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魔》 第一章 阴阳眼误闯鬼门关 第一篇日记9月15日 半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正开车驶向回家的山路上,左边的山峰疾驶向车后,右边的山谷水流轰轰直响。忽然,车灯打亮的公路上,跑来一群猪头人身的怪物,冲我的东风车嗥叫着撞来,我一急,方向盘往左边一打,车头便狠狠地撞在了路边的山石上。我醒来时,还听见挡风玻璃哗啦啦碎裂的声音。 我看了一下时钟,才四点多点。做了这样的梦,我感到特别沮丧。昨天收车时接到妈妈的电话,说妹妹在学校出了点事,要我今天一定赶回去,我已经向车队请了假,准备一早开车回去,没想到居然会做这样的梦。 我想强迫自己继续睡觉,以便养足精神好赶路。我家离县城有一百里左右,要翻几座小山,梦中出事的地方是汽车最容易出事的路段之一,我可不能马虎。可是,经噩梦这么一吓,我再也睡不着了,两个小时就在翻来覆去中过去了。起床后,头便有些胀,眼睛也迷迷糊糊的涩得难受,洗了把冷水脸后,头虽然仍然晕胀,但视力总算恢复了。 我记得要回家,便到食堂去打饭吃。 食堂刚开门,邓师傅正在忙乎着。见我到了,一边给我舀稀饭,捡馒头,一边说:“听说你今天要回家?” 我说是,他便商量我说:“我爸来耍了几天想走,你能不能捎他一程?正好顺路。” “这怎么不行!”我满口答应,可是我马上又着难起来,吞吞吐吐地说,“邓师傅,你爸今天不走行不行?” 邓师傅见我不干脆,便问:“有难处吗?” 我点了点头说:“昨晚做了个噩梦,只怕不祥,论理,我不该出车的!” “什么梦?说来听听!”邓师傅说,“也许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正要给他讲我做的梦,却听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道:“没关系!我保你没事!” 邓师傅便呵呵笑道:“这是我爸。” 这是一位相貌清癯的老人。七十来岁,头发已经全白了,可是眼睛却很有精神,脸色红润,蓄了一撮山羊胡,人精瘦精瘦的,穿一身对襟布褂,灯笼裤,圆口布鞋,一副练把式的打扮。 我冲他礼貌地笑了一下,招呼道:“老伯早!” “怎么,年轻人,不愿捎带我这糟老头子?”邓老伯笑着问。 “不不!”我忙不迭解释道,“老伯,您别多心!莫说您是邓师傅的爹,就算您是一个过路人,我也乐意捎你一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做了一个噩梦?”邓老伯捻着山羊胡眯缝着眼颇有深意地问。 “您老人家刚才听到的----我们跑车的就在乎这个,老伯,您可别见笑。邓师傅知道的,我们车队没有谁不在乎!”我说。 “没关系!”邓老伯走近我,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没关系,今天我保你没事!” 这时邓师傅也说:“小祝,我爸说保你没事你就没事,放心吧。” 我知道,邓老伯一定只想着要搭我的车,所以只管好说歹说。“要搭就搭呗,”我想,“只要别怪我没提醒就好。” 汽车出县城后就钻进了山里。 天还不太亮,山里雾气又重,加之我没休息好,只觉得眼睛又迷糊起来。我抹了点风油精在太阳穴上,人一下子精神了些。这时,汽车来到了“三道拐”。“三道拐”是一段险路。路是下坡路,路左边是山谷,右边是山岩;路先往右转一个大弯,然后往左转一个小弯,再往右转一个急弯。这段路不知让多少“司兄司弟”命丧山谷,所以,每次车行此处,我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减速慢行。当然,这段路在我脑子里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即使是闭着眼睛,哪里直行,哪里拐弯,我也不会搞错。 可是,今天怪事出现了! 我刹了车,嘟哝道:“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把车停了?”邓老伯眯着眼问,他正睡着哩。 “公路怎么改道了?”我像问他又像自问,“前天我还从这里走过,没见改道啊!” “改什么道?这路不还是原样吗?”邓老伯道,“你看见了什么?----哇,年轻人,你把车开到崖边来干什么?你想谋杀呀!” “我哪有啊?这公路怎么变直了?这里本该向右转的。”我说。 “哦----”邓老伯哦了一下,“我明白了!你还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右边原先的公路上站满了人,好象在开什么会似的。这么早,这些人开什么会啊?”我不解地问。 “让我好好看看。”邓老伯向前看了看,“嘿嘿”冷笑了两声,“原来是这群蠢货!” “是什么人?你知道?”我问。 “我当然知道!”邓老伯骄傲地说,“年轻人,来,我关了你的阴阳眼,好好开车吧,过了这里我有话问你。”说完,他右手在左手心里画了几画,口里念念有声,最后把左手心按在我眉心印堂穴上,喝了一声“疾”。我先是下意识闭了眼,等到他手拿开,睁眼看时,车灯向处,竟然是悬崖下恐怖的山谷,我的东风车已经面临深渊了,再看看右边,公路上哪有人的影子! “好险!”我不由全身一紧,冷汗全冒出来了。 “开车吧,小心点儿!”邓老伯提醒道。 过了“三道拐”,我舒了一口气,便问邓老伯:“刚才那路明明改道了,路上也明明那么多人,后来怎么都不见了?你在我额头做了什么法术吧?” “呵呵,”邓老伯笑道,“年轻人,知道你刚才到哪儿去耍了一趟吗?----嘿嘿,鬼门关!” “鬼门关?”我不由抽搐了一下,“那么说,我的梦应了?” “谁给你开的阴阳眼?” “什么?”我不解,“没有谁啊!” “不可能!”邓老伯道,“人鬼殊途,人是看不见鬼的,可是你却能看得见,除非有人给你开了阴阳眼!你好好想想,看是谁?” 我被谁开了阴阳眼?这我怎么不知道啊!我是说怎么最近晚上上厕所老是看见一些人在林子里晃悠,悄无声息地跟幽灵一样,敢情真是幽灵啊!可是,是谁给我开的呢----“哦,想起了!” “是谁?” “是一个算命的瞎子!我想一定是他!” “你说说!” “这个月的一号,我在县城滨河花园里散步,被一个算命的瞎子拉住硬要给我算命,我不从,他就在我背心拍了一掌,还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但最后说了声‘疾’,我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当时我很想发火的,但看他是个残疾人,就没和他计较。我想一定是他。” “这很有可能。”邓老伯道,“现在你的阴阳眼已经开了,平常就会经常见到阴界的鬼物。我刚才给你施的是闭眼法咒,只能管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昼夜,一昼夜之后,法咒自动解开,你还会见到那些东西的。” “有没有办法让我的阴阳眼永远关闭呢?”我问,我可不愿意睁眼闭眼就看到那些飘飘渺渺的幽灵。 “没有。阴阳眼一旦打开,就无法关闭,闭眼咒只能管一时,不过我可以传给你这个法咒,你不想见那些东西时,就印上法咒,保准管用。不过,鬼物都是由阴气凝成的,它们一般伤不到人,你看见了也不必怕。” “那你快教我法咒!”我把车熄了火,迫不及待地就要邓老伯教我。 “呵呵,你还真是个急性子!”邓老伯笑道,“好,我就教你。”于是老伯便如此这般地教了我一通,看我已十分娴熟了,方才说:“好了!” 我学会了闭眼法咒,非常高兴,便向老伯讲起了昨夜的梦。老伯听着听着,便叫道:“停车!” 我吃了一惊,忙问怎么了。 “你说那怪物是猪头人身?”老伯问。 “是啊!”我不解道,“有什么不对么?” “麻烦大了!”他喃喃地道。 “什么麻烦大了?”我不懂。 “现在我说什么你也不懂,开车吧,我得想会儿。”邓老伯闭上眼想事去了,我便开车,一直把他送到他家村口。 “到了,老伯。”我喊他。 “啊?到了哈!”老伯睁开眼,递给我一张卡片,“小祝,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一定记着找我。” 我接过卡片,放进钱包里,和他握了握手,他便下车,一边还叮嘱道:“一定记着找我呀!”我一边答应,见他离车远了,已经站定了挥手和我再见,便驱车而去了。 第二章 黄花女惨遭奸 当车路过昨晚梦中见过的地方时,我刻意留意了一下,赫然发现我梦中撞到的山石边竟然真的有一地的碎玻璃,仿佛是谁家的玻璃窗碎在了这里。我似乎听见了哗啦啦的碎裂声,不禁心惊肉跳,赶快逃离了那儿。一直到中午到家时,心中还忐忑不安。 妈妈早就做好了饭等我回家。我老远就见她老人家站在屋檐下张望,也许她已经望见了我,用手揩了揩眼睛,然后双手习惯地去拢她那本来一点也不乱的头发,再然后就笑着迎到了路上来。我停下车,妈妈接过我为她们捎带的东西,一边让我先走,一边说:“快回去洗洗灰尘,我们就好吃饭。” 妈妈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尽管一脸笑容,可我看得出来,她刚才似乎流过泪。 我进屋洗脸洗手,心里就嘀咕:妈妈是一个好强要面子的人,除了当年爸爸过世她哭过,我还从来没有见她掉过一滴眼泪,看来,这次她叫我回家,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吃饭了,妈妈端了碗饭往小妹的房里去。我问:“小妹在家?她没有上学?” “唉----”妈妈脸现愁容,“你妹妹好几天没去上学了!” “怎么回事?”我放下碗筷,“小妹是个懂事的孩子,成绩又好,她怎么会逃学?” “怪不得你小妹。”妈妈见我放下筷子,忙说,“先吃饭,等会儿才和你说小妹的事。” “那----我去叫小妹来一起吃。”我说。 “还是我给她端去吧。” 我望着妈妈走过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怵,于是又想起昨夜的梦----梦中猪头人身的怪物和一地的碎玻璃。 饭后,妈妈叫我休息,她到厨房洗刷碗筷。小妹一直没有出来,也没有听见她的任何声音。以往,只要我回家,小妹一定会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般绕着我飞来飞去,唧唧喳喳叫过不停,今天不见她的影子,我心里很不安宁。好不容易等妈妈忙完活,我便迫不及待地问:“妈,小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一脸忧戚,她褪下围裙,缓缓地说:“小妹自从九月十号到学校去过后,就再也没有去上课了。任我怎样追问原因,她就是不肯说。这两天,她居然说她恶心,还呕吐了几次,我怀疑她感冒了,带她到村医那里去看,哪知、哪知----” “怎么了?你说呀,是不是妹妹得了什么大病?” “得了大病倒好!可惜不是。村医说,小妹怀孕了!”妈妈说着,眼圈一红,眼泪就下来了,“当时,我好想好想有个地洞钻进去,好想好想找个石头一头撞死----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混帐女儿啊!她叫你娘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我呆了,这怎么可能?小妹这么听话的孩子,平时自尊自重,她不可能如此轻浮的。“妈妈,也许村医误诊呢,你别急。” “我也说是误诊啊,可现在小妹的肚子都已经大了,看上去像已经有四五个月大了,哪还能误得了?”妈妈擦了擦眼泪,咬牙切齿地说,“回家后我把她往死里那个打哟,我就没有把她当个人,我要逼她说出那个混蛋是谁。你猜她说什么?她说是她的班主任陈刚,就发生在十号那天!----她把她娘当傻子!十号到现在才几天?能有这么大的肚子吗?我又打,要她说真话,可不论怎样打,她都这样说,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所以就听她的话,把你叫回来了。” 我的肺早就气炸了,“呼”地立起身,便冲进厨房去找菜刀。 “你干什么?”妈妈紧跟我进了厨房,见我拿刀,一把把刀抢了过去。 “我要宰了他!”我吼道。 “你傻呀,儿子!”妈妈哭道,“你宰了他,你进班房,抵命了,你叫你娘和你妹妹靠谁去呀?我们等你回来,你就这么点出息?” “我绝饶不了他!什么狗屁教师,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我气咻咻地说。 “现在不是饶不饶谁的问题,漫说那人是不是他,就算是,也要先解决你妹妹现在的问题啊!”妈妈说,“叫你回来,我就是想带你妹妹进城去把胎堕了,要说到乡卫生院吧,让熟人见了,你妈丢不起这么大的人啊!” “先别忙着堕胎。得先惩罚那人!”我恨恨地说,“我去叫妹妹说实话!” “你这孩子,你要把你娘气死啊!”妈妈无奈地说。 “放心吧,妈,我会处理好的。”我说,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我进去的时候,妹妹正躺在床上看书。她用被子盖住下半身,被子上铺着纸张,她是在温习化学呢。妹妹成绩一向不错,期期都能捧回奖状,她得的奖状都快贴满她的卧室了,没想到刚上初三就出了这事。她见我进来,瘦削而苍白的脸略显慌张,一边让我坐,一边还说:“哥,没出来见你,你别怪妹妹啊!” “傻丫头!”我抚摸着她的头说,“哥怎么会怪你呢?哥心痛还来不及呢,看你这几天人瘦的!” “我没事!”妹妹哽咽道,“我支持得住。哥,你放心吧!” “好妹妹!”我一把把她的头揽在怀里,激动地说,“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哥,我等你回来,就是要和你去派出所告他!我恨那个禽兽!” “好,哥支持你!你把经过向我说一遍。” 妹妹显然不愿意再提起当时的情景,但她是一个坚强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她便平静地讲述了起来。 九月十号是教师节,学校放一天假。我和我们村上的小丽、小芳一起到乡场上买了点礼物去送给班主任陈刚。他家住在校园的一个角落里,有三间屋,外间是书房兼办公室,中间是卧室,里间是厨房。我们去时,他正在看电视,听声音好象在看教育台。我们说明来意后,陈刚显得很激动,他今年才大学毕业出来工作,可能不常收到学生的礼物吧,他很感动,连忙让我们坐,后来又叫我们进卧室去看电视。我们也没有多想就进去了。他又说去厨房倒水给我们喝。哪知他到厨房去了才不到两分钟,突然大叫一声。我们以为他被水烫了,还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却见他双眼发红,像疯子一样经过卧室到外间去,重重地关了门,还反锁了,然后又进卧室,也关了门,反锁了。还没等我们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一下便扑倒了坐在床沿的小丽,解开了小丽的裤子。我和小芳吓傻了,赶紧去开门准备逃跑,哪知一时心急,竟怎么也开不开门。陈刚见我们要跑,放了小丽,在门后顺手抄起一根铁棍朝小芳头上砸去,小芳顿时倒下了,流了很多血。我已经吓傻了,忘了开门逃跑,被陈刚一把抱住了----他奸污我,又当着我的面,奸污了小丽和不省人事的小芳。小丽不从,他便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朝床头柜上撞,差点把小丽也撞晕过去…… 妹妹讲完,已经泣不成声了。我劝了她一阵,告诉她我去找小丽和小芳,要她们一起去派出所报案,然后就出了妹妹的房间。 出来就被妈妈拦住了,她哀求说:“你不要去报案,这事传出去,你妹妹这辈子就完了!” 我扶她坐下说:“妈妈,现在什么时代了,你还这么想!妹妹是受害人,她又没有犯什么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今天我如果不惩罚陈刚,他以后保不定还会害更多的无知而又善良的女学生。妈妈,你不愿自己的女儿遭罪,你一定也不愿别人的女儿也遭罪吧?啊!” 妈妈不开腔了,在面子和大是大非面前,妈妈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我先到小丽家。 她父母不在,都到山外打工去了,只爷爷奶奶在。我问奶奶:“小丽在吗?” 奶奶说:“在,都几天没去上学了!” 我说我有事找小丽,她便把我领进了屋。 见了我,小丽竟委屈地哭了:“祝捷哥哥,你得为我们做主啊!” 我心里黯然,小丽个子单小,比我妹妹差不多矮了一个头,身体还没开始发育呢,陈刚那畜生竟狠得下心----“小丽,我们去派出所告那畜生,你敢去吗?” “怎么不敢!我们三姐妹就等你呢!”小丽闪着泪花的双眼望着我,一脸的求助有望的神情。 “这事你告诉你父母了吗?”我问。 “我给我爸打了电话,他正往家里赶,说要杀了姓陈的,估计再过两天就能回家了。” “他同意你去报案吗?” “他说跟祝捷哥哥去他们放心!” “好!小丽,你现在就去我家找小妹,我再去找小芳。”我安排好小丽,又来到小芳家。 小芳一个人在家。妈妈在她两岁的时候狠心离开了这个贫穷的家,爸爸一直未娶,为了让女儿能好好上学,他被迫外出打工。小芳和小丽经常到我家找小妹玩,我对她们比较熟悉,知道这是个极要强又较内向的孩子。 小芳不像小妹和小丽一样躲在房里不肯出来,她正在院子里忙着拾掇猪菜。她比较瘦,但肚子明显肥大,很像怀了几个月孕的样子。我暗自发狠,不叫陈刚进监狱我誓不为人。 当我说明来意,小芳放下手里的活计,一句话不说,锁了门便走,倒是她领我到了我家。 报案后,派出所民警分两路出警,一路直扑学校抓人搜查证据,一路护送三个女孩子到县城医院堕胎取证。我于是开车回家接上妈妈和小丽奶奶赶往县城。知道手术后三个女孩子平安,这才放下心来休息。累了一天,我躺下就睡死了。 第三章 县医院遗失无头胎 第二篇日记9月16日 同样的噩梦又一次把我惊醒了。同样,后来的几个小时又是失眠,我头都大了。 七点半钟,派出所刘所长给我来了电话,说是通报一下案情。他说,他们从陈刚家搜到了陈刚砸小芳头部的铁棍,经化验核实那上面的血迹正是小芳的。同时,他们还在陈刚房间提取到了一些毛发,证实是三个女孩子的。但陈刚拒绝承认强奸事实,口锋极硬。现在就等胎儿dna测定了,到时证据确凿,他不认也不行了。 我听了这个消息非常兴奋,洗漱毕,到食堂打饭吃,又带了五个人的饭到医院去。 刚进病房,小妹眼尖,兴奋地道:“哥来了!” 小丽也抬起头来,高兴地招呼:“祝捷哥哥早!” 我特意来到小芳的床前,问:“小芳,还好吗?” 小芳眼含泪水,点了点头,“谢谢你,祝捷哥!” “看见你们都还好,哥哥我高兴啊!”我说,“来,吃早饭了,吃早饭了!” 小芳坐了起来,小心地问:“祝捷哥,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呀?我家那几头猪等我回去喂哪!” “什么时候回去得医生说了算,你那几头猪嘛,我今天送小丽奶奶回去,你把钥匙给奶奶,让她给你喂。”我对小芳说,又回头问小丽奶奶,“行吗,奶奶?” “行,行。”奶奶爽快地说,“那这里就交给你们母子了。小丽爸爸回来,我叫他来。” 我们正说,病房门被推开了,民警小雨的头探了进来。小丽眼尖,早就嚷道:“小雨姐姐,快来吃早饭。” 小雨笑道:“你们多吃一点,我来找你们祝捷哥哥。祝捷,你出来一下。” 我随小雨走出病房,跟她经过值班室走到走廊的尽头,她才停下,说:“昨晚,我们已经把胎儿的组织切片送县公安局了,由他们送省局进行亲子认定,这得等上几天,现在三个小妹妹情绪稳定,这里就交给你们家长了,我也该回所里去了。” 我说了些感谢的话,送走小雨,回来经过值班室时,听里面的护士正在议论小妹三人,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怪事!” “什么怪事?” “昨天堕胎那三个女孩,听说了吗?” “听说了啊,是被她们的老师奸污了的嘛!这有什么好怪的,只能说明现在的教师----哼!” “不是这事啊!听说强奸发生在九月十号,昨天才十六号啊,可是胎儿已经五个月大了!” “不会吧!” “我像在说谎吗?” “像!这怎么可能?” “更怪的事还在后头呢。” “还有更怪的啊?” “是啊,三个胎儿肢干都长全了,可就是没有头!” “啊----不会吧?” “我哄你们我是四脚爬!更怪的是,昨天院里明明把胎儿保存进了标本室里,可是今早医生却发现那三个无头胎儿竟然不见了。” “丢了?谁这么无聊,偷那东西干嘛呀?” “谁知道!”…… 这时一个护士要出门,我赶忙离开了。 回病房我给大家的生活做了安排,便送小丽奶奶回家。上车时,我想起晚上的噩梦,怕又出现昨天的事,先对自己施了闭眼咒,这才敢发动汽车。到了村里,知道小丽爸爸已经回家,又顺路把他接到了县城医院。 第四章 后山头惊现猪头怪 第三篇日记9月20日 今天小妹和小丽、小芳出院,我开车送她们回家。这几天每晚我都做相同的噩梦,由于见惯了猪头人身怪物,我也不怕了,心情放松了觉就睡得好,不像刚开始时那样由于睡眠不足而精神委靡了。小妹三人也商量好了,仍然回校去上课。妈妈担心她们的同学会说长道短,她们说她们不怕,比这痛得多的她们都承受了,她们就什么都不怕了。我觉得她们已经长大了。 正当我要开车离开家时,刘所长又来电话了,他告诉我亲子鉴定已经出来了,说是虽然胎儿的dna出了点异常,但其与陈刚确实存在血缘关系,警局已经结案,把案子移交给检查机关了。他说,像陈刚这样的衣冠禽兽,他是要见一个抓一个,见两个抓一双。我说你还是一个也没得抓最好,这样我们的社会才太平。他说那是那是。我们又说了些客气话,我关了手机,钻进了驾驶室。 “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村里传来了惊恐的叫声。接着,我看见村中的孤寡老人祝大才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祝大才是我本家叔公,无儿无女,家里除了种点庄稼,就只养了几十只山羊,农闲时他每天都要到后山去放羊。 “出什么事了,叔公?”我问。 “后山来了几只狼!”叔公惊魂未定。 “哪来的狼啊?”这时村中人听得声音,已经围了一大群,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早二十年后山野狼洞有过狼,可后来,狼都给打绝了,现在哪来的狼呢?” “叔公,你没有看花眼吧?”