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之前》 01.火焰山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我一直不想公之于众,不为别的,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当时那个时代,是非常的犯忌讳,不能问、不能说、不能查,更不能去追根究底。 如今,日历翻到了新的世纪,我看到不少尘封已久的事情,都在逐渐的解密,越来越多不为人知的久远秘密,一个个开始浮出水面。 我,终于忍不住,要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大家。 二十年过去了,我之所以动笔写下这个经历,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所经历的事情非常复杂,比起你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要离奇,有些事情就算放在现代都是无法说的清楚,除了地下的惊天阴谋,还有地上山河的壮丽诗篇,这段永生难忘的经历,让我几乎走遍了整个中国。 我叫金万藏,是广西人,说金却不多金,真正的根红苗正一平头老百姓。 二十年前,也就是一九八八年的秋天,第三次严打刚刚过去,我考上了一所北方的大学。要知道当时的大学生比现在要值钱的多,在周围一片啧啧称羡声中,我奔赴了北方,也奔赴了所有事情的开端。 确切的说,这肯定是所有事情的开端。 因为要讲的过去,有许多地方不能透露出真实的名称,所以只能大概地告诉大家,这所大学的确在北方,里头最好的专业是土木工程系,而我学的偏偏就是工民建,也就是工业民用建筑专业。 大学的生活过的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大四,我也有了俩死党,一个叫范里的同班同学,山东人,这人性格很活泼,杂七杂八的事情知道的非常多,这家伙,咋会有这么多经历呢?直到故事的最后,我才知道,范里着实的不简单。 同宿舍还有一个哥们儿--许少德,他跟范里一样,是山东老乡,对于电力方面非常的熟悉,后来才知道他老爸就是干这行的。 许少德很有几个喝酒的闲钱,人虽然有点技术含量,但在家给娇成个宝贝疙瘩,用鲁迅的话说就是典型的‘一个勇者举刀向天吼、弱者横眉吐口水’的主儿,我指的可不是强者,而是没事就愤愤不平吐口水的主儿,尤其不会和别人交流,所以班上的同学,跟他是一天到晚,净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闹别扭。 成为我的死党是需要条件的,我身材彪悍,很有点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血性,范里能言善辩,许少德有俩闲钱,所以我们铁三角到了最后,真是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八十年代末的大学,业余生活压跟不如现在丰富,而且那不是一般的沉闷,就在我的逆反心理要奔向**,整个人站在崩溃边缘时,大学公布了一个征兵通知! 我自认身体不错,而且我听说象我这样的大学生,参军就有军衔,复员时可以拿不少钱,于是喊着理解万岁!青春万岁的口号,义无返顾的报名参了军。 许少德是干部子弟,知道我想参军,没少闹意见,但是我和范里平时经常勒索着要他掏钱,吃些好吃的,玩些好玩的,偶尔送个电影票给女生,买个生日蛋糕之类的破事儿都是他拍胸脯,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我就软了底气,想跟我们一起走?那随便,你也去试试吧!少了德就是缺德,祖国怎么会要你这类人才。 谁知道,许少德居然通过了审核,我想其中他爸爸肯定没少花人民币。当然,我也顺利地通过了审核,家里人的很高兴,毕竟,家里出个大学生,然后又成为军人,那是非常的不容易。 我们被分配到了新疆,去那里之前并不了解那里的环境,只觉得新鲜好玩。许少德大概和他爸爸说了我如何如何对他好,所以临行前一个劲地要我监督和照顾他儿子,害得我非常郁闷,当我是保姆还是佣人,他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既然心疼他,干嘛送他去受罪,不让他去就是了。而后来我才知道,这位父亲的伟大。 同个宿舍的范里看我要离开了,所以非常舍不得,他还一个劲地嘱咐我,要经常联系。其实,当时我有点怨言,既然是铁三角,为什么不一起参军,非要留在学校里。本以为两三年内都看不到这个大学里的好兄弟了,可是没想到参军不到半年就又遇到了范里,这里稍后我会说到。 家里人来送我的时候,心里一阵阵酸,心想两个老人辛苦了一辈子,还要他们大老远地送儿子参军,我不禁红了双眼。尽管如此,父母还是很开心,因为在他们眼里,当上了兵,那是极为光荣的事情。 我们到了新疆后,被分配到了“中国新建集团公司”。当初在学校里乍一听,我心里满是迷惑,怎么是来给资本家打工的,不是来当兵吗,莫不是被拐卖了?博学的范里告诉我,这是中国惟一的党政军企合一的特殊组织,对外称“中国新建集团公司”,但对内称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组建于1954年,承担着国家赋予的屯垦戍边职责,其他的我不便介绍得太详细,总之这个兵团的生活艰苦得难以想象。我听了范里的介绍,马上就退缩了,当时还是挺怕吃苦的,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当年,这个兵团的司令员是刘双全,他在兵团工作了44年,是目前在兵团时间最长的司令员。讲起当年创业的艰辛,他说:“劳动比打仗更艰苦。”可见,当时我们的辛苦不是能想象出来的。当到了乌鲁木齐后,我们去了农二师36团,这个团在新疆、青海交界的阿尔金山区,那里异常干旱,我从来没有喝足水。 兵团里,不论官衔大小,都一起训练,劳动。当我们完成了新兵训练后,已经到了次年的夏天,我们也开始了当地的开垦建设。连长和普通战士一样参加劳动,一样用坎土曼刨地,一样住草棚子。但当连长的还是有“特殊待遇”,战士人一个大草棚子,连长是四五人一个,这就是“单铺”。我们的住所是由一排土房子,一口大锅,几张木板床构成。没有广播电视,吃的菜都是干得如木头一样,喝的水也很不干净。我后来后悔万分,早知道忍着苦闷读书,也总比来这里受苦强。 队伍纪律严明,可是就是因为许少德,让我后来的经历更为曲折。 那是一个月亮高高挂的晚上,许少德实在受不了饥饿,于是就溜到一个当地牧民家里,偷了一只刚出生的羊,准备到没人的地方宰了烤着吃。那天晚上我拉肚子,想跑出来方便,顺便肥沃一下贫瘠的土地,那知道就碰上了许少德。这个富家公子已经很久没见到肉了,估计他一来到这里就一直打着羊羔们的主意。被逮到以后,许少德慌了神,当时管着我们的是王石连长,王连长为人严肃,惩罚犯错的小兵的时候,他不但不会心软,反而变本加厉。 “你小子不想活了,居然做起小偷了!”我怒道。 “嘘,万藏哥,你小声点,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偷了!”许少德苦苦哀求,“你看,我现在想还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它的脖子都被我抹了。” “你……你……”我气得说不出一句话,人家的牲口就这么一两只,他就这么给宰了,牧民该怎么生活。 “反正已经死了,我们就吃了它吧,你看,都多久没吃到肉了,总觉得肚子好饿,好难受。”许少德软磨硬泡着。 当时,我动了恻隐之心,就是因为这个恻隐之心,害得我以后更加辛苦。我想去和连长报告,但是想到许少德要被处罚的情景,还有他老爸反复叮嘱要我照顾他,所以就狠下了心,没有去报告连长。既然决定不报告,头脑混乱的我居然找来队伍里仅剩的一桶水,把羊毛弄干净后,就生了火,烤起了香喷喷的羊肉。 王连长的鼻子非常的灵敏,大半夜的他居然闻到了这个味道,而且顺着味道找到了狼吞虎咽的我们。当时的情况可想而知,王连长咆哮着,连狼都跑得远远的,整个旷野就只有他的声音。我们除了向牧民道歉,把羊羔还给他们,当然是已经烤熟的,还有就是顶着烈日把所有的农活都干完,而且水和米都没能进肚子。 王连长一连罚了我们好几天,我心里不断叫苦,也在埋怨许少德拖累我。许少德还算有良心,被罚的时候他也抢着做我的那份,搞得我又不忍继续责怪他。没过两天,王连长接到上级命令,要求他带两个人调配到吐鲁番的一处地方。其中,两个队员由王连长决定,他觉得没有完全处罚我们,所以就带上我和许少德,等到了吐鲁番盆地后,再继续虐待我们。虽说如此,但我听到是吐鲁番盆地,就觉得那里的条件一定比这里的要好得多,所以心里还是有一点欢喜的。 一天之后,我们连夜上路,不知道为什么上级会催得这么急。在搭乘了几天的车赶路后,终于接近了目的胜金口。到了火焰山地区,我们得用走的方式去目的地,因为车只能送我们到这里,害得我们又得吃苦头了。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并不是绿洲,而是赤地千里,我们的鞋子不得磨破才怪。更让我们惊讶的是,我们的目的地胜金口就是在火焰山地区。 一听这个火焰山,我就想起了《西游记》里的情节,但是它是实际存在的,这点我在大学里听范里提到过。他说,火焰山上寸草不生,导致基岩裸露,赤褐色的砂岩在烈日照耀下出耀眼的红光,形成红色的山体。再加上火焰山地表温度极高,热浪滚滚,炽热气流映衬着火红山体,红色烟云蒸腾缭绕,宛如山体在熊熊燃烧。 “都怪你个贪吃的家伙,这下有得受了,该死的王八肯定要整死我们。”我看到要步行,马上心凉了半截,王连长不借机整死我们才怪。队员们都暗地里叫王连长“王八”,一来是他很凶,二来是这样叫可以泄愤。 “我错了还不行吗,万藏哥?”许少德无力地答道,这两天他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算了,算了,这辈子看来是完了,王八不折磨死我们,肯定不罢休,早知道不和你一起吃那只羊。” 我还想继续抱怨几句,哪知道前面不远处就站满了人,声音沸腾得如滚了的开水一般。王连长走得飞快,所以他并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相反他一直注意前方的人群。火焰山地区人口不多,而且太阳恶毒,很少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露天,所以我们都觉得非常奇怪。 02.水底石 前面说到的胜金口,离我们现在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现在我们是在鄯善县西南边缘的地处火焰山中段的吐峪沟源头苏巴什村。苏巴什,在当地的语言就是“水的源头”的意思。 我们此时已经穿过了村寨,来到了火焰山脚下,眼前就是一条明净的沟水,这里就是远近闻名的吐峪沟。村民的装束皆是维吾尔族的样式,他们都对着沟水惊慌言语,我心里猜想,莫非水里有鲨鱼海龟不成? 王石连长向来满身土包子气息,我打心底里瞧不起他,但是有怒不敢言,可是现在他却说了一句维吾尔语,让我佩服至极。其实,我们来到新疆有半年多了,偶尔也能说上两句本地话,勉强也能听懂两三句。我好奇地问了王连长,刚才到底和村民们说了些什么,他告诉我,他是问沟水出了什么问题。 村民们似乎都能说汉语,虽然不怎么流利,他们看到我们的到来,又看出我们是汉人,所以立即用不流利的汉语说道:“我们的,那个水,水源,要断了!” 这条小河在当地已经奔流了千年,如今,水流底下却塌陷了一个很大的洞,水正不断地涌进水洞之中。这样下去,这里的水源迟早要断掉。村民们愁容满面,他们赖以生存的沟水,如今受到了威胁,难怪会顶着毒日聚在一起。 在读大学的时候,我还是上了几节课,所以对于土力学,土木工程类的问题勉强一知半解。凭空在河底里出现一个大洞,是因为下部底层有空间,水动力的腐蚀作用,能够侵蚀浅层岩石,水流压力也是导致浅层岩塌陷的因素。 我看着水里的洞口,心想,里面该不会有什么宝藏吧。可是,水流的流动让我看不清楚洞里究竟有什么,只看到一片黑漆漆的。王连长忽然开口,说我和许少德不是土力学专业的吗,让我们给村民解解急。 我一听,马上懵了。在学校的时间才多久,就算我非常认真,也还是门外汉,哪能帮助村民,更别说把这个大洞填满了。可是,我看到善良淳朴的村民那殷切的眼光,又不好意思开口,哪知道这个时候水里忽然冒出了许多水泡,弄得清澈的水流瞬间混沌。沟水的周围也震动了一下,我们的双脚都有点麻。 紧接着,我闻到水里冲上来一股气息,夹杂了许多的尘土,呛得我直吐舌头。许少德以为要引大规模的塌陷,所以赶忙向后跑开,最后被王连长眼疾拉了回来。等到**动平静后,王连长立即教训道:“你个遭天杀的,村民都没跑,你跑啥?亏你还是个当兵的!” “我刚才以为要……”许少德没有说下去,马上低下头,估计是给王连长折磨得没了青春的朝气。 我看到王连长又要开骂,于是马上指着水里说道:“连长,快看水里,好象洞口被堵住了!” 我本是胡说的,心里只是盘算着让王连长马上闭嘴,因为这个人一骂起人来,不是要钱就是要命。哪知道,这句话居然成真,待水流清澈后,那个水底洞居然真的被一块大石堵住了。这可把我纳闷的,就这么一眨眼,这块大石头是哪里来的。村民非常的单纯,没有多余的好奇,当看到洞口被堵住了后,就欢呼了起来,大喊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估计是感谢某个神灵的话。 王连长喜欢多管闲事,我深知他这一习性,所以赶紧推着他继续赶路,不要多生事端,要我和许少德去解决水里的怪事情。万一水沟继续坍塌,那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就是爹娘生给我们三头六臂,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啊。许少德可能被骂多了,而且我每次都是这么替他解围的,所以他也会意地配合着。 “万藏,你推我干嘛,没大没小的!”王连长脾气暴躁,加上天气炎热,他一使劲就把我推下了河里。 掉进水里后,我几乎不想再上来了,那个凉快的感觉我至今难以忘记。要不是快被水灌得喘不过气,我是不会浮上来的。但是,就在浮上来的时候,我扫了一眼堵住水底洞口的石头。那块石头上面附着许多红土,红土不断地释放水泡,估计是长久干裂所致。石头上面刻有许多卧佛的浮雕,还有各种图案。因为我水性不是很好,所以不能继续看,于是马上就浮了上来。 “你小子快上来!万藏!”王连长在上边大叫道。 我心想,这个该死的王八连长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我了,估计是做错了事情,内疚吧。可是,我看到许少德也在催促着,他们的脸上都挂满了惊恐慌张,这在军人的脸上是很少看到的,虽然许少德胆子不算大。准备要散去的村民忽然又围了上来,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一样,这把我吓了一跳,而且明白水里可能出现了某种危险的情况,要不然他们不会有如此一致的反应。 好在我这人遇到危险都很冷静,这点要得益于父亲,我路还没走稳当,他就已经带着我出去打猎,遇到的危险少说也有几百次了,而且都选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这个时候,我极力向前游,希望能一把抓住沟壁。上天眷顾,我是抓住了,但是那土脆得要命,的确,真的要了我的命。没抓还好,一抓一大片土层坠落,把我痛快地砸进了水里,眼睛也跑进了许多杂质,疼得我直接在水里放了个屁。 正当我想再次浮上来的时候,却现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无论怎么使劲都挣脱不了。水里清澈无比,别说鱼虾,就连水草也没有,到底是什么东西缠住我的脚?小时候,我家附近经常淹死人,所以听到了很多水鬼的故事。老人们说,溺死鬼要找替身,这样才能转世为人,这个时候只要尿出来,就能把水鬼镇住。 我想到了这里,所以心里就一个念头,但是怎么使劲都尿不出来。都怪该死的天气,我从没能喝足水,关键时刻当然尿不出来了,虽然此刻在水里。我在水里挣扎着,心里埋怨着,上面的人怎么不下来救我呢,还真见死不救不成。村民们可能视水源为神圣的地方,自然不敢下水,我能理解。许少德根个旱鸭子,我可不敢指望他来救我,搞不好最后是我救他。 这个时候,王连长拔出了腰间的54式手枪,其实这枪在当时已经算是老态龙钟的类型了,用起来非常的不方便,王连长也不经常使用,他也天天盼着组织能送来正研制的92式手枪。王连长二话不说,直接朝我开了一枪。我心里明白,他是想打水里的怪东西,但是因为自己一直在挣扎,所以生怕被误伤了。此时,为了不枉死,我就停止了挣扎,哪知道才刚松懈,脚部一阵猛劲,把我拖了好远的距离,下巴也被撞了一下,嘴唇也咬破了,鲜血直流。王连长没有击中水里的东西,那子弹却擦伤了我的肩膀,这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钱或者抢了他媳妇。 水里的东西可能嗜血,所以当流了血后,水里的东西力道更大了,我想看清楚缠住脚的东西,但是却怎么也看不到。可能知道了没人施援手,我反而更冷静了,这个时候才想起了怀里有把匕。我急忙掏了出来,可是肩膀的疼痛忽然加剧,弄得手里的匕掉了出去,落在了水底。我一咬牙,使出全身力气想去抓住那把匕,可是距离有点远,怎么都够不到。此时,我觉得过了几个小时一样长久,觉得自己马上要淹死了。那个不甘心啊,真是记忆深刻,当时我满脑子想的就是,死了一定要变成厉鬼,把王八连长抓来,一起死。 我被拉到堵住水底洞的石头那里后,觉得那块石头非常的特殊,因为一碰到,就好象有强大的吸附力一般,整个人都像要被吸入石头里一样。靠近了石头,水流忽然清晰了许多,估计水里的杂质被吸进了这块石头里,而我也终于看到了缠住我的东西究竟为何物。 它是一根又红又黑的触角,有手拇指那么粗,但是却韧劲十足,刚才我怎么折腾它都没断。可怕的是,触角不止一根,我看到石头底下又伸出了几根,这下真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就在绝望的时候,有个人跳了下来,我感动地想着,终于有人要见义勇为了,真是难得啊。因为在水里太久,我的眼睛开始模糊了,只觉得又痛又痒,所以没看清楚究竟是谁。那个人一下就直冲我这里来,度快得惊人,然后举起一把刀子,朝我的脚挥了两三下。瞬间,脚上的力量就消失了,我如将渴死之人忽遇甘露,立即鼓足劲往沟边游。这个人可能担心我又被拉到石头那里,所以带着我,加游了过去。一游到沟边,一根绳子就垂了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抓着就往上爬。 “你们怎么就看着我死啊?”我一上来就大吐苦水,其实只是对王连长泄不快而已,其他人能理解,惟独他,让我大感不快。 “我…万藏……对不起……”王连长吞吞吐吐,让我颇感意外,要在平时,没理也被他说成有理。 我于心不忍,心想王连长大概有什么**,而且他也是我上级,便收敛了怒气。刚才救我的人也爬了上来,正好奇是哪为英雄这么了得,我一转头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范里。 03.老相识 “老范,怎么是你?”我惊讶万分,真没想到半年没到,又遇见了当年的铁三角。 “才半年不见,怎么连说话也老气横秋的。”范里抖了抖身上的水,又回头看了一眼水底。 “和他们在一起有段日子了,喜欢这么称呼人……”我说到这里,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连长担心还会有意外生,所以马上驱散村民。村民不愿意离去,想看个究竟,这是他们的生命源泉,这个大家能理解。其实,我也想看个明白,那块水底石出现得太唐突了,怎么会凭空出现,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水洞里的空间可能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导致了这块石头滚到了洞口,所以刚好卡住了,不过估计再过几天,洞口还会继续扩大的。我对水里的东西心有余悸,虽然很想弄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是经常听说边疆地区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物,越挖根究底,死得越早,所以也没太在意。 此时,天色已晚,我们是不可能当天走到胜金口那个地方了,所以就顺了村民的意思,到了吐峪沟村去住上一晚。当然,王连长最不愿意打扰当地居民,他答应过去住上一晚,不连夜赶路,除了我的肩膀还在流血,还有就是因为范里的原因。这个稍后我会说到,这里有必要和大家说一下火焰山地区的村落分布。 火焰山是东西走向,绵延余公里,共有六条山沟住有人家:吐峪沟,连木沁沟,木头沟,葡萄沟,桃儿沟,树柏沟。六条山沟蜿蜒伸入火焰山的躯体之中,也是六条入山的道路。当时,这里还没有公路连接,所以一切都必须是步行的。我们的目的地胜金口离这里只需一天的步行就能到达。 关于这六条沟,当地的维吾尔族百姓还有一个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天山深处的密林中有一条恶龙,专门伤害童男童女,令百姓惊恐不安。为此,当地最高统治者沙托克布喀拉汗特怕哈喇和卓去降伏恶龙,为民除害。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激战,哈喇和卓终于在吐鲁番东北方向的七角井将恶龙杀死。恶龙临死前带伤西逃,鲜血染红了整个躯体,最后终于倒卧在地,化成长大百余公里的火焰山。又因恶龙被哈喇和卓砍了六刀,其躯体当时有六股鲜血涌出,所以便有了火焰山的这六条山沟。 传说归传说,但火焰山的确有如鲜血一般的赤红,加上亿万年前地壳横向运动时留下的无数条褶皱带和大自然的风蚀雨剥的道道冲沟,形成的火焰山起伏的山势和纵横的沟壑,看起来真的有一种神话般的感觉,怎么看怎么不真实。 在回去的路上,范里终于说出了原因。 原来,这半年来,他在大学里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并被当时的主课老师推荐给了很有名的卢成教授。这个卢成教授在地质学方面很有权威,借着范里本身的天赋,所以很快取得了卢成教授的信任。不久前,卢成教授接到了上级的通知,说是要让他带着一支队伍到火焰山地区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具体的内容当时范里不方便告诉我们,我们也就没问。我很佩服范里,居然这么快得到了声名在外的教授的赏识,还带着他来执行秘密任务,真是羡慕死我。范里和我有如兄弟般,他也多透露了一点信息,说是这次任务不只有地质队伍,还有一支考古队伍,是由擅长解析古文字的何凯教授带队。这两支队伍的领导人都非常有名望,这让我满心迷惑,究竟在这里能有什么值得兴师动众,但又这么保密? 刚才,我在水里危在旦夕,围观的村民又因为信仰问题没敢下水,所以就有人跑回了村里,叫来了在当地扎营的人员帮忙,没想到来人却是范里。他看出水中的人是我,二话不说,立马下去救人。我只对他的刀子好奇,为什么他的匕能随便一挥,就能斩断那些红黑色的触角。要知道,那触角韧性十足,不是说砍就能砍断的。我想说让我瞧瞧,但是心想那可能是人家的宝贝,现在人这么多,还是等以后再问。 “怎么一直不说话,许公子?”范里一直和我说话,他现许少德一直沉默,就抛个话题过去,以免对方觉得尴尬。 许少德一直被我们称为“许公子”,这是因为他家开公司,在我们当时看来,这就是地主阶级的富家公子。许少德一听,马上笑了笑,说:“我饿了。” “我还以为你吓傻了,原来是饿了。”听着许少德的回答,我一下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对了,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范里也觉得意外。 “也是执行任务……吧……”我犹豫道,心想要了,肯定又要被王连长教训了,他可不管我是不是伤得要死不活的。 “那个……你说的何凯教授……她来了没有?”王石连长有点腼腆地问道,让我又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何凯教授是一个女人,对考古方面有着很高的威望,应该不会认识王连长这种人吧。可是,在我看来,王连长却好象认识那个女教授,当他看到我和许少德都奇怪地看着他,于是他又假装严肃地咳嗽了一下。 此时,我们来到了吐峪沟村。这里的房子很特殊,全是生土建筑,与整个火焰山地区融化在了一体。生土建筑这个词有点学术化,没有土力学,或者建筑学基础的人,听起来或许会一头雾水。生土建筑又叫夯土建筑,是把未经焙浇的土壤作为建筑材料建成的建筑物,简单地说就是用生土做成砖,然后在建成房子。 火焰山地区在当时片生土建筑,又黄又红,完全融化在当地的环境里。别看生土建筑是用泥巴做的,却从未有倒塌事件,时光穿梭千百,它们依然屹立。生土房子的土块墙壁非常厚,所以冬暖夏凉,最特别的是,这些房子都是深入地下的,冒出地面的一般最多只有两层,其他的都在地下,一般两三层这样。所以,夏天睡在底下非常的凉快,冬天又觉得特别的温暖。 “到了,我们在这里扎营。”范里指着村里的一幢淹没在土里的房子说道。 “阿帕(指妈妈),有客人来啦!”一个模样清秀的维吾尔女子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她叫阿瓦古丽,人和名字一样美丽。 “哦,快进来。”一个慈祥的维吾尔中年女人从屋子里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似乎习惯了经常有外人打扰的生活。 这个土屋很大,和周围矮小的房子不同,它显得有些阔绰。听范里的介绍,他们地质队和考古队的男性都住在这房子里,一共十五人,还有三个女的住在另外一个房子里。我一听马上就郁闷了,参军半年多来,长官一直告戒我们,千万不能打扰当地居民。这群白白嫩嫩的小不点,才来这里多少天,就把人家的房子给霸占了。要是再待几个月,不得把人家闺女也抢去做押寨夫人了。 那个叫做阿瓦古丽的女孩子,一见到我就红起了小脸蛋,我生气地想到,自己有那么凶悍吗,用得着害怕成这个样子。她矜持地站在前面,然后等着她妈妈把我们引进屋子里,再经过的时候,现她故意撞了我一下。 范里一进屋子就和老者介绍了我们的身份,本来大家都是一脸冷漠,大概以为我们是要饭的,但是一听出王石连长是一个连长,这群人的眼睛里才多出了一点注视。我当时觉得非常不自在,要不是范里,我早就转身离开了。这群知识分子,眼睛都是长在头上的。屋子里的老者就是卢成教授,他并没有理睬我们,只是客套地说了几句话,就要带着队员出门了。 范里特地留了下来,没有跟着出去。王石连长没有介意,或许他根本没觉察出这群粉嫩小孩的心理。许少德看到队员全部离开后,马上就叫嚷着肚子饿了,要找东西吃。阿瓦古丽听到以后,马上钻进了地下楼层,拿上来几张馕。许少德一看到,口水都流出一大盆。 我们坐在屋子里,觉得非常凉爽,喝着阿瓦古丽的妈妈送上来的水,然后就就着美味的馕吃了起来。我刚吃一口,马上一阵反味,呕吐不止。范里一看,吓了一跳,立即给我把脉。他对中医也非常有研究,博学的程度就如百科样,总之他就好象一个谜。王连长以为是他刚才用枪打伤了我,所以也有些心急。许少德只顾着吃,就算看到我狂呕了一阵,他也是一边啃着馕一边站在旁边看着我。 “没事啊。”范里把着我的脉,纳闷地摇着头,但是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这个眼神似乎觉得有些惊讶。这个眼神的背后的故事,直到故事的末尾,我才明白过来。 “我没事,是这个馕……馕……”我断断续续地哽咽着。 “馕有什么问题?”阿瓦古丽诚惶诚恐地问道,好象她已经被责任全部推在了她身上,不过她的汉语不错,挺正点儿的。 “不关你们的事情,是我自己……这馕是不是有糖?”我坐直后,吐了口气,问道。 阿瓦古丽羞红着脸,告诉我们,这是一种甜馕,叫“西克曼”馕,就是把冰糖融化成水,涂在馕的表面,烤成后冰糖在表面结成结晶,味道很甜蜜。我一听,脑子就大了,紧接着额头一阵热,立即晕倒在地上。 04.传家宝 在这里,我要跟大家说明一个情况,那就是我天生有一种奇特的病症。好象是从出生开始,我就不能吃有糖的东西,每次一吃到糖,我就会呕吐不止,接着会马上昏厥几个小时。刚才的馕里面全是甜蜜的冰糖,我不晕倒才怪,也难为范里给我诊断,其实我从小到大一直看医生,也查不出病症的原因。 当我苏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此时,繁星点点。火焰山的星星比南方地区的要大很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凉风一吹,它们似乎会掉下来一样。火焰山地区的昼夜温差很大,晚上的时候非常的冷,哪怕是在盛夏时节。我起身,现阿瓦古丽一直守在旁边,她看到我醒来,紧张得似乎要晕倒一样。起了身后,现我所在的房间里面有很多女人的东西,然后瞬间就明白过来,我居然睡在姑娘家的闺房里。 “不好意思……我这就出去……”我嗫嚅道,然后急忙起身。 “你要去哪?”阿瓦古丽害羞道。 我觉得这个女子虽然善良美丽,但是总觉得她对我有些奇怪,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可是又道不出个所以然来。阿瓦古丽让我再睡一会儿,但是我快步走出了房间,没有理睬她的请求。出了房间,我现所在的房子并不是范里他们在的那幢,这倒把我吓了一跳。身边没了伙伴,总觉得空荡荡的,估计他们是去花天酒地了。我急着去找王石连长和许少德,所以谢了阿瓦古丽后,就飞离开了。 终于,我松了一口气。离开了阿瓦古丽,我这才觉得一阵轻松,和她在一起,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王连长和许少德他们和范里的队伍住在那个大房子里,离阿瓦古丽的房子有些距离,我走外面浑身颤抖。我正在心里抱怨,他们怎么把我一个人丢给阿瓦古丽,哪知道阿瓦古丽却追了上来。 “万藏哥,你……你……”阿瓦古丽欲言又止,不知道卖什么关子,而且学着许少德对我的称呼。 “有什么事情?”尽管心里这么想,我还是用礼貌的语气问道。 “你是……是……他吗?”阿瓦古丽鼓足勇气问道,但是却问得我一塌糊涂。 “谁,你说的是谁?”我满头雾水,心想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和白痴一样,劈头就问我是谁谁的。 “你没见过我的……算了……”阿瓦古丽沮丧地离开,也不管我是否明白她的话。 我耸耸肩膀想离开,却现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而且非常的精致。其实这点小伤倒没什么,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但是这个包扎一看就知道布纱是女人弄的,莫非是那个神经兮兮的阿瓦古丽帮我包扎的?想到这里,我忽然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分了,可能人家只是思春呢? 回到考察队的扎营房子,我却看不到一个人,弄得我非常郁闷。王连长好歹得带着我,怎么能和那群粉嫩小子一起消失,而且都大半夜了。我走出房子,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王连长他们去了哪里,只不过晕倒了几个小时,连地质和考古的队员都一起消失了。村里安静地沉睡着,所以我觉得他们不可能在村里,或许在村外。于是,我就慢步出了村子。 村子外面的温度更加寒冷,虽然已经逐渐适应新疆地区的昼夜温差,但是现在仍觉得一阵寒意。走出不远,我就现地上有许多脚印。火焰山地区地表多以散松的泥土为构造,而且这里干燥少雨,如果没有风的话脚印很容易留在地上。在当兵这段时间,我们早就习惯根据脚印寻找人类或者动物了。如此多的脚印,而且都是聚集在一起,我立马想到是范里他们。 脚印延伸到村外很远的地方,我打开疑惑地跟着走去,不一会儿就进了火焰山。在一条路的旁边,我赫然现崖壁上有一块特殊的石头,它被人精心地雕琢过。我打着手电筒一看,觉得这块石头非常的眼熟,仔细一想,马上回忆起来。白天的时候,我曾经在水里见过那块石头,和眼前的石头一模一样。因为觉得奇怪,所以我就停了下来,在下面观望着。 20世纪20年代,身为湖北汉川人的考古学家黄文弼先生曾经在火焰山地区现过一块“大佛石”,是唐代遗迹,具体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估计和这块差不了多少。但是,他现的大佛石和我今天遇到的两块石头一样,旁边都没有其他佛教遗址,因此,大佛石从何而来,还真是个谜。就如今天在水里出现的石头一样,也是忽然出现,除非是水下空间有力源施压,推动了那块石头。 我渐渐看得入了神,上面的石头给我一种奇特的感觉,这感觉好象马上要成形,但是却还差一点什么东西,就是说不上来。火焰山没有任何生物,素有“飞鸟千里不敢来”的称号,所以周围非常的安静。忽然,我却听到了车子动的声音。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车子都是开到边缘就回去了,要自己走进来。所以,我听了就觉得纳闷,哪个机构居然这么大牌。 车子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下意识地想躲藏,看到前面有一块大石头,于是我就躲在后面了。关掉了手电筒,一辆车子就开了进来。山路崎岖,所以它出的声音也特别的大。借着点点星光,我看到这辆车子分明就是一辆警车。奇怪的是,警车并没有打开车灯,完全是摸黑进山的。我满心怀疑,哪有这样的警车,但是车子里的人明明是穿着警服的。他们进山是为了什么,怎么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莫非这车上的人是警察死后的鬼魂,这车是灵车? 看到车子开远了,我本想从石头后面出来,但是又听到一声怪叫,而且是在身后。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人。黑灯瞎火的,一个大活人居然躲在我后面,我一看到就火冒三丈。打开,居然是今天在屋子里遇到的一名队员,我听范里叫他“红薯”,傻子都知道这是个外号。这个小子窝在地上,嘴里一会儿吐出声音,一会儿又紧闭着。我想着,不会是生病了吧,于是就想拉他起来。这一拉不要紧,却把我的手弄得又脏又臭,他身上似乎有一层黏液,而且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我想把手缩回来,但是他却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任凭自己怎么使劲都抽不回手。 “喂,你干嘛?”我忽然有点慌了神,觉得眼前这个人大有问题。 “红薯”一句话也不说,就是使劲地拉着我的手,而且力气非常的大,根本不符合弱小的形体能使出的力气。我下意识地摸了腰间的东西,这个东西从没在别人面前展示过,这是家传的宝物,父亲一直教导我如果不是生死关头,千万别拿出来。此刻,我感觉“红薯”给我很大的压迫感。现在四下无人,而且是晚上,我就壮着胆子从腰间取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传家宝。 抓着手上的传家宝,我使劲地就砸向“红薯”的手,但是他没有缩回去,这说明他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我心想,这该不是僵尸吧,可是白天还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忽然成了僵尸?“红薯”拽着我的手,他使的劲也越来越大,疼得我想呱呱直叫。眼前的人不可能是人了,我心一横想,老子还怕了你不成,让你看看我们金家传家宝的厉害! 按下了传家宝的机关,它忽然变大了,我本想用尖端处刺伤“红薯”,好让他放开我。由于传家宝变大了,我不小心把它划到了前面的石头上,所以一阵火光就被划了出来。我本想再次攻击,可是“红薯”却忽然松开了手,借此机会我迅翻到石头背后,然后借着力道退出很远的距离。“红薯”没有再继续纠缠,他好象有些难受,然后就跌跌撞撞走进了山里。我有些迟疑,心想队员会不会全部变成这个样子了,如果真这样,那就不得了了。 想到这里,我更为焦急,大半夜的找不到人,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似乎又不像人类,如个僵尸般,这里难道还闹鬼不成?“红薯”有如鬼上身一般,即便我不畏惧,也觉得不应该招惹他。把传家宝关上后,我就远远地跟着他,想看看“红薯”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在这里,我得说一下一直藏着的传家宝。这是一把紫色的弓弩,父亲在我小时候就给了我,还带着我在深山里四处打猎,并且训练箭法。这把弓弩很特殊,并非寻常所见的那类,它的质种紫色的金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物质。听父亲说,这弓弩已经有很长的年头,但是弓弩还是有如崭新一般,闪闪亮。这把弓弩能折叠成很小的形状,就如一个小盒子一样,只要按住上面的红色按钮,它就会自动伸展。说到这里,大家可能觉得有些夸张,其实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家传的宝贝也都十分奇特,背后的故事都很长。 一般来说,弓弩折叠过多,或者弓弦使用过多,它们的寿命会锐减。但是,这把弓弩一直如新的一般,刚才撞击石头划出火光,但是弓弩一点事情也没有,还是完好无损。我的箭法经过从小到大的训练,早已能做到百百中,而且通常情况下不用箭,用小石头也能打中猎物。但是,父亲却一直嘱咐我,千万不能把弓弩现于人前,除非是危及生命,无法逃脱的时候。至于原因,他一直没有告诉我。 跟着“红薯”走了很远,我开始犹豫是不是该回去了,或许范里他们已经回到营地了。可是,我已经跟出很远的距离,况且拥挤的脚印也一直延伸到山里,所以我坚信他们也在山里。虽然,火焰山海拔仅500米左右,最高峰胜金峰也不过海拔851米,但是他绵延余公里,加上山体全是土石,没有生命迹象,所以一走进来似乎空间就扩大了很多。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意外再次生了。 05.千年画 “红薯”忽然不走了,停在了前面。我眯着眼睛一看,前面停着一辆车,是刚才驶过的警车。“红薯”走过去的时候,似乎不想理睬那群警察,但是那群警察却袭击了他。显然,他们不是对手,才两三下就被打倒在地。 此时,我更加不解。为什么警察会袭击路过的“红薯”,他并没有表现敌意,这是一个警察基本的素质吗?这群警察三更半夜的,为什么悄然入山,还停在山里,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任务,就如我们的任务一样? 说到这里,其实我还不知道王连长接到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也没看过那张文件。隐约只记得王石连长说要到火焰山地区来,具体是什么他却一直不告诉我们。 眼前“红薯”已经压到一名警察,正想扭断他的脖子,而另一名警察已经举起一把枪,想给“红薯”来个脑袋开花。那把枪非常的破烂,一看就是自制货,但是哪有警察拿这种烂货的,弄得我越想越迷糊。 虽然“红薯”像是撞邪了,但好歹是条人命,岂容那群警察胡来。正好周围光线模糊,四下别说人,就连植物也没有,于是又抽出了腰间的传家宝。 因为没有现成的箭,展开弓之后,我就抓起一颗石子,然后立即拉弦把石子射了出去。毫无悬念地,那颗石子瞬间击中了要开枪的警察,那把烂货也飞出很远的距离。那群警察似乎有四五个人,当枪被击飞后,他们就顺着方向看了过来。好在他们那边一直黑灯瞎火,所以就算拿着望远镜也看不到我。其实,那群警察不招惹“红薯”,就相安无事的,可是他们偏偏不知好歹。我本想再射几颗石头过去,然后让“红薯”赶紧离开,这样就不会多生事端。但是此刻,那群警察没有继续纠缠,而是慌忙地逃窜,跳上了警车就马上往回开。 警车开过我身边的时候,他们开了车灯,但是却看也没看我,只顾着逃命。刚才他们来的时候偷偷摸摸,现在逃命才开车灯,让人感觉怪怪的。我伸头往前看,“红薯”已经蹒跚着离开,但却还躺着个人。我一看便知道那人就是刚才的一名警察,只是他现在一动也不动,莫非已经死了? 等“红薯”走远,我满是怀疑地走过去,打开手电筒一看,这才明白那群警察为何会忽然慌忙逃离。地上的警察,七窍已经被撕裂,鲜血四溢,他的脸黏液,样子狰狞可怖。我记得刚才的“红薯”全身湿透,手臂上也全有很多黏液,莫非这个警察就是“红薯”杀的?虽然刚才距离不远,但是因为光线问题,我根本没看见当时的情况。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敢相信,一个人能以这样的手法杀人,这简直就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况且,“红薯”只是一个文弱书生! 这里的环境一片杂乱,好象废墟一般,估计这里曾经有建筑。我看到脚印还继续延伸,所以想马上跟上去,但是脚却被地上的警察抓住了!我本能地用力一踢,想挣开他的手,人是被我踢到了一边,但忽然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拖拽倒地,然后就哗啦一声,最后被拉进了一个地下空间。原来,这名警察的附近就有一个地洞,但是粗心的我没注意到,刚才把警察一踢就踢到了地洞的上方,由于地球重力的原理,就硬生生地把我拖拽下去。 这个地洞似乎是刚挖出来的,地洞里的空气非常的沉闷,让我几乎晕厥。好在手电筒还在手里,所以就算伸手不见五指也不打紧。打开了手电筒后,我头顶上的地洞非常的笔直,距离也很远,根本够不着,刚才没摔死就万幸了。由于够不到洞口,我只好打着手电筒在地下空间看了看,哪知道却看到一口大棺材。 这口棺材异常的大,而且是红色的,在我当时的印象中,红色的棺材里一般都封着厉鬼。最倒霉的是,那口红棺材居然不凑巧地出了怪异的声音,要不是我胆子大,恐怕早就吓死了。我自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也坚信绝对没有鬼怪,所以刚才我才一直觉得“红薯”肯定是有别的原因才会那样的。虽然我如此坚信,但是红棺材里的声音却越响越大,好象是因为空气流了进来,空气越多就响得越厉害。 红棺材封得很牢固,所以就算响了半天,它也是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看到红棺材里的东西伤害不到我,我也安心了不少,于是就寻思着找些什么东西,好让我能爬到地面。可是坟墓里就只有一口棺材,其他的都是盆盆罐罐的,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我想,既然爬不上去,把一些东西扔上去,至少能让其他人现我吧。可是扔了很多破碎的瓷片,都扔不上去,不是撞到墓壁,就是直直地又落下来。 因为从村里出来有段时间了,所以我开始有些焦急,四处寻找能帮得上忙的东西。这里可能刚才被那群警察翻弄过,所以一片狼藉,但是为什么警察要来破坏古墓呢?在这里,我先说说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是古墓。在深山打猎的日子,我和父亲也现过几座古墓,当然后来上报了政府。广西的深山经常会现古迹,这里并不逊于陕西河南,久而久之,我也有了两三层的考古功力,虽然并不能看出究竟是何年代的。 忽然,一个在角落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轴古卷,我满怀好奇地拿起来,然后就展开了它。对于古文化,我总是充满了好奇,觉得什么都新鲜,连古人的大便都想尝上一口,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这是一卷古画,画纸已经黄,墨迹也模糊了很多。上面画的是一个人,一个男人。本来看到这样的画卷没什么好惊奇的,当初在家的时候,我现的古迹里可有不少的古画。但是,这卷古画上的男人非常的眼熟,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明明见过的,而且好象天天能见到,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呢?大概是我潜意识里也不愿意想起来,要是真想起来不得吓死,现在的大活人居然出现在一幅千年画卷里,那不是鬼就是妖精了。 因为看来看去都想不起来,所以我就继续寻找能帮助我出去的东西。我在地上翻了翻,忽然就明白过来,这里被那群警察弄得这么乱,不就是父亲常说的盗墓贼吗?可是,警察怎么做起了盗墓贼呢,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就在我翻捣墓室里的陪葬品的时候,地上却逐渐潮湿了,再一看,红棺材居然溢出水来了,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怎么才来火焰山半天时间,就碰上这么多的怪事情,眼前的红棺材流出水来,那不就是鬼要出来了? 我惊得马上站直了,睁大了双眼,并用手电筒直射红棺材。此时,红棺材已经没了声响,异常的安静,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恐怖的事情马上就要生了。这几秒钟的时间,就如几个小时一般,他娘的,要是给我活着出去,一定要折磨死许少德。要不是他,我会在这里遭罪吗?想归想,逃命才是眼前该做的事情。记得,父亲说过,盗墓贼挖盗洞一定会方便他出去,可是头顶上的洞怎么都不说是方便吧?看来那群警察业余得可以,还把我害了,可是怎么也得有根绳子吧? 急忙之下,我又走到洞口的底下找了找,迟疑了一下,翻开那名警察的尸体,没想到真现了一根绳索。我唯一没动过的地方就只有警察的尸体,如果刚才盗洞还有绳索连接,那么掉下来的时候,就可能被警察刮落进来,进而压在他的身下。这根绳索的另一端有个金属爪子,质量还可以,承受我身体的重量不在话下。红棺材流的水越来越多,我不禁慌张了,一个棺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水?水的味道很腥,总觉得很熟悉,好象和“红薯”身上的味道一样,莫非他是被这里的鬼附身了? 我试着把绳子往上抛,但是好几次都掉了下来,根本不能固定。情急之下,我又拿出了传家宝,反正这里只有死人,死人是最会保守秘密的。展开弓后,我把有爪子的那头放在弦上,然后用力一拉,稍微倾斜了一个角度,就把爪子射了出去。喀嚓一声,爪子已经稳稳地固定在了地面,我抓紧绳子回头看了看还在流水的红棺材,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红棺材的棺盖已经有些移动了,估计里面的力量增强了,最可怕的是红棺材居然伸出了红黑色的触角,这个东西我再也熟悉不过了,当初在沟里见过的,就是从石头后面伸出来的!我心里大惊,怎么红棺材里也会有这个东西?因为在水里我见识过它的威力,所以不敢怠慢,立即往上爬。传家宝收起后,我又舍不得那幅千年古画,于是就把它夹在了腰间。虽然古画已经残破不堪,但是当时我还没有要如何保护文物的意识。 好不容易将要爬到地面上,忽然一个人走了过来,并且伸下手,要拉我上去。我本能地伸出手,但是当我看清楚上面的人的时候,马上吓得打了一个颤抖,差点又掉进墓室里。 06.镜中人 地面上的人分明就是“红薯”,我的手电筒别在腰间,所以光线是倒射的,这让上面的人脸看起来异常的恐怖。我紧抓着绳索,尽量不让自己又落下去,因为底下已经生变化了。大量的流沙涌了出来,要是掉下去,不被活埋才怪,等被挖出来的时候,我早就死了。这些流沙可能是坟墓的机关,只要一触动某些地方,就会引起反应。我也不知道自己碰了哪里,总之流沙的度很快,瞬间就淹没了红棺材。 “快上来啊,抓紧绳子!”地面上的人喘着气叫道。 我一愣,怎么“红薯”变得正常了?不过我明白,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于是顺着绳索爬了一小段距离,就把手伸给他,接着他迅地把我拉了上来。说来也巧,我才刚从墓室里出来,流沙就刚好填满墓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来以后,地面的情景更让我吓了一跳,不是因为“红薯”,而是因为他身后的一群人。刚才我苦苦寻找,都没见到一丝踪影,现在倒好,一出现就是全体阵容,把我苦恼得差点没喘过气来。除了“红薯”以外,王连长他们浑身都脏兮兮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万藏,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王连长先问道。 我迟疑地看了一眼“红薯”,他好象什么都不记得,而且正常得不得了。我没说话,就这么看着“红薯”。王连长看到我没回答,有些不耐烦,于是又问了一句,我这才答道:“我醒来看不到你们,就出来找找,哪知道……” “你不会问问村民?嘴巴只会吃饭了?”王连长显然是生气了。 “她们都睡觉了,那个阿瓦古丽,怪里怪气的,不想问她。”我知道自己强词夺理,所以说话也小声了一点。 “别说了,先回去休息吧,大家都累了。”人群里的一个中年妇女说道,她和颜悦色,但是架势里还是暗藏了一股威严。不用说,我一早猜到她就是那位何凯教授。 “好,好。”王连长脸色忽变,马上就没了脾气。 “没想到这里也会有古墓。”队伍里有人小声道。 “他不会是盗墓贼吧?” “有可能,要不怎么会从里面爬出来。” 队伍里窃窃私语,他们手里的照明工具全部朝我照来,都把我看成十恶不赦的人,好象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我。真是冤枉,早知道才不出来找他们,还以为他们出事情了。不过说来奇怪,“红薯”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他的身子也干了,根本不湿也不粘。我也假装不记得刚才的事情,就连有个警察死在墓**里,也没说出来。反正不是我杀的,而且“红薯”万一来个死不认帐,大家就肯定以为是我干的! “小何说得对,先回去,别耽搁了。”卢成教授累得够呛,看那样子估计是想马上睡觉。 ,大家一句话也不说,就连范里似乎也很疲惫。我把许少德扯到身边,小声问道:“你们刚才去哪儿了?怎么都无精打采的?” “别提了,累死我了,我再也不偷羊了。”许少德眼睛都懒得张开,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路的。 回到了作为营地的房子后,大家都迅睡,就只有范里跑来看看我。我一个人住在阿瓦古丽家的另一幢土房里,所以心里很不舒服,明明生了很多事情,我却什么也不知道。看到范里跑来,我当然不能放过他,不把事情从他肚子里挖出来,他就休想离开。 “快说,你们跑山沟里干嘛?”我毫不客气,劈头就问。 “问你连长去。”范里不吃这套。 “那你来这里干嘛?” “看看老同学不行吗?”范里笑道。 “对了,你们队伍里有个人可能撞鬼了!”我小声道,不过转念一想,世界上不可能有鬼,所以又改口道,“可能有问题。” 范里在听完我的叙述后,眉头一皱,然后笑道:“你小子没事吧,才半年不见,妄想症都患上了。” “真的,那个‘红薯’真的有问题,我亲眼看到的!”我郑重地又说了一次。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有人站在房间外面,这是做为军人的敏锐感觉,所以我大步一跨,转到门外后,就想一个拳头伺候门外的人。好在我马上看清楚门外的人是阿瓦古丽,所以马上把拳头缩了回来。这个女人真是奇怪,大半夜不睡觉,专门跑到门外**我。再三催促她离开后,我才叹着气走进房间。 “那女孩不错,不你了吧?”范里开玩笑道。 “少来,才认识多久,就能看上我了?”我话音一落,立即想起了腰间的千年古画。 这画上的人我总觉得很眼熟,所以想让范里帮忙看看,兴许他能想起来。他刚开始有点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私藏文物,其实我也没有想过,只是刚才回来的时候忘记了。本来记得要说的,但都没人理睬我,当然没机会说了。展开画卷后,范里比我想象中沉静得多,并没有大惊小怪。 “这个人,我说画上的,你真没看出来是谁?”范里神秘道。 我又仔细看了一眼,还是没想起来究竟是何人。范里故弄玄虚,看他那样子肯定是知道画中人的身份,可是他就是不告诉我。这里,我先描述一下画中人的样子。画中人是一个戴高冠、穿长袍、有须的贵族男子。他侧身而立,手执缰绳,作驭龙状。龙纹绘成舟形,上有舆盖,下有游鱼,表示龙在水中急驰。驭龙男子处于中心位置,神态自若,气宇轩昂。尽管画面内容带有神话色彩,但人物服饰的处理还是比较接近现实:头戴峨峨搞冠,冠带系于颌下,身穿大袖袍服,衣襟盘曲而下,形成曲裾,是典型的深衣样式。后来,范里告诉我,这是楚国的衣着,而在同时期的木俑、铜人身上,也能见到同样的服饰,湖南长沙子弹库楚墓出土曾过一卷帛画,上面的人物和这个颇为相似。 “楚国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很不明白。 “你真不认识画中人?”范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一句。 “你知道就快说,别卖关子!”我实在憋不住了。 范里没有说话,而是起身拿了一面镜子给我,然后叹了口气。我半天摸不着头脑,问他又不告诉我,却拿给我一面镜子。范里让我看看镜子,我满头雾水,莫不是我脸上很脏?可是,这一照,差点没把手中的镜子摔碎。 “怎么可能?”我对镜子里的影象难以置信。 “兴许只是巧合。”范里没有我的反应那么激烈。 “这巧合也太夸张了!”我还是不敢相信,所以又看了看镜子。 “你……不是鬼吧?”范里开玩笑道,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一点儿也不觉得惊奇。 “你才是!” 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镜子里的人居然是我。这样说的可能有点白痴,但是我真的希望此刻镜中人并不是我。因为,古画上的人,居然和镜中人一模一样,而镜中人正是我本人。难怪我会觉得画中人这么眼熟,我会有那种天天见到,却又想不起来的感觉,因为画中人就是我!可是,这怎么可能,我是一个活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幅千年的古画之上! “莫非是你祖先?”范里猜测道。 “这应该不可能吧。”我还是不敢相信。 画中人的太阳**上有一个细小的伤痕,而我自己的太阳**上也有一个,从小到大,我对这块伤疤都没有印象,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难道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的伤疤,会和一个千年前的古人一样,而且样子一模一样!? 我曾经听说过一些怪事,说是有些人会因为某种奇怪的关系,穿梭时空,回到过去,莫非我以后会有穿梭时空的机会?这也不大可能,这么虚幻的事情,几率小得就如同我是上帝一样,应该不会生在我身上。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我的祖先。以前也曾听说过,说是有时候隔了几代,就会出现一个和长辈一样的人,我的情况可能就是这个。 范里一直都很安静,似乎对任何事物都不会惊奇,不像我少见多怪,但这事情的确太奇怪了。我拿着画,怎么都放不下来,后来范里觉得无聊,决定回去休息,我才不舍地把画放下来。 “这画可以留给我吗?”我小声问道。 “我又不管这事情,问何凯教授去。”范里笑着说道,“不过,还是你暂时留着吧,现在拿出去你肯定被拿去研究的。” “对了,你先别走,看看画上的文字,说些什么?”我看到画上有着怪异的文字,所以就问范里,刚才我也注意到他好象看了那几排文字很久。 “是粟特文,你先睡了吧,明天你的连长会给任务你的。”范里说完就走出了门,没理会我的挽留。 这个该死的范里,老装神秘,有话就不能一次说完。粟特文是什么东西,听也没听过,范里也如谜一般,真是让我头疼。可是,他好象也没说自己知道什么,完全是我自己猜的。今天晚上,太多的谜团了,本来是执行任务的,依王石连长的个性,他怎么可能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这群搞科研的,又是来这里干嘛?会不会和我们的秘密任务有关?那群警察,为什么会半夜去盗墓,那座墓又是谁的?红色棺材里又葬着谁,为什么棺材里伸出的触角会和沟水里的一样?最关键的是,这幅古画上的人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 想着想着,躺着床上的我渐渐睡着了,可是觉得自己才刚刚睡着,王连长就忽然出现在了眼前,他大声道:“快起来,去执行任务了!” 07.杀人魔 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这半年多来,已经养成了习惯。经常突然被这催命般的王石连长叫起来,然后让我跑步,跑到快断气了才让回去睡觉。等我跳起来后,这才现其实天已经亮了。 “连长,什么任务?”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来这里究竟是干嘛。 “跟着我走就是了。”王连长说完就要走出房间。 我心想,这不是还没吃饭吗,该死的王八连长真会折磨人。阿瓦古丽在我出门的时候递了几张馕给我,确定了没糖在里面,我才安心地接下。出了房子,外面的阵仗更是吓了我一跳。一大群人围在一起,有当地的村民,还有两个队伍的人员,活象去打仗一样。我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王连长推进了队伍里。 “连长……”我小声叫道。 “怎么了,万藏?”王连长应道。 “我们不是要去胜金口吗,你怎么……”我实在憋不住了,要执行任务也得让我知道究竟是去干嘛吧? 何况,我记得王连长说我们的目的地是胜金口,如今他这么做,我实在无法理解。 “你昨天晕倒了,还不知道吧?”王连长现在才想起来,真不符合他的个性,难道是看到了所谓的何凯女教授,所以昏了头?可是,王连长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他才不好色,他是一名最称职的军人。 原来,在我昨天晕倒的时候,王石连长就出去找到了何凯教授。他接到的信函,上面就是要求我们到火焰山地区给一个考察队支援,其实在今天的我看来,无非就是去给这群粉嫩小子做苦力,而且分文不收。这两支队伍本来是在胜金口的,可是前天却忽然退回到吐峪沟,所以我们就不用去到胜金口了。况且,两队的管事者都有文件,王连长也核对过了,他说他也认识何凯教授,所以王连长才没有继续前往胜金口。昨天晚我上找不到他们,就是因为他们进山去做事情了,难怪会找不到他们。 “可是,他们是去干嘛的?”我好奇地问道。 “你小子管那么多干嘛,他们叫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少说话,多做事!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没找你算帐呢!”王石连长又开始训道。 “怎么能怪我……”我在心里辩解了一句。 现在毒日当空,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大家都无精打采,这样的精神状态能干得了什么大事情。村民们倒十分地热情,他们给了我们很多的食物,我心里有点酸,不接不是,接也不是。这可是他们储存的食物,用来过日子的,怎么能随便就拿了他们的东西。这里百里找不到一棵植物,所以我总觉得拿着他们的食物,手里十分的沉重。可是,我不接,他们又生气,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接下。阿瓦古丽也追了上来,除了一壶水,又送了一袋馕。最后,她居然递给了我一个东西,我低头一看,居然是那幅古画。刚才出来的匆忙,忘记带上了它,现在给阿瓦古丽当众拿了出来,我羞得想马上钻进地里,因为这古物不能现于人前的。 “你……快回去,快回去!”我接过画马上催促阿瓦古丽离开。 “你真的是他!”阿瓦古丽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害羞地跑开了,留下我在原地傻愣愣的。 “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卢成教授一脸阴暗,那样子好象早已认定我是个伪君子。 “这是……是……”我哑口无言,要是照实说,他们肯定把我打成贩卖文物的小贼。 “我昨天晚上现的,后来让万藏帮忙拿着,但是忘记叫他交还给我了。”范里跳出来给我解围。 “是,是,是他给我的,昨天晚上!”我马上把画抛给范里,生怕被扣上不良分子的帽子。 “你在哪里现的?”何凯教授走过来,戴起手套后就把画拿在手中观看。她一看,马上就皱起眉头说:“粟特文?” 昨天晚上,范里也说了粟特文这三个字,不过却没继续说下去,估计他是担心我听不明白。因为要马上出,所以何凯教授没有追求,只是要求留下一个人看管文物和其他物品,那个人就是“红薯”。“红薯”一大早就嚷着身体不舒服,所以大家才决定让他留下来。我对“红薯”这个人有点后怕,所以不让他去,我四肢举起赞成。他现在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这支队伍在别过村民后,就往山里的吐峪沟进。他们手上拿的都是我觉得很不实用的工具,无非是测试地下水成分的仪器,还有地质罗盘,地质锤,放大镜之类的地质仪器,我真想不出来,这群人来这里到底为的是什么?还有,他们需要三名军人,目的又是什么? 在进山沟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昨天晚上那辆警车停放的地方。这里是一片方形墓群,很多地方都有从墓**里挖出来的文物碎片,而昨天晚上的那个墓**,有一块倒在地上的墓碑。何凯教授大概已经知道那幅画是从那座墓**里**来的,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让队伍在原地待着。何凯教授让我和她一起走过去,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有点忐忑不安。 “那幅画,是你从这里拿的吧?”何凯教授眼睛盯着我,但是语气很平和。 “没错,是我的拿的!”我毫不犹豫地答道,她就一女流之辈,还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吃了我。再说,我又不是故意要私吞的,只是想多拿几分钟。 “我刚才看了画,现画上的人,好象和你一样?”何凯教授显然对我的直接回答敢到满意。 我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何凯教授,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忽然一笑,极其和蔼地说,这会不会是我的祖宗,而我是不是来拜祖宗的?我尴尬地跟着笑了笑,心想,就算是我的祖宗,我也不可能把祖宗的坟给挖了。何凯教授又扯了一堆的内容,说到了画上的人非常可能是我的祖先,也许还是一个出名的人,所以千里之外的火焰山也会有祖先的画像。但是,我印象中好象对族谱没什么印象,自己的祖辈有没有人是名人不是很清楚。 最后,何凯教授说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事情。 “你知道粟特文吗?”何凯教授问道。 这是哪门子语言,听都没听过。于是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后来,听了何凯教授的说明我才知道,粟特文粟特语曾经是伊朗语的东部方言,粟特人曾对回纥及其后人的文化产生过重要作用。维吾尔族人曾经使用过的回鹘文就是在粟特文的基础上创制的。粟特文文献大都是基督教、摩尼教和佛教等宗教内容。而在火焰山地区,曾经有一段时期风行粟特文,那段时期就是公元640年唐朝统一了火焰山地区,在这里建立了西州以后。 这座墓**的石碑全是粟特文,就连散落在地上的罐瓦也有粟特文,所以何凯教授觉得这片墓群应该是唐朝时期的。我一听,脑袋嗡嗡地响了起来,居然扯到了唐代,先别说我祖先,就连爷爷我都没见过。我听到这里,就把实话说了出来,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何凯教授一听,就笑了起来,她说那群警察绝对不是真的警察,应该是一群盗墓贼。 因为,火焰山地区当地居民有个说法,古墓里的东西不能动,你要是动了,没准那墓里的鬼主人会在晚上出来追着你要。因此,当地人从不盗墓。不仅如此,当年在吐鲁番阿塔那一带进行抢救性掘的时候,文物考古队甚至连民工都很难找到,谁都没愿意进古墓。不过近年来,火焰山地区的古墓有一年就被盗了一百多座,当然这不是当地人干的。当地目击者就曾经看见开着警车,伪装成警察的盗墓贼。其实,这些人大多是陕西和甘肃的农民,他们都流传一句话:“要想富,挖古墓,一夜就成百万元户。” “教授……” “叫我阿姨就好。” “阿姨,你真的认为是我的祖先而已……”我还是不放心。 “那以为你是谁,要不怎么这么像?”何凯教授说道。 “我以为……”我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在心里,我总觉得画中人就是我。 不过,随后何凯教授马上把我的想法粉碎得一干二净。她的专长就是解读古代文字,对于粟特文她很流利地就读了出来。那块墓碑上说的大体是,墓里只是一名女人,说是被恶魔附体,所以被强行封在了棺材里,还说这片区域有很多人都被恶魔附身,全是当年被恶魔杀死的人。这名女人是一位公主的奴婢,所以陪葬品会多了点,那幅千年古画想必就是那位公主的。只是,不知道那位公主有没有被恶魔杀死, 那个恶魔又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古人夸张的说法? 何凯教授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脑子忽然闪过昨天晚上的场景,那个红棺材不是流出了水,出剧烈的腥味,还有伸出红黑色的触角吗?这和我在沟水里见到的,还有那个“红薯”身上生的,都是一样的,难道说当年的恶魔没有被消灭,今时今日又重新出现?想到这里,我有点慌,把“红薯”一个人留在村子里,到底合不合适,他身上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何凯教授说,那幅古画上讲得清楚,这只是当年公主的心上人,画上写的只是几句情诗而已。我一听,就安心了。看来是想多了,我怎么可能是千年妖魔呢,二十年的生命记忆可是真实存在的!我后来又问了何凯教授,既然这里有公主,那么这里曾经是什么国家?何凯教授并不厌烦我的提问,她很耐心地说,如果按朝代推算,当年的这里应该是高昌古国,具体是什么公主她也不清楚。不过,她不大相信墓碑上说的故事,她觉得夸张的成分多一些。 至于高昌古国的情况,之后我会马上说到,这里就暂时先说接下来生的事情。 由于这里没有阴凉的地方躲避,大家吃饱喝足后,就闹着要继续上路。这群队员觉得累了,所以就把很多东西都让我们三个军人扛着,范里倒很讲意气,也帮忙拿了很多东西。我走在炽热的地上,双脚烫得难受,但是也只能忍着。许少德上气不接下气地走着,好几次都要摔倒,我实在不忍心,于是就叫他把东西全部让我扛着。而这个时候,我们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盯着,并且跟着我们进到了山沟里。 08.消失点 山沟里有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那里的建筑和村子里的差不多,待我们走近一看,居然没有一个人。这里的房子和山外的村子不一样,山外的充满生气,这里的死气沉沉。进来了半天,我也看不到一个村民,不晓得村民们都去了哪里。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房子里,现里面的摆设都已经风裂,满布灰尘。原来,这里是一片废墟,早就没人居住了。 我刚想说话,问问这里的情况,卢成教授却让我们安静。他没有何凯教授那么随和,整天板着个臭脸,好象有人欠了他钱似的。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让我们三个当兵的留在原地,不能让别人靠近他们,而且一有召唤,我们就必须马上过去帮忙。我心想,摆什么官架子,好象知识分子天生高人一等,好歹我也是个大学生,也是你们地质类的隔壁亲戚,算起来也是师弟吧。 “你们要警惕,不能让任何东西靠近。”一个被他们叫作小凤的女人很傲慢地斜视了我们一眼。 “好,我们明白。”王石连长丝毫不感觉别扭,拍拍胸膛就做了保证。 “阿石,小心一点。”何凯教授眼神忽然柔和了很多,像是情人间的对话一般。 “嗯!”王石连长答得斩钉截铁。 许少德和我扑哧一笑,觉得王石连长居然也有憨厚可爱的一面,在何凯教授面前有如小孩子一样。两个考察队的人员整齐地跟着卢成教授走到一处低洼地,他们却不让我们接近,要我们拿着枪械在远处警戒着。我觉得他们有些紧张过头了,这里荒山野岭的,连只鸟都没有,上哪里找人**他们,整一个妄想狂。 王石连长倒很尽职,一直走附近走来走去,好象下一秒就会有人冲上来袭击一样。我找了间破烂的房子,一**就坐在它的阴凉处,怎么也不愿意起来了。许少德看到我偷懒,他也跑了过来,并且从背包里掏出几传葡萄,说要分给我吃。我心里大惊,马上明白这小子可能偷了别人的东西,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再也不敢吃许少德给的东西,哪怕是正当所得。果不其然,这大少爷才刚拿出来,话还没多说一句,王连长就冲了过来,一把拎起他,劈头就问葡萄是哪里得来的。许少德的神经早给王连长折磨得衰弱无比,这一架势早把他吓傻了。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觉得很内疚,如果当初说服他爸爸,不让他来参军,或许他就不会这么倒霉,受这么多苦。 “哪里来的,说!你小子有才啊,什么都能偷!”看来王石连长一早认定他是偷来的。 “我……我……没有……”许少德吞吐不语。 “快,给我回去,帮东西还回去,否则----!”王石连长脾气又上来了,这一句还没说完,许少德就马上一溜烟地往回跑。 “连长,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实在看不过去,火焰山这么热,现在又是盛夏,别说许少德了,就是我打一个来回也得中暑。 “做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他老是偷东西,哪点儿像军人了?”王石连长声音很大。 “好,好,好。”我知道如果继续说下去,王石连长又要没完没了了,于是赶紧打住。 有句俗话说得好,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一千年。才一转眼的工夫,天就黑了,可是许少德却一直没有回来。队员们也没回来,王连长和我渐渐觉得不安起来,偌大的村子居然只看得到我们两个人!我肚子呱呱叫个不停,刚想拿起一张馕充饥,王连长却坐不住了。 “快,我们过去看看,可能出事了!”王连长有点激动。 “可是,他们不是说不让我们过去吗?”除了范里之外,我倒不担心他们,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废话少说,如果有情况,我会用暗号叫你过来的,待在这里别动!”王连长没容我反对,立马就往队伍离开的方向奔去。 我一下子没了主意,追上去不是,不追也不是,无奈得只好狠跺一脚。就在这个时候,我现有几个人影在远处鬼鬼祟祟地移动着,好象还有哭声。这里早没人住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来,何况已经是晚上了,因此我提高了警惕,生怕碰到土匪之类的人。那几个人一走近,我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是许少德的声音。不过,他却一直喘气,不时还抽泣着。还有一个女人的哭声,我一听就知道是阿瓦古丽的,只是她怎么会突然跑来?我觉得情况不对劲,于是就躲进了身后的房子里,并摸了摸腰间的弓弩。 “快,你们先进去!”一个很男人很凶狠地说道。 “你们不要逼她了,让她回去,你们抓我一个人就行。”许少德唯唯诺诺道。 “没有你废话的份!”其中一个矮小的男人轮起手中的一个硬物就往许少德的头上砸。 我听出了端倪,他们两个人肯定是被劫持了,只是他们没钱没势的,劫持他们能干什么大事情。我仔细看了看,除了许少德和阿瓦古丽,还有三个恶人,因为我没有枪,所以不能和他们硬拼。我的弓弩射杀人倒是可以,只是这事情能不做就别做,毕竟杀人不是开玩笑的。而且,我身上只带了一支箭,这只特殊的箭是父亲传给我的,非到万不得以,不能使用,更不能让人知道我有这支箭。 他们跌跌撞撞地从土房前走过去,我偷看了一眼,他们去的方向刚好是考察队的方向一样。我等他们走远,就偷偷跟了出来,但是却扑了个空。别说那三个恶人,就连考察队,王石连长也没了踪影。这可奇怪了,村子里人去楼空,现在就连他们都消失了,难道是鬼打墙不成。我再也沉不住气了,到处转转了,现村子的建筑完好,不可能是因为战争,那为什么会全村人都离开,或者消失了呢? 我清楚地记得,考察队和王连长他们去了一处低洼地,然后就不见了,刚才那几个人也是这样。回到他们消失的地方,我仔细看了看,仍没看出有什么玄机能让人一下子就消失。明明都到这个地点,怎么会找不到人呢? 我倒退了一步,哪知道踩到了一个东西,把我刺了一下,疼得眼泪直流。转头一看,地上有一个球,浑身长满了刺,这不是一只刺猬吗?虽然刺猬怕热,但是干旱地区有刺猬倒不稀奇,只是在这没生命的村子里,看到一个生命,我多少有些惊奇。刺猬被我侵犯后,就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的。我安静地在旁边看着,过了几分钟,它才又惊恐地苏展身体,然后使劲地往前走。我看得出奇,最后才想起来,必须马上跟着这只刺猬! 刺猬一溜烟地奔向了考察队消失的地方,看来那个消失点果然有问题!低洼地一片黑暗,刺猬扑通一声,就游进了黑暗里。我一听,知道低洼地里有水,为了安全起见,我把手电筒打亮,眼前是一片水塘。刺猬嘴里叼了一个东西,它拼命地游着,我顺着它的方向看去,居然看到了媲美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古代“三大工程”之一的原貌! 09.坎儿井 低洼的水塘里出现了一个拱桥形状的水渠,因为渠道的入口是侧对着我,所以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毕竟我是工民建专业的,多少了解一些古代工程,眼前的是火焰山地区最为璀璨的坎儿井。火焰山脚下的孩子们把坎儿井视为普通,但他们不知道这是多么伟大的一项工程。 在这里,我先说一下什么是坎儿井,因为这会和故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家看到这里,已经知道火焰山地区的水资源非常的珍贵,他们这里炽热少雨,北方是天山博格达峰。那些山峰全是万古冰川雪原,夏季融化的雪水就是吐鲁番地区的主要水补给。火焰山前有30多公里的冲洪积扇,这一带由极厚的粗大沙砾石层组成,戈壁层中有丰富的地下水,而且掩埋度较小,从天山脚下到火焰山地区只有50公里,但是两地落差却有1050米。这种特殊的地质,形成了坎儿井所需的环境。 为了生活,当地人就明了坎儿井。它是一种地下暗渠,将水引向盆地深处自流灌溉,在这一工程中,主要设施是一个个竖井及连通竖井之间的地下渠道。有经验的水工选择地下水溢出地带,依次开凿竖井,利用竖井作为出口,掏挖暗渠。因为落差1050米,所以竖井有深有浅,深的六十多米,浅的几米。坎儿井短的有几公里,长的也有十几公里。记得,我刚来的时候碰到一个鄯善县地质办的人,他说单是火焰山地区,坎儿井就有一千多条,光是暗渠就有5公里以上,这还不算上竖井的工程。说这土方工程肯定比万里长城还要艰辛,是因为这一切全是在地下进行的。 眼前的是一条暗渠,我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这可是坎儿井,连接着整个火焰山地下的世界,万一进去迷路了,就糟糕了。虽然有竖井相连,但是竖井的深度哪怕只有几米我也爬不上来,因此我没有马上冲进暗渠。不过当我想起水里的刺猬时,马上就跳入了水里,跟着它走进了暗渠中。只要跟着它,我就一定还能找到出口。这么多人都消失在这附近,我相信他们一定是进入了暗渠里,好在水流不深,只是淹没了膝盖而已。 我打着手电筒,小心地跟着刺猬,生怕一不小心跟丢了。前面一点声音也没有,非常的安静,但是我还是忍着不安往前走。暗渠很宽大,但比铁路隧道要小一点,偶尔还有洞口接通地面,借着月光勉强能看得见前面,所以为了节约电我就想把手电筒给关了。但是,就在我要关起手电筒的时候,水里却出现了一股红色的暗流。我心想,这难道是血,这么说,前面有人受伤了! 我有些焦急,把水趟得哗啦哗啦地响着,刺猬可能被吓倒了,它忽然游得飞快,而且前面出现了一个分岔口,血流是左边的暗渠流出来的,而刺猬游去的方向却是右边没有血流的暗渠。我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心想还是救人要紧,现在离出口不算远,救了人马上出去就是了。 现在,我恨不得有一百根手电筒,因为没了刺猬的陪伴,在黑暗里居然开始有点慌张起来。我没走几步,又出现了一个分岔口,好在血流清晰,所以知道应该走哪条暗渠。暗渠逐渐变大,两边也有了供人行走的小道。我一直担心水里出现当日的怪物,此刻能走到塌实的泥土上,觉得非常的舒服。正庆幸的时候,前面却吹来一股血腥味,浓得我想立即呕吐。 黑暗中,借着暗淡的手电筒的光线,我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倒在水里,他的头在岸上,身体在水里。我心里一惊,心想此人肯定没救了。走过去,低下头,这个死人是考察队的!我记得,他是一直跟着卢成教授的人,他从不说话,老是用手敲击自己的脑袋。现在想起来,忽然觉得他的行为有点像“红薯”,只是不知道“红薯”现在怎么样了? 摸了一下这个人的脉搏,确定没救后,我就起身想继续找找还有没有其他人。但是,我却怎么也不想离去,因为这个人的死相一直在我脑海里摇晃,好象要告诉我某件事情。我把手电筒直射这个人的脸,凝望了一分钟,他的七窍不止流血,而且还被撕扯得老大,他的身上也有很多又圆又大的洞,鲜血正慢慢地往外涌,看起来非常的恶心,整一个千疮百孔的血人。这个人,不就和死在那片墓地的警察一样吗? 当时,警察是被“红薯”杀死的,但是太远了我没看清楚“红薯”究竟是怎么杀死人的,而且事后“红薯”似乎不记得他曾经做了什么事情。可是,“红薯”留在村里,这个人不可能是他杀的,如此说来,队伍里,或者那三个恶人还有一个,或者几个也和“红薯”有着同样的行为。 想到这里,我有点紧张,为了以防万一,于是就把弓弩握在手上,生怕忽然受到攻击。走了很久,我逐渐失去了方向感,因为这坎儿井七岔八拐的,哪怕是当年挖坎儿井的人走进来也很难出去。这个时候,手电筒的电量开始不足,那个年代还不知道电池不用也会没电,电池非常的宝贵,所以这几块电池我一直没舍得用。到了最后手电筒只有惨淡的黄光,看得我眼皮沉重,直想睡觉。进来这么久,我现水里毫无生物,而且越往里走,越有一股硫磺的味道。最可怕的是,墙壁焦土,上面还有薄薄的一层腊状物体,一摸就立马脱落一大片,我一看便知道这里曾经生过大爆炸,这是琉璃化现象。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现这琉璃化已经开始瓦解,说明爆炸是生在几十年前,因为瓦解的过程需要的时间是很漫长的。手电筒坚持不了多久了,权衡了一下,也懒得把它关起来,任它消耗电量。我琢磨着怎么都找不到人,索性来个狮子吼,就不信他们听不到声音,大不了招来那三个恶人,至少能知道许少德他们是怎么回事。 “连长----!”我铆足劲大喊了一声。 接下来,只有我的回声,然后就有细微的摩擦声。空气里灰尘慢慢地增多,我很快明白过来,刚才的声音引来灾难了! 步子都没来得及迈开,身后的暗渠就轰隆倒塌,倒霉的我也被埋在了水里。好在倒塌的只是一部分,我的下身被埋得深,上身只有一点土埋着,所以不至于马上被活埋。好不容易把上身的泥土弄走,我才没有马上窒息,可是不巧的是前面却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我听了听,是那三个恶人的声音!因为担心被现,所以我关好手电筒以后,就伏在动不动。等着那三个恶人走过来,我就竖起耳朵,做起了间谍的勾当。 “你个废物,怎么不看好他们!”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 “老大,我就一分神,哪知道……”这一听就是那个矮小委琐的男人说的话。 “小三,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坏了很多事情!”另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教训道。 “大二,我不就是想占点那个小妞的便宜嘛,哪知道她会咬我一口!”叫三弟的人辩解道。 “别吵了,刚才你们没听到声音吗,可能考察队在附近!”叫老大的男人制止了争吵。 “可是现在看不到人啊。”小三手里拎着一个强光手电,当照到倒塌位置的时候,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万一被他们他们现,我就等于砧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了。好在这个叫小三的人比较笨,奇qisuu或者是倒塌的土让他们以为是一堵墙,总之他们没有现我的存在。 “你说那个该死的考察队来这里,是不是也是为了那个东西?”小三咕嘟道。 “管他们,天高皇帝远,还怕了他们不成!”老大比较凶狠,似乎没把考察队的人当回事。 “快点进去找,东西就在这里面,线报是这么说的,三十年前他们也是在这个地方出的事。如果没有意外,东西就一定还在这里!”老大一心牵挂他说的东西,所以回头没看到威胁的人或物,于是就带着两个人又走进了暗渠的深处。 我看到他们离开,于是马上双手支撑着身体,想从泥土里把身体抽出来,可是怎么使劲都没用。当我想放弃的时候,前面却跑来一个东西,我一看,马上吓了一跳。这是长爪沙鼠,顾名思义,它的爪子很长,当兵的时候经常逮来吃,现在可好,我动弹不得,它不为同类报仇才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只长爪沙鼠身后又带来了一大批同伴,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够它们啃。他们来到土堆前,马上就拼命地往里钻,并不伤害我。我纳闷地看着它们进进出出,直到他们拉出一条条血淋淋的肠子我才明白,它们是想吃泥土里的那个死人。看着恶心的人体器官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要不是心理素质不错,早吓得魂飞魄散了。 正当我无可奈何的时候,前面走来一个人,我一看就知道他是许少德!这个家伙,在营地的时候最会逮长爪沙鼠,现在这里有这么多,他肯定是嘴谗了!真是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居然还惦记着吃! “许少德,快把我拉出来!”我大叫道。 “万藏哥?”许少德没想到我会在这里,所以惊讶万分。 接下来,他使出全身力气,又拉又扯,好不容易才把我从土堆里拽出来。这群长爪沙鼠似乎不怕人,它们看到我和许少德一点反应也没有,该干嘛还是干嘛。我刚想问许少德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头却非常的疼痛,而许少德正满脸惊恐地指着我,说:“万藏哥,你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了?”我不安地问道,但是却现浑身渗出黏液,和“红薯”的一模一样!我心里大惊:怎么这样的,怎么会和“红薯”一样,我到底做过什么事情,才会这样的? “啊----!鬼----!”许少德吓得马上转身就逃! “这个该死的许公子!”我刚想追上去,但是头一阵冷,紧接着就没了意识。 10.渠中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觉得有人一直拍着我的脑袋,但是总觉得很遥远,无论我怎么做都抓不住那只手,好象自己沉到了水底。直到最后,一片火光飘过眼前,我才觉得身体迅往水面上浮,然后猛吸了一口空气,眼睛像要被弹出来一样,还有一股力量想要挣破身体,想要撕裂我一般。 “终于醒了,还以为你要死了。”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范里。 “你……我找你们好苦,怎么人都不见了!”我看到范里马上大倒苦水,也不管环境如何。 “你先关心自己吧,不是叫你们别下来吗?”范里不紧不慢说道。 “你以为我想下来?天都黑了,你们至少给个信儿,派个人回来报个平安,还以为你们都死……”我说到这里,马上想起刚才有个队员已经死亡,“对了,你们队伍有人死了!” 范里没说话,只是看着我,但是我却觉得他有很多话要说。我现在的位置已经不是刚才土堆倒塌的地方,四周的琉璃化更加严重,说明现在接近了当年的爆炸点。大概因为几十年前生过大爆炸,所以这里的坎儿井很容易坍塌,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活埋了。这里的坎儿井的历史恐怕有上千年,再加上几十年前的大爆炸,可能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火焰山区的鄯善县吐峪沟乡,也就是在我们住扎的村落,也有一个叫吐峪訇的坎儿井,它是公元1570年挖的,已经有400年历史。而在火焰山的胜金口水库西坝端有一古城遗址|qiug|,遗址东有一古墓群,在水库附近曾挖出两个陶坛和陶碗,据鉴定,是魏晋时期的文物。那里还有一条长米的坎儿井,出口处距古墓仅有30米,古井有7个竖井。每个竖井相隔约10米,现在已经干涸,出口处有一段已经坍塌成了明渠。古井周围无耕地,只有一处古城,估计是提供生活用水给古城。而那处坎儿井就是吐鲁番至今现最古老的坎儿井遗址,距离现在有1500年。 我感觉,这处坎儿井的历史也许会比胜金口的要久,而且村民似乎知道山沟里有这么一处无人村落,但是没人愿意提及,也没人愿意来。范里看我想得太入神,于是就又拍了一下我的头,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现在,我是躺在地上的,而怎么遇到范里,怎么走到这里来的,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在失去意识之前,我记得许少德指着我说“鬼”,然后就跑了,而我的身上也有许多黏液渗出来。其实,我心里有点恐惧,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过什么事情,怎么会变得有“红薯”一样?可是,我一直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一直没有察觉? “你碰到我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你从来就没正常过。”范里没有正面回答。 “那其他人呢,你不是和他们一起下来的吗?”我焦急地问道。 “他们……先别管了,跟我去找一个东西!”范里起身就要走。 “等等,先等等,我怎么听糊涂了!”我扯住要离开的范里,说,“他们到底怎么了,你不救人,还去找什么东西?” “他们都……你就相信我一次,跟我来,不然……连你也会有事情的!”范里说得很诚恳,不像吓唬人。 我沉默不语,满头雾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他该不会是那三个恶人的同伙吧。虽然只认识了四年,但是我觉得范里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尽管他总是有一点神秘。但是事关全队的生死,我不能不问个清楚。于是,我又不放心地问道:“那你至少告诉我,他们都去那里了?” “人都走散了,不过想要救他们,就跟我来。”范里严肃道。 我狐疑地想着,走散了?这可能吗,全队加起来也有三十几个人,哪能说散就散?再说,范里怎么变成一个人了,他们到底来这里干嘛的,神神秘秘的,非奸即盗。不过既然密,我也不便多问,只要别再死人就好。还有那个阿瓦古丽,不好好在家里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许少德也真是的,回到村子里也不阻止阿瓦古丽。 “你到底来不来?”范里看我走神了,道。 “来,来,来。”我本能地答道,反正也不认识路,有个伴总觉得安心一点。 我走路的时候都是踮着脚尖,不敢弄出一点声响,生怕声音一大就把暗渠弄塌,那就是自寻死路了。范里不时回头看看我,不知道是担心我走丢,还是担心我会变成鬼怪的模样。奇怪的是,范里似乎对我古怪的样子并不惊奇,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当然我也不知道失去意识后,到底是怎么样子。我的手电筒也不知道被自己扔到哪个地方去,如今只有范里手上握着一个筒,离开了他我也会如无头苍蝇乱撞的。 毕竟,范里给的理由太过牵强,我怎么都不能相信,而且有了“红薯”这个先例,恐怕整个考察队都有问题。想到这里,我悄悄地把弓弩握着手里,当然还没展开,现在就是一个方形硬物。如果要打起来,至少手里有个武器,至少手有寸铁,不会白白吃亏。其实,我有点自欺欺人,毕竟自己也出现过异常,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做过什么事情才会这样。 前面忽然又出现了人说话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三个恶人,他们的口音是很浓重的南方口音,很容易分辨。范里关掉手电筒以后,就立即贴在暗渠的墙壁上,我见状,也跟着这么做。那三个恶人好象也迷失了方向,转来转去也没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希望不是要找范里在找的东西,这样就免不了一争。他们有枪有刀的,我们即便手有寸铁,也不知道该怎么拼哪。 “我找到你了!”身后一只手拍了我的肩膀,然后大声说了一句话。 其实我胆子不小,但是黑暗里被一个女人又拍又叫的,着实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阿瓦古丽!但倒霉的是,那三个恶人已经听到了,趁他们还没找到这里,我马上拎起弱小的阿瓦古丽往另一条渠道跑。并不是怕了那三个该死的匪徒,我是担心伤及无辜,虽然不怎么喜欢阿瓦古丽,但也不能不顾别人的死活。范里看到我逃开,他也跟着跑,没有和恶人正面冲突。 “,这里还有人!快去找一个过来,不然拿不到那东西的!”身后响起了凶神恶煞的声音。 我心里纳闷地想,到底找什么东西,还必须抓住一个人才能找到,这是哪门子的规矩?难道,这三个恶人也是盗墓贼,但是坎儿井不可能有墓**的。火焰山区的人非常的淳朴,他们忌讳古墓,所以一定不会把自己的墓**放在坎儿井----他们的水之源。 “我好想你!”阿瓦古丽忽然亲了我的脸颊,把我羞得脸通红,要不是因为这里太黑没人看到,我肯定想钻进地洞里。 “你怎么会也到这里来了?”范里还不知道这个神经病的女人也跑到这里了。 “你们的人,死了……我怕……所以……”阿瓦古丽吞吐道,但是她还是很害怕,所以老向我靠近,弄得我很不自在。 范里确定恶人没寻到这里,于是就让阿瓦古丽把话说个清楚。原来,那个“红薯”一直身体不舒服,到了晚上,他忽然变成了魔鬼一般,浑身渗出黏液和水,最可怕的是最里还吐出很多红黑色的触角。阿瓦古丽给“红薯”送饭的时候,很不巧被撞了个正着,所以就被袭击了。好在许少德回来还葡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下阿瓦古丽。 我有些奇怪,许少德是白天回去的,怎么晚上才到村里,按脚程计算,两个小时便能来回了。后来,阿瓦古丽说,许少德一出山便遇到了匪徒,被打得死去活来,一直被逼着说出考察队来这里究竟是干嘛的?许少德比较笨,不会说谎,而且他的确不知道考察队究竟来干嘛的,所以一直被折磨到了晚上。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机会,这才逃回村里。紧接着救下阿瓦古丽后,他就带着阿瓦古丽逃出了村落。不幸的是,“红薯”一直追赶他们,无奈又被逼回了山里,又恰巧遇到了还没有行动的匪徒。 匪徒可不管生命是否珍贵,当场就是一枪爆了“红薯”的脑袋,许少德他们才得救,不过又马上落入了恶人之手。想来,他们也算是命途多舛,多灾多难。我听了才明白过来,刚才许少德反应这么激烈,原来是看到了“红薯”的恐怖之处。我心里很纳闷,那红黑色的触角不是水里的怪物吗,怎么会跑到人的身上来了。在暗渠坍塌的地方,我现了一个已经死去的队员,他的身上有很多又圆又大的孔,现在想起来就好象是被触角刺破后留下的,特别是他的七窍。 “范里,你老实说,队员到底怎么了!”我万分焦急,倒不是焦急队员的生死,而是焦急王连长和许少德。虽然平时不怎么有感情,但是危险时刻,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脑子里全是他们。 “对,他们都和阿瓦古丽说的一样,他们都已经……”范里没有把话说下去。 阿瓦古丽和我哑口无言,真没想到暗渠里已经全是怪物了,这下不是羊如虎口了吗?阿瓦古丽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我此时没有心情挣脱,只想着自己会不会也会变成那个可怕的样子。叹了口气后,我忽然现对面的范里不对劲,如果说全队员都已经出了事情,那为什么他安然无恙? 11.无身女 “你就别浪费时间了,要么马上和这女人出去,要么跟我来,你选吧!”范里看我扭扭捏捏,有些沉不住气了。 “谁说要走了,偏留下来,还怕了你不成?”我很容易被挑动,激将法对我屡试不爽。 “可是带着她……”范里暗指阿瓦古丽。 我一看就犯难了,这女人肯定死活不愿意离开,而且也不放心她离开,因为就算我一个大男人都不一定走得出暗渠。阿瓦古丽担心被赶走,所以把我的手臂抓得紧紧的,怎么都不愿意松开。我哪受得了这样待遇,于是马上使劲推开她,但是却把手里的弓弩露了出来,刚才一直没时间把弓弩藏在腰间,这下糟糕了,虽然我不知道显露传家宝的后果究竟为何,但是父亲的千叮万嘱,看得出后果不会是好的方面。 “你……你……怎么会……有……”阿瓦古丽看到弓弩后,立即松开了手,瞠目结舌。 “怎么了?”范里看到阿瓦古丽惊恐的模样,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她要跟着就跟着吧,我们快走。”想必阿瓦古丽知道这紫色弓弩,因为担心阿瓦古丽说出吓人的话,所以我马上转移话题,让他们别再说话。等空闲的时候,再仔细问问神经兮兮的阿瓦古丽,她究竟知道些什么事情。 其实我很想马上大声问道,你知道这弓弩,你见过?快告诉我是怎么见到的?因为父亲说弓弩世界上就这一把,以前我从没到过这里,那就只有父亲来过,父亲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一直在广西里打转,怎么可能到火焰山来。可是看阿瓦古丽惊恐的样子,说明这弓弩决不简单,莫非还有人有同样的东西。 我们研究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打开手电筒,不然根本看不见路。现在我们也有三个人,至少正面交锋人数上不吃亏。路上,我又小声问了问范里,队员是怎么变成怪物的样子的,可他却说不知道。我一下子泄了气,别说他,就连自己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也不明白。坎儿井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大概开始往地势高的地方延伸,这样的话,就算碰上了竖井,我们也爬不上去,因为地势越高,竖井也会跟着增高。但是,竖井的数量也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干脆就没有了。 范里手里拿着个地质罗盘,当年在学校里,地质三大件我们人手一套,锤子,罗盘,放大镜,只要是地质类的就都会使这些东西。虽然我们是工民建的,但是建筑工程系的人,都要学一点地质学,所以这三件东西都必须会用。白天的时候,那群粉嫩小子,一个个拿着这些东西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显摆,有一个居然拿法都错了。 地质罗盘仪是进行野外地质工作必不可少的一种工具,借助它可以定出方向,观察点的所在位置,测出任何一个观察面的空间位置。如岩层层面、褶皱轴面、断层面、节理面等构造面的空间位置,以及测定火成岩的各种构造要素,矿体的产状等。范里用罗盘测着方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许是想测定寻找东西的路线,但是对我的提问一概不答。 虽然暗渠一直很安静,只有我们呼吸的声音,但是我却注意到,水声开始哗啦哗啦的。在没有走到深处的时候,水一直静静地流淌,并没有声响。刚开始我没在意,后来才注意到,水声是一会儿响,一会儿静。我走在后面,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但是一回头,只看到无尽的黑暗。 过了不久,终于又遇到了一个竖井,这个竖井约莫有四十多米的深度,仰头望上去都觉得头晕。外面还是浩月当空,借着惨淡的月光,我无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哪知道却看到一个没有下身的女人飘在空中。 “范里,有鬼,有女鬼!”我惊得大叫起来。 范里立即转身,当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现。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女人能跑哪儿去,何况她连脚都没有,拿什么跑。范里责怪我不应该大惊小怪,兴许是看走眼,产生幻觉。他教训道,学习了多年的马克思主义,唯物主义,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怪存在。看他滔滔不绝的气势,我担心又要浪费很多时间,于是赶紧推着他往前走。 虽然刚才范里拿手电筒照过去,什么也没看到,但是我肯定没看走眼。黑暗里凭空出现这个女人,我总觉得很不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眼睛,有如蛇眼一般,整个人也不象人,可是又无法形容。阿瓦古丽自从见到我后,就一直兴高采烈,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刚才我惊叫一声,她都没有反应,平静如水,害我都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我一直边走边回头,但是却再也没看到那个女人,弄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 不安的惶恐持续了几分钟,周围的环境开始产生了变化,暗渠的墙壁已经不再是泥土,而是坚硬的岩层。石头总比泥土来得坚固,就算大喊大叫也不可能坍塌,所以我才安心地把脚跟着地。刚才一直是踮着脚尖,走起路来特别的酸痛,现在舒服得都想呻吟了。 前面的水流也开始产生了变化,我注意到水流开始加,好象还有嘈杂的水声,当然这个水声和刚才出现的不大一样。范里的手电筒光线射到前面,有一股浓浓的雾气,雾气把光线散射开来,显得有些幽深的感觉。 忽然,我又觉得身后有人在着,猛地转过头,却没看到什么东西。正纳闷的时候,我的头又迅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大概又要变成怪物的样子了。我勉强撑着身子,右手扶着石壁,然后挤出了一句话:“范里,我……不……” 接下来,身子又开始冒出黏液和水滴,意识也逐渐模糊了,我的喉咙还有一团东西再挣扎,它们似乎想冲出来,但是我极力压抑着,生怕会伤害别人。范里听到我的喊叫,马上调头,然后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一把刀。我心想,这也叫兄弟?他娘的,有了危险就想先把我捅了,真是够有良心的 范里使劲按住我,但是身体早已经不听使唤,好象有一股**,十分地想喝人血,吃人肉,否则就会特别的难受。因为范里既要用手按住我,又要拿着刀子,所以手里的手电筒就暂时放在地上。阿瓦古丽傻乎乎地站着,一点儿用也没有,就是个摆设。 地上的手电筒是对着前面的,前面的水雾在光线的照射下,黄红相间,总觉得像地狱一样。就在我要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水晕里居然飘出来一个女人,我一眼就看出来,是刚才一直跟在身后的那个没有下身的女人。 此刻,那个女人两眼放光,嘴上微微一笑,只过了两秒钟,她就又马上消失在水晕中。 失去意识后,我只觉得手臂上一阵热浪涌入体内,而冰冷的波动正慢慢地被压制,黑暗的视线里又有一道火光晃来晃去的。这次我醒来得很快,只见范里拿着个打火机,一直让它燃着,也不管会不会烧到我。但是,我的手臂却被他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一看便知是范里的杰作。好在他不是想捅死我,只是给我放了点血,要不当了鬼也不放过他。只是,他的那把刀我一直没能看个仔细,现在他早把刀收起来了。或许和我的紫色弓弩一样,并不能现于人前,所以我没有多问。只是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他的刀能抑制我的怪病作,他有是怎么做的? “你想烧死我?”我看到范里没有打算熄掉,于是就把火苗吹灭了。 “好点了?”范里把打火机握在手里问道。 “万藏哥,你怎么会和他一样?”阿瓦古丽指的是“红薯”,想必她吓坏了。 我没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下头一看,我的手臂上一道很深的伤口,但是血没有流出来,也不觉得疼痛。伤口里的肉有些恶心,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头皮麻。露出来的血肉有很多红黑的丝线连接着,还有一些空心的小孔,小孔里好象还有东西在蠕动,看得我差点想把手砍下来。这是哪门子的鬼怪,居然把我弄得这么恶心,像得了病的猪一样! 疑惑地看了一眼范里,又看看他手里的打火机,我想了起来,当我第一次遇到“红薯”变成怪物模样的时候,他也是抓着我不放,后来却忽然松手。记得,当时的情形是我手里的弓弩划到了石头,产生了火花。当时我还纳闷,“红薯”怎么会忽然松开手,莫非让我们变成怪物模样的东西害怕火不成? “可以站起来吗?可以的话,我们马上走!”范里小心翼翼地扶起我。 “没事,扶我干嘛,一边去。”我甩开范里的手,其实身体却很虚,几乎站不起来,只不过嘴皮硬而已。 范里始终不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他一直以说出来我们也不相信为借口,所以我懒得继续追问。撑着石壁,我勉强向前走,扶起墙壁的手却觉得粘粘的,仔细一看,手全都弄黑了。原来,这里的石壁全是黑色的,估计是那场大爆炸弄的,如果爆炸的范围这么大,那如此偏僻的地方上哪弄来这么多炸药。我想蹲下来洗洗手,反正水都是现成的,哪知道却忽然蹿出一大群长爪沙鼠,我一时间也没想太多,马上就被老鼠们挤到了水里。这里的水渠已经深不可测,我整个人掉进去,居然都没够到水底。 渠水很冰,这些都是雪水化成的,不冷死人才怪。我想立即爬到岸上,水里却有一股很强大的波动冲击过来,眼都没能眨一下就被卷进了水里。 12.红孩儿 水里只有朦胧的光线射进来,我勉强睁开双眼,想迅浮上来,可是水流却一直往前冲。我不但没能浮出水面,反而落到了更深的地方。有几只长爪沙鼠也落进了水里,他们比我凄惨,瞬间就没了影子,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水流会如此湍急,刚才一直都是很安静,水流缓慢得如蜗牛一般。 落入水里后,我的脸朝着来时的路,想转身看看水到底流往哪里都不行。继续在水里滚了几米,我忽然被渠道边上的凸出来的一块石头撞了一下,好在反应机灵,所以在还没被水流继续冲走之前,马上抱住了那块石头。我刚想稳定一下位置,然后爬到岸上,但是对面却冲来几只长爪沙鼠,它们啪啦啪啦地撞在脸上。本来这是没什么好惊讶的,可是它们却是被撕咬得稀巴烂,因此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会儿。 紧跟着,黑暗的水里冲过来一个东西,待那东西近了身子后,我一看,马上吓得松开双手,任自己在水里往后面翻滚而去。 那个冲过来的,是没有下身的女人,其实有没有下身我不清楚,反正一直没看到。那个女人极其的吓人,她的双手有些奇怪,很短,很粗,手指也不同于人类。我曾经听说,地下世界有人类居住,但是他们和地面上的人类有很大的不同。那女人嘴里全是长爪沙鼠,嚼得血肉模糊,在水里看着肠胃很不舒服。 还没有缓过神来,我就一下子从水里飞了出来,胸腔跟着有如万根针芒扎着,疼得想马上把肺挖出来。从水里出来后,我立即垂直降落,原来水渠前是一个大坑,难怪水流会忽然加快。也许命不该绝,我一从水里冲出来,就落在了一块岩石上。虽然满是青苔,滑不溜湫,抱住它总不会让我直接落下去。水里生的事情就只在几秒钟的时间,而我却觉得已经过了十分钟。 水坑底下轰隆震耳,范里他们急忙跑过来,看到我暂时安全才松了一口气。水坑的直径有十多米,暗渠沿着水坑围成一个圆圈,并且有几条暗渠通到这里,似乎这个水坑就是中心。我想顺着岩壁爬上去,可是急流冲打下来,能坚持没有掉下去就不错了,更别说要爬上去了。奇怪的是,那个水里的女人没有跟着冲出来,她可能又游到别的地方了。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现实世界绝对不可能有鬼魂这类的东西,那这个不合常理的女人又是何方神圣。来到火焰山区以来,所有的事情都太不真实,这些不真实的背后到底有怎么样的真实的原因? 我坚持了一会儿,双臂逐渐失去了力量,再也坚持不了了。范里和阿瓦古丽在上面干着急,但是什么也干不了,这水坑看下去深不可测,掉下去最好的结果就是尸骨得以保存。这里其实也算是一个圆圈形状的地下瀑布,能死抓着不掉下去,我想自己算是坚持得最久的人了。也许姓金的真有上天保佑,就在我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一根粗大的绳子落到了面前。范里和阿瓦古丽根本没有绳索,要是有的话早就扔下来了。那么,此刻是谁扔下来的绳子呢? “你傻了?快抓住绳子,想死还是想活?”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王石连长!他没事,太好了! 绳子被水冲得四处晃动,好在离我很近,随手一抓就握紧了绳子。因为水不断地涌下来,我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情形,不知道上面究竟出现了几个人。瀑布的力量不用我说,大家也可以想象得出来,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很难把一个人拉上来的。我倒不担心他们会忽然松手,只要有王石连长在,只有他还活着,他就不会让自己的部下白白送命。水虽然模糊了我的双眼,并且非常的刺痛,但是我却隐约看到水坑四周有很多红色的影子在晃动。 那些红色的影子一蹦一跳的,全部来到了瀑布口的上面。我心里颤动了一下,心想千万别再出意外,就差那么一点点儿距离了,再坚持一小会儿就可以了。这里一共有五个瀑布口,水灌进水坑后,所激的声音有如雷鸣一样,因此很难听见别人的说话,刚才要不是王石连长十分擅长“狮子吼”,我很可能听不到他的声音。此刻,我只是朦胧地听到一些惊恐的叫声,紧接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绳子另一端的力量忽然消失,我立即往水坑底下落去,而上面也有几个人跟着落了下来。 水坑非常的深,我觉得落下来很久都没有着地,这水坑也很奇怪,难道真的是火焰山的先民挖的?他们是吃饱了没事干,怎么会挖这么一个大水坑?忽然,我看到上面又有几个人影出现,但是没能再看一眼,我就落进了水坑底的潭里。也许水坑早已存在,瀑布日夜冲击,所以潭也很深。尽管如此,我的嘴里还是涌进来丝丝血液的味道,莫非有人受伤了!? “王连长----!范里----!”我迅从潭里浮了上来,然后大喊了几声,想确定掉下来的人是不是他们。 可是,水潭一片漆黑,除了轰隆的水声,我听不到一句回答。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一束光线,那肯定筒,于是又钻进了潭里。水底有一道很模糊的光线,我知道那一定是防水手电,有了光线就等于多了一份生存的希望。水性不错的我很容易地就拿到了手电,然后想马上在水里找找,看有没有人昏迷在水里。 可是,手电的照明距离不太远,这可能是考察队使用的手电。他们的手电筒一般照明距离不会太远,也不会太强,因为很容易引起野兽疯,或者由于前方区域里有什么物质不明确,有些感光物质会因为过亮造成温度上升而生光学反应或者化学反应,有可能会对人造成影响甚至是危险,所以探险的手电只要可以照清前面就可以,不必太过亮。 昏沉的光线里,我又看到几只红色的影子在游动,难道是鱼?这不可能,刚才红色的东西明明在水坑上面一蹦一跳的,鱼怎么可能跑到水以外的地方。未知的领域经常有危险的事物,这半年我当兵遇到的事情不少,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没有理会那几只红影,而是迅浮出水面。 我深吸一口,准备大喊一声,可是却有人捷足先登,狂吼了一句:“救命啊----!” 一用手电照过去,我恨不得假装没看见,也没用手电照过去。因为那个人就是十分傲慢的小凤,她一直很看不起我们三个当兵的,现在她落难了,真希望不去管她。当然,想归想,我还是得遵守军人的操守,有人遇到危险,就必须施以援手。小凤看到光线,马上拼命地游过来,度比我还快。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小凤活得好好的,根本没有受伤。 我有些担心,水里明明有血液的味道,肯定是有人撞到石头上了。我粗略地看了一眼潭水的四周,没有现出口,心里有些迷惑。如果没有出口,那古代人挖这个大水坑干嘛?过了一会儿,逐渐有几个人游了过来,可能是我手里有光线的原因,人类总觉得有光明就有安全感。游过来的人是范里和阿瓦古丽,还有王石连长,他抱着何凯教授游过来,我看见后觉得不可思议。先前他不小心把我推下沟水里,却不跳下来救我,现在却这么紧张何凯教授,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何凯教授的头被擦破了,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水里的血可能就是她的,她是一个和善的前辈,希望伤势不重就好。 大家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水面就逐渐浮现出了淡淡的红色。因为手电光线不强,范围有限,我一直以为是看错了,可是后来红色越来越鲜艳,最后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其他几个人一言不,除了范里,他们都有些惊恐,想必刚才他们忽然松开绳子,掉了下来,就是因为这片红色的东西。 “不要,我不要死,我要回家!”小凤失控地大叫起来,轰隆地水声都快败下阵下来。 这该死的女人一瞎叫,我的心里就毛,恨不得一拳打晕她。就在大家屏住呼吸的时候,阿瓦古丽却镇定地说了三个字:“红孩儿。” 13.水潭战 听到阿瓦古丽这么一说,我就满肚子气,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胡说八道,她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水面的红色逐渐浓厚,看他们的紧张样子,好象尝过这些东西的厉害,要不也不会全体掉下来。这些红色的东西很快浮出水面,我一看就傻了眼,这不是猴子吗?只是,它们全身通红,只有牙齿是白色的。而且,这和普通的猴子也不大一样,不知道算不算是猴子。它们的嘴巴比猴子的要大,也没有尾巴,四肢特别的细,象个婴孩般。 “是红孩儿,它们不吃人的,但是它们吃……”阿瓦古丽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胆怯地看了看我们,又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我没有心情听她罗嗦,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我应该仔细听完这个女孩子说的话。在这之前,我们没一个人见过这样的生物,而范里并不紧张,他简短地告诉我,这是当地的一种神秘生物,当地人叫它们为“红孩儿”。关于这些内容,他也是听当地人说的,只是没见过它们的真容,但是当地人说这群红孩儿不会袭击人类,只会杀妖除魔。我一听马上佩服吴承恩,敢情他不是全编的,居然还有真实的原形。只是,这个东西真的会三昧真火吗?要是它们真的会,那我们这几个人可真要被熬成汤了,现在大家可都在水里! 红孩儿渐渐地朝我们围了过来,我心想,不是说它们杀妖除魔吗,怎么情形不大对劲呢?它们在水里闪着红通通的眼睛,慢慢地在水里游了过来,小凤还在大喊大叫,这无疑会把野兽刺激得疯的。我实在受不了,干脆就给了她一巴掌,这女人可能从没被这样对待过,所以当下就愣住了,再也没说话。 确定掉下来的人都在旁边以后,我们就转头搜寻着水坑底下的出口,可是怎么看都没现。红孩儿却已经逼近,看它们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是要攻击我们,还能给我们按摩不成?再说了,如果它们不攻击人类,那为什么范里他们要拉我上来的时候,会出现这么多的红孩儿,还要把他们都弄到潭里。根据范里的所提,当地的居民说红孩儿只杀妖除魔,难道,我们这几个人里,有一个,或者几个不是人,而是妖魔?这可能吗? 我悄悄地,仔细地观察了身旁的人,范里,王石连长,阿瓦古丽,卢成教授,何凯教授,还有小凤,他们看起来很正常,但又不正常。红孩儿真的是想攻击妖魔吗,那这几个人中,又有谁已经不是人了? 红孩儿可不管我是否在思考,他们逼近以后,立即扑了上来。聚在一起的几个人作鸟兽散,奇怪的是,红孩儿并不追赶范里和阿瓦古丽,难道这群野兽还有种族歧视,可是我们都是人类,上哪儿来的歧视?在水里遇袭,我习惯性地往岸边游,但是身后却传来一声惨叫。回头一看,是小凤被几只红孩儿缠住了,衣服被撕得破碎,内衣都露了一点儿出来。 虽然很讨厌这类势力眼的女人,但是总不能见死不救,逼不得以我又游了回去。抽出别在腰间的弓弩后,我就把红孩儿的脑袋通通砸了个遍,可怖的是,它们的脑袋坚硬如铁,刚才我用足力气也没能砸晕它们,更别说让他们脑袋开花了。红孩儿看到我来帮忙,有几只就跃到我的身上,我见状立即潜入水里,想借水脱离红孩儿的嘶咬。潭水很深,水里也没有躲避的地方,一片空旷。看到潭里的情况,我忽然觉得有个地方很奇怪,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而且时间紧迫,也没时间去思考。 进了水里,红孩儿也不放手,张嘴就想咬我。这还了得,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直接用手抓起一只红孩儿,然后抛出水面。接下来,其他几只也被我这样料理了,不过它们尖利的爪子还是划伤了我。浮出水面后,我看到众人都在应付红孩儿,但是范里和阿瓦古丽却安然无恙,于是就飞快地游了过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红孩儿不袭击他们,但是和他们待在一起,我想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他们有点彷徨,不知道该帮谁,范里转头看着水坑四周,大概也在寻找出口,阿瓦古丽呆呆地看着生的一切,看不出她心里想什么事情。红孩儿紧追不舍,我准备游到范里身边的时候,他却忽然往别的地方游去。这可气得我想跳起来,见死不救就算了,还不许我躲在他身后,真是世风日下。不过,转眼我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原来,王连长被围困,他又带着一个昏迷的何凯教授,怎么可能腾出空闲的手应付红孩儿。奇怪的是,红孩儿好象也不怎么理会王连长,它们的目标是他抱着的何凯教授。 何凯教授被王石连长保护得很好,毫无伤,他自己的身上却伤痕累累,我看着不禁眼睛有点酸。范里一过去,直接就捏起一只红孩儿,瞬间就把它的脖子扭断。我看得傻了眼,没想到范里这么狠,虽然杀的是威胁我们的东西,但是那架势我总觉得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王连长死活不放开何凯教授,我游过去以后,就硬抢下了何凯教授,因为王连长已经没有力气了,如果继续抱着何凯教授,他会沉入水里的。 抱着沉重的何凯教授,我的脑海忽然闪了一下,接着又想起潭里的空旷,终于,我知道为什么刚才躲避红孩儿而进入水里的时候,会觉得有些奇怪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水坑的上面掉下来一个东西。我正好抬头找着出口,看到这个东西以后,马上绝望地想着:这回死定了! 掉下来的东西是炸药包,本来我是不认识的,但是进山的时候,是我背着的,虽然掉下来的度很快,但我一看便知。这东西是考察队要用的,具体拿来干嘛,我没问,也没人告诉我。如今忽然掉了下来,而且已经被点着了,火花一闪一闪的,闪得我几乎昏厥。 当了兵以后,我多少了解一点武器知识,这炸药是塑料粘结炸药,一般以黑索今、奥克托今、太安等高能炸药为主体(有时也用hns、tatb等),以高聚物为粘结剂制成。它的爆达8800米/秒,还可用于核武器。塑料粘结炸药还可用作导弹战斗部装药、破甲弹装药、传爆药柱,以及用于地震探查、爆炸加工等方面。在那个年代,地质部门拿到的这类炸药并不强大,但至少能把一个小山炸得粉碎。所以,考察队有这个炸药,并不希奇,我只是不知道他们想去炸什么。 我都没来得及叫大家闪避,炸药就在空中爆炸了。巨响一声,许多山石纷纷坠落,水潭被震得起伏荡漾,水温也迅升高。我的眼睛被刚才的爆炸的剧烈光线弄得又疼又热,几乎张不开眼,周围忽然也安静了下来。其实,不是水停止流动,不是万籁俱寂,而是我的耳朵被爆炸声弄得暂时失聪。我一直昏昏沉沉,爆炸的冲击波把我推到了水潭边,这里有一些石堆,伏在上面的我不至于溺于水中。 何凯教授也在我的旁边,刚才我一直紧抱着她,生怕她会出事情。倒不是很在意这位女教授,而是我看得出王石连长很在意她,所以才拼命地护住她。爆炸以后,水潭全是又热又浓的雾气,我看不到别人,又担心水里有人,所以大喊其他人的名字。可是,我没听到任何声音,自己喊出的声音似乎也传不出去,只是在身体里回荡着,感觉非常的别扭。 因为担心有人被炸得昏迷,然后沉入水底,所以确定了何凯教授安全地靠着石堆后,我就又潜入了水里。爆炸之前,水里一片清澈,一目了然;爆炸之后,水里一片浑浊,混沌灰暗。水底有一束黄光,我知道那筒,于是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又潜到水底,把手电筒握在手里。有了手电筒,我看到水面上漂浮着许多的红孩儿的尸体,不知怎么地,脑子里忽然想到煮饺子的情景。水潭很大,我在水底摸索了一会儿,没有现人,于是又在水面找了找。 大概老天开眼,所有人全部被震到了潭边,大多数还有知觉,只不过一时缓不过来。范里和王石连长比较清醒,我想和他们交谈,可是比手划脚的,说了半天硬是无法交流。最后,我们三个当兵的又把大家聚集在一起,以免再出事情。难怪他们会找三个当兵的来,现在遭了这么多罪,看来这群粉嫩小子挺会用人的。但是,我记得,炸药当时交给了队伍里的人,如今,怎么会掉下来,而且还引燃了。 卢成教授大概也知道我们所想的事情,即便他很看不起我们,不愿意交谈,他也张口说了几句话,但是我看不懂他说了什么。我举手示意,问他还有多少个队员生还,但是他摇头,不知道他是说没有生还,还是他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我非常的苦恼,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我的确看到有几个人又忽然出现在水坑上,但是没看清楚是谁。难道,队伍里有的人心坏不轨,想干掉所有的队员,所以就把炸药仍了下来? “去死吧!”我的听力忽然恢复了,但是却听到上面大吼一声。 接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又掉了下来。我们惊得目瞪口呆,要是再扔一个炸药包下来,我们可能就真得去见阎王老爷了,我都还没娶媳妇呢!水坑上面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扔炸药包下来? 14.悬天门 一刹那,我看明白了,那东西不是炸药包,而是一个人。这个人扑通一声,径直落入水里,水花溅得老远。我第一次看到有人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心里无端地紧张,虽然刚才自己也掉了下来,但没什么感觉。 水面满是红孩儿,有几只在水波的荡漾下逐渐清醒过来,我大叫倒霉,怎么麻烦不断,要是红孩儿全体苏醒,那我们就没好运气再次逃脱了。水面很快平静下来,但是掉下来的人一直没浮上来,好歹是条人命,为了弄个究竟,我让范里照顾其余的人,然后就又潜入了水里。手电筒的电量可能要到尽头了,在水里忽闪忽闪的,但是不开着又不行。水底躺着一个人,我看他的穿着有些眼熟,再往近一看,差点喝了几口冷水。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良久的许少德。刚才有人在上面扔炸药包,现在他又从上面掉了下来,莫非扔炸药包的事情他也有份?这小子真行,真的对得起自己的名字,特别的缺德。我抱起他,浮出水面后就赶快往岸边游,虽说是岸边,但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把那小子扔给众人后,我痛快地喘了一口气,想当即问问这个贵公子,刚才到底是不是他下的毒手。但是,时间却不允许了,因为红孩儿苏醒的数量越来越多,再不逃命就等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红孩儿除了王连长,范里和阿瓦古丽以外,都想杀之而后快,我们又没招惹她们。 出口,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只要爬到出口处,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其实,刚开始我也以为出口在水底,因为水不停地灌下来,肯定要有出口让水流出去,不然水坑肯定会满。但是,在这类地方,有暗河并不奇怪,流进来的水也许已经从水底的某些通道流了出去。但是,出口不一定就在水底。刚才,我潜到水底,现水潭十分空旷。既然如此,何凯教授的头又是怎么被撞到的。 从水坑上面掉来,不是撞到水里的石头,那也有可能是落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别的石头,但是何凯教授的情况却比较特殊。当时,我看了四周,都没有现出口。直到后来,因为何凯教授的伤口我才现,出口悬在了半空中! 说到这里,读者们可能觉得我在吹牛,所说的故事不可思议,简直就是神话。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知道没有说出来,一直把它当成秘密。何凯教授额头上的伤口,有一些红色的泥土,非常的粘稠,很难去除。这种泥土非常特殊,是火焰山地区用来做生土建筑的材料,粘和性非常强。之所以这样,火焰山地区的建筑才历经千年不倒。 我刚才一直没有注意,水坑的半空中有一道桥梁状的物体,可能长期存在,所以颜色已经和水坑融为一体。因此,仰头看上去,很难注意,况且寻找出口,都是往水潭的四周,怎么会找到半空中呢。这个桥梁一样的建筑有点像一支箭,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它的形状和父亲给我的箭很相似。后来的爆炸把那个桥梁炸得粉碎,但是桥梁的一端却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空间。如果不是这次爆炸,或许我们一时半会现不了空中的端倪,因为泥土桥梁完全把出口包裹着。也就是说,这座桥梁如一根水管,是空心的。 好在水坑的四周都是嶙峋的山石,攀爬不是难事,那个桥梁顶端的洞口距离水面只有十来米,像我们当兵的这样的身手,这只是小菜一碟。可是,带着一群伤患就麻烦了。实在没办法,只好让两个教授先上去。谁知道,小凤却自己抢先,第一个爬了上去。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好歹也该让让长辈。卢成教授爬上去以后,就轮到何凯教授,但是她一直昏迷。 “我带她上去,一会下来接许少德。”王连长话不多,说完就抱着何凯教授爬了上去。 这得花多大的力气,我试都没试过,带着一个成年人,还要峭壁上爬来爬去的,打死我也不愿意干。可是,王连长硬是咬着牙齿,坚持到了半空中的出口。我本想叫王连长别下来了,但是他放下何凯教授,又爬下来接许少德。尽管王连长平时对我们很苛刻,但是在危险时刻,居然把我们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想想自己平时的确误会了他。许少德虽然不胖,但也不瘦,王连长带着他上去以后彻底虚脱。好在我和范里身体不错,爬上去非常的简单,所以就让阿瓦古丽先上去。 “你先上去。”范里让我跟着阿瓦古丽。 “你先,别吵,我还得找东西。”我故意骗范里道,他没想到我会说谎,所以当下决定留下来和我一起找,也没问我要找什么东西。 这可把我急的,本来只是撒谎,哪知道却把时间耗上了。无奈之下,我马上说了实话,他愣了一下。而这个时候,红孩儿完全苏醒了,他们正往这边儿涌来,我吓得不再谦让,马上死命地往上爬。在求生的时候,人类往往能激很强的潜力,我瞬间就爬到了洞口处。红孩儿还是不伤害范里,所以我不是很担心他的安危,只希望他快一点儿上来,节省时间。洞口里面有什么我还没时间看,只觉得身后一阵热浪扑来。 范里还差一米的距离就爬上来了,但是红孩儿也跟着爬,这让我刚落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何凯教授忽然醒了过来,她吃力地站起来,却入迷地看着洞里的墙壁。红孩儿越来越多,它们似乎能水6两栖,所以刚才昏迷在水里也没溺死。我心里一急,马上伸手把近在咫尺的范里拉了上来,其实这是多此一举。这个时候,水坑上面却落下来一根很粗的绳子,正好经过了我们所在的洞口。 接下来,有三个人同时说了三句话。 “真是没教养,刚才扔炸药包,扔人,现在又扔绳子,上面的人搞什么名堂!”小凤忽然大骂道。 许少德此时也醒了过来,他看到有绳子在晃动,吓了一跳。他当即大叫:“不能让他们下来,快逃!” “高昌国!”何凯教授的语气惊喜的成分很多。 听完这三个人的话,我一下子没了主意,王连长也瘫在了地上。到底是改顺着绳子爬上去,还是该往洞里逃?上面的人是谁,许少德为什么这么慌张?而何凯教授为什么会忽然说出“高昌国”这三个字? “别呆了,上面的不是好人!”许少德看我们没有反应,于是焦急道。 这几个考察队的人,满心期望上面会有人施救,但是许少德这么一喊,大家马上就慌张了。我听到何凯教授贴着墙壁,看来看去的,想问问她的意见,因为卢成教授不愿意再吃苦,想等上面的人下来施以援手,没人愿意相信许少德。毕竟,刚才许少德在上面,炸药包掉下来,多少会和他有点关系。 “别上去了,我们往里走!”我还没开口问,何凯教授就先说话了。 “小何,你的意思是……”王连长此刻的语气非常的温柔,和平常的样子天差地别。 “何教授,还是等等上面的人吧,他们肯定是救我们的。”卢成教授十分抗拒,可能受不了这等苦头。 绳子晃动得厉害,我知道有人要下来了,虽然外面的水声很大,但是有个人的声音却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三个恶人里,被称为老大的口音,典型的南方口音。这三个人要真的是来救我们,那天都可以塌下来了。不等卢成教授再表示自己的意见,我马上附和何凯教授,认为进去看看也好,弄不好这里会有考古的大现。可是,倔强的卢成教授就是不同意,坚决要等人援救,把我气个半死。 后来,许少德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大概他是唯一吃过亏的人,所以就简短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当他看到我的异常跑开后,就又被三个歹徒劫持了。那三个歹徒不知道从哪个队员身上抢到了几个炸药包,许少德不忍继续被辱,所以就想来个同归于尽,点燃了炸药包,哪知道手一滑,炸药包却落了下来。至于那三个歹徒的意图,他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是来寻找某件东西的,而且手里有武器。我们虽然也有枪,但是都是旧货,根本不好使,刚才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早就不能使了。说到这里,一直沉默的阿瓦古丽不停地点头,示意许少德说的是真话。 卢成教授还在犹豫,何凯教授就起身劝说,不知道她耳语了什么,卢成教授就同意继续往洞里走。但是,他不忘加上一句,说不是同意我们三个当兵的话,而是为了科学。我当即就想笑出声来,出娘胎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么死要面子的人。 我把手电筒往洞里石壁上照了一下,想知道何凯教授刚才到底在看什么,哪知道,这一照,我的眼睛都要掉了下来。 15.玄奘阁 石壁幅幅图画,虽然年代久远,画面黑,但是我一眼就看了出来,图画上的人和我从古墓里拿出来的一模一样!石洞的两边全是这幅图画,我就纳闷了,难道古人都极度无聊,为什么石洞的两边都画上了这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像我。 好在环境昏暗,大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自己也竭力控制情绪。何凯教授要往前走,王连长却抢先开路,看着王连长的背影,我不禁疑惑。先前他把我推下沟水里,却不肯下来救我,本以为他水性不好,可是看刚才他保护何凯教授的样子,水性不比我差。莫非,他真的重色轻友?可是,刚才他带着许少德爬上来,那个辛苦的程度,又说明他不是那样的人。 “大家小心,这里可能会有机关。”何凯教授小声道。 “有机关还叫我们进来。”小凤闹着情绪,但是这句话有如蚊子叫一样,几乎听不到。 我和范里走在最后,许少德似乎还在惊怕我的异常,所以一直没怎么敢和我说话。他们走得很慢,大概怕自己幻想出来的机关,这里千年已过,就是有机关也腐朽得没了效果吧。当然,我当时的想法很幼稚,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走在后面的我,恨不得拿个鞭子,使劲抽几下,赶着他们快快走,因为后面马上就追来三个恶人。虽说我们人多,但是人家有枪,炸药什么的,就算我们有一百人,也不敢硬拼。好在他们下来的比较慢,半天没动静。 没走多远,通道开始往下延伸,这个通道是螺旋状的,转了几圈我的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不知道是因为这里氧气不足,还是螺旋梯的缘故。不过我一直闻到一股腥味,觉得非常的恶心,好象蛇又不像蛇的味道。我自小捕蛇无数,对猎物的味道十分熟悉,但是此刻的味道有一半像,有一半又不像。 这个螺旋阶梯应该是天然的,虽然石壁上刻满了画,但是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连不谙浪漫的王连长也开始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我仔细数了一下,螺旋阶梯一共有九环,到了最后一环,空间忽然扩大,所有人面对眼前的景象,都张大了嘴,惊叹不已。 这个空间很大,比一个足球场的空间还大一点,上下距离有二十多米。这个洞府并不值得惊奇,值得惊奇的是洞府中心的一座建筑物。建筑物有点像金字塔的形状,但黑色的,而且有很多的窗口一样的设计。建筑物的表面并不平滑,有如假山堆积而成的,这个地下山十分大,如一幢十层楼房。火焰山地区经历过几次明朝代,最强大的当属高昌王朝,如果说是当地人建的,那么十有**是高昌国所建。 因为自己的专业是工民建,明白这个建筑物所需要的智慧和人力,所以特别的佩服。建筑物四周非常的空旷,地面有明显被修饰过的痕迹,估计很多石头都被削平了。因为手电筒的光线越来越不稳定,当看到他们要走进建筑物的时候,我赶紧阻止。万一里面有危险的东西,手电筒又黑了的话,那就是自找死路了。 “你们看,那道黑色的坑。”何凯教授眼尖,很快就现有一个圆形的坑围绕着中心的建筑物。 那道黑坑和地面颜色很相近,不仔细看很难现。何凯教授很激动,直嚷着有办法了,大步一迈,就走了过去。说来奇怪,我们一路走来,并没有任何机关。按道理说,古代这种秘密的场所,一般都会有很多机关的,就连我上次掉进去的古墓都有机关,何况是这个庞大的场所。他们都做了过去,我们三个当兵的就守住来时的路,生怕刚才的恶人追上来,危及众人的生命。阿瓦古丽死活跟着我,看到我留下,她也乖乖地站着。 “连长,上面叫我们去胜金口,可是……我们真的是要来帮这群人的忙吗?”我不安地问道。 “没错,就是给这支队伍帮忙的。”王连长面不改色地答道。 “那他们怎么从胜金口退到这里来?”我一直觉得奇怪,道。 “不清楚,听说,是你朋友,范里建议的。”王连长眉头一皱答道。 我一听,脑袋就大了,范里即便受到重用,他也不可能改变队伍的考察地吧,而且能让脾气倔强的卢成教授,我实在有点怀疑。这支队伍,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刚想趁机会再问问,免得范里他们在的时候,不好讨论。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螺旋阶梯上滚下来一个东西。我觉得好奇,于是弯腰捡起它。许少德眼睛不错,他一看就大叫了一声:“妈呀!” 本来我没在意,因为许少德的大叫,让我下意识想马上看个清楚。手电筒已经被何凯教授他们拿走了,尽管我的眼睛也挺好使,但是没能一下子看明白。这个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一只手,等我看仔细后,也吓了一跳。这只手臂鲜血淋淋,粗壮黝黑,应该是男性的。我还没来得及扔掉,又滚下来几个东西,停在我们的脚边。 这次滚下来的是红孩儿,不过都已经死了,它们的身体被撕成一丝一丝的,看着都觉得寒心。要是抓一两只出去卖,指不定要大财,现在就时兴卖没见过的东西。螺旋阶梯上面传来红孩儿的哭声,像婴孩一般,难怪传说里红孩儿也叫圣婴大王。我有些慌张,万一红孩儿冲进来,怎么可能挡得住。接下来,又传来那三个恶人的喊叫声,这下可给我找到了理由。王连长听到我要撤离,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大概他也认为别人有武器,硬拼是傻子,所以答应马上离开。王连长还有个毛病,一直嫌上面分配的武器很落后,所以一直颇有微词,这次正好给我利用了。 何凯教授他们已经走到了黑坑的周围,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的事情,似乎都以为当兵的就一定能保他们平安。黑坑里填满了粘稠状的物体,远远闻去有点汽油的味道,莫非是古代的燃油? 当地人曾告诉我,火焰山曾经有一座名为天羽的寺庙,天神感动于他们的艰苦,于是给他们造了一个古油潭,潭里全是油,可以供人照明,也可以食用。但是,不能让外人知道。最后,寺里的僧人还是泄露了,最后古油潭也被天神收回。我想,虽然是传说,但也有这个可能,新疆的盆地有石油并不奇怪,这也许是石油的一种扭曲的说法。 何凯教授听到我们说的情况,马上决定进建筑物里躲一躲,当时的我觉得她其实是想借里面的情况。小凤没心思看黑坑里的东西,她一直用范里的打火机照着自己的伤口,刚才她被红孩儿咬得伤累累,想想也挺可怜的。她的伤口赤红,还有些肿,像一把火在烧似的。可就在大家决定跨过黑坑躲进建筑物的时候,小凤没注意脚下的地势,摔了一跤,手里还在燃烧的打火机顺势掉进了黑坑里。 说女人很会坏事,小凤还真的用实际行动印证了,虽然说黑坑里的燃油已经有了千年的历史,但是质量还是很有保证的。打火机落下去本来就快熄灭了,但是黑坑还是“呼”的一声,整个洞府都燃起了大火。小凤倒挺机灵,打火机掉进了黑坑里,她连接都不接,只顾着自己,飞快地往前跑,一点儿也没烧着她。我还没有跳过黑坑,看着眼前的大火,不禁地愁。他们在对面喊着我的名字,我也明白,如果现在不冲过去,那热浪一扩散,我就再也冲不过去了。一个人势单力薄,怎么可能斗得过后面追来的歹徒。 后退了几步,铆足劲,我就跃过了黑坑。黑油燃烧的时候,味道非常的臭,比大便还臭,熏得我差点晕倒。在穿过火焰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一阵惨叫,然后侧过脸用余光瞥了一眼,但只有一瞬间。我好象看到三个恶人中的老二滚了下来,他的手已经没有了,全身都被鲜血染红。紧接着,老大老三也慌忙地滚了下来,他们惊恐地回望了一眼,好象后面有恐怖的东西在追赶着。我就只看到了这些,穿过火焰后,他们都说要进建筑物里看看,顺便避一避火势。 因为大火剧烈燃烧,氧气瞬间就消耗了不少,我们都上气不接下气的,但还没到窒息的地步,只是觉得怎么呼吸都不顺畅。等我们走近了这幢假山一样的建筑物,现假上山有三个字:玄奘阁。这三个字不是粟特文,而是汉字的楷书字体。 秦代定小篆为正式字体,但小篆书写麻烦,所以秦汉时代官吏主要写隶书,到唐代楷书是正式字体,在日常生活中应该是行书比较多。实际上行书起源很早,王羲之的《兰亭序》就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所以,何凯教授认为这座玄奘阁是唐朝时期所建,只是这里是火焰山地区,怎么会有唐朝的建筑,而且还是在地下。但我当时觉得搞学术的人太过麻烦,玄奘二字摆明了这是唐朝时期之物,难道还能是其他朝代的? “这阁楼和玄奘有关?”卢成教授不可思议道。 “进去看看。”何凯教授非常激动,说,“玄奘的确到过高昌古国,说不定这里有什么秘密。” 唐代高昌王国的居民信仰佛教,曾有一段历史佳话。公元629年,也就是贞观三年,唐高僧玄奘西行求经途中,曾在高昌讲经说法,与高昌王麴文泰拜为兄弟。当时,麴文泰用隆重的方式迎接了玄奘,但是当玄奘住了一段时间后,他要求继续西行。麴文泰坚持挽留,请他在高昌奉佛,甚至用如不留高昌就把玄奘送回唐朝相威胁。后来,玄奘绝食明志,绝食到了第四天,麴文泰才同意他继续西行。但麴文泰希望临行前能在高昌继续讲经一个月,从印度回来后在高昌住三年,玄奘答应了这些条件。 在这里,我纠正一个历史事件,那就是玄奘西行,其实并未获得唐太宗的批准和支持。很多人都对《西游记》中唐太宗与御弟唐僧长安饯别的情景记忆犹新,但据史料记载,唐贞观元年玄奘就陈表唐太宗请求允许西行取经,但当时却未获太宗批准。然而此时玄奘决心已定,于是“冒越宪章,私往天竺”。最终长途跋涉五万余里,完成了历史壮举。因此,当时麴文泰才以遣返玄奘为要挟。 虽然,历史记载了麴文泰是想让玄奘留下来讲经,但是当时我看到这座玄奘阁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公主祭 玄奘阁本来漆黑一片,但是圆形黑坑的燃烧,把玄奘阁照得通亮。外面怪石嶙峋,里面却异常的光滑。大家一进来,就把后面有追兵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就我们三个当兵的着急,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当兵的。 玄奘阁并不像讲经诵佛的地方,到像一个小型宫殿,而且比较女性化。因为很多巨石上都刻有表示女性的凤凰,还有很多侍女,妖娆妩媚。如果说这是和尚住的地方,那么只能说高昌的佛比较特殊。 在外面的大火没燃起来之前,其实我的身体已经开始产生变化了,渐渐渗出很多黏液,被割开的伤口也在蠕动,整个人觉得非常的恶心。但是,当大火蔓延后,身体里的异常又被压抑了下去。我松了一口气,但是没敢说出来,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有一样的感受。 范里一进玄奘阁,就显得有些焦急,没有了先前的稳重。我心想,他这人不是淡薄名利吗,难道他想分一杯羹,把这里的古物顺手牵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已经过了好几天,但是范里却说现在是凌晨两点。累得够呛的我想找个地方坐下,可是卢成教授看到我想走到一个石制的梳妆台前,却大声嚷道:“你干嘛,不要乱动东西!” 我一听,当下想给他一巴掌,老子辛辛苦苦地保护你们,现在想坐下来休息,也被你们说成贼,天理何在?实在气不过,我就哼了一声,哪知道小凤也搭上了腔:“就是,贼头贼脑的,可别偷东西就是了。” 何凯教授看到气氛不对,想到玄奘阁的上面看看,因为从外面看,玄奘阁应该有几层。卢成教授和小凤不愿意再继续辛苦,所以决定留在底层,好好休息。何凯教授故意叫上我们,其实是想给大家一个台阶下,所以我觉得真正的学者应该如何凯教授那样,卢成教授那死脾气,怎么没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消灭呢。 第二层的建筑和第一层的没什么两样,就是地板不同。第一层的地板很光滑,第二层的却有很多花草图案,中间还有一朵火焰。外面的火焰很大,手电筒早被何凯教授关了,但是此刻她却又打开了手电。我想,她这不是浪费吗,现在看得见就尽量节省,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出去呢。 何凯教授趴在地上,脸几乎贴着地面,她使劲地嗅了嗅,一丝惊讶的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我觉得奇怪,于是伸过头一看,原来地面上有几道血迹,看着还挺新鲜的。这就奇怪了,照理说我们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新鲜的血液,难道在这之前,还有别的人来到了这里? “有人来过?”王连长看到后,也很惊讶。 “不知道。”何凯教授起身,环视了四周的黑暗角落,显得有些慌张。地上的几道血痕明显是拖拽产生的,来没来过人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有人或者动物的,但是谁会在这里拖拽人或者动物呢? 何凯教授四处检查,王连长尾随保护,我本想跟上去,可是阿瓦古丽忽然拉住我,细声道:“万藏哥,你,来过这里吗?” “没,怎么可能来过这里?”我扑哧一笑,这问题问得也太白痴了,要是来过这里,我还用得着这么狼狈嘛。 “跟我过来,好吗?”阿瓦古丽央求道。 虽然不喜欢她,但是阿瓦古丽一直轻声细语的,所以我不好意思拒绝。她信步走到一个石台前,那脚步是径直走过来的,熟悉地形的程度简直好象这里是她家一样。石台前有两根蜡烛,一看就知道是现代货,但是已经灰尘满布。这里是高昌国的古建筑,居然有现代的东西,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阿瓦古丽想让我点着石台上的蜡烛,所以我就想叫范里把他的打火机拿过来用用,可头,范里早已经没了影子。许少德紧张地站在原地,何凯教授和王连长在黑暗的角落不知道忙乎什么,就是看不到范里。兴许他下楼了,毕竟卢成教授才是他的领导。我叹了口气,感叹世态炎凉,阿瓦古丽却再也耐不住性子,一定要我看看石台前供奉的一幅石画。石画还是和古墓里现的画一样,没什么区别,唯一有区别的是这幅石画多了一个落款:常乐公主。 记得,何凯教授说,画上的人是一位公主的心上人,那位公主究竟是谁画上没说。这里多了一个落款,想必指的就是这位常乐公主。这位常乐公主我听说过,当地人对她稍有提及。唐时高昌的国主就是麴文泰,他在高昌延和二十二年嗣位,贞观四年偕妻宇文氏朝唐,太宗赐其妻李姓,封常乐公主。 我想起这里,就觉得纳闷了,既然这位公主是麴文泰的老婆,那怎么还敢明目张胆地喜欢别人?这个麴文泰戴了绿帽子,居然不生气,还给常乐公主盖了这么一座玄奘阁。莫非古人的观念和现代人不同,这不大可能吧? “你让我看这个东西干嘛?”阿瓦古丽的行为让我摸不着头脑。 “你真的不记得了,还是……”阿瓦古丽一阵委屈,好象我在欺负她一样。 “小李,小龙……他们怎么会……”何凯教授在角落悲痛地大叫道。 我知道生了一些事情,于是带上阿瓦古丽奔过去,不是对她有意思,而是不能让她落单,谁知道这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黑暗的角落里,何凯教授蹲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王连长手无足措,嘴巴不灵光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角落里,有几具尸体,他们的衣服都是考察队统一的服装,看来队员生还的几率不大。这么说来,地上被拖拽的血痕是他们的,那是谁把他们弄到这里来的。 尸体破破烂烂,内脏四溢,何凯教授居然还能对着它们哭泣,我真是不得不佩服。我用眼神示意王连长快带着何凯教授离开,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有能杀死人类的东西,继续留下来不知道还会碰上倒霉的事情。不过,我注意到他们的肉里也有红黑相间的丝线,还有玻璃珠一样的水晶球分散在身体里,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躯体。 “何教授,快离开吧,大家聚集在一起才能增加安全系数。”我建议道。 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楼下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还有一阵枪声。我狠跺了一脚,刚才那三个恶人居然追到玄奘阁了,他们到底想要什么!真不应该把卢成教授和小凤留在下面,本以为他们过不了那层火焰,看来轻敌真的是大忌。我们几个人焦急地跑下楼,卢成教授的左腿被枪打伤了,此刻正瘫在地上,小凤则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眼泪哗啦哗啦地流着。那三个恶人站在对面,手举枪支,除了断手的老二外,正洋洋得意。 我看着奇怪,觉得怎么好象少了一个人,再仔细一想,范里不见了!刚才我在楼上想问他要打火机,点亮蜡烛,当时就没看到他,本以为他下楼了,可是此刻却看不到他。该死的范里,到底跑哪儿去了!? “你们想干什么!”王连长大喝一声,弄得那三个恶人一愣,大概想,我们手里有家伙呢,什么时候轮你撒野了。 “老不死的,注意点,你想像这个姓卢的,变残废吗?”老三骄横道,不过我却觉得纳闷,他怎么知道卢成教授的姓氏。 “连长,别说了,见机行事。”我耳语道。 王连长并不笨,他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极不情愿地闭上了嘴。那三个恶人看到成功威慑了我们,于是赶紧让我们往楼上走,其中一个人还惊恐地回头望了一眼,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老二已经面色铁青,老大催促我们赶快上去,然后他就扶着老二往上走。我本想借机反抗,但是忽然于心不忍,好歹也是条人命。倒是老三,一点儿也不担心老二的安危,他只顾着享受控制他人的快感。 我扶着卢成教授,他紧咬嘴唇,看得出他疼得厉害。我趁机问了卢成教授,范里有没有下来,他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我心想,这就奇怪了,范里怎么会单独行动,是自己跑开了,还是出了事情?想着范里,我的心忐忑不安,他也真是的,出了事情大叫一声的能力总该有吧,如果是自己走开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老大把老二安放在地上后,就给他上药,老三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看着老大和老二,若有所思,不过很快他又转过身,把枪口对着我们。我仔细看了看他们,不像是盗卖文物的,盗卖文物的一般不会带上枪械炸药的,更不会如此狠毒。虽然狠毒,但是老大对老二的照顾,看得出兄弟情深,倒是老三,根本不在意。 我们被他们逼到角落,身后有几个人造的洞,大概作为窗口之用。外面的大火仍没有熄灭的趋势,不过在火焰的背后,我却看到了一个吓人的东西,惊得我全身颤抖。 17.黑蛇精 玄奘阁外面,有一只巨大的黑蛇在试着冲过火焰,这只黑蛇的身体有如柱子一般,异常粗大。本来看到这样的大蛇惊讶是应该的,但是还不至于颤抖,生活本来就处处有惊奇。令我颤抖的是,它的头是一个女人脸,就是我之前在黑暗里看到的女人!那个女人的脸苍白如纸,人头下有两只黑色的小手,虽然她面无表情,但是她的眼神透露出无限的憎恨,看得我头皮麻!难道,这是蛇精!?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啊----!”小凤看到后马上嘶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老大,她追来了!”老三伸头一看,现了外面的蛇女,马上乱了阵脚。 “别怕,她过不了大火的!”老大给老二上完药,立即起身,看来老二的手臂是被黑蛇精弄断的。蛇吃老鼠,难怪长爪沙鼠会在水坑上急着逃窜,原来这个蛇精在后面追逐。只是,它怎么追到这里来了,我们没招惹它啊。大家都惊恐外面的蛇精,都想弄清楚究竟它是什么东西,可是被困于恶人之手,无法脱身。而我明白,世间的东西有它存在的原因,这只蛇女不可能凭空存在,或许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我们现在没时间去弄清楚它的来历。 “快说,你们把东西藏哪儿了?”老大用枪顶着何凯教授的额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何凯教授面不改色。 “不用装了,你们考察队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那个东西吗?”老大扣起了扳机。 “你们是文物贩子?”何凯教授仍无惧色。 “我们像吗?”老三尽量镇定道,但他还是斜眼望着玄奘阁外面。 我琢磨着,这样下去会对大家不利,一定得找机会带大家逃脱。这三个家伙,做主的似乎是老大,而老大比较重兄弟感情。看着靠在角落的老二,仔细思量了一下,心生一计。我决定冒险一次,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们找的东西我知道在哪里。”我故意大声说道。 “你知道?”老大满脸胡子,他一听到我说话,马上把枪移了过来。 老三一直警惕地端着枪,谁稍微一动就指着谁,如今老大用枪对着我,所以他就没往我这边看。老大又问了一句,这次我没有回答,他立刻生气地用枪砸了我的脑门。这厮真不客气,把我脑袋砸得都快裂开了,借着这一击,我故意跌倒在地,然后迅滚到了老二的身边。趁大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就抽出了军用匕,抵在老二的脖子上。 “你干嘛?”老大顿时方寸大乱。 “你没长眼睛,要干嘛不是明摆着吗?”我也不跟他们客气。 “放开他!”老大一时大怒,也学着我抓起受伤的卢成教授,反过来威胁我。 这个老不死,平时就看我们当兵的不顺眼,整一个势力眼,活该落得这个下场。说真的,当时我很想说,你打死他吧,我给你十块人民币,快动手!卢成教授看到我无动于衷,气得差点两眼翻白,一命呜呼。王连长最不屑这类行为,当下大怒,要我马上放开人质。说实在的,我是想放,但是放开后,肯定没命,为了让所有人能脱险,当一次恶人也认了。 因为我现在是和他们对站着,所以看到了所有人的表情,而唯一不对劲的就是阿瓦古丽。她一直望着玄奘阁外面,注视着那只欲穿过火焰的黑蛇精,嘴里还嗫嚅着两个字:阿帕。阿帕在当地语言是妈妈的意思,村里的那个女人只是阿瓦古丽的养母,现在听她这么一叫,我心里有点毛,莫非那蛇女是她的妈妈?!太不可思议了! “你到底放不放?”老大已经没心思继续耗费时间,他手里的枪已经扣起扳机。 虽然心里想说打死那势力眼的老不死,但是我还是不能这么做,只怪自己没想到他们手里还有这么多人质,无论谁都不能让他们白白送命。而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情况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老三忽然开了枪,被打中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被他称为老大的彪汉。大家顿时目瞪口呆,纵然想象力无比丰富,也想不到在紧要关头他们会自己人打自己人,难道老三良心现了?大家还没明白生了什么事情,老三就从后面把老大打趴在地,然后恶狠狠地用枪戳着他的脑袋。老大冷不防被老三被身后打穿了腹部,此刻又被踩在地上,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 “我们合作怎么样?”老三的嘴脸极其恶心,原来他是起了贪念。 “合作什么?”我警惕地问道。 “我帮你们干掉他,然后你们把东西给我。”老三奸笑道。 “你……你个畜生!”老大嘴里吐血,大概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人会内讧。 “闭嘴!我早就烦死你们的命令,今天我要自己做主!”老三说完就吐了一口唾沫在老大的头上。 “你……你忘了我是怎么照顾你的吗?”老大气得几乎晕厥。 “所以,我要你照顾到永远,你死了,东西就是我一个人的!”老三说完,就开了一枪,子弹穿心而出,老大立马丧命。 “你,老三,你怎么能……”老二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怎么了,你也想试试?”老三显然很得意,大概他从来没这么威风过。 我一下子傻了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情况怎么变得复杂起来了。外面的火势开始有了减弱的趋势,黑蛇女嗖地一声穿过了火焰层,把我吓了一跳。看她的方向,分明是冲着玄奘阁来的,要是再拖延时间,黑蛇女马上就到眼前了。大家也明白事情紧急,居然异口同声:“好!”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这三个恶人想要什么,大家也只是嘴,等躲多黑蛇女谁还理睬天杀的老三。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谁知道老三为了减少麻烦,又一枪结束了老二。看来,真正狠毒的人是老三,杀人不眨眼,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黑蛇女瞬间就来到了二楼,许少德吓得居然尿了裤子,要不是逃命要紧,我真想大声取笑他。在往玄奘阁的上层逃命时,我无意识地瞥了一眼考察队员的尸体,忽然明白过来,那些尸体是黑蛇女弄来的,是她的食物,而玄奘阁就是她的窝! 除了阿瓦古丽,所有人都疯跑上楼,我看她还在呆,前想拉着她往上跑。哪知道黑蛇女已经赶到了眼前,吓得我浑身颤抖。说实话,人蛇我倒是在马戏团见过,但是大家说那是假的,而且不怎么吓人。虽然我极不相信世界上有半人半蛇的怪物,但是眼前真实存在,哪能说不信她就会消失。 记得,有个故事是这么说的,浙江人王生,生性好奇,但却胆小谨慎。有一次,王生到金华去考试,他在旧古庙应了要吃他的美女蛇的叫唤,和尚从书生脸色看出蹊跷,用飞天蜈蚣吸掉美女蛇脑髓救了书生。各地的传说也经常提到人蛇,但是从没人见过,也没实际的证据。 这黑蛇女的身体,脸庞,全都半人半蛇,人一看她魂都飞了。奇怪的是阿瓦古丽非常的平静,根本不觉得害怕。逼不得以,我把这个小女人扛在肩膀上,脚底摸油,立即开溜。黑蛇女的度很快,一刹那间她就转到了我的面前,粗大的蛇身把我包围起来。这还了得,黑蛇女能一下撕下老二的手臂,可见她威力无比。我第一次和她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的黑身子和玄奘阁的颜色一样,难怪前几次会以为她没有身子。 黑蛇女张嘴就想扑过来,但是阿瓦古丽忽然说了一些唯吾尔语,黑蛇女就犹豫了一会儿,没有马上扑过来。趁此良机,我急忙扛着阿瓦古丽往上面跑。玄奘阁通往楼上的通道有点长,而且没有通风口,所以黑漆一片的,他们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无奈我只能摸黑前进。 忽然,对面冲下来一个人,由于环境黑暗,而且事突然,所以根本没看清楚,只知道是一个人!这个地方太奇怪了,我不能不强调是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也没时间理会,只想尽快往上跑,而此时我还不明白,人有一个习性,就是有了危险就往高处跑,而往往跑往高处遇险的几率会更大。但是,玄奘阁通往上下楼层的就只有一个通道,我们也是没办法,总不能正面冲突,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此时,黑蛇女已经临近身后,我的脊背几乎能感应到她冰冷的呼吸,皮肤都变得石头一样的僵硬。可是,黑蛇女忽然就转头了,而且出一声怪异的惨叫。我觉得奇怪,现黑蛇女的身子不诶一支利箭刺中了,此刻她正调头寻仇。我心想,队伍里还有英雄,真是没想到。可是,黑蛇女游到火光处的时候,她身子上的箭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支箭金黄如日,箭身龙凤相印,精致美丽。本来这没什么好希奇的,可是希奇就希奇在这支箭和父亲给我的那支一模一样,而他还说,仅此一支,并不能现于人前。那,为什么这里会忽然出现了一样的箭? 18.没有路 “你先上去!”我放下阿瓦古丽,转身就想看个仔细。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阿瓦古丽任性道。 “罗嗦什么,快上去!”我大吼道,女人真是麻烦,也不看看情形多危急。 “可是……万藏哥……”阿瓦古丽极不情愿。 “没可是,上去!”我来了脾气,阿瓦古丽见状终于乖乖地往上挪。 黑蛇女此刻了疯似的摇摆蛇身,箭刺在蛇尾处,因为她的蛇身太长了,所以我肆无忌惮地伸手就把箭拔了出来,此刻谅她也无法立即调头咬人。大概我真的是一个神经粗大的人,没想到她的蛇身才是最有力气的地方,才刚把箭拔出来,黑蛇女可能疼得慌,蛇尾一甩,我人立即飞得老远,重重地撞到了石墙上。那个感觉,就如全身血液都已经被抽离一般,疼得我直吐舌头。 黑蛇女忽然转身,决定先把我解决了,这下果然捅了篓子,如果不拔箭,兴许还能多活几分钟。我挣扎着站起来,撒腿就往上边跑,可是就楼道里却迎面滚来一个东西。我本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可是咕咚咕咚的声音却真实又清晰,对面滚过来的真是一个蛋,和我一样大小的蛋! 我急忙靠在墙壁上,以免蛋压到自己,可是通道毕竟不大,蛋还是挤压到了我的肚子,胃里的东西几乎全翻了出来。真是奇怪,刚才人不是都往上跑了吗,现在滚下一个蛋,他们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蛋滚下以后,黑蛇女转身追蛋,我趁机也跑了上去。本以为他们出事了,可去,差点把我气个半死。 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大家看到我上来,就主动说那个蛋是他们推下去的。原来,他们一上来就现了一个巨蛋,商讨了很久,大家一致认为是黑蛇女的蛋。阿瓦古丽上来以后,告诉大家我被黑蛇女追赶,大家为了救我,就故意把巨蛋推了下去,想让黑蛇女转移注意力。我一听,觉得好笑,万一把蛋撞破,那黑蛇女不非得活吞我们才怪。 趁黑蛇女追着巨蛋,大家想继续往上跑,可是王连长却认为不妥当,因为跑得越高,就是把生路堵得越死,当然许少德和我很赞成这观点。可是,小凤却死活不依,非要继续往上跑才觉得安心。何凯教授同意小凤,因为黑蛇女在下面,我们这样下去分明是找死,现在能拖就拖。 “那就上去吧,反正现在也没办法出去。”王连长飞快地变了观点,真让人哭笑不得。 “等等,你不是有枪吗,直接给那蛇女一弹,不行吗?”我不肯上去,所以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那你们必须马上告诉东西藏在哪里,别忘了我们是合作的,否则我现在就干掉你们!”老三不忘记表明自己有武器的优势,其实我们现在这么多人,随时能干掉他,只是现在没时间而已。 “在最上面!”卢成教授忽然厌烦地答道。 “那好,我们上去!”老三激动道,他转上就跑。 其实,傻子都看得出卢成教授是胡说一句,没想到老三居然笨得相信了。大家没有多说话,全都跟着跑上去,而我实在不愿意继续处于被动,于是心一横,偷偷地留了下来。我跑到楼道处,远远地看着黑蛇女在小心地把蛋安置在角落,于是就抽出腰间的弓弩,展开以后就把从蛇尾拔下的箭放在了弦上。 “别,万藏哥,别!她是我阿帕!”阿瓦古丽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怎么可能,她是怪物!”我睁大了眼睛,虽然之前隐约觉得阿瓦古丽和黑蛇女有点关系,但还是很震惊。 “真的,我没骗你,你难道忘记了……你知道这事情的!”阿瓦古丽急得哭了,但却把我弄糊涂了,怎么成了我应该知道的事情。 “你别胡闹,跟着他们上去!” “不,你不能这么做!” 阿瓦古丽对我又来又扯,还使劲掐肉,女人的纤纤手指可不是盖的,掐起人来疼得想叫娘。无奈之下,只好依了这个哭闹的女人,就是可惜了这个机会。黑蛇女把蛋安置好了以后,嗖地一声就转过了身子,两眼放光,那眼神冷如尖刀。看那样子,她要找个倒霉鬼,为她的蛋出口恶气了。外面的大火又小了一些,我的身子又开始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毕竟浪费了一次好机会,等到黑蛇女又恢复了注意力,想攻击她就没这么容易了。 “你不是说她是你妈妈吗,那你去叫她别追我们了。”我开玩笑道。 谁知道,阿瓦古丽真的要走下去,我慌忙拉住她,怎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要是真走下去,黑蛇女不吃了她才怪。我才不相信,那个黑蛇女会是她的妈妈,这怎么可能,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阿瓦古丽的脑袋有问题。因为这个女人逃命的度实在太慢,所以我每次都要扛起她,她似乎也很享受,从不抗拒。在往上面跑时,我忽然想起刚才有个人冲下来,然后用箭刺中蛇尾救了我的事情,于是就问了阿瓦古丽。可惜的是,阿瓦古丽说的确有个人从楼上冲下去,但是没看清楚是谁。我一边跑一边琢磨着,现在所有人就差范里不在,难不成是他?可是,他怎么会有那支箭? 我喘着气刚要从楼道上去,其他人却慌张地从上面跑下来,和我撞了个正着。 “你们怎么跑下来了?”我又急又纳闷,“快回去!” “上面没有通道,是死路!”卢成教授大叫道,他满脸痛苦,大概是腿伤的缘故。 “把你枪给你我!”我一听上面没路了,心一横,决定拼了。 “你想干嘛,我可不笨!”老三很不放心,把枪揣在怀里。 我非常鄙视这个老三,看他那猴样就知道成不了大事情,:“我们不会趁火打劫的,你放心!” 我还没说完话,就把他手里的枪夺了过来,他那力气就如蚂蚁一般,心里真替他的老大老二不值。我转身想对远处的黑蛇女射击,谁知道无论怎么扣扳机都没有反应,原来这枪已经没有子弹了!真他爷爷的倒霉,早知如此,我们根本不用受老三的威胁。 “你还有子弹吗?”我焦急地问道。 “没了,都丢了。”老三此刻没敢再骄横。 “你…….”我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黑蛇女此时已经逼近,想要回头是不可能了,只能先往上躲。不过说来奇怪,我在外面看玄奘阁的时候,明明有十层现代楼那么高,怎么才到了第三层就没有路上去了。即便这里的每层空间是现代楼层的两倍,那上面应该还有几层空间的,至少还有两层。 大家慌忙逃窜的时候,我又问了有谁看到有人跑下楼,可是没一个人注意看。上到第三层空间,我的确没看到通道,已经没有路了!许少德此时往外看去,提了一个建议。他说能不能从窗外爬出去。大家一听,觉得可行,而且纷纷抱怨,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玄奘阁的外形和一个假山没什么区别,攀爬非常的容易,根本不用担心会摔下去。 “行啊,你小子,居然想到这个主意!”王连长有生以来第一次夸许少德。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许少德极为害羞。 “原来你早想到了,怎么不早说,真是废物!”一转眼的功夫,许少德又被王连长拿来开唰。 “你们先从窗口爬出去,快!”王连长催促道。 这次,小凤又是抢先第一个爬了出去,根本没有想到要给前辈让路,老三毫不客气地尾随其后,忽然间,我觉得他们俩个真的很相配。黑蛇女已经进到了第三层空间,要是大家都争着逃命,那就等于把自己送到黑蛇女的嘴边了。无奈之下,我选择留下,总不能让许少德留下,我还答应他爸爸照顾他的。可是,许少德在这个时候,却没有顾着逃命,他和王连长一起留了下来。 “你们快走,愣着干嘛?”我大叫道。 “少废话,想做英雄哪有这么容易!”王连长笑道。 “就是,我也不怕!”许少德硬着脸皮说道,但他的双腿却一直颤抖。 我哈哈大笑,忽然觉得不那么害怕了,有兄弟在身边,哪怕来了阎王老子又怎么样。黑蛇女在楼层里转了一圈,然后就用蛇身朝我们扫了过来。王连长见状,马上用刀扎往蛇身,可是他的刀却喀嚓一声,折断了。许少德没有武器,大概他的东西全都丢了,此刻窘样的他忽然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蛇身。黑蛇女的身子拖着一个重量级的人,活动变得迟缓起来,她拼命地想甩开许少德,可是就是无法如愿。 我看着被折断的刀,觉得很不可思议,刀怎么会无法刺穿蛇身的。到后来我才想明白,如果蛇身这么容易被刺穿,那三个恶人在最开始被追赶的时候,就能用枪解决了黑蛇女。很可能他们开了枪,却现无法打伤黑蛇女,所以只有逃命的份,难怪老三没有开枪。但是,那支金黄色的箭曾经刺伤了黑蛇女,我这才觉父亲给的箭很不一般,以后回家一定要问问他。 想到这里,我顾不得王连长他们会不会看到,把弓弩展开以后,就把箭放在了弦上。黑蛇女看到我拉弓射箭,一下子了狠,把许少德甩到了墙上。时间紧迫,我顾不了那么多,当即就把使劲拉弦,,瞄准了黑蛇女的脑袋,把箭射了出去。谁知道,就在箭离弦的时候,阿瓦古丽却又从窗口跳了下来,一下把我扑到在地,箭也因此射偏,一头扎在了黑蛇女的腹部。 19.水泥堵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实在忍无可忍,这么关键的时刻,阿瓦古丽居然捣乱,一不小心大家都会没命的。 “她是……我的……”阿瓦古丽泪流满面。 “是你阿帕?”我接着她下面的话,就在这个时候,受伤的黑蛇女又把尾巴甩到我们这里,阿瓦古丽见状,迅挡在了我面前。 这个女人的脑子真的很简单,以为挡在前面就能保护我吗,其实隔山打牛,苦的是我。虽说如此,我心里还是很感谢这个单纯的女孩子的,毕竟她也不明白形式的窘迫。我们两个都飞撞到了石壁上,阿瓦古丽更是当场晕厥,而我胸口好象已经裂开,嘴角也滴出了血。王连长让我们借机从窗口爬出去,而黑蛇女并不笨,她当下就朝我们两个冲来。 被箭刺穿了腹部,黑蛇女并没有马上死去,这没有我出乎意料,出乎意料的是她一点感觉也没有。我担心阿瓦古丽继续碍事,于是硬把她扔出了玄奘阁,当然这里是指让她往下爬。可是,窗外却起了争执声,听声音好象是小凤和老三往上面爬,而卢成教授却大怒叫骂。我心想,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有心情吵架。小凤和老三也真是的,好不容易有了逃生的机会,他们怎么会往上跑呢,着不是嫌命长吗? “小心,万藏!”王连长大叫一声。 黑蛇女已经朝我逼来,而这次许少德挥了很大的作用,他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把黑蛇女腹部的箭狠狠地拔了出来。 “万藏哥,接着!”许少德明白这支箭能刺穿黑蛇女,于是拼上小命把箭弄到手,然后扔了过来,而他自己却又被撞飞到了角落,不省人事。 “谢了!”我咬紧牙,伸手接住箭,然后屏住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弦拉开,箭也对准了黑蛇女的脑袋。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出意外,如果再不成功,那我们三个都会马上没命。瞬间确定了阿瓦古丽没有在后面,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就把箭射了出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偏偏又出现了意外,就是这个意外,让箭反弹回来,直射我的身体! 楼上忽然一声巨响,天花板的位置坍塌了一块巨石,正好挡住了射出的箭,箭被反弹后直接朝我飞来。由于一切生的太过突然,我还没反应过来,所以一下子就被箭刺穿了肩膀。虽然参军半年多以来经常受伤,但是这次的伤痛非常的剧烈,我多么希望自己马上失去知觉,无奈却非常的清醒,只好享受着巨大的痛楚。 巨石砸落有好有坏,除了让我受伤,巨石也把黑蛇女的尾巴砸了个稀巴烂。那巨石至有千斤,可居然没能砸断她的蛇尾,而且黑蛇女愤怒地一甩尾巴,就把巨石掀到了一边。她的尾巴已经被砸得干扁,很多绿色的汁液流了出来,在火光的映衬下就像一幅画。 “万藏,你先出去!”王连长看我受了伤,于是急忙让我先走。 “可是许少德……”我不愿意马上离去。 “他……” 王连长还没说完一句话,黑蛇女就用蛇身把巨石扫到我们这里,无奈之下只好先闪避。我故意朝许少德那边摸了过去,顺便看了一下天花板的漏洞,闻到了很重的火药味,莫非有人在上面引爆了什么东西。不过现在没时间琢磨上面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奇怪,既然上面还有空间,怎么下面就没有通道了呢,莫不是上面有宝藏?许少德还在昏迷,不过不是深度昏迷,所以在我轻轻拍打了他的额头后,他就醒了过来。 此时,王连长被黑蛇女用身子卷住,脸都已经铁青了。我几次射箭都出了意外,这次索性就直接扑上去,就不相信还能出意外。我紧咬嘴唇,硬是把肩膀上的箭拔了出来,这回真的是连姥姥都叫了出来,疼得我爹妈都快认不出来了。抓着箭,我三步并做两步,直接跨到了黑蛇女的身后。此刻,她真全神贯注地对付王连长,天赐良机,这次绝对不能再出意外! 我举起了手里的金黄之箭,深吸一口气,在黑蛇女身后估摸了心脏的位置,猛地就刺了下去!哗啦一声,箭,终于穿过了黑蛇女的胸膛! “喀哈----!”黑蛇女出一阵怪叫,绿色的血也溅了我一脸,要是有毒的话,我就惨了。 黑蛇女松开了王连长,许少德见状,赶紧扶起他跑出黑蛇女的势力范围。我则把箭又迅地拔了出来,疼得她仰头长啸,趁此机会我也猫着身子飞得老远。这次老天终于开眼,黑蛇女没有追上来,她在原地挣扎了一下,接着就瘫在了地上。我松了一口气,抹了脸上的绿血,就和王连长他们爬了出去。 “人呢?”我们三个一爬出来,就异口同声问道。 此刻,玄奘阁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就那么一会儿功夫,他们能跑哪儿去,好歹也得等等我们,怎么跑得影子都没了。 “刚才的爆炸……”许少德担忧地往上看去。 王连长和我好奇地往上看,吓了一跳,刚才的爆炸把上面都炸得支离破碎,卢成教授还挂在山石之山,摇摇欲坠。之前听到他们争执,老三和小凤说要上去,没想到他们全上去了。其实,我也想上去瞧瞧,到底上面有什么,玄奘阁的建造者要把通道封死了。王连长叹了口气,马上爬了上去。许少德有恐高症,本来想让他待在下面的,可是他觉得黑蛇女太过恐怖,所以忍着恐高症也要和我们上去。 上面的确有一层和下面一样的空间,他们几个都被炸晕了,地板的中间也被炸出了一个洞。我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会忽然爆炸,刚才老三他们又不带没炸药包什么的,莫非这里有能爆炸的机关陷阱?|奇我们三人一个接一个地量了鼻息,现都还稳定,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要爆炸的时候,他们都在避开爆炸源,要不早被炸成灰烬了。 我在这层空间里找了找,现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特别的是被堵住的通道。因为刚才一直被黑蛇女追杀,根本没时间去看看为什么会没有通道,或者说通道被堵住了。现在仔细一看,原来通道处全部被灌满了水泥。 这里全是山石堆砌而成,根本没有用到黏合剂,何况在古时候还没有水泥这种现代的东西呢。水泥的历史可追溯到古罗马人在建筑工程中使用的石灰和火山灰的混合物,到了1796年英国人j.帕克才用泥灰岩烧制一种棕色水泥,称罗马水泥或天然水泥,这也是历史上记载最早的古水泥和现代水泥了。何况这是现代水泥,看颜色,摸质地我就知道了,难道这里还真有人来过,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这里通道堵上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刚想起身,却看见前面的角落有几把军锹,抓起来一看,上面居然有英文,还有俄文。 这些军锹和假货完全不同,真正的军锹入手沉重,结实朴素,装配好后无论如何运动不会有声响,锹面军绿漆、连接杆黑漆,这两处仔细看并不是完全平整而是有非常细微的有规律的鱼鳞状,而手柄没有,这特征非常重要,仿制的军用铁锹根本做不到这点,全部是喷漆,光滑的很。 还有看手柄部分,真正军锹是有一个非常怪异的拐角,我曾就这个拐角请教了军工厂工人师傅,他说这样在力结实的,避免波浪型的褶皱,而且这个形状的制作工艺是很难做到的。虽手柄是木头,但是几十年后都完好无缺。 既然是正规的军锹,这难道说明了有军人来过这里,或者军队?可是,怎么会有英文,和俄文呢,两个国家的军队怎么走到一起了?我觉得奇怪,于是马上把王连长叫过来,他本不愿意过来,只想照顾昏迷的何凯教授,可是一听说有军锹,于是马上飞了过来。 “还真的是军锹,这是二战时候的武器,怎么这里会有?”王连长也是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两个国家的军队在这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胡乱猜测道。 “要做也是一个国家做,怎么会两个国家的军队联合,利益都是要独吞的,没有这么荒唐的事情。”王连长对军锹爱不释手。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许少德在一旁傻傻地问道,眼睛却一直盯着军锹。 “我们可能现二战时候,在吐鲁番横行的土匪----包希汗的老窝了!”王连长两眼放光,极其兴奋。 “土匪是土匪,怎么会和英国,前苏联又扯上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军锹,二战时候普通人怎么可能搞得到。”我非常不解,莫非王连长口中的土匪还和英国,前苏联弄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个包希汗又是何方神圣? 20.忆往昔 军锹一共有三把,所以刚好被我们三个当兵的瓜分了,反正又不是古物,私吞应该不算犯罪。王连长实在不放心那几个昏迷的人,所以马上带着我们又走了回去,他想马上带着其他人从玄奘阁离开。可是,所有人都昏迷了,背着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爬下去。面对我的疑问,王连长苦恼地皱着眉头,现在他也没力气了,所以只能作罢。目前只能等他们醒过来以后,然后才慢慢地离开这里。 趁着空档,许少德和我逼着王连长简短地说了说包希汗的事情。原来,包希汗是1938年到1945年里,横行火焰山的霸王土匪,本来军方是无法消灭他的,但是最后由于内讧,包希汗的土匪集团这才逐渐消亡。但是,在他们猖狂的时候,火焰山地区有几批很重要的物资经过。 王连长说在清代和民国年间,来往于吐鲁番旅游、传教、经商、考察的外国人较前增多,到了抗日战争时期,丝绸之路一度曾是运送苏联援华物资的重要通道。据统计,自1937年7月至1938年夏,约有吨各种物资从北疆霍尔果斯口岸入境,途经吐鲁番运往抗日前线年,英国也曾将援华物资通过苏联中亚地区从霍尔果斯入境,经吐鲁番运往内地。 在西方各国支援抗日物资的路线中,有一条就是经过火焰山,史称fr1路线,而这条路线却有一块拦路石----包希汗年,英国的一支由将领----乔伊怀特为的军队从苏联中亚地区从霍尔果斯入境,当时除了运输本国支援中国的物资,还有苏联赠送的工兵装备。可是,1941年5月8日,他们却在火焰山被包希汗伏击,所有的装备都被洗劫一空,几乎所有士兵都被杀个精光,当时的坎儿井里全是血水,当地人几天都没敢喝水。 “他们不是装备精良的军队吗,怎么会被土匪打成这样?”许少德沓拉着脑袋问道。 “他们营地旁的水源被下了毒,所以……哎……”王连长说得很沉重,听得我都心里一阵纠痛。 “那你是说,包希汗他们把抢到的东西都放这里了?”我说完看了一眼被封住的通道。 “应该是。”王连长说完后,表情好象有些过分的痛苦。 “这么说,应该还有其他的路!”我大叫道。 因为,我们是从水坑那里进来的,但是那条空中桥梁是封闭的,而且地势险峻,怎么可能把这么多洗劫到的东西拉到这里来。桥梁连接两端,其实我一直觉得两端都应该有洞口,之所以对面那端看不到洞口,我觉得应该是在麴文泰统治的高昌时期就已经封闭了,以此阻止外人侵扰玄奘阁,虽然我们还不知道玄奘阁的作用。 既然不是从空中桥梁那里过来的,那肯定还有其他路,这么说我们还有活路,并不用回去和红孩儿拼命。 “连长,照万藏哥这么说,我们一会儿可以从别的地方出去了。”许少德心花怒放道。 “对了,连长,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就是包希汗洗劫那支军队的事情。”我觉得希奇,于是刨根究底。 “你小子管那么多干嘛?”王连长脸一红,马上严肃起来。 “说说嘛。”因为王连长没读过多少书,所以能知道这么详细的历史,我总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因为那支接应那支军队的人,就是我父亲,所以……”王连长叹息道。 “连长,原来你父亲……”我本想说,原来你父亲已经死了,但是马上觉得这样很失礼,于是马上闭嘴,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他父亲当时就死了,他又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况,而且这么详细。 “没事,”王连长脸色苍白,大概身体和精神都很疲惫,“父亲当时被土匪杀了,可当时我也在场!” “你也在场!?”许少德和我份外惊讶。 “父亲知道难以逃脱,所以情急之下,把我扔进了一个竖井之中,这才保住了命,”王连长话匣子被打开后,完全不理会许少德和我,自顾自地说着,“竖井很深,虽然当时我会游泳,但是当时觉得非常的害怕,清水全部变成了血水,我在暗渠里晃荡了三天,一直没能爬出来,后来有一个好心的女孩子恰巧路过,这才把我救了上来。” “那个女的是……”我心里已经有个人选了。 “就是小何,那时候她和组织上的人到这里支援,谁知道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王连长说完又瞥了一眼昏迷的何凯教授,“其实,上次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怕水,那次的经历让我总是不敢下水,不过现在已经不怕了。” “我就说嘛,连长怎么可能见死不救。”我笑道,其实心里却说,原来你老人家也有害怕的时候。 “连长,多说说包希汗的事情嘛,他们是怎么灭亡的?”许少德说完就把盘起腿,看那架势,要准备听故事了。 王连长愣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这小子怎么这么煞风景,刚说到伤心处,他却要听土匪的故事,八成上辈子就是一个土匪。王连长皱了一下粗眉,然后就告诉我们事情的后续部分。因为国外的支援物资几次被洗劫一空,所以在1941年的7月18日,蒋介石当时派了一支活动于新疆,名叫“神鹰”的军团去剿灭包希汗,这次行动在国民党的记录上叫作“金鹰行动”。这支“神鹰”由一个叫作金神兵的人带领,但是他们到了包希汗的范围,那支军团却神秘消失了,一个人都没有再出现在世界上,如同人间蒸。 “人间蒸?!”许少德和我再次异口同声,难道连颗子弹都没打出去,整个军团就消失了,这是不是太逊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一个人都没有出现,不过我倒听过那支军团很特殊,被派去打包希汗这件事情,我觉得非常的奇怪!”王连长说道。 我一听,觉得有内容,觉得学着许少德盘腿的样子,竖起耳朵听下去。而此时的我,正因为全神贯注地听王连长说故事,却忽略了身体开始产生变化,水滴逐渐浸透了衣服。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军队不就是打仗的吗?”许少德依旧好奇道。 “你们有所不知,‘神鹰’是一支专门游荡中国各地的军队,一直没有和其他势力正面冲突,一点也不像打仗的军队,我也说不出来,反正这支军队很奇怪。‘神鹰’本来是不为人知的,后来国民党逃到台湾的时候,军队的资料被一位姓秦的特务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神鹰’的事情才泄露出去,不过‘神鹰’的组队目的一直是个迷……咳咳……”王连长说到这里,就咳嗽得很厉害。 “特务?”我低吟着。 “先不说了,看看他们醒了没?”王连长的舌头干燥得冒烟,他也懒得继续说故事。 “还没呢,他们不会有事吧?”许少德一个一个地检查了一圈。 “不会有事的,他们一会儿就能醒过来,我们上去看看。”王连长看到上面还有一层空间,道。 “先别,至少得等他们醒过来,这样丢下他们,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犹豫道。 “也好。”王连长回头看了一眼何凯教授,于是又坐在一旁。 其实,到了现在,我仍后悔阻止王连长上去看个究竟的,如果当时没有这么做,后面的结果或许会好一点。许少德在一旁把卢成教授摸了个遍,我一看,马上质问他是不是有断袖之癖。他紧张地解释,是想看看卢成教授的身上有没有什么机密文件,他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就死在这里。我一听,立即跳了起来,拍了一下脑袋,怎么自己把这事情都忘了。我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里! “你们别乱来!”王连长立刻制止。 “连长……”许少德很是委屈。 我刚想说话,表达自己的看法,可是王连长和许少德却满脸惊恐,而我也感觉到身后一阵阵阴风袭来。 迅过头,一口腥味的唾沫就朝我脸上飞来,黑蛇女居然没死!此刻她把粗大的身子弄成一根柱子模样,然后把她的头伸到了我后面。我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那黑蛇女用她细小又锋利的双手掐住我的脖子,然后就嗖地一声,一下子把我拉到了下层空间。 我本想反抗,可是身体不合适宜的生了变化,这次变化来得强烈,我几乎控制不住。一瞬间,身体里好象有万吨洪水要爆一般,眼珠子里满是水,似乎就要流出来一样,而咽喉也有好象有爪子在挠,极其难受。 王连长和许少德他们在上面,就算跳下来,此刻也来不及了,何况上下层的距离很大,跳下来不死也残废。黑蛇女张开大嘴,露出了一根青色的蛇芯子,她的样子比鬼还吓人,要不是我意识开始模糊,肯定要吓晕。 “你是常乐公主?”我故意从咽喉挤出这句话,希望能为自己争取时间。 果然,黑蛇女呆住了,虽然捆住我的力量仍然没有减弱,但是她蛇一样的双眼居然流出泪水。 21.冉遗鱼 没想到冷酷的黑蛇女却有这么大的反应,我只是心里隐隐感觉,这女人或许和麴文泰国的女人常乐公主有点关系。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高昌古国当时被唐朝深深地影响,很多人都能听懂汉语,何况常乐公主还和麴文泰去参拜过唐太宗。可是,她应该不是常乐公主,人不可能变成半人半蛇的,这绝对不可能! 黑蛇女把绿色的蛇芯子伸进了我的嘴里,我想,难道这次真的死定了,趁着意识没有完全失去,我把手里一直紧握的金箭举了起来,正好对着黑蛇女的脖子。她现我的举动,于是想把我压到地上,可是她的力气好象已经减弱,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无法把我手里的箭弄掉。 我身体里的寒冷气息扩散得迅,而这个时候,我也把力气凝聚在了右手上,举起了金箭,接着就往黑蛇女的脖子猛地刺下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却从楼下跑了上来,大叫道:“住手!” 我一听,心想这不是范里的声音吗,他娘的,现在才出来,我都要歇菜了。可是,他怎么一出来就叫我住手,难道想看着我死吗?黑蛇女被我刺穿脖子后,并没有马上停止动作,而是继续把蛇芯子伸到我的喉咙里,不消一秒钟的功夫,蛇芯子甚至已经钻进了我的肚子里。范里焦急地奔了过来,奇怪的是他好象很在意黑蛇女,一直在说:“叫你住手没听到吗,你错杀好人了!” 黑蛇女仍拼命地卷住我,并没有放开的意思,我的肠子肝脏都要被她翻个遍了,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难道这也算是范里口中说的好人? 这个时候,王连长和许少德终于爬了下来,范里也奔到了我身旁。可是,整个玄奘阁忽然一阵摇晃,接着轰隆一声,强烈的光线把一切都湮没。脚下的支撑力也突然消失,整个玄奘阁轰然倒塌,一瞬间我们所有人都垂直落下。强光闪耀之后,一切归于安静,我的意识却异常的清晰,可是身体却无法活动。 我思考着,刚才生了什么事情?对了,大爆炸,上层空间生了大爆炸,这是怎么回事?昏迷的人无法引爆,而我们清醒的人又在底下,到底是什么引起了大爆炸!?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的嘴唇觉得又咸又湿,勉强伸了伸舌头,终于,我能活动了! “连长,老范……”我竭力地叫了一声,没人回答,四周一片黑暗。 我硬是支撑着想站起来,可是四肢却疼得无法活动,无论怎么使劲都无济于事。隐约中,两只幽亮的眼睛在不停地眨着,就在前面,我明白她是黑蛇女,嘴上的咸湿感是她的眼泪。范里之前说她是好人,我这就觉得纳闷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黑蛇女的蛇芯子忽然又钻进了我的喉咙里,然后在肚子里闹腾,冷静之下我忽然觉得她并不是想害我。 “呕……呕……”猛然间,黑蛇女使出力气,嗖地一声把蛇芯子拔了出来,我立刻呕吐不止,她好象从我身体里拔出了一样东西,全身的冰冷感瞬间也减轻了很多。 “万藏,听得见吗?”这是范里的声音,他离我有点距离。 看来,我们都被活埋在玄奘阁的废墟里,此刻还有呼吸,回去真应该向老祖宗上一万支香。范里的手里亮起了淡淡的光线,大概是他的备用手电,吝啬的他居然一直没有拿出来。借着光线,我看到所有人都在附近,而地上有一大滩我吐出来的混水,还有一只……一只……鱼! “不用惊奇,那是冉遗鱼。”范里喘着气把压在他身上的石块推开,慢慢地起身。 “冉遗鱼是什么东西?”我看了一眼黑蛇女,她两眼呆滞,没有反应。 “你可能不知道,高昌古国在一位萨满教的阿不都*热合曼的劈力轰(在维语里的男巫的意思)在火焰山的一个山沟里现了一个地下空间,那里有一坐地下山峰,他们叫它为英鞮山,有一条溪水从这座山源,然后向北流去。水里有很多鱼,巫师叫它为冉遗鱼,这种鱼长着鱼身、蛇头,还有六只脚,他的眼睛形状如同马耳朵,据说吃了这种鱼可以使人不患梦魇症,还可以防御凶灾,但是这却是巫师的胡说八道而已!” “胡说八道?” “这种鱼是一种**里的大型寄生物,能在人体迅繁殖,慢慢吸食人的血液,还能让人力气增大,失去意识,产生幻觉。可是,所有人都相信那个法师,我们最初所在的村落,就是因为冉遗鱼的寄生,而变成了无人村落,大家都以为是恶魔附体,其实都是因为那个劈力轰!”范里忿忿道。 “那……考察队的人都是因为……”我觉得不可思议。 “对,没错。我们在胜金口在水里现了这种鱼,而水里已经全是它们的卵,我还没来得阻止,全队的人都把水喝了下去。” “然后……”我眼皮很重,几乎张不开眼。 “他们不停地产生反应,这才听了我的劝,来这里找……”范里说到这里,马上闭上了嘴。 “找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找一种药,药就在玄奘阁里,能把身体里的冉遗鱼杀死。”范里两眼无神,好象在回忆某些事情。 “你可别想骗我,老实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我听了这么多,眼睛都要瞪得迸出来了。 范里看了一眼黑蛇女,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被蛇身捆着,浑身都觉得不自在,趁着黑蛇女力气全部消失,于是就咬着牙爬了出来。可是才爬出一米的距离,马上就累得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不过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有怪异的感觉,我宁可被炸死,也不要被寄生物弄死。要是这类鱼繁殖到世界各地,那还了得,也不知道这种鱼是怎么来的。 “你就快说吧,老子我都要死了,你还装神秘!”我其实说话都很花力气,看到范里什么都不说,觉得很是生气。 “其实……” “喂,你要不是准备说为什么知道这些,那就别再说话了。”我已经厌倦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好,可能这也是她最想要的。”范里干脆把话咽了下去。 “叫你不说还真不说了?” 范里靠在石头上,闭目养神,我觉得自讨没趣,于是就又瞎喊了几声,确定其他人是否活着。可是,根本没人回应,而我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看到石堆里埋着几个人,心急如焚。我想叫范里过去瞧瞧,可是他说自己的腿断了,不想过去,看他那样子,敢情还是生气啊。我又没招惹他,他娘的,就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情,至于脾气吗。 “阿帕----!”忽然,一声凄厉的叫喊响起,吓了我一跳。 这是阿瓦古丽的声音,她,醒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她,她只是想救你啊!”阿瓦古丽了疯似的哭喊着。 “我……”我哑口无言。 “可是,她明明追杀我们……”我无力地争辩着。 “她追的不是你们,是那三个坏人,如果她要杀你们,在外面就杀了!”阿瓦古丽的眼泪唰唰地流着。 “可是,她怎么会是你的阿帕?”我自知理亏,所以故意转移话题。 “你难道忘记了,二十年前,是你把我从这里带走的,从阿帕身边带走的!”阿瓦古丽的两只杏眼盯着我。 我一听,脑子就大了。这女人脑子没毛病吧,二十年前我的开裆裤才刚被戒掉,哪有力气跑来这里带她离开,自己都还是小屁孩一个。可是,看阿瓦古丽的表情,不像是精神问题,也不是吹牛放炮,莫非,我真的在二十年前来过这里? 22.端倪现 一时之间,双方都安静了下来,约莫过了一分钟,最后还是范里先说了话。他让我们先看看其他人是否安全。可是,我暂时无法活动,只好由号施令的他来做这件事情。 “阿帕,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离开你的。”阿瓦古丽抱着黑蛇女在伤心地哭泣着,我看着觉得自己真的很造孽,为什么好心却做成了坏事。 可是,黑蛇女最后流出一滴眼泪后,然后再了我一看,就闭上了眼睛。那个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好象我跟她有什么似的。阿瓦古丽哭泣着把事情说了一遍,意思是指责我的错误,当然,我也觉得自己错了,只是两人无法交流,我怎么知道她是想救我。 阿瓦古丽说的内容让我很惊讶,但是她知道的也不多。原来,自她有意识以来,就被黑蛇女收养照顾,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我当时觉得,她应该是个孤儿,黑蛇女或许在巧合的情况下遇到了她。到了她几岁的时候(因为她也不知道多少岁,我想应该是五六岁这样),有一个男人来到玄奘阁,遇到了阿瓦古丽,然后就强行带走了她,最后寄养在当地居民的家里。而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样,太阳**的位置也有一个伤疤。至于黑蛇女怎么来的,怎么存在的,她也不知道,她只说黑蛇女并不恶毒,其实她没伤害过好人。阿瓦古丽一直称黑蛇女为阿帕,是因为黑社女养大了她,而她后来也知道黑蛇女不是她亲生的母亲,怪物不能生出人类。 我听得出了神,原来阿瓦古丽还有这么一段经历,难怪她看起来不同于常人,总觉得怪怪的。范里一个接一个地确定了心跳,万幸的是所有人都还活着,就是卢成教授伤势很重,必须马上医治。我观看了周围的环境,现这不是玄奘阁的环境,至少几层楼间里都没有这样的摆设。这里虽然被巨石压得支离破碎,但是还有几根巨大的石柱顶着,这样才使得我们没被砸成肉饼。 虽然环境不同,但是垂直落下,不可能落到其他地方,我想这里肯定是玄奘阁的地下空间,难怪当时看到只有最底层空间的地板不一样。我不好意思对着阿瓦古丽和黑蛇女,于是就把头扭了过去,但却看到眼前的地上刻有一个栩栩如生的美女,她的着装属于中原地区春秋末期的风格。我觉得奇怪,于是拼命地挪了过去,费力地抬起手一敲,图案之下居然是空的。 范里忙着照顾其他人,阿瓦古丽也没心情理我,于是我捡起旁边的小石片,咬着牙撬了很久,终于把石板撬了起来。石板下是有一件圆形石函,石函内放置一面铜镜,这件特殊物品一入眼,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后来,我才知道镜子是隋朝的,石函是唐朝的。) 古代一般把铜镜放置于漆盒或陶奁,把铜镜放于石函内则是不寻常。这件石函上有线刻文饰,这件石函直径为40厘米,高18厘米,石函内深5厘米,重达40公斤;铜镜直径29厘米,重3公斤。铜镜上有四神及生肖,铜镜上还有一圈铭文。 铜镜背面有镜钮,镜钮两边有两条龙盘旋,盘龙边有四神相辅,四神外围是一圈铭文,铭文外面是12生肖图像。铜镜上有铭文不多见,这些铭文为:“溶金勒成,x雍炎晋,节茂朱明,爰摸鉴澈,用凝流清,光无亏满,叶不枯荣,图形览质,千载为贞。”(此文无一改变,完全照实写出) 我对考古半知半解,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把这面镜子装在石函里,而且两物上的刻字和图画都不像一个朝代的风格,但却都属于中原地区的风格。为什么这两个东西会藏在遥远的西域?就在我迷惑不解的时候,现石函的底下还有一卷帛书,我好奇地展开一看,马上吓了一跳,原来常乐公主是这么回事!他们从唐朝回来的路上,居然生了这样的事情! “老金,你在干嘛,能动的话就过来帮我一把。”范里看到我鬼鬼祟祟的,于是就叫了一声。 我匆忙地把东西放回原处,但是帛书却塞进了怀里,因为这消息真让人震惊。但是,在我把东西放回去的时候,却现石板有被撬开的痕迹,看痕迹的颜色,还是最近被撬开的。渐渐地,我的身子有了些力气,但是还是很虚弱。王连长很快地苏醒过来,接着大家都逐渐的苏醒,但是他们一醒来,马上吵了起来! “你这个狗娘养的,老子不砍了你,我就不姓卢!”卢成教授很窝火,嘴里开始吐出了“象牙”。 “来啊,你过来啊!”老三嬉皮笑脸,完全不把卢成教授当回事。 “小凤,你居然这么做,还有没有良心!”卢成教授气个半死,可是大家都动弹不得,只能对骂。 “老不死的,我一直没骂过你,你凶什么!我就是这样,你管得着吗,三哥,给我宰了那老头!”小凤颐指气使的样子,看得我都牙痒痒,哪有这样对待长辈的。 “别吵,别吵,你们都怎么回事?”我听着满头雾水,这些人最好一辈子别出现在眼前,真是够烦人的。 何凯教授忽然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我安静,看来还是何凯教授有点长辈风范。他们猛烈地争吵,很明显地,小凤已经和老三站在一边了。我记得,老三在打伤卢成教授的时候,就叫了一声“姓卢的”,奇qisuu当时我就纳闷他怎么知道人家姓卢,看来是小凤告诉他,他们是奸夫淫妇吗!? 从他们的争吵的内容,我终于听出了一些端倪。原来,老三和小凤当时闹着要爬上去,为了他们的安全,何凯教授和卢成教授跟上去想阻止,谁知道老三居然和小凤串通一气,狼狈为奸。他们想上去的原因,是因为卢成教授当时的一句气话“东西在上面”。可是,他们上去以后,居然现最顶层有许多的麻袋,仔细一看,全是二战时期的炸药! 一句气话居然成真,东西居然真的在玄奘阁的顶层,而老三他们要找的就是炸药,二战时期被包希汗他们洗劫的军火!由于激烈的争吵,老三情急之下抓起了一个炸药包,点起火来威胁卢成教授。这个卢成教授是牛脾气,哪能忍受威胁,老三的手一个不留神,炸药包就被点燃了。可是,他在从顶层跑下来的时候,手里的火已经点燃了地上的干草,火焰才慢慢地延伸到炸药包处。所以,如果当时我们上到最顶层,也许玄奘阁就不会倒塌,我们也不会被压在地下。接下来的事情,我都知道,只是很好奇,考察队的此行目的难道真是寻找二战时期丢失的军火?这好象不可能吧,地质队和考古队怎么可能去找这些东西? “别吵了,你们还是省点力气想想怎么逃出去吧!”王连长最厌烦争论是谁错谁对,终于在无法忍受后,他大吼了一声。 “不行,三哥,要是给他们活着出去,我就死定了,你快杀了他们。”小凤居然如此狠毒。 就在小凤话音一落,她,卢成教授和何凯教授的脸极度扭曲,浑身都渗出水来,我吓了一跳。冉遗鱼要吞噬他们了,这可难办了,黑蛇女看样子已经死了,谁来把冉遗鱼拔除呢?只见,范里迅地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红色的丸子,然后分别给几个人吃下。他们没有反抗,也许都知道范里要求转移考查地是要给他们找解救方法。 他们吃下以后,就一直滚来滚去的,可怕的是,老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抓起一块石头就猛地往小凤的额头砸去。谁都没来得及阻止,小凤的脑浆就已经迸到我脸上了。老三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她以为小凤被鬼上身,或许是因为他在暗渠见识过冉遗鱼控制人类的恐怖,所以才会这么做。可是,他却不知道,小凤已经准备获救了;或许,这就是恶人的报应。 老三本来还想继续杀人,但是范里奔了过去,把老三的手一扭,喀嚓一声,他的手就断了。在这之前,我都没想到范里会有如此的臂力,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看来以后不能惹毛范里,万一他把我杀了,那还得了。本来,我还想问问他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已经完全不敢再问了。 卢成教授他们在地上翻滚,最后终于把硕大的冉遗鱼吐了出来,我看着害怕,也拿着石头就猛地砸那两只大鱼。范里轻笑了一声,让我住手,他手这类鱼一离开人体和水就没有威胁了。他这次主动交代,瓷瓶就藏在玄奘阁的底层,就在石板里的石函中。我一听,立马觉得心虚,因为石函里的帛书已经被我藏在了怀里,要是范里此刻去打开石函,岂不是认为我是一个贼。 这次,范里主动地说,红色丸子是拿红孩儿做的,之所以刚才被红孩儿追赶,不是想吃我们,而是我们体内有冉遗鱼,难怪范里和阿瓦古丽没被追赶。我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当地传说红孩儿杀妖除魔是真有其事,只是魔鬼指的不是真的魔鬼。 我想到这里,忽然脑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范里忽然离开是寻红色丸子,那这么说,当初冲下来的那个人应该是他,那支金箭应该是他的!因为,卢成教授当时和小凤在楼下,三个恶人也冲了进来,要是他下来肯定被现,那么他就只有往上走。至于他为什么上去,我不知道,但是冲下来的人十有**就是他! 我斜着眼睛偷看了范里一眼,心想,他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吧,可是,他怎么会有和我一样的箭! 23.血掌印-24.