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映华年》 第一章 误捕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我伸了伸懒腰,转头看下隔壁那位病友,她似乎很早就醒了,或者她昨晚其实根本就没怎么睡,脸色显的那么的苍白,一双失去光泽的眼睛暗暗低垂着。 三天前,我由于急性阑尾炎住进了这家我工作了三年的医院,由一个护士转成了病人。外科病房爆满,我只好先借住在血液内科。若非如此,我只怕永远也不知道在这个城市里竟然还生活着这样一个和我同名,命运却是相差甚远的姑娘。我叫“陈萱”她叫“程萱”,一字之差,听说她跟我竟然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我还真想拉着她出去好好玩一下,怎么说我和她也算是超级有缘的了。可惜听说她患的是白血病,家里条件不好,等拖到实在熬不住上医院来看的时候,病情已经恶化了。想到这,忍不住又瞄了一眼,这是个可怜的人儿,本该是令人羡慕的花季,却得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回头看到好友皆同事佳佳坐在边上悻悻地看着我,大概是怨我这么久都还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呢,赶紧讨好似地敞个笑脸:“早上好,这么早就过来了啊,就知道佳佳对我是最好的了,呵呵,今天又带了什么好吃的过来啊?” “还早呢,都日上三杆了,你呀就知道吃!刚才罗医生都来两回了,你睡那么死,他就没忍心叫你。咦,你嘴巴上怎么湿答答的” 闻言,我赶紧伸手摸了下嘴边,“呀”,当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掉残留在嘴边的口水,刚才还梦到自己在“肯德基”啃鸡腿呢,那味道,啧啧,真是爽呆了!呃不知道刚才有没有被他看到我口水的样子,这下可真是糗大了。“他什么时候来的呀?”我一脸紧张地问道。 “我来之前他就在了,刚走没多久。”佳佳把头偏了偏,一看就知道是在偷着笑了。 啊,完了,那肯定也被他看到了,我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啊,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我呀还是去给你看下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吧,哈哈”说完,没等我回答,佳佳就飞也似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我赶紧从床头柜上拿过杯子,咕咚咕咚猛灌水咳咳咳怎么一下子就觉得透不过气,是不是喝太急呛到了,迷迷糊糊的好像还听到有人在叫我“陈萱陈萱” 我这是在哪?周围黑呼呼的,忽然从边上窜出两个人影,更确切地说是窜出两个鬼影来,一个通体雪白,白的连五官都分不清,更恐怖的是一条鲜红的状似舌头的东西直直地挂到了腹部,手上还把着个像是鸡毛弹子的东西;另一个黑的像是刚从碳堆里爬出来似的,面目狰狞,两只手不停地抖弄着那条半搭在肩上的铁链。我从小就经常会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据说我这是阴阳眼,所以纵使我现在心里有多么的恐惧,也还不至于被吓晕过去。 “你是叫程萱吗?”正当我被吓的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把我从恐惧中拉了回来。 “是~~~~~~~~~~~”连声音都透着惊慌。天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地黑白无常?那是不是说我已经死了?可是我是怎么死地呢?该不会是喝水呛死地吧?老天爷啊。要死也请让我死地英勇点啊。这叫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哪! “生辰是19xx年x月x日?” “是。是啊” “那跟我们走吧”。没等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条铁链已然挂到了我地手上。直拽着我往前走。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来到了一扇大门前。这儿更像是个阴暗地山洞。两扇大门上青面獠牙地怪兽像是张着血盆大口欲把人生吞活剥了般。吓地我迟迟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赶紧进去。瞎磨蹭什么!”才这么一当儿工夫就被后面这个黑家伙猛力推了一把。差点就摔了个大马趴。我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见过美女啊?用得着使那么大劲吗?” “哟呵,一个病死的倒霉鬼中气还挺足啊!”黑呼呼的家伙不服气了。 “谁说我是病死的,我不过是喝个水呛着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到这来了。哎,两位大哥,你们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啊?”还没等我说完,那位穿白衣的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紧翻了翻手中的册子,复又仓皇地拉了边上穿黑衣的往边上走去,我只依稀听到什么“同名、搞错了、冥王责罚”之类的散碎话语,看的出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们很着急的样子。 没过多久,他们俩又晃回来了,之所以说他们是晃回来的是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又是怎么出现到我的面前的。这回倒是白的那位先开口了:“恩哼,由于冥王大人念你平日积善,特恩准你即刻还阳!” 什么跟什么嘛,都到这时候了,还打什么官腔。一看他们那副紧张的神情再加上刚才听到的零零碎碎的话,我看十有**肯定是他们抓错人了,又怕冥王怪罪就找个托词想把我赶紧弄回去。那难道说我还没死?兴奋莫名。 “两位大哥,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回去啦?”虽然心里对他们厌恶至极,可毕竟在人家的地盘,我还是得低声下气点,不然万一把他们给惹毛了,一个不高兴拿我当替死鬼,我可还真不知道该找谁哭去了。 在得到确定的答案后我兴奋地差点叫了起来,还好身边的两位同志及时拉住了我,想来他们肯定是怕我惊动了他人,赶紧连拉带拽地把我给弄到了一个隐约透着光,大概有七八道门的地方。只听“呼”的一声,我手上的铁链又回到了黑家伙手上,他伸手一指:“喏,就是那第五道门,赶紧回去!” 我把头转来转去,一扫刚进来时的恐惧,左顾右盼,要是我回去跟我那些个兄弟姐妹们吹下我到地府见到的东西,大难不死,哇,又到地府游了一遭,是不是会把那帮子家伙给唬傻眼了呢?呵呵呵正当我洋洋得意,一扇门一扇门瞧着的时候,忽然一条红的像似有血就要滴下来似的长长的舌头伴随着一句冰冷的怒吼“还不给我快点!”径直从我的头顶挂了下来,我吓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脚上一空就这样倒头直直的摔了下去,救命啊这好像不是第五扇门,这是第四扇啊,完了,我该不会跟猪八戒似的钻到母猪肚里去吧?啊,我不要做母猪啊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妇人抱着我大呼小叫地往门外走:“天呐,快看呐!原来还是活的,是活的!”真是郁闷,谁说我已经死了啊,拜托,大妈,我跟你又不是很熟,看到我还活的好好的至于兴奋成这样吗?顿时,我的面前出现了无数张陌生面孔,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副难以置信的笑。我只能从那么一个个的身影中间的缝隙里往外面看,这到底是哪?古色古香的门庭院落,梳簪挽髻的妇人,跟进了古装剧里似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位妇人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是位千金!”脸上还露着谄媚的笑。 这时候,一撮雪白的胡子挂了下来,挠得我脸上直痒痒,那双半眯着的老花眼直盯着我看了老半天,终于挪走了他那“扫把脸”,低头感叹道:“老夫行医数十年,竟从未见过此等奇事,此前只觉夫人脉息不稳,胎像全无,是以料定此胎必是滑了,却没想到竟是个这么活健的女婴,看来还是老夫医术不精,真是惭愧啊!” 这时候,一双大手把我给接了过去,拜托,老兄,别瞎晃悠呀,还有,你知不知道,你,你卡到我的手了!啊呜~~~~~~ “真,真的,原来真的还活着,哈哈,真是祖先保佑啊!莹儿,你以前总说想要个丫头,可惜老大老二都是男丁,现在总算是有个女儿了,快,快来看看!”说话的正是那个把我抱在怀里年近四旬的男人。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在哪?我要回家啊! “大人请等等,先让奴婢给令千金‘开声’”转眼我又回到了最初抱我那个妇人的手上,忽然,屁股上不知道给谁拍了一巴掌,疼的我直想骂人,可是不管我嘴巴张的有多大,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出口的竟然只是“哇哇”的哭声,真是郁闷哪!“哭了,大人,您瞧,令千金的哭声多透亮啊,以后定是个福寿双全的贵主儿!” “哈哈哈”那男人粗犷的笑声又传来了。 至于高兴成这样吗?难道说哭的越大声就越有能耐,“哇哇哇”这回我是真的想哭啊,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连破规矩都这么变态。 第二章 幼年 我想我是误投入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时空,我的家人和朋友们肯定都还在等着我回去。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说我这躯体死了,我就能回去了。于是,在我的发奋图强下,才七个月就能自己下地走路了,这在当时还被府里的下人们传的神乎其神的。我丝毫不理会他们的惊讶,很快就开始实施起了我的“求死”计划。 第一次是趁奶娘不注意,瞅准了院里的池塘就往里蹦,可是这里的水好像不太干净哎,而且还有那么一堆大“鲨鱼”围着我转。哎,谁叫我现在的身体只有婴儿大小,而且据说还是个早产儿,看它们那一张张“血盆大口”,算了,我还不想当这鲤鱼的午餐。一个“骨碌”,从水里钻了出来,却看到院子里一堆人都在忙里忙外地跑,依稀还听到有妇人的哭声。我攀着池沿,费了大半天劲正要爬上去,忽然一声大叫差点把我给吓摔了下去:“快,在那呢!”于是,十几只手一起把我给拽了起来。 于是我被一层又一层的毯子给包了个严严实实的,耳边还不时传来我那“娘”心疼的哭泣声,和奶娘自责的求饶声。三天后,我那“爹”请了个什么破道士来作法,说什么那湖里有个百年水鬼,专勾小孩魂魄,最后还弄了碗乌漆抹黑的破“仙水”硬是灌进了我嘴里,搞的我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当然,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到过我的那个“奶娘”了,而那池塘没多久也被填成了平地,只是可惜了那一池子的鲤鱼,不知道是不是都成了桌上菜了。 为这事,我自责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是没多久,我还是忍不住又试了一次,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爬到了我自认为相当高的一楼阳台上。闭上眼睛“扑通”一声,底下随即传来了“哎哟,哎哟”的呼痛声,却不是我叫的。我睁眼一看,原来是我那尚不足十岁的大哥不偏不倚地被压在了我的身子底下。于是,他可怜地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带着愧疚的心理,我只好每天过去给他讲笑话逗他开心,渐渐的,他对我的故事好奇不已,我才恍然惊觉自己现在还是个不足三岁的小孩子,万一老爹把我这些个不符合时代的言论当成是妖魔附体,又请个什么鬼道士来做法我可是自找苦吃了。于是,我只好在大家面前努力树起了“天真”的孩童形象。而我也基本上断了那个回去的念头,既然老天就是不让我回去,那我就在这好好活呗,况且,我的运气看来好像还不错,至少没稀哩糊涂地钻到乞丐肚里,不然,要是让我每天拎着个破碗大街小巷地去要饭吃,我可受不了。 据说娘生我那会,东方初明,瑞雪纷飞。古来人们对雪就有种崇拜心理,认为其乃天上圣水凝结而成,降落凡间,必有祥瑞。于是,我的名字自然而然的也就带了个雪字----宁雪晨。 起初几年,老爹官场风波不断,为一方父母官,空有清廉之名,却由于不懂逢迎拍马,处处遭受打压。不过,不管在外面怎么不如意,爹也不会把情绪往家里带。虽然老爹只是个小小的知县,对待子女的要求却是丝毫不肯懈怠。所以待我稍微大点的时候,老爹便每天都安排一堆的老妈子教我学规矩礼仪,又找了几个先生为我授课教我琴棋书画,哎,原来做个官家小姐也不容易啊,郁闷哪 我八岁那年,在我无数次翻墙未果复又被管家“请”回去,进而闭门思过后,我终于觉察到,在这个时代学点武功非常有必要,就算不能飞檐走壁,至少也能让我逃的快点,不至于每次都被他们抓个现行。 于是我找到了我亲爱的二哥,听说他还是赫赫有名的玄真道人的关门弟子,小小年纪就走遍了千山万水,真是羡慕死我这只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了。听完我的请求后,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于是我便开始了我的练武生涯,在尝到了其中的苦楚后,我带着初学的那点三脚猫功夫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这么艰难的挑战,我看我还是乖乖地做我的官家小姐好了,至少握笔比握刀剑要省力的多。 老爹对我的忽然转性大喜过望,再看了我随手默写的一首《春夜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连呼:“真不愧是我宁家的女儿!小小年纪竟有此等才气胸襟,连老夫在你这般年纪时也未必及的上啊!”而后,竟兴奋地放了我一天假。我木然,万一老爹一个兴起把“我的诗”拿去找人品评,要是被知道我是抄别人的,那可真是完了,看来以后还是得低调点。 渐渐地,我也知道了,原来我身处的这个国家是一个叫大兴的王朝,处于地界的正东方,由于祖先们的能征善战,扩疆土、施仁政,大兴也就逐渐地成为了周边经济最繁华兵力最强大的国家,当今皇上正值不惑之年,不过他生性仁慈,不喜战争,秉着和平共处的原则,与四方交好。 邻近的东南方是淮陵国,风土民情与我大兴极其相似,领土也不相上下。不过大概是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相较之下,淮陵国的经济却落后了一大截。两国虽是毗邻而居,却有着百年世仇,“与淮陵永世不相往来”是每个大兴朝人至懂事起便接受的教育,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人们也说不大清楚了,只道是祖训不可违。西南方是一个以女性为尊的圣女国,四面环水,遍部岛屿,盛产珍珠海鲜,领土只及我大兴的三分之一,西北方的西蒙国是一个以游牧为主的民族,地界较次于大兴,据说他们现任的国王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已经收复了不少周边零散的部落,但由于他们地处草原高山地区,所以经济远及不上我大兴,再过去的便是一些记不住名字的零碎小国了 第三章 元宵初遇 转眼又过了七个春秋,大兴经过了几次动荡后,我爹竟是以其雷厉风行的办案能力接手了一件又一件的大案,一步步坐上了大兴宰相的位置。 由于我的深居简出和爹娘的宠爱,我的言行并没有受到这个时代太大的影响。 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也是我经过不懈努力争取的可以正大光明地从大门走出去,而不用爬那高高的围墙便可以出门游玩的日子。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我跟在两位哥哥身边。 “小姐,听说元宵节的灯会很热闹,各地的文人名士都会赶到京城来猜灯谜呢。” “我说青青,是你想看那些个公子哥了吧,说说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我好给你物色下啊!”青青是从小跟着我的贴身侍女,比我小一岁,我嫌她原来的名字太土,就给她改了这个,取其“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之意。 “小姐就会捉弄我,我才没那意思呢!”说完一跺脚忙转一边假装收拾桌子去了,小脸羞的通红的。 “既然这样,也就是说你晚上不想跟我一起出去看花灯了?”我故做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姐上哪我就上哪!”瞧这小妮子,随便开句玩笑还真急了,“小姐晚上穿哪件衣服?” “随便吧,只要穿在身上好活动的就行。”如非正式场合或是出现在爹娘面前,我从来都是穿的简简单单,这儿的女人梳个头发都麻烦的很,只要是有点家世的,都会梳上复杂的头髻,我看着都眼晕,也不嫌累的慌,这儿没有皮筋,我这人又好动,头上顶不了那么一堆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常常只是拿个簪子或是绳子随便把头发捋捋一块也就得了。 才到那车水马龙的大街,我便兴冲冲地跳下了马车,惹的青青吓了一大跳,慌忙追了上来,两位哥哥跟在后面咯咯直笑。 现在这样子才真可谓是万家灯火啊,入目可及的是各色各样的花灯,有挂花灯、滚龙灯、走马灯、展冰灯、迎轿灯、放水灯,有金龙戏珠样的、鸳鸯戏莲样的,真可谓是美纶美焕,精妙绝伦呐,就算是二十一世纪高科技的技术也未必能塑造的如此精致。不禁想起了元朝辛弃疾的《青玉案》:“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用来形容今晚的热闹真是非常的贴切。 “前面这么热闹。我们去看看。”说完我便忙不迭地往那人堆里挤。身后只传来哥哥们“慢点、等等”地呼叫声。我才不管呢。这么大个人。难道我还能走丢了不成。 “这花灯真漂亮!” “这花灯真漂亮!”我一转头。原来和我同时出声地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地姑娘。长地挺清秀地。只可惜小小年纪脸上却涂了那么厚地一层胭脂。身上珠光宝气地。一看就是个骄惯了地富家小姐。“这灯是我先看上地。该归我!”说完便转身看向后边尾随她而来地那几个人。还顺带着不大不小地撞了我一下。走过去对着其中一个男地凑上去娇声娇气地说:“表哥。我要那个嘛”我抬眼冲那个被唤做“表哥”地人看去。不过。由于天色太暗。他又处于背光地位置。我只能知道这人大概是二十来岁地年纪。恍惚间竟还隐约透着股贵气。只是和身边地这位小姐凑一块怎么看着都是个纨绔子弟。 “不好意思。这花灯可不是光花钱就能买地。你得猜中人家出地灯谜才能把灯带走!”瞧她那副蛮横样儿。就冲刚才那一撞。我还真就想跟她抬抬杠了。 “对对对。这盏花灯可是我这摊子上最好地一件了。乃是素有‘鬼斧神工’之称地刘七收山之作。恐现世上还未有能及得过他手艺地人呐。只是今晚来看地人倒是很多。却一直没人能猜中。几位不仿也猜猜看。”灯摊老板刚说完。便见刚才那位浓妆艳抹地姑娘扬着头凑到那盏花灯前。念了出来: “衰草闲花映浅池。桃枝桃叶总分离。 六朝梁栋多如许,小照空悬壁上题。” 念完盯着那谜面吱唔了半天硬是没憋出声响儿来,只得又气冲冲的转身度回刚才那位男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撒娇到:“表哥,你的文采最好了,你去帮我把花灯赢回来。” “哎,看来今天这灯还真是得归我了。”我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心想谁叫你刚才惹到我了,现在知道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吧?哼哼,我摸了摸左侧的手臂,这丫头,劲儿还挺大。 “难道姑娘知道答案?”我抬眼望去,出声的正是被那女的唤做表哥的人,朦胧间似乎还看到他唇边挂着丝似有似无的浅笑。 真是一对活宝兄妹,我不禁扬了扬头:“那是当然,这种小问题怎么可能难的倒我!倒是你,该不会只是来凑凑热闹的吧?” “姑娘既然这么说,在下倒还真不好意思不开口了,不过呢,如果在下猜对了,姑娘不也就错失了答题的机会了吗?”他的唇边依旧挂着副戏谑似的笑。 “这个简单,我们把答案都写在纸上再一起拿出来不就得了?”说完不等他回答我便走到灯摊老板面前:“老板,请问有纸笔吗?” “不好意思,姑娘,今儿个是元宵节灯会,想是用不到那些个东西,也就没多带。”老板一脸抱歉地说着,这可怎么办?这儿的人可没有随身带笔的习惯。 正在我环顾四周准备寻找可写的东西时,那个被唤做表哥的人低头对身后的人耳语了一番,才半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的随从就回来了,把文房四宝一样不少的捧到了我的面前。好高的办事效率啊,我不禁暗叹:这人要是放到现代,绝对是个当白领的料! 我们各自拿了纸笔,本想把谜面“团扇”写下来,想想还是转个弯,逗逗这小子,看看是不是个绣花枕头。于是就写下了以前看到过的一首同谜底的诗,便提笔写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我们便同时把答案拿了出来。摊主忙翻了掩在那盏花灯下的一张纸条出来,打开看了下,便冲着我边上的这位仁兄高兴地说:“这位公子,您答对了!”转而又对我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姑娘真是好文采,我这谜面放了三年了,一直未有人猜出,没想到姑娘不但轻而易举地猜出来了,而且还依此作了首同样谜底的诗,小的真是佩服啊!” “不在梅边在柳边,个中谁拾画婵娟。 团圆莫忆春香到,一别西风又一年。”那男的拿着我写的那张纸刚念完,他的表妹就开始不耐烦了“表哥,我才不管什么梅啊柳啊的,刚才不是都说了是你猜对了吗?那这花灯该归我们了!说完便迫不及待冲上前,毫无风度地冲上来想要一把夺过那盏花灯,可是在她的手指还未来的及够到灯把儿的时候,花灯已经安安稳稳握在了我的手心里,看到她满脸愤怒的模样,我抢先一步开口了:“小姐,难道你还没听明白吗?这花灯是给猜对灯谜的人的!”言下之意是,既然你猜不出来就呆一边凉快去。 被我一语塞住,她只好又调转头,用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他的表哥,可她的表哥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朝我这走了过来:“在下输的心服口服!只是觉得姑娘面善,不知我们是否在哪见过?”可惜了那双俊逸眼睛里却透着股贼贼的味道。 我看你是见着美女就觉得眼熟吧,这么俗套的泡妞法要是用来骗骗那些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行,用在我这儿可是屁用也顶不上。对于这样的公子哥儿我是最看不惯的了,眼睛瞥都懒得瞥一下,低头说道:“同是月下赏灯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那一句原文“同是天涯沦落人”用在这好像不太合适,我就顺便给它改了几个字。 “好一个‘相逢何必曾相识’!” 被满街花灯映照着的天空不知何时竟然飘起了朵朵雪花,不大,落在手心里,随即韵染开一滴冰凉的小水珠。 而他,似乎还沉醉在对这句古诗的遐想中,我顾自跑开了。一个人走开这么久了,不知道大哥他们是不是急得满大街找我了呢。 转眼,大街上就已洒满了纷纷扬扬的瑞雪。 第四章 白云酒家 我躺在摇椅上,回想起昨天我那亲爱的娘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雪儿啊,今年过完生日你就该及笄了,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可得改改,不然,等你嫁了人可有你苦头吃的!” 在我的强烈反对下,美丽的娘亲终于含笑说:“得,还是再缓缓,咱们的雪儿心高气傲,要嫁的也必不是泛泛之辈,普通的人咱可看不上眼!” 我听了只嘿嘿一笑带过,这儿的人门第观念太重了,总讲究个门当户对。虽然我也一直在接受着封建时代的教育,可原先新社会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所以,就算平常学女红、妇德之类的东西,我基本上也都是懒的理会,趴桌子上睡一天了事。现在想来,古人早婚早育,还真是个相当麻烦的问题。更要命的是,这儿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规矩,新娘子只有在等到新郎把你的红盖头掀开了才知道自己的老公长的啥样,就算是个满脸麻子,弓腰驼背的家伙也得认了。哎,好怀念21世纪的自由恋爱啊! “青青,上次让你替我收起来的簪子放哪了?就是那支玉竹样的。”前些日子,我那长年镇守边疆的大哥回家省亲,给我带了支碧玉蝴蝶簪,簪尾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触须上用吊线垂直挂下两颗玉珠,虽不华丽,看着却很清爽,我喜欢的不得了,从那以后,几乎从不离身。不过说来也真是倒霉,上次元宵节碰到那么一对活宝兄妹,临走时跑的太急了,竟连簪子是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害得我心痛了好一阵子。 转眼青青已经把簪子递到了我面前,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怎么小姐今天要用么?” 我笑着点了点头,那是支通体碧绿的簪子,簪尾还粘着两片娇小的竹叶,苍翠欲滴,虽及不上原先那支碧玉蝴蝶簪,但多少也可以弥补下我痛失“宝簪”的遗憾。于是,当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决定把它给买下来,当时青青还在边上一再提醒我那是男用簪子,我说呢,怎么看着是偏大了些,不过,我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现在可不能就用到了吗? “青青,想不想跟本小姐出去遛遛啊?” “想啊!”一听说要出去玩就兴奋莫名,到底还是个孩子啊,在我们那,她这年纪也就是刚读初中的时候,转而又似想到了什么,“可是,老爷夫人会同意吗?”眼中满是担忧。 “谁说一定要他们同意了?” “那难道?” “对,老样子,从后院墙翻出去。”我想象着大街上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儿,想象着西街白云酒家的香酥鸡翅,我的口水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了。 换了身男装。头发用那支玉竹簪子往后一别。再弄点黑呼呼地粉往脸上一扑。我看现在就连自己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转过身对着青青略一弯腰作揖。“姑娘。小生有礼了!” “呀。没想到小姐换了身男装却也是这般俊俏呢。要这么走出去。还真不知道得迷死多少年轻小姐们呢。” “小丫头就是嘴甜。你也去换身男装。咱们好出发!”才刚说完。青青就迫不及待地往里屋跑了。看样子。她可是比我还急呢。 拍拍身上沾到地尘土。转过身看了看身后那面墙。现在我这身子可不再是五年前地小朋友了。再说墙边地那棵樟树可是越长越高了。先爬上树再往墙上挪。省事多了。 青青随后跟了下来。为了方便保护我。老爹从小就派人教她练武。她地动作可是比我利落多了。“小姐。我们该往哪走?” “恩。去白云酒家。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老板,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给我端上来!” 酒楼老板一听便知道来了个大客户了,忙满脸堆笑地把我俩请到了靠窗的那个空桌子边。 红湖醉虾、金粉花糕、四季飘香(也就是把一年四季比较标志性的四样蔬菜和炒成一盘,这在现代没什么,但对这相对比较落后的种植技术来说,这还是比较名贵的)最最重要的是有我最喜欢的香酥鸡翅。恩哼,赶紧把口水咽下,美食当前,我可是再顾不得什么形象问题,张口大吃了起来。 桌子上的美味佳肴被我们一扫而尽,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再顺便往腰边摸了下,呀,糟糕,出来前新换的衣服,忘记带钱了,赶紧低下头,凑近青青耳边小声问着:“青青,你带银子没?” 青青一脸惊恐地看向我,“呀,平常在府里都用不到,今天出来太匆忙了,倒是忘了这茬了!” 难道要吃霸王餐?看那些个伙计的块头,我看还是算了吧,更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宁府小姐,不然回去又得跪祖宗牌位去了。侧了下身,看到边上坐着的那位仁兄,好大的派头,自个一个人坐着吃一桌子的菜,身后的四个随从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直流口水。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行,就是你了。 我凑到青青耳边对她低语了几句,她听后先是惊恐地看着我,而后便是死命地摇头。我拍拍她的肩,然后丢给她一个“放心、相信我”的眼神便径直起身走向了边上的那个座位。 “大哥,原来你在这”我抽咽着缓缓叫出,那些个随从一看来了个不知名的人物上来打搅,一个个都握紧剑把,一副随时准备开战的样子。他们的主子一声呵斥,四个人都齐唰唰地退下了。哇,好有磁性的声音啊!抬头循声望去,剑眉英鼻,气宇轩昂,虽然只看到半边脸,却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所透出的那股桀骜不驯之感。 “你是谁?”还是那个充满磁性的声音,我赶紧把我的思绪从九千里外拉回来,甩甩头,用力挤挤眼,虽然没眼泪滴下来,多少看着也有点伤心的样子:“怎么,都不,回家?” 青青急忙从座位上起来,跑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呼一声:“二公子,别这样。”转而向坐位上的那位公子略一行礼,弓身道:“对不起,这位公子,我家二公子由于三个月前痛失兄长,于是,每见与其相似之人,便总会情不自禁地把他当成自己的大哥,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家公子的冒失!”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家公子也不乏是个重情谊的人。” 哈,中计了,那接下来就好办了。“大哥,您以前总说有机会要带我去看卧龙山的雪,您这说走就走了,我还一直怕没这机会了呢。”说完还不忘呜咽两下。 青青赶紧又弯腰行礼,低头小声对他说:“这位公子,请您发发善心,无论如何先应着我家主子,不然他这病要是一发作起来可是真没法子了。” 我抬眼偷瞄边上的这位仁兄,他也只是顿了一下,随即换上副可亲的笑容:“行,我记着呢,下回一定带你去。” 哎,看来,人性总是善良的啊,若不是我今天有难当头,还真想跟他交个朋友。 “公子,我们该回去了,大公子等会会回来的!”青青冲我眨眨眼,我会意地点点头。 走到账台处,告诉掌柜,我的“大哥”非要争着请我吃饭,说是等会吃完饭他一并结了,我不能拂了他的好意。掌柜面露疑惑之色,我知道,就算刚才他远远的看见我们交谈了,却听不到我们说的什么,显然是不能轻易相信我的。 转身对着刚才那位仁兄故做大声的说道:“大哥,我先回去了,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啊!”说完冲他甜甜一笑。他起初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转而回声道:“行,我记着呢,你先回吧!” 我转头对着掌柜一扬头,心道,这回总信了吧?掌柜忙满脸堆笑,伸手做请的姿势:“客官,您慢走!” 一走出大门,走到拐角处,我和青青便开始狂奔,谁知道那个白痴“大哥”什么时候会知道真相,他人多势众,要是追出来可就完了。 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青青,今天是不是很刺激啊?” “小姐,你还说呢,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可是到现在还没缓过神儿来呢!”在我心里其实一直把青青当好姐妹,在没人的时候不让她自称奴婢,可是对我的称呼却是说什么也不肯改。 第五章 宫宴1 这天,刚吃完早饭没多久,我那漂亮的娘亲便把我叫了去,掩好门窗后,拉着我的手坐到了里屋的软榻上。“雪儿,你是爹娘的幼女,在三个孩子里,你爹对你的两个哥哥从小便要求严苛,却独独对你是分外疼惜。原本我们也都想,以我们这家世,将来必定要给你找一个封候拜相的夫君,让你一辈子无忧无虑。” “我就知道,爹娘是最疼我的,呵呵,说完还不忘把头往娘身上蹭蹭。 “快别闹了,今儿个我可是有正经事要跟你说呢!”看到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还记不记得去年底我和你爹带你入宫赴宴那次?” 听到这,我不由地回想起来,那还是三、四个月前的事。那时正逢皇后生辰,除淮陵国外,周边各国均携礼来贺,说是朝贺,其实也不过是碍于大兴朝是最繁华强大的国家,表面逢迎罢了。席间,有不少使臣或是有心或是无意地出些难题来考我们,大兴朝到底是人才辈出的国家,对于这些个小问题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可唯有西蒙国察里尔王子所提的问题,难倒了皇上身边的一群大臣,我见那所谓的王子一脸的得意样儿,就气不过。于是我的出声打破了席上的尴尬:“这么简单的问题哪用得着他们,我是大兴朝最笨拙的丫头,就请您先听听我的理解吧!” 而后我轻而易举地便破了他的难题,短短几句话就已经让自恃甚高的察里尔王子哑口无言了,我暗自得意,心想现在可是轮到我逗逗你了:“殿下,我也有个疑问不知您能否为我解答?”仍处于惊讶中的察里尔在听到我的问话后终于回过神来了,一改刚才的傲慢,举步向我这走了过来,离我仅有三米左右的时候便停了下了脚步:“都说大兴的姑娘秀气端庄,却没想到见识竟是一点都不输于我西蒙的男儿,察里尔佩服!姑娘请出题!” 连夸人都这么没水平,谁规定女的就一定要比男的差?心里暗暗不平。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碗,走向察里尔,问道:“请问殿下,您能不能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把这碗放在地上,却能让我无法跨越过去?” 在场的人都陷入苦思冥想中,也有人在开始小声议论了,在沉默了约十来分钟后,察里尔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是把碗用绳子吊起来?还是把小姐你给绑起来?” 怎么不是绑东西就是绑我?就不知道往别的方向想想?真是太郁闷了!我摇了摇头,笑道:“难道您忘了,这里有个前提是您不能借助任何外力,当然也包括您说的这两点。” “这”我看到察里尔一言不发紧皱眉头的样子,心里别说有多舒坦了。 察里尔把那个碗拿在手中不停地琢磨着,又这样过了十来分钟后,他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认输了。 我问道:“殿下真的不用再考虑下了吗?” “我还是看不出这碗到底有什么特别!” 我拿过那只被他抓了大半天地瓷碗。笑道:“其实特别之处根本就不在碗上。你瞧我地吧!”说完我径直向院子里地一个墙角走了过去。把玩碗墙根处一放。转头对着紧跟而来地察里尔及其部属说道:“您看这样。我还能跨地过去吗?” “原来如此!”。随着察里尔地感叹。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四周传过来地惊讶声和赞叹声。当然这其中也或多或少地夹杂了些许谩骂声和鄙夷声。我想这声音该是从那些个如察里尔般来“朝贺”地各国使臣发出来地吧。不过他们那些个所谓“投机取巧”地指责声很快便淹没在了众人地叫好声中。 察里尔地一个亲随不服道:“这算什么问题?你那是墙角!怎么能算是在地上?” 我反驳道:“墙角怎么就不能算是地上了?难道那还是天上不成?” “你反正我们不服!我们察里尔王子是我们西蒙最聪明勇敢地天神之子。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地倒他地!”说完那人扬起了高傲地头。就好像刚才是有人在夸他似地。 “那么好吧,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吧,这是我三岁时候玩的游戏。”说完我招手唤来了近身的宫女,对她耳语了一番,她会意后马上躬身退了下去。“殿下莫急,我这游戏需要几个小道具,我已经命人去取了。” 察里尔礼貌性地点了下头,很快,被我遣去找寻东西的宫女就回来了,我道了声谢笑着接过她中的东西,“王子殿下,您看,这里有八个桔子,五个布袋,请问您能不能让每个袋子里都装进桔子,但里面桔子的数量却都是双数?” 察里尔拿起摆在他眼前的桔子和布袋,在一个个换着法地装,然后不停地往外拿,如此装装倒倒几回后,他终于放弃了,笑道:“看来我察里尔今日还真是遇到对手了!” 我略施一礼,笑道:“是殿下不愿驳了我的面子,让着我罢了。”说完我拿起堆放在桌子上的桔子一个个装了起来,先把八个桔子两个两个分别装在四个袋子里,然后再把四个装有桔子的袋子给装进第五个空袋子里,这样每个袋子里的桔子刚好都是双数。 察里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而后我看到了他嘴角划过的一丝笑意。 这时候,一个使臣模样的中年妇女站了出来,先是对坐于高处的皇上、皇后行了一礼,说道:“陛下,微臣乃圣女国使者,素闻天朝陛下恩泽天下,选拔人才,不拘一格。据闻当初袁丞相也是布衣出身,却凭借一身才华得蒙圣恩。”这话不假,我爹本就出身寒门,是靠着自己一点一滴的努力才走上今天这个位置的,不过我可不敢期望这个什么圣女国的使者站起来就是为了夸奖我爹几句的。果然,正文出现了:“我们圣女国向来以女性为尊,在我们看来,男人做的到的事,女人照样可以做好。素闻大兴以诗词闻名天下,那想必宁臣相之女也必非泛泛之辈,在下仰慕大兴才士已久,不知今日能否得幸亲眼见识一下。” 我看到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狡诈之色,那是一种奸计即将得逞的得意。她这话说的悬乎,表面上是在称赞我大兴人才众多,宁相爷虎父必定无犬女,不过,万一我要是答不出她出的难题,轻责说明我爹教女无方,重则则可言及当今皇上无识人之能,大兴国空有才士之名。而且她一开始就把我的后路给堵死了,言明,在她们看来,世上本没有男尊女卑之说,我就算想以“女儿家不通文墨为名”推脱也不可能。 周围众人的脸上表情各异,有恼怒的,有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 抢在娘站起来替我谢绝之前,我一拂袖,转向那位圣女国使者,略一施礼,含笑说道:“大人谬赞了,大兴处处出人才,我不过一介女子,也就是略识几个字罢了,怎敢与大兴其他才士相提并论。不过,大人既已开口,我怎好拂了您的兴致,只求别污了大人的慧眼才好!”我一口一声“大人”叫地她晕乎乎的,除圣女国外,女人的地位向来都是在男人之下的,虽然她贵为圣女国使者,想必也是受过不少冷遇的,今天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想叫我们大兴出出丑。不过,看我一脸的真诚,她似乎也有所动容,伸手指了指桌上,说道:“今逢天朝皇后圣辰,得赐佳酿。在我们圣女国有一习俗,但凡有客人来到,必备薄酒,献上一首祝酒歌以示欢迎远方的客人。不过,大兴素以诗词闻名天下,在下才疏,不知今日能否得见天朝文采?” 这话说的再简单不过了,不就是要我以酒为提,作诗一首吗?自己不会做,难道我还不会背吗?不过我还以为她会出多难的题目呢,看来我刚才的礼貌多少还是起到了那么点作用啊!既然人家都说了是要见识一下,那当然得有纸笔了,待侍女们把文房四宝都拿上来后,我往桌上一铺,挥笔即刻而就:“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没错,就是李白的《将进酒》,不过为了应这个时代的要求,在某些地方我也作了修改。这些年老被爹逼着学写字,现在可总算是有用到的地儿了,也不枉费我牺牲了那么多休息时间,练完了整整一缸子的墨水。 那一副大字,洋洋洒洒,大气十足,众人看过后,皆是惊叹不已,那圣女国的使臣本想借机寻我大兴的短处,却没想到我这么个穿着素淡,看是去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竟也能“写”出这么大气磅礴的诗,钦叹不已! 皇上龙心大悦,宣布“不醉不归”,于是,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寿宴正式开始了。 第六章 宫宴2 我却发现察里尔还是呆在原地未动,一双眼睛直盯着我看,而且他似乎还没有想走的意思,正当我思索着该找个什么理由让他回去的时候,他却又向我这走了几步,笑着说道:“我忽然想到你们汉人的一句话,叫‘人不可貌相’我今日总算了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说完便单膝跪地:“小姐实是我察里尔所见过的最聪慧的女子,如若小姐肯嫁与我为妻,我察里尔发誓必定终身爱护。” “什、什么?”我吓地慌忙往后退了两步,这家伙,怎么比现代的男青年还开放,才认识这么一小会就要求婚了? “我、我已经有婚约了!”我吓的口不择言了,胡乱找了个超烂的理由本想就这么淌过去,没想到他竟然不依不饶:“是谁?尔愿与其一比高下!” 这下该轮到我傻眼了,总不能随便说个名字吧,万一察里尔再接着问下去该怎么办?我往四周看了看,见前面不远处一张桌子上有个男的在席间嬉笑,没看清长的啥样,心想这大概又是哪个官员家的公子吧,于是我便伸手一指:“在那呢!” 在趁着察里尔起身去找我的“未婚夫”的时候,我便借说肚子疼拉着娘逃回家去了。 第二天,我被宣进宫,晋封为“文敏郡主”,取其文思敏锐之意。 自此,相府三小姐的才气一夜之间,遍传天下,成了酒楼茶肆那些个说书先生们口中的常客,还被冠上了大兴才女的封号。 我使劲摇了摇脑袋,都这时候了,瞎想些什么呢!我可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新人类,才不会为了这么点虚荣得意呢,更不想因此就这么稀哩糊涂嫁人了,早知道我当时就不多嘴了,真是祸从口出啊! “当晚那个察里尔王子找到了三皇子,闹了点小矛盾,据说还是因你而起的,我这才知道原来你一直中意的是三殿下。虽然外界常有对他不好的传闻,但他却是诸位皇子中最聪慧的一个,仪表堂堂的,又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儿子,想来,是比较招女孩子喜欢的。所以我跟你爹提了这事,虽然他还没同意,但如果你真的喜欢三殿下,我再去跟你爹说说。”娘的话把我的思绪从三四个月前的那场宫宴上拉了回来。 “什、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三皇子了?”我惊讶地跳了起来,脑子里在仔细地搜索着我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听说察里尔王子当晚向你求婚,因为你说的喜欢三殿下才想找他比试的,当时同桌的湘王妃正与我问话,我也就没顾上叫你,我只依稀记得察里尔王子好像还单膝下跪了,对了,这是他们西蒙国的求婚礼,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天呐。难道那晚我随手一指地那个家伙就是那个传文风流成性。整日里不务正业地三皇子?这可真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地脚啊! “娘。呃。这个。这里好像有点误会。一时也说不清楚。再说了我还小。嫁人这事先不急。慢慢来啊!” “虽然在爹娘看来你永远都是孩子。不过。女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嫁人地。再说你今年都十五了。也是时候了。”娘地话语咽哽。透着明显地不舍。 什么叫不小?这要是在现代。也不过就是个刚读初中地年纪。一想到三皇子地恶名。我立即回过神来:“皇子妃得是大方得体、贤良淑德地人儿。我可是跟这些都沾不上边儿。娘。我看这事儿您就别忙活了啊!”我可不想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所以尽量用上比较诚恳地语气。 “瞧瞧。我地女儿什么时候也学会谦虚起来了?娘知道。姑娘家家地。碰上这事总是有点害臊地。呵呵。” 天呐。原来娘还以为我推却是因为害羞。这也太离谱了吧? 还没等我开口,娘的说教又开始了:“雪儿啊,平日在家,我们可都是把你给宠坏了,很多时候也都由着你胡闹。不过,这回这事可是你自个儿起的头,西蒙国的察里尔王子是西蒙国王最得意的王子,将来极有可能继承王位,据说此人生性孤傲,看上的东西必定会不折手段地弄到手,那晚你拒绝了他,想必他心里定是不平的,只是碍于你所指之人是我大兴的三殿下,他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一旦要是被他知道你当时是戏弄于他的,他必不肯善罢甘休!”说到这,娘又心疼地叹了口气,“其实娘也是不愿你远嫁塞外,毕竟那里远离父母亲人,你就算受了委屈也找不到个说话的人。” 我的头上直冒冷汗,老天爷啊!现在谁能告诉我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卖啊,多少钱我都买! 又一次成功翻墙。今晚老爹被宣进宫议事,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了。我摸摸身上,还好,今天带了足够的银两,可以尽情吃喝了。低头看看自己的书生模样,再看看青青这个“小书童”,没办法,要是让人家知道堂堂相府三小姐在街上瞎逛,传到老爹耳朵里,以后要出来可就麻烦多了。 虽然在这住了十五年,可我到底还是没把自己完全融入进去。由于爹升职的关系,最近几年我们经常搬家,可不管到什么地方,大多数时候我都只被允许呆在自己那一方子小院里。看这京城,到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那一排排的古建筑要是放在现代,该是多好的旅游景点啊,上回一出门就只顾找吃的,吃完又急着赶回去,根本没时间留心路边的景致,今天可是要痛痛快快地玩个够! 不知不觉天色竟已暗了下来,街上的喧嚣不仅没有褪去,反儿越加热闹了起来,看来这儿的人夜生活过的还不错嘛! “青青,你看前面那里,那么多人往那挤,咱们也去凑凑热闹!”说完便不管青青同不同意,便拉着她往人堆里挤去。只见大门上悬挂着“烟雨阁”三个大字,名儿倒起的还不错嘛,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这时,青青使劲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回过头,看到她把红的跟蕃茄似的脸埋地低低的,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道:“小姐,这儿是青楼,我们不能来的!” “哦,是吗?”青楼耶,真是来的太对了!以前在电视里总看到那些既漂亮又有情有义的青楼名妓,佩服的不得了,不知道在这儿能不能遇到像“柳如是”、“苏小小”那样风华绝代的人物呢!“青青,你看!”,说着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我现在还有哪点像女的?记住,现在我是公子!” 在给了老鸨一锭银子后,她便满脸堆笑地把我领到了一个据她说是最好的一个位子上坐了下来。从这个角度差不多能看到整个舞台,也不枉费我花了那么多银子,那可是我半个月的零花钱呢,哎哎,想想就心疼。 “这位公子真俊,看着好面生啊,想必您是第一次来吧?”老鸨边说还边往我身上蹭,其实这倒还是个风韵尤存的半老徐娘,只是她这动作放我身上还真是用错了地儿,我往边上一闪,巧妙地躲过了她欲伸过来的魔爪。 难道要我告诉你我这堂堂相府三小姐闲着没事往你这风月楼里跑?环顾下四周,看来这儿的生意还不错嘛! “今晚这么热闹有什么好玩的?” 听完我的问话,老鸨捏着条花手帕半掩住嘴,传出两声极具风骚的“呵呵”声后终于开口了:“公子您可真有眼福啊,今儿个可是我们这的头牌玉婵姑娘登台的日子,虽然她挂牌才短短一年,不过她的艳名可是传遍京城了,那些个公子们可都是慕名而来的。”说完脸上还不忘挂上副得意的神色,好像是有人在夸她似的。 看来今天还真是来对地儿了,我终于有机会一睹古代的名妓风采了,不禁暗喜。 “公子要不要叫几个姑娘来伺候伺候啊?”老鸨在边上“善意”地提醒道。 我赶紧伸手挡住,“不用,需要的时候我会再叫您的,妈妈您忙去吧!”心想你要是再不走我可是要赶人了,我可没那么多闲钱再给你一次了。老鸨很识相地绕过我去招呼别人去了。 我拉着青青围着一张四方桌坐了下来。咦,隔壁那个低着头喝酒的帅哥身形看着还挺眼熟的。算了,不管他,反正这的男人都是绾着把长发,看着都差不多。 第七章 烟雨阁 “哟公子啊,真是贵客,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啊”耳边传来老鸨谄媚的笑声。 看来又是哪个有钱的常客来了,我抬起头,朝着老鸨出声的地方望去。啧啧,好个气宇轩昂的帅哥啊,他那身材要是放到现代可绝对是个当模特的料,呵呵,怎么今天见到的帅哥都那么眼熟,哎,难道是花痴病犯了? 恩不对,这人好像就是就是那个被我骗了一顿饭的家伙,不知道他那天知道真相后是不是气的发疯了。赶紧低下头,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被他认出来,不然我可是要死翘翘了。 “子扬,今儿个你可是迟到了啊,说吧,该怎么罚你?”隔壁传来那帅哥嬉笑的声音。 “呵呵呵那罚我请客?”说话的正是我的那个白痴“大哥”:“听说今晚宫有要事商议,没想到你还是偷溜出来了!” “父亲手底下那么多人,这种事儿哪用得着我插手?来,坐这儿,今晚咱俩可得好好喝上一回!” 隔壁桌子时不时传来打闹声,还好,这就说明他们俩正玩的不亦乐乎,也就不会注意到我了。 没过多久,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看那舞台中央缓缓走出一个手抱古琴的姑娘,也就十五六岁年纪,虽然半低着头,却丝毫未能遮掩住自她身上透出的那股美艳,简单却又不失华丽的流云髻,额间点缀一朵桃红色的小花,衬上一袭粉红色的罗纱裙,如此娇媚的脸上却隐隐透着股忧伤之感,让人更添一份怜惜。 一曲《高山流水觅知音》从她指间缓缓流出,一时间,仿佛周围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般,除了飘荡在空中的琴音外,别无他声。 一曲终了,似乎大伙儿都还停留在对琴声的回味中,在寂静了约三分钟后,掌声混合着叫好声响彻耳边。 “玉婵姑娘,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朱某我可是一日不见,如隔如隔沙丘呐!不知今日又是准备了什么新鲜玩意儿?”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富丽的胖男人,肥头大耳的,那身材,啧啧,简直就是一个顶俩!一双贼眼色咪咪地直盯着台上看,还真是继承了猪八戒同志的优良传统。 边上一个阔少爷模样地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是‘如隔三秋’!朱少爷。一个月不见。看来肚子里地墨水也没长进多少嘛!” “八戒”同志不服气地回敬道:“爷就爱这么说。怎么地?”两人各自冷哼一声。 “两位公子。就是爱开玩笑!”老鸨眼看情势不对。慌忙上前阻止。 玉婵望了眼台下。含笑说道:“承蒙各位厚爱。玉婵不胜感激。今日。玉婵想跟大家猜猜谜。就算图个乐子。不知大伙愿不愿意?” 又是一片响彻屋顶地叫好声。 “那么玉婵就出题了。各位公子请听好了!”说到这。台下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屏气凝神。生怕漏听了什么:“织女鹊桥会牛郎。请猜一字?” “是不是‘急’字呀?牛郎织女一年才能见上一次,可不是心急了嘛!哈哈”又是刚才那个死“八戒”。 跟在他周围的一群人也跟着起哄,想来跟那“八戒”同志差不多,也是些个有钱人家的混公子。 “是个‘规’字!织女去会牛郎,可不是去见夫么?”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手执纸扇的公子,长的不是很出众,但看上去可是比那死胖子要顺眼多了。 “公子猜对了,那下面就请公子出题吧!”玉婵的脸上始终挂着迷人的笑。 “姑娘见笑了,杜某不才,就来个‘千树万树梨花开’吧!”哎,看来又是个酸秀才。 玉婵用手掩了下嘴,而后用她那悦耳的声音回道:“梨花色白,千树万树梨花开即‘木皆白’合起来就是个‘楷’字了,我说的对吗?” “姑娘真是聪慧,杜某服了!” “公子过谦了,那下面又该玉婵出题了”,说着朝台下投去寻找的目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打一二字词语。” “嘿嘿,是‘偷情’吧?”说话的是跟在“八戒”同志边上的一个男的:“三更半夜在河边松树林里,不是偷情还能做什么?恩?呵呵” “对!” “对!哈哈”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真是一群色流氓,心里暗骂,只见那叫玉婵姑娘的脸上浮上一阵红晕,正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样子这小姑娘涉世还不深,不像一般青楼女子般做作,眼看着下面那帮子公子哥儿愈演愈烈的调笑声,我终于按耐不住,把刚来时的担忧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明月松间照’暗射‘影’字,‘清泉石上流’自是发出‘响’声,所以合起来就是‘影响’一词,姑娘,我说的对吗?”感觉身后向我这射过来无数道异样的目光中有两道格外的犀利,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从哪射过来的。我抬头看向台上的玉婵,她也正呆呆地朝我这方向望着。 半晌,她终于回过神来:“公子真是好才华!请您出题吧!” 咦,怎么还要我出题?刚才不过是看不惯那帮子混混在那瞎起哄罢了,不过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总不能就这么退却了吧?刚才那个姓杜的好像也是出了一道题来着,我想这大概是她们这的规矩吧。于是,我想到了以前看到过的一个脑筋急转弯:“有一头牛,它面朝北站在地上,先是往左转了三圈,再往后退五米,然后往右转四圈,最后往前跑十米,请问,现在这头牛的尾巴朝哪?” 周围想起了一片嘈杂声,我看了看“八戒”同志和跟着他混的那帮子猪兄猪弟们,他们一个个也都低着头在苦算,我暗笑,这会儿你们总不会再说牛尾巴找母牛去了吧! 玉婵皱了皱眉,闵想了会,终于还是摇起了头:“请公子赐教!” 我听到了四周传来的“东边、南边”的争论声,我问的可是牛尾巴朝哪,可没说牛屁股朝哪,真是一群笨蛋!还是人家玉婵谦虚,不知道就不乱猜,我得意地扬了扬头:“牛不管怎么转,它的尾巴当然还是朝地下了!” “呵呵也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伴随着玉婵的感叹后传来的是全场再次的唏嘘声。 “这问题不算!”我循声望去,哎,原来是“八戒”同志不服气了:“这算什么题目,我们听都没听过!” 拜托,瞧你那不学无术的熊样,呃不,是猪样,听过的能有多少东西啊?难道你没听过的就都不算了?当然这话我可不敢明着说出来,到底人家人多势众,好汉不吃眼前亏嘛:“那请问公子,您见过牛吗?” “这还用得着问?堂堂朱侍郎家的公子怎么可能没见过牛?”“八戒”只顾自己昂着头,一副得意至极的模样,倒是他旁边的一个兄弟忍不住替他报了家门。官家公子来逛妓院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真是够笨的了,简直是越来越像老猪家的子孙了。 “既然有见过,那就说明‘牛’这种动物不是我个人编造的,那我这题目怎么就不能算数了?”我看到了“八戒”同志和他的一群兄弟们被气的哑口无言的样子,真是爽呆了! “这位公子,我们玉婵姑娘请您楼上说话!”原来老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窜到了我的边上:“公子您可是第一个出题难倒了玉婵能和她单独说话的,可真是好福气啊!”脸上还依旧挂着那副职业性的笑,害的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原来只有答对她出的题,再出题难倒她,才能获得和她单独见面的机会,看来这个叫玉婵的地位还不小嘛,是该好好见识下,于是,我在一堆臭男人的嫉妒声和笑骂声中跟着老鸨上了楼。 第八章 玉婵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清香便迎面扑了来,抬脚走进去,原来玉婵竟比我还早一步候在房内了:“公子请坐!”言语间没有半分青楼女子惯有的轻浮。 “你真漂亮!”我不禁脱口而出。 “公子真会说笑”玉婵羞涩地低下了头,脸上还泛着层淡淡的红晕,真是可爱极了。 “我是说真的,除了我娘外我还真没见过比你还漂亮的女子!”其实说真的,我从小就被爹关在家里差点就忘了啥叫美女了! “谢谢!”玉婵的脸上竟又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忧虑。 “姑娘一笑可倾城,千万别让什么烦心事给扰了这么美的笑容了!” 玉婵娇噌道:“公子可真会哄人!”是吗?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看来我这泡妞的功夫学的还真不赖。她转身把泡好的一杯茶递给了我:“玉婵只是觉得公子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不带任何邪念地夸我美的人,一时感慨罢了。” 我不禁愕然,其实这也是她们这些女子的无奈啊,沦落风尘,每天干着送往迎来的活儿,靠出卖自己的**和尊严来得以生存下去,那些个拜倒在她们石榴裙下的王孙公子也不过就是贪图她们的年轻和美貌罢了。 “玉婵,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老是姑娘姑娘地叫,怪别扭的。” “当然可以!”玉婵显得兴奋异常,大概是因为我对她的尊重让她有点感动了吧。 于是我们开始了天南地北地聊,从诗词歌赋聊到了衣食住行,玉婵对我前无古人后有来者(当然是指现代的人)的见解惊讶不已。渐渐的,我们也就聊到了她的身世。原来她本也是出生书香世家,只因家道中落,为求生计,涉世未深的她被人贩子卖到了这烟花之地,她宁死不从,连妓院老鸨都拿她没辙。她本就读过书,又有一身的才艺。无奈,妓院老鸨只好答应让她卖艺不卖身。听到这,我不禁对她心生佩服之心,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坚持的下来啊!我第一次感觉到身为这个时代的女人的悲哀,在这男尊女卑的传统思想枷锁的束缚下,对于一些不公平的待遇,女人们大多都是选择默默承受,偶有想站出来鸣不平或是反抗的,下场都会很悲凉。现在我才真正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幸福,以前生活在21世纪时总怨工作压力大,生活太忙碌,但多少那也是个和平共处,男女平等的时代,我们有言论自由,信仰自由,就算是现在,我也是大兴朝堂堂宰相的千金,不用为生活去奔波,亏我以前还总怨我那封建老爹剥夺了我的人身自由权,现在想来我是多么的幸运啊!聊着聊着,我们竟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是我大概忘了我是以一个男子的身份和她接触的。 不知不觉竟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我忙告别了玉婵。刚走出烟雨阁大门。便见一群人围了过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由“八戒”同志带头地那群混混。我不禁吓了一跳。看他们至少也有七八个人。其中一个双手交叉握拳地走上前冷哼一声;“小子。想就这么走了?”青青闻言赶紧走到我前面护住了我。 “不走还等你请我吃宵夜啊?”我不服气地回敬。那家伙正欲再开口。“八戒”同志一把推开了他:“去,去去”然后走到我面前。满脸堆笑道:“小兄弟。刚才玉婵都跟你说了什么呀?” 咦?变脸变地这么快?哦看来这小子是对玉婵有意思。想从我这套话呢。于是我故弄玄虚道:“恩。这个。玉婵倒是提到了你。还让我带句话给你呢!” “真地?她让你带什么话给我?”“八戒”一脸期待地望着我。 “她说啊。”我顿了一下。伸出三个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故意学着玉婵地口气说道:“有天才有地。有日方有月!请帮我转告朱公子。玉婵等着他地答案!” 果然。“八戒”同志听完我地话后皱紧了眉头。转身看向他地那帮子兄弟们。一个个也都是一脸茫然地挠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瞒小兄弟说,我喜欢玉婵很久了,可她总看不上我”哎,兄弟兄弟地叫的这么亲热,听着还真是便扭。 “呃,这个,八戒啊”我赶紧打住,一时情急,竟然把我自个儿给他取的外号给叫出来了。 “‘八戒’是谁?”老猪同志一脸疑惑的望着我。 原来这儿还没《西游记》,我不禁暗喜:“‘八戒’是我小时候听说的一个传说中最有福气的佛,你长的很像他!”不过是成佛以前的猪八戒,我在心里暗加一句。 “小兄弟真会说笑,嘿嘿”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叫朱大贵,小兄弟你呢?”看来这个八戒同志虽然是个草包,倒也不坏,我不禁松了口气:“我叫宁宁山”好险,差点就把真名告诉他了,我在家排行老三,就取其相近的‘山’字,也不算是撒谎吧?“呃,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再不回去,外面的灯都熄光了,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找的到回去的路。 “小兄弟住哪?要不我们送送你?”八戒一脸紧张地望着我。 “恩,这个还是算了吧!我就住前面不远。”我可不想后面跟着一群混混,搞的自己跟个黑社会老大似的,“玉婵可是对你有很高的期望哎,好好加油啊!” 在他还沉浸在一脸的向往中时,我早已拉着青青一溜逃开了。看四周已经没什么人了,我终于憋不住,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青青一脸迷惑地看着我:“小姐,玉婵姑娘让你带给那个朱公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是听的稀哩糊涂的!” “哈哈,青青,呵呵,不会连你也信了吧?” “什么?难道刚才”青青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大笑着点了点头。 “好险啊,刚才我还以为又要打架了呢,不过那胖子的样子还真逗!”说完,青青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前面忽然晃出的两堵人墙把我俩吓了一跳,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在如烟阁时坐到我隔壁的那两个家伙,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还以为他们俩只顾着喝花酒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我呢。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这个‘大哥’了?” “子扬,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骗了你一顿饭的小子?”他旁边的那位帅哥一脸玩笑似的望着我,忽然觉得这笑容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第九章 于氏夫妻 “呃,这个”正当我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忽然听到附近不远处一个男人非常急切的呼救声:“哪有大夫啊快来救救我的娘子啊!” 我忙推开他们,往出声的地方跑去。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男人,抱着个孕妇,半坐在地上,手足无措,见我走了过来,忙拉着我求救:“请问你是不是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娘子!”我一摸孕妇的裤子,湿答答的,还夹杂着少许鲜红的血色,看来是羊水破了,而且还“见红”了:“快,把她放下,让她先平躺在地上!” 男人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把她放下了。“几个月了?”我边问边帮着把捂着肚子直呼痛的孕妇把脚放平。 “九、九个多月了,你一定是大夫了,我娘子是不是要生了?求你一定要救救她们!”男人显然有点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好了,我只好先点头应承着。 我见青青已经赶了过来,忙让她先去附近看看哪有医馆。转身看到刚才那俩人也已跟了上来,我站起身,走到那个叫子扬的身边求道:“咱们的帐可不可以晚点再算?救人要紧,可不可以麻烦你帮忙去找块木板来好把人抬到医管去?” 他只点点头就二话不说地往最近的那户人家去了。 趁着这个时候我把产妇大致的情况都了解了一下。原来他们是对姓于的夫妇,就住在京城附近的一个村庄里,可能是由于白天干活时不小心动了胎气。村子小,找不到产婆,于大哥只好抱着老婆往城里赶。 我见前面不远处,子扬正和一个妇人在门口说着什么,好像是讲了大半天也没讲妥的样子,心下担心不已,忙对边上作观望状的和子扬一块来的那人说道:“你也别光站着呀,快去看看你那兄弟是怎么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什,什么?你让我去?”他一脸惊讶地望着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啊,我和这位大哥得看着她,要不换你来接生?人命关天啊,你就当救人行不?”我故意强调了人命关天四个字。 “你”他正欲发火,看看我,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孕妇,终于还是憋住了,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冲着子扬所在的方向走了出去。 没多久便听到不远处一个妇人哭天喊地地叫嚷声:“哎。你不能这样这是我家地门啊。你怎么能就这么给拆了哎”我忙抬起头来往他们所在地方向看去。好像是子扬地那个朋友扛着块门板似地东西。子扬在边上似乎是想拦着。那妇人好像还直冲着屋里叫嚷来着。然后屋里就又跑出来个男地。只见那个扛着木板地随手把什么东西往她那一扔。那妇人捡起来看了看。马上就住了口。和边上那男地拿着那块东西兴奋地往屋里跑了。 他扛着扇门板走了回来。随手往地上一扔:“喏。拿去!”随着门板落地激起地灰尘把我呛了个半死。虽然很有想踹他一脚地冲动。但一听到地上那位大嫂痛苦地呻吟声。我还是决定先救人要紧。 于大哥把他妻子抱到门板上放置好后。本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于大嫂紧紧地握住了。我恍然。眼下。于大哥就是她最大地心理支柱。所以决不能让他松手。正想着该怎么办地时候。子扬却是主动走了上来。道:“我来吧!” 心下一暖。于是走到另一头。伸手试着抬了一下。呦。还真沉哎。可别给我摔了才好。一转身。却看到了边上仍站着纹丝不动地家伙。这小子。关键时候总是喜欢袖手旁观。只好叫道:“哎。你也别老站着。过来帮忙抬下啊!” “恩?你竟然敢支使我干活?你知道我是谁吗?”他一脸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我管你是谁!块头长那么大。这么点活难道还干不了?我们这是在救人。拜托你有点同情心行不行?摆什么臭架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谁叫谁干活地问题。真是够欠扁地。 “你”虽然气结,但他还是蹲下身照做了,看他笨手笨脚的模样,显然这家伙平日里肯定也都是不干活的主儿。 这时候青青也赶了回来,她告诉我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医馆,但她找到了个愿意腾出屋子的老婆婆。我赶紧拍了拍还愣坐在地上的于大哥让他起身。看着他俩紧握着的双手,足见他们平日里也是十分恩爱的。至于那位叫不出名的同志虽然显得很不情愿,但到底也没再说什么,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抬起躺在木板上的孕妇,一起跟着青青往前面那间房子走去:“哎,走前面的,你把手稍微放低点,后面的,你再抬高点,对,就是这样。她现在羊水破了,一定要采取这种头低足高位。”我走在边上,继续当着我的指挥官。 很快便到了青青找好的那户人家,这是个相当狭小的房间,屋里的陈设极其简单,大件的家具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外,也就剩墙角的那张老木床了。本想问青青为什么不找个条件好点的,但随即想到,生孩子是要见血的,大家都很忌讳,想必青青也是碰了不少冷钉子才找到这么一处地儿的。把孕妇放上床后,一位双目失明的老妇人走了过来,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我听说是有个姑娘要生了是吧?请大夫了没有?我老婆子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多少还是能帮上点忙的!”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老太太虽然落魄,但身上却用一种异于普通村妇的气质,大概是心善之人皆是如此吧!我忙走上前,扶着老太太坐下,再转身故意大声说道:“您就安心坐着吧,我们这儿这么多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还要劳烦您老人家动手呢!” 我让婆婆替我找了块方布把它成剪洞巾的样子,再让青青拿着布和剪刀放开水里煮,古代大多用“一只脚踏进棺材里”来形容女人生产,可见医疗技术的落后和卫生知识的缺乏。更多的是由于生产时没有足够的消毒措施,以至于造成很多产妇的产褥感染,这也是女人们寿命大多不长的根本原因。拜我前世的职业所赐,虽然我在产房呆的时间不长,但多少也是接生过几个孩子的,这儿没有21世纪的灭菌仪器,我唯一能用的也就是高温消毒,以尽量减少感染。 “婆婆,请问哪有水井,我需要烧很多开水。” “水井啊,有、有!就在屋后!”老婆婆说着就作势欲起身,我一把把她按回了座位上,转头看着边上这位游手好闲的男同志:“喂,这位先生,还愣着干嘛,烧水去啊!” “不会!而且从来没人敢这样命令我做事的!”说着又扬起了他那高高的下巴,真想在上面挂上个油瓶,看能不能掉的下来:“还有,别总是喂喂的叫!” 子扬刚把门板拿出屋外,一进来就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接道:“那个,三还是我去吧!”还是这个叫子扬的比较通情达理,说完便主动走出屋子烧水去了。 我盯着旁边这个双手环于胸前,站着纹丝未动的家伙上看下看,他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看、看什么看啊?” “喂,我很好奇哎,这么点活都不会干,你到底还是不是个正常人啊?”我笑的诡异。 “你”他气的直冲我吹胡子瞪眼,我不服,也拿眼珠子回瞪他,在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地干瞪了大约半分钟后,他很平静地冒出一句让我差点大跌眼睛的话(当然这里是没有眼镜的),他说:“请你记住,我不叫喂,我可以允许你叫我----禹翔!” 忽然床上的于大嫂“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我赶紧推开他跑了过去,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砰”的关门声,那个叫禹翔的气冲冲地夺门而去了。 我顾不上搭理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正想伸手给她仔细检查下,于大嫂忽然一把推开了我:“对、对不起!求您,能不能给我找个产婆来?” 我一脸疑惑,难道是看我年纪小,不相信我?我转头看向身边的于大哥,见他也只是帮她老婆把被子盖好,低着头,为难地说道:“这、这个男女” 我顿时醒悟过来,原来我现在穿的还是男装,这儿的人思想太封建了,看这位于大嫂,即便现在已经痛的死去活来了,也不愿去犯这男女之礼,我差点就犯了他们的大忌,于是我腿后几步,把头上的簪子一拔:“于大哥于大嫂,你们看,其实我也是女儿身,前几年我跟着个师父学了些医术,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两人都惊讶地瞪着我看,于大哥不好意思地直道歉:“对不起、兄弟,哦不,姑娘,都怨我,都这时候了还讲究这些,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娘子和孩子!”说着还拿手直往自己脸上扇,我赶紧拉住了他。这时候青青也端了盆热水进来,我赶紧把头发挽回去,仔细查看了下于大嫂的身体,宫口还没有完全开全,应该还有一会。我走到水盆边,试了试水温,端到床边。 “这是?”于大哥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给她下身先洗洗,这样孩子生出来会更健康。”我不可能跟他解释什么消毒、灭菌之类的问题,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下,虽然这样根本就达不到消毒的效果,但多少能起到清洁的作用。于大哥一听忙从我手里接过盆子:“我来、我来,这事怎么好再麻烦您!”于是我跟于大嫂略做交代后便走到后院,用热水把手好好清洗了一下。 第十章 初识 时间差不多了,婆婆大概是怕他们俩烧水把她家厨房都给烧没了,还是极不放心地摸着门框起身去帮忙了。屋里只剩下于大哥陪着大嫂,我把之前让青青拿去用沸水煮过且已经拧干了水的自制洞巾往于大嫂下身一铺:“好,于大嫂,用力吸气,再用力呼气,对,就是这样!现在开始用力!” “好,现在先歇一下。”在我的指导下,于大嫂虽然仍痛的厉害,但总算安定了些,不至于像之前那般紧张。 折腾了差不多一夜,终于,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寂静的天空。青青他们几个推嚷着挤了进来,于大哥直盯着我怀里抱着的女婴,想伸手抱又怕不小心弄伤了她,我把孩子抱到于大嫂床头让她先看一眼,她满意地笑了笑,眼里尽是为人母的喜悦。 忽然,于大哥扑通一声朝着我跪下:“谢谢,谢谢您!您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救命恩人呐!我们夫妻俩结婚十来年了才得这么一个孩子,我、我谢谢”语气咽哽,还直往地上磕头,我赶紧把他扶了起来:“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他们呢!”我转头看向了子扬,咦,他边上站着的那个蓬头厚面,满脸灰尘的家伙是谁?正在我一脸疑惑地望着他的时候,他竟然走到我边上,盯着我怀里的襁褓看了起来,那只乌黑的爪子正欲伸过来,忽然,我怀里的婴儿“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哎,真是的,好不容易才哄的她不哭了,都怪这家伙,我抬起头来恨恨地盯着他,看着看着,我不禁“哈哈”地大声笑了出来,原来是那个叫禹翔的家伙,我以为那时候他夺门而去肯定是被气走了呢,原来是帮着烧水去了。 听到我的笑声,大伙终于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边上的这位“黑兄”身上,于是,狭小的屋子里便充满了我们一群人的笑闹声。他不明所以地望着我们,我对青青示意了一下,很快,她便端了盆水进来。 洗完脸后,那个原本一脸傲气的家伙终于把他的头埋进了颈窝里。 “您是这孩子的采生人,要不就由您来替我们这孩子取个名字吧!”于大哥诚恳地望这我。 我想了一下:“她这么可爱,要不就叫‘于佳乐’吧,寓意‘于家的人都快乐’,小名就叫乐乐!” “好听,就叫‘乐乐’,快乐的乐,这可比我们村的那些个‘花’啊,‘妞’啊的好听多了!”于大哥满脸的兴奋。 几个人跑过来把我围了个团团转,一个个的直盯着我怀里看,乐的不行。我把孩子递给那个叫子扬的,他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生怕弄疼了她。 而那个禹翔的脾气似乎也在新生儿的喜悦中掩藏了,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凌厉了。 于氏两夫妻对瞎眼婆婆地慷慨相助感恩不已。在得知老婆婆无儿无女后。双双跪地认下了这位老母亲。愿意侍奉其终老。临走前。我摸了摸自己地口袋。呃。没钱了。这才想起。原来刚才从烟雨阁出来前我把身上剩地一些银两全都给玉婵了。好让她拿去跟老鸨交差。于是我从那个叫禹翔地身上拿了一锭银子硬塞给了他们。就这样。我们一行四人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他们这一家子。 天已经开始在灰蒙蒙中逐渐透出了点点淡淡地光晕。 “拜托。前面那个那个。那个走路别老是一蹦一蹦地行不行啊。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禹翔同志一脸讥笑似地看着我:“还有。请问。我跟你很熟吗?欠我地那一锭银子什么时候还?” “看你穿得这么好。也不像是个穷鬼啊。这么小气八啦地干嘛啊?要知道。咱们那可是在做善事哎!”我故意强调了“善事”二字。想提醒他那钱就当义务捐款了。 “善事?有用别人地钱去做善事地吗?”禹翔恨恨地说道。 “呵呵。我那不是以大爷您地名义给地吗?一看您就是个面慈心善。菩萨心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连我自己都想呕出来了。什么时候拍马屁拍地这么顺溜了。正当我还在想着接下去该用什么词了地时候。子扬及时制止了我:“得了得了。都什么跟什么啊。牛头不不对吗嘴!” 禹翔却在一边乐地呵呵直笑:“有意思,不过呢,看在你这马屁拍的还算受用的份上,那银子就当是爷我赏你的了!” 有句名言说的好,“是人都是爱听好话的!”不过,这话好像是我自己说的哎,算了,反正不管是不是名家之言,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的就是真理。 我们几个相互认识了一下,一路上打打闹闹的倒也熟络了起来。 揉揉惺松的睡眼,一夜没睡,现在早已是困的不行了,刚走出小巷,我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呃,这个,我们是不是该去找点儿吃的了?” “小,公子啊,天都还没亮,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上哪吃去啊?”青青一脸的无奈。 “说真的,我也饿了呢!”禹翔说着也伸手摸了摸肚子。 “这有什么难的?跟我来吧!”于是,子扬把我们带到了一家酒楼前,我抬头一看,呃,怎么是“白云酒家”,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小子,该不是还记仇的吧?他要是问我要那饭钱,我可拿不出来。正在磨蹭着要不要先开溜,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二模样的人一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半眯着双眼,不耐烦地说道:“谁呀,天都还没亮呢,敲什么”最后一个“敲”字还没说出口,那小二似是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忙恭恭敬敬地站到了边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小的不知道是王世子来了,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说着还直往自己脸上掴巴掌。 我看不下去了,忙伸手拦住,“好了,好了,不关你的事,是我们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厨房还有没有吃的,我们都饿了。” 小二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慌忙回道:“有,有,客官想吃点什么,小的下去做。” “来个清炖鱼翅、红烧鹿肉、五香针菇,来一坛上好的山西汾酒,再随便上点你们店的招牌菜就行了。”禹翔边走还边有模有样地点着菜。 我听着悬乎,光是一个清炖鱼翅,没个一两个时辰就炖不出味儿来,难道他是吃午饭来了?再看边上小二一脸为难的样儿,我开口道:“这位同志,请问你在家是不是从来都不做饭的啊?就算没做过,最基本的常识总得有吧?你点的这几个菜,就算厨房有现成的材料也没这么快做的好,要不您先睡上一觉,等饭菜好了我们再叫您?” 我看到禹翔的脸开始鼓了起来,子扬一看情形不对,忙开口道:“大家都累了一夜了,别都站着了,先坐下来再说吧!”说完又侧头对着小二说道:“你赶紧给我们把房间打开,再去弄点吃的来,有什么来什么,只要快点就行!” 小二忙答应着领着我们在一间包厢里坐了下来,点上蜡烛,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看来这是给身份尊贵的客人准备的单间,屋子布置的非常温馨,很适合人们会客所用,正中央放着张名贵的圆形檀木桌子,配上原套的靠椅,少说也得值上一万两银子,看来这酒楼利润一定不薄,不然怎么连一套小小的桌椅都能用的这么讲究,和楼下的那些普通桌椅相差太大了。我说人和人之间是有区别的吧,不然待遇怎么会差了这么多,我以前可就从来没进过这么好的房间吃饭的。 青青忙走过去拉开椅子请我们入坐,我伸手把她也给拉着坐了下来,总不能光是我们三个坐着吃,让她一个人干看着吧?青青原先还不肯入坐,毕竟在外人开来,她只是个小丫环,不能与主人同桌吃饭的。还是子扬人好,说什么既然我们今晚能同时见证一个小生命的降临就说明我们有缘分,不必拘这些个礼数了,禹翔只哼哼两声没再说话。 小二的手脚还真快,没多久就端了着盘子上来了,有羹、包子馒头,还有牛肉,只是没想到这回连掌柜的也端着一壶酒进来了,恭恭敬敬地说道:“各位请先随便吃点吧,厨房里剩的东西不多,请各位爷多多包涵,小的已经让厨子再去烧些好菜了!”看来这个王世子面子还真不小。 第十一章 劝架 我忙抓过一个包子吃了起来,“恩,真好吃,我都快饿死了!” 禹翔非常优雅地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进嘴里,仔细咀嚼一番后方开口说道:“味道马马虎虎,比我家烧的差多了”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筷子,笑道:“既然这样,那你回家吃得了!” 他站起来把我手里的筷子抢了回去,边吃边说道:“爷今儿个就爱吃这味道不咋样的东西。” “哦,原来你饿了就爱吃味道不好的东西啊?领教,领教了”说完我还不忘双手作揖作谦虚状。 “这叫饥不择食,懂不?咳,咳咳”话说到一半,就咳了起来,看来是咽到了。 子扬慌忙站了起来,紧张地问道:“禹翔,你怎么了?” 出于本能,我赶紧端起桌上的酒递给禹翔,他夺过杯子狂饮起来,看他已经缓过劲来了,我打趣道:“这回你是不是又想给我演示下什么叫‘吃饭也能噎死人’?” 禹翔把嘴里最后一口酒咽下,笑道:“如果你想看的话,下回我再给你演示下什么叫‘喝水也能呛死人’!” 子扬看不下去了,笑道:“行了,行了,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老爱这么斗嘴!”说着伸手拿起酒壶,给我们每人斟满了酒,道:“都说不打不相识,我看你们啊是不吵不相识,为了这不一般的相识,来,干了这杯酒。” 我知道他这是想我们握手言和呢。 见我半天不说话。禹翔反倒紧张起来了。问道:“哎。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我是开玩笑来着。大伙都是男人嘛。别这么小气了。来。喝杯酒。别生气了!”说着还伸手搂起了我地肩。 他哪里知道我心里想地什么。他地一句“喝水也能呛死人”让我猛地想起了我前世地死因。真是好冤哪!本想试图掰开他搭我肩上地手。没想到他握地还真紧。 子扬也在打边鼓:“是啊。喝了这杯酒。你们也别再吵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夜没睡有点迷糊了。明知道自己不会喝酒。也不顾青青地劝阻。接过子扬手里地杯子就喝了起来。 禹翔一看乐了。“好。我就说嘛。宁兄弟哪是那么小气地人。来。再喝一杯。子扬敬地你喝了。我敬地你总不能不喝吧?” 我看着他递上来地酒杯。天。还有呐?亏地我刚刚还在为脱离了他地魔爪暗自高兴呢。原来是腾出手倒酒来了啊!一口一句地不能厚此薄彼。我只好硬着头皮灌下去了。 刚坐下去就感觉头有点晕晕的,耳边传来禹翔的叫好声以及他和子扬的碰杯声,好像青青也被他们拖着喝酒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边上有人在叫我,我挥了挥手:“别吵我,困着呢!” “才喝这么点就醉了”好像是禹翔的声音。 “原来他酒量这么差,早知道不该让他喝酒的”子扬小声说到。 想睁开眼,可又实在困的不行,于是便索性睡我自己的了。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天呐?这是哪?我到底睡了多久了?“青青、青青” 跑进来的不是青青,却是子扬,我脸上一红,摸摸床上空空如也,一瞥眼却发现一床非常漂亮的绸缎被子正跟大地做着亲密接触,而边上一角却还紧紧地在我腿下压着。正不知所措间,却见那被子被一双大手一把给拽了上来,盖到了我的身上,我把脸埋进了被窝里,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哪?” “这是酒楼的客房,也难怪,昨晚忙活了一夜,是累了。”子扬温柔地说道。 糟糕,怎么睡那么死,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睡着的时候该不会发生了什么吧?赶紧掀开被子往自己身上瞅了瞅,还好,还好,身上的衣服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那我是怎么上来的?” “看你睡的那么熟,就不忍打搅你。本来我是想把你抱上来的,可你那随从说什么也不肯让我插手,硬是一步一摇地把你给扶上来了。” 闻言,我不禁舒了口气,看来青青这丫头也还不笨!我把目光往房间里扫了一遍,还是没看见青青的影子,这死丫头,平时不会离我三尺远的,今天怎么我叫了这么多声都还没跑出来。正疑惑间,却见子扬开口说到:“你那随从说是先回家替你打声招呼,省的家里着急,对了,你家在哪呢?” “就,就离这不远,呃,你那兄弟呢?就是昨晚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我故意转开话题。 “他回家了,一夜没回,恐怕家里又闹腾开了!”他的眼里有股淡淡的忧虑一闪而逝,转而开口笑道:“看来你们俩还真谈的来啊,我都很久没看到禹翔那么开心地跟人说笑过了,说不定你们还真能成为朋友呢!” 跟他交朋友?我看还是算了吧,就他那心高气傲的样儿,好像谁都得听他吩咐似的,说不定是哪个爆发户家的儿子仗着自己有点小钱出来瞎溜达了,我可不想平白招惹一身麻烦。 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把什么要紧事给忘了,随口问道:“呃,那个,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饿了吧?饭菜一直热着呢,要不我让他们端上来吧!”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盯着我,原来我都睡了八个小时了,他大概是以为我又饿了吧,虽然我那会儿对着满满一桌吃食的时候表现的是“热情”了点,但也不至于一说到吃的就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吧?不过我现在担心的可不是这个,不知道青青回去打探的怎么样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是不是说明老爹已经拿着家法杵在门口等着我了? 正当我还在回忆着老爹那不厌其烦的说教场面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噼、啪”的声响,然后是杂乱的吵闹声,还有店家的劝阻声。 “你等等。”说完子扬便大跨步走了出去,我看情势不对,也赶紧下地穿上鞋子跟了下去。 “是谁在这瞎嚷嚷呐?也不看看是什么地儿!”站在二楼凭栏而立的子扬“啪”地一声合上了手里的折扇,冷冷地瞧着下面,满目威严。我粗略地算了一下,底下闹事的大概有十几个人,显然是分两派的,有几个脸上还挂了彩,个个手里都拎着兵器,颇有种剑拔弩张的趋势。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个领头的显然是吓了一跳,赶紧领着手下朝着楼上弓身作揖,其中一个先开口道:“对不起,王世子,不想竟打搅到了您,只是这飞鹰帮也欺人太甚了” “姓郑的,分明是你小子先出言不逊的!”旁边的那位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 “是你们先打伤我们兄弟的!” “是你们先” “你们吵够了没有?”子扬极不耐烦地喝斥道:“亏的两位还是武林两大帮派的顶梁柱,此等小事也好意思在外面闹腾!要吵还是要打,自个再找别的地儿去,别扰了我的清静!” 哇噻,真是帅呆了!简直太有当领导的气质了!从我这个角度望去,能清楚地看到他那完美的体型,左手别于身后,右手执扇,耳边几缕散落下来的发丝随着扇面缓慢摇动带出的些许微风轻轻飞舞,飘扬却不失严谨,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楼下,给人一种不怒而自威之感。 “这是!” “恩是!”虽然两人看似都心有不甘,但抬头对上楼上这位森冷的眼神,终究还是不敢再出声,带着身边几位躬身退下了。 我不由的仔细打量起了身边这位仁兄,这么一个最多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却仅凭着三言两语就制止了一次群殴事件,而且听起来那些人的来头好像还不小。看他们对他的恭敬模样,这人大概也不是什么小角色。 这时候,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直往楼上奔。青青这死丫头,总算是出现了,没她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找回去,相府虽大,可京城更大,我又是极少出门,外面车水马龙的,光是看那些个七弯八拐的胡同宅院就能把我给看傻眼了。看到只她一人前来,我不禁笑开了,看来事情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糟。 在告别了子扬,刚迈出酒楼大门的时候,却听到他在后面又加了一句:“下次睡觉时别再蹬被子了,容易着凉!”我,我真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挖个洞,一头栽进去得了! 第十二章 收徒 原来青青那会儿把我背到床上后,本想就歇一会的,可大概也是困极了,不知不觉便趴在床边睡着了,醒来时见我还没醒,就自己先回府里探探风。还好,我这人平常也有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身边的几个下人也都被我调教的机灵多了。而且据说昨晚老爹被急宣进宫议事后,竟是深夜时分才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又忙着忧国忧民去了,根本无暇顾及我,所以家里到现在还没发现我失踪了快一天一夜了,看来我还真是有走狗屎运的命。 “小姐,已经卯时三刻了哎,快醒醒!”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这么早叫我干嘛啊?” “小姐,难道你忘了今天要出去吗?”青青在耳边小声地提醒我。 “不管,让我再眯一会!”也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地好像又听到青青在边上叫我了:“小姐,快醒醒,现在都快巳时了。” 我闻言“腾”地一声坐了起来:“天呐,又睡过头了!”匆匆穿戴好后,随便洗漱一下便出门了。昨天我可是费了不少口水才说服娘放心让我去镇国寺“上香祁福”的,这么难得的自由出门机会怎么能就这么在床上浪费掉。出府没多久,我就在马车里和青青互换了衣服,再把一顶带纱的凉帽往她头上一放,这样从外面基本上也就看不清容貌了,青青跟在我身边多年,要模仿一下我言行想必是没啥问题的。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青青,今儿个你就甭去了,替我上翠香楼去买点松花糕带回去吧,娘就爱吃这个了!”然后我就顺理成章地拎起包袱自个儿跳下马车去了,而青青则继续由家奴架着马车继续往镇国寺方向而去。 走到一僻静处,我把包袱里的那套男装拿出来,这也太寒碜了点吧?上次出门把那套衣服给弄脏了,青青拿出去洗了之后晾外面晒了一下午就不见了,回头我竟然在二哥的衣堆里看到了它,却又没法开口问他要回来。大概是那些下人们见是套男装,还以为是我那二哥的吧,就直接给拎他那去了,而我的这位哥哥想必衣服也是不少的,自然也就不会记得自己是不是还有这么不起眼的一件了。于是我只好让青青再替我找身男装来,也就是我手上这件了。算了,将就着穿吧,反正又不是去相亲。不过借了佛门的名义出门游玩会不会太卑鄙了点?阿弥陀佛,回头我一定让青青给诸路神仙多烧几柱香! 京城就是京城啊,到哪都是热闹无比,正当我还在心里感叹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碰了一额头,用手揉了揉,也不是很痛,心下暗喜,看来这儿发展的还不错嘛,连墙都是软的。 “小子,找死啊?”忽然一阵歇嘶里底的吼叫声差点把我的耳膜都给震破了,我猛的往后退了两步,抬起头,原来是一个庞大的身躯挡在了我的面前,我说呢,怎么连墙上都还蒙着块这么好的“布”。 “哎,小兄弟,等等!”正当我转身想开溜的时候,“八戒”同志拔腿就追了上来,我这人向来没啥识人的能耐,通常都是一见就忘的。可是没办法,他那“出类拔翠”的身材想要轻易忘掉还真不件容易的事。 “小兄弟,我这几天可是找你找的好苦啊!”“八戒”同志一脸的卑恭,刚才的嚣张样早不知飞哪去了。 “我跟你很熟吗?你找我干嘛?”我故意打起了太极。 “呵呵。小兄弟。你还真会开玩笑!这样。今天就由我请客。我们坐下来。边吃东西边聊!”说着挥一挥手便有一顶轿子被抬了过来。接着便不由分说地就把我给硬塞了进去。 摇摇晃晃地走了没多久。就见轿子停了下来。“八戒”同志掀开轿帘:“小兄弟。到了。快下来吧!”为了防止他那“猪蹄”再伸进来把我给拽出去。我以超快地速度起身跑进了这家酒楼。就着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掌柜地。把你们这地好酒好菜都给我上来!”“八戒”同志那洪亮地声音又在身后响了起来。 接着我便听到了边上地那张长凳发出了“吱呀”地一声脆响。忽然有点可怜起这张凳子。不知道它会不会因为无法承受这样超重地躯体而就此英勇牺牲了。今天“八戒”同志只带了两个兄弟。一个骨瘦如柴。却身形灵活;一个面黑如土。却毫无凶悍模样。反而有点呆愣愣地。忽然觉得这画面有点滑稽。只是不知道他们地师傅唐僧同志现在身在何方。 没过多久。一桌满满地吃食就端了上来。看来这小子还挺有钱地。上来地全是好货。早上出来地匆忙。什么都没吃。现在也都快到吃午饭地时候了。肚子也非常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不过。吃人地嘴短。在他还告诉我真正意图前。我是不会动筷子地。硬是强忍着把欲流下来地口水给咽了回去。 “小兄弟,玉婵让你给我带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八戒”同志一脸诚恳地望着我。 玉婵让我带的话?原来这小子还记得呐?我那时候不过是为了快点摆脱他瞎编的而已,我哪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见我不说话,“八戒”同志急了:“兄弟,我知道你守信,不过我朱大贵也是个痛快人,只要你给我点提示,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难道朱兄这么多天就一点都没想出来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我们可是问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书院,写的纸都快堆成座山了,却都被那娘们给退回来了!我说大哥啊,何必搞的那么麻烦呢,她又不是啥大家闺秀,干脆给她赎了身,您带回家慢慢玩不就得了!”坐边上的那个骨瘦如柴的家伙非常“好心”地建议道,边上那块黑碳也不失时机的直点头。 “瘦猴,你小子给我闭嘴!我不许你们说玉婵的坏话!虽然本少爷见过的女人数都数不清,可我就是喜欢她,我想把她娶回家,让她心甘情愿地跟着我!”说着“八戒”同志竟还发出了“嘿嘿”的傻笑声,看来是陷入自我想像的春梦中了。不过,照这样看来,其实“八戒”同志也还是有可爱的地方的嘛!至少在玉婵身处的环境中还能这样对她的男人也不多见了。 “可是,玉婵的那句“有天才有地,有日方有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还有三个手指到底是指什么呢?哎,小兄弟,你倒是帮帮我呀!”原来他还记得这茬呐!“呃,这个嘛,你可以这样想,你看这‘有天就有地’是不是指什么地方呢?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名字里有个‘天’字或是‘地’字的吗?” 这时候,那个黑碳同志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是不是指城南月老庙里的‘天荒地老’树啊?”这小子,看来智商也不是很低嘛,随便一提点就能想到这么个相似的地方。 “黑蛋,你小子终于开窍了!我咋就没想到这地儿呢?”“八戒”同志说着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害他摇晃地差点就掉到桌底下去了。 黑蛋?我在心里早已是笑翻了天,给他取这名字的人简直是太有才了!不过,看他们对这事的热情不减,我也只好继续蒙下去了:“我想就是那里吧!下一句‘有日方有月’‘日’和‘月’加起来不就是个明字吗?那三个手指指天是不是就是指‘明晚三更’?” “那连起来是不是就是说‘明晚三更,月老庙里的天荒地老树下见啊?’可是大哥,那天你好像没去哎!”看来这个叫“瘦猴”的也是个孺子可教的人物啊,呵呵。 “八戒”同志忽然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这几天玉婵都不怎么理我!” “所以啊,既然那次都错过了,就该想想补救的法子啊!”我不失时机地说道。 “八戒”同志似是低头苦想了会,忽然起身对着我弯腰作揖,动作大的差点就把满满一桌子的菜都给掀翻了,我愣在那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师父,请收下我这个徒弟吧!这么难的问题都难不倒你,我真是太佩服您了!”声音大的足以让整条街的人都听到,我赶紧挥手让他起来,大厅里吃饭的人多着呢,我可不想成为焦点人物。 “那您是答应了,谢谢师父!”“八戒”同志兴奋地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他倒是还兴致大好,废话一箩筐地讲开了。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想当唐僧,也不想当他这个师父,可是这小子的话匣子一打开似乎就关不上去了。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对着一桌的吃食开工了。 第十三章 与鸡共浴 整了整衣服,恩,古代就是这点好,没有男女厕所之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上哪边了。可是,这家酒楼会不会太大了点啊,刚才小二带我来的时候,到底是往哪边走的呢? “小二,再去拎桶热水来,我们爷的洗澡水该加了!”正在犹豫着到底是该往左还是往右的时候,一阵尖细的男音响了起来,原来店小二还在这呐,我忙放眼寻去,没想到那杀猪男尖锐的声音又再度传了过来:“喂,叫你呢,还不给我快点!要是冻坏了我们爷,量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四下看了看,没别人啊! “就是叫你呢,还看什么看?”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难道我长的很像店小二吗?低头看了下自己今天的装扮,不禁恍然,哎,被涂成略带黄褐色的脸,本就瘦不啦叽的身子再裹上这么件破旧的衣服,看着是有点营养不良的感觉。 “你小子怎么这么罗嗦!这里除了你还有谁?难道我还能跟自己说话不成?”一只兰花指直指着我的脑袋,真想一口把它给咬下来,看他还怎么晃悠!一瞥眼,却见前面不远处就是厨房,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就是拎桶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了一个木桶里直冒热气,看来这家酒楼的伙计干活还是比较勤快的嘛,早就把热水烧好放门口等着了,只是刚才那杀猪男也忒懒了点,这么几步路还得支使人。不过这水怎闻起来好像还有股骚味似的,热气直冒上来,也看不清里面的水是啥样的,算了,反正又不是我洗,管它干不干净呢! 拎着水桶刚走过去,那杀猪男就捂着肚子直往茅房方向跑,临走还不忘细声细语地来上一句:“给我小心伺候着!”心里早已是笑翻了天,谁让他刚才这么嚣张来着,真巴不得他就这么掉茅房里得了。 “小李子,快把热水拿进来,愣在门口做什么?”里面的人发话了,看来他还不知道他的小李子正和马桶约会去了呢。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屋内立着个大浴桶,依稀只看到一个男的蹲坐在桶内,肩部以下都泡在了水里,头枕在浴桶边缘,紧闭双目,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真是好生惬意啊。我拎起水桶就往里倒水,两只眼睛却不停地打量着屋里的情况。 咦,前面桌子上放着的好像是支簪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我放下水桶径直走了过去。拿起簪子上下看了看,是支碧玉蝴蝶簪,看着像是我丢的那支,可又不是我的,因为簪子的中间多了一片长约两公分的铂金镶着,我又朝着蝶翼下看去,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刻着个极难辩认的“雪”字。放下簪子,我拿起桌上的一幅画卷,正欲打开来看,一声犹如狮子吼般的狂叫声让我猛地一震:“小李子!这是什么?” 我一转身。看到地是一个全身**地男人直挺挺地站在浴桶里。身上还粘着不少鸡毛。手里拎着只刚杀掉还没拔毛地大公鸡。这时。从他额头上掉下来地一根鸡毛“吧嗒”一声坠进了水里。我顿时回过神。慌忙低下了头。心里直把自己骂了个千百遍。什么时候也成了个色女了。看到个裸男竟然一点都不害臊。还有心思观察地那么仔细。不过说实话。他地身材还真是不烂。要是放到21世纪去当模特。绝对能迷倒全球地女性同胞们。 “呃。怎。怎么是你?小李子呢?”**男终于发现了站在他面前地不是他地那位跟屁虫。紧张地“扑通”一声又给坐回了浴桶里。而我也终于发现了刚才还拿在我手上地那幅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顺势从我地手上滑落。滚到了浴桶边上。而随着他蹲入浴桶所溅出地水花也毫不犹豫地洒落到了下来。全数落到了半散开来地画卷上。值此千钧一发之际。裸男同志竟是不顾一切地纵身一跃。跳出浴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一地“浪花”中捡起了画卷。 他如待至宝般把画卷展平放于桌上。我从侧面只依稀看到画上好像是个女子。隔地太远看不清容貌。边上好像还题着什么咏梅诗。他盯着画卷整整愣了半分钟。当我还在怀疑这小子会不会就这么看睡去地时候。他忽然转头对我怒吼道:“宁山。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每次碰到你我都那么倒霉啊!”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呃。这个。禹翔同志啊。可不可以请你先把衣服给穿上再来跟我讨论这么深奥地问题行不行啊?” 听我这么一说。他才猛然惊觉自己身上还是一丝不挂地。刚动了动嘴巴。却又赶紧闭上了。大概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样子还是不要给第三个人看到地好。于是赶紧别过身子。拎起边上地衣服就往身上裹。而我当然也就趁此机会夺门而出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跑出门没几步。我就停了下来。问题是。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边走啊!还有。那个叫禹翔地家伙看着挺有钱地。却捡了人家地簪子都不还。心下不禁把他给狠狠鄙视了一通。可是。我今天好像也弄坏了人家地画了哎。该不会是哪个名画家地杰作吧。到时候要我赔可怎么办啊。不过我那簪子也不便宜啊。就当是赔他那画像地钱了吧。 在我经过厨房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相当愤怒的训斥声:“你小子到底还想不想要这条小命了啊?知不知道那只野鸡是谁拿来的?那是人家王世子亲自带来说是要给一贵主炖汤的,出不得半分差池。现在不见了你让我上哪再找一只去?你呀你,真是要害死我呀你!” “对,对不起,掌柜的,我,我就是把鸡刚杀了,想放热水里泡一会,可我只走开了一小会啊,回来时就连水桶都不见了!”店小二满腹委屈地说道。 见那掌柜还欲再开口训斥,我忙上前拦住:“掌柜的,既然东西都不见了,你再责怪他又有什么用呢?”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特心虚。 掌柜的见有人阻挠他训斥伙计,已然不悦,盯着我上下看了好一会,终于认出来了,忙把情绪掩了下去:“原来是公子啊,在下有礼了,只是我这伙计实在是大意,把这么重要的事儿都给办砸了,我不好向王世子交差啊!”说着掌柜和小二都用一脸求助似的眼神看着我。我一惊,怎么是白云酒家的老板?难道这里是?难怪,刚进来那会我说怎么看着地方挺眼熟的呢,怎么转来转去老是往这转,难道京城就没别的酒楼了吗? 掌柜的见我不说话,以为是我不愿插手帮忙,忙弯腰行礼,跟着,小二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忙伸手把他俩给扶了起来,心下惭愧不已。本就是我自个儿犯的错,反害了别人,现下竟还受了人家这么大的礼,这忙我看还真是不帮不行了。我想他们大概是见我们一起吃过饭,以为我跟他很熟吧。只是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这个王世子到底是什么角色,为什么每个人见了他都是又敬又怕的,我好像觉得他应该是个很和善的人啊!我见那店小二也不过十六七岁,被掌柜的骂的都哭鼻子了,赶紧寻了个理由让他带着我往餐厅方向去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想让人家知道我这么大个人了,上个厕所竟然还会迷路。 终于回到了大厅上,“八戒”同志见了我直挥手示意我过去。 我扫了眼桌子,哇噻,还真是能吃啊,才那么一会,满满一桌的菜竟都只剩骨头渣子了,真是太佩服几位的吃功了!“八戒”同志见我直盯着桌子看,忙解释道:“呵呵,师父,你去了那么久?我们都还以为,还以为,嘿嘿,所以,所以就” “嘿嘿嘿,嘿你个头啊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庞大的身躯是怎么来的,心下郁闷透了,我都还没吃饱呢,也不给我留着点儿。 在“八戒”同志的强烈要求下,我给他传授了几招独门“追女秘招”,而我也顺道提了个要求,入了我这“师门”,就得听从我这“师令”,首先得把这名儿改了。“朱大贵”,忒俗了,还不如“八戒”来的好听,他还乐地直夸我这师父学问好,连起的名儿都这么有学问。于是他边上的两位仁兄直呼,朱大少的师父就是俺们的师父,于是我一下子就多了仨徒弟。据说,那个叫“瘦猴”的原名胡海,出生书香世家,不过照我看来,这小子想必肚里也没装进多少墨水,却又因瘦的跟猴似的,所以兄弟们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而那个叫“黑蛋”的原名叫黄富,据说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老朱同志还了呵呵地直吹嘘那是他给起的外号,把个黑蛋同志给郁闷的半天不说话。 第十四章 绑架 在“拜师仪式”结束后(其实也就是他们仨分别向我敬了一杯茶),在我的劝说下,仨人终于答应回去好好学习去了,看着他们走出酒楼大门,我不禁舒了口气。 抬头望了望楼上,刚才小二跟我说过,子扬现在好像就在二楼那间屋子里。面上一红,自从上回分别后就再没见过,于是毫不犹豫地抬腿走了上去,况且我也不想害得小二因为我丢了这份工作。 推门进去后,见子扬正端坐在桌边,而坐在他对面的竟是刚才那个裸男----禹翔同志,他似乎不敢直接看我,大概是还在刚才的事尴尬呢。而他的那个跟班一见到我,竟然就指挥开了:“小二,还不快端茶进来!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这时候,三道目光齐刷刷地向我这投了过来,稍一愣神后,子扬伸手挡住了正欲向我走来的杀猪男:“小李子,他是我的朋友!” 于是,我毫不理会那个被唤做小李子的杀猪男投来的质疑目光,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纵然他有千百个不甘心,也还是不得不搬了张凳子在我身后放下,我心下暗自得意,颇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在几句简单的问候后,子扬忽然对着他身边的那位兄弟开口说道:“我昨天刚上山打了只野鸡,知道你爱吃,今天特意拿过来让这的师傅给炖了,等会一定要好好尝尝。”又转头对着我说道:“今天算你有口福了!” 我知道禹翔现在肯定是要开口说什么了,赶紧赶在他前面说道:“他刚刚吃过了!” “是啊,而且还吃的很饱呢,连鸡毛都不剩!”禹翔瞥了我一眼,又转过头顾自把玩起了手上的折扇,看来这小子还在跟我生闷气呢。 子扬一脸不明所以地望着我,看来是瞒不下去了,我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大概的说了一遍,不过当然也把该省略的都给省了,譬如他光着身子从浴桶里跳出来,这么丢人的事我不说,他自己自然也是不会提的。听完我的述说后,子扬终于还是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至于小李子,我想他还没那胆子敢笑他主子,只是我比较怀疑他那憋的通红的脸蛋会不会就这样爆开了。 “笑完没有啊?”禹翔一改平日里凡事不以为然的表情,额头上已有青筋跳起,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抖了:“还有,你,你竟然差点就把我最重要的东西都给弄坏了,自己说,该怎么办?” 最重要的东西?他说的是那幅画吗?天呐,难道这家伙还真的要狮子大开口,问我索要天价赔偿费? “哦?是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重要地东西带出来?”坐在边上地子扬一脸迷惑地看着我们。 “我也不知道!”哼。难道你自个说是什么名家大作。我就得信你地吗?大不了咱找人鉴定去。要是副街头上买地假货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难道不知道就可以随便进人家屋子。动人家地东西吗?”禹翔紧握成拳地右手五指关节都已经开始泛白了。 “这不能怪我!”我撇撇嘴。看了小李子一眼。他顿时吓地缩到了一边。我调转头对着禹翔说道:“还有。大白天地。谁知道你会躲屋子里洗澡啊?下次洗澡前请记得在门口挂张牌子。写上‘内有裸男洗澡。闲人勿进!’这样别人看到就不会进去了。” 我看到禹翔同志地嘴角动了动。似是想发怒。却又不知该从何发起。 在把脸埋袖子里三秒钟后。子扬终于憋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这。这主意不错。哈哈哈” “没见过哪个男的像你这么小气的,不就是一幅画吗?大不了再给你画一幅不就得了?”我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这不是再不再画的问题!”禹翔愤怒地说道。 “那是买不买的问题了?上哪好买,我再给您老买一幅去?”这时候没有比装傻更好的法子了。 “你”禹翔同志终于发现了再跟我讨论这个问题简直就是浪费口舌,于是索性闭嘴不理我了。 “咚、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缓和了屋内紧张的气氛:“请问宁公子在吗?” 进来的是酒楼的刘掌柜,分别向坐在我左右边上的两位同志行礼后拿着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弓身递给了我,“是给我的吗?”我不禁好奇,知道我在这的人不多,谁会在这时候写封信给我? “信是一个十来岁的孩童拿过来的,让我务必转交给您。”刘掌柜恭敬地答到。 我接过信封,怎么感觉沉沉的,里面好像装了不少东西。才刚拆开,一个大红色的小号中国结就顺势掉了下来,我正欲伸手去接,可它却已稳稳地落到了子扬的手中:“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我一把夺了过来,这中国结是我一日闲着没事用一根小绸缎打的,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当时青青见了就喜欢地不得了,我就随手送给了她,没想到她却当个宝似的从不离身地带着。我的第一感觉是:青青肯定出事了!慌忙打开信看了起来,现在的绑匪用词还真是文明,说的什么“诚邀故人相聚”、“错请她人”、“望请体恤下人”等等,总结起来还不就是一句话,人家本来是想绑我的,却错把替我去镇国寺上香的青青给掳了去,我要是不去,他们就得撕票。 “送信的人呢?”我抓着掌柜拼命摇晃。 “走,走了。”掌柜的还没说完我就夺门而出,直往大街上跑,可街上人来人往的,我顿时没了头绪,到底是谁绑架了青青?这时候,刘掌柜和子扬他们几个也都跟着跑了出来,“出了什么事?”子扬一脸紧张地望着我。 “有人绑架了我的朋友,要我上紫陵山把她赎回来,可信上却又没说到底要我拿什么去赎。”紫陵山即镇国寺所在的那座山,看来绑匪还没把青青带远。 “你或者说你的朋友平常可有什么仇家?”子扬问道。 我摇了摇头,从我懂事起就一天到晚被逼着学这学那的,根本就没什么时间出门,青青就更别提了。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有认识过这么个所谓“故人”,放着正门不走,偏得用这邪门歪道,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物。 “那难道是为掳财?可是你看起来”禹翔一脸戏谑似的盯着我看。 我狠很地瞪了他一眼:“我没钱,就不许我朋友有钱啊,难道你老师没教你不能以貌取人的吗?”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下却是担心不已,如果只是为了求财为什么信上却只字不提呢?显然,对方的目标本就是我,青青只是将错就错用来要挟我的筹码罢了。更奇怪的是,在外人看来,我和青青只是主仆关系而已,他怎么知道我定会冒险前去相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子扬的话让我猛地一醒,是啊,现在我该怎么办,按着青青的武功来说,一般的小毛贼跟本就奈何不了她,所以对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物,却也一定是个比较难对付的家伙。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救她!”说着便抬腿欲往紫陵山方向跑去,虽然我和青青名义上是主仆,但她从小和我一块长大,我早就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来看了,所以即便知道那是个陷阱,我也不能不去跳。 “等等!”子扬忙伸手拉住了我:“你不会打算就这么跑去紫陵山吧?”在我还一脸疑惑的时候,他又转身对着刘掌柜吩咐道:“去帮我牵两匹马来!要最好的!” “牵三匹来!”禹翔耸了耸肩,说道:“这种时候怎么能少的了我?天子脚下,光天化日的,竟还有这样的事发生,真不知道这京城的护卫军是做什么的!”虽然他只字不提是为了帮我,但我心里还是很高兴,这小子到底还是决定不跟我怄气了。 “主子,不行啊”小李子刚想出言阻止,就被禹翔厉声喝退了下去。 很快,刘掌柜的三匹马就牵来了,子扬和禹翔每人拉过了一匹一抬腿就骑了上去,见我还呆愣在原地,禹翔催道:“快上马啊,刚才是谁火急火燎来着?”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是我不会哎!”我说的是实话,马毕竟是活物,可不比骑自行车,电动车什么的那么好控制,况且从小到大每次出门都是坐马车,根本没有我骑马的机会。 我看到了禹翔同志投来的不可置信的目光,我知道他现在心里肯定在骂我没用,毕竟在这里,马是唯一的交通工具。 子扬朝我挥了挥手:“你还是过来跟我骑一匹吧!” 我犹豫了约三秒钟,终于还是大踏步走了过去,非常时候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不可能再去找辆马车过来,就算他们两个等的牢,青青也等不牢。 我一脚踏上马鞍,一手扶着子扬跳了上去,他顺势抱稳了我,在碰到我身体的一刹那,明显的一震,随即松手,我知道他肯定什么都明白了,不禁脸上一红,可他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般,只问了一句:“坐好了吗?” 我只点了点头,于是,两匹马,三个人,就这么在大街上飞奔了起来,我紧紧地抓着马背上的鬓毛。子扬似是顾忌着我,几次放慢了马速,我坐马上稍微习惯了点后,便催促他加快速度,毕竟我们晚一分钟到,青青的安全就少一分。 第十五章 解救 坐马背上跌跌撞撞地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紫陵山脚,子扬和禹翔相继下了马,我揉了揉晃地晕乎乎的脑袋,纵身跃下了马背,一转身,却看见子扬伸在半空中的手又缩了回去。 “先歇一下吧!”说着子扬便就地找了块山头坐了下来,我知道,像他们这些平常都是以马代步的人这么点路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这话不过是在替我说罢了。 “很久没骑的这么爽了!”禹翔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过,子扬,你以前就算马背上再多带一个人,也能胜了铁英那老小子,不过照今天看来,你这大兴朝‘第一骑士’可是退步喽!”子扬闻言只微微一笑。 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他今天骑术“退步”的真正原因,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大兴朝的第一骑士,看来我这些年深居简出的,都快跟不上时代了。还有,禹翔口中所说的那个铁英是谁?难道是那个年方三十出头,却已是驰骋沙场近二十年,号称“铁马将军”的大将军铁英?想到这又不禁摇了摇头,按年龄来算,铁英至少也是他们叔叔辈的了,兴许只是同名罢了。 这时候,从山上下来一个小和尚,径直走到了我面前,双手合十,微一鞠躬:“阿弥陀佛,施主,有位香客让贫僧来此接您。” 子扬和禹翔闻言立马站了起来,上前围住了他。 “是谁?他在哪?”我抓着小和尚的衣服问道。 “阿弥陀佛,施主,到了,您就知道了。”说着便往山上走去。 我真是笨,既是绑匪,又怎么可能让我知道他是谁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抬腿便跟了上去。 刚走没几步,小和尚就停了下来,走到子扬和禹翔跟前说到:“两位施主,请留步。” 见他们二人正欲动手,我忙上前拦住,这小和尚不过是替人传话的,没必要为难他,况且青青还在他们手上,还是先不要枉动的好。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我跟他去便是。 山路虽陡。却并不难走。没多久。小和尚便停了下来对我略一施礼道:“施主。径直往前走便可。”说着便不等我回话就已消失在树林中了。我回头望了望身后。只见山峦叠起。绿荫浓密。早已望不见来时地路。再抬头往前。却见一座玉宇直耸入云霄。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紫陵山上竟还有这么个地方。 一路畅通无阻。倒让我更加不安起来。握紧了藏在袖子里地匕首。那是临上山前子扬塞我手里地。万一要是有什么情况。也好抵挡一阵子。 行至屋前。乍一看去。这是一幢相当素雅地房子。细看之下。却是精致无比。墙面均是用洁白地大理石铺就而成。向阳地一面在余光照耀下璨璨生辉。推门而入。一股淡淡地幽香扑鼻而来。屋里地陈设并不烦琐。左边有一架临墙而立地大书柜。右手边靠墙脚地软木榻上。赫然躺着一个人。我定睛一看。那不是青青还能是谁?疾步走上前。却见一男地临窗负手而立。声音里似乎带着种已知地喜悦:“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地!” “你把她怎么样了?”我顿住了脚步。警惕性地问道。 他缓缓地转过身。这是一个身材修长地男人。我只能这么说。因为那张银色地面具遮住了他大半部分地脸。我亦看不到他地神色。他只淡淡地说道:“我不过喂她吃了点东西。” “你给他吃了什么?”我紧张不已。连声音也几近发颤。 “别紧张,她很快就会醒的,不这样,我又怎能如此轻易地从她口中得知你的所在呢?” 难道是玉白露?据说那是前朝周后所创,专门用以对付不老实的宫人,听闻只要服其药,给药之人问其何事都会合盘托出,自己却是浑然不知。不过那也只是听闻罢了,这方子听着本就悬乎,知道的人极少,前朝一倒,此秘方亦不可寻。不过,我还是相信是眼前这个人下了药才会让青青出出我所在之地,毕竟我和她不是一般的情分,相信她对我的紧张亦不逊于我分毫。 “戴着个面具,是因为自己长的太难看怕吓着人吗?”我用起了激将法。 他半低着头呵呵笑道:“宁小姐还是这么率真!” “可我却觉得你很虚伪!而且,我跟你好像并没有什么交情!”我不屑地说道,眼睛却不住地直往他身后的木榻上看。 他回头望了一眼,“放心吧,我只是让她睡一会,很快就会醒的,不知道小姐有没有时间听我讲个故事?” “既然来了,我还能说不吗?”没见过哪个绑匪这么罗嗦的,跑了大半天才找到这,竟然是要我来听他讲故事,真是郁闷。 他就近拉了张椅子坐下,我也朝着离他远点的地方坐了下来,他似是思索了会儿,随后便伸出了别在身后的右手,我一看,竟是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布娃娃。 “宁小姐可还记得这个?”他试探性地问道。 我的头上已是布满了黑线,这家伙,当我是三岁小孩啊,还想拿个布娃娃来哄我?见我闷着不吭声,他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思绪似乎是回到了很久以前:“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该不会告诉我他是为了小时候的某件事来寻仇的吧?我仔细地回忆了下:四岁那年,曾经倚小卖小,跟城南刘家表姐抢过一包松花糕,害她重重地摔了一跤,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五岁那年,曾经用石头砸破过临街二娃子的头,可我后来不是也赔了医药费了吗?六岁那年,曾经偷跑到出府,挖了张大妈家辛辛苦苦种的地瓜,和青青一起烤了吃,不过最后我却把我最喜欢的那块玉抵了地瓜钱;七岁那年反正我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跟人家争过这么个丑不啦叽的布娃娃。 “那一年冬天,我成了孤儿,饿了三天三夜的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当看到那店门口直冒热气的包子时,我就在想,如果能让我吃上一个那热腾腾的包子,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可是” 说到这,我好像还真记得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随母亲出门,闻到路边有肉包子的香气,就死赖着要下车去买,娘拗不过,只好由着我,刚把肉包子凑到嘴边就看到老板在赶一个衣着破烂的小男孩,我见他直盯着我手里的包子看,顿时明白了,于是又拿了两个包子塞到了他手里,临上车前,我好像记得还掉了什么,不过我那时只顾着吃那香喷喷的肉包子,根本没闲工夫去看那东西。想到这,我忍不住又朝他手里的布娃娃看去,恩,看着挺眼熟的,再凑进一看,那娃娃后背上竟还绣着个“雪”字。 想起来了,那好像是三岁那年娘给我做的生日礼物,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找不到了,我也就没在意,只是,怎么会在他手上呢? 第十六章 玉面狐狸 “那时候,从你的马车里掉下了这个,我本想追上去还给你,可马车跑的太快,我根本就追不上,后来,我问了路上的一个大妈,她告诉我,那是县太爷的家眷,又岂会在乎这么一个东西。可我还是一路问着追到了宁府,门口的家丁却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我就在那附近等了整整三天三夜,却再也没见到你出来过。”说到这,他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我仔细回想了下,那时候我老爹好像还只是一方县令呢,我又不常出门,他自然是碰不上我了。 听到这,我豁然明白了七八分,虽然他的身世听起来好像是挺可怜的,不过,我想问的是,难道搞那么大的动静出来,就是为了要还我这么个破布娃娃? “三天后,我终于想通了,也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力量,于是,我阴错阳差地成了飞鹰帮帮主公孙贺的入室弟子,忍辱偷生,花了整整十多年的时间,才走上了今天这个位置。”说到这,他的眼里竟闪过一丝寒光:“以前我不敢,只能那么远远地看着,可是,现在我已经是飞鹰帮的帮主了,我做的这一切可全都是为了你!我只想问一句,宁小姐,你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让我报答你当年的一饭只恩?” 我闻言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呃,不,不用,不过就是两个包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那声音小的差不多只有我自己能听得见了。飞鹰帮?他竟然是飞鹰帮的帮主?以前好像听二哥提起过这个帮派。那是个相当庞大的邪教组织,据说专以刺杀为业,朝廷几欲派兵镇压却都是无功而返,根本连人家的主要根据地都没找到,江湖上可以说是谈“鹰”色变。 “我知道,世人都视我们为邪门歪道,可是那些个自认为是武林正派的正道人氏又何尝不是在背地里做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倒不如像我们这样,无需顾忌什么所谓的武林道义,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活的岂不更快哉!”说罢,他竟然还仰天大笑了起来。 我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人是不是该去看心理医生了啊?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过的挺好的,我跟谁都没仇,根本就用不到他这个刺客头头来报什么一饭之恩,可当一对到他那双凌厉的眼睛时,我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在我练功累了或是烦躁时,我只要那么远远地看你一眼,就精神大振。不过,今天他们把人带回来的时候,我不用看也猜的到那肯定不会是你,因为我所知道的宁雪晨根本就不是个会花上大半天时间安安静静地去礼佛的人。”说到这,他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看来这家伙还是比较了解我的嘛,不过,这也更加让我确信,我这些年一直活在他的视线里,忽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我不悦地问道:“既然知道那只是我的一个丫环,为何还要把她绑来?” “可你现在不还是来了吗?在下知道小姐是个心善之人,必不会弃之不顾的。”他自信满满地说道,起身欲往我这边走来,我不由地戒心四起,袖子里握着刀把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他似是看出了我的敌意,稍作犹豫后,便又坐了回去,暗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个念头在我脑间一闪而过,脱口而出道:“那三年前我在柳叶镇曾碰到过的那几个地痞,后来听说都难道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下却早已是惊恐不已,这疑问在我心里盘旋了很久,三年前柳叶镇发生的一件案子,那时间地点和人物或多或少似乎都与我有些瓜葛。 “那几个人该死!”他瞬间换了副脸孔,眼里顿时充满了杀气,甚至让人怀疑前后说话的根本就是两个人:“所有对小姐无礼的人都该死!” 原来真的是他干的!那年春天,我听说柳叶镇的桃花开的很漂亮,便带着青青寻去了,没想到回来的途中却碰上了几个当地的地痞流氓,我把他们给狠很地教训了一顿,没想到这事不知怎的竟很快就被围观的群众给传了出去,想来是那的百姓是早都恨透了那些个为非作歹的恶霸,却又碍着官官相互敢怒不敢言。没多久,我就听说柳叶镇出了人命案子,死者好像就是那几个被我教训过的地痞,那事好像还闹的挺轰动的。 虽然这事没给我惹上什么大麻烦。但老爹却不知道是从哪听到地消息。于是我就被毫不犹豫地下了禁足令。还美其名曰是为了我地人身安全着想。以防再有歹人垂涎我地美貌。原来。害我被禁足。以至于现在每次出门都跟做贼似地地人就是我面前地这位仁兄。真想就地踹他两脚。但一想到现在毕竟是在人家地地盘。想想还是该收敛点。只是不知道。这些年。是不是还有别地什么人是因为我而死在他手里地。想到这。我不禁浑身一颤。 “怎么。害怕是吗?为什么现在连你都要怕我?这些年。我没命似地习武。不停地杀人。为地就是让公孙贺那老匹夫能多看我一眼。每当我累地精疲力竭时。只要一想到那时你看我地眼神。没有歧视。没有厌恶”说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每当想到这。我就提醒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取代了那老匹夫!只有这样。我才有资格站到你面前。才能给你想要地一切。”他一口一声地老匹夫。可那不是他地师父吗?难道他竟然弑师夺位? 感觉浑身沉沉地。眼皮越来越重。天呐。昨晚睡地好像也不少啊。怎么感觉这么困。强撑起昏昏欲睡地身子说道:“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我可从来没想过要你地报答。”身子一软。便趴到了桌子上。最后几个字也随之淹没在了嘴里。耳边依稀传来朦朦胧胧地浅笑声:“放心。我不会委屈你地。而且。这可是宁常礼答应过我地事”他说地那个宁常礼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对了。我爹好像也是叫这名地。好像还有人破门而入地声音。接着是混乱地打闹声 迷迷糊糊地似是听到青青在耳边叫我。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耳边似乎传来青青急切地询问声。 “应该不会。华老神医素有‘再世华佗’之称。她只是中了那玉面狐狸地九香**散。应该很快就会醒了。”好像是子扬地声音。 “幸好我们赶的及时,不然”好像是禹翔的声音,这小子,虽然老是跟我抬杠,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还是挺关心我的嘛!“不过,那玉面狐狸受了你这一掌,看来是得在床上躺上一阵子,只可惜竟让他给逃了!”禹翔转而悲愤地说道。 眼皮动了动,想伸手揉揉发胀的脑袋,却发现手好像是被谁给紧紧地握住了。 “动了,她的手刚刚动了,”耳边传来青青欣喜的狂叫声:“快看呐,我家主子是不是醒了?呜恩”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瞬间出现几张放大了面孔。 “我,我怎么会在这?”我闭上眼使劲地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一转头却看到了青青那哭的梨花带雨的脸,才猛然想起自己那会好像是上紫陵山救青青去的,赶紧一把抓过青青,紧张地问道:“青青,你是怎么回来的?有没有怎么样?” 青青只一个劲地摇头,连话都说不全了:“我没,没事” “尽知道管别人,知不知道,我们要是晚上去一会,有事的就会是你了!”禹翔一脸责备似的望着我,可那语气里却分明透着股紧张。 “我真是糊涂,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那险!”子扬却是一脸自责的模样,倒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毕竟我跟他们非亲非故的,他们却都能这么帮着我,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感动涌了上来。 在我出神的一会,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哎,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刚才我不过是在仔细回忆了下先前的事,他们好像管那个掳了青青的家伙叫玉面狐狸的,而且,我好像还听他提起了我爹,不,不会的,我爹怎么说也是个堂堂的朝廷命官,怎么可能跟他那样的人搀和到一块去,兴许是我听错了,或者只是同名也说不定,想到这,我不禁放宽了心。抬头望了望四周,看着有点眼熟,开口问道:“这是哪?还有,你们为什么点着蜡烛,天黑了吗?” “白云酒家,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三个时辰,现在都二更天了。”子扬神情紧张地说道。 “咕噜,咕噜” “什么声音?”禹翔一脸戒备地问道。 “呃,这个,好,好像是我的肚子在叫哎”赶紧拉了拉被角,把脸给埋了下去,这么严肃的时刻,怎么老是出这么些个丢脸的状况。 “呵都知道饿了,看来是真的没事了。”禹翔一脸嘲笑似的看着我。 “行,我去拿吃的来。”说罢,青青便作势欲起身。 子扬起身拦住了她:“你还是回去看着她吧,我下去让他们弄点吃的过来。”瞧瞧,还是人家子扬同志善解人意啊,啥废话都不说,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素质就是好。 第十七章 华瑞 门一开,一股诱人的香气随之飘来,我忙把身上的被子一掀,套上鞋子就直往那香气的来源奔去。 “哎,跑慢点,又没人跟你抢”身后传来禹翔的取笑声,他自己把肚子填的饱饱的,这会当然不会知道我的痛苦了,我可是整整一天都没好好吃过了哎,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三下五除二就把满满一桌的吃食都给解决光了,我擦了擦嘴角,却见一双手伸了过来:“喝点水吧,别噎着了。”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子扬拿着杯子递到了我面前,我伸手接过,就着喝了一口,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在我胡思乱想期间,他又把手伸了过来,在我嘴角轻轻一碰:“你看你,吃这么急!”言语里满是疼爱的意味。我往他的手上看去,竟有一颗饭粒顺势掉了下来。呃,这个,请问,刚才我的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点啊? “恩,很晚了,该睡了,”禹翔伸了伸懒腰:“今天为了你这事,我们可是忙活了一整天啊,累死了。” “是比较晚了,我已经让掌柜给收拾了几间房,今晚就先在这歇息吧。”子扬看着我说道。 反正这么晚我也回不去,既然挨训是迟早的事了,那我还不如安安心心地睡我的觉,明日之事明日烦。 送走了他们三人后,本想关门准备睡觉,却见一个人影窜了进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禹翔。心下大为不悦,故意取笑道:“刚才不是一直喊困嘛,怎么才走没一会精神就好起来了?” “是困了,不过,我不习惯一个人睡,就过来跟你挤挤好了。”禹翔说着就作势欲往床上躺去,我赶紧跑上前拦住:“不习惯一个人睡,就叫上你那跟屁虫好了,我可不习惯跟别人睡!” “跟屁虫?是什么?”他一脸迷茫地看着我。 “就是你的那个小跟班,叫什么小,小梨子还是小桃子的!” “哈哈,哈,原来你说的是小李子啊,他早回回家了,为了你这事,我现在可是连家都回不了了啊,难道想借你的地方躺会都不行吗?”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那你自己找子扬去!”我没好气地说道。 “他回府了。”说着便伸手解起了衣扣。我忙回过神:“等。等等。这。这个”脸早已涨地通红了。真是没见过这么麻烦地人。 见我半天不吭声。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刚解地两颗扣子又给扣了回去。转身走出了房间。在我还没弄明白这突如其来地变化是啥意思时。他却开口说道:“其实我刚才只为求证一件事罢了。现下明了了。早点歇息吧!” 我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禹翔却是早已笑着走开了。半晌。终于回过味来。这小子。感情是拿我开涮呐? “咚咚、咚”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来。我揉揉惺忪地睡眼:“别吵。让我再睡一会!” “小姐。已经卯时三刻了。该起了。”门外传来青青地叫门声。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地。 “六点都没到,急什么啊?”我懒洋洋的应道。 “小姐,您都一夜未回了,老爷要是知道了” 还未等她说完,我“嗖”地一声就坐了起来,昨晚是和衣而睡的,把头发随便捋捋,再用簪子一挽,就拉着青青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小姐,咱们真的要从正门进去吗?那老爷要是”青青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你不也说了吗?昨天驾车的宁安没被一起抓去,想必早就回府通报过了,就算咱们现在从后院翻墙进去,又能有什么用?还不如就这么正大光明地从大门走进去。” 刚抬脚跨进大门,就见管家迎了过来:“小姐,您回来了!”转而大呼小叫地往里屋跑去:“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远远地就见到书房隐隐约约似是亮着灯,娘一听到管家的呼叫声就忙从屋里跑了出来,漂亮的脸蛋上依稀还挂着点点泪痕,眼圈黑黑的,一见到我,忙跑过来,拉着我上看下看,生怕少了点什么,我抬头看往娘的身后,爹也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难道就因为我一晚没回,他们都整夜没合眼吗?也是,从小到大,在他们眼里我是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的,鼻子里有股酸酸的感觉。 我只解释说是说碰到几个想勒索钱财的强盗,误把青青给绑了去,后来知道是绑错了人,就把她给放了。爹闻言却是什么也没多问,只没头没脑地叹息了一声:“看来他是真的动手了” 我刚想问他口中的那个“真的动手了”的人是谁,他却把手一挥,让我回房休息去了。早想好的说辞却连一句都没用上,老爹今天的行为似乎有点反常,难道我之前怀疑的都是真的?不,不会的,就凭他为了我的失踪一夜未眠,我也绝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经过这次的事后,我和子扬、禹翔越发熟络了起来,常约着一起博古论今。也因此,我看到了禹翔从未示于人前的一面,不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俨然一个天之娇子的神态,对古往今来历史人物的评价,对时世政事的看法皆是喜形于色。殊不知,他竟还有此等才情,只做商人之子,未免太可惜了。而这个时候,我却只喜欢看子扬那垂眸细听的模样,比之禹翔的侃侃而谈,更喜这样静静聆听的感觉,偶尔对望一眼,彼此心里似有一种心有灵犀的触动。 就这样又平平静静地过了一个月,这天一大早,娘就把我给叫了起来,说是太后派人宣我进宫。心下纳闷不已,无缘无故的,太后怎会来找我?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吧?一个激灵,人立马就清醒起来了。 我紧张地跟在领路公公的身后,皇宫内的景致果然华丽无比,我兴致大好,前几次进宫要么是晚上,要么就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时间细看。 “请问公公可知道太后娘娘找我所谓何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看来这小太监也是太后身边的人,说话自然得客客气气的。 “宁小姐说笑了,奴才只懂得伺候主子,哪能知道别的事儿啊,小姐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在这皇宫里呆着的个个都是人精,连个领路的小太监说话亦是如此。 来到慈宁宫门口,我犹豫了一下,这就是太后住的地方了,虽然娘在家时早就不知道教我了多少回宫里的礼节了,但我还是得小心谨慎,方不会出错。 “是雪儿来了么?快进来,别愣在门口了!”这么亲呢的称谓,是在叫我吗? 我慌忙抬腿走了进去,偌大的寝宫里,一个年约六十多岁的妇人,身上着一件淡紫色的暗花锦服,上头绣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头发只挽成个简单的发髻,这,就是六宫之主,当今的景贤太后?我慌忙跪下行礼,太后笑呵呵地让她身边的侍女上前扶起了我。 原来这就太后,朴素的衣着并未掩盖她高贵的气质,举止谈吐尽现其雍容华贵。 “长的倒是白净,一见就是个可人儿,快,过来坐!”太后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我高兴地答应一声就坐了过去,太后又端了桌上的点心到我面前,说道:“饿不饿,先吃点点心。” 忽然感觉这场面有点像自家的奶奶对孙女的宠溺,我甜甜地道了声“谢谢”,直把太后给乐开了花,不知怎的,总觉得背后有道目光在盯着我,回过头,却只见到太后身边随侍的宫女,看来是我自己多心了。 “太后,虽然奴婢跟您是第一次见面,可我觉得跟您好像感觉特亲切!”我毫不顾忌地说道。 “可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了哦!就是年初皇后生辰那次。”太后笑着说道。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怎么大家伙都还记得这事呢? “哟,还不好意思啦?那回你可是替咱们大兴大大地争了口气,以后叫那些个蛮夷还敢再小瞧我们!”太后说着又递了块糕点给我,我高兴地接过就吃。 “太后您就别提那事了,我大兴人才众多,哪是奴婢一个小女子可以比拟的,现在想来都后怕,幸好当时没丢了大兴的颜面,不然奴婢可是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了!”说完我还不忘吐了吐舌头。 太后笑地更开了,“好个伶俐的丫头啊!只是以后不许再说掉脑袋的事儿了!哀家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就这样,我们聊了好一会儿,我也尽我所能地哄太后开心,把太后给乐的直呼:“真是怪不得瑞儿那孩子那么喜欢你呢!” 瑞儿?难道是? “雪儿,跟你说着说着,都差点忘了今儿个的正事了,”太后敛住了笑,严肃地说道。 “奴婢愿听候娘娘教诲!”我忙福下身子行礼,早就料到太后不可能只是找我来说笑话的了。 “瞧你这丫头,真是懂事地让人心疼!不过啊,你以后要是想要听‘教诲’啊可有的是机会了,只要你不嫌我这老太婆罗嗦就行!” “哪里会?奴婢爱听太后说话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烦?奴婢见太后就跟见我自家奶奶似的亲切。”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怎么能拿太后跟自家奶奶比呢! 没想到太后却是乐得直夸我可爱,笑道:“既如此,你也别奴婢奴婢的了,哀家也很希望有你这样有趣的孙女!” “是!奶奶!”我现在可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雪儿,你今年也十五了吧?” “是啊!”我自顾自地吃着点心。 “听说你还没定下亲事呢?可有什么中意的人啊?”太后把头凑到我耳边小声问道。 我一时羞红了脸,忙放下手里的点心,使劲摇了摇头:“没,没有,反正我还小,这事不急!” “还小呢,哀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入宫一年了!这样吧,既然你没什么中意的人,哀家给你指一门如何?” “不,不用了,太后,这种小事就不敢麻烦您了!”我慌忙推辞道,只觉得身后那道光芒更加凌厉了。 “放心,哀家给你指的这门亲事啊,保证不会委屈了你!虽然瑞儿自小顽皮,但也是诸多皇子中最聪慧的,人也最机灵,你跟他肯定合的来!” “您说的是?”我小心地问道。 “就是当今皇上的三皇子啊!”说到这,太后又故意压低了声音补上了一句:“你心里不也是” 我恨的直咬手指,谁让它当时乱指来着,现在是怎么着也说不清了。 我复又跪下向其行一重礼,道:“太后,奴婢谢太后赏识,可奴婢真的不敢对三皇子抱有那样的心思,请太后明鉴,这中间有些误会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但请太后收回成命!”说完又使劲磕了三个响头。 太后忙起身把我给扶了起来,心疼地说道:“你瞧你,怎么又跪下了,赶紧起来说话!” 我倔强地说道:“不,奴婢恳请太后收回成命!” 太后瞧了瞧我,又把目光转向我身后,可我却不敢回头去看,良久,方才说道:“你先起来吧,今日是哀家卤莽了,我看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我松了口气,忙站了起来。 直至回府,我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娘见了我,忙跑上来寻问,我只说太后找我聊天解闷儿其余的皆是一语带过,毕竟我今天可是违抗了太后懿旨的,不想让娘为我担心。 当我再次背着个自制挎包翻墙而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由于最近一段时间太后总是隔三岔五地就请我进宫,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我的婚事,我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前儿个进宫就跟太后禀明,过几天要出趟远门,去看看正生产完毕,还在做月子的姨母,太后虽有不舍,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交待我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今天爹娘据说是去恭贺湘王妃喜得贵子去了,府里的那些个老夫子虽然对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但到底碍于我是宁府尊贵的三小姐,亦不敢多说什么。于是我很轻易地便把她们给支开了,在桌上留了封书信,便带着青青准备自立更生去了。 作为接受过现代化教育过的新新人类,我是不可能认命去嫁给一个我根本就不爱甚至连长的啥样都没看清的人的。 第十八章 “八戒”大变身 我哼着调子,悠然自得地在大街上走着,反正时候还早,老爹也不可能出现在大街上,况且我这副书生打扮别人还真未必认得出来。 “师父师父”远远地便听到似是有呼叫声朝我这个方向传过来。转眼间,一堵“大墙”便挡住了我的去路。 “师父,您让我们哥儿几个找的好苦啊!”不错,眼下正气喘嘘嘘,跑地面红耳赤的人正是本人一个月前新收的徒弟八戒同志,怎么每次出门都会遇上这头大肥猪啊,真是郁闷。 “恩,师父我,自然是有要事要办的”说完本想学着电视里老夫子的模样捋捋胡须的,可下巴空空如也,想想就算了,八戒一行人忙俯首称是,只青青在边上一个劲地闷笑。 “师父,上回你写给我的那首诗,我让人送给玉婵了,她看后竟然肯见我了!”说完眯起了他那嵌在一堆赘肉里本就小的可怜的眼睛,心猿意马的。说到这,我倒是想起来了,上回临走前,他死粘着要我教他几招,我只好瞎编了几句,再随手把张九龄的《望月怀远》写给了他,让他好生记着到时候好念给玉婵听,没想到这小子倒是会偷懒,竟是直接把那张纸给拿去送人了。 “哦,这样啊,那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我赶紧把沉浸在一脸遐想中的八戒同志给叫醒。 “她说:‘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八戒同志学着玉婵的样子“温柔”地说道。 “还有呢?”我不耐烦地问道,这小子,说话怎么老爱这么一顿一顿的。 “没了,然后就是让我走了。” “就这样?”我不可置信地问道,随即明白过来,捂嘴大笑,亏的他还这么开心呢,难不成就为了玉婵肯私底下对他说一句“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然后是“你走吧!”这么两句话乐到现在哪?这八戒同志还真是太可爱了! “笑,笑什么笑!”八戒同志见跟着他的几个兄弟也低着头闷笑,数落了一番后转而一本正经地看向我,说道:“师父,我知道你们都笑话我,可我是真心喜欢玉婵的,她跟别的女子不一样。其实我身边根本就不缺女人,可她们要不是为了我家的钱就是看在我爹是当官的,想巴结我罢了,可玉婵从来不会为了什么故意接近我,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凭自己的努力让她喜欢上我,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哎。男人呐。得不到地总是最好地!不过照这么看来。眼前地这位朱少爷倒也算是个情痴了。只是不知道他这份痴情到头来是不是真地能得到回报。 于是我和青青在几位“徒弟”地连拉带拽下去了八戒同志在郊外置地一幢别院。反正我现在也没啥好出去。在这反倒是有吃有喝地。还不用付房租。每个月还有工钱好拿。这好事上哪找去啊。所以我也就安心地住了下来。 我给他制定了一套完整地训练方案。在我地悉心提点下。八戒同志终于意识到了。要想让玉婵看地上他。有个相对较好地体型非常重要(当然像他这样地身材想要完美是不可能地了)。于是。这第一条。自然也就是减肥计划了。 实施计划地第一天。八戒同志毅然决然地把他家地大碗给砸了。换成了巴掌大地小碗。结果累坏了盛饭地小厮。这食跟没节没啥两样。于是。我通知了厨房。以后改成每天吃两顿。饭菜量减成平日地一半(当然不包括我地)。在我地连哄带骗下。八戒同志终于欣然接受了。 光有节食还不够。当然还得配上锻炼。每天围着大街小巷跑上个十圈八圈地帮东家扫扫地。帮西家擦擦桌子什么地也就差不多了。再然后就把后院那块地刨出来种种菜啊什么地。每天浇浇水松松土。府里地下人起初还以为他们地少爷病糊涂了。于是那被请回来地大夫连人带药箱子都被八戒同志给扔出去了。 爱情地力量果然是伟大地。不管多苦多累。我只要一提到“玉婵”两个字。八戒同志地精神立马就振作了起来。当然。在他地威吓下。府里地奴才老实多了。想必也是没人敢往他老爹那透露半句。这就是远离父母独居地好处啊。想他那如此心疼他地爹娘要是知道了我这样对待他们地宝贝儿子。是不是恨不得冲过来把我给活吞了呢。 短短半个月时间,八戒同志就瘦了整整五公斤,数目虽不大,但这对于他来说却是绝无仅有的,从出生到现在,他身上的“份量”可是第一次往下掉。看到他那么用心,就算起初我有捉弄他的心思,现在全也没了。 那么这第二条,就是加强文化涵养,提高自身素质了,简单点说就是多学点知识。 在本“夫子”开课的第一天起,八戒同志就拉来了他的那一帮子兄弟,竟有十多人之众,其中不乏官家子弟,说是顺便也让他们提高提高“涵养”。 我一个个看过去,除了我原先就见过的“瘦猴”、“黑蛋”外,大多都是些十多岁的孩子,这头死猪,净知道欺负小朋友!不过,说真的,我那点半吊子学问也还真只够糊弄糊弄这些小朋友的。 他们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里都带着些许不屑,但迫于八戒同志的淫威,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从此,本人的“课堂”上便时有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于是,我手上的教鞭就会毫不犹豫地挥过去。如此几回之后,“课堂”上竟是再无杂音,唯有我一人的授课声。当然每逢我提问时除外,那时候会从他们那传来相当整齐的一句:“不知道!”其场面之壮观,气势之宏伟,令人目瞪口呆。我说,同志们,虽然子曾经曰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但各位是不是也太老实了点啊? 就这样不知不觉竟又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我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反正这有吃有喝的,倒也乐的自在,只是每天要对付那么一帮子纨绔子弟也不是件易事儿。起初,大家对我这个“毛头小子”不甚服气,但几番较量下来之后,却都恭恭敬敬地改口叫我“宁先生”了。 第十九章 试酒 “瘦猴”胡海人机灵,总会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我再把他的构思加以指导改良,就成了一个颇具新意的小发明,只可惜这儿没有诺贝尔奖,不然我看他肯定能捧几个奖杯回来。 “黑蛋”黄富人看着是有点木衲,但却有一身好力气,对各类兵器及武学招式颇有兴趣,于是我就让青青教他练武。起初,青青还老跑我跟前诉苦,说是不愿再教那个“笨蛋”了,可没过几天,却又看到她对“黑蛋”指导地异常用心,我不禁松了口气,想必青青也是被他那坚持不懈的精神给感动了。 工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司马帆年仅十七岁,却生来就独好饮酒,素有“千杯不醉”之称,也因此,他爹总骂他不务正业,难成大器。可我却不这么认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既然他对酒这么有兴趣,不妨更深入地去了解各色酒业的酿造方法和用途,酒并不是只会醉人误事的,很多时候,只消在酒里添上几味药材,就有滋补甚至是救人的功效,在我稍做指点下,他竟然是毫不犹豫地迷恋上了对酒文化的研究。 还有城西刘家庄的三公子,城南“苗氏木材店”的八少爷,素有“天下第一歌舞坊”之称的醉香楼的花大少这些个在在外人眼里一无是处的公子哥儿们,竟然都对我口中说出的那些个他们闻所未闻却又向往至极的想法佩服地五体投地。想必我的说法是比他们平时听的溜须拍马的话儿听着受用多了。我想,以前大概也从来没人告诉过他们像喝酒打架这些个长辈眼中惹是生非的事儿都能被我说成是他们的特长,也没人告诉过他们,这些个特长只要用到正处,他们都必将成为国之栋梁。 于是,我的这一帮子学生里除了八戒同志一开始强制带来听课的几个外又添了不少自愿前来的。 “什么味道?好香啊” “好像是酒,又好像不是” 这天,我的课刚讲到一半,“课堂”上忽然骚动了起来,我竖起鼻子嗅了嗅,是很浓的酒香,可又不全是,淡淡的酒香中似乎还夹杂了些许花香,正思索间,司马帆推门进来了,手里拎着个坛子,他身后的侍从也随之跟了进来,手里还端着十几个碗。八戒同志率先起身直奔了过去,边上几位自然也是坐不住了,也都纷纷围了过去。 人家好端端地在上课,正讲到兴头上呢,这司马帆今天不仅迟到,而且还携酒上课,真是太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了!正待发怒,却见司马帆把酒奉至我跟前,笑道:“袁兄弟,上回你建议我对酒的妙用多做研究,我回去之后思虑再三,终于想到了这‘美容酒’的酿法,只是时间过于仓促,也不知这酒酿的好不好,还请先生和几位代为品尝,帆回去好再加以改良!” 看他兴致满满的样子我还真不忍心拂了他的热情,原来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迟到或干脆不来听课就是偷偷跑去研究这个“美容酒”去了啊,他上回偶然提到家母的寿辰将至,却不知该送何礼物以表孝心。我就开玩笑说,既然你对酒那么有研究,那不如给你娘弄瓶美容酒啊,女人不管到了什么年龄不都是爱美的吗?于是我提议他在酒里加几样具有美容功效的花果,没想到他听后佩服不已,直说自己那爱喝酒的毛病本就是遗传他老妈的,可是最近几年他爹管他们管的紧,都不让他们碰酒杯子了。如果司马帆给他娘送瓶性温符合女性服用且具有美容功效的酒,想是他爹也不会过多阻拦,也偿了他娘饮酒的心愿。 “恩,好喝!只可惜酒味好像太淡了点,倒有点像果子酒了。” “太香了!司马。真没想到你小子竟还有这手艺啊!什么时候学地啊?”八戒同志喝完还不忘拿舌头舔舔。连嘴角剩地一滴都不放过。 司马帆笑而不答。看我一直不接他递过来地那碗酒。忙开口安慰道:“放心。这酒不烈地。我还加了几种花瓣。使其更加甘香可口。最适合不擅饮酒之人了。喝点还能解乏。提精力。” “咦。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觉得精神一下子好起来了。也不困了!”八戒同志说完抖了抖肩。 “我好像也是哎” 人群中顿时又是一片熙熙嚷嚷地附和声。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就算真有点什么疗效也不可能这么快啊。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再说了。这么说来不正是说我讲地课太枯燥了。害地他们都昏昏欲睡了吗?可是一抬头却碰上司马帆那诚恳地目光。我又不好意思拒绝。毕竟这主意是我自己出地。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是出了名地“一杯倒”。那可是有实战经验地。眼下要真是醉倒在这课堂上。我以后还有啥颜面见这一帮子人啊? “师父。快尝尝看啊。很好喝地!”八戒同志催促道。眼睛还直盯着我手里地酒碗。就差没把口水给滴下来了。 端起酒碗,泯了一小口,入口甘香,没有烈酒的呛喉之感,却余一股淡淡的幽香弥留于唇齿之间。于是,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回味片刻后,我笑着说道:“说它是酒又不是,因为根本就不醉人,说它不是,却又是,因为它有酒的清香。除了荷花外,你这酒里还加了芝岚、石秋果,我说的对吗?” 司马帆闻言淡淡一笑,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过你恐怕不知道,石秋果和芝岚放一块儿容易使人上火,我建议你再往酒里加点乌梅。乌梅可降虚火,润喉,还有止咳等功效。”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太谢谢你了,宁兄弟!”说完还不忘伸手往我肩上拍拍,我不动声色地挪开了。 “这酒入口香甜,饮后回味无穷,却不醉人,倒像是给女儿家饮用的了。司马,你小子什么时候竟还学会这般手艺啊?不过,这酒要是拿我们醉香楼去,肯定特好卖!”说话的正是醉香楼的花大少。 “那何不让司马帆再多酿个几坛子,先拿到醉香楼试卖,如果销路好,我倒是建议你们可以长期合作。”我不失时机地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哎,不过,什么叫‘销路’啊?”花大少说完便像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呃,就是说‘卖的好’的意思。”我胡乱解释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以前那些个先生真是没用,都从来没教过我这个词儿!”花大少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心下早已是惭愧不已,这哪是他们的先生没用啊,分明是我这个外来人带来的新名词嘛,你们当然没听说过了。 “这能行吗?”司马帆这时候倒是羞涩起来了,到底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行?等你赚到了第一桶金,我看你爹还会不会说你不务正业!” “什么叫‘第一桶金’啊?”人群里有人问道。 呃,这个看来以后说话还是要尽量注意下用词,不然解释起来还真是相当的麻烦! 第二十章 斩马 在八戒同志的别院了住了将近四个月,我终于再也按耐不住了,出来这么久,也是该回去看看了。当初走时我曾留书告知爹娘此次出门的原由,只求爹向皇上求道圣旨。这几个月不知道家里是不是急地找遍全国上下各大城市了呢,只可惜任老爹再怎么聪明,家里下人再怎么多,也绝不可能想地到我竟然一直就躲在京城,哪都没去。想到这,我不禁暗自把自己给佩服了七八遍。 “驾,驾,让开,快让开” 随着一阵急促的清道声,只见一行人快马加鞭地往这边赶,为首的一人与身后一队人马拉出了老大的距离,所过之处,扬起漫天灰尘。 路上行人纷纷退避开来,却见离那飞奔的马匹不远处,一个年约三四岁的孩童正呆愣在马路中央,不知所措,而那前进的马匹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一惊,忙回头对身后的青青一示意,她立刻冲了出去。凭借着这些年的勤加练习,青青的身手已然不赖,眼见马匹就要碰到小女孩的刹那,马上的缰绳却是紧紧地握在了青青的手里,街上众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未及细看马上的人,我便直冲过去,抱起了还愣在原地刚反应过来放声大哭的小姑娘,哄了起来,往边上一瞥,却见后面跟着的那一帮子人也都勒马停了下来,只依稀看到好像是群穿官服的士兵。心下不禁来了气,怎么到了哪都有这些个作威作福的官兵,非但不懂得保护环境,搞的灰尘满天飞的,还不知道遵守交通规则,视老百姓的生命如草芥,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兵,这么没教养! “咳咳”被灰尘呛地难受死了,赶紧拿袖子捂住了嘴巴,脑子里忽然转过个主意,这帮人,太无法无天了,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于是我把小女孩往边上一放,不远处一个妇女慌忙跑了过来,对我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我只随便答应声便让她赶紧把和孩子带回去好好哄哄,这回受的惊可不小了。转身故意对着还被青青拉着缰绳躁动不安的马匹,一手叉腰,一手指马,故作愤怒状,大声骂道:“你这不长眼的畜生,出门也不知道看着点儿路,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就有一条幼小的生命毁在你这臭蹄子上了,别以为自个儿是只官马就了不起了,要是闹出了人命一样把你拉菜市场门口斩首示众!干,干什么,别拉我”青青大概是从来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的火,而且竟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看着是没风度了点,所以我没说上几句她就在边上不停地拉我的袖子。 “大胆!”他身后的随从大声呵斥道,其实我刚才的话,任谁都知道我是意有所指的。 “住口!”好像是刚才肇事的那个马主人发出的声音:“是你?原来你在这!” 我抬起头,往出声的地方看去,哟,这人不仅声音听着耳熟,连长相也······对了,这不是禹翔还能是谁?只是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点滑稽,大概是赶了几天的路,灰尘满面的,不细看还真是认不出来。看到这,我不禁联想到了第一次见他那回,让他烧个水也能弄的灰头土脸的,不过这回好像不同,他的眼里似乎还透着股疲惫。 正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禹翔却翻身下马,支开了我们,伸手取出腰间的配剑,一挥手,刚才还嚣张无比的马匹顷刻间竟已是首尾分离,血溅大街。我惊恐不已。禹翔却跟没事人般拿出块手帕小心地擦拭着剑上残留的马血,说道:“你说的对,既然这畜生这么横行霸道,还差点害了一条幼小的生命,是该惩戒一下!” 天哪!就算是惩戒也不用杀了它吧?毕竟那马也是一条生命啊,还有,现在听说一匹马的价钱可以供穷人吃上整整一年了呢,就这么给杀了,也太浪费了点儿吧?为什么这个禹翔和我印象中所认识的那个整日嬉皮笑脸的公子哥儿除了相貌之外竟是没一分相像的呢? 经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后,他身后的一群人也都纷纷跨下了马背,起中一位像是领头的走过来说道:“三”却是刚开口便被禹翔挥手打断了,便不敢再多言。我这时候才看到原来他们身后好几人手里都拎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包布上隐约可见些许像似血迹的东西,有的竟还会往下滴血,天哪,这该不会,该不会是 “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那将领似是想说什么却又似不敢开口。吞吞吐吐地问道:“那盗匪?” “不用再追了!尔等先回去复命便是了。还有。找人把大街清洗干净了!”禹翔厉声命令道。一副居高临下地样子。 “这是!”只稍作犹豫。那将领便领命带着他手下那一帮子人马风尘仆仆地跑开了。 心下疑惑不已。从来不知道禹翔到底是什么人。竟还能差动那么一帮子御林军。不禁好奇地问到:“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他们会那么怕你?哦。对了。上回去紫菱山时好像听你提起过铁英。