要面临被辞退的危险。 趁著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她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小时。好在是夏天衣服穿的简单又不用化妆所以当她坐在万里驾驶的汽车来到所裡的时候才迟到了十五分鐘。这对於最近她的怠工纪录来说已经不算什麼了。 其实在那两个鐘头裡她并没有睡好一直在作怪梦。具体梦到什麼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一直有两派人打来打去梦中的她很害怕醒来后又全部忘记了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安不知道是在听阮瞻讲到那两个妖童的来歷时给她的心理暗示还是有什麼事情要生。 连日的紧张和几天没有睡好让她疲惫至极等著复印文件的那点时间都差点倚著墙睡著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好不容易应付完一天的工作摇摇晃晃地跑到十四楼想找万里一起回家却被告知万医生有一个病人正在闹自杀他已经赶去了。 夏天裡黄昏的阳光依然灼热曝晒了一天的地面也蒸腾著热气。小夏漫不经心地站在公车站只觉得头昏脑胀周围的人声和车声对她而言只是一片『嗡嗡』的噪音。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一句话--等车就如同等人许多的车、许多的人却永远没有你要等的车和你要等的人! 她要等的那个人呢?离她那麼近却总是让她擦肩而过永远触摸不到似的! 她身边有很多男人完美老公型的万里;可爱情人型的包大同;大厦裡广告公司的时尚先锋;甚至她可以暗恋成熟大叔型的潘主任可為什麼她都不爱却偏偏爱上了那个捉摸不透的男人呢?有时候她感觉他是如此爱她把她当作珍宝一样的呵护著可有时候他又突然冷漠疏离让她分不清这感觉是真实的还只是因為她犯花痴而產生的幻觉。 上、下班高峰期的公车是很要命的好不容易等到她要坐的车了却现已经挤得不成样子。她没有勇气上车决定去坐地铁虽然会绕一点远但想来车况会好一点。想来还是自己的家好离所裡比较近她总是走路上、下班不用受这份罪。可是如果回家住就不能明目张胆地呆在他身边了! 她边想边向地铁站走快到站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家大型商场的巨型广告牌上面宣传著一个名牌内衣。她身材不错所以对内衣比较在意很是捨得投资此刻见到漂亮的模特儿、梦幻般的内衣让她忽然有了一种想购买的冲动根本无法抗拒的冲动! 她的脚步迟疑著理智终於没有战胜慾望向商场走去。 这家商店比较有名可是前些日子一直内部整修所以小夏并不熟悉调整过的柜檯位置。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一进门后就直接通过扶梯上了三楼轻车熟路地来到内衣部好像装修后来过似的。但她还没来的及意识到这一点就已经被美丽的内衣吸引住了。 她挑了一套现竟然没有店员来服务於是心血来潮的去试衣间试一下。她没意识到自己行為的反常平时买内衣时只按著相应的型号买就好从来没有在商场裡试过。此刻却不知怎麼好像心裡有一个声音指挥她一样只不过她自己并没有感觉到。 她也没注意到内衣部的旁边是儿童服装部。 对著更衣室的镜子反覆照了几回她很满意内衣的效果。可正当她要换回自己的衣服时却现更衣室的小门打开了一道门缝。这可把她吓坏了还以為有色狼担心自己已经走*光了大叫一声。 可是她没有出声音! 更衣室木质的墙壁上不知道何时伸出了一隻小孩子的手死死的按住了她的嘴。接著木门打开了张嘉琳站在门口! 她还是原来那副样子。长髮、復古的衣裙、青白的小脸、一对没有丝毫活人气的大眼睛盯著小夏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夏吓呆了连挣扎也忘了就那麼和张嘉琳对视著。而张嘉琳在站了一会儿后突然扑上来用力抓了小夏一把!小夏从不知道有什麼东西能那麼快的她连眼睛还没眨只觉得眼睛一闪左胸处就传来一阵疼痛耳边听到一声尖叫。 那不是她的叫声而是张嘉琳的。由於她太靠近小夏的护身符了明显被那护身符散的黄光烫了一下但儘管如此还是在小夏的手臂和胸部中间地带抓了一条血淋淋的五指痕。 这一刻小夏突然觉得这小姑娘恨她! 可是為什麼要恨她?他们為什麼又要恨包大同?她和包大同从来没有招惹过他们啊! 但是她来不及细想因為在护身符出光芒的一瞬间那从墙壁中伸出的手也缩了回去小夏急忙趁这一眨眼的机会冲出了更衣室! 是不是走*光她已经顾不得了!好在她的裙子是两件套她另一隻手还抓著上衣挡住胸前春光她是赌张嘉琳不是实体赌她怕了自己的护身符赌自己闹出大的动静引起他人的注意这才硬冲出去! 膝盖和手肘传来的疼痛证明张嘉琳确实不是实体但她这一撞也没有把张嘉琳撞飞只是穿身而过。小夏也不向后看一边大叫救命一边爬下来绕过货架就跑。但她立即现无论她叫得多麼大声也没用周围的人根本看不到她存在彷彿她是透明的一样可她明明听到外界的嘈杂声音為什麼其他人看不到她、听不到她呢? 不知从哪裡伸出一根木棒把小夏再一次绊倒。她还没起身就有两条小腿出现在她面前两隻穿著小红皮鞋的脚抬起一隻恶狠狠向她的头上踏来。 她连忙向回缩才一转身张嘉琳就又出现在她背后再换方向还是一样好像有无数个张嘉琳把她包围了一样。她这才明白她的护身符对这种法力强大的妖童作用不大只能保护她不被袭击身体上的重要部位而已但饶是如此张嘉琳还是抓伤了她的皮肤! 嘎吱-- 一声轻响在小夏的耳边响起近得就在她的身侧。她骇然四顾现自己就跌坐在童装部的几箱还没开封的服装箱中间声音就是从箱子后面传来而张嘉琳就站在她的对面阴魂不散地盯著她! 「阿--姨。」箱子的缝隙间传来一声呼唤声音僵直不似人声。 一颗头慢慢地从箱子后面探了出来面目如画唇红齿白可是却笑容呆滞皮肤亮竟然是一个儿童的木头模特儿。他一边叫著小夏一边从箱子后面走了出来因為膝盖不能弯曲姿势极其怪异。 小夏胡乱穿上衣服想躲到箱子后面去但突然感觉双手手腕一紧瞬时被冰凉僵硬的东西抓得紧紧的低头一看竟然又是两个小木头模特儿。他们是一男一女身上穿著商场裡展示的服装上面还带著品牌和价格标籤一左一右拉著小夏机械地转动脖子抬头看她出『卡巴卡巴』的响声好像是给鐘表上弦一样! 「我--们--走--吧!」他们齐声说。 「要去哪?!」小夏奋力挣扎想摆脱那两个小木头的钳制可她根本办不到就这麼被硬拉著向一道看起来像逃生梯似的门走去张嘉琳倒退著引路眼睛中白惨惨的光一直盯在小夏身上。 「我不去放开我!」 她记得商场裡的木头模特儿都很轻有时候她不小心撞一下都会倒似的為什麼这两个那麼沉重?她的双手快要生生扯断了可还是不能从那五指不分的木头手中挣脱开! 眼看著离那道门越来越近了她叫得声嘶力竭还踢翻了几个货架上的东西意图引起他人的注意但她绝望的现这些都是徒劳的虽然她身在热闹的商场中却好像在孤岛上一样无援! 到了门边上她一脚蹬住门框死不肯离开看张嘉琳恼火地望著她竟然有些胜利的喜悦。 终於她不再是冷冰冰的不变神态了终於她可以让这妖童费些力气不会那麼轻易制服她! 「进商场要小心我们!」腿上一麻一隻手又抚上了她的大腿同时像蛇一样凉的话在她身侧响起。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展示西装的木头男模。这让小夏双腿一软再也无法支持直接被一股大力推到了那扇门中。 黑暗无边的黑暗! 她不知道那门的后面通向哪裡只觉得黑得不同寻常那两个小木头人也还拉著她的手两侧却传递给她极强的压迫感感觉是走进了一条铺著木地板的长走廊并不住向下。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因為万里说她有幽闭恐惧症的倾向所以对封闭窄小的环境非常敏感。 邦-邦-邦-- 木头脚踩在木板上的声音就在她身体的两侧响起前方有两盏寒气袭人的小白灯飘飘忽忽地前进著正是张嘉琳的眼睛。那她自己的脚步声呢? 為什麼听不到她的脚步声?是张嘉琳搞怪还是她的魂魄离体? 一瞬间她非常后悔。她不该去买东西的明知道现在正是危急的时刻那两个攻击性如此之强的妖童不会只守不攻為什麼还是粗心大意了呢? 「你不去买东西我还是会想其他办法抓住你的。」她脑海裡突然挤进了这麼一句话。 小夏一惊才明白自己莫名其妙地突然想买东西是受了蛊惑。想来万里的病人也不是无缘无故要自杀的一切是為了把万里从她身边调开。毕竟万里是神鬼不侵的体质想迷惑他可没那麼容易! 娇脆的童音阴沉地笑了起来! 小夏明白她听得懂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一定是猜对了所以她才如此得意。 「有什麼就冲我来不要用这种卑鄙的方法去给阮瞻设陷阱!」她以為自己又被当成了饵来引诱阮瞻上勾气坏了冲那两盏小白灯大叫。 她只是想爱他想给他温暖想把他从他黑暗的内心世界裡拉出来而已从来不想成為他的负担甚至是他的弱点為什麼所有人都这样利用她呢?她寧愿死也不愿意拖累他!所以她尽量平静心情怕他那麼敏感的人能感受到她的危险!多少次了只要她有麻烦他就能感觉得到并且会立即赶来就连在司马南的梦杀术中也是一样这让她感觉和他血肉相连亲密无比可是也让她觉得会是带给他危险! 她要试著自己解决问题!她一定有办法! 「阮瞻是个什麼东西?我根本不放在眼裡!」那个声音又进入小夏的脑海「我要的是你!」 这小妖童要的是她?為什麼? 「还有包大同!」 原来他们两个是目标! 第三十九章 两难之选 一转身一瓶红酒被碰到了地上出『啪』的一声脆响洒下一地的红色液体。阮瞻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心裡这种不安感是从何处而来。 「老闆我来打扫。」刘铁乖巧地走过来。 阮瞻点了点头闪身到一边挥手间又摔碎了一个酒杯不过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只是默默走到楼梯口坐了下去。 一定是出事了! 他想著感觉心中野草丛生并渐渐浸入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的每个毛孔都紧缩起来。 一般而言能让他有那麼强烈的感应的应该是他最亲近的人--万里、小夏、或许还有包大同甚至他的父亲。 这个世界对他是冷漠的所以他也冷漠地对待这个世界可是在他的生命裡温暖他的东西也始终存在虽然很微弱可是為了这些温暖他可以对抗一切。所以儘管他那麼不喜欢介入灵异事件也一件件介入了并且当现在现有妖灵危害世人时他这样冷漠的人竟然忍不住想要出手! 是那些温暖改变了他吧?何况小夏已经慢慢地融化了他心裡的坚冰!他明白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这些最宝贵的东西! 可是是什麼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一个小时前他突然心有所感但这一次的感觉很奇怪好像有什麼东西两面夹攻他的心房让他一时之间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不知道要跟踪哪一方面的信息不知道正遭遇危险的是谁?! 因為强烈的感情他和小夏之间本来有著清晰的心灵感应可是為了让她忘记在洪清镇中生的事他强行销去她的记忆这不仅让她的身体脆弱了很多就连他们之间的感应也模糊了起来。他以為时间可以改变这一切可现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有多麼后悔。假如因此而使小夏受到伤害他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电话打过了万里的不通小夏的也不通!而正当他急得团团转準备跑出去找找看的时候两方面的信息又先后断绝了!但这没让他感到好受些。相反更让他觉得有些什麼事正悄悄的进行可他却无从知晓更是无所适从。 一旁的包大同看到阮瞻这副模样非常意外。 他和阮瞻的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也不算浅了。但在他看来阮瞻这个人在外表无论如何变化内心永远是冷漠淡然举止也永远是从容不迫的即使遇到很大的危险也从未见过他慌乱现在是什麼难事能影响他到如此呢? 他今天在楼上养息了一天晚上酒吧营业了才下来。因為他知道阮瞻虽然没有自损但為了救他很是伤了一下内息和元神所以下楼来帮忙照顾酒吧的生意。所谓不劳动者不得食嘛!可是他呆这儿半天了见阮瞻一直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既不说话也不抬头彷彿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 「阿瞻!回魂回魂!」他技巧的暂停了和几个酒客的閒聊来到阮瞻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阮瞻像没听到一样没有反应。 包大同大奇才想继续叫他阮瞻突然坐直了身子接著站起来快步走到吧台去。 原来是有电话打进来可是因為酒吧裡还响著悠扬的音乐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电话铃响阮瞻离电话最远但却听到了显然他表面上虽然呆呆的但心裡一定警醒万分。 包大同看著阮瞻只见他认真的听著然后说了几句什麼似乎有些疑惑接著就又回到楼梯口来。 「什麼事?」包大同正经地问。 「溪头店的村民打电话来。」 「什麼?」阮瞻的声音很低包大同还以為自己听错了。 「我离开溪头店时给了村长一笔钱还告诉他会找法师来帮他们全村做法给他们驱邪避凶。作為条件我留下电话号码让他们现什麼特殊状况就找人去镇上打电话给我。」 「你真谨慎这样不错谁知道那对妖孽还有什麼新花招?」阮瞻做事这麼滴水不漏让包大同著实佩服了一下下「现在有什麼消息?好的还是坏的?」 阮瞻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只说前几天他们那裡下暴雨因為溪头店总是旱所以这一场雨让大家都高兴坏了特别是孩子们。其中有几个孩子不听家长劝淋著雨跑到山脚下去玩结果现了一具尸体被暴雨从山上冲了下来。」 「这事报警就得了告诉你干什麼?」包大同耸耸肩。 「村裡人迷信前几年又出了那麼多事他们怕两件事是相关的。」阮瞻烦躁地抚了抚额头「而且这位死者是穿道士服的。」 「啊?这个问题就复杂了!」包大同讶然道对这个情况相当意外。 「我得去看看。」阮瞻说看了看手錶「但是这边的事我放心不下。小夏早就应该下班了可是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电话也不通单位的电话又没人接。万里这傢伙手机也打不通!」 「说不定两人私奔了。」包大同开了句玩笑但心裡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然你先盯著这裡我出去找找看。」 可他的话音才落酒吧的门就开了万里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现阮瞻和包大同站在楼梯口看著他却没有小夏的踪影。 「小夏回来了吗?」万里问。 「你问谁?我还问你呢!」包大同说。 阮瞻没说话但一颗心一直往下沉。 「我有一个病人出了一点状况。」万里嘆了口气「轻度抑鬱症患者本来好好的心裡状况已经明显缓解了结果今天闹自杀。我被急著叫去折腾了三个小时他突然又想开了不自杀了。」他边说边四处张望「小夏真的没回来吗?」 「骗你干什麼?」 「可是我从患者家回来回去了诊所一趟律师事务所已经没有人了啊?」万里有些吃惊「这种敏感的时候她应该不会乱跑!我打她的手机试试。」 「已经打过了没人接。」包大同拦住他抬头看了看阮瞻见阮瞻脸色白一言不。 她果然是出事了吗?為什麼他后来感觉不到她的危险了呢? 铃-- 电话声再度响起来的时候三个面面相覷的都听到了但还是阮瞻最先扑过去抢电话。万里和包大同在一边看著他只见他点了点头脸色越苍白。 「小夏有事!」万里了然率先走了过去「怎麼了?」 「一个小时多前一家商场的员工在内衣部的试衣间现了一个顾客遗失的背包而且在附近的童装部现有挣扎打斗的痕跡。」阮瞻的眼神焦虑不安「后来在消防通道现了两个童装的木头模特儿模特儿的手掌上有血跡。」 「童装?」包大同心裡『咯』一下「那个背包--?」 「是小夏的。」阮瞻说出这个名字觉得心裡像被一柄锋刃极细的刀画了一下找不到伤口在哪裡可是一直血不止。其他两个人虽然已经猜到事实但还是愣了一下。 「警方打来的电话?」万里问。 「是警方在小夏的背包裡现了小夏的记事本。上面还有这裡的电话号码。」 「那我们把她救出来!」包大同挽起袖子「我们现在就去找吕妍母子拼命一定和她们有关的。」 「慢来!」万里拦住他「焦急只会坏事至少要策画一下才行。阿瞻你说怎麼办?」 阮瞻有几秒鐘没有说话强迫自己冷静。当得知小夏被绑架的一瞬他心乱如麻几乎不能思考。她是他的弱点任他平日裡多麼冷静沉著遇到她的事他就不能冷静的对待。或者这就叫做『关心则乱』! 「我们是一起出击还是兵分两路?」包大同是急性子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你认為溪头店那边的事是偶然的吗?假如是偶然的我们就一起去救小夏假如不是那边的事怎麼办?」 「溪头店?」万里很意外「那边又出什麼事了?」 包大同把刚才的事对万里说了一遍。而阮瞻则沉默著拼命压制住内心的慌乱考虑著对策。 「為了谨慎起见我们兵分三路。」阮瞻认真考虑一下后沉声道「溪头店的事或许和这边的事无关可是我们不能冒险所以要有一个人去现场调查一下;而警察刚打来电话是要我们一个人去配合警方工作这也要一个人去;另外一个就去把小夏找回来你们的手机号码给我记得随时保持联络。」 他一向不用手机不过后来小夏送过他一个。在那个手机裡他只有小夏的电话号码保证她随时可以呼叫到他。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她是他一个人的好像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虽然这想法非常白痴可是他一直保持著这个样子。现在為了方便联络不得不添加上万里和包大同的号码。 「怎麼分配任务?」包大同问。 「这还用说各取所长唄。」万里说「我人头熟、会说话所以我去配合警方工作;你熟悉道法流派所以你去溪头店研究一下那个去世的老道士;阿瞻和小夏有心灵感应而且法术最高所以他来救小夏!」 三人分工完毕各自行动。「小夏--小夏--」 黑暗中小夏听到有人呼唤她。那声音如此熟悉让她立即站起身来。 是阮瞻吗? 她仔细地听著心裡十分矛盾。一方面她希望他来救她渴望他安全的怀抱;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让他来怕他遭遇到什麼危险!因為现在情况不明。 她不知道这裡是哪儿?从那个长长的黑走廊一路向下走来就被关进了这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这应该是一个房间不算太大大约四、五平米的样子因為虽然看不见但当她被猛地推进来时大约踉蹌了五、六步就撞到了对面的墙壁。按照正常的房型来说应该没有判断错。 另外从隐约隐约的回声上来猜这个房间是空的。 进来后不久她本想站起身凭藉摸索研究一下这个房间的格局好给自己谋得逃生的机会的但最终还是没有行动一直坐在黑暗潮湿的角落裡没动。 在陌生的环境中一动不如一静仔细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和逃走的种种可能! 这是阮瞻告诉过她的她决定照他说的做。况且这房间太静了连她呼吸的声音和活动时衣料摩擦的声音都很清晰很有惊心动魄之感。 思考对她而言也是一件困难的事。因為她知道如果她让一个念头在心裡停留的时间稍长就会让张嘉琳感觉到。所以每当她思索一下逃生的事就立即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或者回想一个电影的片段或者心裡哼唱一歌总之她虽然成功的让张嘉琳没来找她麻烦但这种一心两用之法让她的思维也混乱不堪! 只是她渐渐现她心裡想得越来越多的竟然是和阮瞻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知道这不行!会让张嘉琳体会到阮瞻对她的重要说不定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拼命不去想他可此时他的声音偏偏出现在她脑海裡。 也许是太想他而出现幻觉了吧?她一开始是这麼认為的可当他呼唤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觉这是真的他一定是知道了她被绑架因此跑来找她了! 她紧张地倚住墙壁站著一时无法控制心中所想生怕被张嘉琳现什麼虽然自从她被关进这个小黑屋张嘉琳就没有出现过什麼也没有出现过。 她突然想起她的护身符那个护身符本身就有保护她的力量又被阮瞻加持过所以想侵犯她的东西根本不能靠近她的要害部位除了她自己别人也不能把护身符从她身上扯下来。 如果不是这个护身符的保护张嘉琳恐怕早杀了她了不知什麼原因小夏明白她非常憎恨自己。现在她一定是去想其他杀掉自己的方法了那麼在此之前这个护身符也许能阻隔断那妖童对自己内心的窥伺。 只是要用护身符护住心臟还是头呢?人的思维虽然是通过大脑但心情是不是会通过心呢? 小夏犹豫了一阵当呼唤她的名字的声音再一次引起她的心悸时她毅然取下护身符按在心臟部位。大脑是科学的说法现在她是在灵异事件中一定是心灵比较重要! 阮瞻--别来!---- 国际书展~~我来了~~~我带著一年的储蓄来拜访你了 第四十章 人皮娃娃 小夏把护身符从心臟处拿开拉短了可调节的细绳把它像戴抹额一样放在眉心之中!这一次护身符的作用是阻隔张嘉琳对她的思维探测! 她只想对阮瞻示警告诉他不要轻易跑来救她所以当她一感到心中有了他焦急的回应就立即停止呼应他了。通过和他的心灵交流让他凭藉感觉找到这裡来非她所愿! 她是他的伙伴可不是他的拖累这句话不只是為了说来听听的她一定也能做到!想到这裡她平静了一下呼吸鼓起勇气开始自救。 手机就在左手腕上。因為她怕手机放在背包中听不到呼叫所以每逢夏天她都是把手机放在腕式手机套裡。在她被强行拖到这裡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电池悄悄取了下来。这个手机是她唯一对外联络、甚至保命的东西不能被张嘉琳现! 悄悄装回电池后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双手紧护著手机随便按下了一个键但儘管如此『滴』的一声按键声还是从掌心中传了出来在这死寂的房间裡显得格外刺耳和突然把她自己先吓了一跳。 好在房间裡还是沉寂著。小夏咽了咽口水慢慢把手机从掌心中拿了出来。 许久的黑暗后萤幕上突然出现的幽幽的微弱蓝光有些晃眼让小夏在几秒鐘后才适应这种照明。从这裡不同寻常的黑暗和潮湿霉的空气来看她一直以為她是被关到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裡大约十几平米的样子此刻被光线一照完全证实了她的判断。 小夏高举起手机模模糊糊地看到对面四、五米的地方是一堵空荡荡的墙。除了一扇看来很沉重的木门外什麼也没有! 儘管知道那扇门不太可能会是开著的但她还是慢慢走过去尝试了一下。脚步声一步步地迴响著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心上似的让她有心惊肉跳之感。她这才知道寂静本身也是一种惊悚因為每个最细小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显得与这寂静格格不入似乎是心臟额外的负担! 手触到门把手一股又冷又粘的感觉立即传来已经生锈的金属上似又长了一层青苔般让人感觉摸到了一条蛇。小夏立即缩手在旁边的墙上抹了抹确定了此路不通。於是她想找一找这房间裡有没有木棒和铁条类的东西让她可以当作工具用。可是她才一回身就突然產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感觉--这房间裡有很多『人』不只有她一个!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只有自己在这个地下室裡从没感觉到还有其他『人』。但这一刻她却突然感觉到了这让她的汗毛根根倒竖一想到曾经和许多『人』一起坐在黑暗中他们一直盯著她而她却浑然未觉她骇得心臟都要停跳了! 无预兆的手机的光芒消失了小夏又陷入到了黑暗之中。从黑暗中看到光明需要适应但从光明中回到黑暗需要适应的时间更长!此刻眼前的黑暗像无底的深渊似的而可怕的是她知道她是被很多很多的『人』围著! 她僵站在那裡一动也不敢动。 四周死寂延续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是与她对峙一般。咬咬牙小夏又按了一下手机忍受著那好像要敲碎空气的按键声向前挪动了一步好让手机萤幕的蓝光照射得远一点。 对面黑压压的一片并不是墙体的黑而是有著浓重的阴影模模糊糊的一片高矮不等、形状各异但就算看不清楚小夏还是能判断出那是许许多多的人形从外观上来判断好像是--许多孩子! 血液挤压著她的心臟让她无法呼吸心裡有一个念头在慢慢扩大。她的腿软好像再走一步就会跪倒似的可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前蹭。 一个小孩子的身影闯入了她的眼帘! 大约五、六岁大女孩捲头髮梳得整整齐齐的身上穿的衣服却歪歪扭扭钮扣没有扣好鞋子也没穿对左右脚。她是倚墙而立的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似乎是伸手要人抱。 她的皮肤、头髮和眼睛看著好像是真人的可是却神情呆滞眼睛眨也不眨就那麼直直地、空洞地看著前方一动也不动比木头还要安静! 一瞬间小夏有些不能确定这是真人还是木偶於是她强迫自己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小女孩的脸庞和头髮。一触之下她吓得立即缩手因為手指尖的感觉告诉她这是个真正的小孩子可也是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也就是说这是真人娃娃! 骇然之下小夏挪动著手机向旁边看。就见这小孩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孩再旁边还有用手机粗略地一照竟然有十几个之多女多男少每个小孩全都一个状态彷彿灵魂已经被抽走了只剩下躯壳! 这是那些失踪的孩子吧? 那是什麼感觉?小夏无法形容。如果在正常状态下一个人被很多天真无邪的小孩围绕应该是件很开心的事可此刻在这黑暗的地下室裡眼见著他们冰凉如尸体但又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她没有呼吸、没有欢笑她就觉得从心裡一直冷上来害怕极了这最脆弱柔软的人类成為了最吓人的恶魔! 一个紧挨著一个足足有两、三层他们就在小夏曾经坐过的那面墙的两侧墙角裡呆著或站或坐但整面墙的中间地带却是空著的似乎专门等小夏填补进去彷彿这房间不是地下室而是某个人的玩具架子。这些孩子和小夏都是摆放在上面的玩具! 被摆在架子上小夏曾经经歷过可那只是魂魄附在瓷娃娃的身体裡。此刻所有的『娃娃』都是真人的形象感觉更加恐怖! 一晃眼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小夏的眼前。 是张嘉琳!她就站在另一侧的墙角最外侧的地方和小夏所见的是同一装束只是所有的娃娃全是睁著眼睛的只有她是紧闭双眼! 最近几次张嘉琳袭击他们全是以虚幻的形象出现的虽然幻化成张嘉琳的样子实际上是那两个妖童之一。根据阮瞻的调查很可能就是那个陪葬的童女。為此小夏一直怀疑张嘉琳这个第一个失踪的小孩子已经因為不堪折磨死去了。现在看这小女孩的肉身明明白白在她眼前忍不住想上前确认一番。 指尖冰凉呼吸断绝和其他的小孩一样张嘉琳没有任何『异常』。可是从医学角度来讲假如人体有一段时间不呼吸就会造成脑损伤更会有其他身体伤害。那麼这些孩子算是死了还是活著呢?如果是死了那麼现在的孩子们就是人皮娃娃。虽然有人类的躯壳但却没有人类的灵魂;如果还活著那等他们打败这对妖童救出这些孩子他们还能正常生活吗? 「我在这裡!」张嘉琳突然开口说话眼睛也猛地张开骇得小夏倒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手机也恰在此时失去了光线。 黑暗中轻轻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好像有什麼向她走来。她急忙又按了一下按键果然在蓝光中见到张嘉琳站在她面前一张小脸被蓝光映衬得更加诡异和阴森。 「我不喜欢这个身体!」她又说。 不对虽然张嘉琳站在她的身边可是说话时并没有动嘴。也不像是从腹腔中出的声音说话声显然来自她的身后! 小夏迅爬起来转过身去! 只见她身后的那面墙也就是有大门的那面墙上一条黑乎乎的影子从上面走了下来就好像走下台阶一样简单一步就踏到了地上! 那个影子也是个五、六岁小孩的样子头上梳著两个像小羊角一样的髮髻身上穿著一件残破的红色衣裤胸前掛著一件分不清是什麼质地的饰物就好像长命锁之类的衣角处有一块明显的污渍不知怎麼小夏觉得那是她刚才把青苔抹到墙上时弄脏的! 这小影子一步一步的走近但是她的面目还是黑漆漆地看不清楚似乎已经腐烂了出一股奇怪的味不只是臭还有药味薰香味湿泥味! 这时候小夏已经顾不得她能看透自己心中所想了一把扯下护身符举在身前「别过来!」她大叫! 「那个对我没有用!」 小夏打了个寒战!谁说兇猛的东西才是可怕的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是不协调的东西比如孩子的身体却有著成*人的眼睛就像小童那样;还有稚嫩的嗓音却用著冰冷的语调就像眼前的这一位! 「那你来啊!」小夏的愤怒胜过恐惧。 『唰』的一声密闭的地下室中平白无故的刮起了一阵风。这风是如此之寒冷吹在小夏身上立即让她全身都有了一种掉入冰河中的刺骨寒意不禁牙关打颤。 「关你个十天、八天你的护身符就没有圣光了。毕竟这不是宝物只是凭藉著上面的法力和念力才能护著你。」小小的黑影说著成年人才会说的话「可是我也不能等因為过个十天、八天你会饿得皮肤也缩了起来那就不好办了!」 小夏骇然!难道她是要剥了自己的皮吗? 本能的面对著小黑影的逼近她一步一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墙面。 「放心我不要你的皮我是要你的皮囊。」当没了护身符阻碍思维小夏也不再刻意隐瞒心意小黑影又开始读懂她的内心「我已经三百多岁了不能总是小孩子的样子你说是不是?只有皮肤是支撑不住魂魄的所以我要你。」 原来这小女妖想要的是她的肉身!可為什麼是她? 「你也没有多漂亮可是我哥哥喜欢。」小女妖忽然改变了调子嗡声嗡气地说「再说我也不是想要你一具皮囊我会多準备几身『衣服』的!」她说著欢畅地笑了起来整个空荡荡的房间只听得到她『咯咯』的笑声。 小夏想像自己和其他各式各样的女人像衣服一样掛在这地下室中等著小女妖随时取用冷汗都下来了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反抗愿望。 「不过我真想像哥哥那样拥有自己的身体可以慢慢长大呢!」小女妖幽幽地嘆了口气语气中有无限的悲凉和无奈在这种环境下听来让人心酸又惊惧。 「去投胎啊!」小夏回了一句想起地葬王菩萨刚想念上一句就又被打断了。 「念他的名字於我根本没有意义我没有去过他那裡他管不到我这一边!」小女妖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对著小夏一挥手一股阴风向小夏直接打去虽然被护身符瞬间散的光芒挡去了大半但扫到她的胳膊上的餘尾还是让她感觉到了刀刮一样的疼痛。可是此时她的脑子裡闪过了一个念头要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刚才说她的『哥哥』?难道是小童吗?她说她的哥哥能自然生长而张子新死的时候吕妍才怀孕难道小童生下来就是鬼童吗?可按照民间的说法一个人自出生就有灵魂那麼小童的灵魂是什麼?為什麼这小女妖没去当个鬼童? 「没人给我机会去轮迴所以我现在也不想去了!」小女妖还在愤恨之中没有注意到小夏心中所想「没有人再能摆佈我了!」 「我同情你。可是你已经从受害者成為害人者了。」小夏知道对怨气如此重的小女妖进行劝服肯定作用不大但為了争取时间她还是这样说同时拿著手机的手又按了一下键保证不会使这房间瞬时黑暗「不合理者不存在你在给自己找麻烦!」 「白痴!」小女妖轻蔑地说「真不明白我哥哥為什麼还要娶你!」 娶她?!这是怎麼回事! 第一次和这件事的两件罪魁祸之一谈话一个接一个的信息让小夏一时无法接受但所有的信息都没有比这个更让她害怕的了!小女妖说的哥哥确实是小童吗?可他才五岁不对不对是三百多岁了!可就算他三千岁了这又与她何干?為什麼选上她?他们兄妹两个為什麼都选她?是她特别倒霉还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小夏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混乱有点消化不了这些情况而就在她一愣神的时间小女妖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挨近她可那护身符的光芒再度把她拦住了。 这让她很气愤冷哼了一声后回手捏诀指向了那些孩子!----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第四十一章 半夜敲门 『卡巴』一声静室裡传来了骨节的脆响一隻如钢铁般坚硬、又如小爪子般尖利的小手在小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握住了她的小臂。这小小的铁钳不留情地捏著她的腕骨让她痛叫出声。 接著就像是打开了机械玩具的开关那些小孩全部动了起来和距离小夏最近的张嘉琳的动作一样这些有血有肉但无知无感的小傢伙像是和小夏有仇似的兇猛的向她抓了过来!无论她如何闪躲避让就是不停的纠缠著她并且把她越為越紧并且逼入了角落裡。 小女妖得意地笑了起来稚嫩但又老成的声音在昏暗中回荡著、徘徊著正是她传递给的孩子们的邪力才让这些无邪天真的天使变成了立大无穷的恶魔! 身上的一处一处的扭痛通过神经反应到小夏的大脑皮层让她意识到她快被拉倒了还有几双小手在拉她的胳膊试图抢夺她的护身符! 她明白这护身符只能对付妖邪可这些小孩子虽然魂魄被困现在如行尸走肉可是他们并不是魂体护身符并不能保证她不受到人类的『物理攻击』而小女妖正式利用这一点来打碎她最后的防护。 不能让这小女妖得逞! 小夏心中涌上这个念头於是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拉回双手在被推倒的一瞬间重新把护身符又掛在脖子上同时双手握紧手机!护身符被阮瞻用灵力加持过而手机裡还有她可以保命的东西! 后颈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是那条拴住护身符的红绳勒进了肉裡可儘管这样大力的扯护身符还是稳稳地掛在小夏的脖子上。那古怪的细绳是阮瞻為她换上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质就像钓鱼线一样细也一样的韧。除非她的头断了否则没有人能把那护身符拿走! 刚才趁乱她已经把手机偷偷藏在腰侧不再凭藉手机萤幕的微弱光线来照明。所以此刻她躺在潮湿的地面上挣扎著眼前一片漆黑。黑暗中一双双僵硬的小手把她死死按在地板上还有的继续扯她的护身符。手的冰冷、脖子后面的热腊疼痛提醒她这黑暗不是死亡这裡也不是她的坟墓她还有反抗的机会! 只是她仍然感觉得到那小女妖正在恶毒地看著她也能感觉到她的气愤和不甘。大概她无法想像以她三百年的法力可以不畏阴阳与地界却不能压服一个凡人吧! 「我们砍掉你的头怎麼样?」好像她又感觉到了小夏的心思细声细气地提出了这个可怕的建议。 可这个时候小夏反而不怕了。 「你要毁了你哥哥的新娘和你的--人肉外套吗?」小夏艰难地呼吸著以大声说话来掩盖按动手机按键出的『嘟嘟』声。 但愿小女妖不要听到这细微的声音否则会毁了她唯一脱困的机会!如果能出去她一定要换那种按键无声或者能销声的手机。像她这种总是招惹灵体的人还是应该选择安静的东西来用! 「哼我就是把你砍成一块一块的他又能把我怎麼样?!」小女妖暴怒著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中虽然看不到什麼可是却能让人感觉到有一团小小的黑影飘在了半空之中那对小白灯一样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盯著小夏。 「说不定他会打你更可怕的是他会不理你!」小夏顺口胡说。一隻手的手指虚按在她摸索好的一个手机键上一手生涩地结著手印。 小孩子可不都那样嘛!就算这对妖童有了三百年的修炼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智力阴险而诡计多端可是他们的心理极可能并不健全所以小夏乾脆以小孩子的心态来刺激她! 她说完这句话就全心戒备著等著殊死的一拼可没想到的是她的话竟然让小女妖安静了下来。接著眼前一亮一团绿火出现在屋顶那小女妖像一片影子一样从墙壁上游了下来在落地的一瞬间又化為了立体的人形。 而在绿火出现的剎那小夏感觉身上一鬆那些小孩子突然放开了她! 她不知道小女妖葫芦裡卖的什麼药因而不敢大意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双手虽然还在準备但却背在了身后。 只见那小女妖也不看她只是在房间裡轻飘飘地走来走去把那些四散站著的小孩子一个一个又抱回到角落去。她个子小小却力大无穷抱那些小孩的时候相当轻鬆一手就把他们举起来另一隻手东整整、西理理他们身上的衣服堆在墙角时还把他们摆成各种姿势做这些的时候她甚至『开心』地哼起了一旋律简单的儿歌! 雁啊雁摆溜溜。 饿给饿娃炒豆豆。 你一碗饿一碗 把你吃得憋死饿不管.... 在阴森森的绿光下在除了小夏没有一丝活人气的地下室裡小女妖像是摆弄玩具一样摆弄那些孩子好像一个正常的小女孩在哼著歌整理自己的房间那情景让小夏的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不出的寒意阵阵袭上她的心灵!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看那小女妖全副心思都在她的『真人娃娃』上试图向门边挪动脚步但才走到房间中心小女妖却突然开口。 「你说的对哥哥会不理我的。」她瞬间就转过身来好像她本来就是面对著这一侧似的吓了小夏一跳一隻脚抬到一半就落了下来全身心注意著她的异动。 「可是他不知道我今天出门如果我把你的魂魄吃得连渣子也不剩肉身再丢去喂狗吃他又怎麼会知道呢?」她歪头地笑了一下『纯真』地说好像很开心想到了这麼个主意「好久没吸新鲜的血啦也好久没有活生生的魂魄入口了。你看说著说著我口水都流下来了!」 她嘿嘿地笑著边说边向小夏飘了过来黑洞洞的小嘴咧的很大出阵阵的血腥和恶臭混合的寒气让小夏感到立即就会被吞食入腹。 没有比被吃掉更恐怖的死法了!但在这极度的惊恐下小夏反而很清醒她虽然被小女妖身上传来的巨大压迫力逼得转换位置但却有意识地向门边靠近同时背在身后的双手再一次做準备! 近点!再近点!只要能看清她白惨惨的眼珠就可以出手了然后再去对付那道门。只要门能打开她就可以有逃的机会! 好了这个距离够了就是-- 当--当--当-- 就在小夏要出手的一瞬间这个隐密的彷彿是一座坟墓样的地下室大门突然被敲响了!由於小夏已经挪到了门边那敲门声好像就在她耳边响起吓得她本能的跳到了门侧呼吸几乎断绝! 不过那小女妖似乎也很意外! 这让小夏觉得怪异之极。人家都是半夜鬼敲门那麼现在是谁来半夜敲鬼的门?! 当--当--当-- 敲门声又响了!小女妖的身边一直围绕的黑气凝结了起来好像她看不透门外的是谁但是知道那并不是她的一伙所以像动物一样準备攻击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下意识的小夏和小女妖都向门外看去! 门外什麼也没有。只有一隻悬浮在半空中的手电筒彷彿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握在手裡向房间内射出一道强光恰巧照在那小女妖的身上!这是小夏第一次看清她!她的脸是黑灰色像长蘑菇一样长了一脸的绿色小泡五官已经完全腐烂一对只剩眼白的眼珠不停地迅滚动著!胸前的金锁上掛著一朵妖异的红莲红莲血淋淋的会动竟然是人的心臟! 电光火石之间小夏面临著两种局面:一小女妖和那个看不见的人是同伴那麼她逃与不逃都是死路一条;二他们不是一伙的那麼她就要冲出去。虽然外面的『人』不知是谁也分不清是敌是友但好歹还有搏一搏的机会! 几乎是依靠本能小夏趁小女妖一愣的时间把自己的双手指向了她!右手中手机传来了包大同的录音念著『南离天火化三昧炼!』左手挥出了那个她捏得手指都要断了的法印! 『吱』的一声尖叫类似於一隻大老鼠的叫声小夏眼见著一道微弱的火线击中小女妖的前胸虽然被金锁上的红莲挡开了却骇得那小女妖向后急跃直没入墙中。 「走!」漆黑的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低吼一声。 小夏一愣因為那不是她所熟悉的声音刚才在她打出五行禁法之火术时心裡还闪过一个念头以為门外的人是隐了形的阮瞻。 每次不都是他在最关键的时候来救她吗?每次不都是他如神兵天将一样带著他那冷酷如刀的眼神制敌於灰飞灭吗?可是现在这个『人』是谁? 手上一凉小夏感到一团湿漉漉的东西缠住了自己的手腕巨大的力量把她从房间裡抓了出来在她还无法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被拖著狂奔在黑暗的甬道上。 她不知道有什麼甬道是这麼长的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也感觉不到跑了多久只觉得这黑暗的压迫感好像没有尽头直到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 「一直跑别回头!」那个声音又说了一句然后小夏的手腕骤然被鬆开。 这一刻小夏知道救她的不是人类。因為紧张和奔跑令她脚步沉重、胸口闷痛、呼吸急促可身边拉著她的『人』却无声无息好像一直有一股风盘旋在她身边。 而当他说完这句话后小夏明显地感觉到他消失了只让她来得及看到眼前黑影一闪! 「回--来!」童音再度响起同时那股混合了薰香和湿泥的怪味也从身后传来。 小夏一惊知道她那微不足道地法术只是起到了突袭的作用完全是利用小女妖没有提防她才能让她一击而中并且找到逃跑的时机!但这种机会转瞬即逝现在她追上来了。 没有多餘的话小夏拼命向著前方的一点光明跑几次感觉那股怪味已经凑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但是她不回头只随手把手机中包大同念咒的录音放出来然后向后乱指。可能刚才她的偷袭让那小女妖有些忌惮她的胡乱出招竟然能让对方窒一窒她则趁机跑出了这条延伸到地底的黑暗通道! 地面真的通向了地面! 小夏看到了夜晚的寧静街道就在眼前时高兴得无以復加。然而通路口处堆了一些乱石她一不小心就绊了一脚当她要爬起来时已经见到一条小小的黑影挡在她面前了。 「我要你回来!」一隻小脚丫踏到小夏的后背上让她想爬起来的行為彻底失败! 「休想!」小夏还在挣扎。 小女妖开心的笑了好像一个小孩找到了最好玩的玩具。她脚上加力想让小夏求饶可是小夏的倔强劲上来了儘管背上冰寒刺骨、压力沉重她硬是一声不吭。 「先吃了你的眼珠看你怕不怕!」 小夏来不及回答就觉得两隻尖利的手指抚在了她的眼瞼上。她不明白小女妖明明踩在她背上手是如何伸那麼长的只是感觉到了极度的绝望。 「放开我!」她大叫求生的本能使她奋力一挣虽然还是没有挣脱但却微抬起了头。 她的头是侧向一边的在抬起的瞬间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条躲在瓦砾后面的黑影兇猛的往自己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没有声音传出但是背上一鬆小夏急忙爬起来就见眼前有两团黑气搅缠在了一起!一个隐约的能看清扎双角辫另一个只是一团虚弱的雾就是刚才在地下室救她的『人』! 小夏可以跑但是她没有。她笨拙地结著手印一手握著手机想要帮那黑雾一把可是半天都无法下手因為小女妖和黑雾根本分不清彼此只是团在一起在地上翻动像个黑色风球一样只是明显看出黑气远远压倒了黑雾! 「快走!」黑雾裡出一声微弱的低喊。 不她不能為了自己的安全而放任别人被害!现在要怎麼办?如果阮瞻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打跑小女妖。 「来了!」她心裡响起一个声音。 与此同时一条蓝色电火花和一朵灿烂的火云先后袭在一直滚动不止的黑球上接著是一道红光。眨眼的功夫伴随著一声尖叫小女妖遁地而去那黑雾也跟著没了踪影小夏甚至没看清『他』去了哪裡! 她脱力一样跪在地上勉力张开的双眼看到了她熟悉的男人身影。 而那个救她的『人』又是谁? 第四十二章 最重要的 「我们走!」阮瞻把小夏从地上捞了起来感觉她柔软的身体贴近了自己感觉她鲜活的生命力依然完整连忙伸指画符破空而去。 他必须先带她离开! 和万里、包大同分工后他就一直循著自己的感觉满世界的寻找小夏一度他听到了她的呼唤虽然她是叫他离开并且之后拒绝再呼应他的心灵但他还是慢慢找到这裡来。 她不想拖累他她有危险。这是他感应到的她的心意可是他如何告诉她这世界上他可以损失任何东西唯有她是他损失不起的所以无论多麼危险他也会去救她! 一路上他只担心是否来得及。因為焦急因為她有意的阻隔让他的行动很不顺利直到他慢慢现他為寻找她而走的路越来越接近吕妍前些日子住的那层楼!於是他突然明白妖童的据点可能是这裡假如他们对小夏的兴趣是突的并且想囚困住她的话没有比那栋阴气旺盛、人烟稀少他们又曾经住过的黑楼更更合适了! 一脚踏来觉那栋楼真的是漆黑一片。不仅如此周围的几栋楼也一个人影都没有很多墙上都画了一个巨大的白圈裡面写了个『拆』字显然这裡就要拆迁改建了凝视静看还有些隐隐约约的黑气。这更确定了他的判断现在的这裡堪比古墓荒宅小夏必被困在其中。 当他正要进楼去看个究竟却忽然感觉到小夏渴望他的心意。那一度因為销去记忆而变得微弱的心灵感应在这最危急的时候自然的恢復了清晰!而当他循感而来立即看到小夏站在这几栋楼后面的一个类似碎石场的地方她身前不远处有一强一弱、一善一恶两团黑气搅裹在一起扭斗不止。 这个时候言语是多餘的他迅判断、迅出手然后迅带著小夏回到安全的家裡。 「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小夏坐在床上握紧阮瞻的手掌哆嗦地说。 「你平安就是最好的消息其他的不重要。」阮瞻望著小夏的眼睛一时无法挪开「你是最重要的!」 他说得如此温柔一瞬间房间内的气氛都曖昧了起来小夏心裡一悸犹豫著把另一隻手搭在阮瞻的手背上才想说刚才她有多麼想他但突然想起情况紧急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不你要听。」小夏认真地说「好消息是那些失踪的小孩子在那个地下室裡坏消息是我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你看到了?」 「是。」小夏点头有些焦急「好像是在一个地下室裡。可是--可是太黑了跑出来后我也没认出那是什麼地方!」 「放心我知道。」阮瞻拍拍小夏的手随即拨通了万里的电话。 「你在哪裡?」 「回家的路上。」电话那边传来万里的声音「怎麼了?」 「说话方便吗?」 「方便。」 「那好你立即找个公共电话亭打个匿名电话告诉警方吕妍以前住的那个地方的地下室裡有失踪的小孩。」 「我的天!」万里很意外这个消息。 「小心别被人看到最好改变一下声音。」阮瞻嘱咐「不知道是不是全部的孩子但是一定要快时间一长恐怕生变!」 失踪了那麼多孩子这样的大案全市的警力已经全部调动了起来。而且处於高度戒备的状态所以当万里的匿名电话一打通最先一批警员在几分鐘后就到达了现场接著是第二批、第三批大量的煞气急冲而至这让那一晚上屡次受创的妖童没有时间和能力转移开孩子所以那些失踪已久的小孩获救了。经查所有被『拐卖儿童集团』拐走的孩子都在一个也不少。 只是这些孩子全部处於木僵状态像植物人一样只能微弱呼吸却没有自主意识。 「躯壳回去了魂魄怎麼办?」万里坐在楼梯上神色為难。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小夏已经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阮瞻并且被强迫休息又一次请了病假。小夏本来不同意那麼作因為她最近一段时间来一直『不务正业』再这麼下去会被辞退的。可是万里说她如果出门还会被设计到时候会给他们的驱魔行动带来麻烦。 小夏在心裡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同伴们的生命比她的本职工作重要。工作没了可以再找朋友没了--她无法想像!而且万裡还安慰她说假如她被辞退了乾脆改行做灵媒师算了反正这一行看来相当赚钱反正从包大同的反应来看他似乎是要在这裡扎下根去。 「还有微弱呼吸的话魂魄应该没被吃掉。」阮瞻皱著眉头「等解决了这对妖童也许是可以让孩子们的魂魄归位的。」 「可是那对妖童随时可能对孩子们下手。」万里有些担心「如果没有灵魂肉身也会保不住的。」 「简单。」阮瞻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只要不断给他们找点麻烦就行。如果对我们的挑衅都应接不暇他们也没精力去干别的了。」 「他们不会把孩子们的魂魄打散或是吃了补身吗?」 「打散需要耗费功力而且魂魄也不是吃著玩的吃了后要立即炼化才行否则有害无利。」 「如果他们非要损人不利己呢?」 「那我没办法了。」阮瞻不带任何感**彩的回答「各安天命吧!」 「你是冷血动物!」 「不过我认為他们不会这麼做。」阮瞻不理万里的话继续说下去「早上我已经骚扰过他们了他们该明白对付我们就要全心全意如果為其他事情分神会输得一败涂地!」 「我没见你出去啊?」万里愕然「你怎麼做的?」 「我没出去过只不过施了点法术而已。」阮瞻平静地说「当那个冒充残疾儿童以搏取同情的混蛋妖怪在他的房间準备吸取日精月华的时候用灵镜术偷袭了他。哼还以為只有他会用镜子吓人吗?」 「厚竟然以彼之道还彼之身。难道祖上是姓慕容?」 「我没有祖上这你知道。」 万里本来是开一句玩笑没想到正好说到阮瞻的痛处连忙道歉道「对不起阿瞻。我不是故意。」 「我并不在意这你也知道。」阮瞻微笑了一下转移话题「当时那妖童气急败坏以纯阴鬼气打我没想到我用了阿百雅禁教我的转嫁术他那一下把窗外的一棵一人抱的大槐树拦腰打断。」 万里瞄了阮瞻一眼「你笑的那麼奸诈不是给人家使了什麼阴谋诡计吧?」 「不能怪我谁让它生长的位置太好了」阮瞻嘴角的弧度依然好看的弯著「无论角度和方位都非常利於吸收阳气而早上正是阳气充足之时按照科学的说法它正进行光合作用按神棍的说法它正拼命导入阳气所以小童来打它的时候必然会受到正阳之气的反噬!何况--」他顿了一下略有些得意「他不知道我会把受到的攻击转嫁到窗外的槐树上而我是在镜中出现的镜子属水阳光却属火他用击水之术来击火那不是自找倒楣吗?」 「阴险的傢伙!」万里听说小童受伤也有些高兴。从阮瞻的嘴裡他知道这对妖童极其厉害如果现在让他们吃点亏真正作战起来会对他们有利。 「别高兴得太早他受创不重。虽然我是有备而去可惜的是窗外的树是棵槐树槐树是鬼木不是对付灵体的好介质。」阮瞻说「我高兴的不是让他受伤而是让他明白当他在地下待了三百多年当他被放出来当他拥有强横的实力但他还是不能為所欲為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强大到可以随意宰割别人。」 「这是好主意吗?」万里想了一下「这样他也会估计到你的实力的以后交手的时候不是要硬碰硬?但愿你不是因為听说小童要娶小夏做童养媳而失了理智。」 「他休想动小夏一根手指。」阮瞻脸色坚毅「这两个妖童实力很强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处於下风避是避不开的还不如先在气势上压倒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不会退一步的!他探我的底我一样也探到他的。以前不是说小女妖的身体内有一朵红莲吗?告诉你小童的身上也有而且是两朵就在他的双眼裡。这就是為什麼我们一直想找出小童的异样却找不到的原因。包大同没有天生的阴阳眼只凭对方身体上的异气来判断人与妖、人与鬼假如对方法力高隐藏得好他就不易现而我之所以也看不到是因為我每次去探查他都装著害怕的样子躲到母亲怀裡我如何看得到他的眼睛?」 「原来如此。」万里恍然大悟「那就是说小童比那个不知名的小女妖更厉害?」 阮瞻点点头「实话说我也许能和小女妖打个平手但对小童就无能為力了。他们两个如果联手那实力不是说著玩的论起默契来不会差到哪裡去所以我们的优势為零。既然如此计若又有什麼用?」 「明白了。可是从昨晚的情况来看你和小夏都出其不意的伤了那个小女妖為什麼你不一股做气重创她甚至灭了她让我们占个先机呢?难道是穷寇莫追?」 阮瞻有几秒鐘没有说话静了一会儿后才说「我是去救小夏的她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我没有绝对的实力能灭了小女妖假如她被逼急了反戈一击或者她有帮兇又或者她控制其他的东西来伤害小夏呢?我不是一个人所以我不能冒险。」 「是啊说的对我欠考虑了。可是我们现在算是正面对上了以后要怎麼办呢?」万里无奈地笑了一下「你的八字还不是一般的衰每次都是打boss级的人物每次都要以弱胜强才行。」 阮瞻拍了拍万里的肩「玩的就是心跳越难做的事才越有劲头去做啊!而且经过了这麼多事你没觉有很多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吧?我们可不是全无机会的至少不像对付司马南那样被逼上了绝路。」 「哦?」万里来了兴致「快告诉我你可别说『天机不可洩漏』我最烦这几个字!」 「不是不告诉你而是现在多说无益。现在我们只要执行第一步计画就行--骚扰。这个由我来做你这几天也不要上班了陪著小夏就行了免得落单别让他们找到机会把我们个个击破。」阮瞻边说边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酒吧。 这裡虽然被他布过阵又被他以龙大师遗留下的古书中所授的阵法修补过漏洞应该是万无一失了但他还是不敢大意。以前的他厌恶道术后来又觉得不用全部解开自己的自我封印也可以应付再后来经过几战后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山外有山的道理。 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强大也没有绝对的柔弱一说完全要靠自身的谋划。 「吕妍--是妖孽吗?」万里突然问。 他一直不相信吕妍也是小童一伙的因為初见她时她的表现和所有的眼神、举止都不像是在造假。以他多年做心理医生的经验来说那不是能装出来的。假如是假的只能说这对妖童不但法力高深连心机也是一等一的那麼他们的胜机就会更小。而且说来说去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还不是因為她要求和她去世的丈夫见一面而引起的嘛!这从动机上就说不通他们出世已经五年了何必非要自我树敌?从这一方面考虑吕妍或许知道什麼从而利用了他们或者她就是什麼也不知道的只不过因為包大同迅『窜红』而她单纯的只想顾佣他这才惹出那麼多事来。 阮瞻想了想终於还是摇摇头。 「虽然在这件事上她有可能脱不了干係可是我真的觉察不出她身為『人』的异常。除非她的法力强大到无法形容那麼我们可能就真的死期临近了。」 万里嘆了口气「不知怎麼她让我想起段锦。」 阮瞻不说话万里只得岔开了话题「那麼昨晚救小夏的黑影是谁?」 「张子新。」阮瞻站起来「昨晚我赶到时他差点完蛋我把他收到了残裂幡裡保护著。他在幡裡一直折腾我还没时间看看他的情况呢。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 第四十三章 继续分析 想从张子新那裡得来线索是不可能的因為当阮瞻把他从残裂幡裡放出来时才现他伤得非常严重意识虚弱极了连形都已经无法聚起更不用说交谈了。 「唉你收他的时候误伤了他吧?」万里同情地说。 阮瞻摇摇头「不是我如果不啟动残裂幡裡的灵术它只会起到容器的作用不可能伤了灵体。而那个方法太残忍了我从来没有使用过。」 「那他--」 「先帮他护住灵识再说吧!」阮瞻嘆了口气先挥出一道无形的符咒把那慢慢变淡几乎就要透明了的黑气固定在半空然后转身在衣柜深处翻出一只红漆木盒把其中奇怪的瓶瓶罐罐、三张质感特殊的符纸、一叠普通符纸、一隻通体纯黑的毛笔和七柄三寸长的小木剑拿了出来摆放在书桌上。 「喂这是包大同的东西私自翻的话不好吧?」万里看著阮瞻「至少要装出一点『被逼无奈不得已而為之』的表情才像话嘛!」 阮瞻头也不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龙大师留给我的盒子好好的藏在小夏房间的书柜裡他也毫不客气的翻过而且不只一次我也没见他有半分不好意思。」他一边说一边找出两个瓶子仔细辨识了一下就开始用那隻怪笔沾著一个瓶子中的东西在符纸上画起符咒来「我很对得起他了用的是普通的符纸和普通的硃砂没想到他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万里『噗哧』笑了出来心想这可能就是包大同的人格魅力所在吧。他能让所有人和他轻鬆相处就算阮瞻这样矜持内敛的个性也能那麼随意地彼此对待。 眼见阮瞻一连画了十二张符咒分别贴在朱漆木盒的六个面裡外各一张。然后虚空画符嘴裡还念著听不懂的咒语向盒子伸指一挥那团看起来马上就要消散的黑气就如被牵引著一样慢慢飘进了盒子裡阮瞻随后关上盒盖。 「连木盒都徵用了吗?」 「这木盒也不是普通的有灵气在裡面可以帮张子新聚形。」阮瞻把木盒摆在床下阴暗处「他的实力和小女妖相差太大了差点魂飞魄散。怪我先前没有注意到不然早点施救可能会容易一点。」 「好大一份人情。」万里轻嘆著心中一片了然「他拼著自己魂飞魄散才把小夏救了你要怎麼还他?!」 「我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做。」阮瞻神色间闪过一丝疲惫但瞬间又恢復了常态。「我会如他所愿。」 万里苦笑了一下「看吧这就是男人為了保护自己的老婆孩子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不过这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吕妍可能真的是无辜的这世界上也可能有一个真正的小童存在。你看我们来推测一下--当年张子新招惹了那对妖怪不仅带给了自己无妄之灾同时也给自己没过门的老婆和没出世的孩子带来灾祸。那对妖童死於三百多年前对现代的大都市充满了好奇所以他们没有吃掉张子新的魂魄而只是折磨他取乐或者利用他来到城市。这裡的一切他们当然都没见过甚至是想也想不到的。相对於被埋在地下三百多年的寂寞与黑暗他们一定非常喜欢这裡於是就住了下来。大城市裡红尘万丈、风烟滚滚就算有再多骯脏、阴暗的地方毕竟是人类的地盘阳气旺盛。这两个妖童虽然法力高深但还是要找个栖身之地所以他们选了吕妍。甚至吕妍肚子裡有了一个孩子这对妖童中的一个选择了这个未出世的婴儿作為他的容器或者说是寄生体而这个寄生体当然就是后来的小童。」 阮瞻听著万里的话踱到窗口去向外一望只见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真的有万里所说的红尘万丈之感。可是在这麼巨大繁华的都市裡每个人所要拥有的、所要保护的都不多吧!像张子新他只是要保护自己的老婆、孩子而他呢只想要那个睡在隔壁房间的女子平安而已!这一刻他突然有了尽力去帮张子新的想法就算张子新没有送那麼大个人情给他也是一样! 「说得有道理。」他低低的说「那男妖抢佔了真正小童的肉身可是有一个问题人生来除了父精母血也是带有魂魄的。妖童佔据了小童的肉身那麼小童原来的魂魄到哪裡去了?」 「不会是--吃了吧?」万里有些担忧。 阮瞻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转世轮迴也好重新投胎也罢在肉身冲出母体的一刻新的生命和魂魄一片空白。虽然极弱但也因為没有沾染过这俗世的一点气息而纯净无比。柔弱和纯洁到极致的东西也是最强大的东西因為那是最自然的先天之力妖童的法术虽然很高但他也不能对抗这自然之力最多是挤佔了新灵魂的位置在以后的日子裡想办法让这魂魄慢慢枯萎。 这是可以证明的因為昨晚那小女妖对小夏说:我真想像哥哥那样拥有自己的身体可以慢慢长大! 「就是说--吕妍母子被附体了!」听了阮瞻的解释万里皱起了眉头。他心肠软最看不得女人和孩子受欺负。 「小童肯定是被附体的但是吕妍却不是。」阮瞻摇摇头「你看妖怪有两个。一个就是从小童一生下来就附在其身上的男妖;另一个就是那小女妖我们见到她时她一直是张嘉琳的形象她还对小夏说要抢佔小夏的肉身更要多找几件人皮衣服以备随时更换。你注意到没有?她对小夏说:我已经三百多岁了不能总是小孩子的样子。这证明什麼?证明她一直保持著小孩子的外貌。」 「我也一直不太相信吕妍有问题。」万里再度回想起吕妍的所作所為「因為是她找到的我们当时她的表现和眼神也不是能装出来的。但想想她也有一点古怪的地方让我有点摸不透。你觉得那小女妖会不会偶尔附身在吕妍身上?如果会那就可以解释吕妍為什麼有时候正常而有时候行為古怪了。」 「也许吧。不过我倾向於这两个妖怪的魂魄在开始时都藏在了小童的肉身裡只不过男妖是主女妖只是浅附。类似於住在朋友家的感觉。因為那个男妖明显想体会慢慢长大的感觉要知道他们可是在五岁时就被灌入了水银活活的陪葬了人生有著巨大的缺憾。而正因為两个魂魄同时寄生在一个肉身裡才造成了那肉身不堪重负而脆弱非常。我记得我问过吕妍她说小童之前生过一场很重的病医生说孩子的身体机能非常糟糕都下了病危通知不过后来却奇蹟般的痊癒。而那之后不久这裡开始失踪小孩子了。」 「啊这样说就解释得通了。」万里拍了拍额头「我说他们五年前就来到这裡為什麼最近才开始闹事呢!想必他们这麼多年一直呆在一起一起适应这个世界或者修炼、筹画著什麼甚至是想好好在人间生活也不一定。只是现在小童的肉身再无法装下他们两个所以寄住的小女妖开始找新的寄生体。」 阮瞻看著万里半天没说话。末了才轻斥一句「你竟然是所谓著名的心理医生?明显是蒙古大夫!没治得病人心死真是运气居然还有人请你讲课追读你表的论文?!这世道老子真是没眼瞧了!」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或许你前面的猜测是对的。可那小女妖的动机就那麼简单?那她為什麼祸害那麼多小孩子?如果真的是想体验人生自己也去找个快出生的寄生体不就得了?他们法力那麼高如果想这麼活下去如果不是因為遇到我们也许就这麼几十、上百年的瞒下去也做得到為什麼要闹那麼大?难道真是吃饱了撑的?我是说你单纯呢还是说你白痴配合著想想小夏的遭遇你就没分析出什麼心理原因?你不是说过吗无论人也好、动物也好、灵体也好行為就是再没有规则可循也有其最初和最深的原因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就没看出什麼蛛丝马跡来?!」 阮瞻少有的一顿抢白说得万里一时摸不著头脑「我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你倒说来听听。」 「自己想去吧你!」 「好好我自己想。」看阮瞻有些烦躁万里知道他一定是突然又想起男妖对小夏的企图所以情绪略有失控「但你至少要告诉我张子新為什麼会这个时候出现?」 「简单的很。」阮瞻平静了一下情绪摊开手说「那对妖怪利用他来到了城市完全沉浸在都市的繁华或者其他事情中对张子新就失去了兴趣甚至连他的魂魄也不想吃。张子新本来可以去轮迴可他放心不下吕妍所以就一直躲在她身边五年不去。这也就是為什麼吕妍总觉得丈夫未死总感觉他出现在她身边的原因。而这对妖怪法力虽高可是一个魂魄想要躲避起来不让他们知道还是有很多方法的。」 「那张子新為什麼不在梦中和吕妍说个明白呢?」 「这对妖怪想利用吕妍融入这个社会甚至还想享受一点母爱。所以在正常情况下他们不会对她不利。但如果吕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而张子新又无法保护她你猜吕妍还活得了吗?吕妍死了小童怎麼办?你要是张子新会怎麼做?」 「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不过是被一点问题绊住了一叶障目而已。」万里说「他们之间本来有一点脆弱的平衡而后来那小女妖开始危害世人这种平衡就岌岌可危了也威胁到了吕妍和真正的小童的安全。而这时神通广大的包**师出现了所以张子新才频繁找到吕妍因為他知道她思念他為了见他她会找包**师这样就把我们也捲了进来。而他不必担心这对妖怪会知道这件事因為母亲心中所想的怎麼会告诉那麼小的儿子呢?」 「但我们一出现在吕妍家那对妖怪必然知道了所以小夏才接二连三遇到怪事。而张子新则躲在暗处看能不能帮上忙。昨晚小夏遇到了危险他拼著魂飞魄散的危险去救小夏是想以此交换我们去帮助吕妍和小童因為他自己是办不到的。」 两个人越说越觉得接近了真相心裡都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别忘了包大同。」万里提醒道「那对妖怪和他有仇一样。不过既然他不是那老道士的后世就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还有啊吕妍是母亲她独自养大体弱多病的儿子不可能一点异状也没有现她為什麼没有怀疑呢?」 「这不难理解。」阮瞻微笑可是万里却觉得他的笑容中有一丝苦涩和悲凉一闪而过「她不可能没有现什麼可你也说了她是母亲就算明知道孩子有问题也会隐瞒起来。就好像段锦可能做了很多坏事可却是个真正的母亲从不会厌弃自己的孩子哪怕他是魔鬼。」 為什麼?為什麼他没有这样的母亲是他特别不幸还是他特别可怕?还记得他四、五岁的时候不知道為了什麼而不讨父母的喜欢父母只喜欢比他小两岁的弟弟和比他大两岁的姊姊於是他只好一个人玩玩著玩著就到了镇上的墓地看到那裡有许多奇形怪状的人。他不怕他们和他们在一起也很开心。一个夏日的晚上他常常见到的那个总是伸出舌头的阿姨站在他家门口对他说:阳间的人家是『非请勿入』的你请我进来吧我闻闻饭菜的香气。他照做了结果把母亲吓得昏死了过去!他很内疚告诉父母这一切是他做的。於是他像一隻流浪狗一样被丢弃。 同样像小狗一样他也不知道哪裡来的力量被扔掉后又找回家去。五岁的孩子一次次被拋弃又一次次走了回去走得飢饿难当走得满脚是泡一路上竟然没有一个大人来问问他的情况。可是回到家不久他就会被扔得更远!他以為是他做了坏事让父母生气只要他听话就会原谅他的他甚至对那个伸舌头的阿姨大脾气当著父母的面从手心中挥出火来。然而他还是在父母的眼中看到了惊恐和厌恶。直到最后一次他的父亲说带他去旅行坐了很久很久的火车买了许多好吃的东西给他。当时他多麼开心啊可是当他在黑夜中被扔到一辆运煤的货车裡的时候他才明白他的父母是不想要他的。这世界上没有人想要他! 第四十四章 信息传播 「阿瞻。」万里叫他。 阮瞻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些他多年不去想了甚至因為小夏的缘故他想去原谅。可最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总是想起过去。是因為他的逢三之难就要到了吗?也许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尽其鸣也哀吧! 「我走了。」他站起身来。 「去哪?」万里问心裡一阵内疚敏锐地感觉到阮瞻眼神裡的痛苦和悲伤。这要怪他没事提什麼母亲提什麼有异状的孩子。他又不是不知道阮瞻不堪回的过往那是阮瞻在唯一一次酒醉中告诉他的之后就绝口不提那是他的内伤啊! 「办事去。在这裡坐著能解决问题吗?你也有活干。」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轻轻鬆鬆的。」万里应了一句眼见著阮瞻恢復了常态。他就是这样什麼事都深深埋在心裡偶尔在最亲密的朋友面前失态也会马上掩饰过去。现在阮瞻既然避开了这个话题他也不多说只是商量了一下然后分头行动。 阮瞻的最佳防守办法说来简单其实就是骚扰和反骚扰。 这两个妖童自持法力深厚又捨不得都市的繁华所以明知道和他们槓上了也不会逃跑。不过这倒省了他们的事不用提防这一点只是他们要等包大同回来确定了溪头店生的事然后才好做最后一击的準备。在此之前他们要不断地骚扰这对妖童让他们没有精力再去祸害别人。而且只要表面平静了城市的警力也不会继续分布得如此严密他们以后的行事就会方便得多了。 骚扰妖童的事阮瞻一力承担了。但不用想也知道那对妖童不会乖乖站著不动肯定会生出新的事端来。反击他们不怕。只要万里和小夏待在酒吧裡阮瞻完全可以自保。他们怕的是这对妖童再去伤害其他的人。所以阮瞻想出了利用信息传播的这一招。 失踪儿童的事闹得全体市民人心惶惶虽然孩子找了回来但面对著这一堆小植物人一样的孩子无论如何不能算破案成功。所以群情沸然并没有停息。所以他们藉此机会在网上散布了一个假消息就是掛一面小铜镜在大门上方镜上抹一点鸡血如果能在网上下一张符咒贴在镜子后面每晚再放一点鞭炮就万无一失。 阮瞻和万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向倪阳讨教了一些防止跟踪ip地址的黑客手段还跑了一个位置偏僻的网吧了这条消息不到一天时间通过网路的传播和得到消息的人们口口相传差不多让全市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一时之间小镜子和鸡血、鞭炮等物供不应求贴在网上的符咒下载也使网路一度出现堵塞的情况。 「幸好这个破解方法只说要在镜面上抹一点鸡血就可以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鸡会被计画外宰杀。」晚上吃晚餐时万里感嘆了一句「真是三人市虎胡编的东西竟然全市几百万的人都相信了。」 「这可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小夏睡了一天终於恢復了精神和两个男人坐在一起吃饭「这又不是很麻烦做起来也不困难只要有一个人做了其他人就怕倒霉事会落自己头上能不跟进吗?所以最后所有的人都这麼做了这也算一种群眾心理。你要知道社会是以家庭為单位的而家庭中最重要的是孩子谁想自己的孩子出事就算自己家没有亲戚朋友家也会有当然会把这个消息迅传开。再说就算孩子稍微大一点也有可能被『收』啊小心点总没错。不怕一点小麻烦保住孩子平安大人们都会这麼想的。」 「也对至少卖镜子的、杀鸡的、卖鞭炮的人赚了一笔也算繁荣了经--」万里正说著门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他只好住嘴。 夜归人酒吧这一带是商业区底商都是一间一间临街的店面楼上是其他商店、市还有部分旅店和写字楼按理说应该没有人会放鞭炮的可是天色暗下来后也此起彼伏地响了一阵了都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唉我算是知道网路的力量了。不仅正确的消息被广泛传播连假的也可以立即变成真的还那麼多人相信。」万里耸耸肩「可是阿瞻啊你也太能盖了还地府?还收童男童女?但是这有用吗?」 此前阮瞻照例沉默著现在听万里问起慢慢地说「我说地府什麼的是顺著人们心中本来的想像说的至於破解的方法那确实是民间辟邪方法的一种有利无害。虽然这对付不了那对妖童但大家这麼一闹阳气升腾火气荡然他们也肯定会受影响不合理者不存在他们不该在这裡的强留的话自然会有所不利。」 「如果他们被惹恼了非要出来祸乱人向你示威呢?」万里问。 「今晚和明晚我都会待在街上而且我有帮手。如果他们想对哪一家人不利那些镜子、镜子和符咒破解起来会出信息我的帮手就会通知我我就算不能第一时间赶到至少也能追上他们。」 「可是你要小心哪!」小夏有些担心「也许他们会利用这个对你设下陷阱。」 「放心咱们阮**师逃跑的功夫是一流的。」万里故作轻鬆地安慰了小夏一句虽然他心裡也有些不放心「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帮手是谁?」 「少管!」阮瞻一句就把万里顶了回来这下小夏也不好再问了。 其实他就是要小夏问不出来。因為他没办法和她解释这些帮手的来歷那些帮手不是人只是一些纸鸟是他运用了飞鸟追踪术昨天一晚上他折纸鸟折得手指都快断了也差不多用了半瓶包大同的特製硃砂。 「但是你不要用你的时空扭曲术啊除非逃命的时候。」万里又嘱咐了一句。 阮瞻点点头「晚上我开车出去。」时空扭曲术也是运用功力才能使用的非特殊情况他不会随便使用此术。毕竟最迟两天包大同就会回来大战在即他当然会保存实力。 於是一切都按著计画进行。阮瞻找不到小女妖的所在於是就不断的骚扰『小童』。他也不真的和他直面斗法只是像躲在暗处的猛兽一样随时跑出来追逐一下并不想吃掉的猎物。偏他隐藏的极好小童捕捉不到他的行踪又不能在吕妍面前过分施展实力气得暴跳如雷。 而整个城市裡都瀰漫著的刚烈的炙气也让他极不自在感觉就像一条蛇待在种满雄黄草的园子裡一样。从他妹妹的嘴裡他还知道她有几次想捉小孩但都被及时赶到的阮瞻破坏而阮瞻也不和她正面冲突就只是不断的挑衅。他不知道阮瞻要干什麼但清楚不除了阮瞻他们就没平静日子过。而且他被关了三百年修炼出强横的法力五年来从没受过这样的气这也让他有了和阮瞻对战的打算。只是他不再是小孩子了他有成年人的思想和心机所以他乾脆让妹妹别再惹事。想著要怎样才能杀得这几个该死的凡人魂魄无存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让他们死得最惨。 当然岳小夏要留著。不是她多麼漂亮多麼有魅力而是因為她是除吕妍外第一个那麼温柔地爱怜著小童的女人让他感觉她也像个母亲而他太喜欢那种爱意了所以他要她!这个时代什麼都好就是没有童养媳了不过没关係他可以那麼做。 两天在一般人眼中平凡的两天但在这个城市的两边有两批人马在精心準备著对付对方。而两天后包大同从溪头店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酒吧还没有营业倪阳和刘铁也还没有来上班但其他三个人都在。阮瞻一向少眠早上睡了几个小时就已经神采奕奕了此刻正坐在窗边认真地在几柄削好的桃木剑上画符咒而万里和小夏则因為要帮著阮瞻打理酒吧正在做著营业準备。 「你回来了?」小夏灿烂的笑容第一个映入他的眼帘「还顺利吗?」 「还好啦你师兄我这麼高的道术一切还不手到擒来!」他故做轻鬆地说著但心裡压著的那块大石还是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瞄了阮瞻一眼见阮瞻用来画符的笔和硃砂格外眼熟细看之下正是自己的东西「喂你趁我不在时翻我的东西。」他轻喊了一声但心裡还是纷乱非常。 本来昨天他就能回来的可是他一直耗到现在。他一向不是个逃避现实的人可这件事真的让他没办法平静地说出来。就算现在他嘴裡开著玩笑心裡还在想是不是撒个谎好。 「事急从权。」阮瞻头也没抬还了他简简单单四个字。 「嗯不错很酷。」包大同点点头「我说怎麼那麼多女人喜欢你啊原来是因為你够酷。嗯那个--我先上楼去了。」 「别忙啊此行的结果是什麼?」万里拦住他问起他的溪头店之行。 「也--没什麼。」他瞪了万里一眼心裡怪他多事。他自从见到那具尸体就在想要怎麼办但现在还是没能决定现在万里问他让他很难回答。 「你是不是半路跑去游山玩水兼你的龙虎双修去了根本没去溪头店?」见一向爽朗的包大同支支吾吾万里不由得问道。他知道包大同虽然平时爱笑爱闹但关键时刻从不马虎的现在突然这样实在让他无法做出其他解释。 这个藉口好!这个藉口好! 包大同才想违心的承认小夏就插嘴道「不会啦万里这是什麼时候他不会耽误事的。」 小夏这样一说包大同想要撒谎的决心又动摇了。也许只是巧合呢?不告诉阮瞻总是不好的。他来就是為了帮助阮瞻的让他蒙在鼓裡是不对的。再说阮瞻看来冷冰冰的或许没有太强烈的反应。 可是还是让他想想再说。想想怎样不伤人怎样更婉转怎麼让他不那麼震惊! 「我先上楼洗个澡、换件衣服、然后喝点水还要吃点东西。今天这天热得像下火一样我可能快中暑了。」包大同不太技巧地拖延著他一向会说话父亲常说他能哄得死人活过来冬天开荷花可是今天怎麼嘴就那麼笨呢?原来告诉自己的朋友不好的消息是一件那麼难的事。或许他应该先告诉万里他是心理医生可能更会处理这件事。 而且--那件事是巧合的可能性很大! 「要不再找两个小姐给你按按摩?」万里以為包大同是把事情搞砸了或者出了什麼丑忍不住挖苦了他一句。 他抬头看了包大同一眼见他又在瞪自己虽然脸上訕笑著可是神情却有点焦虑不安不由得心裡一凛心想不是出了什麼不方便说的事吧? 「哎呀你就别讽刺他了。这种天气出门一定很消耗体力的就让他先休息一会儿唄。」小夏体贴地说了一句把包大同向楼上推。 包大同向万里使了个眼色万里有些意外但还是跟著他上楼去了。而他们这样眉来眼去的时候阮瞻一点也没有动似乎没听到一样仍然专心在剑上画符。 一上楼包大同就现了本相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怎麼办?要告诉他吗?」 万里听他问得没头没脑一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过见包大同的神色应该是很為难的事。 「溪头店出了什麼事吗?」他认真的看著包大同「你说明白点究竟是什麼事?是不能让小夏听到还是不能让阿瞻听到。」 「阿瞻。」 万里有些意外本来他以為是小夏的。因為阮瞻经歷的风浪多了有什麼不能让他知道的。 「其实我不确定。因為这不符合逻辑再说人和人长得相像的很多!」包大同搓搓手「我是不是在哆嗦?」 万里点点头「既然你不能确定為什麼不能告诉阮瞻?」 「我怕万一是真的。我是说万一当然这种可能性极小。可是--万一是真的我怕他受不了。」 「他那个又硬又冷的脾气天塌下来也不会影响他。」万里觉得包大同有点奇怪按说他也是瞭解阮瞻的「除非--跟小夏有关。什麼事只要一沾上小夏的边他就乱套了。」 「和小夏有关係倒好了。」 「到底是什麼事快说啊你要急死我了!」包大同的不安渐渐传递给了万里让他不耐烦起来。 「你别急听我说。」包大同咽了咽口水「一开始我也吓了一跳。我是说--我不是去溪头店检查那个穿道士服的老人的尸体吗?就是看看他和这对妖童是否有关--结果--结果我去的时候尸体还没有腐烂所以面目很清楚。他好像--好像是阿瞻的--老爹!」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声极低的惊叫声! 第四十五章 三个问题 门开处阮瞻和小夏站在那裡。 小夏捂著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那声惊叫显然是她出的而阮瞻则直直的站著即没有抖也没有表情只是脸孔雪白。 刚才包大同和万里在楼下一番做作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实则全部看在眼裡。这让他敏锐的感觉出有问题并且这问题一定是因為他恰巧小夏说要搬点饮料到楼下於是两人就一起上楼了。 他一向怕吵所以楼上房间的设计是很隔音的可是万里和包大同竟然连门都没关好使他一上楼就听到房间内传来的对话声。不知因為什麼或许只是感觉吧他和小夏都不禁放轻脚步、凑到了门边於是该听到的话都听到了。 身体僵直著他一步步走了进去心裡的疑惑在不断加大。 「那个----阿瞻可能只是----长得相像的人并不是伯父。」包大同解释他和万里都没意识到有人偷听所以眼前的情况让他有些吃惊不知道要怎麼表达自己的意思「是我没见过这麼奇怪的事所以有些大惊小怪其实长的相像的可能性真的很大。真的真的!你也知道我是土包子嘛没见过世面哈哈----当时我也吓了一跳。」他乾笑了两声试图遮掩过去可阮瞻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逼得他无处躲藏。 「你就说吧。」万里轻叹了口气。 「好吧我说反正是不相干的人和事!」包大同咕噥了一句给了自己一点心理暗示让自己更加坚信死者只是和阮瞻他老爹长得非常像而已。这样把事实说出口对他而言更容易。 「我们兵分三路后我不是就去溪头店了吗?天气热我怕----尸体会腐烂所以以最快度向那裡赶其实这一路上很顺利----好吧好吧我说重点。」包大同瞄了一眼阮瞻咬了咬牙。「溪头店的村民因為妖童的事很害怕这具尸体又是被雨水从山上冲下来的因此他们还没有报警也没有装殮只是盖了张蓆子。派了两个胆子大的老人看著。我一提你他们立即带我去看。我一掀蓆子----差点坐在地上他长了一张和伯父一模一样的脸不过震惊之后我想他一定不是伯父。反正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算他们长得就像双胞胎一样----对了说不定真的是伯父的双胞胎兄弟。一生下来就失散了一定是这样。」 包大同絮絮叨叨的说著顺带著说服自己。可是他内心深处有如一块土地一样不停的疯长著不安的荒草任他拔光了一次又一次那些荒草却以更快的度生长起来。也许在他的潜意识裡他早已认定那具尸体就是阮瞻的父亲了吧! 阮瞻的父亲是个法术和道术都相当了不起的人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别人也许不知道父亲的真实年纪他难道不知道吗?这两个老人虽然都有一个年轻的儿子。但实际上年龄早已走过百岁儘管外表看来都是六十来岁的年纪。所以说就算阮瞻的父亲真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那个没有修道的人也不可能高寿到这个岁数。 还有一个铁证就是那件道袍。 现在已经不是道术盛行的年代了除了拍影视剧有谁会穿道袍。那太怪异了所以阮瞻的父亲一件也没有。上次他带阮瞻来他家时两个老人说起这件事父亲一时高兴送了他一件自己珍藏多年的道袍给阮瞻的父亲。 那件道袍是杏黄色的领口和袖口都镶著黑边腰带上绣的是金光神咒夹杂著七个红色蝙蝠。当时他偷看到这一幕时差点笑掉牙齿觉得这道袍也太花哨了没想到他那个像憨厚老农的父亲竟然藏著个这样的玩意加上他老爹那副献宝似的神色当真是老夫聊少年狂。而当他在那具尸体上看到这件被泥水弄脏了的衣服时心裡的震惊却是无法言喻的。这不可能造假那腰带上的金光神咒只有他们这一派的人识别得出。 可是他明知道阮瞻的父亲在他高中时代就已经去世了因此这情况根本让他无法接受也因此他不知道要怎麼和阮瞻提起这件事总觉得这其中隐藏这一个大秘密让所有人都承受不来的秘密!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因為有感情所以软弱当软弱的人类遇到无法接受的事实时就会不自觉的选择逃避就会拚命说服自己那事实并不是真的他就是这样自见到那具尸体起就不断否定那绝不是阮瞻的父亲虽然他心裡明白那就是! 「带我去看。」阮瞻生硬的迸出四个字。 「去看?不必了吧!我已经装殮了他老人家还是尽早入土為安好!」看到阮瞻如刀一样的眼神包大同彻底放弃「好吧你先看看我拍的照片。我知道这对死者是不敬的可是我想你是需要确认一下的。」他拿出手机「我已经尽量拍得清楚不仅是脸还有其它比较明显特徵我现他的脚心上----」 话没说完阮瞻就夺过包大同的手机。他看著手机包大同和万里就看著他的脸小夏则还呆呆的站在门边。她隐隐约约的听明白了他们所说的话对包大同所说的也有些不知所措。从她这个方向她只能看到阮瞻的背只觉得他的背挺得比平时还要直彷彿拚命要顶住什麼似的。 「带我去看。」阮瞻放下手机脸孔愈苍白。 「可是你认出来----我是说----明天再去好不好?」包大同求助的看了一眼万里万里摇了摇头。 「别让我说第三遍。」 「好吧我马上订机票。」 「不用了。」阮瞻说著伸手拉住包大同的手臂虚空画符。一脚踏出。 包大同知道他的时空扭曲术但却是第一次亲自感受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又回到了溪头店村口。阮瞻没有到过后山山脚所以不能直接到达那裡他们只好走过去。 包大同心裡长叹一声心想自己只是装殮了老人而没有下葬大概潜意识裡就是等著阮瞻来亲自看一看吧! 阴沉的日光下。山脚下一棵大槐树的浓密树荫裡一具简陋的棺木孤零零停放著好像就是那槐树伸展出的一部分静静的等待著什麼。这气氛、这环境、这彷彿在半空中凝结成水的空气都衬得这一切格外诡异。在七月流火的天气裡让人不自禁的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阮瞻在看到棺材的一剎那脚下明显滞了一滞接著就像下了什麼决心一样大踏步走了过去。 包大同停在他身后几米的地方。眼见他轻轻打开棺盖俯下身去仔细查看更是反覆检查了尸体的右脚脚底。然后直起身来把棺盖重新盖好。 「是他老人家吗?」见阮瞻一步一步又走了回来包大同忐忑的问。 「拜託村民先下葬吧。」阮瞻平静的说但那声音听来分外压抑好像有什麼在他内心翻滚随时就会爆一样「我也算身為人子让他暴尸荒野总是不妥。」 果然是! 包大同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句话来只是跟著阮瞻来到村裡。看他拜託说服村长让他先把这客死他乡的可怜人葬到村裡的坟地裡并承诺给予溪头店村大笔的好处。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那麼有条不紊稳稳当当彷彿他操办的是一个陌生人的事只有他故意放慢的语调压抑著情绪的低沉声音洩露了他内心的煎熬。 这一切都办完。阮瞻头也不回的带著包大同回到了酒吧因為已经营业他们直接到了楼上包大同的房间。只见万里和小夏都呆在那裡和他们走时是一样的这一去几个小时却彷彿时间停顿了一般。 四个人面面相覷但没有人说话空气中瀰漫著可怕的沉默。半晌还是包大同率先绷不住了。 「事情是这----」 「我老爹去世了。」阮瞻打断包大同「这一次是真的。」 「阿瞻----」万里艰难的开口事实上他有这种预感和準备但此刻还是不知如何应对。 阮瞻那苍白得异常的脸色那绷得僵直的身体那骇人的平静无不让人觉得他遭受了一生中最重大的打击。这打击不可能是他父亲的去世造成的肯定还有更深的原因。 他一抬手阻止了万里再说下去伸指画符似乎是要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但符只画了一半手就停在半空画不下去了。他一直喜欢一个人独处一直习惯了躲避他人此刻竟然觉得没有一个可以躲避的去处一个无光的无人的无声的地方洞穴也好坟墓也好只要没有人触碰他让他不至於当场崩溃。 这个时候道法也没有了用处!他心裡苦笑一声移动了一下脚步。还是凭借这肉身的双脚更可靠吧! 「不要躲起来!」一个女声响起同时身边闪过一个苗条的身影两条纤细的手臂缠在了他的腰间把他抱了个结结实实「不要放在心灵!说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小夏清秀的面庞那是他一直放在内心深处温暖著热爱著轻轻浅浅的摩挲著的此刻想来却突然有了一种无尽的悲哀。到明年春天他就要死了在他短短三十三年的生命裡她是他唯一的火光可是如果他的生命本身就是个劣质品如果他所构建的内心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他是不是该让她离开免得把她也埋葬?! 他挣脱了她慢慢转过身去看著万里和包大同。 若在平时这两个男人也是泰山崩於前还会谈笑风生的角色现在却一脸不知所措。这算什麼?关心则乱?!那麼还是说了吧!反正也不过是那麼回事! 「记得司马南死前和我说过什麼吗万里?」他开口嗓子乾涩每吐出一个字都要费一番力气。 「他说:夜风环阴阳极还有你确信他死了吗?」万里喃喃的说「怎麼了?」 「今天我得到了答案。」他面无表情黑如深潭的眼睛不再有深邃之感显得有些空洞。 这件事万里知道小夏和包大同却听得一头雾水。可是阮瞻不停顿一字一句的说「夜风环解答了我和司马南的关係他换了无数个皮囊可他的身份是不会变的他是我父亲的师父确切的说是我的师祖!」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他们想过司马南和阮瞻的各种关係却绝没想到是这样的。难怪他和阮瞻斗法的手势有许多相同之处而那些不同之处大概是因為阮瞻并没有直接从他父亲那裡学习道术而是凭借先天的良能和他父亲留下的心法口诀自己摸索出来的因為是无师自通的所以加入了自己的创新吧! 而阮瞻不理其它人的心中所想继续说下去「阴阳极是一个阴阳鱼形的胎记很神奇属於显性遗传只有在亲生父子间才会传承。我脚底下有一个当然我的亲生父亲在同样的地方也有一个。」 说到这裡包大同『腾』的站起来「他是你亲生的----不是说是养父吗?」他见过尸体的脚底那上面确实有一个很像阴阳极的胎记他还做為重要特徵拿手机拍下来过! 「对他是我亲生父亲我也是刚刚知道。」阮瞻听到自己的声音僵硬得回答没有任何感**彩的说著。可是真的能无动於衷吗?為什麼觉得心裡有什麼东西在龟裂?! 「最后一个问题就不用回答了。他没有死可是现在又死了!就是这样。」他用尽最后的控制力说完这句话后转身走出了房门。 如果说司马南是阮瞻的师祖已经惊到了其它三个人那麼阮瞻的养父其实就是他亲生父亲的事就是个彻底的意外让他们完全惊呆了。而当阮瞻孤独的身影消失在门边还是小夏率先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她见阮瞻手扶著墙壁没有目的的走在走廊中整个人都涣散了心疼得都扭了起来。她把他拉到她的房间而他就任由她拉著她按他坐在床上他就坐在床上却不说一句话。 「你说句话别吓我!」小夏坐在他身边握紧他的手凝望著他没有表情的脸怕他的灵魂就这麼离体而去「求你来点反应我很害怕!很怕你这个样子!」 她真的很怕! 第四十六章 软弱的权利 阮瞻如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可是内心却如沸腾的水蒸煮著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 夜风环阴阳极你确定他死了吗? 