小尾巴 我一想到乱七八糟的事情,头就疼得厉害,索性懒得想下去,该怎么就怎么,逃也逃不掉。但是,范里如果一开始就把事情说出来,也许事情不会变得如此糟糕。不过,后来在回忆里,我能理解范里为什么要这么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但是,对于阿瓦古丽的感觉,我失踪觉得怪怪的,总觉得特别的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到底行不行,行的话就马上起来找出路,不能再拖了。”范里对我说道。 “范里说的对,咱们不能拖了。反正碰到什么,我就是没受伤也是死,现在受伤了,也就死的快一点而已,不怕。”许少德丧气道。 “你他娘的就不会说点吉利的事情?也不看看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卢成教授怒道,看来知识分子骂粗话倒是家常便饭。 我恶狠狠地瞪了卢成教授一眼,道:“有你在,脑门上贴两个门神都没用,先管好你的嘴巴!”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怎么对长辈说这样的话,这下子王连长又要给我上教育课了。可是,王连长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开口训人,这让我不禁地吐了口气。范里把瓷瓶收好以后,就在四周寻找是否有出路,而卢成教授就在原地盯着我,那眼神就像想吃我一样。 范里经过石函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又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可是我却紧张得出了一身的白汗,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莫非贼都是这样的心理?我本想把帛书拿出来再看上几眼,把事情弄个明白,可是阿瓦古丽却叫了我一声。 “万藏哥,可以帮我把阿帕埋起来吗?”阿瓦古丽满眼幽怨,让人无法拒绝。 “好……好……”我结巴着答应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里全是石头,要我怎么埋,难道要我把石头挖开不成?而且黑蛇女少说也有一吨的重量,怎么搬得动,现在我走路都是问题。阿瓦古丽却示意说,这里有地方能埋葬黑蛇女。我支撑着站起来,和王连长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原地休息,有事就大叫就好。阿瓦古丽走的地方七拐八弯,到了最后我居然把她给跟丢了! “阿瓦古丽,你在哪儿?”我大叫道。 这里石堆石柱都搅和在一起,要是阿瓦古丽主动躲起来,我很难找到她的。难道她想独自哭泣,所以躲了起来?可是,既然要哭,干嘛叫上我,这也不符合情理啊?因为玄奘阁没有完全被封闭,所以上面的火光能让我看到一些影象,但是无论我怎么叫都她都没有回应。倒是许少德自作多情地应了一声。 我担心她出事了,所以又大叫了一声,可是除了回声什么都没有。四下无人,于是我琢磨着何不把帛书拿出来看一下。好奇心一起,我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帛书,奇怪的是有一面似乎是常乐公主自己的记载,而另一面的字体我看不懂,好象是战国时期的文字。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我有一位同学是考古系的,他给我看过这种文字,好象是叫鸟纂,是战国越国的字体。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正反两面的字会相隔如此长的朝代呢?可惜我看不懂鸟篡,要不然就能知道帛书背面的内容了。可是,正面的内容我能看懂,于是翻了过来,就想把帛书的正面个清楚。哪知道,就在我感应到后面有人的时候,后脑勺就被人下了狠劲地敲了一下,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身旁蹲着范里,他满脸愁容,好象在看债主似的。我揉着后脑勺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被人砸晕了,可是又觉得奇怪,怎么两手空空的?对了,我晕倒前,手里握着帛书的,现在没了! “你把东西拿走了?”我惊道。 “什么东西?”范里一脸不解。 “帛书啊,我从石函里拿的帛书!”这个时候顾不得面子,只好招实招供。 “你小子,果然是你拿的,那东西呢?”范里问道。 “你脑子没问题吧,是我先问你的,东西呢?”我怒道。 一时之间,双方无语。到底是谁敲了我的后脑勺,下手可不马虎,差点没把我脑浆敲出来。记得,先前是和阿瓦古丽出来找地方埋葬黑蛇女,但是她却忽然不见了,紧接着我就被偷袭。这里就这么几个人,王连长他们全部在原地休息,动弹不得,几个人互相监视,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来打晕我。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范里和阿瓦古丽。不过,我情愿相信是范里,毕竟他有太多的秘密,却又不舍得分享,阿瓦古丽一个弱女子,心地应该比男人善良。 “先起来吧,东西不见就不见了,能从这里出去才是最重要的。”范里扶着我站起来。 我心里无限地怀疑他在猫哭耗子,所以处处提防着,可是一卷帛书能有什么价值,用得着你争我夺。帛书的内容我并没有记全,只是看了一两行,后面的鸟篡不明白,这恐怕得请何凯教授来帮忙,但是现在帛书都没了。 “范里,老实告诉你,我怀疑是你打晕我,然后把帛书拿走了!”我这人一根肠子通到底,有什么话喜欢明说,最受不了把心里话憋肚子里烂掉。 范里愣了很久,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我担心他会忽然使阴招,于是故意把他推开,不让他搀扶。可是,我忽然觉得他的眼神却不对劲,好象不是在想心事,而是在看我的身后。 我转头一看,后面的巨石有几个血掌印,而且还未凝固,看来血掌印是不久前弄上去的。记得,我走到这里之前,石头上什么都没有的,莫非是打晕我的人留下的。范里双手干净,这么说来,还是我冤枉他了。血掌印手指纤细,看起来应该是女人的,但是打晕我抢帛书,为什么还要留下痕迹呢。 “先回去。”范里并不在意先前被我冤枉。 “可是,阿瓦古丽还没找到……”我话还没说完,嘴巴就张得老大,因为在心里,我已经猜到可能是阿瓦古丽干的了!她先把我骗到这里,然后故意甩开我,然后在我后面偷袭!这里没有其他人,既然不是范里,那肯定就是她了!我就说这个女人有点怪,之前她知道黑蛇女是养育她的人,为什么不早说,虽然我一直打岔,但是还是有机会的啊!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其实她根本就是想等我杀死了黑蛇女才把事情说出来。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顺其自然的,不细心,我还没找不着头绪。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别找了,要是她出事,叫一声的能力总有吧,我只听到你在叫她的名字,所以过来看,哪知道你倒在地上。”范里忽然冷漠道。 “不行,一定要找到她,现在什么都是猜测。”话一说完,我忽然觉得那支刺在蛇尾的箭不一定是范里弄上去的,要知道,他知道黑蛇女是想救人,那他就没必要刺上一箭了。如此说来,箭的主人另有其人。 “万藏哥,你怎么还在这儿?” 范里和我还在争执中,阿瓦古丽的声音就冒了出来,由于来得突然,所以听到阿瓦古丽的声音我就吓得跳了起来。因为石头上的血掌印,她一出现我就立马盯着她的双手,可是她好象知道我要看一样,故意把手掌摊开。阿瓦古丽的手掌雪白无瑕,非常的干净,可是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们折腾了一个晚上,死的死,伤的伤,双手脏得跟**一样,哪还有这么干净的手,这分明是清洗过了。 “你跑哪去了,害我好找!”我故意说道。 “我一直走,可头,就看不到你了。”阿瓦古丽无辜道。 “那你没听到我叫你?”我反问道。 “没啊,刚才爆炸,我的耳朵一下能听一下不能听……”阿瓦古丽说着说着就哭了,我最怕女人哭,所以马上打住,没有问下去。 “你们先回去。”范里说完就仔细研究血掌印。 “那你呢?”我纳闷道,凭什么他留下来,让我们离开。 “还要找出口嘛,这里的缝隙都太小了,还没找到大一点的口子。”范里解释道。 “好,好,你有你的道理。”我说完掉头就走,阿瓦古丽则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实在难以想象她会是两面人。 我们顺着来时的路回去,半路上,阿瓦古丽主动说埋葬黑蛇女的地方找到了,还说如果找到出口,想请大家帮忙把黑蛇女搬过去。我心想,你说得容易,黑蛇女这么大的个子,别说有地方埋得下去,就是搬起来也不可能啊。现在,我满脑子全是帛书的内容,因为一帛的一开始,就写到了黑蛇女如何产生的原因!这看来如此神话的事情,居然让麴文泰做到了! 因为想得出神,阿瓦古丽唠叨的内容我几乎没听进耳朵,等走回了王连长他们休息的地方,却看不到一个人。难不成走错地方了?可是,黑蛇女躺在地上,地上还有几只冉遗鱼,怎么可能走错地方,这么明显的标记,就是没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不过,黑蛇女脖子上的金箭已经不见了!难道这里还有偷金的贼人,这说不通啊。 我正纳闷着,王连长,许少德,何凯教授和卢成教授跑哪去了,哪知道又看到石头上有血迹,不过这次不是掌印,而是一个鬼! 那个“鬼”字写得有些吓人,极为扭曲,看那架势,是要提醒我们这里有危险。既然看出了蹊跷,我就不可能继续待在这里,所以马上带着阿瓦古丽往另一条道子挪。休息的地方比较黑,地面上的火焰很难照射到这里,所以脚步一快,马上就被绊倒在地。 “万藏哥,我们为什么不回去?”阿瓦古丽慌张地问道。 “你没看到那儿写的字吗,回去肯定出事。”我没好气地说道。 所有人都不见了,连老三,还有小凤的尸体都不见了。要杀人就杀了呗,怎么连小凤的尸体都不见了,难道“鬼”指的是小凤,她诈尸了?巨石围绕,一会有光,一会黑暗,不消一会就迷路了。等我冷静下来,才想到嘴巴还能张,喊叫的能力仍在,于是就想来个狮子吼,看看四周还有没有人。 “王……” 我还没喊完第一个字,对面忽然冒出一个人,而且他迅地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很快地认出对方是许少德,他担心我继续反抗,于是就做了安静的手势。他的手脏兮兮的,我厌恶地把他的手拿开,要是在捂下去,就得去见老祖宗了。 “别叫,万藏哥,这里有鬼!”许少德满脸苍白地慌张道。 “不要传播迷信思想,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我习惯性地答道,不过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大白天还没到,而且我们在地下,暗无天日。 “是真的,没骗你,我什么时候撒过谎!”许少德激动地辩解。 “别睁眼说瞎话,你哪天说过实话了?”我想缓和紧张气氛,所以故作轻松许少德下面要说的内容。 我们找了个四面都是巨石,没有任何缝隙的地方,确定没有东西能忽然窜出来后,许少德就把刚才经历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原来,我们三个人一离开,他们的四周就一直有古怪的声音,像是在呕吐一样,但是却断断续续的。本来不以为然,可是声音却越来越清晰,直到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才意识到危险已经来到眼前。 此物一看就非善碴,所以他们马上四下逃窜,至于小凤的尸体忽然不见,许少德说自己不清楚,反正老三逃命的时候没带上。我心想,这倒符合常理,像老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顾得上小凤的尸体。可是,就算是血人吃了小凤,甚至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那黑蛇女脖子上的金箭怎么会不见了?难道血人也吃金属? 至于那个“鬼”字,是许少德后来冒险回去,用自己的血写上的,为的是提醒我们有危险。听到这里,我心里暖暖的,看来许少德并不少德,他还是有半斤品德的。只是,那个血人我就觉得奇怪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听许少得的描述,那人犹如液体一般,根本没有皮肤。这里充满了古怪的事情,本来黑蛇女的解释刚在帛书有了解释,可是帛书却丢了。现在又跑出一个血人,看来地下世界真的难以琢磨。 何凯教授他们和王连长照顾,我倒不担心,王连长军德高尚,只有他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会对两位教授保护到底。我强迫许少德一起出来寻找王连长,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口,可是他死活不愿意。最后被我连拖带赶的,他才极不情愿地走出石堆。 出了石堆,我忽然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这里光线不够,如果不是许少德看走眼,那就是他在撒谎! 当然,许少德虽然胆小怕事,但生性善良,这点我是不会怀疑的。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他说的话有一个很明显的破绽。要是真有一个血人,那么他肯定要留下许多的血迹,譬如那几个血掌印,可是刚才的休息地除了一个用血写成的“鬼”字,屁也没有一个。再说了,为什么忽然出现,刚才在玄奘阁他又不显灵,现在倒塌了才出来吓唬人,这事情也太邪乎了! 我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什么秘密也藏不住:“喂,你不是唬我吧,要真有血人,怎么没有血迹!” 许少德被我这么一问,立刻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显得很不好意思,看那单纯的样子,也不像满肚子坏水的人,我也没再罗嗦,兴许他真的看走眼了,这里光线毕竟很昏暗。现在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到那三个长辈,要逃命不能不管他们。只是,这里断石残壁阻隔,如果成心躲避,怕是找上一年半载也难以寻到。 现在火光越来越暗,我再也耐不住性子,于是毫无征兆地大喊起来,把旁边的两人吓个半死。幸运的是,我的呼喊很快得到了回应,其中还包括范里。大家很快聚集在了一起,老三厚着脸皮做尾巴,老老实实地跟着后面。其实,我能理解,要是此刻谁落单,那就等于已经死了。只要大家还在一起,生存就永远有希望,几个微弱的力量凝聚后的力量会放大一万倍。 王连长先肯定了许少德说的话,既然有这位值得尊敬的长辈支持,我当然不会继续怀疑,只是很不理解他们说的事情。范里说,他现了一个地方,有一个口子,只要再撞开一点,就能爬出去了。我们欣喜地跟过去一看,马上丧气地坐在了地上,那口子比我的脑袋还小,没练过缩骨功的人,怎么钻得过去。这里的石头厚如火车,就算开辆解放卡车来都不一定能撞得穿。 “要不磨磨看,古人不是说嘛,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许少德傻愣地说道。 “拉倒吧,那么厚的石头,你磨到猴年马月去,”我崩溃般地说道:“都多少个小时没吃没喝没睡,等你磨完了,我们早圆满了。” “这个口子是我现的最大的了,别的更小,手指都穿不过去!”范里无奈道。 “阿瓦古丽,你不是说有地方可以埋葬你的……?”我没好意思说下去。 “嗯,你们跟我来!”阿瓦古丽倒没有拒绝,爽快地就带着我们走。 穿过了几根青色的大石柱,再钻过一个圆形的石门,就到了一个地下室。这里没有受到玄奘阁倒塌的影响,完好无损。只是,地下室非常简陋,中间摆着一口黑石棺,左边摆着一个干尸,右边什么都没有。这样的设计,显得有些突兀,怎么一点也不对称。阿瓦古丽能现这个地下室倒没什么希奇,毕竟她以前在这里待过,只是黑石棺是一般的尺寸,怎么可能装得下庞大的黑蛇女。阿瓦古丽天真地说,直接把黑蛇女封在地下室里就好。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哪有这么天真的女孩子。 “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棺材和一具干尸呢?”何凯教授的职业病又犯了,她控制不住自己,蹒跚着走近了黑石棺。 王连长带着我们走下去,这个时候最好都待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大家实在疲倦,于是就让何凯教授在那里研究黑石棺,我们就分坐在两旁休息。因为我们是晚辈,所以许少德,范里和我就坐在有干尸的一旁。干尸头很长,四肢修长,估计是女性,我觉得有些恶心,所以瞥了一眼后就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可是,胆小的许少德却忽然把干尸小心翼翼的翻了一下,摆了摆,问道:“哎,真奇怪,这干尸怎么还有条尾巴?” “哪里来的尾巴,人怎么可能有尾巴?”我以为他在拿我开涮,说道:“你可别拿我开心。” “这不就是?”许少德一本正经指给我看:“你眼神也太‘神’了,这么突兀一根东西,都看不见?” 我顺着许少德的手指看过去,看见干尸的身后,真的有一根突起,三寸长,两根手指粗细,黝黑黝黑的,看上去与尸体本身的干化程度一样,看上去有点像硬化了的牛尾巴,向上弯曲着。 我觉得奇怪了,古尸曾经见过一两具,但好象没见过有尾巴的古尸。回忆了一下,也没个头绪,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突然有一种十分不吉祥的感觉。随即我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怪力乱神的时候,而且就这么一根干巴巴的东西,也不能肯定这是尾巴,于是对许少德说道:“你结论也别下的太早,人身上怎么会长尾巴,别是人的*,你仔细再看看。” “你脑袋坏了”许少德大笑:“**能长在**上?再说了,谁死了还这么……这么……”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马上打断他的话:“得了得了,你管他是什么,你再研究,过几年就该别人研究我们了。” 许少德被我一句话提醒,当下反应过来,也不去管那根奇怪的东西了。其实我也不想扫他兴,毕竟这么久的日子,他很少像在学校那样开玩笑,难得这么开心。范里大概觉得好玩,他一直在摆弄那根尾巴,我噗嗤一笑,让他安份一点,万一真是那玩意,岂不是亵渎了先人。 这个地下室有些奇怪,高昌国的先民就是火焰山地区的先辈,既然后辈尊重敬畏死人,那么应该把棺材下葬才对,为什么要搞个地下室?这个地下室位于整个玄奘阁的中心,人类文化虽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却奇迹般的类似,那就是重要的事物总会让它位于中心。麴文泰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墓**好象不在这里吧?而且,这里也不是墓**,只是一种地下建筑而已,建筑里放置棺材是多么不吉利的事情啊。 “里面应该是一个女性。”何凯教授又职业性地表学术报告。 “上面说到这里有其他出口吗?”我有些激动,因为何凯教授已经研究了半天,大家都闷声等待。先前水坑那里,天桥的另一端入口已经被封住,说明这里在当年就被封闭了。一般秘密的古代地下工程完毕后,都要封起来,但是工匠会偷偷留下后路,这已经不是新鲜事儿了。不过我话一问完,马上就扫兴地又坐了下来,要是有出口,怎么会写在黑石棺上,工匠们可不笨。 “万藏哥…….”许少德小声地叫道。 “干嘛,别烦我,不就一条尾巴嘛,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说着说着就想指着那尾巴说教,可是转头一看,心凉了半截。因为,长着小尾巴的干尸此刻已经不见了! 25.刺猬情 我吓了一跳,该不是活人太多,把干尸惊动了吧?可是,死人怎么可能活动,况且都死了千余年了。这里只有范里的一支,根本不能全部看清楚,为了确定干尸不是被我们弄掉在地上,我就朝另一边摸了摸。这一摸疼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好象有一千根刺在扎我,俗话说十指连心,现在五指被扎,心都纠成了一团。 “什么东西?”我惊叫道。 “万藏哥,那个血人,他把干尸抱走了!”许少德惊慌地指着上面大叫道。 抬头一看,吓了一跳,真有一个浑身血红的人,他紧抱干尸体倒挂在上面。被许少德的声音惊动后,他立即带着干尸体窜出了地下室。大家一齐仰头,现那个血人逃走后,没人追赶,反倒松了一口气。可是,我潜意识却一直想追那个血人,但是看到大家无动于衷,于是作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不来伤害我们,那就不要去追究了。 尽管如此,但是刚才扎到我的东西还没看清楚,不弄个明白,搞不好还要害人。我让范里把手电筒借我,然后站起来,拐了一个大玩,然后在远处观望着。那里有两个圆圆的东西,好象还会动,看来是有生命的东西。 看着那两团圆物,我心底一亮,激动地说:“还有其他出口!” “我们知道有,但是怎么找到,”王连长在对面答道,“难不成要走回头把上面的口子撞开?” “我知道怎么找到那个出口!”我一边把手电筒握紧,一边兴奋道。 看到这里,大家一定猜到了,没错,那两团黑乎乎的东西是刺猬。你们一定还记得,我当初下决心冲进坎儿井,是因为看到了有一只刺猬。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无人村的四周已经了无声息,别说人,就连一株草都没有,怎么会跑出一只刺猬来,而且它的嘴里似乎还叼着食物。 从坎儿井一路走来,我几乎把那只刺猬忘得一干二净,如今再次遇到,居然倍感亲切。刺猬不可能从水坑那里过来,那里的地势人都难以穿越,那么只能说明刺猬走的是另一条路,但愿那条路比较大,不要小得连头都塞不进去就好。 “那你让开,别吓着刺猬。”卢成教授知晓事情原委以后,马上来了精神。 “不对。”我没有挪开步子,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又怎么了?”要不是卢成教授的一只腿受了伤,他现在肯定过来揍我了。 “刺猬好象有问题。”我走近一看,心里大叫,原来如此,难怪了无生息的地方还会有刺猬! 准确的说,是一只半的刺猬,一只完整,一只只有一半。其中半只刺猬要大一点,它们现我以后,都缩成一团。看到这里,大家也许会以为我的语言有问题,所以我有必要向大家解释一下什么是半只刺猬。手电筒暗淡的光线里,半只刺猬紧贴着摆放干尸的石板,但只有一半,准确地就只有前肢,后肢却没有。另一只刺猬围在半只刺猬旁边,一动不动,旁边好象还有一小撮烂肉。 刺猬就算再厉害,它们也伤害不了人,所以我没有防备地走了过去。这一近距离地观看,我忽然心里一酸。原来,刺猬的身体已经融入了石板中,无法动弹。另一只刺猬叼来的食物应该给半只刺猬充饥的,只是那半只刺猬的半边身体怎么融入石板了? “你们快看,那刺猬……”我觉得惊奇,于是叫众人过来。 “哇,刺猬化石!”许少德夸张地叫道。 “这石板……不是天然的!”王连长摸着石板道。 刚才我一直没怎么注意,脑子里全部想着别的事情,却没想到石板会有问题。现在经王石连长提醒,我才现,石板是由混凝土浇灌而成,是现代产物。大概,在石板没有完全凝固的时候,刺猬钻了进来,然后把身体靠在石板旁,哪知道石板一干化,它就再也无法脱开了。这石板看样子也有几十年的历史,而刺猬的寿命一般4至7年,最长可达10年左右,如果说石板一形成,刺猬就被石板套在了这里,那么这刺猬就有几十岁了,比我的年龄还大。 这不可不谓之奇迹,称之大自然的神奇。 “为什么要做一块石板?”许少德猫着身子问道。 “难道石板底下是空的?”老三倒挺机灵。 我用力地敲了一下,声音沉闷,好象不是空的。石板如果是几十年前做的,那应该是包希汗时代,而如果武器装备是藏在玄奘阁,难道他抢来的财宝藏在地下室的底下?不过现在活命的事情都没搞定,所以我对金子银子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只刺猬也算忠心,居然一直寻找食物给那另一只被困的刺猬,要不然那只刺猬早就死了。动物都能如此感人,谁说动物就比人类低一等,它们的感情和人类一样高尚。只是,我还是不明白,就算刺猬是几十年前被困的,但是这里早在千年前就几乎没了生命的迹象。这两只刺猬到底怎么来的? 大家都在围着刺猬惊叹,都希望另一只刺猬马上出去觅食,然后能找到出去的路。我站了起来,现观看刺猬的人少了一个,再一看,原来范里正靠在石壁旁休息。我心里觉得纳闷,怎么范里不来看看,难道在装酷不成?我轻叫了一声,他没答应,看那架势似乎睡着了。这是什么环境啊,即便我一宿没睡,在这种鬼地方也不敢睡觉啊。 我又叫了几声,可是怎么叫他都没反应,我逐渐有点按奈不住,就去拍他道:“老范,你倒是说句话,别睡觉扮酷啊!” 一推之下,范里晃了一下,却仍旧没有睁开眼。 王石连长听到我的声音,在弄清楚事情以后,脸色一变,猛地转身,然后抓着范里的手,一下子脸就唰一下白了。我看着慌,于是马上摸了范里的脖子,顿时变色道:“他……他……死了!” 众人一听,全部呆住了。大家心里都是一样的想法:什么?死了?怎么可能,几分钟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但到王连长和我的脸色,毫无反应的范里,我们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众人马上围了过去。 范里像是僵直了一样,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坐着,犹如冰雕一般。我摸了摸范里的手腕,一下子也摸不到脉搏在什么地方,只是感觉他的皮肤又干又涩,而且凉的可怕,里面的肉似乎都僵了。难道真是死了?我心里骇然,就在我们在那里研究刺猬和石板的时候,陈范里就坐在这里,心脏慢慢停止了跳动? 虽然我们经过了很多折腾,受了很多伤,但是范里一点征兆也没有,我们才坐了五分钟都不到,他怎么会就突然死了,这也说不通啊。我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毕竟没人是医生,光摸摸脖子就判断死亡太武断了,也有可能只是休克了,刚才一路的折腾,这群粉嫩小子怎么可能受的了?然而王连长皱着眉头,掰开范里的眼睛,用手电去照了照,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我们,摇了摇头。 王连长有一定的医学知识,看到他摇头,我们顿时就吸了口凉气,知道不会错了,真的是死了。 许少德轻声轻气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死的?” 王连长叹了口气,不知是说不知道还是不想说话,阴着脸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虽然王连长和范里不熟络,但是患难见真情,范里的为人让王连长对他倍感亲切。 老三可就没那么厚道了,他很随意地说:“小屁孩而已,怎么死都行啊。” 我不禁怒从心中来,这个该死的老三,早就想送他一刀了,现在真是自己送上门来。不过当着范里的面,我也不好作,就让他安静地离峭拔。其实,对于一个年轻的城市人,来到这里,实在是太勉强了,这种事情说是意外,也在情理之中,范里大概自己也想不到,竟然会这样死掉。 我家的隔壁有位搞地质的老人最后也是这样突然就去世的,当时他在我家在吃饭,前一分钟他还在让我给他拿酒,后一分钟他就去了,我父亲说,很多搞地质考古的人会因为环境的原因而身体受损,所以器官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害,所以他们大部分都是这样死的,也好,这是最舒服的死法。 就在我飞快琢磨的时候,范里忽然一颤,我一惊,以为是条件反射的尸动,谁知道“喀”一声我的脖子就给他死死的捏住了,同时他人猛的一直,眼睛睁了开来。 我们全给吓了一大跳,老三就直接飞出五米远的距离,王连长和两为教授也忙往后一退,许少德惊叫道:“诈尸!” 我赶紧想把手给掰开来,没想到范里这粉嫩小子的手力气极其大,象老虎钳子一样。我动也动不了,所以忙咳嗽着大叫:“快那手电筒照他眼睛!” 话还没说完,范里突然就松开我的脖子,把我一推,骂道:“你在胡扯什么?” 我脑子已经混沌了,赶紧退到王连长身后。这时候忽然一想,不对啊,诈尸还会说话?再一看范里,明显人的精神也上来了,呼吸也恢复了。 26.地震了 我们几个一脸疑惑的看着范里,也不知道刚才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许少德更是眼睛直瞟向范里,非常的疑惑,但是这一下子范里好像又恢复了正常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脉搏停止跳动过,似乎刚才的那一刹那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觉。 我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没事情吧?你刚才这是……” 范里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死过一次了,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什么?” 我看着范里的表情,也有点犯晕,不知道说什么好。 范里冷冷看了我一眼道:“你放心,我没这么容易死。” 我看着范里的样子和语气,和刚才无异,也不象似乎给什么鬼借尸还魂的,忽然感觉刚才是不是被他耍了?但是他干什么要玩这种把戏啊,平时他可很严肃的。 范里一下子“复活”,一下子谁也没反应过来,但是看他的样子,我们也不能把他按倒解剖怎么回事。我心里又逐渐怀疑是不是刚才王连长弄错了,这种环境下的脉搏本来就很难摸,王连长这个赤脚医生可能根本就没摸对地方。可是,刚才我也摸了,的确摸不到脉搏和心跳。 几个人都是一脸疑惑,但是都没办法表露。 王连长和两位教授虽然奇怪,但范里没事情,也就放下心来,于是把刚才我们讨论的事情又说了一次,范里看着人造石板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先把刺猬救出来,然后跟着它们走。” “可是怎么弄,水泥都凝固几十年了。”我犯难道。 “用炸药吧,把这里炸开!”许少德脑子一热,又想用炸药,因为刚才他瞅见废墟里有几个麻袋,大概是有些炸药没被引燃,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有没有脑袋,要是用炸药,刺猬还不被你炸得骨头都没有了!”卢成教授怒道。 “万藏哥,我想出去方便一下,你们别走开。”阿瓦古丽忽然在我身后嘟囔了一句。 “好,去吧。”我一心想着要救刺猬,所以随便敷衍了一句。 过了几分钟,大家争执不下,许少德却闹着要大便,着实煞风景。他跟我磨蹭着,死活要我和他一起去,我拗不过他,所以就让大家先想想办法,如果不行,那就只有等另一只刺猬出去寻食物的时候跟着它,但是刺猬寻食的间隔很长,万一几天才出去找,我们早就饿死了。 “你快点拉,别太臭就是了!”我大叫道。 许少德在几块巨石围成的地方解决内急,我就背对着他,不想看到如此倒胃口的事情。可是,许少德才刚解下裤子,却慌张地大叫了一声! 我心想,别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的事情,要是再这样下去,我非得患上精神病不可。许少德裤子还没系上就疯跑了出来,他那玩意一晃一晃的,看得我都要吐了。好在没有女性瞅到,否则就糗大了,他不要面子人家还要眼睛呢。 “你叫什么呢,安静一点。”我过去一把抓住他,却现他手上有许多血液。 本以为是他受伤了,可是他却指着拉屎的地方,道:“刚才有个头掉下来,血淋淋的,吓死我了。” 这个鬼地方,真是处处有惊奇,拉个屎都能看到鬼。我大步一跨,还真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头颅,乍去挺眼熟的!对了,那不是血人的头吗,怎么他还能自我分拆不成?其实,刚才在地下室我就看出了端倪,那个血人跳进来的时候,地下室一滴血也没有,反到是有很多的水滴。当时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大家都看错了?现在头颅就在眼前,我终于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原来,它只是浑身红毛的家伙,准确的只大型红孩儿,红孩儿水路两栖,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的确像是浑身沾血。只是,刚才这个红孩儿不是抱着干尸跑了吗,就算不是同一只,它的头怎么又会被砍下来。许少德在后面嘟囔着,硬是要我陪他去另一个地方大便,比唐僧还罗嗦。 头颅带血,我顺着血滴的方向看去,在废墟的一个高处,我却看到有一个人在摆弄干尸,好象还从干尸的身体里掏出了一件东西。我眯着眼睛一看,吓了一跳,心想,怎么会是那个人! “阿瓦古丽!”我大叫了一声,没错,大家一定也猜到那人是阿瓦古丽了。 废墟的乱石堆之上,阿瓦古丽的身旁除了干尸,还有红孩儿没有头颅的尸体。虽然阿瓦古丽的手此刻正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但是我仍难以相信一个瘦弱的女人能一刀把头砍下来,那只红孩儿比成年人类还大。她听到我的声音后,冷冷地对视了几秒,然后就窜下了石堆。我觉得事情不对劲,于是马上追了上去,许少德不敢一个人待着,所以只能憋着跟上来。 对于阿瓦古丽这个人,我早就觉得她有点古怪,说不定上次打晕我的人就是她。可是我们才转到石堆之后,她人就不见了,真没想到她身手如此敏捷。俗话说穷寇莫追,虽然阿瓦古丽算不上是穷寇,但是这个地方容易迷路,所以我就停了下来。我转身走上乱石堆,想看看阿瓦古丽为什么要对干尸打主意。 刚才她借口出来方便,我想她肯定是看到红孩儿把干尸抢走,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也许,阿瓦古丽是想从干尸的身上拿点东西,但是干尸的身上能有什么宝贝?我蹲下来一看,现被杀死的红孩儿也有一根短短的尾巴,但是之前看的没有尾巴啊,难道长大后他们就会多出一根尾巴,还真是奇怪的动物。这么说来,干尸可能也是红孩儿,而不是人类。我仔细检查了干尸(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检查,就是随便看一下),忽然现干尸的腹部有一道被刀割开的口子,口子处的颜色比较淡,这说明是最近才弄上去的。 “难道阿瓦古丽知道干尸的肚子里有宝贝?”我迷惑地自言自语,但是看她的样子,不像贪财之人。 “干尸肚子里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肚子里有一堆屎,我不管了,就在这里解决!”许少德憋得满脸通红,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哗啦哗啦地释放了臭气熏天的毒物。 我背对着许少德,实在不想因此呕吐,不过我却现了一个端倪。也许,阿瓦古丽不是想从干尸的肚子里拿宝贝,而是想从干尸的肚子里拿“回”宝贝!因为,干尸腹部的口子没有一滴血液,如果阿瓦古丽想要抢回干尸,那么她就必须先杀了红孩儿;如果杀了红孩儿,刀上沾血以后,那么割开的口子多少会染上一点点的血。现在的口子干干净净,难道……难道……难道阿瓦古丽打晕我以后,就把帛书藏在干尸的肚子里,她也许担心我怀疑她,所以不敢把东西藏在身上。可是她忽略了一点,我们不会那么做,但也因为她的小心,这才暴露了。 许少德完事之后,我叫招呼他一起回到地下室,大伙儿还在研究怎么把刺猬放出来。可是,我一看他们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好象多了一个人。再仔细一看,他娘的,阿瓦古丽怎么还有脸回来。 我是直肠子,当下立即问道:“你刚才从干尸的肚子里拿了什么?” “万藏哥,你问我吗?”阿瓦古丽唯唯诺诺,道,“什么干尸,我一方便完就回来了啊,没看到什么干尸的。” “你还装啊?”我生气地反问道。 “万藏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阿瓦古丽两眼朦胧,她居然又使出了我最怕的照数----女人哭! “怎么了,怎么了,别生事啊,万藏!”王连长看不过去,于是出来打圆场。 在他们眼里,我倒成了欺负小女人的恶狼了,真是没天理。好在许少德他也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于是我让他佐证,谁知道他却说当时没看清楚,不确定。我气得头顶冒烟,在场的人居然没一个人相信我,就连老三也添油加醋地诋毁我的人格。俗话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被他们这么一说,我反倒怀疑起自己的眼睛,难道真的看走眼了?阿瓦古丽现在的样子的确和刚才的一点也不同,就在我要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地板忽然晃动得厉害,大家都惊呼道:“地震了!” 地震来突然,毫无征兆,这一震居然把地下室的地板都震裂了。我们摇晃着站不稳,连黑石棺都晃得厉害,还没过几秒,黑石棺就被震得翻落在地上。当时我正好站在黑石棺的旁边,现它要翻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就飞身一闪,结果却把前面的阿瓦古丽扑倒在地,弄得自己很不好意思。本想马上起身,可是地板不停地震动,地下室怕是都保不住了。如果现在不跑出去,说不定全部要葬在这里。 王连长招呼大家赶快出去,虽然这里到处是废墟,哪里都容易跨塌。大家狼狈地跑出去,但是我忽然瞅见困住刺猬的石板裂开了,所以就奔了过去,把衣服脱下以后,就抱起了两只蜷缩着的刺猬,但是它们的刺还是扎得我又疼又痒。就在我准备跑出地下室的时候,却被黑石棺绊倒,两只刺猬被甩出很远。 但是,地震忽然消失了。震感离我们远去,好象……这感觉非常的熟悉。 没时间多想,我就爬了起来,但是却看到翻倒在地的黑石棺的棺盖已经脱落,但是棺内却空无一物,或者说空无一尸! 27.黄泉路 虽然惊讶于黑石棺空无一物,但担心地下室会崩塌,所以我抱起滚落在地的刺猬后,就匆匆奔了出去。众人没有跑远,因为这里全是废墟,说不定一个不留神就要驾鹤归西。大家选了一个几块巨石堆砌的角落,做为暂时安歇的地方,然后就静静地等待。奇怪的是,地震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我只觉得,刚才的地震特别的熟悉,这里说来奇怪,地震哪有熟悉不熟悉的。 “大家都没事吧?”何凯教授喘着气问道。 大家摇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四周一片安静,何凯教授忽然提出要再入地下室,打算再看一次黑石棺。我本不主张再入地下室,但是王连长恨不得四肢都举起来赞同,我只好不吭一声。但是,其他人可没我的好脾气,卢成教授和老三本不愿意再犯险,但是他俩不愿意独处,逼不得已只好跟着大伙再入地下室。 “没想到会是空的,这怎么可能!”何凯教授面容夸张,看来就连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提出想法,说会不会这个地下室只是暂放棺材的地方,所以黑石棺才是空的呢?可是何凯教授却完全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黑石棺四周均刻有图案和文字,上面全是叙述一位公主被下葬的经过。而且黑石棺有被封印的痕迹,要是还没使用根本不会封起来。我一听就愣住了,怎么又是一位公主,麴文泰所在的高昌古国时期有这么多公主吗,会不会就是常乐公主,因为这里的建筑全部与她有关。 “怎么会,怎么会是空的!”阿瓦古丽忽然叫了起来,这一惊一乍的,非得把人逼疯了。 “怎么了,小妹妹?”老三忽然调戏道。 阿瓦古丽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她的眼神瞬间冷漠,就如刚才现她在掏干尸肚子时一样。她怒视着老三,忽然就从手里就多出了一把匕,然后挥往老三。这一系列的动作奇快,我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老三就鲜血飞溅,跌倒在地。阿瓦古丽转身就逃,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我一急,马上把刺猬放到地上,然后追了出去。大家这次十分默契地跟了出去,无人理睬挣扎的老三,如此阴险小人,也许这就是他的报应。 阿瓦古丽现我们在追她,她就停了下来,狠狠地盯着我们,和刚才温顺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我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怎么,难道那人不该杀吗?”阿瓦古丽冷言道,“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我?”我感觉她是指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阿瓦古丽用匕对着我们道。 “你别冤枉我好不好,我在这之前,根本没来过这里!”我极力辩解,因为我感觉身旁的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 “算了,不难为你。”阿瓦古丽说完转身就跑。 我被弄得一头雾水,不弄清楚谜团,就是死了也不舒服。地面上的火焰逐渐熄灭,好几次我都差点被前面的石头撞倒,不过我还是很快现阿瓦古丽是往黑蛇女的尸体处跑。到了黑蛇女的旁边,阿瓦古丽停了下来,看样子她并不把我们当回事,她只想回到这里。可是他说老三该杀,还是我教的,这就很不对了!我什么时候教她杀人来着,真是满口胡说。 阿瓦古丽显然失去了理智,她一来到黑蛇女的身旁就用匕扎着尸体,虽然一次也没扎进去,黑蛇女的身体可不是盖的,硬着呢。她疯劲一过站了起来,伸出手道:“把箭给我!” “什么箭?”我装傻道,心里却大叫道,她怎么知道我也有一支箭的?此刻她说的那支箭绝不是当时刺在黑蛇女身上的那支,因为我刚才一直和她在一起,那箭被谁拿走了,我俩谁也不知道。这么说来,阿瓦古丽说的是我身上的这支! “你答应过我的,现在快给我!”阿瓦古丽的话着实让人费解。 可是,大家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阿瓦古丽头上的一块巨石就忽然落了下来,把她砸了个稀烂,鲜血溅到了所有人的身上。这已经让人目瞪口呆了,哪知道巨石上面还有一个巨蛋,石头落下来以后,巨蛋没有了支撑力,也跟着落了下来。 巨蛋落下来以后,和石头硬碰硬,被砸开了。其实,爆炸的时候巨蛋没被炸破就已经很厉害了,现在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不被砸烂那才是怪事。不过,怪事在巨蛋被砸开的时候生了。 巨蛋并没有如我们想象中那样,破碎之后蛋液飞溅,或者有一只小人蛇在里面。这个巨蛋的蛋壳裂开以后,并没有任何液体流出来,反而露出了琥珀一样的固体。随着包裹着的蛋壳的脱落,我们看到蛋形的琥珀晶体中,有一个蜷缩着的人,准确的来说是女人。她穿着的华丽的半臂服饰,不过却有着中原文化的特征,当时麴文泰的高昌时期,这里已经被中原文化深深影响了。 半臂是唐代女装中十分常见的新式衣着,这是一种短袖对襟上衣,没有纽带,只在胸前用衣襟上的带系住,穿时底摆掩于裙腰内,或围于裙腰外。阿斯塔那号墓出土的女舞俑,穿着的紧身半臂衣,款式为“v”领对襟,两袖仅及人臂之半。半臂在新疆克孜尔等处的石窟壁画中可以见到。西域地区昼夜温差较大,半臂这种形式的外衣,十分适合当地气候变化时穿用。 我们一个个都惊讶地去触摸那个蛋形晶体,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做成的,里面的女子神态痛苦,好象死前经历了巨大的痛苦。何凯教授最为惊叹,不过她还算有人性,仍记得要把阿瓦古丽的尸体弄出来。毕竟,她也难以相信女孩子会是一个邪恶之人。可是,就在我们筋疲力尽地翻出阿瓦古丽的时候,她的怀里露出了帛书的一角,但却没有被血液弄脏。 看到帛书我并不奇怪,先前我也猜想,阿瓦古丽从干尸的身体里弄出来的,就是那卷帛书。把阿瓦古丽暂时安置好以后,我就叫何凯教授过来看看,帛书上的内容。没想到她看了帛书上,用古汉字记载的内容以后,脸都吓青了。原来,常乐公主有两位! 因为内容在记载上有些晦涩难懂,我对古文也一知半解,所以这里就用现代话概述一下。原来,帛书上汉文的记载,的确出于常乐公主之手,也就是麴文泰的老婆。她说,在他们朝拜唐太宗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女子当时被野兽围困,麴文泰一见倾心,救下她以后,便把她带到了西域。可是,就是这名女子,让事情变得糟糕起来。 刚开始,女子和常乐公主非常友好,可是女子一直想离开西域,回到中原。有一次,常乐公主终于不忍心女子受苦,于是偷偷把女子送出了高昌国。哪知道事情很快败露,女子被强行带了回来,而常乐公主的噩梦从此开始。 常乐公主很快被废除,取而代之的是那名神秘女子,所以,常乐公主有两位,但历史上的记载却十分模糊。真正的常乐公主被软禁在地下的楼塔之中,更可怕的是,常乐公主已经知道国王要听从国师的意见,用一只大蛇来和她交配。最没想到的是,常乐公主居然怀孕了!为了生存,她活了下来,也把那孩子----黑蛇女生了下来! 原来,蛋里的人不是黑蛇女的孩子,而是她的母亲!我听到这里,浑身麻。人怎么能和蛇交配,还生出孩子来,这古人真是荒唐啊!地下建筑原座监狱,但是在女子的要求下,麴文泰改造成了玄奘阁。而当初玄奘被强行留下的原因,是因为女子的要求,她想借机让玄奘把常乐公主带走,哪知道事情却没有成功。 麴文泰不杀常乐公主,是有原因的,这么折磨她是为了一样东西,也就是从西域回来的路上,途经一处宝地,获得了一份神秘的帛书,和一个石函及镜子。常乐公主一直把帛书藏在隐秘的地方,麴文泰也一直没有得手。最后,麴文泰忍无可忍,这才把常乐公主封在了琥珀晶体中,然后制成了一枚蛋。 何凯教授说,后面的记载似乎是另一个人完成的,大概是那名神秘的女子,否则后面的事情不可能由常乐公主完成。后面的记载,也因此往那名女子身上靠拢。上面还说道,那名女子已有心上人,画中之人便是她心头牵挂。我一听,马上吓了一身冷汗,原来画中人真是千年前的人物。看来,不是我祖宗都说不过去了。 不过,那名女子在记载中提到,玄奘因为同情她,所以就弄来了一颗假死药。在中原时期,这类药已有明,作用是在一定的时间里减缓心跳呼吸。在古代,确定生死并没有如今的准确,想必那女子的目的达到了。她说,自己会被葬在黑石棺中,但她却希望有人能把她救出来,否则就只能死在黑石棺中。玄奘当时已经离开,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如今,黑石棺里空无一物,我相信那名女子在当时已经被救,只是不知道救她的人到底是谁? 我听着虽然惊讶地喘气,但是还记得问,上面有没有说到这里有其他出口。 何凯教授一听,现帛书角落有一行小字,她看了之后就说:“有,有一条路,不过上面写的是:黄泉路” 28.吉利钱 “黄泉路?!何老师,你别吓我!”我吓了一跳,黄泉路不是阴间之路吗,这真是要人命哪! “我也不清楚,上面就是这么说的。”何凯教授想翻到后面,看看鸟篡的内容,但是她瞄了一眼,却摇摇头道,“这不是完,应该只是一部分。” “帛书不完整?”我甚为不解。 “先想想怎么出去吧,把刺猬找来,看看他们怎么走。”王连长建议道。 这次的经历结局太过悲惨,我也不愿意再在这里待,恨不得马上出去。只是善后工作一定很头疼,死了这么多人,该怎么和上头交代?把刺猬从地下室**来以后,它们并不买帐,一动不动的。被困住几十年的刺猬肌肉萎缩得厉害,要爬行已经是不可能了,更糟糕的是它一脱困不久就死了!另一只刺猬似乎有感应,它伏在地上,也不愿意挪动。大家看着心痛,也不愿意强迫另一只刺猬,所以只能另寻出路。 要说古代人就是有这么个毛病,如果修了什么大工程,肯定得想办法把工程的前因后果作一下“现场记录”,要么是壁画,要么是刻纹,甚至还有工人在修筑工程时偷着刻的,不光中国如此,其他国家也一样,比如说埃及。帛书上的记载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两个女人轮流记录,只是她们写的“黄泉路”究竟在哪里,是不是出口?既然瞒过了麴文泰,那么这个出口一定非常隐蔽,以我们现代人的思想,恐怕很难寻见。 范里让何凯教授把帛书给他瞧瞧,然后一笑,轻道:“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知道就快说。”我催促道。 范里这次没再装傻充愣,他让我们大家注意两个女人所记载的内容,可是我看了半天仍没看到出门道。倒是脑子不灵光的许少德说,记载的文字摆成了一个铜钱的形状,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之前一直觉得文字排列甚有问题。可是,文章的形状和钱币有什么关系,又关“黄泉路”什么事?“黄泉路”多么不吉利的名字,怎么会是秘密的逃生之路呢,女人的思想真是特别! “我明白了,范里,没想到你不光了解地质,还知道考古方面的。”何凯教授盛赞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知道怎么出去了?”卢成教授焦急道,看他满脸苍白,估计腿伤已经折磨去了半条命。 “回地下室!”范里挥挥手道,但是我却觉得他的眼睛一直瞥着那卷帛书。 “我们不是刚从地下室出来吗?”王连长不解。 地下室经过刚才的地震,地板已经有裂开,特别是摆放干尸的那块石板,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我们低头一看,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古玩奇珍,填得满满的,难怪当初我们敲打石板会听不到空心的回声。不过,我注意到里面充斥着很多铜钱,关于这一点我就不明白了。如果说,铜钱流传至今,成了稀有古物,价值翻倍,那倒没什么稀奇。可是,在麴文泰任高昌国王的时期,这些铜钱在他眼里应该一文不值才对啊。即便是常乐公主,或者那名神秘女子偷偷建的秘道,那她们为什么要把毫不值钱的铜钱藏在这里? “范里,你可别看玩笑,这里都是些金银之物,哪来的黄泉路?”我拍拍他肩膀,望着地下的财宝。 许少德家里虽然富裕,但是他看到如此丰富的财宝,顿时眼睛闪光,立即捡起一枚铜钱把玩,可是他却嘟囔了一句:“这麴文泰真迷信,铜钱上居然还写着‘高昌吉利’。” 大家一听,纷纷拾起铜钱,仔细观看,没想到铜钱上真的刻有“高昌吉利”的字样,而且是汉字。何凯教授在这个时候,又忍不住犯了一次职业病,不过她知道时间紧迫,所以就简短地告诉了我们原因。 何凯教授说,这些铜钱其实早有现,1928年考古学家黄文弼先生曾在新疆哈密吐鲁番现一枚“高昌吉利”古钱,1970年西安何家村出土唐代古钱收藏者的窖藏中也有一枚“高昌吉利”古钱,1973年在吐鲁番阿斯塔那墓出土贞观十六年墓志及“高昌吉利”钱一枚。 这种钱币是隋、唐之间新疆高昌王国的钱币,迄今只现了很少的几枚,为圆形方孔铜钱,系浇铸而成。该钱正面为旋读汉文隶书“高昌吉利”四字,背面无文。钱体大而厚重,文字古朴,制作精良。 对于钱币上的“吉利”二字,有人直观的认为是“大吉”、“大利”,具有祈福、吉祥的意思,但是,这种推断是与高昌国当时的历史文化状况不符的。何凯教授解释,“高昌吉利”钱币中的“吉利”两字,应为突厥语ihk或ihg的汉语音译,意思为“王”,我国古代文献上一般译做“颉利”或“颉利”。因此,何凯教授认为“高昌吉利”应该是“高昌王”的意思。 何凯教授又说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在高昌建国的公元460年到马氏高昌灭亡的499年,由于政坛比较混乱,是不大可能铸造钱币的。因此,“高昌吉利”应为统治时间较长且政坛稳定的麴氏高昌王国统治时期所铸的。而这一时期的诸位高昌国王中,最有可能铸造钱币的就是麴文泰国王。他在位时,进行了“延寿改制”,国家进一步强大起来,这就为铸造钱币提供了现实可能。此外,铸造钱币也是他加强王权的需要,是其在王国内彰显王权的最好方式。 麴文泰铸造钱币还有另外的一个目的。高昌国是唐朝统治之下的附属国,在许多事情上都要听从唐朝的调遣。因此,在这一点上,高昌国王在心理是不服气的,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麴文泰便想到了用铸造钱币的方法来显示自己的独立地位。“高昌王”这一称呼只是他们自己对自己的称呼,并不是中原王朝的正式册封。 “高昌吉利”钱币,现数量稀少,且绝大多数没有流通磨损痕迹,制作又极为精整,因此“高昌吉利”钱币在当时并不是在市场上流通的用来交换贸易的货币,而是类似于今天的纪念币性质的货币,用于赏赐或馈赠。 我们听后,觉得还是有些牵强,没事造这么多铜钱干什么,况且流通的这么少。可是,何凯教授又说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高昌吉利钱币还有个称呼----黄泉。这个称呼是有来历的,在高昌时期,有一位牧民在一道泉水中看到了很多的高昌钱币,铜钱在水里折射出深黄的光色,就如一股黄色的泉水。后来一传十,十传百,高昌钱币的别称“黄泉”就传开了。至于为什么泉水忽然出现了钱币,因为没有历史具体的记载,所以何凯教授也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 如今,地下室里又有一个地下室,估计黄泉路指的就是高昌钱币铺成的道路。现在把这么多铜钱藏在这里,相信一定另有原因,但是这里最多也只是藏宝处,并没有通道。包希汗他们封闭这里,估计是想留着以后用,不想便宜其他人。可是,这也太复杂了,一枚黄泉钱币真的能找到出口吗? 我实在不明白,但又不想表现得太笨,所以故意问许少德:“你看出门道没?” 许少德把弄着钱币,没想到他一语惊人,道:“我怎么觉得铜钱的样子,有点像玄奘阁和那环黑油?” 大家一听,觉得许少德说的没错,虽然钱币的用处我们不明白,但是钱币的形状的确形似玄奘阁的地形。如果说出口是黄泉路,而铜钱的中间又有一个方形口子,那么说,出口是不是在玄奘的下方,也就是现石函的那个地方,因为那里是玄奘阁的中心位置。可是,我记得那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暗阁,别说我,就连小孩子都塞不进去,又怎么从那里逃生呢? “现在死马当活马医,总比什么不做来得强。”王连长并不气馁。 “也对,再回去看看,别泄气。”何凯教授会心地笑看了王连长一眼。 “我的老骨头都要给你们折腾散架了,不要来来回回的跑,好不好?”卢成教授抱怨道。 我很看不惯此人,所以很想当场反驳他,大家这样做还是不为了大家都能出去,谁愿意在这里跑来跑去。我们刚要出去,却现许少德蹲在地上,把一枚又一枚的钱币塞进口袋里。他家里富得流油,吃穿不愁,现在居然贪婪几枚铜钱。我不禁恼火,怎么商人的秉性都一个样,关键时刻居然不忘生财。本想过去扯他离开,哪知道他忽然把身子一挪,我手抓空,不小心就掉进了财宝之中。钱币瞬间把我吞没,没想到铜钱有这么多,坑有这么深,要不是范里眼疾拉着我的手,我就真得死在财宝中了。也许,死在财宝中,也挺幸福的,浑身铜臭呢。可是,当范里把我拉起来的时候,我的下半身却已经湿透了。 “万藏哥,你也太夸张了,掉到财宝里,居然还能兴奋得那个了。”许少德取笑道。 “还不是因为你!”我没好气道,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怎么钱里会有那么多的水? 29.水化学 我把裤子上的水滴答滴答,甚是冰凉,有些小便失禁的感觉(当然没有真的失禁)。范里也非常好奇,于是把手伸进财宝中摸了一把,然后又嗅了一下水的味道。我学着他的样子闻了一下,哪知道却臭得差点把熏死我。不过,范里却皱着眉头叫卢成那老头子过来,让他也闻了闻,哪想到,这老头子居然喜出望外,高兴得几乎要叫我爹了。 “独居石!”卢成教授兴奋道,“原来下面就是独居石!” “嗯。”范里没有太多的激动,只是冷静地点了点头。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火焰山的岩土中会有独居石。再一想,我一直不知道考察队此行的目的,莫非他们就是想找独居石?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因为1992年2月10日,在甘肃平凉市华亭县抓获了一个贩卖文物的犯罪团伙。缴获的文物有一个是从火焰山地区倒出来的陶瓷水罐,而那个水罐在做文物处理的时候,它的内壁被检测出了放射性元素----钚和铀!水罐是用来装水的,通过检测,测定了火焰山的某段水源里有放射性元素的踪影。放射性矿体何其珍贵,所以此行也极为保密,难道他们一直不对我们三个当兵的言明。 在这里,向大家解释一下,何为水化学。地下水在地下不停地流动,当它们和地下矿体接触时,就会溶解矿体的某些成分,致使这些组分在地下水中的含量明显增高。从而形成有别于它处地下水组分的异常水晕。这样的水晕,随着地下水的循环,常常出露于地表。而地质学家就可以通过这样的水化学异常来寻找潜伏于地下的矿体。水化学用来寻找盲矿最为方便,因为盲矿是并无露头的地下矿体,而地下水是流动的,这样地质勘探员就很容易现盲矿。 本来,他们是在胜金口那里用水化学的方式寻找放射性元素的矿体,可是因为出现意外,这才来到吐峪沟。由于离开了原先的目的地,所以他们就没有在这里寻找放射性矿体,没想到这次却意外寻到。因为寻矿会破坏地表,这里又有许多古迹,所以才加上一支考古队伍。 这里又得罗嗦一下,因为不是地质的朋友很难理解,什么是独居石。独居石这个名字是源于它经常以单晶体存在而来的,它是一种含有铈和镧的磷酸盐矿物,是一种稀土矿物,中文学名“磷铈镧矿”,这类矿体常常含有放射性元素。而独居石会有一股很臭的味道,稍微也夹带藩石榴的气味,所以很容易辨认。当卢成那老头子闻到这股臭味时,激动得两眼一翻,居然失去了知觉。毕竟,他们此行的任务终于完成了,终于找到了可以用于核武器的独居石。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催促着他们离开,反正已经找到了,它们不可能生出腿来跑掉。可是,这个时候,我们又感觉到双脚微震,难道又要地震了?王连长背起卢成教授马上就往地下室的外面跑,我们紧跟其后,可是就在我要跑出地下室的时候,地震立刻作,地下室轰隆一声,立刻坍塌。我虽然没受伤,但却被封在了地下室里。 或许我的八字和这个鬼地方真的相冲,要不然怎么老是倒霉,活该受罪的总是我。我猫在角落里,等了几秒钟,震动过去以后才敢站起来。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堵死,我急得大声嚷嚷,想确认他们有没有丢下我,无耻地逃命而去。好在我话音一落,就听到许少德在叫唤,这让我安心不少。其实,我知道他们不会弃我而去,喊话只是为了缓解紧张。 出口紧紧地被堵死了,一点缝隙都不留,而且都是很大的石块,不用炸药根本炸不开,但是一用炸药,我不被炸得粉身碎骨才怪。王连长大声喊话,叫我别担心,他们马上想办法。被封住的地下室,漆黑一片,我什么也看不到。人的本性就是惧怕黑暗,纵然他们在外面和我说话,我还是无法真正的冷静。摸着黑,我坐在地上,趁机休息,因为现在起码都已经到了早上五点了,浑身又疼又累。 我听到他们一直在搬动石头,气人的是,卢成那老不死的居然说别浪费时间了,就让我英勇地牺牲吧,不然召来的军人无法实现自身的作用。要不是现在没精神,我早和他吵起来了。我本想闭目养神,却现装有财宝地方有一些光亮,心一激动,浑身就来了劲。 慢慢地挪了过去,赫然现财宝中有一粒闪闪光的石头。刚才没注意到,可能是因为有手电筒直接照在上面,不仔细很难现。伸手进去捞了一会儿,一颗圆滑的,着暗光的珠子就呈现在了眼前。我有些激动,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夜明珠?看来此行还有一点收获,我把玩着夜明珠,等待着他们打通出口。 玩了一会儿,我眼皮开始变得沉重,非常地想睡觉。但是,就在那一瞬间,我现夜明珠中似乎另有玄机。 夜明珠内有许多细小的立体字体,疲惫了一晚上,又一直待在光线不足的环境里,再加上字体非常的细小,所以不论我怎么努力,都不看清楚夜明珠里是何内容。身后的石头有松动的迹象,我知道他们在努力把堵住的石头移开看来情况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样悲哀。 “万藏哥,你闪开,我们要把石头推开了。”许少德在外面大叫道。 “好,你们推。”我一边回答一边把夜明珠塞进了怀里。 堵住的出口很快被大家打通,人多力量大果然是吹的。时间紧迫,我没准备多说感谢的话语,谁知道卢成那老头儿忽然有了正义感,居然教训我不知感恩,居然屁也不放一个。他说到这里,老天居然让我有了放屁的感觉,我哪能让这机会流逝,于是赶紧把屁挤了出来,气得他差点又一次翻白眼。 地面的火光已经零零星星,要不是范里还有一支手电筒,我们是很难这么快寻到石函处的。放置石函的暗阁很小,我看不出有什么机关,四壁平滑,要是有机关,一眼便能察觉。大家犯愁地望着暗阁,不知该如何是好。许少德骨子里其实是贪财的,他看到无法逃脱,于是就说,反正要死了,那要把所有的宝贝放在身边。他伸手就要把石函抬上来(这件石函直径为40厘米,高18厘米,石函内深5厘米,重达40公斤,所以用“抬”这个字眼并不过分。),可是,他才刚把石函抬出暗阁,我们所有人却都惊喜地叫出声来。 暗阁四壁光滑,没有地方隐藏暗阁,但是许少德一把石函抬了出来,暗阁底下就露出了一个明显的机关。那个机关是一个铁环拉手,下面还有一些简易的机关零件。对于我们工民建的人一看便知那是引其他部分移动的机关,所以我急忙叫大家冷静,因为铁环一拉,移动的部位还不清楚是哪里,这里又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可能接下来生的事情并不是好的方面。 “快拉,快拉!”卢成教授并不愿意听我讲解,他也许认为自己是大教授一个,哪容小辈在他面前显摆。 “拉,拉,拉,你当拉屎啊!”我不好意思把不敬的话说出来,只在心里唠叨了一句。 “教授,不能胡乱拉的,后果我们承担不起的,先等等吧。”范里轻声劝道。 好学生模样的人就是吃香,况且范里长相英俊潇洒,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不担心没饭吃,难怪他叫范里。我的手里还握着铁环,仍没下决心把铁环拉起。这个暗阁麴文泰一定没现,虽然这里是他组建的,但是工匠里一定有人向着常乐公主。说起那个神秘的女人,麴文泰也算痴情,居然任那女人到处画上那个千年画像,居然不吃醋。换作是我,可能很难做到。 我本想先松开手,再作计较,谁知道地板又一次震动,我一不小心就把铁环拉了起来。这一下子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万一移动的地方是碎石纠集的地方,那不得把我们都砸死。大家在震动中,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接下来生的事情,却出乎大家的意料。 移动的是地板,这在我们的猜想当中,大家没了地板支撑,纷纷落下。最关键,最意外的地方,就是石板之下的东西。我没想到,运行这个机关的,就是十颗石球,如今,已经有四颗不见了。中间是一个漆黑的竖洞,很大,约十米宽。旁边有一个圆环,一共装有十个石球,每个十球直径五米,而石球上刻画着的图案,和黄弼文先生现的大佛石的图案一样。本来我不知道原来有多少个石球,可是圆环内有十个凹槽,现在有四个凹槽已经空了,所以推算出原来有四个石球。 还有一件事情非常的糟糕,黑洞旁的圆环本有一道泥墙围着,以免石球滚进黑洞中,现在,空置的四个凹槽旁的泥墙已经完全倒塌。我们落下来以后,掉在了圆滚滚的石球上,糟糕的是,石球摇晃不止,泥墙似乎要崩塌了。黑洞里是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万个无底洞怎么办? 我们现在一共有六个人,而六个人全部落在了同一石球上,大家都觉得石球摇晃得厉害,所以决定一个接一个地从石球上爬下来。哪知道我还没动,对面的石球就冲破了泥墙,滚进了黑洞中。顿时,地动天摇,我们浑身冒着白毛汗,连气都不敢喘。 原来,地震是这么回事!是石球滚落才引起的!当初在沟水边,也是地动天摇了一会儿,接着一个石头就忽然把缺口堵住了,我想,那颗石头一定就是这里的石球!这么说来,石球滚去的地方,应该有出口,至少能离开这鬼地方! 大家小心翼翼地从石球上滑了下来,范里用手电筒照了照黑洞,哪知道手电筒的光线却被反射上来。我仔细一看,原来底下还有水,难怪会反光。水面距离石球约有六米。说高不高,说矮不矮。要是我跳下去,应该没问题,可是跟着两名知识分子,那就难办了。水不知道有多深,万一一米都不到,跳下去岂不是倒霉受罪。正当犯愁的时候,王连长却先跳了下去,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所幸的是,水很深,王连长什么事情也没有。现在石球随时可能滚下来,所以我们的时间非常紧迫。既然水深,跳下去不会缺胳膊断腿,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跳就跳吧。 “别跳!”王连长忽然喊道,可是这王八连长也太不厚道了,我都已经做好跳下去的姿势了,他老人家才阻止。虽然知道底下可能有危险,但是我的动作已经停不下来,扑通一声就掉了下去。 水冰冷刺骨,这没什么意外的,因为这里的水都是天山的冰雪融化而成。难道王连长是担心我受不了寒水,这应该不可能,在大雪天他都恨不得我们用冷水洗澡呢。我从水里浮起来以后,借着范里的手电筒光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水里有许多的冉遗鱼。其实,这没什么突兀的,因为当时在沟水里,我就被冉遗鱼攻击过,还因此被它把卵注入身体。既然这里通往沟水,那么,这里有冉遗鱼也不奇怪。 “万藏,接住!”范里把怀里的瓷瓶拿了出来,倒出两粒红色药丸,然后就扔了下来。 我接住以后,狐疑了一秒钟,然后就和王连长分食。范里又各给了其他人一粒,他说只要吃了这些用红孩儿炼制而成的药丸,就能让冉遗鱼退避三尺,就如蛇怕雄黄一样。冉遗鱼围在我们周围游来游去,触角伸出来,又伸回去,想起它们寄生在人体内那恶心的情景,我不禁作呕。 他们接二连三地跳了下来,但是我注意到许少德偷偷地把那面唐朝的镜子塞进了怀里,他居然逃命都不忘财,不愧是资本主义的后人。其实,我想弄清楚画中人与我的关系,而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与那个人有关系,所以我并没有当场拆穿许少德,反而很希望他能带回去。卢成那老头子搞了半天才肯跳下来,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他一跳下来,我就叫他快往前游,因为石球如果滚下来,那大家都要被压出肉饼。这里的通道刚好能通过石球,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 许少德不会游泳,所以我一直带着他,不让他沉底。通道里有些许威风,说明前面有路,所以我们鼓足了劲,拼命往前游。可是,我刚开始做出往前游的动作,上面的石球却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一阵不祥的感觉随即涌遍全身。我抬头一看,直径五米的石球恰好砸了下来。这一次可不是开玩笑,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我不管许少德会不会游泳,当即就把他往前面推,而石球却硬生生地朝我砸了下来,我的眼前也瞬间变黑。 石球把我砸进了水里,本以为要在这里交代了,不过老天有眼,我所在的位置,水底还有一个空间,而石球太大了,无法触及,所以我有了一个暂时躲避的地方。但是,刚才石球砸下来,我的额头还是被砸得厉害,出了血不说,还一直晕乎乎的。水里没有空气,我本期待着石球滚开,可是老天忽然又不开眼了。偏偏这次石球居然一动不动的,硬是把我封在水底,急得我都要尿出来了。 我使劲地推石球,可是它就是一动不动,一张嘴,水就急灌了进来。石球重达几吨,凭我一百多斤的人类,怎么可能推得动,何况我在石球的底下。正当我放弃的时候,石球却渐渐移开,我见状马上浮出水面,然后大口大口地喘气。原来,他们现我落在了后面,加上许少德慌忙的大叫,其他人又调头回来,一起把石球推往前面。我有些感动,毕竟他们没有丢下我逃命,现在多一秒就多了一分活命的希望。好在他们是在另一面推动石球的,所以石球朝前滚去的时候,并没有压到我们。 石球的滚动让水里波动不止,我们犹如坐在颠簸的车里,下的,感觉怪怪的。我们疯狂地往前游着,奇迹却忽然生了,因为许少德在没有我的帮忙下,居然游得比我还快。环境果然能逼迫人类挥潜藏的能力,这把我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忘记命在旦夕。我们游出一段距离后,就出现了一个竖井,不过上面并不连接地面,竖井的上面仍是漆黑的。竖井离水面有段距离,但是有一个小斜坡能上去,所以爬上去不是难事。 我们一个接一个地往上爬,而这个时候,石球居然全部滚了下来,这次地震得比前几次都厉害。石球度奇快,一转眼就逼了过来,这次范里殿后,他现石球滚过来,并没有我的慌张感。我本想伸手把他拉上来,可是土块忽然一松,我自己却掉了下去。范里很快就把我从水里拉了起来,然后又把我顶了上去,可是他却浪费了极宝贵的时间,因为几个大石球已经全部朝他滚了过来。 “快往上躲!”范里把手电筒抛给我后,叫吼了一句,然后就往前急游去。 石球就在眼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只能饮恨躲避,把范里丢在了无尽的黑暗里。等石球滚过去的时候,水面一片平静,没有一点声音。我本想跳进水里,找找范里,哪怕只找到尸也好,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可是,卢成那老头子却在上面大喊道,让人快点把手电筒拿上去,他要面的环境。我没打算理睬那老头子,可是王连长也在大喊,接着许少德也喊了起来,大家都嚷着要用手电筒。他们没人知道范里为了救我,生死未卜,我只能忍着泪水,从竖井上爬了上去。 竖井很是奇怪,并不像连接坎儿井的竖井那样的光滑,它的井壁有一排排的铜制阶梯,很容易地就爬了上去。上去以后,我难过地把范里的事情说了,大家都沉默不语。不过在手电筒把四周照了一遍后,他们却喜上眉梢,感情变化得如变脸王一样。这里连接的是一个墓室,我看着墓室的摆设,觉得有些眼熟。对了,这里的摆设和我当时掉进去的墓室一样,难道这里的位置是当时的那片墓群? 如果这里是封闭的墓室,那么我们同样很难逃出去,所幸的是这里已经有了一个盗洞,如果没有它,我们就算来到这里也是徒劳。看着那个盗洞,我心里美滋滋的,终于要见到天空了。在心里,我也从没这么感谢过盗墓贼,从没有想到他们也有好的一面。大家从盗洞爬出时,天空灰蒙蒙的,太阳准备东升,但是此刻寒气逼人,我们都双手抱肩,哆嗦个不停。这里的确是墓葬群,这种环境下,有些吓人,但是我们能生还已经是谢天谢地,哪还有心思害怕。 我的心有些失落,毕竟最好的朋友已经失去,石球重达几吨,度又这么快,范里可能已经…… 我们几个跌跌撞撞地往村子里走,大家都一言不,没想到一夜之间,事情居然千变万化。我一直琢磨着,该如何把阿瓦古丽的事情告诉她的养父母,思考了很久,一个字都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队员,一个晚上就全部丧命,该怎么和上级交代。在经过村前的沟水时,我们隐约看到一个人从沟水中爬了上来,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范里!我喜极而泣,没想到范里还活着,他竟然摆脱了那几个大石球!许少德和我激动地跑过去,然后三人相拥,从来没有想到过,失去一个朋友是如此的痛苦。 “你真强!”我感叹道,“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范里笑道,看样子他很轻松,一点儿也不狼狈,“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不会就这么死了的。“ “先回去吧。”王连长疲惫道。 “小子,你背我,我走不动了。”卢成那老头子居然指着我说道。 王连长示意我别违背卢成教授的要求,既然他老人家都同意了,我就不好再说什么,唯有憋着气背起卢成教授。路上,卢成教授和何凯教授都告诉了我们,这件事情要保密,其他事情会有其他部门来处理的,叫我们别到处宣传就好。我听到他们这么说,总算安心了,希望逝者安息,生者坚强。其他事情我们当兵的不好插手,只希望他们真的能做好善后工作。 回到了村里,我不敢面对阿瓦古丽的养父母,所以一直窝在另一幢屋子里,整天还催着王连长带着我们回部队。王连长正好也接到了上级的通知,让我们迅离开这里。我觉得那里生的事情太过悲伤,所以心里只希望赶快逃离。 在离开的当晚,许少德在大口大口地吃着馕,我实在没什么胃口,于是就走出了屋子。范里正好在外面仰望天空,两眼深邃,满脸心事。我想起在地下他的种种怪异行为,于是走了过去,劈头就问:“你是不是也有一支箭?” “什么?”范里满脸迷惑,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觉得自己自讨没趣,范里装傻充愣的本事真的不赖,既然他要装,如果我还要拆穿,那就没意思了。于是,我把话题转到一边,问起他在大学有没有交上女朋友。谈了几分钟,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决定回屋休息,可是范里却叫住了我。 范里真诚地看着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不知道他心里琢磨着什么阴谋诡计。 “那支金箭是我刺上去的。”没想到范里却自己说了出来。 “什么?”我不解。 “你没看到黑石棺旁有两块石板,但是只有一具干尸,所以我推测当初祭祀的时候,有一只活了下来。当初,你看到有人冲上面冲下去,我想应该是那个被阿瓦古丽杀死的红孩儿。” “然后呢?”我顺着问下来。 “然后?然后就是我在到一支箭,刚捡起来,谁知道冲下来的红孩儿却推了我一把,没想到金箭却刺到了蛇尾,后来蛇女就去追红孩儿了。黑蛇女当时狂了,为免被伤到,我才爬到了玄奘阁的外面,你们没看到我而已。”范里解释道。 看范里的样子,脸一点儿也不红,要是不知道事情经过的,还以为他说的是事实。其实,他说把箭刺向黑蛇女尾巴的事情,应该是真的。因为他曾经说过黑蛇女是善意的,所以他不可能主动伤害黑蛇女。但是在地上捡到金箭,这就太牵强了。那箭肯定是他的,哪有随便捡捡就能捡到的,难道我的传家宝还不值钱了?那支金箭从黑蛇女的脖子上消失,我相信一定是他又偷偷拿了回去。不过范里一直很照顾我,救了我很多次,所以就算他撒谎,我也相信他是善意的。 “你又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反问道。 “你不信我也没法子,不过……”范里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看着黑黑的夜空,又沉默起来。 “我明天就回部队了,你啊,要对我再装神秘也得再过几年了。”我笑道。 “是吗?”范里诡异地一笑。 翌日,王连长带着许少德和我回归部队。 “许公子,你是不是偷了啥东西回来?”回去的路上,我借机敲诈许少德。 “哪有?”许少德满脸通红,脸上明显写着我偷了! “镜子呢?”我奸笑道。 “你知道……”许少德甚是惊讶,“可是被何教授拿回去了。” 我一听就觉得很纳闷,本以为许少德成功把镜子偷了回来,哪知道他是一个失败的贼。那张帛书也被何凯教授以国家的名义留在了她的手中,我当然没话说,只能乖乖给她。没想到,地下世界的东西,一样也没拿到手,这让我怎么查找那个男子和我的关系呢?现在又不可能回家直接问父亲,那个年代打电话回家都是极为奢侈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可能打电话询问这事情。 可是,在回去的路上,我却现了自己的衣物里无端多出黄的笔记本,翻开一看,却吓了我一跳。 这本笔记本是阿瓦古丽的日记,日记里还夹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万藏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女孩时的我,但是,这几年我对你的感激都在这日记里了。” 我不安地翻开日记,几经努力,这才说服自己把日记看完。但是,日记里的内容让我更加迷糊,看日记的日期,是阿瓦古丽在十年前才开始叙述的。可是,日记里说的,有个男人在玄奘阁救了她,然后带着她离开了黑暗的世界,所以她一直感激和仰慕那个男子。最可怕的是,她说这个男子和画上的人一样,而且答应她说那个男人答应她,送给她一样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就在黑蛇女的身体中,但是要割开黑蛇女的身体,就必须要用上金箭。我心里一惊,她怎么会知道世界上有那么一支金箭。要不是来到这里,我根本不知道金箭有如此威力。至于她想要的东西,日记里没说明,但是我看到这里,恍然大悟。当时阿瓦古丽奔回黑蛇女的身边,还口口声声问我要金箭,原来她是看事情败露,想马上拿到想要的东西。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巨石落下,一切归为尘土。 只是,这次之行,我有五点仍不明白,第一,二十年前,那个男子到这里干什么,应该不会是专门带走阿瓦古丽,肯定是有别的事情,带走阿瓦古丽,应该是临时决定的。第二,,那个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第三,那卷帛书和铜镜隐藏了什么内容?第四,那个被麴文泰带回西域的神秘女子,究竟为何人?第五,就是范里身后有何秘密? 01.袁圆圆 部队里的日子过得很快,虽然辛苦,但是很快乐,半年很快又过去了。渐渐地,我也把在火焰山的事情忘记了。在从火焰山回来的时候,我曾经写过一封信给父亲,可是过了半年才接到回信。真不知道是父亲太忙,还是中国邮政过于缓慢。我对传家宝,还有为什么不能现于人前的事情问了一大堆,可是父亲在信里却一字不答,完全偏题,几页纸写的全是让我注意身体,好好报效祖国,还有记得带个媳妇回家。 看信的时候,我甚至一度以为父亲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虽然这样很不敬,但是父亲的回信方式真的让我很纳闷。这半年里,范里也给我写了一封信,奇怪的是,他主动地告诉了我,何凯教授他们已经善后火焰山的事情,现在正掘地下古迹。因为掘古迹和文物的工作很繁琐,也很缓慢,往往一两年的时间都只能处部分,所以进展他也不能多说。 尽管如此,范里仍告诉我,那卷帛书和铜镜中的秘密他不方便说,他把帛书鸟篡的内容复印了一份给我,但是铜镜和石函不可能给我,所以只说很快会有消息出来,到时候会告诉我的。我心里挺感激的,因为这些是机密内容,他能告诉我,也许是想弥补在火焰山的装傻充愣的行为。尽管他说很快给我消息,但是过了半年,他屁也没放一个,我一度以为他当时在信里只是一时冲动,兴许转头就把答应我的事情给忘了。 转眼,冬天到了。 部队里来了一个奇怪的男人,当时我正劳动回来,浑身累得慌,本想躺在床上休息,这个男人却把我叫了出去。我觉得奇怪,虽然新疆兵团不像其他兵团,但是守卫也没那么松吧,怎么随便进进出出的,看他西装革履,脸上戴着墨镜,肯定不人。更奇怪的是,王连长居然唯唯诺诺的,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我走出简陋的木屋,浑身冷,刚想回屋多穿一件衣服,这个男人却一把拉住我。 他的力气很大,不过比我还是欠了点。我本想马上离开,因为他看样子啥都不像,就像一个黑社会的,凭什么使唤我。可是,王连长却低沉地警告我,让我听话,否则他可不饶我。我满头雾水,心想王连长不是在干买卖军人的生意吧,可是有这种生意吗?我想叫许少德帮忙拿件外套过来,可是话刚到嘴边,这才想起来,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我还没缓过神来,这个强壮的男人就把我连推带拉地牵出了部队。部队外面有一辆吉普车,他一把把我塞进了车里,砰地一声,就把车门关了起来。我吓了一跳,难道真要买卖成年人不成,这是什么世道啊!我刚想大叫救命,车子就轰地一声,动了。 我坐在车上,万分后悔没事先看车牌,如果出了事情,至少知道这车打哪儿来的。车上就只有那位彪汉,他看到我想打开车门跳下去,终于开口说了句话:“别做傻事,你也不用担心,准备高兴吧。” 我默默地坐着不出声,心里琢磨着,要是他真是居心不良的人,王连长不会就这么放人的,更不可能让他闯入部队。莫非,他是上头儿的人?我多问了一句嘛,他又不再说话,一直保持沉默。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是在火焰山做的事情,上头儿现了,现在想把我打卸八块。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出了很远的距离。几十公里外,是一个师的驻地,我不明白,这个男人带我到那里干什么。 下了车,他就赶着我走向师里的军用飞机,难道是让我试驾飞机,可是我根本不会开飞机!还没能多想,我就已经被拎了上去。飞机嘈杂得厉害,弄得耳朵都要聋了,所以根本不指望能问出什么内容。飞机一连飞了很久,我也算不出过了多长时间,总之降落的时候,是在一个空军基地,而且天已经黑了。我被**机场,又上了一辆汽车,最后经过长途的折腾,终于停下了车。但是我一下车,看到车外的景象,立刻双腿软。 因为外面是一个火车站,我定睛一看,是北京火车站。这一天我就吃了一点食物,现在肚子打鼓不说,身体也没气力了,现在又要坐火车,不得把我拖累死才怪。真想不到已经飞了这么远,只是带着我来北京火车站干什么?这个男人一言不,奇怪的是,他只亮了一块牌子,票也不用买,就从工作人员专用的通道走了进去。列车非常准时地出现在月台前,这个男人带着满肚子疑问的我,找到了一个卧铺,然后把我扔了进去,转身就离开了。 我本想跟着出去,可是卧铺车厢里却钻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别怕,你很安全。” 我好奇地转过头,现卧铺车厢里就只有一个女人坐着,她穿着大方,肯定是高官子弟,扎着个马尾辫子,看起来有点女强人的味道。我平生最厌恶高官子弟,颐指气使的,莫非这女人想……偷汉子?要不,怎么搞得这么神秘。 “你好,我就袁圆圆。”这个妩媚的女人一边说,一边伸出手。 我当时不知道什么礼节,看到袁圆圆的手往下面袭来,以为她想非礼,于是立马黑下脸,道:“小姐,请自重!” “啊……?”袁圆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大笑起来。 哪有女孩子这么粗犷地笑,我打心底觉得这女子恬不知耻,当下想马上离开。可是,袁圆圆却解释,说刚才是想握手,哪知道我不识趣,硬往不健康的地方想。她笑着让我坐下,我满脑子想着一大群人捉奸在床的情景,所以特别的拘束,动都不敢动,哪还敢坐下。 “坐吧,你在新疆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是国安的,上面有件事情要我们去做。”袁圆圆还是挂着微笑,道,“你就坐下嘛,我又不可能吃了你。” 我一听到“国安”两字,浑身的防备就松了很多,国安就是国家安全部了,看来不是什么坏事情。不过,在脑子里,我觉得国安和间谍有点等同的意思,当然间谍并不是贬义词,也有高品质的间谍。 国安,也算是内勤间谍,管的是国家安全事务。这类型的间谍,一般出生世代军警家庭或者高干家庭,一般老百姓进不了。有点象御林军的意思,也有点象前清的宫廷侍卫,都是勋贵子弟充当,原因很简单断过头连着筋。这些勋贵子弟和国家是一个血脉的,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一般来说,这些子弟一落地就会受到很好的教育,同时低调地在国家机器的各个要害部门进行工作,比如,国家安全局、中央警备师等等,很多部门,都不是我们老百姓能够熟悉,一般存在于传说中。 表面上,他们在各行各业中担任安全警卫管理工作(不是站岗放哨啊),在各军种的各级参谋部门担任主官或副职,最多的是国防部下属的各种五花八门的后勤部门。实际上,他们有健全的组织和脉络(血缘姻亲世交关系也是很重要的组织形式),并通过此种组织和脉络使整个机构运作。 除了这途径以外,还有一些传说,但未经证实。比如:如果你是一个入室盗窃高手,屡屡犯案,但是案又不大,说不定会被抓起来,为组织做一些事情。我想,自己可能算是最后的那种,但是我毫无一技之长,国安要我干嘛呢?也难怪王连长会必恭必敬,原来,这姑娘有来头。 “袁小姐,你们要我干嘛?”我有点紧张,毕竟,不晓得她下句话会不会吓死人。 “你就坐下嘛,老站着,想让我瞻仰你不成?”袁圆圆大趣道。 火车很快就开动了,袁圆圆看我仍是站着,索性就没再劝我坐下。其实,我心里抱怨着,要是你丫头再劝一下,我就坐了。怎么这么不给面子,不给台阶下呢,站着就站着吧。 “知道这躺火车开哪儿去吗?”袁圆圆反问道。 我摇摇头,其实我是想说脖子好酸,累了一天了。可是,话还没说,袁圆圆就先开了口,道:“云南,你得和我一起去趟梅里雪山!” “梅里雪山!?”我大叫出声,那个地方这么艰苦,被上头瞧上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梅里雪山我听说过,因为在大三的时候,也就是1991年1月3日的时候,梅里雪山生了一件震惊世界的事情,也震惊了中日两国。所以,在那个年代,只要已经懂事,或者经常看新闻就会知道梅里雪山。 02.克木人 我记得,在大学里,一位公共课的老师唠叨过很多次,说当时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集》上,把云南省和西藏自治区之间的界山----怒江与澜沧江之间的分水岭,标为“梅里雪山”。然而,这种标名法其实是错误的,正确的名称应该是“四蟒大雪山”。(当时是这个名字,不知道现在改正了没。) 四蟒大雪山,是由同一条主山脊的两座相连的山所组成。从四蟒大雪山北部的说拉山口往北,直到最北端,这一段全长约50公里,才是真正“梅里雪山”,梅里雪山只占了四蟒大雪山全部的三分之一。 这个“梅里雪山”的名称来源于过去的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在侵华期间,日本派遣了大批特务,用各种不同的身份,几乎深入到了中国的每一个角落。在旧中国时代,日本6军印刷的中国地图比中国自己印刷的各种地图还要详尽。“梅里雪山”这个名称最早就是从日本6军印刷的军用地图转过来的。当然,这也说明当初日本特务没把这条四蟒大雪山完全调查清楚,他们只不过是到了其北部,也就是今天的说拉山口一带。 日本人派特务深入四蟒大雪山,究竟为何,现在先暂且放到一边。为了让大家更好地了解下面的故事,我有必要在这里991年1月3日的时候,梅里雪山生了什么事情。那一日,11位日本登山家和6位中国高山健儿,一夜之间从海拔5米的营地上永远地小时出来。是什么天灾夺去了他们的生命,雪崩,冰爆,或者其他的,至今仍是个谜。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日本为了登上梅里雪山,前前后后,分别于1984年2月26日,1986年8月,1986年11月,向中国申请了三次。直到第三次,日本上越山岳协会副会长渡边义一郎才通过中国国际体育旅游公司顾问周正教授向中国提出攀登梅里雪山的请求,最后经过周折,这才办妥。 那次之行,未能成功,但给后来日本的登山者带来了丰富的地形资料。事到如今,梅里雪山仍是处*女峰,无人能登顶,虽然它不是世界最高峰。但却因此,闻名世界。 “看来,他们没挑错人。”袁圆圆看着我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刚才是在回想梅里雪山的事情吧,我先和你说说我们去哪里干嘛?” “不会去挖遗体吧?我可不能胜任,你们找其他人吧。”我立即拒绝。 “你怎么就这么活泼呢,我还没说完。”袁圆圆开心地大笑。 “那找我干嘛。”我不解。 “这个嘛,还不能说。”袁圆圆充傻装愣的本事,忽然让我想起范里,他们遇到关键事情,所表现的反应几乎一样。 “那你又说,要介绍介绍,去那里干嘛?”我刚对她的好感,瞬间崩溃,和这类有话不说的人打交道最累人。 “去找一个二战时期,日本特务寻找的东西,我暂时只能说这么多。”袁圆圆道。 “好吧,好吧。”我敷衍道,心里却想着,脑袋刚才怎么短路了,这种机密的事情,最好别问,知道的多了,小心被他们灭口。 “你过来嘛,别傻站着。”袁圆圆甜蜜地一笑,我不由自主地就走了过去,她继续道,“先给你看个东西,我争取在路上把事情经过先给你说说。” 我好奇地伸头一看,那是一张很古老的相片,看样子是上个世纪的东西。照片个老年男性,身着树皮,满脸皱纹,样子有点怪异,他的身后是热带雨林。看样子,应该是云南边境的某处。可是,袁圆圆却说,那人是克木人,中国56个民族里,唯一不在此56个种类的种族。这个民族之说,有政治意义,这里先不说为何不在56个民族里。 先说说克木人的村落在90年代,只有几个村落,而且全部分布在和老挝,缅甸接壤的云南勐蜡县和景洪市郊区的雨林中。他们的村落,离梅里雪山虽说没有十万八千里,但也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扯上克木人呢? 我看到袁圆圆想继续讲解,于是赶紧让她打住,道:“你先别往下说,我还没明白过来。你们就算要找人,好歹也找个了解事情经过的人,干嘛扯上我?” “这你可把我问倒了。”袁圆圆把照片扔给我,叹了口气。 “不知道?那你还找我,脑子没病吧?”我对于这个荒唐的事情,感觉哭笑不得。 “这你就别问了,反正如果不是上头的安排,你不可能这么容易从部队里出来的。”袁圆圆道。 我觉得她说的也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选上我,但是把一个兵从兵团里**来,没有上头的安排,这是绝对办不到的。既然都上了贼车,那索性听听他们要干什么,只希望他们不要完事后过河拆桥,让我脑袋搬家就好。 “过来,坐下!”袁圆圆一脸领导模样,活象老师教育学生。 我乖乖地坐在她旁边,听她把事情的一些内容道了出来:1934年10月到1936年10月,中国工农红军举行了闻名世界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中央红军和红二方面军(红二、六军团)先后经过云南,在云南革命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其中红二方面军(红二、六军团)在贺龙、任粥时、肖克等率领下,从湖南桑植出开始长征,由黔入滇,转战24个县,于1936年4月25日从鹤庆县城进入丽江县城。 可是,就在红二方面军(红二、六军团)完全进入丽江前,最尾部的一个排,却因为迷路,没能跟上。这支排由一个叫作徐前的人带领,他们因为方向错误,最后所到的位置是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德钦县,也就是去梅里雪山的必经之路。在他们弄清楚方向以后,本要马上往回走的,可是却现一个已经疯了的日本特务。逮住这个日本特务以后,只现他身上有一张照片,其他什么也没有现。 本来徐前想一枪毙了这个特务,但是却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奇怪。照理说,特务的心理和身体素质都很优秀,要疯掉谈何容易。徐前以为他是装出来,想借此逃命,但试了几次都没试出个所以然来。在徐前眼里,特务都是刺探军情的,为了避免军情泄露,所以这个特务就被他押回了丽江。但是,在押解到达以后,这个特务却因为精神问题,自己把自己吓死了。准确的说,当时这个特务一直在睡觉,但是忽然大喊大叫,接着就死了。 当时,长征的红军并没有对此产生过多的怀疑,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但是日本特务身上的照片却展转到了国民政府国防部的一位负责人手上。直到抗日结束,这才从他们的相关记录里现,当时的日本特务叫中村弘,当在1937年1月5日,也就是抗日战争爆前夕,国民政府曾派了一支“神鹰”队伍进入了梅里雪山。 可是,关于进山干嘛,任何文件都没有记录,关于“神鹰”军团的记录更是零零星星。但是,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相关记录里,“神鹰”行动的结果是失败。尽管如此,建国以后的政府并没有重视这张相片,但是到了整理日本人遗留的文件时,却破译了一份加密文件。这份文件是在哈尔滨市宣化街以东的日军驻扎的一幢建筑里现的,可能当时由于撤离得仓促,一个保险箱被遗留了下来。 说起哈尔滨市宣化街,那就有得说了年8月16日,日本在哈尔滨市宣化街以东,秘密设立了古井细菌研究所,匿名“加茂部队”、“奈良部队”,公开称“防疫部”。日军1928年派遣日军731部队脑的石井四郎出国考察,石井四郎于1930年后鼓吹进行细菌战,得到了日本6军支持。 在那份加密文件中,就提到了石井四郎派遣了十人为组的特务,前往云南与西藏相接的梅里雪山,寻找一份和细菌战有关的东西。这分名单里,有一人就是中村弘,就是徐前在德钦县现的那名疯了的特务。至于是什么东西,加密文件里写得很含糊,而石井四郎究竟从何处得知梅里雪山有这个东西,文件上没说。 我听到这里,觉得这个石井四郎知晓中国有他要寻找的东西,可能是在1928年出国的时候,碰到了一些事情或者人,至于是什么人,什么事,那就不清楚了。石井四郎在那段期间去的是欧、亚、非、美,这么宽广的区域,要查起来谈何容易。 “可是,那照片你好象还没说,到底有什么关联?”我拿着照片看了个通透,没看出内在乾坤。 “你怎么这么喜欢打断我说话,那照片啊,后面的故事,肯定是你们男人所向往的。”袁圆圆神秘地一笑。 火车此时已经动,轰隆南下,黑色的夜幕下,火车显得有些孤寂。而这次之行,当时的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它会彻底改变我的一生。 03.黑眼睛 我赶路赶了一整天,肚子虽说不是空空如也,但饿得没什么精神,听故事怕是记不住多少。袁圆圆倒也体贴,她看出我心中所想,于是就递上食物和水,让我躺在对面的床上,听她继续叙述。不过我还是好奇,既然有国安做后盾,干嘛不直飞云南。袁圆圆对此解释,说给国安办事最好低调,要是到处招摇,那对很多方面都不利的。况且,我们要在长沙等一个人。 “等谁?”我好奇地问道。 “你认识的人。”袁圆圆也躺了下来。 “是谁?”我在对面问道,心里却飞思考,会是哪个认识的人。 “先说重点。”袁圆圆道。 中村弘所在的那支特务队伍以中国人的模样进入了云南,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又分散着步入了梅里雪山。但是,中村弘却在途中遇到了一个老年人和五个年轻人,他们身穿树皮,装扮不似中原人。日本特务精通当地方言,而他遇到的人说的是傣族语,还有一些奇怪的语言(其实是克木语,但克木语无,他听不明白。中村弘后来才知道,这六个人是从云南和老挝接壤的雨林中来的,他们要去梅里雪山。本来中村弘担心不熟悉地形,会迷路,为了不被当地的国民军怀疑,所以故意亲近这六人,一起走进梅里雪山。 袁圆圆说,这一切的经历,全是从他那张相片里获悉的。那张相片蕴藏的信息,很多很复杂,但是破解其中的玄机可以说难,也可以说非常容易。我正反两面都翻了一下,没看到有何不妥的地方,更看不出一张照片怎么藏有如此丰富的信息。 对面的袁圆圆继续说,后来到了德钦县,中村弘却无意间听到了这六个人有个秘密,就是因为这个秘密,他没有如期进入梅里雪山。就在他想进一步套秘密的时候,一行人却遇到了另一群打扮一样的人的袭击。 袭击他们的人,是和他们同宗同族的克木人,而克木人是中国大地上唯一没有被纳入五十六个民族的族群,也是中国西南边境一个跨境而居的族群。中国境内的克木人只有2500多人,散居在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的勐腊县和景洪市郊区。克木人的起源非常的古老,但是因为他们的人数稀少,而且没有文字,所以很难考察。 中村弘因为受到袭击,于是只好跟着这六个人往来时的路逃跑,其实他有能力反抗,这样做是想争取到这六个人的信任。他们一路退到了和老挝查尔平原接壤的森林里的一个隐蔽村落里。这是克木人的村落,而六人的秘密,就是这个古老村落中隐藏的一个真实传说,隐蔽在千里之外的梅里雪山中。终于,中村弘完全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在给老者照了张相后,就和村里原来遴选出来的五个壮年再赴梅里雪山。 我听到这里,觉得有些蹊跷,就算要躲避敌人,也不必回到自己居住的村落吧。袁圆圆示意我别打岔,她继续捡重要的说。而那张照片,我觉得似乎有些多余,干嘛非得给老人照相。既然照片在手,那么他们在去梅里雪山的路上,中村弘肯定去了县城里的照相馆洗照片。 ,他们又碰到了拦路者----同为克木人的另一村民。这次中村弘可没有手下留情,三下五除二,把他们统统干掉了。这还不算,居然把同行的五个年轻人全部杀了,他的目的是把山中的秘密占为己有。 可是,在进山以后,他的记录却没有了。后来生的事情,能查到的就是中村弘了疯,从山里一路跑到了德钦县,接着就遇到了徐前。过了不久,就在自己的梦里,自己把自己吓死了。至于那个古老的克木村落,隐藏在千里之外的梅里雪山的秘密,照片上的记录却丝毫没提到。 袁圆圆却说,虽说中村弘没有记录下来,但是在1987年4月底,上越山岳协会(日本协会,详情请看前几天的在派侦察组侦察梅里雪山的时候,他们的一个现却把中村弘去的地方,和其余九个特务去的地方确定为了同一个地方。 “是什么现?”我好奇道。 “这个嘛……”袁圆圆欲言又止。 “说啊,我现你们真的很会卖关子,不做说书的真可惜了人才。”我趴在床上,勉强睁开双眼。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是什么现,这个还不好说。”袁圆圆道。 我一肚子闷气,莫名其妙地把我找来,现在问点事情都吝啬地不想回答。虽说知道的越少,会比较安全,但我这个人就有一毛病,碰到什么问题一定要弄个明白。袁圆圆看到我旁敲侧问,有点招架不住,于是故意转移话题。我看后面的话题没什么内容了,于是懒得用牙签顶着上下眼皮,接着就不顾形象,打着轰天动地的呼噜声睡着了。这我都没能好好休息,虽说一直坐着交通工具,双脚没受罪,但就是觉得累,比训练还累。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过来,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列车已经到达了湖北境内。期间,我问了很多关于国安的内容,袁圆圆却三缄其口,我甚至有一点马上逃跑的冲动。因为在我心里,总觉得这是一个阴谋,而且老觉得事情的展十分的别扭。但是,袁圆圆却一直拿顺利带我出部队的事情做挡箭牌,这一点看起来的确是合理的解释,所以我也没多做计较。 过了两三个小时,列车终于到了长沙。 车厢里走进来一个男人,还带着墨镜,刚开始我以为他走错车厢了,可是袁圆圆却下床和他握了手。我看着这个人,觉得非常的眼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谁。我挠着脑袋思前想后,好不容易才想了起来,不过却差点喷血。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他死了的。既然死了,那他怎么还会大白天的出现在这里?!当初这个人死的时候,在场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啊,难道大家看产生了幻觉不成? “袁小姐,这个人……是鬼吗?”我有点语无伦次。 “我不是鬼,”那人面无表情,道,“我叫徐前二。” 我一听这名字,感觉特别的熟悉,仔细一想,这不就比袁大小姐提过的徐前多了一个字而已吗?莫非,这两人还有亲戚关系?照年龄推算,这个徐前二模样已经四十出头,莫非是徐前之子? 可是,这个人模样和我在火焰山碰到的,被叫作老大的人的样子一样,乍一看吓我一跳。我确信那人死了,被老三一枪爆头,就算是神仙,那不死也该残了。袁圆圆说过,要在长沙等一个人,而且是我认识的,莫非真是那个老大。 徐前二并不在乎我的反常,径直走入车厢后,倒头就呼呼大睡。这厮真是没礼貌,我当下就想踹他一脚,哪怕年纪比我大,也不能这样啊,简直把这里当成他家了。袁圆圆耸耸肩,表示对此无所谓,她说要出去走走,让我看好车厢。我现在没心情到处走,而且对徐前二有点好奇,所以就留了下来。 这个死鬼倒挺自然,袁圆圆前脚还没迈出去,徐前二就狮子吼般地打起了呼噜,那架势比我可强多了。奇怪的是,徐前二睡觉的时候,居然还不舍得把墨镜摘下。车厢说暗不暗,说亮不亮,墨镜完全没有必要继续戴着。装酷也得有个限度吧。 看徐前二睡得正香,我心里忽然按捺不住,想把他的墨镜摘下来。悄悄走过去以后,我又有一点儿犹豫,想着袁大小姐还没回来,车厢就我一个人醒着,于是鼓足勇气就把手伸了出去。本想看看这人眼睛是不是瞎了,哪知道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把我吓了一身白毛汗。我胆子不小,不过做起亏心事来会心虚,所以这个时候有如惊弓之鸟。 “干什么?”徐前二板着脸问道。 “我……”支吾了半天,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明,照实说太丢人了,说谎嘛,没有说辞。 “你就是他们找来的能人?就你这个样儿,怕是一去不回,现在逃跑来得及。”徐前二说完又呼呼大睡。 我一个人傻站着,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列车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动,我觉得徐前二有些怪异,于是悄悄溜出车厢,借机逃跑。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逃跑,只是听了徐前二的话,心里毛,不跑不痛快。可是,我才刚出车厢,袁圆圆就回来了,她看到出门的我,就问道:“上哪去?” “厕所!” “回答得挺利索嘛,你去吧,不过别想逃就是了,跳火车可不好玩。”袁圆圆道。 我瞅着机会,就把袁圆圆拉住,问:“那个人到底是谁,怪怪的,怎么和我半年前碰到的……” “他们是双胞胎,你想多了,不过……”袁圆圆忽然压低了声音,“你可别说出半年前的事情,否则,他会宰了你的。” “啊……”我脑袋都要爆炸了,这一路就够烦闷了,现在还加上了一个随时要杀我的人。 虽然如此,我还是不明白。袁圆圆乘机解释到,这个徐前二的哥哥就徐前大,也就是命丧火焰山的那个老大,虽然他哥的死与我没多大关系,但最好保密。我觉得有点委屈,那人的死活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情,怎么拿我出气。 我刚垂下脑袋吐口气,袁圆圆却说,上越山岳协会的那个现,其实就是现了徐前二这个人。 04.外国人 袁圆圆说到徐前二是上越山岳协会当年的现时,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我对于那个现一直很好奇,听到袁圆圆主动提起,于是就想把耳朵凑上前。哪知道,袁圆圆却推着我走进了车厢。 再过一些时候,我们就要到昆明了,现在不休息,到时候想休息就是一种奢侈了。看到袁圆圆和徐前二呼呼大睡,我强逼自己入眠,可是却越来越清醒。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心里甚至盘算着要不要搞两三样武器过来,万一碰到啥危险的事情,也不至于手无寸铁。弓弩还在我的腰间,摸了摸它,心里一下就安定了很多。要是这次从云南回来,我一定要找机会回广西问问父亲,这把弓弩世上究竟有几把。 徐前二睡在我的下铺,我一直翻来覆去的,想着会不会吵得下铺的人睡不着,于是就伸出头,打算看看下铺的兄弟是否安好。徐前正躺在下铺,他刚好把墨镜取了下来,而此时的我,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 紧接着,他的一双黝黑黝黑的眼睛顿时露了出来,把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从床上栽下来。这是一双墨晶般的眼睛,黑眼珠大概占据了整个眼珠面积的99%,基不见白眼球,以我多年的经验,这绝不是一双人的眼睛,但究竟是怎么弄的也不得而知,至少在我看过的书籍里,没有过人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记载。 他往上盯着,我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赶紧把头缩了回来,有如乌龟一样。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只幻想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徐前二扛起大刀,把我碎尸万段。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静悄悄的,他只是起身,然后走出了车厢。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在徐前二附近,我总觉得有一股很大的压力。现在没人和我说话,实在无聊,于是就掏出了袁圆圆暂时给我拿着的相片。这相片按照袁大小姐的说法,上面蕴涵的信息无数,可是我看来看去根本就是普通的一张纸而已。用打火机试了试,没烧出什么,照片倒差点着火。吐了几口唾沫,却仍然没有效果,因为这相片是用塑料封起来的,能防水。 车厢门忽然打开,我知道是徐前二回来了,所以就洋装睡着的模样,一动不动。但是,脑海里却浮现出一道微弱的光芒。对了,这照片可能是……可能是这样做才隐藏了如此丰富的信息! 看来,如果中村弘还在世的话,兴许能帮上我的忙,如果上面的内容真是他记载上去的话。只希望这次之行,能解除我对火焰山的迷惑。恍惚间,我又想起了火焰山的事情,迷迷糊糊地好象仍在那个地下空间里,一直出不来。良久之后,忽然感觉有人在拍打我的脸,睁眼一看,是徐前二。 “下车。”徐前二面无表情道。 在部队的日子里,我习惯了听从指挥,特别是很简洁的话语,最能让我起条件反射。下了车以后,袁圆圆就带着我们从昆明出,一路向西行。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一辆吉普车,总觉得国安很神秘似的,下午大约一点就到达了云南的第二大城市楚雄。我现,这,只有出了昆明的20公里这个路段比较好走,其余的就差多了。路面本不好走,但车辆倒挺多,很多时候我都以为要撞上了。 ,经过了几个地方,这里就简洁地提一下。在到达楚雄之前,有一段公路是抗日战争期间修建的云南至缅甸的公路,也就是过去所称的“滇缅公路”。楚雄还有一道地方名菜“乳扇”,这是一种用羊奶作原料制成的奶酪,厨师把它又加上佐料用油煎了一下,但不大合我口味。 我们下午四点到达了大理,在那里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又继续出。那一天,傍晚七点才到达了云南省最北部的迪庆藏族自治州府----中甸市。因为距离德钦县还有184公里,所以袁圆圆说要在这里住上一晚。从昆明到中甸全程705公里,袁圆圆一直开车,我看着都有点心疼,但是徐前二和我都不会开车,所以只能看着。 这天晚上,安顿在旅馆后,我就决定出去走一走。可是,就在经过袁圆圆房门的时候,她却忽然冲了出来,紧张地道:“快走,离开这儿!不能住这家旅馆!” “大小姐,你别闹了,我现在累得慌,就是日本人杀来了,也绝对不走。”我坚决道。 “说走就走,别罗嗦。”袁圆圆比我更为坚决。 徐前二和我同个房间,本想让他支持我,哪知道头还没转回去,他就把行李带上,急冲冲地迈了出来。我出来的突然,别说行李,现在就连一件衣物都没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就被他们俩个人拉着走出了旅馆。到了一个加油站,把油加满后,袁圆圆开车的技术没得说,筋疲力尽照样开得快如闪电。 “你们到底躲什么,干嘛这么害怕?”我在后车座勉强睁着眼睛道。 “为什么他会把这小子编入这次行动?什么都不懂,真是不明白!”徐前二看都没看我一眼,估计他的眼睛也看不到。 “我也不明白,其实他的经历比起我们差多了,不知道叔叔怎么想的。”袁圆圆毫不忌讳,根本把我当成透明人。 “我能听到的,好不好,真不给面子,你以为我想来。”我觉得特别的委屈,千里迢迢赶来,还要听他们数落。不过,对于这两个人说的“他”我很是好奇,好象他们对于这个“他”的做法很不理解,都觉得“他”不应该把我拉进来。特别是袁圆圆,这个“他”还是她的叔叔,那就奇怪了,我可不认识姓袁的。其实,别说他们,就连我自己都觉得纳闷,自己并无特长,莫非……莫非“他”知道我的传家宝?难道真如父亲所说,那把弓弩和箭真不能现于人前?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在他们旁若无人的讨论时,公路上忽然出现一个人影,袁圆圆紧急地刹车,害得我一头撞了上去。 耀眼的车灯光线中,是一个欧美男性,一身登山装,被个旅行包。他挡在山路间,并不躲闪,袁圆圆示意我们安静,她停了一会儿,踩了油门就冲了上去。我吓了一跳,敢情她还想杀人,人家或许就是想搭车,用不着这么凶狠吧。那个外国人并不如我想象如的勇敢,车还没开出一米,他就闪到了一边,一瞬间他就淹没在了黑暗中。 “你怎么不停下来,也许他有困难。”我焦急道。 “困难?知道为什么要马上离开旅馆?”袁圆圆在前面冷笑道。 “为什么?”我不解。 徐前二跟着忽然冷笑,显得我似乎白痴得可以,袁圆圆则在前面解释了刚才为什么要马上离开的原因。原来,国安执行任务,当住进房子的时候,会有一套全方位的检查措施,屋子里每一处角落都会被他们彻底检查一番,而这一套检查过程,只在一分钟内完成。至于这里的检查方式,因限于某方面的原因,我就不赘述了。 当时,袁圆圆现了旅馆里安插了微型的录音和摄像装置,所以才赶忙离开。她还说,现在国内也有一些外国间谍,他们都是来窃取机密,或者破坏某些国内重要技术工程的。这次行动非常重要,而在这之前,袁圆圆他们已经获悉有外国间谍渗入云南边境。所以,刚才的外国男人,她才会不予搭乘,直接冲了上去。 我听着一惊一乍的,没想到和国安在一起会这么危险。从中甸到德钦,一共有184公里的山路,袁圆圆只休息了两次,我不得不佩服瘦小的她。要是换作我,肯定冲到山崖底下,尸骨无存。中午十二点左右,我们来到了四川省与云南边界地带的小镇奔子栏。奔子栏地方虽小,只有一条米长,15米宽的街道,两旁的旅馆,餐馆,银行倒不少,而另一旁就是金沙江。过了奔子栏,就算是德钦县了。 奔子栏是从藏语音译过来的,奔在藏语是美丽,子是沙子,栏是堤坝,合起来是美丽的沙坝。在我看来,这样的解释是正确的,因为金沙江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大拐弯,在这里冲积了许多的泥沙,两旁又是青山绿树,美不胜收。 我们决定在这里吃中午饭,哪知道却又遇到了那个拦路的外国男人。他正对一个卖鸡的大婶纠缠,其中对话是这样的(因为他说的英文,所以我直接翻译为中文,以免大家阅读困难): “请告诉我,哪里有电话?”他似乎很焦急。 “什么,你要买鸡?”大婶很热情,喊着,“这只不错!” “我不喜欢生的鸡!”这次外国男人说了一句别扭的中文。; “我知道了,我帮你宰了它!”大婶说罢,就举起了刀,准备往鸡脖子处砍去。 外国男人一急,马上用英文道:“我以纽约警察的身份,让你放开这只鸡!” 可是,大婶听不懂,哼了一声就把鸡的脖子砍断了。外国男人在翻着背包,不知道找些什么,可是不过一会儿翻出了一把枪,吓得大婶立即缩在一角。这已经很令人惊讶了,可是就在这个外国男人掏出枪的时候,一颗东西却从他的背包里滚了出来,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弯腰捡了起来,却觉得很是诧异,因为这颗东西,是我唯一从火焰山里**来的东西(其他东西被何凯教授收缴了)。那颗东西是夜明珠,是当时从地下室里找到的,里面很特殊很细小的立体图形,这是独一无二的。 我出来之后,曾经借机会去了趟北京,把夜明珠交给了一位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朋友,让他帮忙解读其中的细小图形和文字。可是,这颗夜明珠怎么会到了这个外国男人的手中? 05.照相馆 既然确定这颗夜明珠是我的,当然就不能还回去。我正要塞进口袋里,那个外国男人却走了过来,作势想抢夺。这个男人来历不明,做事唐突,这类人最可怕。我看到他想抢回去,于是就后退几步,想让徐前二挡在前面,哪知道这厮根本不买帐,我一靠近他就闪到了一边。 “这我的东西,还给我!”外国男人用英文说道。 “这是我的!”我也用英文回答。 “别惹事情,快还给他,我们还要赶路的。”袁圆圆话还没说完,一下子就从我口袋里掏出夜明珠,扔给了那个外国男人。 “谢谢,我叫艾伯特……” 那个外国男人莫名其妙地介绍起自己,可是袁圆圆却拉着我迅离开,留下艾伯特在原地自说自话。袁圆圆这么做我能理解,她是不想生事端,执行任务最忌和生人交流。可是,我心里有一肚子疑问,夜明珠是我亲手交给大学里的一位同学的,他刚从美国回来。要么是他弄丢了,要么是他把夜明珠卖了。可是,认识他这么久,他不像这样的人。 袁圆圆硬说那人是外国间谍,我却觉得她可能过于紧张了,如果真是间谍,哪有这么不小心的间谍,枪也随便掏出来,这么重要的夜明珠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掉了出来。上了车以后,我现那个警察追了上来,可是他脚程再快也快不过车子,所以不消一会耳他就消失在了后面。 “以后路上别去招惹别人,听见没?”袁圆圆的表情很紧张,但她的反应似乎过头了。 “别顶嘴,她以前……”徐前二窃窃道。 “二爷,别说那件事了。”袁圆圆很快打断了徐前二。 我把头扭到一边,心里嘟囔着,以为我稀罕听你的故事啊,真是的,我是想拿回珠子。那种微雕技术,早已失传,我想中村弘的照片上,也是应用了微雕技术,因为在照片的正面,我觉得好象有很多的小孔|qiug|,估计是一种文字。我交给大学同学,是想让他读出其中的文字,因为用肉眼实在难以看清楚,哪知道珠子居然到了一个外国人的手里。 “最近这地方很乱,所以别随便和他们搭话。”袁圆圆忽然又温和道。 “她的心上人死在云南大毒枭手里,所以……后面的事情改天告诉你。”徐前二平时冷酷,但是我现他说起别人的八卦时,倒听勤快。 只是,我还真看不出来,袁大小姐居然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从奔子栏到德钦县只有公里,山涧公路越来越陡峭,公路完全盘旋在高山中。这一路山清水秀,几乎所有的山坡都覆盖着茂密的植被,有的山上还有成片的很粗壮的红松原始林。在林间峡谷的小河旁,是三五散落的农家,肥嫩的草地上牦牛和马匹以及小羊悠闲地吃着草,有那么一刹那,我几乎想直接从车上跳下去。期间有一段公路是滇藏公路的最高点,海拔4700米,那里还有一座藏族的“玛基堆”。那段难走的,虽然车不是我开,但都觉得自己也在使劲。 车子很快到了德钦县,期间徐前二断断续续地说起八卦旧闻,让人觉得他这人特古怪。县城不大,但是有一股民国的味道,让人觉得似乎还在旧社会。袁圆圆说,明天马上进山,虽然进山需要政府批准,但这个问题她会搞定的。 我们入住的小旅馆,全是木制的,徐前二和我同个房间,他一进房间,就迅地翻箱倒柜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停歇。袁圆圆一不在,这个外表冷酷,内在八卦的徐前二就罗里八索地侃起了袁圆圆的经历。原来,她是北大新闻系的人,在毕业后,被召入了国安。有一次来到云南执行一项任务,她的男搭档因为救下了被黑社会欺负的婆婆,因此被他们一枪毙命。后来,袁圆圆才查到,那个杀死她搭档的人,就是云南边境最大的毒贩子。所以,她每次执行任务,总是很抗拒搭档与无关的人搭话。 这个徐前二嘴巴怕是都有一百张,说起八卦没完没了,我借口出来透口气才让耳朵清净。街道上没有多少人,可能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我逛来逛去的,没想到却迷了路。其实,这里的街道不繁杂,设计简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回入住的旅馆。大概是空气中的白色雾气太重了,而且夜色渐暗,行人在眼前都不见了。我问了路人,他们说的话我却一句也听不明白,最后我绕到了一条街道的尾部。 那里有一家照相馆,看模样还是民国时期的装饰,非常的老旧。我想,这么偏僻的县城,或许它就是唯一的照相馆了。刚要离开,我却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心里忽然开朗了。对了,如果这里的照相馆是唯一的,年代又是从民国延续到现在,很可能就是当年中村弘洗出照片的地方。 我急忙走到照相馆门前,抬头看了看它的店名是:雨崩相馆,朱红色的字体,看起来挺别致的。就在我要走进去的时候,却现那几个字有些奇怪。 “雨崩相馆”这四个字粗犷刺眼,但是仔细一看,却觉得这四个字的上面画满了东西。我蹦了几下,想看清楚那四个不是微雕了一些东西,可是相馆的灰布门帘忽然被掀开,走出了一个人来。我停下来一看,是艾伯特。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去到哪儿都能撞到,上辈子我们不是仇人就是债主关系。 “我们又见面了!”艾伯特好象很高兴,完全不理会我的强烈排斥。 “你怎么在这儿?”我觉得奇怪,道。(对话全为英文) “我来找刘先生。”艾伯特不紧不慢地答道。 我一听,心想原来这家主人姓刘,但是心里不停地打鼓,远隔重洋的洋人居然认识这店的主人,看来不能小瞧了艾伯特,弄不好这相馆的主人是卖国贼。我正要问馆主在否,艾伯特却摇着头说,刘先生出远门了,过几天才能回来。他话音一落,门帘处又钻出一个小男孩,他大概看得出我是外地人,于是就夹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爷爷不在,你们过几天再来。” 既然馆主不在,我没必要继续打扰,所以就想转身离开。哪知道,艾伯特忽然又掏出枪来,莫不是想对小孩子下毒手。我在心里大骂,这个洋鬼子,心眼真是坏到家了。可是,艾伯特没有开枪,他只是把枪交给孩子,然后就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假枪,别担心。”艾伯特看出我的心思,他马上解释道。 我哑口无言,天下还有这么不正经的人,居然拿着把逼真的玩具枪吓唬卖鸡的大婶,真是过分。小男孩开心地一跳,转身又跑回了相馆,看来他认识这个艾伯特。我本想借艾伯特来华干嘛,可是袁圆圆忽然现身,这可把我吓了一跳。要是问我为什么吓了一跳,那可答不出来,下意识地就觉得应该躲起来。 “你怎么又……”袁圆圆马上要威。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回去。”我赶紧打断她的话,然后掉头就走。 袁圆圆可不吃这套,她追了上来,一路教训我,全部是不该和陌生人说话云云。她刚办完手续,要我马上回去,因为她决定趁早继续前行。这,袁圆圆都没能休息,但就算如此,也应该在这里睡上一晚,我的骨头可是全部散架了。真是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赶? 回到了旅馆,徐前二对马上退房没什么意见,安静地又收拾行李。我可没那么窝囊,于是就赖在床上,不愿意离开。任袁圆圆怎么说,我都不理睬,最后她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安静了下来。 “你最好马上起来,要不然……”袁圆圆把尾音拖得很长。 我听出来她似乎话中有话,于是就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问:“要不然怎么着,宰了我?” “其实,我们这次是第二批被派到梅里雪山的,第一批来的人一直联系不上,估计……”袁圆圆没有说下去。 “他们是……”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范里和许少德!”徐前二在一旁用低沉的声音答道,“傻小子,小袁这么赶,还不是担心你那俩个朋友出事。” “你说什么,范里和许少德……他们已经……”我睁大了眼睛,怎么都不敢相信袁圆圆说的话。 想来她不会危言耸听,许少德早就不在队伍里了,只是粗心的我一直没注意,现在想想,他也有可能被召去做敢死队了。不过,不是我贬低许少德,他既不吃苦也不耐劳,找他办事简直找死。真不明白管事的人怎么想的,尽找新手来办事,他不想升职了?至于范里,他稳重精明,有他在,我多少放心。 袁圆圆没再罗嗦,我忽然对她有了一丁点儿好感,急忙收拾了行李,就跟着他出了门。我是独生的,所以特别看重朋友,一听到许少德和范里可能出了事,心里就焦急万分。离开德钦县城,向西北方向,沿着滇藏公路行了11公里,就到了澜沧江。这里地势险峻,稍有不慎,就会从山上摔下去。袁大小姐把车扔下后,就让我们沿江边的藏族山村----斯农村出。 斯农村是梅里雪山角下的村子,这个村子只有20户人家,不是很大,但袁圆圆不让我们住进村子里。这个我能理解,因为我们有帐篷,而且初次来到康巴藏族村庄,不了解当地习俗,不能随意住进村民家中。譬如说在新疆的农村里,穆斯林不愿意外人尤其是非穆斯林的人住到他们家里,更反对外人使用他们的厕所。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选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后,我们就支起了帐篷。袁圆圆肯定地说,范里他们已经来过这里了,因为路上都有暗号留下,现在的目标是到山腰的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不过说实话,我很想马上上山,不过身体已经疲倦得不行,所以还是先休息,明早上再上去。 完工之后,大雪纷飞,我冷得不行。就算后来弄到了高山靴,脚还是冻得又疼又痒,有那么一次我都想砍掉双腿。他们生好了小火炉,就让我去捧点雪回来,烧成水。我可能被使唤得习惯了,所以下意识地就走出了帐篷。哪知道,一走出去,外面却是鬼哭的声音,吓了我一跳。隐约间,山上好象还有蓝色的光点,怪吓人的。我不敢走远,随手捧了一团雪就要往帐篷钻。 可是,我借着帐篷里的火光,却现手上的雪是红色的。 06.大灵猫 雪是白色的,这是常识,我觉得奇怪,于是就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那雪堆的底部红得鲜艳,这八成是血,莫非雪堆下有一个受伤的人或者动物?我担心出事,所以就大叫袁圆圆和徐前二出来看看,他们一看也呆了。怎么在帐篷旁边就有一滩血雪,这多么不吉利,明个儿我们还得犯险呢! “是人!”徐前二用手刨了一会儿,雪堆里就露出了一双穿着藏靴的脚。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祈祷,千万别是许少德或者范里,待袁圆圆完全把雪堆移开后,就出现了一个藏族男人。他的脸已经被撕去一大片皮肤,露出了海绵组织,血液能够了晶体形态,看上去就如一个艺术品。不过,他不是许少德或范里,而此时的我居然有了庆幸的感觉,现在想想真的太邪恶了。 “什么东西伤了他?”我惶惶不安,心想别是遇到火焰山那样古怪的事情。 “不晓得,应该是村子里的人,我们把他送回村吧。” “要送你送,我可没空!”我赶紧拒绝,经过火焰山的事情,我最怕看到死者家人绝望的表情。 “有人!”徐前二警觉道,不过我却没听出脚步声,因为这里风声很大,很难区分开来,况且天又黑了,也看不见远方。 我瞥了一眼徐前二,现他一直戴着墨镜,哪怕是到了晚上仍不舍得摘下。不过,他说的人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是两个人,看他们的模样,应该和死者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他们看到死人以后,都满脸铁青,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我一个字也不明白。既然他们来了,我就跟袁圆圆说,让他们抱回去得了,她不是一直说不方便打扰村民吗?好在他们也愿意,事情终于完美解决,但是我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直觉告诉我,这次行动会比火焰山那次要辛苦。 “刚才你们说什么?”等那两个人离开后,我好奇地问徐前二,他最喜欢八卦,所以才问他。 “嗯,那个……小袁,要不,先给把枪给小金吧?”徐前二没有答话,反倒把脸凑到袁圆圆那边。 “徐叔叔,不是我不给,他说了,不能让金万藏有武器的。”袁圆圆为难道。 “你说什么,上面的人居然还特别强调,不让我有枪,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我真是大跌眼镜,没想到国家安全部的人会这么抠门。我又不是不会使枪,有什么不好放心的,难道是……难道管事的人知道我有金箭不成?我想到了这事情,心里吓了一跳。 “先进帐篷吧,晚上冷。”袁圆圆似乎觉得理亏,所以故意暂避话题。 帐篷里,油灯昏暗,但是我却现他们多了一丝忧愁。袁圆圆说,刚才的村民是来找死者的,他今天上山采药,可是一直没有回来,天黑之后他的家人坐不住了,就托了村里的壮汉出来找寻。不过,村里最近已经有几个人出事了,他们都谣传山里的神震怒,凡是上山者均要处死。 梅里是当地康巴语的音译,它是药材的意思,合起来就是药材雪山,由此可知,山上不乏珍惜的药材。雪山的山神相传守护着一株神药,不过是什么药,却没人知晓。 他们满面愁容,我问了原由,他们说因为那两个村民说,前几日也有两个外地青年来到这里,不过再也没有出现。我一听,就知道是许少德和范里,希望他们别出事才好。事情展到这步,我忽然没了胃口,哪怕肚子已经扭做一团。可是,我的鼻子却钻进了一股香甜的味道,刚想问袁圆圆和徐前二煮了什么东西,他们却问我是不是拿了什么好吃的来。 既然不是他们,那就奇怪了,夜幕已经降临,在这荒芜的雪山里,上哪儿飘来如此诱人的香味? 我慢慢地打开帐篷,然后用手电筒照了出去,结果却看到一只体形硕大的猫瘫在帐篷外。它的身子为灰棕色,头、额、唇均灰白色,颈侧至前肩有3条黑色横纹,和平常的野猫不大一样。我抱起这只猫,现香味是从它的身上散出来的,而且味道很重。莫不是我饿昏了头,还没把猫烹熟,就能闻到香气了? 这只猫是雄性的,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在它的生殖器旁有一对达的囊状芳香腺,估计香味是从这里弥漫的。这只猫应该是大灵猫,是山间灵物,还可以制成香料。只不过,这只猫大得有点离谱,而且它的眼睛有如人的一样,似乎在企求保护。而且,大雪纷飞的时候,它怎么不在窝里,跑到这里干什么?要知道大灵猫已经非常的稀少,如果我拿去卖,肯定能赚上不少的银子。 “快扔了它!”袁圆圆有些不快道。 “为什么,它又不会威胁我们。”我抱着这只被冻坏的大灵猫,尽量让它感到温暖。 “没听说过吗,狗上门,福气到;猫上门,灾祸至。扔了扔了!”袁圆圆甩着手道。 “你也太没同情心了,把它扔了,不就等于杀了它吗?”我不同意道。 “快扔了吧,听徐叔叔的话。”徐前二以长辈的身份劝说道。 我沉默不语,不过却把大灵猫抱得紧紧的,他们看着无奈,只好由着我,但是明早必须扔了它,因为明天不方便带着活物。他们煮好食物后,我就分了一点给大灵猫吃,弄得自己的肚子半夜叫来叫去的。因为煮的食物不多,每人限量,我没吃够,当然饿得慌,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把这只大灵猫给宰了。但是,随即觉得太过狠毒,马上在心里念了一句:罪过罪过。 伴着香味,我渐渐地睡着了,这一觉睡得舒服,可能是疲惫了几天的缘故。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大灵猫也不见了。袁圆圆反倒有些高兴,说走就走了,说明灾祸已经离去。真不明白,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如此迷信。 大雪还在飘落,不过却比昨天的小了很多,我们收拾好行装,就往上面攀爬。我们是沿着右侧的山脊向上走的,路还算好走,不过走了一千米以后,我的呼吸逐渐跟不上身体所需,脑子开始混乱。不过在此前,袁圆圆给了我一副墨镜,我知道在雪山的环境里,不戴墨镜很容易雪盲。可是,我却一直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我们。转过头,却什么也看见。 我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他们什么都没告诉我,漫无目的地爬山觉得特别的无聊。经过两个小时的攀爬,积雪已经厚达30厘米,几乎寸步难行,每一步都需要用上很大的力气。翻过了山脊,就到了高山灌木丛里,这里好象曾经有人住过,有几间破烂的小木屋。 树林的一个凹地里,有一处悬冰川,景色非常的壮观。在这里,我解释一下什么是悬冰川:那是山坡上的积雪,在适宜的条件下形成悬贴于山坡上的冰川而不下降到山麓。它的规模较小,是冰川育的雏形,当气候进一步变冷和降雪增加时,可展成峪冰川。 “奇怪了,不是说有瀑布的吗?”袁圆圆左右张望道。 “瀑布?这么冷的天,要有瀑布也被冻起来了!”我笑道。 “会不会在悬冰川那里?”徐前二道,“那里好象是水的聚地。” “我们下去看看。”袁圆圆作势就跳下了林间盆地。 可是,同时却有很多动物窜了出来,还有很多大鸟,雪地瞬间出现这么多的动物,怕是算得上奇观了。它们全体冲向山下,我觉得奇怪,就算我们惊吓到了它们,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吧。尽管如此,却有一只动物和它们的方向相反,它就是那只灵猫。原来,一直跟在身后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猫。我百思不解,为什么所有的动物都在往下奔,它却往上跑。 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三个人都静着不动,心想不会有什么灾难要生了吧?雪越飘越打,不到一会儿就弥漫得如暴雨一般,我惊讶地在心里大叫道:这……这是……雪崩! “别紧张!”袁圆圆现我想逃,因此赶忙拉住我。 “雪崩,要雪崩了!”我大叫道,这威力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在新疆的雪山上,我曾经远远地看过好几次,雪如海啸一般涌下来,别说人,就是石头都能打得粉碎。 “现在跑来不及了!”徐前二反倒很冷静。 袁圆圆说,徐前二从六十年代开始,就一直在这里采山药,有什么事情听他的准没错。这也难怪,他们上山没找当地的村民做向导,原来我们之中已经有一位经验老到的人了。照形势估摸,不消两分钟,雪崩就会出现。我不知道该跑还是该留下,不过他们说的没错,现在就是我长了八只腿,那也跑不赢雪崩,倒不是省省气力。 高山灌木丛中的盆地只有十多米宽,但是我跳下去以后,却现这并不是盆地,而是一个水潭。因为冬天的缘故,水潭结成了固体,上面的积雪非常的厚,一脚踩上去几乎拔不出来。天空此时非常的沉重,灰色云夺不停地翻滚,似乎伸手就能抓住。悬冰川有一处非常的厚实,我们艰难地走了过去,这片冰川映着黑色,和周围的白色冰川不同,伏在上面仔细一看,这才现它的后面是空心的。 07.冰瀑布 这看来就是袁圆圆口中的瀑布,只不过现在成了冰瀑布。瀑布后有洞**我并奇怪,好象很多故事里,瀑布之后都是很神秘的地方。现在的关键就是,我们怎么进去,这冰层可不薄,既硬又厚,要是用锤子敲,怕是敲上一天都没用,而且现在没时间了,雪崩马上就要生了。 大灵猫窜到了我们身旁,它乖乖地停在冰瀑布前,不肯离去。我不理解它的行为,赶了它很多次它都不肯离去,难道就因为我救了它一次,所以要和我一起死?这也太夸张了,毫不可能性。它盯着冰瀑布,我看了一会儿,心里觉得非常的迷惑,但是现在没时间搭理这种无聊的迷惑。 “如果能进去,就能躲过雪崩了。”徐前二用手打了打冰层说道。 “怎么才能进去,别跟我说用炸药。”我说话的**都快没了,“雪崩马上要生了,难道真要死在这里,现在写遗书还来得及吧?” “现在才后悔?我就说野猫上门,灾祸就跟着来,你还不信?算了,是时候了,把东西拿出来。”袁圆圆一边说一边向我伸出手。 “拿什么?我可没带锤子。”我耸耸肩膀,但是此刻却感觉到脚下一震,天啊,雪崩说到就到了。 “那支箭啊,别跟我说没有。”袁圆圆表情非常平静,完全不担心马上要生的雪崩。 “你……你……”我张口结舌,说了半天就只有一个“你”字,可是此时,风雪瞬间大了起来,雪排山倒海地滚下来,整个山体都晃动起来,那个场景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我明白袁圆圆的想法,这么坚硬厚实的冰层,如果用金箭,肯定很容易打穿。可是,我的金箭却隐藏在身上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哪怕在火焰山遇到危险,我也没敢把它拿出来。当时用的箭,是另一支,虽然一直不知道是谁的箭。雪崩不是开玩笑的,一秒钟的功夫就能把我们淹没,此刻再不亮箭,那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我横了心,咬紧牙,这次就让金箭出来透口气吧! 在这里,先说一件年少时的往事。我家在广西的一个群山环绕的地方,出门就是一坐大山,小时候经常上去玩耍。十岁那年,我不小心跌进父亲放置的陷阱里,左手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不停地流。当时我还小,怎么也爬不出陷阱,只能忍痛坐在陷阱里等待。在那之前,父亲已经和我说过传家宝的事情,只不过他只给我看过弓弩,至于箭却一直没拿出来。 这一次,他忽然在我的面前拿出一支金灿灿的箭,我看着非常喜欢,甚至把手臂的疼痛都抛到脑后。可是,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却生了。父亲一边说不能把箭现于人前,一边把我流出的血浇在金箭之上。那支箭沾了血以后居然软化了,接着父亲把金箭揉成了一个小硬块,然后就塞进了我的手臂里。 其实,就连我都无法相信这一幕,直到现在,都觉得是在做梦。有时候甚至怀疑当时的我,是因为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父亲在那之后没有送我去医院,而是自己给我缝针,细心照料,并一再嘱咐不能向旁人提起。如果生了危及生命的事情,这两件东西才可以拿出来救命。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一把弓,一支箭,它们的功能无非是破坏,又如何救命? 总之在我的生命里,父亲永远那么神秘,似乎总有很多秘密要告诉我。 现在,让我们转回现实里。雪崩已经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其余的两人没有半点恐惧,反倒全部盯着我。我顾不得父亲的嘱咐,按照父亲当时教的方法,捏住左手臂,把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上面,一颗金色的球体就从手里连同鲜血一起迸了出来!金箭出了身体,就迅恢复了原型,然后顺势冲向了冰层。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金箭瞬间击溃冰瀑布,露出了一个很大的洞口。 没有时间多想,我们三人和那只大灵猫纵身一跃,就飞进了瀑布后的洞**之中。而在同个时间,雪崩正好淹没了我们刚才所站的地方。瀑布究竟都冰冻了多久,我不清楚,刚才要不是时间紧迫,我肯定要让这里好好通通风,以免吸入有毒气体。可是冲进来以后,却现,冰瀑布之后,洞**里的空气似乎不停地翻滚,犹如在刮风一般。 “快开手电筒!”我大叫道,不是害怕得大叫,而是外面的雪崩震得地动山摇,不用力喊根本无法听见。再有就是因为雪崩的破坏力太强,现在的我们并不是完全安全,得往深处钻,否则这里也会坍塌的。最后一的原因是自私的----我急着找寻从身体里射出的金箭,生怕那只大灵猫是只贪财猫,把我的金箭叼走。 袁圆圆和徐前二很快打开了手电筒,我焦急地想爬起来,哪知道地面太滑,反倒重重地又摔了一跤,疼得我牙齿都快咬碎了。好在金箭就在眼前,我忍着手臂的疼痛,把箭上的血擦了擦,惊讶了它一直没被腐蚀后,就把它藏在了身上。我的伤口一直淌血,温度过低的时候疼痛往往会扩大化,无奈之下只好咬牙坚忍着。 奇怪的是,袁圆圆和徐前二只是脸上一惊,并没有追问金箭的来历。我在脑海里,已经准备了许多台词,以便应付他们,谁知道他们屁也没有放一个。大灵猫对我眨了一下着绿光的眼睛,然后就迅地奔进了黑暗里,转眼就消失了。既然这里有大灵猫这种动物,想来里面的空间不会有多么危险的事物,要不然它也不会生存到现在。只是我仍然好奇,它为什么一定要进到冰瀑布之后,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它这么做? “现在不可能从原路出去,我们怎么办?”我烦恼道,可是话还没说完,手臂上的伤口却结了冰,这可吓了我一跳。没等他们回话,我就急忙帮衣袖放下,以免手臂废掉。 “回去干嘛,好不容易进来,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东西!”徐前二诡异地一笑。 “徐叔叔,东西找到了,你可别乱来。”袁圆圆担心道。 “好啦,好啦,又在卖关子,快去找东西,然后出去。”我被他们弄得头痛,不想再听下去。不过冰层如果是第一次被击碎的话,那么就说明范里他们没有进来,如此说来,他们可能在别的地方出了事情。 他们的手电筒照到地上的时候,上面全是厚厚的冰,我们现在虽然穿得厚实,但也有些经不住了。不过,我却现冰层里有许多白色的线条,现的粗大。虽然冰本来就是白色的,但我总觉得不安,似乎那些东西会危及我们的生命。当初中日17位登山者瞬间全部消失,搜救队连根头都没找到,我们不得不小心,虽然这里并不是他们消失的地点。 我们正要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对面的风却飘来一股恶臭的味道,徐前二闻到后,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颤动。 徐前二说,这臭味是大灵猫出来的,它平时散香气,但是遇到危险事物时,香囊中缝的开口处能分泌出油液状的灵猫香,起着动物外激素的作用。其实这种分泌物十分恶臭,当它们现敌害时,就将这种带有臭气的物质喷射出来迷惑对方,这个御敌的方法非常有效,往往可以使来犯者当即转身离去,自己则趁机逃到树上躲藏起来。 我听了后,脚步有些迟疑。既然前方有危险,大灵猫为何还要冒险进来?前面又有什么危险? “你看看,他这个样子,那老头子怎么会选到这毛孩子?”徐前二看到我的反应,十分轻蔑。 “别说了,叔叔他自有分寸的。”袁圆圆为我开脱。 我有点不服气,从小到大,我就在打猎的时候在山里被一样东西吓过,以后再也没怕过任何鬼怪。前面哪怕是阎王挡路,我也照走不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害怕,我故意走在前面,但是路面过于光滑,差点又摔倒出丑。不过,我仍然迷惑,他们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何人,为何选中我,或者范里和许少德? 我本来也有一个手电筒,可是却在冲进瀑布的时候弄丢了,好在他们准备了好几个,所以不用担心。现在有他们照着,所以我懒得使用,这样方便腾出双手做事情。前面的路一直是向下的趋势,如果走快了,很可能直接滚下去。这里就有如水晶宫一般,冰折射了手电筒的光线,四周浮现出了虚幻的五彩光线,总觉得是在做梦一般。不仅如此,冰面上还反射出我们的身影,搞得我神经兮兮的,以为自己走在t台上。 在山下的小镇上,我们在问路的时候,曾经听到村民说起一个这样的故事。在公元1720年,即清朝康熙五十九年,当时的云贵总督蒋陈锡的两位幕僚,广西人杜昌丁和松风写了《藏行纪程。书中写到了他们于1720年农历十二月初从昆明出,六个月以后到达了阿墩子(今天的德钦)。期间,写到了一处白茫雪山,原话是这样的:“雪山通亘,200里(这个说法是对的,因为从奔子栏到德钦确切的路程的确公里,合200里),山不甚高,有树木,但不生草,亦无人烟。水不可饮,饮着喘急,甚至伤生。有白蟒能行云雾,降雨雪,触之即病。” 在这段话中,我最在意的是后面那句话,刚开始我嗤之以鼻,但是如今冰块里的白色线条让我不能安心。他们如果没有到过梅里雪山,是写不出如此详细的资料的(书中还有很多描写,这里就省略了)。不过,听村民说,那两个人在山上被吓坏了,下来的时候疯疯癫癫,后来还是村里的巫医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把他们治好。而这两个人,在意识清醒以后,马上逃离了这座梅里雪山。这个情况倒和中村弘一样,只是时间相隔几百年,不知道有无联系。 这里的村民非常淳朴,他们的言语极少夸大,对此我是深信不疑的。如今见过了冰块里的东西,我只希望白色线条永远待在里面,千万别跑出来。前面的风势忽然增大,我的衣服都钻进了冰雪,一张嘴就觉得肚子已经结成了固体。山洞只拐过几次弯,其余一直往下通,空间也挺大的,至少能容下五个人并排走。可是,我们在山洞第五次拐弯的时候,地面上却出现了几滴血液,看样子应该是大灵猫的。这里还有余臭,真没想到大灵猫既能放出香味又能挤出恶臭,大自然的力量果然强大。 只是,拐弯处再走几米,却忽然出现了一个深渊,没了路。我们三人顿时愁,既然没了路,大灵猫能跑哪去,这里可一直没出现岔路。深渊底下冲上来很大的气流,洞**里的风就是从这里蔓延的,因为气流翻滚得太厉害,所以我们根本无法张嘴,只能用眼神和动作交流。 忽然,我现袁圆圆一直指着深渊的对面,她好象非常的惊讶,眼睛瞪得要迸出来一样。深渊对面虽然有通道,但是两边的距离却有十米。在徐前二和袁圆圆手电筒的光线中,我却隐约看到,有一个东西正腾云驾雾一般,凌空走到了对面,然后瞬间融入了黑暗之中。 08.蜂蜡桥 我们惊得目瞪口呆,现实中人类无法凌空虚渡,违反地球重力原理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生在地球上的。莫非前面有一座隐形的桥?要知道世间这些东西都是拥有自己固定可见的形态的。就算是再小的东西,只要透过显微镜就照样可以看到它的形态并看的一清二楚。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我试着把脚探出去,可是却扑了个空,还差点摔入黑暗的深渊里。这么说来,深渊的上空并没有隐形的桥梁,那么刚才的东西或者人,以及大灵猫是怎么走过的?现在,来时的路基本断了,去路却有深渊隔着,这该如何是好? 袁圆圆拍了拍我的肩膀,她想说话,无奈风吹得厉害,能勉强睁开眼睛就算不错了。她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站到后面。她似乎满脸自信,和徐前二对视了一下,袁圆圆就准备把脚踏了出去。刚才我的确没踩到实物,她这一脚下去,不踩出个粉身碎骨才怪。看到她没有把脚缩回的打算,于是我赶忙把她扯了回来。比手画脚了一番,袁圆圆和徐前二却笑了起来,她又做了个让我放心的手势,然后一转身就迈出了右脚。 我心里想着,这下可好,生得挺标致的一个女娃娃,马上就要摔得支离破碎,下到阴间服侍阎王了。徐前二很放心的模样,似乎在等着看好戏上演,他还真铁石心肠。袁圆圆的右脚完全迈出去以后,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处,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袁大小姐,一路走好,死后可别怪我没阻止你。 哪知道,诡异的事情再次生,袁圆圆双脚踏了出去,但是却脚踏实在了深渊之上,根本没有往下坠落。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搓了搓眼睛,袁圆圆仍稳当地站在空中。徐前二跟着也走了上去,他也安然无恙,此刻我的下巴都贴在了地上。徐前背着沉重的行囊,站在上面丝毫不摇晃,这让对什么都好奇地我忍不住也想踩上去,但是脚一迈,马上又犹豫着不敢轻举妄动。 “毛小子,快跟上来。”徐前二回头催促道。 “可是……”我还是心有余悸,不敢迈步,这举动实在太疯狂了。 “别怕,你慢慢走上来就好。”袁圆圆语气缓和地说道。 听袁圆圆这么轻声细语地说话,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孬,在女人面前可不能如此窝囊。不过就是迈个步子,有必要这么婆婆妈妈吗,大不了掉下去,指不定还不会死。我脑子一热,恐惧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大步一迈就踏了出去。这一脚,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当时我的脑子里只能想出这个描述。我一踩下去,感觉整个人都往下坠,但是心里不忘骂上一句:徐前二和袁圆圆这两个阴险小人,居然害我。 可是,我还没骂完,坠落感忽然消失,自己已经站在了深渊之上。 “这……这怎么可能?”我转念一想,这可是大好机会,马上又摆了个白日飞升的姿势,“我是神仙!” “神你个头,快走!”袁圆圆有些焦急,似乎将要生不好的事情。 我觉得新鲜,这要是传出去,可是一大奇观,怎么能说走就走。试着又迈了一步,现脚底很粘,每走一步都很费力,好象走在胶水上。而袁圆圆看我不舍得走,无奈之下只好做个简短地解释,以满足我的好奇心。 原来,克木人的故事里,有这么有一则神话,说的是克木国王坤壮,他幼年并不聪明健壮,反而十分懒惰。有一日,他躺在果树下,等着果子自己掉入嘴里,一只大灵猫却从他的脸上走了过去。坤壮以为是果子掉了下来,口咬住。大灵猫央求坤壮放了它,并许诺给它一些蜂蜡做为报答,坤壮答应了。坤壮用这些蜂蜡做成了一面鼓,但后来却被其母倒水在上面,从而变为坚硬无比。但是,在冬天的时候,鼓却生了变化,它变为透明得几乎看不见。坤壮跑到采蜂蜡的地方一看,漫天雪花飞物的地方,满片的蜂窝全部变为了透明的颜色,摸上去坚硬无比,怎么都不能把蜂蜡采下来。 我听着这段神话觉得特别的惊奇,因为克木人现居热带雨林,就算是冬天也不可能落下雪花,莫非克木人以前的村落并不是在今天的勐腊现附近,而在梅里雪山?神话就算编得离谱,它也是根据现实转化而成的,克木人虽然没有文字,但是他们的神话却有着一个特征----可以在现实里找到神话的影子。 我低头一看,并没有看出异常,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神话里的蜂窝?居然还是一大片悬在深渊之上?这太不可思议了!这究竟是什么蜂蜡,又是什么蜂? 袁圆圆本还有话要说,但是脚下忽然晃得厉害,她脸色一变,让我们赶快跑过去。我还没跑出几步,深渊底下忽然红光一闪,几朵火焰就轰地冲了上来,脚下的隐形桥忽然显形,它果然是厚实的蜂窝,只不过现在却在迅软化。袁圆圆和徐前二已经从跑到了对面,我看是时间紧迫,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一蹬,就往对面的洞**蹦去,可是却撞上了一面石壁,害得我眼冒金星。要不是袁圆圆急忙拉住我,我早就掉入黑暗的深渊中了。这个深渊真奇怪,外面大雪猛落,它却忽然喷出这么大的火焰,底下到底有何秘密? 不过我说来奇怪,揉了揉额头,睁眼一看,对面的确是一面石壁。这可奇了,刚才明明看到有人从深渊走过,然后走了进去,怎么如今这里却是一面石壁。我使劲地敲了敲,石壁是实心的,后面不可能有空间。既然如此,那人和大灵猫是怎么消失的,难不成我们见鬼了? 我们站着的地方只有一张桌子的大小,而且三个人多少带着点装备,所以显得十分拥挤。我们到处摸来摸去的,却没现任何机关,使劲地捶了很多地方,三壁全是实心的,后面根本没有空间。身后的蜂蜡桥已经软化得如一张吊床,此时要是踩上去,肯定掉入深渊。既然没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问题是前面的路在哪里? 深渊里的火焰喷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我探出头想看清楚底下为何能燃起火来,但是黑洞洞的深渊似乎能吸收光线,手电筒的光线只照出了几米的距离。深渊之上的蜂窝逐渐显形,密集的蜂窝孔让我觉得肠胃很不舒服,大概是因为有密集物体恐怖症。蜂窝是金黄色的,它非常的厚,最起码也有两米,能结出深渊之上,想必这座蜂窝一定经历了几百年才能建成,真是煞废苦心。 可怕的是,蜂窝里慢慢钻出了蜜蜂,或者是其他类型的蜂,总之我不认识,没见过。深渊喷上来的火焰虽然褪了,但是高温没退,所以蜂才会拼命地钻出蜂窝。这些蜂的体形不大,和蜜蜂不差多,但是全身金黄,通体透明,但是尾部的辞刺非常的显眼,是血红色的。自然界的真理就是,越是鲜艳,毒性就越强,如果所有的蜂都来袭击我们,那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我急得一跺脚,没想到却现了前方无路的端倪。 刚才我们三人把三面石壁都摸了个遍,可是没有现机关,石壁的后面全部是实心。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我一跺脚,却现地板是空的。跺脚声清脆响亮,我一听就有戏,立刻弯腰想琢磨个究竟,没想到因为空间狭窄,我一头撞到袁圆圆,尴尬万分。好在她聪明伶俐,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所以她就尽量靠着石壁,好让我弯下身子。 我几乎把眼睛贴着地板,地面的最左端上面凸着一个方形石头,但石头非常的光滑,颜色比较淡,和旁边暗沉的颜色明显不同。不过,地面上似乎有一大滩血,但年代久远,不注意的话很难现。 “看来这个通道经常使用,要不那石头不会这么新鲜。”徐前二用手电筒照着地面说道。 “快按下去吧。”袁圆圆瞅到蜂群已经围了过来,显得有些焦急。 我本以为那个石块会比较难按下去,所以用的力气很大,没想到石块很容易就被按了下去,而且被我按坏了。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笔直的楼梯,有点像埃及金字塔的墓道,不过如果这里和克木人有关的话,这里就不可能是墓室,也不会埋葬死人。通道并不长,只要二十多米的距离。 因为克木人有个很大的禁忌,那就是恐惧死人。凡是死者之物,不论是什么,都必须和死者一起埋入地下。而且死者去世当日,必须停止任何劳作,不然会被死者报复。而那个死者将会成为被恐惧的对象,哪怕是自己的亲人,他们也会恐惧和忌讳。克木人更无风水之说,只要方便挖掘,就会做为死者的坟墓,更无汉人清明节祭奠之习俗。 机关被我按坏以后无法合上,通道里的第十个阶梯上有一个相应的机关,估计踩上去就能把上面的石板合上。可是刚才我猛劲把机关弄坏了,所以只好让它开着,但是蜂群却从入口处涌了进来。我吓了一跳,刚想跑,袁圆圆却一把拉住了我,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瓶子。 袁圆圆一拿出那个瓶子,我就觉得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喝饮料。这几个月碰上的人,都是希奇古怪的。 “快点跑,你拿个瓶子就能把蜂都收进来?”我胡乱猜测。 “这是血!”袁圆圆说完后,就把瓶子打开,然后使劲地朝上一泼。 “行了,我们快走。”徐前二还算讲义气,他让我们先走,自己殿后,这和那个小凤刚好反了过来。 奇怪的是,蜂群飞到了沾满血液的地方就停住了,它们争先恐后地落在血液上。莫非世界上还有嗜血的蜂?蜂群因为暂时被泼出的血液吸引,所以没有追上来,徐前二在后面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我以为他受了伤,所以赶忙拉住袁圆圆,让她等等徐前二。他迅地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铁丝网,非常的密集,怕是蚊子都钻不过来,这说明他们早有准备。徐前二动作迅地把铁丝网张了起来,把通道堵着,这样蜂群暂时就无法威胁我们。 我紧张地帮着忙,嘴里嘟囔了几句这群该死的怪蜂,袁圆圆却笑我少见多怪。她说,在阿根廷,有一座海拔6964米的阿空加瓜山,它是南美洲万峰之冠。在1898年的冬天,曾有一支来自欧洲的探险队在该山上现了一处洞**,因为队长当时受了伤,而且风雪很大,所以想进洞**休息。初进洞**时,洞**很干爽,没有异物,可是当他们生起篝火后,却现这个洞**里全是蜂窝。蜂窝遇热后,逐渐显形,而且这群蜂不同寻常,直把队员的血肉里钻。队员的身体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一点儿也不过分,反而还差那么一点意境。最后,逃出来的只有一个人,他叫高森*詹姆斯,是探险队里打杂的。 后来,高森叫上当地人上山搜救,当地人却怎么也不愿意,因为他们说,山上有看不见的恶魔,能杀人于无形。高森虽然只是打杂的,但是他比较科学,知道那是当地人的迷信,过了几天,独自一人的他终于扑捉到了一只蜂,高森叫它叫血蜂。本来他要回欧洲交给科研机构,可是却忽然失踪了,这一切的经历也只是一个流传。真假谁也不知道,不过血蜂的传言倒不时地传出来。 我听了感觉新鲜,没想到大千世界如此神奇,真是要什么有什么。不过,徐前二既然知道要拿铁丝网,那他肯定知道这里有血蜂,所以我就问袁圆圆,徐前二是否来过这里。没想到,袁圆圆给我的答案却出乎我的意料。 “是我来过。”袁圆圆平静地答道。 “你?”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娇嫩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跑到这么辛苦的地方来。 “你没看到机关那里有一滩血吗?其实,上次我们就只到了那里,没有找到下来的路,后来,在那里有一位朋友为了保护我们,就一枪……就这样,血蜂才没有袭击我们。”袁圆圆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道,“好在当时的蜂蜡桥没有完全软化,我们才能又跑出去。” “别唠叨家长了,快走,时间不等人。”徐前二把铁丝网固定以后,就让我们赶快顺着通道往下走。 我当时有了一点资本主义的思想,觉得如果抓几只血蜂出去卖给科研机构,肯定要大财。因此,在帮忙固定铁丝网的时候,我偷偷地捏住了一只,然后仍进了背包里。我刚想跟上去,但现鞋带松了,所以让他们俩人先走。蹲下来系好鞋带后,我却现阶梯上一根黑色的毛,黑亮无比。捡起来后,我现这根毛特别的坚硬,几乎媲美钢铁了,而且还有一鼓很臭的味道。这味道是大灵猫遇敌散的恶臭,刚才大灵猫肯定遇到了危险,所以才会在前面的路上流了血,和释放出御敌气体。 只不过,这里死气沉沉,怎么可能有活人,更不可能有人跑到蜂蜡桥上去吓唬大灵猫。莫非,这里还住着活人不成?而且,我刚才明明看到有人从蜂蜡桥上走过,时间间隔不长,那一定是威胁了大灵猫的人,绝对不可能一下子出现两批人。我思考之间,已经跟着袁圆圆他们走了下来,但是现他们一动不动地站着,一言不,所以便问了一句:“怎么不……不……走了……” 我的视线穿过他们的身体后,看到了前面的场景,连嘴巴都忘记要合上,惊得一动不动地和他们一样站着。 09.大血池 眼前的场景说多恶心就有多恶心,我这个粗大条的人都无法忍受,赶紧把头撇到了一边。这里的地形没有火焰山那里的复杂,从阶梯下来以后,出现的是一个四方形的大水池,但是有很明显被加工过的痕迹。水池挺大的,起码有一个卧室的大小,但是水池里却是腐烂的动物尸体,甚至还有人类的。这里的空气温度有如夏天一般,所以异常的臭,整个水池的水也全部是红色的,和血的颜色无异。 血池里有很多的尸体,牛羊狗猫,男人女人,大人小孩,他们的皮肤已经烂得不成样子,都已经出现了很多的窟窿,蛆不断地钻来钻去,有的还在水里翻腾。最恶心的还不止这些,尸体上面居然还有很多血蜂,这里温度不低,能看见它们并不希奇。血蜂在尸体的血肉里疯狂地遨游,吞噬着血液的精华,尸体上的窟窿大概就是血蜂弄上去的。 “我们怎么下去呢?”袁圆圆苦恼道。 “你脑子没病吧,要下到池里……”我瞠目结舌,真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声音。 “你不下去怎么找东西?”徐前二觉得好笑,“敢情你这个小子啥也不懂。” “我本来就不懂,还不是稀里糊涂地被找来,然后……”我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行了,你就忍一忍,回去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袁圆圆赶紧打圆场。 “好处?”我一听,两眼立刻闪光,当时的我还是比较拜金主义的。 “池子旁好象还有几个通道嘛。”我指着池子边说道。 “那可能是别的出口,我们现在不是想出去,是要进去,所以,你就别唠叨了。”徐前二尽量压着声音。 我看着那几个出口,现不时有血蜂飞出,估计它们就是靠着血池才能得以繁衍至今。只是,血池又是怎么来的,这些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扑通----! 一声清脆的落水声响起,我转头一看,袁圆圆和徐前二已经不见了。我吓了一跳,照理说他们都比较稳重,至少不会站不稳而掉入池里的,肯定也不会不打招呼就自己跳进去,难不成又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潜伏在池里?而他们要找的东西又究竟是什么? 人类往往有一个相同的本性,如果原先是集体,但忽然变成孤单一人,心里就会忐忑难安。虽然我胆子不小,但是此刻仍不知如何是好。他们落入血池之后,并没有浮上来,我大叫了几声,他们都没有回应。其实,在水里是无法喊出声音的,他们当然也无法回应。 我焦急万分,思量再三都不敢下到血池里因为池里的东西实在恶心。血池波动不断,大概是袁圆圆他们在底下挣扎。如果再浪费时间,他们生还的希望就少了一分。我心里想到,最多只是弄脏身体,下面的可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可是,当我刚做好跳入血池的动作时,池边却伸出几根白色的东西,它们像是有眼睛一样,飞快地缠住我的脚踝以后,就拼命地把我往血池里拉。 由于始料未及,所以一下子就站不稳,哗啦一声,也落入了血池中。有了火焰山的冒险经历,我知道这种环境光源就是生命,无论如何都不能仍,所以这意识早已转化为了本能。不过即便如此,血池里我仍不敢睁眼,池里是什么环境还不知道。只觉得池里很臭,我忍不住张开了嘴,血水却猛地灌进了身体里。我急忙挥动手臂,想赶跑拉我入池里的白色东西。其实,我知道这样可能无济于事,但是没想到,这样真的凑效。束缚着我的东西忽然就散开了,我正要往上面游,可是拿着手电筒的左手忽然却又被拉住了。 憋急了的我,右手抽出了金箭,想刺过去,但是又感觉到拉住我的东西是人的手,所以赶忙停住。那人拉着我,迅地浮了上去,睁眼一看,是袁圆圆。话还没说一句,徐前二也从血池里浮了出来。这可奇了,池里的东西怎么忽然把我们都松开了? 血池的尸体太过恶心,而且血蜂飞来飞去,让人头昏脑胀。我刚想叫他们游到池边,以免又生意外,谁知道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血池的四周不止我们走过的那条通道,四面分别各有一个,也许还有别的地方可以通到这里。我们三人惊得一言不,转头看看了池边的几个洞口,想着是从哪个洞口传来的。不消一会儿,有一个人就从南面的洞口滚了下来,扑通一声,落入了血池中。 刚才我在池里并没睁开眼,所以血池有多深并不知晓。只见那人从池里挣扎着浮起来后,就骂了一句鸟语,我一听,这不是英文嘛?再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艾伯特,他可真是缠上我们了,到哪儿都能见着他。 “嘿,是你们!”艾伯特似乎不在意血池的肮脏,反倒很高兴看到我们。 我觉得在血池里无法继续待着,所以赶紧游往岸上,并没有马上搭话。袁圆圆和徐前二似乎很不喜欢有外人闯入,所以恶劣的态度更加明显。不过我觉得有些滑稽,这里又不是他们的地方,没写名字,谁都能来吧。 虽然在1996年,国家禁止攀登梅里雪山,但是仍有不少外国人偷偷来到这里。禁止的原因一个是考虑低纬度雪山过于危险,出于安全考虑禁攀。还有就是照顾当地藏民情绪,梅里雪山是他们的圣山,他们不希望有人登顶。还有就是留一座没人上过的雪山对当地旅游来说是个很好的噱头。 “你怎么也在这里?”袁圆圆抢先用英文问道。 “这个嘛……”艾伯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笑而不答。 我看着这俩个人,心里忽然有种隐约的不安感,莫非这俩个人原先就认识了?不过先前这两个人一直不说话,袁圆圆始终对这个艾伯特有着敌意的感觉,我还以为艾伯特就是他们口中的间谍。 “既然他从那个洞口滑下来,那一定可以从那里出去,我们先出去吧。”我时刻惦记着逃命,不想再惹出火焰山那样的事情。 “那门已经关起来了。”艾伯特笑着说道,看起来他并不知道这里凶险。 “池里有东西,我们不能随便下去。”徐前二说罢,往后退了几步。 我全身又脏又臭,要是这样子给心上人看见,哪还了得,肯定三震出局。不过,血池无法看透,里面究竟有何物到现在还不明白,冒失地跳下去,只会一去不返。血蜂现了几个仍在活动的人类,便一窝蜂冲了过来,其他几个出口也不断地涌进血蜂,这可吓了我一跳,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碴。这里没有任何躲避的地方,除了血池,而这玩意刚好是我最不想碰的。 我们四个人话还没多说几句,血蜂就开始猛地进攻了,实在没办法,大家只好又跳入了血池中。奇怪的是,刚才血池里的白色线条状的东西没有再出现,这让我二丈摸不着头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我不肯下到血池里,仍倔强地站在岸上,他们跳入池里的时候,背包还在身上,所以在血水里活动很不方便。我想到自己的包里有打火机,所以赶忙打开,然后又取出一根粗大的竹子就点着它。这根竹子是经过特殊处理,竹筒被黄油纸包裹着,竹筒里灌有一些汽油,一点就着。因为冒着火烟,血蜂一时奈何不了我。这根竹子火把是我自己特地弄来的,他们并不知道,因为我担心在雪山上无法取暖,所以自己准备了一根,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纵然有火把在手,但是我仍敌不过成群的血蜂,它们钻进血肉里的疼痛感,就好象自己的肉被割掉一样。我坚持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也想跳入池里,但是我忽然想到,如果大灵猫废尽心思进到这里,它不大可能从池边的洞口又跑出去,那么它会从哪里消失呢? 我扫了一眼血池,忽然现池面上的尸体有一具很特别,那具尸体是一个女人的模样。不论池面的血水如何波动,它都一动不动,有其他尸体不同。莫非,那尸体是假的不成?那尸体就在池边,我举着火把,大步一迈就踩到了它的上面。没想到,这一踩,整个血池都生了变化。 10.穿墙术 血池上的那具尸体做得非常逼真,我踩上去的时候,不仅没沉下去反倒结实地载住了我。看来它一定是石头做的,而且一定连接着血池底下的某处地方。要是不细心,很难现在尸体之中,会隐藏着一具假尸。上山前,我们现了一具村民的尸体,我想他的死极可能与血池的形成有关。只不过,这里荒芜人烟,又是谁一直在为血池注入尸体呢? 这里扯得远了,现在继续说说我一脚踩上去生了什么变化。血池在几支手电筒的照射下,我居然看到池面晃动个不停,紧接着血池里的血水升起了了一个个水球,池子瞬间就一干二净,空空如也。 这个水球非常特殊,并不是小孩子吹的肥皂泡,而是包含着许多血水的大水球,足有一个成年人的大小。水球徘徊在空中,本来宽阔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起来,我不知道这些大水球会不会危害人体,所以尽量避开它们。 按理说,水球是无法浮出在空中的,更何况血池瞬间就分化成了如此多的水球,这又是什么原因才让血池生了变化。水球中还包囊了血池里的尸体,我惊叹这份奇观,甚至忘记了所处的环境。 “快下来!”袁圆圆在池底大喊道。 我挪到了池边,低头一看,池底有一扇门,而四面池壁都有一个阶梯,那具假尸体的确通过一根石柱子连接池底。说来奇怪,克木人不屑风水一说,自无奇淫巧术,这些都是中原文化。既然如此,克木人为何能造出这么奇妙的机关,而这个机关,必然是用最简单的原理来运作的。因为一般所谓的巧簧机关,木弓暗弩,无论是多少好的材料,经过少则几百年,多则上千年的岁月,其用来击的引信,都已经腐烂无法使用。 要一个机关能够几百年几千年的运做下去,必要使用几百年几千年都不会腐烂的材料,比如说石头和不会干枯的活水。造出此地的人,他对奇淫巧术的痴迷程度和运用能力,已经达到化境,恐怕世界上再没人可以得过此人。 我急忙走了下去,生怕血蜂有欺少怕多的个性,反正血池暂时干净了。走下去的时候,我仰头又看了一眼漂浮的水球,哪想却看到每个水球似乎都有一层膜,里面好象还有一根白色的东西。这根白色的东西想来不会简单,在广西人杜昌丁和松风写的《藏行纪程中,他们写到梅里雪山时曾有一句话:“水不可饮,饮着喘急,甚至伤生。有白蟒能行云雾,降雨雪,触之即病。” 我想,他们写的白蟒极有可能就是水球里的白色线条,只是它们如何能让水球漂浮,假尸体的机关又如何让它们变成水球,这些技巧还真难以琢磨。 走到了池底后,袁圆圆已经触动了机关,把池底的门打开。奇怪的是,池里的血水飞上去以后,池里干干净净,并没有半点血水留下。我们沿着暗门后的阶梯走下去以后,石门又自动关闭,不晓得是不是又碰上了什么机关。而且石门关上以后,上面哗啦一声,震得阶梯有些摇晃。我想,应该是水球又掉入了池中,这个机关做得真是巧夺天工,怕是我一辈子也无法领悟其中奥秘。 可是,没想到在一个小时以后,我很快就明白了里面的玄机。 阶梯还算宽敞,四个人一言不地走下去,我觉得气氛过于压抑,所以就故意找了几个话题,可是没人接话,害得我下不了台阶。艾伯特和袁圆圆有什么纠葛我管不着,但是别把不和的情绪**来啊,看来袁大小姐并不是出色的国安。 阶梯里一直有很浓的雾气,所以无论我们怎么用手电筒往下照射,无论怎么把脖子拉长,都无法看到阶梯的尽头。我走得很慢,也很轻,生怕这里有杀人的机关,万一触动了它们,这可没地方躲。走了不远,我的后脚跟好象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再走几步,又有被刮了的感觉。蹲下来一看,鼻子里钻进了一些香味,这是大灵猫!这个小不点,原来还在阶梯里徘徊,莫非这里走不出去? 大灵猫是脖子有一道伤口,挺深的,如此看来,刚才在蜂蜡桥上,真的有东西想伤害它。大灵猫撒娇地搓着我的手背,两眼泪汪汪的模样,让我不舍得扔下它。可是刚抱起它,我一转身,袁圆圆他们却不见了。我本以为是雾气很重的缘故,所以又大声叫了他们的名字,没想到他们不答也就罢了,居然连我的回声都没有。 好在他们的身上沾满了血水,所以阶梯上多少留下了痕迹,我顺着痕迹走了不远,就现了几个人影。这里不是市集,出现人影,那当然是他们了。我刚想大叫,却现他们突然一个侧身,一瞬间,似乎是穿进了墙壁里。然而雾气实在太浓,到底是怎么个过程,我一点都没有看到。 我急忙走过去一看,阶梯的底部有一间石室,如同卧室一般。我并不相信他们钻进了墙里,虽然我不是那种什么都讲唯物论的老八股,但是这样的情景,过于匪夷所思,必然有蹊跷在里面。 我呆了片刻,马上用手去摸这块石墙,然而这块石墙却是实实在在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穿墙术这种东西,只是这一切都真实地生在眼前,叫人不得不信。大灵猫在我的手臂里挣扎着,似乎想下到地上,于是我就弯下身,把它放了下来。 可是,等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我却呆住了。 因为我曾经掉进过血池,所以身上和手上都有许多腥臭的血水,而刚才我摸了眼前的墙壁后,墙壁留下了明显的血迹。但是,当我放下大灵猫,又站起来的时候,石墙上的血迹居然消失了。 难不成是我老眼昏花,看走眼了?虽然石室里雾气很重,但是还不至于看不到眼前的东西。我举起手电筒,想看个仔细,但是任凭我怎么睁大眼睛都看不到血迹。这一下让我有些慌张起来,抱起大灵猫后,我赶紧跑出了石室。 不过,回去的路似乎却多了分岔,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只顾寻找袁圆圆他们而忽略了沿路是不是有分岔。我有点犹豫,不敢轻易迈步,万一这里是一个迷宫,运气又不是那么好的话,兴许会被困死在里面。 我看了一眼怀里的大灵猫,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要是这只大灵猫被东西追赶,而它有没有被逮住的话,那大灵猫应该在那东西的前面。也就是说,如果大灵猫走不出这里,那么说,那个东西也应该还在这里才对。为什么一路走来,只看到大灵猫,却没看到追它的东西? 可惜的是,这只硕大的大灵猫不会说话,就算我问了它,它想答也答不出来。也许袁圆圆说的对,自动送上门的猫真的会带来麻烦,每次一见到大灵猫,我就麻烦不断。好端端的,我怎么就把他们跟丢了,说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三岁小孩。 好在我离石室不算远,几经斟酌,还是决定先到石室里再找找,兴许是刚才太紧张,真的看走了眼。一般来说,修建这么复杂,这么精妙,这么厉害的机关,肯定是想隐藏什么很重要的秘密或者东西。我越好奇,这里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摆出如此阵丈。 我刚想往下走,但为了安全起见,决定先在阶梯上大喊一声他们的名字。没想到,这次没有回音,没人回答,却听到有人叫我名字。真是见鬼了,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莫非袁圆圆他们还在后面不成?可是听那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男性,听起来还挺耳熟的。 “谁?”我用适中的声音向后问了一句。 “真的是万藏哥?” 许少德?他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有气无力,我是再也熟悉不过了。刚才叫我的人不是许少德,这么说陪同他的另一个人,应该是范里。 “老范,缺德?”我按捺不住激动,这俩个人该死的家伙,总算现身了,害我担心得老了半百岁。 “你们给我下来,跑哪去了,害我千里迢迢跑这儿来遭罪!”我话虽这么说,但是心里很开心。 他们迟疑地站在上面,不过听到我的抱怨后,就马上冲了下来。他们浑身干净,没有我的狼狈,怎么看也不像遭罪的模样。可是,既然没出事,干嘛不联系袁圆圆他们?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比我们晚些时候进到这里。 “万藏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少德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我。 “你是被……”范里把话音拖得老长,瞧他那模样肯定知道了原委,但又不愿意主动点破,这就是我最受不了的地方。 为了让大家更快了解事情经过,我这里就把对话内容简要地写出来,因为期间有很多是漫骂对方的,所以就省略了。原来,他们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姓刘的老头,他晕到在梅里雪山脚下,而且身受重伤。因为附近没有医院,为了救人,他们不得以才把姓刘的老头弄回了德钦县。这一来一去,浪费了很多时间。可是,既然如此,他们应该有机会电报,或者用别的方式联系国安部的人,为什么袁圆圆却说无法联系到他们? 看袁圆圆的样子,不像是骗我,如果骗我的话,没必要在路途中拼命开车,那可是累人的差事。但是,范里也没理由骗我,特别是许“缺德”,他那样子要是骗人,早写脸上了。看来,事情还挺复杂。 11.奇门术 有了同伴,我的胆子自然就大了起来,这也许是人的天性。不过范里被我这么一问,脑子也大了,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差错。对于血迹消失在墙上,而袁圆圆他们穿墙而过,范里嗤之以鼻,丝毫不相信我说的话。我觉得委屈,立马带着他们进入石室,要证明给他们看。 “万藏哥,这只狗……猫……还是狐狸,宰来吃吧。”许少德口水流得满脸都是,真是佩服他,看到了血池的情景居然还吃得下。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衣衫整齐干净,估计没吃到血池的苦。我一问才知道,这都是因为范里,他一眼就看出了血池的端倪。他们进到这里是从另一个通道进来的,本来很快就能进来,但是遇到了雪崩,所以碰上了点小麻烦。至于上面的人要他们找的东西,我一时忘了问,知道他们没事我就安心了。何况,我现在在争面子,哪有空闲问东问西。 “等你下去以后就知道了,我可没吹牛,”我一边走一边争辩,哪想到走进石室以后,却看到石壁上的血迹又回来了。 这可奇了,我恨不得多生出一只眼,怎么都看不够。刚才我记得清清楚楚,血迹明明消失了的。要是说,血迹消失是因为干了,血水有干了看不见的功效,那勉强说得过去。可是,既然干到看不见了,那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这回我可是丢人丢大了,亏我刚才还信誓旦旦,他们不以为我是吹牛大王才怪。 “不对,不是万藏你说了谎,是这面墙骗了你。”范里摸着石壁,微笑道。 “墙能骗人?”我和许少德都不怎么相信,当我们小孩子呢。 “你摸摸。”范里让我们把手放在石墙上。 我照着做了,刚想抽离手,但是却现石墙的确有古怪----它在转动! “这墙在动?”我惊得目瞪口呆,这里真是处处惊奇。 “嗯,你说的血迹,估计是转到了别处,所以你以为它消失了,现在不是又转回来了。”范里解释道。 我不得不佩服范里观察得这么仔细,这里的机关真是太巧妙了,只是转动这面墙壁又是为了什么呢?这面石墙是圆柱体的形状,如果不仔细,那就很难现它一直在慢慢地转动。前面的部分我说过,一般有所谓的巧簧机关,木弓暗弩,无论是多少好的材料,经过少则几百年,多则上千年的岁月,其用来击的引信,都已经腐烂无法使用。只有用坚石,或者长久能够活动的东西,那样的机关才能运行千年。 石墙转了一会儿,一扇狭窄的门就转到了我们面前。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侧身穿墙而过,是这么回事。可是,当我刚要钻进门里的时候,范里却一把拉住我,说:“慢,这是奇门遁甲,不能乱进。” “奇门遁甲?你唬我呢?”我觉得好笑。 “没骗你,等等你就知道了。” 范里说完,带着我摸了一遍石墙,随后现石墙上真的有八扇小门。许少德没心思理睬这些,其实他也不知道所谓的奇门遁甲,而且他满脑子的心思却在我抱着的大灵猫的身上。为了清净,我索性把大灵猫让他抱着,但是之前嘱咐他千万别动了贪吃的念头。 在这里我说说奇门遁甲,以免大家不理解。这门学问起源于四千六百多年前,几乎和中国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一样长,世界上最早使用奇门遁甲的第一人就是老祖宗黄帝,然后一路传下来,你可以看到世界上几乎每一个军事家或者军事都会一点,但是事实上到了汉代以后,奇门遁甲已经不,因为黄石老人传给张良之后,这个鸟人把他归纳简化,以至于后来人的基本上都看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对奇门遁甲的了解主要来自于父亲,虽然所知也不多,但当范里提到这个的时候,我还不至于像许少德那样好象在听天书。 奇门遁甲起先有四千三百二十局,到黄帝手上的时候,他只看懂一千零八十局,到张良那会儿七十二局。现在到我父亲出来的只有四十二局,已经非常难得,世界流传只有十八局,其他各局都是父亲偶然从一个遗迹中现的。当然,父亲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当时还不知道,只觉得父亲有些神秘。 奇门遁甲虽然玄妙,但是他其实是兵法和命数理论,用他来摆阵属于挥余热,奇门遁甲阵又叫八阵,分八个门开门休门生门死门惊门伤门杜门景门,生门为生,死门为死,入其他各门,则又见八门,周而复始。 范里找到的这八个小门,自然而然就想到奇门遁甲一说,这些暗门其实非常的窄,只能容纳一个人侧身而过。这里雾气弥漫,外面又有一面可能转动的砖门,只要一推,就能打开,进去之后活门自动关闭,不去摸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如此的蹊跷。 父亲曾经说过,天底下的奇淫巧术都是以小以精为荣,这个却是反其道而行,即大而全,父亲说,这才是让人防不胜防的。 这门学问非常深奥,现在的人才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洗礼不久,真正懂得的人已经很少了。刚才袁圆圆他们这么一进去,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我对于这种古代文化不大明白,只是知道它们的存在。 可是,克木人没有这类文化我是非常肯定的,那么他们在千年前又是怎么建成这些东西的?其实,光是前面的机关,我就猜出这里可能出自中原文化。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的文化,那么,到底是历史上的何人来到这里,还帮助克木人造出如此复杂的机关? 我本想问问范里,究竟怎么走出这里,这样也好追上袁圆圆他们。哪想,我话还没出口,袁圆圆却在阶梯上叫起我的名字。我转头一看,真是他们三个人,一个不少,一个也不多。今天见识了这么多惊奇的事物,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袁圆圆他们明明进到了石墙的小门中,怎么此刻却忽然出现在身后,莫非不是他们本人? 上面的人从阶梯上走下来后,我睁大眼一看,还真是他们三个人。他们看到范里好象特别的惊奇,不知道他们是因为忽然看到生人,还是早先就认识了,所以现在看到才会有如此反应。要知道,袁圆圆他们跟我说的是,范里他们出事了,一直联系不上。 “你怎么会……”袁圆圆十分诧异。 “你们不是说他们失去联系了吗,刚才范里怎么告诉我,一直在和上面的人联系。”我马上质问,因为自己最不喜欢被骗,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们互相交谈了一会儿,但是双方各执一词,坚持自己没说谎。其实,用心想一想,袁圆圆不可能说谎,如果事情是假的,那么她不可能安排我到这里。但是,范里他们的确没有事情,这也不是假的,这么说来,说谎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安排这一切的,背后的那个人。 我问了袁圆圆,她显然也很苦闷,不过对于我的疑问她死活不回答。艾伯特在场,我不好多问,不过他的中文烂如新生婴儿,想必他也听不明白。我的意见是先把艾伯特送出去,他跟着办事很不方便,何况是一个外国人。其余的人和我一样的意见,艾伯特无奈,只好决定返回。因为他们来时把血迹踩在了阶梯上,所以要出去不是难事,而且上面的出口至少还有两个能用。(我们进来的那个已经给雪崩封死了。) 袁圆圆看到艾伯特从血池中上去以后,松了一口气,她居然感谢我把艾伯特赶走了,她一直烦恼怎么开口。我觉得奇怪,她不是脸皮特厚吗,何况这可是执行任务,怎么能让外人搅和进来。他们的关系,可真让人琢磨不透。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明明进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后面?”我想到刚才的事情,道。 “我们是进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又走了回去。”徐前二有点无奈。 “要找到生门才能走出去的,不然又会走到后面,这里只有一扇门通往前面,其他的都会又转回后面,或者有什么危险在里面。”范里有条不紊地说道,有他在总觉得多了一份安心。 “可是那扇门是生门?”我对奇门遁甲不大理解。 “这就难办了。”范里泄气道,“这里没什么可以参考的。” 大家一扇扇门地去摸索,但是上面不可能写着我就是生门,快进来吧,所以摸来摸去都毫无进展。此时,大灵猫似乎按捺不住,它拼命地挤出我的怀抱,跳到了地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大灵猫似乎想告诉我们一些事情,所以就跟着它走。大灵猫跳到地上以后,就又跑回了阶梯上,我不敢贸然上去,所以犹豫着站在石室的出口,踌伫不前。大灵猫现我没跟上来,就在上面叫了几声,还一直盯着我,好象是叫我跟上去。 我琢磨了一会儿,反正地上有血迹做记号,不可能会迷路,索性就上去看看大灵猫要做什么。大灵猫每走一段距离就会停下来,我觉得奇怪,难道它累了所以想暂时休息?这样走走停停了一会,我现它每次停下来的地方,通道的墙壁上都有一块晶石。我以为那是机关,但是一连摸了好几块晶石都没有反应,看来不是机关。 大灵猫走到阶梯顶端时就停住了,那里是最后一块晶石,加起来一起有八块晶石。那块晶石旁边有一个油灯,不过已经很久没用,都已经腐朽了。我抱起大灵猫,好奇地看着它,它也看着我。它到底想说什么呢,我想得头疼,但是很快就眼前一亮。 虽然这有些荒唐,但生门如何确定,很可能大灵猫已经告诉我了,希望我理解的没错。 12.宝莲灯 我想了很久,觉得没错以后,就抱着大灵猫一路奔回了石室。他们仍在那里忙得团团转,徐前二和范里研究了很久,总算看出了一点门道。他们现,每扇小门都有一个凹槽,只是位置都不一样。有低有高,有大有小,虽说是天然形成的凹槽,但是这样太过巧合,想必建造这里的人是故意这么做的。 “你说你知道怎么找生门?” “就让我试试嘛,反正你们……” 徐前二显然不大相信我这个小辈。他以前就生活在梅里雪山,知道的事情很多,我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对梅里雪山一无所知。不过许少德却很相信我,在大学里,他有什么难事总是找我解决,从没让他失望过。大家心想,啥都试过了,姑且就让一个嫩头青试试,弄不好瞎猫真能撞到死老鼠。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固体燃料风灯,点燃放到地上,这东西是登高海拔雪山的时候用的装备,即可照明又可以取暖,一下子整个石室便亮了起来,雾气也淡了很多。接着我故意叫上许少德,让他和我一起上到阶梯的尽头处。他很是开心,抢着抱起了大灵猫,一边走一边流着洪水一般的唾液。大灵猫似乎意识到危险,所以一直蜷缩着,不敢动弹。我看到这样的情况,又嘱咐了许少德一次,千万别伤害了大灵猫。虽然我不知道它的用意何在,但它的确帮了很多忙。 我之所以说是故意把许少德叫上去,是因为他比较老实,要是他撒谎,我一眼就能看破。我是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还有,是来找什么的。我们走得距离有点远了后,我马上施威,软硬兼施。 许少德很快败下阵来,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一天他蹲茅厕的时候被扯了出来,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范里是和他一起从北京出的,他只知道,当时找他的人说,一定要把一个石函带回来,上面有一个“二”字,但是石函里的东西千万不能看。所以,他们要找什么东西,他也不明白。其实,到现在他比我还纳闷,许少德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找上,不过上面的人说,只要找到石函,就能让他提早返乡,这对于他可是着实诱惑人心的。 我们到了阶梯的尽头处以后,就把古老的油灯移来,把固体燃料风灯放了上去。这个火光可不一般,比手电筒强多了,它一把油灯取代,晶石就射出了淡淡的光柱。光柱一个接一个地,像是接力一般,最终射入了石室。我在上面大喊着,问他们光柱有没有完全重合在小门的凹槽上。试了好几次,终于,光柱重合在了一扇小门上。他们马上在小门上做了记号后,就让我们赶快下来,得抓紧时间。 “万藏哥,你先进去吧,我这身材……”许少德一脸坏笑,道,“要是我卡在中间,你们就出不去了。” 大家觉得他说的没错,索性就安排他在最后一个,许少德一看我们毫不客气,马上沓拉着脑袋。我身子不瘦不怕,而且身手还可以,所以他们让我走第一个,万一碰上危险,也好替他们解决。我侧着身子挤了进去,石门里没有多少灰尘,空气并不沉闷,好象经常有人从自己进出。石门里的通道有些长,我有几次差点卡住,好在过了一段距离后,通道就变大了。不过,我却现地上有几处地方很粘,脚踩在上面觉得怪怪的。低头一看,伸手一末,舌头一尝,这才现地上的是蜂蜜。这里距离蜂蜡桥多少有些距离,血蜂不可能把蜜扔到这儿来。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们在后面催促着快往前走,所以我也不好耽误。几经周折,我刚踏出这个所谓的奇门遁甲,迎面却扑来冰冷刺骨的气息,吸一口气肺都疼起来。 大灵猫在这个时候也趁我不备,挣扎着跳到了地上,然后窜到了远处。我抬头一看,前面的景象太过惊奇,以至于我松懈了防备。与此同时,我的侧面忽然袭来一阵阴风,击得肩膀犹如破碎一样,而我也飞得老远,一头撞破了一块冰石。 我的额头狠狠地与冰石来了次大对碰,自己终于体会到何为鲜血四溅,皮开肉绽。挣扎着起来以后,我转头一看,后面却没有异样,只有同伴刚从小门里走出来。难道是我饿昏了头,产生了幻觉?但是身上的伤口可如假包换,真实得疼痛着我。要不是我身子骨比较结实,还不得去掉半条命。 其实,就算真有什么东西,它也可能躲了起来。因为从小门里转出来以后,这里就是一片冰林,而且白雾弥漫,有如仙境一般。要是在这里弄个捉迷藏,那当鬼的人可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怕是他耗上千年也找不到人。 袁圆圆他们一出来,一个个惊叹不已,最后还是范里注意到我的伤口,问了情况以后,他皱起眉头看着四周,仿佛能看穿白雾一样。我觉得最搞笑的还是徐前二,这里就算站在你面前也看不清楚,他却还要戴着墨镜,这不是水仙不开花----装蒜吗? 因为雾气和冰林的关系,我们不能一下子看清楚这片区域,所以不敢贸然行事。这里的冰林和云南石林差不多,要是这里的冰林全部融化,肯定能把我们都淹死。这里能生出千万冰林,低温肯定是其中的条件之一,所以我赶紧叫他们把燃料灯灭了,打起手电筒。许少德刚开始不愿意,他提着灯,一直取暖,现在要灭了灯,他当然不肯。 我的肩膀疼得想叫娘,看到许少德耍性子,当下恼怒地把燃料灯抢了过来。没想到的是,许少德抓得很紧,我一扯居然没扯过来。更要命的是,这燃料灯被我们这么一拉扯,索性掉在了地上,晃啷一声,碎掉了。好在没着火,如果把这里烧了,那大家都别想活了。 我问袁圆圆,要找的东西究竟在那里,总不能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她答,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东西就在里面,具体在哪儿她也不懂,要找找才知道,实践出真知嘛。坠入云里雾里的我们,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好在冰林能折射光线,所以我们手电的光芒被扩大了好几倍。 因为受了伤,我总觉得后面有人要袭击,所以三步一回头。可是这一回头不要紧,却看到几个黑影在后面跟着。再睁眼一看,它们又不见了。难不成还真遇到鬼了,他娘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我想往回走,看看跟着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范里却拉住我,让我别生事端。他说的也对,万一来者不善,我岂不是自找苦吃。安慰了自己一下,我就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在冰林里转悠。不过走了不远,我们现前面好象有光,无奈雾气太重,看不清楚,大家猜测可能是我们的手电光线被折射的缘故。在蛾眉金顶,也经常有人看到佛光,其实这就是阳光折射出来的。 我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要安排两批人到这里来。安排这事情的人,到底是谁,他这样做难道不怕两批人撞见,然后识破他的谎言吗?他要的东西,真的和二战时期日本间谍来此的目的一样吗?那只大灵猫也有点奇怪,看它样子似乎知道如何走出奇门遁甲,他留下来似乎是为了让我们顺利过关。可是,它带我们来这里又是为何?下次要是再见着它,我得拿根绳子栓着它,免得它再跑了。 我想得出神,没注意到他们已经停了下来,继续走着的我一不小心就撞上了硬物。范里他们真是的,碰上阻碍物也不说一声,想公报私仇呢。可是,我转念一想,不对劲啊,怎么不那么黑了,好象白天一样。定住了神再一看,我的天,眼前是一朵大的莲花状的冰石,而且冰石里白光闪闪,这不得不让我想起了神话里的宝莲灯。 这宝莲灯大如澡盆,而且不止一个,这里盛开的一共有九个。大家都惊得呆住了,没想到刚才看到的光,就是这九盏冰灯。只是,他们如何点亮,又如何维持千年不变,这就不得而知了。说是千年不变,可能是我先入为主了,因为这里不是集市,不可能天天有人进来,也许一千年以来,我们还是第一批呢。 我刚想走到另一朵宝莲灯旁,脚却无法移动了,莫非被冻住了。可是想想不大可能,低头一看,地上居然伸出了一只细细的青色的干手,把我的脚抓到牢牢的。可能是我平时亏心事做得不少,这一弄吓了我一跳,马上大喊起来。 这真是万万也想不到的情况,所有人都慌了。 徐前二一手翻起自己腰间的匕,然后奔到我身边,轮起来就砍。但是我子的脚甩来甩去,却没砍中,一下子批在一边的石头上,火星四溅。我一看徐前二用的力气这么大,大叫:“你他娘的砍准点,别砍到我的脚!” 徐前二也大叫:“你他娘的别动,不然老子从你大腿那截算!”说着轮起来又是一下,没想到这一下还是没砍中。 我大叫道:“换人换人,这位大叔看我不顺眼,要公报私仇了。” 一边的许少德跑过来想帮忙,想按住我的腿,没想到许少德过来以后还没站稳,突然人也一陷,下面整个石廊子塌了一块,他整个人都缩了下去。平日里叫他减肥还不信,这下可好,地板都给他踩塌了。 这简直是添乱,袁圆圆忙上去一把抓他,自己又没站稳,一个趔趄撞到了拉着我的许少德的手,许少德站着的角度本来就不好用力气,一撞就脱手了,我整个人就给拖了下去。 事情生的太快,所以才如此慌乱。几个人滚成一团,许少德如头肉球一样,一下子摔进了坑底,我和其他人给他带的重重的摔倒在了远处。当时我就感觉有点不妙,还没站起来,就听一连串接‘喀啦啦’的声音从砖层下面传了上来。 我一听脸色就白了,这声音我太熟悉了,这是我们做建筑受力实验的时候,受冻石质材料大范围纵向开裂的声音。 还没等我想明白,四周就突然一震,整个坑往下猛的一陷,坑面就坍塌了很多部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突然就失去了平衡,在坑面上滚来滚去。好在我们所在的位置还算结实,至少能支撑一两分钟。我伸头一看,坍塌的下方黑漆漆的,和蜂蜡桥下的深渊差不多,掉下去的话肯定得死。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上下两层,而且上下两层都这么不结实,肯定是建造这里的人偷工减料,没想到这恶习居然这么早就有了。 范里一直站着没动,所以没有掉下来,倒还挺精的。他在上面探头问我们是否没事。许少德回答说他说吃过了中饭了,看来这小子给砸傻了。我刚想叫范里弄条绳子下来,却现这层冰面上有一座宏伟的宫殿的影象。可是,冰面下是深渊,上哪找宫殿?我抬头一看,妈呀,这宫殿居然倒挂在天上。 13.广寒宫 这个天宫般的建筑倒挂在上面,冰冷的雾气缭绕四周,看上去有如天上宫阙。下面的冰状莲花的白光闪烁,被雾气折射后,七彩流溢,把倒挂在洞顶的宫阙映得更加的美丽。奇怪的是,我一直觉得这里很祥和,完全没有火焰山那里的阴冷。建造这里的人,心地似乎和那个麴文泰天差地别。记得,大学里的老师说过,建筑是心灵的凝固,能够反射出那个建造者的内心。因此,我一直认为建造者心地不坏,要不凭这么前辈的智慧,这里的机关不会只是迷惑我们而是步步致命,早就把我们杀了。 冰面本来能承受一个成年人的重量,但是我们一连几个人掉下来,没有落入深渊就万幸了。我们的手电滚到了远处,只有袁圆圆手里的还握着,其余的都慢慢地跌进了深渊里。悬在这种随时会掉下去的环境里,我的神经全都紧缩着,刚才抓着脚的干手似乎还抓着。 “那只手还抓着你的脚吗?”范里一边问一边把绳子放下来。 我仔细地感觉一下,他娘的,那只手真的还在,而且已经摸上来了。这个怪物,居然还有心思耍流氓,难不成它还是母的?我赶紧两腿**,以防那东西继续往上摸,要不就要摸到敏感部位了。接着我大声道:“还在啊,快来救我,它要摸上来了!” “摸你个头,是我的手,你别夹着,快松开!”徐前二没好气地答道。 “大叔,你不俺了吧,要摸也得挑个时候,这可是要命的!”我故意用别扭的口音取笑道。 “你腿上的东西没了,快点上去,这里可能不安全。”徐前二看了看,道。 “我说徐大叔,你别乱看,怪不好意思的。”我想把身子撑起来,回头看看双腿,但是一用力,冰层就有了喀嚓的声音,吓得我不敢再轻举妄动。 范里把绳子扔了下来,他把绳子固定在了一处比较解释的冰石处,然后我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了上来。说来奇怪,这里虽然分为上下两层,但是建造起来肯定很困难,何况用的是冰,这用上现代建筑科学技术上都不一定能建成。更奇怪的是,刚才的青紫色的干手并没有踪迹,大概是摔下去的时候掉进了深渊里。不知道刚才是我无意间被干手钩住,还是它自己抓住了我。不过青紫色是冻尸的特征,很可能是死在这里的人的尸体,不过人已死,怎么可能再活过来。 我正迷惑地想着,徐前二却把一直戴着的墨镜摘了下来,抬起头后望了一眼倒挂在洞顶的宫阙后,就说:“东西应该在上面。” “你确定?”袁圆圆有点不安。 “应该没错了,当时他们是这么说的。”徐前二肯定道。 “他们?”我好奇道。 “有人!”许少德忽然尖叫道。 “哪里?”范里警觉地转动着头,没想到还真看到了一个人。 奇怪的是,那人穿着的是日本二战时期的军服,而且肚子被一把军刀刺穿了。但由于雾气缭绕,他若隐若现。我看得毛骨悚然,日本投降已经有几十年了,这里怎么可能还有日本鬼子,更何况肚子都被刺穿了,难道它变成鬼了? “先别管它了,只要人不犯我,那就由它去。”袁圆圆不愿意再生事端。 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人,它在冰林里晃悠,离我们挺远的,暂时对我们没有多大的威胁。是我们身边有几盏冰灯,还是它怕光或者怕我们这群人?我看着那东西心里有点毛,想当年抗日的时候,那几个日本特务跑到梅里雪山,后来没了音讯,只有一个疯癫的中村弘跑了出去,后来还在梦里自己吓死了自己。不过我看这里,没什么危险的东西,顶多有惊无险,那个中村弘为什么会成那个样子,还真得再仔细琢磨琢磨。至于那个穿着日本军服的人,难道是那几个日本特务,不过既然是特务,肯定不会穿日本军服,要不然身份就暴光了。 “东西在上面?”徐前二虽然是问,但是话里的语气已经肯定了。 我一听,知道后面的事情肯定又不好受了,于是马上打退堂鼓:“我饿了,没力气了,就算东西在上面,你们怎么爬上去?” “嘘,你们听,上面好象有声音?”范里打个安静的手势。 我竖起耳朵,反倒是听见许少德放了一个屁,倒挂的天宫什么声音也没有。上面的天宫被冰雪包裹着,但是仍能看见青黑色的石头,这个建筑不到上面看看,是绝对不知道如何建造而成的。其实,袁圆圆他们说得没错,建造者大费周章地把天宫倒挂在顶上,一定是收藏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既然东西在上面,你们说说,到底怎么上去?总不能指望有人在上面把绳子扔下来吧?”我话还没说完,天宫的上面还真的掉下来一根绳子,而且又粗又大,质量挺不错的。 大家顿时哑口无言。 徐前二作势就要往上爬,我觉得这样太过卤莽,于是马上制止。这里没有任何工具,或者任何阶梯通往上面的宫殿,上面怎么可能还住着人呢,更别说把绳子扔给我们。正在大家踌伫不前的时候,倒挂天宫上,却落下了一声清脆的猫叫声。这是大灵猫的声音!这就更加奇怪了,那只大灵猫跑了以后,我以为它到别处去了,没想到它居然在上面!只是,这里人都无法爬上去,它是怎么上去的,难不成这大灵猫有翅膀? 我费力地把头折成九十度,想看个清楚,可是上下多少有些距离,十几米总是有的,何况雾气一直飘来飘去,拿着望远镜也不一定能看清楚。大家都琢磨,绳子是谁扔下来的,倒是徐前二一点儿也不担心,一直闹着要上去。 “你们上去吧,我在下面看着。”许少德立即表明立场,他有恐高症,让他这样爬上去基本不可能。 “那你在下面要小心,这里可能有毒蛇。”范里开玩笑道。 许少德恐惧的东西有很多,除了高,蛇也是其中一种。他惦记着有毒蛇,相当机警,不敢合眼,心里忐忑得,不看见毒蛇就不能安心。倒是那个穿着日本军服的人,已经不见不了,估计是晃累了,在一边凉快着。 这一次比起火焰山真的顺当多了,除了我的肩膀莫名其妙地挨了那么一下,基本有风无浪。我担心会生变化,于是改了主意,支持徐前二,让他上去拿东西。不过这位大叔可不傻,我一开口就着了他的道,他点名要我一起上去。在女人还有几位朋友面前,我这个最好面子的人,当然只能一口答应,但是心里却叫冤。 “好兄弟嘛,所以才叫你上去见识一下,以免遗憾。”徐前二一脸坏笑。 我一听,马上觉得有点后怕。要知道21世纪的美剧《兄弟连》为什么不叫《朋友连》,因为兄弟就是送死的,朋友更多是送你死。在香港黑社会电影里,一般只要说出,“真是我的好兄弟”这七字咒语,这人肯定活不过五分钟。当然,我们不是黑社会的人。这条定理真不真,还得实践。 “碰到危险你别一个人先跑了。”我千叮万嘱,然后又道,“范里,你们三个人留在下面吧,万一生不好的事情,就马上离开。” 我说完后,就拉了拉绳子,现固定得挺好的。要是绳子中途松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其实,我是很想叫上范里的,有他在我总能放心。不过下面的环境似乎危机四伏,所以我决定把范里留在下面。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至少可以保护袁圆圆。要是许少德一个人在这里,肯定拔腿就跑,哪还管其他事情。 抓起了绳子,我就抢先往上爬。 这些活在新疆兵团并不新鲜,对于我们来说,算是小菜一碟。不消一会儿,我就爬到了半空中。绳索在半空中晃动得厉害,我压着砰砰跳的心,慢慢地爬着,没想到,绳索却忽然变得湿湿的。我把眼睛贴在绳子上,上面的红色刺得眼珠子都疼了,红色的液体正往上面顺着绳索流下来。他娘的,这不是血还能是什么,莫非上面真的有人? 我一个人悬在绳索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现在乱喊只会吓着底下的人。为了安全起见,待我爬到天宫的上面,下一个人才从绳索上攀上来。徐前二却在底下催我,让我一时间乱了分寸,心里不停地诅咒着他。我这人被骂不要紧,最怕的就是被催,这真是能要命的。 带着忐忑的心情,我好不容易接近了绳索的末端,这一刻我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因为绳索上的血液越来越多,我的手掌都有些滑腻,一不留神很可能掉下去。绳索从一个四方形窗口伸出来,我迟疑地停了一会儿才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天宫的模样虽然是倒挂着的,但是里面的摆设并非也是倒过来的。只不过,这里到处被冰块包裹着,我一爬上来就冷不防滑了一下,差点从高空摔下。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一个大石柱上,而旁边就躺着一个人,那个人金白肤,穿的衣服是深色的野战服。看样子应该是白人,没想到除了艾伯特,还有其他的外国人在这里。 他的脸对着地面,不过身下流出了很多的血液,热乎乎的血把地面的冰都融出了一个凹槽,看来他刚死不久。我对下面喊了一声,让徐前二快点上来,然后就把这个人翻了过来。他的脸皮已经被撕下了一大块,露出了血淋淋的海绵组织和骨头。我本以为是自己力气过大,这个人的皮肤又被地上的冰冻住了,所以把他的脸皮扯了下来。但是,地面上并没有他的脸皮。 我看着这人的模样,觉得有点眼熟,随即心里一颤,这人的死状和我们在山下宿营时现的村民的尸体一样!这个人的心脏部位还被掏了个空,看得我心里毛,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居然这么狠辣。这个人的右手也没有了,已经被整齐平滑地切掉,不过我仔细查看了后,却觉得有些蹊跷。 14.柠檬信 因为这个外国人的心口处和脸上的伤口是不整齐的,而他的被切断的右手却整齐平滑,一看就是利器所为。如此说来,这两种不同的伤口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或者人所为。