你跟他很熟吗?” “紫菱山”他地思绪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没多久却又反应了过来。只含糊说道:“铁英啊。那。那是我表哥。今儿个是替我表哥上山剿匪呢。对了。你这段时间上哪去了?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你找我?”心下疑惑不已。 “起初我以为又是上官玉在搞鬼,所以我想尽办法打进了飞鹰帮的总部,这一仗虽胜的不够光明,可我当时也只想着你的安危要紧,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要跟他好好较量一番!只是没想到我们忙活了这么久,你竟是在这!”他的语气里有掩藏不了的冲动和喜悦,这,好像不该是个债主脸上该有的表情吧?还有,他刚才说什么?他把飞鹰帮,那个不管是武林人士还是朝堂中人无不恨之入骨,却又对其无可奈何的飞鹰帮给灭了?不过他好像说上官玉逃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这时候竟然还担心起曾意图绑架我的匪徒来了,可能是由于我始终还是想从他嘴里确定些什么吧! 我本想先回相府看看的,无奈禹翔非得跟着我,只好让青青先回去探探风,而禹翔却是说什么他的坐骑被当街处置了,他家那么远,回不去,所以竟是死皮赖脸地跟着我来到了八戒同志郊外置的房子处。拜托,你的马好像不是我杀的行不行啊?早知道这样那还把那么一帮子手下谴回去做什么? “看来你这段时间过的还可以嘛,亏我还这么担心你!不过,你口中说的那个‘八戒’应该是男的吧?他是谁?”禹翔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刚进院子就不停地打量着四周。 “朋友呗!”我胡乱应承着。 “什么朋友?”他一脸戒备地看着我。 “朋友就是朋友,问那么多干嘛?你是我爹还是我娘啊?”我双手叉腰,故作生气状。 “都不是,不过,你爹娘是真的很担心你,玩够了就早点回去吧!”禹翔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心下纳闷不已,他怎么会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你,知道我家在哪?”我试探性地问道。 “知道一点。”他模棱两可地说道,“不知道你这些天都在干些什么?” 就知道他这又是故意转开话题,不想回答我,正想开口打发他走,却见八戒同志从前廊跑了过来,手里拎着把绿油油的东西,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巴,待跑到我跟前,他还把那一把绿油油的东西往我面前一递,一脸得意地说道:“师父,你看,后院的菜都长这么大了,这可是我种的哎!” 我一看,原来他手里拿的是一把青菜,这时候才想起,刚来那会为了给八戒同志锻炼身体,我特地要求他把后院的那块空地个给刨出来种菜,瞧他那得意样,就跟捡了宝似的,其实我知道,像他这样的官家少爷是从来没体会过收获的喜悦的,不愿打击他的信心,忙胡乱夸奖了一番,再让他回去写个种菜感想来。 临走前,他才终于看到了我边上原来还杵着个人,满以为他会很不乐意地把这个讨厌的家伙给赶出去,可大概是刚见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又听了我一番称赞,他竟以为禹翔也是那慕名而来听课的,还乐地屁颠屁颠地叫下人给安排房间去了。 第二十一章 思亲 八戒走后,禹翔终于放声大笑了起来。 “喂,有什么好笑的?”我不满地说道。 “我,呵呵,我只是在想,像你这样一个连《增广贤文》都背不全的人是怎么给他们当先生的,会不会,会不会误人子弟啊?”禹翔捂着肚子,吱唔了大半天才敢放声说道。 我使劲瞪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那你明天就看着好了,你们学的那都是书本上的死知识,我教的这些可都是能用在生活上、工作中的实用知识!哼!”说完,头也回,大摇大摆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说到这,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回和子扬三人一起时,他随口说了句“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当时我只觉得他那带着淡淡忧愁的模样特帅,一时被迷住了,就随口夸道:“子扬兄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连作的诗都这么感人!”没想到,边上的禹翔一听之下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拜托,你不会连这《增广贤文》都没读过吧,那可是我们三岁就开始读的文章了!”我尴尬不已,回家后立马把那篇什么“增光咸文”的从老爹的书柜里找了出来。别说,这本书还真不好找,直接被压在了书架的最底下,据说那还是我哥小时候看过的书,哎,真是丢人丢大了! 已是月上中天了,我却毫无睡意。今天青青从相府回来,说是爹娘都瘦了一圈了,府里也没我在时那般热闹,这是我早就该想到的,却始终不愿去面对,但愿不要因我的任性给家里带来什么麻烦,毕竟在这以君为天的年代什么人权、自由恋爱,都是空谈。 披衣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下的大石登上,径自坐了下来,不知道不觉竟随口哼起了满文军的那首《懂你》。那是一个儿子对母爱的理解。待唱到那句“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的时候就再也接不下去了,脸上的两行清泪早已不知不觉落了下来,以前总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迟早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却不曾想,其实自己早就已经溶入进去了。 “啪、啪啪”身后传来了一阵击掌声。 我忙回过神,赶紧拿袖子把眼泪擦干净,转过头,原来又是他!慌忙把头埋到领子里,但愿天黑他看不到我脸上的泪痕。 “挺好听的曲子,怎么不唱了?恩?你的眼睛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还是被他看到了,他忙跑到我跟前,拿开我挡在前面的手。 “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决不饶他!”他一脸愤怒地说道。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不饶谁呐?我就是有点想家了。关不着别人地事儿。” “既是想家了还不早点回去?”他也不问我同不同意。径自在我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不想被他知道地更多。于是忙转开话题。问道:“你三更半夜地不睡觉跑出来瞎晃悠什么啊?” “好像三更半夜不睡觉地人也不只我一个啊?”禹翔笑着说道。 “我梦游呢。你要跟着不?”我没好气地回道。 禹翔拿手挠头。应道:“好啊。不过我听说过郊游、遨游。怎么就没听说过梦游是什么意思?” “这个游嘛就是做梦郊游,简称‘梦游’!”我一副老夫子教育学徒模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答应地这么爽快。 “哦可是你现在好像还没睡着嘛!” 真是,笨点会死啊?哪那么多废话! “不用梦里去郊游了,过几天我就带你去!”他兴致勃勃地说道,我点点头算是回应。真是,好好的干嘛把梦游和郊游扯一块去啊,现在人家心里说不定还以为我是想出去玩想疯了才躲这里掉眼泪的呢。 “哎,能不能说说这次你为什么离家出走?”说着说着,他竟然又回到了这个话题上。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他怎么会知道我是离家出走的?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这么多事的?”我警戒性地问道。 “别,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犯了什么大错似的。算了,我还是老实告诉你吧。铁英是我表哥,这我白天跟你说过了吧?”他转头看向我,我迷惑地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道重点啊? “你爹找到了我表哥,请他帮着找他失踪了近一个月的女儿,那时我刚好在表哥那,所以就顺便代劳了。”他含糊其词地一语带过。 “就这样?”我追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我爹?” “这个嘛,我有识人的本事呗,好了该你说了,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他又在打马虎眼了。 “呃,这个”我勾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靠过来,他很听话地照做了,我凑近他小声说道:“其实我这次出门主要是为了躲避婚事的。” “躲避婚事?!”他大声地重复着我说的话。 “拜托你小声点,都三更半夜了,把人家吵醒了怎么办?”我不满地说道。 “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你心里有别人了?”他的语气颇为不悦。 “那倒不是。”他似松了口气。其实,对子扬,我心里多少是有点不同的,至于具体是什么感觉,我也说不清楚。禹翔是他的死党,当然这话是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不过,反正你既然都知道我是谁了,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丝毫没注意到边上这位仁兄复杂的表情变化,继续诉苦:“几个月前,太后把我宣进宫,提及了我的婚事,想把我指给三皇子,我婉言谢绝了,可随后几次进宫,太后还老是有意无意地往这方面提,我只好偷逃出来躲避下了。而且据说那三皇子可不是什么好苗子,三天两头往花丛堆里钻,整个一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比你还不如呢!” 在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发现禹翔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约莫半分钟后,他终于张开嘴怒吼道:“外面的传闻未必就是真的!” 我“噌”地一声就从位置上弹了起来,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都说了叫你别嚷嚷了,要是把八戒给吵醒了他又得罗嗦大半天了!” 他的脸又由青转红了,我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好烫啊! 我想,肯定是刚才我拿他跟三皇子作比较惹他不高兴了,忙满恋堆笑地解释道:“其实你比那个什么三皇子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至少你比他帅啊!” 他不但没有因为我的夸奖高兴起来,反而好奇地问道:“你见过三皇子了?” 我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三皇子不务正业的,就因为外面有这样的传闻你就连见也不见就拒绝了?”说到不务正业的时候他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用这个词。 “其实也不全是啦,我崇尚的是自由恋爱,而且我要找一个只一心一意待我的人,可不想在那一堆子女人中从早坐到晚等着自己的相公来看自己一眼,这样的日子我怕!所以我情愿找个普普通通的人过一辈子!”我感慨地说道,顺便把这个旧社会什么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的破风俗给骂了一通。 在听完我的侃侃而论之后,他终于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还以为呵,不说这个了”他别过脸认真地说道:“真不知道这么些个奇怪的想法是谁教你的,回头我得去问问宁相爷去!” 我的想法很奇怪吗?在21世纪,自由恋爱和一夫一妻制那可是基本国策,还有,我爹跟你很熟吗?还叫地这么热呼。 “刚才你唱的那个是什么曲子,挺好听的”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第二十二章 称病 又是春光明媚的一天,我一手抱着本书,一手还拿着个没吃完的包子啃着,往我们那临时课堂走去。好一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哦不,是诲人不倦的老师! “报告老师,我想提个问题!”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朋友站了起来,恭敬地问道。 恩,看来这些个小伙子这几个月被我训的还不错,知道提问前要先举手了,还知道叫“老师”了,真是孺子可教也!“什么问题,你说!”我一脸自信地说道。 “昨天我爹问我《千字文》里那句‘右通广内,左达承明,既集坟曲,亦聚群英,杜稿钟隶,漆书壁经’是什么意思,我没答上来,今日想请教下老师!” 呃,这个,《千字文》啊?小时候老爹好像是叫我读来着,不过我见那文章都是四字一句四字一句的,特难记,最后连那书被我扔哪都不记得了。我总不能告诉人家,我这个当老师的也不知道那是啥意思吧?正为难着该怎么说时,一瞥眼却见禹翔同志正一脸玩味似的看着我,心下便已有了主意:“今天新来的禹翔同学据说三岁起就读这些文章了,不如我们今天就来考考他吧!”说完我便伸出一只手指向他所在的位置,作请的姿势,谁让他今早死赖着跟来“上课”,还非得挤在最前面。 等了好一会没声音,这小子,该不会真这么狠心让我在这时候出丑吧?大不了我以后不说你坏话就是了。他好似知道了我的想法似的,笑着开口讲解了一番,这时候的我根本没什么心思听他是说的是什么。只知道,末了,他还不忘加上一句“这是昨晚宁先生刚跟我说过的”嘿嘿,这小子,看来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嘛! “哟,兄弟们,原来早就开课了啊?”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尉迟文那小子,真是应了他那姓了,每次都迟到。“昨儿个从我爹那听来了个消息,害我一晚上没睡好觉!”我见他脸上是有些许倦色。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消息让他一夜没睡,但不管怎么说这小子可是破坏了我讲课的,正想着该怎么数落他一顿时.,却见众人都一溜地围了上去。哎,怎么跟帮女人似的,屁大点事儿就窝一块儿叽哩呱啦的瞎讨论。 “哎,我想大家都知道,去年底当今皇上把宁相爷的三小姐晋封为文敏郡主了吧。”尉迟文一脸神秘地说道,原来跟我有关,我竖起了耳朵听着。 “早知道了!那可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呢!” “我也是!”人群里立时响起了嘈杂的附和声。 “文敏郡主是谁?”一个十来岁地小朋友好奇地问道。 “连这都不知道?你小子也太孤陋寡闻了吧?不过。也对。像你这样地毛头小子怎么可能识得那人间绝色呢?”八戒同志一脸鄙视地瞧着刚刚发问地小朋友。 从小到大也时常听到有人夸我漂亮。这都是拜我那美丽地娘亲所赐。不过没他说地那么夸张。什么“女神”、“人间绝色”。连我自己听地都心虚。 “去年底。皇后圣诞。我有幸得见过郡主一面。至今难忘”说话地是司马帆。他像是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中。 “怎么样怎么样”边上地人不停地催促着。 司马帆猛然惊醒。说道:“我至那时方明白书中所写‘翩若游龙。婉若惊鸿’究竟是何意!那日。她在宴上所书那一首‘祝酒诗’。气势磅礴。绝非一般深闺女子所能及!” 说到这众人皆露出一副崇拜的表情,我心下惭愧不已,要说我那字写的大气磅礴倒也罢了,小时候,一旦犯错,就得罚抄书,百八十遍的是常有的事,如此一来,想写不好都难。只是,那诗却是我剽窃了别人的,不知道老李同志知道了会不会气地从地底下爬出来了呢?不对,人家在这年代好像是还没出世的,想到这,我又乐地笑了起来。 “那次的宫宴我也去过!”尉迟文见大伙儿都围着司马帆转,有点儿不服气了。 于是一群人又一溜烟地粘回了他身边。 “去年底那次皇后诞辰,席间有不少使臣出题刁难,而西蒙国察里尔王子所带的难题,满朝文武竟是无人能答,这时候,宁小姐站了出来,直把那什么西蒙国的王子说的一愣一愣的!” “这些我们早就听说过了!快说说到底什么事儿能让你这个‘迟’大少爷连觉都睡不安稳的!”边上的听众好奇地问道,毕竟能把这么个“万事不愁”的“迟”少爷难倒的事并不多见。 “据说,第二天,宁小姐就被宣进了宫,册封为‘文敏’郡主,而且她什么赏赐也没要,竟然还讨了道口御,不过这口御具体是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宁小姐绝对是个相当出色的女子!”说到这,他嘿嘿笑了起来。 我不由地回想了起来,是有那么回事,那时候皇上问我想要什么赏赐,我一时没想起来,竟脱口而出,说道:“我还没想到。”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怎么能说没想到呢,这些个当皇帝的其实不也是跟现代那些个老板一样,哪个不是希望手底下的人安安份份地,拿最少的钱,干最多的活。 可皇上却是不已为忤,竟乐地直夸我有趣,而且还封我为郡主,还说等我什么时候想到要什么赏赐了再跟他说。看来当今皇上的仁慈之名并非虚传,而且他膝下子嗣不多,且并无女儿,想是在宫里呆久了,没见过我这么大大咧咧的小姑娘,一时觉得亲切吧。 “昨儿个端午节宫里赐宴,我本想寻觅佳人芳踪,却是无从得见,事后回府,却听爹提起,说是宁小姐已是病了快两个月了,所以我想着今儿个来问问大家可知道哪有医术好的大夫,好请去给宁小姐诊治!”尉迟文诚恳地说道。 “我听说城南济世堂的华老神医医术最为高超了,不知道宁相爷有没有派人去请过!”司马帆说道。 “对,华老神医素有‘再世华佗’之称,不过听说此人脾气古怪,一般不愿与人看诊的!” 又是华老神医!上回我被上官玉绑架那回来替我看诊的大夫好像听子扬也是叫他“华老神医”的,为了我这么个初相识,还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朋友的人都这么劳师动众地去请赫赫有名的神医来看诊,难道他对朋友都是这么好心的吗? “不管多难请,我都要去试试看!”尉迟文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时候,人群里冒出个极不和谐的声音:“我说尉迟文,瞧你这紧张的样儿,不就是个女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说真的,你小子该不会对宁小姐有意思吧?” “是又怎样?”尉迟文倒是理直气壮。 “不过据说那宁小姐长的还真是不赖,要是能把她给娶回去当我的第十二房姨太太,嘿,嘿嘿”他笑的猥琐,什么时候我的“课堂”上来了这么个可恶的人,真想冲过去打他一顿,却没想到禹翔先我一步开口了。 “住口,文敏郡主好歹也当今皇上亲封的,你怎可如此出言不逊!你们一个个的枉议皇家之事,要是传出去了,我看连你们的爹也未必能保的了你们!”禹翔一脸愤怒地望着那人,刚才光想着听他们说话,竟忘了边上还站着这么一位,不过别看他小小年纪的,发起火来还真能唬住人,众人听到这都意犹未尽地纷纷散开了。 看来是爹去找皇上了,我毕竟出来这么久了,探个亲也不可能探那么久。无奈,爹只好编了个我病了不宜出面为由,婉拒了宫里的邀请。我临走前就在信中和爹提过,要是被太后知道了怪罪下来,就去求皇上,说我问他要那回他答应我的赏赐,让他给我一道可自由婚配的圣旨,当然信上我是写的比较含蓄的,毕竟对着爹那样的老古板太直接了我怕他接受不了。 其实现在我也根本没什么心思再去讲什么课了,只好把书本一合,谴散了众人。 第二十三章 被困黑山寨1 “小姐,咱们真的这就回去了?”青青不解地问道。 “是,现在就收拾东西。”我催促道。本来这次出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太后看不到我,好尽快忘了我的婚事的,看刚才尉迟文的样,大有发动众人与其一起去请“华老神医”为我“诊治”的阵势,既然连他这么个外人都知道了,宫里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再说都还惊动御林军以“缴匪”的名义出动找人了,要是真把事情给闹大了也不好收拾。还有,白吃白喝了人家老朱同志那么些日子,说到底,我其实也没教他们多少东西,大多时候都是在研究些吃的玩的,还平白受了那么一帮子人一声声“老师”的尊称,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是该回去了,每天跟那么一帮子大男人混在一起,实在是不成体统!”禹翔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我懒得理会他的嘲弄,跟八戒道完别后,就带着青青走出了这个我住了将近四个月的院子。临走前,八戒同志还万般挽留,最后见我去意已决,只好热泪盈眶地跟我挥手道别了。不过,说真的,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发现八戒同志除了比较会吃,对兄弟比较霸道,人比较懒之外,其实也没多少缺点了,至少对我这个“师父”还是比较崇敬的。才这么点时间,他就瘦了整整二十五公斤,咋一看去,还真是变帅了不少!交代几句让他别忘了继续减肥计划和好好学习外,再提醒他我家就在京城,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的是,八戒同志终于破涕为笑了。不过,在他问及我家在哪时,禹翔跑过来一把就把我给拽开了,不悦地说道:“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于是在禹翔的阻止下,八戒同志还是很遗憾地没能知道他这个叫了四个月的“师父”到底是谁。 行至宁府,我掀开门帘,却见坐在马车外的禹翔早已不知去向。算了,反正他也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我才管不了那么多呢。 府里一切安好,娘见我平安回来,竟是喜极而泣,而爹的态度似乎有点捉摸不透,他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问我,最终却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回来了就好”,然后就让青青带着我下去休息了。 回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爹把我“病愈”的消息传出去,我可没那闲没功夫打发那么一帮子“好心人”。 经过这次的事后,我多少也得表现地乖巧点儿,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没想到,一个月后,老爹竟是谴人来告诉我,说是我这么一天到晚地呆屋子里会闷坏的,得多出去走走,于是我非常“无奈”地出门“活动”去了。不过,每次只要我出门没走多远,禹翔那小子就会很“巧”地和我碰上,刚见到我时,他似是愣了会儿神,随即反应过来,然后非得拉着我,让我陪他一起去逛街、吃饭。我问他怎么有那么多闲钱逛这些个高级酒楼,而且每次还非得把整层楼都包下来,时常逼着老板把本来就在那吃的客人给赶出去。他嘿嘿一笑,说什么他老爹是开裁缝店的,生意都做到皇宫里了,那些个官员的官服都是出自他们家的,难怪,还真是个爆发户的儿子啊! 这天,我又换了身男装,禹翔起初大为不解,毕竟自他知道我是个女孩子后,我基本上也就不穿那长地可以当抹布擦桌子的男装了。 我拽着他来到了烟雨阁。老鸨一见着我们,更确切的说是见到我身边的这位同志就跟苍蝇见着猪粪似的硬往上粘,嘴里还不住的问“禹公子,今儿个是要小桃来陪啊还是如烟,还是某某某”什么的。 我笑着打趣道:“原来你还是这地常客啊。熟人好办事。看来今儿个找你来是找对人了!” 禹翔干咳了两声。忙喝斥老鸨闭嘴。然后转头对我解释道:“其实也就来过那么一两回。她们也就是记得我地钱罢了!” 待闻得来意后。那老鸨把头翘地老高。一副为难至极又像是极其不屑地样子。半晌。方从嘴里蹦出一句:“这事恐怕不好说。” 早想到她会趁机敲诈了。那些个生意人故意抬价时通常事先都会来这么一句来表明自己本不愿意出售手中物品。好让买方心甘情愿地把东西高价买走。这个时候。玉婵可不就是她手里地一件货物任由她买卖了吗?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厌恶。正欲开口。却见禹翔把她拉到边上。不知和她说了什么。那老鸨竟是吓地直发抖。战战兢兢地把玉婵地卖身契给找出来。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我一把火就给烧了。更让我惊奇地是。当禹翔把一张五百两地银票递给她地时候。那老鸨竟是说什么也不肯要。瞧人家这关系混地。真是没地说。就是不知道禹翔是怎么做到逛个一两回妓院就能让这个只认钱不认人地主儿这么记得她地。 我给了玉婵点银子。想让她自己谋生去。可她却死活不肯。说什么“既然公子给我赎了身。我生是公子地人。死是公子地鬼玉婵做牛做马也得报答公子地大恩”之类地话。我大惊。感情这小妮子一直以为我是个男地。对我暗生情愫呐?看她那一副痴心地模样可叫我怎么好意思跟她解释呢?我见她执意不肯走。只好把她先安顿在了一家客栈里。 事后。我问禹翔:“你刚才到底跟人老鸨说什么了啊?把她吓成那样。二话不说就把玉婵地卖身契老老实实地给交出来了。” 他笑了下,问道:“真的想知道?” 我使劲点了点头。 “我呢就跟她说,哎,你看到我那兄弟没?别看他长的那么弱不禁风的,人家凶起来的时候可跟那山大王似的,你要是惹的他不高兴了,他可是会一把火烧了你这烟雨阁的。人家一听,可不就吓的乖乖地把东西给交出来了吗?”禹翔说完大笑着走开了。 我起初还听的迷迷糊糊的,待他走远了,才猛然醒悟:“哎,小子,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凶起来跟山大王似的?” 这件事很多年后禹翔偶然提起我才明白,原来像她们这些个妓院能这么明目张胆地买卖人口,背后都是有官府撑腰的,禹翔那时候大概是冒充了她们最大靠山的什么亲密人物了吧,人家当然得抓住机会好好巴结下了。 “喂,你要带我去哪?”我坐在马车上不安地问道,今天一大早禹翔就故意支开了青青,非得拉着我往外面跑。 “去了你就知道了。”看他那一脸神秘的模样,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无用,于是只好乖乖地跟着他走了。反正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我跟他虽然时有打闹,但到底也还算朋友了,只是再没见过子扬,都五个多月了。 “到了,下车吧!” 我掀开车帘一看,好一个世外桃源啊!高山流水,参天树木,鸟语花香。和风习习吹来,夏天刚过,竟是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好美的地方!”我不禁感叹道。 “怎么样?符合你的要求吗?” “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禹翔再次提醒道:“你说过想出来郊游的啊,这里还行吧?”原来他说的是这个,那时我不过是为了应付他的问话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我也是无意中才发现这个地方的,每当我有心事或是不开心的时候,只要到这儿坐一会,心情一下子就会好起来。”禹翔说着便就着草地坐了下来,我也寻了块空地坐下,而刚才驾车的小李子却早以不知去向。 “喂,谁告诉你我有心事了?”我不满地说道。 “还说没有呢,这几天虽然你面儿上看着很开心,不过我看的出来,你有心事,说说吧,兴许我还真能帮的到你。” 说什么?难道要我告诉她我怀疑我那最爱我的爹跟天下第一黑帮的头头有勾结,告诉他我已经开始怀疑我爹最近几年升官升的这么快,里面或许有什么蹊跷? “哎,你看你,怎么又在发愣了?”禹翔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又走神了,“那个上官玉”我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词句表达比较好。 禹翔道:“上官玉我早说过,总有一天我要和他正式较量一番!” “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他平常都会跟什么人联系?”看来他还在为上次没能和上官玉来一场公正的比试而懊恼呢,虽说兵不厌诈,但于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而言,趁人之危亦是胜之不武的。据说禹翔打进飞鹰帮内部那会,上官玉刚好有伤在身,又恰巧在闭关修炼,所以他才说那是他侥幸得胜。 “这倒没查过,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派人去查查看。”禹翔淡淡地说道,好像那不过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不用了!”我慌忙谢绝,除了不想麻烦他外,更重要的是我怕自己听到什么不好的结果。 “那你好好的怎么会问起他?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 我心知他说的是上回青青被误绑那次。 “其实这事我也有怀疑过,就凭他那样一个江湖组织,何以如此坐大?难道他跟官府有勾结?”禹翔一脸怀疑地说道。 “不会!”我笃定地说道,却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昨天在爹的书房无意间看到一封信,内容我没看懂,像是什么通讯密码,只有当事人才看的懂的文字,可是在信的署名方却分明画着只狐狸。我怕真如我所想的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我更怕自己就是那交易的筹码。 “哦,看来你跟他似乎很熟嘛!”禹翔打趣道,怎么他今天说话总带着股酸味儿! 我可不想跟他解释什么,只别过头,转开他的视线,“哎,我说,你把人家的老窝都给端了,下次出门是不是该多带几个护卫啊,我看那个上官玉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禹翔把头凑近了,脸上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说话间呼出的热气。 “不,不是,我只是让你出门小心点儿”我慌忙转开了身子,忽然感觉这样的气氛有点暧昧。 禹翔却是一脸笑意,“原来你是关心我啊!” 这个人怎么老是这样,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有点儿自恋。 忽然觉得头发被人动了一下,我伸手一模,一个硬硬的东西别在了我的发间,好像,好像是簪子。 第二十四章 被困黑山寨2 “别动!这只簪子也只有你才配的起!” 怎么摸着有点像玉的感觉,忙伸手把它给拔了下来,一看,原来真的是元宵灯会上我丢的那只碧玉蝴蝶簪,再看禹翔,他却是独自起身,走到了边上,背对着我,忽然觉得这背影有点熟悉。 “第一次见你,一袭清丽的素衣,不施粉黛,在那一群艳丽的宫装中显的那么毫不起眼,只道又是哪家的小姐,未进过宫,对一切似乎都很好奇。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才压群臣,让周边各国无人再敢小觑我大兴。第二次见你,是年初的那次灯会,照样是一身淡装,在五彩斑斓的花灯映照下更显清新脱俗。后来,我认识了‘宁山’,那是个傻傻的小伙子,我怎么也无法将那个老是惹祸的他跟我前两次见过的姑娘联系到一起。”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嘴角划过一丝笑意,“那次,他无意间闯进我的屋子,知道他也在看我的刹那,我心里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以至于以后很多次,我都不敢直接看他。” 我心知他说的是我撞见他洗澡那次,不禁打趣道:“还好你没要我负责,不然我可亏大发了!” 他猛地转过身来,一脸迷惑地问道:“负责?负什么责?” 我把双手一摊,笑道:“你要是个女的,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还不得哭着喊着要我负责娶了你啊?”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哎,你说的对啊,我当时怎么就未曾想到呢,那你说我现在要是哭着喊着要你负责还来不来的及?” 我摇晃着脑袋,故作深沉地说道:“晚喽” 禹翔和我对视了一眼,俩人均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复又坐回我身边,习惯性地想伸手搂过我的肩,犹豫一下还是缩了回去。 我止住笑,问道:“哎,对了,你说你在宫里见过我,难道那次皇后生辰你也在?” 他思索了一会,点头道:“恩,皇后那天穿的凤袍还是我家做的呢。” 我一脸崇拜地模样:“原来你们家这么厉害啊?那什么时候也给我做一件。好让我沾沾光。也不枉咱们朋友一场啊!” “好。只要你想要。多少件都可以!”他顿了一下。道:“谁让咱们是朋友来着。我只好破点财了!” 我一副小人得志地模样。笑道:“有个有钱地朋友就是好。我以后要是混不下去了。还有个地方可以蹭饭吃!嘿嘿。” 他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我现在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还有。你刚才好像还说在元宵灯会那会咱们见过面。我怎么就想不起来还有这回事了?” 他轻晃了下手中地折扇。念道:“不在梅边在柳边。个中谁拾画婵娟。团圆莫忆春香到。一别西风又一年。” “原来,原来你就是”我惊讶地说不出话,原来他就是那次灯会我遇到的那个讨厌的“表哥”啊!难怪总觉得他的背影那么熟悉呢! “总算想到了吧?真是,亏我还把你记得那么清楚,你倒是把我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那么小,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不会了,就算我记性再差也忘不了了,还有子扬,咱们三可就差没结拜了!” “呃,那个”禹翔吱唔着说道:“难道你就只是把我们当朋友?” 我双手交叉作反对状:“错,是比朋友更高一个层次,以前本来还想学那些闯江湖的人结交几个三五好友,称兄道弟的,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谁让我自己演技这么差来着。不过,既然你都说了,我除了长相外,浑身上下没点姑娘样,那我索性也就不当姑娘了,咱们还可以做兄弟啊,而且是特铁的那种!” “那是我以前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他忽然紧张了起来。 “没事,我这人心眼大着呢,不会生气的!” “可是我”他用手挠着头,“我是真的” “哎呀,行了,都说了我没生气了,瞧你紧张的样儿,这可不像那个不可一世的阔少爷啊!好了,咱说点别的事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宁雪晨’的?”本来我想问问他,子扬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开口。 “你被上官玉绑架那次,我就略有知晓了。”我能感觉地到他语气里所透露出的兴奋。 “那子扬也知道了?”我忐忑地问道。 禹翔捂嘴笑了笑道:“这得问你自己了,我看他还是挺相信你的,不过说真的,子扬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还能被你骗到,我还真是不太敢相信,他向来只有对朋友才会这么信任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和子扬第一次见面那次,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把我当朋友了,可我呢,却是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对了,我倒是好些时候没见着他了,前些时候他刚成亲,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话猛的把我惊醒:“什么?你说他成亲了?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两个月前吧!听说是城东一家药材铺老板的女儿,本来他爷爷也不太赞成这门亲事,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可子扬那拗脾气一上来竟是谁也劝不住,听说还在他爷爷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呢!可那小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娶回家后又不喜欢了,前些时候我还听说他一天到晚不着家,也不知在外面瞎忙活什么,抽空得去瞧瞧他!”禹翔一脸忧心地回道。 两个月前,也就是我还在八戒那的时候。城东药材铺?那时他问我姓宁可是和当朝臣相有什么渊源,我笑说,哪能啊,我一个平头百姓也就跟着沾个光和相爷同姓罢了,于是就随便编了一句,说我家是在城东开药材铺的。后来我着人去打听了一下,城东果然有一家药材铺,老板就姓宁。我当时还和青青打趣说,你看小姐我有能耐吧,连说个谎都能说的这么百无一漏。 我不敢去想像这一切是否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是否是我自己让这么个一心一意相信我的男人犯了这样可笑的错误。 可是,他为什么不回家?是在找我吗?既然他都把人娶回家了,总不能把个活生生的大姑娘就这么撂家里吧?虽然在大兴男人三妻四妾最正常不过了,可我是个接受过新时代思想教育过的人,我的脑子里还一直残留着前世的记忆,我能做到坦然地去面对一个因我而备受冷落的女人,或是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名正言顺地在一起,还要乐呵呵地祝福他们早生贵子吗?我想我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 我开始讨厌起旧社会对婚姻的草率,如果他能派人去查查我的真实身份,也许一切就会不一样了。可是他是那么相信我说的话,又怎么可能再派人去调查我呢?真是命运弄人啊,竟然会在那么巧的时候有那么多的巧合。 禹翔接下去说的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第二十五章 被困黑山寨3 我想我失恋了,更确切的说,是我的爱情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寻了个理由把禹翔给支开,我想我需要好好静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有马蹄踩踏的声音,有老人的求饶声,还有嘈杂的嬉笑声。我转头一看,竟是一帮子大男人在争夺一个老汉手中的几只公鸡。这是什么世道?光天化日之下还能出这样的事?本来就郁闷的心一下子就被激起了怒火。 我大声喝道:“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不悦地看着我,对方大约十来个人,样子猥琐,骑着高头大马,舞刀弄剑,为首的一个,脸上的那道疤痕从眉心直划到右侧脸颊,咋一看去,不禁吓退三分,心中的怒气早已化作了惊恐。忙回头寻找帮手,青青今天没跟着出来,禹翔呢?对了,刚才好像是我自己把他给支开来着,这小子,怎么叫他走他还真就不回来了啊? “好标致的姑娘啊!”我看到那个一脸刀疤的家伙眼里流露出的**。 其中大概是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贼嘻嘻地笑道:“要不把她也给带回去,给方统领您当压寨夫人得了!” “哈哈好好”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原来是一群土匪!他们这会大概也忘了他们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了,那老汉见没人注意他,忙拎着他的鸡跌跌撞撞地跑开了,我现在还真成了孤立无援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早知道不该管那闲事的,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一个打十个!所以一说这人哪就是不能冲动,一冲动就得坏事! “还瞎磨蹭什么,赶紧打昏了带回去,大白天的省的让人看到了惹麻烦!”为首的那人说道。 现在我该怎么办?告诉他们我乃宁丞相之女?可这样他们能放过我吗?他们可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盗匪啊! “方统领,看她这装扮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我看”人群里响起一道反对的声音,我抬头望去,那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文质彬彬的,虽然没有子扬那样让人过目不忘的好相貌,但至少在那一堆子人中也是显得相当秀气的了。正当我在心里为其叫好时,那被唤做“方统领”的大喝一声,截断了他要说的话:“老子管***是谁家的,只要上了咱黑山寨就是咱们的人了!老二,你怎么还是这样,一点都不像你大哥!” 我环顾四周。空无一人。该死地禹翔。干嘛带我到这么个罕无人烟地破地方。我现在就算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地见。我只好傻兮兮地说道:“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不打搅你们了!”说着转身就想走。没想到那那些人早就把我围在了正中央。我一步也跨不出去。 “你把我们地晚餐给弄没了。你说该怎么办?”方统领地一双贼眼色咪咪地看着我。 “那那要不。我。我。给你们银子买去”我觉得自己说这话地时候心里好没底气! “哈哈银子。现在我不想要了!” “那。那你们想要什么?” “我想要呵呵呵我想要和姑娘一起吃!” 人群里传来了一阵哄笑声,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说话,一来是为了拖延时间,想着禹翔会不会刚好赶回来,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就算不能,反正我也是摆脱不了被绑的命运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可能和他们硬碰硬,但至少可以争取醒着被他们带上去,这样就算要逃也方便些。 “带回去!” “带回去!”人群里又是一阵哄闹。该死的,这么大的声音怎么就没把禹翔那小子给叫回来,他是不是聋了啊,还是跑国外散步去了? “小妹妹,陪哥哥我去吃点东西吧!”领头的那人似是看出了我的企图,迫不及待地便要上来拉我上马,我一转身,来到刚才那个欲为我说话的小伙子身边,“我可以跟着你去,但我要骑这匹马!” 那个被唤作“老二”的一伸手,把我给拉上了马,那正欲上前拽我的方统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马上。 马匹飞速地在山路上跑着,虽然颠地我难受,但我还是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趁他们不注意,把耳环、项链之类的东西全都扯了下来,沿路扔下去,可惜我没有穿金带银的习惯,身上所带饰物没多久便扔光了,我摸了摸头上,现在只剩刚才禹翔还给我的簪子了。不,这是大哥送我的东西,玉极易碎,这么一扔下去肯定就没了。忽然,我想到了以前电视里看到过的,一对母女被绑架时,妈妈就是弄破自己的手,沿途滴下血,以供警方追查的。于是我有样学样,也弄破了自己的手指,让血一路滴下去。我的动作生疏,生怕被身边的人看见了,奇怪的是,和我同乘一骑的那人竟是越骑越慢,直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在前面那领头的催促下,他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我知道我已经出了京城了。来到一座山前,马队停了下来,门口几个小厮把守着,忙上前行礼,我望向他们身后,那俨然就是一座山寨。 “姑娘,先下来喝杯茶吧!”那个方统领笑嘻嘻地说道,只是那笑映在他那可怕的刀疤上更显狰狞。 现在这架势,瞎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不哭不闹,顺顺当当地下了马,正欲跟他们走进去,刚才和我同乘一骑的小伙子走上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我心下一惊,难道他已经知道我的小把戏了?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眼,他只对我淡淡一笑,说道:“放心,跟我走吧,我不会害你的!” 原来他真的知道了,难怪之前他越骑越慢,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的小动作。刚才又故意握住我的手,把残留在袖子上的血迹都尽数握在了他的手中,他这样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跟那群劫匪不是一伙的? 我跟着他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大厅的地方,最里面的那张虎头椅上,赫然坐着个年约三十多岁,却是满脸胡子,眼神凶悍的男人,我想那应该就是他们的大当家了。在见到我边上这位仁兄时,目光瞬间转为柔和,忙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刚想伸手抱他,才猛然发现在边上还有个和他紧握着手的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谦儿啊,你可总算是长大了!” 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和这个大当家关系不一般。 我躲过那大当家打量似的目光,一瞥眼,却见大厅旁边的小道上似有一个人影闪过,瞧那打扮,竟还有点游牧民族的感觉,可是当我眨了下眼,想再瞧的清楚点时候,那人却是不见了踪影,我本想甩开紧握着我的那只手,追上去看个究竟,怎奈他越握越紧,我挣脱不开,又不敢把动作搞太大被别人发现,只好耐着性子把心中的疑惑给压了下来。 在那个方统领开口前,我边上这位忙开口解释道:“大哥,这是我的朋友,我想先带她下去休息。” “好,好” 那个方统领本还欲再说什么,被大当家的几声叫好声给压退了下去,脸上满是愤怒的表情,却也是不敢再多说半句。 原来他是这黑山寨的二当家,可他怎么看着都像个文弱书生,一点没有山贼该有的戾气。既然他也是这里的头儿,为什么那些和他一起回来的兄弟似乎更听那个叫方统领的?还有,为什么那个方统领对这个大当家恭恭敬敬的,对他却好像根本就不屑一顾。 他带我来到了一间屋子,我环顾了下四周,除几件家具和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外,靠墙的一边赫然放着一个书架,对,我没看错,那是书架!只是,这样的书架放在这样的地方看着是有点儿不太对称,难道时代发展到连盗匪也读书识字了?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嘿嘿笑道:“我叫卫谦,是这里大当家的弟弟,我从小就不爱舞刀弄剑干那些杀人抢劫的事儿,所以虽然我是这里的二当家,可山寨里的人经常都不怎么听我的,特别是那个方彦雄,不然,我刚才一定不会把你带上来的!” 这我知道,一看他那文绉绉的样儿,根本就不适合在这贼窝干。更何况,出门在外,没大哥罩着,那些个自认比你有功绩的头头谁会听你的呀! 我低头看了下仍紧握着的手,他慌忙把手拿开,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吞吞吐吐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回他一个淡淡的微笑,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个什么劲儿?看来他大哥把他保护的很好,没经历过什么大风浪,所以对着我时才会笑的这么真诚。 “刚,刚才,我是怕他们发现你的手,所,所以”他还是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全。 “我知道!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照理说你们把我给绑上来,应该不希望我被救出去才对!” “不,不是的!”他慌乱地摇着头,“我一定会求大哥把你放出去的!” 看着他那紧张的模样,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谢谢你!” “谢,谢我?”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都是我没用,没能说服他们放过你!” 看到这,起初的那丝不快早以是烟消云散了,我笑着说道:“其实你已经帮到我了啊,至少没让我和那该死的大刀疤坐一块儿!” “大刀疤?”他一脸疑惑,但随即反应过来,跟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没有开口问他关于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不寻常的身影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怕他会把我当成打探他们山寨秘密的奸细,反正他们的事也与我无关,我管那么多做什么? 第二十六章 逼婚 我坐在窗前,胡乱翻着手上的书,却根本没什么心思往下看。卫谦很细心地帮我把手上的伤口包扎好后,说是出去找他大哥,想来也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心理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就算之前知道自己被他们绑架了也不曾有过。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了过来,看来还真是我多虑了,这不,说来就来了,忙起身开门。 进来的却不是卫谦,两个年近三十的女人不明就理地就把我往床边拉。 她们一人手上拿着喜袍往我身上比划,一人拿着胭脂直往我脸上涂。 “都给我住手!”我是真的生气了,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嘛,把我当雕像呐?进来不由分说就往我身上折腾。 许是我的话起到了作用,她们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其中一位望着我叹了口气说道:“哎,姑娘,我知道你心里也是不愿意的,可有什么办法呢?想当年我们俩也都是这么被抢上来的,哎,不说这个了,我们也都认命了。可至少你比我们幸福,二当家的肯给你个像样的婚礼,不像我们”说到这,她忍不住低头抽泣了起来。 “哎,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小心要是让大当家的给听见了,有你好受的!”旁边另外一个女人忙伸手给她把眼泪擦干,说道:“我们现在不都过的好好的吗?大当家的对咱也不薄不是?” 很快,那女人也止住了眼泪。 不对,她们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卫谦之前跟我说的会求他大哥放我回去的话全都是骗我的? “停,不许再弄了!”我的大喝声显然把正欲再伸手往我身上倒腾的俩女人给吓懵了,“出去,都给我出去!” “行了,姑娘,我看你还是先冷静下吧!反正这辈子你是甭想再出去了,穿不穿这嫁衣你都得嫁,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说完她们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往门外走。 “滚!”我拎起桌上地嫁衣就往门口扔去。却发现四周不知何时早以布满了看守地人。 好一个文质彬彬地卫谦啊!我还道你是这山寨里唯一地一个好人。真是看不出来。原来你才是那只披着羊皮地狼啊! 没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忍住拿杯子砸出去地冲动。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弟妹啊。我那俩娘们告诉我你不肯让她们帮你打扮。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们刚进来那会你们不是挺亲热地吗?”原来是卫谦地大哥。 “谁是你弟妹了!”我瞪了他一眼。 “得。现在还不是。明儿我再叫。不就一晚上地事儿了吗?”他嘿嘿笑道。 我懒地理会他,只问道:“卫谦呢?他在哪?” “哟,才一会不见,就这么念着了?放心,晚上你就能见着他了!”他一脸调笑似的说道。 “谁说我要嫁给他了?卫谦到底在哪?我要见他!”我大声吼道。 “姑娘,老实跟你说了吧,既然我们家卫谦看上你了,那就是你的福气,这要不要嫁的可不是你说了算!”他像是换了个人,一改刚进门时的“和善”,“卫谦那小子简直就不像我们卫家的种,小时候,胆子小的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现如今长大了,连喜欢个姑娘都不敢明说,要不是被我看出来了,他还真就带着你下山去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事其实就是他自做主张的?不,也许他是怕我恨卫谦,在替他开脱罢了,我不能再相信他们了。可是,我失踪都快两个时辰了,怎么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禹翔那小子该不会真的以为我自个儿先回家了吧?万一他要是一直没来,我该怎么办?得想办法先稳住他们。 “好,我想通了,不过我有个要求。”说道这,我故意停下来先看看他的反应,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于是继续道:“我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不能这么冷冷清清地就嫁人了,至少得先上报父母,正正当当地嫁过来。” “那个以后再说,等你们成亲了,我自然会让人把亲家公亲家母接上来的!”看来他是一点拖延的机会都不给我。 “那我要大摆宴席,热闹上三天三夜!”既然这招行不通,我只好换别的了。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老老实实地当你的新娘子!” 送走了卫谦的哥哥,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不知道刚才的话他到底信了几分。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外面也已经热闹开了,看来指望禹翔来救我是不可能了。 我不让大当家的两位夫人进来,是不想被她们发现我身上带着的东西,这是前阵子让青青替我找来的蒙汗药,本想寻着机会好好整整禹翔那小子,谁叫他老是捉弄我来着,只是没想到,人没整成,倒是把自己给送进狼窝了。费了好的的劲,才把衣服穿戴好,披上红盖头,在两个妇人(我想应该就是大当家的那两位夫人)的引导下,来到了之前的那个大厅。 耳边传来唢呐的伴奏声和众人的叫好声,天呐,看来人还真的不少啊,我的蒙汗药只有三个人的量,可怎么分啊? 没多久,礼乐毕,哄闹声也随之停了下来,我把红盖头一掀,四周顿时传来一阵赞叹声和嬉笑声,一位妇人忙跑过来接过我手中的红盖头欲帮我再盖上,我一伸手挡住了她,径直走向坐于前堂的大当家,说道:“我们江湖中人,哪还讲究这些个俗礼!” “好!好一个‘江湖中人’!”大当家的拍手附和道。 看来他对我的戒心又减了三分,立于大当家身旁的卫谦一脸的紧张,看不出到底是喜还是忧。 众人纷纷寻了位置坐下,我倒了杯酒,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兄弟们,今儿个是我和你们二当家大喜的日子,我先在这里敬大伙儿一杯了,希望大家不醉不归!”说完我伸出左手,宽大的袖子把外面的喧闹都给遮住了,一仰头,杯子就空了,之所以不说一饮而进是因为我根本没把酒往我嘴里倒,大部分都倒袖子里去了。 身边传来了一阵叫好声,这时候,卫谦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杯,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别喝了,女孩子不宜饮酒!” 我也低下头,用只有他才听的到的话说道:“这‘宜’与‘不宜’又什么时候轮的到我说了算了?” 他低下头,不再言语。 再外人看来,我们刚才的动作似乎显得很亲密。我走到边上,又换了个杯子,倒了杯酒,往前面走去:“大哥,我敬您一杯!” “好,我喝!” 一声“大哥”叫得他心花怒放,忙伸手接过了我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心里早已偷笑不已了,第一次开始喜欢上古代这些个烦琐的衣服,袖子一遮,手底下在干些什么外面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刚才已经喝了我下了蒙汗药的酒了,那接下来这杯该孝敬谁了? 我端着酒杯来到了那个方统领身边,双手恭敬地奉上:“方统领,这第三杯酒怎么着也该敬敬您这媒人了吧?” 那方统领忙站起来,笑呵呵地接过,那手碰到我时还不忘借机卡下油,要不是看着有大当家的在,我看再过分的事他也做的出来,喝吧,喝死你,最好一睡下去就不要醒来! 这最后一杯是不是就该留给我的这位“夫君大人”了,不把你弄昏,我怎么找机会逃出去啊? 在最后一包蒙汗药送出去后,我就假装不胜酒力,提前退了下去,而那卫谦却辞掉了众人给他敬的酒,非得把我先送回房。 走到门口,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后,忙把我拉进屋子,关上了房门。天呐!他该不会这么心急吧?青青给我找的蒙汗药是不是冒牌货啊,怎么到现在了还没见效啊? 他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都安排好了,等会我出去把他们给灌醉,你拿着我这块玉佩去找小安子,他从小跟在我身边伺候,很可靠的,你只要跟着他走,就能出了这山寨。”说完他把一块方形的玉佩塞到了我手里,由于屋子里没点灯,我看不清它到底是什么样的。 什,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放我走?他不这的二当家吗?那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让我走?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于是把事情简单地跟我说了一遍。原来今天下午他去找他大哥,让他放了我,可他大哥见他对我有意思,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喜欢过什么女人,于是自作主张地就要把我给留下来,他拗不过,只好先应了他大哥,然后再想法子救我出去。 “我,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头晕”话还没说完,“扑”的一声,卫谦整个身子都倒了下来。 天呐!不会吧?这蒙汗药还真的这么好用啊?青青啊,你为什么不给我找几袋假冒伪劣的来啊,呜~~~~~~~呜~~~~~~~卫谦,早知道你这么帮着我,我说什么也不会给你下药的喂,卫谦,快醒醒,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去找小安子呢!我一个人大晚上的怎么走的出去啊?该死的,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 第二十七章 身份 正当我犹豫着不知该往哪走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哄闹声,好像是什么人闯上山来了。我把卫谦扶上床后,忙走了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现在他大哥对我可是放心的很了,门口的守卫也被都叫去喝喜酒了。 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身后带着两三百人,直冲进了大厅,难道是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而那大当家和方统领还没起身就已经无力地趴到了桌上,其余的人见势都吓地慌作了一团。 那背影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拎起一个山贼的领口就把他给提了起来:“说,你们今天是不是绑了个姑娘上来!她在哪?不说是吧,那送你去”这样的他是我从未见过的,每次见他都是那样的英俊,那样的----温润如玉。 “有,有,在后院那屋子里呢,被我们二当家的给带下去了”未等他把威胁的话说完,那人就战战兢兢地把我所在的位置给指了出来。 那背影转过身来,原来真的是他,我忙从树后转了出来,待跑到他跟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二夫人,救命啊!”被子扬手下压着的那些个人见我走了出来,忙向我呼救。 “‘二夫人’?”子扬重复着刚才那人对我的称呼,转而看到我身上穿着的喜袍,一脸忧虑的问道:“你不会真的”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慌乱地解释着,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这时候我才真的感觉到后怕,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想过万一我要真的逃不出去或者他们找不到我该怎么办?这种时候,我哪还想的到他是不是已经是有妻室了。老天爷既然让我在这样的时候让我看到这样的他,我还去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我的”我拿手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恩”他闷哼一声。 我忙回过神来。见身边众人都已别过头去了。一时脸红不已。这时候我才看到了他身上地伤。被刀剑划地破旧不堪地衣服。右肩上和左边手臂都有一道明显地伤痕。只随意地拿布包了下。血还不停地往外渗。我忙松开了他。紧张地问道:“原来你受伤了。伤哪了?要不要紧?是不是我刚才太用力了伤到你了?”他怎么能这么拼命。难道这些都是为了救我受地伤?心里一时感慨万千。 “没有。没有!就你那点力气怎么可能伤地到我!我好着呢!”他见我往他身上看。只一笑带过。什么也不多说。 这时候。跟在他身边地一个随从忙走了上来:“哎呀。少爷。您看您。伤口又流血了!”说完又转头对着我说道:“宁小姐。我们家少爷对您可真算是上心了。一听说您失踪了。就立马放下手头地事儿。带着府里头所有侍卫马不停蹄地寻找。搜遍了方圆三十里地酒楼、客栈。又和三皇子” “住口!方明。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子扬冷冷地呵斥道。他总是这样。像个守护神般。每次我一出事他就会出现。不管我怎么骗他。捉弄他。他都一如既往地对我好。 三皇子?他刚才好像提到三皇子了。那个太后极力向我推荐地男子?在我还未来地及整理好思绪时。子扬已然下了格杀令。我慌忙拦住:“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就不要管这些人了。赶紧回去好好上点药包扎下吧!再说。他们不也没把我怎样吗?就不要跟他们计较了。”再多求情地话我也不能多说了。不然万一他以为我真跟他们有染就不好解释了。毕竟这帮子人虽然落草为寇。却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地大坏蛋。 “既是你替他们求情。那就算了吧!”子扬挥手示意他们停下。 “谢,谢谢”身边传来那些山匪的道谢声,还好他们够机灵,不再叫我二夫人,不然我也救不了他们了。 “替我带句话给你们那什么‘二当家’的,让他好生在这山上呆着,下回要是再让我见到他强抢民女,可没这回这么便宜了!”临走前,子扬还不忘恐吓一句,只是委屈了卫谦那傻小子了,这一切本就不是他的主意。 子扬似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却是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其实我很想听他亲口告诉我他想娶的人本来是我,只是弄错了而已,却又很怕听到他问我之后该怎么办。于是我忙开口问子扬怎么会上山来救我的。他只跟我说了个大概,不过,我知道他们这番找我定是费了番周折的,再加上我的推测,我想事情大致也就是这样的了。 禹翔回来后见到我丢下的镯子后就猜到我有可能被绑架了,因为在京城不能随意调动兵马,于是就找到了子扬,他二话不说就带着府里的一千侍卫出门了。在路上,碰到个男的拿着条项链在那瞎乐呵,他看着眼熟,就停下询问。在他们的威逼利诱下那人终于肯说出项链是在城北捡的,于是一行人就急着往城北方向寻去了。也许那捡到项链的人怕子扬他们是失主派来找寻失物的,心里不愿交出来,所以胡乱说了个相反的地名,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无从得知了。所以说,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害的他们白白走错了方向,跑了那么多冤枉路,白受了那么多伤。后来他就和禹翔带人分头寻找,而子扬就回到了我失踪的地方仔细勘察,然后就顺着我一路滴着的血找到了黑山寨。说到这,他还直夸我机智,只心疼地说以后再也不许弄伤自己了,我笑着说,难道你还想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啊?他忙推说不是,我乐了,什么时候子扬也变的这么笨嘴拙舌的了。 才到山下,就见禹翔领着一群人策马奔了过来,初见到我们,欣喜不已,忙翻身下马,跑至我跟前,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都怪我,那种地方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那呢?”他的眼里满是自责。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我傻傻地笑道。 “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都怪我,真不该走开那么久。”他不住地自责,倒弄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会是我自己想一个人静静才把他支开去买什么杏仁酥的。“这个还给你!”说着他自怀里拿出了我的银镯子想替我带上,我忙把手缩了回去,脖子不自觉地动了下,那项链是子扬刚帮我带回去的。他先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把镯子递还给了我。 “你这衣服”说了大半天话,他才注意到我身上还未来的及换下的喜袍。 我吱吱唔唔地不知该怎么解释,倒是边上的子扬先开口了:“我看大家也都累了,都别这么站着了,回去再说吧!” 禹翔闻言转过身,寻了片刻,看到个衣着整洁点的,指着他说道:“你,把外衣给我脱下来!” “这”虽然有点犹豫,但那还是很快就把外衣脱了下来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我一时不明所以。 “把这个先穿上,穿这这样的衣服到处乱跑成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来抢亲的呢!”说完他把衣服往我这一扔,我赶紧伸手接住,虽然不太赞同他说的话,不过我穿成这样回去的确不妥。看来这小子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不然,凭什么你一句“把衣服脱下来”人家就得听你的,人家好歹也是子扬家的侍卫哎,又不是你的手下!我粗略计算了下人数,总共也才不过五百来人,看来他们这番是损兵折将了。以前总听禹翔说子扬训练出来的侍卫个个英勇善战,能以一敌十,现在看来,果然不虚,就凭着这一千人短短半天内就扫平了八个山寨,这该是怎样的一支队伍啊! 很多时候我觉得禹翔是个很活泼又带点孩子气的朋友,可有时候我又觉得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身上似乎是有种与生俱来霸气,会让人不寒而立,可面对我时,他永远都是前者。 我们一行人又来到了白云酒家,听说那是子扬的地盘,在给子扬的伤口清洗包扎好后,他非得挣扎着起来说是把带来的那帮子人安顿下。也对,都入夜了还有那么一群人围在这家酒楼附近毕竟太显眼了,也会把想来这住店的客人给吓跑的!于是屋里自然而然地就只剩下我和禹翔了。 “禹翔,那个,我失踪的事你有没有告诉我爹?” “没有,我只让人去宁府通知你爹,说你跟我在一起,会晚点回去。”禹翔淡淡地说道。 还好,只要家里不知道就行,不然,下次想要再出门就难了。 “哦,这样啊,那禹翔,你跟我爹很熟吗?”我打趣地问道。 “也不是,见过几次而已。”他回道。 “才见过几次而已?我爹也太不把我这个女儿放心上了,竟然这么放心让我跟个他自己也才见过几次的人在一起!”我不满地说道。 “你爹就是太把你放在心上了,才会把你交给我!”他一脸的自信。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我爹对你那么‘放心’?”其实我不是白痴,从种种迹象看来,禹翔绝不可能只是一般的富家子弟那么简单。 “真的想知道?” 我使劲点了点头。 “我姓华,名瑞,字禹翔。”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华瑞,这名字听着是有点熟”我的思绪正在搜索中。 禹翔闻言差点把手里的杯子都给打翻了,“什,什么?听着有点熟?”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啊,我知道了,‘华’乃国性,难道说你是皇亲国戚?难怪你小子那么有钱呢!”我笑着打趣道。 “你呀你,我有时候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有时候觉得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他一脸的无可奈何。 华瑞,华瑞,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这个名字。难道?我不敢再想下去,难道他就是以前太后老在我耳边提起的那个她口中的“瑞儿”,当今皇上的第三子?禹翔,禹翔,我怎么这么笨!这一个“禹”字又岂是随便谁都可以用的?那子扬呢?他又是什么人?一个可以在自家府中训练那么多侍卫的人,绝非一般平民百姓可以做的到。他姓王,难道是定国候府的人? 半晌,我方回过神,忙福下身去行礼:“参见三殿下,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敬请海涵!” “快给我起来!”在他的手碰到我之前,我先行一步站了起来。“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敢跟你说明我的真实身份,不然要是连你也跟别人一样只把我当‘三皇子’敬着,那我还有什么意思!”禹翔气呼呼地说道,我一时语塞,倒不是如他所说的知道他是三皇子就和他生分了,只是,我跟他之间是有那么一层尴尬的,这点我们心里都清楚。 “我跟你表明身份不为别的,就因为我不想再骗你了,我想让见到一个真真实实的我,你懂吗?”他双手使劲握住我的肩膀,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让我无法回避。 “可是,我”我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太后”禹翔刚说道这,子扬拿着套衣服推门进来了,看到刚才那一幕,愣在门口,不知道到底是该进来还是该出去。 禹翔忙慌乱地把手放开。 “你还是先换身衣服吧,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子扬说完把衣服往我手里一塞,就顾自转身出去了,许是我看错了吧,竟然觉得那背影显得那么落寂。 “子扬”任凭我再怎么叫,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这是做什么呢,人家都是有妻室的人了,我怎么还能跟他有那么多牵扯不清的感情。 “难怪你要拒绝太后的赐婚,难怪你要离家出走了!”禹翔看着门口,好似自嘲又好似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城东药材铺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以前好像是说过你家开药材铺的,呵,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难怪他一听说你失踪了竟是比我还急!” 除了沉默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说什么,也许他已经猜到我和子扬的纠葛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平静地问道。 “你说什么?” “你和子扬。” “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他现在是有妻室的人了,我不可能再跟着瞎搀和的。”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有种叫做刀割的感觉,毕竟人家也从来没跟我谈过哪怕是类似于感情的话题,我没理由怪他的。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不想就这么僵持下去,就随便找了个话题:“对了,你刚才好像要跟我说太后来着,太后怎么了?” “哦,我刚才想说的是,你不要怪太后乱点鸳鸯谱,她其实也就是看我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想着宁相爷家的三小姐还不错,就想给她的孙儿促成这门婚事,没别的意思。还有,我会告诉她老人家,我和你只是很好的朋友,好的像兄弟一样!那你也不用再老躲着她了。”他的声音似乎有点发颤。 我终于放心地笑了出来,毕竟于他那样的身份而言,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对象,被人拒婚都是件非常丢脸的事,对于他的大度我心存感激,但那与感情无关,本想再天上地下地把他给夸上一番,一开口却只说了句:“谢谢!” 禹翔笑的有点不太自然:“天晚了,你先把衣服换了,我好送你回府。”说完他便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换好衣服,刚走出房门,禹翔像个魂魄似的晃出来吓了我一跳,还非得坚持要送我回去,我也只好由着他,毕竟这么晚了我还真不一定找的到回去的路。 一路无语。回到府里,我只说今儿个在一家成衣铺里看到件衣服很喜欢就买下来穿上了,我的理由虽然有点牵强,但多少碍于三皇子在边上,爹娘也没多说什么。 事后,爹把青青找去问话了,他自然是没问出什么来。可我还是被再次禁足了,爹还命人把我那院子的围墙又给叠高了一层,连着墙边的那棵我用以当半个梯子使用的樟树都给砍了。从此,我就只能望墙兴叹了。 第二十八章 回乡1 自此,民间传言,三皇子,不,现在是瑞王了,以及定国候府世子王子扬神勇无比,二人各带五百人马,仅用了短短三个时辰就分别扫平了方圆百里的八个山寨。一时间,全城百姓欢呼不已,而且还一度到了夜不闭户的地步,而华瑞和子扬的形象也一度地被百姓门神话了。可是人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二人此次清扫盗匪并非为了百姓安居,也不是为了替朝廷扫除动荡,而只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子罢了。 转眼又过了一个新年。已经五个月了,自上次的事后,禹翔再没来找过我,只是三天两头地会派小李子送东西来,从吃的喝的再到用的,可谓无一不全。该死的禹翔竟然还威胁小李子说,要是没办法让我收下他的礼物,就说明他办事不力,也不用再回去找他了。我看那小李子一脸求助的模样,也只好厚着脸皮收下了,可惜我家不是开店的,要不把这一屋子的东西卖了,保定能赚不少银子。我想,上次重提拒婚之事,虽然他嘴上没说,可多少让他面子上挂不住吧,要是换成别人,按着他那心高气傲的性子,不知道会不会把对方给宰了呢?自从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我也稍微用心地去打探了下有关于他的消息,没想到他的新闻竟是无处不在。只要是相对繁华点的城市,那里的酒搂茶肆,无一不留下他的足迹,还时常有店家挂出自称是三皇子所作的诗词用以招揽客户。 不过他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闲散王爷,朝廷大事从不过问,比他小的皇子都已经是小有成就了,就他,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成天不是与那些个所谓的文人雅士谈书论画,就是和那些自称是武林好汉,实则连吃饭都成问题的人喝酒谈天。幸好他是摊上个有钱的老爹,不然哪有那么多闲钱供他养那么一帮子闲人! “东风杨柳欲青青,烟淡雨初晴。恼他香阁浓睡,撩乱有啼莺。眉叶细,舞腰轻,宿妆成。一春芳意,三月和风,牵系人情。青青,这里面还有你的名字呢,是不是”我手拿青青给我收罗来的有关于禹翔的大作,故意调侃道。其实我不过是顺口让青青给打听下有关于三皇子的事,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私底下搜集了整整一大本据说是三皇子游历时的“佳作”给送到了我面前。 “没,没有小姐怎么可以这么取笑人家”最后几个字被她自己给吞进了喉咙里,我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小丫头,竟然知道脸红了! 大笑完毕,我细翻起手中的书册,描写的大多是秀丽山河,不过最的的还是在那些秀丽山河的边上差不多都有几个身姿妙曼的美女。这小子的确挺风流的!果然名不虚传!幸好我和他只是朋友。 我把玉婵安置在客栈也有好些时候了,虽然我被禁了足,可青青没有。所以我让青青时常带着东西去看她,并婉转地向她说明了我不能娶她的原因。起初,玉婵只以为我是嫌弃她的出身,怕污了我家的门楣,于是让青青带话给我说是她不要什么名分,哪怕只在我身边当个使唤丫头她也心甘情愿。对于她的痴情我真是无地自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她说明情况,也不至于闹的像现在这样。我看着青青从玉婵暂住的客栈拿回来的书信,那一句句“感君怜悯,盼报君恩”、“痴心错付”看的我揪心不已,玉婵到底是有骨气的人,得知真相后,竟是毫不犹豫地留书,只身离开了客栈。忽然间,我觉得自己很卑鄙,我欺骗了一颗那么单纯的少女之心,玉婵虽是沦落风尘,却是洁身自好,自她出道以来,要替她赎身想娶她的不下百千人,若不是她心属我这,只怕也是不屑于我的帮助的。 至于八戒他们,我还是会时常想办法让青青和他们联系,无非就是闲聊而已。在玉婵离开烟雨阁后,我就对八戒同志撒了个不算高明的谎,我告诉他玉婵誓嫁状元之才。一来是希望他能勤于学业,二来,我也知道玉婵压根儿就看不上他,而八戒那人也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材料,希望他能知难而退,不要对玉婵的出走太过悲伤了。 而子扬,我只能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些他的事。王氏先祖曾与我朝开国皇帝共创天下,虽战功显赫,却是世代忠烈。可将军百战死,到了子扬的爷爷定国候那代就已是一脉单传。父母早逝,年仅十岁的他就跟着爷爷出入沙场。王家深谙为官之道,虽有太祖皇帝御赐的赤龙鞭,上可责昏君,下可打奸臣,却是早已不问政事,才能保得这世代荣耀。 其实我有想过,如果我早点告诉子扬我喜欢他,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又或者我现在告诉他是不是还来的及?可是,当我终于下定决心让青青帮我把信送去定国候府的时候,却被告知子扬早已在三个月前就自请调往边疆平乱。命运似乎和我开了个不太好笑的玩笑,为什么每次我都晚了那么一步?也许这个时代的女人是矜持的,她们不愿也不敢公开谈论自己的感情,可是至少我不是啊!但同样的时候我却还是选择了沉默,难道沉默的结果就是这样擦肩而过吗? 我原以为禹翔会一直这么给我送东西,直到把我的屋子堆满为止,也不会再来找我。没想到,今天一大早,他就出现在了我家的院子里。 “这么长时间没见。看来你那睡懒觉地毛病还是没改啊!”他笑着说道。 “你又没让人告诉我你来了。等也是白等!”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高兴地。至少这说明他已经不生我地气了。 “人家都巴巴地在我面前说些好听地。也就你敢在我面前这么大呼小叫地!”他一脸无奈地说道。 “那行。那我以后一见着你就三跪九叩行大礼。行了吧?”说着就作势欲跪下去行礼。 他忙阻止了我。说道:“你看你。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还当真了!” “尊卑有别。这礼不可废”我刚说到一半他就被他打断了我。说道:“得了吧。你什么时候变地这么懂规矩啦?行了行了。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以后就不要再说这样地话了!” 朋友?那这么说他是真的把那事放下了?我高兴地跳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以后可别又说我没规矩了,其实我也觉得挺别扭的,本来是好好的朋友,一下子就生分了,自从知道了你的身份,我都不敢和你大声说话了,生怕惹你不高兴了就把我给拖出去‘咔嚓’了!”说着我还做了个拿手抹脖子的动作。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雪儿,跟你在一起总是能让我这么开心,这些话也只有你会对我说,不过我要说的是,你的这些担心全都是多余的,难道你忘了咱们是什么交情了!” 我装作思考了一下,笑道:“也对哦,可惜了,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结拜呢,不然要是攀上你这高枝,以后出门我看谁还敢欺负我!” “欺负你?我看算了,就算没人给你撑腰,也不见得有人能欺负的过你!” 我们互相对看了一眼,都大声笑了起来,刚见面时的尴尬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是,雪儿?这是我爹娘和哥哥唤我的小名儿,他这样叫会不会太亲热了点?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我总不能再宁山、宁山地叫你吧?既然是朋友,我想我也不想管你叫宁小姐,这样显的太生分了!” 为什么每次他都好像能看穿我的心思似的,连我心里想的什么他都能知道。 “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啊?”青青小跑过来,先是向禹翔屈身行了一礼,说道:“王爷、小姐,你们怎么老站着说话呢,快请屋里坐下慢慢谈吧。”因我的关系,青青与他也是十分熟络,说话自然也就随意了。 我恍然大悟般说道:“你瞧,跟你一说话,害的我连待客之道也忘了。快屋里坐吧!”说着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禹翔笑道:“自己怠慢了客人还硬往我身上推!” “谁让你每次一见面就捉弄我来着!”我半是埋怨似的说道。 “行,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他无奈地说道。 我闻言笑的更得意了。两人依次坐下,青青奉上茶水后就弓身退下了。 “好了,不跟你玩笑了,我今天来是为了跟你道别的。”他敛住笑容,转而一本正经地说道。 “道别?才刚过完年呢,你要上哪去?”我一脸疑惑的问道,身为皇子不是不能随便出京城的吗?况且他现在还封王了呢。 “宁江那边发生了点事,父皇派我过去处理下。” “宁江?那儿发生什么事了?”我紧张地问道,不管怎么说,那可是我的老家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出了点乱子,我过去收拾下,很快就会回来的。”他淡淡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信,若只是平常小事,又何须劳动你这样的皇子之尊去平乱?” “几个月不见,雪儿是越发聪明起来了。”他这是在夸我吗?不对,他的意思好像是说我以前很笨,我别过头,假装生气。 他赶紧告饶道:“好了,好了,我不玩笑了。昨日宁江府尹呈奏,说是最近在当地兴起一个名为‘慕雪帮’的黑帮组织,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每杀完人后必在附近以鲜血画下一个雪花标记,其手段和当日的飞鹰帮极其相似。当地官府头痛不已,几欲派兵镇压,竟是不见其巢穴。其势力已然威胁到了各洲县、府衙,以及江湖上的各大门派,人人惶恐不已。这事本来宁丞相极力自荐,无奈朝中仍有诸多大事须仰仗你爹,所以父皇最后还是决定把这差事交给我了。” “竟有这么严重?慕雪帮----?”心里有一丝疑惑闪过,却是怎么也抓不住。爹是文臣,又非武将,平乱的事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 “是,慕雪帮!我想极有可能是当日逃走的号称玉面狐狸的上官玉!”说到这,他的嘴角划过一丝轻蔑似的浅笑:“他还真是只老狐狸啊,才这么半年多的时间就能再度起势,看来是该我们好好较量较量的时候了!” 难道真的是他?慕雪帮慕雪帮 “哎,怎么又发呆了?”禹翔的话把我猛地惊醒:“上回我可是听说你和他颇有渊源啊,人家还以你的名字用做帮名呢,不过,这样的邪门帮派我看你还是少接触为好!” 我不服了,回道:“这世上又不是就我一人名字里有个‘雪’字,兴许人家就是喜欢雪花才取这样的名儿呢!” “但愿这样!”他叹道。 “你什么时候动身?” “一个时辰后出发,可能我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他的话里有股不易察觉的愁绪。 “这么急?”看来事情还真不简单,那我就更得去了,“要不带上我吧!” 他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兴奋,随即掩了下去,说道:“不行!我们此番是前去剿匪的,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好跟着去,太危险了!” “那我照例穿男装不就行了?我答应你,绝不拖你们后腿!”我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行,这可不是闹着完的!”他语气坚决。 “我没闹着玩,我是真的想去,我”我一时想不到到底该用什么理由说明我非去不可。 他不悦了,问道:“难道你是担心上官玉那小子?” “我没事瞎担心他做什么?只是宁江是我的家乡,在我的家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能置之不理吗?”我言辞恳切,他倒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笑着说道:“天大的事有我们男人在外面顶着,你只要好好地在家呆着,等我得胜归来就行了!” 我怎么觉得这场面好像有点熟悉,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将军出征前似乎都要跟自己的妻子说一句“在家等我回来”,然后策马而去呸!呸!呸!我这脑袋又胡想些什么了啊,人家不是早都说了吗?我们还是朋友,只是朋友。 我笑着打趣道:“哎,听说你还是诗词方面的专家呢,以前还真是我眼拙,竟然都没看出来,什么时候也让我拜读下你的大作啊?” 禹翔一副相当自得的模样,我又补充道:“对了,你是不是真的逛遍了所有花楼,那有没有出国,呃,也就是到别的国家,也许那些塞外美女更能激发你的灵感呢!”说到这,我更是激动不已,好想去看看大草原,去碧蓝的大海里游泳,现在的环境没有工业污染,一定非常的美,可惜这个小小的愿望却从来没有实现过。 “你”禹翔对着我怒瞪起了眼,“真不知道宁相爷那么循规蹈矩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哈哈,你脸红了!”没想到能写出那么柔情的诗的他竟然还会为这么一句话脸红,真是太可爱了! 最后,禹翔终于受不了我的嘲弄,直接从大门逃了,待他一走,我就赶紧泡了杯上好的“玉湖峰”,托着盘子恭恭敬敬地找娘献殷勤去了。 “哟,真难得,雪儿今儿个怎么这么乖巧啦?以前可总是嫌我碍事,连人影都见不着的。”娘接过我奉上的茶抿了一小口,随即放回了桌上。 我赶紧讨好道:“哪里啊,我可是最爱和娘亲呆一块了,就是我这人比较好动,又不懂事,我是怕惹娘生气呢!” “哦,是吗?”娘说着笑了起来:“行了,有什么事就说吧,在我这还拐这么多弯子做什么!” “娘,这回你可是猜错了,我这次要说的可不是我自个的事。”我故意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 “哦那我倒还真想知道到底是谁能劳动我们的宁三小姐来给我亲奉茶水。” “是奶奶!” “奶奶?”娘惊讶地叫到,我知道她吃惊的原因,我奶奶死了都十年了,她能不吃惊吗? “是啊,虽然奶奶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但奶奶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最近几年,爹总是忙于政务,我们也都一直没时间回乡好好祭拜下她老人家,眼见着***六十阴辰就快到了,我想好好回去尽尽孝道。”本想努力挤出几滴眼泪,这样看着更真切点,可眼睛里硬是没东西掉下来,倒惹的娘泪眼汪汪的了。 “雪儿真的懂事了,这事竟然连我这个当儿媳的都疏忽了,真是太不孝了,亏得你今儿个提醒了我,这事不能不办,等你爹回来我和他商量下,看什么时候动身合适。” 娘这样的深闺妇人不知道宁江现在的状况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要是让爹知道了我还去的成吗? “爹向来是最孝顺的了,他肯定是一万个同意的,我看这事就不用跟他商量了吧?再说这么大个宁府也不能没人打理啊,我看这事就交给我吧,现在就可以走,我一定给您办的妥妥贴贴的,让奶奶地下有知也会欣慰无比的。”我恳切地说道。 “可这事终究得是我这个当媳妇的来做,宁江虽是我们的老家,可都这么多年没回去了,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 “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娘,我可是您亲女儿哎,我去了不就跟您去的一样吗?再说我还有青青呢,她可是练了一身的好武艺,我们扮成男装,没人会认的出我们的,娘,您就成全了我这一片孝心吧!”我拉着娘的袖子恳求道。 “这可我还是不放心你去。” 这时候,青青很不合时宜地跑了出来,嚷道:“小姐,您叫我啊!” 我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立马禁声站到了一边。 娘还是犹豫着:“我看这事还是得先问问你爹,再让他多派几个护卫跟着,毕竟回趟宁江也是不小的路程。” 青青插嘴道:“小姐要回宁江吗?那是不是和三殿下一起去啊?” “青青,别瞎说!”这时候她来捣什么乱。 娘闻言先是愣了一会,随即以手拍桌,笑道:“我还道怎么回事呢,雪儿今儿个非得求着去办这平日里从不沾手的苦差事,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难怪今儿个一大早三皇子就在院子里等着你了。”说到这,娘又凑近我低声说道:“娘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想当年我和你爹就是我们自己相中的,那情分自然就不一样了。娘瞧着那瑞王对你也有情,你得好好把握着!” 我听了只嘿嘿傻笑,不予解释,要是娘这么认为能放心让我现在就回趟宁江的话也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可是今天就走会不会太草率了点啊?怎么着我也得准备准备啊!要不还是再过几天吧?” “不能等了,再等他们都走了!”我真想打自己嘴巴,我说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二十九章 回乡2 娘含着热泪,非得坚持着送我一程,没办法,为了让娘安心,我只好在她眼皮子底下来到了禹翔他们一行人出发的地点。 我和青青一人牵着匹马,背着个包袱,身后还跟着个泪眼婆娑的妇人和几个丫环。禹翔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一行人,我忙拦在他开口前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那是我娘,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先应着,拜托了!”虽然刚才我有拿你开玩笑,但请您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在这个时候和我翻脸啊! 禹翔笑着和娘打了个招呼,娘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人家好好照顾我,我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忙把禹翔拉开,微笑道:“娘,您还是赶紧回去吧,可别耽误了人家的行程了!” 娘方才恍然大悟地住了口,回头只见禹翔一脸诡异地盯着我笑。 在娘的目送下,我和青青跨上马背跟着禹翔一行人扬尘而去。幸好,幸好,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没趁机报复我。自从上回在关键时刻出了那么大的丑后,我就下了决心苦练骑马,现下终于有用到的时候了。 其实我也有想过,人家禹翔本就是为办公务而去的,带着我多少有些不方便。可问题是,我和青青俩人都不认得去宁江的路啊,虽然说那是我老家,可毕竟我们搬出来都这么多年了,小时候家里看的又紧,我基本上没啥出门的机会,更不可能知道哪条路是通哪的了。所以既然跟上他们了,我也没理由再费事找别人带我去了。 禹翔总共带了五千人,一路上,行人纷纷退避开来,我坐在马背上,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走远了,禹翔方笑着问道:“哎,宁夫人刚刚好像跟我说什么让我好好照顾你” 我忙打断道:“呃,我想你是理解错了,我娘的意思是,反正我们俩是去同个地方的,得相互照应着点!”说到这,我把头埋了下来,拜托,别再问了行不行啊? 他盯着我追问道:“可是她刚刚好像还说了让我别辜负了你的一番情谊,这话的意思” 青青忙插嘴道:“哎,我们小姐跟夫人说,她是为了找您才出来的,夫人以为王爷是小姐的心上人,当然得好好嘱咐几句了” “青青。瞎说什么!”我忙喝止了她。这死丫头说话总是不分时候。 禹翔听后哈哈直笑。“我说呢。你娘地话怎么怪怪地。不过我喜欢听。呵呵” 我真想把头钻马背里去。早知道就不带青青这丫头了。 “其实那些诗只是我写着玩地。并没有别地意思” “什么?你说大声点?马蹄声很吵。听不清哎” “我说动作快点!驾” 呃,刚才好像不是这话的,这小子,怎么忽然变的神经兮兮的了? 我尽量不让自己拖累他们,可禹翔还是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程。一路上时有打闹,我也毫不理会他的那些个随从们向我投来莫名其妙的目光。半个月的路程下来,虽十分辛苦,却也是乐在其中。 在距离宁江还十里地的时候,禹翔把人马安顿了下来,只带了十来个贴身护卫,当然也包括我和青青,还有他从不离身的的小跟班小李子策马进城去了。我问他为什么不把那五千多人带去,人家看着也威风点,他拿扇子在我脑门上敲了一记响,笑道:“你傻啊,带着那么一帮子人不就明着告诉人家我是剿匪来了?既然敌人在暗处,我们就更不能把自己的实力先给显出来了!”我忙赔笑着答应,还好没问他干嘛把人护卫的衣服都给换成普通随从的装扮了,不然他又得说我笨了。 宁江依旧还是我幼年记忆中那山清水秀的宁江,家乡的人民依旧还是那么的和蔼可亲,没觉得他们有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的迹象啊! 宁江知府只身立于门口,一见到我们,忙屈膝跪下,确切地说是向我前面这位同志行礼,禹翔轻喝一声:“快起来,大门口的,让人看了起疑!”知府忙满脸堆笑,卑躬屈膝地把我们给迎了进去,我看就是对他亲爹也没这份热呼劲吧! 那些个随行的侍卫立于院子中央,禹翔端坐于客厅正中,我和青青分别扮作随从模样立于身后,只把小李子一个人挤到了边上。那知府接过丫环端来的茶水,恭恭敬敬地奉至禹翔面前,堂堂一方府尹竟屈身来干这种干端茶递水的活,果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不,是大好多级呢,那得压死多少回了? 禹翔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开口说道:“史大人,你也坐吧!” “王爷在这,卑职哪敢入坐,站着便是了,您就唤卑职贱名‘久光’吧,‘大人’二字卑职实不敢当!”说着把腰弯的更低了。 “大人客气了,再怎么说您也朝廷命官,这点礼数本王还是懂的,让你坐你就坐吧!”禹翔的话虽然说的客气,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那史知府闻言忙毕恭毕敬地在下首位置坐下了。 “本王来这的消息你没透露出去吧?” 史知府闻言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又欲跪下去行礼。禹翔忙挥手拦住,“在外面就免了这些个虚礼了。” 史知府受宠若惊地忙道了谢,小心翼翼地回道:“卑职谨遵王爷信里的吩咐,不敢传出去半分,就是对内人也只说是京城来的故人之子”说到这他惊觉失言忙伸手打自己嘴巴。 禹翔却是笑着赞赏道:“史大人快住手,这事你做的对,非常时候,不必顾忌这么多。我看我在这还得呆上一段时间,以后要是是有人问起我的身份,你就这么说,本王恕你无罪!” 史大人闻言忙松了口气,惊魂未定地伸手作揖,嘴里还不忘念叨着:“卑职惶恐” “都说了让你别拘礼了,坐下,给我好好说说‘慕雪帮’的情况吧!”禹翔严肃地说道。 原来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黑帮组织,短短半年时间足迹已然遍布了大江南北。常有富商官旅命丧其势力之下,且身家财产皆被洗劫一空,别处只是偶尔有一两次这样的案子发生,想必当地官府也是怕皇上责其无用,皆是报喜不报忧。唯有这宁江却是半年来从未间断,最近两个月尤甚,所以当地官员忧心不已,不知何时慕雪帮的刀子就会架到他们的脖子上,才不得不上报了朝廷。还有一点他没说的是,据我们这些天来的调查显示,慕雪帮虽是四处犯案,却从不向平头百姓伸手,也未听说哪个清正廉名的官吏遭其杀戮的,瞧这史大人战战兢兢的样儿,我看八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才会如此害怕慕雪帮的迫害降临到自己头上。 禹翔翻看着史大人递上来的书册,那上面详细记录了宁江这半年来所发生的大大小小案子,当然罪魁祸首就是那“慕雪帮”,可即便知道凶手是谁,这些案子却还是成了破不了的“悬”案,此“悬”非是“悬疑”的悬,而是“悬而未决”的“悬”。 我挺直身子,站在禹翔身后,看不清那册子上具体写了什么,只能从侧面依稀看到几句,但就这么几句已是让我惊恐不已。 一时紧张,脱口而出问道:“我那个宁相爷家的旧屋也出过案子?”话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哪有王爷身边的随从这么多嘴的,要是被他看出什么就不好了。 “回大人的话,三个月前是有过那么一次。”幸好他也算是个知趣的,虽不知我是什么身份,但宰相家奴七品官,更何况是当朝王爷的随从呢,就干脆以“大人”称呼了。 我忙客气地回道:“大人笑话了,我不过是王爷的随从,怎敢担‘大人’二字。” 史大人笑着回敬了一番后,又跟我们讲了那次案子的大概。三个月前,有个外地商旅欲在宁江置处房产,而他所看中的那块地皮恰好是我老家旧屋的所在,那房子一直闲置着,想必也是没人料到有一天我们竟然还会回来,那商人自然也是很放心的想拆了重建的。可刚把门口的树给砍倒,还没来的及拆墙,就见他的随从来报案,说是被商人派去拆迁的几个伙计失踪了,再后来就发现那商人也已横死在客栈。第二天人们再次经过那的时候,竟发现门口的大树又回来了,而大门口刚被卸下的几块砖头也都完好无缺地补了回去,一切就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案子与慕雪帮所犯的有很多相似和不相似之处。相似之处在于凶手的狠辣,死者的死相非常难看,显然临死之前受过极大的痛苦,可当日在客栈里的众人皆未发现他的房间有何异动,青天白日里能做到令受害者如此痛苦地死亡又不让周围的人发现的唯有慕雪帮。不相似之处在于,以前慕雪帮每犯一案,必将其财物洗劫一空,可这回却没见商人身上有任何钱财少去。且几天后人们在几里之外的树林里看到了那天在拆房子时无故失踪的几个伙计,死状及其死亡时间跟商人非常相似。只是不知他们为何会死在几里之外,却不是宁府旧屋门口,照着慕雪帮的习性,把人带到几里之外再行杀戮未免是多此一举了。且那旧屋门前恢复的速度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若说那刚拆了的几块砖头被填了回去那还好说,可那树明明是被砍倒了的,却又奇迹搬地活了过来。于是有越来越多的传言说是昔日宁老太太埋葬在那旧屋附近,许是他们惊扰了老太太的亡灵,被老太太给收了。从那以后便没人再敢靠近那间屋子。 看来眼前这个史大人还不傻,至少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那么坦然地把责任往那些个不着边际的鬼神上推,反正也是死无对证不是?我奶奶死了都十年了,怕是连投胎转世都快长成大姑娘了,想当日弥留之际奶奶还千叮咛万嘱咐,说是死了一定要葬在屋后的那片树林,永远留在这片生她养她的故土。所以,即使我们后来搬了那么多次家,也始终留着那几间屋子未予出售。 “好了,史大人,先说到这吧,本王累了。”禹翔懒懒地说道。 我忙回过神,想必是他注意到了我的神色。 史大人忙领着我们到他事先安排好的屋子住下。 “我想回去看看。” “好,这事明天再说,这么些天你也累了,先好好睡一觉吧。”也不顾我的反对硬是把我给按到了床上,替我掖好被子,又转身出去了。本还不觉得累,一沾到床,眼皮就再也撑不住合了上去,这些天一直在赶路,都没好好睡过一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青青,青青”一睁开眼就是漆黑一片,又是陌生的环境,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只听门被“砰”的一声给推开了,有一个人影慌忙跑了进来,紧张地说道:“没事,我在这,我在这······” 忽然觉得这情景似乎有点熟悉,但我知道那不是他。 这时候,青青慌忙跑了进来,“小姐醒了,都怪我,明知小姐怕黑的,也没”说到这她停了下来,刚点好灯的手上还拿着火苗愣在当场。 禹翔忙收回了搭在我肩上的双手,尴尬地笑道:“你来了就好,那我先走了。”说着忙夺门而出。 “傻啦?青青,再愣着火苗都烧到手指了!”我打趣地说道。 青青慌忙回过神,熄灭了火苗,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哦”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因为之前本就是和衣而睡的,起身随便收拾了下,挽好头发就出了房门,穿男装就是方便,连梳头都省事多了。没想到我一睡就睡了一下午,现在才刚入夜,得想办法趁早回老房子去看看,不然我这心里始终有个疑问。 刚走出门口,就见禹翔追了上来,说是要和我一起出去。 我不禁好奇地问道:“史大人不是备了酒宴要给你接风的吗?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他伸了伸懒腰,凑我耳边小声说道:“我看那史久光想必也在犯愁到底是该大鱼大肉的好生招待我好呢还是该清汤白菜地表现他清正廉名的好,所以我干脆就自个逃出来了,也省的他老是费事的来打听我的为人和习惯。” 我笑道:“哦!原来咱们的瑞王爷还是个这么会体贴人的主儿啊?” 他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回道:“这你不早知道了吗?”说完笑着大步往前走去:“我肚子饿了,快带我去找点吃的!” 小李子忙紧紧地跟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人老是这样,没事就爱装酷,都还没开春呢,手里什么时候都不忘拎把扇子,还嫌不够凉快呐? 第三十章 祖屋疑云1 我寻着香味,找到了东大街老田家的面摊子。看来这些年他们过的还不错,老两口依旧那么恩爱,在摊子上忙前忙后端面条的小伙子应该就是他们的儿子了吧,都长这么大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喜欢吃这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阳春面,大概是因为这里比较有人情味吧! 起初禹翔还犹豫着不肯入坐,非得嚷着要去对面那家酒楼,在听到青青的一句“我们家主子小时候就爱吃这里的面”后,终于还是满怀疑惑地坐了下来。至于那小李子,我也强按着他坐在了禹翔的侧面,他对我的礼遇感激不已,看来禹翔平日里没少欺负他。 四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一端上来,我就顾不上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青青看了看端面的小伙子,凑到我身边小声说道:“小姐,你看那个是不是老田家的二娃子呀?” 我顾不上搭理她,只点头应道:“大概是吧!” 青青一脸神秘地说道:“那小姐你还记不记得那二娃子还说长大了要娶你呢!”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那都是小时候的玩笑话,我故意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说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没想到我们这么小声的谈话还是被对面的同志听到了,他一脸不悦地说道:“原来是看人来了啊,我说呢,这的面也不怎么样,你怎么就是这么念念不忘的呢!” 我拿筷子敲了他一记额头,警告道:“你小子瞎说什么呢!不过就是人家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我都忘了有这么回事了,你可别在这毁坏我的清誉!” 看着禹翔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拿扇子敲打正捂着嘴巴偷笑的小李子,我忙反应过来,怎么还老是把他当成以前那个没事爱和我斗斗嘴的阔少爷,怎么着也得尊重下人家这身官服不是,虽然他现在没穿。 我庆幸面摊生意的红火,热闹的人声早已把我们的谈话给淹没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这地首富张老爷病了都快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好点没有。”是隔壁桌说话地声音。 “二楞子。啥时候变地这么关心人了?人家张老爷就是再有银子也不会分你一点啊。你瞎操个什么心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前儿个人家张老爷也给咱们县修桥了不是” 刚说到这。旁边就有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地话。冷哼一声。道:“哎。得了吧。修桥。哼!那张老头不过就是见慕雪帮杀地人越来越多。才会舍得掏出兜里那么点银子来假装修桥。想显示下他地善心。省地自己什么时候命丧在慕雪帮刀下都不为人知。我看啊他八成是吓病地!” 这时候。人群里传来一阵唏嘘声:“老吴。你不要命了?这话万一让慕雪帮地人听到。谁也救不了你!” 从他们说到“慕雪帮”这三个字地时候我就已经竖起耳朵在听了。 “不过说真的,那慕雪帮其实也不算太坏,他们杀的大多是那些有钱的富商恶霸,也没见他们对我们这些个小老百姓动过手的。”说话的是刚才那被唤做二楞子的年轻人。 那个叫老吴的轻蔑地说道:“那不过是因为咱们没钱,人家压根儿就懒的动手!” “哎,哎,你们说,那那他们会不会对张府下手啊?”人群里响起一句怯懦的声音,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慕雪帮了。 “谁知道呢!不过我好像听说自从张老爷生病后一直就是他的外甥在替他打理事务,也没再见张府的人欺行霸市过了。”说话的是个略显富贵的年轻人。 “哼,前头都出过那么些个案子了,他还敢吗?当然得躲着不出来了!看来这老天爷还是公平的,谁让他为富不仁来着,活该没儿子送终!”是那个叫老吴的声音,看来他跟那张老爷有仇,句句话都针对着他。 二楞子像是猛然想起般说道:“对了,好像咱们宁江县已经快一个月没发生命案了!” “你傻啊,很喜欢我们这出命案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前好像差不多每过一个月就会有案子发生的。”是那二楞子傻呼呼的声音。 “哎,你们看见没有,现在就连对面那家以前生意最好的五福酒楼都是门庭冷落,就这时节,谁还敢在外面显富?像我们,现在也就只敢在这小摊小贩上吃吃面,生怕被那慕雪帮给盯上!” “也对,宝坤,你爹怎么着也是个生意人,我看你以后出入是该小心点。” “去!我爹可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再怎么轮也该先轮到张家吧?” “也是,那我们这些个庄稼人就更没啥好担心的了!” 于是他们几个边吃着面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伙计上来问我要不要再来一碗,还未等我开口,禹翔就直接扔了一锭银子给他,道“不用找了。”然后走到我身边用扇子敲敲我的肩道:“走了!” 我嘟嘟嘴,只好跟着起身。不过说真的,自从听他们几个谈论起慕雪帮的情况后,我对这个帮会更是好奇的不得了,也没什么心思再吃面了。 回至府衙后院,我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他缩了下眉,道:“你说呢?” “他们刚才有提到慕雪帮几乎每个月都要在宁江犯个案子,这和我们所得到的资料并无出入。而且这个月他们还没有动手,照现在这情况看来,他们的下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首富张老爷家。” 他赞许地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道:“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的是,既然慕雪帮都是对一些为富不仁的富户下手,那为什么张家到现在还能稳坐江浙首富的位置,我想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蹊跷也说不定。” 禹翔笑道:“看来今晚的面还真没白吃!” 青青问道:“小姐的意思是不是说要查就得先从张家查起?” 我点了点头。 “那主子,奴才是不是明儿个就通知季将军,让他带着那五千人马进城,好封了张府。”小李子一脸的卑恭。 看来这小子的办事效率还不错,可惜他这效率好像是用错了地儿。果然,禹翔赏了他一个“暴栗”,训道:“怎么跟了我这么些年也没见你这脑袋有多少长进啊?你带着那么一堆子人去,人家一见还不早就藏的好好的了,那我们还去查什么?查人家张老头是怎么做生意,怎么能赚那么多钱的?” 小李子埋着头听训,青青捂着嘴在偷笑。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我可不能忘了我这回出来的理由。兴许娘她老人家早就在给***牌位上香的时候念叨她这个女儿怎么怎么孝顺的了,怎么着我也不能让咱家奶奶从地底下给气活过来不是? “恩”耳边传来一阵懒散的声音,据我的经验所知,这应该是人类在没睡饱的时候发出的哈欠声。 一瞥眼,却见禹翔伸着懒腰朝我这走了过来,嘴里还不住地念叨:“床板太硬,床也不够大,睡的真不舒服!” 小李子毕恭毕敬地跟在后头:“是,是,奴才今儿个就着史大人去给爷换张既柔软又宽敞的床,保证爷睡的舒舒服服的。” 禹翔挥了挥手,道:“得了,又不是在宫里,做什么那么兴师动众的,让人看了反而起疑。哎,那个谁,让开,别挡着道,爷要出门。” 我呆在原地不予动弹,小李子已是伸手前来扯我了,我秉退了正欲上前阻拦的青青,转过身,双手叉腰,盯着他。 小李子猛地吓退了一步,禹翔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故做发怒似的的说道:“拜托,请你们有点先来后到的礼貌好吧?是我先走到这门口的,怎的叫我挡了你们的道啊?还有你,为什么看到我摆出那一副见鬼似的表情?” 禹翔终于干笑出声了,双侧肩膀不停地抖动着:“你,你,我还以为谁呢,呵,呵呵” “哎,哎,有这么好笑吗?”我转过头,没想到青青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更是疑惑不已。 禹翔拿扇子掩着嘴,半笑着说道:“那个,你的胡子” 我忙伸手摸了摸嘴边,呀!原来早上刚粘的假胡子已经有一个角由于粘的不牢固而呈现一种正欲脱落的姿势,脸上一红,忙伸手把它粘回去,哎,看来这胶水还是得寻机会再好好改良下。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粘上胡子感觉更帅了?”我自得其乐地说道。 禹翔摇了摇头,走上前,伸手就把我脸上的胡子给拽了下来。 “哎,你干什么你?”我不悦地说道。 禹翔叹了口气,回道:“你有见过哪个十五六岁的男人长着这么大把胡子的吗?” “啊,这个”我摸了摸头,以前只在电视里看到那些个女扮男装的姑娘都喜欢在嘴巴上加撇胡子,这样看着更有男人味点,所以我也就有样学样,省的像上回那样没多久就给子扬他们认出来了。 “对哎,二公子今年也十九了,我好像也没见他长胡子哎!”青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终于明白他刚才那副表情的原因了。 “呃,那个,你们怎么也起的这么早?吃早饭没?”我故意岔开话题。 禹翔只抿嘴一笑,不予点破,“要是起的晚了,不就碰不上你了吗?” 我尴尬地回了个笑,“你,找我?” “算是吧!” “可是我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办哎。”我自顾自地跨出了大门。 禹翔他们也跟着走了出来,“是吗?那我想现在咱们要办的应该是同一件事。” 走了一段路,却发现青青没有跟上来,忙回头唤道:“青青,小李子,你们在那瞎嘀咕什么呢?快跟上来!” “哦,是,公子”青青忙快步跟了上来。 “哎,你们俩刚才交头接耳地在说什么呢?” 青青把头靠近了我的耳朵,笑嘻嘻地说道:“李公公说,您是第一个敢在他主子头上敲筷子,而且到现在还活着的人。” 第三十一章 祖屋疑云2 我按着小时候的记忆找到了儿时旧屋的路,远远地就看到了屋门前的那棵老樟树,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是那样的枝叶繁茂,我忙加快速度跑了过去。 “哎,青青,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二哥最调皮了。老爱上这老樟树掏鸟窝,有一回,他从树上摔了下来,把手腕给扭了,又不敢告诉爹娘,就坐在那树底下哭。”我边摸着那棵老樟树边感慨地说道。 青青回道:“我记得好像是有那么回事,那年二少爷好像也才**岁的样子,最是调皮的时候,那会我才刚进府,就只见到小姐三两下就把二少爷的手给治好了,我那时可是佩服的不得了!” “那会我才刚来没我是说,其实这棵老樟树有着我们很多小时候的记忆。”小时候,大哥就是父亲眼中的乖儿子,从小就爱研习兵法,我那会还没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身份,而二哥在读书这点上竟是和我志趣相投,一寻着机会就逃课。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倒腾门口的这棵老樟树,还非得让我在底下给他把风,省的被管家瞧见了到爹那告状去,其实那会我在心里还不知怎么笑他幼稚的呢。 “咦,我记得有一回我好像还在这上面刻了字的,到底在哪呢?”我把树干从头到尾又仔细看了遍,还是没发现有被刻字过的迹象,大概是年头久了,那字的痕迹也淡没了吧。 禹翔直起了身子,原来他刚才蹲下身去检查树根附近的泥土了。 “你发现了什么?”我紧张地问道。 “这土有被动过的痕迹,虽然从外表看这树像是本身就长在这的,可是,你看到那树叶的长向没?”禹翔伸手指了指树顶。 我抬头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啊,才初春时节,樟树的叶子本就不算浓密,而且树长的还不都是一个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见我不说话,禹翔开口解释道:“树木生长均靠日光,大凡枝叶繁茂的一面都是朝阳一方,可你看到没有,这棵樟树的枝叶却是背阳的一方胜过朝阳一方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青青闻言忙往我身上靠了靠,“难道他们说的老夫人阴魂不散是真的?” 我打了个寒战。对于鬼神之说我这个亲身体验过地人没理由不信地。 禹翔似乎是觉察到了我地失态。对着青青喝道:“青青!你什么时候也变地这么不懂事了?怎地还信了那些个不着边际地说法?”然后转过身对着我笑道:“你也别紧张。其实我要说地是。据我观察。这棵树应该是被人从别处移植过来地。而且时间不长。大概也就两三个月左右吧!” 青青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我这才恍然大悟。忙抬头又仔细看了下树地长向。真如他所说。树地枝叶靠墙地一面本是接收阳光较少地。却是要比直接接收阳光地一面要长地好。可是这种优势似乎有种下降地趋势。所以禹翔才说这樟树被移植过来有两三个月了。由于环境地改变。树木地生长自然也是要受到影响地。 禹翔接着说道:“我想。这也就是你为什么找不到那些字地原因了。” 我还是纳闷:“可是。有谁会去费那么大地事来换掉这儿地一棵树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你还记不记得史大人曾说过的,三个月前这发生的案子?” 我点了点头。 禹翔道:“我想这跟那案子多少是有点牵连的,至于具体是什么,现在也不好说。” 我绕过樟树来到大门前,在推开大门的一刹那,总觉得似乎是有个很重要的细节被我忽略了,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具体是什么。 很快,我就找到了自己儿时的房间,推门而入,没有预想中那股刺鼻的霉味,屋内剩余的摆设跟我离开时一模一样。 小李子不知何时已窜到了我边上,笑着说道:“看来宁相爷还真是故土情深呐,都离开这么些年了,这老房子还总是差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我闻言猛地拍了下小李子的肩膀,他只皱了下眉,却不敢过多地表露出来。“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禹翔和青青俱是一脸迷惑地看着我。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了,刚才经小李子一提醒,我才猛然醒悟过来。自我九岁那年举家迁至京城,这里便再无人入住过,可是为何从大门直至院子再到那大大小小的几间屋子竟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这哪里像是个闲置了多年的院子?” 禹翔问道:“难道搬家前也未曾留人看守这几间旧屋吗?” 我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小时候爹只是个七品芝麻官,除了几个长久跟着他的家奴外,本就没有过多的下人,根本不可能再留个人在这看着,可是照着这院子里的情况来看,这里肯定是有人天天在打扫,不然不可能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青青使劲抓着我的手,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她手心里冒出的冷汗。这小丫头肯定又在瞎想了,想是刚才被禹翔训斥了一通,现在也不敢再提什么鬼神之事了。 小李子凑上前,笑道:“那许是小姐家乡的亲人帮忙照看着吧!” 我摇了摇头,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我爹是家中独子,本就没什么亲人,娘又是从外乡嫁过来的,又怎会有亲戚来照看这房子呢?” 带着疑惑,我们一行人找到了爹当年的书房,对于这个地方我似乎没有太多的记忆。 转了一圈后,禹翔问道:“你确定最近几年都不曾有人回来过?” 我仔细闵想了会,道:“至少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顺着禹翔的手看去,那是一个圆圆的木制小东西。我接过一看,竟然是个檀香木的衣服扣子,心下一惊,我不相信在这个时代还会有这东西,那难道是? 禹翔见我紧握着手里的扣子,问道:“你认得这小东西吗?” “啊,我,我不认识!”我心虚地低下了头。 禹翔问道:“这样啊,那你们离开这里有多长时间了?” “大,大概有六年了吧。”我忙转过身往门外走去,生怕被他觉察到我的不自然。 我说难得回来一趟,怎么着也得先去祭拜***,大家也都点头答应,于是忙活了一通后,我们就打道回府了。 第三十二章 混进张府 “小姐,您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吗?”青青紧张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事,许是累着了吧!” “那小姐您先歇着吧!” 我懒洋洋地点了点头,青青便顾自关门出去了。 摊开手心,那枚圆形的檀木扣子依旧静静地躺在那儿。 大概是我十三岁那年,我见娘给爹缝制衣服,突发奇想地就给衣服安上了我自制的木扣子,虽然爹说这东西有点不伦不类的,但用起来确实比那布缝的扣子方便多了,刚开始几年总见他当宝贝似的穿着,不过最近好像都没见他穿过了。这样的扣子我不相信还能在第二件衣服上找到,想当年,为了找那么一块适合用来做扣子的材制,我还偷偷地把二哥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把相当值钱的檀木扇子的骨架给拆了(当然这是事后二哥非常生气地追着我讨要扇子的时候我才知道的),为这事他还足足跟我怄了半个月的气。可问题是,为什么这个我三年前做的扣子会出现在那个我们六年前就搬离了的屋子里呢? 难道爹独自回来过?可是为什么呢?也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呀!那许是爹挂念长埋于此的老母亲回来惦念的吧,我在自己一遍遍的猜想甚至可以说是自我安慰的念叨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青青,我看要不你给我找把稻草,往我身上一插,然后在张府门前叫卖好了。”我把拜托史大人找来的那件破衣服拎起来看了又看。 “卖什么?”青青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我把双手一摊,笑道:“卖自己呗,不然怎么混进张府去?” 青青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行,小姐,老爷夫人要是知道了,真是打死奴婢也不能赎罪了,小姐要是真要卖,就把奴婢卖了吧!” 我赶紧伸手把正欲下跪地青青一把扶了起来。笑道:“瞧你。我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做什么紧张成这样?再说了。就我这样地。人家看我这身子骨。还不一定会要呢?” 青青拍了拍胸脯。叹道:“真是吓死奴婢了!” 她在我面前向来不自称奴婢地。今日这样说。想是真怕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主子稀哩糊涂地跑到人家地地盘胡闹呢!我故作严肃地说道:“青青。你刚才犯了个错。说吧。怎么办?” 青青一脸地迷惑状。 我笑道:“什么奴婢不奴婢地。没人地时候你就是我地姐妹。我地好朋友。你这样称呼自己可不是让我们生分了吗?” 青青像是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是小姐心疼奴婢。呃不。是心疼我!” 我别开了刚才瞪她的眼,俩人都笑了起来。 “怎么觉得有股怪味似的。”我把破衣服拎上前一闻:“天,好臭啊,该不会是乞丐身上扒下来的吧?” 青青也凑上前闻了一下,然后捂着鼻子伸手夺过我手里的破衣服,往门口一扔,嘴里埋怨道:“这史大人还真是不会办事,小姐就是让他给找件破旧点的衣服,虽然告诉他是越破的越好,可也没让他找件这么臭的来啊!这种衣服哪是小姐能穿的?” 想想也是,就算要混进张府也不一定非要把自己打扮成个乞丐啊,这个个人形象问题还是比较重要的,可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当我和青青俩人一路问询着找到张老爷家大宅的时候,远远的就瞧见那门口站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打扮的有点貌似传说中除妖辟邪的道士。 大门开了,走出一个貌似家丁的小伙子。只见那白胡子老道一挥手中仙杖,俩人似是说了会话,然后那开门的家丁很不耐烦地就挥手像是在打发他走了。 据我从前看电视的经验,这时候的对话应该是这样的: 老道:“施主,贫道云游四海,途径至此,忽觉府上似有妖气横生,贫道乃修道之人,定能助府上清除妖孽。” 家丁:“死老头,你***欠揍啊,你家才有妖孽呢!去去去!别在这碍事了!” 可是,故事好像没向我预想中的方向发展。没一会儿,那家丁就点头哈腰地,然后轻轻地把门关上,想必是回去通报了,大户人家的规矩是比较多的,这点我是深有体会。 我和青青快步走了上去,对那老道略施一礼,笑道:“道长好啊,请问您是来找这家老爷的吗?”无论如何,还是先打探下这老道的来意,毕竟什么“为除妖而来”只是我的瞎想而已。照刚才的情况看来,想进张府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嘛!如果有可能,我想和老道一起混进张府。 那老道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还是刚才那个家丁,躬身请那老道进去,我也想混水摸鱼跟着进去,没想到那家丁把我一挡,问道:“请问您是?” “我?呃,那个,我是道长的徒弟,刚才是替师父办事去了,所以你没见着我!”我呵呵地傻笑着,怎么觉着自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当我还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着“道长,您发发慈悲,千万千万别揭穿我”的时候,耳边传来道长亲切的呼唤声:“徒儿,还不快跟着进来?” 我左右张望着,没见道长有带徒弟来啊! 青青拽了拽我的袖子,叫道:“师兄,师父叫我们快点呢!” “啊?”回头看到青青使劲地对我使着眼色,方才恍然大悟,心中一喜,忙跟着走了进去。看来这以后出门见着寺庙道观什么的是该进去好好拜拜,要不怎么说出家人生性慈悲呢。 看来张家这江浙首富还真不是盖的,什么奇珍异草,随处可见,光是那一路铺过去的雪白色大理石就已是世间罕见的了,更难得的是,虽然院子里人来人往的,却总能保持低地面雪一样的白净。 被带至张府待客的大厅,早有一人端坐于堂中。我抬头瞄了一眼,天,原来这个张老爷还这么年轻啊,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虽然长的是没有子扬那样气宇轩昂的,但眼里却有一种类似于看透世间沧桑的感觉,让不不得不为之一怔。 那老道“恩哼”一声,许是不满意我刚才的花痴表现呢,我忙低下了头。不过,怎么总觉得刚才那一声哼的有点耳熟,不知道在哪听过。 “张老爷”非常优雅地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师父”对他略一躬身,“张老爷”忙伸手虚扶,笑道:“道长快请坐!” 然后,“师父”和那位“张老爷”都分别入了坐,只可怜了我和青青俩人又得站着干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屋里似似乎有束目光时不时地在盯着我看。 道长道:“听闻府中老爷缠绵病榻数月,至今仍未见好转,贫道云游多年,收罗不少良药,许能帮上贵府老爷。” 原来这不是张老爷,那难道是张少爷?不对,那次在老田家面摊吃面的时候好像有人说过张老爷家并无子嗣的,那这个应该就是他的侄子了。 我只顾着打量屋子四周的摆设,根本没什么心思听他们说话。只知道才过了没多久,青青就偷偷拽着我的衣袖,等我回过神时,只见道长对着堂上之人略一施礼,那人也直起了身子,张口唤来了府中下人。然后道长便挥了挥仙杖,转身跟着那家丁走了出去,我和青青忙紧紧地跟上。 来到一个类似于客房的地方,那领路的家丁就主动退了下去。 我往青青边上靠了靠,小声问道:“哎,刚才他们说什么了?怎么把我们带这儿来了?” 青青拿眼瞟了下道长,小声回道:“刚才那什么堂少爷说是张老爷前些天刚出门求医了,他让我们先住下等两天,他会派人去通知张老爷的。” “这样啊,那万一张老爷要是在外面把病给看好了,还有他什么事啊?”我朝那背着身看着院子的道长轻微地抬了下头。 没想到这时候,那道长刚好把头转了过来,我心里一慌,难道我和青青这么小声的谈话都被他听到了?真不愧是修道之人哪!看来这以后说话还真是得注意点。 道长顾自走到边上坐了小来,对着我招了招手,叫道:“徒儿,还不快过来给为师倒杯茶!” 青青正欲走过去,却见那道长阻止道:“不是叫你!” 我别了别嘴,有点不太乐意,毕竟从小到大我可是从来没给谁倒过茶。可我还是走上前拎过茶壶,倒了一杯,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师父,请用茶!” 道长接过我手中的杯子,小抿了一口,旋即放下,笑道:“哎,这徒弟敬的茶还就是好喝啊!” 这声音?怎么变了?我和青青对忘了一眼,我说怎么觉得这身影有点眼熟呢,原来是他啊!我对着青青一示意,她随即走出门口,张望了一下,然后转身把门给关了上去。 我一手叉腰,另一只手伸过去把那老道脸上的白胡子一撕,旋即露出一张俊俏的脸,不是禹翔还能是谁? “哎,我说你没事往自个脸上整那么一堆胡子做什么?” 他倒是悠闲,往后一躺,半个身子就靠在了椅子上:“我要不这样,能混的进来吗?” 我笑道:“混倒是混进来了,可人家还不照样把你给撂这了?” 禹翔一把夺过我拿手里的转着假胡子,道:“哎,别玩了,要是被他们看到就不好了,我看这张府不是寻常之地。” 我叹道:“是不寻常,瞧那桌椅摆设,可是比我家还阔绰呢!看来还是生意人比较有钱,要不是当个贪官还真是没什么‘钱途’!” “怎么,你这是在拐着弯地夸你爹清廉哪?”说话的间隙禹翔早已把胡子给粘了回去,别说,这容易的,连声音都能变,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连我都给蒙了。 禹翔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难道你没觉得这院子里透着股杀气吗?” “杀气?”我摇了摇头。 禹翔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说你呀什么时候给别人卖了都不知道!本来不想带你进来的,不过我知道你这人固执,要是不带你进来,你肯定又会想别的办法,到时候还不定怎么样呢,还不如把你带身边安全点。”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你是怎么看出这院子里有杀气的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练武之人皆具备的警觉性罢了。”禹翔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脱口而出道:“那难道慕雪帮已经向张府动手了?” 禹翔忙拉住我,向我作了个禁声的手势。 禹翔道:“现在也不好确定什么,我总觉得这张府的杀气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这时候,青青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小声说道:“有人来了!” 然后我看到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走了进来,说是他们少爷已经备好酒菜要好好招待我们呢。我摇了摇头,但愿我们这些个假道士不要被识破了才好。 第三十三章 挑战书 一顿饭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只是仍未见着所谓的张老爷,反正我们也不是专程为见他而来的,不过是想从他这个地方得到点关于慕雪帮的线索罢了。 在张少爷的安排下,我们就在张府住下了,我就姑且称他为张少爷吧,反正张老爷膝下无子,他又是张老爷唯一的侄子,也算的上是他最亲的人了吧。不过总觉得这一切似乎都进行的太顺利了,顺利的让我有点不安。 夜深了,我还是毫无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忽然觉得窗外似有一个人影闪过,我慌忙坐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问道:“谁?是谁在外面?” 无人应答,只有风吹动树梢的声音。我起身开门,往外张望了会,也没见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心想大概是自己这几天一直没睡好,有点迷糊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被叫去了张府的客厅。 张少爷递给我们一张纸条,禹翔伸手接了过来,上面还有被类似于箭的东西插过的痕迹。 “这是什么?”我不明所以地问道。 “挑战书!”禹翔淡淡地说道。 张少爷满面愁容地说道:“没想到大伯费尽心机想要逃离慕雪帮,也还是无济于事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更加纳闷了。 于是张少爷跟我们说了慕雪帮的种种,张老爷财大气粗,最近一段时间更是行事谨慎,只是没想到慕雪帮竟还是向其下了战书,说是三日之内必定光临张府。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想到了楚留香。据说他可是每次偷东西前都会给事主先发张纸条。上书:今晚几时我将从贵府偷走某某东西。然后不管对方怎样拼尽全力地增强戒备。楚留香还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他事先说过地东西。 难道这慕雪帮也想效仿人家楚大侠?那我倒是想好好见识下了。 “这位小道长。何故笑地如此开心啊?”张少爷一脸迷惑地看着我。 我这才猛然惊觉自己失仪了。忙陪笑道:“没。没什么啦。我只是想说。我这位师父可不是一般人。有他替您坐震。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心想。谁让你装什么世外高人来着。我这一声声地师父可不是白喊地! 禹翔却是拂袖一笑。道:“我这徒儿所言不假。贫道修炼数年。对付小小一个慕雪帮还是绰绰有余地!” 张少爷对着禹翔一躬身。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于是我们开始了紧锣密布地准备防范慕雪帮入侵的计划。起初,禹翔执意要把我送走,我坚持有难同当的原则死活不肯,他便摆出一副长者的架子教训我,我以牙还牙威胁他说要是再赶我走,我就揭穿他这假道士的身份,禹翔见拗不过我也只好作罢。 第一天,张府大大小小的家丁护卫全都被召至前厅。别说,这张府光是男丁就有差不多百来号人。我问怎么全是男的,张少爷说这种守夜的事儿男人干就行了。我在心里对张少爷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于是大部分人守在院子里,小部分人呆坐在大厅哈欠直打到半夜,也未见有任何异像出现。 我直起身子,伸了伸懒腰,无力地说道:“我说啊,我们是担心的早了,人家说的是三天之内,今儿个才第一天呢,我们要都这么熬下去,人家要是第三天第四天再过来,我们还有什么精力跟人家拼啊?” 张少爷担忧地说道:“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究竟什么时候会杀进来啊?” 我笑道:“看来这个慕雪帮还是挺会打心理战的啊!” 张少爷疑惑地问道:“何谓心理战?” “你有听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吗?” 张少爷低头沉思,禹翔这时候笑道:“原来我这徒儿还学过战术哪?” 张少爷问道:“什么战术?” 我摇了摇头,道:“倒不是什么战术,就是小时候读过本书,里面有一个‘曹刿论战’的典故,我想慕雪帮现下用的就是这个道理,想等我们把精力都耗尽了,再来个一网打尽,岂不是省事多了?” 张少爷道:“恩,说的是有理,那要不我们都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 禹翔道:“这人也不能一下就都撤光了,从今儿个起,张府开始着人轮流守夜。” “好,那我先回去睡了,都困死我了。”说着我便转身往我那客房走去了。 我听到身后传来禹翔的笑声,不管他,现在对于我来说,睡觉是最要紧的事,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第二天,仍是不见有任何动静。我不愿就这么坐着干等,于是我想到了在院子里设置机关,太复杂的我不会,我只记得以前在电视里总看到有人在树林里放一排排削好的竹排,当有人走过那条路,不小心带到那条埋在那里的线头时,那些竹排就会一批批地飞过来,让人措手不及,当然这些东西只能在像树林这样比较隐蔽的地方使用,而且制作起来比较麻烦。不过我总有种感觉,好像盗贼总是会在晚上行动似的。如果是在夜里,只要稍做掩饰,一般就看不出来有埋伏。于是在我几经思考后,还是决定试试,毕竟光是硬拼,想要以弱胜强,希望并不是很大。 当我把“以智取胜”的想法跟张少爷说了后,他非常赞同并支持我的想法,还专门派人去给我采购材料和制作工具。管家领命协助我的时候向张少爷投去了一种算不上是不信任,但是让我看着很不舒服的眼神。 这次,我充分理解到了有钱人的好处,那就是想要什么,只要你一张嘴,下人都会去给你张罗来。禹翔对我的想法也是称赞不已,当然他现在的任务是督促张府的护卫勤加练习,以备随时迎战。 当我钻在竹排堆里忙活的时候,张少爷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杯子,笑道:“小道长,真是辛苦你了,来,先坐下喝杯茶吧!” 我笑着接了过来,别说,忙活了一整天,我还真是渴了。 “等等” “恩?” 在我呆楞的瞬间就见张少爷拿了条手帕往我脸上一擦,笑道:“瞧你,脸都脏了。” 我的脸“唰”的就红了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什么人或事,不知道子扬现在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我。 “小心” 当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自己已被人一把给推开了,一回头,却见张少爷的一条腿正压在那一块重重的竹排下,而那竹排压倒的地方,赫然就是刚才我站着的位置。那些帮着制作竹排的家丁吓坏了,忙跑过去把竹排从张少爷身上挪开。原来刚才是他把我给推开的,要不然,那竹排砸的就是我了。我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拍身上的尘土,跑过去想把张少爷给扶起来,没想到,有人比我早了一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禹翔。 张少爷试图推开我们自己站起来,但腿上的疼痛立马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很快,大夫就给张少爷的腿上好了药,说是伤到经脉了,得好好养上一阵子,不能随意下地,不然这腿以后很可能瘸掉。我吓了一跳,忙说让我看看。好歹我前世还是个骨科护士呢,可别伤到骨头了才好。可当我的手一碰上他的腿,他就闷哼着,脸上一副非常难过的样子,我只好放弃了,禹翔一直在边上看着,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在我和大夫的强烈要求下,张少爷只好乖乖地躺在床上休养了,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就算我们现在再怎么缺人也不差他那么一个,张少爷交代下去,府里的事都听道长的安排。于是,很快,大家又都投入到了各自的工作中。 就这样整个张府在忙碌中很快就到了第三天。由于时间太过紧促,我们做出来的东西说不上好,只能凑合着用,数量也不多,不过希望多少也能抵挡上一阵。 “哎,我说现在我们可是又少了个帮手,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能打赢?”我一脸质疑地看着禹翔。 他笑着反问道:“你说呢?不过我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 我听了心下大为不悦:“你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人家张少爷还是故意把自己腿给弄坏了,好自个躲起来的吗?” 禹翔伸手摸了下那把雪白的山羊胡,道:“我也没有这个意思,总觉得那个什么张少爷身上似乎有什么不太寻常的东西,我竟然感觉不到他的功力,一般这种情况下不是对方一点武功也没有,就是个武功极强的高手,若是武功极强的高手,又怎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腿给压伤了呢?”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看是你自己太多疑了,看谁都像贼!” 禹翔道:“要不,从现在起,你一刻不离地跟着我。” “不用,有青青在呢,她的功夫也不比你差多少!” 第三十四章 夜袭1 外面打更的声音告诉我们已经是一更时分了,忽然觉得周身似有一阵寒意传来,不同于那种气温下降的凉,迎面而来的是一种叫人毛骨飕然的寒气,我看到禹翔和青青都已握紧了手中的剑。 缩了缩脖子,看着自己身上刚换的衣服,那是张少爷找给我的,今天下午给他递水的时候被他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弄湿了,他就给我找了这么一件红艳艳的袍子,我倒是无所谓,反正红的白的也都照穿,只是没想到张少爷那么一个大男人竟然喜欢穿红袍子。 一阵疾风吹过,院子里闪出一片人影。那一节节笨重的竹排在院子里晃动着,似乎没有电视里看到的那么好用,大概是来者功夫太高了吧,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小儿科,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渐加快。 禹翔在冲出去杀敌前,一把把我推向了门后的柱子,小声说道:“你在这躲着,没事千万别出来!” 我使劲点了点头,谁让自己连刀子也拿不稳来着,出去也只有挨宰的份儿。 我只知道院子,大厅,到处都是刀光剑影,杂乱的打斗晃的我睁不开眼,现在才知道原来张府的护卫还真是不咋的,挥出去的剑根本就没有武侠小说中那些捍卫自己家园的勇士般势如破竹。忽然,一个黑衣人窜到了我面前,我慌了,想开口喊,却是一句话也叫不出来,正当我在考虑是不是该感叹自己红颜薄命的时候,却见那黑衣人好似没看到我般顾自出去了。 暗自庆幸捡回了一条小命,却见院子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另外一批黑衣人,天哪!这慕雪帮今儿个到底派了多少人来啊,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不对,他们好像不是一伙的,因为我好像看到黑衣人对着黑衣人打了起来,难道是禹翔事先安排好躲在暗处的帮手? 还没来的及分清谁是谁的时候,就见青青的肩膀已被划了一剑,我顾不得许多冲了过去。其中有人向我挥剑,却被别的人给挡了过去,我没那心思去管到底是谁在帮我。 “青青,你怎么样了?”我紧张地看着青青还在流血的肩膀。 “小姐,您怎么跑出来了?”说话间就见一把利剑连带着偷袭者被青青一剑给挥了出去,“快回去,快!我没事别管我!” 好像我在这是太占位置了点,忙往边上挪了挪。不远不见禹翔正和一黑衣人打的火热,两人似有不分上下之势,我在边上看的心急如焚。 禹翔往我这偏了下头。脸上明显地看到了担忧地神色。只这一瞬间地出神就给对方逮到了攻击地机会。我想都没想就朝着禹翔所在地位置跑了过去。在对方地剑即将触碰到我地披风地刹那。那剑猛地挥向了一旁地树干。我地脚顿时软了下来。好险。又一次死里逃生。 禹翔慌忙扶住了我正在下坠地身子。半是埋怨半是担忧地说道:“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不是叫你别出来吗?”见我一脸地委屈样。他只顾自叹了口气。便不再说什么。 我不知道刚才和禹翔打斗地黑衣人是什么时候走地。我只知道没过多久。院子里又冲进来一帮官兵。我还看到了小李子。很快。那些黑衣人就都不见了踪影。当然那些躺在地上地除外。 禹翔打横抱起了我往大厅走去。 “快放下。我能走地!” 他丝毫不理会我地挣扎。径自把我放到了一张太师椅上。回头唤来小李子。让他好生看着我。 这时候,我看到张少爷一瘸一拐地从卧室走了出来,先是往我这看了一眼,再对着禹翔弯腰作揖,道:“真是有劳道长了,只可惜我这腿伤的还真不是时候,不能帮上什么忙。这是道长报官了吗?”他偏着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禹翔一挥衣袖,笑道:“不错,是本王带来的人!” 我心下一惊,他刚才说“本王”,为什么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了?而且他的声音也跟着清脆起来了。只见禹翔把脸上的假胡子和类似于皱纹的东西一扯,随即露出一张俊俏的脸来。 “怎么道长” 禹翔打断他,道:“上官玉,难道现在还想再继续装下去吗?游戏该结束了吧?” 我是听的越来越糊涂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张府的护卫都被禹翔手下的人给挟持住了。 “哈哈哈”张少爷大声笑了起来,那腿也突然间变的灵活起来了,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的腿受伤起,起初我也曾以为你只是害怕才故意找个空子把自己的腿给弄伤了。真正让我确定的是你的那一剑,那一把由于被人阻拦而没有刺到我的剑,习武之人,剑一刺出,便无平白收回之理,唯一的解释就是挡在前面的是宁雪晨,而持剑者就是上官玉!想要确定张少爷就是上官玉其实也不难,因为就算你掩饰的再好,可你看宁雪晨的眼神却是依旧没变!”禹翔一句句道出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我甚至在想是不是他搞错了,张少爷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杀人如麻的慕雪帮帮主上官玉呢? 可是张少爷,呃不,是上官玉的话让我彻底相信了禹翔的智慧。 “瑞王爷的才智真是日渐长进哪!看来我上回输的还真不冤枉,只可惜了,刚才没能好好重新较量一番!” “是啊,没想到又让你在外面逍遥了这么久。虽说兵不厌诈,可本王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上回若不是算了,说这做什么?你也不必耿耿于怀,想一雪前耻,大可冲着本王来,不必与宁江县的百姓过不去!”禹翔恨恨地说道。 上官玉笑道:“这灭帮之仇是一定要报的,不过这次我可不全是为了找你。” 禹翔道:“难道你做这么多事不是为了引本王上钩吗?” 上官玉嗤笑了一下,道:“这只能算是其中一点。” 我不顾小李子的反对,顾自站了起来,问道:“那剩下几点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说宁江县的百姓有负于你所以你才要在此造如此之多的杀戮吗?” 上官玉沉默了半晌,抬眼望了下院中众人,禹翔似是明白了什么,唤来小李子,对他耳语了一番,小李子遂让手底下人架着那些个所谓的张府家丁退下了,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人了。 第三十五章 夜袭2 “上官玉,生于和庆八年,十岁,被飞鹰帮帮主公孙贺收为入室弟子,十六岁那年,单枪匹马挑战当时叱咤江湖的铁手金钩独孤洪,从此一战成名,传闻此人杀人不眨眼,只认钱不认人。并于和庆二十八年手刃恩师,坐上飞鹰帮帮主之位,短短半年时间,飞鹰帮这个以刺杀为业的黑帮组织足迹竟然遍布大江南北,不管对方是身处庙堂之上还是远在江湖之外,只要有人出的起钱,短则一个时辰,慢则三天,飞鹰帮必会取雇主所要之人性命交差。可是,江湖中人却没几个真正见过他的样子,传闻他总是以一副狐狸面具遮脸,所以,江湖上称其为玉面狐狸。”禹翔如数家珍般道出眼前这人的种种往事,神情是那么的自信,叫我听的胆战心惊的同时更添了几分敬佩。 “啪、啪、啪”上官玉慢悠悠地拍着手掌,笑道:“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这么清楚地在我面前替我算清这些账过,你是第一个。” 禹翔冷笑道:“是吗?恐怕我也没能把你的账给算清吧?不然那一战也不会被你转移了实力,把飞鹰帮给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烧杀抢掠无恶不做的慕雪帮。” 我跑到上官玉跟前,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有着一身的武艺,就算不去报效朝廷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扬名立万,受人景仰的,可是现在,你却成了世人眼中的大恶魔。” 上官玉叹了口气,道:“三小姐,你从小生在官宦家,哪知民间苦啊?这世道,当个好人,哪是那么容易的,况且,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看透了什么叫‘人善被人欺’,所以,我才要不折手段地去开扩属于我的一方天地。” 我猛地退后了一大步,冷笑道:“也许真的是我不曾体会过生活的艰辛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一次杀戮很有可能造成千千万万个无辜之人枉死,也可能会让更多的孩子重复着你走过的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哪!难道这也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上官玉无所谓地说道:“我没想过这些,我只知道,只有我够强悍,才能得到我所要的,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说到这,他把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禹翔惊呼道:“难道你做这么多” 上官玉终于把目光给移开了,也不做回答。 我考虑再三,终于下定决心问道:“那么,你是不是和我爹有什么瓜葛?” 上官玉似是点了下头,道:“小姐真想知道吗?” “是。不然我这么大老远地跑这来做什么?” 上官玉寻了个位置坐下。我知道他接下来是要跟我细说了。 我地脑袋里有千百中思绪飞过。终于我所追查地事情就要有答案了。可是我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我上官玉向来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在下感念小姐当年施饭之恩。总欲寻机会回报。七年前。宁大人又逢官场失意。一日。在府宅前与我相遇。便把我当成心怀不轨之人下令责打。小小地家丁护卫又岂是我上官玉地对手。可是我也不愿伤及小姐家人。后来。宁大人听说了我对小姐地心意。便不再为难于我。我也得知他近年官场屡遭不顺。便向其提议。由我帮他清除仕途上地障碍。并制造必要地事件以助其高升。条件是----他必须把女儿许配给我。” 当听到这地时候。我地里一怔。禹翔也是惊恐不已。 “不出所料。他答应了跟我合作。宁常礼还真不是个庸才。在他地策划下。短短四年时间。就一跃成为大兴宰相。我以为我地付出终是有回报地。但据手下来报。他竟然想要促成三小姐与瑞王地婚事。我怕他忘了跟我地约定。所以每月都在宁江犯案一次。借以提醒他莫忘了我地存在” “住口!宁相爷乃是国之栋梁,功在社稷,又岂容你在此污蔑清白!”禹翔出言喝斥道。 “污蔑?你说我污蔑他?那你们何不去问问他老人家我到底是不是在污蔑他?”上官玉显得很激动,转而对着我说道:“三小姐,还记得你捡到的那颗模样怪异的衣扣吗?”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动了下,他接着说道:“那是去年我从你爹身上取下来的,既然宁常礼的记性不好,我只好想办法让他恢复了。” 原来自己是掉进了一个别人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里,从我回到宁江,听说慕雪帮的下个目标很可能就是张府,到我在祖屋发现的种种不寻常,再到后来轻而易举地就混进了张府。难怪我觉得奇怪,为什么黑衣人会当我不存在似的,原来这一切的主谋就是他,而我身上的红袍子显然就是为了告诉那些黑衣人要对我手下留情的。 心中种种谜团豁然明朗。为什么我那本不迂腐的爹爹动不动就对我禁足,为什么我那长久无人居住的祖屋竟还能如此一尘不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而三个月前的那件案子想必也是这位仁兄的杰作了!至于人们口中久卧病榻的张老爷恐怕也早已不知魂何处了吧!然而更让我心寒的是,我那最亲最爱的爹爹难道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用来升官发财的筹码? 我冷笑道:“所以你把慕雪帮的总部设在宁江,然后一步步地引我们踏进你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里,对吗?” 上官玉道:“其实我也是在你进入宁江后才知道的,看到刚才院子里后面进来的那批人了吗?”说到这,他侧头看了下禹翔,“想必那就是我们这位‘功在社稷’的相国大人派来的,他也曾派人想把你带回去,不过都被我阻止了,至于他做这些事的原因,我想不用我一一细说了吧!” 禹翔之前就说过,凭他那样一个黑帮组织何以如此坐大,是否与官府中人有所勾结,难道这个所谓的官府中人就是我爹?如果换成以前,我也许只会当眼前这个人在胡编乱造毁坏我爹的清誉,毕竟在我看来,他是那样一个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好官。可是,我前段时间在爹的书房看到的那封信和最近发生的种种,又让我不得不开始动摇。 忽然,上官玉似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微侧了下头,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院外,当我们反应过来跑出去看的时候,他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个,你,那”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 “我是说那上官玉刚才所言之事” 禹翔冷哼道:“一个亡命之徒,仅凭其一面之辞,不足为信!” 其实这话本该是我说的,不过这么一来,我倒是舒了口气,至少说明他现在还不打算将这件事上报朝廷,毕竟官贼勾结可是不小的罪名,轻则丢官,重则是要诛连九族的。也许我的心里还存在着那么一丝的期望,这一切不过是上官玉的手段而已。我生怕被禹翔看出什么端倪,忙打趣道:“是啊,可惜让他给跑了,看来你这次回去交不了差了。” 禹翔摇了摇头,道:“我看不一定,今儿个这么一闹,那上官玉不管是人力还是财力都损失不小,想必也会安静上一阵子,那我也就不算白走这么一遭了。”说到这,禹翔像是想起什么般冷下脸严肃地说道:“还有,刚才是谁让你跑出来的,我不是叫你呆那别动了吗?你知不知道万一” 不论他说什么我都只管点头,这样他反倒不知道该说我什么好了。 “你,哎就算你担心我也不能这样毫不顾忌自己的安危啊!”禹翔的眼里很明显地装满了感动。 呃,这个,好像有点误会。我是担心他,不过不是那种担心,在那一瞬间,我想到的是,要是当今三皇子在我们这宁江出了事,那皇上必定会迁怒宁江县的百姓,宁江恐怕也就永无宁日了,如此我又岂能坐视不理?不过我没敢跟他说这个原因,万一人家皇子殿下听说我在他老人家遇难的时候想到的是他要是死了会连累什么人,那我想我会死的很难看的。 事后,禹翔下命彻底搜查张府,看来这上官玉是早有准备,所遗留下来的钱财并不多,我们始终没找到原先张府的主人。于是,数天后,我提议将张府改成福利院,专门收留孤寡老人和儿童,原先府里那些个奢华的摆设均拿去变卖,用以当做福利院的经济来源。不过,这只能是暂时的,就算卖的钱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看来还是得想个比较实际的方法,比如给那些还有劳动能力的人们制造可以自食其力的机会。最后,我没有隐瞒我的身份,因为这里毕竟曾经是慕雪帮的根据地,我心里还存在那么一丝的侥幸,希望上官玉能不去破坏以我的名义建立的地方,不管我是不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但就目前来说,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家乡人民做的事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带了种赎罪的心理在做这些的。 一个月后,禹翔带着慕雪帮被捕的几个小人物回去复命了,一个案子的终结必定是要有人出来顶着的。而我,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我的家----相国府,我不知道这里还能不能算是我的家,我在这个家里又是占着怎样的位置。 在进府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一晃而过,未及分辨,就已不见了踪影。娘亲听说我回来了,依旧是那副温暖可亲的笑容,不过总觉得她的笑容里似乎多了份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忧愁,我自以为是地认为大概是想我这个她最疼爱的小女儿了吧! 第三十六章 再见玉婵 吃晚饭的时候我还是没有见到父亲,我问娘亲,她却是一副既无奈又心酸的模样,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家里肯定出事了!难道不,不会的! 娘死咬着嘴唇不肯说,终于,她的陪嫁丫环云英姑姑耐不住了,满脸怒气地说道:“小姐,您是不知道,老爷前儿个刚收留了个青楼女子,现下正粘的紧呢,半步都不肯离开,哪还想的着我们夫人啊?” “青楼女子?什么时候的事?”心下纳闷不已,爹本就不是好色之人,家中连房妾室都未曾纳过,他与娘亲数十年来相儒以沫,又怎会在我离开的这短短一个多月里就被一个青楼女子给迷惑住呢? 云英姑姑回道:“老爷是二十来天前把人给带回来的,不过瞧那样子,想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肯定是那小狐狸精勾引的!” 这时候娘也啜泣着开口了:“也不是为娘的专横,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再寻常不过了,以前我也曾劝老爷纳几房妾室,省的外人看了笑话,说我堂堂大兴朝宰相竟是连一房妾室也无,可他总推说不用,他与我夫妻情深,不愿我伤心,可,可是”说到这,娘的眼泪止不住又掉了下来。 哎,到底是男人哪!在这男权专断的时代,女人向来就是弱势的一方,看着自己的相公另纳新欢,不但不能反对,还要装做非常大度地迎接新人,而事后,也只能自己一个人躲着偷偷掉眼泪。 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让我爹这样本不好女色的男子沉迷其中,我倒是想一探究竟了。 随便扒拉了两口饭,我就估摸着往西厢那边的院子跑去了,据云英姑姑说,这些天爹一直就呆在那边,想必现在过去应该就能找的到他。 远远的就听见一阵悦耳的琴声传来,这曲子,这风格,似乎在哪听过。 我阻止了门口下人的通报,踮着脚尖,轻声走上前,趴在窗口往里张望。屋里,爹斜靠在一张太师椅上,悠然自得地拿嘴轻吹着手中的杯子,而在他的对面不远处,坐着一位红衣女子,身披如瀑长发,手抚琴弦,就这样望去,还真是一副神仙眷侣的模样。 我紧贴着墙壁想把头再抬高点,没想到,额头“砰”的一声撞到了窗子的横杆上,屋里随即传出一阵喝斥:“谁在外面?”我说我这是干嘛呢,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进,还非得在这学人家听墙脚,我这还真是,真是不对,刚才那声音?还未等我想明白,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爹那一脸的怒气在见到我的那刻彻底消失了,我发觉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尴尬。 “雪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地?这下人是怎么当差地?怎么都不知道进来通知一声!”现在他倒像个做错事地孩子般有点不知所措了。 “哼。我早就回来了。怪不得下人。只怕是你沉醉在温柔乡。才顾不上我呢!”我摸摸被撞地生疼地额头。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倒像是个受足了委屈地孩子了。 “呃。这个” 这时候。那女子也闻言走了出来。在见到她地一刹那。我傻眼了。怎么会是她?她不是早就誓言孤身远走天涯了吗?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是高兴还是惊讶? “想必这位就是三小姐了吧。思琴这厢有礼了!”说着那女子便屈膝向我行了一礼。 “玉婵!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冲上去想确定到底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 “小姐真是会说笑,我会在这,当然是得相爷怜悯收留了。杨思琴乃是我的本名,‘玉婵’二字给我带来了太多的屈辱,我不愿再用。”说到这,她的语气还略带咽哽,一副我见尤怜的模样,与我之前所认识的玉婵几乎派若两人。爹闻言忙上前轻声劝慰。 过了一会,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问道:“雪儿,你们早就认识了?” 我刚想解释,没想到玉婵倒是先开口了:“哪里,像我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认识相府小姐呢!玉婵以前艳名遍传天下,想必小姐也是听说过的吧!” 我忙点头称是,我再傻也不可能承认自己闲着没事还去逛过妓院啊。 “可是,你怎么会,会”我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爹却是一副不乐意的模样打断了我:“雪儿,你先回去吧,爹等会再过去找你。” 我还想再说什么,爹却叫来守院的护卫硬是把我给带走了,心下郁闷不已,好像我来这就是找碴似的。可是,为什么玉婵会跟我爹在一起?之前听着云英姑姑的描述,总以为那不过是个贪图爹的权势和地位的风尘女子,可是玉婵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呀,她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而且照刚才的情形看来,她好像还根本没有对我爹隐瞒她的过去,一般从良的青楼女子都不愿提及前尘往事,可她却好像一点都不忌讳似的,而爹好像还因此更加心疼她,难道爹真的是陷进去了,才会如此这般不管不顾的? 整晚,爹都不曾来过,大概是真如大伙所说的被住在西厢的那丫头给绊住脚了吧。 第二天,我在大门口拦住了正欲上朝的爹,不乐意地说道:“爹爹最近可是好忙啊,连我这个女儿想见您一面都这么难!” “雪儿,快别闹了,爹要赶着上朝呢。” “离早朝时间还有一个时辰,爹就算再走趟来回也赶的及,不差这么会吧?” “你,哎好吧,都是被你娘给惯的,都这么大人了,还是这么没规没矩的。”爹说完笑着转身往回走去。 我跟着爹进了他的书房,在他坐下后,我才问道:“爹爹认识一个叫上官玉的人吗?” 我感觉到爹的眉头轻皱了下,随即舒展开来,笑道:“这人在江湖上有点名气,不过爹乃朝廷命官,自然不会与这些江湖上的邪门帮派来往。” “那这是什么?还有这个,为什么会在我们宁江县的那幢老房子里?”我从袖子里拿出那封我以前无意中在爹的书房看到的信还有那颗檀木扣子。 爹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呆愣了会,状似奇怪地问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那?我都丢了好久了,原以为是那回在街上与人相撞时不慎掉落的,原来是丢家里被你这丫头给捡起来了啊!” 我像是质问般说道:“可是我都没听您说过,既是掉了,何不让我再给您做一颗?” 爹轻叹口气,摇了下头说道:“你还说呢,那会你一声不吭地就离家出走,我们相府上下可是找遍了全城都不见你的踪影,要不是你每个月都会派人送来一封报平安的信,我和你娘还真以为你被什么坏人给掳去了呢,你也真是,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老是干这些个让我和你娘担心的事!” 好像也是啊,那会我正为太后乱点鸳鸯谱的事犯愁而躲在八戒那四个月未曾回家呢。想到这,我的语气也柔和了下来,不像最初那兴师问罪般的表情了:“可是这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这信丢哪了呢,原来是在你这!”爹伸手接过我手中的信封,让我奇怪的是他怎会如此轻易就承认了?“去年底,皇上眼见飞鹰帮的气焰日益狂妄,甚至公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特命我彻查此事,这信是底下人从飞鹰帮的一处据点收查出来的,我本想带回府好好研究一番,或许能发现什么也不一定。