我问。 “我是没看、看见狼!”叔公说。 “那你老怎么说有狼啊?你逗大家玩哟!”我笑了。 “不是啊,小捷!刚才我打了个盹,忽然听见羊儿惨叫,跑过去看时,只见羊群慌张地乱跑,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我好不容易把羊团拢,一数,少了一只。四处找,才发现一路血迹,一直延伸到野狼洞,在洞口,我发现了一地的羊肠子。这不是狼干的是什么干的?” “你进洞了吗?”我问。 “我敢吗?我这把老骨头还不想拿去喂狼啊!” 后山有狼,这可不是件小事。我们村的田土主要在前山,家畜的放养全都在后山。各家各户的羊牛都在那里放牧,而且都是由小孩去放牧,真有了狼,人畜都危险。 “后山有狼!”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乡亲都很恐慌,“怎么办哪?” “村长来了,请村长拿个主意吧!”这时一个人说。 村长听得喧闹也赶来了。村长也是我的本家,我们同辈,我喊他大哥。我说:“村长大哥,是不是组织几个年轻力壮的拿家伙去看看?” 村长见是我,客气地说:“小捷也在呀?”然后他拿起村长的架子,扯直了嗓子说:“乡亲们,后山有没有狼呢我们还没有去证实,大家不要慌。不过呢,大家在这件事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呢,就不要到后山去放牧了,不然,孩子、羊、牛出了问题就麻烦了。假设后山真有了狼,我们也不能私自去打,是不是啊?啊!且不说我们早就没有了猎枪,打不打得了成问题,野狼它可是野生动物,是吧?是受国家保护的,谁打谁犯法。刚才小捷说得不错,我们先组织些年轻力壮的去后山看看----年轻的,抄上趁手的家伙跟我去后山。其他的,就散了吧。”村长大哥说完,自愿去后山的都回家找家伙,一会儿集在一起,一数,竟有二十多人。大家拿刀的拿刀,拿棍的拿棍,乱纷纷一窝哄往后山去。我回家抄了把形似朴刀的带把砍柴刀也跟了去。 出了村子,就是一片坡地,一条羊肠山路绕上山去,转过一个山头,就到了前后山的分界----“一线天”。“一线天”是通往后山的唯一通道,全长约五十米,最宽处不足两米,最窄处仅能过一头水牛。穿过“一线天”,就见到后山的景象了。深山里满是松林,山坡上长满了灌木、杂草,坡上几乎没有路。要到野狼洞,还得转过一个山头,再爬上另一个山头才行。我们走了约半个小时,才好不容易到达。 野狼洞在一道悬崖下,洞口有一人多高,三米多宽,二十来米深,洞内黑漆漆的。当小孩时我常来这里放羊,经常进去玩。洞口两旁有几座平顶的大石头,估计有一丈多高,人可以爬到平顶上去玩,石缝间杂草丛生。洞口前是一段斜坡,坡度不大,也长满了杂草。我们来到洞口,见到了那堆血淋淋的羊肠,上面已经引来了不少的苍蝇。看来,叔公并没有说假话。 “我们进洞吧,我来安排一下。”村长大哥站在洞口说,“小捷,你带几个人守在洞口,小心别让狼抄了我们的后路,我带其他的人进洞。大家去砍点松枝来做火把,既可以照明,又可以吓住那几只恶狼。” 于是十多人去砍松枝。山上到处是松树,他们一会儿便回来了,一齐点燃了火把,一时居然烈焰腾腾,村长大哥满意地笑了笑,说:“这阵仗气势可不小啊,我们走!” 村长大哥带人进去了,我带着一个叫小明子的小青年守在洞外。忽然,小明子身体直哆嗦,说话也结巴起来:“捷、捷哥,那、那是什、什么呀?” 我顺着小明子指的方向看去,一见那物,不由得毛发直竖,一种难言的恶心感陡然而生----在隔我们五米远处的大石间的草丛里,蹒跚走来一个猪头人身的怪物! 梦!绝对是梦! 我怀疑这是与以往略有不同的又一个梦。以往的梦,我在车里,正行驶在公路上,一大群猪头人身怪物朝我的车嗥叫而来,它们撞醒我,害我听玻璃哗啦啦碎裂的声音。可是我已经不怕了!现在的梦却是在山上,在野狼洞洞口,身边还有这么多乡亲,我为什么要怕?但为了证实这是不是梦,我说:“小明子,你掐一下我!” “干什么?”小明子已经退到我身后去了。 “掐我!看是不是梦!”我嘶吼道,明显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怪物正朝洞口走来,听到我的吼声,它仰起头来,睁大一对猪眼望着我,一张猪嘴流出血样的口涎。这怪物不足一米高,猪头便占去了一半的身高,四肢、躯干细小,活像一个侏儒。看它这么点点大,我底气就又足了起来。 “哎哟!”我忽然感到手臂疼痛,不由得大叫道,“你掐我干什么呀,小明子?” “不是你叫我掐的吗?捷哥,你见多识广,那是什么呀?”小明子还在哆嗦,“是不是它吃了叔公的羊啊?” “也许吧。它现在正朝我们走过来,你说怎么办?”我问小明子。 “我们跑吧!捷哥?” “跑?亏你想得出来!村长大哥叫我们守在洞口,别让狼抄了他们的后路,我们跑了算什么?要是在战场上,这样一跑,准得枪毙!你看我去杀了它!”我说,当过几年兵,我的胆子毕竟大一些。 “好,你杀了它!” 我回过头看了看小明子。好小子,居然闭着眼和我说话呢。看把他吓的这副德行!与小明子一比,我豪气陡然升起来,,拿着砍柴刀,冲过去,对着怪物的颈项猛地一挥,便把个猪脑袋砍飞了。 “我以为你有多狠呢,原来这么不经砍!”我大笑道。 “砍死了啊?我看。”小明子听我说话,恐是睁开了眼睛,急着要看。忽然,他“妈呀”的尖叫起来,我也发现了,再也笑不出来了。----只见那只猪头在地上滚得几滚,慢慢地从伤口出伸出躯干,长出四肢,一会儿工夫,就又是一个活鲜鲜的猪头怪了。而那站着根本就不曾倒的躯干,则摇晃了半天后,陡地从颈口里喷出一股恶血,然后,慢慢地长出又一个猪头来了。 “妈、妈妈呀,这、这是、是什么呀,怎、怎么砍、砍了脑袋还、还会长出来呀?”小明子的声音已经变了。 我说:“小明子,别怕!等我再砍,我就不信砍不死它!” “你,你还是别砍了吧,再、再砍、砍,就、就又多、多一个怪物!”小明子舌头已经不大听使唤了。 我不管,对着一只怪物又是一刀,这下好,和刚才一样,又一分为二,面前变成三个怪物了。这是什么怪物,再生能力怎么这么强! 怪物见我老是拿柴刀砍它,似乎动了怒,朝我龇牙咧嘴,然后喷出一股臭气扑面而来,这是一种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我一阵干呕,差点把中午吃进去的全呕出来。 这时,洞里也起了骚乱,人们仓皇地往洞外跑,一出洞,便把火把扔在地上,口里大叫大嚷“怪物啊,有怪物”,一边往山下跑。小明子则在听到动静之时,早就第一个跑了。可惜他身子单薄,还没有跑几步,变给杂草绊倒了,待爬起来时,洞里跑得快的早跑他前头去了。村长大哥毕竟是村长,他跑在最后,我一把拉住他问:“怎么了?”他惊恐地道:“有怪物!怪物!” “是不是这样的啊?”我指着我面前的三个猪头怪物说。 “啊!就是就是----快跑吧小捷!”村长挣脱我,一溜烟跑了。他跑得可真快,不一会就追上了大队人马。 我握着刀盯视着那三个怪物,看它们并没有攻击我的意思,我又回头看了看刚才伙伴们慌乱间丢下的火把,见它们全都丢在空地上,而且已经熄灭,这才放心地缓缓地朝山下退去。 第五章 巧计截堵“一线天” 山路上扔了些棍棒柴刀,我知道是伙伴们慌忙间扔下的,我替他们把刀捡起,插在背后的腰带上,一路来到“一线天”。村长大哥一行人正在这里喘息,全都惊魂未定的样子。 村长大哥见我姗姗而来,也许觉得我在气度上有些不凡吧,他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是部队回来的,你胆子够大的!那些怪物没追来吧?”其他同伴眼中也都露出敬佩的意思,可是这种敬佩之情一闪便没有了,对怪物追没追来的关切充斥了他们的眼睛。 我说:“没有,怪物好像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我砍了它两刀,它也只是朝我龇牙咧嘴喷臭气而已。不过,这种怪物真神,我一刀砍下它的脑袋,它便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我第二刀下去,它便变成了三个了。你看到的三个就是这么来的。” “天哪,这是什么怪物?”大家不约而同地惊叫。 “你们在洞中见到了什么?怎么那么慌张?”我问。 “就是那种怪物,有两个,龇牙咧嘴,流着血红的口水,多吓人啊!”村长大哥说,“我们没有你那么大的胆子,哪敢砍它,大家一扭头便跑了,哈哈……”也许村长大哥已经定下神来了,居然笑得出来,其他人也跟着笑了,一脸的难为情。 “村长大哥,”我说,“即使要跑,也要有秩序。不是我说你,你们把火把乱扔,万一引起火灾怎么办?还有,我们部队上撤退时讲究一个断后,你让谁断后了?我看过了,好在你们的火把全扔在洞口,那里没有草,不会引起火灾。另外,我还勉强能够为你们断个后,这次算是没事了。” “高见!”村长大哥再次把大拇指竖起来,“兄弟,你真的不错!” “虽然这次没有什么大碍,”我说,“但我们得防着它们。好在‘一线天’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我们把出入口给他堵上,挡得它们一挡,我们回去再想法子。总要它们不跑到前山来侵害我们才好。你看怎么样?” “好啊,好啊!”村长大哥马上赞同,“来,大家听我指挥。小捷,你带十人去搬石头;小明子,你带十人去砍树枝、捡干柴。我们在入口处砌他一道石墙,再在通道里铺他一层干柴松枝,然后在出口处再砌一道石墙。如果怪物要来,石墙能挡就好,不能挡呢,等它们进入通道,我们就放火烧死它!这里放火,可是既可烧怪物,又不会引起森林大火的,是不是啊?” “这办法不错!”大家都说好。 “可是,我们的柴刀都扔了,怎么砍树枝呀?”小明子为难地道。 “谁叫你们扔的?”村长火了,“看你们一个个那熊样!” “老大,”小明子嘟哝道,“你的柴刀呢?” “我的?我带过柴刀么?”村长愕然。 “你怎会没带?我是见你扔我才扔的。”小明子道。 “哈哈……”大家都笑了。 “都在这儿呢!”我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取出七八把柴刀说,“看都是谁的?少没少?” 丢刀的见刀都捡回来了,全都来拿,还不忘把我赞美一通,什么“沉着冷静”啊、“一级棒”啊,把我捧得一阵晕乎,暗自庆幸当初自己沉着,否则,也和他们一样,就都当了胆小鬼呢。 大家工具到手,各忙各的,太阳下山之前,我们终于完了工。 回到村里,村长大哥把我叫到村委会去。村委会召开了一次支部会,要我旁听,好献计献策。我要推辞,他说:“小捷,你虽然不是党员,好歹是我们村的一员吧?我们今天讨论的是村中的大事,请你参加你就不要推辞了,我发现你脑袋瓜子挺灵的,胆子也比我们大,又沉着冷静,我们都不如你!再说,我们这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支部会!” 我只好参加了这次会议,会议讨论形成了这样几条决议: 一、做好村民的安抚工作,不能造成恐慌。 二、禁止村民毁损“一线天”出入口的石墙,禁止到后山放牧。 三、村里每天派人轮流监视“一线天”,一有动静马上放火焚烧怪物。 四、马上向上级汇报情况,请示如何解决。 会后,我只好再向车队请假。那边头儿好像要发火了似的说:“以后少请霸假!” 第六章 伴美人再闯“野狼洞” 第四篇日记9月21日 今天一早我开车送村长大哥到乡政府去报告怪物的事,顺带送小妹三人到学校去。她们班已经换了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女教师,姓何。何老师告诉我,出了陈刚那回事,教育局非常重视教师的师德教育,学校也制定了一系列整改措施,同时,考虑到三个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全校严禁师生有侮辱、歧视三女生的言行发生。听了何老师的介绍,我放下了心,告辞离开后,便去接村长大哥。 等了许久才见村长大哥从政府院里出来。他一出来便笑声琅琅。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他说,政府领导先是表扬了他处理这件事的沉着冷静,然后专门就支委会的召开做了高度的评价,说是充分发挥了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对支委吸纳村民献计献策更是赞不绝口,说是充分发扬了党内外民主。村长大哥红光满面,得意忘形:“接受表扬的滋味真爽啊!” 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好笑:“政府采取了哪些措施呢?你别光顾臭美呀!” “政府已经把这件事报告了县里,引起了县委的高度重视。县委准备组织一个搜捕队前来捕捉这些怪物。据说,还要请研究动物的专家、要调动武警。乡政府要求我们村按支委讨论形成的决议开展工作,在搜捕队来到之前要严密监视怪物的动向,不能让它们再伤害人畜,搜捕队到了之后,要协助它们开展工作,乡上暂时派畜牧站的张站长到我们村上去指导工作。我们这就去接她。不过,可别指望这个站长能够指导我们什么。” “为什么?”我问。 “她是个女的,听说是花钱读的高价大学,去年一毕业就来畜牧站了。靠她老爹有几个钱,今年开春就当上站长了。她能有什么能耐指导我们工作?”村长说。 “在一个小小的乡畜牧站当个站长,还要花钱?成天和畜生打交道,请我当我都懒得当。也是,就算她是学畜牧的,这怪物她还能治?乡长叫她来指导,我看也是瞎扯淡。” 我们一边说着话,汽车就到了畜牧站门外。 张站长是个叫张兰的姑娘,文静秀气,白净的瓜子脸,一对修眉,玲珑鼻子,樱桃小嘴,长发披肩,衬着窈窕身材,看得人怦然心动。村长大哥请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介绍我们认识了,便叫开车,因为等张兰准备这样准备那样搬家一般地带行李用去了不少时间。我说了声“久仰”,便嗅到一股淡雅的女人的体香,不觉一阵心醉神迷,竟忘了开车。村长大哥在后面嚷:“小捷,见了美女迈不动腿了啊?怎么还不走?”张兰便莞尔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和两朵桃花般的红晕,我真的看傻了。 一路上村长大哥把我一顿神吹,说我见了怪物如何沉着冷静地对付,又如何机智巧妙地设置防护,直吹得张兰“佩服”长“佩服”短地佩服了一路,我知道那里面客气的多,也不在意。然后,村长大哥又把张兰一阵神捧,说她专业技术出类拔萃,服务态度无可挑剔,人品外貌更是百里挑一,尤其难能可贵的是至今还没有对象,末了道:“小捷,这么好的姑娘坐在你身边都不追,那你真是傻子!”把我弄得满脸发烫,我想一定是面红耳赤了。哪知张兰倒没事人一般,任由村长调侃,就只抿嘴微笑,偶尔才还两句嘴,那神情态度真是温柔极了。 到村了,村长大哥说:“小捷,张站长就住在你们家吧,你们家房宽。”他一边说,一边向我眨眼睛示意。尽管这样,我还是反对说:“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村长大哥瞪了我一眼,张嘴直动,虽然无声,但我看得出来,那是在骂我“傻小子”,我暗暗好笑,心想,我要是一点都不推辞一下,那多没面子啊。村长大哥又问张兰:“张站长没意见吧?” 张兰说:“客随主便,你安排了作数。打搅你们,真不好意思!” “不打搅!不打搅!”我忙说,“我代表我全家欢迎你!” “当然欢迎!”村长嘿嘿笑道,“这么一大美女,搁谁家谁不欢迎?” 张兰笑道:“村长大人,嘴上积点德吧,你看小捷害羞了呢!” “哈哈,好,我不说了。小捷,来,帮忙提行李啊,未必让张站长自己提啊?你笨哦! “是是是,我提!”我一时显得特别的笨嘴笨舌还笨手笨脚起来。 安顿好张兰住下,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了。吃完饭,张兰便手提相机要我到后山去。 我为难地说:“到后山去我可作不了主。村长大哥把你安在我家,可没叫我带你上后山去。再说,‘一线天’出入口已经堵上了,出入需要爬上爬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那多不雅观!” “你不带路,我就一个人去。”张兰望着我,眼神里隐藏着些失望。 “那怎么行!”我劝道,“我们一起到村委会去请示一下村长大哥吧,他是这个村的老大,听他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哪像当过兵的样子?你不是说那怪物没有攻击人的意思吗?你怕什么?” “嘿嘿,”我憨笑道,“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那怪物太恐怖了,你不见最好,免得晚上睡不着觉。” “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要去。我再问你一次,去,还是不去?”张兰作势要走。 “去,去。”我无奈地说,“我把刀和打火机带上。” 我去拿家伙,很明显地感到张兰在得意地笑。我摇头苦笑,心想,等你见了那怪物,你就笑不出来了。 我们一起往后山而去。到“一线天”,看见两个村民守在石墙外一个较高的山坡上聊天,他们正在监视“一线天”。我向他们说明了我们的意图,然后艰难地翻过一人多高的石墙,走进满是松枝和干草的通道。张兰从没见过如此奇险的山道,特别快乐兴奋,又是拍照又是问这问那,我不厌其烦地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身边有这么一个美人儿,我也觉得特别的兴奋愉快。走完通道,我们又爬那一人多高的石墙,进人了后山。 后山没有人工斧凿过的任何痕迹,整个地貌全呈自然生成的姿态。大自然将茂密的松林、丛生的灌木和杂草,惊飞的大鸟,逃窜的野兔赋予了后山,再加上秋天越发高远了的蓝天,洁白如纱的浮云,山谷丁冬的泉水,把个张兰美得直叫唤:“哇,好美啊!”接着便是疯狂的拍照。村长大哥说得没错,这哪是来指导工作,这简直就是游山玩水来了! 到了野狼洞山坡下,我对张兰说:“张站长,我们快到洞口了,看见那几座大石头了吗?”她点了点头,我接着说,“我们借灌木的掩护摸到石头背后,那里正好观察洞口,又不易被怪物发觉。” 张兰听说已经到了怪物出现的地方了,显得十分紧张,紧挨着我说:“一切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我能明显感到她身体的颤抖,不由觉得好笑。 我们摸到洞口外的大石边,蹲在石头背后。洞口没有什么动静,只听见成群的苍蝇嗡嗡地飞鸣。我看了看身边的张兰,心想:怪物万一向我们发动攻击,我们该怎么办?我一人倒无所谓,现在有个要抵抗抵抗不了、要跑跑不快的姑娘在一起,还真麻烦。我观察了一下大石,发现这座大石虽然有丈把高,凹凸却很多,人很容易就能上去,便稍微放下心来,心想,一旦遭到攻击,我可以引开怪物,让张兰爬上大石去,那些怪物手脚又细又短,根本不可能攀爬上去,即使能,相信只要她没有吓傻,她都有机会把爬到中途的怪物赶下石头去。想到这里,我对张兰说:“你看着洞口,我去做一样武器。” “作什么武器?你不是有刀吗?”张兰不解而且声带恐惧,“我不许你把我丢在这里!” “怎么可能把你丢在这里!”我笑道,“莫说你是美女,就算你是丑老太婆,我也不可能丢下你呀?” “贫嘴!”张兰嗔道。 “我就在这附近,三五步远,你别担心我会跑了!”我见七八步外就有灌木藤蔓,于是便过去砍了来做了弓箭。我先做好弓,试了试弹性,嘿,还不错。我又砍了些灌木枝做箭,刚削好五枝,便听见张兰说:“祝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下流!”接着就听见“啪”的一声,像是耳光声。 第七章 拥娇娥情动“一线天” 我一下惊住了,抬头看时,只见一个怪物正从草丛里爬起身来,与刚好转过身来的张兰撞了个满怀,只见张兰正怒目圆睁,破口骂道:“死祝捷,敢吃姑奶奶豆腐----啊……”最后一声“啊”表明她已经看清楚面前的“祝捷”了!我赶忙跑过去,可是由于灌木丛生,动作便慢了点。那怪物却不慢,居然只一扑,便把呆了的张兰按倒在地,双手只顾在张兰丰满的胸部乱摸,血红的口涎流了张兰牛栽崽服一身,一张猪脸露出极其享受的样子,而且那家伙两腿间居然带出一条猩红的阳物,非常恶心。张兰也顾不得再骂,一边极力挣扎,一边叫:“祝捷,救我!” 此时,我正好赶到,飞起一脚踢在怪物屁股上,那家伙不经踢,竟然被踢飞了起来,“扑”的一声落在了一丈多高的大石的平顶上。我一把拉起张兰,说:“快跑吧!” 张兰失魂落魄地爬起来,还不忘朝那怪物狠狠地摁了几下快门,这才转身朝山下跑去。我一手持弓,一手拿箭,朝着那怪物。怪物被刺眼的镁光闪了几下,显然很不舒服,一边嗥叫出声,一边冲我喷气。好在隔得较远,我一时还闻不到那股尸臭气,否则,非把我熏晕不可。我见张兰已经跑得远了,这才一步步退下山来。那怪物随即敏捷地跳下石头,一步步紧逼我而来。被一个矮个子怪物逼着后退,我觉得非常耻辱,于是站定了,弯弓觑准了怪物的胸脯就是一箭,只见箭如流星,“扑”地一声,深深地射进了那怪物的胸脯,而且带着它后退了好几步。等它稳住身子,竟然双手用力一把把箭拔了出来,在短腿上一担,“啪”地一声,箭杆断成了两截。我惊呆了,拔腿便跑。那怪物紧追不放,我见它追近了便放一箭,阻得它一阻便又跑。四箭之后,已经到了“一线天”。 张兰刚好爬上入口处的石墙,见我被怪物猛追不放,吓得尖声直叫:“祝捷快跑,它追拢了!” 我回头看时,只见怪物口涎长流,吼声如雷,双腿转得快如车轮。到石墙边,我趁着奔跑的余势,一跃爬上石墙,再看怪物,也已经来到石墙下,抬头仰望我们,小眼睛里放出绿幽幽的光,张得老大的猪嘴里喘着粗气,看它那样子,好像累得够呛,体力和耐力比我可差远了,在部队生活几年,我练就了钢铁一般的筋骨。张兰看看那怪物,又看看我,惊讶地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也许发现张大嘴巴不雅吧,又赶忙用手把嘴捂住:“你、你比它还厉害?” 我问:“怎么啦?” “它还喘粗气呢,你连粗气都不喘!” 我呵呵笑道:“这下你觉得我像当过兵的了吧?开玩笑哟,几年兵是白当的么!” 这时,那怪物仰头望着我们,想上来,可是正如我预料的那样,它不会攀爬。急得它在石墙下团团转。一停下来,一双绿眼睛就死死地盯着张兰看,就是不看我。我笑道:“张站长,这家伙好色哟,看着你眼睛都不转!” 张兰俏脸一红,“呸”了一声,又端起相机连摁了几下快门。