不过,心口处已经结冰,而他右手处却还冒着热气,所以我肯定心口处是最先被伤到的。既然这样,那这个外国人必死无疑,又何必多此一举,切断这个外国人的右手? 徐前二爬了上来,也是大吃一惊。宫殿离地面有些远,这里光线虽然不强,但是不妨碍行动。他一看那外国的尸体,吸了一口冷气,显然非常诧异。 “他们居然没死?”徐前二说完就咬了一下嘴唇。 “大叔,你眼睛没问题吧……”我知道说错话了,于是赶紧打住,又道,“他们已经死了,你怎么说他们没死,而且是他们……不是他……” “别说了,赶快找东西,然后马上离开!”徐前二似乎感觉到某种危险,所以没有计较我的冒失言语。 冰殿全是中原风格,完全没有云南少数民族的风格,不过我注意到很多地方都刻画了月亮,树木以及蟾蜍。难道这个建造者真把这里当成广寒宫了?这个冰殿几乎全是冰雕出来的,如果温度稍微升高,这里就要毁于一旦。 我虽然对于间谍没什么经验,不过却深知敌人的身上一定会有蛛丝马迹,要是忽略了,那就是一大笔损失。所以,我看着暂时没什么危险,就硬把徐前二留在原地。他看懂了我的心思,于是也跟着蹲了下来。我们一起摸了摸这个外国人的衣服,除了几枚硬币什么也没有现。不过,当我扫了一眼这几枚硬币的时候,却一下子慌张了起来。 这几枚硬币是6便士,在英国最后一次铸造时间是1967年,而在1980年6月停止流通。这种硬币历史不长,所以没有多少收藏价值。而且收藏家不大可能带着收藏品来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所以,当时我心里就想,这会不会是1980年,甚至更以前的人来到了这里,然后一直没能出去,所以一直在这里打转? 要真是这样,那我们就危险了,可是我看不出哪里有危险,一直都是有惊无险。如果他们在这里待了十几年,那又是什么困住了他们? 徐前二翻来翻去,居然又搜出了一张纸。这张纸已经有些黄,不过质量不错,放到现在仍然没有破烂的迹象。徐前二看着那张纸,居然笑了一下。我不解,于是就问,纸上难道写着笑话?他把纸递给我,我瞧了两眼,上边写的是俄文。大学时期,我们那时候也有俄语课,多少会一些。上面写的是一些嘘寒问暖的话,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如果真的是一张单纯的书信,那这个外国人不会把它留到现在,肯定有什么秘密。徐前二看我悟性不高,只好扫兴地给我解释。在1980年,甚至以前,间谍中有一种密文技术,方法是用柠檬汁在普通信的字行之间写上情报,字迹很快就变干且看不见。加热信件使柠檬汁字迹显现出来,以便阅读秘密情报。 我心想,反正这张纸不是上头要找的东西,烧坏了也无所谓,于是就拿出打火机给这张信纸加热。这一加热不要紧,上面的内容却震惊了徐前二和我。与此同时,冰殿里也响起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十分奇怪,虽然很小,但是异常刺耳。信纸被加热以后,在字里行间就逐渐影现出了另一种文字,不过那声音非常诡异,我们不得不就重避轻,所以只好把信纸暂时收起来。至信的内容,实在难以置信。既然用上了十几年前的间谍密文加工方法,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外国间谍。我这个半路出道的人,居然开始好奇这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让这么多人不远万里地跑到这个鬼地方。 “大叔,这是什么声音,好象是蛇。”我紧张地站了起来。 “不是。”徐前二回答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说是害怕又不像。 “那……”我刚要说话,徐前二却阻止了我。 “你别出声,这里还有其他人。”徐前二道。 我并不意外,如果这里没有其他人,那这个外国人的手是不可能这么整齐地被切下的,一定是他的同伴所为。只是在这里孤单地活了十几年,他们吃的是什么,为什么又出不去?他已经把绳子抛了下来,这不是已经准备离开了吗?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冰殿里闪过几个黑影,徐前二和我小心翼翼地追了上去。这里的构造并不是迷宫那样的复杂,不过却挺大的。我们追了一会儿,那黑影就不见了。如果他们早就存在这里,那他们一定熟悉地形,我们当然追不上来了。不过,当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我现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冰殿的正殿。这里气势恢弘,前面还雕刻了奔月的立体雕像。 这个奔月的雕像和嫦娥的那个传说不同,奔月的居然是一个男人。 冰殿里烟雾滚动,冷不防看上去,还以为那人真的要飞起来。徐前二和我刚想走上去瞧个究竟,谁知道刚迈出一步就被绊了一跤。这里大雾弥漫,我们谁也没注意地上会有东西。我们蹲下来一看,地上的是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和先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它已经**得没了水分,浑身青紫,是一具冻尸。 这尸体穿的衣服是国民党的军服,但是又不大相同,最大的区别是袖口处有一只鹰的图案。王连长从火焰山回来的时候,曾经告诉我,那支神秘的神鹰部队的成员,袖子上都有一只鹰的图案。而袁圆圆也说过,当时二战时期,神鹰部队也曾经到过这里,不过是无功而返。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神鹰部队的成员,只不过他的尸体已经**,看不出是因何而死。尽管如此,他的手却引起了我的注意,冻尸的手又干又小,还是青紫色的,和之前抓住我脚的那手一样。不过,我掉下去以后,那只干手却不见了。 地上不只一具干尸,眼力所及的地方就有四具,这可不是吉祥的数字。话说,我对神鹰部队的标志有些奇怪的感觉,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好象在小时候经常见到。不过可能是环境所致,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人就是这样,越是关键时刻越是无法想起重要的事情。 正殿最前端,是一个祭台的模样。祭台之上,用冰雕刻了一个男人,正飞往天空中的月亮。再仔细一看,这个男人的上面还有一只蛤蟆,蛤蟆之上又有一根木棍。这根木棍却不是冰石所雕刻,而是真正的木棍。当然,木棍不可能悬于空中,它应该是被冰石包裹着。 最奇怪的地方,是月亮。这个正殿的上下距离有五米,那个冰石雕成的月亮就悬在最高点,不过这个月亮并不是晶莹剔透的。它的里面好象包裹着什么东西,但是因为混杂了银色,所以这个月亮看起来有点像银子所造。 这个立体冰雕简直举世无双,更何况已经留存千百年。我刚想走近一步,殿里却响起了大灵猫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它正站在正殿的入口处,怔怔地望着我。徐前二一直蹲在干尸旁边,没有站起来。这里躺了这么多的尸体,说明当时他们要找的东西很可能就在这个正殿之中。既然他们都死在这里,那么也说明这里可能危机四伏,我不得不小心。 大灵猫一直叫唤着,叫到最后已经歇斯底里,似乎在阻止我走向前。我想问问徐前二是怎么想的,于是就叫了他一声。可是他仍然没有反应,我心里怒火万丈,他就是再老也不能摆架子啊。 我走过去推了一下徐前二,他缓缓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徐前二的墨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了下来,露出了黑晶的眼球。虽然全部是黑色,照理说很难看出眼神,但是我觉得他的眼神空洞,好象没了意识。最可怕的是,徐前二的两只眼睛里已经流出了黑色的液体。 15.黑漆古 刚才我一直只注意着地上的干尸,根本没在意徐前二。况且刚才无风无浪,根本没有东西袭击,所以徐前二现在的样子吓了我一跳。我又叫了徐前二一声,他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望着我。 我隐约感到要出事情了,所以立即全身戒备,以防万一。偏偏在这个时候,正殿的四周闪过几个黑影,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我一听,说的是英文。这里果然还有其他人!徐前二怎么都没有反应,我琢磨着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如果对方不是善辈,至少不用正面冲突。我拉起徐前二,他却一把抓住我,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指甲都已经渐渐变成了黑色。 徐前二张开了嘴巴,没想到他的嘴巴早已全是黑色的液体,这厮一张嘴,一股腥臭味就扑面而来,差点熏得我痉挛而死,不知道他多久没刷牙了。我本以为他张嘴是想说话,可是他却直往我的手臂咬来。下意识地,我马上一拳打过去。徐前二挨了这一下,头歪到了一边,不过他好象没了知觉,居然不叫疼。 大灵猫在角落使劲地叫唤,它看我一直没过去,所以越叫越尖。徐前二已经不是原先的徐前二,我狠下心肠,当即朝徐前二的后颈脖处使劲地捶了下去。徐前二昏厥以后,我马上抱起他飞奔到了大灵猫的那一边。大灵猫看到我朝它奔过去,身就跑。我心里大骂,你个死猫子,居然耍我。 正殿的结构很简单,大灵猫跑跑停停,看来它是在等我。我相信动物的心地不坏,不像现在的人,居心黑得老娘都能忘掉。大灵猫拐了一个弯,然后就停了下来。我喘着气赶到那里,现那里有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在正殿的左边,我一进去就睁大了双眼。因为房间里全是金银财宝,我就是做一辈子的抢劫犯都不可能抢到这么多的财宝。 我不是一个圣人,看到这些财宝当下就愣住了。情不自禁地想去抓上一把,然后放到怀里。可是,这一抓,却抓到一把枪。这里的财宝是古代人民留下的,他们怎么可能把这种现代武器藏在这里。我看得傻了眼,这枪亮光如鲜,一看就知道经常抚摩。 这是一把装有消音器的9毫米贝列塔1934手枪,是二站间谍经常会用到的武器。二战时期,英国女间谍贝格*史妮芬就曾使用这类型的手枪捣毁了一个德国很重要的雷达站。 冷静之后,我再仔细一看,这里分明有人住着。因为财宝的附近,有人生活过的痕迹,除了武器,还有几件又脏又黑的衣服,还有睡袋。不过,大灵猫看起来有些灵性,难道它是想带着我来找宝藏,然后报答我救过它?正在遐想之际,堆积如山的财宝中,有一个雕像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个雕像立在财宝之中,和真人一样的大小。这人很是眼熟,我一看马上颤抖了一下子,因为这人的模样,就和火焰山中,那副千年古画中的男子一样。也就是说,和我一样。 看到那个雕像以后,我呆了几秒,之前毫无心理准备,突然看到后,完全被震到了。这是青铜像,铸造得栩栩如生,比火焰山的那古画多了一点写实的感觉。一瞬间,那种飞来横财的幸福感觉立刻灰飞烟灭。但是,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房间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听起来还不止一个人。 这里的结构80%都是冰,虽然冰墙很厚,但是仍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我担心来者不善,寡不敌众,现在又多了一个累赘,所以赶紧绕到财宝的后面,用一些玉器陶瓷把徐前二遮盖住,然后自己就一头扎进了金银珠宝中。大灵猫也紧跟着我,伏在了角落。我狠狠地瞪了它一眼,这只猫真是恩将仇报,居然把我引入狼窝里。 那些人进来以后,说了几句话,用的是英文。大概意思是说,不想继续这样过日子,要一决生死什么的。他们情绪激动,没注意到房间内的变化,不过这里这么乱,估计他们也不知道原样为何。这些人走出去以后我才从财宝中爬了出来,徐前二却在这个时候醒了,这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冰殿有两层,我望着地板,但是看不到下面的情形,不能问袁圆圆他们到底该怎么办。就算看得见,我也不能喊得太大声,万一把冰殿震塌了,那大家都要玩完。 徐前二又把嘴巴张开,黑色的液体从他的眼睛,嘴巴里不停里流出来。他自己从财宝里爬出来后,马上朝我扑了过来,张嘴就想咬我。这次,我注意到徐前二的表情有些痛苦,而且还有意识。他本来可以一口撕下我的一大块肉,但是他却停住了。徐前二颤抖着,好象在控制着自己,然后他又把身子扭到一边,接着蹲在地上,一言不。 大灵猫哆嗦着伏在角落,它两眼惊恐地盯着徐前二,最可恶的是,它居然释放出了非常臭的气体,熏得我几乎窒息。它把臭气喷出来后,自己扭头就跑,把我气个半死。大灵猫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放出臭气,我心里一惊,难道它知道徐前二会伤害它? “你……你快走开……”徐前二费力地挤出了几个字。 “大叔,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听到徐前二说话,我立刻舒了口气。 “你快走开就是了,我不想伤害你……”徐前二虚弱地答道。 在火焰山的时候,我经历了冉遗鱼寄生的事情,所以心有余悸。尽管如此,但我不能丢下伙伴,一个人逃命。我不愿意离去,徐前二就狂一样地把我往外面推,这一拉一扯,俩人都滚进了财宝之中。青铜像也翻倒在地,它的头部刚好对着我的脸,而此时我现这个青铜像左边的太阳**和我一样,也有一块小伤疤。当时,在火焰山现的古画上,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伤疤。没想到天南地北,两个相隔万里的地方,居然有一样的人像。 这些人像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我还没缓过神来,徐前二就使劲地朝我一推,我就跌出了房间。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到我死活不肯离去,于是便道:“你去大殿看看,那里可能藏有石函,只有你找到,然后再回来找我就好。我现在不舒服,你就快去吧!” “这……好吧,那你一定要等我,千万别走开,我去去就回!”我说完马上就往大殿方向跑。 不过,才拐了一个弯,我觉得不妥,于是又折了回去。冰殿中雾气忽然重了很多,而且不那么冷了,感觉有些别扭。这里虽然能被底下的冰灯照射到,但是光线迷糊,我跌跌撞撞地才又摸回了那间有许多财宝的房间。 可是,我走到房间的门口,却看到徐前二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地舔着青铜像,而且一副特别过瘾的感觉。 看到如此情景,我着实吓了一跳。徐前二这个模样相当的委琐,何况那个青铜像和我长的一样,他这样放肆地乱舔,岂不是在猥亵我,难道徐前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嗜好?我像是撞见奸情一般,慌忙退出了房间,然后躲在一旁**。 这个青铜像并不青,反倒黑得亮,我不明白这个青铜像是不是很好吃,反正徐前二舔得不亦乐乎。 青铜像表面的黑亮物质是黑漆古,黑漆古是依附在古青铜种非常独特的物质,成因至今无法下定论,成分也是一知半解。英国学者卡尔贝克早在1926年就注意到中国古镜表面有人工漆过的漆,黑漆古由此得名。很多学者做过实验,大家多半认为它的天然形成的,但是在同一个墓**里出土的青铜器,却并不是全部都有黑漆古,有些有,有些没有。 黑漆古具有抗腐蚀,和难导电的特性,但是我从没听说黑漆古能吃,而且如此美味。 徐前二舔得很用力,有些黑漆古居然被他舔得从青铜像上脱落下来。我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心却又飞到了那堆财宝中。那堆小山一样的金银器皿、宝石琉璃、珍珠美玉,在冰灯模糊地照射下,流光溢彩,简直让人不能正视。要是许少德在这里,肯定恨不得上去滚上一滚。我趁机再次观察了这个房间,除了堆积有财宝和青铜像,并没有其他诡异的地方。大灵猫带我们到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躲避当时晃悠在大殿旁边的人? 徐前二舔得起劲,我真的后悔没听他的话,应该过一段时间再回来。现在看到如此情景,我以后肯定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而且也不好意思和他说话了。我踮起脚尖悄悄地离去,在浓雾中行走了几步,却忽然感觉雾气中夹杂了热流。但是那热流瞬间即逝,我不禁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悄悄地走回大殿以后,我现那里有几个人正用英文议论着什么事情。猫着身子躲在外面一听,他们好象是在琢磨着要不要破坏那副男子奔月的冰雕。我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也很迷惑。自古以来都是嫦娥奔月,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男人奔月了,而且还是和一只蛤蟆跟一支木棍,却不是玉兔。 我远远地望去,那个冰雕月亮似乎有古怪,它并不是透明,而是浑浊的,里面似乎藏有东西。只是,我现在更好奇的是,这几个说英文的人到底什么来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野战符 我很想马上冲进去问个明白,但万一他们动起手来,我肯定占不到便宜。无奈之下,我只好以静制动,静观其变。那几个外国人争执着,我仔细数了一下,一共有五个。他们有的打算砸毁冰雕,有的却不赞同。到了最后,他们越吵越大声,而那个叫得最大声的人,立即被其他打死了。 我注意到他们用的是那支装有消音器的9毫米贝列塔1934手枪,可是他们手上有威力更大的武器,为什么不用呢?一般来说,使用消音武器,就是想掩人耳目。刚才他们争吵一定压低声音,没有大喊大叫,我听着就觉得奇怪。大殿只有他们五个人,又没有其他人,杀个人没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除非他们不想引起麻烦。而这个麻烦,一定在冰殿的角落。 这几个外国人非常有忍耐力,我从话中已经听了出来。他们真的在这里待了十多年,而有些人已经无法忍受了,所以产生了分歧。而他们要找的东西,似乎一直没有找到。至于为什么没有离开,是因为执着,还是因为出不去,他们没有提到。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当他们想要用枪打碎冰雕的时候,冰雕却闪出寒冷的光线,就如同底下的冰灯一般。我曾经听说,北冰洋里有一种冰块能在夜里光,能为迷航的人指明方向。但是,却没亲眼见过。 在一本野史上,我曾经看到这样的一个故事:1648年6月下旬,俄国人迭日涅夫从科雷马河口驶进大海,向东航行。期间,他曾经迷航于北冰洋,但是后来海面忽然浮现很多光的冰石。追寻着这些冰石,他从北冰洋驶进了太平洋。亚洲的最东端,后来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迭日涅夫角。 没想到,我居然在这里也看到了能光的冰块,只是其中的原理却不大明白。就在冷光闪烁的一瞬间,站着的四个人却少了一个,剩下的三个人惊呼起来。我刚才也没有看仔细,只是隐约看到其中的一个人似乎被什么拉了一下,然后就跌倒在地,后来的我一直看不清楚。 生这样的事情,我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也会不明不白就被拖到什么地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个银月亮是一个圆球,我越觉得那就是一切秘密的所在。根据建筑经验,一般放置在建筑中央的东西都是非常重要的,相信这里也不例外。我此时顿生邪念,心想自己还在大殿之外,而大殿里正好有几个人。如果我用身上的弓弩金箭,在远处把银月亮射破,这样既可以知道月亮里的秘密,也可以免于伤害。 想到就做,这是我的个性。我偷偷地拉弓置箭,瞄准了银月亮以来,刚要射出金箭,我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不要射那月亮!”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我已经无法阻止。但是,没想到这一次,金箭射出去的结果却让我大跌眼镜。 金箭的无坚不摧,已经让我有些张狂,但是没想到这次却完全失败。金箭射出去以后,并没有打破月亮,反而弹到了一边。倒不是我没射中,而是金箭在冰石月亮前失去了威力。我回头一看,身后的人是袁圆圆,看到她我很惊讶,以为底下出了什么事情。她看出我心里所想,马上示意我安静,她只说担心我们出事,所以就决定上来看看,让范里和许少德留在下面,接着就拉着我就往别处逃。因为大殿里的几个人已经现了我们,但是金箭落在了大殿里,我极不愿意现在逃跑,那可是父亲给我的东西,传家之宝。 “你太笨了,我们不是逃,快跟我来!”袁圆圆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 袁圆圆的手紧握着我的手,木纳的我忽然感觉心跳很快,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象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那几个人的当中迅,但是袁圆圆似乎比他们熟悉地形,不消一分钟就转到了大殿的另一个出口,而身后的那几个人也被甩掉了。我注意到,墙上都有一种淡蓝色的箭头符号。原来这位大小姐早已勘察了地形,还作了符号,难怪她如此有信心。那几个外国人智商不见得多高,居然全部追了出来,大殿却空了,他们可能都没想到我们又会回来。 回到了大殿,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金箭,可是我趴在地上找来找去都没现。我恼怒地用手打了一下地板,金箭肯定被那几个外国佬拿走了!看来他们也不傻! “你刚才不应该拉着我的!”我不禁抱怨道。 “你错了,刚才如果我不拉着你,你就死定了!” “为什么?” “天啊,你真没看出来?”袁圆圆一边说,一边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看出来什么,我倒看出来因为你害得我丢了东西。”我仍不死心,继续趴在地上找金箭。 “其实我倒不是怕那几个人,他们刚才也不是出来追我们。”袁圆圆道。 “你什么意思?”我听出了内容,注意力也马上被转移到了袁圆圆的身上。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对方应该不笨,不可能全部追出来,万一东西被其他人抢走那岂不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觉得这些神鹰部队的人是怎么死的?”袁圆圆指着一下地上的死尸问道。 我听她这么一问,心里也是极为纳闷,没想到这小妮子也知道神鹰部队的事情。只是,我们刚才跑开,和那几个外国人跑出大殿,和神鹰成员的死有什么关系? 我被袁圆圆弄得满头雾水,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地上的一个符号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在地上,一个红色的符号被刻在冰石上,这个符号是一个钩形,上面又覆盖了一个闪电形的符号。这个符号已经被冰冻在了地下,相信已经是很久以前被刻进去的。符号的旁边有一个尸体,穿着的衣服就是神鹰部队的,他的手还摆在符号边。 “你快看,是绝命号!”我想大叫,但还是克制住了。 袁圆圆脸上稍露一点儿不快,好象对于我没有听下去,感觉不爽。不过,当他看到符号的时候,脸上也是一惊。不过,她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这是一个军事符号,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也认识。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这些,一个符号能说明什么,难道还是藏宝图不成?”袁圆圆道。 “原来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扫兴道。 “这个符号有什么特殊的吗,刚才我们在下面晃悠也见到了几个!”袁圆圆不以为然。 “底下也有?”我吓了一跳。 “当然,好几个呢。”袁圆圆已经从我的语气里看出了端倪,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哎,这下可好,到底该怎么办!”我一下急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既然箭找不到了,就先出去吧,快!”袁圆圆看着大殿之上的冰雕,焦急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冰雕,那个银月球已经微微光,但是没能看个明白就已经被袁圆圆连拉带扯地拖出了大殿。我们一出大殿,就一直往另一端跑,没跑几步,就现徐前二从对面奔来。他看起来正常了许多,但捧着的东西却非常不正常----那是一个石函,但是石函上却有一只手,人类的手抓着。石函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光滑如玉,没有一点花纹。 我一看,就看出了那只手肯定是那位外国人的。当时在绳索处现那尸体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没了,一看就是被人切下的。原来,因为他的手死抓着石函,为了抢下石函,对方才不得不把他的手切下来。 “你们看,我现了什么?”徐前二兴高采烈道。 “你从哪里弄来的?”袁圆圆接过石函,用力一扯就把那只手扔到了一边,看来她力气不小。 “藏宝室里。” “哦,难怪,我说那只大灵猫为什么带我们去那里,原来那里有东西!”我恍然大悟。 “会不会是他们要找的东西?”袁圆圆迟疑道。 “不会,范里跟我说了,石函上有一个‘二’字,这上面可没有。”我指着石函说道。 徐前二说,这东西肯定很重要。因为这东西是那短命鬼的同伴切下了他的手,然后又把石函藏在了财宝之中,这行为肯定是想独吞石函,要不早就拿出来大伙一起研究了。只是,大灵猫带着我们找到石函,这行为却令人感到困惑,不知道这只小东西想干什么? “先别提这个石函了,把范里他们叫上来,底下可能要出事了!”我焦急道。 “那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袁圆圆不解,道,“搞不好是没意义的符号。” 我耐下性子,简略地解释了一下,那些符号其实很讲究,叫做‘追踪语言’。” 在新疆当兵的时候,王连长曾对我说过,自己在靠近越南的丛林里服役了一两年,所以学过很多关于救险的东西,“追踪”语言,就是一旦在丛林里遇险迷路,你在自己找出路的同时,必须标志你的行走路线,这种标志的方法是有特别的规律的。 后来的救援队看到你的标识,就知道你在这一带做了什么事情,比如说食物充足的情况是一种标识,食物吃完了的情况又是一种表示,队伍中有人遇难了,又是一种标识,救援队跟着你的标识走,就可以一路知道你的近况,如果事情极度恶化,他们就可以用这个标记作为依据升级营救策略,听说是老美打越南人的时候明的东西。 当时,王连长还教了一些符号给我,其中,有一个符号就是绝命号,意思是说那个地方极度危险,随时能致命,所以这个符号不经常出现,王连长也只见过一次。既然这里有这么多绝命号,那么说明这里的确很危险,没人会无聊到把野战符号到处乱画。这些符号,很可能是神鹰部队的人所留下的。 袁圆圆一听,知道事情不简单,道:“我就说嘛,那个月亮……” “万藏哥,有日本鬼子,救命啊!” 忽然,许少德杀猪般的尖叫震到了每一个角落,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17.日本鬼 许少德的这一喊,让我不禁焦急起来。一是他这一叫肯定遇到了危险,二是他这一叫肯定会暴露自己的存在,那几个外国人肯定会现他们。我们顾不上琢磨石函是不是要找的东西,只好先到系着绳索的地方,看看情况。 我伸头一看,底下真的有几个穿着日本军服的人,他们正朝范里他们围过来。可是,上下毕竟有些距离,无处不在的雾气又是一个大阻碍,我始终看不清楚那几个日本人的模样。 “快上来啊!”我大叫道。 “不要,我不上!”许少德耍起了性子。 范里和许少德在下面似乎遇到了状况,他们动弹不得,一直在原。我急于看清楚情况,头伸得老长,差一点儿就掉了下去。这个时候,那几个外国人冲了出来,他们蓬头垢面,头如马鬃一样,他们的邋遢程度和乞丐比起来,乞丐们都只能望尘莫及。他们手持枪械,不过他们看到我们,又喜又惊,搞不懂他们想些什么。他们穿的衣服都是上个已经破烂得认不出特征了,只看得出他们对我们手里的石函非常的惊讶。 “你们杀了格雷格!”其中的一个人指着地上的尸体,用英文污蔑我们。 这个贼喊捉贼的伎俩在我们眼里一看便明,那人肯定是杀害同伴的凶手,至少,是他砍下了同伴的手,然后把石函藏了起来。其他几个人倒不在意同伴的死,他们两眼放光,一心盯着我们的手里的石函。 四个人中,有一个人非常的高大威猛,似乎是领袖。他拿枪指着我们,也许担心我们听不懂英文,于是用稍微蹩脚的中文说:“把你们手里的石盒子交出来!” 我自打出娘胎到现在,还没受过这等威胁,何况现在还是一个军人。石函此时被徐前二拿着,那几个外国人看到徐前二的黑色眼球,也是吓了一跳,他们窃窃私语,不知道嘀咕着什么。领头的那人看我们无动于衷,便上了膛,他们没必要心慈手软,所以我们都不敢掉以轻心。 “给他们吧!”袁圆圆皱着眉头道。 “不行,哪有这种事情,有本事让他们来抢!”我不服气。 “他们就是在抢,你个笨蛋。”袁圆圆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敢笑。 话虽如此,我总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如此,有命在才能把石函抢回来。没想到的是,这群该死的外国人居然没有一点儿耐性,我们刚想把石函交出去,那个领头人就朝我开了一枪。 我当下脑子迅转动,想着这下死定了,就算打不死我,我现在站在洞口的边上,掉下去也是粉身碎骨。虽然是装上了消音器,但是子弹的威力没有减弱,再加上距离如此近,哪怕是级近视的人都能一枪命中。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大概是杀鸡敬猴,想杀掉我,以次威胁徐前二。 我被射中腹部以后,由于巨大的冲击力,身子往后一倾斜,整个人就从地上的洞口掉了下去。父亲从小就教育我,遇到危险一定要冷静,静到心如止水。我落下的那一瞬间,心里静得世界都停止了转动一般,绳索就在身边,我甩出手臂,一下子就抓住了绳索。这一刻,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因为这一抓,要克服地心引力,就必须如此。 我的手臂被这么一拉扯,感觉就如五马分尸一般,虽然并没有经历过五马分尸的厄运。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死,只是觉得腹部一阵火辣的疼痛,和中枪后那种钻心又冰冷的疼痛完全不一样。 仔细想了一秒种,我这才想起来,折起来的弓弩正好被我放在了腹部的位置,当时贪图方便,所以就往身后放。这个传家宝真是厉害,没想到子弹都打不穿,不过刚才子弹的冲击力很强,弓弩还是压得我很疼。 我刚想仰起头大喊,我没事情,没想到上面却落下了六个人影。在心里数了一下,我诧异地想,怎么所有人都掉了下来,就这么一刹那,上面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就只有一根绳子垂着,六个人掉下来,他们离绳子又远,不可能够得着,难道真要一起死?可是,他们才落下几米,就停了下来,我定睛一看,他们的身子都有一根白色的线条捆着。这些白线神出鬼没,刚才有一个外国人忽然消失,想必就是它们搞的鬼。 在前面我曾提到,广西人杜昌丁和松风写的《藏行纪程中,他们写到梅里雪山时曾有一句话:“水不可饮,饮着喘急,甚至伤生。有白蟒能行云雾,降雨雪,触之即病。” 我看再次看到这些白线的时候,就马上又联想到了书中的那句话,随即替他们担心,希望别是害人的东西就好。白线捆着他们,并不松开,反而越捆越紧,六个人的脸瞬间都紫了。我晃在绳子上,不知道该上去还是下去。范里在底下也不好受,他和许少德一直在原地挣扎着,几个日本鬼子已经越靠越近,我抬头的时候,忽然现白线中夹杂着一支金色的东西。 那不就是我的金箭吗?!这些白线到底是什么来历?! 金箭被几根白线勒得紧紧的,真没想到这些东西也如此贪婪,居然偷我的东西。袁圆圆和徐前二挣扎了好一会儿,然后就使劲地用双手抓住白线,然后吃力地顺着白线爬了上去。他们能自己解决困难我就松了口气,其他几个外国人心怀不轨,我赌气地不去理会他们,唰地一下就滑到地上。 我一到地上,这才现他们的双脚都被许多青紫色的干手抓着,和之前拉我的一样。我担心地板又会垮塌,于是又赶紧把绳子抓紧。本来过去拉住许少德,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做出这个动作,脚下的冰层就钻出了几只干手,一把抓得我骨头都要粉碎了,难怪范里他们无法动弹。 “小心!”我看到一个日本鬼子已经走到了范里身后,于是大叫道。 那个日本鬼子戴着长长的军帽,脸差不多都被盖住了,黑黑的看不清楚。日本鬼子如僵尸一般迅地甩动了一下双臂,结果把旁边的冰灯都撞碎了一大片。当日本鬼子把双臂抽回的时候,他又走近了一步,而此时他的双臂已经到了能够着我的范围。范里矫健地避开后,我成了被攻击的对象,逼于无奈,我赶紧往后一翻,想避开攻击。可是,我的脚却被抓得牢靠,最后我的姿势成了一个门的形状。好在我的身子骨还没硬化到一折就断的程度,吃力地又站起来的时候,我借着冰灯的光线,终于看清楚了那个日本鬼子的脸。 这哪是日本人啊,分明就是日本鬼,真正的日本“鬼”! 这个日本人的衣服里只有骷髅,但是空心的骷髅里却不停地滚动着许多白色的线条,和捆着袁圆圆他们的一样,只不过比较细。既然成了骷髅,就不应该还能走动,这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有没有带刀?”范里问得不紧不慢,显然没当回事。 “有是有,在我的包里。”我犹豫道。 “快给我!”范里伸手道。 “可是……”我不大情愿,因为包里有一只血蜂,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万一跑了,或者攻击我,那可怎么办。 “轰隆----!” 一声闷雷般的声音惊醒了周围的雾气,雾气翻腾着,瞬间我又感觉到了一股热流,但是一下子又没了。刚才有一个人掉了下来,我们赶忙抬头,现掉下来的不是同伴这才松了口气。虽然这样不大仁义,但是却是当时的真实感受。上面还有几个人悬在空中,他们被那些白色的线条折腾得无可奈何,动也动不了。袁圆圆和徐前二已经爬了上去,现在看不到他们在干嘛。 “快给老范吧,时间不多了!”许少德慌忙地想拔起腿,但是无济于事。 那个外国人掉下来以后,冰层裂出了很长的一条缝,学过建筑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再施加一点外力,那么冰层就会全部破碎。碍于事情的紧急,我只得小心地把背包从肩上取了下来,可是这个时候又有几个日本鬼子缓慢地走了过来,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就往我们的身上撞。我一个不小心被撞得骨架都快散了,刚拆下的背包也甩出老远的距离。由于我们的双脚被抓得牢靠,所以只是翻倒在地,不过双脚却有如折断一样。 “你们没带刀吗?”我纳闷地问道。 “带来的东西都被偷了,”许少德胆子不大,已经两眼冒泪,“我们在山下救了一个姓刘的老头,哪知道他会把我们的东西给卷走。” “啊?”我哭笑不得。 背包被甩得太远,我就是长臂猿猴也不可能够得着,无奈之下只好从腹部抽出折叠的弓弩,咬紧牙齿就往干砸。干手力量大,但是质量差,我这么一砸它就完全粉碎了。许少德看德目瞪口呆,范里则还是那副不惊不怪的模样,有时候真想揍他一顿。 我行动自由后,当下就想着把背包捡回来,弄得许少德大喊大叫,骂我是自私分子,敢情他以为我要自己逃跑。我转过身,却现身后已经奔来了一个日本鬼子,恼怒的我握着弓弩就往他的脑袋一挥。这一挥,那日本鬼子就翻滚在地,看起来威力不怎么样。 不过,他倒在地上以后,骷髅里的白色线条也跟着涌了出来。白色线条多得不计其数,它们在地上蠕动着,异常的恶心,但是比起捆着袁圆圆他们的白色线条,这些却小了一点。 18.神仙筋 我扭过头,忍着不去看这些恶心的东西,可是越恶心却越想看,越看越恶心。帮忙解放了范里和许少德以后,我们刚想看看那些干手是怎么回事,可是上面却又掉下来一个人,把冰层撞得四分五裂,整个地面全部塌陷,而这次塌陷,把第二层的冰层也彻底破坏,我们瞬间就失去了支撑力。好在我迅地握住了绳子,范里迅地握住了我和许少德,这样才没有跟着掉下去。 我们三个人一个拉着一个,悬在空中,就如耍杂技一般,遗憾的是我们并不会耍杂技。许少德和范里的体重加起来三百多斤,我逐渐地失去了力气,这样下去大家肯定一起掉入深渊。我瞥了一眼深渊,深不见底,不过下面有一股怪味道冲上来,很像化学药剂的味道。 我咬住下嘴唇,死抓着范里的手,眼睛也快眯成了一条缝。可是,此时的我却看到那几个日本鬼子飘浮在空中,并没有和冰层一起跌入深渊。 这里不可能有蜂蜡桥,也可能有其他看不见的物质,有的话我们就不会这么辛苦地悬在这里。那几个日本鬼子的漂浮,让我的脑海不禁地浮现出了血球飘起的那一幕,这两个事情一定有关联! “你们一定要抓紧!”我想大叫,可是喊出来的声音并不大。 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现范里的手似乎慢慢地松开了,没想到的是,我话一说完,许少德就掉了下去。这唱的是哪一出,范里的力气在平时可比我强很多,我还没松手,他怎么抢在前头了? “许少德----”我惊叫起来。 可是,许少德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跌入了黑暗的深渊里。我们的友情从大学延续到了兵团,眼看一个好兄弟就这么去了,我不禁悲痛和恼怒。刚想质问范里,拿他来出气,却惊讶地现,他的手已经冰冷如雪,脉搏也停止了跳动。 他娘的,这个范里什么时候出问题不好,偏偏赶上这个要命的时候。上次在火焰山,他就不明不白地死过一次,没想到他现在又来,我叫了声,可是范里就是不应,连生命迹象都没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倒不怎么担心,现在满脑子都是许少德,真没想到他就这样死了。我忍着伤痛,想爬上去,可是我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拉着范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双手。 “小子,等着,我们马上拉你上来!”徐前二忽然在上面喊道。 “坚持!”袁圆圆也往下喊话。 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回话了,他们的动作倒挺快。当他们把我拉到上面的时候,我的手臂已经没了感觉,好象整个人都已经灵魂出窍。他们知道许少德掉下去以后,脸上只是滑过一缕忧伤,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我心里不快,好歹也是他们的责任,没有他们,我们怎么会到这个鬼地方来。那几个外国人也全都掉了下去,至于徐前二他们怎么逃脱的,我现在没有心情知道,一心只想着怎么和许少德的父亲交代。 “神仙筋。” 范里忽然说话,看来他已经清醒了。只是,他怎么一醒来就说“神经”还是“神经病”什么的。不过我还是马上把许少德如何掉下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了后就低头沉默。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不能怪他,于是把话题转移,问他刚才说的神仙筋是什么意思。 范里吃力地靠着柱子边,好象体力没有恢复,他顿了顿,就说那些白色线条其实是“神仙筋”。 “神仙筋”是一种奇怪的自然现象,指的是在神山仙峰里,也就是俗话说的,集天地之灵气的地方,往往在岩石、冰川、树木之内,会自己孕育出一些奇怪的白色线条状的东西出来,这些古籍里就叫做“神仙筋”。传说经过万年的衍化,有些“神仙筋”就会成精,比如说西游记里的孙悟空。 范里给我们解释道:“我记得在宋朝一位先人的笔记里提到过。西汉末年,传说在一个深冬里,长白山的一个雪积处,当地人现过一只巨形的白色线条,大如柱子,而且怎么都砍不断。后来,当地的村民还在那里修建了一座神仙庙。清朝的时候,曾经封了长白山的某段山脉两百多年,听说就是寻找神仙筋,但是后来却再也没现。也有人说,清朝的龙脉其实就是神仙筋。这里能有这么多的神仙筋,看来这里一定有很大的天地灵气。神仙筋非常的珍贵,可遇不可求,传说只有通天的人才有资格拥有,历史唯一记载能在陵墓里镇压着神仙筋的人,就只有黄帝。” “等等,你说那村民现了神仙筋,那神仙筋没有攻击他?”我非常好奇。 “没有,听说,神仙筋只攻击想抓住它的人,但有一个例外。” “什么例外?”我接话问道。 “你先问他们怎么逃脱的吧。”范里显得很疲惫,不再愿意多讲,而是把问题抛给袁圆圆他们。 我听后,也觉得奇怪,刚才不是被吊在空中,动弹不得吗,怎么他们没事,那几个外国人却全体掉入深渊了。其实,我倒不希望那几个外国人死掉,这样就可以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原因待在这里这么久,吃的是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来的,谁派他们来的?这么多的问题,不问他们是不可能找到答案的。 袁圆圆烦恼地皱着眉头,想了想,却说不知道。徐前二更加干脆,我还没问他就自己先说,不知道。反正就是他们挣扎着抓着神仙筋上来的时候,神仙筋就忽然松开了,然后就缩进了白雾之中。 “他们不知道啊,”我转头问范里,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碰巧知道的。”范里尴尬地一笑,然后挣扎着站起来。 “这么多碰巧,那你怎么不去买彩票。”徐前二酸酸地说道,他这个人喜欢说八卦,现在看到有人比他知道的多,自然不舒服。 “那你说说,他们为什么后来会没事,神仙筋除了会攻击想抓住它的人,还有一个例外,是什么例外?”我一下子问了很多问题。 “喵----”忽然,大灵猫的声音又飘了出来,如鬼魅一般。它的声音不像普通的猫,说不出的诡异,听起来有如鬼哭。这只该死的大灵猫,到底想干什么,我现在都不知道它是想帮我们还是害我们。不过,看过它我却想了起来,它带着我们到藏宝室,不是现了一个石函吗?刚才一翻折腾都给忘记了,虽然许少德不在了,但是石函还是得找到的,不然他去的就不值得了。 “石函呢?”我急忙问道,生怕那石函也跟着掉入了深渊。 “我被神仙筋攻击的时候,就顺手丢到远处了,我找找。”徐前二说完立即趴在地上,仔细地查找。 我看他的眼球全部是黑的,怕他视力不好,于是也趴下去寻找石函。大灵猫又紧挨着我,好象在说对不起一样,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它在我前面甩了甩**,然后慢慢地走着,我好奇就跟了过去,没想到现了徐前二扔出去的石函。 这个石函异常的光滑,没有一点儿花纹,也没有文字记载,我们都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上面还有火漆封着,看来那几个外国人并没有拆开它,当然他们也没机会。现石函的人,应该是被砍掉手的那个外国人,可是石函却被另一个同伴藏了起来,他们当然没时间开启石函了,而且他们也是最近才现的,要不不会现在才生内讧,至于为什么到现在才找到,只有下了地狱才能知道了。 “要不要打开它?”袁圆圆有点犹豫。 “拜托,大小姐,我们豁上命才找到的,看一眼都不行吗,再说这不是上头要我们找的东西,没刻着‘二’,你没看见?”我不以为然。 “万藏说的对,我也想想看看。”徐前二耸耸肩道。 “我也是。”范里也支持我。 “好吧,好吧,那你们小心。”袁圆圆说完就退避三尺。 有很多古代容器都有暗器藏在里面,一开就会中招,我当然不傻。记得,在广西的老家里,我和父亲现了一处墓葬。当时考古人员过去掘,可是有一个人在打开棺木的时候,没有生任何事情。可是,当管理者去查看古尸的时候,却忽然被棺材里的尸体吐了满脸的黑水,结果身体溃烂,中毒而死。到了最后大家又现,原来那层墓**是假的,真正的墓**还要再挖几米,假墓**只是一种机关。 想到这件事情,我忽然有点紧张,把火漆去掉以后,然后就把石函的开口对着没人的地方,然后轻轻地打开。等了很久,什么也没有生。于是,我把石函掉转过来,可是石函的里的东西却让我们瞠目结舌。 “怎么……怎么……会是……” 盯着石函里的东西,大家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19.青铜像 石函里的东西任我们想象力再丰富,那也想不到里面装着的会是一支注射器。这支注射器和大家经常见到的不一样,并不是玻璃制作的,而是白银所制。而且挺古气的,上面也有一点侵蚀,应该放了很久了。 “古时候有这东西了?”徐前二说着就想把注射器拿起来。 “别乱碰,很多古时候隐藏着的金银财宝都涂着剧毒的。”范里赶忙阻止。 我一听,立刻心虚,因为我和徐前二早已经那座小山一样的财宝里打滚了,要是有毒,我们早死了。 “古时候真有这东西吗?”我不解。 “不对,这东西可能不是原来放的。”袁圆圆一边说,一边仔细地看着石函。 “可是这石函我们才刚打开,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原来放着的。”我听着糊涂了。 “她说的对,这支注射器应该是后来才加进去的。”范里支持道。 我听着越来越不明白,我对自己的眼神还是挺自信的,这石函的火漆绝对没有被拆开的痕迹,一直是封闭的,那么他们又为什么说,东西被换过了?注射器为什么又会被放进去呢?这隐含了什么意思? 我想挠挠脑袋,但是现手很脏,便作罢了。把手上的污秽擦在衣服上的时候,我心里忽然一亮,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瞬间也明白了他们所说的事情,但是徐前二还没想明白。 “你没看见啊,石函是用什么封着的?”袁圆圆指着我手里的石函道。 “火漆啊,这有什么问题,火漆没被破坏过的,我仔细看过了。”徐前二一再申明。 “大叔,火漆是什么时候才有的?”我实在看不下去,古脑地就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我憋了很久,解释的时候唾沫横飞,这火漆,又叫封口漆,据记载是法国人鲁索在1626年左右明的。他通过试验,把不同比率的焦油、辰砂和虫漆(印度的天然漆)混合加热成火漆。而火漆是胶合剂的一种,稍异于胶水、浆糊的特种胶合剂。在军事上,一切重要文件为了避免偷拆,都会用到火漆。 徐前二一听,恍然大悟,火漆的确是后来才明的,刚才一直没注意到这细节上。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个地方可能26年以后才建成的,所以用上了火漆也没什么希奇的。可是,徐我却说,不对,不对,这里绝对是唐朝年间建造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徐前二回想了一遍,这里没有石碑,也没有什么东西记载,建造风格也级古怪,根本看不出哪里暗示了这里是唐朝年间所造。 “你忘记了,在刚才的藏宝室里,我们见到的那个青铜像?”我买起了关子。 “见到了,除了和你长得差不多,我看不出哪里说是唐朝的。”徐前二嘟囔道。 “你也不想想,那个青铜像身上穿的衣服,是哪朝的风格?”我提醒道。 我清楚地记得,那尊青铜像的衣服是唐朝装素。 范里主动地解释,唐朝男装服饰以袍衫为主,其在秦汉和魏晋的基础上,又掺揉了胡装的风格。圆领、窄袖、领、袖等部位不设缘边装饰,袍长至膝或及足,腰束革带。 唐代帝王常服及百官品色服均为袍式。一般士庶也穿,但服色受限,故多穿白色的。此外还有一种叫做半臂的半袖上衣,原来是隋朝的内官服装,唐朝时候流行于民间。 “你又知道?” “碰巧知道的。”范里对于我的疑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算青铜像穿的衣服是唐朝时期的,那也不能说这里就是唐朝时期建造的,也可能是明朝清朝,拿出点确切的证据嘛!”徐前二不以为然。 “就凭这里的建筑!”我说道。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会是那个人所造,只是到了现在,我才敢肯定,这一定就是刘玉龙所建。 在中国古代的建筑史上,有一位奇人,生于晚唐时期,叫刘玉龙。他经常在冬天的时候进入山里,利用冰雪和石头建筑房子,或者做一些奇怪的雕像,能够把一个山洞弄得如水晶宫一样。在公元806年,也就是宪宗刘纯即位的那一年,他被一为宦官相中,推荐进入了宫廷。刘纯当时的想法是让刘玉龙在御花园的小山里弄一个冰石相混的建筑,然后再搞一个水晶宫。不过,后来的史书上对于后面的故事没有详细记载,只说了刘纯的愿望破灭,这个刘玉龙也下落不明,据说宫里当时也丢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以后的历史里,再也没有出现刘玉龙,也再没有出现有这种才能的人。我想,如果天下间还有如此功力的人,那应该就是当年的刘玉龙。这对于研究过建筑史的人都会略知一二,当然也只能略知一二,因为关于他的记载,在刘纯的恼怒下,几乎被抹得一干二净。 至于,刘玉龙当年为什么要离开皇宫,皇宫丢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建造这样一个东西,又怎么会和克木人联系在一起,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说来,后来有人来过,然后用火漆再次把石函封了起来,那原来的东西是什么?”徐前二问。 “谁知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居然扔垃圾扔进了石函里,一个注射器能有什么用?”我恼怒道。 “你刚说,这里有个藏宝室?”范里刚才没听我说刘玉龙的事情,他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对啊。”我心想,这人不会起了贪念吧? “藏宝室里有尊青铜像?”范里又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袁圆圆警觉地问。 “我觉得那尊青铜像可能有古怪。”范里思索道。 我听了觉得好笑,他小子看都没看到青铜像,又怎么断定那青铜像有古怪。不过我才刚想笑,忽然间就明白过来,范里说的没错,那尊青铜像一定有问题! 我仔细回想,那尊青铜像的确有问题,问题就在于青铜在现在看来虽然珍贵,但是这么一屋子的财宝,哪一件比不上那尊青铜像,青铜像和它们比起来,连堆屎都算不上。 “那它怎么还会被放在那间屋子里?”徐前二问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脸红,似乎根本不记得舔过那尊青铜像。 为了确定事情的真实性,范里提议去藏宝室看个究竟,大家谁也没反对,估计谁都想占有几件宝贝,以后就生活无忧了。,我们没有再遇到白色线条,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藏宝室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最初的样子,不过已经乱如垃圾堆。青铜像因为被徐前二狠狠地舔了一遍,所以上面有一层白白的霜状物质,看起来感觉怪怪的。 我们把青铜像立了起来,现他的姿势有点奇怪。它的两只手上下叠着,放在肚子前面,好象是端着一样东西。我看了看手里的石函,觉得大小刚合适,于是就试着把石函放了上去。 “刚合适,可能这个石函原来就在青铜像的手里。”徐前二叹道。 “刚才那几个外国人明显不知道青铜像上原来就有石函,我看这石函的火漆也有些年头了,可能早在一百年前还有一批人进来过,东西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换掉的。”袁圆圆推测道。 “你说的没错,可是他们拿走就拿了,干嘛扔个注射器进来?”我顿了一下,忽然又问,“对了,注射器是什么时候有的?” “具体的时间不清楚,不过白银做成的注射器,听说是法国的普拉沃兹在1853年监制制作的,但容量只有1毫升,还有一根带有螺纹的活塞棒,和这个差不了多少,”袁圆圆道,“我想,应该是在那之后才有人把这东西放进来。” “那时候中国很乱,外国人在中国到处撒野。”我叹气道。 “你现在看也看了,青铜像有什么古怪?”我试着问范里,想确定他的答案时候和我的一样。 “这个人可能就是刘玉龙,因为这里是他所建,所以他的雕像才有资格立在藏宝室里。”范里沉思道。 我一听,吓了一跳,因为我的答案也一样,只是需要一个人来肯定。要是这人真是刘玉龙,那我一定和这个人有关系,还有火焰山的那张画。 “喵----”大灵猫一直跟着我们,它看见我们忽视它的存在,于是又叫了一声。 因为底下没有了冰灯的光线,这里立刻黑了许多,我们都拿着自己的手电筒。我把手电筒扔给范里后,就把大灵猫抱起来,也许它觉得冷了,想让我抱抱。不过,这次大灵猫却没有领情,它敏捷地跳开,然后一头撞向青铜像。 我想,这下完了,连这只小畜生都绝望了,我们真出不去了。大灵猫撞过去后,青铜像就倒在了地上,而这一瞬间,我们面面相觑,大家都恍然大悟,原来青铜像的古怪是这么回事。 20.琼瑶酿 上次我和徐前二滚倒在财宝之中,声音杂乱,并没有听清楚青铜像落地的声音。现在一听,这才现青铜像内有乾坤。大灵猫这一撞,青铜像倒地的时候,我们听到青铜像里似乎有液体摇晃的声音。 袁圆圆把青铜像扶了下起来,又摇了几次,的确有液体晃动的声音。青铜像非常的沉重,就是我们男人去搬都很吃力,但是袁圆圆却显得很轻松。 “小同志,你说为什么会有水在里面?”徐前二对范里挺客气的。 范里不作声,他仔细地检查青铜像,但是他对徐前二的眼睛不怎么惊奇,永远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们四个人专心地查看青铜像,想找出机关,然后看看青铜像里的液体是什么东西。可是找了大半天,根本没有机关,完全封得实在。 我闷不吭声,心里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地方,当烦恼地叹了口气后,眼神就落在了脚下的石函上。我忽然有了个想法,也许这个注射器并不是随便乱的,或许有另一层含义。我起身又去翻看青铜像,没想到真的是青铜像的是胸口处现了一个异常细小的孔。 “你们看,这里有个孔。”我激动道。 “这是劣质产品?”徐前二开玩笑道。 “不是,你们想想,如果这里有个小孔,那么我们不是可以用注射器把里面的液体吸出来吗?”我说道。 “能吸出来又怎么样,弄不好是一滩臭水,我说你就别费心思了,找另一个石函才是正经事。”徐前二立刻泼冷水。 “我想应该有用吧,先弄一点出来研究研究。”我说完就把石函拿在手上,但是却现石函里有一些粉末,粉末里又有一根银针,银针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孔,和注射器的针头差不多。 范里一看,便说,原来如此。他推测,石函里原来的东西就是一个古代的注射器,只不过古代的注射器很特殊。 据医学史书记载,注射器出现的最初形态是灌肠器,汉代医学家张仲景在他的《伤寒论》的《阳明全篇》中提到如何治疗便秘,其中写道灌肠器:“以小竹管……内入谷道中。”而这种小竹管就是灌肠注射器的雏形。 后来,张仲景的收养了一个孤儿,起名叫张华,但是这个张华居心不良,被赶了出去。此人心肠狠毒,专门研究下毒之术。张华后来明了一个东西,类似现在的注射器,他将一根空心银针套在竹管的一端,另一端塞进一个稍微小一点的竹子,然后就用这个东西把毒药吸进来,然后再注入别人的身体里,以当时的条件,这样很难被查出来。不过,张华也没有什么作为,后来被一群劫匪给杀了。 “所以,你觉得石函里的东西很可能就是那样的注射器,竹子加根银针?”袁圆圆问道。 “嗯,不过千百年过去了,竹子成了灰烬,所以别人用这个代替了,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为什么给我们补上了?”范里也是不解。 “管他呢,你先给我,”我把注射器拿在手上,道,“给我吸点东西出来,什么宝贝。” 几分工夫后,我终于用注射器抽了一些液体出来,按捺住兴奋后,就把液体喷在了地上。范里闻了闻,表情稍有变化。他把石函清理干净,然后让我多抽一些液体出来,他好仔细研究。我心里不断佩服着,范里知道的事情真不少,难道青铜像里的液体还是宝贝不成,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 因为注射器的容量很小,来来回回抽了很多次,我才把石函装满。石函里的液体是黑色的,并且飘散着一股奇特的味道,说香不香,说臭又不臭,闻多了还挺过瘾,很像酒的味道。我是一个酒坛子,闻到这个味道口水如瀑布一样流了出来,恨不得把青铜像都吞进肚子里。 这酒黑得纯粹,懂酒的人都知道这就是陈年酒的特征,青铜像里就只有一半的酒,而这些就是酒的精华所在。想想就十分诱人,不过再怎么说,这东西也放了太久了,不知道当年的保质期是多少。 在广西的山中,经常现一些奇特的少数民族墓葬,大多都会古墓藏酒,我曾经看到很多次,但是考古人员并没有开封,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这次是第一次闻到。 我记得中国最古老的酒是1980年在河南商代后期古墓出土的酒,现存故宫博物院,大概有3多年的历史了,听说开罐之后酒香立马就熏倒了好几个人,也不知道这帮人当时有没有喝过,不然也有个借鉴。此刻我虽然没有被熏倒,但是脚软了,酒瘾一犯我就没了力气。 我用手指蘸了一点,想尝一口,徐前二赶忙拉住我,道:“你小子不要命了,过期食品,不怕食物中毒?” 我经不起诱惑,这千年古酒不喝实在对不起自己,于是道:“你不懂,窖藏酒放几千年都不会坏的,千年陈酒下面的酒糟吃了听说还能长生不老呢,尝尝味道不会有事的,最多拉个肚子。” 我还没说完,范里就站了起来,一脚把石函撂到了一边,黑酒也洒了一地。我刚想大怒,好酒不让尝就罢了,但总不能暴殄天物吧。 这个时候,范里却说:“先别火,你看看那酒里面有什么?” 我们转头一看,只见黑色犹如泥浆的酒里面,有很多暗红色的粉末状物,就如玉米糊般,这种东西我在大学里见过类似的东西。当时,有一个老人掉进了废弃的下水道里,一个月以后才现,但是全身的肉已经被泡烂了,一个下水道全是肉泥,很多女同就晕倒了,我还几天没胃口吃饭呢。 徐前二捡起一把财宝里的黄金匕拨弄了一下酒糟,脸色就变了,我凑过去一看,顿时头皮就一麻,感觉一阵剧烈的恶子心,几乎就吐了出来。那些红色的糊状物,一看就是某些尸块的溶解物,肉已经完全融解于酒中了。 范里看着目瞪口呆的我们,蹲下解释,说这种酒叫做“琼瑶酿”,酒里的东西不是人,是成形的神仙筋,是金邻国的酒。而金邻国的地理位置大约在现在泰国境内北碧府一带。最早记载金邻国的中国文献是是三国时朱应的《扶南异物志》和康泰的《吴时外国传》。这两位作者在公元23245年奉命出使中南半岛,现了金邻国,还从那里带回了这种“琼瑶酿”。 但是,范里特别强调了一点,金邻国是孟高棉民族建立的,而克木人就是从孟高棉民族分化和演变出来的。克木人知道“琼瑶酿”并不希奇。至于这酒的功效很模糊,范里说自己也不清楚是用来喝还是用来干嘛,反正他没喝过,就是见过而已。 我一听说是用尸体酿的,当下就浑身麻,哪还有心思喝这鬼东西。我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旁边的徐前二,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也许能长生不老,对了对了,搞不好能壮阳,你别客气了。” 徐前二恶心地把手里的黄金匕扔到老远的地方,骂了声娘,问范里道:“你小子怎么知道的怎么清楚?你他娘的喝过这酒?” 范里脾气不错,没有生气,安静地说道:“我和卢成教授在河南做地址勘探的时候,现过一个地宫,那里出土过几个瓦罐,里面装的就是这东西,但是还有一个石碑,上面说的就是这东西的来历。” 我听了后,觉得范里虽然有秘密隐瞒着,能知道这么多东西,肯定另有所图,要不辛苦记忆这些事情干嘛?纯粹为了炫耀?但是他不会是一肚子坏水的人,要是他想害我们他等我们舔上一口再踢翻罐子,那就有我们好看的。 我们一直在讨论琼瑶酿,袁圆圆的话很少,她的表情有些怪异,刚开始我以为她不舒服,可是后来她一直静静地站着,我就觉得不对劲。我过去问她怎么了,她却马上回答没什么。我看她烦躁不安,就没再多问,免得惹一身骚。 我转头又和范里他们讨论,大家都觉得琼瑶酿一定有很大的用处,不然前面来的人不会把注射器放进来,让我们现青铜像里有玄机。袁圆圆好象实在憋不住了,于是就小声把徐前二叫了过去,他们两个小声嘀咕了一会儿,袁圆圆背起背包就走出了房间。 “大叔,袁大小姐上哪儿去?不怕碰到色狼?”我好奇道。 “你不就是色狼了,别胡说,人家黄花闺女的,不怕毁人名声。”徐前二非常严肃地回答。 我扫兴地转过头,想继续研究琼瑶酿,可是却觉得门口飘进来几个东西。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这不就是那几个日本鬼子吗?他们在冰层破碎的时候只是飘在空中,并没有再追我们,怎么现在忽然跑了出来,难不成被这琼瑶酿的酒香招来的? 当然,他们已经不再是人,其实是神仙筋控制了,占据了他们的躯壳而已。神仙筋一进来,马上就从衣服里飞射出来,好在我们三个现得早,一下子蹦到了别处。神仙筋虽然扑了个空奇qisuu,但是打到的地方出现了裂痕。这里的冰石历经千年,我们用锤子都打不坏,可见神仙筋多么有力气,不去举重真是可惜了人才。 事情才刚生不到一会儿,袁圆圆忽然回来了,她的样子比刚才轻松了许多,不知道去干了什么事情。她一进来,神仙筋就跟着停止了攻击,然后拼命地钻出了藏宝室。我们面面相觑,都觉得很奇怪。 之前,范里说过,神仙筋只攻击想抓住他们的人,我可没起这念头,但是范里又说有一个例外,我们一直没问。我实在想不通,我们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神仙筋会攻击我们。那个例外是什么,我们做了什么特殊的事情,让神仙筋如此反应。可是仔细一想,又不对。既然神仙筋确定我们是那个例外,那就应该穷追不舍,干嘛一会攻击一会休息,难道打游击战? “刚才你们是怎么让神仙筋离开的?”范里觉得事情不对,道。 “我们也不知道,它们就是忽然松开我,然后我过去帮徐叔叔,它们就飞走了。”袁圆圆道。 “奇怪了,它们是什么意思?”我叹气道,然后又问,“你刚才去哪儿?好象神仙筋害怕你?” “不可能,先前它们还袭击了我,怎么忽然又对我敬而远之?”袁圆圆也很纳闷。 “小袁,会不会是你……”徐前二说到这里,马上就凑到袁圆圆耳边,说了一句话。 袁圆圆一听,马上红着脸,道:“这不可能吧……” 21.死亡光 我看到袁圆圆一脸害臊的样子,觉得挺可爱的,于是想调侃一下,哪知道她马上很正经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尴尬地声明:她刚才来了女人每个月都会经历的事情,所以要出去解决这个麻烦事儿,哪知道一离开就出了事情。 “这不大可能吧,神仙筋对来那个的女人,会害怕?”我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听说来这个的女人通常身体的生物磁场很奇怪的。”徐前二道。 范里没有言语,只是点点头,表示赞同。袁圆圆涨红了脸,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只好沉默。我在心里猜测,或许真的是因为袁圆圆生理生了变化,神仙筋这么神奇,若能感应微小的生物磁场也说不定。反正这里不缺神仙筋,如果要验证想法,那还不简单吗? “别浪费时间了,现在想想怎么出去吧?”我揉了揉肚子,它已经呱呱叫了。 “你现在就想着逃跑?”徐前二眼睛睁得老大,但是露出的眼球仍是全黑的。 “可是我饿了,到了现在我啥也没吃。”我抱怨道。 “那不是有琼瑶酿吗,喝吧,长生又壮阳,这不是你说的?”徐前二趁机酸我。 “行了行了,这里只着天,不着地,你现在想往回走也不可能了。”袁圆圆道。 我现在饿得厉害,一看到脚下的大灵猫,口水就流了出来,实在不行,就把这只畜生给烤了吃。大灵猫似乎看读出了我心里的想法,当下就慌忙地跑出了藏宝室,它这一跑我不知道怎么地就追了出去。大灵猫跑往大殿,我一出门不远就看到前面飘浮着几根神仙筋,有一根该卷着我的金箭。金箭可是我的传家宝,怎么能这么就丢了。 神仙筋似乎有意识,它知道我想拿回金箭,于是就故意在我面前龙飞凤舞,但就是不让我抓着。范里他们跟了出来,神仙筋马上就开溜了,大概是袁圆圆来那个,还没结束。我生气地问,神仙筋除了怕女人的生理问题,还怕什么,还喜欢攻击怎么样的人。范里却说,他之所以一直没说出来,是因为河南那个地宫里的石碑在出土的时候因为失误被打碎了一半,所以后面的内容没人知道。 大殿就在前面,但是大灵猫忽然又从那里奔了出来,它一出来,大殿就金光一闪,闪得我们都浑身不舒服。难道这里有闪光灯,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这里异常古怪,说不定会有。我刚想走过去看个究竟,袁圆圆和徐前二却拉住了我,他们表情严肃又紧张,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怎么了,看看没什么吧?”我疑惑道。 “等你看到就已经死了。”徐前二道。 “此话怎讲,难道还能见光死不成?”我不相信。 “是真的,那个银月亮,很邪门的!”袁圆圆附和道。 “能有多邪门?”范里也不怎么相信。 袁圆圆低头瞥了一眼跑回来的大灵猫,说这事情是她从她的叔叔那里知道的,在来这里之前,她叔叔嘱咐她,一定要小心那个银月亮,那个银月亮就是这个宫殿的关键,也是一把寻找到石函的钥匙。我听着又觉得疑惑,她说的那个叔叔到底是何许人也,我早就想认识一下了,可是袁圆圆一直三缄其口。 袁圆圆说,她叔叔只是嘱咐一定别被银月亮的光线直射眼睛,否则性命难保。至于为什么,她叔叔没有详细说明,不过她叔叔说了,必须打碎银月亮。 “打碎它?开玩笑吧,连金箭都打不碎,我们还能怎么样,难道用大炮轰它?”我无奈地说道。 “可是你的金箭也被神仙筋抢走了。”袁圆圆道,她对于金箭丝毫不好奇,这反应一直让我觉得奇怪。 我烦恼地靠在墙壁上,但是却现左手摸了很冰冷的液体,下意识地瞧了一眼,习惯了斯文的我,没有立刻喊叫,而是在心里大叫了起来:天啊,冰宫融化了!他娘的,谁在这里生火,还是温度忽然变高了?! 大家一现这一变化,当下就慌了起来,如果冰宫融化,那我们岂不是得坠落深渊,死无全尸?之前,我就已经察觉到空气里时不时地飘荡着热气,本以为是幻觉,哪知道这幽灵般的热气却让冰宫开始融化了。 “等等,会不会和蜂蜡桥下面的火有关系?”袁圆圆琢磨道。 “管他有没有关系,先逃命才是重要的,你叔叔不是说了吗,银月亮是关键,我去看看!”我不愿意这么等死,于是道,“我就不相信,一个水晶球有这么厉害!” “你别急,大殿死了这么多人,你以为这是为什么?”徐前二拉住我。 “可是……”我看到冰宫融化的度很快,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许少德真的这么想念我,才下去不久就硬拉着我也下去。 “等等,你说那个银月亮能光,还能杀人?”范里问袁圆圆。 袁圆圆害羞地点点头,我忽然有点生气,为什么这小妮子看到长相英俊的人就如此细声细语,对我就这么粗声粗气的。范里听罢,就说在来这里前做了一点功课。他说,克木人没有自己的文字,他们的历史只能从习俗和他们代代用语言相传的神话中来追溯。 范里说,克木人有一位英雄,叫坤壮,我之前也提到过,他的地位和我们的黄帝差不多。相传,他原来好吃懒作,一事无成,但是后来他神奇地转变成了英雄。当中少不了帮助他的法宝,其中有一件就是一颗闪闪光的宝石,这是他一次洗澡时捡到的,宝石出的光芒能杀人于无形。 坤壮嗜酒如命,和我差不多,他经常醉酒不醒,敌人常趁机进攻,但是每次危机时刻,坤壮总是凭这颗石头化险为夷。他掏出这颗宝石,朝敌军晃动,宝石光芒所及之处,有如沸汤残雪,敌军立刻如滚瓜切菜般死去。 坤壮的宝石威力无比,自然成了争夺的焦点,范里说,神话里的坤壮的确是克木人历史上的一位君王,虽然他还不明白银月亮是不是和这颗宝石一样,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能这样,但是他说,在相传的神话里,那颗宝石却被她的妻子用一特别种方法把神力去除了。 我明白,很多神话并不是空白的,它们有很多历史的影子,有些甚至是完全真实的。如果范里所言非虚,我们或许能找出破除银月亮光线杀人的方法。 范里说话的度还是不紧不慢,我恨不得拿根鞭子抽他,但是现在的场合绝对不能这么做。他继续说,那个方法有些类似神仙筋的弱点,就是坤壮的妻子看到宝石的威力后,私底下想:假如宝石光芒不小心照到了自己父母的身上,他们不也得丧命吗?于是,她趁坤壮熟睡之际将宝石偷了出来,放在甑子里蒸,同时盖上一条破旧的裙子。在克木文化里,女人的裙子似乎对男人有着神秘的制约作用,坤壮的宝石也难逃此厄,经过裙子覆盖冰蒸过的宝石从此失去威力,坤壮也因此被杀。 我听了后,就朝袁圆圆的裤子看去,她涨红着脸,很不自然。我丧气地说,这里就一个女的,她又没穿裙子,难道要我们现在做一件,然后套在那个银月亮上。 “也不是要照搬神话里的那套,我是说,可能和神仙筋一样,让小袁她走过去,或许那银月亮能没了威力。”范里道。 “你不是开玩笑吧,要我走过去,万一没用我岂不是白白送死,不干!”袁圆原为什么否定这个想法。 “你就委屈一下嘛,如果你去了,一定会成为烈士的。”我笑道,但是又起了许少德,心里一阵难过。 “我们永远不能大白于天下的。”袁圆圆忽然间变得很低落。 “只是一个神话,估计没什么信息吧。”徐前二不怎么相信。 我心里一直琢磨着把金箭拿回来,死也要握着金箭一起死,那可是父亲给的宝贝,不拿回来怎么下去见祖宗。说起祖宗,我却非常的模糊。我转念一想,袁圆圆一直站在我们的旁边,神仙筋怎么肯出现,所以就建议她和徐前二先回藏宝室待着,等拿回金箭再招呼他们过来。 袁圆圆挺合作的,徐前二嘱咐我们动作快一点,否则冰殿坠落,大家都玩完。他们一走,神仙筋就出现了,但是卷着金箭的神仙筋窜来窜去的,就是不让我抓着,永远只差一米的距离。我和范里分开来追赶,但是都没成功。 神仙筋有些奇怪,它们没有攻击我,但是对于范里,他们却丝毫不客气,攻击起来冰石都给打得粉碎。好在范里身手不错,没有受伤。我觉得奇怪,难道我身上已经没有让神仙筋攻击的那个例外了吗?又或者,范里心里想逮住几只神仙筋拿出去卖?神仙筋能感应出女性的生理变化,那么能感应人的想法也未尝不可。 神仙筋不攻击人的时候犹如一个顽皮的孩子,我看到它躲在一处角落,于是就转了一个弯,踮着脚尖跑到了角落的后面,然后一把抓住了它。神仙筋并不如泥鳅一样湿滑,很容易就给抓住了,我奋力地拔出了金箭,但是刚想高兴地叫范里过来,我却现他已经摆脱了神仙筋,而且正朝大殿走去。 我把神仙筋放开,它马上腾空而去,我没心思再理会它,因为范里的方向是大殿,如果被金光照射,那他的小命就不保了。我刚想大声组织,大殿却在那个时候又闪出金光,可是范里一点儿也没有迟疑,反而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大殿。 金光闪烁的那一瞬间,我紧张地转过头,等光芒一过,我回过头,却现范里没有倒下,他正一步一步地迈向大殿的奔月雕像。 22.逃生窗 我心里大惊,范里被强光照射以后,并没有出现异常,更别说死掉了。难不成是袁圆圆夸大其辞,不过我相信她不会这么胡说的,这她的为人又不是不清楚。可是,范里的异常实在夸张,为什么他被金光照射后会没事?他时不时地死去又复活,这一点他好象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或者他自己都不知道。许少德掉下去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昏厥了。 “原来是这样。”范里在大殿低吟了一句话。 我远远地看着,不敢贸然走过去,万一他是在梦游,打扰了他会害死他的。为了制造现范里,但又不尴尬的场合,我走到很远的地方,哇哇地大叫起来,然后才慢慢地挪到大殿。我过去的时候,范里已经迈出了大殿,神仙筋又慢慢地围了过来。 “快回藏宝室,我想到怎么打碎那个银月亮的方法了。”范里有些开心,但不明显,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好象很多年前就已经认识他了。 “好。”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宿才挤出一个字。 神仙筋对我们穷追猛打,一时温柔一时粗暴,看来它们的脾气也是变化无常。范里却说,等一会儿他就有办法摆脱这些烦人的东西了。我觉得奇怪,难道被金光照射后,智慧能跟着增加?他回到了藏宝室,然后就把那个装着注射器的石函鼓捣干净,接着就从青铜像里抽出琼瑶酿。袁圆圆他们和我一样,都呆呆地看着范里,也许也都在想:范里不是饿得疯掉了吧,可是再饿我也不喝这东西,这么恶心的酒,鬼才喝它。 “喝了它。”范里抽了满满一个石函,然后递给我。 “你没病吧,让我喝这个不如叫我去死。”我极为抗拒。 “怎么了,小兄弟,喝这个能有什么用,我们时间不多了,冰宫马上就要融化了,难道是诀别前的酒席?”徐前二苦笑道。 “不是诀别,这琼瑶酿的功用我终于想起来了。”范里略为激动。 “有什么用,这鬼东……这酒?”袁圆圆道。 范里说,刚才他经过大殿的时候,看到了那个银月亮和冰雕,终于回忆起来,说金邻国用神仙筋制作的琼瑶酿,据说他们采矿之前都会饮下这种酒,不然就会死亡或者变成瞎子。而这个矿,就在该国的深山里,但是金邻国一灭亡,这个神秘的矿藏就跟着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中,谁也不知道这个矿究竟生产什么矿。有人说是金子,有人说是铜,铁,没有定论。但是,范里说,这种矿生产得稀少,当时就开采出可一颗宝石,而这颗宝石在动乱中丢失了,后来流落到了云南的克木人的手中。 “所以,你猜测神话里,坤壮的宝石就是金邻国的那颗?”袁圆圆问道。 “我就奇怪了,坤壮拿着宝石杀人,难道就不怕自己也被杀死,原来他事先喝过琼瑶酿。”徐前二瞥了一眼琼瑶酿,舔了舔嘴唇。 “还有,听说,这种矿,有神仙筋存在,所以他们喝下这些酒,不仅可以避开,还能免玉宝石的伤害。”范里一边说一边端起了石函。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不是说河南地宫里的石碑被打碎了一半吗?”我不解。 “有人告诉过我,只不过时间太久,忘记了。”范里微笑道。 这个时候,冰宫如一个水溶洞一般,到处滴水,我们知道情况紧急,不便多作计较,所以就决定喝下这个千年琼瑶酿,死也不冤枉了。琼瑶酿闻着很不错,就是样子太恶心了,老让我想起泡在水里的腐烂尸体。闭着眼睛饮了一口,觉得不错,于是我又喝了一口,居然上瘾了。徐前二看我喝得起劲,于是赶忙把石函抢过去,生怕我把酒给个干净。 其实,只要不想起尸体这个东西,琼瑶酿的确是稀世美酒,就是不知道对神仙筋和银月亮有没有效果。四个人轮流喝了后,我们马上离开了藏宝室,但是我却偷偷地拿了一样宝贝把镶着玛瑙的黄金匕。这样算起来,除了包里的血蜂,又多了一件宝贝,死了也值得。 ,神仙筋真的避开了我们,没有再骚扰,看来琼瑶酿果真有用,就如蛇怕雄黄一样的道理,何况这是用神仙筋酿成的酒,它们害怕也符合情理。因为冰宫融化,雾气更加浓重,眼前的东西都快看不清楚了。 大殿里已经积了浅浅的水,我们踏进去的时候,靴子都变得僵硬,不过却没进水,质量比现在的好很多。大殿原来就躺着很多干尸,现在经过冰水一泡,奇怪的味道就弥漫开来,臭得我们都想把自己的鼻子给卸了。 “银月亮就在前面,到底怎么做才能打碎它?”我焦急地问道。 “刚才不是说了吗,神话里,是坤壮的妻子让宝石没了威力,所以我们需要小袁的帮助。”范里从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袁圆圆熟络了。 “怎么帮,该不会真的叫我穿个裙子,然后遮着那月亮吧?”袁圆圆尴尬道。 “当然不是,把你的血滴几滴在万藏的箭上,这样就可以了。”范里说着就让我把箭递给袁圆圆。 袁圆圆苦恼地吐了口气,然后用金箭的箭头划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一些血在上面,然后正经地说道:“一定得有效果啊,否则就浪费我宝贵的鲜血了,要知道我刚才……” 袁圆圆说到这里赶紧打住,然后让我快点把箭射出去,最好站在月亮的前面射,以免射偏了。我被袁圆圆这么一催,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忽然也担心自己失手,所以就跑到冰雕前。 范里还算义气,跟着我走了过来,并没有害怕银月亮会忽然闪光。我来到冰雕前面,现银月亮的确不是冰石所雕刻,而是一颗圆滚滚的水银颜色的石头,只不过外层包上了冰石而已。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情。当时的大学里,时兴向外国的科学家学习。当时,我们学校有一位姓赵的老师从德国学成归来,给我们上了一堂课,期间说到一件纳粹党的事情。 我记得,他说希特勒在二战晚期,已经兵败如山倒,但是他仍派遣很多奇人异士到世界各地,寻找财宝和妖法,希望能扭转战局。后来,真的在中东现了一个山洞,洞里的石头能闪光,但是光芒过后,人会死亡。不过这种光芒威力并不强大,只有接近了才会死亡,远远看去只会身体不适。因为接近不了这些矿石,所以只好做罢,但是希特勒派人研究过很多次,只是得出这是一种尚未被现的辐射矿石的结论。 随着希特勒的灭亡,这座稀有矿藏也跟着消失,没人知道它在中东的何地。这也是在德国历史里最有悬念的一个故事,据说有些资料已经被德国方面秘密保存,他们期待有一天能够再现这个矿藏。 现在想起来,这个故事和金邻国的太过相似,如果说是巧合,那有点牵强。我有点担心,虽说女人生理时期,血液会生变化,但是对这类稀有矿石有没有作用还是未知的,我现在就如第一个吃番茄的人,真担心一口下去会毒死自己。 范里已经知道我有弓弩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忌讳,但是已经站在了银月亮的前面,再用弓的话,就是画蛇添足了。银月亮外围的冰石已经被我第一次的射击打碎了很多,现在我只需运作气力,然后狠狠地刺过去,一切的谜底就会大白,希望会是好的结果。但是我又有点犹豫,这一扎会不会引什么机关? 我又仔细地看了看冰雕,没想到真的现冰雕里有很多复杂的银丝,不仔细根本无法现。这个冰雕果然不一般,但是范里和徐前二看到我犹豫不决,就拼命催我。我想着已经没了退路,总不能像蜘蛛一样往洞顶上爬吧?所以,我狠下心,就握着金箭往银月亮上一刺。 立刻,银月亮闪出剧烈的金光,刺得我赶紧闭上眼睛,但为时已晚,我的双眼就如被火烧过一样,疼痛难忍,要不是自制力强一点,早就把眼珠子挖了出来。 金光持续了两秒的时间,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还活着,顿时一阵欢喜。更为欢喜的是,银月亮破碎以后,大殿的顶端塌下了很多石头,然后露出了一个天窗般的洞口,黑漆漆的。这个时间,这个场合,傻子都知道那是逃生的出路。我呆呆地望着上面,忽然脑子一阵晕眩,似乎觉得自己来过这里,而且也做过同样的动作----呆呆地望着那天窗。 “快爬上去。”范里道。 我们三个被金光照射后,都觉得很难受,惟独范里若无其事。冰雕挺高的,只要爬到男人冰雕的头上,就能够到天窗。冰雕里的银丝连着地下,估计地下的银丝又连着某处的机关,真是深奥的建筑技术,要是现在能领悟其中的奥秘,那我也不枉此行了。 我就只有一个疑问,这些机关应该有动力源泉,不然在精妙的机关也无法运作,更何况经历了千年的洗涤。这里不可能有奔流不止的山水补给动力,也没有潮汐的冲力,那到底是什么力量让这里的这么多的机关得以维持到现在? 23.暗阁道 我们望着天窗,稍微有点犹豫,因为上面落下很多热气,估计和深渊里的神秘火焰有关。范里先行爬了上去,不过那里黑漆漆的,他先拿手电筒照了一会儿,然后说:“好象是个坡,挺深的,看不到底。” “啥?不管了,先上去,总比掉进深渊强哪!”徐前二说完就跳上了冰雕。 这个冰雕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不是嫦娥,而是一个男人呢?当然,当时逃命要紧,谁也没时间理会。秉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我等袁圆圆上去以后,自己才爬上冰雕。但是,此刻的冰雕已经融化了很多,我一脚踩上去,就把包裹着木棍的冰雕踩碎了。接着,我一头栽在地上。我骂了一声粗话,然后赶忙站起来,但是忽然现,那根木棍非常特殊。 准确的说,那也许不是木棍,但又很像木棍。这根木棍翠绿欲滴,也许是长期被冰冻才保持的原来的模样,但是它非常的坚硬,还有宝石般的光泽。我觉得可能值钱,于是就插在腰间,兴许出去真能献给博物馆,自己的脸上也有光彩。大灵猫挺机灵的,要不是它叫唤,我都快把它给忘记了。它很懂事地抓在我的脊背,然后就跟着我一起跳上了天窗。 我一爬上去,这个冰雕就碎了。好在有冰宫融化的水气,所以这个天窗里的空间才不至于这么炎热。可是,我们却隐约看到,这个弧形隧道的底下有红色的火光在舞动。我们四个人都打开了手电,但是这才现,这是一个弧度的顶端,而空间刚好延伸到了下面有点类似小孩子们玩的滑滑梯,形状如半球形,不过这里的上下距离大了许多。 这里由两层石壁夹着,空间不大不小,估计有五六米的宽度,但是深度暂且不知,我们的手电无法触及。我们几经商讨,决定下去看看,冰殿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了,那些财宝就让它们继续沉睡吧。虽然这么决定,但是爬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陡峭崎岖不说,石壁还挺烫的,鬼知道下面会不会是地狱呢。 外层石壁并不厚,很多地方还有窟窿,大的还能容我们钻出去,只不过外面已经是一个大的黑洞了,看了总觉得很慌张,好象自己的魂魄被无尽的深渊吸走了。之前全都注意中间的冰灯和冰宫了,谁都没想到这里的石壁有两层,而且暗层里还通往洞底。这些窟窿很光滑,没有尘埃,好象有东西经常出没。这些窟窿刚好给我们做了楼梯之用,不过当我往下爬的时候,脑子却在想,这是唯一的通道,但是通往山外吗? 在我想的入神时,右手却被一样东西刺了一下,挺疼的。手电筒被我系在胸前,我挺挺胸,然后甩了甩,却看到一根黑色的毛。它坚硬无比,还有金属般的光泽,更重要的是,在奇门遁甲的机关那里,我也现过一根这样的毛,当时大灵猫就是碰上了这个东西,才害怕地释放了很多臭气。 我想着,权当没看见,可别在这紧要关头再出乱子,这里要碰上了,就真算得上冤家路窄了。但是就在我这么思考的时候,肩上的大灵猫却放出了恶臭的气体,熏得我舌头都要掉早脚下了。我刚想咒骂大灵猫忘恩负义,可是马上就意识到,有危险了!因为大灵猫碰上危险的时候才会放出臭气! 范里他们上面,我在最下面,徐前二还美其名曰:让我先逃命,照顾小同志。现在可好,有了危险我可是第一个碰上的,想逃都没地方,真是着了徐前二这老不正经的道了。徐前二爬得正起劲,没注意到我停了下来,然后就一脚踩到了我的左手。 我疼得叫了起来:“你看着点,我的手在你脚下。” “你个小兔崽子还好意思说,是不是放屁了,臭死人了!”徐前二理直气壮。 “不是我放的,你先把臭脚拿开,想踩死我啊?”我两面受敌,气不打一处来。大灵猫没有地方可躲,只是焦急地在我身上释放臭气,还蹭来蹭去的,折磨死人。我想低头往下看,可是大灵猫肥大的身子挡着我,根本无法活动我的灵巧的脑袋。而窟窿上的黑色毛居然尖利无比,我的手掌已经被刺出了血,钻心的痒和疼。 “怎么了,大灵猫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东西了?”范里在上面问。 “可能有东西吧,我看不到,你们快下来看看,别全部待在我上面。”倒霉的运气让我开始抱怨起来。 我才喊出这句话,大灵猫却了疯一样地从我肩上跳了出去,然后紧紧地抓着一个窟窿,远远地望着我。我觉得纳闷,便一只手抓着石壁,一只手提起手电,想看看下面有什么东西,结果却看到一对双眼,眼睛和徐前二的一样,全是黑色。 我吓了一跳,说实在的,我胆子虽不小,但却一直对徐前二那怪异的眼球感到惶恐不安。此刻在这种环境下忽然瞅到,说句稍微粗俗的比喻,我的小弟弟都开始打颤了。那东西离我挺远的,但筒的光线接触到那双眼睛的时候,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犹如无底深渊一般,摄人魂魄。 “我的妈呀,我说徐大叔,你家亲戚在下面!”我一时吓得乱了神志,于是开始胡说八道。 “我家哪来的亲戚,那该死的大哥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徐前二愤愤道。 “哦,那老大啊,他给我们害死了!”我话一出口,马上就呆了。 袁圆圆曾经叮嘱过我,千万别说出去,虽然徐前大的死和我们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徐前二会给这事情跟我们扯上关系的。只不过刚才那眼睛着实吓了我一跳,脑子都不好使了,所以说话也没了逻辑,胡说一气,那还顾得了后果。 徐前二一听我这话,立刻没了声音,我紧张地转移话题,也必须转移话题,因为下面可能有一个要人命的东西呢。大家一齐把手电筒对着底下,但是那东西却不见了。弄得大家都说我胡说八道,其实那一会的功夫,就是我也能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爬到更底下的地方。不过那东西躲着我们是好事情,不正面冲突正是我所希望的。 大灵猫的臭气久久不散,每个人都想捏住鼻子,但是却都腾不出多余的手,大家都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几只手,要是千手观音的模样该多好。 “嘘----”范里和袁圆圆同时出声。 “怎么了?”我疑惑道,而大灵猫也跳回到了我的肩膀上。 “有水声,你们听。”范里道。 我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还真有流水声,不过却不似小溪的声音,好象是泉水从地下喷涌出来的声音。因为这里环境特殊,声音听起来效果会有回音,很特别。有流水声就等于有出路,只要顺着水流,就有生存的希望。如果这水够深,也许许少德还活着也不一定,想到这里我忽然高兴起来。 就在这时候,石壁的外围空间忽然坠落一个庞然大物,直往深渊里落去。我往,隐约地看到悬挂的冰宫已经不见了,这个庞然大物必是冰宫无疑。这么大的东西撞下去,肯定得有很大的动静,果不其然,这一撞撞得地动山摇,还溅起很多水花,这个水花还特别的烫,裸露的肌肤被烫后,有种辣辣的感觉。 “他娘的,好在我们出来了,不然死得肯定很惨。”徐前二喘着气道。 我刚想回话,却现有水滴落在我的脸上,用手一抹,结果现水滴是黑色的。忽然间,我有种不吉利的感觉,这天杀的徐前二,不会是又要犯毛病了吧?我一抬头,就望见他双眼又流出了黑色的泪水,此刻正一滴滴地落下来。 我几乎想哭了,怎么这么多人有古怪的毛病,而且都给我赶上了! 徐前二尚有知觉,他喘着气,在衣服里掏着东西。袁圆圆现了异常,于是叫范里停下,看来她知道徐前二会有这种症状。只见,徐前二掏出了一个塑料瓶,然后猛地往嘴里倒。因为倒的时候有些急,所以就落下了一些粉末,刚好掉在我的身上。我仔细一看,然后使劲地嗅了嗅,感觉非常熟悉,这不就是黑漆古吗?原来徐前二还喜欢吃这东西,和吸毒的人简直一样。世间之大,果真无奇不有。 安静地过了好一会儿,徐前二的黑色泪水终于止住了,他粗犷的呼吸声也跟着平静下来。我松了口气,总算没出什么岔子,徐前二如此古怪,想必他一定经历过很诡异的事情。我们全当作没生,谁也不敢问,徐前二却自己倒了出来。 他说,父亲徐前当时到了云南,抓住了中村弘,后来在德钦县和一名美丽的女子结了婚。战争结束后,徐前回到德钦,他妈妈却死了,但是双胞胎的兄弟一个被药夫领养,一个被接到了内蒙古。后来,徐前二一直和药夫生活在梅里雪山,采药为生。他也再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徐前,只是听当时家里的隔壁人家说过,他父亲回来找过他们,但是后来又没了踪影,徐前二到现在也不知道父亲究竟在哪里。 他和药夫在梅里雪山中采药,有一次,他们来到山谷之中,忽然现有一处瀑布有异样。那瀑布中间是黑色的,当时他们觉得稀奇,觉得会有一些稀有药材生长在那里,于是就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哪知道,瀑布里却涌出了大量的黑色烟雾,他们两人只觉得眼睛很疼,然后就昏倒在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过来,但是眼睛却已经全部变为了黑色。 24.黄金刀 我们一边往下爬,徐前二就一边唠叨,其实我很想说:您老就留着出去以后再说吧,这紧要关头,分了心就多了一份危险,怎么也不看看场合。但是,徐前二仍慢慢地说着,似乎是吃了黑漆古后的副作用。不过,我对于他吃黑漆古的事情,有一点儿好奇,所以还是认真地听了下去。 徐前二说,当时他们的视力没有异常,但是过了几天后,却产生了记忆空白,每次醒来家里的牲畜都被杀个精光,而且他们的嘴里全是这些牲畜的尸体,弄得隔壁邻居惶恐不安。迫于无奈,他们只好搬进了深山里。 他的养父是药夫,虽然是小镇里的药夫,但是医术却很高。经过几年的研究,药夫终于现,山里的青铜器上的黑漆古能暂时压制这种怪病,但是眼睛却一直是黑色的。药夫天天去到瀑布前,希望再遇当天的情况,可是却再也没出现。药夫想进入瀑布,但是那条瀑布冲水度快,而且地势险要,所以他一直无法进入瀑布。 当初,那条黑色的水六是从瀑布的中间冒出来的,并不是从上面的水流里落下来的,所以药夫觉得瀑布后一定有秘密。他琢磨着,既然无法进入瀑布,或许能从别的地方着手。这药夫说来厉害,居然能算出地层的分布,然后找出了一个开裂口,然后钻进了梅里雪山的裂缝里。 徐前二当时还小,药夫只是教了他如何压制黑眼睛作的方法后,就走了。只是,徐前二心里有预感,药夫会一去不回,没想到,他在山里住了几年,始终没有等回药夫。 后来,山里来了一个日本人,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那人碰到了徐前二,然后就哄着年幼的他带着日本人去到了药夫寻找到的裂缝,也就是悬冰川的入口。日本人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带着徐前二离开了梅里雪山。不过,他却记得,那个日本人一直戴着墨镜。 出了梅里雪山,年少无知的徐前二跟着日本人上了火车,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因为他一直生活在民风淳朴的梅里雪山脚下,所以不经世事,不知道日本人的险恶用心。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在火车上,日本人被一群公安带走了,而徐前二也因此结识了国安部的人。 那个日本人徐前二不知道名字,只是隐约知道日本人被驱逐出境,当时还从那个日本人的身上搜出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因为身体特殊的关系,徐前二去的学校很特殊,一直没怎么与外界有联系。几年前,他回到梅里雪山,希望能见到药夫,但是,却碰上了日本的探险队。 这一次,日本方面是以登山名义,申请进山的,目的也的确如此。他们在雪山上现了徐前二,可是队伍中的有一个人却是当年带着徐前二出山的日本人的弟弟。这个日本人的弟弟用极其秘密的报回日本,但是却被国安情报部门的人截获,原来,梅里雪山有一样东西,正好就是日军731部队脑石井四郎当年派遣特务部队到梅里雪山所要寻找的东西。 这个石井四郎专门鼓吹细菌战,搞一堆的生化武器,对中国人摧残杀害。当时,中国国安部门觉得这东西肯定非同小可,如果让石井四郎找到了,那还得了。当然,当时中国已经解放,日本军队被赶出了中国,但是特务还是有的,万一他们还专心细菌武器,这会给世界带来又一次灾难,所以不能让他们找到了。当时,国安部门也不知道梅里雪山有什么东西,只知道事情可能和徐前二这个人有关系,于是就耐心培养,供以用之。 “那为什么现在才叫我们来这里?”我听到这里,感到不解。 “你问小袁,具体的安排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湖南的国安部训练。”徐前二道。 “先别问,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呢,下去了以后再说吧。”袁圆圆把话挑明。 我们爬了很久,深渊的底部却一直很难看个清楚,不过石壁已经热得烫手,在这么爬下去,我们的手非烤熟不可。我正琢磨者该不该继续爬下去,谁知道上面忽然掉下来一个人,愣是把我也给撞了下去。好在着力点是我的肩膀,所以飞出去以后,并没有撞到石头,两面石壁距离也很宽。 我只觉得嗓子眼塞满了东西,五脏六腑都换了位置一般,然后就落入了温度很高的热水之中。我们的手电筒是防水的,当时的年代能做出这样的质量已经很不错了。水很深,但不浑浊,水里没有任何生物。我本想浮出水面,可是看到有另外一个人沉到了水底,于是又憋着气潜到水底,想把他拉上来。 到了水底以后,我才现,这个人不是别人,是范里!他真是没事找事,怎么总是忽然死去呢?我正要把范里拉起来,却现水底的还有一具尸骨。不过可能是水温的关系,骨头已经破烂不堪,几近消散,只是隐约有个骷髅的形状。骷髅边还有一把金刀,我眼睛闪光,怎么这里到处是宝贝,这躺果然没白来,于是就拼命地冲过去。我还想找些什么,但是我已经憋气憋到了极限,再憋下去恐怕屎都给挤出来了,所以赶紧往水面上浮。 因为刚才冰宫坠落,所以水面上还有一些冰块,我赶紧抱着冰块,然后把范里扔了上去。袁圆圆他们过了几分钟才爬下来,现我们没事才安心,不过他们对于范里的忽然死去很慌张。我解释了很久他们才相信,虽然范里已经犯过一次这样的病,但是当时我和他吊在半空中,袁圆圆他们并不知情。 水面上有很多浮冰,而且都很吼,大家站在上面也不会沉。我坐在上面,忽然想起爱斯基摩人处理老人的方法就是把老人扔在冰上,然后任他们飘去,冻死饿死。世间的事情还真难琢磨。 水面上漆黑一片,不过冷气和热气夹杂着,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我们的手电晃来晃去,现水面上有一座小岛,岛上似乎也有一个雕像。我的背包已经湿透了,不知道血蜂是不是死了,我打开一个小缝,没想到血蜂还活着,只不过翅膀湿了,难以飞行。 水底的黄金刀大小刚合适,能装进我的背包里,但我正要把它扔进包里的时候,徐前二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捏得我骨头都要断了。 “你想干什么?打劫吗?”我一边说一边想推开徐前二,可是他的力气却大得出奇,看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刀你哪来的?”徐前二睁大了眼睛道。 我望着又大又黑的眼睛,心里有点虚,于是老实交代。没想到徐前二却说,那刀是药夫的东西,他每次进山采药都会带上,当年他偷偷地跟着药夫,亲眼看见药夫握着黄金刀走进去山缝的。 听徐前二这么一说,我哑口无言,自己居然成了偷盗之徒,而且被抓个正着,真是丢人丢到火星了。我结巴地解释了一番,但是又想起水底的尸骨已经给我搅和得形状都没了,这水温哪里保存得了尸骨呢? 徐前二捧着黄金刀,一时间沉默下来,害我脑子一片空白。不过,接下来却同时有两个人叫了我的名字,都是男性的声音。一个是刚醒过来的范里,他还是老样子,我也不去拆穿他,随他去。但是,徐前二沉默着站在我前面,袁圆圆又是一个女的,上哪儿跑出另外一个人? 大灵猫非常灵敏,当时范里落下来的时候,它就已经跳到了另一端。袁圆圆虽然不怎么喜欢它,但还是把它带了下来,不然这只小不点还在上面晃悠呢。大灵猫也不可能叫我的名字,所以我就更纳闷了。 这里回声效果非常好,所以很难通过声音定位,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把头朝哪里放比较好。冰块在水面上飘上,而水面上的冰块很多,所以几秒一小撞,十秒一大撞,身体不好的早就晕船了,不对,应该是晕“冰块”。 水是热的,冰是冷的,所以这里的烟雾更加浓厚,犹如已不在人世间。那个人喊了很多声,我终于分辨出来,声音的主人正是许少德!我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刚才就没想起来,这里水深,又没石礁,掉下来的人很可能还活着。 我的眼睛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范里精明,现有几个人影在水面上的小岛周围。我太过欢喜,于是不顾后果就跳入了水里,希望马活生生的许少德。 在水里一冷一热地游了一会儿,我快接近人影的时候,却现事情似乎不对劲。 25.石缸群 离我两三米的水面沸腾不止,水花四溅,就算是煮开的水也没见这么欢腾过,要是我游过去,**都要烫出花来。我一看到这场面,马上往回游,还在袁圆圆一直给我照明,要不然肯定撞上又厚又大的冰块。 回到冰块上,我喘了口气,然后赶忙往沸腾的地方看去,那里白花花的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许少德还在叫着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只会那几个字,也不知道喊些别的。 “我们别过去了,那几个外国人也没死,或许是圈套。”袁圆圆比较小心。 “这是温泉还是……”我对这片山底湖水犯迷糊,好象是温泉,又好象不是。温泉哪有这么烫的,要不是有整个冰宫中和水里的温度,这里都煮出一锅饺子了。 “那里好象不是沸腾的水吧?”范里吃力地站起来,每次他醒来都是这个样子,但是也会很凶狠。上次在火焰山,他差点掐死我,所以这个时候我都不会太靠近他。 徐前二一直不说话,就望着那把黄金刀,他喃喃自语:“我爹虽然不是亲的,但是对我很好,当时要不是他为了保护我,自己的眼睛是不会变黑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这里。” 我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有时候无声胜有声,或许这里也能这样形容。我的父亲给国家干了一辈子革命,最后还给扣上反革命的帽子。人生际遇就是如此变化多端,也许上一刻还很幸福,下一刻灾祸就已经降临。 我们谁也不出声,就在沉默之际,水面波动不止,冰块相互猛烈地碰撞。紧接着,前面的水面轰隆而起,竖起了一道水墙,极为壮观。 因为水雾太厚,光线又不够,那水墙似乎还能活动,就如有生命一般,但是我们却从未听过,见过,水能有生命。 那水墙只维持了一下子,然后就往四面八方散开,我们这才现,这哪里是水墙,分明是成千上万根神仙筋在飞舞。刚才沸腾的水面只是神仙筋在水里翻滚,远远看起来就如煮开锅的饺子。 神仙筋在空空四处乱舞,我想,这就是《藏行纪程》里写到的“有白蟒能行云雾,降雨雪”中的场面,这么看来此书的作者杜昌丁和松风很可能在经过梅里雪山的时候就见过这样的场面,莫非是他们把冰宫里的石函打开,然后加上了火漆!? 我有点震惊的感觉,先前一直以为不可能知道是谁来过这里,如此计算,火漆的使用者很可能就是这两个作者。如果能出去,一定要查查这两个作者离开梅里水村后,到底又去了哪里?希望上头要找的石函没有被他们捷足先登才好。他们是云贵总督蒋陈锡的两位幕僚,如果现了什么贵重的东西,或许被蒋陈锡夺走了也不一定。 我们喝的琼瑶酿还有功效,神仙筋就并没有靠近,我忽然又多生了一个念头,抓一只神仙筋出去,卖给科研所,那不是赚大了。神仙筋狂舞的场面极其壮观,我们甚至徐前二都呆呆地望着这一切。不过好景不长,神仙筋实在太多,一万条可能都的估算,它们拥挤着,飞窜在空中,过了一会儿它们就撞下来很多黑乎乎的东西。那些东西比大灵猫大两三倍,因为长得黑不溜秋的,所以看不出它们到底什么样子,不过它们黑色的眼睛也让我浑身一个机灵。 “你们快看,上面掉下来好多黑黑的东西,眼睛和徐……的一样!”我紧张道,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是脑子里总是浮现徐前二流黑泪的场景,让人心里毛。 “别乱喊,小心惹恼它们。”范里一边说着一边让我们蹲下。 “怎么了,是厉害的角色?”袁圆圆小声问范里,不过这里很吵,估计她自己都没听到自己说了啥。因为神仙筋飞舞的时候出很刺耳的声音,一万多条出的声音就更加让人狂了。 “快下水,到游到许少德那里!”范里说完就把我推了下去,一点准备的时间也没给我。 我冷不防被推下来,呛了几口又冷又热的水,鼻子一阵辛辣。其实,就算范里不推我,我也想过去看看,许少德到底怎么样了。我水性不错,所以第一个游到了岸片,可是却现许少德他们站着的并不是岛,也不是岸,而是堆砌成一个高地的石缸群。 许少德就站在边缘,另外几个外国人离他稍微远一点,我叫了他一声,他立刻张大了嘴巴,一言不。显然,他刚才根本不知道我就在水里,他喊我名字,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害怕,胡乱喊喊壮壮胆子而已。我现这个事实后,当下气得差点背过去。许少德有恐高症,所以没敢往高处跑,只是打着颤站在石缸群的边缘。 我们四个人从水里好不容易爬上来,这才看清楚这里的是由无数个大小几乎一致的石缸堆叠而成的锥形高地,每个石缸口都有一米宽,而且每个石缸都是连着的,换句话说,这里的石缸群是天然形成的。我们又一次出赞叹,这奇景要是拿来做旅游景点,那可要名扬世界的。 可是,袁圆圆却一直呢喃,说原来真有这么一片石缸群。许少德明白我们怎么下来后,终于平复了恐惧,也不计较范里为什么松开了手。我对于石缸群非常的好奇,听到袁圆圆的话,就觉得她应该知道一些内幕,于是就想问她。可是,站在高一点的那几个外国人却朝我们大喊,骂了一些粗话,意思是说我们是巫婆巫师什么的。 我本不想理会,听他们这么一喊,当下火冒三丈。他娘的,中国人的地盘,中国人的面前,哪容他们放肆!这已经不是慈僖时代了,谁还害怕洋鬼子!我立马拉弓摆箭,范里却赶忙阻止我,而他手上的手电筒也因此触及到了石缸群的顶端。 我看到顶端的东西后,觉得迷惑,为什么石缸群的顶端又有一座男人奔月的雕像,只不过这一座是红色的。 “怎么又有一座这样的雕像?”我疑惑地嘟囔着。 “先别管了,这石缸群肯定有秘密。”袁圆圆略为激动。 “把箭放下,快拿那根棍子给我!”范里催促道。 我无奈他们的冷漠,怎么对别人的挑衅完全没有反应?抽出腰间的棍子后,我才现那座雕像和冰宫里的不一样。这座稍微大一点,颜色也不同,模样更加逼真,而且少了一根棍子! 我不理解这座雕像隐藏的含义,本来想问问的,可是身后却忽然冲来一股强力,把我撞进了石缸里,舌头都给蹭出咸咸的血来。这一撞,和我刚从奇门遁甲里钻出来,所受的攻击一样,虽然我没看到,但是能感觉得出来。这,就是合格猎人的标志。 狼狈的我想从石缸里爬出来,可是却闻到石缸里有浓的香味,这香味和大灵猫的一样,而我现在才想起来,刚才大灵猫虽然没有和我们游过来,但是却从冰块上跳上了石缸群,然后没了踪影。 我挣扎着爬起来,想看看袭击我的是什么东西,可是中指竟然喀嚓一声,折断了。俗话说,十指连心,要是手指断了,那可是真的痛到心里的。我起身的力气过大,过急,根本没注意到,石缸里还有很多小孔,而我的中指刚好倒霉地插了进去。我强忍着痛楚从石缸里爬出来,这才看到,袭击我的东西,是一只长着直立的黑色毛的生物,有如小狗熊一般,不过却两边脸颊却生出了鱼一样的深红腮子,还如呼吸一样动来动去的,级恶心。我现的黑色毛,肯定就是这怪东西身上的。 不过它们好象很笨拙,虽然身体很灵巧,我起身后它还没有什么反应,我见状立即一脚把它踢入水里。这东西似乎怕水,一入水挣扎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我往高处望了望,那几个外国人不敢下来,也不敢到顶端,估计那里有什么东西阻挡着他们。范里本想拿着棍子往上跑,但是黑色的小东西已经从冰块上跳了上来,所以他不得不停下。这里全是石缸,行走起来很不方便,如练武术一般,更别说逃命了。要不是我两只腿比较灵活,肯定每迈一步就摔一跤,还没走到顶端就把牙齿给摔没了。 许少德哆嗦着不敢一定,我心里嘀咕着,这小胖子不是给摔坏脑袋了吧,怎么连逃命的本能都给忘了!虽然说他恐高,但是恐惧总比没命好吧。徐前二和袁圆圆他们已经丢下我们,跑到远处了,范里也迎难而上,只剩可怜的许少德和我还在边缘挣扎。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拉起许少德就要往上躲,可是他的脚像生了根一般,怎么都拉不动。我刚想教训他,谁知道许少德却说:“万藏哥,不能上去,上面有……” “有什么,就是有尊大炮等着我们也得上去啊!”我话没说完,许少德就挣脱了我的束缚,看来他还挺认真的。 只不过,他下面的那句话却出乎我的意料,一句我根本没有想到的话。 26.小孩子 许少德似乎把那句话憋了很久,情况紧急,他终于说了出来:“我就是克木人!石缸 群里有……” 我怎么都没想到许少德会是克木人,他的老爹不是在山东吗,怎么跑到云南边境的克 木人这里来了?可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飞舞着的神仙筋打下了石缸群,落进了水里。我猛然想起,许少德没有喝过琼瑶酿,这里有这么多神仙筋,他会有危险的。要让 神仙筋退避三尺,就只有喝琼瑶酿。冰宫落入热水之中,会融化,可是青铜像不会, 顶多是缺胳膊断腿,琼瑶酿应该还在青铜像的身体里。 正想着,我就跳进了水里,许少德不会游泳,不照顾着这朵温室花还真不行。我跳入 水里后,就把许少德往冰块上推,他哆嗦着抓住我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放开。我刚想 解释是要找琼瑶酿,谁知道水面上就有了一股酒香,敢情青铜像已经碎了,琼瑶酿正 在水里蔓延,难怪这么多的神仙筋会从水里一拥而起! 我顺势把许少德又拉入水中,然后强迫他喝了几口水后才肯罢休,虽然琼瑶酿被稀释 了,但是多少有点味道。当然,我也很快解释了原因,这才熄灭了他心中的怒火。冰 块上有那些黑茸茸的东西,许少德不敢待,尤其是它们脸上的腮子,里面的血肉整齐 地飘动着,我看着都觉得浑身冷。 所以,只有石缸群上能待,即便许少德是克木人也得上去! “不,我不上去!”许少德耍起性子来。 “你再不上去,就成克木鬼了,快上去!”我可没吓他,因为水里的温度似乎越来越 高,很可能会接近沸点。 许少德也不笨,很快就知道事情紧急,所以又无奈地爬上了石缸群,可是我才爬上来 ,都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不能走上石缸群,却现石缸群上只有许少德和我,其他人 都不见了。 我一看到这样的场面,心里真是又急有气,怎么老有突事件,而且都是在最要命的 关头。因为水里的温度开始升高,所以冰块就慢慢地往石缸群散去,那些黑色的小不 点动作迟缓,暂时跳不上来。这给了我们一些喘息的机会,但是石缸群不仅是坑坑洼 洼,简直是寸步难行,何况还带着许少德。 “万藏哥,范里手里的棍子,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许少德忽然问道。 我把经过简短地告诉了他,他显得很吃惊,然后就说,那是克木人神话里的宝贝。我 扑哧一笑,克木人怎么会把一根棍子当宝贝,许少德该不会是冒牌的克木人吧?他看 我没当回事,于是就忙着解释,说克木人的神话里,有两个兄弟,过着清贫的生活, 弟弟年纪小,全靠哥哥干活度日。后来弟弟无意间得到了一根木棍,一个偶然的机会 ,弟弟现了木棍有起死回生的神奇魔力,他用魔棍救活了一只死去不久的蛤蟆。蛤 蟆为了报答就跟着弟弟,他还用棍子救活了不少去世不久的人。后来,在一个月明星 稀的晚上,人们在月下观看木棍的时候,木棍却被月亮抢了去,然后变成了月亮里的 一棵树。弟弟和蛤蟆也随之来到月亮上,从此月亮上就有了一棵树,树下坐着的人是 弟弟,他旁边蹲着的就是蛤蟆。 这个神话我听起来,现和我们中原的嫦娥奔月的故事很多相似的地方,可是古时候 各民族的传说还不至于出现抄袭,更何况克木人当时对中原还是陌生的。 但是,所谓神话,就是把原来别人说的话给神乎其神了,不能全信。只不过,我现 克木人很多神话都是有历史依据的。因为许少德又说,石缸群也有一个传克木 人的领袖坤壮在一次大胜交人(越南人)之后,回到川扩平原,下令叫人运来美酒, 盛于大石缸中,和士兵们喝了七天七夜。如今,那些石缸仍留在那里,许多人经常听 到石缸群里有喝酒时的欢闹声和鼓乐声。 而石缸群的具体地址就在老挝和云南接壤处的查尔平原,数量不计其数,老挝的石缸 名气可谓大矣,可以说石缸就是老挝国家的标志,就连的啤酒瓶上也印着它。 坤壮下令把酒装入石缸,让将士们庆祝大捷,但我对此稍有疑意,这百余个石缸岂是 一朝一夕可以制成,没有个三年五载那能完工,难道等石缸全部打造完毕再来饮酒庆 功吗?所以,神话里的故事不能全信,只是一种密语。要知道神话后的真实故事,就 得弄清楚神话里一切的不合常理的事情。 可是,我的棍子已经交给范里了,而现在他人又不见了,我上哪去验证棍子能不能救 活死人呢?雕像上却一根棍子,或许把棍子放上去,能启动别的机关也不一定。我想 往高处走,然后找找范里他们,许少德又一把抓住我,不让我走。 “石缸群能吃人的!”许少德终于说了出来。 “它们是长了嘴巴,但是合不了的,吃了我,我还能钻出来,放心!”我笑着挣开手 ,但头,却似乎觉得整个石缸群都在蠕动,而且还动了动它们的“嘴巴”。 我揉了揉太阳**,可能是太疲劳了,这一天了都没合眼,产生幻觉能理解。但是,又 或许石缸群真能吃人,所以范里他们才会消失的?我安抚了许少德,让他在边缘等我 ,千万别乱跑,然后自己就往石缸群的顶端行去。 每迈一步我都非常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石缸真的把我吞进肚子里,不过走了几步, 我就闻到空气里有一股很香甜的味道。我心里大惊,这味道里有糖份,我最怕的就这 个,每次一吃到或者闻到,不是晕倒就是四肢无力。我急忙从背包的侧袋里取出一条 白色的毛巾,然后绑在脸上,以防吸入身体里。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去,有几次飞舞的神仙筋还故意飞下来,害得我差点摔进缸子里。 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我赫然现石缸出现了变化。 石缸里冲上来一股股阴风,还有点甜,估计甜蜜的气息是从石缸里飘出来的。莫非 石缸里还有甜酒不成,于是我好奇地低头一看,没想到却看到缸子里有一个小孩子的 脸,他正对着我一脸奸笑,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该有的表情。 我瞥见这小孩子的脸后,心里凉了半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害怕小孩子,也许 是因为在这个场合不应该看到小孩子,却看到小孩子,所以才会惊恐。这个小孩子三 四岁的模样,身上一丝不挂,但是我在睁眼一看,那孩子居然没有身体,只有一颗小 小的头颅。 这颗小头颅居然还活着! 我对这些事情已经几乎麻木,他对我奸笑,我就朝他大笑,没想到那颗头颅却瞬间没 了影子。许少德还在远处大喊,是不是现了宝藏,为什么我会笑得那么开心?我心 里疑惑,那个小孩子怎么会忽然不见了,石缸就这么小的空间,他不可能有地方藏匿。 摇着头的我,每走一步,都觉得头脑很重。越往上走,石缸底部的窟窿就越大,窟窿 里的阴风很大,我担心他们是不是掉了进去。于是,走到一个窟窿大到能通过一个人 的石缸上,想大喊一声,没想到,我居然又看到了一个小孩子,没有身体,只有头颅 ,只是对着我奸笑着。 难道真的撞鬼了?我心里犯着嘀咕,对着那个小孩子的头颅,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那 小头颅没什么反应,就会笑,对我没有什么威胁,既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我就 不去理会它。 当我要迈过石缸的时候,脚踝竟然被一只手使劲地抓住,而当我回头的看的时候,石 缸里的小孩子已经不见了,出现一只被黑水浸泡着的手。我使劲地踹了一脚,那手立 即松开,然后淹没在了黑水之中。 我使劲地拍打着脑袋,难道自己真的见鬼了,怎么一会一个样?再一个转眼,石缸里 已经全部出现了黑水,水里还冒出很多水泡,水泡里的味道就是那种又香又甜的味道。我闻到后,双腿软,于是只好又把毛巾捂得更紧,以免甜味入侵我的鼻子。 石缸群果真古怪,看来许少德不是胡说的,克木人说在石缸周围还能看见,听见欢闹 庆祝的人群和声音,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相通之处。 听说,在河南省辉县秋沟村南太行山的山顶,有60多个石坑,也被当地人称为“石缸”,和这里的差不多。但是,没听说那里的石缸一会有小孩子一会有黑水的。 学术上,大家认为石缸就是冰臼,在距今200万年至300万年的第四纪早期,冰川融水 携带冰屑、岩屑等物质,沿冰川裂隙自上而下,以滴水穿石的方式对下面的基岩进行 强烈冲击和研磨,使基岩最终演变形成冰臼。不仅是老挝,云南,河南,就连我国的 新疆和东北等地现过冰臼。只不过,这里的石缸群才是最大,最复杂的冰臼。 我想继续往前走,可是忽然想起来,刚才的那只手上戴着一根金链子,那是袁圆圆手 上的!莫非,他们都在石缸里?我赶紧回头寻找,可是,一转眼的功夫,石缸里的黑 水又不见了,出现的还是那个小孩子的头颅,依然对我奸笑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27.地泉露 我只觉得头很重,好象要断了一般,这个小孩子面目普通,并没有特别之处,可是我 却总觉得很眼熟。那股香味从石缸群里不断地涌进我的鼻子里,虽然香,但是有一种 恶心的感觉。看着那小孩子的头颅,我一个不小心,身子一晃,就栽进了石缸里。碰 巧这个石缸下有一个大窟窿,刚好能容我通过,这一栽就栽进了黑水里。 黑水并不腥臭,几乎没有味道,和我想的不一样。石缸群下又是一缸黑水,隐约间还 有人扯了我一下,我有点慌张,因为自己的手电筒已经落进黑水里,没了踪影。要是 有东西袭击,那就吃亏了。可是,我忽然想起来,刚才黑水中有一只手伸了出来,上 面有袁圆圆的金链子,或许扯我的人是她也不一定。 我想从黑水中起来,可是水中有很多气泡冲上来,我咽下黑水的同时,这些气体也跟 着钻进我的身体里。黑水里是什么情况,我一概不知,只是隐约觉得,水中有很多水 草一样的东西缠绕着,所以一时半会很难从水里浮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很多奇怪的场景,似乎看到很多个一样的我,但是似乎 都是来自不同时代的人,因为他们的穿着都不一样,有火焰山里画像模样,也有梅里 雪山青铜像的模样的刘玉龙,还有其他朝代的装束,但是无论我看到什么,都有一个 小孩子的头颅在我面前滚来滚去,似乎在提醒我某些事情。接着,又有一个美貌女子 出现,可惜还没看清楚样子,我一下子就被拉回了现实中。 不知道谁抓住了我的手,然后把我从石缸群里的黑水中提了起来,鼻子里的味道也从 香气变为大便一样的味道。我还没弄清楚生了什么事情,肠胃一恶心,就吐了一通 酸甜苦辣的东西出来。等我稍微缓过神来,睁开了眼睛,看到袁圆圆,徐前二和范里 全身被黑水浸泡得如乞丐一般,他们正弄掉身上的一些黑色水藤。 “你刚才怎么踩我的手?”袁圆圆没等我说话就马上质问。 我自知理亏,而且一直迷惑刚才的幻景,所以没有出声。特别是那个小孩子,我完全 不认识,可是总觉得很熟悉。我想起身,可是全身无力,袁圆圆把一个塑料瓶子递给 我,我一打开,里面的味道比大便还臭。当下我就把瓶子扔回给她,她却很正经地又 塞回来。 “这是抵抗地泉露的,你不要的话,会一直产生幻觉的。”袁圆圆耐心地解释,她一 说完,就朝远处的许少德也扔了一个瓶子。 “什么是地泉露?”我担心又出现幻觉,于是赶紧闻了闻。 袁圆圆先是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再出现危险,就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解释。有一种植 物叫迷迭香,花别名海洋之露,它自古即被视为可增强记忆的药草。这东西满世界都 有,我并陌生。可是,袁圆圆说,海洋之露还有一个同胞,就地泉露。拿破伦兵败之 滑铁卢,那里有一座小山叫铁狮峰,属于人造山,建于1826年。当时没有推土 机,50米高的山峰据说是当地妇女用背篓从两公里外的地方背土垒成的。沿226级台阶 拾级而上,峰顶上迎接人们的是一头威风凛然的铁狮子,它的前爪紧紧地抓住一只象 征着世界的铁球,两只眼睛“狮”视眈眈地盯着南方的法兰西,于威严中透出一股肃 杀之气。 但是,在建这铁狮峰的时候,妇女们从两公里外的一个地方挖取泥土山石的时候,曾 经挖出一个黑色的地泉。他们当时以为是泥土污染了泉水,所以才是黑色的,但是他 们很快现黑泉里冒出了很多气泡,而且都是香甜如蜜的味道。这些妇女很快迷失了 现,靠近黑泉的人一不小心就掉进了黑泉里,没靠近的就一直哭喊着。 离得远一些的妇女见状,赶紧叫来当地的一个巫婆。这个巫婆有点道行,她一看就说 ,不要紧,那是海洋之露的弟弟,没有毒,只会让人陷入过去的回忆里,和迷迭香的 增加记忆有着更强大的效果。只不过人的四肢会因此酥软,站在黑泉边的人会因体力 不支而掉进去。 地泉露生长在地水之中,它是通过在水里释放气体而让人产生幻觉。这些气体平时只 依附上地泉露的枝叶上,但是一有动静,这些气体就会从水里浮出来。巫婆给众妇女 闻了一种醋精她们才清醒过来,看来那东西和袁圆圆的这个臭瓶子差不多。 黑水里的水藤就是地泉露,它们全是黑色的,和山间野藤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颜色和 生长环境很特别。黑水忽冷忽热,地泉露能生长得这么茂密,看来它也不是简单的东 西,要是方便,我也拿几根出去卖。 那几个外国人刚才一直没有走上石缸群的顶端,是因为陷入了回忆里,难怪他们一直 晃来晃去的。如今黑水浑浊,他们不知道已经跑哪去了,估计已经趁进了水底。我们 虽然想弄清楚他们的来历,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再下水,万一再出乱子,那该怎么办。我用毛巾捂着鼻子都没用,这地泉露不是一般的强。 可是,我却觉得纳闷,那个小孩子的头是怎么回事,还有很多个我,还有那个没来得 及看清楚的女人。我从出生到现在,那些东西根本没见过,又怎么在我的记忆里呢? “你怎么会带这东西来,难道你事先知道这里有地泉露?”我不解。 “这个,是叔叔让我带来的,他说,会有用的。”袁圆圆自己也纳闷。 石缸里仍在冒泡,忽然间,我觉得瓶子里的臭味比气泡的香味好闻了许多,至少脑子 清醒了。不知道刘玉龙设了这么一个局,目的是为何?石缸群里的黑水应该和外面的 热水是连通的,要不然这些黑水早就散到其他地方了。 黑水逐渐没了动静,气泡也不在往上冒,水里的外国人肯定已经没气了,要知道他们 背后秘密,恐怕难上加难。范里弄干净身上的污秽后,把手电筒抹了抹,就马上朝石 缸群的顶端走,手上好握着那根绿色的木棍。我想起许少德说过的事情,于是就想上 去看个明白,可是徐前二却惊叫一声:“那里有很……多石函!”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石缸群上面的雕像下,远远看去如一个石台一般,可是走近 顶端一看,原来石台就是由很多个石函堆叠而成,雕像就放置在这些石函的上面。 我一想,这么多个石函要找起来岂不是很费事,况且还有一个这么大的雕像压着,搬 动起来多不方便。我们闻着熏臭的瓶子,慢慢地从石缸上走到了最高点,可是石台里 却飘出一声猫叫的声音,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分明就是大灵猫的声音嘛。 石台上的雕像是红色岩石雕成的,除了没有木棍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范里握 着木棍,一时间不知道该把木棍放到哪里。我们没心情理会那木棍,兴许神话就神话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石函太多,我本来以为可以通过石函上的“二”字区别开来, 哪知道所有的石函上都刻了一个“二”字符号,看来好东西可不容易拿。 有了上几次经验,我们非常小心,不敢乱拿乱动,生怕又有什么机关。这里的热泉肯 定就是整个机关的动力源泉,云南的温泉很多,沸泉也多,这点已经不是新闻了。大 灵猫跳上石缸群后就没了踪影,现在忽然出现,却是在石函之中,这让我大为惊奇。 我在石台的四周转了转,四面都有石函,别说大灵猫,就是苍蝇也进不去,难道这里 也有奇门遁甲,可是这里总得有个门,才能叫奇门遁甲吧? 挠挠了头,我还没问,徐前二就说,他娘的,这里怎么有一个小东西。我扭头一看, 石缸里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只有拳头大小,犹如婴儿一样地扭捏着。顶段的石缸并 没有窟窿,都是完好的,只有中间那段被人为的凿出了窟窿。我用手轻轻地抓起那个 小东西,放近眼睛一看,原来这是大灵猫的幼崽,它的眼睛还封闭着,看来刚出生不 久。只不过,我们现的大灵猫是公的,也许是它的爸爸。我往现幼崽的石缸一看 ,现这里的石缸里七通八岔,在石函下形成了一个小洞**,虽然空间不大,但是足 以让大灵猫通过了。 原来,大灵猫拼命赶回来,是因为它的孩子在这里!不过,我却纳闷,这里四处环水 ,大灵猫怎么跑这里安家来了,它怎么过来的,而且就算要进来找孩子,干嘛非得跟 着我们? 我把手伸进石缸里,然后朝石函下摸索着,这里应该不会有蛇,有的会蛇早把幼崽吃 了,所以我没什么顾虑。这里的岔道是倾斜的,所以幼崽才会滚下来。我摸了好一会 儿,终于摸到了一群毛茸茸的东西,这些应该是幼崽们,我再往旁边摸,却摸到一堆 粘乎乎的东西,好象还会蠕动。 好奇的我想马上把手缩回来,不成想自己拉不动那东西,所以只好把空手缩回来。可 是,我把手缩回来的时候,借着范里手上的手电筒一看,眼睛一圆,马上大叫起来: “我的妈呀,好恶心!” 28.空石函 我的手上沾满了许多又黄又红的黏液,一些腐蛆,残碎的血肉,还有一些毛。腐蛆在我 的手上蠕动的时候,全身的皮肤都在颤抖,体温也下降了很多。真是见鬼了,我以为 掏出宝贝来,哪知道是已经腐烂的尸体,而且是大灵猫的! 我觉得奇怪,手上的毛应该是成年大灵猫的,可是大灵猫不是一直在我们身边吗? 如果它现在死了,也不应该腐烂得这么快啊,难不成碰到大灵猫的鬼魂了?它引我们 到这里,是想给它的尸入殓? “喵!” 堆叠的石函下又飘出一声大灵猫的叫声,我厌恶地把手上的污秽擦在地上,心里却想 着,他娘的,是不是见鬼了?尸体都烂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能叫出声来,这大灵猫 卖的什么关子!? “你手里什么东西?”徐前二好奇地伸过头一看,然后马上吐了口唾沫,道,“你他 娘的真恶心,快把手洗干净!” 我委屈地跑到下面的石缸里洗了洗,然后又闻了闻瓶子里的臭味,心里道:这瓶子里 的味道真好闻,比我手上的味道好闻多了。我转头又走了回去,大灵猫却从石缸下交 错的窟窿里钻了出来,然后死死地盯着我。暗淡的光线里,它的眼神显得哀怨不已, 似乎我欠了它几万块钱似的。 范里不理会石函下生了什么事情,只有袁圆圆和徐前二看到猫很惊讶,徐前二大步 向前,一把抱住大灵猫。我仔细一看,大灵猫的身上也有很多腐尸的污秽,瞬间就明白 过来,石函下的腐尸应该是雌猫的,它带我们来这里,也许是想救出雌猫,怎奈我们 还是来晚了。这里温度很高,尸体腐烂的度也会加快。只是,不知道雌猫为何会死 在石函之下,刚才我伸手进去,并没有蛇之类的东西攻击我啊。 “快把雕像搬开吧,把石函一个一个检查,我们也要离开这里。”袁圆圆道。 我一听,马上举手说:“我先检查一下,指不定又有什么机关。” 在建筑学里,有一本课是研究古代机关设计的,我学得还不错,所以抢着做。虽然这 里的机关不是害人的那类,但是整起人来也不轻松。我本以为雕像很重,所以想也没 想,就用手把着雕像。哪知道雕像却轻如鸿毛,我随便一碰就倒在了地上,但是没有 轻易破碎。 “这雕像是……”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可是范里却盯着雕像轻轻地呢喃了一句话。 雕像倒地的时候,并没有出空心的清脆声,而且倒地的时候,也没有丝线连着石函, 看起来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而已。石函堆砌得很精致,这一座石台乍去以为 就是一块方形石头。我试着去扶起雕像,没想到石雕真的轻到我能任意举起来。 这座石雕上有一个飞起来的男人,蛤蟆,一个月亮,还有一些云雾,雕刻起来肯定很 复杂。我刚才听范里的口气,似乎知道雕像里的玄机,但是袁圆圆他们已经开工寻找 石函了,所以我马上把雕像往范里那儿一扔,然后也蹲下来仔细分辨石函。 “你叔叔到底要我们找什么,石函里有什么东西,说出来才好找嘛。”我一边说一边 小心翼翼地碰着石函。 “他只说,是一个刻着‘二’的石函,谁知道是什么?”袁圆圆也很苦恼。 “他也真是的,是不是老糊涂了。”徐前二说着说着就把其中一个石函给打开了。 “喂,我说徐大叔,不是说不能打开的吗,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我疑问道。 徐前二理也没理我,打开石函后,却现空无一物,道:“我拿着的时候就知道是空 的,你以为我会这么卤莽?” 我肚子饿得慌,听徐前二这么酸我一句,竟然不争气地没吭声,只是捂了捂肚子。石 函的长宽高就如一张小凳子般,搬动起来并不困难。石函没有被封起来,很容易就能 打开,但是我担心有暗器之类的设置,所以都是朝着徐前二打开,自己并不面对石函。 我们把石函晃一晃,确定没有东西后就一个接一个地打开,一直没有现装有东西的 石函,正觉得奇怪的时候,石函中却飘上来一股恶臭。我迟疑了一下,心里想,虽然 见过不少尸体,但是高度腐烂的看到后,肯定几天吃不下饭。我现在饿得眼睛都白了 ,万一饿得跳起来去吃那腐尸,那不就是级讽刺了。 石函被我们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个透,仍然没有现。很快地,最后一层石函被我们翻 了出来。石缸群上并不平坦,顶端处可以算是最平坦的地方了,不过还是有一个地方 有些倾斜,并且有一个窟窿。碰巧有一个石函落进了窟窿里,而那窟窿下,就是大灵 猫的巢**。落下去的石函刚好砸在腐尸上,而腐尸旁还有几只大灵猫的幼崽。也许, 是石函砸下来的时候,这只大灵猫妈妈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要不然它逃出去应该是 来得及的。在山体,峰石坍塌的时候,有灵性的动物一般都能预知。 我看着有些心酸,虽然不是人,但是这等情操对于所有生命来说,都是可贵的。徐前 二和袁圆圆只顾找石函,根本没放心上。我又转头看了看范里,他握着木棍,似乎想 弄清楚木棍的用途。可是,他又往石雕上观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许少德更是干 脆地坐在石缸群边,无精打采地望着黑暗。 “怎么搞的,全是空的!”徐前二丧气道。 我一听,心想不会那么倒霉吧,难道落进窟窿,砸死大灵猫妈妈的石函就是唯一装着 东西的?! 窟窿里的石函沾着腐肉的黏液,我们一个看一个的,似乎没人愿意伸手去拿。大灵猫 安静地蹲在一旁,轻轻地叫唤了一声,虽然听不大明白,但是我心里忽然一酸,觉得 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怎么地,我就伸出手,想把石函抽起来。谁知道,这一个动作, 徐前二和袁圆圆同时做了出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这么默契。 我们相互尴尬地一笑,然后三个人一齐把石函抽起来,大灵猫在一旁长长地叫了一声。没想到,它这么辛苦地回来,是想给雌猫善后,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而已。石函拿 出来后,我们摆在了地上,心里却非常紧张。因为这次最后一个石函,所以东西肯定 在里面。 “我们打开看看吧?”徐前二提议道。 “不可以,叔叔说过了……”袁圆圆立即反对。 可是,徐前二好象变了个人,理也不理就打开了石函。我对徐前二的反应有些惊讶, 但是等他打开石函后,我就更加惊讶地结巴道:“怎……怎么……会……” 石函里空无一物,和其他石函一样,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我以为自己饿得看花了眼 ,于是用力一瞪,但是眼前的景象仍没有变化。难不成我们被耍了,石函里根本没有 东西,这只是国安训练成员是否忠诚的手段?可是,这个手段也太夸张了,根本不用 这么麻烦。难道是东西在别处,这里的石函只是一个幌子? “这里这么大,我们到底上哪去找?”徐前二丧气道,“我刚才拿上来的时候就觉得 里面是空的,如果不事先看看,拿回去交差不得被笑话死?” “万藏哥,救命啊!”我话还没答,许少德却忽然喊了起来。 “你能不能闲着,别说话……”我厌烦地朝他喊了一句,可是却看到飘散着雾气的水 面上,居然闪着红光,冰块已经融化得没了踪影。那些黑茸茸的小动物已经纷纷跃上 了石缸群。 水里映着红光,把雾气渲染得绚烂缤纷,透过水雾,红光还被折射出了五彩的淡虹, 一时间就如身处瑶池一般。我看得入了迷,忘记了危险,范里却握着木棍敲了一下我 的头,道:“别呆着,快想办法离开这里,那是岩浆!” “岩浆!?”我惊叫起来。 在我的脑海里,这东西不是只在火山爆的时候才出现的吗,怎么会出现在水里?不 过在后来的生活里,我才知道,水里出现岩浆并不稀奇。深海之渊里经常有海底火山 喷,或者是一些岩浆缓缓流出,在云南的一些沸泉里也经常生,有些时候甚至是 无声无息的。这里的泉水如此异常,我们早应该想到,更何况在蜂腊桥那里碰上了深 渊里的火焰,也应该想到底下可以连接着地层的裂缝。有些深渊长期沉淀,会产生甲 烷,一氧化碳的可燃气体,当岩浆冒头后,这些气体就会迅燃烧,甚至爆炸。 现在水里已经冒出很多红光,我们异常紧张,万一来个大爆,谁都别想逃。可是, 现在冰块全部融化了,我们已经完全被困在了石缸群上。那些黑茸茸的东西跳上来后 ,似乎因为也身处险境,只是急得团团转,居然忘记要攻击我们。 “这些是小鱼熊,他们很笨的。”范里道,“不过这群东西,好象只在贵州的关岭才 有。” “管他哪里才有,我们现在命都快没有了。”我焦急道。 “他娘的,这次给那老头子害了。”徐前二一脸愤怒。 “叔叔也不想的嘛。”袁圆圆仍是一脸沉静。 “怎么又不想,他背着国安做了……” “徐叔叔----”袁圆圆忽然大声制止。 要不是情况忽生变化,我肯定有兴趣知道徐前二的下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对 袁圆圆的叔叔十分好奇,还有对这次行动也非常不理解。可是,后来的事情证明,我 错了。如果一切可以从头再来,我一定会在那个时候问个清楚,那个令人指的阴谋 就能够被我瓦解,而最后的秘密也将提前暴露。 29.新疑点(上) 水里的岩浆虽然不多,但是泉水已经沸腾,就连飞舞的神仙筋都已经窜到了别处,几乎 没了踪影,只有几条还在上空盘旋。我们都喝了琼瑶酿,就算神仙筋大慈悲,想带着 我们飞到别处,它们也不敢接近我们。 “别急,一定有办法离开的。”袁圆圆道。 “能有什么办法,你会飞吗?”我急道。 “不会。” “你还说别急?”我哭笑不得。 “大灵猫能在这里生育,肯定有其他的办法来去自如,它们总不可能游泳过来吧?” 徐前二说道。 我抱起臭气熏天的大灵猫,它无辜地望着我,叫了两声。如果它能说人话,我想,它 此刻说的,肯定是离开的方法。范里仍是不慌不忙,一直仔细研究那雕像,好象那雕 像比命还重要。我们急得团团转,许少德又不敢走上来,只能一个人在下面大喊大叫 ,搅得我心乱如麻。 水面的热气蒸得我们大汗淋漓,渐渐地,热气剧烈地翻腾起来,紧着石缸群都开始晃动。我心想,他娘的没这么倒霉吧,难道给我们赶上大爆了?!这里看起来,肯定没 有生过大爆,要不冰宫和那些冰层早就消失了。看来,我们交上大运了。 大灵猫在地上蹭了我一下,意思是叫我们跟着它,看来这里的确有另一条路。不过大 灵猫却没有马上带路,而是盯着它的孩子,然后又看看我。我猛拍大腿,心想,这只 猫可真有能耐!原来,它不止是带我们来给雌猫收尸,还要我们带着它的孩子离开, 因为它已经预感到岩浆会喷了! 要是我能听懂大灵猫的话,打死我也不可能进来,真是活受罪。我用石函装起这一群 幼崽,然后又用一个石函把雌猫烂如泥的尸体收了进来,大灵猫才肯离去。大灵猫朝 石缸群的南边奔了下去,我朝许少德喊了一声,道:“许少爷,你要是想活命,就给 我上来!” 许少德还是比较现实的,如果能活命,一点高度算什么。于是,他跌跌撞撞地爬了上 来,我担心他会半途而废,所以留在原地等他,石函由袁圆圆他们捧着。事实上,如 果我没有在原地等许少德,他真的会放弃。他上来以后,我嫌他度实在太慢,于是 二话不说,就把他背着身上,然后冲了下去。 石缸群的南面离石壁很近,我以为大灵猫要带我们跳过去,谁知道水面搭了一 座石桥,只不过石桥已经被浸泡在了水里,加上雾气弥漫,不知情的人怎么都不会看 见的。好在沸泉只漫过石桥一个脚踝的高度,只要跑得快,应该没事情。 前面的三个人还算讲义气,他们看到我落在后面,于是留下来等我。前面的雾气一直 被倒吹过来,我心里大喜,石桥的另一端肯定有通往外面的地方!下来以后,我赶紧 让许少德先踏上石桥,他也不客气,下地后就马上从石桥上冲了过去。不过由于泉水 太烫,他一跑过去就赶紧把鞋子脱了,然后把鞋子里的热水给倒出来。 我本想最后一个出去,可是范里说什么也不肯,他手里仍然握着那根青色的木棍,不 知道想干什么。我知道拗不过他,而且也相当爱惜生命,所以没怎么推托就从石桥上 冲了过去。这个时候,水的温度没有度也有90度了,难怪水里没有鱼虾,因为这里 的水温不是一直都是常温的。 范里过来以后,那群小鱼熊就在石缸群上叫嚷着,我害怕看它们那特别的腮子,所以 就赶紧扭过头。可是,那一瞬间,我又想起来,在从奇门遁甲那里出来的时候,我隐 约看到是一个黑色的身影袭击了我。也许就是这群小鱼熊。克木人里有个神话,是说 鱼以前是在树上,鸟是在水里的。我想,他们的神话,可能暗指的就是小鱼熊。不过 听范里的口气,似乎小鱼熊应该出现在其他地方才对。 石桥上的黑洞里延伸得很长,可能是这里的温度偏高,水气又很重,所以这里不停地 有水滴落下。滴答滴答的,就如时钟在行走一般。石洞里有一种很臭的味道,虽然我 一直闻着瓶子里的味道,但是总觉得石洞里的味道是另外一种。我故意走得很慢,然 后并排着范里,然后小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知道什么?”范里一脸愕然。 “不说拉倒。”我装作生气的样子,不过这里这么黑,范里也看不见。 “不是我不说,你现在不适合知道。”范里一边走一边说。 范里好象特别照顾我,他顿了顿,又说,那石雕非常特别,因为它的材料是只有一个 地方才有的。那些石头不仅轻盈,还能飘在水上,这东西在古夜郎的记载里出现过, 据说在贵州的关岭一带时有现。只不过到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现了。至于那群 小鱼熊,范里说,它们也是产自古夜郎国,但是早就灭绝了。小鱼熊没什么特别的, 只不过是腮子特别而已,它们也级笨。 “除了它们能……”范里又再次沉默下来。 “那,那根棍子是怎么回事,好象你很在意。”我知道范里又要打太极,于是就问别 的方面,解除他的尴尬。 不过,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我却隐约感到脚底一震,似乎岩浆已经凝聚了足够的力 量,快要喷了。听到这声音,我们加快了脚步,不过还是不能跑。因为这里光线不 够,就只有手电筒可以照明,万一前面又有危险,那就出不去了。不过话说回来,其 实梅里雪山的设计并不凶险,相信刘玉龙的心肠不坏。因为一个建筑,往往可以反射 出建造者的内心和性格,当然,这是指出色,或者有点灵气的建筑家。 石洞是唯一的出路,而且大灵猫带路,我们都很放心。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火光一 样的岩浆已经无声无息地涌进了石洞之中。岩浆没到,滚开的水就已经先冲了进来。 我一急,就招呼大家快跑。可是,谁都没想到,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腐尸池。 这个池和血池不同,它的里面大部分是小鱼熊的尸体,中间还有其他动物的尸体。原 来石洞里的臭味是源自这里,只不过我十分好奇,是谁把小鱼熊的尸体扔进来的。不 过,范里说,小鱼熊繁殖得很快,不过它们也很凶残,饿起来自己人也会杀死。它们 本身无毒,可是肉身却是剧毒无比。只要池子里先放一只小鱼熊,饿的另一只就会跳 下来啃食。但是因为它吃了有毒的肉,所以就会死掉。这样,就会不断地又小鱼熊跑 进来,池子就会永远保持着。 我一听,吓了一跳,这招可真歹毒哪。腐尸池的边上荧光闪闪,我仔细一看,池边居 然长满了光的灵芝。这可是宝贝啊,虽然我对灵芝没什么研究,但是越是生长在奇 特的环境,它就越珍贵。我还没动手,许少德却先蹲了下来,然后从一具没了水分的 尸体上拔了一朵灵芝下来。 范里见状,立刻大喊:“别摘,快放下!” 许少德吓了一跳,赶紧把灵芝仍到池里,但是此刻腐尸池却产生了变化。腐尸池里有 一股黑色的气体,灵芝一被许少德拔起后,黑气忽然像是有生命一样,开始活动起来。徐前二看到此时的景象,忽然愣住不动了。我想,他说的黑雾从瀑布里钻出来,然 后伤害到他和药夫,那股黑雾很可能就是这里的黑气。 “我们快跑,前面已经有水声了,应该有出路了。”袁圆圆在前面大喊。 可是,黑气活过来以后,它就铺天盖地就卷了过来。我们头也不敢回,拼了命地往前 跑,紧接着,前面就出现了一道暗河,或者说是冰雪融水。现在是冬天,大雪纷飞, 虽然是山底的暗河,但水还是冰冷刺骨。暗河的两边没有路,全是峭壁,我们无奈之 下只好跳进了水里。黑气紧追不舍,也许是因为就只有一个通道,所以也不能说它在 追我们。石洞的另一头是岩浆掀起的热浪,黑气是过不去的,所以只能往这边袭来, 况且这里我们这头的地势高一点,所以这无形中都加快了黑气的度。 29.新疑点(中) 在奔跑的过程中,我让袁圆圆他们帮石函都交给我,而她就把大灵猫塞进了背包里。 我心想,这虽然是虐待动物,不过不这样做的话,大灵猫就没命了。我因为要捧着石 函,所以落在了后面,我忽然想把石函扔了,反正大灵猫已经带着我们找到了出路。 可是,我又觉得不应该,虽然说它不是人类,但这总算是一个承诺,一个恩情,我总 不能背信弃义吧。所以,我还是勉强捧在石函,在水里浮浮沉沉。 徐前二现我落后,就又游了回来,他道:“快,我拉着你。” “不用,大叔,你先走!”我呛了一口水,说话含糊不清。 “别跟我客气,我已经被黑雾伤过一次,不怕第二次了,你还年轻,快!”徐前二在 我的身后推着我,害我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过,岩浆却已经流进了水里。暗河的前面已经出现了刺眼的白光,瀑布口就在眼前 了。暗河的河床出现了一个阶梯,上了阶梯以后,水就浅了很多,可以直接在水里奔 跑了。我们上来以后,就直接往瀑布口冲去。 “你们一定要在瀑布口停下来,千万别动!”徐前二忽然提醒道。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许少德一个踉跄,跌倒在水里。水流来了劲,一个劲地把他往 外冲,眼看就要从瀑布上掉下了。瀑布下一般都是深潭,掉下去不一定会死,不过徐 前二不会唬人,相信他是没错的。我一急,赶紧把石函扔给范里,然后大步上前拉住 许少德。可是这家伙却不讲义气,他狼狈地爬起来后,不知道是想谢我还是想把手上 才泥擦在我身上,结果他又没站稳,身子一倾就把我从瀑布上撞了下来。 落下去的时候,我的脸朝上,虽然度很快,但是父亲训练过我,在下落度很快的 时候,一定要心如止水,哪怕生命受到了威胁。在这个时候,往往还能找出逃生的方 法。我听到瀑布声轰隆震天,所以觉得下面的水潭一定很深,心里也没什么担心的。 不过,我却看到徐前二从上面跳了下来。我看得清楚,他是自己跳下来的。 难道他要和我殉情?我邪恶地想着,自己可没那癖好,我可是相当保守的,没那么前 卫。一瞬间,我们已经一起落入了水里。只是,没想到的是,水潭里居然映着可怖的 黑色。我一水面,徐前二就一把拉住我,叫道:“快,堵起耳朵,闭上眼睛!” 我知道水里有危险,于是赶紧照作,只不过徐前二却忽然把我的口鼻也给捂住了。水 里不断地冒着气泡,我知道那是黑雾,要是被伤到我肯定得如徐前二那样。徐前二也 趁机在我耳边低语,原来当年他和药夫是被水潭里冒出的黑气所伤,瀑布里的黑气并 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他刚才叫我们停在瀑布口,是因为瀑布口的两边各有一条栈道 ,是药夫为了寻求解药而弄上去的。只要沿着栈道下来,黑气是不会去追赶的,因为 黑气一出来就被冲散了,威力也减弱了。只不过,黑雾在其他地方分了岔,居然还能 从水里冒出来。水潭地势低,风气无法企及,所以水潭就是黑雾凝聚的地方,也是最 危险的地方。 徐前二不希望再有人像他那样,所以才会跳下来。不过,这次的黑雾似乎成了气候, 我居然感觉到徐前二吐了很多血,而且呼吸也开始微弱了。他把我的身子推向岸边, 还低声警告了我一句话:“你要小心小袁的叔叔,他居心不良,他很可能是鼹鼠,因 为他……我没来得及和任何人说,你一定要小心。” 我闷着气,听着这一切,徐前二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会把这些告诉我。鼹鼠通 常指潜伏在对方间谍情报机构或其他要害部门,窃取内部核心机密的渗透人员。他们 既可是本国谍报机关直接派遣的特工人员,也可是被策反的对方内部人员。 在他说“因为他”的后面,话语说得非常小声,却字字刺中我的心脏。原来,袁圆圆 的叔叔居然在干这种勾当,我就说此行不简单!我被捂得要断了气,可是徐前二使出 了全身的力气,抱起我往外面奔去。过了一分钟,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松手了。可是,徐前二却已经倒在了地上,此刻他的七窍已经全部流出了浓黑的液体,双眼 圆睁,似乎死前还在用着力气。 我瘫做在雪地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把了他的脉搏和心跳,都是停止的。就因为徐 前二深深地体会了黑眼之苦,所以才肯豁出命来救我。我本以为他会没事,没想到第 二次被黑雾袭击,他会死掉。 “徐叔叔----!”袁圆圆他们已经奔了过来。 一刹那,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站着,袁圆圆对徐前二很尊敬,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还不 停地抽泣。我对生的这一切,还觉得有如梦境一般,真不敢相信相处没几天的人, 会救我。我的心里很沉重,但是脑子里却在想着徐前二临死前的那些话,特别是那几 句最小声的话。 “对不起……”许少德在一旁低声道。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能怪你的。”范里安慰道。 范里后来才告诉我们,那些灵芝是鱼熊芝,只生长在小鱼熊的尸体上,而且必须是没 有光线的地方。这些灵芝除了能光之外,还能激小鱼熊尸体酝酿出来的毒气,只 要拔除其中一支,毒气就会活起来。古时候的夜郎国曾经用小鱼熊的尸体练制毒药, 和一些毒气,并且剧毒无比,无药可救,这就是小鱼熊的另一个功用。因为太过狠毒 ,而且繁殖太快,夜郎国的一位君王就下令斩尽杀绝这些小鱼熊,这群小鱼熊肯定和 那座雕像的材料一样,来自贵州的某地。 我听到这里,心想,那个日军731部队脑的石井四郎可能就是想要这个东西,只不过 连我这个中国人都不知道的东西,他是怎么知道的? 先撇开这里,来说说我们处理大灵猫时候的现。大灵猫安然无恙,我们把它的配偶 给埋了,它很安静地待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最后,它伏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 雌猫埋葬的地方。我们打开石函的时候,现幼崽有一只已经死了。我渴得厉害,于 是就打开背包想喝口水。哪知道,我却忘记背包里有一只血蜂,是我自己塞进来的。 背包一打开,血蜂没有马上飞走,因为它的翅膀已经湿透了。血蜂从我的背包滑进了 装着幼崽的石函里,刚好落在了已经死亡的幼崽的尸体上。 血蜂已经饿得不行,落在尸体上以后,他就猛地往尸体里钻,不吃干净就罢休。我对 血蜂心有余悸,怕得不行,可是谁知道血蜂才吃了几口肉,却不动了。我以为它累了 ,谁知道许少德用树枝戳了戳血蜂,它还是一动不动。难道死了?我疑惑地想着,难 道幼崽的尸体有毒,血蜂吃了尸体才中毒而死的? 可是,没听说大灵猫一出生就带毒啊。难道,难道是…… 我吓了一跳,心里却已经觉得答案已经明了眼前。最后一个石函根本就是不空的,里 面的东西在砸死雌猫的时候已经落在了大灵猫的巢**里,东西被那只死了的幼崽吃了 ,所以它现在全身是毒!刚才收拾得慌忙,根本没注意哪只幼崽是不是死了,现在才 注意到。石函里的东西原来是一种毒药!这些东西就有这么重要吗?我总觉得石函里 似乎还隐藏了什么信息。 袁圆圆现以后,就像获得宝贝一样,赶紧把那只死了的大灵猫装进石函里。她想了 想,居然把大灵猫也抱走了,大灵猫不是没死吗,应该没有吃掉石函里的东西,她要 大灵猫能有什么用,难道拿去炖了? 29.新疑点(下) 后面的事情,我就选择性地省略一些,包括怎么处理徐前二的尸体,已经我们怎么离 开梅里雪山。在德钦县的时候,我们分道扬镳,袁圆圆带着东西北上,范里也说要去 贵州一躺,只有许少德陪着我先在德钦县待上几天。 我在他们都走了以后,曾经问过许少德,为什么不早说他是克木人呢?他说,他害怕。因为他的户籍写的是汉族,但是他父亲告诉他,他们是克木人。当年抗日战争,云 南勐腊县的克木人护送一批财宝从森林里出来,结果族人争斗,他们一路都被追杀着。 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中村弘,平息了族里的争斗,但是族里的秘密却被中村弘盗了去。这个秘密只要克木人的最高领袖才知道,而许少德的父亲就是那个领袖的手下。而 那个秘密,就是必须把财宝护送到梅里雪山,然后毁灭取出族里的神物,为克木人祈 福。 当时处于混乱的二战,克木人的领是想通过族里的神话传说,为中国大地尽一份力 ,谁知道却引来一场灾难。他们族里有一个很古老的秘密,那就是晚唐的时候,有一 位圣人来到这里,交给他们生活之术。 在得到克木人的信任后,这位圣人带着一群克木人远去,很多年后他们才回来。从此 ,就有了一个传说,克木人有一位圣人,他是雪山之神,并留给了克木人两份神物。 二战的时候,领袖们想用神物来换取平安,所以就把族里的财宝带上,前往族里的秘 密远方----梅里雪山。因为神物不能乱拿,必须交换,这个习惯就如唐僧在取经时, 必须用紫金钵交换一样的道理,所以他们才会带上财宝去梅里雪山。 至于怎么进去,怎么出来,只有克木人的领袖代代相传,外人并不知道。所以,许少 德也不怎么清楚,更以为是神话而已,是他父亲骗他的。只是,见到了石缸群,许少 德才把父亲的话当了真。 我听了这故事,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觉得命运很会捉弄人。但是,许少德口中的圣人 ,肯定就是刘玉龙,难道他真的留了两样东西在梅里雪山?可是,石函里只有一样毒 药,难道,难道幼崽吃的是毒药,而大灵猫也吃了其中一样东西!? 难怪袁圆圆会带上大灵猫,原来她知道石函里有两样东西!我早觉得大灵猫很古怪, 这古怪肯定和石函里的另一个东西有关!只不过,它现在给袁圆圆带了去,只怕早已 被开膛破肚,看来它还是逃不过一劫。 我和许少德在德钦县又待了三天,待下来的目的是想去“雨崩相馆”找那个刘老头, 因为我看得出他是微雕技术的高手,而且那个艾伯特似乎认识那个刘姓老头,我必须 拿回那颗夜明珠。如果艾伯特早就从梅里雪山下来,那他应该还在德钦县。相馆里还 是那个小孩子在看家,艾伯特在和那孩子玩耍,看起来他们挺熟悉的。当我和许少德 一起走进相馆的时候,我劈头就问艾伯特:“把夜明珠还我,那不是你的东西!” 艾伯特的中文不怎么好,愣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道:“那是朋友交给我保管的, 不是我的。” “朋友,谁?”我警觉地问道,因为艾伯特怎么看怎么像奸人。 艾伯特很准确地说出了我大学朋友的中文名,我这才觉得自己很失礼,因为朋友说拿 夜明珠去给一个外国朋友检测,没想到会是这个吊儿郎当的艾伯特。他能有什么水平 ,可以看得出夜明珠的奥秘? “我来找刘老伯的,不是我要检测,他是专家!”艾伯特看出了我的疑问,于是赶紧 解释。他顿了顿,没等我说话就朝外面看了看,说:“她呢?” “谁?”我纳闷地答道。 “袁圆圆。” “走了,怎么,你们认识?”我觉得奇怪,袁圆圆怎么会结识一个外国人,好象她对 艾伯特级冷淡,艾伯特却很热情,他还居然跟着我们上了梅里雪山。只不过,他最 后还是听了袁圆圆的话,找了路出了山,要不然他肯定也凶多吉少。 这个时候,相馆里走近来一个老头子,他一进来,许少德却起火来,喊着:“小偷!” “喂,年轻人,说话客气点,谁是小偷了?”那老头子也不客气。 “万藏哥,这老头子是小偷,我和范里在梅里雪山下救了他,他却趁机把我们的东西 全部偷走了!” “啊?”我惊讶道。 “刘老伯,你终于回来了!”艾伯特开心地喊道。 刘老伯,难道这个许少德口中的小偷就是相馆的主人!?我这才仔细地上下打量了这 个刘老头,现他穿得特别的花俏,比年轻人还花俏,简直不是老年人的打扮。不过 这却不能突显他年轻,反而衬托他更加苍老,只是两只眼睛还是如老鹰一般尖锐。总 的来说,这个老头子肯定是个不正经的人,想不出他会是微雕高手,我忽然还有一种 被骗了的感觉。 在相互介绍后,我才硬把许少德的小家子脾气给摆平了。其实,东西不见就不见了, 这几年的经历已经让我明白,只要还有口气,其他的都能再拿回来。刘老头名叫刘天 花,我听后莫名地想起一种疾病。只不过,刚从梅里雪山下来,那里现了刘玉龙的 踪迹,现在又跑出一个刘姓人物,我总觉得有些别扭。 微雕,顾名思义,是一种以微小精细见长的雕刻技法。中国微雕历史源远流长,远在 殷商时期的甲骨文中,就出现微型雕刻。战国时的玺印小如累黍,印文却有朱白之分。众所周知的王叔远的《核舟》,也是中国历史上微雕艺术的经典之作。 我本以为碰巧现了微雕高人,看来却是白跑一躺。正失望的时候,艾伯特却拿出了 夜明珠,然后递给刘老头。刘老头说的英语非常的流利,完全充满洋气,把我惊得目 瞪口呆。看来,人不可貌相的话是对的。 刘老头看到夜明珠的时候失声惊叫了一声,随即又赶紧平复心情,问到东西是怎么来 的。当艾伯特说这东西是我的时候,刘老头立刻拉着我们走进内堂,说要和我们聊上 一天一夜。 进了内堂以后,刘老头激动地说道:“太好了,没想到我能亲眼看见这颗珠子!” “怎么说,老伯,你知道这珠子?”我诧异道,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本想让刘老头 解读珠子里的微雕,没想到他却说认识这珠子。这夜明珠是我从火焰山**来的,相 信在火焰山已经待了几百年。刘老头再老也不过七十岁,怎么可能见过这珠子,除非 他是妖怪。 “那你快说。”许少德没好气地说道。 “嘿嘿,年轻人,别急。”刘老头说着就拿出一些奇怪的工具对着夜明珠看来看去, 我也叫不出这些工具的名字,总之没见过。 刘老头一边看,一边赞叹:“这手艺,果然是他做的,只有他才能做得出来!” “是谁?”我和艾伯特同时问道。 “不过话说回来,小金,你很像一个人,非常像。”刘老头忽然认真道。 我心里纳闷地想道,难道这么巧?这刘老头也见过类似画像,青铜像的东西,而那些 东西的模样和我一个样?对于这件事情,我始终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道:“这夜明珠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吗?” “嘿嘿,没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刘老头奸诈地一笑。 “万藏哥,我就说他……” “你别说话!”我马上制止许少德,不过心里还是却说,这个死老头,难道想敲诈我 一笔,都要进棺材了还这么贪婪,不怕被阎王剥皮抽筋吗?不过,我还是使出了缓兵 之计,道:“可以,只要你说的是实话。” “我看你们都是老实人,东西也是你们现的,告诉你们也可以,”刘老头顿了顿, 道,“你们必须告诉我,这珠子从哪里找到的,必须实话,还有,我告诉你们珠子的 故事后,你们肯定要去一个地方,到时候一定要带上我,否则……” 我没兴趣听刘老头的否则,我这辈子最不屑被威胁了,何况还是一个老人家。要是他 敢讹我,别怪我不尊敬老人,肯定打得他连他奶奶都不认识了。 我整理了一下暗中激荡的情绪,问:“去哪个地方,我们可是忙着呢,可能也没时间。” “你们一定会去的,当你们听了我的故事后。”刘老头神秘地笑道。 “哦,这么神奇?”艾伯特看样子比较傻,说什么就信什么,在我们的地方,这人就 是一呆子。他听得入了神,身子也跟着前倾,道:“要去哪里,我们的关系这么好也 带上我吧!刘老伯,到底是什么地方,。” “关岭,贵州的关岭!”刘老头说完后,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听着觉得耳熟,关岭,不就是范里提到的地方吗?他说,山里的小鱼熊,还有那石 雕,那木棍,好象都和贵州的关岭有关,难道生的这一切,还有贵州的关岭有关? 此刻,漫天铅云的天空打下一个地动山摇的震天雷,似乎天都要崩了下来一样。而在 地面上生的事情,却让那最后的秘密逐渐浮出了水面。 01.老妇人 我是新疆兵团里的一个小兵,但是刚入兵团半年,就被派遣到吐鲁番的火焰山去执行 一项任务,期间,我碰到了很多古怪的事情。在那之后的半年里,我又因为国家安全 部的安排,来到云南的梅里雪山,古怪稀奇的事情自然不少。而这两个地方,都现 了古时候遗留下来的画像和雕像,而这些人像的模样,居然和我一模一样。渐渐地, 我现这一年里生的,甚至从我出生到现在生的事情,这些都有着千丝万屡的联 系。 上回说到,从梅里雪山回到德钦县,我们几路人分道扬镳,袁圆圆回了北京,范里只 说去贵州有事情,而我和许少德就继续留在德钦县。因为,在火焰山那里,我现了 一颗夜明珠,那颗珠子里有一种神秘的微雕,居然把很多文字和图案雕进了珠子的内 部。 这一切,在我的脑海里,总有一种感觉,感觉会和我有关系。好了,简略地回忆了前 面的故事,让我们接着上回讲到的地方----德钦县,雨崩相馆。 我先把夜明珠被现的经过告诉了刘老头,他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就让雨崩相馆里的 小孩子把店门关了,给我们每人砌了杯茶,但是却没有马上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你们先得保证,我说的事情,必须保密。”刘老头郑重地说道,并且孩出去 买酱油了。 誓对于我来说,简直和吃饭一样平常,所以当即就了个断子绝孙的毒誓。其他的 两个人看我这么信誓旦旦,觉得奇怪,不过也只好照做。刘老头虽然老不正经,可是 这类人最倔强,不照他的话做,他可能真的把知道的事情带进棺材里。 “哎,这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说起来你们可能都不相信,其实我自己也不相信。”刘老头叹气道。 我这一年多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不相信的,所以就回答:“您老就痛 快点说出来吧,别像样,钓人胃口。” “好,好,不过你们要记住承诺就好。”刘老头饮了口茶,就开始叙述了一个故事, 一个居然和我经历有关的故事。 刘老头说,这个故事,和明朝出现的西厂有着莫大的关联。在这里,容我罗嗦几句, 因为现在很多人对西厂有着不正确的理解。 谈到明朝,可能大家记忆最深的就是它的恐怖政治了,而作为恐怖政治的代言人---- 锦衣卫与东西厂,则更是大大的有名。但长久以来,人们对这三个机构的历史、职能 等都不太清楚,在很多小说、电视剧中常常把它们当作幕后黑手、特务组织等随便地 搬来搬去。其实东厂和锦衣卫是有较大区别的,而西厂更是前后只存在了不到十年。 明朝年间,西厂在明朝历史上只短期存在过,明宪宗成化年间,先是京城内出现了“ 妖狐夜出”的神秘案件,接着又有一个妖道李子龙用旁门左道蛊惑人心,甚至网罗了 很多太监,意图不轨。虽然李子龙和他的党徒最终被锦衣卫尽,但宪宗由此深 感侦刺力量的不足。于是他身边机灵的小太监汪直被选中,派往宫外打探消息。汪直 抓住了这个机会,到处捕风捉影,搜罗了不少所谓的“秘密消息”报告给了宪宗。宪 宗认为这些消息很有价值,对汪直的表现也十分满意,要他继续做下去。 几个月后,明宪宗成立了一个新的内廷机构----西厂,领便是汪直。西厂厂址设在 灵济宫前,以旧灰厂为厂署总部。西厂的军官主要从禁卫军中选拔,这些人再自行选 置部下,短短几个月内,西厂人员极度扩充,其势力甚至过了老前辈东厂。 西厂成立,本来只是为了替皇帝刺探消息,但汪直为了升官财,拼命地构置大案、 要案,其办案数量之多、度之快、牵扯人员之众都远远过了东厂和锦衣卫。西厂 在全国布下侦缉网,主要打击对象是京内外官员,一旦怀疑某人,就立刻加以逮捕, 事先不必经由皇帝同意,之后当然就是严刑逼供,争取把案件弄得越大越好。对一般 百姓,其一言一行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西厂以妖言罪从重处置。 不过,由于他的暴戾,最后还是被撤职查办,在失意中死去。大太监刘瑾掌权上台后 ,西厂有只维持了五年,就被武宗下令撤销了西厂和刘瑾自创的内行厂。西厂作为一 个临时产品,就这样在历史上永远地消失了。 在汪直当任期间,他在京城里现了一个微雕高手,叫成宇。汪直虽然是一个太监, 但是他在宫外养了一个女人,为了讨那女人的欢心,于是他就把成宇招进了府中,雕 刻一些小玩意给那女人。后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女人耐不住寂寞,终于和成宇生了 关系。 他们很是慌张,生怕被汪直现,要是被这个太监现,他们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抓 回来。可是,在某一天,细心的成宇现了一个关于汪直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汪直除了让成宇雕刻一些小玩意哄他的女人开心,还把一些特别精致的微雕送给当时 的皇帝。一天,成宇用核桃雕了一座宫殿,他正要把这个东西交给汪直,好让汪直进 宫讨皇帝的欢心。可是,在要进汪直的书房时,他却听到一段可怖的对话。 书房里有一个老妇人,不是一般的老,老得皮都已经没了水分,就像一具尸体一样。 汪直正跪在地上,听那个老妇人说话。 “你给我快一点找到她,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要记住,是谁给了你今天。” 老妇人狠狠地说到。 “知道,知道,我已经很努力地派人寻找了。”汪直没了平日的威风,像只狗一样趴 在地上。 “那颗珠子呢,有没有给你做微雕的人看过?”老妇人问道。 “没,我担心他泄露夜明珠的秘密,所以……”汪直道。 “快一点,我已经没耐心了,如果他还是不行,就像前几个那样,直接杀了,”老妇 人说完就走向一面墙,扭了一下墙边的蜡烛,一个密室就出现了。 “郑夫人,慢走。”汪直低声道。 “嗯,要记住,如果那雕东西的人看出了里面的内容,他说出来以后,就马上杀了他!”老妇人说完就走进了密室里。 成宇一听,马上慌张得脚都软了,不过他还是悄悄地跑到了别的地方。他吓了一条, 因为那老妇人简直像一个妖怪一般,他从来没看到这么老的人。听汪直的话,这个老 妇人应该姓郑,莫非是汪直的娘亲,要不是怎么会如此敬畏。可是,在进汪府前,成 宇听说汪直的娘姓林,而且很久前就死了。 那老妇人的话,说得明白,汪直已经请过几个微雕高手了,而且前面的那几个人全部 被杀了。那颗夜明珠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可是老妇人说,无论看不看得透其中的玄 机,他都得死。成宇想到这里,不禁更加慌张,看来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 当天晚上,汪直的女人偷偷溜进了成宇的房间,然后说了句话,吓得成宇几乎尿了裤 子,不过也给了他勇气。 “成哥,我们一起私奔吧,我不要和这太监在一起过一辈子!”女人哀求道,他是被 汪直从一个贫苦人家里抢出来的,心里根本不想忠诚于这个太监。 “可是……”成宇想拒绝,但是他觉得自己窝囊了一辈子,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 保护不了,还算男人吗?所以,他狠下心,决定马上逃离汪府。反正留下来,结果都 是死,倒不如豁出去,赌上一把。 “成哥,你不用担心,我偷了汪直的一些珠宝出来,足够我们生活的。”女人说道。 “你……”成宇无语,他想,这个女人还真有能耐,私奔了不忘再剥汪直的一块皮。 “虽然汪直不在,但是这里守卫很多,我们怎么逃出去?”成宇为难道。 “别怕,我和这个太监生活了这么久,我知道这里有条秘道!”女人胸有成竹道。 “秘道?”成宇惊讶道,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有这么多秘密。 “嗯,在他的书房里,我看见他走进去很多次了,而且走进去后,是从府外回来的。”女人道。 成宇一听,书房里的秘道,那不就是老妇人走进去的密室,原来那里是条秘道。看来 ,老妇人是府外之人。女人要成宇马上跟她逃出府外,其实成宇也必须这么做,否则 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只是,他担心会在秘道里撞见那个老妇人。虽然说,一个老人敌 不过他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但是他总觉得那个老妇人很可怕。 可是没办法,珠宝和行李已经被女人收拾好了,已经没了退路。他们俩个偷偷摸摸地 来到书房,女人打开秘道后,他们就溜了进去。秘道里很干爽,但是黑漆漆的,他们 也不知道秘道有多长。好在带灯笼,所以走路不至于一步三跌倒。 秘道没有多少拐弯的地方,但是,走出不远,秘道里出现了一个厅堂,老妇人就盘坐 中间。成宇和女人看到后,吓得想往后跑,可是成宇却拉住女人,因为那老妇人一动 不动的,并没有跳起来追赶他们。 成宇虽然懦弱,但是毕竟是个男人,心里还是有猎奇的本性。他踮起脚尖走过去,量 了一下老妇人的脉息,吓了一跳,因为老妇人已经没了呼吸。成宇想,这么老了,也 该死了,不然真的是老不死了。 大厅里,没什么摆设,就只有两副画,一男一女。女人有些贪婪,她看得出画像已是 古物,而且画法精湛,所以就把画卷也洗劫了。 女人知道老妇人没了气息,于是马上抓起成宇的手,慢慢地出了大厅。可是,他们一 出大厅,就听到老妇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难道是诈尸?刚才老妇人明明死了的,怎 么可能又活起来!不过成宇和女人纵然好奇,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头去看个究竟,他们 的目的是私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听到这里,心想,这个姓郑的老妇人的忽然死去又忽然活过来的生理反应,怎么和 范里的这么像,或者说根本就是一样的!老头说,女人从大厅里偷出了两卷画,莫非 那副男人的画像又是和我一个样子? 我不禁对刘老头的故事起了兴趣,这个成宇和女人后来生了什么,而怎么又会让刘 老头知道得这么详细。仔细听刘老头说下去,当我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我不禁吸了口 冷气,真想不到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02.狐狸精 成宇和女人从秘道出来以后,身处汪府后门不远处的一处荒废的宅子里。这里是当时 京城内“妖狐夜出”案件的起源地,汪直就是凭借这个案件,铲除了一个借案子网罗 太监们的李子龙妖道,而得到明宪宗的信任,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京城里繁华似锦,很少出现荒宅,但是这个宅子的情况非常特殊。宅子的主人叫赵灵 安,他在出城经商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美女,听说模样美不胜收,所以不得不加了个 面纱。可是,这个女人被赵灵安带进府里后,第二天宅子里的人全部死个精光,就连 府里的狗,鱼都没有一条活着。所有死去的人和动物都没有伤痕,而那个美女却没了 踪影,所以京城里就开始流传是狐狸精做怪。 接着,京城的晚上开始不断地有人看到一个美女四处游荡,后来又死了几个人。“妖 狐夜出”的神秘案件就流传开来,最后导致了西厂的诞生。只要是对明朝的特务统治 有点研究的人,都会知道这个故事,听说当时还有一份关于这个案子的档案,现在被 保存在故宫,但没有展出。 成宇和女人没想到秘道的出口就是这座妖宅,古时候的人比较迷信,所以他们吓得浑 身哆嗦。宅外正好有打更的人经过,所以他们没有马上出去。倒霉的是,宅子平常很 少有人靠近,可是偏偏那个晚上一直有人经过,所以他们一直待在宅子里。成宇闷得 慌,为了打时间,他就和女人细数了一次偷**来的财宝。 大家看到这里,应该都已经猜出来,那个女人**来的珠宝,有一件就是汪直口中说 的夜明珠。宅子里黑漆漆的,打开包袱后,那颗夜明珠最为显眼。成宇一看,又怕又 喜。怕的是汪直对夜明珠非常重视,如今被他们偷了出来,他们肯定要被追杀的,现 在的汪直势力大到遍布神州;喜的是,这夜明珠非常精致,富有灵气,成宇非常喜欢。更令他喜欢的是,夜明珠里居然真的有十分复杂的微雕,而这个微雕是他无法做到 的! 因为要把东西雕进去,就要破坏夜明珠,可是成宇却看不出来珠子有过人为的破坏, 完全的浑然天成。他的祖上有一套秘技,就是能把细小的东西放大数倍,也就是说, 再小的微雕也能看清楚,而就是因为这套秘技,才能更好地做出微雕。 成宇听到汪直和老妇人的对话,说明他们根本不知道夜明珠里的内容,前面请的人也 都无法窥视其中的奥秘。成宇心里跳地很快,他想,万一里面的秘密惊天动地,那汪 直肯定要杀他们灭口的。于是,他心里就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带着秘密逃到天涯海角 ,因为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往回走了,因为女人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就在成宇打定注意的时候,女人失声尖叫起来,成宇回头一看,一个妖艳的女子不知 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这所荒废的宅子里。 刘老头说到这里,就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看来是口渴得厉害。我也停下来想了 想,觉得故事里的夜明珠似乎有些对不上号,因为我们现的夜明珠,从唐朝到现在 一直在火焰山了,不然我怎么可能现。既然如此,这颗夜明珠怎么又会跑到明朝的 汪直手里? 刘老头喝茶就如尿不尽一样,喝了一分钟一口茶还在嘴里,许少德急得直剁脚。艾伯 特倒没有我们的心急,他也在喝茶,喝得比刘老头还慢。最后,刘老头终于满足了, 这才继续讲故事。 成宇和女人现了那个妖艳的女子后,他们俩人都僵在了原地,连嘴都忘记合上了。 这个女子着一身素白,面容妖娆,但是毫无血色,如白纸一样没有生气。诡异的是, 这个女子看了一眼成宇的女人,他女人就忽然瘫倒在地上,然后没了气息。成宇其实 并不是一个专情的男人,他对这个女人还没有爱到海誓山盟的地步,此刻看到自己的 女人死了,竟只有恐惧而没有悲伤。 “狐大仙,饶命啊,我无意打搅你的,别杀我……”成宇话还没说完就磕起了头。 “哼……”狐仙女子冷冷一笑,并没有出声。 成宇趴在地上,嘴里忽然说不出话来,只是哆嗦着。狐仙女子没有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成宇觉得似乎过了一千年,一万年,可是他不敢动弹,他不想死。 良久,狐仙女子总算开了口,道:“你手里的珠子从哪里找到的?” “汪府……”成宇听到狐仙女子问话,松了口气。 “汪直?”狐先女子问道。 “嗯。” “哼,没想到这老太婆还是估算错了一步,珠子还是到了我的手里!”狐仙女子得意 道。 “狐仙大人,我把珠子给你,你别杀我。”成宇无力地求饶着。 “你是汪府的人?” 成宇是一个深谙世故的人,他马上听了出来,狐仙女子可能有求于他,于是他马上一 五一十地把经过说了出来。狐仙女子听了后,柳眉深锁,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要 你再回汪府!” “什么?”成宇吓了一跳,他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回去岂不是死路一条。 “你回去以后,把珠子里的内容按我告诉你的告诉汪直。” “可是我这一回去,他肯定……” “你去还是不去!”狐仙女子杏眼圆瞪,怒不可竭。 “我去,我去。”成宇吓坏了,但是他却心生一计,想到了逃命的方法。 狐仙女子说完之后,就编了几句话,让成宇回去的时候回答汪直。成宇浑身流着冷汗 ,他心里嘀咕着,夜明珠里到底有什么内容,为什么这些人都想知道。狐仙女子说完 后,语气忽然缓和了一些,然后问道:“快告诉我,珠子里到底说了些什么?” 成宇一早料到狐仙女子会问他这个事情,所以他就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就说看清楚 珠子里的内容,需要一套祖传的工具,而东西在别处,所以不能马上回汪府。其实, 成宇身上带着工具的,那是吃饭讨生活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带在身上。只不过,狐仙 女子不谙微雕之术,信以为真,于是要求和成宇一起去取。成宇知道珠子肯定蕴藏了 极大的秘密,他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如果他说出珠子里的内容,不被狐仙女子杀死 ,也会被汪直和那个老妇人弄死。 成宇把包袱里的东西收拾好,就和狐仙女子出了荒宅,而他女人的尸体就丢在了院子 里的水井中。狐仙女子担心成宇使诈,于是就把夜明珠夺了过来,握着手中。但是, 成宇却更加狡猾,在他慌忙地趴在地上收拾包袱里的东西时,他已经把借着当时的月 光以及夜明珠的光芒,用包袱里的一个细小工具,把珠子里的部记在了脑子里。 成宇心想,狐狸应该怕水,于是就故意引着狐仙女子走到京城里的一条河边,然后他 就忽然翻身,跳进了水中。果不其然,狐仙女子没有跟着跳进河里,成宇跳进水里后 ,就一直潜水,到了很远的地方才浮出水面。这一晚上,他一直待在水中,待天明以 后,城门一开,他就慌忙地逃出了京城。 出了京城,成宇担心汪直会追上来,于是就一路急赶,往云南方向逃去。明朝的时候 ,交通虽然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从北方逃到最南端,需要的时间还是很漫长的。再 加上汪直现了事情后,一路追杀着成宇,所以一年半以后他才狼狈地来到了云南。 从那以后,成宇改姓刘宇,然后在云南的德钦县隐居下来,但是再也没有显示自己的 微雕活。 “这么说,你就是成宇的后人?”我听完后,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那当然,这是代代相传的故事,不过后来还是有人现了我会微雕,就是那个日本 鬼子。”刘老头说道。 我一听,心里才明白,那张克木人的照片,上面的微雕是刘老头的杰作。那做工肯定 是天下第一的,不用显微镜看,还真的很难现。至于抗日的时候,刘老头为什么会 给中村弘的照片做微雕,这个故事以后会慢慢说到。我听了这个故事,已经明了,这 颗夜明珠早在明朝,甚至更早的时候已经有人争夺了。不过,关于狐仙女子,以及她 能杀人于无形,这一点我总觉得是成宇夸大其辞,纯粹是为了向自己的后代炫耀。 “那,成宇……成老爷子有没有给你们说,珠子里是什么内容?”我焦急地问道。 “你急什么,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刘老头神秘地一笑,就走进了里间,过了好一会 儿,他才走出来,但是手里却多了一张麻布。 这张麻布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不知道老头子在卖什么关子。刘老头当着我们的面把 麻布翻开,里面就露出了一张由透明尼龙包裹着的画卷。我们伸头一瞧,他娘的,果 然没料错,那画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嘛。只不过,画有两副,除了画着我的那副 ,还有一副。这副画个女子,非常的美丽,叫人蠢蠢欲动。只不过,画卷似乎 被水严重地破坏过,所以很多地方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但是,这两副画上,人物穿的衣服却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衣着,是一种叫作深衣的服饰。深衣有将身体深藏之意,是士大夫阶层居家的便服,又是庶人百姓的礼服,男女通 用,形成于春秋战国之交。 深衣把以前各自独立的上衣、下裳合二为一,却又保持一分为二的界线,上下不通缝 、不通幅。最智巧的设计,是在两腋下腰缝与袖缝交界处各嵌入一片矩形面料,其作 用能使平面剪裁立体化,可以完美地表现人的体形,两袖也获得更大的展转运肘功能。 据记载,深衣有4种不同名称:深衣、长衣、麻衣、中衣。从出土广物看,春秋战国时 衣裳连属的服装较多,用处也广,有些可以看作深衣的变式。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颤,越国当时处于战国时期,而我在火焰山下,也现了一个石 函,里面有一份帛书,上面写的就是鸟篡,可是当时何凯教授并没有告诉我帛书上写 的是什么。如今看来,两者很可能有联系。看来回去以后,还得联系何凯教授,只不 过那帛书不完整,不知道何凯教授研究出了些什么,很可能她研究出来也不会告诉我。 “这两副画,是成老爷子**来的?”许少德跟着问道。 “嗯。”刘老头极不情愿地答道,可能是他和许少德有些误会的原因。 “可是,刘老伯,你好象还没说,珠子里的什么?”艾伯特忍不住问道。 我也是满心期待刘老头的回答,哪知道他却说了一句话,让我马上跌坐回了椅子上。 03.刘神偷 听了刘老头的故事,本以为他应该知道夜明珠里的内容,不过他却说:“我根本不知 道。” 我有一种被耍弄了的感觉,就凭这个不知道真假的故事,就让我们带着他去贵州关岭 ,真是白日做梦。早知道最后他会说出这句话,我才没心思听这些聊斋这类的鬼故事 ,简直是胡扯一气。 “我就说了,万藏哥,他是骗子!”许少德忿忿道。 “刘老伯,你不知道内容,那你先看看,这颗珠子里雕的是什么?”我仍不死心。 “和你说实话吧,祖上的手艺传到现在,我根本没了祖上的能耐,这珠子我是看不懂 的。”刘老头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 “那你怎么说,要去贵州?”我疑问道。 “那是因为……”刘老头又卖起了关子。 “你再不说我们就走了,简直浪费时间。”我受不了这有话不说的人。 “别急,别急,我不是正要说嘛,真是不尊敬老人,老人家说话慢。”刘老头一脸无 辜。 我们听着有戏,于是又坐了下来。只见,刘老头从怀里取出一个灰色的小布袋,然后 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那东西是一个夜明珠,闪着七色的淡淡的光芒,和我的一样。我心想,坏了,这死老头还是个神偷,居然把我的珠子偷了。可是,我低头一看, 珠子还握在自己的手里。 听刘老头所说的故事,可以知道,他的祖上并没有从狐仙女子那里拿到夜明珠,只是 记住了内容。既然如此,刘老头怎么会也有一颗?难道,这样的夜明珠,不止一颗, 而且十分不值钱,随便捡捡就能捡到? “老伯,你怎么会也有一颗?”艾伯特问道。 “这颗,是一个叫徐前的人寄放在我这里的,后来就没有出现过了。”刘老头说到这 里,面容惆怅,好象很伤心。 我听了后,觉得这个徐前的名字是不是很流行呢,怎么这么多人叫徐前?徐前二在梅 里雪山说过,他父亲徐前当时到了云南,抓住了中村弘,后来在德钦县和一名美丽的 女子结了婚。战争结束后,徐前回到德钦,他妈妈却死了,但是双胞胎的兄弟一个被 药夫领养,一个被接到了内蒙古。 徐前二一直和药夫生活在梅里雪山,采药为生。他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徐前, 只是听当时家里的隔壁人家说过,他父亲回来找过他们,但是后来又没了踪影,徐前 二到现在也不知道父亲究竟在哪里,而且徐前二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见第二部23 章) 我们都在静等着刘老头的话,他终于没有再卖关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们:“这颗 夜明珠是我……偷来的……” “偷来的?”我有点惊讶,这么一个花俏的老头子,居然有这种癖好,看来得把钱包 捂紧一点。 “事情是这样的,我记得很多年前,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人,我手有些痒,于是就把他 骗到家里,让他住上一晚。反正那个时候他也在找地方住,所以……在晚上的时候, 你们也知道,我很快就和他打熟络了。他跟我说,他从贵州关岭回来,还在那里现 了一个宝藏,为了证实他没说谎,他就把这颗夜明珠给我看了,我记得那个时候,自 己的口水都流了出来,我太喜欢那珠子了……” “等等,刘老伯。”我听到这里,心里忽然毛,这个老头子该不是见财起了邪念, 杀了徐前吧,难怪徐前二说再也没见过徐前。 “没,我没那么干,我喜欢偷东西,但是杀人不可能干的。”刘老头急忙为自己辩解。 “那……他的东西不见了,就没想着回头来找你?”许少德很不相信。 “你还真是和我抬杠呢,我说没杀人就没杀人,你们不信就马上出去!”刘老头被扣 上了一个杀人的屎盆子,显得很是恼怒。 “好,好,你没杀,那后来呢?”我赶紧让许少德打住。 “后来?那人走了,然后就没再回来,我还特地关了店门,浪费了我一个星期的生意 呢。”刘老头倒不觉得愧疚。 许少德虽不如刘老头这么贪财,但是他被刘老头偷过一次东西,所以十分谨慎。我们 在谈话的时候他就在一边检查随身带着的东西,以免又被洗劫一空。就在他翻来翻去 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身上的一把黄金刀弄掉在了地上,他刚想捡起来,刘老头就大 声喊了一句:停! “怎么了,老伯?”艾伯特被刘老头的喊声吓了一跳。 “那刀你怎么会有?”刘老头起身过去,捡起了黄金刀。 “这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这是徐前二的养父的东西。当时我在沸泉下 现了一副骸骨,和一把黄金刀。徐前二死了以后,我本想把黄金刀埋在梅里雪山,可 是许少德觉得自己吃了太多的苦,必须用一点物质来补偿。所以,这把刀就到 了许少德的手上。 “这刀我认识,上面还有一个红宝石,宝石上面还有一个新月形的划痕,不信你们看!”刘老头一边说一边指给我们看。 “这是我的东西,你可别打歪主意。”许少德警觉道。 “没,我没想要这刀,其实在那个叫徐前的人来到我这里住的时候,我偷过这把刀, 后来被他现了,我又还给了他。”刘老头嬉皮笑脸地解释,“但是,我记得他出门 见过一个人,我跟着他,我记得那把刀是一个人给他的。我偷了的时候,不小心掉在 了地上,宝石才被划出了痕迹,也因为这样,被他现,所以这刀没偷成。” 我和许少德听了后,面面相觑。如果这黄金刀的来历刘老头没说谎,那么梅里雪山的 那具骸骨就很可能不是药夫的!因为,徐前二说,黄金刀是药夫的随身物,他看着药 夫拿着黄金刀进的山。如果说,药夫从山里偷偷地出来了,在这里见到了徐前,然后 徐前拿着黄金刀走进了梅里雪山,那么,那具骸骨就是徐前的! 难怪徐前二说自己的生父再也没有出现过,难怪刘老头说徐前没有回来寻找被偷的夜 明珠,原来他已经死在了梅里雪山中。 如果上面的推论都是真的,那药夫去了哪里? 我隐约觉得事情可能更加复杂,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于是只好问刘老头为什么 要让我们带着他去关岭。他这才把事情的重点说了出来,看来他真的的料子, 做微雕真是屈才了。 原来,刘老头从小就喜欢偷盗,行骗,早已经练就一身百骗千偷不失手的神功。他谎 称自己是贵州关岭人,借机套几乎,然后一个晚上对徐前热情得不了了,这个老实的 徐前就真的相信了刘天花。 那天晚上,徐前被刘老头灌了几口酒,就说了自己的事情。那个时候,战争基本结束 了,很多当兵的人一下子没了用武之地,生活非常窘迫。他有两个孩子,虽然当时被 人接养了,但是他很想给孩子们一些补偿。在一个老乡的指引下,他和一群专门倒卖 文物的贩子去了贵州,给他们做下手,打杂,看风。 徐前对古文化十窍只通了九窍,这群贩子说了些什么他也不明白,只说那是一单很大 的买卖,是关于古夜郎的一个神话中的宝藏。这个宝藏非常特殊,不同于普通的金银 珠宝,但是贩子们没有在他面前多说,说了他也听不明白。关于古夜郎他能记住的原 因,是因为打仗的时候,有个战友老是用夜郎自大的成语骂自己的上司,所以才有点 印象。至于什么是夜郎,他根本不明白。 他们去的是贵州关岭的一座不大不小的丘陵,离黄果树瀑布不远,远远地还能看到那 瀑布。徐前当时只负责放哨,所以不知道那群贩子做了什么事情。那天晚上,月光浩 荡,到了半夜,连青蛙的叫声也没有,安静得吓人。没想到的是,他等到了天亮也没 等到贩子们回来。于是,他好奇地走进了丘陵中的树林里,没想到却看到贩子们都躺 在泥地上。徐前当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些夸张,难道这些人干活干累了,所以全 部睡着了。 哪知道,他走过去推了这些人,居然现所有人已经没了气息。徐前打仗的时候杀人 无数,当然不觉得害怕。他握起土枪,以为有什么东西在附近,可是他检查了所有的 尸体,都没有现一个伤口。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其中一个贩子的手握得很紧,他 扒开一看,竟然是一颗夜明珠。 徐前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他知道那东西值钱,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拿了东西就跑了。在离开关岭的时候,他还是善良地给当地派出所报了案,因为他想借公安的手,给 那些贩子一个安身之地,不过他只是说碰巧遇到那些贩子的尸体。至于后来,案子审 得怎么样,他不知道,因为他已经离开了贵州,回到了云南。 刘老头当时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痒痒的,不过因为孤单一人,又不能带着自己的孙子 去寻宝,于是只好当作一场梦。刘老头之所以相信徐前说的故事,一是因为徐前拿出 了一颗和成宇老爷子说过的夜明珠,二是贩子们的死法和狐仙女子杀人的手法一样, 所以他坚信贵州关岭一定有一处神秘的宝藏,而且还有一个狐仙在守护。 不过,我却对这些没有多大的兴趣,那时候,我心里想的是:好个范里,他肯定知道 那里有好东西藏着,要不怎么会忽然跑到举目无亲的贵州关岭呢?我当时就没有现 梅里雪山上有什么东西暗示了贵州有好东西,顶多只能说小鱼熊是从贵州引到梅里雪 山的。我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当时,范里并不是空手出梅里雪山的,他带 走了一根绿色的木棍! 这个范里,肯定有很多秘密没告诉我! 04.转折点 这个故事讲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和许少德要起身回旅店,但是刘老头说什么也 不肯让我们走。我想,他娘的,这个老精怪,不是想上演老戏,把我们的东西给劫了 吧。许少德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怎么都不肯留宿,还找了一大堆借口。只有艾伯 特欣然地接受了邀请,留在这里住一宿。 “你们不是想过河拆桥吧,我把故事告诉了你们,你们想独吞?”刘老头激动道。 “我说老爷子,我对这些没兴趣,我们真的有事情,要回队了。”我故意把话拖得长 长的,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很想去贵州看个究竟。 “就是。”许少德附和着。 刘老头听到后非常失望,他一言不地靠在椅子上,眼皮沓拉着,好象得了老年痴呆 症似的。我觉得过意不去,反正住一晚上也没什么,所以就和许少德商量,就住那么 一晚,明天早上就回新疆。脱离兵团太久,回去要受罚的,我可不想再被王连长抓住 小辫子。 许少德回旅馆退房,然后把我们的行李搬回来,我本来也想跟着去的,可是刘老头担 心我们一去不回,所以死命地把我留下来。我想,自己一个大好青年,难道还怕了一 个老神偷不成,回去给王连长一说,不得被他笑话死。于是,我索性就坐在椅子上, 然后嚷着肚子饿了,要吃鱼吃肉。我这么做的原因,一来是真的饿了,二来是万一真 被刘老头给洗了财,也不至于亏得厉害。好歹有一些物质可以补偿,这种人不放他点 血,想想还真不甘心。 当天晚上,在闲聊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位去打酱油的小孩子,是刘老头捡来的。这个 孩子当时被扔在了大街上,没人愿意带回家,刘老头不忍心,而且自己一个人也觉得 孤寂,所以就把孩子带回了家。由此看来,刘老头并不完个坏人。 看到那小孩子,我又想起了梅里雪山里的那个幻景,那个小孩子的头颅。为什么会这 么熟悉,又为什么这么陌生,难道我的潜意识里,真的有被遗忘了的记忆。但是,无 论我怎么想,都再也想不起来,什么头绪也没有,只好不再去想。 为了练习英语,我又找艾伯特聊了一会儿,问了他为什么认识刘天花。艾伯特说,他 认识刘老伯,是因为他的爷爷在抗日的时候来过云南。当时,他爷爷被日本人追杀, 幸被刘天花所救,所以他爷爷才和刘天花结了友谊,连续几代人都和刘天花有往来, 但是关于刘天花居于一个边陲之地,为什么精通外文,他也不清楚。 我又问了他和袁圆圆怎么认识的,艾伯特就借口别的事情,逃开了。我纳闷地摇摇头 ,心想是不是自己问得太多了,听说外国人喜欢被问东问西的。 许少德过了很久才拖着行李来到相馆,不过他却神情慌张,焦急万分。他这个人心里 有什么事情,脸上都会一五一十地写出来,我一看见就在心里喊到:不是这么倒霉吧 ,难道又有不好的事情生了? 许少德一进来,把行李扔了一边,马上就想哭,但是,他顿了顿,又笑了起来。我给 他这么一弄,心里更加犯迷糊了,心想这厮不是给鬼怪迷了心智吧。听说口水能让鬼 怪散退,我当下就厥起嘴,使劲地朝许少德吐了几口唾沫。果不其然,他马上冷静下 来,不再大笑。 哪知道,这家伙停了一会儿,就认真地说有个好消息要宣布。许少德完全不计较被喷 了唾沫,也不管行李是否被翻倒在地,他激动地问:“你猜,我刚碰见了谁?” “你还能碰见谁,见鬼了吧?”我不以为然。 “不是,不是,你才见鬼了呢!”许少德连呸了两声,道,“我的好运终于来了,别 给我晦气,刚才我碰到李诚了!” 李诚?我觉得这个名字非常耳熟,我记得他们团里就有一个人叫这个名字,也是云南 人。为人豪爽,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不过,和我没什么交情,而且他怎么会跑这里来 ,指不定是许少德认错了人。 “是,就是他。”许少德知道了我的疑惑,就马上解释,“他退役了!” 我听后才醒悟,那个老兵是要退役了,时间到了。但是,他退役关我们什么事情,这 有什么值得欢喜的。没想到,许少德下面的那句话,对他是好消息,对我却是天大的 打击。 许少德不是很能憋秘密的人,和我差不多,他看气氛被他调了起来,然后就道:“李 诚说,我们被兵团解除了军籍,已经不用回去了!” “什么!?”我对这个答案瞠目结舌,打死我也不敢相信,才多少天的功夫,我们怎 么可能就被踢出了兵团呢。 “我再也不用受苦了,太好了!哈哈!”许少德大笑道。 “你没认错人,你确定他没骗你?”我还是不敢相信。 “骗你干嘛,再说了,我们无冤无仇的,骗我们干嘛?” 我跌坐回椅子上,心里无限地难过。虽然团里的生活很苦,甚至比坐牢还辛苦,但是 我已经对那里产生了感情,忽然就宣布我被踢了出来,心里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还有一点自私的原因,那就是我服役的期限根本没到,这样毫无原由地就被踢了出来 ,回到家乡,不得被那群三姑六婆酸死才怪,父母的颜面也会无存。 许少德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他也不会拿这个开玩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 有这么个消息。我本来还想趁归队前回家一躺,顺便问问父亲,关于传家宝的秘密, 以及这一年多来经历的事情他有什么看法。没想到忽然跑出这件事情,让我现在根本 无法回去,只好先在外面混着,混到了服役期限完结后再回家。 “李诚有没有说我们为什么被解除军籍,总得给个原因吧?”我问道。 “原因,没有原因,我问了,他说团里都贴了告示了,不许我们再回去,原因是我们 不符合要求,提前解聘了。”许少德说道。 “这个原因也太牵强了吧?” “管他呢,你还想回那个鬼地方,我才不要呢,要不是我天天求爷爷告,才不会有 这个好消息。”许少德很是得意,好象这全是他的功劳,他继续说,“对了,李诚说 团里给了两笔钱给我们,两万哪。” 人毕竟是人,总有**,我一听到两万二字,马上又高兴起来。要知道,1992年的时 候,两万元已经是天文数字了。不像现在,万元户已经没有当时的威风了,遍地皆是。当晚,我就按许少德说的地址,找到了李诚。 李诚是世界上最老实的人,我一问,他什么都说了出来。他对兵团的决定也感到很不 解,他说,就连王连长这个长期泡在军队里的人都觉得很纳闷,怎么会忽然从上头下 了一个这样的通知。无奈,上级的决定,军人是一定要服从的。李诚要我仔细想想, 是不是做了危害国家的事情,有些时候,为了顾及军队的颜面,只好这么做。他说, 以前听其他部队的人说过,有几个士兵就是因为无意间泄露了一些低级的秘密,就是 这样忽然被吊销了军籍的。 我一听,心想,难道是这次来云南的任务?他娘的,来这里是上头下的命令,现在完 成了,又把我踢出来,这什么意思嘛?想归这么想,我总不能上**前去闹,我虽 然已经不是军人了,但是还有军人的操守,服从命令是我们最基本的原则。 李诚还拿出了一份解除我和许少德军籍文件的复印件,这是王连长要他带回来的,说 万一遇到我们,就把这东西给我们看。当时他要给许少德,那家伙却说不用,只顾着 开心地跑开了。我当晚又跑到德钦县的邮局,打了一个电话到兵团里,问了王连长。 王连长叹了口气,然后说的确有这么回事,然后就安慰我。在要挂电话的时候,他却 忽然告诉我,要我以后多加小心,他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事情的确不对劲,不用他说我也感觉得出来,这事情肯定和袁圆圆口中的“叔叔”有 关。徐前二在死的时候,曾经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很小声的话,那句话一直萦绕在我的 心头,没想到这么快那人就迫不及待地要除掉我们。 那晚,我在床上,一边听着许少德震耳欲聋的鼾声,一边回想徐前二死前说的话“你 要小心小袁的叔叔,他居心不良,他很可能是鼹鼠,因为他……我没来得及和任何人 说,你一定要小心。” (鼹鼠通常指潜伏在对方间谍情报机构或其他要害部门,窃取内部核心机密的渗透人 员。他们既可是本国谍报机关直接派遣的特工人员,也可是被策反的对方内部人员。 徐前二这句话在第二部29章) 在徐前二说“因为他”后面的内容时,声音说得非常小,却字字刺中我的心脏。那些 内容我一直没有告诉别人,只是在心里不停地想着。因为这事情太过夸张,但是将死 之人,何故诳语。我相信徐前二没有胡说,而且事情居然这么快就应验了。除掉了我 们的军籍,接下来那人只要随便给我们扣上个严重地罪名,对那人来说,就万事大吉 了。 那天晚上,十分的漫长,我一夜未眠,一直思考着,以后该怎么办。不行,我不能就 这么认输了,徐前二为我而死,他这么信任我,把这个惊天秘密告诉了我,我不能就 这么沉默。至少,得为国安部门除掉这个蛀虫,否则,总有一天,不只是我和许少德 ,范里,甚至会危害到更多的人! 幸运地是,我已经从徐前二的口中知道了那人的一个秘密,只要我先得到那几样东西 ,就有了必胜的砝码。只不过,我仍怀疑,世界上真的有徐前二说的那些神奇的事情 吗? 05.龙遗村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就起来了,但是有家不能回,觉得非常苦恼。许少德昨天晚上一 直兴奋着,所以太阳晒**了才肯起床。他一起床,我就马上把事情的利害关系跟分 析了,当然,徐前二告诉我的话,我没有说出来。我只是告诉许少德,他现在不能回 家,要知道他老子不是一般的凶,这种情况下回家,不被打死也要送他出家做和尚。 许少德一听,连忙点头,说有道理。 “那我们做生意吧,我们每人有两万,加起来四万,可以大干一场。”许少德沾沾自 喜。 “不行,我不是这个料,没准生意才做一天,就赔得连我奶奶都不认识了。”我苦笑 道。 “那要怎么办?” 我看着许少德一脸的信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十分苦闷。我想告诉他,我们必须去 一趟关岭,但是许少德天生不爱吃苦,不找一些诱惑性很强的饵,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看到这里,大家一定好奇,为什么我忽然想去贵州关岭县?因为,徐前二当时在我耳 边说到“因为他”之后,有三句话,第一句是“去关岭,龙遗村,村里有个竹林禁地 ,那里面有夜明珠,还有一份帛书,是古夜郎秘密,也是打败那人的关键……” 我一直没把他的话当真,想着自己马上要归队,不可能也没时间去关岭。如今看来, 命运已经安排我非去不可了,就连刘老头都一直在做我的思想工作。我想,刘老头的 夜明珠很可能是徐前二说的那颗。至于帛书,我觉得很可能也和火焰山的那份有关联 ,因为那份帛书并不完全,已经被人分裂成几分了。如果,刘老头手里的夜明珠是当 年那群贩子偷回来的,那帛书就一定还在那里。因为除了徐前,贩子们全部死了,唯 一拿出来的就只有一颗夜明珠。 我想了想,就决定狠下心肠,欺骗许少德。因为这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他,知道的越少 越好,他是一个大嘴巴,指不定哪天做梦的时候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于是,我对他说道:“你还记得范里说过吗,小鱼熊这东西已经灭绝了,这灭绝的东 西非常的值钱。我想它们源于关岭,那里肯定还有,而且我对打猎非常上手,要不 ,我们一起去那里打打猎,顺便和刘老头一起找找宝藏?” 许少德想也没没,就立刻回答:“好啊,听说贵州有很多苗族美女,那可是好地方啊 ,还记得班里的那个从贵州来的小苏吗,那个身材啊,我早就想过去会会那批漏*点燃 烧的少数民族少女了。” 我没想到许少德会这么痛快地答应,刚要说话,刘老头就走进了房间,道:“诸位好 汉,苗女有什么可看的,她们中隐有蛊婆所驱使的情蛊歹毒阴险,防不胜防,我当年 去贵州插队听说众多的少数民族之中,就单是苗人最会用蛊,而且这苗人又分为花苗 、青苗、黑苗等等。青苗人精通药草虫性,黑苗人则擅长养蛊施毒,这两拨人本身也 是势成水火;现在黑苗已经快绝迹了。不过万一要是招惹上了苗女中的蛊婆,可真教 人头疼。” “你还去贵州插过队啊?”我惊奇道。 “这有什么,老爷子我可是经历无数风雨。”刘老头说这话的时候,我这才现,他 好象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偷。 “你们终于肯和我去关岭了?”刘老头笑着问道。 “先说好了,找到了好东西,要平分,分不了的,掷色子,谁大归谁!”许少德马上 声明立场。 我噗嗤一笑,问:“刘老伯,你可知道关岭有个地方,叫龙遗村的?” 没想到,我话一出口,刘老头脸色就吓得铁青,没了刚才的兴致。 “怎么了,刘老伯?”我觉得奇怪,于是尽量礼貌地询问,不过心里却想,一个地名 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身心素质如此之差,他要是跟着去,不会还没到关岭,就一命 呜呼了吧? “哎……”刘老头一个劲地叹气。 “别叹气啊,这会触霉头的。”许少德道。 “也没什么,我以前插队的的时候,碰上一个女的,谈得还可以,只不过……这个就 不告诉你们了,你们还小,不理解的。”刘老头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离题了,于是又 说,“那女的就是龙遗村的人,还有,我记得,徐前说那群贩子去的地方,好象就是 龙遗村旁边的一个竹林里。” 竹林?这么巧?我心里一颤,徐前二说的是,龙遗村的一个竹林禁地,莫非真的是同 一个地方?我看着刘老头的脸色,揣测着,他是不是把人家闺女给糟蹋了,所以心虚 呢?但是,刘老头说,最好马上出,他已经准备好了,孩子扔给街坊照顾,而且艾 伯特会跟着去。 我听了后,觉得刘老头好象不是那么看重财宝,他的语气里,好象有一些隐忧,似乎 另有目的。不过这只是无端的揣测,是人谁不喜欢财,况且我也喜欢这种刺激。 三天之后,我们终于准备好,踏上了开往贵州的火车。而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 龙遗村会给我们意料不到的惊奇。 我和许少德,刘老头,艾伯特坐着火车到了贵阳,但是我事先声明,中华的古物绝对 不能让艾伯特**中国,虽然自己做的事情和盗卖文物的差不多,但是我说的时候居 然理直气壮,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我们先在贵阳住了两天,这两天之中有很多事要做,除了准备一些必须的应急用品, 还要查阅一些资料。我虽然离校多年,但是记的天赋还是存在的,我感觉这趟很可 能会和夜郎国有着很大的关联。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古夜郎是贵州里最神 秘的一个国度,天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更神秘的危险潜伏了千年。 夜郎是我国秦汉时期在西南地区由少数民族建立的一个国家。西汉以前,夜郎国名, 无文献可考。夜郎之名第一次问世,大约是在战国时期,在《华阳国志·南中志》中 ,有一段记载楚襄王派兵攻打夜郎的记载:“将军庄跃溯沉水,出且兰(今贵州福并 县),以伐夜郎王”,“且兰既克,夜郎又降。” 这时,人们方知西南有一夜郎国。夜郎何时兴起已经无从可考,但是它的灭亡则被认 为是在汉成帝河平年间(约公元前27年)。这一年,夜郎王兴同胁迫周边22邑反叛汉 王朝,被汉使陈立所杀,夜郎也随之被灭。 只不过,人们一直对古夜郎个地址争论不休,也一直没有谁能说服谁。只是,大家认 为,应该处于贵州的某地,但现在也有人说是在湖南。 在贵阳的时候,我还特别去咨询了一下医生,问了问人是不是会有强迫忘记的能力。 他说,的确有这种病例。我在云南看到的幻景,很可能真的生过。这么说来,那个 小孩子的头颅,以及隐现的女人,真的和我有关系。难道,我杀过小孩子,或者亲眼 看到小孩子被杀了? 两天后,前往关岭。 因为在当时,通往关岭县的公路还很颠簸,而且有些偏僻,所以吃了不少苦头 ,我甚至一度以为刘老头要西去了。 我们乘坐坐明明只可以乘坐20人,却硬被贪心的司机塞了40人的破破烂烂,几乎被我 认为是解放前才会有的大巴里,一路摇摇晃晃的驶向了青山老林中。破车在老式柴油 动机的轰鸣声中艰难的挪动着它庞大的身躯,因为是山城的缘故,车子几乎一大半 都是行驶在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颠簸的车况让许少德晕车晕得很厉害,几乎是脸色 苍白的快要昏倒的样子,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胃部一阵阵剧烈的抽搐而翻腾,早饭 和午饭都被我贡献给了窗外还算优美的景色。 倒是刘老头和艾伯特一点也没有晕车的样子,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先担心自己才 是。破车经过一站又一站,车上的乘客也渐渐只剩下了司机还有我们四个人。空出来 的车厢里渐渐散去了一些汗臭味以及等等其它的臭味,我的脑子也清醒了一点,可是 心里莫名地忐忑不安,我不禁开始怀疑这次旅行的正确性。 “关岭快到了!”贪心司机回头望了我们一眼。 抬头看向车窗外,当稀拉的建筑跳入我的视线范围内的那一刹那,我的心一阵剧烈的 跳动和疼痛,一个幽怨的女声仿佛就在我耳边,轻轻叹息。