犹记得司马南将死之时唇边掛的笑容有一丝嘲笑、一丝悲悯一丝同情还有一丝心疼看得人心悸。难道他什麼都知道?知道他阮瞻的人生不过是一场笑话一个没有意义的骗局! 他问了司马南三个问题:第一他们之间的关係;第二他的身世;第三他父亲的离奇死亡?司马南只回答了这三句话再无一句解释。当时他并不觉得司马南在故弄玄虚因為他认為司马南不明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只是对於第一个回答他立即就知道了答案。 夜风环。 他不知道父亲是什麼门派但是知道父亲这一门派中最厉害的一种叫风刃的法术后来他之所以先修练火手印和掌心雷就是因為风刃对灵力的要求更高他要在解开自己封印的情况下再提升一下实力才行。而他小时候却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偶尔看过一次父亲使用风刃把一个很凶很厉的鬼魂打得瞬间消失就很喜欢。可是他虽然喜欢却不向父亲开口要求学习因為父亲总是传递给他这样一个信息--他们只是两个相守在一起的陌生人不必太亲近他也不够资格索取不属於他的任何东西。当时他八岁还没开始被父亲强行教授任何关於道术的知识。 那一年夏天他和万里与街上的大孩子们打架受了外伤。由於他瞒著伤情不报使伤没有及时清理而感染最终导致高烧不退在医院折腾了一个多星期才捡回小命被父亲接回家中静养。 有一天晚上非常闷热他躺在不透风的房间裡感觉难受极了却因為乏力无法到院子裡去乘凉。正想著要怎麼办时却忽然见父亲慢慢踱了进来。这让他有些奇怪因為他们父子俩平时很少说话父亲更是绝少进他的房间从他被收养的那一天他就学会了生活自理。就见父亲在房间裡踱了一会儿步子好像有什麼难以决定的事一样。然后就坐在了他的床头姿势瀟洒地向半空一抓再挥到他的脸上。 立即他感到了一股温柔的凉风吹拂在他的脸上。那风由远及近在碰到他脸的一瞬间突然向四周扩散开来像一个环一样套住他的头然后沿身而下。 那时他还太小虽然已经养成了现在的个性但毕竟孩子气这风让他觉得又舒服又好玩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父亲说再来一次行吗? 父亲没说话但又做了一次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做了整晚直到他迷迷糊糊地睡著就算在梦中也感觉那风环一遍遍吹抚著他让他感到又凉爽又温柔。 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父亲也不见了踪影可是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夜的事情。他一向严厉寡言的父亲掛著若有若无的笑意哄著他安慰著他还抚摸了他的头就像个最宠溺孩子的父亲一样。事后他鼓起勇气问起那种法术的细节父亲告诉他那叫『夜风环』是当年父亲的师父也就是他的师祖為了逗徒弟开心而自创的小法术没什麼用处但是除了父亲外只有师祖才会。因為师祖答应过父亲那只是為他创造的法术绝不会传给别人。 所以当司马南带著一丝慈祥的神态说起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立即就知道师马南是他的师祖。这是多麼可笑啊无论曾经怎样的生死相搏他竟然打死了自己的师祖! 而当『阴阳极』这三个自进入他的耳他的震惊更是无法形容!他不明白司马南怎麼会知道这件事! 他的脚底从小就有一块奇怪的黑色胎记因為不疼不痒他从未在意过但是有一次父亲无意间看到后就告诉他说那种胎记绝无仅有名叫阴阳极有阴阳极的人都有强大的天生良能并且只在亲生父子间传承什麼时候他看到有其他人脚底有这种胎记那个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幼年的他听到这句话根本不信这种说法。他固执地以為原来家裡的男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胎记但是却知道那个人厌恶他把幼小的他丢到运煤车裡!他非常憎恨那对丢弃他的男女如果不是因為离家时年纪太小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裡的人他甚至有过报復的念头! 可是今天看来他竟然恨错了人!那对扔了他的人不过是他的养父母当人家现他的奇异之处怕他厌恶他是情有可原的他恨了根本不该恨的人。而亲生的父亲却冒充养父待在他身边十几年什麼也没有对他说只是冰冷地对待著他!让他在渴望爱而得不到的情况下还背负著恩情的重担小心翼翼的接受、顾虑重重的反抗、还对他的『恩赐』充满感激! 想必父亲当年『无意』告诉他的这一番话也是有意而為的吧。可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作為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不肯承认?在他还未记事的时候是父亲丢弃了他还是把他送人了?后来他被送回来时是有意的安排还是冥冥中的巧合? 终於他明白了他被那隻鬼送到父亲身边时他眼神裡那复杂难懂的神色!他一定在当时就知道面前的小孩是谁?所以接受还是拒绝爱还是恨好奇还是惊喜?在那一刻一定全部拥上过他的心头。 但知道又如何?為什麼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般冷酷无情一点温暖也不给他却又教给他那麼多东西?是厌恶他还是害怕他?是不得已收留他还是另有打算?就算养一条狗也会偶尔和狗嬉戏一番会抱著他抚抚他的毛為什麼他就能做到那麼冷漠。好像一点感情的瓜葛也不想和他產生?一点也不想和他有深刻的联繫?他不是他最亲近的最血肉相连的人吗?! 那麼又為什麼给他一点温暖的回忆那个夏夜裡挥动的夜光环那烙好的蛋黄草饼?还有;為什麼要告诉他阴阳极的事是要暗示什麼吗? 想到这裡阮瞻从心裡浮上一阵悲伤的冷笑来。不重要了这是多麼可悲啊!他一向以為自己够冷酷了可是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至少他还有感情知道对恩人要报答对朋友要以心相交对心爱地女人要爱如珍宝。可父亲呢? 亲莫若父子可是他却能和自己的儿子如施恩和受惠的一对陌生人一样相对了十几年他还能平静地告诉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将来会有一个像死刑一样地逢三之难。好像他的生死与他无关。 所以那第三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父亲死了也好活著也罢都与他没有关係。反正他是不想与自己有牵连的反正他一直隐瞒著这天大的秘密。再说当年父亲诈死也可以瞒过他现在他很确定父亲死了至少肉身是如此。但以前為什麼会诈死?现在為什麼会出现?现在為什麼会出现?又是被谁所杀?魂魄去了哪裡?那个一直看不见的人是谁?这都与他无关他不想介入! 愤恨还是伤心阮瞻说不清楚。他只觉得自己的生与死都是如此无聊他还未成年时就知道自己的逢三之难了他之所以能在明知死期的情况下平静的活下来就是因為当父母拋弃他时有养父可以收留他他觉得為了这份养育之恩他不能自己率先放弃还要找出养父的死因。可是现在这个理由不存在了他的心裡突然生出一种类似兇狠的想法真想即刻结束生命让上天的安排和父亲的预言全部落空!根本不会有逢三之难因為在此之前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脖颈裡湿漉漉的是谁在那麼伤心的哭泣?是哪裡来的温热从他的胸口一直传递到全身? 阮瞻在生出那股绝决的厌世之心后突然感觉有异。拉回恍惚的心神才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左手握著那柄有了一条血线的晶刀右手指著半空似乎要踏空而去只是腰间死死缠著两条手臂一个人紧紧贴在他胸前。 「你要到哪裡都要带我去下地狱也一样!」一个声音含著泪意任性地说。 一瞬间他清醒了过来! 这裡是小夏的房间他的晶刀是藏在这裡的书架上的他的内心意识正指挥他回到老家去在老屋中结束生命以对抗这所有不公平的安排! 「小夏放开。」他疲惫地说。他是如此爱她可是此刻连这种爱意也让他无力承担。 「我不!我不!」伴随著回答勒在阮瞻腰间的手臂更紧了差点让他断气。 「放开我小夏。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要走并且永远不回来了!」 「没有。」 「就有!你别骗我我不傻。我也不放开不然你一闪就不见了!我拦不住你所以你要去哪裡就随你去可是你要带上我!」小夏继续哭泪水洒在阮瞻的心窝上让他的心酸涩得丧失了憎恨的力量。 「别哭啦有人死了吗?」他试图开玩笑「啊是有人死了可是死的是我的父亲被背叛的也是我你哭什麼啊还那麼伤心?」 「我是在替你哭因為你不肯示弱。」小夏略抬起头看著阮瞻冰冷的脸。 那张英俊的脸上虽然看似平静但眼神中充满了决然和愤怒所有的线条都绷紧著好像要和不公平的命运决一死战!神色中还饱含著无尽的悲伤、无奈让她恨不得以身相替想替他疼替他伤心。為什麼同样是人只有他的命运格外不同?為什麼他要背负别人不需要背负的东西?為什麼只有他生活得那麼艰难、那麼没有希望? 自以為了解他可这时才知道他是如此倔强当面临这彻底的打击当他从小就构建的心灵世界一瞬间崩溃他竟然还强迫自己挺直著腰桿不肯在别人面前流露一点软弱。没有关爱的、屡被排斥的悲惨童年塑造了他孤独、强硬、顽韧的个性但他也许不知道无论一个人有多强也有软弱的权利! 所以她更心疼他的倔强他坚强外表下的脆弱! 「替我哭?」阮瞻呢喃了一句话语中的情绪不明。 小夏拉下他停在半空画符的手臂解除他会突然消失的威胁然后用力掰开他另一隻握得死紧的手毫不客气地把那有可能是宝物的晶刀拿出来随意扔到地上再把他的双臂围上自己的肩膀。 「现在你来抱著我。」小夏温柔地说「把你所有的不满和伤心都过渡到我身上让我替你把这些难过的事都哭出来。」 「小夏!」他无奈的想挣脱可现她死拉著他不放。 「你為我做了那麼多就让我也帮你一次。」小夏泪光闪动「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我还有许多事要和你一起做现在放你走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我要帮你卸掉重担。来啊算我求你也好你只要放鬆只要有一分鐘不强迫自己就好!」 他身体僵硬小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弯了一点身体若有所无地压在她的肩头。 她的体香和髮香后颈中温热的气息让他心裡的冰山突然裂开了一角。他想抵抗可是她拼命地想融化他。他犹豫著不能确定是不是该顺从她。 试试吧也许放鬆一下就没那麼累了。在她面前他还有什麼顾忌?而且不听她这句话她真的不放过自己纠缠个没完没了。不然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放鬆就好了反正他并没有多少时间。 这些想法模糊地在他心裡划过让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放鬆了。身体的放鬆带来了情绪的放鬆而当他绷紧的神经放弃了抵抗那些没人知道的往事全部涌上了心头使他渐渐放弃了偽装抱紧了怀裡的人把身体裡所有的负担都向她释放身体上所有的重量也都掛在了她的身上。 感觉他僵硬的身体变的柔软小夏咬牙保持著站立的姿势。他比她高大很多这样好像站不住一样的让她支撑重量害她差点跌倒。可是她很高兴他能从刚才那种突的情绪中慢慢解脱很高兴可以给他一点温暖。他实在是个可怜的男人虽然外表优雅、个性强悍可是越强的往往也是越弱的她真的很高兴可以帮他分担。 他还是没有哭或许早已经丧失了这个功能不过他却控制不住的颤抖著而她就任他无声的宣洩著这麼多年的孤寂、心酸和悲伤! 第四十七章 重新站起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夏全身痠痛。 不知道阮瞻的内心积压了多少痛苦只知道他抱著她不放手一开始是不停地颤抖后来虽然平静了下来仍不肯放开她也只好任由他拥抱著借这无声的安慰来平復他内心的波澜。 不知何时站累的他们躺倒在了床上阮瞻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以四肢綑绑她他们第一次睡在一起就是以这样的形式渡过的因為一夜都保持著被他圈在怀裡的姿势不动小夏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早上阮瞻起床时小夏已经醒了但為了避免尷尬她装著继续熟睡。她感觉他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离开。而他走的时候呼吸沉稳、脚步沉著她知道他已经从意外的打击中恢復了过来。 昨晚只顾得安慰他、心疼他未做他想早上起来忽然又觉得这种亲近的感觉似曾相识而且花痴一样的期望能够与他永远这样相守。 而当她在楼上磨磨蹭蹭沉浸在儿女情长中时三个男人已经在楼下开始了另一番对话準备要办正经事了。 「你有打算没有?」万里试探著问。 昨天阮瞻走出门时的神态实在骇人他知道他受了很大的打击任谁在面对自己生父多年后才知道真相都不可能平静何况阮瞻这样心重的人!这麼多年来自认很有急智的他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办幸好小夏追了出去。 「当然有打算。不然你以為我很喜欢跟你说话吗?」 虽然被阮瞻顶了一句但是万里很高兴。他们平时说话就是这样的总忍不住斗嘴现在阮瞻又恢復了一贯和他说话的态度证明阮瞻内心开始接受事实了。 「你觉得伯父的事和那两个妖童有关吗?」包大同问。 万里一惊生怕这麼快就提起这件事会再度刺激阮瞻想阻止包大同但没来得及。抬眼看了阮瞻一眼见他没有什麼不正常的表现这才放下心来。 阮瞻摇摇头「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他没有外伤去世不过两天但是我探测他的身体时却感觉他不是正常--死亡魂魄离体时生硬而决绝这不符合常理。」他神色漠然好像是说别人的事。但说到『死亡』两个字时仍然洩漏了他目前只是平静了下来心中的伤口却还没有癒合。 包大同点点头「我也有同感。但有一点不知你想过没有他為什麼出现在那裡?而且以他的道术那两个妖童就算再厉害就算联手也不能轻易杀害他。难道还有更厉害的妖物出没?可是那附近没有妖气他身上也没有妖气沾身的痕跡那他又是因何--受害的?」 不会又是诈死吧?可是以阮瞻和包大同目前的眼力应该是不会看错的他老人家这次应该真的去世了。 三个人沉默了一阵谁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阮瞻坐了下来打算开诚佈公的把事情讲个清楚明白。事实上这是个谜但是旧的谜才刚刚解开一个更大的新的谜团又出现了。 「这件事要从头说起。」他压抑著又要激动的情绪慢慢地说「我父亲去世得很突然而且也是十分古怪的我回家奔丧的时候现他的眼珠是血红的我还出现了幻觉看到一个人在血肉之躯上刻了符咒送给我父亲一个无形的东西。可是我看不到那个人的脸也不知道东西是什麼。但是拿了东西后我父亲彷彿知道大限将至似的开始做準备然后平静地等待著死亡来临。所以他的离奇去世一直是我的心结司马南死后我立即回到家乡亲手挖开了我父亲的坟!」 「奇怪的是在我挖坟之前我现已经有人在我之前动过我父亲的坟墓了。我不知道是什麼人抢先了一步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促使那个人这麼做只能接著挖下去。结果坟墓裡的情况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我父亲的尸体没了现在看来他一开始就是诈死。而且那个在我之前的人一定是个道术高深的人因為我一寸一寸检查过附近的地面包括坟墓内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跡这意味著那个人是凌空搬物的。也许凌空搬物不是很难但距离这麼远搬运的还是体积较大的人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想要不留下一点痕跡是很难的。」 「是很难。」包大同点点头也皱紧了眉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隐藏著许多能人异士。 「其实我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因為我在棺材裡现了一样东西是一柄水晶刀材质纯净至极比段锦的阴阳眼还要纯如果不用其他的东西映衬根本不见其形。当时我的手臂割伤了血在刀身的血槽裡形成了一条血线经久不去。」阮瞻说著举起左手万里和包大同一看才现他手掌上横恆著一条长长的伤口虽然没有血跡但也没有完全癒合「这刀有什麼用处我不知道但我割伤的地方一直不能癒合。」 「或者这晶刀就是那个以肉身刻符的人给你父亲的东西我觉得伯父先前的诈死行為也是个谜不然為什麼会有幻觉?这个幻觉和晶刀也许是他故意留给你的并且在最后让你得到。」万里说。 「是凡物吗?」包大同问。 「表面看来除了材质和割过的伤口不能癒合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阮瞻顿了一顿「但是我总觉得这肯定是比血木剑、残裂幡和破灭印更厉害的东西只是目前我不知道它的用处或者一切还不到时候。」 「刀的事先放放我们还是先说说人。」万里插嘴「司马南為什麼又知道这些事情?我感觉背后好像有一隻无形的手把你安排进什麼局裡一样。」 「不是背后什麼人一定是『他』这样安排的。」阮瞻低声道。 万里和包大同对视一眼知道这件隐瞒血缘的事对阮瞻伤害不小他没那麼容易谅解现在能够平静对待已经很不错了。他需要时间和揭开谜底才能彻底医治心灵创伤。 「不是我為伯父辩解因為我也不知道这裡的底细但是我想他当年这麼做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万里诚恳地说「记得小时候我们遇到的那对强迫我们捉迷藏的小孩子吗?你昏倒后是伯父救了我们他还要我誓不说出那件事说要為你留下一个朋友。阿瞻当时他的神色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是爱你的非常爱你。不比任何一个父亲爱自己的儿子要少。他这样做心裡一定比你还难受。」 「我也有同感。」包大同接著说「昨天事情生的太突然我没说。其实你老爹虽然才领你来过我家一次不过他老人家自己和我老爹经常碰面。他的时空扭曲术可比你高明多了挥手一指就可以不像你还要划半天的符。那时候我最爱偷听他们说话我看他在你面前虽然严厉而冷漠可是和我老爹谈起你的时候却慈爱得很我亲眼所见的。一说起你他的两眼都会光的。」 是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可為什麼他记忆裡的温暖只有一次?既然他爱他為什麼要任他在冷漠残忍的人情事故中饱受欺凌和伤害?就算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又是什麼能让父亲做到这样的绝决?! 「少安慰我。」他的心烦乱不堪但他压下心底的波动决定先把事情集中在『正经』事来。 「我干麼安慰你你一个大老爷们难道哄哄你你还附送香吻?」包大同贫了一句嘴「可那是什麼安排啊?為什麼要把他安排进去?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不是我?是因為你特异的体质、上天的安排?还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我想一定有很无奈的理由。世界上没有一个父亲会害自己的儿子除非他身不由己除非没有其他办法。相信我伯父一定是善意的。」万里又想起年幼时在荒园裡阮瞻的父亲那温柔如水的眼神是如何在阮瞻的身上一丝丝掠过爱怜情不自禁的显露出来。也许在阮瞻不知道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看著自己的儿子吧!阮瞻被蒙在鼓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对於心裡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骨肉却不能相认还要保持著冷漠与淡然的他老人家来讲一定很心痛很不容易吧! 当时他还摸著自己的头说:好孩子那就让你记得这件事吧。我不知道什麼时候会死这个孩子需要个朋友一个人太可怜了。 「刀的事和人的事我们先都放一下。」阮瞻迴避著问题爱与不爱今天对他而言已经是不能提及的事情「我们还是先来总结一下有多少问题需要解答。」 「似乎很多。」包大同搔搔头。 「是很多但好像有一条线可以把他们串起来。」万里也转移开父子感情的话题道「第一阿瞻从小和父亲骨肉分离是天灾还是**?后来又回到父亲身边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倾向是他扔了我而我回来又是他的安排。」 「你不能倾向好多事情都不像我们想的那样都有更深层的原因。甚至我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都可能有假。」万里推倒阮瞻的判断「这件事没到终了是不会揭开真相的你的臆断对伯父是不公平的!」 阮瞻抬了抬手表示万里说得对他无条件赞成。 「那阿瞻的母亲是谁?他老爹什麼时候生的他?」包大同冒出一句。 阮瞻一窒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為懂事后的记忆全是父亲他竟然没想过他的母亲是谁?肯定不会是他五岁之前的那个母亲虽然他当时小可也记得那只是个普通的妇女父亲那样的人是不会爱上这样的女人的。可是从什麼时候起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这麼了不起了会觉得世俗的女人配不上他! 「那包括在第一个问题裡不要插嘴听我说。不然这麼东一句西一句的就乱套了。」万里把话题导正「第二作為父亲他為什麼要对自己的亲骨肉这麼冷淡但又為什麼把他的本事倾囊相授?这有什麼目的吗?假如有他预感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第三阿瞻為什麼有逢三之难?」 「第四伯父為什麼诈死?既然诈死又為什麼让阿瞻產生幻觉?他是要告诉阿瞻什麼?幻觉中那个看不见脸的人是谁?后来阿瞻去挖坟时那个先一步的人又是谁?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第五那柄晶刀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留给阿瞻有什麼用处?」 「第六司马南怎麼会知道这些事他和伯父是怎麼样的师徒关係?」 「第七既然诈死了為什麼一直待在坟墓裡等司马南透露给阿瞻信息后才离开?离开后為什麼又去溪头店?」 「第八他是怎麼--去世的是那对妖童伤害的吗?」 「第九他人没了魂魄去了哪裡?他是了不起的人不可能像凡人一样。如果他的灵魂活著那麼他算是离开了吗?」 「第十也就是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这一切只是个局那麼我们每个人在局中是什麼样的角色?这个局又是什麼?為什麼会有这个局?」 万里一口气说完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他们要解决的事情是如此之多。这麼多一环套一环的问题似乎都是因為一个早在阮瞻出生时或者更久之前就布下的局引的。可那是什麼? 又是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阮瞻先开口「不要想了先解决妖童的事。我从家乡回来现父亲之死的谜本来以為那个看不清楚脸的人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於是就想有任何灵异事件我都要插手。因為这世界上像我们这样的人并不多常常介入灵异事件的话山不转水转早晚会遇到到时候就可以揭开谜底了。虽然是个笨法子但也是唯一的法子。没想到才插手了一件事就得到了他的--死讯。所以我想不是他在引导我就是我的笨法子是正确的那麼我们就一直按这个方法办就好了。」 「但愿那两个妖童不是阿瞻的杀父仇人否则有的他们倒霉的。」包大同低声咕噥了一句亲眼见著这个饱受感情伤害的人重新站了起来虽然内心的伤痕仍在但是个性却好像更强悍了----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第四十八章 黑楼 夜已经深了天气还是闷热异常。白天阳光曝晒了一天晚上天气转阴厚厚的云层好像在半空中加了个盖子而地面所吸收的热气也在此刻全部散了出来排放在空气之中让人感觉像待在蒸笼裡一样难受! 这种天气往往预示著一场大雨将至! 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寂静一片似乎连空气也懒得流动各家各户都门户紧关人们躲在房间内吹著空调安睡著而在城郊结合部的一栋黑楼裡却有几个人不得不忍受这种恶劣天气的煎熬。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一个声音懊恼地低声骂道「这死蚊子又咬我!」 「你的血甜。」另一个轻鬆的声音调侃著说。 「闭嘴!」最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做了一下总结。 一旦没人说话现场就安静了下来。 这裡是原来吕妍住的那栋楼因為面临拆迁本来就很少人居住的楼内早就没了一点人影加上前几天从楼内的地下室裡搜出了那些丢了魂一样的失踪孩子更使这看来怪异的楼阴森了很多。 不知為什麼周围几栋楼都拆掉了只剩下一堆瓦砾独这栋楼没有。远远一看在一大片废墟中孤零零地矗立著一座黑漆漆的没半点光线的危楼使人感觉此地到处散著诡异和危险的味道。 而且人气一绝周围的废墟中不知怎麼就生出一丛一丛的杂草来楼体外面的『爬山虎』也生长得更加葱郁似乎要把最后的生命全散出来一样更衬得环境的荒芜冷清。如果有人想拍『聊斋誌异』的话根本不用再搭场景这裡的场景完全符合。 随著『啪』的一声又响起包大同嘆了一口气「阿瞻我也设人结界好不好?」 「不好。」 「那我隐身。」包大同的声音中都有了一丝哀求。 这不能怪他门窗大开楼外的长草和垃圾滋生了大量的蚊虫。大概有日子没有闻到血腥味了此刻有几个人送上门来蚊子们哪有不争相走告奋不顾身地冲进来大快朵颐的道理。 只是苦了包大同。他不明白為什麼有四个人躲在吕妍的家裡三个男人在外间小夏在裡间蚊子却只咬他一个。小夏被阮瞻保护在结界裡也就罢了他们三个人可都是一样的短袖t恤和牛仔裤一样的没有任何防护措施。难道他好欺负还是真如万里所说的他的血甜? 不一定是他离窗子比较近的缘故! 万里忍不住笑了一声「笨蛋!蚊子又不是凭藉视觉你隐身有什麼用你香甜的味道还是会招它们围攻你。」 「那我就设一个小小的、薄薄的结界好不好?不然我们要引诱的东西还没来我就先掛了。」 「得了还指望你冲锋陷阵呢你设了结界会影响我们的佈局我猜你一设结界阿瞻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打破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阿瞻你会吗?」包大同试探地问。 「你试试。」清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还是别试了忍耐吧!包大同无奈地嘆了口气心想等他老爹再露面的时候一定要问问有没有可以让蚊虫远离的符咒不然就要记得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要提前抹一点防蚊油。否则他真的会受不了的。 「嘘!」阮瞻出了一声警告。 其他几个人心裡一凛接著也感觉到了什麼。在这种闷热的天气裡他们窝在不通风的房间之中一动不动都会出一身汗可此刻却突然感到一阵凉意浑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这不是温度变化造成的而是有法力极其高深、阴气相当之重的鬼妖接近。不用说一定是他们等的那两位这对妖童终於如他们所愿被引来了这裡无论如何今晚会有个了结。 他们三个人呈三角形站在这个套间的外间万里站在门边包大同站在窗口阮瞻站得最靠裡临近裡间的门边可儘管如此还是阮瞻第一个感应到妖童的来临。 包大同由於站在窗边所以能清楚的看到楼外的情形就见楼前的一片废墟上一团黑色的东西蹣跚前进好像举步维艰似的。离得近些就能看清是一个小孩子在慢慢走近因為个子小那些堆积的垃圾和碎石瓦块在他面前好像小山一样而他也在这些『山谷』之间若隐若现忽高忽低著。不过看著虽然艰难但仔细看来就会现这个在世人眼中残疾的小孩此刻却如小猴子一样灵活几秒鐘前还在很远的地方一眨眼就已经来到楼前。 他抬头看看自己原来的家的窗口在与包大同眼神相对时眼睛闪过一道冷电般的红光不过包大同却没有闪开只是扬扬眉「欢迎参观鬼楼。」他低声道。 小童冷笑一下那个表情在这麼一张可爱娇嫩脆弱的小脸上出现显得特别不协调包大同心裡一阵不舒服向楼下一伸手「请进吧!」他再说。 这麼楼上楼下的面对面包大同运起了法力在双眼上画了个符咒看到了小童的肉身四周隐约的黑气在他身后的上方还盘旋著一团更大的黑气隐隐是一个头梳双髻的女孩形象。这两种黑气并不是纯黑中间还夹杂著一丝丝的红彷彿一块黑布渗出了血一样。 「两个一起男妖还在小童的身体裡女妖没有借肉身。」包大同简要的说明情况。看那小男孩进入了楼口。 『噠噠噠』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因為空旷和寂静显得格外清晰单从声音和节奏上判断就是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又步履不稳的沉重声音。房间内的三个人对视一眼均按照事前的计划做好了準备。 只是这脚步声始终不远也不近一直在走却也一直走不到按正常的物理距离算早应该走进房间了。可门边的万里守了半天就是没有任何东西从敞开的那扇门后出来。他明白这妖童在挑战他的心理让他一直保持高度紧张但他们却不出现。消耗著他的体力和精力。可是妖童们并不知道血木剑在他之手所以他根本毫不紧张只要略加注意即可反正只要有灵体接近血木剑自会光提醒他如果妖童以肉身情况出现就算因為有邪力而力大无穷但以他的体格与力量那妖童也讨不到好去。 声音继续著房间内三个人也保持著沉默过了一会儿那脚步声突然改变了节奏在停止了一会儿后声音轻了很多度也慢了下来好像有一个小孩子躡手躡脚的向房间靠近! 忽---- 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包大同略一闪身那股风擦著他的身体而过冲进了房间裡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长了眼睛一样对著角落裡的阮瞻吹拂了过去。 阮瞻不开口也不动只是伸指轻轻一弹那本该无形无质的风就像被推得改变了方向一样袭到了空无一物的墙壁上一块墙皮立即鬆动从墙体上脱落下来白惨惨的墙上留下两个椭圆形的黑色印跡宛如两隻眼睛盯著房间裡的三个男人。 而在墙皮脱落的一瞬间血木剑『嗖』的散出美丽的红光一颗小小的梳著双髻的脑袋慢慢伸进来。 头的主人个子太矮对於高大的万里而言只高出他的膝盖一点所以他握著血木剑双手抱胸站在门边向下俯视。只见那头一点点往裡伸好像要看清房间裡每个角落的情况后才肯进来。只是她的头不断前伸却一直也不见她的身体脖子似皮筋一样不断拉长。 见那女妖窥探的动作没有停止的跡象万里放下那只握著血木剑的手臂。但是他并没有直接斩向那伸出足有两尺长的脖子而是在那颗头的前额上『啪』的轻拍一下。在血木剑挨到那颗头的一瞬间一个女孩『哎呀』尖叫了一声那条又黑又细的皮筋脖子『嗖』的缩了回去!接著门外传来『咚』的一声响似乎是重物打到了墙上。 万里收回血木剑伸手从后腰处拿出一隻手电站在门边向漆黑的楼道照去。手电雪亮的光线在破败的楼道内搜寻了几秒最后定在斜对面的一扇门上。门是铁製的门栏杆上栓著一条很粗的鬆紧绳一个破旧的足球绑紧在绳子的一端。 「是一条鬆紧绳栓著一个足球。」万里后退一步仍旧站在门裡道「他在施幻术。」 「不是幻术。」包大同低声道「他竟然会借物分身!要小心----」 话还没说完包大同忽然感到身后有异一转头在昏黑的光线下竟然满眼见到绿色的植物他一愣神认出这植物是外墙上的爬山虎。这些葡萄科垂直绿化植物不知何时伸展了进来在他还没有意识到是怎麼回事的时候就闪电般把他五花大绑让他连反抗的时间和力气也没有只剩下嘴可以说话了。 「身后!」他叫了一声。 伴随著他的叫声刚才被万里打回去的那只借物分身的足球又弹进了房间来它看起来还是一个小女孩头颅的样子但却不再试探而是直冲过来缠住万里的双脚。 万里没有提防只觉得脚下被什麼东西猛得一拉当场重心失控摔倒在地血木剑和手电远远的摔到了包大同的脚下!包大同立即伸脚一踢试图把血木剑踢到万里的手裡可万里才一伸手足球头却突然加大力量拚命把他向楼道内拉扯他来不及抢回东西只顾得上双手抓住门框不让自己被拖走! 而阮瞻没办法解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因為这突然的攻击几乎是在一瞬间生的。就在他想要出手救回朋友的一瞬刚才那阵怪风在墙上打出的破损地方突然伸出两条黑气形成的锁链一上一下把阮瞻也绑了起来。虽然锁链是无形的可是却比有形的籐蔓和鬆紧绳更厉害似乎都要勒进他的肌肉裡硬把他拉到墙壁边紧贴在墙上。 这时脚步声又响起了一个小小的黑影出现在门口。 「我还以為有多强呢!」他冷哼一声捡起手电照著自己的脸又挨个照了照这三个人「哎盛名之下其实难符。长那麼大个子可是不长脑子岁数都活在狗身上了。」他笑咪咪的说小脸阴森极了。 「為什麼非要霸著那肉身你自己上阵不是更简单吗?」虽然被困阮瞻的态度还是很平静彷彿是在和敌手对峙而不是被绑得不能动弹。 「我喜欢这肉身啊。」男妖说著「他会一点点长大没有肉身怎麼和裡面的女人行百年之好呢!」 「裡面没有女人!」包大同快嘴的回了一句。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男妖说。 他的声音虽然稚嫩可是语气傲慢一般粗鄙一般咬文嚼字显然是个自以為高雅实则阴险低俗之人的语气。想必是他当作陪葬品时年纪太小后来由於先天的凶气而蚕食了那老道后不仅继承了他的法术连他的知识思维方式甚至对这世界的认知也一併归為己身了。 他说著就慢慢向裡屋踱去万里连忙拦住他「我说老大人至少你通个名吧我得知道是什麼人抢了我的心上人啊!」 男妖回过头来对著万里一挥手。万里一惊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还以為他要对自己不利哪想到身体上没有什麼异样除了一对冰冷的东西从腿上一直延伸到他的后脑之后悬浮在他面前的地面上。他定睛一看这才看清正是那小女孩的黑影。 这小女孩曾经佔据张嘉琳的肉身还想附小夏的体此刻却只是一团黑气的眼。她大概一直在外面施术此刻她的哥哥叫她进来她虽然足不沾地不过却恶劣的踩过万里的全身。 「你这小女孩还真调皮。」万里苦苦扒在门边免得那不断加力的鬆紧绳把他彻底拖到楼道裡去「不过这麼恶劣没有男人会喜欢。」 第四十九章 破解结界 「你找死!」女妖彷彿很暴躁一下子就火了。她驀然转身才一张口男妖却拦住了她。 「慢来慢来!」他的语气老气横秋「等我带走我的人他们就随你处置他们三人都困於我的借物分身跑不了!」 「哼!」两声冷哼同时响起却是女妖和包大同。 男妖还没反应万里又问「还没请教?」 「张小华。这是我同村的妹妹张红玉。」张小华淡淡的似乎是对著死人说话根本不怕洩漏底细。 「原来只是同村同宗并不是亲兄妹。」包大同恍然大悟。 「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张小华说著一副不上当的样子迈步走向裡间。 三个男人同时挣扎了一下但谁也没挣脱开就听裡间传来张小华的声音「哈不放心她单独呆著四处带著她也就算了竟然设了三道结界。岳小姐对你们而言果然是不可或缺啊!不错不错这样抢起来才有成功者的滋味!」 小夏没有出任何声响因為那三道结界下的是严密的禁制连她的声音也无法传出来。 「有结界就拦得住我吗?」张小华继续说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觉得到他的轻蔑。 包大同站在窗边可以看到裡间的一点情况见张小华的手掌裡现出一团蓝光不仅照亮了房间的一部分还映得他的脸阴晴不定让他的小脸看来格外不怀好意忍不住大声道「你欺负一个女孩子干什麼有本事来斗一场法!喂喂说你呢张小华离她远点!」 他拼命的挣扎他脸孔上的焦急给了其他两个男人相当不吉的暗示於是也奋力扭动身体试图摆脱这种箝制。可无论他们怎麼努力就是不能移动分毫阮瞻身上的无形锁链越缠越紧勒得他的白t恤上面浸出了道道血痕而万里则拼命把身体向房间内拖了一段但才一鬆劲马上就又被拉了回去差点连门框都抓不住了。 包大同就更不用提虽然以脚蹬墙反方向用力拉扯连牙齿也动用了想要咬断手臂上的一段藤蔓但又怎麼可能呢?藤本植物可是最坚韧的东西啊!一时之间房间内回荡的都是男人奋力抗争时的粗喘声。 「手下败将!」张红玉飘著不动冷哼了一声。 「你们是偷袭不算!」包大同边继续和植物『斗争』边观察裡间的情况。 就见张小华举著手中幽蓝色的冥火火花凑进了小夏身边一米之内犹豫著从哪裡下手来打破这看不见的结界却迟迟没有决定! 而在这种光线下小夏的模样也清晰了起来。 她穿著黑色吊带背心和短裤。身体裸露的部分画满了红色符咒被张小华手裡的蓝色火光衬得她细緻的皮肤白得不正常咒文又如血一样狰狞显得她不似平日的活泼可爱有点像个神秘的巫女。地上平铺著一块黄稠她就安安稳稳坐在上面怀裡抱著一个黑漆木盒在她的身体四周摆放著八块晶莹的玉牌。 但她却低著头一眼也不看张小华。 张小华看到小夏的样子似乎也有些意外。这是什麼路数?她為什麼不看他?不敢看还是另有阴谋?难道是外边的三个男人设下了什麼陷阱以她做诱饵吗?他们费尽心思引他到这裡来决一死战不可能不做防备吧? 可是又不像!如果她是诱饵应该比较容易接近才行如果鱼吞不到饵诱尔也就不能挥作用了。但现在她身外包裹著三道结界而且都十分难以破解显然是為了要隔开他对她的接近是為了保护她而设。 另外别人看结界是无形的可在他眼裡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三道结界每一道都设计巧妙显然花费了相当的心思与功力。假如只為诱敌的话这也太不划算了。他们合在一起的实力都不如他一个人何况他还有红玉这个帮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那麼他们应该保存实力才对又哪来的精力设这麼难以破解的结界!要知道两方对战弱的一方如果不投机取巧以逸代劳那根本是自取灭亡! 除非他们不是以她為诱饵只是想保护她!那是可能的虽然那间酒吧裡有个极好的防护阵法后来又被修补得毫无破绽但毕竟还是能让『人』有机可乘。他们大概了解这一点所以还是把她置於他们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才觉得安心吧。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三个男人和岳小夏的感情那麼好尤其那个姓阮的简直拿她当心肝宝贝一样怎麼捨得她出事。一定是拼得自己大损功力也要设计保护她的结界。 还真是红顏祸水啊!他冷哼一声又靠近了结界一点。 第一层看似平平无奇但却是异常坚固的坚固到如果要破解这个结界就要用上他的一成功力还要再用一层功力护体以防结界上的力量反噬;第二层隐隐泛著一丝红光显然是以血气加持的结界如果他没猜错这第一层结界是那个姓阮的和姓包的合力设成第二层结界就是阮瞻自己设下的因為第二层结界以微不可见的度在旋转著这样的话只有一道力道才能做到两个人的力道总会有反差不可能转得那麼均匀、那麼不动声色。 很有心机嘛!张小华暗讚一句。 他要破解第一道结界就必须要运功护体免得被结界破碎的力量伤到自己的元神。可是假如他没有看仔细没有现第二层旋转结界强大的吸附能力那麼当他破解第一道结界时他运出的功力一个拿捏不好就等於推到了第二个结界上这样他不仅保护不了他的元神还可能被吸走。就算他功力深厚保住了元神也会损失相当的力量到时候不仅第三个结界破解不了再斗法时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可惜阮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现在让他现了阮瞻的心机那麼只要他在自己元神外加上一层保护。并且在破解第一道结界候立即运足功力把第二层结界向反方向拨动那麼破解第二道结界就会轻而易举不损失自身力量还可以把那反噬力量為他所用。 至於第三道结界隐有金光不过却是纯防守结界没有攻击性。防护的力量事来自岳小夏身边的八块古怪的玉牌。这八块玉牌组成了八卦形显然也是个什麼宝物所以才能成就第三层结界吧。依他对阮瞻和包大同的道术了解他们的实力也就如此了。第三层结界肯定只是凭藉物品绝不可能是以功力而设否则他们现在没有那麼大的力量挣扎! 道界宝贝他不怕!他在地下被埋了三百年什麼道界宝物没有见过?!那个该杀千刀的老贼死的时候陪葬了无数道界宝贝想要保住灵识不灭。然后在地下返生、修炼岂不知人算不如天算他存魂返生的计画功亏一簀结果给自己和红玉做了点心那些宝贝也无不被炼化化成了他们强横的功力。 当然阮瞻的血木剑和残裂幡确实很厉害让他不能大意。也亏了红玉以前追击过万里和岳小夏这才洩漏了宝贝的底否则他还真会措手不及呢! 这也是人算不如天算吧!他们探他的底不断骚扰他他还不是一样探到了他们的底细?从另一方面讲这是老天对他的补偿谁让老天纵容恶人把他才活了五年的生命活活拿走。他虽然死过一次却要用其他形式活回来! 那麼就这样吧!他强行打破第一道结界然后尽全力并且借反噬力破解第二道结界至於第三道就太简单了他只要把魂魄缩回到身体裡让这个小肉身来拿开宝物就可以了。那玉牌能够防住魂魄可防不住真正的人。 血木剑也是一样!那是他无法炼化的但是他可以毁了它以免有人用这灵体的大敌来威胁他! 想到这裡他忽然向前走了一步。小童的肉身比较矮小但因為小夏是坐在地上的所以他的手刚好可以搆到她的头顶。 手中幽蓝、冰冷的冥火燃烧著凑近些都能看到小夏在微微抖这更坚定了他的判断--她不是诱饵而是被保护的宝贝。 「别怕。」他以小童的声音说著举起手在小夏的身体外侧划圈探测著哪裡是结界最薄弱的地方完全不理外边那三个男人因為奋力挣扎而製造出的巨大声响。 那些对付他们的东西是他的借物分身怎麼能轻易挣脱真是白痴! 「你这个软蛋!快离她远一点!」包大同叫得都已经声嘶力竭了一边用力拉扯一边对著门的方向又踢又蹬已经没有了理智。 「小夏别怕他!他是纸老虎坚持一会儿!」万里不愧是『健人』在那麼强大的拉力下竟然已经坐回到房间裡只不过这也让他费尽了力气只能倚在墙壁处靠墙体的力量抵抗拉力空下的两隻手既搆不到血木剑也无力扯断鬆紧绳。 刚才包大同太心急了其实他不乱踢那一脚会更有胜机。如果血木剑现在在他脚边至少他可以用来逼迫红玉更可能在他运用法力破界时袭击他这样他想破界就不那麼简单了。现在这宝贝剑因為有灵体在附近而散著可怕的红光可是剑却在房间中心红玉固然不敢靠近那三个男人也都搆不到! 天意啊!果然是天意! 一句咒语突然闯入了他的耳让他停下了手边的动作细听!他吞食了老道的魂魄而那老道在道术上的学识还是很渊博的所以他听了一下就知道那是强行让自己魂魄离体的咒语不由得一惊。 这是干什麼?他不过是想把自己看中的人带走当童养媳又不是要杀了她、强姦她!他可是一直修炼童子身哪否则哪来这麼高的法力?他想娶她也不过是為了让她呆在他身边做一个像母亲又不是母亲的陪伴者!為什麼那三个男人那麼激动似乎要和他拼命难道有什麼秘密吗?还是那个姓阮的真的不能失去岳小夏?! 强行魂魄离体?那是很危险的假如回不去了那就非死不可了! 「红玉!」他叫了一声。 他们在一起三百年了早已经心灵相通他想让红玉趁阮瞻魂魄离体的瞬间打散他的元神那时候的阮瞻最脆弱相信红玉一定能办得到! 可他的话音才落包大同的唸咒声又响起也是离魂咒!他感到红玉明显犹豫了一下。诚然红玉可以在此时袭击阮瞻但如果包大同在她身后袭击她她也可能魂飞魄散。 不管了!他要打破这个结界!不然不知道阮瞻又会想出什麼招数!从来没有人和他抢东西所以对岳小夏他志在必得! 好了这裡!这裡是最薄弱的地方!张小华心裡一喜再顾不得外界事物运起功力渗入到第一层结界的无形气壁中在感觉到挤压之力后猛得向外一分! 卡嚓-- 就像玻璃破碎时的响声第一道结界迅消失而那阻挡之力一失立即有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像有一个空气的漩涡一样吸得他的头髮和衣服都动了起来。 完全和他想的一样! 张小华得意的一笑不理会万里大呼小叫著要阮瞻和包大同快点魂魄离体的纷乱立即静下心来护住自己的元神同时把结界破碎时產生的反噬力和自己除了保护元神的一成法力外的所有力量对著那层血禁结界朝著相反方向推了过去! 借力打力果然轻鬆一挥手之下就听到了『嗡嗡』的怪声好像一群蜜蜂在耳边飞一样而外间却突然寂静了下来。 是阮瞻他们知道大势已去了吧!那麼等他打开第三道结界就会把岳小夏带走这裡就交给红玉了。红玉对那老道的恨比他强烈很多如果由她解决包大同她一定很开心。最近她一直脾气事事和他拧著干但愿报仇雪恨的快感可以让她开心! 第五十章 改良过的阵法 『嗡嗡』声停止证明第二道结界已破第三道金光结界也慢慢显露了出来。 张小华有些兴奋可让他奇怪的是小夏却在此刻突然抬起头来对著他笑了笑。那笑容还是如他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充满了母性的温柔但细细看来又有一点不同其中竟包含了一点怜悯和憎恶。而同时外间也传来包大同爽朗的笑声! 这是怎麼回事?集中在小夏身上的精神一分散他就感觉到红玉的不知所措两个男人都要魂魄离体她不知道要顾及哪一边还是乾脆不管!可是结界已破还有什麼担心的?但是包大同笑什麼? 再回头看小夏只见她还是坐著不动但是罩在她身外的第三层结界却鼓荡出一股力量向外膨胀。只是这膨胀不具备攻击性非常柔和带点旋转接著眼前的场景忽然摇晃了起来! 这楼要塌了!这是张小华第一个意识。 不行楼塌了要砸坏了小童的肉身的而他不想放弃这个他最喜欢的容器!这是他的第二个意识。而他的第三个意识是混沌而意外的因為他计画迅离开可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让他不禁闭上了双眼而再睁眼时周围的场景已经完全改变了! 这裡已经不再是楼内而是楼后的一片坑漥不平的地面周围是凄离的长草和四散的碎石。天空还是一样低低的压著空气中也没有一丝风可这毕竟是室外混杂著垃圾臭味的空气还算流通光线也比楼内明亮一些。 不过以他这样的能力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裡也能看清百米外的一隻蚊子光线和空气於他都没有意义。他只是注意到不仅场景换了那几个人也不再是一秒鐘前被困的状态。包括小夏在内四个人站住了四个方位虽然位置不规则但是巧妙的把他和红玉围在其中。地上那些看来无绪的碎石下竟然压著符咒清楚的呈现出阵法的排列来而包大同站的位置有一块方方正正的水泥垛子好像一张法案的样子。 他和红玉是从楼前来的没有意是他们会在楼后作手脚但是就算他注意到了他们也会想办法隐藏吧。他就说这姓阮的没那麼好对付还是他大意了!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乙劫証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霞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眾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靂雷神隐名。洞慧交砌五熙滕滕。金光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就在张小华懊恼不已的时候包大同大声唸起了咒语一边唸一边从水泥垛子后拿出一只香炉焚上了一炉香。 那香火奇特香头的火光虽小但在黑夜中看来红中带金呈正阳之态香的气味也非寻常。随著包大同催动掌风那飘过来的香气竟然让张小华有一瞬间站立不稳。 张小华急忙打起精神他知道那香是绝佳的驱邪香取的是天地间至纯之物特製而成对附体之物最具效果这是他也就罢了换做是其他灵体附在人身之上闻到这香就要从人身上退出再也待不住了! 小夏身上第三道结界的隐隐金光、驱邪香火头上的红中带金、地下符咒的排列、他们四个人所站之位、还有包大同所唸的金光神咒都让张小华不禁吐了四个字:「金光大阵!」 「还满有见识的嘛!」包大同抹抹额头上的汗水「看来你们吃的老道很有营养连我道中正宗的金光大阵也知道!」 见落入了陷阱虽然并不怕但是却在第一回合落败让张小华非常生气冷哼一声道「能耐我何?」 「咱们能不说文言文吗?」万里插嘴「刚才陪你演那场戏很累啊!现在还要耗费脑力在这种天气裡不应该过度消耗的。」 「是啊我现在才明白有的台湾演员一演戏就声嘶力竭的这种『狮子吼』功确实不容易。演戏还要演的逼真体力也很重要。」包大同平时虽然和万里斗嘴但此刻却一搭一唱的配合默契。 阮瞻不说话只提防著张红玉的异动。同时分出心神观察还坐在那裡的小夏。他知道万里是有意而為的一方面要激怒张小华另一方面是要争取时间休息一下。虽然他的计策让他们节省了灵力和法力但刚才自己和自己较了半天劲确实很累。 这一次兵行险昭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这一方的实力他和张红玉硬碰硬的话还可以勉强对抗遇到法力更强横的张小华肯定是没有胜算的。不过好在人类是有智慧的生物从远古时期的狩猎行动开始人类就懂得布下陷阱而从道学角度来讲那些奇门遁甲的阵法更是对人类神奇的贡献。另外自从他介入灵异事件每一次都打得分外艰难但也正是这种逆境使他成长迅实战经验也非常丰富。现在再结合他最近精心研究的阵法来肯定能收拾得了这两个妖童。 问题是布下阵法的时间、地点、方式以及最重要的布下什麼阵? 对布阵时间的选择上他在接受了亲生父亲背叛他的事实后就决定儘快解决妖童的事情。先再拖下去恐怕会途中生变万一妖童选择藏匿起来这件事就会成為消耗战敌暗我明这种情况是对他们最不利的;其次他想知道父亲这一次的死和这对妖童是否有关不然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或者说他的尸体会出现在溪头店;最后他要趁张红玉没有恢復的时候正面作战。 张红玉附入张嘉临的身体在医院和他打过照面那一次张红玉轻敌而他急著救小小夏所以双方只是大概探了一下对方的底本身都没有受伤。可当他解除包大同身上的自损时张红玉极不甘心想尽了办法化作黑气浸入他和包大同的体内妄图一举杀死他们两个。当时他感到了那黑气中有极深的怨气虽然已经证明包大同既不是那老道转世又没招惹过他们但那种憎恨可是真真切切的。张红玉大概以為他在為包大同疗伤时不会防备啟不知他早料到她会来捣乱所以没让她讨到一点便宜还利用她出手的时晨和地点的不对重伤了她。 也幸好之前伤过她否则小夏在商场遭到绑架时也不会成功的逃脱其中固然有小夏修习了五行禁法和包大同在她手机裡录下了带有灵力的咒语的缘故还因為张红玉有伤未癒。 小夏虽然八字轻但是有佛缘是天生的福将什麼事有她一搅和总会使局势出现微妙的变化。她逃跑时使用了五行禁法张红玉明显没有预料再加上张子新的突然出现才让她伤上加伤这也成為了今天他们想要取胜的一个条件。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不可忽略张红玉抓走那麼多小孩张小华并没有参与而她绑架小夏、自己受伤似乎也没有告诉张小华否则她不可能恢復得那麼慢。刚才张小华在破解结界的时候他看到她在焦急或气愤时三魂七魄有有一丝散像可见她的伤不仅没有好反而在恶化。 对於布阵的地点他选择了吕妍家的旧址。张小华和张红玉曾经附在小童的体内住过这裡在他们熟悉的地方斗法他们会觉得那是自己的地盘会不由自主的轻敌。而这裡是城郊结合部附近不是立交桥就是没开的土地这片地区也已经拆迁却不知什麼原因拆了一半又停工了前几天又出了从这裡解救出被拐卖小孩的事件所以除了警方调查过这裡一阵子后就再也没有人烟了。他们是有秘密的人和不能见光的鬼在杳无人烟的地方做了断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当然还因為这裡有一个特殊的通道。 至於布阵的方式则是他详细的考虑过一阵子才做的决定也是这一招险棋的关键所在。布阵是需要相当的灵力和法力的之前他给包大同解除自损时受了一些伤同张红玉一样他没有时间得到恢復。后来又因為父亲的事急用了两次时空扭曲术还是带著包大同一起耗费了本就打了折扣的力量。 他算来算去都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强行布下并啟动可以诛杀这一对妖童的阵法必定会耗尽灵力那麼就算布好了阵他也没有能力去守阵了。最后他决定採用诱敌之策。 张小华就像当初的赵江爱这个字他们不配拥有可是他们都对一个女人有强烈的执念赵江是对娜娜张小华是对小夏。所以小夏出现在哪裡张小华就一定会出现。於是他和包大同合力製造了两层结界算準他一定会去破解也算準他会看出他们表面做的文章更算準他会强行突破第一层然后借力打力破解第二层。 而实际上真正借力打力的是他们。第二层结界实际上并不是防护型结界也不是要吸走张小华的元神而是啟动金光大阵和时空扭曲的开关。只要张小华『破解』了这一层结界时空就会按照他事前设计的扭曲到楼后来金光大阵也会同时开啟。这个阵法是当年捕捉段锦母子的后来经过了包大叔的改良啟动阵法时虽然更加费力但是一但啟动被困在裡面的妖物不费番力气是出不来的。 计策虽然设计得好但实施起来还有一定的难度。先金光大阵不能被提前现所以他才把布阵之地放在楼后要在第二层结界破解时借张小华之力把时空扭转到此处。然后他们要让张小华觉得他们不堪一击。 其实他事先就知道张小华和张红玉会借物分身早在医院和张红玉初见时她就一分為二主体在停尸房外阻拦他分身借停尸柜上一个脱落的梢钉成形。所以他事先猜测他们一上来必定会借黑楼附近随处可见的杂物来施展分身术。 但是这对妖童真正施展分身术时还是吓了他一跳没想过他们的分身会那麼诡异的出现。当张小华进入裡面的房间破解结界他们在外面演出的那场戏也不都是假的至少那番挣扎不是。只不过血木剑他不会那麼轻易丢开他手裡一直握著一张符咒只要事情出了意外他就可以控制血木剑击打任何一个部位。三个人中有一个获得了自由并有血木剑在手还会怕小小的分身吗?他们有三百年的法力但分身还不能如本体一样会攻击和躲避! 但想想这招还是很险的不过现在看来这非常直得他们布结界只费了布阵的一半灵力和法力而张小华上当后不仅替他们啟动了阵法还使他自己的心理受挫、力量受损。这样双方的力量对比就平衡了不少他们取胜的机会也大了。 想起包大同和万里為了怕张小华怀疑结界继而看出破绽两个人卖力演戏装得那麼焦急在一边大喊大叫从心理上催促张小华中计阮瞻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竟然想笑。 「你那麼瞪著我干什麼?」包大同的声音在耳边迴响阮瞻循声望去见张红玉那张模糊的黑脸上一对白惨惨的眼珠直盯著包大同充满了恨意「你要杀死我也要让我死个明白。你為什麼那麼恨我啊!」 包大同还在拖延时间让阵法的各个环节完全落位他们也好恢復一下体力至於这对妖童损失的法力可不是这麼短时间可以恢復的。 「你像他!」张红玉在沉默半响后突然尖叫一声吓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跳。 「我--像他?」包大同指指自己的鼻子一脸讶意「像谁?那个--让你陪葬的老道?就為了这个原因?厚还真是奇怪了。我想破了脑袋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你们哪想到你们是竟然因為我长得像那个无耻之徒而追杀我!」 张红玉冷哼一声向四周看了看似乎在寻找破阵的方法。 「这是典型的偏执性人格。」万里总结。 语毕大家都不说话了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借力打力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路过这个地方如果光线够亮就会看到一个奇怪的场景奇怪到会以為这不是现实而是有一个剧组在这裡拍电影。 四个大人两个小孩站在这片既没有灯火也没有人烟的废砖石堆裡对峙著每个人都神情严肃好像谁先动谁就输了。按理说大人围攻是一件很无耻的事可是此刻这两个小孩子在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中间的小女孩脚不沾地身姿飘荡看不清五官的、熏黑的脸上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著对面一个笑嘻嘻的年轻男人。而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小男孩负手站立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眼珠却转来转去似乎在打什麼主意显得格外老成狡猾。 嘻嘻-- 突然有人笑了一声因為长久的静默这笑声显得格外突兀和阴森像一柄手术刀划开皮肤一样虽然轻巧却带来鲜血立现的后果! 不知道是谁笑的几岁的小孩子的声音听来都差不多不过先动的却是张红玉。她好似终於按捺不住了一般条地跃起伸出小小的手掌弯成尖利的爪子向包大同劈头盖脸的抓了过来。 「哇跳的好高!」这个时候包大同仍然贫嘴贫舌。但嘴裡虽然废著话身体却没有閒著双手极快的结了个手印向上一架就听到『啪』的一声张红玉轻巧的向后翻了个筋斗像一片黑云一样落回了原地。而包大同虽然踉蹌了一下却也没有离开自己守的位置。 这一下硬碰硬的对了一招结果是平手之局但考虑到张红玉之前受伤未癒可以说包大同落了点上风。这结果让他明白了阮瞻的判断是没错的--如果不动用阵法如果不合理分配他们每一个人的力量他们是赢不了的。但也正因為阮瞻判断正确使他更有信心打败这两个祸乱人间的东西。 「利害!」包大同由衷地又废话一句同时把手向后腰处一伸把血木剑抽了出来「有本事你再来试试这个!」他一脸兴奋地说。 这可是血木剑啊!道界的至宝平时连摸一下阮瞻都捨不得可今天他却能用它来斩妖除魔怎麼能不兴奋? 这要拜金光大阵所赐因為在这个阵中他是负责守住『死』门的。守这一位置的人防守不是最重要的不断地以木剑和符咒做法维持阵内的杀气才是要任务。而在作法的过程中剑和符咒的威力越大阵裡的杀气也就最厉害放眼看看还有什麼剑比血木剑更利害!所以血木剑被分配给他做武器他有此剑在手又能持剑做法又能仗剑退敌真是一举两得! 「红玉谁让你轻举妄动的。」张小华一抬手阻止了欲再度跃起攻击的红玉并再一次环顾四週确定他的观察没有错。 从他自老道那传承来的知识来看金光大阵是由金光神咒演化而来的金光神咒可是道界最常用的咒语之一刚刚包大同唸的就是。可是同样的咒语法力不同的人唸出来效果也是不同的包大同唸的虽然有些水平但还不算太厉害可是这阵法显然改良过了让它的威力加了倍。 最奇怪的就是这四个人的站位。 包大同守『死』门阮瞻守『生』门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因為包大同道法正宗由他催动阵中的杀气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而『生』门是阵中人要逃生必须攻击的一个位置所以由法力和灵力都很强大的阮瞻来把守也可以理解。 只是守『阴』位和『阳』位的人选让他有些意外。 万里的阳气极旺是那种天生鬼神不侵的人有几次万里来他家他都要适当躲避他才行否则身体就很不舒服。按理说他应该来守『阳』位以他先天的阳气一镇这阵说不上牢不可破但起码是很难破解的。可没想到他站在『阴』位上这样的话阴阳相冲互相抵销对这阵有害无益! 另外守『阴』位的竟然是小夏! 女人本来就是阴体何况她的八字还轻体质也属阴让她去守『阳』位他哪裡镇守得住?不过她身上画满了符咒或者就是帮她提升阳气之用的。只是这样也有点本末倒置的行為放著天生阳气旺盛的万里不用却费事来提升小夏的阳气简直多此一举。 但是他又觉得事情没那麼简单。第一回合他小看了阮瞻结果被阮瞻利用用自己的功力帮他们啟动了阵法这不只是损失了灵力和法力的问题而是让他极為恼火。那麼这一次阮瞻又是耍什麼花招? 难道阮瞻可以逆阵?这个阵是反向的裡面又夹杂了什麼阴谋诡计?可是这可能吗?逆阵那需要很强大的灵力作基础。或者这个阵表面上是金光大阵实际上是其他阵法就像刚才表面看是防守结界实际上是啟动阵法的开关! 阮瞻弄糊涂了他这是因為他一开始就太轻敌了一脚就踏入了阮瞻设计的机关可是进来容易想出去也就难了!但儘管如此他还是要出去! 想到这裡张小华把心一横心裡默念几句同时借那驱邪香之力用力一挤腾地移出了魂魄。小童的肉身他虽然喜欢可是附在这副肉身会影响他法力的挥力量过大还会伤害这皮囊不如力战一番然后再回到这身体裡就是了! 张小华做了这番决定只是几秒鐘的事在旁人眼裡看来只见小童的身体慢慢软倒而在他的头顶灵台有一缕黑气窜了出来。在半空中迅凝结成一个小小的身影。夜很黑黑气也黑但他们都用符咒加持过眼力所以仍然看得清楚。 张红玉叫张小华哥哥可他的身影比她还小但是却稳当许多虽然也是脚不沾地面目模糊可却身形沉重头角狰狞不像张红玉那样只是个轻飘飘的影子。 包大同暗讚了一下张小华强大的实力精神為之一紧把自身的力量也全部提升到最高同时瞄了阮瞻一眼。但见阮瞻神色清冷眼神似乎都没落在张小华身上不由得有些自怜形秽。怪不得他老爹总说他虽然法术修炼的不错但气度总是不佳他一直不服气但今天一对比他才知道他老爹不是為了打压他玩的事实确实如此。 扑-- 就像是气銲枪喷出火苗时出的声音张小华左手的掌心突然平空出现了一团火焰火焰有网球大小看来毫无热力冰冷的烧著正是冥火。 张小华把手举到身前就见那冥火迅变大眨眼就长大到篮球大小。外圈的白光炙亮得刺目冥火所形成的光芒终於照亮的他的脸! 他笑著僵硬、纯真的笑著好像一个笑容保持了几百年但在此时此刻却透露著无比恶意;他肤色青白不过这青色是那种极暗的青就好像白色后面隐隐渗出黑色来。此外他的脸上还有不规则的淡紫色斑点正是因水银中毒而死的人特有的、俗称的水银斑。 这一刻张小华显露了真身是他死时所具有的表! 「他要攻过来啦!」包大同叫了一声提醒别人也是提醒自己注意。阮瞻和万里立即打起精神凝视备战只有小夏还是盘膝坐在地上不动也不说话。 无声无息的那冥火从张小华手中疾飞而去对著万里就打了过去。万里早有準备左手一直按在斜跨在腰侧的腰包中右手举著一柄画满了符咒的桃木剑见张小华先攻的是自己的阳位右手前挡左手把腰包中的东西扔在了自己面前约一米处的地上同时拋下一枚符咒而他左侧不远的阮瞻也向地上的东西伸手一指。 『叮』的一声阮瞻手指上的劲气打到了那个东西上出了金属的碰撞声配合著骤然变得明亮的符咒万里的面前竖起了一面半人多高的暗红色金属旗子而就在同时冥火已经到了! 可是就在冥火距残裂幡还有零点零一米的时候它突然转向了藉著残裂幡上巨大的反弹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包大同兜头而下! 包大同本来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未动的张红玉和应敌的万里身上这一下变故太过迅慌忙中举剑直刺冥火中心口中念著「倾尽三江浪滔天困!」 以水克火五行之道!他这一剑搭配著五行禁法应该是可以对付的可这冥火来得太急、力量也太大他只觉得冥火窒了一窒力量稍减但来势未变仍然向他的面门打来!电光火石间他急中生智的一矮身当冥火正好在他头上时左掌运上灵力向上猛托。 水之灵力对冥火虽然没有现声响但他头顶的半空『突』地冒起一股白烟好似有很多水汽被瞬间蒸一样纵然水汽消失冥火也失了準头。 可没想到的是一般的冥火在失去準星后会熄灭可张小华的冥火却没有熄灭反而更亮了像一盏孔明灯一样漂浮在半空之中张小华伸手虚空一抓冥火又回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而在张小华攻击的同时张红玉也突然动了起来。如果说张小华是虚攻万里实攻包大同那麼张红玉没那麼多花招而是直接扑向她选择好的敌人--小夏。 她像一张黑色风箏一样『忽』地飘起四肢大大的张开缠绕在身上的黑气如同一件大衣一样包裹著她小小的身体使她宛如一隻飞翔在夜空中的黑蝙蝠飘然至小夏的面前张开那张乌紫的小嘴喷出一团腥臭的尸气! 小夏还是不动如雕像一般沉默低著头双手抱紧那只黑漆木盒似乎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而就在尸气笼罩在她脸上的一剎那她身体右侧袭来一阵微风不仅把尸气反捲到了张红玉身上那风还在靠近张红玉的身边驀然盪开从各个方向袭击而下! 张红玉似乎早有準备急收四肢身体变成了薄薄的一片躲过这一轮绞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笑不是因為成功的避开了阮瞻的风刃而是因為知道哥哥在阮瞻动手的一瞬间已经自趁虚而入了! 他们一起被关在地下三百年了又因為修习了同样的法术分食了同样的灵魂早已经心灵相通。阮瞻他们会借力打力消耗哥哥的灵力和法力啟动了金光大阵使他们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那他们就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佯攻万里然后利用残裂幡的推挡和反弹之力去实攻包大同而她就同时攻击小夏。 阮瞻大概不会知道他的法宝每一件至少有五百年的歷史了所以那学识渊博的老鬼对此也熟识於心他甚至可以在他活著时一直四处寻找死时还在没有这样的法宝陪葬而遗憾。可作為真正陪葬品的他们借那老鬼的力也获得了无数的知识所以从见到这两件宝贝的第一天就明白这法宝的威力。 血木剑--道界异宝以邪制邪是最具杀气的东西除了主人的魂魄其他不具备实形的东西都在它的威胁之下闪避、取巧还可以如果硬碰硬都逃脱不了灰飞湮灭的结局!或许阮瞻本身的杀性不大所以剑的凶性弱化了许多但儘管如此也没有魂魄敢於直面於它。 残裂幡--如果运用得当可以收一切魂魄幡内还可以啟动炙术能让收入其中的灵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仅如此这幡还能把攻击其上的力量抵挡并反弹回去是绝佳的防卫武器。 对於**凡胎、并且没有刻苦修炼的阮瞻而言虽然他的天生良能非常厉害可更让他们怕的却是这两件法宝。上次她在追击万里和岳小夏时就已经见识过了这宝贝在没有能力的两人手中尚且逼得她无法靠近在阮瞻的手裡更是可怕! 可是物毕竟是死的如果人使用不当那麼宝贝也不过是废物。所以哥哥在失了先机的情况下利用残裂幡来攻击包大同而让她同时攻击岳小夏。哥哥是捨不得这个女人的但却算準了在包大同手忙脚乱、无法顾及而万里太远的情况下阮瞻不会放任岳小夏被攻击而不管而这个女人是无力自保的她出现在这裡只是在布阵时人数不够而已。 而当阮瞻来搭救这个女人哥哥就会趁机攻击他的软肋阮瞻一除只剩下个包大同他们也就没什麼本钱了!哼别说是金光大阵就算是万道金光巨阵又能把他们怎麼样? 第五十二章 第三员杀将 在张红玉心中得意阮瞻即将中计时张小华果然把手中的冥火向阮瞻打了过去。刚才他打万里时只是伸手一挥然后借残裂幡之力攻击了包大同而对阮瞻他不仅是双手同时挥出而且那对一直眨也不眨好像画在脸上的眼睛宛然放出了红光! 这红光不似血木剑遇邪时散的红光那麼明艷美丽虽说是由他眼中的红莲幻化而来但却成暗红之色似有浓重的血气。这红光由他眼中一射出就在平地掀起一股狂风。风助火势那冥火比先前又涨大了一倍多像一张蓝幽幽的巨口一样向虚空画符的阮瞻咬噬了过去! 阮瞻毫无慌乱之色一手画符驱动风刃攻击张红玉以解小夏之困另一手迅结了一个结界挡在自己身前阻止冥火的攻击。可是张小华实力强横此刻对阮瞻又是全力攻击他一隻手怎麼招架得住只一击玻璃的碎裂声就再度响起宣告著结界被破但这一次可是致命的! 张红玉听到此声可是心花怒放对著仍旧盘膝而坐的小夏再吐出一口巨毒尸气妄图让小夏在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以解她心头之恨。但哪想到阮瞻虽然自己的性命还在危急之中但对小夏这边的兼顾也没有停止第二记风刃再度袭来。 耳听尖锐的啸声在自己身边响起张红玉大叫一声想再一次把身体变成薄纸一样以躲避这风刃中隐含的四面攻击。可由於她错估了形势加上有伤未癒只不过变化得稍慢了一点就觉得一股刚硬的凉意从她左腿处掠过! 一段尺长的黑影从张红玉身体上掉落在地因為没有了本体的支持迅化解、消散带得地上的碎石像被极重的东西辗压一样化為石粉!没有物体相撞的声音但是有张红玉的惨叫!她娇嫩的童音夹杂著恨意与不甘还有那麼点奸计得逞的快感叫了出来在这黑夜裡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疼啊!多少年了!从她被强行灌入水银后她就没疼过了让她几乎忘了疼痛的感觉。她还以為鬼不会疼可是当阮瞻的风刃生生切掉她化作腿部的黑气并完全化解於地让她的幻影也尘归尘、土归土她又一次感到了疼痛。她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喜欢因為疼痛意味著活著可是她还算活著吗? 可是如果她的一条腿换来阮瞻的重伤或是死解了哥哥身边的威胁那麼她的腿失去得真值。哪怕从今以后她的幻影都是残缺的也没关係。 身后『砰?』之声大作附近的人听到会以為是阴沉的天空中响起了闷雷可是她知道那是哥哥的冥火打到物体之上的爆裂声。火是以高温烧灼物体本身并不是可捉摸的实体可哥哥的冥火不是那不仅有冷燃的效果还格外坚硬。就算打到钢板也会穿板而过!现在声音如此之大也许阮瞻早成飞灰。 这样想著张红玉不顾那久违的彻骨疼痛转身望去。 只见在她身后的大片空地上还分散著站著三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小的黑影并没有一个倒在地上。那三个男人也还和岳小夏所坐的位置形成著不规则的菱形站位虽然有些移动但整体的位置并没有改变。只是在这菱形围著的中心出现了一个深坑这三大一小四个人现在是围坑而站了。 阮瞻仍然空著双手左手伸两指指著张小华右手垂在身侧不过手指拈了个奇怪的诀法面色有些苍白但并无受伤之相。 怎麼难道哥哥的这一击没有成功吗?是什麼地方出现了疏漏? 张红玉心中顿有遭到重挫之感。转过眼光再看向包大同和万里见包大同一点也没有严肃之态脸上笑嘻嘻的好像大家在陪他玩一场游戏双手均高举著左手持血木剑指著她的方向因為运用了灵力和法力的缘故剑尖上涌出一缕红光像盘旋著一条透明的小蛇般对她吞吐不止虽然她不动那剑上的光芒就不会轻易攻击她但还是让她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彷彿被什麼死死得盯住根本逃不开! 他的右手也有一柄剑和万里拿的一样是画满了咒文的桃木剑剑身上符咒是以特殊的硃砂所画倒和岳小夏身上的硃砂同属一类而正是因為这符咒和硃砂都使普通的桃木剑有了些灵气。不过他这柄桃木剑已经断了只剩半截剑身指向万里的方向。 而万里是三个人中唯一受伤的人。他脸色苍白嘴角有血跡一手扶著残裂幡一手以剑指向张小华看来好像有些站不住了但就是不倒唇边竟然还掛著一点嘲弄的笑容。 「没想到吧?」万里开口「你以為阿瞻施法的时候会没有人护法吗?告诉你我是第三员杀将!」 「是啊差点被震死的杀将!」张小华嘲讽地说。 「明明是你输。」万里才要说话包大同却替他接口道「你修炼了三百年他只练习了三天不过这火手印却使得像模像样以阳火对你的冥火他就算败了也是虽败犹荣何况他成功的阻止了你的奸计。」 原来是万里保护了阮瞻吗? 张红玉心裡一凛。他们还有多少出人预料的东西会冒出来?哥哥和她施展出刚才的攻击就是考虑到先让包大同自顾不暇然后以岳小夏的安危来诱使阮瞻上勾的。但是他们没有算计到万里因為万里不是修道的人也不是天生良能没想到他会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学习法术在关键时候帮了阮瞻一把! 再仔细看去现万里扶著残裂幡的那隻手还握著一张符咒张红玉恍然大悟。 万里虽然是个凡人但他也有不凡之处。他天生阳气旺盛人又胆大心细特别适合阳火这类的法术。如果再有阮瞻这样灵能强大的人教他并助他一臂之力再以事先写好的符咒為辅他是完全有可能在三天之内初步学会用火手印的。 再看现在的情况阮瞻和万里两个人盯住了哥哥一个哥哥虽未受伤却不能轻举妄动而包大同持那柄可怕的血木剑盯著她场内一瞬间成了僵局。第一回合他们输在轻敌第二回合她和万里受伤一边折扣一个结果成了平局算来他们还是在下风啊! 而一边的万里听了包大同的话有些啼笑皆非。他是胡吹大气给这对妖童施压力其实刚才张小华偷袭阿瞻时是他们两个合力才帮助阿瞻挡开这一击的。 在来这裡之前他们决定要充分利用每一个人的能力。小夏和包大同学了法术之后他现只有他是法术上的白丁所以阿瞻才以他的体质為本教了他这一手。他们之间配合默契刚才张小华佯攻他而实攻包大同张红玉攻小夏时他就感觉到这都是要伤害阿瞻而做的幌子。因為阿瞻守的是『生』门他虽然不懂法术也明白冲开生门就摆脱了这个阵法。而如果没有这个阵他们是没有胜算的他们的一切準备也会付诸东流。 他太瞭解阿瞻的脾气了他要做什麼就算遇上了生死之险也不会顾忌。所以当张小华对阿瞻一下手他立即用上他才学习了三天的火手印。可是目前他的火手印装装样子还行遇到实力那麼强横的张小华简直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好在他配合著符咒的拼力一挡毕竟可以阻止一点冥火袭来的力量和度。张小华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而一边的包大同反应神从自己的危势中急稳定了下来以他的『南离天火』在斜裡来了一傢伙再加上阿瞻巧妙的躲闪这才没有让张小华的奸计得逞。 现在包大同那麼说摆明是要气张小华的。果然包大同一席话出口张小华本已暗得黑的脸色更加难看。 「不过你也不要沮丧我和你一样输了。」包大同继续说「我和万里打赌来著说你会先攻击我因為我虽身在『死』门不过催阵的是我假如我守不住这一方阵的威力大减你们就不必死攻生门了。你不知道你佯攻万里而后攻我我有多高兴可哪知道你攻我也是佯攻甚至让你妹妹攻小夏还是佯攻实际上想攻的竟然是阿瞻。所以你刚才害我输了一百块钱。」 「攻生门是常识笨蛋你就不该打赌的。」一直很少说话的阮瞻开口。他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一边的张小华明白阮瞻真的是没事他还要想其他的办法才行。 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什麼要岳小夏守『阳』位而由万里守『阴』位了。金光大阵啟动后守阵的四个人是不规则的菱形站位生门、死门、阴位是在一端的而阳位孤零零地在远远的另一端。大概他们考虑三个男人力量较大而小夏是最弱的一方所以才这样站位吧。 虽然他们三个距离小夏较远但对於想要攻击阳位的人而言势必要背对他们三人那麼他们偷袭也比较方便刚才红玉就吃了亏。而这三个男人相距较近中间没有阻隔如果联手威力更大。而且他们好像以前还合作过配合默契这样就更集中了优势。 小夏的阴气重本来不适合守阳位但他们竟然以特殊的硃砂画了一身的符咒提昇了小夏身上的阳气而地上那八块玉璧也有类似的作用。要知道玉属阳八卦更是至阳之物此玉八卦感觉非凡当然可以弥补守位者先天的不足。 但是万里以极阳之体怎麼能守住阴位他还是不明白! 张小华不理包大同的挑衅抬眼又望了万里一眼。见他在包大同的废话连篇中已经缓过一点神来已经不必扶著残裂幡站立了。可见刚才他受的只是硬伤冥火毕竟没有直接打到万里的身上只是他硬要迎击而受了震盪而已。这让他忽然有一瞬间的后悔。 什麼不集中打万里呢?虽然他体质特异并且也学习了一点法术毕竟实力比不上阮瞻和包大同。对付阵法当然破解了『生』门就可以逃出生天可是以他和红玉的实力远不用逃跑那麼狼狈。只要让其中一人守不住自己的位置这阵就算不立即被破也坚持不了多久那样岂不是省事?可见他在一招失手心裡便乱了只想冲出这个围困反而失了冷静。 这样算来他这第二回合还是输了。 再看一边的小夏还是坐著不动这让张小华有一瞬间的疑惑。她什麼不动?是被保护在结界裡还是对手又有什麼花招?再或者她并不在那个阳位而是一个幻影。 想到这裡张小华连忙不动声色地运起目力观察小夏。一看之下觉她确实是实体并非幻影。这让他鬆了一口气因為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毕竟他拥有三百年的法力。也正因為这三百年的法力他才不怕阮瞻他顾忌的只是这个阵和那两件法宝。阮瞻虽然天赋意稟毕竟才三十出头怎麼比得上他继承了那死老鬼外加勤修苦练得来的功力实在! 想到这儿他又心生一计。 「把断剑扔了吧。」万里的声音传来万里的声音传来「那剑吓唬不了人。」 包大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才趁接冥火的时候没捨得用血木剑啊!」他随手扔掉断剑在水泥垛子后面又抽出来一柄。张小华和张红玉这才现他们每个人所站之味后面都藏了一点东西。明显是早有準备就等著关起门来打狗的。 「不过咱们的小朋友法力真强这柄木剑竟然才一下就被震断了还差点爬上我的手。」包大同由衷地讚扬了张小华一句「我从小到大还没打过那麼强的鬼妖可见三百年功力不是盖的。 「废话连我都受伤了嘛。」万里和包大同一唱一和好像敌人根本不存在「不过这阵他也破不了!」 话音才落张小华冷笑一声「破不了吗?试试这个。」说著掌心又一个冥火形成。 这次的冥火比之前还要大几乎挡住了他半个小身子然后还没等包大同再说什麼就双手挥动冥火向包大同打了过来同时双目中红光在自己身前竖起了一个屏障!----以前我以為有一种鸟一开始飞就会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 其实它什麼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第五十三章 借物分身 这冥火的威力太大了纵然包大同再捨不得血木剑也不得不丢下普通的桃木剑以血木剑迎敌! 『哇这回他跟我来真的!』百忙之中他仍然不忘自报节目。 可能是因為血木剑带给他的信心这一次他反而没有前一次的忙乱把血木剑到在右手中握著瀟洒地耍了一朵剑花左手拈诀向剑身一指。 血木剑本来就因為灌注了灵力而通体红光了此刻被包大同以符法催动加上邪气来临更是闪耀出美丽的光芒。当那蓝幽幽夹杂惨绿与惨白的冥火来袭时随著包大同的手臂一挥这道红光在半空中画了一道优雅的弧线直接刺入了冥火之中。 眾人的头顶上蓝、绿、白三色缠裹著一道艳丽的红激烈地扭动著远远看来好似节日裡点燃的烟火一样炫目非常好看。只是所有的烟火都不能长久在这裡也是一瞬间的事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后那三色光球骤然消失不见而那条红光则像刚刚出世的小龙一样得意地在空中又伸展了几秒鐘而后「条」地会到剑身之上。 『果然是遇强愈强!』剑的临时主人虽然被刚才的一击震得胸口麻差点吐血却因為此剑的威力而兴奋莫名恨不能抱著剑亲上几口。 刚才冥火攻击后还如飞去来去一样回到张小华的手中但却在此次碰撞后尸骨无存以邪制邪的血木剑可以让一切邪气瞬间化為乌有! 然而不等他做出这样的亲热表示他就现这一次张小华对他虽然用上了全力而他仗著血木剑的威力击退了这一攻击但张小华的目的却仍然不是他而是為了解救张红玉。 因為血木剑一直指向那小女妖。剑身上的红光迫得她动也不敢动所以张小华才出手对付他让他回剑自顾。这样张红玉就可以行动了。 张红玉一获自由并没有袭击近在咫尺的小夏而是疾飘回伸手把被掌心雷电到半空的张小华接住扶著他问道:『哥你没事吧?』 张小华摇了摇头憎恨地瞪著阮瞻自他入世候还没有遇到过这麼棘手的对手。他竟然能伤到自己的本身他绝对不能原谅他! 刚才他在攻击包大同以解救张红玉时早就料到自己会成為靶子。只是他明白万里受创虽说是硬伤但也不可能这麼快恢復他唯一要提防的只是阮瞻而已。所以他在尽力攻击包大同时还留下一些力量在自己的面前设下一道抵挡的屏障。但是他又一次低估了阮瞻。当那团蓝色电火化对他的面门直袭而来时他设下的保护屏障并没有能阻止得了他只好眼见那火花破屏而入! 离他还有尺许的距离他就感受到了这火花有这冥火所欠缺的纯阳热度。这让他感觉要融化了一般的难受。本能地他运起双目中的红莲之力加以对抗虽然成功地将掌心雷的力量卸到了旁边的碎石堆上可他还是被那力量电得向后弹倒幸亏红玉接住他否则他就会摔到地上在这些可恶的人类面前丢脸! 『红玉!』他喊了一声语气裡带著命令的口吻。他们心灵相通红玉很清楚他的计画是什麼所以她必须立即去做否则机会一失他们还是翻不过身来。 红玉听到张小华的声音再不怠慢两隻残缺的小手快结著手印然后张开了嘴向四周喷出尸气! 这一次的尸气与张红玉前几次施展的不同不仅倾尽了全力而且不是针对某人而是针对某个空间的这在目前的局势下相当切合实际。因為金光大阵看似与周围的地界相通实际上是自成一域相当於被一个玻璃罩子倒扣起来的一个封闭空间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所以这麼大量的尸气出现根本无法彻底化解除非打开生门尸气就会消散於空中可是那样这个阵也就破解了。 张红玉的灵力和法力虽然不如张小华但那也是三百年修炼而来的所以她的尸气更是不同不是无色或者淡黑而是浓黑之气夹杂著一点血腥之象宛如黑色的雾气般瞬间就遮盖住阵中一切的景物。 阮瞻见状立即伸手结了两个结界在自己和万里面前挡住这尸气的侵蚀同时打出了一招火手印到半空之中凝而不去也不伤人只当作黑雾之中的照明作用。向左一看见残裂幡上的暗红之光也在微弱地闪动知道这是万里通知他一切安好的信号再向左看血木剑上的光芒还在证明包大同也没事。 小夏的方向距离他们都很远但他早知道她不会有事如果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他怎麼会让她和他们一起战斗。可儘管如此他还是瞄了她所处的阳位一眼见那乳白色的光芒一直若有若无地闪现在这黑雾中显得无比清澈和圣洁心下更加安定知道那是她身边的玉八卦对邪气所產生的感应。 『怎麼办啊?打不打?』包大同的声音传来一刻也忘不了说话! 『等著。』阮瞻回答。 『小心。』万里补充了一句。 这一次包大同没有反驳明白阮瞻和万里说得对他们纯粹的实力不佔优势不要浪费力量在无谓的事情上。反正这尸气也不能长时间维持所以等待是最好的方法。只要他守住自己的位置并且协助离他最近的万里防止这对妖童趁黑突破他们守的任一方位然后破阵而去就行。 一分鐘、两分鐘、三分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对妖童根本没有任何举动甚至连小夏那边他们都没有去骚扰这反而让三个男人心有不安。因為他们不可能不反抗只是这样寂静著一定是在筹划更厉害的反攻。眼见著阵内的黑雾慢慢淡了下去隐隐显出阵内的景物来。 放眼一望三人心裡都是一惊在黑雾淡去后的场地中心凭空出现了很多小孩子的黑影。他们知道这对妖童会借物分身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可以分出那麼多来大概地上每一颗大一点的碎石都被用上了足有几百之多。他们密密麻麻地站在那长得一模一样既不说也不动让这三个男人也分不出哪个才是本体哪个是分身。 这可怎麼办?如果这些小黑影群起而攻他们在分不清主次的状况下遭遇暗算事小很有可能会让这对妖童把金光大阵破掉。假如他们每一个都不放过一一阻拦的话恐怕会累死。这些分身当然力量不足但毕竟是来自那一对妖童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对付。 嘻嘻── 又是一声分不清男女的小孩笑声传了出来三个人心裡都是一紧立即作好了防备的架势。但等了几秒却没有一个黑影动一下而是一声接一声地笑了起来。在这暴雨来临前的深夜在一片废弃了砖头瓦块的空地上在一座有如妖魔城堡的黑楼前此起彼伏地响起那麼多小孩子生硬而无意识的笑声就算胆大如这三人也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这个怎麼样?』张小华的声音在眾多笑声中响起。 阮瞻运目於自己的天生阴阳眼上但却还是没有找出这对妖童的本体。 『挺不错的。』包大同接口道。『我还以為你要造兵马俑呢!』 兵马俑?张小华并不知道他一直被埋在地下入世后五年虽然一直外出寻找饮食但却没离开过这裡很远当然也没听过什麼兵马俑。不过看包大同脸带嘲笑让他怒从心头起心想终於能够扳回一局不仅要破阵还定要他们吃点苦头。 想到这儿他不再理睬包大同心裡暗唸了一遍咒语催动那些分身分四个方向向金光大阵的四个方向袭去! 这金光大阵不是纯防守型的阵法也不是最厉害的阵法但却是攻防兼备、厚积而勃的「老实」阵法。他在裡面待了一会儿已经感受到了脚下的地面散出了让他难受之极的凛冽炙气。他和张红玉毕竟是灵体虽然因為继承和修炼使他们可以中和阴阳之气但那也是在一定的环境和范围内才可以不是完全不怕阳物的不然為什麼不能被日光曝晒? 所以他不敢耽误时间就算一时冲不出去也要想办法骚扰对方的三个人让他们只能维持这个阵法不能腾下手来催动阵法的运转。他们以前显然用过金光大阵但以前主持阵者也肯定不是他们所以他们可能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否则他和红玉被关在这裡出不去是会被活活烤死的! 他一边这样想著一边催动他和红玉的分身进攻这四方。红玉的分身较弱就来进攻月小夏和万里他的分身则袭击阮瞻和包大同。他坚信以阮瞻三十几岁的年纪根本看不出他的本体在哪裡而他就混在这些分身之中趁他不注意就给他致命的一击! 随著那些小黑影前仆后继地攻了过来阵内的局势登时大变本来气定神闲的三个男人一时间都有些手忙脚乱。小夏那边则还好她还是如雕像一般盘膝坐在地上不动彷彿已经物我两忘专心守著自己的阳位。 张红玉的分身在她对小夏仇恨的心态下蜂拥而至。因為张红玉本身已经没有力气喷出尸气这些分身也不能做到这一点只是呲牙裂嘴地扑上来似乎是想把小夏一口一口吃掉虽然小夏没有什麼反应但这些分身在扑到小夏身外一米左右的距离时就如同撞到了个无形的墙壁上在扑到的一瞬间又被弹了回去。而且那无形墙壁好像是一个极强大的力量所形成的那些张红玉的灵力化成的分身遇到了这种力量就如水滴遇到热火在被弹到半空中时像水蒸气一样蒸了。放眼一看本来以為最好攻击的位置却是这对妖童损失最惨重的。分身本身没有意识但张红玉却產生了怯意攻势缓了下来变成了几十个「张红玉」围在小夏身边但是只围不攻! 和小夏对应的是万里的阴位他刚才受了点伤偏偏又是佔的阴位造成了他的阳气有些虚弱。不过他有残裂幡护住他的身后和身侧那特製的桃木剑和符咒也能抵挡身前的攻击所以虽然因能力原因而不能完全使法宝挥最大的力量但也勉强坚持著不倒。 包大同手持血木剑是小华的分身不敢靠近所以他这一边的战局是那几百个分身挤在一起向他出冥火袭击。冥火数量眾多他又看不出哪个是张小华的本体因此对每一个攻过来的冥火都不敢大意站在死门上舞剑如风时间一长有点手忙脚乱气喘吁吁。但他因為面对的是功力损失不大的张小华知道不能设结界防守否则就是自己把主动权让出去! 相对於这三方生门上的阮瞻压力更大。一是因為张小华放在这边的分身最多二是因為他没有法宝护身张小华的分身也有没什麼顾忌所以他四周围满了「张小华」他也只好硬抗硬打。 张小华的法术主要是冥火但其间也会搭配其他的法术有尸气、有化指為剑之术、还可以祭起周遭的实物来打击眼中的红莲之火更是凶险被这凶光看上一眼就会身体麻。若不是阮瞻异常冷静掌心雷和火手印也威力强大恐怕早就被攻了下来。 『看你们能坚持到几时?』张小华的本体又在眾多分身中叫了一句。 这半晌的缠斗已经是这对妖童的分身足足少了一半多但阮瞻他们这方除了小夏外也都显示出了疲态这样下去明显是两败俱伤之局。 没有人回答张小华。 『我拼著重伤也会把这阵破了。到时候我们土遁而去。你们呢?你们是人最没用的人你们没办法追击我们你们的良好开局也就丧失了下回我可没那麼容易上当。那你们可怎麼办?』张小华继续对对手施加心理压力『最可怕的我们法力深厚恢復起来一定比你们快到时候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你们将会遇到什麼样的报復!』 『放手吧!计谋出眾又如何这世界上还是靠力量说话你们今晚必输无疑!』 第五十四章 风幕阵 「未必!」阮瞻冷冷扔出两个字突然咬破舌尖在空中喷出一蓬血雾同时加大了一手的力量劈出了一记带著他鲜血和符咒加持的强掌心雷把又逼近的、众多张小华的分身弹了出去让他们在半空中就被电得缩成一团掉落在地上成为碎裂的石块另一只手则挥出更大的力量向地上一拍。 掌落、血落地面上尘土飞扬附近的万里都感到了地面上有一丝颤抖。就见一道火线在地面上蓦然出现火苗窜起一尺多高像一条火蛇一样向包大同的方向窜去! 包大同的身前正围著张小华的少部分分身因为他们只是在远处向包大同打冥火所以几乎没有损失不过因为他们不断功而血木剑又击碎了全部冥火而在此刻显得攻击不足。当阮瞻的火手印形成的火蛇临近时虽然他们在张小华本体的意识下作出了躲避的动作但无奈火势太快而火蛇又在一瞬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所以一下就把这些分身围困在内。 看著那些分身的不知所措而且就快被这至阳之火吞噬阮瞻很高兴的意识到张小华的本体在自己这一方于是高声道「摧阵!」 包大同压力一轻立即依言改变了剑势大声念起金光神咒来! 让这姓阮的看出来了! 张小华恨恨地想感觉到随著包大同念起了金光神咒阵内的炙气更盛立即拆招应变。他在攻击阮瞻时顺带观察过阳位上的小夏总觉得她不动也不说行为古怪。再看她身边的防护结界怎么看怎么像是那玉八卦的天然罡气形成的。如果他的判断没有错那么以现在的情势来看阳位是他们唯一的破阵关键! 时机一闪而逝眼看著包大同身前自己的分身被那至阳之火烧了个乾净而红玉也坚持不住了张小华突然从众多分身中腾身而出迅附在小童的肉身之上。让他和红玉的所有分身他抵挡住身后法术的追击快步走到小夏面前。 好强的罡气!灼得他更紧地缩在小童的肉身之中巨大的推力和身后的从阮瞻处袭来的劲风也就要突破分身的拦截而打到他身上了。可是此刻他也顾不得自己的皮囊了虽然还是不敢拿起那八块玉牌中的任何一块但却在这肉身的保护下拼尽全力挤进保护结界之中伸出脚尖踢歪了一块玉牌。 尖锐的烫伤感从脚尖传过来虽然肉身可进入此结界不过他附体仓促还是被伤害到。他尖叫一声也不知道是喊疼还是高兴八卦罡气形成的结界告破只是痛得倒了下去。 