却不料,第二天这信就不见了踪影。” “真是这样?”我半信半疑地问道,思虑再三,我还是把自己在宁江如何遇见上官玉以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爹听后大为愤怒地拍案而起,道:“好个狡猾的狐狸啊!竟然在此挑拨我们父女的情谊!雪儿,有些事事关朝廷,爹不能多说,但这个上官玉,我的确曾见他在咱们府前晃荡,模样鬼鬼祟祟的,所以爹特意交代福伯,不能让此人流连府外。不过有一回我倒是听说他竟然还想打你的主意,被我下令教训了一番,过后也未曾在意,只以为是一般的登徒子。不过照你这么说来,这人想必也满怀心机的一个人,他处处处心积虑最后的目标想必还是在你!雪儿,你是爹娘的宝贝,爹就是拼死也要保你周全,决不能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低下头仔细回想着有关上官玉的一切,也许我应该相信自己的亲爹的,至少他对我的关心以及谈到江湖上的那些帮派时候的痛恨是那么的真切。如果说上官玉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离开这个家,离开和朝廷有关的任何人,然后在我最困难无助的时候施以援手,那我岂不是一辈子对他感恩戴德了吗?可是,我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上官玉那样沉府极深的一个人用的着在我这样一个小女子身上花费那么多工夫吗? 我抬起头,发现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略带苍白的眼神望着我,只话不提我对他的质疑,现在他只是一个渴求一丝亲情信任的老者,那么的渴望和无助。猛然间,竟然发现才过不惑之年的父亲耳鬓间竟已生出了白发,这是他这些年为这个家兢兢业业的凭证!我真是糊涂啊,一念之差,差点就选择去相信一个陌生人而怀疑眼前这个生我养我十余载的老父亲,我真是太不孝了! 晚上,我特意亲自下厨为父亲炖了锅鸡汤,算是孝敬父亲,也是在心里为自己赎罪,我从他脸上看到了欣慰的笑容。 爹最近似乎越加忙碌起来了,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大概沉醉在温柔乡的男人大抵都如此吧!心里多少是有点不痛快的,毕竟一个与我差不多年纪的人很快就要变成我的姨娘了,而且那个人还是我曾经引以为知己的人。 第三十七章 “飞机” 我想爹有了新欢后给我带来唯一的好处就是,我发现竟然没人管我了,就连出入相府也不用在请示爹娘了。 我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逛过京城了,挺怀念和八戒他们一起的那段日子的,不知道他们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乍一进门,我还以为自己到了家杂货店,而且这店的规模还不小,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有,堆的满院子都是。司马帆他们正围作一团,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东西,正想走过去打个招呼,却见一个别不明飞行物从半空坠落,直接掉在了人群里,并顺势带起了类似于水花之类的东西飞溅开来,院子里顿时有一种叫做酒的香气蔓延开来。 正觉得莫名其妙间,却见八戒同志怒气冲冲得跑了出来,嚷道:“瘦猴,你小子能不能给我安静会啊,你是想把我这房子也给拆了是不是啊?”顿时,那个被唤作瘦猴的人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刚才还呆愣着的人群立马骚动了起来。 “瘦猴,你看看,你看看,我们身上都成什么样了?这可不是第一回了!”说话的是尉迟文。 司马帆一脸的郁闷:“天哪!我这半年的心血啊” “我才刚把酒送嘴边,还没来的及喝呢,就这么没了” “我的手好疼啊,都是被你那破东西给砸的!” “呃,这个,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这样”瘦猴一脸尴尬地挠着头。 “你小子三天两头搞这么多意外出来,让我怎么用功学习?”八戒同志对着瘦猴猛力挥舞着手中的书本以示威胁,我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手中握着的竟然是本书,我使劲揉搓眼睛以证明我没有看错。 “行了,都别吵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这时候。大伙齐唰唰地把目光都忙着都转向了我。 “师父!真地是你吗?”八戒第一个大呼着甩开了手中地书本向我奔过来。 “宁先生?” “宁兄弟!” 于是。很快地。我就成了这院子里地焦点人物。青青替我挡开欲上前拥抱地众人忙地满头大汗。 我笑道:“最近家里有几件比较大地生意要做。没什么时间出来。真是没想到大伙都还能记得我!”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呢?自从你走后,我爹给我请了不下十个先生来教我,都被我给赶走了,那些个闷老头就知道‘之乎者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还是喜欢宁先生讲的课!” “是啊,是啊,我们也这么觉得!” 这马屁拍的,真是太受用了! “师父,我可是有好多东西还没跟你学呢,这回回来了是不是就不走了?”八戒同志一脸期待地望着我。 青青习惯性地拉了下我的衣角,呃,这个,刚才被拍的有点飘飘然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行啊,家里还有很多生意需要我去打理,我不能总呆在外面的。不过,反正我们都在京城住着,还可以时常出来聚聚的啊!” 尉迟文一脸惊喜地问道:“哎,宁兄弟住哪来着?我们以后好去找你啊!” “呃,那个,好像是那个城东还是城西”哎,怪自己多嘴,没事说什么住京城啊?“对了,瘦猴,你那又是什么新发明?也给我介绍介绍啊!” 大伙的注意力被我成功转移了,刚平静了会的瘦猴非常无奈地又成为了众人指责的对象。 我拾起散落一地的木块,拼拼凑凑,这东西看着像,对了,像鸟!我记得以前跟瘦猴说过,有一种叫做飞机的东西能把人给带到天上去,他说那不就是鸟了吗?我说是,那东西长的就像鸟。瘦猴当时就表现的非常感兴趣,我也说不出什么名堂,只能按着我的记忆描述了个大概,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真琢磨上了,地上这堆东西大概就是他研究的小型飞机吧,虽然没成功,但至少飞起来过,这已经非常难得了。 良久,瘦猴同志终于非常艰辛地逃出了众人的围攻,蹲下来看着地上的一堆木头,叹了口气,道:“哎,这已经是第三十五次失败了!” 三十五次?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有耐心,换做我,一回两回做不成也就放弃了。我忙安慰道:“其实你这东西做的挺好的啊,至少飞起来过,虽然飞的时间不长,但模样上跟我见过的飞机已经非常相像了。”这话说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心虚,要是有这样的飞机放我面前,给我一百万我都不敢坐。 “那师父,你说的那个飞机到底是怎么才能飞起来?是不是我的这个东西少了点什么?”瘦猴一脸期待地望着我。 “啊,这个飞机啊?”我挠挠头,努力回想着有关飞机的一切,可人家飞机是靠燃气,靠高科技才能飞上去的,我眼前这东西啥也没有,能飞起来才怪了!“我看能不能在这飞机的后面加个大风扇,再顺着风向放飞,不知道有没有用,还有,既然是小型飞机,那这木质是不是太厚了点啊?” “可是,什么是风扇?” “那个风扇就是相当于轮子一样的扇子,现在我也说不清,等会我再画给你。”刚说完,八戒他们就一脸好奇地围了过来。 “瘦猴,你真能做出个东西来把人给带上天?” “现在还没做成,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瘦猴一脸自信地说道。 冲着他的这份胆量和坚持不懈的耐性,我也得帮着他好好琢磨琢磨这东西了。 第三十八章 失恋 从八戒那回来的时候我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和他们在一起,总是能让我放下所有的心事。唯一让我担忧的是八戒对玉婵的那份痴心依旧未改,现在他还以为玉婵在等着他金榜提名,所以备加刻苦念书呢。我不敢告诉他玉婵现在就在我家住着,我怕他接受不了。也许,于他来说,能有个这样的盼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能让他屏弃玩念用心学习。 和庆三十年春,定国候府世子王子扬一举平定周边加利那等零星小国联合入侵的队伍,为大兴又一次赢得更加丰厚的岁贡,也给了其余那些个正蠢蠢欲动的国家领导们一次不可小觑的警告。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的是,那些个巴掌大的零星小国怎会无缘无故扬言挑战,这无异于以卵击石,结果可想而知。一时间,全国上下皆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只期望这不是个不详的预兆才好。 乍一听说子扬的消息,心里还是会有一种莫名的悸动。这些天来脑子里总还是盘旋着他的影子,也许我心里始终还是不甘就此放弃的。只身一人在这定国侯府门口盘旋,正想举步进去,却见大门自动开了,出来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可我却选择躲了起来。 深吸了口气,正打算走上前,却见从门口又走出一个人,那是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面若桃花,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是楚楚动人,举手投足间尽显柔弱之美,正琢磨着这人到底是谁的时候,却见那姑娘把手上拿着的披风往子扬肩上一披,想伸手替他系好,却被子扬拦住,自己接了过来。只见那姑娘似乎又对他交代了几句,然后面带羞涩地低下了头。我终于知道这是谁了,原先还一直以为子扬根本就不喜欢她,娶了她不过是场误会,却没想到,原来人家是夫妻和睦,恩爱无比,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不经意间,只觉子扬的目光望向了我这边,我忙躲到边上,强忍住欲落下来的泪水,可到底还是被他发现了我的存在,快步向我这跑了过来。 在我的忍耐下,泪水始终没掉下来。 “你” “你”我们两同时开口,却又同时顿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好吗?”还是子扬先开口了。 我勉强露出个笑容,回道:“还行吧,不过看起来好像没你好。” “我?”子扬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转头随着我的目光望去,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 我看到对面那个姑娘投来探索地目光。在与子扬地眼神对望地瞬间笑吟吟地转身进门去了。也许这才是聪明地女人吧。看到自己地男人和别地女孩子在一起。就算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也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不闻不问。也许只有这样善解人意地女人才能真正打动子扬地心吧。 我不想就此陷入僵局。忙笑道:“看到你们这么幸福。我也挺开心地。” “其实不是”子扬还想说什么。却被我一语打断了:“好好对她。毕竟那是你地妻子。是你明媒正娶地妻子!” 子扬低着头不再说话。半晌。才问到:“你和三皇子还好吗?” “都好啊。”不明白好好地为什么要这么问。禹翔好不好他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禹翔是个不错地人。我和他从小一块长大。他总是会做些让人意想不到地事出来。但他心地很善良。而且从来不摆皇子地架子。” 我心不在焉地回道:“难怪你们的感情那么好。”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禹翔喜欢你,我觉得”说到这,子扬忽然停住没往下说。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反问道:“为什么?难道你已经爱上你的妻子了吗?”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何要在此做这个红娘。 子扬别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方道:“是!”然后是良久的沉默,“其实我觉得你和禹翔,你们真的挺般配的。” “是吗?”我低下头,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那么你呢,难道我跟你就不般配了吗?” 也许是讶异于我的直接,子扬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沉默了好一会方说道:“是在下配不上你,像小姐这样的绝代佳人该有更好的归宿。” 我跑到他跟前,直视着他的眼睛,“更好的归宿?那你说,什么才是更好的归宿?” 子扬别过了头,“这在下知道小姐并不是追逐名利权势之人,但你与三皇子确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他的声音似乎透着种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一把扳过子扬的身子,说道:“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真真实实地跟我说,难道你真的觉得我跟他很般配吗?” “是!”我看到他眼里似有亮光闪过。 “可是我不觉得!从始至终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可是我又何曾问过他的意见? “对不起!在下在下已经娶妻了”一口一句“在下”,他的言语里满是陌生的称呼,把我和他隔绝在了千里之外。 其实这才是主要原因吧?他已经爱上了他的妻子,那个由于一场误会而步入他家门的妻子,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是在怂恿他背叛自己的妻子吗? “行,我明白了。”这是何必呢,其实从子扬自请前往边疆应战那会起,我就该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只是自己不愿那么去想罢了,可是现在他连我心里那么些许的期望都给没收了。“对不起,我失态了,差点忘了祝贺你们了,该说什么祝福的话好呢?我看就祝你们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吧!瞧我这笨嘴拙舌的,连句祝福的话都说不好,好了,我也该告辞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那么多,也许我只是想极力维护我那点可怜的自尊罢了。慌忙转过身,怕被他看到我眼里蓄着的泪水,深吸了口气,方才接着说道:“还有,跟谁相不相配的问题我自己清楚,就不劳您费心了!” 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脑子里还在不断回想着刚才和子扬的对白,才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对话,却叫我的心独自降到了冰点。不住地回头张望,总盼望他会追上来,可是没有。 忽然,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就被撞到了地上,许是这一摔,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哗啦哗啦掉了下来。 一双手慌忙从地上把我给扶了起来,紧张地问道:“小姐,没事吧?是不是撞疼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根本就不想搭理身边的人,顾自流着眼泪。他显然是被我吓坏了,不停地问道:“你是不是伤到哪了?要不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我顾自起身,拍拍屁股,正欲继续往前走,却被他一把给拉住了,“小姐,我还是带你去看下大夫吧。” 本来心里就郁闷着,却没想到还碰上个没事找事的,火气更是一下子冒了上来,大声吼道:“没事,我没事,听到没有?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挡着我的道!” 我看到他的随从正欲拔刀冲上前,却被他给拦住了。 “没事就好,对不起,在下还以为是我不小心把小姐给撞疼了才惹的小姐流了这么多眼泪的。”他一口一句的对不起,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到底是我理亏,没事冲着人家发什么无名火。 “没事我走了。” “小姐请等等” 才没走几步,又被喝住了。怎么还不让走?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是不是非得要我装的被他撞的半死不活的,然后狠狠地敲上他一笔他才甘心啊? 只见那人快步追了上来,拦住我道:“小姐,这是你掉的荷包吧?” 我往他手上一看,然后伸手摸摸自己的腰间,还真是我掉的,刚才好像是我太小人之心了,还在心里这么数落人家。 忙擦干眼泪,伸手想接过他递上来的荷包,一拉,荷包还在他手上,我再拉,恩?竟然还不放手?我再接着拉,恩恩?竟然还握的这么用力?“喂?你到底还不还啊?”我终于不耐烦地喝斥道。 “哦,不好意思”那人慌忙松开了手,也收回了他那凝视的目光。可我还是发现他的手在松开的一刹那有一种轻微的异动,我接过东西道了声谢就慌忙跑开了。 我想我需要一个人静静,还好今天一大早就把青青给支开了,我倔强地不愿意被任何人看到我的窘态。 第三十九章 秘密1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城外于大哥他们的住处,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小乐乐好像快满周岁了吧?远远地就看到那屋门口围着一帮子人,间或传出此起彼伏的婴儿哭声,忙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走上前,却见有十来个官兵围着那个瞎眼婆婆,于大哥正与一个官兵推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于大嫂一边抱着手里的婴儿哄着一边担忧地望着跪坐于地上的婆婆。 “住手!”我一声大喝阻止了推拉老婆婆的众官兵,于大哥如见救星往我这跑了过来,于大嫂一脸的迷惑状。 “你是谁?胆敢在此阻拦我们办差?”一个衙差上前质问道。 我瞥了那人一眼,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请问这位婆婆到底是犯了什么王法,需得动用你们这么些人在此‘办差’?” “她偷了我的东西,需带回去好好审问!” 我侧头一看,说话的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一看就是奸商中的典型。 于大哥上前扶起了婆婆,反驳道:“不是的,我娘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她一个瞎眼老太婆怎么可能去你金老爷家偷东西!” 婆婆在于大哥的搀扶下恭敬地回道:“请各位老爷明查,我一个瞎眼老婆子,就算想偷也看不到东西偷啊!” 那个衙差冷哼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东西是打哪来的?你一个乡下妇人身上怎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既不是你偷的就一定是你儿子!走,跟我们走有一趟!”说着就将目标转向于大哥,并欲上前扯拉。 我看了眼他手里晃着的东西,那是一只亮闪闪的纯金镯子,上面还镶有非常罕见的绿宝石,只看一眼就知道那肯定不是普通人家所能佩带的。那胖子小心翼翼地从那衙差手里接过镯子,从怀了一掏出丝绢手帕擦拭着,一副两眼放光的模样。顿时明白了个大概,我看十有**是这死胖子看中了人家婆婆祖传的镯子,欲占为己有,所以和官府勾结,诬陷婆婆偷东西。 我忙上前阻拦道:“什么歪理?难道穷人家就不许有祖传地贵重物品了?” 那个胖子欣赏完手中宝物。抬起头来。非常不耐烦地说道:“小姑娘。别太多事!不然可是要连你也一起当作同谋给抓起来了!” 我问道:“请问老爷您是在哪个衙门里当差?” 这时候。那胖子身后一个贼眉鼠眼地家伙扬着头介绍道:“这是咱们京城首富金大老爷!” 我故作恍然大悟地样子。随即冷下脸喝道:“即非朝廷命官。你有何权利在此呼三喝四地!还有你们。难道你们老爷没教你们抓人定案前是要讲究证据地吗?” “好个伶牙利齿地丫头!不过在这京城。爷我可还是说地上话地!我地话就是证据!”说完对着那几名官兵使了下眼色。那些人随即会意。动手牵拉瞎婆婆和与大哥。 于大嫂见此情景,抱着孩子,走到那胖子跟前跪下哀求道:“金老爷,求您放过我们吧,这镯子,这镯子是民妇捡的,求老爷拿回镯子,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于大哥叫道:“菊儿,别瞎说,这本来就是”刚说到这,于大哥的背上就被狠狠地拍了一掌。 “你,你们光天化日你们竟然就敢这样横行霸道?”我气地浑身发抖,这会倒是后悔没把青青给带出来了,要是她在,我一定要她把这帮子人给打的落花流水! “住手!”一声大喝伴随着马匹的奔跑声传了过来。只见马上之人一个跨步跳了下来,把手里的马鞭往后一扔,随即有人毕恭毕敬地帮着接住。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禹翔今日穿的是便服,身边总共也才带了十来个人,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那些个官兵皆放下手里的动作,呆愣在当场,不知该作何回应。 那胖子见众官兵都不再动弹,喝道:“都愣着做什么?继续做你们的事!” “你是谁?本王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禹翔在那胖子前缓缓度着步,说话时还故意强调了“本王”二字。 那胖子显然是吓到了,但还是有点将信将疑地问道:“你你是谁?” 我走到禹翔跟前,行了个标准的大礼,道:“不知瑞王爷大驾光临,小女子失礼了!” 我看到禹翔的嘴角翘了下,随即收了回去,淡淡地说道:“恩,起吧!” 众官兵闻言忙放下手中兵器,呼啦啦全跪下了,只有那个死胖子还是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怎知你是真是假?” 禹翔回头一示意,只见小李子从怀里掏出腰牌,对着那胖子一亮,喝道:“你可是瞧好了,这腰牌是真的还是假的?” 身后的随从早已是跨步上前,握紧了手中的剑把。 那胖子凑上前看了会,马上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草草民有眼不识泰山” 这时候,老婆婆原地屈身跪了下去,口中不住地念叨着:“瑞王,瑞王”于氏夫妻也躬身跪下请安。 “都起吧!”禹翔对着大伙一挥手,转而对着正欲起身的金胖子喝道:“没叫你,给本王跪着!”刚直起腿的金胖子“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直接把头给埋到了地上,嘴里还不住地求饶,全然没了刚才的那副嚣张样。 禹翔转身对着我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好像也不是很清楚哎反正就是你看到的官欺民就是了。”转身对着那金胖子问道:“你刚才好像说是人家婆婆偷了你家的东西,是吗?” 那胖子颤抖着声音答到:“是是只镯镯子” 禹翔低头问道:“恩?什么镯子?给本王瞧瞧。” 金胖子把手伸进怀里,慢吞吞地把刚才塞进去那只镯子给掏了出来,“就就是这只。” 禹翔只瞄了一眼,就惊讶不已,许是他也觉得这东西不太寻常呢,我轻碰了下他的肩膀,然后摇了摇头,他随即明白过来,清了下嗓子,道:“这是本王赐与这位婆婆的,现在又怎会到了你的手中?” 那金胖子惊恐不已,许是怎么也料想不到那样一个毫不起眼的瞎眼老太婆竟然还能认识当今的瑞王殿下吧!忙结结巴巴地回道:“那那许是草民草民认错了吧!” 我走到那金胖子边上把手一伸,他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冷冷地说道:“东西啊,拿来!” 然后那金胖子心不甘情不愿地举着双手递上了那只镯子,我伸手想接过来,没想到他竟然还死拽着镯子不肯松手,禹翔瞪了他一眼,吓地他慌忙缩了回去。我说这人哪,有时候还真就是欺善怕恶的多! 我拿着镯子仔细看了下,看看有没有被损坏的地方,然后围着金老板的边缘慢慢走了一圈,笑道:“我说金老板,这自己的东西要看好了,人家的东西也别乱认,不然这什么时候要是把这脑袋给认没了可就太不值了!” 金胖子忙点头称是。 这时候,婆婆像是不可置信般问道:“你真的是瑞王爷?” “是啊,婆婆,我可以作证的!”我忙上前和于大哥一起扶起她。 于大哥在婆婆耳边小声说道:“娘,这就是去年帮着菊儿接生的那两位恩人,刚才我也看到那块腰牌了,他的确是瑞王府的人。” 婆婆沉思了会,道:“不知道王爷能否进屋里说话?” “走吧!”禹翔回头对着小李子一示意,让他处理边上这群人,然后跨步向着婆婆的屋子走去。 第四十章 秘密2 大门敞开着,咋一进去,还真给吓了一大跳,那是什么官兵啊,整个一群劫匪嘛,把个屋子给弄的,啧啧,跟个难民窝似的。于大哥好不容易才收拾出张椅子让婆婆坐下。我走到批婆婆身边把镯子放到了她手心里。婆婆对着于大哥耳语了番,然后于大哥关上了房门,屋里就只剩下我们四人了。他走至禹翔跟前“扑通”一声跪下,磕了几个响头方道:“谢王爷救命之恩,小人感激不尽!但家母说她有一秘密要告诉王爷,可是说前她必须确定您是否真的是瑞王,小人不是怀疑您,只是”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说吧,要怎么确定?”禹翔不等他说完便急急地打断了他。 “这”于大哥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让你说你就说!”他有点不耐烦了。 于大哥小心翼翼地说道:“家母说,瑞王的右背上有一块胎记” 听到这话,我满是困惑,禹翔到底是皇家子弟,如此私密的事情婆婆竟也知晓,这不得不让我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人身上或许隐藏着相当重要的秘密。禹翔虽也有疑惑,但到底没说什么,很爽快地答应了于大哥的验证请求。“我知道了!”说着他便欲伸手脱衣,我忙阻止了他:“等等,我我先出去!” 禹翔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出去做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过?” 于大哥向我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我的脸“唰”的就红了起来,什么跟什么嘛,那是意外好不好?说的好像我跟他有什么似的,刚想开口辩解,却见禹翔笑道:“上回我受伤不就是你给我医治的?你本是学医之人,哪还能讲究那么许多世俗礼数?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数落他了,至少这个理由要比我那个不小心看到人家洗澡要好的多了。 禹翔把上半身衣服往下一脱,露出双侧肩膀。别说,这肤质,跟个女人似的白净,却又添加了男性特有的健硕。 “喂,看够没有?”禹翔的一声笑问把我那遐想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正了正神色,心里不住地对自己说:“注意素质,素质!又不是没见过帅哥!” 定睛一看。原来他背上靠近右侧肩膀地地方果然有一块状似山破地“山”字形胎记。于大哥看后走到婆婆身边小声汇报了下他刚才看到地情况。只见婆婆胸廓地起伏逐渐加快了起来。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跪地说道:“王爷。奴婢总算是见到您了!” 心下一惊。这老婆婆地自称好像正疑惑间。却见于大哥已是独自开门走了出去。我想人家大概真地有什么秘密要说。正想跟着回避下。却被禹翔一把给拉住了。“不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奇心在作怪。既然人家都愿意让我听了。那我就留下来呗! 我把婆婆扶起来。拉过椅子让她坐下来说话。 “奴婢本是文敬皇后地陪嫁丫环。”说到这地时候。婆婆地声音咽哽了。禹翔亦是一副认真聆听地模样。据我所知。先皇后孟氏乃是禹翔地生母。据说在她产下三皇子后不久就仙逝了。这婆婆竟然是当年令大兴上下都十分敬重地文敬皇后地贴身侍女?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先皇后当年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由于一次偶遇出宫巡游地皇上而被带进宫中。封为淑妃。两年后诞下皇长子。被封为文敬皇后。孟氏一族也因此显赫一时。可是。当皇长子长到两岁时。却不幸夭折了。皇后沉浸在悲痛之中久久不能自拔。而使当时并不受宠地惠妃也就是当今地皇后娘娘得了恩宠。并诞下皇次子。皇上毕竟还是爱着咱们娘娘地。可是当皇后生下了第三子。也就是您。瑞王殿下后地第二年就撒手人寰了!娘娘死前曾跟奴婢说过。她不信大皇子是不慎落水而亡地。定是有人见她母子受宠而下地杀机。却是苦于没有证据。娘娘在得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地时候。想到地还是您。她想尽办法把您托付给了太后。她说只有在太后那里您才是安全地!娘娘走后。曾有黑衣人夜入中宫似是搜寻什么东西。奴婢躲在暗处不敢出声。待他们走后。我在地上发现了几片他们刚散落下来地茶叶。后来我几经波折逃出来后拿着这几片茶叶去找人验证。原来这茶叶里果真有一种慢性毒药。服后半年。使人身体渐渐衰弱。然后就如病逝般慢慢死去。”说着老婆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 禹翔一把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那是几片显得非常陈旧的茶叶,还带着点发霉的味道,不过大致还是能够认出那是非常罕见的“冰山翠顶”。我看到禹翔使劲拽着手中的布袋子,青筋暴起。 “这茶叶奴婢记的很清楚,是惠妃娘娘说是见皇后有头痛之疾,特命人从千里之外的玉冰山收罗而来,说是常饮此茶可医治头痛。饮之初,娘娘的头痛果然好多了,不知不觉竟然依赖上了此茶。在弥留之际,娘娘许是觉察到了什么,便不再饮用,可娘娘中毒极深,太医也是束手无策。” 禹翔愤怒地问道:“是当时的惠妃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害死了我的生母,对吗?” 婆婆使劲点了点头:“奴婢不甘心娘娘就这样枉死,为了有朝一日能见得王爷,为娘娘讨回一个公道,奴婢忍辱偷生,直到五年前,人们差不多都淡忘了娘娘的死后,才敢重新出现在这京城附近。” 原来又是后宫争宠的一场悲剧!“那您的眼睛也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婆婆点了下头,道:“是奴婢在躲避追杀时被刺瞎的。” 她说的轻描淡写,我却能明显感觉到她这些年的艰辛。 “你所言之事可都当真?”禹翔的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奴婢不敢欺瞒王爷,请您等等,还有一样东西能证明奴婢的身份。”说完婆婆摸索着起身,走到了屋子的一个角落里,寻了一会儿,方拿出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婆婆把包裹放在手心,一层层地解开手中的包布,可见她平日里对这东西有多重视了。 婆婆颤抖着双手把手中的东西递了上来,道:“王爷请看,如果奴婢没说错,王爷身上应该有一块和这质地一样,却是刻着一条龙的红玉。” 禹翔小心翼翼地伸手接了过来,然后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放到一起作对比。两块玉非常明显就是一对,其做工玉质皆是一模一样,只是禹翔的这块是雕龙,婆婆的这块是刻凤的。更神奇的是两块玉的边缘轮廓竟还能拼凑到一起,咋一看去,就如一块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玉佩般。禹翔一手使劲抓着手中的玉佩,一手扶着边上的桌子,不再说话。 “此曼罗红玉乃是当今皇上所赐,普天之下,只此一块,冬能防热,夏能避暑,故而珍贵无比。当年娘娘弥留之际,特将余留下来的一块凤玉交与奴婢,奴婢知道娘娘这是要奴婢日后好凭这个与王爷相认哪!”说到这的时候,婆婆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奴婢本是誓死也要护住娘娘遗留下来的东西,怎奈家中早已揭不了锅,孙儿从昨日起已是高烧不止,万般无奈之下,奴婢才冒着大不敬之罪欲当了这镯子好换钱去请大夫,怎知那当铺老板见财起异,料定我手中必定还有珍贵宝物,所以,所以” 我想那当铺老板也就是门外那金胖子,他肯定一眼就看出这镯子应该是一对的,所以收买了官府想到婆婆这找出另外一只。 郑板桥有句至理名言叫“难得糊涂”,禹翔生在帝王家,从小锦衣玉食,却是从未享受过父母天伦,以前总以为是自己生母福薄,未能伴其成长,却不料竟是遭奸人所害,含恨而终,而那杀母仇人竟还是自己生生叫了二十年的母后,这叫他的心里一时怎么承受的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说些安慰的话,只好放他一个人静静,走出屋子,见原些那些惹事的官兵和那个金老板都已不知了去向,只余禹翔带来的那几个人。 小李子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小声问道:“宁小姐,我们家王爷?” “还在里头呢。”抬头见于氏夫妻俩抱着孩子在前面紧张地乱转,刚才婆婆好像说小乐乐病了的,得赶紧让他们看大夫去啊! 我伸手一摸乐乐的额头,哟,是挺烫的,不过还好,还来的及,“那个,李公公” 小李子忙快步跑了上来:“小姐有何吩咐?” “李公公,您身上可有带银子?” “可不敢让小姐这么称呼,您就直接唤奴才‘小李子’就是了!”说着递给我一个钱袋子。 我从里面拿了十两银子,递给于大哥,嘱咐道:“赶紧带着孩子看大夫去吧!”然后想把剩余的钱还给小李子,没想到他却是一个劲地摇头摆手,恭敬地回道:“这银子,这银子是奴才让那金老板交出来的,奴才想着给他们点教训也就算了,所以就让他出点银子好给这位大哥大嫂作为补偿。” 我笑着拍了拍小李子的肩膀,笑道:“这主意好!反正他们也没伤到人,不过就这样放过他们未免太便宜了那家伙,不知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来找碴?”说完我把剩余的钱一骨碌全塞给了于氏夫妻,就当是给他们压惊的。 “奴才刚才对他们小小地恐吓了一下,想必以后是不敢了。” 我笑道:“说说看,怎么个小小的恐吓法?” 小李子挠了下头,傻嘻嘻地笑着,这时候,只见那屋门“砰”地一声开了,禹翔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拉过一匹马,跨上去,用力一甩马鞭,那马就飞奔出去了。我赶紧就近拉过一匹马骑了上去,他手下那些人都吓坏了,也想跟过来,我转头喝道:“你们先回王府等着,我去追你们王爷,还有,找个好点的大夫给孩子看病”说着我也一挥马鞭跟了出去,之所以不让他们跟去是因为我心里清楚禹翔肯定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第四十一章 秘密3 “哎,你跑慢点”我气喘呼呼地叫着,拜托,我的马术没你那么好行不行啊,万一一个不小心摔下来,不死也得残啊! 禹翔似是发现我跟了上去,逐渐减慢了速度。 “哎,那个,能不能,先,先歇下啊,我,我吃不消了” 禹翔把缰绳一拉,马匹终于停住了,他顾自下马,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这里离婆婆的屋子少说也有一里地了。 下了马,人都还感觉晕乎乎的,跌跌撞撞地走至禹翔跟前,一屁股就坐下了。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样了,没事吧?”然后立马换了副口气,喝斥道:“谁让你跟上来了?知道自己不会骑马还这么跑?摔下来怎么办?” 我嘟着嘴回道:“你还说呢,知道我不会骑马还跑那么快!” 就这样,我们俩都不再说话。 半晌,禹翔方开口道:“雪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看到他眼里似有泪珠在滚动,却始终没有掉下来,他同样也是那样既倔强又不肯服软的一个人。 “你有听说过‘卧薪尝胆’的故事吗?”于是我跟他讲起了越国被灭后吴王夫差是如何羞辱越王勾践,而越王勾践又是如何忍辱负重,十年之后终得复国,一举打败吴王的故事。“你现在要做的根本不需要像勾践那样为奴为婢,你要做的就只有‘忍’!” “忍?” 我点了下头。道:“对。如果想替你母后报仇你就只有忍。然后从长计议。最好能够查出文敬皇后当年地死因。才能一举扳倒当今皇后。还你生母一个公道。” “可是。难道还要我回宫管那个杀母仇人叫母后吗?”禹翔显得异常激动。 “你必须得叫!”我地语气是毋庸质疑地。我不管我地话是不是会让他更伤心。但我必须告诉他事实。 这时候。禹翔地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掉了下来。他忙别过头去。倔强地不愿让我看到他地软弱。我拿出自己地手帕递了上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也许只有这样静静地陪他坐着吧! 就这样呆坐了半天。我看到不远处似有几个人牵着马匹鬼鬼祟祟地跟着。就知道小李子他们没那么听话。毕竟禹翔才是他们地主子。他刚才那样发疯似地跑出来。他们能不担心才怪呢! 我拿肩膀轻碰了下禹翔,示意他往后看。他只把头转过去瞥了一眼,就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哎,别这样,他们也都是担心你,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禹翔极不情愿地直起了身子,一吹口哨,在附近吃草的那两匹马都跟着跑了过来。 “那个,我的手帕” “刚才被我不小心给擦了点鼻涕上去,你还要不?” “呃那还是算了,你直接丢了吧!”只是可惜了那上面有我这十多年来唯一动手绣起来的花,是什么花我自己也没认出来,反正比一堆泥巴要强的多就是了。 禹翔嘿嘿笑着把手帕给塞进了怀里,真是,也不怕那鼻涕眼泪弄脏了衣服。最后他说怕我在这荒郊野外不小心迷了路给钻进狼窝去,所以坚持非要送我回去,临分别前,他吱吱唔唔地说道:“那个,今天我那个” “放心,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有些事不该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会多说,我对自己这条小命还是比较珍惜的!还有,那个,今天好像还下了会小雨啊,把你那个什么都给打湿了!”说完我头也不回进门去了。 此后整整一个月都未曾听说有关禹翔的任何消息,一颗悬着的新总算是放了下来,他毕竟还是听进了我的话,作了暂时的忍耐。可是,任谁都知道,要想查一桩二十年前的旧案,又是事关皇家家事,其过程岂止是艰辛,更是希望渺茫啊! 我都怀疑我自己是不是患上爱听人家墙角的毛病了,自从这次回家发现玉婵竟然成了我爹的新欢后,每有空闲时间便是秘密观察西厢那边的动向,却总是徒劳而返,如此几次之后,我也全然没了兴趣。也许这真的只是一段在这个时代并不为怪的老少恋而已,况且人家玉婵都不愿与我打照面,我再这么探查下去好像还真没什么意思。 可是我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单调下去,因为今天我还要去赴一场我本不想参加的宴会,据说皇后为了和文武百官的家眷们联络感情,特举办了此次合欢宴,就算我再怎么不愿去凑这份热闹,也得乖乖地跟在娘的后头进宫。这宫里可不比外头,到处都是主子,见了哪个都得行礼,这时候我好怀念《还珠格格》里小燕子发明的那个“跪的容易”啊!早知道我也该做一副随身携带的。 这皇后请客,排场就是不一样,偌大的御花园中,五彩缤纷,姹紫嫣红,每个端庄贵气的夫人身边都携带着两三个打扮的非常靓丽的年轻姑娘,帝后端坐于高处,边上坐着几个穿着显贵的公子,我的天,是不是选秀大会提前了啊?早通知下嘛,我就不在这碍事了。 正在左顾右盼看哪家小姐更漂亮看着更贤惠的时候,却见一个小太监朝我这走了过来,行至跟前,小声说道:“宁小姐,瑞王殿下请您借一步说话。” 我答应一声跟着那小太监来到一僻静处,小太监便躬身退下了。禹翔从树丛后走了出来,先是左右张望了下,然后凑到我身边小声说道:“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出头,只管安静地呆着!记住了!” 我奇怪地问道:“为什么?等会能发生什么大事?” “别问那么多了,你只要记住,一会不管皇后出什么题来考你们,不管你知不知道,都别说话,记住了?我得走了,要是让人给发现就不好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就跑了,只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我呆愣在当场。 宴会开始了,只见各府小姐都是抢着在帝后面前献上自己的才艺,好好的一场酒宴倒成了大伙争相竞技的赛场。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只见人群里走出一个相当熟悉的身影,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这人到底是谁。 第四十二章 比琴 这时候禹翔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边走还边笑道:“哟,好热闹啊!不好意思,我好像迟到了。” 那个熟悉的身影立马就粘了上去,嗲声嗲气地叫道:“表哥,你怎么才来啊?” 这一声“表哥”终于叫我的记忆恢复了,原来她就是去年元宵节和禹翔一起逛灯会的那个表妹啊! 禹翔扳开表妹缠上来的双手,眼光往我这瞟了一下,我礼貌性地回了个微笑。没想到这样小小的一个打招呼的方式竟然惹的禹翔的小表妹生气了,待禹翔走至帝后身边坐下的时候,他的小表妹带着那种眼里可以藏刀的笑走到了我身边,道:“你就是宁三小姐吧?” 我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在不明白对方的来意前不乱开口说话这是我自保的首要原则。 “听说你文采很好?” “还行吧,也就识的几个字。”我谦虚地回道。 “可我今天不想跟你比识文断字,大家都说我琴弹的好,所以我要和你比琴艺!”她高扬着头,俨然一副挑战者的模样。 “对不起,我不会!小姐您一看就是个精通音律之人,哪是我能相比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三表哥他就是喜欢有才艺的女孩子,我今天就是要赢了你!”说完也不顾我的反对径自向着帝后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然后没多久我就听到了太监尖声细语的传唤,禹翔啊禹翔,早知道你也不用特意跑来提醒我不要太出风头了,直接管好你的小表妹不就得了? 我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 皇后呵呵笑道:“哟。是宁家地三丫头呀。好长时间没见着了。长地也是越发水灵了。难怪有人这么惦记着呢!”我听着这话怎么这么便扭呢。算了。不管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我这人脸皮厚。就当她在夸我好了。我感觉周围有无数道目光射过来。害地我更加不敢抬头了。 “什么三丫头?那可是朕亲封地文敏郡主啊!来。走近点。让朕好好瞧瞧。听说你这丫头去年病了几个月。就不怎么出门了。现下身体好点没有啊?”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咱们大兴这位爱明如子地皇上了。 我忙谢道:“多谢皇上关心。已经好多了。”我拿眼瞟了下禹翔。他正扁着嘴偷笑。只有他最清楚我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笑道:“那就好。那以后记得多进宫走动走动。太后她老人家还一直很挂念你呢!” 太后?她老人家这回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新主意来给我牵红线啦?哎。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可嘴上却不住地说:“奴婢也挺想念太后地。日日都在祈祷她老人家身体康健。” “真难得你还能有这份孝心。也不枉太后这么惦记着你。” “皇上!”皇后一声娇哼打断了我和皇上近似于闲话家常的问候:“臣妾听闻相府三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与咱们蓉儿比起来,谁人更高一筹呢?” “皇后这么一说,朕倒也想好好见识下了。” “等等,父皇,那个”禹翔刚一开口就被人打断了,那人道:“三弟,你以前不是总说良琴配美人乃是千古一绝吗?这回有机会让你一饱耳福,你还犹豫什么?”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更不敢抬头去看。 “是啊,表哥,以前总是见你看人家弹琴看的那么入神,这几年,我日日都在苦练琴艺,今日我倒是要见识下到底是我弹的好还是她?”说话的应该是他们的小表妹,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蓉儿了。正说话间已有宫女将一架古琴抬了上来。 禹翔出言喝道:“蓉儿,快别胡闹了!” “我没胡闹,我就是想胜过她!” 皇后不悦地说道:“瑞儿,你今天是怎么了?人家郡主都没说什么呢!再说今儿个皇上兴致好,正想听呢,你不会连这也不让吧?” 什么叫我没说什么?我有那时间说吗?光听你们一帮子人在那争了!我悄悄抬眼看了下禹翔,他的脸上已经很明显地爬上了愤怒的情绪,我怕他一时冲动和皇后发生争执,忙开口道:“谢皇后赏识,只是奴婢的琴艺实在是登不了大雅之堂,如果不怕污了娘娘的凤耳,奴婢倒是愿意献丑了。” 禹翔向我透来不解的目光。 “好,今儿个只为图个乐子,弹的好的,朕有赏!” “我先来!”蓉儿先我一步就着古琴边上坐下,抬手试起了琴音。她弹的是一曲《长相思》,曲子原是金吾子所作,讲的是一个少女爱上了满腹才华的落魄秀才。少女情窦初开,未敢表露衷肠,秀才也是心怀爱慕,只可惜碍于世俗礼教,门第之见,未能终成眷属。姑娘出嫁后三日,由于思念情人,便一病不起,后传说二人在同一时间幻化成并蒂连理,从此生生世世相守。曲中点点滴滴尽诉爱慕衷肠,弹曲之人的用心跃然纸上。说实话,她的琴艺还真是不错,能叫闻者动心,只可惜她太过谨慎,倒显得不大自然了。 “好!果然不负本宫所望,蓉儿的琴艺精进不少!”随着皇后的三下掌声,众人也都纷纷鼓起掌来。 蓉儿起身向着帝后行了一礼,道了声谢,然后把目光投向了禹翔,眼里满是柔情。 我不知道禹翔到底能不能做到像勾践那样卧薪尝胆,但至少短时间内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这样反而容易让对方警觉,从而产生斩草除根的想法。所以,我看我还是送他一首任贤齐的《沧海一声笑》吧!希望他能听明白我的规劝,就如歌中所唱般,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滔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汹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啦………………” 一曲弹罢,满场寂静,我起身谢礼。半晌,方有人小声说道:“没了吗?” 然后四周传来细碎的讨论声,有赞叹的,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不屑的 “朕刚才都差点听痴了,没想到世间竟有女子能弹出如此豪迈的曲子来!”皇上还是一副回味其中的模样。 蓉儿紧咬了下嘴唇,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皇后一瞪眼给吓退了回去。 “父皇,儿臣也觉得文敏郡主真可谓是才艺双全之人,父皇当遵守承诺,予以嘉赏。”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我忙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和禹翔年纪相仿的男子正躬着身说话,从侧面看去,和禹翔倒还真有几分相象。 脑子里思绪一转,原来是他!那个我一个月前在大街上撞到的人!难怪总觉得声音这么耳熟呢! “对对,是该赏!可是该赏点什么呢?” 我忙摆手道:“不用了,能有皇上的赞赏对奴婢来说就是最大的嘉奖了!” 这时候,一个不不足二十岁的男子起身说道:“父皇,据闻文敏郡主三岁识字,五岁成文,六岁成诗,儿臣还听闻其数月前回乡祭祖,并在家乡建了个叫什么‘福利院’的地方,专门收留老弱病残以及无家可归之人,昔日人心惶惶的宁江县如今却是一片升平,百姓们都在盛赞郡主有菩萨之心呢,如此才貌双全,德艺双馨之女子当是我皇家之幸,理当为我大兴延绵皇嗣,立为储妃。” 什么意思,怎么从来没人告诉过我,如果哪个女子优秀点就要担起为大兴繁育优良品种的责任,早知道这样,我,我,我小时候怎么着也该憋上个三五年再开口说话的! 只见皇上一副非常赞同的表情,笑道:“此事朕也有所耳闻,心怀慈悲之心,方能将这天下百姓装进心中,朕相信文敏也定能心怀天下,皓儿,你觉得如何?” 那个被唤作皓儿的竟然就是那次被我在街上撞了个满怀的人,真希望他能立马拒绝,可惜我想错了,他满脸笑意地回道:“但凭父皇作主!” 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这哪是什么宴会啊,分明就是专门替太子选老婆来着,早知道说什么也该再“病”一次的。 第四十三章 家变1 在我的不字还没呼出口的时候,就见太监来报,说是有紧要事情需皇上亲去处理。谢天谢地,这消息来的太是时候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随着娘亲回府了,正所谓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想这回怎么着也得想个办法出来,不然就只有用三十六计中最上的那一计----“走”了。进门没走几步,只觉得院子里弥漫着一种叫做不安的气氛,管家说爹在不久前刚被皇上宣进宫,奇怪的是原本足不出户的玉婵,呃不,杨思琴也没在西厢那边呆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到吃晚饭的时候仍是不见父亲的踪影,也没见杨思琴回来,天,这俩人该不会私奔去了吧?呸、呸、呸!想的什么哪?我爹又不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小青年了,家里又没父母反对,没事怎么会学人家私奔。 直到一更天的时候爹才耸拉着脑袋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帮子御林军。这皇上还真是够厚道的,怕我爹这么晚回来路上危险,还派了这么多人随行保护。可是,这架势?不对!没听说过有这么保护人的! 娘第一个跑上前去,抓住爹的臂膀就关切地问道:“老爷你还好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爹只是不说话,一个劲地往屋里走。随行而来的还有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何公公,他见爹进了屋子,便吩咐身后的御林军好生在门外守着。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爹犯什么案子了?忙跑到何公公跟前,行了个了礼,手指门外的御林军问道:“请问公公,这是为何?” “郡主客气了,老奴哪敢受您这样的大礼啊?”这话不过是嘴上说说的,我见他脸上倒是一副很受用的表情。“今日有一个姑娘状告宁相爷滥用职权,与江湖上的邪门帮派勾结,陷害朝廷栋梁,幸得瑞亲王力保,也是皇上信任宁相爷,才未将其打入天牢,只是对方铁证如山,又是号称铁面无私的内阁大臣腾志清大人接办此案,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可是宁相爷却未曾为自己辩驳,圣上自然得对告状之人有所交代。” “告状之人?难道是” “对方自称是相爷新纳的一名小妾,故能得知相爷的行踪。好了,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老奴告辞了!”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 “何公公,替我谢谢瑞王爷。” 何公公闻言只轻点了下微侧的头,然后径直走了出去。不管是谢他替我爹求情还是托何公公告诉我这些,因为我知道,像何公公那样常年呆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可能跟我说这么多的。也许他们也是想通过我从爹口中问出什么。那么他口中的那个爹新纳的小妾真的是杨思琴吗?她接近爹难道就是为了这个?最可怕的还是何公公的那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也许他告诉我这个就是想要我从根本着手,弄清楚杨思琴她到底为什么要状告我爹。可问题是爹为什么不予辩驳呢?难道我以前选择相信爹是我错了?为什么人家列出的罪名不是别的,偏偏是一个勾结江湖上的邪门帮派呢? 我想到爹那去问个究竟。却撞上了满脸泪光地娘。一问。方知刚才娘一再追问发生了什么事。便被爹一声怒吼。给赶了出来。也是。被自己身边地人出卖是多么令人难过地事情。那么我现在就算去问。想必也是问不出什么地。只是心中地疑惑却是越加地深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打开大门。见门外地御林军仍未撤走。想着找把梯子从墙后头翻出去。没想到竟是连院子地四周都已经着人把守地严严实实地了。而爹地卧室门外也有士兵把守着。连我和娘都进不去。看来这回皇上是动真格地了。 直到第五天。在我见到一个长相丑陋地送菜大妈地时候。事情方才有了一点眉目。 “小姐请留步!” 我转身一看。吓了一大跳。身后站着个满脸麻子地妇人。可刚才那声音明明是? “小姐。是我。我是小李子啊!” 我半天才回过神,笑道:“真是你啊,怎么把自己给弄成这样了?” “小姐不知道,不弄成这样,小的进不来啊!” 原来相府真的被软禁了,昔日热闹的门庭因为这样的软禁而清冷了下来。 “小姐,这儿说话方便吗?” 我顿时明白过来,忙把他带进了我自己的屋子,命青青在屋外守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弄成这样?”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奴才今日是奉爷之命来看小姐是否安好,其余的事奴才知道的也不多。”小李子说话吞吞吐吐的,明显的口不对心。 “要是你家主子让你冒着这抗旨之罪就是为了让你来看我还好不好,那请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还活着,至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小李子那副遮遮掩掩的模样就把这些天的郁闷之气一股脑儿地给发泄出来了。 “奴才该死,本不该隐瞒小姐的,只是爷有交代,有些事还是不要叫小姐操心的好。”小李子低着头,一副谨慎的模样,也难怪,大概是我刚才的气愤模样吓坏他了吧。 “什么叫还是不要**心的好,现在出事的是我爹,我们相国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现下都被关在这院子里一步也不得出去,你叫我怎么能不着急?” “爷就是怕小姐情急之下做出什么”说到这的时候,小李子忽然顿住不往下说了,我知道禹翔肯定是怕我一冲动打了门口的侍卫直接就冲出去,不过说真的,要是再被这么关着,也许我真会选择这么做的。 “我知道你们肯定派人去查了,到底查到什么了?如果你再不让不知道点什么,我想你们主子担心的事很快就会变成真的。” 小李子嘻笑道:“爷早就吩咐过了,如果小姐一定要知道,那便告诉小姐,不过一定要等小姐开口问了奴才才能说。” 感情这主仆俩是合起伙来捉弄我哪?我装作要打人的样子,喝道:“那你还不快说?” “小姐饶命!奴才说,说!事发当日,爷就着人去查了报案那女子杨思琴的身份,发现她本是前太蔚杨安亭之女,后由于杨太蔚私下与反贼勾结而被处以极刑,此后,杨家家道中落,杨安亭之独女也因此落入风尘。据说,宁相爷也是在不久前才将其带入相府的,像她那样的青楼女子想必贪图钱财什么的是受人指使也说不定。” 受人指使?不会的,玉婵不会这样的!可是她现在是杨思琴啊!一个我完全不认识了的人!那到底会是谁指使的呢?我摇了摇头道:“爹生性平和,极少与人结怨,没听说有什么仇家呀!” “那小姐可知宁相爷最近一段时间跟什么人有来往?” “他这段时间一直就呆在西厢那边的屋子,大家都说他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呢!”说到这的时候我还不忘替我那被冷落的娘亲申下冤。 “那就难怪了小姐,小的不能在这多待,得先回了。还有,爷让奴才转告小姐,皇上既然当时能同意将相爷囚禁在自家屋子里,想必心里还是非常倚重相国大人的,如此您大可放心,相信相府很快就会解禁的!” 第四十四章 家变2 “青青,你说刚才小李子走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已经查到什么了吗?”我还依旧望着小李子走出去的那扇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透过那窗口望向更远的地方,没有人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青青小声回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一直在屋外守着,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你就别装了,瞧你那耳朵就是刚才贴墙上贴的,看看,都快压扁了!”青青闻言忙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耳朵,但很快就发现自己上当了,脸“唰”的就红了起来,嗔道:“小姐就知道捉弄我!” “哎,说真的,你是不是也怀疑是我爹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杨家的事,所以玉婵也就是思琴会这样牺牲自己的色相潜伏在我爹身边,为的就是收集证据?” “青青不敢!青青只知当初是老爷把青青从叫花子堆里救出来,给我一口饭吃,我才能活到现在,所以在青青眼里,老爷和小姐都是好人,青青唯有誓死相报,不敢有半点外心!”青青说的字字真切。 我感动地拉过青青,真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还这么记恩,“青青,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那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我现在想听的是真话,我不相信你心里真的一点怀疑都没有!” 犹豫了半天,青青方开口说道:“小姐,其实那回从宁江回来后,您问我到底该相信谁的时候,我这心里就有块疙瘩了,因为我看那上官玉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轻浮,所以我相信他是真心爱慕小姐的,可是,可是我又真的不敢相信老爷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青青,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爹只是有一方知县,人家都说三年一任,可他一做,竟然就做了十三年,可是从我十岁那年起,爹却像是遇到了伯乐般,从此步步高升,直至贵为一人之下的丞相。可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我选择相信自己父亲的时候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青青只记得,小时候,相爷好像由于不懂巴结上面的官员,所以在任期间总是不得好,若不是宁江县的百姓极力拥护,恐怕早已是辞官归隐了。可自从六年前老爷冒死救了湘王一命后,便被引荐至京城为官,可能,可能是由于京城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做事,老爷做的好不好,上头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三年前三朝元老魏丞相病势后,老爷通过自己的才干坐上了这丞相之位。” 听到这,我猛的一振,似乎发现了什么,忙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当年有谁和我爹竞逐丞相之位?” 青青道略加思索了会,道:“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时呼声较高的几位大人都是在民间比较有威望的。” “青青。我想你今晚必须得偷跑出去。去帮我打听一下。当年竞争丞相之位地人中到底有没有杨安亭此人?还有。你最好能调查下杨思琴在进相府前到底和什么人联系过?算了。她现在肯定被严加保护着。你也没法下手去查。要是他在就好了” “他是谁啊?”青青满脸疑惑地问道。 半晌。我才回过神。笑道:“我说要是我大哥在就好了。什么事都不用**心。可惜他现在在边疆守着。回不来。二哥又跟着他那臭道士师父云游去了。所以现在就是你大显身手地时候了!”其实我心里清楚。王家有着遍布大江南北地情报网。子扬要是在。他肯定很快就能查出来地。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有事地时候第一个想到地都会是他。可是现在。这个习惯我不得不把改掉。 “小姐这么信任我。我拼死也要闯出去走这一遭!” “别说什么死不死地!有我罩着你。死不了!”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只听一个娇小的女声说到:“哎呀,侍卫大哥,我们家小姐不小心摔了一跤,现下正躺在地上起不来呢,求你们给帮个忙吧!” 一个侍卫首领模样的人冷冷地回道:“我们可都是奉旨看守相府的,皇命在身,不敢擅离职守!” “求各位帮帮忙,府里的奴才都被关押了,我一个丫头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小姐好歹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要是真有什么闪失,奴婢可怎么担待的起啊?” “这”那侍卫首领犹豫了会,“那我们便随姑娘去看看郡主,可别真出什么事才好!” 青青领着四个侍卫一进院子,我就破口大骂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以为现下我爹惹上案子,我宁家就垮了吗?怎敢如此生了怠慢之心?莫说我爹的丞相之位还在,就算哪天真不在朝为官了,本小姐好歹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太后娘娘还等着本郡主过些天进宫给她聊天解闷呢,要是给她老人家看到我这般模样,还不扒了你的皮!” “小姐,奴婢不敢,我,我”青青一副我见尤怜的模样。 我大声喝道:“还我什么我?给我滚一边好好反省去,今晚别想睡觉!” “是!”青青答应着满脸委屈地退下了。 那几个侍卫看到这场景都束直了身子,不敢吭气儿,我看了他们一眼,叫道:“你们几个干站着做什么?快扶我起来!” 四个人同时向我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把我给扶了起来,然后在他们的搀扶下我装模作样一瘸一拐地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我按着床沿坐了下来,方转笑道:“有劳了,不知几位是在谁手底下当差,等相府过了这阵子,一定要好好答谢各位!” 侍卫首领躬身道:“不,不敢这是奴才的本分,不知郡主有没有伤到哪?可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我摆摆手,道:“不用了,没伤到筋骨,休息下就好了,那几位就请先回吧,毕竟你们可是身负皇命的,不可大意。” “谢郡主体谅,那您好生歇息吧,奴才们先退下了。” 我冲他们点了点头,在他们退出房门的那一刻,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望着窗口。这会青青应该早就逃出去了吧?刚才我故意让她去请守在侧门的侍卫,如果他们不肯来,就让她搬出郡主的身份来压制他们,然后让他们看着我这出“训仆戏”,好让他们觉得我不好欺负,在他们扶我进屋的时候,青青就可以趁机从侧门逃出去。 忽然,只觉屋里飘进一阵熟悉的香气,还未来的及回忆起到底在哪闻过这样的香味,人就已经昏昏沉沉地倒下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屋子里透着股灰暗的灯光,大致能看清周围的情况。本能地想伸手去揉揉脑袋,却发现全身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挣扎了两下便“扑通”一声从床上掉了下来。大概是听到了响动,屋里闯进来两个人,一双粗壮的手臂把我给抱回了床上。 “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 我轻摇了下头,抬眼一看,天,怎么又是他?为什么这人总是这么阴魂不散的啊? 那人又转过头对着随同进来的那人说道:“杨坛主,你对她下玉魂香了?”语气里是一种显而易见的恼怒。 “这属下是怕她醒后惹麻烦,所以所以”这声音好熟,难道是?不可能,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所以是你自作主张了?杨思琴!行动前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竟然连我的命令也敢违抗了?”我听到手握拳头关节泛响的声音。 “帮主饶命,属下一时糊涂,下次再也不敢了!”说着那女的就屈膝跪了下来。 “自己到暗室领一百戒鞭!” “谢帮主手下留情!”说着那女的就躬身退下了。转身的一瞬间,我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脸,原来真的是她!杨思琴!可她不是被当作告发我爹爹的证人给保护起来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第四十五章 阴谋1 “放心,你这药效很快就会过的,今晚你就先休息吧!” “药效过了再下是吧?上官玉!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其实我很想大声吼出来,可就是使不上力,说上这么长的一句已经感觉很吃力了。 “不会了,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你闭上眼好好休息吧!”他倒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任你怎样骂他还是一张笑嘻嘻的脸,若在平时我也许还会认为这是张相当好看的脸。 我冷笑道:“休息?哼!把我弄到这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在这‘好好休息’的吧?” 上官玉直起身子,笑了下,道:“我知道我这样是卤莽了点,可我也知道小姐其实早就想出来了。” “是吗?这么说你还是在帮我了?那现在我出来了,你也该放我走了吧?”我用手使劲撑着床面试图让自己坐起来。 上官玉轻轻一伸手就把我给按了回去,摇了摇头道:“现在不行,你这样子就算起的了床也走不出这屋子。” “解药呢?给我!” “没有解药,十二个时辰后药效自然消失,你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那也就是说你答应了明天就放我走了?”我不可置信地问道,因为我始终还是不太敢相信他真的只是为了把我带出来那么简单。 他犹豫了会,方回道:“你先睡吧,到时候再说。”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到时候再说?这是不是表示我又一次被绑架了?天哪!我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为什么就连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时候。也还是会有绑匪从天而降?是不是我上上辈子作恶太多。上辈子来不及报。所以全攒到这辈子来了啊? 在我挣扎着起身地时候。只觉得身上被什么东西给碰了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我在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刚翻了下身子。就有两个丫头模样地人跑了过来。欣喜地叫道:“小姐。您醒啦?” 我盯着她们看了会。疑惑地问道:“你们是?” “是主子让奴婢们照顾小姐地。”其中一个穿绿色罗裙。长相秀气。略显机灵地姑娘说着小步走上前来。低声问道:“小姐可是要起了吗?” 说到这。我才想起昨晚地事。心下愤怒不已。活动了下四肢。看来这药力是散了。我掀开被子。“扑嗵”一声就跳了下来。径自往门口走去。两个小姑娘吓坏了。忙快步追了上来。 其中穿蓝色纱裙,样子比较文静的姑娘大跨步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喝道:“什么意思?你们这是要软禁我吗?难道这也是你们主子交代的?” “不,不是”那个蓝衣姑娘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了。 这时候,那绿衣姑娘也走至我跟前,笑道:“小姐误会了,奴婢们是想让小姐先洗漱下再出去,您看您现在这样子”说着往我身上看了下。 我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早就散开了,嘴边好像还有昨晚做梦时流过口水的痕迹,脸一红,忙把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总不能这样蓬头垢面的就出去了,于是小声吩咐道:“那你给我打盆水来,我先收拾下。”看来这小丫头还是挺机灵的,知道我在意什么,我见她对着蓝衣姑娘一示意,那姑娘行了下礼便转身出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那绿衣姑娘笑呵呵地走到我身边,边扶着我右边的手臂边往窗边走去,“小姐,您就坐着先歇会吧,心蓝已经去准备洗漱用的东西了。” “心蓝?就是刚才那蓝衣姑娘吗?” “是的,奴婢绿衣,和心蓝俩人是主子专门吩咐伺候小姐的。”说着绿衣退后一步行了一礼。 我侧过头问道:“上官玉是你们的主子?” 绿衣点了点头道:“是的,奴婢和心蓝二人都是孤儿,幸得主上收留,才得以存活下来。” 说到这的时候,心蓝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四个丫头,两个手里捧着洗漱用具,另两个捧着衣物发簪之类的东西。 “奴婢先伺候小姐洗脸吧!”绿衣说着就从一个丫头手里接过脸盆,拧干了毛巾,刚想替我擦脸,我一把就接了过来,“还是我自己来吧!” 洗完脸,绿衣已是拿好梳子在等我了,“让奴婢帮小姐梳头吧!” 我从她手里一把抓过梳子,顾自梳了起来,倒把边上的几个丫头给吓了一愣。 大伙看我三两下就梳好了头,有人想张嘴说什么,却被绿衣给拦了下来,我知道自己的头梳的四不像,但我更不想让上官玉的人为我做事。绿衣见我已放下了梳子,忙捧过衣服想替我换上,我摆手道:“不用了,我这样挺好的!” 我刚一起身,心蓝冲着门口拍了下手,进来两个汉子正往屋里搬着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我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 “小姐何不掀开来看看?”绿衣的眼里透着股羡慕的光芒。 我走上前,伸手拉开蒙在上面的大红布,一道刺眼的光芒射了过来,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眼前放着的是面足有一人高的铜镜。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粘着娘非得让她给我弄个跟我人差不多高的试衣镜来,所以说,我家的铜镜是伴随着我的长大三年一换的。在看到这镜子的一瞬间心里不能说是不感动的,至少在这个年代,这样的镜子除非特别定质,不然外头是没地儿卖这么大的东西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连我从小到大这么点的嗜好都知道的那么清楚。 绿衣走上前介绍道:“这是主子昨晚连夜让工匠们给打制的,用的是上好的银花铜,您看这镜面多清晰哪!” 是啊,这是我在这见过的最好镜子,和现代的镜子相比大概也有六七成相似了吧!我把红布给盖了回去,绕过她们直接往门口走去,这回倒是没人拦着我了。 这是个相当大的院子,亭台楼榭,无一不全,只是我身处的这几间屋子,看着好熟悉,不知是在哪见过。 银灰色的桐木柱子上刻着几支娇艳欲滴的荷花,门前一块小空地上种着各式各样的鲜花,这不就是我在那宁江的祖屋吗?可是也不对,我们家的房子没这么大!这只是几间模仿我家旧屋建造的屋子,我记得小时侯要装修新房时,我坚持不让盖房子的师傅涂那红漆,说那颜色涂起来跟鲜血似的,看着就心寒,所以爹最后把院子里的柱子都让人给涂成银灰色的了。 我不得不承认上官玉是个心思相当细腻的男人,只是这样的场景于我而言并不能勾起太多的思乡情绪。 第四十六章 阴谋2 “小姐,外面风大,还是不要出去了吧!”心蓝见我要走出院子,忙上前拦住了我。 “怎么,我是你们的俘虏吗?连这院子都不让出?” 心蓝连连摆手,慌张地回道:“不,不是,小姐是主子最尊贵的客人,奴婢怕小姐有什么闪失不好向主子交代。” 我一把拽起正欲下跪的心蓝,轻喝道:“不用你交代,要不你自己去把上官玉叫来,既当我是客人,就没有强留的道理!” “这是怎么回事哪”远处传来一声娇弱的声音。 “参见杨坛主!”众人齐齐向往这走来的杨思琴行礼。 杨思琴作了个起的手势,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宁小姐聊聊。” 绿衣她们犹豫道:“这主上有吩咐” 杨思琴冷下脸道:“怎么,难道连我和宁小姐在这院子里叙叙旧都不可以吗?要不要请主上亲自来跟你们说?” “不,不敢” “那还不快退下!” “是”众人迟疑地转身离去了。 “你”我有很多很多地疑惑想从她这得到答案。可是我不知道究竟该先问什么。或者更该说她究竟会告诉我什么?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下了来慢慢聊。” 我点了点头。跟着她来到亭子里地石凳上坐下。她地身子好像是碰到了什么。皱了下眉头。脸上满是痛苦地表情。 “你怎么了?”我关切地问道 杨思琴轻摇了下头道:“没事。” “不对,你身上有伤!”我不顾她的反对硬是将她的袖子撩起来,顿时一排排还带着血印的鞭痕映入了眼帘,我不可置信般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像是非常不屑般看了我一眼,然后冷哼一声,“不就是一百鞭子吗?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我惊叫道:“一百鞭子?谁打的?” 杨思琴只苦笑了下,不再说话。对了,我想起来了,昨晚我好像是听那个上官玉跟她说过让她自己去领一百鞭子的,难道真是他命人打的?就为了她在我身上下了那什么散?这也太狠了点吧? 我走到她身边,问道:“很疼对不对?上药了吗?” 杨思琴再度甩开了我的手,冷冷地说道:“不用了!”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巧笑道:“放心吧,我真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一百鞭子还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思琴啊思琴,你跟着上官玉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啊? “我也是在一年前认识帮主的,那时候他见我无处可去,便把我给收留了下来。”杨思琴说到这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一年前,那也就是她知道我是个女的然后留书出走的那时候。“这一年来,帮主对我悉心照顾,并教导我武功以及各种生存技能,一次,我由于心情烦闷出来散心的时候遇见了宁相爷,也就是你爹。他对我关怀备至,也从不嫌弃我的出身。” 听到这的时候,心下不禁困惑起来了,忙问道:“既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诬陷我爹?” “是帮主的意思”杨思琴说到这的时候就顿住不再往下说了。 我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给我爹安个勾结邪门帮派的罪名,任谁也不会想到竟是他这个江湖上第一黑帮的头子搞的鬼,因为没人会去怀疑竟然有人会把这些个麻烦事往自己身上扣,毕竟民不与官斗,朝廷不管江湖事是长久以来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说到底,杨思琴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其实,事情一发生的时候我就后悔了,现在看到你又被他抓了进来,我这心里更是着急了,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是看不起我了,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有恩于我的人,说什么我也得想办法帮你逃出去的。”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她直接把嘴巴给凑到我耳边说话了。 我立马反对道:“不行,这会连累你的!” “没事,我自有我的办法,帮主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我抓住思琴的肩膀小声说道:“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要不你也和我一起走吧!” 思琴摇了摇头道:“现在就算我回去也没人会接纳我了,而且,帮主那里总还是要有人去周旋的。” 末了,思琴还往我怀里塞了样东西,然后凑我耳边小声说道:“这是能证明你爹清白的东西,带着它,我会想办法帮你逃出去的。”说完她四下张望了下,然后顾自走了。 我捂着怀里的东西,那是我爹的清白,也是我们这一家子的性命。 每天,上官玉都会到我屋子里小坐一会,不管他在或不在,只要听见屋外有点动静,我是拎起东西就砸,屋里的花瓶茶壶桌子椅子全都被我砸的稀八烂。可上官玉竟是一句也不多说,只要我屋里的东西快砸完了,他就会命人把屋里的碎玻璃碎木头给收拾走,然后再送一堆过来,什么都有,还都是以古董极的名贵瓷器为主,而且砸出的声儿是一个比一个响。后来,我发现,我这种破坏历史文物的举动很有犯罪感,既没起到啥效果还平白浪费力气,没几天也就放弃了。上官玉见我不再砸东西了,反笑道:“我还准备了两大屋子的东西给你砸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不到了。”我赌气不再说话,既然做不到绝食相挟,那也就只能选择不与理睬的方式了。我没有再问他和我爹之间的事情,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想让他想起那个他曾说过的有关于他们之间的交易。 就这样又过了七天,杨思琴终于给我消息,她给了我一颗药,让我下在上官玉的酒里,然后趁他昏迷的时候偷了他的腰牌逃走。 我让绿衣通知厨房烧几样好菜,再备几坛好酒。在上官玉踏进房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里洋溢着的笑意,是那样的开怀,像个孩子般。绿衣她们均含笑退下了。 第四十七章 阴谋3 我拿过杯子给他倒了一杯,他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我笑道:“喝的这么爽快,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了什么吗?” 上官玉坐了下来,笑道:“就算里面真有什么,哪怕是毒药,只要是小姐要我喝的,我上官玉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不自觉地轻晃了下身子,我这是在做什么?眼前这个人纵使有再多的不是,于我却一直是真心相待,这么些天来,从未见他对我有过什么不良举动。如果他和我爹的恩怨是真的,那么他做的这一切无非也是为了让我爹实现他最初的诺言而已。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卑鄙,竟然如此践踏别人的真心。 上官玉大概是嫌酒杯子太小碍事,干脆直接拎起坛子喝了起来。一整坛子酒灌下去,他似乎已有了些许醉意,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的了:“雪雪儿我是多么希望能这样看着你,这么唤着唤着你的名字,可是,可是我不能纵然我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世人眼中下贱的人。所以我要出人头地,我做到了,可是可是三小姐却说我是个大恶魔,大恶魔呵呵呵” 大恶魔?那只是我随口说说而已,他竟然这么当真? “扑通”一声,又一个空坛子被扔在了桌上,我忙回过神,一把拦住他正欲往嘴边凑的酒坛子,“别再喝了,再喝就该醉了!” “醉?呵我多想就这么一直醉着醉着就能一直看到你在我身边”上官玉的身子已经趴在了桌上,没多久就响起了呼噜声,我扳开他紧握着酒坛子的手,把他给扶到了床上的时候看到他腰间挂着块明晃晃的东西,想必这就是思琴说的能出这山庄的腰牌了。替他盖好被子后,我转身走出了屋子。先前我就告诉绿衣她们说我晚上要和他们主子喝酒聊天,所以门口也是没有一个看守的人。 “东西拿来了?”思琴小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把手上的东西拿给她看,她笑着拿出了一套丫头的服饰要我穿上,然后扮作她的随身丫头混出庄去。据我这些天来调查所知,我身处的地方是个差不多与世隔绝的山庄,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在这大山里竟还有这样庞大的一个秘密组织,所以说,要是没有庄子里的人带路,凭我一个刚来没几天的人是根本就不可能逃的出去的。 “那药你下了吗?” “恩。”我轻点了下头。 “真下了?”思琴重复着又问了一遍。 “真下了。”说这话地时候我忙低下了头。怕被她看不我地不自然。 她地脸上闪过一丝莫名地兴奋。随即掩藏了下去。轻笑道:“那就好。这样他一时半会就不会醒过来了。咱们快走!”说完就拉着我急冲冲地走了。 有上官玉地腰牌。倒是一路通行无阻。只是到山庄门口地时候被拦住了。 守门地人问道:“杨坛主。怎么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思琴回道:“主上命我出去办点事,请把门开一下吧。” 那人犹豫道:“这,庄里有规矩,没有命令不得随意外出,杨坛主,您看这” “没看见我手里的腰牌吗?我可是在替主上办事,要是耽误了,谅你们谁也担待不起!还不快开门!” 那人闻言忙弯腰作揖,道:“是,杨坛主,小的这就开,这就开!”然后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叫道:“快,开门,开门” 在我俩的马匹快走出大门的时候,那守门之人忽然又拦下了,问道:“这姑娘看着好面生啊?叫什么名字的?” 我尽量把身子往下弯,低着头不让他看到我的脸,思琴伏下身子笑道:“这是我前些天刚挑的丫头,怎么,辛总管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长的好看又想给留在自个身边了?” 被叫作辛总管的那人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属下哪敢碰杨坛主身边的人哪!”说完忙笑嘻嘻地放我们出去了。 我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刚才真是好险! 骑着马跑了大概有一里地,思琴终于停下了脚步,我也气喘吁吁地跟着勒住了奔跑的马匹。她对着暗处发了个信号,就有两个人架着马匹过来了。 “那个,思琴”刚想转过身去道谢,却发现她的脸上笑的诡异,让我不禁一愣。 只见思琴对着他们一示意,二人就迅速上前,一人抓住了我的双手,一人拿着绳子往我身上绑。 “干什么?你们?干嘛要绑我?思琴,救我啊!”我本想把手挣扎出来,无奈他们的力气实在太大,我根本动弹不了。 “放心!我很快会把你带到一个好地方的!”思琴此时早已换了副面孔,冰冷的让人害怕,不等我再开口,嘴巴已经被一团麻布塞住,人也被强行推到了车上。 思琴在车外似乎是和那俩人交代了什么,然后自己也举步走进了车厢。我使劲摇着头,想张嘴说话,无奈嘴巴被堵的牢牢的,根本就开不了口。 思琴坐下后,见我还在挣扎,把上半截身子靠了过来,用她那娇柔的声音说道:“别再浪费力气了,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我可是又要让你尝尝玉魂香的滋味了!” 玉魂香?听到这个名字我立马安静了下来,我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一动也动不了。 马车行了一段时间,杨思琴忽然开口念了起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杨思琴一字一句地念着当初我抄给八戒的那首章九龄的《望月怀远》,“那时,我竟然傻傻地以为我找到了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可笑的是,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你在戏弄于我!” 我使劲摇着头,晃动着身子,独自悲伤了片刻的杨思琴终于收回思绪,望了望边上挣扎的我,伸过手,一把抓开了我嘴里的麻布。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我没,没有,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这首诗是我写给八戒,哦不,是朱大贵的,我不知道他竟然就会拿着我写的那张纸去送给你。我真的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伤害你!” “是吗?”杨思琴冷笑道:“可你确实伤了我的心,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个男子动心,可笑的是我爱的竟然是个女子,呵呵”她笑的悲凉。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一时任性会害你产生这么深的误会。”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用吗?你们姓宁的没一个好东西!”说到这的时候,杨思琴立马收回了刚才那哀伤的思绪,冰冷地说道:“想必你也该知道我乃前太蔚杨安亭之女了吧?哼!就算他宁常礼再怎么精明也不可能想的到他作的孽会报应到自己女儿的身上!当年他为夺丞相之位而下手杀我父亲,害我堂堂千金小姐沦落风尘,受尽屈辱,如今我不仅要一报还一报,还要一雪被你侮辱的前耻!” 一报还一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今日绑我来并不完全是我当日欺骗她之故? 见我既不挣扎也不说话,杨思琴倒是不解了:“怎么,你不害怕吗?” “怕,可是我更怕自己做个糊涂鬼!” 杨思琴轻蔑似的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早死的!我还得让你好好尝尝我受过的苦呢!” 我不禁松了口气,听她这话,好像还没有想杀我的意思,这种时候,不管怎么样,保命最要紧。 我小声问道:“你刚才说我爹为夺丞相之位而下手杀了你父亲,可有什么证据?” 杨思琴冷笑道:“哼!证据?我爹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宁常礼,难道这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就凭这个?你是不是太武断了点?” “当然不只这些!若非他宁常礼心怀鬼胎,又怎会在得知我是前杨太蔚之女后就执意收留?让外人以为他钟情于我私底下却又拒我于千里之外,无非就是想借机斩草除根罢了!”思琴的拳头握的生紧。 我反问道:“难道就不允许我爹有恻隐之心吗?我爹若要杀你又何必费那心思?直接找几个杀手不就得了吗?” “不用再替他狡辩了!我杨思琴此生只信帮主一人!” 原来如此!看来这一切真的都是上官玉的主意!是他安排思琴接近我爹,然后趁机告发他。 我顾自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杨思琴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笑你傻,被人家利用了都不知道!” 杨思琴不屑地别过了头,“什么意思?你是说主上在利用我?呵别以为你在这挑唆我就会放过你!” “我可没那想法,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 思琴扬起了头笑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乐意,哪怕他再怎么利用我我也乐意!” 看来这“一雪前耻”和“为父报仇”不过都是个幌子,真正让她这么恨我的原因恐怕就是那个让他爱的死去活来,却又不把她当回事的男人吧!“值得吗?你这么毫不保留的付出他可曾在意过?” 我的这一问大概是真的触动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沉默了片刻,她还是倔强地回道:“反正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记得这世上有宁雪晨这个人,只会知道他爱的是我杨思琴!”说到这,她的嘴角扬起了笑意,“不过这事我还真得感谢你,要不是你,那药我还真没法下。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他才会那样一点戒心都没有!” 听到这,我不禁有些后悔了,后悔把药给藏了下来,看着他那毫无芥蒂的眼神,我还真下不去那手。其实如果真的能让他忘了有我这么个人未尝不是件好事,杨思琴大概是怎么也没想到我的这个“不忍”恰好会破坏了她的计划吧? “看来你还真是做足了工夫,这样你在上官玉那也不用交代了。” 思琴得意地扬起了头。 第四十八章 身陷青楼1 我只知道没多久我的嘴上又被塞上了麻布,说是省的路上碍事。 马车跑了一天一夜,经过了一条热闹的大街,然后绕到了一个僻静的小胡同,很快就有人伸手进来把我给扛进了院子,然后“扑通”一声我就被扔进了一间屋子。 “把她身上的外衣和首饰都给我扒下来!”随着杨思琴的一声令下,立马有丫头上来翻我的身了。 没多久,杨思琴走到我跟前,拿着我的衣服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道:“很快,宁府就会收到一具穿着宁雪晨衣服,面目全非的女尸,不知道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底是什么滋味呢,呵呵你呢也别指望会有人来这救你了!哼!若非时间有限,我肯定会把你送到更遥远的地方,让你永无出头之日!” 杨思琴说话间已有一个老鸨模样的妇人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在我身上摸了又摸,瞧了又瞧,然后转过身,对着杨思琴伸了一个手指,笑道“这个数!” 杨思琴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不行,至少也得五百两,一文钱也不能少!梁妈妈,你可得看看这是什么货色?五百两,您亏不了的!” 老鸨犹豫了下,又低头看了看我,像是下定了决心,“好,成交,小刘,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来!” 我就这样被卖了?而且还是当着我的面?这变化来的是不是太快了点啊?不过还好,杨思琴倒还是给我留了点面子,没把我标一两银子给贱卖了。 “杨坛主,就这样把她放这,万一她跑了怎么办?”杨思琴的手下小声提醒道。 她不屑地瞟了我一眼,“哼!怕什么?凭她那点本事能逃的出这撷芳殿的重重守卫?” 边上的老鸨随即附和道:“是,姑娘放心,进了我梁妈妈的地盘哪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 杨思琴一行人走后。老鸨走过来。一把摘走了我嘴里地麻布。用她那贼咪咪地小眼睛盯着我看了大半天。看地我心里直发毛。时不时地还拿手指掐我一下。我再也憋不住了。叫道:“就算你真想把我当盘菜给吃了也不用瞧这么久吧?” 老鸨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姑娘还真是会说笑。像你这么细皮嫩肉地。就算要吃也不该是我这老妈子来吃呀!说说。都会些什么?” “你。你想干。干嘛?”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老鸨拿手帕捂了下嘴。笑道:“呵。干嘛?你说在我们这还能干嘛?” “我看您买人地经过是不是太草率了点?难道您就不怕惹祸吗?”我威胁道。 “哼!这你就甭操心了。梁妈妈我既然能在这开窑子。自然也有我地路子!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姑娘不会是一般人家地女儿。可是。在这湘洲还没有妈妈我办不成地事儿!况且。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算你有什么了不得地家世。在我这都是狗屁!”她地眼里满是不屑。也可以说是无知。一种对外面世界地无知。这样地女人才更可怕!因为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我地身份而有所忌惮。反而极有可能狗急跳墙。来个杀人灭口。况且我爹地案子还不知道查地怎么样了呢。所以我现在要做地只能是先稳住她。 “洗衣做饭,担柴挑水,什么粗活累活我都会干的!”我使劲地点着头。 “呵呵呵放心,这些粗活不用你做,你只要唱唱曲子,跳跳舞,啧啧,瞧这手指,可真是一副弹琴的好料子啊!说说,都会弹些什么曲子啊?”老鸨依旧是一副笑咪咪的模样。 我仰着头,强装出笑脸,“这个你说的这几样我好像都不会哎!为了不让我砸了您的招牌,我看还是让我做些烧水做饭的粗活吧!” 老鸨一甩袖子,喝道:“哼!你就别动那心思了,哪个姑娘新来的时候不是变着法的想逃跑,我花五百两银子把你买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给我烧水做饭的!你呀,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想着晚上该拿出什么来哄那些爷们开心,好把价给抬抬高点!不然,姑***麻鞭子可不是吃素的!”说到这忙转身唤道:“小兰,快给姑娘好好收拾下,还有,放出风去,就说我们撷芳殿今儿个有新人登场! 什么?今晚?这个,是不是太快了点啊?以前在电视里看到那些个逼良为娼的青楼,对新买的姑娘好像都会先饿上三天训训脾气的,我还想着趁着这三天想个逃跑的法子呢,这下可怎么办? 只见哪个被唤作小兰的丫头战战兢兢地回道:“妈妈,咱们对面的倚翠阁昨儿个新推出个什么狐仙舞的,把以前咱们这的老主顾也都给招揽去了,今儿个晚上还不定有多少人会来呢!” 只见梁妈妈恨恨地说道:“不就是一帮子骚狐狸在那骚首弄姿的吗?有什么好看的?去,把妈妈我柜子里珍藏的那套红色的罗纱裙拿过来给姑娘换上,我就不信了,凭老娘的眼光还能看走眼?别忘了,我手里可还有这丫头呢!”说到这的时候她又伸手戳了下我的脸:“瞧这小脸蛋,不知道得迷死多少爷们呢” “是是”小兰答应着小心翼翼地退下了。 其实我很想伸手去揉揉被她戳的生疼的脸颊,然后再骂她一句“你***是不是变态啊?没事老往我脸上瞎折腾干嘛?”可是我要真这么做了,恐怕折腾我脸的就得换成五个手指了,瞧她那手粗的,绝对就是打巴掌打的!所以我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最好今天晚上一桩生意也做不成,再或者这叫什么撷芳殿的今晚就关门大吉,可这些都只能是我心里想想而已,问题是,我到现在还被人家绑着坐在地上,动都动不了,更别说逃跑了。 “哟,怎么还坐地上呀,可别冻坏了身子,不然晚上可就上不了台了。”粱妈妈说着笑嘻嘻地把我给从地上扶了起来。 不过她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了主意,只要我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人家来逛窑子的总不喜欢看到张病怏怏的丧气脸吧?那这样我不就可以暂时躲过这一劫了吗?可是,估计梁妈妈肯定会派人看着我,凭着我这么些年吃好喝好保养起来的身体,想不知不觉生场大病还真不容易。 “梁妈妈,其实我也知道,进了这地儿就不可能干干净净地出去,既然横竖都得做,那我想问妈妈讨个人情,请容我缓几天,好让我准备准备,到时候我表现的好了肯出钱的人自然也就多了,您说是不是?再者,这几天我也不会闲着,刚才我好像还听妈妈说了,最近撷芳殿的生意好像不太好吧?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妈妈是不是愿意听听。”我说到这的时候,梁妈妈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凑了过来,问到:“什么主意?你说说!” 我把眼睛看向自己被绑着的身子,笑道:“梁妈妈,您看我这都被绑了一天一夜了,再这么绑下去,我怕我可是连琴弦都找不到了。” 梁妈妈马上意识过来,忙伸手给我松了绑,我活动了下四肢,被绑了这么久,身子都快麻木了,跌跌撞撞地找了张椅子坐下。 “你快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梁妈妈有点急不可耐的样子了。 “您说这男人到我们这地儿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找个乐子,图个新鲜吗?”我在心里直打自己嘴巴,什么叫“我们这地儿”,简直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可要不这么说,人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能相信我吗?只见梁妈妈也跟着坐了下来,嘴里还不住地回应着:“就是,就是” “如果我们能一直给人保持新鲜感,吊足人的胃口,这人哪都是有好奇心的,那这老顾客不就丢不掉了吗?”说到这的时候我故意停下喝口水,眼下得先吊吊她的胃口再说。 “这个我也不是没试过,让那些姑娘们每天都换个不同的打扮,也常常排些新的歌舞,可那些个臭男人眼挑着呢,就这样还嫌这嫌那的!”梁妈妈露出了副无奈的表情。 “梁妈妈,不瞒您说,我从小就学琴,还弹的一手好琴,可这琴要是就这么当着大伙的面弹了,最多也就热闹上几天,没多久我也就跟别的姑娘一样被干晾着了。可是要是换种法子就不一样了” “什么法子?快说!”梁妈妈的好奇心显然已经被我给带动了。 “我看我们不如这样” 第四十九章 身陷青楼2 过如杨思琴所说般,这撷芳殿虽只是家小小的妓院,可守卫却是一点也不马虎,我这“新人”更是被看守的严严实实的,想要逃出去,岂是一个“难”字了得?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透着窗户举目望去,估计我现在应该是在二楼,屋门正朝着舞台的中央,台下是摆放整齐的桌子,每只桌子边上差不多都站着个浓装艳抹的姑娘。院子里早已经热闹开了,看来这梁妈妈的广告做的还真不错,才这么会时间就招来了这么多客人。这于我来说有好也有坏,好的是我可以从大家的穿着打扮和言语上分析下我现在身处的到底是什么地方,离京城到底有多远,如果我的号召力够大,人越多就越能把我弹的曲子传出去,这样我获救的机会就会多一分。可坏的是,万一有个有钱的大爷花高价非得买我,那像梁妈妈这种见钱眼开的人肯定只会看到人家手里的钱,哪还会想的到我跟她说的什么长远发展计划,所以我必须得想个让她不能后悔的法子。 “姑娘请屋里安置!”我一打开房门就有守在门外的两个龟奴伸手拦了过来。 我拿出以前当千金小姐时的架势,喝道:“怎么,我连在院子里走走都不可以吗?我出去可是要准备今晚上台用的东西的,若是耽误了,看梁妈妈到时候会怎么责罚你们!” 听到这,两人似乎都犹豫了起来,“这可是梁妈妈吩咐过让我们好生看着你的。” “梁妈妈只是吩咐你们要好生看着我,没说不让我出这屋子吧?要是怕我逃跑你们大可跟着啊!”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等他们想明白,我就顾自跨出了门槛。 “哎,你等等,你”两人反应过来,忙快步跟了上来。 我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的情况,这是个半圆形的院子,只看到两个出口,一个正门,一个侧门,但都有龟奴把守着,这下楼的楼梯也有两处,一处直接通往院中的舞台,那儿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另一处通向一个僻静的地方,大概是厨房什么的吧,但也都有人把守着。我慢悠悠地走着,差不多看清了院子里的地形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因为我知道,要想从这么个布置严密,又如此宽敞的院子逃出去的希望是非常渺茫的,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实施我的第一步计划。 我边走边东张西望,不知不觉就走到那个僻静的楼梯口,选择这里是因为我不想自己引起前厅的那些人,说白了,就是那些嫖客的注意。伴随着身后两人慌张的呼叫声以及我自己的尖叫声,我一个跟头就直接摔到了楼梯的最后一阶,本想让自己的脸上也挂个彩的,但我怕弄巧成拙毁了容,想想还是算了。 守在楼梯口的几人忙跑上前来看个究竟,原本跟在我身后的那两人在看到我只是受了伤坐在地上起不来后倒像是松了口气,大概他们刚才还以为我是要逃跑紧张的吧。我想试着爬起来,可脚一用力,就疼地叫了起来,这叫声里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我还真没想到摔上一跤会这么疼。其中一个龟奴忙慌慌张张地跑开了,我知道他肯定是去通知梁妈妈了。 很快。梁妈妈就火急火燎地跑来了。一见我捂着只脚半坐在地上。就忙上前查看:“哎呀。好好地怎么给出了这档子事?快让我看看摔到哪了?” 我泪眼汪汪地冲着她指了指自己地腿。她地手刚碰到我地脚后跟我就大声尖叫了起来。吓地她不敢再动了。最后我被几个人连着椅子给抬回了房间。 大夫一看完我地伤势。梁妈妈就迫不及待地跑上前问个究竟。 那大夫“唰唰唰”就写好了张方子交给梁妈妈。然后笑道:“梁妈妈。您就放心吧。这姑娘只是伤及了足骨。用这些活血化瘀地膏药贴些时候。再按着老夫开地方子服上个把月。想必很快就能好地。”其实我这时候是多么希望他老人家说我这腿不行了。治不了了。然后梁妈妈不愿看着个瘸子在她眼前晃悠。直接就把我给扫地出门了。虽然我知道这是在诅咒自己。但怎么着也总比呆这破地方要好。 “谢您了。小刘。去帐房给吕大夫支五两银子。”然后梁妈妈转过头。对着看管我地那两个龟奴大骂道:“让你们好好看着你们给我看哪去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殷管事。把他俩给我拖出去。每人杖责五十!” “妈妈饶命啊!”二人双双跪地磕头求饶。 “梁妈妈!”我忙出言制止了她,这五十棍子要是真打到身上,不死也得丢半条命,“您难道忘了之前我跟您提的建议了?您看我现在不是只伤到脚吗?反正我弹琴也是坐着不是吗?我保证不会耽误的,况且,今儿个是我自己非要出去找东西的,两位大哥拦我了,我怕今晚登台的东西没凑足,坏了我的节目,所以没听他们的劝阻,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给摔的,怨不得他们!”在说这些的时候我还在不断地观察着他们俩的脸色。 “这你真能行吗?”梁妈妈疑惑地问道。 我使劲点了点头,说道:“妈妈要是不信可让人拿把琴上来,我先弹给您听听?”脚被刚才那大夫贴了副膏药,现在感觉没那么疼了,本来就是自己故意把病情扩大而已。 见躲过这一劫,跪在地上直冒冷汗的二人终于松了口气。 梁妈妈半信半疑地命人抬了架古琴上来,我坐正了身子,让他们把琴放到我腿上,抬手试了下琴音,随意拨弄了一首曲子,在场的人竟然都听的痴了,许久,梁妈妈方反应过来,拍手笑道:“真不知道姑娘竟还有此等琴艺,倒是我多虑了!小兰,快过来给姑娘打扮起来!” 一见我不耽误她赚钱就一点也不关心我的伤势了,哎,这人哪,真是早知道该装的重点好让她愁死的。 “妈妈,我想能不能由我自己来选衣服,您看,来这的人都看惯了穿的花红柳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您看我要是穿的素净点是不是更能让人家给记住呢?”说完我看着原本看守我的那两个人,对他们一示意,他们忙走上前来帮我把腿上的古琴给抬走了,看来这人心是收买的差不多了。 “这”梁妈妈犹豫一下便马上点头答应了,转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可是还没给你取名呢,你这名字我得好好想想。” “我看就叫玉婵吧!” 梁妈妈仔细回想了起来:“玉婵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梁妈妈,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人听着耳熟,自然也能记得真切。”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想到了这个名字,也许我是听了杨思琴的故事所以想要亲身体会一下她所受过的苦吧,也或者,在心里我是不满她对我这莫名的报复的,所以我要告诉她,没走出这圈子的,是“玉婵”。 是夜,撷芳殿里早已是欢声笑语不断了,难怪古人都那么爱流连花际,如此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时刻,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抗拒的了呢? “玉姑娘,您这样真的行吗?”小兰怯生生地问道,她刚被梁妈妈留下来照顾我,美其名曰照顾,说白了其实就是监视吧。不过说真的,我倒是挺同情这小丫头的,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在这种地方呆着,虽然干的是丫头的活,但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好在这小兰长的并不漂亮,一张黑黝黝的小脸蛋就跟没洗干净似的,浑身上下土了吧唧的感觉,我想也不会有男人会对她有兴趣的。 “行,怎么不行?你看我这裙子一穿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吗?反正我用的是手又不用脚。”说着我拿起梳子整理起了头发,小兰忙伸手接过,“还是让小兰帮您梳吧。” “你就给我扎个马尾辫就行了,马尾辫知道吗?就是把头发给梳到一块,再拿跟绳子绑起来就行了。”我坐在镜子前比画着。 小兰忙摆手道:“不行,不行!那是公子的发髻,姑娘不能这样梳的!” “那反正你就给我梳最简单的发式就好了!”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还不曾有任何装扮,一张清丽的脸上隐隐浮现粗了淡淡的忧愁,我不知道自己今晚到底能不能顺利躲过这一劫,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第五十章 名动湘洲1 我侧头问道:“小兰,今晚到底来了多少人?” 小兰边梳着头发边答道:“我刚才去看了下,大概来了有五十多人。” “你们这最多的时候一天接过多少客人?” “这小兰也不太清楚,只听那些年长点的姑娘们说过,以前热闹的时候一天就能接上一百多号人,可是现在不同了,自从对面那家倚翠阁开张后,我们这的生意就逐渐凉了下来,今晚已经是这些天来最热闹的了,那些人许都是为了来看姑娘您的呢。”小兰大概以为这么说我会高兴,但一看到我的脸色不对,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看我?是看新鲜来的吧?也不知梁妈妈把我给吹成个什么了呢,天仙下凡?还是国色天香?哼,算了,反正这些都不重要了。”说到这,我叹了口气。 小兰停下了手中的活,慌张地说道:“玉姑娘,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其实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您看其他的姑娘,哪个不是活的好好的?” 我轻声笑了出来,“你想到哪去了?我还是比较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才没那想法呢!哎,不过说真的,梁妈妈都跟你交代什么了?” “这”小兰低着头,两只脚不停地在地上磨搓着。 “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我也能猜的到,是让你好生看着我的吧?” 小兰犹豫了好久才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其实打我第一眼看到姑娘就觉得您不是一般人,小兰相信您是个好人,所以,所以我也不妨告诉您。”说到这的时候,她把头给靠了过来,小声说道:“其实梁妈妈原先是跟外头的人说今晚有个从宫里出来的姑娘非常漂亮,要公开竞标初夜的,大伙也是为了图个好奇才来看个究竟的,只是没想到姑娘你却把脚给摔了,所以梁妈妈没办法只好听了您的建议。” 宫里出来?这梁妈妈还真是能吹,不过也对,据我分析,杨思琴是不会把我送到大城市去的,再加上一天一夜的车程,这里必定是个相对来说比较偏僻的城镇,那人们对“宫里出来的人”自然也就比较好奇了。看来这个什么梁妈妈的还真是不可靠,幸好我也不笨,留了这么一手,不然还真是给人卖了都不知道,可是,我和这个叫小兰的也才刚认识,她凭什么冒着被梁妈妈责罚的危险告诉我这些?毕竟那才是他的主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她很亲切,也许是她身上有种类似于山里人的憨厚吧! 我握起了她地小手。真诚地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小兰。真地。我非常感谢老天爷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这么关照我。把你给送到了我身边。” 小兰闻言“扑嗵”一声就跪下了。“玉姑娘。谢谢您这么信任我!您是小兰见过地最好地主子!” 我忙把她从地上给扶了起来。我没想到。一句简单致谢地话竟然会让她感动至此。可见她平日里过地并不好。也是。在这种地方。哪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屋里地响动守在屋外地人不可能一无所闻。可我也知道他们是不会去告密地。 “哎呀。玉婵哪。准备好了没有?快。外面地人可都等急了。说是再看不到人可就要砸了我们这撷芳殿了!”梁妈妈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看到我至今还未施粉黛。想骂又不敢骂。毕竟她还想把我给当成她地摇钱树呢。所以到最后遭殃地自然还是小兰了。 在梁妈妈双手叉腰。正欲开口训斥地时候。我忙笑道:“梁妈妈。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梁妈妈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就这样?” 我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梁妈妈,我保证明晚的客人比今天还多!” 梁妈妈犹豫地看着我,想了好一会才点头道:“行,反正姑娘不上妆的时候也一样漂亮,不过我可要警告你啊,今天这事要是被你给搞砸了,我梁妈妈可是要” 不等她说完,我就打断道:“梁妈妈,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您就放心吧!” 一道白色半透明的纱帐横隔在舞台中央,台下是一个个沉醉在温柔乡的男人们,台上隔着纱帐的那头,坐着个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姑娘在手抚琴弦,台下的男人们都争先恐后地想要挤上前去看个究竟,因为那姑娘的脸上还蒙着块小方巾,大伙只能看到她那如水的双眸,却不知那双高傲的丹凤眼下到底是何等模样。指间浮动,几个轻快的音符瞬间传入人们的耳朵里,原本争先恐后想要上台一看究竟的人们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般,呆愣在原地,凝神细听着那有如天籁般的琴音。 曲毕,人们似乎还沉醉在其中,久久不能苏醒,而当大伙回过神的时候,台上早已是空无一人,举座皆惊,恍如一梦。于是众人又争先恐后地问梁妈妈要人,梁妈妈的心里早已是乐开了花,笑道:“各位大爷莫急,今日是我们玉婵姑娘小试身手,如果各位还想再听的话,明儿个请早啊!”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挤至梁妈妈跟前问道:“梁妈妈,你上哪弄的这娘们?就算老子不懂琴也听入迷了,怎么就只弹了一曲就不见人了?是不是被梁妈妈你给藏起来了啊?” 梁妈妈不时地扭动着她那略显丰腴的身姿,噌笑道:“游爷真是说笑了,我哪能把姑娘给藏起来啊?真是对不住,玉婵姑娘今儿个刚把脚给摔伤了,所以只能为大伙弹琴助助兴,各位爷要是听的高兴了,请多捧场啊!” “哎,我们都还没看清呢!怎么才一会就不见了人影,莫不是仙女下凡吧?”人群中有人回应道。 一个穿着阔气的公子说道:“梁妈妈,怎么有这好货色也不叫我们瞧个清楚?爷我要是一高兴,把她给赎回去了也说不定,反正我江家有的是钱!” 一个年约四十有余,一身铜臭气的男人不屑地说道:“哎,江富贵,谁说那妞就一定是你的了?我秦四爷都还没说话呢,哪轮的到你?梁妈妈,去把人叫出来,四爷我出钱,请她再给大伙弹一曲!” 那个叫江富贵的脸上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再说下去。 梁妈妈为难地说道:“这那容我再去问问吧!” 第五十一章 名动湘洲2 如我所预料般,梁妈妈再次火急火燎地跑进了我的屋子,她那意思是要我出去再弹一曲,哪怕是露个面也好。 我摆手道:“梁妈妈,您就说我身体不适,弹不了了。” 梁妈妈压住心中的不悦,笑道:“可是,像秦四爷他们,咱是得罪不起的!我看玉婵你还是快收拾下出去一趟吧!” 我打断了她的催促:“梁妈妈,您难道忘了之前说过的想要让撷芳殿的生意再度红火起来了吗?您看这大伙的好奇心不都被吊起来了吗?这可是最好的时机,想赚大钱,就不能心急,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这”梁妈妈陷入了思考状态。 “至于该怎么和他们解释,我想这就得看梁妈妈您的本事了!”见她不再反对,我唤过小兰,让她扶着我躺了下来。 梁妈妈最终还是听取了我的建议,至于他们后来又是怎么散的场,我就没什么兴趣去打听了,只知道后来有个粗犷的声音在整个院子里回荡了好久:“这娘们有意思,够气性,爷我就喜欢这样的!” 第二天傍晚,我的屋子里就迎来了不少不速之客。 一个穿着露骨,眉目娇艳的姑娘巧笑道:“据说,昨晚你出场只弹了一曲就赢得满堂喝彩,玉婵姑娘既有此等才艺,又何以会呆在我们这小地方呢?”我总觉得她的笑里有种挑隙的味道,说的我好像很喜欢待在这和她抢饭碗一样。 我反笑道:“姑娘这话问的就有点奇怪了,我为何会在这小地方,你得去问梁妈妈!” 她被我一语塞住,脸上是明显的不满,“妹妹这手好细嫩哪!不知这么白净的手除了弹琴还会做什么?”说话间她已是坐到我身边抓起了我的手,我想甩也甩不开。 “听说玉婵妹妹地名声可是一夜之间传遍了湘洲啊。我看红菱你这花魁地名号也该让出去了。”边上年纪稍大点。眉目间尽露风骚地女人笑道。 “是啊。连我这个久不出面地人都听说了。看来咱们这撷芳殿又该热闹上一阵子了。” 那个被叫做红菱地女子冷哼了一声。笑道:“也是。我呀。这花魁都当了三年了。也腻味了!只是。想做花魁。可不是弹弹琴那么简单地!”说到这地时候。我只觉得手背上一痛。低头一瞧。已被划出了一道狭长地口子。始作俑者竟还装出一副无辜地模样道:“哟。真不好意思。原来妹妹地手这么嫩哪。被我地手一碰就破了。” “呀。玉姑娘。你地手流血了!”小兰有一脸慌张地跑了过来。在看到红菱带着血迹地指甲后露出了愤怒地表情。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心疼地说道:“快让奴婢给您包扎下吧!” 红菱冷笑道:“这玉婵妹妹还真是娇嫩哪。这么点小伤口就要包扎。哪像我们哪。粗手粗脚地。” 小兰看不下去了。刚想起身反驳。却见一句颇具威严地声音传了进来:“这么多人都聚在这做什么?不用练习吗?” “梁妈妈好!”众人其向来人请安,我忙把手给放进了被窝里。 “红梅,你的新曲子练好了?晚上客人要听的,可别出什么岔子!玉娇,你的合欢舞也排好了?”在看向红菱的时候,口气明显转轻了:“红菱,你看你,也不知道好好歇着,咱这撷芳殿可还要靠你撑着的!” 我抢在梁妈妈开口斥责前笑道:“梁妈妈,各位姐姐是怕我新来不懂规矩,得罪了客人,所以好心来教导我,我都还没来的及谢谢她们呢!” “真的?”梁妈妈一脸的质疑,看向屋子里的众人道:“我还以为你们又是欺负新人来了呢!” 人群中有人结结巴巴地回道:“哪哪里” 我笑道:“梁妈妈,您这回还真是冤枉大伙了!” “是啊,妈妈,我们可都是好心想帮玉婵妹妹来着,现在反倒被你说成是欺负人家来了!”红菱笑着拉过了正欲上前看我的梁妈妈,生怕我手上的指甲划痕被她看到。 梁妈妈笑道:“还是你有心,”转而对着屋内众人吩咐道:“好了好了,都下去歇着吧,别吵着玉婵姑娘休息了!” 众人都争先恐后地退了出去,原本就不大的屋子顿觉空旷了起来。 “玉婵,好好准备着,晚上大伙可还要听你弹曲呢!”梁妈妈走前吩咐道,也不再关心我的脚伤是不是好点了。 人都**后,我对小兰说道:“你帮我去谢谢门口那两位大哥,今儿个多亏他们仗义相助了!” 小兰一脸的迷惑状,我补充道:“若不是他们跑去通风报信,梁妈妈哪知道有那么一帮子人在我屋里啊?” 小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半是埋怨半是心疼地说道:“可是,刚才他们那么说您,还有那个红菱还把您手背都给划伤了,您还帮着她说话,要我说,当时就该叫梁妈妈看看您的手,对了,您的手怎么样了,快让我帮您瞧瞧,可别留下什么疤才好!” 我握起了小兰的手,道:“小兰,谢谢你,我的手没事的!我也是不想惹事,要是照着我平日的性子,早把她们给大卸八块了,可是现在不行,我不可能刚来一天就把整个撷芳殿的人都给得罪光的。” 未曾入夜,撷芳殿里就已打破了素日的宁静,早有人嚷嚷着要玉婵出去弹一曲了,可是任凭他们在外面怎么闹腾,我就是闭门不出。 之后连续十余天,每晚我都只在戊时一刻弹奏两曲,其中一曲必是《沧海一声笑》,不管台下的人出多少银子,我也不再多弹一个音符。说来梁妈妈还真是有点能耐,那么多客人竟都被她哄的服服添添的,除了小吵小闹外,也没出多大事故。而听曲子的钱也是日益增长,已经从最初的免费试听,涨到了现在每人十两银子。十两银子!那可是普通人家几个月的生活费了,只拿来听两首曲子,未免太奢侈了,不过到这些地方来消遣的人想必也是不在乎这么点银子的,因为不管梁妈妈把价抬的多高,每天争先恐后来听曲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到后来几天竟是要提前预定位置了,梁妈妈数钱数的乐开了花。 商人总归是商人,想的永远是利益,见有那么多人爱听我弹琴,梁妈妈也没再提叫我卖身的事了,不过她倒是想着一天给多开个几场,好赚更多的银子。我告诉她什么叫物以稀为贵,还有,现在之所以会有这么多客人就是因为大伙对我这个还不曾揭密的琴师好奇,一旦这份神秘感没有了,那么愿意花这么多钱来听我弹琴的人也会跟着消失。 时间在一天天流逝,撷芳殿的生意也日渐红火起来,自上回的事件后,也没人再来生事了,大概是梁妈妈回头又对他们进行大教育了吧。我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我弹的曲子能不能传到五十公里外的京城,所以我选择了和撷芳殿里其他的姑娘友好相处的方式来进一步宣传我的曲子,大伙都对我的“不吝赐教”感动不已。我想,会这首曲子的人越多,传到京城的机会就越大,那我获救的机会也就会越大。因为我知道随着“玉婵”这个名声的广传,慕名而来想要一窥芳容的人就会越来越多,那我想要脱身就更加困难了,而且我也不敢奢望梁妈妈能抵挡地住金钱的诱惑,一直任由我这样我行我素。 又是宾朋满座的一个夜晚,两首曲子弹毕,小兰走到我身前正欲扶我回屋,却见台下有人嚷开了:“老子又不是没钱!怎么着,想见你们姑娘一面还不成了?你还以为你是谁啊?老子一句话就可以平了你这窑子!” 梁妈妈忙拦住了正欲上台拉人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笑道:“大爷,您请息怒,您听我” “滚开!”那汉子有一把推开了梁妈妈,嘴里还不住地骂到:“你以为你是谁啊?在这种地方的还不是烂婊子一个?老子有钱!***,天天听曲、听曲,我都听的腻味了,说!你要多少钱才肯跟老子睡?”这人我记得,从我第一天登场到现在都过去半个月了,他几乎是每场不落的跟着,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也是一步不离开我的身影,今天他的身边还跟了很多起哄的人。 我想不搭理他顾自回屋,却不料,人群中有人在肆意煽动,院子里三百来号人都开始骚动了,眼看着院子里的护卫都已拦不住台下兴致大好的众人,我的心里也已经开始发慌了,我甚至没有想过,到这种地方来的从来不会是君子。小兰想护着我逃开,却见有四五个人已经挣托了台下护卫的阻拦,顾子跑了上来,脸上是那种令人看了发怵的淫笑。 那个挑事的汉子拦住了我的去路,奸笑道:“想上哪去啊?今天爷我倒是要瞧瞧你这娘们长的到底是啥模样呵呵” 一个矮个子,模样丑陋的男人贼嘻嘻地笑道:“大哥,是你先来还是我先?” “我来!我可是很久都没碰女人了,嘿嘿”一个男的已经急不可待地向我伸出了手。 我紧握着袖子里的匕首,那是我托小兰帮我找来的,这些天我一直带在身上,就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的。在那人的手还未来的及触碰到我的身子的时候,院子里就涌进了一批黑衣人,是他来了,没想到,最终来救我的人竟然会是他! 第五十二章 五指山 “都给我住手!”一声大喝把原本闹事的众人都吓地呆愣住了,我眼前的几个人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更确切地说是是被来人一剑挑给到了三丈远,胆子小点的姑娘早已经吓地晕了过去,梁妈妈颤抖着身子躲在一边不敢说话,院子里会点武功欲拔剑的人都被黑衣人轻而易举地给制住了,小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的缩到了一旁。 在盯着我看了十余秒钟后,“咣铛”一声,他手中的剑掉落在了地上,直冲到我跟前,紧紧拥住了我,嘴里还不住地说道:“是你吗?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就知道” 我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想挣扎开他的怀抱,可是他却越抱越紧,我只好憋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上官玉闻言忙松了开来,双手却还是不愿离开我的臂膀,仔细打量着我到底哪里受伤了:“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有没有伤到哪?” 我使劲拌开他的双手,摇了摇头,苦笑道:“没想到我转了一圈竟还是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他那憔悴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安,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并不是想要控制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可你确实这么做了!” “我只是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想对你好,尽可能一切地对你好”他的声音也明显颤抖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黑衣人一起身,飞跳到了上官玉跟前,躬身问道:“主上,下面这些人该作何处置?” 上官玉直起了身子,瞬间恢复了一个霸主该有的气势,冷冷地说道:“一个也不能留!” “是!”那人答应着纵身退下,我惊叫道:“不行!不能这样!”可那些黑衣人根本就不买我的帐,顿时,院子里开始蔓延起一种叫做血腥的味道。 我抓住上官玉地手臂恳求道:“那可是三百多条人命啊?你怎么能这样草菅人命?” 上官玉愤怒地说道:“他们该死!所有企图伤害小姐地人都该死!” “可他们并没有伤害我!叫他们住手。快叫他们住手!”我大声叫道。可上官玉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般不作声。我一把拔下头顶地簪子。对准自己地喉咙。冲着上官玉大声叫道:“叫他们住手!不然我也跟着他们陪葬!” “快放下!”上官玉惊叫道。想冲过来夺去我手里地簪子。我把脖子抬了抬。大叫道:“你再走一步我就真刺下去了。快叫他们住手!” 上官玉看了看我。终是非常无奈地说了一个字:“停!”随着那个“停”字落地。底下地黑衣人全都在同一时间停下了手里地杀戮。整齐划一。有如训练有素地军队般严谨。可是。即便是在这么短地时间。院子里也已经有近百人身首异处了。那些外表凶暴地汉子竟然都是那么地不堪一击!我忽然有种想作呕地感觉。 上官玉看了眼暂时幸免于难地众人。“他们把你困在这种地方。还逼你弹琴献唱。还。还。他们还有没有逼你做什么?”说到这。上官玉一个箭步冲到半坐在地上地梁妈妈跟前。一把把她给拎了起来。质问道:“说。除了弹琴。你还让她做什么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梁妈妈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上官玉冷哼一声,掏出个小瓶子,拈起梁妈妈的嘴巴就把里面的东西倒了下去,然后没多久,梁妈妈就把我怎么来到撷芳殿又做了什么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玉白露?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待梁妈妈说完,上官玉余怒未消,一把把她给推到了台下,然后走到我身边,抓起了我的手,“走,咱们离开这。” “啊----”我惊呼出声,原先的脚伤还没好全,被他这一拉,只觉得脚底一阵疼痛传来,人也站不稳了,上官玉慌忙扶起了我,急切地问道:“你的脚怎么了?难道是他们” “不是!是我自己摔的!”我看了眼台下恐慌的众人,说道:“这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罢了,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安心只让我弹琴。” 上官玉心疼地说道:“没想到因为我一时的疏忽,竟害的小姐受了这么多苦!” 我拂开了他紧握着我的手,回道:“我没事,都快好了。”原本躲在有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兰一见这状况忙战战兢兢地跑过来扶住了我。 上官玉愤怒地说道:“我上官玉绝不能让小姐的清誉毁在这些人手里!” 我忙拉住了他,“可是他们从来没见过我的样子,也不知道我是谁,你根本就没必要杀了他们灭口,况且,我在这的半个月,只是弹琴而已!” 上官玉压制住心中的火气,不再说话,也不问我愿不愿意,走到我身边,伸手就把我给抱了起来,径直向门口走去。 “哎,你放开我!我能走的,我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有,你不能再为我杀人了”我的叫嚷声淹没在了院子里众人的惊叫声中。 这是我半个月来第一次出这院子,街上早已是悄无一人,只余一片淡淡的月光笼罩着大地,上官玉刚把我抱出院子,就有人赶着马车停在了他身边,他把我轻轻地放进了马车,然后和马车上下来的人走到一旁,大概是交代什么吧。 我掀开车帘,想看看能不能趁机逃跑,却发现小兰竟也尾随着跟了出来,见我发现了她,忙快步跑了过来,趴在马车边上说道:“玉姑娘,求您带上小兰吧!” 我摸了摸身上,还有十两银子,是昨天梁妈妈刚给的,说是给我的报酬,她这些天一天赚的就有上百两,甚至上千两,才给我这么点零头,真是太黑心了,不过,反正我又不图在那赚钱,亏点就亏点吧!我把那十两银子塞到了小兰手里,催促道:“你快走,带上这银子快回家吧!” 小兰恳求道:“玉姑娘,小兰已经无家可归了,求您带上我吧!” 这时候,上官玉发现了小兰,跑过来,一只手就把她给拎了起来,怒问道:“你是谁?在这做什么?” 小兰被他抓的透不过气,我一着急,半爬着从马车上滚了下来,“快放开她,她是我朋友!” 上官玉把小兰往边上一扔就腾出手来接住了我,紧张地问道:“有没有摔到哪?” 我摇了摇头,挣扎开他的怀抱,扶着马车走到小兰身边,把满脸惊恐的她给扶了起来,轻声问道:“小兰,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小兰只低着头不说话,我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看了眼上官玉,不悦地说道:“为什么你对我身边的人都存着敌意?小兰是这些天来唯一真心帮助我的人,要是没有她的提醒,我现在还不定怎么样了呢!” 上官玉忙解释道:“不是的,我以为她想要伤害你,所以,所以” “所以不问清原由就动手杀人是你一惯的作风,对吗?”我一把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拉着小兰往一旁走去。 上官玉慌忙拦住了我:“小姐请上车吧,你这样子怎么能走?” “不劳您费心了!我就算瘸了腿也照样能认得回家的路!你不是一直说要报答我当日的施饭之恩吗?那现在就算我求你了,求你放了我,行不行?” “三小姐,如果想让里面那些人活命就请赶紧上车吧。”听到这句话,我不得不停了下来,可上官玉却没那闲工夫等我考虑完毕,依旧是不顾我的反对一把把我给抱进了车里,随后,他让小兰也跟了进来,他自己却在外面当起了车夫。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我估算着撷芳殿里的那些人应该都跑光了,才大声叫停。上官玉勒住了马车,把头伸了进来,问我什么事,我说道:“我渴了,你去帮我弄点水。” “好。”说完上官玉就转身走开了,我以为逃跑的机会来了,刚想拉着小兰走人,上官玉竟然不知道从哪弄了壶水,递了进来,问道:“还要点什么吗?” 我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看了大半天,真没想到他着马车上还随时备着水壶,还是小兰机灵,忙伸手接了过来,问我要不要喝,我郁闷地摇了摇头,“先放着吧。” “哎,上官玉。” 听到我的叫声,他又把头给伸了进来,问我有什么需要,我说我肚子饿了,他还是说了声“好”,然后就转头出去了,我补充道:“我要吃沁香斋的核桃酥!”我就不信,就算你身上带着吃的也不可能带着这点心吧?可他回答我的还是那一个字:“好!” 然后我就听到他吹了声口哨,我拉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去,有几个黑衣人骑马跑了过来,上官玉对他们耳语了番,他们就驾马跑了出去。 才过了一刻钟,上官玉就把一包热气腾腾的核桃酥给递了进来,我连点可以挑的毛病都找不出来。就算现在离京城的沁芳斋已经很近了,这一来一回也肯定不只这么点时间,况且这么晚了,人家店里肯定早和关门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小兰望着那一包核桃酥,一副口水欲滴的样子,我一把塞进了她手里,笑道:“吃吧,也别浪费了。” 小兰压抑住吃的**,犹豫着问道:“这小姐不饿吗?” “不饿!让你吃你就吃吧!反正我是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有!”我拿手使劲敲起了车板,“停车!停车!” 上官玉停住了马车,探头进来问道:“小姐还需要什么吗?” “我,我我,我要下车坐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把这个难缠的家伙给支开了。 第五十三章 痴情 小兰扶着我下了马车后就很知趣地躲开了,她现在对上官玉有种恐惧心理。就着微弱的月光,我知道自己现在正处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不远处就有灯光闪烁,但由于天黑,我分辨不出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上官玉的脸上浮现出莫名的情绪,沉默了半晌,方说道:“当宁府传出小姐的死讯后,我一直就不敢相信,所以我把那具和小姐模样相仿的尸体带了回去。后来,我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你,直到今天下午,我的手下查到了在湘洲有人在弹一首小姐以前弹过的曲子,我才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说到这的时候,他的情绪变的很激动,“都怪我,那天晚上我不该什么都不管的,我应该看着你回去的。我见你一直不开心,以为你真的很讨厌我,所以我想,想试着放手,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杨思琴她竟然敢这样背叛我!待我回去,一定不会放过她!” 试着放手?难道那天晚上他是故意放我走的?我说呢,怎么都不用我灌他自己就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了,那这么说,那晚从我逃出那个山庄后,他就没派人监视我了,所以杨思琴的计划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只怪我自己笨,逃出了狼窝,竟又傻傻地钻进了虎穴。只可怜了我那娘亲,大概真以为我已经死了,这会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了呢,我紧张地问道:“我家里怎么样了?我爹娘还好吗?你倒是说话呀!” 上官玉犹豫了会,才说道:“他还好。” 我疑惑地问道:“还好是什么意思?” “你要相信你爹的能力!” 我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他刚才的最后一句话,忙问到:“你说你不会放过杨思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会杀了她?不,不行!这事就算她有错也罪不至死,你不能再这么随随便便地杀人了!” “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你总是先想到别人?她差点就让我失去你了,难道我还有理由原谅她吗?”说到这的时候他的一只手指向远方,情绪显得很激动。 我反驳道:“那难道你没发现她也是那样深爱着你的吗?爱情会让一个人变的盲目,不是吗?” 上官玉不做回答,这点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沉默了良久。上官玉忽然一个侧身。双手紧握住了我地手臂。认真地说道:“雪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这些年我所做地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地穷孩子了。我们慕雪帮地势力已经扩展到了大兴地各个洲县。以及周边不少国家。只要是你想要地。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哪怕你要地是那个高高在上地皇位。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帮你给夺下来!我知道你地每一个喜好。知道你最爱吃什么。最喜欢做什么。能把你作地每一首诗一字不落地背下来。记得你弹过地每一首曲子!我还知道你心比天高。胸怀治世之才。总有很多与世俗相左地见解。却无奈身为女儿身。而无施展之地。可是。这一切只有我能帮你实现。哪怕你是要一统这天下。我上官玉也会誓死追随!” 我都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这么了解我地人。只是他说地我有治世之心不过是我闲暇时无意中和人家谈论起女人能不能当皇帝地问题时随口说地罢了。连我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地事了。没想到他竟然都记地那么清楚。更没想到最终认出我发地求救信号地人还是他!以前只听人说。如果一个女人不能嫁自己最爱地人。就嫁个最爱自己地人。我不知道这话到底对不对。 我使劲拌开了他地手。“可是。可是我并不想要那么多。我要地只是一家人能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仅此而已!可你知不知道。你所做地这一切差点就毁了我这一家!” 上官玉不再说话。我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种叫做惊慌失措地东西。良久。才自言自语般说道:“我到底做了什么?我”说着。他拿手敲打起自己地头。“你一定以为那些事都是我做地对不对?你一定以为是我陷害宁相爷地。对不对?” 我反问道:“难道不是吗?会做这些事地人除了你还会有谁?” 上官玉拼命摇着头。“没有!我没有。虽然我有想过。但是我没有。也不会去做。所有有可能伤害到小姐地事我上官玉都不会去做!” “是吗?可你确实做了不少伤害我的事,若不是你命人擅自把我从宁府带出来,又何来我这湘洲之劫?”我的语气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其实现在再说这个已经没必要了!从小到大,你花了太多心思在我身上,为什么你不能用心去看下自己身边的人呢?其实我于你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小时候的梦想罢了,时间一久,你就会发现,原来我和别的女孩子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你爱的地方。” “不,你有!”上官玉慌忙打断了我的话,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情:“你的才气,你的机智,你的美貌,以及偶尔犯的迷糊劲儿,你的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说到这的时候,他一个纵身扑向了我,那样**的吻竟是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落在了我唇间。 我一把推开了他,愤怒地说道:“上官玉!你给我冷静点!”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种叫做火辣辣的感觉。 许久,上官玉才恢复了平静,像是自嘲般地笑道:“看来我还是不够狠心,面对你,我始终还是做不到心狠手辣!”说到这的时候,他深吸了口气,“其实我有很多办法能让你死心塌地地留在我身边,比如让你忘记身边的人,只记得我,或者强要了你可是我做不到,我上官玉可以视普天下任何一条性命如草芥,却始终做不到伤害你一分一毫!” “你这不叫爱,是自私!爱是付出,是两情相悦,是用任何方式都强求不来的心甘情愿!”虽然他的眼里有种叫做受伤的情绪,我还是要说下去,和他之间的恩怨总归是要解决的,“不可否认,你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短短几年时间,就能把势力扩展至大江南北,可是每次见到你我都会觉得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会叫我不寒而立!”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上官玉喃喃自语,双手伸进发间捧住头使劲摇晃了一阵,然后猛地抓住我问道:“你喜欢他对不对?你喜欢王子扬?”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是曾经,我和他,已经错过了。” “那难道是华瑞?”上官玉猜测道。 我摇了摇头,“你就不要瞎猜了,谁都不是!” 上官玉松开了我的手,一屁股蹲了下去,“既然你都不是喜欢他们,那为什么就是不能试着接受我呢?” “感情这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试的,如果非要我留在你身边,那我人在你这而心依然不在,难道你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木偶吗?你之前就说过,你曾经想试着放手,为什么现在就做不到了呢?” 上官玉顾自坐在了地上,完全没了一个帮主该有的气势,“你知不知道你在的那八天是我这二十多年来最快乐的日子,每天早上起来我都可以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住着,哪怕你从来不对我多说一句话,我也心满意足了。可是我又不敢在你身边多待,我怕看到你那愤怒的眼神,之后几天,我心里一直很不安。直到那晚,属下来报说你请我过去一同进食,我欣喜的不得了,以为你终于肯接受我了。可是,很快我就知道你不过就是想灌醉我趁机逃跑罢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那会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走了。” 是啊,若非他刻意纵容,凭着他那驰骋江湖十数年的敏锐,我这小小的伎俩又岂能瞒的过他的眼睛? “小,小姐,你们怎么了?”不知何时,小兰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上官玉只瞧了他一眼,她就吓的直往我身后缩。 寂静的黑夜里忽然传出一声大喝:“前方何人在此吵嚷?” 第五十四章 心弦 循着声音举目望去,竟是有一队人马从不远处飞奔了过来,上官玉直起了身子,瞬间恢复了他本身的孤傲。许是他刚才陷入了沉思,才未及注意四周的情况吧! 对方大概有百余号人,忽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从马背上滚了下来,然后带着复杂的表情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在即将接近我的时候,上官玉一个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也不反抗,只把眼睛直直地看向我这头。 “你真的是你?”他的语气咽哽。 这声音就算带点沙哑我也能轻易地分辨出来。我低下了头,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痛楚,“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了找你。”只短短几个字,已叫我不知如何应对。我忽然觉得命运真的很会捉弄人,为什么每次我落难,来救我的人都会是他,我甚至开始怀疑,老天是不是就是要让我们这样纠缠不清。 随着上官玉一声令下,隐藏在四周的黑衣人全都冲了出来,和子扬带来的那一队人马形成了一种剑拔弩张的趋势。这时,只听见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黑夜的寂静早已被打破了。 马蹄声近,人群里一个驾着快马奔驰而来的人很快跑到了我们跟前,上官玉早已拔出了手中的配剑,拦住了他前进的脚步。那人狠劲瞪了他一眼,正欲拔剑与其对峙,子扬已先他一步与上官玉撕打了起来,周遭几百号人马也已打成了一片,独我方圆五米内无人靠近。 禹翔把手中兵器一扔,走过来就直接打横抱起了我,那么近的距离把他的憔悴都毫无保留地收进了眼底。 小兰想伸手拦住禹翔,无奈以她的个子只能够到他的腰部,只好边追上来边喘着气叫道:“你,你是是谁啊?快放下” 没等小兰说完,禹翔就喝道:“住嘴!不想死就少说两句!” 小兰忙闭上了嘴巴,小跑着跟了上来。 上官玉已被子扬缠住。无法抽身。在见到我被带走时本想跑过来阻止。却被子扬一剑划伤了。 我惊叫道:“子扬。别伤人!” 子扬有那一瞬间地愣神。随即反应过来。继续和上官玉对战。但我发现他们二人招式中地杀气已然减弱了三分。 禹翔脸上地表情顿时僵住了。手脚忙乱地把我往马背上一扔。然后我整个人就被他当麻袋似地打横挂在了上面。 “哎。你把我当货物啊。这么乱扔乱放地!” 禹翔见我不停地挪动着身子。以为是弄疼我了。忙伸手一把把我给抱起坐在了马背上。半是埋怨半是心疼地说道:“你还想地到自己啊?” 我坐正了身子,嘻笑道:“喂,干嘛这么大火气,我最近好像没得罪你吧?” 禹翔也不说话,顾自跨上了马背,一手抱紧了我,一手挥起马鞭疾弛而去,我忙叫道:“小兰,带上小兰” 初春的黎明带着其特有的凉意,伴随着快马带起的风吹的我脸颊生疼。也不知跑了多久,马匹终于停了下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冻僵了,禹翔非常利索地跨下了马背,然后伸出手,准备让我跳下去,我却还是死抱着马背不予动弹。禹翔一见这模样,又像拎货物似的直接把我从马背上给抓了下来,放到自己肩上。 我只知道自己被扛进了一个满地狼籍的院子,然后很快就被扔到了一张宽大的床上,见我浑身直哆嗦,禹翔方才意识到了什么,忙往我身上裹紧了被子,朝着门口唤道:“来人哪!” 很快,屋里就进来两个丫环打扮的人,均是一副疲惫的模样,但见到禹翔的时候还是立马就打起了精神:“爷有何吩咐?” “去准备热水,让小姐沐浴,还有,找身干净的衣服,替小姐换上,动作快点!” “是!”二人领命纷纷退下了。 “不,不用麻烦了”我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怎么样?对不起,刚才我”说到这的时候他声音顿住了,一步步艰难地往床边靠了过来,“你这人就是这样,从来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说到这,他把手伸过来,一碰到我的脸颊,我本能地往被窝里缩了一下。 他有一瞬间的愣神,“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没事,冻的,谁让你骑那么快来着。” 禹翔朝着门口吩咐道:“柳儿,馨儿,快!再拿几床被子过来,还有,把暖炉也给生起来!” “真,真的不用了,我一会就好。我,我要回家!” 禹翔深吸了口气方说道:“再要紧的事也得等你身子好点再说,你瞧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很快,就有丫环抱来了两床厚重的被子,又在屋里生起了暖炉。然后,禹翔跑到一个角落里倒弄了一番,屋子里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有如白昼般,皇家的派头就是不一样,连烛火都这么亮。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句怯懦的声音:“王爷,热水已经备好了。” 禹翔看也不看便吩咐道:“把东西移到屋子里来!” “这是!”说着便躬身腿下了。 很快,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被十个家丁一起给抬了进来,虽然大伙都低着头,但那目光却都在不停地打量着屋子四周的情况。在我无数次的提醒下,禹翔方才慢慢悠悠地起身,在经过那个豪华浴桶的时候,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下浴桶的边缘,又随即缩了回去,在丫环的提醒下方才醒过神来,回头朝我这望了望,然后才走出了屋子,多余的人也都跟着退下了,屋里只余下两个丫头。禹翔在封王后就有了自己的府邸,看来这就是瑞王府了。 我拐着脚下了床,两个丫头忙上前把我掺住,“让奴婢伺候小姐吧!” 整个人一泡到水里,就有种说不出的舒坦,闭上眼,想着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先是爹身陷囹圄,再是我的几度失踪,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上官玉所说的家里已经没事了,还有,青青呢?自从上次让她去帮着查杨思琴的事后就再没了联系,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当身上的寒意被一点点驱除的时候,我才有力气睁开眼,看看四周的情况。这是个相当大的屋子,屋里的摆设都相当精致,在我的目光经过床头的时候,发现墙上挂着副看着相当眼熟的画,上面几个地方还有着很明显的水印,不禁问道:“这是?” “什么?”两个丫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其中一个回过头,笑道:“那是爷的宝贝。”然后,她像是想起什么般,看看我,又回过头看看那副画,叹道:“原来您就是爷心里一直惦记的人哪!” 我收回目光,装作毫不知情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那丫头先是抬眼瞧了瞧四周,方才敢小声说道:“爷最近不知为什么事心烦,动不动就砍院子里的东西,还不让人收拾,晚上经常是独自对窗坐到天明,奴婢经常看见爷对着这副画发呆,手里还总是握着条绣着彩球的手帕。整个瑞王府上下都快急疯了,以为爷中了邪,可是,今晚,奴婢又从王爷的脸上看到了笑容。”说到这的时候她的的脸上带着种非常淳朴的笑,“奴婢本不该私下议论主子,可是,今晚见到主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料想小姐定是咱们王爷心心惦念的人,才敢如此冒着大不晦跟小姐谈论这些,只求小姐能明白王爷的苦心。” 绣着彩球的手帕?该不会就是原先被他拿去擦眼泪的那条我绣了朵牡丹的帕子吧?难道我的绣花技术真的“高”到能把牡丹给绣成彩球了?这么说来,院子那一片狼籍也都是他的杰作了?还有,这画,大概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画的吧!还有那一次,差点就被我给毁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修补的这么好。也许他刚才经过这浴桶的时候就是想到了这个吧,就是那次他问我“为什么每次碰到我都那么倒霉?”现在这话还真是得到了验证,我的身边总是会有不断的麻烦出现。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触动了我的心弦。 我把整个头都埋进了水里,两个丫环吓坏了,想伸手进来把我给捞出来,也许是由于浴桶太大,她们的手只碰到我的头顶,俩人均慌忙大声呼叫开来。 忽然,门被人一脚给窜开了,我恍然惊醒过来,抬起了头,拂开脸上的水,才看见禹翔已是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一见我好好地坐在那,脸上一红,忙别过了身子,“我,我,我以为” 两个丫头吓坏了,忙跪地求饶。 我把身子往桶里缩了缩,“你先出去!” 禹翔闻言忙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第五十五章 父亲的失踪 我坐在床上,两个丫头替我梳理着杂乱的头发,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姐,王爷请了荣御医过来给您看诊。” “看诊?我又没病,请御医来做什么?” 这时候,身边那个被禹翔唤作柳儿的丫头忙跑过去开了门,禹翔领着个年过半百身穿御医服饰的老人走了进来。 那老太医躬身道:“小姐可有哪里不适?让老夫先把把脉吧!” 我还没开口,那个叫柳儿的就说道:“小姐的玉足可能伤到了,您帮着看看!” 这小丫头,观察的还真是仔细,我连提都没跟她提过脚伤的事,她竟然都看出来了。禹翔忙紧张地跑上前问道:“你脚怎么了?是怎么伤的?”若不是碍于还有别人在场,我想他肯定立马就掀起我的脚看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一点小伤,已经快好了,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 禹翔犹豫了会,才起身让了下位置,“那荣太医,麻烦你给好好瞧瞧!” 那叫荣太医的还真是一点都不马虎,差点没把我给剥了壳再拿个放大镜给瞧了,可是碍于封建礼制,他都是以“望闻问”为主,自然也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最后只说让我好好休养个把月就行了,禹翔这才松了口气,放心地让人家走了。 “好了,现在澡也洗了,病也看了,你该送我回去了吧?” “这那个,柳儿,你去看看我让厨房炖的燕窝粥好了没?好了就端上来,小姐一定饿了” “禹翔!”情急之下。我差点就忘了尊卑礼仪了。忙改口道:“王爷。如果您不能想办法送我回去。那请让我自己走!” “不要叫我王爷!”禹翔地眼里闪过一丝不安。“你别生气。我并没有拦着你回家。只是你看外面天都还没亮呢。你现在回去不正是打搅了家人休息吗?” 我忙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下。原来离天亮还真地有个把时辰。我倒只记得屋子里是亮堂地了。 我点点头。躺了下来。在屋里地人都**后。我一个腾身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很不安。特别是看到禹翔那遮遮掩掩地模样。我更是担心不已。 大概是刚才我地出现让王府上下都忙了个遍。现在大伙也都累地睡了吧。院子里也没几个看守地人。凭借着从小到大锻炼出来地爬墙功夫。我轻而易举地就出了瑞王府。就着即将褪去地月光在街上摸索了大半天才找到回家地方向。 望着这幢我再熟悉不过地房子。犹豫了好久才敢举起手来敲门。开门地是家里地老管家福伯。一见到我。他浑身颤抖着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我奇怪地问道:“福伯,你怎么了?我是雪儿啊!” 福伯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三三小姐老老奴知知道您死的冤枉,回回头我一定给您多烧几柱香” “福伯!”我忙打断了他,猛然想起杨思琴的话,看来他把我当成鬼魂了。我也顾不上跟他解释,拐着脚就直接往娘的屋子跑去了。 “咳咳咳” “夫人,您怎么样了?”是云英姑姑的声音。 我也顾不上敲门,一把就推了进去,屋里还点着盏灰暗的灯,“娘,是我!我回来了!”眼前的人叫我心中不禁一颤,才一个月不到,娘就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华。 “雪儿?真的是你?”娘忙掀开了被子,欲下床朝我这走来。 “是我,真的是我!”我也顾不上脚上的疼痛,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娘亲,我终于回家了。 “你,真的是三小姐?”云英姑姑这才回过了神,忙跑上前来,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是我,是我,真的是我!我还活着,活的好好的!”我不住地点着头,眼泪不知不觉早已爬满了脸庞。 “快,让娘好好看看你!咳咳咳”才说到这,娘竟然又开始咳嗽了。 我忙紧张地问道:“娘,你怎么了?” 娘拿开了捂着嘴的手帕,摇头道:“没,没事,就是受了点风寒咳” “夫人自从见到那具和小姐着装相似的尸体,就吓晕过去了,醒来后又听说老爷也不见了,气急攻心,就”说到这云英姑姑拿眼看了娘一眼,心疼地不愿再说下去了。 “爹不见了?他上哪去了?” 娘只摇了摇头,不愿说话。 可能是刚才跑的太快,碰到了脚上的旧伤,娘很快发现了我的异常,忙唤来大夫替我诊治。于是我为何会失踪,又是怎么回来的,这个问题似乎就这样被忽略了。 没多久,天就亮了,我花了不少的劲才让宁府上下相信我是个大活人。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禹翔不让我大半夜跑回来了,起先还以为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他拦着不想让我知道,原来是为了不让我被别人当成冤魂不散的鬼怪,亏我还误解了人家的好意。 后来我问了家里的老管家福伯。他说,起初我的失踪,大家都以为又是我贪玩跑了出去,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无法派人出去寻找,亦不敢声张。可是没多久,宁府门前就出现了一具和我模样相似的女尸,爹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后来,停放在后院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据福伯说,当时他听到爹说过一句,他知道是谁干的,然后没几天,爹也跟着失踪了。我问起青青的下落,福伯说她绝不相信那就是我,所以发誓不找回我誓不回府。青青,不愧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还是你最了解我! 忽然,院子里开始嘈杂起来了,刚躺下去想好好睡一觉的我只好极不情愿地起身往窗外瞧,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大清早就跑来打搅本小姐休息。 “你是说她回来了?”来人明显松了口气,“那我要见她!”语气是异常坚决的。 “对不起,王爷,小姐才刚躺下” “本王决不打搅她,只看一眼就好。”说着不顾下人的阻拦硬是朝我这走了过来。 我忙穿戴好,脚刚碰地面,就有人一把冲了过来,把我给按回了床上:“你怎么就是这么不省心?知道自己有伤还这样乱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刚碰到我的时候,心里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脸也红到了脖子根,忙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扬起头,不服地回道:“哎,我省不省心好像也该是我爹娘说的吧?” 禹翔只无奈地说了句:“你呀” 我低下了头,“不知道我爹现在怎么样了。” 禹翔问道:“你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 禹翔安慰道:“你也别担心了,宁相爷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兴许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笑道:“也对,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禹翔琢磨了半天,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名词,“这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然后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对着我的脚看了会,才说道:“你的脚伤还没好,得记得好好休养才行,别再乱动了,我可不想将来娶个瘸子!” 我推了他一把,“哎!别乱说好不好,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我得对你负责!哎,我可不像某些人,看完人家的身子就不认账了!” “那,那是意外好不好?我,我才不要你负什么责呢!”说话间竟发觉自己的脸已经红的发烫了。 禹翔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可我是个君子啊,我不能这么没风度的,既然看都看了,那我就委屈点,娶了你吧!” 我不服道:“什么叫委屈点?娶我很为难你吗?” 禹翔低下头像是沉思了好有一会,然后才说道:“其实也不是很为难!”他笑的很贼,我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掉进人家的圈套了,忙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禹翔点头道:“放心,我理解,这事我不会传出去的,就把它当作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第五十六章 夜明珠1 由于爹的失踪,娘一个妇道人家不敢擅作主张,只好修书于我的二哥让他尽快回府。也由于青青的极力反对,娘的心里仍残存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所以还未曾把“我”的死讯传出去,虽是如此,可我不在府中的消息却不知是何原因不径而走,外面对于相府三小姐的失踪之迷众说纷纭,我无暇理会他们那无聊的猜测。 禹翔是从青青口中得知我失踪的消息的,他说,青青在外面只要听说我安好的消息很快就会回来的。至于子扬是怎么知道的,我也没多问,他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却都是默默地来,悄悄地走。 禹翔屏退了屋内不相干的人,“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你这二十多天的动向,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你去了南江,至于父皇那里,我会想办法周旋,只要有些话从他口里说出,就没人敢谈论你是否是在相府禁闭期间出的门。如果有人去查,那么不管他们费多大的劲,查到的只会是宁三小姐是奉密旨去抚恤南江郡遭遇洪流的难民,而且这其中还会有不少感人肺腑的故事。” 我笑道:“原来你还是个造假高手啊?可是为什么要搞的这么麻烦啊?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难怪这几天外面有关于我失踪的谣言都消失了,原来是他的缘故! 禹翔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你呀,该让我说你什么好?女孩子不是最重视名节的吗?你在那”说到这,他忽然停了下来,不再说下去了,反像是安慰我般说道:“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在撷芳殿的那半个月,每天就只是弹弹琴而已,又没做什么,我干嘛怕人家说啊?” “这些我都知道!可别人不这么想?你在那种地方哪怕只待上半个时辰,都有人会拿出来作文章,这样你的清白就毁了!” 我差点又忘了自己身处的时代了,一个把女人的名节看的比性命还重要的时代。从他把我救出来到现在,他一直都在为我筹划,却未曾问过我只言片语,从来没有发现他竟然还是这样心思细腻的一个人。 “对了,小兰呢?就是之前和我一起的那个小女孩,你们有没有带上她?”我真想打自己几巴掌,怎么到现在才想起她。 禹翔似乎在转移话题:“你怎么就知道关心别人?” “她不是别人,这些天多亏了她的提醒,我才能这样完好无损地回来!” 禹翔默念“完好无损”四个字。半晌。才笑道:“那小丫头地事你就不要管了。” 我地心猛地一沉。“什么叫‘我不要管了’?你把她带回来了对不对?她怎么样了?我要见她!” 禹翔犹豫道:“这不行!她知道地太多了!” 我反对道:“可她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地!”他刚才说我地事他“都知道”想必是审问过小兰了。那么既然他会费那么大地劲去伪造我这些天地行踪。自然也不会放过小兰这个知情人。 “你听我说。所有能证明你在湘洲出现过地证据都没了。我们不能再留着她这一个!” 我惊呼:“难道你把那天在撷芳殿地人都杀了?” 禹翔摇了摇头道:“没有,当我派人过去打探的时候,撷芳殿已经被夷为平地了。而且我们还发现湘洲有百余号人在一夜之间不是疯了就是哑了、瞎了。”说到这的时候他的语气显得很沉重。 疯了、哑了、瞎了?难道这就是上官玉答应我的不杀他们吗?难道我那所谓的“好心”就是让湘洲平白在一夜之间多上百余号残障人吗?这将比杀了他们更加痛苦!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原来自己的手上竟也是沾满了鲜血。 禹翔一见我这模样,倒有点不知所措了:“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的,只是我想告诉你,不管这事是谁做的,既然有人先做了,我们就得做的更彻底,所以那丫头绝不能留!” “不行!我已经害了那么多人,再不能让一条无辜的生命因我而枉死了!”小兰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姑娘,知道自己待在撷芳殿那样的地方不安全,所以总是把自己扮的很丑,想着这样老鸨和一些刁钻的客人就不会打她的主意了。 见我态度坚决,禹翔别过身去,低着头犹豫了片刻,才唤来了小李子,“你去看下,昨晚带回来那丫头还在不在,要是还在的话,让他们刀下留人。” 见小李子领命离去,我总算是松了口气。禹翔叹了口气,说道:“但愿你的坚持是对的。”说到这,他抬起双手,在空中拍了两记响,就有两个穿着怪异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身边,两人都在三十上下,一个高高瘦瘦的,一个略显丰腴,眼里都透着股显而易见的杀气,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刚才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风云二使,从今天起,宁三小姐就是你们新的主人,不许让她有丝毫的损伤!” “是,属下遵命!”说完,二人便转身离去,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好像这一切根本就不关他们的事。 禹翔未曾转过身看他们一眼,只对我说道:“以后就由他们二人保护你。” 我摇头道:“我不要!这样我会感觉时刻有两双眼睛在盯着我,我会很不自在的。” “他们躲在暗处,只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出现,这样上官玉就没办法再对你下手了。” 我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不会了,也许这回他能想通。” 