我们只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来到这个小村落的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踏入了一个诡异的漩涡里。 九十年代的关岭还很古朴,我们下了车,镇上的人们都马上盯着我们,然后指指点点 ,我想,是以为有艾伯特的原因。毕竟,一个山里的小镇,很少看到外国人。我们此 行目的并不单纯,所以也不打算留宿在县里,只想赶快结束这此行动。奇怪的是,我 们问了县里的很多人,甚至**十岁的老人,他们的回答居然都一:根本没有龙遗村 这个地方。 06.大峡谷 我们在路上就在推想着各种遇到的情况,想着龙遗村有多么的难找,多么的偏僻,但 谁都没想到,结果会是查无此地。我们还特地找了借口到县政府的相关部门去查询了 一番,结果真的没有现这个村子,就连相似的读音都没有。 “老伯,你不会记错了吧?”艾伯特无奈地问道,看他那样子,似乎想马上离开,因 为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刘老头不出声,我也烦恼不已,照理说,就算刘老头记错了,徐前二也不会说错啊。 谁要死了还会说句错话来贻害他人的?我已经预料到此行不易,只是没想到地方还没 到,就碰上了钉子。 不过,我们借口自己是研究民族学的学者,以及刘老头托朋友照的假证件,终于在县 政府的档案馆里看到了关岭县的各地资料。当然,艾伯特和许少德他们在外面等着, 他们进来容易暴露我们是骗子的身份。 档案室很小,但是那几本文件厚得跟砖头似的,资料丰富。正在焦急查阅的时候,档 案室里走进了一个中年人。他说他叫陈林,也是来查资料的,说是研究关岭的“红崖 天书”。这个红崖天书在关岭,甚至全国都有名,稍微懂点考古的人都知道。因为和 故事关联不大,我就不多说了,重要的是这个人在后来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他说他赶 时间,希望我们让让位置,他还得赶时间。我们本来就是虚假身份,自然不好意思跟 真正的学者抢位置,于是只好让出位置。 “你们要找什么资料,我可能可以帮助你们。”陈林一边查一边道。 “我们找龙遗村。”我立刻答道。 “龙遗村,我好象听查馆长说过……”陈林低吟道。 “查馆长……你是……”刘老头接话道,“不是查东林吧?” “你认识我们馆长?”陈林放下手上的资料,回头打量着我们。 “那家伙,不说也罢。”刘老头苦笑道。 “什么馆啊,你是什么馆的,我看你也不像本地人。”我好奇地问道,看这个人学识 渊博,兴许知道龙遗村。 “我在北京的一家博物馆工作,来贵州查查‘红崖天书’的事情。你们要找的龙遗村 ,我好象在哪里听过的。”陈林思索道。 我不敢出声,生怕打断陈林的思绪,刘老头也跟着安静下来。 “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年,我来这里考察‘红崖天书’,听说有一个叫金竹的大峡 谷崩塌,他们说,那个峡谷里,有一个龙遗碑,指引着一个宝藏,谁找到那个宝藏谁 叫能升官财什么的。不过后来峡谷崩塌了,那事情就被人忘记了。那何况,那个峡 谷经常闹鬼的。”陈林道。 “闹鬼?”刘老头不大相信。 我听到“龙遗碑”二字,心想,龙遗村可能就在附近,:“那后来呢,那个峡 谷有人住吗,有没有什么村子的?” “我不是说了吗,那峡谷闹鬼,谁敢住啊!其实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住,反正谁都不 愿意去那里,所以有没有村子没人知道,要不是大峡谷崩塌的时候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都没人知道那里出了事情。时间一久,很多人对龙遗碑的事情都忘记了。更别说什 么村子了,难怪你们找不到。”陈林道。 “那,既然没人去,他们怎么知道那里有块龙遗碑的?”我疑惑地问道。 “哦,这是当地人的传说了,听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谁传出来的,我 记得他们说,抗日的时候,有一队外国人进了大峡谷,说是寻宝,但是没出来,据说 也被鬼害死了。”陈林说道。 “假的吧,亏你还是研究考古的,世界上哪有鬼。”我不大相信。 “是真的!”资料室里忽然走进来一个人,又黑又瘦,穿着朴素,样子很凶。他是管 理档案室的人,别人都叫他老林。他一进来就说:“因为那群外国人强迫一个人带着 我们进去,那个人是我的爸爸!” “啊……不好意思,你就当他放屁吧。”刘老头一看我说错哈了,就赶紧打圆场。 老林好象特别崇拜自己的父亲,而且不允许他父亲被别人看轻,所以主动地就解释了 他父亲怎么带着外国人进入大峡谷的。抗日战争刚爆的时候,有一队欧美模样的外 国人来到了关岭,说是寻宝,还会一点中文。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知道这里有块 龙遗碑,他们一来到关岭,就抓了一个当地人带路,走进了深山之中。被抓走的当地 人,就是老林的父亲,而他父亲再也没回来。 我相信老林说的话,再混帐的人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老爹开玩笑,只不过这里怎么也有 一队外国人进来,难道他们和梅里雪山的那伙外国人的?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危险呢。”陈林皱皱眉说道。 “有危险才刺激嘛。”我笑着答道。 “哈哈,你还真像我儿子呢。”陈林也笑了起来。 “哦,陈今蔚啊,好久没看到他了,你怎么不带他一起来?”老林问道, “他还小,我给老邹帮照顾了。”陈林说完后,想起自己要查资料,于是又低头翻阅 资料。 “谢谢你们,我们先走一步了。”客套话说了几句后,我就和刘老头退了出来。 许少德和艾伯特等得焦急,但是一知道我们打听到了消息,到很开心。我想,资料室 的那个学者不会欺骗我,既然如此,那刘老头的心上人怎么会是从龙遗村里来的?还 跑去插队了!? 刘老头对于这个疑问很不好意思,只说,这是一笔糊涂帐,让我们别问了。他强调自 己没撒谎,那女子的确说自己是龙遗村的人。其实谁稀罕知道他的风流往事,我心里 想的是,反正知道了一点信息,先去金竹峡谷看看情况,然后再做打算。趁着天还早 ,我们马上进山。 关岭县境内以岗乌至云庄梁子为分水岭,山高谷深,形成了众多的江河峡谷。出名的 有花江大峡谷、灞陵河峡谷和补母当河峡谷、打邦河峡谷。花江大峡谷一带,曾是电 视剧《西游记》的多处摄景点,唐僧收沙和尚就在那里拍摄的。 金竹峡谷在关岭的西南方向,进了大山之中,要得走约十公里的路程才能到达。我们 出了县城,就往西南方向行去,无奈的是,没人愿意载我。司机们一听是金竹峡谷, 个个摇头,好象去那里是上刑场一样。我们走了很久才进入峡谷范围,这里峰林峰丛 似海,老树新树都长在一起,基本没有踩出的道路,寸步难行。有些地方非常湿滑, 一不小心就摔一跤,然后滚到老远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学者的描述让我们产生 了心理作用,我们总觉得这里的绿色很不舒服。虽然还是冬天,但是这里的绿色显得 很不相称,而且温度不低,有点闷热,好象呼吸的时候,很多黏液也跟着吸进了身体。 许少德虽然平时爱吹牛,但是胆子小,他听了陈林说的故事,心脏上下跳动。 ,他老说看到有个女人在林子里走,但是一眨眼又没。我让他别扰乱军心,谁知道, 最后连艾伯特也说好象看到一个女人在山林中。山林里行走十分吃力,一会爬坡,一 会翻沟,过不了多久他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再也没提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我们行走的时候,都小心地靠在一起,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迷路,这里到处都一样,谁 知道会不会碰上鬼打墙之类的东西。正想着这些事情,我们就听到前面有流水的声音。那个叫陈林的学者说,金竹峡谷中有一条无名大河通过,但是自从峡谷崩塌以后, 那条河就被堵住了去路,在峡谷前形成了一片湖泊。只要找到那条无名河,就可以顺 着它找到金竹峡谷。 我们看到河流以后,都很开心,心想终于找到一点方向了。这条无名河有十多米宽, 因为贵州是喀斯特地貌,落差较大,所以河水湍急,甚至在河边洗手都差点被河水卷 进水中。 当天晚上,我们在河边宿营。 在野外吃东西真的别有一番滋味,觉得什么都香,只不要是屎。我们一边吃,一边讨 论,但都是怎么分财宝的,搞得我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资本家。 我在山林里打了几只野兔回来,此刻大家都沉浸在美味中,一天的劳累都全部忘记了。正吃得起劲的时候,谁知道林子里忽然飘出女子哭泣的声音。我以为是许少德边吃 边放屁,:“喂,要放屁就跑远一点儿,你这不是倒人胃口嘛?” “你才放屁!”许少德吃东西的时候可以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所以没有觉有古怪 的声音。 我心里下的,心想,这不是还没进入峡谷吗,怎么就开始闹鬼了,难道那鬼觉 得寂寞,没人进峡谷给它把玩,所以跑了出来?这鬼也太不守规矩了! 正纳闷着,坐在我对面的许少德却被嘴里的兔肉喷了出来,弄得我满脸都是油腻和口 水。刚想破口大骂许少德不爱惜粮食,他却举起手,指着我身后,道:“鬼,有鬼!” 07. 冬冬推 我听许少德这么一喊,心想,难道金竹大峡谷真的有鬼?回头一看,还真的和一个面 目狰狞的人在身后的林子里站着,然后摆出各种怪异的姿势。乍看上去,真的有鬼怪 电影里的鬼一样,有一点夸张,脸上的五官极其冷硬。 那人就远远地站着,但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知道想干些什么。我自然不惧鬼神, 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鬼神,所以扔下兔肉,就冲了上去。那人没想到我会追过去,所 以愣在了原地,当我大步跨上前的时候,这才现,这根本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 柳木制做而成的凶鬼面具。 这人身形娇小,看来是个女人,但身手还算敏捷。我接连喂招,才把这女人制服,然 后扯下了她的面具。这深山老林的,果然有个女人,快来许少德并不是胡说八道。不 过,天都已经黑了,她干嘛在这里装神弄鬼?我生气地扭着她走回营地,这女人却不 哭不闹,安静地等待着处置。这个女人面容精致,血色淡浅,但我却觉得很是眼熟。 刘老头接过面具一看,道:“傩戏面具,这是冬冬推!” “什么东东推,西西推的?”我把这个女人按到地上,让她坐着。 可是,刘老头却不再言语,他惊恐地看着我抓到的女人,喊了起来:“大仙饶命啊!” “喂,喂,饶啥命,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祖国人民的事情了?”我觉得好笑,这刘老头 真是唱戏的料,一会儿一个样,但是话一出口,就想了起来:我知道在哪里见过这个 女人了! 这个女人没有说话,她也不觉得生疏,坐下后就捡起一只兔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许少德美女,就忘记了刚才的恐惧,马上陪着这个女人一起吃兔肉,或者是 这个女人在陪许少德吃兔肉。 刘老头还在拜着这个女人,艾伯特一脸迷茫地坐在一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我 实在不忍中国人的形象让刘老头毁了,于是马上把他扶起来。这个女人吃兔子肉的时 候很安静,我看她也伤不了许少德他们,于是就把刘老头拉到一边,说:“我的天, 这个女的不就是你那两副画中的女人吗?” “是啊,吓死我了,真见鬼了。”刘老头惊恐道。 “你什么意思,我也在画上,怎么就是见鬼了呢,我可是实在的人!”我生气道。 “没,我有一件事情没告诉你,就是我们的老爷子,他还有一句话,我没告诉你…… 那就是,画上的女子,她……” 刘老头正要赶着把话说完,那个女人却扬着清脆的声音,道:“你们没有时间了,动 作要快,不能让他(她)赶在前面。” 这个女人的声音很空灵,听起来感觉怪怪的,不过刘老头还是把嘴巴凑到我耳朵边, 说了一句话:“成老爷子说,另一副画上的女子,和当时的狐仙一个样子!” “啊----!”我失声叫了起来。 我的天啊,画上的人居然活在现实里,而且是千百年前的人物!其实,我不该奇怪, 因为自己也是画中人,而且已经在几个古迹里现了和自己一样的画像,雕像。这女 人出现得太奇怪了,忽然就这么出现,难道她一直生活在这个老林之中?可是,看她 的穿着,全是当今最好的运动装,牌子货呢,怎么看都不像深山的野人。 “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我劈头便问道,一点儿也不拐弯抹角。 “我啊,呵呵。”这个女子回头一笑,道,“叫我小光就好!我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 ,实在无聊,所以拿着这个傩戏的面具吓吓你们嘛。” 我听着奇怪,怎么感觉和她好象很熟悉!但是,她说她叫小光,我根本没有哪个同学 ,朋友,亲戚叫这个名字的。我问了她姓什么,小光却不肯说,然后做出一副无辜的 样子。刘老头捧着小光的面具,一直嘀咕着,说什么冬冬推,当时他不知道这东西, 他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他想说点什么。 冬冬推是傩戏的一种,“傩”是古代逐鬼驱疫的宗教仪式,在中国是一种原始文化现 象,滥觞于史前,盛行于商周,流传了几千年。北齐兰陵王勇武而貌美,上阵时常以 鬼怪面具自覆惊吓敌手,可见,傩戏面具不是一般的吓人。 贵州北部侗族,西南关岭地区的傩戏叫“嘎傩戏”,也叫“冬冬推”,是一种面具戏。贵州由位置、建制沿革、民族习俗等诸因素,深受巴蜀、荆楚文化的影响, 傩文化的传入贵州,与巴、楚文化有渊源关系。 《汉志》说:“楚人信巫鬼、重淫祀。”《松桃厅志》这本前人所写的地方志 里也有记载:“人多好巫而信鬼,贤豪也所不免,颇有楚风。”所以,这傩戏代表了 古老的民俗文化,但也透露着一股阴森的鬼气,在晚上看见的时候,心里会不禁地 凉。 “明天你就回家吧,不能跟我们这群人在一起,会有危险的!”我找个借口,想把小 光赶走。 “我知道你们要去龙遗村,没有我的话,你们是绝对找不到的!”小光话一出口,吓 了我们一跳。 刘老头可能听自己的祖辈们添油加醋地把狐仙女子吹得天花乱坠,所以一直不敢出声 ,小光说什么他都赞成。那个时候,虽然已经在全国各地开展了很长时间的破除迷信 活动,但是很多老人家还是深信不疑的。 “万藏老弟,你就让狐仙大人一起去吧,要不……”刘老头在我身后嘀咕道。 “可是……”我还是不大放心,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大的作用,别拖后腿就好了。 “放心好了,你们做你们的事情,不用管我。”小光很真诚地说道,这态度让我无法 拒绝。 我思索了一下,想找个人商量,可是刘老头没了主见,许少德眼里只有美女,艾伯特 二丈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搜寻了一圈,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小光要跟着去,肯定是冲着那财宝去的,她又知道得那么详细,来历肯定不简单。 不过同是古画上的人物,或许她能知道一些事情,所以左右权衡之后,我就妥协了。 我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问了小光一些问题,她一直回避着。不过,我总觉得她可能 和袁圆圆的叔叔有关系,除了那人,还有谁知道我们会来金竹峡谷的。好好的一个队 伍,就给小光搅得没了凝聚力,大家都在想着不同的事情。 天空黑漆漆的,没有一点星光,要是下冬雨的话,这种地方要下很久的,而且行动会 变得很不方便。我正仰着头,望着天空琢磨着,明天得加快度,小光要是走得慢, 我们就故意甩掉她。她早就在这个山里晃悠了,肯定不会迷路的,跟不上我们她自然 会回去。 我的如意算盘才刚打好,许少德又朝我的脸上吐了一口兔肉。他娘的,这小子真是浪 费粮食啊,亏我这么辛苦打回来!许少德举起颤抖的手,指着我后面,道:“又有几 个……鬼……” 我本想回头看个究竟,谁知道许少德的身后也出现了几个人,而他们的脸上,也戴着 和小光一样的傩戏面具。 那几个人在树林里挪动着,度不快,就这么远远地看着我们。我们喊了几声,那些 人没有回应,如聋子一般。刘老头此时惊恐得脸都扭曲了,虽说他胆子不大,但也不 小,几张傩戏面具就把他吓成这个样子,和先前的他比起来完全不同。我实在不明白 ,这面具为什么能让刘老头这么害怕。 小光叹了口气,那口气听起来,弥漫着一种很厌烦的感觉。只见,她把食指一弓,放 在嘴唇上,一声仙鹤般的叫声赫然荡开。那些戴着面具的人,却忽然有了听觉,听到 小光的口哨声,纷纷隐入了林子的暗处。大家都很惊奇,为什么那些人会听小光的号 令,难不成她是山寨里的女大王?我们进山之前,就已经统一了意识,只要没有东西 攻击我们,我们就不去招惹他们。既然那些戴着冬冬推面具的人已经走开了,那我们 没必要把他们往死胡同里逼。 我们一言不地盯着小光,她十分自然地吃着兔子肉,对我们的惊疑没有丝毫在意, 也不想解释。那一夜,我把自己的睡袋让给了小光,自己就围在篝火边,给大家把夜。半夜里,刘老头梦呓,说的是云南话。云南方言和广西方言差不了多少,所以我听 得出来,刘老头说的梦话,大概意思是,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冬冬推这玩意,让 别人别怪他。最后,刘老头就惊醒了,我想问他梦里梦到了什么,但是刘老头看到我 盯着他,于是就又装出睡意很重的模样,倒头又睡,不睬我。 那一年,科学已经产生了质的飞跃,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人潜意识的研究报告。学术上 说,人在一种特定情况下,会想起自己强迫遗忘的事情,既然是强迫遗忘的,当然是 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刘老头的反应,让我回想起自己的经历。要不是地泉露,我根本 不会想起一个小孩子的头颅,还有一个朦胧的女人。可是,时机瞬间即过,我也再没 有机会碰上地泉露,脑海里也再没有出现当时的幻景,也不知道那是纯粹的幻景,还 是真实经历过。 我一边想着,一边焦躁地扒着篝火,想让它继续燃烧,可是一瞅到对面正睡着的小光 ,心里又思绪万千。小光是目前唯一和我有相同情况的人,我们都出现在古物之中, 她又如此神秘,说不定,真的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琢磨着,现在大家都已经 熟睡,趁这机会和小光聊聊,看她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有用的信息。 想到这里,我就蹑手蹑脚地跨了过去,屏住了呼吸,轻轻地推了一下小光。可是,她 却没有任何反应。莫非,小光也和许少德一样,睡觉的时候跟个死猪一样?我又用力 一推,还是没反应。急性子一上来,我就在小光的脸上打了两下,没想到触及她的脸 庞时,她的皮肤却冰冷无比,如一个死人一般。 08.雷公神 虽然现在是深冬,老林里的温度也很低,但是围着篝火,多少能烘烤一下,不至于被 冻坏了身体。现在的小光,根本没有一点温度,我战栗了一下子,难道小光给冻死了?或者说,她真的是狐仙,所以身体与人类不同? 我量了量小光的鼻息,他娘的,居然没了!我刚想大叫,让他们起来,赶快把这个女 人埋了,免得公安现,以为是我们在林子里对一个弱小女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情,可是,转念一想,也许她和范里的情况是一样的呢? 范里时不时地出现假死的情况,可能小光也有这个特性,他们都如谜一样,忽然就出 现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坐回了篝火边。可是,就在我回到 位置上的时候,林子里又出现了几个戴着面具的人。 小光现在不可能再吹哨子了,所以那些人不可能自己走开,他们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盯 着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我朝篝火里扔了几根干木柴,把篝火烧得猛烈翻腾,然后 就立刻转身,朝其中一个人冲了过去。 我追出去的时候,琢磨着那些人看到有人过来,肯定会逃跑,所以就带了手电筒出来 ,要不黑漆漆的林子里,就算不踩到野兽的粪便,也会给地上的藤条绊倒。谁知道, 那些戴面具的人根本一动不动,反倒让我心里没了底,慌了起来。 我奔到离面具人一两米的距离,就停了下来,然后试着朝他们喊了几句话,但他们仍 无反应。因为离篝火有点远,所以一直没看清楚这些人,他们现在一动不动,正好让 我做个全身检查。我举起手电筒,想再走近一点,看清楚他们的样子。谁知道,我踩 到了一滩湿软的东西,脚底一滑,就摔倒在地上。 那些人看到我摔倒后,出了很奇怪的声音,有点嘲笑的意味,然后就飞似地跑开了 ,我只隐约看到,他们的体格很大,有点出了人类的体格,而且毛很多,难不成 是野人?虽然各地一直传说深山中有野人出没,但是谁都没有直接的证据。我想,关 岭上的居民说,金竹峡谷里闹鬼,可能就是看到这些戴面具的人,所以才谣传这里闹 鬼。 我揉着脚踝站了起来,心里恼怒不已,怎么到了跟前还能摔跟头,真是丢人。那些人 不动的时候如根木头一样,跑起来比豹子还快,真是古怪。这个时候,天空开始落下 了冰冷的雨点,打得我的脸有些刺痛。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不能继续追出去,万一跑 进敌人的窝里,那就是羊入虎口了。再加上冬雨会让山里的地面又湿又滑得,更不适 合追赶。可是,当我看清让我摔跤的东西时,心里一惊,难道,刚才的戴面具的人, 是雷公!? 大家看到这里,肯定想笑,现实世界哪来的雷公,我定是痴人说梦。没错,神话里 的雷公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司雷之神,道教奉之为施行雷法的役使神。雷公这个名称 最先出现在《楚辞》中,深晓古文化的人都知道,最开始流传的时候,雷公并不是一 个神,而是一头野兽,或似鬼,或似猪,而以猴形居多,在以后的经传里,就给形容 成了大力士的模样,坦胸露腹,背插双翅,额生三目,脸赤色猴状,足如鹰鹯,左手 执楔,右手持锥,呈欲击状,神旁悬挂数鼓,足下亦盘蹑有鼓。 在中国南方的山区里,甚至中南半岛,有一种野人一样的生物,被叫作雷公。在二战 时期,日本人企图称霸亚洲,乃至世界。据说,日本日军731部队脑的石井四郎曾经 在这些区域抓到几只雷公,并拿到东北做研究,至于结果如何,无人得知。广西的老 人家常说,老山里有雷公,做了坏事的人千万别去招惹他们,否则会把人劈成焦碳。 为什么会被叫作雷公呢,是因为每当雷雨来临,雷公都会出来溜达,而雷雨过后,它 们走过的地方会留下奇怪的大脚印,脚印周围还会有一些暗青色的半透明物质,滑腻 腻的,比泥鳅还滑。不过,雷公却很少有人见过,因为它们比狐狸还狡猾。 这些都是广西,贵州,云南经常见到的事情,如果有这些地方的读者,大家肯定会亲 眼见过那些暗青色的物质。如今,我踩到的就是这些暗青色的半透明物质,一大团地 堆积在角落,害我摔了个狗吃屎。我和父亲进山打猎,虽然也曾隐约见过雷公,但是 并没有看见这么多只,而且都戴着面具。难道,雷公已经进化了,知道自己貌丑,所 以用个面具遮掩?可是,它们的面具又是谁给的? 我知道雷公不仅力气大,而且诡异莫测,天知道它们有什么本领,所以没追上去。同 时,我心里庆幸雷公自己跑掉了,要是给我追上,不得弄死我才怪。看来,自己太过 卤莽,以后得多加小心。正想着,我一转身,就吓了一跳。小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 站在了我身后,她不偏不移地盯着我,然后道:“怎么还不休息?” “你……”我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言语。 “我来守夜,你休息吧。”小光说道。 我没跟她客气,反正自己也困了,于是钻进睡袋里,两眼闭上。奇怪的是,谁袋毫无 余温,不像是刚有人睡过。这个睡袋是小光睡过的,她睡了那么久,居然没有一点体 温。小光没坐在篝火边,她就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看着睡熟的大家。现在是深冬, 就算衣服穿得多,但在山里,特别是晚上,身子再结实的人也得围着火啊。 那一夜,我迷糊地睡着,导致睡眠质量不是很好,但总好过没睡。第二天早上,整个 山林都穿上了一层白纱,很多树枝一摇晃就纷纷落下细小的冰点。我哈了口气在手上 ,然后就招呼大家赶路,如无意外,天黑之前我们应该能赶到金竹峡谷。 我走在后面,以免大家掉队,刘老头走的时候,时不时地被树藤牵绊,要不是我及时 拉住他,他早给河水卷走了。艾伯特没有说什么话,我只是好奇,刘老头为什么让这 个外国人跟来,但他既无邪念,所以没有多问。许少德还是一如既往,锲而不舍地抱 怨着山路难行,特别是靠着河走,泥地又软又湿,鞋子都给冰冷的泥水浸透了。 “对了,你的面具哪来的?”我一边走,一边问小光。 小光好象有意走在后面,等待我的询问,她马上答道:“那是峡谷里的,我顺手捡来 玩耍。” “峡谷里有这东西?”我惊讶道。 “那当然,这应该是龙遗村的东西吧。”小光道。 我琢磨着,这东西要真是龙遗村的,那雷公就很可能和龙遗村有关系,该不会整个村 子的人都是雷公吧?所以,其他人才会说,金竹峡谷全是鬼?既然小光已经进入了峡 谷,怎么又出来了? “我知道你不怎么相信我,我这么突然跑出来,换谁都怀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小光跳过一个小泥水坑,然后等我也跳过去后,轻声道,“我知道那个安排你跑 这跑那的人是谁,也知道你的传家宝是什么东西!” 我听小光这么一说,就立着不动了 “别惊讶,要不是你在火焰山显露了自己的传家宝,被其他人现,那人也不会知道 ,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不过该生的总要生。”小光看我不走,于是也停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惊疑地问道。 “我当然知道,要不也不会特地跑来这里等你,都等了好些天了,你的动作真慢,所 以进峡谷里先探探情况!”小光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平淡,好象对什么都不觉得惊奇。 “你是说,我之所以被安排到云南,是因为有人知道我的……东西?”我以前想了很 多情况,没想到会是这一条,父亲说过传家宝不能现于人前,但没说具体的原因。 “你以为呢,你一个小小的兵,用得着这么辛苦整你吗,当然有那人的目的了。你别 的先别问,知道我站你这一边就好,我出现的目的,除了给你们指出龙遗村的位置,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小光说到这里,就停下来,然后把嘴凑到我耳朵边,说,“ 告诉你,你的身边,有一个朋友,是那人的眼线!” “眼线?”我诧异道,身边的朋友都很正常,没一个像眼线。 “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总之你自己小心。”小光不管我的反应,把事情说了个遍。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有自己的眼线。”小光笑道,“快走吧,金竹峡谷离这儿还远着呢,别磨蹭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虽说相信一个忽然出现的人,有点说不通,但是小光说的很在理 ,很可能是我的传家宝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至于眼线,会是谁呢,又或者是小光的离 间计?总之,一切都是猜测,我不能乱猜忌,以免乱了队伍的秩序。兴许,有邪念的 人是小光也不一定,哪有免费给我们在这个鬼地方当导游的,又怎么可能有人免费给 我们提供信息呢。 深冬本就难以见到阳光,现在阴雨绵绵,就更加不可能有阳光了。因此,大白天的山 里,就和傍晚差不多,逼不得以只好让一个人先开着手电,这样走路的时候才不至于 什么都看不见。从早上到下午,我们一直又爬又走的,现在金竹峡谷只要再翻一座山 ,就可以看到了,大家鼓起劲,兴奋不已。 ,我还注意到,树下、泥堆里都有一些模糊的脚印,还有一些暗青色的东西, 看来这一带的雷公不少。这回肯定要开开眼界,给我见到一定要射倒一只,不然此行 就亏大了。而且,我也隐约感觉,四周一直有东西跟着,但是距离又不近,可能是饿 了的野兽,也可能是昨天晚上的雷公。 小光再也没有多说话,走路的时候也不喘气,反倒是我们四个男人上气不接下气,连 气都快没了。这山沟,坑坑洼洼,老树纵横,我的衣服鞋子全都弄得破烂不堪。我们 顺着河水,从山坳里拐过最后一座山的时候,看到河边的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一座小木 屋。 以前,在家乡的时候,山里也会有这样的小木屋,这些是给进山的猎人搭建的,为的 是打猎的时候可以进去休息。一般这种地方不会有人来,所以屋子也不会上锁,有时 候林木工人进来,也会进去休息。 我们走了大半天,都觉得累了,于是大伙都同意到屋子里休息几分钟。山林里阴冷无 比,此刻有个干爽的地方休息,谁都不会拒绝的。大家都加快了步伐朝那木屋走去, 反正只有一小段路就可以走到金竹峡谷了,先休息一下,才有体力应付。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小木屋的门是虚掩着的,小木屋也被旁边的参天大 树的落叶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好象很多年都没人来了。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许少德 有点害怕,于是又从前头跑到后面,让我去推门。 我有点尴尬,因为自己也不想第一个走进去,这类屋子久无人住,很容易有蛇鼠居住 的,我可不想一推门就被蛇咬死。推开了门后,一股闷气流了出来,大家都好奇地伸 头一看,紧接着,都吓得往退了几步。 09.漂浮石 小木屋里没有蛇鼠虫蚁,也没有凶猛野兽,只有很多灵位和几张傩戏面具,我粗算了 一下,灵位起码有几百个。中国人对这个东西向来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是自家的灵 位,倒也没什么,如果是别家的,总感觉很慌张。 这些灵位很多都沾着泥土,但没有一个是损坏的,全部完好。灵位是一种金色的木料 所制,没有任何上漆工序,大家都看得出来,金色的木料是竹子。我从来没见过金色 的竹子,不过听说古夜郎崇拜的是竹子,传说他们的国王还是从竹子里蹦出来的。 上面的文字很奇怪,有些像日月纹,由曲线和圆圈组成,笔画都像篆刻似的被屈折起 来,笔画粗细不一,而且疏落有致。我当时就看了出来,那应该是夜郎天书无疑。在 关岭的档案室里,那位陈林是来研究红崖天书的,而《人民日报》曾经表文章说, 目前我国已现神秘的、有待破解的原始文字或符号共8种,它们是“苍颔书”、“夏 禹书”,贵州的“红崖岩天书”、“夜郎天书”,四川出土的“巴蜀符号”,云南 现的“东巴文字”,绍兴禹庙的“峋楼碑”文字和浙江仙居县的蝌蚪文。 其他几种文字这里就不赘述了,只是简单地提一下夜郎天书,这种中国考古学 家对一份在贵州省赫章县的彝族地区现的古籍的称呼。由于当地的位置是看大家看 作是过去夜郎国的国境,所以该古籍被称为“夜郎天书”。夜郎天书共有4480个字, 以毛笔烟墨书写。 夜郎天书的新现,使得考古学家认为,当时周朝四周的民族,特别是古夜郎,都并 非蛮夷之邦,而是与周朝一样同样拥有高度的文化水平。 “哇,这里死了很多人啊!”许少德感叹道,“我才不要进去休息!” 艾伯特二丈摸不着头脑,他还想走进去休息,我赶紧拉住他,以免打扰了亡者的灵魂。这种地方,只要是中国人,都不会想进去的,指不定哪天就给雷劈了,这里可是有 很多雷公的。我们叹了口气,愁叹一个休息的地方,就给死人占了,想想真别扭。刘 老头的脸却吓青了,这反应,在云南的时候,我也见过一次。那时候,我提到了龙遗 村,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走啦,走啦,有什么好看的。”许少德在远处催促道,几秒的功夫他就已经奔到了 远处。 他们都已经又往河边走去,我一步三回头,总觉得这些灵位的出现有些突兀。这么古 老的灵位,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好象还是从那里挖出来的。这些灵位真的是代表 了死人吗,那这些人的尸体或者坟墓在哪里呢?而且,世界上真的有金色的竹子吗? 小光看我不走,就走了回来,道:“你倒点啊,不就几个灵位嘛,想要的话, 我送你一个!” “我才不要呢,我是想,这些灵位怎么会出现在小木屋里?这个屋子最多只有二三十 年,那些灵位应该上千年了。”我答道。 “管他多少年,快走快走,再不走天黑了。”小光拉着我就往河边走。 她握住我手那一瞬间,我的心忽然跳得厉害,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好象做了什么亏心 事。大家没有多说话,倒是打了几次雷,雨还是绵绵地下着,没有结束的意思。走出了山坳,河流逐渐变得宽大,流水度也变得缓慢,一个湖泊出现在了我们的 眼前。这应该就是金竹峡谷崩塌,河流受阻后形成的湖泊。 金竹峡谷最深的地方上千米,长约80千米,最宽的地方3千米,总面积约300平方千米。峡谷两岸峰峦蜿蜒,山崖耸峙如犬牙交错,绝壁上,藤蔓攀附,古木丛生。谷底本 应该有一条奔腾的无名河,水势汹涌,浪花翻滚,响声如雷,但是因为峡谷崩塌,堵 了起来,大河就变成了小溪。 我们看到金竹峡谷后,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峡谷的入口虽然有几百米宽,但是全部 被山石堵死了,这么大范围的山体崩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西南泥石流较易生, 山体移毁本不该希奇,但是峡谷入口是以石质为主,怎么会崩塌呢,除非……是人为 的! “他们干嘛要把峡谷炸了?”许少德听了我的分析问道。 “里面有宝贝,当然得炸了,免得有人进去偷嘛,你的脑子和猪的一样!”小光道。 “刘老伯,你听徐前说事情时,他有没有提到这里崩塌了?”我望着远处的峡谷问道。 “没,他们没提,如果崩塌了,徐前会说的。”刘老头皱着眉头说道。 我仰着头看着峡谷,崩塌后堆积的山石实在太多,很多地方异常崎岖,和一般的攀山 不同,这里简直是在乱石堆里攀爬,一不小心哪块石头松了,搞不好会砸烂脑袋。况 且,石堆前还有一片很大的湖泊,大到把峡谷的入口围了起来,只有从湖面上直线穿 越,到达乱石堆前,否则就得再行几天的时间。可是我们全没有多少时间了,按照我 的推算,用不了三天时间,这里必将有一场暴雨。 金竹峡谷大范围都是树林、毛竹覆盖,当暖湿空气携带大量水气,达到林区上空,与 林区温度偏低,相对湿度偏大的冷空气交锋,很容易造成大的局部降水。山间的天气 和平原的不同,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如果下起了蒙蒙细雨,天空又堆积着厚实的铅云 ,开始时是小雨,很可能在几天之后,就能形成大暴雨。在西南地区,大暴雨可以引 很多地质灾难,最可怕的当属山洪。因此,我们必须在三天之类离开。 大暴雨已经在酝酿中了,这已经给山洪提供了天气条,而这里的湖泊又是喇叭形河口 地形,引山洪的两大因素都已经存在了,指不定堵住峡谷入口的乱石堆都会被冲散。 我们愁地看着湖面,湖边有一些竹子,看来只好造一个竹筏,然后驶到乱石堆之下。父亲除了打猎,还是一个打鱼好手,做竹筏难不倒我,只是得花一些时间。可是, 就在我们大肆砍伐竹子的时候,峡谷的乱石堆里的一些石块却被山上的积水冲到了湖 面上。我专心砍着竹子,没有太过注意,许少德却在一旁说,老师专教错误的知识, 还说石头不能浮在水面,现在的石头不就浮在水面了。 “你少胡扯,给艾伯特听明白了,他还以为我们中国青年没文化。”我取笑道,但是 在转头的那一瞬间,我的确看到有几块大石浮在了湖面上。 河流从东面冲击而来,水波在乱石堆前被弹了回来,所以顺带把浮在水面上的石头也 飘了过来。 大家都觉得奇怪,所以都凑到湖边,想看个究竟,只有小光叹了口气,坐在一个比较 干爽的地方,等我们回来。我们走到湖边这才现,湖水清澈,有一种让人晕眩的感 觉,但是水底却有很多木头。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长白山,因为长白山的情况和这里有点相似。石头沉水底,木头浮 水面,这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可是在长白山,却有一种石头可以漂浮在水面上 ;而又有木头却重得可以沉到水底。 能够浮在水上的石头叫浮石,是几百年前长白山天池火山爆后、喷出的岩浆形成的。它全身是孔,孔中灌满了空气,因而身体很轻,无论多大块,都能漂浮于水,因此 得名“浮石”,民间又叫它“蜂窝石”、“江沫石”等。 说起来,长白山的名称得来与浮石有很大关系,由于长白山这座活火山近世至少有三 次爆,使大量浮石堆满山顶。由于浮石外表呈白色或灰色、浅黄色,远远望去,山 顶总是白白的,“长白山”或“白头山”因而得名。 在长白山,至少有四五种木头可以沉入水底,它的顶部海拔一千七百米左右,生长着 一种岳桦树,当地人称为“铁树”或“高山桦”。它不如白桦高大挺拔,而是弯弯曲 曲,婀娜多姿。其木质坚硬,比重很大,放在水中不能漂浮,却和石头一样沉底。不 过,这片湖泊下的木头却不是长白山的岳桦树,但我也说不出名字。 湖面上的石头过了很久还没飘到对岸,但是我却看清楚了它的模样,这些石头就是梅 里雪山沸泉之上的红石雕像。当时我轻轻一碰,雕像就从石函上翻倒在地,轻如羽毛。范里说过,这种石头是贵州关岭所有,没想到是会在金竹峡谷之中。这些红色的石 头和长白山的不尽相同,不知道它的原理为何,反正梅里雪山的红石雕像没有气泡存 在。 过了半小时之久,石头还没飘到了岸边,我的骨子里有惰性存在,所以竹筏也没继续 做,只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用石头当船,飘到乱石堆之下。没想到,这个想法却有 其他人给我们证实了。 又打了几声雷之后,身后的林子里哗啦哗啦地作响,听起来很像一群野兽在窜过来。 不一会儿,离我们几十米的地方,忽然冲出十几只雷公,它们手里正分别抱着一大块 红石。雷公们不理睬我们,把红石扔进水里之后,就跳了上去。这可把我们看傻了, 雷公居然有此等智慧,远远出了其他灵长类动物,难怪会被古人唤为神仙。更奇的 是,那些石头虽然轻薄,但是完全能承受雷公的重量。雷公们踏上红石之后,就用粗 长的双臂不断地划水,很快它们就往乱石堆的方向飘去。 10.龙遗碑 这些雷公十分精明,乘石而去就罢了,居然还把飘过来的石头一起带回了乱石堆。我 说乱石堆下怎么会有点暗红色,敢情是雷公们把石头都给捡了回去。这群雷公很快就 划到了乱石堆之下,然后就纷纷爬了上去,原来峡谷之才是它们的家。 实在没办法,只好接着做竹筏,偷懒果然没好果子吃,这一前一后浪费了很多时间, 转眼天就要黑了。如果竹筏需要使用长久,需把竹子用热油先烫过才可以作为原料, 还有一些别的附加工序。好在我们只需要临时使用一两次,所以免去了那些不不要的 麻烦。 刘老头到湖边测一下湖水的深浅,估计运载我们五人加上所有装备,只需要八根人腿 粗细的大竹便够。经过这一番忙碌,终于扎成了一个不大的竹排,许少德起初怎么也 不愿意上去,小光可不讲情面,当下用一根竹子做出了划船的动作,他才肯上来。 奇怪的是,刘老头在上船前,让艾伯特留宿湖边,接应我们,但是他怎么也不肯。刘 老头苦恼地叹口气,道:“也罢,你迟早要进谷的,和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我想多问两句,但是小光却先开了口,道:“快,跟我一起撑船,要不天黑了都进不 了峡谷。” 划船的事情倒很轻松,我的时候,父亲经常让我跟着他去打鱼,那时候用的就 是竹筏。湖面很静,划起来不费劲,很快我们就到了乱石堆的下面。这座乱石堆和一 座山丘一样高,人站在下面,有一种很大的压迫感,总感觉石堆会倒下来一样。这么 高,这么崎岖的石堆,哪怕是峡谷里有全世界的美女、黄金,许少德也不肯爬上去的。说句实话,这种地形,我也不肯爬。 我扶着一块大石,正苦恼着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在湖面上过夜吧,人都已经到石堆下 了,可不能打退堂鼓,我可是贼不走空的。大家都用力地吸着空气,好象现了什么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鼻子里已经钻进了一股很酸的味道,仔细一闻,竟然是石堆里 散出来的。 刘老头说,是不是这些红石有问题,于是就捡一块,闻了闻。红石只是零散地分布在 乱石堆中,细致一数,数目不是很多,估计是山体中的一部分。我闻了其他普通的山 石,它们散着一股猛烈的醋酸味,很刺鼻。我刚想说是这些普通石头有味道,可是 刘老头却说,红石也有味道。 这可奇了,从没听说山石会有味道的。峡谷是几十年前崩塌的,到了今天这里肯定下 了很多场雨,真不晓得为什么这里还能有这种味道。小光看我们不肯攀爬,于是就道 :“别闻了,快点上去吧,天要黑了。” “催啥呢,我们这不是小心谨慎,不搞清楚不合常理的东西,以后会……” “别唠叨了,动作利索一点!”小光有点不耐烦了。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在外面等你们。”许少德面露难色。 “谁让你们往上爬了?”小光微微一笑,道,“你们会潜水吧,下面有一个通道,如 果不会潜水,那就得往上爬了。” “我两样都不会……” “怕什么,你深吸一口气,跟着我下去!”我拍着许少德的肩膀,鼓励道。他这个人 ,爬山和下水,他肯定会选择下水的,虽然不识水性,但是我们的冒险中和水打交道 的次数不少了,他多少学了点儿。我把雷公们恐怖化了一番,许少德吓得不停地哆嗦 ,他马上答应和我们一起下去,不愿意一个人留在峡谷之外。 湖水清澈,我们低头一看,水底的木头之间,似乎有一个黑洞。小光说,水下通道不 长,大家不用担心,只需撑一小会儿。小光还说,通道是她自己现的,乱石堆的底 部有几个窟窿眼,正好可以从底下钻过去。 我们这一趟带来的东西都是防水的,买不到防水的也都滴了很多蜡在上面,可以在水 里撑一段时间。我看水里透光性不错,所以没打算用手电。为了鼓舞士气,我第一个 跳入了湖水之中,当湖水溅入嘴里的时候,居然是一股很酸的味道,甚至苦。 这个味道和石头上的一样! 我有点诧异,但是随即就明白了,水中无鱼无虾,原来是因为水有问题!大河流入此 处,本该带入水生物,可是湖里一片明朗,根本没有任何生物。大河的水我们已经在 路上喝过,根本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这个峡谷或者湖底的某个地方了。 我吐了几口唾沫,担心湖水有毒,小光却二话不说,已经钻入了水中。我担心跟不上 她,于是赶紧让其他人也下来,但不要吸入太多的湖水。因为许少德一直不敢下水, 所以折腾到最后,我才和他一起钻入水中。 湖水在岸上看着不深,但是一钻进水里,这才现,湖水深得有些让我毛。乱石堆 里,有一束淡黄的光线涌进来,我想那肯定是通往峡谷里的通道了。哪知道,许少德 却在这个时候挣扎着,想浮出水面。这都到了通道前了,哪能让他回去,于是我赶紧 把他塞进通道里,以免他脱逃。 倒霉的是,许少德的身子太过粗大,居然把通道给堵住了。我一个人留在后面,焦急 万分,我水性再好也经不住他这么折腾啊。我推了又推,好不容易才把许少德弄出通 道,这个通道七拐八岔,摸索了一分钟才找到出口,浮出水面的时候,许少德眼睛都 白了。 我们终于进到了金竹峡谷! 这座乱石堆的后面,是一个大水潭,我们现在就在水潭里。水潭不大,只是溢出了一 些水流,形成了一条小溪。峡谷中,有一条很深的河床,不过已经干枯了,看来崩塌 引起的变化还不小。我的脸醋酸一样的湖水,辣得眼睛疼,好不容易抹干净 了,却看到了一样很惊讶的的东西。 “这……就是他们说的……龙遗碑?”我们几个奇道。 我实在没想到,这个陈林口中的石碑会是这个样子! 所谓的石碑,是把功绩勒于石土,以传后世的一种石刻。一般以文字为其主要部分, 上有螭,下有龟趺。石碑中比较有名的,是在山东曲阜的汉碑“孔庙碑”,还有南 京附近的梁忠武王碑。眼前的龙遗碑,有一点违反常规,历史上的石碑都是又宽又扁 平的,眼前的龙遗碑居然是三节节竹子的模样。 夜郎国崇拜的是竹子,据《后汉书》记载,关于夜郎国的起源有这么一段话:“有竹 王者兴于遁水,有一女子浣于水溪,有三节大竹流入女子足,推之不肯去。闻有儿声 ,取持归,破之,得一男儿。长养有才武,遂雄长夷狄,以竹为氏。”这是来自民间 的传说,生动地反映了夜郎的建国经过。夜郎在西汉后期逐渐建立政权,而“竹崇拜”则成为夜郎的一种标志。 贵州遵义方言惯称“竹”为“金竹”,史上也记载夜郎王为金竹夜郎王,后裔们也姓 金。这点和我倒是相同,只是我应该不是夜郎后裔。 石碑是三节金竹,圆柱体的表面上,刻有很多夜郎天书一样的文字符号。我一看就摇 摇头,咱们又不是考古专家,怎么会看得懂呢,艾伯特连中文都讲不灵光,就更不认 识了。小光走到石碑前,道:“你们不用摇头,上面说的是,这里是以前是夜郎国的 藏宝之地,用来复国用的,但是……” “但是什么,快说。”我催促道。 “上面说的有点奇怪,夜郎国来这里藏东西的时候,他们还是强盛的状态,为什么要 说是用来复国的宝藏呢?”小光微皱眉头道。 “也许是未雨绸缪呢。”我转了石碑一圈道。 “怎么可能,古时候的君王,有多少用多少,怎么可能有存钱的习惯。”刘老头不以 为然。 “你是不是根本看不懂,在这里水仙开花----装蒜啊?”许少德取笑道。 小光并不理睬许少德的酸讽,继续看碑文:“下面说,宝藏有神灵守护,进谷者必死。” “古代人就喜欢拿这个吓人,要真有神仙,我肯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我说道。 “那倒未必。”小光诡异地一笑。 “那碑上有说宝藏在哪里吗?”许少德急着问道。 “你有点文化好不好,石碑怎么可能写着宝藏在哪里,等着别人偷啊。”我在旁说道 小光忽然蹲了下来,我觉得奇怪,于是伸头一看,地上有一对模糊的脚印。小光面色 微怒,让我们加快度,不然东西就要给别人拿走了。她还唠叨,责怪我们来得晚, 要不是等我们,也不用在林子里晃荡几天。我心想,范里说过,他要到关岭来一趟, 莫非是他的脚印。 峡谷里湿气很重,而且有一股隐隐的酸气,呼吸的时候,都觉得肺里涌进很多水。我 仰头看着两边的山峦,它们好象要朝我们倒下一样,他娘的,这简直不是人能攀爬的 ,太危险了,要是宝藏藏在上面,我肯定要放弃了。我转头问刘老头,龙遗村不是在 峡谷里吗,怎么看不见?他回答,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仍肯定地说,那个和他一起 插队的女孩子是从龙遗村来的。 许少德一直追问着宝藏在哪里,小光环顾了四周,道:“你看这峡谷,两边各有两座 山脉,峡谷似月,这就是四星邀月,东西不可能在山崖上,应该在河底。” “河底?”我疑惑道,不过河道已经没有多少水了,河底只有一条小溪一样的水流经 过,要寻找不是难事。 我们沿着河道行走,因为峡谷里光线不够,现在天空又乌云朵朵,所以就打开了手电。我们没走几步就看见地上散落着很多面具,都是傩戏面具,和小光拿来吓唬我们的 一样。不过,有些已经腐朽不堪了,根本不能带了,有几面则如新作的一样。 我只想快点寻到宝藏,对这些面具没什么兴趣,可是艾伯特却用英文问道,中国的面 具为什么有些能保持如新,有些却已经腐朽了,为什么不是一样的腐朽程度? 被这个外国小伙子一问,我们这才注意到,所有的面具都有点不对劲。 11.幽灵声 那些面具零散地躺在碎石中,我们捡了几个,新旧程度都不一样。形成这一情况的原 因,应该是这些面具是在不同的时间被丢弃在这里的,除了这个原因,我还真想不出 其他原因。但是,峡谷入口都给堵死了,又有人这么有闲情逸致跑来这里扔面具呢? “雷公?”刘老头猜测道。 “应该是它们,这鬼地方还有谁来?”我肯定道。 “可是,它们为什么要把面具丢在这里啊。”许少德捡起一面比较完好的面具就往脸 上戴。 “它们又不是人类,不能用常理推测的,先找找峡谷里藏着的东西吧,我们得快点离 开。”小光对这些面具倒不是很在意。 金竹峡谷绵延几公里,要找起来谈何容易,我们又往峡谷深处行了十多分钟,这才 现,峡谷中的一处较宽敞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青石祭台,旁边有四棵竹子----金色 的竹子!大家谁都没见过金色的竹子,都啧啧称奇怪。 说到祭台,顾名思义,它是用来举行祭献之台或桌。中国古时,多在某些重大工程的 一处吉利之地建一石台,然后祭祀天地神灵。特别是某些藏宝之地,都会有一座祭台 ,台下就埋葬了很多稀世珍宝。譬如,四川的三星堆,甘肃的土灵台,这些祭台下都 有很多旷世奇怪珍,当然,还有死人。不过,我却有点犯难的感觉,因为宝藏通常都 在祭台之下,我们如果要动手挖,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又没有推土机。 青石祭台边的金竹已经长到了十多米的高度,伴随着峡谷里强劲的冷风,拼命地摇拽 着。这些金竹比一般的竹子更硬更粗,它们已经有四只腿那么粗了,根部仍是金光闪 闪,这真是奇怪的竹子。能长这么大,肯定活了上千年。 “快来看,台上有口井!”许少德在祭台上大叫道。 “祭台上怎么可能有井,你别胡说,可能是通往宝藏的地方。”我还在惊叹竹子,他 们却都已经跑上了祭台。走上去一看,还真有一个约一米宽的方形窟窿,我们打起手 电照下去,现下面是流动的水,水面离上头只有三四米的距离,这应该是进入宝藏 的入口。看来还挺省事的,我还以为要辛苦地挖上几天几夜呢,原来路都已经给我们 安排好了。 “下去吧,没事的,我好几次看到雷公们都是从这里钻进去的,可能它们的窝在里面。”小光倒很果断。 “万一我们钻进它们的窝里,那不惨了。”许少德大叫道。 “你怕什么,昨天晚上在树林里不是看到了,雷公很温和的,它们不会胡乱攻击人的 ,再说了,他们是吃素的。你这么胖,哭着喊着让它们吃了你,它们还不肯呢。”小 光说完就把一根绳索绑在了祭台边的一个石雕上。 “刘老伯,要不你和艾伯特留在外面等我们吧。”我建议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下。”刘老头慌忙地说道。 “我也是。”艾伯特用蹩脚的中文附和着。 “你们还怕我独吞了财宝啊,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越觉得 奇怪,这俩人好象不是为了财宝而来,但又说不上那里奇怪。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但是我看了看手表,才刚刚下午五点半而已。峡谷里起了大 风,金竹哗啦哗啦作响,好象在嘲笑我们一样。我想了想,人多力量大,既然都闹着 要下去,就一起去吧。反正碰到了麻烦,我肯定要先逃命的,到时候别怪我扔下你们 就好。 因为有女性在场,所以为了表现一下英雄作风,我第一个抓着绳索滑入了窟窿里。地 下河水有点温,脚触到以后,觉得很舒服。水不深,只没过了膝盖,但这样行走就已 经很不方便了。这种地方,走起路来,得花很大的力气。当所有人都下来以后,我们 才现,这里不止有一条路,仔细一数,居然有三条!每条路都是一条地铁一样的通 道,通往三个不同的地方。 “他,到底是哪条路,为什么古人总喜欢搞迷宫?”许少德抱怨道。 “你知道啥,这是藏宝之地,当然得设一些机关,要不还能藏什么?”刘老头笑道。 我打着手电,仔细看了看三条路,现左边的水路还宽一点,其他两个相对要小很多。而且,这条地下河离地面实在太近,不大可能是天然的,我看坑壁上有很多挖掘的 痕迹,所以应该是人工开凿的,为了方便运输藏宝之物,他们肯定会选择一条顺水之 路。左边的路刚好是唯一顺水的,当我说出想法以后,大家都很赞同。 既然雷公们以此处为巢**,那么空气应该没问题,也不会有其他什么猛兽。所谓一山 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我们放心地往深处走去,大家为了提起胆子,都在 说着粗俗的笑话。小光听得不耐烦了,就让我们闭嘴。哪知道,我们才刚住嘴,水洞 里就飘出了女人哭泣的声音。这还不算什么,紧接着男人咆哮,女人尖叫,小孩子哭 泣的声音洪水一般地卷来,吓得每个人都毛骨悚然。 他娘的,这个鬼地方不是没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喊叫。雷公好象不是这么叫的 ,听老人说,应该是如打雷一般,这肯定不是雷公出的声音!这个喊声,起码有几 百人在哭喊,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声音! “我的妈呀,万藏哥,怎么回事啊,难道有鬼?”许少德胆子又变成了老鼠的模样。 “哪有什么鬼,我就不信了,让鬼出来见见老子!”我故意朝着前面大喊,其实也是 在给自己壮胆子。 “别怕别怕,是人就更好了,人多好办事。”刘老头自我安慰。 我们停在水里,过了几分钟,那些声音才慢慢消散。这可是几个人同时听见的,不可 能是幻觉,幻觉不可能如此一致。我哼了一声,然后硬着头皮往前走,其实心里有点 后悔了,早知道应该说自己留在地面上,让他们下来受苦。 水洞里还有一股酸味,这股味道在湖水和乱石堆上也有,虽然好象没有毒,但是闻多 了总是不舒服。我们走了很久,双脚开始觉得冷,好在河水到了尽头,它已忽然钻 入了一个地洞里,不知道流向了何方。出现的是一处很宽大的溶洞,但是没有渗水, 很干爽,温度也比外面高。刘老头觉得很冷,他提议想休息一阵,反正已经下来了, 不急这么一时半会。许少德却有点着急,他说刚才有这么多人在喊叫,肯定来了很多 人,要是给他们抢先了,我们就白跑这么一趟了,到时候车费都赚不回来。 我在队伍里渐渐成为了核心,所以刚想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显示一下威风,哪知道 那个幽灵一般的声音又铺天盖地地卷来。这个声音在黑暗里,叫得我心里上下跳动, 忐忑不安。他们好象充满了绝望,痛苦,好象是鬼怪一样的喊叫。我们不约而同地堵 住耳朵,谁都不愿意再听一秒这些奇怪的声音。我一只手堵住耳朵,一边提着手电, 忍着不适找寻声音的来源。我的手电扫来扫去,现前方几米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 土坑。 我带着好奇,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却看到坑里全是尸骨。叫声忽然又停止了,我急 忙招呼大家过来看,他们以为是现宝藏了,于是兴冲冲地过来,没想到却看过晦气 的东西,气得冒了烟。 “万藏哥,你真不厚道,让我们看这些东西干嘛。”许少德马上扭头,丝毫没有任何 兴趣。 “哇,没想到这里死了这么多人,起码有上千人。”刘老头惊叹道。 艾伯特在一旁上帝上帝地叫个不停,活象一个机器人。我看着这个坑,心想可能是殉 葬坑,一般重大的祭祀都会杀死很多人,以此祭祀神灵。这些尸骨很多都已经不完整 了,不过骨头全部在这个殉葬坑里,看来这里没有食肉动物,要不骨头肯定满天非了。坑里没有任何兵器,只是这些骨头都已经黑黄,估计是中毒死的。要杀这么多 人,那得花多少毒药啊。古人有时候真是变态,动不动就要杀人。 “刚才的叫声不会是他们叫出来的吧,这么多人,正好符合刚才的叫声。”刘老头面 色苍白,好象受惊不少。 “这个……”我也无法解释,虽然在那个时代受过高等教育,可是这个事情我还真没 底。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我们的世界观要被颠覆了?还是,真的有几百号人在某处 躲着,他们故意喊叫,以此来吓唬我们?这不大可能吧。 “肯定是鬼,我的天啊,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刘老头还没从惊慌中清醒。 “那你还说这里有什么龙遗村,你插队碰上的女人,不会也是鬼吧。”我故意开玩笑 ,想放松神经,可是心里还是莫名地紧张。 “快走了,管他神仙鬼怪,谁也别想拦着我。”小光有点恼怒。 “好,好,我们快走。” 这个时候,大家都拥护着小光的话,因为谁都不愿意在这个地方休息,搞不好一休就 安息了,这可划不来。殉葬坑的两边各有一条小路,供人行走,我看上面被踩得光滑 ,看来雷公们真的居住在这个地方。 我为了防止有人掉队,于是就走在后面。殉葬坑有十几米的长宽,我们走过去的时候 ,我又望了一眼坑中的尸骨,却忽然看到其间有几具尸骨动了起来。 12.童子兵 那一瞬间,有一具尸骨好象长出了**,还有完好的衣服,但是只是出现了一下子, 我眨了一眼,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难道是我眼花了?本来还想惊叫两声,渲染气氛 ,这幻景还真不给面子。我打着手电慢慢地走在后面,一步三回头,实在想不明白, 这些幻景是怎么出现的。这里没有任何异常,硬要说有,就只有那股莫名的酸味。要 是酸味能让人产生幻觉,那么早在乱石堆那里就已经起作用了,何况要是真能产生幻 觉,绝对不可能这么多人的幻觉都惊人的一致! 那么,刚才出现的就是真的了? 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反而觉得关岭县的人说这里有闹鬼, 不是空**来风,看来真的有蹊跷。我们一走出殉葬坑,对面又飘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刘老头迷信得很,此刻他强撑着,不像他的为人。难道他真的为了一个宝藏,连命都 不要了?那个时候,已经到处开展破除迷信的活动,但是老人们还是深信不疑的。我 总觉得刘老头来这里,除了找宝藏,还有一个目的,但他不说,我也不好问。自己的 事情都还理不清楚,哪有闲情去管别人的。 峡谷下本来就有一些溶洞,这里被古夜郎的人改造了,很多地方都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我一直注意着,生怕有什么机关暗器,但,我竟然现了几处子弹打击后 留下的硝烟痕迹。难道,夜郎国的人,在很久以前就可以生产枪械了? 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刚想叫其他人也来观摩,黑暗中却响起了枪声。这个声音可比 鬼哭狼嚎可怕多了,被打中了那就是等死了,这里又没卫生所。大家听到这个声音, 都慌乱了,许少德正好走在我前面,枪声一响,他就翻倒在地,难道这小子中弹了? 他娘的,这里还真有其他人! 我急忙扶起许少德,想看看他那里受伤了,却没有看到他哪里有伤口,连一滴血也没 看见。刘老头只是一个作手艺的,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即吓得趴在地上,艾伯特则 靠在一边。小光不避不闪,就那么站在前面,一点儿不觉得害怕。我到处摸了一遍, 许少德根本没中弹,这小子又犯毛病,胡闹生事。 我推起许少德,然后举起手电,想看清楚前面有什么人,可是前面仍是空无一物,只 有黑暗。这就奇怪了,既然没人,那怎么会跑出开枪的声音。大家不禁狐疑起来,我 的心里也没底,本来信心满满,现在每走一步都觉得不安。徐前说的金竹林也不可能 在这里,哪有竹林长在地下的。而且刘老头说,当年徐前到派出所报了案,那些贩子 的尸体被处理掉了。公安们不可能到过这里,如果有人来过,这里早就给那帮考古的 一锅端干净了。 我在心里嘀咕着,千万别是找错了地方,咱可是怀着贼不走空的心理来的,多少给点 好处嘛。石洞在前面的不远处,逐渐扩大,这让我们觉得越心里没底。贵州是喀斯 特地貌,地下空间千奇百怪,我曾听说过,在解放之前,有人进地洞里避难,结果碰 上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很多人都死了,活下来的也神志不清。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忽然出现了很多身影,,还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呢!我就说 嘛,不可能忽然凭空响出这么大的喊声和枪声,肯定有上百号人在这里。看来,唯物 主义还是得到了实践的印证。 许少德松了口气,大喊:“喂,对面的,我们没恶意,别开枪啊。” “你乱喊什么,这不是暴露了我们的位置吗?”我赶紧让他闭嘴。这几百号人,我们 五个人怎么抵挡得了,每人捅我们一刀,就能他们切成肉末了。是敌是友,还得分个 清楚在暴露自己的存在。何况,这种鬼地方,为什么会跑出这么多人呢? 可是,小光却在一旁说道:“他们不是人!” 我们大家一听小光这么一说,都马上僵在原地,刘老头一直视小光为狐仙,对她的话 更是深信不疑。既然他如此害怕,为什么又要来这里,莫非又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人?我们一齐打起手电,想看清楚前面的人群,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真的不是人 一群人俑。 人俑们整齐地摆放在前面的溶洞中,姿势各异,栩栩如生。这些人俑面目狰狞,全部 是半跪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根竹子。这些竹子全部是金色的,鲜艳如新,要不是人俑 破败不堪,我们肯定以为这是刚做出来的。四周忽然没了声音,静的吓人,我们手中 昏黄的手电照在人俑,给人一种古老神秘的感觉。最奇怪的是,这些人俑并非寻常, 因为它们全部都是年幼的模样。 小光看得入神,自言自语道:“据说,在夜郎国和汉朝的好几次战争中,他们都出动 了小孩子军队,奇怪的是,那些小孩子居然全部打了胜仗,本来汉朝的皇帝还为此事 头疼,可是夜郎国在后面的战争里,再也没有使用过那些小孩子。”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传说是汉成帝河平年间(约公元前27年),这一年,夜郎王兴 同胁迫周边22邑反叛汉王朝,被汉使陈立所杀,夜郎也随之被灭。就在夜郎要灭亡的 这段战争里,的确流传着一队童子兵,战无不胜,异常凶猛。我听很多人谈起过,不 过都是一笑置之,小孩子怎么能打仗。靠小孩子打仗,那不亡国就没天理了。 夜郎国在历史上留下的资料本来就很少,再加上我对历史考古一无所知,其他人显然 也并不精通,谁也没有说话,都听小光继续说下去。 我们一起走近那些人俑,小光紧锁双眉,一边看着人俑,一边说道:“这些以后就是 那些童子兵,夜郎国最后的军队。先不说小孩子怎么打胜仗,既然他们无往不胜,为 什么后来这队童子兵却没有出现在战场,最后夜郎还给汉朝灭了。”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传来传去,早变样了,也许夜郎自大,自己给自己抹光, 所以才编造童子兵的传言吧。”许少德不以为然。 “他们的武根竹子吗?”我看见每个童子人俑手上都握着金竹,所以觉得奇怪 ,竹子也能算是武器吗? “没错,这竹子可不一般,比刀还坚硬。”小光扭头对许少德说道,“你放心,我说 的都是真的。” “既然没有详细资料,你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对的?”我也觉得奇怪,古代的传说都 有很多失真性,只有一部分是真实的。 小光微笑着对着我们,做出一个鬼脸,回答道:“因为我亲眼见过那场战争!” 夜郎国被灭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历史上直接的资料少之又少,就连夜郎国的地址 到现在还争论不休,甚至国外都怀疑这个古国的真实性。除了语言不通的艾伯特以外 ,大家都对小光的话无比的震惊。莫非,她真的如刘老头说的那样,是一个狐仙,活 了上千年?我的圣母玛丽亚,唯物主义告诉我们这是不可能的,世界上哪有狐仙啊。 我张开了口,想表自己的观点,但是话一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在火焰山下,不是有 一个黑蛇女活了近千年吗?可是她保持的是人蛇混合的模样,小光可是完个人 类的形态,她又没狐狸尾巴。 “吹牛,你怎么可能看得到!”许少德缓过神后,大笑道。 “随你们信或不信,他们把这些人俑放在这里,估计是想说,这里守卫森严,我们最 好小心一点。”小光说完就微笑着抚摩了一下人俑。 “万藏哥,你看小光说的是真是假?”许少德小声问道。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许少德给我弄得晕头转向,索性没继续问下去。其实,在来关 岭前,我特地在贵阳查阅过关岭的资料,现当地的县志零星地记载过,直到清朝灭 亡的时候,还有彝人在这一片峡谷区域看到过穿着奇服的人活动,有老有小。我想, 莫非这些人是残存的古夜郎的后裔?当时没有照相机,就算见到了也不能拍下来,所 以大家都觉得是子乌虚有的事情。到了二战时期,一些文献上就开始说,金竹峡谷闹 鬼,甚至出现了杀人事件,其中有一件生在七十年代,是关岭一件很著名的毁容女 尸的案件。那个女尸旁边,还有一样东西,就傩戏的面具。因为当地民风淳朴 ,犯罪的事情几百年出现一次,所以被记得很牢。 我们踮着脚尖从这群童子兵人俑中穿了过去的时候,心里总觉得它们是有生命的,会 忽然捅我们一刀。因为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东西,所以小光让我们大家都捡几块小石头 放在口袋里,每走几步就往前面扔一颗石头,探探路。 溶洞在前面又一次扩大了,足足有一个礼堂那么大,没想到峡谷之下居然有这么大的 空间。奇形怪状地嶙峋石钟乳让我们甚为惊叹,我兴冲冲地走过去想看个清楚,谁知 道却感觉身后有声响,于是回头一看。 这一看吓得我马上大喊了一声,因为此刻有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小孩子就在我身后, 他歪着头,握着竹子,面目狰狞地瞪着我。 13.聚阴魂 刚才明明没有小孩子,怎么会忽然跑出一个来,我扭过头大叫他们看看这孩子,可是 他们回头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了。 “这……这怎么可能,我看得实在,真的有一个小孩子,和人俑一样的!”我实在不 敢相信,把手电晃来晃去,可是却找不到那个小孩子的身影。 “万藏哥,你不是眼花了吧?”许少德的这句话我早预料到了。 “不,我相信他真的看到了。”小光微笑地说道。 “好了,好了,往前面走吧,抓紧时间。”我心里没底,自从梅里雪山的那次幻境以 后,我对小孩子忽然产生了恐惧,不知道是为什么。换到以前,我看到小鬼头怎么可 能尖叫,这种恐惧就和许少德的恐高症是一样的,你不知道为什么害怕,但是心里就 是会产生强烈的恐惧感。 “你说,刚才的雷公跑哪去了?”我一边走一边问小光。 “当然回窝里了。”小光头也不回,径直朝前走。 我们的手电光线不是很强烈,看到的事物都带着一种朦胧,好象来到了鬼域一般。前 面的溶洞又如天坑一般,十分巨大,人走进去以后,就好象来到了海底世界一般。这 里还摆放了很多的童子兵的人俑,似乎在守护着什么秘密,怒目对着我们。 溶洞里好象有一些建筑,但因为距离太大,看得不是很真切。我正焦急地想过去看个 明白,谁知道脚才迈出去,就踩到了一团粘乎乎的东西。这可不是雷公的那些暗绿色 物质,那些是很滑的,一踩就摔倒了。我啧了一声,弯下看了一眼,,这是大便, 居然还挺新鲜,冒着热气! “你踩狗屎了,好臭!”许少德笑道。 “去你的,这儿哪来的狗,雷公拉的?”我疑问道。 小光一愣,道:“不像,雷公的不是这样的。” 我将手电往地上扫了一遍,地上有很多屎尿,就如一个公共厕所一般,连那股一直荡 漾着的酸气都给盖住了。这些大便被踢得涣散,洒了一大片。古夜郎的人太讲究卫生 了,藏宝就藏宝嘛,还搞这么多屎尿出来,多不文雅啊。要是给那群自命清高的考古 学家现了,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不是雷公拉的,这粪便又是新鲜的,应该不是古夜郎弄的。莫非 ,真有其他人,这么说来,我们先前碰到的古怪事情总算有了一个唯物证据。我想到 这里,忽然想起了父亲给我说过的一件事情。山间有一样东西,会将自己的粪便踢散 ,难道,这里除了雷公,还有其他东西?这里已经有雷公了,难道一**真的容了二虎? “哇,有个村子啊,万藏哥你看!”许少德激动地指着前方说道。 我抬头一看,真的有恩多毛草屋,数量的确比得上一个村子了。大家一齐望过去的时 候,看到了很多穿着傩戏的服装和面具的人,他们跳着奇怪的舞姿,好象在举行什么 活动。 “龙遗村……”刘老头老泪纵横地呢喃着,好象回到阔别的家乡一般,艾伯特的模样 也很奇怪。 “万藏哥,你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居然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欢迎我们。”许少德 张大嘴巴问道。 我看得莫名其妙,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村落!?我一直以为刘老头搞错了,没想到还 真的有一个村子在地下!就算真的有村落,他们在跳的傩戏,真的是在欢迎我们这几 个入侵者吗? 大家踌伫不前,都不敢贸然走过去,我仍对地上的粪便耿耿于怀,总觉得不妥。忽然 ,大家一阵惊呼,我以为那群村民要冲过来了,谁知道举起手电照了过去,竟然连个 人影都没看见! “刚才不是还有一群人的吗,怎么……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我瞠目结舌地问道。 “他们一下子就不见了,忽然就消失了,是鬼,是鬼!”刘老头忽然喊了起来。 “你不要乱喊,乱了军心,哪有鬼啊?”我赶紧制止刘老头,他一喊起来我就心里 毛,老实地说,他喊起来比鬼叫还吓人。 “过去看看吧。”我觉得还是近地观察比较可信,毕竟距离有点远,他们也许迅地 跑进了黑暗里,借此吓唬人也不一定。 地上有很多的粪便,尽管我们很小心地踮起了脚尖,但仍是踩到了不少的“地雷”。 慢慢地走过去了以后,我担心毛草屋也会跟着忽然消失,但是走过去它们还是实在地 矗立在眼前。大家想着那群村民是不是躲起来了,于是商量要不要分头找找。我担心 村民以为我们是侵略者,会暗下杀手,所以还是集体行动比较好。 我们选了一茅草屋,走进去看了看,里面摆设非常简单,但是很多木制器具已经腐烂 了,没腐烂的也积了很多灰尘,这里居然没有一点有人居住的迹象。大家猜测是不是 只有这间没人住,于是又进了几间屋子看了看,还是同样的情况。可是,刚才明明有 一群村民,在跳傩戏的,这里到底暗藏了什么玄机,能够做到这么矛盾的事情。 “我听说,西南这里有一种邪术,叫聚阴魂,咱们是不是碰上了?”刘老头微微地哆 嗦道。 我闻此言,马上道:“什么是聚阴魂,这种时候你可别随便吓唬人。” “我没有胡说,这种情况,肯定就是聚阴魂了!”刘老头十分肯定地说道。 刘老头看我们都不信,于是有点不快,马上解释了什么是聚阴魂。他说,在西南这边 区域,在古代有很多小国,并不亚于西域三十六国的文化高度。其中,他们盛行巫术 ,信奉一些巫神。相传,在那些古国的陵墓边,都会杀死很多奴隶,然后由巫师举行 一些奇怪的仪式,就能让那些人永不生,永远守护那个陵墓。杀死奴隶的方法也非 常狠毒,他们会将奴隶的心脏用利器挖出来,然后切下奴隶们的生殖器官和手脚,一 齐集中在一个鼎中,然后煮上几天几夜,一直煮得心脏和生殖器官化在水中。他们把 残缺的尸体扔进露坑里后,再用这些煮出来的东西浇在尸体上,这就是聚阴魂最残忍 的地方。 刘老头说,这里既然是藏宝之地,用聚阴魂的邪术来守护,并不奇怪。许少德听得一 惊一乍,不停地皱着眉,也许都在庆幸自己没有出生在那个野蛮的年代,能生活在今 天,真的是一种幸福。 说实话,刘老头说到聚阴魂的时候,我也在一些野史里看到过,在清朝末年,有一伙 痞子,跟着一个姓木的军阀在四川蜀水间大肆盗墓,后来在山里碰上了很多士兵模样 的阴鬼,被吓得魂都飞了。我想,那应该就是刘老头说的聚阴魂吧。 世界上,虽然四处谣传鬼怪的传说,但是没有一个人亲眼见过,说自己亲眼见过的也 没证据。我很想相信刘老头的话,似乎也只有聚阴魂能解释这不合理的一切,可是聚 阴魂这个邪术本来就是不合理的。 “这么说来,那个殉葬坑,他们就是这么死的?太残忍了!”许少德叹息道。 “现在你该明白生活多么美好了吧,还抱怨这睡不好,那吃不好的,要是你生在那个 年代,肯定第一个把你煮了。”我笑道。 小光凝神不语,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对刘老头的聚阴魂一说丝毫不敢兴趣。她在认 真地搜寻房子的每一处角落,我心想,你以为别人跟你捉迷藏呢,他们怎么可能躲起 来,肯定就是刘老头说的聚阴魂了。但是,就在她的手电光线中,我们看到了一具尸 骨。 艾伯特似乎很激动,他第一个冲了上去,仔细看了看后,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对他 的举动感到奇怪,难道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藏宝,是为了看死人?外国人就是外国人, 生活得太滋润了,连爱好也这么特殊。 我们围了上去,都想看个明白。尸骨已经没有肉了,全是骨头,身上的衣服也烂得不 成样子,看得出来,应该是少数民族的服饰。服饰又厚又糙,所以能保存这么久,要 是我们死这里,衣服肯定早化成灰。 “这里有颗子弹。”小光眼神很毒,一眼就看到了骨头里的子弹。 许少德一听,马上对刘老头说:“什么挖心切小**,你看看,人见可现代化了,用 子弹杀的人!” 刘老头气得脸涨红,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就哼了一声。艾伯特就把那颗弹头 拿了起来,搓了一下,还有一点光泽,虽然弹头有点变形,但是我们凝视了一下,还 是认出了这弹头的身份。他娘的,这是美国武器,m1906式步枪弹,903式步枪的 专用弹药! m1903式步枪,因其生产厂商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而得名斯普林菲尔德步枪(也有译成 春田步枪)。这是一种手动枪机弹仓式步枪,1903年命名“步枪”,作为 美军制式步枪,它是美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制式装备。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当美国参战时,m1903式步枪数量不足,美国将同样仿自德国毛 瑟步枪枪机的一种恩菲尔德步枪4命名为m1917式步枪补充短缺,甚至在前线美** 队使用的m1917式比m1903式还多。 1938年,取代m1903式步枪的m1式加兰德步枪产量不足,m1903式步枪仍然是美**队 装备的主要步枪。 管理关岭县档案室的老林说,在抗日战争爆不久,有一队欧美模样的人进入了金竹 峡谷,还强迫他的父亲当向导。莫非,这个人是被那些外国人杀死的。其实,仔细一 想,关岭在当时还很偏僻,少有美**队杀到这里,除了他们还有谁会用这种武器。 我们面面相觑,都很迷惑,难道这个地下村子真的是龙遗村,如果这个人是村民,那 其他人是不是还活着?那群美国人来这里干什么,会不会和梅里雪山的那群外国人同 祖同宗? 14.中国犀 大家看着这副尸骨,默默不语,但心里想的事情,却是各不相同。这个峡谷,这两千 多年来,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里不是村子吗,为什么只看见一个人?”许少德盯着尸骨问道。 我起身环视了茅草屋一圈,说道:“村子里曾经住了很多人,这么多茅草屋就是证明 ,也许那些人的尸体被雷公吃了。” “你脑子就这么不好使?我说了多少次了,雷公是吃素的,它们怎么可能吃肉。”小 光生气地说道,但是我注意到,她还是带着一丁点儿微笑。 许少德本想表他的高论,可是我听得清楚,外面有声音,于是赶紧轻声地说:“嘘 ----!” 刘老头他们以为外面又有人跳傩戏,所以都想急着出去看个究竟,不过我却听得出来 ,我们的声响好象是野兽的喘气声,而这个喘气声绝对不是雷公的!几经斟酌,我们 决定还是要出去看看,反正躲在里面也无济于事,不过先得把手电灭了,只开一支, 以免惊吓了野兽。 出了茅草屋,我们循声望去,看到村子的尽头有一个人影,他就这么默默地站着。在 他的身前,有一只和猪的身形差不多的东西,远远看去,那人好象有了危险。我们终 于看到了一个同类,心里不甚欢喜,于是纷纷打亮手电,想看看那人的模样。光线一 齐聚到了那人的身上,我们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皮肤金黄,相貌俊朗,这不是 范里吗?他果然来到这里了,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他被光线惊了一下,但 马上又镇静下来,微笑地看了我一眼。 我刚想大喊范里的名字,谁知道许少德像是变魔术一样,不晓得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手 枪,对着范里跟前的东西砰地一声就开了火。那东西被打了一枪,马上转过身子,怒 视着我们。我们终于看清楚了这东西的正面,,这不是中国犀吗? 这头犀牛有一支又大又粗的角,比象牙还粗,我看到这支角,眼睛就闪过了很多黄金 珠宝。可是,当许少德大叫起来的时候,这个幻景马上成为了泡影。中国犀受伤后并 没有倒下,它急地朝我们冲了过来,瞅那样子是要赶尽杀绝。父亲说过,山间的猎 物要一枪解决掉,否则等它意识到了危险,不是溜得没影就是和你拼命。看来眼前的 犀牛选择了后者,人和动物一旦不要命了,那是非常可怕的,想想赶死队的威力就很 明了了。 我们四下逃窜,可是刘老头毕竟是个老头子,腿脚要多不利索就多不利索,我们都跑 开了,他还在后面漫步着。我啧了一声,又折了回去,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刘老头 已经被中国犀撞了一下,犀牛的角插进了刘老头的肚子里,他双眼圆睁,眼珠子要迸 出来一样。许少德见状,又开了几枪,终于把中国犀给打死了。 中国犀曾广泛分布在我国南方各省,它们主要栖息在接近水源的林缘山地。犀牛一般体 长在2米多,高一米多,重1吨。它们有着异常粗笨的躯体,短柱般的四肢,庞大的头部, 全身披以铠甲似的厚皮,吻部上面长有单角或双角,还有生于头两侧的一对小眼睛。 中国犀虽身体庞大,相貌丑陋,却是胆小不伤人的动物。不过它们受伤或陷入困境时却 凶猛异常,往往会盲目地冲向敌人,用头上的角猛刺对方。它们虽然体型笨重,但仍能以 相当快的度行走或奔跑,短距离内能达到每小时45公里左右。 要是许少德刚才不开枪,这头中国犀根本不会攻击我们,许少德说他以为中国犀要攻 击范里,于是才出了手。那把手枪是他在贵阳的黑市是弄来的,怕我反对,直 藏着没告诉我。他以为在危急关头可以大显身手,没想到却捅了娄子。这种情况下我 也没心思去责怪他,只希望赶紧把刘老头送出金竹峡谷,得把他的命保住,要不我们 岂不是对不起他。 范里表情复杂地走了过来,我们没有时间去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也没时间叙旧,现在 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同伴刘老头的身上。他想开口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我抱起浑身是血的刘老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刘老伯,你别担心,我马上送你去 医院。” “不,我不要走,我要找盈盈的父母,要找她的家人,我答应过她的……”刘老头痛 苦地喘气,说话也没了力气。 “你不是说要找宝藏吗,我们还没找到,你要挺住啊!”我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鼻 子一阵酸楚。 “我骗了你,你这么聪明,应该看出来了。我不是来找什么宝藏的,我是有一个心结 啊,我需要你们,所以才找了这么个借口,把你们骗到了这里。”刘老头说到这里, 吐了一口鲜血。 “别说了,别说了,留点力气,我们马上出去。”我作势要抱起刘老头。 “不,我说过,我不走!”刘老头倔强道。 “可是,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我大喊起来。 “你听我说,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你要答应我,帮我做一件事情,求你了,下 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答应我……”刘老头老泪纵横地说道。 “好,好,你说,我一定做。”我马上答应道。 刘老头知道自己时日不多,马上直劈主题。原来,在插队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很水 灵的姑娘,叫金盈盈。这个女子并不是插队的人,而是一个山里的姑娘,她说自己来 自金竹峡谷的龙遗村。初次相遇,金盈盈因为从山坡上滚落,脚崴了,是刘老头背着 她,离开了阴冷的山林。从那以后,刘老头悉心地照顾着金盈盈,奇怪的是,金盈盈 并不着急通知父母身在何方。几经询问,金盈盈才说,自己出门办事,要花上几天时 间,所以不必马上知会父母。 他们两个人也许前辈子是恋人,两天过去后,他们竟然恋得难分难舍。一天晚上,金 盈盈偷偷地把刘老头叫了出来,说自己要离开了。刘老头紧紧地抱住金盈盈,十分地 不舍得,可是他还是放了手。 金盈盈说,自己出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出来,现在要把东西放在一个地方,问刘老 头能不能帮忙整理。刘老头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他们趁着黑夜,进了山里。在一间小 木屋里,刘老头看到了很多灵位,吓了一跳。金盈盈解释,那是她祖宗的灵位,因为 村里出了点事情,她必须把灵位**来。那个小木屋是他们村里人,出峡谷办事情用 来遮风避雨的。如今,她用来暂放灵位。 刘老头并没有被爱情充昏头,他觉得村子建在峡谷非常的奇怪,于是不停地询问,龙 遗村生了什么事情。金盈盈觉得为难,但是最终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他。不过,金 盈盈说,再告诉刘老头之前,必须出木屋准备一下。 几分钟后,木屋被推开了,刘老头正坐在地上,他感觉到有人拍了拍的肩膀,这里只 有他和金盈盈,所以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地就回过头,哪知道却看到一张可怖的脸。 山里的黑暗,野兽的嚎叫,满屋子的灵位,早把刘老头吓得直哆嗦,如今忽然看到一 张鬼一样的脸,他当下抓起旁边用来垫**的石头就往那鬼脸上砸去。 这个鬼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刘老头被刺激得了狂,他把那鬼的 头砸得稀巴烂了才停下来。可是,当他恢复意识后,这才现这个鬼就是金盈盈!他 亲手杀死了金盈盈! 这个突变让他马上了狂,于是他不要命地跑出了木屋,冲出了山林。他不知道为什 么金盈盈忽然换上一个面具,一个鬼气很重的傩戏面具。他毫无防备,所以才失手杀 了心爱的人。到了白天,刘老头提起勇气,想回到木屋收拾金盈盈的尸体。可是,当 他推看木屋的门的时候,木屋里却只有那些灵位,根本没有尸体,连血迹都被人擦得 一干二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做了一个梦? 刘老头惊慌失措,于是又跑出了山林,这次给他的刺激太深,好些年他都没有在走进 贵州的山林。不过,这也成为了刘老头的心结。几年之后,他碰上了徐前,听说了龙 遗村的事情,加迷茫与恐惧。直到遇上了我们,他终于借口寻宝,邀上我们一 同进入峡谷,寻找金盈盈的父母,赔礼道歉,甚至赔上性命,只是他没想到,人还没 见着自己就已经赔上了性命。 刘老头喘着血沫,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珠子,我一看就知道那是夜明珠。他从来不舍得 听我们亲手触碰,现在要死了,这才拿了出来。不过,我瞅着他手里的夜明珠,却觉 得那珠子和我的大不相同,那珠子大过暗淡,根本不像夜明珠。 谁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气我个半死,我差点也吐出血来。 15.金竹林 刘老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是假的夜明珠,他骗了我们,这是几年前他让艾伯特从 美国带回来的仿货,根据老祖宗们的描述做出来的。当时的目的只是想拿来玩玩,那 时候也没有遇到我们。几年后,他碰上了徐前,而徐前根本没有夜明珠,刘老头只是 从徐前的口中得知,那群贩子是去找一颗夜明珠,听那描述和祖宗说的一样,于是心 生一计,就骗了我们。至于死在了什么地方,徐前报了案全是瞎掰的。真实的情况是 ,负责把风的徐前在金竹峡谷前等了半个月,那群贩子一直没出现,他才回到了云南。那群贩子的下落他也不知道,徐前也不知道。 “对不起……我骗了你,请你一定要帮我找到盈盈的父母,替我道歉,一定……!” 刘老头话还没说完,两腿一蹬,就没了气息。 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可能去怪罪刘老头,大家默默不作声。我抱起刘老头的尸体,想 往回头,但是又想到他拼死请求我帮忙,又于心不忍。于是,我把尸体放在了一间茅 草屋里,打算寻到了东西,找到了龙遗村的人,再来处理刘老头的尸体。 “我也是来找夜明珠的。”小光先打破了沉默。 我有点厌烦,人才刚死,尸骨未寒,怎么有心情说这些身外之物。不过和她始终不熟 ,所以不便责备,只是默不作声。 小光看我不语,于是继续说道:“我早知道他手上的夜明珠是假的,所以一直没有拆 穿他,不过他错了,他真的错了,根本就不值得。” “他哪里错了,为了心爱的人,来这里赔罪,哪里错了?”我心里冒火,扬起声调。 “你以为金盈盈把灵位**村子是什么原因,她为什么要出木屋戴上面具,你就没有 想过,难道你以为金盈盈说的话都是真的?”小光看我如此反应,她也有点不快,于 是马上反问我。 大家听她这么一问,都呆住了,小光问的不无道理,金盈盈的确有问题。 我一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头问范里他怎么在这儿。这闷葫芦的回答和 我心里猜的一样: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不过找到范里我还是挺开心的,只是现在的场 合不适合表达愉悦的感情。他说,刚才的中国犀并没有攻击他,他只是在抚摩中国犀 的头,以示友好,谁知道许少德会开上一枪。范里解释完以后,就一如既往的少言寡 语,他瞥了一眼小光,愣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我介绍他们俩认识,他们 只是礼貌地点了一下头,没有任何交流。 难道这两个人有过节? 许少德在一旁低着头,一副做了坏事等着受罚的模样。范里安慰他,说这不怪他,他 也是想救人才开了枪。许少德点点头,但还是没有说话。倒是艾伯特,非常的难过, 他好象对刘老头有着很深的感情,不知道这个外国小伙子怎么和中国老人建立如此真 挚的感情。 我望着地上的中国犀,惊叹这只犀牛真大,要是找不到什么宝贝,把中国犀的角切下 来拿去卖,肯定也能赚不少的银子。我不是贪财,只是想找些宝贝卖了,也好让刘老 头家里的小孩子有个经济依靠。虽然刘老头死前没有叮嘱我们照顾那个小孩子,我们 却不能说自己没义务照顾那孩子。 对的犀牛,我还是觉得惊奇, 这点要从生物展史来说,在我国,中国犀有三种,分别是:大独角犀(印度犀)、小独 角犀(爪哇犀)和双角犀(苏门犀)。这头被杀死的中国犀应该是大独角犀。中国犀本该 无忧无虑地永远生活在我国南部,可是它们头上的珍贵犀牛角成了它们灭绝的主要因素。 人类把犀牛角当成珍贵的药材,同时也将它与象牙一样用来雕刻制成各种精美的工艺品 ,还残忍地将犀牛的皮和血入药,在我国宋朝就有用犀牛角的记载。人们认为犀牛是上 乘中药,由于犀牛数量稀少,因此越显得珍贵,只有有权,有财的人才能享用。 到了清朝,南方各省官员为了使犀牛角成为自己私有的财产,出公告,不许民间乱捕犀 牛,只许官方猎杀。这样,犀牛遭到了官兵的狂杀滥捕。他们打死犀牛,当场把犀牛角 锯下,然后多数进贡给他们的上司和皇上,为他们以后升官财铺平道路。当时最多出 动上千官兵,一次能捕几十头犀牛,当时民间一些人为了财也大量偷猎犀牛。 如此疯狂捕杀,到了20世纪初,犀牛在中国所剩无几。这时的犀牛角更显得珍贵,但据当 时官方资料,在1900年到1910年,仅10年间,官方和民间进贡的犀牛角就有300多支,这还 不包括偷运到国外的。而这之后,犀牛很少捕到了,直至1916年最后一头双角犀被捕 杀年最后一头大独角犀被捕杀;1922年最后一头小独角犀被捕杀,在这最后十余 年间,共捕杀不足10头年之后,没人在中国在看到任何一种犀牛。 现在是1993年,距离中国犀灭绝的1922年,中间隔着71年。本以为中国犀已经灭绝了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头。想到这里,我马上意识到了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 村子的四周,有很多粪便,但是我就想起了父亲说过,犀牛科中,排泄物是标记领域的 重要表示。居领导地位的雄性犀,常将粪便踢散,尿液乱撤,以标示领土。当时我就想, 会不会是犀牛,但是又觉得不大可能有这种灭绝的动物,于是就打消了这想法。这样 看来,这里肯定不只一头犀牛,因为这里这么多粪便,肯定有一个群体的犀牛,那个 居领导地位的大犀牛才会在四周拉撒的。 这头死了的犀牛这么大,该不会正好是中国犀的领吧?如果真的是,那我们就危险 了! 我正想把这个想法告诉他们,谁知道村子里的角落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中国犀,真不知 道它们是怎么生活在这个地下区域的。没想到这里真的有这么多犀牛,我能读懂它们 的感受,现在它们一定恨不得吃了我们,虽然犀牛是吃素的,但这个比喻并不夸张。 我们背靠着背,心里打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是人还好,至少可以讲理,说是我 们无心之过。可是人兽语言不通,我们拿什么去交流,看来只好脚底抹油,马上开溜。 村子里四通八达,我瞅准一个空位,马上招呼大家冲出去。这是军队里训练的必修课 ,迅找出敌方破绽,迅突围。虽然出了兵团已经有些时日,但是在那里学到的东 西,我想一辈子都会好好留在心中,不会又交还给教官们。 中国犀了疯一样地追赶着我们,因为我们跑的那条路上两边都有茅草屋,它们挤得 很近,所以路非常的狭窄。虽然茅草屋破败不堪,但是一时间还不至于马上崩塌瓦解。中国犀毕竟是一种笨拙的动物,它们不知道要走其他路,因此,身躯庞大的中国犀 都挤在我们跑过的路上,短时间内就被我们甩出了很远的距离。 当时的我,非常的好奇,为什么这里会有灭绝的生物。后来,在2年的上半年,宜 昌所地质小组在贵州关岭历时了两个多月的地质工作,现在关岭地层里埋藏的,是 一个庞大的古生物王国,它们形象完好、姿态各异,在沉睡了几亿年之后,仍然呈现 出一个生物群落的整体生存状态。 生物群里的菊石的出现是那次关岭之行的又一个亮点,因为,菊石是判定地质年代的 一个标志,专家们由此推断出,关岭生物群的所属时期应该是三叠纪晚期。根据已知 的地质研究结果,在三叠纪晚期曾经有一次中型的生物灭绝事件。 关岭很多地方都有鱼龙,中国犀等等很多的生物化石群,最奇怪的是,它们都是集体 成为化石的,并且非常完整。当时还有人提出,关岭甚至隐藏着很多未知的灭绝生物 ,它们也许还活在某个角落,记得有个姓李的专家甚至提出了生活在地下空间的学说 ,不过这都是2年以后的事情了。 言归正传,刚才说到我们一路狂奔,躲避中国犀的追杀。这有很多粪便,我们 顾不得干净,一踩一个准,把身上的衣服溅得满是臭气熏天的粪便。在黑暗中,我们 手里的手电光线晃来晃去,我的眼睛都给晃得花了,好象在坐着开在颠簸山路上的汽 车一般。虽然中国犀还没追上来,但是大家都很默契地决定多跑一会儿。因为不能往 回走了,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跑,反正溶洞很大,而且喀斯特溶洞都是四通八达的 ,兴许有别的出路。要不,中国犀怎么从溶洞出去呢,那群雷公又怎么会没了踪影。 正想着前面会不会出现升天之路,映入眼帘的却是高大的黑影,直冲溶洞顶端,并且 有些摇拽。难道是巨人不成,我的妈呀,这里的古怪真多!但跑近一看,这才松了口 气,前面的只是一片竹林。 我们缓缓地停了下来,大家把手电都照了过去,顿时惊呼起来,因为眼前的是一片来 自地下的金色竹林!这就是龙遗村的竹林禁地了! 倒流雨 后面有中国犀在追赶,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惊叹现了这么一片地下竹林,反正没了 后路,管它是禁地好是银地,先进去了再说。这种竹子我们谁都是第一次看见,我以 前一直以为地下生物是无色的,可是眼前的竹子金光闪闪,别提多耀眼了。 竹林里没有任何落叶,如果不是有人经常打扫,那就是这些竹子不会掉叶子。更奇怪 的是,这片竹林似乎是一个阵法,我们注意到地上有很多用青铜描绘了的图绘。这个 图绘完全抽象,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有点象一副地图。镶嵌在地上的青铜编布了 整个竹林,完全是连接着的。我本想蹲下来摸一下这些镶嵌在石头里的青铜,感受一 下古老文化的气息,可是小光却大声地喊:“你就别磨蹭了,想把小命留在这里就随 便你!” 我回头看看到一群黑压压的中国犀涌了过来,心里甚是焦急,这样跑也不是办法,万 一前面是死路,那不是白忙活了。不过好歹得试着争取,于是我就随着他们往竹林深 处奔去,但是耳边又响起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这次好象是丝竹之声。因为逃命要紧, 每个人都是常挥,跑得奇快,所以耳边风声不断,我想可能自己听错了。 中国犀的度不是盖的,豹子的度恐怕也就这样了,我们还进入竹林深处,它们就 纷纷冲了进来。大家被众多中国犀的喘气声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可 是,就在这一眼,有几头中国犀忽然倒地,然后就不动了。 我瞪眼一看,骇然地说道:“小光,你果然能看一眼就杀死人,不,连犀牛都可以! 快,多看几眼。”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胡扯!”小光不理我,掉头往深处跑。 中国犀好象意识到了危险,纷纷退出了竹林,难道它们知道这里是禁地?可是,为什 么竹林会是禁地?犀牛有个特性,它们的领会四出拉撒,并把粪便踢散,以示领土 主权。竹林里别说粪便了,就连一片落叶都没有,这不会暗示着中国犀也不敢进入这 个竹林禁地吧? 我看到中国犀暂时不敢往前追,于是奔上前想叫他们停下来,谁知道没跑两步他们已 经自己停了下来。莫非,我有控制别人思想的能力了? 这个时候,许少德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张大着嘴巴,过了一两秒才说:“万 藏哥,怎么有两个你?” 许少德读书从不用功,眼睛没有提前老化,照理说他不可能看走眼。何况处于这种要 人命的情况下,如此爱护小命的他就更不可能和我开玩笑了。我嘀咕着,难道我是双 胞胎不成,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刚好也来到了这里?我大步上前,睁大了眼睛一看, 心里便忍不住骂了句粗话,他娘的,还真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在火焰山和梅里雪山,我分别见到了几幅古画和一尊青铜像,虽然看着很像我,但毕 竟是个艺术品。人就一张嘴巴,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世界上这么多人,长得相像的 并不希奇。没想到的是,这次我终于看见了一个活人,一个和我一样的活人! 不同的是,他穿的衣服和我的不一样,是一种汉朝的服饰,叫作曲裾禅衣,即一种开 襟从领曲斜至腋下的衣服。和这个人在一起的还有一群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估计 就是夜郎人,我在关岭资料室里见过几幅画,上面画的就是夜郎国的服饰。虽然不大 一样,但是风格还是一样的。 他们正往竹林深处走去,那些夜郎人对和我一样的人非常的尊敬,看得出他在这群人 中地位很高。随行的夜郎人还在演奏音乐,那些乐器都是我们没见过的。我就说嘛, 刚才进竹林就听见了丝竹之声,原来是这群人在鼓捣。 那个和我一样的人似乎没注意到我们,其他夜郎人也没有注意我们,我刚想叫他们停 下,谁知道他们就在我们几个人的眼前,忽然就不见了。害得我嘴巴一直就这么维持 着张开的动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莫非那群人不是人而是鬼,要不怎么可能 凭空就这么消失了,就算是度再快,也不可能立马从原地消失。 自从进到这个地下村落以来,就频频出现这种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中国犀在竹林外盯着我们,不肯离去,看样子是要打持久战了。我想着不论徐前说的 话是不是被刘老头改了,但总算现了一片地下竹林禁地,兴许真的夜明珠就在里面。反正现在暂时无法离开竹林,不如进去瞧个究竟。 “刚才的不会是鬼吧?”艾伯特用英文问道。 “肯定是啊,要不怎么会法术啊?”许少德附和道。 “嗯……”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什么嗯,还不快走。”小光推了我一把,原来中国犀的怒火越来越大,已经不顾 什么禁地不禁地的,一齐冲进了竹林。 奇怪的是,有几头中国犀冲进竹林的时候,忽然就倒地不动了,有一些就是瘫倒在地 上,不停地抽搐。小光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我在心里琢磨着,这女人不会真的是个妖 怪吧,看一眼就能杀人?要是她想杀人的时候,别人碰巧拿了块镜子,那岂不会杀死 自己。 竹子生长得很整齐,但中国犀追赶我们的时候,还是撞到了竹子。这些金色的竹子坚 韧得乎想象,被犀牛撞了以后,居然没有任何损伤,反到是犀牛疼得直叫唤。许少 德又想用枪,我马上大喊着住手,要是再射几抢,吃素的犀牛今天肯定要开荤了。开 了荤的和尚再也吃不想素了,万一犀牛吃人肉吃上瘾,那就不得了了。 “我就是想尝尝打猎的滋味嘛,你不是常常说打猎多么有趣吗?”许少德气喘吁吁地 辩解道。 “你什么时候不打,硬挑这个时候,想自杀也别扯上大家啊。”我哭笑不得。 “我就是想弄几个犀牛角拿去卖,以后娶老婆,才有资本嘛。”许少德不停地解释。 我一听就恼了,道:“你现在就开始捞油水,万一找到宝藏,你能装的了多少?” 许少德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一个劲地喘气。我知道他的喜好,现在说什么 也没用,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提醒自己留一个心眼看着他,免的他又闯祸。谁知道, 我刚这么提醒自己,许少德忽然停了下,睁大了眼睛盯着地上。商人真是世袭的,许 少德瞅见能财的东西,往往会忘我地投入。我急得跳起来,眼前中国犀马上追过来 了,真不明白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地上有一个玉一样的小石头,看起来能值几个钱 ,不过我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这点小钱买瓶xo都不够。 许少德刚想弯腰捡起半掩在土里的玉石,我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于是就马上阻止他 ,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来不及有两个方面,一是后面的中国犀已经追了上来,只差一步的距离就马上用 犀牛角撞到许少德了,二就是我想起来,那个玉石是一个机关。我迅地拉起了许少 德,那只犀牛就刚好跃到了许少德刚才蹲着的位置,倒霉的是,犀牛的粗大腿刚好踩 中了那块玉石。 一刹那间,地上哗啦哗啦地作响,一支支金竹做的箭纷纷从地下射了出来。这些箭势 如闪电,一下子竹林里就好象下起了雨一般。犀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金竹箭威力惊 人,居然能把皮厚如铠甲的犀牛射穿了。 我早就注意到竹林深处有个坑,因为离得有点远,所以没看清楚,估计又是个殉葬坑。箭从地下射出的之前,我已经拉着许少德滚到了坑里,而小光和艾伯特也事先现 了端倪,早早躲进了殉葬坑里。 金竹箭在竹林里疯狂地飞来射去,久久不息,好在殉葬坑里没有射箭机关,而且箭射 不进坑里,所以可以暂时躲避。不幸的是,我和许少德都被射出的箭擦伤了,疼得我 们直咧嘴。 话说,我看到地上的玉石就觉得有点眼熟,因为在西南这一带,直到晚清时期,一直 流行着一种叫作“倒流雨”的机关。“倒流雨”的名字,是因为触机关后,箭会如 雨一般从地下射出来,就好象雨水倒留一般。 这种机关是在地里设置一种射类似箭器的弓弩,通常会用一块玉石或者骨头做为引 的机关,而且一片区域内会有几块玉石,按照星宿的位置摆放。如有不通观星之术 的人进入了机关范围,而且又是一个贪便宜的人,那就很可能成为一个人肉筛子了。 很多古代的西南少数民族中都使用了这种机关来守护自己的秘密,不过因为这些机关 是埋在地下的,所以很难维持,过不了几年就会腐朽,失去了威力,但也有例外。记 得1985年的时候,在广西宜州市(当时叫宜山县),就曾经有一个放牛娃跑到山里, 后来被现的时候,青铜箭,放牛娃的身上也被射得如马蜂窝一样。原来, 那里有一个古墓,埋的是一个地主。 这些金竹箭,完全没有腐朽的痕迹,看来防腐能力极强。我在心里庆幸着,好在夜郎 人在这里挖了个坑,用来放奴隶们的尸体,不然真的没有地方躲。不过,金竹箭有一 些射往上面,又落了下来,刚好掉进了殉葬坑里。因此,我们并不是完全安全的,还 得躲来躲去,但又不能从坑里出去。这个坑不深,我们都是趴着的,谁也不敢冒头, 指不定刚冒头,脑袋就给削去一半。 大家都安静地等待着,可是这片“倒流雨”一点儿结束的意识都没有,一直射个没完。我趴在骸骨上,捂着鼻子,心想金竹箭这么厉害,要是射到了竹子,到底是竹子被 射穿还是金竹箭被折断呢?我想着又笑了起来,这真是自相矛盾啊,真是脑子乱了。 殉葬坑里有点臭,和前面的那个殉葬坑不同,那里丝毫没有臭味。我叹气地看着坑 里的骸骨,心里想着这群奴隶真是可怜,生活在那个年代,人生价值就只能做陪葬的。但是,当我看仔细了以后,这现,坑里的骸骨有些古怪,他们好象不全是奴隶! 我刚想叫小光和许少德他们看看身边的尸骨,谁知道坑上却出现了一个人。我抬头一 看,,这不是和我长得一样的那个汉朝人吗?顿时,我心里激动万分。因为担心他 会如上次一样忽然消失,于是我马上失去了理智,把手伸出了殉葬坑,一把抓住了那 人的脚。 可是,我的手掌在那一刻,居然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感。 17.神鹰会 我以为自己这么一抓,肯定能把那人定住,谁知道伸手出去以后,竟然碰不到任何东 西。我很快明白过来,这个人没有实体!我的娘啊,敢情真是鬼魂,难怪一会儿出现 一会儿消失。当我现那人没有实体以后,心里大喊糟糕,本想迅缩回手,哪知道 一支箭嗖一声就朝我的手掌飞来。 竹箭从我的手掌穿过,顿时鲜血四溅,疼得我心脏都抽搐起来。其他人看见了,都急 忙问我疼不疼。范里一个人趴在殉葬坑的一头,一言不,当他看到我受了伤,这才 肯开口。不过,殉葬坑上的那个人却又不见了,或者说,那个鬼。 “我这里有药,能止血,快敷上。”范里说着就把一小包牛皮纸一样的东西扔了过来。 我用右手把那包小东西打开,里面是一些灰色的粉末,闻着有一股很浓的中药味。平 日范里就挺神秘的,他的药希望也有神秘的治愈力吧。我颤抖着把灰色粉末倒在手心 和手背上,伤口立即就减轻了疼痛,还有一股冰凉的感觉。小光他们看到我的表情缓 和后,都松了口气,然后责怪我不该卤莽。 我试着活动着受伤的左手,生怕残废了,左手可是那来端碗的,要是饭碗没了倒不打 紧,关键是拿饭碗的手还能不能使。有几根手指活动起来,非常的困难,似乎没有多 少知觉了。我禁不住地慌张,心里喊着,千万别废了,祖宗们快来保佑我啊。 许少德在一边捂着鼻子,他看到我暂时没事,就趴在尸骨上鼓捣粗粗的手指,似乎在 想象自己的手掌受伤后会怎么样。手掌的伤势缓和后,我就想了起来,刚才现殉葬 坑里的尸骨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倒流雨”终于停止了,大家蹒跚着站起来,一个 劲地拍打着衣服,因为上面沾满了尸骨的粉末和臭味。 艾伯特起身以后,又蹲了下来,翻了几具尸骸。我也觉得奇怪,于是跟着翻弄,大家 问我们想找什么,我就说,你们不觉得尸骸有些古怪吗? “哪里古怪了,你先担心你的手吧,要是感染了,下一批人就会对着你说,这具金万 藏的尸体好象有古怪。”许少德从包里掏出一卷纱布,递给我。这是我们进峡谷前准 备的,以防万一,没想到这个万一真的出现了。 “你们看,这些尸骸,很多还是新鲜的。”我说道。 “哪里新鲜了,都死了很多年了吧。”许少德一边帮我包扎,一边说道。 “你小心一点儿,疼死我了!”我被许少德的粗鲁动作弄得跳了起来,小光好象看不 下去了,于是主动给我包扎。 “他们是村民嘛,龙遗村的村民。”小光说话的时候,好象早就知道了这事情。 “没错,你没看见,坑里很多尸骸的衣服都还在骨头上,而且还有臭味,其他尸骸几 乎都腐朽味道都没了。”我说道。 “刘老头还说找那个金盈盈的老爹老娘,我看没指望了,这些人村民怎么都死这里了 ,难道想做殉葬者?”许少德皱着眉问道。 “他们是被人杀死的吧。”范里说完就从一具尸骸里,用手指夹出了一枚弹头。 他们是被那群外国人杀死的!原来村子里的人都在这里,难怪村子会没人,就只剩下 一具尸骸。他们杀死这群神秘的村民,是想干嘛,难道和南京大屠杀一样,只是为了 玩?艾伯特也在殉葬坑的一边现了几枚弹头,他对着弹头呆,不知道想些什么。 小光给我包扎好了后,我想说声谢谢,但觉得有些别扭,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我望殉葬坑外看去,现地上有许多中国犀的尸体,血流了一地,惨不忍睹。许少德 想过去切下它们的角,比横财,我赶紧拉住他,生怕他又触别的机关。艾伯特仍 在坑里找寻着什么东西,我们问他,他却不做回答,只是满脸的惆怅。莫非,他也有 哪个心上人的父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刘老头一死,我就觉得艾伯特是一个多余的人,几次想开口让他离开。本来挺活泼的 一个人,自从来到关岭,就少言寡语。我最不放心和那些心理有问题的人合作,往往 最后很容易生出事端。我不耐烦地想叫艾伯特从殉葬坑上来,可是却看到他抱起了一 具尸骸,而那尸骸的衣服却是现代风格的,也就是探险人员穿的那类衣服。 我在心里大喊:原来这里有人来过了,宝藏啊宝藏,不是又给人抢先了吧,我们真是 命苦! 小光和范里他们又跳下了殉葬坑,好象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们一齐奔到艾伯特 的身边,歪着头看了一眼尸骸的衣服,异口同声道:“神鹰会。” 我听得莫名其妙,什么老鹰会神仙会的,我握着受伤的左手和许少德跳回坑里,看了 一眼那衣服,上面有一个印章,是一只老鹰的模样,不过那老鹰的后面好象还印着一 个骷髅头,只是看得不大清楚,图下还有一组数字:322。 “什么神鹰会啊,说来听听。”我对这些神秘事物非常感兴趣。 “如果去掉那只老鹰,你知道这个图案代表了什么吗?”小光反问道。 我也学他们歪着头,又看了一眼衣服上的图案,觉得有些眼。一个骷髅头,加一组数 字322,这个……对了,是骷髅会的标志! 这个当兵的都会知道的,骷髅会是美国最神秘的一个组织,在美国历史上,曾经有3位 总统,2位最高法院席法官,众多内阁成员、参议员和国会成员都是骷髅会成员。近 年,为美国总统宝座而一决高下的现任美国总统布什和民主党候选人克里分别为骷髅 会1968届和1966届会员。 美国耶鲁大学校园高街上有一幢外貌独特,风格类似希腊神庙的褐岩建筑,那里就是 骷髅会的总部,三层高的建筑设有地下室,褐色条石的外壁藤蔓盘绕,会员们都把这 里称作是“墓**”。“ 这里常年大门紧锁,除了骷髅会的成员,其他人一律不能进去。据说“墓**”唯一一 次被外人侵入,是在1876年。这一切都使得骷髅会更加具有神秘色彩。 至于骷髅下的数字“322”几种说法,比较广泛的有两种,一种说法是,“32”代表 1832年成立,后一个“2”代表该组织是继德国“骷髅会”之后的第二个骷髅会;第二 种说法是,“322”是新会员入会仪式所在的房间。 虽然这个骷髅会一直很神秘,但是我想不明白骷髅会和神鹰会有什么关系,难道仅因 为图案相似。小光又笑了一眼,她看范里不准备解释,又看了一眼艾伯特,现没人 说话,于是主动说道:“神鹰会是骷髅会的另一个成员办的,他是被逐出骷髅会的, 因为想证明他们驱逐他是个错误,所以就创立了这个邪恶组织,还故意把一只老鹰的 图案压在骷髅会的标志上,以此明志。” “你胡说!”艾伯特激动地把尸骸抱了回去,一把推开我们。 我本以为他听不懂中文,没想到还是懂那么一点,十窍通了九窍,孺子可教也。小光 并不在意艾伯特的反应,她继续说:“当年中国遭侵略,有几队美国人深入中国深山 大川,我想你们肯定从老一辈的口中听过不少的故事,其中有一队就是进入了金竹峡 谷,他们妄想称霸世界,其实,根本没弄明白最后的秘密是什么。” “你胡说!”艾伯特仍倔强地喊着。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别说神鹰会了,就连骷髅会,历史上的资料比古夜郎的多不 了多少。”我也不大相信。 “你别忘记了,我能亲眼见过夜郎国的童子兵,当然会知道神鹰会的事情,1876年骷 髅会驱逐那人,我可是在现场的。”小光诡异地一笑。 我和许少德听了这一段,大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小光不会真的是个狐狸精吧。她的模 样顶多20来岁,怎么可能活了那么久?绝对不可能有人能活这么久的! 18.家族史 小光并不在意我们的反应,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和范里啥也不说的性格挺对称的。 我刚想驳斥这种荒谬的理论,艾伯特却大喊了起来:“你胡说,霍克不是被驱逐的, 他是自愿退出的!” “小朋友,你先列出历史上自愿退出骷髅会的人的名字来,然后再辩论吧。”小光并 不恼怒艾伯特的举动,反而一直微笑。 艾伯特听了后,马上沉默了下来,我们听得糊涂了,本想问问他们到底争些什么,可 是场面有点僵,所以就住口了。范里在这个时候,极为反常地开了口,他说,神鹰会 的英文名个人名,就是艾伯特口中的霍克, eu1ogi个女神的名字,音译过来叫优罗嘉,是一个希腊神话中掌管口才的女神 ,骷髅会也崇拜这个女神,在其他地方甚至以该女神的名字来称呼骷髅会。 1876年,霍克值班守着骷髅会的总部时,因为疏忽,被外人闯入,于是遭到驱逐。那 是骷髅会总部唯一一次总到外人入侵,只不过资料上写得不详细,没人知道前因后果。后来,那个霍克愤然离开,逃过了几次暗杀,并创立了一个神鹰会。(其实这样翻 译是不对的,可是总不能叫老鹰和优罗嘉女神会吧……) 这个会比骷髅会还要神秘,在历史仅出现过两次,一次是骷髅会成员安得鲁----银行 家,议员,在1878年被杀害,他用血写下了神鹰会的英文名;第二次是在国民党逃往 台湾的时候,遗留的一份文件里写下了thehdtheeu1ogiub的名字。这就是历 史上唯一出现过的两次真实记录,第一份现场拍照已经保存在美国档案室,第二份保 存在中国的某个机构里,至于是什么机构,这里就不详细说明了。 范里难得开金口,我和许少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惟恐他又变回原来的样子。扫兴的 是,艾伯特却打断了范里,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他和我一样,当时也在现场,不是吗?”小光每次一说到奇怪的地方,她都会浮现 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范里,你……”我和许少德听得傻了眼,这哪跟哪啊,敢情都是千年老妖嘛,都说 亲眼见过。 范里没有正面回答,我现他朝我瞥了一眼,然后说:“我说那么多,是希望你不要 走霍克的那条路,你来这里,目的为何?” “我……”艾伯特一时语塞。 “你们干嘛,好端端的怎么吵起来了,不要欺负人好不好。”我赶紧打圆场,艾伯特 是刘老头的朋友,刘老头的死我一直内疚,所以才帮着艾伯特。不过话说回来,我的 确也好奇,艾伯特为什么会来金竹峡谷,要不是刘老头的关系,我们早就甩开他了。 我想让大家跳出殉葬坑,因为一直踩着死人的骨头,这是要遭天谴的。可是,在那一 瞬间,我忽然现一件事情,让我心跳加。 刚才一直听他们大侃神鹰会,我就觉得挺耳熟的,范里又说,在国民党遗留的文件里 ,有一份资料写下了thehdtheeu1ogiub,这一切听起来怎么很像王石连长说 的神鹰兵团?难道国民党和这个神鹰会有关系,神鹰会跑到中国深山大川又是想干什 么? 艾伯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他说霍克是他的爷爷的养父,他用英文说的,我不 知道这个应该叫曾爷爷还是曾养爷,反正中文里没曾养爷这个词。霍克的家族庞大, 通过很多渠道渐渐展起来,子孙也来了个满堂。孩子一多,争财产的闹剧就会上演 ,这事情在世界各地都不约而同地生着。 霍克在1938年派了了几队人马深入中国,具体是几队艾伯特没有说明,他说来贵州的 那队里有一个人是他的爷爷。他爷爷在来中国前,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是艾伯特的父 亲。没想到的是,派出的几队人马只有一队平安回来,许少德插话问是哪队,但艾伯 特没有回答,我想也许因为涉及神鹰会的机密,所以他才避开这些。他继续说,霍克 除了一个养子,还有五个儿子,霍克后来在一次火灾中丧生,家族就开始争抢财产。 艾伯特一家并不在意钱财,所以没有加如争抢行列,但是他说,在1937年,霍克曾经 立了一份遗嘱。他爷爷对艾伯特的父亲说过,霍克把所有财产均留给他,但是那份遗 嘱谁都没看过,只是让律师和相关机构走了趟程序,然后就把遗嘱放在了美洲国民信 托储蓄银行的保险柜里。 在这里,美洲国民信托储蓄银行,它的前身904年由意大利移民创立的意 大利银行,到了今天,这个银行又叫作美国美洲银行,是美国第二大银行。 艾伯特的爷爷从未想和其他兄弟争夺,所以一直没有提起这份遗嘱,直到那天,艾伯 特终于打起了这份遗嘱的念头。那是1986年的冬天,艾伯特年迈的父亲被一俩卡车撞 伤,成了植物人。艾伯特一家在几十年的财产争夺战中,早就退了出来,他曾经做过 警察,现在又在一家报社工作。到了1993年,科技已经突飞猛进,医院忽然告诉艾伯 特,他的父亲能够从植物人变为清醒了,但需要很昂贵的手术费。 这笔费用艾伯特就是累到吐血也无法支付,他想到了爷爷传下来的秘密,那个本该属 于他们的庞大家产,如果有了那份家产,父亲就可以转为清醒。他的爷爷说过,遗嘱 放在银行里,可是银行的保险柜有一组密码,还有两把钥匙。一把钥匙在律师事物所 ,另外一把钥匙在他爷爷的手上,那组密码也只有他爷爷知道。 美洲银行在二十世纪初用的857年成立于美国,之后成为世界最著名的制锁及保险柜厂商之一。那时候,欧洲人利 用瑞士钟表工艺,开出转盘式密码锁,保险柜技术才出现了突破性的展,保密性 、安全性大幅度提高。 虽然是近百年前的保险柜,但是没有那两把钥匙和那组密码,仍无法打开箱子,那个 箱子至今还留在加利福尼亚州。 艾伯特说,他父亲说,他爷爷总把钥匙放在身上,密码记在一个东西上。没想到的是 ,他爷爷来到中国,就再也没有回去。为了救治父亲,艾伯特这才飘洋过海,来到了 中国,寻找另一把钥匙和那组密码。 “这么孝顺!”许少德自形惭秽,道,“那我们帮你找到,打算分多少好处给我们?” “行了行了,找到了再说,那这样,你拿你的钥匙和密码,其他的别动,那是我们中 国的东西。”我再三声明,惟恐这小子看到宝藏就变节。 “不会的,中国人对我有恩,刘老伯是我的恩人。”艾伯特说到这里,眼睛就红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话还没问完,就现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跳出了殉葬坑,孤身往竹林身处走去。 这小子老是搞个人主义,真没集体荣誉感。我想,现在也不是刨根究底的好时候,所 以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反正知道了艾伯特的目的,心里也塌实了。人家故意不说神鹰 会的秘密,我再不知趣地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反正这个什么会不会的,又没侵害 我的利益,由着他们搞自己的神秘吧。不过,我仍有点纳闷,不晓得神鹰兵团会否和 神鹰会有关系,神鹰会又怎么会来到中国,进入这些无人之地? 我们纷纷出了殉葬坑,跟着范里往竹林深处走去,现在犀牛死的死,伤的伤,对我们 暂时没了威胁,所以走起路没有刚才的狼狈。不过,还是得小心翼翼,以免又碰上机 关。 “万藏哥,你的手表多少点了,我的怎么不走了?”许少德在身后问道。 我抬起受伤的左手,看了看,现手表已经不走了。他娘的,果然是假货,还花了我 们一百块钱呢。自从拿到退伍的那两万块,我和许少德就上店里买了两块手表,还是 牌子货。店里的姑娘还吹嘘这表多么的实在,哪知道半个月都没到,马上歇菜了。我 刚想大骂,许少德却朝竹林深处大喊起来,我以为范里在前面碰上了危险的东西,谁 知道抬头一看,我的妈呀,这不会是孙悟空的那根定海神针吧!? 19.定山针 我还沉浸在神鹰会和艾伯特传奇一样的经历中,眼前就出现了一根大象身体一样粗大 的金黄竹子,把我震得无比清醒。大家都不禁赞叹,这根竹子要长这么粗,得要多少 年啊。范里走在前面,默默地望着这根竹子,不作言语。我想,这根竹子不是定海神 针,也能算得上是定山神针了。 我们走过去一看,现竹子上下连接着溶洞的顶端,但竹子不是生长在此,而是被人 为地放置在这个地方的。要是能亲眼看看这根巨大的竹子,一定很过瘾,要知道,光 是锯下的这一节,就已经有如擎天柱一般了,要是看到全部的模样,那还得了。 许少德心花怒放,我才刚从殉葬坑里爬出来,他就已经一溜烟奔了过去。小光看我走 路有些摇摆,于是主动搀扶,令我心跳再一次加。活了这么多个年头,我可真没碰 过女孩子的手,想来有些丢人。 “啊----!” 我还没走到竹子跟前,许少德就大喊一声,接着就倒在了地上,抽搐个不停。范里赶 紧按他的人中,我心想,许少德这小胖子什么时候犯上癫痫了,还真会挑时间犯病呢。我急得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却问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有点像烤肉的味道。范 里握起许少德的手,我打起手电低头一看,许少德的手已经烫起了很多水泡,手掌上 还有烧伤的痕迹。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我觉得奇怪,刚才许少德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怎么一转眼就 变这样了。看着许少德忽然变成这样,我不知所措,道:“快给他敷药,你刚才给我 的那包东西治这个也管用吧?” “嗯。”范里答道。 我把药包打开,然后马上洒下药粉,敷在许少德的双手上,然后又给他吃了一颗药丸。药丸是刘老头弄的,说是能维持人的体力和醒神,应该是民间的土方。 “他刚才冲过来,就摸了这根竹子……”范里若有所思地说道。 莫非这根竹子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一碰就能让人晕厥,并烧伤?我偏偏不信邪,正想 用手碰这根竹子,小光他们却赶紧阻止我。艾伯特一急就只会用动作表达意思,他不 停地指着地上,我低头一看,现竹林里的青铜线条全部集中到了这根大竹子之下。 刚才中国犀追赶我们的时候,不明不白就倒地而亡,我听信了刘老头的话,以为小光 真能看一眼就杀人,如今许少德触摸了这根竹子就出了事情,看来刘老头说小的话并 不完全正确,可能有一些事情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 我让大家退出两三步,然后掏出一枚硬币,扔向竹子,结果那硬币碰撞到了竹子以后 ,竟然溅出了丝丝火花。 “有电!”所有人都惊讶地叫了起来。 在这种古迹里,出现鬼怪什么的,都比出现现代社会的电要合理。我们回头望向竹林 ,终于注意到倒在地上的中国犀,都是踩在了青铜线之上,难道它们是触电而死的!?我大吃一惊,心里庆幸着刚才老祖宗保佑,自己并没有踩在青铜线之上。虽说我们 都穿着鞋子,但是在进来之前,有一条地下溪流,直到现在我们下半身仍湿漉漉的, 要是踩上去,后果不堪设想。中国犀的蹄子很厚,照理说不会导电,但是它们下半身 也是湿透了,难怪会被电得瘫痪。 “这鬼地方哪来的电?”我大吃一惊。 吃了药后的许少德,很快就从昏迷中醒来,他想说话,可是张了口咿咿呀呀地就是说 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以前在部队里听老资格的前辈们说过,中国的深山老林里,设有 隐秘的军事基地或者科学研究院,那些地方是非常神秘的。我心想,该不是给我们撞 上了吧,要不上哪儿跑来这么强烈的电流。 我抬起头,举起手电,顺着大金竹往上看,却看到金竹上顶着一快方形巨石。因为竹 子挺长的,那块石头又在竹子的顶端,所以看得不真切。范里他们看到那块巨石后, 纷纷退后几步,惟恐那石头会掉下来,把我们砸个稀巴烂。 “这里已经是尽头了,没有去路了,会不会是走错方向了?”我疑惑道。 “不会的,竹林的尽头一定有一条路通往藏宝处的。”范里肯定道。 小光一直仰着头,看着竹子上端的巨石,一言不。我跟着又望了一眼,觉得夜郎人 不可思议,把一根竹子弄到这里,上面又压着一块巨石,莫非是想让偷竹子的人被石 头砸死?可是,就算竹子大得再离谱,我想,也不会有人打竹子的主意吧。 “中国真是神奇,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有电。”艾伯特啧啧地赞叹道。 许少德一直张牙舞爪,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我为了确定这里有没有电,于是就想再 找个东西来试试。瞥见手上的手表不走了,我索性就摘了下来,打算把这块坏了的手 表砸向前面的青铜线,看能否撞出火花,这样也能体现出这手表来到这世界上的价值。 我把手表扯下来以后,挥手一砸,手表果然把竹子撞出了很大的一片火花。那手表撞 到竹子后,被弹出老远的距离,我担心竹子上的巨石会掉下来,所以没敢马上过去捡 回来。仰头望了一眼竹子的上面,巨石稳如泰山,根本没有摇晃的迹象,于是我就想 走过去把手表回收利用。没想到的是,掉在地上的手表,于是哗啦哗啦地就自己跑进 了黑暗中,最后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我被这突来的事情吓了一跳,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手表怎么会自己跑了。莫非,这块 手表早已修炼成精,并对我抛弃它的行为十分生气,所以就自己开溜了?我想奔过去 看个究竟,可是范里却马上拉住了我,示意别卤莽。小光举起手电对着尽头的黑暗照 了过去,那里是一条死路,不可能有人从那里走过的。 范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会意地往前瞪眼一看,那手表已经贴在了对面的石壁上。石 壁有点突兀,我走近一看,现那块石壁十分平滑,四四方方的。这石壁被人工地打 滑和修饰过,其实也不能说是石壁,应该是一块四方形的石头。我们把手电的光线都 集中在石壁上,这才看清楚,石壁上被挖出了一个四方形的洞,然后塞进去一块刚好 合适的石头。这石头是磁铁石,难怪能吸附手表,我还以为是哪个鬼如此贪财,来和 我抢手表。那个年代,铁质手表比较多,不像现在的手表,几乎不可能生锈。 “你们看,这石头和竹子上面的那块石头差不多。”小光来回摆动道。 “这么远这么黑都能看清楚,你眼睛还真好使,要是我也能有这眼睛,考试的时候作 弊就简单多了。”我打趣道。 “你是想偷看别人洗澡吧。”许少德在竹子那边笑道。 “是你偷看吧,我只是帮你把风!”我说完这句话,意识到丢了面子,马上严肃地咳 嗽了一声。 我仰头望了一眼,两块石头还真的挺相似的,不晓得它们暗示了什么。艾伯特扶着许 少德走过来,说石头之后可能是通道,我们也这么想的,只不过这块石头太大了,起 码有十几吨重,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推到明年也推不了一毫米的距离啊。 我们到处检查了一下,这里到处都是死路,看来通道真的在这磁铁石之后。磁铁石和 石洞的缝隙小得只能塞进一张纸片,经过这么多年的变化,也许磁铁石都已经慢慢地 融进石壁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推起来费的力气就更大了。 “难道要往回走?”我犯难道。 “不会的,仔细想想,总会有办法的。”范里倒很乐观。 “可是,这磁铁石这么大,缝隙又这么小,削尖了脑袋也钻不过去啊。”我无奈地说 道。 “要不去其他地方找找,可能有别的出路,雷公不是不见了吗,它们肯定去了别的地 方,我想这里还有其他的路。”许少德可不愿意动脑筋,碰上死路他总是喜欢再找其 他的捷径。 “没时间找其他的路了。”小光道。 我听她的语气有些奇怪,刚想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却看到竹林里又涌进一批中国犀, 它们纷纷地朝我们这边儿冲来。现在要想退出去找其他的出路,看来是不可能了,没 想到这里有这么多的犀牛。林中的“倒流雨”已经用尽,根本无法阻止犀牛群了,我 们现在又没有退路,难道这次小命真的走到尽头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乱开枪,会惹毛它们吗?”小光白了一眼许少德。 “我又不是故意的。”许少德轻声地辩解道。 “行了行了,现在追究责任也晚了,难道把许少德扔出去,犀牛会放过我们吗?”我 说道。 “也许啊,不防一试。”小光认真地回答道。 “别胡闹,快想想办法。”我焦急道。 要是这么死去,我肯定很不甘心,但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应付犀牛群。该死的 夜郎人,偏偏在这里放一块这么大的磁铁石,到底想干什么?我仰头又望了一眼大金 竹顶端的巨石,心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也许有个方法能让我们把堵在石洞的磁铁 石推开。 20.金字塔 金竹之上有一巨石,夜郎人再无聊,也不至于把一块无用的石头放到上面,这个工程 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巨石和塞在石洞里的磁铁石极为相似,我推测那可能也是一块 磁铁石,相同的磁极互相排斥,能把磁铁石推开,就算是异性磁极,也能把磁铁石吸 出来,反正如果把它弄下来,肯定好过我们五个人使出的力气。 小光听了我的想法,耸了耸肩,道:“就算你说的对,那你怎么把石头弄下来?” “竹子有电,要送死你自己去,可别差我去!”许少德有点后怕。 我听许少德这么一说,又有点犹豫,他说的不无道理。别说去碰那有电的竹子,就算 能碰,也不一定能把巨石弄下来。这根竹子的尾端肯定没入地下很深,否则早就因为 顶端的重量而翻倒。退一步来说,如果能推到竹子把石头弄下来,那在下面的人肯定 被砸死。现在的我们都这么爱惜自己的小命,肯定没谁愿意主动献身,许少德打趣, 说这个主意是我出的,理应我来做,他可不会抢我的风头。我没有还口,因为犀牛群 已经逼近,此刻正准备四处逃窜,哪有心情斗嘴。这里已经是尽头,根本没有多余的 空间躲避,大家只好背靠背地躲在角落。 犀牛群冲过来的时候,在大金竹前纷纷倒下,我松了口气,大金竹前聚集了林中所有 的青铜线,十分密集,要不是我们先前走运,早被电死了。这群犀牛很快恢复了理智 ,没敢再往前跑,都围在青铜线之前。 “我们真像狼牙山五壮士,给敌人逼到绝路,只是现在身后没有绝壁,不能跳下去。”许少德仍不忘开玩笑。 我惟恐半点声响就会再次激怒犀牛群,所以就轻声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把你扔出 去?” “不,不。”许少德苦笑了一声。 我瞄了一眼大金竹,琢磨着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一定得把那块巨石弄下来,否则 犀牛不过来,我们也得饿死。这根金竹坚硬无比,千百年下来仍没腐朽,恐怖要弄断 它,让巨石落下不会太过容易。我想用金箭,反正这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我有这么一 支箭,再用一次也无妨。只不过,父亲的叮嘱仍回荡在我的耳边,让我的心忐忑不安。 金箭自从梅里雪山雪崩事件以来,它就从我的身体分离了出来,我托刘老头造了一个 塑料盒子,把箭装了起来,绑在身后。金箭虽然无坚不摧,但是绝对不能碰到我的血 ,否则就马上融化成一个小球状的珠子模样。我的左手已经受了伤,尽管止了血,但 是仍浸出很多血来,而右手也因为按着左手的伤口,染上了很多血迹。 我担心金箭会受影响,所以脱下外套,卸下盒子后,就让范里把箭从盒子里取出来。 他看到我的举动,愣了一下,随后就照着我的话做。我的外套也不值几个钱,索性也 撕了,然后把双手裹得严实,以防血液外渗。 “你终于拿出来了,这把箭啊,真是寂寞。”小光不改往常的脾气,老是说着费解的 话。 我把弓展开以后,就对准了大金竹,但是随即又迟疑了下来。万一金竹被我射断,巨 石坠落,压着金箭的话,我岂不是拿不回来了。又或者金箭穿竹而过,那它就飞进了 竹林里,那里全是犀牛,我也不可能杀进去,把箭取回。 “怎么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舍得这些身外之物?”小光话还没说完,就使劲地 拍了我的肩膀。 我毫无防备,被小光这么一拍,箭马上离弦,直飞大金竹。我本有点担心,生怕金箭 卡在大金竹上,那这样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倒不是我计较得失,而是因为在这个紧 要关头,一切都得小心,否则一步走错,就不可能再有回头的机会。 这一刻,毫不夸张地说,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跟着停止了。金箭不负使命 ,果真把大金竹射得爆裂,接着产生的连锁反应,整根竹子瞬间崩溃。 “轰隆----”巨石砸落的时候,击起惊天动地的声音,地面晃得厉害,我们整个人都 被震得离开了地面,耳朵也有点微痛。这一瞬间来得太突然,我根本没预料到后果是 这个样子,严重地出了想象。巨石落下后,我们的身体也往后倾斜,回头一看,原 来是一直靠着的磁铁石居然缓缓地被推到了石洞的里面。果然是相同的磁极,没想到 真能推动塞在石壁上的磁铁石。 巨石落下时,激起了很多尘土,我们被呛得直吐舌头。我急着寻回金箭,瞅着犀牛群 被吓得退出了十几米的距离,于是想冲过去。可是,许少德拉住了我,而艾伯特也惊 叫起来。 我心想,他们也是经历过几次诡异经历的人,怎么就这么一惊一乍的,也不怕丢人, 虽然这里没外人。不过,我还是觉得好奇,头往石洞里看了一眼,只见满是灰 尘的视线出,出现了一大片荧光,黑暗的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同时还有水沸腾时 出的声音。石洞的另一端,又有一片竹林,想必里面还有很大的空间。不过,这些 都不足为奇,再希奇的场面也见过,但是当灰尘散去不少的时候,就连范里和小光也 呆住了。 因为石洞的里面,居然出现了一座金属光泽的金字塔。 我看见竹林里的金字塔,呆了一会儿,不过马上清醒过来,现在必须寻回金箭,然后 穿过石洞,避开这群犀牛。我刚想转身寻找,小光却拉住我,问:“你脑袋坏了不成 ,现在前面有路了,你怎么反倒往回跑?” “我得把箭找回来。”我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寻找箭的下落。 空气中灰尘太多,嘴一张就感觉一阵霉味钻进来,像是要腐蚀我的身体一般。我把手 电晃来晃去,硬是找不到金箭的踪影。我心里嘀咕着,可别是压着磁铁石的下面了, 虽说刚才箭是我射出去的,但自己犹豫了,觉得这样别不划算。我到底是个俗人,放 不下这些身外之物。此时,犀牛群又开始焦躁不安,它们又慢慢地围了过来,我这才 现,金箭就在一只犀牛的腿上。 “这下子可惨了,犀牛肯定拾金有昧,不会还你的。”许少德说道。 “你以为人家像你,指不定它想作为定情信物也不一定。”我自嘲道。 “别罗嗦了,要不马上要回来,要不马上开溜。”小光催促道,“没看见犀牛按捺不 住了?” 说来挺巧的,那只被金箭射中的犀牛可能太过恼怒,率先冲了过来。艾伯特一直在我 身旁,在犀牛冲过来的时候,我瞥见他自己冲进了石洞里。我本想叫他等一等,可是 犀牛的度很快,我腾不出时间叫艾伯特。这小子,果然是人面兽心,大敌当前,居 然丢下我们,自己去寻宝。 范里看那犀牛太过愤怒,估计不撕烂我们不会罢休,于是马上招呼我们躲进洞中。我 心想他说的对,反正犀牛不会放过我们,正好它也追进洞里,等找到合适的时机,我 再把金箭取回。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才不跟畜生一般计较。 竹林的青铜线延伸到了石洞的通道里,我们过去的时候,都极为小心,生怕被电到。 在穿过石洞的时候,我十分好奇,青铜线的源头到底是什么,莫非是一台?石 洞口与犀牛的身形比起来,并不算大,而犀牛的脑袋很不灵光,犀牛群冲过来的时候 都堵在了那里,挤来挤去的,一直过不来,一时间石洞里的犀牛群居然成为了一道屏 障。 石洞的通道虽短,但青铜线,犀牛群被电到以后,又无法逃离,只能任凭电 传遍全身。过了一会儿,那群堵在石洞中的犀牛就再也不动了,我们甚至闻到了一股 肉香味。惟独那只受伤的犀牛,先冲进了石洞里,也奇迹般的没踩在青铜线上。那 只犀牛虽然受了伤,可是皮糙肉厚,所以它就如没事一般。不过它始终是一个畜生, 没跑两步,运气用尽,终于踩到了一根青铜线上,倒地以后马上就死了。大家回头看 了一眼,现了这个情况,这才停止了奔逃,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石洞的这边微风徐徐,竹林的叶子沙沙作响,好象有很多蛇在爬行似的。艾伯特已经 奔进了竹林中,这边的竹林更为茂密,林中有金光闪烁,有点类似大城市里的霓虹灯。金字塔就在林中,大如一幢小洋楼一般,这个东西我也只是在杂志上见过。那个年 代的杂志,上面的照片不是很清楚,当时我对外国的考古也不怎么熟悉,还不清楚金 字塔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只是觉得,既然是中国的杂志,那上面登的金字塔应该是中 国的。 许少德拍了拍胸口,道:“万藏哥,我们是不是来到埃及了?” “你真是胡说,金字塔是我们中国的,埃及是什么地方,那里连房子都没有吧,又怎 么会有金字塔,这可是我们中国的八大奇迹吧?”我严肃地说道。 小光和范里听了后,轻轻地一笑,范里很少笑,所以我也跟着傻笑,但并不知道他们 笑的是我说错了话。艾伯特在竹林的边缘就停了下来,我拉长着脖子看了一眼,朦胧 间看到他在现了几具干尸。可是,金箭就在身后,我得把它弄回来,才能过去 看个究竟,传家宝是绝对不能丢的。 用衣服包起金箭,我吸了口气,就把它从犀牛的身上拔了出来。没想到一回头,我就 又看到一群人在我们眼眼走过。当然,这回看了个清楚,他们是一群没有实体的幻影 ,并不是真人。其他人也惊讶地盯着那群人看,谁都没有出声,安静地看着这群人走 过去。 犀牛忽然倒地的原因,是因为地上有电线分布,弄明白这些事情以后,我就明白了为 什么一直会忽然出现声音,或者影像。在中国大地,很多古迹里在雷电交加的晚上, 经常会听到或者看到一些古时候的景象。据说,在赤壁的夏天里,那里曾多次看到古 战场上的厮杀,甚至很多地方都有类似的传言。这和海市蜃楼不同,那些是当地曾经 生过的事情,只是借助了雷电或者附近的磁性石头,可以记录下当时的事情,然后 在某些特地的情况下,就可以历史重演,并非鬼怪使坏。 我想,那些哭喊的声音,可能是当时奴隶或者村民被屠杀时喊出的声音,最另我在意 的是,那个影象中和我一样的人,莫非我是一个活了千年的妖怪?可是,我的童年生 活是真实的啊,这些可都在脑子里记着的。 言归正传,我们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群人,这群人一共有十个,穿着是七八十年代的 老衣服,农村人的模样,憨厚老实,属于看过就忘的类型。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 我听得真切,他们一直讨论如何盗取夜郎人的宝藏,还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看来, 他们就是刘老头说的那群贩子,没想到他们也到了这里,既然磁铁石仍塞在石洞中, 那么他们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要不然,这里不会有微风,通风效果不会这么好。 不过,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我心里一紧,嘴巴张得老大,因为那人的名字, 就是我父亲的名字。 21.无皮尸 我的父亲叫金长风,是一个老实人,在文革时候被打成了反动派,后来平反了,当了 一辈子的狱警,退休后就一直打猎捕渔,背景如此干净,他怎么会和这些贩子们扯在 一起?可惜的是,这些影像一下子就没了,没能听得仔细。 其他人并不知道我父亲的名字,而我也不敢相信父亲与这群人有瓜葛,所以不动声色。中国人一抓一大把,名字一样的人很多,也许不是一个人。我想到这里,傻笑了一 下子,心里骂着自己,怎么连自己的老子都怀疑,真不孝顺,最近疑心病真重。 大家进到这里有些时候了,所以对这些忽然出现的影像已经习惯了,没有往前的一惊 一乍。艾伯特在竹林里晃悠,许少德以为他在地上捡金子,于是心急如焚地跑过去, 想分一杯羹。走进林子一看,地上散落着几具尸体,衣服全是神鹰会的。我恍然大悟 ,艾伯特只是在寻找他祖父的衣服而已,许少德明白已经,大骂晦气,还以为是金子 呢,谁知道全是骸骨。我对金子倒没什么兴趣,就是出现一座金山又能怎么样,跑上 一百躺也扛不完,万一逃命的时候因为带着沉重的金子而跑得慢了,那就冤大了。倒 不如带几件古物出去,卖给哪个喜欢收集文物的中国人,赚得银子铁定花不完。 竹林里又飘出了那股浓重的酸味,其实这酸味一直都有,只不过在石洞的那头,犀牛 的屎尿味太重,把酸味盖住了。金字塔就在竹林间,那里好象还有一片水塘,水塘里 金光闪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对艾伯特的家事不感兴趣,本想招呼范里和我过去 看个究竟,小光却说:“你有没有现,这些尸体有些奇怪?” 我闻言又往地上扫了几眼,觉得这些尸骨真的有些奇怪,不过却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地上的干尸在竹林的金光照射下,有点诡异,似乎还有生命一般。我盯着看了一会儿 ,恍惚间它们好象动了一下,好象要扑上来啃食我们。小光说那些尸骸有古怪,我看 了许久没开窍,倒是范里低吟了几句,说这些尸体的脸上怎么都是微笑的。 我听了后再看那些尸骸,果然如此,这些人要死了怎么还笑得出来,莫非脑子有问题?这些尸骸并不是白骨,身上还有酱紫色的皮肤,它们面上带着的微笑,在酱紫色的 干皱皮肤的衬托下,显得异常诡异。这些干尸没有躺在青铜线上,所以不应该是被电 死的,况且被电死的人怎么可能笑得出来,不哭就好了。 我看得多了,居然产生了幻觉,那些干尸忽然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我们。许少 德的反应更是夸张,直接大叫起来,奔到我们身后。我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再睁眼一 瞧,那些干尸仍静静地躺在地上,动也没动。看来,这里空气虽然流通,但是质量不 好,时间一长,人很容易产生幻觉,久待无益。 “你说这些尸体奇怪,是说它们在笑?”我问小光。 “这只是其一,洞口是一直被封着的,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小光说道。 “也许有其他的路,并不只是一条。”我猜测道。 “这种地方是要藏秘密的,古代皇族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多道路?”小光否定我的答案。 “也许是建造这里的工匠偷偷留下的呢?不是经常这么说吗?”我坚持自己的光点。 “那只是特殊情况,不是每个地方都能留下秘密通道的,只是极个别,你以为皇族的 人就是笨蛋?”小光也不肯放弃自己的观点。 在我们争论个不休的时候,艾伯特一直在林中找寻他祖父的遗体,对竹林深处的金字 塔不怎么感兴趣,可是我不同,我就是冲着这些古怪来的,怎有不看的道理,说不定 宝贝就在塔中。和小光争论未果,我就想大步上前,看个究竟,顺便争取拿个现代社 会中,第一个现这个金字塔的人。因为在我的印象中,第一个现某些东西的人, 都能名留青史,所以此刻热血沸腾。奇怪的是,许少德居然不急着去看个究竟,他也 学着范里他们在帮艾伯特寻找他祖父的遗体。 许少德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你也快来找找,现那密码和钥匙后,艾伯特可能一 高兴,就赏我们几千万美金,那一辈子都不用为钱愁了。” “你的觉悟怎么这么低,钱有啥用?咱们是来干大事的,你怎么向帝国主义屈服了?”我忽然来了劲,夸夸其谈。 “找到了!”艾伯特一声大叫。 我们几个人下意识地飞奔过去,不知道大家怀着的心态是什么,总之每个人都争先恐 后地抢步而去。可是,当我们看到那具干尸,却傻了眼。因为,那具尸体的头颅,四 肢,都被整齐地砍了下来,而且他的整张人皮都被剥了下来。没了皮肤的干尸更加诡 异,尸骸里的血管和内脏变成了黑色,硬生生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我看得十分困惑,到底是谁下的毒手,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把亵渎人的尸体?或者 说,艾伯特的祖父是活生生地被人砍下头颅和四肢,剥下人皮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 做?! 艾伯特难过地跪在地上,凝视了很久,始终没有做下一步动作。我们等得万分焦急, 恨不得自己把尸骸翻个底儿天,不过心里这么想,实际上却不能这么做。人都已经死 了几十年了,头也没有,皮肤也没有,要分辨他是不是自己的先祖,是有点困难的。 不过,面前的尸骸穿的衣服很特别,完全不同于其他尸骸,显得稍微庄严,装饰也比 较多,一看就知道是领头的。它的衣服已经被扒开,估计是为了剥下人皮才这么做的。 “密码没了,密码刻在我祖父的胸口前!”艾伯特绝望地喊道。 我们听闻此言,心里凉了大半,本想让他赞助我们以后的生活花费,怎知却找不到那 组密码。许少德仍不死心,问道:“他只刻在胸口吗?会不会写在纸片上,或者衣服 上?” “不清楚,我找找。”艾伯特言毕,就站了起来,鞠了三次躬,又跪了下来,开始翻 捣尸骸的衣服。 我等得焦躁不安,心早就飞到了金字塔的身边,甚至希望自己已经抱着金字塔跑到了 **,炫耀自己的现。艾伯特的动作很慢,翻了半天也没翻出有价值的东西,其 实要真是写在纸上,恐怕早就变成灰了,那还轮得到他看。尸骸的衣服里,被翻出了 一只钢笔,几张美钞,不过武器之类的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想,他们既然残杀了 地下村的村民,总该有枪械吧,殉葬坑里村民的尸骸可都是被枪杀的。 最后,艾伯特终于摸到了衣服上有一个暗袋,里面果真藏着一把精致的钥匙,经过了 几十年的侵蚀,它仍崭新得令人惊讶。我对这位尸骸没什么好感,毕竟他们枪杀了我 们这么多中国人。虽然这些中国人比较奇特,但好歹也是我们中国领土上的居民。因 此,我没坚持看下去,自己就绕到了竹林深处,想看看那座金字塔。 我大步还没迈出,艾伯特就惊叫起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没想 到却看见艾伯特从尸骸的腹腔里,取出了一个已经干瘪得黑色婴儿。 22.双头妖 听到艾伯特叫出声,我以为现了那组密码,谁知道转头一看,居然从干尸腹腔里取 出了一个成形不久的婴儿。干尸里又藏着一具干尸,这谁都没料到。既然是艾伯特的 祖父,那应该就是一个男人,男人怎么会怀孕?莫非,他祖父是一个变性人?听说, 外国十分开放,也许真有这样的人也不一定。 “你爷爷的,他爷爷怎么怀孕了?”许少德随口问道,好在他说的是中文,艾伯特听 不明白。 “你积点口德好不好,随便就谁爷爷的,没看到他爷爷已经……”我想说已经怀孕了 ,但又觉得这样不妥当,于是又改口,装模做样地说道,“人家已经成为历史,历史 的东西,要尊重!” “你们胡说些什么,它肯定不是艾伯特的爷爷,难道你爷爷可以怀孕?”小光白了我 们一眼。 “当然不能。”我和许少德赶紧为自己的祖先澄清。 “那它是谁?”范里皱眉道。 艾伯特动了动嘴,说了一些话,我们听不大清楚,许少德却细语,猜测他可能只是感 叹自己的爷爷进化得如此神。我嫌他玩笑开过了头,赶紧让他闭嘴,给人听到,还 以为我们每天就会道人长短。范里也蹲在干尸边,歪着头看了几眼,若有所思地沉默 着。我想,也许他爷爷把自己的衣服给一个怀孕的女人穿,这个女人却被人剥下了人 皮,斩下了四肢。至于他爷爷为什么要把衣服给这个女人穿,那原因就多了,也许他 爷爷对人家有意思,看到别人冷,于是就把衣服借给她穿。 艾伯特对自己的爷爷很是尊敬,听到我这么一说,就望着我,问道:“这么说,他可 能没死?” “既然没死,那这把钥匙怎么说,它是不是保险柜的钥匙?”许少德还是只关心钱的 事情。 “是,没错的,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制造保险箱的s们在上面印有一个很特殊的数字和字母的组合符号,只有见过那把钥匙的人才知道钥 匙上面的符号是多少,因为钥匙和保险箱都是定制的,所以除了当事人,基本上不会 有其他人知道。我知道那符号是多少,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应该没错。”艾伯特非 常肯定。 “那就奇怪了,难道你祖父把钥匙给了这个女人?”我很是不解。 “也许是他奶奶呢?”许少德猜测道。 “我奶奶早就死了,在美国。”艾伯特答道。 我一直站在旁边,当范里蹲下的时候,我看到他脊背凸起了一个异物。看来,他在腰 间也藏了东西。我忽然想起在梅里雪山中,他拿走了一根青色的棍子,在克木神话里 ,那根棍子有起死回生之效,莫非,他把那根棍子带到这里来了?克木人难道和古夜 郎人有联系?想到这里,我又迷惑起来,范里到这里是干什么的,他一直没说。但愿 他的目的和我们的不同,要不就顾不上情面,得争个你死我活了。 想归想,我倒不会真的这么做,兄弟还是得做下去的。刚想假装亲热,问范里是不是 藏了什么好东西,他却忽然站了起来,盯着我,困惑地说道:“你已经死了。” 在这种情形下,听到范里这么一说,我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咒我 死呢,难不成我得罪过他?虽然除四旧已经多年,但中国人对死这个字非常忌讳,怕 是几十年都改不过来的。我压住怒火,尽量保持礼貌的语气,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没想到,范里示意我安静,别出声,让我转头看身后。 我好奇地转过头,心想身后到底有啥,能让范里开口说我死了。原来,我身后又出现 了幻景,那个和我一样的古人,在一群奇装异服的夜郎古人的簇拥下,用一把刀抹了 脖子。黑红的鲜血洒了一地,夜郎古人把和我一样的人抬了起来,然后就径直走向了 竹林。奇怪的是,夜郎人还抱着几个幼小的婴孩尾随其后,不知道在搞什么诡异的仪 式。范里瞅着那人和我一个模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所以只好用“你”代替,害得 我以为他在给我下毒咒。 大家望着这景象,一时间忘记了所处的环境,全都一声不吭。幻景只持续了半分钟, 很快就消失个干净,我扫兴地扭过头,要是能多看一会儿该多好。千年之前,这里究 竟生了什么事情? 艾伯特把从无皮干尸掏出来的黑色婴孩放在了地上,然后赤手空拳地就在地上挖了起 来。我本以为他现了埋在地下的宝藏,过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是想挖个坑,把这些人 的尸骨埋了。他们不是支援中国二战的美军,要是现在**去,手续会非常麻烦,肯 定很难带回美国。 虽然脚下的是泥地,但夹杂了很多碎石,不消一会儿,艾伯特的双手就染满了鲜血。 我于心不忍,就招呼大家帮忙,很快一个大坑就挖了出来。好歹他是一个孝子,纵然 他先祖算不上好人,但看在艾伯特为父千里寻法,我们也不好站在一旁白眼相看。 坑挖好以后,我说道:“先别挖,兴许其他地方还有你的同胞,要是现在把土埋上, 那不是又要挖开,这对死人太不敬了。” 艾伯特赞同我的看法,于是想往竹林深处再找找,也许他爷爷的尸骨在其他地方。许 少德的心早就飞到了别处,小光和范里也有点按捺不住,这下子应了他们的想法,都 赞成到处看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往金字塔的方向走去,如果有人进到这里,肯定都 会往那里走,想看个究竟,说不定艾伯特的爷爷就在那里。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步步小心,生怕又碰上“倒流雨”,把我们射成马蜂窝。果不其 然,竹林之中隐藏了很多触“倒流雨”的机关,好在我们吃过亏,知道怎么避开。 林中又出现了几具神鹰会成员的尸骨,但仍没现艾伯特爷爷的尸骨。我心里猜想着 ,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如果真如他所说,密码刻在他爷爷的胸口上,现在都死了这 么多年了,那密码怕是早随的皮肤的腐朽而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没有多久,我们就走到了竹林的中心,金字塔赫然映入眼帘。这是纯金属所造,约摸 一幢两三层洋楼的大小,有一面隐约有一道门,但门外没有开关,不知道如何开启。 竹林中央还有一片光的水潭,光芒都是从这里散出来的,金子塔就在水潭中央。 所有的青铜线都汇集到了水潭之中,我们恍然大悟,原来电力都来源于这片会光的 水潭。我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弯下身子,想摸一摸这些光水,什么物质。小 光和范里同时拉住了我,许少德也紧张地大叫起来,我傻笑了一下,心想自己怎么变 笨了。既然能产生强烈的电源,那肯定是老虎的**摸不得,指不定我一摸,整个人 都被腐蚀个干净。累了一天,连脑子都变慢了,人如此的迟钝。 我已经直起了身子,他们却还是一副焦急的表情,我不是都已经不打算去摸那些奇怪 的光水了吗。他们真是奇怪,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小光是个女人,这可 以理解,范里和许少德是男人,男人就应该少话。没想到我还没批评他们的反常,就 连艾伯特也慌张地指手画脚,对着我咿咿呀呀。 我二丈摸不着头脑地望着他们,身后却传来一阵阴风和奔跑声,很快就明白有不好的 情况生了! 转头望去,茂密的金竹林里冲出来一只双头大犀牛,它浑身漆黑,皮肉厚如铠甲。要 是一刀下去,怕是刀都要断开。双头妖一样的生物不是没听过,双头蛇在广西大山里 时有碰到。 双头蛇属于变异种,之所以会出现双头蛇,主要是因为蛇的基因受到了污染或在染色 体复制或配对过程中产生了错误,使蛇长出了两个头。双头蛇确实比较常见,原因在 于蛇的基因(控制头的那段)不稳定,容易生变异。 双头蛇,古人传说见之者死。西汉的贾谊写过贾谊,里面有这样一个故 事:“孙叔敖之为婴儿也,出游而还,忧而不食。其母问其故,泣而对曰:‘今日吾见 两头蛇﹐恐去死无日矣。’其母曰:‘今蛇安在?’曰:‘吾闻见两头蛇者死,吾恐 他人又见,吾已埋之也。’其母曰:‘无忧,汝不死。吾闻之:有阴德者,天报之以 福。” 双头犀牛我从未见过,别说双头犀牛了,就连单头的我也是第一次碰上,之前都是在 图片上看到的。双头犀牛的成因我不明白,但是它们可能和双头蛇不同,因为双头蛇 存活时间不长,世界上已知道的是八年,但一般只能活一两周。这双头犀牛看上去, 就活了上百年,老得不能再老,那铠甲一样的皮肉,比钢铁还厚实。 我一看到双头犀牛呼啸而来,顾不上风度,掉头就跑。纵然水潭能光,我们也没有 仔细去看看竹林边的石壁有无出口,因为当时大家都以为安全了,谁都没想到这里还 有一头犀牛。既然能跑出一头犀牛,那肯定还有别的出路,要不然它不会出现,那群 神鹰会的人可能也是从那个出口进来的。 那双头犀跑得奇快,不愧是四条腿,一下子就赶上了我们。可更奇怪的是,双头犀追 上来以后,却没对我们怎么样,自顾自地跑向竹林里。 23.林中斗 双头犀从我身边疯跑过去时,一阵腥风刮过来,熏得我差点晕倒。看着双头犀没命地 奔逃,我就来了个紧急刹车,想瞧瞧追着双头犀的是何方神圣。身后窜出了几只雷公 ,我看到后,舒了口气。没想到犀牛居然怕这东西,雷公从未伤害我们,想必现在它 们不会危害到我们的性命。 “原来是它们。”小光也松了口气。 “看来自然界真的是一物克一物,我还以为是三头犀在追双头犀,现在想来,哪有自 己克自己的道理。”我自嘲道。 范里却不这么乐观,他全身戒备,道:“先别高兴得太早,它们好象不同往常了!” “没错,你看,那群雷公,嘴巴张得老大,像是要吃人一样!”许少德慌张地喊道。 我刚想教训许少德,不要在关键时刻动摇军心,他这么胡说,大家肯定要被他影响的。不知道怎么地,我的脑海里涌现出了很多庄严的词汇,可是刚想转头训人,却现 许少德早已溜到了远处,自顾自地逃命去也。 范里说的没错,雷公们一下子涌出了一大群,每一个散的气息都不同那晚上的,让 人不寒而栗。艾伯特累得腿都软了,此刻只挂念着他祖父的遗骸,一想到又要逃命, 当下面容痛苦地扭曲起来。我特地望了一眼双头犀和雷公们出现的角落,那里黑漆漆 的,湖水的光线无法触及。我猜想,那肯定是另一个通道。雷公们进来以后,忽然没 了踪影,现在又忽然出现,那么此处肯定有一条出口通往他出。只要找到真的夜明珠 ,我们就马上从那条通道撤离。 时间紧迫,我没时间看个仔细,只好跟着大家奔逃。我脑子里满是迷惑,为什么雷公 先后反应那么大,先前只是戴着傩戏面具吓唬人,现在却急着要我们的小命。小光好 象可以和它们交流,所以她并没有和我们一起跑开,反而留在原地。我担心她会出事 ,所以就调头,想把她扛起来,一起逃命。 没成想,一转身却看到小光比手划脚的,嘴里还出奇怪的声音,雷公们忽地就停了 下来。那些雷公们蹦蹦跳跳的,好象在和小光交流。我看得出奇,赶紧叫其他人停下 ,现在保存体力要紧。 听说,世界各地经常出现一些奇人异士,能和动物,甚至是植物交流。在隋朝将灭亡 之时,杭州曾有一个叫韩林的人,能通兽语,晓树草之情。逐渐地,他的名气大了起 来,很多人都花钱请他来表演。有一日,隋炀帝听了这人的传闻后,曾招韩林入宫, 哪想他是一个桀骜之人,根本不去理会。隋炀帝一怒之下,将其抄家,诛杀九族。不 过,据多本野史记载,韩林有一名小女儿因出门捕捉蝴蝶,因而幸免,但是那女儿却 迷失在山中,没人再见过她。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我想到这件传闻,心里以为小光就是此女,但是却想两人事阁千百年,要真是韩林之 女,那小光就已经是个老太婆了。正胡思乱想之际,小光转头对我们说,这群雷公是 天地灵物,具有人性,它们身处此地千年之久,一直守护湖中金字塔。它们对我们面 露凶狠,意在驱逐我们,不让外人接近金字塔。 如此看来,小光确通晓驯兽之术,并可与其言语,不知道她和韩林之女有无联系。她 还说,那金字塔里有一堆宝藏,是夜郎人所有,但是要进塔,这群雷公却不知道,它 们虽有灵性,但离人的智慧尚远。雷公们本不愿意让我们接近光的湖水,但小光说 ,雷公已经被她驯服,它们将会离开此地,出谷寻找新生。 我想,要是让我一直守护一个地方千年之久,我肯定不愿意,哪怕赐我长生。雷公们 就这么简单地回头走进了竹林的角落中,没了踪影。许少德和艾伯特喘着气走回来, 听了小光的叙述,都觉得不可思议。许少德甚至建议,要是出去后实在没活路,就与 小光合伙办个马戏团,说不定也能得个斯大林驯兽奖。 我听了扑哧一笑,这都哪跟哪,世界上哪来的斯大林驯兽奖。没想到,小光却把我拉 到一旁,说刚才的话有些是敷衍其他人的。因为她担心这几个人里有人是内奸,所以 才故意隐藏了一个秘密。她对我耳语,说雷公们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里的主人 和我是一个模样,夜郎人尊其为神,而那人的遗骸就埋在金字塔之中。那群雷公肯离 开,原因不是想找新生活,而是看到了千年之前的主人。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吓了一跳。 “谁有兴趣陪你玩,你自己也看到了千年前的录象,那人像不像你,你自己说吧。” 小光看我不信,一副生气的模样。 “好,好,我信你,谁叫我们不通禽兽的语言。”我耸耸肩答道。 “你什么意思,说我是禽兽?”小光听出了言外之意,甚是不快。 “我可没那意,别多想。”我赶紧打住这个话题。 雷公们一走,那只跑进竹林深处的双头犀忽然跑了回来,看样子它受了惊,想拿我们 开刀。大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大家都筋疲力尽,哪有气力和 双头犀玩马拉松,至少我是不愿意再跑了。我瞥了一眼脚边的湖水,心里想出一计, 但事情紧急,没有时间和大家说明,只好大声呼喊,好汉不吃眼前亏,大家跑! 我喊完话以后,大家果真开溜,头也不回。我没有动,只是呆呆地站着,老子要学习 学习西班牙的斗牛士,看有没有那能耐。当然,我并不是真的要斗牛,只是想让双头 犀冲我而来,然后我迅逃开,入它落入电湖之中。光的湖水具有强大的电力,看 样子千年不灭,其中奥妙怕是很难知晓。 在古代,人类有可能已经不断地在研究和测试“电”这种东西了。在1932年,伊拉克 的巴格达附近现了一个被认为有数千年历史的粘土瓶,它有一根插在铜制圆筒里的 铁条-可能是用来储存静电用的,然而瓶子的秘密可能永远无法被揭晓。 1799年,伏特把一块锌板和一块银板浸在盐水里,现连接两块金属的导线中有电流 通过。于是,他就把许多锌片与银片之间垫上浸透盐水的绒布或纸片,平叠起来。用 手触摸两端时,会感到强烈的电流刺激。伏特用这种方法成功的制成了世界上第一个 电池──“伏特电堆”,这个“伏特电堆”实际上就是串联的电池组。它成为早期电 学实验,电报机的电力来源。 关于电力的传说,在中国更为广阔,在商周之际,周武王射鹿落崖,遇一老翁,造一 池水,耀眼之光,无法睁眼。老翁置一鱼池中,鱼即死。更甚,南宋覆灭时,一个村 落的人们逃进江苏的一座深山中。那天晚上,电闪雷鸣,没想到隔日却全体死在一个 湖水之中,那湖水金光闪闪,触之即死。类似这样的传说不胜枚举,现在想来,那些 池水,甚至一些奇怪的环境里,也许真的是能保存电力,甚至产生源源不断电力。 具体的原因要让那些科学家分析才会明白原因,我们现在没心情,也没那设备研究。 思索之际,双头犀却没有朝我冲来,而是奔向了许少德。我心里大叫不好,那小胖子 难道命中有此一劫,无法走出金竹峡谷了吗? 双头犀的奔跑度可不是盖的,不消几秒钟,许少德定成它的蹄下之物。为了让双头 犀注意到我,以及让许少德活命,我一急,这才想起手中还有弓箭可以使用,刚才一 急,只想到做斗牛士,逞逞威风。展开弓弩之后,我把金箭放了上去,哪想双头犀奔 来跑去,实难对准它。好在这种情况我遇到不少,在山里打猎这些情况经常生,所 以静下心的我终于瞄准了目标。 箭一离弦,本以为它能射出双头犀的一个脑袋,哪想竹林摇拽不停,光线班驳之下, 我竟然没有射中。但幸,箭射中了双头犀肥大的臀部。双头犀当即愤怒地转身,朝我 杀来。我此时有点慌了神,竟然后悔刚才的举动,心想自己的命也挺金贵的,怎么就 没为自己想想呢。想归想,事情不可能回头了,后悔也没用。 双头犀冲了过来,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当双头犀的角将近撞到我的胸口时,我忽 地闪到一边,双头犀果然反应不及,掉了电湖之中。可惜金箭还在双头犀的**上, 这犀牛**不是知道摸不摸得,但这是传家宝贝,摸不得我也要非礼它,管它公母。 就在双头犀落入电湖之时,我眼疾把箭拔了回来。这一拔不要紧,差点把我也 拉进湖水之中,好在定力足,这才化险为夷。电湖极是厉害,双头犀一落下去,当即 热浪翻滚,湖面动荡。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回到湖边后,范里他们还责怪我不该冒险。我觉得自己是个英雄 ,沾沾自喜,其实心里也大叫道,下次叫换你们了,英雄可不是一个人的专利。双头 犀在热浪之中,竟没了踪影,想必被电湖溶了尸骨。看来,这湖不能小视,要是拿到 科研所,肯定能造福百姓。只不过,但凡这类自然现象,都要对外界保密,以免引 起不必要的麻烦。 范里说,在逃命之时,现湖的另一端有一凸起的山石,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入电湖中 心,一窥金字塔的秘密。我刚才还为如何进入电湖的小岛愁,没想到夜郎人早就开 了后门,以便踏入岛中。 24.月蚀局 艾伯特寻遍了竹林也没现他老祖宗的骸骨,所以他觉得很可能在湖中的小岛上,于 是他表明自己也想上去瞧个究竟。我们一行人满怀希望地从凸起的石头上走向小岛, 这凸石不宽,如走钢丝一般。有几次我几乎掉入湖中,幸亏有惊无险。这要是岛上有 什么害人之物,那逃出小岛之时,岂不是会慌不择路,掉进湖里,连个尸骨都不剩? 还没想完,我们就踏上了小岛。这岛浑然天成,竟无半点人工雕琢的痕迹。金字塔全 是金属所造,但却不是黄金,摸起来极为冰冷。这塔完全密封,只有一扇小门隐约出 现在金壁上。这金字塔比泥鳅还滑,又没什么固定物,那门的缝隙小到纸到塞不进, 我们都愁怎么打开它。 忽然,许少德在一旁喊道:“万藏哥,你快过来看,这里有桌棋!” 我听了奇怪,这个鬼地方,怎么会有棋呢?大家跑过去一看,现真的一石桌,上面 摆了一盘围棋。我略通棋道,一看便知白子已是定输之势,绝无回天之力。哪知道, 满是灰尘的石桌上竟有一排不清楚的古文。定睛一看,上面的的意思是说,只要破解 此棋局,让白子胜了黑子,金字塔自动开启。 大家看了这一段刻字,当下就泄了气。我虽略通围棋,但也只是和初学者玩玩,这等 难死人的棋局,就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如何破解。我问了众人,竟无人通晓破解之法 ,许少德满肚子坏水,对围棋更是狗屁不通。 “别小瞧我啊,你们知道这是啥吗,叫得出这棋局的名字吗?只知道是围棋吧,让你 们长长见识,这叫月蚀局!”许少德满脸骄傲地说道,唾沫也掉了一点儿在灰色的石 桌上。 我料想许少德只知吃喝,不晓围棋,所以就让他安静。众人对许少德的印象早已成形 ,也和我一样,觉得他是满口胡说。怎知,许少德现没收到赞扬的效果,于是急忙 解释月蚀局为何物。 许少德解释的时候挺流利的,他说这月蚀局是当年鉴真东渡日本,碰上了一个日本僧 侣。这个僧侣的名字已经不可考证,这个僧侣对从东土而来的鉴真十分喜欢,于是秉 烛夜谈。那天晚上,恰巧出现了月食。他们下了一局围棋,到了天亮仍难分胜负。鉴 真看僧侣逐渐入魔,心上只牵挂胜负,于是鉴真就故意让自己的白子走向灭亡,以免 该僧侣继续执着胜负。尽管如此,鉴真仍巧妙地为白子留下了一个回天之道,但他却 承认自己输了。 鉴真离开以后,僧侣为了炫耀自己赢了东土高僧,于是四处炫耀。没成想,日本也有 棋道高手,恰巧那个高手看到了僧侣炫耀自己赢了的棋局。高手微微一笑,指出了其 中的玄机,僧侣当即一惊,闭门不出。一连好几年,这名僧侣都在钻研白子如何力挽 狂澜,但却毫无进展。终于,僧侣撇下面子,去寻那名棋中高手,期望找到答案。哪 知道,他找到高手住处时,那人却刚好驾鹤西归。高手在弥留时,留下了一番话,说 如果僧侣来寻他,便告诉他,执着不是好事,该舍则舍。 僧侣却不明白其中含义,郁郁而终,临行前他将此棋局送回给鉴真,并希望他能把破 解了的终局烧给九泉之下的他。当时,也就是公元758年,作为鉴真最主要支持者的孝 谦天皇在宫廷斗争中失势,被迫传位给淳仁天皇。相应的,鉴真也遭受到排挤。那一 年,淳仁天皇下旨,以“政事烦躁,不敢劳老”为名,解除了鉴真“大僧都”一职, 并将在宫廷斗争中败死的原皇太子道祖王的官邸赐给鉴真。次年,鉴真弟子在该官邸 草成一寺,淳仁赐名“唐招提寺”,鉴真从东大寺迁居至此。 这个耗尽无名僧侣的棋局送到了唐招提寺,鉴真感于僧侣的执着,逐将棋局破解,并 在当晚焚化了那盘棋局。恰巧的是,那天晚上,又出现了一次月食。鉴真的弟子看到 那棋局甚是精妙,于是暗自临摹了下来,鉴真逝世以后,棋局这才重新面世。但是事 到如今,这棋局仍无人能解,当年鉴真如何破解,他的弟子曾有记录,但是那份记录 遗失在战乱中,无人知道下落。 因为这下棋和破棋都在月食之夜,所以这棋局被日本称为“月蚀局”,但如今也只有 几名深谙围棋的人才知道这个千世谜局。“月蚀局”也因为是鉴真所下,故一直藏于 唐招提寺,是该寺的阵寺之宝,常人不可得见。 我们听许少德夸夸其谈,惊得嘴都忘记合上,没想到比我还粗大条的他,居然知道这 个故事!我觉得奇怪,便盘问他为何得知月蚀局的来龙去脉。他傻笑了一下,原来他 的祖母是一个日本人,正好是唐招提寺主持的一个俗家弟子的女儿。因为二战的关系 ,留在了中国,并结识了他的祖父。我从没听说许少德的祖上有一个日本姥姥,现在 听到他这么说,心里颇为惊讶。这些故事都是他姥姥告诉他爷爷,他爷爷告诉他爸爸 ,他爸爸又告诉他的- 奇-许少德解释得有些吃力,我听得有些头晕,但总算晓其精要。范里对围棋非常精 通,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他就藏藏和高手下棋,并常常胜过那些人。那些人让他参加 比赛,可是他却不愿意,对名利淡薄得很。如今他皱眉观局,却不知如何让白子转势。艾伯特不是一个中国通,更加不明白这棋局说的是什么。 我想,这白子定无回天之力,难道这真是月蚀局。怎奈鉴真已仙逝多年,要不就 可以请他老人家一解我们心中的疑惑。不过我转念一想,夜郎人早出唐朝近一千年, 这棋局肯定也早出千年,又怎么可能是月蚀局。不过,这棋局和许少德说的月蚀局特 点一样,这样称呼也不为过。 “喂,你知道怎么解吗?”我看范里眉头一直紧锁,光。 本以为她也是一个万事通,还能与兽言语,谁知道她摇了摇头,说自己尚不明朗此局 玄机。我烦恼地又望向石桌,上棋上的灰尘已经厚得不能再厚,白子都快变灰子了, 想必这棋局千年未有人破解。我对棋局的精妙倒不怎么赞叹,反到是桌上的那行字, 说只有破解月蚀局才能开启金字塔,这机关如果是真的,当是天下第一机关。我们学 建筑的都梦想自己也能造出此物,但却不明其中道理。 金字塔完全密封,外围无法开启,看来真的只有从内部的机关将其打开。可是,我们 几个半吊子和棋中高手都无法破解月蚀局,这金字塔怕是永远打不来了,除非拿原子 弹来炸开它。范里似乎入了魔道,他一直盯着棋局,但却无法松眉。他说,这白子定 是大败,又怎能扭转输赢,他真的想不明白。 “你不是说你姥姥是日本人吗,她有没有说月蚀局怎么解?”我拍了拍许少德的肩膀 问道。 “什么姥姥不姥姥的,从你嘴里说的话,怎么那么像骂人的脏话?我姥姥早就去世了 ,她只说有这个局,又没说怎么解!”许少德不服气地答道。 “那就难办了,我虽然也常下围棋,但这局真的无法扭转,白子不可能赢的。”小光 也肯定道。 艾伯特看我们都计较在一盘围棋上,自觉无趣,所以就在小岛上转悠,寻找他祖父的 遗骸。我们全部心思都扔在了月蚀局上,哪有心思搭理他,所以就让他一边儿凉快。 我曾听说,有个写书的人,设计了一种珍珑棋局,如自杀自己的几子,就能回天,通 杀黑子。于是,我把此事向众人说明,哪知范里和小光却说,没有这回事,这月蚀局 和那写书的不同,自杀自己的白子,就如雪山加霜,根本无用。小光还嫌我罗嗦,她 说这样的想法她早想过了,哪还用我提醒。 我对棋道不精,没有多大的耐心,现在又累得慌,再站几下我就得瘫痪了,于是就招 呼许少德和我坐在地上,等这两名棋中圣手破解了,我们再取渔翁之利。我和许少德 闲聊东西南北,展望未来,想着以后会不会时代倒退,一人可以娶完天下美女,口水 都流了一地。艾伯特在小岛转悠完了,却没有现一具遗骸,看来千百年来,我们是 第一个踏上小岛的人。想来也是如此,这里有双头犀和那群神秘的村民守护,又怎么 可能有人进得来。 我们望着湖外的竹林,渐渐起呆来,因为也没什么话可说了,都困得不想张嘴。看 着看着,我忽然现湖水竟然慢慢涨了起来,我们踩着过来的石道,已经只剩十公分 在湖面上了。要是湖水漫过石道,我们拿什么过湖,这可是电湖,掉进去连骨头都没 有。我一急,马上让范里他们想想办法。性命最重要,要是实在破不了此局,就别在 瞎想了。什么局不局的,要是自己的魂魄被掬到阎罗殿,那局破了也是枉然。 刚才,聊天的时候,我们又没碰什么东西,湖水怎么会涨起来呢?看石道处,并无水 痕,想来这是千白年来第一次涨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刚想着万一石道没了,怎 么过湖,哪知道湖水就涨了起来。 我这一急,催得他们更加无心破月蚀局,难道天意使然,我们不可能寻到古夜郎的宝 藏与秘密了吗?哪知道这一急,一个事情提醒了我,这月蚀局要破解的话,其实非常 的容易! 25.遁水母 我对大家说自己有把握破了月蚀局,但没人相信,一个个地让我一边凉快去。其实, 一开始大家就进入了一个误区,被灰色石桌上的字给误导了。每一个人的功利心稍微 过盛,就会迷失方向。好在我是一个半吊子水平,但对建筑却稍有研究,所以一开始 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只有破解棋局才能开启金字塔,这个机关按不可能建造 成功的,因为每一颗棋子都是独立的、普通的,没有任何暗丝里线。 “所以……”小光他们这才把我们当了回事。 “我觉得破不破棋局都不要紧,也许鉴真当年留下的月蚀局永远也没人知道怎么破解 ,也许只是个传说,但这里的破解之意,我想----”我故意提高了声音,道,“是要 我们把棋盘砸碎!” “你说的未尝不可,试试吧。”范里也没了主意,现在再不行动,电湖的光水就要 淹没石道了。 许少德在旁听了后,也在符合,其实他根本没有多想,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我把 金箭握上,然后让他们把棋子都扫下石桌。棋子离开灰色的石桌时,什么事情也没有 生,和我猜的一样。好在我是学建筑的,要不真的要给石桌上的字句给迷惑了,换 个角度看事情,果然能看到不一样的答案。金箭猛地刺向石桌的时候,它轰然裂成了 两半,中间露出了一个很古老的开关。 这种开关我在课堂上见过,当时那本课是《古代建筑学》,里面讲到了一个古代简要 的密室机关。这种机关是由金属所造,一环接着一环,只要按下第一个开关,开关就 会产生连锁反应,密门也会被里面的机关往里拉进去。这种机关因为可以设置的比较 长,所以机关都会离密室很远,但也有很近的。但是,不通过机关就很难进去,因为 机关的最终作用点是在密室里,不通过里面的机关是无法从外打开的。 灰色石桌里有一个金属拉环,因为被石桌禁锢得时间长了,所以有点侵蚀的痕迹,不 是那么的闪闪亮。我看这个机关隐藏在坚固的石桌中,定然不会是害人的机关,所 以放心地一拉。 毫无意外的,金字塔的门终于缓缓地被推进了塔中。众人包括在一旁寻找他祖父的艾 伯特都奔了回来,谁都想一睹塔中的神秘。哪知道,当范里把手电照向塔里的时候, 每个人都惊呆了。 在金字塔打开前,所有人都幻想,里面藏着几具美女的木乃伊,或者金山银山甚至钻 石山。但是,谁都没有想过,里面早就被人捷足先登,洗劫一空。别说黄金珠宝,就 连一枚铜钱都没有。我本以为自己兴奋过头,所以看走了眼,谁知道许少德却先我一 步,问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其实里面有着大把大把的美女木乃伊等着他。 “等等,里面好像有个人?”小光警觉道。 范里听闻此言,赶紧用手电往里照了照,没想到真的有一个人坐在金字塔的黑暗里。 金字塔已经千年未启,里面就算有人也早成木乃伊了,又怎么可能有活人呢?我想, 莫非里面有通道,通向别处不成?那倒省事了,我们不用担心石道被电湖淹没,可以 从金字塔里的通道出去。 我听他们说金字塔里有人,于是也想看个究竟,谁知道,坐在黑暗里的人竟 然就是和我一样的那个古人。他的模样和先前出现的幻景一样,栩栩如生,极为安详。可能因为空气流入的关系,只过了一两秒的时间,那人就化为了灰烬。每一个人都 目瞪口呆,看来并不是空无一物,人家还留了个古尸给我们。 艾伯特以为自己的祖父会在里面,大步向前,想都没想会遇到危险。我都没来得及阻 止,但他走进去以后,什么事情也没生。如果金字塔里有着许多宝藏,现在却都不 见了,那么可能已经有人进来过了,就算有什么机关暗器,也被那批人洗礼过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里面的味道很特别,好象是一种香料的味道,但没有那种古 墓里的尸臭。金字塔里并不如埃及金字塔里一样,它一点也不复杂,也没有任何暗道 隐阁,里面就是一个宽大的空间,金字塔内部的金属壁上还有一些天地山河,日月星 辰的图案,好象我们已经漂流在宇宙的虚无里。 “他爷爷的,宝藏个屁,连锭金元宝都没有,白跑这趟了。”许少德在一旁抱怨道, 不过他仍不死心,东张西望的。这就是商人最优秀的地方,无论在什么逆境下,都会 抱着一丝希望,绝对不会绝望,不会让自己的汗水付之一炬。 金字塔内非常的凌乱,好象这里曾经摆放过很多东西,但都被人搬了个干净。我对那 具古尸很是好奇,想个究竟,怎奈它已经成了粉末。我走到那里,小光和范里也跟了 过来,他们好象很在意这具古尸。古尸坐在一个形状怪异的青石之上,它的四周有四 个凹槽,青石旁好象曾摆着某件物品。 “难道是放夜明珠用的?”我心里疑惑着,于是把怀里的夜明珠放进了凹槽里。 夜明珠大小刚合适,小光在一旁说,这四个凹槽就是用来放置夜明珠的,但现在看来 ,夜明珠已经被人拿走了。言语之间,她好象特别的失望。我不明白夜明珠在凹槽 里有什么用,于是想检查一下,看看凹槽里是否有巧簧机关。谁知道,眼睛都给看瞎 了,也没现任何异常。范里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看来也是失望不小。 我刚站起来,却现他已经走近了黑暗里。我担心他会事,所以就打起手电向他喊话 ,怎知黑暗里居然立一个巨人。这里的光线似乎很容易被吸收,所以谁都没注意到, 黑暗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吓人的玩意。许少德和艾伯特现以后,吓得叫出了声。慢 慢走了过去的范里在其跟前,显得如此的渺小。 当然,要真是巨人,那它被关在金字塔里这么多年,肯定也成了巨尸了,对我们威胁 不大。我对这类东西丝毫不畏惧,于是信步向前,这个巨人的模样立刻展现在了昏暗 的光线中。这是一尊女人的青石雕像,端庄贤淑,让人心生敬畏。她的手上握着一根 金色的大竹子,在青石雕上,非常显眼。 “这是遁水圣母,夜郎人居然把你看成和他们的神那样伟大。”小光眼里没有敬畏, 只有一种忧伤。 在关岭的资料室里,陈林还对我说过,夜郎人的女神----遁水圣母。这个女神最初在 夜郎人的传说里,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在《后汉书》里的记载,是这样的:“有竹王 者兴于遁水,有一女子浣于水溪,有三节大竹流入女子足,推之不肯去。闻有儿声, 取持归,破之,得一男儿。长养有才武,遂雄长夷狄,以竹为氏。” 这是来自民间的传说,生动地反映了夜郎的建国经过。夜郎在西汉后期逐渐建立政权 ,而“竹崇拜”则成为夜郎的一种标志。遁水圣母的手上握着一个夜郎人的圣物,是 三节竹筒,但眼前的青石雕的手上,握着的金色石竹只有两节,和《后汉书》里记载 的三节大竹不相符,莫非是历史的记载有问题?这个女子在后来的夜郎文化里,逐渐 成了不亚于圣母玛丽娅和妈祖的女神,其实遵义百姓崇祠的“送子娘娘”就是遁水圣 母。 在古代,如果一个人的遗骸和那个民族的最高神灵放在一起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地位 就比君主还要高。我想到这里,心里忽然一笑,古夜郎的人该不是被忽悠了吧,我左 瞧右看,那个和我一样的古人也没有什么凡之处,为什么要崇拜到这个地步? 这个遁水圣母的青石雕有三四米高,在金字塔里看着,却有一种错觉,好象那青石雕 在不断扩大。我本想叫住范里,哪知道他走过去以后,竟然起了色心,抱起青石雕就 往上面蹭。他,平日里看他挺老实的,对女的也不闻不问,我还以为他的喜好特别 ,谁知道他现在当众亵渎人家的女神。 范里爬上去以后,我才现他的目的是那根金色大石竹,他的衣服里也凸起了一个东 西,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梅里雪山**来的青色木棍。许少德以为范里找到了什么宝贝 ,所以也急了起来,惟恐好东西给人抢了。所以,许少德也奔了过去,但他身形太大 ,一阵折腾下来,双脚仍然贴着地面。艾伯特遍寻无果,很是失望,他看到范里在搞 些怪名堂,于是也来看热闹。我心中笑道,原来不只国人热爱热闹,外国人也喜欢。 “他在干嘛啊,万藏哥?”许少德实在爬不上去,于是跑来询问我,是不是有什么 现。 “看来他还不简单,心里有事也不说出来。”小光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不也一样。”我对小光说道。 “我不一样。” “范里,你到底想干什么,小心一点儿。”我对着前面叫道,生怕范里会掉下来,摔 个半死。 “没事,你们站远一点儿,等会儿可能有危险。”范里在青石雕上答道。 不过一会儿,范里就爬到了青石雕的手上,那石手怕是无法承受太大的重量,所以我 的心都悬了起来。范里把衣服一撂,露出了一根青翠欲滴的棍子。这棍子在克木人的 神话里,也是十分的厉害,能让人岂死回生。不过,我想这只是一个神话,一个夸大 的说法,并不是事实。只见,范里把那个棍子插进了两节金竹上,我恍然大悟,原来 这就是三节竹筒,是个组合体。 接下来,大家以为会有什么奇观,甚至遁水圣母会活过来,降临人世。哪知道,范里 才刚把棍子插进去,金字塔的门就自己关上了。更倒霉的是,所有人的手电都在同一 时刻黑了,一瞬间大家都陷进了黑暗的旋涡中。 26.青木棍 万万没想到,这手电会在金字塔关起来的时候同时灭掉,我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生 ,于是赶紧让大家的手电,是不是全都没电了。偏偏就这么巧合,所有的手 电都是正常耗尽了电量,好在我们还有几块备用电池,只要换上去就没事了。 我正准备换电池,遁水圣母的三节竹筒就亮了起来,准确地说,只有范里接上去的那 根青色木棍闪出了淡淡的青光。虽然不强烈,但在完全的黑暗中,这点光芒让大家都 瞬间找到了安全感。 “这是宝贝啊,我们克木人的宝贝,范里,快还我!”许少德激动地大叫着,大家都 很是奇怪,这棍子怎么就成他的了。克木人少说也有几千人,凭什么就是他的。 “嘘----!”范里让我们安静,示意将有事情生。 小光冷冷地哼了一声,好象有点不服气的味道,其他的都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 青色木棍逐渐增强了光芒,有一道金光在棍子里流动,最后那道金光缓缓里流出了木 棍。我定睛一瞧,好象是一颗珠子,还挺眼熟的。 “夜明珠!”小光反应很快,珠子还没掉下来,她就已经奔到了遁水圣母的下面,把 落下来的珠子接在了手里。 我还以为夜明珠都没了,原来还有一颗藏在了木棍之中,这趟没白跑。木棍来自云南 ,那里又有刘玉龙亲手建造的冰宫,莫非这里和刘玉龙也有关系?生于晚唐时期的刘 玉龙,是一个建筑奇才,可惜不知道因何关系,刘玉龙神秘地消失了,皇宫里也丢失 了一件东西。后来,当时的皇帝刘纯就把刘玉龙的资料毁得一干二净。不知道皇宫里 丢失的东西,是不是和梅里雪山,以及这里的夜郎古迹有关。 “珠子是我的,快给我。”许少德惟恐小光把夜明珠占为己有,于是赶紧奔了过去。 “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小光可不吃那套。 许少德冷不防被小光这么一问,马上就没了声音,大概他也没想过,这珠子什么时候 成了他的。在他慢慢思考的时候,我和艾伯特走了过去,想把夜明珠瞧个究竟。范里 正好也从青石雕上爬了下来,他对我们说,珠子不会假的,现在先想办法出去,别为 了看个东西就把逃命的时间给浪漫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着好奇,这里如此安静,为什么要逃命? 艾伯特不知道现了什么,他一急就叽里呱啦地,不知道说的是英文还是中文,总之 听得不大明白。我厌烦地看了他一看,怎知艾伯特指着的角落里,电湖的光水已经 漫了进来。他娘的,这个金字塔居然是不合格产品,电湖刚刚涨了起来,就钻进了金 字塔。电湖的光水可是不能开玩笑的,我们一急,哪里还顾得上看夜明珠啊,恨不 得把珠子给扔了。 “怎么办啊,从哪儿出去?”我无奈地说道,“就算现在把金字塔的门打开,那也只 是把电湖的水放进来,死得更快!“ 范里知道我是在暗示他,问他有没有方法出去,他耸耸肩,说只要把棍子拔出来,金 字塔的门应该能打开,但是电湖怎么对付,他就不知道了。小光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此刻竟然没人能想出办法来。电湖蔓延的度很快,一瞬间就逼近了我们。我心想, 难道这次真要葬身于此? 许少德虽然畏高,但现在是能要了他小命的时候,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就爬上了遁水圣 母的雕像上。尽管这样对别人的神灵不太尊重,但现在能拖一刻是一刻,所以我也跟 着他往上爬。众人默契地都爬到了青石雕上,这雕像不大不小,一下子有五个人爬了 上来,顿时就摇晃个不停。 “你太胖了,快下去。”我看许少德哆嗦个不停。于是就拿他开刷。 “没想到我要做无名英雄了,伟大的老许就要升天了。”许少德没理会我,反倒自我 安慰。 “你怎么就成了无名英雄,哪里英雄了?”我笑地说道,“等几十年,或者几百年 后,有人现了这里,他们肯定把我们定义成盗卖文物的小贼。搞不好他们还说我们 死得活该呢。” “哎呀,你可害死我了,早知道这里只有有一颗夜明珠,我才不会来呢。”许少德绝 望地喊道。 就在我们斗嘴的功夫里,电湖的光水已经流遍了金字塔的每一处。我心想,这次真 的天有绝人之路,想想挺不甘心的。艾伯特也开始牢骚,说自己的父亲还在医院里 ,要是死前不能再见父亲一面,他会很痛苦的。听他这么一哭诉,我和许少德心里更 不是滋味,这都多少年没见过自己的家人了。范里和小光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听我 们七嘴八舌地胡说着。 因为青石雕经不住五个人的折腾,我也不愿意这么挤在一起,于是就往三节竹筒处移 动。男子汉大丈夫,要死就死得痛快一点儿,我心一横,也没和其他人说明,就把青 色木棍从竹筒上拔了出来。 一时间,金字塔的大门缓缓打开,电湖的光亮把所有人的眼睛都刺得疼。许少德破 口大骂,我还没把遗言说完,老金怎么就把棍子拔了,这不是太损了吗。艾伯特也在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自己的父亲多么多么的可怜,我被他们说得无地自容,心想棍 子拔也拔了,现在老子给你们再插进去吧。 没成想,我在竹筒上的位置太过边缘,一个不慎,棍子竟然掉了下去。 我看到棍子掉下去,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下子门是不用关了。电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 这么多的水,金字塔的门打开以后,更像是洪水一样的灌了进来。许少德看到我把棍 子弄掉了,急得想跳起来,不过再怎么跳也无济于事,所以只好苦笑着。那根棍子被 插在竹筒上以后,就一直流溢着青色的光芒,它掉进了光水里,青色的光芒并没有 消失。 “棍子……棍子……”艾伯特在青石雕上结巴地说着中文。 “棍什么棍,你就安静一点儿,我还在总结自己伟大的人生呢。”我满脑子全是自己 在这几年的经历,哪有心情听什么棍子棒子的。 范里和小光一直没怎么说话,他们听艾伯特这么一喊,纷纷望向光水。我看他们的 表情,料想下面定有奇观,刚想看个究竟,但滑,立刻就掉了下去。他娘的, 没想到这辈子这么凄惨,连个全尸都没有,还得让光水化解得连根骨头都没有。可 是,我掉进水里的时候,只是感觉全身被石地撞得刺疼,却没有触电而亡。 “我没事!”我从水里站起来,开心地大叫道。 上面的几个人一看我没事,都一齐爬了下来,许少德耐不了高,索性跳了下来。他一 跳下来,把水溅得四处开花,就连石地都震动了。我好奇地看着电湖的光水,这些 奇特的水正逐渐地失去光芒,变成了普通的山水地泉。因为没了光芒,水一下子就变 地清澈起来,我们一眼便看到了端倪。 水里的青光一直闪烁个不停,光水以水底的木棍为中心,慢慢扩散问透明的水质。 莫非,这棍子竟能中和水里的某种化学物质,从而使电湖失去电力?我们都屏住呼吸 ,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惟恐一眨眼电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根木棍在水里静静 地散着青光,可是过了一会儿,青光开始减弱,棍子也变小了一点儿。看来,棍子 已经分解在了电湖之中,现在想拿出去做个研究都不成了。我本来还琢磨着出去以后 ,想国家报告,这里有一处奇特的电湖,谁知道想法刚成立不久,电湖就没了。 很快的,电湖就完全变了样,虽然已经成了普通的地下湖水,但是它还是不断地喷涌 泉水。我想,湖底肯定有一个水眼,而且被人为地堵住了,肯定是刚才我们触碰了什 么机关,把水眼又打开了,所以才会这样。不过这也是猜测,谁有心思跑到水底看个 究竟,逃命要紧。 “快走吧,夜明珠已经找到了。”范里对我们说道,我这才明白,他也是来寻夜明珠 的。 现在夜明珠在小光手里,不晓得出去以后,这珠子应该怎么分,难不成要切成几瓣? 艾伯特一听我们要离开,当下表明自己还要找祖父,让我们先行离开。我看这湖水可 能被压抑了千年之久,现在好不容易爆,指不定会淹没这个地下空间。到时候别说 找祖父了,怕是下地狱见祖父、曾祖父,还有一大群猿猴了。 “快走吧!”小光也劝道,现在的水都已经没到了我们的腰间,再不走就要盖过头了。 “他们说的没错,留住命才能继续找你的祖父嘛。”我说完架着艾伯特就往金字塔外 走,谁能肯定电湖不会又变回来,所以还是走为上计。 许少德水性不好,我们还没说要离开,他早就奔出了金字塔,爬上了岸。我们上来以 后,现湖水已经漫上了竹林,于是赶紧择路逃命。磁铁石那里断然不能再走了,那 里这么多犀牛,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安然通过。刚才看到双头犀和雷公从竹林的 一个角落里跑出现,那里肯定有另一条通道,要不神鹰会的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千年以前,肯定也有一批人进来过。因为我们一进金 字塔,古人的尸体马上化为尘埃,想来千百年来不可能有人进去过。那里被人洗劫一 空,四颗夜明珠全都不见了,要不是范里知道有一颗藏在木棍里,我们真的是白跑一 趟。我想,如果真的有人洗劫了金字塔,那么这批人很可能是在古人被葬在金字塔里 的一两天内,他们就进去了。只有在那个时候进去,才能让我们进到古人的尸体在顷 刻间化为尘埃。不知道那批人是谁,古人又为什么要自杀,夜明珠又有什么秘密? 27.藤铠甲 湖水淹没竹林的气势不亚于山洪爆,水波动荡得厉害,我们的双脚已经离地,只能 在水里飘着。我们慌忙地往竹林的左边游去,等到了那里一瞧,果真有一个大小适中 的洞口。里面的味道有些臭,可能是雷公或者犀牛们留下来的气味,但这个时候前面 即便是厕所也得钻啊。 “快把手电关了,只开一支,这洞好象挺深的,得省着用。”范里对大家说道。 我经常在山洞里打转,所以毫不推脱地打头阵,许少德就扔给范里他们照料。手电让 小光拿着,她自己要走最后一个,说是给我们照明。其实我在前面游着,灯却在后面 ,这样才影响视线。水流从身后冲来的,所以我们游起来不怎么费力气,好象一直有 个人在身后推着我们似的。 一进洞口里,我就看到里面有十几个夜郎人的童子兵团的人俑立淹没在水下,在水面 上看着,它们好象已经活了过来。这个洞如甬道一般,只能通过一人,不能齐头并进。我正想继续往前游,哪知道对面飘过来一具干尸,因为刚才一直望着水底的童子兵 ,所以没有注意前面的情况。 干尸和我撞了个正着,水面干尸身上的腐朽之物,别提多恶心了。怎知艾伯特 忽然大叫起来,硬是从后面挤了上来,这小子看来是找干尸找上瘾了,恨不得把每具 干尸都亲上一口。 “是我爷爷!”艾伯特兴奋地大叫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相信,这干尸虽然保存完好,但是面容已经给大自然整了容, 很难辨认的。 “它的胸口,有字!”艾伯特很是开心,总算是没白费。 我瞥了一眼干尸的胸口,的确是有模糊的字迹,但早已经扭成了一团,谁还知道上面 写的是什么。不过,我却注意到干尸的形态有些古怪,它的右手似乎曾握着某样东西 ,左手压在右手之下。艾伯特把干尸抱过去一瞧,我的娘啊,这干尸的左手骨上刻着 一组数字。看来,艾伯特的爷爷知道自己将死,孙子会来寻他,所以在死前就用刀具 在左手的骨头上刻下了银行保险柜的密码。死前还得遭这么大的罪,我是没这个勇气 的,帝国主义居然也如此能吃苦,实属意外。 “钥匙……密码……都找到了,父亲有救了!”艾伯特激动地嗫嚅道。 “哎呀,多亏我们啊,出去后分点钱我。”许少德倒挺直接的。 我心想,艾伯特的爷爷可能是想逃出去,怎知死在了甬道之内,那个穿着他衣服的干 尸,身怀六甲,也许是他的小情人。但是,那小情人怎么会被斩断手脚,我就想不明 白了。世界上的事情很多不合常理,我一个常人又怎能参透。不过,艾伯特的爷爷死 在甬道内,可能甬道内有一些能夺人性命的东西,我们得多加小心。 艾伯特把密码记住以后,还想把干尸一起抱出去,但是甬道实在太小,再容不下两人 并行,所以只好作罢。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干尸身上有多处割痕,这些痕迹比起 干尸深色皮肤要浅许多,应该是最近或者刚才被割开的。虽然甬道很小,但是不至于 割出这么锋利的痕迹。 “小光,把手电递给我。”我觉得前面有危险,于是就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小光把手电传上来以后,我举着手电往前瞪了一眼,禁不住骂了一句:“他娘的,前 面的路哪里是人的!” 我大呼了一口气,真是好险啊,要不是我拿了个手电往前面晃了晃,说不定现在早成 刀下鬼了。前面的甬道的两边,整齐地插满了一把把锋利的古刀,虽然古老,但是干 尸上的伤口说明,古刀要刺破我们的小肚子还是轻而易举的。尖刀其实不长,关键是 甬道太小,我们要是走过去,难保不被插穿身体。 这一排尖刀寒光闪闪,又哪是普通人可以穿越的,我们谁都不识耍杂技的本领。地下 湖水喷涌得猛烈,水波把我们推进了甬道里,现在虽然抓着石壁,但是也正一点点儿 地被推进去。我真后悔打前锋,如果不是走第一个,至少不用死得最早。雷公们能从 这里出来,说明当时没有这些尖刀阵,天知道这些刀子怎么出来的。 “怎么办啊?”许少德一慌,马上大喊道。 “还能怎么办,走另一条路吧?”我无奈道。 “不行,快往前走,犀牛它们追来了!”小光在后面喊道。 我掉头一看,天杀的犀牛居然乘水而来,直冲过来。看来那群挤在磁铁门的犀牛已经 被大水冲散,犀牛群有的被淹没了,没被淹没的就飘洋过海地杀了过来。我正想把头 扭过来,却现身后少了一人,仔细一数,日他祖宗的,范里这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小光殿后,要是范里往后跑了,她肯定能看到。我在前面守着,自己肯定能向** 保证,一条鱼都没有从眼前游过去。 莫非范里现了其他的逃生之道,自己开溜,丢下了我们?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叹了口气,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范里跑哪儿去了。 这种紧要关头,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都不能,多一个人多点气力嘛。我刚想说,小 光你真是的,人不见了,也不知道出个声。莫非害怕组织对她进行处罚,所以知情不 报?我还没说话,小光面眼的水面就呼啦一声,一个人从水底钻了出来。定睛一瞧, 那人竟是范里,原来他潜到了水底,我还以为他丢下我们自己跑了。想来他也不会自 己跑了,夜明珠在小光手里,他千辛万苦地跑来这里,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只见,范里从水里出来后,手上扯着一件藤条编织的铠甲,他的表情还挺兴奋的。我 看着他那个样子,以为他不争气,逃命之时居然还想顺几件烂草衣出去。谁知道他却 说,那是藤铠甲,刀枪不入,穿着藤铠甲穿过这刀阵甬道,可以很好地保护我们。 众人哪肯相信这荒唐之话,几根草编织出来的东西,想和金属打造的刀子比拼,我看 范里的脑袋彻底坏了。我看范里这么严肃,他这个人又不爱开玩笑,何况在这个要命 的时候就更不会开玩笑了。这藤铠甲是穿在童子兵团的人俑上的,我们先前也见到过 ,但没想太多。如今想想,这草藤铠甲如何经历千百年不腐朽,这实属怪异。 我接过藤铠甲一瞅,现铠甲之上有一些黄红色的蜡状物体,不过比腊要坚硬,估计 是这种东西保持了藤铠甲的形体。古怪的童子兵团能大胜大汉军队,估计和这些藤铠 甲有关,也许是汉朝军队知道了这些铠甲的秘密,施以火术之类的战术,这些童子兵 团才会灭绝的。 范里说,别看这东西是草藤所制,但这些藤铠甲刀枪不入。在三国之时,布依族的祖 先曾身穿藤铠甲,协助苗族领孟获,大胜诸葛亮率领的蜀军。后来,他们被诸葛亮 设计火攻打败,残余者逃往深山老林中生存。由于恶劣的山林环境中常有虎豹等野兽 出没,他们身上穿的藤甲正好可以护身,同时伏击野兽时也非常安全。展到后来, 每逢喜庆节日,布依族人都要穿戴藤甲铠甲大跳藤甲舞。范里说自己并不知道夜郎人 的童子兵是怎么回事,不过这藤铠甲却是和布依族的藤铠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听他说得绘声绘色,心想管它是真是假,反正就只有一条路,穿上藤铠甲总比没有 的好。范里简短地解释后,又潜下水里弄了几套藤铠甲上来,分别给了我们几个人。 因为这是童子兵穿的,对于我们这些成年人来说实在太小,所以只好每人穿上几件, 这样才把身体裹得稍微严实些。 我们忐忑不安地往甬道深处游去,范里看我不大相信他说的话,所以就抢着打头阵。 尖刀和藤铠甲相碰划出嚓嚓的声音,和波荡的水声混在一起,好象坐在船上一般。我 尽量收腹,生怕自己穿的藤铠甲是伪劣产品,一不小心就给刺破肚皮。许少德更是夸 张,他猛一口气,啤酒肚硬是给他缩了起来,但是胸部却鼓得老大,样子非常的滑稽。 甬道有点弯曲,我们小心翼翼地往里挤去,但是过了很久却看不到尽头。甬道里还有 几个分岔口,但是有尖刀的只有一条,我想这条肯定是逃生之道,要不也不会这么狠 毒地断掉这条后路。其他的道路估计是又折回去的,那些雷公和犀牛什么的才能神出 鬼没。 我的腰部给尖刀撞得有些微热又有些微疼,恨不得用手挠一挠,可要是把手放下去, 就得让刀子划给稀烂。我们就这么一晃一晃地往前游去,前面也没再出现什么危险的 状况,倒是许少德和艾伯特给晃得吐了许多污秽之物。小光一直在后面跟着,真是难 为了她,得迎着那些恶心的东西往前游。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丝光亮,可是不怎么强烈。我估算了一下,现在应该是正午时刻 ,要是出了地下空间,应该是强烈的光线才对。难道又钻进了什么诡异的地方?过了 一会儿,那些尖刀阵已经消失了,我们也不用再担心成为刀下鬼魂,而且地势也逐渐 增高,水已经只没到脚踝处了。 前面的出现了一个阶梯,但是不怎么规则,并且长满了青苔,我一个不慎,差一点儿 就摔个狗啃屎,尴尬万分。爬了上去以后,上面的确是地面了,不过天空的黑云积得 太厚,厚得几乎压垮金竹峡谷。我说大白天怎么会这么黑,原来这里要下冬天的暴雨 了。 这个出口离那个祭台有点远,而且位置很隐蔽。我心里暗骂了一句粗话,这是哪个缺 德的想出来的。要是有盗宝之人闯进来,定是在第一个入口就心花怒放了,哪里还会 继续往里走。可是,偏偏就是第一个入口危机四伏,想来建造这里的人想得还挺周到 的。我当时就好奇,为什么入口这么明显,原来是一个害人的陷阱。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总算是平安地出来了,松了一口气后,我转身想把跳来跳去都 爬不上来的许少德拉上来,可是艾伯特却拍了拍我,对着金竹峡谷的出口结巴地说道 :“oh……my……god……!” 28.三节煮 艾伯特放色惊叫,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个究竟,但眼前的小光也花容失色,想必身后 一定生了大事。待我把许少德拉了上来,回头一瞧,我的娘啊,金竹峡谷的乱石堆 要崩溃了! 金竹峡谷在几十年前忽然崩塌,入口被堵了起来,无名河水因为无法流进来,因此在 峡谷前形成了一个湖泊。我们进入峡谷前,已经开始下雨,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天 的功夫,湖水竟然爆涨,乱石堆的缝隙里迸出了一道道水花,一块块石头正崩离瓦解 ,干涸的河床已经淌出了一条喝水,这足以证明湖泊快要把乱石堆冲跨了。 “小心!”范里忽然大喊,拼命地把我拉到了一片。 我虽没仰头,但已经感觉到上面有东西掉下来,于是赶紧跟大家往峡谷深处躲去。还 没跑出几步,一块大山石,连同泥土一起落了下来,整个金竹峡谷都晃动个不停。那 股浓酸的味道又开始蔓延,这个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金竹峡谷两边的山脉,都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好象随时会崩塌一般。不晓得 我们进入地下金竹林时,峡谷生了什么事,难道今天会重演当年峡谷崩塌的灾难? 小光对我们说,既然入口已经成了死路,我们只有往峡谷的深处退去,看看峡谷的另 一端出口是否可以出去。可是,范里却说,另一个出口在几十年前,也和入口一样, 都忽然崩塌了。 “那就往后退吧。”我说道,反正前面已无去路,万一乱石堆被冲开,这万吨洪水加 一座山的石头,比起泥石流还厉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万藏哥,你这是逃跑,组织上绝对不允许的。”许少德竟然在这个时候抬杠。 “你懂个屁,这叫迂回战术,打鬼子的时候,不也是打不过就跑,何必浪费有限的战 斗力。”我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既然这么爱做赶死队,那好,批准你留下。” 许少德也不笨,他马上说:“这可不行,我得给你们增添力量,好了,快走吧。” 我们一行五人纷纷往峡谷深处逃去,可是这条峡谷长几公里,要走到峡谷的末尾得花 上一些时间。这个时候,天上忽然打起了雷,冬天打雷在山里非常不吉利,在我们那 里,就有说打冬雷,要死人的说法。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金竹峡谷好象已经全部松垮 ,千万别是要活埋我们就好。这雷连续打了几次,刺眼的白光划过峡谷上空,竟把峡 谷照得如白天一般,虽然现在就是白天,但峡谷已经黑得如黎明那样。 “哇,好多棺材!”艾伯特望着两边的山脉,大声叫道。 我们抬起头一看,两边的高山石壁上真的悬挂着很多棺材,有些已经破烂不堪,有的 更是只剩一块木板了。在西南地区经常听到悬棺一说,没想到夜郎人也会有这种风俗。先前进峡谷的时候,一心只想在地上找线索,谁想到两边的山壁上会有棺材。现在 小命危在旦夕,我可没那闲心观赏这种民俗奇迹,只想马上离开。 “雷公?!”小光望着上面,惊奇地喊道,似乎很意外。 “它们在耍杂技?”许少德最爱看新鲜。 我又抬头一看,现很多雷公在绝壁上轻松地攀爬着,不知道在做什么。奇怪的是, 那些雷公竟然把所有的悬棺都弄了下来,一个也不留。