在他倒下的一瞬间身后最后一个分身被灭阵内的炙气达到了极致。阮瞻的掌心雷更是追踪而来、劲力不减。若不是他倒下了这一下可能让他当场趴下。 阮瞻竟然一点也不顾惜小童的肉身吗?也是就算打到肉身又如何不过是被电一下不会造成大的伤害阮瞻想伤的是他!可是他也不顾及小夏吗?这个方向掌心雷是会打到小夏的。 这么想著张小华抬眼一看因为他是躺在地上这才看清阳位上哪里有人?这不凡的玉八卦所形成的先天罡气已破而且小夏的身影也凭空消失了! 原来这就是小夏一直不说也不动的原因。因为她根本不在场他之所以凭藉三百年的目力也看不出来是因为罡气结界阻挡了他的视线。怪不得她以阴体守阳位因为只有布在阳位上的玉八卦才能帮助阮瞻幻化出小夏的模样原来阮瞻还是舍不得让他的心肝宝贝冒险! 灼痛之气从脚尖不断上传张小华只得再度腾身而出彻底放弃小童的肉身伸手向身边吓坏了的红玉「来吧阵已破我们走!」 张红玉差点哭出来! 入世五年了哥哥终于又像三百年里那样要拉著她的手走了这一刻她还以为永远失去了。她预感今晚他们会有所改变因为今晚她体会到了三百年没有体会到的疼痛和哭泣的感觉。 两个人手拉著手从那已被破坏的玉八卦上方一脚迈出了金光大阵! 然而这又是哪里? 欣喜和狂傲之心还没有平复眼前的情景让张小华和张红玉又是一惊这不是阵外应有的世界。阵外应该还是一片荒芜的空旷之地有碎石、有垃圾、有一片高低不平的路还有一座摇摇欲坠的黑楼。可是现在这里什么也没有除了黑暗。 黑暗他们太熟悉了无论是在今晚还是以前的三百年黑暗一直伴随著他们可是什么这次的黑暗感觉那么巨大又那么压迫?而且景物没了也就算了那三个男人也不见了。他们像迷失在没有月光的海上分不清天与地。 「这里是哪?」张小华愤怒地喊知道自己又著了道。他真后悔不过是轻敌罢了结果处处受制。难道真的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不他不会输他有三百年的强横实力吸收了那么多先天的珍物难道还怕一个修道不足三十年的臭道士、一个神鬼不侵的异体和一个天生异能的小子吗? 绝不! 「欢迎来到风幕阵!」阮瞻冷酷的声音从西北角传来。 张小华不说话只是伸手拉著妹妹运起目力向四周观看。 阵内没有一丝风好像是一个真空的环境清静得异常、乾净得异常也可怕得异常而以他的鬼目来看阵周飘过一团团黑色的东西明明是纠结在一起的风气就像龙卷风一样急掠过却没有一丝风声。 蓦然张小华有了一丝紧张和恐惧。他从没有离开过这个世界就算在身死之后也是作为魂魄而生存在人间与阴间的夹缝之中三百年被囚困在黑暗的地下。辗转于三个荷花缸里没有成长也没有死去不知道外面的沧海桑田。可是在那个死老道的意念里知道这个世界的背后原有个地狱的地狱里有一层就是整日刮著无穷无尽的狂风那风罡气烈人有著刮骨一样的寒意比起地狱之火分毫不差。真正刮到身上时会如刨骨割肉一样疼痛永不停息。 难道这里就是那层地狱吗?享受美食的时候享受那些新鲜的稚嫩生命时应该会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吧!可是阮瞻说『风幕阵』是什么?是阮瞻为他和红玉创造的地狱吗?他有什么权利?! 想到这里张小华把心中的恐惧抛了开去。一手拉著红玉向黑暗深处又走了几步。实在逼急了他还有最后一招和最后一记杀手。 「谢谢你。」阮瞻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这次他的人影也跟著出现了映衬著漆黑的风幕宛如从天而降一般那样笃定和淡然。好像面前的一对妖童已经成为了他的笼中鸟。张小华这才注意到白t恤和白色牛仔裤简简单单、清清爽爽却在这黑暗里显得格外刺目似乎是一道光源似的。 「谢我?为了什么?」张小华应著和红玉心语一番同时右手凝著冥火。火借风势如果他要运用风阵冥火也会烧起来的到时候受害的可是他们。 「因为我们没有人的功力比得上你启动金光大阵都会耗尽灵力若要启动这个风幕阵更是难上加难。」包大同从阮瞻的身边出现「你不破小夏的结界就启动不了金光大阵如果不破金光大阵也启动不了风幕阵啊。所以你是帮了大忙的不谢你又谢谁?」 包大同语气轻浮张小华动了真气不过却不怒反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还真是算无遗策。」他对著阮瞻说「对付我们两个小鬼而已用得著这么一环套一圜的使出连环计吗?」 语气笑著心里却恼恨不已。只是失了先手罢了竟然几次三番被利用感觉好像自己在挖自己的坟墓阮瞻这个人真是可恨必杀他而后快。 「不用谦虚了你们有三百年的法力又是以童子之身炼就的纯阴纯阳以我一个小小的凡人不使点阴谋诡计怎么对付得了?」阮瞻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是钦佩还是挖苦「就连我们这位家学渊源的包**师也是龙虎双修早就不纯洁了我们这样污浊的些许灵力不小心一点会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你厉害!」 「我只是有自知之明而已。」 「干什么提到我?」 包大同话音未落张小华和张红玉突然出手冥火中夹杂著阴毒的尸气向阮瞻和包大同袭来。 阮瞻和包大同虽然说著话但心下也提防著见情况有异从容应对阮瞻使火手印包大同使出五行禁法之火术依旧以阳火破阴火。 『砰』的一声响阴阳之火在空中撞在一起谁也不肯相让推挤了一阵身后的施术者也全力催动著这两团火但就在这时冥火中夹杂的尸气突然游蛇一样窜了出来对著包大同的面门缠了过去。 先剪去阮瞻的助力然后再和红玉联手收拾他!这就是张小华的想法。 他心里深深明白阮瞻利用他的力量摆阵一是因为阮瞻本身的功力不足二也是要让他在破阵中耗费本身的力量这样此消彼长阮瞻的胜算就越来越大。他虽然以稚龄就入土不过吃掉老道的魂魄后把他灵魂里的卑鄙狡诈、阴险自私也一点没剩的继承了自然明白阮瞻这一番算计。 可是他什么就轻乎了呢?当阮瞻不断向他挑衅时当他利用太阳上升时的阳气利用窗口那棵树袭击他时他就应该警觉了啊!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因为实力已经达到阮瞻所要求的平衡他唯有硬拼。幸好他有红玉虽然阮瞻也有包大同相助但又怎么比得过他们兄妹同心三百年的相守和分吃一条魂魄的灵犀。 「哎呀柿子专挑软的捏啊?」包大同在危难时候嘴也不肯闲著「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你道爷爷也不是好惹的!」 说著他腾出一只手来从怀里抓出一张符咒向空中一抛正是当天他给小夏拔去尸毒所用的。符咒一到空中立即定在那里不动包大同一手还挥著五行禁法之火术一手在空中左牵右引好像钓鱼时溜鱼一样拉著那团含著怨毒的尸气在空中飞舞。 不过这一幕看似轻松包大同脸上也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时间一久额头渐渐出现了汗水好在受伤后的张红玉灵力打了折扣此时想要维持那股蚀人即死的尸气也已经很难。 阮瞻和张小华阴阳火相对在空中是僵持之势眼见包大同和张红玉那么耗下去会两败俱伤张小华似不介意张红玉一样而他却是不能不顾包大同的。想伸手去救援但只要他这边气力一弱冥火马上就要冲上来伤他于是双手不停。心中却默念咒语咬破舌尖向空中喷去一星血雾。 风幕阵已成自己这番作为只是好像按动了开关一样! 立刻死寂的四周响起了风声。 张小华也知道风阵启动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想起阮瞻的手段也不禁有些不安眼见周围的黑旋风越吹越烈并向中心靠拢一咬牙眼中红光一现他的一颗眼珠子就那么滚落到地上眼白、眼黑、赤红的瞳仁不断的随著滚动变幻隐隐还有点笑意一路滚到阮瞻的脚边突然像有弹力的小球一样跳起了一尺多高在半空中『o971;』的爆为一团污血全数喷到阮瞻的白衣上。 包大同大急偏这个时候张红玉不要命一样的催动尸气虽然这样她事后必使魂魄大损可她不管不顾的力拼逼得包大同无法说话。 阮瞻没料到张小华竟然脱困心切到如此地步竟然自毁一只有法力的眼珠来对付他佩服他狠辣的同时又可叹他的急躁。 那个他们吞食的老道大概也是不可一世的个性所以他们这没受过正式教导只凭天生纯力的灵体又哪里懂得不能过早拼狠斗力啊! 左腿处一股凉到让人感觉烫的怪异感觉传来。阮瞻明白当断不断必会成为祸患心里也是一狠拼著受冥火一击挥风刃向下生生把要往自己血肉里钻的妖血一刀割断灵力汇集到腿部把其馀的邪物也逼了出来同时左手结了个结界护住了自己和包大同。 包大同聪明的一推趁那结界结成的一瞬间把尸气远远的推了出去! 此时一阵风吹过面颊在这闷热的七月里刀子一样刮过面颊好像腊月里的山风。 第五十五章 合体 那风真是比飞刀还快带著巨大的冲力把互相缠斗的人给分了开来包大同因為是自我闪避的并没有受到什麼伤害其他三方可就惨了。张红玉的尸气被生生逼回了体内虽不至於毒到自己但却如猛冲的水被人硬堵回管道中后冲力之大令她站立不稳本就失了一条腿的她当场摔倒偏又因為这强横的阵法不能没入土中像一摊黑泥一样散落在地上。 张小华和阮瞻的阴阳二火同时熄灭因為他们拼斗时用了全力无法收手所以都受了这风力的震盪张小华的影子淡了淡而阮瞻则踉蹌了几步喷出了一口血!不过虽然阮瞻受的伤重些但张小华所受的内心打击却更大。 他使出冥火就是為了火借风势虽然阮瞻的阳火也会因风而旺但当这些灵力所形成的火焰被风放大数倍时灵力上的差距也会被放大。在普通情况下阮瞻和他的微小差异不足决定胜败但这种差距加大他的优势也就来了。 没想到这风幕阵中的风是如此厉害看似普通但却使他的冥火如狂风中的烛光一下就吹灭了还谈什麼借势呢!这是什麼阵法竟然如此厉害什麼那死老道的意念中没有? 张小华惊疑不定而包大同则迅收回那张奇异的符纸一蹲身贴在阮瞻的伤腿之上然后以最快的度施法用力一捏一扯连符咒带已经浸入阮瞻体内的黑气全拔了出来。 这尸毒太厉害了和小夏上回中的毒天差地远所以他顾不得阮瞻是否受得了用力拔出让阮瞻疼得几乎当场昏厥闷哼了一声咬破了嘴唇才忍住没叫出声来。 当最后一条黑线落在地上阮瞻心叫好险!他已经用风刃削掉大腿上的一片皮肤并且用灵力往外逼毒了还是让一丝尸气钻入了体内。张小华的法力强横之极这尸毒一但进入他的体内那就不是失去一条腿那麼简单了他不死那尸毒就不会从他的体内出来! 身上的伤痛激起了阮瞻强烈的好胜之心强忍疼痛稳稳地站在当地脸上又现出那副冷酷如刀的模样伸手一指张小华兄妹「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有什麼绝招一起使出来吧!」 包大同帮阮瞻拔出尸毒重新站起身来从背上抽出血木剑也指向张小华兄妹但却没有说话脸上也严肃起来。 在金光大阵裡的时候他一直以血木剑对付张小华的分身打出的冥火虽然成功的耗到了这对妖童再也无力分身但他却捨不得再用血木剑了。这种宝物是有灵性的他怕伤到它所以刚才用了自己的『定灵符』与张红玉的尸毒相抗。现在看阮瞻摆出了决战的姿态不敢托大再度祭出了这宝贝。 张小华自持法力高深哪受得了阮瞻这麼骄傲的挑衅。就见一身雪白的阮瞻站在黑暗之中整条左腿被血浸透嘴角还有未乾的血跡好像一条红莲绽放在他嘴边伴随著他轻蔑不屑的神态让张小华愤恨难当那条红莲提醒著他曾经有过的三百年的幽闭岁月那个男人却让他突然有了佔据他的肉身的冲动! 他可真傻啊什麼渴望著一点点长大的感觉。他已经有三百多岁了应该藏在阮瞻这样的皮囊裡游走於这个世界可是他既然永远不可能拥有就毁了他吧! 这念头一闪过张小华的身影暴涨顷刻就变成一团巨大的黑气中间包裹著一个小孩子形状的内核这黑气如同气球一样越涨越大在达到一定程度后突然『啪』一声炸开那些黑气剎那变為无数黑色利箭向阮瞻和包大同的方向疾射而来! 这些黑箭的力道如此之大凭藉那脆弱的结界根本是挡不住的包大同横剑在手血木剑上立即红光乍现随著他的挥舞形成了一团红气红黑相交黑气立即化為脓水滴落在他周身一尺开外。 张红玉冷哼一声合身扑来。她不敢靠近血木剑但只对著剑气薄弱的地方冲击只要包大同去挡黑箭她就在他身后袭上一团冥火。她冥火的威力比张小华差得远但她也无意能打败包大同只是死缠他不让他去增援手无寸铁的阮瞻。 那边阮瞻并不慌乱随手虚空画符左手看不见的盾牌右手是无形的符刃一下子力斩到袭来的黑箭之上。 『砰o971;』之响大作一番突然又狠决的争斗使阵内的风气激荡了起来好像这个阵是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而空间内有一颗颗弹力强大、又无所不在的球一样空间内力量越大球弹得越快而砸到墙壁的度也就越快最后反弹的力量更大就这麼週而復始。很快斗法的两人两鬼只听到『嗖嗖』的风声呼啸而起渐渐形成了风刃只要风刀刮过肯定免不了挨上一刀。 而且这风刀不仅伤害人的肉身连魂魄也一样会受损。只疼得法力最小在战前就已经受伤的红玉『哇哇』乱叫! 见此阮瞻面露微笑儘管他的身体也被风刀划伤了几刀但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这就是从来不喜欢硬抗硬打的他一上来就以硬碰硬的原因! 他知道金光大阵困不住这对妖童虽然张红玉早就受伤虽然他用计耗费了张小华的灵力来啟阵但这个阵连当年段锦的儿子都困不住都要靠天时来抓住那妖婴更不用说有三百年法力的妖童了所以他夜以继日的研究这个风幕阵。 龙大师给他留下的宝贵的东西一个是那八块能形成八卦的古玉牌能让张小华之辈也看不透的正阳罡气。另一个就是那本古书书的前面记载了很多阵法正是那些阵法让强如司马南的人也在短时间内找不到他要找的人还让万里在山林裡转悠了半夜拿一些小小的道具配以无尚的法咒就可以迷惑法力深厚的眼睛实在是天地间的造化。神奇之致! 而后半本书虽然是白页却有更大的用处。 对付这对妖童他之所以选择了风幕阵是因為这个阵最善於收拾会分身术且灵力强大的灵体。这对妖童失算就失算在张红玉的骄纵蛮横在医院初次碰面时就用了分身术后来又在包大同身上近距离施法让他早就探到他们的术法面目。而且父亲留给他最强大的法术正是风刃当啟动风幕阵所必须的风系法术也具备了那麼这种专门能以弱胜强的阵法当然是选! 只是这些对於他的功力来讲都有些勉强因此他不得不兵行险招不仅利用张小华的力量来啟阵还要拼上自己和包大同。 张小华不打破小夏的结界就啟动不了金光大阵破不了金光大阵也啟动不了风幕阵。这一环套一环的计策看似简单实则在整个阵法的安排和诱敌的方法上他殫精竭虑。 风幕阵不用守方位只要站在阵外作為风口的水汽之物上即可当阵法啟动时以风术在外面催动。裡面的东西就会慢慢被这罡烈之风绞碎。这很残忍但对付这对五年来吃掉无数幼儿魂魄的妖童来讲并不过分。 虽然这一次张红玉抓到的小孩目前并没有受损既然肉身还没有腐烂就证明魂魄也没有被吃但是他派包大同调查过这五年来全国各地莫名其妙死去的孩子很多而从张红玉身上的尸气就能看出那些孩子的魂魄正是被他们吃掉的。他们很精明没有集中在一个地方祸害当地百姓中国那麼大分散开捕捉食物是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的。 本来阮瞻同情妖童的遭遇但祸害了那麼多小孩子他们等於自断了后路。无论多麼悲惨被害者成為害人者也要受到惩罚而他们的罪过只能让他们化為飞灰。他不忍可是不得不做。 就算為了那些处在生死边缘的孩子他也要狠下心来。魂魄不能离体时间太长那些无辜的孩子等著魂魄归体呢! 只是他和包大同加起来的力量也不够催动风幕阵的所以他们只好也进来利用斗法的风力激荡来使阵法生效。这个阵是死阵裡外不通他和包大同在阵内也会受到风力的撕绞和伤害但是他想到了弥补的办法。 来吧! 他心裡想著用力一招风刃招呼到张小华身前包大同明白他的意思也把自己的每招每式都做得大些以求阵内的风气快点到达最佳。不然照这样下去他也不太受得了身上已经挨了五刀了一边打还要一边躲己方的风刀实在不爽啊! 阵风的风声越来越大渐渐让人感到站都站不稳了阵内也更黑大的风刀横切竖砍还有无数小如树叶的小风刃夹杂在其中尖啸著掠过割得人身上全是细小的伤口钻心的疼痛。几团巨大的、如龙捲风似的风涡也形成了从阵角缓慢但又可怕的移动到阵中来。 「包大同!」阮瞻叫了一声。 包大同如蒙大赦急忙舞动著血木剑护住身前后背贴到阮瞻身边而阮瞻一手继续打出猛烈的风刃另一手从后腰处一摸拿出个方方正正的小东西向半空一拋然后默念法咒! 立即那个小印在半空中停住虽然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却放射出了月白色光芒把包大同和阮瞻罩在其中风阵中凛冽得可怕的风就再也吹不到他们身上而是沿光壁滑过。 「银杏木的?」包大同一待安全就抬头看著那个小印。 「你知道?」阮瞻见风阵好好运转著张氏兄妹左支右絀已显弱态紧绷的心裡有些放鬆顺口答了一句。 「当然啊。」包大同说「银杏树因在夜间开花人不得见传说是有阴灵所以讲究一点的符印都要用银杏木刻製别说你这破灭印了。」 阮瞻不语这就是他想出的弥补之策。破灭印名為破灭就是可以打碎一切结界。他们身处风幕阵中如果打破结界就等於前功尽弃所以他只动这印的一半力量让它伤不到阵法然后在阵内自结一个结界再祭出破灭印。 这看来好像是自己要打破自己的结界简直是白痴的行為但实际上破灭印还有一个习性就是当遇到同时来袭击结界的力量他会先抗衡这种力量然后再破结界。就好像一个好胜的孩子只允许他打碎想打碎的东西别人插手的话他就会先和别人打上一架。 现在阵内最大的力量就是风刀而风刀是不断袭击在他们的结界上的单凭他们自己结界的力量无法抵抗风刀的攻击现在有了这动了一半力量的破灭印帮忙拦住风刀他们的结界就安然无恙了。关键在於时间和火候的把握既不能让风刀伤了他们在风阵撤掉的一瞬破灭印也要同时撤掉才行! 现在他们暂时安全了他只需忍住身体的疲劳和身上的伤痛支撑到这对妖童被风阵撕碎即可。 「红玉这边来!」张小华见大事不妙呼叫妹妹来到自己身边对著破灭印笼罩下的阮瞻冷笑。 以為他会束手待毙吗?他还有最后一招呢! 这麼想著红玉和他產生了心灵共鸣两个突然抱在一起。虽然是抱可是却背靠著背手臂变形扭曲著互相拉扯看来相当诡异。而他们抱在一起后胸部以下慢慢融為一体只剩下头颈分离好像双头鸟一样在阮瞻和包大同目光裡顺著风势旋转起来。 他们越转越快很快连面目都看不清了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气涡。气涡巨大的离心力使阵中其他的风涡遇到他们后不是上前绞碎而是碰撞后躲开其他满阵乱飞的风刀也无法袭击他们了。更糟糕的是本来由於他们的灵力吸引那些风满是寻著他们在阵裡移动的现在目标即失风涡开始乱窜威胁到了阮瞻他们的结界。 此时如果加大破灭印的力量就会整个阵消失如果不加大不知道何时风涡就会寻到他们的所在而后袭击过来使他们形成作茧自缚之势。 「哇果然厉害竟然会合体!」包大同一点也没有紧张之色好像早有预料因而胸有成竹「可是他们没想到我们的阮**师算无遗策啊!」 阮瞻冷冷一笑。 他唯一的优点就是从来不会低估对手也从来不会以為自己能完全摸清对手的底细所以他总留有后招。而他早就和万里说过这对妖童虽然一直佔上风可是却暴露了好多可以被利用的弱点。 「万里。」他用传心术叫阵外的朋友「该你出场了!」 风幕阵如同铁桶阵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但是裡面的人可以通过传心术和外面的人连络。这样万里就可以做场外心理辅导了。 第五十六章 宝书 万里进不来但是阮瞻和包大同双双对阵外的他施展传心术告诉他阵内的情况而包大同在听懂万里的心语后再以自己的嘴说出他的意思。 「兄妹同心其利断金啊!」包大同闭著眼睛连万里平时说话的语气都学了个十足十。 他的功力不如阮瞻而且和万里并没有生死相交的经歷所以必须要集中精神才能和万里通心不似阮瞻那样举重若轻。 那团黑色漩涡冷哼一声向一个巨大的风涡一撞那风涡就向阮瞻他们的结界靠近了些。 「可是张小华你真的那麼疼爱你的妹妹吗?」 回答他们的仍然是冷哼和一下撞击风涡又靠近了些。 「假如是的话什麼你只顾著自己享受长大的感觉享受吕妍的母爱却从来不分给妹妹呢?」 这次黑色气涡窒了一下张小华愤怒的声音从中传来「你少来挑拨离间红玉和我呆在一起三百年了不是你这种人可以了解的。」 「你错了了解人心是我的工作不客气的讲我还做得相当不错。如果你真的顾惜这个妹妹怎麼可能在自己弥补人生遗憾的时候却让妹妹旁观?在你心目中他不是妹妹而是个伙伴吧?当你一找到自己更需要的就会漠视她吧?刚才我看你和阿瞻斗法时并不怎麼担心她的伤啊她可是受伤了為你而受的伤。你没看见吗?」 「闭嘴!」张小华喊了一声。论法力他有三百年但论起斗嘴他可远不如万里经验丰富。而在他喊叫的同时他和张红玉合体形成的黑色气涡度慢了下来渐渐被阵内风涡带起的气流又逼回到角落裡去。 「红玉别听他们的他们想分化我们然后个个击破。」他提升力量维持著他的最后一招。 张红玉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气涡转得又正常起来。 「恐怕红玉小妹妹对哥哥也有意见吧?」包大同接著说如果不是因為声音不像几乎让人以為是万里在说话。别看他们两个平时争吵不休关键时刻却配合得相当好。 「不过红玉对哥哥有意见是没关係的。每个人心裡都有不安这没什麼羞耻的。就像我我很怕再爱上一个女人却无力保护她包大同--」包大同没想到万里会拿他们自己说事不由得顿了顿。但还是復述下去「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可是很怕达不到父亲的期望;阮瞻他害怕接近一切温暖的东西因為怕习惯了温暖就回不到冰冷中去;小夏怕她所爱的男人会拒绝她。所以说我们每个人都為了这种不安努力忽视掉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不也是吗?因為哥哥指挥你却从不考虑你的感受你不是也怨吗?可是你怕他生气所以不敢说出来。可是你什麼不说呢?因為他过分自私还是因為没有了他你就什麼也没有了?」 「我没那麼想。」这一次是张红玉说话了可是她的声音如此怯懦连自己也说服不了何况张小华。 张小华不禁有些紧张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能和红玉合体就没有一丝胜算了对於这个可怕的风幕阵他已经有了害怕的感觉。 「没有吗?当小童的身体不能承受两个魂魄时你不怪哥哥把你赶走让你东飘西荡没有个安身之处吗?」 「待在哥哥身边就是我的安身之处。」 「那麼他喜欢别的女人你也不在意吗?」 话音才落那团勉强还在维持旋转的黑色气涡突然慢了下来阮瞻和包大同的对面已经能看出一个双头鸟似的黑影不再是一团黑气了身体虽然在一起但两颗头却左右各一并不看向对方。 「如果你不在意什麼三番两次对付小夏?」包大同继续转述万里的话「你心裡一定是怨的只是你不说。就像哥哥把你赶出了小童的身体你就不听他的劝告硬在一个地方抓了很多小孩却又不吃只是把他们当作你的玩具。你是為了气哥哥引起他的注意还是很害怕以后会自己一个人放几个孩子在身边就不那麼寂寞?还是这两种念头都有?」 「没有。」张红玉还在反驳可是除了这两个字她什麼也说不出来。 「你没告诉哥哥你试图弄死小夏吧?」万里拋出重磅炸弹张小华立即转头看向张红玉似乎意外又生气红玉却不说话。 这是阮瞻和万里综合了所有情况研究出来的策略因為他们现这两个妖童已经心生离隙有很多事互相都瞒著所以虽然以前不知道他们会合体但还是準备了这齣心理离间计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万里觉得儘管这对妖童的外貌只有五、六岁大但心智及心理年龄已经足够成熟。他们缺乏母爱在吕妍那裡得到补偿所以吕妍能和他们在一起这麼多年而没事。但这种安全是暂时的因為他们并不爱吕妍他们不会不明白一个人类和他们长期待在一起会是什麼后果大概活不过三十岁这从吕妍目前的身体状况就看得出来。他们只是极自私的索取尤其张小华他对相守了三百年的妹妹也是如此。 他想要小夏就是因為他想要一个成年女人的爱这爱裡包括女人对男人的爱还有母亲对儿子的爱。可惜他一直待在地下并不明白这种爱不能掠夺。 而从张红玉对小夏忌恨来看明显是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憎恨。张红玉三百岁了她或许并不像哥哥那样享受慢慢成长的快乐她或许只想成為一个真正的女人而不是永远只是个小孩子的身影。成熟女人撩人的身体、漂亮的外表对於她而言就像个魔咒一样如果她不夺取别人的身体她就不可能拥有。 对於性别意识女孩总比男孩来得要早要强烈。也许她是爱著哥哥的却总是被忽略、被遗忘所以她在内心深处也许是恨著那个只知道利用她却从不真正爱她的哥哥!也许她会想如果她有了真正女人的外貌就会在哥哥心目中有一定的地位。 所以她想把小夏作為她的躯壳在哥哥喜欢的身体裡被哥哥喜欢著应该是快乐的吧? 「你想杀了小夏吗?」张小华问「什麼没有告诉我?」 「她没告诉你的可多了。」这句是包大同自己加上的万里并没有说。 忽-- 一个风涡从他们身边刮过锋利的风刀在张小华的脸上割了一个很大的伤口他痛叫一声。 「我们先对敌吧!」张红玉咬牙道。 虽然她和哥哥心裡有了隔阂虽然今天被万里说了出来但毕竟她还是爱他的见他受伤心疼不已。 张小华知道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於是把自己的灵力全部集中在一起接住了从红玉那端传来的熟悉的力量拼命加快旋转的度。渐渐的黑色气涡再度形成但是却没有刚才的度和离心力了仔细看来总在中心有一道裂痕。 无论是人是鬼都是一样的心裡有了隔阂如果不彻底解决只是忽视他就无法达到全心合一在施法术时更是如此。 「轮到我们了。」阮瞻看準那条虽然微小但却可怕的裂缝向半空中伸出了手。 包大同心领神会在阮瞻把破灭印收回的一剎那立即一手持血木剑另一手拿出一张符咒做好了準备当耳边响起类似於打破玻璃的结界破碎声时迅和阮瞻交换了个位子同时出手。 阮瞻把所有的力量全集中在手中的风刃上完全把自身的安全交给了包大同。这种行為只有和最亲密的伙伴配合时才能做出因為那意味著全身心的信任。 两声如雷击般的声音同时响起因為在一个密闭的环境中无法散去所以餘音裊裊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就见阮瞻的风刃悄无声息的罩在那团妖童形成的黑色气涡上散开后又从四面八方猛力回击。瞬间像四柄飞刀一样从四个方向扎入了气涡之中在出巨响后气涡彻底分崩离析变成了几块黑色残肢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风涡也正好袭到了阮瞻和包大同身边。為了阮瞻出手他们已经同时撤掉了结界和破灭印所以那风涡就直向他们的肉身绞了过来。 包大同站在阮瞻身后把手中的符咒之力加持到血木剑上双手握住剑柄置剑於身前咬著牙不退一步因為他身后就是阮瞻他必须保护同伴。 那风涡带著『呜呜』的低沉吼声向他们不留情的捲了过来。却被红光暴涨的血木剑生生一劈两开沿两人的身侧掠了过去之后又合為一体向前方继续卷去。风尾吹得两人裸露的皮肤上出现了条条血丝但还是堪堪避开了生死之危。 而风一过去阮瞻立即重又祭起破灭印和防护结界现在就等著看那对无力逃避的妖童被这风刀绞得魂魄无存了。 张小华躺在地上不动明显受创严重再也不能斗法可是他突然又爆出一阵冷笑「很好破了我最后一招!阮瞻我输给你不服你使用了阴谋诡计让我处处受制!可我还有一招杀手你不会全胜的就让那些小孩给我陪葬吧!我倒霉别人也不要想过好日子!」 他出一阵狂笑地上的黑影伴随著这笑声蠕动著随后就唸起了一串听不懂的咒语。 「怎麼?怕吗?」他得意地问见阮瞻没有一丝挫败的神情「你不在乎那些孩子吗?这不是你们这些卑鄙的活人可怜的善心吗?啊--」一个风刀割断了他的一隻手臂而张红玉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 「哎呀你这个人真是损人不利己临死还要找垫背的。」包大同接过话来「你遭过的罪难道还要别的孩子再遭一遍吗?怎麼那麼狠!可是你放心你手裡握著那麼多无辜的魂魄我们怎麼会不提防呢?」 「哼残裂幡不能收这些魂他们太弱小没有自保力就算你的幡裡没有攻击力他们也受不了!就算收了也会变成残魂的!」张小华又是得意又是痛恨地说。 「残裂幡是用来提防你有帮手至於那些弱小的魂魄我们还有其他办法。你要走的每一步我们都算过了。」 看包大同说得篤定张小华登时绝望了大叫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包大同脸上现出怜悯之色才嘆道「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就没注意到我们的宝贝小夏一直没有出现吗?你就不想想她的幻像裡什麼抱著个漆黑木盒吗?不怕告诉你小夏其实一直就呆在她的幻像下面的一个洞裡这样才能因為有她的气息混杂在其中幻出的像才能骗倒你。而你们一进入风幕阵她就出来了她抱著的盒子裡有一本宝书可以把无辜的残魂都收进去别说是弱一点的魂魄了。」 阮瞻不说话在一旁看著张小华和张红玉慢慢靠在一起就像两个面对危险的小孩那样抱在一起抖心中略有不忍但想起那些无辜的连魂魄也没有了的孩子又硬起了心肠。 什麼?什麼总有人作出那麼十恶不赦的事让他不得不面对悲惨的局面?什麼他们在作恶事前想不到会有这一天心中不能保留哪怕一丝的善念呢? 没错残裂幡太强横不能收弱魂但龙大师那本古书的后半部无字的部分连残魂都能收这些孩子的魂魄当然没有问题。 龙大师早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他的恩德还在就连他收拾这两个妖童的阵法也是从书中所学。这样的能人、善人却因為感情的拖累而陷入灰飞湮灭的惨境而他们最后打败妖童所用的招数也是从感情上离间他们看来人的感情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了。 所谓情深不寿。太爱一个人无论是亲情爱、友情爱还是爱情都会令爱者活不长啊! 「阿瞻!」一个声音出现在阮瞻的心头。 阮瞻一凛不禁四下观望却哪裡有那个呼喊他的人的身影。是幻觉吧?那人已经死了是他太想他还是太恨他?或者是无法摆脱他?什麼会出现他声音的幻听? 「阿瞻!」那声音再响起近得好像就在阵外! 那声音如同一把比风刀还要锋利的匕刺在了阮瞻的心上让他的心神陡然溃散手中一个力道没有控制好破灭印的力量就自然爆一下子把风幕阵打破了。 风幕阵破他们的保护结界还在。就在破灭印要打破这个小结界并不可避免的会伤到他们自身时一个高且瘦的身影突然出现迅伸手一指破灭印的光芒登时熄灭掉落到阮瞻的身前同时那对妖童的残魂也被吸到那身影的手心之中! 「伯父!」包大同和万里异口同声地叫。 第五十七章 大恶之人 听到那一声『伯父』小夏完全呆了。 因为阵法被破所有人都站在了同一片天空下小夏也看到了那位面貌清的老者。包大同和万里见过阮瞻的父亲可她却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她没有阴阳眼但也能看出那不是真实的人而是魂魄。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影子在这样漆黑阴沉的夜里谁也不会有身影也不是因为他飘飘荡荡的事实上他稳稳地『站』在那里更不是因为他面目狰狞相反他看来还有些慈祥。 而且虽然他没有阮瞻长得那么英俊但五官中确实有相似的地方特别是那挺直的鼻樑和紧抿的嘴唇。不明白阮瞻和万里这么多年来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这老人是阮瞻的亲生父亲是因为老人的面部线条比阮瞻柔和许多还是因为一开始就太过相信养父养子这种关係? 知道这老人的出现是对阮瞻极大的打击小夏连忙转过头去看身边的男人。果然阮瞻几乎是僵直的站在那里能感觉到他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绷得死紧! 握住他的手感觉比冰还要凉似乎连手指也不能弯了。小夏心疼的想要拥抱著他可是她明白他应该有话要和留下这么多谜的父亲说所以只是握了一下他的手给了他支持的力量然后又放开了。 指尖传来的温暖让阮瞻从震惊中甦醒。他向前挪了一步见他的父亲还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也不说话只是望著他。眼神里充满了复杂难懂的表情脸是冷漠而面无表情的可是眼光却在他身上流动。 阮瞻张了张嘴喉咙间却没有出任何声响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只是一个遭拋弃的孩子是父亲的养子几天前他才知道拋弃他的人和冒充他恩人的人是同一个而且这个人还在找到自己后不肯承认这天定的血缘! 多少年了父亲任他在人情冷暖中挣扎从没指示过一点他的人生方向。在他假死后从没有给过唯一的儿子一点信息而他真正死后也没有给过一个梦境现在又出来干什么? 他又走了一步拼命想说话可就是不出声响好像他这前三十几年的酸楚全堵在喉咙里。除他之外当场还有三个人三个魂魄却谁也不说话只有无知的小虫在草丛中鸣叫。 当-- 包大同手中的血木剑落在了地上。阮瞻一激凌弯身捡起见向父亲一指「把他们还给我!」他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但声音却如此冷酷好像他指著的是毕生的敌人。 小夏离阮瞻最近看到他虽然身体绷得很直可是手却在极微弱的颤抖显然强抑著内心的波动连忙上去拉住他的手臂。任何灵体碰到血木剑都会魂飞魄散除非是剑的主人。血木剑已经由阮瞻的父亲传给了他那么老人现在也不能再碰这柄亦正亦邪的剑了这么可怕的东西怎么能够用在父子相对的时候! 阮瞻甩脱小夏的手由于用力过大小夏摔倒在地上。他从来没有那么粗暴地对待过她就算刚认识时他对她像对陌生人也没有这样过。而且他竟然没有现小夏摔倒还是伸直著手臂指向自己的父亲。 包大同扶起小夏才要说什么就被小夏拦住了。通过那么多事他早已深深地了解了阮瞻他的心无比的坚强也无比的脆弱背叛于他而言是最重的伤害而还有什么比亲生父亲的背叛更让他难以接受的?! 「你走把他们给我!」阮瞻冷著声音再说。 「一个悔过的机会也不能有吗?」阮瞻的父亲终于开口声音缓慢而有力感觉也是个个性坚毅的人。 他的开口让小夏明显看出阮瞻的手臂软了一下而后却伸的更直「很多事过了就不能再回头永远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 他父子二人都说著一语双关的话而阮瞻父亲的左右两手还抓著那对在风幕阵中受创严重已然奄奄一息的妖童「他们已经无力为恶以杀止杀并不是个好办法。」 「去和那些连魂魄都被吃掉的枉死者说吧。」 「你这孩子--太倔强了!」阮父长长嘆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刚极则断你要记得好多东西即使你先捨也不会后得但是当捨则捨啊!」 「感谢教诲现在可以把他们给我了吗?」 阮父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答非所问地道「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田伯父!」万里见这父子二人越说越僵连忙打圆场。他当然明白阮瞻那种坚决但又渴望的神态期望可以在这父子二人间做个过渡「您看天快亮了我们找个机会谈谈好吗?要不就今天晚上?」 阮父把眼光转到万里脸上又看了看包大同微笑著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慈祥之意似乎是对这两个人能在茫茫人海中陪伴著自己的儿子走过孤寂的生活充满感激。 「不要叫我田伯父那是我的假名我本就姓阮我改了别的却让儿子继承了我的姓氏。」老人说「大同的父亲是知道的我本名阮天意。记著你就是我阮家的儿孙。」最后一句是说给阮瞻的说完又看了小夏一眼。 那一眼小夏差点落泪。她是个极敏感的性格所以一下就明白了阮父的意思那眼神里有著嘱託和感激好像要她好好去爱阮瞻让他快乐、幸福不再孤零零的而他自己永远不会再回来。另外还有一点怜悯。什么要怜悯她呢?因为她爱了这样一个掩藏著内心冰冷的男人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 可是父子之情是阮瞻心里结了三十年的死结他老人家怎么能在出现不过几分鐘之后再度离开不作一点解释和安慰?! 她想说点什么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她怀中的黑漆木盒突然轻颤了起来向前一看就见不远处的地面突然涌动了一下一个小小的黑影从土里钻了出来正是那些曾经被抓的孩子之一接著是另一个。 「别愣著啊孩子。」阮父提醒了一下呆的小夏。 小夏一惊羞涩又尷尬的笑笑连忙打开木盒。木盒里有一本龙大师留下来的古书反面向上一掀开封底就是白页。但随著这本书的翻开那些小黑影都化为一团团极小的黑气如棉絮一般飘向木盒全数钻入了书中。张小华处心积虑想要用来要挟阮瞻的秘密武器就这么被安全的收了回来。 阮瞻轻蹙著眉知道自己这一番设计没有一点逃过父亲的眼睛那么父亲是什么意思?什么现在来救这一对妖童难道这一切是他背后策划的? 「不是我。」阮父好像知道阮瞻心中所想直接回答他「我的死也不是他们造成的我只是偶然经过溪头店旧疾復暴尸荒野而已。」他苦笑一下。 偶然吗?这也太巧合了! 阮瞻并不相信事实上他对父亲第一次诈死也是疑惑在心可是他不问。这是他从小就有的觉悟假如父亲想要告诉他的自会告诉他的否则问也没有用! 「那么伯父您什么诈死?您一定有苦衷对不对?告诉我们我们大家一起解决。而且这一次--」包大同代阮瞻问出心中的疑问。 果然阮父没有解释只是笑笑说「这一次我是真的死了。所以我要走了阴阳两隔这样相见本就是违了天道你们好自为之吧!」他说著转身就走。 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不过三个是要挽留只有阮瞻一个人重复著那句话「你走把他们给我!」 他说得倔强可是那个走字却说得无比艰难! 阮父好似没听到继续向前走两手拖著两个小黑影像扯著两块碎布一样。 不知被什么催促著四个人全追了上去。 「站住!」阮瞻跑得最快在相隔两米远的时候大喊一声同时以血木剑指向父亲的背影。登时血木剑红光大盛像被一个巨大的红色光球包围一样把方圆几米的地方全照亮了同时因为剧烈抖动出了『嗡嗡』声。 阮瞻和包大同几乎同时震惊得呆住了! 血木剑是有灵性的宝物如果遇到平凡善良的魂魄只是略有红光罢了遇到恶灵时闪现的红光就会比较大魂体越是恶毒和凶邪红光就会越盛。而自从阮瞻能够完全驾驭血木剑以来这剑还没有一次出现过这么燿目的红光呢! 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这对妖童的阴邪吗?可是以前血木剑在对上这对妖童时也没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父亲吗?不不可能!这么大的光芒证明剑所指的是大恶之人! 大恶之人?他是吗?不绝不可能!父亲可能拋弃他也可能为了不知什么原因诈死但他绝不是个坏人! 阮瞻在今晚第三次呆在当地不仅是他包大同和万里也不能相信。 阮父慢慢转过身来「你一定要把这两个孩子逼入绝境吗?」 「留下!」阮瞻几乎从喉咙中哽住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要留父亲还是那两个妖童。 「若我不同意呢?」 阮瞻不说话只是把剑反手挡在身后直向父亲衝过去左手虚空画符向下猛抓下去同时叫了一声包大同的名字。 包大同似有些为难不过还是抄上了阮父的后路双手用上五行禁法但却闪开阮父只对著那两个妖童动手。 见他们的来势阮父微微一笑「两个小子学得还不错。」语意欣慰但动作不缓身影随意变换著大小只一缩就闪开了阮瞻和包大同的两面夹攻向另一个方向退去。 「伯父。」万里张开双手拦住去路「两父子有什么不好说呢。您也知道他那个脾气不如您先把这两个妖孽留下我保证先不处置他们我们回头再说好不好?」 「你也拦我?」阮父顿了一顿「是啊你也学会了火手印了可以帮他了啊!」 「伯父慈悲多祸害!」万里苦劝「他们执念已深放了就会伤害到无辜的人。」 「小子让我试试你学得怎么样!」阮父不理万里的劝直往前闯万里没办法只好使出半生不熟的火手印。 「不错正适合你的特异体质。」阮父赞了一句「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造化--」 话还没说完后面的阮瞻和侧面的包大同又双双赶到。 阮瞻看似下手不留情但血木剑一直背在身后生恐误伤。可阮父左躲右闪让他和包大同、万里三人联手都无法匹敌何况老人手中还提著两个黑影不禁渐渐急躁起来。 他在斗法时从不急躁无论对手有多么强无论局势多么不利都冷静得可怕此时却好像要证明什么似的越打越急。 阮父暗中摇了摇头突然加大了力量。一直他只是在圈中左闪右避这时施起法来立即让三个人的身体都是一窒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冰冻住。老人生前就不是凡人法力自然更盛就连阮瞻也受不了那种冷意打了个寒战脚步像凝在地上一样。 趁这个时机阮父衝出包围圈又看了一眼在旁边插不上手的小夏施施然向黑楼后走去眼见著身影越来越透明就要消失了! 假如他消失那一对妖童也会跟著消失那时候要想再找回来是根本办不到了。阮瞻情急之下举起血木剑拋了出去。 也许是下意识的他算计的极准血木剑刚好可以越过父亲的头顶挡住他的去路而他在这么短的距离内选用了小范围的时空扭曲术一下迫到父亲的身后。 血木剑在空中时就感应到了下方的『大恶』在阮父的头顶红光暴涨就算阮父生前死后都能力强大也不禁缩低了身子躲避开红光的光晕但此时阮瞻也到了。 「你走他们给我!」阮瞻执拗地第三次说出同样的话。 阮父一回头就见阮瞻的风刃也已挥出只是控制著没让风刃回击这一回合儿子竟然佔了老子的上风。阮父一点也没有著恼脸上反而露出了微笑好像在教自己的儿子学习术法一样。 阮瞻只觉得心里和眼窝里都是一热下面的招式没有使出来只呆站著。 「你啊个性还是没变将来你的逢三之难可怎么办?!」阮父说著这一刻阮瞻竟然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了爱怜的神色。那神色只有在他小时候那个父亲施展夜风环的夜晚才见过。 他无语但就在此刻一直如破布一样吊垂著的张小华突然窜出了阮父之手。 第五十八章 牺牲 这一下变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阮瞻把全副心思全集中在了父亲身上阮父又何尝不是全身心的注意著儿子所以两大高手竟然让一个受创严重的残魂脱离了控制。 乍逢变故阮瞻第一个想到的是小夏於是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挡到她身前。阮父则一手把张红玉固定在黑楼的残墙上让她像画一样贴在上面另一手画了一个波浪形的符咒抓向了半空中的张小华。 张小华逃跑的地方是黑楼的楼顶不知道他什麼会选择了那个方向大家就只见到一条细细的黑气向楼顶猛窜阮父的无形符咒抓到他时他已经扒在了楼顶上。 「下来。」阮父一声断喝。 伴随著他的声音张小华像断线的风箏一样掉落了下来!然而窜上去的是一条黑影掉落下来的却是两条。第二条黑影相当巨大度也快带著呼呼的风声从天而降在这种天色中当大家看清那是一块楼沿上的巨大水泥块时已经无力阻止它的掉落! 那水泥块不是做的自由落体运动而是在空中拐了个角度有目的的砸向某处。生存的本能让每个人都下意识地躲避阮瞻则紧紧护住小夏但那水泥块却不是袭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伴随著张小华恶毒而又稚气的笑声砸向了静静躺在废墟中的小童的肉身! 原来!原来张小华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原来他不是要逃生而是要在离开前毁掉最后一件东西他没有享受过的幸福也要剥夺了其他人的!假如小童的肉身毁坏那麼就算他的先天魂魄还保留著现在也没办法再重新活回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的心裡都是一凉! 「小童!」一声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响起就在在场的四人一魂完全惊呆的时候一个身影以不可思议的度从乱石后窜了出来扑倒在小童身边同时有另一条黑影也如影随形地跳了出来挥著双手拼命向小童的方向推去! 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水泥块太巨大了加之从楼顶跌落的度那力量简直是摧毁性的。而且事情生得太突然阮瞻本能的要保护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东西阮父则还在施法。等阮氏父子都反应过来只来得及以各自的灵力推了那巨石一把却无法阻止它砸到那个女人身上! o971;-- 水泥块落在地上出一声巨响震得四週尘土飞扬各人眼前都是迷茫一片。待尘埃落定眾人看到小童的肉身安然地躺在一边巨大的水泥块下只有一双女人的断脚露在外面身体已经完全被砸在了底下。一条模模糊糊好像随时会散的黑影飘在水泥旁边。 「吕妍!」黑影悲伤的叫正是张子新。 「哈哈妈妈你不是一直思念你的老公吗?这下我让你们团聚了我这个儿子孝顺吧!」张小华已经和张红玉一样贴到了黑楼的外墙上却还在欣赏自己製造的惨剧。 阮父虽然脸色不变但眼神中却满是愤怒伸指一弹。立即一道金光从他手指激出把张小华的黑影劈成两半任他痛苦的扭动却叫不出声来。之后他伸出另一隻手比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咒往回一拉水泥下就有一条黑影钻了出来。 小夏浑身冷不自觉地靠在阮瞻的身上感觉他的身体充满无力感显然对这个结局也非常无奈。 「我死了吗?」吕妍的魂魄飘到张子新的身边因為是新死面孔也非常模糊。 她看看丈夫又回头看看那块巨石最后看到了安然的小童如释重负地嘆了口气「还好小童没事。」 「可是你--」张子新没有说下去。 吕妍明白丈夫的意思但是没说话只呜咽了一声飘到小童的身边爱怜地抚著孩子的脸孔「他最近身体似乎好了些明天是要看医生的不能间断。你看他真的会好起来的。」 她细细的抚摩小童的全身可是手掌总是会穿过孩子的身体可她不死心一再重复著这个动作似乎多做几次就能感觉到一样「小童最乖了你要好好睡觉不要怕妈妈会陪你的。」说著她再度试图把孩子抱起来可是她根本做不到只是徒劳地捞著。 一点一点的水滴落到了地上那不是她的泪是天空终於落下了雨。 「吕妍!」张子新凑近了些却不知道要说什麼好。 吕妍似乎没有注意到丈夫只转过身看看离她最近的包大同「包法师麻烦你把小童抱起来好吗?他身子弱不能躺在地上你看还有那麼多石头多磕得慌啊!」 包大同在一边看得心裡酸涩长嘆了一声走过去抱起小童对吕妍说「我和你说过乖乖待在酒吧裡不要乱跑。」 「对不起包法师。」吕妍虽然回答著包大同眼睛却看著小童「不过我不后悔来这裡否则就救不了他了。」她说著又去抚孩子的头可是包大同身上带著符咒她一抚之下碰到了包大同的手臂立即被符咒上的黄光弹出很远落在万里脚边。 万里想去扶她可是却让阮瞻拦住了。万里天生神鬼不侵多少凶灵都靠近不了他吕妍受不住他的接触。 「现在--怎麼办?」包大同抱著孩子感觉著吕妍的目光如影随形的跟著他心裡一点主意也没有。可是以目前这种情况阮瞻和万里也有些不知所措。 「是我的错。」阮瞻的父亲摇了摇头声音中又是歉疚又是痛悔「万里说得对果然慈悲多祸害!」 「别这样说伯父你也是想让他们在万劫不復之前给他们最后一个机会。」万里不忍看阮父的自责劝解著。可是对於吕妍一家的惨况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所以在说了一句后又不知说什麼好了。 「可惜我想给他们机会却害了别人。」阮父长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做错了。很多年前他做错过一件事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今天他又错了一次看样子还是无法挽回。总以為自己可以控制的可有的时候老天总是给了人类最无法承受的意外。 想到这裡他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看著这个从出生就註定要背负很多沉痛的孩子。见他强自坚强和镇定的站在那裡静默著左手有意无意的把那个姓岳的女孩护在身边。知道这麼多年了他还是没变遇到难解之事总是习惯於逼迫自己。 真是倔强的孩子啊可这是何苦?但这不也是他最想要儿子所拥有的特质吗? 他诈死十几年了虽然很想念这个唯一的儿子但是却一直忍耐著不去看他辟谷修炼於地下。只是后来这孩子不出所料的现了他诈死的秘密他才再度入世想偷偷看一眼儿子就离开去办自己必须完成的那件事。可惜因為自身无法控制的原因而被迫放弃肉身洩漏了他们是亲生父子的真相。 本来他很矛盾曾经想过让这个秘密永远也不要被现! 可是事已至此他决定见儿子一面反正无论如何将来还是要面对。但在见面之前他想看看他是如何摆平这件事的。 他知道阿瞻的自我封印已经解开也知道他的道术精进了许多毕竟自己的师父司马南都折在了阿瞻的手下对於这一点。他又心痛又骄傲。而在这件事上他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不仅勇猛还很有智计对整件事情的计画几乎是算无遗策。 儿子这样厉害对他而言是幸还是不幸呢? 阿瞻把每一步都考虑到了包括吕妍和张子新夫妇在内。在进行这场布局良好的决斗前他利用万里的关係找了几个相关部门的政府公务人员以吕妍的店有问题為由在当天下午调开了她在确定没有妖童盯稍后把她安排在了酒吧让她和那个在包大同盒子裡聚魂休养的丈夫见面盯嘱他们不要出去。 只是阿瞻、包大同和万里这三个孩子都没有做过父母不明白父母对子女的爱是多麼不顾一切这无关理智和选择只是一种强烈的本能所以才有了吕妍和张子新偷偷跑来这一幕。 可是这是天意吗?假如他们不来那个从出生就被剥夺了一切权利的孩子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来了!这是他的错!什麼他总是希望那些可怕的灵魂应该再有一次机会?在这一点上他突然很钦佩自己那个在战斗时冷酷得没有一丝怜悯的儿子! 一抬眼见自己的儿子动了动轻轻挣脱开小夏的倚靠提著血木剑来到黑楼的外墙边一指张小华「不该给你个痛快的可惜我要帮吕小姐积一点阴德所以给你一秒鐘再看看那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一家人!」 这个时候面对著血木剑上刺目的红光任张小华再强横也不禁害怕起来。 「假如我五岁那年直接死了就好了。」他哆嗦著知道再无幸理说什麼也无法打动面前这个冷酷的男人「谁说活著一定就好。」他想躲可是被定在墙上躲不开只是惊恐地看著那柄剑一瞬间竟然有些后悔也许自己不那麼执著於要得到的东西就还会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下去。现在呢?恐怕-- 他没有机会再多想了血木剑轻轻在墙体上掠过他早被阮父劈成两半的身体其中的一半亲眼看著另一半化為飞消失不见而剩下的一半连感觉的机会也没有了只在最后的一点意念中想著或许给别人留一点路就是给自己留一点路断绝别人的生机何尝不是同时断绝自己的?! 「你呢?」冷酷的眼神可怕的剑尖指向了一直不出声的张红玉。 张红玉惨然一笑「给我一个痛快的吧!」 哥哥说得对假如三百年前就死了他们就会转世重生好过现在魂魄无存。可是她和他相守了三百年了没有了他重生的机会也没有意义。 阮瞻的剑窒了一窒在张红玉的坦然求死面前他有了一丝犹豫而张红玉绝望的眼神他身后那位吕妍的惨境还有他亲生父亲犯下的错误他都必须解决。 有一句话说得真好啊善也会促成恶! 手起剑落墙上一点黑影也没有了就好像一切只是个噩梦但噩梦造成的恶果还在那! 「仇已经报了。现在要解决你们的事。」阮瞻转过身去看著那缕魂魄强逼自己不带一丝感**彩地说「吕妍你已经死了為了你自己的孩子想必你死而无憾。虽然你心中不捨可是你徘徊不去对小童没有帮助何去何从看你自己。」 吕妍哭了起来虽然无泪但哀痛不已。难道自己这一生都要面对不能两全的局面吗?当她保有孩子时却失去了丈夫现在能和丈夫在一起了却要离开自己的孩子! 她走近包大同包大同伸直了手臂让她能看到自己的孩子而不必被自己的法力伤到。她细细的、一寸一寸看著孩子的全身想起才生下他时一尺多长的小东西如今也能长成那麼大眉目间依稀有著自己和丈夫两人的影子。 他那麼弱让她曾经一直担心他会夭折如今一点一滴的拉扯他长到五岁却要永远的离开他了吗?看不到他上学看不到他长大成*人看不到他娶妻生子看不到孩子这一生中一切的一切!而孩子呢?却要没有父母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生病时没人照顾、刮风下雨时没人惦记、伤心时没人安慰在疲惫中回家连个守候的人也没有! 她不想走!她捨不得!可是她没有办法! 「包法师求你想想办法!把我放在你的小盒子裡也好只要让我看著他长大。求你了他那麼弱好不容易活过来不能没有人照顾的。求你!」锥心泣血一字一句她多麼希望能有一丝机会。了这个机会她愿意放弃一切哪怕灰飞灭也没有关係! 「阿瞻!」包大同看著阮瞻万分不忍如果可能他愿意用尽一切办法帮助这个可怜又善良的女人可惜他没有办法。 阮瞻暗嘆口气。恶人还是由他来做吧!---- 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第五十九章 嘱咐 「你要知道天道自分阴阳是有道理的。」阮瞻慢慢的说语气中没有一丝感**彩看似十分无情「任何违背自然的事到最后都会受到惩罚。一时的不捨会带来永久的祸患这样你也要留下来吗?」 吕妍瑟缩了一下内心的矛盾让她无法说出话来。 「阮先生她--是个母亲请你原谅她她只是--捨不下。」张子新艰难地解释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自从他被那两个妖童害死然后被他们的妖法控制著带他们来到这城市他每天都能感受到吕妍的悲苦和伤心还亲眼看著那对妖童不怀好意地等在吕妍身边当孩子一出世就抢佔了那个鲜活的小生命的身体。 那原本是他的骨肉啊!小童应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生活慢慢成為他的样子孩子是他唯一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明。可是那对妖童不但伤害了自己还伤害了他的家人。 他恨可是他知道那对妖童法力有多麼高深他没有办法救出妻与子只能躲藏起来等待有人可以帮他等待能够带走他们的一天!他见过那对妖童是如何吃掉其他孩子的魂魄的很怕他们也会这样对待吕妍和小童所以每天都在担心受怕和痛悔焦虑中度过忍耐著看自己儿子的身体裡藏著那麼可怕的灵魂看著他们叫著毫不知情的吕妍『妈妈』而吕妍还对他们百般疼爱。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明白那对妖童之所以不吃掉小童本身的灵魂是因為小童的魂是这具肉身的主人所以只能囚禁却不能消灭否则肉身也保不住妖童的寄生体也就没了!知道了这件事他就明白吕妍和孩子暂时不会有危险所以安然地待在他们身边藏得小心翼翼从没让那对妖童现过一次。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呢?因為小童的身体不能再负荷两个魂魄。不应该说是三个魂魄这对妖童之间因此生了嫌隙女童被迫离开。於是她使用妖法来拐带其他孩子在这个城市裡闹得天翻地覆引来了包大同的关注他暗中跟踪过包大同几次欣喜地现能够帮他的人终於出现了! 於是他屡次以半梦半醒的暗示来让吕妍找包大同帮忙。慢慢的卷进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包括这个能让魂体丧胆的阮瞻也牵扯了进来。 他多麼开心啊以為可以找回自己的妻子儿子然后向吕妍说明一切这样走得也能安心他甚至不惜以牺牲自己挽救岳小夏来换取这三个不凡的男人对自己一家人的帮助可没想到最后会连累得吕妍也搭上了一条命啊!现在小童要怎麼办呢? 「你要明白这孩子自生下来就遭受了绝无仅有的伤害。」阮瞻继续说「他的肉身不仅极其脆弱魂魄更是没有一丝生机。」 「这是什麼意思?」吕妍大惊整个身影都淡了下来透明得几乎消散。阮父见状连忙施法定住她的魂魄他本身也是非人类法力又高自然比所有人都对吕妍更有帮助。 「意思是我们要救小童会费一番很大的力气而且不一定能成。而你如果再搅进来他就绝无幸理!」 听到这裡万里连忙向阮瞻使了个眼色觉得他说得太直接生硬了接过话来「是这样的吕小姐你也知道小童的肉身从生下来就不能灵肉合一再加上那两个妖童一直佔据他的躯壳所以他的身体很弱。而去世的人是属阴的女人更是极阴之体你这样接近小童对他百害而无一利。再说他的魂魄一直没有自主意识五年来都是处於婴儿状态的。就是说--他并不知道谁是他的父母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庭是什麼样的--」万里说不下去了。 「就是说他有对正常的父母比较好。」张子新接过话来语意悵然「我们留下只能妨碍他将来正常的生活不如放手让他有机会寻找更好的人生定位。假如他有幸被一对好人收养说不定这一生都会过得很快乐。我说得对吗万医生?」 面对著吕妍的绝望和张子新的凄然万里又怎麼回答得出这一个『是』字?! 「明白了。」张子新点点头然后面对吕妍「小妍我们离开吧反正魂魄还可以在阳间停留几天你就好好看看他然后--走吧!」 吕妍泣不成声只是一味的摇头。 「小妍我明白你不能放下孩子。可实际上这五年来你疼的、爱的一直是那个祸害我们的孩子好像一直没有完全出生一样。」张子新也很痛苦毕竟母子连心父子天性不管是不是相处很久那种因血缘而生的感情是天生的、自然的、割不断的「父母爱孩子总是要為他著想要他好只要他将来能活得幸福小妍--你放手吧!」 张子新说著也向小童的肉身看去心裡像被人生生割下一块似的那麼难受。 原来还是没有父子缘啊还是不能抱著他听他叫爸爸。这是他招惹来的罪孽可是却让吕妍和他一起承担了他不仅亏欠了儿子对吕妍他又如何弥补! 吕妍犹豫著。她明白丈夫说得都对可就是拗不过自己的心理智无法战胜情感。孩子好?她当然明白但那不是说决断就能决断的。 看著他们的两难阮瞻心下也是一片惻然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爱自己吗?如果爱他什麼会那麼对待他?如果不爱又什麼会在这次相见中会觉得父亲的目光如此慈爱让他的心酸涩得只想听他解释。难道--也是生了什麼事父亲以為这麼对待他是正确的选择?!这可能吗? 想到这裡阮瞻忍不住回头看看父亲。见他缩在一角痛悔地看著吕妍根本没看自己一眼不禁嘲笑自己太过天真了。天底下的狠毒的父母也不是没有父亲那麼高的法力能有什麼不能对人言的苦衷?一定是因為他修的是那种不能娶妻生子的道但却无意犯戒而有了他所以就不认怕毁了他的清誉罢了。 「小童--怎麼办?」半响吕妍才讲出这麼一句话。 「放心我们会帮他。」万里说神情认真到让吕妍和张子新都相信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我们会救治他的魂魄然后為他找到天底下最好的父母让他平安成长。等他长大成*人会告诉他他的亲生父母是怎样的人怎样為了他而不得不--放弃他!」 「真的--可以吗?」吕妍再问。 「相信他们吧!」阮父突然插嘴「这几个孩子说到就会做到。按常理你还有五期在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陪著孩子吧!之后阴阳相隔於己於人不利不见也罢。听我一句劝你这样已是非分不要因一时不捨而误了孩子!」 他这话中有著无奈的慈悲还有些一语双关让每个听到这番话的人都在心裡繫下了一个结不知道要如何解开而他说完这句话却突然向后退了几步没身入墙之后就不见了和来时一样突然。整个黑楼内就听到他『踢噠踢噠』的脚步声让万里想起了小时候他给小镇带来一方安寧的事情。 「阿瞻你快追啊你不想解开你心中的疑问吗?」包大同见阮瞻不动急得叫了一声。 阮瞻摇摇头。 已经追不上了他太瞭解父亲的法力了。父亲存心要走要把这个谜保守下去怎麼会让他追得上呢!他拼了命去追也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再说假如他想解谜他自己也能做到并不需要别人直接告诉他答案! 他有种感觉他们父子还有相见时。可是他感觉不出那是在他逢三之难前还是逢三之难后。 轰隆-- 沉闷许久的天空响起了响亮的雷声已经下了一阵的毛毛细雨片刻变成倾盆直洒到站在这片拆迁区的几个人上。 小夏凝望著阮瞻的侧脸见他虽然不说话却盯著父亲离开的方向脸上满是水痕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小童的魂伤得极為厉害几乎像个死物任道法正宗的包大同和天赋异秉的阮瞻同时施法也无法挽救。 「怎麼办?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吕妍一直哀哭「把我的魂拿去救他!救他!」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所有的人都待在酒吧楼上包大同的房间阮瞻改变了一些阵法让吕妍和张子新可以安然无恙的在这裡停留。 「你先别急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小夏劝了一句嘴裡虽然这麼说可眼睛却担忧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小童除了这个无辜的孩子外其他人都围床而站。吕妍和张子新站在一侧她和万里站在一侧包大同坐在床上以手掌按住小童的头顶阮瞻则站在床尾双手各伸两指直抵小童的脚心。 但见包大同满头大汗而阮瞻则脸色苍白得似没有血色一样如果不是他的意志极其坚强似乎都站不住了。小夏知道他自从包大同疗伤以来身体就在一直没有恢復的情况下强撑不仅没有一点休整的时间还要绞尽脑汁地设计诱敌的计画最后还要直接参与连番恶斗更不用说因為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和遇到父亲后所遭受的心理打击了。现在他彷彿一座摇摇欲坠的楼一样好像随时会倒塌却逼迫自己保持冷静如恒的状态让小夏看来很心疼! 她知道他有多累也知道他心裡有多麼难受! 她向阮瞻蹭了几步小心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感觉他抖了一下反手握了她的手一下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的手指上缠绵流连然后又放开了。 「你还有建设吗?」他对包大同说后者正看著他。 「你来一下。」包大同双眼亮晶晶的从床上跳下来安慰地看了一眼吕妍拉著阮瞻到小夏的房间去。 「什麼事这麼神秘?」阮瞻皱了皱眉头。 「你也知道我们刚才探测小童的先天之魂的时候他的魂已经被压制得没有一丝灵气了和死物没有区别以前有那对妖童牵扯著还好现在他的魂--在慢慢死去或者说已经半死了。」 「怎麼办呢?」 「别说我们这点法力就算是我老爹和你老--和伯父联手也救不了小童的他的魂一死肉身也保不住!」 「除非--」阮瞻知道包大同的话肯定有下文引导他往下说。 「除非--找来段锦。」包大同眼神闪闪显然為自己想的主意感到得意但又怕阮瞻不同意有些担心。 「段锦?」阮瞻是有些意外。 「是啊自从当年那件事后你们一直没见过她可是我却经常会被我老爹派去看她自修的进境现在她已经可以白天出没了只要没有很强烈的日光而且心境也平和了许多。你知道她生前就是有道术的人后来苦修了那麼多年非常不同凡响。」 「说重点。」阮瞻催促。他在斗关正时还在那蔓的山林中和段锦合作过不过好像包大同并不知道。 「段锦之所以成魂后还苦修就是為了她自己的孩子。虽然慈母多败儿她的孩子终於成了个祸害可是她对养育鬼童这件事上是很有心得的。小童虽然和她的孩子的情况不一样可是也颇多相同之处我想她大概会比我们有把握救回小童。你说呢?」 阮瞻沉吟了片刻「可是以小童的状况而言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全恢復的那样就需要长期和段锦待在一起那样也没问题吗?」 「所以我刚才说段锦现在可以白天出没就是说她在世人眼中的形体虽然还是幻化而成但她的阴气已经很少了。而且她一直住在深山裡借天地的灵气也方便对小童的恢復是很有利的。」包大同嘆了口气「段锦一直想挽回自己儿子的残魂哪怕是一丝也好可是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这方面她真是太痴了或许你我都不是母亲永远也不能够了解。」 「你是想--段锦失子而小童将会失去父母如果把小童托付给段锦就会一举两得。」阮瞻了然的看著包大同「而且她待在深山裡小童如果一开始就那样生活也不会觉得害怕甚至小童因為受损严重可以随段锦修炼不仅能捡回小命还有另外的奇遇也说不定是吗?」 「这样不好吗?」 「好你去找段锦我来和张子新夫妇谈!」阮瞻斩钉截铁地道。 第六十章 重拾记忆 开始张子新和吕妍并不同意把小童交给段锦无论段锦法力有多么高她毕竟也不是正常的人类不能给小童正常孩子的生活而他们夫妇想给孩子一个安全的环境确定孩子可以平安顺利的一生走下去他们才能安心的离开。 可是当得知除了段锦没有人能够让小童保住性命并且小童的恢復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后他们也只能同意但提出要先和段锦见上一面。 其他人很理解他们的心态他们就好像要被迫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人抚养的父母恨不能把孩子今后人生的每一步都安排好。可这在阮瞻眼里看来却分外刺目他突然想起自己想起父亲当年把他送给那对胆小的养父母时有没有这样担心和不捨过?父亲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异能的他就没想过自己会在世人眼中被看作妖怪吗?现在回忆起来就算父亲『收养』自己后也没有为他的异能而多关怀过他更没有解释安慰过他。什么?父亲什么那么对待他?自己生而就有的异能真的是天生的吗?是遗传?是安排?还是他格外受上天『眷顾』本就是个怪胎? 「你们是要单独见面还是要我们在场?」包大同的声音拉回了阮瞻的心思。 「我们想单独谈谈可以吗?」张子新说。 「当然可以。那我出去接一下段锦阿瞻这个防护阵虽然撤了部分禁制但并没有完全撤消没有人带著段锦是进不来的。」包大同说著站起身向楼下看了一眼就见街角站了一个女人一身黑衣面无表情。不施粉黛但美得惊人裊裊婷婷不是段锦又是谁? 相对于对张子新夫妇的劝说和解释他连络段锦时容易多了。因为怕段锦在修炼中会产生心魔他老爹亲自在她的魂魄上设下了可以控制的禁制所以他就可以在入定时利用咒法和段锦直接对话。 他没猜错段锦完全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先既然是修炼她不会见死不救肯定是会尽最大力量挽救小童的其次她太孤寂了一个孩子可以转移她的母爱这对她有相当的吸引力所以虽然她还是表现得很平静但从她那么快就来到这里来看她的心也是迫切的。 他向段锦挥挥手然后就下楼去带她上来。下面的事就要小童的父母们自己来谈了他只能期望能有个好的结果。 段锦和张子新夫妇足足谈了三天才彻底解决了这件事。阮瞻等四个人没有一个是做了父母的人不明白一个小孩子的事竟然有那么多事好谈。好在这件事的解决还算圆满段锦对小童的喜爱每一个人都感受得到所以当她带走小童一家时大家的心里都鬆了一口气。 「这个孩子我一定会治好并好好带大。」临走时她说「说不定十几年后他会来这里读大学也会成为能够斩妖除魔的人。」她意有所指的说让阮瞻等人想起了山林中那次要命的旅行那个带走了许多无辜同学的生命也让她失去儿子的旅行。 她的开口让阮瞻他们也很意外。基本上她是不和他们说话的虽然也帮助过他们虽然和包大同会常见面但她表现出的态度明确在说:她知错了但是她还是恨那些让她失去最后一点希望的人! 可是现在她说话了。或者可以说她终于放开了怀抱清除了最后一点憎恨。她原谅了他们毕竟他们虽然让她失去了儿子现在又给了她一个。这个儿子虽然多病多灾但是却如一张白纸一样纯洁她可以重新教育他不再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他! 「我们只是去看看小童将来要慢慢长大的地方到了时间就会走的不会做无意义的逗留相信我们。」张子新也再三保证。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说的呢?几个人又联手过了一关和往常一样有些开心也有些失落感尤其在这件事中把阮瞻的身世扯了出来。 「都走了你什么时候走?」这件事过去三天后万里问包大同。 他明知道包大同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反而在酒吧中越来越如鱼得水不仅『业务』繁忙人缘也绝佳甚至有了些喧宾夺主之势。 「我还事业无成呢怎么会离开『表哥』?」包大同没半点真诚地说还是一贯的没皮没脸。忙里偷閒的和万里坐在角落看阮瞻掛著他那颠倒眾生但又疏离冷漠的微笑忙碌著从容的应对著各色客人。 「他什么时候也能像段锦那样放开怀抱就好了。」包大同微嘆了口气。 「这件事你我都无能为力只有小夏才可以。」万里啜了口酒「可是他的逢三之难--那是他过不去的坎。」 「难怪他他那么爱小夏怎么忍心让她难过。不顾一切当然容易可是心里有牵掛又怎么能放得开呢?如果是我--」 包大同还没有说完万里突然『咦』了一声想起一件事来「不对我才想起来阿瞻的逢三之难只告诉过我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早知道似的一点也不惊讶?」 「才现吗?真是迟钝!就这还当心理医生哪!」包大同逮到机会挖苦万里有些兴奋「还说我是神棍你哩?我顶多是骗钱但是还可以给顾客心安。你却是全无医学素养却还给人治病简直是误人子弟呃不应该是庸医杀人怪不得人家都说庸医是另类职业杀手呢!」 「我才说一句招你那么多出来。你只要告诉我你是早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包大同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气「不然你以为我真是打拼事业来的吗?人生就应该简简单单、自自然然为了点身外物争来抢去多么失我道之精随?再说那多么累!」 万里恍然大悟! 他原就不相信包大同是了开展一番『事业』才来的不过他没想到包大同是为了帮助阮瞻才来还以为他是入世歷练或者是小道士思凡。就没想到的是包大同竟然直接就承认了! 「你怎么会知道?」 「我偷听来的啊。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阮伯父经常来找我爹谈天说地而我特别喜欢偷听。有一次阮伯父说起这个逢三之难虽说他觉得阿瞻是避不开这一劫的但他希望我老爹能帮阿瞻保住小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总要做一下尝试。所以我总觉得阿瞻和阮伯父之间一定有很深的误会或者伯父有很大的苦衷。其实伯父是极疼爱他这个儿子的看过张子新夫妇对小童我就更坚信了这一点当年阮伯父和我老爹说起阿瞻的事时种种表现和张子新夫妇是一样的。」 「所以你就私自跑来了?」 「不是私自是御准。」包大同搔搔头「当年我还小虽然听到了『逢三之难』四个字但其中的意思却什么也不知道。又因为是偷听来的也不敢问后来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法术慢慢就淡忘了。前些日子我老爹说要去云游才细细告诉我这件事并让我来帮阿瞻。我这才知道我偷听的事原来我老爹和阮伯父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那要怎么帮?包大叔有妙计吗?」万里忙问。 听到这里万里还以为大智若愚的包大叔有什么绝佳的解决办法不禁万分惊喜。哪知道包大同摇了摇头「这是阿瞻命定的阮伯父推算过阿瞻是根本逃不掉的不过是想尽人事罢了。我老爹也反覆推算过无数遍阿瞻这一年的命运线被极重的黑气笼罩应无幸理。我来是要看咱们能不能创造奇蹟硬把阿瞻的命盘拧过来。我老爹不乐观只是想兑现对老友的诺言但我倒是觉得可有一为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做但我想阿瞻能经过那么多以弱胜强之战这次也不是全无机会。不是有一句话吗--人定胜天!」 万里呆了一呆因为希望而刚升起的心又沉了下来。但转念又一想包大同说得也对不管命运如何他们都不会坐以待毙。就算阿瞻表面上安静的面对这一切真到了关键时刻以他的个性一定会抗争到天翻地覆。 弱者接受命运勇者挑战命运强者战胜命运! 「只是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小夏知道。」包大同继续说「没必要让她生活得很沉重我就羡慕她那个不容易消沉的个性任何挫折都不会让她沮丧多久真是好性格。」 「这还用你说吗?」万里看了一眼大门一种不安佔据了他全部心思。 小夏终于恢復了正常上班幸好那个极其放纵她的潘主任原谅了她的不务正业。或者这位强势的主任大人因为小夏从普法工作以来就身体不好会以为是自己派她去边远地区造成的所以有弥补心理也说不定否则以小夏这种工作业绩和考勤状况能留下来真是奇蹟。 潘主任一定不知道小夏的身体底子很好根本不会因为一点劳累和伤病就脆弱那么久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内心强烈反抗著阿瞻要洗去她记忆的行为而造成的。 最近她时常有些恍惚会偷偷注视阿瞻好久若有所思的样子试探她她又不肯说好像记忆模糊了一样。甚至昨天他们一起看的那个好莱坞老片『鸳梦重温』时看到里面的失忆情节她突然头疼得像快死了一样然后莫名其妙地痛哭不止。 他很怕她记起那段曾经消失的往事不是他自私的要得到她事实上自从知道了阿瞻身世的秘密他已经决定放弃追求小夏因为阿瞻在感情上贫困得一无所有小夏是他唯一的爱和希望也是他努力抗争命运的理由。做为最好的朋友他怎么忍心横插一杠子?! 不是他不爱她了他还是爱或者可以说比任何时候都爱但一句电影台词说的好他寧愿要两个开心的朋友也不要一个伤心的女人。 而在这个时候如果小夏想起那一切她会恨阮瞻他们的情路就会更多坎坷。可是他有相当不好的预感那记忆对小夏而言太强烈阿瞻又是在意乱情迷之下施的法最近还经歷了那么多事情两人如此接近这都会刺激记忆恢復。 想到这里万里又一次抬头看看门边。她早就应该下班了什么还不回来?他只要每天看看她就好还要祈祷她不要想起任何事情! 门终于开了小夏的身影出现在门边。她看来还是那么清秀可爱娇柔的能激起男人最原始的保护慾望同时又坚强到令人心疼。只是什么她今天的脸色如此苍白和不安? 万里站起来想迎上去。却见小夏逕直跑到吧台边上和阮瞻说了些什么然后转头对他勉强笑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就上楼了。阮瞻看来也有些疑惑但还是尾随上楼。 完了她要想起来了!万里心下一凉想拦住阮瞻但还是没有出声。该来的总是会来! 而楼上阮瞻一直跟小夏来到房间里。妖童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小夏还是不肯走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怎么了?」看她白著脸眼神很乱一缕汗湿的髮贴在饱满的额头上阮瞻心中怜意大盛。 小夏不说话只是看著阮瞻让他渐渐地有些毛。 「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他忍不住抚抚她的脸「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你。」 「你以前好像很讨厌我来找你。」小夏慢慢说著好似梦囈「怎么后来就成了--朋友?」 「小夏--」 「你低一点头我有话要说。」小夏勾勾食指。 阮瞻很纳闷也有些不祥的预感但还是低下了头。 小夏走近了阮瞻近到只要稍动两人就会贴在一起眼睛有些惊恐地望著他「我要做个实验证明那件我一直在梦中梦到的事情是真的。」她说然后不等阮瞻反应突然啄吻了他的嘴唇一下。 阮瞻完全呆住了弯著身子僵在当地看小夏眼里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然后第二次吻上他。 这一次她的嘴唇长久的停留在他的上面长到让他丧失了理智长到他脑海中一阵迷糊长到让他心中辛苦筑起的所有防御提-全部崩塌随著内心巨大的渴望追逐著反客为主把她猛抱在怀里热吻。 他多么爱她!可是却要压抑著这种他最渴望的感情每天见她在她身边转来转去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触碰她! 他完全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沉迷于这久违的吻中陶醉于她的柔软和甜蜜可是却突然觉得嘴唇一疼然后猛地被推开了! 「你吻过我就在洪清镇的新镇里。」她的唇边沾著他的血跡脸上夹杂著无尽的愤怒和伤心「可是你强行消去了我的记忆!你有什么权利?你不是答应过我你的那个了不起的法术绝不会对我用的你答应过的!」 一瞬间他明白她恢復了记忆但她激烈的反应和脸上的神情吓坏了他「你听我说小夏--」他试图拉住她瑟瑟抖的身子可是她却拼命向后退去和他保持著距离! 「你有什么权利那是我的记忆那是我的过去你凭什么?!」小夏几乎是尖叫著脸上热泪横流。 从洪清镇上回来她就总觉得心中有什么事一直刺痛著她每次见到阮瞻她的内心都会混乱酸涩她曾经以为那是她的暗恋造成的但每当他和她无意间的皮肤接触都让她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直到这几天她的脑海中被人关掉的门突然透出了一点光亮! 而这个吻证明了一切证明了她的感觉没有错这个吻就是打开这道门的钥匙让记忆像潮水一样突然涌到她的心里摧毁得她内心的温柔点滴不剩! 「不是你想的那样!」阮瞻进一步打算安抚已经激动得丧失理智的小夏可小夏不听。 「我只问你有什么权利对我这么做!」她没有退路了后背抵著墙「就算你多么讨厌我多么后悔曾经吻过我多么想甩掉我这个女人你直说好了什么那么对我?我不会误会我会离得你远远的让你继续纵横花丛!就算我和我对你的爱在你心里有多么一钱不值你有必要悔恨到非要我忘记一切吗?我就那么让你感到无法面对吗?你以为我会因为一个吻而缠住你不放吗?不管你当时是因为游戏心理还是因为一时的意乱情迷我不会怪你因为是我自己下贱是我自己送上门的!但是你没有权力拿走属于我的东西!没有权力把我玩弄于你的股掌之间。要我滚远点就明说我马上就滚到你永远也见不到的地方去!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你恐怕在暗中笑话吧。又一个拜倒在你脚下的白痴女人竟然还奢望得到你的爱情!你--太过分了!」 「不是我不是故意你听我说--」小夏的伤心让一向冷静的阮瞻都语无伦次了心痛得要扭了起来。 「别过来!」小夏再度喝止想要接近的阮瞻一下跳到桌边去。桌上有一把裁纸刀她一把抓起来对准自己的脖子「你如果敢过来我就让你背上谋杀的罪名你有本事拿了我的死魂再来消去记忆!」 看著那明晃晃的刀子看著她细嫩的脖子已隐隐现出的血跡阮瞻吓得立即退后。小夏是火一样的女子无论爱与恨都是如此。他是做错了是他让她燃烧以前是因为爱如今是因为恨! 阮瞻的父亲什么会这样对待他?他有什么苦衷或是秘密?而万里和包大同能帮助阮瞻度过这『逢三之难』吗?陷入僵局的小夏和阮瞻的爱情会何去何从?又会有什么新的鬼怪跳出来闹事?请看下一篇『赌神』。 第一章 旗袍女人 恰逢国庆长假川南一个名叫金石镇的小镇上也比平常热闹了些。只是来往于街上的人还是那些外地客极少除了本地的就是附近十里八村的村民。 这里的人不太幸运在南方温暖潮湿的气候环境中山却是光秃秃的没什么山珍异果不能让本地人靠山吃饭而且也没有什么风景名胜没有大批的游客来光顾。好在金石镇地处几个镇的交会处依靠著农业和交通、住宿等方面的经济贡献这里虽算不上富裕至少也不贫困。 其实金石镇能够吸引附近村镇的人频繁来往的最主要原因是--那些地下的『娱乐活动』。只是那些全是非官方的无论能创造多么大的经济效益于镇上的财政也没有任何好处大批的金钱流入了个人的腰包所以金石镇是个暗金涌动的地方。 此刻已经是接近午夜的时分了镇上的主街上行人稀落除了几个还在晚间营业的小饭馆一点灯火也不见显得格外萧条和寂静然而这只是表面现象熟知内情的人都知道金石镇平静的地面下是多么的热闹非凡。就像镇上那间最大的、已经客满的旅店现在虽然黑漆漆一片好像全体客人都已经入睡但只要在知情人的带领下穿过走廊尽头的暗道拐到地下一层去隔三道门都能听到里面的喧哗和鼎沸的人声。 「大大大!小!小!唉呀!」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开啦十五!」 「四跨四小五管儿、稍带蛾子、小六点--妈的!」 这个看似规矩、甚至有些土气的旅店竟然是一间地下赌庄。 赌庄面积不太大但是各种赌具和赌法俱全整个大房间内烟雾裊绕、乌烟瘴气;每个赌桌前都围满了人个个神情投入。面貌、身材、妆容都粗俗不堪但却衣著暴露的女服务员穿梭来去客人送去饮食、酒水和筹码;满脸横肉、面露凶光的几个大汉守在门边和通道处好像狼盯著肉一样巡视著场内的情况;吆喝声、咒骂声、兴奋的叫喊和不安的挑衅声充斥到每一个角落一眼看去满目俱是人性中最恶、最贪婪的眾生相。 「老何快滚吧!再没事来蹭白皮当心我骗了你让你给大伙当兔子!」担当牌九庄家的赌庄人员对一个瘦高的男人叫。 「凉瓜子下回看好门别让他进来了!」另一个赌桌上主事的说指了指门边一个看来又横又傻的大个子「这个败家拜业的倒楣蛋把他老子留下的产业和那么惹人馋的老婆都卖了也没见他赢回一个钱回去打来这里那一天就不停的输。故意让他他都不赢。老子干这行那么多年还没见过比他更衰运的。」他倒不是故意让老何就是想看看他究竟能不能赢一回但结果让他失望又惊奇这个人老何可是衰到他家祖坟去了。 「也是反正他也没欠几个钱。赶他走算了!回头再把咱门庄的运气也带坏了。」又一个主事的说「可别小看运气这东西邪得很!」 叫凉瓜子的打手闻言走上来拎起叫老何的男人。老何太瘦了竟然禁不住凉瓜子的一臂之力用力过猛之下像小鸡子一样被丢了出去恰巧摔到一张赌桌下惊得赌客四处散开。 「我可不站在这儿了老何的身子躺过肯定和埋死孩子的地方一样运气低到压脚面那还不是输起来没完了!」被撞到的赌客暗叫晦气连忙换了个地方。 另一名打手见状快步走过来抓著老何硬推到门边掰开他死扒著门框的枯瘦手指把他狠狠丢了出去然后『砰』地把门关上似乎生怕衰运进门似的自言自语道「见过好赌的没见过这么好赌的。***竟然这么活著老子算服了!」说著忍不住从那扇小得不能算窗的窗洞向外看去见老何扑倒在地动也不动当下也不在意回头继续看场子知道那个赌鬼只是偷喝其他赌客的酒醉了而已。 像这样的烂货才没那么容易死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一点不假! 不出他所料这个叫老何的男人确实是喝醉了在地上趴了好长时间才起来。迷濛的双眼左右看看左边是地下赌庄的厚重木门右边是黑漆漆的暗道他犹豫了一下先去拍打赌庄的门拍了几下没人理不死心地再拍直到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出现在窗口对他破口大骂才算吓到他爬起来向门外走去-- 他昨晚梦到了牡丹花解梦的说牡丹主富贵这注定他的好运就要来了马上就会财所以他一早就变卖了他的床板凑到一点钱去赌了一把。那床板是真正的硬木又是整块的但却连本身价值的十分之一的钱也没卖到。可是他不管只要能赢什么都会再回来的还在乎两块床板吗? 这一切他以为是财神的关照因为他为了赌博已经把家败得家徒四壁就连结婚没两年的漂亮老婆也被他拐卖到外乡去了竟然没想过他那两块床板还值点小钱是早上他做著梦从床上掉下来才猛然想起的。 他好久没到这间他最喜欢的赌庄来了所以好话说尽才得以进门可是他自信满满来了没两把又输光了他梦中的富贵并没有来到。他又是绝望又是愤怒赌庄里的人都知道他已经不可能榨出餘钱不肯赊给他赌资可他赖著不走在各个赌桌窜来窜去只看著其他人赌博也无比过癮顺便偷喝那些赌得兴起的人的酒喝。看著看著心里的羡慕、烦闷、不甘混著劣酒全部入肚最后醉到站也站不稳被赌庄的人丢出来! 秋天的夜风有些凉了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被这夜风一吹已经退去稍许的酒意又慢慢涌了上来让老何的脚步踉蹌、虚浮如同整个天地都晃动了起来慢慢走岔了路。 踢噠--踢噠-- 听著自己的脚步声他抬头看了一下月明星稀夜色晴朗得很。什么自己越走越黑呢?他停下脚步四下看看只见自己是身处在一条又黑又长的巷子里两侧的人家都大门紧闭一点人气也没有。 他不禁苦笑了下心想也是。这都半夜了除了自己这赌鬼还有正常人在街上閒晃吗?可是什么那么冷呢?虽然他的衣服也都卖光了但现在才是农历九月在他们这个地方天气还热得很难道人倒了霉连阳气也弱了吗?一点夜凉的寒意也受不住了! 而且他好像是迷路了。这是哪里似乎没有到过一样可是他土生土长在这里镇上的哪一条街道是他不知道的什么这里不认识? 他疑惑著慢慢向前走。走了大约五分多鐘竟然走到了尽头! 没办法他只好反身向回走反正他也没有事情可做也没有人等他慢慢走吧金石镇才多大天亮前一定会走到的。 他低著头扭转身去但却像撞到什么似的被拦了回来。 「什么人拦著老子的路撞丧哪!大半夜的!」老何仗著酒劲喊了一句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女人的两声冷笑传来。 这声音很尖细听起来彷彿来自很远的地方偏偏近得又像是在耳边带著京剧的味道伴著一阵夜风吹来没来由的让老何惊出了一身白毛汗酒意醒了大半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向自己眼前看去。 只见地面上有两对绣花鞋一对是正常大小另一对却是正宗的三寸金莲鞋不过两对鞋却是同样的绿缎子面滚著黑缎子边鞋帮上绣著粉红色的牡丹花黄色的花蕊鞋头各有一只蝴蝶看来华丽之极但也古老之极。 再往上是四条白白的小腿然后是大红绣花旗袍的下摆! 有两个人一直跟在他后面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觉!即没有声音又没有呼吸虽说他酒醉可是也不可能全无知觉啊!除非她们--不是人! 想到这里老何大骇惊得一动也不敢动裤子中淋漓一片顺大腿而下那些酒意全化为尿液。 「姊姊这个废物行吗?」一个女人说那对正常大小的天足动了一下似乎想离开。 「就是他了赌性那么大又足够丧尽天良就是他吧我不愿意再找来找去啦!」三寸金莲向前走了一步吓得老何差点死了想跑却还是迈不动步。 「抬起头来。」一个声音阴森地轻道。从她们说第一句话都是京剧念白的调子。 老何抖著哪敢抬头。 「抬起头来!」那声音尖吼一声吓得老何下意识地抬头。 面前站著两个女人每人身穿一件大红旗袍襟口处别著白色的丝帕胸前也绣著大朵牡丹。在这黑得如同阴间的小巷里突然出现这么两个女人看来又美又有恐怖感而她们的脸就更让老何惊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她们的脸全被油彩遮盖了起来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但是那白如浆的脸、腥红的唇、面颊的粉红、黑如墨的入鬢长眉全是京剧中女旦的扮相! 老何抖得如秋风里的枯叶一样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量都没有只能任由那个三寸金莲越走越近。 「窝囊废!」那个天足『女人』冷哼了一声。 三寸金莲回头看了同伴一眼又回头看向老何脖子生生转了三百六十度「没吓死么?」她们还是用京剧对白说话好像一直这么说并永远这么说下去! 「不--不敢--吓--」 三寸金莲笑了起来「没吓死就好明天还有你吓的呢那时候你别吓死才算真正转运了呢!」 「是--是--」 「真是可怜见的!」语意温柔但语气阴森一只手拍拍老何的肩让他感觉到奇寒彻骨本就勉强站立的双腿一软直接趴到了地上。 「我们姊妹做好事想成全个人物今天选了你来你真是祖上烧了高香。」三寸金莲在老何的脸前踱著步子老何才现她们的脚根本没有沾地地上也没有影子这才确信自己真的是走夜路遇鬼了。可一想那个『鬼』字冷汗又出了一身以为她们要来害死他连忙讨饶。 「两位--大仙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们就饶了我吧!如果有什么未了的事儘管吩咐我--我一定尽力办到让两位身后无憾求你们把我当个屁放了吧!今天有冒犯的地方对不起!对不起!我明天多烧纸钱报答--报答两位不杀之恩。」说著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爬起来拼命磕头撞得地面『咚咚』作响。 「这番话说得倒溜儿!」天足轻蔑地说。 「谁要你的狗命来我们是帮你来的!」三寸金莲细声细气地说「只要你听我们的话我们包你从此屡赌屡赢从此在赌桌上成为常胜将军!」 她最后一个语音拖得很长本来听到人耳之中非常惊悚的可是老何好赌成性此时听到了『赌』字又见这两个『女人』没有杀他的意思还听说可以长赢不输一解他多年来的晦气不由得胆气壮了起来问道「真的吗?」 「是啊!」三寸金莲说「只要你答应帮我们作一件事情而且你明天通过考验就能成为赌神啦!」 老何听到这里不由得完全忘了害怕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抬眼一看这两个女人虽然被她们脸上不变的、诡异的脸谱又吓了一跳但终于看清了她们身上的装扮。 怪不得梦到牡丹花果然是有神灵帮助!他半高兴半恐惧的想也不想想这两个举止阴森的女鬼怎么能成为人类的保护神?! 「那么高兴干什么?」天足厌恶地说「你和我们是有契约的倘若你不能完成我们的愿望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何况明天晚上你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吓死呢!」 「算了何必吓他。他死了我们不是自找麻烦?」三寸金莲又笑了一阵「何富贵明天子时到铁头山的南侧山沟里来带著香烛和纸钱。记著今天你遇到我们就算是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所以你若不来--哼哼!」 她冷哼了一声突然转身离开只剩下何富贵呆呆地望著她们的背影像融化一样在黑暗中消失。 铁头山是他们镇的后山因为光秃秃不长植物只长石头而得名。南侧的山沟是乱葬岗平时白天都极少人敢去而明天他却在半夜前去。 他怕可是更怕如果不去而带来的后果何况那两个大仙说会帮他成为赌神那么不管多怕也是值得的! 