禹翔像是没听清我说什么般,把头探了过来问道:“什么?” “没事,我是说只要青青回来,她的武功足可以保护我了,我不想让两个大活人天天在外面风餐露宿就只为保护我的安全,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禹翔闻言咧起嘴角笑了下,“不光是你自己觉得,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连续被人绑架这么多次的,你也算是我大兴第一人了!” “可每次都能安然脱身的好像也不多啊!这么说来我的运气其实还不错!”说到这我开始沾沾自喜起来。 禹翔无奈地摇了摇头,做了个拿我没办法的表情,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正欲打开来,门口有丫环禀道:“小姐,二公子回来了。” “二哥回来了?在哪?我要见他!”原先残存在心里的一丝不快立马被这突来的喜讯一扫而光,大哥常年驻兵在外,只有这二哥,和我感情最是融洽,小时候我总是赖着他带我出去玩。只是最近几年跟着他的师傅玄真道人清修,一年才回的一次家,今年又说忙于习武,未曾回来过,想是娘亲的家书把他给招了回来吧。 丫环回道:“回三小姐话,二公子在前厅等候夫人呢。” “好,那我也要出去!”说着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脚一落地才发觉疼,真是,老忘了自己还有伤了。 禹翔忙把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大步冲过来,一把把我给扶了起来,“你怎么老是这样毛毛燥燥的?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小李子,去请荣太医”说到这他似乎才想起小李子已被他差去救人了,又唤来院子里的人,我忙阻止了他:“别大惊小怪的,我没事,不要把我看的跟重号伤员似的” 禹翔这才舒了口气,可他的两只手却还未曾离开我的肩膀,我轻晃了下身子,试图让他松开,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打横就抱起了我,把我轻放到床上后,对着门口那个不知到底是进还是该出的丫环吩咐道:“叫府里的医士过来给你们小姐瞧瞧,看有没有碰到伤口。”然后对着我说道:“你先在这安心躺着,我先去前厅看看。放心,你二哥既然回来了,一时半会想必也不会走的。” 我低着的头轻轻地往下点了点,记不清他这到底是第几次抱我了,总觉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过了好一会,才听见院子里有人往这边走来,“这段时间在外面还好吧?”是禹翔的声音。 “都挺顺利的,王爷放心好了。”是二哥的声音。 “那就好。” “哎!若非家母修书告知,润泽都还不知道家中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母亲卧病在床,父亲下落不明,润泽真是太不孝了”润泽是二哥的小字,他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担忧。 说话间二人竟已双双来到了屋前,我早已从床上挪到了窗前的椅子上,要不是脚上的疼提醒着我,我早就跑上去和他拥抱了。 第五十七章 夜明珠2 “小妹!”二哥一副惊喜的模样站在门口。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我高兴地站了起来,禹翔忙跑过来一把把我给按回了椅子上。 “你们”二哥的目光在我和禹翔身上打转。 “二哥,这一年你在外面又学到了什么武功绝学啊?可要让我开开眼界啊!”我故意岔开话题。 二哥摸了摸我的脑袋,笑道:“你呀,就算三脚猫的功夫也能把你唬的一愣一愣的,还用的着我亮绝学啊?不过说真的,咱们瑞王的功夫可是又长进了,我刚才就差点吃了亏。”说到这,他的目光又开始在我们俩身上打转,看的我心里只发毛,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我刚才还说带他来见见我们家的小捣蛋鬼呢,不过现在看来你们好像很熟啊” 我撅起了嘴,“什么叫小捣蛋鬼?你别一回来就数落我好不好!” “好好好!二哥不数落你,咱们家的小捣蛋鬼长大了,以后不能这么叫了。”说到这,二哥窃笑了起来。 其实我小时候也不是很会闯祸的了,不过就是比平常人家的女孩子老成点,做事大胆点而已嘛!说真的,刚到这儿,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开始习惯这里的生活的,既然不知道这里的风俗习惯,做出些让人不太高兴的事来也是再所难免的。其实说到底也是我自己不愿意去习惯罢了,很多时候都是二哥替我收拾烂摊子,所以在爹娘和外人眼里我一直都是个聪明好学的淑女形象。 “咦,这是什么?”二哥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那个精致的盒子,随手拿起来,一把就翻开了盒盖,顿时屋子里光芒四射,虽然是在白天,但我还是能很清楚地记得这是在禹翔的屋子里见到过的光。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颗比拳头稍小一点的夜明珠,就算我再不识货也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相当贵重的东西。 二哥摆出一副相当惊讶的表情:“哇,天哪!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东海夜明珠啊,小妹,你哪来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不是人家给的定情信物啊?”说到这,他还故意朝禹翔那瞥了瞥眼。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盒子,“别瞎说了,这是人家瑞王爷放这忘记拿走的!”说着我把盒子往禹翔跟前一递,“呐,放好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丢我这了我可赔不起啊!” 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人接手。禹翔把盒子往我跟前一推。郑重其事地说道:“这本来就是要送给你地。这夜明珠可作照明用。是我托人四下寻找。才寻得这一颗。知道你怕黑。就把它送给你了。” 二哥惊叹道:“传闻。五百年前。圣女国有一渔民在一次出海捕鱼时不幸被大风浪卷入海中。所有人都认为他根本不可能存活。可是三天后。却有人发现他被一个巨蚌托了上来。那巨蚌临走前留下了三颗夜明珠。后来听说这三样稀世之宝被当作圣物收进了圣女国皇宫。一颗被悬挂在其圣仙塔内。每日香火供奉;还有一颗被当作历代女皇地专有物品。世代传承;至于这第三颗。据说早在三百年前就已不见了踪迹。不知王爷是从何处寻得此稀世之宝地?” 我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二哥口中地传奇故事说地就是我面前这一颗会发光地珠子。 禹翔只淡淡地回了句。“不过是用银子买地罢了。至于这珠子地故事也不过是传说。谁知道是不是真地。” 二哥接过我手里地盒子。盯着里面那颗珠子看了大半天。“如此珍贵之物。就这样拿来照明是不是太。太奢侈了点啊?” 我点头道:“是啊。这么贵重地东西放我这不是平白招贼吗?” 禹翔笑道:“有风云二使在,有什么贼还敢到这来寻死?” “风云二使?难道你说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风云二侠?”禹翔随意地点了点头,只听二哥继续说道:“难怪江湖传闻,风云二侠已于三年前不知所踪,刚才我在院子里见有两个人影闪过,以为江湖上又出现轻功如此厉害的后起之秀了呢!瑞王可真是了不起啊,连这两人都能收于麾下,想必大事指日可” 说到这,二哥惊觉失言,忙住了口,把盒子一盖,塞回了我手里。 我疑惑地问道:“什么大事?” 禹翔笑着解释道:“你二哥说想和我比试武功来着,我要是能赢了他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可不就是我的大事了吗?” “是,是”二哥还在一旁不停地附和着,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 “哦,这样啊,那你可要加把劲了哦,我二哥的功夫可不是吹的!”说到这的时候我还摆出一副非常自得的表情。 二哥收住了玩笑的姿态,轻喝道:“小妹!王爷面前别这么没规矩!” 禹翔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摆手笑道:“算了算了,我看你这妹妹一时半会是教不回来了。” 二哥拿手指轻点了下我的额头,嗤笑道:“你这样子,我看将来谁敢娶你!” 我拉过他的袖子,讨好似的笑道:“我将来要是嫁不出去就跟着二哥,到你那蹭饭吃,只要二嫂不把我扫地出门就行,嘿嘿” “你呀你”二哥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禹翔笑道:“放心好了,要是实在嫁不出去,就到我府上好了,我赏你口饭吃!” 我高仰着头,回道:“喂,别把我说的那么可怜好不好?先前你送的东西还堆了我一屋子呢,要实在混不下去了,就把它们全卖掉,也能换不少银子。再说了,听你们这意思,好像这珠子也挺值钱的,要是把它卖掉” 在我的那句“下辈子都不愁吃喝”还没说出口前,禹翔就沉下脸喝道:“不行!”把我手里晃着的盒子给压了下来,才放缓了口气道:“要是缺钱就找我,不许卖我送你的东西!” “那,那我留着也”我刚举起手中的盒子,他就补充道:“也不许还给我!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拿回去的道理!” “可,可是”我看着他那愤怒的目光,忙低下了头,接下来的话也给吞进了自己肚子里。 这时候,小李子回来了,走到禹翔身边耳语了番,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兰呢?怎么没把她带来?” “她走了,小李子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谋生去了。” 我松了口气,幸好还赶的急,只是她那么小的一个姑娘家在外面闯荡也实在是太危险了。 二哥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小妹,小妹” “啊?”我忙回过了神,理了理思绪方才笑道:“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现在倒轮到我来审问他们了,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他们俩还是好朋友。 二哥看了禹翔一眼,笑道:“我们可是不打不相识啊,这个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最后,二哥问了我家里的情况,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他,他听后也是满脸的焦虑。禹翔拍了拍二哥的肩膀,道:“放心好了,我已经着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宁相爷的消息。” “我爹他会不会会不会”我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 二哥紧张地问道:“会不会什么?” 我抬眼看了下禹翔,他也是一副竖起耳朵在听的模样,我鼓足勇气说道:“会不会去找上官玉了?” 二哥试探性地问道:“上官玉?你说的是那个令江湖上闻之变色的玉面狐狸上官玉?” 我点了点头,禹翔不作声,低着头苦想了会,才唤来小李子,“你去找人查查慕雪帮的动向,记住,只能是用我们自己府里的人。”小李子忙领命退了下去。 二哥看了看我,又看看禹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他有很多话想问我,只是碍于禹翔在场不便开口。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既然禹翔会让小李子只用自己府里的人去找我爹,就说明他其实也是想护着我爹的,也许他知道的并不比我少。 第五十八章 寻人记1 送走了二哥和禹翔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好好睡过觉了,身子一沾到床就直接倒下去起不来了。 到吃晚饭时节,我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随侍的婢女告诉我这其中娘来过三次,二哥来过一次。我问有爹的消息没?她只摇了摇头。 “那青青回来没有?” “回小姐话,也没有。” 我叹了口气,也许青青现在还在焦急地四处找我呢,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知道我已经回来的消息呢?一个孤身女子在外边就算武功再高也是不安全的。 宁府的家丁都被派出去找寻爹的下落了,禹翔为了找我和爹也已经花费了不少的人力,至于子扬,我不想再麻烦他。可是我也不能干坐着什么也不管,思来想去,终于提起笔,给老朱同志写了封信,虽然也有好些时候没联系了,我想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这师父吧。信中我还附带了两张青青的画像,一张是男装的,一张是女装的。 这些日子虽然足不出户,却也没闲着,我不停地搜索着有关于时事的消息。在这个没有传媒的时代,最好的传播工具就是人们的嘴巴,人们最热衷的无非就是谈论谁谁家出了个怎样厉害的人物,谁谁家又出了什么桃色新闻,不过从一些杂碎的小道消息中我还是理出了点头绪。 前段时间,皇上偶染风寒,于是官场上好像也随之发生着翻云覆雨的变化,有不少官员的调动和升降毫无预兆地发生了,这似乎是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骚动。据说朝中现在已经由支持太子和瑞王的人分成了两大派,有不少朝中重臣认为太子乃正统,理当继承皇位。而支持瑞王的一方则认为其乃先皇后嫡出,亦是正统,且比太子更有魄力和谋略,最重要的是瑞王与定国侯府世子是至交,这就好比一把尚方宝剑,让禹翔的优势一点也不输于从小被当作未来君王培养的太子。据说皇上病倒后把本该让太子全权代理的国事分交给了瑞王,这让原本还摇摆不定的人心更偏向了他。可是太子也非弱小之辈,他有着当今皇后极其家族所给予的庞大支持队伍,所以说这两人现在正处于一种不可明言的竞争状态。 也许别人不知道禹翔为何好好的竟插手以前不愿过问的政事,可我知道!生在帝王家,有着太多不能与外人道的苦衷,自上次得知生母死因后,他一直隐忍不发,依旧每日给他的杀母仇人磕头请安。母兄之仇,只能由他承担下来,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只有谋定而后动。当今皇上心怀仁慈,但他的这份仁慈用在帝王身上显然不合适。如果他不是皇帝,哪怕只是普天之下任何一人,他都会是个人人称道的好人,可他的这份仁慈用在帝王身上,却显的过于懦弱了,三十余年下来自然也造就了皇后母族势力的膨胀。若非太后精明能干,只怕这江山早就易主了。 据说,三年一度的科考也在上个月底结束了,没赶上观看那选拔英才的盛世之典,实在是可惜了。 府里不时会有人来打探我爹的消息,我知道那都是一些想来拉拢我爹的说客,其中以太子的支持者居多,都被我们婉言谢绝了。不可否认,爹他有着游刃于官场的魄力,为相短短几年,早已收服了不少心腹良臣。 半个月了。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却始终音讯全无。我着人从八戒那要来地回信说他已经派了几十号人满城寻找。也不见有任何消息。二哥那里也是一筹莫展。身在这样一个信息落后地时代。找个人还真是麻烦。 思来想去。我联想到了我地消息来源。既然这里传播最快地就是人们地嘴巴。那我何不也就此借用下呢?于是提笔又给八戒写了封信。让他把“文敏郡主受伤”地消息传播出去。不管是爹还是青青听到这个消息都应该明白我已回府。相信很快都会赶回来地。 这天一大早。丫环秀珠急冲冲地跑进了我地屋子。“小。小姐您让。让奴婢打听地事” “怎么样了?”我焦急地问道。说实话。我现在一天到晚被娘和二哥逼着在自个屋里休养。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地情况。虽然我地脚已经好地差不多了。娘地病也有了起色。但一日没有爹地消息。娘地心就安不下。我也只能耐着心陪着她老人家了。 “现在街上全是小姐地消息。” “都怎么说?” “这”她抬眼看了看我,又低下头犹豫不肯说。 “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我得知道到底有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是,是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说小姐的腿已经已经废了,也有的说小姐的性命危在旦夕,很有可能就”是就快闭眼了吧,我只淡笑了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有人说说咱们相爷爱女心切,所以外出寻访良医去了。至于小姐是怎么受的伤,也有很多种说法。有的说小姐是在南江救济灾民时受的伤,有的说是有采花贼垂涎小姐的美貌,小姐为了自保,从十层高楼纵身跳下,还有的” 我张大了嘴巴听着她描述的这一切,我想她大概还是拣了稍微能入耳的说吧。虽然早就料到被人加油添醋地传播是再所难免的,但怎么也没想到,人们“滚雪球”的本事远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才短短十来天,就能直接把我从一个大活人给说的半死不活的,我要是真从十搂跳下去,脑浆都该蹦出来了,我爹又何需“不远万里”去“寻什么良医”,看来这以后我出门兴许还会吓倒不少胆小的兄弟呢! 这时候,家里的护卫宁威敲门道:“三小姐,有位姓王的公子求见。” “姓王的?有没有说是谁?” 宁威躬身回道:“他说是三小姐的故交。” 故交?难道是他?他来做什么?忙整理下着装,向客厅方向走去。 “你还好吧?”一见到我,子扬就非常焦急地跑了过来,在离我一米远的时候,忽然停住了,伸在半空中的手又放了下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个年愈半百的老人,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就是号称“华佗再世”的华老神医。 我深吸了口气,“我挺好的。”我知道他肯定也是听说了外面的传言,才会跑来一探究竟的。可是为什么在他告诉过我他爱的是他的妻子后,还总是这样时刻关注着我的情况,难道为的就只是我们之间那曾经有过的如兄弟般的情谊吗? “怎么外面会”他开始上下打量着我。 我耸了耸肩,“简单的说就是我想让青青和爹听到我已经回府的消息后能尽快赶回来,只是我没想到,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竟然就传成这样了。” 他像是松了口气,低声自语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小候爷,那还要不要老夫为小姐诊治?” 我摆手道:“不用了,我没病。” 华老神医盯着我看了会,才说道:“小姐的气色不错,确实不像有疾之人。” 子扬点了点头,华老神医简单施了一礼:“那老夫先告退了。”子扬只轻声道了句谢,华老神医就拎起医箱先行退下了。 其实我很想问问他好不好,那次和上官玉对战有没有伤到哪,可一开口却是:“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请先回吧!” 子扬的肩膀无力地颤抖了下,“我已经有宁相爷的消息了。” “他在哪?”我使劲抓住他的肩膀问道。 “半个月前有人在古云县雪峰山下见过宁相爷,我已经着人按着线索追查下去了,相信不日就会有消息回来。” 雪峰山下?难道慕雪帮的真正据点就在雪峰山上?也就是上回我被困了八天的地方? “宁威,备车,我要去趟古云县。” 子扬跑上前拦住了我,“让我去!我一定会把宁相爷找回来的!再说,你这一去,万一又落在上官玉手里怎么办?” 听到这个名字,我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下,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子扬伸在半空中的手再次无声地放下了。 “福伯,照顾好你们家小姐。”说完便转身走了。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也许我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说好要和他划清界线的,却总还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帮助。 “哎,子扬,你怎么也在这?”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拿袖子擦了下脸,理了理情绪,确定不会被人看出刚才的失态后方才转过身,原来是禹翔,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帮子穿着官服的人。子扬只低头“恩”了声就顾自走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众人。 第五十九章 寻人记2 子扬走远后,禹翔忙回过神,领着众人往我这边跑了过来,“你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 “不然还怎么样?让人用八台大轿把我给抬出来?”说完我才发现自己好像用了个很不恰当的词语,八台大轿通常是指有钱人家迎娶新娘子时用的。 “可是你” 我忙打断了他,“让他们回去吧,我好的很,外面的传言全是假的。” 禹翔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我只好耐着性子把事情的始末又和他说了一遍,他听后先是一愣,过后方才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怎么,怎么能想到这主意呵呵” “没办法,既然找不到他们,那只好让他们来找我了。” 禹翔还是很不放心地把我浑身上下瞧了个遍,然后不厌其烦地让他带来的五个太医都给我诊过脉,见大伙的答案都是“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我一个纵身站了起来,“好了,太医都说没事了,你快忙你的去吧,别在我这瞎耽误工夫了!” 禹翔又是一把把我给按回了椅子上,“不行,我看你的脚伤还没和好全,要不,小李子,回头你到府上再拿些滋补药品过来。” 我大声反对道:“你当喂猪哪?这些天都吃了那么多补品了,再补下去,我以后减肥很累的!” “可是我看你” “哎呀,我真没事,你怎么连太医的话也不信了?”说完,我起身把他往门口推,“你快回去吧!我知道你现在忙着呢!” 最后。禹翔终于在我地连推带赶下被我给“轰”出了相府。 以为终于可以安静会了。没想到。才回屋子没多久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了嘈杂地人声。秀珠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小。小姐。门外来了一大帮子人。说。说要见小姐。” “一大帮子人?我又没欠人家钱。总不会是来讨债地吧?” 秀珠喘着粗气回道:“不。不是。他们说是带了大夫和不少珍贵地药材。希望能帮上小姐。” “难道是瑞王派来地人?”我已经告诉过他不用了啊。怎么还这么兴师动众地?我往门外瞧了瞧。天哪。至少有三十来号人。不对。怎么其中有几个身影看着这么眼熟。 “不是瑞王派来地人。奴婢只知道其中有一个说是姓尉迟地。还有一个说是姓司马。仰慕小姐很久了。知道小姐出了事。特来相助。” 难道是尉迟文和司马帆?天哪,这些人跑来凑什么热闹?“你去告诉福伯,让他跟那些人说,就说华老神医已经替我诊治过了,并无大碍,只是外面的人传的严重了而已。还有,说我服了药已经躺下了,请他们不要打搅我休息。” “是。”秀珠答应着忙跑出去传话了。 过了好久,外面才恢复了宁静,看来福伯他们费了不少劲才把他们给打发走。 “小姐,小姐。” “又怎么了?”这秀珠毕竟不能和从小跟着我的青青相比,遇到点事就慌里慌张的。 “太,太子殿下来了。” “是不是又是来找我爹的?去回了他,就说老爷没回来。” 秀珠摇头道:“不是的,他说他是来看小姐的,还带来了宫里珍藏的名贵药材。” 天哪,怎么又是来看我的?还有完没完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原来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我不想见他,要不你把刚才对他们说的话再跟太子重说一遍得了。”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爹和青青没找回来,倒是平白招了一堆麻烦进来。 “是。” 没多久,秀珠又回来了。 我低声问道:“走了吗?” 秀珠摇了摇头:“小姐,太子殿下说一定要亲眼看着您没事了才走,奴婢们拦不了。” 我命令道:“我不管你是用骗的还是用赶的,一定要把他给我弄走!” “可是”秀珠为难地站在原地。 “怎么,小姐身体不适,本王好心探望,倒被拒之门外了?”说话间,已有人漫步走了过来。 我忙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奴婢怎敢将殿下拒之门外,只是奴婢一脸病容,不敢污了殿下慧眼。” “哦,是吗?”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忽然一个侧身人已经在我边上了,“可本王看小姐病着也是一样动人。”说到这,他伸手拦起了我的腰,我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可他却是越抱越紧。 “殿下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是来了一帮! 他还是不肯松手:“是吗?那本王去求父皇,让他把你指给本王不就行了。” 我脱口而出道:“不行!”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三皇弟?”他脸上的笑似乎带着股寒气。 “不是!”我忙否认道:“家父下落不明,何以谈论婚嫁。” 他这才放心地松开了手,我赶紧揉了揉臂膀,“殿下这样私闯臣女的闺房似乎不合礼数吧?” 他的眉毛跳了下,笑道:“可是父皇要本王代他来看望下臣之女,难道这也不合礼数吗?” 我忙屈膝跪下,“奴婢叩谢圣上隆恩。” 在他的手伸出来还没碰到我,我就回道:“谢殿下恩典。”然后顾自站了起来,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太子笑着摇了摇头。 正想着该怎么把他给打发走,却见屋里飘进两个身影,是风云二使!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才一眨眼的工夫,二人就已来到了太子跟前,我忙上前拦住,“住手!”要是伤了太子我们这一家子可都得跟着完蛋了。 “大胆!何人敢在太子面前放肆!”原本守在门口随着太子而来的侍卫冲进来大声喝道,太子本人却是纹丝未动,连眼睛也未曾眨一下,这就是天生的王者气度。 “误会,误会!这两位是我们家的护卫。”然后对着风云二使说道:“你们先下去。”说到这,我才发现其中一人有些异样,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出了什么事?” 未及回话,其中高高瘦瘦的那人嘴角就有血迹流了下来。 “你受伤了?快,扶他躺下来,秀珠,去叫府里的大夫过来瞧瞧。” 只见那人摆了摆手,“一点小伤,不碍事!倒是很久没打的这么痛快了。” 我紧张地问道:“还说小伤呢,你看你都流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略显丰腴的人边回道:“刚才玉面狐狸想私闯小姐住所,被我们拦下来了,主子早有交代,最要防范的就是这人。” “不过他也没占到便宜,想必他伤的不会比我轻。”他擦了下嘴角的血渍,硬是不让身旁的人扶他,“我们怕他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不敢追远,不然今天就可以叫他有去无回!” “快别说话了,这大夫怎么还不来。”我急得直跺脚,毕竟人家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 “谢小姐关心,属下只需运气调养些时候便可。” “那,那快来人哪,把风大侠带客房休息。”我手忙脚乱地冲着门口喊着。 第六十章 寻人记3 待人走远后,我才发现太子已经在我房里的太师椅上躺了下来,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我本想借着机会逃离屋子,没想到身后传来了他老人家极具威严的声音:“怎么,人家调伤去了,你还想再跟着吗?” 我非常无奈地止住了脚步:“我,那个,我关心府下里的人有什么不对吗?” 太子摇动了下椅子,“府里的人?恐怕不是吧?本王看刚才那两人可不是泛泛之辈,而且本王刚才好像还听到他说什么‘主子早有交代’,显然你----不是他们的主子。”说到这的时候,他一个腾身坐了起来,人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 “呃,那个他们是奴婢的二哥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前些时候跟着他回来的。”还好反应及时,可不能让他知道风云二使是禹翔留下来的人,不然在这么敏感的时期,他肯定会以为相府早就被瑞王收买了。 “是吗?”他嘴里呼出的热气直喷到我脸上,感觉痒痒的。 “是!”我回答的响亮且毫不遮掩,“只是不知道原来太子殿下也这么关心下臣的家事,不过殿下贵人事忙,奴婢实在不敢继续打搅了。” “你这是在赶本王走吗?” 是是是!我在心里回答了一万个“是”,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哪里,殿下的时间这么宝贵,要是误了您的大事,那奴婢可实在是罪过了。” “哦是吗?”他的眼里满是调笑的意味,“可恰巧本王今天很空。” 可是我很忙!我今天已经打发了不知道多少个“不该来的人”了。看来这人今天是不打算轻易走了,我只好使出了我的绝招----装病。揉了揉太阳穴,轻晃了下身子,随即扶住身旁的桌子,唤道:“秀珠” 太子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忙走至我跟前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轻摇了下头。“大病初愈。许是累了。”秀珠听到我地叫唤。忙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快扶我歇下吧。还有。去看看二公子回来没。让他到前厅好好招待太子殿下。”这是很明显地逐客令了。 太子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我。终于抬腿走了出去。当我还在心里暗喜时。他忽然回过头说道:“过几天本王会再来地!还有。记得把那些补品吃了!” 天哪!怎么又是补品!当我家是养猪场啊? 待他们走远了。我才床上跳了起来。哎。总算是打发走了! 就这样忙碌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宫里就传来了太后地懿旨。看来连她老人家也听到风声了。以前咋就没发现原来自己人缘这么好呢? 这是我自年初朝拜后第一次进宫,走在这条漫长的甬道上,我一直在思考着该怎么回答太后的问话,爹的失踪至今没有任何消息,这里面有着太多不能公开的秘密。她老人家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在她面前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途经文华殿的时候,大概是赶上了下朝时间,只见有百十号穿着官服的人陆陆续续地从殿内走出来,只听有几人交头接耳地说道:“这回皇上好像是真生气了。” 边上有人回道:“那是当然,咱们皇上最重视的就是一个‘民’字,可那陶定勇竟然连送予南江郡赈灾的款项都给贪污了,皇上能不动怒吗?” “也是,明知道在这节骨眼上,太子怎么也不知道约束好底下的人,怎能在如此紧要关头出这样的事?” “我看哪” 这时候,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讨论:“你们在说什么呢?” 只见边上的人都恭敬地拱手作揖道:“没,没什么!我们只是在闲聊而已。” “是,是”边上几人连忙附和着。 “哼!闲聊?别怪本王没提醒各位,小心祸从口出!”说完扬长而去,这人应该就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康郡王了,以前参加宫宴的时候见过几次,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总是嚣张跋扈的。 待那康郡王走远后,只见人群中有人“呸”的一声往他离去的方向吐了口痰,在旁人的劝阻下,他终是没再说什么。 “郡主,别让太后久等了。”领路太监催促道,我忙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刚跨进慈宁宫,就见太后斜靠在那张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红木床上,一脸不悦地说道:“雪儿可是好久没进宫了,是不是早把我这老太婆给忘了?” “怎么可能?奴婢在心里可是时时惦记着您老人家的,只是娘亲前些时候身体不适,挪不开身子罢了,不然早就进宫来看望您了!呀,说着说着竟然都忘了行礼了。”我忙屈膝准备跪下去,没想到太后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得了得了,哀家之前就告诉过你,让你别‘奴婢奴婢’的那么见外了,这些虚礼也省去了吧,快坐。不过哀家倒是听说是你自己身子不适,怎么样,好些了吗?” 虽然太后这么说,可我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对于她这样常年身处高位的人来说,最不能省的便是礼节,“谢太后关心,雪儿其实就是前些时候不小心崴了脚而已,没想到外面竟然就把我给的病情给传的沸沸扬扬了。” 太后一副赞赏的模样:“原来是这样,瑞儿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担心着呢,今儿个见到你活蹦乱跳的我也就放心了,来,快别跪着了,芝兰,看坐。” 我躬身道了谢,看来禹翔和他这个祖母的确很亲近。 我瞧了瞧太后的脸,总觉得她的脸上显着股淡淡的忧虑,忙关切地问道:“雪儿看太后气色好像不太好,是病了吗?” 太后轻摇了下头,“老毛病了!”说话间只见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抚上了下肢,身旁的几个侍女忙屈膝跪在床沿,为太后揉起了双腿,她的近身太监连公公早已跑出去宣太医了。 瞧大伙的反应,看来的确是老毛病了,我站着仔细观察了会,才躬身上前,轻声问道:“太后,您是不是经常会有关节疼痛和僵硬,如胶粘着样的感觉,尤以晨起时最为明显?” 太后望了望我,轻点了下头,几个侍女都拿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看来我说对了,于是继续道:“太后的凤足是否出现了肿胀?发病时可有哪些地方不适?雪儿小时候学过些医理,许能用的着。” 太后对身旁的侍女一示意,于是她开口回道:“回郡主话,太医说娘娘这是当年生产时落下的病根,这些年娘娘操心劳累的事也多,这病也就一直没能彻底治好。最近一段时间,娘娘晨起疼痛的毛病越加频繁了,凤足也出现了肿胀,太医开了些调养的方子,却是不见其效。” “娘娘要是不介意,可否让雪儿替您查看下?” 太后脸上此时又是一阵痛苦的表情,艰难地点了点头。身旁的侍女忙让开了道,我快步上前,掀开了太后的被子,仔细查看了起来。看来我推断的不错,太后得的是“类风湿关节炎”,这是一种主要表现为周围对称性的多关节慢性炎症的全身性疾病。早期表现为关节肿痛,晚期可引起关节的强直、畸形和功能障碍。宫里的御医没能彻底治好太后的病,想必也是碍于尊卑礼制,只着手于药治,所以太后的病也就只能是一直拖着了。 “快,去拿热水和洗脸的方布来!”说话间我已伸手替太后做起了按摩。 很快热水了方布就拿来了,我让太后先平躺下来,然后在她疼痛的地方给予热敷,再加以按摩,然后不停地和她说着宫外的新鲜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躺在床上的太后终于舒开了紧皱着的眉头,“哎,雪儿,难道这宫外边真有这么多有趣的事儿?” “娘娘,您的腿不疼了?”旁边一个年纪长点的宫女关切地问道。 “咦,对哎,哀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疼的。”说着太后伸手往自己的腿上拍了拍,又伸了伸原本僵硬的双腿。 我边换着凉掉的方步边笑道:“不疼了就好,看来我的这个方法还是挺实用的。既然您这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那等您好了,我带您出去玩!” 听到这,太后脸上的笑容褪去了,换上的是一股淡淡的忧愁:“出去?哀家自从嫁给先帝后就再没出过宫,有,有五十多年了吧?都忘了宫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是啊,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就是后宫女人的悲哀,她们有着世上无数女人所渴望的无与匹敌的尊贵身份,却也有着许多难言的苦,每天生活在这样的四方天里,仰望着高高的天空,永远无法知道那外面世界其实有多美好! 我竟然在无意中说到了人家的伤心处,忙转开话题笑道:“娘娘要是闷的话,咱们可以来玩个小游戏啊。” 太后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看来你这丫头脑子肯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游戏,你倒是说来听听。”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起身子,伸了伸捏的酸疼的双手,“我这游戏啊得人多了才好玩,叫做‘脑筋急转弯’,我出一个题目,你们不能按照常规的方式去猜,得换个角度去想。这样,我先举个简单点的例子,请问您早上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太后略一思考便回答说:“晨起洗漱后给先帝上香。” 我转过头对着屋内众人问道:“那你们呢?” “奴婢晨起第一件事便是伺候娘娘洗漱更衣。” “奴婢晨起便替娘娘准备早膳。” “奴才晨起第一件事情是” 待众人说完后,我才举双手作了个“叉”的手势,“都错!不管是谁,晨起第一件事都是----先睁开眼睛。” “可是您说的不是早上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吗?”宫女中有人小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笑道,“是啊,不睁开眼,你们怎么去做别的事?” 太后喜道:“妙!妙!还有没有?再说一个!” “天上----没有月亮,路上----没有灯光,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街角,找寻他丢失的一把钥匙,他手上没有火把、灯笼,但他还是很快就找到了,请问为什么?”我边说还边比划着。 宫女中有人想了下答道:“这是不是有很多人帮他举着火把找,所以找的快?” 我点头道:“很好,你已经学会推理了,可惜还是不对。” 原本惊喜的众人又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会,又有人答道:“那难道是有人捡着了还给他的?” 我还是摇了摇头,“也不对,是他自己出去找的,没有任何人帮他。” 太后看了看屋内窃窃私语的众人,想了下,说道:“那就奇了怪了,既是无人相助,那难道是丢钥匙的人有火眼晶睛,还是那钥匙认得自个主人,会自己跑出来?” “太后您真会说笑,要真有那神奇样的人,我倒真想见识下呢!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大家没注意听我的题目而已,这里面有个很重要的因素,大伙只是被我后面的话给骗到了。”于是我又重复着说了一遍刚才的题目,讨论了半天,太后还是摇了摇头,“看来今天还真是被你这小丫头给难住了。” “娘娘和众位姐姐谦虚了,其实答案非常简单,因为那是在白天啊,那丢钥匙的人当然很快就能找到自己丢的东西了。”在众人的疑问还未来的及出来时,我就解释道“我只说天上没有月亮,路边没有灯光,可我没说那是在晚上啊!还有,我在题目里不停地提到和夜晚有关的东西,比如说黑衣人、火把、灯笼,其实都是为了误导大家的。” 太后闻言大声笑道:“呵呵原来是这样,的确是取巧了,不过也没错,是我们大家理解错了,快,还有没有,再说一个。” “两个父亲和两个儿子一起去饭馆吃饭,店小二只给他们拿了三副碗筷,可他们却说够了,这是为什么?” “因为其中有个人不吃!” “因为有两个人用的是同一副碗筷。”这时候,众人对猜这个脑筋急转弯已经是非常感兴趣了,都抢着回答。 “不对,不对,想想他们的关系。”我提示道。 太后闵想了会,忽然一拍大腿,笑道:“哀家知道了,他们是不是祖孙三人一起去吃的饭?” 我赶忙鼓起了掌,“娘娘您真是太聪明了!就是祖孙三人!其中那个父亲既是儿子又是父亲,所以他们只有三个人。” “原来是这样!” “呵呵呵” 第六十一章 品花 当连公公领着太医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屋子主仆其乐融融的模样,倒是把他俩给吓了一愣。我忙请太医上前查看太后的病状。太医看后露出了一副非常惊讶的表情,忙行了个大礼:“回太后,今日看来您的血脉平稳,足间似有经骨活络之像,不知是哪位名医开的良药?” 太后闻言会心地笑了起来:“是文敏郡主支的招儿,哀家现在感觉舒服多了。” 那太医忙恭恭敬敬地朝我行了个大礼:“不知郡主师承何门,用的是何妙法,不知能否让卑职也学上一两招?” 我忙回了个礼,“大人您客气了,我不过是从小就爱看些医书罢了,并未真正学过医术,什么时候有空,我倒是想问大人讨教几招呢!” “早闻郡主博学多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荣太医的医术在我大兴也是数一数二的。” 太后笑着打断道:“你们俩就别客气来客气去的了,听着都酸!” “是!”荣太医忙躬身退下了。 “既然太后说酸,那接下来咱们来点甜的?”我打趣道。 “甜的?是什么?”太后看着我疑惑地问道。 “我看桌子上都还放着一堆吃的呢,太后您今早是不是就没用过膳啊?都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多少让御膳房的人给您弄点吃的呀,不然要是饿坏了肚子,皇上该心疼了!” 太后闻言轻笑了下。看来我说对了。大概早上也是被腿疼折腾地吃不下吧。于是我趁机讲起了饮食规律对与她这个毛病地重要性。以及适合吃什么样地食物。不应吃什么样地食物。都叫宫女一一记了下来。 才吩咐下去没多久。就有满满一桌子地美味佳肴给端了上来。看地我直流口水。太后冲我招了招手。“来。雪儿。你也坐下来一起吃。” “谢太后!”说完立马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太后嗤笑道:“你呀。就是这样一点都不懂掩饰。不过哀家就喜欢你这样地。不像别人。在哀家面前话都不敢多说。看着就没劲!” “我觉得太后就像亲奶奶一样和蔼。没理由怕您啊!” 太后笑着拿起了筷子。“这小嘴真甜。快。多吃点。这个海参味道不错” 吃完午饭后,我又像太后和她随侍的太监宫女介绍了太后平日里所应注意的调养方法以及各关节的功能训练。如做一些简单的活动,转颈、握拳、挺胸、伸腰、摇动关节等动作,活动量应适度,由少到多,逐渐增加,每天晨起进行一刻钟的温水坐浴或局部热水泡手也可减轻疼痛。 午膳过后,太后让我扶她上御花园里走走,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老人家却还没有丁点放人的意思,心里在不停地猜测着她此次传唤的目的,我知道肯定不会只是叫我陪她说话解闷这么简单的。 盛春时节,御花园里早已是姹紫嫣红开遍了,那种“春风拂柳万千条”的景致尽收眼底,皇帝的后宫和这御花园皆可以说是集天下美色于一体的地方,一个是人美,一个是花美。后者更是美在珍贵,美在其稀有。 太后屏退了随行的太监宫女,轻抚着盛开的鲜花笑问道:“雪儿,你说是这牡丹美还是那紫玉兰更美?” “这雪儿也说不上来,应该是各有千秋吧。牡丹乃国之本色,不论其芬芳与形态都是首屈一指的,但紫玉兰清幽,美在其高贵与稀有,此二者皆是花中极品。” 太后轻拍了两下掌心,“雪儿的确才识过人!”说到这,她敛住了笑容,“一直以来都是牡丹坐拥国花之位,可哀家却不知道原本喜好幽静的紫玉兰竟然也欲争夺这国花之誉,不知是何缘故?” 我顺着太后手指的方向望去,许是由于疾风吹过留下的痕迹,有几株紫玉兰已然越过重围,挡在了牡丹面前,“娘娘,既然此二花皆是花中极品,那相互争春亦是在所难免的。” “是吗?可哀家只知道这紫玉兰生性淡泊,喜好自由宽敞的空间,想来若不是这疾风吹过,那紫玉兰也不会跑去争夺牡丹的风华。雪儿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哀家说的什么,那么现在就告诉哀家,你----是不是就是那一阵疾风?” 我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后明鉴,紫玉兰一身傲骨(web用户请登陆。16k.cn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cn) ,岂是一般清风所能吹倒的?雪儿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根本无法也不敢有此大逆不道之想!”原以为太后又是为后宫哪位妃子争风吃醋而烦恼,却不料竟是拐着弯地在问我禹翔公开与太子争锋的事,而且她心里竟然还怀疑是我的怂恿造成的,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太后只低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立刻叫我起来,脸上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这与我前几次见到的那个平易近人的太后简直判若两人,“可哀家却听说他们为了争夺你这一屡清风数次问皇上要人,别人我不清楚,可瑞儿是哀家从小带大,他的脾性哀家最是清楚不过,除了这个,哀家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我磕了三个响头,回道:“太后英明,雪儿不敢欺瞒太后,我与瑞王是有几分相识,但也只是仅限于相识而已,至于他与太子殿下,那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雪儿无从得知,正如这紫玉兰和牡丹般,虽然一直是牡丹坐拥国花之位,但却掩盖不了紫玉兰的光芒。雪儿认为,既是不相上下,那紫玉兰起了争春之心亦不足为奇。” 太后围着花丛边走边说道:“紫玉兰与牡丹同是哀家最爱,若要让哀家拔掉其中任何一株,都是哀家不愿看到的。” “雪儿明白太后心中的苦,手心手背皆是肉,太子也好,瑞王也好,都是您的孙儿,他们都姓----华。”我心里明白,虽然太后对瑞王插手政事有些许担忧,但不难看出,她还是比较疼这个孙儿的,所以我才敢说,最后赢的不管是太子还是瑞王,这江山依旧姓“华”。其实这也是身在帝王家的无奈,谁也不愿意甘心平庸,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是多少人日夜渴求的梦想,自古以来又有多少英雄好汉为其捐躯献骨,一句“成者王侯败者寇”道出了多少人的心声! 我又冲着太后磕了一个响头,“太后您应该更了解您的孙儿,他是那样一个胸怀远大之人,有着他自己不凡的理想与抱负,也许他要的只是一个更好的发挥之地而已。”我一字一句地说着,边说还边观察着太后的脸色。 “真是他自己的主意?”太后又向我确认了一遍,她的口气已经明显放缓了。 我使劲点了点头,“男人之间的事哪我们可以左右的?” 这一句话才算是真正说到了她的心窝里,思索片刻,见我还跪在地上,忙快步走上前,弯腰把我给扶了起来,“快起来吧!刚才把你给吓着了吧?” 我只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好险!刚才我要是说错了一句半句,大概就会被当成挑起战争的祸水给处决了吧! “你比哀家想象的要聪明,瑞儿要是能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想必也是他的福气。”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其实太后心里也是希望瑞王能继承皇位的,毕竟那是他亲手带大的孙子。只是一直以来瑞王都是不喜于政事,突然之间有这么多意外的举动,的确会让人怀疑是有人唆使所致。 “是不是害羞了?女孩家总有这么一天的,看来瑞儿的眼光不错,呵呵”说着太后终于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太后,您误会了”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候出神? “哀家明白!你是个好孩子,不然瑞儿也不会花那么对心思在你身上。”说完笑着走开了。 我发现自己的脸上又开始发烫了,而且奇怪的是,我竟然也没有最初时候的排斥心理了,难道在不知不觉中我喜欢上了这个总是爱和我打打闹闹的人儿了?这个念头只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就见边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人,我赶紧把自己的心思掩藏起来。 “儿臣参见母后。” “蓉儿见过太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吧,哀家也就是随便走走,皇后要是闲着也一块赏赏这新开的花儿吧!” “是!” 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是皇后和那个禹翔的小表妹蓉儿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太后跟前,我忙快步跟上去,向着皇后行了一礼:“臣女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福体安康。” “恩,起吧。”声音里不带任何温度。 至于皇后边上的这位,自上次宫宴正式接触后,我就着人仔细打听了她的来历。她名唤殷蓉,乃当今皇后的亲哥哥康郡王之女,可谓身份尊贵。据禹翔说她是皇后的嫡亲,太子表妹,可每次见到禹翔却也总喜欢喊他三表哥,禹翔拿她没辙,只好任由她这么叫着。虽然她的出身比我高贵,但我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和她是属于同个级别的,我想就不用行礼了吧! 殷蓉围着转了一圈,跟条狗似的在我身上嗅了大半天,然后才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听说宁三小姐好像病的快不行了,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我故作疑惑状问道:“听说?听谁说的?快告诉我,我也想问问那家伙,我这好好大活人怎么就能被她那张乌鸦嘴给说的半死不活的了?” “你”她气的说不出话,一手愤怒地指向我这边,皇后一句“蓉儿不得无礼”才使的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后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忽然,殷蓉像是捡到金子般,眼睛直愣愣地瞧着前方,甜甜地笑了起来。我回头望去,看来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出现了。 “孙儿拜见皇祖母,见过母后。” 咋一听见这声音,脸上刚退去的潮红又再度浮了上来,我谨慎地低着头,生怕被身边的人看出什么。 “是瑞儿啊,快起来!”没等禹翔把礼行毕,太后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扶他起来了,可见她老人家对这个孙儿确是宠爱极了。“你可是大半个月都未曾给哀家请过安了,怎么今天倒是有这空闲了?” “是啊,三表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蓉儿都好久没见着你了!”那个叫蓉儿的刚上前想和禹翔攀谈,却被皇后那凌厉的眼神给吓退了回去。只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与眼前这端庄贤德的皇后派若两人的神色,但那一瞬间过后,她又恢复了我们平常所见到的模样,会让人误以为刚才所见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禹翔并不理会殷蓉的纠缠,只把眼神投到了我这边,我一直紧低着了头,不敢四处张望,赶紧屈身给他行了一礼,“见过瑞王爷,愿王爷福体安康!” 他看着我呆愣了一会,干咳几声,方才挥手道:“起来吧!” “看来你不是来见哀家的,倒叫哀家平白高兴一场。”太后故意作出非常失望的表情。 禹翔忙收回注视的目光,嘻笑道:“皇祖母说的什么话,孙儿当然是给您请安来了,若非忙于政事,孙儿倒想天天陪着皇祖母逛御花园呢!”在太后面前,他像个十足十的孩子,把个太后哄的乐呵呵的。 皇后的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冷哼,但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把头别了过去,装作掩帕低咳。也是,要她对一个想和自己儿子分散权利的人和颜悦色的确比较困难。 “皇后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太后大概也瞧出了皇后刚才的失态,于是毫不客气地把她给谴了回去。 “是,儿臣告退。”皇后行过礼后领着依依不舍的殷蓉缓步走开了。 待皇后她们走远后,太后方才拉过禹翔问道:“怎么样了?” 禹翔收起了玩笑的心态,回道:“父皇听闻陶定勇私吞赈灾款项,当场判其午门斩首,令太子” 还未等他回禀完毕,我忙行了一礼,“太后既然要和瑞王商议国事,雪儿先行告退了。”正想着借此机会溜人,没想到太后她老人家竟然吩咐道:“那你先回慈宁宫吧,哀家等会回去问你仔细讨教这治腿疾之法。” “是。”出来之前早把注意事项和治疗方法告知慈宁宫随侍的宫人了,太后又岂会不知?把我叫进宫大半天了还不让人走,祖孙俩商量国事竟也不把我支开,真不知道她老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只依稀听到身后禹翔说到皇上大怒,斥责太子管教无方等零碎话语,往后的就一句也没听清了。 第六十二章 珠钗 在慈宁宫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才见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度步回来。然后她老人家告诉我她已经着人去宁府报过口讯,说我还要在宫里待些时候,于是,我被“为太后治疗腿疾”为由给留在了慈宁宫偏殿。 每日晨起,我都按时给太后做物理治疗,再加上太医开的药方以及适当的功能锻炼和饮食调养,渐渐的,太后的腿疾发作次数逐渐减少了,也没前些时候疼的那么厉害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太后她老人家却始终没有放人的意思,我被隔绝在宫里根本就不知道宫外的情况。子扬上回说不日就将会有我爹的消息,现在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我都还没听到任何有关宁家的风声。倒是慈宁宫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我闷的发慌,就找人聊天,天南地北地聊,水里月里地侃。于是,很快,上到帝后、嫔妃,下到宫娥太监,宫里大大小小的人儿都知道慈宁宫有我这么一号爱说笑话,见识广博的人物,每天下午,都会有不少人来听我胡侃。太后自己也很喜欢听我说的那些奇闻佚事,所以在她老人家的纵容下,我更是事无忌惮地闹开了。 其实另一方面我主要也是想通过大家口中知道些外面的情况,虽然来者都是身处宫闱之人,但大伙打听和传播消息的本事一点也不比宫墙外的人差,当然这些小动作绝不能被太后她老人家知晓。 据说,那个叫陶定勇的都尉是太子的亲信,在负责运送朝廷拨往南江郡赈灾的粮款时,偷梁换柱,将三百万斤大米差不多都换成了掺杂着吡糠的劣质米,如此一来,就有近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落入他们手中。这些人连灾民寥以裹腹的米粮都敢贪污,如此天怒人怨之举简直与禽兽无异。 这天,我手里捧着太后的“营养餐”,低头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洒了一点。这可是我花了大半天工夫才给炖好的五谷杂粮粥。当然,在她老人家面前这东西还有一个更为雅致的名字,叫作“五福临门粥”。 “砰”的一声,我赶紧护住手里的罐子,还好,还好,粥没洒,倒是人撞了一个。正想抬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撞的我,却见对方早已有人阴阳怪气地喝道:“大胆!太子的驾也敢挡?” 一听到“太子”两个字,刚想骂人的话全给憋了回去,缩了缩脖子,把脸埋的更低,然后恭恭敬敬地跪下谢罪,太子本人似乎并没有多大反应,耳边只听到有人整理衣物的声音,然后就是离去的脚步声,我这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赶紧起身捧好手里的罐子打算继续完成我的送餐任务,没想到身后原本离去的太子众人似乎停下了脚步,有人叫道:“站住!” 才走了两步的我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背对着他们回道:“奴婢是慈宁宫的宫女,赶着给太后送膳,望太子殿下原谅奴婢冲撞之过。”说完这一整串话我舒了口气,憋着声音说话还真是累人!大概我和这位太子殿下犯冲,每次见到他都没啥好事。 “你转过身来!”有人命令道。 我犹豫再犹豫。终于鼓足勇气转过身去。低着头远远地对着太子行了一礼。然后等着挨训。没多久。眼前就出现了一团黑影。呵呵笑道:“原来是你!看来你比较喜欢边走路边撞人。” 我嘻笑道:“下次奴婢一定看着正前方走。保证再也不会撞到您了!” “哦?是吗?”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把头给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可是这回本王好像被撞地不轻。新伤加旧伤。难道光是道个歉就够了?” 道歉不够难道还要报警不成?没见过这么小心眼地人。上回在街上把他给撞倒是多久地事了。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大不了再赔你点医药费得了。省地再说我撞了人也没啥表示。 “二哥这是要赶着去御书房吗?那可是巧了。父皇也宣了我。咱们一道走吧。”禹翔朝我这望了望。真该感谢他来地这么及时。 “参见瑞王爷。”我也跟着太子身边众人屈膝行礼。 “不必多礼了。”禹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状似不经意地瞟向我这边,嘴角还挂着抹若有若无的笑,说真的,认识他这么久,我还真没正儿八紧地给他行过礼。 太子抬头往禹翔所在方向看去,假笑道:“既如此,那就一道走吧。” “酉时一刻,在前面亭子里见,本王有宁相爷的消息。”临走前太子还在我耳边丢下了这么一句,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却是轻的几不可闻。我想确认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一抬眼,却见他已领着众人走远了。 整个下午我都心不在焉,酉时没到就早早地候在这衡安亭,等着太子他老人家大驾光临。酉时刚过,太子就独自一人走了过来,对于我的早到他似乎并不讶异。 “参见太子殿下。” 等了半天却不见他有任何回应,直到双腿弯的发酸,他才懒洋洋地说道:“免礼了。” 我松了口气,忙站起来,脚步一个狼跄,差点就摔了一跤,站好身子,一抬头却见早已入坐的太子也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呆愣片刻,才又顾自坐了回去。 “坐下慢慢说。” 我寻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他嗤笑道:“躲那么远,怕本王吃了你?” 我又行了一礼:“太子乃万金之躯,奴婢怎敢与您近坐。” 他冲我招了招手,“过来。”然后指了指他身侧的位置,“坐这。” 我犹豫着还是走了过去,谁让我现在有求与人家呢?万一把他老人家给惹恼了,不肯告诉我爹的下落怎么办? 又过了好一会,还是不见他开口说话,我一抬头,却见他正拿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理了理情绪才问道:“请问殿下可是知道我爹下落?” “如果不是本王说有宁相爷的消息,你是不是就不会来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废话!要不是想知道我爹的消息,谁愿意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啊?见我不说话,他摇了摇头,叹道:“哎,人家当着本王的面都只会拣好听的说,就你这么笨,想的什么都立马写在脸上!” 我忙点头道:“奴婢是挺笨的,所以请殿下直截了当地跟奴婢说了吧,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不管是礼节还是称呼上,我都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大概也是看出了我的意图,唇边挂着抹了然的笑意:“本王说过了,让你坐下慢慢说。”见我还要说话,他又补充道:“别急,本王会告诉你的,不过,你要是再这么急着问,本王很有可能会一下子想不起来的。”我只好坐了回去,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他看着我一副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出言询问的模样,调侃道:“素闻郡主才思敏捷,口齿伶俐,可今日一见” “却发现原来见面不如闻名,是吧?”我直截了当地接了他的话。 他手上的折扇“咣铛”一声掉了下来,朗声笑道:“呵呵见面不如闻名?你呵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我心里嘀咕着,反正你也就是那意思,与其听你数落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更舒坦些。 “别动。” “做什么啊?” 他盯着我头上看了半天,又似乎是在看向我身后更远的地方,“闭上眼睛。” “什么?” “我叫你闭上眼睛。” “你想干嘛?”我警惕性地问道。 “要是想知道你爹的消息就乖乖听话。”他威胁道。 我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却未见有任何动静,在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独自离开时,发间一动,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是有什么东西插进了发间。忙睁看眼睛,眼前有一张放大的脸孔,我吓地往后缩了缩,脸忽然“唰”地就红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刚才的姿势有点暧昧。身后似乎有人踩踏树枝的声音,我回头看了看,却是什么也没有。还好,还好,没被人看到,不然又得胡乱猜疑了。 刚想伸手把头上的东西拔下来,却见他吩咐道:“不许摘下来!”举起的手只好悻悻地放了下来。 “前两天,本王的手下来报,说是在宁江曾发现过相爷的踪迹,现下正派人寻找,更确切的消息得等三天后才能知道。” 宁江?爹怎么又跑去宁江了?半个月前子扬说有人在古云县雪峰山下见过他,不知道他的人有没有查到我爹的下落。至于眼前这位,他说的话我肯定不能全信,只是自己现在被太后以治病为由给困在了宫里,什么也做不了,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多事,任由太医诊治不就得了? “三天后是我们大兴三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大典结束后再告诉你宁相爷最新的情况。记住,三天后的祭天大典上要让我看到你,还有,我再说有一次,这珠钗不许摘下来!”虽然是命令的话,用的却是几近请求的口吻,而且他用的是“我”,不是“本王”,我只呆呆地点了点头。 第六十三章 祭天大典1 其实前些时候我就有听说过关于祭天大典的事,只是自己心思不再这上面也就没去过多的关注。据说,三年一度的祭天大典乃大兴开国以来最大的盛会,一般选在每年四到五月春暖花开之时在京都皇家猎场举行,祭天前会有一场震撼人心的比试,由帝后亲自主持,参加者不是皇尊贵胄便是高官子弟,且有一部分观战场地对外开放,于是有很多想一窥天颜的人皆欲趁此机会挤进猎场,其场面可谓壮观无比。 原还在心里想着该怎么求太后带我去观看祭天大典,没想到这天一大早,她老人家就差人送来一套祭典时穿戴的衣服,命我换好后随她同去,不知道是不是该我说我和她老人家心有灵犀呢?嘿嘿。 看着手捧衣物的两个宫女,我还是装作毫不知情地问道:“这样的大典,我去恐怕不合适吧?” 其中一个宫女恭敬地回道:“您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自当同去。” “哦?这样啊,那说说看,都有什么人去?” 另外一个性格开朗的宫女笑嘻嘻地回道:“回郡主话,都有太后、皇上、皇后以及各宫受宠的嫔妃,至于皇子公主自然也要同去,但凡三品以上官员可挟夫人子女同往。”说到这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是一副向往的表情。 声势如此浩大,观典之人如此之众,这祭天大典岂不正好成了朝中各方势力联盟的盛会? 穿戴整齐后,我行至太后跟前,当她看到我的样子时,不禁惊叹道:“真是人靠衣装,你穿上这身衣服,倒是叫哀家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我嘻笑道:“太后谬赞了,你年年轻时肯定是倾国倾城的貌,就是现在也是风韵不减当年,雪儿哪敢跟您相比?” “小丫头就是嘴甜!其实说真的,哀家就是觉得你跟我年轻时有几分相像,所以一见到你呀这心里就喜欢的紧。”说到这,她往我头上看了看,忽然像是发现什么般低头沉思起来。 “太后,该起程了。”门外连公公唤道。 太后像是刚回过神来。却不与回应。我拉起她笑道:“走吧。太后。可别误了祭典地时辰。” 祭天大典远比我想像地要隆重地多。方圆三十里。皆有重兵把守。猎场四周更是围地水泄不通。场中央临时搭建地祭坛上。早已备好各类祭品。时鲜瓜果以及牛羊等四畜。可谓一应俱全。可是。祭坛上最中央地地方却还空着两张桌子。也不知作何用处。 我询问了随行而来地宫女。原来大典要在未时二刻才正式举行。上午还会有一场狩猎比试。参赛者分为七组。每组十人。由一人领头。胜出一方地猎物方可用作祭天之用。人们信奉能得此殊荣者必将得上天庇佑。所以。参赛者无不竭尽全力。 我规规矩矩地向居于高坐地帝后二人行了一礼。当皇后地眼神掠过我头顶地时候。身子明显地一怔。倒是皇上。忙挥手唤我起来。“朕听闻文敏郡主治好了母后多年地腿疾。你这功劳可是不小啊!”虽然他始终一副威严地模样。却始终掩盖不了体内地病态。也许最近一段时间。皇上是有点劳心劳力了。以至于眉宇间皆透出一股疲倦之态。 “奴婢愧不敢当。要说功劳当属太医。奴婢也只是遵循太医地指导罢了。”我恭敬地回道。 皇上点头道:“好。好孩子。回头朕要好好赏你。”说到这。他低头轻咳了起来。 “参见父皇!” “参见皇上!” 底下一众人声响起,我循声望去,来者共七人,皆身着戎装。身边的宫女小声地替我介绍着来者的身份及姓名。我抬眼望去,太子正笑嘻嘻地拿眼瞟向我这边,我忙别开脸去。禹翔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眼里说不出到底是不甘还是愤怒,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蛋惹了他,这人想必也“活”不久了。再过去便是四皇子华林,七皇子华锦,九皇子华盛,铁马将军铁英,那是个一眼看去就能叫人心生敬佩的人。这最后一个,一直谦虚地低着头,目不斜视,可是这个人不管再怎么变化,我都照样认得出来,他就是定国候府世子----王子扬。说来也真是好笑,王家一直有意避开朝廷中的纠纷,可是最近几年,皇上却总是要求他们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这对他们来说未必是个好消息,所以我大胆地猜测,子扬不会是今天狩猎大赛上的主角。 皇上挥去太监递上来的茶水,望着台下众人,朗声宣道:“各位都是我大兴数一数二的人才,今日不分尊卑,且放手一博!” “是!”底下七人一齐应道。 礼毕,皇上就命大伙各自准备去了,我和身边的宫女打了声招呼,反正太后她老人家现在也顾不上我,我就开溜一小会了。 场内不乏宫里的女眷以及官家子弟,可谓热闹无比,不知道是不是我这身衣服彰显着我的特殊身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围观的众人一见到我都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忽然,一个“茁壮”的身影从我眼前闪过,过了会,又像是发现什么般快速退了回来。一双贼眼色咪咪地直盯着我看,我装作不知道般从他身边绕了过去,他竟然一点都没认出我来。也是,就是想破他那猪脑袋也未必想的到眼前这个小女子竟然就是他的师父。可是,难道刚才是我眼花?他竟然也穿着赛服? 找了大半天也没见着一个我想见的人,子扬和禹翔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本来还想着要是子扬那有我爹的消息了我也就不用再求太子了,没想到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他二人的踪迹。倒是见着不少相熟的人,比如司马帆、尉迟文等人皆身着赛服,他们既然都是官家子弟,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并不为奇,只是,八戒同志也能参加这样的活动,倒真是叫我大开眼界,没我看着,他那体重又开始往上飙升了。那小子,甭说肚里没多少墨水,就是武功也是烂的可以,只能拿来欺负欺负那些个平头老百姓,难道说才这么点时间不见,这小子长进了? 炮响三声,告戒选手准备就绪,猎场内已开始清肃场地了,我不得不退回百米外的观赛台上与众多女眷坐在一起。 “看到没?看到没?那是瑞王!”有人欢呼道。 “在哪?在哪?” “就在那,看到没?”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娘兴奋地拿手指向远方,脸上是一副极其崇拜的表情。 “看到了!看到了!在那!在那!”边上不停地有人欢呼。 “可是,我觉得太子殿下比瑞王更厉害,姐姐,你为什么就那么喜欢瑞王呢?”边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痴痴地望着前方。 “你懂什么?”边上年纪大点的姑娘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人家瑞王爷七岁那年就凭着一身的功夫脱颖而出,勇夺桂冠,之后连续三届,竟是无人能从其手中夺此殊荣,可三年前那一届,瑞王竟然说玩腻了,不愿再参加这样没竞争力的比赛,我们都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他在猎赛场上的英姿,今日能再见其一展雄风,死亦无撼了!”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迷恋之情。 好一个“死亦无撼”!如此毫不做作,敢于大胆示爱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实属罕见。 “你们快看,那是定国候府的小候爷!”人群中有人尖叫起来。 “是他,我也看到了!” 循着她们手指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一个身披战袍,手拿弓箭,骑着快马穿梭于人群中的俊逸男子。只一眨眼,他就已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猎场如此之大,而够我们观望的地方又是如此狭窄,所以我们只能看到成群结队的人们追逐的树林,却无法看到整个猎场的情况。 我扒开拥挤的人群,终于挤了出来。刚才不停地有人在为这个那个加油呐喊,害得我那脆弱的耳朵差点就支撑不住了,真没想到,这些平日里娇滴滴的淑女们当起啦啦队来竟是一点也不弱,一个个都是卯足了劲在喊,好像谁的声儿越大就越厉害似的。 狩猎大赛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也得趁早回太后她老人家那报到了。狩猎场上有一幢五层高楼,太后她们就坐在那最高一层的阳台上眺望,聚精会神的,连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这禹翔是怎么了?这么毛毛燥燥的,总是出错!”我看着前方,越看心里越是焦急。 太后听到我的叨怨,回头看了一眼,却不说什么。我在心里不住地祈祷,但愿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老耳昏花,没听清我说什么,不然该治我个不敬之罪了。 “大赛方才开始,王爷或许是有点紧张吧?”太后身边的近侍连公公回道,像是对我说的,又像是对太后说的,只是我觉得他说到“才开始”三个字时,似乎特别大声。 太后只点了点头。 我望向猎场中央寻找禹翔的身影,他今日是不停地发箭,却是十有**射空,每太子看中一只猎物,他都要与其抢先发箭,似乎是在和谁赌气。不过,他的队友却是凌厉无比,可谓百发百中。忽然觉得那两个人影好熟悉,赶紧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二哥吗?还有一个是?青青?好像又不是!等比赛结束我一定上前去瞧个仔细。 时间已然过去大半,眼看着瑞王一组优势渐失,甚至有落入末位之忧,太后仍是一脸的平静,转过身端起茶杯慢饮起来,看了看我,状似毫不经意般说道:“雪儿,你这头上的珠钗挺漂亮的。” 我摸了摸头顶,那是昨天太子非要让我戴上的珠钗,钗尾只一颗明珠,只比拇指指甲盖大那么一点,华而不妖,“谢太后赞赏,此乃朋友所赠。” “哦是何朋友如此慷慨?哀家记得当年皇后入宫之时曾有一颗人鱼小明珠作为陪嫁,说是其祖传之宝物,难道是雪儿竟和皇后成了挚友?”太后的问话虽然温和,却是字字犀利。 我从来不知道头顶这颗小小的珠子竟然有这样不同寻常的来历,人鱼小明珠?那是何等珍贵之物?竟落到了我这个不识货的人手里,我忙摘下头上的珠钗,跪下谢罪:“太后明鉴,此乃昨日太子所赠,雪儿原不知此物来历,既非寻常之物,雪儿断不敢据为己有,恳请太后代为收回。” 太后未作表态,只回头看了眼猎场,顾自沉思起来。 难怪今早她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皇后见到我的表情也是那么奇怪,原来她们都是认出了我头顶这支不平凡的珠钗,只我自己还迷迷糊糊地不明所以。 “你起来。”太后轻唤道,却不接过我手里的东西。 “太后,如此贵重之物,雪儿不敢私受,望太后能代为转交,雪儿在此谢过了。”我仍是不愿起来。 她似是未曾听到我的请求,仍顾自把玩着手中茶盏,半晌,方才慢悠悠地问道:“你可知这人鱼小明珠有何意义?” 我虽然不是十分清楚,心里却多少也有点明了了,但面上却还是装作毫不知情般回道:“雪儿不知!” “他把他母后所赐的传家之宝给了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雪儿若是知道此物来历,是断不会收的!” “这东西不是哀家给你的,你也不用还给哀家。”说到这,她状似无意地往猎场看了一眼。 我随即会意,请过连公公,“公公能否帮个忙?” “郡主吩咐便是!” “请您帮我把这个交还给太子,现在就去!” 连公公看了太后一眼,见其并未反对,方才应道:“是!”说着小心翼翼地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正欲起身,我又唤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一并交到他手里:“请把这个交给瑞王。” 我站在高高的阳台上,看着连公公高举着太后的令牌闯进猎场。我不知道他二人看到东西后都是什么样的反应,也许私心里我是不希望禹翔输的,毕竟他与我有着生死与共的情谊。虽然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祭天大典,但于他来说却是让他收服民心的一次良机。反之,就会让太子得到“上天庇佑”的光环,想与其争锋将会更难。可是,太子于我,却未曾有过一丝伤害,而我竟然也这般算计他,未免太卑鄙了点。 我趁机向太后请辞,她爽口答应了。我原先一直不明白她把我长留在宫里的目的,直至今日我才是彻底想通了,原来说到底我也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从一开始我就忘了一件事,慈宁宫,哪怕是整个皇宫都是她的地盘,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又岂能瞒的过她的眼睛?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我和禹翔的情谊,所以对我直呼其小字并不为奇,而那支珠钗,只怕还没到我手里,她老人家就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吧! 我想太后的心思是,与其让太子费尽心机地在别的地方做手脚,倒还不如让他自以为抓到了禹翔的弱点,然后放松警惕,来的更为妥贴。所以在关键时刻她才会给我那样的提示,好让禹翔来个“反败为胜”。之所以要先“败”,是为了给太子党们一个错觉,让最后的“胜”来的更加震撼人心! 好一个满心算计的皇太后!我真是低估了这个在皇宫里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女人! 第六十四章 祭天大典2 宫里宫外的人们都忙着观看或是讨论祭天大典,再无人关心我这个小人物的去留。我这么急着离去的原因主要还是想要逃离太子的视线,不然回头他老人家要是发起彪来,我可没好果子吃。 娘亲的身子已然好了很多,我只说太后病愈,所以就自请回府了,她对我的话不曾有一丝怀疑。从娘的口中我确定了青青回府的消息,至于爹的下落却依旧是个谜。迷迷糊糊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扎进了被窝,也许我的平静日子就将被彻底打破了。 二哥和青青直至入夜时分才得以回来,青青一进屋就抱着我痛哭流涕。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都这么大个姑娘了,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没的让人笑话!”我拿着手帕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都两个月不见了,快让我瞧瞧小丫头是不是又长高了?” “小姐就知道取笑青青!”她说着说着竟是破涕而笑了,“对了,小姐怎么样了?”说到这竟是不由分说地把我从头到脚给检查个遍,方才满意地收回了她的“魔爪”。 从小到大,不管发生什么事,青青总是一刻不离地守在我的身边,她与我的情谊早已超出了简单的主仆之情,其实在私心里,我更愿意把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当成自己的小妹妹来呵护。 “小姐知不知道?那晚,当我回来发现小姐不见后,既着急又不敢声张,苦等了一天一夜,我才敢鼓起勇气告诉夫人。几天后,福伯说有人送来具女尸”说着说着青青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青青知道小姐习惯将镯子戴在左手,可那具女尸上的镯子却分明戴在右手,我仔细检查过了,那镯子并无特别之处,所以青青才敢料定是有人偷梁换柱这两个月来,我寻遍大江南北,直到十几天前,听说小姐病危的消息,才日夜兼程地赶回来” 我心疼地拉过她坐下,开始仔细端详起来,短短两个月时间,她就瘦了整整一圈,皮肤黝黑,似是受尽了风沙的摧残,如此日夜兼程地寻我,真是苦了她了。“对了,那你怎么一回来就去参加狩猎大赛了?还是和瑞王一组?” “夫人说小姐被太后请进宫已半月有余,于是我就去找瑞王帮忙,他答应借着祭天大典上狩猎之际带我进宫见小姐,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她在说到禹翔的时候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一抹奇异的光芒。“小姐是不知道,今天瑞王这一仗赢的真是漂亮!” “哦?怎么个漂亮法?” “起初,瑞王总是心不在焉的,我们大伙都以为他病了,担心的不得了。后来,他又发疯似的跟太子较劲,直到最后半个时辰,他竟像是如有神助般,一连射下了四头野猪、三只麋鹿到最后,他竟然还一举射下了两只大雕,真真创下了一箭双雕的神话!”说到精彩处,她竟然还兴奋地跳了起来,见我并无多大反应,才勉强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小声问道,“小姐怎么了?难道是青青说错了什么吗?” “啊?没。没什么!”我理了理思绪。那是怎样血腥地一个场面。青青不仅身临其境地参与了。事后竟还能如此兴致盎然地跟我描述狩猎场上地情景。这还是那个从小乐颠颠地跟在我屁股后面地小丫头吗?难道才短短两个月不见。她地变化就大地让我如此震撼了吗?深吸了口气。问道:“那太子呢?” “他啊?有瑞王在。肯定是输地一败涂地了!”青青得意地说道。“起初。太子那一组射杀了不少猎物。我和二少爷他们拼尽全力找寻猎物。可很多次。刚找准地猎物就被太子地人先射走了。我们都以为这次输定了。没想到瑞王原来是故意示敌以弱。在他们最得意地时候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轻笑道:“什么杀呀杀地?说地跟打仗似地!” “可不就跟打了一仗似地?我们原本就是抱着必死地决心去地”说到这。青青立马掩住口。 “什么必死地决心?你们只是去参加狩猎大赛。为什么要抱着必死地决心去?”我厉声问道。 “这我是胡说来着” “青青!我要听实话!”我摆起了脸。 “这”青青犹豫地看了看我,见我正欲生气,方才开口说道:“好吧,这事本来也没什么,就是大伙都想争取这个能登上祭天台接受上天庇佑的机会。前段时间,太子手下私吞南江郡赈灾款项的事已经叫太子丧失了不少民心,所以他肯定要在此次祭天大典上挽回先机,在我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瑞王就已明确告知,太子的人很有可能会采取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毕竟在狩猎场上,意外死伤是在所难免的。” “意外死伤?那青青你有没有伤到哪?”我忙起身把青青从头到脚给检查了遍。 “没有,没有,我好着呢,就他们那点本事,怎么可能伤的到我?”她的眼里溢满了自信。 “那二哥呢?他也都还好吧?” “好!好!好!要是不好我哪还敢回来见您啊?而且瑞王他也好的不得了!”说到这,她收住了声音,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小姐,您以前不是说把那支最喜欢的碧玉蝴蝶簪给丢了吗?今儿个我可是替您找着了,他就在瑞王手里,而且----他今天可是瞧了那东西一整天,还边看边笑的。”说到这,她掩嘴偷笑了起来。 “胡说!”我娇嗔着一把推开青青,“你肯定是看错了!” “我没胡说!那真的是小姐的簪子!”青青强调道。 “肯定是人家的东西和我的差不多,所以你看错了!”事实告诉我我已经有点理屈词穷了。 “我真的没看错,小姐的东西青青闭着眼睛都能认的出来!”青青还一副打死不认错的模样。 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已经有了发烫的迹象,忙转移话题:“呃,那个,青青,你脸这么黑是怎么搞的啊?这些天又不热,总不会是晒的吧?” “嘿嘿,小姐你脸红了!我知道你又是故意想转换话题了!”青青一副看穿我心事的模样。 “去你的!小丫头长能耐了是不是?连本小姐我都敢取笑!”我撂起了衣袖准备揍人。 “不敢!不敢!”青青边后退边警惕地看着我,以防我盛怒之下真的误伤无辜。不过说真的,起初我还以为青青中意禹翔,不过照现在这情况看来好像又不是,如果他喜欢禹翔,对这样的事应该会不高兴才对啊,怎么可能还跟我这么有说有笑的? 青青的目光往我房间里扫视了一遍,状似神秘地问道:“对了,小姐,我在外面听说瑞王为了讨您欢心,寻遍天下宝物,花重金得了一颗东海夜明珠送给您,是真的吗?” “你,你听说的啊?”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往夜明珠所摆的方向看了看。 “外面的人都这么说的!说王爷不惜动用天下门客遍寻宝物,如此一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那珠子真有那么值钱吗?还有,这本是我和禹翔的私事,怎么外面的人都会知道?还传的如此沸沸扬扬? “原来是真的!”青青惊叹道,“那这些日子府里就没遭贼吗?” “有那俩门神守着,哪个不要命的小贼敢闯这里来偷东西?” “门神?谁啊?”青青一脸的迷惑状,我推了推她:“哎呀,别管是谁了,这两个月你肯定也没好好睡过一觉,瞧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赶紧下去休息吧,这些事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青青大概是真的累了,一听说“休息”两个字眼皮就直打架,“小姐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累了。” “累了就赶紧下去好好睡上一觉,女人不休息好是很容易老的!” 青青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心思再和我说笑了,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就躬身退了下去。 第二天,我就在大街小巷听到了这样的传闻:瑞王乃天之神将,得天独佑,百兽敬畏,飞灵尊崇 看来,他和太子之间的争斗将由这次祭天大典正式拉开帷幕,其实禹翔他大可以再忍些时候,毕竟这样公开的宣战于他来说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也许太后的目的也正是这样,让他没办法回头,好放手去干。亏她还跟我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呢,怕是这内战也是她老人家在背后吹的风也不一定。 “公子,快看,这灯笼好漂亮!”青青在边上兴奋的叫着,跟个头回进城的孩子似的新鲜。今年刚参加完科考的举子都未曾返乡,所以街上就显得特别热闹。商家们也是绞尽了脑汁地捞银子,什么平日里没有的新鲜花样都往街头上搬,尤其是妓院、酒楼,一到晚上,简直就是宾朋满座,鉴于前段时间的可怕经历,我是再也不敢往那些地方钻了。 我慢悠悠地走了过去,那是一盏做工精致的彩凤灯,灯面上还画着副花颜半掩的侍女图,不由地又叫我想起了那次元宵节,我和禹翔就是为了争一盏花灯才认识的。 “小孩子家的玩意儿!都这么大个人了还玩这个?” 青青听完我的喝斥,扁着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依依不舍地跟了过来。 “你让我过去!我要见她!玉婵玉婵” 听到这个名字,我忙转过头,往出声的方向看去,竟然有人公然在大街上拦人家的车子。我知道青青的好奇心跟我一样被勾了起来,于是我俩二话不说就朝那人堆跑去。 “去!去!去!你们别在这瞎捣乱!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车子?”边上有侍卫一把拦住了那吵闹的男子。 “我不管!我要见玉婵,你们干嘛把她给藏起来?”不仅那背对着我身影挺熟,连声音都好像在哪听说过。 “这里根本就没你说的这人,要找人到别的地而去!”那侍卫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可我刚才明明看见她了,你们叫她出来,我要见她!”那男子仍是一副不见到人誓不罢休的模样。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这小子是不是有病啊你?连康郡王的车子都敢拦,是不是活腻了你?”侍卫恐吓道。 “可是我” 我终于挤进了人群,看清了那男子的模样,见他还要说话,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对那些侍卫点头哈腰道:“对不起,官爷,这是我们家二傻子,要是有什么冒犯了你们,请” “谁是二傻子?”八戒同志愤怒地打断了我,我使劲扯了扯他的袖子,他一看是我,才勉强住了口,瘦猴黑蛋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我,退到了边上,不再与侍卫纠缠。 那侍卫看了看八戒,又看了看我,才说道:“既是傻子就别放出来惹事!” “是是是”我低头应承着,八戒还欲再开口,我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 那侍卫冷哼一声,领着众人追上了前面的车辆,围观的众人也纷纷作鸟兽散。 “师父,你拦着我做什么?”八戒同志挥开我的手,一脸委屈地望着我。 “我不拦着你,让你去送死啊?”说到这,我转过头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个人,“还有你们,怎么也跟着胡闹?大街上拦截人家康郡王府的车子,一个个都不想活了是怎么着?” “刚才大哥说见着玉婵姑娘了。”边上瘦猴小声解释道。 “你们见到玉婵了?在哪?” “就在他们的车子上,虽然她用纱巾蒙着脸,可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来!”八戒同志抢先回道。 如果八戒没认错人,那难道是她离开上官玉了?还是上官玉和康郡王勾结上了? “师父!师父!你倒是说话呀!”八戒拿手在我眼前不住地摇晃着。 我赶紧回过神,干笑道:“你肯定是认错人了,玉婵怎么可能会在这?” “那师父,难道你知道她在哪?”八戒激动地拽起了我的手臂。 “放放手!”我费了好大劲才挣脱开来,“知道一点。” “那你快告诉我她在哪?” 我抢在他的魔爪伸过来之前就赶紧躲开了,“我们还是坐下来慢慢说吧。” “好,前面有茶馆,咱们去那坐坐!”说着八戒同志飞一般地跑到前面的茶馆占起了位置。 我慢悠悠地走着,心里在不停地思考着到底该怎么跟这个痴心小伙解释玉婵的行踪,她早已不是我们当初所认识的那个心地善良的玉婵姑娘了。 第六十五章 放榜1 店小二沏了壶上好的龙井绿茶端了上来,我接过八戒同志递上来的杯子,小口泯着,思索着到底该用怎样的理由来解释玉婵的去向,我可不想破坏了他对爱情的美好期盼。 “江爷,要不让我们的红玉姑娘来给您献首曲子。”掌柜的靠在柜台边笑呵呵地说道。 一听说有曲子可听,我身边的这些个兄弟们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恩,来首好听的,弹的好了有赏!”边上一个流里流气的公子哥儿翘着二郎腿拿眼角瞄着柜台边上的人儿。 “是是是!江少爷,一定弹的让您满意!”掌柜笑嘻嘻地应承着,“要不来首《牡丹花开》怎么样?” “去!都听了八百回了,听的腻味了,来点新鲜的!” “那要不来首《凤凰于飞》?”掌柜再次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爷也听过百十回了,换个新鲜的!”他再次强调了新鲜二字。 “呃,这个”他把求助的目光抛向了身后抱琴的姑娘。 “我说,江公子,要不让她给弹首《沧海一声笑》吧!”边上有人凑过去小声提醒道。 “哦?这又是什么曲子?本公子怎么没听过?” “小地前些时候途径湘洲。偶然听闻过一回。至今回味无穷啊!” “小子倒是挺会享受啊!是不是玩地挺痛快啊?”那姓江地脸上露出有一副非常欠扁地淫笑。 “哎。我倒是想啊。可惜没那机会。我压根儿就没见过她人!” “哦?难道是那娘们银子收地多。你小子付不起?” “要是光花银子就能见上一面就好了。可惜我花了整整五十两银子。也只能在院子外边瞧瞧那姑娘地身影。真是可惜了!”那人一副分外惋惜地模样。 “哦?那这么说。那娘们还有点姿色啊。什么时候带爷过去乐呵乐呵。” “现在不行了,听说那家妓院关门了。” 江公子自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是何缘故?” “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不久前,湘洲出了个大案子,听说是慕雪帮的帮主上官玉看中了那姑娘,把她给抢去了。而且一夜之间,那些个曾在那家妓院消遣过的人不知怎么的不是死了,就是残了,还好小的命大,早早地回来了。”在说到“上官玉”三个字的时候,他明显把声音给放轻了,两只眼睛左顾右盼的,生怕被谁给听到了似的。 “上官玉?”那姓江的公子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就就是那江湖上人称玉面狐狸杀人不眨眼的的上上官玉?” “嘘”边上那人示意他噤声,那江公子立马乖觉地闭上嘴,也学着他左顾右盼一番才又装模作样的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然后他挥手拨开身边的随从,冲着那个叫如玉的姑娘问道:“哎,对了,你会弹那首什么沧沧” “沧海一声笑!” “呃,对,就是这个,你会不会弹?” 如玉摇了摇头,那江公子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怒道:“不听了,不听了!真没意思!爷换个地儿听去!”说着就起身往门口走去,身后一群小混混忙紧紧地跟上。我倒是松了口气,真怕他们接下来说那个一夜之间名震湘洲的姑娘就叫“玉婵”,那到时候八戒同志要是非得嚷嚷着往湘洲跑去,我可是拦都拦不住。 没曲子好听,八戒同志有点失望了,“师父”这时他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你还是不要再找她了。”我微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玉婵她已经嫁人了?”八戒同志试探性地问道。 我低头泯茶,不予回答。 “原来是真的,难怪她刚才都不肯搭理我。”八戒垂头丧气地说道。 “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你干嘛非得这么死心眼啊?”我劝道。 “可我就是喜欢玉婵!” 好直白的一句话!喜欢就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希望她过的幸福,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她,就该放她幸福。”这话听着好像特别熟悉。 “可我就是不甘心” 是啊!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玉婵了!”青青看不下去了,一把拎起了垂头丧气的八戒。 “是啊!她已经是人家的妻子了,当然不是以前那个在烟花之地卖唱的玉婵了!”我忙接起了青青的话,生怕她一怒之下说出什么令八戒更加伤心的话来。 青青见我这么说,只好把剩余的话给憋了回去,一把松开了八戒那庞大的身躯。 我拍了拍他的肩,劝慰道:“你有什么好伤心的?她没有选择你,说明她心中无爱,你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只要你心中有爱,我相信以后还会有更多个爱你的人出现的!” “师父的话好深奥哦”黑蛋同志仰头沉思起来。 瘦猴赏了他一个“暴栗”,“笨蛋,师父的意思是说,没了一个玉婵还会有千千万万个玉婵再出现的!师父,你说对不对?”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小子,理解能力咋这么好?千千万万个玉婵?真亏他想的出来! “你看,你看!师父都笑了,说明我理解对了,所以说大哥啊,少一个玉婵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咱哥儿几个再给你物色几个更漂亮的!”瘦猴笑嘻嘻地搭起了八戒的肩。 八戒只闷着头不说话。 失恋的人总是需要点时间来抹平伤口的,虽然他这只是暗恋,又是单相思。 “哎,小猴子,你的那个飞机研究的怎么样了?” “师父我不叫小猴子,我姓胡,叫胡海!”瘦猴解释道。 “大伙都叫你瘦猴,你可不就只小猴子吗?” 瘦猴摇着头,“那不一样” 黑蛋插嘴道:“哎,反正小猴子跟瘦猴都是一家子,怎么叫还不都是一样?” “那我以后叫你小蛋子行不行?”瘦猴反问道。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蛋子?这倒是个不错的名儿,兴许比黑蛋要好听。 黑蛋同志不乐意地努起了嘴。 “小蛋子是什么东西?”八戒同志终于招回了他那云游的魂魄,只是没想到他问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让黑蛋同志更为恼火的话。 众人一听都乐了起来,唯留八戒一人左右张望着摸不找头脑。 待大伙都笑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凑到八戒耳边小声解释道:“是好吃的东西,师父我下回带你去吃。” 没想到八戒同志一听说有好吃的就两眼放光,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早不见了,张大嘴巴叫道:“真的?是哪家酒楼做的菜啊?小蛋子?怎么我都还没吃过?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吃吧!”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众人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勉强止住笑,挥手道:“好了,好了,都别笑了,说点正经事,八戒,把你那个传播谣言的人都给撤回来没?” “什么谣言?”八戒同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的样子。 “就是那个到处散播说文敏郡主生病的消息啊!” “哦您说的是那个呀,这回可是多亏了我,要不然消息可不会传的这么快。”八戒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哦?怎么说?”我有预感这家伙肯定做了什么很欠揍的事。 “要不是我让大伙说文敏郡主病的快不行了,再加上点桃色消息,能传播的那么快吗?”八戒边说还边自得,完全没注意到边上已经有两个人咬牙切齿地想要撂袖子揍他了。 “原来都是你小子搞的鬼!”我揪起了他的耳朵,恨恨地说道,这小子毁我名声不说,还害我平添了那么多麻烦事,虽然大伙都是好心,可我压根儿就不想领他们的情! “哎呀呀师父,轻点,轻点” “都是你,害我白哭了整整一天一夜。”青青解恨似的在他头上猛敲了一记。 “这怎么又关你的事了?”八戒半仰着头疑惑地问道。 “她他是文敏郡主的仰慕者!”说完这句话我松了口气,差点就说露嘴了。 八戒揉了揉被我捏的生疼的耳朵,委屈地说道:“人家,人家还不是为了尽早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嘛!” 这头死猪,就不知道把脑子用在该用的地方,净想些邪门弯道! “好了,好了,以后记住,别胡乱添油加醋就行了。”我不得不开始安慰起边上这个傻大个,要是因为这样而打击了他那“脆弱”的心灵就不好了。 “咣咣咣”是有人敲锣的声音,顿时原本安坐在茶馆内喝茶众人都跟见着金子似的一个个兴奋地往店外冲去。黑蛋拉着八戒的肩膀使劲摇晃着:“大哥,大哥,快看,发榜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又不关咱的事!”跟着八戒来的兄弟中有人嬉笑道。 “可是咱大哥也参加科考了哎,大哥,要不我们替您去瞧瞧您中了没有?”黑蛋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好像他就是那高中的举子似的。 八戒冷冷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以前我用功读书参加科考是为了玉婵,现在她都不肯理我了,我就算中了又怎么样?” 什么?他,他竟然真的参加科考了?他是怎么获得那参加考试的资格的?该不会老爹给他找的后门让他进的吧?我轻撞了下他的肩膀,取笑道:“喂,是不怕考个最末,丢人啊?” “什,什么啊?我,我才不是呢!”八戒结结巴巴地说道,其实心里还不定有多紧张呢。 “那咱们赶紧瞧瞧去啊!” “看就看!”说完“腾”地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脚心没站稳差点就摔地下了。 第六十六章 放榜2 皇城外放榜的墙上可谓是人山人海,有得知自己高中后乐地直叫唤的,有名落孙山后垂头丧气的,也有中不中都无所谓的公子哥儿。凭着青青连拉带打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算是拽着我挤到了告示牌前。前三甲就直接跳过不看,肯定没他的份儿!进士?一路瞧过去,都是些不知名的人儿,也没他的份儿!举人?也没有?哎,这小子,看来还是没啥长进,呃,不对,这最后一个名字好像是叫,叫朱大贵来着?这好像就是咱八戒同志的本名吧? “大家快看!举人!是御赐的举人!我中了!我真的中了!”八戒同志兴奋地直嚷嚷,鉴于他那挥出去的拳头比较“威猛”的缘故,围观众人均被吓的纷纷退让开来。 “恭喜朱公子高中举人!” “恭喜恭喜!” 边上不停地有人道贺,八戒同志乐得直抱着那张榜的告示亲,守在一旁的士兵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竟都忘了阻拦。 八戒同志兴奋地拉过我,“师父,你快看,你帮我看看清楚这是不是我的名字?” 我瞧了再瞧,也没瞧出啥名堂来,不就是个举人吗?还是最末位的,怎么比人家中了状元的还高兴? 我不好拂了人家那激动的心情,忙笑道:“是是是!你没看错,你真的中了举人了!” 八戒偏过头去,看到瞪大了眼睛瞧着榜文的瘦猴贼嘻嘻地笑道:“瘦猴,嘿嘿,这回可是我赢了,记得把输掉的银子掏出来啊!” “怎么可能?你肯定是请你爹帮的忙,要么就是今年的主考是你爹,不然这上面怎么可能会有你的名字?”瘦猴一脸的不服。 “我说过不会找我爹帮忙就是不会,他老人家连我今年要参加科考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帮我作弊?”瞧八戒那一脸坦然的模样,难道真的是我们小看他了? “走。大伙下馆子去。今儿个我请客!”八戒冲着众人兴奋地叫道。 “好!走” 于是。我和青青在大伙地半推半拉下不得不跟着他们来到了白云酒家。 这里地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于我。有着太多甜美亦或是心酸地回忆。 看着身边众人边喝酒边打闹地模样。忽然觉得。其实这样地日子也不错。八戒这人虽然有点笨手笨脚地。但他对生活地要求很简单。一点小事都能叫他乐上半天。只是我还是想不通。哪怕是举人也是万里挑一地。如果不是他老爹给他开后门。我想就算再怎么轮也不该轮到他呀! 真没想到八戒这小子酒量这么差。才几杯酒下肚。就已经醉地迷迷糊糊了。说地话也带着股难闻地酒气。“你们厄你们知道知道我我为什么能能中举人吗?”说到这。他打了个饱嗝。“呵呵。不知道?料你们也不到” “为什么?”瘦猴第一个探过头去问,今天他可是输了人家八戒整整一千两银子,心不甘着呢!不过这事要是放我身上,我也输的郁闷。 “嘿嘿,我,我不告诉你们!”说着,他又拉着身边的人跟他庆贺。 瘦猴一把就按住了手舞足蹈的八戒,“你倒是快说呀!是不是你爹他帮你” “才不是呢!瘦猴,我知道你小子想的什么,诱我承认自己请了帮手,所以你好拿回输给我的银子,是是吧?嘿嘿,你想的美!” “那大哥,要不你跟咱兄弟几个说说看,您到底是用的啥法子中的这举人?”边上有人凑到八戒身边问道。 八戒摇了摇喝的晕乎乎的脑袋,“我我不告诉你们我我告诉我师父!”说完他示意我低下头去,我乖乖地照做了。 这时候他倒是不结巴了,“其实,其实我是看了师父上回手写的一段文字,叫,叫什么《治国论》的,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背下的,科考时我只记得一小段,就用上了,没想到没想到呵呵,这样也能中!” “你?啊!”青青正欲说话,望了望身边的人又赶紧住了口。 治国论?对了,那是我去年在八戒的郊外别院闲来无事时顺手写的,其中还摘录了不少名人的经典语录,没想到竟被这小子误打误撞地给弄了个举人。只是这小子触犯了考场规则,自己竟然浑然不知,还敢这样大肆张扬,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小声问道:“这话你还跟谁说过?” 八戒一脸迷糊地望着紧张兮兮的我,摇头回道:“没没有” 我松了口气,“没有就好,记住,这话不能再说了,不管是谁问起,就说这文章是你自个儿写的,不然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该告你个考场舞弊之罪了。” 八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又转过头问身边的人,“你们刚才有听到他说什么吗?” 人群里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我厉声道:“不管你们刚才听到什么,都给我忘了,一个字也不许漏出去,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到底是我的话起到了震慑作用,还是八戒同志平日里在兄弟们中间比较有威信,此话一出,细碎的讨论声立马停了下来,八戒同志晃了晃醉熏熏的脑袋,整个人也似乎清醒了大半。只有瘦候一人仍不甘心地问道:“那我输掉的一千两银子是不是也可以还给我? “哎,你小子” “还给他!”八戒一出口我就立马喝止了他,“反正你又不缺这么点钱,还给他就是了!” 八戒本欲再争辩,见我面色不佳,口气坚决,还是乖乖地从怀里拿出那张还没被自己捂热的一千两银票,瘦猴一见到票子,立马就伸手拽了过去,乐的直笑。 我拉过还一脸不舍地望着银票的八戒,走到边上小声说道:“你小子怎么还是这么不知死活的?知不知道考场舞弊是什么罪?抓到一次不止终身禁考,还得吃五到七年牢饭,而且恐怕连你老爹的乌纱帽都要被你给连累掉!” 八戒抖了抖身子,本来还半醉半醒的脑袋一下子被恐惧给浇醒了。我朝对人才的选拔尤为谨慎,对徇私舞弊者的刑罚最是严苛,大兴自开国以来也有不少犯这样案子的人,一旦被发现,后果非常严重。我对八戒说的话绝不只是吓吓他而已,他这人脑袋又少根筋,不管什么话都会往外说,真是有点不知死活!还好他中的只是个小小的举人,不至于轻易就被人揭穿。 我回头望了一眼正朝我们这张望的众人,低头问道:“你的这帮子兄弟可信吗?你自己想办法让他们别乱说话!” 八戒小声问道:“师父的意思是要我杀了他们?” 我赏了他一个“暴栗”,“你怎么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为了这么点事儿,至于吗?” 八戒摸了摸被我打的生疼的脑袋,“那怎么办啊?” 我丢给他一句话:“自己想办法!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谁叫你自个儿这么口没遮拦的? 八戒这回再也没啥心思喝酒了,匆匆遣散了众人。 我和青青一踏进大门,就感觉到整个相府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喜悦气氛,这是很久没有事了,心下一喜,难道是爹回来了?正欲往内室寻去,却见福伯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小姐可算是回来了,今儿个府里可是有大喜事!” 我紧张地问道:“是不是爹回来了?” 福伯的笑容一滞,随即掩饰下去,“不是,是二公子高中头名状元。” “什,什么?”我脱口而出惊叫道:“怎么可能?是不是搞错了?”不是我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有夺魁的能耐,只是他不是一直随着他的道长师父修炼吗?难道他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真才实学,怕家人知道后插手帮忙,所以才故意瞒着家里去参加科考的?除此之外我还真的想不到会是别的什么原因,今天一个八戒的榜上有名已经够我意外的了,没想到一回府竟还有个更大的意外在等着我。 “老奴本也有这样的疑惑,二公子到底是何时回京城参加科考的,可是后来想想,二公子向来喜欢做些出人意料的事,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喜事,也圆了老爷的心愿。”福伯说到这,脸上又是一副感伤的模样。 以前爹总一心希望两个哥哥都能走上仕途,大哥倒是听话孝顺,小小年纪就随军征战,这些年又都是镇守边疆。只这二哥,做事有点我行我素,小时候非闹着要出去闯荡江湖,爹娘拿他没辙,只好给他找了个师父,答应等他学成之日放他游历江湖,真是没想到他那样喜好自由的人竟然也会主动投身仕途,简直就是意外中的意外!难道也是和八戒似的为了爱情而奋斗?回头得好好审审他! “那二公子回来没有?” 福伯摇了摇头,“今早出去后就未曾回来过。” 我兴奋不已,“派人出去找找,这么大的喜事,当事人不在怎么行?” “老奴已经着人四处寻找了。” 我点头道:“福伯你办事最让人放心了,好了,先忙你的去吧!” “是!”福伯转身欲走,又似想起什么,忙回过身来,“对了,差点就忘了,刚才有人送来封信,说是给小姐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信上只简单的一句话,明早辰时湖心亭见----子扬。 第六十七章 手札 二哥彻夜未回,我想审问他的目的自然也没达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来到了湖心亭,没想到子扬竟比我来的还早,正对着一湖子春水发呆呢! 我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哎,想什么呐?这么入神?” 他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却只淡淡地说道:“来了,坐吧。” 我不知道他带来的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是从他的表情中看的出来,事情可能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乐观。 沉默了半晌,他才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到桌子上,缓缓地推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是宁相爷的手札。” 闻言我赶紧伸手抓过桌上的本子,翻看起来。这是一本相当于日记一样的东西,里面记载着父亲最近几年发生的大事。 从他和上官玉的相识结盟到两人天衣无缝的合作,以及后来的决裂,反目,全都记在了上面。七年前,宁江大旱,有不少百姓聚众闹事,被爹一举镇压下来,此事很快传到京城,爹的名声开始广传。再然后是六年前的连家庄满门劫杀案、任氏钱庄洗劫案、五年前湘王锦州遇刺等等,这一切案子的幕后主使者竟然都是上官玉,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写这份东西的人创造扬名的机会。 我把本子往桌子上用力一摔,“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在我的记忆中,爹是那样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怎么可能纵容上官玉在他的管辖范围内烧杀抢掠?“这肯定是有人模仿我爹的字迹写的,试想下,有谁会在犯下那么多不可饶恕的罪过后还亲笔写下这些事迹给人查证?这肯定是有人在诬陷!” 子扬一把按住情绪激动的我,“我原先也这么认为,所以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你看。” “你在哪找到这东西地?” “宁家老宅。” “那我爹人呢?有没有消息?” “没有。他就好像从这世上消失了般。任凭我出动多少人力去追寻。却始终毫无消息。只找到这样一本东西。” “东西是什么时候找到地?”见他不说话。我又问道:“半个多月前。就在我被太后留在宫里那几天。对吧?” 子扬轻摇了下头。“比这更早。” 更早?那为什么他一直瞒着不告诉我?“那你也找人鉴定过了,确定是我爹的笔迹才拿来给我看的,是吗?” “恩。” 我心里残存的那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我原本不想给你看这东西,但我怕太子又借着这个名由为难你,所以” 我拍案而起,“你也派人监视我?怎么你们谁都这么喜欢派人监视我?上官玉这样,你也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他一把搂住了我,“我只是不想再让你受到伤害!” 一句话已将我的脾气全数压下,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怨他,只是自己心里的不快刚好找到个发泄的机会罢了。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哭,也许是终于证实了上官玉的话,我不过是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也许是他的刻意维护让我更觉愧疚,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那样一如既往地对我好,好的叫我无地自容。 忽然,子扬像是发现了什么,忙匆匆松开了我。我一回头,却见身后站着禹翔,他一脸不悦地呆在原地,我忙拿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水,拾起被我摔在桌上的本子,问道:“你怎么来了?” 禹翔冷哼一声,“本王若不来,不就看不到这样动情的一幕了吗?” 他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对我自称本王,我心知他的不快,从我送他那支碧玉蝴蝶簪开始就已经表明自己的心迹了,而现在我竟然又和他的好朋友楼搂抱抱,这对他来说是无异于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掴上了一巴掌。 “禹翔”子扬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禹翔挥手打断了,现场似乎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我忙解释道:“你别乱想,我们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怎么抱那么紧,还有,你脸上的泪痕是怎么回事?”禹翔一脸质问的模样。 “我”我该不该告诉他是因为我看了我爹的手札,以前他只是个闲散王爷,不问政事,可现在他掌管着吏部,底下官员的调派及清查均归他管。先前只是上官玉口头上提过此事,可现在我手里握着的几乎就是爹的犯罪证据,想到这,我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怀里一塞,干笑道:“没事,就是被沙子迷了眼而已。” “给我看看。”他把手伸在了半空中。 “看,看什么啊?”我故作疑惑。 “你怀里揣着什么?” “刚买的书,是《女戒》,王爷该不会也想看这个吧?”禹翔的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我不敢直视他,忙托词道:“呃,那个,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吧!”说完不等他们的回应就伧惶逃开了。在跑到岸边的时候,我看到远处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难道是他?他怎么会在这? 青青见到一脸狼狈的我,就慌忙跑过来关切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您了?早知道青青说什么也该跟着小姐的!” 我摆了摆手,“我没事,外面风大,吹的有点凉。” “那小姐,您的眼睛怎么那么红,是不是有沙子吹进你去了?让青青帮你您吹吹吧!” “我真的没事,你去帮我看看二公子回来没有。”说完我就把自己一个人给关进了屋子里。 如果这东西是真的,那么我爹的丞相之位,我们宁氏一族的荣宠难道全都是靠上官玉的杀戮换来的?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儿,从小生在官宦家,衣食无忧,同时拥有着两世的记忆,爹娘又给了我不俗的容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骄傲的本钱。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这不凡的家世竟然都是父亲用不光明的手段给换来的,那我到底还是不是出身高贵的相府小姐? 也许爹的心里也是后悔当初的决定了的,所以他在得知我和禹翔相识后,才会如此不遗余力地撮合我们,希望以禹翔的皇子之尊来保护我,只是没想到,他的这一举动反而惹怒了上官玉,毕竟那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掉的人。 我掏出怀里的本子,开始再度翻看起来。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可是这样的记录却在两年前噶然而止,难道是这其间出现了什么变故? 我的脑袋开始发胀,再没心思去研究这些莫名其妙的文字。我仍然想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写这样的东西,这不是平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吗?不管这脏水是不是出在自己身上,按照他的才智,应该会做的天衣无缝才对啊,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证据?我一个字一句地看着上面所写的内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本子涣然一新,根本就不像是被存放了六七年的样子,而且这上面的字很有可能是用同一支笔写的,照这本子上所记载,应该是七年前就开始记录了,可是这上面的墨迹浓淡却是一模一样,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难道我爹每次磨的墨都分毫不差? 想到这,我一个腾身坐了起来,照这么看来,这本子不一定是我爹的手札,那难道又是上官玉搞的鬼?难道我爹现在落到他手里了?那么,上回上官玉来袭,被风云二使给拦住那次难道就是来通知我去赎人?可我竟然就这样生生错过了? “青青,青青” 青青听到我的叫唤,忙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小,小姐,二公子还没,没回来。”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去帮我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出去。” “小姐这是要去哪?” 是啊,我该去哪?子扬说他是在宁家老宅找到这本手札的,可前段时间他又说曾在古云县的雪峰山下打探到父亲的踪迹,这点也经过了二哥的证实。而且据我身临其境地猜测,慕雪帮的据点很有可能就在雪峰山上,那么,我到底是该先去宁江还是古云县?这个问题不容我想清楚,就见管家来报:“小姐,宫里来人传召二公子。” “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老奴只知道是关于此次科考的事,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那知不知道二公子现在在哪?” 福伯摇了摇头,“老奴着人去二公子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可还是没找着。” “这样啊,那他到底会在哪?”我低头沉思起来,他该不会比我早先一步出去寻找爹的下落了吧? 福伯想了会,回道:“二公子最近与瑞王私交甚密,不知道会不会在他那里?只是老奴进不了瑞王府,不然也不敢来此打搅小姐。” 我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青青低声问道:“小姐,那马车还要准备吗?” “当然要,不过是去瑞王府。”圣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违抗的,不管是不是没通知到,皇帝他老人家要见人,二哥若是没去,可就得当成抗旨不遵来治罪了。倒是青青,一听说是去瑞王府,脸上就流露出一股掩藏不住的兴奋。 第六十八章 冰释 行至瑞王府门口,马车停了下来,我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倒是青青忙乐颠颠地下车,门口的护卫一听说是“文敏郡主来访”,忙恭恭敬敬地进去通报。 上回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时间好好看看这瑞王府。只见这大门和牌匾均是用珍贵的楠木造成,匾上“瑞亲王府”四个大字彰显着其庄严和气魄,也证明了屋子的主显赫的身份与地位。 等了好一会,里面才出来一个丫环打扮的人,我一看,竟是柳儿,她屈膝行礼道:“奴婢柳儿见过郡主,让郡主久等了。” 我伸手虚扶,“快起来吧,你们王爷在吗?” 柳儿点头道:“在书房会客呢,您请进!” 看来二哥是在他这没错了,我忙跟着柳儿走了进去,院子里那一片狼籍早已被收拾的一干二净,绿树成荫,草木皆新,满园芬芳。 柳儿把我带到了一个类似于客厅的地方。 刚坐下就有人端上茶水,“小姐请喝茶。” “恩,知不知道宁二公子在不在这?” 柳儿摇头道:“奴婢不清楚,不过王爷说了,让郡主在此等候,想必一会儿就会过来的。” 我只好耐下性子来等,只是不知道皇上他老人家等不等的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茶水都快喝了一壶了。也没见门外有人走动地迹象。我实在坐不住了。把杯子一放。顾自走出了客厅。青青和柳儿忙快步跟了上来。一踏出门口。才发现禹翔原来早就站在了门口。青青和柳儿忙屈膝行礼。 我压住心中地不悦。正欲跟着行礼。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他一脸平静地说道:“进来说吧。”说着顾自转身走进客厅。坐了下来。 我知道他还在生我地气。所以还是依旧给他行了个标准地大礼。没想到他脸上地怒气更甚。冷笑道:“你现在倒是学会跟我生分了?” 青青和柳儿心知情况不妙。都纷纷退了出去。客厅里就只剩下我和禹翔二人。 我依旧半屈着双膝。低头回道:“不敢。您是王爷。理当如此!” 只见头顶传来一声冷喝:“可我不是今天才封地王爷!”然后就见一只手臂伸过来直接就把我给拽了起来。 良久,那只手还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我轻摇了下手臂,没想到他握的更紧。 “你放手!”我终于痛呼出声。 “为什么?”一句话问的我莫名其妙。 “什么为什么?” 他沉下脸说道:“为什么你总是不能叫人安心,总是和这样那样的人”说到这,他忽然停住不再往下说了。 “我和这样那样的人怎么了?其实有时候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禹翔蹙了蹙眉,“是吗?难道亲眼所见还不足为信吗?” “你就是说今早的事对吧?好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深吸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子扬说他找遍整个大兴也没见着我爹的踪迹,说他有可能,有可能所以,我心情很不好,就是这样!” 禹翔先是一副震惊的模样,我看到他脸上有一丝动容,转瞬即逝,然后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直接就插进了我的发间。 我有点不明所以,一把拔了下来,一看,竟然是支晶银剔透的珠钗,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你这是做什么?” “以后不要随便接受人家的东西,想要什么跟我说便是!”说完他便顾自转身坐了回去。 我心知他说的是太子送我珠钗那回事,没想到那颗人鱼小明珠我只戴了那么一会,就被他给认出来了,看来那东西还真是个宝贝,那么多人都认得它。我小声解释道:“我原先不知道那钗子的来历,后来不是还回去了吗?” 禹翔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模样,“你呀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以为那东西是你说还就能还回去的吗?” 我接下来的话更叫他连带着口里的茶水喷笑而出。 “那我都没见他再送回来过。” 禹翔擦了擦嘴角的茶渍,“我真真拿你没办法!” 我惊呼:“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了!我二哥在不在你这?” 禹翔脸上的不快差不多也被清扫干净了,点头道:“他这些天一直在我这。” “那赶紧让他进宫,皇上要见他!” 他呆愣着看着我的双手,我也低下头顺势看了一眼,呀!情急之下,我竟然握起了他的手臂,习惯性地想要拉他起来。忙松开双手,傻笑几下算是道歉。 “来人呐” 青青和柳儿问同时跑了进来。 “去书房告诉宁二公子,叫他赶紧进宫面圣,对了,把本王的白驹牵给他骑。” “是。”柳儿躬身退下了,青青估摸着形势,自己好像还不是该出现的时候,于是又转身出去了。 我忙叫住她:“青青等等,我也该走了。” 禹翔走过来,一把就把我给拽了回去,转头对着青青吩咐道:“你先出去吧,我和你们小姐还有点事要谈。” “是。”刚走回来的青青不得不再次抬腿走了出去。 我松开他的束缚,“说吧,什么事?” 只见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慢慢地把头低了下来,我能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却挪不动步子。 他的嘴唇落下来的瞬间,一股温温的感觉融进了心里,他的吻显的清涩而柔情,双手紧紧的握着我的肩膀,似在轻微地抖动。 我忙一把推开了他,脸上是火辣辣烧灼感,如果不这样我怕我一会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抬头看了禹翔一眼,没想到他的脸上也是绯红一片,红的可爱,像个满足的孩子般羞涩。 事后,他竟然霸道地叮嘱道:“以后不准你再跟别人这样!” 呃?难道上官玉那回偷吻竟然被他看到了,我不禁忿忿地说道:“原来那时候你一直看着我呐,那干嘛不早点出来?” 禹翔一脸不悦地回道:“俩人聊的那么开心,我怎好意思打搅?” “开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开心地跟他说话了?要不是被他强行带走,能有那么多事儿吗?我怎么可能很开心地和他说话?” 禹翔惊呼道:“什么?他竟然把你强行带走?你怎么不早说?我听见他跟你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还以为是你自己愿意去的!” 呃,这个,我好像犯了个低级错误,原来他说的不是上官玉,那难道是太子?不可能啊!这根本没有的事! 憋了半天,终于小心地问出口,“你你听谁说的?” 禹翔看了我一眼,扁着嘴回道:“哼!哪用的着听人家说?是我自己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开玩笑!不会是你自己梦里所见吧?可一抬头却对上一双相当认真的眼睛,我开始敛起玩笑的心态,仔细回忆起和太子有关的所有镜头。他说是上回太子约我私下见面那次,难道是对了,肯定是那次!我说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我和太子正对着头,姿势有点奇怪呢,原来是这么回事?感情这小子一直就在背后偷看哪? 我张嘴唤来青青,让她在门口站好,叫禹翔站到客厅的最里处,然后做了一个和当时一模一样的姿势,只是我做的是太子的动作。 禹翔终于恍然大悟。 我趁机教育他:“不是什么时候都是眼见为实的!” 第六十九章 殿试1 禹翔的脸比刚才更红了,极不自然地摸了摸脑袋,良久才憋出一段话:“太子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好歹你也是父皇亲封的郡主,他怎敢如此无礼!” “呃,那个,不知道皇上召见我二哥有什么要紧事呢?”我忙转移话题,既不敢替太子伸冤又怕禹翔继续深究,要是被他知道我和上官玉还有那么一遭,他盛怒之下,还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禹翔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逐渐换上一种略显忧虑的神情,“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二哥既是新科状元,想必是商量国家大事去了吧!”我转头冲着门口唤道:“青青,青青!” “呃,啊?在!”这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刚才进来起就一直走神。 “想什么哪?这么入神?”说完对着禹翔略一行礼,“我得回去了,不然娘亲该着急了。” 禹翔像是恍然回神般,唤道:“等等!” 我停住脚步,一脸疑惑地望着他,“还有事吗?” “把你手里的东西拿过来!”似命令般的口吻,听着却是那么的温柔。我只好乖乖地把刚才从头顶拔下来的钗子递还给了他,只是,他接过钗子却没有要收起来的意思,盯着我的头上看了会,然后伸手再次把珠钗给插进了我的发间,笑道:“你把自己最喜爱的玉簪子都送给我了,这个,就当是我回赠于你的!” 我瞟了眼呆立在门口的青青,脸又再度烧了起来,这家伙,什么意思嘛!我前些天还在青青面前死不认账来着,他倒好,还当着人家的面合盘托出了,这下叫我的脸往哪搁?真是的。 回府后,福伯第一个跑过来询问,我说二哥已经进宫面圣了,他这才松了口气,父亲不在,家里的大小事物都得他操心着,真是难为他了。 我从青青地脸上看到了满足地笑。却不是嫉妒。这叫我更加怀疑自己原先地判断了。也许他们之间真地只是朋友情谊而已。 直至天黑。二哥才一脸悠闲地提溜回来。我忙凑上前去询问。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说朝中有不少人对此次科考结果不服。提议增加殿试。”说到这。二哥地脸上是一副不屑地模样:“哼!还不是太子地人搞地鬼!自从上次祭天大典上赢了独上祭天台地荣耀开始。太子和瑞王地争斗就已经给放到了明处。” “增加殿试?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知道你是瑞王地人。所以不让你当这个状元。更不想让你有进官场地机会?” 二哥摇头道:“不全是。因为此次科考地主考官是文渊阁大学士孟文全。算起来他是瑞王地母舅。亦是他地心腹。如果把他给扳倒了。那瑞王自然也会受到牵连。” 又是一场政治较量! “那你今天进宫肯定受审了吧?皇上怎么说?” 二哥绕过我,寻了个位置坐下,轻笑道:“你觉得你哥哥是能轻易被难倒的人吗?十日后文华殿殿试,我要叫他们瞧瞧你哥的真本事!” 文华殿?十日后?那地方倒是一点假也做不得,皇上和一堆的文武大臣看着,题目又是即兴的,就算想作弊也没那机会。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那是不是就考前三甲和进士?我想举人应该不用考了吧?” 当二哥的脑袋再次摇晃起来的时候,我听到头顶有乌鸦飞过的声音。怎么办?二哥的能力我是清楚的,根本就不用**心,可八戒同志除了大字多识的几个外,其他的根本和文盲差不了多少,真不知道是哪个考官看走了神,竟然还给了他个举人的名号。最大的问题是,现在让他努力读书的原动力已经不在了,这头不知死活的大笨猪怎么可能通的过殿试的审核。要光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也就算了,现在的关键在于,如果被发现一个万里挑一的举人竟是个连篇文章都念不全的草包,那不就意味着主考官的失职吗? 翌日一早,我就直奔八戒同志的别院,敲了半天才见有人来开门,不等他询问,我就急急的冲进了院里。 开门的家丁一见这阵势忙快步追了上来:“哎,你等等,你到底是谁?怎么就这么闯进来了?” “把你家公子给我叫起来,就说他师父来了。” “师父?”他往我脸上瞧了又瞧,这才点头道:“是,是!”我已经很久没到这里来了,他不认得我也是很正常的事。 等了半天,八戒同志才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慢悠悠地从卧室爬出来,一见是我,对着领路的家丁就是一个“暴栗”,“你小子找死啊?我师父来了竟然不早告诉我?” 那家丁一脸委屈的模样:“小的说了的” “你还敢再说?”说着那人的额头上又是响亮的一记。 我忙拦住他,“行了,行了,自己赖床还怨别人,知不知道你就快大祸临头了?” 八戒同志一个激灵,问道:“大祸临头?什么大祸?” “昨天是不是有收到通知,说是十日后文华殿皇上亲自殿试?” 八戒同志低头想了想,“好像,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狠敲了他一个“暴栗”,“知道你还睡的这么安稳?还不给我抓紧时间多看点书?” “再怎么看还不是一样?”八戒嘟囔着,见我正欲发怒,赶紧补充道:“反正我这脑袋根本就不是念书的料!” “不是念书的料?那我的那篇《治国论》你怎么就能背下来了?还有,是谁叫你拿出来显摆来了?” 八戒的脸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那时候不是为了要讨玉婵的欢心嘛,现在她都嫁人了,我就算考了个状元又有什么用?” “那现在就是为了保命,你也得给我好好学!” 八戒嘀咕道:“保命?有那么严重吗?大不了这举人我不当就是了。” 我真想拎起他这破脑袋瓜狠踹一顿,可最终还是耐着性子忍住了,“知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在科考名次都出来的时候还增加个什么殿试?” 八戒同志傻巴巴地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有人举报说本界科考有人作弊!所以说,如果被查出来哪个受封的学子是名不副实的,就会被‘咔嚓’了,你懂不懂?” 八戒同志明显被吓呆了,整个人都差点软了下去,他根本就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其实我也只是随便吓吓他,好让他上点心,考场作弊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丢了小命的。 “那,那师父,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知道着急了?” “我,我,谁知道会弄成这样的啊?”说到这,八戒同志瞄了瞄我,建议道:“要不,师父您替我去考得了!” 我抬起手刚想敲醒他那破脑袋就见他人已弹出老远,求饶道:“我只是开玩笑,开玩笑来着,您别生气!” 这混帐东西真是,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我从怀里掏出几张稿纸,塞到他手里,“给我好好地把这几篇文章背下来,至于这里面所讲的意思我再慢慢跟你说。”昨天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更好的办法,只好再让他作一次弊了,毕竟这儿可没有什么十日速成的法子。照现下局势来说,皇上最关注的无非就是三个问题,一个是南江郡的灾后重建情况及怎样加强水利方面的建设等措施,再一个就是对于近年周边小国数次侵犯的看法,还有一个应该就是怎样解决太子和瑞王之间的矛盾,当然这个问题他应该不会明着问,倒是很有可能会跟太后一样来个以物喻人。 这水利方面的问题我连夜查看了不少古籍,再加上我所知道的一些典故结合上南江郡的地理形势想出了几条计策。这第二个问题嘛,所谓无风不起浪,周边那些个零星小国不可能无缘无故作这种无谓的牺牲,这其中可能有两种原因,一个是我们的边关将士可能不经意间破坏了人家的什么风俗信仰,还有一个就是他们受了一个比他们更加强大的国家的威胁,不得不对我们进行骚扰。鉴于我们的皇上是个不折不扣的仁君的缘故,可建议其派谴精通两国语言的使臣前往调解,并查清事情的真正起因,不可一味地主张以更大的反击来给对方一个教训。这最后一个,我怕八戒同志说错话,所以我只教他,不管什么时候都认定自己永远忠于大兴,忠于君王,忠于天下百姓就行了。文章我写的既通俗又简单,一点儿也不引人注目,但至少符合一个举人该有的水准。 听完我的解释,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再次敲了敲他的榆木脑袋,“不是光把这些文章给背下来就行了,要理解进去懂吗?到时候要是有人问你某句话什么意思,你说不上来就死定了知不知道?” 听完我的恐吓,八戒同志委屈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第七十章 殿试2 我思虑再三,还是把那本怀疑为爹的手札的东西给二哥看了,他看后也是一副震惊的表情,也同样说出了他的几点怀疑。最后我们商议决定,由他请江湖上的朋友帮忙继续寻找,同时我又请求风云二使出手相助,这样比我自己出去寻找应该会更有希望,毕竟我从小就不怎么出门,兴许连方向都不一定找的到。 十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八戒同志在我的监督下终于非常艰难地背完了那几篇文章,虽然不可能一字不误,至少也能说出个大概。当然我不可能让他只死记住这几篇文章,圣贤之书还是要看的,只是他的脑容量的确有限,能装进去多少我就真的不能保证了。其实,原先为了讨玉婵欢心,他已经非常努力的去念书了,不然要是凭着他以前的基础,我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本想扮作二哥的书童混进文华殿的,却被告知那里不许携带书童,连进去的人都要先搜身,我只好放弃了,于是便借着探望太后为由先进宫再说。 “雪儿今天似乎有心事啊?”太后轻吹着手中的茶盏笑望着我。 “对不起,太后,雪儿失态了。”自从上次事件后,我对这个面上慈善,心里却异常精明的太后多了份警惕。 太后把茶盏往边上一递,立刻有宫女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安放于桌上。 “是在担心文华殿的事吗?” 我点了点头,“今天二哥参加殿试,也不知是否顺利。” “哦?只是担心他吗?” “恩,雪儿心无鸿鹄大志,无力关心家国人才的选拔,只是担心自己的哥哥而已。” 太后瞧了瞧我,轻揉了下太阳穴,身边的连公公随即上来服侍,她脸上现出一副非常舒适的表情,“哦,这样啊,哀家本还想让你跟着小连子去文华殿瞧瞧呢,既然你担心的只他一人,那依哀家看就算了,你们宁家个个是国之栋梁,想必这二公子也必非常人,定能才压群芳。” “我去!”脱口而出地话叫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太后轻笑出声。看了眼身边地连公公。他随即会意。我向太后道了声谢正欲跟着连公公走去。却听见太后又唤住了我。我回过身。准备聆听她老人家地吩咐。却见她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孩子。”只这一句。没有更多地话。连公公虽也有不解。却不表现出来。只当未闻。 “太后言重了。雪儿知道。您不只是一个母亲。一个祖母。更是大兴地支柱。您所做地一切都是为了大兴地未来。雪儿不敢有丝毫埋怨。”堂堂一国之母竟然开口向我道歉。我还有何理由耿耿于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地这声对不起里融合了太多地东西。我甚至有种预感。这句话并不是为了上回祭天大典地事而说。 我听到一声轻微地叹息。几不可闻。“你是个好孩子。谢谢你能明白哀家地苦心。”也许我之前只一味地把太后地所行看做是他对瑞王地偏爱是错地。因为从她看皇后地眼神中我忽然明白了她心中地恐惧。自古以来。皇家最怕地就是外戚专权。如果他日太子登基。那殷家地势力怕是再无人能够克制了。可是私心里。我是不希望禹翔去踏进那场充满阴谋地斗争地。因为我知道任何善良地人都会被那个至高无上地权利所改变。可是。我却无法抹平他为母兄报仇地信念。 文华殿与慈宁宫隔着两座宫殿。因为心里着急。总觉得这路显得特别漫长。远远地。只瞧见大殿紧闭着宫门。我忙加快了脚步小跑过去。守门地太监把我给拦在了门外:“您不能进去。请回吧。” “我。我不进去。我就。就只在外面看看。”我边说还边喘着粗气。 “那也不行,圣上有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说到这,他回头示意身后的侍卫欲把我带走。连公公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郡,郡主,你,你别跑这么快呀!” “连公公!”身边的宫人一齐向他行礼。哎,关键时候,我这郡主头衔还不如一个太监来的实用。 连公公整了整衣冠,挥手道:“不,不用多礼了,咱家和郡主是奉太后之命来看看这殿试的进展情况的,里面怎么样了?” “奴才们只知道安候在门口,其余的并不知晓。” 连公公向着众人身后紧闭着门的大殿探了探头,然后转向我,小声说道:“郡主,要不咱们只在外面瞧瞧吧?” 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那一众的太监侍卫都退避开来,我贴着大门的缝隙朝里张望。里面黑压压的一群人,皇上穿着明皇的缎袍端坐了高处,他的贴身太监何公公手里捧着一叠稿纸,微低着头立于一旁,底下的文武大臣分双侧站立,中间站的大概就是今年入选的学子了吧。大概有五十来号人,凭着八戒同志那与众不同的身材,并不难找到他的身影。 可是,大概是由于大殿异常宽敞的,也可能是人声太过嘈杂,我只知道殿里的人似乎都在讨论着某个问题,却始终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二哥的脸上依旧是自信满满的样子,边上有几个公子正在与他争论着什么,最后都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皇上从何公公手中抽出一张稿纸,宣读起来,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虽然只能听到零星的几句,但也足以让我确定这就是我叫八戒背下来的文章,这小子偷工减料,删减了不少内容。只见皇上握着手中的稿子赞道:“此文中言及仕官者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是何等宽阔的胸襟!众爱卿中又有几人能够匹及?” 底下已有人开始感叹,亦有人发出不屑的轻哼。 皇上继续说道:“能写此文章者必是胸有沟壑之人,仅得了个末位举人,未免屈才了。” 殿上不时有人附和着,我看到八戒同志高昂着头,虽然他背对着我,看不到表情,我也知道他现在肯定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只见皇上已从龙椅上走下来,朝着八戒所在的方向走去,他离八戒越近也就离门口越近,渐渐的,他说的话我差不多都能听的清了,“今天朕也要叫大家好好受教受教,这位朱举人,你来给大伙讲讲你这文中的深意。” 八戒同志结结巴巴地回道:“这,我,那个”吱唔了大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时候,只听康郡王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奏道:“皇上,此文章不遵循先人规则,粗鄙不堪,臣以为” “康郡王,朕知道你是个注重才学礼教之人,不过朕倒是认为不是什么时候都一定要遵循圣人礼教的,我们三年一考,不仅是为了替国家选拔人才,更是要为百姓选取能为民请命的好官,还是让我们先听听这位朱举人之言吧!” “是!”康郡王极不情愿地退了回去。 我看到八戒同志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了。我已经尽量写的很通俗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解释不了,这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啊?真是急死人了! 康郡王喝道:“朱大贵!皇上问话竟敢不答?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啊?” 八戒“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我我其实不是” 我生怕他一个不留神把实话给说了出来,情急之下,一把推开了文华殿的大门。可是,这扇看着庄严无比的大门竟然轻轻一碰就开了!亏的我还卯足了劲推呢,最大的问题是,由于我用力过大的缘故,整个人竟也跟着一头栽了下去。顿时我成了整个大殿上的焦点,所有目光都开始在我身上交汇,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指手划脚。 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大胆!何人胆敢私闯文华殿?” 本来想推门进去来个假传太后懿旨的,没想到竟然摔了个狗吃屎,连想说的话都给忘了,最后只呆呆地冒出一句:“原来文华殿的地板真的挺硬的。”殿上众人开始哄笑起来,我知道自己脸上的温度大概可以烤鸡蛋了,真想就这么钻到地下去得了。 不知是谁的一声大喝阻止了众人的喧哗,当我的头再次抬起来的时候,发现上头正伸着好几只手,子扬的,禹翔的,太子的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人儿,原本守在门口的太监侍卫慌忙跑进来对着皇上又是自责又的请罪的,连公公也跟着跪在地上,头顶众人各自看了看身边的人,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是敏?”皇上他老人家低头望了望我,带点怀疑性地问道,说真的,就算不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实在是有点狼狈。 人群中有人不可置信地问道:“就是那个在皇后华诞之日才压众国使臣的文敏郡主?” 我干笑几声,发现禹翔的身子正往我这方向倾斜,浑身一激灵,忙从地上给爬了起来,要是被人家看到堂堂王爷之尊竟然屈身来扶我这么一个小丫头,还不定被编成什么样的版本到处流传呢。身上被摔的挺疼,却不敢伸手去揉,更不敢拂去粘在衣服上的灰尘。禹翔似乎也是明白了我的用意,并未多说什么,直起了身子,问道:“郡主是替太后传话来的吗?” 传话?传话!对,对!是传话!什么话来着?让我先 这时候,却听见太子问道:“怎么,皇祖母是否身体不适?” 面对着他的刻意提醒,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皇上闻言忙关切地问道:“母后怎么了?是否腿疾又犯了?” “也,也不是很严重,”说谎个感觉真的很不好,特别是当着那么多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的人精面前。 “朕去瞧瞧。” “父皇(皇上)且慢!”一众人声阻止了皇上正欲开行的脚步。 我理了理思绪,这才反应过来要行礼,“其实,其实太后的腿疾已经好很多了,只是皇上您也是大病初愈,太后怕您太劳累了,特派奴婢过来瞧瞧,没想到让大家笑话了”万一现在他跑慈宁宫去,我这谎可就不攻自破了。 “哦,这样啊!多谢母后关心了,你回去禀报她老人家,殿试一结束,朕就前去探望。” 我心里总算了舒了口气,还好咱皇上不仅人好,脾气也好。 这时候,人群里一个非常讨厌的声音开始响起:“这就是宁丞相的千金?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皇上,此女无故擅闯文华殿,扰乱殿试,理当重罚!” 禹翔反问道:“康郡王,郡主是替太后来问安的,怎会是无故?” 康郡王面向我,极其不善地说道:“太后只让你过来瞧瞧,没叫你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吧?你自己看看,被你一闹这殿试成什么样子了?皇上,此事不严惩难以服众!” 我心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二哥拨开人群,来到皇上身边正欲开口说话,却见太子抢先一步禀道:“父皇,时候不早了,可别耽误了殿试。”然后转身对着康郡王说道:“舅舅执法如山,众所周知,可也不用在这些小事上计较的。” 康郡王显然是没想到太子竟然会当众反驳他的建议,气的把袖子一甩,不再说话。 二哥躬身道:“微臣许久未曾向太后问安了,不知娘娘近来凤体可好?” 皇上轻叹了口气,挥手示意二哥欠身,“难得你还挂念着,也都是宿疾了。” 二哥对着我不停地使眼色,我想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忙屈膝行礼道:“皇上,今日之事确是奴婢之错,恳请皇上重罚!可是这会,太后的腿疾只怕又犯了,奴婢斗胆请皇上容后再罚。” 皇上点头道:“你说的在理,那赶紧回去瞧瞧吧,母后她就信你,若有什么不对,赶紧派人过来通知朕!” 我终于得了个特赦令,道了谢后,忙一溜烟地跑开了。 第七十一章 质问 回到慈宁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太后她老人家请罪,既然连公公迟早要把今日所发生的事告诉她,那我还不如直接来个坦白从宽,请求她老人家原谅我借着她的名义招摇。当然我省去了中间一些不必要让她知道的细节,还有把我的刻意推门说成是大门没关严实,我趴在门上看,不小心摔进去的,最重要的是,我借机夸大了皇上对太后的孝心,这样她老人家一高兴就不会觉察到我话里的不对了。 太后听完我的述说后竟然放声笑了起来,“你呀你真是哀家的开心果!” 我挽着她的手讨饶道:“太后,我今天都出糗出大了,您就别再笑话我了。”从宫女手里接过毛巾,替太后敷于腿上,不管怎么说,毕竟我今天可是借着替太后做物理治疗的由头逃过一劫的,无论如何得好好表现一下。 陪着太后聊了小半天,才起身告辞,心里的担忧却始终没放下,今天这一遭算了白来了。 在经过文华殿的时候,我刻意走的慢了,大概殿试也才刚结束,因为我看到不少人正从那扇害我狠狠摔了一跤的大门里走出来。我停住脚步,想等着二哥好与他一道回府。 没想到二哥的影子还没寻到就见远处跑来一个“魔鬼”般的身影,至少对我来说是!我想躲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那非常有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每次一见到本王就想跑啊?” 我不得不放弃想要逃跑的想法,心里在不停地祈祷着他老人家能够大发善心,千万别跟我算那颗人鱼小明珠的账。 “跟你见面每次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这位好像就是那个亲身体验过文华殿地板软硬的文敏郡主吧?”这声音挺熟,应该就是七皇子华锦,上回在宫宴上夸了我一大堆,最后提议“当为储妃”的那个小王八蛋的声音我是怎么着也不会忘记的。 周边传来几个家伙肆无忌惮的笑声。 该死的,还在笑话我呢? 太子一声轻哼。众人皆止住笑意。 “太子哥哥这是在做什么呢?”听到禹翔地声音。我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子。发现他身后跟着地不是小李子。却是那个鬼灵精怪地九皇子华盛。 太子地身边也跟着他地几个兄弟。四皇子华林、六皇子华赋、七皇子华锦。他扬起头。状似漫不经心地回道:“没事。碰到个老朋友。随便聊聊。” 鬼才是你老朋友呢! 九皇子盯着我看来了半天。忽然说道:“咦。这就是那个令三皇兄不惜动用天下门客只为其寻找一颗照明宝珠地姑娘吗?” 闻听此言。身边众人纷纷将目光聚集在我地身上。我看到太子地脸上挂着抹奇异地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有愧地缘故。总觉得这笑里透着一股叫人生畏地感觉。七皇子略带讥讽似地说道:“三皇兄对红颜知己向来是不吝啬地。身边也总是美女如云。可惜啊。兄弟我是没那福分!” 禹翔轻笑道:“七皇弟说笑了,你要是羡慕也是该羡慕二哥才对啊!我可是听说太子府里的几位嫂嫂都是名门之后,个个贤良淑德,貌若天仙!”说这话的时候,禹翔把头偏向了我这边,瞧了瞧我的反应,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这种比试谁家女人多的话题,可又不能说走,只能傻站着。 太子像是不屑般地冷哼道:“那几个女人不过都是本王的侧妃罢了,有什么好稀罕的?” 这话我听了就很不舒服,不管是妻是妾,也都是你自己娶回来的,凭什么这么对待她们?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把女人当回事的男人!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尴尬 这时候,被禹翔拉回身后的九皇子华盛忽然钻出来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那太子哥哥什么时候娶正妃,兄弟几个也好跟着讨杯喜酒喝啊!”原本略显僵硬的局面被他这一问反倒缓和了下来。 太子轻笑道:“不会太久了!”然后在他头上轻敲了一记,“放心,少不了你的!” 禹翔也笑道:“是啊,太子想要选妃,朝中那些个老臣想必都会排着队把自己女儿给送来的。” 太子像是听出了禹翔的话外音,却依旧笑道:“朝中老臣?本王倒还真希望如此!”说这话的时候,他状似不经意地朝我这瞥了一眼,才继续说道:“本王其实该羡慕三皇弟才是,这天下美色可都是收在你府中啊,像明月楼的红燕姑娘,杨柳园的舞衣姑娘,烟雨阁前任花魁如双姑娘” “二哥!”禹翔慌忙打断了他,那模样似乎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捂住他的嘴巴似的。 九皇子凑到禹翔身边问道:“三哥,原来是你把人给藏起来了啊?难怪我前阵子去杨柳园” “住嘴!”禹翔一声轻喝,然后又换作恳求般的口气说道:“九皇弟,你就先别跟着瞎搀和了行不行?” 九皇子乖乖地闭上了嘴。 心里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我说怎么那么奇怪呢,烟雨阁的老板见着他就跟见着金子似的往上蹭,原来还是熟客啊! 太子故意打趣道:“哟哟哟!还不好意思啦?” 禹翔慌乱地解释道:“不,不是!那都是外面乱传的!” 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这些的,以前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听说这是个只问风月不管方外事的主儿,现在,不过是自己不愿往这方面去想罢了,而且禹翔也从不在我面前提起有关于她们的事,没想到他竟然还在府里收藏了那么多绝色美人,看来,这皇家的男人还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心里正顾着自己生闷气,也没什么心思再听他们争论什么了,过了好一会,才听见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带点暧昧似的的声音:“你是这么跟他说的?” 啊?什么?我有点摸不找头脑,一回头,却见太子正把头凑在我的耳边,我吓得忙往后退了一大步,“你,你靠我那么近做什么?” 他又跟着走前一步,低头小声说道:“谁叫你走神来着?不走近点,你怎么听的到我说话?” 禹翔一个横身挡在了我和太子中间,“太子殿下!”话里似乎还带着点怒气。 太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我这才想起,刚才禹翔好像质问太子那次为何要强行把我带走来着,天哪!他竟然一点也不顾忌太子的身份,还暗示他不要轻易靠近我?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过了?我干咽了口吐沫,看见远处走来二哥的身影,顿时像是见到救星般,忙向着众皇子行礼,“对不起,我二哥来了,各位慢聊,我先走了!”说完不顾他们的反对就直接绕过他们,向着二哥挥手跑去:“二哥,我在这!” 二哥也看到了我,和身边众人打了声招呼就快步向我这边迈了过来,“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点了点头,“等你呢,咱们快走吧!” 二哥轻拍了下我的肩膀,“好,不过先等会,我和瑞王他们打声招呼。”不等我反对,他就人已经跑过去了。 既然这样,那我只好自己先溜了。没想到,才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二哥那亲切的声音:“小妹,你先过来下!” 今儿个是走什么狗屎运了?想躲都躲不掉,算了,反正我又没做什么错事,不就是撒了点小谎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到这,只好又一步一思量地往太子他们所在的方向挪去。 二哥指着我介绍道:“太子殿下,这就是微臣的三妹,”然后又转过头对着我说道:“小妹,快来见过太子殿下还有众位王爷。”虽然心里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地照做了,难道是嫌我刚才行的礼不够大,所以才要我再补行一次?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瑞王,参加林王,参见”这皇上,没事生那么多儿子做什么?害我见着谁都得行礼,光是封号就叫的我嘴皮子发酸。 禹翔似乎是想叫我起来,可太子不发话,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我给每个正主都见过礼后,太子才拍着二哥的肩膀说道:“宁状元的妹妹还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怎么也不早点引荐给本王认识?” “是啊!看来宁状元把妹妹给藏的很好啊!”四皇子华林附和道。 “谢太子、林王谬赞,家妹不懂礼数,如有得罪各位王爷的地方,还请见谅。”二哥虽回的礼貌,却是巧妙地把太子话里隐含的别意给绕了过去。 “一定!若不见谅,只怕早就被气死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故意把声音放轻,眼睛看向我这边。 二哥也是一脸迷惑地看着我,嘴上却是不敢多问。 “所以,为了大伙能够万寿无疆,奴婢就先告辞了!”说完抬腿就走,在经过太子身边的时候,我还故意停顿了一会,小声地说上一句:“我还真就是那么跟他说的,怎么,现在知道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了吧?”说完我依旧大跨步向宫门的方向走去,身后传来一句若有若无的声音:“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刚走出宫门,就见二哥随后追了出来,“小妹,二哥知道你不喜与他们来往” 我故作生气状:“知道你干嘛还叫我过去,害的我给他们一个个行礼,膝盖都屈的麻了!” 二哥忙快步跟上我,“这二哥都知道,只是,刚才太子说还不认识你,叫我带你过去看看,我也只能照做了,毕竟他是太子!” 不认识我?哼!真亏他说的出来!还不就是喜欢当众戏弄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想要报仇的想法,但很快就放弃了,省的偷鸡不着还蚀把米! 二哥像是想起什么般问道:“老实告诉二哥,你今天跑文华殿去做什么?那个姓朱的进士和你有什么关系?” “姓朱的进士?”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二哥一个侧身拦在了我跟前,“就是他!那个叫朱大贵的!别人看没看出来我不知道,可我是你哥哥,比别人更加了解你,那一跤你摔的是不是太“对时候”了点?” 我面上一红,心虚地低下了头,“我是真的不小心摔下去的!” “真的?”二哥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使劲点了点头,“比黄金还真!”有句古话说的好,要想让人家相信你说的假话,最好是自己先相信自己说的话。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那“认真”的表情把二哥给骗倒了,他像是松了口气,转而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道:“噢那你摔下去前在看着谁呢?竟然看的那么入神?总不会是在看我吧?” 我松了口气,他要误会就叫他误会吧,总比让他知道真相的好。原来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帮着八戒同志作弊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二哥嬉笑道:“看看看,脸红了,原来还真是这样,也是我自个儿瞎操心了!原先听到皇上读的那篇文章,文笔风格似曾相识,再加上你在关键时刻破门而入,还真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我这不知死活的妹妹帮着人家作弊去了呢!现在一想还真是我糊涂了,那个朱进士肥头大耳的,妹妹怎么可能会结交这样的人?” 我嘿嘿傻笑几下算是认同,“对了,今天的殿试结果怎么样?为什么你会说“朱进士”,不是“朱举人”吗?” 二哥回想一下,说道:“是这样的,皇上看了他的文章,认为才封其为举人太过屈才了,最后给了他御赐进士出身的封号,不过说真的,这回还真叫你哥哥信了“人不可貌相”这句古话!没想到看着不学无术的人竟然还能写出那么好的文章,若非他在殿上的表现太笨拙了点,想必进前三甲都是有可能的。” 御赐进士出身?这八戒同志的狗屎运会不会太好了点啊? 我憋了好久,终于小声问道:“那瑞王呢?有没有被太子他们为难?” 二哥调侃道:“怎么就不问问我考的怎么样?唉,看来我这个亲哥哥还不如别人呢!” “去你的!不说拉倒!难道我还没地儿问去了?” “是啊,反正你到瑞王那一问便知,兴许人家还会觉得你温柔体贴” 我撂袖子准备揍人,二哥赶紧求饶:“行行行,我说行了吧,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暴力?”我怒瞪了他一眼,他才止住笑,“既然证明无人作弊,那瑞王以及今年的主考官自是有功之臣了!不过有件事挺奇怪的,之前我在殿上还听到康亲王对太子问了句‘为什么要改主意’,太子却是未予回答。我们原先也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对付太子党的刁难的,没想到却是一个也没用上,真是太意外了!” 那该不会太子也看出八戒的那篇文章和我有关联,所以才临时改的主意吧?当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闪现的时候,立马就被我否定了,他那样自私自利的一个人才不会因为我而影响自己的计划呢,肯定是他们发现没空子好钻才主动放弃的! 第七十二章 骸骨 我还在为那天的事生闷气,以为禹翔会很快过来跟我解释,没想到,五天了,不只他,连二哥的影子都没再见到,两人还真是窝到一块儿去了! 这几天,我又从青青嘴里听到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禹翔是皇子,是王爷,就算他自己愿意,祖宗家法也不容许他只有一个妻子。如果有一天他登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那么每年都将会有更多的美女充裕后宫,一个小小的我又将会是何其的渺小!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总是爱拿我开涮,却时时处处为我着想的人儿的!青青的脸上是极其一副向往的表情,我终于明白她的心思了!原来我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变成真的了,她喜欢禹翔,却只把这份小小的心思瞒藏在心底,她以为只要我嫁给禹翔,她就可以成为我的陪嫁,伺候在禹翔身边。因为按着她的出身是绝不可能成为一个王爷的正妃的,所以她就把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了我这。可是,青青,我如何能大方地和自己的妹妹分享爱人? “青青,你年纪也不小了,回头我让娘替你选个好人家。”我的话把她从幻想中给拉了回来。 青青忙一个“扑通”跪了下来:“小姐,求你不要赶青青走,青青知道自己本分,也绝不敢妄想,青青只求您能让我一辈子伺候在您身边!”说完竟然不住地磕起了响头。 我忙起身把她给扶了起来,“青青,不是我小气,只是,跟着瑞王,不是落个被斩尽杀绝的下场就是成为后宫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小人物,我不愿苦了你啊!” 青青又是一个劲地磕头,“谢谢小姐,青青知道您永远都是对我最好的!只是,只是青青就是想能每天见着王爷,哪怕将来死无葬身之地,也毫无怨言!” 我深吸了口气,方才似下定决心般问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青青低着头,一副羞涩的模样,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声回道:“也许,也许是从那首诗开始的吧,或者更早,我也,我也不知道” 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到青青那一脸甜蜜的模样,我随即反应过来,难道是那次我从青青收罗来的那一堆据说是禹翔的佳作中挑出来的那首《诉衷情》?那时候我还开玩笑说,看,这上面都还有你的名字,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好了,如果是,只要你说一声,我立马准备好嫁妆风风光光地把你给嫁出去!当时青青还一脸的恼怒,责怪我捉弄她,没想到原来竟是我无心的一句玩笑话让她期盼至今。到底是该数落青青没出息还是骂我自己没良心? “青青知道那不是写给我的,只是,只是”她没有再说上去,女人有时候就是笨,明知道不是自己的还这么执着。有时候心动真的只需要一瞬间,我又何尝不是呢?而且人家还比我高尚的多,爱上了就爱的义无返顾,而我呢?却是爱的那么软弱和动摇。 “属下参见小姐!”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风云二使回来了。我忙唤他们起来。“是不是有我爹地消息了?” 二人轻点了下头。我从他们眼里明显地看到了一种不祥地感觉。 “人呢?”我颤颠颠地问道。 二人让开道。往边上站去。我看到门口赫然立着一副棺木! “是。是什么?”虽然心里已经猜到**分了。但还是要亲口问一次。 “宁相爷的骸骨。” 闻言,刚伸在半空中的手顿时落了下来,整个人也跟着倒了下去。青青吓坏了,忙半爬着过来,一把就抱起了我,“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停地摇头否认,人却不敢再向门口的棺木挪去。 