我注意到有些放置悬棺的地方 已经没有棺材了,看来雷公这样做并不是初次,不知道它们想干什么。我看着这一切 ,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生。 我不想浪费时间,于是想招呼大家离开,但每个人都看得出神,竟都忘记所处的劣境。我心想,棺材有什么好看的,得出去以后,让你们去棺材店看个够,甚至让你们睡 进去也行。怎知,就在悬棺落下来的时候,最诡异的事情生了。我恍然大悟,原来 ,在几十年前,金竹峡谷是这样崩塌的! 棺材坠落的时候,里面倾泻出一大片的水,不晓得是雨水灌进去的,还是棺材里本来 就有水。金竹峡谷还算宽敞,我们站在中间,棺材掉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砸到我们。 但是,这些棺材一落下来,一股酸得眼睛都要流泪的味道马上蔓延开来,我们纷纷 堵住鼻子,生怕这是有毒物质。 这些棺材坠落之时,泼出的水只要触及了山石,那些山石都开始逐渐松垮,纷纷脱落。等那些棺材一落地,我们看到里面贴着一层层的银色纸张,遍部棺材内部。棺材里 的水黑里带青,没有尸骸,估计已经融化在了水里。 山壁上悬着很多棺材,但棺材毕竟悬得太久,有些棺材早已破烂不堪,就算里面有水 也早漏光了。雷公们不辞辛劳地把棺材推下来,有几只甚至踩滑而掉了下来,摔个粉 身碎骨。我们看得胆战心惊,这群雷公到底想干嘛,本以为它们已经离开了金竹峡谷 ,原来它们都跑到山壁上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焦急光,她不是能和雷公这些动物通话吗,现在还 不挥这能力,以后怕是就没机会了。 “它们离得太远,没办法交流!”小光也有点不安。 范里拾起一片落叶,蘸了一些地上的酸水,闻了一下,竟也露出了少有的惊讶。他说 ,这些棺材里的水,叫三节煮,有着溶解磐石的功效,只有沾上一点儿,别说石头了 ,就连金属也得变软。这种液体是用夜郎人独有的金竹所制,煮出一口棺材的三节煮 ,必须用上一天一夜的时间,而且每个时辰必须加十根金竹,每次金竹都是必须三节 ,所以才叫三节煮。 范里还说,1986年秋天的时候,在关岭的西南山脉里也曾经现过一个明朝地主墓** ,墓**里放了一本族谱,上面写着他是夜郎皇族之后,他的棺材里也装着这种三节煮。当时掘这个古墓时,主管让他们把棺材抬出地面,但因为一个实习人员的疏忽, 棺材翻倒在地,三节煮泼了出来,墓**一下子就崩塌,把墓**里的人全部活埋。 我记得这个事情在报纸上有登过,父亲还读过这个报道,当时领队的人好象是何凯教 授。可能她那时候没有进入墓**,要不在火焰山的时候,就见不着她了。至于三节煮 为什么会放在棺材里,夜郎人为什么这么做,历史上没有确切的资料记载,所以这个 古怪做法的目的没人知道。 “我就说嘛,金竹峡谷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崩塌,原来是三节煮弄的,可是这些雷公为 什么要这么做?”我很是不解。 “管他为什么,我们快跑吧!”许少德哪里还待得下,他看我们不走,急得跳了起来。 “先等等,让我把事情弄清楚。”小光倒不担忧自己的性命,回答得轻松淡然。 艾伯特和许少德一样紧张,不过艾伯特一直没有这样的反应,现在拿到了钥匙和密码 ,怎么就坐不住了呢,难道是担心有命拿钱,没命花?小光话一说完,立即吹一个口 哨,声音清脆悦耳。我以为会有雷公跑下来,谁知道一只雷公踩空了,轰隆地就摔在 了我们的面前。这只雷公摔下来的时候还没有死去,但也熬不了多久了,它的脑袋都 快砸成两个了。 小光比手划脚,再加上一些奇怪的声音,和那雷公交流了一会儿,但雷公好象还没把 话说完就死了。小光哀伤地叹了口气,站直身子以后,竟然给那只雷公鞠了一个躬。 山壁上的雷公正铺天盖地地往峡谷末尾奔去,它们也一路把棺材推下来,山石也不断 地崩塌,看来这个峡谷走到头了。 “快跑吧,别浪费时间了。”艾伯特急得想自己跑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们也看得出情况危急,这群雷公还说不再守护这里,谁知道说话竟 然不算话。许少德笑说,雷公们又不是人,是畜生,我相信它们的话那真是笨到家了。雷公的身手矫健,在绝壁之上竟如飞行一般,我们在地上跑都追不上它们。 “不用跑了,就算跑得过峡谷的崩塌之势,后面也不会有出口的。”小光说道。 “怎么了,雷公说了什么?”我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她定已通晓如何逃生。 “我们往回走!”小光斩钉截铁地说道。 “回去?”范里也很疑惑。 “我们才跑过来,你让我们回去,刚才不是都看见了,乱石堆要被湖水冲垮了!”许 少德千万个不愿意地答道。 “那你们就走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吧。”小光更不愿意罗嗦。 我看她那严肃的样子,定不会和大伙开玩笑,于是赶紧打圆场。时间紧迫,小光也不 和我们计较,她赶忙带着众人往回走。金竹峡谷入口处的乱石堆已经喷出了很多水柱 ,看来撑不了几分钟了,要是小光或者雷公耍我们,那真是哭都没有眼泪。 小光奔到了我们通往地下竹林的祭台旁,对我们说,这就是出谷的关键。我心里茫然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先前要不是从这里进去,也不会吃这么多苦头,现在这条通道 竟成了救命稻草?莫不是让大家又钻进去吧,里面可有很多凶险之物,进去一样是死。 “快把四根金竹射断!”小光对我说道。 “啊?”我冷不防听她这么号施令,当下就愣住了。 “快照做,金竹一断,就会有出路了!”小光一边说话,一边盯着乱石堆,看来她也 很急。 “哦。”我知道事情紧急,现在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她说什么就做什么吧,用人不 疑,疑人不用。 青色的祭台边生长着四棵参天的金竹,它们坚韧无比,能举千吨磁石,千年不断,坚 硬程度可想而知。如果没有金箭,肯定拿这些竹子没有办法。我担心这些竹子有古怪 ,于是没有握着箭就往上面刺,而是拉起弓弩,把箭一一射向祭台边的四棵大金竹。 金竹被射断以后,竟被连根拔起,纷纷倒地。这些竹子的年龄比我还大,根部早已经 遍布峡谷。这些错综复杂的根被拔起来之时,每棵竹子的根部里都露出了一个锈迹斑 斑的箱子。 29.飞天舞(上) 现在命悬一线,小光竟然还敢和我们开玩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寻宝。这铜 皮箱子大得可以藏一个成年人,就算里面藏有无价之宝,我也不会多看一眼。这么大 的东西,扛着肯定跑不快,现在乱石堆随时都可能被冲垮,我才不干这等蠢事。 “我说小妹妹,你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些身外之物,是不是活不耐烦了。”我苦笑地说 道。 “真没见识,这可是逃生之法。”小光不理会我的嘲笑,依然面不改色。 “快把箱子搬到远处,这里不可久留。”范里看了前面的乱石堆,面色凝重。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斗嘴皮子,众人也知其中利害,于是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箱子搬 到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河床现在已经填满了水流,估计用不了多久,河水就要蔓 延到峡谷的每一个角落了。 “你可得拿捏准了,要是里面是一堆大便,我死都不会瞑目的。”许少德紧张地说道。 “骗你干嘛,再说我也不想死。”小光说罢就动手开箱子。 铜皮箱子毕竟埋在潮湿的泥土里太久,盖子和箱子几乎融为一体,要打开实属不易。 那个年代还没明活叶这类东西,盖子必须从下往上拉,箱子上又没有什么可以做着 力点的地方,我们都只能干着急。 在打开箱子的时候,小光对我们道出了雷公临死前说的秘密。原来,在刘老头遇金盈 盈的时候,曾经有一队人闯进了金竹峡谷,那时候的峡谷仍没有倒塌。那队人我想就 是徐前和那些贩子们,理论和时间上他们都很符合条件。 二战之时,美国人入侵了金竹峡谷,杀死了夜郎遗民,但有一家人因出谷为村民采药 ,幸免于难,这家人无疑就是金盈盈一家。谁知道,几十年之后,又有一队人马闯进 峡谷。雷公并不属于夜郎人,夜郎人也不知道驯兽之术,雷公的主人竟是千百年前, 和我面容一样的古人。 那个古人下过一道命令,若有谷外之人入侵峡谷,绝不允许外人活着出谷。二战期间 的那群美国人因为死在了竹林里,所以雷公们才没有施以天崩之术。这个天崩之术, 在上古时代有几种说法,有一种说法比较现实,其他的都太虚幻,怕是难以实现。这 个比较现实的天崩之术,就是用一些奇怪的方法,把山石脆化,使山体移垮。 金盈盈一家被杀死,金盈盈逃出峡谷,遇到了刘老头。她本想带着谷内的历代先祖灵 位远走他乡,怎知在她向刘老头坦白一切的时候,刘老头竟给吓得失去了理智,疯狂 之下错手杀了金盈盈。 那群杀死金盈盈父母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人在出谷之时碰上了雷公施展 的天崩之术,全部被压死在了乱石堆之下。但是,那个古人曾下了一道命令,即便遇 到和自己模样一样的人,也不允许出谷。除非,他能通晓兽语,只要那人问起逃生之 法,雷公便可告知之。 我听了之后,心里禁不住地失落,倘若是我们这些现代人,又怎么可能坚持守护这里 千百年,就是几个月怕是也办不到。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古人,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 个人,和我到底有无关系,他又为什么自杀于地下竹林? 我心里推算过很多次,他也许想不到在死后不久就有人入侵了金字塔,恐怕金字塔在 关闭之前就已经有人进去了,甚至洗劫了里面的东西,就连夜明珠也全部盗走。这群 人肯定和当时的某些夜郎遗民有勾结,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东西拿走了,因为那个 棋桌还是完好无损的,这点我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时间紧迫,也没有时间和大家说明 ,兴许他们也没有兴趣知道。 小光和众人都在开铜皮箱子,我等得不耐烦,于是操起金箭,逐一破坏,这才把箱子 打开。许少德好奇地追问,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宝贝,还问哪里有卖,他也想要一个。我当然不能明说,于是只好说从地下竹林里捡到的,他比较粗大条,也没继续追问 ,很容易就相信了我的说辞。 当四个铜皮箱子打开以后,我的眼睛都要掉了下来,就凭这个东西,让我们怎么逃生 ,简直是开玩笑。 在打开箱子之前,我曾幻想过很多种结果,里面可能是一只龙,能载我们出峡谷,或 者是什么仙丹的,吃了马上白日飞升。怎知打开箱子一瞧,里面的东西虽没有被时间 腐朽,但这些东西也太普通了。 箱子里是一些用金竹铸造的器物,这东西能对我们有多大帮助。好在我是学建筑的, 对这些被分拆的东西,很是熟悉,对它们有一种立体上的观察感。我们小心翼翼地把 这些东西拿了出来,我把它们分列一看,这箱子里居然是一只大风筝。 说是风筝,其实不然,在形体上和现代风筝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小光一看便松了口 气,看来这些风筝还不能小瞧了。许少德和艾伯特在一旁纳闷地问这问那,完全不晓 得这些是什么东西。 范里说,追寻风筝的起源,可上溯到二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由于战争的需要, 古人以鸟为形,以木为料,制成可在空中飞行的“木鸢”。相传公元前四世纪,中国 著名工匠鲁班做了一只风筝,升空三日而不坠。据《韩非子·外储说左》记载,就有 这么一说:“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一日而败”。 最早的风筝并不是玩具,而是用于军事、通讯上。风筝一开始不叫风筝,而被称为“ 鹞”,北方谓“鸢”。唐代晚期,因为有人在风筝上加入了琴弦,风一吹,就出像 古筝那样的声音,于是就有了“风筝”的叫法。 木鸢产生于战争之中,用于战争之时,它随着我国丝织业和造纸的明,不断演变、 展。相传,公元前203-202年,在楚汉相争对峙的最后阶段,汉兵先包围楚营,汉将 张良借大雾迷蒙之机,从南山之隐放起丝制的大风鸢,并让**童子卧伏其上,吹奏 楚歌,同时命汉军在四面唱起楚歌,使楚营官兵思乡心切,不战而散,楚王项羽也自 刎于乌江边。至今,民间仍流传着,张良“吹散楚王八千子弟兵”的传说。 公元年,东方的风筝由荷兰人传到了欧洲,19世纪英国明家克雷由风筝产生灵 感而明滑翔机。德克萨斯州演员科迪“上尉”,曾利用风筝拖动折叠式小艇,横渡 英伦海峡年他再接再厉,乘坐双箱形风筝飞行,使英国6军部大感兴趣。 “你说了这么多,难不成是让我们乘着风筝飞出峡谷?这太疯狂了!”我不敢置信, 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你别怕,肯定管用的。先组装起来吧。”小光并不气馁,她说完就半蹲下来,把弄 这些风筝的零件。 这些金竹当真了得,到了今日竟然还坚硬如铁,还有一半原因得归功于铜皮箱子。这 箱子封得严密,滴水未尽,箱子内部处于真空的状态。许少德怕高,即便风筝能载人 飞行,他也会吓得一命呜呼。因此,他一听,就吓得两腿软,直嚷着另寻出路。艾 伯特更是夸张,他竟然说,自己给一个中国的江湖先生算过命运,说如洪水定有大 之象,但遇山崩,则命不久矣。我一听就笑了,难怪他一直不安,原来是相信了这骗 子的胡说八道。要是人的命运早被写好了,那人生何来意义,就算写好了,我们又怎 么能知道别人的命数。更甚,拿别人的命数赚银子,不得断子绝孙,也得断了命根子。 “现在来了山崩和洪水,你也不一定死。”我尽量安慰艾伯特,出了峡谷后,还得指 望他照顾咱们呢。 “是真的,那先生特别灵,我去过辽宁的一座古寺里,一个和尚给我算的,可准了。”艾伯特认真地说道,看他的智商,也不会轻易上当。怕就怕中国的骗术太过博大精 深,这黄毛小子怎么能看得透彻。 “别想了,现在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你就别担心了。”我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只 好重复着这几个字。 “如果我死了,请你帮我把钥匙和密码送回美国,送给我父亲。求你了。”艾伯特不 像是开玩笑,虽说他是美国鬼子,但我最尊敬孝顺之人,何况现在的情况,不答应也 不行,让他安心最为紧要。艾伯特安下心后,又把联系美国那边的方法告诉了我,我 背给他听后,艾伯特这才完全放心。 29.飞天舞(下) “这风筝到底能不能载人,现在风筝就只有四个,我们可有五个人。”我为难地说道。 “你和我一组吧,我身体轻,你也不胖。”小光轻松地说道。 “我要和万藏哥一组!”许少德慌张地叫道,要是他一个人一组,怕是还没飞起来就 得摔下来了。可是,要是让我和他一组,风筝能飞吗,这不就是载了。虽然空中没 有交警。但我们也得遵守未来的空中交通规则。 风筝很快就被小光和范里组装完毕,这些风筝奇巧无比,竟似一只雄鹰,大如直升飞 机,看得我们爱不释手。这东西有一根麻绳联着,骨架上也有供人伏着的担架,可是 要是真飞得起来,我们怎么降落又是一个问题。小光看我们犹豫不决,当下就对我们 说,这东西她不是第一次使了,在战国时代早就有了,只不过是几个国家的皇族掌握 着技术,所以历史上的记载少之又少,叫我们别担心。 我听了好笑,敢情她活在战国时代一般,也不看看自己,嫩得和水似的,指不定刚断 奶呢。她有点生气,看我们一个个不信,竟然不再理睬我们。小光把麻绳系在一根老 树上,然后把风筝拖到远处,这时候的峡谷气流乱涌,确是放风筝的好时机,可是这 载人风筝能不能飞我就不清楚了。 小光可能是想借助冲力,而对面吹来的狂风,让风筝飞起来。没想到,这风实在太强 ,小光刚往前冲几步,这风筝惊叹呼啦一声,飞了起来。小光借势将麻绳解开,然后 通过风筝骨架上的一些奇怪物件,居然真的把风筝驾出了金竹峡谷。 “哇,这娘儿们真的飞起来了!”许少德惊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我看这情况,心里那个急啊,恨不得拿个高射炮把小光给轰下来。那颗竹林里的夜明 珠还在她的手里,难道她想独吞不成,她本来就来历不明,我们得赶快追上去。还有 一个更犯难的地方,那就是只剩三架风筝,却还剩四个男人,这该怎么分配? 许少德这么重,怕是只能一人独乘,如此看来,我还是和艾伯特一组吧,他不熟中国 文化,这东西连我都不会使,就更别提他一个外国人了。许少德仍不停地嚷着,千百 个不愿意,但情况紧急,容不得他使性子。 范里看小光已飞远,就教了我们一些使用这类风筝的要决,好在要决简单明了,只要 通晓放风筝,那就很容易应付了。许少德逼于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拖着风筝往远处走 去。我和艾伯特同乘一座风筝,为了减轻重量,我们该扔的都扔了。艾伯特把那组密 码告诉了我,然后又把钥匙给了我,这给我的心理带来极大的压力。本来自己很轻松 的,给他这么一闹,我竟觉得此行可能要遭大难。 我们学着小光和范里教给的要决,果真很容易地把风筝飞了起来,解开了麻绳之后, 我们就慢慢地飞出了峡谷。这个时候,乱石堆也恰好被山洪冲破,一时间峡谷内狂流 奔腾,纵然是金身罗汉,怕是也吃不消这等阵仗。 范里在教要决的时候,我就稍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他和小光一样,也知道战国 的事情。这群人真神秘,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莫非真是千年老妖不成。可是,这是现 实世界,哪来的牛鬼蛇神。 天空的雨下个停,好在风筝的用防水的油布所制,这油布上还涂着一层蜡质的东西, 所以还可支撑一小会儿。许少德和范里追着小光的而去,我们因为重量的关系,远远 地落在了后面。天空黑得如夜晚一般,我正焦急地往前降落,谁知道天雷又狂躁起来 ,几道闪电划过空中,惊得风筝都颤抖了好几下。 “啊----”身旁的艾伯特忽然大叫了一声,吓得我手一软,差点掉下去。 我刚才只顾往前看,没有注意旁边的艾伯特,现在闻声一瞧,我的娘啊,他已经变成 了一具焦碳! 我的心几乎跳了出来,难道刚才的闪电,击中了艾伯特!?我不禁在心里学着艾伯特 的口气,叫了一声,我的上帝!艾伯特此时浑身漆黑,黑里带着鲜红的血痕,极为吓 人。我冷不防看到这样的惨状,手一抖,竟把风筝弄了一个倒旋,艾伯特可能已经死 了,所以倒旋的时候就从风筝上掉了下去。 这可是一百多米的高空,任他是金刚之身,也经不住这么一摔。何况他被闪电击中, 就算是九命猫妖来了,也得添上十条命。我心乱如麻,没想到艾伯特当真如那辽宁的 和尚所说,见到山崩就会没命,可是他也碰上了洪水啊。其实,我想的不对,洪水是 我们起飞以后才生的,如果再等那么一小会儿才起飞,也许艾伯特以后的命运将是 总统之命。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只好忍痛驾着风筝往山林落去。艾伯特嘱咐我 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他办到,只是他说的联系方式实在奇特,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 好不容易,我终于降落在山林之中,等落,此地竟是那座摆放灵位的小木屋前。小光和范里以及许少德都安全地降落了,他们听到艾伯特的事情,都愣了一会儿,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我就在艾伯特的身边,为什么雷电没有击到我,反而是他?古往 今来,这样的事情时有生,但很难解释其中的奥妙。也许,这就是艾伯特说的命运 ,命运真的很难琢磨。 刘老头死前对我们的请求,没有能够完成,我一想到这里,又更加伤心。为了弥补, 我就把小木屋的灵位重新摆正,以求亡者安息,希望他们能获得解脱。 山林里的暴雨没有停止的意思,我们筋疲力尽,没打算现在出山,于是就在小木屋里 暂住一宿。大家什么没说,自顾自地睡去,因为我们已经很久没休息了。这一睡就睡 到了晚上,要不是许少德的肚子叫得太响,我可能都醒不过来。 在这个晚上,小光拿出了那颗夜明珠,我们一个个都盯着那珠子,不晓得其中藏着什 么玄机。小光和范里互瞧了一眼,但没什么言语交流,不知道他们到底认识不认识。 他们给的感觉有点像艾伯特和袁圆圆,虽然好象认识,但是却无任何交流。莫非有什 么深仇大恨? “夜明珠到底有什么秘密,你又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看已经安全地拿到了 夜明珠,心里堆着的疑问也该丢出来了。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小光愁容满面地说道, “我该记得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这个就扔一边吧,你也看到峡谷里的一切了,生了什么你总该明了吧。”范里面 无表情地说到。 小光瞥了一眼范里,还是以往的样子,丝毫不计较。她举着夜明珠看了看,说:“我 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珠子怕是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能有什么联系,让他财的联系?”许少德开怀大笑,虽说没捞到值钱的东西,但 是一颗夜明珠肯定卖得出好价钱,所以笑得特别欢。 “现在把事情全说来,恐怕你也不会相信的。”小光好象很是为难的样子。 “那你就捡能让我相信的说吧。”我受不这样的讲述,心里憋得老难受,然后 又说,“你该不会是千年老妖吧,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一具人体能活那么久吗,就算能活得下来,怕是也老得见不得人了吧。”小光冷笑 了一声,她说的这话竟让我想起了刘老头说的“妖狐外出”里的那个老妇人。 “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袁圆圆身后的那 个神秘人物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所以心里七上八下的。 可是,小光接下来说的内容,实在荒唐。许少德和范里也惊得睁大了眼睛,我更是不 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女人,居然说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01.长生牌 我抱着一个特殊的目的,和许少德、刘老头、艾伯特从云南赶到贵州的关岭县,寻找 了古夜郎的一个宝藏。这个宝藏深藏在金竹峡谷里,毫不意外,这一次我们也是九死 一生,其中的谜团也越来越多。在寻找夜明珠的同时,我们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 --小光,在安全逃出金竹峡谷之后,我们栖身在山林间的小木屋里,在那天晚上,小 光说了一件事情,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要我们去博物馆偷东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复了一句小光的话。 “你们一定要把在火焰山下现的帛书偷回来,帛书和夜明珠一样重要的。”小光郑 重地说道。 “她说的没错,虽然帛书的内容我还能描绘得出来,不过必须用原件。”范里在一旁 附和。 “偷东西,我喜欢。”许少德笑嘻嘻地在一旁起哄。 “可是,那是国宝级的东西,要是给逮住了,要判刑的!”我猛地摇头,表示这事行 不通。这是什么意思嘛,让我们去偷东西,跟她一不熟二不亲,来历不明,竟还怂恿 我们去做贼。博物馆肯定守卫森严,我们几个小兵,怎么可能偷得出来。要是随随便 便就能偷出来,博物馆早就给洗劫一空了。 “凡事总有办法嘛,你不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吗?”小光引诱我道。 “可是,你什么都没说,我怎么能随便相信?”我还是不放心,先别说偷不偷得成, 这又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总得弄明白。 不过小光可能没开玩笑,在火焰山下,阿瓦古丽似乎很在意那份帛书,而且高昌国王 麴文泰用尽残忍的方法逼迫自己的老婆,想找出那份帛书,可是却没如愿。这么说来 ,那份帛书可能也和夜明珠一样,藏着千世之秘。我记得,帛书让何凯教授拿走了, 不晓得放到了哪个博物馆。她那时候说,帛书只是其中一份,应该还有其他几份。这 事范里定会知道,待会儿再问他,现在先问清楚小光的来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小光说要去方便一下,她是一个女人,我们不好意思跟着她, 所以只好由着她。小光一出门,许少德就和我说,要不要先把夜明珠拿回来,这是我 们用命换来的,抓在自己的手里心里才能塌实。没想到,小光这一尿竟然尿了一夜, 我们出去寻找了一晚,就是找不到她的踪影。 许少德光携珠潜逃,当下就想哭出来,搭上性命换来的宝贝,他还没得摸上一 摸,竟然就这样飞了。其实我也心有不甘,难道小光给咱们逼急了,不想暴露身份, 所以一去如黄鹤? 我们三人又冷又饿,小光肯定早就离开了山林,远走他乡,再这样无谓地找下去也无 济于事。因此,商量了一会儿,我们决定先回到县城里,吃饱喝足后,再回云南一趟 ,毕竟刘老头家里的小孩子没人照顾。刘老头死前的两个愿望,一个是找到金盈盈的 父母,另一个就是照顾那个小孩子。 范里这次没有找借口离开,竟然和我们一同前往云南,害我感觉特别奇怪。, 我也感觉他好象有话对我说,但却一直没说出来,仍旧地少言寡语。倒是许少德,罗 里八索的,一个劲儿地责怪我,把夜明珠给那小妞儿拐跑了。 不过,我始终有一种感觉,小光肯定会再次出现。她肯定和我一种特殊的联系,再说 袁圆圆身后的神秘人物还没出现,听小光的口气,她和那人是对立的。既然神秘人物 和我们是死对头,小光即便不可能出于同情心,那她也会因为某种目的出来和我们站 在一线的。可是,小光说的偷帛书,我就不敢去做了,这哪是大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没想到的是,不久的将来,那份帛书真的到了我的手里,这个稍后提到。 现在言归正传,我们三人一起回到了云南,还买了很多小玩意以及一些吃的,想给那 小孩子一些安慰。可是,到了雨崩相馆的门口,我们谁都没走进去。毕竟,那小孩子 无依无靠,刘老头一死,小孩子该怎么办,年纪幼小的他又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云南虽然四季如春,但德钦靠近西藏,所以冬天还是挺冷的。许少德看我和范里都不 愿意进去,自己又忍不了天寒地冻,所以就大摇大摆想走进了雨崩相馆。我心想,这 样也好,反正我最不擅长告诉别人噩耗。哪知道,许少德大步刚迈进去,他马上就惊 叫着退了出来。 我看许少德那惊恐的样子,心想里面难道有妖怪不成,怎知许少德却大叫道:“死了 ,那孩子死了!” “那孩子死了?”我和范里都甚为惊讶,大家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所以当下就 冲了进去。 小孩子横窝在地上,眼睛圆睁,好象死前受到了惊吓,一脸惧怕。小孩子的死因一目 了然,是给人一刀抹了脖子,这一刀抹得特别深,头颅几乎都脱离了身子,可见凶手 极为狠毒。小孩子的鲜血流了一地,红色的鲜血还冒着热气,看来他刚死不久,凶手 比我们先到了一步。我瞅着这孩子的尸体,感觉有些别扭,但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 劲。 “谁这么狠毒,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许少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复了这句话很 多次。 “快去报告派出所,别破坏了现场。”我起身想叫他们离开,可是范里却不愿意。 他,这小子又想干什么,破坏犯罪现场那也是一种犯罪,他不会不知道吧。我刚想 叫他起来,别耽误了报案时间,谁知道范里却说:“你们看,这孩子的脖子有一道勒 痕。” 我听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孩子细嫩的脖子上真的有一道青乌色的痕迹 ,甚至擦破了皮,流出了血。因为这孩子的死因是给人抹了脖子,血液盖住了大部分 的脖子,所以刚才谁都不注意。我看着奇怪,这孩子都给他杀死了,怎么还多此一举 ,又朝人家的脖子上狠狠一勒,难道凶个变态狂。 “没有这样的凶手,我想这孩子肯定是被割喉而死的……”范里仍不肯起身。 “万藏哥,你有没有现,这孩子好象少了一样东西。”许少德皱着眉头,朝那孩子 的尸体上看了半天,好象在思考什么事情。 我经许少德这么一提醒,马上拍了一下大腿,难怪觉得这孩子的尸体别扭,原来他身 上有一样东西,现在已经不见了! 上次见到这小孩子的时候,他的脖子上有一块牌子,非常的显眼。那是长生牌,这类 牌子一般有两种,黄色的是给过世的人挂的牌位,意思是愿那人靠佛菩萨的慈悲加持 ,脱离恶道,早日往生极乐世界;另一种是红色的,给在世的人,愿他能增福增寿的 意思,合十祝吉祥,南无阿弥陀佛。 奇怪的是,那孩子脖子上的长生牌,竟是黄色的。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十分诧异, 但因那时候是初次相识,不好意思纠正刘老头的错误。我那时候还想着,他这个错误 的行为,肯定会给那孩子招来厄运,没想到时隔几日,这孩子果真糟了毒手。想来, 这长生牌还不能乱戴,否则不仅不能长生,反而会短命。 “你看刘老头像是不懂这些东西的人吗?”范里终于起身,对我问道。 我想了一想,那刘老头平时虽有些不正经,但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手艺人,对这些中 华古老文化比我们还熟悉,这类长生牌,肯定不会不知道它们的戴法。刘老头这么做 ,肯定有原因,那凶手的目的,难道就是那块黄色的长生牌!? “我看,还是让公安们来弄吧,就算那牌子价值千万,咱们也追不回了。”我对他们 说道。 “也好。”范里看着那孩子,心有不忍,但终究无法挽回那孩子的生命,刘老头也真 是倒霉,这么快就断子绝孙了。我想到这里,更是气氛,那凶手就算是为了抢夺长生 牌,那也不至于杀死小孩子啊。一个弱小的生命,能对他产生什么危险,除非……除 非那孩子知道他是谁! 可惜的是,我还没说出这个想法,相馆竟然又走进来一个人,这可把我们吓了一跳。 任何一个人现在走进来,肯定会先入为主,以为我们是杀人凶手。这下真是百口莫辩 ,想跑都跑不了,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来人是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人,她一进来看到小孩子横死,马上大叫了起来。我心里绝望地想到,这下可得花上半天的功夫给公安解释了。没想到的是,那妇女 张口就说:“肯定是那个怪人杀了小宝,都怪我,我来晚了!” 我听了后长吁一口气,看来这妇女并不盲目,我看她挺眼熟的,很快就想了起来,上 次去贵州,刘老头就是把小宝给这妇女照顾的。这女人还记得我们,她哭着想去抱起 小宝,我们赶紧拉住她,生怕她破坏了证据。 那妇女还算理智,没有强行抱起小宝,不过我刚才听她这么一说,就觉得她肯定也认 识凶手。如果凶手折回杀她灭口,那么就无人知道凶手是谁了,所以我马上问了一句 ,她说的怪人是谁。妇女和小宝感情深厚,她忍住哭泣,把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一听,皆为震惊,没想到那个凶手居然是那人,他竟然真的没死! 02.大黑山 中年妇女忍着悲痛,告诉我们,这几天一直有一个戴着墨镜的人出入雨崩相馆,起初 她没在意,可是那个怪人就算在晚上也不脱墨镜,所以才引起了她的注意。中年妇女 的描述让我们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徐前二,他不正是有这个特征吗?可是,徐前二的的 确确死了,是我亲眼看着他死的,并亲手埋葬了他。徐前二绝对不可能再活过来,世 界上唯一还有这个特征的人,就是徐前二的养父----药夫。 当时,徐前二年纪尚小,他说药父进入梅里雪山后就再也没出来。可是,刘老头生前 曾提到过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徐前从贵州回到云南,在他家住过一晚。生**偷 盗的刘老头撞见徐前曾和一个人见过面,那个人把一把黄金刀送给了徐前。在梅里雪 山的沸泉里,我找到了一把黄金刀,徐前二说那是他养父的。可是,那把黄金刀的特 征刘老头说得无一错漏,现在想来,死在沸泉下的,极有可能是徐前,而不是药夫。 “你说那个药夫没死?”许少德听我这么一说,当即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这位大姐描述的很像药夫。”我说道。 范里看我们说个不停,他就在一旁提醒,小孩子的尸体还热着,得赶快通知当地派出 所。我们瞧了一眼小孩子,心里酸,真明白凶手能对小孩子下毒手。这一天,我们 一直在派出所待着,解释了很久,作了很长时间的笔录,到了晚上才把我们放出来。 因为小孩子出了意外,我们没有心情再在云南待下去,处理好了刘老头孙子的后事, 我们就商量着先到北方混一阵子,毕竟部队的两万块钱总会用完。等赚了钱,我们 再寻找机会,把小光说的帛书从博物馆里顺出来。 这里说的北方,就是辽宁。我们之所以选择去辽宁,是因为大学时代的一个朋友调配 到了大连的一所高校当老师,他是我们的哥们,此时听闻我们没了着落,他就热情地 联系到我们,邀请我们去那里作一笔生意。这位哥们儿叫薛智,但他的头特别大,所 以又被人叫做薛大头。薛大头为人耿直,热情大方,读书时他始终伴着寒窗,不像我 们四处潇洒。决定去大连除了薛大头的邀请,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范里告 诉我们,从新疆火焰山现的帛书已经运到了北京,但在途中生了盗窃事情,那卷 帛书不知所踪,但据他的内部消息,盗窃帛书的团伙已经流窜到了大连市。 说到帛书被盗窃,我马上想到了小光,不过范里说,帛书被盗的时候我们正在贵州的 金竹峡谷,小光分身乏术,所以不可能是她干的。许少德一听帛书在运送途中被盗, 马上就好奇地问,帛书被现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为什么现在才从新疆运到北京。原 来,这类文物保管手续十分烦琐,而且要供考古专家研究之用,所以一直拖到不久前 才从新疆运到北京,哪知道半路上却给人偷了。我心想,除了小光,那最有可能的就 是袁圆圆身后的那个神秘人物。 现在,我们的背景已经不像当兵那时候,早不光彩了,所以根本不愿意此时回老家。 可是,去大连却没有我们想象的轻松,因为刘老头的孙子被杀,当地公安为了破案, 作为嫌疑人的我们只好留了下来。 没想到的是,这一留,竟然住了半年之久。范里这次没有离开,一直陪着我们,不知 道他卖的什么药。这半年里我们等了一个月才洗清了嫌疑,但没有马上离开,而且又 花了很多时间在附近找寻那个药夫,并在民间询问到了一些很关键的线索:那就是每 一年不定期地会有政府上的官员到此,然后封闭所有进山入口,一进去就是十天半个 月,有时候出来甚至少了很多人。这些重要的信息平常的村民并不知道,这是我们好 不容易通过良好的外表,以及金钱,当然还有真挚地感情换取回来的。 可是有用的信息到此为止,没人知道政府官员为何进山,进山时生了什么事情,为 什么出来的人又会少了很多。我们隐约觉得事情可能和袁圆圆的叔叔有关,但因为他 身居高职,我们这类小人物无法接触到他,所以便没了下文,此路就此打住。但是, 我却感觉到,徐前二的养父药夫肯定认识袁圆圆的叔叔,他们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光阴似箭,这话一点没错,我们这一晃悠竟然花去了半年的时间,但是还有一件事情 悬在我心里很难释怀。 这件事情是关于艾伯特的,他死前嘱咐我把钥匙和密码交回美国,以便他父亲能够从 植物人的状态中复原。可是,他在死前再三叮嘱我,钥匙和密码绝对不能直接交给美 国大使馆,而是必须到辽宁的一座古寺,把东西交给那里的方丈。那个方丈,就是给 艾伯特算命的和尚,没想到那和尚竟然算准了。 艾伯特说过,那座古寺在辽宁省大连市的大黑山之上,巧的是,我那个大学朋友所在 的高校就在大黑山的东山脚下。拖延了半年,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飞到辽宁。可 是,事情得一步一步来,好不容易我们才从南方一路展转,在1995年4月初的时候,我 们终于来到了大连市。 到了大连的那天晚上,已经是凌晨三点,我们出了车站,浑身冷。那时候虽然是在 市里,但很多旅馆并不是通宵经营,不像现在的时代,一些从不洗头的洗头店24小时 营业。因为太晚,我们就没有去打搅大学的朋友,乘车到了大黑山下,就一直在路边 干坐着。本来我们三个人就吃惯了苦,所以都没觉得辛苦,反而你一言我一语,聊得 甚欢。 因为大家都是粗大条的男人,本就毫无情调,除了说些粗俗的话题,也没什么有营养 的内容。在来时的车上,司机听说我们要去大黑山,就跟我们说,最近大黑山不太平。我们问他为什么不太平,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司机开车,乘客本不该与其交谈, 我看他疲惫不堪,所以就没再细问。 那时候,路边的路灯都属于昏暗类型,而且很多已遭破坏,我们三个人就如鬼魂一般 坐在地上。许少德想起了司机的吞吐状,就聊起了身后的大黑山,我们身后的大黑山 又叫大和尚山,古人称大黑山的景观为“辽左东南一隅之胜境也”,所以大家也称大 黑山为辽南第一山。大黑山拔海而起,滨岸而立,怪石嶙峋,气势壮观。山中古迹颇 多,传说故事十分动人,数百年来游人不绝,号称辽南第一名胜,著名的金州古八景 在此山有四,即“响泉消夏”、“南阁飞云”、“山城挂月”、“朝阳飞雪”四景。 这些事情完全是听司机提起的,不过那时候旅游还不达,风景资源并没有得到全面 展,所以大黑山很多地方仍是人迹罕至。我们讨论着司机的奇怪反应,但都没定论 ,许少德争论时最好强,必须让众人对他心服口服。 “我觉得山里肯定有日军藏的黄金,他,关东军撤离仓促,哪有心思把黄金带走, 小命都快给苏联人没收了!”许少德口喷唾沫地叫道,若不是漆黑一片,他狰狞的样 子肯定能吓死人。 “要真是有,大黑山恐怕早给当地人搬到渤海之中,哪还轮得到咱们,你以为别人就 不喜欢黄金?”我扑哧一笑地答道。 “你不懂,我对黄金特别敏感,大黑山肯定有很多黄金,这是商人的天性!”许少德 信誓旦旦地说道,他恨不得马上冲进大黑山,来个许公移山。 “黄金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是山里肯定有很多人!”范里也非常肯定地说道,随后他 又对自己的答案进行了补充,“就是现在!” “老范,你就别开玩笑了,现在大连人正在睡觉,鼾声震天,就算是大连人喜欢梦游 也不会游到大黑山这种地方。”许少德哈哈一笑,我也跟着笑起来,范里这种说法明 显不可能。 可是,范里却极起认真地说:“我骗你们干嘛,地上这么明显的痕迹,难道你们没瞧 见?” 我们听范里这么一说,当即睁大了眼睛,看着地上。我们坐的地方是一片杂草之地, 那个区域没有水泥地,有这么一片草坪就已经谢天谢地。四月的大连,青草已经碧绿 ,但却不茂盛,稀稀疏疏的,我们的**都沾上了很多棕色的泥土。草地上有很多脚 印,刚才一直谈天论地,倒没注意地上有脚印。 这些脚印大小不一,深浅各异,我看到这些脚印倒觉得没什么,这怎么能说明此时山 中有很多人呢。范里看我和许少德摸不着头脑,他就让我们再仔细观察。这黑灯瞎火 的,我本来就看不清楚,这小子竟然还让我看几次,脚印又有什么好看的。 我再一次勉为其难地瞅了一眼,当下却颇为诧异,心里大呼,原来如此,我刚才怎么 就没注意呢!此时的大黑山确有百来人,但这群人为何趁夜入山,莫非山中有古怪? 这些脚印本很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这群人却只有进山脚印,没有返回的迹象, 莫非真是一群匪徒进山财去也?这片草地的棕土并不干硬,一脚踩上去还挺软和, 所以一摸就知道那些脚印是不久前才弄上去的。我看着这群脚印,估摸进山的人至少 有一百人,可是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进山,难道大黑山真有事情生? “你说得也不对,万一别人从别的地方出去了呢,这里又不止一条路!”许少德仍不 肯相信。 “你摸仔细了,就算他们出山了,但是脚印还是新鲜的,肯定进山不久!”我纠正道。 “难道是真的?”许少德终于拉下了面子,道,“我看他们是集体上大黑山肥沃土地 ,一起拉屎!” “去你的,哪有半夜一起来山里拉屎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随时随地有屎储存在 肚子里?”我笑道。 就在此时,山里传来惊呼声,一大群人从山里冲了出来。我们聊得起劲,一时没反应 过来,倒给这群人吓了一跳。因为山边没有路灯,那群人冲出来以后,以为我们是鬼 怪,所以就都停了下来。我以为他们要问,来者何人,谁知道有个老者却先开了口, 问道:“来者可是猪?” 随后,一个年轻人马上纠正老者的错误,说猪不能说话,更听不懂人语。那老者定是 领袖级的人物,被晚辈这么一提醒,感觉丢了面子,竟丢下我们三人,自顾自教训那 年轻人不晓尊老之道。许少德听得憋火,虽然他胖,但最痛恨别人开口骂他是头猪, 所以马上回话,叫道:“喂,前面的秃驴,你爷爷要吃肉,快过来自断一腿,好给爷 爷解解饥饿!” 众人听到人声,均大松一口气,纷纷细语:“他们不是猪,他们不是猪!” 我听得满头雾水,难道这群人是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所以言谈不同于常人?老者 教训完了年轻人,也知道了我们三人不是猪,于是信步向前,劝我们赶快离开。我们 千里迢迢,不辞辛苦赶到大连,本想混口饭吃,岂能被老者吓唬得逃跑。谁知道,老 者和这群夜里进山的人却告诉了我们一个耸人听闻的真实事件。 03.食人猪 这群人是大黑山村的村民,他们听说我们是外地人,现在又没落脚之地,当即热情地 邀请我们到村子里住上一宿。我听他们的口气,十分诚恳,而且众人面目慈善,不像 恶人,所以就点头应允。 本以为大黑山村不远,谁知道我们沿着弯弯的羊肠山道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才出现 了一点儿灯光。只见一片片浓绿的老林子里,一个有着20多户人家的小村落夹在其间 ,小村的下面是一条流动的小溪,清澈见底,小溪两边则是悬崖和怪石。 村口有几棵黑松,苍劲虬曲,盘根错节,似乎随时会倒下。村子依附在大黑山角落, 现在的季节,虽是晚春,但树木并未碧绿,有一些仍是枯老状,显得毫无生气。我们 小心翼翼地步入村子里,一进村子就觉得气氛不对劲,特别是一个青砖房屋里,竟然 摆着一口黑棺材,打扮得怪吓人的。 屋子里有两个年轻的妇人,两个人红肿着双眼,哭个不停。我平生最怕看到女人哭泣 ,所以一瞧见这样的场景,马上就把头转开。倒是许少德,竟嬉皮笑脸地想进去安慰 两个美少*妇,好在范里抓住了他,否则他肯定闯祸。老者把我们接到他的家中,安顿 好之后,我本想睡觉,哪知道老者忽然来了兴致,竟然长篇大论,给我们介绍了大黑 村的一件案子。 老者说他叫秦虎,是大黑村的村长,刚才进山是想捉拿杀人凶猪。我听到这个“杀人 凶猪”,初次相遇村民又说了很多次猪,因此觉得十分好奇,便问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秦虎老村长说,刚才路过的屋子的主人是一个年纪六十的老妇人庄忠凌,她二十八 岁就成了寡妇,含辛茹苦地养大了俩闺女。闺女们姓赵,一个叫赵桂花,一个叫赵荷 花。许少德听到这里,就胡说了一句,说干嘛不多生几个,凑成五朵金花不是挺好的 吗?我小声提醒他,人家都成寡妇了,要是再怀孕,不得浸猪笼嘛。 好在秦虎老村长没有听到,他继续说,闺女们十分孝顺,虽已嫁到外地,但经常回村 看望庄老妇。昨天早上,庄老妇的俩闺女回村,谁知道一进屋却找不到她们的母亲。 俩朵花在院里找来找去,终于,她们在猪圈里找到了老人的尸骨。据赵桂花说,当时 看见老人身体上的许多肌肉和部分骨头都已不复存在,其腹部已全部被母猪吃尽,一 些肢体已残缺不全,样子极为恐怖,而当时母猪仍在慢慢地咀嚼着。惊慌失措的赵桂 花赶紧叫来村民,一起用器械一边防御母猪,一边将老人的遗骨从猪圈里抢出来。 而将在大家关注着老人遗骸之际,这头母猪竟趁其不备,冲出了屋子,奔向了大黑山。庄老人平日慈善和蔼,众村民万分悲痛,纷纷要求抓回母猪,将其绳之以法。他们 进山跟着痕迹找寻了一天,却不见其踪影,像是山间蒸一般。正巧,他们疲惫不堪 ,正要出山之时,碰上了我们三人。 我听后心里啧啧惊叹,天下间竟有猪吃人的奇事,正想细问原由,秦虎村长就示意我 们安静,并说下面的故事更加离奇。更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件猪吃人的事情,却和以 后我们在大黑山的遭遇关联紧密。 庄老人几十年来很喜欢养猪,每年都要养一两头,而这次祸害的根子就在野猪上。虽 然九十年代的野生动物要比现在的多,但野猪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所以一听到这两 个字,眼睛立刻金光四射。原来,近十年时间,大黑山很注重环境的保护和封山育林 的管理,过去曾经失踪的野生动物又开始多了起来。这几年来,山上的野鸡、兔子、 狼、狍子、野猪越来越多,这些东西中,野猪的祸害最大。 九年前,大黑山的东段开始有野猪出没。每到春天,地里长出幼苗,它们便成帮地来 啃吃;到了夏天,它们便悄悄地走进玉米地偷吃玉米;而到了秋天它们便进庄稼地里 偷吃快要成熟的果实。这样,村民们与野猪的冲突不断。刚一开始,村民们在田地里 设置了一些张牙舞爪的稻草人,可后来野猪们看透了这个把戏,还是照吃不误,村民 们不得不在晚间的田地旁升起火。 据秦虎老村长说,野猪虽然祸害人,但对家猪却很客气,有时竟展出“感情”来。 1987年夏天的一天早晨,一头并不高大的公野猪鬼使神差地跳进了村民陈富贵家的猪 圈里,公然与里面的母猪“谈情说爱”,不久被陈家现,一家人便找来几个邻居手 执各种器械“棒打鸳鸯”,将公野猪赶跑。 本来,事情该就此打住,但不料,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力大无比的公野猪将陈家的猪 圈墙拱倒,等主人听到动静出来叫骂着追赶时,这家伙早已领着那头母猪“私奔”而 去。类似这样的情况一再生,有的野猪就将爱情的种子留在了村里。 1989年,村民张志永家的母猪在没有公猪交配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怀了孕,等到母 猪下了崽之后,人们看到7个小崽个个尖嘴猴腮,才终于明白:肇事者竟是野猪!过 了半个多月母猪将它们喂养大后,富有野性的它们一夜之间全都跳出来上了山!没想 到的是,野猪与家猪的偷情事件,后来竟成了庄忠凌老人惨死的祸源! 之后的一年里,又有一头野猪闯进了陈家,家中的母猪又怀上了猪崽。这一次,母猪 将猪崽生下后,竟将八个猪崽吃到只剩下一个,那些小猪被吃到只剩下两只小猪爪。 陈家一怒之下,将母猪宰杀,只留下了唯一存活的小母猪崽年,陈家的儿子需 要一笔钱讨媳妇,所以就将幸存的小母猪崽卖给了庄老人。 当时,母猪吃掉猪崽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庄老人的重视,因为在家猪中,咬死并吞食自 己的猪崽,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庄老人对猪有种特别的感情,所以就买了下来 ,养在家中。几年之后,母猪长得彪壮,模样吓人,但庄老人却对它有感情,一直对 其宠爱有加。 小猪崽是母的,长得很快,但个子大了,野性也越来越明显。刚开始,它总爱拱地, 每天没事的时候,总要将猪圈里的土拱来拱去。后来它就开始拱猪圈四周的墙,当时 这些墙体都是石头砌成的,一块块石头被它拱下来,眼看着这个家伙就要将猪圈扒开 个大洞,庄忠凌老人当机立断,用绳子将这头猪绑起来,然后毁掉原有的猪圈,砌上 四面的砖墙,并打上了牢实的水泥地面。这一来,它的嘴巴无计可施了。 秦虎老村长说,在庄老人出事的那一天早上,她曾进山打猪草,但却很奇怪地提早回 来。庄老人每天都会进山打猪草,除非下雨,而且每次都是中午12点左右才回来。可 是,那天早上,庄老人却在十点就提前回来了。秦虎村长在村口碰到了庄老人,他本 想关心地问个好,哪知道庄老人疾走而过,并未搭理秦虎老村长。我听到这里,心想 ,莫非庄老人在山里碰上了什么事情? “食人猪”的恐怖消息很快传遍了山里山外,按照家人和当地村民的分析,老人有晚 间喂猪的习惯,事情可能就生在晚上。也许,是当时很有野性的母猪感到饥饿,在 老人到猪圈里清理积水或为其窝棚里添柴草的时候,母猪将其咬死并吞食。也有人分 析,当天晚上下了雨,很可能是老人进猪圈的时候,不慎摔倒昏迷,而此时正好母猪 野性作,将其咬死。还有人分析,当时因为下雨,猪圈里产生了有毒的沼气,将老 人毒倒,而给了母猪行凶的机会。 还有村民认为,出事的晚上下雨时打了好多响雷,老人一定是受了惊吓而死,然后母 猪将其吞食。还有人认为此事很怪异,或许是有人将老人加害,然后将其扔入猪圈。 之后天刚蒙蒙亮,秦虎老长便向警方报了案,警方作了详细调查,完全排除了他杀的 可能。 我听着感到非常迷惑,野猪或有野性血统的猪到底会不会吃人呢?坐在一旁的范里说 ,从动物的本性上看,即使纯正的野猪吃人也是较为罕见的。在动物界当中,绝大多 数的动物在正常情况下都是怕人的,除非在特定时期,比如高度饥饿状态,被人为激 怒等等,才会对人有攻击性。 范里认为老人被吃的原因,一是这只母猪当时是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一是老人由于 其他原因昏死在猪舍内后被它咬食。但是,范里说,其他原因可能也有,可是其中的 奥秘就等公安们来处理了。 我们看到天要亮了,本打算休息却听了一晚的故事,累得浑身酸痛。因为我们来这里 是找朋友的,所以吃过秦虎老村长准备的早餐以后,就打算到那所高校找大学时代的 朋友。谁知道,我们还没踏出村子,来大黑山村办案的公安们却拦了住我们。 我看那群公们的神情,好像是抓到了罪犯一般,所以我就在心里琢磨着,会不会是许 少德背着我们偷了那位大姐的贴身衣物,如今别人找来,这下该如何是好。公安们一 开始就表明来意,他们竟然说,我和一件大黑山里的一个案件有关,要把我带回派出 所。可是,大连是我第一次来,更别说进没进过大黑山了。但是,人民公安是不会说 谎,更不会冤枉好人的,这么说来,他们就不是说谎。 秦虎老村长听公安们一说,脸色竟然瞬间铁青,哆嗦着指着我,叫道:“是他,是他 回来了!” 04. 我们三人正要走出村子,却听秦虎老村长指着我们,说着奇怪的话语,所以就马上停住 了脚步。来调查案件的公安也狐疑地盯着我,然后窃窃私语,好像我是江洋大盗一般。 村民在这个时候跟着围上来,对着我们三人指指点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请你跟我们来一趟,好吗?”领队的公安十分客气地问道。 我琢磨着人民公安总不可能草菅人命,而且自己从未到过此地,所以毫不畏惧地就跟 着这群公安去到了当地的派出所。在出村的时候,村民都跟在后面,但又保持距离, 似乎很惧怕我们,就连秦虎老村长对我们的态度都变了个样。 领头的公安叫卓海,四十来岁,模样挺精明的。大黑山下的派出所不大,但看得出有 段历史了,一走进去卓海就礼貌性地请我们坐下。许少德大概偷了什么东西,所以一 直很紧张,以为被公安们现了。怎知道,卓海一开口便问:“你叫金万藏,这真是 巧合,大黑山里有一个秘密,很少人知道,那个秘密就是金万藏。” 卓海说得我如坠云里雾里,范里却用手压住我的右手,然后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安静。卓海搞得神秘兮兮的,他叫部下都出去以后,就把门窗关了起来。我以为他有什么 特殊的嗜好,刚想大叫救命,他就拿出一把钥匙,把桌子下面最底层的抽屉打开了。 我想不出卓海想干什么,那群村民无端的恐惧,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正纳闷的时候, 卓海甩过一本卷宗,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金万藏。 这本卷宗已经很老旧,似乎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了,摸着感觉很粗糙。我疑惑地打开卷 宗,里面有几张黄的黑白照片,还有很厚的文字记录。谁知道,我才看清楚里面的 东西,就惊讶地叫了一声“怎么可能”,然后手紧张地一抖,卷宗应声落地。 说到这里,根据前面的内容,大家可能会想,卷宗里的照片定是我无疑。可是,这次 却出现了意外,照片上的人并不是我。如果我是罪犯,几十年前来这里犯案,肯定不 会傻到让别人拍照的,早就溜到南半球去了。黑白照片上,是模糊一片,但当我仔细 一看,才现上面照的是一群野猪。这几头野猪倒在血泊中,它们都已经被开膛破肚 ,死状奇惨。古怪的是,这些野猪的肚子里竟然有几具尸骸,且未完全被消化,在黑 白相片上看着,有一种莫名地恐惧感,似乎这些尸骸会从相片里爬出来一样。 卷宗里还有一副素描画像,虽然有些粗糙,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画中人就是我的父 亲。虽然素描中的人很年轻,但作儿子的还是能一眼就分辨得出来的。更为惊讶的是 ,卷宗里竟写着四十年前,也就是1955年,有一位南方人曾来过大黑山,并花钱雇佣 了一批村民,说是进山打猎。过了几天几夜,那批村民竟再也没出现。那批村民中, 有两民男子已经快要成亲了,新娘眼见新郎没了着落,心里甚是焦急。于是,她央求 亲戚们进山找寻,谁知道那群亲戚竟全丧命在一个无草无树的山坳里。当村民现时 ,那些尸体居然没有一丝伤口,也没现中毒迹象,这群人就像是忽然正常死亡一样。那个新娘非常勇敢,和亲戚们进山,有一段时间甚至没了踪影,好在后来她自己找 了路子出山,亲戚们才安了心。 村民们感觉事情不对劲,于是找上附近最厉害的猎人,一同进山找人。终于,他们在 一座寺庙的附近现了一群野猪。猎人天性好杀,他琢磨着找不见人,总不能白跑一 趟,于是用圈套猎杀了那群野猪。谁知道,当猎人把野猪带回村子,剥皮抽筋时,这 几只野猪的肚子里竟然全是人的尸骸。 那两个新娘闻风而来,竟真的在这几具尸骸里现了自己的未婚夫,两人当即昏死过 去。卷宗里还有一部分说,那副素描是当年见过那个南方人的村民,根据记忆画出来 的。可惜的是,当年侦破技术并不完善,所以找来找去都没找出线索。最后只当是进 山的村民和那个南方人都被野猪吃了,就这样结了案子。 我只觉得从野猪的肚子里挖出死人有些恐怖,其他的却看不出任何异常,不知道卓海 卖的什么关子。这里又没有我的画像,父亲和我又不一样,秦虎老村长为什么会指着 我大叫“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最奇怪的是,父亲为什么会在四十年前来到大连的大黑山,他叫上那批村民进山又是 为了什么?难道,酷爱打猎的父亲就为了打猎,跑到远隔千里的大连来?我想不明白 ,但又不敢说得太过直白,生怕给父亲带来牢狱之灾,所以就装出一副迷惑的样子。 卓海盯着我,他的眼睛如狐狸一般,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他四十多岁,比我们大不 了多少,我想了想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卓海。叫叔叔不行,叫大哥又觉得别扭,想直接 叫名字嘛,又显得很没礼貌。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之际,卓海似乎洞察了我的心事 ,于是他马上开口说道:“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叫我卓同志就好。” 我听了差点笑出来,许少德更是干脆,直接笑了出来,而且声音很大。这都什么年代 了,感情卓同志还活在红卫兵的年代里,现在谁还这么叫同志不同志的。不过范里却 很认真,他张口就问:“那……卓同志,你为什么把金万藏叫来,卷宗又为什么写着 他的名字?光看卷宗好象找不出联系?” “这个只是作作表面功夫,当时找不到那个南方人,就写成了那个人也被野猪吃了。 其实,我们清点过尸骸,那个南方人并不在野猪腹中。”卓海坐直了说道,“你知道 吗,当中的两个新娘,有一个已经怀孕了,可是她的未婚夫的却死了。你们知道那个 新娘后来怎么了吗?” 我觉得卓海有些话多,对着初次见面的人竟说出这么多内容,还给我们看多年前的卷 宗,实在有些古怪。但是,我听着起了兴趣,所以就安静地听卓海说完。原来,两个 新娘里,其中一个央求亲戚去找未婚夫的女人,竟然有一个秘密。就是这个秘密,迫 使她进山寻找自己的丈夫。 “什么秘密?”许少德最喜欢听这类事情,所以立刻张嘴问道。 “这个……”卓海有些为难地打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个年代,风气保守, 其实到了现在也是一样,怎么都不应该的。” “到底是什么秘密,你就痛吧,憋着忒难受了!”许少德抱怨道。 卓海很是尴尬,他深吸了口气,这才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那个进山寻夫的新娘已 经未婚先孕,他们其实是奉子成婚。谁知道,新郎竟在成亲的前一个星期失踪了,焦 急的她只好进山找新郎。结果,新郎已经葬身猪口,无奈的新娘肚子一天一天地大起 来。那个年代,风气十分地淳朴和保守,这种事情根本不能外扬,否则就会有不尽地 痛苦等着新娘。新娘的姐妹就是另一个新娘,虽然这个新娘仍是处子之身,但她深爱 新郎,所以也是一撅不振。 为了帮助姐妹,没怀孕的新娘借口进山祭拜自己的新郎,带着怀孕的新娘进了山。这 件事情谁都不知道,除了这两个女人,我们听到这里,已经隐隐感觉得出来,卓海肯 定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大黑山古迹很多,古寺也分布在山中各处,像出名的古寺就 有响水寺、胜水寺、卑沙城、唐王殿、朝阳寺等等。 大黑山历史悠久,是金州古城保留下来的历史遗迹最多的地方。最早的唐王殿始建于 隋唐年间,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这里也曾经是唐朝征东时的古战场,至今仍然 保留着部分遗迹。 然而,这些出名的地方很容易引起当地人的注意,所以两个新娘并没有选择这些古寺。在大黑山,有一座尼姑庵,位置很是偏僻,几乎没人靠近,所以她们毫不犹豫地选 择了那里。新娘们出门前,跟家里人撒了谎,说是要进山为先夫祈祷,让他们死后能 安息。中国人喜欢这样的贞洁火烈的女子,所以纷纷送行,安心地让她们进山。 这一次进山,就是一年的时间,新娘也生下了孩子,尼姑们也善良地帮他们隐瞒了下 来。最后,离山之时,她们把孩子带了出来,然后对村民说是捡到的。自然而然地, 没人怀疑她们,而这个孩子,就是卓海!我听得心惊胆战,心想这人胆子真大,竟敢 把这种事情告诉陌生人,他为的是什么? “那你母亲呢?”我轻声问道。 “不见了,出山以后,她就不见了。”卓海失落地答道。 “那……另一个新娘是……”范里问道。 “就是庄忠凌,被母猪吃掉的老人!” “啊……”许少德惊讶地张着嘴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听到这些事情,我很难过,可是……这些事情好像和我没什么联系,你……还有秦 老村长,为什么说我跟这事情有关系?”我实在想不明白。 卓海恢复了正常的气色,对我们说道:“我母亲,在进山的时候,曾经在那座尼姑庵 的附近失踪过一次,这是我从亲戚那里听来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刚想让卓海把话一次说清楚,怎知他就说,那座尼姑庵的名字就叫 “金万藏”,并说出了尼姑庵的具体位置。更令我诧异的是,那座尼姑庵的位置,居 然就是艾伯特临死前交代的寺庙的位置。虽然艾伯特没说出寺庙的名字,但他说出了 具体的位置,我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可是,艾伯特让我把钥匙和密码给一位主持 ,那主持是一个老和尚。既然是和尚,又怎么会在尼姑庵里做主持呢,难道其间又有 什么蹊跷? 05.小鸡仔 卓海被许少德闹得没办法,于是加快了度,把故事讲了个透彻。他说,之所以他、 秦虎以及村民会对我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他母亲消失后的一年里,大黑山又生了 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时候,也就是1964年的冬天,春节已经到了。卓海刚满八岁,谁知道他母亲却忽然 失踪了。当时,卓海还未知道他的身世,他母亲也没跟他提起。卓海的母亲一直得到 秦虎村长的照顾,那天是大年初三,秦虎打过招呼,说要来卓海家拜年的。卓母在离 家之前说要进山寻找山里一种特有的榛蘑,用来做榛蘑炖小鸡,以此招待秦虎老村长 ,哪成想下午三点了她还没回来。 野生榛蘑是中国东北特有的山珍之一,是一种极少数不能人工培育的食用菌。榛蘑味 道鲜美,榛蘑炖小鸡是东北人招待贵客的不可缺少的传统佳肴。东北有句俗话说:“ 姑爷领进门,小鸡吓掉魂”。就姑爷第一次到丈母娘家,丈母娘是一定要用小 鸡炖榛蘑来招待的,可见这道菜的隆重。 卓海的家在村外,四周没有邻居,家中也只有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大黑山的冬天黑得 早,眼见天愈来愈暗,小卓海焦急不已。他担心母亲出事情,于是写了张字条,虚掩 上门以后就一个人跑进了大黑山。卓母经常进山采榛蘑,但从未带着小卓海一起去, 只说是在大黑山的东段。此时的大黑山已经树苦草荒,小卓海年纪虽小,但却知道这 个时候要寻榛蘑难如登天。奇怪的是,每次卓母进山总能寻回来,小卓海心里七上八 下的。看着大黑山,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现在每户人家都窝在家里,吃热菜喝热汤,大黑山里一个人也没有。大黑山东段的古 迹很少,游客几乎不来此段,只有一些山下的村民上山砍柴,捡猪草之类的,所以山 路不是很明显。小卓海四处张望,几乎所有的树木都没了叶子,草也黄了,上哪儿能 找到榛蘑。他一路往山里行去,翻过了几个山坡,越过了几座枯树林,却未见所获。 一转眼,山中给抹上了黑色,小卓海一路跌跌撞撞,他喊得嗓子都哑了,连个动物的 喊叫声都没有,只有他的回声。正当他想往回走,看看卓母是不是已经回到了家中, 他却看到一个山坳里有一道光亮。他以为是卓母,于是兴奋地跑了过去,哪知道跑过 去一看,那里竟是一座寺庙。寺庙四周的泥土隐隐光,旁边更是种满了黑松,若不 是现光亮,这座寺庙怕是很难被现。这些黑松苍老地垂着树干,一看就知道活了 很久,望着很像一个老人,张着手要掐人脖子一般。 小卓海虽然年纪小,但已识得文字,借着些许光亮他看见寺庙上有块破旧的牌匾,上 面写着:金万藏。寺庙更是破旧,好像一碰就会化为灰烬一般。小卓海此时又累又饿 ,看见寺庙里有烛光,他就琢磨着进寺里讨碗水喝,顺便问问寺里的人可否见过卓母。小卓海踮着脚尖走进去,可是却看不到一个人,就连寺庙应该供奉的佛像都不见了。他摸了摸台桌,上面已经积了很厚的灰尘,除非是和尚太懒惰,或者已经没人居住 ,要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小卓海浑身冷,猛然间他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寺庙里既已无人居住,那么庙里怎 么还会有被点燃的蜡烛,莫非,这里闹鬼不成?刚想到这里,小卓海就听到寺庙里轰 隆轰隆地作响,听起来好像是一个人在使劲地敲打门窗的声音。 山里的孩子胆子大,小卓海忽然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但没有转身就跑。他担心自 己的母亲出了事情,所以循声而去。寺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声音是从后院里一间 厢房里传出来的。这里的厢房全是黑的,没有光亮,仿佛透着一股鬼气,小卓海听到 敲门声还未平息,于是想去推门。可就在这个时候,寺庙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还 有人说话的声音。小卓海以为是寺庙的主人回来了,谁知道一回头,一大群人就冲了 进来,把小卓海又吓了一跳。 来人不是和尚也不是尼姑,而是大黑山村的村民,原来秦虎村长现了小卓海写的字 条,于是就带着村民进山寻找他们母子俩。奇怪的是,就在村民冲进来的时候,厢房 里的声音却忽然没了。小卓海本想打开厢房,可是秦虎村长太过激动,一把抱起小卓 海,然后就走回了昏暗的大堂。 小卓海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当秦虎村长放下他后,他一转身,就给大堂里的情景吓 得呆住了。 大堂里摆放着几具尼姑,虽然身上没伤痕,但是全身苍白,面目狰狞。在烛光摇拽的 夜里,这景象就算是大人看着也心惊不已。小卓海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现这些尼 姑,所以一时反应不过来。众村民安抚着小卓海,并把他**了古庙。因为他是小孩 子,大家不可能把他带着,这样寻找卓母也不方便。秦虎村长命令几个年轻力壮的村 民护送小卓海回家,剩下的人寻找卓母。 在回去的路上,几个小伙子告诉了小卓海,他们是在一个山坳里现的尼姑尸体。当 时天空打个几个无声雷,接着那几具尸体就出现了。因为这附近只有一座古庙,而且 是尼姑庵,所以大家才把尸体送到那里,想看看那里生了什么事情。怎知一去到那 里,却现了小卓海。这几个小伙子一路调侃着,他们刚翻过一个山坳,一只小鸡却 出现在了眼前。那时候的山鸡已经很少了,况且已经到了深冬,山鸡更是珍贵。几个 小伙子一下子忘记了责任,竟带着小卓海一起抓小山鸡。小卓海哪能劝得动这些大哥 哥,所以只好跟着他们乱跑。 小山鸡的羽毛鲜亮,在夜里竟有一种无比美丽的光泽,看着叫让心里痒。可惜的是 ,小山鸡动作敏捷,这几个人无论如何都逮不着它,小卓海急着寻找母亲,哪有心思 跟这群年轻人玩耍,他看着大家无心照顾,于是就自己跑开了。 可是,山里漆黑一片,他又不经常进山,所以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几经展转, 小卓海竟又回到了尼姑庵的附近。他先前就觉古庙有异,所以一直觉得母亲被困其 中,所以便毫不犹豫地再次踏进了古庙之中。这一次,古庙的蜡烛没了,村民也不见 了,就连大堂里的尼姑尸体也没了。小卓海屏着呼吸,心里七上八下,他大喊了一声 ,却无人回应。他走到了后院,想看看厢房里有没有人,可是这次厢房里却没了声音。 正当他想推开厢房时,后院里忽然响起鸡鸣声,他回头一看,黑暗的角落居然钻出了 一只小鸡仔。 小卓海满心寻母,哪有心思找小鸡仔,所以就没理会。可是小鸡仔却对着厢房大声叫 鸣,似乎里面有恶魔一般,小卓海年纪尚幼,预感却强,所以他就忽然挺住了伸出去 的手。小鸡仔看他停住以后,就奔到小卓海脚下,然后亲昵地贴着他。后院里寒风萧 萧,小鸡仔冻得打颤,于是善良的小卓海就寻思着先把小鸡仔放回窝里,然后再四处 寻母。他冲着小鸡仔出现的地方走过去,谁知道没走两步,他就隐约地看到黑暗的角 落有两只光的眼睛在盯着他。 小卓海心里吃惊,两腿一软,却忘记了要马上逃跑,似乎那两只眼睛有慑魂的力量。 渐渐地,那两只眼睛走出了黑暗,一个高大的男人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个人一脸 英气,毫无凶恶之相,所以小卓海立刻安心了不少。这个男人穿的衣服有些特别,不 是现代衣物,但是以小卓海当年的见识,根本不能分辨得出来。这个男人抱起小卓海 和小鸡仔,然后走出了古庙。男人一言不,只是微笑着,走出古庙以后,他把小卓 海放在地上,然后就抱着小鸡仔又走回了古庙,并转身把门关了起来。 在关上腐朽的木门时,这个男人终于说了一句话:“你的母亲很伟大,但是……请你 回去吧,她不在这儿。” 小卓好像被控制了神志一般,他听到男人这么一说,就两脚不听使唤,一直往山外走 去。这一次,他好像又认识了路,没有再曲折来回,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那时候, 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家里没有,小卓海忽然意识到母亲已经离他而去,所以就窝 在背子里哭泣。到了第二天,小卓海跑回村子,想问问秦虎村长有没有找到自己的母 亲,他想寻到最后一丝安慰。 天还是灰蒙蒙的,村子里弥漫着炮竹的味道,可是小卓海心里酸,觉得这味道特别 的刺鼻。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夜进山找寻卓母的村民,包括秦虎村长,全都说没 有进山,而是一直在村子里过年! 06.大卡车 小卓万万没想到,村民们甚至秦虎老村长的回答会是这样,可是那晚的经历如此真实 ,他不可能是在做梦,何况他的母亲的确失踪了。小卓海怎可死心,于是他又跑到那 晚带他出山的小伙子家中,可是那几个年轻人竟然也失踪了。 “甘哥不见了!” “马哥也不见了!” “冯哥失踪了!” 小卓海下来,答案令他无比失望,可是那几户人家似有隐情,但终究没有开口。因为小卓海只有母亲一个亲人,母亲失踪以后,他没了依靠。因为他亲眼看到村民 进山寻母,但事后所有人都否认了这件事情,所以心生怨恨。我听着心里甚是难过, 一个小孩子,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心理也情有可原。因此,卓海没有接受任何 村民的接济,除了庄忠凌。因为那一年,庄忠凌的丈夫死了,她一个人拉扯俩个闺女 ,卓海又失去了母亲,所以两家走得比较近。卓海对庄老妇人没有敌意,原因还有一 个,那就是庄忠凌经常和卓海聊起他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卓母一失踪,庄忠凌就马上把卓母如何生下卓海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当时他还小,所以知道这个故事以后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一肚子的疑问。 随着时间的推移,卓海长大了,并成为了一名公安。他进入大黑山不下千次,但对于 母亲的失踪却一直找不到答案,就连那座名为金万藏的尼姑庵也没了人影。 我听到这里,心生疑惑,直到现在我仍没听到哪件事情会和我有关联,哪知道卓海却 告诉我,那晚他见到的男人就和我一样,一样的英气十足,一样的太阳**伤痕! “喂、喂,拜托你讲点职业道德,好歹也是个人民警察,竟然在这里给我们灌输迷信 思想!”许少德振振有辞。 “我说的如果是假的,我马上把头切下来给你踢!”卓海看许少德不相信,面子有些 挂不住。 “你就别胡闹了,人家磨破了嘴皮,就是为了骗你个胖子吗?你一没钱,二没势,三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续话。 “三什么?我说老金,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三八了,这点江湖伎俩也把你骗得团团转!”许少德话一说完,马上吐了口唾沫,丝毫不顾忌卓海的面色。 “我说,卓同志,我听了你的经历,深感悲切,但是无能为力,你是不是该把我们放 了?我们急着找朋友的!”我看着窗外的天色,心里焦急万分。 “好吧,你们走吧。”卓海叹了口气,他也深知法律,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无法留人。] 我脸上装出莫名其妙的样子,心里却波澜不止,卓海说的故事太震撼了!先,这可 是第一次出现了和我一样的活人,以前都是图画、雕像还有影像,这些只能说明和我 一样的人生活在古代,也许是祖先也不一定,但是卓海当年遇到的人,是在几十年前 ,和前几次比起来,这次可近多了;还有,就是他说的尼姑庵,为什么当年她母亲在 那里生育他时毫无无损,几年后那里却人去楼空,而山坳里却惊现几具尼姑尸体,那 晚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村民为什么会矢口否认曾经进山?最为奇怪的是,卓海因为 曾经见过和我一样的人,所以能认出我,但是为什么秦虎老村长他们也对我说出了那 样奇怪的话,好像也曾经见过我一般,莫非那晚他们也见到了和我一样的人? 我想得头疼,正准备说句客套话,准备离开,一言不的范里却忽然开了口,他不紧 不慢地问道:“那只小鸡是什么样的?” “这个……”卓海一看有人相信他的话,所以马上笑了笑,然后回忆道,“那只小鸡 当真奇特,我从未见过,它浑身红毛,不似山鸡。但是因为太黑,我没看仔细。” 范里见问不出详细的特征,便和我们告别了卓海。走出派出所的时候,我却现卓海 意味深长地盯着我们三人,那眼睛里好像正酝酿着一个阴谋。我当时头脑胀,只想 马上找到老同学,然后在他那里好好睡上一觉,所以一出派出所我们就直奔大黑山下 的那所高校。可是,当我们赶到那所高校时,门卫刚闻我们打听老同学的名字,马上 就吓得青了脸。 门卫上了年纪,吐字不清,好不容易才听明白他在说:“你们找的人昨晚死了!” 我怎么都没想到,前几天仍在电话里联系的老同学竟然已经先行一步,许少德也不肯 相信,他问了很多次,说道:“喂,你个死老头,别咒薛大头好不好,你入土了他都 还好着呢!” 我看门卫老实巴交的,不像是胡说之人,而且许少德的话实在缺德,便让他住了嘴。 我又继续问了问,这才知道,薛智已经在昨天晚上遇害了。公安机关已经在尸体移走 ,薛智的房子也封了起来。薛大头亲切和善,从不与人结怨,我实在想不谁能对他下 毒手。 门卫老头说,薛大头死的时候连头都没了,现场也找不到那颗头,很多人猜测薛大头 得罪了黑社会,所以被砍去了脑袋。近一年来,学校风传薛大头欠了很多赌债,所以 门卫老头猜测是给高利贷的人害死了。他本还想多说些什么,可是学校里面走出了几 个领导模样的人,门卫老头紧张万分,马上催我们离去。我知道这种事情学校都会严 重地封锁消息,所以也不为难老头,当即转头离开。因为投奔的人忽然死了,所以我 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许少德嘴上缺德,心里却仍有善念,他一听薛大头遇害,悲愤 交加,在大街上不停地叫骂,路人以为我们是疯子,个个指着我们窃窃私语,搞得我 尴尬万分。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现在在街上站着也于事无补。”范里劝道。 我浑身乏力,即便是杀人凶手站在眼前,怕是也没力气纠缠。许少德是典型的现实主 义者,他泄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住了嘴。现在是四月,大连的天气仍像南方的 冬天一样,我这个广西人当然受不了,所以就哆嗦着要找家旅馆睡上一觉。可是,当 我们离开这所高校的时候,卓海却带着一队人马走进高校。看他那架势,敢情这宗案 子还是他负责,我只希望他能断案如包公,尽快还薛大头一个公道。 这所高校旁有几家旅馆,我们选了一家,就近住下。我们要了一间三人房,一进去倒 头便睡,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因为好不容易来到大连,下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所 以我就寻思着先进山找到那间古庙,把艾伯特的钥匙和密码交给主持,这样他父亲也 能快点痊愈。许少德一听到我的打算,马上来了精神,嚷着要马上进山,顺便捞点日 本鬼子留下的黄金。 “反正也是闲着,我们就进去看看吧。”范里也同意。 “那好,收拾一些东西,我们现在就进去看看。”我说道。 “收拾什么,空手进去,这样才能满载而归!”许少德啧啧道。 “你没听他们说,山里也吃人的野猪,不带些东西,你也想给它吃了?”我反问道。 许少德愣了一下,马上点头,一下子抄起几把匕。这些匕是从云南带过来的,锋 利无比,上车时也没被人检查,所以才能带到大连。反正我们又不是行凶之人,倒也 不觉得不安。进山的时候,我们特地避开了大黑山村,因为总觉得那里有些古怪,还 是不见为妙。艾伯特虽不精通中文,但是他死前曾经详细地告诉了我古庙的位置,好 像他曾经背诵了很多次一样。 大黑山现在只有点滴碧绿,走在其中能闻到泥土的味道,但是身上还有一股冰凉的感 觉。金万藏这座尼姑庵十分难寻,我们翻过了几个山坳,浑身湿透了也没看到古寺。 倒是在半黑半绿的树林里见到过几间木屋,后来走来走去的,居然连路都没了,无奈 之下,只好自行开路。许少德心里记挂着艾伯特父亲会支付的报酬,所以特别来劲, 自地当起冲锋,在前面为我们开路。可是,没过几分钟,走在前面的许少德却忽然 停了下来。我以为他累了,便想让他休息,轮我上阵。 哪里晓得,我大步一迈,眼前就出现了一条奇怪的道路。 这条道路并不明显,但是却异常的平坦,一直通向大黑山深处。道路是人为开成的, 地上满是小石子,但是石子间已经长满了黄青相间的杂草,要不是地形突变,我们几 乎无法察觉异样。这条道路隐藏在山林之间,显得十分隐蔽,而且石子路上有两道很 深的轮胎印,一看就知道以前经常有车子经过。这条石子路已经破旧不堪,石子都已 逐渐分化,看来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我估摸一算,应该是二战时候留下的。 “前面有辆卡车!”范里眼尖,一眼便瞧见前面的草从里躺着一辆破旧的大卡车。 “这是日本鬼子留下的,你看看,什么东西运到山里来,还不是成堆的黄金!”许少 德兴高采烈地说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许少德就已经心急如焚地跑过去,以为车里会有黄金,所以浑身 有劲。我们走过去一看,现这是日本二战时使用的卡车。 说到这里,我要给大家解释一下,日本在抗日战争中的卡车是什么样的呢?它们大多 为typeone4x2toygb和ni80truck,翻译过来就是丰田一型卡车和尼桑180型卡 车。这两种卡车是日本仿制美国的雪夫兰卡车制造的,采用相同的标准,只是在不同 的汽车制造厂生产的。这两家公司到现在成为世界知名的卡车生产厂家,但也没听说 这两家公司对在战争中的受害国有什么道歉,想购买丰田和尼桑轿车的中国朋友们应 该考虑一下了。 抗日战争胜利距离现在已经有63年了,经过解放战争和新中国建设的消耗,在国内剩 下的日军卡车已经很少了,在某些博物馆和电影制片厂的旧货堆里也许还能找到。由 于卡车不象坦克和飞机那样引人注目。中国的军事文物就算在博物馆里也是得不到很 好的保护的。国内能够正常操作的日军卡车,据我估计,应该没有。 想拍摄抗日战争题材的导演、道具们为了剧情需要,一般情况是找老解放进行改装。 这种做法在美国拍摄《虎虎虎》中也是这样做的,这部影片拍摄于 1970年,但当时日军的飞机已经没有几架能上天了,剧组在美国海军中挑选类似的飞 机进行精心改装,最终造就了一部经典战争片 言归正传,眼前的这辆大卡车是丰田一型卡车,虽然隐匿在草丛里,饱受风雨洗礼, 泥水侵蚀,但是车子的形状仍维持得很好,锈迹也很少。许少德急着到卡车上看个究 竟,好一笔横财,哪知道他瞧了一眼卡车上的东西,马上呸了一声,然后失望地叫 道:“他娘的,这日本鬼子什么嗜好,怎么专偷这种东西?” 07.文字瓦 我听许少德失望的语气,车上的东西似乎不怎么值钱,于是便和范里走到车子的另一 面想看个究竟。大卡车翻倒在地,上面的东西全都倒在草丛间,那些东西并不是黄金 ,也不是武器,只是一车子的瓦片。 “这些日本鬼子,全是变态的嗜好,怎么喜欢这些破玩意儿?”许少德沮丧地说道。 “难道他们要在山里盖房子,所以需要瓦片?”我猜测道。 “这不大可能,军事建筑肯定不会用瓦片的。”范里不同意我的观点。 “那他们弄这一车瓦片干嘛?”我想不透。 “我看他们是嫌汽油太多,所以让车子拉着瓦片四处溜达。”许少德笑道。 我看着这条隐蔽的道路,心想这条道路已经压出了两道深刻的痕迹,他们肯定不止一 次经过这里,要不然也不会修建这条道路,莫非日本鬼子在山里现了珍贵的自然资 源,所以建了这条路,以便偷取我们的自然财富? “就算是偷矿藏,为什么车上的是瓦片,他们精着呢,不会这么浪费汽油的。”许少 德否定我的观点,对于涉及利益的事情,他总是脑袋灵光。 “那就是这些瓦片有问题了。”范里站在一旁说道。 我觉得他们说很对,照理说日本人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到中国偷瓦片,这些瓦片定有不 寻常之处。想到这里,我就蹲了下来,想一窥瓦片的秘密。瓦片是棕色的,因为从车 上翻了出来,很多都已经破碎了,再加上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瓦片差不多面目全飞 了。我拨开青黄的杂草,从地上捡起了一张瓦片,把它放在眼前一瞧,心里顿时大惊 ,原来这些并不是普通的瓦片! 我手中的瓦片上纹了文字,往其他瓦片上一瞧,没想到也有文字。范里半蹲在一旁, 一张接一张地张地看着,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我曾经听薛大头提起过,在东北有一 个古国,叫渤海国。渤海国存在于唐朝时期,是靺鞨族建立的地方民族政权,始建于 公元698年,初称“震国”,七年后归附于唐王朝,十五年后被册封为“渤海国”。由 于谐音也称为北邵国,与南面的南昭国相呼应。 渤海国有一种风俗,那就是把文字刻在瓦片上,大家称之文字瓦。文字瓦直到三百多 前才被现,但并未引起关注,直到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一些学者到黑龙江的渤海 古城遗址考察,把文字瓦做了罗列,这些文字瓦才慢慢地得以保存,否则时至今日, 文字瓦怕是都已经消失于世界。 瓦文有阳文和阴文,阳文一般都是戳印上的,即所谓模印;阴文一般是刻划而成的手 书。前者居多,后者较少。瓦文大多都是可以辨识的汉字或者汉字的异体,少数为奇 诡难认的字符,但为何瓦上有字,这个谜题却一直没有定论。 我们手上的文字瓦是阴文,完全是用手刻上去的,但这些文字却不是一般的古汉字, 我和许少德都不曾见过。范里一向博学,所以我们俩都在等着他表高见,怎知他却 一直沉默,只顾着的文字瓦。 “我说老范,你倒是放个屁啊,别扭捏得像个姑娘。”许少德看出文字瓦是古物,又 恢复了精神。 “你们难道没现,这些文字瓦有些奇怪?”范里抬头说道。 “当然现了,上面的字都不认识嘛。”我不以为然地答道。 “这个是其次,”范里又问了一遍,“你当真没现?” 我看范里煞有介事,知道他从不开玩笑,于是就低头又瞥了一眼手上的文字瓦。这一 次,我终于现了文字瓦的异样,迅地把文字瓦丢到一边后,我搓了搓手,然后就 叫道:“老范,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文字瓦上有许多的残泥,而且缺角少楞,我本以为是在草丛过久所致,经范里一提醒 ,我方知这些文字瓦竟是从坟墓里挖掘出来的。我以前和父亲在广西深山打猎,也曾 采过一些珍贵药材,期间现过不少古墓。古墓的坟砖经过泥土的侵蚀,大多已经腐 朽不堪。经常接触坟砖的人都知道,这些坟砖因为吸收了尸气,所以有一股特殊的腐 臭味。我刚才捏着文字瓦,已经觉得有些恶臭,但没注意,现在一想就觉得恶心。 “可这是瓦片,怎么会是古墓里的东西?”许少德听我们分析,顿时懵了脑袋。 “我也不明白,可这的确出自坟墓,错不了的。”我起身说道。 许少德听我这么一说,又泄了气,除了古墓里的真金白银,对于这些不吉利的东西他 向来不感兴趣。我的手上仍沾着呛鼻的味道,文字瓦已经经过了几十年的风雨洗礼, 现在仍有臭味,可见当时刚运出来是如何的熏人。范里说,这些文字瓦本应是建造房 屋之用,而且渤海国盛行佛教,文字瓦几乎都用在了佛寺之中,但却未曾听说把文字 瓦埋于墓中。 “我们又看不明白这些字,还是先进山吧。”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劝范里离 开。 范里见已无有价值的信息,于是起了身,准备和我们离开。可是,正当我们要离开的 时候,许少德却忽然不愿意离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许少德一瞅到没油水可捞,所以一直闹着离开,可是当我和范里准备离开时,他却定 着不动。我以为他脚底踩着人民币,所以就推了他一下,可是他却对我说这辆倒在草 丛里的卡车大有问题。许少德一直粗大条,我和范里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微微一笑, 准备听他大侃特侃。本以为许少德不会吐出理性之言,谁知道他一开口便这样说道: “你们看,这辆车没有受到攻击就就倒在这里,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你小子行啊,什么时候观察如此入微了?”我笑道。 “你以为我只会吃喝?”许少德不服气道。 我听闻此言,觉得甚是有理,所以来回看了几眼,的确没现炮弹的痕迹。卡车虽经 过岁月的淘洗,但上面除了石子的刮痕,就没有其余的破坏性痕迹了。范里走到驾驶 室,想看看驾驶员的尸骸是否还在,没想到他却说,车上有一具尸骸,但是尸骸的头 颅不见了。我听着好奇,便走过去和他一起看个究竟。许少德好像有话要说,但是他 动了动嘴唇,却没往下说,所以我就没再理会。 驾驶室里的尸骸仍双手紧握方向盘,不过尸骸已经不堪一击,一碰便可将之催毁。尸 骸的头颅被平整地削去,我看着惊奇,心想为什么驾驶员的头颅会被切去。范里看着 驾驶室,说驾驶员极可能是在行车途中被切下了头颅,因为到现在他仍紧握方向盘, 也许在死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头要搬家了。我觉得不可思议,怎么都无法相信,在行 车途中,竟能将人的头颅切去,而那人却没现。 想到这里,我马上想到可能是驾驶员座位旁的人所为,所以便往更里面望去,可是里 面除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已经被打开的铁笼外,就再无他物。 我想把驾驶室看个清楚,所以想把车门打开,怎知车门关得牢固,任我使出吃奶的力 气也没从外面打开。本来想炫耀自己力大无穷,谁想人算不如天算,车门竟然如此不给 面子。车窗已经没了,|qiug|估计倒地时已被损毁,此时的我见面子已丢, 干脆伸手进去,从里面把车门打开。在打开车门的时候,我心里嘀咕着,既然驾驶室 有两扇门,有一扇因为翻车已被堵死,那么驾驶员旁边的这一扇应该没人出入。如果 有人从这里出入,那么肯定会被驾驶员的身子挪开,驾驶员肯定不会等人逃光了,又 跑进车子里摆出这个姿势,任人宰割。看来,当时这辆车子上生了诡异的事情。 范里看我准备钻进驾驶室,步向前拉住我,然后谨慎地说道:“你看这尸骸上 的衣服!” 我看他紧张的样子,以为驾驶室里有怪物,但是定睛一看,并没有危险的东西,所以 就对他讲道:“你放心好了,朗朗乾坤,你还担心这个日本鬼子诈尸?” “我不是担心诈尸,我是担心……”范里低语道。 谁知道许少德以为我们在对黄金指指点点,商量着怎么分财宝,刚才忽然呆的他醒 过来后,立刻朝我们冲来。我正要后退,许少德这么大步一迈,反倒把我和范里推进 了驾驶室。我一个不迭,脚没站稳,径直地往驾驶员的尸骸上倒去。我心里大骂,你 个混球,平日啥都不积极,抢金夺银就来了力气。驾驶员的尸骸不经一击,我倒在它 的上面,它顷刻间就化为了灰烬。 尸骸毁了,但它的衣服仍完好,我挣扎着站起来,却瞥眼瞧见尸骸的衣服,心里顿时 一惊。 08.神风队 尸骸的衣服上有一个很特殊的标志,那是一朵飘散的樱花,绣得极为精致。说起这个 标志,它的来头可不小,它和一个日本的神风敢死队有关年10月17日,刚刚就 任日本第一航空舰队司令的大西泷治郎中将匆匆赶到菲律宾,企图挽救日本帝国日薄 西山的命运。大西是日本“铁杆”军国主义分子山本五十六的心腹,也是策划偷袭珍 珠港的核心人物之一,在日本海军航空界素有“瑰宝”之称。神风敢死队是在第二次 世界大战末期日本在中途岛失败后,为了抵御美国空军强大的优势,挽救其战败的局 面,大西泷治郎利用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按照“一人、一机、一弹换一舰”的要求 ,建立了自杀式袭击的敢死队。 “神风”的典故源于公元十五世纪中叶,元世祖忽必烈先后两次派出强大的船队攻打 日本九州,每次都是在眼看日本就要被征服时,海上突然刮起强烈的台风,使蒙古人 船毁人亡,全军覆没。素来崇尚神灵的日本国民便把这两次葬元军入鱼腹、救日本于 转瞬的暴风称之为“神风”。当时正值日本法西斯气息奄奄、危在旦夕之际,他们又 幻想得到天助神佑了。 神风队的标志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在军事圈里一直流传着日本在将要战败时,也就 是1945年的4月份,曾派了一支神风队,用潜艇离开日本岛屿,前往北冰洋。至于目的 为何,以后又是什么结局,大家众说纷纭,没有结论年4月13日,美军轰炸日本 东京,东京的航空技术研究所49号楼被炸毁,有一位外**人在废墟里现了一份文 件。那份文件写着东条英机命令该研究所把一份秘密文件和一些东西运送出日本,将 来之日会靠这些东西复兴日本帝国。研究所被炸个粉碎,文件虽有保险箱保护,但也 只剩几个字能辨认,其他的都成了灰烬。上面还加上了一个特定的符号,那就是一朵 飘散的樱花,全日本看到军服上有这朵花的神风队,必须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一切东西。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家一直猜测神风队护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又护送到北 冰洋。美国当局也派了军队去搜索,甚至苏联方面也派了军队过去,但却毫无踪迹, 那支神风队从此销声匿迹。 我也是在部队里听王连长提起过一次,没想到会在辽宁的大黑山里碰到,所以无比惊 讶。范里似乎什么都知道,我又一次佩服他,但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我有时 候都想揍他一顿。我心想,没想到这辈子遇到历史上臭名昭著的神风队,可惜这车上 只有一车的瓦片,驾驶室除了尸骸就是一个被打开的铁笼,如果这真是历史上那队神 秘消失的神风队,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莫非就是把这些东西运出日本, 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你知道为什么……”我把问题抛给范里。 “不知道。”范里答得干脆,若是我肯定会胡扯一番。 我也觉得不宜多待,所以叫提议马上进山,谁知道那座金万藏尼姑庵容不容易找,也 许得花上半天的时间。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把艾伯特的东西送到老和尚手中,然后就尽 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凭我的直觉,这里一定大有问题,还是别在这里久留为妙。范里 没说什么,和许少德一样地胡乱点头,不知道是否同意我的想法。说来奇怪,这条奇 怪的路竟然蜿蜒地通往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致的,这让我心里浮出一个想法,也许艾 伯特说的主持可能是一个日本人,也许那座古寺是一个日本鬼子的联络点。 许少德眼见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也不想多待,但是他的神情有点变化。我觉得他 是太累了,所以也没多问。翻过了几个山坳,我们看到了一块黄色的石头,它十分平 展,有半个篮球场大小。这个特征艾伯特对我提起过,而且卓海说,那晚他母亲失踪 ,村民曾说在这里现了几具尼姑的尸骸,所以我看到这块石头时,便不住地多望了 几眼。 黄石一过,就看到了几颗黑松紧紧地围绕在一起,那样子好像是在抱着什么东西,不 让别人现一样。寺庙处于一座小山丘的顶上,从下面往上,有一条石阶,但奇怪的 是,石阶竟是由瓦片堆叠而成,一眼望下去,就犹如一只蜈蚣一样,钻进了黑松之中。 因为先前看到一辆破旧的卡车运送文字瓦,这里又看到了瓦片做成的阶梯,所以我们 下意识地盯着瓦片阶梯看了几眼,可是这些瓦片并没有文字。日本人修建的石子路的 终点就是此处,我们三人往四周瞧了瞧,可是除了一些树木,便再无其他建筑和特殊 之物,实在不明白日本鬼子的目的为何。 这是一个山丘模样的土堆,我莫名地觉得这是一个坟墓,不知道古人为何将寺庙建在 了这个鬼地方。我想那座奇怪的古寺一定就在上面,所以心急地踏上瓦片阶梯,准备 看个究竟。可是,许少德忽然拉住我,不让我上去。他刚才就有些古怪,我正愁没机 会问个明白,于是就停住脚步,问他到底想干嘛。 “我刚才好像看见那边有人?”许少德迟疑地说道。 “哪里有人?”我问道。 “那边,那边的林子里。”许少德指着黄色石块后的松林,认真地说道。 可是,我朝那里望了几眼,却没见一个人,就连只兔子也没有。他看我不相信他,于 是就了个毒誓,可是毒誓我们简直是当饭吃,所以便没再理会他。范里一直望着 山丘上的黑松林,他来到这里后,便没再说话。我往上踏了几步,便觉得身后有些 冷,似乎真的有人在后面盯着我们。我警觉地望向黄色石块后的林子,那里的确有些 影子,但因为太远,我没看清楚是什么。 被人**肯定不爽,所以我就想走过去看个明白,光天化日的,莫非山里还能有** 的变态者不成?我正要走过去,却听到山丘上有一阵争吵声,但是听得不真切。我转 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谁知道还没反应过来,瓦片阶梯上就掉下来一个红色的塑料 盒子。红色盒子应声而落,我本以为它会掉在我们前面,怎想它掉在半路就停住了。 我在心里骂道,真不给面子,竟还让老子上去捡。因为上面的古寺有人说是尼姑庵, 所以我心里想着那盒子可能是尼姑用来化装的,里面定是胭脂水粉,现在捡上去还给 人家,到时候问事情时就方便一点。红色盒子就在上面的不远,我们没迈几步就走到 了那里,我拾起盒子,许少德却想抢过去。 “你干嘛?”我把盒子握紧。 “看看里面有没有尼姑的玉照!”许少德嬉皮笑脸地答道。 “你也不怕亵渎神灵,她们能有这东西吗?”我教训道。 “别吵了,这盒子……上面有血!”范里在一旁低沉道。 我听范里这么一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个红色的塑料盒子,上面果然有几丝血迹。 许少德以为盒子里有什么好东西,所以趁我不备抢了过去。等他打开一瞧,盒子里的 东西竟是我们曾经见过的! 对着红色盒子里的东西,我和许少德激动地异口同声道:“它怎么跑这儿来了?” 红色塑料盒子里是一份帛书,这东西我们在新疆的火焰山下见过,当时给人的印象特 别深,而且帛书的反面被常乐公主和一个神秘女子接力记载了一个秘密,所以我们一 眼便认了出来。这份帛书当时已经被何凯教授交给文物机构,但是我听说在运往北京 的途中,出了意外,那批文物中失窃了不少的珍奇,可是谁也没想到,那份帛书竟会 自己跑到我们手上。 “我就说嘛,人的运气好,好东西都会自己送上门来。”许少德心花怒放,立刻把帛 书占为己有。 “你少胡闹,这东西怕是不吉利。”我吓唬地说道。 “怎么不吉利了?” “这可是两个怨气极重的女人写的东西,你也敢要,不怕她们晚上来找你?”我胡扯 道 “来得正好,少爷我没摸过女鬼妹妹的手,这下子可要好好体验一番。”许少德沾沾 自喜,并没被吓倒。 “别争了,上去看看。”范里看我们没个正经,立刻阻止我们斗嘴。 红色塑料盒子肯定不会自己跑下来,我们觉得事情蹊跷,上面可能生了不好的事情 ,所以三人就一拥而上。这个山丘并不高,所以许少德脚下生风,第一个跑在前面, 生怕上面的好东西给人抢了。瓦片阶梯并不平坦,我们一颠一簸地爬上去,再接近顶 点时,老黑松里有一股极寒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禁不住地寒蝉。 绕过密集的老黑松,我们身上的衣服已经都树枝打得黑白分明,脸上也抹了一些黑泥。古寺建在山丘顶上本就古怪,现在又在山丘顶上种了这么密集的黑松,阳光也无法 穿透,莫非这些人害怕太阳? 我们挤过黑松,迈进去时,里面的情形却让每一个人都惊奇不已。 09.怪屏风 黑松林里的确有一间破旧的寺庙,上面写着“金万藏”的古体字,不晓得这间庙与我 的名字有何联系?古庙紧关大门,但是门前竟不通畅,因为有一具男性尸体横在门前。在这佛门净地,竟有如此血腥之物,我们着实呆了好一会儿。 尼姑庵的大门是用朱漆做主色,黑色的小图案纹在其间,显得十分压抑又庄严。尼姑 庵的木门半开着,上面有一个模糊的血掌印,似乎是有人匆忙之下打开后逃了进去。 要不是朱漆已经斑驳褪色,我们很难现上面有一个血掌印。我心想,这肯定是有人 杀了地上的男人,但又听见山下有人,于是只好推门逃进去。如此看来,他们是在抢 夺这个红色盒子,而盒子里的帛书肯定是他们都想要的。 我仔细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尸,他穿着粗厚的棉衣,面相属于大众脸,腹部和胸部给人 捅了共五刀,此刻红色的鲜血已经染遍了他四周的泥土。他壮实高大,若是我们三个 大男人也不一定能放倒他,估计是个熟人干的。可是,眼前是座尼姑庵,这男人怎么 会和尼姑熟悉呢? 我们摸不着头脑,但我们来并没看见有人下去,所以都断定凶手躲进立刻尼姑 鞍,所以大家毫不犹豫地从半开的木门踏了进去。尼姑庵似乎经历过一次大扫荡,很 多摆设都被摧毁,里面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范里说,估计是破四旧时给捣毁 了,又或者是当年日本侵略时把古物夺走了。 奇怪的是,尼姑庵的大堂外竟有一座灰色的屏风,这有违常理。屏风上是刻画着一片 湖水,水面上似乎有一个女子在端着镜子梳头什么的,又或者是捧着一个烧饼在啃。因 为屏风饱经风雨,而且似乎遭受过人为破坏,所以上面的图案看得不清不楚的。在古 时候甚至现在,很多人家都会立一座屏风在自家大厅前,说是能阻挡外来邪祟,保主 人平安,但是从没见过寺庙里也有这种建筑。出家人六根清净,而且是佛门净地,哪 有邪祟侵扰,也不必画蛇添足地立座屏风在此。 许少德一看屏风就轻蔑道:“这群尼姑还害羞不成,摆个东西挡着,大爷我还不稀罕 看呢!” “你懂什么,也许她们在欣赏艺术,这可是艺术品,哪像你浑身粗糙,没点墨水!” 我说着就走了过去,想一窥屏风的奥秘。 “你说这屏风应该很古老了吧,搬出去卖了,应该有一两千吧?”许少德打量着屏风 说道。 “你就别贪小便宜了,先看看寺里都有些什么美女,青天白日的也关着门,莫非个个 国色天香?”我开玩笑道。 “那更好,我正觉得孤单,现在已是文明社会,尼姑们应该还俗,随少爷我回家,做 个少奶奶,二少奶奶,三少奶奶……” “你哪来这么的少奶奶,新社会就只有一个老奶奶。”我赶紧让许少德打住,以免他 亵渎神灵,污了佛门净地。 “嘘,你们别说话,里面有人!”范里双眼紧盯大堂之内,说话时也没看我们一眼。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春天的大连还是阴云压顶,而且小山丘上黑松密集,所以光线不 是很好。佛堂内一片浑浊,我看不清楚,但好象有一个女子正往外轻挪莲步。我想, 那肯定是尼姑们了,如今她们杀了人,又被我们几个大男人撞见了,莫非要杀人灭口? 许少德对得起自己的名字,我刚胡思乱想,他就破口而出:“这下糟糕了,老子没带 枪没带炮,这群尼姑的丑事给我撞见了,这下她们要先奸后杀了!” “得了,就你那样子,人家还不愿意吃亏呢!”我苦笑道。 正谈话间,范里看我们没完没了地胡闹,于是低沉地嗯哼了一声,但他似乎已经瞧清 楚了来者,所以又惊讶地轻吸了口气,但这动作很轻微,似乎没生过一样。当我好 奇地想看看杀人尼姑是谁时,却看到了一个令我也感到意外的女人。佛堂里走出了一 个娇滴滴的美人,当我把这美妞儿看了个通透后,嘴上立刻脱口而出,大叫道:“你 什么时候做尼姑了!” 门里的美人听了这话,笑道:“好你个金万藏,几日不见,竟把我当成了尼姑?” “这不是小光吗?”许少德指着门里的小光说道。当日小光在金竹峡谷卷走了夜明珠 ,许少德耿耿于怀,小光的模样怕是已被他刻进了心里,因此最不可能忘记小光的人 就是许少德了。 范里对小光的出现颇为惊讶,但随即镇定下来,他没有出声,只是望着小光,然后自 顾自地走进了佛堂里。小光的衣服并不是尼姑装,只不过朴素了点,但看着清新淡雅 ,如清水一般。我还没来得及再出声,许少德又迸出一句话:“快把夜明珠还我!” “别把眼珠子瞪出来,珠子我有用处,等完事后自然送你。”小光不置可否,并不承 认夜明珠是许少德所有。 我也奇怪小光当晚为何带着夜明珠不辞而别,所以就想此乃天意,既然重逢,何不问 个明白,以解心中困惑。可是我又没能开口,小光又抛出一句话来:“刚才门外吵闹 ,可是你们做怪?” “我们是在说话,怎么了,莫非打扰了尼姑妹妹的清休?”许少德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们正经一点,刚才门外打斗,我听得仔细,可是出来一看,却是你们三人?”小 光疑惑地问道。 我听着觉得蹊跷,刚才在山丘下也是听得此处吵闹,接着红色盒子滚落,可是上来一 瞧竟四下无人。要么人躲进了古寺里,要么从别处跑了,可光的模样,打斗之 人似乎没有撞见她。虽然不清楚小光的来历,但是我相信她不回随便杀人,要不早在 金竹峡谷她就可以动手解决我们了。 范里还未走远又转头回来,我以为他看到凶险之物,谁知道他不作声色,暗中将我手 中的红色盒子拿走,然后若无其事地藏在了怀里。方才许少德夺走盒子,我担心他弄 丢,所以又拿了回来。现在范里将盒子收起,我想他是不想在小光面前显露山水,我 也会意地没提刚才的事情。我本担心许少德说走了嘴,哪里知道他只记得那颗夜明珠 ,十句话里都离不开珠子。 我见气氛缓和后,马光:“你怎么在此处?” “难道这里也有夜明珠!?”许少德死性不改地问道。 “我只是借宿此处,不过……”小光似有难言之隐,未下决心诉明来由。 我看她吞吐之状,觉得有些古怪,中华大地少说也有千百幽雅之地,为何偏偏借宿此 地?难道看破了红尘,准备出家,若真是如此,倒可惜了一副好容貌。可是看她青丝 尤长,不像出家之人,看来这庵中定有文章。 小光踌伫了一会儿,又对我们细语:“这寺里有妖精!” 我听着就觉得小光以德抱怨,别人提供住宿,她却造谣这里有妖精。不过,我随即想 到卓海小时候在这里的经历,所以又觉得小光所言非虚。卓海是否夸张了自己的经理 尚不可知,但我们还未进寺就已几遇奇诡,怕是这座古寺大有来头。 我对小光说道:“你可别吓唬我们,佛门净地,哪来的妖精!” “就知道你们不信,等会我带你去瞧个明白!”小光看我们不信,马上一脸不服气地 答道。 “别把牛皮吹破了。”我回了一句话,便踏过了寺门。 古寺里并没有繁琐的建筑,进去不到六米,便是一间庙堂。里面果真未供奉任何神象 ,古怪得紧,而且正值中午,白日高挂,却也未见僧侣敲经颂佛,莫不是已经准时午 休了?我急于把艾伯特的遗物交给寺的主持,也不管是否有妖精,所以就问小光:“ 寺里可有一个老和尚?” “这里是尼姑庵,哪来的和尚,你以为这里是淫秽之地?”小光气得脸白,以为我 心怀不轨。 “姑娘误会了!”我将事情告之,小光这才想起当天情景,但她一口咬定这里没有和 尚,所以我只好无趣地做罢。 “我来这里是为了……”小光看我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便把话挑明,“是为了追 回帛书!” “哦?”我自是心虚,所以不敢多言,怕露出破绽。 小光没有多想,出口便道出了来这里的原因。原来,在那批新疆文物运送到北京的路 上,出了一场车祸,恰巧一伙贼人经过,文物被洗劫一空,运送人员也全都命丧当场。这批文物几经流转,终于到了大连这个地方。小光当晚曾要求我们盗回帛书,我不 肯做贼,于是推脱不干。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帛书又回到了我的手中,只是这其中曲 折,并不尽数知晓。小光还说,她跟踪那伙贼人来到此处,却跟丢了。她确定那伙人 就在此地消失,想来这里有机关暗道,又看见这里有间尼姑庵,于是借故住下,以此 探听虚实。 我听得连连惊乍,想不到一个细小的女子竟敢做此等之事,要是一个不留神,那后果 可不敢想象。我佩服之于,又有些内疚,毕竟别人这么辛苦地寻找帛书,我却占为己 有,这似乎有些过分。 范里和小光少有交流,也许他听小光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便问:“ 那这里的尼姑没和你说,这里的地形吗?也许哪里能藏人?” “我要是能问早就问了!”小光耸耸肩,无奈地答道。 “此话怎讲,莫不是这里没人?”我惊道。 “有人倒不假,可是任凭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可能问出个子丑寅卯辰来!”小光惋惜地 答道。 我看着古寺蛛网满布,青苔四起,根本不像居住之所,莫非这些尼姑都不是人?听小 光的口气,这群尼姑嘴硬如铁,不肯透风。这等骨气应当尊重,不过只是探探此地有 无藏身之所,为何不肯开口?难道和许少德一样的德行,要拿了白花花的银子才肯出 声? 想到这里,我便答道:“佛门中人,自是与人为善,你可别诓人!”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答,有本事自己去问。”小光隐隐一笑,似在说有好戏看了。 许少德在一旁听我们聒噪,一时无法插话,所以就先行一步踏进佛堂。他一进去便大 喊,佛呢,我要拜佛。我也奇怪古庵里无佛无神,早就想一窥究竟,听闻许少德大喊 ,便跟了进去。我想寻个尼姑问话,可是里面只有几张坐垫,连个人都没有,更别提 尼姑了。庙宇空旷阴暗,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挡也挡不住。神台上空空如也,不过看 上面的痕迹,似乎以前曾经有个庞然大物镇在此处。这个神台也是不寻常,它与庙宇 连接一体,是此处的一块顽石,被人打磨光华以后,就成了一个神台。 我以为石台有机关,但是上面连个疙瘩都没有,而且是实心的,肯定无法藏东西。我 跟着大喊了几声,去不见有人回应,难道真如小光所言,尼姑不肯轻易开金口?庙宇 里只有一座空无一物的神台和几张黑的坐垫,我看那坐垫黑得可以刮下几层泥,所 以也不去跪拜,反正连神象都没了,跪也白跪。 “先别管尼姑庵的尼姑了,门外还躺着个死人呢,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装作没看见 吧?”我犯难道。 “真是晦气,为什么死了人都是我们先看见的,我还真是有点心虚了,就算不是我们 杀的,我都觉得有些不安。”许少德也有点苦闷。 “先出去看看吧。”小光说完也不管我们同意不同意,自己就先往外走了。 许少德担心小光又跑了,所以急忙跟上去,我和范里也不想小光忽然消失,因此也往 回折返。小光一走出门外就怔了一小会儿,我心想她不会正好认识那个死人吧,可当 我们都走出门外然后往,却都惊奇地呢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10.老和尚 我们如此惊奇,并不的死尸有谁认识,又或者尸体生了什么变化,而是因为 尸体不见了。我们进尼姑庵的时候明明有一具男尸躺在地上的,血迹也还刺眼地渗进 了泥土里,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尸体就消失了?许少德直说是诈尸了,这尼姑庵阴森森 的,估计不干净。我心想,那人的确是死了,我把他的脉搏和探他的呼吸都没了反应 ,怎么可能忽然活过来,又自己走掉了呢? 小光看着地上的痕迹,她知道我们没说谎,地上肯定曾躺着一个死人,可为什么却忽 然不见了。她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里荒芜人烟,就算有人,碰到个死人也应该喊叫 ,难道附近有人有偷尸体的癖好?” “你以为别人胆子这么小,为什么要喊叫?”我笑道。 “现在什么年代了,谁敢把死人扛在身边,不怕被公安抓起来吗?就算是野兽,也不 该整个人都叼走啊,我们都没听到声响。”小光也甚为不明。 “我们现在就连他是谁,他为什么死在这里,谁杀了他都不知道,就先别管他了。” 许少德倒不在乎死尸为什么不见了。 “来不及报案了,要下暴雨,你们快看!”范里指着前方的一大片黑云说道。 范里查言观色的功夫不错,我刚想说要不要去报案,毕竟死了人不是小事情。可是, 春天的暴雨说来就来,大黑山的东段并不好走,就算顶着把雨伞也能摔个狗啃屎。更 何况山下的人说,雷鸣电闪的时候千万别在山里乱走,因为这里经常在这样的天气下 莫名奇妙地有人死在山里。我们不算坏人吧,也做过不少亏心事,这雷电还真吓人, 我们顿时打定主意要留宿尼姑庵。 我们对死尸的事情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再想下去也是白想,于是把门关上就回到了佛 堂。小光说那几个盗卖文物的贩子肯定在这尼姑庵里,那夜她跟着进来后,那伙贩子 就消失了。她在这里住了几夜,仍旧没消息,但她确信那伙贩子还在这里。我问她为 什么这么肯定,她说当夜她已经抢下了其他文物,还有一大笔现钞,现在就存在尼姑 庵的某一处。那群爱财如命的贩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走了,可是小光却觉得奇怪 ,这几天来她一直转悠,却不见有人来找她麻烦。 许少德一听有钱,马上两眼迸出青光,忙问藏在了哪里。范里只是微微一笑,仍旧一 言不,只是一边听我们说话,一边观察空荡荡的佛堂。我正想接着问话,忽然有人 从后院走进佛堂,我细细一看,原来是四个尼姑。小光说她们惜字如金,不肯开金口 ,我倒不相信这个说法,于是走过去想说自己要借宿于此。哪知道尼姑们谁也不理我 ,而且两眼一直闭着,但却准确地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了黑得流油的坐垫上。这些坐 垫脏得要命,我就算站到累死也不会坐上去。可我不明白尼姑们为什么这个时候要静 坐,何况佛堂里连神像都没了,对着个空神台,怕是要遭天谴的。 没想到那尼姑果真没有回答,看来小光所言非虚,这群尼姑果然很能摆架子。尼姑们 年纪应该有五十了,皮肤白得没有血色,她们两眼一直闭着,看都不看我一眼。 许少德看我吃了闭门羹,觉得不爽,于是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嚷道:“喂,是不是想 收钱?我有的是钱!” 尼姑们谁都不应许少德,他觉得没面子,于是推了那尼姑一下。其中的一个尼姑被他 推了一下后,忽然睁开了双眼,许少德看见后大喊了一声,把毫无防备的我吓了一跳。 这个尼姑不开眼还好,一开眼,两颗乳白色的眼珠子瞪着人,害得我们都快跟着翻白 眼了。尼姑乳白色的眼珠子没有一丝杂色,跟徐前二全黑的眼珠子相反。我假装镇定 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像许少德那样后退了好几步,可是我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心里大 喊是不是见鬼了。我又问了几句,那尼姑果真一言不,我以为她年老体弱,听力退 化,于是又提高了音调,没想到那尼姑还是不吭一声。 “小光,她怎么不说话?”我见没有台阶下,于是只好转向小光求救。 “我跟你说,你还不信,你是问不出东西的。”小光笑了一笑。 “她为什么不说话?”我话音刚落,眼前的尼姑忽然张了口。我以为她要说话了,所 以专注地想听她讲写什么,谁知道这尼姑一开口,里面一股酸味冲了出来,朦胧间我 竟瞥见这尼姑没有舌头!难怪小光一直说不可能从尼姑的口中问出信息,原来她根本 不能说话。这四个尼姑全都一样的状况,我知道以后觉得十分诧异,这群尼姑为什么 如此怪异。 小光见我明白了状况以后,便带着我们往后院走,我说这样随便在尼姑庵乱闯,会不 会太不礼貌。她却说,那群尼姑也不阻止她,而且出家人与人为善,想必也不会计较。她现在要带我们去后院的厢房,找一个栖身之所。期间,小光说到一个很古怪的事 情。她说,前些天她来的时候,明明有六个尼姑在佛堂静坐,可是后来却变成了五个 ,今天却成了四个。 “会不会是你不花心思,所以数学不好,数错了人?”许少德挖苦道。 范里忽然插话道:“那群尼姑身上有很重的药味。” “药味?”小光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难道她们有病?”我一边走一边问道。 “你看她们那个样子,说没病鬼才相信。”许少德答道。 范里只说了一句话就没再多言,我们走进后院时,我特地看了每个角落。卓海说过, 那晚年幼的他在角落看见一个和我一样的男子从角落里走出来,并抱走了一只红色的 小鸡。这里的四个角落都没有东西,空空如也,一眼便看个干净,哪里能藏人。后院 里的老黑松把光线全部挡在了外面,这里一片阴湿,怎么都不觉得有佛门中的清净。 后院的厢房有三面,每一面有三间,但厢房特别的奇怪,因为每一间厢房都没有窗户 ,只有一扇漆着黑漆的木门。很快,晚上就到了,一下子就黑幕笼罩,夜雾渐起,雷 雨电闪也跟着疯狂起舞。因为担心出事情,所以我们四个人都窝在一个厢房里,倒霉 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一切只能摸黑干。我心想这也难怪,尼姑们都是瞎子,要 蜡烛有何用? 尼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南厢房,我们没人见她们吃过东西,喝过水,好像神 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范里似乎早有准备,他在兜里准备了几支,不过只拿出 了一支,说是要挥节约的美德。我肚子饿得慌,只吃过几块压缩干粮,根本不顶用。许少德比我叫得厉害,房子都快给他叫塌了,奇怪的是小光和范里都一声不坑,待 我推了推他们,这才现这两个家伙竟然又出现了假死的现象。 我在心里骂道,他,你们两个经常冬眠,难怪不嚷着肚子饿,喝口水就能果腹了? 我给许少德闹得没办法,就打算和他出现觅食,但许少德一直没现范里和小光的异 常。我担心会有凶狠的东西进来袭击小光他们,但是厢房无法从外面锁上,只能在里 面放下门栓,可是许少德闹得厉害,我迫于无奈,只好先跟许少德出去转转,几分钟 的功夫应该不会出太大的事情。 夜里雷鸣电闪,我莫名地紧张起来,古寺如废墟一般,走在其中就如穿越时空回到了 古代。我们刚出门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后院走进了大堂,但瞧那身形,根本不是尼姑的 模样,完个男人的模样!我心里一惊,莫非这里还有其他人,看那人的穿着, 似乎穿着僧袍,难道就是艾伯特口中的老主持?!我大叫着喊了一声,那人吓了一跳 ,然后立刻钻进了大堂里。许少德被我的喊声吓了一跳,死命地抓住我,待我说清楚 事情来由,他这才松手。 可是,当我们追进大堂里,却没见一人,出了大堂,打开前门,也没见人影。我疑惑 地思索着,前门只能从内部锁上,我打开前门时,里面的门栓还是锁着的,莫非那老 和尚躲在了大堂里。想到这里,我马上招呼许少德和我一起回到大堂,这里只有两处 出口,一处通往前院,可前院空旷得紧,除非翻墙出去,否则绝无藏身之处;另一处 通往后院,我们刚从那里过来,就算眼睛再瞎也不可能让人从我们眼前走过。 奇怪的是,我们摸黑回到了大堂,这里却看不见一个人。我借着闪电的瞬间光亮搜寻 了佛堂,却觉得这空荡荡的佛堂有些蹊跷,但一时又道不出哪里不对劲。 11.全消失 我使劲地望着空荡荡的佛堂,正要想出哪里不对劲,许少德却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 的思绪给打断了。许少德心里只记挂着找吃的,他被我拉着奔来跑去,心里一阵阴火 ,现在四下无人,连只苍蝇都没有,他认定是我耍了他,于是抱怨道:“我说万藏哥 ,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这里是尼姑庵,哪来的和尚,你当这里是淫窝?” “我刚才真的看到了!”我来回搜寻着,但毫无结果,只好无力地辩解。 许少德饿得没了力气,所以懒得计较,黑暗里阵阵霉味,熏得他不敢张口。我确信自 己见到一个老和尚,所以不肯离去,并来回张望佛堂的每一个角落。许少德嘴上较劲 ,但胆子不大,见我不肯挪步,便极不情愿地喘着粗气,呆站在一旁。出来的时候, 我想着这里什么摆设都没有,不会被东西绊倒,所以没拿。山间风起云涌,电 光时闪时没,只要走得不急就不需要拿手电。 我想这尼姑庵也不可能有好东西吃,而且许少德也真找不到吃的,所以就病恹恹地跟 我走回厢房。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刚才撞见的和尚,没想到艾伯特所言非虚,前些日子 我知道这里是尼姑庵后就觉得艾伯特临死前摆了我一道。这个和尚一下子就跑得没了 影,不晓得是不是艾伯特说的老和尚。正思索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厢房门口,可奇怪 的是厢房竟然打不开了。 刚才出来的时候,我明明把门虚掩着,当时范里和小光假死,,莫非他们现在已经醒 了?可是为什么把门关上了,难不成在做苟且之事?我六根污浊,满脑子不健康的情 景,反倒是许少德干脆一点,他饿得恼火,一见门锁着,就使劲地踢了一脚。这古寺 虽破旧,但厢房着实坚固,他这么一踢木门仍毫无动静。 春雷又跟着打了几次,一时寒流袭人,我确认了几次,并没走错房间。春雷作响时, 我急得跳了起来,一时间失去了理智,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往门上撞去。我这一 撞肩膀都快裂了,好在门也算给面子,终于不经撞击而倒塌。可是,我们踏进去一瞧 ,又摸索了几番,我惊得直跺脚,真他娘的怪了,里面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我本以范里他们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谁知道里面根本没人,但没人又怎么能把门从 里面关起来。许少德一直嚷着肚子饿,他现房间里没人,一下子也愣住了。我慌张 地四处敲打厢房的墙壁,可是没现任何机关,地上除了一个脏得流油的坐垫,其他 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自然不相信此等怪事,我对自己说,也许真的走错了房间,于是 就和许少德走出来。可是,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厢房也有一种和佛堂一 样的怪异感。 “我记得我们是住这一间的啊!”许少德双手插腰地说道。 “怪了,难道见鬼了?”我也想不明白,只好摇摇头。 “难道这两个人拿着宝贝跑了?”许少德紧张地叫道。 “糟糕,那卷帛书给范里拿走了!”我也担心这两个人跑了,所以心里就骂自己怎么 这么笨。 “要不去问问那群尼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你刚才不也说看见一个老和尚?”许少 德不肯罢休,想让尼姑们帮忙找寻。 “还是算了吧,我一看到那群尼姑的眼睛和嘴巴就觉得浑身麻,再说她们都是瞎子 ,怎么帮忙找人?”我否定道。 “这里一直下雨,我们刚才跑出佛堂都浑身湿透了,他们肯定不会离开尼姑庵的,老 子一定要把他们给挖出来!”许少德说罢就往前面的佛堂走。 我心想许少德说的也是,下雨又打雷,还是晚上,又是在山里,他们怎么可能忽然离 开。我也不相信范里会这么做,肯定是我们离开的那段时间生了什么事情。我正想 跟着许少德往前面的佛堂走,却忽然听见尼姑们住的厢房里响起怪异的声音。因为雨 滴和打雷的声音很大,所以听起来不是很分明。我让许少德停下,然后慢慢地走到尼 姑们的厢房前,许少德以为无良的我要偷看尼姑睡觉,把拉住我,小声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少德----缺德,你连尼姑都不放过?” “你他娘的才不放过尼姑,她们房里有声音!”我轻声解释后就把耳朵贴在黑木门上。 小卓海当年在后院听到厢房里有很大的响声,他本想推门而入,可是一个和我一样的 男人忽然抱着一只小红鸡走出来,然后带他离开了这里。没想到几十年后这里还是一 样的情形,我满是好奇心,恨不得把门撞开看清楚里面生了什么事情。尽管这么想 ,但又担心是尼姑们打翻了盆子罐子的,如果一撞开门,她们衣衫不整,那我的罪过 就大了。 扫兴的是,我刚把耳朵贴上去,雷声就不断地涌来,而厢房里的声音也没了。许少德 只想马上找到范里和小光,所以硬拉着我离开,我估计刚才是错觉,所以回头看了一 眼就跟着许少德走开了。在经过我们住的厢房时,我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觉得似乎 遗漏了一个地方,但还是想不出来,因为雨声雷声让人无法集中精神。 后院里的黑松被雨打得摇晃不止,甚至有几根枯萎的树枝都给打了下来,重重地落在 了地上。我们一边走一边张望,许少德看四处无人,绝望地猜想范里他们已经离开了 尼姑庵。我琢磨着再到前门去看一眼,兴许刚才没看仔细,也许那两个人趁我们不注 意真的离开了。于是,我们俩冒着暴雨奔了出去,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感觉身 后有人走动。刚才撞进雨里时,佛堂根本没人,而且那里空荡荡的,无法藏匿,不可 能这么快就有人走动,所以我就对自己说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大雨的关系,如果有人走出前门,地上肯定会有脚印,因为前门是一片泥地,而 非石板地。许少德现了这个迹象后,马上拍拍胸口,松了一大口气。我忍不住笑了 一声,心里却在想,既然范里他们没有离开,这里也没有后门,那他们应该还在尼姑 庵里才对。可是为什么会找不到他们,他们怎么会和那个老和尚一样,忽然就消失了 呢? 我们跑回佛堂的时候,许少德摔了一交,我扶起他的时候,一个天雷打了下来。霎时 间,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堵在佛堂前的石屏风,上面的抱镜的女子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 感觉。可是雨滴不止,我也不便久留,扶起许少德后就匆匆跑回了佛堂。 说来古怪,我们刚跑回佛堂,大雨就慢慢地消去,青白的娥眉月迅地露出了一角, 淡淡的月光下,佛堂又洋溢着一股古怪。正在此时,后院忽然传来一阵怪叫,我担心 是范里他们出了事情,于是就和许少德往后院奔。 佛堂到后院并不远,我们没跑几步就到了,此时月光如洗,后院就如沉浸在水底一般。可是,尼姑的厢房却大开着,我们看到一个老和尚正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尼姑,他 刚想出门,一看到我们又慌忙地退了回去,然后把门关了起来。 许少德一时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愣住并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因为那老和尚我竟然 认识,因为那老和尚就是我的爷爷。我的爷爷比较神秘,这点倒不是故弄玄虚,而是 事实如此。爷爷落脚于桂林的恭城县,听母亲说,爷爷的祖上是从福建来的。母亲未 过门时,我的爷爷就已经过世,她也不清楚爷爷的过去。父亲对爷爷也没提过多少, 他只给我看过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爷爷意气风,英气不凡。二战时,五岁的奶奶 为躲避敌人的轰炸,和家人失散,最后被地主卖来卖去,在桂林被爷爷碰上,俩人最 后结婚,但奶奶也不知道爷爷是何许人也,只知爷爷叫金森彬,他的过去却知之甚少。 恭城县有一群人,当地叫做船上人,意思是没有家,只在船上漂泊,靠打渔为生。那 时候,爷爷在河边安了家,有一次他晚上到河里打渔,结果几天未归。最后,有人在 下游现了一具尸体,那人面容已经河鱼吃得没了形状,但是他穿的衣服正是爷爷的 ,所以奶奶就断定他即是爷爷。从那时候开始,爷爷的过去就埋在了时间海洋里。刚 才我在黑松下看到那老和尚,心里不由得一动,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事实如此,欺 骗自己也没用。 许少德听我这么一说,以为我在吹牛,我没心情听他胡扯,只想马上上去,将那老和 尚逮住,把事情问个明白。我们奔了过去,那门虽然结实,但是经不起连续撞击。黑 木门上已经染了不少鲜红的血液,我撞开以后正想问问那老和尚,或者说爷爷为什么 要对尼姑们下毒手,可是门撞开以后,里面却不见了刚才的老和尚。 尼姑的厢房和我们的一样,也是一张大床,还有一个黑色的坐垫。厢房里还有两个已 经死去的尼姑,但是尼姑的双眼已经给人挖去,死状奇惨。她们浑身被捅了数刀,地 上流了一大滩血。在夜里,而且是在一个破旧的尼姑庵里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一阵阴 冷。更古怪的是,就是撞门的这几秒的功夫,那个老和尚能跑哪儿去?难道范里和小 光他们并没有离开,也是如老和尚这样,忽然就消失了? 许少德一言不,猛吸着空气,这时风雨已停,我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看着尼姑厢 房里的一切,我忽然明白过来: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12.红罗女 尼姑庵里没什么东西,似乎早被人洗劫一空,也许是破四旧的时候给人捣毁了。尽管 如此,但每当我看见佛堂,还有厢房里的摆设时,总觉得不大对劲,或者说有一点别 扭的感觉。可是,雷雨交加,许少德又一直在旁吵闹,我无法集中精神思考。现在雨 停了,厢房里血腥的场景让许少德安静下来,我这才想起哪里不对劲。 佛堂内无神像、无摆设,只有几张脏兮兮的坐垫;厢房里也是如此,除了一张大床、 一张的黑得流油坐垫,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其实,这利用了心的一个诡计。 我们找了一切可以隐藏的地方,全都一无所获,但有一个地方从未碰过----那就是脏 兮兮的坐垫。佛堂和厢房都有这个东西,而且脏得没人愿意去接近,如果有秘密在底 下,那也不足为奇。 我跨过尼姑的尸体,伸脚一踢,果不其然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那个洞口旁有 一些血迹,想必那老和尚是从这里钻下去了。范里他们肯定是忽然醒来,然后从厢房 坐垫下的秘道钻了进去,我一想到他们没叫我们,心里就来气。那老和尚貌似我爷爷 ,这时的我一时乱了主意,只想马上钻下去追上那老和尚。许少德好不容易从这血腥 的场面缓过来,他一听范里他们也可能钻进去了,马上来了精神要去追回还在小光手 里的夜明珠。 这洞口不算大,我担心许少德把洞口塞住了,于是让他拿起范里准备的后就先 跳了下去。落地以后,我才现下面秘道全是由黑色的石头组成的,看来这座小山丘 是人工所建。想到这里,我的心一阵紧张,而且琢磨着这里该不会是一个墓**吧,活 人跑进死人的地盘,多少有些不吉利。 许少德从上面挤下来花了几分钟,他差点就卡在了洞口处,我连拉带扯才把他从上面 拽下来,裤子几乎都给我扯脱了。秘道有几条分岔,我估计是其他坐垫下连通过来的 ,所以也不去理会。我打亮手电,可是秘道存在于黑石中,所以血迹不是很明显。 “那老和尚为什么要把尼姑杀死,杀就杀了,为什么要把另一个尼姑带着跑,这样不 是跑得不快吗?”许少德睁大眼睛看着地上的血迹。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许少德说得很对,如果是说要从尼姑口中问出什么,她们却又都 是哑巴和瞎子,怎么可能问出名堂。这里的秘道只能融人猫着腰走,所以我想肯定还 有其他宽大的秘道,否则要搬运大一点的东西,这里的秘道规格肯定做不到。 这里的建筑我不知道出自哪个朝代,但在中华五千年间,有些朝代是禁止佛教或者某 种宗教的。于是,那些僧侣教徒之类的就遭殃了,实在没办法,大家就在寺院里挖地 道做暗阁,为自己的信仰留一份血脉,以便日后重见天日,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北 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后周世宗这几朝中就大肆开展灭佛政策,大部分原因 是当时的宗教占据了很多的良田和金银,当时很多山间寺院都建造了这样的秘道藏匿 财宝,我一想到这里,竟然一阵紧张,看来自己也是满身铜臭。 许少德不知道我心里已经想了很多事情,他良心未泯,看到老和尚对老尼姑下毒手, 嘴上一直不干净,骂的话极为难听。许少德走在前面,手里晃着,也许是为了 壮胆,于是就大声喊道:“我朝那老和尚的祖宗,我咒他儿子、孙子没**,做太监!” 我听他这么一骂,也顾不上环境的特殊,对他叫道:“喂,你留点口德,你知道刚才 的和尚是什么人吗?” “是王八!”许少德并不知情,仍旧大喊道。 “他娘的,你住嘴!”我刚才看得真切,那人虽然容貌沧桑,但是我还是一眼认了出 来,那是我的爷爷! 我以为我这么狠劲地还了一句,许少德会生气,谁知道他却忽然停了下来。我料想前 面出现了危险的东西,正想操家伙,许少德却慢慢地又走向前。原来,秘道走了不久 后,就是一间小储藏室。这里似乎曾经藏了不少东西,但是现在一片狼籍,只剩几副 画卷。我仔细数了数,只有三幅画卷歪歪地挂在墙上,地上有些盒子箱子的都已经破 烂不堪了。看到这些画卷我就想起在火焰山的经历,但是此时的情况却变得不一样了。 许少德走了过去,一直凝望墙上的画卷,好像认识那画一样。我奇怪地扫了一眼那三 副画卷,上面就是一个穿着红缟的女人抱着一面镜子站在水面上。它们很是平常,毫 无奇特之处,只有那么一点眼熟。仔细一回想,我才记起佛堂前的石屏风上也刻着这 样的画面,当时我还以为那女的抱着一个烧饼。现在的画卷虽然有些破损,但保存得 还算可以,所以能看出个大概。奇怪的是,我看出画卷上的女人是石屏风的人后,却 仍觉得还有一部分很熟悉,但又看不出还有哪个地方应该熟悉的。 我看着画卷也没什么价值,也没心情收藏,现在重要的是追那老和尚,问清楚他到底 是不是我的爷爷。虽然他架着一个受伤的尼姑,但是拖得久了也会跟不上他的。因此 ,我拍了一下许少德,可他却吓了一跳,大概是看画看得出神了。这间储藏室的另一 头还有秘道,我看见有血迹滴了过去,于是就和许少德追了进去。 秘道中又出现过几次分岔,我甚至感觉到其他分岔里有呼吸声,但跟着血迹总没错, 所以只好不去理会,兴许是范里他们,因为他们肯定也进来了,至于为什么没叫上我 们,还把门锁上就不得而知了。 终于,在秘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更大的佛堂,和我们的相比,这里已经算得上 通明了,因为已经有人点上了蜡烛,但却不见一个人影,看着让人心凉。佛堂 极华丽,这里的坐垫干干净净,不像尼姑庵里的一样脏,看得出是现代之物。但是, 这里供奉的却不是佛像也不是神像,而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妩媚多姿的女人雕像 ,而她就是刚才储藏室画卷里的女子。 “这里是妓院还是尼姑庵,不供佛不供菩萨,供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一见神台上的 雕像就开玩笑道。 哪知道许少德这次却没接话,他那样子完全呆住了,我心想,这小子该不会中了什么 邪术吧,怎么进山以后许少德就有点怪怪的,他一直望着神台上的女子,这女子虽然 挺标致的,但毕竟不是活人,至于看成这样吗? “喂,你没事吧?”我有点慌了神,心想要真是鬼上身,那可怎么办才好,又不能伤 了许少德。 “没事,你先找其他出口。”许少德呆呆地答道。 我看着他乍舌不下,我都没注意这里没有出口,平日最粗心的少德却已经现了。那 老和尚带着一个受伤的尼姑,血迹,他一路躲避我们,也不知道是畏罪潜逃 还是其他原因。那血迹已经变得更不明显,我顺着血迹走过去,却是一面石壁等着我。我捶打了几下,听到的声音很沉闷,但血迹就是走向这里,后面肯定有空间。捶打 石壁的声音沉闷,可能是由于这面石壁太厚,所以用捶打的方式听不出石壁后有无空 间。这面石壁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磨损,所以单从外表看就知道这是一扇石门,但是它 的缝隙却小得手指都塞不进去,又如何打开,上面就如飞机场一样,哪有什么机关。 “许少德,你别偷懒好不好,我在这里累死累活,你倒好,在那里看美女!”我见找 不到路,于是朝许少德喊道。 “她是红罗女。”许少德怔怔地回答。 “什么罗什么鼓的,你别吓我。”我担心许少德中邪,于是又走了回去。 许少德在我走过去的时候,就慢慢地解释,红罗女是生在镜泊湖和渤海国一带、流 传已久的一个民间故事。镜泊湖位于黑龙江省东南部张广才岭与老爷岭之间,镜泊湖 历史上称阿卜湖,又称阿卜隆湖,后改称呼尔金海,公元713年称忽汗海,明朝称其镜 泊湖,清朝称为毕尔腾湖。 相传,红罗女原本是镜泊湖边渔夫之女,因为母亲临盆之时,整个屋宇红光满照,而 她从小到大爱穿红罗纱,人们就叫她红罗女。红罗女姿容绝世,善吹箫,能歌舞,后 因入宫盗龙泉宝剑而被迫成为古渤海国王的妃子,但倍受宠爱。可是不久,湖怪黑鱼 精变身人形,进入宫中成了妖妃,惑乱宫廷,镜泊湖兴风作浪,让百姓不得安生。红 罗女为朝廷除恶,为民除害,降妖平湖,而流尽最后一滴血。 红罗女的传说有几个版本,还有一个流传很广的是说,很久以前,牡丹江畔住着一个 美丽善良的红罗女。她有一面宝镜,哪里的人们有苦难,她只要用宝镜一照,便可以 消灾弭祸。这件事传到了天庭,引起了王母娘娘的忌妒,她派天神盗走了宝镜。红罗 女上天索取,生了争执,宝镜从天上掉了下来,就变成了镜泊湖。这当然是神话。 虽说镜泊湖不是神仙宝物,也不能为人消灾祛病,不过,镜泊湖夏季凉爽少风,湖面 水骨如镜,倒是事实。 我听到这里,笑了笑说道:“你小子行啊,知道的挺多的,原来这还是个女英雄,那 要好好拜拜。” 许少德说完这里就又沉默了,好像藏有心事,和平常活蹦乱跳的他完全不搭调。我见 他一直望着红罗女的神像,于是也跟着扬仰头看了一眼,但却吓了一跳。 13.金项链 这里说的吓一跳倒不是真的吓了一跳,而是在冷不防的情况下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 东西。我一直觉得储藏室里的画卷很熟悉,虽然已经知道画卷上的女子就是石屏风上 的人,但还是觉得有一个地方有问题。到了现在我才明白,这个红罗女抱着的镜子就 是我们在火焰山下见到的那一面铜镜。 那时,我们在火焰山下现了一个石函,石函是唐朝的,但是那面镜子却是隋朝的。 古代一般把铜镜放置于漆盒或陶奁,把铜镜放于石函内则是不寻常。那面镜子的背面 有十二生肖还有一些古怪的文字和花纹,我一看这雕像便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火焰山下的那面铜镜是高昌国王麴文泰从唐朝回来时从一个地方带回去的,当时还 现了一个女人,可是那女人假死被埋葬了,但最后那个女人并不在棺材中,结果如何 我们已经不得而知。 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那镜子的雕塑,可我心里又想起自己不是来寻宝看画的,而是追 那老和尚,问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爷爷。因此,我拍了一下许少德,可他却吓了一 跳,大概是看画看得出神了。我已经知道佛堂的一面石壁后是出口,但是石壁旁并没 有机关,所以只好从其他地方寻找。 许少德并不愿意帮忙,一直到处观望,可是我却没心思再注意他异常的举动。可是, 当我现了那面镜子和火焰山的铜镜一样时就心神不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我 转念一想,在渤海国的传说里那面铜镜是宝物,也许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流行这个镜 子的造型吧。我正心烦气躁地寻找隐藏的机关,许少德却忽然爬上了神台,我心中大 骇,难道许少德真的胆大包天,想轻薄神像,可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对一个缺 乏生命力的雕像下手啊。 “喂,喂,喂,我说你这个大少爷,你也太丧尽天良了吧!”我大叫着阻止许少德。 许少德两耳不闻,爬上去以后就在神台上鼓捣一番,然后拾起一根链子,然后把脸转 向我,说:“妈……” 我听了后接连乍舌,暗想这小子难道真是中邪了,怎么叫我妈呢,我哪点儿像娘儿们 了?就算像娘儿们,也不至个七老八十的娘儿们吧?听老人们说,被厉鬼附身 的人力气特别大,往往还会杀人或者搞个变态行为,我顿时浑身防备,生怕这小子真 的丧尽天良了。许少德没有非礼那神像,他拾起那链子后就又爬下了神台,但却红了 双眼。这分明就是着了魔的征兆。 “妈……”许少德仍旧呢喃着。 “我可不是你妈,你别乱喊。”我叫道。 “谁说你是我妈,我说的是它。”许少德一边走过来一边极其认真地指着手上的链子 说道。 我看见他走过来,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说我是他妈都已经够吓人了,现在倒好,竟 把一根破链子叫作妈。我琢磨着,老和尚肯定越跑越远,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可 这附近也没疯人院,到底该如何处置许少德。 “你有点文化好不好,小孩子都知道,一根链子怎么生得出你这么胖的人?”我不知 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胡乱敷衍,但心里却想红罗女的雕像怎会有如此魔力,居然把许 少德弄成这样。想罢我又瞟了一眼红罗女,但却现红罗女抱着的镜子上沾有血迹。 现在可是马克思注意遍地开花的时代,哪还有神迹出现,这血迹肯定是人弄上去的。 我很快明白过来,那老和尚肯定爬上去碰过那镜子,也许打开石壁的机关就在红罗女 抱着的镜子上。 许少德刚想说什么,可是我心里只想立刻追上老和尚,所以只好先不理睬他的反常。 我跳上去以后,胡乱地把弄了镜子,不知道碰了哪里,那面有血的石壁就转动起来, 就如一个旋转门一样。我还没来得及跳下来,许少德却忽然握紧了链子,然后一下子 冲进了石壁后的空间。 小时候,我经常听老人说,某些古宅有冤鬼,但被禁锢着,所以有人进去后它会附身 ,然后借机跑出去。我跳下神台后,慌张地追了过去,心里想着会不会自己真把厉鬼 饿死鬼冤鬼放出去祸害人间了,但现在**的光芒照射神州,哪还有妖魔鬼怪。可 是,许少德变得古怪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我一直没有觉。 本来还有四个人的,现在有两个不见了,有一个又疯了,搞得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 做梦。 我知道这种古人藏宝藏秘的地方都会有机关,尽管事隔百年甚至千年,但有些机关是 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质的。我很快跑了过去,一把拉住疯狂奔跑的许少德,然后 生气地骂道:“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这里能随便乱跑吗,万一有要命的机关怎么办?” “老和尚都带着尼姑跑进来了,有机关他们也先碰上了。”许少德挣脱我的手答道。 我怔了一小会儿,没想到许少德变得不正常后,观察起事情来倒仔细了很多。不过也 许是老和尚在这里住了大辈子了,所以熟悉这里的地形,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逃脱, 并开启这么多暗道。何况艾伯特都说了,这里的确有个老和尚,还让我把他的遗物交 给老和尚。我懒得和许少德争辩,现在满心认为他定是被鬼上身,所以厉声问,希 望以气势压倒那厉鬼:“你到底想干什么!?” 暗道里回荡着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喊了这么大声,许少德唯唯诺诺地 答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我妈……” “妈你个头!”我一气就把许少德手里的链子夺了过来,然后嚷道,“这哪里像你 妈了,你给我正常一点儿,好吗!” “我什么时候说这链子是我妈了,我说这是我妈的东西!”许少德哭笑不得地回答。 “你妈的东西?”我瞬间就懵了头,如坠云里雾里。 许少德也很急,好像恨不得往里跑,但见我误会了他,于是就简短地解释了一番。他 手上的链子是一条纯金项链,上面还有一颗蓝色宝石,金项链已经有了污浊地斑点, 但那颗蓝宝石却一直闪光。我看到这里,心想这许少德不会是想占有这项链就故意说 东西吧,真是商人心,海底针。 随后,许少德又说,这根项链是80年代一个煤矿大亨的,当时已经改革开放,那里的 煤业展得很迅,矿主很快累积了财富。有一个叫姓王的矿主挖到了一块蓝宝石, 于是他把宝石雕琢,并镶嵌在一条金项链上,最后送给了自己的老婆。王矿主的矿越 来越大,生意越来越好,可是一年之后,他和他老婆以及两个几岁大的孩子全给人杀 死在家中,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奇怪的是,除了他老婆脖子上的项链,其他什么都没 丢。说是奇怪,那是因为当天王矿主收了一笔五十万的现金,那笔现金在案后还放 在他们的房间里,并没有被拿走。所以,公安就判断是仇杀,但其中还有很多疑点, 最后找不到凶手也不了了之。 王矿主死了一年后,许少德的老爸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根项链,并送给了许少德的妈 妈。许少德的爸爸是一个资本家,他老爸在那时候也迹了,买这些饰当然不会心 疼钞票。许少德本不清楚这些事情,但是他妈妈是一个知青,而且喜欢看书。王矿主 的死和那根项链的传说被写成了,是中国80年代的十大金项链谜案之一,但到 了现在这个年代已经鲜有人知了。巧的是许少德他妈看过那本书,还认识这项链,于 是许少德他妈就质问他老爸从哪里搞来这东西,为什么弄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送她, 甚至以为是自己的老公杀了人。 两夫妻一吵架就闹翻了,当天晚上许少德的妈妈一气之下带着许少德离家出走,并把 项链丢在了客厅,但是许少德却偷偷把项链带了出来。他的妈妈是辽宁人,离家出走 后他妈妈回到了大连,可是当晚却被一伙人贩子拦住了。他妈妈身体不好,再加上带 着一个小孩子,所以一下子给人贩子逮住了。他们抓着两母子进了山,许母虽柔弱, 但却机警贞烈。瞅着一个机会,她把许少德救了出来,在逃命时人贩子现了,许母 把许少德藏着一个草丛里,并嘱咐他千万别动。 许少德年纪尚小,但他知道人贩子喜欢钱,于是就把金项链掏了出来递给许母。许母 当下愣住了,她这才明白是这根项链带来了厄运,但逃命要紧,当时也不是责怪孩子 的时候。许母握着金项链就跑了,许少德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一个砍柴的老头现后他才得救。 事后,许父曾进山搜寻,但却毫无结果。那群人贩子似乎人间蒸,再加上许少德年 纪还小,记得的事情很模糊,所以最后又是一个不了了之。许少德已经不记得当时的 情况了,也忘记了那座山的名字,直到他进山时看见了一辆日军的破卡车才想起来, 因为当时他和许母逃跑时他曾嚷着要小便,于是就朝大卡车撒了一泡尿,所以才有一 丁点记忆。如今,他又看到这根独一无二的项链,记忆里的往事终于浮现在脑海,许 少德这才恍惚无神。 “你不是唬我吧,你妈不是在家吗,大三时你老妈不是和你爸来学校看过你,我还记 得的。”我虽然沉浸在许少德的故事里,但是事实的确如我说的那样,他的妈妈在大 三时来过我们学校,我还亲眼见过,难道这小子真想拿个故事坑蒙拐骗不成,可看他 那诚恳悲伤的样子,又不太像我想的那样。 14.沙妃塔 许少德看我不信,焦急地辩解道:“那是我后妈!” “这么说,你觉得伯母……”我本想说他母亲是在这里出了事情,但是又不好明说, 于是只好说道,“那我们快追吧,不然老和尚就跑掉了。” 许少德还是有点古怪,他说的故事真假难辨,虽然十大金项链谜案我也听说过,但我 已经没时间跟他磨蹭了,所以就举起手电往暗道里走。暗道一直往地下延伸,到了这 里已经有不少水气,阶梯也出现了很多青黄色的青苔,青苔是空气是否安全的指针, 这说明暗道的空气还能够呼吸。青苔上有很多脚印,估计有很多人在这里走过,也许 范里他们也进来了。 阶梯无比湿滑,我步步惊心地走下去,谁知道刚走几步,前面竟出现了一个铜门,上 面已经绿斑无数,但锁已被人为破坏,是一种小型炸药所致,这种炸药威力范围很小 ,但是力量很大。二战时,这种小型炸药最出名的就是英国的莫里斯炸药,他们曾用 莫里斯炸开了德军的一个保险箱,但保险箱里的东西却毫无伤。 许少德看我停住不前,于是催促了几声,我不知道为何忽然紧张,顶不住身后的压力 ,轻轻一推铜门,看到门后的情景后,结果浑身如通了电一般,手冷冷一晃,手电就 摔在了地上,并且喀嚓一声----黑了。 我慌忙地蹲下来摸索手电,怎知摸到以后却再也无法打亮,兴许给摔坏了。许少德责 怪我神经衰弱,一个小东西也拿不稳,改天要去做个全身检查才行。刚才我看到铜门 之后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我,手里也握着手电,这几年一直碰到和我一样的人,所以已 经有了心理阴影,如今忽然这么近距离的看见,当然吓了一跳。 许少德听我这么一说,于是用他的手电往前晃了晃,说道:“哪里有什么人,只有一 面镜子。” 门后的确有一面满是泥泞的镜子,适才心慌没认出来,害得我在他面前出丑卖乖。我 这人不好别的,最好面子,所以赶紧找理由开脱,说刚才手打滑,所以没拿稳。好在 我摔坏的许少德的,自己还有一根,但许少德担心我又摔坏,所以这次就换他 来拿。 铜门后的并不是现代的镜子,而是古代的铜镜。公元前2年中国就有了铜镜,但古 代多以水照影,称盛水的铜器为鉴,汉代始改称鉴为镜。汉魏时期铜镜逐渐流行,并有 全身镜,最初铜镜较薄,圆形带凸缘,背面有饰纹或铭文,背中央有半圆形钮,用以安 放镜子,但无柄,这就是中国镜独特的风格。直到明代,中国传入玻璃镜,清代乾隆 以后玻璃镜才逐渐普及。 这面铜镜既大又长,为全身铜镜,虽已遭侵蚀,但镜面仍能反射人像。我觉得蹊跷, 铜门后是一条通道,照理说不该摆放这些障碍物,就如山丘顶上的古寺一样,佛堂前 立着一座石屏风,看起来非常的不协调。镜子上刻有一些文字,我看了一眼,这是渤 海古国的文字,就和大卡车上的文字瓦一样,都是一些很古怪的字符。 铜镜下还有两具骸骨,但已经粉碎得没了形状,只剩下些青得黑的碎骨头,但镜角 还有一根骨头比较完整,一看便知是人的手臂,它仍紧抓着镜子。看来曾有人想把镜 子搬上去,或者搬下来,但是却遇到了意外,可是为什么要搬动这面镜子呢? 我们绕过镜子,又往下走了大约一分钟,下面的水气越来越重,甚至呼吸时都觉得是 在喝水一般。从现镜子的地方走下来,都有打斗的痕迹,新旧的都有。许少 德自从说出了他妈妈的事情,一直急着走在前面,可将要进入一个如储藏室的地方时 ,他却忽然摔倒了。许少德揉着膝盖站起来,举起手电往脚下一照,那里竟有一个颜 色鲜艳的登山包。 我觉着奇怪,这里如此古旧,老和尚和那群尼姑又似乎不常出山,怎么会有这么心潮 的东西。登山包是红色的,90年代红色仍很流行,所以很多东西都是这个颜色。我把 登山包的拉链打开,里面是一些衣物,都是男性的。最令我惊讶的是,在登山包的小 袋子里竟掏出了一张身份证,而上面的名字写着:薛智。 “薛智?薛大头?他不是死了吗?”许少德纳闷地问道。 我没有说话,继续翻了翻登山包,里面还有一些证件和一些车票。证件全是薛大头的 ,而车票全是去南方的,好像是薛大头要跑路一样,但他却已经死了。他的登山包为 什么在这里,他又是怎么死的,恐怕只能寄望于卓海了。 “快往前走吧,等出去后叫卓海他们来看看。”我轻叹一声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继续往下走了……”许少德忽然停住。 “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刚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你现在……”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爸说过,我妈不见的地方,有……有一座沙妃塔,里面有妖怪……”许少德吞吐 道。 “真有妖怪我就把它抓出去卖到马戏团里。”我笑道。 “我爸在这里找过我妈大半年的时间,那时候生意都丢开了,可是……”许少德想说 又不想说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可能不是胆怯不敢下去,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再胆小也都有西瓜大的胆子了。 许少德没有站在原地,而是慢慢地走,但也慢慢地跟我说话,看来他嘴上说不下去, 但心里还是想下去看个究竟的。他说,因为当地公安搜寻了一个月也没消息,所以就 不管了。尽管如此,许父还是在这里自己找了大半年,生意都不管了,甚至忽略了许 少德的存在。他们租了间房子,然后许父每天出去许母,许少德就被锁在房里,哪里 都不能去。可是,许父有一次却出去了两天才回来,许少德几乎饿死在房间里。 在那以后,许父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他们一起研究,一起进山寻 人。有一次许少德晚上闹着不睡觉,许父就说再吵山里的沙妃就会把他吃了。许少德 还小且不懂事,于是就问什么是沙妃。许父也许想哄他睡觉,于是就说,相传在唐代 渤海国期间,镜泊湖出了妖怪,那就是黑鱼精,后来她还变成美女取名沙英混进王宫 当了沙妃。湖怪兴风作浪,残害生灵,使美丽的镜泊湖中尸体飘浮,湖岸尸骨累累, 搞得整个渤海国谈湖色变,人心惶惶。 湖边有一对已经50多岁的夫妇,他们生下一女,当时晚霞满天,湖南彤红。一天,罗 女和她的父母一起有湖上打鱼时,突然狂风大作,波涛汹涌,妖怪又伤害了不少渔民 ,还吞食了红罗女的母亲。红罗女在搏斗中也被妖怪所伤,跌落湖中,气息奄奄。这 时镇守长白山湄沱湖(镜泊湖)的敖头派神鹰将她叼去,收为徒弟,教她武艺。红罗女 一心为母报仇,为民除害的心情,日夜苦练,不到一年她就练成了一身好武艺。敖头 送了她一面“平波宝镜”,并嘱咐她要设法取得渤海国王的龙泉宝剑,有了这两样宝 贝就可降服湖妖。 红罗女回到家乡后,为取得斩妖的龙泉定剑,忍痛离开了心上人图隆阿,应选到王宫 当了王妃。在宫中由于她坚持不和国王成亲,再加上湖怪沙妃的陷害,她被打入冷宫 ,受尽折磨和苦难。在渤海国王大永茂六十寿辰庆典的时候,黑鱼精沙妃用鸩毒死了 大永茂,并誓要吃尽后宫三千丽女的心,气焰十分嚣张。 但是,不管沙妃气焰如何嚣张,她始终惧怕红罗妇身上的那块“平波宝镜”。当她举 着国王的龙泉宝剑向红罗女逼要宝镜时,红罗女怒不可遏,终于从沙妃手中夺回了龙 泉宝剑,并和她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从王宫打到湖上,从 水里打到岸上。黑鱼精恼羞成怒现出原形,狂呼乱叫,搅得湖水翻滚,越过堤岩冲向 无数的村舍,使成千上万的人民顿处水祸之中。红罗女身站崖顶,舞挥龙泉宝剑,祭 起宝镜,口中念道:“宝镜,宝镜,降妖平湖。”宝镜腾空而起,万道奇异的光线射 向湖怪,黑鱼精的狰狞面孔终于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奇石被牢牢地固定在湖边上。 可是,在黑鱼精死前,她已经生下了一枚黑蛋,但这枚蛋已快要孵化。因为红罗女已 死,宝镜融入湖水之中,这枚蛋无法消灭,所以就有一个和尚把蛋埋在了山野之间, 以隔离水气,让黑蛋自行灭亡。这枚蛋被镇压在一座塔下,因其是沙妃所生,所以这 座塔叫沙妃塔。传说,修建在离渤海国千万里远的荒山中,有众多海怪看守。 沙妃塔虽说是塔,但外表却只是一座山丘,顶上有一座古寺,据说是用来镇压黑蛋的 妖气。这座外表如山的塔有三层,塔底有个无底洞,黑蛋就被扔进了无底洞里。 我听许少德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因为大学里有范里这个博学的同学,所 以对很多事情都有所耳闻。记得,在大永茂掌管渤海国的时候,的确有一个古怪的妃 子,这个妃子是大永茂在渤海边现的,该妃子被招入宫中后,就没出过房门。当初 和国王一起出巡,并现该妃子的所有臣子以及奴婢,一律被找了其他借口灭了口。 国王曾让一批工匠往大山里跑,听说是修建了一座塔,但是从未有人见过那座塔,没 人知道塔在何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修建一座塔。这个妃子一直没有名字,见过她的 人只有大永茂,国王死前曾似乎有意识地安排了一队人马,护送那个妃子离宫,从此 那个妃子就消失了,似乎从没来过,估计那个黑鱼精的传说就是从这里来的。 15.下水道 我们边走,黑色的阶梯上偶尔出现一些现代的东西,有小刀、钥匙、打火机、 甚至卫生纸。我打趣地说,难道这里是旅游景点,所以游人丢下一些东西做为纪念? 许少德却说,也许是那老和尚是开妓院的,这里的尼姑全是他从外边雇来的。我一听 就生气,许少德惊奇我怎么不许他骂老和尚,但我心里想着自己还没确定那是爷爷, 现在不好说出来,所以就敷衍了两句。 阶梯似乎到了最底端,很长一段距离全是平的,而不再是往下延伸。我和许少德都有 各自的目的,心里都很焦急,要不是阶梯湿滑,我俩早就跑得飞起来了。因为暗道仍 只能容一个人走过,而许少德又挤在了前面,所以只能让他抢先。怎料空间没变大, 反而给一堆硕大的乱石给独住了,许少德没刹住脚一头撞了上去,来了一个名副其实 的头破血流。 我觉得蹊跷,照理说这里不该是这般场景,步向前。这里的石块都有烧焦的痕 迹,很多还有曾经被液化过的特征,眼前的一切看得我满脑子疑问。不过我们追人要 紧,也顾不得为什么这里被炸过,所以找到血迹后就爬上了这堆乱石。这里的乱石小 的和婴儿差不多,大的如两个成年人大小。乱石曾经被搬动过,已经搬出了一条狭窄 的通道,直往地下。 这些乱石堆里有一些金属片,我一不小心它们割伤了手,虽然不疼,但鲜血直流。许 少德爬在前面,他忽然又转过头,对着后面的我说,他面前有根铁管。我跟上去一看 ,那根铁管简直是铁柱,只不过中心是空的,而且也不是铁。这里的石堆里夹杂着金 属片,我想就是这个金属管子的残片,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把这里炸塌了。 我死死地盯着这根金属管子,它上面的灼烧痕迹十分明显,而且大部分都曾液化过的 特征。这根管子只有半米不到的长度,而石堆里有很多管子的残片,我仔细一想,最 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日本鬼子的二战时用过的93式远程气动1型鱼雷。 日本的鱼雷有很多种,这种鱼雷算是当时很先进的武器了。因为《华盛顿条约》的签 订,日本在海军规模只有美国海军的70%。所以日本海军决定走质量制胜的道路,这也 是为什么日本海军大力展鱼雷的原因。这个型号的鱼雷半径有毫米,全长9米, 重2700千克,人工搬动可是不容易。我猜测这里被炸塌,估计用的就是这颗鱼雷。 许少德听得奇怪,问道:“这里怎么会有鱼雷,这里又不是海?” “我怎么知道,去问日本鬼子去。”我说完就催他快往下爬,别耽误了时间。那尼姑 岁数大了,又流了这么多血,怕是都死了,不知道老和尚为什么一定要带着那尼姑跑 呢。我们又不会害老和尚和尼姑,顶多扭送去派出所,那老和尚也可以丢下尼姑一溜 烟跑掉,以我们这样的度绝对追不上他。 我对这里频频出现日本二战时的武器觉得不安,但又没时间深究。乱石堆的内部忽然 出现了一个大窟窿,许少德没有防备,正要掉下去时被我抓住了。怎知许少德的体重 远远过了我,这一拉把我也给拉了下去。让人奇怪的是,掉下来没有摔疼,而是掉 进了一潭泥浆里。许少德有了经验,摔下来时一直紧握手电,但是当他把手电往四周 照了照时,我们却惊讶地张了嘴巴。 这里是一个圆柱体的大隧道,隧道的墙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谁敢反对**,就全 国共讨之,全党共诛之。这句话我深刻地记得,我们从小听到大,这**讲的。我们 从泥水里爬出来,这才现这里是一个下水道,可是下水道里水没了,现在全是烂泥 ,熏得我们浑身臭,还有很多细小的虫子,别提多恶心了。 再往里走,墙上又写着几条标语:读**的书,听**的话,照**的指示办 事,做**的好战士。这句话也是**说的,大家都知道**的状况,我在这里就 不介绍他了,但是我当时真以为这里是**建造的秘密基地。但转念一想,他和毛主 席后来不是闹了不愉快吗,怎么可能在这里写这种东西,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接下来还有几条标语,但不是**的,而是柯庆施说的:服从**要服从到盲从的 地步,相信**要相信到迷信的地步。在现在看来可能有些好笑,但在那个时候这 些都是极为严肃的,而且要天天念。这里的下水道几乎写满了当时的革命标语,看着 怪吓人的,我不自觉地有些心慌。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先是渤海国,又是日本鬼子的鱼雷,现在却回到了革命年代。”许少德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往前走去,想看清楚这条下水道的尽头处的黑暗藏着什么,可是许少德却忽然大喊 一声。我回过头,他正把手电对着泥水,我看清楚以后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心里也 大喊着:妈呀,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泥水上缓缓地飘来一个洗澡盆大小的棕色木盆子,里面盛着一个血淋淋的尸体,说它 血淋淋那是因为尸体的头、四肢被砍了下来,更甚的是整张人皮都给剥了下来。棕色 的盆子在泥水上慢慢地飘着,一些虫子闻风而至,纷纷飞到血尸之上,血腥味混合着 泥水的臭味让我的咽喉泛起了一阵酸苦。 “这里是屠宰场吗?”许少德乍舌道。 “哪有宰人的屠宰场,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我对许少德说道,“别管这么多了,我 们快走吧,尼姑的血都快滴没了。” 许少德没再多说话,但我心里却觉得那无皮血尸有点古怪,虽然是人的形状,但又太 过巨大了,胸肌和肩膀都大得夸张。我们才迈出几个步子,谁知道身后泥水哗啦啦地 响了起来,等我们惊奇地转过头时,棕色的木盆子却已经支离破碎,无皮血尸也沉入 了泥水里。 “吓老子一跳。”许少德拍拍胸口,说道,“原来是盆子朽了。” 我站在原地不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泥水,不过几秒钟的功夫,泥水里就冒出了些许 碎肉和气泡,血液瞬间染红了泥水。如果说盆子真的是经不住五皮血尸的重量而破碎 ,那么无皮血尸沉入泥水后应该就此淹没,为什么会被撕烂,难道泥水里有古怪。想 到这里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刚才我们还在泥水里打转,好在及时地爬上了岸,要 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少德看得目瞪口呆,马上跳得远远的,生怕掉进泥水之中。我们继续往前,也许尼 姑的血已流尽,没跟多远血迹就此消失,我们只能凭感觉摸索。刚开始方向还好把握 ,因为下水道里只有一条通道,走进深处后下水道的墙壁有几处给炸开了,我们往里 看去,里面吹着冷冷的阴风,一片空洞的黑暗遮盖了未知的危险,好像是外太空一般。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线索,所以就伸头进去看了两眼,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里 面似乎住过人,还摆过很多的东西,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光凭感觉也不好判断。许 少德嚷着要钻进去看个究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我也不想错过任何可能性,所 以就跟着钻了进去。这里的空间是用现代水泥打造的,看来的确是现代建筑,只是为 什么会贯穿在革命年代建造的下水道里呢,这条下水道又是干嘛用的。 等我转了一圈后才现,这里是一间地下室,可能还是一个实验室,因为地上有很多 试管的碎片,空气里还有一些化学药品的独特味道。许少德在地上翻来翻去,皇天不 负他的苦心,竟真给他找到了一张照片。我凑过去一看,本以为是哪个漂亮姐姐的艳 照,谁知道睁眼一看却是一只鸡,一只真正的鸡。 许少德正扫兴地想把照片扔了,我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所以就把照片抢了过来。卓 海说过,四十年前,他在尼姑庵里看到一只红色的鸡还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而照片 里的鸡浑身通红,但可能是照相时过于晃动,再加上几十年的腐蚀,照片已经很模糊 了。照片上还有一个序列号,但那序列号竟由阿拉伯数字和日文组成的,我这才明白 过来,这可能是日军的秘密研究所。当年他们搞了一些可耻的细菌啊病毒的研究,自 己也知道见不了人,所以都把这类研究室建在人见不了的地方。可是,他们的研究怎 么会和这只红色的鸡有关,日军退出中国是1945年的事情,而卓海见到红鸡已经是日 军退出去的十几年以后了,一只鸡能活这么久吗? 许少德看我不说话,于是就四处乱翻,他打开了地下研究室的门,里面吹来一阵腥风 ,让人忐忑不安。这里曾是日军研究病毒的地方,虽然东西搬光了,但是一不小心还 是会中招的,现在中国还经常有人给日军遗留的病毒武器夺去性命呢。我看见他如此 鲁莽,所以就想过去让他把门关上,怎知道门外随风飘来一声鸡鸣。 我在心里暗想:难道是那只红鸡,它能活这么久,现在都过去几十年了! 正觉得惊奇时,我也跟着许少德跨出了地下研究室,这里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蜘蛛网 已经挂满了四周,我们的前面的确有一只红色的鸡在到处跑。更奇怪的是,有一个人 在追着那只鸡,我以为是哪个猎人在此打猎,刚想套个近乎,谁知道那只红鸡忽然一 转身跑向了我们。当那人也跟着红鸡转过身时,许少德马上举起了手电照向那人,可 我们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而我们也同时喊出了一样的话:“薛大头!” 当我喊完话时,却马上意识到薛大头已经死了,大黑山下的高校不可能联合起来骗我 们,也没必要骗我们。想到这里,我马上觉得薛大头的脸满是诡异的阴气,就如一个 阴鬼一般,但就算他成了鬼,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口哨声 薛大头也许没想到我们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听到我们一喊就愣在了原地,但随即他又 转头跑进了黑暗中。我想追上去问个究竟,我们又不是瘟神,至于见到就跑吗?许少 德一见小红鸡跑向我们,当即口水流了满地,还张开双臂迎接小红鸡自投罗网。 小红鸡傻乎乎地奔过来,但它没奔进许少德的怀里,而是奔到了我的脚下。我暗自喜 悦,心想老天真眷顾我,居然有自动送上门的山珍。可当我弯身要把它抓住时,这只 小红鸡却又机灵地跳进了研究室,然后从缺口处飞进了下水道里,原来它只是装傻, 并未活得不耐烦了。我和许少德都确信看到了薛大头,但学校已经说他死了,现在我 们在这里见到他,他却不想见我们而跑掉了,所以我们也不打算去追他,兴许他真是 一个鬼魂。 我们从缺口处爬回了下水道,过了不久,下水道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数字:6里。这 是当时普遍的长度单位,我看到这个数字就想,这条下水道究竟是干嘛的,修了不止6 里,因为尽头还未看见,我估计下水道肯定很长,但到底有多长却心里没底。 下水道在6里的标志后出现了一条分岔,分岔的墙上有一丝血迹,老和尚带着尼姑逃跑 ,本来尼姑的血已经流尽,但可能是尼姑的身体碰到了墙壁,所以血迹留在了上边儿。我们本想退缩,但好歹都追到了这里,总不能前功尽弃。这条分岔似乎没完工,里 面还有很多工具,甚至一些木架都没撤走,走在里面我心里忐忑不安,好像这下水道 随时会坍塌一样。虽然这里没有竣工,但已经有泥水流了进来,所以那些木架已经给 腐蚀得如纸张一样脆弱,人走在里面十分难受,因为不知道哪一刻会给压死,虽然木 架撤走不一定会塌,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地方有很多东西磕磕绊绊,我和许少德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但越往里走泥水的晃动越 大,甚至可以听到水波的击荡声。这里又没多大的风,为何泥水会兴起风浪,用手电 往前照过去,水波的震源应该在前方,不知道哪里生了什么事情。 这条下水道只修了近百米的长度,再往里就只挖了一条隧道而已,连木架都没有,更 没把水泥刷上去。但正因为没有任何的修建,再加上泥水的冲蚀,所以下水道变得极 为宽大,是修建完毕的下水道的四五倍,但能走的地方很小,泥水在这里几乎成了一条 地下河流。我们俩个大男人莫名地紧张起来,所以就开着玩笑往里走,说这条下水道 不会通往地心吧,以后出去写本地心游记,也许能大赚几把金子。 正说话时,我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所以就让许少德停住。身后的远处的确有一个人影 ,怎奈手电的光线无法触及,所以看不清楚那人到底是谁。不过看他的人形,头特别 的大,所以我觉得那人应该是薛大头。他看见我们转头,又停住不动,我大喊了几声 薛大头,但他就是不应,犹如鬼魂一般,或者他就是鬼魂。我们往回走,他也往回退 ,我们往前走,他也往前走,就这样始终与我们保持距离。 “看来薛大头死不瞑目啊。”许少德对我说道。 “我看他是以为我们把小红鸡抓住了,所以想来拿,但又不好意思,你说这一大老爷 们儿死后怎么和姑娘似的。”我说完又喊了薛大头的名字,但他还是不应。 虽然我们一心一意要找人,但身后又总有一个鬼魂跟着,这让人心里极不塌实。正当 我烦躁不安时,薛大头的身后涌出了一大群黑影。我心想,妈的,刚才是不是害怕力 单势薄,为了抢小红鸡,竟叫其他鬼来帮忙不成。 没等我明白过来,那群黑影忽然冲了过来,但薛大头却马上冲过来,他只是慢慢地走 过来。那群人一看就是粗野莽夫,我这等练过真把式的人,要是单打独斗肯定让他们 连自己的奶奶都认不出来,但可惜的是这群人才不讲江湖道义,要打就是群殴,人多 力量大嘛。 这群人看起来不像鬼魂,身体都有温度,但是不知道他们想干嘛,上来对我们就是几 个拳头和几个飞毛腿。我们好歹经过军队的训练,所以也没吃亏,倒是他们喊爹叫娘 的,嚷得让人心烦。这群人都是男的,三十多岁,一起有五人,但几分钟不到就给我 们俩个打倒在地上。许少德洋洋得意地想审问他们为什么要打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听一个鬼魂的话,但他还没开口,躺在地上的几个人忽然推了我和许少德一 把,没有任何防备的我们没站稳就摔进了泥水里。 这群来历不明的人倒不落井下石,他们冷笑几声便往黑暗深处跑去,这个时候薛大头 也走了过来,他看也没看我们就跟着那群人跑了。我和许少德掉在泥水里,窝了一肚 子的火,轻敌果然要吃苦头,但薛大头怎能对自己的同学下毒手,为什么做了鬼也不 放过我和许少德。 许少德破口大骂,薛大头十八代祖宗都没幸免,我也觉得薛大头甚为过分,有事情就 说清楚,干嘛搞得这么神秘。我们在泥水里沉浮着,因为水波太大,一时间竟无法爬 上岸,而此时的泥水忽然荡起了更大的暗波。我记得无皮血尸瞬间被啃个干净,所以 对泥水里的藏着的东西十分畏惧,当下马上叫许少德别骂了,然后深吸一口气往岸边 游。谁知道嘴巴张得大了,泥水飞溅到了嘴里,这水脏得要命,我刚想吐出口外,却 诧异地现这泥水有点不对劲。 换句话说,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水! 泥水虽腥臭得让人作呕,但我还是尝出了其中的滋味,这其中的味道以苦涩为主,分 明就是海水的味道。许少德是山东人,家庭经济不错,他经常到海边玩耍,所以对海 水也是十分熟悉,很快也现了泥水的异常。我们正想爬上岸,但水里一阵翻滚,我 们一下子就离岸上远了一大截。泥水就是静止时也浑浊不清,现在动荡得如此厉害, 根本无法看穿水里藏着什么东西。我满脑子都是无皮血尸瞬间被吞没的情景,心里绝 望地想着,要是真在这里归位,老子一定和作了鬼的薛大头拼了。 许少德惊慌地睁大了眼睛,举起手电做为武器,怎知水里的东西却不喜欢吃肥肉,直 接朝我冲了过来。泥水忽然隆了起来,但因为许少德慌慌张张,手电晃来晃去,所以 我看不清楚隆起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倒有点像鲸鱼的脊背。可这种下水道里哪来 的鲸鱼,即便这真是海水,鲸鱼又从哪里来的,难道这里通往深海不成。 我压住惊慌掏出了腰间的弓弩,想给它来个脑袋开花,谁知道这东西掀起了大浪,我 就如一叶轻舟飘向了远方。水里的东西似乎是想在享用食物前折磨死我,它箭一样地 追了过来,我的嘴里灌进了大量的泥水,气都几乎喘不上来了。许少德庆幸自己没被 攻击,手忙脚乱地爬上了岸,但因为离得太远,一下子他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水里的东西太过巨大,我一个人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只好任它蹂躏。我给它折腾得没 了力气,正想束手就擒,但下水道的深处忽然响起一阵口哨声,水里的东西便停止了 攻击,然后潜进水底不知所踪。那口哨声听着很耳熟,我记得在贵州的金柱峡谷里, 小光曾经吹过几次,是用来控制动物的,难道小光也在这里? 正纳闷的时候,一阵淡黄的光线照了过来,虽然光线不强,但我的眼睛一下子无法适 应,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辨认出来,岸上站着两个人,一是范里,另一个是小光。我激 动地爬上岸,想问他们为什么消失于厢房内,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还没说话却犯 起了糊涂,要是小光就在附近,那么远处的口哨声是谁吹的?尽管下水道回声效果很 明显,但声音的近远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房间的门是锁着的?”我有满肚子的疑问,虽然还不是 时候询问,但还是忍不住把问题抖出。 “你不知道,你们一走……”小光正想说话,下水道的深处又响起了几声口哨声,泥 水里顿时汹涌起伏,犹如海浪一般。 范里和小光对视一望,似乎也不敢相信,这世间除了小光还有人能与兽通语。其实我 也甚为意外,因为与兽言语是一种失传的古老绝技,在贵州的冒险经历我也提到过, 这里就再次赘述,以便大家理解。 在隋朝将灭亡之时,杭州曾有一个叫韩林的人,能通兽语,晓树草之情。逐渐地,他 的名气大了起来,很多人都花钱请他来表演。有一日,隋炀帝听了这人的传闻后,曾 招韩林入宫,哪想他是一个桀骜之人,根本不去理会。隋炀帝一怒之下,将其抄家, 诛杀九族。不过,据多本野史记载,韩林有一名小女儿因出门捕捉蝴蝶,因而幸免, 但是那女儿却迷失在山中,没人再见过她。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小光当时对我的询问不置可否,也没告诉我能通兽语是从何学来,但如今这里又听到 这样的声音,着实让人惊奇了一番,没想到世间还有第二个能通兽语的人,但这个人 会是谁呢? 17.蜈蚣船 小光一听到这声口哨,脸色大变,几次想说话又咽了下去。这时,许少德追了上来, 他看我没事才舒了一口气,但现了小光和范里后又紧张起来。小光稍作冷静,说我 们离开厢房以后,他们醒了过来,但是厢房外忽然又人走动,听声音竟是那群盗卖文 物的贩子。小光已经在尼姑庵里守了几天,如今听到他们的声音心里一阵欢喜,但按 捺住了激动,因为她想找出这群贩子的老窝。 那群贩子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他们分成几伙人,一间间厢房地搜索着,直到推门而 入了小光所在的厢房。这群贩子一进来就打开了秘道,然后钻了进去,但因为范里他 们睡在角落,而且贩子们的水货,他们也不怎么专注,所以根本没现有其他 人在场。小光和范里决定尾随其后,想找出帛书其他文物的下落,但我听到这里心里 却一阵好笑,帛书本来就在范里手上,他可真会装啊。 “那你们跟的人呢,不会跟丢了吧?”我向他们问道。 “他们跑前面去了,我们听到水里有声音,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也跑下来了。”小光不理我的玩笑,很严肃地答道。 “我刚才也看见他们往前面跑了,是不是前面有什么事情?”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 看见了薛大头,于是对范里说起刚才的经过,他听到后也觉得很奇怪,但究竟是怎么 一回事一下子也说不清楚。 “你们别再聊了,快过去看看吧。”许少德见插不上话,于是催促我离开。 “喂,刚才吹口哨的人你认不认识啊?”我们往前走时我偷偷地问了小光。 小光一脸严肃,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开口了,但终究又没说话。我自讨没趣,心里一阵 窝火,但小光似乎是听到那声口哨以后就变了样,一副深仇大恨没能报一样。下水道 再往里面延伸,泥水就变成了清水,但因为是在黑暗中,手电照在水面上,光线反射 回来,所以反而更看不清楚水里有什么东西。我尝了尝水的味道,这果真是海水,绝 对错不了。虽然辽宁靠海,但也犯不着修一条这么隐蔽又通往大海的下水道在这种地 方,至少我看不出来下水道有什么用处。 薛大头他们已经跑得很远了,但他已经对我们下了毒手,所以我们也不敢怠慢,手电 不敢全部打开,能看得见几米开外的东西就好,不能暴露了目标。小光和范里也不知 道水里藏着什么东西,他们一直没碰上危险,见了我才知道水里有东西。但当我让小 光试试用兽语召唤水里的东西时,她却拒绝了,我却一直罗嗦着让她炫耀一下绝技。 “不行就是不行。”小光黑着脸说道。 “为什么,我们都见过你说过兽语,还害羞个什么劲?”我笑道。 “谁跟你害羞,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小光不耐烦地说道。 我第一次见小光这么不耐烦,正想斗嘴,范里却插话,道:“你就安静一点儿吧。” 我给范里这么一说,许少德马上贼笑起来啊,因为范里很少这么教训人。我闷着气不 说话,忽然间一阵尴尬蔓延开来,大家竟真的未再说一句话。前面的下水道越来越宽 ,而前面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有如一头鲸鱼一般。这里的水已经莫名其妙地成 了海水,而水里又有庞然大物,如果这里真的出现鲸鱼倒也不稀奇。可是,这个黑影 几乎是浮在水面上的,鲸鱼又怎么可能整个身体飘在水面上。 我们一阵紧张,逐渐地把脚步放慢,同时也听到前面又人在吵闹,其中还包括了薛大 头的声音,看来这厮真的没死,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担心这群亡命之徒 手里有枪,可以在远处把我们统统干掉,所以只开了一支手电,以免暴露了自己。黑 暗的远方吹起阵阵阴风,在浑浊的光线里有一个东西在下水道里舞动着,当我们努力 地睁大眼睛一看,那竟是一条金色的大蜈蚣在空气里蜿蜒地翻动! “不是蜈蚣,你注意看,那只是一块红布,上面绣着一只蜈蚣而已。”小光暗暗地说 道,意思是让我别大惊小怪。 “这么说……”我疑惑地把眼睛再一睁,黑暗里的庞然大物立刻显了形,原来它是一 艘蜈蚣船。 大家现前面的是一艘蜈蚣船以后,除了许少得当,每个人都稍稍惊奇了一小会儿。 说起蜈蚣船,可能大家都知道这东西,蜈蚣船源自赣州城。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船, 老一辈的人都见过,那种船有着比一般船更高大的桅杆,从桅杆顶垂直而下挂着一匹 大红洋布,红布上缝缀着一条锻制的金色大蜈蚣。江风吹来,这条由十八个环节组成 的巨型蜈蚣来回扭动,分列在两旁的三十六只蜇虫缓缓地蠕动着,蜈蚣头上有如鞭子 一般的触角,迎风舞动,威风凛凛,远远望去,就像是从天上腾云驾雾下界的一条天 虫,栩栩如生,妙不可言。 这种奇特的蜈蚣船是明朝初年开始出现的。元朝末年,各地农民纷纷起义,以朱元璋 为的一支农民起义军先推翻了元朝,进入了应天也就是南京,并且准备称帝建国 ,可是割据在江西鄱阳湖一带的陈友谅却宣称自己就是皇帝,并而要和朱元璋决一死 战,以定天下。 双方决战的战场就摆在鄱阳湖上,交战之初,陈友谅因战船高大,胜利在握,眼看朱 元璋的指挥船就要被击沉,一艘蜈蚣船轰隆出现,朱元璋也趁机跑掉。敌军上了蜈蚣 船后现很多酒水,疲惫的他们大喝一顿,不消一刻醉倒一片,这时朱元璋忽然攻来 ,因此而胜利。这个妙计是朱元璋的军师刘伯温策划的,他借用赣州水西老表停泊在 鄱阳湖畔的苗船,迷惑对方,从而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朱元璋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他回到应天称帝登基后,传旨从他登基之日起,免除赣州 水西老表的鱼苗税,并钦赐蜈蚣旗多面,悬挂在水西的鱼苗船上,船至各郡县,地方 必须派人迎接,盛情款待。从那个时候起,赣州的鱼业生产得到了大展,鱼苗生意 做到了广东、湖南、福建等省,挂有蜈蚣旗的鱼苗船一直到解放初期还有所见,只是 后来在“反封建”的压力下,才不敢再挂了。 下水道里出现了一艘蜈蚣船,这使得我更相信这里连通大海,但下水道工程的目的却 更让我迷惑,当时的人到底挖到了什么,以致于半途而废。我们把手电关了起来,因 为船上有人,他们都打开了手电,这等于给我们开了指引明灯。船上的人有薛大头, 还有刚才那群莽夫,加起来有一二十人。他们在船上争执着,我想应该是起了内讧, 这下子可给了我们机会。 蜈蚣船太过巨大,完全把下水道堵住了,只有爬上蜈蚣船才能继续往前走。我们来到 蜈蚣船下,这里有一排梯子,上面沾了不少血迹,看来老和尚的确带着尼姑爬了上去。他这么执着地往前奔,到底有什么东西呢? 我们悄悄地爬了上去,翻越上船时,这群人就已经扭打成了一团。船上洒了一大堆的 金银珠宝,许少德一看见这场面,眼睛立刻光,他趴在地上疯狂地捡着这些东西, 乐得笑了起来。薛大头怀抱着一个麻袋,他看见我们后,显得恼怒不安,但这群文物 贩子毕竟尚属小偷之列,所以枪械一类的东西并不是他们的武器。 “他们是不是分赃不均,自相残杀了?”我幸灾乐祸道。 “快找帛书,不能让他们又跑了。”小光对我说道。 范里毫不心虚,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做声便和小光走进扭打的人群中。这群贩 子现了外来者,马上团结了起来,薛大头明显是头目,这群贩子都听他的指挥。薛 大头见到我们分外愤怒,但他的手下已经有不少死在了自己的手里,剩下的除了他就 只有五个人。我们一下子就放倒了这些喽罗,薛大头一看势头不对,马上跪倒在地上 ,哆嗦道:“别,别杀我。” “大家同学一场,我们和你又没仇怨,为什么要杀你。”我冷笑道。 “你说,你不是叫我们来大连吗,说照顾我们,怎么学校说你死了,你现在又想害我 们?”许少德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有了机会马上审问薛大头。 “我欠了一大笔高利贷,而且接触到一伙盗卖文物的人,所以我……我只是想骗你们 来,做我的帮手,或者……”薛大头见我们不会下毒手,于是就站了起来,他说,“ 我只是想找一个替死鬼,让学校误以为我们死了,这样就不用还高利贷了。” “你想让我们做你的替死鬼!?”我一听这话差点背过气,这厮看着挺和善,没想到 心却是这么黑,真是人不可貌相。 “难怪他们说你的头给人砍了,原来是故意的,这样人家就无法辨认!”许少德醒悟 道。 我想得则更深,薛大头肯定是不敢找本地人做替死鬼,因为这样很容易被查到,所以 才找了远在云南的我们。许少德身体很胖,就算砍下他的头别人也会一眼看出他不是 薛大头,所以薛大头肯定是想杀死我,让我做他的替死鬼。好在我们晚到了这么多天 ,薛大头一定是做了长远计划,所以提前半年就叫我们过来,谁知道我们一直拖到了 今时今日。 想到这里,我一阵心寒,难道就算是好兄弟也不能随便相信,但我现他有一个地方 撒了谎。 18.灭城参 还在大学里读书的时候,薛大头就只看科技方面的书,对于历史政治完全不感兴趣, 人性的转变怎可能一年间就彻底改变。就算他后来恶补这类知识,又怎么会马上现 这里有处遗迹,又怎会结识这群无聊的贩子,薛大头和这群人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点。除非,他认识的某个人和这群贩子是认识的,所以才能出现交集,但那人会是谁, 我会不会也认识?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原因,还有一件事情,这是否定薛大头说辞的一个关键。我们 在来时的现了一个背包,里面有薛大头的身份证以及一些他的证件,还有一些 衣服。如果说薛大头欠了钱想找个替死鬼躲债,那么干嘛要把身份证带上,留在家里 不正更符合死的人是他吗,这样带身份证出来很容易露出破绽的。 我正想戳破他的谎言,哪知道蜈蚣船忽然倾斜,我们全都往另一头跌去。好在蜈蚣船 倾斜到半就打住了,不然所有人都得掉进水里。已经死了的贩子全都滚进了水中,如 同一锅饺子一般,但他们一掉进水里就被撕得粉碎,我瞥眼一望,水里的庞然大物竟 不止一只,而且它们的皮肤如鲸鱼一般光滑,莫非真是鲸鱼? 蜈蚣船下有一只更大的东西,它疯狂地挣扎着,似乎因为体积太大而卡在了蜈蚣船的 下面,它一挣扎蜈蚣船就给它掀翻了。水里还有几只庞然大物,我们牢牢地抓住蜈蚣 船,但船身终究古老,薛大头抓住的木栏喀嚓一声就碎掉了,我在他旁边看见以后马 上抓住了他的手,这才阻止他掉下去。 蜈蚣船慢慢地翻进水里,我急得不可开交,水里这么多可怕的东西,掉进去还有活路 吗?可是这一急却看见水面的不远处有一个人站着,仔细一看竟是老和尚抱着尼姑, 他们并不是静静地停在水面上,而是缓缓地飘向远方。难道老和尚成了神仙,人类怎 么可能在水面上凌波微步,何况还带着一个尼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老和尚远去又隐进了黑暗里,我吃力地大喊道:“小光,你不是可以跟野兽说话 吗,快叫水里的东西离开!” “水里的东西我无能为力,我只能和的……”小光也很焦急,但也很无奈。 我一听马上绝望,这时候蜈蚣船下的庞然大物愤然把身子一摇,蜈蚣船立刻四分五裂 ,我们全都落进了水里。蜈蚣船虽然支离破碎,但很多部分还是浮在水面上,我眼疾 从抓住那些木船的部分,这才幸免遇难。许少德和范里他们在远处,但也都爬 上了一大块木板上。小光在我附近,我拉了她一把,而她身后刚好追来一只水里的东 西,吓得我手差点松开。薛大头拼命地往我这里游,但他一直不舍得松开手里的麻袋 ,所以沉沉浮浮,游了半天也没游过来。 其他几个还活着的贩子一下子就给水里的东西嘶得血肉模糊,薛大头似乎意识到自己 大限已到,最后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把手里的麻袋甩到了我们的木板上。薛大头这么 在意这个麻袋,里面肯定有很重要的东西,我喘着气大叫他快一点游过来,别这么快 放弃。虽然他嘴上说想置我们于死地,但我觉得他的话不能全信,最重要的是他现在 不能死,他肯定知道不少的秘密。 可命运再次和我开了玩笑,水里的东西张开了大口,一口把薛大头拖进了水里。一时 间,下水道里全是暗红色,我们好像在一根血管里游动一般。薛大头还没被拖进水里 的时候,他好像还想喊点内容,但他口还没张开就沉进了水里。水面不断地翻滚,碎 肉若隐若现,看得我们心惊胆战。 “袋子里有什么东西?是不是帛书?”小光对薛大头的死没多大悲伤,我也知 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但现在我没心思看袋子里有金子还是钞票,所以就把麻袋丢 给了小光。 小光激动地打开了麻袋,但她却马上失望地说道:“你这个同学搞什么,死到临头怎 么还这么心疼这些东西?” 我本无心理会那个麻袋,但听小光的口气袋子里的东西并不寻常,于是伸过头去看了 看,袋子里全是白色的生石灰,薛大头拼命保护这袋石灰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的价值 观比较特殊,觉得生石灰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 小光大失所望,她以为帛书掉进了水里,急得想马上跳入水中找寻。我知道帛书让范 里收了起来,所以一看到小光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范里在远处做了一个手势,让我 别出声。百般无奈,我只好对小光说:“你先别下去,水里不太平。” “可是……”小光也知道事情的轻重,但一想到帛书可能沉入水中,她就急得想跳起 来,从她的反应来看,这卷帛书真的很重要。 “来,我们先把生石灰洒进水里,生石灰遇水会出现高温,这样水里的东西跑了后我 们再下水看个明白。”我安慰着小光,但不敢赤手抓生石灰,于是就把麻袋倾斜一个 角度,慢慢地倒出生石灰。 生石灰遇水后产生了很多水泡,还有一股怪味,呛得我立刻停止了倒生石灰的举动。 小光恨不得把水淘干,她看我停住后马上一把抢过麻袋,但是她准备一倒而光的时候 却停住了。小光呆了好一会儿,她一言不,就这么盯着麻袋里的石灰。我在心里嘀 咕着,难道这个小光被薛大头上了身,竟也喜欢生石灰了? 这时,范里和许少德用残碎的木头做桨,使劲地划到了我们身边。水流是逆流的,所 以他们滑过来非常费劲,如果我们单靠这样往前追赶,恐怕得追上几天几夜。范里一 过来小光就叫他过去看麻袋,许少德好奇地跟过去一瞧,马上大喊:“薛大头这么心 狠,竟把小孩子做成木乃伊!” 我琢磨着薛大头不可能这么没品,就算再没水准,也不至于爱上收集生石灰,现在看 来是生石灰里有古怪。要是我整袋扔进水里,那就永远不知道袋子里另有乾坤了。范 里的反应和小光一样,都显得很震惊,我想抢过袋子看个究竟,但是小光死抓不放, 我只好伸头看了一眼。生石灰里半掩着一个浑身紫青的婴儿,但又不像是人类的婴儿 ,因为它身上有很多茎须。我想这应该是一种植物,或许如人参一般,所以才具有人 形。 其实不止是人参能有人的形状,有些植物得天地灵气,染日月精华,千万年后若能生 存下来也能修成*人的形状,但为什么会这样谁都不清楚原因,只能说这些植物崇拜人 类吧。小光紧张地和范里低语,但我们就在面前,所以怎么低语我们都能听见。 “是灭城参?”小光问范里。 “嗯。”范里应道。 “什么是灭城参,吃了可以壮阳?”许少德嬉皮笑脸地说道。 “壮你个头,你注意点形象。”我见有女人在场,许少德这样说话搞不好会让小光以 为我们是色狼。 范里倒不忌讳,他震惊过后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依旧冷如冰霜,但小光还未完全 恢复。范里说,灭城参能屠万人城,这不是假的,只要把它浸入水源之中,整个城的 居民一喝便会死亡。秦汉时西南有个小国就是全国死于灭城参,那个小国叫西叶国, 因为灭得奇怪,身段也狠,所以灭掉这个国家的人没敢站出来,也没人敢站出来承认 ,谁都没有接手西叶国。因为西叶国不是大国,只是一个万人不到的小国,所以也没 任何史料记载,西叶国就这么消失于在山中。我觉得奇怪,于是便问既然没有记载在 史书里,为什么他会知道。范里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没回答我的问题。 范里假装没听到我问话,而是转口解释灭城参是一种介于植物和动物之间的生物,它 们的生长条件十分复杂,一般只会长在万人坑中。这个万人坑并不是夸张的说法,而 是真正如此,是真的杀了一万人或者更多,然后埋在深山大泽里,十年之后面向最西 的地方会生出一颗紫色的小芽,这就是灭城参的最初形态,再过十年之后这颗小芽并 不会长大,但它将有行走的能力。每一天这颗小芽就会移动十米,直到十年后这颗小 芽才会停止移动,但这时紫色小芽已经变成了绿色。当芽变成绿色的时候,就必须马 上挖出这颗芽的根部,也就是灭城参,否则灭城参很快就会化为黑水。挖出以后要保 存在生石灰中,否则灭城参的功效就会消失,但范里说其实生石灰并没有奇特之处, 而是要用生石灰吸干其中的水份,还有保持灭城参远离水份。也许灭城参本身就很奇 特,所以并不会被生石灰破坏本身的成分,千年之后仍能如新。 范里还说,灭城参是一个战国之前的一个方士创造出来的,听说这个方士有着很高 的岐黄之术,但终究因心术不正而死于王候之手,但灭城参的饲养方法却秘密地流传 于兵家大将的手里。因为灭城参需要万人坑,所以这种东西几千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谁也没有见过,更没见过任何记载。其实,中国很多珍贵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不见,别 说在网络上搜寻,就都没提过,只是从老人的口中听过零星一点,这也许也标 志着我们中国古老神奇文化在慢慢地消逝在历史长河中。 小光在一旁看我们佩服范里,觉得不解气,于是也说灭城参并没有完全地消失。日本 侵华之时,日军在南京屠杀了三十万中国人,十年后南京的埋尸地真的生出了一颗灭 城参,但因不是深山之中,所以很快就被人类的阳气侵袭而死亡,说得她好象亲眼见 过一样。想到这里,我就想起小光在金竹峡谷里说过,当年艾伯特祖先被驱逐出美国 古老的骷髅会时她和范里也在场,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看他们起了争执,于是赶紧岔开话题,问道:“既然灭城参这么危险,我们快把它 毁了。你们看,烧掉它怎么样?” “不能烧。”许少德大叫道,“你们说得它那么神奇,要是拿去卖……” “你以为什么都能卖,这东西能把一个城都没灭了,小心你有九条命都不够用。”我 说完就想,薛大头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连灭城参都能找到,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真的不能烧,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小光紧抓麻袋,不肯放手,但说这 话的时候脸却朝着极少说话的范里,显然她说的“我们”是指她和范里。 我觉得不解,灭城参就算真能灭了一城的性命,又如何成为了小光和范里的希望,难 道她想把灭城参扔进水里,把水里的东西杀死,然后获取一线生机。但果然她真想如 此,还会阻止我把灭城参毁掉吗?范里并不回答小光,小光也觉无趣,便不再说话。 范里很是细心,他们把话说完我才现范里一直在划动着木桨,因此我们已经逆流而 上很长的一段距离。 可我们正一言不,各怀心事地往前划去,神奇的一幕又出现了。我们身后响起鸡鸣 声,清脆悦耳,又如正气之声。回头一望,小红鸡竟站立在水上,往我们这里飘来。 这一幕不就是老和尚刚刚用过的绝技吗,难道小红鸡成了仙,也会这种绝技了? 我们静静地看这小红鸡迅地飘上来,小光却说道:“这只鸡……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了,快抓住这只鸡。” 19.祖师爷 小红鸡很快逆流而上来到我们身旁,而我们这时才明白过来,小红鸡并没有水上飘的 功夫,它能站在水上逆流而来完全是它站在一只水怪的脊背上。小红鸡迅过了我 们,在擦身而过之时,它挑衅似地瞟了我们一眼,那得意的神情让人把它的头给扭下 来。 “你说你知道了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小光很快平静下来。 “你说那老和尚是不是也站在水怪上面,所以才能飘得这么快?”许少德对我说道。 “应该是,不然他就真是神仙了。”我加快了度划着木桨,因为蜈蚣船上本就有很 多木浆,而且木桨要长期泡水,所以木匠的质量通常会比较好,也因为这样我们才能 “借用”。 小红鸡很快没入了黑暗中,我见状就半开玩笑地说,一只小畜生都能使唤水怪,为什 么小光却不能,难道她的能耐还比不过一只畜生。小光听后却一脸严肃,她不是为自 己做解释,而是教训我,说不管它是畜生是人,都是一个生命,不要贬低了任何生灵。我很意外小光说出这话,一时间语塞,本想反驳几句,但又想和一女人计较太没风 度,所以最后还未语。 不过话说回来,我的确很好奇为什么小红鸡能驾驭凶猛的水怪,老和尚为什么也会? 小光的兽语究竟从何学来,黑暗中那个口哨声又是谁吹的,为什么小光和范里听到会 如此不安?隋朝时,韩林的小女儿因为出门捕捉蝴蝶而逃过一劫,后来她在山中生 了什么事情,结局如何,她的兽语绝技会否和小光有关? 下水道的越来越宽,四壁的石土明显变青黑,和先前的黄黑色完全不同,这说明此处 并下水道早些形成,因为水气已经深深地沁进了四壁。好在四壁逐渐扩大,两边也出 现了走道,我们也不必任意漂流,死于不明水怪的袭击。走道高出水面半米,由很多 大石和黏土组成,一看便知是人造出的。 走道上还有很多武器,但不是现代武器,而是一些古代兵器。因为水气的侵蚀,它们 都已经腐朽得不能使用了,踩上去有一种踩在人身上的感觉。下水道已经不能再说是 下水道了,因为这已经过了下水道的定义,根本就是一条人造地下运河。河道边还 有很多小木船,因为用绳子栓着,所以木船没有任意漂流,但因为也许泡在水里已有 千百年,所以有几艘小木船已经残缺不全了。 “这里可能真的通往渤海。”范里走在前面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不然怎么会有海水。”我同意道。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条地下通道,要挖这么长,得花很大的人力和财力吧?”许 少德一边走一边盯着地上,生怕错过某件宝贝。 “我想可能和海盗有关吧?”小光眼睛望着前面,似乎那里有着她要寻找的答案。 “海盗?”我听到这词觉得很陌生,道,“中国的古代就有海盗了?” “那当然,海盗在东晋就有了,你知道他们的祖师爷叫什么吗?”小光对我问道。 “海盗还有祖师爷?难道他叫龙王?”我笑道。 “你们,两边有很多……”范里晃了晃道。 我们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注意到四壁上已经给挖出了很多窟窿,里面造成了房屋的样 子。刚开始只是稀疏地出现几个,可越往前走,出现的石窟就越多。我们惊叹这里的 繁华,因为几乎可以住上几千人了,到底这里曾经有过怎样的故事?眼尖的范里很快 看见前面有个人从水里爬了上来,还有那只小红鸡。我们一齐打开了手电,那个人就 是老和尚,奇怪的是他还抱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尼姑。老和尚似乎也想抓住小红鸡,但 小红鸡机灵古怪,老和尚只好无奈地摇头。老和尚在远处已经现了我们,他朝我们 望了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后还是一头扎进了石窟中。 “我们要抓住那只小红鸡。”小光很激动地说道。 “我在远处给它一箭,看它跑哪儿去。”我懒洋洋地说道。 “抓活的,不能让它死,死了就没用了。”小光说道。 “正好老子饿了,给我逮住就做爷的下酒菜,抓活的能卖多少钱。”许少德说完就吞 了吞口水。 我们飞跑过去,老和尚早就钻进了石窟中,小红鸡也跳了进去。但奇怪的是,不管是 哪个石窟,里面都有一个石头刻的灵牌,上面写着“孙恩祖师爷”。小光看见已经就 说,这里果然是海盗的隐居地,而这位孙恩就是中国海盗的祖师爷。 孙恩,字灵秀,世奉五斗米道。东晋孝武帝时,其叔父孙泰为五斗米道教主,在民众 中有威信,敬之如神,教徒分布于南方各地。后来,孙泰遇害,孙恩逃到海上,在海 上聚合亡命,志欲复仇。公元399年,自海岛帅其党,杀上虞令,乘胜攻取会稽,队伍 迅扩大,壮大至数十万人。 东晋末年,孙恩领导的海上大起义,从公元398年至411年,前后历时长达13年,有近 百万人的海盗大军,转战长江以南广大地区,纵横东海、南海两大海洋。如此波澜壮 阔的海上武装起义,是中国海盗史上所罕见的。 公元402年,孙恩作战失败投海自杀。 余部由卢循为主,转战广州、长沙、南昌、南京和广东各地,于公元411年失败。孙恩 、卢循海上反乱被称为“中原海寇之始”,为后世海盗活动提供了经验。后人常称海 盗为孙恩,孙恩成了海盗的代名词,这就是海盗祖师孙恩的由来。 卢循在灭亡前,为了保存实力,已经将一线血脉和海寇中的财宝全数隐藏。当时,剿 灭了孙恩海蔻的人怎么都不找到财宝,最后统治者相信这是虚无之说,或者以为财宝 沉入了无名之海,再加的叛乱应付不过来,所以也不再寻找。 小光说,如今从两河道的石窟看来,这里肯定是孙恩后人或者其他海盗的隐藏地。他 们肯定是现了此处,然后适当改造,终于建成了一条地下运河,也难怪这里会连着 渤海。我心里暗想,这里连接渤海虽没有十万八千里,但肯定也不近。尽管有天然的 地形,但如果要改造这里,肯定得花上很多人力物力,古代人民的智慧真不可小觑。 就如万里长城,帝王的陵墓,哪一个不是奇迹,用现代人的角度看来,确实很难做到。 许少德听得心花怒放,恨不得开架飞机来,把传说中的宝藏拉回家里。我只觉得很不 安,这里的东西摆放很整齐,连一具尸骸都没有现,河道边的木船也全数系着。这 明显是没有任何外敌的入侵,那为什么这里的海盗遗民会不见了,是时代变迁自己走 了,还是其他的原因?如果是走了,那为什么还留下了这么多艘船,包括那条蜈蚣船。 我听他们说到中国海盗的祖师爷,心里痒得厉害,薛大头他们在蜈蚣船上争吵,十 有**是在争海盗的财宝。我本以为他们争的是渤海国的宝藏,结果却是海盗祖师爷 的东西。许少德满心欢喜,他东张西望,就差用舌头添遍每一处了。我对他说,这里 是古代人民反封建反压迫的成果,你家够有钱了,别再来和这些贫苦人民抢了。说到 这里,我还故意在海盗祖师爷孙恩的牌位前深鞠躬,以示尊敬。 这里的石窟并不复杂,也许是因为曾有人类居住于此,为了方便他们找寻出路,所以 建造得简单明了。老和尚抱着尼姑往里钻,血迹擦在石窟中,我们很快就跟了上去。 令我们没想到的是,穿行了一段石窟后,又出现了一条地下海水运河,原来此处不止 一条地下海水运河。老和尚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所以一下子我就看清楚了他,他的确 和爷爷很相似,如果他真是爷爷,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成了和尚,又为什么和 艾伯特认识。 我们才追出石窟,老和尚就踏在了水面上,其实是水里有一只庞然大物在助他渡河, 小红鸡也尾随其后,蹦蹦跳跳地召来一只水兽,也到了地下海水运河的对面。我们不 敢随便下水,因为水里的东西实在危险,下去等于送死,气得我们直跺脚的时候。小 光和范里看到水兽潜到深处后,又掂量地下海水运河不算太宽,水兽没袭来肯定能游 过去,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地就跳进了水中。 我这一看急了,老和尚也许真是我爷爷,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放过,所以也跟着一 头栽进水里。小光和范里游得很快,一下子就爬上了岸,我离岸上已经很近了,但没 想到的是水里的东西竟游了上来。它毕竟是生活在水里的,比起我来敏捷了许多,我 已经感觉到它张开了血盆大口,正准备一口把我吞下肚。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也许我拜了海盗祖师爷孙恩,他真的保佑了我,奇迹居然在此 时生了。 水兽张开口后又不甘心地潜入了水底。当我游上岸的时候,这才才现海盗祖师爷竟 让人性扭转,救我的是那老和尚,他吹了一声口哨,水怪才听话地放弃了到嘴的鸭子。老和尚的口哨声很苍老,和前一次的不同,前一次吹口哨的应该是一个女人。我正 想对老和尚说声感谢,但他头也不回地拖着奄奄一息的尼姑钻进了石窟中,只留我在 原地呆。 许少德虽然嘴上厉害,但却不敢真的跳进水里,何况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可不敢只身 独闯这条吃人的海水运河。