我说:“我再做几枝箭,射它玩,你说好不好?” 张兰说:“好啊,射死它!这家伙太可恶了,竟然----” “竟然什么?”我问,明显感到自己不怀好意,难怪张兰又“呸”了一声。我跳进通道,找了些松枝,剔去丫杈和松针,削尖了,做了四枝箭,又爬上石墙说:“你看我射它!”只听“扑”的一声,一箭正中怪物的肩颈。怪物吃了一惊,拔下箭,放在猪鼻子底下闻了闻,便顺手扔了。我们清楚地看见那怪物中箭处的伤口瞬间便愈合了。张兰惊道:“太神奇了,这家伙再生能力太强了!射它眼睛试试----有没有那么准?” “试试吧,我也好久没有射过箭了,不过这样近,完全可能射中的。”我一边说,一边弯弓搭箭,觑了一个准,“扑”地只一箭,把那怪物左边的一只猪眼射了个正着。那怪物正色迷迷地望着张兰,没料到这一箭射中了它的眼睛,也许是一时视力不济吧,它扭了几下头,才想起拔箭,一拔竟然把一只绿幽幽的眼珠子给拔下来了,深陷的眼眶里血淋淋的,好久都不见新眼珠子长出来。“它的眼珠不能再生!”张兰和我异口同声地道。我们不禁相视而笑,“射它右眼!”张兰大叫道,话音未落,我的箭早已插进了怪物的右眼。只听怪物长嗥一声,扭头便跑,不几步便被山石绊倒了,爬起来再跑几步,又被绊倒了,只乐得张兰快乐地大声叫好。 怪物跌跌撞撞地跑远了,我一跃跳进通道,向张兰招手道:“下来吧,我们回去了。” 张兰小心翼翼地想往下跳又不敢。我笑着说:“跳吧,我接着。” “真的哟?不接着是小狗!”张兰也笑道,而且冷不防就跳了下来,吓得我赶忙去接,却一把把她搂了个满怀。抱着她的纤腰,嗅着她发间散发出来的清香,感受着女人特有的温软,我的心怦怦乱跳,竟然舍不得放开她了。 张兰在我怀里也没有挣扎,竟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两朵红晕浮上脸颊,显得柔媚至极。我们就这样静立了许久,忽然,她挣开了我,转身就跑。我忙追上去,一边喊:“张站长,等等我!” 她停下来,嗔道:“你还叫我张站长!听起来别扭死了!” “不叫你张站长?那叫你什么?”我傻傻地问。 “随你!”她转身又走。 我愣了一下,心头狂喜,大声叫道:“小兰,等等我!” 我追上她,到了出口的石墙处,我说:“要我帮你么?” 张兰妩媚地看着我:“你说呢,捷哥?” 听得一声“捷哥”,我骨头都快酥了:“乐意为你效劳!”便托着她的腰肢,帮她爬上石墙,然后自己后退几步,向前一纵,腾身而起,一跃便翻了上去。她竖起大拇指道:“你真棒!”我先跳下去,对她说:“跳吧,我又接你!” 她呵呵笑道:“你美吧,我才不上当了呢!”说着,一边探身下来,却不小心脚底下一滑,身子一歪,我赶忙去扶,她趁势倒进我的怀里,妩媚的眼睛望着我,有着说不出的柔情蜜意。我把她扶正,她的双手顺势勾住了我的臂弯,我们一起走上回村的路。 我问:“刚见怪物,你怕不怕?” “怎么不怕?它太恶心了!”她说,一副后怕的样子。 “那怎么在石墙上又不怕了?” “有你在身边保护,我为什么要怕?” “呵,就这么相信我?要不要保护你一辈子啊?” “保护我一辈子?”她笑道,“那可得好好考察考察,呵呵!” 我们一路说笑,不久就到家了。 晚饭后,我安顿张兰休息,妹妹说有事情跟我说,我便和她到客厅里去。 妹妹告诉我说,她们班还有位女生也被陈刚强暴了。事情发生在四号。 我问:“你怎么知道?” 妹妹说:“她怕说出来名声不好,没敢声张,后来听说了我们的事情后,才敢告诉我,还感谢我们为她报了仇呢。” “好蠢的女孩!”我心里叹道,“要是她及早报案,小妹三人也不至于……” “她说她十四号生了个孩子,那孩子被她生在厕所里,生下来就会跑,一转眼就不见了。她仿佛看见他脑袋瓜有点特别,像猪头。”妹妹继续说。 “像猪头?怎么会?”我不相信。 “我怎么知道?反正她就是这么说的。”小妹嘟哝道,“后山那些怪物不就是猪头吗?” 妹妹说完回寝室去了。我也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心里直犯嘀咕:“怎么尽出猪头?连女学生被强暴生下的孩子都是----”我眼前突然现出一道亮光,可是亮光又一闪而没。“怀孕十天生孩子?这岂不是天下奇闻?除非她怀的是怪胎----”我想,“唉,想什么想?想多了头痛还是睡吧。” 我倒在床上,不愿再想什么猪头,却在回味和张兰相拥时那种心旌摇动的神秘快感中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八章 意乱情迷夜深时分 第五篇日记9月22日 半夜,我突然被一声尖叫惊醒。我迅速翻身起床,穿好衣裤,趿鞋开门来到走廊。这一切只花了我不到一分钟。我分明听得是张兰的叫声。果然,她又尖叫了一声,声音拖得极长,然后便听她力竭般的呼救声:“救命啊!” 张兰就住在我的隔壁,我两步迈到她的门外大声问:“小兰,你怎么了?”里面不见回应,只有张兰声嘶力竭的求救声。我急了,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了,用力一扭球形锁,可是没有扭动,门被反锁了。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张兰的一声声呼救像锥子一样锥着我的心。我正要撞门,准备破门而入,妈妈出门了,她住在张兰隔壁,可能也听见声音了。“我来开门。”她说。哎,我竟然忘了这门妈妈有钥匙。 妈妈开了门,吩咐我:“你就在外面,人家是大姑娘,你进去不方便!”妈妈摸黑进去,一会儿灯亮了,便听妈妈叫:“张站长,你醒醒!张站长,你醒醒!”原来她在做噩梦,我松了一口气。 屋里静了一会儿,也许张兰已经醒了,正慢慢睁开眼睛回到现实吧,接着便听见张兰的声音说:“大妈,我怕----” “别怕,孩子。”妈妈的声音道,“你只是做了个梦而已,没事的!来,把被子盖好,看你,把被子全踢开了。我儿子还在外面呢,你没事了,我叫他回去睡去。” “捷哥也被吵醒了吗?”是张兰的声音,“大妈,真不好意思啊,闹得你们睡不好觉。” “说那里话呢?你是贵人,要不是后山的事,我们想请你来住也请不来啊!”妈妈说,“好了,没事了,好好睡吧!我们走了。” 张兰没了声音,接着妈妈便出来了,还一边说:“灯我就不关了。免得黑灯瞎火的你害怕!” 我问:“她没什么事吧?” “没事,做了个噩梦。她昨天见了那怪物了吧?” “是啊,她还被那怪物扑倒过!”我说。 “你呀!”妈妈用食指点着我的额头说,“你真不懂事,一个姑娘家,哪见得那么恶心的东西?难怪晚上要做噩梦了!现在没事了,回去睡吧。你明天还得回车队去呢,这个月请了这么多回假,奖金不领是小事,别让人家把你给辞了!” 我见张兰没事,心情轻松了些。但一想到明天得归队,不能与张兰继续加深感情了,我心里就老大不情愿。回屋后,衣裤也懒得脱,便和衣躺下想心事,回味张兰得一颦一笑。也不之过了多久,正迷糊间,我又听见了张兰的尖叫。 我一个鱼跃跳下床,趿鞋开门,两三步即来到张兰卧室门外,又听得张兰的求救声,我来不及细想,扭开球形锁便进去了。灯光下,张兰双目紧闭,口里发出尖叫声和求救声,双手乱挥,做着推拒的动作;双腿也乱踢腾,早把被子踢到了一边,露出了白皙匀称的双腿,粉红的里裤,纤细的腰肢和乳白色的内衣。我连忙把被子给她拉上,一边摇她醒来,好一阵喊,她才慢慢睁开眼睛。当她看清我时,竟一把把我拉得坐在了床沿,头就埋在我的大腿上,委屈地哭了。我抚着她的头,笨嘴笨舌地安慰她:“小兰,别哭,有我呢!”她哭了一会,停下了,抬起头来,泪花闪烁,“捷哥,我怕----”我看她眼泪婆娑,楚楚可怜,一把把她揽在怀里,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在这呢!”她紧紧地抱着我的腰,梦呓般地说:“捷哥,我不许你离开我!”我隔着被子拍着她的背,像当年拍妹妹睡觉一般轻柔:“睡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捷哥,我要你陪着我,一辈子这样!”小兰已经迷糊了。我继续拍着,一边应着:“好,陪着你,一辈子!”一边想:我第一眼见你就想和你厮守一辈子,可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现在你这样说,我还能说半个“不”字吗? 小兰在我怀里闭上眼睛,也不知是轻微入睡了呢,还是在尽情享受我这男人宽厚的胸膛,她脸上露出了甜蜜温柔的微笑。看着她那迷人的笑容,我不止一次地想用我因焦渴而**的双唇去吻她明净的额,吻她小巧玲珑的鼻子,去吻她的双唇,并且要在她张开嘴的时候,用我如簧的舌头去感受她双唇的温暖,去体验她舌尖的热烈,去把握她口腔壁的紧握般的缠绵,去交换我们喷涌奔流的津液……可是,每次这样想,我都忍不住暗骂自己下流、恶浊。我想我应该和小兰在灵魂上达成契合,否则,光有**的灿烂接触,我们好不容易培植的一点点感情便会随我们的分开而烟消云散。可是,虽然这样道貌岸然地想,每次被子从她肩头滑下,她内衣里舰艇的双峰隐约显现,迷人的胸沟牵住我的视线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解开她背后内衣的金属扣……可是忽然一个声音说:“死祝捷,竟敢吃姑奶奶的豆腐!”我于是从灿烂的春光中立即惊醒,赶忙为她拉上被子,心里一遍又一边骂自己卑鄙、无耻、下流、混蛋…… 就这样拥着她,看她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入眠。她这次睡得很香,有了微微的鼾声。我不愿惊醒她,手臂麻了,腰扭痛了也不愿变换一下姿势。这样相拥是幸福的,我觉得我一定是前生积了大德,今生才有这样的机会拥着令自己心醉的女人,看她在自己怀里安详地入眠。 这样相拥又实在很辛苦。我的身体里那股原始的欲火一直在奔突,希望找到意识最薄弱的地方,冲决堤坝,汹涌流泻。好在我虽然在潜意识里犯了一千次亵渎圣洁的罪过,行动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样她才能一直到天明都没醒。 第九章 猪头怪又起老鹰村 她在鸡鸣声中睁开了眼,娇怯怯地望着我:“你一直这么坐着啊?” 我见她醒了,搂着她的双手便松开了,笑着说:“你这样个睡法,我还能站着吗?” “谁问你站了?”她娇嗔道,双手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不料被子一下从胸口滑落,又露出了那令人心旌摇荡的胸沟来, “不许看!”她咯咯地笑着,一手捂住我的眼,一手拉上被子。我用我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纤弱的小手,双目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我想我的眼睛里一定喷出了热烈的火焰。她像是吓住了,喃喃地说:“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心里喃喃地重复。我什么都想干,干一个男人对女人可以干的一切事!可是,我又什么都怕干,连吻一下她的脸颊都怕。我怕自己的一时冲动,会惊飞栖息在我身边的这只依人小鸟。我扭过头,不再与她四目相对,一边站起身说:“你再休息一会,我去准备热水给你洗脸。待会儿吃了早饭,我得赶回城去,假已满了。” “你要走啊?”她失望地说,“那我怎么办?” “你就在我家住着,等搜捕队来就行了,不要单独跑后山去。我看那些猪头怪物色迷迷的,它们对你可不会客气的哟!”我边说边打趣她,一边出门下楼去了。 因为我要一早走,加之妹妹上学也走得早,妈妈已经在厨房预备早饭,热水早就烧好了。我打好水,准备好口盅,妈妈笑着说:“儿子,这闺女不错,妈喜欢,这么快就追到手了?” 我难为情地道:“妈,你拿我寻开心啊!” “妈怎么会拿你开心呢?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处个对象了。这闺女我看着顺眼,她对你也似乎有那个意思,不然,一个姑娘家,她能让一个男人进她的房间,还让他搂着睡才塌实?妈提醒你,别让煮熟了的鸭子给飞了。” 我脸一阵烫:“妈,你都看见了啊?” 妈妈笑着道:“儿子,什么事能瞒得过你娘啊?快上去吧!” 我便端水上楼来。张兰已经穿戴好了,恢复了白天的自信和活力。她一边洗脸,一边对我说:“你进城替我把底片冲洗出来,我要把这些照片保存起来,留作美好的记忆!”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她便自顾自接电话,我则端水去洗手间倒。只听她听了半天后便冲手机里嚷:“喂,我说大乡长,我只是个畜牧站的站长呢,不是搜捕队队员,怎么一有怪物就叫我哟?知不知道我还是个女子!抓捕那些玩意儿你自己多费点心好不好?----不去,就是不去!你想把我怎么样吧?” 她一嚷完,不由分说“啪”地关了机,顺手放在梳妆台上,端起口盅便去洗手间漱口。我问:“怎么了?”她气哼哼地说:“姓黄的嘛,说是在老鹰村也发生了怪物咬死村民山羊的事情,要我立即赶到那里去。说是你们村防护得好,用不着我,而老鹰村没有任何屏障,怪物和人畜随时都可能遭遇。他把我当什么了?怪物的克星?哪里有怪物把我往哪里支使,我有那能耐吗?要是谁家的牛羊生病不吃草叫我去还说得过去,发现怪物叫我干吗?去送死啊!” “老鹰村也出了怪物?”我纳闷道。 “是啊!也是猪头人身!”小兰在洗手间回答。 老鹰村是距我们村二十来里路得一个靠山村,我每次从县城开车回家都要经过那里,从乡场上去还有十多里路。那里怎么也会有怪物了呢?这些怪物都是从哪里来的?我正在心里嘀咕,一阵美妙的和弦铃声响起,小兰的电话响了。我忙叫:“小兰,电话!” “你帮我接!”小兰似乎还在漱。 我打开手机,“喂”了一声,那边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张兰吗?” 我说:“不是!” 那边便说:“你是谁?” 我说:“我是张兰的房东,张兰正在洗手间。” 那人便道:“叫张兰接电话!” “你有什么事吗?能不能让我转告她?”我问。 “那你给她说,刚接县委电话,搜捕队今天上午便到我们乡。上面听说老鹰村也出了怪物,而且那里防护不好,已经伤了好些牲畜,还有几个小孩给抓伤,便决定先到老鹰村去抓捕,完了再到你们村。你告诉她,她可以不去老鹰村了,暂时就驻你们那儿----哦,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祝捷,你是黄乡长吧?” “你就是祝捷哟?我知道你,最可爱的人嘛!交给你一个任务,一定要保证张兰的安全,据老鹰村书记说,那家伙专门攻击妇女,对男人不感兴趣!张兰她爸爸已经多次来电话责备我为什么把他女儿往危险的地方调,要是出点点事,他非宰了我不可!” “你放心吧,”我说,“她在这儿绝对安全!那些怪物轻易到不了前山,况且搜捕队马上就到,它们也蹦达不了多久了呢。” “谁呀?”我们刚好通完话,张兰便从洗手间出来了。 “是黄乡长。”我说,“她叫你不必到老鹰村去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去!”张兰道,“他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因为搜捕队今天上午就要到,他们先到老鹰村去。” “哦,难怪!我以为姓黄的发善心了呢,原来不是!” “你好像对黄乡长有意见?” “岂止有意见!我简直就是讨厌他!” “为什么?” “嘿嘿,”张兰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不告诉算了,咱们下去吃早饭吧。”我说。 “这么早啊?怎么吃得下去?”张兰嘟着嘴。 “那你就饿了才吃,我可就不陪你了。我得抓紧时间归队,听调度的指挥去。”我说,一边看钟,快七点了。 “记着帮我洗照片啊!”她叮嘱道。 驱车回县城的路上,我遇到了一辆军用卡车,车上乘坐了二十来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卡车后面跟着一辆军用吉普,看样子是头儿坐的。吉普后面是一辆桑塔娜,县委的车子。我想,这一定是搜捕队。 等我回到车队,车队头儿便找我去狠狠地教训了一通,最后他说:“下回敢请霸王假、私自用车,我就开除你,绝不手软!” 我灰溜溜地从头儿的办公室出来,垂头丧气地去到调度室领任务,却在半路碰到邓师傅,他好像在等我,见了我便道:“终于见到你了!” 我问:“有什么事吗?” 邓师傅说:“我老爸让我问你,你那什么梦应了没有?” “什么梦?”我愕然。 “看来你忘了。他说是什么猪头人身的怪物梦。”邓师傅说,“我也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哦,他说的是那事哟?”我恍然,“应了!我还真见了猪头怪了!” “我爸要我告诉你,要是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先知会我一声,他留下一个包袱在我这里,说你也许用得着。” “你爸他人呢?”我问。 “他出远门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如果真有什么事我再来找你吧,现在我得到调度室去了。”我说,一边忙着往调度室去。 这次我领到了个长途,担任主驾驶,往返得五六天。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明了出车的事情,然后给张兰打电话,说照片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捎回。 她说:“就这事啊?” 我问:“还有什么事?” 她说:“没事我就挂了!” 我说:“别忙,你晚上抽空辅导一下我妹妹吧,她前几天落下了些功课。” 她笑道:“请家教么?那得给报酬!” “什么报酬?”我问,半开玩笑地道,“不会要我以身相许吧?” “想得美!”她“呸”了一声,“给我买零食!” “好,就这么说定!”我说,“你喜欢什么零食?” “什么零食我都喜欢,越多越好!” 我笑道:“打劫哟?” “小气啊?不买拉倒!” “买,买啊!怎么不买?好了,我得出车了,有事再联系,拜拜!”我关了手机,副驾驶发动了汽车,我们便出发了。 第十章 陷情网惨遭炒鱿鱼 第六篇日记9月27日 任务终于完成了! 晚上四点钟,车行至回县城与回乡的三岔路口时,我让副驾驶改乘同路其他的车回城去,自己则驾着车风驰电掣般往家赶,一刻也不想耽搁。这几天身在旅途,心在家里,弄得人身心俱疲。 每天晚上两点多钟,我的手机一准响起,一接便会听到张兰惊恐无助、欲哭无泪的声音:“捷哥,我怕----我一闭眼,那怪物就朝我扑来……”我白天打电话叫妈妈去陪张兰。陪着,她还是相同的哭诉。我说:“我妈妈在你身边呢,你别怕,你躺妈妈怀里睡吧!”可是她还是说:“一点用都没有,我不能闭眼,一闭眼那怪物便来了!你快回来吧,求求你了!”可是我人在旅途,怎么能说回便回呢? 这件事令我焦心,还有一件事也令我焦心----搜捕队在老鹰村的搜捕工作失败了!妈妈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在村长那里听说,那天搜捕队到老鹰村去,县委书记坐镇指挥,身边还有几个动物专家,二十几个手持微冲的武警战士,硬是没把那怪物怎么样。原来,那天武警在村口发现了那怪物。怪物正在吃一头山羊,战士们用坚韧的尼龙绳网把怪物兜头网住,准备活捉,可是那怪物却口喷烈火,把尼龙绳网烧了个乌有。眼看活捉不成,书记便下令格杀。于是二十几支微冲一齐开火,一阵枪响,硝烟散尽,大家睁眼看那怪物,本以为它一定早被打成蜂窝、气绝当地了,却见它好端端地立在那里,龇牙咧嘴,不住地往嘴外喷烟喷火示威,一丈以内,人不敢尽。队长见怪物厉害,叫战士们用手雷招呼,一时间爆炸声起,但见硝烟弥漫,血肉横飞,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和血腥味。等到硝烟散尽,定睛看时,只见怪物站立的地方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弹坑,弹坑四周到处都是怪物的肉块、内脏。战士们高兴地欢呼起来。可是,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只见那些肉块啊、内脏啊,全在地上动弹了起来。数不清的肉块、内脏在跳,就像一地的青蛙受到了惊吓。它们跳着跳着,便有了手脚、躯干、脑袋,只是太小,大的拳头大,小的还不及拇指粗。可是密密麻麻一地,不知道有多少。它们手脚一长齐全,全都往村外山里跑,别看它们小,可跑起来一点都不慢,一转眼便都不见了,村口一时只剩下呆了的武警战士和弥漫在空气中的硝烟味和血腥味。接着,村长大哥就接到了黄乡长惊魂未定的电话,要求村委立即组织村民加高加固“一线天”的防御石墙,严防怪物跑到前山来。 我正在车上胡思乱想,车灯亮处,忽见一群猪头人身的怪物正从前方公路迎面而来,见了车子,不但不避,反而嗥叫着扑来。那些怪物比后山的要小得多,但密密麻麻一群,数也数不清。我心里明白,这次已经不是什么噩梦,而是绝对的真实。做了无数次的梦终于应验了。梦中,我的车因紧急制动撞向了左边的岩石,挡风玻璃碎裂。现在我决不!我加大油门,直冲怪物而去,我要碾死它们----虽然明知道碾死他们简直是做梦! 有惊无险!过了那儿,我才想起,那儿正是老鹰村的地界。我也不敢停下车去观察碾压的效果,一刻也不停地往家赶。我想,早一刻到家,张兰就能早一刻睡个安稳觉。 五点钟时,我赶到了家。 楼上灯光明亮,隐隐约约听得见有人轻声啜泣,那是张兰的声音。我停下车,熄了火,提上为张兰买的一大包零食,来到院子里喊:“妈,小兰,我回来了!” 楼上马上便有了响声:“大妈,是捷哥,是捷哥回来了!”于是我便见到从屋里跑到走廊上向我招手的张兰,她一边挥手一边抽噎着笑:“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然后就见妈妈从屋里出来,开了楼梯间的灯,下楼来为我开大门。她一边把我让进屋,一边说:“去看看小兰吧,她这些天罪可受大了!” 我匆匆上楼,刚上楼梯到走廊上,张兰便张开双臂扑了上来,把脸埋进我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拍打着她的后背,笑着说:“小兰,你也别激动成这样啊,快进屋去,外面冷!” 她还是不肯松手,放嗲道:“我要你抱我进去!” 