青青怒道:“你们到底在胡说什么?老爷只是出远门,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对,肯定是搞错了!我不信,我绝对不信!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我赶紧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我要亲自查看骸骨! 青青见我态度坚决,只好手扶着我,一步一摇地往门口走去,我正欲伸手去翻棺盖,青青一把就握住了我:“小姐,让我来!” 我收回冰凉的手,点了点头,青青犹豫了片刻,颤抖着双手把棺木给打开了。我看着那一堆新化不久的白骨,外面包着的赫然就是那件前年我给爹做的小夹袄,虽然破烂不堪,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那上面绣着的一个弯弯扭扭的“宁”字,心里最后的那一丝希望瞬间破灭了,整个人再一次跟着倒了下去。 “小姐,小姐” 我只知道自己好像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小姐怎么样了?醒了没有?”是二哥的声音。 “还没有!”青青的话里还带着点哭腔。 “现在娘亲也倒下了,小妹若是还不醒,哎” 什么,娘亲也倒下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病了?那我得去看看,可是却浑身使不上劲,我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了,好像,好像是有人带回了爹的骸骨,怎么会这样?我好像还听到了哭声,是福伯,还是秀珠?他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一定,一定要起来看看,肯定是他们搞错了! “荣太医,你这医术是怎么学的?这么久了人都还还没醒?”是禹翔的斥责,他怎么会在这里? 有人战战兢兢地回道:“这,这是郡主心郁气结,想,想必很快就会醒来的。” “很快,很快,你这话都说了一晚上了!”声音里带着怒气又夹杂着担忧。 很想起来,但是总感觉浑身没劲,睁了睁眼皮,忽然青青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呼叫起来:“小姐醒了,小姐醒了!”然后就有一堆人跟着围过来。 我慢悠悠地坐了起来,摸摸发胀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刚才” “青青!”青青刚一开口就被禹翔喝止了,然后他又转头对着我说道:“没事,你就是有点累了,快躺下休息吧。” 我制止了禹翔欲扶我躺下的动作,“不对,院子里为什么有人在哭?”回想了一会,我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直接往前厅跑去,身后一群人慌忙跟了上来。 我看着前厅挂满的白色球花,以及身披白衣跪在地上痛哭的众人,厅子的正中央,一副楠木制成的棺木正直挺挺地立在那儿,我很想过去看清楚,也很想翻开棺盖再仔细检查一遍,可是脚上却跟灌了铅似的,一步也挪不动,就这样呆呆地立在痛哭的众人之间,不哭也不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也许是这变故来的太突然了!直到青青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轻摇了下我的身子,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想哭您就哭吧!” 我却不予理睬,只顾自问道:“二哥,你确定了吗?” 身后沉默了良久,方才传来一声叹息:“是的!” 当二哥的那个“的”字一出口,双膝便不由自主地跟着跪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准了棺木在跪拜,只知道眼眶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了下来。青青伏地痛哭,身边众人的哭声更加响亮了,我想大声喊出来,可喉咙就像哑了般,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木然地跪在那里。 也不知过了过久,更不知道是第几个人在跟我说话了,当我听到一句“娘亲病倒了,你可不能再跟着病倒!”的时候,终于清醒过来了,我在人群中搜索着母亲的身影,她没在这?那她会在哪?在房间,对!肯定是在房间,我要去看看!当试着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双腿已经麻木了,若不是青青及时扶住了我,想必人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我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到处乱跑,原本熟悉无比的房子竟然变的跟迷宫似的,娘亲的房间到底在哪? 忽然,有人一把拉住了满院乱跑的我,“你别这样乱闯乱撞的,我带你去。”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任凭他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母亲正木然地躺在红木床上,两只眼睛紧闭着,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冰冷的气息。“娘这样有多久了?”我问道。 云英姑姑咽哽着回道:“一天一夜了,从见到老爷的夫人就一直没醒” 我摸着娘亲温温的脸颊,那上面还残留着明显的泪痕,我回头寻找荣太医的身影:“荣太医,我娘到底怎么了?” 荣太医的眼神越过我,看了眼床上的人,才低头回道:“这夫人和小姐其实都是同一个病因,只因夫人本就体弱,所以,所以醒的慢些。” 我心里舒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病,也许这么睡着比醒来伤心要好的多。 “夫人,夫人昏睡前还一直在自责,说,说若不是她心胸狭隘,接受不了那个姓杨个姑娘,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可是,可是这哪是夫人的错啊?”说到这,云英姑姑又开始抽泣起来。 是啊!这哪是您的错啊,这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没把上官玉的纠缠当回事,是我对他的无视换来了他狠力的报复。我为什么要死追着爹和上官玉的事情不放,如果我不是那么刻意的要去清查他们之间的纠葛,也许爹不会这么快就出事。 一只握着丝帕的手伸了过来,抹去了我脸上的泪水,“别想那么多,不关你的事!” 每次,他似乎都能轻而易举地看穿我的心思。 第七十三章 认夫 二哥已经找仵作查验了父亲的骸骨,确认是中毒而亡,且时间已在一个月以上。据说风云二使在百里之外一处偏僻的荒山里看到一个墓碑上只刻了个“宁”字的孤坟,由于临走前我跟他们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于是他们就动手将那座新坟给挖了。 难道上官玉杀害我爹后反又将他安葬?这可不像是一个仇家会做的事情,那难道是有好心人见到爹暴尸荒野,将其掩埋?因为不知道爹的真实姓名,见衣服上绣着“宁”字,就做了个简单的墓碑以供家人寻认?说实话,我已经没那时间也没那心情再去追究这些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了,因为摆在我面前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父亲的死应该如何上报?万一有人追究起来怎么办?人已死,纵然他有再多的过错,我也不希望他老人家的名声有丝毫的损坏。 未能等到大哥回府送行,就已将爹的骸骨匆匆入葬了,我们不愿意再让他停在冰冷的客厅里,入土为安是对死者的最大尊敬。 听说皇上前儿个又病了,把朝中之事交给了太子和禹翔共理。我不知道二哥用了什么办法,再加上禹翔的从中援助,硬是将爹的死给说成了为国捐躯,给爹争取到了死后最大的哀荣,朝廷也赐下了忠义侯的谥号。于是原本还倍遭忌讳的相府一夜之间变的门庭若市,每天来爹的牌位前痛哭的不下百人。我看着那一个个虚假的面孔,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厌恶。 娘亲仍未曾从丧夫的悲痛中走出来,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闷不乐,我很想给她说笑话逗她开心,可最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陪她默默地坐着。 半个月后,接到家书的大哥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一见到爹的牌位,整个人扑了过去,伏地痛哭。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这个坚强的男人痛哭流涕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劝慰道:“大哥,您别这样,爹在天之灵看了也不会安心的。” 良久,大哥才像是回过神般,哑声问道:“爹素来体健,怎会无故暴病身亡?” 我正不知如何回答,却见二哥一步跨上前,对着牌位”扑通“一声跪下了,“父亲是常年受累,积劳成疾都怪我,未曾在家好好侍奉双亲” “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未尽人子之孝道。”说到这,大哥像是猛然想起般问道:“娘亲身体如何?” 我低声回道:“母亲安好,只是伤心过度,近来几天茶饭不思,身体太过虚弱了。” 大哥轻叹道:“爹与娘亲相如以沫,如今爹先走一步,真是苦了娘亲了!她在哪?我要过去瞧瞧!”说着摇摇晃晃地就欲起身,没想到一个没站稳,脚步一踉跄,幸好他随行的护卫及时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摔在地上。虽是惊鸿一瞥,但我却很快从他脸上发现了异样,没有男人的皮肤会那么白净,眉毛会那么纤细的! “是行儿回来了吗?” 我们均往出声地方向看去。母亲正由云英姑姑扶着立在院子里。大哥拂开拽着他地双手。慌忙跑到母亲跟前。照样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孩儿不孝。让娘亲受苦了!” “快。快起来。孩子!”娘亲想伸手去扶。却是浑身无力。大哥慌忙起身。我和二哥同时飞奔过去扶住母亲。我心疼地说道:“娘。您自己也要保重身子。别忘了。你还有我们兄妹三个呢。可不能再叫我们担心了!” 娘会心地点了点头。脸上地泪水又止不住落了下来。看地我们心酸。 二哥大致解释了下父亲地死因。我地目光一直停留在刚才地那个护卫身上。根本就没心思听他说什么。那护卫似乎也是看出了我刻意追寻地目光。把头低了又低。 父亲地三七一过。府里才算是安静下来。母亲地身体也由见到大哥地那天开始慢慢恢复。大哥总觉得自己未尽到为人子地孝道。所以请了个长假。每日清早就出发去父亲坟前上香清扫。我和他基本上很少碰面。我有心想查查那个可疑护卫地身份。可是那人却总是和大哥形影不离。我无从下手。又碍于大哥地长兄身份。我在他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更别说盘查他身边地人了。 那么,我想我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绸缪为父亲报仇的事宜了。 可在这时,我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慕雪帮竟然在一个月前神秘消失了,而原本雪峰山上那一座神秘的城池竟也化作了一堆废墟。一下子,有关于慕雪帮以及上官玉的一切似乎都已化为了乌影,那么,这杀父之仇我究竟该找谁去报? 原先的义愤难平全数变成了无地发泄的憋屈! “小姐,要不咱们出去转转吧。”青青小声建议道,生怕说错什么踩到我的“地雷”,这几天我的心情一直很郁闷。 “不想去!” “可是,我听说朱公子得了个进士,家里正大开宴席,前儿个我还听说朱侍郎放言要替犬子重谢恩师呢!” “进士、进士!什么时候变成进土了都不知道!”青青被我那颐指气使的模样给吓到了,忙闭上嘴巴不再说话。恩师?我可没觉得自己有多少东西教给他过,也不知道这头死猪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就这样的也能叫他捞到个功名。 我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走吧,去看看那头死猪,得提醒他别太得意忘形了。” “是!那我去备车!”青青说完忙兴奋地往马厩跑去,这些天我一直呆在自己房间里也不与人说话,青青不知道想了多少个办法逗我开心,都是无济于事。 京城就是京城,不会因为我这小小的变故而影响他那固有的繁华。马车行至半路,却又停了下来。 青青探头问道:“小满子,怎么不走了?” 驾车的小满子回道:“小姐,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很多人挤着,怕是一时半会过不去。” “过不去就绕道吧!”若是以前,我一定会非常有兴趣去凑这些热闹,可现在不一样,我根本就没那个心情去搭理人家的事。 小满子为难地说道:“小姐,恐怕不行,绕道得走好远的路呢!” “那就等等吧。” 就在这时,只见马车外面传来一声高呼:“瑞王,您不能这样,就算您不认我也得认您的孩子啊!”这一句话,就如平地之雷般在人群中引起了骚动。我匆匆拉开车帘,往人群方向走去。 有护卫厉声喝道:“大胆妇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出言污蔑王爷,可知所犯何罪?” 人群中传来妇女的哭泣声:“民妇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污蔑王爷大伙看看,看看这孩子,和王爷长的多像呜呜” “住嘴!再胡说小心本王揍你!” “你们大伙瞧瞧,瞧瞧,不认账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打我呜呜” 费了好大的劲才挤进人群,只见一个模样俊丽的妇人抱着个两岁大的男孩拦着瑞王府的车子不让过行,妇女满面泪痕,手中的娃儿哇哇哭泣。心,在那一瞬间,有一种撕痛的感觉。 “小李子,把这泼妇给拖下去!”禹翔满脸气愤地吩咐道。 没想到那妇人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贱妾求您,求您了,您可以不认贱妾,可您不能不认孩子啊!” “是呀,女人可以不认,孩子怎么也可以狠心扔下不管?”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声音虽小,却引起了不少共鸣,随着妇女声泪俱下的哭泣,没多久,周围的百姓差不多都成了她的同盟军,纷纷指责瑞王薄情。 今天瑞王府倒是带了不少侍卫,却是一个也不能用!要是换作平时,他也许会下令一脚把闹事的妇人踢开,但现在不行,如果他真那样做了,那将会把他刚建立起来的民心彻底击垮,要知道,这儿是京机要地,有点风吹草动,一夜之间就能传至千里。 妇人看了眼身边众人,胆子逐渐大起来了,哭诉道:“王爷,您还记得吗?四年前,篱蒙山下,您对贱妾许下海誓山盟的诺言,说回宫后一定会择日迎娶贱妾过府,这些难道您都忘了吗?” 择日迎娶?这话你到底还和几个人说过? “你在胡说什么?本王根本就不认识你!”禹翔一副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妇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王爷,贱妾知道贱妾配不上您,贱妾情愿为奴为婢,只要能在您身边伺候着就行!”说到这,她一把拉过立在一边哭泣的孩子,“快,快叫爹爹!” 说来也奇怪,那孩子似乎一点都不认生,抓起禹翔的袍子就往上蹭。 禹翔看了眼缠着他的孩子,他的忍耐度大概已经到了极限,正欲抬腿踢开,我用力拨开人群,喊道:“住手!” “你,你怎么会在这?”禹翔对我的出现显然有点始料不及。 我一把抱过地上的孩子,“就算你对孩子的母亲再怎么不满,也不能拿孩子撒气啊!” 地上的妇人跪爬到我身边,拽了拽我的裙摆,恳求道:“姑娘,你可要帮帮我啊!” 我看了满脸泪花楚楚可怜的妇人一眼,帮你?叫我如何帮你啊? 禹翔忙开口解释道:“我,不是,这不是” 我拿丝帕擦去孩子脸上的泪痕,“不管是不是,你也不能这般对待孩子。” 禹翔还是一副死不认错的模样,“反正这两人跟我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大家都看的到,人家好好的一姑娘,有必要毁了自己的名声来陷害你吗?”说着,我转头示意青青把妇人给扶起来:“姑娘,你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吗?” 那妇人吱呜几声,仍是被青青给扶起来了。“王爷,王爷的右肩有一块状似山坡的‘山’字形胎记。”此话一出,我整个人就僵在了当地,右肩上的“山”字形胎记?若非和他有过亲密接触,又怎会知道这个?青青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扶着那妇人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张嘴想说什么,看了眼身边众人,却又什么也没说,禹翔的脸上亦是一副震惊的模样。 第七十四章 风波1 我不知道手里的孩子是什么时候被那妇人接走的,也不知道围观的众人是怎么散去的。为什么当我把心再度交出来的时候,却被告知那个男人已经是一个两岁大孩子的父亲了,那这么说,我是不是又晚了一步? 我也不知道瑞王府的车队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耳边仍回响着禹翔的一句话:“以前是谁说的两个人相处贵在信任,还说什么眼见的不一定为实?难道现在都忘了吗?我现在有事急着进宫,只希望你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小姐,小姐”青青在边上小声叫道:“人都走了。” “哦,走了啊?那咱们也回吧。” 青青小声提醒道:“不去朱府了?” “不去了,没心情!”小满子早就把马车架到了我身边,我一个纵身就跳了上去,“小满子,回去!” 一路上青青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只是她见我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今天这事任谁看了都不舒服。篱蒙山下的海誓山盟?是三年前吗?那时我和他还是彼此不知名的陌路人,可她却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还生下了一个孩子!咋看之下,那孩子和禹翔竟还真有几分相似,信任?叫我该如何去信任啊? “小姐,您和瑞王,您们俩真的已经” 我轻斥道“已经什么?说话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没,没什么”青青使劲摇晃着双手,显然一副口不对心的模样,拿脚在地上蹭着,吱唔了半天才又说道:“小姐,刚才那女人看来也是乡野之人,就算生再多的儿子也无用,王府需要的是嫡妃生的孩子,像她那样的人是根本就配不上王爷的!” 我瞪了青青一眼,“这根本就不是配不配的问题!如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做着这样的事,心里却又把那个女人规划为最低贱的一等,这又算怎么回事?” 青青小声回道:“可是。诺大地一个王府。肯定会有这些人地。不是她就是别人。” 我明白她地那点小心思。可是我却依旧无法接受男人把滥情看地那么理所当然。 如果那个人是青青我会怎么办?这问题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却又不敢继续想像下去。如果真到了那天。我会怎么办?如果我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地人。如果我地脑子里没有残存着几千年后地思想。也许我非常高兴地满足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地贴身丫环地这点小小地愿望。可是。这都只是如果而已。于我来说。爱情是自私地。自私地无法与外人分享。哪怕是自己最亲密地姐妹。 这一天就这样稀哩糊涂地过去了。第二天中午刚过。青青就急冲冲地跑进了我地房间:“不好了。不好了。小姐!” 我躺在太师椅上翻看着手里地《诗经》。不悦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地。真是越来越没样子了!” 青青定了定神。才又说道:“小姐。外面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嘴巴虽然问着,人却依旧没有起来。 “昨天,昨天在大街上公然拦截瑞王车子的那对葛氏母子昨晚离奇死了。” “什么?”我一个腾身坐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发现的。”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问题,却怎么也抓不住,“是怎么死的?” “不太清楚,只知道今早有人在福来客栈发现了此二人的尸体,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京城,人人都在说,在” “在说什么?”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青青看了看我的脸色,咬了咬嘴唇,才狠下心说道:“都在说,是瑞王爷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怎么可能?禹翔若是不想认她们母子,花点钱打发了她们便是,又何需多此一举?我赶紧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物,抬腿便往门外走去,刚走到客厅,就见二哥行色匆匆,也正欲出门的样子。 “小妹,你这是要去哪?”二哥一副莫名的样子看着我。 “我想我们关心的应该是同一件事!” 二哥把我拉到了一旁,小声说道:“小妹,哥问你一句,你相信瑞王的为人吗?” 我犹豫了一下,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二哥舒了口气,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在家好好呆着,这些事我们会去解决的!” 我低头深吸了口气,“就是因为相信,所以我才要去(web用户请登陆。16k.cn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cn) 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放心,我不是去捣乱的!我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昨天刚在大街上上演了那么一出寻夫戏,今儿个一大早就莫名其妙地死了,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二哥点了点头,“看来我的妹妹还不笨,那昨天怎么在大街上跟人家王爷说那样的话?王爷这些天刚接手兵部,一刻都不得歇,昨儿个却是为你的误会在大伤脑筋!” 我不满地说道:“骗人!要是伤脑筋,怎么也不知道派个人来问一下?” 二哥在我头上轻敲了一记,“王爷昨晚进宫,入夜才得以回府!” 入夜回府?什么事需要商量到大半夜?难道这两件事还有什么关联不成?未及细想,就见二哥轻推了我一把,“想什么哪?快走吧,可别误了正事!” 在我的一再要求下,马车行驶的飞快,老远就瞧见瑞王府门口围着一群人,中间似乎还传来妇女的哭闹声。我忙跳下马车,想拨开人群,进去瞧个究竟。只见一个年愈四旬的老妇人正伏地痛哭,而她面前摆放着的,赫然就是昨天在大街上见到的那对母子的尸体!人群中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正在不停地煽动周围百姓的情绪,我正想从人群里把那几个挑事的人给拽出来,却见二哥一把就抓住了我,然后伸手指了指后门,我随即会意,跟着他走去。 进至王府,只见柳儿正指挥若定地安排着府里的大小事宜,见到我们来,像是见到救星般冲了过来,“宁大人、郡主,是否王爷回来了?” “他不在吗?”我反问道。 柳儿躬身回道:“王爷清晨接了密报就出去了,现仍未回!” 二哥低头思索着,“难道是” 我赶紧问道:“是什么?” 二哥回道:“中午我也接到密报,说是运往边关的军饷被劫,看来王爷是下手追查此事去了,我得进宫一趟!”说到这,他看了看我,“要不你先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我该走的时候。” 二哥随即会意,“那你小心点!”走前又交代青青,“照顾好小姐!” 待二哥走后,柳儿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郡主救救王府!” 我忙伸手把她给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起来再说!” 柳儿深吸了口气,方才放大胆子说道:“郡主您也看到门外那些人了吧?”我点了点头,她又继续说道:“王爷的为人相信郡主也是知道的,他根本不屑于屠杀这样的妇人,更不可能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做这么愚蠢的事!此事定是有人陷害,至于是谁,想必郡主也能猜到几分。”说到这,柳儿惊觉失言,忙住了嘴,见我并未呵斥,才舒了口气,我问道:“门外那些人你是否派人驱逐过?” 此时门外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响彻大街,什么“一命抵一命”、“欺人太甚”等等,一声高过一声。 柳儿望了眼大门,担忧不已,“奴婢曾着王府护卫出去驱赶,可他们也是有备而来,早就聚集了不少百姓,指责我们瑞王府仗势欺人,奴婢怕损了王爷名声,只好将人撤回,并派人进宫禀报王爷,可眼看着小半天过去了,不仅王爷没回来,连派进宫报讯的人也未曾回府。” 就算那进宫报讯的人未被拦截,禹翔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任军饷被劫的大事不管,可是如果他不曾辩驳,就等于默认了他杀妻灭子的行为,以后必定会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两条小小的人命对于一个王府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要搞臭一个人的名声却是足够了。 我趴在门缝上看着门外闹事的众人,转瞬之间,已由原来的几十人发展到了百余人。自古民不与官斗,想那些个平头百姓,若非有人指使,怎敢冒此大险如此义正言辞地讨伐王府?而且据柳儿所说,这些人聚在门口闹事已经有小半天了,京城的都卫不可能一无所闻,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想趁着禹翔无暇分身之际把事情闹大!如果瑞王府的人沉不住气,打死打伤一个两个,那这“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罪名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柳儿,派个人去京机卫,就说有人在瑞王府门前聚众闹事,问他们管不管!” “郡主,这事怕就是他们给搞的鬼!”这柳儿倒是看的明白。 “这我知道,听我的,派府里有点身份的人过去请,要快!过会也许连后门都出不去了,不管这事和京机卫是不是有关系,这事恐怕还真就得叫他们过来瞧瞧。” 柳儿思索片刻,忙点头答应道:“恩,那奴婢去请好了,京机卫的统领认得奴婢,想必不敢推辞。” 我赞许地点了点头,“你机灵点,别一个人去!” 第七十五章 风波2 柳儿答应着退下了,青青趴在门上看了半天,担忧的问道:“小姐,这真能行吗?门外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我也不知道!” “啊?”估计青青脸上的表情大概是在说:“什么叫不知道?不知道你刚才还说的那么胸有成竹?” “青青,你有没有注意人群里几个男的一直在不停地煽动着众人的情绪?” 青青又透着门缝看了会,才回道:“好像是这样的,难道那闹事的妇人并非只身一人?” 我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若只她一人怕也闹不出这样的事来!所以我们不可能跟他们去讲道理,求证据,只能把这事搬到公堂上去说,不然很有可能会越抹越黑,既然京机卫和这事有瓜葛,那由他们出面镇压最合适不过了!” 青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对母子的死亡能闹出那么大的风波,想必事情没那么简单! 没多久,柳儿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人请到了?” “恩。”柳儿边说还边喘着粗气,“孙巍那混蛋竟然还故意躲着不出来,奴婢硬是抬出王爷的架子方才将他唬住。” “他看王爷没亲自去,肯定只带了几名随从过来吧?” 柳儿张大地嘴巴半天没合上。“郡主您怎么知道地?” “猜地!”说着看了眼青青。让她把门打开。 柳儿担忧地说道:“要不奴婢先把府里地护卫也召集过来吧?”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你觉得孙巍会叫人在他地眼皮子底下进瑞王府闹事吗?他可是京机卫统领啊。要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掉脑袋地可就是他!” 柳儿随即明白过来。忙让开了道:“还是郡主想地周全!” 王府大门敞开地瞬间。门外喧嚣地人声立刻禁止了下来。青青不时地护在我地身边。有人想趁机冲进府。却在孙巍地喝斥下止住了脚步。他大概是没想到我竟然会从瑞王府里出来。可也只是简单地行了个见礼。这原也不怪他。爹去世后朝中大权旁落。我这个有名无实地郡主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了。 孙巍喝斥道:“大胆刁民!怎敢在王府门前聚众闹事?” 那原本坐在地上痛哭的妇人忙半爬着挪到孙巍脚跟前,抓住他的双腿叩求道:“求孙统领替民妇做主,民妇的女儿、外孙死的好冤哪” 她不知道正是这一声“孙统领”把她和孙巍的关系彻底地暴露了,京机卫巡城之时皆是面带头盔,寻常之人根本就不知道其真实面目,可这妇人却能非常准确地抓住孙巍的双腿,并唤其“孙统领”,可见他们平日里定是有过接触的。孙巍显然是有点不太乐意被她这么抱着,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屈身将其扶起,“夫人莫哭,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本官自会做主!” 那妇人大概哭累了,脸上就算装模作样也是挤不出一滴眼泪来,“民妇的女儿葛氏三年前跟了瑞王,并于次年产下一子。王爷不认民妇一家倒也罢了,可他怕民妇的女儿坏了他的名声,竟是派人将其母子连夜杀害了!”说到这,她又开始掩面痛哭。 “真有此事?”孙巍现在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莫哭了,此事本官必定严办!” “孙统领!”我打断了他义正严词的呈述,“难道您办案不用讲究证据的吗?” 孙巍方才明白自己说话太过草率了点,又转身问道:“大嫂可有何证据证明此母子二人是王爷所杀?” “民妇有!”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孙巍,“大人请看,这就是杀害我女儿和外孙的凶器,那上面还刻有瑞王府的标记!” 孙巍接过妇人递上的匕首,脸上似是一副非常满意的表情,随即收敛下去,但这一切都没逃过我的眼睛。我探过头去问道:“孙统领,可否借我看看?” “是!”孙巍答应着就将匕首递了过来,看他给的如此干脆,这匕首应该确定就瑞王府的了。我看着手中的匕首,端详了半天,除了看出上面刻着瑞王府的标记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握紧刀柄,趁着孙巍不备,一把就顶住了他的后背,“孙统领,如果现在我用这把匕首杀了你,那这杀人的罪名到底该算王爷的还是该算我的?” 孙统领本能地想反抗,但一听到我的问话,反呆愣着不知该作何回答了,只勉强笑道:“这郡主,这刀子可不能随便玩” “我在问你话呢!这罪名到底算谁的?如果是王爷的,那我就”说到这,我拿着刀子在他背后动了动,他的背脊明显有点发凉,颤抖着声音回道:“自,自然是杀人者负罪。”虽然我这郡主没啥权利,可他也不敢直接说是我有罪,只说是“杀人者”负罪,这孙巍,胆色也不过如此! 我把手里的刀子一扔,笑道:“这不就结了?瑞王府这样的匕首多的是,不小心丢了一把两把被人捡去了,也没什么稀奇的,要是光凭这点就断定瑞王是凶手未免太武断了点!” 人群中有男子质问道:“可是大伙都知道,昨天在大街上这姑娘带着孩子想认亲,王爷身边的人曾出言恐吓,今儿个一早这对母子就死了,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 “哦你说的也对。”见我赞同他的说法,那人显然有点得意忘形了,我又接着说道:“可是我朝律法讲究的是有理可依,有法可判,可不是依照个人的猜测和认为的!” “这” 这时,人群里已经有人开始骚动起来了,“别听她的!她是瑞王的人,自是替他说话,昨日大街上的事是大伙亲眼瞧见的,怎会与瑞王无关?” 我怕大伙的情绪真被煽动起来,忙冲着孙巍建议道:“孙统领,您可是京机卫,此事还望您依法秉公办理!”孙巍看了眼情绪激动的众人,假咳几声,人群里顿时安静下来。 我笑道:“看来大伙还是比较买孙统领的面子!您咳嗽两声比我喊破嗓子都管用!” 孙巍干笑两声,正了正身子回道:“他们不过是看在卑职这身官服的份上罢了。”这话也是在提醒我他手里是握着兵权的。 这时候,本是伏地痛哭的妇人竟是“噌”地一声从地上给蹿了起来,大声叫道:“王府里肯定还留着他们杀人的证据,我们要进去搜!” “对,进去搜搜就知道了!”人群里有人起哄道。 “搜!搜!”一下子,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跟着附和起来了。 “停!停!”任凭我怎么制止,呼声还是一浪高过一浪,我只好大叫道:“这是王府!谁敢擅自闯入?”此话一出,人群里已经有人开始动摇了,但边上立即有人鼓动道:“我们不能眼看着这对母子枉死” 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孙巍,没想到他回复我的竟然是一副备感无奈的表情,这孙巍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放任他们闹事?看来我是真的低估了他的野心!王府虽然有护卫能拦住众人,但此事倘若传扬出去,就算后来有人查出那对母子的死和禹翔无关,人们也会认为是司法官偏袒王府,而且此事还会被编排成无数个版本,成为渲染瑞王府的最佳丑闻! 就在我思考着该如何才能在不动用武力的情况下拦住情绪激动的众人的时候,却听见人群外传来一阵喝斥:“是何人胆敢在此喧哗?” 在场的人均齐唰唰地向出声的地方望去,一见来人,原本还嘈杂的人声顿时静了下来,大伙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来人均骑着高头大马,神色威严,领头之人正是定国侯府世子王子扬,我定睛一看,他身后跟着的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飞云十八骑!据说,此乃定国侯府的专用铁骑,小侯爷曾数次带着他们出入沙场,虽只这十八人,却生生打退了数千敌兵,创下了大兴开国以来战场上的神话!所以这飞云十八骑的形象早就被大伙描绘的异常熟悉了。 “参,参见小侯爷!”孙巍双腿一弯就跪了下去,人人皆知,定国侯府有着世代相传的赤龙金鞭,虽非皇族,却比皇族拥有更大的权利,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对一些违法乱纪的官员先斩后奏,只这一点,就叫人不敢小觑!那原本痛哭流涕的妇人也不敢再出声了。 第七十六章 风波3 子扬的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忽然盯住一脸紧张的孙巍,质问道:“大胆孙巍,竟敢纵容手下在此喧哗闹事!该当何罪?” “卑,卑职不敢”刚才还一副领导者模样自得的人现在反倒恨不得把自己装的像个孙子,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般抬起了头,指了指在场的众人回道:“是他们!他们在王府门前聚众闹事,卑职是赶来阻止的!”对于孙巍的指责竟是无人敢站出来否认,看来这在场的有一大半都是他的人,这大闹王府的戏剧想必也是他的主意! “孙巍,这些人看着好面熟啊!我以前好像在你的京机卫里看到过”说到这,子扬理了理马鬓,拿眼斜瞟了下瑟瑟发抖的孙巍。 “不,不是,卑,卑职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的嘴角明显因为紧张而开始扭曲了。 “哦?是吗?那难道是我记错了?”子扬竟是收起了原先那冰冷的面孔,轻笑了起来,可这笑看在孙巍眼里大概比鞭苔更加恐怖! “参见小侯爷。”子扬低头看着底下正屈膝行礼的我,也不唤我起来,只呆呆地看着,正当我觉得双膝近乎麻痹的时候,他才似刚反应过来般,忙纵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快起来,郡主何需行此大礼?” 然后就是无言的沉默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的对话竟然变的如此陌生,陌生的叫我怀疑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曾相识过 良久,我才开口解释道:“孙统领的确是我请来安抚众人情绪的。”对于我的解围孙巍投来一种莫名的目光,不是感激,更像是一种探究。 子扬瞧了眼孙巍,冷笑道:“哦?那看来孙统领的威望不错,竟然只带了这么几个人随行,就不怕被个别百姓盛怒之下误伤吗?” “这这”孙巍左右张望着不知该作和解释,看来他的这点小伎俩早就被子扬识破了。 “孙大人地威望是不错。他说一句抵地上我说百句。”见我立场转变。孙巍地脸上明显地一紧。却又不敢反驳。我又接着说道。“那么。孙统领。除了当事人外。您是不是可以劝周围地人先散了再说?” 孙巍拿眼看了看子扬。却对上一副冰冷地面孔。忙转身对着身边百余号人吩咐道:“此乃王府重地。大伙不可在此喧哗。至于这对母子地死因。本官定会严查。请大伙放心便是!” 人群中开始有人小声议论。但都很快散开了。这群人根本就不像看热闹地百姓。倒是像极了一个训练有素地队伍。待围观群众都走完后。子扬才又问道:“孙统领。皇上好像只给你个京机卫地职务。没叫你连司法办也管去吧?” “这。这”孙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解释道:“卑职。卑职定会将此事上报司法办。请求司法办尽早还瑞王一个清白!” “不劳你费心了。此事我自会交代严承裕肃查!”说到这。子扬对着随行一人吩咐道:“去。通知司法令。让他们过来勘察。这桩命案出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未曾派人调查。看来这司法令也该换人了!”此话一出。孙巍地后背明显地抖了抖。这话分明就是在杀鸡警猴。定国侯府插手。只怕有再大地后台也保不了他了。 那妇人凑到孙巍面前小声问道:“那那民妇地事情怎么办?”她问地是“民妇地事情”。却不是“民妇地女儿、外孙地死该怎么办”。这话在这当口问出来似乎带着股玄妙地味道。不知道是那妇人真地无知。还是他们其实已经打算放弃他了。孙巍脸上地表情明显开始僵硬了。 “夫人,刚才小侯爷已经将此事上报司法办了,相信他们一定会查出真相,不会让您的女儿、孙儿枉死的!”虽然明知道这劝解对她来说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但我还是要告诉她,真相是不会被埋没的! “那,那我”妇人瞧了瞧孙巍,见他一副自顾不遐的模样也只好放弃了。没多久,京城司法令 严承裕就带着手下匆匆赶来了,慌慌张张行过礼后就把两具尸体以及那妇人给带走了。 子扬这才冷声喝道:“孙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鬼心思!此事暂且记下,以后若敢再犯,新账旧账一起算!”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说这话,既很好的起到了警告的作用,又给孙巍保留了颜面,毕竟他还是京机卫统领,王家沉默了几十年,不能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而让手握皇权的人想起王家的可怕力量。 “是,是”孙巍连忙伏地磕头,堂堂京机卫统领,手握京城重兵,此时却犹如一只哈巴狗般,没有一点自尊可言。我不知道大伙为什么见到子扬都会表现的这样惊恐,也许是我以前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大哥哥般看待,根本就未曾去联想过他的家世以及他的家族所赐予他的权利和荣耀,只是这荣耀稍有不慎,就会变成杀人的利剑! 子扬并未理会跪在地上满身狼狈的人,顾自走进了瑞王府。 青青终于放下了手中紧握着的剑,柳儿分散了府中集结起来的护卫,一脸凝重地跟了过来,给子扬行过礼后就夹在我俩之间惊尤未定地说道:“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没有郡主的吩咐,奴婢们不敢轻举妄动!”说到这她又向子扬行了一礼,“奴婢代我们家主子谢过小侯爷了!” 子扬只挥手让她起来,并没多说什么,我木然地笑道:“这么客气做什么,难道你忘了你们家主子跟小侯爷是至交吗?” 子扬忽然停住脚步,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我,我忙住嘴,难道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仔细一想,难道外间传言他与禹翔近来不合的传闻是真的?脱口而出问道:“你和禹翔真的吵架了?” “什么?”子扬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前些时候好像听说你们在朝堂上经常意见不合,是不是真的?” “你和他原来真的” “你说什么?”怎么他的回答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他像是自言自语般默念道:“算了,也许是我太贪心了” 这下该轮到我莫名其妙了!我轻推了他一把,“你没事吧?” 他仰头轻舒了口气,有点麻木似的笑道:“没事!我是不是该提前恭喜你们俩了?” “恭喜?恭喜我什么?”我转头看了看青青和柳儿,他们正退居身后。 “其实这本该是我所期望的!现在终于变成现实了,挺好的,你会是这里最好的主人!” 这里的主人?难道是他对柳儿的话产生了误解?我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柳儿,她的聪明才智还不至于让她说出些不得体的话,我本是个外人,可刚才她却说没有我的吩咐她们不敢轻举妄动,这话让人听了不免会叫人联想到我与这屋子的主人是否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关系。可是,子扬却说这本是他所期望的,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我会从他脸上看到一种叫做难过的情绪。 “是的,你的期望变成了现实,难道不好吗?”说这话的时候,心理是存着赌气的意味的。 “好,很好,非常好”他似乎有点语无伦次了,声音里带着股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自己很自私,当初自以为和人家心有灵犀的人是我,得知他已娶妻然后故意躲着不愿见他的人也是我,在他夫妻恩爱的时候忽然闯出来问他爱不爱我的人也是我!我凭什么将这一切的责任归咎于他? “青青,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吧!”我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到我波动的情绪。 青青的脸上带着点失望,眼睛不停地往门口望去,小声问道:“小姐,那咱们不等二公子了吗?” 我环顾下四周,见仍无人走动的迹象,摇头道:“不用了,反正他待瑞王府的时间比待自己家还多!”我深吸了口气,理了理复杂的情绪,一转身,却见子扬猛然收回了注视的目光,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保重!学着放下,很多时候仇恨只是自己心中滋长的恶魔!” “仇恨?”我盯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有时候有些事你不一定非要盘查的那么清楚,也许结果并不是你想要的答案!”他今天说话竟然带了点玄乎的味道,像个老僧人在普度众生般。 仇恨?若说我有仇恨,那这仇恨便只来自一人,那就是上官玉!在他生生夺去我至亲的生命后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叫我的仇恨无地发泄!我质问道:“你知道上官玉在哪是不是?你也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对不对?” 子扬小步走了过来,随手将我散落眼前的头发给捋向了耳后,动作轻巧熟练,像是早就做惯了般,心疼地说道:“不要辜负了宁相爷的爱女之心,他肯定也是不希望你被仇恨围绕的!” 我并未躲开,只木然地站着,望着他的如水般温柔的眸子,却忽然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了。我从来都是很小心地掩藏着这份糊涂的恨意,却还是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他告诉我有时候不知道答案反而更好,又何必非要苦苦追寻那叫我徒增伤心的结果?其实早在十多天前我就停止了对上官玉的追查,只是心里还依旧残存着不甘而已,更或者我不过是想再尽儿女最后的孝道,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点而已! 有满肚子的话想要诉说,最后却只能冒出四个字:“我知道了!” 第七十七章 争斗 子扬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见柳儿快步走上前来,面带笑意,“小侯爷,王爷听闻少夫人有喜,特命奴婢备下薄礼以示庆贺,望小侯爷笑纳。”她这一句“少夫人有喜”猛然把我从恍惚中给拉了回来!柳儿双手奉上一个开着盖子的红木匣子,里面摆放的是一把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如意。 子扬瞧了眼柳儿手中的东西,只礼节性地谢道:“王爷有心了!”然后示意身边的随从接过匣子。 如意!如意?有妻有子,可不是如意了吗?我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今天出来匆忙,竟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也没带,最后只好略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嫂夫人有喜,没带什么礼物,孩子满月的时候可别忘了通知我,好让我把你们成亲的贺礼也一块补上。” 子扬别过身去,看着面前的榆树发了会呆,才回道:“你太客气了,心意至即足矣!” 虽然早就把这段无始无终的感情放下,但猛然听到有关于他妻子的消息心里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我看了眼柳儿,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安和做作,那么能让她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 是他!他是故意的!故意当着我的面告诉我子扬妻子怀孕的消息,虽然我对他也已经表明了心迹,但他还是不肯完全相信我!他想要告诉我,既然当初选择了放弃就不要再走回头路!明知道他这么做也是为我好,可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不快! 我拉上青青匆匆离去。 “小姐,您现在心里是不是还想着定国府的小侯爷?”青青将泡好的青龙茶端至我面前,一脸不悦地问道。 “没有!”我懒懒地躺在斜榻上不愿动弹。 青青见我无心品茶,把杯子往桌上一撂,质问道:“那您刚才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我故作糊涂:“眼神?什么眼神?跟看你的眼神还不是一样?我可没觉着有什么不同!” “小姐!”青青干脆拉过边上地凳子坐了下来。咬着嘴唇想了会才说道:“青青从小跟在小姐身边。对于小姐地性情还是知道一点。青青看地出来您对他多少还是有点不一样地!”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我笑着问道。 青青扁了扁嘴说道:“小侯爷在给您捋发地时候您不但没有拒绝。还一副很享受地样子。难怪人家柳儿姑娘刚才要当着你地面告诉你定国侯府少夫人有喜地事了!要是瑞王知道了。还不定有多伤心呢!” 我看了眼青青。她现在显然就是一副受害者家属地模样。我敛住笑容问道:“青青。你什么时候被瑞王收买了?你是我地人。现在却句句都像是在替他抱屈!” 青青顿觉自己失言。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略带惊慌地解释道:“不。不是地我。我只是为小姐着” 我坐直身子。青青忙伸手过来替我捋平衣服上地皱褶。我挥手示意她停止手中地动作。“青青。你与我一同长大。私心里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妹妹来看待地。我不希望有谁影响到我们之间地感情。你懂吗?” 青青郑重地点了点头,从小到大,我似乎都未如此严肃地和她讲过话,我不希望这个我最信任的好姐妹成为别人的心腹,不管那个人是谁! 三日后的黄昏,二哥才拖着一脸的疲惫回来了,我忙凑上前去询问。 “你是在关心你的哥哥呢还是另有其人?”这混小子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调侃我。 我轻推了他一把,“不关心你我还能关心谁?你可是刚进的户部,这军饷被劫的事只怕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二哥轻笑道:“你得相信你的哥哥,既然他们喜欢给我出难题,我倒是不介意陪他们玩玩!”我心知他所说的“他们”是指太子一党。 我惊道:“他们?难道这事也和他们有关?”我看到二哥非常确信地点了点头。 为了对付禹翔,他竟然连对边关将士至关重要的军饷都不放过,他这么做不仅是不置边关将士的饥饱于不顾,更是视边城百姓的性命如草芥,一旦兵起,就算再勇猛的军队也抵挡不了饥饿的侵袭! 我看到二哥脸上掩不住的喜悦,忙紧张地问道:“难道你们抓到抢劫粮饷的人了?” 二哥抛给我一个“你猜对了”的眼神,我不禁诧异于他们办事的效率,忙询问到底是怎么调查出来的,二哥告诉我此次他们采用了引蛇出动的方法。先是声势浩大的筹措资金继续运往边关救急,不出所料,在途中他们再次遭遇了劫匪,假装不敌,对方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根本无心留意是否被人跟踪,于是,二哥他们用了两天半时间就成功将被劫的粮饷全数收回,只可惜那劫匪自知事败,竟然全体自尽身亡,未能揪出那真正的幕后主使。虽无确切证据,但大伙早已心知肚明,此事最大收益者只他太子一人而已!他想借着这次机会扳倒禹翔和他的心腹----我的二哥,因为在不久前他刚接手了户部调粮工作。 至于那缠着瑞王府说要一命抵一命的妇人却在被司法令带走后的第二天招出是自己财迷心窍,想借着疯女儿携子自杀的机会敲诈瑞王府。 疯女儿?一夜之间,原本是痴情女子寻夫不成反遭杀害的戏码就被演变成了疯女人携子自杀!虽然案子已结,但难免有人私心里猜测这是不是司法令碍于被告是瑞王而徇私的缘故。 太子和瑞王之间的争斗已经愈演愈烈了! 我匆匆换了身男装,孤身往瑞王府跑去,前几天的不快早就抛诸脑后了,反是担忧占据了我的内心。虽然禹翔每天都有派人来问安,可我对他的动向却只能从小李子那报喜不报忧中得知那极其少量的一点。 瑞王府的家丁对我虽不陌生,但由于我今天穿的是男装,他们也是花了好半天的劲才认出我来。在穿过院子的时候,隐约听到北边的厢房似有琴声传来,委婉动听。 日暮已然西下,我看见窗外倒映着他捧书伏案的影子。小李子刚想开口通报就被我用手势制止了,他很识趣地转身离开了院子。 “茶!”禹翔依旧埋头工作,未曾发现我的到来。 我巡视了下屋子,终于看到茶几的所在,走过去端过茶壶倒了起来,还未把茶杯端过去就听见禹翔不悦地催道:“小李子,怎么干活越来越不利索了,倒个茶要这么久?” 我把杯子往他面前一放,杯盖被震的跳动了两下,几滴茶水也随之溅了下来。禹翔半天没回过神来,大概在他的印象里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奴才”吧!抬头一见是我,本欲发作的怒气全数压了回去,有点不可置信般地问道:“你,你怎么会来的?小李子呢?怎么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是我不让他叫你的,我想看看你到底在做些什么!”说着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本子,才刚翻开来就被他给抢了回去,我只依稀看到几个人名,还有画着红圈,我问他这是做什么用的? 他笑道:“没什么,一些朝堂上的事。”我本来就不喜欢看这些无聊的东西,只是他这么藏着掖着倒叫我更加好奇了,本想趁着他不注意偷过来看看,没想到他像是看穿我心思般故意把本子给塞进了怀里。我无计可施,只好打趣道:“又不是什么秘籍宝典,怎么连给我看一眼都不行?” 禹翔笑着拉我坐下,“朝中之事你又不懂,看了也没用!对了,你找我可有何急事?” 我故作生气状:“你这个大忙人,是不是没急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那我走好了!”说着便起身作势欲走。 禹翔慌了,忙拉过我,陪笑道:“不是不是,只是奇怪,平常都是我去找你,今儿个怎么而且天色已晚”说到这,他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浮上一阵潮红。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在这个崇尚人文礼教的时代,一个女子是不可以孤身去拜访一个男子的,况且还是在晚上,这气氛多少显的有点暧昧。禹翔连拉带拽地把我给按回了椅子上,刚伏下头,就见小李子跑过来问道:“爷,您叫我?” 禹翔忙把搭在我肩上的双手给缩了回去,怒瞪着呆愣在门口不知到底该进还是该出的小李子,喝道:“没见爷正忙着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小李子探着脑袋往屋里瞧了瞧,然后笑得很贼地躬身退了下去,临走前还故意把门给关上了。禹翔像是舒了口气,挨着我坐了下来,“那天的事我还没来的及谢谢你呢!” “什么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三天前啊!要不是有你在,府里的奴才们还不定会捅出什么乱子呢!” 说到这事我心里就来气,略带愠怒似的回道:“我看未必吧,你府里的丫头可是机灵着呢!什么事都给你安排的妥妥贴贴的,就连谁家媳妇怀孕这样的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若是不喜欢,我明天就让小李子把她给送出去!”他的脸上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我没那意思!”我忙拉住正欲起身唤人的他坐下,“我就不信了,若没有你的命令她能那么做?” 第七十八章 淮陵公主1 “这不能怪我,谁叫你老是这么多情的?” 我不服地回道:“我哪里多情了?我和人家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哪像你,府里还藏着那么多美人!” 禹翔像是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似的,先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再是恍然大悟般笑道:“原来你是吃味了!” “才没有呢!”我极力否认。 “好,没有,没有”他的嘴角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我忽然发现他笑起来的样子其实非常迷人,厚厚的嘴唇,性感却不失刚毅,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一种阳光的美,一双清澈的眼睛折射出一个王者的睿智。 “喂,你傻笑什么呢?”禹翔拿五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啊?没,没什么。”我忙心虚地低下了头,要是被她知道我刚才在想上回和她接吻的情景一定会被她笑话死的! “你是不是在” “不是!”我张嘴而出否认道。 “我都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肯定不是?”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反正我就是知道!” 他把上半身凑了过来。嗤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哎。看来又上当了! 当我再次抬起头地时候发现禹翔忽然止住了笑。脸正慢慢地往我这移。就在他地鼻尖开始碰到我地时候。门忽然被哗啦一声给撞了开来。有人嚷道:“小李子。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连本王都敢拦。不想活了是不是?” 禹翔咬牙切齿地盯着坏事者。那人一见到他立马迸发出无比灿烂地笑容。“三皇兄!” 禹翔只轻声“恩”了一句算是回应。 九皇子华盛又转过头斥责道:“谁说三皇兄在会客了。客呢?”小李子被他数落地不敢说话。禹翔怒瞪了他一眼。顾自走到书桌旁坐了下来。问道:“找我什么事?” 这时候,九皇子才看到原本被禹翔挡在身后的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才尖叫道:“原来是你!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说到这,他挪到禹翔身边嬉笑道:“原来三哥是金屋藏娇啊,难怪小李子不让我进呢!” “你瞎说什么呢?”禹翔喝斥道。 九皇子止住笑,往我这瞧了又瞧,然后拉着禹翔求道:“三皇兄,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了就把舞衣还给我吧!” “别闹了!我哪里有把你的舞衣给藏起来了?”禹翔虽然面上生气,但看的出来他还是很疼这个弟弟的。 “三皇兄,外面的人都知道你为了哄宁三小姐开心,快把整个大兴都翻遍了,现在我不过是来问你要一个舞衣而已,你就给我吧”九皇子拉着禹翔撒起了娇。 “你府上美女众多,干嘛非得跟弟弟抢人?”我哼了一声,顾自站了起来准备走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冒似痴情却把风流当饭吃的家伙。 禹翔慌忙起身跑过来一把拉住了我,“你别听他的!” “那我听谁的?刚进府的时候我还听到琴声了呢,不知道又是你的哪位红颜知己弹的!” “这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说到这,他转头对九皇子吩咐道:“你先回去!” “我不回,你每回都说下次,这回我一定要见到她才行!” 我一把拂开了禹翔的手,“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雪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禹翔一个横身拦住了我的去路,然后又对着九皇子说道:“我今天把实话都告诉你,行了吧?都这么大人了,做事还是这么莽撞!” 九皇子扁了扁嘴,不再说话,他大概也明白他今天好像还破坏了他老哥的一桩“好事”了。 “舞衣在一个月前就嫁人了!” “什么?”九皇子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禹翔继续说道:“是真的,她只想嫁个老实人安分守己地过日子,不只她,还有其他好几个姑娘,明为被瑞王府收留,其实她们不过都是借着我逃离一些不必要的纠缠。” “你是说,那些被你收罗来藏在府中的美女其实都被你嫁出去了?”我回过头看着一脸严肃的禹翔,有点不解于他的这种做法。 “可是为什么呢?外面的人都说三皇兄酷爱美色,所以总是流连”九皇子话还没说完,禹翔就低喝道:“说什么哪?”九皇子立马乖觉地闭上了嘴,然后我听到了禹翔的一声低叹,“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他们利用我的名号打退那些想要继续残害他们的人,而我,也需要她们来保我的平安!” 九皇子一脸迷惑状,“保三皇兄的平安?我怎么没听说舞衣姑娘还有很高的武艺?” 禹翔看了眼一脸天真的九皇子,嘴角划过一丝无奈的笑,“有些事你不懂,回去好好孝顺你的母妃,她抚养你很辛苦!” 我似乎有点明白这其中的玄机了 九皇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一会才倍感遗憾地说道:“那我以后是不是就看不到舞衣跳舞了?”说到这,他的脸上随即流露出一副相当失望的表情,到底还是个孩子,喜欢那个叫舞衣的姑娘不过就是喜欢看她跳舞罢了。 禹翔郑重地点了点头,“所以,以后别再问我要人了,现在我府上只剩一个叫叫素素的姑娘,她还没遇到合适的人。” 我问道:“就是在院子里弹琴的那姑娘吗?” “应该是吧!” “可是,你为什么要让那些姑娘先进瑞王府再让他们嫁人?”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说了,一是为了她们,再是为了我自己。从瑞王府出去,她们能有一个清清白白的出身,而有她们在,在外人看来,瑞王就会是一个沉迷于酒色的闲散王爷,对他们自然造不成威胁!” 我知道他所说的“他们”是指皇后一党,不禁哑然!原来是这样!没有生母,在那样一个充满机关算计的皇宫内想要生存下来是多么的困难,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去装傻充愣,所以他选择了用这个方式来掩藏自己。我忽然能够想像他这些年来的艰辛!不知不觉手竟然抚上了他的脸颊,低喃道:“我不该怀疑你的!”他呆愣了片刻,脸上随即浮现出欣喜的表情,握紧了我的手,“你明白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明白我的!” “那三皇兄,我不打搅你们了”九皇子嬉笑着倒退出了房间。 我猛然惊醒,忙把手抽出来,“你回来!等等我,我也要走!”说着就欲往门口跑去,禹翔一把就把我给拉进了怀里,嘴巴凑在我耳边低呼道:“现在终于只剩我们俩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的声音,在他的身子还未低下来前,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猛地跑开,角色的突然转换让他有点始料不及。最后,我在门外再往里探头的时候,只见他还摸着刚才那被我亲过的脸颊发呆,嘴角还带着傻笑。 我悄悄地回了府,青青被我支出去了,我要求她寸步不离地给我把燕窝粥温火熬上两个时辰,这丫头老实的紧,想必现在还蹲在厨房紧盯着炉灶呢!刚进屋换好衣服,就见大哥急匆匆地跑过来敲门。 “大哥,这么晚了,有事吗?”我装作刚起床的样子,打开房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大哥拿眼在我屋里扫了个遍,犹豫着问道:“小妹,你今天有看到我的那个随从吗?”他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担忧。 “随从?哪个随从?” “就是,就是那天和我一起回来的那个!”他的言辞似有闪烁之意。 我仔细回想着今天的点滴,然后摇了摇头,“没见过,他不是一直都和大哥在一起吗?” 大哥失望地摇了摇头,“没见过就算了。”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只依稀听见他身边的士兵低声说道:“将军,咱们今天都找遍整个京城了,还是没有公主的消息,接下去该怎么办?” 只见大哥一挥手,“等会再说!”那人立马恭敬地闭上了嘴。就算隔着黑夜,我也能明显感觉到大哥的背影透露出的焦虑。如果我没听错,刚才那士兵说到了“公主”两个字。我朝除皇上的几个姐妹外,并无其他公主,而且她们有的都已经当上祖母了,大哥应该不会是去找她们的。那难道是她?那个跟着大哥回来,面容白皙的随从,也就是大哥刚才问我有没有见到的人?那她又是哪国的公主? 我随便查看了下,原来府里的很多家丁护卫都被大哥派出去找人了,我原还以为是自己的爬墙技术有所提高了呢,一趟来回都没人发现我,原来根本就没人看着,亏的我还总是轻手轻脚地,生怕惊动了巡夜的护卫。 据福伯说,大哥彻夜未归,真不知道他找的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人,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 三天之后,有关于禹翔的桃色新闻又开始传播开来了,我说过要彻底相信他的,所以我决定漠视这些无谓的传闻。可是,这回的情况好像比上回葛氏母女那次要严重的多,因为我偷听到二哥和他的同僚在讨论此次事件的时候谈到了祖制和谋逆之罪的问题。 第七十九章 淮陵公主2 我匆匆跑至瑞王府,却见其府邸门口聚满了官兵,我软硬皆施,那些看守的禁军却只回复我一句:“没有圣旨,任何人不得擅入!” 原来事态已然如此严重了!我只好换了行装进宫面见太后,现在大概也只有她老人家能帮的上忙了。刚进宫门,就看到有两个太监从天牢方向匆匆走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叹道:“真没想到,竟然连天牢都有人敢闯!” 另外一个示意他噤声,“别说了,咱们赶紧回复太子去吧!”然后二人加快了脚步往前面走去。 我无心理会他们的谈话,只想着呆会见到太后该说些什么,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点都没搞清楚,只知道禹翔被控和淮陵国公主私通。大兴祖训,与淮陵国人私通者,以谋逆罪论处!再加上前次葛氏母子事件风波余存,这消息似乎走的飞快,在我进宫的途中就听见街上有不少人在议论此事,说的好像跟自己亲眼所见似的,都快把禹翔给说成是卖国贼了!想到这,我干脆提起裙子小跑起来,这皇宫,没事建那么大做什么?又不准坐马车,从宫门口到慈宁宫最少也地走上一个时辰,这还算是近的了。 “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往哪去呢?”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下意思地就想跑,可没走两步,就见身后传来太监尖细的喝斥声:“大胆,太子问话,竟敢不作回答?” 我只好再次放弃了逃跑的想法,停住脚步,回过身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回太子话,奴婢这是要进宫向太后问安!” “问安?恐怕你问的不是太后的安吧?”他直言点破了我的意图,那我也就没必要再这么藏着掖着了,亦直视着他回道:“殿下似乎也没闲着!” 他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冒出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女人太聪明了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这是在夸我吗?”我自作聪明地问道。 “你觉得呢?”他眼含笑意地看着我。 我厚着脸皮回道:“谢太子殿下夸奖,殿下慢走,奴婢不耽误您了!”正想着如果他不肯先走我是不是可以先开溜的时候,却见他忽然把头给凑了过来,小声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本王要去哪吗?” “奴婢不敢过问太子爷行踪!”我很干脆地拒绝了他这种略带暧昧地套近乎方式。 太子轻笑道:“那如果我说我要去天牢审问那个被抓地淮陵公主呢?你也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淮陵公主?”听到这个名字地时候。我地第一反应是。该不会是他来接手这个案子地吧? “有兴趣同往吗?”他再次询问。 “有!”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管他地目地是什么。既然有机会去了解事情地真相。我当然要去试试。他地嘴角轻扬。是那种类似于得意地笑。然后从我身边穿了过去。衣袂轻飘。掀起一股淡雅之气。若非对他地为人早有几分了解。我兴许还会误以为刚才是一个超脱世俗地隐士从我身边经过。当太子地最后一个随从从我身边走过地时候。我方回过神。忙提起步子紧紧跟上。 我不认识去天牢地路。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心急地缘故。总觉得这路显得特别漫长。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完似地。太子还非得让我走在他身侧。我又不敢开口问还有多久会到。因为他地脸上始终是一副捉摸不透地表情。半个时辰后。他老人家非常体谅人地把他地那些个随从都给打发掉了。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后悔跟着他走了。要不是被他硬生生地看着。早就跟着那群太监宫女逃了。 我估算着至少又走了一个时辰后,才远远地看到一个类似于牢房的建筑,那心情激动的,真是没法用语言形容,差点就欢呼出声,以为终于可以结束这漫长的“旅程”了,没想到,太子他老人家却是硬拽着把我给拉到了另外一条过道上,还非得说那才是捷径,结果我又被迫多走了半个时辰,直到两腿发酸,视力模糊,他老人家才大发善心,让我看到了天牢的大门,这时我已无暇观赏它的规模了,只顾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也不知道太子和守门的侍卫说了什么,然后很快,我们就得到了通行证。 一进这昏暗的牢房,迎面而来的一股阴森之气顿时让我清醒起来。“这是对你的惩罚!”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放大的面孔,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 “啊?什,什么?”我吓地慌忙后退,差点就一屁股蹲地上了。 他脸上散发出一种类似于警告的讯息,“这世上没有人会将本王送的东西送回,也没有人会将本王拒之门外,你是第一个,本王当然要好好惩罚你!” 我摸摸依旧发酸的双腿,言不由衷地说道:“谢太子殿下手下留情了!”这惩罚手段简直比天牢的酷刑还厉害!不过我还是决定虚心接受,死不悔改!这家伙,今天大概带着我逛遍大半个皇宫了吧,整整两个时辰,一口气也不让我多喘,这招真损!也不知跟谁学的。 太子收住了脸上的笑,转而换成一副略显无奈的表情,“难道你跟我就非得这么见外吗?” “我好像没听说我们家还和太子有亲戚关系!” “恩?”他先是一副不解的表情,回味片刻后方才明白我的意思,然后沉下了脸,一言不发地往地牢走去。这脸变的也太快了点吧!我呆愣在原地,不知到底该不该跟去。 “愣着做什么?”太子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却不回头,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提起步子小心翼翼地跟上,早知道不该拿自己和皇亲国戚来开玩笑的! 越往里走越觉得透不过气,这么炎热的夏天,地牢里却是密不透风,一般牢房为了不让犯人有逃走的机会,都只在高出开一个小窗,这在冬天还好,至少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可要是到了夏天,哪怕只在这里面呆上一个时辰,都得悟出一身的汗。 领路的牢头恭恭敬敬地打开了门上的锁,拍马屁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太子一挥手给谴下去了。昏暗的牢房里蹲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脸上满是灰尘,憔悴不堪,却始终掩不住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一见到有人开门,下意识地起身往门口瞧,目光落到我身上的时候先是一阵惊喜,然后很快就转换成了失望和迷惑。 “这,就是那个淮陵公主?牢头呢?怎么不给安排个好点的房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一下子对这个女孩子心生同情起来。 “淮陵奸细,本该一抓到就判处死刑的!”太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对面那个姑娘,那姑娘闻言不由自主地晃了下身子。 “她根本就不像奸细啊!”我极力辩解。 “与淮陵永世不相往来,此乃祖训,任何淮陵国人踏入我朝边境都将被视作奸细处死!”他把“处死”二字说的尤为响亮。 我低声自语,“什么破祖讯,一点都不近人情!” 太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冷声道:“再不近人情也是祖训!”这耳朵是什么做的,这么小声的话都听的到,看来以后还是不能说他坏话的! “不过,有些时候也是可以有例外的”太子边说着边从那姑娘身边走过。 “什么例外?”我迫不及待地追问,早忘了到这里是干什么来的了。 “本王听闻公主身怀有孕,不知公主想好没有,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难道大兴祖制还对怀孕的妇人宽容对待?原来在这个时代还有人情化的法律,真是不得不佩服我们祖先的英明远见!不好意思,我看我要收回刚才骂你们的话了。那淮陵公主转过身,像是望着墙的那头,然后满含柔情地跑了过去,将脸贴在墙上,似是在聆听什么,又似在诉说什么。太子也未予阻止,像是知道她在做什么似的。半晌,她才将抚上墙壁的双手收回,扬起了头,向我们这走了过来,边走还边说道:“我和瑞王真心相爱,你们又何苦如此拆散我们?” 走近了,我才看清她的容貌,这本该是一张相当秀气的脸,只是那汗渍混合着尘土粘在她的脸上,让她显的有些狼狈。是她?心下猛的一惊,她就是大哥的那个随从!可是,为什么她刚才说她和禹翔是真心相爱的呢? “你是” “我不是!我不认识你!”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极力否认,好像早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 太子对她的回答似乎不太满意,接着问道:“你有证据吗?” 然后她也准确无误地说出了禹翔身上的胎记,眼含热泪描述着她与禹翔之间亲密的点点滴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听进去多少,只知道倘若一个人心中无爱,眼睛里是无论如何也透不出这样柔情的光芒的,她和那葛氏妇人不同,完全不同! 第八十章 淮陵公主3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好像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般,更加不敢去直视她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 我不知道太子为何要带我来这听他审讯,我不相信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去做这种违反礼制的事情,也许他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青青在一个劲地喊门,我彷若未闻。是她,一定是她!那个跟着大哥从边关回来,又在三天前忽然失踪的人,也就是大哥发动府里的家丁护卫满城寻找的那个随从!在她描述她和禹翔的缠绵的时候,用的都是“他”,却不是和禹翔有关的任何一个字。如果她说的是假的,那必定是在为另一个男人脱罪,而那个男人除了我的大哥还能有谁? 我到底该不该说实话?这事如果发生在我大哥身上,必死无疑,可如果发生在禹翔身上,那会不会如太子所说的,因为禹翔是皇子而从轻处罚?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将永远失去竟夺皇位的机会!如果单从我个人的意愿来说,我还情愿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乡间百姓,两个人相亲相爱,游山玩水,岂不快哉!可是,我知道这不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不只是他要为母兄报仇那么简单,而是从小到大,一直活在皇后势力底下的他过的非常压抑,他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更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不只他自己,连我都清楚地知道,他和太子,不管最终赢的是谁,都不可能会容的下另外一方! “小姐,快开门哪!大公子不见了!”青青在门外焦急地喊着,我浑身一激灵,忙起身开门,“什么时候的事?” 青青见我终于肯出来,露了个放心的笑容。但随即换作了担忧,“两天了,起初大伙也没在意,而且大公子的行踪向来是不让别人过问的,今天夫人问起,我们才发现原来有两天没见着大公子回府了。” 我怎么这么糊涂。现在满城都在传播着淮陵公主被捕的消息,大哥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如果他得知这样的消息会去做什么?劫狱?这两个字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吓的倒退三大步,青青慌忙跑过来扶住了我,“小姐,你没事吧?” 我挥了挥手,“没事。派人出去找了吗?” “找了一天了,还是没有大公子地消息。” 大哥,我那最沉稳的大哥该不会真的糊涂到去闯天牢了吧?“有没有跟夫人回禀过?” 青青摇了摇头。“我怕夫人担心,就让福伯先压着。” 我赞许地点了点头。“做地好。你去禀报夫人。就说大公子难得回京。正和昔日好友把酒谈天。可能要晚些时候回来。”青青答应着退了出去。我低头沉思起来。如果大哥真去闯天牢了我该怎么办?爹不在了。二哥又是刚涉足官场。禹翔自身难保。我到底该怎么办?前几天葛氏母子地死就好像一个小炮弹似地。虽未掀起多大风波。但多少带出了点迷惑人地烟雾。况且这事平息没多久就出了淮陵公主事件。人们对于瑞王地多情风流似乎已经不带任何怀疑了。葛氏母子?对了。他们会不会像对待那葛氏母子那样来个杀人灭口?如果这样。那禹翔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且这次地罪名可不是始乱终弃那么简单。那是谋逆之罪。是杀头地死罪! 我匆匆跑进马厩。骑上马就直接往定国候府跑去。也许现在只有他能进地了天牢了。我强忍着马匹颠簸地难受。不停着抽打着。差点就从马背上给摔了下来。经过一层层地禀报我才得以进府。以前去瑞王府地时候都没这么多规矩。没办法。我现在这模样地确不太雅观。让人家相信我就是众人眼中那端庄贤淑地文敏郡主地确有点困难。子扬几乎是奔跑着过来地。一见我这披头散发地模样。就焦急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看了眼左右侍侯地婢女。子扬随即会意。立马谴退了众人。我才放开胆子说道:“怀陵国地昕阳公主现正关在天牢里。皇上久病未愈。现在能进去天牢地除了太子恐怕就只有你了!” 子扬收起了刚才那紧张地情绪。低声问道:“你是想让我救她?” “不是!我是怕她像上次葛氏母子那样死地不明不白!”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刚提起步子地又随即停了下来。冷冷地说道:“天牢乃刑事重地。现属太子管辖。我们定国候府早已不问政事” “子扬!”我脱口而出叫道,“为什么,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还说什么比亲兄弟还亲的关系,在这关键时刻,不会连你也袖手旁观吧?” 他地脸上似乎有一丝动容,但很快消失不见,“他自己闯下的祸自当背着!” “不是他!”他显然被我那确信不疑的口气给吓懵了,我接着解释道:“我可以确定那不是禹翔干的,至于那昕阳公主,也许她只是想极力维护她爱的那个男人罢了。” 他似乎在低头思索,也许早就已经猜出我话里的意思了,大哥镇守的正是我朝与淮陵的交界,上个月他回京奔丧,昕阳公主最有可能就是跟着他回来的,只是这点早在人们对瑞王背祖弃宗地漫骂声中被忽略了。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我不信他会在这种时候弃禹翔的生死于不顾! 良久,他才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我可以把你的人安排两个进去。”够了,这就够了!我忙屈膝道谢,他本能地想伸手来扶,却很快缩了回去,只冷冷地说道:“早点把人带来。”我点了点头,跑到门口,对着天空吹响了哨子,通常风云二使都不会离我太远。果然,哨响三声,他二人就如鬼魅般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子扬先是惊讶不已,但很快像是明白了什么,唤来府里护卫,对他耳语一番,然后又招呼我们坐下。 “小姐是要我们扮作狱卒吗?”风低头问道。 我对他的这个提问有点不太明白,倒是子扬,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难道这是刚才子扬和那护卫说的话?隔这么远,又是低头耳语,他也能听的到?这耳朵简直太好使了!没多久,就有人奉上一个包裹,子扬边查看包裹里的东西边问道:“没被人发现吧?” 那护卫躬身回道:“少主放心,绝对没有!” 子扬点了点头,“好了,你先下去吧。”然后他把包裹里地东西给拎了出来,果然是两件狱卒地衣服!我明白他的意思,向风云二使大概讲解了此行地目的,他二人先还是认定禹翔告戒他们要时刻保护我的命令,在我和他们说明禹翔的安危就在他们所看护的人后,他俩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我不知道子扬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人给弄进去的,只是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从不露面,而是假手于其中一个交好的官员,他似乎在极力和禹翔撇清关系。 风云二使得回的消息,大哥的确被困在天牢,而且证实罪名是硬闯天牢。不过关他的地方非常隐蔽,而他落狱的消息也未曾传出,似乎有人想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我不禁猜想,难道处理此案的是大哥的旧识,想趁机给他放水?可是谁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将私闯天牢的罪名给压下来? 而在这时,又有人暴出惊人内幕,说瑞王监守自盗,那运往边关的军饷其实是他派人劫走的,后来事情败露,不得已才又以追回粮饷的方式送回。这其中有两条证据,第一,那劫持粮饷的盗匪在被瑞王伏击之后竟然没有一个落网。第二,瑞王为讨佳人欢心,不惜动用天下门客,倾尽所有为其寻找宝珠,此举已耗尽瑞王府积蓄,所以他才不折手段地搜罗财物。 禹翔被暂时免去了所有的职务,闲赋在家,瑞王府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信任危机!而此时,慈宁宫又传出太后她老人家要闭关参佛,为病中天子祈福的消息,于是所有进宫欲拜见太后的人都被回绝了,朝堂上似乎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二哥是户部吏事,所以这事也和他脱不了关系,我们宁家也在这场无声的战役中陷入了僵局,自爹离开朝堂后,宁府的荣耀就远不及当日了,现在两个哥哥皆身陷囹圄,娘急火攻心,又是一病不起。正当我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太子他老人家竟是毫不避讳地光临了我那寒社。 “殿下百忙之中还能够抽空光临寒社,真是令弊府蓬壁生辉啊”我假惺惺地说道,心里却把这个奸诈小人给骂了个千百遍。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便扭?”太子伸了伸懒腰,浑身上下透出的是一种类似于得意的笑,“你这宁府好像冷清多了” 废话!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听说宁夫人身体不适,可曾好点了?”他并不理会我的怠慢。 “还行。”我答的漫不经 “你似乎不太欢迎我?”他顾自在客厅中央坐了下来。 知道了还问!虽然有些不满,但也只能在心里哼哼两声。 他冲我招了招手,“过来坐。”好像他才是这屋子的主人似的。我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在最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的脸上是一副了然的笑,“你就不想知道我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吗?” 第八十一章 威胁 “没啥兴趣。”我直截了当地回绝。 太子依旧未曾生气,只轻摇了下头,一副略显无奈的表情,然后举起双手对着空中击掌两声,随即有人将一个红木匣子奉上,他看都不看就示意那人将东西转呈于我。 “是什么?”我问道。 “自己打开来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木盒,满怀疑惑地打开了盖子,没想到躺在里面的正是那玫镶着人鱼小明珠的珠钗,我的手下意识地颤抖了两下,害的刚才那递上盒子的公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我毫不犹豫地合上盖子,将东西给递了回去,太子却用他手里的折扇一把给挡了回来:“先别急着还给我,也许你会有兴趣听听我的条件的。” “什么意思?” 太子正了正衣襟,敛住笑容,“你的兄长身陷囹圄,而你们宁家的权势也很有可能在这场危机中彻底瓦解,三皇弟已是自身难保,难道你还想继续把时间蹉跎在他身上吗?” 他说的是“你的兄长”却不是二哥的名讳,他是在暗示我的两个哥哥现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吗?没想到他堂堂太子,一国储君,竟然还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威胁我?还真是叫我受宠若惊了! 我刚想开口,就见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懵了,他身后的随从早乖乖地退避开了。“请太子收回如此贵重的东西!”我直接跪了下来,把手里的盒子高举过头顶。 “为什么?” 恩?不太明白 “为什么会这样?我有哪点比不上三皇弟?我是大兴地储君。未来地天子。将来这整个天下都将是我地!你也会是我地!”说到这。他竟是一把将我从地上给拎了起来。这样地他。浑身上下均透着股王者所特有地霸气。让人不寒而立! “你。放”我痛呼出声。为什么每次都喜欢把我当小鸡一样拎来拎去? 以前我一说痛他就会立马放手。可今天却没有要停止地意思。“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不计较你地过去。不管你曾经和任何男人发生过什么。我将来地后位都将为你而设!”他地声音里竟带着股恳求地意味。 “我不愿意!你不要以为所有女人都是那么虚荣和势利地。至少我不是!好。现在我就告诉你你和禹翔差在哪!第一。他从来都是正面和你交锋。不会在背后耍诡计。这才是君子所为!还有。就是他从来不会这么用力地抓着我地手臂。直至它发青!”最后一句我几乎是狂吼出来地。其实我还没说地是。他一开始就在挑拨禹翔和子扬之间地关系。先是我和子扬在湖心亭见面被禹翔撞上。再是后来子扬和禹翔日益加深地矛盾。都和眼前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太子地手不自觉地垂了下来。我终于从他那魔爪中给解放出来了。也顾不上去揉捏被他抓地生疼地地方。拾起掉落在地上地盒子。依旧高举过头顶。“求殿下收回!” “呵。呵呵”他开始冷笑起来。我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他。他。该不会气傻了吧?“君子?哼。想要拥有至高无上地权利就不可能成为君子!你以为他就没有对我耍过阴谋诡计吗?不过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说到这。他像是极力压抑住了心中地怒气。转而说道:“可我还有一点没说。私通怀陵公主可是死罪。祖宗定下地规矩。谁也改变不了!一旦定案任谁也救不了他!如果你肯收了这珠钗。不仅你地兄长能平安归来。连他。也能逃过这一劫。” 我冷笑,“逃过这一劫,然后你再为他挖好另外一个坑让他接着跳,是吗?” “你我在你心里难道就真那么不堪吗?”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逐渐把语气给放缓了。 我低头不语。他背过身去,依旧高昂着头,“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到底该怎么做你最好想清楚!”冰冷的声音直冲脑门,“本王送的东西不可能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送回!”其意思很明显,就是如果我不接受。就等于和他成为了真正的敌人! 我本想以父亲刚逝。守孝期间不宜婚嫁为由推辞,他却似早就看出我的心思般。给了一个让我没办法再推辞的理由:圣上卧病良久,太子大婚乃是普天同庆之盛典,亦是为圣上祈福。说白了其实就是冲喜!古时人们的迷信心理远不是我凭空所能想像地,他把为圣上祈福都搬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有什么世俗礼节是比天子的康健更加重要的呢?虽然我知道这不过是他拿来堵塞我的借口罢了。 临走前,他像是低声自语般说了句:“从小到大,你被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不知世间险恶” 我的脑袋胀的难受,四周回旋的全是太子临走前说的话,现在禹翔和我宁府地命运似乎都掌握在他手里,我几乎没有丝毫可以选择的余地。 转眼,太子给我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天,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 我想见禹翔一面,可是据说他整日窝在鸳鸯帐里,与香酒美人为伴,终日颓废不已,我不信外间传闻,想进瑞王府一探究竟,却被生生挡在了门外! “小李子,柳儿,快开门啊,是我”我使劲敲打着门上的铁拉环,这扇门自从半个小时前被见到我的瑞王府家丁关上后就一直没再打开过。我依旧不死心地敲打着大门,嗓子喊的几近沙哑的时候,才见禹翔搂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半醉半醒的模样,说起话来透着满身地酒气:“你你来做什么?”声音里满是不屑地意味。 我望着他那憔悴不堪的模样,衣襟错乱,显然刚才发生了什么,原本活力四射地眼睛半合半开,满是消沉的味道,这与我所认识的骄傲的瑞王毫不沾边,可这确实是他,无论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能认的出!我甚至能感受地到他想看我却又不敢看的矛盾心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前几天还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王侯,今日却又成了这般落魄模样!我伸出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颊,他有一瞬间的陶醉,但随即清醒过来,一掌将我拍开,愤愤地说道:“臭女人!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我只把这一切当成是他诸事不顺,心情不佳的缘故,耐着性子不去计较。没想到我刚走近他身边,他就再度挥起双手将我一把推开,我明显地感觉到那双手在接近我的时候作了瞬间的停留,以至于落在我身上的力道要比刚才那一掌轻很多。“本王的事哪轮的到你来过问?让你走,听见没有?别在这搅和我的好事!”他再度怒吼道。 这时,那搀着禹翔,杨柳细腰的女人盯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尖着嗓子说道:“呵,原来是你啊!王爷呢,以前是对你有那么点意思,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现在王爷只喜欢我,听见没有?姑娘家的,别老是赖在人家门口,让人看了笑话” 我不理会她的奚落,只一个劲地追寻禹翔的目光,他却不愿意再多看我一眼,我有点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还一味对自己强调要忍耐,“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些天心情不好,我不会怪你的” 禹翔冷笑道:“得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贞洁圣女?别笑话人了!整天和这个那个男人搂搂抱抱的,还说什么只喜欢我一个人,真是笑话!” “你说什么?”我的怒火一下子被激了起来。 他轻哼一声,借着酒意半扶着身边的美女,“实话告诉你吧,本王以前也不过是看着你还有点姿色,想跟你玩玩罢了,现在本王玩腻了,不想玩了!听懂了吗?” “禹翔!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大声质问,周围的人皆是一愣,禹翔也似清醒了大半,肩膀从美人身上挪开了,那细腰女人忽然冲到我跟前,挥起巴掌就对着我打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正着,脸上火辣辣的疼,那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王爷的小字也是你可以直呼的吗?哼,什么东西!” 我看到禹翔的拳头握了握,然后很快松开,将那满脸怒气的女人一把拉了过来,调笑道:“艳儿,你说的没错,这丫头真不识趣,走,咱们回去继续呵呵”禹翔拥着那叫艳儿的女人往里走去,然后大门“砰”的一声就被关上了。我的心顿时凉了个透顶! 我呆愣在当地,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为什么,为什么才几天不见就变成了这样?这是他吗?就在这时,我似听到里面传来狠力的巴掌声,还有女子的哭泣求饶声,冻结的思绪又再度清醒过来。刚才那个一定不是他,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着,然后很快抑制住了愤愤不平的情绪,趴在门缝上想一探究竟,可那声音却忽然停了下来。我一屁股蹲坐在王府门前的石凳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八十二章 东风 良久,里面似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在喊:“郡主,文敏郡主,您还在吗?” 我收回恍惚的思绪,忙起身回应道:“在,在” “郡主,奴婢柳儿。” 我踉跄跑过去,“柳,柳儿,你们主子呢?” 柳儿把声音压的很低,“爷已经回房了,他把自己一个人给关进了房里。请您莫怪爷,他心里还是很看重您的,不然刚才也不会把那个对您无礼的侍女拖下去重责百杖了。” 我惊呼:“什么?重责百杖?那她现在怎么样了?”一百棍子打下来焉有活命之理? 柳儿似是叹了口气,“是她自己太糊涂!爷下的命令谁敢不从?”虽然脸上还留着那个叫艳儿的掌印,而且我一开始也有狠狠打回来的冲动,但因为这样就要了她的性命未免太残忍了点,可是不等我追问,柳儿就匆匆说道:“奴婢只知道,前日太子来访,爷和他在屋里好像吵起来了,爷还打碎了一个宝瓷瓶,后来爷就吩咐府里下人,要是见到郡主前来,只管关了大门,不让郡主踏进王府一步。郡主,奴婢能说的就这么多了,相信您如此聪慧一定会想明白的,奴婢不能久待,先走了。”我本想再问个明白,里面却没了声音,看来柳儿已经走了。 太子?看来又是他搞的鬼!可是,为什么禹翔会任由他摆布,难道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吗?这个问题不容我细想,太阳就已经隐于华山之后了,明天就是最后期限,我到底该怎么办? “小姐,您难道真的要离开王爷吗?”青青一脸苦闷地站在门口, “不会!”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可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青青满是不解地问道:“那小姐为什么不去找王爷商量?” 她哪里知道我今天在瑞王府所遭遇地一切?就算禹翔他有什么苦衷。也没必要做地那么决绝啊!当时气地我真想冲过去狠狠踹上他两脚。 “咦。小姐。您地脸”青青像是发现了什么般。慌忙跑了过来。盯着我地脸仔细瞧了起来。不可思议般地问道:“小姐。您。您脸上怎么会有” “这就是今天去瑞王府地结果!”我淡淡地回道。 青青恨恨地说道:“是哪个不要命地奴才敢把小姐打成这样?就不怕王爷知道了要他命吗?”她丝毫不把我身上地伤痕联系到禹翔身上。 “就是在他眼底下打地。”我地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青青听地目瞪口呆。根本不愿相信这样地事实。我又补充道:“可是他又背着我将那个扇了我一巴掌地女人处决了。”青青皱着眉头。显然有点搞不清状况了。“王。王爷也在?怎。怎么可能” 然后我将我地怀疑和想法都告诉了青青。现在她是我唯一信任地人。也是唯一可以和我商量对策地人了!青青脸上地不解很快换作了愤怒。“小姐。咱们一定要帮王爷!” 我从太师椅上蹦了起来,“我知道,可是,他为了保护我,极力想和我撇清关系,现在我连他人都见不到!我也在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的到他?” 青青似乎也陷入了苦思中,也许是刚才说话太大声了,扯到了脸上的痛。我呲起了牙,青青发现了我的异常,忙心疼地把我给按回太师椅上,“小姐,您躺着别动,我去叫大夫,可别伤到哪了才好!” “不用”在我的那个“用”字还没出口前,青青就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脸上敷过药后感觉凉飕飕的,没有之前那火辣辣地疼了。我不敢惊动娘亲,怕她老人家担心,现在她也只是一边喝着难闻的中药一边跪在佛祖面前替二哥祈祷,她还不知道其实大哥也被困在了同一个地方,如果不是这样,我可能早就收拾包袱逃的远远地了。太子似乎对我相当的放心,没有派任何人跟踪我,也许他是料定了我不会放弃其中任何一个吧!我就算不顾及禹翔,不顾及两个哥哥。也不可能不顾及我那含辛茹苦生下我又将我抚育**的母亲! 忽然。窗边似有人影闪过,我飞快起身。冲出门外,却是什么也没有,可能是我自己最近受的刺激比较多,都有点疑神疑鬼了。正想转身回屋,却瞧见院子门口半露出一双相当熟悉的鞋子,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清晰,我在心里嗤笑两声笨蛋,然后悄悄地走过去,伸手一拽,果然一个大活人滚了出来,那人正要开口大骂,一句“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还没骂完就立马给换成了笑脸,“小妹,二哥不是故意偷看你的”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咋的,几天不见,学会偷窥了?”我双手抱臂,低头看着眼前摔了个狗吃屎地人。 二哥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嘿嘿,也不是,就是想你了,回来看看。” 说到这,我忽然想了起来,“咦,你不是被关进天牢了吗?难道你越狱了?” “嘘”二哥一脸紧张地做着噤声的姿势,“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二哥你糊涂啊!”我捶胸顿足,“你这一逃,人家不定会给你头上安多少罪名呢,到时候你可就说什么也解释不清了!” 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不清就不说了,大不了落草为寇,畅游江湖,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我看着他那世事皆不关己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想抛了我们这一家子独自开溜啊?” “我倒是想带上你来着,可有人不让。”说到这,他故意将眼睛瞄向边上那棵老榆树,我随即明白过来,依旧用对付他的方式将手伸向了树后。躲在那里的人闷哼一声,却未曾像二哥那样狼狈地摔出来。 “是你?”虽然早就猜到了七八分,但当看到他人的时候还是呆愣了三分钟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风度翩翩,衣容整洁,月光洒在他身上更添一份孤傲之美,和今天白天在瑞王府见到的简直盼若两人,这才是他,我所认识地瑞王!那个一心想要主宰这天下的瑞王! “脸上还疼吗?” 我呆呆地摇了摇头。 这时候,二哥把脸凑了过来,“人家王爷可是千心万苦躲过众人耳目跑过来见你一面的,有什么体几话趁早说,你知道哥哥我是逃出来的,完了我还得回去呢。” “回,回去?”我瞪大了眼睛瞧着他,敢情这小子把天牢当自个家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以为就天牢那么点地方能困的住你二哥,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满是得意的表情,丝毫不为自己地行为有可能引发地后果而担忧。 禹翔冲着二哥招手,“润泽,咱们走吧!” 二哥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我地好王爷,您千方百计地非要出来一趟,现在人是见着了,怎么两句话没说到就要走了?” 禹翔一言不发地转身就欲从后门出去,我一个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你什么意思啊?把我家当菜园子了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脸上却又换作了白天在瑞王府时的冷漠表情,不作任何回答,径直绕过我走了出去。二哥走到我边上,轻叹道:“看来你在王爷心中的分量的确不轻!” “什么意思?”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这忽冷忽热的就叫“分量不轻”? 二哥把头低了下来,声音压的很低:“我们怀疑皇上和太后皆被软禁,王爷打算举事,他是怕万一事败,也不好连累你,可他心里又着实放不下,本想偷偷来看一眼的,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我被他这话给吓了一跳,不是因为知道禹翔想要举事,而是他们竟然怀疑当今皇上和太后被软禁了,这怎么可能?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皇宫里权势最大的两个人给软禁起来,难道这个人是我不敢往下想去。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问的突兀了,幸好二哥从来都把我当自己人,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说道:“我们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什么东风?”我追问。 “一个能让太子得意忘形的机会,这样我们将会事半功倍!”二哥说完这话才转身跟着出去。 我仔细回味着他说的话,也许他是知道太子和我的约定的,所以他其实是在暗示着我什么。按照禹翔和二哥的武功来说,就算不能身轻如燕,也不可能粗心到叫我这个一点功力都没有的人给发现的,除非,是有人刻意为之!而那个人,定是我二哥无疑! 至于禹翔,前些时候虽被以各种理由剥夺了手中职权,但他还是以令人咋舌的手段在悄无声息地培植着自己的势力,我不得不开始怀疑取代太子其实是他谋划了很久的事,为母报仇不过是个契机罢了。 第八十三章 宫变1 在我给太子回复的当天,宁府就开始了有史以来最为热闹的日子。一箱箱的绫罗绸缎、珠宝玉器、吉祥宝物从东大街一直排到了西大街,然后再从宁府大门抬入,惹的当地百姓皆放下手中活计驻足观看。顿时,京城出现了类似于过年般的热闹景象。看来太子也不过是孩子心性,非得搞那么大排场,倒像是刻意在向人家炫耀了。 娘一直以为我会和禹翔在一起,所以在她看到那成群结队的送礼队伍时,还以为是瑞王府的人,还没开口询问就发现了异常,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下令关上了宁府的大门,这是我所知道的娘亲一生中干过的最勇敢的事,明知道对方是太子派来的人竟然还敢将其拒之门外。可是当她看到我亲手将大门开启的时候,彻底傻眼了,我勉强露出点微笑:“娘,您应该高兴才是,看,谁家的女儿出嫁能拿到那么多彩礼?”我不理会娘亲惊讶的表情,飞快地往自己的卧室奔去。 婚礼被订在十天之后,我把消息想办法通知二哥的时候,他却是一副早就明了的表情。我让他带了封诀别信给禹翔,告诉他我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他现在是个落魄王爷,而太子却是继承大统之人,我贪慕荣华富贵,目光也很短浅,至少现在他给不了我这样的尊荣,所以我选择攀上另一个高枝。禹翔基本上是不可能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的,不过我相信聪明如他一定能够明白我的用意,孰轻孰重,他应该比我更清楚。况且有二哥在一旁协助,他一定有办法不让禹翔轻举妄动的。 在这十天里,我每天做的就是通过八戒他们不停地联系旧识,像司马帆、尉迟文他们,虽然他们有的只是无所事事的阔少爷,可他们很多都是朝廷命官的儿子。不指望他们的爹能给禹翔帮上多大地忙,但只要在适当的时候保持沉默。这就够了,至少能省下不少麻烦。我当然知道,若由禹翔出面收服会省力的多,可我就是怕他太自信了,亦不屑用这样的方式来夺得胜利,所以这些事只能由我来做。我总想着能用我微薄的力量去为他做的点什么,至少比每天待在家里,听着那一声声虚假地道贺声要好的多。这其中,禹翔的小表妹殷容笑的最是灿烂,就好像她才是新娘子似的。 时间在忙碌中过的飞快,黎明时分,我就被人从被窝里给拽了出来,然后洗漱、更衣。“喂,喂。你们做什么啊?”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太子妃,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啊!”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在边上堆满笑意地说道,她地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婢女。个个手里捧着个托盘。 太子妃?她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摸摸脑袋,“大喜?什么大喜?” 那妇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我的好主子,今天是您出阁地日子啊,您该不会忘了吧?” 我迷糊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起来。出阁?说实话,这些天光忙着在外面跑,倒还真把这事给忘了,我侧着脑袋问道:“你确定是今天吗?” 她拿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我,连自己要出嫁的日子都记不住的除了傻子大概就只剩下我了吧!我赶紧把头低下,“那。那你们是什么人?” “奴婢们是太子殿下派来伺候小姐的,殿下吩咐奴婢一定要把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嫁。”说到这,喜婆又在边上讨好似的说着吉祥话,可这些话听在我耳里却是分外刺耳,跟一群苍蝇在耳边嚷嚷似地讨厌。 我被强压着换上了那大红地喜服。戴上了那厚重地凤冠。小时候看人家新娘子出嫁。总时常想着自己结婚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一件比她们还漂亮地嫁衣。多少年过去。我才摆脱了小屁孩地影子。而我现在身上穿地相信也是这世上最华丽地嫁衣。可我却没有一点欣赏地心情。不是为我所爱地人而穿。再漂亮地衣服也不过是一块遮羞地破布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院子也早就布满了御林军。而且从今天一大早我被强制起床开始。那十多个婢女包括喜婆皆是寸不不离地跟着我。我明白太子地心思。婚前他给了我足够地自由空间。现在他不想在婚礼上出现什么意外。我也尽量告戒自己不给他弄出点意外。倒是青青。整天不发一言。任由她们给我收拾。只呆坐在角落。闷闷不乐。为了让禹翔能死心。前几天我还刻意搬了屋子。并交代青青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找到我。这丫头是明白我地心思地。所以她这些天一直很矛盾。既想帮助禹翔又怕我受委屈。不过我倒是比她乐观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现在也没有我后悔地余地了。只是我和禹翔大概也就只能这样擦肩而过了。因为不论结果怎样。我都会是他名义上地大嫂。这是谁也改变不了地事实。 “怎么。连九爷我地架都敢拦?不想活了是不是?”外面院子里响起嘈杂地吵闹声。 “不。不是。九王爷。只是太子殿下有吩咐”那侍卫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给我滚开。爷要进去拜见未来嫂子!” “这。可是殿下有吩咐” “这位大哥。让他进来吧。太子若问起。就说是我地意思。”说完这话我就转身进屋了。那侍卫犹豫再三。再加上华盛地软硬皆施。他终于明白得罪我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没好处。反正山高太子远。他们也就只好乖乖放行了。我再把华盛地那招威胁加恐吓搬到屋里地那堆丫环喜婆身上。别说。这招还真管用。我一说要拿剪刀剪了嫁衣。她们一个个都吓地慌忙退下去了。青青看了看门外怒气冲冲地人。坚持要留下来。以防发生意外。 一冲进屋子,这位小兄弟就对我横眉竖目,好像我欠了他一屁股债没还似的,不过毕竟还是个孩子,生起气来也很可爱,我不禁打趣道:“小朋友,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华盛盯着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才冷哼道:“为什么你们女人都喜欢朝三暮四的?真是水性扬花!” 我知道他这是在替禹翔打抱不平来了,并不想与他解释什么,只轻笑道:“随你怎么说。” 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你现在很得意了是不是?以为攀上太子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是不是?” “不是。”我只淡淡地回应。 “你”他似乎被我的反应给气到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一个劲地在屋子里跺脚打转。 “请问九爷训话完毕了吗?”我端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满脸怒气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的人。 “我,我要问你一句话。”他像是憋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话?”我问道。 然后他像是壮了壮胆子,挪到我跟前,却不肯低头,“你心里到底喜欢谁?若是太子哥哥,为何当初又要去招惹三皇兄?” “这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我只能说,有些时候不是我喜欢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王爷若是无事就请先回吧。”不知道是不是他刚才的话触动了我敏感的神经,原本玩笑的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 他依旧不依不饶,“不行!你今儿个一定要给我说清楚,你害的三皇兄”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轻笑,“九弟,你这是做什么呢?就是要拜见嫂嫂也该等行完大礼之后啊!” “太,太子哥哥”一见到来人,华盛的嚣张气焰立马被浇了下去。我不禁冷笑,看来太子还真是没选错人,这通风报信的速度还真是够快的! 太子非常自然地进了我的屋子,然后像是做惯了般走到梳妆台前,挑了支簪子别在我的头上,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我没有任何反对动作。华盛像是明白了什么,低头哼哼两声,然后很不甘心地行过礼就跑出去了。 “殿下,戏该演完了吧?”我看到镜子里那一脸温柔的笑意忽然变的苍凉起来,让我有一丝的恍惚,他俯身问道:你觉得我是在演戏吗?” “就算不是,您也该走了,婚前见面可是不吉的。”我把语气放软了,不知道是不是心存愧疚的缘故,我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答应嫁给他的动机并不单纯。 听到这,他似乎显得很兴奋,盯着我从头看到脚,然后乐呵呵地说道:“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真是太好了!你放心好了,我是太子,得天庇佑,根本不用忌讳这些。看来我要告诉康郡王,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青青一脸莫名地盯着我瞧,我也已经开始怀疑我刚才说的话了,是不是我不小心说了“我爱你”三个字? “那你还是找康郡王商量大事去吧!”我怕他再沉醉在自己的想象里会发生什么意外也说不定。 “好,好,那你先休息。”太子终于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临走前我一再要求把门口那些人给撤掉,他思虑再三,然后终于决定退后一步,把人给调到宁府门外。 院子里的人一走,青青就一个“扑通”跪在了我的跟前 第八十四章 宫变2 漫天的烟花渲染着这华丽的一天,大街上早就被挤的水泄不通,连天上的鸟儿也在伫足观看。新娘子在喜婆的搀扶下跨出了宁府的大门,虽然大红盖头遮住了她的娇容,但那啊娜的身资以及那新娘子身上那绣着金丝凤的大红喜袍也足以叫在场的人们惊叹了,围观的人一下子热闹起来,嬉笑声,祝福声,不绝于耳。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驰的马蹄声,在花轿边上噶然而止,迎亲众人皆被来者那威严的气势给唬住了,竟然未有一人上前拦阻。只见那来人一抬腿就从马背上给跳了下来,然后旁若无人般走到花轿边上,俯身说了三个字:“相信我!”然后又策马离去,良久,围观众人方才回过神来,有人高呼:“看,是瑞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但很快被那震天的喜乐声给淹没了。没多久,人群里又开始走出十多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其中领头一个上前一步来到花轿跟前,俯身说道:“太子命在下来迎接郡主,无论郡主想要去哪,在下必当竭力护送。”这话所含的隐意,恐怕只有当事人才听的懂,而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飞云十八骑!那么他说的话自然是能作数的,因为有了他身后这十八个人,莫说是这小小的迎亲队伍,就是一支精良的军队也未必能拦的住他们。喜婆大概本想上前客套几句,但一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人,忙巧笑着退到了花轿边上。 轿子里却只传出三个字:“有劳了。”轿外的人先是一愣,像是好一会才听懂了她的话,然后转身下令起程。浩浩荡荡的队伍先是沿着东大街转了一圈,又绕道向着西大街转了个来回,这场婚礼的主人好像要向全天下人炫耀什么似的,前后共换了五次轿夫,人们才感叹着目送那顶华丽的八抬大轿进了皇城,因为太子妃的婚礼是要在中宫举行的。也许那迎亲地人是想给她足够思考的时间,只要她答应。那么他必定会带着她远走天涯,可是轿子里的人却始终端坐着,不发一言。 皇宫里的喜悦气氛依旧显的那样浓烈,上至三公六卿,各国使臣,下至宫蛾太监。个个脸上笑靥如花,只是不知道这笑里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实意。 新娘子在喜婆的搀扶下缓步向前走着,四周宽阔无比,满是黑压压地人群,却都恭敬地立于一旁。人们虽然对这个令太子大肆铺张迎娶的太子妃到底是何模样,但碍于礼制,无人敢抬头仰望。这御花园向来是皇家大宴群臣的地方,看来婚礼应该就是在这举行的了。 太子娶妻需祭天地。告宗庙。做完这一切后,喜婆上前欲接过新娘,新郎却不放手。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坚持以民间成亲的方式给新娘一个完整的婚礼,众人惊讶之余皆感叹太子深情。 可是,从始至终,人们都未曾看到两个身影----皇上和太后!按说太子大婚定要由圣上亲自主持,可皇后却以圣上染重病为由孤身出席了太子的婚宴。顿时,众说纷纭,而太子却似乎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没有半点要阻止地意思。自古无论哪朝哪代,圣主病重皆不可外传。因怕敌国趁虚而如入,可皇后却在今日各国使臣皆在的情况下公布了这一惊人消息,其用意叫人捉摸不透。渐渐地,人们开始发现整个皇宫四周似乎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或者,这不仅仅只是一个简单地婚宴,今晚注定是要发生点惊天动地似的大事的。 礼毕,众人开始欢呼,四皇子和七皇子等平日与太子交好的皆上前祝贺。却有两人始终不发一言。在这当口,只见小李子钻过人群,来到瑞王身边,俯首低语。然后瑞王的眉头开始紧锁。在同样的时间,太子的贴身太监也跑至太子跟前低声耳语,而他的脸上却是一副满意的表情,然后他紧握起新娘地手,走到最前首的位置,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然后正了正容。朗声说道:“感谢各位亲临观礼,今日本王得娶贤妃。理当普天同庆,但父皇身体不适,身为人子怎可大肆奢华,不到之处敬请海涵!” 哎,这话说的忒假,如此铺张的婚礼还不叫“奢华”?可是答话的人却显得更加虚伪:“圣上得上天庇佑,太子孝感动天,真乃我朝之幸也,相信圣上不日必可康复!” 经他一点播,众人齐弯腰说道:“臣等祝愿圣上龙体早日康复,恭祝太子、太子妃百年好合!”这假话说的贼顺溜,那场面,那气势,真可谓是壮观无比! 太子瞧了眼面前只略微屈身却不说话地人。搂了搂边上照样不发一言地新娘。“三皇弟。你也早过及冠之年。不知何时才能叫我这做哥哥地喝上你地喜酒?” 瑞王直起身子。眼睛却是看像他身边地新娘。“太子说笑了。有些人。是可遇而不可求地。” 太子把新娘地腰搂地更紧了。笑道:“三皇弟说地是。有些人地确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地。”两人像是打哑谜般地对话引地身边众人纷纷私下猜测他二人话中地玄机。 “太子殿下。喜宴是否可以开始了?”说话地是定国候府世子王子扬。也是今天迎亲地使者。 “谢小侯爷提醒。”看来王家地地位还是不可小觑地。只太子这一声“小侯爷”就足以看出。整个酒宴下来。似乎专心喝酒吃饭地人寥寥无几。大概人人都在期待着看一场好戏。一场改天换日地好戏! 果然。酒过三巡。就见有太监尖细地声音传来:“圣旨到!”太子闻言忙起身恭敬地跪下。“儿臣接旨。”在场众人纷纷离席跪地。皇后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期待。 当人们听到那句“朕已至天命之年,恐无力回天,国不可一日无君主政,太子德仁皆备,着即刻继承大统”时,大伙都知道,今晚的主题要出现了。人群里立时有人高呼:“臣恭请新君登基!”看来太子沉不住气了! 这一声高呼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认同,底下已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没多久,一个身材臃肿的年轻人高声问道:“请问公公,如此重要之事,若说圣上病重不能亲临尚可理解,为何也不见太后她老人家亲临宣旨?”最后几个字差不多就卡在他自个儿喉咙里了,因为他看到了太子一行人那隐含杀意的目光,吓地往人群里缩了缩,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说的最具分量的话了吧! 人群开始骚乱起来,很多人开始赞同他的说法。 “大贵,别乱说话!”一个身着侍郎官服,年愈五十的老官员将刚才说话那年轻人一把给拉到了身后,眼里满是惊恐,慌忙跪地磕头,“殿下恕罪,小儿无知” 康郡王冷哼一声,冷眼直扫过人群,“这位应该是今年新进的进士吧?” “是,是”那身材臃肿的年轻人高扬着头,身子却依旧躲在父亲身后。 康郡王冷哼道:“不过是个新进的进士,尚无官职,有何资格说话?还有你们,是不是想检查下圣旨的真假啊?” “不,不是”人群里有人小声回应道。 康郡王干咳两声,这时候,人群中竟有不少朝臣跪地高呼:“臣等叩请太子登基!” 太子假意推脱:“这虽是圣旨在先,可父皇尚在,大家万万不可有此说法!” 这时,康郡王向太子走了过去,双膝跪地:“殿下,皇上病重,已有数月未曾临朝,国不可一日无君,适才皇上已将圣意传达,殿下理应遵循圣上旨意,即刻登基!”康郡王的话显然是比较具备号召力的,此言一出,立马有不少人开始响应。 太子忙伸手虚扶,“舅舅万不可行此大礼!”然后面向众人,“谢各位卿家抬爱,只是尚未有何准备”话一出口,就见刚才宣旨的太监手捧一个红木托盘奉上,“请皇上换装!”连称呼都改了,真是做足了准备。 “这”太子还在犹豫的当口,就有太监上前硬是将皇袍往他身上披,那衣服任谁都看的出来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回望四周,不知不觉,整个皇宫竟都已布满了御林军,有些事,大伙心知肚明,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把数以上的人皆跪地高呼:“恭祝新皇陛下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含笑起身,走至新人身边,俯视众人。 “等等!”人群中传出一句极不和谐的声音:“臣弟想请问一句,既然父皇病重,那这圣旨是何人代拟的?” 康郡王像是早就明了他会这么问似的,转身走至瑞王身边,脸上是那种藏着尖刀的笑:“此圣旨乃由圣上口述,定国侯亲笔所书,上有圣上加盖的玉玺红章,瑞王可还有疑问?” “有!”瑞王的嘴角划过一丝浅笑,“请问康郡王,父皇的圣旨刚下,您是何时得知这些内容的?” 第八十五章 宫变3 康郡王被问的哑口无言,因为他忘了,那圣旨只经过两个人的手,一个是宣旨太监,还有一个就是太子,可是康郡王却能清楚地说出圣旨书写之人,只三言两语,康郡王就陷入了无法自圆其说的境地。 皇后急了,慌忙解释道:“前日,圣上病重之时曾与本宫和康郡王谈论此事,康郡王想必也是猜测吧!” 瑞王装作吃惊的样子问道:“哦?猜测,圣旨也是可以随意猜测的吗?况且古有祖讯,后宫不可干政,难道皇后娘娘忘了?” “你”皇后气结,却终不再说什么,毕竟现在他的儿子还不是皇帝。 “三皇弟,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太子冷冷地提醒道。皇后和康郡王像是一下子找回了自信,满意地笑了起来。 “谢太子提醒!既然父皇病重,做儿子的自当前去探望,我想各位大臣应该也放心不下吧?” “是,是”人群中开始有人小声附和道。 皇后站出来说道:“圣上已陷入昏迷,不宜见客!” “怎么,父皇才刚下完圣旨就陷入昏迷了?皇后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这”皇后显然有点应接不暇了。 “来人,将罪臣华瑞带下去!”看来康郡王狗急跳墙,忍不住要直接撕破面具了。四周顿时涌现出一批士兵装扮的人将瑞王团团围住。然后,很快,就有十八名骑士从黑暗处奔来,一眨眼的工夫,刚才包围瑞王的人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 太子一看来人。怒不可遏,“王子扬。你竟敢背叛本王?” 王子扬只淡淡地回道:“我从来就没忠心过你。又何来背叛之说?” 康郡王冷笑道:“哼。王子扬!早知你不可靠。所以本王早就做了两手准备!”说着。康郡王伸手向空中击了三掌。立时有数千名御林军从四周相拥而来。 “才这么点人就想图谋篡位?康郡王。你会不会太小瞧我们大兴地兵力了?”瑞王那颇具磁性地声音再度响起。 康郡王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以为本王会只带了这么点人独闯皇宫?哼哼。本王早已集结了数十万兵力。现在莫说整个皇宫。就连整个京城都在我们掌握之中!” 太子地脸上也满是即将胜利地喜悦。“现在归降地。皆不做计较。否则。你们该知道后果!”他已经俨然一副王者地姿态了。话一说完。场内就有一半以上地官员开始往太子身边走。工部侍郎司马骏、吏部侍郎朱潜富等剩下地为数不多地人也欲过去。却都被朱大贵他们给硬拦住了。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降下一个木制的物件,落在了场地的中央,人们皆被这突来的东西给吓了一跳。纷纷退避开来,然后又远远地盯着那个奇形怪状地东西打量起来,却始终没人敢过去一探究竟。 良久,里面传出几声轻咳,接着是急促的喘息声,有人问道:“您还好吧?”然后是一句轻微的应答声。这东西竟然还会说话?吓的在场众人皆惊慌失措,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太子厉声喝止了恐慌的众人。没多久,那木制的有如小型船只般的东西轻晃了下。然后那盖子就开了起来,里面钻出个蓬头散发的人,“终,终于到了,没,没跑错地儿吧?师,师父”说到这,他才恍然发现有一群御林军正拎着武器从四面八方向他围过来,他吓的慌忙蹲了下去。然后再起来地时候他的手里正扶着一个人,那人面色苍白,正有气无力地半靠在他的身上,“大伙别误会,别误会,皇上在此!” “皇上!” “父皇!”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瑞王领先一步冲了过去。 看到里面地人,太子也是一脸惊慌,他们显然没料到这样的意外。康郡王先是一愣。但随即恢复平静,低声喝止身边恐慌的众人。走至太子身边,小声说了句:“没想到他竟然还能从那里逃出来!”“抓刺客!”康郡王仰天高呼,“快,这贼人挟持了皇上,将这贼人拿下!” “啊?我不是,我不是刺客,我是将皇上救出来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支箭羽直冲他的脑门而去,在距离他的脑袋0.5公分的时候,却被瑞王只手生生捉住。他的眼睛还圆溜溜地睁着,一动不动,显然还没从死里逃生的恐慌中惊醒过来。 “瘦猴!”人群中冲出一个胖子,这一呼,那个原本扶着皇上地人顿时瘫软了下去,瑞王忙扔掉手中的箭羽,伸手扶住正欲下坠的皇上,然后冲着人群大喝一声:“你们是想弑君吗?”此话一出,围在四周的御林军皆愣了愣。康郡王高呼:“大家别怕,那皇上是假的!谁能取下假皇帝首级者,连升十级,重赏白银万两!”康郡王根本无视身边的人,只一味地发号施令,太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不快。前一刻他还在高呼“这贼人劫持了皇上”,现在却又变成“有人假冒皇上”了,如此前文不搭后调的话语却在混乱地打斗中被人们忽略了。 子扬一声令下,他所带领的飞云十八骑呈环型状将瑞王他们三人包围在中央,众人一时无从下手。 “华皓!你这逆子!”人群中传来皇上的低喝还有他急促的喘气声。 太子似有一丝动容,但随即消失不见,依旧骄傲地扬起了头,“自小,就有人不断地告戒我,我乃皇储,总有一天是要主宰这天下的!现在我不过是提前拿回本就该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罢了!有何不对?” “逆子”皇上愤怒不已,好一会才缓过劲,然后转头看向傲然立于一旁的皇后,“皇后,这么些年,朕待你,待你们殷家也算不薄,处处宽容忍让,哪怕是当年文敬皇后的死,朕也没和你多做追究,没想到你还是这样不知足!”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吃惊不小,原来他早就知道文敬皇后地死和当今皇后有关系! 皇后冷笑道:“呵,不追究,若不是有我殷家地势力在这,你能做到不追究?反正都到这份上,也没什么不敢说的了,臣妾自入宫二十余载,日日皆是悉心侍奉君主,可是不论臣妾花多少心思,你地心里却永远只有一个孟惜晴!如今又想将皇位传给他的儿子,你叫我如何能忍受?” “原来真的是你害死了我母后!”瑞王抽出手中的剑,远远地指向皇后,立马有一队将士跑出来齐唰唰地挡在皇后面前。 “是又如何?她那样的贱人本就该死!”皇后的脸上是一副狰狞的表情,完全没有了素日里端庄贤淑的模样。 皇上忽然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却也是显得那样疲惫无力,“原来是朕糊涂了”良久,他的眼里闪过一死落寂,“朕总以为凡事以和为贵,所以事事宽容对待,现在才发现我这样的做法不仅连自己心爱的人也保护不了,同样连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了,皇后给朕下的应该是和晴儿一样的药吧?”晴儿应该就是文敬皇后的小名了。 “父皇!”瑞王惊讶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手中的剑无力的落下,“快,宣太医!” 人群中有人欲走出,却在康郡王的一声冷喝下缩了回去,眼看着皇上的气越喘越粗,身边众人却皆是束手无策,在这太子占着明显优势的前提下,参加婚宴的太医们皆是选择了沉默。这时候,七皇子和九皇子亦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戚身来至皇上跟前,九皇子华盛怒道:“太子哥哥,那是父皇,再不医治他会死的!” 太子似乎依旧无动于衷,“让开,让我出去”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从人群中挣脱开来,“让臣,让臣来为皇上瞧瞧” 瑞王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皇上躺在众人怀中,似在喃喃自语,“晴儿,我终于,终于可以去见你了” “到现在你还在想着那个女人?”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悲痛,女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服侍了一辈子的丈夫心里爱的却永远是另外一个女人。 康郡王低声喝止道:“小妹,别跟他废话!只要皓儿当了皇帝,你想要什么都是你的!” 皇后像是明白了什么,随即恢复平静,对着太子命令道:“皓儿,不必心软,反正他心里从来没有咱们娘俩!”这话像是唤起了太子的共识,然后他很快恢复了决心,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抬手高呼,“众将士听令,将皇城内外封锁” “恐怕来不及了。”瑞王瞥了太子一眼,康郡王随即发出了得意的笑:“华瑞,是不是想说真正的虎符在你那?哈哈,你未必太小看我了!” “是吗?”瑞王抬头看了看天空,似在寻找什么。 康郡王接着说道:“从你刻意接近蓉儿开始我就知道你必有所图,所以将计就计放了个假虎符让蓉儿去偷。” 太子也是一脸得意的笑,“没想到吧,三皇弟,你的一举一动皆在我的掌握之中,咱们斗了那么久,今日终于可以一分胜负了!” 第八十六章 宫变4 瑞王轻笑道:“的确,今日是可以决个雌雄了,不过你好像笑的早了点,焉知我不会用同样的计策来对付你?自以为占尽了先机,却不知早已走进了我布的迷阵当中。今日我倒想知道是这虎符管用呢还是王家的赤龙鞭管用?” “赤龙鞭?王家今日竟然请出了赤龙鞭?”皇后的身子明显怔了怔,太子和康郡王均皱起了眉头,原本站在太子一边的人开始动摇了。 瑞王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不要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至少你还是低估了宁家二公子的能力,他这会恐怕已经带着赤龙鞭集结了百万雄师,你们的那三十万人马只怕早就不知所踪了。” 康郡王像是想起了什么仰天大笑起来,“华瑞啊华瑞,看来你还真是不太过问祖宗的规矩。我朝太祖皇帝开国之初的确赐下上可责昏君,下可打奸臣的赤龙鞭于定国候府,且在必要时候还可调集兵马勤王,只是你大概忘了,动用赤龙鞭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执赤龙鞭之人必须是定国候或是他的嫡传子,而现在此二人皆在此处,就算有人拿了赤龙鞭又如何?” 皇后显然很佩服康郡王的“博学”,太子脸上却依旧还是那副看不透是喜还是忧的表情。 “还有一点你没说。”瑞王不紧不慢地补充道:“那就是持圣旨者亦可动用赤龙鞭!” “圣旨?”康郡王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瞥了一眼那个由两名侍卫扶着,面色苍白的皇上,问道:“你何来的圣旨?” “是哀家给的。”一句颇具威严的女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你,太”康郡王浑身颤栗了下,但随即恢复自信,“不可能,玉玺不可能在你那里!我们搜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搜到,怎么可能藏在你那里?” “有人曾经跟哀家说过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哀家料你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的到这玉玺其实就藏在皇后的坤宁宫!” 皇后不可置信般地惊叫道:“什么?坤宁宫?这不可能!” 瑞王轻笑道:“那么依皇后之见。除了坤宁宫还有哪里是你们没有搜过地呢?” 自古以来。玉玺皆是皇位传承地重要标志。如若没有传国玉玺。就算颠覆了一个朝代也是不会被天下人、被历史所认同地! 这时候。三声厉响划向天空。瑞王地嘴角划过一丝得意地笑。“看来润泽没叫我们失望!”而后。他又转头看看身后地人。不知道荣太医用了什么法子。总算是稳住了皇上地心神。他这才略微舒了口气。此时地他应该表现地比谁都镇定。 子扬仰头看了看天空。不发一言。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对他。对于他们王家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情况似乎在这一瞬间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地大转弯。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太后俯身走至皇上身边。低头询问几句。然后直起身子吩咐道:“圣上口喻。此事交由瑞王全权处理。”说完看了瑞王一眼。见他并无异议。才领着那几个侍卫扶着皇上退去。在王子扬地带领下竟是无人敢上前拦截。 不知从何时开始,二楼的围栏边上出现了一支身着盔甲的队伍,由于天黑,并不能确定那上面究竟有多少人,但很明显。瑞王已经有和太子抗争的力量了,甚至比他的更加强大。 这时候,一个小姑娘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跑至康郡王身边,抓起了他的臂膀,“父王,收手吧,三表哥说过,只要你肯改过。他是不会为难你的!”康郡王一把甩开了她地手,“哼!收手?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既然做了就断无回头之理!” 皇后怒喝道:“蓉儿,你也姓殷,也是我殷家的一份子,怎可帮着外人?枉废本宫如此疼你!” “姑姑,蓉儿不懂什么家国大事,只知道爱一个人就会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 康郡王高举起手臂,可那巴掌却始终没落在她的(web用户请登陆。16k.cn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cn) 脸上。最后只好无力地垂下。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对着殷蓉怒哄道:“滚!你不是我女儿!我没有你这样吃里扒外地女儿!”也许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所以想极力保住这个爱女。 “父王!”殷蓉一脸委屈,“我没有要出卖你,也没有要出卖姑姑,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们再这样争来争去” “你给我滚!听到没有?就当我殷始昌从来没生养过你!”略带沙哑的声音将他此刻矛盾的心态表露无疑。 “父王!”殷蓉见父亲余怒未消,只好一跺脚,转身走开了,到底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浑然不知父亲此刻的决绝正是为了以防万一,也好护她不受牵连。 太子振臂高呼:“康郡王说的对,成者王侯败者寇,我们的大军早已将整个京城控制住了,就算他们有赤龙鞭在手,亦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集结那么多的兵马,他们这是在扰乱军心,将士们万不可轻信!再者,大伙今日既然跟着本王了,如若就此罢手,无异于自寻死路,倒不如竭力一拼,或有生还之余,届时本王必当重赏同生共死地兄弟们!”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对,反正我们已经反了,要反就反到底!” “我们誓死跟随殿下!” 瑞王冷喝道:“住口!尔等一个个皆是食君禄,理当忠君事!今日倘若你们肯就此归降,本王尚可做主前事不计,倘若你们依旧执迷不悟,凭你们这区区几千人只怕想出这皇宫都是难事!各位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也不想为父母妻儿想想吗?”此刻的他脸上写满威严,完全颠覆了世人眼中那个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形象。 “华瑞,你好大的口气啊”太子和瑞王似乎陷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辩论大赛当中。太子更像是在拖延时间,而且他好像根本不怕瑞王会跟他硬拼,因为他的手正紧紧地握着他的新娘子。 “这”那个领头的将领回顾了下四周,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唳气。他地沉默引得身边士兵左顾右盼,打仗最重要地便是军心,这军心一动摇,多么强大的队伍都将涣散。 正当瑞王的耐心即将用尽的时候,有太监模样的人匆匆跑至他身边,低头耳语。只见瑞王的眉头紧锁,一抹惊讶在他地脸上一闪而逝,低头对那来人交代一番,然后继续与太子对峙。 良久,有几个卫兵模样的人求见,领头那人三十有余,浑身上下皆透着股英气,所过这处,那些士兵皆不由自主地低头不与直视。竟是无一人上前拦阻。那人手捧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头盔,看样子应该是属于将军级别地。四周手握兵器地人皆开始躁动起来,有人小声说道:“这好像是殷将军的盔甲。” 康郡王地脸色一下子暗了起来,太子握着新娘子的手明显地僵了僵。 “启禀瑞王殿下,叛军殷茂成等人皆已受降,现将其盔甲奉上!”领头那人单膝下跪,将手中的红漆托盘高举过头顶。 康郡王第一个否认:“不可能!华瑞,你少在这妖言惑众!唐槐秋,快将叛臣华瑞拿下!”殷茂成乃是康郡王独子,他自然不愿意相信他已战败。 那众士兵中有个领头模样的人左右看了看。却是不与动弹。康郡王气极,却也无法。瑞王并不理会围堵在周遭地士兵,对着来人状似满意地点了点头,“可有伤亡?” “遵王爷令,未曾伤及一兵一卒!” “铁将军做的好,传令下去,诚心归降者皆可重新纳入军队,以后任何人不得重提此事!”说到这,瑞王又转头看了看四周。“各位可曾想清楚了?” “这”犹豫了没多久,人群中就有人扔下了手中兵器,“小的谢瑞王大量,今后愿唯王爷马首是瞻!” 底下是稀稀碎碎地讨论声。 没多久,又有士兵扔下手中兵器,“我们愿意受降!我们愿意受降”已经有差不多一半的士兵动摇了。 “唐槐秋!你竟然不战而败?”康郡王怒不可遏,“忘了你当初说过什么了吗?” 那姓唐的将领回道:“对不起,康郡王,现下局势已然明了。下官上有高堂下有妻小。不想再做这无谓的牺牲!” 皇后眼见局势逆转,早就气的瘫软在一旁。任由宦官扶着了。 “三弟啊三弟,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我筹谋了这么久的计划给破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你这样聪明的人了。”太子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将那个被他困在手上的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瑞王地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安,其中也夹杂着愤怒,“你在威胁我?”有人在瑞王身边低头询问什么,想必是在请示是否要动手捉人,却被瑞王挥手喝退了。 太子一副了然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在中般,“我只是告诉你,虽然你赢了,可你却还是输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今日她与我一起祭了宗庙,拜了天地,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就算我这太子被废,被诛,她也永远是你的----嫂子!”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音量,一脸玩味的表情,真难得,在这样的时候,他竟然还有调笑地心思。 第八十七章 胜负 瑞王的拳头握的生紧,这话明显说到了他的痛处,太子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华瑞啊华瑞,从小我就在不停地防着你,打压你,没想到今日竟然还是输在了你的手里,不过现在看来我一点也不亏哈哈” “你觉得我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吗?”瑞王反问道,声音里多少带了点不自然的讯息。 “如果你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华瑞,你当然可以不顾世俗礼教,或者干脆来个携佳人远走高飞,可是如此一来,你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我倒是很想知道,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江山美人不可皆得似乎是万古不变的定律。一代君王再昏庸也不愿意背上弑兄霸嫂的罪名,因为那将会给那些试图搬弄是非的人提供最好的素材。太子这仗打输了,但他还是倔强地不肯低头,就算输了,他还是要让瑞王明白在另一场仗上,他赢了,赢的很彻底,所以他笑的很开心。 “是,妾身自当与夫君荣辱与共!”说话的是他身边的新娘子,听到这声音,太子脸上的笑意凝住了,呆愣良久,方才大手一挥,将新娘子的红盖头给掀了。“怎么是你?”太子倒退了三大步,看着眼前一身喜服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也是,有谁会相信在那样严密的监控下还能发生这种李代桃疆的事件。 “那不是宁小姐,难道新娘子被调包了?”不知是谁,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于是那些官员的家眷皆开始指手画脚地讨论起来。 “住口!”太子一声大喝,众人无不噤声。 青青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妾身本是忠义候义女,先父赐姓宁氏,殿下在通告天下的檄文中只言明将娶妃宁氏,乃忠义侯之女,所以殿下,不知这调包之说从何谈起?” 太子似乎还未从震惊中回过味来。瑞王的脸上是那种不可遏制的惊喜,但一抬头对上青青的眼神,惊喜随即被担忧所替代。 忽然,太子快步上前,伸手掐上了青青的脖子,“哼。义女,好一个偷龙转凤之计啊!说!她人呢?是不是你把她给藏起来了?快说!”他的脸上满是怒意,更多的是惶恐和不甘。 “住手!快放开她!”瑞王大喝,几欲冲上前阻止。 “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掐死她!说,宁雪晨呢?她在哪?”眼前地他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与刚才那明知输了却还依旧满脸笑容的太子判若两人,瑞王不得不依言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小。小姐早走了。你找不到她地咳。咳咳”青青地脸憋地通红。脖子上地那双手却还没有要离开地意思。 “走了?”太子低声重复道。手上地力道一松。但随即恢复过来。青青地脖子又被抬高了一公分。“她一定还在这!宁雪晨。你给我出来。不然我就掐死她!” “小。小姐根本就不在这。你别作”青青地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地力道就又加重了一分。“出来!不想看着她死就给我出来!听到没有!” 人群再度躁动起来。大家都开始左右观望。寻找太子口中地那个被偷龙转凤了地人。 “让开。让开。让我出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拨开人群。眼见禹翔对着空中三击掌。二楼围栏边上地千余名弓箭手皆整装待发。太子周围地人开始慌乱起来。 “不要!”我几乎要冲过去跑到青青面前。在经过禹翔身边地时候被他一把给拽住了。他地眉头微皱。但还是很快就认出了我。脸上瞬间地惊喜便换作了恼怒:“你跑出来做什么?赶紧回去!”太子盯着我端详了会。掐着青青地手才稍微松了点下来。却还是没离开她地脖子。“终于肯出来了啊。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也跟我玩阴地?” “咳,咳咳你是谁?别在这冒充我们家小姐,我们小姐才没你这么丑呢!”青青刚喘了会粗气,话还没说到两句,太子就又威胁性地抬了抬青青的脖子。“不想死就别说话!” 我冲着青青摇头示意她噤声。太子刚挪动了会步子。禹翔就下意识地把我给护在了身后,太子的嘴角带过一丝讥笑。他把青青往边上一推,立马有人拿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青青终于得以大口喘气。小李子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我的身边,意思是让我先跟着他下去,我紧拽着禹翔地手不肯离去,我知道,他们已经打算放弃青青了,如果太子和康郡王顽抗到底,那青青只能成为这场战役中的牺牲品了。 “你已经丧失了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别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丫环再做更多的让步!”当这句话从禹翔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不知道青青是否伤心至极,男人说到底都是冷血动物,禹翔也不例外。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他无非是想让太子他们放弃拿青青做人质的想法,但心里依旧难免涌上一股酸酸的味道。我勉强装作镇定,不去参加他们的谈判,我怕我一时紧张,又给对方抓到可以威胁地筹码。在我心里,一直是把青青当作小妹妹来看待的,此刻的我其实比谁都紧张。 尤记得,今日上午,太子和华盛走后,青青跪在我面前的那一幕。她求我同意让她代我出嫁,她说她知道自己永远没办法让禹翔喜欢上自己,既然如此,那她就要让他永远忘不了她,我知道青青是想帮我,她只是怕我不同意,才搬出这样荒唐的理由。见我坚决反对,她就厉声斥责我自私,说我连这样一丁点儿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我并不否认,爱情于我来说的确是自私的,自私的不愿与任何人分享。最后,她给我点明了太子地意图,就是万一事败,我就是他最好地护身符,所以刚才华盛才会偷偷塞给青青一张纸条,让她在婚宴上瞅准机会就将我带离,我知道这是禹翔的主意。 基于这一点,我思虑再三,终于同意了青青地建议,因为她的一句“难道您真的想让瑞王为了您跌的万劫不复吗?”将我彻底浇醒,战场上没有过程,只有输赢!这是一场隐藏在欢呼下的战役,如果,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禹翔会接受太子的要挟,那我将会成为天下苍生的罪人! 之所以能和青青讨论这些,除了是因为我们用的是宁江方言,别人一般听不懂外,更重要的是,刚才华盛带来的纸条上还告诉我们,那些侍女当中有两个是他们的人,而现在守在门外的正是这两个人。 待再有喜婆侍女进来的时候,青青早已化好妆,披上红盖头,端坐在床沿了,基于先前我那说翻脸就翻脸的臭脾气和对太子妃这个称呼的畏惧,青青只一声低喝就打消了她们想要掀开盖头查看的念头。皇家娶亲最大的好处就是,所有人,不管是宫蛾太监还是将军士兵,在新娘子经过身边时皆要低头,不可直视,否则将视为大不敬。青青前段时间出门寻我的时候,最远曾到过西北边境,脸上由于风霜的洗礼略显黑黝。于是,我只在脸上稍做点小动作,再换上青青的衣服就没人注意到我了。只是在进了宫门没多久,我和青青就被隔离开来了,所以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躲在人群里。 “瑞王殿下,我这里有一样东西,相信您一定会感兴趣的。”这声音我一看来人,白纱覆面,却依旧能隐隐看到额头被刀划过的痕迹,身资妙漫,衣着却是朴素大方,光是一个身影就能给人带去无限的遐想。 “玉”八戒同志刚一出声就被老爹给捂住嘴巴拽到身后了,朱侍郎低头对他说了句什么,他就乖乖地继续躲在老爹身后了。 其实说真的,这回很多事还真是多亏了八戒和他的那帮子兄弟们愿意相信我,并义无返顾地按照我的指示去做。瘦猴的发明在这个时候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他新发明的一种叫做“超级无敌挖掘爪”(这相当威风的名字是我给起的,虽然没啥文化水平,但想当初咱瘦猴同志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可是两眼放光,乐的不行的)的东西,只要是有个地儿,他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敲无声息地将一面厚约半米的墙面挖出一个大洞。还有他的飞机,没想到还真被这小子给琢磨出来了,虽然要用手不停地摇动风扇以保证飞机不会掉下来,但短时间内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太后和皇上被软禁的地方皆有重兵把守,我让瘦猴把他的飞机全用墨汁染黑,然后在那些侍卫换班时悄然潜入,将皇上救出。此举如若稍有不当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原本还在担心他们会不会帮这个忙,没想到这些个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公子哥一听说有这样刺激的事都抢着要去冒险,当然这么重要的事情保密措施也是要相当到位的。 第八十八章 新皇1 虽然八戒同志的表现比较窝囊,教了他那么多和太子等人周旋的话,最后却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连个屁也不敢放了!但我知道这于他来说已经是相当勇敢的表现了,若不是事先被瘦猴冷嘲热讽过,相信就是这么一句话他也不敢说! “小情,你跑出去做什么?”殷蓉唤道,想跑出来拦阻,却被身边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给拉住了。来人却是不予理睬,依旧漫步走至太子身边。 康郡王看到她就如见到一根救命稻草般兴奋,太子的脸上亦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哦?什么东西?”禹翔竟然没开口询问她的身份,看来我的猜测没错,是她!可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上官玉也来了?拽着禹翔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禹翔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将我的爪子从他的衣服上给扒了下来,握在手里,然后回头抛给我一个硬是被我当作是鼓励的笑。 当我看到她手里挥舞着的东西的时候,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是我爹的手札,怎么会在她手里? “我想在场的人应该都很有兴趣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她眼角似乎带着笑意,虽是蒙着面纱,我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笑里的凉意。 “不过是一本书而已。”当禹翔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示意小李子通知埋伏在四周的人准备动手了。 “我劝王爷还是先耐下性子,至少得先知道这是一本什么书。若是要搞臭一个人的名声,让他在地底下不得安宁,或者给一个两个人定定罪,有的书却也足够了。”就算再愚钝我也听出了杨思琴话中的意思,那本手札一旦公布于众,虽是死无对证,却也足以叫父亲从名崔青史的忠臣良相变成遗臭万年的乱臣贼子!而这其中必定要牵扯出禹翔他们为爹的死后荣光所做的努力,如果再加以渲染,这就成了足够将禹翔打败的有利武器。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做这些事吗?”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本就埋伏在四周地士兵皆冲了出来,将杨思琴等人被围在中央。 “王爷,我再笨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这不过是个复件罢了。实话告诉你吧,如果在明天日出之前我没能到达约定的地方,自会有人将这本东西的内容公布于众。我想到时候,王爷您可是会有的忙了,呃,不,可能那时候您什么都不需要再忙了也说不定!”杨思琴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理会禹翔那早已发怒地表情,如果不是在这样相互对立的情况下,我也许真的会佩服这个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在这样的情况下说话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如果您觉得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告诉您一个消息,是关于前阵子宁小姐的失踪之谜,我想这个也许会有更多的人感兴趣的。您有办法制造您所要地证据。我当然也有办法保留我所需要的证据!”如果刚才的话禹翔还有几分犹豫,那杨思琴后补地这一点却是很明显地让他开始妥协了,因为在他的指示下原本围攻杨思琴的人皆退开了。 杨思琴地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地神色。 我反握住覆盖在我手背上地那双比女人还光滑地手掌。我想要告诉他放开胆子去做。不要管我。就算他们把我曾经被困在撷芳殿那点事情拿出来说道。也没关系。我不在乎!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心有灵犀地缘故。未等我开口。就见禹翔继续说道:“如果你还有命在地话就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输地!”这话像是对杨思琴说地。但更像是在说给另一个人听。 杨思琴脸上地笑意凝住。不过她还是很有兴致地跟我说了一句:“原来你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一语未毕。就见一排细小地有如蚊蝇般地东西飞来。事情来地如此突然。我未及细想。在那一排莫名飞行物离禹翔仅半米远地时候。我一个侧身就挡在了他地面前。只觉后背一阵刺痛。耳边传来青青和禹翔他们地惊叫声。好像还有子扬地。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谜谜糊糊中。似乎听到听有人恶狠狠地说道:“什么叫诊不出来?宫里养你们这帮子庸医做什么?滚。都给我滚!”这禹翔。自从当上王爷这脾气就越发焦躁了。也不知道收敛点。有什么大不了地事要这么大呼小叫地?跟个地痞无赖似地。一点王爷地风度都没有。 “小姐。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是青青地哭泣声。 “我已着人去请华老神医。应该快到了。”是子扬地声音。 “真地?是那个传说能起死回生。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入太医院为仕地华清穆?”禹翔地声音里似乎透着股不易察觉地情绪。 “很久没人能连名带姓地叫出这个名字了。”不知是谁插了这么一句。然后我又稀哩糊涂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有点发胀,好像忘了什么重要地东西。 “那个”话还没说到一句,就觉得喉咙干的难受。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眼前的人顶着个熊猫眼,胡子拉渣,发丝凌乱,显得异常激动。 我转了转眼珠子,开始回想,可是喉咙干的难受,让我没办法静下心来回想。我用力撑了撑床沿,试图坐起来,门在这一刹那被撞了开来,说是撞开一点也不过分,因为我看到有好几个人挤了进来,然后有一样东西从我半坐起来的身上顺势滑了下去。本来还争着往前挤的几人立马停住了脚步,很自觉地转过身去,只青青将手里的药碗往桌上一放,快步向我这冲过来。我身边的这位仁兄在看到众人的反应后方才把目光从门口移回到我这里,可是他却没有像别人那样调转身子。青青快速地将被子拉了上来,然后扶我躺好。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上半身竟然只穿了件红肚兜,那这么说我刚才不是春光炸泻了?好个禹翔,竟然还看的那么入神,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人刚才脑袋里一定存了什么不良想法 “小姐是要喝水吗?” 我使劲点了点头,还是青青了解我,见我眼睛直盯着水壶就知道我想要什么。 “小妹,好了吗?”有人小声问道。 我接过杯子直接凑嘴边就灌了下去,等喝完了才发现,原来给我倒水的是禹翔,回头见二哥他们依旧呆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未等我吩咐,青青就替我作了回应,然后我的面前很快就出现了几张放大的面孔。不过在这几张面孔到达我身边前都一致地想屈膝向禹翔行礼,却都被他给挥手制止了。 “喂,观摩够了没有?我又不是稀有动物!”我终于憋不住大声嚷了出来。 二哥嘿嘿笑道:“说话底气这么足,看来的确是好的差不多了。”然后他神经兮兮地拉着子扬和青青以及一众宫女太监躲开了。我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一个人紧紧地握着。 禹翔忽然甩开我的手,直起身子,训斥道:“你怎么总是这样?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一到了关键时刻就犯傻?”这个,我可以当作是在夸奖我么?“上回在宁江也是,若非那人对你还存着那么点心思,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我一个大男人,用的着你一个小姑娘来替我挡刀挡枪的吗?”他继续训话,刚才那温柔满满的样子早不知道飞哪去了。 我低吟,“恩,我好累啊” 刚才还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的人立马就弯下了身子,小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然后把脸埋进被窝里,“就是有点累了。” 禹翔大概以为他刚才的“疾言厉色”吓到我了,竟然有点手足无措,先是自言自语了一番,然后又将我的手从被窝里给拎了出来,紧握在手里,嘴里还不住地嘀咕:“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点?” 为了配合下情绪,我使劲点了点头,禹翔万分懊恼的样子,就在这时,一阵阵鞭炮声适时响起,外面好像锣鼓喧天的,热闹无比,然后是小李子那尖细的声音再度传来,“主子,时候差不多了,您衣服还没换呢,可不能耽误了大典啊!”这好像是他第三次来催人了吧? 禹翔对着门口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然后转过头对着我嘱咐道:“你先好好歇着,我让太医再过来好好瞧瞧。”我依稀听到他临出门的时候好像还把自己给痛斥了一顿:“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明明不是要说这个的” 我躲在被窝里偷偷笑了起来,可是,为什么我总好像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青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帮我把衣服给穿好了,然后又有太医进来把了脉。 第八十九章 新皇2 也不知过了多久。 “小姐,小姐,您睡了吗?”青青在我身后晃了无数次,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以至于她手中的那罐香味刺鼻的东西把我的食欲给一股脑儿勾了起来。“肚子好饿,快,赶紧给我弄点吃的!”闭着眼睛养了会神,这会感觉精神好多了。 “哦,哦”青青答应着,似乎对我这个样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忙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桌子上,然后盛了一碗,端至我跟前,“小姐,这燕窝粥很烫,您”青青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碗就被我一把给抢了过去,五秒钟不到,碗就见底了,可怜的青青还拎着个勺子跟中了邪似呆愣在床沿。 “喝的太快了,没尝出味道,再给我盛一碗!”我把碗往床沿一递,青青这才回过神,忙不迭地又给我盛了一碗。 吃饱喝足,我这才想起来环顾下自己身处的地方,这是一张相当宽阔的花梨木床,周围皆是雕龙刻凤的祥瑞之图,雪白的床幔将这一切包围在中间。屋子里的家具摆设似乎都相当讲究,地面全是用打磨的非常平整的鹅卵石铺就而成,中间两米左右被一条红色的地毯覆盖着。靠窗处一个绘着侍女簪花图的宝瓷瓶落地而放,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我能非常肯定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不过看着样子很有可能是 “青青,这是哪儿?” “这是晨曦宫,听说是瑞王以前的寝宫。”青青将餐具安放好后又转身回到床沿。 “瑞王的寝宫?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青青替我掖好被子,然后开始向我描述事情的经过,那天,您被杨思琴的毒针给刺伤了,然后王爷,呃不,是皇上就把您给抱到他以前的寝宫来了。宫中太医皆是束手无策,后来定国侯府的小侯爷请了名镇江湖的华老神医为您看诊,才算是将您给救回来了。可是,您还是足足昏迷十多天,可把我们给吓坏了!”青青一副惊尤未定的模样。 倒吸了口凉气,原来我中毒了!好险!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好好庆祝下大难不死啊? 这时候。外面又是一阵鼓乐齐鸣,我探了探头,“青青,这外面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热闹?” “今日是新皇登基大典。对了。小姐您还不知道吧。瑞王今日就要登基称帝了!”从我醒来看到青青。她地眉宇间皆带着股淡淡地忧愁。只这一刻。她脸上地笑才显得这样柔和。 “新皇登基?那原来地皇上呢?” “先皇已于七天前驾崩了。临终前已将皇位传于瑞王。”青青说到最后两个字地时候忙把头给低下了。我这才想起原先我们好像还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只可惜我好像还没参与就不醒人事了。 我抬头看了看青青。发现她竟然一身素服。刚才禹翔好像也是。看来那个向来遵崇以和为贵地皇帝终于还是离开了这个充满权利与斗争地世界。也许作为统治者是注定要冷血地。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皇权地威严。禹翔定是吸取了父亲地教训。那么他。还会是我所认识地那个人吗? “为什么这些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那是不是说明我昏迷了很久?”她说先皇驾甭了七天。那我该不会也昏迷了这么久吧? 青青确定地点了点头。“小姐您都昏睡了十多天了。”原来比我想像地还要久。我地眉头不自然地皱了起来。青青忙忙戚身上前。