我见老和尚已经走远,就对许少德喊了一句:“你先在那 边待着,我们马上回来。” “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有好东西给我也捎一份。”许少德急道。 “知道了,少不了你。”我喊完就跟着钻进了石窟中。 小光和范里看到老和尚救了我,觉得不可思议,边走一边问我为什么。我当然 不敢说老和尚是我的爷爷,所以只说自己也不清楚,也许真是海盗祖师爷孙恩在保佑 我。这里的石窟已不再是住人的模样了,很多都供奉了各路神仙,还有海盗的历代英 雄,历来古代这种看似庄严的地方都有其秘密所在,看来此处定有能为我们解惑的答 案。 期间我们差点跟丢了老和尚,他走得很急,像是赶着投胎一样。小红鸡总在我们快要 跟不上时跳出来,然后引着我们往前跑,在那一瞬间我忽然心里一紧,似乎明白了小 光见到小红鸡踏水而来时的激动:小红鸡的秘密也许我也知道。 很快地,小红鸡又不知所踪,但我们已经看见了老和尚的背影。石窟里凿了很多渠道 ,水流朝一个方向流去,而老和尚的方向正和水流的方向一样。我觉得答案就在眼前 ,没想到立即峰回路转,我们全都停了下来。前面一片压人的气势,惊得我们个个愣 了一会儿,海盗祖师爷用我们眼前的一切证明了他的确是海盗之祖。 20.乌鳢怪 前面有一个大湖泊,足有两个足球场的大小,潭里停着一艘巨大的木船,但也不是完 全的木船。因为木船还镶有许多金属护板,整艘船的木头也经过特殊处理,泡在水里 能够毫不受影响。整艘船全是金黄色的,有如海上皇宫一般,要是许少德也在这里, 他肯定恨不得把船吞进肚子里。 大水潭边上还有很多铜镜,但我们走过去一看,这里的铜镜和先前在暗道里看到的一 样,尾部有强行搬动产生的断裂,当然,尾部并不是青铜而是水泥之类的凝固物。这 些铜镜子都是给人搬过来的,但为什么要把镜子搬过来? 老和尚跑过去以后,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就跳进了湖泊里。湖泊里也有水怪, 他跳下去以后水兽就载着他往那艘大船游去。那艘船有些许,在这片湖泊里有如鬼 船一般,难道海盗祖师爷孙恩做大了,心里的信仰生了变化,不再为苦难人民着想 ,所以死了也想当皇帝? 这片湖泊就如一面镜子,虽然我没去过黑龙江的镜泊湖,但我觉得这里的湖泊就是仿 造那里的镜泊湖而成的。小红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出来,它一出现就鸡鸣了一番 ,一只水怪就乖乖地载着它游向了那只鬼船。 “我们已经有了灭城参,如果再抓住那只鸡……”小光急促地对范里说道。 “可是,水里……”范里为难道。 我觉得答案就在眼前,一切的谜底似乎触手可及,如今被几条水怪阻挡,心里如何甘 愿。那老和尚离岸不远后,又转头吹了一声苍老的口哨,一只水怪立刻停在了我面前 ,然后他又朝我喊了一声:“上来,就你一个。” 老和尚的口音是广西口音,我一听就知道,这明显受桂柳话的影响。我心里觉得那一 定是爷爷,所以毫不犹豫地就踩了上去,小光和范里他们没办法过来,所以只好让我 自己小心,有机会就把小红鸡逮住。我还没来得及答应,水下的东西就飞快地游向了 湖中心。这时,我低头一看,水里的是一头大得如鲸鱼一般的鱼,但却并不是鲸鱼。 这类鱼极为普通,因为我经常见到,就因为经常见到,对它十分熟悉,所以现在看清 楚以后就十分疑惑。 这类鱼叫乌鳢,也叫黑鱼,或者蛇皮鱼、食人鱼、火头,财鱼等。乌鳢在我国除西部 地区少见外,各地的淡水江河、湖泊、沟塘、池沼中都可以见到。乌鳢体圆长,口大 牙利,性凶猛,一身黝黑形似蛇皮的图案,身上有黑白相间的花纹,一对突出、光 的小眼,由于各地水色不同,使黑鱼体色稍有差异。 乌鳢属肉食性鱼类,小乌鳢食水生浮游动物,稍大即食小鱼、小虾。大乌鳢以食其他 鱼类和青蛙为主,有时还食小乌鳢。乌鳢喜栖于水草茂密的泥底或在水面晒太阳,有 的乌鳢还经常藏在树根石逢中来偷袭其他鱼。 但就算乌鳢长寿和巨大,也不可能大到如鲸鱼一般,所以我见到以后就格外疑惑,何 况它是淡水鱼,怎会能在海水里生长。 乌鳢载着我飞一样地往鬼船而去,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何原因。再低头一看 ,湖泊里挤满了乌鳢,看得我双腿麻,如果掉进去被啃食,那肯定是货真价实的尸 骨无存。因为越来越接近鬼船,借着这黄色的和我手上的手电,这个时候湖泊底下 一个奇怪的东西马上映入我的眼帘。 水底的不是生物,是一个死物,它静静地卧在水底,沙泥已经将其覆盖了大部分,看 着如一个巨石一般,但也许因为乌鳢经常在湖泊里翻滚,所以泥沙并未完全将水底的 东西覆盖。那是一个小型潜艇,旁边还有几个小鱼雷,那些鱼雷并不普通,它也算是 一种潜艇,但也是一个自杀武器,进去就别想再活着出来。它们是日本神风特工队里 的独有武器,名叫回天鱼雷。当年二战,日本已经面临绝境,后来日本人利用鱼雷结 构,往里面填进大量炸药,然后用人操纵潜航,冲撞敌舰。 回天鱼雷艇长约三、四米,形状与正常鱼雷基本相似,只是体积稍大一些,构造十分 简单。整个雷体分为前中后三部分:前部是炸药舱,装满了烈性炸药,外加一套接触 引爆装置,与中部驾驶舱相连;后部舱,配有一主一副二台柴油动机;中部 是驾驶员座舱,由于前舱装药太多,以致驾驶舱非常狭窄,仅能容一人蜷曲而坐。舱 内还安装了可用于操纵鱼雷艇的驾驶盘、一部捕捉攻击目标的潜望镜,此外还有少数 必备仪表。 回天队员进入驾驶舱后,舱门立即水密关上,此后便不能打开。因此“回天”鱼雷一 经射,只能一往直前,现目标后即与目标同归于尽,所以回天鱼雷实际枚 装人的鱼雷肉弹年9月6日试验时即告失败,试验设计员黑木大尉、樋口大尉沉入 大海活活闷死,但日军仍丧心病狂地使用了这种自杀武器。 “神风队当年消失在海洋中,美军怎么寻找都没找到,难道是到了此处?不知道他们 当时运送的是什么,居然如此神秘?”我心中疑惑地想着。 这时,老和尚已到了船下,他的力气很大,带着无反抗之力的尼姑他还能沿着绳梯往 上爬。我正满心期待地揭晓答案,怎知道船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老得不能再老 的女人!不知道是何原因,我竟好像听到岸上的小光和范里都惊讶地深吸了一口气。 那老女人一见我站在乌鳢之上,立即怒火三长,她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乌鳢立刻翻 滚,我也毫无防备地摔进了湖泊之中。老女人的口哨就是我上次落水时听到的,也许 当时她在召唤乌鳢群,所以我才歪打正着地被救了。我一见到老女人,心里就一阵阴 寒,不知是何缘故。 落入水里以后,我就一直往下沉,正准备往上浮,却现四周已经围满了乌鳢,大的 小的,老的嫩的都有。这些乌鳢都与寻常的不同,透着一股妖气,莫非渤海国说的黑 鱼精就是这些乌鳢?可它们又是怎么生长在海水里,如怎么长得这么大?我来不及多 想,看到无法突破重围游到水面,所以只好往水底躲去。 水底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除了那具小型潜艇和回天鱼雷,但回天鱼雷进去就别 想出来,即便能进去我也不会进去。我迅地下潜,想到小型潜艇那里躲一阵,但其 实我已经快淹死在水里了,现在是能撑多久就撑多久。我只是不明白,老和尚让我过 来,还以为是告诉我什么秘密,结果是想害死我。但落水的那一瞬间,老和尚似乎很 恐惧很惊讶,也许他并不想害死我,但船上的老女人是谁,为什么她能控制乌鳢? 带着这些疑问,我拼命地游到了潜艇旁,老天开眼,潜艇的舱门竟早已打开,可能是 当时的日本兵跑了以后没关上,我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但也不忘把门顶上。潜艇的 舱门给我顶起以后,乌鳢并不放弃,它们疯狂地撞击,吓得我一阵慌乱。我根本就是 一个6地的小兵,根本不会使水下的东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关上潜艇门,只好用身 体顶着。但不知道它们撞到了哪里,舱门竟自己合上了,怎么撞也开不了。 那个时候我们还很难买到真的防水手电,所以进来的时候,范里已经将手电滴了很多 腊,算是一种简陋的防水手电。黑暗里有着一点亮光总能让人安心,但这亮光如鬼火 一般,竟使我更加恐惧,似乎周围有不尽的鬼怪一般。虽然我不熟悉水下武器,但常 识告诉我,这种东西应该会有氧气瓶,都说日本的东西质量不错,也许几十年的浸泡 还能使用。想到这里,我一阵窝火,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靠日本鬼子的东西活下 来,给人知道不笑掉大牙,但那时候的求生**太过强烈,这一切竟显得不那么重要 了,也许是年轻时我的信仰并不坚定。 所幸我很快找到了氧气瓶,它们散落在舱里,有些已经不能用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使 ,氧气怎么都出不来。乌鳢在潜艇外使劲地撞击,我一个颤抖不知道扭到了什么地方 ,氧气瓶就哗啦哗啦地冒出了泡,我赶紧地把嘴对准了氧气瓶的呼吸罩上。 暂时解决了呼吸问题,手电却在这个时候闪烁起来,看来它支撑不了多久,随时都可 能熄灭。在这种环境下,要是没有光,也是死路一条。我在潜艇,里面一片凌 乱,水流在乌鳢的撞击下浑浊起来,手电的光线也只能射出半米不到的距离。 我如无头苍蝇一样在潜艇里摸索,想找出口,但怎么都找不到,难道这个潜艇成了我 的棺材?乌鳢在外部还在撞击,而且越来越多,虽然我知道它们不可能撞破潜艇,但 是水下的撞击声听着让人觉得心脏要爆炸一样。但因为它们的撞击,我现撞击声有 异常,听起来似乎是潜艇某部位有很大的无水空间。 21.金属箱A 我急忙四处敲打,最后在浑浊的水里摸到一块冰冷的金属,后面的回声很特别,像是 没有被水进入。那块金属板上有一个门,但被锁死了,我怎么都无法打开。此刻千钧 一,并不是夸张,而是事实如此。乌鳢撞得越来越厉害,潜艇居然给它们撞得移了 位,我在狭窄的潜艇内部东倒西歪,这时氧气瓶也甩到了一边,因为潜艇一直摇晃, 我也顾不得去捡那个氧气瓶,只好让它自己在角落冒泡。 情急之下,我又拔出了金箭,自从它离开我的身体以后,我总觉得这只金箭有些不寻 常,它似乎天天在哭泣一般。我在水里好不容易固定了位置,把手电插进腰间,然后 拉起弓弩,准备拼死一博,想看看潜艇神秘的无水空间能不能给我喘息的机会。在水 里射箭我从未想过,也从未做过,但我从小就训练了百步穿杨的箭术,再加上神州大 地的熏陶,心理素质也还可以,所以并不慌张,反倒是沉住了气。 说到这里,我倒想起08年的北京奥运会,想说个题外话。北京奥运我们国家的射箭拿 了金牌,这真的是可喜可贺。射箭、围棋、象棋等等都是我们中国的文化,古往今来 这些方面的高手如云,如今却有些没落了,实在是心寒。我倒不认为是我们国家培养 不出这样的高手,而是真正的高手都是一辈子默默无闻的,如今的体育已经不再是普 通的竞技,包含了太多复杂的因素,不是我们老百姓能揣摩的。 言归正传,我趁乌鳢没有撞击潜艇的时候立刻放箭,金箭破水而去,准确地射进了形 似锁具的东西,金属门立刻冒出了大量的气泡。我知道时机失不再来,于是立刻游进 了气泡后的门里,那一刻一股锈味涌进我的肺里,似乎整个人都成了金属。 我拾起金箭以后马上转身想关门,但大水蜂拥而来,压力不是人力能够抗拒的,我还 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给水流冲到了角落。这里还有一扇金属门,看来这里是两处门,里 面肯定还没被水侵入,所以我趁水还没有完全灌水,又将另一扇门又箭打穿,然后急 忙奔了进去。第二箭完成得很快,当我关上这层门的时候,大水只进来了一些,刚好 没过我的脚踝。 潜艇还在摇晃,我大口地喘气,到了现在才开始惊恐,刚才只顾着逃命,又哪有时间 去慌张。好不容易平静了心情,我就举起闪烁的手电往四周照了一遍,这里似乎是驾 驶舱,但不知道日本鬼子是不是没逃去,还是自愿自杀了,座位上有两具尸骸,上面 还有各有一把军刀,但已经有锈迹了。 我急着寻找逃生的机会,但要开潜艇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我不会开,这潜艇也不 可能再开了。我看见操作仪器上有一本工作笔记,这时好奇心又战胜了恐惧,我越过 去一看,上面全是日文。对于日文,范里会一点儿,我会一点点儿,许少德则是一点 儿也不会。我硬着头皮看了看,上面似乎是说在任务失败,导航系统出了错误,又被 其他人追击,所以迷路了, 看到这里,我心想,原来失踪于北冰洋的那支神风队在这个鬼地方,真是鬼也想不到。但当我往下看时,却惊得浑身冷,血液都犹如凝结了似的。我心中骇然,难道这 里的古怪乌鳢和日本神风队偷运出来的东西有怪,难道……这个潜艇里…… 当我紧张地环视一番后,呼吸都快停止了,因为在角落我看到了一个金属箱子,它散 着一种恐惧,而当我再仔细一看时,那箱子竟然已经早被打开了。我吓得浑身直 ,从未有一刻我是这么惊恐的,如果神风队当年偷运的东西是那个的话,那么我现在 …… “我的天啊……”想到这里,我立刻万念俱灰。 21.金属箱B 真是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我闯进来,这下子就算乌鳢放过我,我也不可能活着 了。在前面我也提到过,军事圈里一直流传着日本在将要战败时派了一支神风队,用 潜艇离开日本岛屿,前往北冰洋。至于目的为何,以后又是什么结局,大家众说纷纭 ,没有结论。在这里,我却看到了最可怕的三个字“核兵器”。 这三个字是日文,因为日文包括了许多汉字,虽然有些字的意思和中文不同,但我知 道,日文中的核兵器就是核武器的意思。工作记录上还有ウラン这个日文词,我知道 ,ウラン就是化学放射物----铀。 在这里,为了让大家了解日军的那次行动,以及日本铀来源的可能性,又得给大家讲 一讲历史上一项水下的肮脏交易。二战中后期,日本军方希望从德国获得新武器和新 技术;而德国则需要来自日本占领区的原材料和战略物资,但双方的6路交通被阻断 ,德国方面派出的船只只能取道大西洋与日本交换物资。到1944年中期,由于盟军的 猛烈打击,这条航线上已见不到“轴心国”的大型远洋运输船。由于当时的日德两国 都没有大型远程运输机,于是惟一的交换途径只剩下水下了。 其实,早在1943年,日本人就秘密使用一艘编号为i―8的潜艇完成了从日本到欧洲的 货物运输,并顺利返航。也在是1943年,日军又与德军进行一次交易,为避免被现 ,派了i―52潜艇出去,他们只在夜间才敢浮出水面换气,白天不值班的人员为节省氧 气都平躺着,在水下航行最少得要一个月的时间。 由于担心两条潜艇在水下同一地点会合容易暴露目标,日德两方放下一条橡皮艇,将 一名领航员、两名无线电员和一台新式无线电装置送上日军潜艇。当时,因为一只木 箱不慎掉入水中,日本潜水员打捞时很费了一些时间小时15分钟后,德军潜艇匆匆 离开会合点向西驶去。 但那时候的大西洋俨然成了盟军的“内湖”,盟军大量的电子监听站密布于大西洋四 周,设在华盛顿的美军司令部,能轻易地在海图上标出了敌人潜艇的位置。 美军对其进行打击,战果如何众说纷纭,没有定论。日德两方后来一直没等到那艘潜 艇的回归,那艘潜艇也成了没谜,但他们交易的是什么呢? 当日德两方知道潜艇不可能回来后,在盟军赶到洛里昂港之前,德军有意销毁了为i― 52潜艇准备的装货清单,但匆忙之中依然被盟军先头部队截获了一部分,其中包括一 种500公斤的“氧化物”。多年之后,随着当时文件6续解密,人们才了解到,那些被 严格保密的物资居然是铀的氧化物。 第四部渤海国金属箱netbsp;战后几十年中,交战的日美双方都对i―52潜艇事件缄默不语。直到1992年美国的一些 军事文件解密时,有位50多岁、得过一枚紫心勋章和两枚铜质勋章的越战老兵泰德维 尔,对i―52潜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用了近两年的时间,了解日美双方对战时沉没 在国际水域船只的法律规定,走访了i―52潜艇遇难人员的家属,并雇用了一名经验丰 富的俄罗斯深水打捞专家。 这些美国人和俄罗斯专家在海底搜索了整整3个星期,终于在1995年5月2日,用声纳装 置在大西洋底现了一个金属质的大型物体。搜索小组用水下机器人对现物进行了 拍照,终于证实那是一艘潜艇。此后,由于种种原因,搜索活动被搁置下来。 1998年11月的一天,经过周密准备,泰德维尔与两名俄罗斯船员亲自下水搜索,并于 当地时间14时23分到达海底个小时后,他们从i―52潜艇中找到了两个金属质箱子 ,捞上来后,现里边装满了鸦片,这可是二战后期相当昂贵的物资。 经过数十次努力,泰德维尔小组最终找到了一批当年i―52潜艇上的遗物,甚至包括当 年潜艇上一名工程师写给妻子的一封信,不过,却一直没能现军史学家们所期待的 “铀的氧化物”。 虽然目前的技术条件还极难将i―52潜艇完全打捞上来,但已经解密的资料足以证明, 二战期间德日曾有过极为密切的勾结,如果不是盟军空军的有力打击,一旦它们抢先 制造出原子武器,或许世界历史真的会被改写。 相信现在的教科书上也有写到,在二战中期,日本人曾试图找到一种富集铀的方法, 但一直处在十分初级的研究阶段。后来,日本人寄希望于德国人,企图获得高品质的 铀氧化物。也有证据表明,1944年,曾有一艘德国潜艇为日本运去了500公斤的含铀矿 物,但第二批500公斤矿物却在驶往日本的海运途中神秘丢失了。 最后一批铀的氧化物于1945年3月25日从德国的基尔港装上了一条大型u―234潜艇,由 德军上尉弗勒负责押运。它装载着二战中最后一批从欧洲运往日本的战略物资:武器 、铝块等稀有金属、散装的新式喷气式战斗梅塞施米特―262,在艇底的铅块中 甚至还装了10桶铀的氧化物。 同行的有一名准备前往日本进行3型喷气式战斗机技术指导的德国空军准将、两名日本 方面的技术负责人。到了5月8日,这艘潜艇从挪威海进入大西洋后,德国投降了,潜 艇又回到了挪威月14日,这艘u―234潜艇也不得不向美军投降。 盟军的科学家们奉命搜查了这条潜艇,5月27日,海军军官用密码向纽约的海军军工厂 报告:“在u―234潜艇内找到了装在外有金质丝线的圆桶内的铀氧化物!” 熟悉化学的朋友都应该知道,金是惰性物质、金质丝线是用来防止射线外泄的,但除 非在反应器内有过量的射线,否则是不会有射线放出的。西方的军史学家们认为,德 国与日本人当时都没有这类反应器,他们的技术还远没有达到这―步,但为什么这些 铀的氧化物桶外边会有金质丝?有些专家认为,那是第三帝国对外运输昂贵物资的一种 特殊方式,但迄今为止仍无人能破解这一谜案。 我不安地趟着水走了过去,心跳几乎都已经停止,这附近的乌鳢变得如此古怪,难道 真是被核辐射才有的结果?但事已至此,我光是害怕也没用,当时我只隐约知道核武 器是很可怕的,但是有多可怕却不知道。乌鳢还在外面疯狂地撞击潜艇,我心想反正 横竖一死,就让我看看这箱子里有什么宝贝,又或者什么灾祸? 金属箱子已经被打开过了,现在它是半掩着的,怀着复杂的心情,我颤抖地打开这口 已经被打开了的金属箱子。那一刻,在我的意识中,似乎时间、空间、水流,甚至乌 鳢的撞击竟都诡异地静止了。 22.大扩散 这口金属箱子和行李箱一样大,打开金属箱子的一刹那,它出了老人咳嗽般的声音 ,我总觉得暗处有一个人在窥视着,他会随时扑上来。箱子经过了严密地封锁,但已 经被炸药炸开了,当时潜艇肯定生了大灾难,他们带不走沉重的箱子,所以就炸开 想取走重量轻一点的东西。 在历史上,日本有一批铀原料和核武器的资料神秘消失在海洋中,美军追击过,但毫 无结果,实际上这件事至今仍然扑溯迷离的。莫非德国和日本交易时失踪的铀最后还 是运到了日本,神风队当年运送的神秘东西就是铀吗?想到这里,我又把箱子合上了 ,没敢继续打开。 核武器的危害我是很清楚的,当年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生核泄漏时,在我国北京 上空同时也检测到了放射性尘埃了。美国在日本的长崎和广岛的扔原子弹爆炸,现在 还有人仍然受到辐射的影响,这种辐射又叫做“核辐射”。如果这艘恰好就是丢失的 那艘潜艇,金属箱子里又恰好是铀,那么我早就被辐射了,这一大片区域恐怕也难幸 免。这里的乌鳢生了变异,尼姑庵里的尼姑也不同于常人,这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 便宜,这更加正式了这艘潜艇的特殊性。 我左思右想,如果真是铀等放射性矿物,我早就被辐射了,打开不打开都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我还是屏住呼吸将金属箱子打开了。在闪一闪的光线里,我有些失 望,因为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意味着金属箱子的东西已经被日本鬼子**潜艇了,危 害已经蔓延开了。 乌鳢在我失望之时落井下石,又开始疯狂撞击,我不能永远待在潜艇里,所以马上思 考该怎么离开。这时手电正好没电了,但湖泊上响起一声口哨,这声口哨和老和尚的 不同,想来应该是那老女人吹的。乌鳢听了口哨就没再攻击潜艇,我听到这动静心里 大喜,看来阎王还不打算收我。 尽管乌鳢不再理会我,但我怎么逃出潜艇还是个头疼的问题,因为驾驶室外已经灌满 了海水,如果贸然打开舱门,瞬间涌进来的海水和压力会把我冲成碎片,又或者把我 撞到某处锋利的地方,这一切都不能不先想一想。 我想破了脑袋,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又将金箭拿出,拉起弓后就对准舱门的中心射 了过去。金箭穿门而过,落在了外面,而海水也灌了进来。这时,我瞥了一眼日本鬼 子写的工作记录,虽然写得不多,但好歹也写了几页纸,我看不完全明白,出去以后 给范里看看,或许能知道这批铀的下落。这种毁灭性的武器还是不要丢失的好,害起 人来可是几辈子都扯不清楚的。我将工作笔记写有字的几张纸全都撕了下来,并用日 本军刀切下了一下驾驶椅上的皮质的东西,然后将纸张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塞进了怀 里。 等水几乎灌满了驾驶室后,我就大吸一口气,然后没入水中打开了舱门。游出去以后 我摸索了几秒才找到金箭,收好以后我又凭感觉找到了外层舱门,但怎么都打不开。 因为黑暗中找不到氧气瓶,当务之急又是赶快浮出水面,所以我顾不了那么多,马上 就给外层舱门的边缘来了一次狠劲的射击。 这种射箭的功夫是很特别的,力道与拉弓都很有讲究,不同的力度和拉弓的程度会决 定出一个洞还是破坏一大片的地方。我这次用尽全力,虽然水里有阻力,但舱 门还是被我射出了一个很大的洞。金箭射出去以后肯定很难找寻,但我现在得马上浮 出水面换气,金箭是死物,它不可能长了腿自己跑掉,换了气后再下来找寻就是了。 舱门被射破以后被打开了,我正要钻出去,水里却飘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钻进 嘴里后,我立即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但心里却凉了一大截。 水里奇怪的味道是一种血腥味,我射出的金箭一定是射中了一条乌鳢,它们本打算放 过我,这下可好,受了伤后它们肯定要狂。果不其然,乌鳢一闻到血味就狂了, 虽然它们变异了,但天性却没变。 要知道,乌鳢也叫黑鱼,或者孝鱼。这是因为鱼妈妈每次生鱼宝宝的时候,都会失明 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鱼妈妈不能觅食,也许出于母子天性,鱼宝宝们一生下来就知 道鱼妈妈是为了它们才看不见,如果没有东西吃会饿死的,所以鱼宝宝自己争相游进 鱼妈妈的嘴里,直到鱼妈妈复明的时候,但它的孩子已经所剩无几了。传说,鱼妈妈 会绕着它们住的地方一圈一圈地游,似乎是在祭奠,所以后人叫乌鳢为孝鱼。 因此,钓乌鳢特别容易,幼鱼成群游动时,雄雌亲鱼一后一前,同时加以保护,有来 犯者必决死战。乌鳢保护鱼卵与幼鱼,常是雄鱼先上阵,若失败(例如被钓鱼人钓走),过了片刻雌鱼又挺身而出,继续保护鱼卵或幼鱼,真可以说是前仆后继,壮烈之 至。 现在一只乌鳢给我射中,但没死,其他乌鳢大概是它老公,或者其他亲戚,所以都红 了眼要吞了我。这时候,船上的老女人又吹了口哨,但乌鳢们已经疯了,又哪里肯听 使唤。我自知理亏,也知寡不敌众,所以瞧见鱼群中的一丝缝隙就赶忙往上浮。 受伤的乌鳢不想死不瞑目,率先追了上来,我无心伤它,但自己的命在旦夕,也顾不 了那么多,只好在心中说一声抱歉。那条乌鳢窜得太快,一转眼就到了我的头上,堵 住了我的去路。此时的它更加疯狂,而其他乌鳢也围了过来,我这时已经绝望,即便 我有三头六臂都不可能逃出去了。 这时,我想起了家中的父母,未见过面的爷爷,还有只爱钱的许少德,神秘的小光和 范里,心里阵阵酸苦。我闭上了双眼,正准备束手就擒,但乌鳢群却没有张嘴吃我, 等了许久也没觉得身上疼痛。难道死亡的时候没有痛苦?我奇怪地张开水眼,水里浑 浊不清,但我却看见水里的乌鳢正有一些地浮到了水面,有一些沉入了水底。 乌鳢的浮起十分古怪,它们全是肚皮朝上,脊背朝下;沉下去的也是如此,一瞬间似 乎都没了反应,水里一片寂静。我看得惊奇万分,这群乌鳢在搞什么名堂,难道在和 我开玩笑,但我明明害死了它们其中一员,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 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求生的**使我迅地浮出了水面。那一刻,我大口地呼 吸着,眼睛的辛辣让我几乎睁不开眼,但当我看清楚此时的水面后却吓了一跳。 水面全是死乌鳢,水底的恐怕也是,就在我闭眼的瞬间水里的乌鳢竟都瞬间蹊跷死亡。我不知道生了什么,难道水里有看不见的危险,那我会不会中招了,会不会随时 死去?但很快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远处的小光大喊:“金万藏,你没事吧?” “暂时没事!”我想大声回答,但是喊起话来有气无力。 小光看出我没力气回答,也知道我安全了,所以就没再喊话,而是举起了薛大头拼死 保护的麻袋,我远远地望着觉得不大对劲,麻袋虽然不大,但也有点重量,小光力气 再大也不可能举得这么轻松啊。于是,我好奇地使劲一瞅,但却差点昏死过去。小光 手中的麻袋已经空了,别说灭城参了,就连生石灰都没了。 小光说灭城参须保存在生石灰里,所以不可能把灭城参收在其他地方,她向我晃了晃 空了的麻袋,我立刻明白她在说自己把生石灰和灭城参倒进了湖泊中。难道小光看我 情况危急,所以自己也乱了分寸,把灭城参倒进了湖泊里。要不然,成群的凶猛乌鳢 怎么可能一下子死亡,小光怕我不明白还喊了几句,说自己的确把灭城参扔进了湖泊 里。 “你……”我不知道如何言语,灭城参的威力我本是半信半疑,但如今乌鳢瞬间死绝 ,我不得不相信世界上真有这种东西。但是,如果灭城参的毒流进渤海,那整个渤海 岂不是要成为真正的死海,如果给辽宁的居民喝到流开的毒水,那么辽宁就会成为死 城,想到这里我更为慌张。 “我只是为了救你!”小光无辜地解释道。 我没有心情回答,想到渤海会成为死海,甚至会威胁其他海洋,整个辽宁会不会因此 灭亡哪个,我的心又如何能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瞬间堵住所有水流,而且 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下水道究竟有几条,又到底流向哪里。好在我又想起来,这里是海 水灌进来,说明毒水是往地下扩散而去,所以不大可能流到渤海,但凡事无绝对,也 许这条下水道是一个源泉,最终又流向渤海呢? 我喘着气看着湖面上黑压压的死乌鳢,不知如何是好,但想起一件被忽略的事情后, 一瞬间心里又冰凉起来。刚才,我在水里游来窜去,喝了一肚子的水,为什么我一点 儿事情也没有,到现在还没死去!? 23.岐黄印 对于灭城参这玩意儿,小光肯定知道得比我清楚,既然知道她为什么又扔进湖泊里, 难道她真的紧张我而乱了分寸,因为灭城参能杀死水里的乌鳢,也一定能杀死我,这 点道理她应该明白。我心里万分惊奇,自己竟然能幸免于灭城参的毒水,我的身体有 什么不同的地方,还是小光夸张了灭城参的威力,但如果她夸张了,这群乌鳢又怎么 可能瞬间全部死光。 因为隔得太远,我们交流不方便,就算不明白也没时间,小光和范里也不敢下水,所 以他们打的算盘我也不清楚。这时候,老和尚在船上伸头望了湖面一会儿,他现我 还活着就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喊:“快上来。” 我筋疲力尽,船就在身边,我很容易就能爬上去,但为了找到传家宝,也就是那根箭 ,所以又在湖面上找了找。把金箭从乌鳢身上拔下以后,我就缓缓地游向大船,但心 里却忽然不安和恐惧。老和尚究竟是何人,他为什么一定要把尼姑带到船上,船上的 老女人又是谁?这艘船上会有我要找寻的答案吗? 我顺着梯子爬了上去,老和尚会意地在梯子上端伸手拉我上去,神情极其和蔼,不像 大恶之人,但他为什么又要加害尼姑呢?船通明,看着眼前的繁华,有一种晃如 隔世的感觉。老和尚看我上来以后,就拉着我到角落,紧张地说:“你是广西人吧?” “不全是,我爸是广西人,我妈是湖南人。”不知为何,我对老和尚毫无防备。 “你姓金?”老和尚又问道。 “你叫金森彬?”我反问道,这是爷爷的名字,但现在说出口却觉得和精神病谐音。 “你是金其的儿子?”老和尚激动道。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的名字,你真是金森彬?”我满心期待地问道。 “我是!你真是我的孙子!?”老和尚,又或者爷爷甚为欢喜。 这场相认太出乎意料的简单,我竟忍不住地怀疑起来,爷爷怎么会在这里,但看他的 模样也的确和照片上的一样。要知道,小孩子长大以后相貌或许会十八变,但成年以 后模样变化不会太大。虽然我有点怀疑,但那时候不可能有完美的整容,所以我就相 信了。正想问爷爷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杀死尼姑们,爷爷却先问了我:“刚 才让你上来,怎么你还去拔箭,一根箭有什么好稀罕的。” 我一听当场就愣住了,这可是金家的传家之宝,爷爷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老一辈的 人不是很看重这些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吗?这个时候,灭城参的毒已经蔓延开来,我没 有心思跟爷爷玩游戏,于是就问直接问道:“这是金家的传家宝,你怎么会这么说?” “传家宝,金家哪来的传家宝?”爷爷想也不想,立刻脱口而出。 听到爷爷这么回答,我顿时无语,传家宝的事情早就被我认为是毫不怀疑的事实,如 今爷爷这么回答,着实令我不知所措。如果眼前的老和尚真是爷爷,那么他为什么会 不知道传家宝的事情,又或者他根本不是我的爷爷?但眼前的老人和照片上的爷爷无 异,又知道父亲的名字叫金其,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一会儿进去就说不认识岸上的两个人,听见没有。”爷爷嘱 咐我道。 我还没能问清楚原由,船的房间里就走出了一个中年妇女,但并不是先前的老女人。 中年妇女撩起门帘,对我和爷爷说道:“你和他进来吧。” 中年妇女的口音的,我看着她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我肯定是从未见过此 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曾经见过。船上除了爷爷就是老女人和中年妇女,我一 个年轻人根本无须惧怕,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房间。 房间里点了很多蜡烛,熏得人够呛,老女人坐在一张高椅上,显得极有威严。房间里 烛光摇拽,我放肆地观察这个房间,现房间里竟悬挂有几张画卷。这些画卷包括了 先前我们在暗道里看到的红罗女画卷,但这并不足以惊奇,最为惊奇的是画卷竟然包 括了我、小光、范里、还有从未见过的一男一女。画卷上的人都是古装,我看到这里 ,心里忽然一惊,云南那位退隐的微雕高手刘老头曾说过自己的家族史,他祖上的成 宇逃出太监府时曾遇到了一个老妇人,她的秘室里也悬挂了这样的画卷,画光 和我,刘老头展示给我们看过的。 成宇闯进秘室的时候,老妇人出现了假死状态,这和范里以及小光是一样的,难道他 们不是人?成宇当时遇到老妇人是在北京,为什么老妇人现在又出现在大连呢,这里 是深山老林,她是妖怪不成?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惊慌,莫非闯进了妖窝鬼**了? 老妇人一直闭着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睁眼,她看着我,一言不,只是不禁地点头。 “该来的总会来,汪直总算是做到了。”老妇人不笑不怒地说道。 我听得一头雾水,汪直不是明朝的太监吗,他是明朝西厂领,老妇人就是在他的府 地里现的,成宇也是他找来研究夜明珠的。我记得,由于汪直的暴戾,明宪宗撤职 查办了他,他也在失意中死去。既然死了,老妇人又为何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汪直这 个老太监还没死? “阿公,她是……”我转过头,迟疑着面向爷爷。 “她是我们金家的恩人,快拜一拜。”爷爷低声说道。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爷爷怎么一见面就让我拜老妇人,好歹把事情说清楚再拜, 老妇人如何有恩于金家,难道想不明不白占我便宜。再说了,旧社会早过去了,怎么 见谁拜谁。老妇人并不介意我的无礼,她仍旧毫无感情地说道:“你们从现在开始可 以走了,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在这里告诉他吧,我要去休息了。” “谢谢。”爷爷恭敬地对老妇人说道。 老妇人慢步走进了里间,接着就没了动静,我自然不可能硬闯进去问清楚原由,但看 爷爷满肚子话语,所以就静下来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爷爷说出了自己的老家在桂林的 恭城县,还说了名字,我自然更不会怀疑了。对于金箭的疑问,我不知为什么,一 直不敢再提起。我瞥眼从门帘的缝隙望向船外,小光和范里正想办法过来,水里虽无 了凶恶的乌鳢,但是却有灭城参的毒,所以他们不敢掉以轻心。看他们的神色,似乎 很焦急,但我已经安全,又何必急于一时,万一掉进水里,不是会马上死掉吗?想到 这里,我又觉得奇怪,小光不像是莽撞之人,她既然把灭城参丢进水里,那就肯定知 道我不会因其而死。可是,小光又是从哪里知道我不会因灭城参而死,我又为什么会 不死呢?他们不敢轻易接触毒水,想来他们并不能幸免于灭城参的毒,我究竟和他们 有什么不同? 我担心灭城参会大肆扩散,所以根本坐不下来,但爷爷却硬是拉着我坐了下来,像是 有一肚子的话一样。他看出了我的想法,就轻声说水里的毒不用我担心,他自有办法。我看着爷爷的眼神,看样子他不是在开玩笑,但灭城毒又岂能轻易解掉?旁边的中 年妇女很开心,看到老妇人走进去以后,她老泪纵横,激动地语无伦次。我满头雾水 ,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想到爷爷能解灭城毒,他让我坐下,我就听话地坐了下 来,然后说起了他的往事。 原来,奶奶祖上都知岐黄之术,他们是其中一支古老的流派,相传这个流派知道一个 秘密。那就是当年黄帝和岐伯明岐黄之术是全起因于与一块印泥,这个流派称其为 岐黄印,相传在夏朝被毁。之后的几个朝代时有传出岐黄印的消息,但和其有关的不 是死就是呆,谁也不知道岐黄印究竟在夏朝有没有被毁掉,现在甚至有人说夏朝根本 没存在过。 总之,奶奶在日本侵华时与家人失散,她遇到了爷爷,两人成了一对。爷爷名 国民党将领,他为了奶奶不再四处游走,而是和奶奶落户于桂林的恭城县。虽然两人 感情细水长流,并生下了几个孩子,包括我的父亲,但我父亲却是几个孩子中身体最 差的一个,奶奶尽管知道岐黄之术,但却没了办法,因为她与家人失散时学到的并不 多。奶奶虽自小离家,但对于岐黄之术却有着痴狂的迷恋,她也想找寻失落了几千的 岐黄印。 传说,在岐黄印上有一个秘密,得到它的人就能通天晓地,所有病症都可以治愈。但 是,新中国刚成立不久,神州大地上又传出了岐黄印的消息,奶奶想借此治好我父亲 的病,也想一尝心愿。爷爷知道了心事,于是和她商量,打算带父亲去寻找岐黄印 ,顺便拜访奶奶所知道的岐黄秘派。 奶奶本打算和爷爷一起去,但却在那时候生了一些事情,使得他们做出了特别的决 定。 24.幕后人 我看着船外的小光和范里,心里一片焦急,恨不得奔出去,但爷爷说得不快不慢,我 只恨有力气没地方使。这时候,爷爷说到了一件事情,这事情让我立刻打消了焦急的 心情,转而全神贯注地听他讲述。爷爷原名金森彬,但他在国民党中混的时候,用的 名字却是另一个,而那名字就金神兵。 我听到这里眼睛立刻睁大,金神兵不就是神鹰部队的领头儿吗,在火焰山、梅里雪山 还有金竹峡谷都听说过,甚至有他们曾经去过那里的痕迹。旧中国时期,神鹰部队一 直没有和其他势力正面冲突,一点也不像打仗的军队,后来国民党逃到台湾,军队的 资料被一位姓秦的特务现,神鹰部队的事情才泄露出去,可他们组队目的一直是个 谜。如今爷爷自己主动说起,神鹰部队又与我这几年的经历有关,所以就静心听他讲 完。 金神兵的确是爷爷的化名,他也带领过那支部队,他们在火焰山消灭了包希汗那窝土 匪以后,却因水里的寄生鱼出了问题而自相残杀。爷爷早就心生不满与厌倦,于是趁 机隐于人海中,不再过问军队的事情。爷爷说,他只是听命于国民党的高层,但这个 军队的幕后人是谁,却从不知道。部队的任务是寻找几份帛书和夜明珠,但他们跋山 涉水只找到了两颗夜明珠和一份帛书,交上去以后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可爷爷毕竟是老江湖,他知道这种机密的事情不能问不能说,完成以后更会被灭口, 所以在寻到两颗夜明珠和一份帛书后,他私自藏了一颗。爷爷当时用巧妙的方法掩饰 了过去,具体什么方法这里就不提了,但事情在神鹰部队消失以后却并未结束。 爷爷和奶奶相交以后,在他们决定寻找岐黄印时,家里出现了一些古怪的事情,而爷 爷马上明白过来,这是幕后人出现了,他来要回那颗夜明珠。虽然事情过去了很多年 ,但幕后人与爷爷从未有过直接接触,他是胖是瘦是老是小都不清楚,所以就算当面 走过来,爷爷也不知道危险已经接近。为了自保,爷爷和奶奶便设计了一场死亡,想 借此骗过幕后人,然后上路去寻找岐黄印,所以河里找到的尸体并不是爷爷的。为了 演得真实,奶奶不便和爷爷一起消失,所以她就忍着痛苦留在了家中。 几天过去后,爷爷偷偷回到家中,带走了生病的父亲,奶奶尽管不舍得,也只能对外 说家里太穷,父亲已经送给没有后代的一对老夫妇了。爷爷离开以后,为了安全起见 ,他一直没有再与奶奶联系。岐黄印牵涉的利益太多,所以奶奶也不敢张扬,知道这 个秘密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她一直对谁都守口如瓶。 爷爷根据奶奶提供的线索,追踪到了大连的大黑山,但是那时候父亲已经奄奄一息, 根本就支撑不下去了。爷爷在山里遇到了野猪群,他身手矫健地解决了它们,但却不 小心让父亲受到攻击,那一刻父亲几乎没了气息。爷爷找到了下水道,接着找到了这 片海水湖并碰上了那位老妇人。 老妇人似乎从未离开过这艘船,爷爷看到有人,父亲又闹着说肚子饿了,爷爷心头一 酸,总不能让父亲做饿死鬼,于是想上船讨点吃的东西。水里有乌鳢,但老妇人现 了他们,于是就招呼乌鳢载他们过来,爷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立刻明白老妇人不 简单,她定是一位奇人,甚至岐黄印也许就在老妇人的手里。 老妇人对爷爷很客气,她说自己知道岐黄印在哪里,可是不在她这里,还说虽然没有 岐黄印,但她可以救父亲一命,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爷爷必须留在这里伺候她, 直到她开口让他离开才能离开。爷爷想都没想马上答应,救父亲要紧,别说留在这里 一万年,就是死在这里他也愿意,何况老妇人知道岐黄印的线索。 尽管如此,老妇人却不让爷爷看到她如何救治父亲,爷爷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只好让老妇人和父亲待在了一个房间里。爷爷在门外等了天一夜,他很多 次想闯进去,但他这人特别重承诺,和现今的诚信缺失的人完全不同。等来等去,爷 爷把头都等白了,终于安静的房间出现了声音,老妇人把父亲送了出来。父亲自己 走了出来,和前一天死气沉沉的样子一点也不同,全身充满了生气。 爷爷激动地抱起父亲,但那一瞬间,他却觉得怀抱中的父亲并不是自己的儿子。老妇 人出来以后,门帘虽然还挂着,但是透过光线,爷爷隐约看见幕帘之后有一个成年人 站着。爷爷看着怀里的儿子,那模样的确是儿子,就连伤痕也一样,但他就是有一种 特别的感觉,儿子已经不再是儿子。可是话说到底,这毕竟是一种感觉,父亲的确是 真实地存在于爷爷的怀中,所以爷爷也没说什么,只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老妇人并没有要求父亲也留下来,爷爷也不可能自私地让父亲陪他,所以他就请求老 妇人允许他送父亲出山。老妇人用人不疑,并说让爷爷留下来并不是寸步不离,只是 每天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而已。后来,爷爷想了一个办法,把父亲托给一位乡亲,送回 了广西。至于奶奶怎么对附近的人说父亲怎么回来的,这里就不交代了,可以说收养 父亲的老人死了,也可以说收养父亲的老人虐待他,他自己跑回来了,但究竟怎么说 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爷爷说,他一开始只是觉得父亲变了,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父亲在被送出大 黑山时,他却一直很冷静,一直不怎么说话,和平时活泼的他一点也不象。因为父亲 即便是在生病将死时也保持着快乐的心态,现在已经好转,却变得阴冷,这完全不像 父亲的性格。爷爷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多了一个心眼,于是想测试一下父亲的 记忆。可父亲对爷爷的测试一一通过了,他们共有的记忆父亲都记得,所以爷爷才打 消了怀疑的念头,他只是好奇老妇人如何治愈了父亲,可老妇人却一直不告诉他究竟 是怎么做到的。 爷爷在这里一待就是几十年,渐渐地也忘记了年月,他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老妇人 忽然又招了一个中年妇女来伺候她,而那位中年妇女就是我旁边那位哭个不停的人。 爷爷说,中年妇女进来的时候还很年轻,她和一位朋友来这里生孩子,可是孩子生下 来后却是一个畸形儿。中年妇女哭个不停,尼姑庵的尼姑把事情传给了老妇人,老妇 人以治好她儿子为条件,然后她也必须留在这里。可老妇人也许也是女人的关系,她 允许中年妇女带着孩子回家养育八年,然后在八年后的大年初三回到这里,否则她孩 子会很快死去。中年妇女和自己的朋友回去以后,但老妇人也要求中年妇女的朋友不 能把事情泄露,否则她也会马上死去。 老妇人不是光会说,她的确能做到,因为她控制了整条海河中的乌鳢,那时候两个女 人就相信老妇人是大黑山的神仙,所以根本不敢违抗。我听到这里,脑子里忽然一热 ,爷爷说的事情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再看一眼哭哭啼啼的中年妇女,好像有点面熟的 感觉。再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卓海她母亲的经历吗,和朋友进山生孩子掩人耳目的恐 怕就只有卓母了,原来卓母真的没死! 听到这里,我赶紧问了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愣了一愣,说自己的确是卓母。我心里惊 叫,卓海年轻也有三十了吧,可是他妈真年轻,看来生卓海的事情很年轻,要不也是 老妇人一个了。想到这里,我瞥眼看了一下里间的门帘,那幕后之人显得有些古怪,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我总觉得幕后人不大像老妇人。 船外的小光和范里找来了一艘小木船,许少德也跟了过来,也许他听说我在船上,生 怕我把好东西先藏了起来,所以就急着让小光他们划船,要是条件允许他肯定开一艘 火箭飞过来。我见他们要过来了,所以心也安了,心一意听爷爷把事情说完。 爷爷听到我说奶奶还活着,而且对他假死之事一直保密很是激动,我说既然老妇人说 他能离开了,那不如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奶奶吧。可是,爷爷却奇怪地拒绝,说绝对不 行,因为岐黄印还没找到,他是绝对不会回去的,但我看爷爷的神色,却觉得他有别 的原因。 “阿公,你认识一个美国人吗?”我见爷爷不肯回去,便想他怎么认识艾伯特 这个外国人的。 “外国人以前我就见过很多,但是这几十年来连活人都难见,何况是外国人。”爷爷 不明所以。 爷爷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按照他的说法,他为了干净就把头全剃了,所以成了一 个和尚的模样。我觉得艾伯特说的和尚就是他,可是他却坚持说从未见到一个外国人 ,我满头迷雾,艾伯特不可能死了还跟我说谎,那他当年看到的老和尚不是爷爷又会 是谁呢? 25.大火烧 艾伯特不可能说谎,爷爷也没有必要说谎,说见到一个外国人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没有理由不承认。说到这里,爷爷已经提到了很多只有我们金家才知道的事情,因 此我也相信他的确就是我的爷爷。于是,我就问了问他,为什么他不知道传家宝,反 而父亲会知道。 “金家真的没有任何传家宝,我是金家单传,要是有我肯定会知道。”爷爷肯定地说 道。 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传家宝,爷爷如此一说,我就怀疑起父亲会不会在当年被救时 生了变化?金箭于紫弩又是从何而来?爷爷不知我心中所想,倒主动提起尼姑被杀的 事情,我这才想起来,我追到这里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怎么自己却先忘记了。爷爷说 ,老妇人的要求一点也不简单,因为并不是要求爷爷照顾她的起居这么简单。老妇人 有一伙不知从哪里来的尼姑,她们的眼睛都经过了特殊处理,舌头也给割了,而老妇 人必须经常吃尼姑们特殊的眼睛,而且必须是吃活人的,死人的绝对不吃。 尼姑们并不爷爷杀的,而是薛大头那群人杀害的,因为他们知道了秘道,想要这里的 宝贝,所以就动手杀了尼姑们。爷爷正好从秘道出来并撞见了我,在黑暗中他并不知 道是我,所以就躲着我。后来为了带着活着的尼姑回到老妇人这里,所以一直往前赶 ,不能停下来,因为尼姑只剩一口气了,其他的又全死了。 我听后全身冷,没想到世间还有吃眼睛的人,这是何等古怪的癖好。不过话说回来 ,爷爷也不知道尼姑们怎么来的,反正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批过来,而且眼睛已经被 制成了全白的样子,他只负责引尼姑下来给老妇人吃。 卓母哭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了心情,她刚才听我说起卓海,所以就问我:“我家海子他 还好吧?” “非常好,你放心,倒是你的朋友庄伯母已经……”我忽然想起卓母情绪波动很大, 不宜现在刺激她,所以又把话给砍断了。 “庄忠凌?忠凌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卓母大叫道。 “她……”我犹豫再三,心里骂自己嘴太快了,但卓母再三逼问,我还是把实情告诉 了她,“庄伯母给自己养的猪吃掉了。” “你说什么!?”卓母反应激烈,我都有点慌张起来。卓母的精神似乎出了问题,她 反复地摇着头,呢喃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叫忠凌小心一点儿的,我应 该相信她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船外的小光他们已经接近这艘大船了,我心里不断地喊,你 们快点儿过来,我一个人听着卓母神经质地哭喊,实在有点吓人。爷爷似乎与卓母没 有交流,尽管他们共同听命于老妇人,他告诉我,老妇人不能离开这艘船,所以以前 一直是由乌鳢叼来食物,但似乎还有人与老妇人有联系,但他碍于老妇人还在里间, 他觉得这样说不大礼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爷爷转过来说,老妇人教了他控制水中兽的技巧,这样方便他来回于地下海河,但他 答应不能外传。我看着海湖的四周立有很多铜镜,于是就想问,为什么四周会有这么 多镜子。爷爷望门帘看去,门帘后的人影一动不动,爷爷这才悄悄跟我说:“你觉得 这房间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我看了看,这里除了古气一点,并没有特别的地方,所以摇了摇头。爷爷不喜欢卖关 子,特别是对自己的孙子,他立刻告诉我,房间里少了一样东西,我一听马上醒悟过 来,房间里一面镜子也没有。爷爷说,他自己也是猜测的,房间里哪里都没有镜子, 也许是老妇人害怕看到镜子,碍于海湖边全是镜子,所以才一直待在船上。老妇人毕 竟是女人,现在她老得如个妖怪一样,谁看了都觉得害怕,何况是她自己,所以她肯 定特别忌讳镜子这个东西。 我心里暗想,难道在暗道里碰上一面铜镜,那镜子一看就知道是别人移动的,莫非是 想挡住这个老妇人?可是老妇人被困在这里,又怎么可能过去伤害他们,但也许老妇 人只是不想看见自己的模样,如果碰上要命的事情,她也许根本不忌讳镜子呢? 我们说着说着,全身有点热,甚至流出了汗水,小光他们也在这时候上了船。我一 看见他们就激动地想介绍他们认识我的爷爷,谁知道小光一进来就问:“她呢,刚才 那个老人哪儿去了?” “她在屋里,怎么了?”我呆呆地答道,心里却在想,这丫头也不担心我被毒死,一 上来怎么先关心老人,莫非她想遵循尊老爱幼的中华美德? 小光根本不理会我,也不理会卓母与我的爷爷,她大步一迈,掀开门帘,里面的人却 不见了。爷爷和我一惊,纷纷跑进去一看,原来里间有另一个出口,老妇人已经从另 一个出口走掉了。我热得不行,脚下却忽然冒起烟来,吓得众人一声惊呼。我们顺着 走道走下船舱,想不是老妇人在自己生火煮饭,因为爷爷和卓母马上要离开了 ,以后她就得自己动手了,或许现在想练练生疏的手艺。 许少德大摇大摆地走在后面,说道:“肯定是老妇人知道我来了,在为我接风洗尘, 宰了大鱼给我做下酒菜……我的妈呀!” 许少德这一大叫让我也慌起来,大家看到眼前的场景,浑身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人人 纷纷争着要逃出船舱。因为我们走下来以后,船舱里已经着起了大火,而船舱里竟装 载着几枚小鱼雷,还有很多古代炮弹。大火已经蔓延开来,整个船舱陷进了火海中, 这艘船随时都会爆炸!我明白鱼雷和炸药的威力,时间的流逝不一定会减弱其中的一 丝一毫,所以马上招呼大家跑出去。可是,他们一出去却大喊起来:“船没了!” 小光他们搭乘过来的小木船已经飘出了远方,老妇人背对着我们坐在船上,不紧不慢 地划动着木浆,船一下子就进入了黑暗。她的方向不是岸边,而是海湖的另一边,那 里笼罩着黑暗,谁都不晓得哪里有什么,就连卓母和爷爷也不知道。我们现在逃命要 紧,谁都不愿意深究那边藏有什么东西,只想马上离开。水里有毒,大船上的人除了 我谁都不能碰这些水,可是大船火势迅猛,船舱里又有鱼雷和炸药,万一真的爆炸可 不是开玩笑的。 “要是我们多弄一艘小船过来就好了!”许少德事后诸葛亮。 “别罗嗦了,你弄一万艘过来,那老女人也不会留给一半艘的,她存心要我们死!” 我心中一大股恶气,女人心果然海底针,出手狠毒无比。 “你不是说能解灭城毒吗?”我对爷爷说道。 “能是能……”爷爷为难道,“药不在船上,我的东西都在石窟里,我不能住船上的 ,只能这位妹子和她住船上。” “要不你告诉万藏哥要在哪里,让他过去拿。”许少德天真地建议。 “先别说能顺利找到,我还没找到这里就炸了。”我绝望地说道。 “水里这么多乌鳢,我们蹲在上面,可以当船使的。”小光望着水面说道。 水面上的确漂浮着厚厚的乌鳢尸体,有些大如轻舟,载许少德这大胖子都没问题,何 况我们都比他瘦。火势一下子蔓延到了船体的每一处角落,小光本想返回船上找寻东 西,但范里劝了她,说有好东西肯定给老妇人带走了,怎么还会在船上。我们一起有 六个人,他们选了五只大乌鳢,从船上拿了一支木浆就使劲往岸边划。我对灭城参有 免疫力,所以干脆在水里游着,看到谁落后了也好给推他们一把。 可是大火烧得太快,船舱里的炸药竟已不甘继续沉默,很快地就在船尾处生了一次 小爆炸。大船尾部忽现冲力,立刻如脱弦的箭一般奔向岸边,它刮起的大浪也将我们 掀到了反方向。这层大浪就如海浪一般,但好在乌鳢的尸体并没沉下去,所以大家暂 时没有危险。我们就如滔天巨浪里的枯叶一般,毫无抵抗之力,一下子就飘到了黑暗 中。 “糟糕,阿公怎么办,我们要回去拿药啊,不然毒水扩散,会死很多人的。”我在水 里喘息道。 “来不及了,现在回去就是死,出去以后再想办法。”爷爷也很无奈。 众人不做言语,我知道他们也和爷爷想的一样,我现在回去也肯定会被炸死,所以只 好跟着他们往反方向游去。因为大船燃起了通天大火,整片海湖渐渐地被映得光亮, 四周立刻出现了一大群石窟,犹如被蛀虫咬蚀过一样。老妇人早就上了岸,但她不知 道碰了哪里,竟让四周的石窟里倾泻出了很多柱黑水,倒灌进了海湖之中。我心想不 妙,老女人想赶尽杀绝,这黑水恐怕不简单。 黑水一下子就蔓延开来,而大船旁边的黑水倾泻在船上以后并没有浇熄大火,反而更 加烧得更加厉害,我们马上明白过来,然后纷纷惊呼:“是油!” 海湖上燃起了大火,这时候大船又逐渐响起了爆炸声,我们急得跳起来,再厉害的人 也敌不过火烧,何况我们不是在水里,而是在油里。大火烧得很快,乌鳢烧焦后有一 股很特别的香味,闻得我们口水都留了下来,要不是危机时刻,许少德肯定要大吃一 顿。我们此时离岸边还很远,但大火已经烧了过来,我们立刻被大火包围了起来,船 上的鱼雷和炸药却在这个时候一齐爆炸。 “轰隆----!”混合着一整片海湖的黑油,大爆炸通天彻地,但爆炸前的一瞬间,我 却隐约看见老妇人身边还有一个人。 26.杀人梦 “哥哥……哥哥……” 我不知身在何处,身边全是浓雾,有一个小孩子在雾里奔来跑去,但我怎么都看不见 他。我不记得怎么来到这里,也不记得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走来走去都找不到任何 人。雾里一直有一个小孩子在喊着哥哥,虽然是人的声音,但我总觉得心里毛,浑 身冷。 “哥哥……哥哥……” 我紧张地四处张望,却忽然觉得有人在身后,转身一看,一个断头小孩子头站在我身 后,但他的头没有完全断开,还藕断丝连着。小孩子阴阴一笑,指了指我身后,我不 自觉地又看往身后,那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农家大院,我心想终于找到人家了,多亏了 这个小鬼,刚想转头再看一眼断头小鬼,他却已经不见了。 我慢步走过去,院子里有一个小孩子在哭,还有暗黄的灯光在摇拽着,看得人心跳加。我浑身冷,走过去一看,却见一个人正拿着一把大刀砍向一个小孩子。那小孩 子绝望地看着那个大人,只一眨眼的工夫,他的头就给砍得几乎断开了。我定睛一看 ,那小孩子正是一直喊哥哥的人,也是出现在我身后的小孩子。 我曾经在梅里雪山下的石缸群处在幻境里见过一个小孩子,其实也不算是小孩子,而 是一个小孩子的头颅,但小孩子究竟长什么样却看不清楚,只觉得心里很别扭,久久 不能忘怀。如今又看到一个小孩子,我马上怀疑自己在幻境或者梦里,而我也渐渐想 起来,刚才生了一次大爆炸。我想让自己醒过来,但根本无用,梦里自己是无法控 制自己的的。 小孩子的手上握着一根黄色的东西,而那东西竟是刘老头收养的小孩子的长生牌!杀 害小孩子的凶手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长生牌也不知所踪,虽然是在梦中,但我却很 想看清楚那人是谁。这个院子似乎处于古代,小孩子和杀人凶手都穿着古装。我虽然 知道是梦境,但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怎么也不敢走过去喝止那个凶手。那 个凶手似乎感觉到我在院子外面,他猛地回头一笑,我看清楚凶手的脸以后惊得深吸 一口气,而我整个人的身体马上坐了起来,一下子从梦里回到了现实。 梦里,最后的那一幕,我怎么都没想到,砍下小孩子头颅的人会是我。从梅里雪山回 来以后,我又做过几次梦,梦里也出现过小孩子,但那小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为 什么要叫我哥哥?我真的有什么事情记不起来了吗?我真的砍下了小孩子的头颅吗? 我恍惚了将近一分钟才清醒过来,可是现实中的场景却让我心里凉了半截。因为地下 海湖的爆炸,我们被冲击到了最边缘的石窟里,整片海湖因为充满了黑油,现在把石 窟烧得通红。石窟不堪一击,大爆炸生以后很多都坍塌了,我们被掩埋在了废墟之 中。我是最先醒来的人,其他人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这让我松了一口气。热 浪滔天,大家不用我催促也自己醒了过来,但小光一醒来就大叫了一声。 “帛书!” 小光蹒跚地在废墟了翻了翻,还真给她翻出了一个红色盒子,盒子已经自己打开了, 帛书露了出来。这个盒子是范里收起来的,也许是大爆炸的原因,盒子从他的身上掉 了下来。范里面不改色,一言不,只能吃哑巴亏。小光并不笨,她很快明白盒子里 的帛书不可能是老妇人遗失的,所以就朝我们看了看,但没说一个字。石窟废墟里有 不少木材,现在也和海湖一样烧起了大火,但水里有毒,因此大家决定从石窟找生路。 “我的娘啊,你们可别往高处走啊。”许少德抬头望去,吓了一跳,这里的石窟极为 壮观,从底部一直延伸到上面。 “放心好了,谁有空跑上面去,想死也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对许少德说道。 “现在不能回去拿药了,我们快找其他路出去,这里太热了,再拖下去大家都会被烤 焦的。”爷爷说道。 “有血……”卓母平静地说道。 大爆炸以后卓母的情绪反倒不激动了,看到大滩的血流出来也不惊恐,也许她陪着老 妇人叫过很多血腥的事情,对这些早已经有了免疫力。大家面面相觑,但我数了数人 ,一起有六个,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这么多血从废墟下流出来,不死才怪,可是我 们的人都活着,那么死在废墟之下的会是谁呢?我在心里想着,不会是那个老女人吧 ,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害我们没害成,结果老天把她给收了去。可是,老女人肯定是 谜底的关键,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好歹把知道的告诉我再死也不迟。 “快搬起来!”小光比我还急,她立刻招呼范里和她一起搬动石头。 其实废墟里没有特别大的石头,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石头堆积在这里,大家用力一扒 就看见一堆血肉藏在废墟下。可是,这不是人,而是一头野猪,一只硕大的野猪。我 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老妇人果然不容易死,谜底还没埋在历史的尘埃中。范里看见野 猪后精神一振,他说既然石窟里也野猪的踪迹,那石窟肯定有地方通往外部,不然老 妇人也不可能跑到这里来。我心想也是,不过大爆炸之前似乎只有我看到老妇人的身 边还有一个人,他们谁都没有现。那个人的身影高大魁梧,应该是一名成年男性, 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艾伯特在大黑山里见到的老和尚是那个人? “说到野猪,忠凌她可能不是野猪害死的……”卓母呢喃道。 这时候石窟都已经摇摇晃晃了,我们哪还有时间听她梦呓,所有人都急着寻找出口。 石窟里有些通道被震塌后就堵住了,我们来来回回都没找到出口,有几次还差点从石 窟的边缘掉进火海之中。这里的石窟曾有人住过,而不是那种有佛画的石窟,既然有 人住那他们肯定是有通道走过来的,从石窟的规模可以想象得出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 庞大的海盗王国。虽然大火一直不灭,但我们逐渐闻到了一丝腥味,有点野兽的味道。 “是不是附近有野猪?”我问小光。 “干嘛问我?”小光答道。 “你不是会说兽语吗,应该可以提前知道四周有什么动物吧?”我使劲地嗅了嗅空气 中的味道,说,“这附近有野猪的味道?” “不大像,我觉得像血的味道。”爷爷一直守在我旁边,生怕我如一个孩子一般走丢 了。 “是有点像血。”范里同意道。 “我只想出去,让我见见小海子吧……”卓母渐渐地又有点精神恍惚,可能是太过闷 热的原因。 卓母的心情我们都理解,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千辛万苦把他生下来,却在八年后不 能再相见,这份痛楚谁受得了。卓母这一辈子大概什么苦都经历了,天天陪着一个如 妖怪一样的老妇人,还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准备结婚时爱人又死了,有了唯一的孩子 却几十年见不了,换作是我早就疯了。卓母终于有了机会见自己的孩子,悲喜交加竟 乱了神志,但她一摇一摆地走在前面,最后真的给她找到了一条生路,看来女人的第 六感并不是虚传。 我们绕来绕去,走到了石窟的一处角落,这里有一处吹出了冷风,炽热的温度到了这 里明显地下降了很多。石窟逐渐地坍塌,我们在角落里观望了一会儿,现这里有一 个洞眼,但火光照不进去,谁都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卓母不在乎里面藏有危险,大 步就踏了进去,大家似乎有了自私之心,全都走在卓母身后,如果前面有什么危险也 是卓母先碰上。我实在看不下去,反正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再找已经来不及了,所 以我就大胆地跟着卓母。众人看我无所畏惧,于是也加快了脚步,而我们进来以后, 身后的石窟就坍塌了,后路一下子就断掉了。 “我的妈呀,我怎么有种不吉利的预感,这条路走得通吗?”许少德不安地问道。 “你少在这里乌鸦嘴,既然是路肯定走得通。”我担心许少德会打击众人突现的信心 ,于是赶紧鼓励大家,但心里却觉得这条路有点古怪。 这条路并尼姑庵的暗道还要狭窄,而且有一股很怪的味道,范里和爷爷说这是血腥味 ,而且不是一般的血腥味。这种血腥味混着腐臭味,但又有新鲜的味道,所以这里的 血腥一定持续了很久,不然是不会有这样的味道的。因为我们的手电不是没电就是丢 了,所以在退路被封死后就没了一丝光点,所有人都是摸着黑往前走。我们才进去不 久,就感觉脚下踩到了烂泥,我开玩笑说是不是马上找到出口了,这里可能是一条暗 河。 “不对,前面可能有危险。”小光停住说道。 “怎么了,这里一直很安静啊。”我纳闷地说道,心里却在想,怎么个个都惟恐天下 不乱,自己吓自己就够了,别把恐惧说出来啊。 “我好像听动有动物在哭。”小光认真地说道,大家听到她这么一手纷纷停了下来, 只有卓母还在忘我地往前走,我担心前面真有危险所以赶紧拉住她。 “你确定,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你们听见没?”我问大家。 大家都说没听到,但小光坚持地说道:“这个时候我骗你们干嘛,倒是你们……”小 光想说帛书的事情,但好在她不是小心眼的人,因此没有继续说下去,而:“ 我能听懂动物的话,你们不记得了吗?自从走进这里,我一直听到有动物在哭,它们 好像有危险,很恐怖的危险。” 我一听就愣住了,动物比人类更为敏感,往往有危险就能预知。前面一片黑暗,我们 根本看不见,心里本来就没底。如果是动物在哭,它们到底在哭什么,前面又有什么 危险在等着我们?这时,我们的脚下却缓缓地流过来一阵热流,但我们全身疲惫,身 体又被热火烤得烫,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变化。 27.屠宰厂 我们静下来仔细听前面的声音,但除了小光谁都没听到,虽然爷爷会控制水兽,但他 听不到前面有哭声,所以我断定前面应该没水兽,估计的东西,也就是说前 面应该没有深水了。我们摸着黑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这才现脚下有热水在流动, 但只是很浅的热水,并不是深。 “他娘的,我怎么觉得呼吸有点儿困难?”许少德大叫道,其实只是给自己壮胆而已。 “好臭,不是你在放屁吧?”我捂住鼻子说道。 “我放屁会这么不声不响吗?哪次不是敲锣打鼓的?”许少德为自己辩解道。 “前面有水声?”小光不理我们的粗鲁对话,而是争着走到前面,仔细听了听。 我们竖起耳朵却什么也没听到,但话音刚落就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不过只有那么一 小会儿,过后又没了声音。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水声,所以不可能是幻觉,但谁也说 不清楚为什么水声会断断续续的。爷爷说会不会是间歇性的泉水,但范里说泉水不可 能有这么大的声音,这应该是水从高处落下时撞击出来的声音。因为空气里臭味太浓 ,所以我懒得张口,只在心里暗想,听水声似乎是瀑布,但瀑布应该是连续有水声, 世界上到底有什么环境会有断续的落水声呢,前面可千万别再有危险的东西了。 “我不管,我要见海子。”卓母跌跌撞撞地走在前面,看得我心里一阵酸。 烂泥越来越厚,我们一脚踩下去很难拔出来,就如南方人种水稻时在水田里步履维艰 的感觉一样,把脚拔起来还扑通扑通地作响。卓母精神处于崩溃边缘,身体又被大爆 炸弄得极为脆弱,这样的行走她实在吃不消,但她一直咬牙坚持。可是她毕竟年纪大 了,走着走着就摔倒在烂泥里,我听到卓母摔倒时出的声音后,想过去扶起时已经 晚了。 卓母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她整个脸都撞进了烂泥里,我扶起她以后,她大口大口地把 烂泥吐在我的身上。我虽然很不情愿,但四下黑暗,别说卓母了,就连我都看不清楚 ,刚才扶起她都找了好一会儿。卓母把烂泥又吐又甩,有些烂泥甚至飞到了我脸上, 这种特殊情况我本不想计较了,但是这些烂泥飞到脸上时我却觉得有些古怪。 我将烂泥从脸上抹下,瞬间就现了烂泥的异常,但身子立刻软了下来。这堆烂泥并 不是普通,它们如有生命一般,在我的皮肤上蠕动着,恶心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些烂泥其实就是腐肉,肉泥里竟藏满了蛆虫,甚至蛆虫的数量过了腐肉。我第一 个现了肉泥,等其他人现以后,每个人都惊得脸都绿了,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相 信他们肯定会有这样的反应。 “万藏哥,你带的什么路,真够恶心的!”许少德没好气道。 “你他娘的不要乱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你自己要走进来,我拦得住吗?”我脸上一堆 蛆虫,正愁没处泄,所以就马上开骂。 “你们除了耍嘴皮子就不能做点别的吗?”小光有点不耐烦,她一个水灵的女人现在 站在肉泥里给一群蛆虫包围着,换谁都受不了。 “我们这不是给大家鼓舞士气吗?”我心虚地答道。 “快追上去,那位大姐离我们远了。”爷爷提醒道。 卓母趁我们说话的空隙已经不顾一切地往前走去,我心里一紧,这里的肉泥厚到脚踝 处,那得杀多少人或者动物?可是,我怎么都迈不出脚步,因为心里一想到踩在蛆虫 堆里,浑身就不自在。热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不过肯定和间歇性的水声有关,热流 趟过来以后,不少蛆虫就跟着水浮了起来。热流并不是很热,蛆虫跑在热流里不仅没 死,反倒从水面上脱开,然后慢慢地爬到了我们的身子上。 “阿姨,你慢一点儿,等等我们。”我大喊道,然后一脚一心寒地往前追。 卓母还算有点理智,她听到我喊她,就回了一句话,叫我们快一点儿。我忽生不祥预 感,总觉得卓母这样跑下去会出事情,于是顾不得恶心的感觉就加快了度。水声在 这时候又想了起来,我们逐渐看到前面有一丝惨淡的光线,空气也凉快了许多,这说 明我们已经离开了火湖的范围。因为一直处在黑暗中,出现光线以后我的眼睛有些刺 痛,过了一会儿才现水是从光线处倾泻下来的,而且那就是热流的源头。 千奇百怪的事情我见多了,但从看见过间歇性的热瀑布,要有也是冷水瀑布。卓母似 乎着了魔,她越走越快,我忍着脚下恶心的感觉,在充满蛆虫的烂肉泥来跑了将近半 分钟才追上她。此时,光点已经逐渐变大,我们也把暗道看了个大概。这里的 是腐肉,青的白的红的黑的都有,蛆虫不计其数,它们不停地蠕动着,像是要钻进我 们身体后才肯罢休。四壁之上爬满了蟑螂,它们果然是最顽强的生物品种,我们走过 来以后,有些蟑螂竟飞了起来,在暗道里让人抓狂。 走到光亮处以后,我们抬头一看,上面是光线刺得我们纷纷挡住了眼睛。适应了光线 以后,这才现这是一个如深井一样的竖形隧道,大概有十来米深。在尼姑庵的下面 我们曾经碰到过一条下水道,并从一条未完工的下水道里走到了海湖处,但我们到现 在都不知道那条下水道是干什么用的。如今我们越走越远,我在心里嘀咕着,不是走 到大连市区了吧,难怪这里有这么多的蛆虫。 大家都很开心,因为总算见到蓝天白云了,哪想上面一阵嘈杂,破坏了此时的气氛。 我刚听到有人在上面喊小心,紧接着一个庞然大物就掉了下来,众人闪躲奇快,只我 反应慢了半拍,刚退避半步那东西就落在了我跟前,然后溅起一大片血水。待我抹干 净脸上的污浊之物,睁眼一瞧,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许少德在这时候走过拍拍我的肩膀,轻声问道道:“万藏哥,这个东西我们是不是在 下水道里见过?” 我点了点头,从上面掉下来的是一只大猩猩,它抱着一具无皮血尸一头栽下来,脑浆 都迸在了我脸上。在下水道里我们曾经看见过一个大木盆,里面装着一具无皮血尸, 它的头和四肢都被砍了下来,但身体太过巨大,很不像人类,但又很像人类,因此我 一直搞不懂无皮血尸的来历,甚至以为是二战核泄露引起的异变。现在看来,那具无 皮血尸应该就是大猩猩,但猩猩是亚洲唯一的大猿,现在仅存于婆罗洲和苏门答腊岛 蒸汽缭绕的丛林里,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给人砍去了头和四肢呢? 竖井四壁一点也不光滑,上面有很多人工凿出的凹坑,要爬上去并不困难。井口处有 一个人望了望,但可能是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所以他只摇了摇头就走开了。许少德 本想大喊救命,但我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猩猩的死肯定和上面的人有关,我们要是 暴露了就会有大麻烦。爷爷却说,以前在下水道里也见过小木盆飘进来,里面也有尸 体,但五花八门并不只是无皮血尸,也有很多飞禽走兽的尸体。 “上面八成是一个屠宰厂,他们真下得了手。”我叹气道,但却想不明白,为什么非 得把猩猩的皮剥下来,还要把头和四肢都砍了,那只猩猩为什么又会抱着血尸跳下来? “可是这是唯一的出路,总不能现在倒回去。”范里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可不愿意回去了,我们是人又不是动物,他们敢动老子一根寒毛,我非把他们的 皮扒下来不可。”许少德说罢吐了一大大唾沫。 “那你先k上去。”我不耐烦地说道。 “可是我要挥谦让的精神,这时候我就不抢功劳了,还是你们先上,我给大家殿后。”许少德奸笑道。 卓母哪有心情听我们开玩笑,她立马当先,一个劲地往上爬,身手竟和我们年轻人不 相上下。我们全都屏住气息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了出来,却看到我们是在一个深山大 院之中。院子极为简陋,全是土房茅草,若不仔细还以为这是深山的一部分。院子里 有很多大刀、锥子、猎枪,还有很多铁笼子,里面关了不少的珍禽异兽,有老虎、蟒 蛇、鸵鸟等等。三个粗野大汉正要打开一个铁笼,里面装着一只小猩猩,它的两眼似 乎浸满了泪水,绝望地看着那三个屠夫。 “这里真是一个屠宰厂啊,杀了不少东西。”许少德最后一个爬上来。 那三个屠夫现了站在院子里的我们后,神情既紧张又吃惊,他们马上举起了猎枪, 对准了我们。我一看这情况就大喊完了,还打算这次出去以后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哪 成想要交代在这里了。但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三个屠夫要开枪的时候,他们竟全都 愣住了,似乎忘记要杀人灭口了。 “你……你……”屠夫们吓破了胆一样,一直你你你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但 猎枪却全对准了我。 28.生与死 屠夫的行为让我百思不解,我从未见过他们,他们为何见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三个 屠夫把猎枪对准我却下不了手,这是一线生机,若此时不反抗机会很可能马上消失, 所以我对许少德、范里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心领神会,全都冲了上去,把三个屠夫的 猎枪夺了下来。那三个屠夫瞬间恢复了神志,除了被我抢猎枪的屠夫不敢还手,其他 的都狂地抵抗。小光急忙打开了铁笼,有些铁笼没有锁头,只在外面简陋地弄了一 个插栓,所以一打就开。爷爷本想来帮我,但他却很惊讶那名屠夫完全不反抗,见我 就如见了鬼一样。卓母心地不错,帮忙把铁笼打开,那些动物出来后并没有伤害她和 小光。 许少德和一名屠夫扭打在一起,他们滚在抢猎枪,我想过去帮忙,怎知道他们 却撞上了一根柱子。放置铁笼的地方由四根大黄石柱子组成,然后四根柱子上搭了简 陋的茅草遮挡风雨和阳光。石柱并没有地基,四根石柱不知道是屠夫从哪里搬来的, 这一撞四根柱子竟倒了下来。小光这时已经躲出了茅草棚,卓母本想闪避,可还是晚 了一步,她旁边的石柱子轰然倒塌,硬生生地把她压倒在地上。 卓母的脸一刹那就变成了紫灰色,她的下半身给石柱压成了肉饼,鲜血一瞬间喷溅开 来,几乎从上半身断开。那几个屠夫见此场景都不敢在动弹,铁笼里的老虎们趁机咬 向他们的脖子,屠夫也一下子断了气。我却叹了一口气,因为屠夫的反应有些古怪, 本想问清楚原由,看来天意如此,也不能强求。 大家看见卓母被石柱压成这样,全都围了过去,卓母还没断气,但嘴里一直无力地叨 念着:“我要见我的小海子……海子……” 我虽不是医学专业出身,但谁都知道,下半身已经断开,肯定是活不长了。那群被放 出来的动物全都围着卓母,但谁都没有去舔食她的血肉。我放眼看了看,这座院子应 该还在大黑山之中,若跑出山外又跑回来,再快的度都要一小时,难道老天真如此 狠心,让卓母到死也不能见自己的儿子吗?虽然卓母随时会死去,但我还是不忍心看 她含恨而死,所以就蹲下来对卓母说道:“你放心,我去把卓海叫来。” “不……不,你别去,让别人去,我有话对你说。”卓母喘着血对我说道。 “可是……”我焦急道,现在的时间十分宝贵,再晚一秒卓海就见不到他的母亲了。 “还是我去吧,我的脚程快。”范里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院子,他人虽冰冷,但办 事还是稳靠的,所以我也放心,就是担心卓母撑不下去了。 “你过来,孩子……我有一件事情只跟你说……”卓母吃力地嗫嚅道,她也许明白自 己见不到儿子了,所以眼睛也流出了泪水。 “好,好,你说。”我紧张道。 卓母使尽力气想把嘴巴凑到我耳边,但她根本没有任何力气了,所以我就几乎是跪在 了地上,把耳朵凑了过去。卓母一开口,我就听得浑身震撼,这些秘密是我无论如何 都想不到的,也想不到卓母竟埋藏了这样的惊天秘密。我半跪在直听着,卓母 因为失了太多的血气,下半身又几乎脱离了身子,这样还没死去已经是奇迹了,所以 她说了很久才说完。大家一言不,但因为卓母的声音太小,所以除了我之外,谁都 没听见卓母到底对我说了些什么。 这一说竟去了半小时,而范里却还没有回来,我握着卓母的手,想起爷爷略懂岐黄之 道,但卓母却说不要救她,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不用再费心了,她只想死前见一见 自己的儿子。我听着一阵心酸,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天下间最伟大的爱莫过于母爱 ,而我自己却几年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想到这里,我看着苦苦支撑的卓母,这等 母爱竟造就了奇迹,支撑着她等了半小时,若是平常定早已死去。 小光他们一直盯着院子外面,但是卓海就是不出现,范里更是连影子都没有。其实也 不能怪范里,这路程遥远,他和卓海又不熟悉,万一卓海不相信范里不肯来,那就是 千古遗恨了。我左思右想,虽然刚才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但现在只记挂着卓母要见 自己的儿子。卓母和我说话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此刻的她已经面如死灰,瞳孔逐渐放 大,手也冷如冰霜,我心里一惊:卓母快不行了! “阿公怎么办,卓阿姨她……”我焦急又无助地说道。 “妹子,再坚持一会儿,你的好儿子马上就来。”爷爷给卓母打气道,但我看他的眼 神就知道结局会是什么样了。 卓母苦苦支撑,我看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舍,不是她留恋人生,而是想见自己的儿 子。我心乱如麻,恨不得骂老天没人性,但现在的场合不允许这样的行为。卓母连气 都喘不了了,泪也流得干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不愿意卓母这样离开人世,她这样坚 持了半个多小时,已经是一个奇迹,而我相信这就是母爱,而我又怎能让一个痴爱自 己儿子的母亲就这样离开人世呢?虽然,这位母亲不辞而别,离开儿子几十年,但她 全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才这么做的。 我忍不住心里地冲动,朝院子外又看了一眼,卓海还是没有出现,所以就冲卓母喊了 一声:“妈----!” 卓母听到这句话,流干的泪又再流出了一滴,可是这最后一滴泪流出左眼后,卓母却 永远地闭上了双眼。这时候,范里带着卓海奔进了院子里,我辛酸地转过头,但却给 卓海的来势惊得呆住了,而我也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尼姑庵门口的死人会忽然消失 了。 跟着卓海来的不止是范里,还有一群公安,有几个还是便衣。在去尼姑庵的时候,许 少德就一直说身后有人跟着,可是我们谁都没察觉,还以为是许少德的错觉,现在一 看才知道自己被公安盯上了。范里说自己是在尼姑庵那边遇到卓海的,他说那个死在 尼姑庵门口的人就是让公安抬走了,所以我们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尸体,并不是生 了神奇的事情。卓海的人说,他们是现了薛大头的假死,而且早就侦察到那批文物 到了他们的手里,因此一直在尼姑庵附近徘徊着。 卓海不用我们解释就一眼认出了卓母,可惜说什么都晚了,我只能代他叫了卓母一声 妈妈,但却不能真正圆了卓母最后的愿望。卓海一言不,就跪在地上哭着,我们就 一直围着他们。那群珍禽异兽也围在旁边,我担心公安们肚子饿了会宰了它们当下酒 菜,于是赶紧赶它们离开。 卓海的人看我的举动就主动说:“小伙子,别那么紧张,我们不会起坏念头的。” 我将信将疑,但还是不停地把动物赶走,那群动物也被关怕了,它们有些回头叫了几 声,不能出声的回头看了几眼就飞的飞,跑的跑。但是,有几样动物却硬是不离开, 我在心里嘀咕着,难道它们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它们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你让它们跑了,它们怎么活啊,其他的还好说,这些热带 动物还是让动物园管理的好。”一个三十来岁的公安说道。 “动物园的?”我一听就愣住了,既然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为什么会被拉到这里屠宰 ,就算不能给动物园赚钱了,也不应该过河拆桥,把它们的命给夺了去。 公安们见到这群动物也挺意外的,他们说,这段时间有一个动物园的动物一直神秘消 失,大家还传说是闹鬼了,原来这些动物都在这里。公安还看了看三名屠夫的尸体, 他们认出其中一个竟是动物园的管理员,我们这才明白,他们竟是监守自盗。我在山 里和父亲打猎时就说过,有些外国买家喜欢收集猩猩、老虎的四个爪子,还有头颅, 一些嘴谗的人也喜欢吃山珍,但因为弄不到,所以有时候会搞一些动物园里的动物出 来滥竽充数。看这间山间农院的情况,应该有几年的光景了,不知道他们这几年一起 杀了多少只无辜生命,想来真是痛心。这些动物以为自己获得自由,怎知却是走向了 死亡之路,再也无法回头,生与死永远只是一墙之隔。 至于这里怎么善后,我就不多提了,就从出山以后说起吧。我们跟着卓海他们出山以 后,就寄宿在那所大学附近的旅社中,卓海他们甚至派了几个人盯着我们,还嘱咐我 们千万别离开,说是过几天会有人来找我们,至于是谁却没有说明。可是,爷爷没有 和我们一起出山,他又从尼姑庵的暗道进入了石窟,然后选了几种药物,竟把灭城参 的毒给化解了。虽然他说他选的那几种药也是极其珍贵的,但灭城参的毒我是亲眼见 过的,爷爷竟能轻易解决,我当时就觉得很惊讶。后来,我回到老家听奶奶说起才知 道,奶奶竟是岐黄隐世高人之后,虽幼时与家人失散,所学不多,但是本领却足以称 雄。 出山以后,我们被卓海他们安排在大黑山下的招待所住了几晚,在当天晚上有几名中 年男子找到我们,然后把我们分开询问在山里遇见的情况。因为卓海再三保证不会对 我们追究任何责任,只是需要记录一下,所以我才放心地跟着一个大叔到了一招待所 的楼顶,其他人则被带到了别处。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并不是袁圆圆的那些人,而是一些做保密工作的人。那位大叔 对我长篇大论,语气随和,说的都是有一些革命时期的工程建设问题,还涉及到了些 许国防知识。我向他保证,我绝对是一个爱国分子,做为一个中国人,我肯定会保密 该保密的事情。那位大叔被我的豪言壮语感到,最后竟说到了大黑山的下水道的事情 ,他先前说的内容敢情是给这件事情做铺垫。 我虽吊儿郎当,但是还是明事理的人,他给我看了一些影印的文件,当然绝密的文件 是不可能给我看的,但是那些文件已经足够让我了解下水道必须保密的重要性了。因 为那条下水道已经被封存,而且秘密不是每一个人都应该知道的,所以在这里我就不 透露了,也许有一天大家会在新闻上看到,又或者这件事情应该永远沉埋在地上。 29.无眠夜 这位大叔和我聊了很久,我问过他为什么下水道有一处未修建完成,他说那时候做工 程的时候,现了日军的地下研究室,还有一些奇怪的鱼类,再加上下水道遇到了政 策上的变化,所以停止了那一条下水道的挖掘。 我对这位大叔的回答将信将疑,过了几个小时再去找其他人,他们遇到的情况和我差 不一样。我们再三表示保密他们才肯放我们回房间休息,大家对下水道的秘密虽然感 兴趣,但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所以大家回来后谁也没有提起被问的事情。那时候电 话网络还很落后,要调查异地的人很麻烦,何况下水道是一件绝密的事情,所以更不 方便公开打听我们每个人的情况,要不小光和爷爷的身份就很可能有麻烦。 当天晚上,我找了范里和小光,想让他们帮我看看在潜艇里找到的工作记录。那本记 录是日军死前写下的,我虽然对下水道的事情不再过问,但却好奇核原料的去向。我 对日文不明不白,范里虽比我强,但小光却说自己去过日本,所以日文说得和中国话 一样流利。我们关上门窗,支开爷爷和许少德,小光看后却眉头一皱。 原来,日军的确是打算带着核武器出逃的,但是日本当时给美国打得无还手之力,东 京又被轰炸,所以匆忙间竟拿错了箱子,那个被错拿的箱子装的是一种新研究出来的 病毒武器。潜艇里的人本想死前看一眼箱子里的东西,哪知道一看就气死了,因为箱 子让他们拿错了,而且害得他们四处被美军追击。后面的内容就没写到了,只写到有 几个人带着病毒跑出潜艇,但小光猜测他们很可能把病毒泄露了,所以那里的乌鳢才 会生了变化,但海水无乌鳢,那些乌鳢的来历已经是一个谜了。乌鳢也许原存在于 下水道,下水道打通地下运河以后,它们通过下水道游进了地下运河,所以生了变 异。 “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们私藏帛书的事情我也不计较,但是你可以问你爷爷 要回那颗夜明珠吗?”小光认真地向我问道。 “可以,但你要告诉我,夜明珠到底有什么用,还有那卷帛书。”我虽不愿和女人讨 价还价,但这些事情困扰我不是一两天了,不弄清楚怎么会睡得安稳。 “拿来了,我们一起告诉你。”小光说完就看了一眼范里,但范里还是老样子,什么 表情都没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可别私奔了就好。”我说完就往爷爷的房间走。 这时,天早就黑了,月亮都不肯出来,星星也没有几颗。很多人都已经如睡,包括许 少德,他早在梦里调戏美少女去了,但对于我们这几个人却是一个无眠夜。爷爷正在 房间里收拾衣物,这些衣物是我出山以后在街上买的,因为爷爷的衣服真的不适合在 街上乱走了。爷爷说要离开,我知道阻止是徒劳的,所以只是稍微劝了几句,见爷爷 执意要这么做我就没有多加阻拦。 我不好意思直接问他要夜明珠,毕竟这个是随便能找到的东西,所以就先问他:“阿 公,那座尼姑庵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那尼姑庵原是祭祀红罗女用的,但历史的灭佛运动使得当时的尼姑们挖了秘道藏了 起庵中宝贝,但尼姑庵下面的东西就和她们无关了,那老女人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 你没看见尼姑庵的前院有一个石屏风吗,其实那原来是一个渤海国妃子隐居的地方, 后来才成了尼姑庵的。”爷爷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对了,今天我从山里出来的时候 ,看见有一个女的把一只小红鸡抓住了,那只小红鸡我早就想抓了,但一直抓不住, 看来我真的老了。” “小红鸡?”我好奇道,因为在下水道我也见到过那只小红鸡,卓海小时候也见到过 ,甚至日军大卡车里的铁笼子可能也是用来装小红鸡的。 “那是老女人养的东西,可能她跑得太急,忘记带上那只鸡了,反正不关我的事情, 我就问了那女人姓什么就走了。”爷爷无所谓道。 “那女的叫?”我心里忽觉不妙。 “她说叫什么袁圆圆的,我还房方方呢。”爷爷笑道。 我心里一惊,袁圆圆怎么也到了这里,难道让我们保密下水道的人也是她的人?袁圆 圆为什么来这里抓小红鸡,难道小红鸡和大灵猫一样,身体有异常的地方?因为爷爷 对小红鸡不怎么在意,对袁圆圆也没过多的交流,只是在山里见到问候了一声,所以 我就没再追问,而且自己是来问爷爷要夜明珠的,我见拐的弯子够多了,于是就开口 问道:“阿公,以前你找的那颗夜明珠还在你身上吗?”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身上,当然是放其他地方了,你问这事情干嘛?”爷爷 收拾好了以后就坐下来和我说话。 “这个……”我有些不好意思,才刚相认就索要财物,万一爷爷以为我是的假货,那 该如何是好? “你想要,是吧?”爷爷淡然一笑,说道,“别当阿公是傻子,我吃多多少盐巴了。” “可以给我吗?”我不好意思地问道。 “当然可以给你,你是我的乖孙子嘛,不过我急着离开,不能带着你去找那颗珠子了。”爷爷为难道。 “你告诉我在哪里,我一定能找到的。”我心里暗暗高兴。 爷爷叹了一口气,说当时为了保命,所以才藏了起来,但是后来娶了奶奶,他担心奶 奶会给幕后人威胁,所以就让奶奶把夜明珠藏了起来,这个地方连爷爷都不知道,只 有奶奶才知道,要找那颗夜明珠,只有问奶奶了。我灰心地沓拉着脑袋,爷爷看见以 后就安慰我,说奶奶身强体壮,脑袋好使,不会忘记的,让我放心,他回去以后会告 诉奶奶,让奶奶把夜明珠的下落告诉我的。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个珠子吗?”我小声问道。 “你阿公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知道怎么看人,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用途,不过……”爷爷忽然很严肃地说道,“你一定要小心金其这个孩子,就是你阿爸,夜明珠绝对 不能给他,我始终觉得老女人在房间里还做了别的事情,可惜阿公我当时没看见,所 以到现在也不知道当时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爷爷主动提起了父亲的事情,我就顺水推舟,拿出了金箭和紫弩,问道:“阿公 你真的不知道这两件东西吗,阿爸说这是金家传家宝啊。” “传个屁,金家清清白白,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爷爷怒骂道,“真不知道金其这 个孩子是不是真给老女人医坏了脑子?” 爷爷再三确定金家没有传家宝,我听后心里一阵烦闷,父亲为什么要说这是金家传家 宝?难道是不想被人瞧不起,但是如果是这样,又为什么嘱咐我一定不能把传家宝拿 出来?爷爷见我不语就问起卓母死前跟我说了什么,但我对卓母说的秘密尚未消化, 至今仍难以相信,所以一时间不知怎么和其他人说起。总之,那个秘密和小卓海那晚 寻母的经历、为什么村子里的人会集体否认没有出来找卓母、庄忠凌死前碰到了什么 事情,而且还和老妇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爷爷是个豪爽的人,他看我吞吐为难就没再追问,只说他想继续寻找岐黄印,但他却 不愿意公开露面,只决定偷偷回去见一见奶奶。他说趁现在月黑风高,正是离去的好 时机。这里暂不提爷爷如何避开公安,但我才见到爷爷久,实在不愿意他就这么离开。如果离开后公开露面还好,可是他却说要继续隐藏,这叫我以后怎么找他呢? 我问他这么做是为什么,他却说神鹰部队的幕后人绝对还活着,幕后人甚至来过尼姑 庵,薛大头很可能是被幕后人指使而来的,至于目的是什么他不清楚。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又没见过那个人,薛大头的事情你怎么又这么肯定?”我很 不明白,看着爷爷收拾了普通人穿的衣物,我心里有着千万的不舍。 “嘘,你小声一点儿,”爷爷紧张道,看他的神情并不是和我开玩笑,他压低了声音 ,说出了一句话,将那个幕后人的特征给描述了出来。 此时外面黑风肆虐,破旧的窗户啧啧作响,当我听到爷爷所说的话时,却不禁一愣, 但世界观却被颠覆了,我只是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 的人!” 爷爷很是认真,又重复地说了一次,并说自己绝对没有看错,而我也绝对相信他。他 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于这些虽然见怪不怪,但那次却真的被吓到了。爷爷说,每次他 执行任务,幕后人总是在屏风之后给他指示,可都是在晚上给的指示。每一次都是在 深夜,就如今天晚上一样,爷爷说得如回到了当年一般,害得我浑身不自在。 那个幕后人十分古怪,每次他都要求一个国民党的高级军官通知爷爷,然后让爷爷到 一个房子里,那个房子总会摆上一个屏风,但却不会点蜡烛也不会开灯,一切都是在 黑暗中进行的。爷爷只当这是机密任务,所以从未怀疑过,但凡事总有例外。 有一次,爷爷九死一生地找回了一份帛书,他经过军官的安排进入了一个房间,里面 一片漆黑,帛书由一名小兵交给了屏风之后的人。第二天,爷爷想找小兵问问幕后人 究竟长什么样,但那小兵在那晚过后就神秘地暴病而亡,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军队用草席一卷就把小兵丢到了山沟里。 过了几年,爷爷从外地回来,他好不容易寻到了两颗夜明珠,但那个幕后人却未卜先 知似的,立刻通知线人让爷爷把夜明珠交上来。可是,爷爷对自己执行的任务感到不 安,担心被灭口,所以私藏了一颗。他交出另一颗夜明珠的时候,又是由一个小兵接 着,然后交到屏风后的那个幕后人手上。但这次夜明珠是被装在一个盒子里,当幕后 人接到夜明珠以后,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那颗夜明珠立刻出了璀璨个光芒。 就在这一刻,爷爷却吓得腿一软,因为他透过屏风的光影,竟看到了一件颠覆所有人 世界观的事情。 01.活神仙 在去甘肃的火车上,我一直没有睡着,其他几个人睡得倒挺香的。我反复地摸着金箭 ,它身体冰凉,浑身灿烂,有一种说不出的庄严感。我实在没有想到它的背后会有这 么一段故事,也从没想过这把金箭的来历竟和甘肃的一处沙漠泉水有关。 我打电话到家里,母亲却告之父亲已经去了甘肃武威市民勤县一个多月了,我这才 觉父亲肯定知道这背后的一切。为了找到答案,以及知道当年那个老妇人在救父亲的 时候,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我必须马上找到父亲。更焦急的是,金箭的出土地危机 四伏,我怎能让年迈的父亲涉险。母亲接到我的电话,声泪俱下,叮嘱我快快回家, 随后听我说要去甘肃寻父,又说那再好不过了,她一直不安,现在我要去寻父,她高 兴还来不及呢。 爷爷已经回去和奶奶团聚,他在临走前嘱咐我,千万要小心,因为他总觉得父亲似乎 有点问题。他说,当年老妇人在救治父亲的过程中,爷爷并没有在场,所以不知道 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那以后他总觉得父亲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父亲,可是碍于自己 的原因,只能把父亲送回广西,而自己留在了辽宁。如果没有我,没有我们这些人到 辽宁,他或许要一辈子留在那里。 我们此行要去的目的是民勤县,中途奔波了三天,终于从辽宁赶到了甘肃武威市的民 勤县。民勤县位于甘肃省西北部,河西走廊东北部,石羊河流域下游,东、西、北三 面被腾格里和巴丹吉林大沙漠包围,南依武威市凉州区,西毗镍都金昌,东北和西北 面与内蒙古的左、右旗相接。 西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大将霍去病率兵西征,安定河西。从此开始,历 朝在这里建郡置县,移民开农业。民国17年(1928年)置民勤县,取“俗朴风醇, 人民勤劳”之意。 因为没怎么合眼,而且在大黑山受的伤还没痊愈,所以我还没赶到泉山镇就两 眼冒星,嘴唇白了。许少德倒也讲义气,他说现在什么都别管,先找个医生给我看 看病,再这样折腾下去,别说找你老爹,弄不好小命现在就得玩完。范里和小光也跟 腔说先养病,找我父亲的事情先不急。 可是,我们一阵转悠和询问,却现这个泉山镇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我们转了半个小时也没看见卫生所,也没有民间的赤脚医生,纳闷的我们只得走进一 家小饭馆,祭五脏庙的时候顺便和店家打听。这里遍地黄沙,绿数极少,店小二一眼 瞧出我们是外乡人,他一上来二话不说,先推荐店里的招牌菜。他们的招牌菜是重 兴麻辣鱼,料用红崖山水库正宗红尾鲤鱼,切成一寸许的短截,形状扁圆,色泽呈淡 黄色,清淡不腻。豆腐、白菜、蘑菇、洋芋、宽粉等荟萃在一起,杂然纷呈,就像是 开群英会。 我们在这里未见一片湖水,听他说起红崖山水库,于是纷纷好奇地问,这里真有水库 吗?那小二口齿伶俐,跟我们说道那水库只有西面依红崖山而建,其它三面都是人工 所筑,而且又修建在沙漠中,这在全国甚至全世界都是罕见的,属亚洲最大的人工沙 漠水库年被中央电视台列为“中华之最”,被人们誉为“瀚海明珠”。 推荐完毕,小二还不忘赞美,说店里的重兴麻辣鱼肯定会让我们欲罢不能。我身体不 舒服,脑袋重得要掉到地上,哪还有胃口吃鱼。于是,我没等小二离开就问:“这里 有医生吗?” “医生?我们需要嘛,只要有活神仙就行了!”店小二很自豪地说道。 “活神仙?”我们个个好奇地问道。 那小二看我们胃口上来了,于是马上说下去告诉厨房做菜,然后趁空档时间给我们说 说这里的神奇之处。原来在五十年前,泉山镇来了一个男人,他是从沙漠里走来的。 那时候,泉山镇真闹瘟疫,奇怪的是那男人给镇上的人喝了一种泉水,一夜间镇上的 人竟然都痊愈了。以后,镇上的人身体不适,只要那男人给他们喝了那泉水,他们的 病就能痊愈。故事就此传开,那人也被镇上的居民称为活神仙,而且镇上的医生全都 没了,一夜间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而且镇里人有病只去活神仙那里,而不去医生那 里,所以久而久之,这里就没了医生。镇上的人不知道那男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 过去,那男人就住在镇外的一处小茅屋里。奇怪的是,他不求任何金银之物,只求一 些食物,其他一概不要。 “真有这么神?”我觉得这是民间的夸张说法,这都什么年代了,竟还相信江湖郎中。 “我十年前得了病,都要死了,是活神仙给我泉水喝了才好的。”店小二认真地说道。 饭馆里还有其他人,他们都是很朴实的人,似乎已经和这里的黄沙连成了一体。他们 一听我的口气,马上站出来解释,说自己的确受过活神仙的恩惠,并证明活神仙的确 有这本事。俗话说,众口铄金。我给他们说得哑口无言,只得点头,心里却惊奇,莫 非真有活神仙。他们又说,活神仙是从沙漠中寻来的泉水,但谁都不能跟他去,这是 他的规矩。曾有年轻人想自己去沙漠寻泉,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有几个甚至再也没 回来。 小光对这件事情也嗤之以鼻,她可不相信这种事情,只是她看这么多人出来为活神仙 说话,所以也不好当场否决那活神仙。爷爷说过,金箭是在一处沙漠中的泉水出土的 ,莫非那泉水和这个活神仙有关?可是爷爷并未说过泉水有治病的功能啊,难道不是 一处地方?可是这沙漠里还能有几处泉水,我怕是渴得晕到也不会梦看到两泓泉水。 父亲在泉水镇并不认识任何人,也没有亲戚朋友在这里,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来 这里,但我们都觉得他是奔着金箭的出土地来的,所以都想去看看那个活神仙到底有 什么通天的本事,顺便打听那泉水到底在沙漠的那一处。改革开放以后,泉水镇的变 化不大,很多建筑还是黄土房,人也还是古朴不变,看得我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当时 在新疆兵团,我们那里也和这里差不多,可是已经过去几年了,一直没机会再见到王 连长和其他战友。 泉水镇不大,我们只消一会儿便走出了镇子,活神仙的茅草屋很孤单地依靠着一棵古 老的柳树在沙地里蹲着。许少德对这种地方向来是十分拒绝的,他一看那屋子如此破 败就大为扫兴,蔫蔫的。我们在镇上问过一些人,因为这里并不繁华,来的外 乡人不多,所以他们对进来的外乡人记忆深刻。 镇上的人说,这里前一个月的确来过一个外乡人,他长相严肃,有点凶的样子,而且 直奔活神仙的住处。我们正往活神仙的茅草屋赶,身后却赶来两个年轻男子,他们神 色焦急,两腿狂奔,一路起尘,很快跑到我们面前。 这两个年轻人也不望我们一眼,好像是有急事。只见他们一溜烟跑到活神仙的住所, 推开了门就钻了进去。许少德两眼圆瞪,惊道:“,这年头还有比我更财迷的人, 连这么寒酸的人都不放过,这地方能有什么可抢的!” 范里觉得事情不对劲,于是招呼我们赶快跟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我心想,可别 像上次去云南那样,我们刚要进门人就死了。我们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的两个年轻人 急道:“怪了,活神仙到底去了哪儿?” 里面的人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所以冲了出来,哪想一见到我们就垂下了脑袋,表情十 分的失望。我向他们说明来意,他们却说自己也是来找活神仙的,因为他们的父亲病 得很严重,已经病了一个月了。这两个年轻人是两兄弟,他们这一个月来天天来活神 仙的住处等活神仙回来,可是却连续一个月不见人影。 两兄弟说,一个月前活神仙和一个外乡人进入了沙漠,以后就没出来。刚才听说镇上 有外乡人,他们以为活神仙回来了,可是没想到我们并不是那个外乡人。他们说当时 正来求活神仙给泉水治疗父亲的病,但活神仙正要和那个外乡人进沙漠,于是就说回 来就给泉水。那个外乡人形容了一番,特征和我父亲一致,恐怕那外乡人就是我父亲。 两兄弟又说,当时活神仙走得很急,门也没锁就离开了,所以刚刚才破门而入,并不 是粗鲁无礼。我心想,这正好,可以看看里面有什么骗人的玄机。茅草屋里阴暗干燥 ,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小厕所,里面臭气熏天,我心想 他们喝的水不会是这活神仙的尿吧? 父亲果真找了活神仙,我心里却想着,这金箭并不是家里的传家宝,他为什么要骗我 说是,还说千万不能拿出来?若不是爷爷一语道破,我到现在都蒙在鼓里。当年那老 妇人又是怎么救活快死掉的父亲呢,那一夜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父亲为什么要找活 神仙,难道他也想找金箭的出土地? 我正百思不解,却见活神仙床头挂着一幅黑的的画,那画上有三个人,还有一些东 西。我着觉得熟悉,于是停步不挪,几经思索终于想了起来。我大叫道:“许少德, 范里,你们快看这幅画,这画上画的不就是……” 我言语未停,却听到范里和小光都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比我还惊讶。 01.包希汗 我叫金万藏,一九八八年考上了一所北方的大学,读的是工业民用建筑专业。在即将 毕业时,我参加了应征,结果被调到了新疆兵团。命运之轮的转动引了一系列的诡 异事件,我到过新疆极地的火焰山、云南神圣的梅里雪山、贵州鲜有人知的金竹峡谷 以及辽宁一座古老的尼姑庵,这些背后似乎都隐藏了一个阴谋。 应大学同学薛大头的邀请,我们来到了大连,但是却被他摆了一道,好不容易才从大 黑山跑出来。我们出来以后,住在了招待所,招待所只有两层,不高不矮。它的外表 黄,但是里面却是雪白的,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我和小光、范里讨论了生的 事情,但小光坚持让我把爷爷手里的夜明珠套过来,所以我就去了爷爷的房间,但他 却说夜明珠没带身上。爷爷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但他讲起了他所经历的稀奇古怪的事 情,这些故事居然和我有点关系,所以我就津津有味地听了起来。 好了,大家应该记起上回说到的事情了,没错,爷爷说到他在交夜明珠的时候看到了 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竟出了他能接受的范围,颠覆了他的世界观。那一晚,夜深 但不静,蟋蟀叫个不停,星月全都没了踪影。见面的地点是在河北省石家庄的一处荒 宅,因为战乱不是死就是逃,宅子里毫无生气,但这种地方爷爷不知走过多少次了, 他从未觉得害怕。可是这一次,爷爷忽觉不安,他以前总在黑暗里行事,但此次黑暗 他竟觉得似乎要把他吞噬一般。房间里毫无光线,爷爷摸黑把夜明珠放在一个红木盒 子里递了上去。小兵把红木盒子交给幕后人以后,他打开了盒子,因为夜明珠十分璀 璨,那一刻光芒刺透了屏风,一瞬间把幕后人的轮廓照个透彻。 爷爷没看清楚幕后人的模样,但是他看到幕后人竟有三头六臂,和神话里的哪吒完全 一样。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立刻睁大眼睛瞧了个仔细,屏风之后的人确实是三头六 臂。爷爷虽出生在旧社会,思想普遍地迷信,但是他从不敢相信人有三头六臂,这个 如果不是哪咤又能是什么,爷爷甚至以为幕后人就是一个神灵。事实上,哪吒虽然是 道教正神,却来源于古印度,佛经中“哪吒”一词是梵文nuvara的音译之略,完 个泊来之神。哪吒最早写作那咤,在唐朝以前,我国尚无关于“哪吒”的任何 记载。 幕后人很快把红木盒子关上,整个房间又立刻陷入了黑暗,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 让爷爷出去。爷爷屏住呼吸退了出去,他本打算第二天找小兵问问情况,但那小兵却 从此失踪。和上次交接帛书差不多,那个小兵是暴亡,这个小兵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幕后人一直来去无踪,爷爷不知道那人如何与国民党搭上的,反正这是命令,做为军 人服从命令是最基本的素质。 听到这里,我倒没觉得惊奇,反倒觉得袁圆圆所说的叔叔和这个幕后人的做法很相似 ,莫非是同一个人?可是事情过了那么久,又是国民党的人,怎么可能做得了国家安 全部的人呢? “阿公,不是你看走眼了吧?”我觉得爷爷夸张的成分多了点。 “你以为阿公我老眼昏花,当时我正年轻气盛,花姑娘穿着棉袄我都能看到她们的肚 兜,你说我能看错吗?”爷爷脸一红激动地说道。 “好,好。”我赶紧打住对爷爷的怀疑,但不管哪咤神还是外来神,他终归是 一个神话里的人物,又怎可能出现在现实当中呢?可是爷爷再三坚持自己没看错,他 还说自己见过的古怪事物比我多,他更不可能少见多怪。此时虽已是晚春,但天气仍 然变化多端,黑压压的云里不知何时已闪了几次光,看来今晚并不安宁。 爷爷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但他看天气突变,就决定再等等。我虽然见到爷爷才一两天 ,但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脾气,他最喜欢和别人争论,而且必须让对方心服口服才肯罢 休。我听完他的故事装作不相信,他果然就把陈年旧事搬了出来,以证明自己的确经 历过很多不可能生的事情。 “这些事情我从没和你阿爸说过,那时应该是……1941年的7月18日。”爷爷回忆道。 我听后当即一愣,1941年7月18日不是神鹰部队消灭火焰山土匪包希汗的日子吗?其实 ,这些全是王连长告诉我的,但是那时候他并没有说包希汗有没有被消灭,只是说神 鹰部队在那时候消失了,再也没出现。王连长说这个事情的时候,给我们的感觉是包 希汗被消灭了,但大家只关注神鹰部队,所以就没问那土匪头的事情。 爷爷没注意到我的诧异,他平静地说起,因为包希汗劫了太多的军火及物资,国民党 方面已经忍无可忍。当时抗日需要很多物资,但却被包希汗这个王八据为己有,所以 国民党就派刚好在附近的神鹰部队去剿灭包希汗。神鹰部队之所以在附近,是因为爷 爷被幕后人派到那里寻找一颗夜明珠和一份帛书,但后来被水里的怪鱼所害,他就故 意隐没,那颗夜明珠和那份帛书才能被我找到。 包希汗虽然是一个土匪,但他从未被打败过,还因此虏获了一大批先进武器,因此爷 爷他们不敢轻易出击。爷爷派手下抓了包希汗的一个喽罗,想打听他们的情况,哪想 那个小喽罗说的话却让爷爷大跌眼镜,如果爷爷有眼镜的话。 旧中国战乱不断,民不聊生,火焰山赤地千里,谁都没有心情和时间去做绿化。爷爷 他们在一条干涸的沟渠里扎营,他们本想问问那里有水源,以及包希汗的情况,所以 找了一个小喽罗。哪知道小喽罗没见多大场面,他一看被一群彪壮的大汉们逮住,马 上吓得尿了裤子,直喊大爷饶命,他愿意把身上的金银都交出来。小喽罗身上带了不 少财物,爷爷一看便知这人想私逃,量他也不敢回去通风报信,回去横竖一死,倒不 如反过来灭了包希汗那伙土匪。小喽罗就是这点儿好,最能见风使舵,观察情势走向 ,所以他马上全盘托出。 原来,包希汗在神鹰部队赶来的前一晚就已经死了,整个部队犹如无之龙,很快就 树倒猢狲散。但是,小喽罗还是不敢对死去的包希汗说不敬的话,言语间小喽罗对包 希汗奉若神明。他说,包希汗有一个神仙朋友,她是一条黑蛇仙,能敌十个壮汉,大 家都不敢对他逆言。他们不知道包希汗如何认识的黑蛇仙,只知道黑蛇仙都听包希汗 的,大家一看黑蛇仙那吓人的模样,谁都不敢吭声。拦路打劫的时候,黑蛇仙甚至还 出来帮忙,他们躲藏的地方就是黑蛇仙住着的地方。 我听到这里马上想到了黑蛇女,想来不可能再有另一个人了,原来她还是帮凶。可惜 旧社会的人太过迷信,包希汗的这招很能笼络人心,和古时代的帝王之家用的套数几 乎一样。当时在那里现包希汗藏有的炸药和一些军用物资,我就一直觉得奇怪,照 理说那里是黑蛇女的巢**,包希汗如何躲过黑蛇女把东西藏在玄奘阁的最顶层呢?现 在听来,包希汗和黑蛇女是一伙的,又或者说,包希汗知道怎么控制黑蛇女? 爷爷继续说,那个小喽罗对神鹰部队坦白,包希汗的死十分蹊跷,所以大家都没敢继 续待在那里,而且黑蛇女不再听任何人使唤,逮住谁就咬谁。不用爷爷开口,小喽罗 就叽里呱啦地说起来,在前两天的夜里,他们看到黑蛇女孤身外出,在月光之下和另 一个人相处出来溜达的喽罗看得真切,因为那个人不是包希汗,所以他们好奇地琢磨 着,会不会是另一位大仙下凡了。 清冷的月光下,火焰山就如处在虚空之中的宇宙一般,喽罗们和黑蛇女处久了也渐渐 没了恐惧感,只有一种神秘感。他们踮着脚尖走过去一瞅,不禁地搓了搓眼睛,但眼 前的这一幕却没有因为搓眼睛而消失,它反而真实地映入了每一个人的眼帘,震撼着 他们每一个人。和黑蛇女见面的人他们从未直接地见过,但却天天间接地见过,因为 他们盘踞在黑蛇女的地盘,所以那里有很多古画,而那人竟是画中人,虽然服饰不同 ,但他们还是不知为何就是认为他是画中人。 爷爷只当小喽罗是胡诌,他纵使见过许多千奇百怪的事情,但他却不相信有能活上千 年的人,当然我也不信。土匪就是土匪,你抢我,我抢你,指不定起了内讧,包希汗 被手下干掉了,他们为了推掉杀领的罪名就故意捏造这样一个事实。 可是我却不那么想,因为我曾经到过那里,的确有这么一幅画,画上的人和我一样。 这样的画挂了很多个地方,土匪们不可能看不到,而且不可能还有另外一幅,如果小 喽罗说的画中人就是我所见的画卷,莫非这个人真的是神仙?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 火焰山呢?他出现以后,包希汗又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他杀死了包希汗? 爷爷说起往事并不是很得意,他一直注意着窗外的天气,怎奈人不留人天留人,顿时 狂风大作,窗户玻璃都几乎给震碎了。我担心明天不好交代,于是赶紧把窗户关上, 但我正要把窗户关上时,却看见有一个人影从招待所跑出去,对面的大树下有一个人 在外面等着跑出来的人。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但我瞪眼一瞧,却立刻看出那人竟是 许少德。树下黑影浓厚,另一个人我怎么都看不清楚,但也许是许少德在买春,所以 我就没往心上去,现在我只一心一意听爷爷说他当年的故事。可是,我刚才经过许少 德的房间,他明明已经打起了呼噜,怎么睡到半又爬起来呢。 “快过来,再不过来阿公就不讲了。”爷爷看我在窗边愣,于是就开口催促道。 这机会千载难逢,我当然不肯放过,所以就没再多去理会许少德,大步就跨回了床边。爷爷有点疲惫,但他可能把这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和一个老太婆住了这么多年, 早想找人拉拉家常,哪怕对骂也好。爷爷说,那小喽罗当心爷爷不相信,所以就说不 信他们可以去洞府里看看。爷爷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当心这是诈,但他答应小喽罗 ,只要他告诉他们情况就把他放了,所以爷爷不能言而无信不放小喽罗。那年头,爷 爷虽算不上正人君子,但最看重承诺,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绝不反悔,也许正是 这个性格,他才和老妇人一起住了这么久。 爷爷放走了小喽罗后,他决定只身一人去探一下虚实,其余人员在外面接应他。天黑 以后,火焰山的温度骤降,但钻进坎儿井以后就温暖许多。爷爷走的路线和我们当时 的不一样,总之他很顺利地就进去了,没碰上几个人,但凌乱的武器、 生活用具的确像是生过骚乱。爷爷越走越深,路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些血淋淋的肢体 ,全都是被扯断撕烂的。他到处乱钻,逐渐现这里是幕后人让他来的地方,所以他 就想趁机找到夜明珠和帛书。 夜明珠是在一个密室里的,要不是当时地震我不可能现,但爷爷进去的时候肯定什 么都没生,所以我们去的时候才会是完好无损的模样。爷爷觉得此行出奇的顺利, 他在密室里摸索了一阵子却没找到夜明珠,所以就想打开密室里的石棺,也许 夜明珠和帛书就在里面。我记得那个密室里有红猴子的尸骸,还有一个空石棺,里面 根本什么都没有。但那卷帛书里写得清清楚楚,那个被麴文泰带回来的神秘女人吃了 玄奘带来的假死药,然后被装进了石棺里,至于后来如何就没有继续写下去了,玄奘 也去了西天,不知道棺材里为何会是空的,或者是当时有人救走了那女人。 “棺材是空的吧?”我懒洋洋地问道。 “怎么会是空的,里面还有一个死鬼呢!”爷爷坐直了说道,“他娘的,当时吓我一 跳,那死人和活人没什么两样,我还以为见鬼了。” 我听了心中顿起波澜,当时石棺不是空的吗,难道那女人没逃出去,最后还是死在了 棺材里,可是听爷爷这么一说,那尸体似有古怪之处。我问爷爷那尸体可是一个女人 ,爷爷听后却说他看见的是一个男人的尸体。 02.洪药庐 因为先入为主,所以我一直以为石棺里的死尸会是一名女性,现在听爷爷这么一说, 立刻觉得奇怪,难道那个女人当时根本没吃假死药,而是有更好的办法偷偷地溜出了 高昌古国不成?爷爷说,石棺里的死尸还没有腐烂,皮肤和真人没什么区别,就是僵 硬了一点,脸也扭曲得不成样子。他一看就觉得眼熟,再仔细一瞪,这真是老天开眼 啊,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包希汗这个龟孙子。 “呸!”爷爷吐了一口唾沫,虽然开心这个土匪头子死了,但是不是死在他手里,所 以终究觉得不甘心。 就在此时,密室外有摩挲的声音传来,爷爷担心在小空间里无法施展身手,所以马上 冲了出来,然后躲在角落窥视。刚出来不久,他就看到一个长着尾巴的怪异女人游进 了密室,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一直背对着爷爷,所以他没看清 楚这个人的长样,只觉得那人和这样的妖邪在一起,肯定不是好人。 长着尾巴的怪异女人肯定就是黑蛇女,这我可想不出第二个人来,只可惜我们全都误 会了她。黑蛇女进去以后就把石棺打开,揪出了包希汗的尸体,接着丢出了密室。和 黑蛇女一伙的人好像特别厌恶包希汗,他看都不看这人一眼,只是吹出了一种奇怪的 口哨声,让黑蛇女被包希汗的尸体扔得远远的,似乎是说包希汗不配睡在那个石棺里 一样。 “口哨?那不就是韩林女儿所创的兽语吗?”我惊奇道。 “应该是吧,阿公我懂的只是水生物的语言,的倒不清楚。”爷爷摇摇头答道。 “那……然后呢?又生了什么事情?”我追问道。 “还有个屁啊!”爷爷快言快语,说道,“那么大一个地方,又有这等妖物,我一个 人应付不来,所以就跑回去叫弟兄们杀过来,谁知道他们喝了不该喝的水……我想这 是天意,那时候也觉得厌倦了,所以就……” 窗外风声阵阵,但还未下雨,憋得人心里寒。我坐得累了就站了起来,心里思索着 ,和黑蛇女在一起的人莫非真是画中人,好在爷爷没看到那几副画,要不他肯定也以 为我是妖怪。那小喽罗肯定没说谎,但那人为什么忽然出现在火焰山,他到底和那个 神秘女人有什么关系?麴文泰带回来的这个女人最后又到哪里去了,又是什么来历呢? 我走到窗边,透过班驳的玻璃看到外面的树下还有两个人影,看来许少德还未离开, 不知道这小子在玩什么花样。我转过头,爷爷斜靠在白色的被褥上,又继续说道:“ 看来今天晚上是走不了,那……阿公给你说说我在哪里找到的帛书和夜明珠吧。”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我从小就爱听故事,现在有机会听到爷爷的真人真事,精 神立刻焕然一新。爷爷先讲的是他的第一份任务,也是神鹰部队的第一次任务,而 这次任务是寻找一份帛书。根据幕后人提供的线索,这份帛书藏在云南的梅里雪山, 爷爷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正好是冬天。 我心里暗暗地嘀咕着,难道爷爷要去的地方,是那座由晚唐建筑家刘玉龙所造的倒悬 冰宫?我这人很难藏住秘密,所以也不知道礼貌,立刻打断了爷爷,问他是不是要上 山去找一座冰宫。可是,他却回答说他们根本就没上山,梅里雪山那时候早就积压了 大雪,很容易雪崩,他们哪敢上去。幕后人叫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山上,而是山下的 一座药庐,那座药庐是一位姓洪的药夫所建,附近的人都把那座药庐叫作洪药庐。 洪药庐并不在镇上,它躲在山角下的一小片林子里,林子本来就很稀疏,冬天的大雪 几乎把林子都夷成了平地,远远地就可以看见有一座茅草屋在荒林里。洪药夫上山采 药,把药晒干碾碎,因此他们把药夫住的地方称为药庐。药夫的药庐并不是医馆诊所 ,只是大夫们来取药的地方,所以来往的人不多。 幕后人通过一些方式告诉爷爷,有一份帛书在洪药夫手上,爷爷必须拿到,哪怕是威 逼利诱。爷爷虽然混迹在军队里,但是他并不会随便杀人,可不完成任务他就得遭殃 ,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带着部队来到了洪药庐。洪药夫是一个胆小的老人,这么多人 来到药庐,他一看就吓得哆嗦起来。爷爷他们一直都很低调,极少穿上军服,如果穿 上军服的话,洪药夫肯定吓得一命归天。 “各位大爷,你们要什么?当归还是连翘?”洪药夫话没说完手一软,手上的药塞子 就掉在了地上。 “要你的命!”队伍里的二把手鲁达抢先说道,他是爷爷的心腹,平时最喜欢吓唬人。 “别要我的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过我吧?”洪药夫央求道。 “不知道?那你不知道什么?”爷爷看到洪药夫如此胆小,于是就故意拔了枪出来, 增加一点儿恐吓的气氛。 “你们是想要帛书?”洪药夫试探地问道,看来帛书的确在他这里。 “废话,快交出来,不然打断你的腿!”鲁达粗声粗气地叫道。 “可是……”洪药夫回头看了看药庐,他正烘烤着一些中药材,里面飘来一**浓烈 的药味。 “没可是,你听不懂人话?叫你交出来就快一点儿,要不然送你去见阎王!”鲁达生 气地喊道。 “可是帛书不在我这里啊。”洪药夫为难道。 爷爷没想到洪药夫的嘴巴这么容易撬开,他还以为要对洪药夫上刑才肯开口,可是洪 药夫却说帛书在山上,并不在他手里,他只知道如何上去。至于帛书为什么在山上, 洪药夫为什么会知道在山上,爷爷他们没有多问,因为这种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知 道多了迟早要被灭口。爷爷他们急着完成第一次任务,所以马上赶着洪药夫上山,洪 药夫也不反抗,老老实实的带着队伍爬上了满是积雪的梅里雪山。 虽然下了大雪,但是山上比起山下就复杂多了,很多草树石土都完好地隐藏在雪堆里 ,一不小心使劲过度脚都会被踢疼了。那时候,爷爷的经验并不丰富,队里也没人爬 过雪山,不像现在大家都知道,爬雪山或者去滑雪一定得戴墨镜,不然白雪的反光会 让眼睛暴盲的。神鹰部队的人一边走一边半闭着眼睛,到晌午以后,洪药夫引他们到 了一个洞口,洞里十分温暖,队员想也没想就进去了。 可是爷爷偏偏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他太过好酒,一见野兔飞鸟什么的就想一枪蹦了 它们,然后用它们做下酒菜。也正因为爷爷嗜酒,所以在火焰山的时候,他一直用酒 解渴,这才躲过了水里的冉遗鱼,直到现端倪时他都没有喝当地的水。他们刚爬到 一半的时候,眼尖的爷爷就看见覆盖着白雪的灌木丛里有一只灰色的野兔,那兔子又 肥又大,等帛书拿到手用野兔做下酒菜再合适不过了。 喊了一声让他们先走,自己会追上去以后,爷爷就追着兔子跑开了。那天大雪已经快 停了,而且梅里雪山在那时被认为是神圣的雪山,是不能随便攀登的,所以顺着山上 的脚印肯定能找着队伍。野兔最终没能躲过爷爷的快枪,甚至还把兔窝给端了,但爷 爷兴高采烈地提着兔子往山上赶的时候他却远远地看见洪药夫慌张地往山下赶。 爷爷心想难道这么快找到帛书了,这任务还真轻松啊,回头跟兄弟们痛痛喝一 次。可是,洪药夫跑下山的时候却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让爷爷下意识地停住了脚 步。洪药夫一边往山下走一边用一根树枝把脚印扫掉,放眼往山上望去,脚印已经不 能辨认,风一吹雪什么踪迹都没了,茫茫大山就好像从没人踏足过一样。洪 药夫没有现远处的爷爷,但爷爷年少轻狂,一看洪药夫有此行径便立刻大怒,举起 枪就朝天开了火。枪声在雪山上清晰响亮,洪药夫只顾着把脚印扫掉,忽然听到枪声 着实吓了一跳,他朝爷爷这里看过来,现了爷爷以后就吓得把树枝一扔,一溜烟地 滚下了山。 “他娘个蛋的,这老不死的搞什么名堂!”爷爷忽觉不安,他本想上去看看弟兄们在 干什么,但往山,脚印都没了,上哪儿找弟兄们去。 爷爷实在没办法,只好追着洪药夫下了山,弟兄们都能一人杀十人的壮汉,想来不会 有危险,但帛书还没到手,洪药夫绝对不能跑路了。尽管爷爷紧追洪药夫,但他并不 熟悉山上的情况,山里大雪覆盖,很多危险都被批上了外衣,而且他离洪药夫太远, 所以没追出几步洪药夫就没了影。爷爷琢磨着洪药夫肯定要回洪药庐,所以就想按原 路下山,虽然没了脚印没,但是他还记得来路的特征,找回去的路并难不倒他。 雪山有着太多的危险,很多地方一踩就陷下去,那时候的爷爷没有太多的经验,折腾 了半天也没下山,他的眼睛都快给白雪晃得瞎掉了。好在天色已晚,雪地上的反光明 显地减弱了,爷爷这才觉得眼睛稍微好了一点儿。爷爷一直往山下走,但就是走不到 山下,明明有路走到跟前就是绝壁,无奈之下只好又折返。黄昏之时,爷爷这才看到 了山下的洪药庐,但要下山还有一段路。就在这个时候,爷爷看见梅里雪山的一个低 洼处有一小片绿林,这片绿林在满是银雪的世界里格外地刺眼,绿色代表了生命,但 是这片浓郁的绿色点缀在冰清玉洁的雪山上,似乎在宣告自己是山中最特殊、最不可 侵的地方。 在藏文经卷中,梅里雪山的13座将近米或以上的高峰,均被奉为“修行于太子宫 殿的神仙”,特别是主峰卡瓦格博,被尊奉为“藏传佛教的八大神山之”。在拉萨 甚至有这样的传说,当你登上布达拉宫时,便可在东南方向的五彩云层之中看到卡瓦 格博的身影,从这里可以可见其颠之高,其辉之远。 在藏语言习惯中,卡瓦格博是太子雪山主峰、山神及整座太子雪山概念的三位一体的 称呼,自古以来受藏民崇拜。在藏民的心中,卡瓦格博峰是他们保护神的居住地,谁 都不应该攀爬这座雪山,因为当地人认为,人类一旦登上峰顶,神便会离开他们而去 ,缺少了神的佑护,灾难将会降临。 梅里雪山是一座神圣的山峰,爷爷在山下听当地居民说过,山上有神仙,千万不能上 来,所以爷爷他们上来时都是偷偷摸摸的,如同作贼一样,此时的爷爷甚至以为自己 到了山神的洞天福地,因为只有神仙住着的地方才会有着四季如春的风景,要不然如 何解释这奇异的自然现象。爷爷看得出神,一直站着不动,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静 静地站着。直到有一个人从绿树林里钻出来,蹑手蹑脚地走来走去时,爷爷才意识到 要过去看看。 爷爷提着枪猫着身子走过去,透过树丛一瞧,那人的衣衫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爷爷 迷茫地望了望天,俗话说得好,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他才在山上转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难道现在已经是百年之后,自己穿越了时光隧道吗? 那个人蓬头垢面,衣服邋遢,要不是还穿着衣服,他和野人就没什么区别了。这人身 上穿的衣服虽然邋遢,但是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这人的衣服上有神鹰队的队 标。神鹰兵团的衣服和国民党的军服差不多,但是又不大相同,最大的区别是袖口处 有一只鹰的图案。这人动作很大,爷爷一眼就看见了袖口处的神鹰图案,但神鹰队的 人上山时根本没穿军服,全部都穿着当地人的衣服。 爷爷暗自惊奇,神鹰队刚成立半年不到,衣服也是刚做出来不久,这人硬是把军服穿 成了乞丐装。若没有几十年的功夫,哪怕是天天不洗澡也不可能穿成那样,所以爷爷 就以为他走错了时空。那人的精神可能有点问题,一直在原地大转,或者嚷几声,但 却不肯离开那小片绿色。爷爷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轻轻地挪过那边,可那个怪人却又 往绿林的深处钻了进去,似乎感觉到有外人入侵一般。 “妈的!”爷爷怒火中烧,再也不这么偷偷摸摸,马上三步并做两步地奔了过去。那 人动作迟钝,爷爷一进入绿林的范围就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浑身暖暖和和,恨不 得马上睡一觉。绿林里的角落有一条小溪,水里冒着白气,熏得人一阵眩晕。小溪的 尽头有一个黑洞,那人正想躲进去,但爷爷比他快一步,一把就放倒了那人。 爷爷骑在那人身上,压制着不让他动弹,待看清楚他的脸时,爷爷气得狠狠地赏了他 一个拳头,然后骂道:“妈的!老子今天宰了你!” 03.亏心事 因为那人蓬头垢面,乍去没什么特别的,所以爷爷误以为他是自己的弟兄,当 他看清楚这人的模样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人蓝眼白皙,分明就是一个洋鬼子,那时 候旧中国被列强入侵,爷爷虽然没有直接与列强们抗衡,可是天天做梦打鬼子,喊打 喊杀,还经常喊出声来。现在看到洋鬼子穿着神鹰队的衣服,爷爷立刻火冒三丈,什 么都没问,其实问不明白,他也听不明白,爷爷只管揍了那洋鬼子一顿,没想到几拳 一下,愣是把那洋鬼子打死了。 “他,这么不经揍!”爷爷怒骂一声,他想把洋鬼子的衣服扒下来,因为这是神鹰 队的衣服,就算洋鬼子死了也不能穿着他们的衣服,最多留条裤衩给洋鬼子。 当爷爷扒下衣服时,却现衣服上的标志和神鹰队的不同,洋鬼子的衣服上的标志还 有一个骷髅头,若隐若现,十足的洋味,可是看标志却又有一种相成一脉的感觉。神 鹰队成立不到半年,幕后人又神秘兮兮的,难不成是和洋鬼子有勾结?想到这里,爷 爷不禁有些不安,要真是如他所想,那他下了九泉哪还有脸见中国人?可这洋鬼子又 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爷爷望着四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焦急,担心 药夫跑了。 这里的绿林范围不大,角落有一道溪水流出,溪水冒着热气,融化了冰雪。爷爷这才 明白过来,原来这里藏着地热泉水,泉水溢了出来,所以这里才会是绿树常青。他正 看得出奇,角落的树丛忽然一阵晃动,里面哗啦哗啦作响,三个人一下子跌了出来。 爷爷本以为是洋鬼子的帮手,正想着要干上一架,哪知道这三个人竟是他的弟兄。这 三人浑身血痕,几乎都不能站立了,爷爷还没问怎么回事,他们就先开了口,道:“ 我们着了那药夫的道了!” 原来,药夫带着这群人进了一个裂开的山缝以后就偷跑了,他们一路往前,现不少 古迹,本以为东西就在前面,谁知道越往里走危险就越多,大家一下子就散开了,出 来的就只有三个人。他们担心爷爷也跟进来,所以就在洞里划上了许多的野战符,方 便他现危险和找寻出路。如今看到爷爷并没跟进去,他们才松了一口气,这一松气 就再也没出气,三个人只有一个还有一丝气息。 爷爷讲到这里停了很久没有往下说,我看他的神情,他已经完全进入了往事之中,我 到现在总算明白了野战符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了,原来那群弟兄是为了爷爷才 刻上去的,我就奇怪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在冰宫里。我站在窗边,外面狂风大作,树 枝打到玻璃,犹如一个怪物想爬进房里一样。我往外面扫了一眼,现树下还站着两 个人,许少德还在树下和那个人交谈着,不知道那人是谁,莫非国色天香,所以冒着 被雷劈死的危险也不愿意回房间里避避风头。 “后来,我带着最后活下来的德子回到洪药庐,正好赶上洪药夫在打包东西,想逃跑!”爷爷说到这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继续说,“我那时候怎么冷静得了,这么 一大群弟兄就这么死了,我一进去就给了一颗子弹给洪药夫,打伤了他的左腿,想来 他也是胆小之人,所以立刻慌了神,也就是这时候,洪药夫说出了一件事情,真没想 到山里的人都不简单,人人藏有大秘密啊!” 我看爷爷又要继续往下说,于是没再理会站在树下的许少德,一心听爷爷把他的故事 说完。洪药夫哆嗦在地上,喊爹喊娘的,最后把刀子往他爹娘的爹娘的身上推。他说 ,他们祖辈都是药夫,清朝康熙五十九年,有三个外地人来到梅里雪山,他们不知道 在山上干了什么,下山时全都遍体鳞伤,于是就到了山下的洪药庐养伤。有两个人已 经神智不清,疯疯癜癜的,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药夫没见过什么世面,但看到这三 人出手阔绰,第三个人还天天对两外两个神智有问题的人大喊荣华富贵就在手中,皇 帝老子都要羡慕他们,所以药夫就动了心。 一连几天晚上,清醒的人总躲在一旁,拿出一卷残破的帛书翻来看去,药夫也知道山 中常有宝物,也许那就是一张藏宝图,所以他马上起了贼心。清醒的人去上了一趟茅 厕,但帛书没带上,躲在外面的药夫就钻了进去,想把帛书偷出来。怎知道帛书刚摸 到手,那人半路折返,这一来二去现了形,药夫给清醒的人抓了个正着。 胆小的人平时都不敢出气大声,这要是爆起来,绝对是你想不到的。药夫一生老实 巴交的,清醒的人大声喝骂,药夫一下子爆了兽性,抽出腰后的药耙子就给了那人 一下子。药耙子上面有很多弯钩子,捅到肚子里一进又一出,肠子都给拉到了外面, 那人眼睛瞪得老大,硬是张大着嘴就死了。在昏暗的油灯下,药夫和他老婆慌了神, 他们趁夜把尸体丢到了山里,然后商量着该怎么办。 药夫一辈子没见过什么金银,他也想尝尝有钱人的味道,怎奈看不懂帛书上的文字和 图案,只能天天看着帛书感叹。药夫觉得有愧于这三个人,所以就倾尽全力,并请来 了村里的巫医治好了其余两人。那两人也没多问第三个人去了哪里,连谢谢都没说, 卷着包袱就跑了,只说出了他们的名字:杜昌丁、松风。 我听到这里,心中隐约一紧,在公元1720年,也就是清朝康熙五十九年,当时的云贵 总督蒋陈锡的两位幕僚写了《藏行纪程,他们就杜昌丁和松风。书里写 到了他们到过阿墩子,就是今天的德钦县,还说上过梅里雪山,但是山上的描写过于 神幻,所以世人都觉得不可尽信。可是,他们写到的神仙筋我们却真的碰上了,还有 山里的一些神奇之物,也如书里所说,看来他们的确是入过冰宫的。至于第三个人, 书里没说到,后人也没提起,至于是谁,恐怕难以查证了。 药夫一直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些懂古文的人,只是隐约知道帛书上的文字属于古越国, 但究竟是什么意思却没有个定论。直到他们两夫妻死了,帛书上的秘密他们也没知道 ,不甘心的他们只好把帛书的事情告诉了下一代,希望下一代能光宗耀祖。哪成想到 了洪药夫这一代,他还是没能参透帛书上的奥秘。 “你就编吧,老子今天就做他一回恶人,不折磨死你,也要把你大卸八块!”爷爷本 想再给药夫一枪,可他却忽然感觉到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回头一望,门口站着一个满 脸泥巴的小孩子,而他的脖子上正挂着一个黄色的长生符。 那孩子吓傻了,药夫见到后叫大喊,让孩子快跑,小孩子也不含糊,拔腿就跑。爷爷 正想拔腿跟上,可是药夫却死抓住爷爷的大腿不放,怎么拔都拔不出来。另一个受了 伤的叫作德子的人已经奄奄一息,没有背过气就算不错了,哪还能追人。爷爷本无意 伤害那小孩子,可是他却觉得那孩子有些古怪,他一气就给药夫来了一个脑袋开花。 可是,待他出了洪药庐后,那小孩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梅里雪山那么大,要躲起来 是很容易的,何况爷爷他们根本不熟悉地形。 爷爷再狠心也不可能对一个小孩子下手,遍寻无获就带着德子离开了,反正他们也找 到了帛书,所以就没再去理会那小孩子。爷爷心中痛失这么多名弟兄,但也觉得惊奇 ,因为药夫这桩祖上犯的亏心事,神鹰队的幕后人怎么会知道的,若不是药夫全盘说 出,恐怕世上已无第二人知道。 我在心中估摸一算,如果那小孩子没死,那他很可能就是徐前二养父的年纪,他的养 父很可能就是那个漏网之鱼。如果老药夫死前就已经把祖上的事情告诉了小孩子,那 么他很可能执着于帛书的事情,进山找寻,怎知眼睛却因为意外而变成黑色的。可是 ,如今徐前二的养父是生是死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里的人物都这么神秘,要一个 个弄清楚恐怕要用上一辈子。 那是爷爷第一次接到任务,所以很多事情都还没掌握,但是第二次去贵州找那两个夜 明珠时,却碰上了更古怪的事情。他们去到了贵州关岭县的一个峡谷里,幕后人说峡 谷里有一个地下村落,夜明珠就在村子里,他们必须不择手段地拿到珠子。爷爷吃了 上次的教训,这一次召集了人马后,并没有带着人进去,而是一个人先行打探。 这个地下村子隐没在峡谷中,苍树挂满峡谷,石头也长满了绿毛,住在这里的人肯定 就如一群幽灵一般,自然不会设人防守。爷爷探到村落时,却碰上了一大群犀牛,还 没见到一个人影就被迫折返。爷爷心里愤骂,难道这次要贼踩空了,连人家的门都没 摸着,就给一群禽兽追得如此狼狈。谁知道更倒霉的还在后头,这群禽兽们没追出多 远,村子里的人竟然倾巢而出,喊打喊杀地追了出来。 爷爷感觉到身后杀气腾腾,觉得好生奇怪,自己还没偷到夜明珠,至于这么追他吗? 再说了,这些村民怎么现有人来了,难道犀牛们能传话给村民们不成?要是现有 声响,那村民也应该不会这么快马上就现啊。人倒霉的时候打个喷嚏眼珠子都能飞 出来,爷爷跑起来十分稳当,可偏偏那时候给一块石头绊倒了,一脸栽进泥堆里。这 一绊身后的禽兽和村民都追了上来,爷爷心里喊着冤屈,没想到自己这么衰,竟然死 得这么窝囊,好歹也要死在战场上! 一大群人兽瞬间扑了上来,爷爷闭上双眼,心里无尽地悔恨,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 出乎了爷爷的意料。 04.埋尸地 村民和犀牛扬尘而过,爷爷迅睁眼一瞧,原来村民追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敢情有人比他下手还快!那个人蒙着面,手提一个黑木的圆形盒子,幕后人告诉过爷 爷,那个盒子里就装有两颗夜明珠。村民没理爷爷,全都紧追蒙面人,爷爷感觉自己 被侮辱了一般,哪有贼钻了进来,别人看都不看一眼,却去追另一个贼的,虽然爷爷 不把自己定位成一个贼。 他们很快追出了峡谷,夜里的峡谷湿气太重,隔得远就看不见人了,村民很快失去了 蒙面人的踪影,但爷爷仗着常年在山里走动,一直追着不放。蒙面人似乎感觉到身后 有人,于是加快了度,爷爷不可能跟他玩马拉松式的追逐,于是放慢了度,拔了 枪就猛地打了几。蒙面人没想到爷爷会背后开枪,他只躲了一枪,后面的几枪就没 能躲过,扑通一声就滚进了低洼处。 爷爷大气不喘一口,跟着也滚下了低洼,那人中枪以后就没了气息,一动也不动的。 低洼处有一泓污水,那人跌进了污水里,盒子就浮了起来,水也不深,蒙面人半淹在 水中,如同一滩烂泥。爷爷翻开盒子,夜明珠立刻出了幽亮的光芒,跟两颗鬼眼一 样,看着夜明珠魂魄都要被吸走似的。 “该你倒霉,谁让你跑这么快!”爷爷不得已开了枪,不然蒙面人肯定跑掉了,但又 觉得下手毒了点,所以就草草地刨了一个坑,把那人埋了。 爷爷没有揭开此人的蒙面布纱,他觉得人已经死了,再去揭穿别人就没什么意思了, 因为他已经毫无反抗能力,这就好比先杀后奸,是极不道德的。爷爷不想多生事端, 把夜明珠收起来以后,就把盒子扔到了远处,然后自己就窜回了营地。 也该爷爷倒霉,他还差百来米就赶到营地了,可就在这时隐约觉得不大对劲,兜里的 重量怎么轻了许多,再仔细一摸,他,夜明珠已经丢了一颗。山里没有人走出来的 路,全是野树杂草,坑洼乱石,走起路来动作的幅度很大,估计夜明珠掉在了半路。 好在爷爷还能根据痕迹分辨来时的路,所以就焦急地回头找寻,夜明珠一直闪光,要 在晚上现是轻而易举的,如果到了半天反而很难观察到。 山里怪鸟叫个不停,爷爷听着心里烦躁,恨不得一枪结果了它们,但鸟儿躲得极其隐 秘,又怎会让爷爷现其方位。一路低头找寻,爷爷终于在埋葬蒙面人的低洼里看见 了朦胧的闪光,他欣喜地冲了下去,在污水里掏了掏,夜明珠很快就又回到了他的手 中。当爷爷想起身去找弟兄们,这时却听到那群村民找到了这里,听声音人手还不少。虽然爷爷有武器,但是那时代的枪打起来不灵活,他可没把握一下子打死这么多人。何况爷爷觉得这群古怪的村民与他无冤无仇,如果不是紧要关头,那就尽量不要伤 其性命,想到这里爷爷便猫着身子,匍匐在低洼的污水里。 爷爷这才掩藏好自己,稍一抬头便看到了埋蒙面人的土堆,可当他看清楚埋尸地时却 诧异得睁大了双眼,并在心里嘀咕着:这……这……怎么可能! 埋尸地的土堆已经被翻开,里面的尸体已经不知所踪,连根骨头都没有剩下。爷爷不 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有着狼一样的双眼,在黑暗中十分敏锐,但即便他把眼睛睁得 再大,埋尸地也还是空空如也。峡谷里的村民三三两两出现在附近,爷爷只好屏住气 息藏在低洼下,但他又想过去看看埋尸地是怎么回事,可村民又不断地出现在附近, 害得爷爷心痒得狂。约莫到了即将破晓,峡谷的村民才渐渐散去,似乎害怕阳暖之 气。 等那些村民一走,爷爷已经在污水里冻得浑身紫,他哆嗦着跑到埋尸,里面 的尸体的确没了,但附近没有野兽的爪印,所以不像是有野兽来此拖走尸体。拂晓之 光已经出现,爷爷看得更为仔细,金竹峡谷附近少有人走动,这里的泥土一踩就有脚 印,待爷爷观察了低洼处的脚印后就更为惊讶。 蒙面人中枪后滚落,他在斜坡上急走了几步才跌进污水里的,而埋尸地有一串脚印, 直往山外走去,爷爷对比了脚印,竟现走出山林的脚印和蒙面人的一模一样。难道 蒙面人没死,爷爷走后他醒了过来,然后自己扒开泥土,走掉了?可是爷爷当时检查 过蒙面人的气息,明明已经死了,埋尸的时候蒙面人的身子都凉得和水一样,这样的 情况怎么复生?那时候还是旧社会,爷爷多少有些迷信的思想,只觉得诈尸了,不然 就没有任何说法了。 这是爷爷执行的第2次任务,他并不笨,所以当时就故意藏起了一颗夜明珠,如果幕后 人要灭口他也有筹码在手。我听着觉得背后一阵冷,虽然古怪的事情见了不少,但 是死人复活却没见过。我在心里替爷爷懊悔,要是他当时揭下蒙面人的蒙面布纱就好 了,至少能知道他的模样。 招待所外雷声不断,惨白的亮光闪进房间里,给爷爷的故事增加了不少气氛。老树摇 拽不止,活像张牙舞爪的妖怪,许少德还站在树下,他对面的人也还在,不知道搞什 么名堂,要不是爷爷在这里讲他的往事,我肯定要下去看个究竟。 爷爷又说了好几次希奇的经历,接下来就是在新疆遇到意外,他就顺势退隐,把夜明 珠交给奶奶保管,自己出来寻找岐黄印,却因此碰到了躲在大黑山里的老妇人。因为 在大黑山里还有很多秘密不知道,所以我就趁机问爷爷,爷爷的话匣子一开就难关上 了,他也特别想和人说说话,过过话瘾,于是就给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先问了,尼姑庵的厢房为什么会有古怪的响声,小卓海那晚寻母,曾听到厢房有怪 响,正要过去看个究竟却被一个和我模样一样的人叫住了。虽然我已经知道厢房里有 暗道,但是为何会作响,想起那时候爷爷已经藏在那座尼姑庵里了,所以把疑问抛了 出来。 爷爷回忆了一下,便笑了笑,说我想得太过复杂,其实那晚是卓母丢下孩子进山,一 时间舍不得,她躲在厢房里看见了小卓海,心生不舍,因此想冲出去。爷爷觉得既然 已舍就不该再出现,这样只会徒增悲痛,所以就出手阻止。这一拉一扯撞到了门板, 所以才有了小卓海听到的怪响,并不是有诡异之事。厢房没有窗户,当时的厢房门未 锁,还能从缝隙里看到外面的情况,爷爷只看到小卓海身后有一个黑影,但那人究竟 和我一样还是不一样却不知道。 我还没继续问,爷爷就说起老妇人的事情来,老妇人不定期会见一个人,每次见这个 人爷爷和卓母就会被支开,所以爷爷只知道有这么一个神秘的人,但究竟是谁他不清 楚。老妇人养有一只小红鸡,几十年来都没有什么变化,不生病也死不了,似乎成了 精。神秘人到访后,老妇人总会把小红鸡交给神秘人带上,过了几天小红鸡就自己回 来了,如此循环反复,爷爷也参不透其中的玄机。 “这还不算奇的,更奇的还在后头。”爷爷看我听得目瞪口呆,淡然地笑道。 “还有什么奇的?”我听得起了劲。 “当晚大黑山的村民进山找卓海那小子,我拉着卓妹子躲进暗道里,可她刚进来,哪 里舍得孩子,所以就趁我备又跑了出去。我哪敢让她出去,所以又去追,这一追就追 到了山坳里。那时候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准备送小卓海出山,但半路却去找那只小红鸡 ,卓海后来跑了。你也跟我提过,说那晚送小卓海出山的小伙子都失踪了,但村里人 却一致说当晚没进山,失踪的人也再没出现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心想爷爷真罗嗦,要是我知道还会坐在这里听他唠叨吗? “小卓海跑了以后,真正的戏才上演,卓妹子也是看见了那一幕,这才忍着不舍和惊 恐留了下来,过着非人的生活。”爷爷叹息道。 那晚,黑云吞月,似有妖魔出世,一切都没了生气,完全没有过年的红火之感。小红 鸡在从一堆废墟跑出来的,那里全是瓦砾乱石,野草比人还高。这一晚,老妇人和神 秘人见面,爷爷被支开了,他只远远地看见那个人身形高大,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感。小红鸡一出现,紧接着废墟就走出了一个人,一时间空气停止了流动,压抑感倍增。爷爷立刻感觉此人便是和老妇人见面的神秘人,遗憾的是这个人一直背对着爷爷和 卓母,所以他们一直没看见这人的样子。 那几个年轻人一看见神秘人出现,立刻哆嗦着跪下,也不知道是何原因。神秘人一语 未言,几个年轻人就这么跪着,爷爷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几个年轻人为什么会有这 样的举动,莫非神秘人的正面长相很恐怖?可是再恐怖也不该一见面就吓成这个样子?神秘人忽然吹起了一声古怪的口哨,几头黑野猪很快就奔了过来,小伙子们一个也 不反抗,野猪咬断了他们的脖子,然后拖着尸体往深山里隐去。 神秘人似乎知道爷爷在身后,他侧了侧脑袋,斜视了一眼爷爷他们躲藏的位置,冷笑 了一声。大黑山的村民这时侯缓缓走来,神秘人并不躲闪,就这么站在原地,也不转 过身来。待那群村民走上前后,神秘人稍稍地仰起头,充满了骄傲,但却和刚才的情 况一样,村民们全都跪了下来,没人敢抬头望一眼神秘人。 “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们必须忘记。”神秘人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虽然低沉,但 是摄人心魄。他说完这句话就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深山之中,过了很久村民们才木讷地 起身,但谁都不敢出声,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就都回了村子里。 爷爷和卓母看得目瞪口呆,全然忘记了自己,似乎做梦一般。卓母从此精神受到很大 的刺激,总觉得老妇人是山妖,不敢再有违抗,否则小卓海就会遭来杀身之祸。爷爷 极想知道神秘人的正面长相,以及为什么村民见到他会有如此反应,难道神秘人是个 神仙或者妖怪?以后的几十年里,神秘人断断续续地来过大黑山,但爷爷总是没能看 清楚神秘人的正面长相,直到现在他都不理解大黑山村民为什么会那样。 我听了爷爷的讲述,心里禁不住觉得奇怪,按照爷爷的说法,那个神秘人肯定知道爷 爷和卓母躲在角落里,也故意让他们看到这一幕,但却把正面长相遮挡,这一切的行 为到底是为什么? “轰----!”窗外开始有雨点撞击,听起来好像冰雹似的,但我瞥了一眼树下,许少 德却还在原地,完全不在乎天气的变化。 “对了,我说了那么多,现在轮到你了。”爷爷说得口干舌燥,拎起热水壶想倒杯水 喝一喝,可是热水壶却已经空了。 “轮到我干嘛?”我呆呆地问道。 “卓妹子不是在……在要走的时候告诉你一个秘密吗,说了好长时间,你要是方便就 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得上忙。”爷爷说这话时嗓门特大,我听着都不放心,要是告诉 他,就凭他这个嗓门能放得下心吗? “我先给你打壶热水来吧,你也渴了。”我看爷爷嘴唇都干裂了,于是就提起热水壶 走出门,等一会儿再给他说卓母的秘密。 其实,我出门并不是一心想打水给爷爷喝,而是卓母的秘密太不寻常,我不知是否该 告诉爷爷,也不知道他能否接受。这是关于老妇人的秘密,卓母埋藏这个秘密这么久 ,也许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伺候老妇人这么久,她肯定也很惊恐。如果说出来,那么 我们对老妇人的认识就要重新来过,或者大家以为我在说胡话? 我一边走一边想,招待所的热水房在一楼,24小时都供应,门也是开着的。夜间刮起 的风穿得树叶乱舞,沙尘肆虐,再加上闪电雷鸣的映衬,这个招待所和鬼楼几乎没什 么区别了。我想问题想得头大,从三楼走到二楼时,沙子给吹进了眼睛里,揉了揉后 就睁开了双眼。这时我已经走到了二楼,正巧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树下,我觉得许 少德一直在树下很奇怪,所以就伸头望了一眼,这一望却让我骇然地一退了一步,差 一点就想大叫起来。 05.男或女 夜风夹带着尘土肆意乱舞,我的眼睛进了异物,疼得流出了眼泪,一片模糊。我急着 揉眼睛,一时间忘记了手上还提着个热水壶,所以就松开了手,壶子掉在地上以后就 响了一声----碎掉了。我揉了揉就赶紧又走到栏杆处,模糊的视野清晰以后,老树下 却只有许少德一个人,而这时他已经转过了身,望着楼上的我。 我不禁觉得诧异,刚才我明明看见老树下有两个人,一个人是许少德,另一个人也是 许少德!我在楼上往远处眺望,似乎看见一个人影正悄然远去,眼睛进沙子的那半分 钟的功夫,足够躲得远远的了。许少德干望了我一会儿,然后又恢复了以前嬉皮笑脸 的样子,冲着我傻笑。爷爷、小光和范里听到异响都跑了出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但那人已经离开,现在人赃都没有并获,我空口无凭,于是只好做罢。 许少德慢悠悠地走上楼,我让其他人先进屋,然后故意拖着许少德,让他帮忙把热水 壶的碎片扫掉。招待所的值夜人员本想过来帮忙,我让他打一壶热水到爷爷房间里, 然后和许少德一起打扫走廊处的残片。老树下的那一幕只有我看见,但我并不觉得是 个幻觉,因为在听爷爷说他的往事时,我好几次注意到老树下有人,而且看见有两个 人,一个是许少德,另外一个一直没看清楚。直到我下楼打热水才现,另一个居然 也是许少德,可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人竟远遁而去,我只能干跺脚。 “你刚才在树下干嘛,这鬼天气你就不怕遭雷劈?”我故意问道。 许少德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答道:“我出来找东西,东西掉了。” 我扫干净了地上的残片后,心里就嘀咕着,这小子也会撒谎了,但又不好马上揭穿他 ,手上也没证据,于是只好问:“找什么,这大半夜的,你就不把女鬼找上你。” “我妈的金项链啊。”许少德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了在大黑山里现的金项链,他说这 是他母亲的东西,可是他母亲在他小时侯就消失于大黑山中,再也没出现过。 我看许少德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竟然犯了虚,觉得是自己看走了眼,可是我还 不至于老得老眼昏花的程度。尽管我看到了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但是许少德一直是我 的好兄弟,他也没对我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谁不能有一两个秘密,所以我就没再深 究,我自己的秘密还没弄清楚呢。许少德嚷着要睡觉,我也懒得再刨根究底,于是他 回房休息,我则又回到爷爷的房间里,打算把卓母的秘密说出来。 招待所的灯光明亮,但那时候的灯不像现在的日光灯,它是黄光,所以即便明亮也多 少有些昏暗的感觉。我一走进爷爷的房间里,就有一种回到下水道的感觉,也不知道 是为什么。爷爷捧着个杯子喝水,并没有意识到我要说出卓母的秘密,他还是那么悠 哉地喝着热水。 “阿公,你应该记得卓阿姨有一个老朋友,叫作庄忠凌吧?”我没有坐下,而是又站 在了窗边,想看看老树下还有人没有,可是这一次老树下已“人去树空”了。 “当然记得了,我听卓妹子说过的,我记得你说那个庄忠凌死了吧,被野猪咬死的?”爷爷放下杯子,回忆道。 我叹了口气,肯定了爷爷问的事情,卓母死前先说的是她姐妹。因为进了大黑山, 卓母与外界没了联系,所以一直很苦闷。卓母毕竟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思念从未消 失,反而越来越强烈。可是已经过了几十年,卓母没有勇气马上卓海,她担心卓海对 她有恨意。卓母和庄忠凌是好朋友,庄忠凌陪卓母进山生下卓海,她是知道老妇人的 事情的,但因为卓母又后半生做为交换,庄忠凌才能和卓海一起在山下平安地生活了 几十年。庄忠凌喜爱养猪,有一天她进山打猪草,卓母憔悴地跑了出来,找到了庄忠 凌,说明了她想见卓海的愿望,并希望庄忠凌能帮忙解释这些年消失的原因。 这两个女人躲在枯树萎草中私语,但好景不长,她们话还没说完,庄忠凌脸色一变, 双手牢牢地抓住了卓母的肩膀,轻语道:“别回头!” “怎么了?”卓母这些年已经神经衰弱,给庄忠凌这么一吓,几乎晕死过去。 庄忠凌吓得脸变了色,但一直不敢作声,卓母也不该声,两个女人就蹲在草里半天 ,冻得浑身紫。卓母只觉得身后凉,但庄忠凌一直不让她回头,所以她也不知道 身后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庄忠凌才松了口气,卓母很不解地问身后 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她回头望了望,并没有任何异常。 “是他,是那个人回来了!”庄忠凌恐惧道。 “谁?”卓母被庄忠凌的反应感染,逐渐也觉得心惊肉跳,似有不祥的事情要生。 “那晚……那晚我们进山找你,碰见了一个人,他是……”庄忠凌说到这里赶紧捂住 了嘴巴,但卓母却立刻想起了那晚看见的神秘人,那一晚神秘人背对着她,但村民的 反应都极为古怪,野猪也吃掉了那几个年轻人,难道是那个神秘人回来了? 庄忠凌似乎很惧怕这个神秘人,她还没等卓母开口就落荒而逃,卓母也不敢大叫,只 得让庄忠凌逃去。可是就在当晚,庄忠凌就被家里养的野猪咬死,卓母把这事情告诉 我时,她已经知道了庄忠凌死了野猪的口下。我一直以为野猪咬死庄老人是一个意外 ,但是从进山以后碰上的各种事情来看,野猪极有可能是被控制了,所以才狂地咬 死了庄老人,可是为什么要咬死庄老人呢?难道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卓母觉得愧对老朋友,于是想让我查清楚庄老人的死,是不是因为那个神秘人的原因 ,又或者是老妇人下的毒手。卓母一直嘱咐我,让我替她给庄老人上几柱香,说对不 起她,是她害了庄老人。我当时听得心里一阵酸楚,都要死了还想着老朋友,人生得 一这样的朋友就足够了。我以为这就是卓母的秘密了,可是谁知道,卓母在这之后说 了一个更大的秘密,一个关于老妇人的秘密,一个最关键的秘密。 卓母说,这个秘密是在这一年的春天里现的,那晚老妇人要沐浴,卓母按往常一样 ,烧好取来的淡水以后就倒进了一个大木桶里。老妇人洗澡不许卓母在旁,卓母从未 觉得古怪,因为洗澡要脱光了衣服,人多少会觉得不好意思,何况她也不稀罕看一个 老女人的**。卓母出了洗澡间以后,却忘记把水桶提了出来,她也是一个女人,所 以她觉得进去拿桶没什么,她不是要**,悄悄拿了桶就出来,只要老妇人没现就 不打紧。 卓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里面水气浓厚,但不足以模糊视野。她提了水桶就想出去 ,但她却觉得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于是睁大眼睛一瞧,眼前的景象让卓母惊 慌失措,幸亏由于过度惊慌,她没能叫出声来,否则卓母很可能活不到我们到来的时 候。卓母停在水雾里几秒钟,她确定没看走眼才退了出来,但仍觉得是在做梦一般。 提着水桶出来以后,卓母如被迷了神志一般,她来回地走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敢相信自己伺候的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在洗澡房里,虽然热水的雾气弥漫,但是 她在角落里看得一清二楚,**洗澡的老妇人根本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男人!她 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老妇人的私处竟是男人的特征,虽然卓母是一个村妇,但是 分辨男女她还是知道如何识别的。 老妇人老得不一般,她的花白头很长,装扮完全女性化,声音和身材也因为苍老而 没有特别注意,所以根本没人怀疑她是一个男人,如果卓母不把这事情说出来,打死 我都不敢想象老妇人会是一个男人。卓母说,老妇人一直以女性自居,但她不知道为 什么老妇人的身体会是一个男人,但她觉得老妇人和庄忠凌的死有关,所以在临死前 她一定要说出来。卓母看见过神秘人控制野猪吃掉了村里的小伙子,如今庄老人也有 一样的遭遇,卓母不禁地怀疑她的未婚夫被野猪吃掉也和老妇人有关系。如果她的未 婚夫没死,她根本不用躲进大黑山里生下卓海,也不用受那么多年的苦。卓母怎么都 想不明白这件事情,于是在死前统统告诉了我,希望我能帮她揭开这个谜团,她要知 道为什么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枉走此一生。 “你不要吓阿公,那老妇人当真是一个男人!?”爷爷正想喝水,却喷了满地都是水。 “千真万确,我也觉得奇怪,但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变态啊,或者从精神病院跑出来 的?”我想不透,所以就往精神疾病方面去推测。 “你别吵,让我想想,你说这事……我倒想起一件事来。”爷爷想了想,放下了茶杯。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爷爷的房门,三更半夜敲门肯定不是好事,我们说的事情 都是极为诡异的,所以听到敲门声都吓了一跳。我狐疑地把门打了一个缝隙,门外站 在一个小孩子,他歪着脑袋,脖子上挂着一个黄色的长生牌。小孩子的皮肤白里透青 ,眼珠灰白,面无表情,但却翘了翘嘴巴,似乎在对我笑。 小孩子猛地双手抓住我的大腿,我失声大叫,却现自己睡在了床上,天已经大亮, 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昨晚爷爷听了老妇人的秘密以后,他说想起了一件事情,但说 我太吵了,他要一个人想清楚,所以就让我先回自己的房间里。我等得疲倦了,不知 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最近的梦里频繁地出现小孩子,我总觉得很熟悉,似乎要想起 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经过一晚上的风吹雨打,天空已经放晴,清风吹到人的脸上有一种很柔软的感觉,极 为舒服。小光跑来敲我的门,我以为又是小孩子,吓得一身冷汗。小光一心挂念另一 颗夜明珠的下落,爷爷已经交代了,他说回去以后会让奶奶把夜明珠交给我,小光听 到这里就放心了。这时已经是上午九点了,爷爷却还没起床,我去敲爷爷的门,里面 无人应答。我担心爷爷出了事情,谁知用力一推门竟是虚掩着的,房间里已经空无一 人,只有白色的被子上放着一张写满黑字的纸。 我心里一凉,知道爷爷肯定不辞而别,虽然早料到会这样,但是还是很失落。我拿起 爷爷留下的纸,但没心情细看,仍侥幸地以为爷爷没走远,所以握起纸张就往外走。 许少德刚起床,不停地打着哈欠,看见我焦急地走过就好奇地问:“在练习竞走吗? 老金你是不是也想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 “争你个头,有没有看见我爷爷?”我问道。 “没有,我倒是在梦里看见了很多漂亮的女孩子。”许少德一脸坏笑地答道。 我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这时范里刚从楼下走上来,他看见我就马上问道:“找你爷 爷?他五点时就走了。” “你看见了?那你怎么不叫醒我?”我一听就气得跳起来。 “他不让我说。”范里不理会我的气急败坏,依旧无所谓的样子。 “算了算了,人走了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嘛,你爷爷写了什么。”小光一听我 爷爷走了,立刻有些紧张,生怕夜明珠的下落也给带走了。 爷爷故意悄无声息的离去,自有他的道理,但听范里这么一说,他应该给范里撞见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范里口风很紧,我和爷爷都看在心里,所以不是很担心他说出 去。因为要说的事情比较秘密,所以我就让大家跟我进房间,打算把事情摊开来说清 楚,我可不习惯把秘密憋在心里,这些事情和大家都有关系,我总不能一个人霸占了 这些秘密。 范里和小光听了老妇人的秘密后,全都怔住了,我第一次看到他们有这样的反应。老 妇人应该是认识小光和范里的,因为她的房间悬挂了他们的画像,只不过穿着却是古 代的。照云南的刘老头的说法,他祖宗成宇逃出太监府时也看见过小光的画像,只不 过是不是同一个老妇人还不得而知。大家都静而不语,许少德东张西望,一副傻里傻 气的样子,出不了半点主意。我说完以后就把爷爷留下的纸条拿了起来,上面这样说 道: “孩子,保重,我走了,夜明珠的事情我会先你一步告诉你,放心好了。昨晚你说 到了那老女人的事情以后,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事情和一部古书有关,那部古书就 是《越绝书》。你快些回到老家,一定要快一些,我有一样东西是关于那部古书的, 我把它和夜明珠一起交给了你奶奶,她接到我的信息以后会把东西准备好,并全部交 给你的。记住,不要相信你父亲,金家没有传家宝,这个谎言的背后定无善心。我能 做的只有这么多,你要小心,切记。” 06.搜救队 我看后心里直纳闷,《越绝书》不是早就被现了吗,古到今来,这部书就一直流传 着,到了如今这个时代还能有什么神秘的地方?不过话书回来,这部书的作者一直没 个定论,旧说《越绝书》作者为子贡或伍子胥,明代学者从书末的《篇叙外传记》隐 语中读出“袁康”、“吴平”二名,又根据书中有“建武二十八年”的文字,认定作 者为东汉会稽人袁康、吴平,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的理论都不能完全说服 对方,也就是说各自的说法都是有漏洞的。 在这里要简略地提一下《越绝书》,因为会对以后的情节有推助的作用,不提不行。 《越绝书》之“绝”,旧有“断灭”的意思,但实际古越语“记录”的译音, 是越国史记的专名,并不是现在的字意。 《越绝记载吴越历史的典籍,它所记载的内容,上溯夏禹,下迄两汉,旁及诸 侯列国,对这一历史时期吴越地区的政治、经济、军事、天文、地理、历法、语言等 都有所涉及。有些记述不见于现存其他典籍文献,而为此书所独详,但有些记述与其 他典籍文献互为明,彼此印证,所以一向为学者所重视。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大家和我知道的也一样,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说这书和老妇人 有关系?爷爷已离去,大连的事情处理完以后,我们就都下了南方,往广西赶去。我 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一同前往,范里只说自己要去,问他原因他又不说;小光说要找 夜明珠,我只能当真;许少德说暂时没去处,又不想回家,所以就想和我去广西见识 一下什么是十万大山。 在中国,墨绿色一般代表了慢度,墨绿皮的火车开了几天几夜,因为我太困了,一 直都是睡着的,所以究竟开了几天我竟然没个概念。我老家在桂林的一个小县城,全 名恭城瑶族自治县,但我父亲并不住这里。他住在广西偏西北的一个县城里,这个县 城叫罗城仫佬族自治县,很巧合,两个县都是少数民族的自治县。 我很久没回老家,觉得有愧奶奶,但是想了一想,却现是父亲没带我回来,而且也 一直没让我回老家。老家的房子在一条河边,水里清澈明亮,鱼虾可见。街道上的人 还是和以前一样,走进来就犹如回到小时候一般。我的样子虽变化,但还是一眼被邻 里认了出来,刚走近房子就有人叫起来:“小金回来了啊!” “李婶,你还认得我啊?”我堆起笑脸迎上去,问道,“我奶奶在家吗?她怎么关着 门啊?” 李婶在隔壁开了家杂货店,和关系很好,平日里都很照顾奶奶,她愣了愣,说 道:“我怎么会不认得你,你李婶还抱过吃奶的你呢,你奶奶她不是去爸那里了吗?。” 小光、范里和许少德听罢,你望我,我望你,我也听得一头雾水,我问:“去我爸那 里?什么时候去的?” “就是昨天晚上去的,难道你不知道,你爸那里出大事了!”李婶煞有介事地告诉我 们。 在继续讲述这个事情之前,我必须跟大家说说我父亲为什么会住在罗城仫佬族自治县 ,而不和奶奶住在一起。广西分为几个地区,罗城仫佬族自治县在河池地区,那是一 个山水相伴的地区,当地的仫佬族为中国仅存。罗城县地理位置稍微偏僻,所以在那 时候还有些落后,但那里有很丰富的煤矿资源,早在新中国建成前就已经有出现了几 个煤矿,那里的铁路也是最先出现的。 在年轻时,父亲插队结束后就到那里给煤矿做事情,后来又有几座监狱建在了深山之 中,下到煤矿井里的就都是由犯人来做,一些有文化的人就负责看管犯人,不许他们 逃跑,父亲也因此从煤矿工人的行列里退了出来。这么多年他一直住在那里,只是当 我去新疆当兵时离开过一阵子,也是唯一一次。 我在这几年已经习惯了这种意外的刺激,听着李婶说话,我一点惊讶地感觉都没有, 但是听完她说的事情,心里却涌起了无限的焦急。在我们赶到桂林地区的当晚,父亲 附近的煤矿生了瓦斯爆炸,整个矿井都被炸得七零八落。大家组成了一个搜救队, 全都进去了,但是出来的人没有几个,我父亲也是搜救队的人,出来的人里他是其中 一个。父亲在进入被炸塌的煤井前打了一通电话给奶奶,那时候安装电话是平民百姓 不敢想的事情,但是每个镇上都有一个传达室,每个传达室的号码都是互通的,奶奶 接过电话以后就匆匆赶去了罗城县。 当天晚上,我们一刻都未休息又赶上了开往罗城的汽车,汽车不大不小,但上面有一 股很重的汽油味,人又多又挤,是典型的载。我们被挤在角落地动弹不得,汽车摇 摇摆摆在山间穿行,犹如虫子在爬。奶奶一把年纪还得坐这种长途汽车,我担心她不 能承受这种折磨,但她还是决定去了。我和范里他们讨论过,奶奶八十有余,虽然健 步如飞,但也不该让她去搜救吧,难道罗城县的计划生育工作做得太好,所以人口不 足,搜救队严重缺人,所以千山万水地让她一个老人家去救援? 李婶并不知道父亲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我恨不得司机把汽车当飞机使,开得再快一点。范里猜测矿难可能不简单,不单是瓦斯爆炸,但是为什么要奶奶赶去,却不得而知。小光虽惦记着奶奶手上的夜明珠,但知道奶奶一个人前往罗城县,她也和我一起担 心着。许少德上车不久后就睡着了,他每次睡觉都要打呼噜,可是这次也许是人太多 ,车子的噪音太大,所以他一直很安静。 广西号称有十万大山,其实十万大山指的只是广西南部的一部分山体,并不是全部的 山体丘陵,若要全部计算清楚,恐怕要不止十万。晚上山风刺骨,夜鸟咕噜,汽车在 长满野树的山里蜿蜒地前行,所有人都睡了,就连范里和小光也呈现出了假死的状态。我虽然疲倦,但心里杂念太多,怎么都睡不着。 我座位前面有一位年轻小伙子抽烟,他抽了好几根了,一直没停过。因为山风冰冷, 汽车的窗子有一大半都是关着的,所以他的烟味弥漫在了整个车厢中。有一位孕妇在 车上颠簸得受不了,她一直呕吐,我对前面的小伙子很有意见,吸一根烟就罢了,这 吸起来还爱不释手了,也不顾及孕妇大姐的感受。 “这位朋友,你能不能暂时别吸烟了,那位大姐难受着呢。”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 道。 “关你什么事,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年轻人回头瞥了我一眼,又继续大抽特抽 ,我有那么一瞬间想抽他一耳光。 “他,你快给我起来,你不是最爱打报不平吗?”这年轻人定是吃硬不吃软,所以 我就推了推身边的许少德,想让他去吓唬年轻人。许少德上车后就一直睡觉,我心想 他真不够哥们儿,好歹出来帮我壮壮胆子,怎么就这么睡吧,该不会是胆怯了就装睡 吧? 我看许少德怎么都推不醒,于是就想给他一耳光,谁知道手刚碰到他的脸就觉事情 不大对劲。许少德的皮肤冰冷僵硬,和生人的皮肤完全不一样,我以为是山风吹刮所 致,可当我抓起他的手腕时,却惊讶地现他的脉搏已经停了,就连鼻息都没了。这 是活见鬼了,许少德吃的苦虽不比我多,但用两只手是数不清的,总不可能坐了一趟 破车就给坐死了吧? “喂,喂,许少德!”我开始慌张起来,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儿,我还要睡觉呢!”前面的年轻人转过来教训我,要不是 许少德出了状况,老子真想揍得他连他奶奶都不认识了,更别说他妈了。 我从未想到许少德会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掐了他的人中也没用,看来这位年轻英雄 就这么与世长辞了。对于眼前生的事情,我难以置信,在昏暗的灯光下,许少德看 着还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死得也太窝囊了,九泉之下的他肯 定不能瞑目。但是,当我看了看另一旁呈现假死状态的小光和范里时,却忽然心里一 紧,难道……难道许少德没有死,而是也和范里他们一样,出现了假死状态?!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许少德这几年一直很正常,我从未现他有这个异常,他 每次睡觉都打呼噜很大声啊,他为什么会出现假死状态呢?如果说许少德有什么不对 劲的地方,那应该是在大连的招待所时,他在招待所下的老树下站了半宿,而且我看 见他对面的人竟然和他一模一样,可是他却否认有别人在树下,说只有他一人。如果 说以这个为起点的话,那他的假死就真的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 况。如果真是因为那晚的事情引起了他的假死,那么又是为什么呢,那晚他到底在做 什么? 许少德、范里和小光都一直睡着,我担心是自己的推断错了,所以就一直醒着,不敢 睡去,生怕许少德是真的死了。这一刻我不再好奇许少德为什么假死,而是希望他真 的是假死,人生得一知己很难,如果他真死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这一夜显得特别 的漫长,假死的三个人都睡得特别的安静,我也特别的不安。好在第二天早上三个人 都同时醒了,我这才舒了一口气,但却没敢问许少德为什么会这样,只要他平安就好 ,有些问题我也不想深究。 过了一天一夜,我们终于到了罗城县的境内,这里没有十万大山,却有一群九万大山 ,这不是我乱起的名字,而是大家都这么叫,这名字也称得起当地的山群。罗城县的 九万大山有一片百万亩的原始森林,那里山高林密、峡谷幽深、流水潺潺、云海奇景 ,且有珍禽异兽出没其间,给人感觉神秘莫测。如果没钱买猪肉,只要你有一身的本 事,就可以在山里逮到许多山珍野味,让你吃得不想再吃。 如何赶到家的细节我就不赘述了,就直接说到我们赶到家里时,这附近生的情况。 因为煤矿和监狱的特殊性,所以这个单位所住的地方是极为偏僻的,平日极少有人踏 足。这个监狱叫桥天监狱,煤矿也叫桥天煤矿,我家就在监狱围墙的外面,小时候我 总觉得自己就在监狱里一样,这一墙之隔并没能完全隔住监狱的气息。因此,当我考 大学的时候,就立下了豪情壮志,一定要飞过长江,跨越黄河,远离这所监狱。 煤矿和监狱已经合成了一体,所有的工人都住在监狱附近,还有一队武警也驻扎在这 里。以监狱为中心,这里的房子呈放射状,只是由于山体太多,限制了展,所以这 么多年过去了,房子仍是那么多,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出去以后就没想过再回来。房子 全是黑瓦红砖,直到现在我才觉得这样的建筑毫无生气,甚至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桥天单位有上百人居住,武警也有上百人,可是我们四个人到达桥天监狱时,这里却 两个人都没有。我以为他们都在家里吃晚饭,可是挨家挨户地看了看,里面却没有光 亮,不似有人居住,整个桥天监狱就如一座死城一般。现在傍晚已过,桥天监狱的灯 还没亮,监狱的岗楼上也没有武警值班,这让我们越来越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 手在将我们握紧。 “你家在哪儿,这里好冷啊,还说广西是亚热带,该不会写错了吧?”许少大 哆嗦地说着。 “这里好像有问题。”范里警觉地说道。 “你们有没有现,我们进到桥天监狱以来,还没有见过一个活人,除了我们自己。”小光把我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就在此时,死气沉沉的桥天监狱上空响起了鬼哭狼嚎般的警报声,我们四个人都被这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07.警报声 这种警报声和空袭警报差不多,呼啸凄厉,长鸣不绝,扰得人心惶惶。我从小生活在 桥天监狱,曾听过数次这样的警报,这种警报是犯人逃跑被现后,用来通知看守人 员的。桥天监狱的四面围墙几乎有四米高,还有高压电线墙顶上,所以能从监狱里逃 跑的几率是零。尽管如此,但桥天监狱的犯人还是有越狱的机会的,他们每天都有八 小时必须下到煤井里劳动,煤矿离监狱有一大段距离,看守人员要带领犯人前往煤井 ,一般犯人是不会想逃跑的,因为会被通缉,过的生活不一定比监狱的好,但如果有 人有心逃跑,那么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的妈呀,你们这也敢叫监狱,我刚还佩服这墙砌得结实又高,敢情是个摆设,随 便出入啊。”许少德乍舌叹道。 “谁说是摆设了,劳改犯嘛,不劳怎么改?肯定要出来劳动,劳动最光荣,你以为犯 人很轻松,天天在监狱里睡大觉?”警报声不绝于耳,我不得不提高了嗓门。 “该不会是没人看守,来了个犯人大越狱吧?”许少德满脸紧张地猜测道,“桥天监 狱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该不会……” “不会的,要是真没人在这里,那谁来的警报,总不可能越狱的人自己拉警报吧?” 范里听到许少德越说越吓人,于是就纠正了他的错误推断。 “天都要黑了,我们是要……”小光看着愈来愈黑的天,担忧地问道。 “先进屋吧。”我们四人提了不少行李,总不能一直在外面晃悠,我拿出家门钥匙, 开了门就进去。 一进屋子我就打开了灯,灯光是黄色的,给人一种浑浊的感觉。屋子里的堂屋有一张 桌子、黑白电视机、几张椅子,墙上还有一个相框,里面镶着一张全家福。许少德进 屋就大惊小怪,说东西太少了,真没想到我家如此清贫。家里虽然清贫,我却觉得过 得幸福,所以对许少德的吃惊并不在意,范里和小光也很平静,反映没有任何的起伏。 “你家很干净嘛,桌子和椅子都没有灰尘,伯母今天也许还在家的。”小光摸了摸桌 子说道。 “放好东西,我们出去看看吧,我总觉得不大对劲,以前到了晚上也有人出来走动的 ,怎么今天才到傍晚人就没了。”我不安地说道。 范里和许少德把行李堆在角落,准备和我出门,但小光却不肯挪步,她停在挂着全家 福的墙边,端详着照片,极为入神。这种场景我幻想了无数次,带着女朋友回家,女 朋友看见我小时候的照片,会甜蜜地说你小时候太可爱了。小光的模样不是大家闺秀 ,也不是小家碧玉,是一种空灵的美,总觉得她人不真实,但如果能做女朋友还是很 有面子的,拉出去这么一站,别人不得羡慕死才怪。 可是,小光端详了照片后却紧锁眉头,没有夸我小时候如何可爱,反倒迟疑地问了我 一句话:“照片上的人……是你爸?” 我对小光的询问感到非常失望,难道这女人的品位独特,喜欢父亲这样的人?我没有 回答小光,只点了点头,表示那人是我的父亲。小光的反应极为强烈,她完完全全怔 在了原地,分钟没有动静,我生怕她中了邪,所以就叫许少德和范里一起过来 ,想把小光叫醒。小光没等我们走过去,她就自己醒了神,并退后了一步一眼,她难 以置信地望了我一眼,这眼神似乎藏有不尽的话语,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 “有什么事情吗?”范里看了一眼照片,没看出端倪。 “女人真是麻烦,一惊一乍的,不要吓唬人好不好?”许少德皱着眉头挤兑小光。 “我们出去吧。”小光没有理会许少德的挖苦,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走出屋子,外面还在响着警报,刺耳又难听,但这声音并没有驱散空气里的诡异 ,桥天监狱仍如一座死城一般,毫无生气。我们挨家挨户地找寻,却一个人也没有看 到,所有屋子都是家门紧闭,连灯都没开。我虽然没有穷疯了,但是脑海里忽然跑出 一个念头,要是这时候入室盗窃,那可是要大一笔的。想归想,我可不会那么做, 况且桥天监狱的人也不富裕,就算偷也偷不到值钱的东西。 许少德曾听说广西有很多土匪,所以就胡乱猜测,说是不是土匪把桥天监狱给血洗了。我说放你娘的狗屁,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哪来的土匪,要真有土匪也是他 许少德。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吓了一跳,许少德说的也不是没可能。桥天监狱住 了百来个职工和家属,怎么可能平白无故都不见了,桥天监狱毕竟是一个国有单位, 虽然地处偏僻,但不至于生了暴乱也没个人影在这里。 “你确定这是你家吗?”小光四处张望地问道。 “我至于把自己的家给记错吗?”我冷笑一声,脑海里却在极力搜索记忆,这的确是 我住的地方,可为什么会一个人都找不到了呢? “别急,去监狱的大门看看,那里总有值班的人吧?”范里没有任何惊奇,反而一副 见怪不怪的样子,有时候我真想揍他一顿。 我觉得他说的有理,再怎么没人,监狱的门口和岗楼总该有人,要不然犯人不得跑光 了才光。岗楼有两座,分别对立地屹立在监狱围墙的角落,监狱的大门有一个值班室 ,时刻都会有人职守在那里,记录犯人出入的人数以及时间,还负责犯人的搜身工作 ,以防他们带危险的东西进监狱。现在已经入了夜,但岗楼和监狱围墙上的灯都没有 打亮,我们从远处望去,值班室也是黑着的。我们打起了手电,在夜里穿行,难听的 的警报声却还在继续,听得我也想大喊起来。 “你们的警报是响这么久的吗?”小光一只手提着手电,一只手堵住耳朵问道。 “对啊,吵死人了,拉警报的人怎么就不会停下啊,他是聋子吗?”许少德忿忿地骂 道。 我听他们这么一说,这才觉得奇怪,警报声是响得太久了。以前我听过几次,顶多只 响了三分钟,可是这次却响了十多分钟了,难不成跑了十几个犯人,可是也用不着拉 这么长时间的警报啊?想到这里,我心里犯嘀咕,警报的开关是在值班室里的,只要 按下开关警报就会响起来,可是我们站在远处打量值班室,那里漆黑一片,如果真的 有人拉警报,他会不开灯吗?桥天监狱根本没有停电,我家里就有电,刚才还打亮了 电灯。但如果值班室没人,那又是谁拉的警报,他为什么不开灯,拉了警报为什么又 不关?桥天监狱的人都去哪里了? “你家怎么这么吓人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许少德知道了我的担心后,吓得不敢 前行。 “你像个男人好不好,这就吓到你了,还吹自己是山东霸王呢。”我冷笑道,但心里 却觉得一片阴凉。 “过去看看吧,没什么好怕的。”小光看我们踌伫不前,于是她就一个人往值班室走 去。 范里无声无息地跟着小光,犹如一个鬼魂,有时候我甚至忘记了他的存在。许少德最 好面子,看到小光走在前面,他就大步一跨追了上去,但没敢走在最前面,只是与小 光平行。警报声歇斯底里地叫着,它越这么叫着,桥天监狱越显得死寂。虽然警报声 很吵,但我却听不到监狱内的吵闹声,甚为古怪。我住在这里的时候,监狱里谈不上 歌舞升平,但也有文化生活,有时候还有教育性质的电影观赏,还有一些知识竞赛什 么的,总之不可能这么安静。更何况监狱里一片漆黑,犯人们怎么可能不吭一声,换 作是以前肯定炸开锅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地颤抖了一下,难不成是桥天监狱的犯人 来了个大逃亡,全部跑光了,桥头监狱的武警和职工都去追捕了? 我们越走越近,每个人都全身警惕,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值班室里藏着妖魔鬼怪。 我们的起照向值班室,值班室的大门开着,窗户也开着,我们从外面望去,里 面似乎有个人趴在桌子上。我松了口气,闹了大半天,总算看到了一个人。许少德说 这人真够懒的,值班也敢这么打瞌睡,拉了警报也不记得关,这么吵还能睡得着。小 光却反对地说,这么吵的警报怎么可能睡得着,那人肯定有问题,就算是聋子,拉了 警报总得关啊,哪有拉警报拉到一半就睡着的。 “喂,喂,有人吗?”我大喊了几声,可没见值班室里有人走动,也没人回答。 “万藏哥你别忽然喊起来,好不好,吓我一跳!你声音比起警报声是蚊子对公鸡,要 真有人听见早出来了。”许少德反过来教训我。 “我有那么笨吗,我这是先礼后兵,先打声招呼,既然他不应,我们走进去也不算没 礼貌。”我一边解释一边往值班室走。 值班室就在监狱大门的对面三四米开外,是一间十几平房米的小*平房,和宽大的监狱 对称着,显得十分的压抑。我狐疑地走进去,马上拉亮了电灯,值班室里有一个人趴 在桌子上,上面有一本记录犯人出入的本子,警报的开关还开着。值班室没有任何危 险的东西,我们都送了一口气,看来是我们多虑了。我关掉了警报,一切恢复了平静 ,但静得更为诡异,整个桥天监狱犹如鬼城一般。 “大叔,你没事吧?”小光摇了摇趴在桌子上的职守人员,轻声地问道。 这个人已入中年,身材胖,照理说这样的人打瞌睡也会有呼噜声,没呼噜声也该有 粗犷的呼吸声,可是他却无声无息,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范里把了这人的 脉搏,然后对我们说道,这人已经死了。我和许少德听得目瞪口呆,难不成是一个死 人来拉警报,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情。我把这人扶起来,看了一眼,他是桥天监狱的职 工,姓李,具体叫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大家都叫他胖李。 胖李叔的身体微暖,但呼吸和脉搏都没了,应该刚死不久,也许拉完了警报就死了, 连灯都没来得及开。胖李叔全身没有伤痕,死得很平静,这种年纪和身材很容易得心 脏病,或者高血压,猝死在工作岗位在桥天监狱也有过一两例。如果是他杀,我们应 该会看到凶手,何况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在监狱的门口杀人,除非是活腻了。 我叹了口气,想通知别人,但桥天监狱就只有我们四个活人,起码现在还没见到其他 人。父亲打电话通知奶奶赶到桥天监狱,说什么桥天监狱的煤矿生了瓦斯爆炸,但 我们从进来到现在也没看见搜救的紧张气氛,难道人都去了煤矿那边?煤矿离监狱有 三四公里,还得从山里弯进去,但就算人都往那里去了,也该留几个人守着监狱吧, 万一犯人跑光了,岂不是危害到百姓的生活。 大家虽然没有看见活人,但总算看到了一个人,哪怕是个死人,所以都安了心,至少 没有碰上自然的事情。值班室死了人不是小事,总得有人来接班,看着监狱的大门。我想去通知胖李叔的家人,可是范里却叫我等一等,听语气似乎现了什么。范里 移动了胖李叔的尸体,抽出了一本犯人的出入记录,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以为他看不 明白出入记录,所以想问我犯人出入记录是怎么一回事,我正想让他安静一点,可是 他却正经地让我仔细看犯人的出入记录,说上面有问题。 我狐疑地接过本子,这本子有几百页,又厚又沉。我旁边有个死人趴在桌子上,外面 又是黑灯瞎火的,所以根本没心情看记录,只是装出看记录的样子,应付应付范里。 我在心里骂着范里,真是没事找事,故作神秘。刚开始我没看出问题来,但看了几秒 钟不由得大吃一惊,仔细地看了这本犯人出入监狱的记录后,我惊恐地望着范里,吞 吐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08.十号井 犯人出监记录都是正常的出入记录,初看我没觉不妥之处,但看了两三遍以后就 现,最后的一栏写的出监日期竟是5月20日。这个日期乍去很平常,但今天却是 5月25日,最后的出监日期已是5天以前。更奇怪的是,5月20日的早上的7点30分有15 个犯人出监,可是下面却什么记录都没有了,更别说那15个犯人的回监记录。犯人和 监狱的职工一样,每天都要工作八小时,就算他们是铁人也不可能连续干5天5夜。 “会不会是值班的人偷懒,没登记?”小光猜测道。 “不可能的,值班的也是每天8小时的工作,如果上一班的人没有登记,下一班的人会 现的,怎么可能连续5天没人记录……除非……”我放下了手中的出入监狱的记录本 ,没有继续往下说。 范里站在值班室里,透过班驳的窗户望着监狱紧闭的大门,说道:“除非----监狱已 经五天没人进出了。” “这怎么可能,别说五天,就算是一天也不可能。”许少德想拾起记录,但 他不敢碰胖李叔的尸体,所以只好站在一帮,说道,“犯人也得吃喝拉撒,你想都5天 了,犯人吃什么喝什么,监狱不得闹翻天才怪。” 我听着大家的推断,心里七上八下的,要真是五天没人进出监狱,不可能这么安静啊。犯人又不是模范,肯定会大喊大叫的,就算不是犯人也会叫,总不能等着饿死吧 月20日带走的15个犯人为什么一个人也没回来,难道已经逃之夭夭了?既然5月20日是 最后的出监,而那15个犯人在那时侯跑了,那为什么胖李叔到现在才来拉警报呢? “我们这样猜也不是办法,我总觉得不大对劲,要不,我们打开监狱的门,进去看看?”小光大胆地建议道。 “你不是饥不择食吧,这可是男子监狱,没有女同胞在里面的,那是女人该进去的地 方吗?”许少德半哭半笑地叫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又那么无聊吗?”小光本想教训许少德,但马上又正经地说 道,“必须看看里面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监狱里不正常吗?” “这个……可是……”我左右为难,随便打开监狱的门可是一项不小的罪名,要是给 人现,不杀头也得坐劳啊。监狱大门的开关就在值班室里,开关旁边还贴着一张红 色的小纸片,说明哪个是开门的哪个是关门的,要想打开按一下开关便可。范里无声 无息,估计同意小光的看法,我望着外面黑漆的天,桥天监狱一个活人都没有,四周 安静得可怕,现在打开监狱的门,也不会有人看到,就算看到了,我们就说不小心碰 到便是,或者其他什么借口。 我权衡了利害之后,下定了决心,将手抬起,准备要按下打开监狱大门的开关。我们 四个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按下开关以后,铁门缓缓地打开,并出了犹如火车慢行的 声音,在夜里听着是那么的不自然。铁门终于被打开,但是里面却不见有人走出来, 许少德对监狱这新事物很好奇,他从未进去过,也不想进去,因为一进去就得几年甚 至几十年才能出来。如今有了送上门的好机会,可以想进想进想出就出,许少德可不 愿意浪费这机会,当下就嚷着要进去看个究竟。 范里和小光也觉得有必要看看里面生了什么事情,我被他们说服,只好跟着这三个 人走出了值班室。监狱的路灯都没有亮起,开关不在值班室,而是在水电房里,所以 我们不能打开监狱里的灯光设备。我也没进过监狱,心里忐忑不定,总担心铁门会自 己关上,所以每走几步就回头看看铁门是否还开着。 监狱和大学的宿舍区差不多大小,我们只是在一楼里看了看,犯人都在床上睡着,但 全都没有了呼吸,没有一个人是醒着的。我们越看越觉得古怪,这些难道已经睡了五 天,他们就不觉得饿吗?监狱宿舍阴森森的,没有植物花草的装扮,一点儿生气都没 有,和荒宅没什么两样。我们在监狱宿舍里走动时,出了很空旷的声响,震得人神 经紧崩。宿舍的门都是开着的,我看着这一切浑身都不自在,恐惧开始蔓延开来,最 后大家走进宿舍里,检查了犯人的鼻息和脉搏,但得到的结果却令每个人都骇然,因 为整座桥天监狱的犯人都死了! 我以为自己摸错了脉搏,但怎么摸都是同样的结果,再摸下去怕是要被许少德取笑我 有不可告人的嗜好。我们担心出了错,所以又走了几间犯人的宿舍,但结果还是无异。我们举起了一遍又一遍,我甚至把他们的衣服都脱了,但是他们身上就是没 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迹象,全都是死得很平静,和胖李叔一模一样。 “这里到底生了什么事,怎么没有一个活人?”走出监狱以后,我浑身颤抖,心里 不断地猜疑,真没想到这里已经是一座死城。 “先去矿井那边,不是说瓦斯爆炸吗,是不是那里出了事情,所以这里的人都 ……”小光握着手电指着矿井的方向说道,手电微弱的光线在夜里显得那么无力,但 她没有害怕,说起话来很轻松。 “矿井爆炸是不可能炸死这么多人的,没看他们身上都没伤口,爆炸范围如果真有那 么大,这些建筑肯定会受损的,你看,完全是好的。”我嘴上这么说,但也想马上飞 到矿井那边看个究竟,好奇害死猫真是没错。 毕竟死了这么多人,不是儿戏,我的亲人也在这里,虽然没看见他们,但是心里还是 抱着侥幸的希望。这些人死得不明不白,毫无征兆,这么多天居然没人现,我们如 果不小心,恐怕也得步他们的后尘。范里主张事事要小心,但我们在这里空转也无济 于事,所以他也想到矿井那里看看,到底瓦斯爆炸为何引起这么大范围的死亡。许少 德本想逃跑,他也觉得事情不简单,这次弄不好真的小命不保,但一看其他人都说要 去矿井那边看看,所以只好跟着去。 要去矿井,得从山间小路走进去,这条路已经被桥天监狱的人走了无数次,已经被踏 得平整宽敞,几乎和现在的柏油路一样了。桥天煤矿在深山里,一条破旧的铁路连接 着几个煤矿,几十年来运的煤从未间断。走进去的路程有两公里,我带着他们往里匆 匆走着,似乎山路无止无尽。桥天监狱附近的山体不高,可一座挨一座,极少有平地 ,山体很容易瓦解,经常有人被脱落的山石砸死。山上的树都不高,但品种很多,树 下盘满了藓类,一脚踩下去很容易打滑。山里还有很多石灰洞,通常都是一环套一环 ,里面还有很多古海洋生物的化石,我小时候找到过很多。 两公里的山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们总不可能什么话都不说地走着,所以我就 挥了导游的才能,跟他们说了说这里的故事。桥天监狱有几片平地,我和母亲开垦过 一小块地中红薯,但挖地的时候曾挖出过很多古钱币,几乎一铲就有一大把,那片平 地上几乎都能找到。不知道是何时何人流传的,在几千年前,桥天监狱的四周曾被武 力封山,几百年来无人进出,外人都传这里藏有宝藏。因为挖出了古钱币,广西的考 古队还曾到这里掘,但是只找到了那些古钱币,其他却一无所获,最后不了了之。 那些古钱币我挖出来过,当时还小,所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到了后来才知道, 那是越国的戈币。战国时期,越国铸造了一种青铜钱币,因其取形于戈这种古兵器, 所以被称为戈币。可是,越国都城在浙江省绍兴市,广西离越国的疆域遥远,为何会 出现越国戈币一直没有定论。历史上也曾有过类似的事情,那就是越剑楚出,吴越的 宝剑经常在楚国的原址出土,最著名的就是那把越王勾践剑在湖北江陵县的楚墓被 现,也就是古时楚国的疆域里。 考古队当时在这里待了三四个月,他们只到了越戈币,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现。因为 碌碌无为,最后考古队扫兴地班师回朝,这个传说也成了玩笑,再也没人相信。小光 和范里听到我说起这个传说都很惊奇,我没想到他们会对这普通的事情感兴趣,当下 就觉得自己特有文化,特有面子。他们追问这里还有什么古代的传说吗,我想了想, 但是就是想不出来,这里在古时候是一片蛮荒之地,哪有什么传说,能有一两个就谢 天谢地了。 我苦思冥想,最后终于想起了一个来,但那不是古代传说,而是一个二战时的一个离 奇的故事,这个故事却和桥天煤矿有着很大的关联,是桥天监狱的人最禁忌的故事。 要说这个故事,就得从桥天监狱的最原始的地方讲起,那就是它的附属产业----桥天 煤矿。桥天煤矿不止是一个煤矿,在这片山群中八座大矿,以及上百座民营小煤矿。 桥天煤矿前身是罗木矿务局,罗木矿务局的前身是钏平公司联合办事处,钏平公司联 合办事处的前身是桥头公司。桥头公司是留洋归来的国人所开,为他所有的煤矿遍及 大半个广西,是很有势力的公司。日本侵华以后,看重了广西深山里的矿产资源, 1939年3月桥天公司被日本强抢,被改名钏平公司。 钏平公司开采桥天煤矿时初来顺利,但到了三年以后,日本对远洋作战逐渐力不从心 ,对钏平公司的管理也逐渐放松。可是,在这时却爆了一场大罢工,原因是煤井越 挖越深,有一道矿井叫十号井,十号井的所有中国工人都声称煤井挖得太深,已经挖 到了阴间,他们亲眼看到了鬼魂。更为奇怪的是,无坚不摧的钻头竟然在工作时断掉 了,从那以后无论换上什么钻头都没有用,只要那个矿井继续往里钻,钻头不是断掉 就是坏掉。 管事者无可奈何,只得应了民声,封了那口十号井。但是,那天封十号井时出现了一 个意外,有一个喝醉酒的工头和几个人在里面查看工人有没有走干净,可是他检查到 一半竟然睡着了,封井的人和工头是酒伴,他那天也喝了酒,迷糊之下他自己先走了 出来,并以为工头也出来了,所以一声下令,炸了井口,十号煤井马上就被封死了。 一天之后,封井的人终于想起工头没有出来,但他不敢声张,只得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十号煤井不与其他煤井交汇,其实这里的煤井都是完全独立的,既然煤井被封死,工 头在里面肯定有死无生,不可能再出现了。可是,这人却天天晚上大喊有鬼,工头在 阴间不得瞑目,要来索命。为了镇住这个厉鬼,这人听了道士的建议,在一片稍微平 整的地方建了几个囚室,用来关当时的罪犯,资助旧社会的监狱。监狱煞气极重,可 以威慑鬼魂,这人以后就住在监狱附近,说来也奇怪,监狱建好以后,鬼魂的纠缠就 停止了。 所以,桥天监狱的前身并不怎么光彩,更没人愿意提起这个故事。新中国成立以后, 钏平公司又被收了回来,并改名罗木矿物局。这时,整个中国都在破四旧,那个被封 死的十号煤井又被重新炸开,大家兴冲冲地要把阴间的牛鬼蛇神抓出来鞭打。结果, 十号煤井又生了很多怪事,很多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闹得人心惶惶。更有人死被 埋葬后,有人听到坟墓里传来声声哭泣和狂喊,吓得野狗都避而远之。那口十号煤井 没开采多久就又关闭了,但从此桥天煤矿又恢复了平静,久而久之这事情就成了一个 传说,成为了饭后的谈资。 这个故事并不吓人,但是在夜里,而且还是在山里,被这样的气氛一烘托,听起来极 为吓人,至少我是被吓倒了。在去桥天煤矿的路上有很多坟墓,大大小小,就如一个 巨大的馒头一样。许少德开着玩笑,站在一个坟墓旁,做个听听动静的姿势,笑说: “来,我们来听听,看能听到坟墓里有声音吗?” “你别乱来,小心他们一辈子跟着你。”我说完就让许少德赶紧回来,鬼说得多了, 兴许它真的回跑出来,但许少德硬是不回来,还在听坟墓里有没有声音。 我一看他在质疑我说的故事,心里就来气,这可是桥天监狱每个小孩子都会知道的事 情,再说我一个粗人怎么可能现编得出来。故事说完已经走了一大段路程,还有一百 多米就要到桥天煤矿了,铁路从不显眼的地方延伸过来,也有很多山坟,这地 方真是极其荒凉。范里和小光一直问故事的细节,我答得有些不耐烦,但是又不好 作。我们不想再浪费时间,便不想再等许少德,任他在那里一个人唱独角戏,他觉得 无趣自然会跟上来,而且他肯定也不敢一个人站在坟墓边,特别是这样的环境下。 “喂……喂……”我们不理会许少德,大步往前走,可是他却紧张地小声地叫了起来。 “你有完没完,再罗嗦小心我把你也埋了。”我被小光问得烦躁不安,所以就拿许少 德开刷。 许少德吓得脸都变了色,他指了指旁边的坟墓:哆嗦道:“嘘……你们快过来,坟墓 里真的有声音!” “他娘的,你还真演得出神入化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老子开玩笑!”桥 天监狱的活人一个也见不到,我心里一直担心着父母,本来就已经很急了,现在看许 少德那样子,真恨不得爆打他一顿。 “好像真的有声音。”范里说完就走到许少德那里,认真地听起来。 “过去听听嘛,他不像在说谎。”小光轻声说道。 我愣了一下,范里这死脾气可不会开玩笑,难道这坟墓里真的有声音,该不是说了桥 天监狱的故事以后,坟墓里的死鬼挺赞同的,想现身给我个支持。小光看我不愿意过 去,于是她就半拉半扯,硬是把我拽了过去。这座坟墓在山脚下,旁边没有草木,泥 土也是新的,估计是座新坟年代已经提倡火葬了,但是政府为了尊重当地居民, 只要你家有地有山,都允许保持自己的风俗,允许土葬。新坟和老坟不同,新坟看起 来总觉得有一股阴气,特别的浓重,人站在旁边都觉得浑身冷。我们的手电在坟墓 上晃来晃去,看来更加阴森,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坟墓要爬出一个人来。我本以为是 许少德出现了幻听,怎知我被小光带过去以后,坟墓里真有敲击的声音。我以为自己 听错了,所以也学着许少德刚才的样子,弯下身子想听得清楚一些。 没想到的是,坟墓里的声音竟变得更凄厉,成了一声嘶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09.活死人 自从来到桥天监狱,我们没见到一个活人,现在夜幕降临,我们又身处茫茫山野,听 到坟墓里有人嘶吼,换做是以前的我,肯定撒腿就跑,边跑还边撒尿。我举起手电照 着墓碑,上面写着韦龙之墓,是3天前下的葬。韦龙是附近村落的年轻人,没有读过书 ,我上大学时他就已经来桥天煤矿做帮工了。 “难道此处是块宝地,埋进去了能死而复生,待会儿把万藏哥埋进去试试!”许少德 本来被吓了一跳,但想想有棺材和坟墓挡着,地下的鬼怪也出不来,根本无需惊慌。 “莫非埋的是活人?”小光迟疑地看着坟墓,她也觉得吃惊。 “我说小光小姐,这里是桥天监狱,是洗涤罪恶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活埋的事情生?”我不相信这里的人会笨到死活都分不清楚,何况是三天前下葬,要是那时候没死 ,那埋了三天照理说应该死透了啊! “我们把墓挖开,再不挖,活人就真的要成死人了。”范里催促道。 此处已经接近桥天煤矿的主区,挖出来的煤石碾成粉末后要装上火车,所以桥天监狱 的家属都会到这附近装煤,换取微薄的薪水添补家用。我的母亲也做过这活,一干就 是几十年,干这活的大多都是妇女,夏天煤场温度接近50度,一走进去人就头晕,可 以想像那群母亲是多少的辛苦。因为要把煤装运到火车上,所以女工人们把铁铲之类 的工具都放在附近的草丛里,这里民风还算可以,一把铁铲摆在路上也没人乱拿。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知道哪里有挖掘的工具,所以很快找来几把铁铲,当下就和 范里他们挖坟。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干这个,而且是在夜里,听着猫头鹰的鸣叫 ,心里下的。很快,我们就挖到了棺木,里面的声响更大,但已经没有喊叫声 ,估计里面的人已经没力气了。棺木已经被封死,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用铁铲把 棺盖打碎,但又担心伤到里面的人,所以只先砸出了一个小洞,让空气流进去。 “你们是谁,我在哪里!”我们还没打开棺盖,里面的人就喊了起来。 “大哥,你是人是鬼?”许少德跳得老远,抡起铁铲当作武器。 “我当然是人,你这是什么话!”棺材里的人气愤地骂道。 我听出生意的确是韦龙,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好歹是认识的人,就算成了鬼,也是 鬼朋友,不会加害于我。我表明了身份,韦龙这才又惊又疑地止住了疯喊,夜里在荒 野听着坟里的喊叫,着实觉得害怕。好不容易挖出了韦龙,我们全都筋疲力尽,韦龙 却一脸糊涂,不知道自己怎么进了棺材里。韦龙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但很精瘦,全身 黝黑,这和他长期做煤矿工人有关。 对于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我们是百般惊奇,恨不得一口吃了他。韦龙思前想后,说自 己在挖煤,忽然觉得困了,就睡着了,结果醒来却现自己在棺材里。他气愤地吼着 ,说自己的家人也太狠心了,居然想活埋他,不就是和老婆吵了一架,至于这么谋杀 亲夫吗? 我看到、听到韦龙这么说,心里一惊,难道韦龙出现的是假死状态?难道桥天监狱的 所有人都是假死?可是这不是只有小光和范里才出现的状态吗,在来时的路上,许杀 德神秘地出现了一次这样的状态,现在就连桥天监狱的人都出现了,这到底是什么原 因?如果他们出现的是假死,为什么不能如小光和范里那样,一下子就醒来?韦龙为 什么能三天就醒过来,而桥天监狱的那群囚犯,却五天未醒? 韦龙显然不知道桥天监狱已经成了一个死城,他只是很生气家人把他埋了,当听到我 们把事情说了以后,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其实别说韦龙,就连我都不知道,假死为什 么会扩散到这么大的范围。韦龙嚷着肚子饿了,他想回家看看家人是否安好,但我们 不肯前往,他一个人又觉得害怕,所以就跟着我们往桥天煤矿走。韦龙告诉我们,上 一个月桥天监狱启动了一项工程,那就是打开被封死的十号煤井,要全面开放地下的 资源。 十号井打开以后,韦龙等施工人员便进去勘察,韦龙他们进去了多次,但都没有现 不对劲的地方。他们曾听过十号井的故事,也知道桥天监狱的历史,但好歹是条汉子 ,这种鬼狐故事向来不予相信。但是,韦龙告诉我,我父亲曾多次找到煤矿的领导, 扬言打开桥天煤矿便会祸害百姓。领导们都是受过科学教育的,怎会听信一个老头儿 的迷信鼓惑,所以都当成了耳边风。 我听着觉得不可思议,父亲是极为低调的人,平常不爱出风头,怎么可能去找领导, 更别说蛊惑人心了。父亲向来不会危言耸听,他这么说有他的道理,虽然桥天监狱只 是一个传说,但封闭了几十年的十号井的确存在,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封闭一口煤井的。韦龙他们自恃胆识高,所以毫不惧怕,下了几次井,但有一次韦龙忽然觉得很困, 便蜷在井里睡着了,醒来时就现自己给人埋在了坟墓里。 “难道你老爸说的是实话?”韦龙对着我问道。 “实话还是谎话,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说完就招呼大家赶紧走。 