这时,妈妈关了门走上楼来,轻咳了一声,张兰这才放了手,朝我吐了下舌头,乖乖地进屋去了。 妈妈叫住我说:“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我说不饿,妈妈就说:“那你就好好陪陪她,她天天下半夜睡不着,一闭眼就尖叫,几天下来,人瘦了一大圈。唉,这孩子!” 我说:“妈,你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也没有睡好,对吧?我洗漱一下就去陪她。” 妈妈回自己卧室去了。我跟张兰说我去洗漱后,便到洗手间去了。回来时,见她已坐上床,在吃我买给她的零食。灯光下,她的脸苍白憔悴,几天不见,她瘦了。我心痛地抚摸着她的脸说:“你看你瘦了这么多!” 她偎在我胸口,一边喂东西给我吃,一边说:“谁叫你要离开我!不过也好,我正愁这肥减不下来呢,咯咯……” 我见她心情开朗,便道:“馋猫!别吃了,快睡会吧,今晚是不是也没有睡好啊?” “不行!我好多天没有吃过零食了,今天好不容易吃到,我要吃个痛快!” “你好多天没睡好过了,怎么不想睡个痛快呢?”我笑道。 “能睡吗?一睡那怪物便朝我扑来,又恶心又恐怖!” “那有什么,我前段时间几乎天天晚上梦见一群怪物朝我的汽车奔来,害我车毁……”我想说“车毁人亡”,又觉不吉利,便住了口,顿了一下才说,“我一点都不怕!刚才回来路过老鹰村时,一群猪头怪在公路上向我的汽车扑来,我一碾就过来了!” “你没事吧?捷哥,我知道你能干。可是你是男人,天生胆子大些,人家是女孩,胆子小嘛!” “来,躺下吧,有我守着,你一定能睡得着的!”我把她放下,为她盖好被子,把零食收拣好,端来一张凳子,坐在床前。她伸出手来,要我握着,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 她睡下后,我也觉得累了,扑在床沿上睡了过去。一直到一阵和弦铃声把我惊醒。我睁眼看时,张兰还好好地睡着,外面已经大亮,太阳光透过屋前几棵大树的枝叶从窗口射入,班驳地投射在地板上,像一朵朵雏菊,在静悄悄地开放。我来不及欣赏这美丽的阳光,开门来到走廊去接听手机。 电话是车队的头儿打来的,他冷淡地告诉我:“你把车开回来,今上午!” 我说:“头儿,能不能下午?我还有点事。” “不能!因为你已经被开除了!你必须按时归还车队里的公物!”头儿说。 “你凭什么开除我?”我气愤地道。 “凭什么?”头儿的气比我还大,“这次长途,全对的车都归队了,你的呢?你竟然又私自用车!上次我跟你怎么说的?我已经说过,开除!决不手软!把车开回来,拎上自己的行李,到出纳那儿结算工资,各人走人!” 头儿说完,不容分说便关机了,我愤愤地道:“你凭什么开除!你有什么权力!” “谁开除你了?”一个声音问。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时,见张兰已站在我身后,忙制止她再问,把她拉进屋,压低声音道:“小声点,你想让我妈知道吗?她受不了!” “他们怎么会开除你?”张兰不解地问。 我不知从何说起,一阵沉默。 “开除有什么了不起!自己买辆车搞个体还挣钱些!”张兰安慰道,“我还不是不想干了,就想自己搞养殖业,省得一天受姓黄的的气!” 我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我说,“我只是为难,怎么向妈妈说这件事。毕竟找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你被开除都是因为我!”张兰道,“如果不是我每晚都呼你,向你哭诉,你就不会这么急着往家里赶,你要是和大家一起归队,也就不会这样了!” “你别这样说!”我说,“这怎么能怪你呢?既然起床了,就去洗漱吧,我也要抓紧时间回县城去。” 第十一章 失业丢女人情伤左臂 回到车队,到头儿那儿,先是哀求他把自己留下,可是他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我只得去是收拾行李,从宿舍出来,到停车场,暗自神伤了一阵,正要走,却见邓师傅拎了个包袱急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说:“还好,你还没有走!把这包袱带走吧,昨天我老爸打电话给我说,你也许该用得上它了。” 我笑了笑,神情可能有些凄凉。邓师傅便对我说:“小祝啊,你有手艺,哪儿不能挣钱?在车队里,也就千把块钱月,出去闯闯,说不定会发展得更好。” “邓师傅,我----”我欲言又止,心想,自己从部队专业就进了这个车队,一干就是三年,起过多少早,摸过多少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不该说开除就开除啊!可是我没有说,公司是人家的,要用要留,还不是别人一句话。我接过邓师傅递过来的包袱,握手道了个别,便到县客运站去搭乘回乡的客车。下车后,又沿村公路行了七八里,方才在下午五点赶到家。 “你怎么把行李给搬回来了?”妈妈见我肩挑背扛的,诧异地问。 “妈,我不想干了,回来陪你老人家!”我嬉笑道,“小兰呢?” “她到村委会去了。我问你,是不是不好好干给人家辞了?”妈妈问。 我低下了头。 “就为这几天猪头怪物的事?”妈妈继续追问。 我抬起头,怯怯地问:“妈,我难道做错了?” “儿子,你没错!”妈妈眨巴了一下眼睛,她眼圈红了,“来,把东西放下。如果就为这事你老板就把你辞了,说明这样的老板不值得你为他卖命,辞了好!”她一边帮我拾掇行李,一边又说:“小捷啊,有件事我得给你说清楚!” 我问:“什么事呀?” “是关于小兰的。”妈妈说,“小兰人是不错,怪惹人疼的,要是你有那个福气娶她做老婆,我当然高兴。可是既然人家已经有了对象了,咱们可就不能硬插一脚、夺人所爱了。你去给你的村长大哥讲明白,小兰她在我们村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就安排个人送她回乡上去吧。” “妈,你说什么?”我惊讶地问。 “你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妈妈坚决地说。 “妈妈,我总得知道为什么吧?你说她已经有对象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急的难受。 “今天你走后,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称他是黄乡长,是小兰的男朋友,他要我照顾好小兰,既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又要让她吃好住好,如果办不到,就请示村长重新安排食宿,万不得已就叫她回乡。她还说,老鹰村的事一天两天恐怕解决不了,搜捕队恐怕一时也就到不了我们这里。小兰驻留由她自己决定好了。”妈妈一边说,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一边用手巾拭眼睛。 “原来小兰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是本乡的乡长!”我心里一黯,“张兰哪张兰,你可把我害苦了!你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连带把工作都丢了!这是为什么?”一时间,我只觉得万念俱灰,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就觉得特别伤心,特别委屈,特别想大哭一场。 妈妈却还在继续说:“刚才小兰还在给她的爸爸打电话,说她从不求她爸爸的,可这次为了她男朋友,她只好求爸爸帮她一下,说是帮他未来的女婿,岳父大人也是应该的。你看他们都好成这样了,我们还好意思去硬插一脚吗?听妈的话,趁现在陷得不深时,痛下决心,趁早叫她走,免得时间长了,让你受伤害。” “你别说了,妈!”我双手撕扯着头发说,“你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我边说边无力地上楼,回卧室,躺下,双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想哭,却极力忍着,眼泪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它们从眼角溢出。流向双鬓,凉凉的,像此时的心情一样。 “大妈,捷哥回来了吗?”楼下小兰在问。 “回来了,在屋里躺着呢。”妈妈说。 “懒虫!”她笑着说,“咚咚咚”地上了楼,开了门便闯了进来,“懒虫,起来哟!这么早就睡了,你羞不羞哟!” 我爬起来,懒懒地道:“我只是有点累,想躺会儿。” “不是吧?”她邪笑道,“在想什么心事吧?是不是在想我啊?” “你要我想吗?”我淡淡地道,“我妈接了个电话,政府关照她既要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又要让你吃好住好。如果做不到就让你回乡去。你这几天住这里,天天晚上做噩梦,我们没有让你住好,你还是回乡上去吧。” “你说什么呢?”她诧异地道,“谁关照了?谁多事关照了?” “黄乡长啊!”我说,“你看,你住我们这山村里多不方便啊,回去吧,省得做噩梦!” “你少编理由撵我走!”张兰笑道,“任你说破嘴皮,我也不走,我看你能把我怎样!” “你这是何苦!”我苦笑道,“你回去多好!” “不好!”张兰噘着嘴道,“我就喜欢这儿,将来还要在这儿办养殖场呢!我看中这儿了!”她一边说,一边指着窗外:“你看,这山多美啊,我能舍得走么?你走我都不想走!” 我不说话了,心想,你高兴住就住下吧,我只要自己提防着不被你伤害就行了。我默然出门,去屋外大树上砍了根两公分粗的树枝,找来尼龙绳,生起一堆火,制了一张硬弓。张兰像跟屁虫似的跟在我身后,笑问:“你要去杀怪物啊?是不是替我报仇啊?”我一边做,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她见我敷衍她,双手抓住我的右臂死劲摇动:“我不许你敷衍我!”没想到我正在削弓身,一刀下去,被她一摇,刀便削到了左手臂上,登时鲜血直流。我忍着痛,把手臂伸到她面前说:“别摇好不好?我的手臂不是铁打的,也会受伤的!” “啊,你受伤了!都怪我!”张兰自责道,“怎么办啊?” “麻烦你找我妈要点白酒和棉花、布条,多谢了!”我说,右手丢了刀,用力握住伤口止血。张兰则慌慌张张去找我妈拿东西。妈妈听说我受了伤,找齐东西赶忙出来,心痛地为我洗伤口、包扎,一边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做这牢什子干什么?” 张兰听我妈这么说,难过地说:“大妈,都是我不好,我在他削弓的时候动了他的右手,没想到就伤了他。都怪我!” “好了!别自责了!一点皮外伤,没事!”经历了刀削的疼痛,我心中的压抑消解了不少,“你们放心吧,我没事。” 妈妈疑惑地看看我,回屋去了。张兰站在一边,怯怯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心下老大不忍,便道:“别傻站着,帮我砍几根直一点的小树枝,我要做箭。”她听得这话,解放了一般,拿着刀,跳跳蹦蹦地跑树林里去了。老半天后,居然抱了一大捆树枝过来,我看她弄得脸都脏了,又有些心痛:“你砍这么多干吗?看把脸都弄脏了,去揩揩吧。” “我脸真的脏了啊?”她问,“我要你帮我揩!” 我小心地帮她揩去脸上的脏痕。她的脸真娇嫩,似乎一吹弹都会弄破。可惜,这张脸为姓黄的乡长所有。我一个小老百姓,能为她揩揩脏痕,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我还能梦想拥有? “你想什么呢?”张兰问。 我一愣神,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道:“没什么。来,在一边看着我做箭。” 张兰这次特听话,她干脆从屋里端来两条板凳,一条给我坐,另一条自坐,静静地看我削枝、剃叶、剥皮、削尖、安羽毛,一直守到我做完五十支,天都快黑了。 天黑时妹妹才到家,见我回来了,又像小鸟绕林般缠了我一会才去做功课,一会儿,妈妈又喊吃晚饭了。吃晚饭时,妹妹唧唧喳喳说:“我们同学那个村也闹猪头怪,听说警察都去了。” “你哪个同学?”我不经意地问。 “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同学!”妹妹忽然想起似的说,“哦,想起了,哥,我想住校!” “住什么校?”我问。 “班里有三个男生为了能考上重点高中,也不知道从哪要到了陈刚寝室的钥匙住到了学校,全班同学都羡慕死了。我要是能住校,早晚可以多多少时间补习功课呀!”妹妹一脸神往地说。 “学校没有学生宿舍,学生怎么住校?”我问,“住什么校,你住外边我们不放心!” 这时张兰接口道:“小妹真要住校吗?” 妹妹说:“想倒是想,就是没住的地方!没法子,只好每天走路了!” “我倒能给你找个地方,不过不在学校。”张兰道。 “在哪里?只要挨学校近就行!” “畜牧站,我的寝室,离学校三百米。近不近?” “好啊!”小妹高兴地叫好,“可是,你住哪呢?” “别担心,我的寝室房间多着呢,三室一厅啊!你去还可以带一个要好的同学一起住,好不好?” “好啊,我和小丽去住。可惜小芳不能去。”妹妹说,殷勤地往张兰碗里夹菜,“谢谢小兰姐!” 张兰则把菜往我碗里夹,一边同妹妹客气:“谢什么?应该的!” 妈妈说:“小妹,这合适吗?你怎么好意思去麻烦小兰姐呢?” “妈,”妹妹放嗲道,“人家想住近点嘛。再说,小兰姐都同意了。” “大妈,怎么说麻烦呢?我那屋子反正空着两间,小妹去住正好给我做伴。再说,我住你们这,我都好意思呢!” “我不管,我就住小兰姐那了,我们明天就去。” “好,明天我和你哥帮你搬行李,你明天晚上就可以直接去住了。” 第十二章 **迷乱险失处男身 晚饭后,小妹去看书,我们大人则在客厅里看电视,张兰看了一会儿便说困了,要我送她上楼休息,我推不过,只得硬着头皮跟她上楼,进了她的房间,她说:“捷哥,陪我!” 要是在前几天,我当然求之不得,可得知她有男朋友而且男朋友是堂堂一乡之长后,听了这话我犹如见了蛇蝎,心里一阵阵抽搐。“你歇息吧,我会守着你的!”我淡淡地说。 “捷哥,今天你怎么啦?”张兰可能已觉察我的冷淡了,她说,“我知道,因为我,你丢掉了工作,还削伤了左臂,可那不是我的本意----” “别说了。”我连忙制止她道,“小兰,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些都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事,是我自己没能处理好公与私才丢掉工作的。至于受伤么,这根本不值一提,这也能叫伤么?” “那你为什么对我爱理不理的?今早你还好好的,可是,去了趟县城以后,你就变了。”她委屈地说,“是不是碰上了一个比我好的女孩子,就故意冷淡我,想赶我走啊?” “你想哪去了?”我劝她道,“别瞎猜了,快睡吧,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我要你陪着我,我怕!” “我会的。”我一边说,一边去端凳子坐。她见我实在冷冰冰的,便一屁股坐在床上生闷气。我装没看见,在梳妆台上找了本旧书瞎翻。 坐了一会儿,她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敢勉强你!你出去吧,麻烦你把门关上!” 我听得出来她的气恼,便借势道:“那好,我过去了,有事你再叫我。” 走出门来,关好门,我听见了她的啜泣声,我不明白,你既然有了男朋友,为什么还要如此对我?你知道这样到头来会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么? 我摸回自己的房间,也不开灯,也不关门,扑倒在床上伤自己的心。我想我真是不幸:丢工作!失去女朋友!怎么这两件事在同一天让我给摊上了?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些什么,老天要如此惩罚我! 伤了一阵子心,我坐起来。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我不会脆弱到这地步吧!我得振作些!于是我又摸黑出了门,下楼来,妈妈还在看电视,见我下楼,便问:“你还下来干什么?” 我说:“我做一杆标枪!” “做标枪干什么?” “我要去收拾那些怪物!”我说,“我记得我们家有一柄标枪枪头的,在哪儿?” “在工具箱里。我看你还是别去,连搜捕队都奈何不了,你还能行?” “上次我就射瞎了一个怪物!”我说,“它什么都可以再生,但眼睛不能,先弄瞎它们,再想办法收拾!” “你可得小心点。”妈妈说,“一定要和大伙一起干,别单打独斗。这几天村里派人加高加固了‘一线天’的防御墙,你要到后山去还得带上钩索。” “好!”我说,“妈,我去你不反对?” “只要是为了大家伙好的事,我就支持!不过,我得提醒你,”妈妈说,“防御墙能拦住怪物,也就能拦住你。你想过如果猎杀怪物失败怎样逃生么?” “怎么没有?”我说,“我会在墙上垂下钩索,以备返回时能迅速逃离险境。” “把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得非常细致,否则不要到后山去。”妈妈说,“送你去当几年兵,我想部队培养出来的不应该是一个冒失鬼!” “我知道,妈,你放心吧!”我一边和妈妈说话,一边找出标枪枪头,削了根五尺长做柴火的灌木枝做枪身,到院子里耍了耍,觉得还趁手。又到屋里找了一圈尼龙绳,量了量,有十来米,然后又去翻索钩。当年我爸常进山采药,自家备有钩子。翻出来见勉强能用,于是套上尼龙绳,拿到院子里,挥了几挥,觉得没问题了,这才收拾了上楼回卧室。 一进楼梯间,我的心情便随灯光暗了下去,缓缓地上楼,不愿开灯,摸到床前,便扑倒在床上。 一扑下床,我便吃了一惊----床上有人! 那人反映迅速,双手一把抱住了我的头,便把她的嘴唇往我脸上蹭,口里吐出如兰的香气,充满哀怨地说:“捷,不要不理我!” 原来是小兰! 我没动。静静地感受小兰如火般滚烫的双唇,呼吸她全身散发的馨香,我想我就这样静静地走向死亡也值了! 她的双唇吻过了我的额,我的脸颊,我的下巴,然后找到了我的唇。我其实已经忍不住了,早就将唇迎了上去。我们口对口热烈地亲吻,她的手如蛇一般在我胸口蜿蜒爬行……我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手的感觉传到胸口,变成血液的沸腾、激情的燃烧…… 就在这时,一阵和弦声响,是谁的电话来的可真是时候! 小兰停了动作,我爬起来,让她起身接听。 “喂,谁呀?”小兰问。 “我,黄克!”那边答。 “又什么事呀?深更半夜的,要不要人睡觉啊?”小兰不耐烦地道。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聊。”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你明天还是回乡上来吧,你住那里我不放心!” “谢谢黄大乡长的关心。我住这里挺好的,我暂时还不想回乡上去,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你别忙挂呀……” 小兰说挂就挂了,挂了还说:“我是死是活关你屁事!” 说完就又向我靠来。我其时心情陡然转坏,拉亮灯说:“回去休息吧。” 小兰便怔在了那里,眼眶里泪花闪闪。忽然,双手捂脸痛哭着冲出了门,不久我便听得重重的关门声从那边传来。我惊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伤一阵心就会没事的。”我想,“现在的女孩,竟然一刻也耐不得寂寞!----可是,对不起,我不愿意被你的一次红杏出墙伤害。我不能为了享受一时的疯狂而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只能这样做。小兰,实在对不起!” 第十三章 勇斗怪物身陷后山 第七篇日记9月28日 今天,我起了一个大早,到走廊上站了站,见隔壁小兰卧室窗口透出明亮的光,心想,奇怪,她昨晚居然睡安稳了。我又看了看天色,见黎明的天空虽然黑沉沉的,但东方天边明亮处却透出了一丝丝蓝。我知道今天是一个好天气,不再关心她睡得怎样,便下楼到厨房去吃饭。妈妈问我要干什么,我说到后山去。她便问准备好了没有,我说准备好了。她问都叫了哪些人去,我胡乱说了几个人,她便不再说什么了。 翻过“一线天”的石墙,我把钩索留在了墙上,让索垂下来,预备着逃生用。然后背上弓,腰悬箭,手提标枪,一路望野狼洞而去,我想我的样子不像古代的侠客也一定像标准的猎手。 到了野狼洞坡下,我停下来检查自己带的工具,见该带的都带着,这才放心地上去。 野狼洞在晨光中黑黢黢地张大嘴立着,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悄悄地,借着灌木的掩护来到上次蹲伏的大石边,爬到它的平顶上坐下。我要在这里静等怪物出来,然后激怒它们,让它们来攻击我,我便可以居高临下,相机刺瞎或射瞎它们。 我拿出在部队站岗的耐心来等待,从七点一直等到九点。洞口终于有了响动。只见四个猪头怪大摇大摆从洞口走了出来。我一见它们,便知道自己这次失算了----原来那些怪物已经不再是前几天那种不足一米高的侏儒,而今已经是一米七八、强壮得像小公牛似的大个子了!它们中的任何一位仁兄看上去都比我强壮! “怎么办?”我脑子飞速地转,“继续执行原计划还是放弃执行?”正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洞中又走出了个猪头怪。这只还原样大小,两只眼睛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两口眼洞,怪恶心的,是那只被射瞎眼的怪物,看样子是瞎了眼行动不方便没有吃饱所以不长个头。它用猪鼻子在草丛里嗅了嗅,立起耳朵听了一阵,忽然向我身处的石头嘶叫了起来。其他四只怪物一听这声音,立即把猪头扭转过来望向我。 “糟了,被发现了!死瞎眼怪,眼睛瞎了听力和嗅觉倒变灵敏了。”我心里想,知道今天不拼已经是不行了,手上不敢怠慢,放下标枪,取下弓,搭了一支箭。