第二章 童子坟 铁头山南侧的乱葬岗由于人烟罕至所以连一条小路也没有走在一人多高的野草中连头顶也没了看不见半条人影只有凄凄的长草无风自动一样的『哗哗』作响。 何富贵提著一个大竹篮战战兢兢的穿草而行。 刷--刷-- 身边异响四起可是他不敢回头看只觉得草丛中有无数的眼睛盯著他手中的竹篮也沉重无比似有人拉扯一般。 早上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仔细想了一回半夜里生的事越想越害怕有心想不来或者乾脆逃到外乡去反正他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无牵无掛。可是他没有路费。反倒欠著一身帐而且他也不知道走多远才能避开那两个旗袍女人。 她们说了既然选了他就当他是同意与她们合作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敢逃?!再想想她们精美的绣花鞋、锦缎的大红旗袍、京剧诡异的说话语调和声音何富贵不寒而慄连忙打消了逃走的念头! 再说他头天晚上不是梦到牡丹花吗?而这两个女人的身上就绣满了牡丹花说不定这就是祖先的预示预示他何富贵时来运转马上就要达了。管他是仙是鬼只要能让他何富贵真的富贵他有什么可怕的! 他这个人本来赌性就重如果不让他赌他的心里就像有一万只小手在搔一样其痒无比。他说不出这种迷恋从何而来反正赌博就是他的一切为了这个『爱好』输光了家产卖了那个没有娘家人可以出头的漂亮老婆现在有个可以让他尽情豪赌而不怕输的机会别说来乱葬岗就是让他下地狱也行只要地狱里也有赌桌! 赌神!赌神哪!那是何等的风光和那个美好的未来相比这点惊吓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话是那么说真正到了这地方看著这荒凉的后山衬著惨白的月色穿行攀爬于长草野树之间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什么也听不到还是感觉心里痒得慌! 脚下一滑何富贵摔了一跤直接来了个嘴啃泥。一抬头面前一个小土包却是一个荒坟坟头上的土乾得裂开了乍一看好像咧开了嘴对他笑。 何富贵吓了一大跳连忙爬起来把手中的竹篮挽的更紧「您老--原谅!您老原谅!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滚!」他哆嗦著低声祈祷慌忙转身离开。可才一转身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又黑又瘦的东西吓得他差点背过气去跪倒在地身体筛糠一样的抖连句整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后山他只是小时候好奇来过一次路径根本不熟悉现在虽然月光明亮但他还是辨不清方向。那两个旗袍女人也没说具体地点他只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却又不敢停留在一个地方冷汗早就出了一层又一层心中又有些后悔起来。 磕了半天头也没见眼前的黑影有半点反应壮著胆子一看竟然只是一棵枯死的槐树!但这现并没有让他好些他进来时可不记得这里有槐树况且地面为什么是湿的? 天色晴朗后面的荒坟乾得都裂了为什么他竟然会踩在湿泥上摔一跤?这棵树又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难道他真的被鬼迷了?! 惊慌之中他撒开腿就跑心想就算有什么大仙想要他手中的东西他现在也不敢给啊那两位女仙还等著用呢他何富贵一个倒霉的人谁也得罪不起! 竹篮中是香烛、纸钱还有一碗鸡血饭。 本来半夜里两位大仙只说要香烛纸钱的可是回家后他又做了个梦梦里模模糊糊的出现过一碗鸡血饭和黄裱纸所以他也一併带来了。 他想这年头哪有白帮忙的事既然人家要帮他成为赌神那么将来帮人家做事也是应该的现在提前支付一点费用也是合理的。 他身无分文家里连房子带家具卖的又只剩下那间没人要的小黑屋了根本没有一点餘钱所以他差不多给卖香烛的老闆下跪了人家才肯赊给他一点那个老闆大概以为他还有一点孝心吧! 「站住!」 一个女声突然出现骇得他急忙收脚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抬眼就看见两张白惨惨的脸晃动在他眼前他双眼翻白但没有吓死过去认出这脸的主人正是那两位旗袍大仙! 大概他的模样太狼狈了逗得那两个旗袍女人笑了起来但在这一个一个的荒坟之中回荡著两个女人此起彼伏的笑声使这片乱葬岗更加阴森恐怖。 「你来了很好!」三寸金莲说。 「不敢--不敢不来!」何富贵从地上爬起坐好。他很怕这两个『女人』可是她们毕竟是熟悉的比起这似乎到处凶险的地方恐惧稍减。 两个女人没有回答他只是顺著风拼命吸气。让他意识到她们是在闻竹篮中的东西时连忙把竹篮高举过顶。 「真香啊!」不知是谁嘆息了一句。 「两位大仙如果喜欢我每天都来贡奉!」何富贵虔诚地说一开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香烛还没有点燃她们就这么喜欢后来才意识到她们闻的是鸡血饭。 「哼你有钱吗?打算用赢来的钱来孝敬我们吧!那还不是我们自己的功劳你倒会借花献佛。」那个天足说。她的声音较粗带著瞧不起人的语气听得时间长了何富贵能够分辨得出来。 「是是。」 「窝囊废要你何来!」她又说。 「妹妹算了他都来了。」三寸金莲说。语气虽然温和但声音尖利喜欢拖长音听来特别叫人难受。 「你那些东西可不是孝敬我们的是为了你自己。」这一句是对何富贵说的「我们教你一个法子你只要挨得过天下的赌运都会积在你身上到时候你逢赌必赢。」 「是是谢谢--大仙。」何富贵还是不敢抬头高举竹篮的胳膊早就酸了却不敢放下来。 「不用谢谢。只要记得我们让你成为赌神你来帮我们完成愿望就行了。我想你是不会食言的是吗?」 「绝不--绝不食言!」 「你食言也没关係呢反正我们会一直跟著你还怕你跑到天边去吗?」天足插了一句。 何富贵还想说点漂亮话但这一句话却让他的喉咙似堵住了一样。怎么这两位大仙要一直跟著他吗?!那他不是要每天被吓得半死?那他岂不是好像被押的犯人一样一刻也不得自由?! 「你后悔了!」三寸金莲突然俯下脸来并没有弯身或者蹲下而是整个身体飘忽著倒立起来。 何富贵惊得手一软竹篮掉落但竹篮并没有翻倒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著一样悬在半空。眼前那张脸笑眉笑目但又可怖至极眼洞和嘴洞深不见底。他像被巨大的磁力吸住一样眼睛躲不开那张脸哆嗦著说「不不!不后悔!」 「这就乖了。」一只手拍拍他的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伸出来的「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告诉你获得无敌赌运的方式。这可是个秘密我们只能告诉你方法却要你自己去办到。」 「是是多谢。」 「其实很简单只是符合条件的地方不好找罢了。」天足似乎不太爱讲话一直是三寸金莲在说「你先要找到一片童子坟坟里要埋葬的都是出世不足百日的婴儿而且至少要有七个这样的坟。你要说了找七个这样的婴儿杀死不就得了这有什么难的?可这个条件就难在不能是寻求赌运的人故意而为非要自然致死的婴儿所形成的童子坟才行。这样看来这个条件就相当难办了可是邵县的县城在十年前出现过一件事故--」 她还没说完何富贵就想起了十年前的事那时候他还在邵县上高中那里的县医院突然生火灾可能是电线短路引起的。火从妇产科烧起没有医德的护士和医生忙著逃命有十个出生不久的婴儿被活活烧死了。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还有气愤伤心的家长杀死护士的事生。 「对啊就是那件事。」三寸金莲似乎知道何富贵心中所想笑著说「多难得啊死得那么凶!所以说你运气真好能遇到这样千年不遇的好机会。当地人都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不吉利就算火烧、雷劈也不能平息这么冲天而且先天的怨气所以不敢葬在当地又不能随便扔了那些婴儿的尸体只能偷偷葬到这里来!因为铁头山是个光秃秃的山不易聚灵邵县的人想用这天然的山来压制天然的阴气呢!」 何富贵这才明白事情的原由只听三寸金莲接著说「现在好地方找到了你只要在我们的带领下选一处怨气最强的坟把鸡血饭供奉好燃三枝香插于饭上然后燃烧纸钱用你的血把你的名字写在黄裱纸上烧掉等这三枝香燃尽时再接上三枝拿著这三枝一路回到家里去就行了。」 「这就行了吗?」何富贵觉得这事有些简单。 「假如你没死的话你就是赌神了。」天足冷冷的地说「因为只要你拿著香一离开就会出现很多冤魂恶鬼跟著你吓唬你你捱得过去才行。你当这么容易就能成为赌神吗?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可是你后悔已经晚了你要么搏一下要么被我们吃了你自己选吧。」 明知道何富贵是不敢反抗的三寸金莲笑著贴近他的脸何富贵只觉得一阵寒气裹住了他的全身让他哆嗦个不停僵直得像木头一样。 「千万别回头!」三寸金莲幽幽地说「你在举香下山的时候千万别回头!」 第三章 赌运亨通 三支如萤火一样的光亮在漆黑的山林间若隐若现。 自从接了这三支香身边就异动异响四起何富贵拼命支撑着已经抖如落叶的身子一步一步捱着向山下走。 “千万别回头!” 他心里一遍一遍念着三寸金莲的话低着头眼睛只盯着前方几步的道路提防着不要跌倒否则香断命断这是那两位大仙专门提醒过他的。 “富贵啊!”他爹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他心里一紧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当场死过去。 “手里拿着什么啊给爹看看呗!”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突如其来的阻力差点让已经摇摇欲坠的何富贵跌倒在地但随即那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寒意让他生出一股挣脱之力慌不择路的钻入了树林中。 他爹死了十几年了他娘也于三年前去世虽说对自己的爹娘不应该感到害怕可是他败光了爹留下的家业气死了娘心里虚得很。 “富贵你还要去赌!”正想到他娘何富贵的脖子上就挨了一巴掌同时背上一重好象他娘爬上了他的背。他腿一屈终于扑倒只是双臂还是向前僵直的伸着保证香火不灭。 “会有好多的冤魂恶鬼还有许多你认识的却已经死去的人在你离开童子坟的一刻前来找你。”何富贵想起那两位‘大仙’的话“但是他们不会杀你只是吓你只要你不怕只要你心里有着成为赌神的强烈愿望只要你熬到回家把香插到家里装满鸡血饭的香炉内你的苦日子就到头了剩下来的生活你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成为赌神的程序并不复杂。心中强烈的愿望他也具备只是要做到不怕实在太难了! 就在他摔倒的一瞬间他的脸此刻虽然还埋在草丛中耳边却听到了许多的说话声。似乎周围已经围满了对他不怀好意的‘人’叽叽啾啾的不象人类出的声响却也不象秋虫的鸣叫听在耳朵中从心底就一直麻了上来。 他不敢抬头。很想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等到天明可是三支香却不停的燃着虽然这是高香可以燃上两、三个钟头不过也耗不到天亮何况现在他的双手已经有冷冰冰粘乎乎的东西爬上来试图掰开他的手指让那三支可以成全他梦想的香掉落在地上! “富贵!富贵!老何!何富贵!”不同的声音叫着他推着他拉着他似乎想把他困在当地他只要一不留神就会回过头去。 他明白必须快点站起来离开不然他就不能把这凶煞怨毒之气化成的赌运带回家去。可是当他勉强闭着眼睛站起来却感觉身体又沉重了些。背上象背着一块巨大的冰块一样。 “富贵你这个败家子!”他老娘边骂边不断的拍他的头。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双枯瘦的长满了蛆虫的手在他的后脑上蹭来蹭去“背你老娘要去哪里放我下来!” 他很想可是后背上的东西如附骨之蛆一样甩不掉而且身上一沉感觉他爹也趴了上来沉重的感觉更甚压得他的腰都弯了。可他只能背着他们继续向山下走。冷汗粗喘诡异阴森的嬉笑伴随着他一步一步向山下走脚下稍一绊他再次摔倒。 一个女人的头出现在地面上和他眼睛对着眼睛何富贵大叫一声向后猛缩记起那是他们镇的一个寡妇因为反抗强暴而跳楼自尽。她是头部先落地的摔得头骨尽碎血肉模糊。此刻她正是头部着地斜着眼睛瞪他似乎他是她的仇人似的。 “不是我!不是我!”不自禁的何富贵大叫了起来手中的香一晃差点掉落在地上幸好成为赌神的强烈愿望支撑着他险险的没有脱手。 “别缠我我要成为赌神要逢赌必赢谁也拦不住我!”被吓到了极点他反而大叫起来壮胆胆怯但有狠的声音在幽深难测的山间密林回荡着仿佛有无数的人在喊一样。 然而回音未尽荒林中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哭叫声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何富贵身后的高地上传来快接近他所处的位置吓得他顾不得身上无处不在的又湿又沉的感觉连滚带爬的向山下跑但双手还紧紧握着那三支燃着的香。 他很奇怪为什么这么用力也没有捏断手中的香只感觉自己的手指倒酸得似断了一般而那微弱的香火象三只小小的火眼成为这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哭声近了周围围着他的东西也没有散去似乎要和他回家一样两侧的长草被滚动的东西压得倒了下去。 “千万别回头!” 他谨记着三寸金莲叮嘱的话任后面有多少熟悉或者恐怖至极的声音任他爹娘如何数落或者哀求也坚持不回头看一下梗得脖子巨痛无比。 “要得到这世上绝无仅有的赌运!”他心里拼命念着这句话强化着自己的心理意识但身边的声音太刺耳了还是忍不住斜眼一看。 只见两侧的草丛中从上向下滚动的几个黑色的圆球状的东西月光象舞台上的灯光一样照在上面让何富贵看到那些东西竟然是婴儿只是他们不是已经出生的模样却保持着在母体中的状态团成一个圆从山上的荒坟堆里滚了下来全身都是焦黑的只是每人都有一口森森的白牙呲在没有嘴唇的嘴巴外面闪亮得象动物的獠牙! 新出生的婴儿哪里会有牙齿难道是死后长出来的吗?他们不是要以他为食吧?! 何富贵一个踉跄见那几个古怪的婴儿在身边不断的滚过仿佛看电影时不断倒带一样一直伴着他的脚步冲到山下。 看看手中的香还有两寸多长何富贵疯了一样向家里跑。 他一定要在香燃尽前赶到家里否则他还是一个逢赌必输的倒霉鬼。被人从赌桌边赶走永远不能把那大把的钱财捞到自己手边永远会象一摊烂泥一样被所有人踏在脚下!他要改变命运机会只有一次他已经三十六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绝不能在家门口倒下!只要再坚持一下他就可以成为赌神了! 街上没有一个人只有何富贵举着三支香狂跑着。他感觉那些东西还跟着他而且越聚越多那些可怕的婴儿甚至滚落在他面前的地上。他不得不一边跑一边左躲右闪生怕一脚踩上摔一跤就很可怕了如果再被那些牙齿咬到他就不用活了! 还有三条街两条街一条街香就要烧到手指头了---- 终于他在香就要熄灭的一刻跑到了家。家门大开着那是他故意要如此的生怕开门关门时耽误时间反正家里连张床也没有。只有一张破桌子桌子上有一碗鸡血饭。没有人会偷。 才把香插在碗里那香就如断气一样骤然熄灭。轻烟诡异的笔直向上升起直冲到屋顶上年久失修的屋顶立即掉下一大块墙皮来落在何富贵面前把今晚屡受惊吓的他骇得一缩却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他太累了现在就算阎王爷来他也动不了了! 可是他成功了吗? 他心里疑惑着抬头一看突然看到墙上父母二老的遗像似乎连眉目都皱成了一团老娘的脸上还挂着泪水。那么他终究还是没有成功吗?还是衰运随身这一生都不要想赢上一注吗? “你成了!”正当何富贵捶胸顿足的时候三寸金莲欣喜的声音突然响起听来很高兴。 何富贵心里一凛就见那两位‘大仙’穿墙而入还是绿缎绣花鞋大红旗袍旦角的脸谱只是都有着掩不住的喜悦“你难道没感觉那些一直缠着你的魂魄都不见了吗?” 何富贵还没从突如其来的成功中回过神来茫然的左右看看果然什么也看不见了身上也轻松了再没有又湿又冷的感觉。回头看看父母的遗像不过是一张照片哪有眼泪?! “真的----成了吗?”他压着心里的狂喜。 “当然。没听人说过吗?神鬼怕恶的。”天足女人对何富贵的态度也好了一点“你把那天底下最可怕最阴厉的怨气和恶气全化作了你的赌运星再赌的时候无论遇到什么强的势也绝不会输了!” 何富贵高兴得一跃而起想到从此他将在赌桌上纵横天下欢喜得要疯了反正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证实确实不是梦境后又连忙跪倒在地对着那两位大仙磕起头来撞得砖地‘平平’作响。 “我们不受你的头我们只做交易。你记得你只管随心所欲的赌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们会告诉你要为我们做什么。你的赌运是我们帮你聚起的如果你悔约相信你不用猜也知道后果是什么绝对是你不能承受的。”三寸金莲说语气里有有一股阴狠劲让何富贵又是一身冷汗冒隐隐从心底升起一种莫名但又实在的恐惧但他太兴奋了马上忽略了这种异样感况且他已经无法回头。 何富贵一边继续磕头一边忙不迭的答道“我绝不悔约两位大仙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做就算要我的命我也----” “你的命一钱不值只要乖乖听话帮我们完成愿望就行了!”天足说。 “是是!”他从磕头如捣蒜的状态中停了下来也顾不得额头上渗出的血迹也不再害怕这两位所谓‘大仙’的女鬼“我这就去赌上一把。” “不等明天吗?难道还不相信我们说的话要亲自试试?”天足道。 “他可不是我们刚开始告诉他他不是也没有怀疑吗?”三寸金莲‘好心’的为何富贵辩解“这个人的赌性不是天下第一至少也会排名前三有了本钱当然要马上赌一把了只是你这个样子赌场让你进吗?还有你有本钱吗?” “两位大----大仙有所不知。赌场嘛只要你有钱赌不管你的外表什么样都会让你上桌的只是这本钱----”何富贵面露难色。他连香烛纸钱都是赊帐来的今天一粒米也未进肚子哪来的钱去赌。 “哼哼这才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三寸金莲又象哭又象笑的说“不过你没忘了我们要随时要跟着你吧就象妈妈陪着儿子一样有我们还怕没有钱吗?” 何富贵心里一紧突然想起这件事有一瞬的害怕但此时他已经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且如果能够赌且能够长胜他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所以立即同意了。 而他还没有点头的时候这两位‘大仙’突然腾空而起化为一阵缠绕的黑烟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两枚红宝石耳钉直接扣在了何富贵的耳垂上。 何富贵只觉得耳朵上一阵钻心的疼伸手一摸双手上全是血迹就这么被穿了耳洞。 “呆在你耳朵上的话我们说话你比较容易听到。”三寸金莲在他左耳边一阵笑“而且人的运气能从耳朵上显示出来我们一旦离开就算我们不报复你你的运气也会随着耳洞一泄千里你从前是多么倒霉以后会加个‘更’字所以乖乖听话就好。” “姐姐给他钱。”天足有些不耐烦。 三寸金莲‘恩’了一声何富贵立即觉得手中多了些东西抬手一看竟然是一沓百元大钞!…… 这一晚当何富贵费尽心机和口水进入赌场之后一个逢赌必赢的赌神诞生了。他惊呆了所有的人一夜之间在这么个小地方就赢了十来万。然后他开始在附近的县镇开赌打听到哪里有赌局就往哪里跑短短半个月时间就积累了百万资产。 各赌庄见他赢得自己都快破产了也曾经想过办法----出老千?出老千的人会莫名其妙失误!派人威胁恐吓甚至杀他派去的人没有一个不生可怕的意外! 最后所有开赌庄的见他闻风而逃说他有赌神爷保佑头上带火不可能输而各式赌客则把他当作一个传说和奇迹也当成了一个目标成全了那些赌庄把损失在何富贵身上的钱又赚了回来然而他们这个小小的地方却再也容不下他因为他这个曾经为了一块钱都要和人争得面红耳赤的人现在再也不把这一场十几万的小场面看在眼里也因为这里的赌庄再也不敢接待他。 于是他想赌遍全国走向世界而那两位日夜像随的大仙竟然也同意他的想法但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所以他决定在出之前要充充门面聘请一个大城市里来的秘书和电脑感过特种兵的保镖最好那秘书懂一点法律因为两位大仙说以后要办的事需要一个法律顾问。 他觉得自己的运气好的不的了因为他才一有这个念头就有个漂亮的城里年青女人来应聘了名字叫岳小夏。 第四章 古怪的工作 离开那个让她情伤的城市已经三个多月了可是小夏的心情还是不能平复。她想忘记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每当她一闲下来那个人的身影就浮现在心头。 如果说男人如水包大同就是一条流动的河会带着他爱的女人一路欢乐的奔腾;万里如一口井甘甜安全幽深内涵丰富;而阮瞻就如一弯雪山湖泊清冷孤寂深不可测在接近他的路上她一直担心会生雪崩让她遭遇没顶之灾又担心天气会把她拦在路上然而当她历尽千辛万苦的爬上山顶却现冰湖已经冻上了或者说它一直都是冰封着从没有融化过! 万里那么好为什么她爱的不是万里?!就算包大同也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可她为什么爱了最冷漠的那一个?! 她不是怪他不爱她因为爱是双方的不能强求她恨的只是他接受了却又立即放弃慌张得好象很后悔对她表达过感情。这让她感到羞辱和悲哀感到她在内心珍藏了多年的最美好的感情被他轻视和嘲笑。 实际上她是害怕害怕见到他害怕和他说话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他如何相处所以她只有逃跑一途。 她给潘主任留了一封辞职信就离开了对父母则什么也没有说反正她长年在外家里已经习惯了而她相信万里不会去她父母那里找她因为万里明白她是个有事就跑到外面躲起来的脾气不会回家;反正她这个不太精英的律师远离那个精英聚集之地后会使得一直维护她潘主任不再为难;反正她的离开会让阮瞻轻松不用再隐藏和躲闪反正这对所有的人都是最好的结局包括她自己在内。 可是为什么当她离开了总会有一阵阵的心悸感袭来。仿佛阮瞻不停的在呼唤她?!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故意去想去做其它事情阻隔开他们彼此间心灵的响应在她心里她觉得他是不会想念她的。有的只是内疚吧! 既然如此不如不见直到彼此能够平静的对待。 她是典型的月光一族没有太多的积蓄所以尽管她一直省着花钱。可当她流浪到川南的这个县城时也已经身无分文了。她是因为情伤而离家出走的一路上都是走到哪儿算哪儿希望自己可以寄情于山水哪有心情赚钱等她想到要去云南找阿百时却现根本没有路费。 幸好她从一份偶尔买的县报上看到一则招聘启示是一个投资商要找一个秘书兼法律顾问职位的要求和薪水提供简直象专门为她设的此时她山穷水尽。也没有能力挑三捡四所以直接就跑来报上所说的金石镇来应聘。 “岳小姐这个工作要经常出差你能胜任吗?”雇主的声音让正在呆的小夏回过神来。 “完全没有问题。请您放心。”虽然感觉这个老板对她的学历和工作经历都很满意但小夏还是很诚恳的回答务求这个老板能够请她。 从这个叫做何富贵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他是一个了横财的土财主一身珠光宝气恨不得把身家全摆在身上粗俗无比。他五官普通平淡。身材瘦高干得象快枯死的杨树不过从他的面相上来看虽然有些委琐但肯定不是一个色狼顶多是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类所以她一个单身女子相对会安全些。在其它方面她很不自信惟独在看人方面她格外相信自己的直觉而她的直觉也从来没有出过错。 “我没去过你们那里但我知道你毕业的学校可是名牌大学你为什么跑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何富贵对这位来应聘的岳小姐满意得不得了。见她面目身材清秀妩媚举止优雅得体一看就是大城市里受过高等教育的带着这样的秘书走在身边应该顺眼得很。可是他的好运气来得太突然接受起来总觉得有些恍如梦中忍不住要问个仔细。 小夏心里无例外的一疼掩饰道“没有为什么只觉得钱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想换个环境罢了。”嘴里虽然说得大方但考虑到何老板许诺的薪水小夏还是小小的贪心了一下。她已经决定去找阿百在山林里隐居一段时间只是呆在山里她没有任何生存能力又不想增加善良的那蔓村村民的负担所以她需要钱。 为这个土财主工作应该不那么困难就算她看错了人也不怕她的五行禁法已经练得有点水平了这个法术的好处就是对活人也有作用。她跑出来时没忘了带上包大同的一大把符咒前些日子有个男人对她不怀好意被她用五行禁法的土术甩了一脸泥差点憋死吓得那个人以为遇到了女鬼。 何富贵见小夏不卑不亢本想摆摆架子再询问些什么的此时也说不出来了只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这样确定了。薪水条件和工作内容就按我们约定的加班和休假就按国家的规定。还是我说的那一句我要经常出差甚至是一直在全国各地跑也可能出国你都要跟在身边不能请假好吧?” 小夏点点头“好但是我希望可以签一个合同这样对双方都是保障。” 何富贵一愣没想到过这些可是耳边传来两个女人的赞赏之声。这半个多月来他已经习惯了两位大仙对他的指示和提点并不害怕了此刻明白她们对岳小夏也比较满意于是当场签下了雇佣合同小夏遂成为了金石镇新贵何富贵的秘书。 小夏对这份工作比较满意可是假如潘主任在她身边的话一定会为了她一直不变的马虎个性而大脾气她只注意到了薪水和工作内容根本没有注意老板的来历公司主营的是什么甚至没有调查一下自己任职的公司是不是合法这对一般应聘人员可能没什么可作为一个在那么高级的律师事务所工作过几年的律师来说犯的错误简直太低级了。 但无论如何她成为了何富贵的秘书第二天就开始跟随老板进行合同的‘流动投资’活动了。 才过了几天她就现整间‘富贵公司’只有何老板一个人和四个保镖而她的工作极其清闲。除了跟着老板到处跑安排一下机票车票和日程外没有任何事情做完全是个摆设。而每当老板晚上出门也只有保镖跟着。 她对此有些不安总觉得天底下没有那么简单的事而何老周围也不止是她和保镖五个人。好象有什么隐藏在周围和幕后。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模糊但又清晰…… 这天晚上他们一行六人才来到南方一个繁华的都市何富贵就忙着去欣赏夜景和往常一样他和四个保镖一起出动只留下小夏一个人呆在豪华的总统套房里。 小夏不是白痴对这一切并不是不怀疑的。何富贵说是考察投资但他即不是官方的派员也没有就投资达成一个意向。也旧司这些日子他没有赚一分钱但食宿方面却极其奢华。大把花钱的时候他从来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仿佛这些钱不是他的。前两天他们还遇到一些惊险的事有一批人在宾馆的地下停车场袭击他们让那四个保镖忙活了好一阵而且最怪的是那批打手中有好几个莫名其妙的自己失误脸色狰狞得象被恶灵附体一样把小夏吓坏了。 何富贵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不会是从事非法的营生吧?那样她岂不是成了帮凶?直接问是最不明智的。假如何富贵真的不是好人她的询问相当于暴露了自己的怀疑她虽然有点法术但考虑到何富贵好象有什么暗中护身一样她能安全脱身的机率极小。倘若不闻不问假如何富贵倒霉了她可能被卷进去。 她逃跑就是为了避免麻烦所以绝对不能陷入另一个麻烦!想来想去似乎只有暗中观察一途而自从开始怀疑她已经开始留心了。 看看天色已晚小夏知道何富贵肯定又是一夜不归的于是回到自己的套间去睡觉。在睡到最香甜的时候她照例梦到了那个让她心碎的人。他背对着她站在一条河边一句话也不说而梦里的她没有那么理智只是循着自己的感情而去追逐他。 小夏叫了阮瞻一声但他根本不理他反而抬步离开了虽然总是梦到这样的情景但小夏还是觉得撕心裂肺的痛苦身不由己追了上去。 脚下是泥泞的山路她每走一步都辛苦无比迈不开腿一样可她还是拼命叫他追他。终于前方的河流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瀑布阮瞻停在了瀑布上断的悬崖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他就要死了巨大的恐惧扼紧了她的身心可前面却有一股看不见的阻力让她无法靠近他。 “阮瞻等等我无论你做什么带我一起。”她大声叫但从喉咙中出的声音却是风鸣声。 阮瞻动了一下慢慢回过身来。 小夏一惊一瞬间有逃跑的冲动因为阮瞻的身体上竟然是何富贵的脸。 “和我一起好啊来吧!”他咧开嘴笑牙齿是红的被血染红了!小夏低头一看见到他正在掏出自己的心肝来吃! “你也喜欢吗?那给你吃!”他还是呆滞的笑把手伸向小夏。 小夏想跑但动不了看着何富贵不断靠近五行禁法却想不起来要怎么用了只能大声的尖叫而伴随着她的除了何富贵的狞笑就是‘哗哗’的水流声。 而在他鬼爪一样的手碰到她细嫩的脖子的同时小夏终于从梦魇中醒来! 幸好是个梦!可尽管是个梦却依然那么可怕!梦是预示还是心灵深处的最真实想法的反应?这个梦又代表什么? 还有那水流声太清晰了近得就象----就象在她的房间里而且现在还在响! 意识到这一点小夏的全身‘嗖’的缩紧完全从那个可怕的梦中惊醒过来。她躲在床上不敢动在黑暗中认真辨别着动静而就在这时水流声再一次响起。 是在卫生间。 有人在冲马桶----不对在沐浴! 虽然遇到过太多的事了可小夏还是很没有用的害怕了起来但她强迫自己不逃避也不逃跑让自己面对恐惧想着以后凡事靠自己才行。 她悄悄移动手臂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符咒感觉是水符咒于是心里默默复习了一下刚才在梦中死也想不起来的咒语再把感觉集中到浴室的方向去。 回想一下她洗过澡后绝对没有忘记关水龙头现在的情形也不会是水管坏了因为冲水声一阵有一阵无的似乎是有人在里面洗澡。可是不可能有贼闯进房间里来即不劫财也不劫色却只为了洗个澡的! 那么她或者他是谁? 确定所有的异状都是出现在浴室里小夏以极慢的度掀起被子下床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向浴室慢慢靠近。脚下的纯羊毛地毯保证了她没有出一点声息而她也渐渐现异动确实在浴室但里面却依然黑着灯。 滴答----滴答---- 这时候小夏已经站在了浴室的门边门是虚掩着的可里面的水声却突然停止了只有断续的水滴落在大理石地面的阴凉声音。 她慢慢伸出手按向门边的电灯开关然而还没有按到灯却突然亮了起来!瞬间的强光令小夏暂时陷入了片刻的盲目状态。她下意识的向后缩手中持着符咒指着前方等眼睛适应了这光线才猛得推开门闯进了浴室。 倾尽三江浪淘天---- 她大叫一声但因为怕伤害无辜没说出最后这个‘困’字只保护着自己而当她在浴室中环视一圈后却现这里空无一物。 身后是浴镜!她该看看那里有什么! 小夏想着转过身去 第五章 吊死鬼 镜子里映出一个年青女人的模样穿着精美的丝质睡衣头有些散乱脸孔雪白泪痕未干正是她自己。 她一手还拿着符咒戒备着另一手抬手抚了一下头看镜子里自己的影子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才放下心来。可是既然镜子中映出的是她自己而周围空无一物就证明浴室里只有她一个但那沐浴声又是从何而来?! 想到这儿她半斜过身体去看淋浴喷头见那喷头好象才被关上似的还有水滴一点一点的掉落在地面上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在空荡的浴室中荡起回音。 浴室里除了她真的没有别人除非----是她看不到的! 她挪动了一步却突然感到脚下冰凉低头看去现浴室的下水管似乎堵住了正有冰凉的水漫上了地面把她的赤脚浸在了水里。这水来得突然又特别的阴寒一种不舒服的凉麻感从脚底传遍了全身让她本就绷紧的神经更加警惕。 而且明明只有她一个人的为什么总感觉身后有东西似的?! 这里肯定有古怪!虽然她没有阴阳眼可是经历过太多的灵异事件早就能感觉出什么了! 眼神一瞄余光处又有什么闪了一下看不真切但可以肯定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动着。猛然间小夏心下一紧意识到那是浴室里出的古怪!她僵直着不动向前慢慢走了几步脚下的冷水出‘哗哗’的响声然后骤然回头。 镜子里有一个女人在轻抚着头。 脸孔是她岳小夏的可她知道那不是自己!因为她的恐惧越来越厉害所以此刻的她右手拿着符咒左手则握着右手的手腕哪里的第三只手在抚摸头?!这个动作是她一分钟前做的。没想到镜子中一直在重复着这一幕。 她大骇瞪着镜中的景象呆住了而这时候她的脑后却有另一颗头伸了出来就象在她肩膀上又长出一个脑袋似的----长头七孔流血舌头吐在外面一对只有眼白的眼睛放射出怨毒的寒光! 同时镜子中自己的脸也变了变成和那个‘女人’完全同样的模样! 困! 小夏终于念出五行禁法之水术咒语的最后一个字用力向镜子一指。伴随着一声可以瞧碎黑夜的脆响镜面四散迸裂碎片象是喷射的子弹一样向小夏的方向袭来。 小夏不躲任那些小飞刀似的碎片带着法术的力量掠过自己的身体向后方打去。等那声凄厉的惨叫停止她慢慢转过身见那些碎片全部镶嵌在了镜对面的墙上形成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形。人形上有些斑斑点点的深棕色痕迹好似凝固的血一样! 小夏学着包大同的样子结了一个手印。其实她根本不会只是照猫画虎的比划了一下。用来吓唬对方的。她知道那个‘女人’还没有走如果她现在跑出去。那就等于通知对方可以报复她了。 “你是谁?”她大声问。 回答她的是突然而起嘤嘤哭泣。 “来干什么?”她压制着自己听到这哭声后心脏的颤抖再问。 “洗----脏死了----洗”一个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 洗?难道这‘女人’只是来洗澡的并不是要害她?因为她是个天生的倒霉蛋所以又无意中遇到了这些怪事?可是灵魂还用得着清洗吗?还是她生前做了什么与洗澡有关或者是特别希望洗澡? ‘哧’的一声小夏还没有想出下面要问什么水龙的喷头突然喷出水来本来小夏离得比较远是应该淋不到水的可是那喷头好象会自动调节角度一样正对准小夏的位置当场淋得小夏浑身湿透因为这太忽然了小夏伪装的坚强和大胆瞬间瓦解。 她下意识的跑到门边去同时本能的把‘水术’再度施出。她本来手中只拿了一张符咒所谓结的手印也是充数的可是她用的是五行禁法中的水术而突然喷淋而出的又恰恰是水所以无意间竟然也挥了法力淋漓的水拧成了一股小小的水柱对那个镜子碎片形成的人形疾射而去! ‘啪’的一声瓷砖的墙面被这看似无力的水柱击出了一条裂缝那‘女人’又厉叫一声本来镶嵌在墙上的碎镜片全部被震落下来漂浮在积水之上根本没有沉下去! “你是帮凶。”那‘女人’恨恨的叫“你不得好死!”她叫得太尖利了不仅小夏难受得捂住了耳朵就连浴室的顶灯也突然爆炸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哗啦---- 突然响起了一阵水声水波轻轻撞击着小夏的脚腕让她知道有什么东西也站到了水里并且向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地上漂浮着的碎片闪着一点一点的光好象水面上的不是碎镜片而是一地的眼睛从各个不同的角度瞪着小夏! “脏----我要洗澡----你是帮凶----”女人声在黑暗中回响。 小夏吓得要晕倒了可是她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咬紧牙关向右侧大跨一步对准早就算计好的方位一摸一拉。登时浴室门外小桌上的台灯亮了温暖的黄光照射出一个小小的半圆驱走了部分黑暗。 小夏借着这点光迅跑回床边从床头桌中抓出一大把符咒随便抽出一张对准黑暗的地方。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什么冤情和怨念请你离我远一点我管不了!”因为那道金术的符咒在手她的胆子大了一点但声音听来却有点底气不足“你再来缠我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没人回答。但浴室的水声又响了起来。 小夏坐在床上犹豫了一阵考虑是呆在这里等天亮还是去浴室赶走她。她听人说过有的旅店是不干净的但是她一直以为只有老旧的小旅店才会如此没想到五星级宾馆也会出现这些怪事。她不明白是自己特别倒霉还是她的八字真的轻到这个地步反正这些事总是找上她。而她的身边没有了那个男人这些事情无论有多么的的冤情她也是无力帮助的但如果是恶灵害人她就要自己解决了! 想到这儿她站起身来谨慎的蹭到浴室门口举起手中的符咒“金刚护体佛光映破邪!” 这一次她是了狠要自己保护自己的所以意念和心力都相当集中当咒语过后只听浴室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一团微弱的金色光线在浴室中闪过后浴室中那种让人麻的阴寒感彻底消失。 小夏长出了一口气知道那‘女人’已经离开。疲惫的打开房间中所有的灯然后走回到床边去。胡乱的套上一件外衣想着今后要怎么办? 以刚才使用五行禁法的力量来看浴室肯定会有所损坏了。赔偿倒没关系反正何富贵对钱财方面很随意旅行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来打点的包括管理各项花费。可是这件事要告诉何富贵吗?如果选择告诉他要怎么说呢?看样子何富贵是要在这里呆上几天的如果只字不提她是不是应该换个房间?借口又是什么?而且就算她换了房间那女鬼就不会缠她了吗? 想了一会儿小夏还是决定为了自己的安全告诉何富贵刚才生的事。她见过他焚香朝拜虽然他奇奇怪怪的祭的是一只绿缎花鞋还供奉了一碗混了动物血的白饭但他显得是极其迷信的。如果告诉他这个要洗澡的女鬼的事说不定他马上就会离开那么她也就避开这件事了。 她听那个让她心碎的男人说过灵体没有其它的东西依附是不能离开很远的。 做了决定她感觉又轻松了些。无意中她瞄了一眼窗帘心中突然一动站起身向窗边走去鼓了半天勇气才把窗帘拉开了一道缝向窗外看去。 后窗的外面是酒店的娱乐区有一个大大的游泳池四周是些美丽的花木。此刻已经是深夜娱乐区没什么人但小夏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异样。 正对着她窗子的一棵树上吊着一个女人。她的身体象破布袋一样松垂着被秋天的微风吹拂得晃晃当当在小夏偷望时刚巧扭转过身来! 她是住在十五楼的还有一点点近视看到一个吊死的女人都应该很勉强可在这一瞬她竟然连那吊死鬼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长头拂动七孔流血舌头吐在外面正是浴室里的‘女人’! 小夏吓了一跳连忙躲到窗帘后面但又觉得错过了什么探出头来再看! 那吊死的女人本来是闭着眼睛的此刻却突然睁开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动着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小夏听不到也看不明白。 丁冬---- 有人按门铃小夏惊跳起来扑到床上去拿散落的符咒手忙脚乱的还没有拿好门上又传来动人心魄的敲击声。 “客人请开门出了什么事吗?” 原来是服务人员! “客人请注意我们要进来了!”男人的声音又喊到。 小夏急忙应了一声把符咒全放入床头的包中刚做好这一切门就被打开了。 看小夏一脸惊惶的站在床边衣衫不整头还滴着水明显是保安主管的男人有些疑惑望了望身边的女人小夏认出她是个什么经理。 “对不起岳小姐是吧?”女人对工作很负责了解小夏的姓氏“打扰了我们有服务人员听到这个房间里出了很大的声音隔壁房客也反应听到了怪声为了确保岳小姐的安全我们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岳小姐?” 小夏向门边望了一眼见这两个人身后还跟着三个报安门外还有几个房客在探头探脑的好奇张望知道刚才浴室出的声音惊动了所有的人干脆将计就计。 “我不知道我睡到半夜忽然听到浴室有水声。我去看淋浴的莲蓬头自己开了淋了我一身水!”小夏惊惧的回忆没有一分作假刚才强压住的不安丝毫不保留的宣泄了出来“我吓得跑出来又听到浴室里出很大的声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后一句她撒了谎但她的表情让那两个负责人员完全相信了。 “您没有受伤吗?”女经理看了一眼大敞着的浴室门向那三个保安使了个眼色。那三个人立即成扇形围住了浴室。浴室不是独立的房间除了门以外和外界不相通只要守住门如果有歹徒在内是绝对跑不出去的。 “我没事但是浴室的灯突然爆了。”小夏想起那一地碎片每一个碎片中都映出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太奇怪了你们酒店是不是----不干净?” 小夏不作伪的肢体语言把女经理也吓到了但她明白房门还打开着生怕影响了酒店的声誉连忙又对保安主管使了个眼色。 “我这就派人检查一下很可能是电器有了故障。您也知道电器和水管的开关失灵也是有的。如果真是这样对岳小姐受的惊吓我代表酒店对您表示歉意一定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滴水不漏的说着那边的保安主管则连忙到门廊劝其它客人离开。小夏听到他说是客房小姐操作电器失误把浴室炸坏了然后见他拿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再关门回到房间里主持‘侦察’工作。 结果完全在小夏的预料之中在值班电工换好顶灯后酒店工作人员现浴室内一片狼籍浴镜粉碎碎镜片散落到很远的地方用物理知识完全无法解释浴室的墙面和地面上满是斧凿的痕迹其破坏程度决不是这位娇娇弱弱的岳小姐能够弄出来的。 “我还听到个女人的声音说是要洗澡。这里----没死过人吧?”小夏在工作人员的疑虑中加了一把火。 当场这些当事人的脸都绿了。酒店没死过人可是从现场的情况和岳小姐不象撒谎的说明来看难道是闹鬼? “我们先给您换个房间让您先好好休息。”事情奇异又突然精明强干的女经理和一脸坚强的保安主管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只得先采取补救措施“但是这件事还请您先不要说出去。我们酒店一向服务良好假如因为一点电器故障而影响声誉我们----还请您谅解。等我们商量过后会给您个满意的解决方案。” 小夏明知道这与酒店的服务无关所以也不故意为难人家爽快的答应下来并且立即换了房间。当这一切都做好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刚巧看到兴奋又疲惫的何富贵被四个保镖送回来。 “怎么回事?”何富贵问。 小夏觉得此事不宜让保镖大哥们知道就把何富贵拉到一边附耳道“我撞鬼了。” 一瞬间何富贵的身子一僵同时小夏感到一阵很不舒服的眩晕感觉得何富贵的耳侧非常凉象是有什么在他耳边吹风一样而他的眼睛转动的角度也似乎太大了些。 第六章 灵媒 离得近了小夏才看清何富贵的双耳上各有一枚红宝石耳钉。 以前只觉得他浑身都是爆户的俗气恨不能十根手指上都带上足金的巨大戒指脖子上的金鍊子粗得像自行车的链锁从没注意到他的耳钉是那麼古朴、小巧而又精緻。 只是那红宝石不知是什麼质料稍一靠近就寒气袭人而且衬得何富贵的脸有点异样的苍白。”您的耳钉是什麼石头的?”小夏冲口问出。 何富贵向后退了一步不知為什麼小夏觉得他有些戒备”祖上传下来的有什麼不对吗?””没有我只是觉得很漂亮。”小夏知道他不想说也就不再问心想果然是古物否则以何富贵的品味怎麼可能有这种东西。”进我房间来说。”何富贵对小夏招了招手带她回到房间。 小夏把晚上的事仔细说了一遍当然隐瞒了自己会一点小法术的事实。她一边说一边偷看何富贵的脸色只见他越听越怕的样子有时还呆似乎在听其他人说话沉吟了半响才问”那个女鬼还说了什麼吗?她具体长得什麼样子?””何总认识那个女--人?”小夏敏锐的意识到了什麼。 何富贵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恼怒的道”我是金石镇土生土长的人从没到过这裡怎麼会认识她?岳秘书你的想像太丰富了吧?””对不起何总我随口说说的。”小夏道歉但心裡却觉得何富贵言语闪烁”不过这个地方不乾净我们要不要离开这裡?””不行我还没有赢--”何富贵煞住话头又愣了一下才道”我还有生意暂时不能走。如果岳秘书实在不喜欢这裡换一家酒店好了。我先睡一会儿你来决定吧。” 他这样说小夏只好答应见他脸色不悦知趣的告辞离开。她被折腾了一夜实在太疲惫了新的房间很向阳她大开窗帘让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才敢入睡。儘管如此她睡得仍然极不安稳一直做著各种各样的怪梦梦到阮瞻那孤单且帅气十足的背影让她心疼不已却触摸不到他;梦见自己在一个湿漉漉的小巷裡被许多隻恶狗咬;梦到一条绳子一直试图往她脖子上套;最后梦见她闯入一个房间见何富贵坐在裡面可他有三颗头除了他自己的脑袋还在他的左右肩膀上各长出一颗每一颗都是红彤彤的女人脸闪著石头的光泽! 这个梦把她吓醒了而且再也睡不著。万里说过她容易接受心理暗示难道过去几个小时的事又对她造成了什麼心理阴影吗?她一直强迫自己坚强可目前的情况让她想起了和阮瞻的初次共事的情形心裡又是一阵酸楚。下定决心不去想他的可是如果理智能战胜感情那感情也就不是真感情了! 看看表快中午了。小夏知道何富贵和保鏢还都在蒙头大睡乾脆起床梳洗决定先上街逛逛然后换一家酒店。 小夏走在这深秋季节的繁华城市裡感觉清爽而舒服。她没什麼目标只是四处乱走渐渐远离了市中心。来到类似於老城区的一片旧巷子中七拐八拐的她这个有名的路痴开始迷路了。不过她并不慌乱只要找一辆出租车直接回酒店就可以了迷路不迷路在现代都市而言并不是大事。 她依旧慢慢地走顺便观赏这些老式建筑的风采东张西望之中无意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她忙不迭地道歉那个人却没有理她只是哭。她疑惑地看著来人见那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脸上满是泪水说不出的悽凉和伤心让看到她的人都禁不住悲伤起来。”没事她只是见到她过世的亲人了。”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小夏一跳她只顾看著那个中年女人脚步踉蹌的身影了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过世的亲人?”小夏重复了一句以為是本地的方言让她误会了意思。”你不是来求助刘--”站在她身后的也是一个中年妇女好像正要出门因為小夏撞到那个人时正巧在人家的家门外她还以為小夏与其他人是一个来意。”我是无意中逛到这裡的有什麼事吗?”小夏有点好奇。 中年女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和小夏攀谈两句”看到巷子底了吗?”她迈出门槛向前一指。 小夏这才现这条小巷是死胡同最裡面的地方有一座外墙灰白的大屋大约两层楼高乌漆漆的大门和窗子有些歪斜的镶崁在墙上好像随时会倒下来。总之整个房子都让人觉得很沉重很碍眼彷彿是硬挤在巷子中修建起来的。”那间大屋原本住著兄弟两个后来都跑到国外去了把这房子留给了他们一直住在乡下的孤寡表婶。”中年女人很健谈但是表情有些神秘和敬畏”这个刘大娘很好的很会推算谁家有事她都会帮忙只是她做的那个生意有点怕人。你看大白天的巷子裡都没有小孩子玩大家一回家都呆在家裡不出来生怕真撞上什麼脏东西。唉买不起别的房子啊不然也不住这麼阴气森森的地方了。其实这种生意应该在乡下做在城裡总是不好要不是看在刘大娘人那麼好又没有其他营生可以养活自己--””什麼生意?”小夏有些好奇。”刘大娘有一桩本事。”中年女人压低了声音”她能够让人见到去世的亲人和亲人说上话。我亲眼见到过的她施著施著法那死魂就附在她身上了说的话办的事都和那个被招来的魂生前一样来找她的人没有说不对的。每个都是半信半疑的来痛哭流涕的回去不过她做这个事可是秘密的又总是劝客人别和往生的亲人见面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可就算是这样邻居们也觉得这地方鬼气森森的不大敢往她家裡去。” 原来是灵媒! 小夏恍然大悟。随即心裡一动一个念头直冲脑海。於是她和中年妇女道了个谢抬脚向巷底的灰屋走去也不理那女人惊讶和不以為然的神情。 既然是灵媒既然有这个本领那就让这老人帮助她也见一见去世的奶奶吧!她也有很多话却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人生总是有许多遗憾如果能够弥补该有多好! 吱呀-- 木门出可怕的呻吟木门内一片漆黑和寧静小夏不禁苦笑為什麼这种地方总是有一样的气氛?”有人吗?”她瞇起眼睛适应著昏暗的环境。”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同时随著『卡噠』一声响室内的几个白灯同时亮了起来让才适应了昏暗的小夏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鐘才能睁开。”刺到眼睛了吧?”一个老人艰难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可是没办法客人怕黑可是召唤那个世界的人就是要黑一点所以我只好把外面的光线都挡住但屋子裡的灯弄得亮些。” 她个子特别矮小很瘦中式衣服虽然旧了但却乾净整洁灰白的头髮梳得一丝不乱。和小夏想像的不同她没有一点『灵异』的感觉反而慈祥可亲和每天在公园裡晒太阳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没关係。”小夏见刘大娘的腿脚不太方便忙上前搀扶可是她的手才一碰老人刘大娘就『咦』了一声上下打量著小夏。”丫头告诉你啊捨不得亲人离开是人之常情这是人生的七苦啊。”她拍拍小夏的手掌心粗糙而温暖”可是尽量不要打扰往生之人你捨不得他们就会更难过了。生老病死人生必须何必要非拉著不放呢?你见了想见之人心裡的难过会一直持续下去对那个世界的他们来讲也是徒增烦恼只怕他们会过得更不好还是不要见了。””我有很多话要说啊。”小夏禁不住哽咽了。”唉傻孩子。”老人嘆了口气”那些话就是说了也没有用处了过去的事是永远找不回来的。既然如此何必打扰他们的平静?!””况且--”不等小夏做决定刘大娘继续说”你眉间有黑气阳火外罩寒气怕是最近撞了什麼脏东西吧?” 小夏一惊没想到被这老人一眼就看了出来。她本不想对外人讲的可这老人似乎有魔力似的使她完全没有戒备原原本本的把昨夜的事告诉了老人包括对何富贵的怀疑但还是没说她会一点法术的事。 老人想了很久才说”那个女鬼很凶你当时要是躲起来不去惹她就好了。可是现在--”老人看了一眼小夏胸前的玉菩萨”你阳气虽弱但和佛有缘。而且你这个护身之物平凡之中透著不凡有很强的念力和外力加持的法力一定有两个爱极了你的人保护你。” 小夏没说话但是心酸得瞬间落泪了。奶奶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可是她去了;至於把她的护身符加上法力的人真的是爱她的吗?為什麼她隐约能够感觉得到但又抓不住这种感觉?”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躲那个女鬼远一点她虽然凶但法力不强有这个护身符你不会有事。”老人继续说”但是你阳火上的寒气可不是那个吊死鬼能够罩得住的只能说你的身边有极怨毒的东西出没你要特别小心这个!””难道我的老闆--?”小夏大吃一惊不知道自己已经乌云罩顶了”可是他可以在大太阳底下逛街应该不会--要不就是他身边有问题?!”小夏想起了那对特别漂亮但又让她极不舒服的耳钉。 她经歷过很多灵异事件知道这种古物上最容易附著东西。何况何富贵也确实古怪他究竟是干什麼的為什麼总是昼伏夜出、神神秘祕?钱又多得用不完?她太急於找一份工作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什麼难道是自己不小心又踏入了一个陷阱?这一次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要对付的又是谁?她被选中做了何富贵的秘书是有意还是无意?”据你所说你老闆肯定不是个好东西。丫头听我的离他远一点。”老人嘱咐。 听人劝吃饱饭小夏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也不想惹事於是决定听老人的话。可是她不能直接离开她没有钱况且还要做得自然点。假如何富贵真的有问题她突然要离开反而会引起怀疑。她感觉何富贵目前对她没有恶意於是她想装做什麼也不知道再耗两周就拿钱走人。 决定了自己今后要做什麼小夏和老人又聊了一会儿还出门买了点吃的东西送回来约定以后来看望老人这才离开。 她订好新的酒店回去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才一进酒店就看到何富贵不耐烦地在大堂裡走来走去见小夏走过来厉声道”岳秘书你去哪裡了?我雇你可不是让你閒逛的。” 小夏皱起眉头有些火大。她虽然知道出来工作难免受气可就算是潘主任也没有当著那麼多人的面数落过她现在这个背景神秘有可能胡作非為的土财主竟然这麼羞辱她!不过这样也好跟他扯破脸皮辞职时也有藉口了。”何总有吩咐过什麼吗?你雇我可不是让我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小夏冷冷地道”鉴於你的作息时间是晚上开始白天的时间是我自己的。在这段时间我做什麼与何总你无关。宪法有规定休息是公民的权利你再了不起也大不过宪法!” 她说得又大声又理直气壮骇得酒店大堂中的人都惊讶得看著这一幕等著看老闆怎麼飆。何富贵自从赌无不胜来哪受过这种气而且还是在大庭广眾之下脸气得通红。才要作突然又愣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麼然后奇怪的点了点头对小夏道”现在总是你的工作时间了吧?””有事请讲。””你不是要换酒店吗?如果换好了把地址给我其餘的事你来做。” 小夏盯了何富贵一眼见他满眼怒气却竭力忍耐觉得事有古怪但她此刻也不好说什麼只把酒店的新名字告诉了何富贵就上楼去了。”没见过小职员有这麼横的。””说不定和这土财主有什麼说不清的关係呢!” 目睹这一幕的人窃窃私语著而何富贵只听得到两个声音。”真走眼了你这个秘书不是常人呢!”呆在他左耳边的三寸金莲道”真没注意过这个阳火弱的女人竟然有护身的宝贝。你说她自己知不知道呢?””肯定知道。”右耳的天足说”没看到吗?她怒的时候身体上有很微弱的灵力说不定是会法术的。””那倒要看看她是不是来找荏的。哼事到如今谁也拦不住我们了。”三寸金莲冷哼一声。 第七章 躲不开的事 万里打开房门见阮瞻闭目盘膝的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眉头皱得死紧一副随时会掛的模样微叹了一口气。小夏逃走已经一百天了至今他们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这个死丫头作起来的脾气竟然如此激烈一点也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缓冲的机会但从另一方面讲可能也只有这样的女子爱与恨才会那麼彻底执著和纯粹吧! 认识小夏好多年了从来没见她那麼生气和绝望过竟然用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吓得他们三个之中没有人敢靠近她。本想在她冷静下来后再和她谈谈可她竟然如此决绝连夜跑得无影无踪走时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带只带著随身的背包大概钱包身份证和提款卡在裡面可这些肯定不能让她维持很久。 她还带走了包大同為她画的五行禁法符咒。 得知这一情况他就明白她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甚至想永远离开!没有人比他更瞭解小夏了开始时她可能会觉得被自己最心爱的人轻视和戏弄会感到羞辱和痛苦可当她冷静下来以她那种善良纯真的个性一定会原谅阮瞻所做的一切但她还是不会回来很可能会隐藏的更深。他曾经嘲笑她是一隻小鸵鸟遇到害怕和不能面对的事就会一直躲起来现在看来他没有说错她真的躲起不见人了。 她的消失让他们三个人找翻了天。先是到事务所裡结果潘主任大雷霆把小夏偷放到潘主任桌上的辞职信硬塞给万里告诉他:叫那个丫头给我回来她的辞职我不接受!有什麼当面说写这麼几个字算什麼。我这麼培养她哪有那麼不负责说走就走的!让她马上给我乖乖回来! 潘主任的这番话让万里知道他老人家是真的疼爱这个马马虎虎大而化之的晚辈不仅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学生才偏袒她! 因為从事务所这方面得不到小夏的信息他又假装出差去了一趟她的家。小夏的父母很热情的接待了他还托付他照顾他们这个常年在外的女儿小夏的妈妈还总是偷眼看他。好像丈母娘相女婿似的。但他心裡哪裡高兴得起来好在不露痕跡的打听到小夏曾经打过电话回来知道她目前还算安全健康好歹放下了一点心。 他不能和小夏的父母说起她失踪的事。因為他明白她极爱家人。肯定不愿意让家人捲进这件事裡来所以现在她虽然不在他身边但他还是细心的為她保守了秘密。 她可能去的地方可能出现的场合他们都找过了也打听过了可一点线索也找不到。到此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因為小夏虽然马虎可毕竟是个聪明的人如果她想躲起来他们是找不到他的。 只是阮瞻不肯放弃不肯安心等待因為他没有时间了离他的逢三之难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他想要在死之前见到她看著她让她不再生他的气。所以他疯了一样的寻找整间店都丢给了包大同频繁使用时空扭曲术和心灵感应根本不顾及身体整个人都憔悴了。 世界上的事都是这样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伤人最深。小夏和阮瞻就是太爱对方所以才会无意中彼此伤害。阮瞻伤了小夏的心而小夏的离开就快要了阮瞻的命了。 有时他想阮瞻的逢三之难会不会就是因為感情的事呢?这是有可能的有多少英雄好汉都死在『情』之一字上何况阮瞻这个关闭著心门却突然被小夏鲁莽的撞开的普通人?!他本来就是个不会轻易爱但爱了就无法收回的人! 「阿瞻她有意隔绝和你的心灵感应你这样拚命用法力也没有用!」万里无奈的说「你这样就算她回来你也掛了!到时候她会伤心死的。」 阮瞻听到万里的话心裡一颤睁开了眼睛但是没有说话。万里不会明白每天夜裡他都能感应到小夏的心虽然不能判断出她在哪裡但是他知道她在想念他。一想到她独自一个人呆在不知哪裡的小旅店中他的心痛得都扭了起来。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哭? 这全是他的错!為什麼在洪清镇的时候没有抗拒和压制自己的感情呢?错了这一步然后又用错误的方法去纠正闹到现在无法收拾的局面。假如恨他他可以离开。他不是要和她在一起甚至可以忍耐著不见她只要知道她平安快乐他就没什麼遗憾。现在她一个人走了让他如何能放心?! 昨夜他感应出她的恐惧这让他心急如焚拼著要吐血的危险一直试图跟踪著这感应寻找她的方位可是还是徒劳因為她拒绝呼应他。虽然后来她平安了可却不能让他安心。 「必须尽快找到她!她一个单身女子太危险了。」阮瞻扶著墙壁站起来。 万里看著他『嗯』了一声。其实这句话他们每天都说已经说了一百天了可还是没有结果。再看看阮瞻的模样如果他真的闯不过他命中的死劫他哪裡对小夏放得开手?到时候怎麼办?人鬼情未了?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帮他们就算搭上他的命也在所不惜! 「或者你不追得那麼紧她就放鬆戒备了。」万里突然灵机一动「她一定感觉难以面对你所以你一和她心灵感应她就避开。可是如果你放弃这种方法呢以她那个没耐心的个性。很可能会鬆懈到时候你再想办法说不定一下就能找到她的方位。」 阮瞻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点我没有想到。她现在----几乎一遇到我的呼唤就跑掉。所以我一直也感应不出她周围的事物当然也就找不到她的方位。」 「好歹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我们各种办法都想过了就差这一种。这死丫头多大了还闹离家出走这回找她回来我要保存她一点血这样下回她在跑路你的飞鸟追踪术就用得上了。总比我们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找强得多。」万里说著怀疑的看了一眼阮瞻「不过你忍得住不想她吗?」 「我会强迫自己的。」 是啊他最会强迫自己。万里想著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总是逼自己哪有人活得像他那麼疲惫和挣扎的。 一连几夜小夏突然感觉不到那若有若无的思念了。而那种心灵感应一旦断绝她的心都要碎了。 时间果然是良药啊他已经放弃她了不再寻找她!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可為什麼她会痛得那麼厉害?难道她还奢望著他的爱吗?真傻!他早就放弃她了从他消除她记忆的那一刻他就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了! 明知道这个结果内心中还隐隐期待著什麼看来女人都是贪心的!多麼可笑啊! 小夏躺在床上想嘲笑自己却泪流满面心酸得连跳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没有关好的落地长窗无人自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道尺宽的缝隙。 自那天撞鬼后他们又在那个城市呆了三天然后又开始巡游一样的走到了另一个地方。而还在那个城市时因為换过了酒店那个吊死鬼还真的没有来找过她的麻烦。 照例何富贵白天睡觉晚上去考察『投资项目』而她白天閒呆著品位著内心的痛苦另外帮何富贵总了些杂事还準备了一份法律文件。 那份文件是一份关於金石镇铁头山的矿山开合同意思是何富贵在全国和境外进行过商务考察后就会回家乡投资开。至於这麼多年都没现有矿產的铁头山经久富含什麼珍稀的矿物何富贵依据什麼决定投资对这座山又是怎麼个开法小夏就不知道了。 之所以当时在金石镇时没有签订合同也没有进行过申请审批等一系列规定程序一来是因為小地方在法律法规的执行上不是很严格另一方面可能因為当时的何富贵没有那麼多资金。可是这些日子来小夏没见他做什麼正经事怎麼资金就筹集到了呢?而且就算是资金到位他一方面并不马上回去另一方面却又急著签约整件事情都透著古怪和不合常理。 不过小夏对此也不怎麼感兴趣只是隐约觉得何富贵一定在干违法的事。她现在正在情伤之中无力多管閒事只要熬过这一周凑足一个月的工作期然后拿薪水走人! 当然她有可能匿名举报一下。何富贵如果有问题自然有政府机关来查他用不著她来操心! 『嗖』的一阵凉风吹来让小夏一激灵欠起身一看才现落地窗开著。她有点疑惑记得似乎是关了窗的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了他们目前在中部地区晚上已经冷了怎麼可能开著窗睡呢? 想了一下她还是打开了檯灯然后走到窗边去。 她很小心但是没有提防窗外突然又涌进了一阵风好像有人在外面推著不让她关窗似的。她下意识的一用力窗虽然关上了但白色的窗纱却被吹得扬了起来落下时像活了一样缠过了她的脖子。 她一惊伸手去拉可是窗纱的度比她快在她脖子上捲了两卷猛得向上一提把小夏吊了起来! 窒息感立即袭来被吊死的感受她一瞬间就体会到了双手拚命想抬起却根本做不到。耳边一个女人阴森的笑声传来「贱货!让你尝尝我受的苦!你倒是用法术来伤我啊!」 小夏说不出话针刺般的痛从不能呼吸的肺部传向全身可她能看到房间正中的吊灯上也掛著一个影子晃晃噹噹的以自己的长髮勒住自己的脖子正是那个缠她的女鬼想不到她在沉寂了几天后竟然追到了这裡。只是小夏的痛苦只持续了几秒鐘她就感觉后颈上有一股极温暖的热线窜向了她的脖子灼得那窗纱驀然鬆开她也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吊死鬼没想到小夏能脱困愤怒的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扑过来掐住小夏的脖子可那双乾枯的爪子才一碰到小夏的皮肤就立即被一团黄光弹开。 小夏来不及调理自己的呼吸举起那张一直握在手心裡的符咒一个火术就打了过去!她法力不足可是那吊死鬼根本没防备离得又近所以一下被火术逼到了墙角。小夏灵机一动急忙又施出一次火术在那个女人头顶的墙上燃起一团微弱但又暂时不灭的火焰把她困在那裡! 「放开我你这贱货!」她叫。 「闭嘴!假如你想让很多人闯进来让阳气烤熟了你儘管叫好了!」小夏抚了抚脖子愤怒成功的战胜了恐惧「再叫我贱货我就泼你黑狗血。哪有你这样的我又没招你贱不贱的还轮不到你说!」 她一番恐吓果然让对方安静了些。小夏这才现袭击她的那位『好姐妹』凶是很凶可能是因為死得不甘死的冤枉不过生前一定不是个厉害角色所以并不太难对付以前她只是吓破了胆而已。想想自己还真没用五行禁法都学了胆量却毫不见长。 这一次又是护身符救了她而护身符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是因為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著觉把护身符缠到了睡衣的肩带裡侧大概离心臟较远没有立即感应吧! 「你為什麼总来缠我?我欠了你的吗?」小夏气愤的问。 「谁让你跟他在一起。他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对方挣了两挣但包大同画的符咒看俩很厉害她没有跑掉还是蜷缩在角落裡。 小夏一愣随即脑海中浮现了何富贵的脸「你是说何富贵?我只是替他工作无论你和他有什麼瓜葛与我无关。你去找他好了他的房间在楼上的总统套房!」小夏好心的提醒。 「你以為我不想吗?」那『女人』恨恨的「他有恶煞护身我近不得前。」 「那你就欺侮我吗?你还真行柿子专挑软的捏!」小夏觉得面前的这位简直不可理喻气坏了完全忘了害怕。但话才出口突然意识到对方话中的意思。 恶煞?那是什麼?还有这『女人』是谁? 第八章 恶煞 “你是谁?”小夏问。 那女鬼不答话只是瞪视着她七孔流血的脸看来很是恐怖。 “你不说话是想让我用符火烧你吗?”小夏比画着手势吓唬了一下。 “你这个帮凶!” “我不是帮凶!我才给他工作不到一个月你虽然不是人类了至少还要讲点道理!” “哼!” “先不忙鼻孔出气告诉我你是谁否则我真的烧你了!” “哼!” “那好是你逼我的!南离天火化三昧----” “我是何富贵的老婆!”那女鬼终于说出自己的来历哭了起来“我是他的老婆!二十岁嫁给他进了他的家门没做过一桩错事可他赌输了竟然把我骗到外地卖了!” 小夏骇住了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等等等等你说他赌博还把你卖了?!这混蛋真是没有王法了!”小夏的直觉中很相信这女鬼所说的话但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经过这段时间的暗中观察她已经知道何富贵不是个好人只是没想到他恶劣到这个地步。她从小生活环境单纯一直生活在大城市虽然做律师后见识过人性的阴暗面但卖老婆的事还是第一次真正接触到。 “他输光了家业穷得养不起家也就算了。竟然看我娘家没人把我卖到外省去!”何富贵老婆的情绪宣泄了出来越说越激动“到了地方我醒过味儿来死活不肯他还给我喝药让我迷糊了任别人糟蹋!我想跑可是跑不了我只有上吊自杀才能脱身。可是我脏了脏死了我要洗我要洗澡!” 小夏这才明白这可怜的女人次出现是在浴室的原因也明白了她倒霉完全是受何富贵的拖累。这吊死鬼想报仇可是近不了何富贵的身只好拿她来出气! “没有人的灵魂是脏的。”小夏想过去安慰一下但马上意识到对方无论如何可怜都是想害她的只好剎住脚步“事已至此你还是想开点----” “我要报仇!我要他死!要他死!要他为我偿命!”吊死鬼突然大叫了起来拼命想挣脱头顶上火术的控制非人类的低吼声震人心魄。 她的神色太凄厉了小夏刚刚因愤怒而平复的恐惧又从心中升起吓得倒退了好几步。而她的法力本来极微弱只是凭借正宗的道术和包大同的符咒而已刚才也只是勉强镇住对方现在在这番挣扎下吊死鬼一下挣脱了箝制像一阵黑风似的扑向了窗子‘啪’的贴在玻璃上迅消失不见! 这一切小夏都没办法反应只能呆站在那里过了半响才明白自己走进了狼窝。何富贵没做过任何工作却生活奢华而且总是昼伏夜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一定是到各地的地下赌场去赌博才赚来的钱。国家明令禁止赌博的可是地下赌庄屡禁不止为他这种人提供了广泛的空间。不过以他志得意满和金钱的积聚来说他很可能是稳赢不输的刚才他老婆说他有恶煞护身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才能逢赌必赢。 至于那恶煞为什么帮他他又为什么要买矿山很可能有更深层的原因。:bsp;不行她要立刻离开不能再等一个月了。反正何富贵日常开销的少量流动资金由她来管理她拿走就是了。那笔钱大约有她一年的薪水那么多她只取其中三周的钱剩下的全捐给那蔓村修路。何富贵的钱不是好来的不帮他捐助一下穷人连赌神爷爷都对不起。她是律师这是违法的行为其数额甚至可以归为犯罪一类可是她量何富贵也不敢告她! 这里的不平事她很想管但此刻她明白以自己的能力不能鲁莽行动只好先离开保证自己的安全后再想办法。让这样的混蛋逍遥法外她胸中的这口恶气怎么出得了?! 还有那两个恶煞是谁? “呵还真不错果然有点法术。”身后突然传来一句京剧道白声。 小夏只觉得背后的寒毛一瞬间全都竖起一下就惊跳起来这么吓人的话是会被吓死的! 身后房间的大门锁得好好的可却有两个化着京剧脸谱的女人出现了红色的旗袍绿缎的绣花鞋一个有一对三寸金莲另一个的脚是正常人的大小她们肩并肩的在门边站着狭窄的门廊在两个身影的映衬上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杀了她!”天足女人冷哼一声。 随着话音也没见她们走动就在眨眼间冲到了小夏的面前。可小夏脖子上的护身符已经摆正了在黑影袭来的同时突然散出光芒光芒强到像手电筒的光线强到小夏从没见过护身符有那么强的反应。 黄光照到那两个旗袍女人的脸上让小夏瞬间看到她们的京剧脸谱下红粉骷髅的可怖真相。而且因为近距离接触小夏忽然意识到这两个恶煞就是化身为何富贵耳朵上的那两个红宝石耳钉她现在的感觉和她当时第一次凑近那对耳钉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护身的宝贝真厉害啊!”黄光晃得那两个恶煞后退了几步那天足恶狠狠得说“看来你认识了不起的人可惜现在没人能来救你。” 小夏趁她们向后闪的机会迅跑道床边把所有的符咒都抓在手里。 金刚护体佛光映破邪! 用力挥出金符咒没想到那天在浴室中能造成很大效果的法术此刻却如哑炮一样没挥出一点威力在相距那两个恶煞几尺外就消失在空气中! “哈道术修炼才几个月。只是这符咒有点意思可惜落到你的手里。”三寸金莲嘻笑一声“不管你是谁派来的还是无意中撞到我们手里的结果只有一个。”她说着又瞬间靠近。 此时的小夏已经顾不得害怕了人类生存的本能令她拼尽全力闪躲把自己所会的招式全用上了。 “南离天火化三昧炼!” “倾尽三江浪淘天困!” “借地五方移三山。镇!” “乙木青龙化万剑斩!” “借力泰山石将军打!” 可是这一切对这两个恶煞都没有用小夏就如同老猫嘴里的小老鼠根本没有逃出魔爪的机会。 “人终有一死别逃了!”三寸金莲挡住去路弯指成勾对着小夏的心脏。 “你们到底是谁?究竟要干什么!” “死到临头还多管闲事!”天足回答边说边蓦地窜到小夏面前“你没必要知道!” 小夏只觉得那件大红旗袍上绣的精致的牡丹花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心想这回可能逃不过了!因为阮瞻和她断绝了心灵的呼应没有人会来救她的。可是假如她死了阮瞻会对她的魂魄如何呢? 可是预期的可怕感觉并没有来耳边反倒是响起了一声能震碎人耳鼓的爆炸声。接着是玻璃粉碎的脆响和第二声爆炸以及瞬时而起的哭叫声、酒店火警的刺耳铃声和窗外映出的冲天火光。 小夏本能的一缩身体闪开了近在咫尺的杀招一手拿起护身符一手抓起一张符咒双手都对準那两个恶煞。 “怎么了?”三寸金莲问声音还是不紧不慢的京剧念白但语气里有些慌张。 妖邪之物都怕火现在由爆炸引起的大火虽然是凡火可这火势来得太猛也太突然这两个恶煞尽管厉害却仍然有一刻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先对付小夏还是先离开好。 “南无地葬王菩萨!”趁这个机会小夏先大喊一声。可能是因为那两个恶煞太邪护身符上的光芒骤起像一盏神圣的灯一样从高举着的小夏手中流泄出光亮照得那两个恶煞急急躲避开缩回到门边去。 “怎么要同归于尽吗?”小夏被欺负得火大挑衅地说“虽然我才有几个月的功力可是我绝对能拖到大火烧过来要试试吗?” 天足冷哼一声才要扑过来小夏的咒语也念完了手中护身符的光芒还没散去另一手的符咒就要出手而几乎是同时在一片嘈杂之中何富贵的声音也传了来。 “大仙大仙救命啊!” 这两个恶煞果然是何富贵招来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勾结在一起有什么目的但可以肯定她们有利用何富贵的地方不可能由着他烧死而不管他! 两个恶煞对视一眼虽然不甘心可明白还是尽快离开为好。若在平时制死像岳小夏这样的人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是她运气好就在她们要下手时竟然生了很剧烈的爆炸给了这到了嘴边的猎物逃跑的机会。 “你跑不掉!”她们差不多同时说然后迅消失不见。 小夏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但情况危急没有一秒多余的时间可以让她软弱于是她连忙抓起放在床边的衣服和背包跑出房间。她受过火灾遇险的训练在紧张的时候脑子也还清醒所以顺利的从逃生通道跑出了酒店的大门。 现在的问题是她要怎么逃走而不被这两个恶煞找到?假如就那么直接走恶灵可能会找到她甚至她现在也不能确定她们是否在暗中盯着她。她是想找阿百去的当然也不能把危险带给阿百所以非甩掉她们不可! 她一边迅穿上衣服一边四处打量。她曾经以为这么大的响声是煤气爆炸引起的但在逃出酒店后才意识到爆炸和大火是在她楼上的那层楼生的巨大的爆炸力震碎了窗玻璃冲天的火光是因为酒店外悬挂的巨大布标所形成爆炸生地点以下的楼层只是灌进了浓烟真正很难逃生的是楼上的人! 所以何富贵才会叫得那么声嘶力竭加上那两个恶煞与他有相当密切的关係隔了好几层楼都听到了他的呼救。想到这里小夏下意识地向酒店一看一眼就瞥见酒店楼顶上有一个人正试图跳下来! 她逃出酒店后就被疏散开了此时正站在大楼的侧面被困的人都在正面呼救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一侧。可能是感觉使然她却现了那个试图跳楼的人而且距离虽远使她看不清那个人的面目但那个人的姿势相当怪异像是四肢腾空被人架着一样! 何富贵!一定是他从酒店的走廊无法逃生所以才被那两个恶煞架着想这样逃生吧! 小夏灵机一动伸手指着楼顶用尽力气大叫起来“有人要跳楼!快救人啊!” 她这一叫惊动了附近的人四周一片惊呼之声连消防队员也注意到了这一边开始想办法阻止这个要跳楼的人而小夏则迅躲在了消防车后面。 如果不是因为同情其他困在火海中的人小夏差点笑出来。 哼想学习蜘蛛侠人不知鬼不觉地溜走现在再也休想!因为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们何富贵就不得不老实的呆在楼顶等消防员来救而那两个恶煞为了防止他死必然会陪在上面现在她也有了逃跑的机会。连老天爷都帮她先是突然的爆炸救了她的小命现在又有个好机会可以摆脱跟踪她如果再逃不出那也太笨了! 她明白恶煞被钳制住、不能轻举妄动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以最快的度向酒店的前门跑她刚才看到那边有警车还有大量的警察出现也就是说那里有鬼怪不敢靠近的气场在对她是极有利的。 用心感觉一下恶煞还没有追上来小夏匆忙拦住一辆车逃开这里。她没敢坐飞机和火车怕何富贵会派人来追干脆租这辆车开到邻市去然后在那里再换乘其他交通工具。 一路上她极其小心明明目的地是那蔓村但她一直在兜***火车、汽车、飞机甚至牛车都换乘过直到确定再没有任何人或者灵体能猜测到她要去的地方她才悄悄向那蔓前进。 幸好何富贵喜欢带大量的现金;幸好她习惯把东西整理好放在背包里;幸好那个吊死鬼和那场大火让她终于摆脱了那能把她置于死地的人和事。 阿百我来了! 第九章 怀疑 走到那口枯井边已经是傍晚了。 小夏探下头去一股幽深而寧静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并没有想像中的阴寒感也没有潮湿的霉味、枯叶或灰尘的尘封感就像阿百给人的感觉--温柔、安静、善良而沉郁。 从明亮处观察黑暗的地方小夏一时什麼也看不见但她没有出声不知道阿百有没有『起床』因為按灵体的作息时间来说现在还是清晨。 「小夏!」可当她才要离开井边想坐在外面等待天色完全黑下来时井底却传来阿百的声音「你怎麼来了?」 「我不能来看你吗?既然你说好要去看我可是却没有去。」那声音让小夏异常欣喜从不知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不是真实的人而是一个灵魂影视戏剧裡人鬼恋很多但是人鬼之间有友情的却很少。 「对不起小夏。」阿百一如既往的温柔「那--你先下来好吗?我没办法上去。」 小夏早準备好了绳索也早就结实地绑在树上此刻听到阿百的邀请就顺著绳子向下爬。井壁乾燥而粗糙虽然她从小的体育成绩就不好但还是顺利的下到井裡。 看著阿百憔悴而平静的脸一瞬间小夏几乎落泪她向前拥抱阿百却抱了空。 「对不起啊我没有身体。」 「傻子是我自己忘了你的情况你又道什麼歉啊!」小夏故作轻鬆的耸耸肩环视著这方寸之地。就见这井底乾净的一尘不染也空无一物连她的枯骨也埋葬了起来整个井底就像是一间坐禪的斗室没有一点尘世的侵扰。 「為什麼不住到八角楼去反正那裡也没有人住。」阿百的孤寂让小夏心酸觉得自己和她比起来是多麼幸运。至少阮瞻一直帮助她从来不曾害过她她也不曾為他付出过自己的生命。 阿百美丽的微笑著轻轻地说「那裡虽然没有人住可是经常有人会去。我已经离开这个人世还是不要麻烦和骚扰到别人。我葬在这裡这裡就是我的家。」 「可是那裡总比这裡的环境好一些不用风吹雨淋。」 「小夏你知道的我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没办法应付山林裡的危险。以前他--把我封在这裡也有很大的原因是為了保护我。那个结界虽然囚困住了我可是别的东西也进不来所以我一回到这裡就从下面重新啟动了那个结界。而且这些日子我一直重新修炼虽然天授神能不能恢復了但还是增长了一点法力。你看我可以布个比较简单的结界把风雨拦在井外好像加了个屋顶一样不是很好吗?」 小夏很意外连忙抬头看去。她知道岩壁上有个阵后来让阮瞻移动了其中的一点把阿百救了出来没想到阿百又从下方把那个移动的地方推了回去。怪不得她刚才说她上不去。 「可是这样很不自由啊!」 「他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自由。」阿百说著美丽的脸上有著坚定无比的神情。 望著这个痴情的女子小夏不知道该说什麼。哪有女人可以爱男人爱得这样无怨无悔的?可也只有阿百这样至纯和至善的人才能让恶魔一样的司马南保留著最后一点良知和爱情吧! 环顾四周没有现司马南的遗跡阿百似乎明白小夏的意思指了指自己的头上。小夏这才看见她如云的乌髮上有一个白色丝带样的东西紧紧缠绕著阿百的一缕秀髮。丝带似乎是有生命的在阿百的髮间无风自动就如一线光线穿过黑暗般让阿百的整张脸都明亮了起来。 「司马南?」 「不是他了只是他的一部分。」阿百有些忧伤但随即就漾起了欣慰的笑意伸指抚了抚那白色丝带。似乎有感应一样那白色丝带也自然的、眷恋地缠绕上她的手指「这对我而言就够了哪怕只有他的一根头髮陪著我天荒地老我也不寂寞了。」 小夏再一次无话可说可是同样身為女人她懂得阿百的心。 阿百寧愿百年千年地呆在这幽暗的井底孤寂、枯燥、甚至没有希望也不愿意去转生因為那样就会忘记这刻骨铭心的爱了。她又何尝不是如此那记忆是多麼宝贵怎麼能捨弃得了?! 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对於**和灵魂来讲都是难以做到的人会老灵魂也会灭可是唯有记忆是不会毁灭的那一刻生过、相爱过、付出过无论怎样的沧海桑田都是改变不了的!如果她不能找到自己的爱情她要的也不过是那一刻的美好回忆而已。而阮瞻怎麼能那麼残忍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随意拿走?!痛也好、悔也好、怨也好、反目成仇也好那毕竟是她仅有的怎麼能就那麼不留情的毁掉?! 她恨他、无法面对他也只是因為这个! 「你什麼时候走?」阿百突然问。 小夏回过神来努力掩藏住自己的心事「我才刚来啊就轰我走?还是朋友呢都不说招待我几天难道只想二人世界吗?」 阿百脸红了一下「不是容不下你小夏我可以不吃不喝可你还要活著啊!睡在井裡对你的身体也不好。再说你毕竟是人经常和魂魄在一起是不行的。」 「可是我想和你呆上一段时间。」小夏不著痕跡的说「这样好了你只能恢復那个封住这裡的结界可是我有肉身所以我能再度打开它。你和我--还有司马南先从井裡出去到八角楼住上一段时间然后我离开的时候你们再回到这裡来住就好了。至於村裡的人我会知会一声的。」小夏拍了拍背包「我带来了一点钱不多就几万块打算捐给村裡。修路是不够的但可以看看能不能让村裡人以此做本钱找些可以致富的法子。」 「我怕山林有危险保护不了你。」阿百有些犹豫。和朋友见面她是高兴的虽然阴阳两隔但是有人不怕她也不把她当作高高在上的雅禁说说闺中密语对她而言也是难得的福气了。 「不怕。」小夏得意地抬抬下巴「我可不是原来的岳小夏了现在我有了个师兄还教了我一点法术哦。有了这种法术你我联手万鬼莫敌!」她一边吹嘘一边从背包中翻出还剩下一半的符咒并把五行禁法讲给阿百听。 阿百温柔的笑著向后退了一步「不要离我那麼近这符咒虽然还没有施出来可是灵力充沛我会怕的呀!」 小夏没想到这一点闻言吓了一跳急忙后退可是她忘记井底窄小一下撞到井壁上疼得直吸气。 「小心啊!」阿百对小夏的反应有些歉疚连忙上前扶她。没想到她一近身小夏的护身符就散出了光芒阻止她上前。 「这护身符这麼厉害了啊!」阿百讚嘆地说仔细凝视了一眼「以前我和你呆在一起时它似乎习惯了我不会生出反应力的。可现在就算没有恶意也接近不了了一定是阿瞻不停的在上面加持了灵力。他这样--」 阿百本想说阮瞻这样是很损自身的。可是见小夏神色不自然忽然心中一动有些了解了小夏的来意了。她见小夏的眉头眼底都锁著淡淡的哀愁当下也不说破顺利的和小夏住到了竹楼裡去。 一连一周她们就这样过著山间平静、安寧而舒服的日子而且為了配合阿百小夏也改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閒时两人有著说不完的话可小夏绝口不提阮瞻就连万里和包大同也不想生怕扯动了心头的伤口这些阿百都看在眼裡直到第七天晚上她再也忍不住的问起。 小夏哭了先是掉眼泪最后竟然大哭断断续续地告诉了阿百所有的事好像心裡一直困著翻腾著的河水此刻全部宣洩了出来一样。 「他这次真的是过分了。」阿百沉默了一会伸手抚了抚小夏的头第一次觉得没有肉身的苦恼假如有身体她可以抱著安慰她可是此刻她却什麼也做不了「可是他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想法如果他知道那记忆对你是极度重要的他不会那麼做的。」 「他讨厌我!」 「得了小夏不要和自己赌气。就算不知道他是否爱你至少你明白他绝不是讨厌你的。」 小夏抽噎著心裡舒坦了许多。这件事一直在她心上压著没有和任何人说起此刻告诉了阿百彷彿卸下了所有的重担可以在客观的角度审视自己了。 想想平时阮瞻对她的好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但是她还是受不了他要清除她记忆的事因為那意味著他后悔和她生过感情意味著他想放弃。 可是既然他想放弃為什麼三天前那一度消失的心灵呼唤又开始了呢?内疚?还是同情?那次呼唤来得太突然她差点回应他。差点『失误』的事实让她明白她有多麼想念他有多麼爱他并没有因為恨他的所作所為而减轻一点。这也让她开始真正的理解了阿百当一个女人从心坎裡爱上一个人无论是否值得无论他是否伤害自己还是一直爱下去不会有分毫改变。 他爱她还是只是喜欢她?他平时的行為让她糊涂了不能确定。有时他的眼神让她觉得他是爱她的可有时他又那麼疏远。他对她如同海市蜃楼一样看得见可是捉摸不到。 「或许他是有苦衷的。」阿百想起了司马南幽幽地嘆了口气「你爱上了一个复杂的男人就要想得多一些為自己也為他。」 苦衷? 这个可能小夏从没有想过她就像一团火一样爱上了就不断的燃烧试图融化他、温暖他从没考虑过他拒绝融化的原因。 「能有什麼苦衷呢?在我看来干扰爱情的东西就是那几样--父母的阻力、现实的压力、第三者插足--他早就没有父母了--」说到这儿小夏突然想起阮父的情况但随即甩甩头知道阮瞻和他父亲关係差成这样他不会因為父亲的反对而拒绝自己况且他强行消除自己的记忆是在洪清镇时那时阮父还没有出现呢。 「现实的压力我们根本没有。他有酒吧我有工作我也不求锦衣玉食经济上根本没有问题。第三者似乎没有--难道他已经有了老婆?」小夏為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怎麼可能?」阿百笑「有他那样的人做老公所有的女人都会盯得紧紧的哪会让别的女人有插手的机会何况你们在一起那麼久看过他老婆出现吗?」 「或许他和罗切斯特先生的情况差不多。」小夏的强想像力挥了作用想起了《简爱》中的情节幻想阮瞻可能有个关在阁楼上或者藏在乡下的疯老婆! 她越想越觉得可信不禁心酸起来。原来他已经结婚了! 「小夏不要胡思乱想。相信我阿瞻绝没有老婆。」阿百打断小夏的想像虽然她不知道罗切斯特先生是谁但也知道小夏的思绪已经拐到十万八千里以外的歧路上去了。 「那还能有什麼苦衷呢?除非他不爱我或者他不能爱我!」小夏顿了一顿為第二个想法骇到。 她无法确定阮瞻是否爱她但可以确定他是在乎她的如果不是这样他对她就会和对待其他追逐、纠缠他的女人是一样的态度不可能被大脾气的自己吓到手足无措。他是什麼样的男人啊遇到多大的危险也没变过色可那天--或者他是真的爱她的只是有什麼原因阻碍了他。 她可以那麼想吗? 难道是他生了很重的病就要死了吗?可是他一向那麼健康受了伤也会很快恢復怎麼会生病?就算是生病也是在洪清镇之前就知道了什麼病能生这麼长时间而一点也看不出来的? 否决!这个答案否决! 可是『苦衷』这两个字打开了小夏的一道思绪开始让她考虑其他的可能那个让阮瞻闪烁其词的可能。 「回去看看吧!我看你想他也想得很了。」阿百轻声道「但是别表现出你的怀疑否则以他那样什麼事都闷在心裡的男人可能又会隐藏起来了!」 第十章 归来 两天后的早上小夏终於回来了不过她先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裡。 这些日子她一直泡在阮瞻那儿可这裡的房租是一次缴了一年的所以房子还是属於她只是久未住人房间裡瀰漫著一股混杂了霉味的怪味。 收拾了一下又打开窗子换换空气她决定还是回家住现在没什麼危险的事她不应该赖在阮瞻那裡。况且她觉得阿百说得对或者是她迫得太紧了彼此留一点空间就算不能得到他的爱情至少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情的真相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她计画著下午先去找个工作然后买点备用的日用品冰箱也要清理了浴室也该打扫或者还要买一身新衣服换换心情。不然去染个头髮-- 她想著这些琐事无意间在镜子中看到自己一脸的惊慌一脸的紧张这才明白她计画的这些事不过是她拖延时间、不敢去见阮瞻的藉口。她怕看到他无所谓的神情更有甚者她怕他嘲笑她因為她自己离家出走然后又灰头土脸的自己跑了回来!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逼迫自己去面对他。只要她装得一脸轻鬆装得酷一点就可以了。她听长空的几位己婚的姊姊说过男人都是牵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主儿你不在意他他就会在意你。 可是能做到不在意他吗? 无论如何小夏还是去酒吧了虽然半路上先去美容院做了个全身护理又去美髮店把头髮剪短了还买了新衣服磨蹭了整整一个下午。但在晚上酒客最多的时候她没有了藉口还是走进了『夜归人』的大门。其实说是走进来不如说是被人硬挤进来的当她堵在门口犹豫和张望时碍了两个追刘铁、倪阳的小妹妹的事结果被不由分说地撞了进来。 她意外的『闯入』在那两个嘰嘰喳喳的小妹的烘托下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出现。