小光和范里也不想再拖延时间,他们亲眼看到韦龙从“死”复“生”,但却和我一样 惊讶,从此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也有假死状态,只不过出现的时候只有一小段时间 ,并不如韦龙的那样漫长。我隐约觉得十号井可能埋藏着巨大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秘 密,现在还不敢下结论,但肯定和假死有关。 煤矿附近堆积了煤石,犹如一座座大坟,而且煤是黑色的,在无光的夜里似乎能吸收 光线,我们走在其中总感觉再走一步就会撞到墙壁一样。煤矿附近搭建了很多帐篷, 我们进去一看,里面全是搜救人员,但全都昏迷不醒,不论老少男女,一律全部昏死 ,成了名副其实的活死人。最后,我终于在一个帐篷里看到了母亲,她满脸疲惫,想 来在这里待了很久,但最终没逃过假死的侵袭。 我们仔细地搜寻了一圈,一起有五具被烧焦的尸体在帐篷里,他们都是犯人,应该是 瓦斯爆炸中丧生的。可是,我却没找到父亲和奶奶,找了几遍都没有现他们的踪迹。范里看我急得乱了主意,于是就提醒我,打开煤场的灯光,找人会更方便一点儿。 我听后拍了一下大腿,自己可真蠢,难道我是天生的贼,习惯了在夜里摸索不成? 我熟悉煤场的设施,于是就自告奋勇地去找灯光的开光,但是路灯的开关怎么拉都没 用,灯仍是漆黑无光。我纳闷地望着电灯开关,桥天监狱明明还有电,怎么到了煤矿 却没电了?我长时间打不亮灯光,于是就叫许少德他们分开去打亮煤矿工作室的电灯 ,但都全无法打亮。我觉着奇怪,索性让他们都停住,自己则去找电源总闸。电源总 闸在电房里,电房一般都是关着的,因为涉及整个煤矿的运作,所以保护工作做得很 严。我本以为要打开电房会很麻烦,怎知走到电房前,却现电房的大门已遭人破坏。 我愣在门前没敢进去,如果桥天监狱已经全是活死人,又是谁打破了电房的门?我提 着在外面,从门缝看进去,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心一松就推门而入,怎知却 闻到一股硝磺的味道,再举起手电往里一瞧,里面的电力控制设备已经给全给炸毁了。 我没想到煤场的停电是因为电力总闸给人炸了,所以当现这情况时,不由得呆站了 很长时间。炸药有好几种,炸毁电房里的电力设备的是一种小型炸药,故事前面也提 到过,二战时就已经有人明了这种炸药,威力很强,但是爆炸范围可以缩小至巴掌 大的范围。我沮丧地提起手电照了照电房里的设备,无一幸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 炸点电力总闸,现在不是正需要用电的紧急时刻吗? “万藏哥,你搞什么,叫你开灯,怎么把电源给炸了?”许少德见我站着不动,跑过 来看后也是一惊。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炸的?”我本想继续斗嘴,但想起母亲还有一大群人成了活死 日呢,父亲和奶奶又没了踪影,所以就没有说下去。 “到底是什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死了!”韦龙亲眼看见这么多活死人,吓得腿软 ,平时的男人气概都都消失了。 “谁说他们死了,他们只是昏睡了,总会醒的,你不就醒了吗?”我没好气地答道。 “可是他们都没心跳了……”韦龙仍在惊惶中。 “他是三天就醒了,为什么囚犯却五天没醒,会不会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小光向 我问道。 “对啊,你小子怎么会先醒的,好在你遇到了我们,要不就真成死人了。”我朝韦龙 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这么醒了,我也不记得生过什么事情。”韦龙始终想不透。 “他肯定做了或者吃了什么,否则不会先醒过来的,要带着他,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 么时候放他走。”许少德一看我们人多势众,当下就来了个恐吓。 “我真想不起来,要真说有的话,那就是……”韦龙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止住不语。 “你他娘别给我卖关子啊,看在是同乡的份上,我就不严刑逼供了,你可别得了像个 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我气愤道。 “我好像在十号井里看见过一个……”韦龙紧张不言,也许是给煤场暗无天日、活死 人成堆的场景吓着了。 “你就痛快点儿,看见了什么,难不成是偷看谁家的黄花大闺女洗澡了?”许少德唾 沫四溅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不对,不对,那天我困前好像在十号井里看见过一个小孩子!” 韦龙肯定又轻声地说道,似乎担心被别人听到一样。 自从在梅里雪山下被地泉露浸泡以后,我的记忆里总会蹦出一个小孩子,他成了我的 梦魇,挥之不去。渐渐地,小孩子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被砍断 头颅,带着一个黄色长生牌的孩子,眼神充满了怨恨,每每想到这个小孩子我就浑身 冷。现在听到韦龙说起十号井里有个小孩子,我着实冷得身子一抖,但没敢声张, 因为这是一个秘密,直到现在我也没告诉任何人,只当是一个幻觉。 韦龙坚称自己没看走眼,但煤井的进出十分严格,别说小孩子了,就算是大人也不可 能随便进入,而且进入煤井要乘电车沿着铁轨深入,若真是有小孩子进去,在电车上 的工人是不可能没现的。许少德调侃韦龙来了劲,他认定韦龙说谎,韦龙争得耳赤 面红,他好歹也是一个男人,怎能让许少德这么侮辱,所以就想干架子。我一看这场 面就头疼,他们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内讧。 我正想出言阻止,范里却拍了拍我肩膀,指着十号井的惊口,示意我看过去。范里一 脸严肃,似有不寻常的事情生,我迅将头一扭,哪想在黑暗中却瞧见十号井的井 口处有一个小孩子正一动不动地站着。山里的阴风里在煤场游窜,似乎能扩大某种不 安的情绪,我看得出了神,一时间没拿手电照过去,黑暗中只觉得那小孩子在盯着我 们,并且不怀好意。许少德和韦龙仍吵架,小光现以后就将手电照了过去,但是距 离太远,手电光线触及不到十号井口,所以根本看不见那个小孩子的模样。小孩子似 乎挑衅一样,他站在井口处任我们拿手电照射,但当我迈出一步时他马上躲进了十号 井里,立刻销声匿迹。 “你们俩个都别吵了!”我大为扫兴,转头看见两个大男人还在斤斤计较,我气就不 打一处来。 许少德和韦龙听到我的大吼,全都怔住了,一言不,没有继续争吵。我想进十号井 看个究竟,可是范里却不同意,他说十号井是瓦斯爆炸的矿井,现在电力设施全部停 止了运作,井里的抽风机不能送风,我们贸然进去只能是一去不返。小光同意范里的 意见,她说煤井里的小孩子肯定不是善类,恐怕不是寻常的小孩子,里面生了爆炸 ,煤井很容易塌方,这都是必须考虑的。我心里焦急万分,煤井和桥天监狱都找不到 爷爷和踪影,估计他们是进了煤井之中,煤井里肯定还有不少活死人,如果不快点 救出来,那他们真的就醒不过来了。 “你们要进去?”韦龙听到我们讨论,吓了一跳。 “看看,刚才还整一爷们儿,现在……”许少德这几年胆子越练越大,现在轮到他嘲 笑别人,他可不会放过机会。 “我是想说,若是要进去,我来带队,谁他娘的怕死?”韦龙经不住激将,一口便应 了下来,但他立刻满脸懊悔。 情况紧急,我在煤场的储藏室翻了翻,找到了几顶口罩,这些口罩不普通口罩不同, 它们有着黑色的外皮,呼吸处有几个金属小孔,小孔里有稀疏的棉花和活性炭,这种 口罩是进入煤井时专用的,能够有效阻止有害粉尘进入人体。可惜这里没有氧气瓶, 但小孩子既然能进出十号井,说明里面的气体是可以呼吸的,除非小孩子是鬼不是人 ,但我刚才看得分明,那小孩子似有实体,应该不是鬼魂这种虚假之物。 现在煤井里无光无电,所以我提前找好了几顶轻便的煤矿灯帽,这种帽子戴在头上可 以方便照明,电力可以维持一天。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准备了两盏矿用探照灯,万 一运气太背,矿灯帽没电了也好有备用的,当然手电还是背在身上,这种情况下有个 几手准备心理才能塌实。十号井的井口如一个火车隧道一般,地上有一道铁轨蜿蜒进 去,但这道铁轨和普通铁轨不同,它要小上许多,是运煤的电车所使用的铁轨。因为 有铁轨在地上,墙上也会写上方向性的标语,所以我们不用担心迷路,若觉得呼吸不 畅就立即回头。 站在十号井口前,一点儿风都没有,让人觉得死气沉沉的。若是运转正常的煤井,人 站在井口处会有徐徐微风,不间不断,当然这不是真的风,而是井里的抽风机在工作 着。煤井不同于一般的隧道,它的尽头不是出口,出口往往只有一个,所以我就在井 口放了一个探照灯,并打开它,这样方便我们从远处现出口。我们五个人深吸了一 口气,把脚一抬便迈了进去,煤井如一个怪兽,一口就将我们吞没在黑暗中。 煤井里异常的安静,我甚至感觉四壁在朝我们挤过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黑暗 中,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但他们躲在暗处,无论我们的灯光多么的耀眼都无法 让他们现身。韦龙和许少德在斗气,他们俩个争先恐后,但走了没多久就全都停住了。我在后面看到他们跟前有个人,估计也是个活死人,于是便和小光、范里快步走上 去,想看看那人是谁。 许少德和韦龙默不作声地站着,我心想他们不是见过了很多活死人吗,怎么现在还会 害怕,难道是因为身处煤井里,所以觉得特别害怕。可是当我走过去一看,却也和他 们一样,立刻睁大了眼睛,停住了脚步。 10.龙渊墙 黑亮的铁轨边上躺着一个人,我本以为会是一个活死人,怎知这个人却是一个真正的 死人。这人穿着煤矿工人的衣服,全身沾满了黑色的煤粉,我一看就知道他是桥天煤 矿的工人,三十来岁,姓马,我们都叫他小马哥。小马哥的脸上虽然都是煤粉,但是 我们还是能看出他的脸色白得透青,再仔细一看,他的右手已经完全断开,身体里的 血流得干干净净。 范里默不作声地蹲下去,用量着小马哥的右手,断开的手就隔着一道铁轨,血 液沿着铁轨流了很远。韦龙虽然嘴巴硬,但是根本没见过这些场面,当场就吓得沉默 下来。许少德也不再出声,他安静地站在一旁,提着探照灯一动不动地照着小马哥的 尸体。我盯着小马哥的尸体,心想他可能原本只是一个假死的人,但是电车经过时压 断了他的手,身体的血液这才流了出来,因而丧命。 “电房的总闸不是被炸了吗,没有电的话,电车怎么怎么开,怎么能压断他的手,地 上的血都没干,还很粘。”小光蹲下去以后就去摸小马哥的衣服。 “你摸什么啊,人家都去了,你就尊重一下他吧。”许少德憋不住嘴巴,一见有机会 就损人。 “又没摸你,嚷什么。”小光红着脸答道,然后又对我说,“我想电房被炸是刚刚 生的事情。” 小光说的正是我所想的,如果电车还能形势,并压断小马哥的右手,而血又未干,那 么电房很可能是不久前才遭到破坏。煤井外面并未有驶出来的电车,如此说来电车是 开进去,而并不是开出来。现在桥天监狱已经是一座活死城,开车的人会是谁,为什 么没假死,为什么要进十号井?又是谁炸了电房?总不可能是开电车下去的人自己炸 的,这么说来至少有两拨清醒的人进入了十号井。 “先把他放在一边吧,我们进去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范里的声音说完就把小 马哥轻放在一边,也不管是否有人反对。 我和范里的想法一样,现在一定要进去看个究竟,开电车进去的人肯定不是搜救队的 ,要不也可能压断了小马哥的手也不下来处理情况。我们处理好情况以后就急着往里 走,煤井里有一股很腥闷的味道,但越往里走就越阴冷,瓦斯爆炸后留下的余热一点 儿都找不到,煤井里的阴冷能透人心骨,让人忍不住颤抖。 我们都小心翼翼,到了深处以后煤井有了坍塌的地方,应该是瓦斯爆炸时引 的。我曾听桥天监狱的人提过,桥天煤井属于低瓦斯矿井,所谓低瓦斯矿井,是指相 对瓦斯涌出量小于或等立方米/吨,且矿井绝对瓦斯涌出量小于或等于40立方米 /分,这样的矿井生瓦斯爆炸的几率是很小的,即便爆炸也引不起很大规模的破坏 力。我们走进来最多只有一公里,从这个范围开始就出现了坍塌,真是无法想象当时 的瓦斯爆炸威力有多强,也无法想象低瓦斯井为何会生这样的爆炸。 煤井坍塌的部分很严重,铁轨都给砸得翻在了一边,只有一些窟窿可以钻进去,而废 墟前正好有一列电车。我们奔了过去,现电车的铁轮子上果真染了血迹,小马哥的 确是给电车压断了右手。电车上已经没人了,车上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些煤粉,估 计没来得及倒掉。我丧气地望着电车,本以为可以见到几个活人,但既然车能开到这 里,这里又没有别人,电车上的人肯定进到煤井深处了,我们只要跟上去总能现他 们。 阻碍的石块有大有小,但是先进去的人已经清出了道路,我们幸运地坐享其成。我让 大家进去,自己走在最后面,以免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掉队。怎知时运不济,我还没 钻进清理出来的洞口,顶上又落下几块黑石,把我和他们硬生生地隔开。许少德回头 一看落下这么多石头,以为我给砸成了肉酱,于是就大哭大喊,抱怨老天让我英年早 逝。 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所以就朝对面喊道:“你小子安静点儿,再喊就轮到你了。” 许少德还想对喊,但是我听到他唔唔地叫着,估计是让范里捂住了嘴巴,这里的山石 本来很稳固,但经过了大爆炸可能极为松软,一有大声音小震动就会引蝴蝶效应。 许少德闭嘴以后,我就让他们先安静,然后令找通道。落下来的石头都集中在中心部 分,所以我就从井道边找通道,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以我的身材 绝对能钻进钻出。我先把一些东西扔进去,范里他们伸手拉了过去,等东西都传过去 以后,我这才钻进了缝隙里。缝隙太过狭窄,我完全把脸贴在井壁上,挪动时皮肤都 磨出了血。 小光细心地给我照明,惟恐里面有什么危险,我感激地想说谢谢,但是嘴唇贴在油腻 的墙上动弹不得,只好由着许少德在一旁聒噪。在准备挪出缝隙时,我在小光的照明 里赫然现,在这个缝隙里居然隐藏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十号井的秘密。这条通道 太窄,我夹在中间动弹不得,根本没心思去看墙壁。虽然距离不远,但是挤在里面挪 步太累,停下来喘了口气才现墙壁里有个秘密。井道已经给爆炸的气浪冲得四分五 裂,厚实的隧道裂开以后,里面居然露出了一面金色的墙壁。 我看得出神,于是让小光把探照灯提高一点儿,想把墙中墙再看清楚一些,结果堵塞 的隧道又落下了一些粉末,范里让我别再罗嗦,先出来再看也不迟。我听了范里的话 ,咬牙把身子挪了出来,后脚刚拉出来,后面就砸下了石土,哗啦哗啦地落个不停。 这一段的隧道破坏得很严重,煤井灰黑色的墙壁不断地剥落,我们往墙壁上看去,井 壁后隐藏着一面金色的墙壁,在手电微弱的光线下竟然闪闪光,尽管金墙没有完全 显露,但是看起来却气势磅礴。 我看着这面金墙,心里疑惑顿生,若要在这里挖煤,建煤井,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有面 金墙的。墙后还有一面墙,这行为分明就是在掩饰,故意将煤井的隧道建在这里,然 后被金墙封起来。如此说来,当时挖井的工人肯定知道这面金墙,可惜那都是旧社会 的事情了,现在也不知道那些工人们在哪儿,主使挖井的人又是谁? 许少德看见了金墙后恨不得将整面墙都搬走,但力不从心,只好望墙感叹,人生真是 太不如意了。韦龙在桥天煤矿做工人有了一些年头,但他从不知道煤井里有一面金墙 ,现在看见后嘴巴都快合不上了。范里打量了金墙两眼,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 走到了另一边。另一面的墙壁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但是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大片 金色,在黑暗中流光溢彩。 “十号井居然还有这个东西,看来秘密不少啊,难道下面不止有煤矿,还有金矿?” 我啧啧地叹道。 “不可能,十号井虽然刚开封,但是已经挖了一些煤上来,从没见过金子银子的。” 韦龙说完又不大甘心,然后安慰自己,说道,“也有可能是我们还没挖到地方。” “那我们快下去看看,他,老子先现的金矿,那就是老子我的。”许少德兴高采 烈地叫道。 “啥时候成你的了,你当还是在万恶的旧社会不成,现在人民当家作主,你拉的屎都 不能属于你,那是我们人民所共同拥有的。”我听许少德那么一说,脑海里就立刻涌 现出当时政教员给我们讲课的内容。 “我拉的屎都不是我的,还有这等事?那我穷得没饭吃,为什么他们口袋里的钱就不 属于我?”许少德争辩道。 “那是因为……”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道,“你都胖成什么样了,别 人的钱不属于你,这是在帮你减肥,小心肚皮太大,棺材盖都合不上。” “你们真会胡诌,这恐怕不是真的金子,你看色泽和质地,都太过鲜艳了。我听说越 国的欧冶子有一处铸剑之地,有金色之墙围绕,传说里叫龙渊墙,但他的铸剑之地有 很多处。”小光看我们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我们的对话。 “不是黄金做的?可是这金光闪得多厉害,我眼睛都快瞎了,要真是假的,那也太真 了点儿。”许少德满脸失望,但仍抱希望。 “你们不要满脑爆户的思想好不好。”小光说话时还特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我和许 少德是一样的素质。 “爆户?那就是万藏哥了,你瞧他那名字,典型的爆户,藏金万两,想钱想疯了。”许少德爆笑道。 我刚听到小光说起金墙是越国的龙渊墙,所以就多看了几眼金墙,这才现金墙的墙 壁都是由大如方桌的金砖组成,但砖上没有龙,只有鸟图腾。鸟图腾是越民族顶礼膜 拜的圣物,其象征意义类同于现今的国旗与国徽,相当于国家标志,因此,它不可能 随便出现在民间的建筑。但若真属于古时的越国所有,那为什么会在广西的深山中, 古越国的疆界远在浙江一带,古时侯隔了广西几个国家,怎么可能在这么远的地方搞 出两面金墙来? 在大学里我读的是工民建专业,对于古代建筑颇为了解,但从未听过龙渊墙这一词, 更没见过这种地下建筑。小光见我疑惑不解,很细心地就解释,所谓龙渊墙那只是古 越国的一个建筑。越国在越王勾践时段的历史建筑,根据文献记载主要有:勾践宫台 、美人宫、驾台、离台、中指台、怪游台、龙飞翼楼和雷门等。欧冶子是战国初期的 越国人,更中国古代铸剑鼻祖,但现代人更多的是知道干将与莫邪。欧冶子所造名剑 颇多,诸如龙泉宝剑、巨阕、越王勾践剑等等,他的成就是遥遥领先于后来的干将与 莫邪的。欧冶子深得越王吴王等国君的赏识,造剑所取材的地方遍及大江南北,如果 说在越国以外有欧冶子的铸剑之地并不是不可能,据说在福建松溪,有一座山叫湛泸 山,山上云雾终年不散,是欧冶子取材之地,还有一处在福建闽侯,那里有座冶山, 原来还有一个欧冶池,传说也是欧冶子的铸剑之地。 “那如果如小光所言,下面岂不是有很多宝剑,这回大了。”许少德开心道。 “这可不一定,十号井既然都建成了几十年了,最初来挖煤建井的人不可能没现这 面龙渊墙的,你看他们把墙挡起来,肯定心里有鬼。”我耸了一下肩膀答道。 “可是为什么叫龙渊墙,难道这里有龙?”韦龙不解,他虽然也算个男子汉,但是长 时间在山里住着,思想较为守旧迷信。 “没文化真可怕,这世界上没有龙,那是旧社会的统治者骗人的把戏。”许少德取笑 韦龙。 “欧冶子铸过一把剑,叫龙渊剑,后来出了个李渊,别人忌讳这个渊字,所以才改成 了龙泉宝剑这个名字的。”一直看着龙渊墙的范里解释道,“不过龙渊剑不是在广西 这个地方铸造的,龙渊墙的得名也不是因为那把剑,而是因为欧冶子声称龙渊墙里锁 着几条龙。” “你怎么帮外人?”许少德没想到范里会开口,而且一开口尽是帮别人的,心里窝气 得狠。 “管它有龙还是没龙,我们现在是救人要紧,快下去看看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我催促道。 大家没有再争执,一心想下去看个究竟,但我只想快一点找到父亲和奶奶,以及找到 假死的原因,让桥天监狱的人全部苏醒。龙渊墙在剥落的煤井里若隐若现,此处是双 重建筑,地质结构特殊,这次爆炸恐怕要引很难的地质灾难,我们的时间不多,必 须快进快出。过了不久,煤井开始出现了积水,趟在水里双脚冰凉,有一种想抽搐的 感觉。煤井挖煤时不仅要抽风排气,还要把地下水抽出来,然后沿着煤井里的水槽流 出去,但这种水是硬水,绝对不能用来饮食的。现在停电了,抽水机肯定不会运作了 ,但地下暗河也许被炸开了,堵塞的地方又很多,冒出来的水流不出去,于是 就淤积在了煤井中。 我们哗啦哗啦地往前走,但走了一段时间,我忽然现声音不大对劲,趟水声似乎不 止我们五个人。我小声地叫大家停住,果不其然,当我们安静还有其他人的趟水声。 这声音回荡在煤井中,飘忽不定,不知道是在我们前面还是在后面。我走在最后面, 大家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但是却看不见一个人。于是,大家全都转身,往后面看去。矿灯这么一晃,趟水声立刻停止了,但我们却还是没看到一个人。 既然趟水的人不肯现身,知道我们现他以后又躲了起来,那很可能是惧怕我们,因 此不会轻易攻击我们,所以我就想由他去吧,只要相安无事便罢。我正想转身叫大家 继续往前走,但我却没能说出话来,整个人惊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是因为我看见 了躺水的人,而是因为在矿灯的照射下,我看我们的影子里有一个人居然有三个头! 11.摄青鬼 我曾听爷爷提起过,他递交夜明珠时,曾透过房间里的屏风看见神鹰队的幕后人有三 个头。我一直以为爷爷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又或者是夸大其辞,怎想却如此近距离地 看到了三头人的影子。那影子就在我旁边,站在我旁边的是许少德,他的影子和他的 身材成正比,一眼就能认出来。此时此刻,我内心起伏,呼吸急促,似乎手电的光线 都在黑暗里跳动一般。我很想转头看个清楚,但是又担心看到的景象无法接受,毕竟 许少德和我相处多年,已如兄弟一般,若是现在现他是个三头妖怪,那我该如何是 好? 可是,时机稍纵即逝,影子过了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许少德的影子又变回了一个头。我惊疑地转头盯着许少德,他表情十分自然,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其他人也十分正 常,看情况只有我现了许少德的影子里多了两个头,莫非是我眼花了?我在心里骂 道,真他娘的该打,怎么连许少德也怀疑,看来明天得吃两斤猪肾,好好地补补身体。 十号煤井虽说只有一个出口,出口就是入口,但里面的井道分出了八条大道,每条大 道还有十几个小道,横穿在九万大山的下面,好比在搞地道战一样。韦龙在桥天煤矿 干了几年,十号井重新开以后他也是第一批进来的,有他在就如旅游时有了导游, 我们不必为认路操心。我特地走在最后面,想再看看许少德的三头造型,结果他却一 直很正常。小光以为我走累了,所以就想帮我提探照灯,让我受宠若惊。 我一个大男人怎能让女人小瞧,刚想拒绝小光的好意,许少德却掉头说道:“哎哟, 我累得站不直了,既然小光有这份心,又这么闲,那我代表万藏哥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你什么时候能代表我了?”我说着就把许少德伸过来的大包小袋都挡了回去。 “嘿嘿,原来万藏哥思春,知道心疼女人了。”许少德一脸坏笑。 “你们正经点儿,行不行?”小光给我们嘲弄得红了脸,立刻赌气地往前走,没再理 我们。 我望着许少德没头没脑的样子,松了一口气,他还是许少德,并没有变成别人。煤井 的淤积的矿水并不是深,但是走到下面以后,矿水竟没到了我们的膝盖,水面波动着 矿灯的光线,晃得如坐在船一般。范里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沉默不语,若不是他长得 英俊一点儿,恐怕没人愿意和他说话。韦龙在他后面指路,可是水太深了,水面反光 ,因此很难看见水底有什么东西。我担心矿井工人淹死在水底,所以每到一处就在水 里这里踢踢,那里踩踩。 井道里的水混合着煤粉,水黑得如墨汁一样,我溅得水四处飞,一下子自己就成了黑 人。许少德看我踢水起劲,他也跟着学,溅得大家全身都黑了。这时,井壁又再次剥 落,大块的水泥噼里啪啦地掉进水里,金墙又一次显露出来。剥落的水泥墙上满是被 烧过的痕迹,看着这废墟,我的担忧更甚,但到底是什么操作失误,引起了这么大的 矿难。 范里这时在前面叫了一声:“你们看前面。” 我们把视线移到前面,却看到水面上站着一个小孩子,不远不近,正好是光线不能到 达的地方。在黑暗里趟水的定是他,可是桥天监狱的人几乎都昏死过去了,这个小孩 子怎么能醒着,他下到矿井里又想干什么?我大叫了一声,他没应,就这么站着。许 少德跟着我大叫,那小孩子退了几步,隐进了黑暗里。 “你们看……后面……”小光悄悄地扯了扯我的衣服,示意让我回头。 我回过头一瞧,后面的拐弯处也站着一个小孩子,他一言不,也不动弹,当许少德 朝他大喊时,那个小孩子就躲了起来。我纳闷地望着身后,难道这里不止一个小孩子 ,他们见了人怎么不过来,反倒跑开?我们正想往前走,结果一转头又有几个小孩子 出现在前面,我恼火地追过去,范里他们也跟着跑来,可是没跑几步他们就又躲了起 来。许少德跑得比较慢,一下子落在了后面,我对没追上小孩子很是沮丧,回头就朝 许少德大喊:“你能再快一点儿吗?” 许少德一听我这么喊话,他就不高兴了,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他理直气壮地说:“我 埋在这里过个百万年还能成为化石,永垂不朽,何乐不为?” 哪想许少德一语中的,矿顶竟然真的塌了下来,吓得我寒毛都竖了起来。石土全落在 了许少德那边,我顾不得坍方未结束就奔了过去,可惜石土太多,把来时的路给堵上 了。我朝着对面大喊,但半天过去竟没人应答,我心里骂着许少德,千不该万不该, 谁让他在这里说胡话,结果惹土地公公他老人家生气了。 “我没事,擦破点皮而已。”许少德在那边喊道,“娘的,腿给打瘸了。” “既然没事干嘛刚才不应我?你也真是的,再等等,我挖条道过去。”我说完动手就 想搬石挖土。 “别挖,再挖又要塌了。”范里阻止道。 “还有道路回去吗?”小光朝一旁的韦龙问道。 “有,隔壁有条岔道可以拐回去的。”韦龙答道。 “那……你等着,我们马上过去,还有力气就往回走,别靠近坍方的地方。”我听韦 龙说一下子就能拐回刚才的井道,这才安心。 好不容易拐了回去,但刚才的井道却是漆黑一片,对面没有任何光点射过来,只有我 们的矿灯射过去。我望着漆黑的井道心里嘀咕着,如果许少德还活着,或者他的矿灯 还亮着,我们为什么看不见?这条井道长一公里左右,刚才我们已经走到末尾了,但 现在过了十分钟了,许少德若平安无事,他应该提着手电走出一段距离,至少能让我 们看到他的照明工具上的光线。难道许少德刚才说没事,其实是让我安心地离开,事 实上他已经离断气不远了?但是我转念一想,他这个人的思想还没觉悟到这么高的层 次,要是真缺胳膊断腿,他肯定哭天喊地,才不会这么伟大。 范里在黑暗中最为敏锐,他对我说黑暗里有一个人正走出来,让我们往深处走。再走 几步我也现了黑暗里有个人,但令我惊讶的人这人有三个脑袋,虽然光线照不到那 人的脸,但是却可以看得清楚轮廓。这一次我们四个人都注意着前面,他们第一次看 见三头人,全都惊讶地停了下来。我心里满是疑惑,对面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 三个头?但许少德就在里面,刚才的坍塌也许伤到了他,不然他不会不开矿灯的,想 到这里我顾不得三头人是不是妖怪或者哪吒三太子,迈着步子不停地就往前走。 他们看见我脚步不停,怕我闪失也跟了上来,再走几步我们的光线就触到了黑暗里的 人,那人也立刻打开了矿灯,和我们对着照。我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眼睛不适,好一 会儿才看到来人是许少德,但看清楚时他却只有一个头。我看着极为纳闷,难道是光 线照射的角度造成了视觉上的错误,可次的影子里的确有三个头,这总不会有 错,何况这一次范里、小光和韦龙也看见了,又怎么会出错。 许少德看见我们以后,笑得脸都变形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我。我给他抱得浑身 不舒服,但看见他如此生猛,知道他没伤着筋骨,总算放心了。范里他们站在一旁, 一直盯着许少德,但谁都没敢问刚才的三头人是不是许少德。我正想松开许少德,说 赶紧离开这条井道,万一再塌就出不去了,谁知却看见许少德的脖子上有一道伤痕。 那道伤痕被黑色的煤水覆盖,要现很难,因为我和他接触得很近,所以才能看见。 可是,这道伤痕却有点特别,因为那道伤痕里流出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绿色的。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就故意抹了一把许少德的脖子,许少德疼得叫起来,直骂我 神经有问题。抹了一把许少德的脖子后,那道伤痕立刻又流了一波绿血出来,可是他 脖子上的煤水太厚,一下子就掩盖了绿色的血液,甚至把他脖子上的伤痕都隐藏了起 来。 我心虚地道歉,许少德对崩塌心有余悸,没再计较就和大家走出了这条井道。我静悄 悄地走在后面,小光不知为何也走得很慢,几乎与我并排走在后面。可是我心里满是 疑惑,哪有心思风花雪月,所以俩人就一直没说话。我张开手瞧了一眼,手上染了一 片深鳄梨色的血液,是一种浓郁的碧绿。人的血液是红色的,这是常识,可许少德为 何会有绿色的血液?这几年他也受过伤,但他流的血一直是红色的,为什么这次却成 了绿色? “在想什么?”小光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我赶紧把手放下,现在救人要紧,可不能吓坏了他们。 “你们别婆婆妈妈的,快一点儿行不行?”许少德回头催促道,“现在搞对象可不是 时候!” 我和小光听闻此话立刻就觉得很尴尬,两个人又再度沉默下来,全都僵直地往前走。 范里担心再有坍方,所以一直边走边提灯照着顶梁,看看有哪里松了哪里裂了。我们 又走了一大段路程,井道里的坍塌越来越多,我们也看见了几个死人,他们已经被落 下的石块砸得血肉模糊,想救他们也已无回天之力,我们也搬不开巨大的矿石,只好 继续在煤井里找寻幸存者。 逐渐进入了事地段,遇难的人数不断增加,我为了检查亲人的下落,走得非常的慢 ,让整支队伍都慢了下来。说来奇怪,小光不再焦急夜明珠啊帛书什么的,一直陪着 我看每一个遇难者的容貌。可惜我们碰上的人都已经遇难,虽然他们是假死状态,但 毕竟不是不死状态,碰到伤害还是会受伤甚至死亡的。韦龙看着死去的同伴甚是惊恐 ,同时也庆幸自己被活埋在棺材里,不然他也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担忧地找寻幸存者 ,晕头转向,可是韦龙却在这时大叫起来。 “怎么了?”我按住要跳起来的韦龙,低声问道。 “我……我看见……”韦龙睁大了双眼,满脸恐惧和震惊,他断断续续地说,“我… …我看见鬼了。” “哪里有鬼?”我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想着这小子真会添乱,也不看看什么时候,还 敢说鬼呀妖的。 许少德一直看韦龙不顺眼,于是落井下石,鄙夷道:“说你没文化还不信,这世界哪 来的鬼,如果真的有,老子让它立马见马克思去。” “我没说谎,我真的看到了,那些死去的人,在这里飘来飘去的!”韦龙说到这里停 顿了一会儿,又改口道,“刚才在飘!” “那就是现在没了,既然没了就算了,别一惊一乍的。”我劝道。 范里和小光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全都静静地听我们说话。我觉得不对劲,若是以 前有人造谣生事,就算范里装聋作哑,小光也会站出来主持正义,怎么这次她置若罔 闻,莫非累得不想张嘴了?我闷声翻土掀石找人,许少德却畏缩地跑到我身旁,好像 害怕什么东西,但又不肯开口说明。我给他闹得头疼,便开口问他怎么了,谁知道他 却说自己也看到鬼了,因为不想没面子,所以没敢说出来。 “那你刚才又说没看见?”我反问道。 “我刚才真没看到,后来才看到的,那群死鬼飘啊飘的,太吓人了!”许少德表情夸 张,像是害怕又不像。 “你别跟我开玩笑,要开玩笑等出去再说,没看见我正忙着。”我打道,然后提起 探照灯对着他的眼睛晃了一下。 许少德被灯光照到时反应非常激烈,一下子蹦到老远的地方,因为动作太快,一时没 站稳就跌进了矿水里,弄出的动静很大,韦龙更是给吓得脸都白了。我给许少德吓得 愣住了,他的反应实在夸张,为什么我用灯光照了他,他就跑开了?小光盯着我看了 一会儿,又看了看坐在水里的许少德,接着又叹了口气,似乎恨铁不成钢。我想过去 把许少德拉起来,但他却立刻拒绝,并慌忙地躲进黑暗的角落。我皱眉看着许少德, 忽然想起他一直没开矿灯帽,提着的探照灯也没开,因为我们都开了灯,一时也没注 意谁没开。 小光走过来问我:“他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他说他见鬼了,我才见鬼了呢!”我生气地答道,但随即看见许少德脖子上的伤痕 又流了出了绿血。刚才他跌进水里,水把他脖子上的煤粉洗掉了不少,伤口被水碰到 以后又流出了血,但在黑暗里看得不是很仔细。 “你有没有见过血是绿色的人?”我盯着许少德的伤口说道。 许少德现我看着他,他就故意背过身去,好像小偷被现后的紧张,十分地不自然。小光被我这么一问,倒没觉得惊讶,张口就说自己知道有一种人的血是绿色的。我 忽觉小光一直对我不错,凡是有不懂的她都耐心地给我讲解,就如一个免费导游一样。小光一边说,一边翻起巨石,并不偷懒,她说有一种人的血液的确是绿色的,但那 类人已经不能称为人了,人们把那类人叫作摄青鬼。很多人说,穿着红衫而死的人, 其灵魂会化成厉鬼,向他仇人报仇,所以通常人们说红衣鬼最可怕,其实还有一种鬼 比红衣鬼更可怕,它就是摄青鬼。 相传,若人因深仇大恨,而又不能报的人,可以躺在棺材中,卧在尸底七七四十九天 不吃不喝而修练成鬼的半人半鬼,叫摄青鬼。为什么叫摄青鬼而不叫其它呢?这是因 为它是摄取尸体的尸气而修练,本来叫摄尸鬼的,因为它是摄取尸气而成的鬼,但千 百年来流传下来就变成了摄青鬼。摄青鬼是怀着仇恨而成的,所以比一般的鬼法力更 高强,很多法器都对它无效。摄青鬼通常都不会死,除非给高憎法师等杀死或给纯阳 之气刺死,否则便差不多是永生的,就算它报了大仇,也不会因心愿得偿而消失。摄 青鬼不是正式的鬼,也不是人,是出三界之物,很多法器也不能将它制服,而且要 和摄青鬼斗法,很大可能会给它列入为报仇对象之一。 在明朝初期,江南一个小县的地主的老婆红杏出墙,没过多久就与私通的男人将地主 害死,然后霸占了他的家产。地主被害死时,他唯一的儿子亲眼看见了那一幕,但因 逃得快而没被杀害。这个儿子不知从哪里听到修炼成摄青鬼的方法,竟挖开了地主的 墓,然后睡了进去,四十九天后成了非人非鬼的妖物,并将那对害死他父亲的奸夫淫 妇杀死。那一年,该县人心惶惶,几乎成了荒城,最后那个摄青鬼被一个隐士灭掉, 那个县城才得以恢复平静。 我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世界上还有非人非鬼的东西,可是许少德一直在我身边,就 算离开也没有离开七七四十九天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变成小光口中的摄青鬼?我 将心里疑虑和现全部告诉小光,小光听后略为惊讶,她想看看许少德的绿血,但却 没看见,因为许少德钻来钻去,又把脖子的伤痕掩盖在了煤粉之下。 小光偷望许少德,没有我那么肆无忌惮,她没现我说的绿血,但她没有怀疑,而是 对我说道:“那我们就多留意他,刚才我也看见他有三个头,可眼又没了,怕 是有问题。” “嗯,我总觉得不对劲……”说到这里,我惊得停住话语,差一点就跳了起来,因为 我藏在身后的金箭忽然剧烈地抖动,持续不停,就好像有个人在我腰间跳踢踏舞一样。 12.欧冶子 我反手摸着振动不止的金箭,心里大惊,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以前金箭从未有过这 样的反应,如今怎么会自己跳动了?我按住了装着金箭的盒子,但它还是跳个不停, 小光现以后她就站在我身后,摸了摸盒子,但盒子里的金箭跳得更加厉害,就差破 盒而出了。小光惊讶地将手缩了回来,她和我一样惊奇,但金箭跳了一分钟左右就停 了,仿佛一直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怎么搞的,这把箭……”我喃喃自语,想取下箭看个究竟,但我却看见有一个人飘 过了我的眼前。 “你也看到了?”小光看到我睁大了眼睛,于是就问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眼前忽然涌出很多人,他们都都飘来飘去,面容凄惨,全是死 后的模样。范里在一边安静地望着这群鬼魂,他也觉得纳闷,但谁都猜不出是怎么回 事。我们曾在贵州的金竹峡谷看见过电磁矿石记录下的历史场景,但此时看到的绝对 不可能是历史记录,因为飘着的人全都血肉模糊,全都凌空行走,真实世界哪有这种 事情。 “难道十号井的传说是真的?”小光看着这面场景说道。 “我刚才就说看见了,你们还不信!难道他们真的挖到了阴间,把鬼都放出来了?” 韦龙蛊惑人心地说道。 许少德在一旁恢复了平静,他又像没事一样的走过来,但还是没有开灯。我忽然觉得 许少德和鬼差不多,怕光,流的血是绿色的,还有假死状态,哪一个都是不寻常的反 应。但许少德一直在我身旁,他若有反常,又是怎么有的?仔细揣摩了一番,就只有 在大连的那晚,爷爷离开的那一晚,许少德和一个与他模样一样的人站在树下很久, 莫非他是在那时候生了什么事情? 鬼魂游荡的景象只出现了几分钟,然后就消失了,我们一声不吭地看着,全都忘了搜 寻幸存者。我坚信不可能有鬼魂存在,当眼前的这一幕实在令人费解,若不是鬼魂又 能是什么?金箭刚才为什么会颤动,难道它如辟邪之物一般,遇邪就会抖动或者闪光?可是,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碰到死人,以前它一直都很安静。范里也说绝不可能是鬼 魂,恐怕和这口十号煤井有关,我也认同他的看法,金箭忽然动起来,肯定和十号井 脱不开关系,也许十号井哪里生了变动,因此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们在井道又找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转到另一条井道里,但这条井道却不同于其他井 道。因为它没有任何井道的建设,甚至铁轨都没接进这条井道,我们先前也遇到过几 条这样的井道。韦龙说他们重新挖掘十号井时就现了很多这样的井道,估计是几十 年前的挖掘没有挖好井道,他们现在只是边挖边修井道,所以没有马上把未完工的井 道弄好。未完成的井道没有积水,我们的脚浸在矿水太久,已经冷到了骨头里,所以 就盘算着进去休息一下。 井道里的墙壁全是山石泥土,但没有金色的龙渊墙,看来那面神奇的龙渊墙并不是沿 着煤井延伸的。井道里有几个人躺着,里面没有淤积的矿水,也没有坍塌,我激动地 看着那几个人,他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们都松了口气,全都说总算找到幸存者了。 可是,我们前脚刚迈进去,走在最前面的范里忽然大叫道:“快把灯都灭了,快!” 范里忽然要我们灭灯,我一听就懵了,煤井里不见天日、无光无亮,连我们都给煤粉 染得黑不溜湫的,这要是灭了矿灯,我们不成了瞎子嘛?我看了一眼小光,心想她稳 重点,先看看她怎么说。谁知道小光比我还紧张,看见我看向她,竟然还问我道:“ 要灭灯吗?” 我顿时无语,但还是听范里的话,马上关掉探照矿灯和头上的矿帽灯。许少德他们也 6续关掉,这条井道一刹那被黑暗吞噬,别说看不见别人,自己都好像消失在了黑暗 中。一切都很安静,范里轻声嘱咐我们别出声,大家全都握着手在井道边上,过了一 会儿就有一些怪异的声音游荡在黑暗里,声音就如一个人在拖着沉重的箱子似的。 虽然看不见任何事物,但总感觉有一个庞然大物在压过来,让人无法喘气。那声音由 远及近,稍微停了一会儿,又由近及远。我们都松了口气,但井道的尽头忽然闪了一 道光,一声大叫还未喊成,那声音就消失了。我们面面相觑,范里还不让我们打开灯 ,但尽头处的灯光却还未灭掉。那灯光一动不动地浮在黑暗中,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可是井道里躺着的人却不见了。我们刚才走进来时,看见几个人躺在井道里,这里没 有积水也没有坍塌,我们还庆幸找到了幸存者,结果一转眼的功夫竟然消失了。他们 全都是假死状态,不可能昏睡了还能到处溜达,若是忽然醒了,黑暗里他们能跑这么 快吗? 地上有很明显的拖拽痕迹,但这痕迹太过巨大,根本不是拖着人产生的,也不是人力 能及的。范里交代再忍忍,千万别开灯,他带着我们往尽头走去,好在尽头处有道光 线,我们不至于完全看不见路。每一井道都很长,这条井道虽然没有修建,还是原始 状态,但也有几百米。我们一边走,一边猜测刚才生了什么事情,范里两耳不闻, 置身事外。 韦龙一路惊叹,他在煤井工作这么多年,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希奇古怪的事情。我和他一样,也感到诧异,一条煤井里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事情,于是就轻声问范 里刚才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要把灯关了,他却答道: “不知道。” 韦龙觉得自己被糊弄了,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不知道还叫我们关灯?” “你急什么,现在不是好好的,听听他怎么说。”我替范里开脱道,他这人不会胡来 ,关灯自有他的道理。 范里看着我们,好一会儿不说一句话,最后才道:“你们听我的不会有错。” “又来了,老范,你有话直说,别老憋着,你就不怕便秘。”许少德急道。 “说吧,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他们会明白的。”小光对范里说道。 我一听小光的口气,敢情她也知道,范里也太重色轻友了,他从没告诉我。范里一直 神神秘秘,我和他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了解他,就好像从没认识一样。范里望了我 们一眼,最后竟然说:“我是欧冶子……” 我听到这里浑身都凉了,欧冶子是战国初期的越国人,是剑的鼻祖,若从他诞生那一 年算起,如今岂不是有两千岁了?范里看起来就20来岁,顶多接近30,怎么可能是欧 冶子?范里看我惊疑的表情,一下子竟有些慌张,小光在旁边帮腔,说欧冶子没我想 的那样。 欧冶子这位铸大师是真的存在于历史中,但欧冶子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人名。冶,就是 铸造的意思,冶者,则由此引申为铸造青铜的工匠。铜剑在东周时开始盛行,所以当 时的铸剑者被人们称为“冶”。“欧”同“区”,关于“区”,清代学者朱骏声明确 指出,区即瓯越,是古越足的一支,居住在现浙江南部,当地有一条河叫瓯江。 欧冶原意并不是人名,而是越国的青铜锻造者,因此专家推测“欧冶”并不是某一个 人专有的名字,而是泛指瓯越之地的铸剑工匠。后来,在这些工匠里出现了一位卓越 的人,技压全族,人们便将整个族称给了那个人,但欧冶子还是全族每和人都能用的 ,只不过在民间传说中,“欧冶子”逐渐被演绎成一位独一无二的铸剑大师,大家也 忘记了整支铸剑一族。 “那你是其中之一?”韦龙难以置信,虽然他不清楚欧冶子是谁,但是他知道那是几 千年前的事情,最后他还不忘加一句话,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没……灭 绝?” “要是灭绝怎么会有我?”范里答道,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欧冶子的事情,事 隔千年,后代对于祖先的事情不可能知道得太仔细,除非有一些很特别的原因。范里 说,欧冶族人为了锻炼宝剑,经常出走神州,在每个地方都有取材之处。据说,那位 最为卓越的铸剑者在一处现了几条龙,还有一些神奇的材料,因此炼成了许多宝剑。但那几条龙不是普通的龙,它们生活在地下,见光就会狂,吞噬一切。虽然他也 不相信有龙,更不相信龙会在地下,而且是在煤井里,但刚才出现的龙渊墙让他不得 不相信。也许黑暗里的东西就是龙,也许不是,但老祖宗的经验总归有用,听话的孩 子不会摔跟头。 “那刚才把人拖走的……是龙?”许少德问道。 范里没有回答,我们已经走到了井道的尽头,这条井道有铁轨,是被修建过的。地上 洒了一堆的红色鲜血,铁轨有一大段被掀到了一边,角落里还有一支手电。看起老有 人在这里遇害了,只是黑暗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莫非真的是龙,可是龙怎么会在地 下,不是应该在水里或者天上吗?范里左顾右盼,这才让我们打开矿灯,把周围看一 看。 可是现在井道里只有我们,没有别人,但地上的那支手电十分特别,它不是采矿所用 的类别,而是一支来自美国的进口货----inova爱诺华。这个牌子是1991年创立于美国 罗得岛州的放射能公司生产的,在九十年代能用上这个牌子的都不是一般人,更别说 在煤矿里挖煤的工人们了,何况他们都有矿灯,没必要去用美国货。 “这里还有其他人?”韦龙看得明白,他知道这不是煤矿工人的东西,所以当下就觉 得奇怪。 “会不会是把电房炸了的人?”许少德把玩着爱诺华手电,爱不释手。 “不可能吧,既然需要照明,那为什么还用手电,直接打开煤井里的灯不就好了?” 我说道。 “而且刚才这里是没光的,肯定有人提着手电走到这里,说明还有清醒的人,那人不 是桥天煤矿的。”小光肯定道。 范里默不作声,他盯着煤井的尽头,神情凝重,好像那里会钻出吓人的东西。谁知道 ,我们的光线可能太亮,尽头处真的窜出了一个东西,但仔细一看,那东西是个人, 并不是龙。那人慌忙地奔跑,边跑边回头,似乎后面有东西追赶他。范里赶紧叫我们 逃开,我又不愿意见死不救,那人的穿着不是煤矿工人的,他肯定和炸电房的人有关。我想留下来问清楚情况,但怎想这人的身后忽然跑出一条庞然大物,一下子就将那 人吞进肚子里,血从它的嘴里溅到老远的地方。 我惊讶地抖了抖身子,隐约看到一条金黄色的东西,当看清楚它的轮廓时,马上就在 心里叫道:“我的妈呀,欧冶子不是一个变态吧?” 13.龙吐涎 钻出来的东西通体金黄,晶莹剔透,但形似一个**,且十分的巨大,别说女人了, 就连我这个男人看着都很害羞。看着这条金黄色的东西,我忽觉自卑,越瞧越害臊。 若这里真的曾是欧冶子铸剑的地方,他又留下这么一个形状的东西,说是变态还算轻 的了。许少德打趣地猜测,欧冶子一定没有那个东西,所以才故意造了这么大的一只 ,看着也能安慰自己。 这东西没脸也没四肢,看起来滑不溜湫的,但是行动极快,一下子就逼近了我们。我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它长得特别猥琐,要是死在它手里,岂不是很没面子。虽 然我们还在井道的另一头,但它度很快,就如洪水一样流窜到了我们跟前。我们也 可以先闪进别的井道里。但我始终慢了一步,当我想逃时,其他人已经没影儿了。 我们身后有几条井道,我不知道他们跑进了哪条,情急之下就挑了一条靠近自己的井 道钻了进去。也该我倒霉,我已经落单了,但这条猥琐的东西狠心的落井下石,穷追 不舍。我碰上了几个活死人,他们的身体完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猥琐的东西 滚过那些人的身体以后,他们就全被卷了进去。我喘着气奔跑,矿灯帽的光抖个不停 ,黑暗里晃得眼花缭乱。 这附近的井道大多是未被改造的,全是十号井挖掘以前就存在的,所以分布得没有规 律。我刚跑出百来米,忽然就撞上了一面墙,矿灯帽都飞到了老远的地方。我满眼金 星,鼻子酸辣,像是流出了辣椒水一样。顾不得喊疼我就想转身逃往别处,可是落在 近处的矿灯帽已经照到了那条猥琐的东西,这里只有一条井道,身后已无出路。 猥琐的东西由远及近,我来不及去捡矿灯帽,只是本能地往后退。这面墙上有很多的 挖掘痕迹,可能当时的人没继续挖通这条井道,但既然没挖通就应该堵上嘛,这下子 不是坑死我了。我退无可腿,只得靠在墙上,那团东西似有赶尽杀绝之意,度一点 儿也没慢下,反倒加快了度。我一时情急,求生**也特别强烈,所以就爬到了身 后的墙上。这面墙只有三米多高,墙上坑洼很多,但要固定在墙上实非难事。刚过了 一秒钟,我全身就没了力气,四肢像是被拆下来一样。 那团东西滚过来已经就撞在了墙上,这是条死路,它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撞得出一条路 来。矿灯帽落在边缘处,这团东西滚过来时没有碰到它,所以它还在光,并没有损 坏。我借着背对的光线,近距离地盯着这团猥琐的东西,大气喘个不停。这团东西犹 如一团会滚动的液体,像是有生命一样,但透过它透明的身体,我看不见它有任何器 官组织,不像是有生命的东西。这团东西碰上墙以后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 待在原地,我一时无计可施,只能和这团猥琐的东西打持久战。 可是,我毕竟是一个人,力气总有用完的时候,才坚持了两分钟我就如虚脱一样,就 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我正想着放弃时,黑暗里忽然传来一声鸡鸣,清脆悦耳,不似 普通的鸡鸣。再仔细一看,一只浑身通红的小鸡竟跑了过来,在矿灯帽的光线里,它 的影子拖拽得老成,似乎比我还大。我看着小红鸡感到特别惊讶,虽然鸡有千万只, 但是我一眼看上就觉得它是大黑山里的那只小红鸡。 本以为跑出一只小红鸡,这团猥琐的东西会转过去追它,谁知道这团猥琐的东西就是 跟我耗上了。我的汗水一滴滴地落下来,嘴唇也颤抖着,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但又 不愿意掉下去,只得咬紧牙关继续强撑。小红鸡又叫了几声,它没有离开的意思,像 是在看戏似的。我恼怒地盯着远处的小红鸡,心里骂道,你这只畜生,竟在老子落难 时旁观,这也太缺德了。 这团东西来历神秘,但再过半分钟它居然自我分解,成了一滩烂泥似的,全都洒在了 地上,没了形状。我见状再也撑不下去,立刻从墙上跳了下来。粘乎乎的物 质,我也知道这个猥琐的东西是啥玩意儿,难不成真是欧冶子这个打铁的阳痿早泄, 在这里积累了大量的怨气,所以才凝结出了这个东西?过了几分钟如过几年的说法虽 不新鲜了,但我的感觉就是如此,若提早放弃的话,那我就活不到今日了。 捡起矿灯帽后我就往来时的路半跑半走,小红鸡看见我安然无恙又转身跑掉,我的力 气去了一大半,根本没心思追它,所以心里想就当积德,放过你这只小畜生。 我都在喘气,井道里回荡着我的急促的呼吸,但井道已经接近瓦斯爆炸的中心地区, 这里淤积了很多地下气体,又闷又热,呛得我呼天喊地。 一走出这条死路,小光就出现了,原来她现我没跟上又折了回来,但她和其他人分 散了,所以也在徘徊着,不知道该走哪条路。小光看我没事才松了一口气,但我问她 那东西是什么,为什么像个**,她却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我左顾右盼,没有 现危险,于是又将小红鸡的事情告诉了小光。小光听后也觉得惊奇,她说很可能是老 妇人已经到了这里,要我万事小心。 小光跟我提着矿用探照灯慢慢行走,期间过了良久她才提到那猥琐的东西叫龙吐涎, 但不是一般的龙吐涎。传说,欧冶子铸的宝剑都十分珍贵,各国都抢着争着,所以他 铸造宝剑的地方又几条龙守着。据《越绝书》这本记载越国人文历史的古书所引,这 些龙所吐的涎沫形似**,金光闪闪,有着镜子一般的光泽,能将人兽融化,但离开 龙的身体以后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便会消散。吴国君主曾派人去偷剑,但全都有去无回 ,最后只好客气地请求欧冶子给他造剑。 我听着半信半疑,那猥琐的东西像没错,但真的是龙吐出来的口水吗,这世界 若真有龙,它会在这种煤井里吗,哪有这么自暴自弃的龙。我们转了几圈也找不到范 里他们,估计他们也在找我们,所以大家都在转圈。转到最后,我现藏在井壁后的 龙渊墙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想来这里若真是欧冶子的铸剑之地,那么离那个地方已 经很近了。我和小光一边找人一边检查地上的尸体,这一处坍塌得面目全非,没有一 个人幸存,看得心都凉了。 煤道里本来就不宽敞,现在里面塞满了石土,有些路走进去就是死路,不得不折返。 我们在里面穿梭时很多时候都是弯着腰的,当我们好不容易穿过了一条井道,刚要往 更深的地方走时,我却觉有一个人站在黑暗里。我拍了拍小光的肩膀,她顺着我指 着的方向看过去也吃了一惊,看那人的身形高大,不像是范里、许少德或者韦龙,我 们打了几声招呼他也不回应。 那人就这么安静地站着,我看着觉得蹊跷,这种情况见到人应该要打招呼,为什么他 不说话。我和小光一前一后踩着碎石走过去,当矿灯帽的光线碰到那人的脸上时,我 立刻认出了这个人,他就是当时带着我离开新疆兵团,坐着飞机赶到北京的那个大汉。 在这种地方看见这个大汉,我甚为诧异,但大汉一言不,我怎么喊都没用,他就是 一脸酷样地斜对着我们站在塌方的角落里。我慢步走过去,大汉还是不动声色,连眼 睛都没眨,但伸手要推他时,他竟闷声地翻倒在地上。我的手并没有碰到他,他就是 这么倒在地上了,再往地上仔细一看,大汉似乎不怎么对劲。我正想去摸摸他的脉息 ,小光却眼疾拉住我,我回头一看,一团龙吐涎已经悄然袭来。 井道里的煤质矿石骤增,这种矿石又黑又亮,反光效果不错,一时间竟觉得我们身处 黑晶宫。这团龙吐涎比上一个要肥大的多,它笨拙地朝我们奔来,让我觉得它就如一 个色狼,迫不及待地想解决**。我和小光无奈地择路而逃,跑出两三步我不忘回头 看看倒在地上的大汉,他仍是一动不动,龙吐涎滚到他那里时,一下子就把大汉吸进 了去,不消半分钟大汉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我大吃一惊,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龙吐涎将人溶化,不知道这团如此硕大 的口水是否真是龙吐的,居然有此等威力。我们奔到一个分岔口,刚想转进另一个井 道,拖延时间,求得一线生机,怎知刚转进井道就现迎头又滚来一团更大的龙吐涎。我见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心里骂道,这条龙也太不讲卫生了,居然在煤井里吐 了这么多口水,多损它在中华古文明的形象啊。 小光看我还有心思说笑,她也笑了,我们没办法又往另一条井道奔去。井道里虽然堵 塞了很多矿石木料,但可能这里接近爆炸源头,炸塌的都是巨大的矿石,堆积出来的 空间也比其他地方的大很多。龙吐涎是胶状物体,它被矿石阻挡,身体也小了 很多,我回头瞄到龙吐涎越来越小,于是就把脚步放慢,不愿再这么没头没脑地乱跑。 怎知,那两团龙吐涎在转进我们所在的煤井时,它俩竟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更大 的龙吐涎。小光朝我苦笑着,示意继续跑一阵,再拖一会儿就安全了。我们所在的井 道里有很多遇难者,他们全都被炸得血肉横飞,尸身与煤石混合在一起,有那么一瞬 我竟能感觉到他们死前的绝望与恐惧。 这条井道狭长闷热,我们奔走其间全身都湿了,煤粉染在身体上整个人都变成了煤石 的一部分。龙吐涎仍不气不馁地追过来,坚持的时间竟比上次长了许多,不争气的我 忽然想了不健康的方面。正想骂自己太**时,我却现井道里每隔一段距离就站了 几个人,奔过去的我们大喊了几声,让他们快逃,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仍是一声 不吭地站在原地,像是一个木头人般。 我们的头上戴的矿灯帽光线不强但也不弱,若不是瞎子看到光线肯定知道有人来了, 但当我们跑过去时他们全都没人回答。煤井里的障碍物很多,我们每跑几步就撞翻一 些矿石,然后咕噜咕噜地滚到前面,那些人不避不闪,就这么被矿石撞倒,连哼吭的 声音都没有。我心里想道,完了,这几个人肯定和那大汉一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要 是还活着,哪有东西压过来不躲的人,但若人已经死了,他们怎么都站着呢? 龙吐涎拼了命地追过来,我和小光哪有时间仔细研究这几个人怎么了,只是扫了一眼 就跑过去了。奇怪的是,这几个人的衣服全都不是矿服,他们的衣服和那位大汉的同 个风格,都是那种高级货。他们有的人还握着手电,但已经黑掉了,不知道是坏了还 是没电了,可都是爱诺华这个牌子的,和我们先前现的那支样。我心 里惊奇道,这群人怎么会到桥天煤矿来,他们不是什么什么国家机关的人吗,不在办 公室里喝茶抽烟,来这里莫非是微服私访? 这条井道不太长,我们跑了百来米就到了尽头,但龙吐涎还没有消失殆尽。我们冲出 来的地方又有三条井道,但有一条井道没有任何修建痕迹,是原始的井道。我们出来 以后,在那条未修建的井道里竟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大如树桩地蠕动着,远远望 去却分不清楚它是黑色还是其他颜色。我们不敢往未修建的井道钻,兴许那就是范里 所说的龙,它吐的口水都这么厉害,要是碰上本尊那还了得。 但天不遂人愿,偏偏另外两条井道又跑出了龙吐涎,看情况这几团口水不整死我们不 罢休。我和小光左右为难,每一条井道都不能走,身后的龙吐涎接踵而至,我们迫于 无奈就躲进了未修建的井道里。先前我们看见井道里有一条庞然大物,八成就是传说 里的龙,我和小光一进来就打开了矿用探照灯,完全不把范里说不能开灯的话抛在了 脑后。谁知道,这条未修建的井道竟然是一条死路,我们走进来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堵 黑亮的矿石。 这些矿石浑然天成,体的,不像是有巧簧机关,更不可能有暗道。但我们刚才 明明看到有一条巨大的东西在井道里蠕动,怎么可能一进来就没了?我们还没来得及 思考,龙吐涎就相拥而来,挤进了井道里。我们打开了探照灯,光线透过这团厚实的 龙吐涎,反射出的土黄色光线让人觉得窒息。龙吐舷集合以后塞进了井道里,来时的 路连条缝隙都不剩,我们就这么给堵在了里面。 “妈的,老子居然给几个**弄死,真不甘心。”人之将死,我顾不上形象,破口 大骂。 “别灰心。”小光的劝说毫无力气,恐怕她也知道难逃一劫。 我又觉得自己太窝囊,看着龙吐涎缓缓而来,心里真是又气又恨。小光拍了拍我,我 以为她要说什么生死由命的话,所以就拨开了她的手。小光看我不明白她的用意思, 于是就告诉我,让我看向龙吐涎。这时,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我们竟然看到龙吐涎的 后面站着一个人,那人举起了一个东西,龙吐涎居然哆嗦了一下,然后就停住了。接 着龙吐涎立刻瘫在地上,散成了一滩黄色的黏液,透着一股腥味。我和小光甚为惊奇 ,居然有人能让龙吐涎立刻瘫软,不知那人是何方神圣? 当龙吐涎完全消失后,我们提着探照灯慢慢走出来时,竟现那人是袁圆圆。一年未 见,我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刚想说声谢谢,却又现她的身形不对,于是结 巴地指着她的肚子说道:“你……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 第五部药泉眼三人行 隔年未见,袁圆圆的肚子已经胀大得要破裂一般,我呆呆地盯着她的肚子,说完她的 肚子很大以后就没再说话。小光大概觉得我的样子太过**,低着头肆无忌惮地看着 女人的身肚子,所以她就用肩膀狠狠地撞了我一下。袁圆圆没有原来那么有活力,她 嘴唇灰黑,额头冒着白汗,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小光撞了我以后,我还没回过神,袁圆圆给我看得害臊起来,于是叫朝我说道:“你 到底看够没有?” “够了够了。”听到袁圆圆一骂,我立刻醒神,当下把视线移到上面来,然后又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袁圆圆在井道外对我们说:“快点出来,别待里面了,跟我来。” 我和小光自然不想在这条死路站着,不用袁圆圆提醒就走出来了,但是我忍不住回头 看了一眼。这条井道是死路,但是我们进去前有一条不明物在里面蠕动,可是跑进去 却消失了,我总觉得这条井道有些古怪,但这里一览无余,要躲藏完全不可能。袁圆 圆催我赶快出来,所以我只看了几眼就走了出来,但走出来的那一刻我又听到井道里 有古怪的声音。 小光轻咳一声,示意我介绍袁圆圆是何许人也,我这才意识到她们并不认识。简短地 介绍了以后,袁圆圆对小光笑了笑,然后又对我说:“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我指着袁圆圆的肚子,一脸惊奇。 “是你的!”袁圆圆正经地朝着我说道。 我听了立刻吓得跳起来,回想了和袁圆圆相处的日子,但我从未和她有过什么亲密接 触,怎么会和她有孩子?小光听了以后也是愣住了,她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想等我解 释,但我完全乱了神智,突然自己成了一个爸爸,哪还有心思跟小光解释我的风流帐。我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成爸爸了,逼不得以想问袁圆圆怎么怀上我的孩子,可她 却忽然笑了起来。 “你傻了,我怎么可能有你的孩子,和你闹着玩的。”袁圆圆抹了一把额头的白汗笑 着说道。 我听后大喘一口气,皱眉说:“这种事情你也开玩笑?那孩子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袁圆圆可能肚子疼,她咬着嘴唇不说话,扶着黑色的井壁强忍了一会儿才舒展眉头。 我们慢慢往井道深处走,路上滴水不断,热气腾绕,死人已经腐烂,竟熏出了腊肉的 味道。小光默不作声地和我们并排走着,但是却更加靠近我,不知道是不是井道变窄 还是她故意的。袁圆圆挺着一个大肚子,说龙吐涎惧怕电力,只要被电击到就会自然 分解,立刻危害不到人。刚才她看见龙吐涎汇集在一个大球,她就开了电枪,打了一 枚电弹过去,龙吐涎被电击以后就立刻分解。 我还想问袁圆圆为什么在这里,又怎么知道龙吐涎怕电,她一边扶着黑墙,一边慢步 往里走。她说,她从云南的梅里雪山回去以后就结婚了,如今已经怀胎十月,很可能 要分娩了。可是,在上个月她的叔叔忽然患了老年痴呆症,从国安高官的位置上退休 了。她去看过他叔叔,可是她一直觉得她叔叔不大对劲,因为她叔叔前一天还是好好 的,第二天却忽然变成了白痴。 要说为什么袁圆圆觉得她叔叔不对劲,那就要从二战时的一个传说说起。据说,二战 时日本战败后,国共两方混战,后来国民党29军36师217团从大连展转到了广西罗城县 ,217团的2132人全部消失于罗城县的九万大山中团在大连的白山黑水里**了 一个二战日本遗留的秘密武器,他们本来想**国外的,可被打,结果躲到了 广西。日本在战败后退出中国,但是留了很多秘密的毒武器,埋在东北的就有几十万 个,到了现在还贻害众生。 有资料表明,217团打开了钏平公司一个封闭已久的煤矿,这个煤矿就是现桥天煤矿的 十号井。当地居民看见整个团都钻进了十号井,可是过了一个月也没人出来,国民党 的飞机曾轰炸过罗城县的煤矿,矿工躲进十号井却说见到了鬼,全都跑了出来,过了 不久十号井又被封死。袁圆圆说,那个武器是从大连的大黑山下寻到的,她只知道那 东西很危险,究竟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了国家安全必须找到并销毁。 这个事情国家安全部查了很久才查到十号井的,但个月袁圆圆的叔叔请她的老 公去喝酒谈事,哪知道第二天她叔叔却患了老年痴呆症,啥都不能自理了。袁圆圆的 叔叔不是她的亲叔叔,原名叫甘军,她只是被捡来的。甘军为人低调神秘,徐前二为 他办事多年也没见过甘军,只有袁圆圆见过。人老了有老年痴呆症本不该奇怪,但是 怀孕的袁圆圆十分敏感,她竟然觉得自己的老公在那夜回来以后变得非常古怪,最古 怪的地方就是神态举止和她叔叔如出一辙。 袁圆圆刚开始以为自己神经过敏,但她与甘军相处甚久,比她老公还久,从小她就与 甘军生活了,甘军的一举一动她都很熟悉。甘军在叫袁圆圆老公去喝酒前一周下过一 个指示,就是说217团当年的行踪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就连十号井里有什么都查了一大 半,所以就派她老公来找。袁圆圆怀孕了自然不能去,但她有很强烈的预感,觉得她 老公就是甘军。袁圆圆和徐前二一样,也觉得她叔叔有些问题,所以已经暗中搜集了 一些资料,最后她查到甘军在新中国成立后的去过桥天监狱附近,最后回来却变了个 人似的,她走访了甘军的战友,他们全都与甘军没了往来,如今得了老年痴呆症,退 位以后去了疗养院谁都没来看他。 最后,在袁圆圆老公出的第2天后,她终于找到了甘军的一个战友,并且是和甘军一 起去过桥天煤矿的人。可是十分不巧,袁圆圆挺着大肚子找到那人时,那天那人却死 了,她只好从那人的配偶旁敲侧击问出了一些大概。原来,甘军从其他地方打通过一 个洞进入了十号井,至于是干什么那人的配偶不知道,只说进了那个井千万不能点灯 ,不能见光,但是那人配偶说里面有个东西怕电,还说当时他们进去了十五个人,却 只出来了三个人。 袁圆圆一听就慌了,十号井不开灯怎么行,她老公进去肯定要开灯。可是,九十年代 没有手机,大哥大也不是随便能用的,袁圆圆联系不上她老公,所以她就挺着大肚子 从北京追到了广西。一到桥天煤矿她就听说那里瓦斯爆炸,十号井被重新打开了,现 在死伤无数。袁圆圆连夜赶来,她远远看见她老公坐着电车进了十号井,她一直大喊 着,可是她老公就是听不见。实在没办法,她就跑到桥天煤矿的电房想把电车的电闸 拉下,可是拉了几个都没拉对,一气之下她就把整个电房炸得一塌糊涂。 可是,电力设施被破坏以后,袁圆圆的老公没有停下,反而弃电车继续走。袁圆圆知 道要救十号井的人,她也不阻止她老公下井,她只是想提醒她的老公千万不能开灯。 偏偏他们一行人带的是爱诺华手电,是进口的牌子货,要多亮有多亮。袁圆圆做了这 么久的事情,见过的古怪事情两只手数不过来,她很快明白井里有不简单的东西,她 知道井里有东西怕电就带了电枪来,结果龙吐涎跑出来她才明白,怕电的居然是这团 不明物。 我听到这里就觉得袁圆圆太过敏感,难不成女人都喜欢怀疑这怀疑那的,挺着个大肚 子还敢跑进煤井里来。徐前二曾提示我,袁圆圆的叔叔甘军不是好东西,估计是国家 安全部的蛀虫,可是他现在已经痴呆了,怕是徐前二估计错误了。我们沿着井道走了 不久,却现前面有东西蠕动,和范里叫我们关灯那次一样。可是,我们的矿灯帽出 了问题,怎么都关不了,走过去一看却什么都没有。我一个人走在前面,迟疑地看着 这条空旷的井道,觉得不对劲,可是既然没有异物就不再计较,于是就和两个女人走 了进去。 我们捂住鼻子往里走,我一直注意井道里的动静,范里他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怎 么都找不见。龙吐涎没有再跑出来,估计那条龙口干舌燥,暂时没有随地吐痰的** 了。我和小光劝袁圆圆先出去,反正电也给她切断了,她现在又有身孕,找男人的事 情就包我身上。可是袁圆圆死活不肯,她说她不想孩子没出世爸爸就死了,她一定要 亲眼看见她老公才肯出去。我听到这里就想起了大黑山的卓母,当年要不是未婚夫死 了,她也不用躲到尼姑庵生孩子,也不会因此离开卓海几十年。因此,我没再阻拦袁 圆圆,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孕妇跳上跳下的后果是严重的。 “那好吧,可如果有危险你不要先冲上去。”我反复地叮嘱,生怕袁圆圆当了妈还生 猛无比。 “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抢你风头的……”袁圆圆说到这里把话音拉长,瞄了一眼小光 ,又对我说道,“你是不是也想当爸爸了?” 我听着面红耳赤,一时间我的心跳个不停,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我很少被别人开 玩笑,以前都是我开许少德的玩笑。小光两眼盯着前面,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我偷瞄 了她一眼,她的两腮微红,但神情镇定。我们在里井道走了很久,已经到达了爆炸源 头,在这里碰上的完整死人就少了很多,全被炸成了稀巴烂。坍塌的地方几乎是整个 被堵死了,很多地方我们都是走进去又退出来,折返了无数次。 有很多地方都是很狭窄的,袁圆圆的肚子太大,根本穿不过去,所以我必须先把通道 清理得大一点儿,这样袁圆圆才能走过来。小光没有任何不满,她也自愿充当劳动力 ,处处给我帮忙。好不容易穿过了这条井道,我们终于来到了采煤的地方----煤巷。 在古代,煤井采煤方法比较简单,井筒凿到煤层后,即在井底凿洞,一洞旁分数洞, 随掘随运,炭厚则洞高。井底凿的洞就是巷道,再分掘的数洞就是采煤面,俗称“炭 窝”。每个炭窝配1名镢头(采煤工)、2名筐头(拉煤工),进行采煤。这种采煤 方法,后人称残柱式采煤法,或方柱式采煤法。 桥天煤矿历史悠久,在旧中国时煤资源就已经开采,但因为管理不善,没考虑到可持 续展,所以很多炭窝挖到一半就丢弃了。巷道里炭窝满布,虽然瓦斯爆炸,但煤层 的被破坏程度比煤井里的要轻。我们走在里面呼吸顺畅,虽然有一股腊肉的闷气,但 不至于窒息。矿灯帽的光线在煤层里被散射开来,给人走在水底的感觉,一晃又一晃 的光荡漾在我们的视线里。 巷道没有井道长,我们走了几步便看见前面有人站着,我先前看见过几个站着的死人 ,死法太过诡异,所以当下就让袁圆圆走在我后面,万一有危险我也可以先替她挡一 挡。前面的人背对着我们,我们看不见他的模样,但身形颇胖,竟有几分形似许少德。我们走过去时踩到了地上的煤块,出了咯吱的响声,那人听到声音后就动了起来。我看到那人会动就松了口气,至少那人没死,可为什么他会站在这里。那人好像在 吃着什么东西,等我们再走几步他忽然就转过身来,我们的光线刺到他身上,他立即 用手挡住眼睛,大喊着快关灯。 我听到这人的声音十分的熟悉,便喊道:“许少德你跑哪儿去了,害我们好找!” “你们别朝我开灯啊,晃得我好晕。”许少德说着就躲到光线外面,但他很快现了 袁圆圆,因此又说道,“怎么……你的肚子好大啊!” “你们俩个的话都一样啊。”袁圆圆笑了笑说道。 “范里和韦龙呢?”我左看右看没看见其他人,心想该不是给龙吐涎化掉了吧? “我跑着跑着就找不到其他人了。”许少德呆呆地答道。 我望着许少德,现他的脖子上的绿血痕已经扩大,他的汗水已经洗去不少的煤粉, 绿血已经变得稍微明显。许少德刚才没开灯,我以为又碰上一个站着的死人,所以想 问问他为什么老不开灯,是不是灯坏掉了,可小光忽然指着许少德身后,小声说道: “那里好像有个人。” 我们全都往小光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里的确有一个人站在角落,他也没开灯,似乎 在黑暗里盯着我们一样。我心想难道范里他们也时兴不开灯,节约资源,扬中国的 传统美德了,可是打着灯朝那人晃了后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仍旧一动不动地伫在黑暗 的巷道里。我心想这下好了,估计又是一个站着的死人,走过去一看果真如此。袁圆 圆一眼瞧出那人就是和她老公进来的人,可他的手电已经不知所踪,他的皮肤青里透 黑,呼吸也量不到了。 我刚想摸一下这人的脉搏,袁圆圆却阻止我,说道:“别乱碰,小心有毒。” “摸一下就能中毒?你也太小心了。”我笑着说道,但手却未停下,仍朝这人的身上 摸去。 “别摸,你看……”小光迅地把我伸出去的手拉回来,然后打开了探照灯,朝前面 照了过去。 我睁眼一瞅,狭窄的黑色巷道里挤满了一蹦一跳的小东西,让人感觉到此刻的空气里 竟弥漫着一股死亡的威胁。 15.箭毒蛙 巷道里堆积了不少的煤块,煤块上又挤了一堆小东西,它们下地跳动,就如一 只大蛇在游窜着。我们将有光的东西全都照了过去,结果看到了一条五颜六色的彩带 ,组成这条彩带的是一只只青蛙,它们有红、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 没有的也有。这群青蛙并不鸣叫,被光照到以后就跳来跳去,似乎有些惧怕光线。 “妈呀,这些青蛙真漂亮。”我赞叹道,“原来这个煤矿是青蛙窝。” “真漂亮啊,老子怎么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颜色的青蛙……”许少德思索片刻,想 用一个成语形容这些青蛙,但想来想去竟想不到,只好说道,“真是花团锦簇啊。” “你们别站那么近,这是箭毒蛙!”小光拉着我退后几大步,如临大敌,可是那群青 蛙看见我们后退却又逼近了,似乎想来个亲密接触。 我一听箭毒蛙就吓了一跳,这个东西我在大学里听过的,听说美国有家人在某某森林 里建造房子,结果挖出一堆颜色多样的箭毒蛙。第二天那家人全死了,身上爬满了箭 毒蛙,有些甚至钻进了他们的嘴里。想到这里我就起鸡皮疙瘩,箭毒蛙色彩斑斓,但 自然界里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这种蛙类有若干种,它们分布在美洲热带地区。箭毒 蛙具有最强的毒素,它们身体各处散布的毒腺会产生一些影响神经系统的生物碱。最 毒的种类是哥伦比亚艳黄色的phybatesterribi1is,具体应该翻译成什么我不清楚 ,但是仅仅接触就能杀死人,是世界上唯一已知能够一碰就死人的生物。 触碰箭毒蛙就会中毒,毒素能被未破的皮肤吸收可以导致严重的过敏,若是皮肤破裂 ,毒素会立刻杀死人。美洲热带地区的土著人并不杀死这种蛙来提炼毒素,而只是把 吹箭枪的矛头刮过蛙背,然后放走它。但是在哥伦比亚,箭毒蛙的命运就不同了,那 里的部落利用各种不同的箭毒蛙来提炼毒素,用来涂抹在吹箭枪的矛头上。美洲的乔 科人把尖锐的木棒**蛙嘴,直到蛙释出一种有毒生物碱的泡沫为止。一只箭毒蛙能 够提供50支矛浸泡所需的毒素,有效期限一年。它们全年繁殖,箭毒卵团如蛙果酱般 ,可以产在地上,只有稍微潮湿便可,箭毒蛙有些种类甚至可以活到15年。 我们稍微退了几步,箭毒蛙就涌过来几大步,似乎在对我们示威。我们碰上了很多站 着的死人,也许那些人就是碰到了箭毒蛙的皮肤,因此迅死亡。但是,箭毒蛙只 现在美洲的热带地区,至少在亚洲没有现这么大规模的箭毒蛙,何况这里是煤矿的 煤层,又怎么可能是蛙类的窝呢? 容不得我多想,眼前的蛙群越积越多,几乎可以排山倒海地埋住我们。箭毒蛙有全体 扑过来的趋势,但我现它们似乎对光敏感,所以就想把矿灯帽的灯给关了,结果才 记起我们的矿灯帽坏了,已经关不了了。我和小光拾了几撮煤粉,把灯片抹黑了,减 少了光源,箭毒蛙这才稍微安静了下来。袁圆圆怀着孩子,我可不想让她一尸两命, 虽然箭毒蛙群已经没了攻击的意图,但若攻过来我们可招架不住这么多的箭毒蛙,所 以就想让大家转到另一条巷道里。 怎知此时已经安静的箭毒蛙忽然炸开了锅,它们胡窜乱跳,全都朝我们涌过来。我看 到这架势赶紧和小光架上袁圆圆往后逃,许少德毫不马虎,一个人跑在前面,他虽未 开灯,但是却如一个夜猫子似的,竟能如履平地。我们带着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即 便是在平地也如漫步似的,何况这里是刚生过爆炸的煤层。 一般来讲,在自然界中若不感觉到危险或者饥饿是不会群起而攻之的,箭毒蛙再饿也 不会吃人,我实在想不通它们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它们又是从哪里来的?蛙群一下 子就追上了我们,我们的皮肤都已经有伤口了,如果被箭毒蛙一碰,那毒液会立刻蔓 延要了我们的命。 我跑到一半就已经气喘吁吁,小光在另一旁扶着袁圆圆,我看到她就想起她能对话动 物,于是就对她喊道:“你不是能和动物说话吗,快说啊。” “你别想得太简单了,先逃出这里再说。”小光立刻否定我的建议。 “我肚子疼……”袁圆圆受不了激烈运动,忽然嚷了起来,吓得我们都抖了一下。 “你不是要生了吧?”我回头一望扑过来的蛙群,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跑在前面的许少德忽然停了下来,我看见他听下来就催他别挡道。我们 虽然跑得急,但是我记得来时的路,看着周围的煤层和炭窝,估摸我们已经到了巷道 的出口,从这里出去便有几条井道,至少可以分散蛙群的数量。追上了许少德以后, 他却傻愣地站着,没了刚才的逃命劲头。我奇怪地叫了他一声,谁知道他转过头就跟 我前面没路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这里就是巷道的出口,怎么可能没路。可是,当我们抹干净矿灯帽 ,一齐将光线照向出口的位置后,我们却看见了一堵煤墙,来时的出口已经无影无踪。 我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到出口,小光和袁圆圆也争先恐后地摸着煤墙,但是的确是出现 了一堵煤墙,来时的路似乎从未出现过。可是,这条巷道只有前面一个出口和我们眼 前的出口,没有其他的岔道,我们是直着逃回来的,来时的路怎么可能就不见了?煤 石又不能再生,就算能再生也不可能长这么快,一下子就生出一堵墙来。 “你们确定没走错吗?”许少德望着煤墙无奈地问道。 “要是没有路,我们怎么走过来?”我对着他答道,随后想起遇见许少德时的情况, 又问道,“你刚才过来时没看见箭毒蛙吗?” “我哪注意啊,我就一路晃悠,没想到这东西。”许少德颤抖着说道。 我回头望着扑过来的箭毒蛙群,琢磨着许少德从蛙群里走过来都没事,为什么它们现 在却狂地扑过来,难道真是肚子饿了?蛙群很快跳过来,我们被逼得没有退路,全 都一动不动地望着跳过来的蛙群。袁圆圆强忍着肚子的疼痛,好在她忍过去了,暂时 没有分娩的征兆,要不麻烦就大了。小光是女人,所以我就让她问袁圆圆到底能不能 撑住,袁圆圆说自己没事,不要操心她。 我知道她喜欢逞强,所以就没再罗嗦,但还是添了一句话:“如果真要生,别不好意 思说!我还是有点接生经验的,想当年我还给母猪接生过呢。 小光听到我这么说,她马上说道:“她是人,又不是猪,别混淆了概念。” 袁圆圆咬着嘴唇,横了我一眼,想反驳几句但是又疼得说不出话来。接着,她费力地 取下她腰上的灰色塑料壶,然后递给许少德,说:“快,在我们前面堆一些干的煤矸 石,然后把这壶汽油浇上去。” “干嘛让我干?”许少德一百万个不愿意。 “让你干就干,别罗嗦。”袁圆圆不管许少德愿不愿意,她说完就把灰色的壶子扔了 过去。 许少德对小光和袁圆圆一直看不顺眼,如今又被她们奴役,心里十分不爽。我很快明 白了袁圆圆的意图,她是想把煤块烧起来,只要铸起一堵燃烧的障碍,箭毒蛙便不敢 扑过来,毕竟它们不是飞蛾。我们身处煤层,这里的煤一抓一大把,可以就地取材。 我让小光扶着虚脱的袁圆圆,然后就叫许少德和我堆起煤块,阻挡杀过来的箭毒蛙。 许少德虽然不乐意,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闹性子的时候,所以就闷气和我拾煤块。 煤块有大有小,还有一些煤粉,我专门拣小的和煤粉,因为这些容易燃烧,大的煤块 烧得慢,恐怕汽油烧光了它还没燃起来。箭毒蛙在我们捡煤块时就冲了过来,我和许 少德有几次差点就摸到了它们,吓得我们连连往后窜。因为满地都是煤石,取材方便 迅,所以我们一下子就铸起了一道半米高的煤墙。许少德把壶子打开以后就猛倒汽 油,汽油全部淋在煤石上,我摸出火柴后一点就着。大火轰然而起,蹦在前面的箭毒 蛙冷不防被火焰烧到,刹那间就给烤得吱吱响,还有一股烧牛肉的香味。 许少德闻见这味道立刻流了一大滩口水,他对我说道:“真他妈香啊,我们干脆插几 只来吃吧。” “这东西毒得狠,吃了不死也得瘫,你有这胆子你去吃。”我摇摇头答道。 “我说你是不是和小光待久了,怎么像个娘儿们,怕死的不是**!”许少德喊道。 “我和你本来就不是**。”我哭笑不得,说道,“我们快退后几步,箭毒蛙跳得 高,万一来个蛙跃火门,它肯定得跳到你身上。” 这时,大火已经将煤矸石烧得赤红,可能空气不怎么够,煤矸石烧出来的味道非常刺 鼻,我和许少德被呛得不停地打喷嚏。虽然箭毒蛙暂时挡住了,但是我们还得找办法 逃出这里,因为煤矸石是可以燃烧的,我们已经烧起一部分了,它们很快起连锁反应 ,把这个煤层都烧起来的,到时候我们没被箭毒蛙害死,也会给煤矸石烤成灰烬。我 苦恼地望着烧红的煤矸石后面的蛙群,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逃出去,现在就算长 了翅膀也不知道该飞哪里去。 许少德拍了拍我,我正苦思冥想逃生之法,没有心思和他斗嘴,所以就把他的手移开。许少德看到我对他不理不睬,又拍了我几次,我望着蛙群烦躁不安,现在许少德吵 个不停,我一怒就转过身想骂他。结果,我一转身他就指着身后,让我看看身后的情 况。乍去没有什么异常,那堵黑色的煤墙还伫在原地,根本没有消失,身后也 没有其他东西,没什么好看的。渐渐地,我看着这堵墙觉得不对劲,看看许少德惊讶 的样子,我方才恍然大悟光和袁圆圆已经不见了! 刚才我和许少德堆煤矸石的时候,小光扶着袁圆圆站在后面,这里就巴掌大,还能躲 到哪里去,若是找到了逃命的方向,她们也不大可能丢下我们。我和许少德干望着身 后的煤墙,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俩个女人怎么消失的。煤矸石越烧越旺,热浪扑来我们 连气都喘不过来,但是箭毒蛙不肯罢休,仍围在烧红的煤矸石的不远处。 “妈的,这俩个娘儿们肯定是妖怪,我早说她们不是好东西。”许少德朝黑色煤墙骂 道,并不忘记朝煤墙上吐一口唾沫。 “世界上哪有这么漂亮的妖怪。”我替她们辩解,同时脑海想起小光的模样,又想起 刘老头口口声声说小光是狐狸精,不禁也觉得许少德的说法是对的。 “我说万藏哥,快把燃起来的煤灭了吧,我都快被烤熟了。”许少德抹了一把油汗说 道,但他一直侧对着烧起的煤矸石,似乎惧怕强烈的光线。 “咱们又没水,拿什么灭?”我摊开手,无奈地说道。 我们只想着烧起来,却没想过如何灭掉燃起来的煤石,这里是煤层,若真燃起来,后 果不堪设想。我们两个急得团团转,但斑斓的箭毒蛙就是不肯退去,我们手上即便有 万吨水也不敢立刻灭掉燃煤。尽管如此,但燃煤已经大旺,我们退无可退,身上烤出 一大片油腻的汗水。我觉得多出的煤墙与消失的小光和袁圆圆肯定不是自然现象, 一定有细微的关键没被现,所以我就将三面煤墙都摸了一遍。这些煤墙全都硬如钢 铁,黑黄相间,没有特别的地方,也没有任何机关。我们学的是工民建,从未听说过 在煤井里有机关,也不可能在这类环境里造机关。我反复地摸着忽然出现的煤墙,总 觉得它有点奇怪,当我看向一旁的许少德时才现煤墙上的蹊跷之处。 障眼法 我望着许少德恼怒的模样,心想他一生气就喜欢随地吐痰,刚才他吐了一口唾沫在煤 墙上,但眼就移到我面前了。这一点很像梅里雪山的奇门术,但是煤层并不是 巧簧,要移动不是易事,至少以我的见识是不可能办到的。我望着面前的唾沫,心想 既然煤层不肯能移动,那会不会是许少德的口水移动了?我凑上前一瞅,那口唾沫粘 在煤墙上稳稳当当,根本没有移动的轨迹。 一现了这个变化,我就想停下来观察煤墙,并记住了每一存地方的特征,想借此证 明煤墙是否会动。谁知道许少德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一次我以为他又现哪面煤墙 多了出来,或者又自己消失了,可转头一看却见蛙群舍生忘死地扑向燃烧的煤矸石, 更远处的黑暗里似乎袭来了一个庞然大物。箭毒蛙群本与我们相安无事,后来它们炸 开了锅,纷纷朝我们扑来,我当时就怀疑蛙群的行为存在异常之处。现在想来,定是 它们身后杀来了一个天敌,因此就算我们没有对蛙群产生威胁,它们也会杀过来。 许少德看明白以后,大喊:“原来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啊。” 我听着就笑,说道:“你从哪里听说螳螂能把黄雀吃了?” “谁说螳螂要吃黄雀了,因为黄雀在捕蝉,螳螂害怕躲一边儿去了。”许少德极力辩 解道。 我还想和他争论,怎知却看到黑暗里滚出一团龙吐涎,箭毒蛙一群又一群地被龙吐涎 化成黏液。龙吐涎融化了箭毒蛙群以后就变成了青黑色,看到颜色生变化,我立刻 明白龙吐涎里已经染满了巨毒,别说给它化掉,就算碰一下也要死翘翘。袁圆圆说过 ,龙吐涎的天敌是电,可是我们手上没有,也没有袁圆圆手上的电枪,有也不 知道怎么使。蛙群本能地惧怕龙吐涎,它们不顾生死地压过燃烧的煤墙,冒出来的香 气熏得我肚子呱呱叫,红得黄的煤矸石居然给它们压得几乎熄灭。我们此时已顾不 得维持火势,反正灭了也好,免得把这里的煤层烧成灰烬,说不定造出多大的生态破 坏。 “那条龙到底是什么来头,老是做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单跳。”许少德眼见龙吐涎 滚来,他却无法阻止,心中怒火千丈。 “**教了我们什么?不要怨天尤人,人定胜天,何况只是一团唾沫,是一个纸老 虎!你也喜欢吐唾沫,快,对着它也吐几口。”我调侃道。 “你们别吵了,煤墙不见了!”小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飘来,极为不真实,但又的确 是她的声音。 我和许少德惊讶地回头一瞧,刚才的煤墙已经不见了,袁圆圆半躺在地上,小光在一 旁帮忙扶着,她们都望着突然出现的出口惊喜不已。刚才我和许少德两人找了半天也 没找见这俩个人女人,现在凭空出现,我禁不住怀疑她们不是原来的人,而是混进来 的妖魔鬼怪。我看着消失的出口,觉得十分蹊跷,煤墙怎么说不见就不见。若果说煤 墙当真是机关巧簧,那小光和袁圆圆是人,她们不可能是机关巧簧,怎么可能钻进煤 石之中? 许少德不想深思,他一看见出口就抢先奔过去,小光和袁圆圆对刚才的消失没有任何 要解释的样子,我也不想在这时候刨根究底,看到袁圆圆半卧在地上疼痛难忍,我就 和小光扶起她蹒跚地夺路而逃。龙吐涎在这时被袁圆圆用电击分解,也因此救了箭毒 蛙群。箭毒蛙群虽然暂时安全,但是它们还是不停地往出口挤过来,我们被逼无奈, 只好继续往其他巷道躲去。 可是,蛙群到了出口却停住了,一只也没有跳出来,它们全都停在了出口处。我觉得 奇怪,本想回头看个究竟,怎想却看到震撼的一幕----此时黑煤巷道里已经生了翻 天覆地的变化。好不容易逃出满是箭毒蛙的巷道,我们本以为可以松口气,哪知道睁 眼一看却不知所在何方。我们身处的位置是采煤的巷道里,既然是采煤处,那就有煤 层或者矸炭层,那就是黑色的。可我们一出来却现这里不再是黑色,两面煤层全都 镶上了金灿灿的色彩,和原来的样子截然不同。就算我们不曾来过,有点常识也知道 这里不可能有金矿,即便有金矿也不可能金灿灿到这样的程度。 我们全都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小光才开口说道:“是龙渊墙。” 我和小光扶着袁圆圆,不方便立刻跑到金墙边看个仔细,许少德金墙就心花怒 放,他立刻跑过去贴在金墙上,开心地说道:“这面龙渊墙一定太寂寞了,你看,它 都跟着我跑,一定是想让我把它**去。” “谁说跟着你跑了,就不许它跟我跑?”我笑着说道,“你不知道我姓金吗,当然是 一家人了。” 许少德见我占了先机,羡慕地说道:“你果真狡猾,出娘胎就跟了这么一个姓。” “可是刚才过来的时候这里没有龙渊墙啊。”小光不解地说道。 我和小光扶着袁圆圆走近龙渊墙,这只是一面金墙,并没有生命,更没长腿,我们四 个人都想不明白龙渊墙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箭毒蛙躲在另一条巷道里不敢冒头,我 望望它们,又望望龙渊墙,心里忽然觉得箭毒蛙怕的是这两面金灿灿的墙壁。想到这 里我就叫小光他们快走,不要再留恋这两面金墙,反正带也带不走,再看下去只会徒 增遗憾。许少德刚开始怎么都不愿意走,他对着龙渊墙敲敲打打,想弄一块下来带回 去,奈何龙渊墙坚硬无比,怎么弄都没用。 “我说你别这么贪行不行,快走吧。”我转头向许少德叫道。 “我就不信邪,敲不下来。”许少德拗道。 袁圆圆的肚子又疼了起来,我没空和许少德罗嗦,回头让小光照顾袁圆圆,看 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别是羊水在这时候破了。袁圆圆也不忌讳,她知道我 的意思,没等我走开就说自己没事,只是刚才情绪翻动,动了胎气而已,现在还没到 要生的时候。我听她这么说,又看了看小光的神情,她朝我摇摇头,表示袁圆圆真的 无碍,我这才放心。袁圆圆记挂着她老公,我也记挂着父亲和奶奶,所以不想耽误太 多时间,这里即便有黄金万两我们也不能再待。我想叫上许少德,让他别再嗜金如命 ,怎知转头一看,许少德竟不见了。 “人呢?”我愣了好一会儿,心想就几分钟的功夫,金墙也还在这里,许少德怎么就 自己走掉了。 “怎么多了一堵墙?”袁圆圆指着前面说道。 “刚才我们是从那里过来的……那里没有煤层吧?”小光也甚为诧异。 我只想着许少德,没想到前面又多出了一堵墙,莫非碰上了鬼打墙不成。我看小光她 们也很惊讶,于是就把刚才她们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事情说了出来,但她们却全然 不知,矢口否认曾经消失过,还说她们一直和我在一起,并未离开过。我们争论不休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没说谎,我也不可能说话,她们也没理由撒谎,但是这到底是怎 么一回事。袁圆圆挺着肚子过去摸了一把煤墙,她说这堵墙摸着是真的,也许撞过去 能穿过这堵墙,也许只是障眼法。她还说自己肚子太大了,小光又是一个女的,所以 就劳烦我往煤墙上撞,看看这墙究竟有多真。 “你不是开玩笑吧,这要是真的,我不就撞死在这墙上了。”我立刻拒绝地答道。 “你有没有听过障眼法?”袁圆圆对我问道。 做为中国人,这种鬼把戏当然听过,可这些事情只在神话里听过,却未在现实世界里 见过。小光在一旁搭腔,说自己听过,这种事情在世界各地都有生,最著名的就是 “兰克事件”。她说的“兰克事件”我也听说过,在美国国家警察总部至今还保留着 一份一百多年前的案卷,这份案卷记录了一件神秘而离奇的失踪案。说的是在美国加 州东部,有一个叫贝兰迪的乡间小镇,1880年9月23日的傍晚当事人兰克先生在和小镇 镇长见面,谁知就在镇长握住兰克先生的手,并要和他热情拥抱的时候,兰克先生忽 然在瞬间消失了踪影,汽化了似的。接到报案,警察们很快就来到了现场,因为兰克 小有名气,案件众说纷纭,最后什么也查不出来,警察们只好放弃了案件的调查,他 们在案卷上写下了“这是迄今为止最为离奇的失踪案,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它是一桩人 为的、有预谋的----鉴于侦察技术的有限而予以封存”这样的批语。 有关离奇失踪的事件,并非仅此一次,自古至今,许多国家和地区都生过。欧洲比 较有名便是“英国大使失踪之迷”年的一天,英国驻奥地利公使巴沙斯特公爵 即将启程回国,但却在众人的注目下忽然消失。贵为一国的公使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整个欧洲都震动了,它也差点酿成一场严重的外交纠纷。 中国古代也有类似的传说。据野史记载,明朝神宗时,南京府有一大户人家正在举办 小儿的百日寿宴,亲戚朋友们济济一堂,正享受着美味大餐。结果,一个仆人端酒上 来时却在众人面前忽然消失,手上的酒坛立刻坠地而破。若非那泼洒了一地的酒,谁 也不会相信仆人就是这个样子消失了。中国古代有“天鹫抓人”的说法,意思是说如 果一个人暗室欺心,背地里做了坏事,就有可能被“天鹫”抓走,这当然是无稽之谈。 前面说的都是一些单个的离奇失踪事件,最令人觉得神秘和恐怖的还应是那些集体失 踪案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已接近尾声,英国政府为了攻占达达尼尔海峡的军事 重地加利波利群岛,派遣了诺福克第五纵队驻防在欧洲南部巴尔干半岛上,可他们一 上岛就全部失踪了。战后,英国政府向土耳其人提出要求归还俘虏,不料,土耳其人 一口否定说,他们根本就见过这批部队。 类似的事也在中国生过。据说,1937年,大约有3名的中**队驻防在南京 城外抵御日本人的进攻。但是,一夜之间,这些士兵全部失踪。最为离奇的是,营地 里大炮、汽车和弹药等都安然地堆置在那儿,甚至营地里篝火都在熊熊燃烧,就是不 见了人影。军方即无战争记录,也无全军被俘虏迹象。直至今日,这3人的去向仍 就是个迷。 我听到这里对袁圆圆说道:“这些不算障眼法吧,要真能障到几千人消失,那也太夸 张了?不过,我怎么听着这些就想起了你说的那件事。” “你说,国民党29军36师217团的2132人消失于此的事情?”袁圆圆手放在肚子上,对 着我问道。 “可这些都是忽然消失的,我们碰上的是突然出现的。”小光纠正道。 我们几个对着这面墙无可奈何,推也推不动,砸也砸不动。我大声喊了许少德的名字 ,他却没有应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忽然消失了团带着一个东西跑到这里,为什 么消失的还是一个谜,他们带来的东西有没有跟着消失也不知道。我们的时间紧迫, 好在巷道都很短,我们就琢磨从另一条巷道转过去,看看许少德还在不在那头。袁圆 圆怕耽误我们,成为累赘,所以走起路来都抢在前头,小光想扶都扶不住。 看着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我就对她们说道:“你就让她逞能吧,不过千万别在 这时候生啊。” “你少说几句。”小光怕我被袁圆圆教训,于是轻声劝阻。 金墙静静地贴在两边,仿佛一开始就在这里,我们的光线一柱一柱地在黑暗里晃动, 四周静得异常,光柱在混沌的黑暗里似乎能搅动出丝丝的响声。可就在我们踏出这条 享道时,许少德又忽然在我们身后喊到:“你们怎么不等我?” 17.孔明灯 我们冷不防听到许少德说话,三个人全都傻愣地你看我,我看你,回头一瞧那堵忽然 出现的墙居然不见了,许少德又出现在了我们身后。许少德比我们还愣,全然没有察 觉那堵墙,反倒责怪我们想丢下他。小光给我的感觉一直是见多识广,我冀望她能解 答谜团,怎奈这一次她也参不透其中的奥妙。 “你们也太损了,竟然想丢下我。”许少德见我们走出了大老远,不由得生气。 “你刚才没现什么不对的吗?”我看许少德忽然出现,马上就走了回去。 “有啊,这墙上的金子真难弄下来啊,我觉得太不对劲了。”许少德望着龙渊墙叹息 道。 我一时无语,索性不再问,估计喊许少德名字时他根本没注意听,更不会注意到那 堵煤墙怎么出现的。这情况和小光、袁圆圆的一样,当时小光扶着半躺在地上的袁圆 圆,她们或许也没注意到身边的变化。金色的龙渊墙不是真正的金子所造,它在黑暗 里不时地闪出金光,我望着金墙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不知是何原因。我和许少德走 过去以后,袁圆圆说既然已经来到采煤处,那就继续深入,来时没寻到她老公,我父 亲等人也无踪无影,估计就在这附近。但是,巷道的范围很广,加上几十年前废弃的 半成品式的巷道,如果没有熟悉的工人带领是不能乱走的。 许少德听到这里马上提供点子,说道:“我们可以在墙上做记号,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这里的墙能忽然出现,忽然移动,做记号顶个屁用。”我马上否决了许少德的提议。 “要是那个韦龙在这里就好了,他挺熟悉十号井的,他不是说重新开井时,他还进来 勘探吗,后来一睡就进棺材了。”小光扶着袁圆圆说道。 “范里和韦龙不知还在不在一起?他们早就走散了。”我无奈地说道。 许少德一直回头张望,我们商量着怎么办时,他忽然大喊:“万藏哥,快跑,快跑!” 我们回头往他身后一瞧,巷道里的色彩缤纷的箭毒蛙已经争先恐后地跳出来,就那么 几秒钟巷道里已经塞满了箭毒蛙。这一次比上一次来势更猛,我立刻让小光扶着袁圆 圆快躲到另一条巷道,还让她们把矿用探照灯全部打开。现在别管煤井里的龙怕不怕 光,得先看清楚巷道里没有箭毒蛙,这种生物一碰即死,万不可掉以轻心。 我走在最后面,以免谁又被忽然出现的煤墙阻隔,逃命之前我回头又望了一眼箭毒蛙 群,矿灯帽的光圈中照射到一些黑色的棱角,但我已没时间细看,头一转就跟着许少 德跑出了巷道。箭毒蛙群刚开始没敢跑出来,一直窝在原来的巷道中,不知为何忽然 又冲了出来。我们从巷道穿到另一条巷道时,我视线的余光察觉到左边有一团黄色的 亮光飘过,但稍纵即逝。总之飘过去的东西不像是人,如果真是人不可能全身黄光 ,更不可能是飘着行走。 巷道里的煤块摆得很乱,奇怪的是这里没有明显的爆炸痕迹,小光带着一个孕妇走得 极慢。我和许少德一下子就赶上了她们,但走到一半时她们却停了下来,然后告诉我 们前面是死路。我听了马上急起来,刚才明明叫她们用探照灯先把巷道看清楚,有没 有箭毒蛙,是不是死路,可是现在才说是死路,这让人如何是好。 “我们刚才看了的,是有路的。”小光扶着袁圆圆解释道,然后提着探照灯往前照过 去,可是却没照到任何出口。 “我保证她没说谎。”袁圆圆怕我们不信,于是补了一句话。 “我也没有怪你们,估计这里的煤层有古怪,就是不知道它们怎么做到的。”我吐了 口浊气,她们说的话定不会假,肯定是煤层里有我们不了解的异常。 “万藏哥,那群青蛙没追来啊。”许少德望了身后的路,狐疑地说道。 我们听后又往后看了看,来时的路上虽然堆起了很多煤矸石,但是的确没有箭毒蛙的 踪影。既然去路已无,来路的箭毒蛙又没追上来,我们就琢磨着返回去看看,顺便再 找其他巷道躲藏。大家提心吊胆地走回去,黑色的粉尘在空气里飞扬,黄色的光线里 黑斑点点,一吸就吸进很多煤粉,呛得我们不停打喷嚏。我们提心掉胆地走过去,在 准备接近出口的时候,一团闪着黄光的方形物却忽然飘了进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我在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瞥到一个闪着黄光的东西在旁边飘过,因为时间紧迫,所以 没去深究,也没去细看。如今它冷不防地飘进来,把已经被惊吓过的众人再惊吓了一 次。我稍作镇定以后才现,这个东西是孔明灯,它并没有任何杀伤力,但是出现在 这里却十分的诡异。其他人全都松了一口气,但我们已经走到了出口,所有人都想立 刻看看外面生了事情,稳住了孔明灯后我们全都伸头出去看了看。 原来,外面的巷道又出现了一堵煤墙,出口已被封死,所以箭毒蛙没能追出来。我们 虽然都很纳闷那堵古怪的煤墙,但是既然它帮我们挡住了蜂拥而来的箭毒蛙,那就随 它去。孔明灯忽然飘来,我觉得甚为蹊跷,孔明灯历来都是飘到天上去的,怎么这个 孔明灯却飘到了地下的煤层。孔明灯用黄白相间的厚纸糊制,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了 一些字,但竟都是古文字。 “我看看,好像是越国的鸟字。”小光把袁圆圆移到我身上,然后捧住孔明灯就仔细 研究起来。 “还看个什么劲儿,快点逃啊,要不那堵煤墙又不见了,那群有毒的青蛙会立刻要了 我们的命的。”许少德不甘愿现在停下来,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机会,他恨不得手脚并 用着跑开。 “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许少德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我觉得继续待在这里肯定不会 有好结果,于是生拉硬扯地把袁圆圆和小光带离了巷道。 可是,我们没走几步,小光却甚为惊讶地让我也看看孔明灯上的文字,我对古 来就不懂,就算看到两眼黑也没用。越国的鸟篡种略带鸟形的文字,飘逸 神秘,给人感觉越国人就是鸟人一样,用现代话说就是天使。我虽不懂鸟字,但是我 看得出那些黑字是刚写上去不久的,至少孔明灯是刚点不久的,不然不可能飘在煤洞 里这么多年。小光见我们不懂越国鸟字,她就解释给我们听,但在说话前还是吸了口 气,看来她也不大确定自己所读的不是那个意思。 “这些文字并不是难,说的是……”小光又停顿了一下子,说道,“救救我们,它要 活过来了。” “救谁啊,谁又要活了?”我听得一头雾水,但想来不会有人在这里拿孔明灯恶作剧。 孔明灯又叫天灯,相传是由三国时的诸葛孔明所明。当年,诸葛孔明被司马懿围困 于阳平,无法派兵出城求救。孔明算准风向,制成会飘浮的纸灯笼,系上求救的讯息 ,其后果然脱险,于是后世就称这种灯笼为孔明灯。另一种说法则是这种灯笼的外形 像诸葛孔明戴的帽子,因而得名。 袁圆圆相信小光的解读,就连许少德也意识到孔明灯出现得极为蹊跷,所以便让小光 再看看还有什么信息在孔明灯之上。我在心里思索,现在放孔明灯大多都是祝福思念 什么的,但最初是求助之用。这个孔明灯明显是用来出求救信息的,而且上面不写 现代字,偏要写什么越国鸟字。如果说是在求救,干嘛写这种看不懂的文字,难道不 怕求救失败吗? 小光将孔明灯吹灭,然后“解剖”了它,结果却现它的构架不是普通用材,而是来 自贵州关岭的金竹峡谷里的金色竹子。除了袁圆圆,我们都见识过金竹的厉害,这种 竹子能生长在地下,质量恐怕是aaaaa级的,但是走南闯北有些日子了,却仅在关岭的 金竹峡谷才见到过。 许少德立刻把脸扭到一旁,说道:“难道这里也夜郎国的人?那时候在峡谷里差点没 害死老子,还没和他们算帐,现在还想让我救他们,做梦去吧!” “也许救了他们会让你做国王哦。”我开玩笑着说道。 “哪有这等好事,你们看,除了金竹,还有这个……”小光说完就把拆散的孔明灯摊 开,接着里面就露出了一个活蹦乱跳的东西。 我们全都低着头看着地上,孔明灯里除了金竹这个构架以外,居然还栓了一根神仙筋。我们在云南的梅里雪山就见过一大批神仙筋,虽然不是很凶残,但是也能折磨人到 疯的程度。小光当时还没认识我们,所以她见不见过神仙筋我就不知道了,但她并 没有大惊小怪,估计没见过也听过。孔明灯里的神仙筋与梅里雪山里的不同,它似乎 已经醉了似的,就在灯罩里蠕动着飞舞,并没有放肆的举动。孔明灯的放飞虽不复杂 ,但我们谁都没试过在地下放飞孔明灯,如果没有灯里的神仙筋,恐怕很难飞起来。 我本想捏起神仙筋,但它已经脱离了灯罩,而且清醒了许多,也意识到了危险,我还 没碰到它,它就嗖地就飞进了黑暗里。我们都甚为惊讶,但又参不透它们为何出现在 这里,灯里再无其他的奇特之物,小光也不再研究,于是将之弃在一旁。现在的当务 之急是要搜救,看看有无其他生还者,还要找寻我的亲人,这些古灵精怪的事情能避 则避,现在的时间已去了半夜,若再耽搁下去,惟恐桥天监狱的活死人们会成为真死 人。 采煤的地方有很多享道,但都标上了大记号,我们可以根据巷道口的标志来区分所处 的位置。这些标志都是用红色的油漆写上去的,都是阿拉伯数字,瓦斯爆炸使得油漆 几乎给烧成了煤一样的黑色,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原来写的数字是什么的。每条巷道 的出口都排在一道铁门前,我们钻出巷道以后,刚想转身看看我们是从哪个巷道出来 的,结果却有一个男人我一声。 我听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范里,这厮和韦龙在龙吐涎滚过来时散掉了,找了半天也没见 人,如今却自动送上门来。我们高兴地转过身,范里和韦龙衣衫邋遢地站着,但是他 们的灯具都已经不在身上,大概已经丢了。我欣喜地走过去,想和他们说说话,哪知 道范里却大叫我们快把灯关了,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就动手把我的矿灯帽 摘了下来并扔到地上,最后再狠狠地踩上一脚,矿灯就这么黑掉了。 袁圆圆从甘军的兄弟的遗孀打听出来,桥天监狱的十号井切勿开灯,否则会有大灾难。这件事情我们已听说了,但关灯的度并不能让范里满意,小光和袁圆圆动作慢了 半拍,范里就已经将她们架起,接着提进了另一条巷道里。许少德一直就没开灯,但 他也感觉到了危险,所以就追着我们跑。范里没时间解释,只一个劲儿地赶着我们躲 进黑暗中,我心里虽有怨言但也不好作。 我没了矿灯,脚下踩到了很多坑洼,崴得脚又辣又疼,最后忍不住了就喊道:“你别 推我啊,到底有什么东西追你?” “我也不知道!”范里的回答把我气个半死。 韦龙在后面听到我不相信,出来给范里证明,说道:“你们快往里走,这是一 条龙啊,太可怕了!” 钻进来的巷道比先前的要宽一点儿,袁圆圆和小光在奔走时已将灯光关上,我们顿时 陷入了黑暗。范里似乎一直在回头观望,韦龙也在喘着粗气,他们俩个好像经历了生 死大劫般,我们都被他们的举动感染得心神不宁。因为四周一片漆黑,所以走得不是 很快,范里倾听身后的声响,但我只听到我们六个人的呼吸声,却没听到任何古怪的 声音。 大家谁都没敢出声,如临大敌一般地杵在原地,可是忽然一大片光芒却盖过了黑暗, 刺得我们眼睛阵阵疼痛。我闭上眼睛,心里奇怪地想着,刚才灯光全部关上了,我的 灯也被范里踩黑了,这道光芒是哪里来的。等我们瞬间适应了刺眼的黄光以后,这才 现飘过来的是两个孔明灯,和我们刚才碰到的一模一样。范里看到孔明灯愣了好一 会儿,但很快就将孔明灯扯了过来,然后将其吹灭,但他只抓住了一个孔明灯,还有 一个已经往出口飘了过去。被吹灭的孔明灯钻出了一根神仙筋,它没有跟着另一个灯 飞去,而是钻回了黑暗里。 范里往回追孔明灯,我生怕他遇到危险,于是就跟了过去。追了几步以后,孔明灯忽 然停住了,范里不失时机地抓住了孔明灯,但他还没吹熄孔明灯,里面的神仙筋就自 己飞了出来,接着度极快地往它来时的路冲了回去。我看得一愣一愣的,神仙筋莫 非感觉到了危险的东西,因为范里在抓住孔明灯之前,它已经自己停了下来,没吹熄 前神仙筋又自己飞了回去。范里顾不得理睬我,他焦急地就将吹灭,但在他吹灭孔 明灯之前,我却瞥到他身后有一条极其骇人的庞然异物。 18.牵制力 那个异物粗如火车车厢,浑身长满了三角体的棱角,通体黑黄,犹如石雕一般。我还 想看个仔细,怎奈孔明灯已被范里吹熄,再想看时却两眼一抹黑。那条异物并不是静 止的,在孔明灯摇拽黄红色的烛火时,我清楚地看见那条异物竟在缓缓地移动。我本 想说些什么,但范里似乎预料到这一点,所以立刻就我的嘴巴捂住。 黑暗中冒出了隐约的喀嚓喀嚓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砍骨头,我们一动不动地站着,范 里知道我肯定要说话,所以他的手一直没放下来,这一捂几乎让我窒息。范里力气比 我大,这一点儿我一直好奇,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会有如此力道。我放弃抵抗以后,范 里才肯把手拿下来,随后他用极轻地出声:“慢慢往前走,别弄出响声。” 其他几个人会意地慢慢往前挪,但是没有灯光根本寸步难行,时不时我们还撞到地上 的煤块,哐啷四起。我总感觉身后有巨大的异物袭来,脊背像是背着千斤大石,怎么 都摆脱不了这感觉。我的双脚迈得吃力,背上的积重感越来越强,我反手摸了摸身后 ,可是除了空气却什么也摸不到。黑暗里我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自己已经落后,大 家全都走在我的前面。袁圆圆身怀六甲已经十个月,但是她也走在了前面,远远地把 我甩在后面。 我摸着黑往前挪步,身体已经筋疲力尽,其他人都不出声,我建议停下来休息一下, 也许我们已经摆脱了危险。可是,我轻语了几次都没人答应,本以为大家懒得出声, 可是我停下来仔细一听,却根本听不到其他人走路的声音。一路摸黑过来,肯定还有 几条通道,我想他们一定是走到别处去了,这群人也不顾及落在后面的我。我在心里 骂了骂,心里琢磨着该不该把灯打开,可是翻来按去,这才现身上的照明器具都不 管用了。 我再迈一步,竟撞上了一个人,这人被我撞上以后撒腿就跑。这人逃跑前惊叫了一声 ,我听声音就知道此人是许少德,怎奈他吓破了胆,跑得比兔子还快,脚步声一下子 由近及远,追是追不上了。刚才他可能也是跟丢了队伍,所以想走回来找人,怎知一 头撞上了我,但却以为碰上了危险。我好不容易现一个人,当然不能这么容易让他 跑了,刚才范里也嘱咐别弄出大声响,现在许少德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若身后真有 危险的东西,而我还走得这么慢,这岂不是找死。 瞬间做了权衡,我也不顾一切地往前奔,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我只知道要不停地奔 跑。在孔明灯熄灭前,我曾看见一个可怖的东西,所以早就意识到觉得身处危险之中 ,可范里硬是要我们慢慢走,现在范里不知跑哪儿去了,他的嘱咐已被我抛到九霄云 外,所以跑起来十分卖力。袁圆圆怀着身孕,根本不能急跑,小光扶着她不知走到何 处去了,范里和韦龙是否和她们在一起。若她们还和我在一起的话,我肯定不能这么 自顾自地逃跑,当下心里竟觉得被丢下是幸运的。 巷道里有很多煤块煤堆,我每跑几步就给绊得差点儿倒下,惊起的煤尘也呛得我咳嗽 起来。其他人并没有走远,我和许少德这一跑居然惊起了阵阵跑步声。我知道可能是 范里他们在奔跑,因此自己没敢怠慢,就差没有四肢并用了。如果在黑暗里奔跑,你 一个人倒没什么,跑几步也许就停下来了,可现在偏偏是几个人,每个人都惟恐落在 后头,所以一跑就一不可收拾,大家似乎越跑越快,因为其他人的奔跑声已经离我 远去,不再那么的清晰。袁圆圆怀孕了,我真不明白她是怎么跑的,但现在也没时间 考虑别人的问题。因为我一反常态,跑得最慢,其他人一下子就甩开了我。 并不是我没力气,腿脚不灵活,在我身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制着我,使我迈步都 觉得吃力。我先前慢慢挪步时就觉得身子背了千斤巨石,本以为是神经过敏,完全是 心理作用,可是现在跑起来才现身后一直有力量在牵制我。我回头瞥了一眼,什么 都没看到,随即又用手拍了拍身后,也没摸到什么实体的危险物,顿时心里困惑不已。我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心里的恐惧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处。下地在黑暗里 奔跑,我的体力消耗得极快,但身后那股无形的力量却增强了,似乎有一千只手在把 我往后拉,怎么都甩不掉那股力量。 自从来到桥天监狱,这里每一处都透着邪气,我小时候生活在这里只觉得古朴,从未 有过这种诡异的感觉。身后那股无形的力量出了我的世界观,难道这世界当真有神 鬼仙妖,要不身后拉扯我的力量是怎么来的?我怎么抖动身体,怎么用手拂脊背都没 有用,那股力量就如在我的身体生根芽了一样,牢牢地牵制着我。虽然跑得慢,跑 的时间也不长,但是这样奔跑用的力气太大了,所以我渐渐觉得嗓子眼甜,浑身酸 冷,两腿不听使唤地停了下来。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我碰上了这样的情况,他们谁都没等我,也许是黑暗里谁都看不见 ,他们以为我还跟着他们。我停下来,无力地扶着煤壁,大口地喘气,两腿不停地打 颤。我再也顾不上身后有什么东西追赶,现在的嗓子眼儿像是要爆炸一样,气都快提 不上来了。我想伸展一下麻木的双腿,怎知一只软绵绵的东西却在这时候凑到了我的 脚踝处。 我没料到会有东西窜到脚踝,冷不防吓了一跳,那东西没有恶意,只是一个劲地往我 脚踝上蹭。我镇定以后就弯腰把脚下的东西抱起来,这东西浑身是毛,但很温和,任 我摆弄。到了现在我想起裤子的左边口袋里有跟,是做应急用的,但只能亮一 个小时。我把手电从裤袋里拉了出来,然后对着怀里的东西一照,顿时惊奇万分。我 用一只这东西提了起来,说着不可能,绝对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在这里见到它---- 大灵猫。 当初在云南的梅里雪山,大灵猫引着我们到沸泉,并把它的孩子救出来。大灵猫宿于 一堆古怪石函里,我们要寻的石函便在其中,但是那个石函落下并砸死了一只母猫, 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石函里到底有什么我们已经不清楚,因为散落出来的东西被大 灵猫的幼崽吃了,但那只幼崽却中毒而死,所以我们猜测石函里的东西可能是一种毒 药。可是最后袁圆圆却不明原由地把它和它的幼崽带走,我本以为它已经下了油锅, 给人烹成了一道菜,哪想会在这里再次遇到这只大灵猫。 大灵猫在我手上轻轻一晃便跳到了地上,然后又细声叫唤,好似让我跟着它。它看我 不动,又叫了一声,声音里弥漫着焦急的味道。我耳朵里钻进了若隐若现的金属嚓嚓 声,似乎是用铡刀把人头切下来一样,虽然我并未见过古代行刑时用的铡刀。身后定 是有机度危险的东西,大灵猫似通人性,在梅里雪山时它就有过这样的行为。我在深 山大川里见过不少有灵气的生物,但是诸如大灵猫这般通人性的却罕有遇见,除了大 连大黑山里的那只小红鸡。想到这里,我心头一紧,在大黑山时我早就觉得小红鸡眼 熟,如今才觉小红鸡和大灵猫有着惊人的相似,它们都极通人性,只不过小红鸡十 分顽皮,完全没有大灵猫的那般温和友善。 我吃力地跟着大灵猫,它步履轻盈,没走几步我就落得老远。大灵猫好像已经知道我 身后有一股牵制力,这股力量使我步履维艰,所以它不时回头叫唤,以让我知道它并 没走远。我好几次不放心地回头瞧了几眼,浑浊的黑暗里隐藏了无限的危险,就好像 多看一眼就会给吞噬掉一样。范里千叮万嘱,不许打开任何照明器具,我对此十分不 解,反正现在手电开都开了,再关上恐怕也晚了。 然而,危险并没有出现,只有身后的牵制力不断增强,我甚至感觉到自己在倒退。大 灵猫有着神奇的能力,跟着它走了一段路,我就隐约看到了许少德在前面。不 如矿灯帽,照明范围很小,所以灯光没有射到许少德那头。此刻,范里那莫名其妙的 嘱咐早给我丢到了一边,见到了许少德我当即想大喊他的名字,好让他停下来,别再 瞎闯乱撞。可是,在暗淡的手电光线里,我看见许少德只有一个人头的背影里,忽然 又多出了两个头,和原来看到的三头人影一模一样。 我惊诧地伫在原地,前面的到底是不是许少德,如果是许少德,那他怎么会有三个头?爷爷跟我提起的幕后人也有三个头,那个幕后人是神鹰部队的始作俑者,他在军阀 混战时就已经是成年人的年纪了,若许少德是幕后人,那他的年纪又对不上号。我摇 了摇头,琢磨着自己可能看走眼了,可是再想仔细看时,许少德却已经不见了。我不 想再这样来回转圈,但又不能丢下许少德和范里他们,所以继续跟着大灵猫。 大灵猫回头看到我打算继续走,于是它又轻盈地往前跳了一段距离,一下子奔进了黑 暗中。我惟恐失去大灵猫的踪迹,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追上去,大灵猫很快又叫了一 声,我明白它还在前面,因此松了口气。我跟着大灵猫走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回放着 许少德刚才由一个头变成三个头的片段,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劲。 我又回想起了许少德最近反常的地方:在来桥天监狱的路上,许少德出现了第一次的 假死状态;接着,他在进入煤井时受伤流血,虽然伤口很小,几乎无法察觉,但流出 的血却是绿色的;最后最大的反常就是我已经两次看见他有三个头了。许少德的反常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只是清楚的记得表现明显是在大连的大黑山,从那时起许 少德的身上就不断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想得出神,脚步也慢了许多,甚至踌躇不前。大灵猫叫了好几声,我没有在意,可 是它越叫越急,我这才听出它的声音里充满了催促与恐惧。我隐约觉得身后可能有不 寻常的事情生,本能地一回头,却一下子愣住了。身后不知何时窜出许多煤矿工人 ,他们有条不紊地工作,神情自然,谁也没注意到我的存在。我皱皱眉头,拿不准主 意是否该和煤矿工人打招呼,但这时已有一个煤矿工人走向我,他是一个中年人,满 脸黑煤,但牙齿很白。我尴尬地笑了笑,极力搜索词汇,想打个招呼,可就是挤不出 一个字。 这位中年矿工朝我越走越近,我顾不上刨根究底,谁管他们怎么出现的,也许这只是 我的一个梦。可是,当我半举起手,想说你好时,这位中年矿工却从我的身子一穿而 过。我瞬间明白过来,这些全不是真人,只是一种类似海市蜃楼的景象,或者就如桥 天监狱相传的故事一样,这里在闹鬼,这些矿工是鬼魂? 我又想起了在贵州关岭县的金柱峡谷,那里我们也曾看到了当地千年前生的事情, 因为附近有电力,所以把影象记录了下来,并不时地重播。可是这里是煤矿,就算是 有电力记录了煤矿工人挖煤的场景,但袁圆圆已经把电房炸得魂飞魄散,上哪儿来的 电重播这一景象呢。刚才我们也见过一次虚景,但那次的人是如鬼魂一般,有漂浮也 有面目狰狞的,如果是实景重播,难道煤井里真的有鬼魂来过?无论用哪个理论都无 法解释这里的现象,哪一种都无法说服人,想到这里我不禁万分苦恼。 大灵猫越叫越大声,我知道它在催我快离开,但是我不明白几个虚景不可能伤害到人 ,大灵猫何以如此慌忙。我叹了口气,不再去深究忽然出现的蜃景,大步跟着大灵猫 往深处走去。大灵猫这一次走得很快,几乎把我甩开,我好奇地回头望了几眼,没见 到什么危险的东西。那股身后的牵制力仍然没有消失,我的背又酸又痛,无奈这股无 形又诡异的牵制力无法消除,只好忍耐着咬牙往前周。但是,当我转头跟着大灵猫走 时,我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想到了牵制力的来由。可是,大灵猫接连叫了几声, 打断了灵光一现的思绪,我深吸一口气就跟它往巷道里下地移动。 不知是不是大灵猫的听觉还是嗅觉敏锐,我很快在一个岔口处碰上了小光、范里、许 少德以及韦龙。我此刻欣喜得想跳起来,在封闭的黑暗里独自一人太难受了,现在就 算让我见到讨人嫌的王石连长也乐意。他们正聚在一起,似乎拿不定该怎么走,看到 我跟了上来,大家眉头一松,范里甚至难以察觉地笑了一下,他没叫我把手电关上, 也许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嘱咐。 “你跑哪儿去,我刚才还说要回去找你,可是他们不怎么愿意。”小光一见到我就立 刻打报告,但却让我心头暖暖的。 “这里是3号巷道的回道,可以走出去的,如果再折回,那不知道要绕到什么时候。” 韦龙仗着自己轻车熟路,为自己辩解。 “你刚才碰上什么事情了吗?”范里冷静地问我,口气里听不出是担心还是好奇。 我抱起脚下的大灵猫,它粘人地叫了一声,大家这才注意到多了一条畜生。我给大家 介绍了这位大恩人,然后又说自己并没有遇到危险,只是身后一直有个力量拉着我, 每走一步就得使上很大的力气。范里和小光眼神短暂地交会,但又很快分开了,我顿 时有些不高兴,怎么才分别一小会儿,这俩个人都已经眉来眼去了,难道我走开了几 十年?我看着大家,又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许少德战战兢兢,刚才他撞上我又逃开了,但我一直没追上他。我对许少德的反常耿 耿于怀,脑海里对他的三头背影挥之不去,所以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但一句话也没 跟他说,他也没有打算跟我说话。我扫了一眼许少德的脖子,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没有多出什么,也没有少了什么,更没有三个头的痕迹。 可是,我再对着他们一看,更觉得奇怪,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我下意识地数了数了人 ,一二三四五,包括我在内这里只有五个人,我这才恍然大悟,袁圆圆怎么不见了!?袁圆圆已经怀胎十月,随时可能分娩,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她,但是也不能把一个女 人家丢在这种鬼地方啊。所有人没有一丝焦急的感觉,我一时间觉得这群人也太他妈 冷血了,要是袁圆圆出了事情,那可是一尸两命,将来见到她老公该怎么交代。 我顾不得喘气,张口就问:“袁圆圆怎么不见了,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你说谁?”范里依旧不冷不热,他说道,“袁圆圆不是应该在北京吗?” “啊……不是吧?”我冷不防被范里一问,马上愣住了。 “袁圆圆是谁?”一旁的韦龙问道。 “袁圆圆啊,我们的朋友,怀孕的那个女人。”我一边说一边用手势比出怀孕的肚子。 “我说金兄弟,哪里有什么怀孕的女人,你没事吧?”韦龙一副见到疯子的模样,似 乎我说的都是胡话。 “你们怎么……”我语塞词穷,朝局促的许少德问道,“你认识吧,你不是和她是仇 家吗?” 许少德傻里傻起地摇摇头,说了一声不,我本就满头雾水,现在给许少德糊涂地一答 ,不知道他是说和袁圆圆不是仇家,还是说他不知道袁圆圆在这里。此时,他们都像 看疯子一样地看着我,我顿时有些慌张,难道我真的脑子坏掉了,其实袁圆圆没有怀 孕,她也没有来到桥天煤矿,我刚才的记忆全是错误的? “小光,你说,你刚才一直扶着袁圆圆,你总该知道她吧?”我转向小光求救,最近 她一直向着我,所以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搭在了她身上。 小光叹了口气,好像非常失望,眼神里充满了那种你病得不轻的味道,她说:“我不 认识这个女人啊,你确定没事吗?”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刚才如此真实的经历,袁圆圆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了?刚才逃跑 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袁圆圆肚子那么大,我身后就算有牵制力也不可能跑不过她。 因为逃命要紧,所以懒得想那么多,就当袁圆圆多长了几只腿,一下子逃开了。但是 ,就算她跑得快,那也应该和其他人在一起,如果不在一起,跑得别的岔道里去了, 那也只是人不见了,可为什么现在这些人都不记得袁圆圆曾经出现过? 我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抱着大灵猫,满脸狐疑地盯着范里、小光、许少德和韦龙, 心里不停地嘀咕:与他们失散的这段时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19.采盐花 每一个人都把我当疯子看,我憋着一肚子气,想跟他们干一架,但这样做恐怕对事情 没什么帮助。韦龙不想再纠缠袁圆圆的问题,他半拉带扯地把我们往巷道外面领,活 像一个导游。我哪肯罢休,又把袁圆圆的点点滴滴列出来,她怎么出现的,又 怎么帮我破除龙吐涎的危险,统统讲了个遍。 “我看他可能吓得不轻,老说胡话。”韦龙对着范里说道。 “老金什么时候说过胡话,居然攻击捍卫社会主义的卫士,我看你就是资本主义的卧 底!”许少德一听韦龙对我嘲笑,他就火。 这时,范里盯着我看了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他的嘴唇已经微张,但是又闭了起来。我见状恨不得拿把铁锹将其嘴巴撬开,但很快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不成我 真的疯了,为什么老有如此不正常的想法。虽然灯光昏暗,甚至无光,但我的确看见 范里准备说话了,我实在忍不住就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范里放慢脚步,半转头对我说:“我是想说,你能把手电关了吗?” 我听后语塞,一方面觉得尴尬,似乎所有危险皆因我而起,另一方面又觉得范里不是 想说这句话,或者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完。范里没坚持让我关灯,可能他觉得危险已经 过去,但我又不明白危险到底是什么。整个队伍都有些古怪,我心里猜测了种种可能 ,最有可能就是有人胁迫他们说不认识袁圆圆,可是谁又会来威胁他们,又为什么要 威胁。小光走在最后面,重新见到我以后,她对我的态度很冷淡,一直刻意保持距离。我忽然觉得很无趣,既然他们都否认袁圆圆曾经出现在这里,我又何必自讨无趣, 硬要他们承认。就这样,大家全都不说话了,巷道里只有脚步声,我也抱紧了大灵猫 ,因为我忽然觉得有些寒冷,猫毛正好可以给我取暖。 韦龙在桥天煤矿干了很多年,自然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出口。我着手 电,对路况仔细观察了一番,总觉得巷道里还有点蹊跷。可是,我们已经走了出来, 就算打死我也不愿意再钻进去,我出来的时候又望了几眼巷道,里面的黑暗简直就是 宇宙黑洞,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如此,但是这个宇宙黑洞究竟是什么并不清楚,只知道 黑洞是光都不能跑出来。我本来期望袁圆圆跟着走出来,甚至惨叫几声也好,但是黑 暗的巷道里就是什么都没有再跟出来。 范里他们全都望着巷道,过了一会儿每个人都同时吐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我不明所以,赌气地不想与他们说话,但随即又想到了一些问题。我一直觉得巷道里 有些问题,那是因为这条巷道完全没碰上一具死尸,甚至连活死人也没有,整条巷道 没有一丝生气。我们走进了两条巷道,另一条虽然有几个死人,但都没有来时的井道 里多。换句话来说,巷道里有很多煤炭,照理说这里才应该是最多人,如果瓦斯爆炸 ,这里的死尸体应该是最多的。 可是,我们从井口一直走到这里,却是靠近出口,以及井道里的死尸最多,越往里走 却越少死尸。瓦斯其实是没有味道的,如果瓦斯在煤井凝聚,工人们不可能现。可 是,根据死尸与活死人的分布来看,这群煤矿工人似乎已经现了瓦斯将要爆炸,所 以没命的奔逃。我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在来时的路上经过了铁轨,这些铁轨是 用来给运煤的电车用的,工人下井时也会坐电车进出,根本不会用脚走进去走出来。 铁轨的两旁挤满了尸体,我早该明白,他们已经现了危险,而电车一下子承载不了 这么多工人,所以他们都用脚奔跑,想躲过瓦斯爆炸。当然,搜救队遇难的不能算在 里面,他们根本不知道里面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事到如今我们还没有遇到一个搜救 队的人。 其他人似乎没现这个问题,我不情愿地告诉他们这个现,小光本说要再进几条井 道确认,但我一怒目瞪了她一眼,她就把这个建议作废了。我不去理会每一个人的古 怪,我坚信自己没疯,袁圆圆的确来过这里,要疯也是他们疯了。 这时,一个孔明灯又从黑暗里飘了出来,但这次不是从巷道里,而是从一个更为黑暗 的角落里钻出来的。巷道的出口排成了一条直线,孔明灯飘出的位置在直线的尽头, 那里的黑暗似乎更为浓重,好像所有的黑暗都来自于那里。小光激动地一把抓住孔明 灯,里面又飞出了一根神仙筋,韦龙看着啧啧惊叹,他想抓住神仙筋,但神仙筋一下 子就飞走了。孔明灯上依旧写了越国的鸟字,小光说那是求救信号,我们想不明白这 些灯是怎么来的,求救还写天书,这不是求死吗。 韦龙扫兴地来看孔明灯,他刚才抓神仙筋时一蹦一跳,现在不停地喘气。但是,他看 见孔明灯的时候,却把气息屏住,整个人也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碰上了惊讶的事情。我们全都看着韦龙,他没问小光就把孔明灯拿了过去,然后一言不着孔明灯。除了孔明灯的出现很诡异,我看不出这个孔明灯有什么好看的,但是韦龙却摸了摸 孔明灯上的纸,似乎上面有什么问题。我将手电低举,现孔明灯上的纸有一些蓝绿 白黄的晶体,但这些东西并没有任何惊奇的。 这些东西是盐花,顾名思义,花质是盐,当然不是生活上所说的盐,而是化学意义的 盐,无机盐。任何无机盐溶入水中,便得到这种盐的溶液,工业上称之为卤水。在自 然界存在各种各样的卤水,海水也是一种卤水。这些卤水都是矿产资源。地下卤水一 般是饱和或接近饱和的,开采以后,稍加浓缩就会出现结晶。卤水的颜色有很多种, 主要是成分和农度不同,盐花成为晶体以后,会开成五颜六色的晶花,极为美丽。青 海声的察尔汗地区异常干燥,蒸量极大,卤水在不同程度上得到浓缩并结晶,那里 的盐花非常壮观,大大的一片,眺望之下犹如到了另一个星球。 桥天煤矿的历史悠久,有盐花并不值得称奇,我正想纠正韦龙的反应,哪想他却忽然 说他知道孔明灯是打哪儿来的,但他说完以后又摇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孔明灯怎 么可能从那里冒出来。韦龙捧着孔明灯,望着巷道的角落,表情复杂,我刚想出声问 他怎么了,此时却又看见一个闪动着黄光的孔明灯悄然而来。我担心角落里藏了害人 的东西,于是把手电对着那里,可是光线有去无回,根本看不到角落里是什么。 “我说韦龙你别装神弄鬼的,行不行?”许少德又恢复了正常,一脸不高兴,说道, “不就几个灯吗,老子手上有杀了万只畜生的利刃,就算阎王来了也要哆嗦。” “你那把破刀就留着切西瓜去吧。”我听见许少德胡说八道,嘴上教训他,心里却十 分高兴。 小光看着我微微一笑,她接过了飘来的孔明灯,眉头又皱了起来,孔明灯上面写的字 还是一样的内容,但笔迹乱了很多,乍一看以为是小孩的涂鸦。范里站在旁边瞄了两 眼,他想走近看看那个角落里有什么,可是韦龙却一把拉住了他。小光见我不再追问 袁圆圆的事情,便靠了过来,对我轻言了几句,但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不是问我哪 里伤到了就是问刚才有没有遇到危险。我对小光的行为甚为诧异,但女人心海底针, 我揣摩不透,只好直接回答自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小光见我有点儿冷淡,又寒暄 了几句,然后想伸手去抱我怀里的大灵猫,可是大灵猫却了疯似地挣扎,一下子跳 到了地上。 我刚想弯身再去抱大灵猫,可它却怎么都不愿意,一直躲在离小光很远的地方,但却 不肯离去。我不解地望着小光,心里琢磨着难道大灵猫还能看透人心,觉得小光想吃 了它?小光的眼神有点儿奇怪,她曾经也想抓住小红鸡,怎奈那该死的小红鸡太刁钻 ,除了老妇人好像还没人能抓住她。我已经隐约感觉到大灵猫与小红鸡都有类似的相 似点,不晓得这两只畜生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害得小光对它们如此在意。 韦龙在挥导游的作用,他和许少德大眼瞪小眼,嘴巴却在说孔明灯是从一个采盐洞 里冒出来的。我们都已经先入为主,一直以为桥天煤矿就是采煤的,却从未听说这里 还能采盐,所以都催韦龙快把事情说清楚。原来,桥天煤矿在开采时就现了若干个 深埋在地下的盐井,盐井深埋地下是罕有的,有人试着采盐,但凡是去过盐井的人没 过几天不是死就是疯。韦龙又说,桥天监狱在古时有一个隐世大官,他控制着桥天监 狱方圆几百里的一切。这位大官从何而来已不可考,他控制着山里的几口口盐井,几 乎所有人都听他差使。可是,这位大官死后,他嘱咐妻儿竟他的尸骨投入一口最大的 盐井里,并永远封闭它。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当地的民俗传说,没人当真,直到桥天煤矿被开采,人们现了 埋了千百年的盐井才惊觉这一切都是真的。几乎每一号煤井里都有盐井,惟独十号井 里的盐井比较特殊,因为井底有一块金色岩石,无论用什么钻井工具都不能将其穿透。更甚诡异的是,可后但韦龙说这肯定是胡诌,哪有这等怪事。但是,我很快想到那 块金色岩石可能是欧冶金墙,刚才我们还看见它竟然移动了。韦龙继续说,那口盐井 就在几排巷道的一角,曾经有几个煤矿工人想在角落里撒尿拉屎,可是全都一去不复 返,连坨大便都没留下。从此,桥天煤矿的管事者就在那里设置了一个铁栅栏,禁止 别人入内。 韦龙说着说着就颤抖了好几下子,看样子这个传说都他的影响很深,他又没什么文化 ,对这些神鬼之说特别的迷信。许少德一直对韦龙看不顺眼,他没听完就质疑这个迷 信传闻,他说盐能有多珍贵,控制盐就想控制方圆百里,现在哪家哪户没有盐巴。我 担心许少德的言行让别人误以我也没文化,于是赶紧让他打住,幸好谁也没多言。 因为工民建专业会设计到一些挖矿时的建筑,所以又提及了不少的古代采矿历史,可 许少德还没踏出学校就把书本的知识还给了老师。我记得,广西的岩盐古迹少之又少 ,与煤矿混合的更是见都没见过。中国制盐的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5年前,几乎与 史籍上的华夏文明史同步,官府甚至将盐铁一直垄断,以便控制民生,所以控制了盐 就会有很大的权利。 据盐的来源,中国古代的盐可分为海盐、湖盐、井盐、岩盐等几大类,每一种盐都有 不同的生产工艺。这里的盐井应该属于岩盐,岩盐又称为盐矿,实际下深处的 固体含盐岩层。古代岩盐的开采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开凿巷道,将含盐岩石采出, 然后将岩石粉碎和溶解后提取盐分。二是开凿深井至含盐岩层,注水溶解盐分,形成 卤水,然后汲取卤水。这种方式与井盐的生产工艺相同。 古代制盐工艺中,井盐的生产工艺最为复杂,早在战国末年,秦蜀郡太守李冰就已在 成都平原开凿盐井,汲卤煎盐。当时的盐井口径较大,井壁易崩塌,且无任何保护措 施,加之深度较浅,只能汲取浅层盐卤。北宋中期后,川南地区出现了卓筒井,那是 一种小口深井,凿井时,使用“一字型”钻头,采用冲击方式舂碎岩石,注水或利用 地下水,以竹筒将岩屑和水汲出。卓筒井的井径仅碗口大小,井壁不易崩塌。古人还 将大楠竹去节,尾套接,外缠麻绳,涂以油灰,下至井内作为套管,防止井壁塌陷 和淡水浸入。取卤时,以细竹作汲卤筒,**套管内,筒底以熟皮作启闭阀门,一筒 可汲卤数斗,井上竖大木架,用辘轳、车盘提取卤水。 卓筒井的出现,使得中国古代深井钻凿工艺日趋成熟。此后,盐井深度不断增加。清 道光十五年(1835年),四川自贡盐区钻出了当时世界上第一口千米的深井----燊(念 shen)海井。 我说完的时候,韦龙啧啧赞叹,说知识分子就是不一般,说得头头是道。大灵猫仰起 头,似乎在听我解说,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这时,范里已将矿用探照灯打开,不知 道他从哪里找来的,印象中我们的灯都几乎坏掉了。煤矿里有一处古代的盐井实在特 别,所以我们都想看个究竟,可强光之中,角落里的铁栅栏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中 间的窟窿足够同时经过三个人。 我们全都走了过去,就连韦龙也忘记了恐惧,铁栅栏散断了很多部分,断开的部分有 融化的痕迹,一看就知道经历过高温。铁栅栏原来可能是黑的,现在已经变得光滑 闪亮,有一种缤纷的色泽。铁栅栏后面是一条隧道,隧道里七零八落,似乎随时会活 埋我们。里面的冷气更为强劲,经过了瓦斯爆炸居然还有如此低温,我们不由得觉得 奇怪。桥天煤矿的抽风机已经停止工作,煤矿里的气体根本抽不了,按理说高温下降 得再快也不该降到这个温度。 “前面就是盐井吗?”小光探头一望,前面出现了一个直径五六米的地洞,看着有点 吓人。 “对的,我进来过两次……”韦龙慢慢地说道。 “两次?不是说这里有铁栅栏,没人进得来吗?”我好奇地问道。 “不是跟你说过吗,有些人进来撒尿拉屎就失踪了,那时候铁栅栏不知道怎么的坏过 一次,后来许多人失踪了才又封了这里……”韦龙心有余悸地说道。 可是,韦龙还想继续说的时候,盐井里又冒出了一道摇拽的黄色光团,那又是一盏孔 明灯。我们全都小心地站在盐井边缘,范里将探照灯对着井底一照,底下的金石没看 见,反倒看见一群小孩子,小孩子的中间有一个老人。 20.越国人 看到地下有这么多人,我们着实吃惊不小,但是井底太远,我们看得不清楚,正想呼 唤什么,那老人却昏倒了,旁边的小孩子树倒猢狲散,竟无一理睬晕倒的老人。我见 那群小孩子很像在井口看见的小孩子,所以睁大了眼睛想瞧个仔细,怎奈小孩子们早 就没影儿了,只剩那个老人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只孔明灯刚点好,此刻正徐徐升起。 “我的妈啊,刚才那么多小孩子,怕是有几百来个,哪个女人这么能生?”许少德对 着盐井下面啧啧称奇。 “一个女人哪能生这么多,要真是如此,这个女人放到远古的母系氏族里是要当成大 神来膜拜的。”我说完就眼观四周,现这里早有一处绳索延伸到井底。 范里比我快一步,我刚看见他就抓起了麻绳,然后掂量了一番,似有下井看个究竟的 架势。那麻绳的颜色淡灰如尘,一看就知这条麻绳未在煤井里久待,否则早就黑得如 煤炭一般,想来定是外人带进来的。大家简短地猜测了一下,觉得麻绳十有**是搜 救队的,但我觉得不大可能。如果搜救队真的进来救人,我想他们不可能这么有预见 的带麻绳进来,何况瓦斯爆炸不可能把人炸到盐井里,就算真的把人炸进去了,恐怕 也活不成了。我觉得这条麻绳很可能是袁圆圆老公那帮人的,可是他们全都说不记得 袁圆圆曾来过,我只好作罢,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 小光想下去看个究竟,我当然也想下去,那个老人太奇怪了,为什么一个人在下面放 孔明灯,又为什么有这么多小孩子,这一切都极为诡异。范里也说要下去,但韦龙说 什么也不愿意下去,许少德一看就嚷着自己要第一个下去。我知道许少德恐高,这样 的高度他也会双脚颤抖,这么做估计是想和韦龙唱反调。韦龙一看除了他都下去了, 所以也慌了起来,这里离出口有几公里的距离,出去也来不及了,所以只好硬着头皮 跟我们下盐井。 许少德利马当先,可是到了半截怎么都不肯动了,他抓着麻绳在那里晃来晃去,就如 荡秋千一般。小光几次催促都没见效,索性就抓起麻绳抽拉了几次,许少德手脚僵硬 ,绳子没抓稳就滑到了底下。我本以为小光不会动作太大,现在一看吓了一跳,生怕 许少德摔成残废,那我可对不起他老爹了。我还没喊许少德的名字,他就骂了起来, 句句脏字,硬是把我要喊的话给逼回了肚子里。 忽然,许少德的骂声断了,我以为他口吐鲜血,无法出声,谁知他又惊叫了一句:“ 万藏哥,快下来,你看这坑底……太他妈古怪了!” 我们面面相觑,这时谁都没有质疑许少德的话,因为先前看到的那一幕就够诡异了, 所以全都迫不及待地在上面朝下面大喊,问许少德究竟看到了什么。许少德下去的时 候就打开了矿灯帽,他原来的矿灯帽已经坏了,不知道他从哪里又捡来一个。此时, 他正盯着光线所及的地方呆,全然不顾晕倒的老人,我们在上面看不清楚井底有什 么,所以都急着下去,就连韦龙也不再畏惧。 一连串地爬下来,我们的身上擦满了湿湿的盐花,身上的黑煤粉混着深绿色的盐花, 看起来有点像青蛙的皮肤。井壁上的盐花全都液化了,现在正沿着石壁慢慢地往下流 ,井壁也被炸得裂开了很大的缝,估计瓦斯是从这里爆炸的。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 毫无良心地不去看老者是否无恙,现在全跟着许少德往井底看。 井底完全出了我的想象,这里的井壁并没有接触到井底,它们离井底还差五六米, 断开的部分如锯齿一般,断开的部分颜色较淡,似乎是刚刚断开的。井底积满了各种 碎小的矿石,踩在上面出咯咯的声音,犹如踩鸡蛋似的。断开的部分下面有一个很 大的空间,里面点缀着残光,辽阔的一片犹如无数的萤火虫趴在地上休息。我们把探 照灯打开后,竟然惊现了一大片城郭,光线甚至无法企及城郭对面的边缘。井底的位 置是一个小丘,正好在城郭外围的高处,我们此时此刻正俯瞰这坐地下古城。 我们没有一个人出声,全都被地下古城的气势给压住了,无一不惊叹的它的宏伟。古 城里楼亭榭宇,闪烁,可仍无法照出整个古城。近处的古城极为奢华,楼宇的台基 近一米多高,古城里的每一处都是画栋雕梁,几乎都是神秘的鸟类图腾,显得庄重威 严。城外有一条地下大河,黑色的河水静静地流淌,没有丝毫水声,河水流进了古城 之中,水面上还有几坐石桥。古城的两边站着两座巨大的石鸟,它们全都极为怪异, 眼睛大得突出来,双脚极粗,喙比身子还长,双翅张开欲飞,犹如活物一般。 虽然灯光全都照不到对面的尽头,但是我们可以望见城郭的尽头有大一片浓雾,城府 的灯光给雾气染了一点黄色,那里一片朦胧,看不清楚尽头有什么东西。浓雾里忽然 腾起一条黑影,在雾里疯狂地乱舞,但一下子又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又出现。古城的 尽头离我们所在的位置怕是不下几公里,那个雾里的东西肯定很大,想到这里我忽然 打了一个冷战,莫名地感到一丝恐惧。 “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有这么多人住在这里?”韦龙难以置信,他的嘴巴张了很久才 说出这句话。 “我看这座古城怎么都是越国的风格?”我迟疑地说道。 我话一说完,许少德就摇头否定,他说越国建筑不是干栏式木构建筑吗,这里可没有 几座建筑是干栏式的。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所有人都还不愿意动,都想再看一眼这 座宏伟的古城。我看着他们说,一般建筑和考古的人都认为越国的建筑是干栏式木构 建筑,虽然这已经得到大量的史料以及遗迹的证实,但是干栏式建筑仅是越国的民间 建筑形式而已,并非越国的官方建筑形式。在越国的历史上,官方建筑是存在过的, 至少在越王勾践时段,在勾践小城与大城内外,存在有不少越国的官方建筑,且它们 有着鲜明卓然的形构与风貌,这是不争的客观史实。 越国在越王勾践时段的历史建筑,根据文献记载主要有:勾践宫台、美人宫、驾台、 离台、中指台、怪游台、龙飞翼楼和雷门等。这些见诸于史籍的历史建筑,几乎清一 色都是越国的官方建筑物年初,考古工作者在绍兴的坡塘掘一座春秋战国时 期的土坑墓,出土了一件青铜房屋模型。该铜屋模型的平面是长方形台基,上面雕满 了玄鸟图案,甚至还有越国的鸟字。 《越绝书·记地传》里面也记载了若干个越国建筑,其中就有勾践宫台的描述:“今 仓库是其(案,指勾践)宫台处。周六百二十步,柱长三丈五尺三寸,溜高丈六尺。 宫有百户,高丈二尺五寸。”勾践宫台即越国的王宫所在,自然属于官方建筑,并且 是越国建筑文化之集大成者。我虽未见过书里所描写的勾践宫台,但书里所描写的官 方建筑全都是台基建筑,无一是干栏式的木构建筑。更何况越国官方建筑遗迹都有鸟 图腾,而鸟图腾是越民族顶礼膜拜的圣物,其象征意义类同于现今的国旗与国徽,相 当于国家标志,因此它不可能出现在民间的一般建筑里。 听我说完,许少德似懂非懂,韦龙更是如听天书,只有范里和小光微微点头。这座古 城细看之下并不是完好无缺,靠近我们的部分被炸得一片糊涂,看来是被瓦斯爆炸所 波及。我们都猜测这座地下城肯定是古时建筑,估计始于越国时期,然后经过千百年 慢慢展而来。可是,地下古城的人为何要生活在此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望了许久,我好不容易把视线从地下古城转移到了身后的老者,然后轻声咳嗽,提示 大家的良心快点儿回来。我们扶起地上的老者,他披头散,身上纹有猛兽的图案, 但老者的衣服只是几块麻布,若在90年代就属于穿着暴露,搞不好还要给人套上反人 类的罪名。老者怎么弄都醒不过来,看得出他精神和体力上都很虚弱,但还好尚有气 息,不至于马上一命呜呼。 “你们说,这老头儿是不是地下城里的人?”许少德忽然问道。 “废话,不是地下城的人,难道是我们的人?”韦龙当即挑衅地答道。 我担心又闹矛盾,本想猜测一下老者的身份,怎奈建筑我懂,但这个老者我却不知所 以。小光半蹲下来,仔细地看着老者,然后又起来,她对着范里看了几眼,似有无穷 的话要说。我看他们俩没打算出声,便向小光瞪了一眼,她最近待我颇为友好,只瞪 了一眼她就立刻开口,说道:“他应该是越人吧?” “古越国的人?”我听后觉得小光在开玩笑,所以又问了一句。 小光正经地点点头,简短地说道:“嗯。” 范里看到小光开了口,索性不再沉默,给我们普及教育了一番,韦龙和许少德也没有 继续闹了。范里说,在中国纹身至少也有将近三千年以上的历史,古籍里最早提到纹 身之俗的是东周时的越人。《墨子·公孟篇:“昔者越王勾践剪髮纹身。”事 实上,不光是越王勾践把头髮剪短、在身上刺青,整个越国人民都是如此。《庄子· 消遥游》说:“越人断髮纹身。”《汉志》也说:“(越人)文身断髮,以 避免蛟龙之害。”原来越国靠近海边,居民靠讨海维生,纹身断髮是表示越人也是龙 子,希望藉此作护身符,海中的蛟龙见了,会视为同类而不加迫害。越人的纹身可说 是一种图腾的标记,藉刺青的图案来表示自己属于某一个部族。在这种动机下施行纹 身的民族又不仅越人而已,中国许多边疆民族也都有类似的风俗,像南彊黎人就是个 例子。 “可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越国不是几千年前就给人家灭了吗?”我丝毫不敢相信 范里的说辞。 “可是现在的年代有谁会这样打扮的?”小光帮衬着范里,在我身边说道。 “还有眼下的地下古城,你能说是现代之物吗?谁又会在这里搞一座古城?”范里见 我不信,便指着地下古城说道。 “我在桥天监狱生活了这么久,也没听说地下有个古城,更没见过这样的老人。”韦 龙似被范里说动,百分之百地相信他说的一切。 许少德和我不作声色,我们对视了一下,想反驳他们几句,但搜肠刮肚竟找不到话语。难道这个老人真是越国人,可是越国的确被灭了几千年了,何况越国的位置就是现 在的浙江一带,我们广西在千里之外,越国又怎么能在这么远的地方建了一座古城。 我忽然心生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这时地下古城忽然惊起一声声尖叫, 听得人浑身毛。 “刚才老人放出孔明灯求救,城里可能有危险。”小光紧张地望着地下城,似乎没打 算立刻下去。 “既然孔明灯给我们接到了,那也是种缘分,下去看看吧,也许能帮上忙。”我看见 老人沧桑的面孔,心一软就脱口而出,但立刻后悔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下去吧。”许少德慷慨激昂,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我知道 他又打起了如意算盘,想在古城里捞上几把值钱的东西,通常商人都有天赋,能嗅到 珍贵之物的气息。 “那就下去吧。”范里此话一出,谁也没反对,小光虽说不大情愿,但是身先士卒, 第一个找位置下去。 我们想到要下去的时候才现没有路下去,地面与我们有十多米的距离,看样子又得 爬下去。范里心细,很快现旁边又有一根麻绳,想来我们并不是第一批到这里的外 人。我看着麻绳心里不知有多痛快,等找到了袁圆圆的老公,来个人证物证,看这群 人还敢说我信口雌黄,说袁圆圆没来过吗?但是,我又觉得心里没底,为什么大家一 致地说袁圆圆没出现过呢,到底是什么原因? 折腾了十分钟,我们全都爬了下来,小光先下去,然后由我和范里把老者绑住,慢慢 地把他放下去。当我们走出几步时,回头一望全都吓了一跳,身后站着一只巨鸟,和 地下古城旁边的两只石雕巨鸟一样。原来,我们刚才一直在在巨鸟雕像之上,但是雕 像上有一条又一条的淡色痕迹,似乎上面曾经覆盖了东西,近期那东西才离开了巨鸟 雕像。我想到了韦龙提到的盐井故事,心想莫非上面覆盖的本是金墙,但金墙为何不 见了。可是转念一想,我们在巷道碰上过几次忽然出现的煤墙,还有忽然移动过来的 金墙,莫非这些墙会跑? 我背着老者,跟着大家往地下古城走去,古城的大门已经给瓦斯爆炸破坏,那里一片 废墟,就连地下河水也浮着斑块状的油腻物质。河水漆黑无比,光线无法穿透,但我 竟似乎瞧见水里有一个小孩子。我摇了摇头,暗想自己可能昏了头,竟又想起了那个 恐怖的小孩子。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地下古城在惊叫过后又恢复了寂静,但古城里既 然有这么多灯光,说明古城的人不少于千人,有这么多人在就算有再大的危险也无需 惧怕。 走近古城以后,我现这里虽然干净,没有尘埃依附,甚至通明,但古城里死气沉 沉,令人胆寒。古城里有一些奇怪的大树,其中就包括了贵州关岭的金竹,它们一动 不动地站着,似乎全都在盯着我们这些外来者。我们走到一间屋子便停了下来,木门 大开,里面的摆设全是古时的造型,我们犹如穿越了时空一般,但心里却知道我们身 处现代。 进入了古城我们才现,这里暮霭笼罩,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走近屋子一瞧,什么 人都没有,但是里面一尘不染,不像是久无人居住的屋子。我们又走了几间屋子,还 是找不到一个人,可房屋全都是干干净净的。莫非整个古城之有老者一个人住着,可 是这么大的古城他不可能一人打扫得如此干净,而且刚才从盐井爬下来,我们明明看 见了很多小孩子的,这说明城里一定有不少人。 许少德激动地四处奔走,我们见古城里点满了,所以就把灯具都关上了。我叫许少 德别跑太远,可是他忽然大叫一声,我们听后全都跑过去,他指着一间屋子,不敢进 去,脸色难看地望着我们。我背着老者跑过去一看,屋子里竟有一个死人,但这个死 人已经腐烂得膨胀起来,,尸身上尽是黑青色的霉斑,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甚至五 官都被霉斑取代。 我惊得差点把背上的老者松开,这个死人只有人形,仿佛就是一个霉斑修炼出了人体 一样,霉斑似乎一碰就能出水,我们全都退后了好几步。这个死人的腐烂太不合常理 了,哪有死人腐烂后会不生蛆,却长满了冒水的霉斑。不过,古城地理位置极为特殊 ,也许人死后不能用地面上的常理来推论。可是,既然人死了那么久,而且腐烂成了 这个模样,城里又有这么多人居住,为什么没人来处理尸体?古城的人都哪里去了? 没等我想完,韦龙骇然地大叫一声,他让我们往里屋看去,似乎那里有更吓人的东西。我没有心理准备地往里看去,里面有几盏油灯,昏暗不清,好象灯油就快没了。但 是,当我看到韦龙指着的东西时,我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呢喃道:“不……不会 吧……” 21.拜尔德 里屋也有一具尸体,但是那人身体完好,并没有腐烂,也没有生出冒水的霉斑。死者 和我们救起的老者一样,断纹身,但是就在那一瞬间,诡异的事情生了。韦龙指 着那具尸体,我们全都看了过去,一秒钟以前尸体还没有出现任何**,但是一瞬间 尸身长满了霉斑,整个尸体仿佛就是一朵霉菌,而不是人的身体。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我宁愿相信那是一个魔术表演,那男人像是刚死不久,可新鲜的 尸身怎么可能迅变成一朵霉菌。大家吓得纷纷后退,生怕碰到霉菌尸身,连看都不 愿意再看。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此地不宜久留,所以我们都闪到了另一条路上,这里的 房子几乎全是木制的,但金色木料,其中还包括了金色大竹。这些木料虽然没 有**,坚韧有余,但这些楼宇在地下都毫无生气,没有一点儿金碧辉煌的感觉,只 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地下古城很大,我们不敢随便乱走,而且进入桥头煤矿已有一日之久,我们全都累得 不愿再走。老者一直没醒过来,我想他肯定知道地下古城的来历,既然他都放出了孔 明灯,那么这里很可能危机四伏,所以在没弄清楚事情缘由之前,我们最好别自作聪 明地到处乱闯。小光找了几间宽敞的屋子,但里面都有霉菌死人,范里也是撞不上空 屋子,最后还是许少德厉害,远远闻见食物的香气,一下子给他现了一间没有霉菌 死人的屋子。 屋子全由金木搭建,但地基是青黑的大石,里面的摆设古香古气,一尘不染,可是我 们却看不到一个人。我们进去以后,没有看见食物,但是香气四溢,傻子也知道这道 菜的味道不错。我们还没放下老者,许少德就已经在屋子里乱转了,他的肚子早就饿 得呱呱叫了,我们也差不多如此,所以谁都没拦着他,全都巴不得他端满汉全席上来。 这间屋子不大不小,上下两层,客厅里有五六把椅子,还有几张桌子。屋子里的家具 ,四壁上面都有精致的雕刻,造型都很怪异,似乎是某种妖怪,可又没有一个是一样 的,全是不同的图腾,似乎是一种远古的抽象画。小光看我对着屋子里的图腾呆, 于是就走了过来,然后和我一起观望。 “这些画很奇怪,你有没有注意到……”小光走近了一步,仔细看着四壁上的图腾说 道。 “我也觉得奇怪,哪来这么多的妖怪,这里的人是不是专门搞封建迷信的,要是在地 面上,非得拆干净了不可。”我笑着答道。 “我不是说这个,”小光说罢伸手一指,讲道,“你认真看看,每一个妖怪图腾都有 很多斑点或者细纹,虽然每个妖怪都不一样,但是他们的身上……” 我惊叹着小光的细心,然后往上一凑,果然现每一个妖怪的身上都有斑点和细纹。 刚开始我以为是腐蚀后的产生的,结果走遍了整个屋子,每一个妖怪的图腾上都有这 些古怪的斑点和细纹。我和小光猜不透这些图腾意味着什么,也许只是这个屋子的主 人艺术天分极高,或者又是一个十足的疯子,所以才在房屋里到处乱刻。 范里一直照顾着老者,但是老者丝毫不赏脸,无论范里怎么折腾,老者就是一直紧闭 眼睛,不时还梦呓几句。韦龙惊魂未定,头转个不停,好像进了魔窟一样,**都不 敢紧贴金木椅子,随时准备逃跑。我笑了笑,小光却已走出了屋子,我担心她走丢了 ,于是赶紧跟了出来。我以为小光到屋外有什么东西,怎知她只是在外面观望了隔壁 的几间屋子,里面也有不少的妖怪图腾。 “我还以为你要干嘛,以后别乱跑,省得我……”我嘴里还有“担心”两字未说,但 心里一惊,想到为什么如此关心小光,却不关心在屋子里乱跑的许少德,好歹他已经 离开了我的视线。 小光微微一笑,并没有在意我的话,而是用身体轻碰了我的肩膀,然后快步走回了屋 子。范里随身带了一个紫色的水瓶,我一直没注意他带着,里面的水也一直没打开过 ,他喂老者喝了几口,但老者还是没醒。韦龙口渴难奈,本想讨几口水喝,范里却生 硬地拒绝了韦龙。虽然范里不苟嬉笑,但不至于吝啬到一口水也不舍得。我本想装模 作样地主持争议,可那毕竟是他的东西,我不好横加指责。虽然我也很口渴,但死要 面子的我只当作没看见,既没说他,也没自讨没趣地去讨水喝。范里没有喝他的水, 老者半吐半吞了几口水以后,他就把瓶子收了起来。 我本不觉得口渴,但看了范里喂水后,喉咙不自觉地干疼,喝水的**越来越强烈。 我想起地下古城有一条黑色的地下河水穿过,所以就琢磨着去那里喝上几口,我谁也 没知会一声,左脚一迈就走出了屋子。但那一刻,我又怕遇到危险,一时有点犹豫。 接下来我又忽然想起了某件事情,于是又退了一步,缩回了屋子里。小光看着奇怪, 就问我怎么回事,但我没有回答。望着四壁上的密密麻麻的妖怪图腾,我脑子里一片 模糊,妖怪图腾在跳动的光影里似乎活了过来,下一秒就要从四壁上跳出来。 这一路的景象一连串地回放在我的脑海里,一个念头由然而生,我对着四壁上的妖怪 图腾说了一句话:“我知道这些妖怪,我见过的!” 我说话的声音很大,范里都皱眉看了我一眼,好像嫌我很吵似的,但是他随即看出了 我的思想,丢下老者后就朝我走了过来。小光看着屋子里的妖怪图腾,百思不解,范 里过来后也盯着妖怪图腾,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对着妖怪图腾,对小光和范里 说这些妖怪我们已经见过,他们就是霉菌死人。 这里的妖怪几乎没有重复,雕刻的模样极为抽象,但是他们身上都有斑点和细纹,这 些达代表的很可能就是霉斑。地下古城可能早就出现过霉菌死人,但起因没人知道, 未知的恐惧就形成了不同的妖怪图腾。这里的人与建筑都于古越国一样,古时江浙一 带的越人断纹身,将龙与一些海兽纹在身上,以表示和龙王是一家,海里的东西切 莫伤害他们。如今,地下古城远离海洋,不会受到海洋的危害,但却出现了霉菌死人 ,所以依据越人的习俗,这里极可能有未知的危险,所以他们把这些霉菌抽象化,并 纹在了身上,希望借此躲过霉菌吞噬。 “可是老人的身上还有奇怪的野兽,不止是霉斑什么的。”韦龙不安地在我们身后说 道。 “那当然,我想煤井里以前也没危险,刚才碰上的古怪事情肯定和这座地下古城有关 ,也许箭毒蛙那些东西全是从这里跑出去的。”我转过身解释道。 许少德还没把食物找到,我们仍能听到他在翻箱倒柜,既然现了地下古城一点儿也 不太平,我们就不再轻易出门,只想坐在椅子上好好休息,并把肚子填饱。我们又争 论了一下妖怪图腾代表了什么,以及地下古城的来历,虽然谁也不同意谁是观点,但 全都同意地下古城和古时的越国有着莫大的关联。 地下古城在世界各地都有现,但深藏于煤层之下的古城从未被现,它们只在人们 的口中流传。人类对地下世界的探索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那时候不少民族有“深渊 崇拜”的传统。各地的古壁画都涉及到了“深渊崇拜”,无一不是部族祭司会主持盛 大的仪式,以牛羊甚至战俘向深渊、地洞献祭,“深渊崇拜”其实正代表着人类对未 知世界的敬畏。 我惊叹了几句地下古城,脑子里想起在兵团里听到的一故事,于是便讲了出来。这个 故事是兵团里一个痴迷军事历史的斯文小伙子讲的,我们当时都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全都不眠不食地听他说完。据那小伙子说,在上世纪末,美国退役海军少将拜尔德 公布了自己的一部日记。对于现今的地心文明研究来说,日记中的很多内容就像一枚 枚重磅炸弹,彻底颠覆了地心探索史以往的理论基础。 拜尔德在日记中写道,1947年他曾率领一支探险队,从北极进入地球内部,并现了 一个庞大的飞碟基地和地面上已绝种的动植物,飞碟基地里还居住着拥有高科技的“ 人”。通过已解密的部分日记,内容如下: “1947年2月19日晨,我们从北极基地出,朝北方进行飞行探测。六分仪和指南针无 异常,无线电通讯畅通。 飞行高度707米,有风,飞机出现轻微晃动; 飞行高度518米,飞机趋于稳定,但尾风增强; 飞行高度米,一切恢复正常平稳; 飞行高度米,地面出现奇怪的现象----无尽的冰雪呈现出微黄色的光,光线分散成 直线状; 飞行高度米,向基地报告了这一情况,继续保持高度绕行; 飞行高度670米,指南针和六分仪不停旋转抖动,部分仪器开始失灵,无法测出飞行方 向。远方出现了山脉,时间:距起飞29分钟; 飞行高度900米,飞机强烈震动;尽力保持航向,继续朝北; 飞行高度900米,飞越山脉。天啊,我们要先确定眼前的这一切不是幻觉……” 不可思议的事情终于生了,拜尔德竟然看到了长满绿树的山谷,山谷中还有小溪流 过。可那里是北极,本应该是冰雪统治的世界,一切都那么不合常理。在地平线的尽 头,拜尔德现了一座城市,城市带着科幻色彩,拜尔德与地下城的人进行了交谈。 地下城的人白皙金,他们说地下城名为“阿里亚尼”,原本他们不愿意与外部世界 的人接触,但自从美军在日本广岛投下两颗原子弹以后,他们意识到外部世界的人们 所掌握的这种武器极有可能毁灭整个世界,便派出飞行器与地上级大国进行交涉, 但并未得到积极的回应,一些飞行器还受到了战斗机的攻击。那些神秘人预言,如果 人们使用原子武器,地上世界很可能会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届时人类将再次进入黑 暗时代。不过他们安慰拜尔德,地下世界的人类会协助地上世界的人类重建家园,新 世界将从废墟中再生。 与地下人的交谈只进行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离开房间后,拜尔德在神秘人的陪同下与 其他探险队员会合。在两架飞行器的引导下,他们的飞机顺利升空然后平安返回基地。降落之前无线电中传来一声德语的“再见”,此后再没有声音传出。 返回美国后群尔德立即向最高当局汇报了这一奇遇年2月,拜尔德出席美国国防 部的参谋会议,向杜鲁门总统做了汇报。详细地讲述了他在北极的奇遇,随后还接受 了最高安全部门及医疗小组的调查。不过这一消息并没有被立即公之于众,有关方面 告诉将军必须严守机密。拜尔德身为军人,只能服从命令,但他仍在日记中继续记录 了那个地下城。 上世纪末“拜尔德日记”曝光后,众多学者立认为拜尔德的所谓日记纯属无稽之谈, 也有少部分人相信拜尔德的所见所闻是“真实的”,但也有人认为这些神秘人根本就 是在故弄玄虚,他们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纳粹的残余势力,理由是地下人与拜尔德 交流时使用的语言----德语。 我还没说完,韦龙就拍手称好,直夸我知识渊博,我一时虚荣心战胜了理智,就大侃 特侃,但没过多久我就现小光和范里已经睡着了,或者说是假死了。他们以前就有 过这样的异常,所以我并不觉得吃惊,但我不知道怎么和韦龙解释,也担心吓坏了韦 龙,所以就东扯西扯,希望分散韦龙的注意力,直到小光和范里苏醒。 我对韦龙说,1960年7月,秘鲁考察队在利马以东公里的安第斯山脉的地下曾现 一条地下长廊,那条地下长廊长达公里,通向智利和哥伦比亚,但是为了保护隧 道,等待将来人类掌握了足够的科学技术时再来开,秘鲁政府封闭了这条地下隧道 的入口并严加把守。我还没侃完,韦龙却已经注意到了小光和范里他们的变化,他起 身盯着范里,犹豫着是不是该碰碰范里的身子,因为范里的脸色已经青了。 “怎么不听了,我还没说完呢!”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想骗韦龙,说他们是睡着 了,许少德就大声喊了起来,说终于把该死的厨房找着了。 我一听就赶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一把拉上韦龙,说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有如此 诱人的香味。韦龙也的确饿得慌,他假死了好几天,早在棺材里饿得头晕眼花,当下 就不再管范里和小光,抢在我前头离开了。这间屋子虽然只有上下两层,但是空间很 大,走道也很复杂,循声找了一会儿才看见许少德。厨房的糟是用黑石打造的,灶里 烧的火用的不是柴,而是煤石。灶上架了一口棕色的大锅,锅上盖着一个黄的木盖 ,上面里面冒着肉香的蒸气,闻着叫人口水直流。 我们进门的时候,许少德正要伸手打开棕色的大锅,待他打开以后,我们迫不及待地 往锅里一瞧,没想到却看见棕色的大锅里清蒸了一个白里带红的小孩子! 22.听不懂 许少德揭开锅子的时候口水已经流了不少,当他用手扫开蒸气时,却被锅子里的小孩 子吓了一跳,立马就把锅盖盖下去。我和韦龙也吃了一惊,本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 怎想煮的竟是一个小孩子,是一个人!许少德顿时垂头丧气,大声咒骂,说扫了老子 的兴,找了大半天香气居然来自一锅清蒸人头,真他妈晦气。 厨房里就只有这口锅冒着热气,就算这里还有些吃的,我们也不敢再碰,生怕也是用 人肉做的。那小孩子被蒸了那么久,肯定已无性命,所以我们想救也来不及了,所以 便全都走出了厨房。我脑子里一直想着锅里的小孩子,总觉得很别扭,有一个模糊的 念头在脑海里忽闪忽现。我们进入十号井之前,看到了一个小孩子站在井口,后来又 不断地看见小孩子,甚至在盐井上看见昏迷的老者旁有很多个小孩子。这些孩子不知 什么来历,没有一点童真,仿佛都弥散着一股阴气。 走回了大厅,范里和小光刚好苏醒,我松了一口气,正好不用向韦龙解释了。他们这 次醒得挺快,比往时都快,也许是肚子饿得厉害,把他们饿醒了。我对他们说,香气 是一锅清蒸小孩子飘出来的,千万别用力闻,省得恶心了肠胃。 “真的是小孩子?”小光很诧异,似乎也不愿意相信香气是来自这么一道菜。 “那还用说,人家说虎毒不食子,我看这家人八成是拿自己的孩子煮来吃的。”许少 德忿忿地说道,“我说盐井下面有这么多孩子,肯定有问题,一定是哪个女人特别能 生,一窝生了七八十个,养不活了就煮来吃了,太他妈没人性了。” “你老婆才能一胎七八十个,母猪也没这么强的繁殖能力,我看这地下古城的人也不 是善类。”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你确定是小孩子?”范里问了一句,似乎不相信我们的所见。 “难不成你怀疑我们把东西独吞了,所以编个谎言骗你吗?”我没好气地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奇怪。”范里不紧不慢地答道,让我的气一下子消了。 我们进来的时候没带什么吃的,谁都没想到一进来会这么久没出去,所以只好继续饿 肚子。我又饿有渴,记起范里有一瓶水,便想跟他讨水喝。本以为有不错的交情,范 里会网开一面,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拒绝我,怎知我和韦龙一样给他拒绝了。 我赌气要走出大厅,老者忽然呻吟了几句,有要醒来的趋势,所以我便停住了脚步。 小光立即走到老者身边,想听听老者在说什么,可是老者只醒了一下子便有晕厥了。 老者醒来的那半会儿,呻吟了几句模糊的话,我听着觉得熟悉,便去问范里和小光他 们有没有听明白老者的话。 “是不是你们的广西话?”许少德在一旁抢着问道。 “不是,广西话虽然分很多类,但是绝不是广西的方言。”我否定道。 “我也听不出,不像我们的土话,他们也不像广西人。”韦龙说完就往椅子上一坐, 似乎想保存体力。 小光和范里摇摇头,表示听不明白老者的话,我不知道越国人的语言和现代人有何不 同,但如果小光能看懂越国人的鸟字,又怎会听不懂他们的话呢?又或者越国有很多 种方言,他说的不是越国通行的语言,所以小光才会不懂?我们在讨论的时候,老者 又醒来了几秒钟,他竭力地想说话,但是只说了一两句又昏迷了,似乎体力已经耗尽 ,张个嘴都要使出吃**的力气。 我这次靠得近,老者说的话听得稍微清楚,但是小光他们全都说不明白老者在说什么。我望着每一个人,心里觉得十分奇怪,并不是奇怪老者说了奇怪的话,而是奇怪只 有我意外地听懂了老者口中呢喃的话。 老者说的话是不是古代的越语我不确定,但这些话曾听父亲说过很多次,那时候进山 打猎,他经常这么自言自语,有时候他也教我说这些话,可惜那时候年幼的我只记挂 着多打几只野兔,哪有心思记住这些古里古怪的方言,所以会的不多。这些话不像广 西土话,也不是普通话,更不是罗城仫佬族的语言。我瞧大家都没听懂老者的话,心 里竟暗暗骄傲,觉得自己有点博学,甚至多才。 “他说的是,快救小蝶,她不能死,如果她死了……这里就……”我将老者的话原样 翻译出来,大家将信将疑,似乎都觉得我在说谎。 “这里就怎么样,说啊?”韦龙不明就理,以为后面还有话,等了半天却没见我再开 口。 “后面就没了,你没看见这老头翻白眼儿了。”我没好气地答道。 “万藏哥,你是真懂还是装懂,这时候可别瞎说。”许少德饿得站不住了,干脆一屁 股坐在地上,无力地望着我们。 “我是这么爱慕虚荣的人吗?”我话一说完,心里觉得自己的确爱慕虚荣,所以马上 转口说道,“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不知道这老头说的小蝶是谁,漂不漂亮?” “漂亮又怎么样,弄不好是妖精,专吸男人的阳气的。”许少德说道。 “你真的听得懂吗?”小光忧心冲冲,好象有很多话要说。 “我相信他没说谎。”范里看了我一眼,替我答道。 随后,没人再说话,估计全都饿昏了头,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房子里弥漫着香气,我 的嘴里流着口水,可是一想到锅子里蒸的是一个小孩子,我马上又觉得很恶心,当下 把口水咽进了肚子里。范里和小光在对望着,我心想他们真不害臊,现在居然暗送球 波,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许少德实在饿得不行了,大喊起来,说要出去,离开这该 死的地方。可是,他没有再躲进黑暗里,和先前的又不一样了,变得正常了一点儿。 虽然他大吵大闹,但我总算安心了,也许刚才煤道里有不良气体,所以许少德才有点 异常。 “万藏哥刚才不是抱了一只大灵猫吗,现在我们都快饿死了,把那只猫宰了吧!”许 少德看我在傻笑,就冲我说道。 我像是被敲了一棒子,立刻惊醒,刚才从盐井爬下来,把大灵猫给忘记了。天知道这 只猫跑哪里去了,许少德要是不提起,我早把它忘记了。许少德不相信我真的把那只 猫给丢了,一直在说他的道理,说什么现在我们如果饿死,那只猫就没价值了。要是 现在我们吃了它,获得了新生,那这只大灵猫就死得其所,值得表扬。我心里也觉得 奇怪,大灵猫照理应该和我们在一起,是它自己来找我的,为什么又不告而别,难道 它碰到了危险? 韦龙饿得厉害,他被埋在地下几天,滴水未进,根本撑不下去了,再撑下去这次就要 真的死了。他吞吐地建议把锅子里的孩子吃了,以后要是能出去,就给这孩子盛葬, 绝不食言。我一听就摇头,说这也太损了,再饿也不能吃小孩子,虽然他人死了,但 是这等野兽的行为还是别做的好。韦龙使劲闻着香气,哪里还记得锅里的是小孩子, 他忍不住想去厨房,我本想阻止,但是老者忽然又醒了,并断断续续地梦呓。我琢磨 老者肯定知道些什么,这时我便不再去理韦龙,任他吃个够,其他人听到老者梦呓也 都围了过来。 “小蝶,小蝶不能死……快来救我们,快……”老者很痛苦地说话,用尽了力气才说 出了这么一句话,和上一句差不多。 我翻译了出来,许少德还是不怎么相信我会听得懂,但是看我不像是装的,就说这老 头大概说的就是广西方言。我懒得和他计较,就问小蝶是谁,可是老头又不说话了, 两眼一闭,随便我怎么问都不理我。我只会说一点这种话,没想到今天会派上大用场 ,心里懊悔万分,早知道多学一点儿。 范里又取出了随身带的小瓶子,把里面的水倒给老者喝,老者喝了以后脸色红润了不 少,我盯着瓶子两眼光,恨不得夺过来一口喝光,可是范里小气地收着,我又不好 明着抢,所以只能望瓶止渴。老者喝完以后,咳嗽了几声,意识比原来清醒了一点儿。他一醒来就急着说话,可是却一直咳嗽,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我用父亲教过的古怪话语和老者交流,老者刚开始还在艰难地喘气,可是听到我说话 以后却来了精神,马上不咳嗽了。我喜上眉梢地看着老者,看来马上能从老者的口中 知道地下古城的来历了。老者不等我再问话,便主动说:“小蝶不能死,千万不能让 她死了,不然这里就全毁了!” 我听得一惊一乍的,还想继续听老者说话,可是他又两眼一翻,怎么都叫不醒了。我 这次对着大家讲解老者说的话,可是他们却全都一脸惊疑的模样,像是看疯子一般。 许少德拍了拍我肩膀,摸了摸我额头,又摸了摸他自己的,然后眉头一皱,显得很苦 恼。 “没烧啊,怎么竟说胡话?”许少德对着我说道。 “你才烧,我哪里说胡话了。”我生气地说道。 “你刚才就是在说胡话,我们又不笨,你骗人也得实际一点儿吧。”许少德干笑道。 “你哪知道耳朵听见我骗人了?”我没想到许少德会这么说,心里极为失望,敢情这 胖子变节了,危难之时居然不帮我这一边。 “你真没骗人?”小光试探性地问道,但是我一听就知道她也不相信我。 “你也不相信?”我转头问范里,可是他好象没听见我问他,两眼盯着别的地方不理 睬我。 “我说万藏哥,你别再问他们了,你根本就是唬人,别把我们当成傻子好不好?”许 少德有点不高兴地说道,好像是我侮辱了他。 我觉得众人有些古怪,难道是他们嫉妒我能听懂老者的话,能与老者交流,所以就全 都说我是骗子。可是,和他们交往了这么久,他们应该不会这样,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但我的的确确听到老者这么说的。小蝶应该是个女人的名字,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她现在在哪里,听老者的口气,这女人似乎有危险,老者为什么这么紧张她的安危? 大家只当我是疯子,全都用奇怪的眼光盯着我,我觉得很难受,就躲到一边不想理会 他们。我偷看了一眼小光,她的样子万分焦虑,范里也有点不寻常,竟露出了一丁点 儿的不安。我赌气地不理他们,心想他们烦死算了,谁让他们不相信我的。小光这时 候和范里耳语着,我更加生气地想,这两人到底在干嘛,难道脸皮真的那么厚,在死 了这么多人的地方也敢打情骂悄。 谁知道,小光忽然朝我走了过来,我看后马上转头看着地上,心想如果来道歉我还可 以原谅你们。小光走过来就对我说道:“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我有话对你说。” 我听着心里舒服了一点儿,心想你们知道冤枉了我吧,现在道歉倒还来得及,我也不 是这么难搞的人。可是,正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韦龙却大叫了起来,然后骂了一句 广西脏话:“我吊你老妈,这……这是怎么搞的?” 我听见韦龙大喊就不高兴,难得小光主动道歉,什么时候不喊偏挑这时候喊,早知道 让他继续待在棺材里。我们想要去看个究竟,可是不能全都去了,总要留下一个人看 着老者,万一有危险,也好保护老者。范里主动留下,解决了我们的难题,我忽然又 想起上回许少德在厨房大喊,我们去看到底怎么回事,范里也是主动留下的,难道他 早知道厨房里的情况?小光没看出我心中所想,推了我一想,我便不再停留,领着大 家走向了这座屋子的厨房。厨房里大堂不远,没走一会儿就能走到,只是位置很不明 显,在一个角落里。按现在的建筑来说,厨房不应该是在不通风,又阴暗的地方,这 样烧出来的油烟不方便散掉。可是,这座地下古城是古时建筑,或者建造这里的人是 想用厨房的火气烧掉角落里的阴气也不一定,古建筑多考虑风水阴阳,倒不怎么在意 科学方面的因素。 我满心疑虑地走向厨房,想着难道锅里又多出了一个小孩子,或者两三个,哪知道和 大家进去一看却立刻傻了眼。 23.断河房 我们都猜想着锅里的小孩子生了什么变化,是不是多了一条腿,或者变成了两三个 ,可是进去一看却现小孩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韦龙对着空空如也的锅子独自惊奇。刚才我们的确看见锅里蒸了一个白里透红的小孩子,虽然热气缭绕,但是不至于弄 不清楚锅里是否有东西。 尽管许少德贪吃,但他不敢吃人肉,当看见锅里的小孩子没了,他就生气地大骂:“ 你个狼心狗肺的,居然连孩子也敢吃,吃就吃了,还吃那么快,怎么不留点儿!” “我……我……我没吃!”韦龙听见许少德这么一骂,马上面红耳赤地争辩道,并把 手里的锅盖扔到了地上。 “没吃?没吃那孩子跑哪去了?”许少德咄咄逼人,但他问的也是我心里所想的,所 以便不去制止他,小光只顾着闻香气,不怎么在意我们的争吵。 “你闻什么,该不是也想吃吧?”我看见小光使劲地闻空气里的味道,担心她走火入 魔,边推她一边说道。 “这个好象不是人肉的味道。”小光严肃地答道。 “怎么不是,难道你吃过人肉不成?”我不相信地说道。 “哎呀,我们都看见了,你随便闻闻就说不是,真当自己是教授了。”许少德损着小 光,然后又不忘对韦龙骂道,“喂喂,你吃了人,怎么连骨头也没吐,当真不怕报应 吗?” 我往锅里望了两眼,确定锅里的小孩子的确没了,又琢磨了一番,觉得韦龙就算胃口 再大,吃得再快,也不可能几分钟把一个小孩子吃进肚子里,何况连一块骨头都没吐 出来。许少德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看不顺眼韦龙,故意在这里找茬。我饿得 慌,懒得再捉弄别人,所以就让许少德暂时安静一会儿,他比我还饿,刚才一喊花去 了不少气力,没等我说他就自己先闭上了嘴巴。韦龙说自己走进来以后,只想喝喝汤 什么的,可是一进来却现锅盖已经被人揭开了,再仔细一瞧,小孩子已经不见了。 我听得一惊一乍,难不成是小孩子死不瞑目,蒸熟以后就诈尸了?我以前听过诈尸的 说法,可是蒸熟的尸体诈尸,这倒是头一回听说。 “大概有人把那孩子拿走了。”小光说道,她走到锅边看着快熄灭的火又叹了口气。 “,老子这一趟去了不少油水,裤头都松了一大截!”许少德又牢骚,说道,“ 这厨房也真奇怪,怎么除了清蒸小孩子就没别的食物?” 我听许少德这么一说,也觉得甚是奇怪,这厨房不大不小,厨具却很少,也没有其他 食物,难道地下古城的人只吃小孩子?韦龙看出我相信他说的话,感动得眼泪鼻涕流 在一起,他想来握我的手,我赶紧躲开。小光在厨房里看了几眼,没有说什么,只问 我是不是觉得厨房有点古怪。我说我也觉得古怪,莫非地下古城的人吃不上蔬菜,所 以爱吃人肉,可是既然爱吃肉,干吗不做一些腊肉什么的,至少囤积一点儿食物嘛。 小光看我不正经,便不再多言,只是朝我微微一笑。 我们饥肠辘辘地走出厨房,心里不甚落寞,小光一步三回头,我以为她被人肉的香气 迷住了魂魄,所以忧心地想拉着她往想走。可没想到小光反而先行握了我伸过去的手 ,然后她把头转向我,肯定地说道:“我们错了,这不是厨房!” “不是厨房是什么,里面不是和我们的厨房差不多嘛,只不过有点古怪而已。”我不 以为然地答道。 “你看,那里写了什么?”小光指着厨房外的一块金色木板说道。 那块木板通体金色,上面刻了一些鸟字,老子本来就没什么文化,虽然读过大学,但 是都是混过来的,连中国字都不一定认全,哪里还认得这些越国鸟字。金木板被挂在 所谓的厨房门上,这里蒸气比较多,而且除了小光和范里,好象也没谁认识这种字, 所以谁都没去关心金木板上写了什么。我的确不懂金木板写了些什么,偏偏又是最懂 的人问我,所以不能不懂装懂,于是只好老实地摇摇头。 “上面写的是断河房,我想应该不是厨房的名字,哪有给厨房起名字的,这里也不是 什么大户人家,犯不着多此一举。”小光望着金木板说道。 “断河房,这么不吉利的名字,河都断了,哪怎么喝水?我还断桥呢!”我笑着说道。 “会不会是房子的主人很有文化,所以才给每个房间都起了名字?”韦龙猜测道。 “怎么可能,你没长眼睛,大堂那里都没有名字,为什么偏偏给厨房起个名字?”许 少德一和韦龙抬杠就聪明了不少,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总之这里不大安全,我觉得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小光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们没找到吃的,谁也不愿意留下来,小光既然说要离开,所有人都赞成。于是,我 们又找了另一间屋子,范里扶着老者到处走,却不像我们都在喊饿,我不禁怀疑他带 着那瓶水有充饥的功效。地下古城寂静无声,我们犹如走进了时间停止的空间,似乎 世界已经离我们远去。这里的屋子不是都有霉菌死人,有些有,有些没有。我们还目 睹了新鲜死人变霉菌死人的快过程,每看一次我们就要吐一次,这里的活人除了老 者我们至今没能正面撞上。 好不容易找了一间比较干净的屋子,刚放下老者,老者就忽然睁开了双眼,然后呢喃 着很细声的语言。老者在用那特别的语言叫我过去,可是其他人好象没什么反应,我 好奇地走过去,但却现老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其他人在整理自己的东西,想翻翻 有没有吃的,或者找找有没有喝的,就连范里都没有现老者在说话。我就奇怪,便 扶起老者的上身,这老者轻声说道:“快去救小蝶,她不能死!” “谁是小蝶?”我心一急就大声问道。 此时,所有人都望向我,他们全都走了过来,一言不盯着我。老头说完那句话 就又昏睡过去了,其他人都在望我,我觉得很尴尬也很奇怪,他们怎么都在盯我,怎 么不去盯老者。老者忽然开口说话,虽然不是很大声,但是古城里落针有声,不可能 听不到一点动静的。 我正想解释,许少德却先开口问道:“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我被他问得愣住了,难道他们没听见我在和老者说话吗?我不耐烦地答道:“你耳朵 有毛病吧,刚才老头子不是说话了吗,我就问他小蝶是谁?” “他说话了?”小光和范里同时问道。 “他没说话吧,反正我没听到,你是不是饿昏头了?”韦龙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我, 弄得我很不自然。 我听了有些心急,便大声解释:“刚才老头儿说了话的,我听见了才走过来,然后他 就说‘快去救小蝶,她不能死!’,你们怎么可能没听到?” “你确定你听到了吗?”范里用复杂的语气问道,不知道是相信我还是不相信。 “你看我像骗子吗?”我生气地反问道。 可是,这一问大家反应出奇的古怪,所有人都没有接话,无一不是有些心虚的样子, 好像他们才是骗子一般。我觉得好笑,便不去和他们计较,可是老者的确说了话,这 是事实,我不可能饿到出现听力上的幻觉。这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好像没有生一 样,大家都没有继续纠缠我的听力问题。大家又散开了,分别在检查屋子的状况,以 早早现房子是否有其他暗藏的危险,又或者看看有没有其他活人。 我见老者一时半会不再醒来,于是丧气地起身,想要子里是不是有吃的。我一 起身又想起小光在另一间屋子曾有话要对我说,那时候大家也不相信我的翻译,后来 闹了别扭,小光大概是想说一些抱歉的话,虽然不怎么想听她道歉,但是特别想和她 说话,于是就对一旁的小光说:“你刚才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小光倒也不含糊,当即答道:“我是想问你,老人说的小蝶是怎么回事,只蝶 吗?” 我大失所望,虽然自作清高地不需要小光的道歉,但是心底还是希望她道歉的,听到 她这么一问,我就赌气地说道:“没错,就说了小蝶,没说别人?” “我是说,他只蝶而已吗,有没有加了姓氏?”小光紧张地问道,没有现我 的生气与失望。 “没说姓什么,大概就姓小吧。”我没有漏*点再说下去,小光也逐渐现了我的不悦 ,于是不再问下去。 “其实……我还有件事情想跟你说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小光面露难色地说道。 “什么事情?既然想说就说吧,何必挑黄道吉日。”我笑道。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我希望你能理解。”小光如变了一个人,语气完全变了,充满 了无奈、痛苦、神秘。 这间屋子和另一间没多大的不同,四周同样布满了妖怪图腾,也许没人添加灯油,这 里的火光已经摇拽欲灭,舞动的灯影让众人都不敢闭眼,更不敢睡觉休息。许少德肚 子一饿就胆子大,他已经独自一人去找吃的,可是他又忽然喊了起来。我心想,莫非 这房子也有古怪,范里照旧留下来照看老者,其他人都去看许少德现了什么。 当我们都过去时,许少德正对一个屋子指手划脚的,我皱眉往他指的方向望去,可看 清楚以后却禁不住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 我们看见的东西房屋不特别,也不古怪,只不过上面挂了一块金木板,上面刻了几个 鸟字。我虽然不认识鸟字,许少德也不认识,可是当时小光在另一间屋子讲解的时候 ,她说了蛮长的时间,这两三个图案我们一看就觉得眼熟,再看就现分明是刚才那 间屋子的断河房。我们从屋子里出来,并没有往回头,也没有迂回,照理说不会又走 回来,难道又碰上了鬼打墙那种事情? 小光没有说话,立刻就走进了断河房,我担心里面有危险,马上跟了进去。这个屋子 和那间的没什么俩样,我觉得我们的确是回到了原来的房子,火虽然已经灭了,但是 锅里还冒着蒸气,锅盖被拿开了,锅里的小孩子也没了,这完全和刚才的情况一模一 样!小光也觉得奇怪,她又走出了断河房,确定了金木板上的鸟字以后,她又走了进 来。 “断河房到底是什么意思,它是不是有什么典故,你知不知道?”我觉得断河房不会 太简单,小光既然能读懂,所以就想问问她断河房的来历。 “我不知道,我只懂得字面的意思,哪里懂得那么多,你当我是神仙。”小光无奈地 说道。 “能懂动物的语言,不是神仙是什么。”我随口一答,没想到小光忽然脸色一变,像 是见鬼了似的。 “这不是同一间屋子。”韦龙走进来打破了尴尬,我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于是赶紧 抓住韦龙这根救命稻草,想把话题转移。 “你怎么知道的?”我故意提高声音问道。 “刚才……刚才我不是生气有人说我吃了小孩子吗。”韦龙说到这里,斜视了一眼许 少德,但是许少德竟没听出言外之意,接着韦龙继续说道,“后来,我一气就把锅盖 扔到了地上,你看,这间屋子的盖子是放在灶上的。” 我们刚才只顾着对比屋子的设施,根本没有注意细节,这屋子的盖子的确是放在灶上 的,没有落在地上。这么说来,我们并没有走回同一间屋子,可是为什么这里又有一 间断河房,断河房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不是厨房又能是什么?弄清楚不是同一间屋 子后,气氛没有缓和,因为断河房根本没吃的,我们还是很饿,再这么饿下去,我们 就从搜救者变成遇难者了。我们回到大堂,范里依旧闭眼静坐着,根本没有饥饿的样 子,我越来越怀疑他是不是藏了一些吃的东西。 我始终觉得断河房有古怪,所以我就独自一人出去,想看看其他房子是不是也有断河 房。小光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于是就跟着我也出来了,但都没碰到危险, 就是看到霉菌死人时觉得特别恶心。其他房子的构造多有不同,但越国风格, 无一例外。和我想的一样,每一间屋子都有一个断河房,房间里都有一个灶,灶上架 了一口锅,可锅里的小孩子已经不见了。我们望着断河房的名字,心里猜疑着它的来 历,可是都猜不透为什么每间屋子都有断河房,莫非这里的厨房真的都叫断河房,可 是我觉得小光说得没错,断河房不可能是厨房。 我们看了大部分屋子就走了回来,光都离我很近,几乎要身体接触了。许少 德饿得快死了,他已经忘记了恐惧,独自一人在我们现在待的屋子里转悠,没想到居 然真的给他找到了一间真正的厨房。其实,我们刚才待的屋子可能也有厨房,只是我 们先现了断河房,并断定那里就是厨房,所以没有再去寻找别的厨房,一般人都认 为屋子里只有一个厨房。许少德找到的厨房里面有一些腊好的野味,还有酿制的酒, 我仔细一一闻过,居然现了琼瑶酿。琼瑶酿是一种古时的南疆小国的酒,是用来驱 避神仙筋的,我们以前在梅里雪山上见到过。那时候琼瑶酿落进热泉里,无数的神仙 筋飞了起来,就如一道白色的水墙,极为壮观。当然,这种东西我能不喝就不喝,何 况这里的神仙筋没有梅里雪山的多,所以不足为惧,这东西是以人海战术制胜的。 找到了食物,我们都很高兴,直接就在厨房里吃了起来,范里没有跟过来,我们吃饱 了才想起他。于是,我们拿起酒和食物给他,小光却拉住了我,说让我等一下。我见 状就瞎想,是不是小光饱暖思淫欲,想跟我做点什么吧,这种情况我可没心思,但是 又不知道如何拒绝。待许少德和韦龙走出去以后,小光把我拉到角落,酝酿了一下感 情后,她居然又问:“你听老人说话时,他有没有说小蝶的姓氏?” “你怎么又问这个,他没说!”我沮丧地答道。 “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是不是老人还说了些什么,你没听清楚?”小光不肯放 弃,我被她这么一问,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听漏了老者的话,其实老者的确没有说到小 蝶的姓氏。 我不知道小光为什么这么在意小蝶这个人,可是刚才明明没有人承认听见老者开口说 话,现在小光这样问显得很不自然。我第一次翻译老者的话时,大家也显得很古怪, 把我当疯子一般。我想得头有些疼,就直接说老头子没说小蝶什么,要想知道你就自 己去问吧。小光失望地低下头,我最怕看到女人伤心失望,哭泣上吊什么的,于是便 对她说:“你先回去吧,我把这里的食物下,带着一起出,免得路上又要饿 肚子。” “好吧,你自己小心。”小光蔫蔫地离去,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忽觉不舍。 可是,我们指不定要在这里待上多久,食物是必须带上的,所以我就把食物 ,能吃的都带上。整理出来的食物堆成了一个小山,我身上没带包裹,所以就想折回 去大堂拿东西来装食物。没想到我准备走回大堂的时候,听到大伙在说话,我刚开始 没注意他们说话的内容,可是再迈一个步子的时候我马上停了下来,因为我听到了他 们对话里骇人的内容! 24.地金龙 我没有任何防备地走过去,准确地说,我虽然对大家有些猜疑,但是从未防备过他们 ,所以走过去的时候毫无顾忌。怎知道,我才走到大堂的几米开外,就听到他们在争 吵。我还以为他们在闹别扭,还想去劝架,可是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先是许少德大声嚷嚷:“我受不了了,我不要做骗子,更何况要用一个孕妇来换老子 的命!” “我们也是逼不得以,如果她继续跟在身边,那么我们很可能走不到这里,早就死在 煤道里了。”范里说话的语气很乱,根本不像平时的他。 “我们也不想的,可是当时她落后了,刚好就……”小光为难地说道。 “哎,一定要瞒下去,你没看金万藏那时候问袁圆圆的样子,是那么的急那么的关心 ,要是给他知道我们故意丢下袁圆圆,他不得杀了我们。”韦龙事不关己,倒没有内 疚的感觉。 “刚才老金说老人说话了,我们不相信他,他问我们他像不像骗子,我真不敢回答, 妈的,没想到我有朝一日也成了骗子。”许少德忿忿地叫道。 “你小声一点儿,你又不是第一天当骗子。”小光把声音压低,然后又说道,“他还 在那边收拾食物,我们找个机会再告诉他吧,不过我担心瞒不了多久了。” “以他的性子来说,肯定不会同意这么做的,他也不知道地金龙的危险,我们这么做 只是保全大家,要责怪也得等出去了再说。”范里说话的时候底气不足,一听就知道 他也不支持这么做。 我听到这里浑身都僵住了,血液似乎在逆流,整个人触电一般,脑子一片混乱。他们 居然在欺骗我,居然拿一个人的生命来打造一个大骗局,居然还瞒骗到现在,甚至都 不打算捅破这个谎言!原来,当时黑暗中大家慌乱奔逃,怀孕的袁圆圆根本没有跑远 ,她早早地陷入了危险。当我找到大家时,袁圆圆已经不见了,我问大家,他们却一 致说没见过袁圆圆,甚至让我误以为自己真的没有见过袁圆圆,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这群人根本是在说谎,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撒谎,但是 袁圆圆一身两命,即便一身一命甚至半命,好歹也是命,说什么也不能把她扔出去。 我本想马上冲进去,拆穿他们的谎言,可是转念一想,这么鲁莽地进去他们肯定不承 认,倒不如再等等,听听他们还有什么事情是骗我的,还有听听范里口中的地金龙到 底是何方神圣。 他们没有现我就在大堂之外,仍然在争论,许少德抱怨道:“哎,我也是识大体的 人,那就依了你们,再骗骗他。” “我担心拖不了多久了,等他把食物拿过来,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小光不安地说 道。 “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往回走?”韦龙怯生生地问道。 “往里走,现在回头已经不可能了,这里绝对不止一条地金龙。”范里不容质疑地说 道。 “老兄,你说的地金龙到底长什么样,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没看见你说的东西,到底 有没有地龙!”韦龙带着讥讽的口气说道。 就在这时候,老者出了声音,他在竭力地说话,可是大家都没有听到,一点儿反应 都没有。老者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我站在大堂之外都能听到,他们就在大堂内 ,怎么可能听不到,莫非一个个都耳聋了?我仔细辨认老者说的话,可还是那句“小 蝶,小蝶不能死,快去救小蝶!这里不能没有她!”听到这里,我想起小光一直很在 意这个小蝶的姓氏,她问了我好几次,几次都失态了,看来她很在意小蝶这个人。 我正想着小蝶到底姓什么,老者忽然说了一句话,说道:“她姓韩,叫韩小蝶,是韩 林的小女儿!去救她,快去!” 我心里正想着这个问题,老者就马上回答了,我不禁觉得很吃惊。众人没有听到老者 在说话,这本来就够奇怪了,可是老者怎么会知道我心中所想,又或者这是一个巧合 而已?但是,这不是让我吃惊的地方,我吃惊是因为他说小蝶姓韩,是韩林的小女儿! 大家读到这里可能已经忘记韩林是谁了,这里我再次简短地提一下。韩林是一个隋朝 末年人,居于杭州,能通兽语,晓树草之情。后来隋炀帝请他入宫被拒,于是将其满 门抄斩,可是那一日韩林的小女儿进山捉蝴蝶,因而逃过一难,但是那女儿却再也没 从山里出来,无人知道这女孩的结局。这只是传说,传说只提到韩林的名字,但是没 有提到韩林小女儿的名字,莫非她就叫韩小蝶? 中华上下五千年,叫韩林的人恐怕不计其数,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老者说的 韩林就是隋朝的那个人。因为小光也懂兽语,云南的刘老头说过,他的祖上在明朝就 见过了小光,所以我曾以为小光就是韩林的女儿,相信她是活了千百年的妖怪,现在 听来小光肯定不是韩林之女,而且韩小蝶现在遇到了危险。可是,韩小蝶就算是韩林 之女,活到了现在,并遇到了危险,那她为什么又不能死,死了以后又会生什么事 情,老者为什么这么紧张她? 我被这些突如其来的信息轰炸得不知如何是好,更让没我想到的是,我的身后一震, 像是哪根筋猛地在身上跳了起来。我立刻明白是金箭在震动,它在煤道里已经震动过 一次,我还想着它什么时候还会再动,没想到现在又开始无端地震动起来。金箭这次 跳得比上次还要厉害,我本想扶着身后的金箭,可是金箭跳得几近失控,我的手还没 弯过去金箭就跳出了盒子。紧接着,哐啷一声,我背着的金箭掉在了地上。 我回头一瞧,金箭竟然闪过了点点金光,掉在地上的时候还在不停地震动!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金箭落地响声很大,大堂里的对话马上停止,他们立刻现屋外 有人,我还没开得及把地上的金箭拾起他们就全跑了出来。我一时心虚,反觉得自己 理亏,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应对。小光他们面面相觑,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知道我刚 才一直在门外偷听。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肯定也觉得尴尬,没想到最想瞒的人居然 已经知道了,我很想打破沉默,可是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句话。许少德平时话多,即 便在行为古怪时也不至于一句话也没有,可是他现在却干脆把头扭到一边,看都不看 我一眼。 这里的屋子大部分是由金色木料搭建,虽然不济,渐渐黑暗,但是不至于立刻伸手 不见五指,仿佛金木能出淡淡的光芒。掉在地上的金箭我还没有捡起来,它一直在 地上剧烈地抖动,我故意弯身捡箭,避开他们的目光,可是金箭握在手上并没有安静 ,我的手都快给它震得麻木了,要是不抓紧一点儿它又要跳出去。 “这支箭好神奇,打哪儿来的?”韦龙看着这一幕十分惊讶,把尴尬的气氛给抛之脑 后。 可是,谁都没出声,我还在控制金箭,可是它越来越不听话,我的手都给震脱皮了, 只感觉手掌一阵阵**的疼。范里见状一直皱眉,其实他不用皱眉我也知道这绝不是 好兆头。这时候古城上方轰隆一声,整个地下古城都摇晃不止,但是房屋安然无恙, 并没有损坏。我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时候肯定不能继续待在屋子里了, 小命堪忧,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就自动化解,所以大家二话不说,默契地马上抄起大包 小包闪人。 跑出了屋子,我们这才看见地下古城已经扬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尘埃,古城里微弱的光 线射到尘埃以后就激起了黄绿色的荧光,我们被荧光模糊了眼睛,一时间还不适应 ,看东西居然不清不楚,一时间分辨不了自己所在何方。朦胧之间,我的眼帘窜出了 一条金色的东西,方向似乎是我们来时的路。地下古城晃了好一会儿,我们脚底没站 稳,连挪步的机会都没有,全站在屋外一摇二摆。 随着时间的渐久,我们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种暗淡的地底荧光,看周围的东西也不象 刚开始那么模糊了,但那条金色已经不再孤单,此时又多出了四条。我们距离来时的 出口将近一公里,那几条金色在这么远的距离看着已经如手臂那么粗,如果近距离观 看,它们肯定大得难以想象。 “那不是范里说的欧冶墙吗,他,它们会动!”许少德看见这奇景没有吓到腿软, 反而兴高采烈。 “你还笑,这肯定不是善类,等你翘辫子了看你还笑不笑?”我对着许少德喊道,此 时金箭跳得更厉害,我的手掌居然已经被它震到流血了。 “难道……这……”范里也觉得很惊奇,他居然没说出话来。 金墙似乎有生命一般,五面金墙沿着石壁滑了下来,荡平所有的阻碍物,有着 无坚不摧的气势。在煤道转悠的时候,我就看见过金墙移位,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没想到这次居然看到金墙动了起来,敢情前面几次是它自己跑过来的。金墙很快从 上面溜了下来,崎岖的石壁被金墙冲得平平整整,石粉被远远地弹开,形成了一朵朵 石粉云,把整个地下古城都包裹住。 “他娘的,这是什么东西!?”我看得心惊肉跳,这时候只好骂粗话来解放心中的恐 惧。 “原来这就是地金龙!”范里醒悟似地说道。 “这就是?”小光像看普通的新鲜事物一样,一点儿也没觉得害怕。 “我说各位大哥大姐,你们还看什么,赶紧跑吧!”韦龙见我们都忘记逃命了,急得 大喊大叫。 我醒过神以后,手上的箭居然已经停止了震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它也觉得害 怕,所以变乖了。我们是人,身体哪里比得上石头的坚硬,如果给金墙碾过身子,那 不得成了一张肉饼。听范里口中所言,这东西应该就是所谓的地金龙,想想几次从它 们身边经过,不禁觉得不寒而栗。如果那时候这些地金龙心情不好,我又抹了几把鼻 涕在上面的话,那悲惨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 来时的路上有五只地金龙在冲过来,我们不可能再回去,所以只能往地下古城的更深 处躲去。我们本是下来救人的,没想到这次是泥菩萨过河,就连自己的父亲和奶奶都 还没有找到。地金龙所经之地无一不摧,就连坚固的古越房屋都被冲得支离破碎,火 车进洞般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古城的每一处。 “等等,你不是说过,它们会追食怀孕的生物吗,为什么袁圆圆已经……它们还会找 来?”小光深感困惑,不愿立刻离去,面对这一切倒觉得心中疑问更重要一点。 “我们族里是这么传的……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范里底气不足,答得有气无 力,他说的族应该就是越国时期铸造利剑的欧冶子。 “你们就这么草率地把袁圆圆交了出去?”我听后哭笑不得,这么不肯定的事情居然 也敢去做。 “当时她根本跑不动了,所以……”小光想解释,可是地金龙冲出的呛鼻子的粉尘一 下子弥漫到了我们跟前,一张口就吞进一碗的石尘。 “你有所不知,地金龙是欧冶子一族最高的机密,这和他们能铸造出各种神奇的宝剑 有很大的关系!”范里急着说道,他看出小光后悔把袁圆圆交出去,我也看出了这主 意是范里出的,我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一手。 范里看出小光不会轻易罢休,地金龙离我们还有距离,它们的度并不快,于是他就 尽量长话短说,道出了地金龙的来历。原来,当年欧冶子起源于东海一带,他们曾以 打渔为生,约莫越国刚建立之时,这个部落并不叫欧冶子,也不以铸造宝剑为业。可 是,秋天之时,东海来了一场奇怪的风暴,持续了一个月,他们一直无法进海,所以 只好冒着海风在岸边捡一些被冲上来的海贝,食其肉以果腹。有一日,一位年轻人在 海浪滔天的时候在岸边现了一艘船的残骸,还有一个穿着古怪的女人。这女人身上 裹的不是衣物,而是以蛇皮蛇鳞制成的衣裙。这女人昏迷不醒,年轻人把她带回了部 落细心照顾,可是当晚那女人就不见了,把她带回的年轻人也跟着失踪了。 本来部落的人以为是蛇鳞女人拐走了年轻人,可是那晚却部落的小孩子却看到蛇鳞女 人往东边去了,可是年轻人却是南下,两人的方向根本不同。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他们也犯不着去追这俩个人,那时候也没有什么不许恋爱的规定,走就走了,所以 人们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 谁知道,若干年之后,这个年轻人忽然回到了东海边,部落的人全都很惊讶,他们惊 讶的不是年轻人自己回来了,而是他回来时手上握了一把金色的宝剑,更带了一伙兵 将,一看便知是统治者的手下。从此,这个部落归为越国王宫所有,并替他们铸造利 剑,而这个部落从那时候改了名字,就是他们现在的名欧冶子,而这个年轻人 的名字也叫欧冶子。 从未有人知道欧冶子离开的那几年去了哪里,但他也是人,也要结婚生子,所以他就 把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妻儿。谁知道,他的妻子红杏出墙,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另一个 欧冶部落的人,所以这个秘密才在欧冶部落流传开来。相传,第一代欧冶子在救回蛇 鳞女子的当晚,蛇鳞女子忽然醒来,并说要报答欧冶子。她知道他们暂时无法打渔, 于是便送了一个金色硬物给他。那时候,这种东西是十分金贵的,欧冶子自是感激不 尽,但蛇鳞女子还传授了他一道铸造利剑的方法。 欧冶子一听就高兴得跳起来,那时候知道如何铸造兵器的人只有统治者,如果能铸造 利剑,就意味着飞黄腾达。