那四个大怪物已经慢慢过来了。我觑准走在前面的那怪的右眼,“嗖”地放了一箭,那怪物将头一偏,那箭便往后射入草丛里去了。我又搭上箭,这次我搭上了两支,准备给它来个连珠箭,我倒要看看它能不能还躲开。果然,那怪躲过了第一支箭,却被第二支把个右眼射了个正着。那怪吃了一惊,用手拔下箭来,照例带出了眼珠子。我见一箭成功,大喜过望,赶忙补上一箭,这下那怪躲都没躲,“扑”地左眼也废了。其他三怪见我的箭厉害,不敢再往前靠,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用猪眼望着我,一边嘴里发出嘶鸣。受伤的那个怪物却无法静下来,它东一头西一头乱撞,口里咆哮着一会儿喷出一股烟,一会儿喷出一股火来,那烟倒也没什么,那火可够吓人的,足有三尺长的火焰。我在石顶上观望了一会儿,知道今天完了----没料到那怪物喷出的火能引燃坡上的杂草! 正是秋高时分,杂草着火即燃。如果任其蔓延,要不了多久,小火也将燃成大火,烧光这个山头的杂草和灌木也许没什么,可火势一旦蔓延到松树林那边去,就势必会酿成一场后果不堪设想的森林火灾。我来不及想,也来不及怕,背好弓,拾起标枪,纵身跃下了大石,即用手中的标枪扑打燃起来的杂草。好在火不甚大,没多久即给我扑熄了。可是,那只瞎眼怪物依然在乱喷烟火,虽然越喷火焰越弱,如不控制它,火灾依然随时会发生。在我扑火的时候,另三怪也许惧火没敢近我身,也许见我忙不过来就懒得收拾我,后来见火灭了,便渐渐向我逼了过来。现在,我一方面要随时准备扑灭瞎眼怪物点燃的火,一方面还得与另三怪周旋。我想,就那三怪的块头、气势,一旦被它们抓住,它们非把我辟成八块生吃了不可。 我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和无助。我想,我要是早知道这些怪物长得这么快,几天就长成了大个子,我就不冒冒失失地来了。我要是知道这些怪物发了疯会喷火,我也就不把它射瞎了,我跑还不行吗?我要是当初听听妈妈的话,叫上几个同伴也好啊,好歹也可以策应一下啊。现在好了,我孤军奋战,然后全军覆没,最后将尸骨无存。我不禁暗暗问自己:你为什么要到后山来?你真的就只是为了大家伙?你有没有发泄的念头?你有没有失望和疯狂?一切都晚了!不管什么原因,你来到了后山是事实,被困在险境也是事实,国家的森林资源因为你的缘故随时可能被大火吞没更是铁的事实! “就算死,也不能让大火烧了山林!”我发誓道。蓝天白云之下,层层叠叠的山峦,茂林修竹连绵不尽,要是被大火烧成了灰烬,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第十四章 被箭伤美女救英雄 我冲到乱撞的瞎眼怪面前,把标枪死劲插入了它的胸膛。我知道我刺不死它,也没有打算要刺死它。标枪进入它的胸膛后,我仍大力向前刺,希望标枪能够穿胸而过。可是这怪物一把抓了枪身,竟与我角起了力来。我发现它的力气并不比我小,我要想再刺进一分已无可能。由于我与怪物已经成了正面站立的形势,没提防它一口喷出三尺来长的火焰,堪堪就烧到了我的面前。我被迫向侧跃开一步,这一步带得那怪一个趔趄,还好,除了头发有些焦味外我并没有受伤。这时,另外三怪也已围了上来。它们也许因为块头大了的缘故吧,行动并不甚快,但每跨一步都有山崩地裂之势,极慑人心。我记得我刚才那一跃的效果,继续侧跃,那怪便又一次趔趄了一下。此时,我已背对野狼洞。我想好了,我要把这只喷火的怪物引进洞去,那时它喷火就烧不着杂草了。为了诱使它前冲,我慢慢退却,到了洞口,突然一松枪杆,人却横跃至一边站着,那怪正用力间,猛然失去了抗力,向前猛冲了十多步,“咚”地扑倒在地,那杆标枪便真的穿胸而过了。等它好不容易爬起来,早已失去了方向了,只能在洞里乱撞,枪头触到洞壁,它便扭头喷火,但火势明显地减弱了。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可是另外三个怪物却早已呈半圆形把我堵在了洞口,距离我只有两三米远。我取下弓,拈了两支箭,现在我只有这一样武器了。三个怪物见我张弓欲射,似乎有些怕,便都站住,不再前进。我见他们有了怕意,立即朝我左边的一只怪物冲去,我想要在它一愣神的瞬间冲出包围。可是我想错了。我刚冲到它的左侧,它大手一伸,一把抓住了我的弓,我用力夺了一下,夺不动。那怪另一只手又已伸出,张开手掌要来握我的脖子。我吓得赶忙松了弓,一猫腰从它的臂下钻了过去。那怪见一握没握着,往下顺势一捞,乖乖,一捞就捞着了我的箭袋。我正朝前钻,被它捞着往后一带,差点仰倒回去。好在我反应快,顺手拉开了箭袋绳套的活结,才得以脱身。可是,另外两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围了过来,无意中堵住了下山的路,留在我面前的路只有一条了,那就是爬到石头上去!好在抢我弓箭那怪得了弓和箭后,像得了宝贝似的,学着我的样子开弓、搭箭玩,把抓我倒给忘了。我这才有机会手脚并用,爬上了石顶。 坐在石顶上喘了几口气,我立即叫苦不跌!那只抢到弓箭的怪物居然学会了射箭!它把箭一支一支射向我,虽然准头并不好,力道也不大,可是我在石顶上却难以躲开,因为平顶太窄了。那怪见我左躲又闪,似乎很开心,口里发出得意的“呵----呵----”的声音。我暗恨自己昨天怎么那么傻,居然叫张兰去砍树枝,而且一砍就一大抱,一做就做了五十支,现在可好,够那怪射一阵子了,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另外两怪也没闲着,争先恐后地往石上爬。我当然不能让它们爬上来,那样的话我可就完了。我用手里仅剩的两支箭,一支拨打怪物射过来的箭,一支去刺攀爬上来的怪物的手。正在手忙脚乱的时候,突然,我感到右边腰间一阵剧烈的疼痛,不好,中箭了!就在我负痛分神时,一个攀上的怪物硬生生夺过了我的箭,一把扔了,又往上爬,我只好用拨箭的这支箭去刺它,哪知它居然用胸口来迎!那箭是插进了那怪的胸口,可是那怪的双手却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顿时感到脖子扭断了般的疼痛和一阵窒息。就在这时,我的背部又一阵剧痛,那里又中了一箭! 我感到我正走向死亡。天空蔚蓝的颜色逐渐变成灰色,又由浅灰逐渐变成深灰色,而那漂浮在天空中的白云,则在瞬间变成了黑色的大山,它们向我压下来,让我喘不了气。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的右手触到了腰间那支箭,也许出于本能吧,明知道没有用,我还是拔下那支箭,朝怪物胸口猛刺。 这一刺救了我自己。 被刺的怪物突然松手放了我,一声凄厉的长吼,崩山一般倒下大石去了。我呆了,另两个怪物也莫名其妙地呆站着,射箭的怪物忘了射箭,往石上爬的怪物也退了下去。它们看着倒在地上没了声息的怪物,好一阵,才同时仰天发出几声长嗥,不知是什么意思。 此时,我感到全身虚脱。腰间伤口血流不止,背部的箭尚插在肉里。我右手死劲按住腰间的伤口止血,跌坐在大石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两怪没有了进攻的意思,却都去拖倒在地上的那个怪物,缓缓地移向野狼洞。只有那只瞎眼的小怪物还在草丛中不知道忙些什么。突然,我隐约听见有人在叫我,往山下看时,只见“一线天”方向跑来一路人,他们越来越近,慢慢就到了山下。我看清了,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姑娘!她边跑边喊:“捷哥,你在哪儿?”我心里一阵感动。当你最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人向你伸出援救的手,这样的行动最容易让你感动。我本打算不再理小兰,免得她纠缠不休,可是现在我忽然决定,哪怕以后被伤得体无完肤,我也要继续和她好下去了。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回答:“小兰,我在这里!”接着我便听到她那幼稚得可笑的声音道:“捷哥别怕,我来救你!” 大怪物已经进洞去了。 我见救兵快到了,腰间的血又老是止不住,便慢慢下了大石,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准备尽快脱离危险。那只小怪也许耳朵特别灵吧,它居然快步追了上来。就在我和张兰会合时,它也堪堪赶到,而且奋力扑了过来。我怕它伤着张兰,将张兰一推,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那怪。那怪的力气不大,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被它一扑,便打了个趔趄,差点倒下去。我抱住那怪死劲往地下摔,怪那却将双手死死地抱住我的腰,让我怎么摔也摔不了它。张兰在一边手足无措,吓得面无血色。我回头望了一眼山下,见乡邻们离我们还远,现在唯一能够帮助我的只有张兰。我怕自己支持不到乡邻们上来,担心自己倒下后张兰会被怪物伤害,便对她喊道:“拔下我背后的箭,刺它!”我和怪物就这样抱着,它双脚离地,使不了力,嘴里便朝我喷臭气,那股臭气可真难闻!但我不松手,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无力再经受它的第二次攻击。这怪物也真他妈的色,被我抱着,还要扭头向张兰张望,满面的色相,最可恶的是居然又拖出了那猩红的阳物!张兰躲在我的背后拔箭,好一阵都没拔出来。我说:“你使点劲,快点啊!”“我怕弄痛你!”她带着哭腔说。“你已经弄痛我了,快使劲!”我吼道。她终于一使劲,箭拔下了。“刺它!快刺!”我叫道。张兰双手握箭,紧闭双眼,全身发抖,欲刺不能。我见这情形,急得心里难过,突然觉得背部和腰间剧烈疼痛,同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仰后便倒,顿时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五章 死而复生情牵爱侣 当我醒来的时候,睁眼便见雪亮的日光灯,雪白的墙壁以及高悬着正一滴一滴懒懒地滴着药水的点滴瓶,鼻子里满是药水的味道。我明白我这一定是住进了医院里了。 妈妈正在做她那永远也做不完的手工,见我醒来,愁眉锁结的脸便舒展开来:“儿子,你可醒过来了!你把你娘急都急死了!” 我望着妈妈问:“妈,我怎么到医院来了?” “你还问你怎么到医院来了!”妈妈嗔道,“你背上和腰上都受了伤,流了很多血,村医说他救不了你,就叫我们到乡医院来了。乡医院的医生说你只是失血过多,加之劳累过度才晕倒的,伤口消毒缝合后,调养调养就没事的。儿啊,你真是命大啊!” 我笑了笑:“妈,没事就好。小兰呢?她受伤了没有?我晕倒后她怎样了?” “她好好的。”妈妈说,“上午去后山的人回来说,他们见你和怪物相互抱着扭打在一起,小兰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后来便听你大叫一声倒下,和怪物一起滚了几滚,好在被灌木挡住了没有滚下山来。小兰见你倒了,一下子不知从哪来了勇气,她用手里的那支箭猛刺那怪物,边刺边骂:‘叫你弄伤我的捷哥!’‘叫你弄伤我的捷哥!’等到他们赶到,那怪物已经被刺成了蜂窝状。大家叫她停手去救你,她才如梦初醒般,扔下箭来扶你,见你牙关紧咬,双目紧闭,她急的都哭了!大家七手八脚把你弄回来,先到村医那里包扎了一下就上这儿来了。” “她没事就好。”我舒了一口气,“那小怪物呢?” “化成一堆腐肉了。”妈妈说。 “化成一堆腐肉了?”我惊奇不已,“怎么回事?” “你村长大哥一边叫人弄你回前山,他自己带了个人准备把地上被刺成蜂窝状的怪物拖回村,没想到手还没有碰到,那怪物便开始腐烂,转眼间便只剩一堆腐肉了。大伙谁都不信,可他们两人都这么说。我也怀疑,你不是说那怪再生能力特别强吗?几乎就是不死怪物,这次它怎么就不但死了而且还化成了血水了呢?” “是啊,真怪!”我迷惑地道,“他们怎么会到后山来?” “是啊,他们怎么会到后山来?”妈妈责怪道,“我叫你多叫几个同伴,不要单打独斗,你听了没有?这次要不是小兰,你死到后山都没有人知道!” “是怎么回事嘛?” “你听我给你慢慢说,”妈妈叹了口气,“小兰这孩子,怎么对你还不死心呢----” 原来,今天早上我走后不久,小兰便收拾了行装来向我妈告辞说要走。我妈见她两眼红肿得像一对桃子,心中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想长痛不如短痛,让她走也好。不过见她要走还是假意相留道:“你要走也吃了早饭等小捷回来再走啊!”哪知小兰她还就真问道:“捷哥这么早去哪里了?”我妈只得告诉她说我去后山了。小兰听说我去后山了,便放心不下了,而且决定暂时不走了。她和我妈吃了早饭,一面叫我妈去通知村长带人到后山去接应,一面自己就往后山来了。 妈妈说:“防御墙那么高,也不知道她怎么翻过去的。” 我知道不带钩索翻越近两人高的防御墙有多难!那得小心谨慎地循着石缝,艰难地上去,然后艰难地下来,然后又上去,才能借助我留下的钩索下来!一个大男人上下两道石墙都非常困难,何况小兰她只是个弱女子!我内心不由得对她升起了一股敬意。 “等我去跟村长说了,叫齐了乡邻们,离小兰出发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妈妈说,“我们是不是对小兰有些过分哟?她和我们一起到乡医院,还不忘给你妹妹捎带行李,她自己的行李都没有带走。她还说了,等她安顿好了小妹就来替我,让我休息,晚上她来陪你。” 我心中很不平静,我知道小兰对我是真好,但没想到她会在自己伤心透顶的时候依然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尽管面对怪物时她表现得一点都不英勇,但当我倒下后,她居然恨那怪物入骨,能用一支箭把它刺成蜂窝状,可见她有多在意我的安危! 小兰,我不管我们中间隔的是什么长,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心中就一定要装进你!我心里发誓道。 “你昏迷的时候,乡政府领导来看过你。他们听说我们杀死了一个怪物,就一个劲询问是怎样杀的,是用什么先进武器杀的。当他们听说是用木箭刺死的,竟然大喜过望,说马上要把这一秘密告诉搜捕队。我看他们不是来慰问病人,只是来关心杀怪物的。”妈妈说。 “你别怪人家干部!”我说,“妈,我们一个小老百姓受了伤还能指望人家乡镇干部来看望?不管他们是为什么来的,毕竟他们来过,总算我们面子大,对不对?” “我就是不服气!”妈妈说,“你这是为大家伙杀怪物受的伤啊!而且伤得这样重!” “算了吧,妈!”我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妈妈说,“今天已经晚了,把药水输完恐怕得半夜了,反正是回不去的,就在这将就一宿吧。再说,小兰说等输完液到她那去住呢。你安心休息吧。” 我听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也就安心在医院住下。 外面好像已经黑了,却见小妹和小丽推门走了进来。她们一来就围在床边叽叽喳喳地闹过不休,看得出她们住到小兰那里特别兴奋。我等她们抒情完毕,笑着说:“你们吃饭没有啊,两位大小姐?” 小妹和小丽一愣,接着小妹便道:“哎呀,把正事给忘了!小兰姐叫我们来接妈妈去吃饭呢,说是等我们吃了,她才给你带饭来吃。” “那你们还不快去!”我催道。 “嘿----见了哥就忘了!”小妹傻笑道。 “快去快去!我早就饿了,你们吃了我才有得吃呢。” 妈妈跟小妹走了。病房里空荡荡地就剩我一人。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一个护士便领进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武警,对我说:“五号,有人找!” 我抬头看了看床头的号数,知道是找我的。我也明白来人肯定是搜捕队的头儿。果然,他自我介绍说:“我是县武警中队的队长,现在是搜捕队的队长,姓王。听说你与怪物交过几次手,特别来看看你,想和你谈谈怪物的事。” “没问题!”我说,“你有什么就请问吧。” “听说你们今天杀死了一个怪物?”王队长问。 “据说是,我没有亲见。”我说。 “怎么回事?”他不解。 “当时我已经昏迷,具体情况我并不知道。不过,既然村长这样向上级汇报,想必是真的了。”我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他仿佛明白了似的说,“那你们是用什么武器杀的?真的是木箭么?” “是啊,当时我们没有其他的武器。”我说。 “可是,今天下午我们用木箭刺那些怪物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呢?”他困惑地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妥的呢?” “其实我也迷惑不解。”我说,“以往我的木箭对它们也没有什么用,最大的战果就是射瞎过怪物的眼睛,可无论怎样也杀不了它们呀。哦,对了----我忽然想起了,对怪物起作用的两支箭都是先射中我,然后从我身体里拔出来的,是不是因为这呢?” 王队长颔首道:“有一定道理,说不定怪物就怕人血呢。我回去叫战士们试试。” 我很想知道老鹰村的情况,便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王队长沉吟了一阵说:“很糟!我们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无法毁灭它们,而它们居然一天一个样,越长越大,对人畜的威胁也越来越大。它们很小的时候便吃昆虫,大一些时就吃青蛙蛇虫,再大一些就吃鸡鸭猪羊。现在,它们已经开始攻击人类了。这些东西也真色啊,专门攻击小姑娘,害得孩子们不敢出门。” 我问:“有人被伤害过吗?” “有!”王队长严肃地说,“有十来个女孩被强暴!” “啊!怎么会这样?”我呆了。 “是啊,怎么会这样!”王队长动情地说,“看着那些被伤害得孩子,我的心像刀割一样难受!我们失职啊!可是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杀,杀不死;防,防不了!县委刘书记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求我们务必在国庆期间,全部、干净地消灭这群混蛋,否则,就叫我卷起铺盖卷滚蛋,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我是不是滚蛋倒是小事,看着老鹰村人民遭罪我心里难受啊!” 我心下黯然,没想到老鹰村的怪物居然这么猖狂,而且人们拿它们如此无策。看来,我们村真得感谢上苍给我们一道天然屏障了。 我心里正想,王队长告辞说:“我走了,咱们有事再联系!”我答应道:“好!”一边告诉他我的手机号,并存下了他的手机号。 王队长去后不久,小兰提着保温桶来了。 “饿了吧?”她一进来便关心地问。 第十六章 定心丸情定美人身 我说:“早饿了!”一边偷眼看她。她换了一身秋装,显得典雅大方,较穿牛崽服更有一种成熟的魅力。她的双眼仍有些肿,眼圈红红的。我心里暗骂自己混蛋,看她曾经多伤心啊! “你这么直钩钩地看着我干什么?”小兰笑道,“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眼睛都直了,赶忙说:“我饿了,我要吃饭。” “好,我来喂你。”小兰一边说,一边掀开保温桶盖。我立即见到一股热气从桶里升起,而且闻到了浓浓的鸡汤味。“来,尝尝我给你炖的鸡!” “还是我自己动手吧,”我说,“要你喂怪别扭的!” “不行!”小兰说,“你右手套有吊针,不方便活动。” “那多委屈你啊!”我笑道,“别人见了,会以为你是我什么人!” “什么人?”小兰邪邪地笑,“情人还是老婆?” “对你影响多不好!”我说。 “什么影响不好?”小兰笑道,“我高兴这样!来,吃一块!” 我张大嘴巴接着。恩,这鸡炖得真烂,入口就化了,我正要夸她几句,却见护士进来了,便住了口。 护士看了看吊瓶里的药水说:“快滴完了,我待会儿来换。哟,小兰!怎么是你呀?” 小兰笑道:“小蔚,这会才看见我呀?” “嘿----”叫小蔚的护士傻笑道,“喂我们的大英雄啊?” “去!去去!”小兰嗔道,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护士小蔚去了。小兰又接着喂我。我中午没吃饭,到这时才吃,还真饿了,把小兰带来的一保温桶饭菜吃了个精光。吃完,我笑道:“真吝啬,饭都舍不得多带点!” “谁知道你这么能吃啊!”小兰道,“跟猪一样!” “你才跟猪一样呢!”我回敬道,“不过,是一只可爱的小猪!” “你说起猪,他们说我杀死了那个怪物,你信吗?”小兰问。 “怎么不信?”我说。 “可是我不信!我能吗?我有这么行?”小兰不信。 我说:“我也杀倒一个,不知是死是活,但总算当场杀倒了。”于是我把我今天的遭遇给她讲了一遍。当她听到我射瞎怪物的双眼时,不禁快乐地叫好,但听到我受伤时又不禁尖声惊叫,而听到怪物从石上倒下去时竟忍不住拍手叫好,最后,当听到说她手足无措时,竟然红了脸傻傻地笑。我暗自觉得好笑。 最后我说:“也许它们怕人血。” “要是这样,那可就好对付它们了!”小兰说,“你歇着,我去叫小蔚给你换吊瓶,顺便把保温桶洗了。” 小兰出去了,一会儿护士小蔚便进来了。小蔚一边换吊瓶,一边打趣我:“大英雄,我们高傲的兰花公主是怎样被你俘虏的啊?” 我笑道:“你说笑了,哪有的事!” “你别瞒我了!”小蔚道,“她是我高中同学,我还不了解她?她要是没被你俘虏她会喂你吃饭?你做梦吧你!人家黄大乡长在她身后追了一年多,可小兰连用正眼瞧他都懒得一瞧!你算是交了好运了,大英雄!什么时候吃喜糖别忘了撒两颗给我啊!” 小蔚说笑间换完吊瓶出去了。我心中喜滋滋的,原来黄乡长只是在追啊?他说他是小兰男朋友原来是一相情愿啊?原来小兰连正眼瞧他都不愿意啊?哈!哈!哈!我心中这个美哟,简直比六月三伏天吃了十块冰激凌还爽,比十冬腊月天烤了半天火还饮了十杯老酒还暖和! 我正美美地想,小兰进来了。“你在想什么呢,一脸色迷迷的样子?” “我有么?”