焦急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我轻摇了下头,青青似乎仍不放心,盯着我仔细查看起来,然后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青青还以为,以为小姐幸好皇上和小候爷他们费了那么大力。小侯爷还差点把命都丢了”说到这,青青似乎是惊觉自己说错话,忙闭上了嘴巴。 可是我却没有追问,青青明显松了口气,我开始仔细回忆起事情的经过,才想到一点点,脑袋就开始发胀。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我半天未作反应,青青急了。立马就跑到门口吩咐传太医。 刚才还好好地。为什么现在觉得脑子里特别乱,就跟刚醒过来那会一样。那时候。我明知道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掉下去了,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有我好像要花很长时间才把青青口中的这个“瑞王”和“小侯爷”定义到某些人身上。 看来禹翔有叫太医留诊,没多大会工夫,就有人请安进来了。 “郡主是哪里不舒服?”太医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模样恭敬味十足。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事情好像想不起来了。”我晃了晃脑袋,然后整个人往床边靠了过去。 “那,郡主许是大病初愈,体虚所致,微臣开些调养地方子,郡主服下,想必很快就能康复了。”太医的话里似乎有所隐瞒,我也不想逼他,如果他不愿意说,必定是有人先给过他警告的。 太医走后,我唤过青青,“青青,你有没有觉得我有哪里不对劲?” “没,没有啊”青青的言辞闪烁,明显的口不对心。 我摆摆手,“算了,算了,我想休息下,你还是先出去吧。”“是。”青青虽有犹豫,但还是听从吩咐转身告退了,临到门口,她又转身看了我一眼,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小姐多保重!青青先走了。” 这时候的我根本就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只习惯性地对她挥了挥手。 过了好一会,我才想起青青之前那说了一半的话,她好像说子扬受伤了,他为什么会受伤?是替我找解药?还有,我好像想起来,刚醒来那会好像有看到子扬别在身后地手上隐隐约约缠着纱布,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到现在才想起这些?我的反应好像一下子变的非常迟钝,做什么都慢一拍似的,可是刚才和青青谈话的时候又好像挺清楚的,我到底是怎么了? “郡主,您怎么出来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口,一帮子宫女太监正守在门外。 “郡主,天色晚了,您还是回去歇着吧。”有宫人拦在了我的跟前。 “我想出去走走,你们不要跟着我!” “可是皇上有吩咐” “我说不要跟着我!听到没有?我又不是犯人!”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反正就是看到那么一帮子人心里就不痛快。我走了一小段路,又回头警告道:“你们都离我远点,该干嘛干嘛去,要是再叫我看到你们跟着,别怪我不客气!” 大概是此刻的我看上去确实比较凶悍,于是那几个原本偷偷跟在身后地人也跟着撤了,有人快步往别的方向跑去,我提起步子就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不想他们反悔又跟上来吧。 一路上碰到的宫人并不多,好像大伙都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忙活,自然也就没人留意到我这个奔跑中的怪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只知道天色越来越黑,力气也正一点点被用尽,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四周一片茫然,我要去哪里?我忘了!这是哪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出来?我也忘了!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慌乱,我这是怎么了?两腿一软,背靠着一处假山整个人就瘫在了地上。 “轰隆隆!”一阵电闪雷鸣将我惊醒,然后很快,就有瓢泼大雨从头顶直灌下来,我抱膝蹲在墙角,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从来没有这一刻对恐惧有着这么深切的体会。 “谁在那里?”一个有如雄鸭子般沙哑的声音传来,“蹲在那里装什么死人?还不快起来回话!” 我撑着双腿从地上爬了起来,拨开脸上的雨水,只见不远处几个提着灯笼地太监正向我这投来质疑地目光。 “你是哪个宫的?知不知道这是哪儿?”那雄鸭子般地声音再度响起,颇具威胁的意味。 我只呆呆地摇了摇头。 “哎,我说你哑巴了是吧?问你这么半天就不知道吭一声?”那人显然有点不耐烦了。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那群“雄鸭子”显然都被吓了一跳,领头的那个冲着身后几个被吓的直哆嗦的人翻了个白眼,这时候,从他身后走出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太监,躬身道:“徐公公,咱别跟她废话了,想必又是个新来不知礼数的宫女,回头吩咐敬事房严加管教就是了!”说完那小太监还冲着我直眨眼。 “这毓馨殿也是谁都可以乱闯乱撞的吗?万一惊扰了娘娘谁担当的起?”领头的那只雄鸭子依旧不依不饶,“你,给咱家过来!今儿个咱家倒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知死活的臭丫头!” “你说要教训谁?” “郡主,真的是郡主!可算是找着了”是小李子惊喜的声音。 第九十章 毓太妃1 “王,呃不,皇上”那只原本还趾高气扬的“雄鸭子”立马像霜打了的茄子般,慌忙跪地,可是请安的话还未来的及说出口,就见他睁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盯着直冲入雨中的人,半天没回过神。 “皇上,您等等,等等”小李子抓着把伞也跟着冲进雨中,“皇上,雨这么大,小心龙体” 只觉身子一晃,就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然后又被打横抱起,眼前的人是那样的熟悉,可是我却好像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想起这个人是谁。小李子和几个宫人将几把雨伞高高举起,撑在我们头顶,脸上没有了雨水任意厮打的疼痛,几缕散落下来的头发紧紧地贴在上面。 那几只“雄鸭子”跪在地上猛磕头,禹翔却是直接饶过他们,连眼睛都未曾瞥一下,小李子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被那个叫徐公公的给唤住了,“李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李子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徐公公,你平日在宫里怎么样咱家可管不着,不过今儿个你可是惹了皇上的至宝,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保命要紧吧!”说完甩袖离去,只余那几只“雄鸭子”瘫软在地上。 “准备热水,找身干净的衣裳,要快!还有宣荣太医!”刚进门,禹翔就急急吩咐道,那一众宫女太监见到眼前一身黄袍,浑身是水的人,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禹翔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床上,我只觉得脑袋沉的厉害,有如千斤巨石坠着般难受。小李子戚身上前,“皇上,您都淋湿了,先把衣裳换了吧!” 禹翔却只作未闻,仍顾自催促道:“东西拿来没有?动作快点!” 两个宫女万分惊恐地高举着手中的托盘,禹翔非常粗鲁地一把抓过托盘中的衣物。然后盯着我上下瞧了瞧,有点不知所措。小李子机灵,适时建议道:“皇上,让奴才们替郡主更衣吧!” 禹翔点了点头,这才将手中的衣物放下。待梳洗完毕,太医诊察过后。我才方觉脑子清醒了些。 “你还真不是个能让人省心的人!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天地间孤立了一样!”禹翔紧握着我的手,喃喃自语,眼前的他已经换上了素日的装扮,一袭青灰色地袍子,完全没有一个帝王的庄严,今天是他登基的第一天,竟然就把龙袍给淋湿了,这会不会是个不祥的预兆? “我”一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走。却只说自己在得知我失踪后地慌乱。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能否告诉他在那一刻我其实是想去看看子扬地伤怎么样了。可是一出门却又忘了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所以才会迷失在那片假山后面。可是。我不能说。也不会说。 “太医说你淋了雨。受了风寒。得好好休养。来。把药先喝了。”说着。他转身拿过一个药碗。抓着个小勺子搅了会。才舀了一小勺。递到我跟前。“来。喝了药。好好睡一觉。” “我你老实告诉我。我地毒是不是根本就没解?” 禹翔地手停滞在空中。几滴药水滴在了他那青灰色地袍子上。他却恍若未觉。“瞎想些什么?你难道连名镇天下地华老神医都信不过了?” “我自己地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地脑子一会好好地。一会就跟呆子似地。我可不记得我以前有这毛病地!” 禹翔把手中地勺子放回碗里。脸上是那种极具温柔地笑。“你都昏睡了这么多天。今天才刚醒来。当然还有点迷迷糊糊地了。你如果再不吃药。那才真地有可能病成呆子!快。张嘴!”禹翔依旧好脾气地拎着个勺子递到我唇边。 我瞥了眼那碗黑呼呼的东西。“可是。好像很苦哎” “没事,我让人备了蜜饯。喝完药再吃点蜜饯就不苦了。” 他依旧固执地举着个勺子,我只好张嘴接过,幸好现在屋里没外人,不然要是被那些个宫女太监看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跟哄小孩子似的在哄我吃药,不笑话死才怪!那黑色的药汁一滑进嘴里就有一股涩涩的感觉,比想像中中药的苦有过之而无不及,正欲张嘴吐掉,就听见禹翔说道:“太医叮嘱过,这药要是少喝了一口,就要多加一碗才能保证药效!”好奏效的威胁!我立马将滑到唇边的药汁给咽了下去,连带着因为拦截不及从嘴角溢出的几滴也给舔进了嘴里。 禹翔地嘴角划过一丝浅笑,然后又舀起一勺递到我的唇边,我深吸了口气,干脆直接从他手里抢过药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喝完药,我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气,“这太医肯定跟我有仇,回头你得给我好好查查!哪有人开这么难喝的药的!” “好,来人哪!”禹翔答应着就冲门口叫道,然后立马就有两个宫人走了进来听候吩咐。 我忙拦住他,“哎,我说笑的,你还当真啦?” 禹翔回头看了看我,然后低头猛笑起来,我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又上当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身上忽冷忽热的,难受的很,不用说我也知道定是今晚淋了雨,伤风着凉了。每有人进来,我就装睡。据说今天下午禹翔一听说我失踪,立马就从登基现场跑了出来,把一堆烂摊子交给了太后他们,现在正赶着过去处理未尽事宜呢,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又叫他分心。 翻来覆去,直到眼皮累的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才沉沉睡去。一觉腥来,发觉屋子里竟还是蒙蒙胧胧地,难道天还没亮?我掀开被子,转身就跳了下去,底下软绵绵的,踏上去非常舒服,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是个屋内屋,几十米的距离才走到门口,当门“吱呀”一声被我打开的时候,一阵强烈的光芒刺的我睁不开眼,我忙伸手挡住。 “郡主,您怎么出来了?” “奴才(婢)该死!” 等我缓过劲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门口齐唰唰地跪了一地的人。 我一脸迷惑,“你们一个个地都跪着做什么?” “奴婢该死,竟然连郡主何时醒地都不知道!”说话间,那丫头开始伏地磕头,身后的其他宫人也跟着学了起来。我忙弯腰欲将最近地一个给扶起来,没想到她竟然躲的飞快,“郡主饶命!” 我看上去像是要杀人的样子吗?“都起来,本就是我自己没叫你们,哪是你们的错?” 那些人抬头左右望了望,仍是没人敢起身。 我在人群中随意搜索了一下,发现竟然没有一个是眼熟的,看来禹翔昨天连夜把人给换了,难怪这些人一个个见了我都跟见了阎罗王似的小心翼翼,我恩恩两声,“肚子好像有点饿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跪着,谁给我弄吃的?” 这话果然比较管用,原本还跪在地上的一众宫人立马慌张地起身,“奴才(婢)这就去传膳!” 我挥了挥手,“一两个人去就够了,其他的人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吧!” “奴才们是专门伺候小姐的!”一个模样清瘦的小太监躬身回道。 我再次扫了眼围在门口的人,没有八十也有五十,这排场可真是够大的!可是为什么却没有青青的影子?很快,就有宫人端了洗漱用具过来,我径自从他们手里夺过布巾擦脸,又是一屋子的跪地求饶声,这是怎么了,我又哪儿招到他们了?再这么跪下去我还真非折寿不可! 我把手里的布巾往脸盆里一扔,“你们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求什么饶呀?” 好一会,才有一个丫头脆生生地答道:“郡主不要奴婢们伺候,定是奴婢们哪做的不好” 原来是这样!这些人也真是会瞎想!“不是你们做的不好,是我自己不习惯让别人伺候,要是连个洗脸漱口都要假他人之手,那我看我这双手双脚都该退化了!这点,青青是最清楚的了!对了,你们知不知道青青在哪?就是我的那个贴身丫头。”我已经将目光在人群中又搜索了一遍,奇怪了,这丫头到底躲哪去了,平日里只要我屋里稍微有点动静她都会第一个跑进来的,可从昨儿个走起我就再没见过她。 “回郡主话,奴婢不知道。”一个年约二十六七岁的宫女率先回话,其余众人也一致跟着摇头。 算了,我问他们做什么,人家又没义务替我看人,回头问问禹翔不就知道了,兴许青青是怕家人担心,回去报平安了呢!一低头却发现大伙依旧跪着,我故作生气状:“我看上去是不是很像个动不动就喜欢杀人的魔头?” “不,不是”这回回答的倒是比较痛快。 “既然不是,那你们动不动就下跪求饶的是什么意思?” “这” 我看着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挥手道:“都起来吧,以后别这样了,我看着就不舒服,大伙都是人,何必搞什么三六九等?” “这”众人左右相互望了望,才断断续续的起身。 第九十一章 毓太妃2 我环顾四周,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刚才我所处的屋子四周差不多所有的窗子或是透光的地方均用黑布给蒙住了,这就是我睡到日上三竿了还以为天没亮的原因。原来他竟然知道我这个见光醒的毛病。 太医适时地进屋请安,看诊完毕,确认无大碍后才又退下。的确,一觉醒来,感觉舒服多了,脑袋也不胀了,也许真的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昏迷了大半个月,刚醒来多少总是有些不适应的。 “我想出去走走。”当这句话从我口中冒出来的时候,屋内一众宫女太监又是极不长记性地跪了一地。 “我就是想随便走走,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说完我才想起昨儿个的事,他们大概是想起前车之鉴了吧,我于是补充道:“如果你们不放心,就跟着好了。” “谢郡主,谢郡主”众人跟得了特赦令似的兴奋,真是的,我看上去像是那种一出门就出事的人吗? “郡主,有件事奴婢不知该不该向您通报。”说话的是那个二十六七岁的宫女,很明显,这丫头比较有领导气质,她的言行在这一众宫女太监中起着表率作用,因为我发现当她下跪的时候没有一个是站着的,回头得好好教育教育这始作俑者。恩恩,话说回来,人家好像说有事要向我报告的,我可不能剥夺人家说话的权利,是吧?“什么事?”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样,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回郡主话,毓馨殿的毓太妃在大殿上等候多时了,不知您见还是不见?” “毓太妃?哪个毓太妃?”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在宫里还认识个叫太妃的? “回郡主话,就是原先的毓妃娘娘,现在已经是毓太妃了,她从今儿个辰时起就在殿外求见。因为皇上曾吩咐过,一定要让郡主好好休息,所以奴婢们不敢进屋打搅郡主。可是毓太妃一直不肯走。说是一定要亲自见到郡主向郡主谢罪!” “谢罪?这是从何说起?还有,你说她从辰时一直等到现在?” 她确信地点了点头。我捶胸顿足,“你们怎么这么糊涂?太妃要见我,差个人来传召便是,人家亲自登门已是屈尊,又岂能让她老人家等我?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堂堂一个太妃。要见我这样一个下臣之女,竟然还被挡在门外半天之久,这要是被一些个有心人拿出去说道,可又是个不小的罪名了!况且人家那么执着地要见我,说不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呢,这要是耽误了可如何是好?我忙提起步子急急地往大厅方向跑去。 “娘娘恕罪。雪儿不知娘娘大驾光临。竟然让您等了这么久。真是罪该万死了!”一看见大厅上端坐着一个打扮高贵地妇人。我就连忙屈膝跪了下去。虽然没见过面。但一看那装扮。定是毓太妃错不了! “郡主快别多礼!”我礼都行完了。她才跟我说别多礼。真是废话!我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丝恼怒。但随即消失不见。她这会大概是以为我借着禹翔地名号摆架子呢。我真是冤枉啊我! “不知娘娘找雪儿是有何要事?”既然人家心里都认定我是故意地了。再解释也是徒劳。我干脆直截了当地开问了。其实也是我自己心里有个尺度。既然人家愿意等那么久。那说明对我多少还是有点忌惮地。确切地说不是对我。而是对我身后地那个昨天刚穿上龙袍地人。 “我是带这个狗奴才来给郡主处置地。要打要杀。请郡主自便!”说着她拍了下身边一直跪着地人。低喝道:“还不快向郡主请罪。求个好死!”竟然舍得把架子放下。自称“我”?还真是叫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才有眼不识金镶玉。才会对郡主大呼小叫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说着就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掴起了巴掌。 “你是”我又低头仔细瞧了瞧。再听声音。这才想起原来是徐公公。可是。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他了?眼看着他地嘴角已有血渍溢出。我忙一把抓住他那自残地手。“徐公公。你这是做什么?” 见我竟然能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号。这只雄鸭子更是惊惧的不得了,又是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郡主大人大量。请饶了奴才的有眼无珠” 看来他是怕我记恨昨晚的事,其实他今儿个要是不来这么一遭,我都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快起来吧,你也没对我怎么样,我为何要你性命?” 徐公公听了,忙不迭地磕头道谢:“奴才谢郡主大恩,谢郡主” 毓太妃明显松了口气,低头对徐公公训道:“今儿个是郡主大量,不与你计较,以后待人做事小心着点!” “是,是!奴才谢郡主,谢娘娘!” “滚,下去给本宫好好反省反省!”毓太妃命令道,看来她对这个老太监还是有点感情的,我只说不要他性命,她就急急地打发走人,不让我有反悔地余地,本来还想再吓唬吓唬他的,现在看来也只能作罢了。 徐公公答应着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毓太妃忽然走过来抓起我的手,将我带至身边地位置坐下,万般温柔地说道:“听说文敏病了,可曾好些了?”那模样像极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疼惜。“谢娘娘关心,已经好多了。”心里有一处极其脆弱的地方被触及了。 “那就好!看这气色也是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我还是有样东西要送给你!”说着她对着身后招了招手,随即有宫女奉上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先皇所赐千年人参,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虽然你已大好,但留着补下身子还是可以的!” 我瞧了眼那盒子中的东西,里面正躺着一支已经成形的人参,看样子,就算没有千年也有百年了,的确是珍贵无比。我忙摇头,“不行不行,这么贵重地东西雪儿怎敢私受?娘娘还是收回去吧!” “这是哪里的话,雪儿怎么说都快是自家人了,你不肯要是不是瞧不起我这老太婆?”这称呼变的可真快,先是“郡主”,再是“文敏”,现在又成“雪儿”了!毓太妃其实也不过三十多岁,且保养的非常好,宫里的女人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容颜,可她竟然在我面前自称是老太婆,还真是难为她了! 我连连摆手,“雪儿怎敢轻慢娘娘,只是这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雪儿真的不能要!”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可不信她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出来送人只是看在我大病初愈地份上!她把亲信徐公公送来问罪的时候都没将东西拿出来,想来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再等着我,这拿了人家的东西肯定是要替人家办事的,万一是我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不是白白浪费人家一支上好的千年人参了吗? “看来雪儿还真是不给面子,头一回送礼就将人拒之门外。”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她第一次给我送礼就被我拒绝;二是,人家堂堂一个太妃来见我竟然还被挡在门外半天之余,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就不只是她的面子问题了!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是,如果就背上个侍宠而骄地罪名,恐怕这太后,不,现在应该是太皇太后了,她就第一个容不下我了!看来在这宫里待着地,没一个不是人精,随便一两句话就能杀人于无形! 默濂见势忙上前接过盒子,屈膝道谢,来见毓太妃前我顺便问了下大伙的名字,这默濂就是那个我说过有领导气质地姑娘,我还真没猜错,别看她弱质彬彬的,还真就是晨曦宫的管事姑姑,据说她十岁入宫,今年都二十七了,伺候过不少贵人主子,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只是当我问到她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曾出宫,她却不愿多讲一个字。 “那雪儿谢娘娘赏赐了!”这是什么世道,连礼都有硬塞给人家的!我事先向默濂稍微打听了下这位毓太妃的概况。她是十皇子的生母,只是这十皇子不过十多岁,毫无建树,在朝中根本就没什么威信,所以这先皇一驾崩,她的地位自然就落与其他皇妃之后了,也因此才会如此迂尊降贵地跑来向我送礼。 “皇上最近几天一直都和雪儿在一起的吧?” 我赶紧摇头否认,“皇上刚登基,自是有一堆国事等着他处理,雪儿万不敢过多打搅!” 毓太妃掩嘴轻笑起来,“瞧你这话说的,现在谁不知道雪儿是皇上心中的至宝啊?为了你,他可是能什么都不顾的。”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雪儿听的糊涂了。”直觉告诉我禹翔似乎做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郡主,时候不早了,皇上说忙完就会过来看您,您看是不是”默濂在边上小声提醒道,虽是小声,但足以叫身边的人都能听清楚她说的话。 第九十二章 册封1 毓太妃状似无意地看了眼默濂,眼中闪过瞬间的惊讶,然后轻拍脑门,笑道:“瞧我!真是年纪大了,人也糊涂了!竟说些胡话!雪儿真是好福气,能让咱们皇上这么惦念着,想必这册封的旨意也不会太久了!”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用什么手段勾引了禹翔似的,“看来娘娘误会了,皇上与雪儿是有些私交,但皇上如此厚待雪儿,不过是因为体恤臣下,雪儿虽是蒙圣恩得以留在宫内疗养,但却万不敢有那攀龙附凤之想!” 毓太妃嘴角挂着一丝不明意味的笑,让人感觉凉飕飕的。“郡主何必如此谦虚?一个能让一代帝王在登基大典上丢下群臣,冒雨寻找的人多少总是有点不一样的吧?”转了一圈,这称呼又变回来了,顿了会,毓太妃左右看了看,才又接着说道:“有些话,我想私底下” 我明白她的意思,示意默濂她们先退下去,毓太妃也将身边的宫人给支了出去,诺大的前厅终于只剩下俩人,她才放心地说道:“雪儿啊,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请娘娘明示!”我离席而立。 “这后宫之中最不乏的便是争斗,皇上的态度已经注定了你必须要走上这样一条路,你要知道女人的嫉妒是最可怕的,后宫中的女人更盛!而你,恰巧在不经意间就做了这么个独秀于林的良木,可知前面究竟有多少明枪暗箭在等着你了?后宫向来也是朝廷的一部分,皇上刚登基,必定要倚重一些朝中大臣,不管他喜不喜欢都是要接纳一些人的!帝王之爱是何其博大!也许转眼就会成为过眼云烟。”我不知道她这絮絮叨叨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些我一再忽略的问题却被她如此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没办法再逃避。 “娘娘,如果您没有别的什么事,我想我该告退了。”虽然我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我还是不想再接着听下去。 “也许我说的话你并不爱听,但真地是为了你好,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在这后宫之中,没有什么是比朋友更重要的了,而且。我和你,永远不会有那种无法化解的矛盾!”原来她是想把宝压到我这,一个失去了丈夫,又没办法依靠儿子的女人想要找个可以相互扶持的伙伴也未尝不可,或者,她也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地幼子。只是,这样的问题于我而言,真的太过敏感,没想到第一个来找我的不是情敌。却是我所爱的人的庶母,这未免也太可笑了点! “瑞儿见过毓太妃!”门外传来有一句清脆的请安声,虽是请安。却不曾行礼。 “皇,皇上怎么来了?”毓太妃低了低头,许是怕刚才的话被禹翔给听了去。 “刚批了一堆奏折,一进晨曦宫就听说毓太妃在这,就赶着过来请安了。”说话间人已移到了我的身边。 “那。那本宫先回去了。”毓太妃慌忙起身。 “娘娘慢走。以后若有什么事您差人来传唤一声便是。不必亲自登门了!” 毓太妃地身子明显怔了怔。禹翔这话虽说地客气。可却是**裸地警告。于制。自是帝王为尊。可是于礼。禹翔还是得管毓太妃叫声庶母。他今天这样子对她多少带了点赌气地意味。 “回去吧。” “恩。”我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走着。一路无语。我们很一致地没有提起毓太妃所说地那些话。 “我回家。” “为什么?是因为刚才她说了什么?”禹翔的眉头轻皱。 “不是,就是想母亲了。朝中出了那么大的变故,我怕她老人家担心,至少得先回去报个平安吧!”我放下手中的药碗,嘴巴里残余的那股涩涩的味道呛的我难受,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淋雨了! 禹翔从宫人奉上的瓷碗中拿了一个蜜饯递到我地嘴边,“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就已经着人去宁府报过消息了,还有你二哥,若有什么事他会进宫来通报的。你还是先将身子养好再说吧。” 我把嘴里的蜜饯咽下。虽然很甜,但还是掩盖不了那中药的苦涩之感。“二哥,他还好吧?” “润泽此次平叛有功,已晋封为户部侍郎。” “哦。”封赏有功之臣这是必然的,二哥在那样的时候毅然决定放弃畅游江湖的梦想出山支持禹翔争夺江山,现在终于大局已定,想必他那样崇尚自由的人是不会喜欢这样的束缚地。 “润泽刚从仕不久,如若就此高封,我怕别人不服,再者对他以后的仕途也不利,我会寻思着时日再给他加封的。”他竟然以为我在为二哥并未能得到个更好的官职而不悦。 “我不是这个意思,像二哥那样生性桀骜的人,当官未必适合他。” “但他的确是个人才,至少现在我还是离不开他。”说到这,禹翔的脸上浮出一股淡淡的忧虑。我知道,太子的余党必定还有残留在朝中地,若非太子起了谋逆之心,禹翔就算是坐上了这个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地。 “那你是怎么处置太子他们的?”若想要保证皇权至高无上,就要保证臣下心无旁骛,那么这前任皇位继承人是最不能留地,我最不想听到的便是这个消息,可是最想听到的却也是这个消息。听默濂描述过那晚的惊险,太子等人竟然和西蒙勾结,关键时刻禹翔用了虚张声势之计,命底下人弄到个头盔谎报城外胜利的消息,这才引的皇宫内的叛军缴械投降,主将被捕,外面的撕打也就变的毫无意义了,可以说,这一仗赢的惊险异常。 “康郡王当场伏诛,承德皇后以弑君之罪处置,二皇子华皓现正关在天牢,等候判决!”禹翔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温度,也许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表现吧!他没有立刻处决了华皓,那是不是说明在他的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兄弟情谊的? “他还有机会活着吗?” 禹翔没有回答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一个背上弑父夺位罪名的人怎么可能还有机会活着。可是,华皓本是正牌的皇位继承人,难道他真的是因为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上那个位置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吗?这个问题我不敢去想,也许,这不过是皇权争夺战上的必然手段而已。 还有一个人他没说,我也不忍去问。那个从小到大总喜欢粘在他身边,在关键时候替他挡了他父亲刺来的一剑,从而结束了她那短暂生命的小表妹殷蓉。也许他是刻意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这个孤傲任性的姑娘,却真如她口中所说的那样愿意为自己所爱的人付出一切。只是不知道,禹翔于她,是否多少有点不一样呢?不是我在吃一个已死之人的醋,只是这样的禹翔看着好陌生,我不知道该不该支持他去想念一个曾经如此深爱着他的女人。 我不想就此陷入尴尬,适时地岔开话题,“告诉你哦,我今天可是不虚此行,让你看看我的收获!默濂,把毓太妃送我的那支千年人参拿过来!” “是。” 很快默濂就将盒子奉了上来,我顺手接过,打开盒盖,递到禹翔面前,“来,帮我看看这支人参是不是真有千年那么久了!” 禹翔正了正身子,将刚才那瞬间的不自然给掩了下去,然后又从我手里接过盒子,还有模有样地查看起来,叹道:“的确是好东西!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筠俘山珍品,据说只这一根须就值白银千两!” “这么贵?这东西是镶金的还是镶钻的?”我夺过禹翔手中的盒子,将里面那支东西拎起来数了起来,五根,十根,二十根这么说,光是边上的根须至少就值几万两了,那这人参得值多少钱啊?天价! “这东西可比金子珍贵多了,不是银钱能买的到的!” 我把盖子一合,“完了,早知道这么贵重,我说什么也不会要的!哎,你说现在我给送回去还来的及不?”“送回去做什么?既然给你了就好好收着。”禹翔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也是,现在的他想要什么没有呢? 我想了想,点头道:“也是,这么好的东西还回去了也怪可惜的,也许哪天我半死不活了还可以拿它吊吊命!” “胡说!”禹翔轻喝道,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沉默了良久,“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我可以把这当作是一个承诺吗? “皇上,有急报”小李子在门口小声喊道。 禹翔扁了扁嘴,不予应答,我推了推他,“你忙去吧,国事可是耽误不得的!” 他硬是装作没听见,小李子干咳两声表示催促,我又推了推他,“再不走小李子还以为咱俩躲里面干嘛呢!” 禹翔的嘴角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然后起身在我的额头轻点了一下,“那你先歇着,我晚些时候再过来。”呃,那个,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然后,我好像听到禹翔对默濂低声吩咐:“郡主需要静养,一些不必要的人就不要让她来打搅了。” 看来我被隔绝了! 第九十三章 册封2 又是数日过去,据说青青已经回宁府通报消息,太后由于痛失爱子,整日将自己关在佛堂,吃斋念佛,不问世事。我现在每天做的事情不是吃饭睡觉就是喝药,搞的我现在一闻到中药味就躲,这晨曦宫上上下下皆是禹翔的眼线,真不明白,不是说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吗?怎么每天还是要喝那么多难闻的中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想偷偷倒掉都没机会! 还有那没完没了的把脉问诊,除了宫中太医每日两次的常规问诊外,华老神医每隔一日会进宫一次,每次都只是看诊完毕后留下句“郡主好生休养!”就急着消失了,好像生怕我会问出什么雷人的问题似的! 忽然很想去看看禹翔处理朝政的地方,现在的他应该是高坐朝堂,威风凛凛地接受百官朝拜了吧!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那个位置,为他的母后,为他那早夭的兄长报了仇。 “启禀皇上,如今我朝大乱刚平,军中将士已是疲惫不堪,逆贼殷始昌等人本与西蒙有所勾结,因而那受降部队微臣认为决不可用于此战!虽是西蒙入侵在先,可如若就此出兵,只怕又是一场殃及民生的大战!不若先休养生息,假以时日,再出兵讨伐则胜算更大!” “微臣认为祁太尉所言在理,西蒙想趁着我朝内乱之机入侵,虽已兵败,但我军亦是损兵折将”一语未毕,就被坐于高处的人给挥手打住了。 “此事朕意已决,无需在议!铁英,朕封你为平西大将军,即刻起程,此战许胜不许败!”随着最后几个字落地,禹翔顾自离席而去,徒留满朝文武跪地高呼:“圣上三思!” 我站在文华殿外,举目望去,只一瞬间的工夫。那金光灿灿的龙椅上就已空空如也,良久,群臣方才相互搀扶着起身。那其中有不少皆是白发翁须,几朝元老,他们的话不无道理,且在朝中分量极重。禹翔初登大宝。必是要倚重他们的,可是今日他却生生驳了他们的颜面,执意要在这根基不稳之时,就发动这样浩大的战役。 如若战胜,人们不仅会把新皇定位在好战、不顾惜生灵上;而且倘若战败,此事则会影响他以后在朝中的威信,甚至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私底下被群臣嘲笑,甚至被世人唾骂!他那么聪明地人何以今日会犯如此糊涂的错? 人群开始陆陆续续地从殿内出来。一些年长的官员皆是摇头叹息,其中也有面无表情低头沉思的,但大部分人的嘴角都带着一丝窃笑。似乎是在等着看一场好戏。正想着转身离去,却听见人群中传来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是你?”虽只短短几字,但我还是很快凭着这两个字找到了他。如此挺拔地身影在人群中显得这样格格不入,那种与生俱来的淡雅之气让他即使身处在这样一群老奸巨滑的官吏当中仍显的那样与众不同! 来文化殿之前我撇开了默濂他们的跟随,此时的我刻意将脸埋的很低,并且我的装扮平淡无奇,就是丢在一群宫女当中相信也没人会去怀疑我的身份,所以。那些官员们都只当我是在文化殿服侍地宫人,并未多加理睬。 当人群逐渐散光的时候,殿内和殿外的两个人还依旧对望着,就算做不成情人,至少也还是朋友。“你还好吗?”我终于出声打破了这样地宁静,虽然早就结束了这段单恋,但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子扬轻点了下头。只简单地答了一个字。“恩。” 据说禹翔前些时候大肆封赏功臣。就连八戒也因为在关键时刻提了那么一个反对地问题而得了个六品官职。外加赏银千两。赐地百亩。我怀疑禹翔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然按着八戒同志地功名再加上此次平叛地功劳。至少也该得个五品以上地文官地。禹翔却是给他安了个闲职。不过八戒同志本人倒是乐地不行。而且从此。他就成了他们家英雄人物地代表。只是。独这功劳最大地王家。却是迟迟不见封赏。也就是昨儿个才听说赏了白银万两。再没有别地荣耀。其实对于王家这样地大家族。任何赏赐似乎都是多余地。还有什么荣耀是他们没有地呢? “听说你这些天睡地不好。可有按时服用安神地方子?”问这话地时候。我和他已经从殿内和殿外变成了近距离地对望。 他怎会知道我睡地好不好?前几天老是做噩梦。梦见太子披头散发地跑来找我。说是我欺骗了他。然后猛掐着我地脖子要我还给他一切。还有玉婵。我看不清她地容貌。只知道她对着我大笑。说她要我活着比死了更难受!我报膝蹲在墙角。却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无辜。每每这时。就会发觉有一双温柔地臂膀将我从噩梦中拉出来。可是当我第二天醒来想试着寻找一些痕迹地时候。却发现四周除了我就是那些服侍地宫人。只是床边残留着地余温证明确实有人来过。即便如此。我也清楚地明白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他! “华老神医不愧是神医。他开地方子。我只服了两帖就好了。现在几乎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地!瞧我这精神好地。都可以打死一头牛了!”说着我还顺势比划了下我那本就不发达地肌肉。 他笑了。是那种阔别已久地笑。这一刻。让我想起了最初相识地那段日子。那时。我和禹翔总爱吵嘴。他却总是在我们大战之后悄无声息地收拾着残局。这时候地他才感觉是真实地。 “雪儿怎么又一个人出来了?不让下人们陪着,万一迷路怎么办?”虽是关怀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总是带着股酸酸的味道,看来这人脑袋又开始胡想了。他的身后又是浩浩荡荡地一队宫人,个个都是气喘如牛的,这么一帮子人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看来刚才的确有点出神了。 “臣王子扬参见皇上!” 禹翔挥了挥手,“平身吧!对了,子扬,刚才在殿上没机会问你,朕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子扬直起了身子,“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办妥,此事并不难,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知道朕就是不想等大伙都忘记的时候才办,朕不想等那么久!”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我身边握起了我的手,我也没有反对,这是他显示自己独家占有权的时候,我不应该驳了他的面子。 子扬把目光在我身上做了瞬间的停留,然后回道:“臣遵旨!” 这一刻,我才真正发觉现在的禹翔真的不一样了,他已经是一个帝王了,一个人人见了都要三跪九叩的皇帝!因为他的刻意纵容让我的思路还一直停留在最初相识的那一刻,我甚至还把他当成是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可是现在,我才真的明白眼前这个人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连他这个从小到大唯一的至交都要对他伏地跪拜,更何况是我?明白这一点,本想出口询问的话立即吞了回去。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我都不应该过问,或者还应该回避的! 于是我抽回了自己的手,学起那些宫人屈膝行礼:“皇上既要商议国事,那奴婢先告退了!” “你”禹翔倒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转过头去不理我。 麻木已经袭上了我半屈着的双腿,小李子和默濂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我,却也是爱莫能助。 “皇”子扬刚想开口,我立马用眼神制止了他,现在的他最好什么都别说。 良久,禹翔方才转过身子,一见我仍半屈着双膝未曾起身,忙伸手一把就把我给拽了起来,“你怎么还没起来?”声音里满是紧张。 我小声答道:“皇上没吩咐,奴婢不敢起身。”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稍有失礼,可就不是我们两人之间小打小闹的事了。 “你”禹翔气结地推开了我,“朕可不是今天才登的基,君无戏言,朕说过不用你行礼就是不用!”说完这话,他用余光瞥了子扬一眼,看来他似乎误会子扬跟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我揉了揉被抓的生疼的地方,小李子见状立马跑过来欲扶我,被我挡住了,我哪是那么虚弱的人? 记得前些时候,我跟他开了个玩笑,说既然你是皇帝了,那我以后见了你是不是都该三跪九叩地行大礼了?禹翔当时回了我一句:朕可以免你跪拜之礼。虽是玩笑的话,我也拿着鸡毛当令箭,依旧我行我素的。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这些天来我一直将自己置身在刀尖之上却浑然未觉! 可是我的“明白事理”似乎并不能让他高兴起来。 禹翔看了看我,然后又跟个没事人似的走过来将我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我不想再惹恼他,只好憋着气,不发一言。 “说真的,朕还真该好好谢谢小侯爷,你可是我和雪儿的媒人呢!”称乎已然变的陌生了。 子扬的身子怔了怔。 “雪儿,快谢过小侯爷,若不是他的竭力相助,朕还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给你封号呢!” 封号?难道我这个郡主要晋级成公主了? 第九十四章 意乱情迷 “子扬不敢!”再次跪地谢恩,难道我们仨真的要变的这么陌生么? “想给我个什么封号,这回可要先说好了,一定要比文敏郡主更威风才行!”既然他不喜欢我对他恭恭敬敬的,那我干脆放开胆子说话了。 出乎意料,禹翔竟然显的很兴奋,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珍慧皇后,怎么样,符合你的要求吗?如果不满意还可以再改。” “什么?”我从他怀里挣脱开来,“皇后?你说谁?”我看到了小李子和默濂那惊喜的笑。 “当然是你!不然还能有谁?”禹翔一脸的笑意。呃,这人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以至于脑袋运转不正常了吧?我要是对他恭恭敬敬的,他就给我脸色看,我要是冲着他大呼小叫地发脾气他反倒乐的开心,还说我晋封我为皇后? “可是” “难道你不愿意?”禹翔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不是就好,反正你都跟了我了,你以为现在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娶你?”此时的他一脸的奸笑。 “你胡说什么哪?”我满头黑线,气的直跺脚,这话明显是说着让人误会的。 “别气,别气,我只是开个玩笑。”说着他把嘴巴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说道:“你怎么在梦里还打人,昨晚胸口被你捶了一拳。到现在还疼呢!” 脸上有红云飞过,早就猜到,那里本就是他的寝宫,除了他晚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别地男人进来。我一把推开了他,左右张望,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我可不敢保证别人一定都是聋子。 总算是明白他这些天把我困在宫里地意图了。现在莫说是整个皇宫。恐怕连外面也早都流言满天飞了。他说地没错。一个跟当朝皇帝同床共枕过地女人。谁还敢娶啊?不管我们之间是不是真地有什么。反正这臭名声我是背定了! 哇呜我。我怎么这么冤啊我?好歹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清清白白地名节。就这么被他给毁了!没想到这小子比谁都阴。敲无声息地就把我地后路给堵没了。我地嘴里已经开始发出磨牙地声音了。 “皇上。臣先行告退了。”子扬平静无波地请示声将我惊醒。 “行。你先退下吧!”禹翔一脸地得意。就跟捡了金子似地。然后抓起我地手。低头问道:“皇后。你是想再转转呢。还是回寝宫?” 呵。他唱戏还还真唱上瘾啦?若不是看有那么一堆宫人在。我早就飞起来踹他两脚了。什么人哪。虽然他说地很有可能都是实话。但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说出来啊!而且竟然还是在子扬地面前!即便我和他之间曾经有过地那一丝特殊地情感从未公开。但我可不敢怀疑眼前这人地消息来源。他今天这些话不就是为了说给子扬听地吗?这下倒好。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姓华地!”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河东狮吼。不知道有没有我大声。 禹翔倒是不躲不闪,还戚身上前。一副准备随时受教的模样。我气不打一处来,眼见着一队队巡逻的侍卫纷纷提刀跑来,要寻找刚才那只发飙的狮子,我只好闭上嘴巴,万一人家给我定个企图弑君地罪名就地格杀,那我岂不是死的太冤了点! 当我听到侍卫统领询问“刺客”在哪的时候,气的一甩袖子。直接拨开人群撤离。 “去冰库领两块冰来!你们主子今儿个要降火!”禹翔一回到晨曦宫就冲着满屋子的宫人吩咐道。 “是”默濂慢悠悠地转身向门口走去。眼里满是担忧,他大概以为禹翔动怒了吧。 “记得要大块的!小的不顶用!”禹翔再次补充道。 “是。”这下默濂的声音都已经透出不自然了。连她这个在宫里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的人都开始为我担心了。“那我要最大块的,最起码要跟这屋子差不多大!”我地眼睛把屋子四周扫了一圈。双手还在不停地比划着,默濂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我。 “就按娘娘说的办!”禹翔支持性地补充了一句,见默濂依旧呆愣在门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小李子招了招手,小李子忙不迭地跑了过来,禹翔命令道:“你也跟着去!记住,一寸也不能小,动作快点!” “可是皇上,真要那么大的冰块?”小李子一脸的为难。 “娘娘说要就要!告诉冰库的管事,如果办不到就让他卷铺盖回家!”禹翔恶狠狠地吩咐着。 “是,是!”小李子忙领命逃了出去,屋里的其他人也都识相地退了出去。 禹翔随手拿过桌上地杯子,递到我跟前,“在冰块送来之前要不要先喝口茶暂时降降火?”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发觉自己口渴了,一杯子温茶三两下就灌了下去,放下杯子,我瞄了眼面前这个与刚才盼若两人地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帝王的善变?真是,才几天时间,就变地这么喜怒无常的了! 然后他忽然冒出了一句叫我哭笑不得地话,“这么盯着我瞧,是不是觉得你相公我是越长越俊了?” 我赶紧收回审视的目光,还好那茶水早就咽下去了,不然不被呛死才怪!看来这人自恋的毛病又犯了,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样的话很亲切? 我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是挺俊地。这要是一走出去不定得迷死多少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呢!” “那有没有把雪儿给迷倒呢?”禹翔继续他的自恋问答。 “恩”我佯装思考,“还差一点点” 禹翔故作失望状,“那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要不你告诉我到底还差在哪?我也好有个努力的方向!” “这脸不行,太白净了,跟个小白脸似的,得留个胡子,看上去老成点!还有这腿。太长了,走路走太快也不好,喏,还有这头”我顺着杆子往上爬,把他从头到脚地给批评了个透。 没想到禹翔倒是听的认真,末了,还有模有样地进行了回应:“你说的这几点,我都可以改。就是这腿长嘛,那是父皇母后所赐,想改比较困难,不过“走太快”这个问题倒是比较简单,以后走慢些或者干脆坐銮舆就是了。” 呃,我不过是随口乱说的,他不会当真了吧?就正这当口,一片温润地嘴唇落了下来。我不及闪躲,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想到要闪躲。他的吻显的清涩而热烈,尤如一只慌乱的小鹿,在看到一片青草地时的渴望与迷恋脸上的红云一阵阵飘过,身子被紧紧抱着无法挣开,偷偷睁开眼皮,眼珠子四处乱转,那些被黑布给掩住的窗子里透出些许淡淡的光,静谧地房间,柔和的光线。这一切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给人创造着一种暧昧的气氛。 “企禀皇上,您要的冰块运来了!只是实在没有那么大的”门口传来小李子的报告声。 禹翔根本就不予理睬,依旧吻他的,连眼睛也不睁一下。 “皇上”小李子再次试探性的声音传来。 感觉到我正想脱离,他把我地双手紧紧地握住,而且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刚才是谁要冰块来着,还说什么拿不出来就叫人家滚蛋。现在倒好。人家东西送来了,他倒是连眼睛也不睁开看下。 “砰”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呃,刚才我好像情急之下。双脚乱踹,碰到旁边的桌椅了。 “皇上!”小李子许是听到了声响,带着一群宫人慌张地推门而入,禹翔头也不回,腾出一只手伸向背后从靠窗的桌子上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就往门口砸去,“出去!” 我这才释放性地透了口气,也就在他腾出手的当口,我才有机会逃离魔爪。 回头一看,小李子、默濂等一众宫人正急慌慌地往门外逃去,默濂的脸颊绯红,小李子一脸的窃笑。 偶的神呀,竟然被那么多人看到了!我刚才好像还一副相当沉醉的模样来着,真是糗大了!这叫我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啊?我不活了我!我,我,直接跑到床边连人带脚地给塞进了被窝里。 “呵”耳边传来始作俑者那肆无忌惮地笑。 深呼吸!再深呼吸!哼!反正我又不是个食古不化的纯粹古人,不就是被人看到接吻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改天再让你们瞧瞧什么叫来自于现代人的开放!恩,等等打住,想哪去了?屏气。吐气,三、二、一!用力掀开被子,扬起头,与那个张狂大笑的人对视,“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早知道会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踹飞凳子,以至于引进那么多宫人的,明早地头条大概又是文敏郡主如何在晨曦殿寝宫以香唇勾引皇上 呜呜今天地文华殿之行已经够叫我头疼的了,没想到现在还来这么一遭,到底还让不让我活了? 禹翔非但没有止住笑,反愈演愈烈,眼睛还直盯着我身上打转。我顺着他地目光望去,天!衣服的扣子什么时候已经解了两个?再看禹翔,他地前襟早已大开。那个?应该不是我解的吧?脸上热的发烫,很难想像如果小李子他们不进来接下去会发生什么。难怪那家伙刚才笑的那么诡异!这些人真是的,这么多人,竟然一个都没提醒我! 第九十五章 毒发1 我赶紧转过身子,将已经脱离岗位的两颗扣子胡乱给叩了回去,定了定神,这才回过身去。可这家伙却好像没有要整理衣服的意思,就这样衣襟凌乱地移到了床沿,嗤笑道:“还想再继续吗?” 唰!脸上刚退下去的红晕再度浮了上来,这家伙,什么意思?要不是他吻的那么起劲,我能迷失方向,胡乱解人家的衣带吗? “奴才该死!冰库实在是没有那么大的存冰,所以,奴才奴才”门口传来阵阵求饶声,回话者一副委屈至极,却又无处喊冤的模样。皇宫内的冰库一年四季都有存冰,现虽已入冬,但若要拿出和这屋子差不多大的冰块,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要知道,不说这个晨曦宫,光是我现在所处的这间屋子,内外室加起来就快有我相国府半座院子那么大了,冰库的管事拿的出来才怪! “皇上恕罪”那回话的官员仍不住地伏地磕头,禹翔却还没有要叫他起来的意思。 直到那人跪在冰冷的石阶磕的满头大汗,躺在贵妃椅榻上一脸悠闲的人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行了,你下去吧。” “”那人却呆愣在当地纹丝未动,一双眼睛直盯着内室门口,生怕自己听错了什么。 禹翔懒懒地吩咐道:“记得走的时候把那冰块一并拿走。” “那奴才”他似乎还未从这巨大的变化中反应过来,心里大概是在思忖,刚才明明还是一副气极的模样的人,怎么才一会就变的这么好说话了?或者他已经理解成禹翔叫他卷铺盖回家了。我知道禹翔不过是想拿他撒撒气,谁让他来的那么及时,破坏了他地一桩好事,教训完了。也没必要再为难人家,毕竟他出的是人家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难题。 “冰库是不是很闲?你不用回去主事的吗?”禹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自己话没讲明白,也不能怪人家理解错误的。 “是是奴才告退!”那人连滚带爬地起身,跑到那块大小约五平方地巨大冰块前。慌乱地催促着底下人将东西运回去。如此巨大的冰块已属难得,若真有这屋子那么大的冰块,不得连整个晨曦宫都冻进去啦? 这人也是,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他竟然还当真吩咐下去叫人照办,害的底下人忙地一团糟。 “奴婢参见皇上。”默濂手捧盒子站在门口。向门口这尊大神跪拜后才移步向我这边走来。“娘娘。毓太妃着人送来一串南海黑珍珠。您要不要现在过目?” “改口!赶紧给我改口!谁让这么叫地?”也不管人家说地是什么。单听到那个称呼我这心里就不爽。 默濂一副左右为难地模样。 禹翔招了招手。“拿过来给朕瞧瞧。” “是。是!”默濂忙不迭地将盒子往禹翔身边送。 “恩。珠色通体黑黝。颗颗晶莹剔透。其间还隐约透着股淡红。地确是南海珍品!雪儿要不要戴上试试?”禹翔鉴赏完毕。冲着我晃动着手中地珠串。 我别过头刻意不去看他手中的东西,“不要!戴那么大串珠子,我怕连脑袋都要被人给拧了!”对于好东西,任谁都有想要观赏的**,更何况是如此珍贵地南海黑珍珠,不过我可不能因为这个而忘了自己刚刚正在生气。 “既然不要。那就让人给送回去吧!这黑珍珠看着就邪魅!”禹翔随手把东西往盒子里一甩。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很有可能毁坏一件相当有价值的艺术珍品。 我还来不及瞄一眼,默濂就已经托着盒子闪人了。 禹翔见我地目光随着默濂离去的背影依旧未曾收回。适时地安慰道:“若是喜欢,我带你去环佩阁再挑些吧!那里聚集了天下珍宝。想必总有你喜欢的!” 我忙摇头,“才不要呢!不过就是好奇而已,我跟毓太妃素不相识,她为什么老是送我这么些个贵重的东西?” “想知道原因吗?”禹翔冲着我神秘地眨了眨眼。 我很想解开这个困惑,所以很没骨气地顺着他的意思将步子挪到了过去。 “她嘛”禹翔故意卖起了关子。 我轻推了他一把催道:“你倒是说呀,怎么跟个大妈似的,说个话还这么便扭!” 禹翔的嘴角含笑,“她不就是想你在我的枕边吹吹风,好叫我放过他们那一家子吗?” “什么意思?”当我是吹风机吗? “毓太妃地父兄皆是太子党人,这回太子失势,她不得趁早找个依靠?”说到这,他还冲我眨了眨眼。 “找我有屁用啊?我在朝中说话又没分量!” “可你在我这儿说话有分量啊!她不巴结你还能巴结谁?”说到这,禹翔伸手一把将我拉入怀中。 我拿手肘顶了下身后不安分地人,他吃痛才松开了我。我还真是后知后觉,现在才明白他口中的那个“吹枕边风”地意思,心下懊恼不已。“早知道她是这么个想法,我就不该收她的那支千年人参地!都怪你!也不知道提醒我!”说着我轻捶了下依旧躺在贵妃榻上一脸奸笑的人。 “提醒你做什么?反正这人情你收着,又不用你真的做什么!难道你”说到这,禹翔的后背从贵妃榻上弹了起来,“或者,你真的想替毓太妃的族人说好话?那你可得下点心思!” “什么心思?”我一脸迷雾,对上他那一双笑的跟月牙似的眼睛,我这才恍然大悟,直接挥拳招呼。屋内伺候的宫人都被禹翔谴出去了,相信有了前面那次教训,就算真的听到有声响也没人敢轻易跑进来了,这个直接支持了我那实施暴力的行为。 “别,别!动不动就打人,哪有一点国母的样子!”他依旧不怕死地咋呼。 绕着屋子追了一圈,忽然感觉腹部一阵刺痛传来,忙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身子也不自觉地蹲了下来。 “你怎么了?”禹翔收起玩笑的心思,绕过刚才拿来当挡箭牌的桌子,跑到我跟前,弯腰欲将我扶起。 我的额头已有细汗冒出,只一会工夫,就觉肚子里似有千万条毒虫在啃噬般难受,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我已经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雪儿,你到底怎么了?”禹翔忙伸手将在地上打滚的我给紧紧抱住,冲着门口大声嚷道:“来人哪,快宣太医,不,赶紧出宫去找华老神医!快点!”他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我看到满满一屋子的宫人手忙脚乱地围在我的身边不知所措。 “啊!”我终于痛呼出声,豆大的汗珠混合着泪水大把大把地滚了下来。 “太医呢?都死哪去了?”禹翔厉声大喝。我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前襟,似乎有衣服被撕破的声音,然后似乎有细针刺入皮肤,这才感觉疼痛离我越来越远,接着沉沉睡去。 “荣太医,你到底做了什么?” “回皇上,微臣只是让郡主昏睡,只有这样才能暂时止住疼痛。” 良久,屋里似乎来过很多人,进进出出的,还隐约听到默濂有条不紊地指挥宫人干活的声音。 “你说什么?有本事给朕再说一遍!”禹翔有如一只暴怒的狮子,完全没有一个帝王的风度。 “微臣微臣实在”答话的人显然有点招架不住了。 “滚!都给朕滚!一群庸医!华清穆呢?来了没有?” “李李公公已经去请了。”有宫女怯生生地答道。 “滚!都滚出去!”然后是一阵阵清脆的瓷器破碎声。 迷迷糊糊地似有一股难闻的中药流入口中,该死,趁我昏迷的时候又给我灌这苦不拉叽的东西!看我醒过来不叫你们这些个偷偷给我灌药的家伙尝尝本姑娘独家无影脚的厉害! “皇上,不行啊,这药根本就喂不下去!”是默濂焦急的声音。 “把碗给朕!” 半梦半醒间,只觉有一片温润的嘴唇落了下来,是那样熟悉的感觉,随着这温度的靠近,有冰凉的液体划进喉咙,奇怪,这时候怎么就不觉得苦了?耳边传来姑娘们瞬间而逝的惊呼声。 “你的意思是噬毒提前发作了?”禹翔的声音透着股不容掩饰的恐惧。 “可以这么说,这噬毒本就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味狠辣异常的毒药,上回的方子只是将毒镇住,并未清除。据闻中此毒者,初发病时偶有遇事反应迟缓,进而即腹痛难忍,之后越加猛烈,且发作间隔时间日渐相近,直至全身溃烂而死。江湖传言,曾有人不是被药力折磨而死,而是被自己腐烂后丑陋不堪的模样惊吓致死。”华老神医倒吸了口凉气,不再说下去。 “只要凑齐你上回说的那几样东西就行了是不是?好,朕立马抓紧时间去办!可是在此期间,希望华老神医能继续留在宫中照看,普天之下,朕只信你一人的医术!” 第九十六章 毒发2 “难道皇上打算”华清穆似乎显的相当震惊。 “这个你不用管,朕自有办法弄到你说的那几样东西,在朕凑齐那几味解药之前,你好生看着郡主,她可是未来的国母,不容有任何闪失!”禹翔的语气坚决,并不像是一时冲动所说的话。 “是。”华清穆似乎犹豫了好一会才出声答应,走前他还提醒似的说了一句,“血色蔓陀对此毒固然有震慑作用,但久用恐会令服食者丧失神志,也许有一天,她会变的连你都不认识。” 有关节泛响的声音,“都退下去!”随着禹翔的一声吩咐,屋里瞬间恢复了宁静。 慢慢的,沉默了好一会的疼痛又开始袭来,我想张嘴喊,却是连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眉头大概已经拧成了一团麻花。 似有脸颊触碰的温暖,落在床沿的一只手被人紧紧握住,“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你再忍忍,很快就没事了,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禹翔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会吗?那次元宵节,我忽然听到有人在念一首词,当下便是赞叹不已,当我看到念这首词的是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时,更是惊讶不已,所以我一直偷偷跟着你。你不会怪我吧?其实我是看到你想要那盏花灯的时候才故意走过去的,不然按着我的性子,才没那闲工夫去看这种小玩意呢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晨曦宫吗?就是我知道你的名字后一时兴起刻意改的,呵呵没想到现在你真的住进这里了” 听着他的碎念,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我们刚认识那段时间,那时候,加上子扬,我们仨的关系是多么铁,就差没结拜了。子扬就像个邻家大哥哥般贴心,而禹翔。不管是说话做事却总是带着股傲气,我常常被他冒出来地一句话咽个半死。好怀念那样的日子啊!那时候的子扬根本就是把禹翔当成自己的弟弟来呵护,不像现在,见了面就只是礼节性的问候。肯定是禹翔这小子当了皇帝就六亲不认了,回头得好好跟他说说。做人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地。 “都怪我!这毒针本是要刺在我身上的!若不是当时只顾着跟康郡王对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替我受这样的罪的!那杨思琴就这么让她死了,还真是太便宜她了,早知道该将她千刀万剐的你好笨啊,怎么什么事情都替我挡着躺在这里地应该是我。是我”语带咽哽,这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心高气傲的禹翔吗?“雪儿,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给你准备的凤袍你都还没试呢,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疼痛被一点点遗忘。 “皇上。铁将军求见”是小李子略显紧张的声音。 “让他到御书房等。” 感觉手被抓过去贴在一片温暖地脸颊上。“你先好好休息。我一会再回来看你。”他小声叮咛一句。然后又将我地手给塞回了被窝里。 意识在昏睡中渐渐模糊。 良久。感觉到一只温暖地手掌在我地额头游走。想睁开看看。却只觉眼皮沉重不已。 “你快乐吗?”轻轻地一声低语传进耳朵。“可是我好像后悔了”这声音似乎不是禹翔地。 “如果当初我没选择放弃是不是什么都会不一样了?” “小侯爷。时候不早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声轻微的叹息加上一句类似于保证的叮咛,额头上的温度也随之消失。 有新生的胡髭刺在脸上的感觉,张嘴打了个喷嚏,揉揉被挠的生痒地鼻子。迷迷糊糊中。好像有巴掌打到脸上地声音。 “咣铛”一声,有铁器摔落在地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你看到什么了?”禹翔地语气冰冷。 “没。没,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算你机灵。下去吧。”禹翔又补充道,“记住,你刚才什么也没瞧见!不然你以后就什么也别想看见了!” “是是奴婢告退” 我一睁看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宫女碧云拾起掉落在地上地脸盆,落荒而逃的样子。这个,刚才发生了什么? “雪儿,你醒了!”是禹翔惊喜的声音。 我抬头看到眼前这个满脸新生胡子的人,脸上还有着明显的手指印。呃,那个,该不会是我打的吧?糟糕,我会不会以殴打皇帝之罪给打入天牢啊?不知道现在装晕还来不来的及?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句话没说完,人就已经冲到了我跟前。 “等等!”我轻轻推了推他,“你先松开我。”他双手将我紧紧搂住,整个人都趴到了床上,就差没连人带脑袋给掉下来了。 “来人哪,传华清穆!”禹翔傻笑着松开手,转身冲着门口唤道。 我还没来的及拒绝,华清穆就已经被禹翔给拖着硬拽到了我的床边,真是,有求于人也不知道客气点。华清穆并没有给出多少回答,只简单了开了个调养的方子,就告退了。之后几天,身体再没出现过异样,我有时候甚至怀疑那天钻心般的疼痛只是一个错觉而已。禹翔也不愿过多地提及有关于我这个身体的情况,每当我问起,他就只一句:“放心吧,没事。”要不再加一句:“一切有我!”我气不过,凭什么连我自己身体的真实状况都不让我知道?什么叫患者知情权懂不懂?可是我嚷归嚷,基本上没起到啥效果,只是自此以后,默濂她们只要一看到禹翔过来,立马就开始闪人,怕我的狮子吼。 后来再我的威逼利诱下,默濂终于在无意间给我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杨思琴一点都没小瞧我,她竟然搜罗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噬毒来孝敬我。上回华清慕开出的药方只是将我身上的毒镇住,禹翔本想利用这段时间凑足解药,只是没想到噬毒竟然提前发作了。虽然默濂一再劝慰我肯定会没事,但我的脑子里已经无可抑制地滋生了无数个可怕的念头,我到底还能活多久?三年?一年?三个月?或者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叹红颜薄命还是该感谢老天,连着两世都未曾叫我偿到红颜老去,芳华不在的无奈。我开始疯狂地思念亲人,过去的记忆一点点浮现,误落入这个莫名的时代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可是渐渐的,我发现自己的记性又开始退步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都回忆不起来了。我怕,我怕有一天,我会变的谁也不认识,到那时我该如何自处?于是我也不再提回家的事,我怕我这个样子会给娘亲,给家人带去更多的困扰,禹翔一定在我母亲那做好了报备,我情愿让她老人家以为我贪图享乐,逗留在宫中不肯回去,也比叫她知道我现在这阴晴不定的身体状况要好的多。 今天感觉精神大好,为了缓解这些天来郁闷的心情,我偷偷避开了宫人的跟随。默濂她们在禹翔的授意下,不仅不让我乱走,就算走出去身后也总是跟一群人,烦都烦死了,不过本姑娘自有妙计甩众人。 “哎,你听说没有啊,前儿个天牢闹鬼了。”远处有两个端着食盘的宫女正往这边走来,一个身穿青绿色罗纱裙,另一个着淡红色及地裙,清新可人,看来皇宫这地方还真是不缺美人,连宫女都长的这么标致。 红衣姑娘点头如捣蒜似的回应,“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好像半夜还听到有鬼在叫呢,好可怕!”她左右张望了会,才低头问道:“你说会不会是宁将军和那个淮陵公主冤魂不散啊?” “嘘,小声点,皇上不让人在宫里议论这个事情的。”绿衣姑娘小心提醒道。宁将军?大兴姓宁的将军并不多,大哥就是其中一个!眼看着两人离我越来越近,我忙一转身躲到墙角处,希望能再听到点更有用的东西。 “宁将军死的好可惜,都说他年轻有为,英朗不凡,真是天妒英才啊!”红衣姑娘一副倾倒的模样。 “听说那淮陵公主也是貌若天仙呢,也难怪宁将军英雄难过美人关了。”绿衣姑娘语气里满是惋惜。 “是啊,听说他们死的时候,双手还死死的搂在一起呢。燕姐姐,你说好好的,这天牢怎么就走水了呢?” “你难道没听说吗?”说到这,那绿衣姑娘左右张望了会,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天牢看守如此森严,怎么可能走水?” “不是走水,那难道是有人纵火?”红衣姑娘惊叫出声,方才觉得不妥,忙伸手掩住了嘴 绿衣姑娘瞪了她一眼,提醒道:“小声点!让人听见怎么办?”红衣姑娘使劲点了点头,缠着绿衣姑娘给她说消息,绿衣姑娘左右观望了会,这才对着她附耳说道:“其实,大家都” 第九十七章 直闯御书房 “真的?”红衣姑娘再次惊叫出声,在绿衣姑娘埋怨的眼神中将嘴巴给捂住,小声问道:“为什么?” “你真是笨!一把火烧了不比游街、定个判国罪名要好啊?” “那倒是,你说他” 两个姑娘的声音渐行渐远,我双腿一软,赶紧扶住墙角站稳,他们口中的宁将军说的是大哥吗?早就怀疑禹翔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摆脱与淮陵私通的罪名的,看来他已经查出此事与大哥有所关联了。那这么说,这才是他把我困在宫里的真正原因了!不让我知道大哥的消息,不给我一点阻止他的机会!可笑的是,我竟然还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我的身体尚未复原才将我留在宫中医治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默濂带着一群宫人匆匆追来欲将我给带回晨曦宫。我不理会众人,直接奔御书房而去,守在门外的公公是个陌生的面孔,他只告诉我禹翔正在里面商议国事,所以我被毫不留情地拒在了门外,只好耐下性子等。不是想去质问什么,因为我本就没有权利要求他替大哥承担那样的罪名,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连一点争取的机会都不给我留下。 也许,这只是那两个宫女胡乱猜测,也许大哥现在正活的好好的,他们口中的宁将军另有其人,或者禹翔像以前很多次一样,早就已经轻而易举地将事情给解决掉了。可是,不管我再怎么安慰自己,那对宫女的话却总是环绕在我耳边。不知不觉地竟然让我越来越相信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禹翔却还是不曾踏出御书房地大门,其间只隐隐听到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只是御书房的外间。隔地很远,听不真切。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天牢走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我早些安排风云二使混进天牢保护证人,本是每天都有人向我汇报情况地,但自从上回中毒后我一直留在宫里。就再没接到过消息,再加上那些天我自己脑袋都不太清醒,所以压根儿就忘了这事了!都怨我自己糊涂! 二哥呢?他已经快十天没进宫来看过我了,还有青青,不是说先回家报平安了吗?为什么就一去不复返了?我忽然想起青青那天走前目光中的留恋和不舍,难道她也出事了?这些天到底还发生了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思及此。我再也按耐不住了,不顾众人的阻拦,执意往御书房闯去。 当门口地侍卫把刀拎出来挡在我面前的时候,默濂显示出了她作为一个管事姑姑的魄力以及在深宫多年所培养出来的敏锐,厉声大喝道:“大胆奴才!文敏郡主面前也敢拔刀弄抢,皇上若是知道了,还不要了你们的狗命!” 那几个原本欲加拦阻的侍卫闻言慌忙将刀收了回去。要想在这皇宫里活地久点,最不可缺的就是眼力。 想必我地事迹早就在皇宫里传开了。禹翔登基后仍直执意不肯搬进新地宫殿。每晚皆是忙到深夜。然后悄无声息地钻进我地被窝。这事虽然我跟他抗议过很多次。但第二天他照犯不误。后来我倒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来着。但第二天一觉醒来还是发现自己已经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了。按着他们地理解。我这大概就算是圣眷正隆了吧!也懒得跟他们解释。这种事情只能是越抹越黑。 领头地一个侍卫单膝跪地。后面地人也全都跟着跪了下来。“小地该死。只是圣上有命。任何人不得擅入。属下也是皇命难违。还请郡主见量!” 好啊。都搬出圣旨来压我了!我抬眼看了看御书房外这齐唰唰跪着地百余号宫人。咬了咬唇。“行。我也不为难你。劳烦你让人去通报一声。就说文敏有急事。请圣上务必召见。” “是。是”这回守在门外地公公倒是非常勤快地跑进去通报了。 里面传来茶盏摔碎地声音。没多久。那个进御书房通报地公公又急匆匆地跑了出来。“郡主。皇上现在正发怒呢。奴才还没开口说话就被赶出来了。”他地表情在不停地告诉我他地无可奈何。 默濂生怕我要硬闯。连连用眼神示意我别冲动。 我就不信了,皇宫又不是龙潭虎穴,没有圣旨,那些个守门的侍卫还能把我给砍了不成?可是这想法还没付诸行动,就见小李子慌慌张张地从里头跑了出来,“郡主,郡主,您等等” “什么事?”我侧头问道,不是忙的没时间见我了吗?怎么,现在脾气发完了,又发现我的存在了? “皇上正在里头发脾气呢,谁也劝不了”小李子把一副恳求的目光抛向我,大意是说,现在谁也不敢进去惹那头发飚的狮子,您就帮个忙,进去当下炮灰吧。 “圣上有命,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擅入,这话是谁说的?”我略带报复性地重复着刚才那侍卫统领说过的话。 小李子拿眼扫了下身边众人,那侍卫统领慌忙跪地求饶,“奴才该死!”其余的人也纷纷跪了下来。很奇怪,看到大伙这个模样,我却没有报复后的快感,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狐假虎威,于是讪讪地挥了挥手,跟着小李子往内殿走去。 御书房内,禹翔只身一人端坐在灿灿生辉的龙廷椅上,我环顾四周,除了静候在一旁服侍的宫娥太监,哪还有别人,难道他一直一个人坐在那生闷气? “皇上” “小李子,你是不是还想再被阉一次啊?”禹翔头也不抬,听到声响直接张口就是一句威胁。 小李子很不怕死地接过宫女手中的茶水,嘻笑着走了过去,“皇上若是开心,小李子被阉多少次都没关系。” “好啊,来人哪”禹翔作势欲唤人。 “皇上还真是勤政爱民啊,想见你一面都这么难。”再不出声,我怕可爱的小李子同学真的要被拖下去遭受人生第二次重刑了,我极不乐意地行了个一点也不标准的大礼。 他这才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望向门口,眼睛瞪的老大,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你,你怎么不在晨曦宫好好歇着?” 抢在他从那金灿灿的龙廷椅上下来前,我就拍拍屁股起身了。笑话,要是被那些宫女太监看到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还从龙椅上下来扶我,那我还不得被大伙的吐沫给淹死?“歇着,你那是叫我歇着吗?还不如直接把我扔地牢里得了,反正也差不了多少。”我不满地扁扁嘴,不知道为什么,满腔的怒气一见到他竟然全数变成了牢骚。 “恩?默莲那丫头是怎么回事?不是交代她要好好照顾你的吗?”禹翔的眉头轻皱。 “人家就是太听你的话了,我才会在她的引导下一直乖乖地待在晨曦宫,哪也不去,以至于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却跟个白痴似的还一直蒙在股里!” “你听说什么了?”禹翔离席而立,脸上的表情捉摸不透。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我不答反问。 禹翔不自然地伸手摸了摸鼻子,“哪,哪有”然后不着痕迹地示意小李子将御书房内的宫人都谴了出去,我这才看到,原来这大殿的内侧还有一道门,是直接通往文华殿的,看来原先在这商议国事的大臣在我进来之前就已经从这道副门出去了。 人一**,我这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都说君无戏言,难道到了你这儿就不管用了?” “嘎?”禹翔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我就着最近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说过什么,知不知道,当一个人陷入昏迷甚至是临近死亡的时候,最后消失的总是听觉,所以别以为我没答应就可以不作数了!”咦,我刚才好像是兴师问罪来的,怎么变成医学教育了? 禹翔哧笑出声,“作数,作数!当然作数!”说到这,他乐呵呵地走到门口吩咐道:“小李子,去,把朕挑的那件凤袍拿来!” “哎,谁跟你说这事了?”我忙起身拽住他,刚起的瞬间脑袋有点犯沉,晕乎乎的感觉,眨眼即逝,直觉告诉我好像有什么相当重要的事情又被我忘记了。小李子得令后就忙乐不癫地跑了出去,我拦都拦不及。 “不是这事,那还能是什么?”禹翔戚身走到我了跟前。 “那个,你自己说过的,只要我醒来,你什么都答应我的。”我倒退几步,脸颊绯红,开始努力回想起此行的目的。 “我这不是答应你了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再次跺脚强调,可是我到底要什么呢?金子?不对!宝贝?也不是,对了,金牌!我就是来要金牌的!我伸出双手比划道:“我要一块牌子,一块可以任意出入皇宫的牌子!你给还是不给?”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起来的目的,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东西要了再说,至于拿来做什么,我还得再想想。 第九十八章 鸳鸯帐暖 “你想去哪里,还有谁敢拦着吗?”禹翔唇角带着丝浅浅的笑意。 “说的好听,只要我一踏出晨曦宫,默濂就会列出一万条我不宜出走的理由摆在我面前。还有刚才,我想进来还不照样被拦在门口?说吧,这金牌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等会我吩咐下,以后再来御书房,谁敢拦着你的,以欺君之罪论处!”禹翔信誓旦旦地说道。 “才不要!”他以为我很喜欢到这死气沉沉的御书房来啊?不就是一块金牌吗?都说皇帝很富的,至于小气成这样吗?“你要是不给我,大不了我找小李子借去!连他都有,怎么就是舍不得送我一块?” 禹翔哧笑出声,“怎么现在连小李子的飞醋也吃?” “喂,我哪有?你别乱说!”我捶胸顿足,“你到底给不给?不给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去弄一块!”说着我起身作势欲走。 禹翔忙跑到我跟前,将我拦住,“行,行,真是怕了你了,回头我让小李子给你送去,行了吧?” “不行,我现在就要!”等会一回头这大忙人还不定能还记得我这小事,打铁当然要趁热了,这金牌可是好东西,就算用不着也能拿着显显威风,不拿白不拿。 “可是我朝至开国以来所铸之金牌只余三块,皆存放在宗庙,取前需在先祖灵前供奉三天,入史册,再” 他的“领取金牌前注意事项”还没宣教完毕,我就瞄准了他腰间挂着的那块金灿灿的东西,偷偷伸出我的魔爪,一把抓过。哦耶!偷窃成功!可是,为什么我手上还多了一样东西。这是什么?上面竟然还镶嵌着碧玉的!难道是我偷偷抬眼望去 “奴才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没瞧见”小李子将手中的红木托盘放下,然后笑嘻嘻地倒退出去了,临走前还连带着将守在门外的宫人们一并给谴了下去,大概是想给我们腾地儿吧,这死李子,总是干这些个不着边际地事儿。 “哧呵呵呵”禹翔终于大笑出声。 我地脸红地像关公。胡乱将手中地东西往他身上有一扔。“还。还给你!”真是地。拿金牌就拿金牌呗。好好地怎么把人家地腰带也给扯下来了。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买一送一地吗?这下糗大了吧。说不定人家还以为我是故意地呢。哇呜 禹翔把玩着手中地明黄色腰带。似乎并没有要系回去地意思。宽大地袍子松松散散地披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地魅力。我慌忙转过身子。吱唔道:“那个。我。我先走了。”步子还没迈出一步。就被人一把拽了回来。“你干”什么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眼前这个人用嘴巴给牢牢堵住了。几番锻炼下来。这人吻技明显日渐娴熟。他地手已经开始很不安分地在我地身上游走。我想挣脱开来。反而被他抱地更紧。口中碎念道:“是你自己先非礼我地” 这个刚想起地思绪似乎又不见了 为什么最近我总是丢三落四地?是不是老年痴呆症提前发作了?可是这也提地太前了点吧?本姑娘如花年纪啊 如果。我只剩三个月地时间。我还会像以前那样死守住一个女人地尊严吗?如果。明天地我什么都不再记得。我还有机会表达出内心最深处地情感吗?想到这。掩藏在心中地那份矜持立马消失不见。我开始强烈回应他地吻。他先是一怔。但随即反应过来。显地既兴奋又激动。 有衣衫落地的声音,以及桌椅碰撞发出的轻微响动,我被一个腾身抱起,然后被安放在一张柔软的雕花大床上,奇怪,这不是处理公务地地方吗?竟然还设有卧室? “那个,门没关。”随着我最后几个字地出口,禹翔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神经瞬间放松了,哧笑道:“放心,没我地命令,谁敢进来?我又羞又恼,只好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明黄色地床幔遮盖住了外面的世界,脸上红云朵朵,虽然前阵子他总是在我入睡后钻进我的被窝,却也只是在梦中相拥而眠,如此清醒的面对面,还是第一次,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直到最后一件衣杉被褪去,我才猛然惊觉,忙扯过被子试图遮住裸露的肌肤,他的嘴角轻扬,透着难掩的笑意,深邃的眸子里溢满**。 当肌肤相触的一刹那,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他的吻先是停留在我的肩上,再一路下滑到胸口、小腹,直至腿间,他的动作生涩而急切,我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低吟,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 一股难言的疼痛从身下传来,遍布全身,当我的眼角有泪水划过的瞬间,他眸里的**全数化作了疼惜 无尽的缠绵过去,禹翔仰躺在床上,有细汗至他的额头冒出,歇息片刻,忽又将脸贴至我的后背,一只手肆无忌惮地在我的胸前游走,低喃道:“你终于是我的了”此时的他像个满足的孩子般沉溺。 “皇上皇上祁太蔚等人求见”小李子在门口轻唤。 我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一个腾身坐起,双手在榻上乱抓通,试图掩盖痕迹,禹翔又是一阵哧笑,丝毫不为所动,我怀疑这人是故意想等着被人发现的。 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狠力推了把身边一脸窃笑不予动弹的人,把找到手的几件衣服往他手里一塞,“快,把衣服穿好!” 禹翔接过衣物,慢条斯理地往身上套着,然后没多久,他就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喂,别告诉我你连衣服都不会穿啊?” “自己的衣服我是会穿,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件东西要怎么穿?”禹翔冲着我晃了晃他手里的东西。 呃,那个,不是我塞给他的吧? “怎么,是留给我当定情信物的吗?”禹翔将手里的肚兜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总结道:“还挺香的。” 脸上刚退去的红晕再度浮了上来,将他手里的东西一把夺过,胡乱往身上套去,可是越是心急就越穿不上去,呜呜,刚才是谁那么用力,竟然把带子都给扯断了。 “皇上,您们没事吧?”小李子的声音明显已经在内室门口了,糟糕,我的外袍还落在外面,现在怎么出去拿啊? 禹翔似是看出了我的忧虑,非常“善解人意”地冲着外面的人唤道:“把地上的衣服捡好送进来。” 小李子得到准许,立马乐不癫地跑了进来,十秒钟不到,就有两件厚重的袍子递了进来,虽然隔着床幔,可就算瞎子也看的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真是好糗! 我不由自主地又将脑袋给埋在了被窝里,只知道禹翔在我耳边轻声叮咛了几句,然后穿好衣物去了外室,走前还对着宫人交代了一通。 听着外面没动静了我才试着将脑袋探出来,左右望了望,确定屋里没人了,我才从榻上挪下来。一眼就瞧见了放在正中央的一桶子热水,还有一身干净的衣物。他倒好,大大咧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先是把御书房当成了卧室,现在倒好,直接改建成浴室了。虽然是在里头的隔间,可这好歹也是私下会见臣子的地方,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活不活了? 随手拿过屏风上的的衣服换上,本想就此离去,可没走几步,就听到外室传来几个大臣的讨论声,虽然很没兴趣听他们讨论什么,但这时候走出去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启禀皇上,自古一山不容二虎,废太子华皓一日不处决,那些前太子余孽就依然会做垂死挣扎,臣等认为,皇上当及早做出决断,以绝后患!”是祁太蔚略显沧桑的声音。 华皓?好熟悉的名字啊 “是,臣等请圣上尽早做出裁决,再者,殷氏一族不灭,恐日后再有效仿之人,望圣上明断!” 此言一出,立马得到不少人的回应,大伙似乎对这个满门抄斩相当有兴趣。 任下面的人讨论的热火齐天,这个主事者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低着头傻笑。拜托,大庭广众的,你可千万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啊! “皇上,皇上”小李子在边上小声提醒。 “恩?”禹翔从桌子底下抬起了头,还好,总算是回过神了,只是,一股淡淡的愁绪随之浮上了他的眉头。 “蓉儿”原本一直沉默的禹翔不由自主地吐出了这个名字。蓉儿,蓉儿殷蓉!是她!我开始回忆起有关于这个人的点点滴滴。 第九十九章 噩耗 男人对一往情深的女人不一定会看的到,但是对于为自己赴死的女人心里多少还是会存在点愧疚的。殷蓉正值芳华,尚未出阁,却是在关键时刻义无返顾地站在了他这边,据说她临死前对着禹翔小声说了句什么,我想十之**就是恳求禹翔放过她族人之类的话,所以他才会如此为难。 按律,叛逆者当诛九族。可是,按情,殷蓉是他的小表妹,发小的情谊是最不容忘却的,况且她对禹翔还有救命之恩。然而,她的救驾功劳似乎早就在众人探讨殷氏一族的罪责中被人们给忽略了。 “此事容后再议。”禹翔依旧使用他的拖延策略。 “皇上,殷氏一族的处决尚可过些时日,但废太子华皓决不可久留,不然后患无穷!”祁太蔚依旧不依不饶。 “行了,朕知道了。父皇若是在世,定然不希望看到我们兄弟相残”说到这,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来,是啊,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连父母兄弟都不能全数相信。那个向来推崇以德治天下的先皇如若在世,也许也会如此为难,可也正是他的怀柔手段使得那样多的王公贵族蠢蠢欲动,也使得华皓的篡位计划显得那样一帆风顺。 祁太蔚轻叹一声,“这是身在帝王家的无奈,想当年先皇就是太过慈悲之心了”接下去地话他没再说下去。聪明如他,怎会在这个时候历数大行皇帝的不是而引起这个新皇的不满。 禹翔并没有给予回应,祁太蔚拿出他父亲的例子来教育他,身为帝王在该狠的时候就要狠,妇人之仁只会给有心人提供可趁之机,其实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如果当初赢的人是华皓,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在头疼同一个问题?也许不会,他那人比禹翔要狠绝的多,当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时候,我开始在记忆里寻找有关于华皓狠绝的证据。可惜。一无所获。 “皇上,臣还有事启奏,宁中行本也是华皓幕僚,人虽已死,不能究其罪过,但其族人不可轻饶。”说话的是刑部尚书严书辉,听到这个消息,我呆愣了足足三分钟,原来大哥真地出事了! 他竟然也是华皓地人?我怎么从来就没想过这个可能性?那么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也就都有了解释。淮陵的昕阳公主出现在大兴也是华皓的安排吧?她一口咬定与禹翔有染也是大哥授意的吗?我想,也许大哥他自己也没料到后来他竟然真的和昕阳公主相爱了。那时,华皓把她当作对付禹翔的筹码,大哥显然是不愿意的,不然也不会借机将自己困在天牢。两不相帮。可是,即便如此,他作为华皓的幕僚也还是无可避免地背上了谋逆地罪名。 “这事不容严大人操心!”禹翔冷冷地蹦出这么一句,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其余本想跟着附和的人连忙闭上了嘴。 “告诉我。大哥是不是真地死了?”当我反应过来地时候。发现自己早已不顾一切地从内室冲了出去。正殿内十余位以祁太蔚为首地大臣齐唰唰地将目光瞄向了我。 “你你怎么出来了?”禹翔一副恍然惊醒地模样。刚才大家讨论地热火朝天。他似乎早就忘了躲在内室里地我了。 “请你诚实地回答我。是不是?”我再次重复性地问道。 禹翔低着头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又望了望身边地大臣。始终不作回答。 我明白了!他已经用无声地语言告诉我答案了!张了张嘴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用眼神询问原因。千万别告诉我天牢失火这样可笑地答案。而且就算失火。有风云二使在。怎么可能救不出他们两个人? 可是。如果风云二使本就不打算救人。或者他们才是纵火地凶 想到这,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来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还扮演了推波助澜地帮凶角色! 若非禹翔授意,谁有那么大能耐能进地了天牢纵火?风云二使本就是禹翔的人,为他效命是再正常不过了。禹翔大概是想让大哥用这样他认为最“清白”地方式死亡,可是他忘了,一个人的生命有多么地珍贵,就算他能给我,给我们宁家再多的补偿又如何?大哥已然不在,母亲在短短半年时间内接连送走两个至亲,又将是何等悲伤绝望?虽然大哥少时离家,与我关系甚疏,但血脉相连的感情怎是说断就能断的? 大哥虽然不在了,可是这些个自诩忠心的大臣们却还是没打算放过他! 头上一真刺痛传来,原本就是为了要证实这个消息才闯到御书房来的,可是,就在刚才,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还将自己交给了这个弑兄仇人!我该怎么向娘亲交代!怎么向我死去的大哥交代? 二哥如果知道是眼前这个他视若知己的人杀了他的兄长,还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他吗?或者,其实他早就知道,也预见了这个结果,所以这些天来他才一直不出现在我面前,怕被我瞧出端倪。王权相争,到最后必是白骨累累,两个兄长各事其主,我无权指责他们的不是。 禹翔见状,本能地伸手欲扶住我,被我一甩手给推开了,他慌忙唤来御书房服侍的宫人,然后匆匆谴退了殿内众臣。 看着一拥而入的宫人,我愤怒不已,“怎么?又想给我灌药,让我继续死睡吗?”回想起最近这些天的异常,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原本只以为自己大病初愈,有点贪睡,现在想来,定是每天喝的那些中药中加了助眠的成分,原本只是觉得这么难闻的中药喝着难受,所以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耍了点小手段躲过宫女的监视将药偷偷倒了,没想到这样一来却再没了嗜睡的症状。 禹翔并不理会我的斥责,只一味地传唤太医给我看诊。我随手操起身边的一个花瓶就砸了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大伙看了看禹翔的脸色,才都陆陆续续地挪了出去。 “雪儿,你听我” “放心,我不会叫你负责的!”赌气似的说完这话,正欲转身离去,可是没走两步就被身边的人给拽了回来,他直接用嘴唇堵住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浇灭。 “雪儿,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让你替我受了那么多苦”他紧紧拥着我喃喃自语,面对他的满腹柔情,我就算有再大的怒气也发泄不出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明白,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三皇子了,他所做的一切都将关系着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我再也不能用自己的意愿去左右他的行为。可是,我应该相信,从始至终,他对我不曾有过一丝伤害。 只有在沉睡的时候,噬毒的发作才会变的缓慢,这个道理偶然间曾偷偷听华清慕谈过,禹翔只字不提有关于我中毒的事情,哪怕是被误会也不做丝毫解释。 现在想想,其实杨思琴的那毒针本就是为我准备的,她在发针前还刻意给我透露了她要暗算禹翔的消息,是料定了我必会去挡那毒针,还是想要试试禹翔在我心中的位置? 没想到杨思琴对我的恨竟有那么深,她在梦里告诉我,她要我活着比死了更难受,让所有人看到我毒发后全身流脓,直至最后溃烂而死的丑陋模样,她在用一种几近变态的手段在报复我,为此,她付出了一切,包括生命! 的确,在这个时代,相府千金和青楼名妓怎是一句“云泥之别”所能形容的?这也是我这个半调子古人永远没办法理解的痛楚。据说,在杨思琴死后,人们在揭开她的面纱的时候,发现她的脸上全是用剑划出的刀疤,惨不忍睹!难道这就是上官玉答应过我不杀她的惩罚吗?没想到我的一句话,竟然叫她失去了最爱惜的容颜,这无异于让失去了一切。所以我没资格恨她,她所失去的一切都和我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我想回家。”挣开他的怀抱,乞求似的说了那么一句。其实我还想到天牢去见一个人,这也是我之前要偷金牌的主要原因,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让我把这个目的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想到这,脸上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发烫了,我忙低头假装整理衣服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叫他看笑话! “你今天肯定累了,还是先回去好好歇着吧!”说着,就开始朝门口唤人,打算把我给弄出去。 “别用这个搪塞我,我从来没觉得精神有这么好过!”竟然把直接无视我的请求?真是太过分了。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一脸柔情地说道:“雪儿,听话,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再陪你回去,要不让荣安夫人进宫来陪你?” 第一百章 拍卖大会1 据说禹翔登基后不久就以二哥平乱首功之名册封我娘为一品荣安夫人,他在为我铺路,为我能够走上和他平等的位置而铺路,他一直在很努力地拉进我们之间的距离,想到这,我放缓了语气,“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这个当女儿的在外面逍遥自在了这么多天,已是不孝了!”不用装,我现在的样子的确已经是泫然欲泣了。 禹翔思索了片刻,“那你等会,我准备下陪你回去。” 这人明显是吃软不吃硬的货! 当马车停在宁府门前的时候,我还是足足犹豫了十多分钟才提步往前走去,门前打扫的干干净净,素净的前门多少还是显示出了点不一样的讯息。越往前走的越艰难,在门前犹豫了很久,却不知该如何抬手去敲这扇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大门。 小李子躬身上前替我叫了门,走出来的不是福伯,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一个二十出头,模样清瘦的小伙子怯生生地问道:“请问您找谁?” 那一刻我在想,是不是我走错了地方,这里根本就不是宁府,可是,我知道不可能,因为庭院里悬挂的白帐正向人们诉说着这院子的主人家正面临着初丧亲人的悲痛,这样的场景如此熟悉,就在半年前,我还身着孝服,跪在那大堂中央,而现在,我竟然连大哥的最后一程都没赶的及去送他! 小李子走上前传话,“告诉你们家夫人,三小姐回来了。” “三小姐?”那伙计低头想了会,恍然大悟,于是慌忙将我们请进院子。禹翔在看到我进府后就转身离去了,不只留下默濂,还把他原先瑞王府的侍女柳儿馨儿也找了过来,顺便还留了一队侍卫。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可怜的侍卫大哥们不得不换装成了宁府的家丁。我可不想叫人家以为我犯了什么事被看管起来呢。 此时的母亲早已形容枯槁,见到我,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任由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我飞奔过去,紧紧拥住这个瞬间老去地女人,仅仅半年地时间,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最倚重的长子。叫她如何能释怀? 母亲没有追问我这些天的过往,只命下人要好生照顾我,她的关怀叫我无地自容。 大哥是以威武大将军的名号入殓的,在这样敏感的时刻,禹翔情愿顶着与朝中老臣对抗的危险也要给大哥一个封号,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留下大哥的性命,所以只能选择这样地方式略作补偿,我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二哥借着为兄发丧地由头闲赋在家。也许这也是他地逃避方式吧。每日在大哥灵前呆坐一整天。一句话也不说。企图用这样地方式来缓解自己心中地负罪感。那我呢?我该用什么样地方式来告慰父亲地亡灵?来祈求大哥地原谅? 我询问青青地下落。大伙竟然都是一副莫名其妙地模样。“青青不是一直和你一起地吗?”当这句话从娘亲嘴里说出来地时候。我意思到了事情地不妙。 “默濂。老实告诉我。青青到底哪去了?”怕她再用话搪塞我。随后又威胁性地补充了一句:“想好了再回答。如果答案不满意。我就到皇上那告你个恶奴欺主。看到时候皇上是信你还是信我!”从小到大。我一直将青青当作自己地亲妹妹来看待。如果连她都出了事。我会恨死我自己地。那天。她临走前明明是给我留了讯息地。可是我竟然糊涂地没有发现! “主子饶命!”默濂慌忙跪了下来。大概从没见我发如此大地火。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是不是皇上叫你保密地?”看到她这个样子。我这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默濂转了转眼珠子没有回答。好。这就是默认了。 我再接着引导,“是因为和废太子华皓一案有关?” 默濂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头承认了。 “她现在在哪?”我的声音里已经不可抑制地出现了一丝颤抖,“难道她也“没有,青姑娘活的好好的!”默濂脱口而出的话叫我舒了一口气。 “那她现在在哪?”我继续追问。 “这”默濂看了看我,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意识到自己刚才地失态,忙伸手将双膝伏地地默濂给扶了起来,低头道歉:“对不起,默濂,刚才我吓到你了,我是真的很紧张青青,虽然在外人看来她只是一个下人,但是在我看来,她就是我地亲妹妹,虽然你跟我的时间不长,但我也一直把你当作我地姐姐来看待,现在妹妹有事,你能置之不理吗?”我开始以情化人。 默濂忙慌乱地将身子从我手中抽离,先是用一种惊讶的眼神望着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然后小声答了句:“青青姑娘被关在天牢。”看了看我的脸色,她又立马补充道:“不过是她自己要进去,不是皇上的意思。” 看来我猜的没错,虽然她还是不肯多说,但至少让我知道了青青平安的消息,我这心里悬着的一块重石总算了松了些。 之后数天,禹翔一直没有出现,却总是会命小李子过来问安,并送来各种罕见的玩意。比如圣女国进贡的深海红珊瑚,各地官员送来的一些珍贵水果,引的宁府上下新奇不已。 可每当这时,母亲那冷漠的态度总叫我非常的不安,如果换做以前,她一定会装做不知道的样子故意追问我是谁送的,然后被我的某些言论给吓到,可是现在的她,好似什么都不关心,或者可以说是不屑于禹翔的赏赐。而且她对二哥的态度似乎也透着股生疏,原来她其实什么都知道的! 我死缠着从禹翔那骗到了进天牢探望青青的圣旨,本想来个狸猫换太子将她给弄出来的,可是不管我怎么说,青青硬是不肯跟着我出来。真是,天牢待的很舒服么?才几天啊,就待上瘾了?我好说歹说,最后总算达成共识,等这风声过了,我再想办法把她给弄出来。 待回府后,我跟二哥说了这事,他心疼地看我一眼,将我拢在怀里,轻声说道:“傻妹妹,如果青青不担下这个废太子妃的罪名,这进天牢的就是你啊!” 我恍然大悟!我怎么这么笨!竟然想不到青青是在替我受苦!她硬是要将自己关在天牢,是在向天下人证明我的清白!从小到大,她都是那样一心一意地照顾我,到现在她仍然处处在替我着想,我何其有幸,能得此贤妹! 二哥也曾说过,青青虽担着废太子妃之名,但与华皓尚未行夫妻之礼,所以罪不至死,也就是说等这风声一过,青青还是有希望走出天牢的。 虽然禹翔有吩咐过牢头要好生相待,但天牢那地方山高皇帝远的,谁知道底下人会不会照章办事。所以这心里总也放不下,天牢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活着出来的地方,不然也就不叫天牢了!就算到时候能活着出来,那现在呢?这万一青青要是在里头受欺负了可怎么办?于是,小李子成了我的专职信差,每隔三天就要在宁府和天牢之间来回跑,只有亲眼看到青青的回信,我才能确认她相安无事,这心里才能稍微塌实些。 最近健忘的毛病没少犯,其后果就是默濂在一天之内被我莫名其妙地训了不下十次,不只她,现在府里其他人见到我就跟见了瘟神似的。话说某天,我看天气甚好,想出去转转,刚走到门口,就有家丁模样的人将我拦住,我直接挥拳招呼,丫的,什么世道?我又不是犯人,凭啥不让我出去?然后结果是我走到大街上又忘了自己是为什么出去的,没一会就直接给转回来了。可怜的侍卫大哥,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公伤? 一天,我心血来潮叫默濂把禹翔以前送我的那些东西都给我找出来,我要仔细回忆下以前的美好记忆,可是当默濂把它们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说了句叫她直接倒地的话:“默濂你发什么神经,把这么多东西搬我房里做什么?” 可喜的是这些事在不久后都能被我给回忆起来,我非常同情默濂以及柳儿她们的遭遇,伺候我这么个神经错乱的主子也是件相当痛苦的事情,所以在我清醒的时候就经常找出些首饰之累的东西犒劳身边的人。 我庆幸自己没有在某天直指着某个人的脑袋问她为什么偷了我的东西,因为禹翔以前送我的那些珍珠首饰多到我自己都认不得了。原先一直是青青在保管,我是个万事不过问的主,上回默濂把东西都搬出来,我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挺富的。 在一堆杂货中,我看到一把雕刻精细的匕首。记得我和子扬刚认识那会,青青被上官玉误绑,然后我们一行三人去紫陵山救人,他们俩被挡在山下,临上山前子扬偷偷将这把匕首塞到我手里给我防身,可惜的是,做工这么漂亮的东西我竟然一次都没用上。 第一百零一章 拍卖大会2 分发完毕,发觉还剩下不少值钱的东西,其中有很多东西放我这简直就是浪费。就比如说某个自谕画技超群的王爷的花作----蝶戏牡丹,上面还盖有人家瑞王爷的印玺,这个要拿出去兴许还值不少钱,可是在我这个没有欣赏水平的人眼里就是破画一副。还有那些个价值不斐的砚台、狼毫笔、玉碗这些东西放我这简直就是暴敛天物嘛!看来禹翔那小子王爷当的还挺富的,随便拿出一样东西都能让一个小地方的百姓吃上个三年五载的。 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把这些东西放我这长毛,还不如换成钱分发给有用的人,这不是更有价值吗?只是看来看去怎么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的,算了,反正这么多东西已经够我挥霍的了。 说到做到,我立马叫默濂写请柬,分发给京城内那些个有钱的富户,让他们三天后在聚仙楼参加拍卖大会。默濂用一种相当怀疑的眼神看着我,那大意是说:“拜托,到时候别又忘个一干二净,叫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啊!”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就放心去办好了,最近我已经开始写日记了,把每天做过的事都写在一个小本子上,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默濂勉强点了点头,小声问了句:“郡主是缺银子了吗?” 缺,非常缺!银子这东西哪有不缺的道理?不过此次拍卖大会的目的还是先不告诉这个老实巴交的人了,万一她到禹翔面前一吹,我要是屁东西也没卖不去那不得丢人了?或者他再找些人混在宾客中间,悄悄地把东西都买回头又还给我,那我还开个啥拍卖大会啊?怎么说这也是我到这来的第一份事业,说什么也得大干一场地。等等。先把这事记下来再说,省的等会又忘了。 咦?我地日记本呢?是谁把它给藏起来了?趁我发现之前赶紧给我交出来! 默濂用一种相当无辜地眼神望着我。呃。貌似这东西好像一直是我自己随身携带的。 为了我的拍卖大业,我以拒绝服药相威胁,坚决反对在药里添加助眠成分,默濂她们拿我没辙,请示过禹翔后只好由了我,于是我再没了白天嗜睡的症状。 第一天发出的请柬基本上就是白搭。连个理睬的人都没有,不过没关系,本姑娘有地是耐心! 第二天照发不误。 还是没人理睬。 第三天还接着发。 什么?连请柬都叫人给扔出来了?简直是岂有此理!哪个混蛋敢这么嚣张?不想活了是不是? 眼看着我怒气冲天地撂袖子准备找人算帐。柳儿在边上小声提醒道:“郡主。您请地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京城里地王公贵族。他们对这样地小活动难免不在意地。” 我地怒火一下子收了回来。原来问题出在这!我是以一个普通商贩地身份发地请柬。难怪这些个自侍甚高地王公贵族瞧不上眼了。于是我提笔在请柬上唰唰添上几笔。然后扔给默濂。“每份请柬上都添上这几个字。然后再叫人给送到各个府里去。我看现在还有谁敢将它扔出来!” 默濂翻开手里地册子。柳儿馨儿也忙凑过去瞧。看完后三人均拿一副惊讶地表情望着我。好一会。默濂才试探性地问了句:“郡主。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反正你们照着做就行了,出了事我担着!”我拍着胸脯保证。但前提是。我得还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哦是,是”三人犹豫着一齐退了下去。 今天聚仙楼人满为患。原因是定国侯府世子在此开宴招待各王公贵族,当然这个世子是假的。 “姚大人。您也来了” “钱大人,您也收到请柬了?” “是啊,昨儿个刚收到的,听说是定国候府相邀,能不来吗?”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大厅走去。 “哟,徐掌柜,听说最近你这绸缎庄的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啊,赚了不少吧?”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人冲着刚进门的人笑道。 “哪有钱老大你赚啊,听说你这赌坊最近几个月光是一天就有万两银子的进账,看看,这腰都圆了不少” “哈哈哈” 不错,不错,我点头如捣蒜,这柳儿的脑袋瓜子地确好使,京城里谁比较有钱她张口就能说出一打,这拍卖大会来地要全是一群穷人,我把东西卖给谁去啊? 至于我这个定国候府世子当然不是大伙想见就能见的,端坐在在二楼厢房内,细品着手中香茶,这就是豪门子弟地好处啊,闲着没事还可以摆摆谱谱。 因为大伙料定没人敢在天子脚下冒充定国侯府的人,所以我地身份根本就没人怀疑,这也是我决定在请柬上落下定国侯府大名的主要原因。况且这厢房外还守着十多个侍卫,试问除了皇上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架子?不用问,当然是定国侯府! 其实我倒是想写瑞王府来着,可禹翔早就已经不是瑞王爷了,在皇帝面前大伙都是比较喜欢装穷的,特别是当官的,我怕到时候偷鸡不着反蚀把米。 眼看着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先让大伙欣赏下歌舞再说,再品品茶,尝尝点心,总不能一进门就叫人家掏钱的嘛,不然也太不厚道了。等他们被眼前美女晃的晕乎乎的时候就什么都好办了。 估摸着歌舞欣赏的也差不多了,我就让大伙开始分发号码牌,简单讲下此次活动的目的和细则。长发高束,确定不容易被人认出来后,我这才从厢房内走出。首先,声明一下,本人乃小侯爷挚友,非常感谢小侯爷对本此活动给予的支持和帮助;其次,我谨代表小侯爷解释下,此次拍卖大会为一次慈善活动,所得款项均将用于造福百姓之用;其三,本人所出具的各个竟拍商品均有其珍贵之处,不打算掏钱的朋友也可以随意看看;其四,小侯爷最近偶染风寒,不宜出现在公众场合,等大会结束后会和出价多者见面,并表示感谢。接着我叫人拿出此次要拍卖的货品在大伙面前晃了一圈。 底下响起窃窃声,有识货者已经开始啧啧称奇了。对于买卖,大伙虽有犹豫,但是出于对定国侯府拍马屁的渴望性,已经有人开始向我询问一些细则了。 很好,这说明我这个拍卖大会已经有了临近成功的走向了。 第一件竟拍商品:晶莹剔透的玉碗一个,起拍价:一百两银子。端着这么精致的东西吃饭,只怕饭还没吞下去一口,就该担心着碗会不会被摔碎了,是谁想的这馊主意,弄这么个东西简直就是不想让人好好吃饭,第个不卖你还卖什么? “一百两我要了!”人群中立马有人看出了这东西的价值。 “等等,孙怀川,九爷我都还没说话呢,你小子急个什么劲?”说话的人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一袭明紫色的长袍彰显着主人尊贵的身份,一指宽的扳指套在手上把玩着,剑眉轻挑,薄唇轻启,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可多得的贵族气质,可惜就是脾气不咋滴。 “是,是九爷您先请,您先请!”孙怀川忙点头哈腰地坐下。 这么一闹,其余的人竟然都不敢吭声了,这还了得,这拍卖大会不成了他一人叫嚣的节目了?俗话说越是有钱的人就越小气,第一样东西要是价开的高了,我怕直接把这些个腰缠万贯却又吝啬的要死的大爷们给吓跑了,这玉碗怎么说也不只这么点价的,要是没人加价,我不得亏大发了? 唤过柳儿,询问了下此人的来历。原来是老皇叔荆王的独子,据说荆王的妻妾一连生了八个女儿,到了他四十岁那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自然也造就了他这“霸王九”的称号。想当年荆王一身戎马,为大兴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就是先皇在世,也对这个老王爷非常礼遇,这样一个家族出来的人竟然也对定国侯府趋之若骛,看来我以前还真是低估了子扬这个小侯爷在朝中的分量了。 这种时候当然还是得先借用下他的名号了,不管怎么说大伙现在还是比较相信这二楼厢房里坐着的就是定国侯府世子,跟子扬相处这么久,差人模仿下他的形态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我刻意将窗户半开,让外面的人隐隐地能看到一个背影。 柳儿莲步轻摇,缓缓从二楼走下,“九爷您好大的面子啊,您这一开口,我们家小侯爷今儿个的聚会可就只为您一个人办了!”不愧是柳儿,王府出来的人多少还是有点气魄的。 “你姑娘看着好眼熟啊?”霸王九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姑娘。 “谢九爷赏识,奴婢一介下人,怎敢牢您费心记着。”很好,柳儿不急不燥,没有自暴身份。 第一百零二章 拍卖大会3 “可是我总觉得姑娘你” “今儿个是小侯爷请大伙来聚首的,在坐各位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小侯爷非常欣赏各位。今日所出具的各类物品虽不是稀世珍宝,却也个个是精品,希望大伙能赏个脸,放开了怀,就算不想出价也请大家尽兴而归!”柳儿直接无视霸王九的质疑。都说宰相家奴七品官,这侯爷家的家奴可不只七品官吧?更何况人家其实还是皇帝家的,那得排到多少品了? 我忙跟着拍手附和:“快来看快来看,百年难遇的和田玉碗,可遇不可求啊!” 紧张的气氛开始疏散,大伙朝着玉碗一拥而上,纷纷开始指点起来。 “的确是好东西” “啧啧上好的和田玉啊” 霸王九的话再度被人无视,只好郁闷地端起茶盏不停灌茶。 “我出两百两!” “我出三百两!” “我出五百两!” 最后,这个我左看又看也看不出好来的玉碗终于以两千两银子被一个古董商抢到手。 接下去是一些首饰和文人用具。不过看上去情况并不乐观。特别是文人用具。差不多都是看着小侯爷地面子才装模作样地上前瞧上一眼。曾听柳儿说过。这狼毫笔是正宗地纯辽尾。市面上非常少见。据说这还是禹翔那会打猎所得一只上好皮毛地黄鼠狼。命人特制而成地。我估算着那时候他好像刚看我在众国使臣面前泼墨没多久。他大概还以为我是个琴棋书画书画样样皆精地大家闺秀吧。怎么也没想到。其实我除了被逼着写了几缸子墨水外什么也不会。所以这狼毫笔除了我收到那会看过一眼。平时连它放哪我都不知道! 我倒是忘了。这些个王公贵族有几个肚里是掺了墨水地。这些东西要是被他们拿回家去。还不定是送给哪个孙子玩呢。得了。这文学用具我还是自己收着吧! 至于这首饰嘛。看来还是得先做做广告。 我端起桌上地盒子。招呼道:“大伙瞧瞧。这可是上好地翡翠镯子。珍珠项链。如果买回去送给家里地夫人小姐。那肯定是喜欢地不得了。这女人哪。不管到了什么年纪可都是要哄地。孝顺地儿子可以送给家里地老太太。心疼妻子地相公可以送给夫人。有女儿地父亲也可以买样回家送给女儿。她们如果能够收到这么好地礼物。就是晚上睡觉地时候也会惦着您地好地!” 这广告果然比较见效。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然后半小时不到。我地一箱子首饰全部处理完毕。这些东西我平常都嫌麻烦不用。现在让他们有了用武之地。应该不是坏事吧? 这最后一样东西马上要上场了,当今皇上潜邸时候地佳作----蝶戏牡丹。 “在坐地各位大人可以将这画买回去悬挂高堂,如果哪天皇上知道您这么重视他的才华,那”接下去地话不用我多说,已经有一大帮人开始往展开的画前挤了,但大伙都很小心翼翼,生怕将画给弄坏了。在看清上面地印鉴以及画的风格后,这画立马就成了抢手货。 “我出一千两!” “我出一千五百两!” “我出三千两!” “我出五千两!” 叫价声此起彼伏,丝毫没有褪却的的意思,我这心里乐的呀,跟朵花似的。 当要价涨到十万的时候,我听到门口传来一句:“我出三十万两!” 四周顿时变的鸦雀无声,众人齐唰唰地往门口望去。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正疾步匆匆地往大厅走来,如果他的脸上没长胡子,眼角没长那颗特大级的黑痣,兴许模样还过的去。 “我出四十万两!”九霸王不服气了,接着叫价。 “八十万两!”黑痣男走进大厅瞧了眼在场众人,然后用一种叫人发怵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我不由自主地将头低了下来。奇怪了,我卖我的东西,干你啥事?我为什么要怕你,想到这,我将头抬了起来,还刻意抛了个很不屑的目光给他。拜托,兄弟,长这模样还出来吓人,也太不知道体谅下市民们那颗脆弱的心了,万一把人吓出心脏病来可咋办? “八八十五万两!”霸王九显然有点招架不住了。 “一百万两!”来者依旧不依不饶,似乎对这画势在必得。哇塞!早知道这画这么值钱,我当初就该什么都不要,管他要个十副八副画得了,这一百万两一副,我不得赚大发了? “你你成心跟爷叫劲是不是?” “大胆!在我们爷面前还没人敢自称是爷呢!”黑痣男身后一个模样怪异的随从走上前喝斥,黑痣男一挥手,他随即恭敬地退开。这人长的虽然有点浑,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不可抑制的王者之气,引的厅内众人纷纷退避开来,那霸王九竟也被震慑住,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 这随从的模样虽然不太认识,但这声音听着好熟悉,有点女里女气的,还有那黑痔男,虽然很刻意地在掩藏着,但个别语句里还是不小心透露出了他原来的音质。 再看默濂柳儿她们,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难道是他?我说这身型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原来是禹翔这小子偷溜出宫了!得赶快抓紧时间把东西给卖了,不然人家要是一发飚,把东西全数收回去,那我以后想卖都没机会了。 “对不起,这位公子,我们这可是要现银的,您带了吗?”既然你要装,那我就大方点也不拆穿你了。 “拿银票来!”禹翔优雅地将左手摊在肩头准备接银子。 小李子伸手往怀里摸了好一会,终于摸出一张一百两,然后又伸进去摸了很久,接着又摸出一张,看了看面值,犹豫着递了上去。 禹翔接过票子,掂了掂分量,感觉不对劲,把手里的东西凑眼底下一看,才两百两!我轻笑道:“这位仁兄真是好笑,您不会告诉我这就是您说的一百万两吧?” 禹翔面红耳赤,转头对着小李子低喝道:“怎么回事?” “爷,出来的匆忙,根本没准备现银啊!”小李子一脸的无辜。 “那个,东西给我留着,银子我等会叫人去取来!”他对着我不停地使眼色,这里有好些是朝中比较有分量的大臣,他肯定不会在他们面前暴露身份的,所以我放心的很,硬是装作没看见,“既然没现银,那公子就是自动放弃竞价了,九爷,我想您总不会和他一样的吧?” “那是自然!”九霸王得意的扬起了头,这人也是属于四肢不发达,头脑很简单一类的,随便夸他一句就得意的忘了形。 “收银子!”我冲着柳儿他们示意。 柳儿也拼命地向我使眼色,我再次重复道:“怎么,这么点银子就看傻眼了?赶紧接着呀!省得人家九爷拿银票都拿的手酸了。”其实主要是怕他想清楚了反悔。 禹翔已经开始冲着我吹胡子瞪眼了,身子也偷偷地朝我这靠了过来,我不着痕迹地往边上躲去,“这位仁兄,先声明一下,本人没有断袖癖好。” 他的脸上有红云飞过,掩袖轻咳一声,然后又将身子靠了过来,将头低下,凑到我耳边轻声回了句,“我也没那癖好!不然怎么会跟你” 我脸颊发烫,气的直跺脚,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被谁听到。 这时候,不知谁很欠揍地冒出一句:“他们俩根本就是一伙的!是骗子!楼上的根本就不是小侯爷!” 此话一出,大厅内百余人均开始骚动起来,细碎的讨论声持续了没多久,然后大伙很有默契地提出了同一个问题:“把钱还给我们!把钱还给我们!”却没有一个人说要把东西退还给我们的。 有人已经开始从柳儿他们手中抢钱了。禹翔示意身边的人去维持秩序,可惜寡不敌众,守在二楼厢房外的十余个侍卫也全数冲下来帮忙,这么一来,反倒引来门外更多的打手。在场的各位在京城里都是有点名望的,出门多少都带了几个随从,就算平均每人只带了五个,也有五百多号人,整个聚仙一下子变的人山人海,就差被挤的透不过气了。 禹翔将我拦腰抱起,飞身逃出众人的挤压,足尖轻点,才一眨眼工夫,我就已经被安放在二楼厢房内了。他对着我低声交代一句:“你在这,别乱跑。”然后快步走出厢房,欲亲自出手制止暴乱。 就在这时,隔壁厢房里传出一句颇具威严的话:“是谁在我定国侯府的地盘上惹事啊?”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还能将话传至每个人的耳朵,说话之人功力之深厚,可见一斑。 此话一出,原本闹事的众人均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纷纷往出声的地方看去。 第一百零三章 我的**被公开了 随着声音落地,一个俊雅飘逸的公子从二楼轻飘而下,眨眼间,如鬼魅般的身影已在人群中转梭了一遍。 “咣当”有桌椅武器落地的声音,“小侯爷” “草,草民该死”有人率先跪了下来,其余的人也开始惊慌失措。有点官品的忙低头躲闪,没官品都已经直接将身子伏在地上了。 子扬瞥了眼在场众人,只一眨眼工夫,他人又已经回到二楼了,凭栏而立,俯视众人,慢悠悠地开口:“本侯的朋友说想为大兴百姓做点事,故而拿出私有之物举办此次拍拍卖大会,不知是何故得罪了在坐各位,引的各位如此大动干戈?” 底下议论纷纷,众人皆开始指责那第一个高呼“小侯爷不在”的人,然后非常自觉地将抢回去的银子全数归还,连带着将买走的东西也放了回去。 我趴在栏杆上大声叫道:“把你们买走的东西都拿走!”可惜不似乎不顶用,我是来卖东西的,可不是打劫银子的。“把你们的东西拿回去!这是你们花钱买走的东西,不用还回来的!”我再次重复道,可惜底下的人依旧纷纷攘攘地往前挤,争先恐后地要将东西还回来,默濂、柳儿、薪儿的双手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子扬将我的话再度重复了一次:“把东西都拿回去!”语毕,人们又跟抢宝贝似的跑过去将那些自己买走的东西抱回去,真是,同样的话放我身上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从人家嘴里说说来就跟圣旨似的。 “还是子扬兄厉害,三言两语就能震慑住这么多人!”站在边上的禹翔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这听着像是夸奖的话里却总觉得带着股酸酸的味道。 子扬呆愣了瞬间,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似乎并不惊讶他地行为。挥手招来几个随从,低头耳语一番,然后那几个人领命往楼下走去。 十分钟不到,现场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原本嘈杂地大厅一下子变的空旷起来,待人都驱散完毕,子扬却依旧未行君臣之礼,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在对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趁着两人正在冷战,我准备偷偷闪人。没想到小李子眼尖,立马就发现了倒退到墙角的我,非常有礼貌地跑过来请安:“奴才小李子给郡主请安了!”其实小李子虽然只是个太监,可是在宫中的地位远可以和一品大员相比了,王公贵族们都还指望他能在禹翔面前说点好话,能代为通报一些消息,所以哪怕是王爷级别的人见了他都还得点头哈腰的,可是他在我面前却都一直恭敬的很。 “李李公公啊。最近过地可好啊”我开始打马虎眼。 小李子摸了摸脑袋。嘿嘿傻笑道:“郡主。您还是叫奴才小李子吧。这李公公三个字从您嘴里叫出来总觉得怪怪地。” “有吗?我记得前儿晋王就是这么叫你地啊。”我开始施展我地瞎扯工夫。 “没。没有。郡主肯定是听错了。”小李子开始左(web用户请登陆。16k.cn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cn) 右张望。一副生怕被人听到地模样。难道我真有这么英明。一个不小心还道出了人家地小秘密?虽然历朝历代对这个宦官和朝臣地私下往来都是明文禁止地。但说到底却也是不可能完全抑制地。大臣们需要宦官在皇帝身边说好话。而宦官们没有子孙后人可以依靠。只能在年轻时想办法多攒些银子。这个无疑是最好地途径。其实在我看来。只要不去做些侵犯主子利益地事。和朝臣们有些私交也未尝不可。 我挑着眉毛跟他示意。只要你给我放行。我也不为难你。接着抛给他一副恳求地目光。软硬皆施。我就不信你还狠地下心来拦我! 小李子无奈只好低头退了开来。我找准楼梯。这抬起地脚还没跨下去。就听见鑫儿笑嘻嘻地声音:“郡主。您看哪。今儿个我们可是卖了两百多万两银子!啊郡主。小心脚下!” 然后,原本打对望战的俩人立马将目光收回齐唰唰地瞄向了我这边。 在我回望的那会工夫,只觉得脚底下一空,整个人往前倾了下去。可恶!我竟然忘了自己正站在楼梯边缘了,看来要摔成肉饼了,赶紧闭上眼睛。 下滚地趋势没持续多久,感觉胳膊被人紧紧拽住,然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刚睁开眼想看看是谁救的我,又被人一把给拽了过去,脑袋被晃的晕乎乎的,有点看不清眼前的状况,赶紧闭上眼睛缓和一下。 然后,没多久,只觉得一只袖子被撩起,一阵凉风吹进,身子猛地轻颤了一下。 “王子扬,你想做什么?”禹翔的手从我面前晃过,带起一阵轻微的凉风,原本抓着我手臂的力量忽然消失,似乎是被我身边地这位挥手给打落地。 “怎么会这样?”子扬喃喃自语。 终于觉得脑袋没那么晕了,缓缓睁开眼睛,却看见禹翔怒目而视,而子扬却似乎浑然未觉,眼睛还一直盯着我那被禹翔紧紧拽着的手臂。不远处,馨儿她们正在不停地拾捡着刚才掉落在地上地钱物,还不时地将余光瞄向我这边。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我看了看身边的俩人,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子扬忽然冲过来,抓起禹翔地衣领,暴怒道:“你说过会好好照顾她的!你答应过我的!” 禹翔脸上的怒气纵现,狠力抓住子扬的手,将他一把推开,“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是和我没关系!可是你看看你都把她照顾成什么样了?”子扬的声音不可抑制的开始轻颤。 禹翔似是听出了什么,伸手撂起我的袖子,我的手臂上散落着一颗颗红点,前几天就看到有这东西了,原本只是零零散散的几颗,也就没去在意,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些红点已经差不多蔓延到整条手臂了。 “怎么会这样?”禹翔将我的另一只手也抓起来检查一遍,发现那只也差不多发起了同样的红点。禹翔面带愠色地侧头大声叫道:“你们三个给朕过来!” 默濂、柳儿、馨儿慌忙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走过来。 “你们到底有没有让郡主按时服药?”禹翔拽着我的手紧了紧。 三人均被他这模样给吓着了,齐唰唰跪地磕头。 “原来是你们在偷懒,好啊你,柳儿,亏朕还那么信任你!”禹翔左右张望了会,“小李子,你给朕过来!” 默濂见禹翔是真的动怒了,忙跪爬到禹翔身边,“回皇上话,奴婢们一直有看着郡主按时将药服下,决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 我忙点头表示同意,“是啊,她们都很按时给我吃药的,搞的我现在一看到他们端着药碗就想吐。哎,我说你们到底怎么了?这么紧张兮兮的做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华老神医不会骗我的”子扬不住地自语。 “华清穆!”禹翔拳头紧握,青筋暴起,搞的我更加莫名其妙了。 子扬低头沉思了会,然后惊讶地望着我们,“难道是,难道你们” “我们怎么了?”我和禹翔同时出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今儿个大伙都在打哑谜是不是? “噬毒首要禁者为淫欲”子扬碎碎念道。 淫欲?难道他说的是 “你,你说什么?”禹翔略带尴尬地问道。 子扬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禹翔,像是什么都明了般慢悠悠地张口:“华老神医曾言明,噬毒初发阶段,最忌房事。” 我的脸唰的就红了起来,就算再白痴的人也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我的**啊,就这么被公开了! “原来是真的”子扬偏过头去不再看我。 这个时代的女人保守的紧,像这种婚前性行为是属于绝对禁忌的,更何况还是我这样一个出身官家的女子,家风更是严谨,所以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我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竟然会做这种事,自然也不会想到叫人来提醒我这个。只是没想到我是一个思想超前卫的人,根本就不会像一个正常的大家闺秀那样循规蹈矩。 小李子非常自觉地领着众人退到了我们的视线以外。 “这这个和那个怎么会有关系?”禹翔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刚才他还那么用力的谴责别人,把身边的人都骂了个遍,就是没想到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 “哼!我只道你风流,却不曾想你这般轻率,雪儿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未经三媒六聘,你竟然就这样”子扬气的浑身颤抖。 禹翔心知自己犯错在先,只好低着头,任由其训斥。 我埋着头走过去,轻拽了下子扬的袖子,小声说道:“不关他的事”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不关他的事那就等于承认是关我的事了。 被我这么一说,子扬的脸竟然也变的绯红,看来他真的这么认为了!完了,我的形象全毁了。 第一百零四章 红颜祸水 “那个,会有什么后果?”我弱弱地问道。 子扬脸上的红潮褪去,干咳一声,“这个,办法还是有的,你别担心。”说到这,他转头望向禹翔,“西蒙那边有消息了吗?” 禹翔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轻摇了下头,“铁英刚传回的消息,将士们不习惯西蒙的环境,病倒者甚多,一时找不准机会进攻。” “让我去!”子扬跨前一步走至禹翔跟前,虽是简单的三字,却透着股无法掩饰的坚决。 禹翔没有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子扬急的在原地转圈,“到现在你还在想着要防我?如果再拿不到那些东西,她”最后几个字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我还是从他起伏的唇瓣中看懂了那几个字的意思----“她能等的了吗?”为什么我会等不了,难道我身上的毒真的已经发展到无法挽救的地步了?禹翔执意出征西蒙竟然是为了给我找寻解药? 禹翔身子轻晃了一下,看了看我,终于下定决心,“行,等会我就给你圣旨!” 子扬松了一口气,照他刚才那样子,似乎就算禹翔不给他圣旨这西蒙之行他也是非去不可的。 “告诉我,我的情况是不是很糟?”憋了好一会,终于敢出口询问。 “没有!”俩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似乎非常默契。 我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我,那个,一个月的时间总还有的吧?” “胡说!”禹翔轻斥道:“哪有人这么赌咒自己地?” “我没胡说!虽然你们从来不在我面前说实话。但我自己地身体我自己清楚。要不是每天都用那么多中药灌着。只怕我现在身上早就千疮百孔了。是吧?” 这回俩人都没否认。看来我猜对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她名分?总不能一直让雪儿这么没名没份地跟着你吧?”是子扬略带斥责地声音。回想起我们认识起地点点滴滴。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好。一无所求。真不知道是不是他上辈子欠了我什么。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册封地旨意已经下了。” “这就好。”子扬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先告辞了。一个月之内。等我地好消息!”这类似于告别地话一落地。我才猛然收回遐想地思绪。刚才两人说什么来着? 子扬把目光在我身上流转一圈,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转身离去。挽留或者道别地话禹翔一句也没说。 “哎,他刚才说要上哪去?”我追出去趴在栏杆上看的时候子扬已经不见了踪影。 “西蒙。”禹翔淡淡地回了一句。 西蒙?他真的要去西蒙?那离此何止万里,就算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路也得半月,一个来回就是整月,更何况这还是常人无法完成的任务,可是他刚才竟然说一个月之内就会有好消息。这是什么意思? 没多久,华清穆就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了,子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差人将他给请了过来。当他看到我身上的情况后,起初也是怀疑自己地药方有误或是我未按时服药造成的,当得知真正原因后,气的跟我吹胡子瞪眼,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数落我。 看着屋子的里人都被支开了,我才把憋在心里好一会的问题问出口:“华老神医,这个,会不会传染啊?”其实我想问的是这个噬毒会不会通过性传播。但我怕我这么一问会把他老人家给吓跑的,于是只好选了这么个婉转点的问法. 华清穆鼻子轻哼一声。“那倒不会!不过这样地事情是绝不可再发生了,不然就算到老夫到时候真能制成解药也救不了你了!” 我当然知道他所说的“这样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只是被那么一个老先生数落这个问题,似乎真地很不光彩。所以我干脆直接把头给埋进被窝里了。 我不想坐轿,所以禹翔也放弃骑马,跟着我在大街上转悠从来没觉得京城的繁华有这么叫我留恋过,原来一个人的心态真的可以影响他的价值观。 看到路边有个面摊,我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禹翔这回出奇的没有跟着挑三拣四。 “那个乌大嫂还真是可怜,以前身体好的时候多贤惠啊,孝顺公婆,相夫教子,夫妻俩这么恩爱,都叫我们羡慕死了,可是现在,好好的人病都成了这样,她相公竟然还忙着纳妾,真是太过分了!”说话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长相普通,但是一看就是属于那种很朴实一类地人。 跟她同桌地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女人叹道:“哎,男人哪!都是这副德性,贪恋地只是女人年轻美貌的身子,一旦女人老了,病了,丑了,就成累赘了,巴不得一脚给踹开了事!” “娘,难道这世上真地没有戏里所唱的那种至死不愈的爱情吗?”小姑娘一脸的向往。 “爱情?那东西能当饭吃?还不如给老娘几斤大米来的实在!丫头,这男人哪,没一个是靠的住的!得了,不说这扫兴的了,快吃吧,吃完还得赶回去呢!” 刚送到嘴边的面条又放下,“色衰爱弛”是千古不变的定律,这在帝王后宫之中尤为显著。想当年汉武帝的李夫人倾国倾城,到最后病的形容枯槁的时候却是誓死不与武帝相见,只求将自己最美的容颜留在君王的记忆里,以此使得族人的恩宠不因自己的死亡而消失。古往今来,后宫之中这样的例子又何止一个李夫人! 禹翔见我这模样,挥手招来小李子,却被我制止了,人家只是母女俩聊天,又没防碍到我们什么,干嘛要剥夺人家说话的权利。倒是她们口中的那个乌大嫂,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原因,我忽然对她备加同情起来,回头让柳儿给送点银子过去,再好好教育教育他们家老公,妻子病重,竟然就只想着纳妾,真是太过分了! “哎,看到今天的皇榜没有?”一高一矮两个男的边说着话边往面摊走来。 “皇上大婚,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能不知道?”恰巧,他们选了个离我们很近的位置坐下。 “听说新娘子风华绝代,可惜我都还没来的及见瞧上一眼呢!”说话的人一副备感惋惜的模样。 个子高点的那个轻推了他一把,打趣道:“除了见面,你小子还存了什么坏心思啊?呵呵可惜存再多心思也没用,文敏郡主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那可是相国千金,忠义侯的女儿!很快就是皇帝的女人了,一国之母啊,岂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想见就能见的?” 他们是在说我吗?为什么这个消息我一点都不知道? “听说文敏郡主的大哥是原先废太子党的人” “嘘你不要命啦?敢在这儿说这个?”说着他忙左右张望,生怕刚才的话被谁给听了去。 “嘿,我也就是这么一说,那么漂亮的女人就算家人犯点事能怎么样,只要他在皇上面前把这枕边风一吹,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可惜啊,我就没这么个妹妹,不然早飞黄腾达了!” “哧就你?”高个子哧笑出声。 “哎,我是说真的,这儿子有时候还真不如一个漂亮女儿顶用!听说没有,那个废太子原先也是要娶她的,不过听说后来被人掉包给换成她的丫环了,大伙都说咱们皇上其实是为了女人才弄的兄弟相争的,这老话怎么说来着?” “红颜祸水!” “对,就是这个意思!”矮个子一拍大腿表示同意,然后陷入沉醉,“这国母嘛自然是要长的漂亮的,皇上要是娶个满脸麻子的丑八怪,那不得把我们大兴的脸都给丢尽了?可是古话说的好,这漂亮的女人哪全是妖精、祸水!”虽然他们已经刻意将声音给压低了,但他们所说的话还是一字不漏的传进了我的耳里。 是啊,红颜祸水!若不是我,禹翔和子扬兴许现在还是亲如兄弟的知己;如果没有我,在华皓谋反事件上禹翔或许也不会做的那么绝决;如果没有我,上官玉兴许就不会变成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原来冥冥之中,如此渺小的我竟然掀起了这么多的轩然大波! “大胆!你们竟然如此口出狂言!”禹翔终于怒不可遏地出声喝止。 原本低头议论的两人纷纷将目光转向我这边,其中一人站起来,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你小子谁啊你?多管闲事!” “你”禹翔气极,回头冲着小李子招了招手,我知道他这是要准备和人开架了,忙一把拽住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别冲动,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就不好了。”被我硬推硬攘的,他这才勉勉强强地憋住气坐了回去。 我忙赔礼道歉:“对不起,两位大哥,你们继续聊!” 第一百零五章 国策1 “哟,这是谁家的小厮呀,长的还真是白净!”说着他把目光在我身上流连一圈才又转了过去,“看你小子穿的人模狗样的,原来好这口啊!”说话间,其中一个个子矮点,长相猥琐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我身边,伸手正欲往我身上招呼,却被禹翔一把给拽住了,此时的他再也听不进劝阻,眼神里透出的狠唳叫人害怕。 那矮个子痛呼出声,他的同伴欲上前相助,却被禹翔用另一只手抓住。两人疼的脸上冒汗,呼天喊地的,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面摊老板躲的远远的,也不敢上前阻拦。 “别这样!禹翔,赶紧放手,再这样抓下去,他们的手会被抓断的!”虽然他们的确说了些很不中听的话,但就为了几句话也没必要这么为难人家的啊。 听到骨骼相触发生的脆响,禹翔终于恨恨地松了手,两人抱着手跟见鬼似的慌忙逃离我们身边。 “今天不过是给你们个教训,下次若再被爷知道你们乱说话,小心要了你们的狗命!滚!”禹翔再度恐吓道。 “是谢大侠饶命,谢大侠饶命”二人口不对心地边道谢边落荒而逃。 就在这当口,不知是谁,走路一晃,竟然直直地就往禹翔身上倒来,禹翔顺势将来人扶起,当看到她脸的瞬间吓的将人一把给推开了,以袖掩鼻。眼看着那人就要倒地,我忙伸手将其扶住,在与她目光相触的当口,我的喉咙不自然地收缩了一下,这人长的的确有点好像不是用丑字能形容的了的。 他的脸上布满疙瘩和皱褶,已经遮住了她地实际年龄,手脚萎缩,行动也不方便。只能大约知道这是个年纪不小的女人,她喘了口气,推开我独自站立,“对,对不起,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连个路都走不稳。” 我把头偏过去,深吸了口气。然后转过来,勉强笑道:“没关系”别的倒是无所谓,只是她身上还散发一种难闻的气味,就好像几十年没洗过澡的样子,叫人直觉地想吐。 “臭要饭的,到别处要去!别在这防碍我做生意!”面摊老板忙不迭地过来驱赶。 “是这就走,这就走”老太太答应一声,拄起拐杖就欲离去。 “等等!”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由自主地起了同情之心。“婆婆。您住哪?看您行动也不方便。要不我们送你一程吧?”说着我便唤过柳儿。让她把马车先给拉过来。 老太太一脸惊讶地望着我。良久。才回过神。“姑娘地好意老太婆心领了。只是我这一身臭味地。不想弄脏你们地马车。”说完老太太就欲独自离去。我为自己刚才地表现伤害到了她地自尊而懊恼。于是不由分说。拉起她就往马车里塞。“您看。现在马车也弄脏了。您就是再下来也没用。还是告诉我您住哪吧。我送您回去!” 老太太只感动地连连道谢。我一身男装。她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认出我是个女地。足见其眼力不凡。谈吐大方得体。兴许年轻地时候还在大户人家里待过呢。 禹翔原本硬拽着不让我和老太太同马车。但我死赖在车上不肯下来。他拿我没辙。只好自己换乘另一辆马车。 当我看到眼前这个残破不堪地庙宇地时候。纳闷了。难道这就是婆婆口中地住所? 当我走进破庙。看到里面还住着一群老人地时候。彻底傻眼了。大兴数十年来未兴战事。百姓可以说是丰衣足食。怎么在太平盛世地掩盖之下竟然还隐藏着如此不堪地一幕? 一些年迈的老人,由于丧失劳动能力,也就丧失了生活来源。有些是在主人家辛苦了一辈子,到老了,干不动活了,竟也被赶了出来。我发现原来附近这样的破庙不在少数,都是些无家可归的老人们聚集在此,靠乞讨渡日。 从破庙出来,我坚持要去附近地乡村走走,美丽而空旷的自然让我倍加留恋,然而这美丽的背后却总是掩藏着一些令人伤感的故事。比如,某户人家的孩子得了疾病,父母不去求医,却请了个所谓的半仙,结果那孩子喝了半仙地仙水后就再也没醒过来。这完全是思想观念落后所造成的悲剧,从另一个方面也反应出了这个时代医药资源的严重匮乏,以及人们医疗常识的缺陷。 于是我坚定了一个信念:我要开家医学院,普及医疗知识,还有敬老院和学校的建立也迫在眉睫。这个时代,老百姓的基本保障措施几乎等于零,所以当人们面临天灾**的时候,往往会把一切归根在天意命运上,而不去做主动争取。 在肚子尚未填饱的情况下,哪怕是半大点的孩子也都得出去劳作,穷苦人家的孩子往往没机会进私塾请先生,所以在农村,人们对识字地秀才才会这样地羡慕。 禹翔一直被我拽着东走西逛,我趁机数落他这个皇帝当的不称职,一天到晚就知道忙着军国大事,却把基层百姓最基础地生活保障都不曾解决。当那一个个构思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禹翔几乎是用一种看偶像地神情在盯着瞧我了,于是乎,我这个私卖他所赠物品的罪名就这样被我轻轻撩过去了。 我清算了下拍卖所得,足有白银两百零一万六千四百五十七两,似乎比原先还多,大概是有人在惊慌之下错将自己身上的钱也一并拿出来了吧,反正也是用之与民,就当慈善捐款好了! 对于这些银子的用途,我做了个详细计划书。 十五万两用于医学院的建设。最好是请禹翔从御医里挑些医术高超的人担任老师,在老百姓中选拔一些有医学天赋的有识之士,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培养出一批医疗人才,然后将这些人才分发到各地的医疗站。 六十万两用于各地医疗站的建设。大兴共有三十六洲,七十二府,每一处建一家爱心医疗站,给群众提供医疗帮助。至于这收费嘛,可以因人而异。没钱的穷人当然是免费赠医施药,有钱的富户可以多收点银子。本来想开个免费诊所的,但我怕这样一来反而便宜了那些无病呻吟,借机会占便宜的富户。况且医疗站若是长时间无利经营,只怕也维持不了多久。 三十万两用于创建学校,专门收纳那些个穷人家的孩子,圆他们一个读书梦。 十五万两用于敬老院的建设,专门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老人。 剩余八十多万两用于一些事先无法预计的费用以及后续资金的补给。 我要尽我所能想到的一切方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地完善一下大兴的基本国策! 接下去的时间我疯狂地用忙碌来填充我的生活。只要一静下心来,我就会想到那天面摊上两人说的话,再加上禹翔对那丑老太的反应,我怕自己真有一天,变的全身流脓的时候会被他嫌弃,到时候我该怎样自处? 不能说我与他的相识没有相貌上的因素存在,不管是宫宴上那才华横溢的相府三小姐,还是元宵灯会上那清新可人的抢灯佳人,从始至终,我都是以那样华丽的场面出现在他面前,倘若有一天,我变的一无是处,会不会像那对母女口中的那个乌大嫂一样遭夫家嫌弃?从他登上帝位的那天起就会有无数美女在等着他临幸,而他看中的难道真的只是我这副也许不能久存的皮囊吗?所以他才会那么着急地为我寻找解药? 当这些个可怕问题在我脑中一一闪过的时候,心里不可抑制地出现了恐慌,所以我半刻也不敢停下来,只有将自己埋藏在一堆杂事里,才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瞎想。大伙见我这个大兴未来皇后竟然丝毫不顾忌身份,事事亲力亲为,皆感动不已,干活更是勤快,原本预计两个月的工程,竟然只二十来天就完成了,整整提前了一个多月!由于时间问题,我只买下一些合适的宅院,没有重新花钱去修建。 “皇上,先皇费了多大的心力才将掌握在王家手中的大部分兵权收回,您怎么还能给他增加兵力?”原本只是想问禹翔讨几个御医来支持下医学院的教学,没想到却正好碰到祁太蔚他们一众老臣在商议国事,看来我要回避了。这回我选择了走侧门,那儿离宫门比较近些,所以这里面的谈话声差不多都能传入耳中。 “皇上,臣以为,如若他此番不能如期还朝,想必老侯爷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是他自己要求去西蒙相助的。王子扬乃定国侯府独子,小世子尚在襁褓之中,那么” 本想回避的步子因为听到这么一句而停了下来,他们竟然不想让子扬活着回来?为什么?他何曾做过威胁大兴皇权的事情? 第一百零六章 国策2 “郝大人此话有理,皇上,当初臣就提议不要给他那道出征西蒙的圣旨,待他私自离京,就可以抗旨欺君之罪将其处置,并收回王家的一切恩宠,可您还是执意要给他一个合法离京的理由。听说他与西蒙国王私交甚秘,这万一他存了什么别的想法,这可如何是好?” 哼!谁不知道你祁太蔚想巴结定国侯府,好换得老侯爷支持你登上相位,不曾想却被老侯爷痛斥一顿的事情?现在想借机报复,竟然还给子扬安上个心存异心的罪名,真是太卑劣了! “祁太蔚,你多虑了,朕和子扬毕竟是有着情若兄弟的发小情谊,他又怎会做出此等背祖离宗之事?”禹翔这才从手里拿着的书籍中探出脑袋,在大伙对这个问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给加了这么一句评语。 “皇上,不管是谁,都可能存有异心,王家的势力已经蔓延到整个朝堂了,如若不尽早清除,迟早是个祸患!”祁太蔚不依不饶。 “是吗?谁都可能有异心?那祁太蔚你呢?”禹翔这话算是说到我心里去了,一天到晚的怀疑这个有异心,那个有异心,我看最有异心的就是你了!没事就喜欢挑拨离间!我说禹翔好好的怎么和子扬变的这么生分了呢,原来都是你们这群老家伙在搞的鬼! 祁太蔚吓的慌忙伏地磕头,“臣万死难报先皇圣恩!怎敢有丝毫不忠之心!”话虽说的动听,却是在提醒禹翔自己是先皇提拔的老臣,好个狡猾的狐狸! 持续了大约一分钟,禹翔才像是刚发觉般放下手中书籍站了起来,伸手相扶,“祁太蔚怎么还跪着?快请起!快请起!朕怎么会怀疑您的忠心?刚才不过是随口说一句应您的景罢了!您别当真!” 祁太蔚擦了擦额头地冷汗。这招软硬皆施用的恰到好处,既震慑住了寻事的众人,又保全了这些朝中重臣的面子。才短短数月,禹翔就已经蜕变成一个腹有谋略的君王了。 “如果没其他事,各位爱卿就请回吧!” 经过刚才祁太蔚这么一遭,再没人敢出言多说什么了,纷纷行礼退了下去。 待人走尽。我才从金黄色的龙柱后面绕了出来,虽然禹翔现在否定了他们的提议,难保日后不会在这些朝臣们地挑拨下对子扬起杀心。况且照我前几次所见,他与子扬之间已然出现了隔阂,这难道就是历来人们口中相传的“功高震主”吗?所以即便子扬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充当了一个类似于卧底的角色,却还是被人们拿来当作告戒禹翔的证明。 当初他能背叛华皓。难保将来不会背叛你!这样地问题已经不只一次地从那些自诩忠心地大臣们嘴里说出来了。树大招风。定国侯府这棵大树根生蒂固了这么多年。眼红地人不在少数。又因其从来又不屑与一些趋炎附势地小人来往。自然树了不少敌人。那些人一抓到机会还不想办法可劲儿地排挤? “郡您怎么在这?”守门地公公发现了正在出神地我。叫郡主好像不合适。叫娘娘似乎早了点。毕竟这大婚仪式还得在半个多月后举行。所以他干脆改口直呼“您”了。若非朝中大臣强烈反对。说明戴孝期间不适婚嫁。禹翔早就立马将我给塞进花轿了。大哥毕竟是我地长兄。死忌尚未足百日。于情于礼。做妹妹地都不该论及婚嫁。 听说本来朝臣们是要求将大礼定在三年之后地。三年?无非就是缓兵之计罢了。谁知道三年之后会怎样?禹翔说什么也不肯。引经据典地。设法说明皇家得天庇佑。可将此类禁忌以月抵年。所以在禹翔地淫威下。最终达成协议。三个月后大婚。 “我。那个。皇上若是忙就不打搅了。”说着就欲转身离去。毕竟在御书房外偷听朝政是犯禁地。虽然我不是有意。但这个结果是一样地。 “皇上有吩咐。您可随时进出御书房。”他给我做了个请地姿势。也是。若是禹翔事先没吩咐过。门口地侍卫哪能容许我在这门外待上一时半刻。 我提起步子走了进去。不管怎么说。这医学院刚开张。总得找几个人来助助阵地。 “雪儿,你怎么过来了?”禹翔一见着我进来。脸上的愁绪立马消失不见。 “我,那个” 禹翔以为我是有什么私秘的话要说。忙谴退了厅内伺候的宫女太监,然后戚身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都说了让你把那些事交代给别人去做,干嘛非要事事亲力亲为?搞的人都瘦了一圈。”他允许我以一个大兴未来皇后的身份抛头露面去做我自己想做地事,足见他的纵容了。 我将手抽了出来,“我,那个,刚刚在门口听到你们说话了。” “恩?”顿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那个,你别听他们瞎说。” “可是我看的出来,虽然你嘴上没答应,心里却是存了那样的想法的,禹翔,子扬视你若亲兄弟,你何必非要” “原来你还是忘不了他!”禹翔忽然似性情大变般恨恨地说道:“他在你心里难道就这么挥之不去吗?” “我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竟然会有种心虚的感觉。 “看来我猜对了。”他转过身去,赌气似的说道:“也许我应该同意郝连笙的提议。” 郝连笙的提议?让子扬死在西蒙,他怎么可以有这样地想法?我慌忙绕到他跟前,“不行!禹翔,你从来不是是非不明地一个人!你应该知道子扬根本就没有异心的!” “没有异心?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比我还了解他?”他地拳头轻握,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不是,我想说地是,旁观者清!”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是,旁观者清!就因为我是旁观者才会看的那么清楚!那天,他竟然想从宫里把你带走,他竟然想放弃一些带着你远走高飞!既是如此,当初为何又要选择放弃,跟我说什么要我好好待你的话?”禹翔一拳打在桌上,震的上面的茶几杯子全数翻落在地。 我小声嘟哝了句,“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带我走?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在你最初昏迷的那几天,怎么,后悔了,是吗?” 天!这姓华的是不是耳朵都特好使啊?这么轻的话都能听的到!子扬竟然在我昏迷的时候来过?难道那会迷迷糊糊听到的声音不是在做梦?可是他为什么好好的又想到要带我走?如果这话是在一年前说,那 原来他心里一直是有我的,我并不是一个人在单恋。我曾经告戒上官玉,他所追求的不过是一个小时候的梦想罢了,而我对子扬,不也是这样一个心态吗?其实现在我对他已经没有最初时候那种懵懂的感情了,有的只是感激,感激他一如既往的对我好,就好像一个邻家大哥哥般亲切。 “你笑了,你竟然笑了?”禹翔不由分说,直接拽过我,将头伏了下来,小声低喃:“我不管你以前有什么想法,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现在我只允许你心里装着我一个人!” 我本想开口解释,却被他用嘴巴死死堵住,火热的舌尖在我的嘴里游走交缠,我已经感受到来自于他体内的**,当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的时候,我一把推开了他。 “你” “难道你忘了华老神医说过的话了吗?”抢在他误会前我赶紧提醒他一句。 “这,都怪我”他忙把头低下,暗自自责,脸上是尚未退去的红潮,想端起桌上的茶水喝几口降降火,却发现杯子早都已经被他打翻在桌上了。 “小李子!给朕沏壶茶来!”禹翔的话一落地,就传来小李子答应的声音,天,这家伙,该不会一直在边上偷看的吧? 小李子把茶水往桌上一放,然后笑嘻嘻地躬身退了出去,禹翔直接抓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哎,新沏的茶,小心汤!”等我从他手里夺过茶壶,一看,竟然已经空了,再摸摸壶身,温温的,一点也不烫,看来小李子还挺聪明的嘛,知道他主子今儿个要当“饮驴”,就直接送了壶温茶过来。 禹翔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去,双手扶在桌子的边缘,低着头喘气,我这才走上前小声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禹翔脸上刚退去的红潮再度浮了上来,“那个,要不,你先回去吧!” “恩?不生气了?”我把头直接凑到他眼前。 禹翔使劲点头表示同意。 “那个,我来是想让你找几个太医给我” “行行,你说什么都行!我让小李子给你办去!”不等我说完,他就连连点头答应。 “可是那个” “再不走就别怪我忍不住了!”见我依旧不肯离去,他终于出声威胁道。 第一百零七章 天牢重遇 我这才明白他一直伏着头不看我的原因,明白他这个“忍不住”的意思,我忙逃一样地离开了御书房,临走前我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句:“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笑不?我是笑你吃这千百年前的干醋!呵呵” 宁府上下皆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之中,每天都有一堆人送来这样那样的东西,这些人趋炎附势的本事我也不是一天两天见着了。家里真是比集市还热闹,大伙都怕自己的礼轻了或是来晚了,都拣那最好的送来,天不亮就在门口排队,赶都赶不走。回头我再开个拍卖大会,把这些个东西都卖了,拿去修桥铺路。这些人,还敢自诩清官,随便一出手就是价值万两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些钱打哪来的?无非就是民脂民膏罢了,你们取之于民,我再去用之于民! 毓太妃的家人也给我送来了不少好礼,在被他们莫名其妙地谢了不下百次后,我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在无意间竟然平白担了人家一个大人情。 那会,禹翔正在为怎样处置叛臣而头疼,我趁机跟他讲了个小故事,三国中的官渡之战。两军交战之时,由于袁绍势力远远大于曹操,因此曹操的很多部下与袁绍暗中勾结,欲为自己留条后路。不曾想,曹操竟然大败袁绍,并缴获了大量部下与袁绍来往的密函。正在大伙担心曹操会怎样处置他们地时候。曹操却将摆在他面前的信件全都一把火给烧了。从此,曹操名下再无心存二心之人。 故事讲毕。禹翔听地津津有味,脸上是一副相当佩服的表情,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个曹操住哪?你把他请来。我封他个大将军,让他为我大兴领兵打仗。” 我被吓的直接倒地,找曹操,我上哪找去?早知道就不说这个,让你自己犯愁去得了!最后我只好连哄带骗,说曹操是我小时候在茶楼听人说书地时候听到的。至于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这号人物我就不知道了。禹翔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追查起我从小到大一共上过几家茶楼喝茶。认识过多少个异性。天哪!早知道我就不多嘴了! 虽然毓太妃也曾经给我送过不少贵重的礼物,但当时我并没有刻意要为她族人说话的意思。只是不想让禹翔初登大宝就大开杀戒。聪明如他,又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这两天发现红疹已然蔓延到脖颈了。看来我要加快速度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不知道青青现在怎么样了,这些天一忙起来就忘了通信。不知道她在天牢有没有受苦。 “郡主,您有没有要奴才转告地话啊?”小李子刚送了一盒糕点过来,鉴于我上次把禹翔所赠物品全数卖光的惨痛经历,我现在收到地基本上就是这些个绝对卖不出去地东西。 “你先放着吧,我等会回来再吃!”我已经裹好厚厚的皮袄准备出门了。 “郡主难道就没什么话要对皇上说地吗?”小李子再次暗示道。 “哎呀。反正随便你胡扯了。什么想死你啦、没你活不下去啦、文敏郡主感动地痛哭流涕啦等等你想怎么说都可以!”以为我不知道这小子搞地鬼?为了在禹翔跟前卖乖。每次从我这回去。都故意把我地话往好了说。 比方说。某天。我吃着他刚送过来地鲜嫩地梨子。随口说了句。这梨挺脆地。还很甜。 于是。这家伙就到他主子跟前转话道:“郡主见到这么香脆地梨子。立马感动地热泪盈眶。咬一口说一句皇上待我真好!”我靠。这说地什么?分明已经把我地原话给做了三百六十度地大整容?拍马屁也不带这样地吧?幸好禹翔够英明。不至于被他蒙混过去。当他学着小李子地样子把这些话再转我到这里地时候。我连肚子都笑疼了。真没想到小李子地传话能力如此高超!这不论是好地还是坏地。只要一经他嘴里加工。立马就变成色香味俱全地恋爱蜜语一箩筐! “奴才不敢”小李子心虚地低下了头。 “呃。这个似乎任意更改传话人地意思好像也是属于欺君之罪地吧?”我忽然想到其实我还有一个更简便地办法可以去见青青地。 “郡主饶命!”小李子慌忙伏地磕头。这欺君之罪可是不小地罪名。看来把他给吓坏了。我暗暗佩服了自己一把。想了想。还是没有立刻把他给扶起来。故意卖了下关子。“我呢知道你是想让皇上高兴。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也就不为难你。” 小李子擦了把汗,嘴角有一丝笑意划过,这家伙,难道已经猜到我是故意吓他的了? 后来,在我的软硬皆施,外加软磨硬泡之下,小李子总算是撑不住答应了我的请求。 当那扇冰冷的大门出现我面前的时候,小李子似乎又反悔了,还妄想开溜,被我眼快给拽住了领子,揪到了守门的侍卫跟前。 “金牌呢?”我摊出一只手凑到小李子跟前,他这才磨磨蹭蹭地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 我抢过金牌,拿着它在大伙面前晃了个遍,守门的侍卫这才恭恭敬敬地给我放行,看来这金子不管到了哪都是好东西。临了,我还往那管事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让他们拿着喝酒,拿人手短,省的他们到时候给青青难堪。 现正值寒冬时节,天牢里没有任何取暖措施,一种特有的寒气扑面而来,甚至比外面的冷风吹的更叫人难受,这里,是否曾经屈死过无数冤魂?所以才变的如此生冷?大哥就是那其中一员吗? “小李子,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直觉告诉我这里肯定有什么秘密是禹翔不愿意让我知道的。 “呃,奴才给郡主探路”他言辞闪烁。 “不是有牢头吗?你干嘛抢人家事做?” “是,是”小李子这才慢悠悠地放缓了脚步,依稀只听到他嘴里碎碎念道:“但愿他们已经办好了” “什么已经办好了?”我凑上前这么一问,小李子竟然吓了一跳,看来真的有鬼!难道是青青不会的,禹翔答应过我青青会没事的,他不能食言!“快,走快点!”想到这个可能,我开始提起步子小跑。 在看到缩在角落里那个一脸茫然的青青后,我总算是舒了口气,还好,至少人没事! “开门!”我手抓着铁栏杆,看着里面泪眼闪烁的人儿,转眼间,青青在这冰冷的牢房里已经度过了两个多月。 “这您还是就这么说说话吧。”牢头坚守规矩不愿开门。 “我说开门啊,我要进去!”我的手已经开始发颤了,真是个笨丫头,那么冷的天,为什么不穿我带给她的棉袄? “这”牢头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看在我是拿金牌进来的份上,虽然有点不耐,也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我从袖子里又掏出一锭银子,往那牢头怀里一扔,然后再次吩咐道:“给我开门!”暂时挪用下公款耍耍威风了,这有钱就是好,说话都有底气。 “这”那牢头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给开了门,“您尽量快点吧,万一被人发现奴才可担待不起啊!”说完他就揣着银子走开了。 “是,谢谢。”天牢有天牢的规矩,我也不能太难为人家。 “小姐”青青终于一把扑到了我的怀里。 我紧紧拥住她,她的身子已经整整瘦了一大圈,形容憔悴,有如一棵被风霜摧残过的小草,却依旧坚强而又倔强地挺立着,此时的她像是抓到一棵救命稻草般惊喜而感动。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 “瞧我,一见面就知道哭。”青青忙把眼泪擦干,“小姐,听说您要大婚了,一定很高兴吧?”说到这的时候,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寂,可是脸上挂着的却是无法掩盖的笑意。 “谢谢你,青青。”想说更多感谢的话,最终却只是张了张嘴巴,什么也没说出来,对她的感谢已是我无法用语言能够表达的了。 “华瑞!有本事就给我出来这么躲着算什么意思” “是谁?”我侧头问道,这声音略带沙哑,有种饱经风霜的感觉,听着却又是那样熟悉。 “这牢里的疯子,您别管他!”青青随口解释道。 不对!直觉告诉我肯定不对,他刚才好像有叫禹翔的名字,难道是华皓? 我松开青青,“你先等会,我过去瞧瞧。” “小姐别去!那是个疯子!”青青趴在铁栏杆上冲着已经远去的我大喊,她为什么不让我去见华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第一百零八章 斩草除根1 我循着声音找去,走的越近声音越响。 “我不喝!我要见华瑞!华瑞!你这个小人!赶紧给我滚出来!” 有东西被踢翻的声音。 “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还敢枉称是君子!有本事出来,咱们公平较量一场!” “快快快把他按住”是小李子的声音,他什么时候跑这里来了? “唔放开唔” “赶紧的,这么久都没办成事,你们真是”是小李子斥责的声音。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我看到有五六个侍卫正费力地抓着一个人的手脚,边上还有两个公公正端着药碗之类的东西,其中一人我曾经在御书房见到过。