一瞬间她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从门外就看到站在吧台裡的不是阮瞻而是包大同。 她快的向四周扫了一眼阮瞻不在万里也不在。这让她心裡有一种复杂的情绪鬆了一口气但又有点失落。 「小夏!」包大同惊喜得怪叫一声声音大得吓了所有的人一跳「你怎麼回来了?」 说得真刺耳好像她不该回来似的! 眼看著包大同欣喜得连路都不好好走直接从吧台上跳出来小夏瞪著他强辩道「我旅行结束了不能来吗?你们不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吗?」 「能来能来欢迎之至!」包大同看来非常高兴「来让师兄抱抱看瘦了没有。」 小夏推掉他圈上来的手臂看他对自己的归来如此高兴心裡也很快乐正要说些什麼就听到楼梯处『----』一阵乱响万里的身影出现了。 「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啊!出门旅行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带礼物回来了吗?」 还是万里善解人意绝口不提她离家出走的事给她一个台阶让她顺利的下臺。他脸上的开心和询问都如此真诚让小夏在一瞬间都忘了自己愤而离开的理由以為自己真的是去旅行了。 多麼温柔体贴、多麼好的男人啊永远為别人著想永远会让别人舒舒服服如果她爱上了他应该会过得平安又幸福每天被他捧在手心裡吧?可她偏偏就爱上了那个不可捉摸、若即若离的阮瞻而且竟然没有一点悔意想到他心就会紧缩起来! 「我们也应该有礼物吧?」包大同起哄刘铁和倪阳也跟来凑热闹一时之间小夏在酒吧中成了眾星捧月之势。 「你们没给我旅费我差点讨饭回来哪有钱买礼物。」小夏白了他们一眼感觉和这几个男人相处真的轻鬆愜意。可是她还是走到了酒吧深处偷瞄了一眼楼梯的拐角搜寻著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的踪影。 他不在吗?他去了哪裡?还是他不想见她?二楼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包大同叫得再大声万里也不会听到除非是阮瞻感应到了她的归来在刚才那一瞬的心悸中她没有故意阻隔自己的心灵。可是為什麼万里惊喜地跑下楼来而他不出现呢?!真的难以面对吗? 她胡乱猜测著内心忐忑不安直到两条修长的腿出现在楼梯的拐角然后一个男人迟疑地出现在小夏的面前。 是他!她爱著也恨著的人!他依旧是寧静而疏离的模样依旧是清爽简单的衣服和头髮可是整个人憔悴了很多与以前有些不同。此刻他的一隻手紧紧握著栏杆握得太紧以至手指都白了脸孔更是雪白黑如暗夜的眼睛亮晶晶的酒吧中所有的灯火都因此而黯淡! 想过很多次预习过很多次见面的场景她本打算酷酷的打招呼好像一切没有生过那样她本打算瀟洒成熟的化解这些尷尬可是当四目相对小夏却下意识地想逃虽然脚步根本无法挪开。 「小夏你不是要上楼去拿点东西吗?愣著干什麼?!」 万里真好!他真好!又是他来给她解围! 「哦。」小夏应了一声慢慢踏上楼梯每一步和阮瞻接近都感觉他的气息缠绕上她让她的心跳得快要从喉咙裡冲出来! 经过他身边她继续向楼上走感觉他有些软弱的脚步跟在她身后。到了房间裡她驀地转过身虽然心裡也很虚弱但却挑衅似的看著他。就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嘴巴张了两张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我--要回家住了。」静默了半天小夏只想出这麼一句话。 「為什麼?」阮瞻冲口而出。 「因為--现在没什麼危险了。我不能总赖在这裡。」 「我喜欢你赖著。」阮瞻再一次未经思索就回答语气中宠溺的意味令他自己都愕然了。 小夏低下头掩藏著心裡的窃喜。原来他对她也是有好感的至少他对她与眾不同。那就是说假如她努力说不定可以得到他的心。 看著她低垂著的头看著她娇嫩的后颈阮瞻真想把她抱在怀裡再也不放开。这一刻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也突然很怕。不确定的是站在眼前的她是不是真实的怕的是他一眨眼的时间她又会消失不见。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碰了碰她的短髮短髮下她可爱的耳朵但最后还是压制住自己的冲动放下了手。 生离还是死别?哪一个对她更好他早已经做出了决定。可是因為他内心中的强烈渴望这决定不断的动摇不断地让他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人就是这样吧真正动了情多麼聪明、冷静和理智的人也愚蠢得不得了了。患得患失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做。 不顾一切是容易的可那个逢三之难像是一把刀悬在他的脖子上他如何能放得开?!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越是爱她他越是觉得自己度不过那个天定的灾劫。要她面对死别吗?不行!他寧愿她恨他、厌恶他也不愿意她这一生都在伤心中度过。 「我还是先回去吧该赖皮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小夏见他不说话甚至向后退了一小步连忙缓解了一下气氛一个劲提醒自己他一定有苦衷不要逼得太急虽然她心裡很想现在对他表白。 阮瞻不说话小夏只好随便拿了点东西从他身边走过去。可是没料到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这些日子去了哪裡?」 「随便转转。」小夏故作轻鬆的说「我的旅行计画比较随意。」 阮瞻看了一下小夏的脸皱紧了眉头「没遇到什麼事吗?」 小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不告诉阮瞻关於何富贵的事没来由的為什麼让他担心呢?反正她已经摆脱了那两个恶煞以后她会想办法治治那个何富贵的不是因為她自己而是為了被何富贵卖掉的老婆当然要用正当的法律手段。 「没有。」 「你的阳火上有寒气不可能没有事。」他见她时太激动了现在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异常。 「那个--我去看望了一下阿百和她住了一段时间。如果我身上有什麼不对大概是因為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点。如果你觉得不妥让包大同帮我驱一下好了。」 「真的没什麼吗?」阮瞻再问凝视著小夏。 阴阳本应相隔不能随意接触人和灵体呆的时间长了自然是不妥的就算灵体没有害人的意思也不行。照小夏所说她是因為和阿百在一起造成的是解释得通的而且他真没想到她会去找阿百。但是小夏的解释总让阮瞻觉得有些不对為什麼总觉得那阳火上的寒气带黑还有凶险之气呢? 再细看眼神却不自禁落在小夏的脸上见这次『旅行』让她可爱的下巴瘦得尖了下去心中驀地涌起一阵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情绪真想时间就那麼停止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才好。 「真的没什麼。」对著阮瞻的眼睛小夏有点慌乱「那我--先走了。」 她快步逃开可忘记了手腕还被阮瞻紧紧地拉著所以一下子被猛拉了回来撞在他胸膛上。这让她恶念丛生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踮起脚在他唇上狠狠吻了一下出很大的亲吻声然后趁阮瞻惊得完全僵住的时候一溜-跑到楼下去。 「做了什麼坏事了脸都红了。」才一到楼下就被万里拉住了「不是揩了阿瞻的油吧!」 「要你管!」小夏不敢看万里的脸又怕阮瞻追下来只得靠著和包大同挥手打招呼掩饰内心的慌乱。心想自己可真逊一个吻罢了至於吓成这样嘛!真是给全体女人丢脸!这酒吧裡坐著的女人每一个都渴望有这样的机会但她有了这样的机会却惊得像做贼一样。 万里和包大同不肯让她走她只好把这一路上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何富贵的事。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直闹到半夜才由万里送小夏回家。这段时间阮瞻一直没有出现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干什麼。 「潘主任让你回去。」万里和小夏在这清凉的深秋之夜慢慢散步回去「他很生气。我想他是很看重你的你这样突然就不干了确实有点不负责任。」 「我怕他会打我。」小夏想耍赖「我还以為我离开会让他觉得轻鬆呢!」 「你是不是觉得你离开了阿瞻也会轻鬆?你想的是不对的那只会让他心疼愧疚。我就说男人和女人是两个星球上的生物很难互相理解的。」既然只有两个人了万里不再掩饰「我知道你恨阿瞻消除了你的记忆可他是有苦衷的并不是想伤害你。」 「知道了。」 「你能回来证明你想通了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為了找你我和包大同有多焦急就不说了阿瞻差点丢半条命没看到他憔悴了很多吗?他拼命使用所有的灵能来搜寻你的所在你竟然还任性的阻隔心灵感应这可有点过分了。」 「对不起。」小夏想起阮瞻的样子一阵心疼「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她驀地停住了脚步感觉四周异感突起! 万里被突然停下的小夏拽得一趔趄才想问是怎麼回事就也感到了情况不对。 虽然是在半夜可周围静得异常诡异听得到自己心臟的跳动声却听不到偶尔路过的汽车声。最清晰的是在远处的黑暗中有一声声京剧的锣鼓声接下来就是那不伦不类的念白。 「岳小夏得罪了我们还想逃得掉吗?」 「我们可是有名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啊!」 「躲得好啊可是我们还是找得到你!」 「纳命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可惜你的魂魄怕也保不住了。」 一句句的对话传来完全不给人回答的机会同时黑暗中两个衣著极其鲜艳的脸孔也极其鲜艷的女人缓缓走来。很慢却一下来到了万里和小夏的面前。 第十一章 报復 小夏来不及和万里解释拉著他的手转身就跑。 身边一花那个三寸金莲一下子瞬间移动到长街的另一侧和那个天足一前一后把小夏和万里堵在了中间。 这条街是商业街既没有住户也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就连路灯的光芒在此刻也变成了惨绿色出『毕毕**』的响声黯淡的照在地上。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他们会穿墙术否则是逃不掉的。而且就算会穿墙术现在的小夏也不愿意用因為街边商店裡的橱窗裡所有的木头模特儿都变了脸一张张京剧旦角的脸谱掛著阴邪的笑似乎在招唤她似的。 她不知道是幻觉还是那两个恶煞带来的帮凶总之她是决计不想靠近这些橱窗的! 「哦竟然有个神鬼不侵的男人!」三寸金莲轻浮地笑了一下「长得还真不错呢!」 「过奖过奖!」万里遇变不惊「我家小夏又惹到你们什麼了。」他说著低下头看小夏「小祸灾子你这回又招惹了什麼刚才问你你还不说。」 「不怪我!」小夏委屈得不得了「我什麼也没干遇到个『赌神』為他工作了三周然后跑路这也不行吗?」 「真的没有?」 「比珍珠还真!」 「那你為什麼跑路?」 「因為她看到不该看的还因為她从我们手中逃了。」天足冷冷地答。 「是啊开始我们以為她是对头派来的奸细后来虽然知道她不是可是她却知道了我们的存在。竟然还有些法术在身我们不得不斩草除根哪!」三寸金莲说。 「你看吧我说不关我事。」小夏摊开了手眉头都皱在一起了「我就是生来倒霉天生的衰神!现在怎麼办?」 「衰神也有神格。」万里笑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笑得很好看、很轻鬆「别怕。」 不怕吗?说得轻鬆哦!小夏心裡叫苦。她的五行禁法对这两个恶煞根本不起作用而且她现在也没有随身携带著符咒。万里虽然是神鬼不侵之体可是对方如果施展法术他也会有危险。 问题是这两个恶煞怎麼找到这裡的!她确信绝对甩脱了她们了! 三寸金莲嘻嘻地笑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在长街上回荡似乎每一个角落裡都有她的存在「这个男人真有趣呢很想放过你。可惜我的妹妹不会答应。」她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拖了很长的音调而就在这长声之中她一抖手大红的旗袍上竟然伸展出戏曲舞台上才会有的水袖。 只是这水袖是惨绿色的上面还有点点的萤萤白光带著一股说不出的阴气飞箭一样疾射了过来。目标虽然是小夏但却在袭击到她的面前时突然拐到了万里身上。 万里一下被捲住了小夏急忙去抓他但只扯到他一片衣角眼见他被捲到三寸金莲的身边去不由得大急。她现在没有符咒五行禁法根本使不了唯一能用的就是阮瞻教过的小法术。於是再不犹豫拿起路边树下用来压野草的一块石头拼尽全力扔了出去。 「借力泰山石将军打!」 本来这个法术也要靠符咒帮忙的可是依赖性相对较小。再加上小夏好歹练习过几个月道法竟然成功了。 就见石头『呼』地飞出她的手直奔三寸金莲而去因為有法术也因為她的两隻水袖正拖著万里所以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那张大白脸上穿透她幻化的身影还飞行出好久才落在地上。 三寸金莲惨叫一声瞬时隐去了身影但隐的了身影却隐不了她胸前的火。黑暗中就见一团红火在半空中跳来跳去渐渐让出了长街一侧的出口火苗被一股无形的歪风吹得欲灭还燃看来凄厉之极。 万里一摆脱钳制就喊了小夏一声小夏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迅跑向他打算从三寸金莲消失的地方跑出这条街一出街就有一个派出所他们可以藉那裡的煞气避一避至少可以争取一点时间打电话求救。 因為那个跳动的火苗小夏才明白她的石头之所以能伤害到三寸金莲完全是因為万里伤她在先。那恶煞明知道万里的阳气极旺还先攻击他肯定是自持法力高强不会被万里的阳气所伤。可他们不知道万里和阮瞻学过火手印阮瞻的父亲说过那是极适合万里的。 而万里虽然不像阮瞻和包大同有法术不过体力很好人也聪明不可能一下就中了招的之所以那麼轻易就被捲走一定是想靠近恶煞好近距离施展火手印增加法术的攻击性。 三寸金莲一下著了道完全是因為突然和意外但她很快就会熄灭那有法力的火反过来更加兇狠的对待他们所以他们要藉此机会快逃! 然而前面挡路的虽然暂时不能伤害他们了后面的追兵却还在。万里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因此叫过小夏后就準备打出另一个火手印同时向小夏这边跑过来接她。 可是那个天足太快了几乎瞬间就追到了小夏身后整个身体都幻化成一张白脸咧开血盆大嘴对小夏张口便吞。 万里的火手印到了但这对恶煞毕竟不是吃素的天足的法力似乎又比三寸金莲高此刻有了準备所以只一口黑气就把万里的火手印吹灭了罩在小夏头顶上的巨大白脸依旧咬向了小夏的身体。 小夏本能的抱头蹲在地上只听到头顶上出『卡嚓』一声响好像骨头断了似的。她吓得张大眼睛满以為会看到自己的鲜血或者会看到那恶煞的口腔内部哪想到却看到那白脸四分五裂地弹向半空中伴随著一声惨叫也隐去了身形。 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腰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揽住一隻温暖的手也握住了她的胳膊。她整个人都被拉了起来倚在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怀抱之中。 「还是你这个风刃厉害下次我要学。」万里说。 「你当是个人就能学吗?没见过你那麼笨的火手印练了半天才打出这麼点威力。千万别和别人说你认识我啊!」 听到那个声音小夏鬆了口气。阮瞻在一定万事ok。 感觉他把她轻轻推到万里的身边转身看他瀟洒的虚空画符脸上又现出那副冷酷如刀的模样小夏心醉神迷忘了这是在战斗之中也忘了一秒鐘前的命悬一线。 这次长达三个多月的分离没让她少爱他一分反而让他在她心裡扎根更深。就算现在他再来抹去她的记忆她肯定也会忘不了他! 那个符是个见菱见角的样子尾部带一点波纹。符画好后阮瞻两指一甩那两个恶煞立即现出形来似乎是被拘出来的而且不能逃脱。她们一个在胸口和额头有两处伤还冒著一丝黑烟另一个在整个身体上纵横著四条裂痕好像是临时拼凑而成的身体模样从原来妖艷怪异的恐怖变成了现在狰狞狠戾的吓人了。 「风刃!」 「是他!」因為她们的嗓子都嘶哑了嘴唇又不动也听不出哪一句是谁说的只听得出两个声音中保含著恐惧和憎恨! 「有见识。」阮瞻冷冷的「幸好你们没有伤到她否则我保证你们死得更惨!」 「怕你吗?」她们中的一个说「既然撞上了杀了你也是一样!」 霎时两对水袖同时窜出一对还是那种惨绿另一对却是略略黑的蓝蓝中带一点腥红如四条妖蛇一样舞动著、膨胀著缠绕著、互相借著力从半空之中绞了过来! 阮瞻上前几步挡在万里和小夏身前一手画出螺旋状的符咒像一条绳索一样圈住那四条水袖的前端让它们无法窜到自己的身后另一手连施出四个火手印。 他的火手印比万里的大得多不必非要靠近才可以施展火气也更旺像四朵艷丽的红花似的落在水袖上给那四条水袖的妖异上平添了一种阳光一样的美丽。 那两个恶煞见状又是一惊显然没料到阮瞻如此厉害急忙各自吹出一口黑气把那红艷艷的火花罩在裡面试图像灭掉万里打出的火一样也灭掉阮瞻的火。 阮瞻冷冷一笑根本不换招数只是加大了力量就见那无形的绳索把水袖的前端越缠越紧让它们舞动的范围越来越小如被人抓住七寸的蛇徒劳地扭动著身体而『蛇』身上的那四朵带著正阳之气的火花却越长越大穿透了笼罩著的黑气放射出耀目的光芒生生把四条水袖从中烧断! 『哧』的一声水袖落地化為四条黑灰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还有什麼手段不妨都使出来。此时求饶已经没有用了。」阮瞻的嘴角掛著轻蔑的浅笑说出的话却狠「你们伤害过她我保证让你们為此付出代价。」 「小子你也有代价要付说不定会更大呢!」她们说的话彷彿意有所指但阮瞻不明白。可是他看明白她们又幻化出的影子更加强了不过已经有了强弩之末之势。 那是两个骷髏头不像刚才的白脸一样巨大但灵活快若隐若现外面罩著一层流动的黑气似乎是有剧毒只一眨眼就接近了阮瞻的身体漆黑的眼洞泛著红光眼看就要击中他。 「小心尸气!」阮瞻提醒了一句万里和小夏连忙后退几步捂住了口鼻。 而阮瞻则双手挥出了两个火手印逼退了骷髏头几步。那骷髏头遇火之后突然消失了但空中却有『嗡嗡』的怪响很明显它们是隐藏在某处等著第二击。 「让你们见识一下风刃的其他妙用!」阮瞻不等她们进攻双掌一合再分开时一股大风平地而起向著一个角落捲了过去同时另一隻手打出了掌心雷。 本来空无一物的角落裡突然现出两个骷髏头被狂风搅裹得不停转动远远看去如两团灰白的东西在洗衣机的滚筒裡翻滚。她们似乎意识到这风的可怕和她们命运的危机拼命摆脱这风的钳制在风中左冲右突可是根本无济於事。 奇怪的是只有那个角落的半空中有这样一幕其他的地方一点风丝也没有好像所有的风都被借去了都集中在了一点一样。 「伤害别人总会有报应的。」阮瞻冷漠地、甚至残忍地看著这一幕手上的力量丝毫不减。 「是吗?」一个骷髏头又变成了脸谱的模样不顾死活地靠近阮瞻艰难地在他身前不到两米处停下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那麼大恶之人会有报应吧?」 「说的什麼?」阮瞻心裡有些起疑手上鬆了鬆想听清她们说的是什麼。 「你是阮天意的儿子?」那张可怕的脸拋出了最可怕的话「不知道你看到你爹的报应会不会这麼说!」 「说的什麼?」阮瞻问出同样的话心裡一凛手上的风势几乎控制不住差点把路灯击碎。 「我们和你爹有化不开的仇!今天能杀了你是你的造化。假如不成你还灭了我们不知道到那一天你要如何面对你爹呢?你们父子都是假道学啊!哈哈哈哈--」她说著狂笑了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遇到阮天意的儿子!」另一个恶煞也在风中狂笑了起来。 「你们究竟是谁?」 「我不会说的。」那脸的恶意更加明显「蒙在鼓裡吧小子难得糊涂嘛!」 「好吧我来逼你们说。」阮瞻怒火中烧手上的力量加大早就藏在风中隐而未的掌心雷突然迸现了出来如两条张牙舞爪的小龙一样向那两个骷髏头抓去! 「我们死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一个恶煞喊著而另一个恶煞突然变成了阮父的脸出现在阮瞻面前。 他怎麼能对自己的父亲下手儘管他恨他可那是生他养他的人! 下意识的他撤回那致命的一招但那招用力太猛此刻突然收回力道已经卸无可卸又不能伤到身后的朋友和心爱的人所以只能转到旁边的橱窗和自己的身上硬生生接了自己的招式。 随著闷哼声和玻璃的碎裂声阮瞻当场喷出一口鲜血重伤倒地风尾把小夏和万里也带翻了防盗的警铃尖利的响了起来! 那两个恶煞失了钳制见阮瞻也无力再追她们慌忙逃离! 「快带他走。」万里扶起小夏「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第十二章 养伤 阮瞻伤得很重。 万里当场就把他送到了医院去说他是从高处失足摔伤的。他断了三根肋骨还有轻微的内臟出血虽然不用手术但是要住院。 按理说那两个恶煞的法力虽然很高但也是打不过阮瞻的。阮瞻经歷过太多的凶险战胜过修练百年的秀才、外国来的嗜血女巫、日本阴阳师和式神、使蛊的天才、一对三百年法力的妖童、司马南那样的人类高手绝不会折在她们的手裡。 只是她们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让阮瞻先乱了心神然后又利用了父子天性让阮瞻厉害的杀招全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不仅**受到了伤害意识也一直不清醒显然法术也伤害到了他的心智。 看著躺在床上的阮瞻小夏非常害怕怕他会伤重不治。她见过他受伤事实上自从他介入灵异事件以来哪一战不是竭尽全力?哪一战不是以弱胜强?哪一战不会掛彩?可是无论伤得多麼重就算在洪清镇中对决司马南时的惨胜他仍然显得无比强悍似乎天底下没有什麼能把他打倒。可是现在看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脸白如纸唇无血色脆弱的模样本身就会让人莫名其妙地產生一股心酸的情绪。何况这个人是小夏那麼爱的看著他她的心疼得都滴出血来了! 守著他他开始自责。如果她不出现在他的生命裡或许他会很平安很舒服的生活著不用面临那麼多磨难与艰辛是她把灾祸带给他的吧!就连这次也是一样假如她不回来那两个恶煞也不会来找她那麼她们就不会认出阮瞻是谁更不会伤害到他! 小心的伏在床边轻轻的搂著阮瞻的脖子面颊贴著他冰冷的脸小夏默默的哭泣。泪水也沾上了他的脸庞。能遇到他是她的幸运可对於他而言或许她就是一个魔障啊! 「我不认為你这样对他的恢復有帮助。」万里一走进病房门就看到小夏哭得肝肠寸断安慰道「他只是因為法术的反噬封了感官上的部分功能包大同不是说了吗?有他的正宗道术不久就会让阿瞻恢復精神的。至於他的身体--就像你所爱的动画片裡所言他有狗一样的恢復力。儘管放心他很快就会好。」 小夏本来只是不出声的哭万里一安慰她反而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喂喂好了别哭了。」万里拍拍小夏的头「这样非常不吉利哦好像他已经死了你是他的未亡人似的。再说他只是还不能醒过来心裡说不定很明白。你那麼伤心他也会难过的。」 「这都怪我!」 「奇怪了為什麼怪你?」万里任小夏拉著他的衣袖不放笑道「别把什麼事都怪在自己身上你不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吗?上学的时候我总以為命由我不由天现在我才明白这世上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牵扯著有缘人无论你愿不愿意都要面对的。相信我你没给他带来灾祸说不定你给了他机会让他重新认识自己的人生和未来呢。你看吧我没有说错他一直不说话表示默许哈哈。」 小夏知道万里在安慰她可是看到阮瞻的样子她无论如何也轻鬆不起来直到三天后经过包大同不断施展法术帮他化解积聚在身体内的反噬之法术后阮瞻终於清醒了过来。 但是他的意识虽然恢復了却起了高烧病势来得又沉又急彷彿从小到大所有的孤苦和脆弱、所有坚强下的痛楚、所有强逼自己的恶果都在这一场伤病中全部爆了出来。 小夏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所有的事都不肯假手於人喂药、喂饭、陪著他说话解闷事务所也没有回去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每天的生活都是围著阮瞻转。其实阮瞻只是虚弱无力而已断掉的肋骨早已经癒合并非生活不能自理可却硬让小夏逼得好像瘫痪病人一样什麼事也不肯让他做。她那麼紧张阮瞻没办法只好配合她。包大同曾经开玩笑说没想过小夏这样看来浑身带刺的丫头竟然是贤妻良母型的女人直嚷嚷著等阮瞻好了要公开追求小夏。 就阮瞻而言虽然被小夏绑得不得自由但这段日子却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光。他从没有被人这麼无微不至的关怀过而且也没有这麼接近过小夏。每天看著她緋红的面颊、看著她嫵媚的眼睛、看著她明朗的笑容忽然生出了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眷恋。 以前他对这生命一点也不在意即使听了逢三之难后有些紧张和难过慢慢地也变成了平静接受命运的心态。可是当小夏就这样慢慢渗透进他所有的生活他突然意识到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他习惯了爱她习惯了温柔地对待她习惯了每天看到她习惯了有她在身边这让他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也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慾望想创造渡劫的奇蹟想继续活著那怕只呆在她身边也好! 甚至他开始想如果能渡过这个生命中的死劫他是可以和她在一起的! 在受伤时他绝口不提父亲的事。事实上他心裡一直在想。只是要找出答案就必须先找到那两个恶煞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不是个冲动的个性所以很隐忍的保持沉默只是暗地裡修炼起自己的法术想把能力提到最高。当两个多月后小夏终於准许阮瞻自由活动了他就开始了体力锻鍊。 那两个恶煞知道父亲的事一定要捉到逼她们讲出来。而且后来从小夏的嘴裡他他听说她们曾经伤害过她那她们就更得死。没有人能伤害小夏而不付出代价的若不是那天他觉得小夏言语闪烁偷偷跟在后面说不定她们就杀了小夏和万里。 这两个人一个是有过命交情的朋友一个是他在这世界上最心爱的他必须保护! 「你準备去找那两个恶煞吗?」他的一切都瞒不过万里的眼睛。 阮瞻点点头。 「我不拦你毕竟捉到她们就可以知道伯父的事。」万里嘆了口气「但是你也不能全信她们的话虽然你平时比较冷静可是关心则乱答应我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放心我上了一次当绝不会失误第二次。」说起那两个恶煞阮瞻始终冷冷的。 「你不会以為--伯父是坏人吧?」万里想起那天恶煞所说的话似乎阿瞻父子再见面时会有很难理解的情况生似乎伯父做了什麼恶事一样。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那个老人是恶人一定有什麼误会或者秘密一定是的。 阮瞻抬起头看著窗外好像回想起往事过了半响才说「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却绝不是个恶人。这两个月来我每天都在想生的这些事现在开始觉得我的出生被拋弃被找回以及他的死亡都和一个天大的秘密有关。」 「你不再恨他了吗?」 「奇怪吗?」阮瞻苦笑了一下「我在想他也许也是有苦衷的就像我对小夏一样。明明--」他顿了一顿「可是却硬逼自己远离她。」 「捨不得她是吗?要接受她吗?」 「要看情况。」 「看来休息是有好处的。你躺了两个多月虽然会趁小夏不备整夜修炼但看来想通很多。看来我哪天也要受点伤躺上一躺到时候借你的小夏来伺候伺候我。」万里听阮瞻的语气裡有要和命运抗争并争取自己幸福的意思笑了笑说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他很高兴好友想通了而且自从知道阿瞻父亲的事他也决定要促成小夏和阿瞻的感情自己绝不插上一杠子节外生枝可是真的到了阿瞻要接受小夏的时候他的心又像落了一篷的乱针刺得他说不清哪裡疼痛只是扎得难受。 他一度太自信了觉得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不会对小夏有多餘的想法可是当他驀然现情感已经失控它已经氾滥成灾现在生生要他捨弃就如生生挖掉他的血肉一样。可是对於阿瞻和小夏他始终是个旁观者从没有走进过这感情一步。 他爱的第一个人死了;他娶的人他大概没有真正爱过;他再度敞开心屝爱著的人却深深地爱著他最好的朋友--这就是他的悲哀。 「不错。」阮瞻皱紧了眉头「你有那麼多倾慕者随便喊一声包你比我这两个月的日子还要像傀儡。」 万里哈哈大笑虽然心裡还是疼著。可是他从没见过阮瞻孩子气的模样从他小时候就沉静得像个大人此刻听到有人要借小夏好像有人要抢他的东西一样急忙捍卫可笑又可爱的模样应该照下来留念才好。 「你笑什麼?」 「笑你的扑克脸终於有了虚假微笑和冷口冷面以外的神气。还傀儡?我看你当傀儡当得很开心啊!哈哈。」 「白痴!真不知道那些女人喜欢你什麼!」阮瞻斥了一句。 万里还是浅笑不停难得阮瞻的内心有那麼轻鬆和目标明确的时候对这一点上他是真正為朋友开心的。可是心裡的疼又漫了上来连忙压制住只问道「你準备什麼时候和她表白呢?渡过你的死劫的时候吧?厚我倒真想看看冰山男要怎麼对个女人说出『爱』字。」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阮瞻转过身去竟然有点害羞。他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没想到今天会这样自己都觉得奇怪「我还要研究一下怎麼对付那一对恶煞呢!」 「你知道要去哪裡找她们吗?」 「小夏说--」说起这个名字阮瞻的声音都不禁轻柔了起来「她以前给那个『赌神』何富贵準备过一份法律文件是关於开荒山的。那座山叫做铁头山就在何富贵的家乡。我在想那麼个嗜赌如命的人怎麼可能想做正行那座山这麼多年也没有被人看出开的价值怎麼一个赌得卖老婆的混蛋就看出什麼宝来了?!再想想那两个恶煞為什麼帮他?可以推测这座山也许是那两个恶煞要的有可能是那山聚了灵气她们要修炼、安家也有可能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该知道如果那座山的开权属於了何富贵那两个恶煞就可以利用她们的傀儡為所欲為。不然她们為什麼要选择何富贵?為什麼会出现在金石镇?」 「说得没错。」万里点点头「只有她们有包下整座山的动机而且她们也有出现在那个地点和时间上的便利。至於為什麼培养何富贵做赌神可能是和他嗜赌如命心裡潜藏著恶念而且比较好控制有关。要知道开荒山是需要相当一大笔钱的我和包大同说过这位『赌神』他说民间确实有一种说法只要找到很凶的童子坟然后半夜烧香回家期间凶险异常但只要不被吓死就能逢赌必胜。有没有人成功过不得而知但是何富贵能在这麼短的时间积聚这麼大笔财富那铁定是靠战无不胜的赌博来的。前几天警察在隔壁街抓了一个赌局仅一桌就有百万的赌资呢。」 「他的钱不是好来的这个不用怀疑。但不管何富贵是经过了那番传说中的折腾还是那两个恶煞在赌局中帮他成為了所谓的『赌神』他也只是个帮兇而已或者只是一个达到目的的工具。」 「没错。」万里表示同意「那你準备什麼时候动身?」 「明天。」 「要人帮忙吗?」 「不需要这两个东西我要自己解决!顺便给何富贵的老婆报仇小夏很想这麼做我就帮她做到。再说你有工作另外还要留在这裡帮我照顾小夏包大同还要盯著酒吧呢。放这这样廉价劳动力不用我会后悔的。」阮瞻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可见想通之后心情开朗不少。 「要怎麼做呢?」 「那两个恶煞不是和何富贵在一起吗?我就找到何富贵和他们大赌一把!」阮瞻微微一笑嘴角轻抿了一下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有一点邪恶---- 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第十三章 百元大钞 找到何富贵并不难他正如阮瞻事先的猜测就在金石镇上。他虽然一直在全国各地流窜参赌但既然已经订了开荒山的合同想来他的主子会让他在家乡待上一段时间以帮助她们完成秘密的行动。也许在别人眼裡他是赌神但在他主子的眼裡也不过一条狗罢了。 让阮瞻有些意外的是那两个恶煞不可能不知道他会找来可是竟然不躲显然她们要做的事是非常重要的重要到可以让她们冒险。 小心谨慎的阮瞻先花了几天时间在镇上和山上逛了一大圈然后在确定没有被现的情况下到镇上打听情况一听之下整件事还真透著古怪。 在金石镇的镇民眼中何富贵的暴富简直是个奇蹟大家心裡都明白他是因何而富但既然没有人调查他人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儿。这在镇上造成了相当不良的影响参赌的人骤然增多每个人都想像何富贵一样一夜暴富。赌博之风过剩的结果就是镇上的警方开始了严厉的禁赌活动到现在反而一处地下赌庄也没有了。 而何富贵穷人乍富自然大作奢华的派头现在他原来的房址上正在盖一栋三层的洋楼也不管冬季是否适宜盖房子。因為房子还没有盖好他一直住在镇裡最贵的旅店裡花钱如流水一样的乱买东西有时候竟然派保鏢邻县去採购。以前看不起他的人现在没有一个不巴结他的许多妙龄女郎也对他频施媚眼渴望嫁给这个男人做续絃。这些愚蠢的女人只看到了金钱散的光芒看到何富贵开荒山可能带来更大的财富从没有想过赌博带来的财富哪能够长久也忘记了这个可耻的人曾经為了赌钱而卖掉自己的老婆。 对於荒山的开镇上的人倒是一致拥护因為那毕竟带来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可以让赚到更多的钱。不过在阮瞻看来何富贵的其他行為非常正常他对那座铁头山的开却著实让人摸不著头脑。 他不懂开矿也明白中国的矿產在开过程中的方法不科学而浪费严重把许多还有很高价值得矿石当矿渣扔掉了。金石镇以前没有开过矿因此没有任何设备。何富贵在设备还没有到位的情况下已经雇佣了镇民利用最原始开矿了--爆炸挖石头。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古时候的採石场。 更怪的是他炸平了两个山峰的山头后也不把石头分类进行辨别或者进行下一部工序而是让人们把石头都扔到一道不太深但却极其狭窄的山缝中。他只说那些石头不是所需要的矿石但是只要担了石头去那裡就有钱给所以工人们好奇了一阵后就不再问了。 这座山虽然名為『铁头』山但却不是一个圆圆的头状而是两个半圆的山包连在一起从远处看很像一个字体柔和的『m』而那道裂缝就是最中间的部分。阮瞻这时候真恨自己不懂风水不明白他為什麼帮那两个恶煞填上这道裂缝可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山并不是聚集灵气之地。 那她们為什麼要选在这裡隐匿起来?难道他猜错了她们并不是长期藏身在这裡而是要从这裡得到什麼?那麼她们要得到什麼呢? 眼见天色已近午夜阮瞻决定开始他的赌局。镇上的地下赌庄全都被取缔了现成的赌局已经没有了他决定上门来个一对一的对赌。其实这倒省了他的事毕竟他不想这件事闹得太大知道的人越少对他越有利。而且通过时间不多的观察阮瞻现何富贵因為没有赌钱而难受之极就和犯了毒癮而没有毒品的人一样。就算是这镇上的地下赌庄还存在面对著他这个逢赌必胜的赌神谁又敢接待他和他赌钱呢? 这两天阮瞻看到何富贵弄了个地称閒极无聊的跑到石场和工人赌石块的斤两、还站在大街上和小孩子赌过往行人的下一个是男是女赢了他的人他会给一百块钱但没有人赢过他!从这可以看出何富贵想赌都要想疯了。只要他登门何富贵必然会答应至於那两个恶煞他不会给她们反对的机会。 小夏说过她们是附在何富贵的耳环上的他猜那是她们的本命物就是一开始就附著的东西拿到那对耳环会非常容易控制她们。何富贵是人阮瞻不想打倒他抢东西因為他还有四个保鏢那将是很费力的。也不想用法术迷倒他们因為那会耗费功力他还要留著功力对付那对恶煞呢!所以他和何富贵赌就赌那对耳环。 背包裡有他带来的五百块钱想想他和何大富翁比起来还真是寒酸也就够赌一把的。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提醒自己一次也不能输要把这位自入邪以来战无不胜的赌神赢个乾净可惜小夏看不到这场景。 想起小夏阮瞻的心裡涌上了一股柔情。他这麼做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她。他要借这两个恶煞的口找到父亲的下落问明白父亲有什麼苦衷还要问清逢三之难是怎麼回事。他捨不下她所以他不能安静的面对命运非要找出渡过死劫的办法不可! 驀地他感觉一股阴气从对面袭来不厉害但是怨气很浓。此时他正走在一条小巷裡穿过这条小巷就是镇上最高级的旅店裡。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抬头月光下斑驳的树影裡一条黑影在树枝上摇摇晃晃的如同垂死的蛾子悽惨而又可怖。 「别作怪!」他冷冷地说「没有用的。」 一阵风吹起地上的一张废纸被吹向了半空从那个吊在树枝上的女人身影中穿过那女人歪过头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 「我知道你是何富贵的老婆但是你这样报不了仇的伤害的不过是无辜的人这样你的怨气只能越来越浓於你有害无利。」阮瞻的声调仍然淡淡的。 可能看出了阮瞻不是凡人也知道阮瞻是為何富贵而来这吊死鬼像一片枯叶一样从树上飘落跪倒在阮瞻面前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哭声音在小巷裡听来格外凄厉和阴森。 阮瞻随便一挥后把她的哭声围在结界之内免得引人注目吓著无辜的镇民。 「想报仇可是接近不了他是吗?」他站在小巷中并不低头看也没有任何举动。在外人看来没有一点异常之处。 何富贵的老婆不停的磕头不停的哭泣。 「你知道他是怎麼成為赌神的吗?这个答案於我没有关係只是好奇想知道而已。」 「他去了童子坟贡了鸡血饭。最重要的是有那两个恶煞帮他!」 果然与他猜测的近似。阮瞻心想同时从包裡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到地上「附在这上面我保证你有机会亲自报仇。」 「恶煞--恶煞--」何富贵的老婆一哆嗦不停的念叨著。显然她曾经试图接近何富贵不知道吃了什麼大亏到现在还心有餘悸的样子。 「放心我不会让你被她们所伤。」阮瞻轻嘆一口气「这两天你一直在暗处我是知道的所以也不瞒你我现在就去找你前老公的晦气。今晚他的赌运就到头了那两个恶煞的运气也到头了。你若相信我的话就跟著我如果不信也随你。只是你别再现形吓人了否则我不饶你!」 何富贵的老婆听他这麼说看他冷静沉著的模样不再犹豫了一抖身附在纸钞之上。 阮瞻伸手虚空一抓那钱就飞到他手中。他伸指在钞票的两面划了两个符咒保证上面的阴气不会过早显露让那两个恶煞警觉然后对著钞票说。「本来你对小夏起过歹意我不想帮你甚至想惩治你可是她同情你的遭遇所以我才放过你还给你机会报仇。希望你报了仇后就尘归尘、土归土去不要再惹是非。」 钞票在他手中动了一下表示答应。阮瞻再不多话把钱塞回到背包中大步向何富贵住的旅店走去。他知道何富贵已经在赌博中养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不到清晨是睡不下去了所以并不著急。快到酒店的时候施法隐住身形和气息背包也贴上了隐形符才进入酒店内部。 旅店的服务员早趴在前台上睡著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大门无风自开阮瞻就那麼施施然的来到了顶层何富贵的房间。仔细感觉了一下确定房间内有微弱的两道邪气虽然极力隐藏但逃不开他日渐增强的法力的探测知道那两个恶煞也在其中鬆了一口气。他就是為她们而来假如她们恰巧不在他还得费事再来一趟。 现身伸手敲门门裡一个保鏢应了一声。 「送宵夜的。」阮瞻把声音提高了几度说。他打听过每天这个时候何富贵都会要宵夜只是他今天提早了十几分鐘避开了真正送消夜的人。 「这娃子真乖今天不用打电话就送来了待会多给小费。」何富贵志得意满的声音说著。 门开了一个彪形大汉挡在门口可是阮瞻早有準备伸手一晃让他有片刻的失神阮瞻已经推门而入一眼就看清何富贵的耳朵上那两个红宝石耳环。因為他来得突然那耳环还是普通的红色证明那两个恶煞还在休息状态。 「你是谁?」何富贵一愣保鏢们包括刚才闪神的一个也清醒了过来。 一瞥眼那对耳环突然变红红得妖异而鲜亮阮瞻知道那对恶煞因為何富贵的意外之感被惊动了。可是他要的也就是这几秒的停顿和惊愕伸指在空中画了个无形的符咒早已咬破的舌尖含了一口血气直接喷到了所指之处。 那是无形结界看似简单他可是提足了灵力施出的以那两个恶煞的法力他可以保证她们被关在本命物上两小时不能出来! 果然耳环的红色又黯淡了只是他古怪的行径让那四个保鏢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阮瞻一闪身躲过了比较危险的招数却故意让不危险的招式落在自己的身上乖乖被按到墙壁上。 「小子抢我?也不看看我是什麼人!」何富贵过得太无聊了被这意外激得来了精神又见自己不会有事所以没有怒反而觉得有些兴奋「就这麼缺钱吗?」 「我不缺钱是来找你赌钱的。」阮瞻平静地答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背包。那背包他故意掉落在了地上背包的口也没有合上洒了一些钱在外面其中有一张百元钞票飘得最远落在了房间正中。 「赌钱?这倒有意思了!还敢有人和我赌钱?!我故意输都输不了!」何富贵意外之后大喜。 小夏若在会说什麼?一定叫何富贵為东方不败!阮瞻脸上露出笑意心裡想的是心上人可在何富贵看来却是嘲笑他。 「你还别不信。一看你就是外乡来的这地方没人敢跟我赌。」他挥手叫保鏢鬆开阮瞻。 「老闆这不行。这小子有两下子刚才我们三招都打空了只是最后才制住他。」保鏢反对。 「没事没事你们四个围著他不就得了。」嗜性大的人胆子都不小何况何富贵知道那两位『大仙』能保他因為赌运过好在外面得罪了多少人也毫髮无伤因此也不在意。 阮瞻一得自由就把地上的钱捡回来表现很爱钱的样子只是那张百元大钞飘得太远了他似乎怕这几个保鏢对自己不利没有捡起。 「看来你的钱在向我招手呢!」何富贵笑了一声走了两步捡起钱放在桌子上感觉这张崭新的票子似动了一下耳朵也有一些疼不禁抚了抚。还以為大仙有何训示哪想到耳边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当是没有危险又想到送上门来的赌客兴奋得脸都红了。 「為什麼找我来赌?」 「我一个外地的朋友告诉我你的赌运好的不得了简直就是赌神我不服想来试试。」阮瞻报了一下小夏逃离的那座城市的名字「听说你家乡在这儿特地来找你哪想到这裡禁赌这麼厉害这才来和你对赌的。怎麼?不敢?」 「你要把钱送给我我有什麼不敢?」何富贵听说能赌钱快乐得要疯了全没注意到那张百元大钞在桌上焦急的滑动著。 第十四章 逢赌必胜 阮瞻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警告那钞票稍安勿躁。而他淡然冷傲的神色在何富贵看来也是挑衅。 “你来找我我很高兴。这样如果你全输了我给你留路费权当交个朋友绝不会赶尽杀绝。”何富贵以强者的姿态说“不过说实话看你的包裹不大也就够我赌一把的。” “你不赌?”阮瞻欲擒故纵。 “赌!为什么不赌!”何富贵连忙说。哪怕只赌一分钱他也会赌这些日子为了两位大仙奇怪的搬山行动他已经烦透了。好在她们许诺他等那不深的山谷填平就放他去国外的赌场痛痛快快地赌一场。 “怎么个赌法?” 阮瞻做了个‘请’的姿势。 何富贵以为是让他挑并不知道那是请君入瓮的意思。 “贵姓?” “阮。” “阮老弟依着我看赌来赌去都是那几个花样也没意思我们来点新鲜的。”何富贵想了想“我们随便打个电话赌对方是男是女怎么样?为了防止作弊我们每人选四个号码。” “随你。” “赌资呢?” “我有五万块全在这了。”阮瞻把背包扔在桌上压住那张怎么也安分不了的百元钞票“一把定胜负。假如我输了这钱你拿走我也服了你绝不纠缠。假如你输了我相信何先生不会赖掉我的小钱。” “好痛快!那么对方是男是女呢?”何富贵兴奋地搓了搓手“你先猜毕竟来者是客。” 阮瞻看着他心里不知道是怜悯他、鄙视他、还是觉得他可笑。这个人人生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也不感兴趣一天不赌就会难受这个已经不是好赌成性那么简单了在他看来何富贵应该去看心理医生甚至要用点药抵制一下脑细胞活动才行。 “还是庄家先猜吧我无所谓。” “好有赌品可是不知道过一分钟你会不会还能保持风度。这样--我不喜欢女人那我猜接电话的是男人。” “好吧我猜是女人。但是假如是空号呢?” “那就算平手虽然平手也算庄家赢。可是我们这一局平手就是平手。”何富贵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也越来越觉得这个赌客合他的口味忙不跌的在一张纸上写下四个号码然后请阮瞻也写好交给一名保镖等着他拨听电话。 阮瞻手指轻挥了挥但这没逃过何富贵的眼睛。他有些疑惑的问“阮老弟这是干什么?” “一种仪式而已就是向赌神爷求运的意思。” “哦是吗?你我果然同道。”何富贵奸诈地笑了一下心想求财神爷是没有用的因为他经历了那么恐怖的迎接赌运的仪式还有两位大仙保佑所以他就应该是赌神他永远会赢!虽然知道逢赌必赢赌起来就不那么刺激了但他更喜欢在赌博的一瞬间那种兴奋的心情喜欢对方紧张的神色喜欢对方输钱后的懊恼当然也喜欢那些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的金钱。 “是空号。”保镖举着电话报告。 何富贵一愣没料到是这个结果“这算什么?”他问心里有一瞬的不安。他以前输得一点信心也没有了但自从遇到那件找上门的怪事后他把输的感觉都忘了。现在虽然也没有输但却突然让他有点不确定感。照理说就算他随手写的号码也是带着赌运的对方也势必带着衰运赌神爷自有安排不可能是空号所以他才这么赌啊!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忍不住摸了摸耳朵那对耳环没有像平常一样热也没有说话的声音传来他感觉很不踏实。 “果然是平手这样也好犯不着一上来就你死我活的。”阮瞻拍了拍背包“看来我的小钱保住了!” 看着阮瞻的轻松随意何富贵心头一怒有了要教训阮瞻之心皮笑肉不笑的道“说的也是不过这个不好玩受外界影响太严重。这样我们还是一把定胜负不过用传统赌法吧!” “好啊怎么赌法呢?” “这里也没有别的赌具我们就在骰子赌大小猜单双牌九和麻将中决胜负可好?” 阮瞻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运起自己的阴阳眼看了一眼何富贵见他头顶上隐约罩着一片青中带红的微光似乎真的有鸿运当头之意可是其中也暗藏凶邪显然并非天命或者自身积聚的福气而是由邪物强加其上的其势虽然强不可挡但只要一破自会一泄千里。这硬拘来的运气是不能长久的所谓逢赌必胜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真不明白人们为什么硬要得到这虚幻的东西呢?! 可是他抗衡这股邪力也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闭目念咒趁着何富贵摆放赌具的时间接连布下三层结界把他头顶上硬被拘来的运气层层压制起来。他表面看似平静但每布一层结界都感到强大的反抗之力让他也耗费了不少灵力才做到不禁有几分相信了关於赌神的民间传说也有些佩服那对恶煞的思虑周密。 现在他和何富贵都不会作弊而进行公平的赌局了。而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输他一进门就困住了那两个恶煞封了何富贵的邪运所以何富贵的赌运必然会走向另一个极端只要不是衰到家的人一定会赢这个纸糊的赌神! 第一轮赌大小阮瞻十二点赢庄家的十一点。 何富贵这么多日子来第一次输了五万块给别人脸都绿了。他已经得到那么多财富并不在乎这区区的小钱着要的是这一局严重打击了他的心理破解了他逢赌必胜的信心。开始不能确定最终是否能赢了面前的赌客。 阮瞻从小夏那里知道何富贵喜欢带一部分现金在身上但不会过五万当下也不客气把赢来的钱放在背包中问“何先生还赌吗?” 他料定何富贵虽然开始害怕但赌性却被激了起来一定会不停的和他赌下去直到输光了命。他一点也不同情何富贵觉得这种人死不足惜而且也用不着自己动手。 “我身边没有现金了开支票如何?” “现金交易这是规矩。如果何先生没有钱了不如改天再赌或者--” “或者什么你只管划出道来。” “或者赌财物也行。” 何富贵登时明白了只要涉及赌博的事他的智慧是无穷的。 第二轮猜单双阮瞻猜单胜庄家双。 何富贵冷汗落了下来不敢相信有人能连赢他两把这一次他输了自己几十万的名表和金鍊子。 第三轮麻将。尽管有两个冒充牌架子的保镖不断帮助何富贵照样还是阮瞻赢。 这一次何富贵输了手上小蚕豆一样大的钻戒而保镖们也看出了情形的不对向何富贵连使眼色想让一直战无不胜的他今夜罢手。可何富贵虽然心里被恐惧之感淹没了但想要反败为胜的心却漫在水面上方。 “何先生你似乎没有什么好赌的了。” “我赌上全部身家如果你赢了我的东西全部归你。”他咬牙切齿眼珠赤红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东西一心想要一个机会相信这个机会会让他全部赢回来。 “小赌怡情用不着赌那么大吧?再说我对何先生的身家不感兴趣不过是想会会赌神而已。这些身外物我还不放在心上。” 见那邪气挣扎得厉害阮瞻不想多耗费时间和精力因此加快度引着何富贵走入自己的陷阱。 “哪有这样的赌到一半就离开这不是拆台嘛!”何富贵有些急扯了一下耳朵不知道今天这两位大仙跑哪里去了竟然一点信息也不给他。 输光家产他不怕反正他相信以后还会赢回来。他怕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怕的是他唯一所拥有的、无往不利的运气消失。这个人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找上他?真的是来踢馆的?真的能破了他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好运气吗? 不他不能让这个人夺走他的一切!所以虽然怕但却还要赌。他既不服也不甘心更相信两位大仙给他的奇迹现在他心里彷彿有一只小手在抓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这个人走一定要和他赌到死! “不行你非要和我再赌一次!” 阮瞻冷笑一声“逼赌吗?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不妨试试。” “阮老弟误会了。”何富贵使了个眼色让那四个蠢蠢欲动的保镖向后闪解释道“只是赌得性起你这样走了不是让我吊在半空上下够不着也太不给面子了。再赌一把好了之后我绝不挽留。” 阮瞻假意想了一想明白何富贵不是为了钱否则就会让这四个保镖扑上来抢了。何富贵只是想通过赌来赢回自己的东西证明自己的赌运不衰。不过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一步也难免何富贵不会狗急跳墙他也应该早做准备。 想到这里他沉吟了一下慢慢走到窗边去似乎还在考虑有意无意的摆脱了保镖们的包围。 “怎么样?”何富贵有些焦急追着问。 “就算我愿意和你玩最后一把你没有本钱又怎么赌现在钱都在我这儿什么能投注应该我说了算。” “那当然这是赌场上的规矩这个我还懂。” “不然--”阮瞻‘无意’瞄了一下何富贵的耳朵“你这对耳环好像是古物看着值几个钱就赌这个好啦。大家痛快点我把所有的钱也全放在这里就这一把输赢由天再不纠缠!” 何富贵没想到阮瞻提出了这个条件愣了一下。他知道这对耳环是那两个大仙幻化而来是不能给别人的。再说她们说过摘了耳环运气就会从耳洞中一泄千里。 “这是我祖传的又不值钱阮老弟换点赌注吧。” 阮瞻二话不说提包就走被保镖拦住。 他缓缓回过身来挺直的鼻梁因为灯光的关系在脸上折出一道阴影显得黑沉而冷漠的眼神隐含着一点凌厉的怒气“真的逼赌吗?”他说得一字一句。 这是何富贵的地头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而且他还有四个如狼似虎的保镖有可能随时会出现的大仙保护他是不会怕阮瞻的威胁的。可是不知怎么他还是怕在阮瞻隐藏着寒意的目光中他不敢造次。 “下去下去没你们的事。”何富贵陪笑道“万事好商量嘛!” 阮瞻不说话忽尔觉得何富贵可恨又可怜。谁说只有灵体才有执念这个所谓的人不也有执念吗?为了赌他可以卖房卖地卖老婆;为了赌他可以忍受各种非人间的恐怖事情;为了赌他可以低三下四求着别人而他利用的也正是何富贵这个致命的弱点。 抢走那对耳环也是可以的可是智取永远比力敌要方便再说他还要保留着所有的功力对付那对恶煞。她们才是他的目标他不会因为武力解决而造成得不偿失的后果。 他一直提醒自己急不得可现在何富贵终於要上钩了。 “好吧就这对耳环了!”何富贵咬着牙齿说。 阮瞻心里暗暗冷笑知道何富贵毫无戒心一定以为破釜沉舟就有机会反败为胜就算是输了那耳环里的大仙自会回来大不了惩罚他一下可对那姓阮的就没那么客气了一定会要了对方的性命。他现在不仅是被赌性蒙了心就连杀意也起了殊不知印堂黑面临死亡的正是他自己。 “不过要赢了我我才拿下来给你现在不能放在赌桌上。”他以为他的赌运并没有泄只是被一个强人暂时压制住了而已。 阮瞻同意了。他不会赌也不想有什么赌运他现在压的是何富贵已经衰极的手气! 第四轮阮瞻的牌是皇上小锥靠二四胜了何富贵一对大天牌。 房间内寂静无声保镖们目瞪口呆何富贵脸色惨白。这一刻他终於相信天底下没有人是逢赌必胜的无论多强也会有克星。只是为什么那对大仙不出现?为什么不来救他?她们不是还要用他帮助做事了吗?她们去哪里了? 他机械的把耳环摘下来递给阮瞻不是说牌品有多好而是他面对阮瞻总有三分怯意不敢反抗。而摘下耳环的一剎那他禁不住一激凌好像有什么从身体中被抽离出去了昨日种种只是一个梦一样梦醒了自己还是那个因赌而自毁而潦倒的人好冷啊! 第十五章 尘归尘,土归土 阮瞻悄悄撤掉结界亲眼看到罩在何富贵头上的青红之气瞬间消散知道所谓的赌神再也不存在了。手心中那对耳环蠕动着让他一阵恶心连忙把她们放入背包中的黑漆木盒内。 何富贵呆呆地看着他这时候脑筋清醒了开始觉得这一切可能是个陷阱这个姓阮的竟然连放东西的盒子都预备好了。可是他要那对耳环干什么?难道知道赌神的秘密想从他手里抢走吗?那他刚才怎么赢的他?算计好大仙不在出千了吗? 无论如何他不能放手自己历尽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那从童子坟一直跟随到家的恐怖场景是他一个人背过来的怎么能放手? “跟着他。”对着那扇关紧的门何富贵吩咐保镖“都去。他看来不好对付不要惊动他只盯着他去哪里了。” “您一个人行吗?”一个保镖担心地问。 “有什么不行?!”何富贵极度不安好运来得太快时只有惊喜而去得太快了简直难以接受心里有个念头拼命的在告诫他要拿回来!要拿回来! “在金石镇没有人敢把我怎么样!快去吧别让他甩了!” 保镖们应了一声迅消失。 何富贵无力地跌坐在沙中感觉浑身不对。房间里太凉了虽然已经是冬季寒冷的感觉是应该有的但这种凉意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好像穿多少衣服考多少火炉也不管用除非在自己的身上点燃一把大火! 一瞥眼看见桌上那张百元大钞心里一动。 是这个姓阮的忘了带走吗?这钱可是一进门就从他的背包里掉出来的啊!这可不是好兆头意味着姓阮的会破财就算有财也留不住。想到这儿何富贵有了点报复的小小快感忍不住站起身来轻轻拿起那张崭新的票子。不知怎么他今天觉得这钱特别可爱以前看到一张大票舍不得花后来见到成捆的钱也不放在心上现在才突然有机会仔细地翻来覆去地端详。 “噌”地一下崭新纸钞的边缘在他手臂上滑过。竟然画出一道细细的口子一丝鲜血渗了出来。 何富贵呆了一呆没有感觉疼痛却觉得那纸钞的粉红色有些异常似被他手上的血染了一样顏色渐深。纸质也异常柔软像丝绸一样软垂着拿在手里像会动一样。 不是假钞吧!肯定是假钞不然怎么会这样!他想着把钞票举起来看。 “富贵。”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何富贵吓了一大跳惊恐令他全身的血一瞬间全涌入了心脏。挤得心脏连跳动都停了几拍双手僵举在半空回头左右看看。没有人房门和窗子也没有动只是房间静得异常连他的呼吸声也放大了很多倍听起来又粗又急促像垂死前的抽气声。 “富贵。”那女人又叫他。那声音那声音明明是--他的老婆。难道她听说他富了跑回来找他吗?可是他听说她死了啊!买她的那家人还跑来要他退钱来着。那么现在-- “富贵还我命来!”老婆的声音突然变得恶狠狠的。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他哆嗦着喊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还保持着扭曲的身子双手举着那张钞票的样子。 没人回答他但是他的双手却抖动了起来一阵阵冷笑也从他的手边传来。下意识地何富贵望了过去。 刚才拿到手里的明明是一张纸钞可此刻却变成了一个绳套。绳套的边缘有一些干涸了的血跡还有一缕长随着何富贵哆嗦的手飘来荡去似乎是向他招手一样。 绳套后面一个虚幻的影子悬浮在半空脑袋正好套在绳套中间对着他笑。 “富贵!”她叫了一声。 “老婆。”他机械地回答冷汗瞬间溼透了衣服。 “结婚那天你对我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女人幽幽地说语意温柔但声音令人寒到死“我死了五个月了你为什么不来陪我我一直等你呢。” “老婆我很--对不起你可是我也很--想你你原谅我吧!” “对不起我?你是说你把我卖给那个外乡人还帮他强暴我吧?”低低的笑声伴着呜咽“想我正好我来找你了你就随我去吧!” “不行!”何富贵惨叫一声转身想跑可那绳套似乎有生命一样如影随形一般的跟着他他在房间里抱头鼠窜却根本逃不开。 躲无可躲逃无可逃何富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婆我对不起你我也--我也不想的我本想赢了钱就赎你回来和你一起过好日子的!真的老婆!没想到你想不开我也很伤心!我一直--我一直没有任何女人我保证这辈子不会有其他女人了。只有你!求你放过我吧!老婆!念在我们夫妻一场你放过我吧老婆!求你了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他哀求着叩头如捣蒜。 “夫妻一场?”女人悽惨地笑着“你把我卖了时念过夫妻的情分吗?你把我迷昏时哪里想过我是你老婆?!”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我给你多烧纸钱--你要什么我烧给你--不然风光大葬!” “我一个人好冷啊我要你来陪我就像刚结婚的时候我要你给我暖被窝。来吧勒死也不那么难受只要一憋气也就过去了。” “不行不行不行!求你放过我吧!” “留下你在人间干什么继续赌?” “不赌了!我誓!绝对不赌了我誓!” 这一次女人没有说话而是细声细气地笑了起来似乎觉得何富贵很滑稽。 何富贵心里一凛突然想起自己以前说过很多次这种话可是从没有一次兑现最后还把老婆卖了。现在听着这笑声他感到毛骨悚然。一种说不清的恐惧席捲了他的全身只觉得周围的空间每一寸都带着说不清的寒意也不敢抬头看只觉得手背上有些痒忍不住一抓却似乎有东西咬了他一下。低头一看现刚才被钞票划破的伤口正撕裂开也不怎么疼伤口却渐渐变成一个人嘴的形状对他咧开来笑“富贵还我命来!”血红的嘴说着。 何富贵吓得大叫一声疯了一样跳起来跑一路喊着救命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在迎接赌运的恐怖仪式中他虽然怕但也没有这样被吓破胆的感觉因为毕竟他对那些纠缠他的东西并没有亏欠而且知道那些东西只是吓他不会伤他性命。可是这次不同他的老婆来报仇了要的正是他的命! 眼前一闪他老婆的原像显现了出来。清秀美丽的脸上七孔流血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骇然停住不住的向后退。后面是黑暗的走廊长得不见尽头;左边是坚实的墙壁前面老婆还在步步逼近只有右方有一点光亮! 何富贵慌不择路拼尽了全力向右边冲去!只觉得身体被什么阻挡了一下然后是玻璃的碎裂声和重物的落地声最后满天的星光突然直逼入他的眼帘! 当他意识到撞碎玻璃和跌落在地的人都是自己时大睁的双眼中他老婆嫁给他那天的妆容出现在他的眼睛里“来吧富贵欠的总是要还的!” 他说不出话热流从脑袋中间和嘴里涌了出来。他很怕不敢看那张凄美可佈的脸可是他的眼睛一直也没闭上瞳孔中永远是那个抹不掉的形象! 远处他的爹娘站在角落里似乎要落泪了和那天他请回赌运的时候也曾见过父母的遗像有这副表情怎么他现在才觉得爹娘的眼中是怜悯和伤心而不是欣慰呢?为什么现在才明白?! 当夜金石镇暴富的传奇逢赌必胜的何富贵跳楼身亡。虽然旅店只有五层但他头部着地当场不治。 …………………… 同一时刻的铁头山上一个人走在光秃秃的山梁上因为知道明天不会有人上山採石所以不慌不忙的一点一点布下绝杀的阵法。那只是石子符咒和小旗子组成的而已却令周围路过的生灵全部自动退避。 做完这一切阮瞻站在当地似乎有什么难以决定之事但过了半响他还是把黑盒子中的两只耳环扔到了地面上的阵法中随后伸手一指。 彷彿是水瓶里的妖怪一样两个穿着大红旗袍的女人瞬间出现在碎石空地上。一显身她们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向后疾退但没出数米就似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两个人形的东西被撞成了两片红影。但这两片红影并不甘心在阵中左冲右突远远看来好像空荡漆黑的半山中在上演一出皮影戏凄厉而诡异。 “姓阮的你玩阴的!”看冲不出这个阵天足愤怒地喊。 “这是向你们学来的。”阮瞻微抬着下巴坐在阵外的一块大石上看来慵懒悠闲彷彿面前的一切与他无关他只是看戏而已可偏偏他正是导演这场戏的人掌握着生杀大权。 “至少我们还和你大斗了一场别找借口了是男人就放我们出来决一胜负!”三寸金莲也说。 阮瞻微笑“斗法吗?两个多月前我们已经斗过了胜负已分为什么还要白费力气。实话说今天的我比两个月前只强不弱还要斗?何苦呢?” “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天足差点暴跳如雷。 “除非你们还变成我父亲的模样但你们猜我还会上当吗?”阮瞻斜了一眼阵内眼神里都是轻蔑。 “可是你想逼问我们我们也是不会说的。”三寸金莲道。 “你倒聪明知道我要干什么。”阮瞻一片云淡风清似乎根本就不急“我不急我们耗着吧!可惜我能等到日出天亮你们能吗?” “了不起灰飞烟灭怕你吗?”天足好像脾气比较急也比较激烈当即想也不想的回答三寸金莲却打了个寒战。她们是灵体就算修炼了些法力被曝晒在日光下还是迎接日出的方向这相当於人间极残酷的刑罚。 她偷瞄了下阮瞻见他的脸色淡然可目光深邃而坚定当即明白他问不出想知道的东西是绝不会罢手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告诉了你你恐怕也不会放过我们吧?”想到这儿她不禁冲口而出。 “至少我会给你们个痛快。死?死后还能直接灰飞烟灭也是一种福气啊假如你们不说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其中的滋味。每个人心里都有残忍的一面今天我还真想好好放纵一下自己要试试吗?” 他说得直率又认真让两个恶煞把下面的话都咽了回去。她们想过阮瞻会来找她们也知道以她们的能力对付不了他。阮氏父子一个比一个厉害以前她们对付不了父亲今天对儿子也依然只有逃跑的份。 但是她们想要做的事不能耽误而那件事是她们在暗处观察了很久才抓住的机会不能放弃所以只好小心提防着。而且她们以为阮瞻很快就会来寻晦气可没想到他竟然能忍耐两个多月在她们防范之心才一松懈他就突然杀了出来。事先没有一点徵兆上来先困住了她们剪除了她们的爪牙何富贵然后又把她们困在这个杀气腾腾又坚固得冲不出去的怪阵里。 至於那件事告诉阮瞻也没什么不好。相反让他知道了对阮天意可能是更大的打击不仅可以报复这个阻碍了她们的臭道士还伤害了他的儿子。这对阮天意而言恐怕更痛苦吧! 只是最好的时机还没到利用何富贵要办的事也没有完全办妥现在泄了底能达到她们预期的效果吗?再晚些就好了阮瞻只要晚来两个星期她们的计策就能一箭双雕了。 变成飞灰?为了报仇她们早有这个觉悟!怕的是不能让阮天意受到最痛苦的惩罚! 现在能说出来当年的事吗?能说出阮天意身上的事吗? 第十六章 当年 为了报复她们多年来一直隐藏在暗处偷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阮天意要把儿子送走但当年他把儿子接回来时她们还是可以看出这死道士对儿子爱得不得了。当年她们也曾想找到这个孩子杀掉以报仇可惜阮天意把自己的儿子藏到了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容易盼到五岁的阮瞻回来她们又不敢太过靠近。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她们太明白了这死道士对儿子在意的恨时刻提防着周围的异动就连镇上古屋中的母子三个意外的找麻烦阮天意也能迅赶回来。 在这种情况下她们怎么敢下手?后来他们父子再度分离她们盯着老的已经很费力哪有心思再找小的?可是无意中或者是天意使然她们通过岳小夏见到了阮瞻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当年的孩子。 可是他变得太厉害了远远出她们的抗衡能力!而她们太鲁莽了当时不该为了急于脱身就透露阮天意的消息应该佯做不知等一切都布置好再通知阮瞻来。那时坐在一边看戏的就是她们了或许她们还可以不付出魂魄的代价就能报仇不必像现在一样成为阮瞻手中的鱼肉。 说还是不说?她们有选择的余地吗? 恶煞对望了一眼见阮瞻还是一副笃定的态度对她们理也不理互相使了个眼色。她们多年来一直在一起。彼此间有着无法形容地默契只这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同时身形暴起化为两股黑烟在半空中闪展腾挪。 碎石场的空地上方仿佛存在着几股不同方向的狂风一样卷着那两道黑烟四处乱窜眼看着那带着妖异红丝的黑烟就要冲上天空了却又被活活压了下来。就好像在上面遇到了不可逆的气流! 前后左右都是一样甚至那黑烟击向地面。出打雷一样的“轰隆”声还是照样折返了回来! 阮瞻冷冷的看着完全无动于衷。为了以防万一。父亲留下的法宝他都带在了身上可是这两个恶煞地实力比之先前遇到的邪灵相差很多只能比得上他次介入灵异事件中地秀才。而以他目前急提升的功力而言对付她们是不必用上法宝的何况还有龙大师留下地这个杀气十足但又坚固异常的阵法。 这阵法不是结界假如他不撤掉阵眼上的符咒。这两个恶煞就算拼到油尽灯枯也不能破阵而出用不到他出手。可是他心里也有些犹豫假如这两个恶煞就是不肯说出父亲地秘密他真的任她们灰飞烟灭吗? 她们的结局如何他此刻冷酷得没有一丝情感的心丝毫不为之所动这两个恶煞坏事做尽这从她们身上盘绕地黑气就能看得出来。完全死有余辜他担心的是那个秘密会随着这两个恶煞的消失而消失。 现在比的就是谁能够镇得住对方提前揭盅的一定会输了这场非法术而是心智的较量! “没有用的省省力气吧!”看着折腾了一阵渐渐缓下来的两股黑烟见她们重新幻化地女人身影有些透明了阮瞻轻轻地说听来就像朋友间的规劝哪像是敌对双方“这样一会见了阳光会更难受的。” “姓阮的!你们父子都不得好死!”天足气喘吁吁恨恨地骂。 她们已经尽了全力了到这时候终于死心。无论如何硬拼她们是逃不出去的! “我们父子招惹你什么了?”阮瞻借机问。 三寸金莲眼神一闪知道这些问题并不是秘密所以也不拦着天足任她说。 “你们父子是假道学没一个好东西!” “哦倒要请教?”阮瞻一点也不生气“可是如果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保证你会死得更难受想尝尝被练成魂精的滋味也可以让你知道我是假道学还是真恶人!” “我还诬赖你那死鬼爹吗?”天足冷哼一声“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我有必要知道你们是谁吗?” 天足又哼了一声因为法力损耗过大调息了一下才讲出她们的来历。 原来在民国时期她本是一个走江湖的小戏班的旦角有一次到阮瞻家乡的小镇唱戏时和当地青楼的一个头牌名妓相识因为这个名妓酷爱戏曲两个人成为了好友那个名妓就是三寸金莲。 因为有了这个神通广大的青楼朋友帮忙也因为比较受欢迎戏班在当地呆了一阵子结果有一天被邻镇的一位富商看中双双被收了做妾。 以后的日子倒也轻松惬意反正青楼名妓也好走江湖的戏子也好能嫁给大户人家做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用在风尘飘荡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归宿。可这种日子不长当全国解放的时候富商带着正妻和儿女们跑了把这两个无所出的小妾留在了镇上陪伴这两个女人惊惶不安的内心的只有一座很大的宅子和相当一大笔钱。 日子勉强的过好在两个爱好戏曲的人相依相伴也可以慢慢熬下去一年、五年、十几年----想那么平安地度过残生。可是两个被世人鄙视的女人身边藏着巨大的财富就会引起无数心怀叵测的坏人觊觎。终于在文化大革命才开始的时候她们避不过了镇上太多道貌岸然的人惦记上了那笔财富他们用了诸多的借口。逼迫她们把钱交出来侮辱、殴打、戏弄、残害---- 对于什么都没有了地女人对于有着不安定感的年老的女人钱就是唯一的依靠所以她们对这傍身之物有着过分的执着一直坚持着不肯说直到那些打着正义旗号的人威胁杀了她们中的一个另一个才说出藏匿财富的地方而结局就是----为了怕泄密。那几个人勒死了这两个半老的可怜女人对外宣称她们是“畏罪自杀”。 两张草席。两个土炕结束了她们地一生让她们怎么能甘心。怎么能离开怎么能放过?!于是凶死的灵魂开始报复。疯狂地寻找害死她们地人闹得整个镇鸡犬不宁。可是当他们好不容易借助一个贩茶的小贩追到两个跑到邻镇的凶手时却现一个叫阮天意地人给予了两个凶手以保护。 她们满腔的仇和怨可是阮天意却一直劝她们放下仇恨。让那两个人得到人间的律法制裁说什么与其冤冤相报不如海阔天空!先不说当年那种混乱地社会秩序让她们无法信服恶有恶报就算是现在这样的法制社会她们又如何放得下呢? 所有双方争执的结果就是斗起法来。她们当年还只是阴魂而已根本没有法术只凭着念力和怨力行事。当然连一招也没过就被阮天意给强行拘了起来。而这个时候那两个杀人夺财的混蛋却跑了阮天意只好把她们囚在一个金铃中带着她们去追。但也许是命运地捉弄在半路上一个小偷误以为金铃是纯金的竟然趁阮天意不备而偷走了金铃然后远远的逃走。 当年她们是时间紧迫生怕在禁制失效前阮天意会重新找到她们那时她们就逃不掉了。可是那次她们赢了不知道阮天意何时找到的她们反正当他找到时只会看到那小偷吓得心胆俱裂的尸体她们连个早已经远走高飞。 只是这一次她们没有拼得过时间阮天意的儿子没给她们布置好一切的机会。可恨的是她们从阴魂修炼成了煞可还是打不过阮天意厉害地儿子。最终要的是阮瞻看来不像他的父亲是个心肠软、甚至有些迂腐、总讲究天道仁慈的滥好人。他意志坚定、对敌的时候冷酷无情狠起来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听来我父亲没做错什么。”阮瞻听到父亲的过去心里很不平静但强逼自己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异常慢慢地说“这就是你们说地仇怨吗?你们这两个女人还真是小奇执于一念而不息活该不得善终。” “你说什么?”天足大怒暴露出掩藏在京剧脸谱下丑恶的表象“他不问青红皂白不辩善恶把我们两个受害者置于死地难道还不是罪大恶极?!难道杀我们的人就有情可原我们就活该被杀就因为我们是戏子和婊子?!” 阮瞻不想解释因为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面前的这对恶煞根本不理智。但是话说回来当年父亲的做法也是在天真这种怨仇怎么能轻易化解?那两个杀人夺财之徒一定想办法骗了父亲而这对恶煞追杀其它仇人时分明使用了非常手段搞得小镇上人人自危这也从侧面为那两个人的谎言加了注脚所以父亲才上当了吧! 回想起父亲对那对妖童的心慈手软他才开始了解到他心目中严肃、稳重、高高在上的父亲在那副沧桑、威严的面具下竟然这样心软、易骗、抱着让这个繁杂肮脏的世界变得清明祥和的天真梦想。 父子相对了十几年在这一刻才似乎有些了解了! “并不是因为你们的出身他才那样对你们的他常说众生平等一个人不必一条虫高贵。他不湿想把你们炼化只是想关住你们强行化解仇怨。”阮瞻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信也好不信也好就是这话。可是你们现在做这些事又是为了什么呢?” 两个恶煞对望一眼同时闭嘴似乎还在考虑是否说出来。 “不说也好我们就一起看日出吧。”阮瞻向这对恶煞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穿透了幻像飘向了她们身后的山缝中。 从这对恶煞的语气中阮瞻听得出来她们把对仇人的恨转移到了父亲的身上因为他阻拦了她们报仇。再综合其它的线索就不难看出她们找到何富贵帮他弄钱然后开这座根本什么矿物也没有的荒山都是为了对付父亲的。难道父亲在这座山里或者她们要布局引他来? 那么他要杀了她们除害还是以她们引父亲来?父亲知道这对恶煞的行为吗?为什么恶煞说起这件事来好像很鄙视的样子除了当年因为仁慈而犯下的错误父亲还做过什么? 他不想见父亲可是内心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渴望而且他要问清楚逢三之难的事因为他现在不想屈从于命运了想挣扎了想挣脱天命的摆布和小夏在一起。 但无论他的决定是什么他都必须摆出强硬的态度不然他得不到任何信息说不定会在这场心与力的较量中败下阵来。她们说过:小子你也有代价要付说不定会更大呢!不知道到那一天你要如何面对你爹呢?不知道你看到你爹的报应会不会这么说! 想到这里他貌似闲适的调整了一下坐着的角度然后半躺下来面对东边的汕头似乎真是要看日出了。 那两个恶煞也绷着劲站在困阵之中不动但心里却分外不安。她们明白阮瞻是想逼问她们在铁头山干什么?可是现在说出来只怕达不到她们所要的伤害效果。如果在这个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被阮瞻现了真相那么他们父子说不定还有挽回局面的可能! 本来她们只想对付阮天意而已后来现阮瞻后就期望让他们父子在最关键的时候见面想见到阮天意在儿子面前暴露出“恶”来会是什么模样?这假道学心里会更难受吧说不定会在控制不住时杀了自己的儿子。他那么爱他的儿子清醒过来会怎么样呢?让他们父子相残是多美妙的报复呀! 阮天意一意阻止她们报仇还想炼化她们所以他应该受到最大的惩罚! 说出来阮瞻可能帮助父亲解决困厄毁了她们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可是如果不说她们将马上受到魂魄最害怕的酷刑----直面阳光。那时她们就没有机会看到阮天意遭到报应的一幕了! 要怎么办? 双方的沉默中天色渐渐地亮了。阮瞻心里却焦虑极了可表面上却如睡着了一样安静。他感觉到那对恶煞的犹豫、不甘和恐惧很担心她们顽抗到底那时自己真的任由她们灰 飞烟灭连同秘密一起带走吗? “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三寸金莲试探了一句。 天边的鱼肚白上已经染上了一缕美丽的红似乎有一道金光就要升起来了。 “好得很我自己慢慢查不过费点力而已!”虽然他差点跳起想把这两个恶煞收起来待以后审问但他还是成功地忍耐住了语气还保持着云淡风清的味道给对方以强大压迫感。 没有回答的声音只传来一阵嗡嗡的、不是人类出的细语。阮瞻手心都出了汗却坚持不转头看一眼眼见那金光越来越长越来越灿烂从山头慢慢爬升然后像威武的金箭一样穿透清晨的薄雾直射向人间天地间登时明亮了起来。 “啊--”两个恶煞同声出惊恐的尖叫在最后的时刻还是没有坚持住“他是世上最恶之人他跑来这里想泄了全身的恶气我们填山是为了让他做不到!” 第十七章 恶气 这话如惊雷一般让阮瞻腾身而起。 上次在对付妖童时血木剑曾经在靠近父亲的一瞬间出耀目的红光当时他心中隐有不安因为那意味着父亲身上有极强的恶气。可是他不愿意相信这些父亲可以抛弃他、可以被判他但绝对不可能是个大恶之人那会让他内心的精神世界全部崩塌他所有依赖的和信仰的将全部消失! 小时候他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而不肯学习道术父亲却从不逼他只强行让他记下了许多法术的门道让他长大后慢慢修习。父亲曾说:道法自然要抑恶扬善。 这么多年来虽然他冷漠对待世界也明白这世上的事太过复杂不是简单的善恶就可以区分但心中却一直有着清楚地界限而假如父亲就是大恶之人他要如何自处?! 血木剑是不会说谎的! 一伸手把残裂幡拿了出来心里好像被滚油煎着脸上还假做没有表情收那两个恶煞进入幡内。它不能让她们看出一点端倪否则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可细一想父亲当年因仁慈而误事前些日子对那对妖童还极力想要给他们自新的机会怎么会是大恶之人? “我父亲在哪儿?告诉我。”他冷冷地问。 残裂幡一阵颤动但是没有回答。 “何苦逼我动手施刑呢?最重要的你们都说了还在乎这点小细节吗?假若非要我自己来找我找多久你们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我可能会考虑给你们一个痛快。放过你们是不可能的你们身上有多少血债自己清楚。”阮瞻不想以放过她们来换取情报因为虽然是敌对双方他也不愿意采用欺骗的手段。 “他在左边山坳下的一个秘洞里。洞口不远处有一棵死槐树的。”过了半天三寸金莲的声音才传出“你确定要见他吗?说不定你会受不了的。阿姨疼你好心提醒过了哦!”说罢。她嘻笑起来。 那个秘洞的位置很好找因为这山光秃秃地那棵死槐树看来格外突出。但位置虽然找到了洞口却找了半天也没有现阮瞻翻遍了一堆堆的乱石一蓬蓬在何处都能生存的野草。还是没有线索。 难道父亲在洞口外设置结界了吗?可是为什么可以畅通无阻呢?难道是以他的功力也无法现的隐形结界? 想到这儿阮瞻拿出了破灭印。那是可以打破一切结界的东西他带着以防万一的没想到竟然用得上。 念动咒语。破灭印出。空气中传来清脆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玻璃碎裂声这声音竟然如鸟鸣出声音地时候让人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之后。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在一蓬长草下淡淡的散了出来阮瞻知道那后面就是洞口所在只是才一现洞口就有了恶气现出让阮瞻本已扭在一起地心更加不能释怀。 洞很黑一纸光明符咒放着冷光。在半空中指引着阮瞻的脚步;洞也很深竟然九曲十八弯的。似乎贯穿了整个山腹这在洞外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洞还很干净证明这里不仅人迹罕至就连动物也很少来。这是真正隐秘地所在感觉神秘之极。 “啪”的一声光明符咒突然自然而后熄灭洞内陷入一片漆黑。 阮瞻站着不动感觉到了异常心立即揪痛了起来。 “我都来了何必不见。” 半晌黑暗中长叹一声“你--你都知道了?” “那两个恶煞只说了一点我来就是要问明白。”阮瞻知道父亲不想让他靠近所以也不上前干脆站在那里实话实说。 又是半晌无语之后几道光明符升到半空中比阮瞻施出的要亮出很多把这山洞最里侧的角落全部照亮了。亮光下一个老人盘膝坐在地上乍看上去和那些呆坐在路边的和公园里地老人一样寂寞、凄凉似没人要的破布一样被丢弃在那里。 阮瞻几乎从不哭地可这一刻竟然心酸得想落泪。他责怪父亲没有给他父爱可是他又何时给过父亲子爱呢?就算他真的是自己的养分他也应该尽孝啊!那时的自己太年青、太倔强、憎恨这世上的一切如今却无力挽回了。 今天他才明白子欲养而亲不在是人生的大痛! “为什么?”他问因为他看清父亲身上缠绕的黑气了那时做了大恶才会有的气场。初一看他惊讶得差点失神。那恶气太强大他化解不了也压制不了。 “不要问。你终有一天会明白。但是这确是我的错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怨不得别人。”阮父缓缓地说眼神围着阮瞻转眼神中透出慈爱的神色。 这个孩子他很爱的可是为了那个注定的一天他不能爱否则一切都无可挽回。 “不行我得知道为了什么?”阮瞻执拗地说了一句从小到大第一次那么激动“你不管我可我不能不管你。” “我们父子历来是谁也不管谁的不要多事了。”阮父眼神一转化为冷漠。 “既然作恶为什么要散了恶气?”父亲的拒人千里让他心痛但他坚信父亲有难言之隐。如果他真的是恶人为什么要散去自己的恶气?呆在这洞里才一刻他就感到浑身不适父亲为什么要独自在这里受煎熬?从他周身的恶气来看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他又何必自讨苦吃?! “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知道铁头山为什么那么荒芜吗?”阮父答非所问地说:“可惜你小时候我没教过你风水之学。可是那时候你什么都抵触教你你也不会学的。你要知道有灵山宝地。有天生灵气充沛或者天生聚气之处就会有气场相反的地方。这个铁头山就是大地山川上奇怪的一处它没有灵气也不能聚气。而是泄气之地。现在你明白为什么这座山那么光秃秃的了吧?万物和野兽都喜欢在灵气充沛的地方生长此地没有这样地好处就罢了还会外泄你想这里还能有什么山珍异兽?连山形也长得恶了。当然穷山恶水处也有灵地但那时处在某些大环境之中而此处应该四季如春的却不能让山绿水美。就不是环境而是灵气使然了。”他慢慢地说着好像一个老人教儿子学问一样突然让阮瞻响起来了小时候。但他马上又回到现实中来。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阮父无奈只得点头道“没错。我在泄我的恶气。” “你修炼时走火入魔了?或者中了什么妖邪地奸计?” “都不是。”阮父摇了摇头突然向阮瞻一伸手。阮瞻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背上的背包一动一道金属的光芒闪过残裂幡已经到了阮父的手里。 手捧着这小小的金属幡阮父轻轻地抚摸着好似对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法宝分外不舍。这更让阮瞻疑惑--他对一件东西都这样爱怜为什么对自己就不能施舍一点父爱呢?这是为什么?有原因吗? “这两个真实异数。”阮父说着。伸手一捻轻轻松松就从阮瞻加了禁制的残裂幡中拘出了两个恶煞。此刻她们不是本像而是两个淡白色的光球被阮父随手一压就陷入了石壁中。 “没想到她们一直暗中盯着我我竟然没有觉最后让她们知道了我的秘密还把你引到这里来。”他微叹一声“我已死阴阳相隔还是不见地好。” “你不要避重就轻告诉我实情!” “这两个留给我吧我做的错事还是由我自己来解决你走吧。”阮父还是自说自话根本不回答阮瞻的问题。 “你不能不说因为这关系到我。即使你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也要告诉我逢三之难是怎么回事?”阮瞻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怎么打听内情也不知道怎么劝服固执的父亲只好转移话题“我有了很心爱地人我不能死我要和她在一起!” 话说出口不仅阮天意就连阮瞻自己也愣住了。这一番话在他的心里许久值么直白的说出来却还是第一次。 阮天意看了阮瞻一会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那么对待儿子就是想让他冷情冷意的因为他生下来地使命就是如此不能陷入与他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万里已经是一个例外了是他心软之际给儿子留下的一丝人间温暖可他没想到儿子还是逃不出“情”之一字。爱上倒还罢了竟然深陷进去。这对他是没有好处的只能徒增痛苦难道这孩子的命运就真地那么沉重吗? “是那个姓岳的姑娘吗?”他眯着眼睛仔细回忆那匆匆地一见“是很可爱的。可惜--你逃不过逢三之难这是注定的除非出现奇迹。可是你是不能指望奇迹的。”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和她在一起只会害了她。放手吧!假如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就该为她着想或者真的出现了奇迹后再去找她。那时候一切还可以挽回胜于前途茫茫。那个姑娘一看就是个激烈的性子真急起来是个什么都做得出的不是吗?” 阮瞻的心颤抖了因为他知道父亲说得对。他压抑过对小夏的爱可是如果感情可以控制那就不是真正的感情了。所以他想要度过逢三之难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夏而已。现在父亲亲口断绝了他的希望他还要抗争吗?还是就此放弃。父亲说得对小夏那种野火一样的个性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事到如今你不要隐瞒了。”他慢慢地说眼睛不敢看向父亲“告诉我实情我自己会判断是否放弃她。别和我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也别说是为了我好、这是天命什么的该我承受的我跑不了至少我有权知道这为什么是我的命运。”他说完坐了下来一副父亲不说就绝不离开的模样。 阮天意从未见到过阮瞻如此他故意培养儿子的冷漠个性在一定程度上是很成功的。从小时候起他对一切就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漠然对任何事情绝不强求。是什么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模样或许这孩子本就是热血的性子只不过被他亲手折磨得把自己隐藏起来了?! 好吧既然为了那件事他已经毁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何妨再由他的嘴告诉儿子那个残酷的事实。这是他一直避免的怕在那天来临之前增加儿子的痛苦增加对他的折磨可是意外频生所有的事情迫得出他不得不如此。 “你的逢三之难是注定的因为我反复推算过那一天有奇异的天象。这不是人们常说的天文现象所以是世人感觉不到的只有修道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知道。在这一天你要做一件事情这件事百分之百会要了你的命--你还要听下去吗?”阮天意问。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 阮瞻脸色苍白点了点头听到自己注定的命运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那一天就在自己眼前显现。随着父亲缓慢的语音他一点一点看到自己的过去与未来。原来他生命的意义竟然如此可笑;原来他始终逃不脱! “这件事如果我不做呢?”他问。 可是父亲还没有回答他就自我否决了。这件事他必须做因为他生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再说他怎么忍心放手不管?那样既对不起父亲而且最终也会使小夏和万里、甚至包大同也都会面临危险。 不如由他一个人承担吧! 知道父亲不会离开这里也知道因为山缝没有填平不会阻止父亲泄恶气的举动阮瞻独自离开了。没有道别因为父子会在那一天相见只是那种情况下还算相见吗? 他在金石镇徘徊了几天最终还是回去了。虽然他仍然要冷漠地对待小夏伤她的心可是在这最后的日子里他要看着她呼吸着她感觉着她他舍不得和她最后的相处那将是他这一生最痛苦但也最幸福的时光。 第十八章 妒忌 小夏明显地感到阮瞻又退缩了。 本来在他那场极重的伤病中她感觉他慢慢的在接纳她至少不那么排斥了。他允许她呆在他身边允许两人见有那么一点暧昧让她觉得只要有耐心终会融化他内心的坚冰。 然而金石镇一行后这大好形势急转直下阮瞻又摆出了他那副冷漠疏离的面孔让所有试图接近他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拒绝的气息。这让小夏有理由相信在金石镇生了什么事使阮瞻又锁死了内心。 