我说。 “有啊,色极了!”小兰笑道。 “嘿----”我傻笑道,“想你可不可以啊?” “呸!”小兰嗔道,“你有这么好的心肠?你昨天怎么对我了?说啊!” “我昨天怎么了?”我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没怎么啊!” “你少给我打哈哈!”小兰食指点着我的额头说,“说,是不是进县城勾搭上了比我好的女孩了?” “我冤枉啊我!”我大叫冤枉,“谁能比你好啊!谁在我有危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谁会在我受伤时喂我吃饭?你啊----傻瓜!” 小兰听我这么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她坐在床沿播弄着我的右手,小声说:“知道我的好了啊?特感动吧?还赶不赶我走啊?” “我哪有赶过你呀?”我说,“那不是怕你做噩梦嘛!” “你不在我才会做噩梦!”小兰笑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梦都不会做!” “美梦也不做?”我笑道。 “我只做美梦。”小兰沉醉地道,“我以后要一直在你身边做美梦。我不许你赶我走,你听到没有?” 我心下想,现在不管什么原因,谁都休想叫我赶你走。我还要好好吃你炖的鸡呢! 我发现我们忽然有很多话说,没一个话题一聊就没完没了,而且不觉得烦。一聊起来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快,才一会儿,一瓶药水就滴完了,我们甚至怀疑小蔚给我的药水有没有被克扣。 小兰见药水滴完了,叫小蔚来取了针,然后向小蔚交代了几句,说明我们回家去住,明天来结帐,便收拾东西往她的宿舍去。 时间还不算太晚,可是我却觉得特别冷,狠狠地打了个冷噤,可能是才起床的原因吧,张兰连忙把自己的西装脱下给我披上,她自己则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我披上这件衣服,自己感觉怪怪的,而她脱了外套,全身的曲线则更其玲珑了。街上灯火辉煌,一些店铺还没有关门,店主就在门市里看电视,全都把声音开的不小,闹得一条街十分热闹繁荣的样子。他们不时把眼光从电视画面投向我们,似乎看陌生人,又似乎是在看熟人,神情模样也是怪怪的。我从没有在晚上逛过这个乡场,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场镇居然也如此的热闹。看来,老鹰村闹怪物的事并没有影响到乡场上人们的生活。我不能不佩服乡镇干部的工作做的真到家。我们大约走了不到十分钟,往一个小巷向北拐,便到了畜牧站。 畜牧站是一幢四层高的楼房。据小兰介绍,一楼二楼是办公室,三楼四楼是宿舍。站里就三四个人,平常也没有什么工作可干,大家几乎处于半失业状态了。 小兰的房间在三楼,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套间。房间挺宽的,客厅足有三十平米,摆放却十分简朴,而且凌乱,比我的卧室规矩不哪里去。我心里暗笑。 小兰似乎看出了我的心里,嘻嘻笑道:“不许笑话我!” 我也笑道:“那哪能呢?你的闺房能让进来,我已经是受宠若惊了!” “你看我这屋乱的,你不觉得我不爱收拾啊?” “那说明你工作忙啊。”我说。 “我忙?我都不知道我成天忙些啥呢。”小兰道,“我爸嘛,非得要我在这鬼单位工作!说实在话,我真想一走了之!” “去干什么?”我问。 “搞个养殖场。”她说,又不由笑道,“是不是很幼稚啊?” 我笑道:“搞养殖场就很幼稚么?我觉得很成熟哟!” “不许打趣我!”她说,一脸严肃。可是自己却又忍不住笑,“没人支持我,我只得买只小狗先试着养养,开个小狗养殖场,咯咯……” 我看了看几间卧室的门,其中只有一间门开着,其余两间都关着,里面没有声音,便指着门关着的两间问:“我妹妹、小丽和妈妈就睡这两间房?” “是啊,难道不是?”她说。 “那我睡哪?”我问。 “睡那一间。”她指着开着的那间。 “你呢?” “你说呢?”她邪邪地笑。 “不许非礼我!”我笑道。 “呸,美吧你!”她笑道,“我和你妈妈睡一间。” 我心里一阵失望。但接着就开始暗骂自己下流恶浊、卑鄙无耻外加存心不良了。 “早点睡吧。把衣服还我,你还冷啊?”小兰笑道,“我去睡了,哎呀,累死我了今天!” 我把衣服脱下给她,说:“就这样睡啊?你总得服侍我洗脸洗脚吧?” “那是那是。”她笑说,“来吧,这是洗手间,我教你怎样洗。” 我笑着说:“你先洗漱,睡你的吧。我今天睡够了,先看会书,有书没有?” “没曾想你还是个书生哟!我卧室里有几本悬幻小说,你愿看就看吧。哎呀,我瞌睡来了,睡了,不理你了。”她一边说一边进了洗手间,一会儿就听她在里面弄得哗啦哗啦地响,然后就见她趿着拖鞋进了妈妈睡的屋,真的不理我了。 我见她睡了,心里便开始空落落的,不知该做什么了。干脆洗漱了,躺到床上去,拿一本书看。 躺到小兰软软的床上,闻着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我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全身涌动,一些莫名其妙的幻想开始产生。一定神间,我不由暗骂自己。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么肮脏的念头?你真该死!还是看看书吧! 也不知到什么时候,我终于还是睡着了。 第一章 逛学校现金身 第八篇日记9月29日 因为伤势没有大碍,我和妈妈便决定今天回家去,等七天后来医院拆线就行了。张兰说要等她爸来车送,非得让我们等一上午。我担心她走不得远路,也就同意了。 我们等到医院上班后去结清了医药费,便出来在街上瞎逛。我们这个场镇不大。北边是一溜小山,南边一条小河从场镇背后流过,场镇便呈“一”字形沿小河顺东西方向而建。场东头,乡医院、乡政府、乡中学、粮站等单位一家挨一家摆着,这些单位很占地方,场镇于是就呈东大西小的形势。往西便是一些民居,临街都做成门市。民居大都矮小,偶尔看见几座高起的建筑,那是畜牧站、供销社和信用社。整个街道不足五百米,稍一溜达就走通了。小兰便提议到学校去玩,那里有宽阔的操场,美丽的绿化带,还有我们都有过的读书经历。我也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玩的地方,到学校去玩也可以,而且还可以顺便到小妹班主任那里去了解小妹的学习情况呢,便点头同意了。 学校建在乡政府和粮站之间。这几年粮站改革,东改西革的粮站就名存实亡了,原来晒粮食的空坝已经卖给了学校改做了操场,库房和职工宿舍则被一个白酒厂租了。学校与酒厂隔一道围墙,酒香缭绕,弥漫校园的每个角落。这些年很多部门不景气,可是学校却发展得很不错。校门装饰得相当豪华,“大山乡初级中学”几个字金光闪闪,显得特别醒目。进了校门,西边是宽阔的操场,划分出篮球场、羽毛球场两块硬化场地和一块用着田赛的软操场,外围是估计有两百米的环行跑道。跑道外沿围墙是一溜绿化带,种满了小叶丁香,每间隔几米种一棵法国梧桐。我们在跑道上散了会步,欣赏了一番并不美丽的绿化带,然后就站在操场边看那些学生上体育课。小兰勾着我的臂弯,引来不少学生的目光,我甚至觉得那个男体育老师的眼中对我也满是羡慕了。我刮了小兰一个鼻子道:“你走到哪里,哪里的目光全被你缴获了。”小兰说:“我们到教学楼下玩去,那里好玩些。” 操场的东边就是教学楼,一共两栋。楼下是约有操场三分之一大小的绿化带。绿化带被一条条小径分割成许多小块,小径边上间或安置几条水泥条凳,可供学生课间休息坐。我们在绿化带走了几圈,弄得教室里学生的眼光直往外觑,教师急得干瞪眼。我又笑话她道:“你看看你,又把学生的眼光吸引了过来。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不?” 小兰笑道:“看来,那些学生也是些小色鬼,见不得女色。” 我说:“我看看何老师在没在上课,我找她了解一下小妹的学习情况。” 小兰说:“你去吧,我不去影响那些学生了。” 我笑道:“你以为我去就不影响学生了哟?我就不吸引那些女生的目光么?小妹的教室就在一栋底楼第二间,我远远地看看就了。” 我往一栋底楼第二间教室去看了看,见不是何老师在上课,便对小兰说:“我们到宿舍楼去找何老师。” 小兰说:“干什么到宿舍去?” 我说:“他们办公楼还没有修好,都在自己家办公呢,走吧。” 于是我们往北绕过教学楼。教学楼的北边正在施工,据说是修办公楼和学生宿舍楼。穿过工地,又是一块绿化带,其间种满了梧桐树,林中也有几条小径,绕来绕去,几条通向双职工宿舍楼,几条通向单职工宿舍区。单职工宿舍供单身教师住,是一溜低矮的平房,摆在双职工宿舍的南边。我在树林里不经意地往那边瞧了瞧,忽然看见靠南边的那间房顶华光放射,犹如一个小小的太阳正在升起。华光的中心雪亮,像有一颗明珠。这颗明珠向外放射出金色的光芒,即使在白天也直射好几丈远。光芒中间,隐约可见一座佛像般的金身,四肢躯干俱全,只是不见头部,那头部似乎还在金光之外,万丈高空之中。我吃了一惊。忙叫小兰看:“你看,那是什么光,好神奇啊?” 小兰听了扭头去看:“哪有啊?我怎么没见?” “你真的没见?”我诧异地问。 “没有。你是不是见鬼了哟?”她笑道。 我这才想起,我是开了阴阳眼的,我可以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前些天要出车,我每天都记得施闭眼咒,被车队开除后不出车了,我也懒得再施,难怪看得见小兰看不见的东西。可这是什么东西呢?不像以往见过的那些缥缥缈缈的东西啊。以往见的都呈灰色,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叫人不可捉摸。可这次见的东西却纤毫毕现,非常逼真!正在我思量之间,那光芒中心的明珠忽然向下一沉,似乎掉进了万丈深渊,那所有的光华瞬间便不见了,包括光华中裹住的金身。我站着怔了半天,还是小兰催,我才回过神来。 我们来到何老师家,何老师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询问了一些关于小妹学习方面得事,另外向她介绍了妹妹在家的学习情况。何老师告诉我说,小妹在校的表现非常好,既守纪又勤奋,成绩也特别好,如果继续努力,考县重点应该没有问题。她又教了些家长应该注意的事项,我们便告辞要走。临走我忽然问:“最南边那间单身宿舍是谁在住?”何老师笑着说:“以前是陈刚住,现在是我班三个学生在住。怎么啦?”我连忙说:“没什么,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第二章 杀怪现端倪箭染血 我们从楼上下来,走在梧桐林里。小兰追逐着空中的落叶玩,看她天真的样子,我的内心涌动着诗一样的情绪,一种甜柔的感觉漫过心尖,全身禁不住颤抖了。在硕大的叶子遮天蔽日的梧桐林中,一张张枯黄的大叶从枝头飘落,林中一位美丽的姑娘,在追逐着秋天的微风,间或一点阳光落在她白皙的脸庞,那仰望寻找的神态,犹如在等待一场轰轰烈烈的热吻,怎么能不让深爱着她的人心旌摇动、热血沸腾呢?我看得呆了。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破坏了她的兴致,她停下来接听,“哦”、“啊”、“要得”了好一会儿,便向我招手:“走,我们走了。” 我问:“谁的电话?” “我爸的,”她说,“他说他十一点半能到,叫我到临河鱼庄订一桌酒席,他今天中午请客。” “请谁呀?”我好奇地问。 “请----嘿嘿,他说他请他未来的女婿和亲家母!”小兰笑道。 “谁呀?”我愣了,“他未来的女婿是谁?” “你呀,傻瓜!瞧你那傻样!”小兰嗔道。 “我?”我睁大眼,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尖,不敢相信,“你说是我?” “怎么?不愿意呀?” “愿意!愿意愿意!”我笑道,“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看你那得意劲!”小兰笑道,“我们走吧。” 我们说笑着往外走,刚到工地上,下课铃响了。一会儿便听到学生的嘈杂吵闹声了。转过工地,来到教学楼下,便见到成百上千的学生从教学楼中出来,像水一样漫过绿化带,漫进操场。忽然,我听到小妹清脆的叫声:“哥----”接着便见她和几个女生跑了过来。我笑着对小兰说:“来了几只小鸟!”小兰便笑。小妹过来和我们说话,另几个女生便在一边指指点点说话,似乎是在品评我们呢。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女孩子们成熟得早,一个个不但水灵秀气,而且健康丰满,曲线玲珑。小妹和我们说了几句,小兰告诉她放学后和小丽直接到临河鱼庄吃饭,她便回到那群女孩子中去了。我接着便听她在人群中炫耀:“我哥怎么样?帅呆了吧?”其他女孩子便都嘻嘻哈哈地笑。小兰也听见了,勾着我的臂弯,将头偎在我的肩膀上,一脸的幸福满足。我连忙提醒她道:“这是学校,小心带坏学生!”她便立起头来,做一本正经状。我们走过操场,出了校门。 刚出校门,我的手机便响了。 我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来电号码,见是昨天来见过我的搜捕队的王队长,便接过来听。 只听那边问:“是祝捷吗?” 我说:“是啊,你是王队长?” 那边说:“对,我就是。” 我问:“有什么事?” 王队长说:“我想告诉你,今天我们搜捕队有点收获了。” “是吗?那太好了!”我高兴地说,“详细情况怎样啊?” “今天一早,战士们用刀割破自己的指头,把刺刀和木箭都染了自己的血,当我们和怪物遭遇时,便用带血的刺刀捅它们。” “怎么样?成功吧?” “没有。”王队长说,“怪物一点都没事!” “怎么会这样?” “怪物不怕刀刺,反而被激怒了,便恶狠狠地向我们进攻。我们的刺刀大多数都在怪物身体里,来不及拔出,便有不少战士受伤了。一些战士反应快,便用染过血的木箭刺,这下好,有的战士居然刺倒了怪物!” “太好了!”我高兴地道。 “一点都不好。”王队长说,“全队百十号人,就几个人刺杀有效果,而且仅仅是让怪物受伤逃跑,大多数战士的刺杀并不起作用。如果不是怪物惧怕那几个战士的木箭纷纷逃跑进山里去,今天我们恐怕就一败涂地了。” “那几个弟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我问。 “没有啊!”王队长说,“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是不是血型的原因呢?”我问,“我是o型,他们是不是?” “不会是血型的原因。”王队长说,“那几个战士的血型有相同的,也有不同的,不全是o型。再说,战士们是o型的多了,可是他们照样被怪物弄伤了,却不能把怪物怎么样。” “看来找到原因还需要时间。”我说,“好在我们知道了有的人的血它们怕。” “是啊,看样子得让那几个战士多出点血了!”王队长说。 …… 我们又说了一会儿话,约定有了消息再联系。我关了手机,小兰问:“听内容好像是搜捕队打来的?” 我告诉她说是搜捕队的王队长,她便笑道:“他是专业捕怪的,你是业余捕怪的,在交流心得呀?” 我说:“但愿能早日杀尽那些怪物,老鹰村的老乡可遭了大罪了!” 小兰便不再笑了:“我听说那里伤了不少人,都是些小姑娘?还损失了很多牲畜?” “是啊!”我带着发誓的口吻说,“我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它们!” “我一定帮你!”小兰又嘻嘻哈哈地笑道,“走,到临河鱼庄去!” 第三章 迎丈人心想当姑爷 临河鱼庄临河而建,据说其特色菜是水煮大河鲶鱼,颇有点名副其实的感觉。不过,小镇上人口不多,鱼庄门前冷冷清清的。小兰去订了一桌,说十二点准时开席,鱼庄老板便忙去了。我们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了。小兰说:“我们到东头车站去接我爸。” 小镇只有一条柏油路向东通往山外,车站就设在医院门外。说是车站,不过就是个露天空坝而已。听说要去接她爸,我心里有些发怵,踌躇了起来。听小兰说,她爸在早是地区矿务局的一个不小的头头,后来遇上矿务局改革,她爸也不知怎么的就成了原矿务局下属最大的煤矿的懂事长,据说拥有不少的资本,成天忙着和钱打交道,一不小心就有了外遇,后来就把小兰妈给离了。小兰妈一气之下跑了深圳,十多年音信全无。小兰从内心里恨她爸薄情寡义,父女关系一向不太好,她宁愿一个人在乡镇上过,也不愿意到县城和她爸一起住就是明证。这次不知什么原因,她居然费这么大劲请她爸来车送我们。她爸的宝马车从县城开来,送完我们再回县城,其间的花费足够我们租车回家的了。而且宝马车跑村级公路,想起来就心疼。我觉得不是送送我们这么简单,是不是老丈人要看看未来的女婿呀? 我和小兰往东走了一会,心里老是不塌实,又觉得好像这事还得让妈妈知道才好,便对小兰说:“我好像有话要给妈妈说,我回去一趟;你先去,好不好?” “有什么要说的?等会儿吃饭说不行么?”小兰诧异地说。 “好像不行!”我说。 “那好吧,”小兰说,“叫咱妈也早些下来。” “咱妈?”我一乐,笑道:“什么时候变咱妈了?” “怎么?错了呀?”小兰也笑了。 “没错!没错!”我连连说,“好,我上去了,一会见!” 我回到小兰家一敲门,妈妈便在屋里答应:“等一会,我马上来。”一会儿,她果然来开了门。我见她围着围裙,便问:“妈,你在做什么呢?” 妈妈笑着说:“我见她屋子乱,帮忙收拾一下。” 我看了看客厅,眼睛一亮。原来乱七八糟的客厅经妈妈一收拾,居然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了。进门左手边的鞋架擦亮了,鞋子也搁得规规矩矩的。一眼能见到的三道门,也擦得亮亮的,今早还在的蜘蛛网已经不见了。右手边的木质沙发、茶几和大门正对着的电视柜、电视机全都被擦得干干净净的,上面乱放着的东西也不见了。大窗玻璃也透明地亮,一眼就能看清北边的小山。我记得今早起床我还笑小兰说她的窗户安的是毛玻璃,看窗外的景物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小兰笑着答我说,朦胧是一种美。现在这些居然被妈妈改了个观。我不得不佩服妈妈的勤劳能干。不知道小兰见了该怎样感动呢。 我问:“妈,收拾完了没有?” “要快了。”妈妈说。 我说:“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你说吧。怎么小兰没跟你回来?” “她去接她爸爸去了。”我说,“妈,你那天说那个黄乡长是她男朋友的事不是真的。” “什么不是真的?”妈妈惊讶地问,“那不是黄乡长自己说的嘛?” “我知道。”我解释道,“那是黄乡长一厢情愿,人家小兰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她。” “你听谁说的?” “小兰的同学,那个叫小蔚的护士。”我说,“今天小兰也说,她爸爸专门来这里就是要请未来的女婿和亲家母吃一顿饭,请的就是我和你。” “真的呀?”妈妈惊讶地说。 “真的!”我说。 “谢天谢地,我们还算没犯大错!怎么一个大乡长也乱说话呀?差点让你们的事黄了!”妈妈有些哽咽了。 我说:“我先来跟你说清楚,免得你等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十二点我们在临河鱼庄吃饭,你到点就下来吧。” “好,好,我到点就下来。”妈妈高兴地说,“你快去陪小兰,别让人家生气啊!” 我口里应着“要得”,一边出门下楼。来到车站,见小兰和护士小蔚在医院门口聊天,有说有笑地十分开心。我往通往东边的柏油路望去,见一辆宝马车风驰电掣而来,就知道是大款老丈人到了。 第四章 丈人看姑爷乐融融 宝马车停下后,从车里下来一个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的男人。他西装革履,大腹便便,挺着个将军肚,颇有些大老板的气派。我见小兰向我招了招手后就迎了上去,知道来人真的就是未来的老丈人了,便紧跟着过去。小兰爸转到车的另一边,开了车门,很绅士地请出了一位看上去三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少妇。我走到小兰身边,小兰低声说:“你看他们保养得多好,哪像五十多岁的人啊?” 我笑道:“确实不像。不过还是比我要老些。” “快过去!”小兰一边说,一边挽住我的手臂和我一起走了过去。 她叫了声“爸爸、阿姨”,然后就教我:“这是我爸,这是柳阿姨。”我便跟着叫:“伯父好!阿姨好!” 小兰爸爸便仔细地打量起我来。他眯缝着一双小眼睛,把我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了又看,看得我心里发毛,生怕被他看出哪里有问题。姓柳的阿姨也跟着打量我,还赞许地不住点头。好有一阵,小兰才笑道:“爸,看仔细了哈,别下次见了说不认得哟!”她爸这才转过眼去,和小兰说话:“你这孩子,怎么开你老子的玩笑!” 小兰笑道:“谁叫你把人家看得都不好意思了的!” “你看,”她爸回头对柳阿姨说,“女生外相,她这就偏心上了!” 柳阿姨便笑。 “我们上饭馆去吧,在这里站着多难受!”小兰爸说。 于是我们便往临河鱼庄去。 “我们到小兰寝室去坐坐吧,这么早到饭馆去,难道我们真的就是来吃鱼的?”柳阿姨说,“好不容易来一次,我想到小兰寝室坐坐。” “也对啊,”小兰爸说,“小兰到大山乡畜牧站一年了,我还没有进过她的屋。小兰,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呢?”小兰说,一脸的尴尬难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小兰爸问,“不方便?不方便就算了,我们就到鱼庄去吧。” 我见柳阿姨一脸失望的表情,连忙道:“上去看看吧,刚好我妈妈还在上面,你们也认识一下。” 小兰爸听我这样说,点头道:“那该去,该去!”说着,便和柳阿姨头前走了。 小兰听我这样说,便拉着我的衣襟示意,我假装不明白,她轻声说:“谁让你答应呀?我那里乱死了,脏死了啊!” 我笑道:“谁叫你懒的?