那块金色硬物是有生命的东西,蛇鳞女子告诉他,这东西 生长在背靠西南之地,金色硬物会指引着他到达该地。要铸造宝剑需要成群的金色硬 物,具体方法就在生长金色硬物的地方。因为金色硬物戾气极重,需要以诀窍控制, 否则会反噬持有者,所以蛇鳞女子又把这个诀窍告诉了欧冶子。但是,这个秘密极其 重要,蛇鳞女子嘱咐欧冶子,此事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25.落大雨 就这样,欧冶子怀着平步青云的目的当夜离开了部落,谁也没知会。几年之后,欧冶 子学成归来,成就了自己的一生。虽然他妻子把秘密告诉了另一个男人,另一个男人 和欧冶子的妻子想来夺取金色硬物,但因不知如何控制,最后惨死于金色硬物的反噬。那块金色硬物谁也没见过,据说那就是地金龙的雏形,而地金龙追食怀孕生物的由 来就是这件事情。第一代欧冶子死了以后,这个秘密就代代相传,可是人本来就是憋 不住秘密的人,只流传了几百年这个秘密就以传说的方式散落于神州大地。 据《越绝书》记载,欧冶子在铸剑时,“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 ,雨师洒道,雷公鼓囊,蛟龙捧炉,天帝装炭,太一下观。于是欧冶子因天地之精, 悉其技巧,造为大刑三,小刑二……”,这“大刑三,小刑二”指的是5把青铜宝剑, 分别是:湛泸、毫曹、纯钧、鱼肠、巨厥,都是削铁如泥的稀世之珍。 公元前492年,“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准备出师伐吴,当时的越楚两国互为盟约国, 双方约定,不论哪一方有事都要鼎力相助。楚昭王垂涎越国宝剑甚久,趁火打劫地提 出了“宝剑换兵”的条件。勾践不愿忍痛割爱,5把宝剑他都想留着,于是就命欧冶子 再造宝剑。可是,当时为了造出这5把绝世宝剑,不知是第几代的欧冶子已耗尽心血, 楚王给的时间太短,根本不可能找到上等材料,以及铸造宝剑。 后来,欧冶子在某处找到了7口深井,布局如同北斗七星,于是他就在七井之下采矿。 宝剑出炉时,乌云四起,只见七条蛟龙口喷井水,绕着宝剑盘旋。雨过天晴后,欧冶 子看到宝剑流光溢彩,劈石即碎,这剑就是后来的“龙渊”,但后世改叫龙泉宝剑。 以上只是传说,但仔细一看,这个传说就隐藏了地金龙,以及欧冶子铸剑的秘密。经 过了几代的欧冶子也许已经将地金龙转到了越国境内,他造剑时屡屡提到金龙助阵, 也许就是和地金龙有关。 地金龙是否存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欧冶子铸造的宝剑十分神秘,乃至现在的科技 也无法破解其制作之法世界90年代,一位名叫谭德锐的人接过越王勾践剑,做了 化学分析年,他在上海博物馆苦苦研究,他的突破口是剑身的神秘菱形花纹, 如果这花纹是古人通过腐蚀的化学手段所制作而得,就可以肯定古剑有人工的外镀技 术。令人遗憾的是,这项检测却一无所得,毫无结果。越王宝剑所含的成分也极为特 别,菱形花纹表面上有大量的硫化物,一般来说这是人工处理的痕迹,但是最后检测 却毫无人工痕迹可寻。这是现在的技术也无法做到的,因此更给越剑蒙上了神秘的色 彩。 范里还想继续说下去,我看见五条地金龙已经破城而来,还有几百米就要杀到眼前, 再这么婆婆妈妈说下去还了得,虽然我也想知道地金龙的来历,但是我可没打算陪葬。没等我让范里闭嘴,韦龙就先自己跑掉了,许少德一愣一愣地看着韦龙,有那么一 瞬间我觉得他也想跟着逃跑,可是他背这老者,行动不方便,只好饮恨继续留下来。小光 自然是顾大局之人,她知道刻不容缓,反正都听了地金龙的事情,尝了新鲜,所以就 放过了范里,让他别再唠叨了。范里如同解脱一般,好似犯错的小孩子逃过了家长的 责罚。 “别急,这地金龙动作并不快,我们还有时间。”范里见我急得跳起来,马上安慰道。 “我不是急这个,我是人有三急!”我喝了屋子里的自酿酒,还吃了一些腌肉,此刻 小腹隐隐作痛。 “你的箭……停了……”小光现我的手在流血,于是就把我的手握起,想替我止血。 “它动了那么久,当然累了,现在还折腾个啥?”许少德自以为道。 我盯着握着金箭的手,这支箭不知何时又静止了,幸亏它又听话了,不然我就算是千 手观音也经不起金箭的震动。方才这支金箭无缘跳动,现在又忽然停止,在煤道时也 跳过一次,但是那次只有一小会儿,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被我们忽略了,金箭变得非同 寻常,让我隐约觉得将有大事生。 “它都知道危险来了,要乖了,我们就别磨蹭了,快跑吧,没看见韦龙都先跑了!” 许少德见我们还不肯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背这老者,出了几斤汗,就如从水里爬 上来的一样。 我们相视点头,背起行囊,回头望了一眼势如破竹的五条地金龙,然后就往地下古城 的尽头奔去。尽头离我们还很远,这座古城的庞大是难以想象的,但是我们仍能勉强 看见尽头处灰白色的烟云缭绕,不时有点点的金色光亮。有几次还有一条很粗的东西 在烟云里腾起,远远望去怪吓人的,不知这古城的人是不是养了什么怪物。整个地下 古城被地金龙激起的黑色石尘和灰白色的烟云笼罩,这里一会儿闷热,一会阴冷,我 们已经全身出汗,湿透了身子,这种古怪的温度和不干净的空气让我们不停地打喷嚏。 地金龙破城的度逐渐加快,我不敢把手里的金箭收起,万一它们追过来,我就要试 试,到底是地金龙厉害,还是我的金箭厉害,虽然我还不知道地金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这过程中,我又忍不住回头望了几眼,袁圆圆的身体也许就在五条地金龙之一里 ,我实在不愿意她就这么惨死。她是来带警告给她丈夫的,并把警告也带给了我们, 我们反倒恩将仇报。木已成舟,我无力回天,但如果能把她的尸身**去也好。我思 索这些事情的时候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小光现我落后就拉住我的手,眼神如水一 般,柔软得想把人融化。 “我不会再丢下任何人了。”小光回头拉我时,坚定地说了这句话。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用一个人的命来换我的命,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的。虽然大家集体欺骗我,但是我没有资格去责怪他们,他们有求生的权利,可我却 永远忘记不了自己曾害死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我挣脱了小光的手,自己一个人往 前跑去,小光可能被我的反应怔住了,她一下子落在了后面。 许少德背着老者,使用跑得慢一点儿,他看见我一下冲到前面,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跟 上我,对我喘着粗气说道:“那小妞好像哭了,我看见她在擦眼睛。” 范里与我们平行,他听见这句话时,心虚地斜视了我一眼,然后又装作没有看过我。 我平生对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最没法子,我也不是故意惹小光哭的,只是我知道这 件事情太突然了,根本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也没办法原谅自己。我听着声后的轰隆 声越来越大,可是小光落下了一大断距离,我于心不忍又折回去带她。 可是,我一转身脸上就落下了一滴水,我在心里骂着,难道老子也跟着哭了?即使悲 伤,但是做为男人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流鼻涕抹眼泪的,于是我立刻用袖子擦了 擦眼睛,可是眼睛却是干的。许少德把老者放下,范里也停了下来,他们和我的动作 一样,全是抹了抹自己的脸。我回身看着跑过来的小光,她根本没哭,只是一脸阴郁。我现不是自己的眼泪,心里顿时胡思乱想,莫非是哪个王八蛋在老子头上撒尿不 成? 我一边咒骂一边抬头,可是刚做出仰望的姿势时,头顶上方却忽然落下了倾盆大雨, 整个地下古城瞬间被大雨吞没。 地下古城,顾名思义就是地下的古城,既然身处地下,又何来大雨?就算是地下古城 上面的岩层破损,上面的煤层也没有这么多的水渗透下来,难道这里除了地金龙,还 有专门下雨的龙?我记得刚才范里说过,第几代欧冶子在给吴王铸造宝剑时,曾有七 条龙从井里飞出,口吐井水,绕着欧冶子飞来飞去的。可是,我们刚才只看见地金龙 ,这场雨大得有如暴雨,如果真有能喷雨的龙,那么它一定很大,我们没可能看不到 它,虽然这里很暗。 小光现落大雨以后马上冲了过来,大声叫着:“快躲进屋子里,别让雨碰到你们!” 我们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还想罗嗦地问怎么了,可是小光已经不由分说地推撞 着我们进入了身后的一间金木屋子里。小光的动作只用了两三秒中,我们身子尚未淋 湿,但是脸上已经沾了不少雨滴。我正想擦掉脸上的雨水,然后问小光干嘛要这样做 ,可是她却急忙阻止。我被她的举动吓着了,刚要擦脸的手赶紧放下来,我知道这场 雨很奇怪,也许会有不同寻常的危险,所以该听话还是得听话。但是,地金龙在后面 追着,我们这样贸然停下来,会不会有危险?地金龙的厉害每个人都见识了,相信没 人愿意和地金龙近距离打照面,韦龙就立马远遁了。 “你们擦雨水的时候要小心,不能让它们流进伤口,或者眼睛口鼻里!”小光严肃地 说道,“这雨水有毒!” “有毒?”我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怎么可能?” “快擦,不要让雨水留在身上太久,一定要小心!”小光催促道。 “酸雨我听过,毒雨倒第一次听说……”许少德放下老人就要耍嘴皮子。 “别罗嗦了,快擦掉,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小心一点儿!”小光不容质疑地说道。“ 擦吧。”范里一下子就妥协了,他对我和许少德点了点头,然后马上小心擦掉他身上 的雨水。 “小心你手上的伤口!”小光紧张地叮嘱我,并一直盯着我,生怕雨水流到我手上的 伤口。 我们几个男人不再说话,全都小心擦拭着雨水,许少德擦完自己的以后就大手大脚地 帮老者擦雨水。我莫名其妙地抹着脸上的雨水,纳闷地想着为什么地下也会下雨。回 想了进入地下古城的一幕幕,我很快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地下古城上空集结了厚 厚的石尘,尽头又有奇怪的烟云,加上怪异的冷热交替,或许这里形成了罕见的地下 雨。可是,这是一个形成地下雨的条件,为什么会有冷热两种气流,我下到煤井时就 已经不断地感觉到这种异常,还有为什么小光说这雨有毒呢? “你们看,我的戒指。”小光看到我们把雨水擦掉后,举起左手给我们看。 “这戒指能值多少钱,你想要的话,回头我买十个你。”许少德嗤之以鼻。 “谁让你看她的质地,看看它,变黑了。”小光提醒道。 我们经过她的指点仔细一瞧,果然如她所说,戒指已经黑了,还有一点隐隐的七彩色 泽。小光看我们不解,于是马上解释,她说她的戒指是银质的,可是她用手擦落在脸 上的雨时,戒指碰水后就慢慢变黑了,她马上现这雨有毒。 可是我一听就觉得小光的说法有错误,虽然在民间银器能验毒的说法广为流传,宋代 著名法医学家宋慈的《洗冤集录》中有用银针验尸的记载,甚至到了现在还有些人常 用银筷子来检验食物中是否有毒,但是银器并不能真正地验毒。 古人所指的毒,主要是指剧毒的砒霜,即三氧化二砷。古代的生产技术落后,致使砒 霜里都伴有少量的硫和硫化物。其所含的硫与银接触,就可起化学反应,使银针的表 面生成一层黑色的“硫化银”,到了现代,生产砒霜的技术比古代要进步得多,提炼 很纯净,不再参有硫和硫化物。银金属化学性质很稳定,在通常的条件下不会与砒霜 起反应。 因此,古人用银器验毒是受到历史与科学限制的缘故,有的物品并不含毒,但却含许 多硫,比如鸡蛋黄,银针插进去也会变黑。相反,有些是很毒的物品,但却不含硫, 比如毒蕈、亚硝酸盐、农药、毒鼠药、氰化物等,银针与它们接触,也不会出现黑色 反应。因此,银针不能鉴别毒物,更不能用来作为验毒的工具。 我长篇大论地说完,小光很生气,显然她觉得她是多此一举,造谣生事。她的银戒指 变黑了是没错,但是这雨顶多只是含了大量的硫,怎么可能是砒霜雨。我说到这里忽 然想起来,科学家检测越王勾践剑时曾现,剑身的菱形花纹上有大量的硫化物,本 来这是检验有否人工痕迹的,可是最后却得到没有人工痕迹的结果,难道这雨和欧冶 子造的剑有关系? “你们不信?我说的是实话,你那套科学不管用。”小光丝毫不急躁,对于我的怀疑 并不生气,这反倒让我觉得愧疚。 “老金那是科学,你的是什么,是迷信,哪个比较管用一点儿?”许少德在这种时候 都是站我这一边。 “别说了!”范里忽然出声,我以为地金龙已经来了,谁知道他又说,“老人中毒了!” 我们听到范里的话看着老人时,这才现他已经吐血了,脸色和嘴唇全黑了。这的确 是中毒的迹象,我一看就觉得不可思议,这迹象很像砒霜中毒,难道真的给小光说对 了。刚才许少德已经给他擦过雨水了,为什么他还会中毒?等我们仔细一检查,这才 现老者身上的衣服太少,他的脚踝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雨水已经流进去了,可是许 少德完全没有现,他只擦了老者的脸和上半身。 “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许少德知道是自己造成的,变得很惶恐。 “他快不行了。”范里把着老者的脉搏,叹了口气说道。 “你怎么不仔细看看他有没有伤口?”小光一看老者准备一命呜呼,顿时觉得很气氛。 “他也不愿意这样的。”我帮许少德开脱,同时责怪自己,许少德本来就粗枝大叶, 这种要命的事情怎么能给他一个人做,如果我来替老人擦毒雨,他就不会…… “快去救韩小蝶……小蝶……”老人忽然又用奇怪的语言说话,又在请求我们救韩小 蝶这个女子。 我一听马上用同样的语言问他:“你说的小蝶在哪里,我们一定去救她!” “在……龙……龙……”老者没能说完整句话,脉搏就渐渐地停止了跳动。 我没想到老者会死得那么突然,从遇见他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完全地清醒,只能断断 续续地请我去救韩小蝶,连他叫什么名字都没来得及告诉我们。老者一开始就已经全 身虚脱,身体也受了伤,他要开口已经很难了,可是他把剩下的力气都用在了韩小蝶 这个人的身上,可见他对这个人的重视。又死了一个人,我心里万分难过,虽然不认 识他,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 “你没事吧,刚才你怎么又一个人自言自语?”许少德忽然问道。 “刚才老人不是开口说话了嘛,所以我才问的!”我怔了怔,心想难道这次大家又没 听到老人在说话? 所有人都在摇头,但是有了他们集体欺骗我,说袁圆圆没来过这里,所以我对他们的 说法不怎么相信。我的精神状况一等一的优良,怎么可能产生幻觉,不过自己的底气 还是不足,如果老人真的说话了,为什么其他人没听见?袁圆圆的事情他们是因为生 命受到了威胁,那么老人开口说话并没有危险,他们应该不可能欺骗我没听到的。 我又望了一眼老人,眼睛竟有一点湿热,随后我想建议把老人安放,待有机会再葬了 他。地金龙由远及近,毒雨没让它们慢下来,我们已经能听到它靠近了许多。可是, 现在毒雨下个不停,我们根本不可能走出金木屋子,难道只能坐着等死不成?我们全 都不作声,全在想法子逃命,我握箭的手还在流血,刚才多亏小光提醒,要不毒雨肯 定顺着手上的伤口进入身体了。韦龙一个人跑了,他也许不知道是毒雨,可能已经死 在了路上。我想到又死了一个人,心情更低落了,地金龙已经快杀来了,也许我们也 要死了。 我又忍不住想再看一眼老者,但头却吓了一跳,没想到在我冥想之时,周围竟 然不知不觉起了大变化。 26.万物语 地下古城已经不见了,金木屋子没了,小光、范里和许少德也都消失了,现在的场景 是一间古气的大院。我望着忽然出现的院子,心里大惊,这院子是隋朝的建筑风格, 如今保存完好的隋朝大院已经找不到了,我是怎么来到院子里的。隋朝建筑已经大量 地使用砖,琉璃,且屋顶平缓,出檐深远,斗拱比例较大,柱子较粗壮,多用板门和 直柩窗。这间大院完全符合隋朝的建筑特征,我只在书上的见过,而且还是书的作者 凭着学识画出来的。院子里有很多鸟兽圈在花草间,花草间又有一几座小石山,山边 还有溪水,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后院,主人应该比较低调,而且喜欢大自然。 我正摸不着头脑,院子里紧闭的屋门忽然打开,里面迈出了两个中年男人,可这两个 男人完全是古人打扮,穿的是类似汉服的衣服。我琢磨着这应该是隋朝的衣服,因为 隋朝立国仅仅几十年,服饰大体沿袭南北朝北朝风格,所以那时候的衣服仍是汉式。 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才还在地下古城,但不记得为什么到了这里,一看到有人来了, 我就想上前问个清楚。我还没走过去,这两中年男人就互相推攘,其中一个穿得高贵 一点儿,他一把将另一个比较寒酸的男人往门外推。寒酸的男人朝我跌过来,我刚才 径直朝他们走,没想到会有人朝我撞来,所以躲闪不及,马上就要被他撞个人仰马翻。 可是,奇怪的事情又生了,这个男人居然从我的身体穿过,另一个有钱的男人也直 接从我的身体穿过,继续推那个寒酸的男人。我顿时僵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 忽然来到这里就已经很奇怪了,为什么这些人能从我的身体穿过去,难道我已经死了!?我并没有让毒雨流进我的伤口,按理说我不可能被毒死,我也没有中毒时的痛苦 反应。 “快走,阿南,再不走来不及了!”有钱的男人对着寒酸的男人说道,想来寒酸的男 人应该叫阿南。可他们的对话话很奇怪,并不是古语,而是地下古城的那位老者所说 的奇怪语言。 “你和我一起走吧,韩大哥!”阿南对有钱的男人说道,他不忘拉住所谓的韩大哥一 起往后门走。 “不行的,我们已经被盯上了,怎么跑都没用!”韩大哥无奈地摇头。 “事情怎么会展到这一步的,都怪那个女人,是她把秘密泄露出去的!”阿南愤怒 地骂道。 “不能怪她,这都是命,我不怨她。”韩大哥说完又推着阿南往后院的门走,接着嘱 咐道,“你一定要活着逃出城外,找到小蝶,帮我好好照顾她!” 小蝶?!韩小蝶?!我顿时大骇,莫非这位长相不凡的人就是那位隋朝奇人韩林---- 韩小蝶的父亲?!我震惊得忘记了自己的存在,静静地站在原地,这场景莫非真是隋 朝年代,我回到了隋朝?! “我一定会照顾她的,韩大哥……你真的不跟我走吗?”阿南不舍得离开韩林,仍握 着韩林的手。 “不,这一次是我的命中大劫,逃不掉了。”韩林无畏地说道,“好在小蝶天没亮就 偷跑出去抓蝴蝶,不然这个秘密就……” “但是你接到的消息是真的吗,那个狗皇帝真的派人来抄家了吗?”阿南心怀侥幸地 问道。 “你别忘了我会万物之语,这事情是生灵们通知我的,这次抄家是非常秘密的,就连 当地官府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赶到城里了,你快走吧!”韩林焦急地催促道。 “我……我一个人以后怎么能办好那件事情呢?”阿南为难地说道。 “别担心,小蝶身上有一个很关键的东西,你找到她自然就会明白要怎么做了。”韩 林对阿南说道,并又把阿南往门外推,“别说了,快去找到小蝶,别让她回来,如果 被官兵撞见就不好了,带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韩大哥,我一定会把那件事情办好的,谢谢你当年救了我!”阿南说完立刻下跪, 行了三个大礼。 这时,一只黄色的鸟飞到韩林身边,并叫了几声,韩林脸色大变,赶紧就把阿南扶起 来,说道:“别浪费时间了,他们来了!” 韩林不等阿南再说什么,很快地就把他拼命地往后门推,将阿南推出门外后,韩林就 准备将黑木后门关上,在要关上的那一刻,他说了一句话:“还有一件事情除了我没 人知道,现在我告诉你,其实……小蝶在一岁的时候已经死了!” “什么……那……那现在的小蝶……”阿南听到这句话十分震惊,全然忘记了危险。 “来不及说了,你进山找小蝶,也就是现在的小蝶,以后你就会明白这一切了!”韩 林说罢就狠狠地把门关上。 我盯着这一幕着呆,心里思绪万千,历史上记载的是韩林就是这个人吗?根据历史 的及早,在隋朝将灭之际,杭州突现韩林,他能通兽语,晓树草之情。后来隋炀帝听 了这人的传闻后,曾招韩林入宫,但他不愿意,隋炀帝一怒之下,将其抄家,诛杀九 族。不过,据多本野史记载,韩林有一名小女儿因出门捕捉蝴蝶,因而幸免,但是那 女儿却迷失在山中,没人再见过她,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现在这位韩林如此匆忙地赶阿南离开,看来抄家之事情就快要生了,以前的时代普 天之下都是皇土,还能逃到哪去。可是,韩林说的秘密又是什么,小蝶一岁的时候真 的死了吗,那进山捉蝴蝶的小蝶又是谁?韩林与阿南的对话,听起来好像还有一个很 大的秘密,隋炀帝抄家似乎不是因为他不入宫表演兽语,而是有一个“她”----那个 人女人,把某件事情告诉了隋炀帝,所以他们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我已经听到了前院被人撞开,整个院子的人都在惊叫,韩林深吸一口气,从后院的黑 木门走回来,脸上挂着一副决心去死的神情。韩林慢步走过来,他的方向是直对着我 的,我知道他不可能撞上我,我也懒得去躲让,干脆让他直接穿过去,谁知道韩林走 到我面前的时候居然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看着。”韩林忽然盯着开口说道。 我吓了一跳,我以为这一切都是虚的,这毕竟是千百年前的事情,可是韩林为何会说 知道我在一旁?我哆嗦了一下,试探性地想出声,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前院的 声响越来越大,整个院子都笼罩着一股不祥的杀气,看来今天韩家大院必然遭劫。如 果韩林真知道我在这里,那么来抄家的官兵知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那我不就死翘 翘了,和古代的人怎么讲理,听说古人说话的方式与现代人不同,肯定无法交流。要 不是韩林与阿南的对话是用父亲教给我的古怪话语,我肯定也听不明白,就如去了国 外一般。 “别紧张,除了我谁都看不到你,你是安全的。”韩林安静地说道,脸上没有畏惧的 感觉,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知道你和我不是同一个空间的人,你现在只是借助阿南的记忆看到现在生的事 情,但是以后你的生命会和我们的事情有很大的交集,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我将要说的 话!每一个字都必须记住!”韩林又走近了一步,平静地对我说道,“等会儿马上跟 着阿南入山,他会找到小蝶,十年后他们会遇到生命中对他们影响很大的人,那些人 的容貌你一定要记住!还有,小蝶身上的东西……你一定要看清楚,那是整件事情的 关键!” 韩林说完也不管我是否听明白,他就径直往前院走去,但是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我说道 :“一定要救小蝶,韩家的秘密就在她的身上,也在你的身上!” 韩林说完就走进了屋里,独留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可是韩林走进屋子里以后,一道 血红溅到了白色的窗纸,一个高壮的身影随即倒下。我虽然没生活在古代,但是知道 抄家并不是屠杀,还是要把被抄家的犯人带回去的。而且隋炀帝既然是听信了某个女 人的话,想知道韩家的秘密,那么就更不可能在院子里就大开杀戒,唯一的可能就是 韩林一走进屋子就拔剑自刎了。 这一切都太神秘了,我居然是在老者的记忆里,难道老者就是阿南,可是他应该是越 国后裔才对,而且我看见的阿南并不像地下古城的老者。小光他们一直声称没听见老 者在说话,难道老者一直是用意识来和我交流,所以其他人一直没有感觉到?可是, 用意识来交流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现实里有这个可能吗?老者已经死了,难道他的意 识还能侵袭我的大脑? 韩林居然能知道千百年后生的事情,还能知道我会看到那天生的事情,他的一举 一动就如神仙似的,能够未卜先知,也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实在够洒脱。他拔剑自刎 ,大概是想埋藏他说的秘密,可是到底是什么秘密,为什么要用死来保守? 韩林还说,他知道我们不是一个空间的人,为什么不个时空的人呢?其实,他 的说法也未必不对,现在有些科学家有新的说法,说是时间其实是静止的,而空间是 流动的。有时候空间碰撞,所以产生了空间连接,因而有些人回到了过去,或者去到 了未来。每一个时间点就有一个空间,我们经过了那个时间点,又接着滑向另一个时 间点的空间里,然后不断地移动着,往更远的空间移动。韩林既然懂得未来千年后才 生的事情,或许他对时空的看法也会比我们现代人要精确得多。 我还没想明白,空间又忽然换了,我又来到了翠绿的山林里。若如韩林所说,我现在 看的是阿南的记忆,那么阿南离开了韩家大院,我就应该跟着他的记忆离开了。阿南 此时在山里慌乱地转圈,他不敢喊太大声,但是却一直找不到韩小蝶。阿南急得不知 所措,崩溃得跪在地上又哭又打,我看着不是滋味,想去安慰几句,可是他没有韩林 的本事,根本听不见。 “阿南叔,别哭,我在这儿。”一个很轻的女孩子忽然在我身后说话。 我想这声音肯定是韩小蝶了,这段时间一直听着她的大名,如今终于有机会一睹小女 孩的芳容。我满怀好奇地转过头,想看看韩小蝶究竟长个什么样,可是当转头看见韩 小蝶时却吓了一跳。 小蝶生得灵巧,穿着淡绿色的衣服,但她全身是血,就如同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一样。 我以为韩小蝶被官兵现,所以给官兵们伤着了,但她却对阿南说自己没事。阿南赶 紧爬起来去抱住小蝶,然后检查小蝶有没有受伤,最后阿南什么也没现,所以觉得 特别的困惑。他把小蝶松开,然后仔细地望着小蝶,问道:“小蝶,你身上的血是… …” “我……”韩小蝶欲言又止。 “告诉阿南叔,别怕。”阿南尽量温柔地说道。 “我刚才杀了人。”小蝶哆嗦着说道。 “杀人?怎么可能?你杀了谁?”阿南听后顿时慌张起来。 “蝴蝶告诉我,家里出事了……所以我就赶回去,可是后来……我看到有官兵在抓我 的家人,所以我就……”韩小蝶紧张地动张西望,似乎觉得四周有人。 “怎么了,小蝶?阿南叔会永远保护你的,别害怕。”阿南抱住韩小蝶,像是想把所 有的危险都挡住,不让它们伤害年幼的小蝶。 “我觉得好像有人在附近。”韩小蝶担心地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她的瞳孔如一个 黑洞般,她望了我一眼就好像把我吸了进去,就如韩林那般。 “这里没人,你放心,告诉阿南叔,你怎么杀的人,他们都是很厉害的官差,你怎么 可能……”阿南不大相信。 “我……我……我不能说。”韩小蝶低下头,但她又朝我瞥了一眼,这一瞥又害得我 了一身冷汗。 “乖,阿南叔不会为难你的,我们走吧,这里也会不安全了。”阿南站了起来,往着 茫茫山野不知何去何从。 “阿南叔,别担心。”韩小蝶用手接过一只飞过来的蝴蝶,过了一会儿又说,“往西 南去,那里安全。” 阿南呆了一下子,他随后又笑了笑,说道:“我差点忘记了,小蝶得了韩大哥真传哪 ,我们这就往西南去。” “这是万物语中的虫语,万物众生皆有自己的语言,所有的生命都来自同一个地方, 天地初开时我们都是一家人。”韩小蝶不紧不慢地解释给阿南听。 就我而言,我相信韩小蝶以及韩林提的万物语是存在的,但指的是广义的语言,也就 是说不一定是声音,有时候是肢体的动作或者气味,但甚至有时候是意识的交流。就 如我们养了一只狗,时间一久,我们说的话它能听懂,甚至没说话,就做了一个动作 ,或者想到了什么,那只狗会很配合你地来完成这次交流。因此,韩小蝶即便没有对 蝴蝶说话,蝴蝶也没有出声,我相信他们的确交流了。长颈鹿没有声带,当一只狮子 将一只在喝水时的长颈鹿按倒在地时,长颈鹿只能流着眼泪,连哀鸣声都无法出, 情景看起来十分残忍,但附近的长颈鹿却能感觉到有同伴遇难,随即跑掉。 关于万物语使用的意识交流,以及我身处阿南的记忆里,其实早在古代就已经略有提 到。就如唐代李商隐《无题》中的诗句“心有灵犀一点通”,意思是说两心相通,互 相了解。灵犀是犀牛角,旧说犀牛是灵异的兽,角中有白纹如线,直通两头。这里借 指当某一动物出了信号,其他动物也领会到是什么意思,这句话身为现代人的我也 很能体会,有时候朋友不说什么但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有些双胞胎也有类似的心 灵感应,这些大概就是最初级的万物语。 也许韩小蝶说的没错,所有生命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最初是能互相交流的。有些 动物的警报声,不仅本家族的成员十分熟悉,就连其他动物也都心领神会。例如,当 猎人走进森林时,喜鹊居高临下,叽叽喳喳地出了警报,野鹿、野猪和其他飞禽走 兽顿时便明白了:此地危险。于是它们不约而同地四处逃窜了。 我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望着阿南与韩小蝶,不知下一幕又会是什么,我会永远 陷入阿南的记忆里吗?不过身为越国后裔的老者已经死了,他的记忆应该不会维持太 久,也许我很快就能醒过来。阿南把韩小蝶身上的污血乱擦了一把,他本来想折断树 叶来擦血,可是韩小蝶却阻止了他,说是植物也有生命,不是必须时千万别去破坏花 草树木。 阿南欣慰地一笑,直夸小蝶很善良,可是我却觉得很诡异。韩小蝶真的善良吗,如果 她善良,连颗小树都不忍心伤害,为什么她又要伤了官兵们,弱小的她又是怎么做到 的?韩家似乎只有韩林和韩小蝶身怀绝技,小蝶知道父亲死了以后也没救下其他的家 人,或许她还小,根本无力与官府对抗。 阿南抱起韩小蝶,准备朝西南的山里走去,阿韩小蝶依偎在阿南的怀里,她的脸正对 着我。他们两个人正慢慢地离去,这时韩小蝶忽然朝我挥了挥水,不知道为什么,我 也跟着挥了挥手,像是在道别一般。我觉得一头雾水,难道韩小蝶也现了我,知道 千百年后有人看到了这一幕?她和韩林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如神一般,能未卜 先知? 我正困惑不已,被阿南抱着的韩小蝶又忽然对着我说了一句话:“我们十年后再见, 大哥哥。” 27.十年后 阿南听到韩小蝶说话,好奇地问她在和谁说话,韩小蝶没有回答,只是把头窝进阿南 怀里就安静地睡了。西南方向的花草树木难以察觉地垂了下来,似乎在为韩小蝶送行 ,还有蝶鸟蜂虫跟随。我愣着不动,没有跟上去,因为我是在阿南的记忆里, 所以不需要浪费力气,该让我看到的事情总会看到。 果然不出我所料,所有的景色都像是被泼了水,全部融化了,场景一下子换到了另一 个地方。阿南在一个宽敞干燥的山洞里盘坐着,洞里有些人类生活所必须的器具,一 堆篝火在烧着一锅水。山洞并不深,一眼能看到洞的尽头,洞外是参天老树,没有很 深的山涧,想来这山洞的位置不会太高。韩小蝶不在山洞里,阿南的容颜苍老了许多 ,时间在他身上留先了很明显的印记。 “十年了……”阿南站了起,自言自语道,“韩大哥,小蝶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我一直参不透。” 阿南走到山洞口,望着苍茫的林海,说道:“韩大哥,你说小蝶一岁的时候死了,可 是现在的小蝶又是谁,她和你很像哪。” 我听着阿南的话,心里也觉得古怪,韩林说韩小蝶一岁的时候就死了,那么后来的韩 小蝶是谁?如果他的女儿真死了,那么他为什么对现在的韩小蝶如此关心,死前还托 阿南好好照顾韩小蝶。韩林说韩小蝶身上有秘密,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十年前就能知 道我在附近,还能一人干掉官兵,说出去谁信。 这时,山洞外一阵骚动,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焦急地跑进来,我一眼就看出她是十年 前的那个女孩子----韩小蝶。她一进来就拉着阿南往外走,显然洞外有事情生,阿 南出去以后我的身子也忽然到了洞外,根本不需要我移动。山洞外有一条很隐蔽的泥 路,甚至不能,路上有很多带刺的青色野树,一边的山壁上还爬满了深绿色的 青苔。这里的野树密集得如一道绿墙,要从里面往外看,不用x光线是看不到的。野树 里一声声骚动,阿南下意识地将韩小蝶拉到身后,可是韩小蝶又奋力挣开,跑到了阿 南的前面。 “阿南叔,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别担心!”韩小蝶笑着说道。 “你的朋友?!”阿南马上呆了,但随即全身警惕,似乎危险即将到来。 我想他们可能在这里生活了不下五年,甚至十年。这里人烟罕至,连只苍蝇都没有, 更别说有其他人了。野树颤动了好一会儿,树丛里钻出四个人,两女两男,他们的衣 服被割烂了,其中一个男的有些吓人,因为他的头缠满了棕色的粗布,和电影里的木 乃伊像极了。其他的人也好不到哪去,似乎在折腾下去,他们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了。这四个人一看到阿南想要杀人似的盯着他们就想退缩,但是韩小蝶马上跑过去拖住 他们,不让这四个人离开。 “快说话的!”韩小蝶很开心地说道。 “我们遇到山贼,一路逃到这里,请你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吧。”其中的一个女人说 道。 “你怎么会说……这种话的?”阿南甚为惊讶,敌意也退去了一大半。 “我们的爹娘教的。”同样是那个女人回答,其他三人静默无语。 我盯着这四个人,心里想着韩林对我说的话,他要我记住十年后出现在韩小蝶身边的 人的面孔,那些人会影响韩小蝶和阿南一生,甚至包括了我。我不知道韩林是怎么知 道这些未来的事情的,但是我一看到这四个人,就觉得其中三个非常眼熟,除了那个 用棕色粗布缠脸的人看不见以外。 一直和阿南说话的女人很像电视剧里的侠女,看着就觉得很威严,我觉得她很面熟, 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另一个女的比较文弱,十分的水灵,我一眼就看出她是小 光,虽然觉得惊讶,但是因为这几年看见过和自己一样的画像、青铜像等等,因此并 没有太惊讶;没缠脸的男人扶着小光模样的古代女子,小光好像受了伤,右手臂一直 在流血,这个男人是范里,他穿着古代的衣服更加斯文,比起现在更英俊。那个头上 缠着粗布的男人只有眼睛和嘴巴外露,鼻子都看不到,他不耐烦地吐着粗气,还不时 地回头望,好像后面有人追着他们。 我一头雾水,范里和小光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难道真是千年不死的 人?那个和阿南说话的女人我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一辈子我见过 的女人海了去了,哪里全都能记住。阿南与他们交谈以后逐渐放松了警惕,或许是在 山里寂寞地生活了十年,他也想有几个伙伴,所以答应让这四个男女住在山洞养伤。 小光他们是说隋朝现在动乱,山贼又多,他们四兄妹逃难到了山外,哪里知道碰上山 贼,幸得遇到韩小蝶,不然他们肯定迷失在茫茫山野中。我觉得他们的说辞肯定是假 的,这里的山方圆百里都毫无人烟,哪里有这么笨的山贼在这里打劫的。我虽然知道 这一点,但是无法告诉阿南,他已经不如以前那么机灵,竟然还给这些人上药。 韩小蝶进了山洞以后看了我几眼,她已经现了我,还冲我甜甜地微笑,但是她如果 真的能现十年后的我在旁边,那她怎么会笨得相信这四个人?我看韩小蝶的样子单 纯善良,不像是有心计的人,如果有心计也不会这么容易被这四个人骗了。可是十年 前韩小蝶跟我说“我们十年后再见,大哥哥”,这就说明她知道十年后我们会相见, 而我来见她就是要看十年后她到底与谁见面,谁影响了她甚至我的生命。既然她知道 这些,那么她为什么还是轻易地相信了这四个人,莫非韩林说的影响韩小蝶的人不是 给她带来灾难,而是幸福,所以韩小蝶很高兴? 画面又逐渐融化,我望了山洞外面的野树,觉得时间可能过了一年。阿南一个人在山 洞里收拾吃剩的食物,头上缠着棕色粗布的男人还在山洞里,其他人不知道去哪里了。阿南与他偶尔交谈,但是说的是古话,并不是我能听懂的奇怪语言。古人说话方式 与我们不同,宋朝以后的话才逐渐往白话展,隋朝的话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但是 根本听不明白。这个男人过了一年居然还缠着棕色粗布,不知道他以什么借口来遮掩 ,莫非说自己太丑,所以要缠住自己的头,免得吓坏了人不成? 那个男人忽然站了起来,阿南还在收拾东西,并没有太在意,可我隐约觉得不祥的事 情要生了。缠着棕色粗布的男人很快走到阿南身后,阿南也察觉到了异常,他刚想 转身,谁知道那个男人动作更快,他一把就将阿南的脖子拧断,阿南连挣扎的机会都 没有,就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那个男人太狠心了,一点儿预兆也没有,忽然就将阿 南杀死。一年前别人收留了他们,他们也厚着脸皮待了一年,不报恩就算了居然要了 别人的命。我一直以为地下古城的老者是阿南,如果他现在就死了,那地下古城的老 者是谁?阿南现在死了,那阿南的记忆怎么留到千百年以后,又是怎么到地下古城的 那位老者身上的? 杀了阿南以后,那个男人无所谓地走出了山洞,我一直停留在洞里,可是我无法离开 ,怎么都走不出这个山洞。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太阳已经下山,山洞逐渐暗了下来 ,因为没人加木头,洞里的篝火已经灭了。虽然我知道自己是在老者的记忆里,不会 有危险,但是一想到身边有个死人,洞里又没有光,所以觉得心里毛。终于,韩小 蝶出现了,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了山洞外,她垂着头叹气,但是她一走进山洞就 现了古怪。 这个洞没有任何火光,他们以前肯定是不停地加木头,维持篝火不灭,现在篝火灭了 小蝶马上变得十分紧张。她很快现了地上的阿南,她跑过老抱起阿南,可是阿南的 尸体已经僵硬,她不敢相信地哭喊,我看着觉得难过,想撇开头不去看,可是韩小蝶 却忽然说话了。 “是谁,是谁杀了阿南叔?”韩小蝶这话明显是在问我。 “你问我?”我没开口,但是脑子里想的话居然在出声。 “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告诉我,到底是谁?”韩小蝶泪流满面,伤心地问道。 “是那个缠着粗布的男人。”我一想到那个男人,韩小蝶马上就明白了。 “啊----!”韩小蝶尖声大喊,一大群蝴蝶立刻从山洞外面飞了进来,环绕着她飞舞 ,似乎想保护她不受伤害。 “为什么,为什么!”韩小蝶抱着阿南哭泣,伤心地说道,“我把万物语教给了他们 ,也告诉了他们我的秘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知道其他三个人今天会离开,我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才肯回来,我以为他不会走,他会留下来陪我,可是为什么他要杀 了阿南叔,为什么!那个秘密我连阿南叔都没说,我这么相信他们……他们为什么要 这么做!” 韩小蝶失声哭泣,我想安慰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韩小蝶没必要说这些话,但是 她心里憋了委屈,而她知道身边还有我,所以就把话喊出来,希望能好受一点儿。从 她的话里大概可以知道,那四个人在这一年利用了韩小蝶,偷学了她的万物语,并知 道了韩小蝶上的那个秘密,而缠着棕色粗布的男人也许和韩小蝶有一段爱恋,她似乎 也知道另外三个人今天会走,所以她一直等到太阳下山才肯回来。本以为有个心上人 不舍得离开,会在山洞里等她,哪知道那个男人把她最亲的亲人给杀了,最后也离开 了这里。 “阿南叔,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他们,我以为我遇到了……爱我的人,我以为……”韩小蝶一直在哭,几乎要哭得昏过去,她还在对着阿南的尸体忏悔,“我其实知道 他们会骗我,可我以为能改变他们,为什么一年了还是不能改变……他们今天带着我 去山里玩……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走了,我其实一直在后面看着他们,希望他们会 回来……都怪我,如果我早一点回来,阿南叔就不会死了!” “小蝶……别太自责了。”我脑海里想到了这些话,然后就努力地让韩小蝶听见。 “不,阿:k南叔不可以死,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韩小蝶此时已不再理我,似乎将我视为空气,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可是, 我很快现了异常,不是韩小蝶不理我,也不是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是地下古 城的老者的记忆开始消散,四周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我一直想离开老者的记忆,因为 我不知道身处记忆中时,现实里的时间和空间会有怎么样的变化,当时地下古城下着 毒雨,后面又有地金龙狂追,处境是很危险的,我可不想死在记忆里面。 可是,这一刻我真的不想离开,善良单纯的韩小蝶伤心到了极点,已经完全崩溃,我 真担心她会做出傻事。老者的记忆淡化得太快,无论我怎么使劲都无法与韩小蝶交流 ,她已经慢慢地离我而去。韩小蝶的泪一滴又一滴的滴在阿南的脸上,她一直在责骂 自己,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于自己的身上。原来她早知道这四个人不简单,可是她太 孤独了,她渴望友情与爱情,我也曾一度以为韩林所说的十年后的人会给韩小蝶带来 幸福,哪知道最后还是带来了绝望的灾难。 韩小蝶将脸贴在阿南的脸上,她停止了大声哭泣,转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我以为韩 小蝶哭过以后会好过一点儿,所以心安了不少,现在记忆就算消散也没什么了。谁知 道,韩小蝶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又开始对着阿南说话,那样子和平时的韩小蝶完 全不一样,甚至觉得阴气逼人,不像是一个人应该有的表情。 韩小蝶平静地说半闭着眼睛说道:“阿南叔,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他们以为 真的知道了我的秘密吗,真的能完全带走那个秘密吗?他们错了,他们错了!我还有 一个连爹都不知道的秘密,就在我被害死的那一晚,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得到了 那个东西。现在,我就带着阿南叔去一个地方,带着那个东西,带着你一直想知道的 秘密,去让你活过来!” 我听到这句话时无比震惊,韩小蝶难道有两个秘密,其中一个被那四个人套走了,还 有一个是老韩林都不知道的吗?这两个秘密是什么,韩小蝶一岁的时候生了什么事 情,她怎么知道自己是被害死的,当时她才一岁啊!?我焦急地想看下一幕,所以祈 祷着老者的记忆再坚持一会儿,这时韩小蝶咬破自己的手臂,一道红色的鲜血流了出 来。可是,老者的记忆很不争气,我隐约看见韩小蝶在流血的地方做了一个动作,然 后老者的记忆就全部消散了,我又立刻回到了地下古城的金木屋里。 28.救救我 我从老者的记忆脱身而出,现四周没有什么变化,时间根本没有流动,地金龙也还 未杀来,小光他们更也没有觉我的异样。我对这趟神奇的记忆旅程感到十分震撼, 难道意识还能连环传递,空间真是流动的,而时间是静止的?我当然不敢马上说自己 看到了什么,说出来他们肯定以为我是疯子,而且现在也没时间说了。 容不得我多想,地金龙的破坏声就已经来到耳边,我们必须堵住耳朵才能不让耳膜震 破。毒雨还没停,可是继续待在金木屋里同样是死,倒不如出去碰碰运气。范里在金 木屋里翻出了一些能够遮挡毒雨的生活用具,诸如簸箕、木盆、甚至是比较宽大的椅 子都给拆了。虽然这样看着很狼狈,但是这个鬼地方除了我们一直没看到别人,就算 看到了又如何,仔细想想还是小命比较重要。 “老头儿,我只能背你到这儿了,要是能出去,我一定回来给你风光大葬!”许少德 沉痛地对着老者的尸体说道,我正想对许少德肃然起敬,哪知道他又冒出一句话来, “看着我要好好埋了你的份上,记得保佑我能活着出去。” “得了吧,快把东西带上,马上离开这里。”我一边说一边盯着老者的尸体,他怎么 看都不像阿南,为什么会有阿南的记忆? “你怎么了?”小光看到我在呆,于是轻声问道。 “别耽搁了,我们若能回来就好好葬了阿南。”范里脱口而出。 “阿南是谁,你说那老头?”许少德听得一头雾水,他仰头思考了一翻,但不曾记得 谁说老者叫阿南。 “你在说什么,他是阿南?”小光脸色大变,本来就没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 我没有出声,但是心里波澜大起,老者和阿南根本是两个样子,而且老者一直没说过 他叫阿南,我还是在记忆里才知道他的名字是阿南,为什么范里会知道老者叫阿南? 范里也被自己的话吓到,但很快又恢复冷静,他解释说,我们在前面几的金木屋里找 吃的时,只有他陪着老者,那时候老者说自己叫阿南,说的是现代话,所以他才知道 ,但没来得及告诉我们。 我对范里的这个答案完全不认同,老者根本就不会说现代话,何况老者还是听到了我 会说那个特殊的话才用意识和我交流的,我又没告诉过任何人,范里又是怎么知道老 者就是阿南?小光的样子甚为诧异,看来她并不知道老者的名字叫阿南,但她知道阿 南这个人。不晓得范里是如何得知的,因为就连我都不敢肯定老者是阿南,他们的模 样完全不同。 人心隔肚皮,我在老者记忆里看到了小光他们骗学万物语,以及杀了阿南,我渐渐地 觉得不认识大家了。虽然这对话极为平静,但是我能感觉到一股暗潮汹涌。好在地金 龙越来越近,大家也都明白小命最重要的道理,所以不再盘问对方,做了做准备就要 开溜。在奔出金木屋之前,小光嘱咐我们把身上任何有伤口的地方保护好,五官切勿 被雨水沾到,否则就只和陪老者赴黄泉了。 不用背着老者,许少德跑得比兔子还快,我们三人还没迈吃大门,他就已经窜出了五 六米之远。毒雨越来越大,我在青黄色的雨雾里看见古城的尽头有很强的光线,那里 是形成地下雨的源头,如果跑到那里至少可以躲开毒雨,但是那里一直有一条很长的 东西在腾空起舞,从我们进到地下古城以来就没停过,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都是沿着金木屋的屋檐奔走,这样可以更有效果地躲避毒雨,而且这里的屋檐很 宽,毒雨溅到身上的几率不是很大。我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于是回头望了 一眼追来的五条地金龙,却觉得有些奇怪,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无奈小光觉我慢 了下来,又在前面催我,打断了我灵光一现的思路。 地金龙虽然没有靠近我们,但是已经能看到它们大概的模样。五条地金龙大小不一, 它们的皮肤都如矿石一般,无头无五官无四肢,总之就那么一段身子,其他什么都没 有,不晓得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血肉之躯哪可能和这么个怪物相 抗衡,随即觉得心灰意冷,又想起死了这么多人,不禁觉得难过。 我在老者的记忆里看见了小光和范里,尽管不确定是不是他们本人,但老者的记忆里 一直弥漫着难言的悲伤,我不明白那四个男女为什么要杀了阿南,为什么要骗韩小蝶。我想起小光一直很紧张老者说的小蝶是否姓韩,于是越来越觉得小光就是记忆中的 那个女人,何况她也会兽语,但又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千年以前。 我估摸这次凶多吉少,怕是出不去了,于是就朝前面的小光问道:“你认识韩小蝶和 阿南吗?” 小光和范里听到这话马上停了下来,我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个反应,脚下一滑没能刹住 冲力,在惯性地作用下我就一头就撞了上去。这一撞我给弹了回来,一个踉跄往后跌 ,竟跌出了金木屋的屋檐。我顶着的是金色竹子编成的簸箕,没想到簸箕没拿稳,踉 跄的时候就给甩出了老远的地方,我一下子没了防护,整个人暴露在凄厉的毒雨之中。 毒雨已经害死了老者,我是亲眼看到的,当自己伫立在毒雨里的时候,我心里就悲凉 地喊到,完了,老婆还没娶就见佛祖了,难道下辈子是和尚命。奇怪的是,我并没有 觉得不适,身体除了觉得有点冷,没有哪里是疼的。我原来抓着的金箭已经不跳了, 所以我就把它又放回了盒子里,背上身后。我手上被它震破的伤口还在流血,可是毒 雨流到伤口时,我没有口吐白沫,也没有两眼一抹黑。 “快进来,你这时候还装什么浪漫!”许少德见我傻站在毒雨里,紧张地大喊道。 小光和范里被我刚才的问题惊呆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些什么,愣了半天小光只好 说快往古城尽头跑。我觉得自己自找没趣,所以不再问阿南的事情,反正这事情很快 会有结果,我已经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答案就在这座地下古城里。我懒得再捡金竹 簸箕,毒雨没能毒死我,让我想起了在大连的事情。那时候我们在大黑山底现了一 个海湖,里面养了很多的乌鳢怪,我不小心掉了进去,后来小光把最毒的毒物----灭 城参扔进了海湖中,所有的乌鳢顷刻间死亡,但我却安然无恙。莫非我有百毒不侵的 身体,但印象中又不觉得自己有哪里特殊,难道这是天生的? 地金龙越追越近,地下古城被震得一片狼籍,古城里的无人续添,逐渐地变得暗下 来,毒雨在微弱的火光下映衬出了青黄的色晕,犹如毒雨已经霉了似的。古城街道 的设置比较清晰明朗,我们没有迷路,很快就看到地下古城的尽头处有一道很高的黄 黑色城墙,墙后水雾很大,但是毒雨到了尽头处已经没了,避雨之物已无用处,大家 索性都扔了,全往古城的尽头冲。 许少德知道毒雨的厉害,他见我一直淋雨却还活,觉得很奇怪,于是就喘着气大喊: “你怎么会没事的,莫非这雨没毒,那老头儿不是我害死的?” “你就少贫了,快点让开,别挡我道上。”我见许少德逐渐体力不支,有落后的趋势 ,于是赶紧让他闭嘴,以保存有限的气力。 我话一说完,忽觉背后阴风猛起,全身的血液都像被冰冻了,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我知道地金龙已经追到身后,现在它腾空一跃,打算将我们压成肉饼。范里和小光 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他们事先就往两边闪,许少德还没现要命的东西追来,正想回 头顶嘴,我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将他抱住滚到一边,哪知道地金龙的身子比柱子还粗 ,我们两个拥在一起滚了没多远,地金龙马上从天而降,轰隆一声就将大地震得狂跳 起来,我们被这震动弹到老远的地方。 金木屋虽然坚固,但是地金龙更加坚固,它这么一砸下来,屋子立刻化为灰烬。我们 弹进了废墟里,眼睛没来得及闭上,灰尘泥巴什么的全溅到眼睛里,疼得张不开。我 的心肺被震得麻木了,觉得它们都已经脱离了身体,整个人的身子全是空的。我听到 许少德不停地呸,想把嘴里的泥土吐出来,但是越吐越脏,所以就骂了起来。地金龙 就在身边,我可不敢多停留,所以凭着感觉扯着许少德就在废墟里跑。 我们全都看不到地金龙究竟在哪儿,但是心里就这么一个念头,跑!一条地金龙已经 先追上来,后面的肯定也快到了,我们这下肯定要死了,但是我真的不甘心,我还没 弄清楚怎么回事,这样死了也太糊涂了。许少德知道身处危险中,他有点慌了,竟挣 开了我的手一个人往回跑。我急得一跺脚,回去肯定要撞上地金龙,这不是找死吗? 我想凭着感觉去拉住他,可是却怎么也摸不到他,金木屋不断地倒塌,杂乱的声音使 人无法分辨四周有没有别人。 “救救我……阿南叔,我不能死……” 我的眼睛睁不开,根本看不到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正当我摸索着其他人在哪里的时 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飘进我的脑海里。这声音非常的熟悉,非常的空灵,非常的 幽怨,我如触电一般地全身一紧,这个声音我认得……这是……这是韩小蝶的声音! 我一听到这声音就觉得激动,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对劲。我急于看清楚 生了什么事情,想看看韩小蝶在哪里,她又碰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我一急就朝双手吐 了两口唾沫,然后猛地揉眼睛,想把眼睛的污秽揉出来。我忍着辣疼的感觉勉强半睁 着眼睛,朦胧间看见许少德一歪一倒地朝地金龙走去,我赶紧蹒跚着跑回去,将许少 德及时拉住。地金龙似乎有嘴巴,它的前头有一道口子,但是它没张开,我也不确定 那是不是嘴巴,也许是裂缝也不一定。 许少德被我拉住后猛地挣扎,我手一滑他又脱开了,我一恼火就使劲将他往后拽,然 后骂了一句,你要真不想活了就继续往前走。许少德听到我声音就听话多了,我眼 睛也逐渐适应了,眼泪不停地流着,杂质慢慢地流出眼睛,我也看清楚了地金龙的模 样。它根本没有生物的特征,全身金黄,如一条矿带,它前头的口子慢慢张开,我忽 然觉得这东西要使杀手锏了,于是马上大叫许少德快跑。 地金龙的嘴巴逐渐张开,我一边奔一边回头望,它的嘴里慢慢地流出了一团黏液,接 着马上变成**的形体,直接朝我们冲来。我第一次看见龙吐涎形成的经过,觉得一 阵恶心,这**东西从嘴里吐出来,地金龙也不觉得丢人。袁圆圆告诉我们,龙吐涎 怕电,只要一碰到电就会消失,可是我们枪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所以只好避 其锋芒。 小光和范里在另一头也不好受,另外四只地金龙全朝他们追去了,好在地金龙动作笨 拙,但他们也够狼狈的。先前他们说地金龙会追怀孕的生物,可是袁圆圆都给他们害 死了,为什么地金龙还追着我们不放,难道我们四人中有谁也怀孕了?可是我们四人 中除了小光都是男的,难道是小光怀孕了,可看她的肚子并不大。 龙吐涎一路滚过来,它比地金龙敏捷多了,我们避无可避,地金龙又在一旁蠕动,这 处境着实让人头疼。许少德的眼睛也逐渐可以睁开了,我们觉得古城的尽头才是逃命 的出口,所以两人不再多说,一同往那里争着跑。可是地金龙似乎感觉到了我们的想 法,它又腾空而起,一头砸到我们的前面,震出来的波动就我们两人反弹到一边,金 箭的盒子从我的背上掉了下来,盒子也被打开了。金箭哐啷一声掉了出来,但是它却 生了变化,这是我不曾想到的。金箭先前一直疯狂地跳动,甚至把我的手掌都震破 ,并流了血。后来金箭忽然不跳了,我过了不久也把它收回盒子里,可是此刻掉出来 的金箭竟失去了坚实,软得跟一根柳树条没什么区别。 我又气又急地捡起软化的金箭,忽然想起父亲说过,金箭不能碰到我的血液,否则会 失去力量,我小时候父亲就是割破了我的手臂,然后把金箭藏在我身体里的。想起这 个,我忽然又想到从阿南记忆里脱出的最后一刻,韩小蝶哭着说要救活阿南,然后割 开了手臂,我当时就觉得这行为很眼熟,难不成韩小蝶说的第二个秘密就是身上有一 支和我一样的金箭? 龙吐涎滚过来的时候我没察觉,身心都扑在金箭上了,许少德看我蹲在地上不动,于 是就我扛起来,然后跳动到了一座没被撞毁的金木屋里。我顾不得谢他,马上把金箭 往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血迹被蹭掉以后,金箭立刻又变得坚硬起来,我马上松了口 气,似乎金箭就是我的命,它忽然变软了我就觉得世界末日要来了。可是,没想到我 一把金箭擦干净,它又猛地跳起来,我手掌上的伤口还没愈合,这一震疼得我马上松 开了金箭。金箭震到了我的伤口,又染上了血,所以又变回了软柿子,不再震动了。 我不敢再把血擦掉,现在不是和金箭玩游戏的时候,许少德看我这么在意金箭,气得 想把金箭丢掉。我将金箭塞进口袋里,它软得如面团,一塞就塞了进去。龙吐涎不肯 罢休,地金龙也不耐烦了,它们一齐冲了过来,我和许少德见那架势就待住了,要跑 出金木屋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两眼一闭,不敢看到死亡是如何到来的。 可是,韩小蝶的声音在此时又钻入了我的脑海中,她哭泣一般地低语:“救救我…… 求求你救我……阿南叔……” 我听到韩小蝶的求救声马上睁开了眼睛,但是却看不到韩小蝶人在何处,她也许是用 意识在求救,这或者是万物语中的一种,但为什么只有我能听到。范里刚才不经意地 说出老者叫阿南,心种无意识下说出的话95%都是真的,难道范里当时也进入 了老者的意识,可是为什么我没看到他?莫非两个人进入意识里是不能看到对方的, 但是他若也进了,为什么不觉得老者的面容很奇怪,因为他根本和阿南是不一样的人。 地金龙和龙吐涎马上就扑来了,我停止了猜想,正想接受无奈的死亡,可是它们却忽 然不动了。龙吐涎更是马上化掉,滩成了黏液扑在地上,地金龙也闪到了十几丈远的 地方,活象见了鬼似的。我觉得奇怪,它们刚才不是要打要杀的,怎么就忽然转性了。我觉得十分奇怪,想转头问许少德怎么回事,哪知道却借着金木屋未灭的灯光看到 身前有一团个奇怪的影子。 29.城门开 那个影子非常的奇怪,因为它有三个头,每个头都在动。爷爷跟我说过,神鹰部队的 幕后人有三个头,我在煤道里也看见许少德在黑暗中有三个头。我盯着影子,又望了 望跑开的地金龙,心想莫非三头怪是天上的哪吒,所以地下的妖怪很怕他?我很快地 转过头,可是许少德的脖子上只有一个头,他别扭地扭着脖子,似乎觉得不舒服,我 没把刚才看到的三头影子的事情说出来,他本人也好像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的。 “那坨会动的屎怎么跑了?”许少德挠着头自言自语道。 我没有回答,总觉得许少德有些奇怪,但乍一看他又没什么特别的,说不出是哪里有 问题。缠着小光和范里的四条地金龙已经将金木屋粉碎,他们两个人不见了踪影,四 条地金龙搅在一起,又朝我们滚过来。另一条地金龙奋力一跃,也卷了进去,五条地 金龙绕在一起,这破坏力怕是变形金刚来了都甘拜下风。 “快跟上来,到城墙那边去!”我叫上许少德,两人绕过滚来的地金龙,它们缠着一 起惯性太大,一下子没能停下来,一齐滚个不停,地下古城被压出一道断壁残垣。 古城的尽头就在眼前,我和许少德朝废墟大喊了几声,但没听到小光和范里的声音。 我忽然觉得慌张,虽然他们有不少事情瞒着我,但是终归朋友一场,要我看着他们死 ,我可做不到。我看地金龙滚到了古城的另一侧,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就在废墟里 翻捣。许少德并不急着逃命,这次他很尽心地跟我找范里他们,我一边找一边偷望许 少德,想看看他的脖子忽然又长出两个脑袋,可望了半天也没看见他多出半个脑袋。 “我在这里找,你快去城墙那里看看,有没有城门,想办法先打开。”我将一块很重 的金色木梁移开,对着许少德说道。 “我不想去,我头疼。”许少德紧张地说道,他望了一眼古城的尽头,又马上转头不 看了。 “你别像个娘们儿似的,是不是有话要说?”我早就觉得许少德奇怪,见他陪我找范 里和小光,但又觉他不是很卖力。 “我怕……我怕……”许少德吞吞吐吐,畏畏尾的模样和他平时很不一样。 我们还在交谈中,废墟里忽然挣扎着站起来三个人,因为金木屋被地金龙压得支离破 碎,所以这三个人的身上裹满了灰尘,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两男一女。我想着肯定是范 里和小光,但第三个人会是谁,莫非是失踪的矿工?可当三个人都出了声后我才知道 ,第三个人不是别人,是先前自己跑掉的韦龙。他自己怕得要死,跑了一半就躲进了 金木屋,之后再也不敢出来,直到金木屋倒塌他不得不从废墟里出来。 “原来你小子躲起来了,我还以为你多能耐,自己一个人出去了。”许少德一看到韦 龙就生气,要逃跑也是他的先跑,这专利给人抢了真不是滋味。 “我的妈,那些是个什么东西,吓得我快尿裤子了。”韦龙被刚才的翻天覆地吓得魂 不守舍,许少德那些难听的话他根本没听见。 “你们没事吧?”我看着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但他们既然能站起来,说明暂无 大碍。 小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又问:“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奇怪,古城的尽头一会 儿冷一会儿热的?” 我搓了搓身子,点头说道:“我正想说呢,城墙那边的水汽好大,不知道墙后有什么 东西?” “快走吧,它们开始冲过来了。”范里望着地下古城的另一端,现五条地金龙已经 松开了对方,又分成五路杀了过来。 “你走后面,你不是怕看到城墙吗,现在满足你愿望。”我将许少德挪到最后,他竟 没有反抗,我觉得有些意外,照理说他应该据理力争,想着要走在前面才对,怎么这 次他这么听话的答应走最后一个。我见他没闹,所以就懒得计较,地金龙本来要杀了 我们的,可是许少德的影子里忽然多出两个脑袋,地金龙就跑了,这小子跟在我身后 或许能塌实一点儿。 我们深吸一口气,然后踩着金木废墟快步走向地下古城的尽头,那里有一道和桥天监 狱差不多高的石墙,墙上开满了各种野菌,什么颜色什么大小的都有,但大多都是有 毒的,随便吃一个都能让人七孔冒烟。许少德肚子一直在叫,望着蘑菇更是叫得比青 蛙还响,但听我说到这些野菌都有毒时,他马上蔫着脑袋不再望着那些诱人的七彩野 菌。 古城墙分为四面,将地下古城护在其中,我们所在的这面透着阴气,墙后有明亮的光 芒和奔腾的水汽,但仔细一听墙后没有太大的动静,估计是安全的。既然有水汽从这 里冒出来,那么这里很可能有通道通往地面。我们依着城墙走了约莫一分钟,墙角处 都是粘乎乎的泥巴,踩上去拔出来十分的费劲。地金龙席卷而来的声音逐渐清晰,我 们的心中焦急万分,本以为出口很难找,这城墙也爬不过去,但很快就现了一座宏 伟气派的城门。 这是一道金色的木制城门,但是城门紧闭,我们怎么都推不开。古城墙是为了保护古 城而建的,古往今来城门是很重要的,可以说是出入城里的必经之路,所以城门的质 量是不能马虎,起码能抵挡得住外敌的进攻。因此,城门的开关设置肯定是在城里的 这一面,绝不可能在城外面,要不这道门就没有用处了。面向内的城门的木栓已经被 人取下,但我们四人一齐推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已经有人抢先一步过了古城 墙,并在外面用什么办法把城门封死了。 “这门开不了就算了吧。”许少德悻悻地提议道。 我不敢相信地对着他说:“你脑子没坏吧,按往常你应该指着城门骂娘的,怎么变成 三好学生了。” “人都会成长嘛。”许少德不好意思地说道,但他总躲在墙后射过来的光芒之外。 “要不我们爬过去,那些东西马上要过来了!”韦龙吓得大叫,甚至开始往古城墙上 蹭,但是上面全是滑不溜秋的野菌,就如同用手抓泥鳅一般。 “你的箭呢,快把门射穿。”小光急中生智,想起了我那支无坚不摧的金箭。 我经她提示才想起来,软化后的金箭被我塞进了口袋里,他们看着我拿出软绵绵的金 箭非常惊讶,但是当我擦赶紧箭上的血迹后它又变得直挺挺的。范里默不作声地看着 这一切,他见我掏出软化的金箭时稍微有点惊讶,但随即被平静的表演淹没。地金龙 这次度很快,像是极力阻止我们穿过古城墙,我拉出紫弩,准备把金箭架上去,可 是金箭被擦干净血迹以后又开始震动,我怎么都没办法把金箭固定在紫弩上。 “你的箭怎么了?”小光显然知道金箭一直有问题,她比我还惊讶。 “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这箭不是一直很厉害吗?”许少德也觉得诧异。 我的手掌上已经有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被金箭猛烈地一震,伤口刺激到我的神经 ,我没能把紫弩和金箭握住,两件东西一下子全都掉在了地上。我弯身去捡时手掌的 血滴了几滴就在金箭上,它马上是就不动了,紫弩倒没什么变化。地金龙随后就要杀 到了,我们总不能对着一道打开的城门干等着,范里提议我们想到接着往另一头去瞧 瞧,兴许还有一扇城门。但我觉得既然是做城门用的,那就没必要搞这么多个门,光 是派人守卫就得耗人力,而且这样会增加古城的危险度数,要是有点头脑的建筑师是 不会这么傻的,一面城墙肯定只有一扇门。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黑暗里忽然飘出一声叫唤,这声音很软很甜,我一听就觉得有 一种喜悦的感觉。这不是韩小蝶的声音,而是大灵猫的声音,它趁我不注意时跑掉了 ,现在又自己回来了,我一直担心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原来它还好好的,想来这只 大灵猫命真大。大灵猫在黑暗里窜出后就直奔我的怀里,我抱起它以后,它就不停地 叫,我倒不觉得烦,可是在大灵猫不停地叫唤下,城门竟然吱呀一声缓缓地打开了, 一道朦胧的彩光顿时倾斜进入满是废墟的古城中。 我们刚才死推活推,甚至老汉推车都使了,可是这死门就是不给面子,现在这畜生瞎 叫了几声,城门居然自己开了。城墙后的光芒混着水汽涌进黑暗的古城,我们惊奇地 盯着城门,只见七彩的水光里走出了一个人,我看着那人觉得好熟悉,但因为水光散 射得浑浊,我站得太远看不清楚,不敢确定是不是他。我带着疑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众人也一窝蜂挤过去,我走近了水光以后才看清楚从城门后走出的人的轮廓。 我高兴地大叫:“爸,你怎么会在这儿?” 父亲听我这么一喊,脸上立刻挂上了开心的笑容,要不是当下的情况不对,我恨不得 抱着父亲哭泣,毕竟已经很多年没看见过父亲了。父亲送我去新疆当兵时去过我的大 学,所以他认识许少德和范里,韦龙就在桥天监狱附近的山村里住着,自然也是认识 的。小光见到我父亲甚为古怪,她没主动打招呼,就这么一直盯着我父亲看。她的举 动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那时候我们刚到桥天监狱,我带着小光他们到我家,可是小 光却诡异地盯着我家的全家福看,并还傻傻地问照片上的人是不是我父亲,我肯定的 回答以后,她还显得万分惊讶。 古城外是一片黑黄色的矿脉,但是城门外的一处凹槽里有一道很耀眼的光芒,以金色 为主,水汽从光芒里升腾而起,金光就折射出了淡淡的七彩色晕。金光灿烂得刺眼, 根本看不见金光下面是什么东西,我甚至怀疑那是强光探照灯,但是这种鬼地方怎么 可能有电力。许少德一进来就用手挡着眼睛,人也不敢直对金光,他背过身去,双手 不停地按着太阳**,显得焦躁不安。其他人都好奇地盯着金光,但是金光犹如太阳一 般,看久了眼睛就青,所以大家望了一会儿就把注意力转移了。 “你是……他的爸爸?”小光怀疑地问道。 “废话,难道是你的爸爸?”我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好笑。 “你信吗?”小光朝范里问了一句,但范里没什么反应,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金大叔,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到底生了什么事情?”韦龙看见父亲也觉得奇怪, 一见面就问。 “你们先别问了,快帮我把门顶上。”小光的话并没有让父亲尴尬,他招呼大家用古 城墙外的金木桩将城门顶住,以防被地金龙撞开。 “我觉得这没啥用处吧,没看见那几个坨大便一样的东西把整个古城都弄成废墟了, 你用几跟木头就想顶住。”许少德觉得这样做不妥,纯粹是浪费力气,但他说话时还 是背对着金光。 “谁说我是在挡地金龙,我挡的是另一样东西。”父亲动作利索,城门一下子就被他 关上了。 “你要挡什么,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我看见父亲后觉得轻松 了很多,从下来到现在,我一直觉得不安,生怕父亲会出事。 “我说大叔,前面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刺眼?”许少德不安地问道,“能不能让 它灭了?” “不能。”父亲干脆地答道。 “你先别理他。”我见许少德古里古怪,便让父亲别在意,然后又问道,“古城里的 人到底是哪里来的,煤井里的工人和犯人还有幸存者吗?” 父亲摇摇头,神情凝重,看来这里的死伤很大。城门被关上以后,虽然我们看不到地 金龙,但是还能听到地金龙翻天覆地地朝城门杀来。我觉得单凭这扇金木门不可能抵 挡得住五条凶悍的地金龙,父亲肯定不知道地金龙的厉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仿佛 地金龙会马上破门而入,将我们六个人碎尸万段。轰隆声越来越来,但是那声音却忽 然静止了,就好像我的耳朵聋了一样,地金龙活动时出的恐怖声音怎么都听不见了。 我担心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于是就小声问许少德:“喂……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我听见有人放屁。”许少德正经地回答。 “你他妈才放屁,谁跟你开玩笑。”我好笑地答道,“我说正经的。” “真的没声音了,它们怎么可能不过来?”小光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想打开城门看个 究竟。 “我说老爷子,你果然有一手,刚才我们给那几根东西追得死去活来,我还以为今天 真的要归西了。”韦龙拍拍胸口,喘着气说道。 “你已经归西了。”许少德挑衅地说道。 父亲听后想起韦龙几天前下葬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反倒觉得这很正常,只是 看着韦龙点了点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韦龙讲了他假死前的经历,我们听了不止 一遍,不知道他有哪里是特殊的,为什么桥天监狱的人都假死不醒,偏偏他三天后能 醒过来?我们又听了好一会儿,地金龙的确没动静了,所以大家都坐了下来,顺便休 息一下,这一路的折腾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盯着父亲忽然又想起爷爷说过的事情,那时候爷爷在大连告诉我,当年他带着父亲 去到大黑山,本以为可以找到岐黄大印,可是父亲的生命危在旦夕,后来碰上了老妇 人才捡了一条命回来。但是,爷爷说老妇人救父亲的时候不允许他在场,所以老妇人 怎么救活父亲他一直不知道,而且他觉得父亲被救活以后根本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爷 爷还说,金家并没有金箭和紫弩这两件传家宝,说这是父亲瞎掰的,指不定是从哪里 偷来的。 我将这些事情原本地照搬出来,父亲却是笑了笑,说这东西的确是传家宝,的确是属 于我的,叫我不用怀疑。爷爷和父亲到底相信哪一个,我一时间拿不准注意,但又想 起奶奶已经早我一步来找父亲,但一直不见奶奶踪影,于是就问父亲可曾见过奶奶。 父亲听我这么一问皱了皱眉头,他想了想说没有,他下来都已经三天了,他也没有打 电话到奶奶那边,所以奶奶更不可能来到桥天监狱。 “真的没有?”我忽觉得不对劲,隔壁邻居不可能骗我,他们都七老八十了,骗我 一个年轻人干嘛,何况确不在家很多天了。 “真的没有。”父亲肯定地回答道。 我越来越觉得父亲有问题,爷爷说奶奶也持有一颗夜明珠,莫非父亲对夜明珠打起 了注意,现在奶奶到底在什么地方?可是看父亲慈眉善目,不像穷凶极恶的人,打死 我都不相信他会起害人之心。小光一直盯着父亲看,她并不觉得害羞,父亲也不觉得 尴尬,他就让小光这么盯着,好像在暗示自己光明磊落,不怕被人抓住是见不得人的 事情。 “那爷爷的事情……那个人真是我爷爷吧?”我实在没折了,就只好先确定大连的那 个老和尚是不是爷爷。 “当然是了,我没告诉你爷爷还在世,是因为他不让我说嘛。”父亲倒不否认这事情 ,他答得很自然,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我还想问什么,可是古城内忽然响起一阵阵脚步声,这声音绝对不是地金龙的。我们 觉得奇怪,除了父亲全都紧张地站了起来,那脚步声越走越近,似乎人数不少,起码 比我们六个人要多上几倍。我们在地下古城里转了半天都没看见人,为什么关上城门 就有这么多人走动了,我正觉得纳闷时,脚步声已经逼近了城门。我们面面相觑,猜 不出门外生了什么事情,我刚想把耳朵贴在金木城门上听个清楚,哪知道这时侯有 人在另一面使劲地敲门,把毫无心理防备的我们吓得连连后退。 30.水马骝 地下古城被整成了废墟,但是只有我们在其间奔走逃命,并未看见他人,要有也是霉 菌死人,他们总不可能诈尸起来敲城门。敲门的声音不绝于耳,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 ,但人总比地金龙弱小得多,即便再多人敲这扇金木门也撼然不晃。 “要不要开门?”我见敲门声很急,也许是其他幸存者。 “不行,不能开!”父亲马上阻止。 “为什么?”我惊讶于父亲的狠心,这时候若是不放人进来,万一地金龙们起狂来 ,那外面的人肯定没命。 “它们不是人!不能让它们进来!”父亲厉声答道。 我听着觉得奇怪,这扇城门几乎和城墙一样厚,除非有透礻见的能力,要不这门还没打 开是不可能知道门后是人是鬼。我想光的意见,哪知道她还盯着父亲,范里不 置可否,看来他也觉得门后的不是人。许少德窝在黑暗的角落,尽量不看那团金光, 韦龙赞成父亲的观点,不想再开门,他说地下古城肯定没有活口了,肯定是鬼魂在作 怪。 先前逃过来,我们推了半天门都没开,最后大灵猫叫了几声就开了,可见父亲躲的可 能是人,但是为什么大灵猫叫了他就开门?我本想当面询问父亲为何会把金木门顶住 ,我们敲门却一直不开,但是担心这一问会给父亲带来不好的名声,所以憋在心里没 说出来。可是,敲门声并没有停,声音越来越打,但是没人说话,这让我觉得父亲是 对的,如果真的是人,那么他们不止敲门,肯定还要大喊大叫的,总不可能一群人里 全是哑巴。 我琢磨着不好问父亲为什么不开门,那就问外面是什么东西,可是刚要开口金色光团 里又喷出很多水汽,一阵阵地将人团团围住。这股水汽十分阴冷,整个人就好像被扔 进了冰箱,要不是借着暖色调的金光升腾散,我都觉得这不是水汽而是冷气。这股 喷出来的水汽持续了好一会儿,我们纷纷用手摩擦自己的身体,因为这股气将我们的 体温全都吸走了。由于金光太耀眼,我们看不到金光里有什么,为什么会有如此寒冷 的水汽冒出来。 水汽混着金光飘出来,但又有一股温热的气流断断续续地夹杂在其中,这股汽十分浓 厚,如果谁戴眼睛,镜片上肯定结满了雾水。我想起这里可能是毒雨的源头,担心水 汽中含有毒素,但是借着矿脉角落闪出的金光,我看见地下古城的上方全是红黄白相 间的晶体,和盐花很像但不是盐花。 地下古城上方依附的是三氧化二砷,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砒霜或信石,它微溶于水,能 溶于酸,易溶于碱。不纯的砒霜往往带有红色或红黄色的块状结晶或颗粒,其中含有少 量的硫化砷,俗称红砷。古代的生产技术落后,致使砒霜里都伴有少量的硫和硫化物 ,其所含的硫与银接触,就可起化学反应,使银针的表面生成一层黑色的“硫化银”。这里的冷水水汽交汇于地下古城的上空,把砒霜给溶解了,因此雨里才会带有剧毒。难道小光的银戒指会变黑,原来都是因为头顶上的那些砒霜矿石,水汽是无毒的, 毒源是那些砒霜石。 “那团光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有别的出口?”我觉得再待下去不是办法,得马上 从这里出去, “那团光里有一个隧道。”父亲没有犹豫,我话一说完他就回答了,似乎早知道我要 问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隧道,它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光?”我用手挡着眼睛,看多了那团金光 我都快成瞎子了。 “这些以后我再解释给你听,现在是要把这扇门锁住,否则就前功尽弃了。”父亲说 完就去确定金木门是否牢固地被顶住了。 “可是……爸,你真不开门吗,万一真是其他幸存者,我们这样做……会不会……” 我不敢把话说完,但人命关天,不能保小家害大家。 “听你爸的没错,别开门,谁知道门后是什么。”韦龙也不愿意开门,他总觉得门后 有更可怕的东西,现在好不容易保住小命,如果要开门,不是先说服父亲,恐怕必须 先说服他。 “你说,该开门吗?”我见没人支持我,于是把话题抛给小光。 “听他的没错,别开了。”小光这次反常的没支持我,范里也不置可否。 我们在争执的时候,一阵香气若隐若现的飘绕在我身边,我觉得是自己闻错了,可是 这味道越来越浓。虽然我们刚吃过东西,但消耗了太多的体力,那点食物早 就消化得一干二净,此刻闻到诱人的香味我的肚子一番抽搐,难受得只好吞吞口水。 这里就我们六个人,没有人拿出食物,就算拿出来也没这么香。我总觉得这味道很熟 悉,似乎在哪里闻过,可是大门不断地被敲打,我一下子又被精神集中起来,不再去 想肚子饥饿的问题。 “好香啊,你有没有闻到……好香的味道。”韦龙流着口水说道,“是不是谁带了好 吃的东西?” “这时候还惦记着吃的,恐怕是谁放了屁吧?”我嘴巴这么说,心里却也觉得奇怪, 到底是哪里飘来这么香的气味。 金木门还在敲响,我觉得门后不可能是地金龙,它们没必要这么礼貌,直接撞过来这 门肯定要飞上天。我见没人支持我开门,索性不再问下去,可是敲门声仍不绝于耳, 万一真有活口在外面,那不就是见死不救吗,这和范里他们决定丢下袁圆圆的做法是 没有任何区别的。我对袁圆圆的死始终放不下,如果我劝她离开,我们帮她找老公, 她大可以在煤井外面等着,根本不用一尸两命。敲门声越来越急,金木门虽然很厚, 但是震感波及到门后的我们,心脏都被震得越跳越快。 许少德还没有表态,我想问他到底开不开,但是觉得他比韦龙更爱惜小命,不问也知 道他是不赞同再把金木门打开的。我见他一直窝在角落,靠在金木门的旁边不敢正视 有光的一面,心里又起疑,莫非许少德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绿血,畏光, 以及忽现的三头影子,这些都很不平常,若不是环境特殊,我肯定要问个明白。我想 把许少德从阴暗的角落拉过来,但是他似乎受到了惊吓,我还没有碰到他,他就忽然 金木门边弹开。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可是,许少德张口结舌没说出话来,过了半响才指着金木门说:“后面……门后面有 人……有好多人!” 刚才父亲说后面的不是人,可是许少德却说金木门后有人,而且是很多人。金木门虽 然坚固,但是仍有一道小细缝,许少德杵在黑暗的角落,脸一直贴着金木门,那条缝 隙就在他眼前,所以他说看到门后有人肯定不是胡说八道。我一直想确定敲门的人是 谁,如果看到门后真的是人,那么也无须再争论,把门打开就是了。 我忐忑地凑上前眯着眼睛想看清楚门外有什么东西,居然能把许少德吓成这样,哪知 道当适应了金木门后的昏暗时,我却和许少德的反应一样,吓得马上弹到几米开外。 金木门后果真有人,而且是一群人,但是这些人都是小孩子,无一例外。更可怕的是 ,我终于知道那股飘来的香味是来自何方,原来这群小孩子都抱着一个白里透红的小 孩子,味道就是从他们抱着的孩子身上飘出来的。我们曾在地下古城里现了一个断 河房,几乎每间屋子里都有这么一个房间,但却不是厨房。断河房内有一口冒着蒸汽 的大锅,锅里蒸了一个小孩子,后来锅里的孩子忽然不见了,我们还责怪是韦龙一下 子吃干净了。没想到锅里的小孩子不是被吃了,而是被这群小孩子取走了,小孩子们 抱着被蒸熟的小孩子,这场景我一看就吓得腿软。 “我的妈,门后面怎么都是小孩子……他们抱着的是……”我也变得结巴,说不出完 整的话来。 “我看看。”韦龙觉得好奇,没听我劝就凑上去瞅了一眼,结果和我一样,吓得连连 后退。 小光和范里看后也大吃一惊,没想到敲门的会是这群小孩子,我们从盐井爬下来的确 看到一群小孩子,但是后来他们跑开了,我一度以为是幻觉。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不 止一次在煤井里看见过小孩子,甚至从梅里雪山回来后我就时常梦到小孩子,从大连 回来以后我的梦就清晰了,梦里我竟然杀了一个小孩子,抢了一个黄色的长生牌。 “爸,门后的是孩子……小孩子,我们要开门吗?”我拿不定主意,若是老人成年人 倒没什么,可是我从云南回来以后不知为何很怕小孩子,此刻我是非常赞成别开门的 ,但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假装性地询问父亲。 “当然不能开,那些孩子根本不是人,它们是水马骝,而且是受过训练的!”父亲郑 重其事地说道。 我们听后反应不一,许少德不常在南方走动,所以不知道水马骝为何物。在中国岭南 、两广一带,特别是操白话方言的地区,人们通常将猴子称为“马骝”。而传说在江 湖水库中,有一种灵异的索命生物,名叫水猴,即“水马骝”。每逢盛夏时节,凡有 水性好的人溺死,尸被打捞上来时,脚底有一个血窟窿,老人们就说“水猴又开始 在作怪了。” 记得,小时候听工地的包工头聊天,聊着聊着从钓鱼聊到了广西南宁周边有些水库老 是年年淹死人,而且死的都是会游泳的。那包工头神秘地吹嘘是水鬼干的,每年都要 拉几个替死鬼,所以大水库和江河里经常有水鬼拉人。因为包工头不是两广人,故不 知水马骝,一位老师坚信科学,于是和其争论,说应该是水库里的大鱼,估计水库里 有几十上百斤的埃及塘角鱼或者大鲶鱼,把游泳的人特别是小孩误认为是游水的鸭子 ,突然蹿上来咬走。 可是旁边的工人不同意包工头和那位老师的看法,说不是鱼也不是鬼,而是水马骝。 他说,十几年前在武鸣很大的一个水库游泳,结果被不知名的东西抓住脚往深水里拽 ,他死命挣扎那只脚就是被东西死死扯住往水里拉,幸亏在水层不算深的地方他紧紧 抱住水里面峭壁突起的岩石,才不被继续拉下去。一直撑到年纪大的几个同村潜水寻 找他时那东西才肯放手,不过他也够惨,被惊吓和呛水时间长病了蛮久才好。他清楚 地感觉到当时有一只像人手的肢体紧紧抓住他右脚,脚上的抓痕2年多时间才逐渐消失! 当时我听得兴奋又害怕,那工人说如果去那种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没干过底的水库山塘 ,或者人烟稀少水很清但非常深的河流游水玩,千万不要游太远,不要脱离人群,要 在指定的游泳区内游泳,游泳的人越多越好,人少地方偏僻很少人来吵闹干扰的水域 极易被水马骝得手,特别是听到当地人或管理员说起年年都有人溺水的水库河流,那 就更千万小心谨慎了。 听完这个聊天内容,几天后罗城县的一个长期未干的水库放水,水干以后果真看见过 水马骝,可惜我还是小孩子,长辈们不让我们去现场看看水马骝长什么样。水马骝据 说水6两栖,形像4岁的孩子,但头上有个凹坑,如果那个凹坑有水,即便它们离开水 也能力大无穷,把的动物拖入水中。 “我的娘,真有这东西,我看它们都像孩子。”许少德仍背对着金色光团,但他被吓 得不轻,不敢继续站贴着金木门,他揉了揉太阳**,又说,“我听你这么说,怎么觉 得好像是日本那边的河童,是叫河童吧?” “这当然没错了,河童其实就来源于咱们中国的。”我答道。 对中国人来说,河童就像是水鬼一般的生物,根据古书《幽明录》上的记载这种生物 名叫水虫,又名虫童,裸形人身,身长大小不一,头上戴一盆,受水三五尺,只得水 勇猛,失水则无勇力,所以在日本有句俗话形容天大的灾难,就叫做河童灭顶。经过 日本民俗学家考证,该生物应该就是日本的河童,其实他们说的碟子和水马骝头上的 凹坑是一样的。 日个猴类较多的岛国,可以推断河童可能是一种水栖性类人猿,一般的猿类是 不近水的,但在日本有一种猴子却喜欢泡温泉,这说明猿类是有可能靠水生活的。水 马骝这东西非常特殊,它秋冬有毛,春夏无毛,所以除了水马骝这个名字它还有一个 身份,那就是中国传说里的妖怪----山魈。在日本,河童到秋天入山之后会变成山童 ,即长满毛的妖怪,然而入山之后,不仅仅是名称生了变化,就连身体的形态也 生了变化。因为到了春天要下山,再次开始在水中的生活,再返回为河童,所以山童 被认为从秋天只到春天的间存在的妖怪。 在民俗文化的研究领域里有这样的说法:山童,即中国的山魈,乃为疾病与火灾之恶 鬼,公元前334年,越国灭,山魈东迁,于日本九州西岸登6,此后俗称“九州山童”。我想到山魈是越国被灭后才东迁日本,心里觉得山魈的迁徙为何是在越国被灭以后 ,地下古城和越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群水马骝怕是来者不善,莫非这个地下古 城不是给人住的,而是给水马骝住的? “这门果然不能开,你刚才还嚷着要开门,万一它们进来拖我们进水里淹死怎么办?”许少德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以为真有人嘛。”我觉得自己的确差点害了大家,心有内疚,但又觉得奇怪,为 什么水马骝把同伴煮了,现在又抱着被煮熟的同伴敲门,总不可能是拿着它们同伴的 尸体献给我们吃吧。 “地下古城只有一条黑水河,河不宽不深,应该不能容纳这么多水马骝吧?”小光心 细,马上想到水马骝是需要水才能生存的。 “是不是金光里有水源?”范里望了一眼金光又转过头,说,“那里冒了这么多水气 出来,里面肯定有很多水。” “没错,光后面有个隧道----”父亲很严肃地对我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你爷爷肯定对你说了金家的过往,如今你要知道这一切的谜底,只有进入金光后的隧 道才能知道。” “你承认爷爷说的没错?”我以为父亲会否认,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爽快。 “他说的都没错,我们必须挡住这群水马骝,它们绝不能跟进来,否则……”父亲稍 微停顿一下子,又说,“你不用害怕,其实你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 31.我是谁 我听父亲说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以为他在开玩笑,因为在记忆里我根本没来过,这种 鬼地方要是来过,我不可能会忘记。可是,我刚想问是不是父亲记错了,毕竟他上了 年纪,如果犯糊涂是可以理解的,但话刚到嘴边我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 觉无法言明,是一种很熟悉但又陌生的感觉,一瞬间有很多画面在脑海中浮现,但随 即又消失了。 “你来过这里?”小光显然也不相信。 “梦里来过吧。”许少德嬉笑着答道,但他还是不敢看一眼金色光团。 “爸,我真来过吗?”我望着父亲,他没有躲避,直接迎过我疑惑的目光。 “来过,当然来过。”父亲点点头,说道,“别罗嗦了,把门顶好,我们进去。” “进去?那团光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我捂着眼睛问道。 金色光团闪得我们眼睛刺疼,虽然没有直视那团光线,但是斜视了不少次,此刻的眼 睛竟觉得一阵疲惫,渐渐地不想再睁开。父亲说,光的是一种很特殊的矿石,但不 用担心矿石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因为地下古城里除了那些被驯养的水马骝,还住了一 批人,他们住了多年也没有受到放射性的伤害。矿石中有一条隧道,隧道通往一个神 秘的地方,父亲说现在要带我进去看看,然后我就会知道。因为隧道是由光矿石构 成的,我们进去的时候绝不能睁眼,否则眼睛会失明,也就是说我们必须闭着眼摸黑 走进去。 这种光的光矿石十分罕见,世界上现能光的石头大概就是夜明珠了,但是它们 的光芒也没有这么强烈。据说,二站时希特勒派出的科学队伍在中东地区不仅现了 深长的地下隧道,还有几块散强烈光芒的矿石。那几块矿石被列为机密,后来希特 勒自杀,这几块矿石跑哪儿去了也没了下文,大家只当是一场笑谈,不过中东那几个 神秘的地下隧道和地下空间却仍在原处待着。 韦龙趁父亲解释光矿石的时候靠近了我,我以为他想找吃的,哪知道他却说了几句 话,吓了我一跳。他用很轻的声音说话,就如蚊子叫一般,他说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时候他还小,我比他更小,但是他记得我曾和他在单位门口的小石山上玩耍,后来 我从石山上掉下来,摔破了头,流了一大滩血。那时候韦龙已经生的年纪,他 看过这个场景很害怕,见四周没人他就跑了。 第2天,他几次路过我家,都没看见我。又过了几天还是没看见我,更奇怪的是家里只 有母亲,连父亲都不见了。单位里疯传我受了伤,脑袋破了,肯定要死了,父亲带我 去城里看病也没用了。但是,过了一星期,父亲居然带了一个活蹦乱跳的我回来,韦 龙虽然还小,但是他确信他逃离现场时我已经死了,因为我的眼睛当时已经不眨了。 这件事情一直只有韦龙知道,他也没敢告诉别人,直到成年以后他才渐渐忘记,可是 他看见父亲说我来过地下古城,他就忽然惊醒了一份沉睡的记忆。他说,当时父亲并 不是带着我从城里回来的,他看见父亲是带着我从煤矿的方向出来的。虽然他一直说 服自己这不可能,一定是他看错了,但是他总觉得那时候的我是死了,为什么又活过 他实在不明白,而且父亲并没有带我去城里,而是朝山里去了,朝煤矿那一带去了又 回。 我听韦龙说完很惊讶,这事情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再一想这不是韩 林说的事情吗,他说韩小蝶一岁的时候就死了,后来的韩小蝶虽然很善良,但是总有 一股很怪异的气息,到底哪里怪异我也说不上来。我那时候还小,哪里记得自己摔破 了头,要是自己真的死了,现在的我是谁?我摇摇头,不相信韦龙说的话,生气地叫 他一边儿凉快去。 “你们在说什么?”父亲看见我在和韦龙耳语,于是就朝我问道。 “没事,没事。”我心虚地答道,心里却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真的没事?”父亲见我神情紧张,又问了一句。 我对亲戚长辈说谎向来不是高手,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就把话题扯到另一头,问道: “爸,我们现在到底在干嘛,煤井里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我们 为什么一定要进隧道里?” 父亲望了一眼被顶住的金木门,脸上也没有特别想进隧道的**,他说:“你们看到 城里的死人没有?” “看到了……他们一下子就变成了……”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但是看到父亲点点头, 我就没再说下去,相信他也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俩父子在对话时,小光一直盯着父亲看,她完全不觉得害臊,我瞪了她几眼却没 有用。我一边和父亲说话,一边在犯嘀咕,莫非小光喜欢老男人,要不怎么会这么放 肆地盯着父亲,盯一两分钟就罢了,这都盯了多久了,也不知道收敛。我嗯哼了几声 ,又瞪了几眼,小光还是一直盯着父亲,似乎越盯越来兴趣。最后,她忽然稍稍抬头 ,两眼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小光想起某件事后变得很激动,嘴巴微张地望着父亲和我,于是大声说道:“我想起 来了!” “想起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根本就不是你爸!”小光盯着父亲,然后把我拉到身后,似乎父亲会伤害我。 “你干什么,他真是我爸,你难道还不相信我,我总不可能把老爸给认错了。”我觉 得好笑,挣脱了小光又站到了前面。 “我不会骗你的,他不可能是你爸!”小光见我不信,声音又提高了不少。 “韦龙,你来说,你看我和我爸像不像?”我站到父亲身边,好让大家对比我们的相 貌。 “他本来就是你爸,儿子当然像老子了,有什么好奇怪的。”韦龙也不相信小光的话 ,他就生活在桥天监狱附近,我们家的事情他会不清楚嘛。 “你没事吧,都什么时候了,别耍性子。”我觉得小光的反应很奇怪,但想不出为什 么她会说父亲不是我的爸爸。 “是或不是待会儿自见分晓。”父亲不觉小光冒犯了他,完全没有生气,他说,“都 这时候了,我就不瞒你了,要想救活桥天监狱所有的人,你就跟我来。” 气氛因为小光的胡闹变得尴尬,我认识的小光虽然有点神秘,但是不至于无理取闹, 可是父亲的确是我的父亲,我也旁敲侧击问过只有父亲才知道的生活锁事,他全都能 答上来,若是他人假扮也不可能把容貌扮得一样,这是现实世界,哪有武侠小说里描 述的易容术,要真有这么容易易容,那世界早乱套了。 父亲面对小光的质疑丝毫不在意,他反倒笑着问小光:“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父亲, 有证据吗?” “我没有,但是我……我能肯定你不是!”小光乱了阵脚,忽然慌了,“你是……你 别以为我不认得你。” “这位姑娘,你说的事情都是以后的事了,当务之急是要救人,不是吗?”父亲耐心 地说道。 我一听父亲这么说,心想难道父亲知道怎么唤醒桥天监狱假死的人,他们已经多天未 醒,再拖下去恐怕就成真的死人了。可是,这事情应该不会简单,我至今不明白韦龙 是怎么醒过来的,父亲又怎么知道光隧道里有办法解救假死的人们,何况他以前没 见过假死状态的人,怎么会知道桥天监狱的人不是真死而是假死,莫非这已经不是第 一次出现的情况了。 “爸,你知道怎么让他们醒过来吗?”我把问题抛出来,顺便解决出现的尴尬气氛。 “不止是这个问题,还不能让那个东西跑出去,否则地上死的人就会和古城里的一样 了。”父亲很平静地答道。 “和古城里的一样?”我心中大起波澜,我一直奇怪那些人的尸体为什么变化得那么 迅,死得那么快,难道这些父亲也都知道? “其实煤井里的爆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那些引起爆炸的人已经进去了,我们要 赶在他们前面,所以现在别浪费时间了。”父亲说罢就去确定金木门是否牢固,然后 又说,“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进去了。” “我当然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父亲微笑着答道,有那么一瞬间我现 他的神情和某个人很相似,再仔细一想我吓了一跳,父亲怎么有点像韩林,他也是如 神仙一般,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当然,我情愿相信这是巧合,世界上不可能有未卜 先知的能力,如果一个人的生命早被写好了,那这个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所谓有未知 才精彩。 “那是什么人进去了,是不是袁圆圆的老公?”我想到袁圆圆说她老公来了这里,于 是就问父亲,但是又想起父亲并不认识袁圆圆,所以问了也白问,因为连我都没见过 袁圆圆的老公长的什么样。 “没错,他进去了,但是在他之前还有一个人也进去了。”父亲慢慢地答道。 “那……现在我们赶去还来得及吗?”我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父亲还胸有成竹的样 子,人家若真进了隧道,指不定早就离开了。 “放心,他们进去以后是不会走的,他们走不了。”父亲神秘地答道,我越看越觉得 父亲的举动和韩林一样。 我琢磨继续待在金木门后也没用,水马骝不像是善物,父亲不让它们进来肯定有他的 道理。小光见我不相信她,她很失落,但是也要一起进入隧道,范里和韦龙也同意进 去,他们可能也觉得一两个人留在外面肯定不比一群人在一起安全。我数了一下人, 现还有一个人没表意见,仔细一数原来许少德还没说话,他一直躲在范里动身后 ,不动声色以至于我把他都忘记了。 许少德偷偷蹲在角落,我现他在翻口袋,但是范里长得太高大,许少德在他的影子 里行事很安全,我几乎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只依稀看见他吃了什么东西。我心想,这 小子背的不是食物吧,我担心他偷吃在地下古城找到的食物,所以我就自己背,他不 可能有吃的。可是,如果他没有吃的东西,许少德现在吃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是饿到 啃自己的手吧?许少德很快现我在偷瞄他,于是他假做要去看门缝的样子,一头凑 上金门木。 “奇怪了,地金龙不见了。”许少德大声说道,敲门声仍没有停。 “这怎么可能,刚才它们还在水马骝后面的。”我不相信,于是也凑上前去看个究竟。 因为金门木后已没有光线,但城墙外面有光源,所以城墙拉出的影子蔓延到了城里, 我们看到的景象全是阴冷的。水马骝的确如小孩子一般,看了一眼我就腿软,但是它 们身后的地金龙真的不见了。我第一次看的时候没在意,只看见地金龙乖乖地待在水 马骝的后面,现在再看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地金龙不袭击水马骝,照理说水马骝不可 能比地金龙厉害的。 “快跟我进隧道吧,地金龙要过来了!”父亲催促道,这一次他催得比前几次要急很 多。 “可是它们消失了,不用太担心。”韦龙也往门缝看,他看见地金龙没了笑了起来。 “看来这门守不住了。”父亲遗憾地说道,“我们进去前必须让这些水马骝通通待在 这里,不能让它们跟进去。”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父亲被我问得有点烦了,他说,“等你进了隧道就知 道了,这群水马骝是地金龙的主人,地金龙会攻击你们,完全是它们在背后搞鬼。” 我听了恍然大悟,袁圆圆已经死了,照理说我们之间没有怀孕的人了,所以地金龙不 应该再追我们。可是,地金龙一路杀来,对我们穷追猛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居然是 这些小孩子模样的水马骝们。我越想越气,这群水马骝的心也太毒了,但是这时候有 一幅画面在我脑海里闪过,又是我杀掉小孩子的画面。我心里一惊,难道一直出现在 梦里的小孩子也不是人,而是水马骝?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至少我不是杀人犯,不 会对小孩子下毒手。虽然生命是同等的,但是同类们总会先考虑到自己的族群,这个 缺点是谁都避免不了的。 “我们放火烧掉木门,水马骝现在是想让地金龙先进来把我们杀光,然后再放它们进 俩。”父亲说完就动手烧金木门,他带了一盒火柴,可是金木门坚硬如铁,又岂能一 根火柴就烧着。 “地金龙在哪里,门外的确没有地金龙了?”范里在父亲放火前看了几眼门缝,他也 没看见地金龙。 “等你们看见就完了,你们放心好了,地金龙天生怕光,光隧道它们是不敢靠近的 ,所以它们不会追来,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除掉这群水马骝。”父亲一边说一边把火 柴往金木门上放。 我以为金木门很坚硬,所以很难燃烧,怎知道火柴一碰到金木门,那扇门和顶住金木 门的木桩全都着火了。我一直以为金木很坚固,哪知道它的天敌原来是火,看来木怕 火这个真理是错不了的,越硬的木头越怕火。这个火不同平常,火势大得厉害,一下 字整个门就烧了起来,红色的火焰喷出几米开外。父亲迅地将门往城内踹了一脚, 金木门立刻翻倒,门后的水马骝尚未现危机就被起火的金木门压住,一个没能逃脱。 水马骝们尖声叫喊,但这声音不是哭声,和金属摩擦的声音差不多,听起来很刺耳。 我们没有一个人去救水马骝,这东西看着就不吉利,虽然形似小孩子,但是面目狰狞 ,看着就厌恶。父亲松了一口气,他似乎不相信这么容易就消灭了水马骝,我担心还 有其他的水马骝,但父亲说水马骝是群居生物,就算再老的水马骝也不会落单的,所 以放心好了,被烧死的肯定是地下古城里的所有水马骝。 “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所有的水马骝,它们跟着进隧道又会怎么样?”我虽然不喜欢水 马骝,但是仍觉得做法太残忍了。 “它们本性狡猾,不是善物。”父亲说道,“它们若跟进去,会坏了大事的,你现在 别问了,进去以后就会知道了。” “别说了,进去吧,要不地上的人就没活命的机会了。”范里也觉得我问得太多了, 所以就委婉地让我闭嘴。 我也不再罗嗦,其实我早就想进入光隧道看个究竟,但是父亲再三嘱咐,进入光 隧道千万别张开双眼,这里的光石虽然没有辐射,但是会弄瞎人的眼睛。许少德不 敢一个人力在隧道外面,他本来不愿意进去的,但是一听进去时必须闭上眼睛,他马 上就答应了。他偷吃了一些东西之后,逐渐地不再抗拒光线,也不用躲在黑暗里了。 虽然大家都觉得新奇,想去隧道里看个究竟,但我还是有点抗拒,总觉得进去以后会 看到不想看到的事情。 “你先告诉我,我们进去以后要干嘛,怎么才能叫醒地面上的人?”我心里有一种很 不祥的感觉,直觉告诉我不能进入隧道。 “现在多说无益,我们必须马上进去,否则……”父亲严厉地说道,“你看,地金龙 已经来了。” 我觉得父亲是在唬人,先不说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为什么在这里等我,就说地金龙 的事情他就明显地错了。因为地金龙已经不见了,金木门瞬间烧毁的时候我们看得仔 细,火光里哪有半条地金龙的样子。我笑着想说父亲想多了,可是许少德和韦龙忽然 指着我身后,大声地叫了起来。我觉得身后一阵阴冷,于是立即回头,哪想却看到地 金龙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身后,而我也马上明白过来,为什么在煤井里会遇到另类的 鬼打墙了。 32.闭着眼 看到众人奇怪的眼神,我疑惑地转过身,哪想竟看到五条地金龙从地里钻出来。这可 吓了我一跳,五条地金龙很快从地里完全脱出,但并没有窟窿,仿佛它们并不 是从地里钻出来的。地金龙的颜色不再是纯金色的,此时它们已经地下古城的颜色融 为了一体,这让我想起了变色龙的本领,但它们的颜色要比变色龙还真实。 我看这一幕脑海里顿时闪现在煤道里穿梭的情景,那时候我们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煤 墙,隔开了我们,但是在我们注意力转移的时候煤墙又不见了。我们一直不思其解, 现在一瞧才觉得那可能是地金龙在搞鬼,它还有随着环境变色的功能,甚至能无形地 穿过矿石泥土。地金龙钻出后就如蛇一样往后一仰,我心想这下好了,它们要痛下杀 手了。 我们都还没躲进金光隧道里,就算躲进去也白搭,人类的血肉之躯和削铁如泥的地金 龙比起来就是一个软柿子。父亲大概也没想到水马骝死前下了这么一个命令,现在主 人死了,地金龙仿佛失去了控制,一时间我觉得生命已经到了尽头。这一刻没有人出 声,仿佛都在等待死神的降临,但是地金龙往后仰时又忽然停住了。 我见状觉得好奇,莫非时间停止了,但是金光里的水气还在不停地升腾,若是真停止 了水汽也该不动了才对。这一幕在记忆里非常熟悉,我想起曾和许少德死里逃生,地 金龙也是忽然停止了攻击,就在这一刻我现金光里混进了班驳的怪影,仔细一瞧犹 如娥眉山上的佛光,但这个光影却比较邪异,因为这团影子也有三个头。 我迅转头想看个究竟,却见许少德皱着眉头扭脖子,就好像他的脖子很不舒服一样。可是我没能直接看见他到底是不是有三个头,所以只能装作没看到,对于地金龙停 下来不攻击人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我也不好在这时候质问许少德是否有什么事情隐瞒 ,所以就把好奇心给憋住了。父亲说既然地金龙不动了,但保不准它们什么时侯又起 杀心,所以催促我们快进入隧道里。 “你保证里面没什么危险了吧?”我迟疑着该不该进去。 “你想救其他人就进去吧,所有的谜底都在里面了。”父亲诚恳地说道。 虽然我还是觉得不妥,但五条地金龙就站在身后,气势凌人,从它们身边走过去的勇 气都没有。我琢磨着反正都走到这里了,再多走几步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现不对 劲就马上往回走。韦龙和许少德本不愿意进去,但他们又不愿意两人留在外面大眼瞪 小眼,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跟进去。范里和小光都没拒绝,看样子比谁都想进去,我越 觉得隧道的尽头很神秘。 金光隧道的矿石极为特别,但我们站在附近这么久也没觉得身体不适,所以应该没有 伤人的辐射。为了保护眼睛,我们听从父亲的嘱咐,闭上眼朝金色光团里鱼贯而入。 父亲和范走最前面,许少德和小光走中间,我和韦龙走最后面。由于大家都闭着眼, 看不到隧道里的情况,只能靠摸索来感觉周围的环境。金光矿石并不热,相反很冷, 如冰块一般。因为金光太刺眼,所以就算是我们闭着眼睛也能透够眼皮看到红色和黄 色融在了一起。 隧道里的声音被放大了几倍,甚至可以听到心跳声,说话的时候更如打雷一般,震得 我们必须捂住耳朵才能耳膜不疼。隧道里没有阻碍物,能容两人并排走,我们就这么 一路前行,因为隧道内一丁点儿声响也能立即被现,所以我们能感觉到地金龙并没 有追上来,要不我们不可能听不到。隧道内的水汽比地下古城的要浓重,我们一张口 就感觉是在水底似的,大口大口的水往肚子里猛灌。 “你们有人觉得越往里走就越冷吗?”许少德走在我前面,他一说话我就得捂住耳朵 ,因为他的声音很大。 “你小声一点儿,是有点冷,可能是因为在地底深处,所以才……”我也不大肯定, 但也早觉得隧道里犹如冬天一般,但偶尔也有一股热流穿过,十分的诡异。 “嘘,小声一点儿……”父亲让我们别说话,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生了。 “怎么了?”我担心地问道。 “奇怪了,我怎么感觉到还有其他的水马骝在附近?”父亲在前面嘀咕着。 “不是都烧死了吗,你自己说它们是群居动物,不会有其他的水马骝了。”我小声地 答道。 “说的也是,我们继续走,被掉队。”父亲嘱咐道。 我们就这么如瞎子般地在金光隧道里穿行,但总觉得再走一步就要撞上石头一样,每 迈一步都需要很的的勇气和毅力。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隧道在晃动,就如走在某个人 的肠道里,我们正被它消化。其他人也有感觉,走在前面的小光一时站不稳朝我跌来 ,因为都是闭着眼睛的,我没有现,直接给她撞翻在地上。隧道缓慢地抽*动,甚至 出了声音,但没人敢说话,我感觉大家都站着不动,似乎想等这动静过去。 但是这动静很不给面子,它就这么持续着,我们竟有一种晕船想吐的感觉。父亲并不 惊慌,他走在前面一来是现危险就告诉大家,二来是万一隧道里有意外生,方便 阻挡大家慌乱地往里跑,而不是往回跑。因为都是闭着眼睛的,所以没人有方向感, 一切都是凭直觉来把握。父亲让我们都停住,但千万别睁眼,我当然不想做瞎子,所 以就算遇到危险也不会睁开。 小光伏在我身上好一会儿才起来,我怀里本来抱着大灵猫,被小光这么一撞大灵猫也 掉到了地上。好在大灵猫没有受伤,它掉在地上以后又来蹭我的脸,似乎很喜欢被我 抱着。小光扶着我站起来,我抱好大灵猫以后站在原地不动,担心着是不是遇到地震 了,但是广西这一带几乎没有地震也没有火山,这个隧道为何会震动? 我听小光没出声,便问她有没有摔伤,可是她却没有回答。我很想睁眼生了什 么事情,但是碍于金光又必须闭眼,所以又问了一声:“你没事吧?” 其实,闭上眼并不是完全看不见,因为隧道内都是金光,我仍能透过眼皮看到其他人 都在身边,小光也好好地站在原地。我感觉到小光似乎在思考问题,便又问了一句, 终于她开口了,但不是回答我,而是问道:“你怀里的大灵猫哪儿来的,你怎么会认 识它?” 我心里打鼓,难道小光肚子饿了,开始打大灵猫的主意。我把大灵猫抱紧,它也随便 我折腾,往我怀里钻。我抱好大灵猫后就回答:“它是我在梅里雪山碰到的,那时候 是它带着我们到了山底的沸泉,我以为它带我们找什么宝贝,原来是给它的家人收尸 ……” “它是你在梅里雪山碰上的?”小光听到我这么说,似乎来了兴趣。 “是啊,怎么了?我好像跟你提过的。”我觉得小光话里有话,便不去管隧道的震动 ,反正震动一直没停,父亲也不让我们继续往前走。 “那它是自己跑到这里来找你的?”小光指着大灵猫问道。 “不是,那时候袁圆圆把大灵猫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她要这只猫做什么,说实话我今 天在这里碰上它也觉得惊讶……”我对大灵猫的印象非常好,每当它出现我就有好运。 “你快放开它!”小光严肃地说道。 我把大灵猫紧紧抱着,说道:“你没问题吧,要不是它来了,我爸都不会打开城门, 它可是我的福星。” “不对,这猫有问题,你快扔了它!”小光惊恐地说道。 我觉得小光是在无理取闹,袁圆圆无辜被害死,虽然和她没多大关系,是袁圆圆自己 跑不动,但丢下她逃命就是不对的,现在又要我把大灵猫扔了,这事我可做不来,好 歹大灵猫也救了我很多次。畜生都这么有灵性,我一个做人的哪能不通情理,别说丢 了,就算养它一辈子也不为过。 “你听我说……”小光欲言又止,要说的话半天没说出来。 “你到底要说什么,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有话直说。”我最不喜欢婆妈,于是催她 快点把话抖出来。 小光觉得很为难,但她不是那种小女人,所以就把声音压低了,说道:“你还记得我 懂兽语吗?” “记得,这事儿哪能忘了。”我听小光主动提起她会这兽语觉得很惊讶,因为在阿南 的记忆里,这个万物语好像分为很多类,有虫语兽语等等,是小光他们从韩小蝶那里 骗学到的,这根本不是小光天生的能力。我以为小光要坦白,于是就竖起耳朵,准备 听听她怎么解释阿南记忆中骗学万物语这事情的,虽然她并不知道我看到了以前的事 情。 “这只大灵猫……”小光又下了一层决心,轻声说道,“我一直觉得这猫有古怪,我 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我一直听不到这猫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想到小光要说的是这个内容,忽然觉得她并不是无理取闹。 “你不知道,每一种生物都有自己的语言,有时候不一定是要出声音的,这只猫我 一直感觉不到它的心声,也没办法交流,我早就觉得它奇怪了。”小光把心里话说出 来后,我怀里的大灵猫叫了一声,但这一次叫得极为诡异,似乎在说小光说的没错, 它的确非同寻常。 一时间我感觉我抱着的不是大灵猫,而是一个人,但这感觉稍纵即逝。小光想把大灵 猫抱着,但是我不肯,大灵猫也不肯,它现小光伸手去抱它,结果吓得大灵猫挤出 我的怀抱,一落地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隧道还在震动,父亲说大灵猫朝里面跑去了 ,但他又让我回头感觉一下,是不是有东西跟进来了。我虽然没睁眼,但是往后晃了 晃脑袋,只觉得身后金光纯正,并没有班驳的影子,身后应该没有异物。 “爸,大灵猫这样跑进去没事吧?”我担心大灵猫有危险,便朝前面的父亲的问道。 “放心,它不会有事的,前面没有危险。”父亲的语气很轻松,但我总觉得他说的话 不真实。 “我总觉得那只猫很古怪,从进隧道开始我就感觉到了。”小光闭着眼睛对我说道。 “哪里奇怪了,它不是就很爱粘人吗?”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们一进隧道就闭眼,可是那只猫也是闭着眼进来的,我觉得它好像能听懂人话。”小光费解地说道,“但我却听不到它的想法,交流都做不到。” “你们确定没有别的东西进来吗?”父亲打断我们的对话,又不放心地问道。 我再三确认后面没有东西跟来,让父亲放心,可是隧道还在晃动。恍惚间我透过眼皮 看到许少德肥大的身子上顶着三个脑袋,每一个都是在动。我迫切地想睁眼,但心里 明白只要睁眼就会成为瞎子,但这一幕我间接地看到许多次,实在难以相信许少德会 有三个头。我不动声色地大步迈过去,可是小光不知道我的想法,她以为我慌张了想 乱跑,所以立马拉住我。等我挣脱她的束缚,许少德的脖子上又只剩下了一个脑袋, 同时隧道的晃动也停止了。 “是不是水马骝和隧道里的东西有关?”范里见父亲很在意水马骝,等隧道一静止就 提问。 “我看这隧道里也不安全,我们还是出去吧,等专业的人来了让他们进来。”韦龙不 愿意继续往前走。 “总之水马骝不能跟进来,等进去以后你们就明白了。”父亲沉住气解释,“现在不 是说闲话的时候,再往前走,很快就到尽头了。” 许少德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特别的注意。很快地,许少德 从裤子口袋里掏了什么东西出来,然后吃进了肚子里,这一切都是我偷过眼皮看见的 ,但是很模糊,所以我也不敢肯定自己是眼花了还是真看见了。不过自从进入煤井以 来他经常喊肚子饿了,但也没见他拿出东西填饱肚子,那他现在吃的是什么,先前我 也看到他偷偷地吃过一些东西,难不成他真的小气到这个地步,有食物不和大家分享 ,自己藏着掖着? 我们走着走着,隧道却又忽然震动起来,每走一步就被震得退后两步,想前进根本是 徒劳无功。此时,我又把透过眼皮看到许少德又多出了两个脑袋,可是父亲老让我确 认身后有无水马骝,所以并不能接近许少德。我心里不断起疑,每次许少德出现三个 脑袋就有怪事生,莫非隧道的震动是他所为?可是隧道是死物,他怎么可能操纵得 了,除非他不是人。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他的血是绿色的,莫非他真的不是人,或者是 个外星人? “怎么回事?”小光忽然惊慌地说话,我听出有事生,便马上拉住她的手,生怕小 光忽然消失。 “你快摸摸前面。”小光对我说道。 “摸前面?摸哪里的前面?”我心里大惊,难道小光让我摸她的…… “当然是你的前面了,前面有东西堵住了!”小光紧张地说道。 我听后赶紧停止胡思乱想,伸身一摸的确是出现了一堵墙,我们的去路已经不见了。 可是,父亲等人都走在前面,他们不可能忽然消失的,我觉得这隧道里不简单,本能 地想睁眼,但马上又听到父亲大喊一声:“不要睁眼,不要慌,隧道里肯定有水马骝。” “爸,你在哪里?”我大喊道。 父亲的声音很朦胧,似乎很远也很近,其他人也渐渐出声。听大家的回答,似乎是出 现了三道墙,分别隔住了父亲和范里,许少德与韦龙,小光与我。本来小光是和许少 德一起走的,但是她后来跌撞在我身上后就和我并排走,韦龙和许少德本就不合,现 在俩人被关在中间,尴尬的气氛可想而知。我不解隧道内为何会成为障碍物,父亲说 这隧道其实和地金龙差不多,它们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不是植物也不是动物,等到 了尽头我都会知道它们的来历。当务之急是赶紧破障碍物,否则时间就来不及了,因 为尽头很快会有大事生。父亲的催促让我觉得忐忑不安,尽管他什么都没说,只说 到了尽头就会明白,但我总觉得这么莽撞地进去很不离职。 “快用那支金箭穿碎光墙,我们得赶时间。”父亲在前面喊道。 我的耳朵被声音震得疼,本想堵住耳朵,但是要掏出金箭,所以没有多余的手。金 箭染了我的血变得如蛇身一般,软弱无力,似乎一扯就断。我凭着感觉把金箭上的血 抹净,它一下子就恢复了坚硬,可是它一恢复正常又开始强烈地震动。我一时抓不稳 它就掉在了地上,掉在地上以后金箭仍在跳动,出的声音回荡在光隧道里,吵得 人身心不宁。我正要弯腰捡起地上的金箭,可是韦龙却忽然长长地尖叫,吓得我马上 直起了身子。 因为又多了一堵墙,我透过眼皮看不见前面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韦龙恐惧地叫道 :“你……你要干嘛,不要过来!” 33.尽头处 隔着一堵放光矿墙,我们既不敢睁眼也听不清楚,一切都只能用想象来猜测生了什 么事情。我本来一直透过眼皮观察着走在前面的许少德,但隧道忽然摇晃,我们站立 不稳时前面就生出了一堵矿墙。我早就注意到光隧道内许少德又出现了三个头,但 碍于强烈的光线不能睁眼,所以一切都是未知的恐惧。 虽然我曾模糊地看见许少德又多出了两颗脑袋,但他不曾有过害人的举动,如今韦龙 和许少德被隔在中间,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只有韦龙才知道,而最糟糕的是,韦龙居 然恐惧地大叫起来,那么他一定是看到了吓人的东西,既然看到了,那他肯定睁开了 眼睛,如果睁开了眼睛,那么他的眼睛肯定也跟着报废了。 “别开眼!”我一急就大声喊道,隧道里随即回响巨声。 “啊----!”韦龙失声尖叫,看样子回天无力,他肯定是瞎了。 “全都让开,找到一边去!”我见情况紧急,捡起金箭后顾不得它还在震动就拉弓射 箭。 韦龙虽然万分惊恐,但是他听到后马上安静了,大概是站到了一旁,我凭着感觉把箭 射了出去,一连三堵光矿墙瞬间被摧毁灭。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睁眼,在三堵墙 被摧毁后,韦龙竟大叫着朝前跑去,他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慢慢消失于隧道内,我们都 不敢睁眼,所以追起来很费力气。 “刚才生了什么事情,韦龙他为什么吓成那样?”小光见我们不打算往前急追,于 马。 “我……我不知道,他忽然喊起来,倒把我吓了一跳,我没敢开眼……”许少德心虚 地说道。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小光和我一样,都不相信许少德说的话,但 我没敢表现出现,也不愿意不相信许少德。 “你们都没事吧?我觉得事情不对劲,快往里走,不然韦龙那小子要出事的。”父亲 急着说道。 “你不是说里面没有危险吗,他还能出什么事情?”我忽觉父亲前后矛盾,于是开口 问道。 “如果有水马骝跟进来,那么里面就危险了,你们确定后面没有东西跟进来吗?”父 亲再次问道。 “没有,可是不能开眼,我也不确定有还是没有。”我被父亲问得烦了,心中也开始 不确定,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上有错误,也许真的还有其他水马骝跟进来了。 范里见我们争论不休,因此马上劝阻,说现在不能睁开眼睛,谁都不知道隧道里的情 况,还是先往里走,若真有水马骝跟进来,到时候再打回去。我们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所以就不再疑神疑鬼,立刻摸索着往里走。虽然看不到光隧道内的情况,它也不 是笔直的,但摸着内壁走没现岔道,因此要是尽头没有出口,我们大可以又摸着隧 道的两边回到起点。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马上说道:“先别走,等等。” “怎么了?”小光停下来问道。 “谁都别说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我竖起耳朵歪着脑袋仔细听隧道里的声音,除了气流通过 的呼呼声别无其他声音。我刚才射出金箭破了挡在前面的矿墙,金箭当时还在震动, 并未停止,按以前的经验只有沾了我的血才能让它停止震动。如今,金箭射了出去, 现在肯定落在前面不远处,但是此刻却没有它震动的嗡嗡声。要知道光隧道内的声 音会比外面的扩大好几倍,若是掉在地上仍在震动,我们就算说着话也能听到金箭震 动的声音。 “那支箭怎么没声音了?”我在心里犯嘀咕,一路摸索过去,竟再没现金箭的踪迹。 我担心闭着眼睛找会遗漏,所以本打算返回去再找找,这条隧道虽然不是笔直的,但 摸着一侧的墙壁走,最起码能回到起点,金箭起码不会被别人捡走了。可是,我还没 来得及出,身后的隧道就开始迸裂,一时间隧道内落下了很多碎石。这些碎石不算太 大,砸到身上没有大碍,但我们不知道隧道为何会迸裂,所以此隧道不宜久留,父亲 不让我再计较金箭,大家都闭着眼往前面急走。 “会不会是地金龙进来了?”我担心地问父亲。 父亲担心我落单,一直故意放慢度跟在我身后,他在后面答道:“应该是,大概还 有其他水马骝。” “可是它们明明全部被烧死了。”我一边说一边将父亲推到前面,自己留在后面。 “越往里越冷,你们感觉到了吗?”小光问道。 “我早冻得双脚疼了……妈的,谁挡着我。”许少德跑在前面,听他的话应该是有 人在前面挡住了去路。 “是我,先别往前走了。”范里答道。 “干嘛不走,这条隧道不知道为什么要塌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喘着气追上来 问道。 “你们睁开眼睛吧。” 我一直记挂着金箭掉在哪里了,所以忘记再透过眼皮看隧道内的情况。当我再次睁开 双眼,只见隧道内的光矿墙正渐渐地暗淡,比起原来的强烈金光差了十万八千里。 光矿墙越来越暗,光矿脉已被破坏,无数条裂缝充斥在矿脉之中。矿脉的金光殆 尽,但矿脉是透明的质地,我们隐约还能看到身后的矿脉有几条黑影在向前移动。身 后的隧道虽然没有完全坍塌,但是不保证往回走时会坍塌,仔细看那几条黑影才现 它们就是地金龙。 范里不让我们继续走,一来是现光矿墙出现了变化,二来是我们的去路有一幅我 们从未见过的景像。我们一直觉得这里冷热流不断交替,有时觉得很冷,但冷气里又 穿梭着一股热流,现在睁眼一瞧,前面的隧道里冰天雪地,结满了冰晶。这些冰晶不 停地汽化,形成的水汽很浓厚,想必这里的冰雪就是地下古城的毒雨的来源之地。 “我们是不是走了很远,怎么到北方了,听说南方和北方都有个什么极,那里全是雪 ,一定是走到这些地方了。”许少德一见光芒渐渐消失,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越往里好像冰雪越厚,我们穿得不多,进去不会被冻死吧?”我迟疑着说道。 “没事的,你没看见冰在融化吗,因为里面有变化了。”父亲毫不担心地说道。 “现在回头也来不及了。”小光回头望了身后的隧道,裂缝越来越多,透明的矿脉又 渐渐变成了乳白色。 “算了,我们快点进去,免得韦龙出事。”我总觉得里面会有很的的危险,虽然父亲 一再说里面很安全。 我们在冰雪隧道里穿行,尽管有热流经过,但是嘴唇还是冻成了紫色。我看着隧道里 的冰雪啧啧称奇,据估计地球上地下冰的总体积约为50万立方千米,按其成因划分为 埋藏冰、洞脉冰和构造冰3类。隧道内的冰雪和洞脉冰相似,但又有很的不同,不知如 何归类,也不知它是如何形成的。这种奇妙的地下冷热景象在世界各地都有点缀,但 是并不多见,所以其成因还没一个令众人信服的说法。 因为隧道不再光,只剩下很微弱的光芒,所以我们不必再闭着眼睛,开着眼睛行走 比闭眼快了很多。父亲催着我们赶快走,他总说还有其他水马骝跟了进来,可是现在 我们可以睁眼了,身后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跟着,除非把钻进矿脉里的地金龙算上。地 金龙本可以无形穿越矿石,但这次它们破脉而来,显然是了疯,也许水马骝全死了 ,所以它们在庆祝获得了自由。可是,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水马骝可以控制地金龙 ,若是说大自然里一物降一物,那它们也要有降住别人的本领。水马骝就如一个人类 的小孩子,它们离水即弱,何来力量控制无坚不摧的地金龙? “爸,你别疑神疑鬼的,谁都没看见后面有水马骝,难道它们还能隐身不成?”我笑 着说道。 “说的也是,希望是我多心了。”父亲不再边走边回头,也跟着大步往隧道前面赶。 隧道内一片雪白,越往里走雪越厚,隧道上端还有倒悬的冰锥,我们走得时候特别小 心,惟恐哪根冰锥不结实,掉下来把我们戳穿。地上有冰也雪,脚印很乱,不只大灵 猫和韦龙跑过去,甚至还有一个模糊的鸡爪印。我一看马上想到那只小红鸡,没想到 它也跑进隧道里来了,这两只畜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爸,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很老的女人抱着一只小红鸡?”我想到父亲一直守在隧道前 ,如果有人进来,他应该能看到。 可是,父亲似乎能看透我的心思,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会不会是你来晚了,他们先进去了,地上的脚印很杂乱,好像已经有不少人进去了。”我对着雪地上的脚印说道。 “我的确看到其他人进来了,也看到了小红鸡,但是没有老女人。”父亲冷静地答道。 “没有吗?”我觉得好奇,原以为老女人也来了,没想到她没来,但那小红鸡应该是 大连的那一只。 “没有什么老女人,倒有一个老男人。”父亲微微一笑地答道。 这时,隧道转了一个很大的弯,走在前头的小光说尽头到了,可是她的语气波动很大 ,似乎话刚出口就看到了惊人的东西。我们6续赶到隧道尽头,没想到却看到一个很 深的坑,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这个坑如漏斗一般,上端最大直径目测上估计有二十 米多宽,坑壁是斜着的,每过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阶梯,坡度很大,要爬下去十分困难。坑底有一层青色的水,水面上飘着许多黑色的东西,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但是距 离太远,所以坑底的情况看得不是很清楚。青色的水面上飘着的黑物不知道是些什东 西,总之布满了青色的水面,快要接近青色水面的坑壁上有一道坎,坎里流窜着红色 的液体,我一看便猜想那红色的东西可能是岩浆,一股股热气从下面冲上来,估计就 是岩浆惹的祸。 韦龙没有走远,大灵猫也待在一旁,他也站在隧道出口旁,但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 盯着坑底的绿水呆。他的眼神痴呆,似乎已经看不见,眼里流出了浑浊的液体。我 叫了他很多次他也没理人,反正他还没死,所以我也就不再管他。我心里记挂着父亲 说的话,他说有一个老男人进来了,而不是老女人。还在大连的时候,卓母告诉我们 ,老妇人其实是男人的身体,莫非父亲和我说的是同一个人。我本想问父亲既然到了 隧道尽头,那快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吧,谁知道他却指着深坑的上空示意我看过去 ,等我看过去的时候却现了又一番奇特的景象。 我一直没找到射出去的金箭,经父亲指点,所有人都朝深坑的上空望去,那里竟然凌 空悬着一样东西----我的金箭。我遍寻不获,怎想它却浮在深坑的空中,我以为深坑 的上空有什么隐形的桥梁,可是怎么踩都是空的,根本不可能凌空走过去。隧道内还 有残留的金光,坑底也有着红光的岩浆,所以要看清楚这里的情况并不困难。 金箭的确浮在空中,可是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它不是一个死物吗,怎么能飞起来? 34.露马脚 昏暗的光线中,金箭悬在深空上头,但它并不是完全静止的。我睁大了眼睛才现金 箭竟在徐徐地旋转着,不快不慢,似有某种固定的频率。小光和范里没有在意金箭的 诡异漂浮,他们从我身后移到一边,望着深坑对面的黑暗,好像那里隐藏了洪水猛兽。因为光矿石的光芒迅锐减,深坑下的红光也照耀不到上面,所以对面若真藏了 东西我们是看不到的。 地金龙在光矿脉里钻了进来,我担心它们进来后会搅得天翻地覆,这里看不到其他 出口,若真和地金龙在这里碰头,恐怕要大吃苦头。于是,我对父亲问道:“爸,我 们已经进来了,现在该怎么办?” “等。”父亲不慌不满忙地说道。 “这时候还等,那不是等死吗?”许少德不安地问道。 “我们要等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等水马骝露出马脚。”父亲眼神犀利,他一直观察着四周,似乎水马骝已经隐身跟 了进来。 我们一路进来的确没有看见其他的水马骝,当时水马骝都被烧死了,没有一个是活着 的。此时,深坑之下出现了异像,绿水竟不断上升,红色的岩浆混在绿水中,这使得 绿水蒸汽拼命地向上喷涌。我们俯视深坑,现绿水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一种冰晶 体,也就是说深坑底下是一脉冰石,现在已经逐渐融化了。 我问父亲,深坑底下的绿水是怎么回事,可父亲还没说话,韦龙就忽然喊了起来:“ 你说这里有绿水?” “是啊,你的眼睛怎么样了?”我见韦龙终于开口,便关心地问道。 韦龙没回答眼睛是否疼痛,他拍了一下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喝过这样的水 ,在煤道里我喝过!” “你喝过?煤道里没有这样的水吧。”我迟疑地问道。 “我们也喝过。”范里和小光同时说道,他们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喝过?”我又转头问道,同时觉得很纳闷,难道深坑下的绿水这么受 欢迎,已经到处有卖了? “前段时间,电车拉煤石出井,我还没上车姓李的王八就开车走了,我一怒就走路出 井。你知道煤井很长,我走得累了,一时间觉得渴就喝了煤井里排出来的水。本来煤 井里排的水属于硬水,是不能喝的,可是后来我看到一个瓶子从水水渠里飘出来,我 就捡起来。里面的水是绿色的,挺冰的,我闻了现没怪味就喝了它。”韦龙一边回 想一边说道。 “难道你能醒过来,是因为喝过深坑底下的绿水?”我不大相信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才跑进来就被前面冲上来的一冷一热的气给冲得停住了。”韦龙心 有余悸地说道,“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了,要不是坑底有气流冲上来,那我早就摔下 去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睁眼,不是说了……” “因为你的朋友!”韦龙眼睛圆瞪,浊液还是在流着,他打断我的话,说道,“我们 被墙挡住时,有一个小手在抓我,不像是大人的手!我一慌就开了眼睛,后来我就看 见你那个朋友有三个头!” “我哪有三个头,你自己忽然叫起来,反吓了我一跳。”许少德急忙解释。 “你真看到他有三个头?”我大吃一惊,没想到除了我还有其他人看到许少德有三个 头,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证明我并没有出现幻觉。 “你们信他还是信我,不信的话来检查我的脖子,哪里有三个头?”许少德不服气地 叫着。 “虽然隧道的光很刺眼,可是我开眼的那一刻真的看到了,另外两个头就像……”韦 龙一时语塞,找不到词来形容他的所见。 “像水马骝!”父亲大声地说道。 “我是人!”许少德无奈地申辩。 我虽然觉得许少德有些奇怪,但他是人这点是不会错的,水马骝即便活得再长也可能 长成许少德那样,更何况水马骝失水则弱,许少德只有肚子饿了才会没力气。许少德 看了我一眼,他希望我相信他,我的确不想怀疑他,但父亲又执意地认为韦龙在隧道 内是被水马骝袭击了,我一时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出声。范里和小光一直望着对面黑 暗的角落,我看不见那里有什么东西,就算有洪水猛兽,它们一时间也冲不过来,毕 竟中间隔着一个大深坑,我就不信它们能跳越而来。 父亲回望了一眼矿脉,我们已经能隐约看见地金龙了,它们很快就会钻到深坑这里, 若在停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父亲却说这里有让桥天监狱的人苏醒的方法,甚至 能知道我所一直期待的答案。我低头看了一眼深坑底下,却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玄机, 只知道这里没有其他出路,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算有再好的耐性,恐怕也按捺不住了,我忍不住想问父亲带我们来这里意欲何为, 没想到他没有回答,反而绕过我,一个跨步走到许少德面前。许少德没想到父亲会忽 然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他不知所措地站着,我迷惑地看着了他们两人,可就在下一秒 我就明白为什么许少德会有三个头了。 许少德面带惶恐,父亲怒气升腾,而此时许少德的脖子后面忽然冒出了两个小脑袋, 这两个小脑袋果真就是水马骝!许少德也感觉到脖子的异样,他睁大了眼睛回头一瞧 ,吓得连连后退,可是他身后却是万丈深坑,这一退他整个人就跌了下去。父亲眼疾 抓住许少德的手,但许少德太重了,这一跌差点把父亲也了扯了下去。 我看父亲半个身子都被带下去了,所以马上扑过去拉住父亲,只见许少德的背包里钻 出了两只水马骝,它们慌张地爬了出来,然后往深坑底下滑去。父亲气急败坏地骂了 一声,他刚才现了许少德背包里的异常,心想不动声色地冲过去揪出水马骝,没想 到还是功亏一篑。我到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许少德根本没有三个头,一切只因为有 两只水马骝不知何时躲进了他的背包里。我曾在煤井出口见过很多小孩子的样子,也 许那群小孩子就是水马骝,它们在我们进来时就有两只躲在了许少德的包里,难怪我 时常看到许少德有三个头,没想到竟是这两只水马骝在作怪! 我看见许少德惊慌地四肢乱舞,大有将我和父亲拉下去的趋势,于是马上喊道:“你 别乱蹬了,快点儿自己爬上来,别把我们也拉下去。” “我这不是在爬了吗,你少罗嗦!”许少德觉得丢了面子,只好空虚地骂了几句。 水马骝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威胁,它们慌乱地从许少德的包里钻出来,然后就拼命地 向深坑底下奔。它们身子轻小,这片坑壁就如孩童的滑梯一般,一下子就滑出老远, 想要追上它们除非是坐着火箭冲下去。我们把许少德拉上来以后,父亲急得想跳起来 ,我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在意水马骝,但这时才明白地金龙为什么后来又钻入矿脉 ,一切都和许少德背包里的水马骝有关,它们早就留了一手,提前藏了两只在我们身 边。 “爸,你干嘛非想杀光所有的水马骝,反正就只有两只了,由他们去吧。”我开导父 亲,怕他抓猎物抓到走火入魔。 “不行,它们必须死,否则底下的东西会被它们毁掉的!”父亲厉声说道。 “下面除了绿水还有什么?”我看不清底下,但也看得出底下有不寻常的东西。 “我下去,你们在这里等着。”父亲说罢就走到坑边,作势要追下去。 “等等,你这样下去太危险了。”范里忽然说话,阻拦父亲下去。 “你为什么阻止他,让他去好了,他不可能是他爸。”小光仍坚持自己的观点。 “爸,你都多大年纪了,要抓那两只畜生就让我去吧。”我知道父亲的脾气,他要做 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否则不会罢休,所以我只好兜个自己代替他下去。 父亲不理会小光的言语,他忧心地俯视深坑,说道:“地金龙其实不足为惧,但水马 骝不除,它们就只会听水马骝的。” “坑底下能有什么宝贝,毁就毁吧,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什么东西都不重要。”我尽 量放轻松地说道。 小光看父亲这么在意坑底之物,她也低头凝望深坑,顷刻间脸色大变,呢喃道:“难 道深坑底下有……” “地金龙一进来肯定会直冲坑底,到时候就来不及了!”父亲严肃地说道。 大灵猫在这时候叫了几声,它也走到坑边盯着下面,似乎能理解父亲所说的危机。大 灵猫仰头瞪着我,又朝我叫了几声,似乎在说快下去。父亲虽然常年奔于山间,但毕 竟是把老骨头了,我总不能让他以身犯险,当下只好豁出去,说自己下去把水马骝大 卸八块,让他们在上面等着。 “还是我去吧。”范里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就待在上面照顾大家吧。”我心烦地回答。 “这坑太深了,下面情况不知如何,这样下去是不是太危险了?”小光替我担心。 “对了,你不是能和动物对话吗,快叫那些水马骝爬上来受死吧,也免得我下去赴汤 蹈火的累得慌。”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不行,它们不属的动物,是水性生物,我是无法交流的。”小光为难地说道 ,上回在大黑山时,她也无法和乌鳢怪交流。 “那不就结了,我下去看看,就这两只畜生,能有多大能耐。”我挽起袖子,作势下 坑。 “万藏哥,要不我和你下去。”许少德嘴上这么说,但是他有恐高症,看了一眼深坑 就两腿打颤,要是下去岂不是添麻烦。 “你也在上面待着,韦龙都是因为你才眼睛……你好好照顾他。”我看着傻站在一边 的韦龙,心生愧疚,要是当初留他在外面,至少眼睛不会瞎掉。 “小金,小心点。”韦龙听我那么一说,马上答了一句,以示感谢。 我仰头望了一眼仍悬在深坑上方的金箭,它还在以某种固定的频率旋转,我虽好奇它 的异常反应,但现在只好先相信父亲,把深坑底下的水马骝除掉,以绝后患。其实, 我主动下去还有一个自私的原因,那就是父亲十分关心深坑底下的东西,说水马骝会 让地金龙毁掉那东西,我很想看看深坑底下到底藏了什么,为什么父亲会这么在意。 “要是有危险就马上往回爬,别死要面子。”小光深知我心,在我临行前嘱咐了一番。 我知道地金龙马上就要穿过光矿脉了,所以当下不再和他们絮叨,晃晃悠悠地往坑 底爬。深坑底下危险不知,我自是忐忑,深怕这次有去无回,所以才去几步便仰头回 望大伙,没想却见他们也在盯着我。深坑的坑壁看似光滑,但却有无数的凹凸之石, 若抓紧这些奇石怪岩,倒也不用担心会摔下去。这种斜坑其实难不倒我,只是情况危 急,我一下子乱了分寸,呼吸急促之下手脚使唤不灵,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直滚坑底。 深坑下的雾气很重,我们借着光矿脉的余光勉强看见坑底有绿水,至于还有什么东 西却不能看个仔细。深坑下的红光物质绕着绿水缓缓流淌,我越往下感觉越炎热,但 却又有一股冰冷的气流对冲着,看来深坑底下必有地下冰这类物质。广西属于喀斯特 地貌,百万年前这里有活火山,但如今别说是红色的岩浆了,就连死火山都很难见到。我虽然怀疑红光物质是岩浆,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切只好到坑底才见分晓。 我越爬越下,逐渐地离坑面遥远,似乎上面是虚幻的世界,我已一人坠入无边的虚无 空间。上面有光线落下,我又恋恋地仰头凝望大伙,没想到却看到大伙对面的角落里 也有几个人影。 35.落坑底 我停驻不前,仰头凝望深坑的上空,可是那里已经笼罩了一层又一层的雾水,我只看 见模糊的身影,并未看清楚有几个人,更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我想大声喊话,让 父亲他们注意对面有人,但不知为何却怎么都喊不出声音,也许是深坑底下冷热交替 十分剧烈,水气有如滚水一般,一开口咽喉处的声带就如没力劲的弹簧一般。 我想起小光和范里一进来就望着对面的黑暗角落,似乎已知道对面藏有人,但他们始 终不动声色。若对面真的有人,那他们为什么不出声,莫非是哑巴,可是为什么不走 出来露出真身?若那些人影真是人,父亲肯定看见有人进来了,那他怎么会全然不知? 深坑下激起了水声,我料想定是水马骝到了底部,所以便不再去思想深坑上躲着何人。坑壁被水气奇袭,表面变得湿滑,我几次没抓稳,差一点儿就直接一滚到底。红光 透过水气照射着坑壁,我看见坑壁的岩石层几乎都覆盖了一层液化痕面,这说明深坑 曾经处于一种高温状态,要不然岩石层是不会液化的。我盯着下面的红色物质,心 中更肯定那是岩浆,但若真是岩浆,为什么又会有这么冷的水气冒出来,冷热能够长 期共存吗? 带着满肚子疑问,我渐渐地爬到了坑底,可是越往下冷热交替就越明显,整个人的身 子似乎已融进了水气里,没有一处体肉是属于自己的。我的双臂不禁地打颤,终于一 个不小心就滚了下去,直到快要接近红色物质时才勉强抓住一个凸起的岩石。我小心 地看了看四周,脚下不远处的确流滚着岩浆,这可把我吓了一跳,若刚才滚进岩浆中 ,那就连骨头都找不见了。 深坑底下弥漫着一股硝磺的味道,这味道应该来自岩浆,但我始终不敢相信桥天煤矿 竟已有一道岩浆流了出来,这要挖到多深的地方啊。因为已经接近深坑底部,所以我 比在上面要看得清楚,绿水上面漂浮了一些黑色的东西,当我穿过水雾时才现那些 竟是地下古城的居民,可是他们已经死亡,如今已变成了霉菌死人! “该死!”我暗骂了一句,因为那两只水马骝在水中嬉戏,似在向我挑衅,嘲笑我不 敢跳入绿水之中。 霉菌死人本就恶心,他们的身子就如一朵大霉菌,仿佛一碰就能挤出霉汁,整个身子 都面目全非,要不是我曾目睹他们的变化过程,恐怕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由人变来 的。现在,霉菌死人漂在绿水上,我犹豫再三都没敢跳下去,只好任由那两只得意的 水马骝肆意地嘲笑我 水面被霉菌死人挡去了一大半,但我隐约看见水底有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一个很庞 大的四方体。绿水的水马骝仍在嬉戏,但我很快现它们不是嬉戏,而是以某种特有 的声音在吸引地金龙窜到深坑底下。我仰头望见五条地金龙已游进了深坑,但没有碎 石滚落,所以我估摸父亲他们仍然安好,只是水马骝着急让地金龙来到坑底,难道绿 水下真有非常特别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父亲的种种表现,他似乎很在意坑底的东西,难道就是水底的东 西?左右一想,我琢磨着反正已经下来了,干脆就跳下去看个究竟,其实我也很想知 道这个深坑是干嘛用的。我一路爬下来,已经仔细研究过了,这个坑绝不可能是天然 形成,虽然坑壁已经满是液化痕迹,但是还有很多人工凿挖的特征。 岩浆并没有流入绿水,它们被一道很宽的黑石阻隔,要不绿水早就成了一锅汤,水马 骝也早成了纯肉饺子。下面的这道岩浆不算宽,我纵身一跃就跳过了岩浆,扑通一声 ,绿水激溅到岩浆里,一时间硝磺的味道更重了。我一头撞进绿水中,没想到一入水 便撞到一个硬物,结果可想而知,眼冒金星不说,更没想到一落水居然落个头破血流 的下场。 绿水有一种泥土的味道,但一入口竟觉得很清爽,与山里的泉水完全不同,似乎绿水 更加甘淳。要不是绿水的水面漂着霉菌死人,我会马上喝几口,可惜死人漂在其间, 让我觉得这水并不是那么干净,也许绿水变得甘淳是因为霉菌死人的汁液分泌所致。 令我更没想到的是,绿水的温度竟然不高,反而很低,和冰水无异。里边冰冷的水没 让我减轻疼痛,锥心的疼让我保持着清醒,我没能看清楚水底有什么,也不知绿水究 竟多深,但已经肯定它非常庞大,因为它竟已接近水面。我浮出水面以后,还没能呼 吸一口空气,水马骝却已悄无声息地来到身边,它们一把将我的头按进水里,力气之 大与它们的身形完全成反比。 水马骝遇水则强,我纵然是个成年人,但在水里竟只能任其宰割。我的头被它们按在 水里,怎么都无法扑出水面,正因为如此,我才看见了水底的方形硬物。这是一块透 明的硬物,在绿水中显得清澈明亮,水底有这么一个东西已经很奇怪了,可是更奇怪 的是这块硬物里居然有一株七色植物,我也说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株七色植 物的茎干粗如参天大树,它的叶子也是七色的,呈一种圆状,大若蒲扇,茎干的顶端 还有一个很大的七色花苞,但没有开放。 这块硬物就如一块巨大的水晶,但即便它不是水晶,也是一个硬物,那它里面的七色 植物是怎么生长的,莫非这块硬物是冰?我觉得,目前只有这个答案存有可能性,绿 水温度甚低,犹如冰水,这是其一;靠近岩浆水温却不上升,很可能是因为深坑底下 大片冰脉,因某种缘故岩浆流窜而出,破坏了地下冰脉,因此冰脉不断融化, 形成了这潭古怪的绿水。冰石里因长了一株七色植物,所以包裹着七色植物的冰石并 未上浮,它一直攀附着七色植物,所以它仍没于水下。 我也不知为何,脑子里竟在想这些事情,此刻却已呼吸困难,只怕再拖下去就要两腿 一蹬去西天了。我想将水马骝的小手掰开,没想到它们的手滑如泥鳅,我根本无法抓 紧,既然抓不紧,那更无法使力。因为父亲烧死水马骝十分顺利,所以我以为水马骝 并不厉害,下来的时候没带任何武器,眼前只好用手来博击。 “救我,救我……”忽然,韩小蝶的声音又涌进了我的脑子里。 “你是韩小蝶吗,你到底在哪里?”我在生死间徘徊,没想到会听到韩小蝶的声音, 所以就试着用心声交流,不知会否有效。 “我一直在你身边,你难道不知道吗?”韩小蝶哀怨地说道。 “我现在自身难保,恐怕没救到你,自己先到阎王爷那里报道了。”我自嘲着,可是 脑子已经缺痒,意识逐渐模糊了。 “你不会有事的,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难道你真的没有感觉到?”韩小蝶空灵的声 音直达我的脑海。 我拼命地挣扎,但水马骝的力气更大了,大有扭断我脖子的趋势。我自是不想死去, 但长时间溺于水中,要不死除非能长出鳃来。韩小蝶的声音还在继续幽幽而来,可是 我真没心情在这个时候和她扯淡,现在可是要人命的紧要关头,哪能和女人风花雪月。我决心不去理会韩小蝶的声音,但她现我没交流,竟又说出了一句话:“我知道 你忘记我是情非得已,今天我们重逢的日子,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再 让你离开我。” 恍惚间,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我如坠云里雾里,但身子已经离开了那潭 恶心的绿水。掐着我脖子的水马骝也不知溜到何处去了,我似乎又能呼吸了,可我清 楚的记得上一刻还在深坑之下的。莫非,古城老者的记忆没有完全消散,我又堕入了 他的记忆之中?这时,一个不染尘烟的美丽女子轻移莲步,她拨开了层层迷雾,徐徐 朝我走来,当我看清楚她时甚感意外。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在阿南记忆里看到的韩 小蝶----那个神秘的少女韩小蝶! “我……死了吗?”我迟疑地问道。 “没有。”韩小蝶淡淡地笑了笑。 “那我怎么……”我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你难道就没有想起我吗?”韩小蝶没有回答我,反倒一直提问。 “想起你什么?”我迷惑地问道。 韩小蝶接过话,答道:“想起我的一切,想起你和我的一切。” 我愣了愣,回答道:“我们只在阿南的记忆里见过吧?” 韩小蝶轻轻摇头,说道:“不,我们不止见过一次,你仔细想想。” 我搅尽脑汁想了想,当时在阿南的记忆里,我的确觉得韩小蝶的模样似曾相识,但从 未往深处想,如今她一直在问,我反倒越觉得曾经在其他地方见过韩小蝶。韩小蝶 穿着奇异的民族服装,其风格和古成老者的如出一辄,我盯着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 究竟我曾在哪里见过韩小蝶,在其他什么地方呢? 终于,我想起来了,她----韩小蝶----我曾在新疆极火焰山曾见过她,她在一 幅古画中,画中人就是常乐公主! 36.在那里 我大吃一惊,难怪我会觉得韩小蝶很眼熟,原来曾在新疆的火焰山就见过她了。当时 ,坎儿井里有一处神秘的遗迹,里面全是和我长得一样的古人画像,我只对这件事情 有着深刻的印象,却差点忘记了,曾在那里也见过一副常乐公主的画像! 那时候,我们九死一生,最后得知高昌古国国王麴文泰曾在从唐朝回西域的路上遇到 了一名女子,后他将这名女子带回高昌国。常乐公主本是麴文泰原配的名号,可是麴 文泰喜新厌旧,将其原配害死,更将常乐公主的名号套在了这名女子的头上。后来, 我们更得知那名神秘女子得到了一种假死药,以假死骗过麴文泰,但她被装进了石棺 中。意外之下,石棺被撞翻,里面竟然干干净净,根本没有尸骨。 “你……你是常乐公主?”我不敢相信地问道。 韩小蝶点点头,但她还在问:“你只想起了这些?” 我又想了想,但想不出什么了,只好傻傻地摇摇头。韩小蝶见我为难地冥想,又微微 一笑,她的模样的确很美,就如一朵开在雪山上的花一般,绝艳也绝世。韩小蝶又走 近了一步,她握起我的手,两只水灵的眼睛摄人心魄,我只望了她的眼睛一小会儿就 觉得魂都飞了。韩小蝶满身灵气,但她总有一丝淡淡的哀伤,虽然她没有言明,但我 好像都感觉得出来。 “这不怪你,你想不起来不是你的错。”韩小蝶缓缓地说着,“但是,你很快就会想 起来了。” “很快?”我不解地问道。 “嗯,我等你。”韩小蝶平静地答道。 “可我记得自己要死了,水马骝想淹死我。”我尴尬地答道。 “水马骝的弱点就在腋下!”韩小蝶松开我的手,一瞬间我整个人有如断线的风筝一 般,竟乱飞矿舞地窜到了空中,一下子就穿过了云雾,回到了现实世界。 绿水、冰石以及水马骝又出现在了我身边,仿佛刚才只是一个短暂的梦,而现实世界 只过去了一秒的时间。我牢记韩小蝶的话,她说水马骝的弱点在腋下,莫非水马骝怕 人挠痒痒不成?我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不敢含糊,虽然水马骝的身体滑不溜秋,但我 很快摸索到了水马骝的腋下。我胡乱地挠了一番,没想到水马骝果真松开了我,我立 刻浮出水面,大口地呼吸空气。这两只水马骝也不笨,它们现我已知悉其弱点,于 是就钻入了绿水之中。 我大感不妙,这两只水马骝定是想从水下攻击,把我再次脱入水中。我刚想到这里, 水马骝就分别抓住了我的脚,哗啦一声我就被它们拖进了绿水之中。因为它们在我脚 踝处,胳膊拧不到大腿,所以没办法挠它们的腋下。我一急就在水中乱踢,但水马骝 把我越拉越深,它们抓紧我的脚踝硬是不松手。我使劲地往上游,想重新回到水面, 怎奈水马骝是水中霸王,曾有多少年轻壮士被水马骝脱入水中而溺亡,我这吃奶的力 气怕是对付不了它们。 水马骝铁了心要淹死我,这时我投过绿水已看到五条地金龙已经来到了坑底,只差一 步就要到达绿水了。只要杀死了水马骝,地金龙就会停止游动,我想到这里便看见水 马骝身边就是那块巨大的冰石。于是,我心生一计,将力气卸掉,任水马骝继续拉着 我下潜。待它们把我拉到冰石处时,我猛地一脚踢向冰石,水马骝没有料到我忽然使 劲,它一头撞向冰石,脖子都给折断了。 另一只水马骝见状立刻疯,它张开了嘴就朝我的小腿上咬了一口,我一疼力气居然 又增加了不少,水中虽然无法弯腰,但却能踢动双脚。其中一只水马骝死了,另一只 没有继续拉我下潜,我的腿被它咬得刺骨的疼,我见它如此冥顽不灵,又朝冰石踢了 一脚,水马骝虽然力气很大,但身体终究很小,这一撞脖子就断了。 两只水马骝一前一后地坠入水底,我如获新生般地又浮出水面,此时地金龙刚好到达 水面处,但它们已经停止了游动,全都僵在了原地。我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水马 骝肯定死了,要不地金龙不可能那么怪。 “你成功了,快上来,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了。”韩小蝶的声音又飘入了我的脑海中。 “你到底在哪儿?你不是让我救你吗?总得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啊?”我用心声问道。 “我一直在你身边。”韩小蝶轻声答道,“快爬到地金龙的身上,它们会带你上来的。” “不是吧,你要我骑在这些怪东西的身上?”我迟疑地问道。 “别怕,水马骝已经死了,它们现在只听我的了。”韩小蝶说话时轻声轻气,但却有 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好,我就信你一次。”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反正韩小蝶不像是坏人,我姑且就 爬上去试试,大不了摔下来。 韩小蝶等我骑在一条地金龙身上时,就说:“我在上面等你。” “上面?你在上面?”我好奇地问道。 “嗯。”韩小蝶应了一声。 我想到深坑对面有人躲着,于是就问:“难道是……难道是你躲在对面的黑暗里?” “不是我,是另一群人,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韩小蝶坚定地说道。 我觉得好笑,韩小蝶不是让我救她吗,这不就是说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吗,现在又口 口声声说不会让躲在黑暗里的人伤害我,这真是一个笑话。要是她真有这能耐,还用 等别人来救她吗?韩小蝶能读人思想,她知道了我的所想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这让我 多少觉得自己很渺小,竟以这等肚量去揣摩别人的能力。 “你上来以后就会明白了,我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在。”韩小蝶的声音慢慢远去,犹 如我刚从梦中苏醒。 地金龙变得很听话,它们没有再放肆,竟真的将我送回了深坑之上。父亲看见我凯旋 而归甚是喜悦,比上回送我去当兵还高兴。我只简单地说水马骝已被解决了,其他没 有赘述,因为我想看看韩小蝶究竟在什么地方。她一直说自己在我身边,可是我们这 群人只有父亲、范里、小光、韦龙还有许少德,根本没有韩小蝶。而且,韩小蝶是女 的,我们当中只有小光是女的,莫非她就是韩小蝶? 可是,我又觉得这不大可能,毕竟我曾在古城老者的记忆里看见过小光和范里,当时 他们不知因何原因来接近韩小蝶,想偷学万物语。因此,小光应该和韩小蝶是不同的 两个人。我找不到韩小蝶,便想到对面的黑暗里躲了人,虽然韩小蝶否认黑暗中的人 是她,但只有这个可能了。 “爸,对面有人。”我跟大伙说道。 “果真如此,我早就猜到了!”小光一听马上变得无比激动,她喊道,“郑旦,你出 来!” “你喊什么?”我糊涂地问道。 小光撇下来了斯文的架子,竟出口成脏:“你不懂,那个贱人是来害你的!” “咯咯……”我们正在喧闹之际,一声鸡鸣响彻深坑上空。 “难道……”我心中疑惑,“莫非小红鸡也到这里来了?” 果不其然,小红鸡一蹦一跳地从对面绕了过来,可是大灵猫竟比我还兴奋,它们两个 一见面就鸡飞猫跳,似乎是多年未见面的兄弟。小红鸡本属老妇人,既然小红鸡在此 处,那老妇人很可能就在对面。我记得,大黑山处有一个石碑,上面只写了一个字, 就是:旦。莫非,小光口中说的郑旦就是大黑山的那块一字碑的主人的名号? 小光性子稍急,她看见了小红鸡哪里还耐得住,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朝黑暗处走了过 去。许少德肚子一直饿着,他看见小红鸡口水就流了,所以就想去抱住它们,没想到 反被小红鸡啄得连连后退。范里动作敏捷,他很快将小光拉住,小光不解地看了一眼 他,但她还是很想过去看个清楚。 “你为什么要拦住我,你难道忘记了她做过什么吗?”小光忿忿地说道。 “我都知道,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们到这里来就是弥补以前的错误,你 难道忘记了吗?”范里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当然没有忘记,我更不会忘记郑旦做过的事情!”小光仍不解恨。 “我也没忘记,算了,她已经吃了恶果,由她去吧。”范里耐心地开导,这倒出乎我 意料之外,他平日可是话也不多两句的人。 “你……”小光语塞,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到底生了什么事情?”韦龙紧张地问道。 “没事,没事,你先在一边坐着,我们在想办法出去。”我安抚道,生怕韦龙听到我 们吵闹而心慌。 韦龙眼睛看不见了倒也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我只盼他的眼睛只是暂时失明,要不 我可得养他一辈子,毕竟他的失明也有我的责任。父亲拍了拍韦龙的肩膀,韦龙安心 地坐下,竖着耳朵听我们说话。我只觉得韩小蝶躲在黑暗中,若小光口中的郑旦真是 一个坏蛋,那韩小蝶肯定遇到了危险,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韩小蝶一直求救的原因。小 光虽然脾气坏了点,也曾为了活命送掉了袁圆圆的姓名,但她本性其实不坏,她现在 口口声声说郑旦是坏人,看来这个郑旦也好不到那里去。因此,郑旦抓走了韩小蝶并 无不可能。 我想到这里就问父亲:“水马骝都死了,到底这里有什么秘密,你说吧。” “是时候了,小蝶。”父亲竟没有答话,反倒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爸,你也……知道韩小蝶。”我大感困惑。 “其实,小蝶一直在你身边。”父亲望着我说道。 “怎么你也……”我觉得奇怪,为什么都说韩小蝶就在我身边,可是我没看到啊,难 道她是个隐形人。 “她就在那里!”父亲举手一指,我看着他指的方向,眼睛立刻睁得老大。 我难以置信地想,这……这不可能吧,韩小蝶怎么可能在那里!? 37.生命树 韩小蝶一直说她一直在我身边,就连父亲也这么说,我甚是迷糊,因为我只记得在火 焰山时见过韩小蝶的画像,当时她在画中的身份是常乐公主。可是若说到真人,我却 不记得曾在哪里遇到过她,更别说身边一直有这么个人了,要真有我肯定记得,绝不 会忘记了。 父亲遥指深坑上空,说韩小蝶就在那里,我顺着他顺着的方向望去,却只见悬在空中 的金箭。我顿觉诧异,难道……难道这支金箭就是韩小蝶,所以她才一直说她一直陪 在我身边?我呆了很久,心里希望父亲会忽然大笑,说这是跟我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不需要当真。 可是,父亲不爱开玩笑,和范里是差不多的脾气,他深沉地说道:“小蝶,现在就看 你的了。” 金箭浮在空中,仍在不停地旋转,五条地金龙爬游上来后就一直伏在深坑边,我这才 看出来,水马骝死了以后金箭就成了他们的主人。金箭加快了度旋转得一个陀螺, 除了失明的韦龙、父亲和范里,其余的人都觉得很惊讶,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没有 再说话,我们都盯着眼前生的一切,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其中一个细节。 我看出金箭能控制地金龙,马上就想起袁圆圆死于地金龙之手,如今没找到她老公, 但要是有机会能给她流给全尸也是好的。我试着用意识去感知金箭,但却很难相信金 箭就是韩小蝶,毕竟我前几次所见她都是一个灵气洋溢的女人,并不是一支雕琢精致 的金箭。 “韩小蝶,你听得见吗?”我在心中呼喊。 “没错,我就在你眼前。”韩小蝶的声音平静地传到我脑海里。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我觉得现在不是问东问西之际,于是改变话题,“你能 让地金龙把袁圆圆的遗体吐出来吗?” “你喜欢她?”韩小蝶淡然地问道。 “不,她是因我而死,当初我若坚持送她出去,她也不会落到一尸两命的下场。”我 愧疚地答道。 “你变了。”韩小蝶叹气说道。 “怎么这么说?” “我现在就把这个人好给你。”韩小蝶的声音刚消失,其中一只地金龙就后仰了一下 ,吐出了一团黏液。 这团黏液是不是龙吐涎,和人的胃液差不多,黏液里裹了一个人,我激动一瞧,她竟 然就是袁圆圆。许少德一看也惊呼一声,因为袁圆圆的尸身并没有被破坏,仍完好如 初。我把袁圆圆从黏液里挖了出来,没想到我又被吓了一跳,因为袁圆圆竟然还有呼 吸,她的脉搏虽然微弱,但却能感觉到生命的迹象。 “这女人和蟑螂一样厉害,这样都能活着。”许少德啧啧叹道。 “快把她放到一边,兴许孩子还能保住。”我和许少德轻轻地将袁圆圆移到一边,让 韦龙和袁圆圆坐在一个宽敞的角落里。 五条地金龙直入深坑,我放好袁圆圆后就赶紧去看热闹,五条地金龙落入绿水之中, 无一不被绿水覆盖。我看后心有余悸,一条地金龙都大如火车了,五条那该是多大的 体积,想来绿水之下竟是一个深渊。水雾逐渐地散去,似乎冷气压住了热气,一切又 开始向死寂展。我觉得这是暴风雨的前兆,双手捏了一把汗,心中不停地猜想下一 秒会生什么。 “终于……”父亲感叹地呢喃。 顿时,绿水荡漾,水底似乎生了异边。我们纷纷后退,惟恐会掉下去,没想到刚后 退几步整个深坑就晃动起来。绿水不断地喷涌,红色的岩浆被其淹没,绿水被煮得滚 出水泡,但岩浆很快失去了威力,因为绿水的蒸汽已经减弱,就连气泡都没有再出现。一时间,绿水已经上涨了很高,还有10来米就要漫过坑面了。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紧张地问道。 “其实,这位小姑娘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你爸。”父亲不冷不热地答道。 “你……你说什么?”我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应对。 “我早说过他不是,我看过你家的照片,他其实是……” “小姑娘,不要着急,答案马上就会出现了。”父亲打断了小光的话。 “爸,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觉得天翻地覆,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 “其实,我也可以说是你的生父,我不多说了,你看着吧。”父亲站在我前面,并不 急着解释。 “你们……”我这才现,其实许少德的异常并不值得在意,其他人才怪异得很。 我索性懒得说话,这时绿水中冒出了一株植物,我定睛一瞧,这株植物竟是冰石中的 七色植物!它原本是被冰石包裹着的,想来定是地金龙下水以后破坏了冰石,这株植 物才能破石而出。可是,我记得七色植物并没有冒过绿水,何况现在绿水已经上涨了 ,难道七色植物也能跟着绿水上涨?七色植物并不是横着扶在水面的,它是直挺挺地 冒出水面的,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它已经已经长到了坑面,直接触到了悬浮在空中的金 箭。 这时,七色植物的花苞已经变得很大了,起码能包住两个成年人,我从未见过这种植 物,竟能瞬间长那么大。七色花苞缓缓地流溢出了淡淡的光彩,对面的黑暗被洗净, 我们也看见对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老妇人,还有一个是年轻小伙子,看起来年纪和 我差不多,他的穿着和死在煤道里的那些人一样,难道他就是袁圆圆的老公,可是那 个男人看见袁圆圆昏死在一旁却无动于衷。 “郑旦,你果真也找来了!”小光立刻喊道。 “哼,还有一颗夜明珠以及另份帛书在我这里,你们就算能让生命树破石而出又能怎 样?”老妇人嘴未有很大的动作,声音却很洪亮。 “你难道就忍心让你女儿永远这样吗?”父亲的声音也很洪亮。 “那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老妇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过去把夜明珠拿回来。”小光激动地想冲过去。 “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把夜明珠砸个粉碎!”老妇人得意地说道,同时他身边的小伙 子拿出了一颗夜明珠,此时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做出击打的姿势。 “你……”小光气结。 “别你啊我啊的,你们当初不也是骗了小蝶吗,怎么现在转行当善人了?”老妇人不 甘示弱地说道。 “我们的事不用你操心!”小光想起当年的事情,恼羞成怒。 这时,他们说的这株生命树的圆形树叶全都动了起来,花苞虽然还没完全开放,但是 流溢的光彩却渐渐变强了。金箭悬在花苞之上,它转得很快,花苞在它的旋转下越开 越放。我不知道这几个人有什么过结,但是这个奇观太神奇了,所以我对他们的争吵 是充耳不闻。 小光也盯着生命树,我觉得她好像知道这株树的来历,于是就问她:“小光,这株树 为什么叫生命树?” “我也不清楚,但是等一会儿你就会明白了,到时候我还要问你呢。”小光悻悻地答 道。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搞什么名堂。”我又想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禁怒火中烧,音量提得很大。 “不告诉你,是因为真相太残酷,是为你好。”小光为难地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等等吧。” “爸,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识那个……人的。”我想说老女人,但 没能说出来。 父亲望了我一眼,他没有回答我,反倒拿出了一颗夜明珠,说道:“事情太繁杂了, 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不如等会儿你自己弄清楚吧。” 我一看夜明珠就觉得胆战心惊,因为爷爷说过,夜明珠交给奶奶保管了,可是父亲却 说奶奶从未来过,那这颗夜明珠是哪里来的,除非父亲说谎,那么奶奶可能已经遇到 危险了。 “你到底是不是我爸。”我心烦意乱地问道。 “他不是,他是汪直!是郑旦的够奴才!”小光激动地脱口而出。 “小姑娘,你又错了。”父亲和气地答道。 “我错?汪直的模样我一直记得,你以为可以瞒过我?”小光犀利地说道。 “汪直?”我听着觉得耳熟,很快就想起来,汪直是明朝的一个太监。 那时候,在云南碰到了一个叫作刘天花的老人,他说到了自己祖上的事情。刘老头祖 上是做微雕手艺的,没想和汪直养的一个女人有染,所以两人决定私奔。私奔时他们 现了汪府的一条秘道,秘道内他们现了一个老女人,老女人已经死去,可后来又 神奇地活了回来。我虽然没有见过汪直,但我相信父亲不可能是汪直,若他真是汪直 ,我又是怎么来的,太监总不可能有生殖能力吧。 “小光,其实有很多事情你也不知道的。”范里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我都知道,你也认识汪直的,你快说,他是不是汪直?”小光不依 不饶地问道。 “不是。”范里回答得很干脆。 “怎么连你也……”小光语塞。 “你等一会儿也会明白了,待会听他说吧。”范里说话的时候有点悲伤的语气,我竟 觉得自己的眼泪要掉了出来。 “时间到了。”父亲说罢,竟将手中的夜明珠抛了出去。 我以为父亲要将夜明珠扔进绿水中,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生命树的花苞已经开了,夜 明珠抛出去以后落入了花苞之中。紧接着,我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似乎都被生命树 的花苞给吸了过去。 我不知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被吸进了花中,时间缓缓地过去,我感觉到身子融进 了新的东西,所有的感官都变得灵敏了。迷迷糊糊的过了不知多久,我睁开了眼睛, 小光正惶恐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我,许少德也傻愣地盯着我。我觉得少了两个人,于是 挣扎着站起来,却现父亲和范里也倒在地上了。 “他们怎么了,生了什么事情?”我不安地问道。 “你刚才……” 许少德本想说明,但我已等不急了,当下就半蹲下去量了他们的鼻息,没想到他们两 人的鼻息和脉搏都已经没了。我刚才不知为何晕倒,虽然不晓得时间过了多久,但我 看深坑的环境没有多大的变化,我昏迷时肯定只去了一柱香不到的时间,为什么父亲 和范里会……会死了? 我想起范里偶有假死状态,所以安慰自己他还会醒来,可是父亲为什么也……我越想 越觉得不对劲,小光和许少德在一旁站着不说话,我刚想问他们生了什么事情,脑 海中就浮现了昏迷前那一刻的情景。那时候,父亲忽然抛出一颗夜明珠,接来的事情 我就不知道了,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多出了一些新的东西。 小光现我看着她,她马上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 我的头有些疼,一瞬间不断地涌进一些从未见过的影像,许少德见我使劲地按太阳** ,他就问我是不是头疼。我正闭着眼睛想看清楚脑海中的影像,可是许少德在一边唧 唧歪歪吵个没完,我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 “他很快就要想起自己做过的一切了。”老妇人的声音回荡在深坑中。 “别理他们,你先休息一下。”小光担心地说道。 我拂开她的手,因为脑海中的印象逐渐清晰了,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秘密。这几年来 ,我一直觉得所有的奇异经历只是偶然,没想到我在脑海里看到的景象竟告诉我,这 一切都是人为的安排。我也一直以为别人有问题,是有邪恶的人在背后搞鬼,没想到 ----没想到我才是那个最邪恶的人! 38.四个人 我绝望地望着生命树,望着悬在上空的金箭,心中的悲伤疯一样地蔓延,我为什么 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我、小光、范里的确只是一个活了二、三十年的人而已,但为什么我们会有这么多特 别的地方,事情果然要从千年前说起。 春秋战国时,越国称臣于吴国,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在国难当头之际,西施忍辱负重 ,以身许国。但历史上,从越国送过去的美女不止一个,除了西施还有一位名叫郑旦 的女子。她们成为了吴王最宠爱的妃子,把吴王迷惑得众叛亲离,无心于国事。后吴 国终被勾践所灭。吴灭后西施就失去了音信,关于她的结局有很多种,这里先暂且不 谈。 历史上,郑旦在吴国被灭之前就死了,她与西施来自同乡同村,入吴的职责相等,但 郑旦的命运没有西施好,就连她的死,也始终是个谜。后人关于郑旦之死,有多种文 学的联想,但都是悲剧的色彩。 其实,这两位女子均没有死。 当年,她们入吴,一是为了迷惑吴王,败坏吴国,二是为了一件极为秘密的东西。这 件秘密的东西和欧冶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话说,善于铸造宝剑的欧冶子得到了越 王的器重,名声大噪,欧冶子的名号逐渐在各国流传开来。虽然他也为别国铸造宝剑 ,但却仍无一人知其秘密。有一日,不知是哪代的欧冶子忽然死了,越王派人追查, 最后得知是吴国的人干的,而欧冶子没有死透,在官兵赶来前他说了一句话:“他们 把铸造宝剑的东西拿走了。”欧冶子一直为越国铸剑,直到那一代欧冶子遇刺而亡, 欧冶子一族的秘密才中断了传承。 听到欧冶子死前的这句话的人便是范蠡,他本是楚国人,可他却做了一个奇怪的选择。那时候,越王勾践战败,仅剩5兵卒逃入会稽山,范蠡在勾践穷途末路之际投奔 越国,助其兴国。当越王败北时,范蠡提议献出美女做间谍,以求他日复国的策略。 众人都只知其一,却不明其二。 越国战败除了诸多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武器大不如前,因为欧冶子的后人再也铸造不 出锋利的宝剑。范蠡一直追查杀害欧冶子的凶手,最后得知行凶主使竟是吴王,所以 范蠡认为欧冶子说的那件东西应该在吴王那里。 在赴吴期间,西施与郑旦一直找寻那件欧冶子的东西,可却一直没有下落。一日,郑 旦现了欧冶子的那件东西,她随后却神秘地死了,至今她的死因仍没有一个定论。 可是,西施与郑旦本是心地善良的女子,她们入吴以来收养了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女 孩,一个男孩。郑旦收养了一个男孩,西施收养了两个女孩,在郑旦死后的那晚,她 收养的男孩还有稀释收养的两个女孩也跟着不见了,往后的事情就与这些历史上的人 物无关了。 原来,这三个孩子已经知道了西施与郑旦入吴的目的,他们在离开吴越之地时,把范 蠡收养的男孩也一同带走了。这四个孩子为了纪念收养他们的人,所以各自以收养人 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姓名。范蠡收养的孩子叫范里;西施,名夷光,所以她收养的一个 女孩叫小光,西施收养了两个女孩子,还有一个不能再叫小光,索性选了郑旦的名字 作为自己的名字;郑旦收养的男孩总不能取一个女人的名字,所以就把自己叫作金万 藏。 金万藏与郑旦关系亲密,他虽然很小,但是却因为经常接触深宫之人而变得心思细腻。郑旦入吴以后并没有西施那么受宠,但她却更加聪明,因为她打通了吴王的心腹, 查到了欧冶子的那件东西的所在。郑旦找到那件东西时,她冲忙地交给了金万藏,让 金万藏回越国,把东西交给越王,但金万藏却在临行前故意秘举报了郑旦的行为, 因此郑旦才会死得不明不白。 欧冶子的那件东西竟是一支金箭,还有一份破旧的帛书,金万藏并不想把金箭和帛书 送回越国。他约了其他两名女子,还有范蠡收养的男孩,一同出,前往一个神秘的 地方。帛书上写着,西南之地有一处仙脉,可以练出具有灵性的武器,也可以让人得 以永生,甚至拥有可敌一国的力量。金万藏说服了其他人,几个孩子便一起偷偷离开 了吴越之地,去寻找欧冶子的秘密。 可是,春秋战国的神州山野漫漫,几个小孩子很难翻越大川,到达目的地。在这段路 程中,他们吃尽了苦头,四人也逐渐产生了心结。为了彼此束缚,以及证明不会离散 ,他们将帛书分成了四份,每人持一份。虽然他们这么约束对方,但他们毕竟共患难 ,有了很坚实的感情基础,所以他们还是一起走到了那个西南之地。 这时,时间已过去了十年,他们已经从小孩子长成了大人。 帛书虽然简单,但是他们已经反复参阅了十年,其中的奥秘也被他们知晓。西南之地 就在古时的广西深山之中,这里隐藏了一个地下民族,四个人找到了一个秘密入口, 避开了地下民族的守卫,找到了帛书上提到的生命树。这颗生命树是集天地灵气为一 体的上古灵木,但并不能让人长生不老,但它盛开的生命之花却有一个神奇的功用。 人体虽然会变老而**,但精神却是一种不灭的能量,它有时会消散是因为能量不强 ,但如果给精神加了一股特定的能量,那它就能持续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中。四个孩子 虽然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但是他们依照帛书的内容,又在地下古城里偷偷待了半年之 久。因为照帛书的说明,生命之花要再盛开是半年之后,花开之后会出现一件神秘的 东西,这个东西能让精神能量倍增。 半年后,金万藏借故躲开其余三人,偷偷一人进入深坑,等待生命之花的绽放。花开 以后,花心里出现了五颗璀璨的珠子,金万藏激动地将其占有,却不想惊动了守卫生 命树的地下居民。地下古城的人穿的是越国的衣服,但他们却不说越语,金万藏知道 无法沟通,被抓到定是死路,于是慌忙逃亡。 其他三位伙伴被金万藏支开,所以没被地下古城的人现,金万藏逃出来以后谎称已 无心找寻金箭与帛书的秘密,因此想要离开其中三人。可是,小光已经喜欢上了金万 藏,她不舍得金万藏离去,所以偷偷跟随,怎想却现了金万藏欺骗了众人。 金万藏欺骗小光,说要带其远走高飞,怎想他却想用小光当实验品,试试五颗珠子的 力量。一日,小光被其设计跌落山崖,生命垂危,金万藏偷来一户农家的婴儿,把其 放在小光的身边。金万藏把夜明珠拿了出来,并告诉小光,让她加强意识,一定要想 着进入婴儿的身体。这五颗珠子果然加强了小光的精神能量,也可以说是魂魄,小光 的意识的确进入了婴儿的身体。因为婴儿的精神能量很弱,所以小光竟驱走了婴儿的 意识,霸占了婴儿的身体。 金万藏为了验证珠子是否有用,于是就细心照顾那名婴儿,欺骗有一天婴儿能说话时 ,告诉他她就是小光。虽然身体不是小光的,但是婴儿却越长越像小光。有人说,历 史能够改变,你的父母没有结婚,但是你还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这就如你要去一 个地方,你可以坐车、坐船,坐飞机,虽然交通方式不一样,但是目的地总能够到达。小光的意识得到珠子的能量,竟把婴儿的容貌也逐渐改变,到了年幼时她立刻开口 说自己光,并把她与金万藏相处的往事说得一件不漏。 小光以为金万藏给了她第2次生命,所以就全心爱着金万藏,可是命运却给她开了一个 玩笑,郑旦和范里竟找到了他们,并现了正在长大的小光。他们虽然知道了这个秘 密,但是谁都没敢主动先死,直到每人老去时,他们才第一次试用了夜明珠。偷来的 婴儿变成了他们寄居的**,这四个各有心结的人又走到了一起。 因为四个人的精神能够长久存在,但却不敢把这个秘密泄露给外人,更怕招来杀身之 祸。四个人虽然对各自为阵,但他们知道只有对方才能永远陪伴着他们,就算喜欢上 了其他人,他们的感情却不能持久,除非他们把自己的秘密透漏出去,但是四个人没 有一个人敢把秘密说出去。 可是,郑旦逐渐地也喜欢上了不是同伴的一个男人,她把秘密说了出去,终于引来了 一场灾祸。五颗珠子被那个男人偷走,从此一去如黄鹤,四人因尝到了精神常存的味 道,虽有苦涩,但终是一件诱人的事情,所以他们决定起身寻找这个男人。郑旦知道 是自己的错,但却不肯承认,四人的矛盾也越来越深。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郑旦的男人并没有偷走五颗珠子,那五颗珠子仍在他们身边, 仍在金万藏的身上。这一切都是金万藏故意设计的,他让郑旦爱上了一个男人,并将 秘密说了出来,让大伙知道他们的秘密已经泄露。然后,金万藏趁夜杀死了那个男人 ,好让众人以为珠子被那个男人霸占了,以后他就可以一人独占那五颗神奇的珠子。 四个人遍寻不获,只好回到西南之地去查那个地下民族的来历,没想到却查到了一个 更大的秘密,原来他们所知道的竟只是冰山一角! 39.爱与恨 金万藏只是想独吞五颗珠子,没想到却查到了地下古城的来历。原来,这座古城的居 民并不是越民后裔。第一代欧冶子寻到此地时,并不是很顺利地能进去,他经过百般 周折和地下古城的人成为了朋友,教其生活得更方便,并得到了他们的信任。怎想第 一代欧冶子盗走了古城的一支金箭和一份帛书,但地下古城的人已经不记得自己来自 何方,只依稀记得祖先来自巴蜀之地,是一位女族长带着他们迁徙此地,可后来那位 女族长也失踪了,因此祖上的事情就逐渐淡忘了。 欧冶子盗走金箭以后,地下古城的人虽然愤怒,但却找不到欧冶子的下落。他们曾派 了一个男人去追回金箭,怎知这个男人也是肉包子打狗,最后他们放弃了找寻,并派 人守护生命之树。等到金万藏他们盗走生命之花的珠子以后,地下古城的人就互相抱 怨,于是走的走,死的死,互相残杀之后,地下古城几乎成了一座废墟。 四个人回到古城时已经过了几百年,这时已经没人认识他们了,他们因此打听到当年 守卫金箭的人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能不借珠子的力量能够不断地加强精神能 量,能够永远地保存自己的精神意识。四个人一听就满心兴奋,他们觉得这个人一定 还在世上,于是耗尽心机查到了这个守卫金箭的人叫韩林。可是,韩林在去找欧冶子 以后再也没出现,在大千世界找一个人谈何容易,那时候又没有任何通讯机器。 虽然古城的人仍心存戒备,但是四人又施展了以前的迷惑功夫,古城的人又相信了他 们。终于,他们得知,守护金箭的人还会一种技能,那就是能和生物交流,能够自由 控制自己的意识。听到这里,四个人再也按捺不住了,于是他们离开了古城,决心一 定要寻到韩林! 四个人已经没了珠子,所以他们变得无比焦急,除了金万藏以外,他们一边找韩林一 边找郑旦的男人。可是,韩林隐藏得很好,四个人踏遍神州也没能找到。金万藏虽然 有五颗珠子,但是他若再占据婴儿的身体时,必须有一个人能帮忙照顾他,否则精神 意识还是会被击散的。四个人虽然心生芥蒂,但是却互相制约,再加上几百年来的感 情,他们不会害死仍在襁褓中的对方,会彼此照顾着长大成*人。 金万藏思前想后,最后又设了一个局,让众人相信他找到了郑旦的男人,但那个男人 却已经逃之夭夭了。其他三人没有多想,他们看到珠子失而复得便很高兴了,哪里想 到这完全是金万藏设的圈套,他只是暂时需要利用其他三人。就这么相互照顾着,他 们熬到了隋朝,也在这个时候在杭州找到了韩林。 韩林并不知这四个人的来历,他们也不敢打草惊蛇,于是只派了郑旦去引诱韩林。那 时候,男人娶妾并不稀奇,郑旦的姿色也属上层,所以很容易地就把韩林给诱惑了。 可是,其他三人却不知,金万藏自己也在调查韩林的事情,他所查到的秘密却没有告 诉给其他三个人。一日,金万藏打算将韩林的女儿拐带,想以此要挟韩林把他的秘密 说出来,没想到却无意把韩小蝶给害死了。 韩小蝶才一岁,金万藏要抱走韩小蝶时,他撞到了一个柜子,金万藏避开了,可柜子 却砸到了韩小蝶的脑袋。韩小蝶当场就断气了,金万藏不敢逗留,慌忙离去时忘记带 走了撬开房门的金箭。等金万藏悄悄回去找金箭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更奇怪的是 韩小蝶居然又活了过来。 之后的一年里,郑旦都旁敲侧击地想骗出韩林的秘密,但韩林始终守口如瓶。郑旦一 气之下想借隋朝官府的力量逼其就范,于是谎称韩林家里有绝世宝贝,隋炀帝相信了 郑旦,想招韩林入宫,韩林却拒绝了。金万藏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让官兵突袭韩府 ,可是韩小蝶却消失了,韩林也自杀了。 四个人如着魔一样地想挖出韩林的秘密,于是就四处找寻韩小蝶,韩林死后的第十年 ,他们终于在一处深山中现了韩小蝶的行踪。因为韩林一直是与郑旦在外面幽会, 阿南并不认识郑旦,所以当他们出现时阿南根本没有想到这四个人竟是害死韩林的元 凶。金万藏觉得韩小蝶死而复生定有玄机,所以顾忌韩小蝶会认识他,因此就谎称自 己容貌被火烧毁,现只好用布裹着,以免吓到其他人。 韩小蝶天真浪漫,她很喜欢这四个人,并将万物语分别教了一些给他们。小光学的是 兽语,郑旦学的是水族语,范里学的是禽语,而金万藏什么也没学。金万藏故意避开 韩小蝶,其实他是在欲擒故纵,想借此吸引韩小蝶,其他三人还以为金万藏心情不好。韩小蝶为了逗金万藏开心,她经常主动与他说话,逐渐地韩小蝶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不管他的容貌是否被毁。 其他三人学会了一部分万物语就觉得满足了,他们只觉得这就是韩林的秘密,所以商 量着偷偷离开。金万藏心计很深,他一直觉得韩小蝶还有其他秘密,所以他只是应承 着他们,但心里却在想其他事情。四个人一直只知道五颗珠子的作用,却不知道金箭 有何用处,因此金万藏丢失金箭后,他们并没有在意。可是,金万藏知道金箭并不是 简单地失踪了,他知道金箭肯定不会只是一支普通的箭。 终于,在一个晚上,韩小蝶和金万藏拥抱在了一起,缠绵以后金万藏脱下了布纱,韩 小蝶看见金万藏的面纱后就更爱这个男人了。于是,她把一个秘密说了出来,他们韩 家来自西南之地的一个族群,自古以来他们家要守护一支金箭。后来,金箭丢失,韩 家人出门寻找,遍寻不获之后,韩家人才落脚于江浙一带。 韩林之所以能够没有珠子也能维持精神,那是因为他长期守护金箭,精神能量已经借 着金箭得到了很大的能量。最让金万藏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韩小蝶说,那支金箭她父 亲一直没有找到,但是她已经知道金箭在哪里了,而且那支金箭并不是一个死物,而 是一个活物。若不知其来历,金箭只会是一个件摆设之物,金万藏想问其来历到底是 什么,韩小蝶却依偎在金万藏的怀里睡着了。 金万藏有那么一会儿希望韩小蝶能永远睡在他怀里,可是他有野心,他不想被这些感 情牵绊。为了查出金箭的下落,金万藏在临走时杀死了阿南,并偷偷躲在一处观望韩 小蝶的反应。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韩小蝶竟从身体里抽出了那支金箭,原来那支金箭 藏在了她的身体中。 韩小蝶拔出金箭以后,她将金箭刺中阿南的尸体,然后哭着将阿南埋了。韩小蝶对阿 南有着亲人般的感情,金万藏知道韩小蝶一定会想办法救阿南,如果她真的有办法的 话,她一定会去做的。金万藏为了追寻韩小蝶,并不让其他人知道他的目的,他就想 与其他三人分道扬镳。可是其他三人不愿意,因此四个人吵了起来。最后,郑旦带走 了两颗珠子,其余三颗被金万藏带走了。 小光和范里分别去找郑旦和金万藏,小光一路找寻,郑旦见其紧追不舍,干脆就借着 美貌入了宫,借着皇帝的势力躲开小光。金万藏知道范里跟着,但范里并不为难他, 也不逼他交出珠子,所以金万藏就当范里是个透明人。韩小蝶日夜兼程赶回西南的深 山中,金万藏目睹她用金箭刺了一个男人,后来这个男人的意识竟没洗去,而阿南的 意识占据了他的身体。原来,那支金箭有保存精神意识的功能,阿南死后他的意识一 直保存在金箭之中。 阿南活过来以后,金万藏不敢再接近韩小蝶,因为韩小蝶已经知道是他杀死了阿南。 可是,韩小蝶却依然爱着金万藏,她已经知道金万藏的目的,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 那么爱金万藏。可是,当金万藏又出现在她眼前时,韩小蝶还是决定跟着金万藏离开 了西南之地。韩小蝶相信金万藏是爱她的,于是她把珠子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原来只 需要一颗珠子就能让人的精神能量加强,足以侵占婴儿的身体,但韩小蝶觉得这是邪 恶的事情,她不愿意这么做,她希望能永远和金万藏在一起,所以她宁愿马上一夜白 头,能立刻和金万藏终老一生。 可是,金万藏却不愿意,为了跟着金万藏,韩小蝶也将其精神转嫁到了婴儿的身体上。他们一直转活到了唐朝,没想到后来韩小蝶却被小贼拐带到了西域,她遇到了麴文 泰,成了那里的常乐公主。韩小蝶日夜期盼金万藏来救她,可是等了好几年却没有消 息,直到有一晚,韩小蝶接到消息,金万藏要来救她了。 韩小蝶故意假死,想疏散守着她的士兵,没想到等到石棺打开的那一刻,她看到的人 不是金万藏,而是范里! 范里将韩小蝶救出了西域,他告诉韩小蝶,金万藏来不了了,因为他的腿已经被断了。原来,金万藏在来西域的途中碰上了强盗,不幸被打成重伤,所以只好让范里去救 韩小蝶。那时候的医术并不能治好金万藏的腿伤,但韩小蝶并不在意金万藏是否健康 ,她只知道自己会永远爱这个男人。 可是,金万藏却不愿意,他想要恢复走路的能力,可是他不想再从小孩子长成大人, 于是他希望韩小蝶用金箭把他的精神抽离肉身,占据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体,这比用珠 子转换精神能量来得方便,更不用担心在襁褓时会遭到伤害。 韩小蝶爱的是金万藏,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不在意,她在金万藏的再三要求下终于答 应了。可是,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出现了一件意外,这件意外改变了他们后来的命 运。 40.大结局 韩小蝶不想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为了能让金万藏快乐起来,她依照金万藏的选择 准备将金万藏的精神注入一个男人的身体中。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没有想到,当地的村子生了战乱,一 夜之间村民全逃光了。更没有想到的是,金万藏已经等不及了,于是他让韩小蝶将他 的精神抽出,然后注入范里的身体内。 韩小蝶虽然不愿意,但是她已经爱金万藏爱到无可救药,几经挣扎她还是做了。范里 全然不知,韩小蝶也更不知,范里也经过了很多次的精神转换,他的精神和普通人不 一样,具有很强的能量。金万藏与范里的精神交杂在一起,范里的精神居然没能抹去 ,反而两人占用了同一具身体。 韩小蝶没有想到这个结果,金万藏与范里的精神碰撞,她不知道如何将两人的精神分 离,慌乱之下,金万藏夺过了金箭将韩小蝶的心脏刺穿了,但韩小蝶却认为这不是金 万藏做的,而是范里憎恨她要抹去他的精神,所以刺死了韩小蝶,韩小蝶的精神流进 了金箭,从此依附在了金箭之上。 金万藏非常想抹掉范里的精神,但却怎么都办不到,他一直流转神州,寻访古老神奇 的民族,他还在那些地方建造了金万藏的铸像,并不是范里的。范里的精神逐渐被压 制,但是每次用精神转换时,范里与金万藏的精神始终缠绕在一起,他们就这么一直 占用一个身体,金万藏仍未能恢复自己的容貌,他和范里一直纠缠着,虽然他精神占 了上风,但是主体却一直是范里,所以容貌也一直是范里的。直到近代以后,金万藏 现了一个人,一个曾经出现在明朝的人。 金万藏记得这个人,他是明朝的汪直,所以他就跟着汪直想看看为什么他还能活到现 在。追查之下,金万藏得知郑旦一直依靠各个朝代的皇室,躲避着小光。但小光也几 次得手,抢回了一颗夜明珠,只靠一颗她的精神也逐渐可以转换,因此也活到了现在。但是,郑旦进入皇室以后,她吃了一种不死药,结果只能不死,却不能不老,更连 精神转化也办不到了。从此,她就从渤海国退隐到了大黑山,不敢出来见世人。 汪直是她的心腹,但郑旦担心汪直背叛他,所以每当汪直进行精神转换以后,她就会 在汪直没有长大成*人时弄死汪直,然后再让汪直重新进行精神转换。直到后来,郑旦 找到了一个机会,她以救活一个男人的儿子做为条件,要求这个男人留下来伺候她, 因为郑旦已经老得不能再老,无法灵活地行动了。怎知,郑旦却是将这个男人的儿子 的精神抹掉,把汪直的精神给强加了进去。 郑旦让汪直出去寻找其他四颗珠子,待寻回以后她就放任汪直的自由,让他也能自由 地进行精神转换。郑旦很后悔只拿走了两颗珠子,她厌倦了老皮囊,心想只要找到五 颗珠子,她的精神能量一定能够强到脱离不死药的束缚,从而拥有新的身体。 没有想到,汪直长大以后被金万藏碰上了,金万藏已经到了中老年,他看到汪直现在 的身份姓金,而且身强体壮,于是想占据他的身体。汪直离开大黑山已有多年,而且 金万藏和范里一直分享着三颗珠子的能量,所以金万藏觉得汪直的精神能量比他们要 弱很多,他定能抹掉汪直的精神意识。 可是,这一次又出现了意外。金箭本身就束缚了韩小蝶的精神意识,现在又吸收了金 万藏与范里的精神意识,当金箭碰到汪直的时候,四个精神碰撞在了一起,这四个精 神意识都很强,虽然汪直的精神被消灭了,但是金万藏和范里的精神竟然被对折打半 了。 因为,金箭与珠子不同,他们可以先用金箭刺伤自己,然后再自己去刺别人,等别人 的精神消失已经他们就可以通过金箭流如别人的身体里,所以这一切的过程无须他人 帮忙。谁想,这一次范里的身体没有死去,汪直的身体也没有死去,他们的精神被打 了对折,分别混合着处在两个不同的身体里。 这一下他们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因为两人的精神意识已经被分别放了一半在不一样的 身体里,只有两人不断地讨论才能想起自己曾做过什么。为了恢复如初,两人决定把 珠子找回来,并回到生命之花那里,期盼能在那里找到解决的办法。因为他们拥有了 金箭,所以在流转神州大地之时,就将珠子遗落在了不同的地方,当年韩小蝶也将一 颗珠子和一份帛书留在了高昌古国。韩小蝶虽然依附在金箭上,但她一直都很安静, 她只想一直待在金万藏的身边,而金万藏也一直带着它。 汪直占据的身体的主人叫金其,金其故意来到了桥天煤矿,借故在这里居住,而范里 就在外面找寻方法。今时不同往日,为了不被人怀疑,金其娶了一名女子,并生下了 一名儿子。金其将自己的儿子叫作金万藏,以期能迅找到恢复的方法,图个吉利。 没想到,金其的儿子却意外地在一岁时死了,金其的心境产生了变化,他将孩子抱回 地下古城,避开了古城的人,回到了深坑之中。 金其想尽办法救儿子,他采下生命之树的叶子帮儿子捂住伤口,无意间将金箭放在一 旁,没想到儿子的血碰到金箭以后竟然回流,金箭变成了一个很小的金球流进了他儿 子的身体里,而他感觉到一部分精神也流进了他儿子的身体中。这一切都有如做梦一 般,金其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但儿子的精神的确被自己的一部分精神抹掉了,他 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可是,金其这是第二次分流自己的精神意识,当金万藏长大成*人以后,这第二次分出 的精神意识竟然没有记得以前的事情,宛如一个新生的精神意识。这时,金万藏已经 去北方读书了,范里借机占据了一个也叫范里的人的身体,故意留在金万藏身边。这 所大学离大黑山很近,范里本想怂恿金万藏去山里找郑旦,没想到他却当了兵,去了 新疆。 逐渐地,金其和范里现了一个异常,那就是安排金万藏去高昌国遗迹的人非同寻常 ,这个人一定知道所有事情。范里决定沉默地跟着金万藏,在找寻珠子的过程中,范 里现竟有一个人也转换了精神,这是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除了他们竟然还有人能 够转换精神意识。 桥天煤矿生了爆炸,金其已现了异常,他知道那个背后的人出现了,于是就近观 其变。可是,他没有想到,桥天监狱附近的人全都出现了假死状态,这个假死状态只 有他们四人出现过,所以为了弄清楚那个人的目的他就偷偷跟了进来。但是,金其, 也就是金万藏以前就来过地下古城,他知道若古城被强敌入侵,古城人所养的水马骝 就会让地金龙摧毁生命树,并释放一种能够杀死所有的人的病毒。虽然金其只听说过 ,并没有见过,但他知道地下古城的人不会说谎,如果生命树真的被摧毁,那么他就 永远无法将分流的精神意识合体了。 韩小蝶一直哭着要救她,是因为金箭的确不是一个死物,它是从生命树的树心,若生 命树被催毁,她依附的金箭也会死亡,那么她的精神就会永远消失。只有水马骝死掉 ,韩小蝶才能用意识去控制地金龙,让它们改变意识,不要催毁生命之树。 韩小蝶分别与金其,金万藏和范里交流,将他们带到这里,然后她让金其将一颗珠子 扔进盛开的生命之花中,催生命之树的力量让其将他们的精神抽离,然后再重新回 到各自的身体。这些事情在我脑海里回放着,有如一部长的电影,可是我却无法接 受,原来我曾做过这样的事情!可是,我感觉到范里的精神仍在金万藏的躯体里,根 本没有拨离。 “小蝶,这样不行,我们仍被绑在一起。”我望着金箭喊道。 “看来必须用齐五颗珠子。”韩小蝶为难地说道。 我愤怒地望着对面的郑旦还有那个年轻人,他们手里有一颗珠子,若没有其余的珠子 ,恐怕仍没有办法拨离混合的精神!我知道郑旦身边的年轻人肯定就是安排我去新疆 的人,所以就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韩林的弟弟。”年轻人回答。 我和小光立刻愣住了,仿佛时间都被冻结了。 “很惊讶吗,你们偷走东西那么多年,我可一直没找你算帐。”年轻人说道。 “你怎么可能……”我瞠目结舌。 “哼,你以为就你聪明。”年轻人冷笑道。 “他就是韩林的弟弟。”郑旦得意地说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小光也不敢相信这句话,许少德已经完全呆住了,他根 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年轻人应该不是本人了,他的精神已经被抹掉,也就 是说不是袁圆圆的老公了,这么说来袁圆圆口中说的叔叔也不是本人,他也是被人抹 掉了精神意识,成为了另一个人。 “你们以为我们会放过你们吗?”年轻人轻蔑地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我心情复杂地问。 “要你们都死在这里。”年轻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郑旦,你居然帮他,别忘了你也是我们的人,他不会放过你的。”小光大喊道。 “我早就想死了,拖着个臭皮囊有什么意思,但就是死不了,好在我遇到了他。”郑 旦邪恶地笑着。 “你不用怪她,她早就被我的精神压制住了,你以为那群大黑山的村民为什么会那么 恐惧当年的生的事情,因为是我用精神去压抑他们的,因为他们的精神能量根本无 法和我,或者你们相比。”年轻人沾沾自喜。 “你……”我不知如何是好,但我一定要把范里的精神分出去,好不容易将珠子收集 齐全,这次不能再浪费机会了。 “小蝶,你是帮外人还是自己人?”年轻人仰头对金箭说道,他看金箭没反应,又说 道,“你可别忘了,你能获得新生,多亏了我。当年这小子害死一岁的你,要不是我 用生命之叶替你续命,并将生命树心放进你身体里,你不可能活下来。” 金箭停止了旋转,我这才知道韩小蝶当年活下来,原来是韩林弟弟救活的,那支金箭 是生命树的树心!我恢复了意识后觉得很痛苦,竟想不到自己干过那么多可恶的事情 ,如果韩小蝶让我现在死的话,我也不会说“不”。也许,精神分流后并不是坏事, 这反倒让我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龌龊。 韩小蝶的声音飘进我脑海里,她说:“你别那么想,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说过,我 会永远守在你身旁。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不能怪你。” 金箭此时冲向年轻人,我这才觉得并不是自己的箭法高,而是每次危难时都是韩小 蝶舍身救命,是她一直朝着危险冲去。年轻人被金箭指着额头,他们在交流着,我能 听到韩小蝶在说,把珠子扔进花里,否则她会让他精神永远消失于这个世界。年轻人 犹豫片刻,郑旦看出年轻人动摇了,她竟把年轻人推下了深坑。金箭反应灵敏,它将 落下的珠子打向花中,一击中的。小光趁机也将手中的珠子抛进花中,她看了我一眼 ,眼神复杂得分辨不出她是喜是悲。 郑旦在对面大骂着,金箭冲向她,把她打落入深坑之下。此时,深坑终于安静了。金 箭又悬在了生命之花上空,我又感觉到自己被吸进了生命之花里。不知过了多久,我 醒了,但是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我已经回到了家里,而袁圆圆就在我身边。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地问。 “你忘记了吗,我们从煤井出来后,把绿水给每个人喝了,他们都醒了……” “不是问这个,我记得……”我头很疼,怎么都想不起生了什么事情。 “我爸呢?范里、许少德、小光、韦龙他们呢?”我紧张地问。 袁圆圆不回答,她冷静地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可怕的消息。 “你是说他们都……”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醒来的时候,他们正扶着我出去,可是后来煤井坍塌,除了许少德,其他人都… …我老公也没找到,我想他已经……”袁圆圆没有说下去。 “许少德他现在在哪儿?” “他被送到省城的医院去了,他没受什么伤,只是他的血变成了绿色,医生们觉得可 能有问题,就被送走了。我听说是因为他吃了什么药吧,他有偏头痛,你不知道吗? 他吃的药有很多的硫元素,人血本来就有硫了,但是大量的硫元素存在于人体后,硫 原子会与血色素结合,红血就会变成鳄梨绿。”袁圆圆长篇大论。 “难怪我看见他的血是绿色的,听说头痛症十分严重的人会很怕光。”我想起许少德 在煤井里的行为,才想起许少德近年经常去医院,却没有想过他身体不好。 “他还有个哥哥,那天他哥哥来接他去医院,我都呆住了,他们长得真像。”袁圆圆 故意扯话题,不想让我陷入悲伤之中,但我这才想起在大黑山看到两个许少德,莫非 其中一个是他的哥哥?可是,我记得他没有哥哥,只是一个独生子,也许是他爸爸就 其他女人生的。不过,我现在却不想深究这个问题。 “我已经睡了几天?”我迟疑地问道。 “一天而已。”袁圆圆说完就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了?” “我想我要生了,你先躺着,我去叫人送我去医院。” 我还没说话,袁圆圆已经走出了房间,可是我望着她的背影,却觉得一切都如做梦一 般。最后,在深坑那里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会记不起来了。煤井坍塌后,父亲 他们是否安好,难道他们真的已经…… 几天之后,煤井挖通了,但是却没有找到父亲、范里、小光还有韦龙的尸体,就连地 下古城的入口也被封住了。我几次要求下井查看,但是工人们以危险为由,拒绝了我 的请求,他们找了那么多次没找到父亲等人的尸体,只好当做失踪处理。 奶奶并没有来到桥天煤矿,她早就将夜明珠交给了父亲,她接到爷爷的消息以后就和 他去了其他地方,我后来偶尔接到信件,但一直没能亲眼见她一面。艾伯特托我转 交的东西在半年之后送到了美国,可是我总觉得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我,可是一 切的秘密似乎已在深坑之中找到了答案,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里生了什么事 情。 袁圆圆生下了一个女儿,虽然她成了寡妇,但仍努力地活着,努力地让自己快乐,让 自己的孩子快乐。多年之后,我在南方的一个城市里看到了袁圆圆,我们已有十多年 未见。这时她已经步入中年,我也老了不少,而我第一次看见她的女儿时却有一种很 亲切的感觉。 回到家中以后,我才想起来,自己年少时曾在火焰山见过一幅古画,画中人是常乐公 主,而袁圆圆的女儿竟和那画中的常乐公主极为相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