其实现在的她不再为他是否对她有情而烦恼因为从种种迹象上她看得出他即使爱她爱得不明确至少也深深的喜欢。 而喜欢是淡淡的爱爱就是深深的喜欢。 是什么让他在她面前止住了脚步呢?这个外表温文的男人实则有着强悍的个性很难被打倒所以现在阻碍他的一定是个很大的、很难以逾越的理由。 可无论什么理由小夏相信以阮瞻那种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肯让人碰触的个性也是不会说出来的。因此她干脆不问。她本想慢慢找寻答案可是经过几周的努力她开始有些生气了。 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妒忌吧! 现在她虽然住在自己家里可是每天都泡在酒吧里。她亲眼看到阮瞻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但却对其它女人温柔的笑着尽管那看似温柔的笑容后面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小夏还是有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特别是他最近和一个名叫付雪的女人聊得特别投机。 那女人是新近到附近的写字楼工作的漂亮时尚得让小夏妒忌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乡巴佬。虽然知道阮瞻喜欢的是她对那女人只是殷勤应酬而已。但还是觉得他们互相对视着轻声谈笑的一亩格外刺她地眼。 脚下一空小夏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还好只有几阶就到底了。所以她摔得并不重。也许她的姿势有点滑稽所以当她慌张爬起来时就看到一酒吧的人都脸含笑意就连冲过来扶她的万里也微笑了一下。“你这冒失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掉啊!” 真是丢人啊!现在虽然不是客人最多地时候。可是也有好多人看到她出糗特别是她这副嘴啃泥的模样是在付雪的面前出现。而可恨的包大同见她没有摔伤竟然哈哈大笑。“小夏喝多了摔跤地模样真像兔子拜年呢。” 他一笑其它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刘铁和倪阳两个小子笑得尤为带劲。恨得小夏想要把他们踢出去。她下午和万里去一个红酒展示会上逛了一圈看万里品得津津有味地忍不住也学做了一回品酒人可惜她从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是这样小的只喝了一点就会双腿软。万里本想送她回家可她偏要来夜归人所以只好先带她来但是先让她上楼睡了一会儿。哪想到她一下楼就给大家表演了一出狮子滚绣球的绝技娱乐了一下大众。 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小夏偷瞄了一眼阮瞻。见整间酒吧只有他一个人仿佛没有看到一样低着头擦杯子。她闹出那么大声响如果不是聋子和瞎子就能注意到他这样不闻不问明显做作得过了头、欲盖弥彰嘛!而且他的眉头紧皱着似乎很心疼一样。 她见状施施然地走了过去开口找他要一杯酒故意把因为撞在桌角而有些红肿的手腕摆在阮瞻面前。他还是沉默着却没有给她酒而是给了一杯橙汁。 不理不睬是吧?好倒要看他能忍多久!小夏心里狠地想。她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为了爱他她患得患失好久了在这个爱情成地年代她的爱却是古董级的。此时既然明白他是爱她的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以前她不敢行动只是因为怕而已怕太冒失就会连朋友也没得做怕连呆在他身边的机会也没有。现在对于这份感情改变态度的不只有阮瞻她的态度也变了心里有了底自然积极热情了起来。 小夏坐在吧台边上既不理包大同也不理万里只是安静地聆听阮瞻和付雪说话。有她这样地电灯泡杵在那儿付雪就不能安心勾引这位帅哥老板阮瞻则更是不自在。他们说了一会儿就向旁边挪一点可他们一挪地方小夏就跟过去那只受了点小伤的手腕一直摆在台子上方便阮瞻能看得到。 到最后付雪已经挪到了吧台尽头的位置背对着大门了小夏仍然紧跟着他们这是酒吧中的每一个人都注意到了小夏是故意这样做的。 “岳小姐你是什么意思?”付雪忍无可忍。 整个酒吧的人谁不知道能长期呆在帅哥老板身边的只有这位不入流的岳小夏律师。可在她看来既然阮瞻碓跟在自己身边那么长时间的女人还没有表示就证明他根本不喜欢她也就是永远不会有表示了。在这种情况下这女人还痴缠实在不明智。但从另一方面讲她现在正在钓这个有形有款的男人有岳小夏这样一号人物在始终是个绊脚石。 “我在听你们说话啊不能听吗?”小夏明显是挑衅的语气。 “偷听很没有礼貌!” “我没偷听啊我是光明正大的听。” “你这人很奇怪啊哪有追着别人听人家私下聊天的。” “这是公众场合要私聊去别的地方啊。”小夏强词夺理一点不退让。 辩着辩着双方都有点动真气谁也不肯认输继续争论不休。好在她们都顾忌着这里的气氛没有大声吵嚷就是了。 一边的包大同看到这一幕想上前灭火却被万里一把拉住。 “妒忌有益身心健康。”他了然地笑了一下笑容中隐含着一点苦涩。“他们走上死路了需要一点外界的刺激。” 包大同当然明白“他们”是指谁不禁有点同情那个自以为是的付雪在阮瞻和小夏的感情战争中被误伤的可不止一个人哪! 他也感觉出阮瞻从金石镇回来后有些变了。而他断定这一定是与阮伯父有关的。事情明摆着的阮瞻表面上是去找那两个伤他地恶煞报仇但实际上肯定是因为那对恶煞透露了阮伯父的消息他才走着一趟。看来。阮瞻是遇到难解的事了。他很想帮他。可是父亲在云游之前告诉过他要帮助阮瞻但不要逼迫他一切要依他的意思走。现在阮瞻的意思很明显。不想提起他父亲地事。 “活该付小姐倒霉竟然和律师辩论。”他轻叹一声“就算小夏不太合格可是斗嘴却从来没输过。” 万里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说话。他注意阮瞻好久了知道他的眼睛虽然没有看小夏可心却一直牢牢地放在她身上。阮瞻最近总是如此离小夏远远的但又呆在能看到她的地方。就像现在他似乎是在和付雪说话但总会有意无意地瞄一下小夏地手臂。 小夏这丫头学坏了竟然懂得利用自己地一点小伤去折磨那个全心都系在她身上的男人。看阮瞻的样子好像心疼得不得了。只怕早晚绷不住劲。 刚想到这里就见一直无奈观战的阮瞻突然伸手抓起了小夏地手差不多是拎着小夏上楼去了留下可怜的付雪尴尬地站在那里。 “我去挥人道主义精神。”包大同说起身去找付雪。 万里没和他抢做绅士独酌着一杯有点烈的酒压制住心中的酸楚考虑要怎么才能帮一下这对别扭地情人。 很多人在这一生中都遇不到能让自己倾心相爱的人只是相互喜欢、甚至只是因为条件相当就会走在一起结婚生子相守一辈子。有多少人能深深地爱一个人并且被一个人深深的爱?那是上天给的礼物哪怕爱过后是灰烬也是值得的哪怕是爱得刻骨铭心而后又痛得刻骨铭心也是幸运的。 阮瞻就是不明白这一点。或许他是太爱小夏了爱到可以放弃自己的幸福。可是无论阮瞻将要面对的死亡有多么可怕但只要小夏原意他就帮她。 万里无意识地瞄了一眼头顶上地天花板。而在二楼阮瞻正给小夏搽跌打药酒。 看着阮瞻低垂着头一只手小心的握着她的手腕一只手的中指醮着药酒轻轻地涂抹在她的手臂上小夏的心悸一阵一阵袭来。原来他温柔起来的时候竟然是这样让人心醉的那平常看来显得有些寂寞和刚硬的脸庞在此刻却线条柔和浓重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下了一层暧昧的阴影让小夏忍不住想去抚摸。而这念头才一形成她的手就先于理智的考量提前一步抚在了阮瞻的脸上。 可是温热的小手才一触到那冰冷的面庞阮瞻就好像触电一样一下闪开了。小夏先是吓了一跳之后又是尴尬又是伤心。 “我并没有毒。” “对不起。” “可是你为什么要排斥我呢?” “小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习惯和人接触。”阮瞻艰难地解释“如果你觉得受伤害那么对不起可是现在我要下楼了还有工作要做。” 他说这就转身离开好像要逃跑一样但小夏情绪激动的一下跳过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他。 “我爱你。”她急急地说也不知道是因为和付雪吵架的缘故还是酒意没有过去反正她说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我想让你做我的男朋友!”反正她算准他是爱她的那么她有什么好怕的。而且那只是三个字而已说出来并不很难。 阮瞻的身子僵住了。 他当然知道她爱他可她一直含蓄的把爱意留在心里让他又躲闪的机会但是今天她说出了口!第一次面对她的表白她要怎么办?他多么想答应她可是不得不拒绝问题是要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她?! “傻丫头言情小说看多了吧。快别闹了楼下还有客人呢。”他试图蒙混过关。 “不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我们今天就干脆说个明白。”小夏执拗地说:“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如果有什么难解的事我们可以一同面对。我早说过了我不是你的累赘是你的伙伴。告诉我有什么事让你为难?!” 她知道了吗?阮瞻有一瞬的紧张但随即明白小夏是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复杂的内情的。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小夏柔软的身体伏在他的背上刺激得他快情绪崩溃了。 他试图去扳她的手腕但正好碰到她撞伤的地方。他吃疼地叫了一声让他慌忙把手放开。 “小夏真的别闹了好不好?你这样我很尴尬!” “我在向你表白你听不出来吗?”阮瞻一再地逃避让小夏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她没有好办法只能死抱着他但却感觉手指上突然一麻不自禁地放开了手。 “你竟然对我用法术!”小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上次你让我失去记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现在竟然用法术电我!” “只是一点点不会疼的。”阮瞻解释着看来有些手足无措“别缠着我了我们不合适。这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你面前就有万里、包大同。你别来缠我大家都轻松除非你是相逼我走那样--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说完趁着小夏还在愣急忙跑到了楼下去。站在吧台里无视万里和包大同好奇的目光他觉得自己浑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连站着都很累不得不半伏在吧台上。 “刚才忘了和你说一件事。”付雪还没走看阮瞻一言不的回来把他痛楚的神色误看为厌烦以为他和岳小夏生了争执不死心的又来继续“泡男大业”“这个周六是我生日朋友们帮我办了个聚会有荣幸请你做我的男伴吗?” 阮瞻的心思不在这儿因此只“嗯”了一声。付雪以为阮瞻答应了非常高兴连忙告诉阮瞻聚会的时间和地点。这是小夏走下楼来了正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不请我吗?” “又‘听’到啦?”付雪扬了扬漂亮的下巴“朋友一场你也来吧。不过要带男伴的。” “我带他去。”小夏回手一指万里。 阮瞻本想拒绝邀请但一想到应该让小夏死心就来了个默认。 而小夏的心里则想:好好和你表白你不老实投降。非要我用上“赖”字诀那就如他所愿! 第十九章 难耐的激情 “怎么怕了吗?”万里凝望着小夏他从不知道她穿礼服是这样好看的。 红色的细吊带长裙并不太暴露但却使她白皙的皮肤、漂亮的肩窝和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暴露无遗呈现着美妙之极的曲线。乌黑的短下脸上的妆荣精致淡雅这是她在美容院泡了一下午创造出来的现在看来花这么多时间真是值得不仅美丽还衬得她神态紧张的脸格外可爱。 “放心一定会迷倒在长的所有男人。”他接着说“不过现在是冬天呀穿这个会不会太冷?我比较关心你的健康而不是你的胸部。” 他说得那么直白小夏狠狠白了他一眼不禁向上拉了一下衣服。她不稀罕“所有的男人”只要迷倒其中的一个就行了。 “我会穿大衣的而且出了门就坐车。”小夏举举手中的请柬“这么豪华的地方暖气会热死你。真难为她还特意送了请柬来弄得这么正式。” “她在示威。” “我知道。我也在示威。” 万里摊开了手表示无奈。女人的战争又可笑又好玩还带点不可理喻。 他决定帮小夏是因为他知道小夏已经了解到阮瞻是爱她的所以决定死赖到底了。在这份感情中他始终是个看客对此他虽然有些伤感心里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疼痛但他想一个看客还是要有点看客的态度。那就是--关键的时候要为双方鼓掌加油。对他这种资深看客而言最后还要参与一下。 妒忌是不健康的情绪不过有时候却有很了不起的作用。现在他就要帮小夏和阮瞻织造一点这种负面情绪让这力量把他们推到一起。 今夜他会失去他所爱的人。可是只要她觉得幸福他也有安慰。何况他早已经决定成全这两个朋友了。 当他和小夏到达的时候。前来祝贺付雪的人已经差不多都到了大厅内热闹之极。他猜为付雪办聚会地朋友一定很有钱而且洋化竟然包下一间豪华酒店的一个会议厅为她举办了这个西式地生日聚会。 看这小夏和前来迎接地付雪客套的寒暄但彼此却隐含敌意万里急忙寻找阮瞻的踪影。只一眼他就看到了好友的存在。阮瞻太好找了他的气质如此鹤立鸡群在那么多人中只一眼就能找到他。何况他一进门就感受到了阮瞻的目光小夏在他的眼睛还能看到别处吗?! 他决定不和阿瞻一起来这里是对的。这样小夏的出现才有惊艳的效果。小夏绝对有资本让男人头脑热他相信他地好友也不例外。巨大的冲击才能打破一切的壁垒他的心理学可不是白学的虽然阿瞻也一样是心理学的高材生可是他现在身在局中早已经乱了方寸。 “要去和阮瞻打个招呼吗?”小夏摆脱了付雪也看到了阮瞻的存在问道。 “不去。让他心里急去吧!你要表现得亲热点我敢打包票他会气得疯。”万里揽住小夏的腰把她带进自己地怀里。“你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本场的男主角失控而女主角丢脸。最好阿瞻能带你去私奔这样就烂漫而完美了。” “我说过心理医生有时很讨厌吗?”小夏打了万里一下又瞄了眼阮瞻现他根本没有看她这让她有些沮丧并不知道阮瞻除了眼睛其它所有的感觉全集中在了她地身上。 “说过了。”万里温柔地微笑着。“我们先吃点东西不然你买了这么贵的礼物就吃亏了。然后你要施展全部魅力今天这里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你都要迷倒了才算。” “我不要别的男人我要他!” “他已经是你的了就差盖个章了。”万里牵着小夏的手穿过了人群直奔向餐桌感觉一道杀人目光一直追随者他们。 ………… 这一晚对于付雪来说几乎算是完美的。说是“几乎”是因为她损失了大部分的领地但却收获了最大地礼物。 她明白这个岳小夏是存心让她不痛快来的而且她做到了这一点。岳小夏打扮的美美的出现虽然很妒忌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死女人今晚是如此出色把过半数的男人都吸引住了并且还和他们每一个人挑了一支舞。 她的舞跳得实在不怎么样可是她谈吐风趣身上有股自然的天真很快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好像这个生日聚会是她的。 付雪对此非常生气幸好阮瞻一直在她身边而且相当温柔谁邀请跳舞也不走一直陪着她让她在失落中有了欣喜这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在靠近些她差不多挂在了阮瞻的身上感觉着他坚强有力的身体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好闻的酒甜味不禁有些醺然问道:“今晚到我家看看吧我想换一下装修风格你帮我参谋一下?”她抛下诱饵。 阮瞻点了点头似乎一口吞下了放在她腰肢上的手还把她向怀里拉了一下。 付雪高兴极了。这个没人得到过的夜归人老板终于向她低下了高贵的头。这是她最好的生日礼物! 瞄了远处一眼见岳小夏和几个男人谈笑风生之余正偷偷看她这一边连忙攀住阮瞻的肩膀在那梦寐以求的嘴唇上深深一吻。她想吻阮瞻很久了他的嘴唇厚薄适中唇角常常紧抿着看来矜持又性感此刻吻来感觉不错。只是他似乎没什么热情虽然没有推开她但也没有什么温度。 一边的小夏看到这一幕气得火冒三丈互相演戏给对方看没有关系。她本就是想让阮瞻妒忌相信他也是为了让自己死心。不过演戏也要差不多一点。用不着这么奉献! 看到付雪亲吻本该属于她的人她差点直接冲过去抢人可当她控制住自己的行动现眼泪都落下来了心里的痛一直逼得她连气也透不过来。 他怎么能这样!不接受他就罢了为什么要做出那个样子来气她!她就那么让他苦恼吗?她就那么让他急于摆脱吗?不惜应付其它的女人就为了让她别缠他?! 太过分了! 这出戏她再也演不下去了!顾不得那几个和她攀谈的男人殷勤地询问她为什么落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夏转身跑出了大厅。因为跑得太急猛地拉开大门时撞倒了自己的额角。但她也顾不得了拼命跑了出去。 她地眼泪和撞伤烁痛了阮瞻的心这一晚上看到地场景也让他备受煎熬。他有些生万里地气怪他不该让打扮得如此性感迷人的小夏出现在其它男人面前怪他把她带来却不守着她自己跑到一边去进行社交活动。每当看到一个人的眼睛在小夏身上打转他要用尽力气才能克制自己没用法术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最好把脑子也挖干净免得他们记得看到小夏的一幕。 他的心理很矛盾一方面向要小夏死心一方面又想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整个晚上他都被这两种愿望撕扯着外表虽然保持着平静甚至对付雪还有一些亲昵但内心早就开了锅一样。 如果感情能理智的处理就不是真正的感情而他则早就被刺激得站在了失控的边缘见到小夏流着泪离开他再也无法保持虚伪的平静。迅追了出去。 “阮瞻!”付雪下意识地扯住阮瞻的衣角但他走得那样义无反顾就连一片衣角也留不住。 她愕然站在那儿求助一样地看了一下万里。在她心里被岳小夏跑气的男伴也应该愤怒可是却见万里悠然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似的立即明白了原来她是被利用的那个她惦记了许久的男人和岳小夏是有情的她今晚失去的不止是她的社交领地还有她所期盼第东西那是她永远也得不到的! “多么强大的妒忌力量有时候停滞不前的爱情需要一点强烈地刺激。”万里心中则这样想着。 …………………… 小夏无意识地乱跑气愤、难堪和妒忌让她头脑混乱根本分辨不出路径而这家酒店很大她不知怎么就一路跑到了地下停车场去。 她知道阮瞻在追她但在他追上来的前一刻电梯门挡在了前面。她也知道他还在追所以到了停车场后还是拼命跑可是高跟鞋却跟她做对让她直跌到地上。抬头一看竟然趴在阮瞻的车前。 真是冤家路窄! 她暗骂一句想从车底爬过去但却被拎了起来然后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中。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因为跑出来时忘记穿大衣了身上仅有的那件礼服根本不能御寒虽然开始因气愤没有觉得冷可一到这停车场她差点被冻死。 瞬间传递过来的他的温暖让小夏舒服地叹了口气但随即又让她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挣扎。他刚抱过、吻过那个女人了现在她讨厌他不愿意让他碰! 她挣扎得如此激烈想垂死地小动物一样又是哭又是踢阮瞻用尽力气也没让她安静下来。 “小夏!” “放开我!” “我也爱你!”阮瞻冲口而出随着他的话音小夏蓦然停止了挣扎。这句话她等了好久啊!可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阮瞻也被自己的话吓到了感觉怀中的小夏不动了慢慢放开紧拥着她的手臂看着她清秀的脸一副吃惊不已的表情。 “小夏--”那是失误刚才的话是失误。他想解释可是他的话被她用唇堵住了但她似乎并不是吻他而是用力擦他的嘴唇。 “我要把她的气味去掉!”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嘟着嘴赌气之后又攀着阮瞻做“清洁”。 她又不是无知的小姑娘不会不明白这动作对男人有多刺激可是她冒失起来就什么也顾不得。阮瞻虽然竭力在躲最后的理智催促着他推开她可是她好像强吻一样死抓着他不放到后来演变成两个人紧拥着热吻难舍难分。 不知道怎么上的车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寒冷的日子里却浑身烫也不知道他不停地缠吻着他是怎么能把车安全地开回到停业一天的酒吧的更不知道两人是如何倒在床上的。小夏是完全的迷糊阮瞻则觉得心中的火山一下子喷出炽热的岩浆! 他感到血脉贲张风暴在体内升起。先前苦苦地忍耐让他现在想不顾一切地投身到这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去理智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一点踪影也找不到了。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特别他还是个男人爱极了怀中女人的男人他已经把自己逼到了死角假如她肯放开他还有一条活路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最原始和最真诚的感情主宰了他的一切。 他低下头吻她她的唇有如甘泉般甜美让他体内闷烧的欲火在这一吻中突然爆。他抱进她拼命让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 这一刻他突然很怕她会后悔因为他已被自内心最黑暗冰冷深处的**所吞噬尸骨无存而她是他唯一的救赎。他爱她他要她不知身体他的心也要她。即使前途是黑暗的混沌可他还是失控了无法驾驭只一头扎进那最甜蜜也最可怕的梦境之中。 原来自己是那么感情脆弱的一个人那么容易就被攻占心灵。是她太厉害还是他太软弱她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打破他心中的坚冰一举掌握了他的心直到他已经深陷她的真挚与热情中才深深地明白。 他放开她的唇凝望她的眼睛。她温柔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着坚定的许诺这让他如释重负知道前方有两个人一起携手面对。于是他再度吻向她她热情的反应几乎令他透不过气来周围一切的声响都变得好遥远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你好美。”他呢喃。 这是天堂还是地狱?这是他开启的可是他能拯救她和自己吗? 缠绵缱绻。 最后他们在介于痛苦和狂喜的颤抖中得到解放。他们气喘吁吁的紧紧拥抱着汗水淋漓、精疲力竭却又异常幸福。 第二十章 内心的秘密 天才蒙蒙亮小夏就蓦然惊醒因为她突然感到空虚似乎阮瞻又离开了。 张开眼睛一看果然见身边是空的除了凌乱的床单他的体温和气味也没有存留。小夏瞬间落泪胡乱套了一件衣服就跑到楼下去看但还没走到楼梯最底层就看到整个酒吧空空荡荡的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他又走了吗?又要放弃她了吗?她只是暗示她的时候他就躲得远远的现在她和他有了如此亲密的关系是不是就永远失去他了?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小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咔嚓-- 可是心碎的声音这样大吗?这太夸张了! 小夏意识模糊地循声望去却正好见到酒吧的大门打开那个在她意识中已经永远离开的男人出现在那里愕然地看着她。 “小夏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快上楼去你会着凉的!”阮瞻急忙把门关好挡住门外的寒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楼梯口把她横抱在臂弯里。他不知道她站了多久可是见她只穿着他的衬衣光着脚和腿这样下去非冻坏了不可。 “我以为你又消失了。”钻进温暖的被子小夏心中的恐惧和不安不减虽然松开了阮瞻的脖子但改为扯住他的衣服不放扯得阮瞻只好坐在床边。他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可拥着他却让她暖到心里。 看着她隐含的泪光他的心里漫上了说不清的柔情“我不会消失只是。你一定会后悔。” “我不后悔。” 阮瞻没说话。只苦笑了一下。昨晚他不该地可是他控制不住心里地火烧得他疯了到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有想出办法解开那个注定的死局。不为别的只为了她! “我去买了个东西。”他拿出了衣袋里的小盒子“现在我不能给你一个婚礼可是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哦他竟然求婚! 小夏心里一阵迷糊。继而一阵狂喜根本没有去想这么早阮瞻能到哪里去买戒指根本没想到他是用道术硬闯入饰店中放下钱自己拿了戒指就走的。 她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快乐连忙放开一直抓着阮瞻衣服的双手把十根手指都举到他面前。“我答应我答应快戴戒指吧!” 她焦急又认真的神态把阮瞻逗笑了心中郁结地情绪舒缓了一下。和她在一起他总是很开心、很满足、还有一点平安的感觉好像她就是他的家一样。 吻了吻她的手心但却并没有把戒指戴在她手上。 “小夏我要对你说一些我的事然后你再来决定是不是接受我的求婚。”他强迫自己从温柔钱权的情绪中走出来。面对现实的残酷“我很抱歉不能给你一个确定的未来因为我有很不得已地苦衷这就是我一直不能接受你的原因并不是你不好。很早以前--我就爱你。” 小夏看着他带有一点痛楚感觉的脸对他说的话在脑海中自动过滤和选择性接收“苦衷”一事完全无视两只耳朵只听到他说很早前就爱她快乐的忘却了一切。他爱她!他爱她!很早以前就爱!在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心里只要心上人爱她还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有情饮水饱嘛! 笑眯眯地想着小夏自己动手拿过戒指放入阮瞻的手中然后再阮瞻还没明白她要干什么的时候手把手的让他为自己戴上了戒指。 “我正式宣布你现在是我地了!来盖个章!”她响亮地在阮瞻唇上印下一个吻然后就开始欣赏手上的戒指连阮瞻的存在也一起无视了。 阮瞻对她的孩子起早有领教知道如果不阻止她就没办法谈话了。经过了昨夜他再不可能放弃她问题是他有没有能力要她所以他必须把所有的一切都对她坦白。 “小夏你认真听我说。”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眼睛对这他的眼睛。但就是这样对这她都让他的心灵差一点失守连忙收敛心神正色道:“我在说正经事在说我们的未来你说过我们要一起面对所以你要明白我顾虑的是什么。” “什么事这么严重?”看阮瞻严肃的样子小夏问道陶醉不已的心忽然有点紧张。 阮瞻张了张口但一时没有说出话来。他把内心世界封闭的太久如今要伸臂把她抱在怀里才有力量说出来。 “我--可能不久后会做一件危及到生命的事。”他的话从小夏的间传出这句话本身和他痛楚的声音让小夏僵住了可是阮瞻抱着她不放不让她看他的脸。 “这件事是从我一出生就注定要做的我没办法逃避也不可能不去做。这是我的宿命就算我可以反抗我也不能允许自己那么做。因为那关系到我的父亲。” 他忽然又说不下去了小夏环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背安慰道“是什么事?告诉我吧是什么事给你那么大的压力告诉我我可以为你分担真的我能分担。” “我的命运三十三年前就已经注定了我的出生就是为了死亡的那一天。” “废话人一出生当然就是走向死亡啊。”小夏拍了阮瞻一下尽量显得轻松点。 “说的对可那时自然而然的事不像我。要我怎么说呢?只能说我不是为生而生我是为死亡而生假如不是为了逢三之难的那一天不是为了那一天奇怪的天象。我是不可能被生出来的。” 阮瞻想说的平静些。可是做不到而他如绕口令一样的话也让小夏一时迷茫了可是她不打断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父亲--阮天意是修道地人而且他心年很诚对道术和道学都很尊崇和痴迷也就是说。他是不近女色的。以前当他以养父的面目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可以理解他对我的抚养是一念之慈。可是当我知道他是我亲生的父亲时我就一直很纳闷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娶妻生子?他不可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找女人如果他有女人就一定是因为动了真情。那么我的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动情让他爱到可以让她生下孩子?我母亲又去了哪里?死了?还是受不了他地冷漠走掉了?从小大大。我没现他身边有任何女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这是不符合逻辑的。因为动了真情的男人绝不可能忍耐得了相思之苦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可是我仔细回忆我和他生活的十几年真的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或者他把感情放在了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呢?” “不我很清楚在感觉上他绝对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可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会出生?还有。为什么他明明是我亲生的父亲却一直冒充我的养父?为什么他死的那样离奇?这些事一直压在我心上知道这次我去金石镇见他才弄明白一切。”说到这里阮瞻放开小夏“看看我小夏现在在你面前的人其实从出生地那一刻不是被当作人来看待的而是一个工具一个组织灾难的工具。你明白吗?我不是因为父母相爱而生出来的我甚至不是一时冲动的产物我只是个工具!” “慢着慢着!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小夏有些愕然看着阮瞻自我否定和自我厌弃的神色又格外心疼。 阮瞻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似要抒出心中的郁闷“我的亲生父亲--阮天意三十三年前做了一件事这件事造成了严重地后果非常严重严重倒塌自己无法解决和承担而这种恶果出现后会伤害到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很多人其危害甚至是无法想象的。” “他老人家做了什么?” “就这件事他不肯告诉我!”阮瞻摇摇头“可是我看得出来正是他所做的这件事才造成了他身上恶气缠绕不息而这恶气会慢慢侵蚀到人的身体和魂魄中。这样一想当年他离奇的死亡也可能解释了一定是他的肉身已经无法控制恶气如果不辟谷闭关恶气就会混乱了他的神智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别人甚至祸害整个镇子。他是修道的人修为还很深魂魄远比肉身强悍有力所以他假死十几年躺在棺材中接那柄晶刀泄去恶气。显然他做得不成功于是他在一个神秘人的帮助下破棺而出。问题是那个神秘人是谁?还有他说当时并不知道我在司马南的指点下去找他而是因为即使在假死闭关状态他也一样无法自控了。” “这么厉害吗?”小夏不太懂道术一说但看阮瞻的神色就知道阮伯父做的那件事造成的恶果确实相当严重还没有作出来就已经害得自己这副模样了如果压制不住那会非常可怕。 “在他真正的死亡中我们错怪了那对妖童。我父亲--从地下出来后想悄悄来看看我结果现我们正在为妖童的事烦恼所以他也去西安看了一下。可是他在假死时都控制不住恶气了那禁得住长途奔波和阳气的蒸腾?在那里他恶气作只好真的弃肉身而去从一个人成为了魂魄之体。而他之所以到金石镇的铁头山去也是为了泄掉这困扰了半生的邪恶之气。” “还是不行吗?” 阮瞻苦笑着摇头“根本没有好转事实上每一天都在加剧。我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可是那恶气就像癌他用过各种方法治疗了但还是在不断的扩散。直到--我三十三岁生日那一天那天过了午夜就是他修炼的一种功法的最后关头。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对恶气的控制会降至最低而且那天是月全食没有月色精华的压制人间所有的邪恶、所有的阴暗都会暴出最强的力量。两下相对他在那一天会成为恶魔再也不认得亲朋好友再也分不出善恶正邪假如--之前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什么方法?不会是和你有关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夏脸色骤变双手紧紧抓住阮瞻的衣袖由于用力过大直接都白了。 阮瞻看着她的脸心中有万般的柔情、万般的不舍可是却没有一个选择“就是我我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就是为阻止这件事而出生的。” “这很危险吗?”小夏小声地问似乎声音大一点阮瞻的危险就大一点“你刚才说会危及生命--” “这就是我的逢三之难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难会要了我的命只是今天我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我要在那天阻止我父亲成魔完全消除缠绕着他不去的恶气完成我生而就背负的使命。假如必须帮助的是别人我根本不会理会只要守着你就好。可那是我的父亲。不管他生我是为了什么毕竟他给了我生命还养育了我。至少我要还他哪怕用生命去还!”阮瞻轻抚着小夏的脸眼神温柔地似滴出水来隐藏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万里和包大同都知道这个劫只有你不知道所以我才会躲避你。不是不爱你是我爱不起。我并不是个拥有自己生命的男人我只是个除魔卫道的工具而已。” 小夏猛地扑到阮瞻的怀里“不要这样说自己!”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抱着他“不管你的以前如何你的现在和你的将来是属于我的。只要我在乎你你就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人!你不明白吗?你对我是比生命还要重要、比一切都珍贵!” “我知道!我知道!有你我这一生就够了。就算我是真的命丧于此也没什么遗憾可是你怎么办?假如我真的度不过这个死劫小夏你要怎么办?”阮瞻心痛地说。 “我是不会自杀殉情的那样我爸妈会伤心死我不做那么不负责任的事。”小夏放开手眼睛对着阮瞻的眼睛说“可是我也不许你死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了我才盖过章你必须和我在一起。假如你敢死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追你回来也要你活回来不可!” 小夏狠似的说着而且她也真是那么想的。既然他们相爱他们就要彼此捍卫!而在这种心情里还夹杂着对阮瞻的心疼。原来他以个人背负了那么多;原来他一直想要给她幸福才会拒绝她;原来所有的苦他都想一个人承担!所以今后他要更爱他让他做这世界上最轻松快乐的人! 第二十一章 同居生活 阮瞻抱着小夏听她说出那么激烈但又那么真挚的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胸中涨满着希望这一刻永远停止才好。可是现实的问题摆在那儿不解决是不行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父亲对战。 父亲当初把自己的所学倾囊享受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被他打败吗? “为了你我会努力活着。”他承诺。 “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我是说才能帮到伯父呢?”小夏小心地斟酌着词句“一定要你才能完成吗?” “我想他一定找不到其它的方法才能出此下策的。他虽然对我冷漠可应该还不至于喜欢陷害亲子。或许我不该怪他因为从他的角度来看我并不能算个儿子只是他为了帮助自己而制造出来的东西。” “阮瞻!” “放心我不是自垣自艾我只是照实了说因为我父亲也是有天生良能的。这就好像一种奇异的特异功能能够在父子间遗传。我父亲身上的恶气似乎必须要同种同源的能力才能化解他没有一个亲人因而只能制造出来一个。我的母亲不过是个雇来的女人为了钱而借腹生子的。”阮瞻说的很平淡可他的遭遇让小夏油鞋愤愤不平一瞬间很想让阮瞻不去管这件事。 哪有这样的!自己闯了祸就生出个儿子来帮忙解决吗?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父亲这个称号!那是他的骨肉啊怎么舍得让他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因为不是把我当作正常地孩子看待所以才会对我没有感情吧。” “那个----也不一定。”小夏想起阮瞻的父亲看他地眼神。心里想当不确定。刚才在义愤下有些恨阮瞻的父亲才一转眼又觉得事情绝非那么简单。她想起老人看向阮瞻的目光。那么爱怜横溢从哪一方面看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因为这一切对阮瞻太突然也太残酷了所以一向冷静如他深入这局中之时也看不清楚把! “到了那一天我是说你的逢三之难你要怎么做?”她小心地问。 “我不知道。”阮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我只知道要用尽一切办法阻止他。那时的他一定强大到无可匹敌。我必须要以命相搏才能有机会!或者就算我拼上这条命也不一定能制止他!” “可是我不明白无论他老人家怎么惹祸上身的。这么多年来他似乎是一直想泄掉这恶气的。而且他为什么不从小就训练你让你变得很强然后早一点去帮他非要等恶气涨到最强地时候才去呢?那样机会不是更大吗?” “他一直在努力泄去恶气。但很显然相当不成功。”阮瞻皱紧眉头也有些疑惑“这次我去见他现他身上地恶气散掉了一些较弱的但又聚集了更多的强恶这一点特别让我弄不明白。他也许在用什么方法但这方法无疑是饮鸩止渴。只能让情况更加严重。至于为什么他不从小就训练我而是放任我只教授我一些理论地知识是因为我要练的这些功法是要在成年后才能进行他大概觉得自己熬不到那一天所以提早逼我背熟那些东西。还有这种天生良能配合他教授的功法会在我成年后自然进行我是拒绝不了的只能封印上它既不外露也不使用而已。一旦我彻底解除了封印我的力量是自然天成的。当然那些法术和招式是要学的。” “是我害的你是不是?”小夏突然说“是我招来那么多祸事让你不得不解除了自身的封印。假如你没有解除封印----” “小夏别傻了。”阮瞻打断小夏的话“如果没有你我到现在才试图解除封印我的能力不是会更差吗?当我和他对决的一刻我死得会更惨。他说除非有奇迹我绝度不过这个死劫说不定----你就是我的奇迹。” “你说对决?”小夏完全没听到奇迹一说一颗心都在担心阮瞻地安危因此对“对决”二字特别敏感。 “我要打败他才行不然不能制服处于成魔边缘的他。他选择那一天让我动手不仅因为那时的天时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我最强大的时候。” “这样此消彼长的话你有几成把握?” 阮瞻有一阵子没有说话似乎犹豫着是否说出实情但最后他还是决定坦诚的对待小夏。现在欺骗她是容易的但如果悲剧生没有心理准备的她是会受不了的! “我没有一丝把握。”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司马南有多大年纪你可以猜得出想必我父亲的年纪也绝不像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也就是说他的功力可能不下百年。他还有天生异能功力青出于蓝你想我能够直接面对他吗?可是放心为了你我回想出最好的办法但是战胜他的把握我没有。” 小夏垂下了眼睛掩住内心的惊惶。她见过阮父在对妖童时的功力虽然她不懂这些但看他老人家举重若轻的感觉就知道是绝顶高手。可是他能面对两个素不相识的妖怪抱有仁慈的心为什么要那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呢?难道他真的当阮瞻为工具?那么他目光中的爱意又是怎么回事?当年他做了什么闹到今天这不死不终的局面?他就算的那么精确吗?在那一天的那一时刻他最弱而他的儿子最强!假如算错了一份会怎么样?! 一瞬间她很想开口请求阮瞻不要去留在她身边。可她心里明白那老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做了这一番安排。明显是绝不想让自己成魔而且说不定成魔后还会对他周围的人都会造成生命威胁。所以必须组织不可。从另一方面讲阮瞻虽然和父亲关系不好但他也不会放任这一切不管的。 假如她要求他放手他地心会难以取舍。她既然爱他又怎么忍心让他为难?!那么就做一个贴心的女人吧他想做什么她支持就是了即使那是万劫不复地地狱。她陪他一起就是了。 “对决时。他也许不会对你那么狠。毕竟你是他的亲骨肉。”她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阮瞻无奈地微笑“很美好的愿望。可是那是他会神志不清的不会认得我是谁。有精神病的人认不出自己的家人是因为脑子生了病而我父亲----更严重些他的魂魄生了病。很重的病。” “这样说不是没有希望了吗?” “是啊我没想过最后会和父亲对战而且从实力上看我比死。但是小夏我会尽一切力量在比死之局中求生因为我有了你所以我不会放弃生命哪怕只有一丝地希望!” “好随你吧。我相信你。可是那天可以找人帮忙吗?” “不我不想把万里和包大同牵扯进来他们会有生命危险地。” “听你的。” “没别的说了吗?” “有。我现在想起来地你的求婚不正式今晚重新来一遍所有的程序都不能少----玫瑰花、香槟酒、浪漫的钢琴曲、单膝跪地。还有还有我们没有正式约会过我们要一起逛街、看电影、去公园在气氛好的高级餐厅吃饭。” “好满足你。” “还要躲在黑巷子里偷偷接吻。” “这个----可以现在就开始。” …………………… 就这样小夏开始了和阮瞻地同居生活。 以前她只是要死要活地爱他罢了现在才明白和他生活在一起又多么幸福。而且因为那个死亡的阴影始终压在他们心理他们就格外相爱。正如有歌的歌词里所讲----把每天都当成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本来阮瞻打算带小夏一起去旅行在这有可能是生命中最后的时光中浩浩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甜蜜和温情尽量延长两人相处的每一秒钟。可是最后还是决定维持现在的生活状态。因为他不能放弃希望为了逢三之难的一天她应该勤奋修行才是虽然他先天地灵力是自然在体内循环和变强的但法术和道术每增强一分他的活命机会也会加大。 而小夏则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也不停地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阮瞻不会死不可能她的运气差到这个地步好不容易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爱情转瞬间就要失去。老天一向待她不薄在最关键的问题上也不会亏待她何况阮瞻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他绝不许任何人、任何事把他夺去! 因为他们这样想着所以在距那可怕的一天还有两个月的时间里两人就这样平静而甜蜜的生活在一起。每天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入睡和醒来、进行小夏花样繁多的约会、和朋友相聚阮瞻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样充实快乐的日子。 在每天剩余不多的时间里阮瞻则全部用来认真修炼小夏则因为一直没有回事务所所以整间酒吧都被她“接管”了过来俨然一副老板娘的姿态。可是她虽然努力生意却还是差了很多毕竟来这里的女客比较多人家爱看的帅哥老板不见了自然不愿意来看公认的情敌摆着胜利的面孔在身边转来转去。酒吧有的是帅哥在其它地方也有就算质量不可同日而语但聊胜于无。 至于男客尽管小夏清秀可爱、言谈风趣但她既不够风情又不够开放何况阮瞻对多看小夏一眼的男人一律先用冰冷的骇人的目光杀死一遍如果那人不识趣看样子有可能真正被杀死所以哪里有人敢来搭讪。 就这样整间酒吧萧条了许多如果不是包大同、万里、刘铁和倪阳几个人也各自有自己的铁杆“粉丝”加上这几个人够义气每天来为小夏撑场面说不定就算逢三之难成功渡过阮氏夫妻也要饿死因为酒吧是会关门大吉的。 日子就这么慢慢地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安渐渐夹杂在了难得的幸福和快乐之中。没有人说出来这山雨欲来的感觉可是每个人心里都被一片乌云所笼罩。万里和包大同虽然不知道真正的秘密但就要来临的“逢三之难”也让他们有了末日之感。 “你看看阿瞻好不容易下楼来一次他的眼睛就一直围着小夏转都不理朋友我看他是疯了。”包大同用手肘碰碰做在吧台边上看文件的万里半挖苦半艳羡地道。 此时已经快午夜了门外是大雪门内一个客人也没有。 “他早就疯了你看不出来而已。”万里头也不抬。 他在整理一些病人的医疗历史纪录、要完成医学杂志的约稿、还要在把病人移交给其他医生之前做好准备好方便人家接手。这些是他必须提前做好因为“逢三之难”的那天他要去帮助他的朋友恐怕会离开一阵。所以他现在非常忙在诊所完不成的工作晚上还要带回来做。 现在离那个未知的危险越来越近了他也搬到酒吧来和包大同挤住在仓库让包大同一直嚷嚷他们呆的地方好像是民工宿舍。而他看着小夏和阮瞻爱得如此干脆和纯粹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辣一起上阵好像自己的宝贝生生被别人抢走似的。 但他愿意做*爱情的圣徒尽一切力量帮助阮瞻度过死劫不求回报只要心上人开心就好。何况拿走他宝贝的人是他的生死之交而且他也抢过人家的宝贝啊! “就这么忙吗?说话都不带看人的。” “没办法我是正常人有正常的工作不像某些神棍靠着迷惑封建财主就能家。这个神棍具体是谁我就不点名了。” “多谢夸奖。”包大同没脸没皮地说“看来我以后也要好好恋爱一次虽然看阿瞻的模样看得我浑身冷不过似乎感觉不错啊。” “一看你就是山里出来的泥腿子连这个也不知道。恋爱中的人可不都那样吗?恨不得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好。”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知趣些闪远一点?” “那你什么时候滚回你家去?”阮瞻突然插进话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包大同和万里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到。他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只是他想借此机会劝他们离开。未来的事是危险的没必要连累朋友只要他万一出事他们帮他照顾小夏就好。 “不会离开的你是我表哥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万里?” “没错。” 阮瞻不说话心想看来要找个办法才行看这两个人的意思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可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忽然心里一凛抬头现门边有人。 第二十二章 意外来客 今年是倒春寒,眼看快三月了,倒下起了一场冬天都没有下的大雪. 那个人似乎在雪地里走了很长的时间,被一团雪花缠着,带着一股冷风走进了酒吧的大门,寒意和陌生人的侵入感让酒吧内的所有人都望向了门边. 他穿着厚厚的棉衣,看来又怕冷又老土,棉衣的风帽包住了他的头,再加上他转了一条很大的羊毛转巾,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根本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双晶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不知怎么,阮瞻突然感到面前的这个人很熟悉,好像就是他在父亲给予他的幻觉中见到的那个人,那个人在胸口的肌肤上刻着鲜血淋漓的符咒并给了父亲那柄晶刀的人,那个父亲有意不让他知道的人! 小夏,到这边来.阮瞻反应最快,向前走了几步,把愕然望向门边的小夏护在身后. 你是谁? 阮瞻问得不客气,还带着点敌意,可那个人还没有回答,包大同讶异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老爹! 难道是包大叔? 阮瞻愣了,万里啪的一下合上了文件,而包大同则带着三分欣喜和七分不情愿地走上前去:您怎么来了?不是要云游吗? 呆然是我儿子,穿成这样你也认得出.包大叔答非所问. 您就是包成粽子我也认得出.包大同帮着他父亲摘掉转巾,脱掉绵外衣,甚至用自己脚上的运动鞋换掉父亲脚上湿透的鞋,阮瞻和万里才认出面前的老人正是包大叔. 您还没回答我,您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女娃子是阿瞻的老婆吗?当宝贝似的护着,也不让我老人家看看.包大叔慢慢走到酒吧的中心,第二次无视儿子的问话,上下打量了一下微笑着向他打招呼的小夏,嗯.眉分八采,目色黑白分明,一定是个温和善良,大方有理地孩子.阿瞻,有眼光. 老爹,你到底来干什么?赤脚的包大同不死心地跟在包大叔后面,继续追问. 我云游嘛,不能游到这里吗?包大叔头也不回,忙着接受万里的问好,又从怀里拿出一串以麻绳串起的,不知是什么骨头制成的古怪链子递给小夏.大叔是乡巴佬,没什么好东西,这个小玩意,是我自己做的,你带着玩吧. 小夏恭恭敬敬的接过,郑重地带在脖子上,觉得这链子上每一个骨珠是一个厅怪的文字,左看右看有爱不释手.包大叔见她喜欢,也很开心. 阿瞻,不问个好吗? 您,是他吗?阮瞻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但他相信包大叔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这种事应该是我家大同做地,怎么会是你?包大叔比阮瞻说得更让人摸不到头脑. 包大同急了,我说.你们不要打哑谜好不好?现在这里有许多人一头雾水,至少你们要顾忌一下影响. 我是说包大叔眼睛看着阮瞻,嘴里却向儿子解释着:这么鲁莽急躁地做事,向别人提出问题是你的方式,阿瞻历来都是个稳重沉静的孩子,遇事总是谋定而后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智将,不该如些直入主题. 您是吗?阮瞻再问. 假如我是坏人呢?你这样不是泄了你的底吗? 哎呀,要疯了!包大同大叫一声.跌坐在椅子上,你们说的是到底是什么啊?什么是不是?究竟出了什么事? 包大叔怎么会是坏人呢?万里说了一句话. 你们这些孩子都退步了.包大叔叹了口乞,以前你是个多么聪明机灵的孩子,现在又做着研究人心的工作,怎么越长越回去了?他指指万里,这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好人,也可是坏人,善与恶不是划分得很清楚地,有时候你亲眼看到的东西和实际上的事实完全不同. 可是人也有信念,信念比什么都真实.可以让人分辨出真假.万里说,我知道包大叔是好人,而且我坚信这一点. 说得好.包大叔对万里微笑点头,然后指了指阮瞻,这孩子就是没有信念,不过这不怪他,因为从来没有人给过他什么让他有支撑信念的东西. 还有完没完啊.竟然打起渴语来了.包大同再次哀叫,我可说好,你们不说能让我听明白的人类语言,如果以后我惹出什么祸,可不能怪我! 上楼去说吧,包大叔看来又冷又饿呢!小夏也不明白那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但又一直插不上话,此刻连忙见缝插针,包大同,快领包大叔上楼去洗个热水澡,我马上准备一点热乎乎的汤.她推推包大同,然后又对两个人一直秆戏地伙计说:你们两帮我入厨,然后就关了店.雪太大了,不会有客人,你们就睡这里,明天雪融了再回学校. 她不知不觉地带上了一点女主人的派头,成功的让酒吧里老老少少一共六个男人全部散开,各自按她的吩咐去做了. 她听到包大叔在背后赞扬她有条有理,宜室宜家.高兴极了,精心为老爷予准备了热食端到楼上去. 想问问题,先交换情报.包大叔洗过热水澡,吃了东西后容光焕,比才一进门时精神多了. 他才一踏进夜归人的大门时,因为那一双眼睛的神采,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睿智的长者.可是当他脱掉了外衣,整个人出现在别人面前时,他眼神的光芒就会被他地刻意装所掩盖,一般人只会注意到他的外表,以为站在面前的不过是一个硬朴实的老农.只有真正了解他地人,才知道他那一派仙风道骨有多么的潇洒,这点包大同还远远不及. 不过他的个性却很讨人喜欢.严肃中带着风趣诙谐,包大同在这一点上有些父之风,就连爷俩个讨论问题的方式都相同,大事还没有告诉别人,先要求交换情报. 阮瞻看了小夏一眼,得到她无言的支持后,决定说出那些曾经告诉过小夏的那些事.他本来不想把朋友牵让进这件事,可是包大叔的突然出现太奇怪了,他现在不得不说.小夏和他相比,在实力上不知柔弱了多少倍.简直是天与的差距,可是在这不长的相处时间里,他已经习惯在心理上的鼓励. 他一件一件的慢慢讲述这些事情,心里已经完全平静,可这些话到了万里和包大同的耳朵里却格外震惊,听完后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包大叔,假如您所说的交换情报是指这些,我已经全说了.现在轮到您回答我.您是那个人吗? 你又急躁了,不过也难怪你,毕竟父子天性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包大叔点点头,没错,你父亲幻觉中看不到脸地人是我,那把晶刀也是我送还给他的.他在暗示你,他作时的危险和那晶刀的重要.可是因为不想让你来找我,所以才不让我露面的.在这一点上,你们父子简直一模要样,什么事都想自己扛,不想连累朋友. 阮瞻恍然大司,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 他知道早晚要和父亲对决,因此很在意父亲曾经留给他在任何线索,那个神秘的人一直让他担心.生怕是不可预测的每三股力量.现在既然知道那人是包大叔,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帮我父亲出棺的人想必也是您.他再问,一样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其中事情明摆着,他曾经估计那个人是法力高深地人,而在他所知的人中,还有谁能和父亲的力量比肩呢? 可是,阮伯父究竟做了什么坏事,把自己弄到如此田地,还要搭上阿瞻的命呢?包大同转头看了看阮瞻:说了你别不高兴,我觉得伯父真自私.自己做了恶习事,却让儿子来担,可怕的是他竟然想出用自己的血肉制造活手工艺工具来帮他解脱.这太变态了. 阮瞻没有说话,虽然他不喜欢包大同这样说父亲,可这是事实,让他无从反驳.是啊,他还算个父亲吗?为什么自己如此爱他.可他却不爱自己呢?真的冷酷到如此地步吗? 啪 一声脆响,让静默中地四个年青人都吓了一跳,接着是包大同的抱怨,老爹,你干嘛打我!他抚着自己后颈,疼得直吸气,委屈地说:你还这么用力,我会得脑震荡的!然后他又求助一样的看着其它三个人,你们看,我过的就是这种日子,这个老头平时就是这么对我,放羊一样的养我,还随时偷袭我! 那三个愕然望着这一切,没一个知道要说什么好. 我打你是因为你乱说话,你这么确定你阮伯是恶人吗?包大叔看来真的很生气,刚才和蔼可亲的模样瞬时不见,变成了一个严厉长者的模样,你们三个也这样想吗? 还是没人说话,但疑惑却在心里扩大.包大叔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阮父也是有苦衷的,就像阮瞻一样,因为不得已的理由才成了今天这副模样,才逼自己和儿子到了这步田地? 你们这样想,原来不能怪你们,可是要我听到,却不能任你们蒙在鼓里,糊涂下去.包大叔站起身来,搬了一把椅子坐到门口,挥手结了一道防护结果,让四个小辈排成一排坐到床上,现在我给你们说说这件事地前因后果.天意本来要我誓不说出来的,因为他怕阿瞻知道这件事后对他下不了手,所以我忍了三十多年,阿瞻你知道散恶气时要忍受多么大的痛苦吗?这么多事,这么多恶,不该他一个人担.况且,我一直对安全解除决这件事还抱有希望,一直再找好的方法,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可是我们不能放弃努力.天意说过,只有出现奇迹才能保住阿瞻的命,而我要你们明白,奇迹不会降临,要么创造奇迹,要么没有奇迹! 阮瞻沉默着,可是身体却微微的颤抖起来.听包大叔的意思,父亲是有天大的苦衷的,他明白心里的苦说不出有多么难受,他愿意相信父亲不是故意要这么对待自己,这证明他的存在至少不是毫无意义. 小夏握紧了他的手,对包大叔说:无论如何,他让阿瞻这样出生就是不对.没有谁可以把别人当作工具,就是父亲也是不能这样. 小夏万里拦了一句. 我就是这样想的,还不许人空说.小夏噘着嘴咕哝了一句.事关她的心上人,谁伤害阮瞻她就会怪谁,何况这话在她心里许久,对着包大叔不吐不快. 小夏说得对.包大叔倒没有数落她,天意对得起世界上所有的人,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阿瞻.可是阿瞻是他的儿子,儿子帮老子解决问题也没什么不对,所谓父债子偿.我知道他们现在的年青人讲究人格独立,但这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却也不是完全错误的.你们听过这句话吗?大爱者无爱.一个人想要济天下,心中有大爱,自然会对身边的人比较残忍,事实就是如此.阿瞻,我希望你能谅解,而且天意在这一点上做得并不好,他不能无爱,他是极爱你的.只是,他没有其它的办法.阿瞻,你愿意原谅他,帮助他吗? 阮瞻郑重的点头,我如果不想帮他,就不会那么为难了,因为我要在他和小夏之间做选择.原谅他?我并不知道能否做到. 包大叔听着他诚实的表达,一时没有说话,半天才点点头道:你真是个好孩子,其实人如果从小就被这样对待,即使不成为大恶的人,也会受不了的,难为你能这么清醒. 可是,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吗?万里问. 包大叔摇了摇头,胸上满是挫败感,这些年,我走过太多的地方,想找一处可以控制他身上恶气的灵气宝地,真诚访了很多隐密的道门传人,想研究出克制的方法,可是唉,我什么忙也没帮上,竟然还不如他自己,他至少找到了铁头山. 为了帮阮伯父,您才经常不在家,把我一个人丢下吗?包大同问,那我原谅您,因为您是为了帮助唯一的的好友,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做. 包大叔听儿子那么说,颇感欣慰.他何尝不明白自己对儿子的亏欠,何尝心里不痛呢?这种心情,没有当过父亲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第二十三章 故事 “阿瞻你仔细看过你爹身上的恶气吗?”包大叔问。 阮瞻想了一下“他去铁头山是为了借那个天然不聚灵的地方泄去恶气可是应该没有什么效果我感觉他身上的恶气比上次我们遇到时还要厉害。那时候他还可以压制着恶气不在身外显现出来所以我根本没有看出来是血木剑感应到的。而这次----已经很明显了。”他想起父亲身边的黑云心里一痛。 “除此之外你没现别的吗?”包大叔又问。 阮瞻摇摇头一时有些疑惑不明白包大叔是什么意思?难道父亲身上还有其它秘密? “可惜了你的天生良能却不肯认真看看父亲。你就没现他身上的恶气不是一种而且是被他拉着才不至于过快消散的吗?”他说得如此沉痛听得几个小辈都吃了一惊。 “不是----去散恶气吗?为什么还要拉着不放?”小夏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包大叔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阮瞻。阮瞻低着头努力回忆那天和父亲见面的情景那是他一直不愿意也不敢细细回味的今天在包大叔的提醒下认真想了一下忽然心头狂跳说不出具体什么事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看了包大叔一眼包大叔点了点头“没错你爹身上的恶气不止一种现在我来告诉你这是为什么。你们一定以为他身有大恶之人才会有的气息就一定是做了什么大恶之事为什么没人想过他是因为做了大善的事才会如此的呢?” “善事?”包大同急道:“难道伯父行善时被什么邪物给伤了?还是斗法的时候走火入魔?” “我先给你们说个传说故事吧!”包大叔突然说。 包大同和小夏都是急躁地性子。哪耐烦在这个时候听什么故事可是包大叔根本不给他们反对的机会已经慢慢说了出来。 “在佛教里有一位苦难佛。不知你们听过没有。他的法像非常不好看一直愁眉苦脸地很少有人愿意供奉他可是他为了救世人把全天下的苦难都背在了自己身上。就算你们没有听过这位佛祖。那么地藏王菩萨总听过吧?小夏脖子上的这个玉质护身符就是他的法像。他曾经说过。只要地狱里还有一个怨魂他就永不出地狱永不成佛。这些都是非常伟大的精神情操非常慈悲地心这也就是大爱爱地是世人。可是还有一个传说我却认为那个人更加伟大。”他瞄了四个小辈一眼继续说:“传说中天底下所有的恶都会被正气所收关在一个像巨大的容器一样的地方等着天地二气把恶气导正或者炼化。可是因为‘恶’的破坏力太大。那容器每个几百年就会损坏一次。在这个时候就需要很多修行的人联手把恶气困住一阵子等容器自然修复后再把它们放入其中。 在这种世人所不知地轮回中斗争是非常激烈的并不像我说的那样容易总是伴随着修行之人的重大伤亡有时还会因为恶的力量太大。而修行之人地力量太弱而导致困恶失败。这时这看不见的恶气会流窜到人间侵入人的灵魂让人变得残忍而凶狠诱使人们为恶或者引起战争直闹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年月这容器又要坏了可是在当时因为上一次困恶行动的失败不仅让恶气侵入了人间还牺牲了大半有修为的人这么多年后也没有恢复所以这次行动看来还是不能成功。而如果接连两次失败肯定会让人间承受不住恶气的连番袭击善良和美好这些脆弱的东西将被消灭殆尽! 为了解决这件事所有佛道两家有修为的人、甚至一些有意念之仁地灵体和妖怪都聚在一起想找出解决之道。可是大家做了所有的努力却仍然没有效果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的修为和生命甚至愿意灰飞烟灭来拯救人间也无济于事。眼看着困恶的容器就要破了他们中的一个人终于想出了一个分而食之的办法。他打昏了守护容器的好友把容器打开了一条细缝让那些恶气慢慢散出。他就等在一边恶气一泻出他就引到资身上以自身为容器承受了一部分恶气。这样恶的力量就被分为两部分每一部分的力量都被大大削弱其它道友只要分别对付就一定会成功度过这个灾厄。 他知道尽管他的修为是最深的在承受了这些恶气之后他的心性还是受到了恶气的侵蚀所以他会瞬间失去自我好好的一派宗师就此成为了一个恶魔。而这之后他必须保证其它人把他以最残酷的手段杀死并毁掉魂魄他才能和那恶气同归于尽。死对于修行的人来说并不可怕魂飞魄散对于一心除魔卫道的人来说也有些人可以做到可是他要承受的却是更大的牺牲。 其它的牺牲总会有人知道有人感激有人铭记而他这种牺牲没有人会了解到他只能得到憎恨、嘲笑和轻蔑。他不是作为一个英雄死去而是作为一个被世人唾骂的恶魔离开。地藏王菩萨伟大因为他愿意为怨魂恶鬼带去光明;苦难佛伟大是因为他愿意为人类承受任何悲伤和痛苦虽然他们这样为世人牺牲不求任何回报可是他们得到了世人的尊崇和敬仰得到了世人真心的膜拜和感激。可他呢?他死了连魂魄也不剩一丝但没人知道他所做的牺牲他以一己之力拯救了世人却会被后人当做一个因为心生恶念而被恶反噬的坏蛋而记住或者根本淡忘! 而且他把恶气引入自身的一刻恶气就与他的魂魄溶为了一体。如果他成魔后其它道友能够打得他灰飞烟灭。对他而言就是幸运的但如果因为道友们实力不足而不能完全消灭他那么他地魂魄就会坠入无间地狱。承受着永无休止的痛苦。而这些还是没有人会知道甚至连他自己也失去了自己的意志从此不认识亲人。不认识朋友。彻底成为一个没有心性地、在地狱受罪的恶魔。 在做这件事之前他仔细考虑过每一个细节也明白这么做的后果但他怀有一颗无与伦比的慈悲之心所以心甘情愿的做出牺牲不求回报、不求感激也不求了解。宁愿为诽谤误解他地世人丧失自我、背上骂名、一人成魔而拯救万人!” 说到这里包大叔地喉咙梗住了四个小辈也唏嘘不已小夏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后来怎样?他就那么被冤枉吗?” “他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只是无意间被他的挚交好友现了这件事。他在和好友饮酒畅谈后趁好友不备消除了他的记忆然后他义无反顾地依计划而行。当晚他在成魔前一刻用尽心力唤醒了其它道友包括他的好友在内并表演了一场人心向恶的好戏。然后如他所愿的被道友所杀。众人都骂他是伪君子平时错看了他的为人而对于他引恶上身而使其它人顺利困恶成功被认为是天意使然没有人知道他为此所做地一切。只是这一代有修为的高手太少了就算是他使用了分而食之的计策那些人还是没能把他身上的恶气彻底消灭以至他后来一直在无间地狱受苦。” “那现在呢?他还在受苦吗?就那么一个人受委屈吗?”小夏又问。 “傻孩子这个故事能流传下来一定是他的好友后来恢复了记忆不然我们又怎么知道呢?虽然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至少我们知道了他的故事。至于他是不是还在无间地狱受苦我就不知道了。” “这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阮瞻虽然也像其它人一样沉浸在故事中体味着传说中的那个人地伟大人格但毕竟相对清醒一些一下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包大叔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为什么说父亲有苦衷为什么说他们都误会了父亲?难道父亲也做了相同的事吗? 包大叔沉吟了一下“阿瞻哪你老爹没告诉过你吧我与他的关系和你与万里是一样的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你知道他最喜欢什么吗?最喜欢雪。并不是因为下雪的时候天地万物都银装素裹的分外魅力而是因为雪可以净化一切。丑陋的变得美丽、污浊的变得清新最后雪化为黑污的泥水带走这世上的肮脏。他从小就拥有雪一样的品格长大后也使那么做的。他虽然修道却有佛家的慈悲。我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听到这番话阮瞻的震惊是无法形容的其它三个人也是一样。可是虽然父亲是为了行善而成恶虽然他有大的慈悲可是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他什么时候开始的不会是那个什么容器漏了吧?”阮瞻问。 包大叔苦笑“那只是个传说但你爹也确实是为了抑恶扬善才到了这一步的。你知道他的师父司马南是一个道术痴如果不是因为痴迷于道术他会是个相当不错的人可见太执着于一件事往往人的心性就变了这与道法自然的观念完全相违。不过说这个就扯远了我是想说因为他痴迷于道术四处搜罗失传的、或者被归位禁忌一类的道术书籍所以他的藏书很丰富。这其中就有一本书是关于吸收和化解他人或者灵体上的气息并转化为自己的灵力的。 不过可能知道是有害的司马南一直没有修炼这种法术但他太沉迷于道术了人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甚至在他身上已经呈现出极恶的一面。天意和阿瞻一样从小是孤儿的身份因此对司马南像对父亲一样敬爱见师父变成这样突然想起了这本书。他想化去师父身上的恶而且正逢乱世他希望收尽饿鬼为人间带来一份清静。可是他不知道那本书是不完整的后面的部分是司马南自己揣测而出的。他修习了这种术法后在司马南又一次练功走火时及时吸走了他身上乱窜的灵力救了师父一命但同时也使师父修炼多年的成功毁于一旦因此师徒两个反目成仇。所以司马南后来的法力远不如天意就是这个道理。 后来意识到这个法术的缺陷天意本想停止修炼。他也是天生良能因此那法术的危害并不能对他造成绝对的伤害。可是他那个人外冷内热心软得不得了怀有拯救世人的慈悲之心再加上不断遇到不平事所以这种有害的功法根本没有停止过运用。后来在文化大革命时他被迫还俗那是个集中混乱的时代多少冤魂怨鬼在人间徘徊不去。这些怨气又凶又重根本无法一一化解这时的天意再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明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必会被无法化解的恶气而反噬落得和传说故事中的那个人同等下场可他就是不忍心放任不管不停地渡化痛苦的人和魂最后逼自己到了这步田地。他帮了太多人可是最后却没有人能帮他!” “这是他生我的原因吗?”阮瞻问。 “不是的开始时你并不在这个故事里。”包大叔同情地看了阮瞻一眼“他以为自己可以化解身上越聚越多的恶气他甚至想过自尽甚至让天雷击得自己魂飞魄散他从没想过生一个儿子来承担自己的苦难!可是后来他现那些恶气根本无法自销而且因为他吸入过多恶气已经强过他本身之力了。此时的他和那个传说中的伟人是一样的情景以自己的身体为容器困住了人间的那些邪恶必须有同种同源的外力将容器和容器里面的东西一起打破才能不至于让他好不容易困住的恶气再返回人间。你要知道恶气重返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所以他要我来做那个打破容器的人。”阮瞻咬了咬牙道。 第二十四章 决定 “阿瞻我说过天意对得起所有的人只是对不起你。”包大叔语气痛楚地说:“但相信我他也不想那么做。之前他尝试了很多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有的方法痛苦非常可是还是无法消除这些恶气甚至现在他还在尝试就是为了给你一线生机。现在的他好像身体里藏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假如他因而成魔会伤害到所有无辜的人。他一辈子都想帮助别人怎么能够忍受自己去伤人呢!” “别说了包大叔。”阮瞻握着小夏的手紧了紧“我明白了而且我并不怪他虽然我不能认同他的这种方式。也许我太自私渺小我只想让我爱的人幸福而已。但不管我因为什么而生我毕竟是他的骨肉所以----我是爱他的那么我可以为他做一切事情。只是----”他转过头来“小夏对不起。”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我支持你呀而且回保着你的小命。你是我的我现在把你借给阮伯父用一下下。”她说的轻描淡写可阮瞻知道她心里也很紧张和慌乱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而已。 他多么幸运竟然遇到了这样的女子! “还是研究一下怎么办吧等帮了伯父回来再卿卿我我。”一直没有说话的万里道:“要在最不利的局势下争取最好的结果你不是一向如此吗?再说我们要乐观点结果还是未知呢。” “说的也是。”包大同连忙接口道:“但是老爹您觉得伯父生还的机会----有多大?” “你傻了吗大同。”包大叔斟酌着字句“从常理上说你阮伯父已经故去了。现在我们要就的不过是他的魂魄只是要想办法怎么能彻底让他得到解脱还要保住阿瞻的命。他走上这条路早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但我相信他宁愿付出一切代价也不想成为作恶之人。而阿瞻是他唯一的骨血也是他唯一亏欠和最想保护的人。”所有人都沉默了原来一切都已经定居。他们所要创造的奇迹不过是把损失降低到最小而已。 “我父亲。在我高中的时候已经无法控制所吸收地恶气了吧?”阮瞻闷声闷气地问。 包大叔点点头“那是他吸收地恶气已经无法化解就要作了他怕伤害到别人特别是你。所以只好假死。那个棺材是特制的可以让他在断绝一切呼吸和饮食的情况下保证情况慢慢平稳不恶化下去他在用这种方法熬到你逢三之难的那一天。” “那么您为什么以肉身刻符?那晶刀又有什么用呢?” “阿瞻当时你看到他给你幻觉是红的吧?那是因为他已经无力控制自身而呈现出的魔相。我为了帮他暂时镇住恶气要施以血符咒。可他身上的恶力太厉害了。我只得以自身为符。”包大叔慢慢地说:“司马南无意中害了天意可留下的奇珍异宝也不少你从天意手里继承地那三件宝贝也是司马南搜罗来的包括那柄晶刀。因为怕刀上散的灵气引起小时候的你注意天意让我保管晶刀。后来他假死时便通知我把晶刀陪葬这样便于你以后找到它。这些日子来你没现这柄刀有什么作用吗?” 阮瞻还没有说话小夏就举起了阮瞻的手掌指着上面一道伤口说:“这就是那柄晶刀割的虽然早就不流血了可就是不能愈合。” “这就是这柄晶刀的作用。”包大叔说。“水晶本就属阴至纯地水晶放在水里会看不见踪影。这柄晶刀的材质更不用说如果没有参照物放在半空中都没有形体而且这晶刀还无上的法术炼制过具有不同凡响之力。被这柄晶刀伤到肉身上的伤口会用不愈合如果打在魂体上会以至阴克天阴并且使碎了魂魄再也无法聚合。它是魂魄地天生敌人就好像血木剑是以邪制邪一样只是比血木剑更凌厉、更强硬。” “您是说要用这柄晶刀来打散伯父的魂体让他无法聚形做第二次攻击同时也是恶气消散?”包大同冒失地说了一句他本来是问个问题而且大家也都明白可是谁也不愿意听到回答。 这太残忍了!生下儿子是为了对付自己找到宝物是为了能杀死自己!这么多年来这老人是怎样面对自己的心?独自承担什么样的苦? “必须用这柄刀可是也可以想个好的办法。”包大叔宽慰了一下这些震惊了的孩子们一句。 “您有好办法了吗?”万里永远是最理智的一个因而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哪想到包大叔却要乐摇头“我们想编了办法没有一个是行得通地所以才说需要奇迹。我之所以违背诺言告诉你们这件事就是想要大家一起想办法。现在距离那天还有半个月希望不会太迟!” “老爹阮伯父比你的实力如何?”包大同问。 “他是道术奇材年轻时又非常努力所以他的法力比我高出一大截。”包大叔再度叹气“何况那些恶气也会助长他的功力他成魔的时刻一定强大无匹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在那天他最弱而阿瞻最强的时候动手解决这件事那是百年不遇的机会。”他说着又转过头来看阮瞻。“阿瞻你要记住成魔是他最不愿意的。我知道这对你很难但假如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你不要----不要下不了手那只会害了他!害了你!假如他有清醒的一瞬知道自己的结局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残忍!你懂吗?” 看着包大叔沉痛的眼神阮瞻想说什么可那个“懂”字就是哽在喉咙说不出。 “老爹那你现在给我来个特训吧。”包大同扯开话题“你不是说让我出山就是为了帮阿瞻的吗?那就让我尽最大的力量还有半个月呢我要把道术练到最强!” 包大叔看着儿子。心中又是不舍又是骄傲。这孩子。天生爱玩心思活泼身上所学的道术都是他硬逼出来的偶尔主动。也是为了好玩或者可以炫耀没想到在大义面前可以这样懂事和坚决。天意亏欠了阿瞻他何尝不是亏欠了大同呢他们两个老的都不是好父亲啊!现在看儿子认真无比的神情。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至少他有机会弥补等这件事了结他一定要做个慈祥地父亲。可天意呢?他没有机会了!为什么他一心向善可天道却不给他一条路走呢?! “特训?你不会有叫苦连天吧?”包大叔微笑了一下。大同没有天生的良能又如何有这样的心他也可以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道家弟子。一样可以斩妖除魔! “这个----叫苦是肯定地啦。”包大同搔搔头“可是你可以逼我一下我想我能忍。” “我要做什么?”万里问。他没有能力也没道术那个新学的火手印根本就是白搭可是他知道自己体质特异。做一个道具的水平还是有的。 “要看最后怎么安排了。”包大叔看看沉默的阮瞻“这一次我们都听阿瞻地指挥。我这些年来也没有白跑收集了一些隐居的道术名家的看家符咒我想至少这些可以增加胜算。现在我们都离开吧让阿瞻静一静。” 不等他挥手其它人都出去了。包括小夏在内。她知道人在遭受打击的时候安慰是没有用的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他平复身心才是最好的方式。 她恨过阮瞻地父亲因为他让自己心爱的人受伤害小时候伤害他的心灵长大后伤害他的**甚至夺去他的生命。她觉得那老人非常自私可是听了包大叔地故事后她说不清阮父是伟大的还是自私的。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并不是他故意的他开始时只是想就自己的师傅然后想救那些受苦的世人最后他想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自我了断以自身带走邪恶可是却现做不到了! 她从没想过要求回报也没想过牵累别人可实际上他却害了自己最亲的人。亲莫如父子仅不过夫妻为了阮瞻地遭遇她是有理由责怪阮父的可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她又同情这个老人想帮助他。在她看来老人怕的不是成魔大概怕的是成魔后伤害别人包括自己的亲人在内。 隐约之中她觉得那老人是爱阮瞻的他之所以对阮瞻冷漠是因为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父子像仇人一样对决你死我活是怕阮瞻有了感情后对他下不了手吧?!真到了那一刻老人已经快要成魔心智完全丧失是不会对阮瞻客气的苦的是明白一切却不得不动手的阮瞻!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痛了起来。阮瞻好可怜天生就要背负这沉重的使命这让他如何自处?如何决定?从小到大他没有得到过一丝温暖而现在却又不得不为这所有的事付出代价!她真恨不得能代替他苦可是她做不到!她能做的只是做好他的守护天使让他平安无事假如他真的遭遇不测人鬼情未了也好把他追回来也好她是不会放手的她永远、绝对不放开他!他是她好不容易抓住的爱情! 想到这里她反倒可以坦然面对了。而她的举动看到包大同眼里很是钦佩。他以为女人在这个时候一定会又哭又叫死求男人不要离开或者惊异失措的没想到小夏和没事人一样在为他准备午饭时竟然还哼起歌来。 “你真是奇怪的女人为什么不拦着他?”他好奇地问。 这两天的特训把他折磨得够戗他是不知道阮瞻他老爹成魔后会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他老爹现在已经是魔鬼了。以前他总是抱怨老爹逼他学习道术但那些日子和这几天比起来简直如天堂一般以前老爹根本就不算是逼他确实养他像放羊完全是放任嘛! 现在的他一天二十四小时没有一刻得闲每天可怜的四个小时睡眠也要在梦中修习灵力心法那是他不能躺着入睡身体上的疲劳完全得不到缓解。白天各种道术练得他手脚软和父亲的斗法练习让他遍体鳞伤每天只能吃一顿很清淡的饭而只有在这十五分钟里他才可以休息。所以尽管小夏做饭的水平极其低下他在每天的这个时候也非常高兴毕竟有吃的有喝的可以坐一会儿说会儿话。 “我拦着他只会让他为难我既然爱他为什么要比他?就算他肯为我做出让步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快乐我要个不开心的男人在身边干什么?和他别别扭扭的过一辈子吗?”小夏把包大同的饭递给他看着他才几天就瘦了很多的脸“我支持他等他回来这一生他想起这件事都会觉得我是多么大方懂事只会更爱我。哪个选择对我有利这是明摆着的。” “说得好!聪明!选得对!”包大同赞一句吃一口饭显然是饿坏了连这种饭都吃的津津有味“等我们从铁头山回来我要挖阿瞻的墙角以前我怎么没看到你这样的珍珠呢白白错过了。” “切谁理你!”明知道他是开玩笑小夏仍然忍不住反驳“你不是说过吗?女人的质量固然重要数量上的要求也是必不可少的我才不给你充数呢!”她说完就跑去门边给万里开门。 最近夜归人完全停业因为包氏父子每天要出入很多次修炼的地方也需要空间幸好他们的实战练习会选在夜深人静时找一处旷野之地进行不然房子也会被拆了。而阮瞻每天就是静坐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想什么。小夏不敢去吵他两个人也没有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对此她并不介意她想要与他天长地久并不在意这几天可是她却尝到了相思的滋味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咫尺天涯那种看得见却无法靠近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就算是万里也没有空闲他忙着安排诊所的事今天终于完成了工作打算和包大叔学习一下法术。他说得好: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实力强一分阮瞻的生命就多一分保住的机会。 相对于他们小夏是最清闲的所以她表面上虽然还很镇定似乎要安静的面对命运可是只有她一个人因为没事可做才对时间的一天天接近感受得分外清晰。 终于那一天即将来到一行五人提前一天来到了金石镇住进了赌神何富贵暴死的那家旅店。 第二十五章 战前 逢三之难的事大家绝口不提。 在对决前的一天在金石镇里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可越是不提越说明这件事压在每个人的心底只是大家都不表现出来罢了。 包大叔在镇外的铁头山下徘徊犹豫着是否去见老友最后一面。明天他一生的挚交好友就会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如果他还活着那么将更是灾难。他将成魔在本质上也不算是原来的阮天意了。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会失去这唯一的朋友;这个平凡但又有着一颗不平凡的心的朋友;这个渡化了无数的怨魂饿鬼却逼得自己走投无路的朋友! 道法自然生死也是自然他应该看得开了。可是人毕竟不是神仙面对这么多年的友情他达不到那样的境界哪怕只远远的站着说几句话也好。多少年的兄弟了至少要说点什么再送他上路。 与此同时镇内的包大同还在苦修虽然万里叫他放松一点可他根本坐不住如果是上阵杀敌斩妖除末他可能会很兴奋可一想到明天自己是要去参与一场父子相残的人间悲剧他的心里就慌。其实万里也很不安心尽管从表面上看他是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本书读可是半天也没翻一页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阮瞻和小夏则早就出去了两人就这么手挽手地走在小镇上开开心心地逛遍了镇上的每一个角落。一路上虽然没说一句话但眼神交缠十指相扣。仿佛每看对方一眼都要加深彼此心中的印象一直到深夜才回到旅店中。 静静躺在阮瞻的怀里小夏心乱如麻根本无法入睡。头就窝在他地胸口虽然听他呼吸平稳。心脏有力而规律的跳着但小夏还是能感觉的出他内心之中纠缠地矛盾和挣扎仿佛能触摸到那些复杂而沉痛的情绪。明天要做的事对别人来说都已经很难了何况当事人之一的阮瞻呢?虽然他是为了帮父亲虽然这一切都是他父亲亲自安排的可叫他如何下得了手?!而如果他真的有危险呢?她真地会失去他吗? 自从她知道这件事以来。她一直反复地做着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他一定不会有事她也绝不会让他就那么离开。她一遍一遍的这么告诉自己可随着日期临近随着对决之战迫在眉睫她给自己的盲目信心突然崩溃了。白天她拼命要自己表现正常。似乎胸有成竹可是在这春寒之夜当他的体温和气息温柔地包围着她们她忽然很怕这一课时最后的美好时光很怕会从此失去他。 如果他真的死了。她是不能随他去的。尽管她那么爱他没有他她可能生不如死可是她不能不考虑年迈地父母不能把自己的痛苦以死亡的方式转嫁给别人。而且就算她殉情而去她既没有灵力也没有怨念她的魂魄说不定很快就会消散。不可能永远陪伴着他。那时又要怎么办?难道她要学习吕妍为阮瞻生一个孩子然后再像阿百嫁给鬼夫一样就那样生活?不她不要与他阴阳相隔不要与他互相爱着却触摸不到彼此。她要抱得到他吻得到他和他共同站在阳光底下互相看着对方慢慢老去。所以她一定不能这么悲观一定要坚强地面对一切一定要相信自己就是他的奇迹! 想到这里小夏轻轻挪开阮瞻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翻过身来想拥抱他感觉他的真实与温度可才一转过身就看见他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好像连眨眼也舍不得一样深邃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眷恋让她地眼眶蓦然涌上了一层水雾。 “我将永远爱你。”他轻轻地说声音从她全身的感官一下直冲到她的心里让她一瞬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刚建立起来的、带一点凶狠的决心又一次消失无踪只感到一种说不出地悲伤仿佛这是和她诀别的话。 小夏伸手抚着他的脸想说点什么责怪的、撒娇的话可话还没有说出口阮瞻突然闭上了眼睛似乎瞬间就睡着了把小夏吓了一跳。 “阿瞻阿瞻!”小夏推了阮瞻两下可阮瞻竟然睡得那么沉一点清醒过来的意思也没有。 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他一向少眠睡时还分外惊醒一点小动静都回让他醒来此刻怎么会这样?摸了一下他的胸口跳得依然沉稳有力。又推了他几下但他还是没有反应就像是昏过去了。难道真的是太累了真地是他这些日子泰国辛苦而心力交瘁了吗? 小夏急忙起身想去叫隔壁的包大叔来看个究竟可还没有坐起身就见空中黑影闪动一个人影凭空出现。他不像其它灵体一样从四壁或者门窗挤进来姿势丑陋而是姿态优雅瞬间就出现了。 “别怕。”他说。 小夏连忙捂住嘴把惊叫吞回肚子里。她知道他是谁?虽然还没有看清楚脸但那声音那感觉都告诉她面前的黑影是阮瞻的父亲阮天意。 本能的她反身抱住阮瞻警惕地瞪着黑影所在的地方提防这老人伤害她的心上人。但仔细一看才现阮父一直是侧着身的此刻更是转过身去以背影对着她似乎没有恶意。 “我不是来伤他的。”阮父似乎知道小夏的意思慢慢地说声音里包含着笑意和欣慰“我只是来看看他还有向你感激和道歉。你先穿上点衣服好吗?