平时不收拾,老爸来了不准进屋,这像话吗?” 小兰笑道:“这不是忙嘛!我爸那里也就罢了,我那个阿姨,爱清洁死了,小心被她看轻了我!” “那怎么办啊?我们上去把他们拉转来。”我笑道。 “能拉转来吗?”小兰哭丧着脸道。 “怎么不能?你看我这块头!”我笑道。 “人家急死了,你还在开玩笑!”小兰道,“以后不理你了!” 我呵呵笑道:“事已至此,还是跟着走吧。” 我拉着小兰,跟着她爸爸、阿姨上街,然后向北转,到畜牧站,上楼敲门。我妈开了门,见了生人,她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了,便热情地道:“是小兰爸爸吧?快请进屋!”他们进了屋,小兰赖在楼梯间不肯进去。我已经听见小兰爸爸在和我妈寒暄了:“是亲家母吧?身体还硬朗啊?”我便把她往里推,看她把双眼闭着不肯睁开,觉得特别好笑。柳阿姨便取笑道:“小兰,我们把你吓着了吧?怎么不敢进屋?” 小兰笑着说:“羞死了,我屋太脏了,太乱了!” “谁说你屋乱啊脏啊?这么干净整齐,我都收拾不到这么好呢。”柳阿姨道。 “我自己的屋我自己知道。”小兰道。 “你近来看看,这哪里脏来着?哪里乱来着?” 小兰将信将疑地睁开眼,往屋里睃了一眼,立即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哇,这么干净!这么整齐!妈,我爱你!”小兰一高兴,鞋子一脱跑进屋,拉着我妈的手直叫妈,把我妈乐得嘴都合不拢。只知道说:“你们看这孩子乐的!”于是大家都笑。 柳阿姨把每个房间都瞧了个遍,不住地夸:“小兰,真是好样的!把个小家拾掇得真整洁!” 小兰则不住朝我吐舌头做怪样。小兰爸和我妈拉起了家常。我和小兰站在窗户前,眼睛远眺着北边的山,耳朵则留心小兰爸和我妈的谈话。从他们的摆谈中,我了解到,小兰爸年轻的时候下过乡,所以和妈谈农活是有板有眼的,妈妈便觉得特别亲切,因为她也是知青,一个没有返城的知青。小兰爸爸后来回城进了矿务局,凭着自己的本事和打拼混了个官当,前些年矿务局下属企业不景气,对煤矿进行股份制改革,他抓住机遇大胆融资,夺下了局属最大的煤矿,成为该矿最大的股东。我睃了妈妈一眼,见她听了脸上很有些不自在,她一定是觉得我和小兰门不当户不对。好在小兰爸并没有门第观念,他说:“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当老人的也做不了主,任由他们发展吧。小兰是个任性的孩子,还得请你和小捷多宽容她。她命苦,从小没享受多少家庭的温暖,亲家母啊,我还得拜托你多照顾照顾她呀!”我妈听这么一说,脸色一下便舒展开了,连忙说:“那是那是,以后是一家人了嘛,那是当然的了!”我听他们谈得高兴,便放眼去看东边的学校,心想,小妹怕该放学了吧?忽然,只见学校教学楼背后一道华光冲天而起,万丈光芒裹着一颗雪亮的明珠飞升上天,入得云端,忽又坠下;待欲坠至楼顶,又飞升起来,直至进入云端。如此三次,光景煞是好看,我一时竟看得呆了,直至小兰叫我:“走了啦,吃饭去啦!”我这才回过神来,忙跟他们一起下楼去。 第五章 绝交往一信明真情 饭后,小兰爸开车送我们回家。他和柳阿姨到我家坐了坐,在我们陪同下楼上楼下、房前屋后看了看,便告辞要走。我们把他们送上车,小兰爸说:“亲家母、小捷,你们先回去,我们还和小兰说几句话。”我便和妈妈回来。妈妈忙自己的去了,我则上楼来,进自己的房间。开开门,见地上躺着一叠折叠起来的纸,捡起来打开看时,特娟秀的笔迹,原来是昨天小兰写给我的信! 捷哥: 我就要离开了! 我将永远不来打扰你了! 我将永远不能在你的怀里安然地入睡了! 我将在以后的每一个夜晚,一次又一次地被怪物吓醒,即使我大声尖叫,你也永远不会再听见了;即使我吓得半死,我也只能独自面对了! 昨晚,我没敢睡觉。我怕我一入睡,那怪物便跑来吓我!我只好在床上坐着,强睁着眼,胡思乱想,和悄悄流泪。你不会知道我的眼睛因为哭肿得有多大,因为我会很早就离开,不让你知道。 你已经不愿意理我了,我再留在你家,就是我脸皮太厚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在离开的时候和你说几句话,我想让你明白,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间改变对我的态度。我想,你不会仅仅因为失业和我弄伤你的手臂的事情就改变对我的态度的,你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一定有其他原因!是绝对不愿意告诉我而只愿意独自知道的原因。不过我反正要走了,而且决定不再回来,是什么原因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曾经对你动过心。我的一颗心刚开始萌动、抽芽,我正想让它开出鲜艳的爱情之花!可是,你却不经意地揉碎了它!也许你有你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可是对我却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凋谢,就是毁灭! 当我被黄克指派下乡,我知道他是在挟私报复,但我不在意。因为我从小就在农村生活,我能够过得惯农村那种简朴的生活;而且,我喜欢冒险和刺激,所以,明明知道他不怀好意,我还是来到了你们村,住到了你们家。一路上村长对你的吹嘘我只当是在瞎扯,除了感觉你人帅一点,我没有想过会爱上你。当怪物摸我的臀部,我甚至以为是你在轻侮我,便破口骂起你来。等到怪物把我扑倒,我看清流氓不是你时,我忽然对你便有了好感,并且觉得你可以救我。当我绝望地呼救时,当你飞起一脚踢飞了怪物时,我就知道,我寻觅了很久的白马王子,原来就是你!后来,你在后为我阻挡怪物让我先逃跑,我便觉得是你应当做的,而且你一定会做的!你果然是那样做的,而且做得比我想象的还好!还记得在石墙上我对你说的吗?“你比它还厉害”!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就是这种敢担当、重道义的本色英雄!所以,我从石墙上跳下你来接时,我就顺势扑进了你的怀抱。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在那一刻我不得不信了! 晚上,当我第二次被噩梦惊醒,你竟然那么在意我,让我躺在你的怀里入睡,那时,我觉得心里特别塌实幸福。什么是幸福?我觉得那一刻就是幸福!从小,我爸爸就不太在意我,难得拥我入睡。是你,让我第一次感觉到父亲般的温暖、安全,情人般的温存、体贴!以至于以后的每晚我都离不开你,一被惊醒就打你的手机,向你诉苦。我向你哭诉,因为我已经把你当作了我将一辈子相拥而眠、白头到老的人了。而且,我能够明显地感到,你也喜欢我,而且是特别在意那种喜欢。 你回来了,我等待的心终于停靠在了你的怀里。我握着你粗大的手入睡,你知道我睡得有多香吗?我甚至做了个美梦,梦见我和你正走在红地毯上,伴随着美妙的音乐,走进婚姻的殿堂!可是这个美梦竟然在第二天就破灭了!你进城到底遇到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我一个女孩子,以身相许,主动投怀送抱你都不要,我成什么人了我? 再见了捷哥! 我爱你,捷哥! 这些天来,多有打扰,实在不好意思。小妹到我那里住,我欢迎,你不必因为我们的原因而怀疑我的好意。 再见了。 小兰 9月28日 看完信,我呆了。心想,天啊,真是要感谢巧合啊!要不是妈妈告诉了小兰我去了后山,她这一走,我们不就完了么?我正拿着信发呆,不提防小兰已经进屋,一把把信抢了过去,还笑嘻嘻地说:“看的什么啊?”等到她看清是自己写的信时,脸一下子便红了。 “你看它干啥呀?”她羞涩地说。 “刚见到,我还没开始看呢。”我撒谎道。 “嘿嘿,你以为我是傻子?”小兰笑道,“看就看了呗,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啊?” “对不起啊,小兰。”我诚恳地说,“我没想到我会让你这么伤心!” “都过去了,别说了。不过----你要是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呢,我就原谅你。”小兰笑道。 “其实,原因很简单。”我说,“就是因为……” 我正要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听见妈妈在楼下喊我:“小捷,你来看看你这些东西该怎样收拾啊?” 我忙答应:“什么东西啊?” “你从车队里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哦,我马上下来收拾。”我大声回答,然后对小兰说:“去收拾东西,等会告诉你,好不好?” “好吧,我帮你。”小兰说,便和我下楼去。 从车队也没带什么回来,妈妈已经把日常生活用品收捡起来了,就剩一些报纸书籍本子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码了很大一堆,难怪妈妈不知道怎么收拾了。我便把这些东西往楼上我的寝室搬。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平常无事看看书报,写写心得,记记日记,是多么有趣的事啊。小兰见我搬,便也来帮忙。我怕弄脏她,忙叫她停下,她哪里肯听。我上了一趟楼,下来便见她已经把那里的书一本一本整理、一叠一叠地叠放好了,那忙碌的样子就像我妈一样,那股子细心、温柔就像秋天树林里的阳光,不由我心动不已。 忽然,她问我:“这是什么?怎么压在了书下面?” 我看时,原来是一个长条形的布包袱。我想起这应该是邓师傅的老爸送给我的包袱,说是梦应验了会用得着。难道里面会有对付猪头怪的方法?我说:“是邓老伯给的,打开看看。” 小兰打开了包袱,里面是一个木盒子。盒子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红色的漆已经陈旧剥落了。把盒子打开,赫然见一把木剑躺在里面,剑下压着一封信。我把剑取出来看,只见剑身呈暗褐色,像占满了血迹干后的样子。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还有一股腥味。剑柄烙有龙纹,刻有三个篆字,凭着我的半吊子古文水平,我居然认出那是“桃木剑”三字。剑长约三尺,除了古旧一点,我认不得它的高深之处。 小兰却将那封信拆开,取出了里面的信纸,她看没两行,便激动得大叫:“捷哥,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我吃惊地问:“什么有办法了?这么大呼小叫的,吓我一跳!” 小兰激动仍在:“杀怪物的办法!你看哪!” “杀怪物的办法?”我忙凑过去,“什么办法?” “你看啊!”小兰说,一边把信纸递过来些。我一看,呵呵,还真是! 第六章 处子热血溅桃木剑 这是邓老伯写给我的一封信。信里这样写道: “年轻人: “梦应验了吧?呵呵,你做的那梦肯定要应验的!不过不要怕,你见的那些蠢货只不过是些虾兵蟹将,没什么好怕的。我先给你讲讲它是什么东西哈---- “传说在上古时候,有一只猪精,经过千年修炼,好不容易得了道,差点就可以位列仙班了。有一天,它在山里闲逛的时候,发现了一座小茅屋,竹篱笆里有一个农家姑娘正在晾晒刚洗出来的衣服。那姑娘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上衣,那薄薄的白色上衣便紧贴着身子,露出了女子特有的玲珑曲线。最害人的是,那衣服被水打湿之后,竟然隐隐显出些肉色,把个少女坚挺的胸部差不多全露了出来。那猪精得道之前也有过风流快活的经历,那都是和让人恶心死了的母猪交配,除了能享受发泄的快感,没有什么美感可言。如今它已经得道,早已化着人的模样,俨然是翩翩公子德性。它见了这等美景,不觉一时动了色心,便使一阵妖风掳走了那姑娘,强行和她成就好事。那姑娘是个烈性女子,哪里肯从?可是她又怎能逃脱千年猪精的魔掌呢?最终还是被那家伙给糟蹋了。 “猪精糟蹋了良家妇女,惹恼了遥山道掌教张真人。张真人邀集同道,全力追捕猪精。猪精最终躲无处躲,藏无处藏,被张真人等给抓住了。抓是抓住了,怎样处置它却颇费周折。 “原来这猪精经千年修炼,早已炼成了不死之身。任你刀砍火烧不能动它分毫。道家当然不用那些凡兵器、土办法,他们用三味真火烧,用轰天雷劈,可是全不管用。最后,张真人只得运用通天术上九重天找老君帮忙,老君试着用他的炼丹炉来炼,呵呵,居然把猪精炼成了一粒丹药。这粒丹药存放在老君的兜率宫,一放就是五百年。五百年后的一天,兜率宫不小心走失了一个药童,药童刚好带走了这粒丹药。当老君收回在下界作恶的药童时,却发现那粒丹药已经不在了。不久,下界便出现了一个魔鬼,专干偷香劫玉的勾当。这便是那个不死猪精,它已经成魔了,一个令下界惶恐不可终日的色魔。 “当时的遥山道又担当起了卫道除魔的重任。几经周折最终还是把色魔制服了。他们把色魔重新炼制成丹,放置在遥山的镇妖塔下。这一晃就又过了千年……” 看了半天,我还没有见怪物是怎么来的,心里便有些焦躁。暗道:“邓老伯也真是个老顽童,说了半天不入正题。”可是,我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回过头来说那个被猪精强暴了的农家姑娘。 “那姑娘被猪精强暴后羞愤不已,跑进山里找了棵大树上吊了。她虽上吊了可事情并没有完。她肚子里已经怀上了猪精的孩子,她虽然死了,身体被家人埋在了土里,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在发疯似的长,一天当一月,十天便临盆分娩了。分娩出来的当然不可能是人了啦!生下的是个猪头人身的怪物,就是你见到的那个样子!这家伙从已经开始腐烂的娘的身体里出来,破棺而出,沾地便能跑,一天长普通人一年才能长的个头,十天便长成了成年怪。 “怪物也许怀恋母亲吧,它一直就在姑娘所在的山里晃悠。有猎人发现了,便把它当野猪精打,可是却无论如何也伤不了它。那怪物从它母亲那里遗传了人的身体,从父亲那里遗传了猪的脑袋。同时,还继承了猪精的不死因子和色的本性,其再生能力惊人地好,其色胆也惊人的大。它在山里吃野兽度日,本来和人类相安无事,可是,偏偏山里还有猎户人家,猎户人家偏偏就有年轻未出阁的姑娘,这些姑娘就成了它的糟蹋对象了。好在这种怪物是人类和猪的杂交品种,没有生育能力,不足以让被糟蹋的女孩子又怀上杂种的后代。可是老叫它这么糟蹋人家未出阁的姑娘,那怎么行哪?于是张真人便削了一支桃木剑,祭了处子血,派门下一个弟子,杀了那个怪物。 “现在你该明白了,要杀那怪物,只需用处子血祭过的桃木剑就行了。怪物最怕处子之血,因为它是处子之子,身体里流淌着处子血,这种血不能和外来的处子血相容。不过,要让外来的处子血和它身体里的血相容,金属的刀剑不行,需木头的才好,最好是桃木。桃木天生具有伏魔降妖的功能。 “现在再说那粒从兜率宫跑出去的丹……” 我读到这里,已经按捺不住了,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的呀! 我不再看信,拿起手机,翻出王队长的手机号,按了键,迫不及待地告诉他:“王队长,我找到方法了!” 那边便传来王队长兴奋的声音:“真的呀?是什么方法?” 我说:“桃木剑,处子血!” 王队长不解:“什么意思啊?” “就是用处子的血祭桃木做的剑,再用它杀怪物就行了。”我说,心下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能够让那个爬上石头的怪物倒地了,原来是它怕我的血呀。小兰之所以能把那个小怪物杀掉,也是因为那支箭有我的血的缘故啊。那怪物也许太小,加上小兰恨它入骨,发疯地刺它,它才毙命的吧? 我好好地舒了口气。见小兰还在看信,便不打扰她,自己搬书报上楼。心里轻松,便不禁瞎想,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些武警战士,心里便怀疑他们还有几个是处男,他们都因为什么原因被破了楚,想得心里直得意。不小心脚抬的矮了点,一脚踢到了楼梯上,人差点摔倒,牵得伤口好一阵痛。虽然吓了一跳,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我把书搬完,小兰也正好看完信。她把信收起,忧郁地对我说:“你还看不看?” 我并没有在意她的忧郁,说:“搁我这里吧,以后再看。” 她便把信递给我,说:“还有好多内容呢。” “以后看吧,我们到村长大哥家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我说。 “我也去?”小兰问。 “当然,你是上级派来的特派员哟,是领导啊!”我笑道。 第七章 临战热吻意犹未酣 我和小兰来到村长大哥家,村长大哥刚好有事情到村委会去了,我们便又到村委会去。 村委会成员正在开会,像是在讨论秋季小麦播种和红苕、黄豆收割的事情。我们不便打扰,只好在村委会外溜达。等他们开完会,委员们一个一个地走出来,我们才上去,一边和委员们打招呼,一边把村长大哥喊住:“村长大哥,我们想和你说说杀怪物的事,我们找到办法了!”村长大哥听说有办法了,便冲开始散去的委员们喊:“大家先不要忙着走!小捷说有杀怪物的办法了,听听他怎么说,我们再开个会研究研究。”听得这话,委员们显得很兴奋,一溜小跑就转来了。 “什么办法呀?小捷,快说说。”大家迫不及待地问。 我说:“用处子血祭桃木剑,然后用剑做武器。” “什么是处子血?”有人不解地问。 “处子血都不知道!”村长大哥笑道:“就是处男处女的血咯!” 我说:“就是。还记得小兰杀死了一个怪物么?因为那箭上有我的血。” “哟,小捷,你还是处男啊?难得哟!”一个和我平辈的委员笑道。 “这方法管用吗?”村长大哥沉吟道,“万一不行怎么办?” “就是啊,万一不行咋办?”委员们都说。 我笑道:“第一,我相信这办法行,因为这办法是一个道行高深的老伯告诉我的。第二,即使不行,那也没什么呀,反正‘一线天’堵着呢!我们为什么不试试?”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小兰开口说道:“这办法应该行,祝村长不是说我杀死了一个怪物么?怪物那么强的再生能力,我凭什么杀得死它?其他的木箭对付它它都没事,惟独有捷哥血的把它给杀死了,这就证明了处子血的威力!同时,邓老伯在信中说了,桃木本身具有降妖伏魔的功能,用桃木剑威力会更大。刚才捷哥给搜捕队的王队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这个方法,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用这个方法去对付老鹰村的那些怪物的,过不多久,他们一定会回我们的信。如果真行,我们就可以行动了,不必等搜捕队亲自来。” 村长大哥说:“既然这样,我们先做些准备工作,一有确切消息,证实这方法可行,我们就行动。” “我们可以先做一些桃木剑,不过,为了保险,防御墙还是先别拆,大家再准备一些钩索吧。”一个委员说。 “我看大家多做几张弓,用桃木枝做箭,这样,我们可以远距离射杀怪物,减少我们受伤的机会。”我说,“我们村不少人射箭的技术不错,可以试试。” “这想法不错!”大家同声赞同。 …… 大家经过一翻讨论,最后决定:一、各委员散会后广泛发动群众多做桃木剑和箭、弓、钩索等工具;二、动员部分青壮年组成杀怪队,由村长任队长;三、请示上级党委,一旦证实方法可行,即开始行动。 会后,村长用我的手机向黄乡长作了请示,那边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居然说:“你爱咋的就咋的吧!不过少他妈给我捅娄子!”村长大哥一边把手机还给我,一边说:“黄乡长今天吃了枪子儿,火气不小。” “他干什么火气大?”我问。 “可能是他分管的工作又出了乱子。”村长大哥说,“这些当官的,稍不顺心,谁触他谁倒霉。” “他分管什么?”我问。 “文卫加畜牧。”村长大哥道。 这时,其他委员都已经散去,村长大哥这才想起关心他的老弟来:“小捷,伤怎么样?” 我说:“不碍事。” “你说这怪物也是真绝啊,居然会射箭!”村长大哥很是不解,“它们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怎么会知道?”我说。 “我知道!”小兰道,“邓老伯在信中说,这种怪物是色魔附在处男身上,借处男之身与处女交媾之后所生的后代。它们非常恋母,会一直生活在它们母亲生活的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我连忙打断小兰的话道:“小兰,我们回去吧。你看,村长大哥也忙。” 村长大哥却道:“不忙,不忙,我正想听故事呢。” 小兰望了望我说:“要得,祝村长,你忙,我们先回去。等王队长那里有了消息,我们就来通知你。” 小兰和我走出村委会还没几步,便站住了不走。我问:“怎么啦?走啊!”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我的猜测?”她有点生气了。 “为这事生气啊?”我笑着说,“因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聪明,能掐会算!可是祝村长他不知道啊,我是说给他听,又不是说给你听!” “我不能让他和其他村民听到你的猜测,知道吗?”我说,“你就把你猜到的沤在肚子里,一直到沤烂为止吧!” “你还讲不讲理呀?”小兰道,“为什么呀?” “走吧,回去告诉你!”我去拉她,她不睬,自顾自走了。 回到家,上了楼,小兰便进她的房间,我要跟进去,她拦住道:“说呀,现在已经到家了!” 我愕然道:“说什么?” “我不知道!” “哦!你是说刚才的事哟?”我恍然道,“你猜的结果是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你自己说!”她作出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道。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村一定有女孩子被色魔附身的人强暴过啊?”我不满地道。 “是啊!难道不是?”小兰道。 “是!是!”我说,“你知道她们都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小兰道,“难道你知道?” “是小妹、小丽,还有一个叫小芳的孩子!”我沉痛地道,“她们以后的路还长,我不能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她们被强暴过!农村人,口水能淹死人!” “怎么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啊!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啊,捷哥----”小兰一下子变得小心起来,“你生气了啊?” “我不生气,我那么小气么?”我说,“只是一提起这事,心中便不是滋味。” “那我就把这事沤在肚子里,直到它变成肥料。”她又笑嘻嘻的了。 我刮了她一个鼻子,她便顺势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又搂着了她温软的身子,闻到了她特有的香味。我用心去感受她的每一寸温软,去品味她的每一缕馨香。我能感受到我生命中最真实的爱,正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通过血液的回流迅速地集于心中……她扬起头来,微闭着眼。我能够感受到她呼吸的热度,那玲珑的鼻子,鼻翼正微微翕合;在她那吹弹得破的俏脸上,两朵红云正在升起;过耳的鬓发,衬托得乖巧的下巴特别可爱;还有她的嘴,我还从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她的嘴:小巧玲珑,线条优美,光泽鲜艳。我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我的嘴盖了下去。刚一接触,她全身便颤抖了一下,接着,她用双手钩住了我的脖子……可是,我的运气实在太差,我的舌头刚刚伸进她的小嘴里,右手才触摸到她的胸部,该死的手机便响了! 第八章 骂刁民情敌非好官 电话是搜捕队王队长打来的,我忙接过来听。 “是小祝吗?太好了!”听得出王队长很兴奋,“你的办法果然灵验!我们已经杀了一大片了!” “真的吗?那简直是太好了!”我也兴奋起来,刚才打扰我们好事的懊恼一下子消失了,“杀了多少?” “也不知道有多少,战士们说,他们每人都解决了十来个吧。” “那有上千了哟?”我说。 “应该有。可是怪物到底有多少,我们并不清楚,漫山遍野地搜又太费事,怎么才能杀干净,倒成了一件难事。”王队长说。 “发动群众啥,”我说,“你怎么把我党的光荣传统搞忘了?一旦群众发动起来,那漫山遍野将是人啊。” “发动不起来!”王队长说,“一方面,这个村的老百姓已经被怪物害惨了,见了怪物怕得要命。另一方面,这个村的老百姓似乎对村干部、对我们搜捕队很抵触,根本不听我们调动,也不听村干部的,连乡干部去了都挨骂。这真是怪事!他们见上次有的战士能刺伤怪物,有的不能,又联系到这次的处子血,他们见了我们,远远地便指指点点的,似乎对我们更加不信任了。” “呵呵,”我笑着说,“王队长啊,你的兵处男是少了点!” “这能怪我么?”王队长叫苦道,“那些家伙在入伍前干过什么,我管得着么?他们回家探亲时搞对象又作过什么,我又能管得着么?” 我笑道:“你不用着急,办法总会想出来的,好在现在我们已经能杀死它们了,杀一个便少一个啊,总有杀光的时候。” “也只有这样了。” …… 我道了再见,关了手机,见小兰老老实实地坐在床沿,便挨过去,用手去揽她的腰,一张“臭嘴”又想去吻她。她却笑着挣开我,说:“stop!快保住你的处子之身吧,哪天去杀怪物叫你献点血,结果心虚不敢献,就太丢人现眼了!一个不小心,失了身我可负不起责任。咯咯----”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不可能这么干坐着耍啥,那样别人不觉得我们有病,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有病!”我笑道。 “贫嘴!”小兰笑道,“我不和你贫嘴,我们到村长那去,和他商量商量,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搜捕队一有消息就告诉他吗?” “好,我们出去走走也好,不然,孤男寡女在一间小屋里尽想不健康的事,呵呵!” “走吧!没一句正经的!”小兰笑着说,一边挽着我的手臂,我们便出门下楼来,见天色已经不早了,给妈妈说了情况,就朝村长大哥家去。 到村长大哥家,我们告诉他王队长告诉我们的话,村长大哥很兴奋:“小捷,还真有你的的啊,果然能行!” 我问:“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杀?” 村长大哥说:“明天吧?我呆会去各社跑跑,了解一下准备情况,明天,争取九点能行动,好不好?” “你说了算!”我说,“我也要去哟!” “你不行!”村长大哥说,“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养伤,明天没有你的份!张站长,你觉得该这样吧?” “对,我赞成!捷哥不能去。”小兰说,“昨天才伤到,明天就又去和怪物搏斗,万一又受伤咋办?” “嘿嘿,杀怪物不让我去,我多闷啊!”我笑道。 “有我陪你呢,你闷个啥?”小兰笑道。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我说。其实,知道杀怪的方法后,谁去都能成功,我去不去已经不是关键问题了,也罢,好好养一下伤也好。 “小捷,你在家好好养伤吧,我们会给你好消息的。”村长大哥说。 我忽然想起王队长的话,便问:“村长大哥,老鹰村的乡亲们不愿意参加杀怪行动,你怎么看?” “嘿嘿,那是他们书记的事!”村长颇有深意地说。 “干群关系紧张吗?”我问。 “可能吧?那个书记我知道。”村长大哥道,“哦,刚才,张站长说起怪物的来历,还没有说就被你打断了,现在说来听听,要不要得?” 小兰尴尬地笑道:“我瞎猜的,怎么能当真呢?” “说说也无妨啊!” “我猜呀,那怪物一定是你们村哪家的母猪不小心怀的怪胎。”小兰一本正经地说。 我差点笑出声来,可村长大哥却点点头道:“有可能,谁家的母猪下了怪崽仔也不说,真害人!” 我们见村长大哥信了,便告辞要走。村长大哥说:“小捷,再把你手机借来打一下。”我便把手机借给他,他又一次向黄乡长请示,黄乡长这回声色好些了,同意了村长大哥的方案,而且说:“明天我一早来,和你们一起战斗!” 村长大哥连忙说:“那怎么敢?你还是在乡政府坐镇好了!我们这里只几个怪物,不会太费事的。” “不欢迎啊?到你们村我舒服,不比在老鹰村。哎呀,老鹰村的人,全他妈刁民!”黄克笑道,“你们村人好啊,都是大大的良民!好说话,好办事!我这次来呢,另有一个原因,我要亲自接小兰站长回乡啊!” “你要来就来吧,我反正也阻止不了你的大驾。”村长大哥说。 “你家伙什么时候买手机了?也不事先给我说说?” “这是祝捷的,我借来打打。我买手机?我拿什么买手机?” “祝捷?那个当兵回来开车的?” “是啊,他就在这里呢。就是他发现了杀怪物的方法。” “哦,好,明天见吧,你小子最好把电话给我安起,和你联系太他妈不方便了。” 村长大哥打完电话,对小兰说:“黄克说明天来接你回去。” “接我?”小兰说,“做他的春秋大梦吧!小捷,我们走了。祝村长,再见了。” “你们慢走,我也趁天未黑到各社看看。” 我们从村长大哥家出来,我问:“你生气了啊?” “我生气?生谁的?”小兰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 “生那个乡长的气啊,我看得出来。”我说。 “你看出来了啊?你真聪明!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小兰说,“我就没见过有那家伙那么脸厚的人!” 我忽然想起我们闹不愉快的事,心想:这黄乡长人品也确实有些问题,居然在群众中大造声势,影响别人对小兰个人的看法事小,影响了我和她的关系可就罪大了!听他说老百姓是刁民,我看也不会是什么好官! 我胡乱地想着,就回到了家。 第一章 处子血箭杀猪头怪 第九篇日记9月30日 今天一早,我和小兰吃了饭便一起到村委会去。村委会外早已集了很多人,围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我们正要挤进去,小兰的手机铃却响了,小兰停下来接电话,我便站在她身边等她。 电话是黄克打来的:“喂,小兰么?” “什么事啊,大乡长?这么大清早的,要不要人睡觉啊?真是的!”小兰一听黄克的声音便不舒服似的紧皱眉头。 “别生气嘛。我给你打电话呢,是因为我不能到你们那儿现场指挥了,麻烦你转告祝村长一下。”黄克说,“当然,同时呢,也是要关心你嘛!你还好吧?” “打住,打住啊!”小兰正色道,“少来这一套。他们村本来就没指望你黄大乡长来现场指挥,再说,你来了能干什么呀?吃?喝?山里穷,没啥玩意招待你,你本来就不该来!” “你这是什么话呀!”黄克似乎有些不高兴,“我来当然是工作,吃喝的事是应酬,两码事!今天我不来,是因为我有另外的更重要的工作。” “呵,你还忙啊?”小兰语带讥讽地道,“有你忙的时候!” “什么话呀!什么话呀!”黄克似乎已经生气了,“老子已经够忙的了,忙得老子焦头烂额的了!他妈的,这段时间真他妈的霉!一会儿学校出个强奸案,一会儿村上出几个猪头怪,昨天,他妈的昨天,又来了个初中学生**案,今天学生家长已经闹到我办公室来了!” “活该!”小兰骂了一声,“啪”地关了手机。 我忙问:“刚才黄乡长说什么学生**来着,对不对?” 小兰没好气地说:“谁知道他在瞎叨叨什么!我听到他的声音就烦!” “那好,我们进去吧。”我说着拉住她的手,一边请乡亲们让,一边往人群里挤。乡亲们见是我和小兰,便主动让开了一条道,而且有人还向里面通报:“村长,小捷和张站长到了!” 到了圈子里,我们才发现里面一溜站着二十来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他们一律向右斜背着一张弓,背上背着一个插满桃木箭的箭袋,左肩挂着钩索,右胯悬一把桃木剑,人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很有点整装待发的味道。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的兵营里,觉得特别的亲切。村长正在给队员们训话,“坚定”、“勇敢”、“沉着”、“大胆”、“细心”之类的形容词用了很多,大家听得一脸肃穆。 村长大约讲得差不多了,便回过头来向我们点点头,过来问:“你们说不说点啥?” 小兰便道:“黄乡长打电话说他有事不来了。” 村长大哥说:“他来不来不重要。小捷,你有和怪物搏斗的经验,给大家说说吧。” 我说:“好吧,我先看看他们的准备情况。” 我走到队列前,一个个检查了他们的剑和弓箭,闻一闻箭和剑尖的血,其实我也闻不出是不是处子血来,只是觉得闻一下心中才塌实。我见他们准备都很充分,便说:“大家今天担负着为全村除害的重任,这是件光荣的事情,也是件危险的事情。我如果没有受伤,我一定和大家一起并肩战斗。今天我虽然不能去,但我一定会在‘一线天’外等你们凯旋归来的!你们要特别注意两点:第一,怪物身体强壮高大,力气很大,你们要尽可能地用弓箭远距离射杀,避免近身肉搏;第二,怪物被激怒后会喷烟火,你们一要小心不被烧伤,二要注意别让妖火引燃杂草导致森林火灾。相信你们会大获全胜的!”我说完,走到小明子面前笑着说:“小明子,要是像上次那样怕得直哆嗦,最好就不要去。”小明子把胸脯一挺道:“捷哥,今天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听他这么说,拍着他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村长一声“出发”,队员们便迈步向后山而去。围观的乡亲们跟在他们后面,一直送到“一线天”防御墙外,不肯离开。我和小兰杂在乡亲们中间,也和他们一样焦急地等待。 时间过得很慢,两个小时像两年那么长。终于,防御墙上现出了一个人头,是小明子。接着又出现一个,两个……全回来了!人群一下子沸腾了,他们像潮水一般涌向队员们,争着询问是怎样杀掉怪物的。我和小兰没有往人群里挤,我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我甚至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不过乡亲们没有谁注意,这时候,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杀怪队员那里。 “我们回去吧,”我说,“你的使命结束了,我该送你回乡上去了。” 小兰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我挽着她的手,一边往回走,一边笑着说:“傻丫头,你有你自己的工作要做,怎么能在我们这个村长期住下去呢?” “我怕我走了你被别的女孩抢走!”小兰道,一脸的舍不得。 “放心吧,”我笑着说,“别的女孩能把我看上眼么?也就是你,眼低手不高才看得上我,呵呵!” “我不和你笑!”小兰严肃地道,“我回乡上去,你要天天来看我,陪我!” “好啊,我求之不得呀!”我笑道,“我天天耍呀?” “耍!我养你!”小兰也笑道。 “好,咱们一言为定!”我说,“等你养不起的时候,就让我在你们畜牧站打点杂。” 我们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胡扯,身后边却传来一阵喊:“捷哥,等等我!” 我回头看时,见是小明子,便和小兰停下慢脚步来等他。 “捷哥,我们把怪物全杀了!”小明子气喘吁吁地道。 “你们行啊!”我由衷地道,“你这次没发抖了吧?” “说什么哪!”小明子道,“上次现那样的宝,我引以为奇耻大辱!这次,我冲在最前头。” “小明子,你们是怎么杀那些怪物的,讲来听听。”小兰道。 “好啊,我就是要来给你们讲我们的英雄事迹的。”小明道,“我们一群人来到‘野狼洞’山下----” 原来村长大哥带着大家来到“野狼洞”山下,再次检查了武器,一个个精神抖擞,充满了临战的激动和兴奋。他们上到半山坡,见到了一堆秽物,村长大哥说:“看吧,这就是被张兰杀死的怪物的尸身!”大家看了,都禁不住皱眉。那是一滩没有骨头的**腐烂物,正发出令人恶心的臭气,招来了大群的苍蝇,嗡嗡嗡地让人想起涨水后河滩上留下的牲畜的死尸。 他们继续往上走,很快就到了“野狼洞”洞口。洞口没有什么动静,他们便扯着圈子把洞口围了起来。村长大哥吩咐两人去砍松树枝做火把,其他人则静静地等待。松枝一会儿就来了,两人点燃了火把,照样留两人守洞口,其他人进洞。 洞里被火把照的通明,远远便见几个影子在洞里晃悠,村长便吩咐大家:“把火把给我照高一些,其他人给狠狠地射,有多少支箭给我射多少支出去。”一时间,乱箭齐发,尽朝怪物飞去。那些个怪物在洞里如何躲得过?不一会儿便都中了箭。只听见几声长嗥、几声轰隆巨响,那些怪物便全给报销了。等大家小心翼翼地围上去时,地上就只剩四堆腐烂的肉团了。照火把的干脆还把火把扔了一支在上面,那几堆秽物立即发出一种中人欲呕的恶臭,吓得大家一窝蜂跑了出来,于是说说笑笑就回来了。 第二章 学校又奇现**案 回家后,小兰便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吃了午饭便回乡上去。 我心里黯然,知道她这一去,我们要见一次面就不太容易了。小兰也似乎很不愿意离开,但她毕竟是单位上的人,不能和我这个无业游民相比,我可以整天无所事事地游逛,她不行,她得上班。其实,我如果能够整天无所事事地游逛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天天到乡上去陪她,过那种鸳鸯般的交颈日子。可是我不可能整天无所事事,等伤好了,我还得去找份工作,妹妹马上要读高中,等着我挣钱供她读书呢。我如果成天贪耍不做事,妹妹读不了书,我还变什么男人,当什么哥哥?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见她忙得差不多了,我从她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她没有动,静静地站着,双手握着我的手,过了好一阵才回过头来,幽怨地看着我,眼中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我的眼中一定也有太多的舍不得,她期期艾艾地说:“别这样啦,又不是吹灯,你随时可以来看我,我也可以随时来看你啊!” 我吻了吻她的额,低声说:“我怕你跑了就不再理我了!” “不会的。”她说,“倒是我担心,你在外面的时候多,一旦看花了眼,看上一个小妹妹,就把我给忘了!” “我怎么会看花了眼呢?”我笑着说,“你永远都是万花丛中最鲜艳、最美丽的一朵,我今生今世就只会看见你这一朵花。” “我真是一朵花么?”她怯怯地道,“真是你心中最鲜艳的花么?” “当然是!”我说,“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永远都是!” “那你告诉我,上次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我的不是,我好改正!”她真诚地道。 我忙说:“忘记了告诉你啊,对不起哟!那次是因为黄乡长打电话给妈妈,说他是你男朋友。我因为你有男朋友了,所以故意冷淡你,好不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这么简单?”她不太相信。 “就这么简单!”我答道。 “那----我这朵鲜花就插在你身上了,呵呵!”她笑了。 “好啊,你把我比什么了?”我假装恼怒道。 “怎么?不愿意让我插啊?”她还笑,“那我找另一堆插去!呵呵----” 我也笑了:“我不许你插在其他的牛粪上。” …… 午饭后,我送小兰回乡上去。本要叫一辆车来接,可她不干。她说:“走路吧,我们慢慢走,慢慢聊天,就当慢慢散步,多好!” 到了乡上,经过车站,见很多人聚在一起,全都在聊一个主题的天。小兰好奇,见她的高中同学小蔚也在,便把她拉过来问:“你们在说什么?” 小蔚见了我,和我打了招呼,便说:“学校出了大事了!” “什么大事?”小兰问。 我听说学校出事,怕和妹妹有关,也问:“什么事?” “初中三年级一个班的三个男学生和三个女学生在教师的寝室里**。”小蔚说。 “哪个班的?”我的心在发抖。 “好像说是班主任姓何。”小蔚说。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却忽然感到右手被一只柔滑的小手握住了,我感激地看了看小兰,她朝我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我知道她是在宽慰我。便把她拉的站得拢了些。 小蔚继续说道:“他们在教师的寝室里干那事,被一个民工看见了。刚好那个民工就是其中一个女学生的父亲,他是工地上的砖工,昨天他有事要找他女儿,有同学说她去老师的寝室了,他便去找,不幸就见到了不该看到的事。他当时气得要死,也就没有考虑后果,拉起和他女儿裹在一起的男孩就打,结果把那男孩打得肋骨断了两根,幸好老师及早赶到,没有出人命。可是,事情就这样闹大了,三家女孩的家长全闹到学校来了,三家男孩的家长也只好到学校来,双方争执不休,学校解决不了,请政府出面解决,也调解不了,现在好像说已经闹到派出所去了。” “怎么会这样?”小兰道,“那些学生才多大啊!” “我得到学校里去看看。”我对小兰说。 “和我把行李搬到宿舍后再去吧,”小兰说,“我陪你去。” 我和她把行李搬回家,便与她急匆匆往学校去。到校门外时,小兰忽然惊讶地说:“怎么这家人今天门都不开?” “什么门都不开?”我问。 “这家做生意的,今天没有开门。”小兰说。 “人家开不开门,关你什么事啊?”我奇怪地道。 “怎么不关我的事?这是我一个同事的妻子开的。”小兰说。 “那可能是别人有事啥。”我说。 “不会哟,他们两口子昨天说准备一起到深圳去打工,不在畜牧站搞了。莫不是要把门市转租出去?”小兰说,“你看,那里贴得有张纸,我们先看看写的什么。” 我说:“有什么看头!我们还是早些进学校去吧。” “看看嘛,一会儿就行!”小兰已经到门市边去了,一会儿过来,高兴地说:“果然是转租门市!” “别人转租门市,你高兴什么?”我问。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她神秘地笑着说,“走吧,边走我边打个电话。” 我们便往学校里去。才过一天,又一次进学校,我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出事的女孩,有我的妹妹,或者有我认识的小丽或者小芳,这几个孩子已经不能经受这种打击了。其实,我应该知道,既然出事孩子的家长已经闹到派出所去了,就绝对不可能是小妹她们几个,可我还是不放心,非得亲自问过才放心。 小兰已经接通了电话,听她说:“李哥啊,我是小兰。” “哦,是张兰哪,有事吗?”对方问。 “你的门市要转租,是不是真的呀?”小兰问。 “当然是真的了。”对方说,“我哥那边缺人手,要我两口子尽快过去。我想尽快把门市处理掉好走。” “有人租了没有啊?”小兰有些急的样子问。 “就是还没有找到人顶咯,我心里正急呢。” “那太好了,我租了!价钱等会我们回来再议,怎么样?”小兰听说门市还没有租出去,喜形于色。 “你租?你租起干什么?”对方显然很意外。 “这你就别管了。好吧,就这样,拜拜。”小兰得意地关了手机,把我的手一挽,长舒了一口气道:“这下好了!” 我不解地问:“你租门市干什么?果真不在畜牧站干了么?” 小兰笑道:“我要拿它干事业!呆会回家跟你说,现在我们去找谁?” 我也不知道该找谁,只好说:“去找何老师吧,问问她就行了。” 我们照常去看了看教学楼有没有何老师在上课,见没有便往教师宿舍楼去。走到梧桐林里,我想起上次见到的华光,下意识地往单身宿舍那边看了看,这一看,吓了我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