这里的夜还是很冷的。” 小夏一惊。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虽然一直躲在被子中没有出来但还是羞愧难当。左右一看。衣服在刚才的漏*点时刻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幸好宽大地浴袍还在连忙穿上然后拧亮了一盏台灯。 “他怎么了?”见阮父回过身来小夏忙问因为自己的形象有点窘迫。 “没什么。我只是让他安静地睡一会儿。这孩子太累了他一直都很累。”阮父说着走到床边。 小夏见过的所有灵体走路都是轻飘飘地从没有一个像阮父那样稳稳当当地走过来看不出何人类的半点分别。不仅如此他还能让灵力强大的阮瞻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就陷入昏睡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明显是极难对付的。这让小夏对明天之战又忧心了一重。可是她不明白他今天是来干什么。距离那场残忍地父子对决只有二十四小时了明天的这个时候就会斗个你死我活现在这番平静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见阮父站到昏睡的阮瞻面前一伸指就把侧身睡着的阮瞻翻了过来让他面部朝上。然后他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他小时候就是这样。睡觉的时候非常安静”正当小夏以为阮父会一辈子那么站着时他突然说:“不像其它小孩子一样会踢被子会说梦话而且从不赖床的。什么时候叫他他就什么时候起床一点也不会撒娇比大人还要懂事可当时他才五岁很让人心疼是不是?” 小夏没说话可是心却扭了起来。 阮父似乎也不是想听她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他因为我准备生下这个儿子时就没有把他当成我的亲生骨肉看待。我只是想让他成为一个杀手专门杀掉我和那些无法渡化的恶鬼的杀手。这种做法很恶劣是吗?可是我不是怕自己有报应而是怕这些积存了多年的恶气再出来为恶那就麻烦了。它们会以各种形式祸害人的你还记得那对妖童吗?它们附在人身上生活在人们中间伤害过多少家庭和无辜的人。那还只是两个不算很有害地恶灵如果大量的、怨气更深更重的恶灵游荡在人世间后果是不可想象的而他就是为了阻止这些才生的。因为怕彼此产生感情到最后下不了手他生下来后我连一眼也没看就叫一个魂灵把他丢到一家人地门口。”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伸手轻抚着阮瞻的脸就像爱护这心中最珍贵的宝贝一样那么爱怜横溢、那么舐犊情深只可惜他的手碰不到阮瞻一次一次的摸空了他的每一次抚摸都是徒劳。 小夏明白他一个人忍受了那么多年今晚是在和亲生儿子诀别之际一吐心中的愁苦。因此还是不出声等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那个帮我的魂灵有一天跑回来和我说那对收养阿瞻地夫妻对他并不好而且自从现了他有天生良能就开始想摆脱他把他像一只小流浪狗一样扔掉。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个魂灵为了报答我当年的一点恩惠一直没有离开阿瞻身边一直在暗中保护他。如果不是他阿瞻说不定会被扔到其它地方人海茫茫以后我再也找不到他也说不定。那时虽然我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把阿瞻接回到我的身边。他回来的时候才五岁真是漂亮的孩子可是一双眸子冷冷地对任何人和事都充满戒备看起来浑身是刺极不好惹。当时我看到他的模样心里矛盾极了一方面感到高兴因为我就是期望他变成这个样子----不信任任何人、狠绝而凌厉不和任何人产生任何感情、孤独儿没有顾忌。这样他才会完成我赋予他的使命最后和我一起带着这些邪恶之气尘归尘土归土去。可另一方面他还是个孩子生来这世上一遭却什么美好的东西也得不到我对一个恶极的怨魂都可以仁慈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残忍?我扪心自问我有什么权利让他出生而却要为了我死亡?虽然我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出此下策可这对他太不公平了是吗?” 阮父的声音充满了自责与矛盾扭过头来看着小夏眼神中痛悔之极。小夏很想说他是太自私了可是她说不出口。一切都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阮父为了做正确的事而又导致后来做下了这件错误的事事到如今他自己的命都没了还面临着魂飞魄散的下场。他并不是为了自己就算阮瞻现在醒着又怪得了自己的父亲吗?只有四个字----无可奈何。 “我拼命提醒自己不要和他产生感情既不要爱他也不让他爱我甚至他恨我才好这样到他逢三之难之时他动起手来才绝决他也比较有会活下去的机会。可是我忘了父子天性不是人力能阻隔的。无论是我对他还是他对我都不能做到绝情绝义。不知什么时候我对他就爱得不得了比天下所有溺爱孩子的父亲都不少一分。这孩子虽然表面冷冰冰的可内心却是火一样的性子这点是我估计不到的。而当我现他和万里成为朋友时我想过要毁了这友情的但终究没有下手。” “谢谢你。”小夏突然说。 “谢我什么?”阮父很意外奇怪地看着小夏。 “谢谢你没有阻断他和万里之间的友情否则他连这一点温暖都没有真的是太可怜了。如果没有万里我也不能认识他所以我要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这也是我来的目的之一。”阮父微笑了一下让小夏觉得他慈爱极了“以前我曾见推算过他的生活只觉得他孤伶伶的让我在地下假死时都不能安心。可是后来他有了你我能感觉出他的幸福感。他非常爱你甚于他的命虽然这感情会很短暂但他总算没有白来这世上一遭。可惜他不能和你长相厮守这是我要向你道歉的地方尽管没有用我还是要和你说句对不起。你给了我儿子温暖和爱可惜由于我的关系却不能让你们在一起我非常抱歉。其实我想过放弃让阿瞻和我对决的计划可是假如我成魔他还是活不了。因为那时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性会从最亲近的人杀起的甚至连你也不能幸免。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父子承担一切吧只是苦了你。” “不他不会死的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他救回来。”小夏坚定地说给阮父听也说给自己听“你说过有奇迹他就可以活下啦我会为他创造奇迹。” 第二十六章 绝阵 阮瞻并不知道夜间生的一切也不知道那个在他心目中并不爱他的父亲整夜站在他的床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在天亮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并嘱咐小夏不要告诉儿子他来过了。他怕儿子心中中就抛不下父子之情在下手时容情那样的后果不堪设想。 阮瞻只是以为自己太累了所以才陷入了那么原始的梦乡睡得那么沉而香甜浪费了和小夏在一起的时间。为此他很懊恼因为他怕那是他们能够相守的最后一夜。 这些日子以来他心力交瘁实力上的差距逼得他不得不苦苦研究对决时的策略而心理上的压力也让他面临崩溃的边缘。多么可恶他呕心沥血想出的取胜之道竟然是用在自己父亲身上这世界上还有比骨肉相残更悲惨的事啊?可是他从剩下来那天就没有选择了事实上没有人给过他选择包括他的出生。 现在他站在这座光秃秃的山上一点一点不绝杀的阵法心也一点一点纠结了起来。直接交手他是无论如何没有胜算的而在他的心底虽然明白已经不能救回父亲的生命但他还是奢望能就出他的魂魄希望父亲不至要魂飞魄散这么惨。 这阵法是他从龙大师留下的书中学到的这个未曾谋面的老人给予了他太多的帮助这份恩情他是无法偿还地。书中记载地阵法颇多。涉及到天文、地理、易经、风水学、甚至中国古老的星相学。他在对付那对妖童时就运用到了其中的一个阵法。此时要想战胜实力强大到几乎无法战胜地父亲他不得不选了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名叫“绝阵”的阵法。在介绍这种阵法的时候书中的第一行就是----此阵。无生无仁入阵者无可存留慎用慎用! 他犹豫过因为这个阵名为绝阵前面又有警示的句子。说明此阵一旦启动不杀绝了阵中所有的任何魂是不会停止地实在是凶险和狠毒的阵法可是父亲身上的恶气太重了如果真到了最无奈的时刻完全毁灭也比成魔灭世强。他狠不下心可是不得不逼迫自己这种两难和自戕一样的心态使他突然理解了父亲当年的心情。所以在对决的前一刻他从心底原谅了父亲因为他深深体会到了身不由己的无奈。 阵法强。就需要布阵的力量也强才行。他本来是没有那个实力的可是包大叔搜罗来地那些隐居门派看家法宝一样的符咒帮了他的大忙在加上铁头山本身的恶劣环境连那个隐秘山洞洞口的死槐都在方位上及其恰当让他勉强可以不成这个杀气腾腾地阵法。 布好绝阵。他又在外面布下其他的阵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启动这个阵法希望有别的方式可以走活这步死棋。而他也并不担心在光天化日下做这些父亲会偷窥因为父亲绝对想自行了断所以不会提前防备。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整整布置了一天才做好准备。可这只是物质方面的准备他的心里还虚得很。不像平时要战斗时的坚定和无畏。 他看了一眼渐渐黑下来的天色想让其他人到山下去这幕他们父子间的惨剧他并不想让其他人也参与其中。就让他们父子来承担好了用不着再拖累别人。再说绝阵地好处就是阵布好后不需要其他人来镇守方位阵内的人和魂魄没有消亡殆尽这阵就不会停止杀戮外面的人也没有办法破解。 所以这叫绝阵。所以书上说要慎用!所以他不想让别人尤其是小夏看到这一切因为到最后他又可能和父亲同归于尽他怎么忍心让最心爱的人亲眼目睹这一切! “你们下山吧。”他不敢看小夏的眼睛“人多了反而碍事。” “不会碍你事的小子。”包大叔淡淡地道“我的在山谷这边布下结界否则万一有过路的人会现这里的异常明天这件灵异事件就会闹翻天的。” “今晚天时异常会吸引大量邪物出现的我要结节外收魂降灵把你的残裂幡借给我吧。”包大同没等别人问他就开口道“反正我留着也没用我收了恶灵去炼化与我将来大有裨益呢!” 阮瞻知道他们父子早就商量好了任他说什么也没用于是把目光转向了万里。他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很有可能他在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他期望万里能明白他的心意把小夏带走然后照顾她、陪伴她直到她能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平静的生活。 他多么期望能创造奇迹这么多日子来他也一直在努力可是越是事到临头他越有死期临近之感。父亲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他而他对不起的却是小夏。爱了他却不能给她天长地久。 “我----我要看月蚀几十年才见一次的奇观哪!”万里干脆随便说了一句谎撒得没有一点质量。 不用看小夏了万里的反应已经说明小夏威胁过他了所以今晚的折磨每个人都无法逃脱了。 天色慢慢黑了光线一点也没有回应小夏的祈祷晚消失一分。当夜晚进入了中间阶段当夜空中的星月到了最明亮的时候包大叔拈指一算对阮瞻说:“时辰到了。” 这声音悲悯而慈祥可听在每个人耳朵里却像催命的号角一样。小夏的心一下紧了起来可她咬着牙一句话不说。 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按来。否则只会让阮瞻不安。再忍一下等到他没有顾虑地离开她再哭不迟。她这样告诉这自己。所以当阮瞻扭头看她地时候正见她微笑着走近。 “这个借你带一会儿明天早上还给我。”她把宝贝一样的地藏王菩萨护身符挂到他的脖子上在他唇上重重一吻“你知道我有多么难缠如果想不还自己提防后果!”说完不等他回答。就慢慢退回去。 阮瞻明白小夏地心所以并不答话只是温柔地笑着心像假如他今夜非死不可他要温柔着成为她眼中最后的形象。 高大苍遒的死槐后面隐秘的山洞像躲在蓬草下的恶魔之口远处那条像把整座山都劈开一样的山缝似一把架在半空中的巨刀这一切都使得提着血木剑走过去地阮瞻显得特别脆弱和孤单。可无论他的内心怎样波澜澎湃他的脚步依然是稳稳当当的他的神态依然是平静的。就那么一步一步走向死神。 这让包大叔心生感慨明白了老友的心情。这一生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且有子如此死有何憾! 而小夏则在阮瞻消失在洞口的一瞬间几乎瘫倒。若不是万里扶着她直接昏厥也说不定。她的伪装只能到此为止他带走了她所有地坚强此刻她的眼泪可以无所顾忌地流下来。 “慢着慢着他还没打哪!你现在哭等他没病没伤的回来你就吃亏啦。”万里心如刀割但嘴上却说得轻松。“我们去那块石头后躲一下吧不然你老公会为你分心的输了会脾气。”他牵着小夏走到一块大石后面。 那时包大叔选好的实际上阮瞻虽然为布阵耗尽了心力而包大叔父子和他也有自己地小计划只有小夏一个人是蒙在鼓里的。战争让女人走开今晚这里也会有一场战争父与子、善与恶、光明与黑暗还是让小夏远离为好。她是那么纯净可爱的个性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已经很难得了所以要保护她。 包大叔事先已经做好了分工包大叔布置结界包大同在外面把因为恶气和天象吸引来的恶灵收入残裂幡中而他则拿着布阵后剩余的符咒等包大叔一声令下就已火手印施出。还有他要保护小夏万一阿瞻有什么不测要提防她做傻事。 而此时阮瞻正走在那个又长又黑的山洞里。他没有费心去照明只凭感觉慢慢地走提防着黑暗中所有的异动。他从一开始介入灵异事件每一战都是以弱胜强可每一次地对手也没有像父亲那样强的也没有哪一个对手会有那么凶悍而凄厉的恶气助阵。而且他以前都有人帮助。今天他却要自己动手要克服实力上的差距和心理上的压力这是相当不容易的可是他必须做到因为那时父亲的愿望对为人子的他而言那也是他的义务。另外如果他拦不住父亲洞外的那几个人都得死而那几个人对他都很重要小夏更是他的一切他拼着毁掉自己也不会让他们受伤害。 一声类似于冷哼的笑声从山洞深处传来阴沉、恶意而兴奋。阮瞻心里一凛止住了脚步。那时父亲的声音已经变形了但他还是听得出来。难道他现在就开始变异了吗?现在还没到月蚀之刻虽然他明白月蚀之前父亲就会慢慢变化到整个月亮漆黑时就是他成魔的时分可现在不是太早了点吗?难道他的恶气真得已经压制不住了吗?可是不到那一刻父亲就变化对他而言想要阻止的难度有增加了不少。成魔的瞬间是父亲最弱而他最强之时那时才有一线希望必须拖到那一刻才行。 他停了一下把血木剑举上了头顶照亮了前方几米内的路。现在才走到这条山腹通道的一半可血木剑在他举起的一瞬就散出兴奋的红光预示山洞里面的邪恶之气已经充盈而跃动了。但红光并未大盛证明里面的邪恶之气忽强忽弱也证明父亲还在试图作最后的控制。 这让阮瞻心酸他宁愿父亲现在就成魔了父子大战一场胜于父亲这么折磨自己。几十年了他就是那么走过来的吗?还是人的时候他压抑着、算计着成为魂魄后又孤寂地呆在这阴寒的山腹之中想泄掉一点恶气为输给自己的儿子做准备这是多么难熬啊。这种日子应该早一点结束让父亲少受点罪。 他走着想着提防着才走到山洞的最里面前方突然大亮就好像山洞上方泄下一缕阳光一样耀目刺眼白光之下父亲的身影骤然出现。他站在一处岩壁下魂魄的四肢被四条银色的无形锁链绑着被困在山洞的最里层不能动弹。 阮瞻再一次停下脚步瞄着眼睛观察父亲的气色。就见他的外形虽然没变但周身的黑气浓而烈整个人宛如被黑色武器蒸腾着脸色在兴奋、癫狂和慈爱痛楚间变幻着眼神奇异的亮印堂处时而浮上一个明显的阴影显然心智已经不完全受到控制身上的正邪之气正在交替折磨着他。 阮瞻见父亲如此惨状心里大恸一时间心思混乱恨不得上前去把父亲解开。 “别走过来了阿瞻!”阮父突然叫了一声此时他的印堂微微亮把黑影压退人是清醒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能帮我的就是下手不容情如果你能做到就算我们没有白白父子一场。现在退回去至少百步开外快!” “爸----”阮瞻哽咽了一声叫出这个字。他们父子相守几十年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养子父亲又那么冷淡仿佛不愿意看到他似的因此这个字他只是在心里偷偷叫过竟然没有当着父亲的面说过。 阮父愣了一下心里也是大痛。明白不能让阿瞻对自己有感情否则他会更难受可是这个孩子为什么冷冷的外表下心却那么热呢!他提醒自己要变现得绝情一点可只是一闪神间恶气又占了上风意识一片模糊。 “你是谁?来找死吗?过来让我看看!”他大叫着意识中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这对阮瞻却是极大的打击眼看着父亲的印堂被黑气笼罩前一刻还仙风道骨满目担心着他的模样片刻就被凶狠绝烈之气所取代同时身体也向前挣扎试图摆脱那银色锁链的束缚扑过来吃掉他! 哗啦哗啦的山洞内坚实的岩壁被他的奋力挣扎弄得寸寸粉碎如果不是锁链深深扎入山岩里面此刻阮父已经破索而出。 第二十七章 尝试 指出血木剑却对着自己的父亲阮瞻忍住心中的痛楚借由剑上的光芒压制父亲身上的邪恶之气。 血木剑红光暴涨不似刚才的吞吐不定光箭一样射在还在奋力挣扎的阮父身上震得他周身的黑气四处飞散翻涌着如煮沸的水一样。可再近些血木剑就好像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再不能前进办分剑身上的红光也被滚卷的黑气包围。 血木剑是一切魂体的克星只要被剑斩到就会灰飞烟灭。可现在剑却似被黑气形成的外墙粘住了一样用尽力量也不能接近父亲的魂魄身边。这不仅使阮瞻感到自身的前进格外滞涩一瞬间还差点让剑脱手落地。他这才明白为什么父亲交待用晶刀对决因为父亲身外的恶气是化解不去的怨念和恶意所形成的长时间来已经和父亲融为一体侵蚀着父亲的灵魂也隔绝着外界正气的接近。而这黑色气墙即不是魂体也不是结界血木剑和破灭印虽然有感但却不能挥作用只有晶刀的凌厉和锋锐才能穿透这飘忽不定的黑色气墙另外还需要他与父亲同种同源的灵力以及这灵力制造的度才能破解。 晶刀被他用在别处了在这山洞里他能依靠的只有血木剑而已。而在他把父亲引入那个绝阵之前一定不能放弃希望相处别的方法否则就只有父子同归于尽一途。 一咬牙阮瞻右手持剑左手快虚空画符向面前的黑气一挥。只见手中白光闪过那如刀刃一样的白光在黑气之墙上劈开了一条细缝趁这隙缝还没有合上之前阮瞻强行挤身而入。 恶气瞬间又合拢了这对于深入其中的阮瞻而言。无异于四面八方都有力量攻击过来。虽然他已经结了一个贴身的结界泄去了部分力量可还是在结界破碎后承受了重击和强力的挤压。 一瞬间他体会到了血木剑的困境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被泡在粘稠强力的冰水中被几千几万只手拉扯着。耳边响起了低怨地哭泣恍然有如身处地狱之中。 在这幻想里才一秒钟他就难受之极觉得一丝丝冷气从他全身毛孔中钻入了身体顺着血管和经脉迅内袭向他的心脏席卷而来。 回手撤剑他想以剑气避开那些黑气可他的动作比在正常环境慢了数倍。还没等收回剑体内的寒气已至。他心中暗叫不好一位这次必受重伤。对自己地莽撞懊恼不已可这时他胸前一热。脖子上小夏的护身符突然散出圣洁的淡黄色光芒。登时他身上一松感觉那些寒气仿佛袭到了炽热的火焰上一瞬就被蒸了而此时剑已撤回。 他以剑拄地把血木剑贴紧了腿侧。让剑的天生灵力和他的力量合为一体同时一个火手印打在地上地面上立即形成了一个不大的火圈。圈内黑气荡开暂时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但火圈地火苗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微弱寒冷的惨败之色似乎随时都会熄灭若不是血木剑地红光也在地面上显现。会让人觉得站到了水波中心。 在圈中站定阮瞻才意识到全身的剧痛那是寒气入袭身体时带来的。断骨、被利器穿身被法力重伤阮瞻都经历过但那些疼痛和这比起来的简直就不算什么。他才站在黑气几秒就如此父亲呢?长年累月如此那要忍受什么样的痛苦?他为别人做的这些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感谢可今天谁来救他? “阿瞻快出去你太莽撞了。你要也到我这一步吗?那时候谁来结束这些事?”阮父突然开口。 阮瞻抬头望去就见自己硬闯的结果是使父亲身外缠绕的浓而薄的黑气激荡了开来形成了一个狭小地空间把父亲和他都关在里面。只是他身后的气壁极薄隐隐约约的似有还无他的身体又被一个淡红的圈子保护住随时可以离开并且暂时没有危险。父亲就不同了他似与黑气融为了一体根本无法抽身而出他和父亲之间也被阻隔了开。 但是这样一来父亲身上的压力好歹轻了一些印堂间的阴云变成淡灰控制心性之力减弱让父亲又暂时清醒了一点。 “一定有其他办法的。”阮瞻执拗地答一句向前走了一步试图再接近父亲一点但才一抬脚突然感到身后有一股大力推他让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出白火之圈。 “看到了吗?这是不能强力破解地。我试过无数次了以我和你包大叔的修为都做不到你一个人是不行的。快出去不然你帮不了我连自己也要搭进去!”阮父再说。 可阮瞻的倔强劲上来了根本不理再度尝试。 阮父看着自己的儿子明白亲情让他不理智了。这么多年来虽然他不能亲眼看着儿子从一个毛头小伙子成长为一个稳重沉着的男人可他从老包的口中听说了儿子的种种事迹直到他是个智计群、个性强悍的人对敌时机智冷静冷酷无情。这是他一直想要儿子具有的品质他成功了可是没想到面对父亲时儿子又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别扭、倔强、和他对着干。在这危险的时候他突然老怀大慰终于明白天底下没有一个父母是想要儿子真正长大的。父母都想要孩子在社会上精明成熟可在自己面前还是小孩子啊! 只是这美好的感觉他不能享受很久因为他明白久呆在这黑气之重的危险。现在阿瞻虽然还没事但那是他心上人的护身符的功劳时间一久必受不住可是阿瞻完全不听劝。他太了解那脾气了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于是他干脆用武力一掌向儿子打去。 俄起已与他融为一体。能阻隔住外力袭他却不阻止他力袭击别人更由于恶气相助威力巨大因此他只用了三成力。但饶是如此。阮瞻仍然感到一股让他穿不过气来的寒气推到他面前。 他正全心想突破阻隔父亲与他之间的气墙想近父亲的身。他认为既然父亲靠自身地力量能控制恶气这么多年那么他这同宗同源的力量也许能加倍控制继而把恶气根除掉。就算现在不行那么只要控制着不暴以后就还有机会。 在他心中只要有一线可能他也不愿意与父亲为敌。所以他的心思都在这方面。当外力袭来只是在本能中以结界阻挡。可没想到那股力是如此之大结界在瞬间化为齑粉。他只来得及闪了一下。但没有完全闪开直接被重击打出了黑色气墙之外。强忍了半天还是吐出一口血来。 他以为父亲又被恶气控制才失手错打了他连忙抬头看去却看见他双手向前伸着似乎想扶他而不能。一脸的关切和心疼。这让他突然生出一股悲愤之气大声道:“舍不得下手吗?你让自己冷清冷意了多年却还下不了手打我却让我杀了你吗?你知道那有多难吗?你为什么那么自私自己做不到的却让我做。” 话一出口阮瞻就后悔了。因为他亲眼看到父亲呆愣在那里慢慢收回手。脸上神色复杂又是慌乱又是抱歉似乎做了大错事一样还带一点讨好地笑容让他的心都痛得扭了起来。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知道怎么道歉只是狠一样地爬起来用各种符咒、各种办法从各种角度冲击淡黑色的气墙根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拼命想把父亲救出来。 阮父看着儿子完全丧失理智说有不是不说有不是。他也是宗师级的人物修道修过心如止水的境界可如今在任性起来的儿子面前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父子三十年双方都不知道要如何相处一点小事都误会成这样。他本想把儿子推出气墙的没想到他心思集中在其他事上只随便挡了一下结果受了些伤。 看儿子徒劳地一遍一遍地尝试他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他能感受到随着时间地推移他身上的恶气翻腾的愈厉害他自身功力最弱地时刻即将来临。也就是他将彻底被恶气侵蚀成魔这时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消灭他的机会而此时阿瞻是不能和他呆在这山腹之中的这里回旋的余地太小也不在阿瞻准备的范围内一旦他无法自控会伤到阿瞻。虽然这个儿子注定就是今天以命来消灭自己的但他还是奢望老天念他一心为善给阿瞻一条活路。 他做错了地真希望自己来解决。可是他又不能不用到儿子这矛盾的心理比恶气的侵蚀还让他痛苦。 “够了!”他故意让自己厉声叫:“这么多年你就学会了混账吗?你生下来的使命就是按计划好的步骤行事哪能自作主张。我的法力比你高出多少你知道吗?连我都做不到你却还要这么做简直就是白痴行为。我是对不起你可是你的命是我给的今天你就还给我又如何?如果你能逃出生天我就服了你!现在狠有什么用!”说地越狠阿瞻动起手来越会无所顾忌吧。可是这话又真的太残忍了! 阮瞻愣住了。是啊。自己的命是父亲给他还了他就是了。拼了这半天命根本不能破这黑气分毫证明真的是没有办法强行根除的到头来只能白白耗费自己的体力和灵力。可是真的要和父亲同归于尽吗?死他并不怕怕的是父亲连魂魄都不剩怕的是留下小夏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他舍不下的不过是这些罢了。 不理智的后果是会让每个人都受害。他死了没有任何意义可父亲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意生的事还会生包大叔、包大同、万里很多无辜的人都会被成魔的父亲害死。然后是可能会出现一个隐藏在芸芸众生中的高人来除魔卫道把一生都为别人受难的仁慈父亲当成魔一样除掉让他这一生所做的事成为一个笑话。还有他心爱的小夏会如何?看着他死去再看着朋友一个接一个相继死去?她怎么办? 他一向自傲的冷静在父亲面前完全崩溃刚才做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现在他必须把理智找回来!无论多么困难的局面无论心里多痛他要强迫自己冷静按照事先的计划进行。假如他不能活下来陪着小夏那么就让他带着父亲走至少他能把安宁带给父亲把安全带给小夏和朋友们。 “知道了。”他站直身子突然说。 看着儿子变得冷冰冰的神情阮天意心如刀绞自己的儿子还不了解吗?他越是对什么表现出极度的冰冷就越是证明极度的在乎。父子相对两个人的心里都是在混乱和清醒矛盾和坚定中挣扎。前一分钟下的决定后一分钟就会动摇前一分钟的坚持下一分钟就变成软弱。 胸口一寒因为父子之情在心中的激荡因为这没有预料的感情比他想象中强烈的多因为儿子的神态变化因为他吐的那口鲜血的血气刺激或者还因为他那么心疼这个让他逼得没一点退路的儿子阮天意忽然觉得随着胸口的寒气头脑反而热了起来。 来了那一刻来了! 他拼命想保持最后的清明可是全身如坠入冰窟一样透骨冰寒脑袋却越来越热神志一点一点被蚕食干净眼前的景色向被血染了一样慢慢红了起来直到整个山腹在他眼中都是一片赤红! 眼前的一个人直直的站着手持一柄冒着火光的木剑站着脸色雪白一双深入黑潭的眼睛饱含痛楚地看着他。这人是谁?为什么和这世上的一切一样那么可憎?他要先杀了他!然后杀光所有能呼吸的东西! 嗷的一声他出野兽般的嚎叫想那个看着他的年青人猛扑了过去。可身体在半空就有被那几条银色锁链拉了回来。他愤怒了开始疯狂拉扯钉在岩壁上的无形锁链一下两下三下---- 他的力量太大了坚硬的岩壁在他的拉扯之下石屑纷纷落下锁链松了然后断了有的齐根而断有的还有半截缠在身上可他不管他要现宰了面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他一定是他锁住了自己让自己在阴暗的山腹中受苦。非杀他不可! 洞外小夏听到那声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喊声心底冰凉一片。 第二十八章 对决(上) 阮瞻亲眼看着父亲的转变震惊不已。就见父亲的身体突然绷直围绕在他身体外侧的、出于弥漫状态的黑气蓦然倒转好像被他体内的强大回旋力吸回去了一样瞬间收缩眨眼间就全部侵入了他的体内就算是阮瞻使用阴阳眼也看不出黑气了似乎那恶气真正和父亲的魂魄融为了一体他印堂中的阴云也变成了墨一样黑牢牢罩在那儿像一块丑陋的伤疤。 再看看父亲的脸前一刻还正气凛然慈爱非常此刻却扭曲狰狞须皆张目色如赤如同恶鬼一样凄厉。这让阮瞻的心里一时无法接受痛心地站在那儿。 还没有到成魔的时刻父亲就已然如此了不仅外形改变神智也已经不清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了如果到了那一刻他还会变成什么样子?这还是父亲吗?这样的他是不是生不如死? 哗啦啦的声音响个不停是父亲在以强大的邪恶法力挣脱那些银色的无形锁链出来的。那锁链式父亲设置来禁锢自身的法术链灵力非常强大但此时在已经被恶气控制的父亲面前似乎再也无力捆绑就要完全被毁坏了。 石屑纷飞、泥沙俱下。那些无形锁链因为是锁住魂魄的所以被扯断后也不消失叮叮当当地挂在父亲身上随着他向前扑的动作武器一样的向阮瞻扫来迫得他从心痛麻木中警醒过来。向山洞外侧跃开。全身警惕和戒备起来。 现在还不到时辰父亲提前作了要拖时间才行。 想到这里他挥手在面前连布下三道结界尽管知道这不管用但至少可以挡上一阵。然后他右手持剑左手拈决只等着父亲挣脱束缚地一刻。恶气虽然已经全部被被父亲收入体内。但他明白血木剑还是接触不到父亲地魂体之上但血木剑毕竟对一切魂体都有威慑力至少他可以凭借此力和父亲周旋一阵。 “我要宰了你!”阮父又吼叫了一声挣断了最后一根锁链向阮瞻直扑了过来。 阮瞻由于有准备所以一见异动立即闪避可是阮父的度出乎他预料的快几乎一瞬间就窜到了他身前三道结界相继破碎。好像一头野兽撞开了三层纸们一样身影未至。寒气先袭来。 阮瞻拈决的左手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彗星尾巴一样的符咒向后方一甩立即把阮父抓向他头顶的手带到了岩壁之上。扑的一声怪响整块岩石都被带下了一大块阮瞻也勉强躲过了这一击。 “不错啊你是谁?报上名来。”一击未中。显然大出阮父之料。他赤红的双眼翻了一眼阮瞻半是赞叹半是疯癫的说。 “我是你地儿子。”看着父亲的模样阮瞻心碎了一地他郑重地说:“无论你记不记得不管我们是不是想彼此杀害我都是你的儿子。” 阮父狂笑起来根本不信阮瞻的话身体中的恶念控制着他只想为所欲为。 “为了逃命居然冒充起儿子来。如果是真的那么来孝敬一下老爹让我高兴高兴!我现在想杀个人玩玩杀得越多我越高兴!” 和最后一字同时出的还有他的第二次攻击下手一点也不容情让阮瞻心底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父亲已经被恶气完全控制虽未到成魔的时刻没有无上地魔力可真正的实力和恶气相助地邪力让父亲已经强大到无可战胜的地步他只有闪避一途。 这第二击的力量比第一击还大似乎父亲与恶气相融得越来越好可是阮瞻还是有准备的所以尽管很狼狈可他还是再一次避过。两击未中使阮父大怒见阮瞻灵巧如游鱼一样在狭窄幽深的山洞中窜来窜去一招接一招的袭来似乎不把阮瞻置于死地就不肯罢休。 一时之间洞内巨响频频一道道符咒地光芒血木剑吞吐不定的红光还有阮父掌中出的一团团萤萤的绿色光球交织在一起一个人影在地上左闪右避一条黑影在半空中上下翻飞整个山洞乱作一团。 阮瞻只觉得辛苦无比。本来他每次的躲避都是千钧一之势每次都是与父亲打出的掌风擦肩而过可随着被父亲打到地上的碎石越来越多脚下的障碍让他地行动缓慢起来而且他这么拼命地跳来跳去体力也是个问题。何况父亲似乎摸熟了他的套路了解到他的策略开始后而先至了。 他是借助地势来顽强防守的因为这山洞并非笔直而是九曲十八弯有很多地方还有突出的尖石上下高低也颇有些差距。他每次躲避袭击总是以下一次更好的防守为原则一直在各个弯角间闪展腾挪。每当父亲把他逼到绝路时他就巧妙地利用地势又窜回到原来的地方。这样虽然一个大一个逃的转悠了半天事实上连这个长长山洞的一半也没有走过很好的执行了他的拖延战术。 可阮父虽然被恶气侵蚀但他只是彻底失了人性而已智力并没有受损还因为灭了人性而少了感情的束缚变得更加聪明机敏。他很快就看出了阮瞻的意图但一来有些忌惮血木剑而来阮瞻不惜耗费灵力在特别危机时会适用小范围的时空扭曲术所以他一时也没有追到。 但不久之后他追得烦了开始把身体化为一个扁扁的影子有如黑色的波浪一般紧贴山洞顶端和岩壁两侧而行从另一个角度看好似阮瞻的影子不仅紧贴他不放。还在阮瞻马上就要躲避前先他一部到达。迎面阻击。 而阮父虽然顾忌血木剑但他打出的那团绿光并不怕血木剑因此后来他干脆双手施术迫得阮瞻不得不回剑击落一个而自己拼命躲闪另一个。这对于阮瞻而言十分惊险而且由于每一次血木剑和那团绿色光球都是硬碰硬地相撞使得他又心疼跟随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宝贝又被惯性很大的光球震得手臂麻。 这样一来他的形势更加凶险好几次差点直接撞上父亲打出的掌风。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招数但觉得与冥火类似只是比冥火不知高明多少挨近身体的时候有一种极寒中又极热的感觉似乎连肉身带魂魄都要融化了一样。一挨近就让他脚步沉上一分法术施展时都生涩了。 脚下一踉跄他踢到了一块碎石上但脚上的疼痛还没有传来。身后的两股疾风已经袭到一个打他地脑后。一个打他的后心。他反手把剑一挥击落了脑后的绿色光球勉强一矮身再险险让过了第二个。可是这次他感到后肩一阵非常**的麻凉感。伸手一摸温热粘稠显然已经受伤流血。 而这血气又进一步刺激了阮父。他仰头深吸一口气大笑道:“年青人的血脉果然是好东西啊。给我吧!”说着双手竟然打出了四个绿色光球。 阮瞻在受伤的一刹那就明白在洞中已经再无回旋的余地所以父亲打出光球的瞬间他已经施展了时空扭曲术一步踏到洞外。双方是同时出招招式也同时生效阮父纵然没有成功的打到阮瞻阮瞻来到洞外地空地上时也不似平时一样的潇洒踏出。而是像被人踢出洞口一样一下摔到碎石地上。 本来小夏在洞外听到洞内野兽般地嚎叫和一阵阵开山裂地一样的声音就已经心惊肉跳了这下见阮瞻这副模样突然出现在眼前惊呼出口差点冲出去救他幸亏万里一把捉住了她。 “别去捣乱。”他眼睛看着场地中心最里却对小夏说道:“你过去会让他分心。” 小夏完全明白这一点刚才只不过是下意识的举动所以虽然心提到了嗓子眼可硬是忍着没动。就见阮瞻落地后似乎非常痛苦爬了好几爬才起来。后肩上的衣服被烧掉了一块裸露出血肉模糊的一片皮肤。 “他受伤了。”小夏差点哭出来。 “他还活着。”万里非常认真地说同时抓住了小夏的手。感觉她地小手冰凉用力握了握给她信心和勇气:“这才重要。” 小夏点点头。她早就明白这一战的凶险和艰苦也明白万里说得对可是任何一个女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受到这样的伤害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她知道自己既然帮不上忙就应该尽量不要添乱可是她很怕自己会忍不住所以虽然那么想看着那亲爱的面庞和身影但还是转过身去缩在那块巨石的角落里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不敢看了有什么转机一定要叫我!” 万里答应了偷看了一眼远处的包大叔。 包大叔也躲在一块石头后面但是距离中间地那片空地比较近。他也知道除了意外因为还没到推算好的时刻老友看来就把持不住了。他的目光不似小夏和万里那样集中在阮瞻身上而是看向了洞口。当一条黑影出现在那里时他深深的一叹。 没错老友已经被恶气完全控制虽然还未成魔可是魔力已出也认不得人了这种局面对他们来说会更加艰难。他亲眼看着阮瞻布的阵很清楚那个阵的启动要布阵人进入阵后才能进行也就是说必须由阮瞻进阵后亲自启动别人帮不上忙。 而且启动那个阵需要很强的灵力的以阮瞻目前的能力肯定不行必须到月蚀的那一刻阮瞻的力量达到最强而天意的能力降到最弱这一切才有意义。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帮助阮瞻拖到入阵的时间。从目前的情况看情势十分不利能不能阻止天意成魔都是未知数更不用说保住阮瞻的小命了。 可是如今已经没有其它的办法只有大家同心协力拼命一搏。 眼间阮瞻勉强起身拿着血木剑的手都无力抬起了包大叔一闪身从石后走出抽出背在身后的剑在自己指上一划然后以血在剑身上写下符咒对准老友的背后。 “原来有帮手可有能奈我何!”阮父根本不回头狂傲地说:“那你为什么在山洞里像耗子一样窜来窜去不肯出来两人联手不是死的慢点吗?啊不对应该有三个人不是四个一个没什么法力但体制特异的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有些法术的人在结界的外面。干什么?围捕我吗?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你们抓的我?啊我知道了你们知道一会儿有月蚀是我练魔功的关口所以来杀我的对不对?”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转厉眼中的红光骇人的闪动着。 阮瞻不知说什么好第一次面对所谓的敌人的时候心里非常不安定犹豫着是否出手出手要用什么招数完全没有平日里半分的坦然和沉着。 “你们要杀我?那就先受死吧!”阮父不等他做出反应突然出手。那手势是如此熟悉竟然是父亲教授给他的掌心雷。阮瞻布知道要怎么破解只是下意识也使出了这一招。 阮父的功力本就高于阮瞻此刻先动手更是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只是包大叔见老友的肩膀一耸动也立即使出了他最正宗最纯粹的道法剑。那剑气带着摄魂夺魄的符咒之力逼得阮父不得不撤力保护自己的要害攻击阮瞻的力量一滞给阮瞻带来了喘息之机后的掌心雷也到了。 半空之中两个掌心雷相遇而另一方剑气和绿色光球相撞只听两声爆响包大叔身体晃了一晃阮瞻向后退了两步而阮父身受前后夹击却纹丝不动。 “哈哈!怎么样服了吗?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阮父仰天狂笑。 “阿瞻清醒点。他已经不是你父亲了你在软弱下去大家都没有活路。”包大叔不看老友对这脸色白的阮瞻说。 这场对决的实力相差太巨大了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可是他同情阿瞻这个孩子连他都不敢看向老友的脸怕自己被感情左右何况这个孩子呢?父子亲情啊那是天命的血脉无法割舍的真不知道在山洞中时阿瞻是如何面对的这种煎熬。如果可能他很想替老友疼爱这个孩子虽然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如今他又不得不逼他! 他胜在熟悉老友所有的打斗方式希望可以帮得了阿瞻这孩子完成老友的愿望。最后还给阿瞻保留一线生机。 第二十九章 对决(下) “知道了。”阮瞻抹抹嘴角的血迹再一次强逼自己把身体站直了强逼自己面对自己的父亲。看着他仁慈而睿智的眼睛却在此刻散着妖异的赤红光芒轻蔑而残忍地回看着自己闪烁着杀戮和嗜血的气息。 那个人已经不是父亲了他是就要成魔的妖人要把他救回来!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父亲的心假如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还有可能伤及小夏那他宁愿魂飞魄散也要阻止自己也会做出这么可怕的选择! 想到这里阮瞻举起血木剑心随意动剑随心动把这宝贝缩成半尺大小插在后腰处。现在他与父亲之间相隔过了十几米血木剑没有多大用处不入腾出两只手来施展法术。刚才以掌心雷对掌心雷就算有包大叔在背后偷袭他还是落了绝对的下风。这让他有清醒的认识他伤不了父亲而他如果不以命相搏他就坚持不到那最关键的一刻。 “还想尝尝吗?”阮父突然大笑一声侧转身体手分左右一点没有预兆地分别打向了包大叔和阮瞻依然还是掌心雷蓝色的电火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小龙一样在空中一闪而后疾击出闪电般从上而下劈落。 包大叔以道法剑防御虽然有些吃力但退而不乱。再看阮瞻也依旧是掌心雷对掌心雷只是他的掌心雷在对付其他妖邪之时的威风八面此刻却微弱得连光芒也黯淡了在父亲强的实力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还没有飞出多远就被打落了下来回击到他地身上。 万里地惊呼声中就见阮瞻嘴唇微动右手指着阮父的方向戒备他第二次攻击左手往旁边有力一拨竟然用上了阿百雅禁教的转嫁术。只听一声巨响山洞口的一块大石头生生被击得粉碎。真的如被雷电击中一般石屑四散迸裂。最远的都甩到了万里所在之处吓得他立刻把身体缩回到大石后面。 “放心你老公还好好的。”他看了一眼紧张得面无血色的小夏再次探出头去看外面地战况。 阮父看来也很意外抬脚向阮瞻的方向走了两步。眯着眼睛看那块粉碎的巨石“小子有点道行打起来有趣得多了。如果你一杀就死那颗没劲透了。” “有本事你就来我有能耐耗到鬼呲牙的时候。”阮瞻浑身紧绷着。但神态淡然道。月蚀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四十分那时候往往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俗称鬼呲牙。 “为什么要那个时候?哦那是我练习魔功的关口原来你真是冒充我地儿子实际上却是不怀好意。” 阮瞻心如刀绞可咬着牙点点头。现在有包大叔帮他周围躲闪的空间较大。还有不少巨石丛立所以他要激怒父亲让他在暴怒中使出所有的招数尽量耗费他的功力也让他熟悉父亲的招数这样在月蚀的一刻也许可以不进入绝阵而制服父亲。不到最后一刻他仍然不想放弃布下绝阵只是为迫不得已时才使用地因为只要进了此阵他们父子都不用想出来了。 “那我就看看你有多大的能为。”果然已经失去理智的父亲经不得别人的一点刺激暴跳如雷依然是掌分左右呼的同时施出法术来。 就见他掌心中出现了两团红光眨眼间暴涨到篮球大小俨然是两个火球。阮瞻熟悉这手法知道父亲在无意中使出了他们这一派所特有的法术。只是父亲的火手印中还夹杂了一丝丝幽绿显然是受到恶气的影响法力部精纯了。但虽然不精纯力量却无比巨大在出手后还在越变越大袭到面前时已经和他地身体差不多大小远远看去好像火焰要把他吞噬一样。 阮瞻照样以转嫁术应对只是面对这样的火手印力量他再也无法单手解决了因此顾不得防备父亲的下一轮攻击双手猛推把火焰推到了石洞口燃着了一大蓬野草。 不等他有喘息之机也不等他看看包大叔那边战况如何在夜枭般的狂笑声中父亲第二轮和第三轮的打击接连而来。一团团的火一个个的蓝色电火花晃得阮瞻眼中再看不到别的东西双手左推右挡把击到面前的东西纷纷转拨开去一时狼狈之极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还有一块被掌心雷嘣起的石屑击中他的前额登时他的头上鲜血长流擦身而过的火手印也把他的半边手臂和脸颊灼伤了! 啪的一声有一个电火花袭来其度之快已经让阮瞻来不及拨开。情急之下他就地一滚双手上托把那个掌心雷先撩到半空中然后迅爬起跳开让那一击打到地面上竟然击出一个两米方圆的小坑! “怎么样?服了吗?”阮父连番的攻击也有些力短趁着阮瞻还没站稳时问。 “不服!”被激出了悍勇之气的阮瞻答道同时看了一眼远方的包大叔见他衣衫散乱头和胡子有被烧焦的痕迹这会儿父亲已经停止了攻击他却还在慢慢挥动道法剑好像晨练的老人在打太极剑明白他是以剑法布防御阵战斗不停剑法就不停看样子应该没有受到大伤心下放松不少。 “不服?那么我看你怎么拨开我这一招。”阮父大叫突然翻转手掌向下朝着地面用力一挥。没有火光但是碎石地面却涌动起来好像下面有波浪推进似的以阮父所站的地方为轴心向外蓦然扩大一直扩大到万里和小夏隐藏的巨石边缘才突然停止腾地燃起了火苗。火焰足有两米多高。 火光照亮了小夏的脸。此刻她虽然没有看向场地之中也堵住了耳朵但打斗声一直掩不住地传来让她明白阮瞻地处境又多么危险。这对她的心脏是巨大的考验好几次她的心脏都差点停跳现在火光就在面前她再也忍耐不住不顾火焰的炙热。探出身体看向场地中心的阮瞻。 而此时的阮瞻正全神贯注的应对眼前地危机。父亲的这一招他也用过明白这火圈马上就要回缩了。他把父亲地每一次袭击都转嫁到了别处父亲就用四面包围的火焰来对付他让他使不出转嫁术。这火是从地面而起他没有能力把火苗连根拔起引到半空中此刻只能先硬顶一阵。 想到此处。他也同样把火手印击向地面但在他身外不远火苗就窜出了地面然后才向外扩展。他的法力本就比父亲低只凭着拼命顶着的一口气强撑因此他的火苗才有父亲地一半高。向外扩展到不远处即被回缩的另一道火墙所阻。两火交接并没有燃到一处而是大火要吞掉小火而小火则拼命想穿透大火而去! 这一招父亲并没有对包大叔使出大概也是精力无法顾及到打向包大叔的仍然是平常的火手印所以包大叔相对轻松得多。他在远处看阮瞻吃力。立即停下了自己的防御阵法从衣袋中拿出一张符咒一抖就变成了一团符火远远飞来直落入战圈之中。 阮瞻的小火本来势微眼看就要被大火所吞没此刻被包大叔地符火一助立即又顽强起来。就见地面上两火相交红火、火焰中的萎黄、燃烧剧烈时的蓝光、大火中夹杂的绿丝交相辉映好看极了而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凶险双方都用念力和灵力持续对火墙加压不肯退让半步。阮父是实力群阮瞻是悍勇无比一时竟然僵住了。 “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我儿子了。”阮父突然说话“可那又如何你违背我的意思不肯让我杀那么你就该死!” 阮瞻无法回话他施术尚且吃力之极哪有力气顾及其他。 一边的包大叔心下骇然没想到有了恶气相助的老友竟然强到如此地步以一对二并且在他和阮瞻都拼了命地情况下老友竟然还可以谈笑自若虽然也是尽了全力但并没有拼命。如果这样拼下去他们这一方定无胜理必须换一种方式来僵持让他来承担大部分力量。 想到这里包大叔顾不得老友还有一只手掌对着她向他施加着巨大的压力突然连施出三个符咒帮阮瞻加火成功的把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阮父见一时拿不下阮瞻已经有些恼火现在后面有个老道不停的骚扰他火气更盛忽然奋力功推了一把火墙然后向包大叔欺身而近。 阮瞻只感到巨大的压迫力突然袭来他的小火墙差点因此而熄灭拼力支持着向外一扩但此时又觉得那股力量消失了。小火带着刚强之势猛往外窜双火互压竟然像爆炸一样出了巨响两个火墙都顺势熄灭只有一朵朵火化被震到远处燃着了四周的野草照亮了整个空地。 阮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远远建包大叔密不透风地舞着道法剑强力抗衡父亲的近距离的袭击。他从没有见过父亲和人近身对敌过只觉得他的姿势潇洒中带着一点邪气和朴拙的道法剑合在一处打起来竟然好看极了。 但这好看之中确实带着凶险的让阮瞻无暇欣赏急思考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拖到月蚀的时刻。那一刻他会变强父亲会变弱但愿这强弱对比能够扭转局势。此刻眼见包大叔就要坚持不住了他无暇细思一个风刃就甩了过去。掌心雷和火手印以及掌心雷加火手印都和父亲对大过了现在他就试验一下这个风刃又能如何。 风刃到暂时解了包大叔之危阮父反过手来也照样以风刃对阮瞻。可他早在打出风刃之前就选好了逃跑之地一个小范围的时空扭曲人就躲到了已经没有野草掩映的山洞里。父亲的功力比他强风刃的强度和范围也比他大他躲进窄小的洞口中反而无碍风刃追到他时只打得洞口边坚硬的岩石上多了数条斧凿一样的痕迹。 阮父大怒虽然以一敌二还占着上风可毕竟总是顾此失彼。愤怒之中身影一闪已经鬼魅一样地追到了洞口但还没有出手去抓阮瞻就迎面撞上了洞中之直达过来的、由三个掌心雷叠加在一起的大号电火花还有一柄飞出的小木剑。 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他一跳而且虽然血木剑近不了他的身他却对剑始终有三分顾忌因此这局面迫得他不得不向后急退躲闪。可才一闪身到场地中心就听到背后的老道大吼一声:“阿瞻帮忙!” 随着话音他只感到很多缕细小的力量缠到他的身体上来竟然是那老道拿了符咒在他背后偷袭。他不认得这个老道可不知为什么却知道他这种符咒名叫天罗地网。是一种奇怪的符咒可以用无形的网线牢牢捆住魂魄将魂魄生擒活捉。 他冷笑一声心想这点道法还想困住我吗?可他身后自称他儿子的人跃出了山洞以年青而活跃的灵力接住了那道网符的几道无形网线两下夹击竟然把他暂时困住了。 见状他心念急转连忙盘膝坐下。在天罗地网符下不能硬拼要用灵力化解了那无形网线才行。当然对方一定会拼力补上这就要看双方的实力了。她知道对方就算是二人齐上也拼不过他可他也明白他们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异而他却不能让他们拖到月蚀的那一刻。 阮父坐下运功包大叔和阮瞻也跟着坐下了。虽然事先两人没有商量过但都是此道中人一看就全明白了。这一切看到偷窥的万里和小夏眼里都明白他们已经从明斗转为暗斗了现在只能祈祷自己的一方能够耗到月蚀生的时候。 与此同时在包大叔结成的这个结界外感到了月蚀就要来临前的异状很多灵体和邪气已经按捺不住的从黑暗之中涌出手里的残裂幡也收了不少东西了现在他又突然感到前方有一股极强的阴气浮动。 “竟然有煞?”她自言自语道。 一抬头看见两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一块山石后面探出了画者京剧脸谱的脸来! 第三十章 月蚀时分 “贵干?”包大同朗声道。 那两个煞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话吓了一跳倏地缩了回去。包大同笑了“这是什么世道煞竟然怕起人来果然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深山之中万籁俱寂只有他的声音晴朗的传来在山谷中回荡不休掩盖了结界中那场事关生死的恶斗。 可他虽然说笑精神却保持着警觉心里也惦记着结界内的事情。那里面有他的父亲他的好友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子这些人都被一个他曾经尊敬、而现在却必须提防的人拖住生死未卜他如何能放心得下?但是他不得不呆在外面保护结界不能闯进去共同战斗只能告诉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可眼见离月蚀之时越来越近习习的阴风中他突然很不安而这对煞的出现缓解了他心里的几分压力他竟然是有些高兴的。 “你们为何而来?也是想在特殊的天象下加强修为吗?”感觉那两个煞没有恶意包大同道:“可是我劝你们换一个地方先这里是并非聚灵之地你们不如向南百里外那里有一座小山非常苍翠比这里灵气大多了。其次这里有大凶险别回头修为加强不了再把小命搭进去。”他站着不动好心好意地劝。 那两个煞听了他的话并不走也不露面只安静地躲在岩石后面似乎是在判断他话的真实性耗了一会儿一个有着三寸金莲的煞走了出来。 “你是谁?”她问。 包大同又笑。“怪了我还没问你呢。按理说我应该把你们收了。看见这个玩意了吗?”他伸指弹了一下早就祭出来已经放大到半人多高的残裂幡“这能收尽天下之魂。我看你们没有恶意再说我要为今晚积德。所以快走吧。” “你怎么会有残裂幡?你和阮氏父子什么关系?”三寸金莲接着问。 这下包大同有点警觉了“有见识啊竟然认识残裂幡还知道阮氏父子。我倒要请教了你们是谁?” “那个幡收我们进去过。”另一个煞也从巨石后显身身形略高有一对天足。 包大同微微后退一步站在幡的右后侧。方便随时动手认真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了阮瞻曾经说过地赌神何富贵恍然记起了这两位的来历。 “奉劝一句别来捣乱否则我下手无情。”他收起笑脸严肃地说。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这对煞没有要动手袭击他地意思。 “阮天意如何了?”天足突然道:“时辰未到。应该还没有事放我们进去吧。” “慢来慢来。据我所知你们已经被阮天意收服现在怎么出现在这里?”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包大同机灵的直呼阮父的名字“你们是怎么逃脱地。” “你还没说你是谁?”天足警觉地看着包大同。 “我看你没有弄清事实你们出现在这里就没有离开的机会假如我不想让你们走地话。”包大同可爱而喜感的脸上流露出一点骄傲“你们都修成煞了应该能感觉得到你们联手也大不过我何况我还有这宝贝。所以只有我才有权利问你们没有资格来探听我的事。先说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事关重大说到后来声音严厉了起来。 “妹妹你多此一问。”三寸金莲插嘴道:“月蚀时分是阮天意的成魔时刻他还是人的时候就那样厉害了成了魔还得了肯定万人莫近。所以在这个时候出现地绝对是有意而来不时有仇就是有恩你看这个小子眼含京广、灵力流动一看就是正宗道派的可是呢实力似乎比阮瞻那小子还差一点。可是残裂幡在他手里就说明他和阮瞻是认识的因为靠抢他是抢不过那个智计和实力都群的阮瞻的。这样看来他一定和阮瞻是朋友当然和我们也不是敌人。”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天足不断的点头包大同见行踪已经暴露干脆也不隐藏了“是啊我就是阿瞻地朋友但我还是要第三次问那个问题你们怎么逃脱的?” “在那种实力强大的人手里我们怎么能逃是他放的我们。”天足道:“难道你不知道他全身的恶气是怎么来的吗?” 包大同吃了一惊难道这两个煞也是被善良的阮伯父渡化了。可是既然渡化了她们就该转世投胎去现在又来干什么竟然还保留着成煞时的功力?如果说她们还有恶意又为什么感觉不到呢? “没错我们是对他怀着仇恨地因为他阻拦了我们阻拦让我们有冤无处申。血海深仇啊!”三寸金莲看出包大同的疑惑解释着可是神色间却很平静显然那仇恨对她而言已经是过去式了“当我们看到他身有恶气时就以为他一定是做了极大的恶事才会如此所以我们才躲起来伺机报复破坏他在铁头山上泄恶气的行为。虽然他这样做根本于事无补但毕竟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当时我们以为他是假道学心想他最怕成魔怕再也做不成假好人于是想改变命运那我们就偏不能让他如愿偏偏帮他成魔这才借何富贵的力来堵山缝。后来被我们现了阮瞻的存在就更想让他的亲生儿子看到他成魔的时刻并想让失去理智的他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的报复才痛快。你觉得狠吗?觉得女人不能得罪吗?无论如何当时仇恨就是让我们这样想的。可是没想到功亏一篑阮瞻这小子破了我们的局把我们收进了残裂幡里可是我们还是感到快乐。因为阮瞻终于知道了父亲的秘密而这让阮天意难受。可是我们没有想到。阮天意把我们从阮瞻手里弄走是为了渡化我们想化解我们的怨念。为了这些他甚至讲了他多年地秘密和他对阮瞻的亏欠之情。” “你们被感动了?”包大同问。 “哪有那么容易。”天足道:“可是他关了我们一个月。见化解不了恶念就强行拔除然后就放我们离开。并要我们好自为之。我们离开后左思右想突然明白了他身上地恶气从何而来不禁折服于他的慈悲。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恶念被拔除的关系我们突然感谢起他来。因为他明知道我们是害他地竟然不惜加大自己的痛苦来救我们。” “这么说来。你们今天来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报恩地?”包大同再问。 “没错。”三寸金莲道:“我们知道我们能力不足可是我们也知道他成魔时必定万夫不挡能尽得一分力就尽一分力吧。现在你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吗?” 包大同没说话心里犹豫着。父亲的这个结界。只有他才能从外面打开加入放这两个煞进去平白无故增添了两分力量他们的胜算就多些。可是如果她们是骗他的那可就危险了虽然她们看来不像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不能有一丝地马虎。 月蚀时分。邪物必定出来为祸偏巧今次的月蚀是在凌晨三点多而且因为阮伯父的关系恶气会吸引更多的邪灵出现。假如他和两个煞同时进入结界他当然可以看着她们可是结界就没有人守了。等月全蚀时的那几分钟邪物冲击结界结界会不稳甚至会破碎。结界破不仅是担心有人会看到这里的情况而是更担心结界破碎地力量也会被实力最强大的阮伯父吸走那么他们就更处于下风了。 更糟糕的是如果阮伯父真的成魔了而他又不想在附近缠斗选择先行离开那么没有这层结界的保护他会很快消失他们连追踪的机会也没有以后要想抓到阮伯父就更没有可能了而且还会酿成更多和更大的惨剧。这就是父亲布下结界的理由也是他非守着不可地理由。 现在摆在他面前两个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看包大同犹豫着天足有些急但三寸金莲拦着她不让她作。等了片刻包大同终于一咬牙道:“走我们一起进去然后我再出来。”他说着拈指如刀样在身后轻轻一划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个煞化为两阵阴风一下吹入了阵中包大同也跟了进来。 结界中阮父坐在最中央的位置离他不远就是包大叔阮瞻则坐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三个人成一条直线坐着似乎是休息一样但阮瞻和包大叔对阮父成夹击之势。半空中只有有灵力的人才能看出阮父身上交织的网而那张网的网线已经断了很多条。 阮父的身上被一团黑气缠绕这些黑气已经完全和阮父之魂融为一体可以在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出入伸缩。而他的黑气一传到那无形的网线上不长时间就能让网线如被强酸腐蚀了一样化掉。可每当一条网线断左边的包大叔和右边的阮瞻就会以灵力补上。阮瞻的灵力是漂亮的淡红色包大叔是温暖的黄黑红黄交织在一起非常好看却又凶险异常阮瞻汗水淋漓包大叔更是因为拖住了符网的大部分而身体颤抖。 但阮瞻和包大叔只能以双手传出灵力不似阮父那样全身皆可所以虽然以二打一却依然落了下风眼见无形符网的破损越来越大包大叔也抖得越来越厉害。 包大同一阵焦急而他突然入阵还带来两个奇怪的鬼魂吓了万里和小夏一跳。尤其小夏她是见过这两个煞的险得惊呼出口为了不打扰阵中的阮瞻生生又咽了回去。而还没等她告诉包大同这两个是他们的敌人就见这两个煞腾空而起一下跃到包大叔身后一人拎起一条网线输入自己的灵力半空中的网马上出现了两条幽绿之色。 她们和场中的三人比起来能力差了很多只能双手捧着一条线可正因为她们的援手已经落了下风的阮瞻一方又勉强扳平了局势双方僵持起来。 阮父正感觉挣脱天罗地网符有望的时候突然又有两道阴性压力从老道那一方传来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一分神使得局面又失一分连忙又闭目凝神而包大叔和阮瞻根本不动全心全意的不上漏网完全将生死和外界的干扰置之道度外。 包大同长出一口气! 他选对了意外的帮手好像天平上最小的砝码不能起决定作用但却能左右局势。他看了万里一眼指了指阵中意思是让他盯着一点万一有问题随时叫他然后又退到了界外。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见那轮明月挂在天空之中无比的美丽皎洁哪里知道这月光下正进行着无声的恶斗。他弹了弹残裂幡让这金属的宝贝在夜色中出清越的声响远远的传了开去另一手从背上的剑囊里拔出了那把外表锈迹斑斑但内蕴神光的七色剑对着看不透的黑暗朗声道:“本人包大同一向心善不忍多造杀孽。可是从现在谁敢接近这结界范围内一张我必下手不容情。有胆的就过来看你爷爷我的手段强不强。”他前面说得文绉绉后面又说得恶狠狠再加上那金属幡勾魂夺魄的强大存在还真吓到了一众蠢蠢欲动的邪物有些不省事的当然被他毫不留情的消灭或者收进了幡里。 他认真地清理着结界外的秽物可是却感觉虽然他们不敢上前却在周围越聚越多。他明白这个地方不可能有那么多怨灵和邪物不过是因为阮伯父身上的恶气连结界也挡不住吸引了它们前来包括当年那些烧死的灵婴也似乎本能的寻找强大的力量之源。 同时这证明月蚀时分就快到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渡过结界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半空中一团黑影慢慢升起月亮的光华黯淡了下来。 “阿瞻放手!”当黑影刚开始遮住月亮的边缘包大叔突然大喊一声同时突然站起施咒把天罗地网符的另一边网线一收全部抓到自己手里“下面的就看你了!” 阮瞻只感到身上一松睁眼看到包大叔以搏命的方式把压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他身边一左一右有两煞帮他竟然是他当时收服的那对姐妹。 他明白包大叔拼死承担了所有的压力就是为了让他稍微恢复一下因为下面的事他要自己来办了。 第三十一章 阮瞻之死(上) 虽然在月蚀开始的那一刻感觉老友的力量骤然减弱了但包大叔带着两个实力稍逊的煞来独力对抗那强大的力量还是艰难万分。他把平生之力全集中在双手上灵力、念力、法力和咒力源源不断地从全身输送到掌心把天罗地网符收紧再收紧。他的双肋下有两道温凉的阴力穿胸而过支撑着他不至跌倒。 加油啊阿瞻!这压抑了多年的噩梦这所有一切的胜负成败都会在生月蚀的几分钟内解决。当月色恢复正常时如果不能阻止天意成魔那么天意会有个悲惨的结局而他们也都不能活着离开了。 包大叔心里默默对阮瞻说着然后望了望被困在网中的朋友。见他愤怒地撕扯着罩在他身上的网手到之处符网的破损之处更多。他连忙运起自己的灵力去补网却感觉握在手里的网线剧烈地抖动起来一股股凉的扎手的感觉自网上传到他的手心中而后又涌入他的身体里乱窜把他的内息搅得一团乱同时网线绷断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鼓巨大的压力也迎面袭来。 “快放开我我绕你不死!”阮父大喊一声。 包大叔无暇说话只是集中力量死死困住对方。只是这次的冲击之力太大太急撞的包大叔身体向后一挫差点坐在地上。他双腿用力硬顶这没有倒但双脚全部没入了碎石地面之中。他的身后。那两个煞也是影子一虚同样苦苦支撑。 阮父又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挣脱回头一看见阮瞻静静地站在一侧。神色清冷平静低垂着眼似乎在调息。又似乎在等待不仅怒火中烧大叫道:“车**战就能奈我和?想死我成全你!” 话音未落他目光中红光大盛像要燃起两团妖火似地同时一股黑气自身体内散了出来在身外形成一团旋风。吹得他的衣服和头全散乱着而那些黑气却聚而不散顺着一条条的无形网线快爬向包大叔。 包大叔此刻如果收手还能保住自己不受伤但他铁了心要为阮瞻争取时间也要尽量耗费老友的战斗力量所以就是不退缩见黑气已至。念道:“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每念一句就阻了那黑气一步最后要破舌头一篷血雾喷了上去竟然把黑气打散了。 “我太小瞧你了。”阮父暴怒原本和蔼文雅的人。因受恶气所控竟然连脾气也变得十分暴戾。 “邪不胜正你纵然强横也只能一时静静心找回自己吧。”明知道没有用地明知道这劝说行为有多么愚蠢可这么多年的兄弟怎么能忍心看他戕害亲朋、而后自戕就算他错手杀了自己又怎么能怪他一分?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还有更加猛烈地攻击一波连着一波。包大叔则接连不断的用各种正宗道法咒语来对抗。那不是只背诵就可以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要十分的法力和灵力才有降魔之效所以才不过几分钟包大叔就已经汗如雨下气息断断续续浑身颤抖个不停脸涨红的像血一样若不是正宗法咒对对方的恶气有些威慑作用他可能早就支持不住了。 感觉着体内的力气一分一分的流失包大叔偷眼看了一下天空。半空之中月亮已经是半蚀他已经尽了力了但只要还有一分希望他就要拖下去。 “还不放手!”阮父暴喝一声再也不耐烦被捆绑着既然不能破网而出他干脆任那符网勒在自己身上然后冒着受伤的风险双手从网地空袭中穿出突然以全力攻击了包大叔一招。 一袭之下包大叔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好象是一个窄小的港口而老友的力量有如滔天巨浪一样在狂风怒涛的席卷之下扑天盖地、不可阻挡地直扑了过来瞬间有无数的冰水倒灌进港口之中一摧枯拉朽之势吞没了一切。手上一阵撕裂的疼痛抓着网线地双手被震裂了鲜血淋漓了一滴;胸口内五脏也好像被撕裂了胸腔内的热血狂喷而出包大叔向后就倒。 那两个煞受到了波及身影几乎被打散此时见包大叔倒下顾不得自身抢上前去扶住而摆脱了符网控制的阮父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我给了你活命的机会老家伙使你自己找死!”他说着提掌便拍。 包大叔微笑一下一时竟然震住了阮父不明白这个老道死到临头了有什么好笑“你笑什么?” “我笑我们多年兄弟你竟然没有一次在阴谋诡计上提防过我。你啊就是太忠厚、太执着你那个儿子可比你机灵多了假如你今天化为飞灰哈哈值了。” 阮父斜眼看他不明白这老道说的什么。只见包大叔费力抬了一下手臂嘴唇动了动食指和中指向内微勾还没等在场的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阮父身后地地面上那些被血浸染了的碎石下一张符咒倏地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贴在了阮父的右臂上。 他一愣本能地向把符咒揭掉但没有做到。 “血咒不是最厉害的吗?”包大叔喘着气说:“你打得我吐血这血可不能浪费哪!”原来他在受重伤的一瞬间以极快的手法丢了一枚符咒在地上再以自己地血全部染红。加持法力。此刻见老友愣在那儿突然扯开自己胸前的衣服当年以刀刻体在肉身上画符所结地伤痕呈现了出来扭曲微红的疤痕。因为刚才一番剧斗的血气上涌而亮。 阮父有几秒钟地精神恍惚而就是这几秒使他忽略了右臂上的变化。当他蓦然惊醒时就见那符咒幻化成了一柄血刀闪着血样光泽游走到他的肩膀处把他整条右臂都绞了下来。 阮父仰天惨叫。他虽然是魂体不会流血可是有法力地符咒伤到了他的魂身他会和人类有着一样的痛楚。而且这手臂也再接不回来大大影响了他的法力。再看那手臂落在乱石碓里顷刻间就化为一缕黑气消失无踪但其中的恶气把地面上的石子都腐蚀成了黑色石粉连石缝间顽强生长的野草也瞬间枯萎。 阮父大痛之下大怒。带着要把这可恶的老道碎尸万段地怒火一掌拍出一团浓烈的黑雾瞬间覆上了包大叔的上半身。而此时一道透亮的红光在雾气中一穿而过让黑雾滞了一滞而后一个倒卷着飞过的风刃。把黑气硬逼了回去两个煞则趁机把包大叔拖到了巨石后面。 “包大叔你怎样?”万里焦急地问而小夏都说不出话了。 这个老人幽默风趣外表看来憨厚朴实甚至有一点傻气可实际睿智深沉、一派道骨仙风可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健康的。不像此刻憔悴的好象风一吹就会被吹走而且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一样仿佛病入膏肓。 “我虽然看起来像马上就要入土了可是并无大碍。”包大叔咳嗽了几声“快扶我起来现在要看阿瞻的了我能帮地只到这里了。” 万里依着他的吩咐扶他起来。此时的阵中只剩下那一对父子相对。 “爸现在跟我打。”阮瞻神色清冷地说尽管声音听来还有些颤抖但语气已经十分坚定了。 “果然是车轮战!”阮父不屑地冷哼一声话还没说完已经一个掌心雷推了过去完全是偷袭战略。 可是阮瞻既然知道实力相差巨大怎么能不防备左手早就拈好了诀法虽然阮父打得极快他闪的也狼狈但一个小范围时空扭曲术还是让他成功地转移到了空地的西南方向。 阮父呆了一呆不是为了阮瞻能逃开他的攻击而是他突然想起这一个一步踏到别处地法术他也会只是因为他是灵力强大的魂体并不需要罢了。眼前的年青人一定和他是有渊源的这小子一直说自己是他的儿子现在看来也许是真的。因为仔细观察一下法术确实和他是同宗同源连灵力地感觉也一模一样。这让他有些迷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划过。 但这念头也不过是一闪即逝罢了已经完全与恶气融合的他不到一秒又丧失了人性恶念横生杀意四起想把这里所有东西地生命全夺走管他是人是鬼管他是活的还是死的他全部想要消灭。他感觉得到这空地的周围有一个结界结界外与他周身之气相合的东西涌动着却又被什么拦着。他想出去而那些东西想进来那么就由他来开天辟地吧! 想到这里他瞬间移形到阮瞻面前一个风刃劈下。 阮瞻不敢怠慢连忙又一个时空扭曲术躲闪到提前设计好的位置。他知道父亲这一派最厉害的法术就是风刃这种法术不像火手印和掌心雷一样有形有影可以让人看得出形迹风刃就好像整合在空气中的利刃无形无色度齐快当感觉到它吹过来时再想躲可就来不及了必须预料。 他的风刃只能打到一般水准却能使这一招从四面八方攻击敌人父亲那么高的法力虽因为月蚀、因为到了成魔的关键时刻而减弱但打出的风刃绝不能小觑所以他的时空扭曲术一个接一个地使出来同时还一手结着结界保护着自身。 这场景看在躲在一边的小夏眼里内心备受煎熬。在空地上有两条人影窜来窜去一个是她心中最亲爱的身影另一个是独臂的飘忽鬼魂。她看不见任何武器和法术却听得到金属相交的刺耳声响偶尔还会有火星迸现每一次都离阮瞻的身体如此接近她的心一直提到了喉咙。 “他怎么样?他怎么样?”她眼睛看着场内双手却扯着万里的手猛摇小手冰凉紧张到呼吸也不顺畅了。 “他在引天意进阵。”包大叔代万里回答了她声音很虚弱显然受伤不轻。 小夏不懂什么阵法阮天意可是懂的。他一路追杀阮瞻开始时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但两三下后就看到脚下的石头并不规则。这些圆圆的碎石中混杂着尖石看质地同是铁头山上的但似乎被人为地劈开削尖了尖端向上石上还画有红色的符咒以及一些奇怪的符号。画符的朱砂不是普通之物闻起来让他感觉魂魄不稳。另外这些石头的排列显然也很有心有些排成圆形有些摆成古怪的动物有些根本说不清是什么形状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些石子图整体上称螺旋状排列他每追阮瞻一次就向阵的中心接近了一步。如果以空地中心的那颗死槐为坐标现在他几乎为这空地转了一圈距离死槐的直线距离也近了一步。 看父亲停顿在那儿阮瞻明白他是看出了什么于是他也停下脚步带点挑衅地说:“没错这是一个阵。你不敢进来吗?不过你现在想什么都来不及了这个阵一有人进入就会自动关闭你若想出去除非逼着我从里面打开或者你自己进到阵中找到生门的所在。” 阮父轻蔑地一笑“我难道会怕这个阵吗?就算此刻是我魔功大成的关口能力不及以前又如何?就算我被那老道断去一臂又如何?你照样不是对手!”他说着忽然伸手一劈。 没有风声可是阮瞻可以感觉到利刃划破空气的鸣叫声。他以最快的度闪身设下结界可是这次父亲的度太快了他只觉得一阵刺痛整条右臂和右脸颊上从额角到下把即可淌下了温热的液体。 “这样才公平大家右手都不能用。”阮瞻神色不变左手从腰后抽出血木剑剑随心意放大并在父亲下一轮攻击前一步踏倒可以安全躲避风刃的地方去。 第三十二章 阮瞻之死(下) 阮父精心凝神果然感觉身后传来极强的压迫感说明阵已经关闭。想想自己并不认识这些人以前的事情也不记得了但他们把他关在一个结界中出来后先是被天罗地网符所困现在又封在了阵里。这些事都让他胸中怒火更炽生了必杀阮瞻之心。 如一只苍鹰一样阮父腾空而起采取居高临下之势。他离不开这个阵那小子也一样不能只要占据了高处无论那小子扭转到哪里都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可是他一掌打出阮瞻却没有动左手挥着血木剑把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风刃全部扫落在地面上。 阮天意吓了一跳再次用全力打出一掌情况还是一样阮瞻虽然看来有点吃力但照样拦住了他的攻击。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已经被遮住大半的月亮满心疑惑。虽然自己的实力在这一刻会最弱但那小子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强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轮到我打了吗?”地面上阮瞻突然大叫一声并随手一记掌心雷打来。 自交手以来两人的招式都是相同的感觉天生的灵力和修炼的法力也是同宗同源打到现在双方已经没有什么隐瞒拼的只是功力而已。所以阮瞻的掌心雷阮天意并不怕可是他这次打来的力量格外强大虽然阮天意还是以同样的招式相对却险得被震了下来。而没等他细想阮瞻的风刃又到了这一次他再也在半空中呆不住飘落了下来。 “还配做你的儿子吗?”阮瞻半真半假的问。心酸极了随着话音火手印也打出。 同样是火手印但因为阮瞻是人而阮天意是魂所以火气也是不同的。以为阳火一为阴火。父亲地阴火他纵然受不了他的阳火父亲也一样难以承受。现在父亲还没有适应他功力突然增强的状况同样以火手印相对时。竟然被阳火灭了阴火还被阳火烫得怪叫连连。 阮瞻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一分高兴的感觉。反而分外不忍同时对自己充满了怀疑。现在他就已经如此了真的要以命相搏时他如何下得了手?可是他又非下手不可!打了这半天他一直在寻找可以不伤父亲的魂魄而驱走他身上恶气地办法可是他绝望地现那是不可能的。就是说最后父亲的魂魄必须毁掉才能完全断绝了他成魔的可能。 这就好像父亲病重了。很难受而且不能治愈要自己地儿子亲手杀掉他一样父亲再痛苦儿子也很难下手就算使父亲得到了解脱。儿子的内心也会留下一辈子无法面对的痛与遗憾。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到那一步。 之所以他地功力突然变强了除了有月蚀时分父亲力量变弱而他的功力正好最强的原因外还因为绝阵外的这个阵法。这个阵法可以让他的功力增加两倍正是凭借这个。才让他稍占了上风。他处心积虑的要造成这个局面是为了激出父亲体内所有的凶性让他把恶气散出来攻击它那么他就有机会了。 果然阳火的灼伤令阮天意变得狂了骄傲和强横还有恶气形成的邪性不允许他受到这样地伤害和侮辱。他大吼一声身形突然涨大了两倍像个神话中才会有的巨人一样冲到阮瞻面前。 阮瞻并不慌乱而且也不动手。他看出父亲突然变大的身体是由体内逼出的黑气形成的幻像他希望那些恶气全散出来那才是最好的动手良机。于是他只是逃避、躲闪撩拨得父亲越拉越气自己地处境也险象环生。 几分钟却感觉比几年还长。阮瞻拼命躲避之时偷望了一眼父亲见他的黑气越来越涨大似乎全部散出来了再看月亮见月全蚀的时刻就要到了。这时他不能再等必须出手了但愿父亲的恶气全部在此体内没有存着一分但愿他可以在月亮全部消失前有时间斩断所有的恶气! 一甩手他把血木剑向父亲掷了过去。血木剑象一条红龙一样穿越过黑气的包围掉落到父亲身后的地上抖动个不停。他知道这伤不了父亲因为他虽然忌惮这宝物但他身边的恶气太重会帮他挡掉血木剑以邪制邪之力他要地只是趁父亲行动一滞的时机一脚踏到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旁从石后拿出了那柄晶刀。 着晶刀自身也有灵气为了防止父亲提防他才把它摆在这里并布下结界挡住灵气外泄。此刻他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他手持晶刀向父亲扑了过去强提起伤口深至入骨的右臂画符纵身硬闯进那如同粘稠液体一样裹身的黑雾之中。 没有招式没有章法也顾不得门户大开随时会被父亲攻击阮瞻挥刀狂砍。既然这晶刀可以凌厉到可以砍断一切并让砍过的东西永不愈合那么他就引出父亲身上的恶气然后把它们全部绞碎再也不能聚在一起这样就可以救了父亲这就是他一直打的主意! 阮父显然没料到他这一招见他疯了一样的在黑气中左冲右突感到了身体上剧烈的痛苦好像在接受剐刑而一刀一刀割下自己肉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年青人。 他抬起手想一掌毙了他可是身上传来的被分裂一样的痛疼得他连手也抬不起来了。他想躲可是这小子进入了他散的恶气就好像进入了他的身体无论怎么也甩不脱他! 一块一块的恶气所形成的黑雾轻纱一样地落在地上但它们没有立即消失而是萎缩成一个个黑色的小珠子有生命似的在石子地上滚动不休而阮瞻根本不管这些。只拼足了一口气咬紧了牙关两只眼睛什么也不看两个耳朵什么也不听凭着刚猛的力道和时间比拼着度。誓要在月全蚀之前把父亲地恶气全部绞碎! 阮父怪叫着在阵中躲闪阮瞻毫不留情的步步紧逼而月色却越来越淡。终于最后一缕月光也消失了。天地间一片漆黑每个人都像落入了最深的地狱之中。 伴随着这黑暗的是死一样的寂静。似乎在一瞬间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结界外本该生活在阴间和阴暗之地的邪物趁着难得地天时全部窜了出来隔着正宗道教结界都感觉到了结界中的恶气纷纷趴伏在结界壁上企图接近那无匹的凶煞力量分上一杯羹。 包大同不用祭起光明符只凭肉眼就能看得到自己身边及远处各种萤绿或幽蓝的光芒在不怀好意地闪动。他想快点解决外面的事然后进去帮助阿瞻和他老爹。所以不再苦口婆心地劝解这些灵体离开而是伸指一弹残裂幡让它卷起强大的旋风把进到这方圆几十米内地妖邪一并吸入同时他挥起父亲最得意的法宝七色剑围着结界快移动。砍瓜切菜一样的把不肯离去的邪物尽斩于剑下保持着结界的稳定。 结界内躲藏在黑暗中的人全部紧张万分细心感觉这阵那边的情况。这天定的时辰已经来到了不知道阮瞻的计划有没有成功然而阮氏父子已经身在阵中他们根本无从判断只能等待。 而对阵中地阮瞻而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除了晶刀自然散的珍珠光彩就是自己因为那番硬抗硬打而变得粗重的喘息了。漆黑的对面没有一丝声响似乎父亲根本从来没有存在过在这一刻他竟然怀疑所有的事情是否只是他地一个噩梦。 月全蚀只有很短的时间但在他心里却如同一个深沉、可怕的梦境一样长。忽然他产生了一种极不良的预感身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对面和他相等高度的地方出现了两星暗红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好像沉睡地恶魔睁开了眼睛同时轻蔑、不屑但又凶残的笑声从他的耳朵传入了他的心里。 他没有成功! 他拼着被杀死的风险一直想把已经和父亲的魂魄融为一体的恶气全部激到父亲的体外这样他才可以用那柄神奇的晶刀斩掉那些人世间恶的东西把恶气分化因为晶刀斩过的东西永远不会再融合所以可以事后再想办法个个化解。他知道那会使父亲痛苦万分就像割肉剔骨一般的疼可那却是唯一的方法所担心的只是时间不够不能让父亲把恶气全散出来而已结果他的担心果然应验。 这样他就不得不引父亲进入绝阵了因为他对自己过誓绝不让父亲做为一个魔离开他知道那对于父亲来说有多么残忍。 那是个有去无回的阵那是个同归于尽的阵阵一旦启动没有人和灵魂能从绝阵里逃开这柄晶刀也将毁于一旦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启动这个阵的可是事到如今他没有选择了。 和迈向魔境的父亲在黑暗中对峙着阮瞻下了狠绝之心悄悄向后退开几步靠近自己预定的死亡。而此时眼前光华一闪月亮又露出了它银色的边缘一瞬间大地再度浴在绝美的月色之下虽然只有一线但却足够扫荡人间的阴霾了。 阮瞻瞪大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现他已经彻底不是父亲的魂魄了。他身体强壮矫健如兽额头生角头和眼珠都是赤红之色脸像被换过一样纵横着狰狞的纹路嘴里已经长出了两颗獠牙。 魔相已成! 不等魔动阮瞻突然疾向后退在单只魔爪抓向他的一瞬间奇妙的一转身一脚踏入了绝阵之门同时右手一伸血木剑自动飞回到他的手内而另一手则没忘记挥出一记带着长尾的符咒甩到恶魔的脚上拽得恶魔一趔趄引她怒火勃不给他时间现这阵中之阵。 眼见恶魔也跟了进来他一个时空扭曲送自己到了那棵死槐树下毫不犹豫地把晶刀插入了死槐的树洞之内。那里就是他处心积虑布置的阵眼里面堆满了期阵之物晶刀就是启动的钥匙。 “你在干什么?”恶魔感觉出了不对。 这地方到处是决绝之气空荡得让人难受又可怕得让人心慌既使他的魔功无敌竟然也有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这是你我父子的葬身之地。”阮瞻平静地说“没想到我们父子有缘到如此地步竟然统一时间魂飞魄散。在这个绝阵里任你功法再盛也无法破阵而去打死了我你也活不了不如省点力气吧!” 已成魔的阮父很想不信可是这阵给他的感觉确如冲不破的坟墓一样。抬头一看半个月亮已经挣脱了黑影的束缚可他却感觉他的黑暗才刚刚降临。试着一运魔功竟然感觉腿如铅坠连血液也似凝结了一样。 “阵已经启动不过此阵运转起来的度稍慢我们父子要等上一等。”阮瞻凄凉地微笑了一下恶魔在一瞬间竟然觉得这小子笑起来的模样非常珍贵非常好看“龙大师真是聪明一个人无论多么强也强不过阵法即使成魔成仙还有诛仙诛魔之阵我小时候常听你一个人读封神演义也不理我现在想来你是在用这种方式给我讲故事吧!” 恶魔愣了一下想抬手觉得手臂也灌了铅了懊恼之下魔气四起。 “少吓唬我就算是绝阵绝地我也要让你死在我前面给我开路。”他大叫一声挥掌打来。 阮瞻抬起血木剑姿势怪异的来了一招怎么看都不像是防守而是自动送上门去让对方杀死。恶魔吓了一跳以为他有什么阴谋诡计竟然生生收回马上就要打到阮瞻身上的魔功。 却听阮瞻道:“小时候我一心想惹你生气想让你也像其他父亲一样气急败坏的追打我所以你教我什么我都故意学错。”他边说边打了几招。 恶魔虽然失了人性但智力和部分记忆还在一下就看出阮瞻所打的手法完全错了他用火手印的手法打掌心雷用掌心雷的手法打风刃又用风刃的姿势打火手印完全拧了。不知怎么他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招式竟然心里一软想微笑。 “父子一场我一直以为你不爱我可是现在我懂了。所以就算我今天是被你连累致死我也要说你是个好父亲。” 阵内响起了擂鼓一样的风声而且一声急似一声。恶魔愣住了一瞬间有些恍惚觉得心底有什么浮现了上来。而阮瞻却不再说话了一转头准确地找到了巨石的位置见躲在后面的人都已经出来了万里和包大叔急急地说着什么小夏就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他。 他看着小夏的眼睛眼神中荡漾着无限的温柔嘴唇动了动。 距离得那么远在半明的月光上小夏看懂了阮瞻说的什么。 他说的是昨晚在昏睡前对她说的:我会永远爱你! 第三十三章 生死之门 从来不知道心可以这样疼的。 看明白了阮瞻和她的诀别懂了他说的那句话小夏觉得心像被人生生摘走了一样无法形容的痛让她直接昏倒在地似乎只有失去意识和无底的黑暗才能拯救她的心碎。 “小夏----” 万里想冲过来看她却被包大叔拦住了“现在救阿瞻要紧跟我来。”他说着率先冲到了绝阵之外因为重伤在身如果不是那两个煞搀扶几乎站立不稳。 万里背着包大叔的大布袋子跟在他后面袋子里是包大叔这么多年东奔西跑搜罗到的东西。为了帮老友他尽了最大的心力得到的东西不止有各隐密门派的最强法咒还有部分法器和有些灵力的宝物。这些东西阮瞻拿了一部分走用于布置这个绝阵其他的东西包大叔收了起来因为他内心也有自己的计较。 在阮瞻看来此阵既名为绝阵龙大师留下的书里又说明这阵法不能强行破解但在包大叔看来他走过了那么长的人生什么都见到了也懂得了一件事----万物有生就有死有村就有克。无论什么样的东西无论多么强大必有克制它的东西。 只是克绝阵的东西他们都不知道罢了但不知道却并不意味着放弃所以在阮瞻准备最后的对决时他就指挥万里做强行破阵的准备了。 此阵没有生门可是死门和阵眼都有而且是在一个地方就是那棵死槐。既然不能生那么就攻击死门好了反正阿瞻和老友在阵里也是灰飞烟灭的结局。那么无论怎样的危险都是值得一试的。 他早就把各种法咒、法器和灵物用一张相当特殊、灵气逼人的丝网拴在了一起因为要祭起这些东西是需要不同地方法和不同门派的灵力的可是在紧要关头他不可能一一应付所以他一灵网使他们灵气相通然后以自己本门法术让这些宝贝集体攻击一处地方。 他料到与老友对决。自己必会受伤但幸好有万里这样阳气独特、血气旺盛的年轻人来帮他现在更幸运的是又多了两个煞在这种情况下。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是极其宝贵地也是必须利用的。他在石后看得明白阿瞻虽然想的方法非常好。也几乎成功可是还有一缕恶气存老友的心中没有出来所以阿瞻失败了这父子二人不得不一起进入绝阵面临着同归于尽地局面。 已经过了月蚀时刻老友已然成魔肯定是保不住了但他做那么多准备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保住阿瞻的一条命。或者是他的魂魄也好。这孩子没做错过任何事不应该有这么悲惨地结局。 即不能让阿瞻消灭恶魔的行为失败还要能抢救出阿瞻的姓名或者魂魄时机就非常重要。这时机他只能掌握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看老天的安排。一定要让阿瞻在他老爹之后受到阵的伤害就是说老天爷要让天意先被消灭。然后他们才可以强行破阵救阿瞻出来。 即如阿瞻先死或者父子二人同时死一切免谈。那时他也只能看着所以现在他非常紧张渴望老天长眼给这孩子一条活路。就让绝阵先绞杀了老友吧。然后他才能试着看能不能保住老友的唯一后人。 他让万里把灵网拿好盘膝坐在离阵眼不远处他以双手放在万里的天灵盖上而那两个煞则把手贴在他的后心上“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不要管阵内地事只听我的号令我说你们就同时把力量用出来。”他吩咐着。 这样做对万里也有危险的因为各种不同的力量要籍由万里的身体为导线施放到灵网身上如果灵力过大或者打到绝阵上的反击力过大万里都是第一个受到牵连。万里很明白这一点可还是义无反顾地这么做这让他想起自己和老友的情谊那越了血缘和生死的兄弟情是多么珍贵啊! “他们在干什么?”万里在闭目前忍不住问。 阿瞻在看了一眼小夏后就扭转过了身去并不知道小夏晕倒。而成了恶魔的阮伯父也很奇怪在了一阵飚后突然静默了似乎在想什么似的最后竟然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从阵外他能看到阵里的变化好像里面有很大的风吹得两人站立不稳感觉阿瞻呼吸都困难了。 “做你自己的事不要分心。”包大叔吩咐万里抬头看了一下月亮又回头看了一下绝阵见月蚀马上就要过去了而阵已经慢慢启动了起来马上就要爆出惊人杀气。 他也不知道老友是怎么了只是压抑着怦怦地心跳寻找着最好的时机。不能差一分一毫一定要等到最佳时机假如这时机会出现的话。 而阵中的阮父除了要忍受绝阵中越来越强的杀伤力外还要忍受脑海中一闪一闪的场景。这场景每闪现一次他都感觉有一把刀把他的脑袋劈开然后在他的脑壳里倒入沸水让他恨不得把头扎到地面里去把脑浆全倒出来。但他的头虽然疼心里却一阵阵清凉胸中一股恶心的气息背着清凉挤得要破胸而出。 可是那些场景太快了快到只是白光一闪就过去了他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现在阵里的危险他感觉得到几次三番生出恶念想要先杀了面前的小子再找找出路可是一想要杀他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疼得他连腰也直不起来。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阮瞻在一旁抵抗着阵内的杀气感觉魂魄都要被这狂风吹离身体了。但看着父亲痛苦地蹲在地上忍不住上前拉他。哪知一碰之下阮父的幻觉全部消失了被愚弄和算计的仇恨占据了他整个身心。 他一把抓住阮瞻的脖子把他高举过顶。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为什么宁愿搭上你的小命也要杀我?和我有血海深仇吗?” 阮瞻地实力本就与父亲相差很多刚才之时凭借天时和地利才占了一点上风现在身处绝阵之中有被打回了原型加上根本没有提防所以一下被制住了。他本就被阵内的罡气吹得难受之极。现在被扼住了咽喉要害气也出不来了四肢更是无法用力像一个破布偶一样被举在半空中。 他说不出话。只是摇摇头。心想也罢父亲给了他生命现在就让父亲拿走又如何。只是。父亲一辈子慈悲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只是小夏他对不起她! 看着他无畏的眼睛阮父心里怒火和疑惑交织心里一阵烦乱他一伸手就把阮瞻扔了出去直砸到绝阵那看不见的壁上才停止。然而还没等阮瞻爬起来他伸手虚空一抓。阮瞻就如磁石下的铁屑一样被吸了回来二度被抛到头顶“那你是想斩妖除魔图那个虚名?” 阮瞻还是摇头于是他再度被摔了出去。 第三次他被抓了回来“死到临头。告诉我为什么。”阮父几乎是狂吼了。 “我只想救父亲而已就这么简单!”阮瞻大喊一声。 这话像重锤一样砸在阮父地心上他只觉得难受却想不出是因为什么这让他狂使出一股蛮力冲击起阵法来在各个方位撞来撞去想要破阵而去。他力量强横之极。此番在这无法冲开的阵里使出来力量的波动加了阵的运转并且冲击得阮瞻东倒西歪反弹之力更如同打在他身上一样片刻功夫就伤得体无完肤呕血在地。 迷糊和痛苦之中他一抬手竟然打出了一个夜风环。那时个小法术没有任何攻击力却非常漂亮一圈一圈地风气调皮的向前滚动。一瞬间他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个夏夜父亲打出这夜风环哄他开心天地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运动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在杀气腾腾地绝阵中夜风环没有飞出多远就消散了可是阮父却愣住了有一根针刺到了他的脑海里。他一步跨到阮瞻面前见他满脸血污汗和血混合而下心里奇怪的生出了一丝疼爱酸酸的让他极不舒服。 他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才要问什么耳边突然听到绷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粉碎了同时面前晶光四现。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而已在这比一秒钟还短但又比一辈子都长的时间里往事突然清晰起来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刚生下来时那一团粉红的小东西;五岁时倔强而戒备地眼神;十岁时的叛逆把他教的一切都故意学错想惹他生气;十七岁时的愤怒;二十岁时的冷漠和三十岁时的伪装还有看着那岳小姑娘时地温柔。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晶刀破碎的瞬间想起都被那个夜风环串成一串涨满胸臆的往事和父子之爱把残留在他心里的最后一丝恶气清除而出。 可是来不及了。 绝阵完全运转起来晶刀已碎连同这阵中的杀气会把他们父子二人连肉身带魂魄绞杀个干净这个阵不杀绝阵中的一切绝不会罢休! 如果不是阮瞻之前绞碎了他身上绝大多数的恶气;如果不是这阵中地绝然之气刺激了他魂魄最深处的回忆;如果不是那夜风环激动了他的心;如果不是晶刀的碎裂声震飞了最后一丝的邪恶他在魂飞魄散之际也不能获得这一丝清明而现在他明白他什么也挽救不了了只剩下父子的本能让他想救回儿子。 他做错的就让他承担吧!他宁愿魂飞魄散一万次也不愿意儿子受到伤害! 眼前晶刀的碎片带着凌厉之势飞袭而来阮天意奋不顾身的扑在了儿子身上完全不守护自己的魂体而是把全部功力的一半集中在了阮瞻的身上另一半打向那棵死槐。那时阵眼也是死门此阵中根本没有生门他早就明白可是他是父亲他想让儿子死中求生! 他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只是父亲的本能让他自然地这么做了! “祭网!”阵外包大叔没有错过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随着他一声怒喝那个缠满了各式符咒和法器的灵网也撞上了死槐。 霹雳一声响整个上头都好像被劈开了一样一阵无法形容的巨大压力袭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狂风怒卷连山石都被吹得滚动不已尘沙满面场内什么也看不清整个山间空地混沌一片而月蚀却在这一刻完全过去了清冷的月光静静的照耀着这人间的一切。 包大同完成了任务后急匆匆地冲了过来等尘埃稍定他先看到的是昏倒在地上的小夏。可能是着爆炸声太强烈了她在地上动了一下似乎就要醒过来了。 远处父亲和万里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两个煞不知道被震到哪里去了;那边阮瞻伏在地上死了一样;那棵死槐被炸得连木屑都找不到了只有一个苍凉的断根证明它曾经存在过;死槐的四周散落了一地的黑色珠子一看就是那些分割开的恶气形成的此刻还在蠕动不止;此外地面上还有一条银白色的东西似雾又似水线在石缝中静静的躺着。 “大同过来帮忙。”包大叔喊了一声。 包大同应了一声丢下七色剑和残裂幡急忙跑到父亲身边去。 “不能让恶气散出去!”包大叔一伸手那白色水线一样的东西就自动飘落到他的手中他一手拿着这水线一手按在自己眉心以正宗道法默念法咒然后凌空一抛。只见那水线一样的东西在空中飞舞起来似乎懂得包大叔之意似的虚浮翻转当地上的那些黑珠子被咒语震得飞起来时它就把它们一一串起最后凝成一个项链似的东西又飞回到包大叔手中。 包大同觉得神奇极了可还没等他询问包大叔就又吩咐道:“把阿瞻扶起来我要看看他怎么样了。” 包大同依言而行包大叔则蹲下来看着人事不知的阮瞻半晌后叹了口气道:“他的肉身死了。看天意拼命保护他了可是还是有一个晶刀碎片刺入了他的心脏。” 第三十四章 离开 “什么?!”包大同大吃一惊看到阮瞻的胸前果然触目惊心的一片殷红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还在昏昏沉沉状态的小夏“怎么办?阿瞻的魂呢?” “天意为了保护他把他的魂压在了他体内了。”包大叔说:“现在等于他的肉身死去魂魄却昏迷了。” “这样----这样是什么意思?” “大同你知道的如果一个人的肉身死了他的魂魄是不能强行附在里面的那样的话肉身还是回腐烂。可阿瞻的情况不同他的魂魄被天意压在他体内就是说他的魂魄没有脱体他的肉身也就不会坏。” “你是说----他能复活吗?”包大同又惊又喜。 包大叔愣了半晌为难地摇了摇头“理论上是这样的因为他的魂魄没走而且不是强行留住的所以肉身不腐有复活的可能。可实际上他的心脏破了医学上救不了他的肉身也一样不行。何况他的魂魄不可能长时间昏迷在体内不醒一旦苏醒过来他的生命就是真正消逝了。也就是说他醒来的时候就是他真正死去的时候。” “有多长时间?”包大同问“我们爷俩个都不是医学专家也许我们应该把他弄到医院去看看问题是他的魂魄可以多长时间不醒!” 包大叔俯下身仔细探查了一下阮瞻的气息“他的魂魄不过十天就会醒。”他停住了话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又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在最后关头。父子亲情还是战胜了残存的恶念才让天意在那一瞬间做出保护儿子舍弃自己的选择。当晶刀碎裂地那一刻天意的恶气完全被震了出来以他的功力若想自保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个时候只要是个父亲就会把生的机会留给儿子这没什么好说的。可那个阵太厉害了晶刀碎片地冲力也太凌厉了。所以他拼着自己魂飞魄散也没有保得住阿瞻的肉身。或者他是想留着儿子的魂魄看这最后的十天有没有奇迹生。对吗?” 他突然问话。可是没有面对包大同而是对手中那串以银色水线串起地珠子说。奇怪的是珠串似乎有意识一样听到包大叔的问话串珠子地银线出淡淡的光芒似乎表示同意。 包大同吓了一跳:“老爹这是----?” “你阮伯父已经魂飞魄散了可是我没说他灰飞烟灭。你看到的这条银线就是他一魂一魄拧合而成的。幸好保存下来的是有意识的魂魄。可是他的心没有死他还向把儿子救回来然后带着这些恶气到无间地狱去终有一天会化解的。” 包大同这才注意到恶气并没有化解而是被分裂成暂时无害地细碎部分。“当时你们推算阿瞻的命格时他的奇迹是怎样的?” “若有若无。”包大叔苦笑“所以说这是不确定的虽说事在人为可是我听过心脏搭桥手术什么的但是把破损得这么厉害地心脏修补好我可没听说哪个医生能够办到。” “法术可以吗?” “据我所知不能。”包大叔满心遗憾。他能看透生死。可是怕不能完成老友的遗愿“也许老天会赐给阿瞻契机毕竟在绝阵时天意突然清醒也是上天的慈悲啊。” 包大同没说话只低头看着阮瞻就见他面白如纸虽然胸口不再流血但整个人脆弱得好像随时会随风而逝一样。奇迹说这容易留下他的命也看似有希望但奇迹在哪里?要怎么才能做到。 “万里怎么样?”他头也不会地问。 “我们通过万里的身体把法力施到灵网之上。他不是个修道之人这种力量是他承受不起的而且他距离绝阵的阵眼最近受的冲击最大我估计他要昏迷些日子了。” “没死就好。”包大同说得轻松似乎很高兴万里受伤但心里也是很担心这个朋友地。 “他会很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来他昏迷的时候你可以随时折磨他正好报仇。”包大叔宠溺地看着包大同“你不是说他老是和你斗嘴吗?这下你可以吗他个够他都不能回嘴。” 从小到大虽然父亲表面温和但很少宠他。现在父亲这样一说就好像不讲理的父亲为自己的儿子出头一样闹得包大同有点不好意思“我可没那么小气。”他搔搔头又去拉父亲的手想扶他起来可一伸手之下他的手却穿越了父亲的身体父亲的身体竟然只是个影子! 包大同大吃一惊僵在当地。他刚才回到这里时被这场景震住了根本没去注意什么现在想来父亲在重伤之下竟然能那么快的来到阮瞻身边还可以握住以阮伯父的魂魄串起的恶气这都是不正常的那些可都是虚无的啊。还有似乎万里的身边一直躺着一个人不是父亲又是谁? “大同啊。你这个孩子就是这样看到不喜欢的东西就不看这是逃避现实懂不懂?”包大叔柔声道。 “不懂。”包大同极快的回了一句显得格外任性。 “大同看看我我已经----” “我不看!”话虽然这么说也不敢抬头看可是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大同你这个傻孩子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得下心。抬头看看老子一会儿我就要走了呢给老子我看看你的脸这下子可要天人永隔了。”包大叔假装平静地说。 包大同涕泪横流从小到大从没这么哭过。在父亲就要离开的一瞬间。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舍不得。为什么从没孝顺过他呢?为什么从没有听过他的话甚至他没有和父亲说过自己很爱他。 “你要记得今天我为你阮伯父做的这一切我一点也不后悔。我们从小认识那时候我们都是流浪儿。在那个乱世里差点饿死。是因为你阮伯父我才活了过来。有吃地他总是先给我我脚伤了。他就背我一路走。恶狗和恶人欺侮我们是他帮我挡。他总是说这世界上要没有恶人该多好啊。对我而言。他是从我记事就认得的人不仅是朋友也是我的兄弟。后来我们一起拜师学道因为跟了不同的师傅而分开后来一直聚少离多可是这次我们兄弟会一直在一起了这叫有始有终你该为我高兴啊。”包大叔抚抚儿子的头。但没有抚到虚空而过“你要知道人这一生朋友和兄弟是很重要的索幸你有万里。假如你能救回阿瞻他也会是你一世地朋友一定要珍惜。可惜我没有好好疼爱过你。” “不老爹你很疼我是我不争气。” “胡说你争气得很。”包大叔爱怜的斥责了儿子一句。 在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老友的心他曾经以为自己有机会弥补亏欠儿子的爱以为可以享受父子之情地但终究也失去了机会。“你没有天生良能却能修炼到如此地步很了不起哪!我走后你要勤奋修行你知道我们这一派是不忌女色的将来要讨个好姑娘做老婆知道吗?不要只看相貌还有要照顾----” “老爹你别走阮伯父不是在阳间呆了很久吗?”包大同打断父亲的话。 “大同不要不听话。你阮伯父未走是因为有未了地事可是我这是陪着兄弟下地狱去有什么遗憾我有子如你还有什么放不下?我们修道的讲究天道自然你要想得开。我这次走是帮你阮伯父化解这些恶气去的说不定你百年之后我们父子未必没有见面的时候。”包大叔不确定地说着“大同抬起头来别哭得像个姑娘家现在万里昏迷着不能动阿瞻能否复活也是未知数就剩下个小夏一个姑娘家没有人帮可怎么行你要坚强点别让我走得不安心。” 包大同知道父亲说的对也知道这一切无法挽回可是他就是无法止住那撕扯一样的难受想握着父亲的手不松开。看透?说得容易他们虽然修炼但不过是帮助世人斩妖除魔而已毕竟是凡人怎么能看得开?!可是这是父亲的愿望既然他从没做过让父亲骄傲的事那么他现在至少可以装得坚强点。 而此时小夏醒了。 醒来地那一刻阮瞻看她的那一眼嘴唇微动着说的那句话一下子闯入她的脑海里让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一下子从头顶贯穿到了脚底。她爬起来远远就看到阮瞻躺在地上心中升起了巨大的恐惧就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 她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见阮瞻如雕像一般静默这不动头脑一阵混乱扑过去上下检查他地身体。 他的练冰凉胸口稳定的跳动完全消失那寂寞的、总是让她不禁心生怜意的眼睛紧紧闭着坚毅的嘴角此刻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弧度。他太累了吗?他活着太辛苦了吗?可是他说会永远爱她为什么就离开了? “你醒醒。”她摇晃了一下他的手“我宣布过主权也盖过章了现在你是我地没有经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听到没有你给我醒过来。假如你敢死敢扔下我就走我会恨你。我誓我会恨你会一直恨一直恨一直恨到天荒地老一直恨到你的来生和来生的来生!我誓我会做到!”说到后来她喊叫了起来脸上泪水婆娑整颗心全碎了。没有了他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谁见她说笑谁会陪她到深夜还有谁能让她动心如此想要给他一个家想要一直这么爱下去?除了他她谁也不要! 她丧失理智一样想去搬他的身体可却让包大同拦腰抱住。 “你放开我!我要让他醒过来我恨死他!我恨死他!” “嘘嘘你听我说你先别哭。”小夏的伤心暂时转移了包大同的丧父之痛为了让她安静下来或者说给她一个或下去的理由她不禁冲口而出“他死啦可是他还有复活的机会的。”管它会不会做到管它奇迹会不会生假如不给小夏一个希望她当场疯掉也说不定。 小夏听到包大同的话骤然停止了哭泣呆呆的望着包大同真怕自己听错了。 “没错你没听错我说的是真的。”包大同握着小夏的肩给她相当肯定的眼神“他的魂魄被他老爹压在身体内了就是说他还没有离开只要我们修补了他的心他就能活回来。” “那他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为什么?”小夏的眼泪再度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滑落“他是异人他可以和我说话的为什么不理我?” “因为他的魂魄现在人事不知他才可以有复活的机会如果他的魂醒来那么他就会真的死了。这样你也要吗?”包大同盯着小夏的眼睛。 小夏立即噤声包大同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让她平静一下可小夏抬头看到了包大叔一眼就看出他是魂体“包大叔你?”包大叔还没回答她又看见了万里躺在那里更惊“他没死吧?对吗?他没有死是不是?” “这孩子天生阳气旺盛福气绵长不会死的。”包大叔回答“死的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这就是你们说的什么来着哦新陈代谢。”他说得轻松好像不是再说死亡。 小夏叫了一声大叔声音哽咽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现在先想办法善后。”包大同似乎瞬间就坚强了起来不再是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阿瞻虽然心脏受损可是不宜送到医院去反正他复活的办法也不能指望医疗技术。万里是魂魄受损也是精养为好。”他说着向走又看看“这个山洞不错反正从来也没有人知道这里。一会儿我把阿瞻和万里移进去在外面用幻术造假象连那棵死槐也给幻化出来再在山洞外布上结界那么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包大叔见儿子说得头头是道颇感安慰地道:“你说得对这里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好在昨晚月全蚀这里又像被炸过一样应该没人会来多管闲事你们躲一阵就好了。那两个煞应该已经回去了你们只要管好自己。”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天亮后我和你阮伯父也要离开了。” 包大同闻言突然以手抚面痛哭出声。 第三十五章 补心术 “别哭啊大同你这一哭模样不像我年轻时的英明神武了。”包大叔呵呵笑著尽量安慰儿子但这听在小夏耳朵里却觉得格外悽凉“你阮伯父也好我也好我们是求仁得仁没有什么好不甘的你说什么也要笑著送你老子上路。看来我还是比你阮伯父有福气我有儿子帮我送终。” 包大同下意识的扑过去搂抱父亲却抱了个空直接跌倒在地上他也不起来所幸趴在地上放声痛哭。 “唉傻孩子傻孩子你怎么就放不下呢?”包大叔心下惨然虽然是修道的人却想起了佛家所说的“苦”果然生离死别是人生最苦之事啊! “哪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啊难道让你老子我走得不安心吗?”他声音转为严厉但眼神晶莹柔和“快站起来像个男人的样子还有朋友等着你救哪!” 包大同又哭了一会儿才爬起来“那你要时时托梦给我。”他万分不舍地说。 “老子想看你就直接来还搞到托梦那么麻烦!你有本事就长长远远的活也活个一、两百岁看看你老子在无间地狱里是不是耗得过你!”包大叔尽量宽慰着儿子尽管他也知道人鬼殊途未来渺茫可怎么忍心看儿子伤心到这个地步呢?大同这个孩子天生热心热血是个性情中人而正因为重感情所以离别对他而言是最难过的事。 他转眼看看小夏见这个女孩子正痛苦着茫然不知所措。她心爱的男人死了复活的前路迷濛不清她最好的朋友昏迷不醒就算是别人说他不会有事她又怎么能放心?她另一个朋友正经历着丧父之痛她想安慰他却不知要怎么做?在这一刻这孩子承受的压力比大同还要多啊! 包大叔走过去想安慰小夏两句一瞥眼间突然看到小夏胸口上挂的项链。因为小夏把地藏王的护身符给了阮瞻所以她脖子上挂着的是自己给她的骨链和另一个奇怪的项链----翠绿的细绳上面绑了一块小石头石头的四角镶了一些银边绿色的丝密密麻麻的绑在石头石头的外围几乎完全把它包裹住但还是有一丝丝美丽的红色从那一圈圈的绿中透了出来。 这石头极其漂亮而且灵气充沛。但这些都是其次最重的是这石头看来像一颗人心一样隐隐有跳动之感。 “小夏把你的这块石头给大叔看一下。”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狂喜之下连忙问。 小夏有点疑惑但还是把项链摘了下来。包大叔甚至等不及小夏递给他就虚空一抓把项链抢到手中仔细观看。手掌轻握又闭目感觉了一下现这石头果然是有生命的它就在他手心里跳动着。融合性也不错如一颗心脏一样。但另一方面它又微有戾气似乎不好驾驭还微有毒性这都说明这石头是一个机会也可能是一个致命的东西。 “小夏这石头你从哪里得来的?”包大叔问。 “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她叫阿百是僳僳族百年来最著名的雅禁。”小夏心里有些紧张总觉得包大叔要对她说什么事而这件事必定和阮瞻的复活有关。 包大叔一下就想起了这件事大同和他简略提过的但具体细节却不清楚只知道这可敬又可怜的女人爱上的是天意的师父司马南最后只能伤心收场。 “对这块石头他没有对你说什么吗?” “她说别人叫这块石头为永生石实际上的名字叫问情石能测验出一个男人心里是否有真正的爱情但具体怎么用她并没有说。大叔这石头----” “这石头有可能用来补上阿瞻的心。”包大叔兴奋中又有些为难地说“他的心脏被晶刀撞出一个洞这就是他的肉身之伤从人间的医疗角度考虑是救不了他的所以只能依靠法术或者巫术。可是这只是一种可能毕竟这是石头如何和肉身融在一起是个问题。最好能请来这位雅禁让她来帮忙。” “这样阿瞻就能活了吗?”小夏心里一喜但转瞬想到包大叔已死又是一阵黯然。 可包大叔却摇了摇头“一切均是未知之数所以说阿瞻的命盘一直隐隐约约要看你们怎么努力也要看这块石头是不是真的有用。你要努力明白吗?” 不肯定的答案让小夏失望但这毕竟也是希望她看看包大叔道:“我一定会救回他的麻烦您告诉阮伯父我一定会让阿瞻活回来好好爱他把他前三十几年受的痛苦和伤害全部弥补回来。” “他知道的。”包大叔举举手中的那串珠子然后也不等小夏懂不懂就走到包大同的身边去低声嘱咐他一些未了的家事和他做最后的诀别。 淡青色的曙光从山顶的边缘慢慢升起离别的一刻终於到来。看着父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雾霭晨光之中包大同觉得自己的一段人生也跟着父亲的离开而消失。现在纵然他有万般不舍他也要坚强面对以后要做的事作为他们这一派最后的传人他要做得比父亲还好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他相信父亲看着他呢他绝不会让他失望! 强忍着心里的痛包大同把万里和阮瞻都搬到了山洞最里面然后在山间空地施展幻术和布置结界而小夏则下山去做其他善后的事。 “把脸擦乾净不要像个小寡妇似的。会让人家怀疑的再说彩头也不好。”包大同看着小夏苗条的身影隐没在一堆乱石后面忍不住喊道。 小夏向他挥挥手努力维持着正常的神态向山下走去。 阮瞻自生下来就有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按照命运本来的走向他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可是她遇到了他她爱上了他她得到了他所以她不能放他走。她曾经对他说过: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也要追他回来。 在得知他肉身死去的一瞬间她绝望过觉得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可是经过这几小时的恢复她成功地又使自己重新建立了目标和信心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把他救回来。哪怕把她的心脏分给他一半她也要让他复活!她和阮瞻的父亲吹过牛说她会为他创造奇蹟那么她就要为他创造奇迹。 她就那么一路鼓励着自己回到山下的镇子里尽量不惹人注目然后结帐退房又买了些东西才回到山上。此时包大同的结界已经做好让这山间空地看来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就连小夏也找不到洞口了幸好包大同出来接她。 “这些是什么东西?”看着小夏辛苦背上来的大包小包包大同问。 小夏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山洞里去看那两个男人。万里安静地躺着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平缓显然在忍受着痛苦却又说不出来。 小夏抚抚他的脸轻轻地说:“你要好起来不然我也不饶你。”她虽然语带威胁但语气却温柔极了。“没有你们这样的就算是好朋友吧也不能一起躺倒。以前事务所有个姐姐告诉我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总是不在现在看来那个姐姐说得对。你最好给我乖乖醒过来否则----否则----”她否则了半天也没说出下面的话眼眶却湿了。 人都是这样当身边的人围着你时你就习惯和漠视他们的存在而一但身边人离开后就会觉得他们对你是多么重要多么地不可或缺!万里是她最好的朋友对她而言是比哥哥还要亲切的人他已经是她生活的一部份失去他她的生活会有永远无法弥补的缺憾。 “我决定了以后会对你好一点然后帮你找个老婆不再让娜娜的死阻碍你的幸福。然后我们一起活得很长很长老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公园打太极拳。”她俯下头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又去看旁边的男人。 那个男人更加安静连呼吸也没有却牵扯住了她全部的身心。对他她反而没有话说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她心里相信在他的心里也一样。现在他的心破了她要想办法给他补回来。 吻了吻他冰冷的唇任泪水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心里誓要救回他然后把她所有的眼泪都赔偿回来。 “他有几天时间?”她头也不抬地问包大同。 “最多十天。”包大同把小夏带上来的食物和水整理好“买被褥干什么用他们要接着地气才好直接躺在地上就行难道是给自己用的?也好这山洞太阴寒了应该注意一点。” “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这里你来守我去找阿百。”小夏认真地说。 “你可以吗?” “我不可以可是我非做不可。”小夏老实地说“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难保没有一、两个不怀好意的东西躲在暗处假如你离开他们来偷袭我是保护不了他们两个的。再说这里要你来维持结界这个相比去找阿百这里的任务更重。” 包大同想了一想知道小夏说的是对的。可是他不放心小夏一个人跑那么远去找阿百不禁有些犹豫。 “放心啦我上次离家出走一个人走了好几个月不也没有一点问题吗?” 包大同点点头很想让自己放宽心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安。他一向不相信预感什么的可是这一次真是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小夏的地藏王护身符已经碎裂了想必在绝阵中保护阿瞻的不仅有阮伯父的全部功力还有这护身符的神奇灵力。小夏对此虽然心疼但她要的只是留住这纪念品留住曾经被奶奶爱着的感觉所以还是感激冥冥中的力量保护了她最心爱的人。尽管以后护身符不能再保护她她还是把护身符的碎片包起来贴身藏好。 还有因为强行从阵外攻击绝阵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血木剑断了能否修补好和它主人的复活指数一样未知。破灭印被用做强行破阵的要之物已经完全损毁而残裂幡小夏是用不了的。因此说现在的小夏没有任何的护身之物必须凭自己的力量去找到救活阮瞻的方法。 这一战损失惨重人员和物品都有伤亡可是毕竟留下了希望只要有希望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 “这样吧我给你多画点符咒带在身上。”包大同万般无奈地说:“要答应我一路上小心不要大意谁知道你还会遇到什么!记住我父亲给你的骨链也能保护你上面每一颗珠子都雕刻了一个符咒但因为不是宝物保护力有限你还是要靠自己。” “好你现在就给我画我马上就要走。”小夏看看阮瞻。 他只有十天时间她没有时间耽误。 好在这次来的时候包大同带着自己的东西了所以画符所需要的东西并不缺少而且为了增强符咒的力量他割破自己手腕画出了血咒。 “这才是真正的流血大拍卖。”他随便开了句玩笑可脸上却严肃之极“记得用五行禁法遇事也不要慌张只要想着我们这三个男人都等你来救就行了。阿瞻没的说万里这傢伙也指望着你呢还有我你不回来我是不会出山的假如你真的狠心不回我只有饿死一途。” “我会回来的。” “我就知道你有良心。阿瞻你放心你不回来我不让他醒就算他醒了我也会把他的魂再压回去。”包大同笑了一下露出雪白的虎牙又叮嘱小夏一番后才让她下山。 望着她的背影再度消失包大同心里七上八下。他宁愿自己面对危险也胜於在这里枯等有时候直接面对危险反而比担心危险轻松得多。但愿小夏可以顺利的找到阿百但愿她一路上平平安安就算他天生倒楣遇到妖邪也但愿她可以像以往一样逢凶化吉更但愿阿百有办法能救阿瞻! 第三十六章 一个人的冒险 小夏从铁头山一出来就马不停蹄地往那蔓村赶。 从路途上讲川南到云南比上一次他们从北方到那蔓去办理关正的案子时要近多了。可是因为交通不便反而比上一次耗了更多的时间。 几天来小夏基本没有睡过觉她怕阮瞻的魂魄醒来怕再也救不回他所以尽管累得要死还是拼命赶时间比起失去阮瞻的痛苦一切折磨她都是都是可以忍受的。 然而好像是上天故意与她做对无论她选择什么交通工具都会在半路出状况飞机、火车晚点汽车半路抛锚就算找到出租车也会走错了路。这让她心急如焚恨不得能飞到那蔓去而等她终于来到了山脚下的小镇时身体都快散架了而且天色已经全黑。 胡乱吃了一碗米线喝了点水保证不会饿死在寻医的路上后她开始考虑是不是连夜上山。时间不等人她当然想马上就动身可是深夜的山林是危险的先不说会有妖魔鬼怪只是夜里的山路就很难走。她倒不是怕自己出什么事而是她出了事阮瞻也就救不回来了。 正当她在镇口转悠着难下决断的时候被一阵噪音很大的机器声吸引了注意力。一转身看到一辆崭新的红色拖拉机正从镇内往镇外行驶她站的位置明显挡了人家的道。 本能中她想闪开可同时灵机一动于是又连忙跑回原来的位置拦车。开拖拉机的人明显没料到她会这样。根本没有减此刻只有紧急刹车。看这越来越近的车头小夏惊恐地闭上双眼只听一声尖锐的鸣叫再睁眼看时拖拉机只距她不过半尺如果开拖拉机的人再晚半秒钟刹车她就会被直接撞飞了。 开拖拉机的人吓得愣了足有一分钟才缓过神来他瞪着小夏显得非常生气。对这她大喊大叫了一串少数民族的方言坐在拖拉机上的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小夏完全听不懂但知道那是骂人可这件事是她的错她又有求于人所以只能听着。还摆出一副态度绝好的模样来不停的鞠躬道歉。 对少数民族的服饰她分不太清不过根据上次在那蔓村住过一阵的经验来看这个开拖拉机的。以及后面小翻斗里的七、八个人好像是那蔓的邻村那锦村的人。 “有没有人----会说----普通话----就是汉语。”她凑到拖拉机地侧面可怜兮兮地看着这些人大声问着还放慢了语音。 “你不用这样说我听得懂。”车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说。他穿着自织青布对襟上衣阔边大裤图青蓝帕缠头。旁边的年青女孩似乎是和他一起的穿着青黑圆领斜襟短衣前胸有一块绣花的方块巾穿着长裙袖口裙边镶着白布边头是束起来的罩着一块黑帕子。耳朵上戴了一对很大的银耳环在小夏的记忆里这种打扮似乎是壮族被称为土僚应该就是那锦村的人。 “请问你们是去那锦村的吗?”她紧张地问。 如果是她就可以搭上一段路了。她还记得在半山有一家小小的野店在那里有个三岔路口。这座小山里的三个村寨就是从那里分开而那蔓村是距离野店最近地一个。虽然上次在野店里生了可怕的事万里还差点丧命于此但上次她来找阿百的时候野店已经重新修缮过真正的店主夫妇也已经回来经营了。 要是能搭车到野店她就可以自己去那蔓村了或者出钱让店主送她也可以。那家人她也算认识都是很善良淳朴的人。 “你怎么知道?”小伙子说:“我叫图水我们正是要回寨子的。你要上山吗?要找谁啊?现在天已经黑了你一个人走山路太危险了!” “我要去那蔓村我找村长有急事。”小夏连忙说并且抬出了德高望重的村长:“你们带我一段路可不可以?” “那没问题啊。”图水也不和开拖拉机地人商量就答应了“可是到了三岔路口的时候你要自己走了我们也有急事必须尽快回村里没办法送你我劝你还是明白白天走吧。” 小夏一听坚决要求人家搭他一段路。她心里计算了一下如果顺利她半夜就能找到阿百然后连夜就可以回铁头山了。那样的话就算阿百救治阮瞻需要几天时间上也赶得及。 开拖拉机的人咕哝了一声似乎急着赶路嫌小夏和图水商量的时间太长了于是小夏急忙爬上了拖拉机的车斗里乖乖缩在一角随着拖拉机一阵颤抖似的颠簸驶出了镇子。 而在镇子中的其他人看来都以为小夏是个神经病。她一个外乡女子风尘仆仆地来到这里肮脏得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蓬头垢面、神情焦虑吃了点东西后也不找店住一直在镇门口转来转去然后一个人在那里比比划划也不知和谁说着什么最后一溜烟的向山上跑有几个好心人想要叫住她哪知道一眨眼她就不见了踪影。 这些小夏并不知道她只在吃饭时听说从山脚下到山上的村寨最近修了一条简单的碎石路那蔓村出的钱其他两个村寨也出了人力现在上山的路虽然不算畅通无阻但已经好走了很多。她猜想是上次她偷拿了何富贵的不义之财给那蔓带了一点福利也让自己上山之路平坦了些。对于这件事她又是高兴终于可以帮助别人又是觉得好人终会有好报她以前的一丝善念现在就回报到了她身上。可以让她救阮瞻的行动顺利一点。 拖拉机开起来真的很快不比汽车慢多少坐在车斗地角落里竟然有眩晕之感。她抬头看看其它人就见他们都不说话似乎是很疲劳在拖拉机的颠簸下欲睡。她想叫醒他们因为这山里的风不同寻常的冷冷到她的牙关都打起颤来这样睡着了的话。不是会受凉吗? “喂醒醒。”她推了一下身边的图水。 图水扭过头来瞪了小夏一眼似乎责怪她吵醒他然后低下头去再睡。而小夏的手则僵在半空觉得更冷了。 图水的脸是灰黑色的在灰黑之中。瞳孔和嘴唇却是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面颊上地肌肉像是被风干了的肉干一样皱缩着根本就不是活人的脸!再看其他人虽然他们都低着头可侧脸却能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都是和图水一样的。 她竟然坐上一辆全是死人的幽灵车!这是怎么回事?她上山时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还不至于到猛鬼横行的时候啊!为什么又找上她?是她运气太衰还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可是为什么要针对她呢?难道是有什么在暗中阻止她救阮瞻。 想到阮瞻地名字想到包大同说那三个男人都等着她去救小夏的内心虽然恐惧但又生出了一丝勇气。不能被吓倒!她告诉自己同时偷偷观察四周的情况。 狭窄的山路两侧绝壁和密林飞一样向身后倒去。被月光照射出的一片一片地黑影洒在这辆奇怪的拖拉机上让那些昏睡着的“人”看来更加虚无。路上寂静极了不知何时连拖拉机的轰鸣声都消失了小夏感觉自己似乎是坐在了一个风筝上前行。 她悄悄向后缩着怕吵醒他们同时观察着可以跳车的地方可不知为什么。明明月光很明亮的地面上却漆黑一片似乎拖拉机的前后左右都是悬崖峭壁无论她从哪一方跳都会摔到山涧里面去。 突然一个剧烈地震动虽然没有出声响但整个拖拉机似乎都被什么颠簸了起来不仅小夏被震得一跳图水身边那个壮族女子(土僚)也随着一抖。她一直低垂着头睡觉。这一震使她的头重重的点了一下竟然咔嚓一声断了咕噜噜地滚到了小夏的脚边面部朝上眼睛还是闭着。 土僚动了一下慢慢爬了过来伸手拿过自己的头。那颗头在被她抓到后睁了睁眼睛对小夏说了一句土话小夏听不懂也不敢答只是僵着眼看着土僚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睡。 可是不到一秒土僚竟然又睁开了眼睛。这一次她不再是睡眼惺忪的模样好像是被惊醒了倏地看向小夏尖叫了一声:“没有她!”这一次她说地是汉语小夏听明白了。 她这一叫全拖拉机的人都醒了过来就连开拖拉机的人也扭转过身子只听那土僚指着小夏喊:“没有她!车上没有她!” “你是谁?为什么上我们的拖拉机。”图水离小夏最近一把扯住她胸前的衣服问。 因为两人相距太近小夏根本无从躲避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图水在半空晃着。 “是你让我上了你们灵车的!”小夏在心里喊可是却说不出话来惊恐中她还算清醒顺手摸进了自己的口袋觉得手中一热连忙紧紧握住。 “我认得她她就是给那蔓村捐款修路的城里人。”又一个人说。 图水哦了一声恨恨地看着小夏“都是你不好如果不是你出钱我们也不会修路。不修路我也不会开那么快地拖拉机更不会在三岔路前面的地方摔到山涧里去。是你不好现在要你偿命!”他恶狠狠地说因为和小夏的脸孔相距不到半尺让没有阴阳眼的小夏都清楚地看到他的整张脸都冒着黑色的怨气。而随着他的话他的手掌开始收紧想要掐死小夏。 窒息感来临小夏纵然手中拿好了符咒现在却抬不起手臂来了。但在这危急关头包大叔给的骨链却在后知后觉地挥了作用。这骨链没有护身符的神圣力量对邪气反应较慢现在意识到邪物入侵突然变得红彤彤的刺目的光线一下射到图水的脸上让他惨叫一声松开了小夏。 一瞬间小夏明明白白地看到图水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后面有一对灵活的黑眼在看他更加令她毛骨悚然。 “南离天火化三昧炼!”才一恢复自由小夏就抛出那张五行禁法之火符同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下跳到了车下面去。 她来不及细想也看不清道路只是逃生的本能促使她做出选择。在跳出车的一刹那她甚至有些后悔。如果这时山涧怎么办?那样她是会摔死的她死了谁去救阮瞻?! 呯的一声在她的懊恼中她落在地面上虽然摔得很疼但明显没有摔到很深的地方身下似乎是一道斜斜的土坡她滚了两滚停下了。 她没有等身体平稳下来就立即又拿出一张符咒抬眼一看那拖拉机闪着白黑相间的光还停在她后面不远处连忙又施出了五行禁法之水符。水火交功眼前那辆可怕的灵车终于消失了。 向四周一看是碎石路边的一个土坡远处并没有悬崖只有一座小山壁小夏怕再出现什么怪东西连忙又取出一张符咒戒备着。 她来过那蔓两次虽然这里是深山不过碎石路修好后很容易分辨方向。她现自己已经快到了半山腰了再往前应该就到了三岔路的野店如果此刻下去路途并不会近对小夏而言现在是背着抱着一样沉不如直接上山去好歹离阿百近一些了。她没有时间必须抓紧每一秒钟。 向前走虽然那个山村野店给过她极不好的会议而且目前这个状况也不保证店主一家还正常但她可以不进那家店直接从三岔路到那蔓村去。 “请问到那蔓村怎么走?”一个女子突然问。 这太突然了差点把小夏吓倒。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黑衣女子一身的黑长长的黑垂到了腰际全身上下只有一张脸雪白雪白远远看去还以为半空中飘着一张白纸。 “是从哪里走吗?”那女子说着又指了指前面那双手也是白得可怕。她看着小夏白脸上只有那对黑黑的眸子像是活得不过却好像看着小夏的背后。 见小夏不理她那女子把另一只手伸到了半空手心中瞬间燃起了一盏绿莹莹的灯然后也不等小夏回答就向前方走去正是那蔓的方向。 没有人在半夜的山路上问路她也不是人。 第三十七章 漏网之鱼 一股凉风刮起吹得小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的。她明白定有妖邪作怪可现在她已经没有选择一咬牙也向着那蔓的方向走去。 阮瞻说得好: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为了心爱的人她什么也不怕! 星月下寂静的山路上小夏双手各拿一张符咒一步一步向前走。脚下的碎石出嘎吱嘎吱的鸣叫这在白天根本听不清就算听清也令人充耳不闻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惊悚。 前面那个黑衣女子还在走既没有影子也没有脚步声可就是忽左忽右地挡在小夏前面。有时她会突然消失然后又跑到小夏身后找小夏问路。 小夏知道黑衣女鬼是来缠自己的而且她那张白脸上的黑眼睛看来那么摄人魂魄让人心里麻麻的。但小夏强逼自己忍耐着任对方一遍一遍地重复同一行为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不予理睬可是当她走了半天后终于现自己一直在一处山崖下打转时不得不蹲下身子捡起了一块小石头。 包大同说过阮瞻教她的小法术配合着五行禁法中的土术就可以破解一般的结界也就是鬼打墙。一般来说魂体制造出来贵打墙这种结界是为了做好事可能前方会有什么不宜通过的状况小夏就听说当年在唐山大地震的时候有一个司机在去唐山的公路上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因而逃过了一劫。 可是自从她接触灵异事件来每回遇到鬼打墙对方可都是不怀好意的并不是运气不好而是她每次遇到的都是敌对方所以现在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她边走边把右手中的符咒放回衣袋中然后摸索着凭感觉找出土符咒。把它慢慢包裹在石子上面。上天保佑。这条路是碎石路小石头多得很。 “你在干什么?”黑衣女鬼本来在前方慢慢走着此刻突然出现在小夏身后尖声问。 尽管知道山道上有这么一号人物了但小夏还是再度被吓到慌乱中把左手中的木符咒施了出去。那黑衣女鬼离她太近了所以那符咒差不多是直接塞到女鬼的手里那只托着绿幽幽的磷火地白手里。 女鬼出了一声小夏从未听过地凄厉惨叫像一阵黑风一样倏地飞到半空中不见了。 “借力泰山。石将军打!”小夏喊出咒语同时把包裹着土符咒的石子打了出去然后撒腿就往山上跑。尽管觉得头顶上的风声呼呼的似乎有东西跟着她她也坚决不回头。果然跑了一会儿。她就看到路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小的竹楼而楼后是那三条岔路其中最短的一条正是通向那蔓村的。 那蔓的名字在小夏脑海中闪过登时让她的心热了起来因为那里意味着阿百而阿百意味着阮瞻地生命。可就在这时头顶上的风声默然变大伴随着一阵阴冷之气。一片黑云俯冲了下来! 小夏一矮身来不及用五行禁法只得扯下脖子上的骨链当武器一样的向上一甩。这骨链没有护身符的保护里那么大。对邪物反映不很快可是因为骨链的符咒力被刚才那些拖拉机上地人刺激过了此刻骤然红光暴起还真的把那黑影打散了。 然而虽然击退了那黑影的袭击可四周的路却迅被一团黑雾掩盖了只有那竹楼还明明白白地矗立在那儿。 小夏不知道那黑衣女鬼是不是故意把她逼到竹楼里去的可是她没有别的地方好去于是把心一横。跑到了竹楼外面而没等她敲门竹楼的门就咣当一声打开了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就把小夏拉了进去。 “嘘不要吵。”一只手捂在她的嘴巴上同时怪声怪调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个地方不干净不要把他们引进来!” 小夏呆站在那儿一瞬间吓傻了没有反应就见眼前一亮一盏油灯燃了起来在眼前晃啊晃的最后落在了桌子上用力眨了两下眼才看清桌边坐着这野店的男主人。 他向小夏身后一指小夏立即紧张的要跳开他却说:“看到门上的木板了呢?那是神公给我地辟邪物不然我这个小店也保不住了。” 小夏扭头一看果然见竹门后挂着一块尺许见方的木板板上画着古怪的文字和图形就算是在这么昏黑的环境中也能看到木板上闪着一点点银光。 “放心他们闹腾了一阵子了有这块神牌他们进不来。”店老板看小夏还有些不放心连忙说。 小夏半信半疑再看回到老板的身上见他的面目确实是自己认识的走近些油灯下也有他的身影再回忆刚才地感觉似乎他拉她的手是温热的应该是人。 不过她不放心手中握紧了骨链再凑近些坐到了桌旁面对着店老板。 “这里又生什么事了?”她问始终保持着戒备的距离。 店老板长叹一声。 “听说是您捐款给那蔓的村长修路的修桥补路可是积德的善行啊。”店老板说“当时那蔓村的村长一提起这件事附近的三个寨子都很高兴大家商量了一下又另外筹了一些钱还各出人工修了条简单的碎石路可就在路修好没有多久就出了一档子事。那天有几个那锦村的年青人要下山办事于是他们就做寨子里新买的拖拉机一起下山去。他们办完事后天已经黑了可因为急着回寨子又觉得路已经修好月光又亮所以就连夜赶回来。哪想到开拖拉机的图水他叔可能太累了一个不小心整个拖拉机都翻到了山涧里。唉真是惨一车的人都死了。不只是摔。还让碎石山和拖拉机砸了个稀巴烂。” “然后这里就不太平了?”小夏怀疑地问。据她所知这大山里的人大多纯朴善良就算是凶死也不至于出来祸害人哪! 可店老板却点了点头道:“是啊把这些可怜鬼下葬后没有多久这里就开始闹腾了。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对会有拖拉机的声音从店门口经过。有时候他们还回来敲门当当当说:老板。来碗水喝。”他边说边敲击竹桌本来就因为汉语不纯熟而使声调和口音都怪怪的此刻还捏着嗓子学说话吓得小夏出了一身白毛汗有些责怪地看了老板一眼。 但就这一眼小夏蓦然觉出了老板的不对。他确实有人的**。可是真的是人吗?为什么小夏感觉他那双眼睛和黑衣女鬼以及图水面庞后隐藏地眼睛是一样地呢?黑溜溜的、灵活多变虽然看着很漂亮可是眼神中混杂着兴奋、憎恨和阴森让人看了心里毛。 “岳小姐你要一碗水喝吗?”店老板突然问。 小夏坐直了身子一手因为紧握骨链而疼另一只捏着符咒的手都被汗湿了。她警惕地看着店老板点了点头。 “好我叫我老婆拿给你一直是他来招待客人的。”他说着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楼上去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脚步压得楼梯出尖锐绵长的呻吟。 小夏来到这里知道楼上是店主一家人住宿的地方因此等店老板的身影一拐进角落连忙跳起来往门边跑。她明白点老板一家一定是出事了她很同情想要帮忙。可现在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况且阮瞻在她心里重于一切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要死了她也要先救他! 可是门打不开! 小夏伸手去拿那块木牌但手却从木牌上穿了过去竟然是幻像。她以手中的符咒一扫幻像消失而随着幻像地消失整个竹楼也同样消失了眼前一大片空地小夏这才现她还在山脚下的一片密林中根本没有上山。 “你去哪?不是要喝水吗?”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说。 小夏骇然转头看见老板娘端着一碗水站在那儿一脸恶狠狠地看着她“我最讨厌你这种客人仗着花了几个点钱就折腾人你喝不喝?”印象中老板娘是不会讲汉语的可此刻她却讲得很溜标准普通话。 小夏不说话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准备随时逃跑。 “你不喝?”老板娘怒目圆睁“我来喂你喝!”她说着就扑了过来碗中的液体洒了一地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腥味竟然是血。不过她虽然扑得凶猛但动作笨拙脚下出咚咚地声响明显是人类真正的**但却被其他东西控制了。 小夏三跑两跑就甩脱了她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偷偷向外一瞄现这女人竟然失去了目标。她端着那个血碗站在月光下的林间空地上眼珠子急乱转可就是没有现躲在阴影中的小夏。她站了好一会儿时间长到让小夏几乎忍耐不住的时候才恨恨的离开。 小夏松了口气差点坐在地上。 如果只有影子的话有可能是僵尸但店主夫妇虽然动作笨拙僵硬却有热力和粗重地呼吸从外观上来看不像是**死亡了但可能是被附体。这样的话假如那背后的黑眼睛是针对她的只要她离开店主夫妇应该就可以恢复就算是不能等阮瞻好了也可以来帮他们甚至包大同就可以办理。 问题是她要尽快离开要尽快找到阿百。还有店主一家还有一个可爱地小女儿她在哪? “跟我走吧。”有一只手拉了一下小夏的脚腕差点把小夏惊吓之死但生怕引来店主夫妇生生把惊叫咽到了肚子里。 低头一看就见一对白白嫩嫩的小手从绿绿的草丛中伸了出来抓住自己的裤角草丛里是一张表情木然的清秀小脸正死死地盯着她。那张人类的面孔后依然找得到那对黑眼睛的存在。 “我爹和娘都被鬼迷了我带你走!”小姑娘慢慢爬起来蛇一样缩到小夏身边。小夏因为是坐着地一时跑不开只好看她慢慢靠过来。 “姐姐要找谁?我带姐姐去找。”那双眼睛笑意盈盈的。 小夏实在无法忍受从肩膀上一只麻到全身的感觉猛地推开她跳了起来“别作怪了!我和你无冤无仇的离我远点!” “姐姐说的什么话啊我是想帮忙啊。”小姑娘再度靠近小夏。 “停住!”小夏大叫一声灵机一动突然意识到如果只是那双黑眼睛的主人想害她的话应该一次只能附一个人的体事实上店老板和老板娘确实是分别出现的既然她只是要面对一个肉身的物理袭击和一个魂魄的背后控制就不必太怕。 “姐姐你别用那个指着我我怕。”小姑娘看来很害怕的样子指指小夏的手而因为小夏握着骨链的手是向前伸着的此刻骨链已经散出淡淡的光芒。不过小夏感觉对方虽然有所顾忌但不是很怕。 “少来这套你要干什么?”小夏焦虑胜恐惧大声道:“你别来惹我否则----” “否则什么?就凭你那点能力?”小姑娘突然不再装腔作势了换了一种语气讲话完全是个成年女人的模样“而且我看清了这次你是一个人来的那个厉害的男人没有跟着你。怎么他抛弃你了?哈哈我就说像你这样没有风情的女人怎么会有男人喜欢!” 小夏吃了一惊听对方的语气是知道阮瞻的存在的还知道他们的关系她是谁?难道是故人? “你以为我怕你吗?”对方继续说:“我不过是变着花样试探一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躲在后面。我这么吓你他还不出来证明他根本没有来就算来了也不会管你!” “原来你怕的是阿瞻!”小夏冷笑一声戒备地悄悄后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你就这么确定他没来?他来了你还能做你的漏网之鱼吗?就算他真的没来我就不能有其它了不起的朋友吗?不然我怎么会法术?” “看到了不必炫耀一点小法术而已我还没动手你就已经泻了底了。”对方冷笑一声:“现在我想让你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洪好好!”小夏又后退一步倚上了大树方便借木用木。 对方狂笑起来气质和那纤细清秀的身体完全不符“聪明竟然想到是我!”她见被识破了也不再装神弄鬼从这具躯壳中抽身而出! 第三十八章 酷刑 林间空地上一个女鬼娉娉婷婷飘荡在半空中。虽然已经才灵体她不是很注意体形大概是幻化出自己最美丽的外貌所以她并不可怖而是活脱脱一个艳鬼比人世间最妖的女人还要艳丽三分。 “怎么看出来的?”洪好好问。 “推理。”小夏答“你是被司马南从这里带出去的在洪清镇你逃跑了可没有可以依靠的男人你不能去哪里?再说还有谁知道阿瞻的存在”和他交手的魂体没有一个能活着的除了你这条漏网之鱼。“ 其实是洪好好那对黑眼睛刺激了小夏内心深处的记忆那样灵活而恶意、看到别人受苦就很快乐的眼神只有洪好好才有但是小夏没有这样说。”看出来又如何呢?我不会让你从我的网中漏出好好枉妄地笑了一下“我折腾你那么久终于知道没人跟着你了如果我吃了那么多亏还不防着就真是笨到家了今天看你还怎么逃得掉!”她说着就向小夏一挥手在她双手间喷出一股黑气向小夏直缠过来。 “木青龙化万剑斩!”五行禁法之术几乎和洪好好的攻击同时施出而由于小夏有意识的背靠着一棵大树借了树的天然力所以法力加倍了力量一时竟然把洪好好的黑氯挡了回去。 “不错啊**凡胎、八字轻的人竟然能达到这个水平。”洪好好轻浮地赞了一声但语气中殊无赞扬的意思。 “你也不错啊竟然学会当蜘蛛精了。”小夏知道激怒对方是不理智的。可就是气不过洪好好的态度因此反唇相同时假装绊倒在地做了点手脚。 她要想办法拖到天亮现在已经到了春天白天长了。山里地清晨来得也早可是她上山时天色才全黑。就算洪好好折腾一阵了现在也不过刚过午夜而已。看样子洪好好在这些日子里修炼过从前司马教她的法术感觉强大很大了很多她是没能力硬碰硬的对抗的所以她必须想办法让洪好好不急着杀她否则她今天铁定活不了了。 “你骂吧这只能让你死得无比痛苦然后我还会吃掉你的魂让你永世不得生!”洪好好步步逼近。 “来啊!”小夏心里怕得要死。可是表面上帮意露出胸有成足的模样还时不时悄悄向远处瞄两眼好像有人会接应她似地“我怕你吗?” 万里讲过洪好好其实是个极度不自信的女人她必须要依靠美貌也要依靠很多男人地承认才能感觉自己的存在。这样的人都非常敏感而多疑再说她曾经两次从阮瞻和万里手中死里逃生心理上一定会有阴影和惧怕感所以她才利用各种方法刺探了小夏半天确定阮瞻或者万里没有跟着小夏后才现身。 但是她真的能确定吗?这个山林可以隐藏太多的东西对小夏而言有着未知的恐惧。对洪好好也是一样的。 果然洪好好虽然脸上还恶狠狠的但眼神中却闪现出一丝犹豫“你别嘴硬没人会来你!” “那你为什么不过来?来杀我试试看!” 江好好停住脚步小夏越是这样说她越是疑虑。没错她是想杀了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想杀了她因为她以平凡的身份和相貌却赢得了两个那么出色的男人地心让那两个男人为她生为她死!而她呢用尽了却连一个男人也留不住。最让她不能忍受的那个无情的男人竟然是世界上最多情的只是他的感情给了阿百。 她恨岳小夏的幸运还因为岳小夏是阿百唯一的朋友就把对阿百的恨转移到她的身上还有因为岳小夏的缘故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一切全是岳小夏的错! “你诓我。”洪好好只是内心阴暗复杂可是并不笨刚开始被小夏吓倒了现在有点回过哧儿来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来那两个男人私心你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会容我这么吓唬你吗?哈哈别耍心机了我不会上你的当拿命来吧!” “是啊他们是没有到不过只是现在而已。”小夏心里一凛但嘴上正在强辨“我不怕你杀我因为他们会给我报仇。你猜如果阮瞻正巧看到你杀我他会有怎样反应。司马南都折在他地手里你算哪根葱?你再猜我和你在这里打了半天了你的气息他会感觉不到吗?他那么聪明连我都猜得到你在这里他会猜不到吗?你知道吗他有多么爱我吗?我敢保证我若死了他会把这里的灵体全毁了给我陪葬。当他狂的时候你说这里有没有什么隐藏在暗处偷看的东西会为了何住自己而供出你来呢?他现在是否在这里没有一点关系问题是纸包不住米除非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否则你跑不掉!” “哈我把你完全毁掉然后远走高飞他难道还会在全世界找我?我会来一招泥牛入海他要怎么找我?”洪好好冷笑着。 她心里又气又怕以无神细细感觉了一回周围确定真的没有人类的扭息。她知道她的实力与阮瞻相比天差地远可是也不会差到有这么强地高手在侧也感觉不出来的地步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必须做得干净利落才行。 一边的小夏见她的眼神变的凶狠起来后悔自己吓得洪好好太过让她觉得没有退跑起了铤而走险之心连忙继续东拉西扯:“我不明白我和你又没有仇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你既然已经干脆跑远点?” “你不必明白你只要知道你就要死了就行了!” “那你不奇怪我为什么半领先三更往山上跑吗?”小夏命悬一线只得采取诱敌之计希望引起江好好的好奇还要让她觉得自己不是被攻击的对象。这样才有活路。 果然洪好好停了一下。小夏暗舒了了口气。她明白洪好好一直对这件事比较感举刚才洪好好气急之下忘了这个问题现在她提醒她想了起来虽然不知好好会用什么办法逼供但目前至少缓解了危险。 “你来这里干什么?”洪好好厉声问。 “那你呆在这里又是干什么?”小夏反问然后在洪好好怒前猜测道:“你没有了司马南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你原本的家又在这座大山的那边所以你跑赤来盯着阿百想知道她如何了想知道书刊号马南地残魂有没有恢复的可能。你很好奇阿百怎么能忍受那么多年的枯井生活。可是你下不到那个井里因为书刊号马南当年设置的禁制还在虽然囚禁着阿百但也保护着她。” “那又如何?” “而我比较倒霉当你在山脚下游荡贪恋人间的生活时正好看到我来了。所以你利用了前些日子的摔死的那锦村村民来吓唬我然后又从半山弄来了店主一家演了一出白骨精变身一家三口地好戏。” “那又如何?”洪好好再问“我是好奇你为什么来这里样子还很急一定是阮瞻抛弃你了你来找你的鬼朋友阿百来哭诉。对不对?” 她语气里地猜测和幸灾乐祸提醒了小夏想起阮瞻生死未卜干脆放声大哭“他要离开我!”她哽咽道。 她没有说谎阮瞻如果活不过来可不是就要离开她吗?此刻她被江好好说到了心事不禁悲从中来。洪好好本来不相信阮瞻会抛弃小夏因为她亲眼看见过阮瞻对小夏真挚的感情。她只是恶意的猜测。没想到小夏哭得那么伤心丝毫不像是作假的样让她开始怀疑阮瞻是真的不要岳小夏了心里快乐得不得了不禁笑了起来。 男人还不都那样吗?爱得多深也没有用一转眼就会变了心! “你摆这样子给谁看?男人不会心软没听过郎心似铁这句话吗?而我也不会同情你只会感到很痛快因为你也有这一天。”洪好好笑着说:“你刚才还和我吹牛皮说阮瞻多么爱你会为你报仇现在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就算他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了你以为他不会来给我报仇----”小夏及时住嘴。 “你还什么?你来这里找阿百还有其它目的对不对?”洪好好注意到小夏眼神闪烁逼问道“你趁早告诉我少受点皮肉之苦!” 小夏不说话。她就是为了受点此肉之苦虽然她一直最怕疼连上医院打个针也要鼓励自己半天但只要洪好好肯折磨她她就有机会耗到天亮的时候这样她才能活才能阮瞻。 “好你不说是吧?那你就先尝尝这个!”说着洪好好双手一推。 小夏这次没有抵抗好像伤心过度似的。当洪好好双手挥出她眼中明明没有看到什么却感觉身上被无数只冰冷的手推着一撞到身后的大树上震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连掐扎的反应还没有做出就又感觉有长冰冷的绳索捆上了她的身体捆她绑了个结实。 “你借木之气挡了我的黑云气不过是雕小计罢了。”洪好好冷笑着“让你看看我用真正的自然之力来对付你。你虽然很有经验知道山蚊子的厉害上山前还用了山里驱蚊草汁了全身可我难道不会让这些气味消失吗?那时候你猜会怎样?山蚊子、蚂蝗、各种说不清的小都会来吸你的血听说哦过去有人犯了错有活活被这样折磨死的。怕阮瞻报复不敢杀你或是如果把你绑在这里几天再制造个结果让别人看不到你。一批蚊吸饮了你的血我好心帮你轰开再招来一批新的、更厉害的你就是不被山蚊子毒死血也会被吸干地再来两条蛇怎么样?哈哈你这样白白嫩嫩的血一定香甜不是要做善事吗?那么就喂喂蚊子吧!” “换个别的方法!”小夏听了洪好好这话比见了鬼还怕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个办法听着恐怖可对于小夏而言却最难受的。她从小生活在大都市最怕这些而且因为体质的关系被蚊子叮一口要好久才能消肿止痒所以她很怕蚊子基本上是一见蚊子如临大敌。她为了等待天亮想出利用洪好好的好奇心的苦肉计以为她会打她、或者吓唬她甚至做好了被凌迟的准备可万没想到洪好好用这一招。当场差点吓昏。 洪好好哈哈大笑很得意想出那个法子“我知道你在拖时间想耗到天亮可是我怕你困在这里还怕你耗吗?看谁耗得过谁!”她说着开始双手结印向小夏一指。 小夏只感到身上一凉长衣长裤都被一只无形地手扯开了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同时她闻到自己身上的淡淡的草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血腥味。她拼命想挣扎开无形的束缚可是根本没有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只大得吓人的蚊子、模样可怕的昆虫落在她的身上。 感觉皮肤上像小针扎一样的疼小夏尖叫出来。她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惊叫的女人可是这欠她完全失控了惊恐和恶心让她生不如死。她从不知道自己能叫面那样哭成那样但当她身上叮满蚊虫时她才知道自己疯时原来是这个样子这对她而言是天下最可怕的酷刑! 洪好好快乐极了几乎是陶醉着欣赏着小夏的痛苦“说出你来干什么我就不饶了你!” 小夏忍耐不住的继续哭叫可是咬紧牙关不说一个字。假如她说谎洪好好会知道然后会加倍惩罚她。实话她绝对不会会说的那会伤害到阮瞻那样她宁愿死! 距天亮不过只有几个小时罢了酷刑却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小夏后来都哭不出声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的皮肤是完好的而且蚊虫释放的毒素开始让她意识不清。 第三十九章 镜斗 一声鸡叫天色终于亮了洪好好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夏结了一个结界而后又气愤又快乐的离去。 小夏努力睁开肿胀不堪的双眼拼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把嘴里的东西吐到自己的前胸上。那是一张折得小小的符咒是包大同上次为她拔尸毒所用的用舌尖把这折成指甲大的符咒顶到口腔侧面不影响说话。 她早知道洪好好必定会捆绑她所以藏了这个符咒以备不时之需。情况和她料想的差不多她只是没想到洪好好竟然想出这么个酷刑来折磨她。 天色一亮蚊虫吸饱了她的血已经离开了所以这符咒直接落在了她的红肿得看不见本来肤色的肌肤上符咒上正宗的道法力一下就融化了那束缚着她的无形绳索。 她心里有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必须尽快找到阿百去救阮瞻所以虽然觉得天旋地转的走上两、三步就会跌一跤但她还是努力分辨道路从密林中钻出向山路上走。 霉运过后随着太阳的升起她的好运也来了才到山路上就遇到了那蔓村的村长下山办事。她全身肿胀脸都变形了可是村长还是在她的呼唤下认出了她连忙把她背回到寨子里还依照她断断续续的解释把店主一家三口也救了出来否则任他们在密林里呆着早晚也是死路一条。 店主一家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由当地的巫公巫婆去收惊了。小夏则在昏迷了许久后才惊醒过来。看看自己的身上。被寨子里的巫医用土法抹了一身的草药都说她早上如果不自己爬出来肯定小命不保凶狠地山蚊子不咬死她也毒死了她。 眼见天色已经黄昏一天地光阴又这么浪费了小夏顾不得身上的巫药弄得她又麻又疼执意要去八角楼不得已还和村长撒了谎。说因为梦到了阿百雅禁才来这里的没想到半路让鬼迷了不让她去帮这位了不起的雅禁做事。 阿百雅禁虽然去世多年但在这里的人的心中依然备受爱戴村长尤其相信这一点所以不再阻拦小夏只是坚持要跟她一起去。小夏没办法又一想自己要下井万一洪好好自己不出来。但却指挥别的什么解开了绳子她就会困死在井里觉得村长跟着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她慢慢爬到井下把阿百吓了一跳“我昨天晚上一直心绪不宁原来你----” “已经没事了!”小夏试图笑笑但脸上的肌肉麻痹得没有感觉又涂着一层又黑又绿地药膏想必比哭还难看。“这时候对你而言是起床太早了可是我有急事要麻烦你。” “说什么麻烦呢?可是你这时怎么啦?”阿百心疼地摸摸小夏的脸她的手掌抚过小夏感觉好受点了。 “小声点谁知道村长有没有偷听。”小夏指了指井上“出了这档子事我掩盖不了只能说你托梦给我让我帮你做事他相信了。” “没关系晚上我会入他的梦给你圆谎的。”阿百说“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小夏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到阮瞻生死未卜的时候眼泪流了下来冲淡了脸上的药立即感到火辣辣的疼。 “昨天晚上那个洪好好就那么欺侮你吗?”阿百那么善良可亲的人听到洪好好地手段也不禁火了蹙起了秀气的眉“那时山里人惩罚叛族之人才用的方法她太过分了!” 小夏打了个寒战可不想再来第二回但嘴里却安慰阿百道:“反正已经过去了我不是没死吗?现在我要问你能不能救阿瞻?” 她紧张地看着阿百生怕她说个不字来但阿百却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我现在不能回答你要好好想一下才行现在我要给你治一下伤虽然不能彻底治好但可以缓解你的疼痛。” “我没关系重要的是救阿瞻哪!”小夏有些急“而且我们现在就得走。先不说阿瞻等不了多久就是洪好好也不会放过我们。假如我们不离开她纵然下不了这个井但她又可能去骚扰村子来比我们出现的。你现在法力大损而她凶狠极了怕不是她的对手我不能连你也害了啊。” “现在天快黑了我们走不出这个山就会遇到她。”阿百皱着眉说:“你没有连累我这是当年阿南种下的因我作为他地妻子应该为他承担后果。” “都是我不好昨晚如果我不是连夜上山就好了我是心急办错事。” “别傻了。我们谁也不知道她对阿南怨念不消更不知道她一直在附近游荡。上次你来她还好没有看到这次你如果不半夜上山她也会在镇子里闹的会害了更多的人。这个女人执迷不悟要除了她才能保护其他人不受伤害。可惜我现在法力不足只能自保而不能帮人。否则就算我是魂体也不能容妖邪在这片山林里作祟。”阿百很认真的说着这看在小夏眼里第一次知道这个柔弱的女人也有着捍卫自己家乡和人民的勇气和决心对阿百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那怎么办?我还带了你给我的永生石怕你白天不能和我一起走特意想让你附上的。”小夏说。 “今天是走不了的我自己还可以但是你如果被她逮到就活不成了。再说能不能救了阿瞻怎么救他我要好好想一想才行。这石头是我师傅传给我的我一直也没放在心上。她告诉我很多关于这石头的用处。我差不多都忘了要留在这里刺激一下回忆假如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更想不起来。”阿百想了想说:“今晚我们就去八角楼住楼里暗格我还藏了点东西那里地势也高我们想办法拖住她一夜明天一早再想办法。” 小夏一想觉得阿百言之有理。这个时候离开是不明智的。而她们躲在井里不出来洪好好就会去村里伤人但如果她们在洪好好地攻击范围内而又一直让她不得手洪好好也就没功夫去伤害别人了。 于是小夏让阿百附在随身携带地那块永生石上后爬上了井有胡编了几句打村长回去就和阿百住进了八角楼。看着阿百忙碌着布置着什么。小夏心里有些后怕幸好永生石她藏得好好的幸好洪好好没有搜她的身否则阮瞻复活的希望就完全破灭了。 天一擦黑八角楼外就闹了起来各种奇怪的声音此起彼伏。房间内以前小夏送给村长的应急灯正作为照明设备阿百一副雅禁的沉着派头一点也不慌乱。细心地用自己的手法为小夏治伤看到小夏洗清身上的草药后浑身被叮得没有一寸好地皮肤有的地方甚至开始溃烂不禁动了真火。 咻的一声一根不知什么动物的骨头透窗而入骨头上散的黑气急蒸腾了起来竹质地板似被烧焦了一样变黑。正在接受治疗的小夏差点跳起来但阿百按住她冷静地摆摆手嘴里轻念了两句什么就见盆架上的铜盆突然一跃而起倒扣在那根骨头上。 骨头似不甘心被困在铜盆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就像有人很急的敲锣一样连带着铜盆也颤抖了起来好几次差点被掀起来直到阿百拿起床上的竹枕又砸了一下铜盆下才逐渐安静。 阿百皱皱眉低声道:“我真地差了好多连以前的十分之一也不及了。” 小夏还没答话窗外就传来洪好好的冷哼声“知道就好这已经不是你的世界了。” “这也不是你的世界至少我还有阿南陪着而且我也不会去伤害别人。”阿百说着长出一口气对小夏的治疗终于告一段落。虽然小夏还要难受一阵身上又痒又痛的红斑要过些日子才能慢慢消除但现在整个人已经不红肿了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再变形的让人认不出来了。 “阿南死了!”洪好好厉声叫:“是你保护地这个人害死了我们的男人你竟然还护着她!” “是我的男人不是我们的。”阿百认真地纠正“而且他没死他有一缕魂魄陪着我这就够了你只想得到很多东西不明白这种爱就能让我满足。” 回答阿百的是呯的一声响八角楼的一扇窗子不翼而飞。阿百迅站起手中拈诀向窗外的一颗高大树木一指那大树立即像弯腰一样向窗子这边侧了过来以茂密的枝叶挡住了没有窗户的一侧。 呯!又一扇窗子被没来由的大风掀飞一张巨大的脸出现在窗子边正是洪好好。她忽然幻化成那么大眼中怒火狂炽似乎想一口吞掉楼内的人。 阿百向前一步挡在小夏身前张开双臂像舞蹈一样姿势美妙的拍响了腰间的一个小鼓那时她在八角楼的暗格中找到的。 鼓声清越听在小夏耳朵里美妙无比但从洪好好的面色来看却不那么享受了。她几次想破窗而入但几次被鼓声阵退了回去僵持了半天终于忍受不了第二次退却了。 阿百身影一晃小夏忙上前搀扶却扶了个空才意识到阿百只是灵魂而已无法接触到。 “我来帮你要我怎么做?”她急道。 “我的巫术不行了不过你如果信得过我把符咒全给我吧。”阿百苍白着脸显然击退洪好好的行动让她非常吃力。 “说这个干什么?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小夏责怪了一句把身上所有符咒全放在了阿百身前的窗台上同时把骨链从脖子上拿了下来。 阿百灵机一动附耳对小夏说了几句还没等小夏反对第三扇窗子又开始摇晃了这一次力量极大给人感觉整个楼都在微颤。 “你想演戏啊还一幕一幕的糟踏东西没有好报的。”小夏气得大叫一声。 咣当! 第三扇窗子开了但此时阿百已经早一步到了窗边在窗开的一瞬间一伸手就把小夏给她的符咒祭了出去。她是司马南的妻子司马南又是道术大家所以虽然她不曾学过但这个五行禁法是听说过的此刻以她的巫蛊之术施出这正宗道法倒也像模像样把一股黑风逼得步步后退没有卷进房间里来。 这在小夏看来觉得阿百比她用起这些符咒来不仅姿势漂亮了许多而且威力也大水术飘逸、木术轻灵、土术稳当、金术锵锵就连那些火符也是一朵朵弹落在地远远看去像种了一地的火花一样。 包大同的血符咒好阿百的巫术用的也好所以洪好好的能力虽然强于阿百却一直攻不进来。她越进步来就越急整个八角楼周围妖风四起残枝断叶和泥沙土块翻卷着敲得竹楼劈啪作响让小夏有身在悬崖遥遥欲坠之感。 “不行我坚持不住了准备实行我们的计划。”阿百的声音突然传入小夏的心里。 小夏二话不说很没有形象地钻到床底下而当她才一趴好唯一的一扇门猛地被推开一双女人的脚踏了进来接着是一双穿着绣花鞋的脚迎了上去。 小夏看不到上面只看到两双不沾地的脚在地板上来来回回桌椅板凳纷纷砸到地上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所有的动静和那两双脚又一起消失了楼内死寂一片。 小夏迅从床下爬了出来见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毁了只有桌子还好好的桌上摆着应急灯和一面式样古老的铜镜不过此时镜面漆黑一片一点光线也反射不出。 她依照刚才阿百的吩咐快步走到镜子前以包大同那张奇特符咒一抹镜面立即现镜面上盘绕的一团黑气消散了镜子里有两个小人儿在互相争斗正是阿百和洪好好。 两个人似乎在斗法不过洪好好是在攻击阿百则一直在闪避明显落了下风。小夏急坏了连忙搬过应急灯仔细看就见两人你来我往的越打越快渐渐地成了两团影子已经分不出彼此了。 “阿百小心!”也不管她是否听得见小夏大叫一声。 第四十章 完美结局 镜面一闪两个人影同时跌倒在地都捂着耳朵显然是听得到小夏说话她这样一大叫把两个人都震到了。wwww.26dd.cn书友整~理提~供小夏连忙噤声心生一计。 “洪好好你这模样真是丑。”她小小声地说感觉洪好好凶恶的向镜外瞪了一眼而后扑了过来显然不仅是听到了还非常生气。眼前洪好好的脸越变越大但还没大到可以撑满这个镜面时就又变小了似乎是被人从后面拉了下去。 小夏知道那是阿百定睛一看果然又见镜子中两个小人儿又打了起来只是洪好好气急败坏之下打得乱了章法阿百则不再躲得狼狈有了机会选择方位。小夏只但愿阿百明白她的意思离镜面近一点好实行她们的计划。 原来阿百看情况对己方不利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让洪好好一网打尽又见到小夏的骨链有很强的符咒力所以设计把洪好好引入镜子之中在一个相对较小的空间和她周旋然后想办法从镜子中先出来在洪好好还没追出来时用骨链将她封在里面。 这镜子是她生前所用有少许的灵力能够随她心意所以她才设下这个陷阱。 “你除了美貌还有什么?男人除了爱你的容貌还爱你什么?”小夏继续说:“可惜你死了你的肉身也跟着消失司马南也死了没人能教你怎样附在人身上而成为真正的人所以你最得意的美貌已经没有了不过是腐尸和骷髅而已你在娇媚又怎么挡得住尸臭?” “你找死!”一个细小如蚊的声音说声音虽小。但直刺小夏的耳鼓。她忍住心里地不舒服。接着说下去:“你虽然尽力维持容貌可是你使用你地灵力容貌就会变的不知你和人斗法时照过镜子没有?脸已经全黑了隔着一百米远都看得见你脸上的皱纹。还有还有你的眼眶没了只有眼珠子在转天哪一个美人变成这样!哎呀。你的胸部塌下去了你的腰在哪里?为什么牙齿全暴在嘴唇外面呢?” 小夏胡说八道其实洪好好的幻形还一直维持得很好当然随着她的力量用在他处外貌上确实有一点变化不过是脸色变黑看来狰狞不少而已。可是洪好好太过在意自己的美貌那是她生前死后最强烈地执念因为无论是她所贪恋的人世还是她试图摆脱的阴间。那时她唯一的武器。她这个人从没有想过自立自强从来没想过女性的人格独立只在意她的容貌只想着如何对男人保持着强大的吸引力所以小夏的一番话句句都刺在她的心里。 她提醒自己不要上当不要理会可就是忍不住分神了而阿百九趁这个时候慢慢扭转了两人地站位。开始时她们是平行站在镜子中的现在两个身影渐渐重叠了。阿百是背对着镜子而洪好好是面对着。阿百在向镜子的边缘靠近洪好好却一边打一边伸手摸自己的脸。 “阿百到时候了。”小夏轻叫一声。 话间未落阿百突然猛敲了一下腰间的小鼓另一手比划了一个手印打向了洪好好同时抽身向外。洪好好大惊突然明白了阿百是要把她困在古镜之中也明白了小夏一直扰她心神的目的疾起直追。 阿百整个身子化为一缕纯白之光纵身向镜外可是她功力变弱了很多又强行对抗了半天力气早已不够洪好好见机又快所以那道白光出镜了一大半偏偏被追上来的洪好好扯住了尾部。 小夏大惊伸手去拉可是她的手怎么能拉得住一道光芒。 “放上骨链把我们全困在里面。”阿百感觉到红好好已经疯狂怕对小夏不利大喊道可小夏根本不听。她不能这么做这么做不但葬送了阿百阮瞻也没办法就了。如果真地治不服洪好好她也会陪阿百一起死不能自己逃离! “小夏听话!” “绝不!”小夏回答了一句小心地用那条骨链去碰撞镜面既想把洪好好击退又不想伤到阿百。可洪好好在生死关头狡猾无比一下缩在阿百的脚下让小夏碰不到她。 眼见阿百被拖得越来越向下滑大半道白光又重回到镜子中小夏记得不知怎么办好。这个时候这道白光中突然闪过一道银的小光一下弹到了镜面之上打在洪好好的脸上。洪好好疼得尖叫一声一手去捂脸另一手再也拉不住阿百。 “阿百快出来!”小夏叫。可阿百却突然窜了回去扑到镜子最深处小夏几乎都看不见的地方把被洪好好打落的那小缕银光抢了回来。 不过是眨眼间洪好好再度恢复了神智想跳出镜子却让小夏以骨链挡了回去。她反向去抓阿百阿百如游鱼一样闪开向镜面飞来。洪好好伸手就抓这次阿白学了乖化身的白光团在一起在洪好好的指尖上滑过猛地冲出了镜面。 小夏忙不迭的把骨链安放在镜面上稍晚了一点洪好好的手已经伸出来了。小夏情急之下一把那过唯一剩下的那张特殊符咒用力贴在那对已经枯萎成鬼爪的双手上! 洪好好长声惨叫双手化为飞灰小夏这才连忙把骨链安放好。尽管如此镜子还是抖动不停传出尖叫和敲击声。小夏谎得把刚才击退鬼手的符咒也贴在镜面上同时把阿百画过古怪图形的小树叶也贴满了镜子背面古镜才安静了下来。 “结束了吗?”她瞪着镜子头也不会的问阿百却听到阿百的呜咽之声。扭头一看阿百手捧着那缕银光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怎么啦?”看到阿百的样子小夏受惊不小。 “今天晚上。他救了我。他知道我。他有意识的。”阿百把那银光放在面颊上反复摩挲虽然没有泪却让小夏看得心酸极了。那银光是司马南唯一留在这世界上地东西刚才阿百被洪好好困住确实是他突然出手救了阿百。而阿百为了他不惜冒着被永远困在镜子中单独面对洪好好地危险非要把他抢回来不可。 “他知道我他知道我!原来他真的一直陪着我!”阿百悲伤又兴奋地对小夏说:“可是我今晚差点失去他没有了他。我可怎么度过这些日子吓死我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他不是还在你身边吗?不要怕。”小夏安慰着阿百突然想起了阮瞻眼泪也掉了下来“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我的阿瞻救回来否则我----”她说不下去了。 阿百激动了一阵对那缕银光吻了又吻。然后重新别在自己的秀上看着落泪的小夏说:“因为阿南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但不知道管不管用。无论如何我们明天就走一趟不现在就走。但是我们要带上洪好好这古镜只能困她几天留着她。以后要伤害其他人的。” 小夏当然答应也不想放过洪好好于是阿百先托了个梦给村长然后附在小夏的永生石上连夜下山。 路途远且难走小夏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没有车就用腿走好不容易快到金石镇了那镜子却困不住洪好好了。可能是求生的本能也可能是司马南的残魂救阿百地刺激她突破了镜子和符咒及巫符的围困也出乎了阿百的预料提前破镜而出。 正巧是午夜她能力最强的时候金石镇外的荒地上镜子迸裂成好几块洪好好对小夏和阿百起了必杀之心。其实她早就想灭了这两个女人可从没有这一刻那么不顾后果连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阿百从永生石中脱身而出可她因为一直苦思治疗阮瞻的良策而费尽心力此刻能力微弱而小夏只剩下那一张护身符咒还在镜子迸裂时飘到一边去了根本拿不到。 “谁先死!”她吼着声音都变了。 “阿百你走快去救阮瞻。”小夏这时候也不隐瞒了恨不得让阿百立即消失。还差一点点就要到铁头山了她最心爱的人正浑身冰冷的躺在同样冰冷地山洞中直差这一点她就可以救他了。 “小夏你一个人顶不了多久我逃不远。”阿百倒还冷静自从知道司马南一直在她身边并不是她自己的想象后她觉得一起都够了。这一生连带死去的这么多年都值得了现在她只想帮朋友。四下一看伸手虚空一抓已经把骨链拿到手里递给小夏。 “毕竟有点道行还算明智。”洪好好气极反笑“那个已经没用了上面的符咒力完全已被我化解现在你们一起死吧!”她说着飞了起来有如一只妖鸟。 “把骨链扔上去。”阿百突然说。 小夏闻言急忙把骨链抛上了半空阿百一只手打向半空另一只手硬接了洪好好一招。半空之中骨链和阿百的手印撞在一起竟然爆出了一朵耀目的火花!而阿百则被打得后退了很远身影几乎散了。 “叫人来帮忙吗?有什么用!”洪好好冷哼一声再度扑了过来此时阿百还在后面很远的地方荒地上只有小夏呆站着完全无法抵挡洪好好的雷霆一击只能闭目等死。 可就在这时一条黑影从斜刺里穿了过来就在洪好好扑到小夏的一瞬间一柄锈剑却散出了七色光忙一下把洪好好震飞了但她还没飞出多远持剑之人又连施出好几张符咒。那些符咒飞上天空幻化成丝丝缕缕地线像一张网一下把洪好好捆了个结实并在她的惨叫声中把她越拘越小直到成为网球大小被包大同收在身上的布袋子里。 这符咒类似包大叔的天罗地网符。布袋也是包大叔常背的。显然包氏一脉有了传承。 “怎么了这是几天前还好好地现在怎么成了小花脸了?”包大同一转头看清小夏憔悴地模样吓了一大跳。 看到了包大同小夏就和看到亲人差不多全身的力量都抽走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着阿百的方向“快去救阿百。” 她嗓音嘶哑得听不清楚。但包大同却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迅向阿百奔去。他和阿百有过一面之缘听说是个很好但又很惨的女人此刻见她魂体不稳连忙念起安神咒化解了她身上的伤。 “阿百你怎么知道包大同在这里?”小夏问道。 “我虽然法力尽毁可是我这一派就是感觉敏锐你不记得我最拿手的是预言吗?所以一道这附近就感觉到有正气盘绕。而你那个骨链虽然灵气耗尽。但却和你打得火术同源所以我想要通知----这位朋友我也是想拼一下没想到他来的那么快。” 小夏这才想到包大同应该在山上陪阮瞻地怎么会在这里的。 “那时你的命中凶中带着大吉。”包大同回答小夏的疑问:“我本是守着你的心上人的放心他好得很除了心脏还是不跳。可是万里这小子先醒了啊而且像条活龙似的。一点事没有我今天早上心不安怕你出事所以让他带着残裂幡守着山洞我出来迎你。” 小夏明白了前因后果再也呆不住硬要连夜上山包大同看他连走路都费力了只好背着她。 “阿瞻心脏破碎的状况比较严重。”阿百皱眉但见小夏就要惊吓而死的模样连忙又说:“但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你知道地我的巫术本来就含有救人的成分。在山里我除了是雅禁也是巫医小夏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有办法吗?”万里问。他早就看到小夏的憔悴模样很是心疼可知道她最想要阮瞻复活所以没有在这个时候去婆婆妈妈。如果阮瞻复活还是让他去安慰小夏吧。毕竟是小夏为了他差点丢了命。 “本来是没有办法的但阿南给了我启示。这块永生石本来是问情之用但对修行的人来说当然也大有好处当初阿南----”阿百叹了口气绕过自己的悲伤继续说:“石头本是无形的是我把它石化了送给了小夏现在要在融它于无形才能为阮瞻做为补心之用。” “怎么融?”小夏急问。 “要用这块石头必须有真挚的爱意一点不能撒谎这点不用试验了我相信你们彼此真心相爱。可是要化了这像魂魄一样的灵石必须也要魂魄才行。”阿百为难地说:“那必须用你的一魄才行。” “没问题拿去。”小夏想也不想“你现在就拿去。” “有什么后果吗?我是说小夏。”万里冷静地问。 “按理说她不会死天生缺魂少魄的人不是没有。”包大同说:“可是那些人不是天生精神有问题就是活不长小夏不会也这样吧!” 阿百摇了摇头“我不会让她那样的在抽取她的魂魄时我会用灵力保证她其他三魂六魄不乱但是包大哥也要帮我。” “他是晚辈叫他包大同就行了。”万里说:“我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看着洞口别让人打扰我帮着控魂的时候是要灵魂出窍的。你的作用类似于那个一种嗅觉比较灵敏个性比较忠实的一种动物。” 一边的小夏翻了翻白眼但没有打断着不停吵嘴的两人。包大同失去了父亲万里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这样两人也许会轻松一些。 “要怎么抽现在就来吧。”她挽起袖子。 “笨你以为是抽血吗?老实坐着就行可是阿百雅禁小夏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呢?”包大同问。 阿百叹了口气“她的身体会变差稍微有点不注意就会生病而且特别容易招邪。除此外。我可以保证她的生命不会缩短。也不会有危害。要知道我是拿她身体上代表活力和势力的魄来化开灵石。” “就是个娇气包。”万里说“让阿瞻小心看着她就是了再说她本来就容易招邪多招几次也没关系阿瞻那么厉害谁还敢伤害他的老婆。” “那还等什么来吧!”小夏再一次伸手。 ……………… 小夏只感觉到冷和极度地疲劳。并没有身体中抽离了什么和疼痛地感觉。 万里守在洞口包大同盘膝坐在她身边但离体的魂魄却站在她背后当阿百的手从小夏的头顶离开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一团晶莹的红色圆球跪坐到阮瞻的身旁时包大同立即按住小夏头顶嘴里念了两句什么。 她从不知道魂魄时有颜色的而且是圆球状惊奇的了解到原来正是这些东西让她身而为人。有思想、有灵魂、有爱也有恨! 阿百左手拿着那块永生石右手托着那一魄默默念起古怪的咒语然后把双掌合在一起。就听娇嫩白皙地双掌中出嗤嗤的奇怪声响似乎还有挣扎之力阿百拼命把双掌合紧念咒语的声音变大就这样对抗一样地僵持了好久直到阿百的身影模糊的近乎透明。好像就要散开时她才打开手掌。 只见她的手掌中躺着一个淡粉红色的气泡石头和小夏的一魄已经完全不见。阿百吁了口气找到阮瞻心脏的位置郑重又郑重地把气泡按在上面。 “来帮我一把。”她轻声说好像说话都很困难。 包大同见小夏身体内魂魄已经稳定连忙跑过去学者阿百的模样一手握着阮瞻的脉门一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然后闭目低诵另一种咒语。 小夏知道这是最紧要的关头虽然像凑到前面去可终究还是忍住了只在后面偷偷的看。就见早已**上身的阮瞻的胸口处那个气泡有生命一样的滚来滚去一直在那到可怖地伤口上转随着时间的加长越转越快然后啪的一声碎裂了像浇在干旱的泥土上的甘泉一样迅渗到阮瞻的身体内。 山洞里静极了小夏紧张的屏住呼吸生怕多出一口气就会破坏了整个治疗行动眼看着阿百和包大同的魂体开始剧烈地抖动仿佛非常吃力连影子也渐渐变得透明又过了半天寂静的山洞中终于听到了一丝浊重的呼吸! 小夏的眼泪夺眶而出似乎连阮瞻的心跳也听到了望着阿百和包大同如释重负的笑脸听着万里兴奋地跑过来的脚步声她幸福地昏倒了。丧失意识前她想终于!终于把他追了回来! …………………… 眼皮沉重极了可因为惦记着阮瞻的伤势小夏还是勉力睁开了双眼。眼前一个男人的脸在逐渐放大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竟然现眼前人正是她的心上人。 怎么了?他怎么会在这儿?他受伤很重失血过多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生龙活虎的?难道还是没有救回他现在现在他在和她上演人鬼情未了吗? 想说话可是嗓子一阵干裂的疼没有说出来又酝酿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字:“你----” “是我。”温柔的男人声音在小夏耳边回荡“你救回我了我是活人你试试。”他俯下头吻她让她感觉到他嘴唇的温热和湿润“并不是我恢复得快使你躺了快一个星期了。一直睡个不停差点吓死我。” 是吗?也难怪她为了救他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怎么合过眼。 “你保证你----” “我保证我彻底好了。”听她的声音嘶哑说气话来分外艰难阮瞻没等她问就回答道:“明白明白这次算我欠了你的会一辈子慢慢还你放心不会赖皮的。”他开了句玩笑强压下心疼之感。 他恢复意识后才了解到自己死而复生的全部经历对父亲临死前的救赎、对包大叔的牺牲、对朋友们不离不弃的忠诚、对小夏拼命救他的行为他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连自己也分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大恩不言谢他只是暗自誓要对得起死去的人要同样忠诚于朋友要爱小夏一生一世甚至来生来世。 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小夏却失去了意识在阿百一再保证她不会死去只是因为心力交瘁和失去一魄而需要昏睡几天时他才稍稍放下了心。看着她憔悴万分的睡颜看着她嘴上都是因焦急而生的火泡干裂出血看着她浑身的伤痕他的心都揪起来了。 那块灵石有着无比的奇效三天后他就完全恢复了并且灵力也增强了不少。这时他亲自把洪好好炼制成了魂晶送给了阿百做修炼之用。阿百不能久留所以没等小夏醒过来就被包大同送了回去他和万里则带着仍然不醒的小夏回到了家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不吃也不喝直到她醒来。 小夏伸出手阮瞻笑了一下温柔的抱她起身感觉他的小手在他身上又摸又捏直到确定他是真的人不是幻影才激动落泪。 阮瞻任他哭等她哭够了又细心地喂她吃饭喝水。他知道她目前说话费力本不想多谈可是小夏是急性子就算嘶哑着嗓子也说个不停。 她几乎要失去他现在还恍如梦中必须藉由这种方式来证明她不是在梦中。 “你知道吗?我这人生天会做生意。”她的声音听来像个老头儿可她根本不在意“我用很小的代价得到了世界上最贵重的东西。” “哦?是什么?”阮瞻哄着她说话。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没听过吗?”小夏得意洋洋“我用一块没用的石头和一个魂魄换来你一辈子的忠贞不渝不是赚翻了吗?现在你的心上有我的魂魄你永远都不会变心了。”怕阮瞻因为拿走了自己的一魄而内疚小夏不着痕迹的宽慰他。 “可是你的身体不会像以前那么健康了。”阮瞻想到这个就心疼。 “像个娇气包一样才能让你心疼啊算来我还是赚。”小夏满不在乎地说但马上又愁眉苦脸起来“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像个花脸似的恐怕要一阵子了。我的色素沉这特别慢这些蚊子咬的印子要几个月才能下去。你现在最好离开我不应该给你看我的丑样子的。” “是有点丑。”阮瞻说看小夏气急败坏的样子两忙深受抚抚她的脸“但你知道一个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吗?不是制造浪漫、不是甜言蜜语、不是帮她做很多事、甚至不是为她去死而是在那个女人最丑的时候还想要拥抱她吻她就像我现在这样。”他说着就去吻她缠绵悱恻、柔情蜜意。 “我不要你为我死我要你活着好好爱我。”小夏嘴唇对着阮瞻的嘴唇说。 这是离心脏最近的距离听说这样说出的话会让她的话一直刻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