地上满是摔碎的瓷器和一股难闻的中药味。再看那被制住的人,虽然脸上脏乱不堪,极难看清容貌,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没错,他是华皓!他们在做什么?难道禹翔已经经不住朝臣的挑唆,要将华皓赐死了? “郡主,您怎么来了?”小里子一脸的惊慌,很显然,他刚才不想叫我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我看到华皓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兴奋,但随即被愤怒所代替:“你来做什么?来看本王笑话的?哼,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比华瑞那小子更阴,好个李代桃僵之计啊!玩地真是漂亮!怎么,华瑞还没娶你?是不是利用完了,就一脚把你给踹开了?”就算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还是倔强地不肯低头,不肯承认自己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是,对于他这样一个曾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士可杀不可辱! “住口!”此话一出,小李子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从小在宫中服侍,主仆概念早已根深蒂固,对华皓磕头跪拜了这么多年,心里多少还是存在点敬畏的。不过他似乎很快想到这是个永远不可能翻身的人,于是正了正语气,“这您可是猜错了。皇上册封的圣旨已经下了,再过半个月,奴才就要改口称皇后娘娘了。”说着他还刻意向我行了个宫礼。 华皓冷笑出声。不予回应。 小李子瞥了他一眼。对着身边众人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一整天了。还没把事办好。干什么吃地你们?” 听到吩咐。众人皆再度上前围攻。华皓从人群中抬起头。“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这话是对我说地。 没等我回答。小李子就忙不迭地催促众人动手。 华皓大嚷:“你这阉狗。本往素日未曾为难过你。现在反到本王这来逞威风!” “哼。别本王。本王地了。你那太子之名早就已经废了!你现在连我这样一个阉狗都还不如!”小李子说这话地时候倒像是在幸灾乐祸。 “你”华皓气结。 “都给我上!”没多久,华皓就已经被小李子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虽然有人过来欲将我强行拉出牢房。但碍于我的特殊身份,始终不敢太用力。所以我还是很轻易就挣脱开了,当小李子端着药碗凑到华皓嘴边的时候,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住了他那欲强行灌药的双手。 “郡主,您别为难奴才!”小李子恳求道。 我低声哀求:“只要一会,求你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的同情心又开始滋长了,华皓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不想叫他就这样带着遗憾离去。既然没办法挽回,那至少满足下他的最后心愿吧! “来人哪,把郡主带下去!”小李子朝呆愣在边上不在知所措地两人吩咐道。 “如果你不想你家主子的大婚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劝你还是听我一句!”不得已,我开始出言威胁,这筹码百试不爽,之前我就是用这个方法骗的小李子带我进天牢的。因为他知道我并不是那种贪慕荣华的人,而且做事有点不计后果,不然当初就该选择跟着华皓这个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而不是他们家主子了。 “求你了”我开始放缓语气软语相求。小李子思虑再三,终于命人松了手。 “都给我离的远点,要是被我发现有人偷听,别怪我到皇上那说你们的坏话!”在人都走开后,我附加了这么一句,任谁都应该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我开始环顾四周,若不是有对比,我还真不知道牢房和牢房之间竟然可以有这么大地差别。这里满地狼藉,稻草凌乱,腐臭遍地。眼前这人形容枯槁,衣衫破烂,凭此,任谁会想的到这是个曾经威风凛凛的太子殿下,离皇位仅差一步之遥地时候,他输了,输地一无所有! “我母后怎么样了?”对视了良久,他终于出言打破宁静。 我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跟他说实话。 “老实地回答我!我必须要知道母后的生死!”他地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 “她已经走了。”本想给他一个善意的谎言,但与他眼神相触地瞬间,我还是不由自主地说了实话,是的,作为一个儿子,他有权知道自己母亲地生死! 沉默,长达三分钟的沉默!当我在考虑该怎样结束这可怕的沉默的时候,华皓竟然仰天大笑,笑完后我发觉他的眼角有泪划过,但很快被他拂去。“母后,儿臣不孝,不能为您送终!”语毕,华皓对着大门伏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时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也不是一介囚徒,只是一个儿子在悼念母亲的恩情! “母后,儿臣苟且偷生,本只为再见母后一面,却不料早已天人永隔此仇”当他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神经开始紧绷。“此仇只怕儿臣无力再报只望来世再报母后恩德!” 他的最后一句话出口,我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走上前本想出言安慰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我能说什么呢?既然没办法相救,再多冠冕堂皇的话都是多余的。 华皓忽然抬起了头,与我对望一眼,状似无意般问道:“如果我现在拿你做人质会怎么样?” 我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大步,但很快停了下来,“如果你不想死,我想这个方法应该还是管用的。” 华皓惊讶地望了我一眼,“你不怕?” “怕,可是我说怕,你就会放弃这样的想法了吗?”我举步走至他跟前,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或者是我希望他这么做,希望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减少我心里的负罪感。 “呵呵呵不愧是宁雪晨,你总是能做出一些叫人意想不到的事!”他的反应似乎有点太不正常了!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这是个憋在我心里很久的问题,难道真如人们所说的,无情最是帝王家,没有父母亲情,没有兄弟间的手足情谊,更没有夫妻相依的深情? “你问吧,只怕过了今天,我再也不能回答你了。”听到这句话,心头猛的一酸。 “先皇待你们兄弟也算是极尽为父之责,为何却换得你们这般”接下去的话我不忍往下说去,先皇一直对我关爱有加,以仁治天下,却不料最后竟然落了个遭妻儿迫害的下场。 “随你怎么想!”他根本就是抱着种无意争辩的态度在说话。 随我怎么想?这是什么话? 我从他眼里看到了一股清澈透明的水珠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下毒谋害自己的生父?或者这下毒之人根本就不是他!他在替人顶罪?会是谁?能叫他到了如斯地步还如此极力相护? 难道是承德皇后自做主张?回忆起那天华皓在听说先皇中毒后的惊讶表情,也许他真的并不知晓,只是不愿意让母亲受人指责,才一力将一切罪名担下,却不想即便如此,也还是没能保全承德皇后的性命。 “我竟然低估了华瑞的伎俩,落进他布的圈套当中,被他牵着鼻子走,真当是可笑!” “你胡说!若不是你自己不知足,枉想早登帝位,又怎会落的如此下场?”到现在他还企图污蔑禹翔,当真是太不值得同情了! 华皓的表情冰冷的可怕,“我胡说?若非他华瑞买通我身边的人,让他天天在我跟前提醒我要争取早登大宝,以防被人捷足先登,我会这么沉不住气吗?若非他的刻意纵容,我会有机会在他那么多的眼线底下谋划这些事情吗?我会笨到靠一道假圣旨来换得荣登大宝吗?” 不可能,如果说禹翔买通华皓的近臣还说的过去,但如果说先皇是在他的放纵下才被华皓软禁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如果传位于华皓的圣旨是真的,那这一切难道都是禹翔在幕后操纵?不,不可能!他与先皇父子情深,绝不可能这么做!他才是先皇临终属意的皇位继承人!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第一百零九章 斩草除根2 华皓忽然像是看透般说了一句:“看来你对他还真是太不了解了!” 不了解?什么意思?我对禹翔了解的还不够多吗? 可是,扪心自问,我对他真的足够了解吗?华皓口中那样一个充满机关算计的人真的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大大咧咧的逍遥王爷吗? 他早就已经不是王爷了!当这个问题再度从我脑中闪过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的信念已经开始动摇了。难道登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真的需要蜕变成这样一个冰冷狠绝的人吗?华皓的存在是对他最大的威胁,所以他必须要斩草除根! 我的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瓷器碎片,不由自主地引起浑身颤栗。可是,华皓即便犯了天大的错,也是他的兄长,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怎么狠的下心?原以为他一直拖着不与处决,是想给华皓争取机会,哪怕是贬做平民或者流放千里,也比赐死要强啊!可是现在,他分明已经不想给他任何机会了! “雪儿,如果,如果那天赢的人是我,你会不会” “不会!”在他说完之前,我就立马投了反对票,不想给他任何幻想。 “可是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如果你不喜欢我宠幸别的女人,我就把她们全打发出去!这一辈子就只爱你一人!你会不会同意留在我身边?”此时地他一脸期盼。 一辈子就只爱我一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如此发自肺腑地在跟我说这句话。子扬没有。禹翔没有,甚至连上官玉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没有如果!”门口传来一句略带愤怒的声音,“华皓,堂堂男子汉,苟且偷生还有何意义?朕只是想趁早给你个了断罢了!”要杀一个人,他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理直气壮,不存半点愧疚之心?难道这就是成者王侯败者寇的典型代表吗? “你终于来了!”华皓并不惊慌。反倒显得比任何时候都从容淡定。 我看到禹翔地身后还跟了一堆手拿兵器地侍卫。很明显他已经要采取强制手段了。情急之下。我一个侧身故意撞到了华皓身上。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快。拿我当人质!” 我看到华皓眼里有兴奋地泪花在闪动。“你心里还是有我地对不对?你到底还是想着我地!”白痴。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人家带了那么多人可不是来瞧热闹地!你总不会想要我自己拿手掐着自己地脖子命令他们后退地吧? 兴奋过后。华皓猛然惊觉身边已有数人围攻。忙收起笑意。将一只手放在我脖子上。大声命令道:“都给我让开!” “华皓。你住手!”禹翔惊慌失措般大嚷。 “看来你还是有点在意这丫头地!你说如果我今天带着她一起下地府。结果会怎样?”他地手在我脖子上游走。却不曾用力。 “你别乱来。有话好好说。只要你放了她。朕可以不杀你!”禹翔开始跟他谈条件。 华皓眼里浮现一丝期望,但很快消失不见,“不杀我。你自有更多方法折磨的我生不如死,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来的痛快!” 这时,他在我脖子上游走地手忽然停了下来。伸手将我的衣领往外一拉。低呼:“怎么会这样?” “华皓,你给朕住手!”禹翔见到华皓这番动作。直觉地就要上前阻止。 华皓却在禹翔即将接近他的一刹那抬起了头,示威性地将我的脖子抬了抬。“站住!想要她活命,就给我往后退!” 禹翔不得已。只好收回前进的步子,并命令那些围攻的侍卫往后退避。 华皓将头低下,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还是想再问一句,若是刚才的那个如果存在的话,你会不会选择留在我身边?” “不会!”我再度坚决地回答,“因为我不爱你,从来没有爱过你,哪怕你现在已经是个一统天下的君主,我也不可能会跟着你,因为我不爱你!”当最后几个字落地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舒了口气。 “呵呵呵”华皓开始语无伦次,“原来,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母后,既然如此,在这世上我还有何眷恋?”语毕,他一把将我推开,端起边上地药碗,一饮而尽!那是先前小李子要对他强行灌下的汤药! “华皓!”我惊呼,他那样拼死挣扎,难道就因为我的一句“不爱”就放弃生存地机会了吗?刚才禹翔明明已经答应要饶他一命地啊! 他的嘴角已有血渍溢出,却依旧倔强地不肯倒下,我推开众人,跑了过去。在我狼狼跄跄来到他身边地瞬间,华皓整个身子轰然倒地。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为什么就横生了这样地变故?他无力地抬起双手,冲着我弯了弯手指,我不由自主地跟着蹲了下去。 禹翔一个箭步冲到了我的跟前,挡住了我地去路,“不行,万一他” “人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对我怎么样?”我站起来直接绕过他。 “为什么这么傻?你明明有机会可以逃走的”在这一刻,我才真正发现,其实,我于他有着太多的误解,也许再也没办法能够补救了,就冲他刚才不愿拿我做人质这点,我就应该相信他不会害我。 华皓嘴唇轻颤,“我什么都没了,活着,生不如死” 一个王子的没落远比一个普通百姓的失利要难振作的多,这话一点都没错。 华皓将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塞到我手心,示意我低头,我想也没想就跟着照做,可是一句话没说完,他的手就直接滑了下去。 这个曾经那样不可一世的太子爷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喧嚣的世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带出天牢的,好像是禹翔把坐在地上如一堆烂泥的我给抱了出去的。他没有追问华皓到底跟我说过什么,只是拿一种叫人看了心里发怵的眼神望了我好久,吓的我把原本想问出口的话全都给憋了回去。 待回到宁府,我就把屋子里人都给赶了出去,掏出怀里的那块玉佩。华皓让我上什么寨去找什么当家的,可是却没有来的及告诉我去做什么,只留下了“你的毒”三个字。难道是他刚才看到了我脖子上的斑点?想让我上哪里去找解药?可惜的是我竟然连这个地名都没听清楚,看来还真是天要亡我了! 虽然如此,却总觉得这个名字相当熟悉,不知道在哪听说过? 头疼的难受 再过三天就是大婚,子扬的一月之约也已到期,却始终不见消息,难道禹翔真的已经做到赶尽杀绝了吗?这样的他真的好陌生!陌生的叫人害怕! 这些天我发现已经有红疹蔓延到耳后了,连脸上也有了零星的几颗,如果最初叫他心动的这副皮囊都不复存在,我是不是也会变的一无所有? 皇宫与朝堂是我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永远没办法弄明白的地方,一旦某天,我失去了禹翔的保护,是否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与其当个弃妇,不如趁早离开,留下一段美丽的回忆。 当天空开始透出点点白光,宁府上下就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我看着眼前这一堆大红色的喜袍,这样的场景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不知道这回会不会再出现那个李代桃僵的事件。 很久没翻墙,我都差点忘记该踩哪了。拍了拍身上的包袱,多余的东西我一样也没带,谁知道我还能用多久呢?来到古代这么多年,还没去闯过一次江湖,如果就这样谢场了,肯定会很遗憾的。反正看样子我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我可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皇宫那个华丽的牢笼里。回头进地府的时候再想办法拍拍阎王爷的马屁,让他一定要把我下辈子给送到现代去,那里有空调、有电脑、有电视躺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周星驰的喜剧,笑翻了腰,好怀念那样的日子啊! 该去哪呢?都怨老爹,小时候把我看的那么严,害我一走出门就成了个路痴! 相信没多久默濂她们就会发现我失踪了,大婚那天皇后出逃绝对是皇家的一大丑闻,所以禹翔肯定不会公开寻找,我想极有可能是给我安上个暴病身亡的事件或者干脆直接找人代替我的位置。要是这样一来我倒是省心多了。 在大街上徘徊了大半天,我才找着城门的方向,只要一走出这道门我就自由了!赶紧飞奔过去! 在我的步子刚踏出城门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一阵响亮的马蹄声传来,天哪!这么快就追来了?我,我到底该往哪跑啊?不管,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敖大人,到底出什么事了?”守门的侍卫看着来势汹汹的一群人。 敖大人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听说皇后娘娘的一个侍女偷了娘娘的心爱之物,惹的皇上龙颜大怒,令我等一定要找到那个出逃的侍女。” 第一百一十章 出逃 原来不是找我的!吓我一跳,正想从树干后面走出来,却听到那守们的侍卫再次问道:“到底是什么宝物?竟然劳动敖大人你不辞辛苦前来追查?” “宝物皇上倒没提是什么,只说一定要把人给安然无恙地带回来,谁知道呢,主子的事哪是我等可以过问的。你给我注意着过往的百姓,见着有年轻漂亮的姑娘或是俊美的小伙就仔细盘查下。记住,小心着点,那丫头看来不简单!”话一说完,就立马挥起马鞭消失在我们的视线。 貌似这帮人就是出来找我的,只是禹翔为了给我和他自己留点面子,所以才把对象给说成了是个偷东西的侍女,不然也不会交代底下人要将我安然无恙地带回来了。这个城外肯定是他们搜查的重点,照他们这地毯似的搜索,跑哪都容易被找出来,何不先在城内躲几天再说?都说大隐隐于市,我想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竟然会明目张胆地躲在城内的,待他们把城外都搜个遍后我再出去岂不是安全多了。 “掌柜的,给我开间上房!”我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前,前几天柳儿又开了个拍卖大会,进账不少,所以临走前我顺手牵羊拿走了三十万两银子。这要是没银子还怎么闯江湖?我可不敢保证自己有那吃霸王餐的本事。 掌柜看到银子立马眉开眼笑地招呼道:“好嘞,小六子,赶紧楼上招呼着!客官您楼上请。楼上请” 掌柜一声令下。那个叫小六子的立马放下手中茶水,跑过来招呼,“客官楼上请!” 我点头跟着走了上去。往来于京城的都是一些富商巨贾,酒楼差肆是打听消息最好地场所,所以我找了这家京城最大地“福来客栈”。 “客官,您请进。如果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小的。”小六子流着哈喇子盯着我手里的包袱,原来是想要打赏呢!我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抛到他手里,不给点甜头怎么指望你小子给我报告最新消息呢? 小六子接过银子忙点头哈腰地道谢:“您有事只管吩咐一声!” 我挥了挥手,“行了,你先下去吧。打听打听今天都有什么新消息,回头告诉我,有赏!” “是,是,小的告退了”小六子忙乐癫癫地准备挣银子去了。 我一个屁股蹲坐在床上。现在宁府上下肯定闹翻天了。不知道禹翔有没有看到我留地信。会不会真地如我所愿不找宁府地麻烦。逃婚地决定太过仓促了。现在后悔也没用。只期望别连累家人才好。 “怎么样了?”隔壁传来微弱地说话声。 “我看过了。新娘子是假地。” “怎么会这样?那真地哪去了?” “老子怎么知道?丫地。回头该怎么向主子交代?” 越到后面就越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似乎是有人想要绑架。却发现绑错了人什么地。 果然,搜查的队伍没有在城中进行,我也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平白担心了一夜,并未发现城中有什么大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会有种小小的失落,看来我是真的被人遗忘了。 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着反抗了,昨天一整天都不敢随便走动,只叫小二拿些吃的上来,也是时候出去打听打听消息了,要是没什么风声就直接出城。 我人一走出房间,眼亮的小六子一下就瞧见我了,也是,人家这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赚地到一两银子呢,对着我这么一个财神爷能不巴结着点吗? “去帮我弄点吃地来,随便点就行。”我找了个附近人群最多的位置坐下,以便于打听最新消息。 “行,客官,您先坐着!”小六子把抹布往肩上一甩,进厨房忙活去了。 “唉,你们瞧见没有?今天那阵仗,啧啧光是那送亲地队伍就排了两条街了!” “那是,皇上大婚,场面能不大吗?”边上的人都是一副相当向往地表情。 “可惜啊,不能进皇宫里去瞧瞧热闹,听说这新皇后可是我们大兴的第一才女,只怕这以后都没机会再见了。” “那是,人家堂堂皇后娘娘哪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说见就能见地?” “”全是一群闲着没事瞎讨论的。 “哟,朱公子,您里边请!”掌柜的跟见了亲爹似的上前招呼。 “恩,给爷找个安静点的位置。”来人懒懒地答道。 咦?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转过头去一瞧,差点把刚放进嘴里的鸡块给咽了下去,这,这不就是我的好徒弟,八戒同学么?他怎么上这来了? “朱公子,我们在这!”我后边的位置上有人开始招呼了,拜托,千万别过来! “朱公子,呃不,现在应该叫朱大人了,小的还没恭喜你升官发财呢!”八戒那庞大的身影一落下来,立马就有人起身恭维,我赶紧埋头吃饭,争取在肚子填饱之前不被人发现。 “恩,还行吧,也就混了个六品的闲差。”话虽然说的很不经意的样子,但很明显就是出来显摆来了。 “恭喜朱大人,贺喜朱大人”满桌子的人齐声招呼,把个八戒同学拍的晕乎乎的。 马屁拍完就有人开始提问:“听说朱大人昨儿个参加皇上的婚宴去了?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也好叫我们开开眼界啊!” “恩,这个嘛”八戒同学开始故弄玄虚。 “快跟我们说说。有没有见着新皇后?” “那倒没有。不过这皇后嘛啥时候不能见?”八戒同学得意不已。 “哧”有人哧笑出声,明显地认为此人在说大话。 “没听说皇后还可以朝见外臣的啊?”有人提出了异议。 “这个嘛,当然是我和当今皇后有特殊关系了!”八戒这话一出口,我把嘴里地饭粒都给喷了出来,啥叫特殊关系?这小子说话还真是没大没下,回头为师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快说说。是什么特殊关系?”边上有人半取笑似地问道。 “是啊,是啊,快”幸好,大伙都在忙着打听八戒口中的这个特殊关系到底是什么,没人注意到我这个极伤大雅的喷饭动作。 “珍慧皇后乃是本人的师父!”八戒同学继续得意。 “什么?” “怎么可能?” “又开始说大话了。”有人小声嘀咕。 “哎,你们别不信啊!”八戒急了。“我说的可是真的!去年,她还女扮男装在我那临时开设地学院里授过课呢!那个钱多多,你也也去过吗?” 恩,不错,会用成语了,虽然这“女扮男装”算不上啥好成语。到底也是四个字的了。 “就是。就是那个宁先生?”钱多多泪眼汪汪,激动不已。 八戒跟个招财猫似的拼命点头。“鄙人就是在师父的教导下才高中进士的!” 鄙人?还学会自谦了?先夸奖自己一把,把这么个不学无术的阔少爷给教地这么文诌诌的的确是相当的不容易! “天哪。这宁小姐也太厉害了,还能把你给教出来。早知道我也跟着去听课,说不定这新科状元就是我的了!” 钱多多同学貌似还没从沉醉中醒来,“难怪,我说宁老师讲课我咋就这么爱听呢,原来是咱大兴第一才女!早知道我当初就该” “你小子瞎想些什么?”钱多多话还没说完就吃了八戒赏的一个暴栗。 钱多多揉着脑袋,小声说道:“我,我也就是想想,要是当初能抱抱宁老师该多少啊。” 钱多多再次吃到免费暴栗一个,“你想地美!我都没抱过呢,早知道我” “早知道怎样?”有人坏心眼地追问。 “早知道我就该在师父面前磕三个响头地,不,十个!多亏了她我才能有这六品的官职,可是我却一直没机会当面给师父道谢。” “切!”大伙一轰而散,原本以为可以听到八戒地小秘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不着边际的话。 我满意地点着头,不错,不错,知道感恩了 “你们知道我那课堂还有谁去过不?”八戒一脸地神秘。 “谁?” “谁?难道是” “是当今皇上!”八戒急急地公布谜底。 “真的假地?” “皇上是去找朱侍郎商议国事的吧?”钱多多很不怕死地再度开口。 八戒推了他一把,“去你的!我爹才不会去我那宅院呢!那时候皇上还是个王爷,这个嘛,当然是追寻美人芳踪去了!” “那是,这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哪个不是被收集在瑞王府的?这以后就更不得了了,三宫六院的,只怕忙都忙不过来!” “这怎么行?我师父才刚嫁过去呢”八戒同学开始打抱不平。 我放下筷子,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着桌上满满几大碗饭菜,却已经没什么胃口了。我拿袖子掩住半边脸,走到柜台前,把银子一扔,就直接往楼上方向走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英雄救美 “咦?那人的背影看着好眼熟啊?”听到这话,我立马加快脚步,该死,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那个,楼梯上的小子,朱大人叫你下来回话呢!” “住嘴!什么小子不小子的?”好心帮忙叫唤的人反而吃了个暴栗。 “我怎么看着那人有点像我师父?”八戒同学边嘟哝着边起身走来,我眼看不妙,立马跑进房间将门反锁。 “喂,开门哪!开门”门外不停地有人叫唤,真是倒霉,早知道就该趁早消失的,听什么八卦? “开门!朱大人邀兄弟小饮几杯!不知兄弟可否赏个脸出来见上一面?”在八戒同学的淫威下,某人开始礼貌用语。 怎么办?怎么办?外面的人好象还真不少,就算我这张脸已经拿灰尘涂了不下十遍,难保不会被那傻小子当场认出来。这人平时看着笨头笨脑的,该糊涂的时候可一点都不糊涂! 叫门声丝毫没有弱去,反倒有越来越猛的趋势,糟糕,该不会撞门进来吧? 窗子!对,跳窗!说到做到! 该死!不过是个二楼而已,没事垫那么多砖块做什么?这窗子离地面怎么着也有三米吧?这一跳下去要是弄出点伤来可就太不划算了。 有没有绳子?找遍房间也没找到根像样的麻绳。正急的满地打转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以前学到的火场逃生知识,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拆了店主老兄的床单被褥,拼成一条麻绳,一头系在窗沿,一头系在自己身上,慢慢往楼下爬。 鉴于从小到大多次翻墙地经验。这次绑着绳子跳窗还是比较成功地。在脚尖落地地刹那。我听到有人破门而入地声音。下次要是有机会。再给八戒同学教育教育。这个私闯别人地房间也是相当不礼貌地行为!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先拎上包袱闪人再说! “你们别过来。救命啊”刚走出福来客栈后院没多久就听到有小姑娘呼救声。 不能管。不能管不能惹麻烦。我不停地对自己说。可是那呼救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彷徨和无助。 “你就别叫了。乖乖地跟爷回去吧!” “大爷。我还小。求你们放过我吧”小姑娘瑟瑟发抖地恳求声。 “嘿嘿。小?爷不嫌你” 原来是有人劫色!天子脚下。大白天竟然还有这种事?这当官的都干什么去了?那颗爱管闲事的心立马又开始作祟了。 “住手!”我像个大侠般威风凛凛地出现。 两个彪形大汉一致侧目,但当他们看到我的样子时,立马不屑地冷笑道:“小子,不想死就别管闲事!” 我被他们那凌厉的目光给吓地倒退到了墙角,那个,现在逃走还来地及不? “哈哈哈哈”劫匪万分得意地大笑。 小姑娘瑟缩在墙角,拿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在望着我,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眼神这么熟悉?不管。现在说逃跑太丢人了。于是我正了正嗓子,念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 “咣铛”一声。一句话没说完,一把明晃晃地大刀就丢在了我的面前。“小子,有本事你来啊,爷给你家伙!” “尔等,尔等”等不出来了怎么办?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姑奶奶今天跟你们拼了!我笨手笨脚地抓起那把掉落在我眼前的刀,冲着那两个大汉晃了晃,“信不信,信不信我这一刀下去你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威胁好像不起效,只那小姑娘还傻傻地拿一副看英雄地目光在注视着我。 手晃动没几下,刀就“咣铛”一声再次落地,头上有黑线爬过,丢人,连刀都拿不稳还妄想当英雄! 最终的结果就是,我身上的票票被洗劫一空,然后那俩大汉扛着小姑娘得意地从我眼前经过,还顺带着不大不小地心踹了我一脚,“妈的,长这熊样还敢出来逞英雄?”当俩大汉最后几个字落地的时候我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这叫什么来着?偷鸡不着蚀把米,可人家那好歹也还存了偷鸡的心思啊,我有什么错?不让当英雄倒也罢了,也别把我的银子都掳走啊,三十万两,我上哪赚去我?心痛都说不能冲动地了,一冲动就坏事! “方明,你去前面瞧瞧。”好熟悉地声音,怎么今天听着谁说话都那么耳熟?难道是我这耳朵犯啥毛病了? 糟糕,有官兵!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见到一个破败的墙堆,一头就栽了进去,只听到有马蹄声从附近来回经过。 “禀小侯爷,未发现异样。” “那也许是我自己听错了吧,最近总是出现这样地幻觉,总觉得她好像就在我身边。”是子扬,对,是他!他的声音总是那样地低迷而温柔,我不可能听错!他回来了,他活着回来了! 方明低声劝慰:“小侯爷,忘了吧!她现在已是我大兴的国母,又怎会出现在这市井之地?” 我听到一声轻微地叹息,“也是,方明,你说如果我早一天回来,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小侯爷,方明从小跟着您,从没见您为一个女人如此忧心过,此番西蒙之行,若非凭着您先前与察里尔殿下有些私交,他又岂能答应将那几样宝物用来作为比武胜出的奖励?再者,皇上派出的军队又比预先晚了一天,如此,差点就叫您葬身大漠了!小侯爷,方明从小就佩服您的聪慧和睿智,除非您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不然就没有什么会与不会的问题!” “大胆!”子扬厉声喝斥。 “小的失言了!”方明低声道歉。 “回去吧!”随着子扬的话一落地,紧密而有节奏的马蹄声响过之后,废墟外恢复一片安静。 我瘫软在地上,禹翔派出去支援的军队竟然晚了一天?他是故意的吗?此番西蒙之行一定凶险异常,我从他的声音里竟然听出了一股沧桑的味道,他是看透世间的虚伪和无奈了吗? 现在的我什么也管不了,什么也做不了。我摸了摸脸颊,有一边已经滋生出不少红点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整张脸甚至全身都会找不处一块好肉,那样的我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人?与其在孤独与寂寞的深宫中体会那种“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的悲凉,还不如就此畅游江湖,把最后的时间留在这个充满想象的地方。 可是,没钱怎么畅游江湖?想到这个问题,我立马心痛地要死,我那三十万两的雪花票票啊,还没来的及哀悼,就已经没影儿了。幸好本姑娘够聪明,鞋底还藏了一张一百两的,多少还能混些时候。我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眼看着日落西山,天色渐晚,肚子里已经发出极不和谐的声音了,前面的路却是越走越陌生,越走越黑。早知道就该跟着子扬一起回去的,说什么也比跑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鸟地方强啊! 江湖啊江湖,你和我想象中那个满天英雄,遍地豪杰的地方也相差的太远了点吧?这时候咋就没个英雄出来救救我这美女啊? 光,前面有光!有光的地方就说明有人家!我兴奋不已,一扫先前的颓废,加快步伐往前面跑去。 “呼呼”一口气跑完千米冲刺,我趴在门口,弯着腰喘粗气,“那个,那个,有没有店家啊?” “店家?呵还有人上这找店家的?”一个喽罗模样的人嘻笑道。 边上的人拿手臂轻撞了他一把,“有,谁说没有,只要公子有钱,我们这什么都有!” 我点头如捣蒜:“有,有” 我已经累的头晕脑胀外加智商等于零了,所以也不管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就跟了进去。里头欢天喜地的貌似在摆喜酒呢,糟糕,我只有一张一百两的,要是问我要喜钱,一百两银子吃一顿,我不亏大发了? 这户人家排场倒是不小,只我看到的就有五十来桌,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把房子建在山上,而且家里全是男人,怎么就没见着个女的?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成? “三当家的,看小弟给您带什么来了?”原本走我后面的一位仁兄忙不迭地跑到一桌喝的正欢的酒席前邀功。 “哦?你小子有什么宝贝要献给三爷啊?”一个满脸黑色胡须,五大三粗的汉子转过脸来。 那位拍马屁的仁兄手指着我,然后俯身凑到黑胡子大叔耳边低语,黑胡子大叔听后朝着我招了招手,我竟然傻乎乎地就跟了过去。他冲着我摊出了一只手,我晃了晃脑袋,还是没看到她手里有啥不一样的东西,就是掌心那颗黑痣长的还真是难看! “拿来呀,你不是有银子要孝敬爷的吗?”黑胡子大叔不耐烦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误入贼窝 “银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银子了?”真是莫名其妙,哪有没吃完东西就先要钱的? “哎,我说你小子怎么不识相啊?上了我这山头,不留下点银子弟兄们答应吗?”黑胡子大叔发怒了。 “不答应,不答应”齐唰唰的附和声,这时候,我在人群里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两个抢了我三十万两银票的家伙!偶滴妈呀!我竟然稀哩糊涂地就掉进贼窝了!转身想逃,却发现四周早就已经被几十个汉子给包围起来了。 “原来是那小子,难道他身上还有银子?”此话一出,全场几百号人立马放下手里的碗筷,齐唰唰地盯着我瞧,那眼神就跟立马要把我给分吃了似的。 “你那十万两银票就是从他身上弄来的?”黑胡子大叔一脸的兴奋。 “是,就是他!”那汉子笑的跟朵花似的。 十万两?这心还真黑,直接就把二十万两给贪污了,才贡献出三分之一来,大伙要是知道他们每人手里头还藏着十万两银子,不知道会不会连自家人也打劫? “看来这小子家里有钱,要不咱们绑了他,问他家里要赎金岂不更好?”边上有人不失时机地建议道。 黑胡子大叔赞赏不已,“恩,不错,不错,这法子不错” “可是,这万一大当家的回来怎么办?”人群中忽然冒出一句极不和谐的声音。 “滚!能不能不提那小子?”黑胡子大叔把说话者一脚给踹到了一边。 “大哥。难道你们就是传说中地绿林好汉吗?”我挤了挤眼睛。努力弄出一丝崇拜地目光。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跟他们硬拼。只能智取。 听到“绿林好汉”四个字。这帮土匪都乐地不行。有不少人已经忙不迭地点头附和了。 “那是自然”黑胡子大叔洋洋得意。 “真是太好了。终于见着偶像了!”我露出一副超级粉丝地崇拜表情。“不瞒您说。小弟我生在商户之家。父母总想要我继承祖业。可我从小就想着有天能够畅游江湖。所以就偷逃出来了。我特别佩服像大哥这种打家劫舍。扶贫济困地英雄豪杰。大哥。你们是这样子地吗?” 黑胡子大叔貌似尴尬地摸了摸脑袋。然后不由自主地点头表示同意。我接着忽悠。“这就好了。我真是太高兴了!早就想拜绿林好汉为师。今儿个可算见着真神了!大哥请受我一拜!”说着我就单膝下跪开始行礼。我这宝贵地膝盖啊。上不跪君下不跪父母地。现在竟然要在这跪你这强盗头子。真是亏大发了!可是谁叫咱现在小命捏在人家手里呢?不演地像样点怎么骗地过这帮子在江湖上打滚地人? 黑胡子大叔和一众土匪皆被我唬地一愣一愣地。原本拿着绳子要过来绑我地人竟然也呆愣在当地不知所措了。 该死!一个个都神游去了?还不叫我起身?得,那我就再恶心一次吧! “人们都说落草为寇,可小弟我不这么认为,那些武林正派人士整天讲仁义道德,***还不是做些鸡鸣狗盗地龌龊事?那些当官吃皇粮,天天说什么王法王法。有哪个是真正守过王法的?还不如像三当家这样地。光明正大,这才是真英雄!”我直接在心里把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都给吐了出来。 “好。说的好!”黑胡子大叔终于回过神,起先鼓掌表示同意。然后才发觉我还尚未起身,忙屈身将我扶起。山上数百名山贼纷纷叫好。 “嘿嘿,这只是小弟的一点愚见,不堪在三当家面前现丑,如果不嫌弃,就请当家地收了小弟,大哥要小弟做什么,小弟一定万死不辞!”再度呕吐中 “好,你这兄弟我葛老三认下了,以后就跟着我混。”黑胡子大叔,也就是这个葛老三拎起他那张粗壮的手掌,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拍,我这整个人就差点跟着飞出去了。 “呃,不好意思啊,兄弟,大哥我这人就是力气大,有没有伤着兄弟?”葛老三非常好心地蹲下身来欲查看我的伤势,才一会工夫,就从“小子”进化成“兄弟”了,看来这人哪,没点见识还真是不行,三两下就给人糊弄住了。好歹也是这么大家山寨的三当家,也就等于是副总裁级别的吧,竟然也这么不经夸! 我摇了摇头,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丫的,给你来一掌试试?看你有事没事?为了以防某人好心之下上来替我检查伤势,我强忍住肩膀上地疼痛,真是活受罪!这些个土匪还不定有多长时间没见过女人了呢,幸好这几天脸上长了些难看地红疹,再涂上一层我独门密制的肤黑霜,怎么看也像是个营养不良地穷小子。 “咕咕”肚子再度发出极不和谐的声音,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兄弟,多久没吃饭了?”葛三非常好心地俯下身子问道。 “一,一天了”我把头给低了又低,虽然对于这个时代地人来说,吃不饱饭的人不在少数,更别说是一天不吃饭了,但好歹咱是个两辈子都没饿过肚子地人,这个不习惯当然还是可以理解的。 “赶紧坐下吃点东西,大哥我今儿个办喜事” 谁还管他说什么,一见着吃的我就直接往上冲了。别说,这山贼办喜事还真挺讲究的,有鸡有鸭有鱼有肉的,也不知道是打哪抢来的钱?钱?我的三十万两啊,够他们摆上一年酒席的了!心痛!再度哀悼下我那还没瞧上几眼的三十万两银子! “三当家的,这人”有人伏在葛三耳边说悄悄话。 “去,滚一边去!”葛三一把将来人给推开,脸上是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 “可是他”来人盯着正在胡吃海喝的我,恨不得直接把我从这山上给扔下去。 “你小子今儿个怎么这么罗嗦啊?连葛爷我的话都不听了?”葛三似乎有点发怒了。 我吃饱喝足,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瞥了眼那跑到葛三面前进谗言的家伙,哎,这人不就是怕我揭他老底吗? “三当家的,小弟今日来的匆忙,路上又出了点意外,未给三当家备礼,真是太说不过去了!待来日一定要将这份贺礼补上,以表我对三当家的敬爱之心。”接着呕吐适可而止吧!可不能把刚吃下的全给吐出来了。 其实我这话也是在暗示那两个劫我银票的土匪,再罗嗦小心我把你们私藏二十万两银票的事情揭发出去,看到时候大伙会不会把你俩给撕了瓜分!可惜,土匪大多是没啥文化的,也不知道他们听不听的懂暗示?要不来个直接点的? 葛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兄弟这话就见外了,我就看咱俩有缘!二溜子,看看还剩多少钱?” “什,什么?”被叫作二溜子的是那两个抢我银子的劫匪中身材稍微矮小点,一直待在边上不说话一脸紧张的人。 “问你除了今儿个酒席上用的,还剩多少银子?” “还剩剩七万两。”小溜子说完话忙把头低下,瞧这模样,小家碧玉似的,跟那天在街上抢我银子的时候简直就是盼若两人! 葛三瞧了眼小溜子手中的银票,忍痛说道:“全还给这位小兄弟!” “三当家的,不行啊!”那坚决反对把我留下来的兄弟率先抗议。 葛三直接无视他的话,拽过小溜子手里的银票,非常爽快地塞到了我手里。 我瞧了眼手中的票子,忍着把它给揣进怀里的冲动,“谢三当家好意,这银子就当是给您的贺礼吧!”说完我再度心痛了一把,我那白花花的银票啊,又一次与我擦肩而过了!万一人家是为了试探我才这么说的,这接了银子就等于是接了人家的刀把子,等着挨宰吧!所以,秉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银子保不住小命的思想,我还是忍痛把票子给捐出去了,就当是救济劳苦大众好了,这钱还是没有命重要! “不行!你既然是我葛三的兄弟了,我葛三在江湖上混,靠的就是义气,自家兄弟的银子绝对不能抢!这是我的规矩!”葛三拍着胸脯保证。 “义气!义气!”葛三身后庞大的支持队伍开始帮忙吆喝。 得,马屁拍过头,这么快就被当成自家人了。 看着被塞回手中的银票,我真想给揣进怀里去,虽然剩的不多了,可那好歹也是钱啊,没钱怎么闯江湖,可是没命就更别想闯江湖!想到这个问题我立马跟扔炸弹似的把银票给塞回葛三手里。 没想到葛三反而不高兴了,黑胡子翘的老高,“兄弟你是瞧不起我葛三是不是?虽然我葛三爱财,但也不至于在自家兄弟身上捞银子!” 咦,什么道理?给他银子竟然还不高兴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有礼貌的山贼1 我仔细瞅了瞅他的样子,好像不是装的,人家似乎真的是有心想把银子还给我,所以这回见着票子我几乎是颤抖着双手给揣进怀里的。“三当家的真是好气性,小弟佩服!”我将自己刚才对葛三的腹诽给全数收回,看来这盗亦有盗还真不是瞎扳的,能把吃进去的银子吐出来,试问有几个人能做的到? “小兄弟这是哪的话,这本来就是你的银子,就是那用掉的三万两”葛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那权当是给三当家的薄礼!这七万两贺礼您不要,那这点是绝对不能推辞的!怎么着您也得给我个孝敬您的机会吧?”做人不能太贪心,人家能把这没用完的票子拿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是还指望他把那用掉的三万两给还回来,那就真的是不知死活了! “嘿嘿谢谢兄弟。”说着,葛三又想把手伸过来拍我肩膀,就在那大掌即将接触到我身子的一刹那停了下来,我暗自松了口气,葛三呵呵笑道:“差点又忘了!对了,瞧我糊涂的,都还没问兄弟叫什么呢,老是这么兄弟兄弟地叫多不方便!”现在的葛三丝毫没有刚见面时的那种凶神恶煞的模样,倒像是个可爱的大叔,他要是知道我这么形容他不知会不会跟我发飙。 “小弟姓薛,单名一个宁字。”我拱手报名。 葛三皱了皱眉头,“看来薛兄弟是读书人,说话酸溜溜的,听着真便扭!” 哎。差点忘了自己是身处贼窝了,那么有礼貌做什么?人家听的人还难过了,早知道就应该说,“老子叫薛宁!怎么着?”兴许人家还听着乐和呢! 要是不因为那二十多万两银子,或许我还会觉得这儿的人还不错。二十万两啊,可不是小数目!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见着这么多地票票。呃,等等,既然那两个抢我银子的人在这,是不是就代表那个被她们抢回来的小姑娘也在这?那这葛三今儿个要娶的人该不会就是她吧?我的天哪!这竟然是场强抢民女的婚宴?什么世道啊!葛三!把刚才夸你的话全数收回!这也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土匪嘛! 呃,那个。人家本来就是土匪好不好?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划过鉴于白天想当英雄救美没救成,反把身家财产给赔进去的惨痛经历,我吧唧吧唧嘴巴没再说话。 葛三扬手宣布道:“兄弟们。大伙给我听着,这薛兄弟以后就是我葛三的兄弟!谁要是敢欺负他。可别怪我葛三不答应!” “是!欢迎薛兄弟!欢迎薛兄弟!”满山地土匪齐唰唰地致词。 葛三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大伙坐下喝酒!今儿个谁要是没醉明天可要挨罚!”此话一出。众人皆开始欢呼。然后争着抢桌子上地酒坛。整个一堆见酒眼开地酒徒! “薛兄弟。快坐。咱们来喝个痛快!”葛三乐呵呵地招呼道。 酒?一想到这个字我地头就开始犯晕了。 “你们读书人管那个叫什么来着?有酒有朋友就一定要喝个痛快!”葛三说着端起大碗开始倒酒。 拜托。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好不好?那人家至少也得是知己呀!我和你算个什么劲啊?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应该是我敬三当家地才是。您是我心目中地英雄。理应多喝几碗!”说着。我忙酒碗往他面前递。 我充分发挥我那三寸不烂之舌地威力。把个葛三哄地尾巴翘上了天。竟然没觉察出我在给他灌酒。这人喝酒那叫一个痛快啊。倒一碗喝一碗。喝一碗我倒一碗。拜托。我倒酒地人都累了。你喝酒地人怎么还没有丁点要倒地意思啊?再这么下去我看我要活活累死在这倒酒地活计上了。 不行,看样子还是得动用我的独家蒙汗药! “三当家的,小弟特佩服你们这些个闯荡江湖的英雄,能不能给小弟讲讲您的英雄事迹,让小弟我开开眼界啊?”我把刚倒好的一碗酒端到葛三面前。 “那是当年我只身一人,行走江湖,连个像样点的兵器都没有,靠地就是拳头”葛三毫无防备地晒起了他地经典战绩,从八岁成为孤儿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十八岁、二十八岁还没讲到三十八岁,人就已经支撑不住趴在桌上了。 “三当家的你骗人起来,咱们再喝!呃”我摇摇晃晃地推了推葛三,然后趁机往自己衣服上不起眼地地方洒了点酒,让自己身上多少有点酒气。 “咦?三当当家的竟然醉了”邻桌一个拎着酒壶走路跌跌撞撞地人过来把脸凑葛三面前瞧了又瞧,然后在确定人家是真的醉的不省人事后,嘻嘻笑道:“三当家的洞房都还没进呢”一句话没说完,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有不少人仰在地上打呼噜了,我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跟着倒下,却看见边上竟然有不少人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站起来,对着同一个方向行注目礼。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人正手持马鞭朝我们这走来,身后所牵的那匹白马应该就是他的坐骑了。这人,看着好像有点眼熟糟糕,貌似这花痴病又犯了,一见着帅哥就觉得眼熟。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竟然让我有种感觉,那好像是子扬和禹翔的综合版。当然,这个长相上和他们俩还是有点差距的,只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儒雅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 “大大当家的!您怎么回来了?”此话一出,那些原本还在大肆喝酒划拳的人也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原来是人家的头头回来了,这人看上去好像没葛三那么好骗,我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先躲躲? 据我这短时间的观察所得,这位同学的出现严重干扰了本次婚宴的进行,促进了陶瓷事业的发展,因为几乎每个见到他的人都要摔碎一两个碗或者酒坛子,地上忽然之间多出了一堆的陶瓷碎片。 “怎么,我不能回来吗?”帅哥把马鞭往边上一扔,立马有人上前稳稳地接住,“说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三当家的成亲”有人小心翼翼地作答。 “葛三成亲?是哪家的姑娘?” “是是”那人吱唔了半天没答上来。 “啪!”是帅哥拍桌子的声音,“哼!你们是不是又趁我不在强抢民女?” “没,没有”那人开始打马虎眼。 “有还是没有?”简单的问话却已将不少人给吓的惊慌失措了。 “葛三呢?叫他过来!”帅哥发怒的样子也是那么好看。 然后有人架着烂醉如泥的葛三起身。 帅哥瞥了他一眼,吩咐道:“给他醒醒酒!” “是!”然后有人拖着他去浇水。 三桶凉水浇下去,葛三还是呼噜声大响,不见有丝毫转醒的迹象。呃,这个,貌似我刚才的药下了猛了点 “禀大当家的,没浇醒!”几个醒酒工终于无可奈何地放弃这个浇水工程。 帅哥的眉头皱了皱,挥了挥手,“带到暗室去!” 然后葛三就被两人拖着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说说,这事谁还有份?”大当家就近坐了下来,开始审问。 底下是细碎的讨论声,没人敢上前回话。 “没人承认是吧?那就一人罚跑黑森林一圈!”此话一出,似乎比任何威胁都有用,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是小溜子和牛西!”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出来这么一句,然后大伙都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把责任往这两人身上推,“对,是他们!就是他们俩抢的人!” “哎,你们别瞎”牛西伸手怒指着边上众人,我看要不是有大当家的在,八成他已经冲上前去揍人了。 大当家的脸上有一丝惊讶闪过,我想他极有可能对这个强抢民女事件只是抱有怀疑的态度,却没想到这些人随便一威胁就全招了。 “啪”的一声桌响,震落不少碗筷碟子,“我平日是怎么告戒你们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不,不敢”牛西停住张牙舞爪的动作,嘴上虽然说不敢,可也没见有什么实际认错的动作,倒是小溜子,吓的慌忙跪地求饶。 “哼,不敢,我看就没有你牛西不敢的事!”大当家满目威严,吓的地上的小溜子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牛西的脸上也出现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掩了下去,依然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最有礼貌的山贼2 看来这次劫人劫财八成是没经过他们家老大同意的,那么,是不是我也可以举报下自己还有二十万两在他们身上呢? 呃,不行,还是先看看,总得先搞清楚状况再说,兴许人家只是不同意劫色,没不同意劫财的呢?那我岂不是自己挖坑往里跳了? “你起来。”大当家指了指小溜子,然后又示意自己身后的随从过来,“公孙,你跟着去把那姑娘给带过来。” “是,是”小溜子忙跌跌撞撞地起身,然后领着那个被唤作公孙的随从往内室方向走去。 “你你是谁?” 不会是在问我吧?镇定,我躲那么后面人家不一定看的到我的。 然后我感觉到一束炽热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来回停留,糟糕,该不会把我当成奸细了吧?现在什么都搞竞争,山贼应该也不例外的。 呃?为什么眼前好像出现一片光明般亮堂?我抬头,妈呀,什么时候挡前面的人都跑光了? “这位看着好面熟啊。”大当家眼睛直愣愣地盯了我很久,然后才将目光挪开,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你和她真像!” “恩?” “大当家的,人带来了。”公孙边上站着的可不就是我白天在胡同里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吗?只是现在的她正一身红装,耀眼夺目,却也不难认出。 “松绑!”嘴上吩咐着。眼睛却始终没离开我地身上。糟糕。这里该不会是禹翔地秘密据点。而这人刚好是他派来抓我回去地吧?看来要想办法遁走。 小姑娘一被释放。就立马跑到我身边。抓起了我地臂膀。完全把我给当成救星了。弄地我很不好意思。 大当家把目光转向紧拽着我臂膀地小姑娘问道:“姑娘。你家在哪?”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更把小姑娘给吓坏了。死死地拽着我地臂膀不肯放手。 “别怕。”我轻轻拍了下小姑娘地手。发现那上面已经有细汗冒出了。“大当家是给你做主地。” 小姑娘探出脑袋。疑惑地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大当家。依旧瑟缩在我身后不敢出来。 “公孙。把这姑娘给送回去!”大当家指了指我身后的人,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我跑过去挡在了他面前,“等等!大当家的,你的手下犯了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恩?”他好似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你还想怎么样?” “不惩罚不足以为戒,难道大当家就是这么放任自己的手下出去劫财劫色的吗?过了这回,你就敢保证没有下回了吗?”竟然就想这么算了。那如果他们下次再出来祸害百姓怎么办? “劫财?”大当家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低头看着边上地小溜子和牛西。“还有什么是你们没交出来的?” “这那个不是已经还回去了吗?”小溜子左右张望,大概是想看牛西地意思。牛西却是一个劲地往人群里钻。 “那不过是一小部分罢了,您不会忘了吧?”我气不过。那可是二十万两啊,不是小数目。都到现在了还想着独贪 大当家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看来不用规矩是不行了,公孙” 公孙立马明白当家的意思,在人群里把牛西给揪出来了。 牛西开始狡辩:“是那小子在瞎说,根本没有的事!” “哎,我说你”正想冲上去跟他争辩,大当家却刚好挡住了我地去路,对着牛西吩咐道:“交出来吧!” “交,交什么啊?”牛西还是死不认帐。 “小溜子,你呢?”大当家转头询问小溜子。 小溜子的胆子看来小很多,被大当家那冰冷的眼神给震慑住,三两下就招了,手哆哆嗦嗦地伸进怀里,拿出一叠银票,高举过头顶。牛西气的说不出话,“小溜子,你” “你的呢?”大当家直接向牛西摊手。 “这那个”牛西还是不死心地想打马虎眼。 大当家直接将他一把拽过,唰唰,三两下了从他怀里给掏出了一叠票子,放手里看了一眼,然后连着小溜子身上拿出来的一并给塞到了我地手里,“你点点。” 我瞪大眼睛看着手里的东西,这个,这个,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他竟然真地把银票都还给我了,二十万两啊,失而复得,真是太激动了我! “把他们俩带去黑森林面壁思过!”大当家吩咐完毕又转头问我:“这样你满意了吗?” 啊?什,什么?刚才只顾着数银票,忘了听他们说什么了。 “我说这样惩罚他们够了没有?”他再次重复问道。 “够了够了,小惩大戒下就行了。”拿回了银票就什么都好商量了。 大当家挥了挥手吩咐道:“带下去!” 然后我听到牛西和小溜子呼天抢地的叫嚷声,“我不去,大当家地,我不敢了”刚才不管怎么威胁恐吓,牛西都一副很牛的样子,不肯低头,惟独听到这个黑森林地时候才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莫非这黑森林不只是一个森林那么简单?算了,管不了那么多,现在钱也拿回来,是该想办法离开了。 “不知这位兄弟家住何方?可还有什么兄妹?”这个大当家看来读过点书,说话还是比较礼貌地。 一听到这个问题,我的脸色立马就暗了下来,这么一声不响地跑出来,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谢大当家的,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 “既然天色晚了,就先在这留住一宿吧!”得,礼貌过头,把我当客人了。 “不,不!谢大当家的好意,您如此深明大义我已经非常感谢了,怎能再过多打搅?”开玩笑,晚上跟一群山贼住一起,睡觉我还得睁着眼呢! “不打搅!”他的话干脆利落,抬手向后招了招,“公孙,准备一间好点的屋子。” “真的不”一句话没说完,竟然就有人上前将我拽着往卧室方向拖了。“哎,你们干嘛?放开我!我要回家”这个什么狗屁大当家,还以为你是一好人呢,没想到你比谁都阴!嘴上说的好听,又是还钱又是留宿的,到头来竟然二话不说就要把我给抓起来了。真看不出来,长那么清秀的一个人竟然还是个伪君子,比牛西可恶多了!早知道我就不要银子了,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一点都没错,我没事干嘛不让人家走啊我?“喂,开门啊,放我出去!”不管我怎么敲门,怎么叫唤,始终没人理我,这人怎么回事,抓人前也不给点先兆,抓完人就丢一边也不给句话。 我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完了,又进贼窝了,话说我跟这贼窝怎么这么有缘呢?每次出门都要进一回。 “吱呀”一声,在我被丢进这屋子整一个时辰后,卧室的门终于开了,进来一个人面兽心的帅哥。 我拍拍屁股起身,可不能叫人家看笑话了,“你来做什么?”这话问的有点奇怪,哪有人问绑匪绑架人是做什么的? “真像”他依旧自顾自感叹,今天这话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 “要不我把银票都给你,你放了我?行不?”我开始忍痛和这位大哥商量权宜之计,可他似乎对我的提议一点都不感兴趣,呆愣在门口,不进也不出。 “喂,你倒说句话呀!这么闷不吭声的到底什么意思?”我开始冒火,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把我关起来也不给个理由。 “是你对不对?你回来了是不是?”在屋里微弱的烛光下,我看到一个满目深情的帅哥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什,什么啊?喂,等等,你,你别进来啊!”糟糕!这人眼神不正,貌似把我当成他的某个旧情人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人海茫茫,我竟然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不停地碎念。 “砰!”是椅子被踢翻在地的声音,眼前这位男子彷若猛然惊觉般,理了理思绪,“对不起,我刚才失礼了,不过你和她真的很像。” “她?谁啊?”我不禁开始好奇起来。 大当家的脸上竟然不自觉地闪过一丝红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我的天哪,这人该不会是有什么幻想症的吧? “她是天上的仙子,飘然脱俗,偶然降落凡间,不曾想留下一丝足迹,所以她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人无从追寻”看样子这人已经陷入回忆当中了,我是不是可以趁机开溜? “虽然你和她很像,但你始终不是她,她是那样的清丽脱俗,看上一眼就叫人再也忘不了。” “哎,我说你什么意思啊?”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有人说我长的不如人家,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最有礼貌的山贼3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和她的神态非常相像,因为刚才有点急事,所以就先把你给留下来了。”我敢保证,这是我所见过的最有礼貌的山贼。 “没关系,没关系。”我拼命摇头,鉴于你这个认错人的情况,我还是打算原谅你了,“那现在确定我不是她,是不是就可以放我走了?” “天色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行走也不方便,我看还是等天亮再说吧。” 姑娘?差点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我的化妆技术真的这么差劲吗?倒腾了那么久还是被认出来了? “呵”他哧笑出声,然后指了指我的喉咙。哎!连声音我都想到要怎么掩饰了,可就是忘了男人都是有喉结的,只要是稍微细心点的人都能看出破绽来,“这附近山寨很多的。” 原本坚定了要闯出去的念头因他的最后一句话给彻底动摇了,三更半夜在遍地土匪的地方行走还真是不太安全。“那被你们抓来的那个小姑娘呢?她在哪?”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也把我当英雄看了的,不能白白接受人家的膜拜。 “等会她就会过来的,竟然连脾性都这么像。”这人貌似又陷入回忆中了,“想当年她也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才呵”世上真有和我长相和脾性都那么相像的人吗?我对她口中那个飘然脱俗的地女子已经产生十二分的好奇心了。 “哎,跟我说说你们的的恋爱史呗!”从他述说他记忆中那个美丽的姑娘开始,我对这个人的戒心就彻底消除了。那样深情的一个男人不管怎么样也坏不到哪去的,总觉得,我和他之间,好像有一种似曾相识地感觉。 “什么史?”大当家低头问道。 “就是那个你们俩相爱的过程啊!”有免费故事可以听,而且还很有可能是一部可歌可泣的超长恋爱史,不听那就太可惜了。 他摇了摇头,嘿嘿傻笑,与之前那威风凛凛训斥众山贼的当家者模样大相径庭。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这笑容在哪见过? “小气鬼!不肯说就算了!”我找了个最近地位置坐下。拿起桌上地茶盏就着微弱地灯光从杯盖一直看到杯底。试图从中找出些许不一样地东西来证明这个山寨地不同之处。 “不是!”他立马否认。“其实。其实我和她也就只见过一面而已。”他在我对面地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只见过一面?那你后来怎么就不去找她了?”好奇开始加重。 “我配不上她!”只短短几个字却道出了他无尽地心酸。我看八成是草莽英雄与官家女地爱情故事。阻碍他们地无非就是身份与地位上地悬殊罢了。看来这个门户问题产生地爱情悲剧不管在哪朝哪代都不新鲜。 “爱情没有配不配地上地问题。只有你去不去争取地问题。你没去争取过又怎知不是他心中所爱呢?”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有点愤愤不平。也不知道是为了谁。也许是觉得这情景是那样地熟悉吧! 他地脸上露出一股类似于尴尬地笑。“谢谢你。可是。她现在应该过地很幸福。” “对不起!”我低头道歉,原来他口中那个如此完美地姑娘已嫁作人妇了。这个时代对婚姻的草率我不是没见识过,也许今天还是一个待字闺中地姑娘。明天就已经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压迫下坐上花轿了。思(web用户请登陆。16k.cn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cn) 想和观念的落后让多少个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见我自责。他低头安慰道:“没事,你说的很对。如果我当初有勇气敲开那扇大门,也许我能亲口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晕!还真是个纯洁的大男孩。敲开人家的大门不是为了要向她父母提亲,也不是为了要带那女孩子远走高飞,竟然就是想带问问人家叫什么!那问完之后呢? 或许问完之后会稍微好点,那就是她能知道人家叫什么,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问她想谁,他连人家名字都说不出来。 “公子,是你在里面吗?”门口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你是”想起刚才大当家说过的话,定是那个被抓进来的小姑娘,我赶紧放下手里这个毫无意义的找茬工作,像见到亲人似的扑了上去,现在这时候,哪还有比同入贼窝的人更加亲切的?不过鉴于还有某人在场的情况下,我强忍住激动的泪水,不让它流下来,坚决不能在帅哥面前丢脸! 小姑娘见到忽然变的如此热情的我,本还有点不习惯,但很快就开始泪眼婆娑,“他们没骗我,他们真的没骗我” 我一个劲的点头。 他瞧了瞧相抱甚欢的我们,起身道:“很晚了,你们先歇着吧,明天一早我再送你们走。” 我再次一个劲的点头,您慢走,我就不送了!糟糕,头点太快,脖子好像扭到了。 咦?这小姑娘看着好像有点眼熟,抱了那么久,还没问人家叫什么呢,“嗨,我叫薛宁,你呢?” 小姑娘看了看我,确认自己没认错后,才又接着说道:“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兰啊!” 我晃了晃脑袋,“小兰?这名字听着好像有点熟” 小兰委屈不已,“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就是您把我从撷芳殿带出来的啊” 哎,记性再不好也不会忘了这地儿的!我说这姑娘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原来是那个小兰啊!可是,我明明记得小兰长的很黑,而且是一个标准的山里娃形象的,可是今天见到的这个,分明已经是一个半大的小姑娘了。 这时候的她已经换回了白天时候的装束,十四岁左右的的年纪,一双乌黑的眼睛亮闪闪的,镶嵌在那样娇弱却又坚韧的脸庞上,人长的不是特别漂亮,但一看就是属于小家碧玉型的,这和记忆里那个在撷芳殿毫不犹豫帮助我渡过一次次难关的小兰简直盼若两人! 虽然说女大十八变,可这才半年多的时间,变的也太快点了吧? “你真的是小兰?”我将信将疑地问道。 “当然是了,倒是姑娘你,打扮成这样,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小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真是难得,我现在这半张脸都是疙瘩的模样她还能认的出来,很佩服小姑娘的眼力。 “嘿嘿,我这不是为了行走方便嘛”总不能一见面就告诉人家我身上有种解不了的毒吧? 小兰瞧了瞧我,然后点头表示同意,“那倒是,如果姑娘以本来面目出门,必定是要引来不少麻烦的,姑娘真是聪明,这样一来,那些贼人就不会打姑娘的主意了。” 我满头黑线爬过,拜托,我知道你是想夸我聪明来着,但还是别提我伤心事了行不?估计我现在这模样连山贼都对我没啥兴趣了。幸好我够明智,坚决不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 这一夜,我们促膝长谈到天亮,直至黎明时分才沉沉睡去。 当房间里第一束光线照进来的时候,我摸了摸沉重的脑袋,看来这个熬夜还真是不行。看看床边,小兰还在梦里睡的正香,我轻轻拍了拍她,天都亮了,要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这门一开,就感觉一道刺眼的光照了进来,我忙伸手挡住,怎么大清早就有这么大的太阳?门口有小厮见我醒了,忙跑过来问我需要什么,这态度跟见了亲娘似的,我也不给客气,怎么也得先给我弄点洗漱的东西来吧? “你们大当家的呢?”我把最后一口青盐水吐了出来,拿毛巾擦了擦嘴。 “大当家的下山了。” “下山了?怎么这么早?”不是说好一早就送我出去的吗?怎么又自己一个人走了? “不早,都已经晌午了!”那模样好像是在说,谁叫你自己睡过头的,都晌午了才起床,还怨人家不带你? 我走到门口瞧了瞧,原来这屋子是刚好背山的,所以要到晌午的时候才会有光照进来,现在大当家不在了,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直接说走人? “大当家的说了,他替薛公子找什么药去了,请您耐心等等。”糟糕,这人难道有读心术不成?连我想的什么都知道,不过他说大当家替我去找什么药?难道他竟然看出我身上的毒了?怎么可能?不是说这解药是很难找的吗? 虽然不太敢相信,但他这句话还是比较成功地将我留住了,不管怎么样,有机会还是要试试的。 “呀,糟糕!我竟然睡过头了!”看样子是小兰醒了。 一回头,刚好看到一个满脸懊恼的小姑娘,“公子,对不起,小兰误事了”这丫头老实的紧,还以为是自己贪睡影响到行程了。 我笑着走了过去,“没呢,我也才刚起。” 小兰忙把被子一掀,光着脚丫子就跳下了床,“公子,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小兰很机灵,虽然屋子没没别人,她也还是很小心地管我叫公子。 “先等等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对这个相当有礼貌的山贼抱有期望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圣水灵子 “可是,这地方不安全啊!”小兰把嘴巴凑过来悄悄说道。 怨不得它胆小,昨天她都差点给人家抓去强行当新娘子了,多少还是有点心理阴影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他们的老大已经吩咐过,现在没人敢对你无礼了。” 小兰的脸上立马变的跟红柿子似的,可爱极了,然后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紧紧抓住我的袖子,“您别丢下我!” “放心吧,不会的。”没想到那次小兰离开我后还经历了不少波折,小李子给他的银两在她出门没多久就被骗光了,我给她的那十两银子她竟然一直死死地揣在怀里舍不得用,真是个笨丫头! 得到保证,小兰像个分到糖果的孩子般满足地笑了,“我就知道您对我是最好的!昨天白天的时候,您虽然打不过他们,却还是想办法只身闯到了这山寨里来,您的救命之恩,小兰万死难报!”说着说着她竟然松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赶紧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高尚?要不是迷了路,我怎么可能跑这鸟地方来? 小兰执意不肯起身,在叩完三个响头后才在我的威胁下站了起来。真是,又叫我平白担了这么大一人情,再被这么拜来拜去的,我看我要折寿了! 小兰泪眼汪汪,感动不已,拜托。别拿这种看菩萨的眼神看着我啊,我受不起的! 闲着没事,逛逛山寨也不错。起初,小兰打死也不肯跟着我出去,最后在我地连哄带骗方才小心翼翼地跟在我后头慢慢挪着小步。不过,貌似除了那个替我打洗脸水的兄弟外,别的人好像都不怎么搭理我们,仔细一想才明白。我昨天破坏了一桩喜事,还害的他们的三当家受处置,他们不怨恨我才怪呢! 也不知道大当家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我还要在这待上些时候。多少还是要先拜下码头的,不然万一人家趁机给我点难堪,我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我叫过一个兄弟。“这位大哥。麻烦您帮我叫一下寨子里地兄弟。就说我想以实际行动感谢下大伙地帮助。” 听到“实际行动”四个字。那兄弟立马两眼放光。“行。您等着。我这就去!”这些人是知道我手头有银票地。只是碍于大当家地嘱咐才不敢对我怎么样。但难保心里没存点那样地心思。 很快。漫山遍野地山贼就齐唰唰地在等着我这个要以实际行动报答他们地人了。这速度。跟火箭似地。飞快! “薛兄弟好。姑娘好!”不知是谁。走到身边叫了这么一句。小兰吓地慌忙往我身后缩。 “好。好”我边答应着边不动声色地换了个位置。这些人个顶个地都是粗人。不躲地快点。万一人家一激动给你来个热烈拥抱也是相当有可能地!都说有钱能始鬼推磨。这该花地钱还是要花地。这不。一听说有钱发。大伙对我地态度直接就转了个大弯。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掏出票子。交给一个管事地。让他分发给大伙。 大伙见了钱。一个个都乐地不行。然后。很快。整个山寨地人心我都差不多给收买过来了。这些人差不多都是些穷苦人家出生。没见过什么大钱。每人二十两银子。如果省吃俭用。足够他们过一年地了。 于是大伙纷纷开始指责牛西、小溜子私藏二十万两银子的事情,数落他们不该见利忘益等等,总归是一句话,这钱啊,到了哪都是好东西! 我趁机打听了下有关于这个山寨里地一些情况,此寨名曰黑山寨,距京城五十余里,他们的大当家是今年开始接替他大哥上任地。据说,这位帅气的大当家去年底得了一种怪病,从他们地描述中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人得的就是传说中地相思病,在失魂落魄了好一阵子之后,性情大变,意外中又遭遇丧兄之痛,因而从一个懦弱的书生转化成了现在这个肩挑重任的当家之人。 黑山寨,好像这个名字在哪听说过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个大当家身上还真是有不少可以挖掘的故事。 据我初步观察得知,除了牛西等一部分人外,这里面竟然还隐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神秘力量,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我发现了。这也是我给大伙分发钱财的主要目的,可以皆机探察一下这个山寨的底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里并不只是一个贼窝那么简单。 日落西山之时,他们的大当家才带着十几号人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我跟见着宝贝似的往他面前凑,不过,他的表情好像是在告诉我情况并不顺利。心里有种小小的失落感,如果解药那么好找我又何必逃出来呢?真是奇怪,为什么我会对一个陌生人抱这么大的期望? “对不起,请再给我几天时间,一定会有办法的。”他的眉头紧锁,从外面回来脸色一直就不怎么好看。 “没事,如果是很好找的东西也不至于拖到现在。”只是最近常常感觉脸上身上这些有红疹的地方很痒,也不敢去抓,怕把皮肤抓破,这样会更容易引起溃烂。 “不是,只是我找不到一味药引,就差这最后一样了!” “最后一样?是什么?”难道这嗜毒的解药他真的找的差不多了?禹翔花那么久的时间都没办法找齐的东西,他竟然只要一天时间就找的差不多了? “两颗圣水灵子。” “圣水灵子?那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相当罕见的植物所生,长于淮陵北山之巅,每百年方结一次果。圣水灵子采后需在一个时辰内嵌进寒玉之中,不然就将化作灰烬,所以此物珍贵无比,留存于世的屈指可数。吾曾幸存一颗,却已在年前赠与朋友,吾一故人府上亦藏有一颗,只是”说到这,他顿了下来,不再说下去,我知道,如此珍贵的东西,百年难遇,人家又岂能轻易转让? 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已经知道人类有前世今生了,大不了下辈子投生做个平凡的农家女,平平凡凡地过完我的一生,好好地享受人生的美妙,岂不更好? 可是,难道我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放弃了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放弃了禹翔的爱 这一辈子我真的就甘心这样燃尽了吗? 不!我不甘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念头已经无可抑制地在我心头滋长。 现在我已经知道解药的配方了,那么,我是不是也应该小小的争取一下,就算不行还可以顺便逛逛淮陵的异国风光,也不枉到古代来走上这么一遭。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您的帮助。只是,有个问题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当家会知道我中毒了呢?”这个问题已经盘旋在我脑海里一整天了。 “什么?公子您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小兰一听说我中毒,立马放弃守门的工作,跑了进来,拽着我上下查看,我看要不是念在还有一个人在场的份上,她早就巴不得把我脱了个精光仔细检查了,这点倒是和青青十分相像。说到青青,我又想起了那个从小伴我长大的好妹妹,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走出天牢重新生活了。 “公子”小兰拽了拽我的衣角。 我回过神,扯了扯嘴角,权当笑容,“呃,这个,好像已经比较久,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为什么会这样?”小兰开始往我脸上摸,“难道您脸上这个不是刻意弄上去的?” 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可没那么好的化装技术! 小兰低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抬起头,冲着边上这人直接就跪了下来,“大当家的,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家主子!”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忙伸手将小兰扶起,“我会的,只是至于薛姑娘刚才问的我怎么会知道你中毒的问题,那个是因为这个毒原先是我研制出来的。” “什么?”我暴怒,难道他跟杨思琴是一伙的? 小兰惊讶地捂住了嘴,心里大概是在为拜错了神而懊恼不已。 “我保证不是我下的毒!”大当家举手发誓证明自己的清白,“我那天太高兴了,带着新研制出来的药下山上酒楼喝了趟酒,回来后就不发现药瓶子不见了。” 我稍稍平息了下怒火,不管怎么样,你要是不研制那东西,我现在能成这副德性? “这噬毒本是我无意间翻看先人书籍时所见,一时好奇,就照着方子钻研。因此毒阴险无比,我并无心让它流落民间。可是,昨晚见到姑娘,才惊觉此毒竟然已现江湖,这真是我卫某的一大罪过!请姑娘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他言辞恳切,好像真的不是在说谎,那难道是杨思琴偷了他的药?可是,如果你没在外面说这是个怎么怎么厉害的毒药,人家怎么可能会跑来偷你一个破瓶子?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山寨中的神秘力量 卫当家的眼睛在我身上流转了一遍,问道:“薛姑娘,你是否已有近一月未曾出现腹痛等不适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曾出现那样钻心般的疼痛了,为此我还暗自庆幸了好一阵呢。 “那姑娘身上想必也已出现大片红疹了?”他继续追问。 我点了点头,这人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难道昨晚趁我不注意进我房间偷窥了?想到这,我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服,莫非这当家的竟然还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 他不理会我的异样,轻叹了口气,“姑娘所中之毒已到第三期,如不及时化解,只怕姑娘应该知道此毒的厉害之处了,请姑娘在此小住几日,卫某一定想办法找齐这最后两颗圣水灵子!” 什么?第三期,竟然已经发展的这么快了?我曾偷偷听太医说过,等到第四期的时候,我的全身就将出现溃烂,若是到了第五期,只怕有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了!亏的我这些天还天天为疼痛不再折磨我而高兴不已呢! “薛姑娘,薛姑娘” “啊?”我猛然回神,为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愧疚不已,人家不过是对药物有所研究,才会知道嗜毒的发展过程,哪是我想像中那么卑劣的情况? “如果你不介意,就请在这小住几天,给卫某一个补偿的机会。行吗?”他再度出言挽留。 “公子,大当家说的在理,我们就先留下来吧!”从今天一大早开始就一直碎碎念着要逃出去地小兰竟然劝我留下来?难道她就不怕葛三被放出来后再把她抓回去洞房吗? “好吧,反正我一时半会也没地方好去。”见我点头答应,卫当家和小兰都咧开嘴笑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留下来调查一下那股神秘的力量,曾听禹翔说噬毒解药的主要原料在西蒙,可刚才他却说他现在只差两颗用来当作药引的圣水灵子,那么也就是说他已经拥有西蒙而来的解药配料了。他小小一个山贼头领,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拿到了叫禹翔和子扬都如此头疼的东西,那么,此人身份定然不简单! 想当初。禹翔和华皓对峙那会。西蒙竟能骗过国防边境地将士入侵。难道真地是华皓充当了卖国贼地角色吗?或者其实就是这股神秘力量在执行着这一 当这个猜想在我脑中浮现地时候。我越看卫当家越觉得他不像是本国人。但奇怪地是。从他身上却我始终没找到特别明显地异国特质。兴许真地只是心理作用在作祟吧! 既然决定留下来。那这逍遥淮陵行自然就要往后拖延了。 如果这是西蒙隐藏在我大兴地秘密力量。那么对于我朝来说。就将是最大地一个威胁!况且。这股力量竟然能在京城脚下立足。足见其隐藏之深。可是。连我这样一个不懂战术谋略地人都能看地出来。那些巡城将领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是当政者地散漫渎职还是根本就是朝中有人在为他们遮风挡雨?如果真是这样。那禹翔岂非真地四面皆虎狼? 卫当家真可谓是尽心尽力地在为我寻找那两颗传说中地圣水灵子。我本着一定要给人家一个赎罪机会地心理。厚着脸皮在这山上过着白吃白喝地米虫生活。只是。自那次之后。那股神秘地力量竟然消失地无隐无踪。难道是我做地太明显。被人发现了吗? “哎。你在做什么呢?”我轻推了下眼前这个躲屋子里一天不曾出门地人。 “我在想着有没有能不用圣水灵子也能配制解药的方法。”他地面前放着一堆的古典文集,已经差不多要把他人给埋在里头了。 “看样子是没想到了。”我跨过满地凌乱地书籍,走到他身边。 “恩。”他懊恼地扔掉手里的本子。 我轻叹一声,“看来天意如此了!只是我不想将来被自己全身腐烂,心脏却还在跳动地丑陋模样给惊吓致死,要不你给我配一副毒药,我抢在被自己吓死之前一口气喝下得了!” “不行!”卫当家慌忙从一堆书籍中站起身来,“薛姑娘万不可有这样的心思!办法总是会有的,只是一时没找到而已,真不行,就派人去趟淮陵!我肯定会想办法帮姑娘解毒的!” 总觉得他言辞间似乎有什么隐瞒着我,反正我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已经没有比这个叫我更加恐惧的消息了。 “淮陵?好啊,要不咱们这就走吧?”我随口说道。既然他已经成心不让我追查那股秘密力量了,靠我的这点三脚猫能耐肯定也是查不出什么的了,但就冲他刚才的表现,我发觉,兴许他的秘密不在西蒙,而在淮陵!如果他真是这股秘密力量的领导者,那我是不是还要趁机将他弄出这个队伍?这样一来,他们群龙无首,或者就会自然瓦解。我为自己这个自认为相当聪明的想法兴奋不已。我可没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调查清楚这些奇怪的现象,或者想些更天衣无缝的对策。 “现在?”他有点犹豫。 “恩,你知道,现在我是过一天就等于过一年了,谁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当然要趁早起程了!”他这人一起身,海拔立马就高了起来,害的我要仰着头说话,真累! 卫当家闻言脸色一沉,点头道:“行,那我交代下,即刻就可起程!”没想到他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本来还想哭天抢地地指责他草菅人命什么的,可这想好的台都词一句没用上,真是太浪费了! 我是没什么东西好准备的,只是把窝在屋里不敢出门的小兰给叫了出来,这里个顶个都是雄的,好不容易见着个像小兰这样标致的小姑娘,大伙动不动就拿她开玩笑,讲些黄色小笑话,害的小兰都吓的躲在屋里不敢出门了。 卫当家怎么说也是一寨之主,总有些事情要交代的,所以他的动作稍微慢了些。你就可劲地讲吧,兴许以后就没机会回来再讲了。我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能让他不回来的方法,这大当家看样子并不坏,所以暗杀这一项我基本上下不去手,而且一看人家那身手,不用试,我就已经自动放弃了!要不让小兰色诱去得了,然后拐着他远走高飞!呵呵,这个方法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公,公子,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笑?”糟糕,刚才笑的太阴险,把小兰给吓着了。 “姑娘长的可真俊,不知可否许了人家,若是没有,你看本公子如何呀?”我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作调戏状。 “哎呀,公子你怎么可以”小兰一跺脚转开了,脸红的跟柿子似的。 “呵呵呵我这不是无聊吗?开个小玩笑而已,别紧张,我就算娶了你也没地儿用呀!”这姓卫的,有这么多事情好交代的吗?都大半天了还不见过来。 “我,我不理你了!”小兰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跑到内室,一头给钻进被窝里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一说到结婚嫁人这些事就羞涩不已,在这个时代,她的这个岁数已经是嫁人的最好年纪了。 两个时辰过去,这位姓卫的兄弟才拎着家伙,带着两兄弟来敲门了,这时候,我和小兰已经睡了饱饱的一个午觉了。这人真是,还说什么即刻就可以走,可真是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哎,姓卫的,你不会说要我们走着去淮陵吧?”一出了那山寨,我这胆子也跟着大起来了,反正我这人就有点欺善怕恶,在山寨里的时候他们人多势众,我怕一个弄不好引起众怒。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带的两个随从也没在身边,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他自己都承认有愧于我了,不凶点怎么能显示出我这债主的气势来呢? “不会的,冷言和冷语已经去牵马了。”卫某人对我的不礼貌行为一点也不介意,依旧好脾气地解答。 我左右张望了下,还是不见人影,“那人呢?不会是上淮陵牵马去了吧?”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么有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头头,底下的人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不会,我在外面有个府邸,前阵子刚收了几匹千里马,他们不会舍近求远的。” 呃?这人是怎么在江湖上混的?怎么貌似我的暗嘲对他一点都不起作用?是真笨还是已经修炼到佛门大师口中的不怒境界了? “公子,他们来了!”小兰倒是显得很兴奋,就好像是要出门旅游似的。 一看到那几匹高头大马,我的脑子就开始犯晕了。据说此去淮陵相距近万里,骑快马尚需十天,坐马车可就得三个月了,虽然本人还是比较偏爱马车,但碍于时间上的问题,还是不搞特殊化了,不然万一到了淮陵,找到圣水灵子了,我人却已经不知道在哪那可就麻烦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南下 想当年我第一次学骑马的时候可是和二哥的专用马匹培养了半个月的感情,又是喂草又是打扫马厩的,人家才愿意让我跨上去坐一小会,不知道这几匹马是不是也一样排斥陌生人,我这会可没那闲工夫跟你们耗费那半个月时间! 大伙都已经挑了匹适合自己的马跨了上去,就连小兰也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只我一人,还在仔细研究着眼前这匹看上是斗志昂扬的白马,看样子不太好摆平。 “薛兄弟,你在看什么呢?”卫某人开始催促了,有人在的时候他都叫我薛兄弟,这样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这马看上去好像比较能跑。”我就是想看看,等会从哪被甩下来会比较不痛一点。 “这是我所有马匹中最好的一匹,薛兄弟若是喜欢,就送你吧!”卫某人非常慷慨地说道。 “那倒不用了,反正我平常也极少骑马的。”开玩笑,我要这东西来做什么?以为我像你们一样喜欢没事骑着马出去溜溜,顺便打打劫,绑绑票啊? “公子,您是不是不会骑马呀?”小兰终于看出可端倪。 “谁说的?我怎么可能不会骑马?”想当年我也是骑着快马跑过两三里路的,只是不知道这两三里地和南下淮陵万里路程之间到底有多少差距。我拉过缰绳,瞄准,一只脚踩了上去,这第二只脚却怎么也抬不上去,真是的,知道我个子矮,也不晓得给找一匹对称点的马来! 正在郁闷的当口。听到一声哨响,白马竟然就乖乖地蹲了下去,高扬着的头也跟着低了下来。一副温柔婉约地模样。真是的,有这技术怎么不早说?还非得等我出够了洋相才张嘴,真是太欠扁了! 没想到,这匹白马看上去很彪悍,其实却是相当温顺的,亏地我刚才还犹豫了那么久呢。得了。看在马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哎,姓卫的,你都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我坐在马背上慢悠悠地晃着,怎么着也得叫我先适应下不是? “在下姓卫。名谦。”他拱手作揖。不知道地还以为碰上个文质彬彬地秀才了呢。哪里想地到这是一个隐藏在俊秀外表下地山贼头子? 怎么搞地?我竟然觉得连这名字都这么熟悉!哎呀呀。不得了了。难道我真病入膏肓了?就算人家长地好看点也不能总觉得什么都熟啊! “薛宁。是你地真名吗?”卫谦侧头问道。 “呃。当。当然是了。”都水红颜祸水。其实蓝颜更祸水。刚才一出神。差点就从马背上给掉下来了。 “是。当然是了!”我很佩服自己。现在差不多已经修炼到说谎也能脸不红气不喘地境界了。 “那我可以叫你宁儿吗?”卫谦侧着脑袋问道。像个羞涩地孩子般期待。 “随便!”既然不是真名。怎么叫都无所谓了。 为了不当拖油瓶,我尽量不让自己掉队。卫谦也比较善解人意,没有跑的太快。 本来出门的时候就晚。随便两三个时辰过去,天就已经彻底黑了,我已经有点坚持不住了,小兰也开始喘起了粗气。卫谦他们三人倒是还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我到现在才知道,山贼也是一个相当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打劫、绑票、勒索,这随便哪一样可都是体力活动,要是跟我们一样才跑这么点时间就头晕眼花的,那不早得失业了? “吁”卫谦扯住缰绳,停了下来,“冷言,什么时辰了?” 冷言抬头望了望天,“酉时刚过。” 跟在后面的人也都纷纷扯住缰绳停了下来,当然我是最后一个到的。 “还可以跑两三个时辰。”冷语一副准备继续作战的模样。 两三个时辰?开什么玩笑?还让不让人活了?还让不让马活了? “不了,今天就先这样吧。”还好,卫谦没跟着这两人发疯。 “是,那属下去准备住所。”冷言冷语驾着马匹走开了。 喔耶!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等会一定要找家好点地客栈,开几间上房,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再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恩恩,就这么定了! “大当家,帐子已经准备好了。”不知是谁,跑出来这么一句,打断了我所有遐想。 帐?帐子?什么东东?我顺着说话之人的方向望去,不远处,在一堆微弱地火光照耀下,整齐划一地座落着几个刚搭建好的帐篷,我地天哪!晚上该不会就是在那过了吧? 我的心哪哇凉哇凉地 小兰竟然很兴奋,看到帐篷就跟见到家了似的往前冲。 我可以把这个当作野营不?就是不知道这荒郊野外地,晚上有没有野兽出没。 卫谦指了指身后,“冷言,你去把在帐子给收了,冷语,你去附近看看,哪有客栈?” “是!”两人领命纷纷退下,临转身前还抛了个叫我看了很不爽的眼神给我,什么嘛,虽然我有那想法,可是还没来的及提出来呢,是你们当家的自己的主意好不好?让你们住的舒服点还拿这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我,真是太不厚道了! 又跑了一里地,才见到一家客栈,听说方圆百里,也就这么一家看上去比较好点的客栈了。我现在的要求很低,只要有吃有睡的就行了。 大门上头,“同心客栈”四个大字苍劲有力,火红色的灯笼高挂在屋檐下,里面是一群尚在饮酒作乐的宾客,客栈对面是一条归于平静的大街,好似方圆百里内就此一处尚在经营的店家般。 “掌柜的,给准备一桌饭菜来,再开五间上房!”我把银票往桌子上一放,随便找个位置就坐了下来,坐了一天的马背,腿都开始发酸了。 掌柜的一见到银票,眼睛立马就笑开了花,“行,客官,您先坐着,小梭子,赶紧的,叫厨子做一桌上好的饭菜来!” “好嘞”边上正在招呼客人的小二忙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碗筷跑了过来,“几位客官,请上座!” 待人都坐定,卫谦把身子往我身边移了移,“拿着!”然后我看到有只手往我这里塞着什么东西,摊开一看,原来是我刚才放桌子上的银票,这人怎么回事?难道山贼的本性又开始犯了?还想吃霸王餐,住霸王店不成? 见我拿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卫谦忙低头小声解释道,“我身上有带银子的!” 哟,原来是跟我抢着付帐哪?恩,不错,不错,还挺有绅士风度的。不过,怎么说你也是为我的事出来跑的,我这个东家至少也该包吃包住的吧?要是连这么点福利都没有也太不像话了,怎么着也不能显得我小气,是吧? 没想到卫谦竟然怎么也不肯收,我再接着塞,他还是不肯收,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没事,我再塞,末了,他终于憋不住,小声提醒道:“出门在外,财不外露!” 呱呱,头顶有乌鸦飞过 还以为自己多有风度呢,这出门在外的,钱多就容易招贼。一百两银子,足够摆五六十桌酒席的了,就这么被我大手一挥就给用出去了,不知道会招来多少人眼红,多少人在暗暗打着我这银子的主意呢? 明白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危险,我咽了口吐沫,把银票给塞进了袖子里,顺便紧了紧衣服,要是被发现我身上其实还藏着二十多万两银子,不知道会不会让人家给分尸了。江湖险恶啊,一个不小心就掉进人家挖好的坑里,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啧啧,我真是太大意了! 虽然这跑路的力气是没有了,可这吃饭的力气还是有的,卫歉和冷言冷语的饭量并不大,然后,我和小兰风卷残云般地把一桌子饭菜都给装进了肚子里。这个,事实证明,女生的食量其实并不比男生小,只不过是平时活动量比较少而已! 卫谦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桌子,大概是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那个,刚才的形象貌似真的有点糟 “几位客官,真对不起,小店就剩一间上房了。”掌柜的搓着双手,一脸为难地看着我们。 “一间?你开什么玩笑?难道要我们五个人都住一窝?”这什么破店?连间客房都腾不出来?生意有这么好吗? “都住一起?这怎么行?”小兰率先反对。 “真不好意思,小店这些日子确实比较挤。”掌柜不停地在弯腰道歉。 “普通客房还有没有?”这个时候最理智的好像还是卫谦。 掌柜翻了翻手头的册子,“也只剩一间了。” “普通房也没了?那要不咱们换家客栈吧。”吃饱喝足,感觉身上又有力气了。 “方圆十里之内的客栈都已经住满了。”冷语抱臂看着我们,“我们行走江湖从来不用住客栈,走哪是哪!” 言下之意是,出门在外还搞那么多讲究做什么?就你意见多! 第一百一十九章 投宿 “那就要这两间吧!”卫谦瞪了眼冷语,冷语挑了挑眉毛不再说话。 “行,您等着,我这就叫小二收拾房间。”掌柜边答应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您收着,这是那多余的银两。”话虽这样说,可是眼睛却一直追随着桌子上那个亮闪闪的东西,到嘴的银子飞了,能不心疼吗? 其实这掌柜还是挺厚道的!能主动把多收的钱掏出来,没贪污人家卫谦这好不容易打劫来的银子。 卫谦把银子往后一抛,“给我们多拿几床被褥,还有,把我们的马给喂饱了。” “是,是”掌柜接过银子满脸堆笑。 我环顾了下四周,都入夜时分了,却还是有不少客人尚在饮酒谈天,“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这有什么大活动吗?怎么连客栈都人满为患了?”吃完东西,喝点热茶润润喉。 掌柜的并不回答我的话,倒是对卫谦恭敬不已,真是的,我现在的样子有那么糟吗?连一个小小酒楼老板都不屑和我讲话了? “这位兄弟也是从京城回来的吧?”卫谦轻点了下头,掌柜笑的很灿烂,一脸猜中别人心事的得意,“有没有见着新娘子啊?” “新娘子?什么新娘子?”卫谦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这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从喜宴上回来的啊! “你就别装了,瞧你这样,肯定也是为了跑京城去看新娘子的吧?”掌柜的依旧自我猜测。 “谁家娶新娘子啊?”小兰开始好奇了。 “小姑娘。一看你就是不常出门地。连这么大地消息都不知道!”掌柜地卖了个关子。然后继续说道:“前儿个是咱们地新皇上大婚地日子。这娶地嘛自然是我大兴地第一美人。忠义侯地小女儿了!瞧。他们都是刚从京城回来地。听说可热闹了。”平白得了几十两银子。掌柜地倒是乐地跟我们唠嗑了。 废话。哪朝皇帝结婚不热闹? “原来是这样!难怪之前我就见有那么多人往京城赶呢。原来是皇上大婚啊!”小兰一副相当向往地模样。 我看到卫谦眼里闪过一丝落寂。这是我第一次从这个文质彬彬地山贼头领身上看到这样忧郁地眼神。 刚才只顾着吃东西。没听到边上地人在讨论什么。现在静下心来才发现。原来大伙差不多都在讨论此去京城地所见所闻。有地说大风把文敏郡主地盖头掀了一角。被他看到了一个天仙般地新娘子。有地说看到一个秀才当街撞墙来悼念梦中情人地出嫁。还有地说。有人在那天看到天上飞下一只五彩凤凰直落入皇宫等等等等。总之说什么地都有。 掌柜左右望了望。然后伏下身来小声说道:“看在爷您这么大方地份上。小地再给你说一个秘密消息。” 听到“秘密消息”四个字,除了卫谦外我们几人都张大了耳朵凑过去,其实只有我和小兰起身往掌柜身边靠了,冷言冷语虽然面上一副事不关己地模样。但我敢保证他们的心里其实是很想知道答案地,所以我干脆把他们也归类过来了。 掌柜清了清喉咙。“据说这先皇在世的时候就有言明,文敏郡主将来必是我大兴国后。也就是为这,咱们地皇上才去争这皇位的!” 含在嘴里地一口热茶满满地就喷了出来。全数洒在了卫谦的脸上,可他却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茶水就这样顺着他地下巴滴到了他胸前的衣服上,我一着急直接拎过桌上的一块布巾就往他脸上擦。 “公子,您手里”小兰欲言又止。 掌柜的手指着我,嘴巴张的老大,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客栈里灯光有点暗,我把手里的东西凑眼底下一看,我的天,怎么是块擦桌布?我看到两对像要吃人的目光从对面射过来,吓的我慌忙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底下扔,企图毁尸灭迹,只是,这么大的动静,卫谦竟(web用户请登陆。16k.cn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cn) 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瞧他那样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坐入眠? “掌柜的,你开玩笑的吧?”我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我不停地安慰自己,那只是人家掌柜为了讨好卫谦的银子才编出来的瞎话而已,无非就是想从我们手里再骗点赏银罢了。 “客官放心,在下说的消息绝对真实!”掌柜拍着胸脯保证。 “哼,红颜祸水!”冷语嘴巴里蹦出这么几个大字。 “怎么可能?”心思单纯的小兰不可置信地嘀咕。 “怎么不可能?咱们这皇上先前还是个王爷的时候就花尽了心思地想要讨好宁三小姐,到头来却听说先皇要把她给赐给自己的哥哥,他能答应吗?”掌柜的依旧在卖弄自己所谓的秘密消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禹翔是为了替自己冤死的母兄报仇,才卷入这王位之争的,一个小小的我又怎么可能影响到这么大的一个决策?这绝对是有人在造谣! “掌柜的,房间准备好了吗?”卫谦终结束了他的神游,伸手抹去了脸上剩余的茶水,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般,这素质好的,貌似都有点不太正常了。 掌柜的转头看了看,见小梭子已经下来了,忙点头道:“好了,好了,客官,楼上请!” “公子,我,我跟你一间!”小兰立马拉住我的手臂,生怕我把她丢给那两个冰块。掌柜的看了看我,又瞧了瞧小兰,转过脸去偷笑,得,把我当成跟底下丫头乱搞的人了。 这个上房其实也不怎么样,一张床,一副桌椅,还有就是一些常用家具,如此而已,怎么着也不能和京城里的客栈相比的。这普通房就更别说了,就是拿来睡觉用的,其他的设施基本上就没有。 卫谦非常有风度地把上房让给了我和小兰,自己带着冷言冷语往普通房去了,也不知道他们三个男人钻一被窝到底是什么样子,客栈里有那么大的床不?难道是玩叠罗汉?算了,现在的我已经没什么心情去管人家睡不睡的着的问题了,也不知道掌柜的话是不是真的,我想应该不会!他一个小小的酒楼老板怎么可能会知道如此隐晦的消息?所以,我看还是他胡乱推测的成分居多。 “小姐,您和这个宁叫小姐认识吗?”小兰把房门上了锁,才往床边走来。 “恩,有点熟。”我打着马虎眼。 “那,那她是不是真的长那么漂亮?”小兰显得很激动,到底是个小姑娘,对新鲜事物都很好奇。 “也不是啦,是大伙说的太夸张了,反正也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跟常人没什么两样!”一见着暖暖的床铺,我的两腿就开始发酸,整个人都直接倒了下去,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真的吗?”小兰似乎不太相信我,“可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大好人!就跟小姐您一样!”这丫头,又是一副见到偶像般的崇拜表情! “怎么说?”大好人?这个词对我来说好像还真的比较新鲜。 小兰乐颠颠地跑过来,趴到床沿,“珍慧皇后的事迹都被编成故事在酒楼茶肆传颂了,建医社,施药材,兴学院,收孤寡,修桥梁,筑新路,这哪一样可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小兰这一路走来就听到有不少人在说她的好,很多地方都兴建了庙宇,听说里头的菩萨像就是照着娘娘的画像塑的,那菩萨像塑的可漂亮了呢!” “菩萨?地藏王菩萨?”我想来想去,貌似只有这个适合我。什么建医社、筑新路的我一样都没参与过,全是柳儿她们安排的,用的也不是我的钱,真是白担了这么大一虚名。我本叫她们不要声张的,不知道怎么就弄的天下皆知了。 “呸呸呸!小姐胡说,才不是什么地藏王菩萨呢!是观世音,南海观世音菩萨!就是那个,手托玉瓶,脚踩莲花,普渡众生的观世音菩萨!”小兰说的兴致勃勃,边说还边比划着。 “得了吧,她才没那么高尚呢,你说的那些都是她闲着没事拿来打发时间的!”我扯过被子准备睡觉。 小兰冲过来一把就把我从被窝里给拉了出来,“才不是呢!她是真好人,是天上的仙女!” “别,别晃了!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这小兰真是,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你这个偶像给吃了! 小兰这才扁着嘴巴松了手,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般。 我从她手里抢过被子,“你要是不睡,我可要睡了,这都几点了,跑了一天,不累啊你?” “小姐一定是嫉妒人家长的好看”小兰顾自嘀咕道。 嫉妒?开什么玩笑?我嫉妒自己做什么? 不过,菩萨像哎?我真有那么值得人崇拜的地方吗?心里小小地乐了一下。 那时候的我又怎么会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禹翔在为我做的努力,因为和华皓的关系,不可能只靠青青一个人就能把所有事情都给抹平的,所以他见我正在做一些有利于民生大众的事,就在暗中默默地支持我,并利用某些手段借机渲染了下我的功劳,以此博得天下百姓的支持! 只是我,却还是那样狠心地辜负了他 第一百二十章 神偷传人1 刚躺下去就听见隔壁传来碎碎声,好像是有人破窗而入的声音,糟糕,该不会是遭贼了吧?我立马坐直了身子,见声音仍在继续,我强打起精神爬了起来。 “小姐,怎么了?”刚被我拉着躺下来的小兰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 “你听,隔壁有动静!” 小兰不以为意,“小姐,您就别管那么多了,兴许人家隔壁的客人睡的晚呢。”说完又躺了下去,看来她今天是真累了。 不对,这声音肯定不对!再睡不着的人也不会半夜从窗户爬出去再爬进来的。我穿好鞋子,走到墙角,想试着去听听动静。 “东西呢?”一个娇弱的声音问道。 “我自然带来了。”回话的是个年轻的男子。 “快给我看看!”女子显的很兴奋。 “老规矩!见了银子才交货!”年轻男子似乎有点漫不经 我使劲把耳朵添在墙角,却始终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都是一些零碎的字眼,比如“好东西、我是谁、不错”什么的,好家伙,原来是跑这销脏来了! “小姐,您怎么还不睡?”见我伏在门口的墙壁上,小兰开始嫌我多事了。 “嘘!别说话!”我示意她噤声。 这时候。我看到有一束淡淡地光晕从隔壁房间地窗户内折射出来。但很快消失不见。我敢保证。这绝对不是属于蜡烛地光亮。 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打开了房门。悄悄地往隔壁走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这股光晕有种非常熟悉地感觉。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偷地传人!”女子巧笑道。 “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楚轻风偷不到地东西!”说话者声音里溢满了自信。 “呵呵那是自然!楚公子要地东西。还有什么是拿不到地吗?这可是个宝贝啊。听说那个新皇帝以前可是花了不少心力才找到地。却被你三两下就给偷回来了。您这胆儿可够大地呀!” “还是那句话,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楚轻风不敢偷的东西,别说这一颗珠子,只要有人出的起那价,就算是珍慧皇后本人,我也可以给他偷回来!”楚轻风大言不惭地说道。 “是吗?”女子语气里似有调笑的意味。 “你说呢?要不要我现在就把她偷来啊?”楚轻风反问道。 “去你的!我要她来做什么?还不如公子你” “那你是要我了?”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总是会有太多地故事。 “咚”的一声,脚底不小心碰到了门框,想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是谁?出来!”对面地房门随之开启。眨眼间,一个年轻的女子瞬间出现在我面前,衣杉半解,脸上的表情凶狠异常,丝毫没有原先声音里所体现出来的那股似水般的温柔。“你都听到什么了?” “我只是睡到一半尿急,出来找茅房地!真的什么也没听到!”我尽量保持镇定,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大场面是没见过地。 “是吗?”她显然不信。整了整衣服,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怎么了?”屋子里出来一个年轻男子,步履轻飘。似乎随时都能飞起来般,天色太黑。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知道这人身上似乎有种不凡的气度。 “这人躲外面也不知道多久了!”女子眼神狠唳地盯着我。忽然伸手将我地脖子卡住,“说!是谁派你来的?” “啊”我被她掐地喘不过气。 “先放开她吧。你这样子她怎么回话?”楚轻风将手别在身后,在我身边绕了一圈。 女子这才气呼呼地松开了手,我揉了揉脖子,开始猛烈地咳嗽和喘气。 女子瞧了眼楚轻风,嘴角带着一丝讥笑,“楚公子,看来你这功力是退步了呀,竟然连门口有人偷听这么大的动静都不知道!”好像是吧,不过人家也是刚路过,我一时走神也是有可能地,谁叫紫嫣你这么迷人呢?都把我迷的神魂颠倒了!”楚轻风将一只手臂半搭在女子地肩膀上,眼睛时不时地在我身上流转。 “去!没点正经的!”女子脸颊绯红,与刚才的狠唳模样相差甚远。 “公子,怎么了?”小兰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门口望着我们。 在我开口叫她躲开之前,那个叫紫嫣的女人已经用刚才对待我的方式那样将小兰的脖子给卡住了,“说!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小兰惊恐万分,却又挣拖不开,我不敢呼救,卫谦他们住的是普通房,离这有点距离,我怕救兵还没搬到,我和小兰就已经被解决掉了。情急之下,我跑上去就抓住紫嫣的手臂,没想到被她大手一挥就直接打翻在地上了。 “怎么回事,不是叫你把房间都包了吗?”女子轻斥道,语气却是非常柔和的。 “这个,我”才说到一半,楚轻风就像看到了什么,弯腰拾捡,不再理会紫嫣的问话。 “快放手!你这样会掐死她的!”我不停地拍打着她的手臂,企图叫她松手。 小兰的脸憋的通红,却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我看着眼前这个低头沉思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口向他求助起来,“你赶紧叫她放手啊,她这样子会掐死人的!” 楚轻风回过神,看了我一眼,竟然同意了我的话,将紫嫣的手一把抓落。紫嫣恼怒,楚轻风凑到她耳边低语,最后我听到紫嫣轻斥道:“就你风流债多!” 楚轻风厚着脸皮笑着,又与她肆无忌惮地调起了情。 小兰倚在墙上喘着粗气,我忙跑上前去替她查看伤势。还好,那紫嫣想必也是看出我和小兰都不会武功,并没有使多大的劲,但即使这样,对我们来说也是九死一生了,只要她稍稍再加点劲。小兰就必死无疑了。 最后,楚轻风推了紫嫣一把,紫嫣看了我一眼。这才满脸娇嗔着转身离去,然后,就见一个人影从窗户处落下,很快就没了动静。 “你这东”楚轻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黑色中冒出一个人影。二话不说就与其撕打起来。 两人打的难分难解,似乎没有分出胜负地样子,真是的。小小的楼层哪是他们对打的场地? “好像是卫当家的!”小兰终于喘过气,看清了来袭的人影。 他怎么上来了?“住手!快别打了!”我冲着撕打的两人叫喊。 两人均不由自主地对望一眼,又对打几分钟后。这才松开了手。 卫谦收住兵器,快步走到我身边。低头问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他们伤到?” 我摇头道:“没有,你怎么会上来的?” “我刚才一直心神不宁。就想着上来看看,幸好我上来了!”说到这。他转头恨恨地瞪了眼楚轻风。 楚轻风一副万事了然的模样,嘴角带笑,慢悠悠地走到我身边,低头问道:“他是谁?”那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当场捉住妻子情人的丈夫,语气暧昧。 “他” “你又是谁?”卫谦打断了我地话。 “楚轻风!未请教!”楚轻风拱手作揖,开始了他们江湖人士所用的打招呼方式。 卫谦先是一愣,然后将楚轻风上下打量了番,才冷冷地回了两个字,“卫谦!”却没有回应他该有的礼节。 “你呢?”楚轻风看着我问道。 “我?”我伸手指了指自己地鼻子,有点不相信似的重复问道。 “姑娘似乎在哪见过,可否告之芳名?”楚轻风继续追问。 这都什么世道了?当贼的一个比一个有礼貌,都装的跟大户人家的公子似地,一个卫谦已经够叫我意外的了,没想到现在还来个楚轻风! 不过,他刚才竟然叫我姑娘?我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刚才准备睡觉的时候把头发放下来忘记盘回去了。 “小兰,带着你们家姑娘回屋睡觉去!”卫谦上前一步,挡在了楚轻风面前。 “是!”小兰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地袖子。 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个楚轻风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刚才要不是她,我和小兰都要死在那叫紫嫣的女人手下了。况且原本就是我偷听在前的,只是,对于这种私生活不检点地男人我向来是不怎么喜欢的。 我和小兰进了屋,正准备关门,卫谦竟然跟着进来了,“我怕他心存不轨!” “我看心存不轨地人好像是你吧!两位姑娘,你们可要小心了!”楚轻风在门外轻笑道,然后,我听到关门声,一切终于恢复了宁静。 卫谦埋怨似的看我一眼,“刚才为什么不呼救?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 “我叫了你也听不到啊,这么远!” “我们习武之人能听见方圆百米内地声音。”卫谦提醒道。 我竟然忘了这茬了,刚才一着急还真没想到这个,“这样啊,那我记住了,刚才谢谢你啊!这么晚了,你也回去睡吧,明天还赶路呢。” “你们睡吧,我在门外守着。”许是听了楚轻风的话,卫谦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男女同屋始终是不方便地。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神偷传人2 “不用了,外面夜凉,你还是回去睡吧,我们没问题的!”让一个大男人在这大冬天的替我在门外守夜,我才没那么娇气呢! 小兰也点头表示同意。 卫谦瞧了瞧对面,“我总归是不放心,谁知道对面的人还会不会跑出来?你放心好了,我们练武之人能运功驱寒的。”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小姐,怎么办?外面很冷的。”小兰习惯性地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心疼地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心思单纯的紧,总是一心一意地为我着想,丝毫不亚于青青。刚才那么危险,她就这么横冲直撞地跑了出来,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安危。早就在她跟着我离开撷芳殿那会,就已经把我当成她的大恩人了,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我遇到了危险,她肯定会抵死相护的。 “算了,不管他,等会要是觉得冷了他自然会回去的。”我拉着小兰往床边靠去,再不休息,明天要是在马背上睡着,那可是要摔成肉饼的! 小兰望了望门口,虽然不忍,但始终敌不过睡虫的侵袭,一见着床就直接趴了下去,很快就跟周公约会去了。 我原以为自己会跟小兰一样,闭上眼睛就能睡着,可是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睡意全无,想想还是披衣下地,去门口瞧瞧他还在不在。 门一打开,一个冻的浑身打颤的人差点就跟着倒了下来,“你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外面冷着呢!”真是个呆子,都这时候了还在想着我!也不知道他这威风凛凛地山贼头子是怎么混上的。 “你进来!”我把门打 “你回去吧,我真真的没事!”张嘴想打喷嚏,却怕被我发现,强忍了下去。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直接就把他给拽了进来。我都不介意了。你还那么介意做什么?人都说秀才是书呆子。古板又守旧。你一个山贼头子怎么搞地比秀才还死板? 这一闹。反倒叫他更加清醒起来。站稳身子后。又走了出去。“如果薛姑娘不喜欢我在门口守着。那我走远些就是了。” 这什么世道啊?山贼不像山贼!土匪不像土匪。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吃饭地。要是抢人家银子地时候也这样磨磨叽叽地。人家早就几刀子挥过来把你给坎成肉饼了! 我紧了紧身上披着地衣服。跟着走了出去。“如果你非要这样。那我也在门口坐一晚好了!” 卫谦急了。“这怎么行?姑娘家身子弱。不像我们。这练武地身子。就是睡路边都没事地!” “不行就给我进来。出门在外地。哪那么多讲究?”我半是恼怒半是感激。 卫谦还在磨蹭,我叹气道:“看样子你是要我跟你一起挨冻了!”说着我便在门口地地上坐了下来。 “你”卫谦直接拿我没辙了。最后终于红着脸进了屋。 我从床上抽出一条被子塞到他手里,“你自己找个合适的地方吧!” “我不用的,你们盖吧!”卫谦想把被子还给我,被我一瞪眼,吓地缩回了手,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这罗嗦?要是冻病了还不得我来照顾你?况且你小子要是在我这病了,冷言冷语不得拿眼神杀死我啊? 卫谦左右望了望,拉过靠窗的摇椅,躺了下来。哎,终于解决掉这个麻烦了! 对了,我折腾到这么晚睡觉到底是为什么?算了,实在太困了,先睡醒再说,周公,我来了 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的时候,小兰和卫谦都已经不在房里了,糟糕,看样子又睡过头了。起床随便洗漱了下,就匆匆往门外走去,在经过对面那间屋子的时候,我还刻意往里瞧了瞧,关着门,看不到里面,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刚下楼,就听到小兰的叫唤声,“卫公子,你们别打 咦?卫谦那小子大清早地就跟人家打架了?真是改不山贼的本性! 我循着声音跑去,只见客栈的后院里,两个人影正打地难分难解(web用户请登陆。16k.cn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cn)。客栈老板看来很有先见之明,早就命人将一些有用的东西提前搬空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损伤了一些没有移走的扫帚簸箕,花花草草什么地,害的他老人家心疼地要死,一个劲地在那求爷爷告***请两尊大神出去打,可那两个肇事者依然顾自撕打,弄的整个后院尘土飞扬的。 不知是谁,抛出一锭银子,掌柜的跑上前去,捡起来有一看,足有五十两,于是捧着银子乐呵呵地走了。 据猜测,抛银子的人应该不是卫谦。人家挣点银子也不容易,不会这么轻易浪费的。 我被呛的猛吸了两口灰尘,“你们咳咳大清早的打什么架?” “小姐,您起来了?”小兰跟见着救星似的,把求助的眼神抛向了我。 卫谦的眼睛向我这一转,电石火光之间,对方的剑差点就冲着他的心口刺了过去,但在接近他衣服的刹那,收了回去,卫谦也收住刀子,没有再进攻。 我看到一个长相俊美的人非常优雅地将手中的兵器收回剑鞘,还顺带着冲着我抛了个媚眼,有那一瞬间,我看不清对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最好离我们远点,要是再有下次,定叫你人头落地!”卫谦威胁道。 对方却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脸上笑意盎然,“我看不一定,习武者最忌用情,但是你好像犯了大忌!”从声音中,我才可以确定,这个看来就是昨晚那个被称作天下第一神偷传人的楚轻风! “哼!”卫谦不屑地瞧了他一眼,转身向我这走来。 我看了看卫谦,又看了看楚轻风,“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卫谦又是鼻子出气,冷哼一声,“无耻小人,大清早的在门外流连,非奸即盗!” 楚轻风却没有想要辩解的意思,直接朝我这走了过来,在离我两米开外的时候却被卫谦给挡住了。 楚轻风看着我笑道:“你家的这个保镖可真是尽职啊!”语气里嘲笑意味颇重。 卫谦气的又欲拔刀,被我给拦住了,人家又没做什么,不过是早上在我门口转了几圈,为了这么点事,有必要这样舞刀弄剑的吗? 楚轻风见我护着他,胆子越发大了起来,“在下有事想跟姑娘单独谈谈,可以吗?” “不行!”我还没开口答应,卫谦就已经替我回绝了,这人真是,有必要把戒心放那么重吗? “可以吗?”楚轻风直接无视卫谦的反对,再度追问。“难道你忘了自己昨晚躲门外的目的了吗?”才一眨眼工夫,他竟然绕过卫谦,来到了我的身边。一抬头对望上那双如水的双眸,心里竟然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来没有见到一个男人能长的像他这么白净俊美的,现在的我和他站一块,简直就是丑八怪和白雪公主的鲜明对比,我不由自主地将头垂下。 原来他早就发现我躲在门外偷听了!可是,昨晚当那个叫紫嫣的女人嗤笑他功力减退的时候他却还在为我辩护。我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或者这一切只是源于一种自信,自信我没有能耐对他构成任何威胁!想到这,我倒退了几大步,一个能将陌生敌人视若无物的人,想必道行不浅! 他昨晚和那女人讨论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珠子,偷人什么的,思绪还没被我理清楚,边上的两位兄弟竟然又开始闹开了。 卫谦伸手欲将楚轻风的身子扳过,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楚轻风依旧文丝未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用眼神询问我的意见,不知道可能还会误认为我们俩在眉目传情呢!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刚比完刀剑又开始比内力,真是有够闲的! 十多分钟过去了,俩人依旧拼的很起劲,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叫道:“停!你们俩有仇吗?大清早的折腾个什么劲?” 没人搭理我!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小兰扯了扯我的衣服,“怎么办?” 我气的一甩袖子,直接走人,你们爱咋咋滴,本姑娘不跟着你们瞎掺和了! 我的脚步还没跨出院子,就见楚轻风追了上来,“要走也不说一声!”这话说的,好像我跟他一伙似的。 楚轻风前脚刚到,卫谦后脚就跟了过来,不过这回倒是没有动手把楚轻风给挤出去。 “在下有一样东西,想问问姑娘是从何而来!”这好像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一句有用点用处的话。 “什么东西?”好奇心叫我停下了脚步。 楚轻风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块色泽纯正的玉佩,我惊讶不已,这玉配怎么和华皓给我那块一模一样? 楚轻风收住脸上的笑意,“对不起,昨天未经过姑娘同意就将东西给留下来了,只是,在下真的很想知道这玉佩原先的主人在哪。”(,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何谓天下 宫里宫外的人们都忙着观看或是讨论祭天大典,再无人关心我这个小人物的去留。我这么急着离去的原因主要还是想要逃离太子的视线,不然回头他老人家要是发起彪来,我可没好果子吃。 娘亲的身子已然好了很多,我只说太后病愈,所以就自请回府了,她对我的话不曾有一丝怀疑。从娘的口中我确定了青青回府的消息,至于爹的下落却依旧是个谜。迷迷糊糊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扎进了被窝,也许我的平静日子就将被彻底打破了。 二哥和青青直至入夜时分才得以回来,青青一进屋就抱着我痛哭流涕。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都这么大个姑娘了,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没的让人笑话!”我拿着手帕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都两个月不见了,快让我瞧瞧小丫头是不是又长高了?” “小姐就知道取笑青青!”她说着说着竟是破涕而笑了,“对了,小姐怎么样了?”说到这竟是不由分说地把我从头到脚给检查个遍,方才满意地收回了她的“魔爪”。 从小到大,不管发生什么事,青青总是一刻不离地守在我的身边,她与我的情谊早已超出了简单的主仆之情,其实在私心里,我更愿意把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当成自己的小妹妹来呵护。 “小姐知不知道?那晚,当我回来发现小姐不见后,既着急又不敢声张。苦等了一天一夜,我才敢鼓起勇气告诉夫人。几天后。福伯说有人送来具女尸”说着说着青青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青青知道小姐习惯将镯子戴在左手。可那具女尸上的镯子却分明戴在右手,我仔细检查过了,那镯子并无特别之处,所以青青才敢料定是有人偷梁换柱这两个月来,我寻遍大江南北。直到十几天前,听说小姐病危地消息,才日夜兼程地赶回来” 我心疼地拉过她坐下,开始仔细端详起来,短短两个月时间,她就瘦了整整一圈。皮肤黝黑,似是受尽了风沙的摧残,如此日夜兼程地寻我。真是苦了她了。“对了,那你怎么一回来就去参加狩猎大赛了?还是和瑞王一组?” “夫人说小姐被太后请进宫已半月有余。于是我就去找瑞王帮忙,他答应借着祭天大典上狩猎之际带我进宫见小姐。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我地错觉,总觉得她在说到禹翔的时候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一抹奇异地光芒。“小姐是不知道。今天瑞王这一仗赢的真是漂亮!” “哦?怎么个漂亮法?” “起初,瑞王总是心不在焉的,我们大伙都以为他病了,担心的不得了。后来,他又发疯似的跟太子较劲,直到最后半个时辰,他竟像是如有神助般,一连射下了四头野猪、三只麋鹿到最后,他竟然还一举射下了两只大雕,真真创下了一箭双雕地神话!”说到精彩处,她竟然还兴奋地跳了起来,见我并无多大反应,才勉强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小声问道,“小姐怎么了?难道是青青说错了什么 “啊?没。没什么!”我理了理思绪。那是怎样血腥地一个场面。青青不仅身临其境地参与了。事后竟还能如此兴致盎然地跟我描述狩猎场上地情景。这还是那个从小乐颠颠地跟在我屁股后面地小丫头吗?难道才短短两个月不见。她地变化就大地让我如此震撼了吗?深吸了口气。问道:“那太子呢?” “他啊?有瑞王在。肯定是输地一败涂地了!”青青得意地说道。“起初。太子那一组射杀了不少猎物。我和二少爷他们拼尽全力找寻猎物。可很多次。刚找准地猎物就被太子地人先射走了。我们都以为这次输定了。没想到瑞王原来是故意示敌以弱。在他们最得意地时候杀他个措手不 我轻笑道:“什么杀呀杀地?说地跟打仗似地!” “可不就跟打了一仗似地?我们原本就是抱着必死地决心去地”说到这。青青立马掩住口。 “什么必死地决心?你们只是去参加狩猎大赛。为什么要抱着必死地决心去?”我厉声问道。 “这我是胡说来着” “青青!我要听实话!”我摆起了脸。 “这”青青犹豫地看了看我,见我正欲生气,方才开口说道:“好吧,这事本来也没什么,就是大伙都想争取这个能登上祭天台接受上天庇佑的机会。前段时间,太子手下私吞南江郡赈灾款项的事已经叫太子丧失了不少民心,所以他肯定要在此次祭天大典上挽回先机,在我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瑞王就已明确告知,太子的人很有可能会采取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毕竟在狩猎场上,意外死伤是在所难免的。” “意外死伤?那青青你有没有伤到哪?”我忙起身把青青从头到脚给检查了遍。 “没有,没有,我好着呢,就他们那点本事,怎么可能伤的到我?”她的眼里溢满了自信。 “那二哥呢?他也都还好 “好!好!好!要是不好我哪还敢回来见您啊?而且瑞王他也好的不得了!”说到这,她收住了声音,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小姐,您以前不是说把那支最喜欢的碧玉蝴蝶簪给丢了吗?今儿个我可是替您找着了,他就在瑞王手里,而且----他今天可是瞧了那东西一整天,还边看边笑的。”说到这,她掩嘴偷笑了起来。 “胡说!”我娇嗔着一把推开青青,“你肯定是看错 “我没胡说!那真的是小姐的簪子!”青青强调道。 “肯定是人家的东西和我的差不多,所以你看错了!”事实告诉我我已经有点理屈词穷了。 “我真的没看错,小姐的东西青青闭着眼睛都能认的出来!”青青还一副打死不认错的模样。 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已经有了发烫的迹象,忙转移话题:“呃,那个,青青,你脸这么黑是怎么搞的啊?这些天又不热,总不会是晒的我知道你又是故意想转换话题了!”青青一副看穿我心事的模样。 “去你的!小丫头长能耐了是不是?连本小姐我都敢取笑!”我撂起了衣袖准备揍人。 “不敢!不敢!”青青边后退边警惕地看着我,以防我盛怒之下真的误伤无辜。不过说真的,起初我还以为青青中意禹翔,不过照现在这情况看来好像又不是,如果他喜欢禹翔,对这样的事应该会不高兴才对啊,怎么可能还跟我这么有说有笑的? 青青的目光往我房间里扫视了一遍,状似神秘地问道:“对了,小姐,我在外面听说瑞王为了讨您欢心,寻遍天下宝物,花重金得了一颗东海夜明珠送给您,是真的吗?” “你,你听说的啊?”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往夜明珠所摆的方向看了看。 “外面的人都这么说的!说王爷不惜动用天下门客遍寻宝物,如此一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那珠子真有那么值钱吗?还有,这本是我和禹翔的私事,怎么外面的人都会知道?还传的如此沸沸扬扬? “原来是真的!”青青惊叹道,“那这些日子府里就没遭贼吗?” “有那俩门神守着,哪个不要命的小贼敢闯这里来偷东 “门神?谁啊?”青青一脸的迷惑状,我推了推她:“哎呀,别管是谁了,这两个月你肯定也没好好睡过一觉,瞧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赶紧下去休息吧,这些事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青青大概是真的累了,一听说“休息”两个字眼皮就直打架,“小姐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累了。” “累了就赶紧下去好好睡上一觉,女人不休息好是很容易老的!” 青青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心思再和我说笑了,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就躬身退了下去。 第二天,我就在大街小巷听到了这样的传闻:瑞王乃天之神将,得天独佑,百兽敬畏,飞灵尊崇 看来,他和太子之间的争斗将由这次祭天大典正式拉开帷幕,其实禹翔他大可以再忍些时候,毕竟这样公开的宣战于他来说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也许太后的目的也正是这样,让他没办法回头,好放手去干。亏她还跟我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呢,怕是这内战也是她老人家在背后吹的风也不一定。 “公子,快看,这灯笼好漂亮!”青青在边上兴奋的叫着,跟个头回进城的孩子似的新鲜。今年刚参加完科考的举子都未曾返乡,所以街上就显(,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百二十三章 香喷喷的烤肉 楚轻风立马反对,“那可不行,住帐子会冻坏了我们家宁儿的!”得,我成他们家的了!同行久了,我的性别自然也就不是秘密了。 “哼!这个用不着你操心!”这卫谦怎么回事,该不是鼻子出什么问题了吧?最近老是拿鼻孔出气,一天到晚哼来哼去的,就不怕鼻子累的慌! 楚轻风也回他一句哼哼,“不用**心?那难道用你操心吗?卫当家,你这保镖当的够尽职的呀!” “你”卫谦到底没楚轻风这么刁钻,三两下就被气的无言以对了。 “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吵吵闹闹的,再不抓紧时间找个住的地方,晚上可就真要露宿荒郊野外了!”真是,每次都要我来当这个和事姥。 小兰一直是最插不上话的,但是这回也是一个劲的支持我,这么冷的天,谁愿意风餐露宿啊? “吱呀”一声,一扇陈旧的大门被打开了,出来一个四十余岁,农夫模样的男人,“你们找谁?” 终于见着个活人了,激动中 “大叔,我们是路过这里的旅客,因找不到住处,所以想在您这借住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我说明了来意,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大叔手里。 大叔看了看手里头的银子,脸上笑意盎然,非常热情地将那扇陈旧的大门给拉开了。“几位是远道而来的吧?快请进!” 我们一个个都跟捡了金子似地兴奋,有什么是比在荒芜人烟的雪地里徘徊一天后见到一户肯让你投宿地人家来的更叫人高兴地事情呢? 安放好马匹后。我们一个个很没素质地冲进了大叔地屋子。当然。冷言冷语除外。那俩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喜欢装酷。 “孩子他娘。赶紧煮壶热茶。有客人来了!”大叔冲着内室叫道。 “要喝茶自己煮去。老娘没那闲工夫伺候你!”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极不耐烦地声音。 大叔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内人粗鄙。见笑了。你们先坐。我进去催催!”说着就往屋内走去。 没多久。里头就出来一个笑靥如花地中年妇女。“对不起各位。我一介妇人。不懂礼数。怠慢客人了。” “没事没事!这么大冷天地。是我们打搅了才对!”我连连致歉。可不像冷言冷语似地。一进门就板着个脸。跟人家欠了他钱似地。怎么说咱也是大户人家出来地不是。不能跟他们一副德性。 还有楚轻风,从那大婶一出来,他这眼睛就没离开过人家,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色胚子,见着女人就挪不开步子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别说,这大婶,还真是风韵尤存,连走路都这么有姿态,人家多看几眼好像也是情有可原的。 很快,一壶热腾腾的茶水就端了上来,“我来倒!”我第一个冲上去将茶壶抢了过来,先当暖炉用下再说,手都快冻僵了。 慢慢地,感觉手暖些了,我才舍得放下茶壶,给每个杯子都倒满。抬头看了看大伙,除了小兰,全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貌似我的这点小聪明被发现了,不管,都什么时候了,还装什么淑女?况且我本来就不是! 小兰也是端起杯子就灌了下去,小脸冻地通红,好好的一姑娘,跟着我跋山涉水地,辛苦不说,还不带一个怨字,多好的姑娘!亲爱地小兰花,将来一定给你找户好人家嫁 说到嫁人,这小兰也真是够呛人的,我瞧着人家卫谦除了是个山贼出身外,这人品还真是好地没话说,每次给他们俩制造机会,都白白给浪费了,真不知道是他俩傻还是故意浪费我当媒人的**。 茶水已经在被我端在手里当暖炉的时候挥发了不少热气,自然也就不烫了,我端起杯子就往嘴里凑,刚灌下去一口,卫谦和楚轻风他们就异口同声冲上来地喊道:“不能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翻了翻眼皮,今天貌似(web用户请登陆。16k.cn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cn) 连太阳都没升)同行这么些日子了,俩人第一次这么有默契地说着同一句话,可是,这种时候,再怎么有默契也比不上这手里头的一杯热茶来的有诱惑,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将杯子里的茶水喝了个底朝天。 俩人均瞪着眼睛久久没反应过来。 “各位大侠,茶都快凉了,赶紧喝杯暖暖身子吧!”大婶热情地催促道。 “是啊,这茶很好喝的,不信你们试试!”喝了人家的东西怎么着也得给人做下广告不是? “公子,我头有点晕”小兰晃悠了两下,扑通一声就倒了。 我哧笑道,“小兰,你怎么这么没用,喝个茶也”一句话没说完,我也跟着倒了。 “混帐东西,敢给我们下药?”这是我在昏倒之前听到的楚轻风犯狠的话,认识这么些时候,好像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好像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web用户请登陆。16k.cn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cn) 当然,这是楚轻风带着一脸不满的神情告诉我的,同时我也明白了,那时候他们俩意见那么默契的原因,就是他们一进屋就发觉了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哪不对劲,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当我端起那茶杯喝茶的时候,才从那大婶的脸上看到了异样,可我还是不听劝阻,把人家给下了药的茶水一喝为尽,还不带丁点剩的呢! 至于他们下药的原因,当然是我出手大方激发了他们埋没了一个冬天的贼心,我再度为自己的卤莽行为后悔不迭。看来,这钱哪,不是到了哪都好的!就比如现在,不知不觉的就进了人家摆好的套子。 我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地方,好像是间屋子,而且还是间有点眼熟的屋子。一问,才知道,原来我们从昨天傍晚进来开始,就没出去过。原因是卫谦和楚轻风俩人在解决了那对夫妻后,在谁抱我出去这个问题上起了争议,然后两人又打了一架,最后协商决定,还是住一晚再走,反正出了这里还不定能找着住处呢。 我问那对夫妻上哪去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回答我,但我还是从那些没有清理到的角落里看到了点点血迹,我第一次体验到了江湖的残酷,有时候竟然只能靠刀剑和拳头来说话! 小兰醒的比我早,原以为她会被吓的号啕大哭,没想到,她竟然比我理智多了,翻箱倒柜地还把这屋子主人一个冬天的存粮都给寻了出来。得,我们成打劫的了! 我醒后没多久,就强烈要求离开,我可不想那对夫妻的冤魂来找我报仇! 一路上,我不敢多语,谁叫自己犯错了呢?怎么着也得收敛着点的。 “咦?宁儿是病了吗?还是那茶水里面下的不止是蒙汗药?”楚轻风此话一出,立马引起了不少反响,先是小兰的惊叫,再是卫谦领着冷言冷语跑过来非要拎着我强行把脉。 卫谦的眉头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最后却只淡淡地说了句,“抓紧时间赶路吧!”弄的我很莫名其妙,但奇怪的是,此次事件后,卫谦和楚轻风竟然非常默契地选择了不打架不斗嘴。于是,这一路过来异常安静,倒叫我有些不习惯了。 自从上次那对夫妻下药事件后,我们就很少在农户家投宿了,这不,刚见着间破庙呢,正收拾着打算清理个能睡觉的地方出来。 冷言冷语丝毫没放弃山贼这个光荣职业的必杀技,那就是所过之处,必得掳走点什么。于是,我们这一路也就有了保暖用的被子以及锅碗瓢盆什么的。虽然一开始很不耻他们的这种行为,但当夜里寒意袭来或者肚子开始叫唤的时候,我就很没骨气地忘了自己正在享用着人家顺手牵羊拿来的被子啊粮食啊什么的。 楚轻风拎着块刚烤好的肉挪了过来,“给!特意为你烤的,香着呢!” 有吃的?真是太好了!小兰他们还在煮稀饭呢,都倒腾了大半天了还不见动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所以,我一见着这香喷喷的烤肉,二话不说就抢了过来往嘴里送。 恩,别说,这肉还真挺香的,纯正的瘦肉,不带一丝杂的,以前咋就没发现这世上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吃干抹净,我瞧了瞧楚轻风,意思是问他还有没有,才这么点,都不够塞牙缝的呢! 楚轻风明白我的意思,摆了摆手,“没了,就这么点,全给你了,自己一口都没偿,你说我是不是很好?”说着说着又往我身上靠了过来,我赶紧往边上躲躲,这毛病不好,动不动就往别人身上靠,也不知是不是从小就培养起来的习惯。 “这就没了?”我不满地努了努嘴,你小子见着好东西就顺手牵羊,我就不信你手里头就藏了这么点肉! 楚轻风一副委屈致极的模样,“这大冬天的,找个老鼠窝容易吗我?好不容易逮到一只,可不全都奉献给你了?” 什么?老鼠窝?难道我刚才吃的是老鼠肉?一股恶心感腾然升起,我赶紧跑到墙角,企图把刚才吃下去的全给吐出来。 好你个姓楚的,竟然给我喂老鼠肉?(,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误会就是这样炼成的 自从老鼠肉事件后,我基本上把楚轻风给规划到敌人的行列了,弄的他常常大叫委屈。 “姐姐,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呢?”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小兰终于改口叫我姐姐了,每当她叫我小姐的时候,总是会叫我想起青青。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那姓楚的吧,不都是他在带路的吗?”若不是看在他强烈证明自己对淮陵路途熟悉,能带着我们走近路的份上,我当初才不会答应稍带上他呢!可是,貌似我的这个决策失误了,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不仅没能节约时间,而且好像还越走越偏远,不知道是这小子记性太差,带错了方向,还是故意领着我们消遣的! “可是,姐姐,我看你们这几天怎么有点奇怪啊,你好像都不理楚大哥了!”瞧这丫头,真是女生外向啊,还楚大哥呢,我当初叫他管卫谦叫大哥的时候她都死晃着脑袋不肯,可这姓楚的一来,她就楚大哥,楚大哥地叫上了,难道这姓楚的真有那么大魅力? “他那人欠揍!”一想到那老鼠肉,我就忍不住干呕。 “姐姐您怎么了?您这样子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小兰一脸忧心地看着我,还不停地拿眼光在我身上流连。 “还不是因为姓楚的那小子!不是他,我能这样?看我不找机会好好教训他,一天到晚除了泡妞就没见干正经事!”我磨牙阵阵,把个小兰吓的不轻。 这些天来。一路上只要见着个雌的动物,他就腻地要死。不过,貌似基本上都是女的先勾搭上他地。可是不管怎么说,你要是不动不动就冲着人家抛媚眼,人家姑娘能粘着你? “姐姐,楚大哥他”小兰大概是想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能不惹恼我。低了低头,犹犹豫豫的说道:“难道姐姐你” 我摆了摆手,阻止她继续追根究底下去,“没事没事,咱不说他了!你要真想知道还有多远,自个找他问去。反正我是坚决不去!”我总不能告诉你自己被人家诓着吃了一大块老鼠肉,还直呼好吃吧?那得多丢人? 小兰斜着眼睛瞟了瞟我,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挪着步子走开了。 这些天雪化了。天气也不错。行走起来方便多了。但一入夜。这全身就不可抑制开始犯凉。我拽紧了被子。把自己给裹地严严实实地。也不知道这小兰跑哪去了。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躲哪磨叽呢?(其实我是想叫她回来暖被窝。嘿嘿这大冬天地。睡破庙本就冷地要死。这人体可不就是最好地取暖器了吗?) 等了好久。还不见回来。本着寻找免费取暖器地原则。我还是打算起身去瞧瞧。这大冬天地。就算赏月也没那天气了”是小兰地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那是自然!”姓楚地非常得意地声音。 “您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小兰再度强调。 楚轻风拍着胸脯保证。“一定!难道我地心思姑娘还看不出来吗?那可真是痴心一片啊。不然何苦如此跋山涉水地跟来?”瞧瞧。多痴情地汉子呀。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一个字是真地。 原来姓楚地是跟着小兰来地。这丫头。口风够紧地呀。难怪一口一个楚大哥呢。原来是早就有一腿了! “恩”小兰貌似感动地快痛哭流涕了。 虽然我知道这种时候打搅人家真的很不道德,但知道归知道,我还是那样做了。 “姐姐,您什么时候来地?”小兰的眼里满是惊讶,脸上有刚褪去地红晕。 “恩差不多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被我发现了小秘密,看我怎么想办法捉弄下你们! 小兰脸上的红晕再度浮现,“姐姐,您不会怪我 “恩,这个呢,我要”我故意卖起了关 “难道宁儿你不同意?楚某所言并无半分虚假,望姑娘成全楚某的一片痴心!”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的缘故,我竟然会觉得这时候的楚轻风还真有点正人君子的模样。 “这样啊,那我得考虑考虑”一见到他,我就想到那香喷喷的呃不,是脏兮兮的老鼠肉! “可是姐姐,您”小兰欲言又止,瞧瞧,有点迫不及待了吧? “算了,算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随便你们怎么办吧!”我一人家的干姐姐,有什么理由替人家反对的?虽然你小子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鸟,可是谁叫小兰喜欢呢,况且瞧着刚才那一幕,看上去倒有几分真心,所以我还是决定先相信你,你小子要是敢对小兰不好,我拿个扫把敲死你! 不知道我的眼神有没传说中的杀伤力,刚才的威胁有没有奏效,虽然我嘴上没说,但眼神应该已经表达出来了。 “真的,宁儿你同意了?”楚轻风乐的跟朵花似的,别说,这朵花长的还真挺美的。 “不过,我可还有一个条件”在他兴奋之余,我趁机给他浇浇冷水。 “什么条件,你说,我都答应你!”楚轻风答的相当爽快。 小样,看来乐过头,直接把我当成未来岳母伺候了。 “这个嘛,第一,你得改改你那风流的毛病,别见着个女的就往前钻,小兰呢没什么亲人,她既然管我叫姐姐,她的事我就不能不操心 “行行行反正我什么都听你的!”楚轻风一个劲地点头。 这准岳母当的真是舒服啊,呃不,是准姐姐,你们俩成亲后你也得管我叫姐,哇哈哈,真是太高兴了,看我到时候怎么跟你算那笔老鼠肉的帐!不行,不能再想,一想到那东西就这样直接进了我的嘴巴,钻进我的肚子里,我这喉咙就不自觉地**,就好像胃里真有一只老鼠在活蹦乱跳似的。不能吐,不能吐!这年头,粮食挺难弄到手的,不能就这么给我浪费了。 “以后小兰还可以跟在你身边,我绝不拦着!”楚轻风见我表情有异,忙补充上一句。 我翻了翻白眼,得了吧!现在说的好听,小兰要真嫁了人还一天到晚跟着我,我就不信你小子有那肚量,到时候还不定怎么诅咒我呢! 眼见着这姓楚的又要对天赌誓,我忙挥手道:“行了,行了,我信你就是了。”通常一个男人在追到一个女人之前都是比较听话的,这话不假,而且在哪个时代都可以通用,就比如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典型,所以一定要趁着他得手之前好好教育教育,得让他把那属于男人的劣根性给改了。 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发觉楚轻风这人其实就是嘴巴上风流点,行为上好像还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基本上这是一个处于迷茫中的青年,所以相信只要教育得当,还是能够挽救的。 “真的?太好了!来,宁儿,亲一个!”楚轻风说着就欲上前拥抱。 我摆出想要踹人的姿势,小子,才刚说完就给我忘了?虽然我是小兰的姐姐,人家小兰不一定会跟你计较,但你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点啊,调戏姑娘都调戏到姐姐我头上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太激动了!”楚轻风见我这架势,忙停住了前倾的趋势。 我翻了个白眼,算你小子识相!不然叫你尝尝本姑娘独家无影脚的厉害!在心里痛斥一番后,我拽着小兰飞快离开,看来这小子不教育好我还真是不放心把小兰交给他! “姐姐,天色已经大亮,楚大哥他们都准备好起程了。”是小兰紧急而关切的催促声。 “恩”我迷迷糊糊地答应着。 “姐姐,姐姐,您醒醒!”不知道这是小兰第几次来催我了。 “好”我努力想睁开眼,却始终感觉眼皮重的不行,身上热乎乎地难受。 “呀,好烫!姐姐,您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小兰不停地摇晃着我的身子。 好像有不少人往我身边走来走去。 “怎么会这样?”是卫谦的声音,然后我的一只手被人抓了过去。 “我的宁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不用说,这声音肯定是楚轻风的,我就算病的再糊涂也能轻而易举地在人群里找出这个很欠揍的声音。 “看来是着凉了!”卫谦放下我的手,语气沉重地说道。 “那怎么办呀?姐姐好像烧的很厉害!”小兰语带咽找找看哪里有医馆,去抓些退烧的药来!” “是!”冷言冷语答应着就欲离去。 “等等,如果这附近有人家我们还用的着夜宿破庙吗?”很难得,楚轻风说话也有一本正经的时候。 我努力眨巴眨巴眼睛,睁是能睁开了,就是觉得头晕乎乎的难受,冷言冷语止住脚步在犹豫。(,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百二十五章 捂汗 “那怎么办呀?”小兰已经急的团团转了。 “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大夫吗?”楚轻风一脸的傲气。 “谁?”小兰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会医术?”卫谦貌似对他从来没什么好感。 “听说过妙手神医罗半仙吗?”楚轻风语气里颇为得意。 “那个在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国人的妙手神医罗半仙?难道你是他的传人?”卫谦一脸的不可置信。 楚轻风没承认也没否认,“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场地!” 卫谦稍稍犹豫了下,就领着小兰和冷言冷语退到了破庙外面。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嘴里,但一直没被我吞下去,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喉咙划过,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个嘴唇的温度。 不知道是谁,把一件一件厚重的东西往我身上盖着,我被压的喘不过气,他盖一次我踹一次,再盖,我再踹!别说,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如此折腾一番后,我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苦笑,然后有一双手在我身上胡乱拨弄着,我想将他赶走,却发觉双手软绵绵的怎么也使不上力,只能任由他肆无忌惮地将我身上的衣物褪的一干二净,想喊人,却发现喉咙干的难受,声音嘶哑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我听到有人倒吸凉气地声音。一个温暖地躯体将我紧紧拥住。肌肤相触地刹那。有一种久违地温暖。熟悉却又陌生。我开始停止反抗。并试图用尽自己所能紧紧向这个温暖地躯体回拥而去。 两个多时辰过去。我睁开迷迷糊糊地双眼。脑袋依旧很沉。但却比刚才清醒了很多。见到眼前这个衣杉不整。睡地正甜地人。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色狼!光着上半身跑我这来做什么? 我拎起拳头就想砸下去。却发现怎么也使不上劲。落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似地。 身上地被子落下。一阵凉意传来。我这才发觉自己原来一丝不挂。我地天哪!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混蛋。色狼。你给我起来!”我使劲往他身上捶去。 虽然力气不大。却还是把他给弄醒了。楚轻风见了我。一脸地兴奋。“宁儿。你终于醒了!” 我二话不说。朝着他的眼角就是一拳,那张俊秀地脸蛋立马褪变成了国家级地宝贝----熊猫,为了给他的脸上弄的对称点。我正打算再给他另一只眼上也来上一拳,却发现他已经反应过来,捂着眼睛躲的远远的了。 小兰他们听到动静,一个个都跟着跑了进来。我忙钻回被窝里,幸好前面有一尊破败的佛像挡着。不然可就真的春光乍泻了。 “楚大哥,姐姐好点了吗?”小兰在外面焦急地问道。 “恩。快了,我看病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搅!”我很佩服楚轻风撒谎地本事。竟然还能装的像模像样的。 “哦,那我们在外面等吧。”小兰虽然很疑惑,但还是很配合楚轻风这个所谓地治疗。 直到外面都没什么动静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着声音发狠道:“给我转过去!”却不敢叫的很大声,怕把卫谦他们给引进来,那样我才真的糗大了。 “嘻嘻,反正都看光了”楚轻风一句话没说完,我的另一个拳头就已经挥了出去,于是,他地眼睛就成了标准的熊猫眼。 “还想吃拳头是不是?”我声音虽小,却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楚轻风摸着一双刚炼成地熊猫眼,委屈不已,却又不敢出声,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身子转了过去。 我赶紧将自己的衣服一骨碌地往身上套,咦?奇怪,怎么身上地红疹子好像少去了?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定是被这来势汹汹的风寒给弄地眼花了。 当卫谦他们看到楚轻风那两只新生的熊猫眼,再听说他一个劲地承认是自己撞的后,大伙一致佩服的不得了。当然,大白天的,能把眼睛撞成这样也不容易,而且大小还都差不多,这得多好的技术呀? 只有卫谦一人,不停地把眼睛往那佛像后面瞟,我不动声色地将他的视线给挡住,虽然我确定那上面没留下什么痕迹,但我可不敢保证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楚轻风一再地保证,他只是为了给我捂汗才将我的衣服脱掉的,并没有存什么不良想法,但我还是将他从敌人的行列给规划到变态外加色狼的队伍中了。 “别过来,再过来小心我再给你两拳!”卫谦他们都去采购粮食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待这破庙里,眼看着这只大灰狼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张,不知道小兰有没有在附近。 “宁儿,你真狠心,瞧瞧,瞧瞧,我这眼睛都成什么样了?”楚轻风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那是你自找的!”我恨恨地回了他一句,要不是还病着,我怎么可能才使的出这么点劲? “可是,我这都的为了替你治病才不得不做的!吃了我门家的独门秘方后,再捂出一身汗就没事了,可谁叫你老是蹬被子来着。”楚轻风委屈不已。 好像还真有点道理,呃,不行,这不是理由,我瞪了他一眼,“那你干嘛不叫小兰?” “我这不是心急吗?”楚轻风见我语气渐缓,胆子也越发大了,竟然不怕死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在他离我一米远的时候,我又威胁性地扬起了我的拳头,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眼角,停住前进的动作。 “不许说出去!不然我宰了你!”不知道我的这个威胁有没有效果,我这模样怎么着也不像是能打过一个武功极高的人。 楚轻风一个劲地点头,“是是是”然后我听到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反正不都迟早的事吗?” 只是,那时的我,正在为自己的某些行为而懊恼呢,根本就不去在意人家说的是什么。那时候,我竟然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好像还很用力地抱着人家了呢,真是丢死人了!这么大白天的还能把人给认错,要不是确定自己身上没什么异样,我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这次风寒之后,我就成了这个队伍中的受保护对象,卫谦硬是将他的那床被子让给了我和小兰,然后跟楚轻风挤成了一窝。姓楚的一开始还死撑着不愿意,在我的一句“你不愿意让他跟你挤,就让他跟我们挤好了”的威胁下,楚轻风跟拽宝贝似的,一到晚上就直接把卫谦给拽走,不让他有一点单独和我们相处的机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有什么不良嗜好呢! “楚兄弟,在下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下。”奇怪,这平日里,卫谦见着楚轻风都是拿鼻子哼哼两声就直接绕道而过的,除了晚上迫不得已跟他同盖一张被子外,两人基本上就是属于那种水火不相容的关系。怎么卫谦现在竟然管他叫楚兄弟?难道是同吃同睡久了,培养出感情来了? “说吧,楚某一定不吝赐教!”瞧瞧,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这自大的毛病。 卫谦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那个,你既然是罗半仙的徒弟,那么,有一样毒,不知道你能不能解?” 楚轻风状似一脸迷惑,“罗半仙的徒弟?谁说的?” 卫谦怀疑是自己听说了,“前几天,薛姑娘病的时候你不是” “噢,那个呀,我就是问问你们听没听说过罗半仙这个人而已,哪有说我是他徒弟了?”楚轻风抓过一个刚烤好的馒头往嘴里送。 “你”卫谦气的说不出话,胸廓起伏了好一阵子才平复,“不管怎么说,你只花了半天时间就治好了薛姑娘的风寒,总懂些医术吧?” “恩”楚轻风像模像样地思考了一阵,咬了一口馒头,才又回道:“不懂!” “楚大哥一定是谦虚吧,不然怎么能把姐姐的风寒给治好了呢?”小兰一脸的崇拜。 “嘿嘿瞎猫上死”耗子那两个字没说出口,楚轻风就被我那想要吃人的目光给吓的不敢说下去了,喉咙**两下,满脸堆笑,“其实是我小时候也得过这么一次风寒,家里的大夫教我的。” “多亏了楚大哥,不然姐姐可有的苦头吃了,听说风寒若不及时医治,容易落下腿疾的!”小兰这一说,我想起了东大街那个走路一拐一拐的张老头 “我怎么能忍心看着宁儿受苦呢?”哎,这风流嘴巴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小兰,你吃的消不? 我瞪了他一眼,“吃你的馒头吧!” 不行,最近眼睛瞪的太多,有点眼花了,先闭眼养下神再说。 当我睁看眼的时候,发现边上两位仁兄又开始搞内战了,大眼瞪小眼,也不怕累的慌。我把烤好的东西给冷言冷语和小兰分了,少两个人,我们正好可以吃多点,以后到吃饭的最好就让这俩人瞪眼去,还能省下不少粮食。(,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百二十六章 青龙令牌 三天后,便是除夕,我又该长一岁了。以前这个时候,总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大哥请假还朝,二哥拜别师父下山,而我这个家中的幼女,自然是最受宠爱的,除了可以收到一堆的礼物外,最重要的是,我还可以跟在二哥屁股后头转悠,这个时候爹是最不管我的,常常是由着我出去闹腾。所以也常常有某某家的公子小姐被我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然后非得跟着我回家,直接把我当偶像崇拜的光荣经 当然,每当这个时候,二哥的钱袋总是最受损的,不然怎么能叫人家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呢?嘻嘻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人,父仇无处报,兄仇不能报! 然而,据卫谦所说,我又是个一时半会死不了的人,至少得等到全身溃烂流脓,丑的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时候,黑白无常才会出现,这对我来说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蝼蚁尚知道苟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当一个人离死亡越近的时候就会越害怕死亡,这话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因为对亲人以及他的思念侵袭了我的每一个夜晚。 “宁儿!你到底在想着谁呢?叫你这么多声了也不应我!”楚轻风一脸不满地站在我面前。 “想老情人呢,你管的着不?”我现在发觉对付这个流氓最好地方法就是要比他更流 “原来你在想我啊!我真是太高兴了!”某人开始厚着脸皮往我身上粘。 “去!滚远点!小心小兰瞧见了有你好果子吃的!”再这么下去。我看我要规劝小兰换个夫婿人选了。 “小兰很好地,才不会管咱们亲热呢!”楚轻风依旧肆无忌惮地**。 我的额头布满黑线。小兰人好就你当她好欺负是吧?现在就这样,那以后还了得? “姐姐,楚大哥,原来你们在这啊!” 说曹操曹操到! “姐姐。卫当家今天打了只山鸡。刚烤地鸡腿。就让我拿来给你了!”小兰把一只烤地香喷喷地鸡腿递到了我面前。 大概是有心理阴影。我现在一见到肉就想到那天被楚轻风骗着吃下去地老鼠。所以虽然小兰手中地东西看上去很有诱惑力。但我还是强忍住口水没去接。至少得先万分确定那真地不是什么乱七八糟地肉后我再吃。 “恩。烤地一般般这卫谦地技术也不怎么样!”就在我犹豫地当口。那姓楚地就已经抢过小兰手里地鸡腿。狼吞虎咽起来。半分钟不到就解决光了。最后竟然还给下了这么一句评语! “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快?”我朝着他怒吼。当一样东西失去地时候才觉得它倍加珍贵。这个道理我终于懂了。就比如现在。肚子饿地咕咕叫地时候。摆在面前地鸡腿竟然就这样眼睁睁地让人家给抢走了。我这个心痛啊! 楚轻风吃干抹净后。回道:“我等会再给你烤。咱不吃他地!” 我我我怎么遇上这么个厚颜无耻外加白痴型的人物?跟我抢吃的不说,这脑袋瓜子还是不好使的。成心想叫我挨饿是不是? 我磨了磨牙,“好。我要吃十只山鸡,你给我弄来!”哼。吃了我地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这个嘛,有点困难”楚轻风作思考状,但随即换作一副视死如归地模样,“但是,只要是宁儿的要求,我楚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小兰佩服地不得了,直接把楚轻风给当成超级偶像了。 “那我要是抓了十只山鸡,宁儿是不是要好好奖励下我呀?”视死如归的模样没持续多久就露出了这个男人地本来面目。 我的手开始握了起来,想要奖励?可以!拳头要不要? “行行我不要奖励了,我现在就去抓山鸡去!”楚轻风现在对我的拳头有种本能的反应,一见着我十指紧握就躲的远远的,怕长熊猫眼。 “姐姐,你们俩真是天生的一对儿!”小兰望着楚轻风离去的背影,面露羡慕之色。 不行,看来还是要先教育下你,这个贤惠的女人也不是这么个当法的!“我说小兰,虽然我和你关系好,但 “薛姑娘,薛姑娘”卫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走,咱们赶紧离开这!” “怎么了?”刚想好的话又被他给打断了,这人怎么这么能挑时候,我下决心跟小兰提这样的问题我容易吗我? “这地方不安全,得赶紧离开。”卫谦不顾我的反对,直接拽过我就走,小兰忙紧紧地跟上。 “出什么事了?”都扎好帐子了又决定要换地,到底怎么了? 卫谦头也不回,“等会再告诉你,先离开再说!” “可是楚大哥还没回来呢!”小兰东张西望,试图在黑暗中寻找楚轻风的痕迹。 “不管他,那么大一活人还能丢了不成?”卫谦这时候充分发挥了他作为一个大男人小气的一面。 我没有反对的机会,就已经被安上马背了。 卫谦寻了家客栈,把我们给安顿了下来,却始终没告诉我为什么那么急匆匆地走。所以,后来我很多次都在想,卫谦是不是一直躲在后面偷看,然后故意趁着楚轻风离开的时候把他给甩掉的呢? 这是一个看上去相对较富庶的小镇,光是从这个客栈就能够体现出一二。古朴的风格,简单明了的设计,不追求奢华,却是将一个住所该有的温馨表露无疑。入夜十分却依旧灯火通明,饮酒作乐者不在少数。 “听说没有,青龙令牌重现江湖了!”一桌上围坐着七八个人,边喝酒边聊天,热闹不已。 卫谦听到“青龙令牌”几个字,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掌柜上来询问,他也不问大伙的意见,直接就叫了一桌吃的。 “***,青龙令牌,老子还是光屁股的时候就听说了,到现在都没见到个影,什么得青龙令牌者可号令天下至尊,我看***就是放屁!”人群中一个一手持剑,一手握酒坛的人醉熏熏地说道。 边上立马有人站起,将那嘴熏熏的汉子一把给按回了位子上,“嘘,小声点,这普天之下,不管到了哪可都有青龙会的人,万一叫他们听着那可真不得了了!” 那汉子顿时像是酒醒了不少,虽然不满,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青龙令牌不是说在上任帮主修仙前就已经不知所踪了吗?时隔二十年,怎么这会又出现了呢?”看来人们对这个青龙令牌的兴趣远比满桌的美食要有兴趣的多。 “听说青龙令牌并没有失踪,只是前帮主独孤鸿将令牌传给了他的独门弟子,据说这独孤帮主的弟子出身显贵,其他的一概是谜!” 一个装扮斯文点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青龙令牌在此时出现,是否意味着天下将生大变?” “你们说这青龙会第一个要挑战的会是谁?” “慕雪帮----上官玉?”有人试探性地问道。 “很有可能!” “青龙会和慕雪帮相比如何?” “不值一提!” “那看来这青龙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是慕雪帮不值一提!” 这时候,围在桌子边的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看到卫谦拿筷子的双手已经开始不自然地颤抖了,冷言冷语皆是沉默不语。我对江湖上的帮派纠纷几乎一无所知,所以根本没办法理解他们眼中所流露出的那种恐惧与震惊到底意味着什么。 青龙会,这竟然是一个比慕雪帮,比上官玉更叫人害怕的人物,那是怎样一个庞大的秘密组织?最后我总结出一个道理:看来这个江湖还真不是那么好混的! “掌柜的,给找两间空房!”卫谦丢下银子就走,端上来的东西只吃了没几口,今天的他好像真的很反常。 我让小二把剩下的饭菜全端我房间去,这么多东西都没怎么吃呢,浪费粮食是非常可耻滴!我是绝对不允许这种可耻滴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滴! 咦?这首诗“将进酒?”怎么会在这? “客官真是好眼力!”掌柜的一见我在他的招牌画前驻足,立马满脸堆笑着上来了。 “这东西哪来的?”我低头问道。 “街头买的!”见我面有诧色,又赶紧解释道:“这诗中所写不正合我这酒楼的意思吗?你瞧这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什么对月嘿嘿,不就是说了这酒是个好东西,让大伙尽情地喝吗?” 李白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的传世之作成了人家酒楼的广告,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说说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小兰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我,良久没看出什么东西,我现在才发现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原来这丫头不识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百二十七章 莫名其妙的允婚1 “这是珍慧皇后的传世之作----《将进酒》。想当年,她还是相国小姐的时候,就已是才惊天下,现如今她已贵为国母,自然不会再有佳作流落民间,所以这一首祝酒诗就更显其珍贵了!只是,这是副仿品,据说那真迹早已被皇上给收进藏书阁了!可惜,此生怕是无缘亲眼目睹此等佳作了!”未等我开口,就有人在身后缓缓道来,我看到走至楼梯拐角处的卫谦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我回头一看,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正一脸迷恋地望着眼前的画作,流连许久方才离去。 掌柜一声的叹息。 “他是谁?”我看了看那个干坐在角落喝闷酒的男子,这人真奇怪,跑过来呼啦说上一大堆又走了。 “本镇的秀才,叫耿照杰。说来这人也算是满腹经书了,却因家贫,一直未能上京赶考,今年好不容易筹的银子,又因家中老母病重,全送给了大夫。现在每天都与酒为伍,好好的一个秀才,看来就这么废了!”看的出来,掌柜的也是个惜才之人。 因为没钱才不能上京赶考?我之前怎么就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呢?只想到那些个吃不上饭,居无定所的流浪者,却没想到这些个被金钱压倒的有识之士,这对国家无疑是一个庞大的损失!票,让小兰给那个性耿的秀才给送过去。我看到两人推攘了好一阵子,然后那个耿秀才冲着我这瞧了瞧,我会意地回了他一礼,他才颤抖着双手将银票接过,本要过来致谢,却被小兰给拦住了,最后我看到他向我这边鞠了三次躬,可是这时候的我,早已经踏上楼梯向客房走去了。 就冲着他对母亲的孝顺。这银子我也给定了!我知道读书人都很讲骨气,讲究富贵不能淫什么的,所以我让小兰告诉他,只有等他来年高中了,才能有机会在国宴上目睹珍慧皇后挥毫,我一语道中了他的心事,耿秀才这才犹豫着将银票给揣进了怀里,要知道,这一百两的银票可是个不小的诱惑,说不定就能改变他一生的命运呢! 进屋后。我把刚才没吃地食物都给装进了肚子里,小兰还趁机问了一堆有关于她这个偶像的问题,都被我给糊弄过去了。有时候这人吧,还真是奇怪,你说真话了人家还不高兴,我把大伙口中的珍慧皇后(貌似就是本人的封号)吹的此人只应天上有的时候,小兰倒是一个劲的点头同意,直接把我归纳到偶像二号的行列了。所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还真是非常有必要滴!就比如现在。小兰对我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那个热乎劲,啧啧,如此! 这些天一直餐风露宿地,好不容易找着家客栈投宿,我也不去追究卫谦的这个卤莽行为了。吃饱喝足,一沾到床铺就直接倒了下去,也不管小兰的叨念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兰就把我从被窝里给叫了起来,我们一行人又匆匆起程了。没有做任何停留。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终于忍不住发问,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就只拽着我们东奔西跑的,也不给个理由。 “我发觉楚轻风此人不简单!”卫谦地语气凝重。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地消息。 “是谁在背后说楚某坏话呢?”循着声音望去。一个风度翩翩地年轻男子正骑着白马挡住了我们地去路。 咦?他竟然追上来了? “薛姑娘。我拦着他。你们快走!”卫谦领着冷言冷语将我和小兰挡在了身后。 “可是。那是楚”小兰也看清了来人地模样。 一语未毕。卫谦就轻声喝斥道:“赶紧走!” “走?姓卫地,你想把楚某娘子拐哪去啊?”别说。这楚轻风坐马背上傲视一切的模样还真挺帅的。 卫谦不搭理他,侧头冲着小兰示意。小兰不敢多言,直接挥过马鞭就在我的坐骑屁飞奔起来。我的天哪!为什么每次都没有我说话的机会?拜托你们自作主张前也征求下我的意见好不好? 飞奔了半个时辰,马儿才在一个空旷的草地上停了下来。 “姐姐,怎么办?卫当家他们没跟来!”小兰不停地向着原路张望着,焦急不已。 “谁知道!也不知道这卫谦好好的发什么神经!”我将马鞭一丢,直接一屁股蹲在草 “姐姐,那个楚大哥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呀?” 身后忽然冒出一个声音,把我们俩都吓了一跳。 “楚大哥!”小兰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我起身左右望了下,除了楚轻风并无他人,难道卫谦和冷言冷语都没拦住他? 楚轻风稍有失神,但很快回复过来,弃(web用户请登陆。16k.cn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cn) 鞭下马,依旧那副死不要脸的模样,“宁儿,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巴不得把我给甩了呀?”说到这,某人又开始拿出他地招牌动作----装无辜型,“我真伤心,这才出去多大会啊,你们竟然就把我给丢下了!” 虽然卫谦没告诉我们躲着楚轻风的原因,但他这么拼命地要我和小兰离开,必定是有他地理由的,至少我认识卫谦的时间要比楚轻风久。 “嘿嘿,哪有?我就是想!”你装傻我也充愣好了。 楚轻风得意不已,扬了扬脑袋,问道:“那现在是不是发现我这轻功天下无双了?” 我有模有样地点了点头,“恩,刚发现。”幸好早上吃的不多,不然又得浪费粮食答,一时竟不知作何应对了。 “你把卫谦他们怎么了?”我想到那三个誓死要将他拦住地人,立马心生警惕。 “宁儿,瞧你这话说的,我还能把他怎样?是他把我怎么样还差不多,瞧瞧,才一会不见就把我们家娘子给拐走了!”楚轻风边说边往我这靠近,他走一步,我倒退一步。 “小兰在那呢!”我承认我很自私,这时候只有试试搬出小兰,看能不能压住他。 楚轻风头也不偏,“我看到了。”没想到这小子根本就不中套。 “看到了也不知道打个招呼”我发觉自己连声音都已经不由自主地颤抖了。 “以后有地是机会!”楚轻风依旧一步一步挨着我走来。 再退就可就真没地儿了! “姐姐”小兰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紧紧挽住我的手臂,她也看出了不对劲。 我地手心已沁出了细汗,楚轻风瞧着一脸警惕地我们,丝毫不为所动,“娘子,这天还真挺冷的,赶紧跟我回去吧!”这人脸皮还真挺厚的,没成亲呢就先管人家叫娘 我还没有卑鄙到把小兰给推出去,让她掉狼窝的地步,所以我很大义凛然将小兰给护在了身后,输人不输阵,咱拼的就是一个气势! 可是,我看到周围不知何时已经秘密浮现出了一群身穿夜行衣的杀手,不过看样子,他们身上并未带杀气。饶是如此,我的气势也全给泻光了,试探性地协商道:“要不,我跟你走,你把小兰给放了?”其实我想说的是,既然你找的是你家娘子,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姐姐”小兰大概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不免有些害怕了。 我轻拍了下她的手,“没事的,别紧张。”我看向楚轻风身后,那一队人马足有千人之巨,想想真是好笑,我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小女子竟然劳动这么多人来围捕。 我苦笑道:“你真看的起我!” 楚轻风明白我所指之事,轻笑道:“他们只是来迎接自己的女主人的。” 那我是不是感叹下,这个新郎的迎亲队伍真是庞大?不过这人吧,总归是欺软怕硬的,就比如说我,一见到人家放缓了,“娶亲怎么着也得讲究个三媒六聘什么的吧?你这样子算什么意思?抢亲吗?” “三媒六聘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现在总不好这么风餐露宿的吧?”意思是,跟我回去吧,别在外面待着了! 我用眼神询问小兰的意见,她却只低着头不敢往前看,这丫头,胆也太小点了 我的眼睛在四周流转一圈,看有没有能突破的关口,或者有没有机会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 “我有噬毒的解药!”楚轻风在我耳边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 于是,我所有关于逃跑的想法一扫而光。解药?不是在诓我的吧?楚轻风许是看懂了我的想法,将手伸进衣袖中,掏出一个瓶子,“难道你没发觉最近身上的瘙痒少去了吗?因为我在你的食物中添加了这个!” 他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好像是从上回他以为我治病的名义占了我一堆便宜后,身上的痒感就开始逐渐少去,而且那些即将溃烂的地方好像也有愈合的趋势了。可是,这一切却由于我一心只想着尽早到达淮陵而被忽略了,因为我从来没想到会有人在暗中为我祛毒。(,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 第一百二十八章 莫名其妙的允婚2 楚轻风将瓶子塞回袖子里,满目深情(不知道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小兰),“可是,我现在还没有配齐解药,所以只能让你先委屈几天。” 于是,我和小兰被请上了一座八抬大轿,因为是我自己走上去的,所以看上去不至于那么狼狈,说实话,好像还挺威风的。瞧,有那么多人给我当着保镖呢,你说是不?而且这轿子里还熏过香,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弥漫在四周,我深吸了口气,缓解下紧张的思绪,说不定人家真的没什么恶意呢? 可是没多久,就感觉眼皮越来越重,鉴于多次被绑的经验,我很快明白过来,原来这香味有问题!但是发现的太晚,想屏住呼吸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我是被一根羽毛样的东西给挠醒的,见到眼前这个白衣翩翩一脸笑意的人就是一拳,但却没挥出去多少力气,所以我错失了一个报仇的绝佳机会。 “娘子你真狠心,醒来也不问声好就挥拳头了!”楚轻风摸着刚被我的粉拳碰到过的地方,一脸无辜。 我左右望了望,没人!“你叫谁哪?” “当然是叫你了,我的娘”一句话没说完,我的第二个拳头又挥出去了,这回他没想到,所以也没有躲闪,胸口正中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的人不?才多大会,就想着左搂右抱了。要是小兰听到了还不得误会死我啊? “噢娘子你打的真是真是太舒服了来,接着打!”楚轻风在床沿坐了下来,冲着我挺了挺胸脯。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客气是吧?于是掀开被子,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未来的妹夫,手刚一挥出去,就发现好像有哪不对劲,赶紧收回拳头。低头往自己身上瞧了瞧。咦?我的衣服什么时候被换的?拿眼睛在屋子里一通扫视,竟然没发现一个女的!也就是 “谁给我换的衣服?”我隐隐发觉不对。 “除了我还能有谁?”楚轻风非常爽快地承认了他的这个光荣行径。 我怒目而视。他依旧不怕死地说道:“反正都看光了。有什么了不起地。好像跟我也差不了多少”说这话地时候。他拿眼睛不停地在我胸前扫视。 我气地说不出话。“你你色狼!” “哎。娘子你叫我做什么?”楚轻风一副认真聆听地模样。 “你给我。给我滚出去!”相信这时候我地嗓门足够穿透万里长城了。 楚轻风起身。摆了摆袖子。笑道:“一天没吃饭气还这么足?真不愧是相国府出来地!”说到最后几个字地时候。他地人已经走到门口了。暴怒中地我根本就没心思去听他说些什么。 “夫人。您要不要先用点什么?” 我一抬头,发现我的身边正围着十多个美女,个顶个地都是肤若凝脂的美人,看的我都大半天没回过神,天哪。我是不是掉哪个皇帝的后宫头里去了? “夫人,夫人”一个甜美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叫唤。 “啊?你叫谁?”回过神,赶紧伸手摸了摸下巴,幸好刚才没丢人。这姓楚的还真懂享受,窝里竟然藏着这么多美女!个个都是天香国色,光是看看就够饱的了。 “当然是叫您了,夫人!”美人这一笑,跟杨贵妃有的一拼,虽然我不知道杨贵妃长的啥样,但她能把唐明皇迷地“从此君王不早朝”。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姓楚的让你这么叫的?”虽然在这个时代本人这个年纪基本上都是属于已婚的了,而且事实上本人应该也算是结过婚的。可是咋一听到这个称呼还是很不习惯。 我随便扫视了下屋子的四周,这是个相当宽敞的房间,地上一片雪白,就好像站在一颗没有一丝杂质的巨型羊脂白玉上一般,随便走一步都怕弄屋里的摆设极尽奢华之美,有很多东西竟然是我这个出身相国府地人都没有见过的。 在把整个房间都观摩个遍后。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拼死干上一辈子,也没有人家这一小偷来钱来地快!就是不知道这一堆美女是不是也是姓楚的给偷来的。什么时候得找机会问问他,不能叫小兰掉进这狼窝呀! “呃。没没有。”美人大概是很诧异我对她主人的称呼,一时没反应过来。 “夫人,这是奴婢在为您换洗衣裳的时候收拾起来地。”另一个巧笑如花的红衣姑娘走了过来,双手奉上一个托盘,那上面放着地正是我随身携带的一些物件,我忙一把抓过,心疼地跟个宝似的,主要还是那二十万两地银票,幸好没丢,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姓楚的给贪污掉。 “谢谢啊!”我边数着银票边道谢。 “夫人您客气了,这是主子吩咐奴婢做的。”好丫头,在给自己主子讨好呢! 我侧着脑袋问道:“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是的。”红衣姑娘将托盘收回,笑看忙着数钱的我。 那楚轻风刚才干嘛还骗我说是他给我换的衣服?这小子,存心找揍是不是? “对了,有没看到那个和哪?你们主人到底是谁?”我有一连串的疑问等待解答,楚轻风为什么要把我给弄这里来?难道真的只是想叫我过来喝他和小兰的喜酒?或者只是想给我配制解药?如果是这样,当初他干嘛要给我们使迷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好像弄错了什么事。 红衣姑娘职业性地笑道:“夫人您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该叫奴婢先回答哪个 “先回答第一个,和我同行的姑娘小兰在哪?”话一落地,我就看到刚从门口进来的小兰,见着我就直接扑了过来,看来受了不小的惊吓,“姐姐,到底出什么事了?楚大哥为什么要把我们带这里来?” 我拍拍她的肩膀道:“他不是说来接你跟他成亲的吗?不过”想说楚轻风看来不是什么好人,让她再考虑考虑之类的话,但一看到满屋子身份不明的美女,我还是忍住没说,试探性地问道:“请问,你们能先出去下吗?” 红衣姑娘轻声答应着,然后施了一礼,带着众姐妹离去。不过我还是不太放心,在没搞清楚状况前还是先不要说人家坏话的好,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门口偷听呢? 小兰一脸莫名,“接我?姐姐你说笑的吧?楚大哥要娶的人是你呀!” 手一松,一叠子银票哗啦啦地落了一地,“你你小兰忙伏身去捡地上的银票,“姐姐您没事吧?”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再次重复性问道,希望能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小兰伏身将银票全数捡起,交于我手上,“姐姐,您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您和楚大哥的婚事是您早就答应了的 我顿感莫名其妙,“我自己答应的?什么时候的事?”开什么玩笑?难道我这老忘东西的毛病又开始犯了?不是说噬毒只有初发阶段才会出现这种间断性的遗忘症状吗?我觉得我最近记性挺好的呀,就连三天前楚轻风顺手牵羊从一个小摊贩的蒸笼里拿走一个馒头的事我都还记得呢! 小兰貌似比我更加莫名其妙,“姐姐,难道您忘了,您的肚子” “我肚子怎么了?”没听说有啥毛病呀! “姐姐,小兰六岁就被卖进了撷芳殿做粗使丫头,这一待就是**年,见了来来往往那么多姑娘,自然要懂得一些”小兰说了一堆废话,就是没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答应楚轻风要嫁给他的。 “前儿个,我见姐姐总是动不动就干呕,问您,您又说是楚大哥所以,那晚小兰自作主张去找了楚大哥。”小兰看了看我的神色,脸颊绯红,吱唔着没再说下去。到了这个时代的人所谓的含蓄带来的后果。回想当日情景,如果观察的仔细点,我其实应该明白小兰的意思的。她一直吱吱唔唔地没问明白,晚上他与楚轻风的谈话,我也只是听了一半,可是我们俩竟然都这么默契的选择了以自己的猜测为准,所以我们的对话基本上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我以为是小兰跟楚轻风恋爱了,自然是不反对他们来往的,而小兰却以她在撷芳殿多年的经验认定我因为吃老鼠肉引起的连锁反应----呕吐,是因为怀孕了!而这个“孩子”的父亲自然是我口中的“姓楚的”!所以,为了防止我做个未婚先孕的妈妈,她非常好心地帮我跟楚轻风牵线搭桥,而我竟然也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就答应了楚轻风的求婚! 我还一直奇怪呢,为什么楚轻风从来不跟我谈小兰,还动不动就管我叫娘子,我原还以为是他闲着没事乱叫呢!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已经把我给当成准新娘了!这误会大的,我到底该怎么解释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神秘的楚府大院 夫人,您先用点膳吧。”红衣姑娘领着一群美人手\:而入。 “楚轻风在哪?你能帮我叫下他吗?”知道出了那么大的误会,我哪还有什么心思吃饭?连小兰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是,奴婢这就给您传话。”红衣姑娘转身招了招手,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莲步轻移,走了过来。红衣姑娘随便一示意,那侍女就明白,转身离去。 从刚才这一系列不起眼的小动作中,我发现,她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哪怕走路,一颦一笑都是相当专业,普通人家的侍女丫环是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素质的。 我没有嚷嚷着要出去,不管怎么样,这么大一个院子,叫楚轻风来见我,总比我去见他要容易的多。 我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是相当保守的,如果他只是因为出于责任(上次他那所谓治疗风寒的独家秘方----捂汗,弄的我们赤膊相对),才决定娶我的话,那就简单多了,只要我不计较就没问题了,可是如果出于别的什么原因的话,这个问题就比较麻烦了,因为人们对于这个婚姻向来都是比较尊重的,岂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 我到底怎么回事?这辈.子就跟结婚这码事杠上了是不是?先是那年在郊外遇到的山贼,再是华皓,还有禹翔,却没有一次是真正参加过的。对了,那个山贼叫什么来着?记得当时他还送了我一块玉佩呢,我看着那玉触手冰凉,夏天带身上就跟随身揣着冰块似的,所以,两次拍卖大会都没舍得出手。 “娘子,是.不是没我在吃不下饭啊?”刚想到一半的思绪被一个很欠扁的声音给打断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随即想到是自己犯错在先,这气势一下子就泄了下来,“你先坐下,我有事跟你说。” 楚轻风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惊讶不已,这大概是我认识他以来对他说话最为客气的一次了吧,瞧,这脸上还笑的那么甜呢,就是不知道在他眼里看来是不是像女鬼的成分居多。 “好,你说吧,相公我听着.呢。是不是想问问我有多少家产,多少个姬妾什么的?”楚轻风有模有样地坐了下来,还翘起了二郎腿,“放心吧,我家银子还是有的,不怕养不起你。你呢,虽然不是我的第一个女人,而且这姿色也不怎么样,但出于本人善良的心理,怎么着也该对你负责的,我会考虑把你放在大夫人的位置上,这主要还是得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我我我怎么碰到这么个不要脸地! “你到底有几个老婆?”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后悔了。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好像真地是在赞同他地话。 楚轻风一脸得意。作思考状。然后答道:“这个嘛。我倒是没算过。等回城后。我会叫他们一一跟你请安地。” 还一一请安呢。我差点就没把血给喷出来。这这这还是人不?连自己有几个老婆都不知道。偷人也不是这么个偷法呀!真当我急着要往他地老婆堆里钻哪? 我抚了抚差点被气地七窍生烟地胸口。强忍住怒气。今天怎么着也得把话给说明白了。“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需要你负什么责任!所以你根本就不用娶我!” 楚轻风闻言止住了笑容。半天没说话。然后我跟他解释了有关于这个误会地生成以及原因。我不知道他听明白没有。反正我解释了大半天也没见他回一个字。 楚轻风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般,把我浪费了一堆口水讲的内容一点也不当回事,抬手往后招了招,“红缨,过来伺候夫人用膳。” 红缨,也就是那个领头的红衣姑娘,托着食盘笑盈盈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哎,你到底听懂没有啊,我说我已经嫁人了!”我再度重申这个重要的问题。 楚轻风瞥了眼红缨手中的托盘,吩咐道:“叫厨房熬点小粥,再做点珍笋丝、虾仁海参什么的小菜来,夫人现在不适合吃这些油腻的东西。” “是。”红缨很识趣地走开了。 “哎,我说你” “好好歇着,一个月后,我要你做我最美丽的新娘!”说完不理会我的讶然顾自转身走了。 “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听没听明白我说的话?”眼见着楚轻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我冲着门口大叫道:“喂,你给我回来!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可是不论 叫嚷,也依旧没有换回他的一丝回应。 这姓楚的到底怎么了?是耳朵不好使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无视我这么重要的问题?要说现在的我吧,身上的红疹虽然退去了不少,但也是疙瘩起伏的。就说这脸上吧,也是红一块,白一块的,实在是看不出(web用户请登陆。16k.cn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cn) 有哪里吸引他的地方。况且娶了我还得费力找解药,这不是给自己找一堆麻烦事做吗?真不知道他这脑袋瓜子是不是进水了。 难道是我刚才说话太小声了,他没听明白?一个非常不合理的念头竟然就这样在我脑海里产生了。那我是不是要追上去再跟他说说清楚? 想到这,我赶紧提起步子,向着楚轻风离去的方向追去,却早已没了他的踪影,我拽过一个侍女模样的人问道:“知不知道楚轻风往哪跑去了?” 她瞧了我一眼,皱了皱眉,知道自己很失礼,我忙松开双手,她却只回了我三个字:“不知道!”然后顾自离去。 这是个相当大.的院子,大的我走了半天也没找着出口在哪,然后我惊讶的发现一个问题:我并没有被禁足!也就是说我只要找到大门,就随时可以出去!我为这个发现欣喜不已,谁管你姓楚的办多大的婚宴,我走我的,反正你们家老婆多的是,随便拎出一个顶上就是了。 也不知道小兰跑哪去了.,得尽快找到她,然后带着她离开。虽然楚轻风曾经说过他这里有解药,但要我用以身相许来换的话,我看还是算了。 楚府医药房.内. 楚轻风扫视着眼前这十多个自己带过来的配药师傅,这些人全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随便走出去一个可都是能在江湖上掀起不少风浪的厉害人物。“百手药王”的称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来的。 他正在犹豫,犹豫着自己到底.需不需要这样做。 主子不说话,周边的人自然.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大伙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在他们眼中,楚轻风虽然游戏各国,每走一个地方就换一个不同的身份,只为满足他好玩的心理。可是在正事上,他却是要求严苛,雷历果断之人,到底是怎样重大的事件竟然让自己主子这样精明能干的人都如此难以抉择?大伙均屏住呼吸,只待主子一声令下,好接受下发的任务。 “噬毒的解药配的怎么样了?”沉默了半晌,楚轻风才说了这么一句话,也叫在场众人松了口气。 一个白发老者躬身答道:“回尊主话,果不出您所料,那两块寒玉中的确含有圣水灵子,所以这解药想必不日即可配出!” “好,本尊再给你半个月时间,你要将她恢复到原先的模样。”说到这,楚轻风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划过一丝笑意,看的众人皆惊讶不已。 楚轻风惊觉失态,正了正神色,补充道:“还有,那个三叶草就别放了。” “可是,如果不放三叶草,就会让噬毒出现初发阶段的症状,这样”白发老者提出了异议。 “那就再加点白芜。” “这是!”白发老者虽有不解,却碍于尊主的威严,没再说下去。去三叶草加白芜,这配制解药的同时也配制了一味能让人忘记前尘往事的药物。 楚府大院内,一个身份不名的女人正漫天乱闯,企图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可是,诺大的一个院子却犹如布了迷阵般,就是找不着出口。 楚轻风笑看着这一切。薛宁还是宁雪晨?不管你是谁,以后这世上就只会有一个楚夫人薛宁! 楚轻风挥手招来一个侍女,“你告诉她,让她跟你去见小兰。” 红衣女子明白主人的意思,笑盈盈离去。 这院子难道还有鬼不成?怎么转了这么大半天就是没找着出口,难道还是座地下城堡?正当我转的心急如焚的时候,红缨出现了,奇怪的是,我竟然没发现她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难道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夫人,原来您在这哪,奴婢找您找的好辛苦!”红缨一脸的焦急。 “别叫我夫人,我姓姓薛,你可以叫我薛宁!”知道她这个“夫人”的意思,我怎么可能还继续心安理得地接受? “薛姑娘,小兰姑娘病了,您快去瞧瞧吧!”红缨焦急不已,也不曾跟我争辩这个称呼问题。(,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章 离奇落水 闻言立马停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问道:“小兰病了t的事?”我那会见她的时候不都好好的吗?我的第一直觉是,莫不是这红缨在跟我开玩笑吧? “刚才小兰姑娘不小心掉进了院里的池子,大伙把她给救上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小兰掉水里了?还昏迷不醒?那那有没在抢救?”意识到人家不是在开玩笑,我顿时心慌不已。 “府里的大夫已经在诊治了,只是一直不见醒来,又是高烧不止的,您还是赶紧过去瞧瞧吧。” “那你赶紧带我去呀!”意思到事态的严重,我提起步子就开始小跑。她一小姑娘怎么会懂水性,想来刚才定是凶险万分,我这个当姐姐的也真是糊涂,竟然没看好她,让她就这么乱闯乱撞的。虽然已是初春时节,但池子里的水怎么说也还是冰凉如刀子的呀,小兰一个姑娘家怎么受的了? 红色的雕花床.上,躺着一个昏睡中的美人,脸颊绯红,犹如醉酒后的沉睡般,但是一接触到她身上的温度,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少说也得有四十来度吧,难道他们一直就没给使用降温措施吗? “有没有给她用什么药.?”我转身问这屋子里一众手忙脚乱的人。 “用了,可.是,药没吞下去就被她给吐出来了。”红缨手里头正端着半碗刚熬好的中药. “给我,去给我弄一盆温水来,还有,找几块巴掌大的冰块,用油布包起来,再找些平时不用的布过来。”怎么着也得先把这温度先给降下来再说,这中药起效慢,莫说现在不知道能喂进去多少,就是真喂进去了,谁知道这烧什么时候能退? 大伙虽然不知道我要这些东西.来做什么,但在红缨的示意下还是应声准备去了。 我支开屋内众人,在这个医.疗技术落后的时代,我只能先用这个相对简单的方法来给小兰进行物理降温。用温水擦浴,再用冰袋敷大动脉降温。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再说,这个方法在现代还是比较实际便捷的,就是不知道用在小兰身上管不管用。 忙活一.通后。我累地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一个冬天没活动。四肢都有点麻木了。 “你们一个个是干什么吃地?那么大一活人竟然就给掉水里了?”门外传来一阵相当悦耳地斥责声。 “奴婢该死!”红缨率着众姐妹伏地认错。 “宁儿。我这刚一回府就听说小兰姑娘落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轻风推门走了进来。丝毫不觉得自己地这个动作是非常不礼貌地行为。我赶紧转头瞧了瞧。幸好刚才把小兰地被子给盖好了。不然就给这色狼白捡了便宜。 “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好好地一院子。挖什么池塘?你挖池塘倒也罢了。也不知道给弄个警示牌什么地。不弄警示牌什么地倒也罢了。你好歹也把池子里地水给弄少点啊。一个家里地破池子。灌那么多水做什么?”我一口气数落完毕。骂地楚轻风哑口无言。 呆楞十秒。传来一阵击掌声。“宁小姐伶牙俐齿。果然名不虚传!”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宁小姐?”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如果是这样,那他将我困在这的目的难道是 “呃,我是说宁儿小姐,咱就听你的,来人哪!去,叫人把院里的池子给填了,谁挖的这坑?不是留着害人的吗?”楚轻风竟然就真的下令叫人将那害人的池塘给埋了,倒弄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本来就是随便发的一牢骚,没想到他竟然还当真了。一般大户人家都会在自家的院子里弄个池塘,养些鲤鱼什么的作观赏用,瞧着院里的样子以及这一堆的仆人,想来这姓楚的多少还是有点家世的。 大兴的一些大户人家我基本上都知道些,除了因为爹的关系和一些朝中大臣有些往来外,这主要的还是八戒同学的功劳。在他的别院任教那段时间,他可是把京城一些整天闲着没事的官家以及富家子弟都给招罗来了。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其实男人也不落后,没五百,至少也有三百吧。你说这一天要是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只鸭子在你面前讨论着谁家有钱,谁家娶了个漂亮媳妇,谁家什么什么的,想要不知道这些重大新闻都难! 可是对于这个楚家,我却一无所知,只知道在古龙 里有一个叫楚留香的风流人物,而且很巧,他们都是t人。不过此“楚”跟彼“楚”在气质上就差了一大截。瞧人家偷的,什么白玉美人啊,九龙杯啊,全是稀世珍宝,不像他,连人家小贩一馒头都偷! “你到底是谁?”这是一个隐藏在我心中很久的问题,以前他只说自己是一个江湖流浪者,我还真信了,可是流浪者能有这么好的院子,能有这么一堆佣人伺候着吗? “你觉得我是谁?”楚轻风不答反问。 废话,我要知道还能问你?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我大胆猜测道:“你不是大兴子民!” 楚轻风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被掩饰下去,依旧装作不经意般轻笑道:“何以见得?” “这点可以等.会再讨论。先让我猜猜你到底是哪国人。”楚轻风点头表示同意,看来他很有兴趣参加这个猜谜游戏。 “西蒙乃大漠风沙之地.,以狩猎和畜牧为生,所以族人大多精壮黝黑,性粗犷;圣女国地处沿海地段,国人大多以与水生动物感情甚笃,且又是以女性为尊,男人自然性懦些;对于淮陵,我知道的虽然不多,却也晓得那是一个算的上是文明的国度,只是由于祖训的问题与我朝杜绝了来往,这对大兴来说其实是个不小的商业损失。”我分析的很慢,边说还边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当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嘴角扯了一个轻微的弧度,几不可见。 “我猜,你.是生于圣女,长于淮陵!”这个猜测,是刚才通过他表情散发出的讯息找到的,这是一个相当精明的人,多余的表情一个也没有,若不是联想到平日的观察,我根本没办法作出这个大胆的推测. “何以见得?”又是相同的反问句。 “猜的!”我也给你来一个哑.谜,让你自己猜去。反正我已经有七成把握自己猜对了,不指望你会自己承认什么。 我现在主要是想知道他在大.兴,到底是何意图?奸细?还是一个纯粹的旅游爱好者? “主人.,白虎使者求见。”红缨在门口轻声禀报,打断了我们正在讨论的话题。 “恩,你让他在前厅等着!”楚轻风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回头笑看着我,“小兰这样子,你一时半会也是没办法走的,不如等她病好些再说。别忘了,我还答应过你,要给你噬毒的解药!” 他说让我走?什么意思?难道他理解了我们的这个误会?或者其实他本来就不想娶我,真的只是出与责任才勉强答应的?姓楚的,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在心里腹诽你了!虽然你好色,又好偷,见着漂亮姑娘眼睛就跟着转,见着好东西就喜欢顺手牵羊,但你至少还够朋友,才认识这么些天,就为我找这么麻烦的解药,现在想来,其实你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我怎么早没发现你的好呢? “很感动是吧?现在后悔还来的及!”楚轻风得意不已。 我赶紧收回注视的目光,又给这家伙找到耍帅的机会了,我推了推他,“赶紧走吧!别瞎耽误那什么白虎的工夫!” “我今儿个就算让他等上一整天,他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楚轻风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感觉他有一种傲视天下的气质。 远远地看见他跟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进了屋子,在转身的瞬间,我注意到了那男人奇怪的面具,好像是一个动物,但是相隔太远,我没办法看清那到底是什么动物。我想追过去看个究竟,但是在距离那屋子五十米距离的时候,被凭空降下的两个冷美人给拦住了。 我只好回屋子继续守着昏迷中的小兰。这期间,红缨除了个我端来小兰的药水外也把我的药给顺带端过来了。虽然我真的很讨厌喝药,但是当一个人渴望生存的时候,这么点苦自然就不算什么了。 在床沿趴了一夜,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探小兰的温度,看来退了不少,也不知道楚轻风叫的大夫管不管用,应该说是他们开的药管不管用,如果管用,小兰今天是不是就应该醒过来了? “薛小姐,您起了吗?”红缨推开房门,先是往边上的那只作陪护用的小木床上望去,发现没人,才往我这边走来。“看样子您昨晚一夜没睡。”(,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一章 疑心 也不是,眯了一小会。”我理了理杂乱的头发,顺)]好被子。 “您先洗漱下,用些早点吧,换奴婢来照看小兰姑娘。”红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眼睛在屋子四周扫视,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东西。 “姐姐” 一句微弱的叫唤声传入耳朵,我赶紧扔下手里的毛巾,一把就扑了过去,激动万分地抓起了小兰的手,“小兰,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可是却听不到丝毫回音,她的手也是软弱而无力,奇怪,难道刚才是我听错了? 我一看红缨正站在床沿,试着问道:“你刚才有听到小兰在叫我吗?” 红缨非常确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啊,小兰姑娘这不是还没醒吗?怎么可能说话呢?薛小姐,您是夜里没睡好,听错了吧?” 想想也是,许是真的自己精神不济,出现了幻觉吧,人家同在一个屋子,还离的那么近,如果小兰真说话了,她怎么可能听不到? 我的心顿时就凉了一大截,小兰再不醒,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很有可能就醒不来了?她那如花的年纪难道真要葬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吗? “薛小姐,这是您的药。”红缨把碗递到我跟前,我随手抓过就直接往嘴里倒去。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点也没觉得苦,还有什么东西是比亲人生死不明这个消息更苦的呢?小兰是我离家以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也可以说是现在最亲的人,她的淳朴和善良都是这样的惹人疼惜。 红缨端着空碗满意的走了,我打来水替小兰洗了洗脸,再想办法把药给她灌下去。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眼皮不停地往下沉,最后终于坚持不住,找了靠窗的那张小床打算小眯一会,只是没想到,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一夜。梦里感觉有人住着我的手,在耳边轻声低喃着什么。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小兰一脸憔悴地站在我面前。我盯着她打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将她紧紧拥住,“小兰,你醒了?” “是。姐姐。是小兰害您担心了”小兰语带咽哽。 多善良地姑娘。醒来第一件是不是操心别地。就光操心是不是害我担心了。 “没事。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泣。才这么点时间。就感觉她瘦了整整一圈。脸色苍白地可怕。良久。我才松开她。“傻丫头。你真是吓死我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那么大地池子你也掉地进去?” “小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好像是被什么给拌了一脚。就给摔池子里了。”小兰说到这。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大概是联想到那冰冷地池水了吧。 这丫头也够糊涂。连自己怎么掉水里地都不知道。绝对是属于那种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地糊涂虫。 正说话间。有人推门而入。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就是不知道进人家房间前要先敲门呢?虽然这是你地房子。但好歹也是我们两姑娘住地吧? “哟,小兰醒了?”楚轻风似乎并不意外小兰的苏醒,看样子已经躲外面偷听不少时间了。 “恩。”小兰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落水那会,试图回忆起什么。 楚轻风将空着的那只手往空中一伸,随着一记关节轻响,两个提着药箱,大夫模样的人推门而入,“主人有何吩咐。” 楚轻风往小兰身上一指,道:“你们去给小兰姑娘把把脉,记住了,要看仔细点。”他故意把仔细两个字加重了语音。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刚才光想着和小兰痛哭流涕的,都忘了叫人过来给小兰仔细检查检查了。呃,看在你还能有这心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这个私闯闺房的问题了。 我被以妨碍看诊为由给带到了外室。 “来,先把你的药喝了。”楚轻风放下一直高举着的手,那托盘上面正安放着一个药碗,刚一放到我面前就闻到那股刺鼻的中药味了,我皱着眉头小声问道:“能不能少喝点?难道就没有一次性解决的药吗?”这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小兰不晚点醒来呢?那样,兴许我就能跟昨晚似的,什么时候把药给喝完的都不知道。 楚轻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能,你要相信‘百手药王’并不是徒有虚名的。” “百手药王?”我向着那两个替小兰看诊的人望去,其中一个年纪长点的,白发须眉,却有一股仙风道骨的 楚轻风回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竟然连江湖上赫赫药王都收在他的帐下,那这楚轻风的身份就更值得怀疑了,他隐藏在大兴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再度在我脑海里浮现。 “怎么,是不是想要我喂你喝啊?”楚轻风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碗,一鼓作气就给喝了下去。 楚轻风的眼角带笑,好似早就猜到般,伸手将我嘴角的残余的一滴的药水给擦去,“我已经配齐噬毒的解药了,但是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里你必须按时吃药,知道吗?半个月后,你要走要留,自己决定。”很少看到这个男人用一本正经的样子在跟我说话,竟然还觉得很不习惯。所以我只呆呆地哦了声,刚想到要问的话也一并给忘了。 我何其有幸,得此诸多良友! 经检测,小兰的身体已经完全渡过危险期了,只是,到底是经历了一场重风寒,体质恢复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五天过去了,小兰的身子倒是好了许多,倒是我,又开始动不动就忘事了。就跟噬毒刚发作那段时间似的,一些原有的记忆开始一点点在我脑海里消失,我只有努力回忆,才能不让它忘记。我开始害怕,怕自己真的有一天变的谁也不认识了,那我该怎么办?我并不惧怕死亡,因为死亡并不是意味着生命的结束,只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 可是,遗忘,却能叫我心生恐惧。一个不知道自己过去的人该是怎样的悲凉? 我向楚轻风提出了疑问,他告诉我这是解毒的必经过程,只是暂时性的,很快就会好。但我还是很不放心,所以找了个本子,把自己以前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每天看上三遍,加强记忆。 “姐姐,有件事小兰觉得很奇怪,但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些天小兰病是好了,可一直见她眉头深锁,问她也都不说,好像是在回忆什么事。 我扔下手里的日记本,“有话就说,这些天吞吞吐吐的样子,我看了就犯愁!” 小兰跑窗口瞧了瞧,确定没人,才将门给关上,伏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姐姐,这个问题小兰一直很奇怪,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前几天落水,总感觉身后有人在推我,这些天一直在努力回想,可就是回想不起来当时是怎么个情况,但小兰还是觉得这件事很怪异,这个楚大哥也是身份不明的,咱们真的能相信他吗?” 其实小兰说的很隐晦,没有直接将她的怀疑给说出来。我知道她是想说会不会是楚轻风或者是他的人将她推入池中的?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小兰落水,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或者他们只是想把我给困住?可是没道理啊,我一个本就不会武功的人,落在他们手里,想要逃走也是不可能的,又何需如此麻烦? 但是小兰的这个疑问还是在我心里引起了不小的波动,从此我见楚轻风,就多了一丝防备,对于他给的药也能躲就躲。迄今为止,他连自己是谁都不愿意袒诚相告,如果他真的是我朝夙敌,会不会是想要用我来威胁禹翔,想到这,我立马为自己的轻信后悔不已。 会在背后暗算别人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然后,卫谦带着我们拼命躲着楚轻风的情景也再度浮现在我脑海里,这个一再被我遗忘的人,在回忆过去点滴的时候,终于被我想了起来。在我十五岁那年,由于看不惯一群强盗在抢一个农夫手上的鸡,出言打抱不平而被他们顺带给抓上山后,在那土匪窝里遇到的唯一一个好人。 那时候的他憨厚老实,没有一点土匪的样子,如今见他,却像是换了个人般,不芶言笑,治下威严,害的我竟然一点也没将他认出来。现在想来,或者他其实早就已经认出我了。 不管怎么说,卫谦比这油嘴滑舌的楚轻风要靠谱多了。 当对一个人产生怀疑的时候,你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他像贼,这话一点不假。所以我和小兰趁着夜深人静,背上自己的包袱,开始寻找这院子的出口。但是找来找去,却始终没找到一扇看的上去像门的东西,怪了,难道他们还把门给开天上了不成?我也终于明白楚轻风任我在院子里行走的原因了,连扇门都没有,他还用的着担心我逃走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到底谁才是色狼? 于小时候多次爬墙的经历,我把目标给锁定在了一丈t+上。小兰不比青青,没有她那样好的轻功能带我飞出去,所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回屋将床幔上的钩子全数取下,一共四个,绑一起,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然后把所有床单被褥还有窗帘什么的全给拆了,拧成一股绳子。当做好这些准备的时候已经到夜里两三点了。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我发现这里晚上根本就没有巡夜守夜的人,所以我和小兰带着家伙再度出屋了。 “姐姐,这个真的能行吗?”小兰望着挂在墙壁上的绳子,犹豫不决,别说她了,连我自己看着都有点怕怕的,不知道会不会爬到一半摔下来,但是现在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怪就只能怪咱们自己没用吧,咋就没个先见之明,学个轻功什么的呢? 为了稳住这丫头,我还是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做的东西绝对扎实!要不,你先看着我爬,学着点?” 至少对于这个爬墙,我还是比较有经验的。小时候为了偷跑出去,不知道琢磨了多少个法子,当然,家里的床幔钩子什么的也不知道被我给弄坏了多少个。为了这个,爹还不止一次的数落卖钩子的张老板不实诚,看上去挺新的东西,没用一个月就断成了两截。 至于我嘛,这个屁股自然也是没少吃亏的,经常到快落地的时候,不是绳子断了就是钩子断了,所以后来,我强烈要求青青一定要学好轻功,这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我爬墙的。 “恩,姐姐先走。”小兰虽然有些害怕,但见我语气如此自信,还是立马就打消了顾虑。我抓起自制的绳子就开始往上攀爬。虽然年纪长了,但这身手可是一点都没退步,抓上这绳子,别说有多亲切了,竟然轻轻松松地就到了围墙的外侧。只可怜了小兰,那么老实巴交的姑娘家怎么会懂这些个不入流的东西,自然是吃了不少苦头,两只手都磨破皮了,临落地的时候还把脚给崴了。 没办法,我只好先将她安置好了,再去寻找出路,不过,为什么我看来看去这地方都不像大街?似乎还是个院子? 就着即将褪去的月光,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凭着感觉行走。不远处,一个屋子里正闪着微弱的灯光,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 初春的凌晨凉风阵阵,我缩了缩脖子,为防爬墙的时候多个累赘,我没有穿厚重的外套,这个时候才发觉挨冻其实并不比活动不便来的舒服。 我趴在门外瞧了又瞧,里面只点着一只小蜡火,但似乎没人,因为我叫了几声都没有人答应。既然是屋子,那里面总有些生活用品吧?我在想是不是还有棉祅什么的可以给我和小兰一人来上一件?糟糕,跟楚轻风在一起久了,我也动不动就想些个顺手牵羊的事了。不过呢,我刚才已经叫门过了,应该就不算是不问自取了吧?要不,咱再给人家扔下张票子什么的?也好显得咱比姓楚的清白不是? 这么想地时候。我就已经这么做了。 而且很巧。人家根本就没关门。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一进这屋子。就有一股暖流扑面而来。顿时驱散了身上地寒意。这种感觉很久不曾有过了。以前在禹翔宫里地时候有这种地暖。类似于现代地空调。整个屋子没有一丝寒意。这种感觉让我迷恋不已。特别是经过了一个严冬风餐露宿地考验后。就更加贪恋这种温暖了。 这个时候。我非常怀念现代地手电筒。屋子里地烛火小地可怜。根本就看不清楚东西放在哪。只能分辨出一个大概地轮廓。 呃。额头碰到了个什么东西。伸手一摸。初步断定这是一个温暖地肉墙。我再摸。进一步断定这是一个人地胸脯。再往下呃。貌似摸错地方了。最后。我可以非常肯定地说。挡在我面前地是一个非常健硕地男性躯体。 什么?有人?我吓地倒退三丈。却被一把给抓了回来。 “啊有色狼!”我扯破喉咙大叫。拼命挣扎。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三更半夜的,闯进楚某人的房间,还将在下的身子都摸了个遍,到底谁才是色狼呢?” “我我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哪有地洞啊,给个我钻钻! “走错地方能爬过院墙走我房间里来?”对方显然不 然伸手将我的腰间搂住,“或者,宁儿你是专门来找 我终于分辨出了声音的主人,借着微弱的灯光,大致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我,我咋就没找好地呢?那么多的房间怎么就给撞到他屋子里来了? “对不起,我是真的走错地儿了,你忙您的吧,我先走了,再见!”话虽这样说,可人家就是不松手,我往哪走去?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楚轻风貌似很赞成我的这个错误继续发展下去。 “你你给我放手先!”我很明显地感觉到来自于他体内的**,顿时慌乱不已。老天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学人家偷东西,哪怕是思想上的偷窃也不敢了!就算要惩罚也别来的这么快啊,我东西都还没到手呢! 楚轻风还当真听话地将手松开,可我还是没办法逃走,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被他给逼退到了墙角,而他,好像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开始疯狂地想念青青的好,如果她在,就可以把眼前这个人打成个肉饼,虽然不一定能打过他,但至少能给我制造逃跑的机会。 “宁儿,你要对我负责!”楚轻风低着头,好像还一副满脸委屈的模样,“我都被你摸光了,你不能就这样扔下我不管的!”可恶的是,我竟然还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诱人,幸好屋子里黑,他看不到我的表情,不然就丢脸丢大发了。 我扬了扬脑袋,理直气壮地回道:“大男人的,摸一下怎么了?还能少块肉不成?” 楚轻风直接傻眼,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一个姑娘家的竟然还能说出这样不害臊的话,而且还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的,可是他没想到本姑娘本就是个另类!这些话算什么?要不是这些年经过老爹的严厉教育,在他们看来更为出格的话我都说的出来! “恩,有道理!”楚轻风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状似一本正经地建议道:“那你接着摸!” “我我我没那嗜好!”我绝倒!什么叫我接着摸?那是意外好不好?说的我好像故意吃人家豆腐似的,谁叫你半夜没事不睡觉在屋子里瞎转悠啊?你瞎转悠倒也罢了,干嘛不把灯给点亮点?你要是把灯点亮了,我至于这么乱闯乱撞的吗?所以,归根究底,这个主要责任还是在你自己! 话虽这么说,但我也只能在心里把他给骂个十七八遍的,却不敢嚷嚷出来。因为我发觉我们俩的距离很近,近的能听见彼此心跳,而且姿势也很暧昧,万一我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人家兽性大发,我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个可以慢慢培养的。”他的热气呼出来直接传到我脸上,感觉痒痒的,“像我这么完美的身材可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说着,他还顺势展示了下他那男性特有的肌肉,看的我脸红不已。 想当年王婆卖瓜的时候也不带这么自夸的! 楚轻风伸手在空中击了三掌,屋子里顿时变的亮如白昼。我被这突来的光亮给刺的睁不开眼。闭着眼睛适应了会,终于能看清四周了。 眼前的人,衣衫半解,只一件薄薄的外套披在肩上,下身穿着件雪白色绸缎裤子,宽大而松软地贴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楚轻风抢在我转身逃跑之前将我给拦住了,他就这样,披着件薄纱外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并没有慌乱地大叫,或者是遮上自己的双眼,装平常姑娘家的羞涩,他似乎也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也没有要将衣服穿回去的意思,就任由这样春光外泻。 既然人家都不介意给我看了,我还有什么好躲闪的?于是干脆抬起头与他直视,“这么好的身材你还是留给别人慢慢欣赏吧,我没那兴趣!”很佩服自己,在这种心砰砰乱跳的时候,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地说话。 “哦?难道宁儿你有什么问题不成?”楚轻风语带挑衅。 “谁说的?”我本能地开始出言反对。 “既然没问题,又怎会对着我这样一个充满诱惑的身体而不为所动呢?食色性也,我想男女皆是如此!”楚轻风的身子越靠越近,再度将我逼至墙角,貌似他们家的墙今儿个就是专门为我准备的,真恨不得直接钻墙里头去得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动机 深吸了口气,正了正神色,“哼,想要诱惑我?你还”怎么感觉自己正被带着往一个挖好的坑里跳呢? 楚轻风哧笑道:“哦?差了点?也就是差的不多了?那是不是说明宁儿已经快要被我给诱惑了?” 我,我,真是秀才遇上兵了 “哼,想的美,你和我们家相公比,可差的远了!”我故意加重了“相公”两个字。 “是吗?可是,我没听说宁儿已经嫁人了呀!”楚轻风把头给低了下来,眼睛直视着我。 “那,那只是你没听说而已,我成亲还用得着跟你汇报吗?”我瑟缩到墙角,已经退无可退了。 “婚礼上没有见到准新娘,是不是就说明这个新娘本身就不想嫁人?” “不一定!也许是新娘不想拖累新郎,或者,是有自己的苦衷。”心里忽然有一种针刺的感觉,我这样不负责任地逃脱是否给禹翔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楚轻风直起了身子,一脸不屑,“那就是新郎的不是!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不能称之为男人!”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我将他一把推开,心中郁愤难当,我承认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在我心中至少都是值得珍惜的回忆,我不允许任何人去诋毁他的一切。 楚轻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身子转了过去,“哪怕他杀了你的兄嫂、侄儿,你也不恨他吗?”说这话的时候,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个在为自己亲人讨伐的人。 “不。不会地。我大哥死于狱中大火。跟他无关!”我极力争辩。 “别再骗你自己。其实你已经信了。”楚轻风毫无保留地话深深地将我刺痛了。这两个多月来。我一直强忍着不去联想这个问题。也把这个当作是禹翔登上皇位所要经过地必然阶段。当作是大哥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好正确地支持对象所造成地后果。 可是。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问我。哪怕禹翔给一个小小地恩赦。贬为平民或者流放千里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死呢?我感觉双腿软弱无力。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楚轻风轻叹一声。低声自语道:“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一个华瑞!很快。你就不会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了。” 良久。我才将心绪恢复平静。正了正神色。起身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楚轻风也不再上前将我困住,看也没看,往后一倒,就直接躺在了一张贵妃榻上。 “那你到大兴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心中疑惑重重。 “玩!”只简单的一个字。 “只是玩?”开玩笑!谁会相信这样的回答? “还顺带着看了场热闹的夺位大战。”楚轻风说的漫不经心,只一会时间,手里就多了一只茶盏,可是我竟然不知道他是从哪端过来的,如此高深的武功绝非常人所能拥有! “你是华皓的人?”我试着猜测,莫不是替华皓报仇来的吧?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支使的了我!”楚轻风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傲气,甚至比当年的禹翔更加自信。 “难道你是青龙会的人?”我想到了那天在客栈听到的有关于大伙对青龙会的传言。 楚轻风并没有否认,难道我竟然猜对了?可是,如果他只是一个江湖门派的领头人,又怎会和朝堂上的事有所纠结?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了,今天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楚轻风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我壮大胆子朝着他走去,“让我猜猜你的动机。江山、金钱还是美人?到底什么才是你最为缺少的?” “都缺,或者都不缺!”楚轻风的话模棱两可,摆明了不想被我套话。 “你身边并不缺少美人,而且我朝似乎并没有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的美人,所以我基本上可以将这个理由排除;金钱嘛,看这院子就知道你并不缺钱,不然也不可能请的到千手如来金机子来替你建造这么个没有(web用户请登陆。16k.cn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cn) 门户的院中院;虽说是个男人都爱江山,但我却知道你是个喜好自由的人,又怎会为了手中的些许权利将自己困在那高高的围墙之中?”如果这些理由都不是,那才是最可怕的。 楚轻风顾自品着茶,沉默了好一会,才将眼神在我身上流连,“你怎么就知道大兴没有值得我大动干戈的美人呢?” “因为你的眼神出卖了你!”我可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引的一个 爷千里追寻,楚轻风的身份已经摆在那了,虽然不是tl至少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哦?何以见得?”此时的他早已收起玩笑的心态。 “难道是为了复仇?”我也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那禹翔岂不是很危险?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觉察到他的身边正隐藏着一个如此强大的敌人。 楚轻风的眉角轻皱,但很快被笑容所掩盖,“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宁儿竟然对我了解的如此透彻!还不承认你对我有意思?”才一会时间,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我都怀疑刚才眼前那个满脸凝重的人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察言观色是父亲从小就教我的本事,想不了解的透彻些都难!”那个从小就教我一身本事,却没有一件能叫我真正学进去的人现在早已化作了一堆白骨。耳边再没了父亲那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声以及那爽朗而又温情的笑声。 “如果兄嫂的仇不足以激起你的恨,那么你父亲呢?他的死你也无动于衷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楚轻风整个人已经飘到了我跟前。 “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我紧紧抓住楚轻风的衣襟,双手不住地颤抖。 “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吗?”楚轻风并没有将我的手从他的衣襟上拿开,此时的他,一脸哀愁,像一个思念母亲的孩子,短短几分钟,我就见识到了这人的多面性,叫你根本就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虽然我喜欢听故事,但却不喜欢在这种紧要关头听什么莫名其妙的故事,未曾出言反对,楚轻风就已经娓娓道来,“从前有一对年轻的恋人,他们很相爱,爱的忘乎生死,可是却遭到了双方家长的强烈反对” 这个问题在封建社会比较常见,大多是由于门户的问题,而且基本上都是富家女和穷秀才的故事题材,百试不爽。 “后来,他们私奔了,在异国他乡生育一对儿女,可是,快乐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就被双方父母的势力给盘查出来了,结果”说到这,楚轻风忽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结果怎样?”我追问,可别故事说到一半来个且听下回分解啊! 沉默,长达三分钟的沉默。 “后来,那对恋人死了,因为他们的行为触犯了所谓的祖训,可是他们的孩子却被带了回去,接受那个家庭所带给他们的一切荣耀和屈辱!”说到这的时候,楚轻风拳头紧握,脸上却是没有一点表情,这时候的他变的既陌生又可怕,我忽然开始后悔留下听取人家的秘密了。 “最讨厌这些所谓的祖训,拆散了多少可怜的有情人?”我开始愤愤不平,更联想到了我那英年早逝的大哥和未曾正面相见的大嫂。 看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还是比较有共同语言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开始眼花了,我竟然从楚轻风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叫做感激的表情。 只是,我在想,难道他就是那对苦命恋人的孩子?那么我开始努力回忆那个曾被讹传跟禹翔通好的淮陵公主,但却始终没办法回忆起她的模样。 “那个女人,我亲眼看见是那个女人将我的爹娘逼至绝境!”楚轻风显的很激动。 “哪个女人?”我心里已经有种预感了,“或者你是要告诉我,其实她才是下令杀我父亲的幕后凶手?” 楚轻风没有回答我,他在整理他那骤然紧张的思绪。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在我心中一度被尊崇的老人,又何以会做出这样狠绝的事? “江山!”只短短两个字,却叫我体会到了其间的诸多无奈与辛酸,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打江山而抛头颅,洒热血,又有多少人为了守江山而弄的兄弟情绝,亲人离散? 她为的是她夫家的江山,她必须用她的狠绝来守护住她的孩子和江山,我有什么理由可以怨她呢? 我平缓了下情绪,继续问道:“那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救我那傻妹妹。”此时的他眼里满是宠溺,也可以说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自信,“我知道她一定还活着!” 楚轻风的目的已经逐步明了了,我问道:“你想用我来要挟他?那为何迟迟不曾动手?”而且还如此有闲心跟着我们一路南下,餐风露宿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灵犀 轻风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寂,“因为我发现我妹妹并不)e里。” “所以你想跟着我试探情况,可是却发现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忽然有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很不舒服。 “不是的,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再度为自己的轻信而后悔。 “因为我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你。”楚轻风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我竟然想不出一句反驳他的话 “从小到大,我不停地将自己埋没在酒色游戏之中,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拒绝我,包括身体上和权势上一切诱惑。可是,我发现,只有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才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没有一丝包袱。” 我分不清眼前的人说的是真是假,甚至不知道是敌是友。 “是因为我拒绝了你吗?”我笑这些男人们所谓的自尊。 “你觉得我会为了跟你怄气冒险去做这么多吗?连夜往来西蒙,只身闯入皇宫,盗取沙漠之瑰,动用青龙令牌,遍寻圣水灵子若非为了你,我又何必自暴身份?”楚轻风步步紧逼,再度将我避退至墙角,“我可以给你的比华瑞多的多,是皇后的身份还是无拘无束的自由?是奇珍异宝还是满门的荣耀?只要你愿意,所有我的一切都将是你的!” 他这算是跟我谈交易吗?是不是接下去就该说,前提是,你必须要回去帮我做卧底?我可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随便三言两语就能被哄的死心塌地的,两世的记忆以及家庭的一次次变故已经叫我看透了人世的虚伪与悲凉。 我抬起眼睛与他直视。“我很感激你为我做地一切。但是。如果要我用回忆来换取芶活地机会。我觉得不值!” 楚轻风眼里闪过一丝讶然。或许是惊讶我何以会知道他地阴谋。或许。是惊讶于我地坦然与无谓。他地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我说过。没有人能够拒绝地了我地诱惑。包括权势和身体。而且。今晚可是你自己闯进我地房间地。” 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从他地眼里看到了一种叫做**地情愫?我竟然忘了。他不是君子。从来都不是!他没有子扬地风度。没有上官玉地痴情。有地。只是他地骄傲与自私。我竟然低估了一个男人地征服心。 我地手已经摸到了墙角地瓷器。准备跟他来个殊死搏斗。就在这时。外面天空中传来一声长啸。楚轻风脸色微变。放下我匆匆离去。我松了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地感觉。房门没有锁。我将头探了出去。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我缩了缩脖子。左右张望了下。没人看着。抬眼见东方已经开始泛白。才猛然想起小兰竟然在屋外冻了一夜。 脚下一声脆响。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把白玉短萧。眼睛在院子里扫视了一遍。也没见有人路过。于是我弯腰将其捡起放入袖中。来到原先分离地墙角。却早已不见了小兰地踪影。 “薛小姐。小兰姑娘已经回屋歇着了。您是在主子屋里安歇呢还是回原来地屋子?”红缨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眼角带着一种明了地笑。 “带我去见小兰!”开什么玩笑,留在这不等于与狼共舞吗? “那您先把眼睛闭上吧。” “什么意思?”在我还没弄明白她的用途前,就见自己已经被抓着飞到了半空中,风刮的眼睛难受的很,我赶紧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回到原先的屋子,我看到小兰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借口将红缨给请了出去,摸出怀里的白玉萧,放唇边轻试了试,音质非常好。 以后的数日,楚轻风没有再出现,而小兰和手中的这只白玉萧就成了我最好的伙伴。 “姐姐,你吹的真好听。”小兰趴在窗前,一脸迷恋着瞧着我,到底还是个孩子,对危险还没有足够的警惕和担忧。 我放下手中的玉萧,在她面前晃了晃,“小玩意罢了,要不要姐姐教你?”这些天真是郁闷透了,总共就没见着几个活人,想逃吧,转来转去,就在院子里头,跟进了迷阵似的,试过几次后,我就基本上放弃了。一有空闲,就把以前的一些事情记录下来,因为我拒绝了楚轻风提供的解药,我怕自己迟早有一天毒发身亡,总得先留下点什么吧?前段时间写的日记本丢了,不知道是不是丢在楚轻风的屋子里,我也没敢去要,只得重写一份。 “来者何人?胆敢闯入我青龙尊者的住处?”是红缨冰冷的斥责声。 “在下无意打搅,只是刚巧路过,听闻贵府萧声传出,许是故人在此,特来拜访!”这样熟悉的语气,这样富有磁性的声音,近半年未见,我却依旧能轻易将其分辨,他来了,他竟然来了! 我想冲出去,却发现房门怎么也打不开,“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上的锁?” 小兰也是一脸莫名,跟着上前撞了撞房门,也是打不开,“来人哪,快开门!”此时的小兰显得有些慌乱了。 “我派从无抚弄乐器之人,公子必是耳听有误,几位请回!”红缨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 “我在这,禹翔,我在这里!”我使劲拍打着房门,大声叫唤。 “吹萧之人许是府上贵客,在下已经寻访良久,望姑娘能够行个方便。”禹翔已经有些许不耐了。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公子若还不走,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红缨拔剑的声音那样清晰地传入耳中,可是外面的人就好像根本没听到我的叫唤般,没有一丝回音。 “大胆!”有侍卫出言喝斥,却被禹翔给阻止了,“既如此,许是真的在下听错了,打搅之处,还望见谅。” 有刀剑回鞘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平静。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竟然听不到我说话!楚轻风到底使了什么法子,竟将屋里的隔音措施做的如此之好?可是,他刚才明明说听到我的萧声了啊,既如此,又为何如此轻易就信了别人的话呢? 难道真的是我和他缘分已尽?或者是我们不能够做到心有灵犀? “姐姐,姐姐,您怎么了?”小兰忙放下手里叫门的工作,伸手欲将我从地上扶起。 我将小兰的手拂开,“你就大声叫,说我死了,看那姓楚的出不出来!” “姐姐” “大声的叫,我就不信了,不让外面的人听见,还不让自己人听见了?”心中郁愤难当,想当初,这个华丽的笼子还是我自己跟着钻进来的,看来这天底下还真没有比我还笨的人了。 “宁儿,你是在叫我吗?”一袭白色的衣杉挡在了面前。 我一个腾身跳了起来,“放我回去!”小兰被我暴怒的模样给吓的瑟缩到了墙角。 楚轻风翩然笑道:“等成完亲,咱们一起回去。” “谁说要嫁给你了?要么放我出去,要么就让我死的痛快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比土匪还土匪! “我怎么舍得让宁儿死呢?”楚轻风丝毫不理会我的暴怒,虽然知道了我是真实身份,但却总是固执地叫我宁儿,用这样的方式来迫使自己忘却我已经为人妇的事实。楚轻风玉掌轻挥,随即有侍女奉碗上前,他接过药碗,递至我跟前,“来,乖乖把药给喝了,我可不希望成亲那天见不到一个漂亮的新娘子!” “我不喝!”什么解药?分明就是毒药! “来,乖”楚轻风将我逼退至墙角。 “姐姐”小兰想上前阻拦,没走几步,就被楚轻风带来的侍女给弄晕了。 头昏昏沉沉的,翻了个身子,睁看眼,是一个陌生的环境,“青青”我张嘴便唤,青青是谁?这个问题不容我想明白,眼前就出现一堆粉雕玉琢的美人。天哪,我该不是会上天堂了吧?不然怎么能见到这么多仙女? “夫人,您醒了?”一个红衣姑娘上前请安,“让红缨来为您梳洗吧。” “你是谁?”虽然美女很耐看,但最好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红衣姑娘轻笑道:“夫人怎么了,奴婢是您的侍女红缨啊,您怎么连奴婢都不认识了?” 开什么玩笑?当我傻啊?自己的侍女都不认识?对了,我的贴身丫环叫什么来着,我得好好想想。 “夫人,您是不是先用点什么?”叫红缨的美人好脾气地弯腰询问。 “你叫我什么?夫人?”没听说自己嫁人了呀! “虽然还有三天,奴婢也就这么先叫上了。”红缨脸上笑意盎然。 “三天?什么意思?”我更加莫名其妙了。 红缨帮着我掀开被子,捋平衣服上的皱褶,“三天后是您和我们家主子大婚的日子啊,您怎么给忘了?” “大婚?谁说的?”开什么玩笑?一觉睡醒就说我要嫁人了,什么道理?难道我还没睡醒?看来还得回去躺会,正想着往回走,却发现门外飘进一缕亮丽的白色。(,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逢1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步履轻摇,秀发飘t不开口说话,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此仙子般的人物又岂是人间所有?看来我是真的还没睡醒,睁着眼睛还在做梦呢。 “宁儿醒了?睡的怎么样?”白衣男子笑起来的样子更是迷人,尤如一股春风,吹入心尖,暖暖的。 宁儿?好像是冲着我叫来着,“恩,很好,很好”我不停地点头,就差没把口水给滴下来了,美色当前,是个人都会犯迷糊的。 白衣男子接过侍女递上的外衣帮我批上,将我扶至窗前坐下,“今天让我来给你梳头。” 屋内的十数个美人全数退下,只余我们二人。我的心砰砰跳的厉害,竟然就这样傻傻地坐着,任由他摆弄。 他的手刚健而灵巧,轻轻划过我的发丝,没一会工夫,一个漂亮的飞云髻就已梳好,这技术,绝对是当发型师的料!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我连拍脑袋,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忘了!“还有,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梳子,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楚轻风,记住了,这是你相公的名字!” 我晃了晃脑袋,让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总算是清醒些了,摇头道:“不可能!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有你这么个人,对了,我记得我家好像是在京城的,怎么会在这里呢?” “你娘家是在京城没错,是我前几天才把你接过来的,再过三天,咱们的婚礼就要举行了。可是你却在这个时候生了场大病,忘了以前的一些事。”说到这的时候,楚轻风一脸心疼,看的我感动不已。 是这么回事吗? 好像是吧 心里一个小小地声音划过。怎么说人家也长那么好看是不?我不吃亏地。 三天后。 这几天大伙跟我讲了一些以前地事。有些记得。但很多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了什么大病。怎么变地这么稀哩糊涂地。难道是脑袋撞到墙上了?摸摸头上。也没见长包呀! 当楚轻风把以前地点点滴滴都讲给我听地时候。我地记忆开始慢慢恢复 “尊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远处传来一个年轻女子地哭泣声。撕心裂肺地。 我探了探脑袋,“外面怎么回事?” 正在为我整理手饰的蓝衣美人施了一礼,“回夫人话,是一个婢女犯了些错,惊扰了夫人,奴婢这就去将她带走。” “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求尊主饶了奴婢性命!”求饶声越来越明显,我更加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错,怎样的人,竟害的她如此畏惧。 我不理会众人的拦阻,提起裙子跑了出去,院子里,一个粉色女装的姑娘正不停地伏地磕头。楚轻风看也不看她一眼,声音冰冷如铁,“念在素日的情分上,让你自行了断吧!” 粉衣女子吓的花容失色,“尊主,蝶儿绝不敢跟夫人争什么,只是” 楚轻风瞪了她一眼,那个叫蝶儿的姑娘就不敢再说下去了,只泪眼汪汪地望着他的背影,见对方意志坚决,低头轻叹一声,然后颤抖着伸出双手,欲行了断。 “住手!”我忙出言制止,走到一脸惊讶的楚轻风身边,“你怎么就这么狠,犯点错怎么了?人家改就是了,干嘛非得要人性命?” “宁儿,你怎么出来了?”楚轻风转头轻斥道:“浮月,怎么回事?” 浮月忙跪地求饶。那个叫蝶儿的女子拿一种看仇人的眼光盯着我,我摸了摸脑袋,难道是我以前曾经借了人家几十万两银子忘了还?不过,这个好像不是要钱的眼神来着 “大喜的日子,干嘛非得弄的这样血腥?”怎么回事?看着那么温柔的一男人原来是个杀人狂? “好吧,就听你的!来人哪!带下去,关暗室思过!”楚轻风从始至终都没看过蝶儿一眼,倒是她,始终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刚才还一直求饶来着,可现在听说不用死了,却反而一点高兴的样子也没有。 我算是看明白了,八成是这男人欠的风流债,人家找上门来了!光是以貌取人,我是不是太轻率了点?据说男人越帅越风流,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我被楚轻风硬架着给弄回了屋子,我想跟他说能不能把婚期延后来着,就是一直没机会开口。 辰时一过,这外面就闹翻了天,我只看过一小会,就被吓了一跳,天哪,这还是人不 大门的,一个个飘逸的身子在空中晃来晃去,难道这t3tl的轻功? 红缨专门腾出了两间房用作接收礼物之用,才一个上午就全数堆满了,我粗略地瞧了瞧,送什么的都有,全是我见都没见过的奇珍异宝。有上好纯象牙雕制而成的飞凤椅,有玉石、翡翠、玛瑙、水晶、珊瑚、象牙、青金石、孔雀石等珍贵材料雕刻而成的仙境图,单是那些个玉石宝物就已是无价之宝,更别说经过如此细心雕琢之后了。总而言之,我找遍了所有东西,竟然没发现一样礼物的价值是在万两银子以下的。 天哪!原来我竟然傍了个大款! 咦?这是什么?竟然还有副画?看看又是哪位名家之作。打开卷轴,一个清新脱俗的美人映入眼帘,这美人,似乎在哪见过?看这上面还有提诗: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迥,借问一枝如玉为谁开? 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出自宋代秦观的《虞美人》) “这是哪来的?”红缨发现了我手里的东西,转身斥责边上收拾礼物的侍女。 “哎,我再看看!”看着画卷被收走,我才恍然惊觉那画中之人竟与我如此相像。 “夫人,这里实在是太乱了,您先回去歇着吧,过些时候等奴婢们整理好了您再过来瞧。”红缨作了个请的姿势。 “可是那画” “浮月,带夫人下去休息!”红缨直接唤人将我给架了出去。 什么人嘛!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院子里并没有震天的锣鼓声,却是热闹无比,人们穿着各异,多为江湖人士的装扮,偶露一些耍宝绝技,得个满堂喝彩,若不是红缨死拦着不让我出去,我肯定早就跟着凑热闹了。当然,这其间也不乏穿着贵气的老爷公子,但却都被楚轻风给带到了内室歇息。 天色渐晚,红烛高燃。大礼在即,心里却是乱糟糟的,总觉得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我给忽略了。我想到了那副画,那首诗,每想到一次,心就如针刺般疼痛。 “夫人,良辰已至,请移尊架至前厅行礼。”红缨笑意盈盈。 我被披上了红火的盖头,跟着二十余名侍女,莲步轻移,这三天来,我极少走出这屋子,主要是这大病初愈,精神不济的缘故。 远处传来阵阵萧声,温情却不失爽朗,奔放却不失矜持,如此熟悉的旋律,沁人心脾,似乎在哪听过 我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夫人,再走几步就到前厅了。”身边侍女小声提醒道。 我回过神,正欲继续前行,却发现被人一个腾身抱了起来,身边领路的侍女全数齐唰唰跪地。我没有惊慌失措般大叫,这种时候,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听到有人小声议论楚轻风的这个失礼之举,但却似很快发现了自己失言,忙闭上嘴巴,再张嘴的时候已是齐唰唰的道贺声。杂乱不已,有叫青龙尊者的,有叫殿下的,有叫恩公的总之叫什么的都有,就缺个叫爹的了。 我看到有一双男人的脚急冲冲地往楚轻风身边靠近,附耳说了句什么,楚轻风握着我的手松了开来。 那个悦耳的萧声再度响了起来,大厅里众人纷纷开始起身侧目。一阵轻风吹过,将我的盖头掀了一角,我听到一阵阵羡慕的赞叹声,夹杂了些许妒忌。 萧声噶然而止,“雪儿,真的是你!”我听到一个激动万分的声音,熟悉的感觉那样强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红缨!”楚轻风语带怒意,还夹杂着些许紧张。 “素闻江湖规矩,夺人妻者,禽兽不如,青龙尊者既受江湖尊崇,又何以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男子从屋顶上飘然落下。 基于对来人的好奇,我直接将盖头掀了,以便于观看到底是何人扰我婚礼,院子里处处挂着火红的灯笼,亮的犹如白昼。 我看到十多个模样威严的护卫围着一个年轻俊秀的青年男子,那男子脸色微暗,年纪不大,却在嘴巴上蓄了小胡子,倒显得有些老成了,饶是如此,却有一股王者之气扑面而来,让旁人不由自主地开始退避。 “大胆狂徒,竟敢到此撒野!”随着红缨的一声怒喝,原本娇小温柔的侍女全数换了副模样,眼神凌厉,布满杀气。(,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重缝2 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楚轻风侧身挡在了我跟前,t7我欣赏帅哥的举动,“她是薛宁!不是宁雪晨!” “不在梅边在柳边,个中谁拾画婵娟”来人并不理会楚轻风,竟然开口念起了诗。 “团圆莫忆春香到,一别西风又一年。”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为什么我会接的这么顺口? 楚轻风脸色微变,完全没有了一个绅士该有的风度,急急下令驱逐。 来人却没有一丝想要退却的意思,继续开口念道:“旅思难裁,冲飙恨易哀。旷望洛川晚,飘飖瑞雪来。积彩明书幌,流韵绕琴台” 我又不由自主地跟着接了下去,“色夺迎仙羽,花避犯霜梅。谢庭赏方逸,袁扉掩未开。高人傥有访,兴尽须回。”(出自骆宾王的《寓居洛滨对雪忆谢二》) “是珍慧皇后的传世之作!”不知是谁,大声叫了出来。 于是,原本来参加婚礼的众人纷纷向我侧目,进而低头议论。 院子里涌现出一群士兵,粗略估计,竟有万人之众。大厅内百余号人也已经开始拔剑准备应战。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由自主地向着对面这个身着暗红色长袍的男子走去,“你是谁?” 对方原本充满惊喜的脸上因为我的这句话变的尴尬无比,“雪儿,你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 楚轻风快步上前。欲将我拉回身边。却被对方地一群侍卫给拦住了去路。 于是。偌大地前厅内以及院子里开始了肆无忌惮地打斗。 我地脑袋胀地难受。一个个陌生而又熟悉地片段不停地在我脑海里闪过。我抱着头使劲晃动。试图缓解这样地疼痛。一个宽大地怀抱将我紧紧包围。两片温润地嘴唇落了下来。奇怪地是。我竟然没有作丝毫反抗。任由他地舌尖肆无忌惮地侵入。全身竟然有一种被释放地轻松。那样熟悉地感觉 缠绵良久。他地嘴唇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我将头伏在他地肩上。侧目看到楚轻风原本高举地手无力地垂下。如此短地时间。他竟然就徒手打退了几千个御林军地围困。绕到了我们跟前。可见其功力之深。可是他却只在一旁看着。未曾做任何侵犯地举动。 “禹翔”我低声唤道。 禹翔激动地热泪盈眶。“你终于想起来了。你终于记起我了!”进而将我紧紧拥抱。 是的,我想起来了,就在他吻我的那一刻,我全都想起来了,想起了我们之间的一切美好回忆。 “宁儿,到我身边来。”楚轻风冲着我招了招手,我瑟缩到了禹翔身后,这是个表面阳光,内心阴暗的人,如果不是他给我下了药,我何至于如此糊涂? “如果你回来,我还可以让他活着出去!”楚轻风出言威胁,我左右看了下,发现禹翔所带士兵竟多数已经倒下,今天来参加婚礼的有多数是江湖中人,武功自然不在话下,再加上楚轻风素日训练的一群女杀手,狠辣异常,禹翔的士兵很明显已经吃亏了。我的手心已经沁出了细汗,禹翔紧握住我的手,不让我乱动。 我的另一只手也紧紧拽住禹翔的袖子,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哥哥!” 楚轻风惊讶万分,犹豫了好一会才将眼睛转向声音的来源。 “哥哥!”一个**模样的女子怀抱婴儿,满目泪光。 “儿!”楚轻风脸上的唳气顿然消失不见,全数化作了疼惜与惊喜。 我看着这兄妹相认的一幕,一头雾水,正想问清怎么回事,却见门外又一个人从混乱的打斗中走了进来。见到他的刹那,我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是是大哥?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家里都已经将他的遗骨落葬了,怎么现在竟叫我见到个活生生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先是在大厅四周寻找,看到了和楚轻风相拥而泣的阳公主,这才把目光转到了我身上,大步走至我跟前,屈膝跪了下来,“臣参加皇上,皇后娘娘!” 大哥的声音粗犷嘹亮,此话一出,引的不少原本参与打斗的江湖人士停住手里的动作,纷纷将目光投向我和禹翔。 我忙伸手将大哥扶起,虽然没有像楚轻风兄妹那样激动的相拥而泣,但这心里却也实在是惊喜万分的,到底是血浓于水,一母同胞的兄妹亲情,纵然再生疏也是最亲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我又惊又喜。 皇上救了我们。”大哥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t满目深情,难道,那是他的妻儿?那怀里抱着的竟是我的小外甥? 禹翔大致解释了下前因后果。碍于祖制以及朝臣们的一再要求,他不得不对大哥进行处置,但是又不愿亲手葬送这样一个国之栋梁的性命,只好来个李代桃僵,想等风声过了再把大哥他们以另一钟方式招回京城,只是,他的这些行为不能对外透露半点消息,自然也就背负了这无辜的罪名。 阳离开楚轻风的怀抱,看着院子里依旧打斗的众人,出言恳求道:“哥哥,叫他们不要再打了,大兴皇帝并没有伤害我。” 楚轻风没有说话,阳拉了拉他的衣袖,他依旧不予回应。 “哇”一阵清脆的婴孩啼哭声纵然响起,阳忙低头哄襁褓中的孩儿。楚轻风又惊又喜,“这是” “是您的小外甥!哥哥,您看看,和您还有三分像呢!”阳把怀里的婴孩抬了抬,以便于楚轻风能正面看到孩子的模样。 楚轻风满目温柔,“儿的孩子?多大了?” “三个月了。”阳边哄着孩子边答,我们三人也在孩子啼哭的时候齐唰唰奔了过去。可奇怪的是,孩子既没尿湿,也不饿,就是哭闹不止,阳急了,“哥哥,定是这里杀气太重了,安儿才会这样,您还是赶紧叫大家住手吧!” 楚轻风看了看哭闹中的孩子,又看了看我,终于开口阻止了打斗。 我终于舒了口气,若是再继续下去,禹翔必输无疑。 没想到这孩子还真是有灵性,立马就止住了哭泣,一双余泪未清的眼睛圆溜溜地睁着,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粉嘟嘟的脸蛋,跟个软棉球似的,可爱极了。 “你们走吧!”当楚轻风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们都非常意外。“我要找的人找到了,你对我也没有用处了。”说这话的时候,他把身子转了过去,没有看我。 禹翔倒是比我宽心多了,没有继续恋战,也没有说一句讨伐的话,只拱手作揖致谢,然后牵起我就走。 在经过楚轻风身边的时候,我低头说了句:“对不起”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轻易地放我们离开,倒叫我心存愧疚了,总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他什么似的。 禹翔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回过头,跟着他往厅外走。 “如果你对他不好,我随时回来把她带走。”当我们走到院墙边上的时候,楚轻风忽然跑出来补上了这么一句。 禹翔头也不回,“你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这样自信。 这个院子没有门,围墙内外整齐地放满了一个个梯子,想来是禹翔的部队进来的时候搬过来的。我再次回头观望,楚轻风正背着身子站在门口,他不愿意再多看我一眼。忘了吧!我对他说,也对自己说!抬起脚正准备顺着梯子爬出去,禹翔对着我笑了笑,道:“闭上眼睛。”然后将我打横抱起。在转身的刹那,我看到远处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头戴狐狸面具,身影孤独而清傲,他是上官玉?! 这个熟悉的身影很快被隔离在墙的另一侧。我没办法再回去一探究竟,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 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些天来是否都是他一直在暗中相助?上回在我误闯入楚轻风的房间,那么巧,就在楚轻风起邪念的时候就响起了他们紧急召唤的传音,而我,也在那个时候在门口捡到了一只白玉箫,禹翔才能通过这箫音寻到这么一处在外观上根本看不出一丝痕迹的宅院。 士兵们陆续顺着梯子爬了出来,禹翔再次将我紧紧拥抱。我没看到大哥他们跟着出来,禹翔看出了我的疑惑,轻声安慰,他毕竟是楚轻风的妹夫,既然连我们都能放过了,没理由去伤害自己的妹夫的,况且大哥在世人眼中是个已死之人,现在这时候的确是不适合回京的。 “姐姐!”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激动的热泪盈眶,我真是糊涂,竟然把这么个好姐妹给落掉了。 “姐姐!”小兰冲过来就想和我拥抱,但一看到我身边的禹翔敌视的眼神就立马止住了脚步,看了好一会,似乎是想起了眼前这个蓄了点小胡子的男人就是以前曾经对他严刑拷问的那位,自然地产生了畏惧之心。(,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三十七章 空白书册 走上去,将她紧紧拥抱,这些天若不是小兰一直在边}t兴许自己早就崩溃了。我给两人做了下简单的介绍,当说到禹翔的时候,他非常积极地跑出来自我介绍:“朕我是雪儿的相公!” “相公?真的吗?”小兰一脸的怀疑,毕竟我从来没跟她说自己有相公过。 “也差不多吧!”我含糊其词。 “什么叫差不多?”禹翔不依了,“在外面玩了这么些时候还不想回去?” 我嘿嘿笑着糊弄过去。眼见着士兵们也都集合完毕了,禹翔急急地带着我们离去,好像生怕我后悔了似的,连人数也不及清点,但连我这样外行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比原先那会少了很多。 禹翔将将士们安顿好后,找了一处官邸住下,对方似乎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当是京城的哪位贵人上此游玩。 “姐姐,楚那个人有样东西让小兰带给你。”鉴于这些天楚轻风的种种不良行径,小兰已经将他敌视了。 “什么东西?” 小兰左右瞧了瞧,见禹翔正对那地方官员低头交代什么,这才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一个本子,小心翼翼递给我,“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难道是我丢在那的日记本?我赶紧伸手接过,打算毁尸灭迹。可是,东西还没到我手上,就已经被人抢先夺走了,“什么东西,让我先瞧瞧!” “还给我!”我跳起来想把禹翔手里的东西给抢回来,可就是怎么也够不到他那高举着的手臂。 禹翔扬着本子。翻了开来。但似乎翻来翻去都没发现什么。只好把手给放了下来。就在这时。本子里掉出一张纸条。我迅速弯腰将其捡起。只见上面写着这样一行字:看着宁儿地字迹。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对不起。就请让我自私一回吧! 禹翔咬着牙。“难道这姓楚地还私藏了你地东西?” 我夺过他手里地本子。里面竟然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小兰见我愣着不说话。也上前瞧了瞧我手里地东西。“咦?怎么什么也没有?他为何送姐姐一个空本子?” 一本空白地书册。没有只言片语地描写。却又似记录着千言万语地倾诉 “给我!”禹翔再度从我手中将本子夺走。欲行撕烂。我忙回过神。阻止他地暴力行为。“哎。你不能这样。这是我地东西!” 禹翔硬是曲解了我的意思,“你想写东西,我回头叫人给你弄一堆本子来,全是上好的南洲宣纸!要多少没有?”于是我见识到了这个男人小气外加嫉妒的一面,没一会工夫,地上就出现了一堆破碎的废纸。 我,我,我气的一甩袖子,直接进屋关门,什么人嘛!简直就是不讲理! “哎,雪儿,开门啊!”禹翔不停地敲打着房门,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喝道:“你还站这做什么?赶紧回屋去!” “是!”小兰跟得了特赦令似的慌忙逃离。 “雪儿,咱有话好好说,你先让我进去。”禹翔语带恳求。 我不搭理他,直接往床上一躺就钻被窝里了,反正这府上屋子多的是,人家还能亏待了你这贵客不成?说不定早就准备了一堆美女等着你过去钦点呢!别说,这什么列巡抚的房子,别的没见识过,这锁还是一流的,都快可以跟现代的防盗门相比了,瞧,现在外面那位就怎么也打不开了吧? “真不开?再不开我可走了啊!对了,我忘了叫列巡抚放蜡烛了,你自己晚上要是起来的话小心点啊,别叫桌子椅子什么的给碰到了手脚!”禹翔继续在门外施展他的哄骗功夫,如此数个来回,见果真无效,只好再度问道:“真不开?真不开的话那我可真走了啊!” 有脚步远去的声音。 我坚决不上当,没多久,外面还真就没了声响。小样,想骗我?没那么容易!肯定还躲门外耗着呢! 过了好一会,还不见有动静,难道真走了?我掀开被子下地,趴门边听了听,还真没声音了,什么人嘛,这么点耐心都没有! 可是没多久,我就听到有脚步声临近,外带一个男子谦卑的声音,“是卑职考虑不周,您受累了!” 然后,没多久,房门就咣铛一声打开了,“对不起了,夫人,都是卑职的错,害您在里面受苦了,卑职明早就叫人换了这锁!”为什么只见声音不见人?恩,大概是为了避嫌吧,毕竟这屋子里住着女眷呢。 我看到禹翔冲着门外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什么破锁,竟 人关里面出不来,瞧瞧,都急的在屋子里打转了,以)f样的意外,唯你是问!” “是,是,卑职告退!”然后有脚步快速离去的声音。 禹翔嬉笑着走了进来,顺手把房门给带上了。 什么叫害的我关里面出不来?还真当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哪!我看着自己所站的位置,再联想到了他刚才说的那句“瞧瞧,都急的在屋子里打转了”,真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跟犯傻似的,没事在屋子里瞎转悠什么? 禹翔将手里的蜡烛置于烛台上点亮,“雪儿,为什么这么生气啊?”他倒好,整个一装无辜像! “请给我留点自主权好不好?知不知道随便破坏人家的东西是不道德的?”不知道现在跟这个男人讲道德还管不管用。 “哼!那姓楚的什么意思?临了还给你送这么一东西来?是想叫你永远记着他?”这人的臭脾气又犯开始了。 “我人都跟你回来了,难道就不许人家留个念想?”我想到了和楚轻风在一起的日子,说到底,他除了曾经叫我短暂失忆外,还真没做什么坏事。 “不许!”霸道而又骄蛮的语气,却有夹杂了些许妒忌,“你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对你心怀不轨!” 我笑了,原来男人吃醋的时候也这么可爱。 “你笑什么?”禹翔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笑你傻!”我脱口而出。 禹翔将头靠了过来,“傻?你敢骂朕傻?看朕怎么罚你!”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这话基本上在我身上得到了验证,刚才还一副气呼呼死活不搭理人的模样,现在就已经靠在人家怀里小鸟依人了。 暗红色的烛光,更添了几分暧昧,虽然我和他早有夫妻之实,但到底相隔了半年,初次见面,总是有些羞涩的。 他像个绅士般为我褪去身上的衣杉 缠绵良久,他才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打趣道:“精力这么好,是不是很久没开荤了?” 禹翔起初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但脸上很快被红晕盖住,可爱极了,“雪儿,你怎么,怎么” “怎么这么不害臊是吧?哈哈!”我可比你多活了一辈,脸皮厚着呢。 禹翔侧过身子看着我,“难道你还想再来一次?行,只要雪儿有这要求,我肯定满足你!” 我立马收住了笑容,“不是不是,我绝对没那意思!”开什么玩笑?再来一次?你吃的消我也吃不消啊! “雪儿,你可知道我等今天等的多辛苦?”他伸手将我紧紧拢住,恨不得把我砌进肉里。 我的眼眶盈润了,“如果,如果你今天见到的是一个满脸麻子,浑身溃烂的宁雪晨,你还会觉得自己的等待有价值吗?”憋了好久,终于将这话问出口,女人总是这么傻,哪怕是骗人的话也要亲耳听上一听。 “有!”毫不犹豫的答案,禹翔将我带离他的怀抱,“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肤浅的吗?”我从他眼里没有看到半分虚假。 我忙摇头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 “怕我自己配不上你!‘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几乎是自古以来每个后宫女人的写照,我不想自己以后也变的这么悲凉。”我想到了白居易的《后宫词》,诗中对宫廷生活的冷酷和帝王的薄情描写的那样细致以及真实。 “对不起,是我错了。”禹翔再度将我拥入怀中,眼中满是疼惜,“我竟然一直以为你是因为怨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家人才给我这样的惩罚,还一直怨你心狠,原来都是我自己的错,没能让自己变的足够可信!” 面对这样一个低声下气认错的男人,我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跟我回去,好吗?”此时的他,像个害怕被拒绝的孩子般紧张和期待。 “很晚了,早点睡吧!”我推开他,将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在我娶你的第二天,就曾诏告天下,彻底废除后宫的选秀制度,为的就是能让你安心回来,你可曾看到我的真心?”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声音里的颤抖,完全没有那种高坐朝堂接受百官朝拜与刁难时的镇定与从容。 废除选秀制度?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这是祖宗家法所不容之事,他怎么可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逼宫 翔恳求道:“雪儿,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我们华家断t3吗?” 我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呸呸呸!这话怎么能随便乱说?”自古皇家最忌讳的就是无子继承祖业,他怎么能这么口无遮拦的? 禹翔继续追问道:“那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竟然还得寸进尺了。小说网专业提供电子下载 “好好好,我跟你回去,行了吧!”我胡乱应承着。他没有拿父母兄弟的荣辱来要求我回去,也没有拿荣华富贵来诱惑我留在他身边,他只是在告诉我,没有我,他也将一辈子孤独。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是怎样的决心和毅力? 禹翔满足地笑了,躺下来,将我紧紧拥入怀中,没多久,就已是鼾声如雷。 我把头埋在被窝里,久久不能入睡。 他哪里知道我的想法,失踪了半年多,怎是说回去就能回去的?纸终究包不住火,我这出走的消息兴许早就被底下人给传的沸沸扬扬了,他纵使再有心护我也不能堵这悠悠之口。再说,我回去,他真的能不计前嫌接受我吗?或早就已经派人追查过我这几个月的行踪了?先不说他的身份,哪怕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从别人的婚宴上将自己的妻子带回,都是件极不光彩的事,他真的能够释怀吗?爱情能够迷惑人的头脑,但那只是一时的。人,总有清醒的时候,到那时,他还会这样义无返顾地爱我吗?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我才疲惫地睁开了双眼,昨晚直到半夜十分才入睡,脑袋还一下子清醒不过来,明显的睡眠不足。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我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面孔,“你很早就起来了?”禹翔冲着我点了点头。 我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有一番,“难道你就一直待屋子里没出去过?” 禹翔趴在床沿。将我地手握住。“我怕你又趁我在偷偷溜走。” 我笑他幼稚。却泛过一股辛酸。自己真地很不让人省心呢! 很快就有人将洗漱用具端了进来。梳洗完毕。一走出屋子。就见列巡抚领着家眷候在了门口。我随便瞧了瞧。最前头果然有两个年轻漂亮地姑娘。还一个劲地往禹翔身边挤。 禹翔没闲工夫接受他们地朝拜。至于那两个娇艳欲滴地美人。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只吩咐列巡抚准备马车。用完早膳就匆匆离去。没想到那两姑娘地脸皮也真是够厚。竟然就事先钻马车里候着了。还打算跟着我们一起回京。 列巡抚说地倒是好听。什么送我们两个丫环。好一路照顾我们地行程。任谁也想地到他地那点鬼心思。我在心里暗笑。这列巡抚还真是一点都不顾忌我地存在啊!竟然当着我地面都敢给禹翔塞女人。看来你这几天跟前跟后拍马屁地功劳算是白费了! “下来!”禹翔拉开车帘。冷冷地吩咐道。 “公子,就让奴家伺候您吧!”两个姑娘不停地冲着禹翔抛媚眼。 禹翔怒了,喝道:“都给我下来!” 原本还巧笑如嫣的美人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忙一前一后慌慌张张地跳了下来。 禹翔伸手将我扶上马车,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 我揶揄道:“瞧人家姑娘长的多水灵,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给面子,就这么把人家给赶下去了,糟蹋了人家列巡抚的一番心意。” 禹翔故作兴奋状:“这样啊?我原还怕你不同意呢,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去把她们俩叫回来!”说罢作势欲起身。 我急了,喝道:“你敢?” 禹翔嬉笑道:“不敢,不敢,有你一个就够心的了,哪还敢再要那么多?”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笑了,丝毫没觉他话中的隐摄之意。 一个月后,我们抵达盛京。 我被乔装成小厮跟在禹翔身边进宫。一入皇宫大门,我就觉察到了一股不一样的讯息,四周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安宁。 我们来到了一间狭小的屋子,禹翔的脸色凝重,不及与我解释什么,只叫我按着他的吩咐去做。 “主子,是您回来了吗?”门外传来小李子略带沙哑的声音,这时候听来却是这样的亲切。 禹翔走过去把门打开,轻声说道:“进来说话!” 小李子一进屋子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您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奴才可就真的撑不住了!”虽是初春时节天气还大致处于寒冷阶段可小李子的额头却已沁出了细汗,抬眼瞧见了跟在禹翔身后的我,声 是激动与兴奋,“娘娘,您回来了?皇上可算是把您t了!” 我忙伸手将其扶起,半年未见,小李子变了很多,变的成熟了,也稳重了,也正是这样,禹翔才会如此放心大胆地离京近三月之久。 “嘘,小声点!有话回头再说!”禹翔示意他噤声,一脸严肃,“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小李子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前些天,林王带着众大臣上祭坛请求面圣,被奴才给厉声喝退了。三天前,他又召集群臣,欲求面圣,奴才实在招架不住,只好请出了太皇太后,这才勉强将林王等人震住。可是昨儿个起,他竟然召集了八王以及众大臣,长跪于泽恩殿门前,扬言不见皇上誓不回府。” “可恶!”禹翔的拳头紧握,关节泛响。 林王他们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逼宫?明白小李子所报之事,我这心里猛的一紧,古往今来,趁着皇帝出宫之际,企图来个改朝换代的,不在少数。对于林王,我所知不多,只知他本为太子亲信,也曾参与过那场众所周知的政变,可是禹翔念及兄弟情分只对其进行罚俸处置,也不曾削爵夺位更不曾按律将其处死。可如今,他却带着满朝文武企图置禹翔于死地,这叫禹翔如何能不痛心? “皇上,奴才已经准备好了衣物,您和娘娘赶紧换上,晚了可就真的撑不住了!”禹翔点头同意,然后小李子开门冲着外面小声咕哝几句,就有两个太监模样的人奉上两个包袱,禹翔想也不想就抓过衣物披在身上,小李子已经帮他穿戴完毕,可是我连一个扣子都还没扣好。这到底是衣服还是什么?有带这么多扣子的吗?我都不知道哪个往哪扣! 禹翔见我急的团团转,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活,小李子愣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开始替我梳头戴饰,整装完毕,我跟在禹翔后头,进到了一个通往泽恩殿的秘密通道。 一路上,禹翔告诉我,只要承认自己半年来均在泽恩殿为大兴祈福,两个多月前与君携手进入为期九九八十一天的修炼行动即可,多余的话一并不要多说,免的多说多错。我命令自己迅速进入角色,这种时候我需要做的就是全力配合。 嘈杂的声音传遍整个皇宫,是诸王请求面圣的呼声,间或有妇人愤怒的斥责声,但显然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们所处的地方离泽恩殿尚有一段距离,但倘若加快速度的话,十多分钟后便能到达。宽大的袍子多少限制了我的行动,我尽量不使自己拖累禹翔,但还是很不争气,在即将抵达出口的时候重重地摔了一跤。这个出口连着泽恩殿祭坛的大厅,从这里已经基本上能比较准确地听到外面的动静了。 吵闹声越来越明显,林王的声音那样盛气凌人,连太皇太后的威严也镇压不了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太皇太后,究竟皇上在不在里面,您让我们进去瞧个究竟就是了。” “对,今儿个一定要瞧个清楚,或皇上早就已经遇害了也不一定!”不知道是谁,冒出这么一句,于是在场人群激动的情绪更是一不可收拾。 只在这一瞬间,有大门被撞开的声音,我们的心瞬间凉了,终于还是瞒不住了。当朝皇帝无故出走,这无疑是最大的丑闻,禹翔刚登基不久,根基尚不稳固,这样的理由已经足够将他扳倒了。我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这样的差错? 禹翔没有说一句埋怨的话,只小心地将我扶起,然后弯腰硬是要我伏在他背上。在我们都以为事情已再无转机的时候,却觉泽恩殿大厅似乎出现了异样。 “赤龙鞭在此,谁敢乱闯,任你是王公贵族还是三公九卿,子扬绝不手软!”这话竟然比任何威胁喝斥都有效,原本喧嚣无比的前殿顿时变的鸦雀无声。 “定国侯,皇上不是让您在家歇着了吗?这会怎么又有闲心出来了?”是林王略带挑拨性的声音。 禹翔竟然罢免了子扬在朝中的官职?什么时候的事?林王这话分明就是在提醒子扬莫忘这削权之仇的。 子扬不卑不亢,“不劳林王费心了,圣上处政自有其一番道理,子扬心系国家社稷,圣上有令,自然义不容辞!” “你侯爷真当是忠心可鉴哪!”林王被揶揄地说不出话。 子扬高声回应:“不敢辜负先祖皇帝圣恩!”(,如欲知后事如何节更多,作,!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百鸟朝凤 此处无缝隙可钻,于是有人换了个法子,“皇后娘娘t|天起,就不曾出现,难道侯爷就不想证实下娘娘的下落吗?”这分明是在暗示我已经遇害。小说网专业提供电子下载 子扬沉默了。 太皇太后怒喝道:“大胆秦,皇后心慈,体念百姓安康,奉仙人指示,于大婚后即闭关祈福,尔怎可在此胡言乱语,污蔑皇后清白!” 秦一点也不买账,“究竟是祈福还是失踪,让我等进去瞧瞧见便可知分晓。” “对,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碍于子扬所带人马的威胁,此时扬言要进去的人只稀稀拉拉的几个,大多数人都是在作观望状。 太皇太后被气的说不出话,她怎能料到一向以忠义自称的辅政大臣竟能说出这样流氓似的话来。 禹翔将我扶出密道出口,拍去我身上的尘土,然后将我安置在佛前跪下。这是大殿的内侧,外以帘帐相隔,离正殿尚有些许距离,所以外面大殿上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我们同时舒了口气,看来被子扬给拦住了。小李子替禹翔拉平衣服上的皱褶,拍去尘土,这才将帘子拉开。 大殿上至少有三十多人,全是朝中重臣,还有一些身穿王爷服饰的人,是我见都没见过的,不得不佩服林王的能耐,竟然把各地的番王都给请了过来。 大殿外面,有两路御林军正相互对峙,应该是林王和子扬的人马。 “皇上” “这这怎么回事?”人群开始慌乱起来。 太皇太后身子轻晃。身边地宫人忙伸手将其扶住。此一闹。对她着实惊吓不小。 此次大闹泽恩殿地地领头林王更是一脸地不可置信。他不相信在自己地消息会失误。更不相信皇宫在他那样严密地监控下竟然还能让禹翔顺利回来。 “朕闭关前不是曾下过旨意吗?九九八十一天出关。众卿此番大举前来。坏我修行大事。所谓何意?”禹翔此话一出。吓地众大臣惊慌失措。回过神。忙跪地三呼万岁。各地前来要求面圣地番王犹豫了会。也纷纷屈膝跪下。 放眼望去。却只林王一人直着身子立于人群当中。颇有那种大将军誓死不降地味道。 禹翔地眼睛在人群中扫视了一遍。“林王。数月未见。难道你连朕都认不出来了吗?”其实他这话已经说地够客气了。拒行君臣之礼。只这一点就够他死个十回八回地了。 可是。林王竟然依旧纹丝不动。禹翔给他地台阶。他也不下。明摆着是在自寻死路。 禹翔的拳头紧握,每当这个时候,就是他即将怒的预兆。一声令下,大殿外又涌现出一批士兵,这些人的出现充分说明了林王等人此次逼宫行动的彻底失败。林王的身子怔了怔,但依旧是那副誓死如归的模样。 当禹翔将右手高举,准备令人处置林王的时候,我掀开了帘子,轻唤道:“皇上!” 禹翔低头看了看我的脚,眉头皱了皱,下意识地想我过来扶我,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皇后,你怎么出来了?” 在里面休息了会,感觉脚好多了,也没有刚摔倒时那么痛了,在小李子的搀扶下缓慢向大殿移去,这大概是我有史以来走的最标准的淑女步了。 “臣妾参见太皇太后,参见皇上!”不知道我这礼行的标不标准。 “皇后请起。”禹翔尽力克制住自己不向我靠近。 太皇太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掩饰下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此时这场戏演的好不好有多么的重要,也叫我见识了这个满腹谋略的女人处变不惊的一面,“皇后也被惊扰了?” 我冲着她老人家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禹翔行礼,“皇上,臣妾先向您请罪了。”哎,弯着膝盖说话还真累!特别是在我这脚刚扭去的时候,还非得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皇后起来再说!”瞧他那样子,大概已经恨不得自己跑过来替我站着了。 “臣妾刚才在佛祖面前失礼了。”我终于坚持不住,扶着小李子的手站了起来,“臣妾本一直在潜心祈福,却不曾想竟无故入了梦中,梦中见百鸟来朝凤,佛祖笑曰,此乃皇后出关之吉兆也!乍一睁眼,却见群臣皆在殿外相侯,竟果如佛祖所言!” 禹翔知道我在瞎编,自然也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来皆是朝中重臣,王尊贵冑,按律,他们所犯之事皆是诛九族的大罪,但这么多人,如若全数处置,朝 是要空了?可是不处置,又难以立威信,更会给有心7柄,用做以后犯事的护身符。 “百鸟朝凤”禹翔低声重复着我的用词。 我冲着林王使了使眼色,只要是人,面对可以生还的机会就没有不动心的,我已经给了他这么大的台阶,他焉有不下之理? “臣等来恭迎帝后出关!”林王跪地率先高呼,众大臣及番王更是齐唰唰地跟着附和。 太皇太后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禹翔的拳头松了开来,虽然如此轻易地就放过这帮企图逼宫谋反的朝臣,的确是便宜了他们,但至少平息了一场即将暴的内战,也避免引起朝野恐慌。至于那些惹事的人,大可先记住名字,还怕以后没有处置他们的机会吗?待来年科考之时,可大举选拔新进人才,到那时候,你们这些个老家伙也就可以退休了! 感觉到一束炽热的目光从人群中传来,刚想抬头寻找,却被禹翔一个侧身挡在了我的跟前,饶是如此,我也还是从人群中分辨出了这目光的来源。半年未见,他竟然消瘦许多,脸上全是新生的胡渣子,没有初次见他时的偏偏风度,也没有行军作战时的意气风,如若不是凭着自己的直觉,还真不能将他从人群中找出。禹翔一出现,他就退居到了一个极不显眼的角落,不争功,不邀赏。 这才是他,一个对名利权势看的如此云淡风清的人。 站的久了,脚上隐隐作痛,我本想等着大伙都走光的时候,就可以不用顾及形象,怎么走怎么坐都可以了,但是这帮子老臣偏偏这个时候坚守君臣礼节,硬是要请我们先走。没办法,我咬着牙,强忍住疼痛,随着禹翔往殿外走去,而且还非得走的非常端庄贤淑,不让任何人看出破绽,真是痛苦的回忆啊! 回到寝宫,我一见到床就推开充当扶手的宫女,扑了过去。 “快,秘传荣太医,只说是例行问安,不要透露任何风声。”禹翔对着小李子吩咐道。 小李子得令忙匆匆离去。 我看了眼屋内服侍的宫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人都走光后,我立马伸手将鞋子给脱下,丢到一边,看着肿的跟馒头似的那只脚,痛心不已,这帮老家伙,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恩,有进步!”禹翔看着我的脚,摸着下巴不住地点头。 “有进步?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这淑女步走的很漂亮? 禹翔弯腰查看我的脚,偏还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现在都知道把下人给打走了再脱鞋,可不就是进步了吗?” 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搞了半天,原来是在暗笑我从来不顾及自己形象来着!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把脚伸到他跟前扬了扬,道:“这就是在江湖上混过的结果,我这才只待了半年,要是待上个十年八年的兴许还真能培养成一个端庄贤淑,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人!” “胡说!”禹翔轻喝道,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偏重了,忙扯了扯嘴角,告诉我自己不是在生气,“你要真想变的端庄贤淑,我这宫里有的是人,只要你肯学,我可以任你挑选良师!” 我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想学淑女了?还任我挑选呢,我没事选那么多教习嫫嫫来做什么?给自己找罪受啊? “雪儿,谢谢你!”禹翔忽然收住了笑意,低头致谢。 我被搞的莫名其妙了,准备继续刺激他的话也被自己给全数吞了回去。 他伏身在我额头亲了一下,“谢谢你能跟我回来,有你在身边时刻提醒,我才不至于犯错。” 我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没有啦,我只是知道你在犹豫,所以顺便出来当个好人罢了,其实是被我捡了个便宜。你没瞧见吗?那帮子老顽固瞧我的眼神有多感激!都快把我当菩萨来膜拜了!”想到这,我略带得意地扬了扬脑袋。 禹翔一脸期待,“那要不这样吧,以后这好人都由你来做,咱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多好!” 我翻了翻眼皮,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怎么,跑这唱戏来了? “咳,咳”外室传来小李子报道专用的咳嗽声,禹翔理了理衣服,跳下床去。该死,这家伙什么时候爬我床上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呢?(,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作,!) 第一百四十章 两颗夜明珠 太医现已升任为太医院掌事,也是这个皇宫中嘴巴最值得信任的太医,所以一般的看疹,禹翔还是喜欢交由他来接手。小说网专业提供电子下载 仔细查看后,确定无大碍,只是扭伤足踝,又没有及时得到休息,站立过久,反而使情况看上去严重了,据说还需要躺在床上休息几日,吃些滋补药品方能回复。其实我是说禹翔太大惊小怪了。我又不是林黛玉,哪那么脆弱?就这么点小毛病,随便休息下就能活蹦乱跳的了。 我大致看了下屋子四周的情况,应该就是我以前曾经暂住过的晨曦宫,屋内的摆设与我走前一模一样。不过据说这里现在已经不叫晨曦宫了,前阵子被禹翔给改了名,叫瑞雪阁。不是什么宫,也不是什么殿,是瑞雪阁,就像是普通人家的院落。 瑞雪阁,里面有我和他的名讳 我没想到回宫竟然变的这样顺利,而我,似乎也心安理得地当起了这个皇后。 禹翔把柳儿、馨儿派回了我身边,两个丫头一见着我,就抱头痛哭,我不停地给两人递手帕安慰她们,哭完后,两人开始跟我倾诉这半年来禹翔替我遮掩的辛苦。看来,我的任性的确给他制造了诸多的麻烦。 我想把小兰接身边来,禹翔却一直说要等她把宫里的规矩都学好后才能回我身边,我也没意见,在皇宫里,要是稍不注意,得罪了人,人家给使阴的,那可是连我都不一定救的了她。 像她这样心思单纯的小姑娘最好还是要想办法给她找户好人家嫁了,我看卫谦就不错,就是可惜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了。 对于青青,禹翔却一直言辞闪烁,不愿多说,最后被我逼的实在没法子了,他才跟我保证过些天就带她来见我。 可这都过了五天了,还不见禹翔兑现承诺,我有些心急了,莫不是青青真的出事了? 我避开宫人的跟随,独自走了出来。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一僻静处,附近有悉悉碎碎的脚步声传来,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百万两白银。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是小李子略带沙哑地声音。他在收买人? 我看到一个身着粉红色衣裙地年轻女子背影。语带乞求。“李公公。求您让素素再见皇上一面。最后一面。成吗?” 小李子不着痕迹地将那姑娘抓着他地手移开。“皇上不会见你地。你还是快走吧!当初让你假扮娘娘以琴音迷惑众人。本就是权宜之计。这个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皇上是知晓姑娘情深义重。定然不会出卖于娘娘。这才让你带着银子离开。若是换成别人。只怕姑娘现在早就已经去见阎王了。” 那姑娘被吓地倒退了几大步。却依旧不肯死心。继续上前缠住小李子。“李公公。素素可对天誓。绝不会将此事泄露于任何人!只求您跟皇上通禀一声。让素素再见他最后一面!” “姑娘。人要有自知之明。皇上地心只在咱们娘娘一人身上。他既然说过不会见你。任凭奴才再怎么通禀也是无用。你还是拿上这银子快走吧!” 我曾听馨儿提到过。为了掩人耳目。禹翔让他以前王府里收留地一个姑娘来冒充我地样子。每日闭门弹琴。想来便是这位姑娘了。不过。这姑娘好像对禹翔有那么点意思。所以还对这恋恋不舍。不愿离去呢! “皇上曾说过,素素的琴音天下无双,原来那只是他一时兴起所言,可是我竟然当真了。”那个叫素素的姑娘脸色黯然,也不再缠着小李子。 “他竟然这么不待见我”素素看着手中的银票低声自语,脸上是阵阵苦笑。 我不动声色地离开,对不起,虽然我很感激你的帮助,但我的爱情是自私的,不可能与第三人分享,所以,你的痴情只能被辜负了。 我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瑞雪阁,柳儿她们正在忙着整理满屋子的东西,据说全是禹翔的赏赐,我走过去随便瞧了下,什么珠宝玉器,绫罗绸缎,无一不全。外加裁缝一打,据说是要给我做几身新衣服备用的。 我在那一堆饰中现了两个精致的盒子,随手将盖子掀了开来。顿时,屋子里光芒四射,我再打开另一个盒子,竟也是一颗一模一样的夜明珠,引的屋内宫娥太监皆是惊讶不已。 我呆楞片刻,伸手拿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放手上仔细瞧了瞧,“这是谁送的?” 柳儿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听说今日淮陵有使来访,说是补上娘娘的大婚贺礼。” 夜明 ▊|道是他?楚轻风?如此贵重之物,光是一颗已是无价是他竟然一送就是两颗? “咦?这里面还有东西!”馨儿伸手将盒子底下的东西给取了出来,呈到我面前。是一封信,我伸手接过,转身走到边上,拆了开来,一行行隽的小字映入眼帘。 “宁儿,看到这封信也就说明你收到那两颗夜明珠了,如果没看到,那就说明华瑞那小子心胸狭窄,你就不要跟着他好了!哎,先别忙着撕信,我正事都还没说呢!这先嘛,还是先跟你解释下这两颗夜明珠的来历吧,不然我怕你又当我是偷的来,不肯要。这第一颗嘛,是从你那给拿来的,可惜的是,它的主人竟然一直没现它丢了,不过呢,这东西对我还真没什么用处,放我那也挺占地方的,所以还是物归原主了吧。”原来这夜明珠是楚轻风从我那偷的?难怪,我那时候让柳儿他们清点东西的时候就觉得少了什么呢,原来是被这小子给顺手牵羊弄走了! 忽然现身边多了几个脑袋,我摆了摆手,“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懂不懂啊你们?”于是,本作围观状的柳儿她们一哄而散,我摊看信纸,接着往下看,“这第二颗嘛,是从那个圣女国傲梅女王那拿来的。哎,事先声明,我这可不是偷的,是人家心甘情愿送给我的!想我楚清风风度偏偏,英俊潇洒,是个女人见了都会着迷,就你这么没眼光,竟然还看不上我!咳咳不说这个了,省得华瑞那小子真把信给撕了,那我不白废这么多墨水了?我呢,看在傲梅对我情深一片的份上,就暂且答应了这门亲事,所以这夜明珠既然是我们家的了,就送你一颗吧,省得你以后半夜醒来点不起蜡烛,哭鼻子” 看到这,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原还担心自己对不住人家呢,没想到人家活的倒是比我自在,才短短几天,竟然连圣女国的女王都给勾搭上了。 “最后再说一句,万一哪天姓华的不要你了,你就跑到你们大兴最高的山顶上,大叫一声:我要再嫁!只要我听到了,立马飞过来把你带走。当然,如果你爬不到那么高的山,找幢高点的楼房也是可以的,但是记得要喊大声点!” “在看什么呢?”禹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从我身后给冒了出来。 我赶紧收起手里的信纸,塞进袖子里,笑道:“在看你送的东西呢,这么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用的完!” “反正我又没别人好送,自然是全往你这塞了!”禹翔一脸得意,忽然像是现了什么,扳过我的身子,“你眼睛怎么了?哭了?”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啊,刚有东西掉进去了。”看过楚轻风留下的信,笑过之后,就是感动了,此时此刻,他竟然还是如此惦念着我。我想起了那次,自己被诓着住他那大院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夜里被尿给憋醒了,摸到床头的烛台,却怎么也点不起蜡烛的尴尬经历。 禹翔将信将疑,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低头看到了什么,弯腰将其捡起,在我想要阻止的时候,人家都已经摊在手心看了。 我忙伸手从他手里把信给抢了回来,塞进怀里,万一人家又给我撕个粉碎怎么办?这古代的衣服还真是不可靠,那么浅的兜,东西没塞进去都不知道。 “把最后那条给忘了!”禹翔瞧着我这一系列动作,也没有强制要求我把东西交出来。 最后一条?我转着眼珠子想了想,然后我们相互对看一眼,笑了 禹翔低头看了看我的脚,“好的差不多了吧?” 我点了点头,他牵起我的手,“那咱们一块去给祖奶奶请个安吧!” 我将手抽了出来,低头不语。 禹翔只以为我是害怕被太皇太后盘问,低头安慰道:“没事,祖奶奶不知道真相,只要你自己不说漏嘴就行了。” 看来禹翔对他的这个祖奶奶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还当真以为这只是个养在深宫中,吃念佛的女人呢! “能不能晚几天再去?”我恳求道。 禹翔摇了摇头,“原本你回来当天就该给祖奶奶请安的,但是因为你脚受伤了,才延迟到现在。其实你不用害怕的,祖奶奶那么喜欢你,知道你身体有异,就天天派人过来问安,还赐了那么多补品,怎么着也该去谢下恩的!”(,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作,!) 第一百四十一章 谢恩 随着禹翔在慈宁宫门口等候,多么希望太皇太后她老t或在念佛什么的,然后要把我们拒之门外,那样多好!可是,看来太皇太后她老人还是比较珍爱自己这个孙子的,一听说我们在殿外等着,立马就派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侍女出来迎接了。该章节提供在线阅读 我觉自己真的很没有演戏的天赋,不能再若无其事地与她老人家承欢膝下,太皇太后是怎样精明的一个女人,我的这一系列异常又怎么可能逃的过她老人家的眼睛,所以现在,她把屋内众人,包括禹翔都给支开了。 “哎哟,这老寒腿又开始犯了,雪儿,过来帮奶奶揉揉。”太皇太后冲着我招了招手,她说的是奶奶,不是哀家。 我犹豫了一小会,还是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替她揉捏起来。 “还是雪儿的手巧!”太皇太后笑的一脸慈祥,没有用她那尊贵的身份来压我,也没有说半句疾言厉色的话,倒叫我有些心疼了。 “奶奶”我竟然不由自主地就叫了出来。 “喛!”太皇太后显的很激动,我竟然从她的眼角看到了有泪光闪过。她的身份太尊贵了,也正是因为这份尊贵,剥夺了她作为常人所该享有的天伦之乐。 于是,这一天,我们进行了一次非常彻底的长谈。我不得不佩服她老人家的睿智和谋略,她知道什么叫恩威并施,知道什么叫以情感人 当我从慈宁宫从来的时候,禹翔已经在门口急地团团转了,一再追问我在里面的情况,我挽起他的臂膀,“回去再说吧!” 一进瑞雪阁,禹翔就屏退了众人,拽过我追问。 我正了正嗓子,“祖奶奶跟我说,瑞儿这孩子啊” “怎么样?”禹翔对我这说到一半吊胃口地行为痛恨不已。但也没辙。 “真要听?”我作难以启齿状。 禹翔一脸懊恼。“你就说吧。是不是祖奶奶对我失望了?” 我佯装点了点头。然后学着太皇太后地语气说道:“瑞儿这孩子啊。打小就是最突出地。什么诗词歌赋。兵法武艺。皆是过目不忘。连教导他地师傅都说他将来必是我大兴地风云人物。而且” 禹翔满意地点着头。一见我忽然中途停了下来。立即催促道:“而且什么?” “而且这个尿床都尿地比人家厉害。都七岁了还尿在床上呢!人家都是一夜尿一次。瑞儿光是一夜就能尿个七八回。后来人家一看。竟然还是我大兴地山河图!这尿拉地。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啊!”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禹翔冲过来给捂住了嘴巴。 他被我说的面红耳赤的,整个一红脸关公,所以他把手一放下,我就弯腰大笑了起来。 其实这话也不是我虚拟的,只是我把它给扩大化了。况且,事实说明,在太皇太后心里,禹翔的确是比其他皇子受宠些,那么在她眼里自然什么都是好的,所以禹翔也只有在心里懊恼的份! “笑够了没有?”禹翔瞪着眼睛抗议我的嘲笑,“除了这个,祖奶奶还说什么了?” “真要听?”我再度问道。 “说!”禹翔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想必已经没有什么是比七岁尿床这种糗事被人拿出来炫耀更加叫人丢脸的了。 我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祖奶奶说,她也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看到自己的重孙。” 禹翔没料到我说的是这事,惊讶过后,就是满脸的笑意,戚身上前将我搂住,双手在我的腋下来回移动,“那这就要看你的了!” 我被他挠的痒痒的,直呼饶命。 经过这次深谈,我释怀了,也理解了一个女人为保护大兴几百年基业所作的努力。 翌日清晨,我在柳儿的带领下来到了宫外一个叫做念慈庵的地方。这里绿草茵茵,古木参天,整个庵堂由一种暗黄色包裹着,绿意中却透着股凄凉。 随着脚步声临近,我的心也开始砰砰乱跳,紧张不已。 “小姐!”现在会这么叫我的,只有一个人。 我看到了一个身穿青灰色道袍的年轻道姑,眼眶湿润,呆楞在门口,不知是该进还是该出。 “青青!”我飞奔过去,将她紧紧拥住,“好久不见” “小姐”青青语带咽哽,“青青好想您!” “我也是!”半年未见,青青消瘦许多,脸上已没有了记忆中的稚气,却多了一份坚强的美。我瞧了瞧她的着装,惊讶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禹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省亲 大嫂?”娘亲怀疑自己听错了。该章节提供在线阅读 我使劲点了点头,“是的,其实大哥早就有了意中人,怕家里不同意,所以一直没说,现在他们的儿子都快三个月了,长的可好看了!” “行儿雪儿,你不会是在骗为娘的吧?”娘亲依旧不敢相信这样的好消息,莫说是她,若非亲眼所见,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她说“为娘”,她已经不恨我了我的眼泪再度无止境般流了下来。 二哥听说我回府的消息,也从外面赶了回来。 没多久,柳儿就请了荣太医过来,仔细检查后,确定娘亲只是思子心切,茶饭不思,体虚气弱所至。但是积病良久,想要根治,实属不易。 娘亲自己倒是看的很开,反出言安慰我们,“没事,我都一把年纪了,生死都由天命吧!” “娘,不许你这么说!如果上天能听到我的祈求,我宁可用头上这顶皇后之尊来换您的幸福安康!” “小妹!” “娘娘!” 二哥和柳儿他们同时惊呼,恨不得直接冲过来捂住我的嘴巴。这样的话在他们看来兴许真的是大逆不道了,无视于皇家威严,但确是我肺腑之言,若是没有了至亲之人的陪伴,再尊贵的荣耀,于我何用? 我见娘亲面色不佳。忙将其安置妥善。领着荣太医他们往前厅走去。“荣太医。你说我娘是体虚所至。是吧?” 荣太医点了点头。神色严肃。 我继续问道:“那千年人参能否补其精气?” 荣太医思考片刻。回道:“回娘娘话。只要药量使用得当。再加上饮食调养。想必应该能够康复!只是这千年人参。可遇而不可求啊!” 我破涕而笑。“这个您就不用操心了。前些时候我正好得了这么一支。” “哦?娘娘可曾带来?”荣太医两眼放光。满是做为一个医地惊喜。 我摇了摇头,“没有,在宫里放着呢,回头我让人取来!对了,荣太医,好像大病初愈是不宜进补的,那这千年人参会不会” 荣太医弯腰回道:“娘娘是想说会不会补的过甚了是吧?看来娘娘也是行家,这大病初愈的确是不宜大补,但是只要方子使用得当,就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心病” 我点头道:“这个我来医!至于用药方面就劳烦荣太医了,倘若我娘亲痊愈,定记您大功一件!” 荣太医谦虚地摆了摆手,“娘娘您客气了,这本就是下官份内之事,何来功劳一说?娘娘至真至孝,下官又怎敢不尽心呢?”谦卑中带着股特有的傲气,我想这也是禹翔一直如此尊重他的原因之一吧。 送走荣太医后,我和二哥进行私下会面。 二哥看了看一身贵妇装扮的我,仿若刚惊觉自己这个小妹已再非记忆中那个爱粘在他屁股后面转的小姑娘了,回过神,屈身见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二哥,赶紧起来!”我忙伸手将其扶起,“又没外人,二哥何必如此多礼?” “礼不可废!”说完,二哥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任其伏地跪拜,大礼行毕,二哥起身,拱手道:“娘娘,可知为兄为何非要行这朝见大礼?” 我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二哥正了正神色,双手握住我的肩膀,“你要记住,你已经不是我们宁家的三小姐了,你是珍慧皇后,是我大兴的国母!荣耀的背后是无止境的操劳和责任,虽然皇上已经废除了选制度,但依然会有成千上万人盯着你的位置,还有你的性命!你准备好了吗?” 我笑了,不管什么时候,二哥总是对我最好的,我扑到了二哥怀里,“有二哥在,我就放心多了!” 二哥扯了扯嘴角,拍拍我的后背,眼中满是宠溺,“你呀,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说到这,二哥的嘴角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二哥不能总是在你身边,以后还是要靠你自己的!” “什么意思?”我抬头望着他,“二哥,你要上哪去?” 二哥扬了扬头,“待母亲康复后,便可畅游江湖,以偿夙愿!” “可是,你不是有功名在身吗?皇上不可能批准你走的,他还要你帮助他治理江山呢!”心下紧张不已,二哥如果一走,三年五载定是不会回来的,到时候就真的是天涯两相隔了。 二哥伸手将我额前掉落的头理顺,“他会同意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子扬请辞 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毓太妃送我的那支千年人t给娘亲送去。该章节提供在线阅读若不是皇宫规矩森严,禹翔又亲自出了宫来,我是肯定要在母亲床前略尽孝道的。 这一夜,禹翔缠了我很久,也许是太皇太后的催促作的樂,也许是今天这短暂的失踪叫他想起了我那次不负责任的出走,所以他似乎非常迫切地想要个孩子,一个有着我们两人血统的孩子,来见证我们这坎坷又多彩的爱情里程。 次日中午,我正在收拾着御药房给送来的几味药材。二哥也曾想尽办法为母亲治病,但这良医难治心病,娘亲身体才会垮成这样,现在这心病解除了,再加上良药,想必很快就能康复了。 馨儿匆匆跑了进来,“娘娘” 我看了看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馨儿,嗔道:“什么事?慢点说,瞧你喘的!” 馨儿抚了抚胸口,回道:“娘娘,听说今儿个前殿出大事了!” 默轻斥道:“馨儿,你进宫也有些年头了,怎么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不知礼数?” 馨儿朝着默吐了吐舌头,然后看看我,正了正身子,规规矩矩地行礼。 我笑道:“没事,反正这又没外人。” 馨儿跑过来,挽起了我的臂膀,“咱们娘娘大肚着呢,才不会跟我们计较这个!” 默无奈地摇了摇头,“咱们这瑞雪阁的人都被娘娘给惯坏了!” 馨儿回道:“默姐姐自己不也一样。”说罢。两人都笑了。 据说在我出走地这段时间。默被太皇太后给招了过去。名曰陪着她老人家祈福。实际就不用说了。总是关于追问我地去向地。直到我回来。禹翔才把她再度掉回到我身边。对于太皇太后。只要我不做什么危害大兴基业地事。我想我和她还应该是属于同盟军地。只是。我回来也才这么几天。她老人家就一直盯着我地肚子。还让默在我地茶水里偷偷放什么帮助受孕地药。看来在事业上精明地女人在生活中还真不一定就是聪明地。这就是明显地例子。 “得了得了。反正都是我惯地。成了吧?什么时候把你们都给拖出去。一人来个五十大板。看你们还乐不乐?”我故作凶狠状。 没想到两人竟然一点也不受威胁。异口同声道:“娘娘您才舍不得呢!” 我真拿他们没辙了。看来得空还是得立立规矩。让她们知道我这个皇后娘娘也不拿来看地!至于这惩罚嘛。我看以后谁要是犯错就唱歌哄本娘娘开心好了。看看谁最有当歌星地天赋。 “哎。怎么说着说着就忘了正事了?”我一拍脑门。怎么搞地。才一会时间。竟然就跑题跑这么远了。“馨儿。你刚说前殿出什么大事来着?” 馨儿忙收住脸上的笑意,“今儿个早朝,定国侯手捧赤龙鞭上殿,请求皇上收回金鞭,然后又以身体不适为由,递交了辞呈,说是要带着妻儿游历天下。” “啪”一声,杯子摔碎的脆响从我脚下传来,“皇上准了?” 默忙伏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片,馨儿瞧了瞧我的脸色,跟着点了点头。 定国侯的权势向来是皇家的大忌,今日子扬主动请辞,禹翔又怎么可能不批准呢?据说,在禹翔初登大宝之际,曾有太子党余孽往来定国侯府,目的自然是想定国侯府能站出来登高一呼。虽然不知道消息的真假,但有人这么传了,自然也就会有人信,而且还会有人大把大把地煽风点火,这也就是禹翔自登基后就一直与子扬心存隔阂的原因之一。 “那他什么时候走?” “就在近日,据说皇上还赐了黄金万两,珠宝两箱,绸缎一百匹,良田千亩,晋封定国侯为一等定国公。”馨儿一口气申报完毕,然后抬眼瞧了瞧我。 用富贵荣荫换取大将手中兵权是历来不少不忍残杀忠臣的皇帝的常用手段,虽然子扬手中并无多少兵权,但只一条上可责昏君,下可杀奸臣的赤龙鞭就足以叫每代帝王心生不安了。再加上夺位风声未平之时,又出现定国侯府不安现状的传闻,这无异于在这份不安上又多加了一份猜忌,所以子扬才想用自己的隐退来换得一份安宁。 我定了定神,考虑片刻,唤道:“馨儿,帮我把那套普通妇人穿的衣服拿来。” “娘娘要出宫?”馨儿到底年轻,一听说要出宫,脸上就是掩不住的期待。 “娘娘不可!”默第一个反对,“还是先请示皇上再说吧!” “等他批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我 回就是了。”说罢我示意馨儿赶紧将东西拿来,“t来看守,有什么事就挡一阵,就说我,说我沐浴,还是睡觉什么的,随便你编了!” 我换好衣服,直接拽过馨儿就走人。 高大气派的侯爷府,依旧是那样孤傲地林立在京城的最繁华之处,我报上了宁山的名号,很快就得到了通行证。 初春时节,院子里的小荷早已吐露嫩芽,青翠欲滴,待夏日来临,这里必是满园荷香。回想去年,这院子里都还不曾有这么可人的绿色,难道只因我说过一句,喜欢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 端坐在大厅当中,品着手中良茶,有点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见了面,我该说什么?挽留还是送别? 有碎碎的脚步声临近,不像是子扬的。 很佩服自己的耳力,来人果然不是子扬,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少妇装扮的人,莫非她是 “贵客来访,有失远迎,还望夫人海涵!”来人彬彬有礼,没有一点富贵人家的娇柔做作。 我还了一礼,“夫人客气了,您想必就是定国公夫人吧?” 听到这个称呼,她怔了怔身子,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招呼道:“侯爷未在府中,夫人有事可告之妾身,妾身一定转告我家侯爷。”她依旧习惯性地唤子扬侯爷。 我真是糊涂,圣旨今晨才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我却准确无误地叫上了他的新封号,不就是明摆着在告诉人家自己的身份了吗? 幸好王夫人只失神了一小会,未曾多言。 这时候,一个一岁大小的小男孩跑了进来,围着王夫人直喊娘亲抱。这是子扬的孩子,眉宇间和他是那样的相像,小小年纪就继承父亲了那钟傲视天下群雄的气质。 王夫人忙唤来奶娘将孩子抱走,脸上满是一个母亲的慈爱,这是他和子扬的爱情结晶! “妾身知道,侯爷心里始终放着一个人,当初妾身能够有幸得蒙嫁入王府,也是因为如此。但是妾身并不介意,只要侯爷能让妾身留在府中即足矣!”王夫人拿手帕拿了拿眼角,我这才看到那里有泪光闪过,“那天,若不是侯爷酒后糊涂,也不会有山儿这孩子” 山儿,好熟悉的名字,想必就是刚才进来那孩子,难道他的出生竟然只是父亲酒后乱性的结果? “纵然如此,侯爷与妾身也算是彼此真心了。嫁君两载,妾身皆是一心侍奉侯爷,无奈侯爷身处这滚滚红尘之中,总有些事身不由己,思虑再三,只得带着我们远离这充满是是非非的尘事,过几天普通夫妻的舒心日子。”看上去她是在晒自己和子扬的恩爱,实际上却是在求我放他们这一家子安心离去。 “侯爷与夫人当真是伉俪情深哪!”说这话,我没有一点妒忌的意思,纯粹是祝福。 “夫人见笑了,也不知这侯爷什么时候能回府。”说罢,王夫人看了看天色,眉头微皱。 已过了正午了,难道子扬还没下朝吗?想到这,我猛的被惊醒,糟了,子扬还在宫中,那是不是 我忙起身,匆匆辞别,快马加鞭赶回宫中。 王夫人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短短几句话,既跟我说明了不要再去打搅他们的想法,又透露了自己丈夫危险的处境。 我没有再像出宫时那般遮遮掩掩,横冲直撞地从皇宫大门进去,直奔御房。胡乱找了一通,却没见着个人,心下更是紧张不已,难道禹翔已经动手了? 就在我漫天找人之际,却是馨儿旁观着清,询问了下在御房伺候的宫人,得出的结论是,子扬和禹翔都是刚离开没多久,而且两人是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去的。 于是,我又提起脚步,小跑回瑞雪阁。 刚到瑞雪阁门口,就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氛,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皆是埋头干活。抬脚走了进去,果然,那尊大神蹲在这呢,而且面色极其不佳,边上还跪着个出了一脸冷汗的默。 一见着我,禹翔就挥手让默她们退下,鼻子哼哼两声,“又跑哪去了?” 我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开口问子扬的事,万一他真的误会什么,那子扬可就白担了这冤枉名了,所以我抚了抚情绪,回道:“随便走走。” “以后要走叫上我,我陪你走!”没想到禹翔并没有继续追问,却只说了这么句略带醋意的话。(,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作,!)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送君千里 的心里在矛盾地挣扎着,禹翔到底有没有对子扬下手)怎么问才能不引起他的瞎想? 禹翔叹了口气,“子扬明儿个走,说是要游遍天下,这一走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了!” 子扬没事?我满脸惊讶。该章节提供在线阅读 禹翔看了看我的神色,眉头微皱,“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我给他赐什么毒酒了吧?”我吧唧下嘴巴没有说话,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很多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禹翔冷哼一声,“我在你心中是这么恩将仇报的人吗?” 我忙摆手道:“不是,不是。”脸上却是难掩的笑意。 “他没事你就这么高兴?”禹翔放下手中的杯子,瞧了瞧我,语气忽然变的严肃起来,“如果我今天真的没让他活着走出去,你是不是会恨我一辈子?” “不会!”我坚定而有力地回答,“但是如果你真那样做了,天下人的唾骂将远比我的恨要厉害的多!” 禹翔沉默了良久,然后将我紧紧拥住,“雪儿,谢谢你!” 我将头伏在他的肩上,他终于明白了!我担心子扬的安危并不只是出于心中那份最初的悸动,更重要的是防止眼前这个男人犯下糊涂的错,以至于将来后悔不迭。 翌日清晨,天未大亮,我就已经站在城门的最高处,朝着那个叫定国公府的地方望去,子扬生性淡漠,必定不会让太多人前来送别,所以他很有可能选在这天未大亮时起身。门前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和那匹子扬专用的白驹,没有任何多余的行李。 没多久。就有人从大门里走出来。一个妇人抱着个孩子。接着走出来地是子扬。如普通商旅般地装束。肩上还背着个小包袱。妇人上了车后。子扬却一直没有跨上白驹。举目向着皇城方向频频眺望。 “柳儿。把我地琴拿来!”临出门前我就让柳儿将我地古琴带着。千言万语地感谢。终不曾说出口。惟有以琴音送君千里。聊表祝福。 琴声婉尔。在这寂静地天空中更添了几分柔情。刚准备跨上马背地子扬停住了脚步。再度举目眺望。我不知道这么远地距离。他到底能不能听到。 一曲终了。我地手已经开始瑟瑟抖了。是天凉如水。也是对离别地不舍。此去经年。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度相见。 马车内地妇人掀开车帘。说了什么。然后子扬猛然回神。跨上马背。又向着城门再三眺望。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他地身边。竟然没有带一个随从。那么大地家业。他竟然全数上交国库。除了这座府邸。这个供奉着他地爷爷以及他王家列祖列宗地地方。其他地皆不作丝毫保留。看来他是真地打算隐居了。 “娘娘。走远了。咱们也回去吧。”柳儿瑟缩了下脖子。初春地清晨地确是侵蚀入骨地凉。 我收回视线,起身往城下走去,却在拐弯处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勉强扯了扯嘴角,“你怎么来了?” “送别也不叫上我!”禹翔上前搂住我的肩膀,眉头轻皱,满是心疼,“怎么不多穿点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一回到瑞雪阁,禹翔就派人将我严密保护起来,什么棉祅火炉的,全用上了,直到小李子再三催促着上朝,他这才不得已离去。 柳儿她们躲在墙角窃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模样,也笑了。 “瞧咱们皇上,多体贴人呀!”柳儿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娘娘,快把这参茶喝了吧,这可是皇上特意吩咐的呢!”说到这,柳儿又捂嘴偷笑起来。 我接过参茶,一口气灌了下去,别说,这参茶还真暖胃!我擦了擦嘴角,“也不知道这荆王家的老九什么时候来提亲呢?总不会是想着到时候有了孩子再一块娶过去吧?这不是太便宜那小子了吗?” 柳儿脸唰地就红了起来,娇嗔道:“娘娘你说什么呢?柳儿才不会这样呢?” 我故作不解状,“不会这样,那是怎样?哦是要等正式过门才要孩子是吧?”曾经有一次,我瞧见柳儿在假山后面跟一个男子在说话,而那个男子,正是荆王家的九霸王。据说是从那次拍卖大会后,那霸王九就瞧上了我们家柳儿,死缠烂打,外加在以后的几次拍卖事件中大力相助,终于博得了美人心。 柳儿被我说的面红耳赤的,捂脸逃了。我瞥了下在边上假装勤劳地擦着桌子的默和馨儿,摩拳擦掌准备再戏弄下这两个,两人一瞧见我这神色,立马收 布,逃了。 三年后的某天,有妇人惨叫的声音响彻天空,“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一个灰暗的房间内,我正非常努力地做着生产指导,“用力,再用力,加油,快了,快了” “皇后娘娘,要不还是让产婆来吧”某人可怜兮兮地望着床上挣扎着的美人。 “你怎么又进来了,出去出去,赶紧出去!别在这妨碍我!”我挥了挥大手,把他给赶了出去。 小九也就是传说中的九霸王深情款款地望着床上被折腾的半死不活的美人,迫于我的淫威,只好依依不舍地挪了出去。 “娘娘,到底什么时候能生出来啊?”馨儿在边上急的直打转,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疲惫的好姐妹,焦急不已。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应付道:“快了,快了!”真是的,我怎么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舍得出来? “又,又痛了”柳儿摸着肚子叫了起来。 我和馨儿,小兰三人忙跟着跑过去,趴到床沿,我惊叫道:“看到头了,看到头了!柳儿,再用力,用力”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破天际,我擦了擦满头的大汗,幸好,终于见着个活的了 “砰!”的一声,房门再度被撞开,某人又很不长记性地跑了进来,“是不是生了?”一见着我手里的孩子,忙跟见着宝似的抢了过去。 柳儿无力地瘫软在了床上,嘴角带笑。 “来,柳儿,快来看看,这是咱们的孩子!”小九跟献宝似的抱着孩子往柳儿身边挤,一点都没把我这个当朝皇后外加孩子的干妈给放在眼里。 柳儿撑着身子,抬了抬头,瞧着孩子,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那是一种自内心的笑,幸福的笑。 “小公子好可爱!跟咱们太子殿下一样漂亮!”小兰手指着孩子,一脸兴奋,好像自己就是孩子他妈似的,然后又是一脸的崇拜,“柳儿姐姐,你真厉害,这第一胎就生了个儿子!” 馨儿忙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柳儿姐姐你真是英雄!” 瞧那小九,脸上更是笑的跟什么似的,赞道:“夫人,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什么意思嘛?笑话我在全国人民的热烈期盼下却生了个女儿是吧?虽然我没这重男轻女的思想,但好歹人家禹翔以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外加在无数个美女日夜惦记的压力下,我不也非常努力地生了个儿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么? 想当初我的孩子刚出世那会,你们不也一个个争着抢着地抱?现在倒好,一见着人家柳儿有了孩子,就直接把我的给忘了,什么人嘛? 整个荆王府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张灯节彩,向世人宣告着这个喜讯。直闹到傍晚十分,我才带着馨儿和小兰依依不舍地回去,别说,这柳儿的孩子长的还真是漂亮,任谁看了都想抱。 一进瑞雪阁,没有像往常时候那样,有人亲昵地跑上来粘住我的裤腿唤“母后”,我左右望了望,默和奶妈都没在,这些人,一个个的,难道都玩失踪? 最后,几经努力,我终于找到了在院子里抱着孩子唱摇篮曲的颜妈妈,她一见着我,忙起身见礼。 我看了眼躺在颜妈妈怀中的孩子,正闭着眼睛睡觉呢,这儿子是找着了,那这女儿呢?莫不是又跑哪去捣乱了吧?这丫头可让人头疼的很,谁也制不了她,每当我拉下脸训斥几句,她就跑禹翔那撒娇讨好,才两岁多点,就知道给自己找个好靠山了,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知道小雪上哪去了吗?”我抬头望了望一脸慈爱的颜妈妈。我们把这个期盼了良久的孩子取名叫润雪,其用意,不用说也明白了。当初禹翔还非要叫“瑞雪”来着,被我死说活说,才给改成了音调差不多的“润”字。 古来子女都要避长辈名讳,更何况是帝王的名字,是绝对不不允许带丁点重复的。当然,若是禹翔以这帝王这尊执意要用这样的名字,也没人敢反对,但是背后数落的可就不一定了,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出生就被人在名字上找错。 颜妈妈想了下,回道:“今儿个好像听说是西蒙国王携公主来访,皇上正在御花园陪着公主玩呢!”(,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作,!) 第一百四十五章 狐狸精? 什么?陪西蒙公主玩?”我暴跳,好小子,趁着我不)e去了,而且还是个外国妞,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撂起袖子气呼呼地往御花园走去。以前电视里就经常看到一些小国总喜欢送自己的什么公主来和亲的,难道这西蒙也想来这招? 见我面色不佳,沿途的侍卫宫女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皇上呢?在哪?”我抓住一个过往的宫女就问。 小丫头被吓的不轻,连手里拿着的东西都给掉地上了,忙伏地磕头,“回娘娘话,皇上在前面林子里。” 我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往前面的小树林跑去。 远远地就听到有人语带恳求的声音,“公主,您就下来吧!求求您了” 咦?难道这西蒙公主是属猫的?喜欢爬树? “怎么回事?”我的出现把围在梧桐树下的宫人们给吓的齐齐跪地。 馨儿喘了几口粗气,对着满地宫人轻斥道:“娘娘问话呢,还不赶紧回话!” “是,是”一个年长的宫女忙点头哈腰,我低头一看,可不就是咱润雪的奶妈吗?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道:“是,是长公主在上面!” 什么?这丫头,才多大点?竟然就学会爬树了?我忙抬头往树上看,只见小雪正和一个看上去比她大了两年的小姑娘正坐在树干上玩的开心,一点都没发觉自己有多危险。 “小雪!”我暴怒。“你爬那么高做什么?赶紧给我下来!” 小雪被我地吼声震了一跳。差点就从树上摔了下来。幸好被边上地小女孩给紧紧拉住了。惊出了我们一身冷汗。 我定了定神。强压住怒气。其实我现在哪还有什么怒气。这小祖宗能给我乖乖下来我就谢天谢地了。“小雪。赶紧下来。母后带你去吃核桃酥。” 小家伙吧唧吧唧嘴巴。回道:“我现在不饿!留着等会吃吧!”呵。小丫头。还玩地这么起劲哪?刚才都差点从树上给摔下来了。竟然一点都不害怕?这小脑袋瓜子还正常不? “核桃酥是什么?”边上那个小姑娘发问了。别说。这小姑娘第一眼瞧上去。还真挺可爱地。蓝蓝地眼睛。略带金色地头发 小雪非常开心地解释道:“是好吃的东西,我晚上再请你吃!” 蓝眼睛小姑娘点了点头,“恩,咱们一起吃!” 我继续耐下性子,吃的不行,那就换招,“母后新做了玩具给你,你要不要下来看看?” “在哪呢?”小丫头两眼放光。 看这小丫头快被哄住了,我继续我的骗小孩活动,“在你睡觉的那个屋子里,你现在下来,母后带你去看!” “那还是等会再看吧。”小丫头竟然一点也不上当,死活就是不肯下来。 忍无可忍了,正想着叫人上去强行把两个小家伙给带下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句非常温柔的声音,“我的宝贝,你在上面做什么呢?赶紧下来,到父皇这来!” “哎!”小丫头答应一声,跟着那蓝眼睛姑娘乐颠颠地爬了下来。 我的头顶布满黑线,凭什么我哄骗了那么久都不理我,人家随便一句话就乖乖地下来了?真不给你老娘我的面子! 树底下的宫女太监们忙围在树下小心翼翼地接着,生怕一个不小心磕到了哪。 “合罕!”蓝眼睛小姑娘一下地就满脸兴奋地朝着我身后跑去。(合罕是草原部落皇族子女对父亲的称呼) 我跟着回头,一个高个子男人正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怀抱那个蓝眼睛的小姑娘,别说,这人瞧着还真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同样的,禹翔也张开双臂抱起了那个一脸尘土的小丫头,我真怀疑这丫头到底是不是我生的,怎么跟我一点都不亲热呢?没见着我也在树底下等半天了吗?真是的!那么多人看着呢,也不知道往我身上扑下! “合罕,阿穆其和小雪公主成为了好朋友!”小姑娘挥舞着手中的一块白色方巾,“这是小雪送给我的手帕,但是阿穆其不知道这上面画的是什么?”蓝眼睛叫阿穆其的小姑娘摊开手里的白色丝巾给她父亲欣赏,大概在她眼里,这块手帕就是友情的象征了吧,可是我们家小雪,要什么没有,咋就这么小气呢?才送人家一手帕,多少也送点值钱的呀!呃,等等,为什么这东西看着这么眼熟? 再看那上面的图案,可不就是前阵子我闲着没事绣的那个花生吗?只不过模样差了点,有点像凹凸不平的石头而已嘛!什么时候被小雪这丫头拿出来晃悠了? 糟糕,这小丫头该不会告诉人家这是我绣的了吧?想到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从阿穆其老爹的手中抢过那块白色丝巾,揉成一团,塞进袖中,对着面前尚未反应过来的人笑道:“这手帕给我女儿用过,脏了,阿穆其若是想要,回头阿姨送你一堆,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阿穆其的眼里闪着兴奋的火花,“真的?那一定要和刚才那个一样好看才行!” 我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一样好看?估计小姑娘这审美观还没被教育起来 “呵,呵呵”禹翔终于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弄的周围的人很是莫名其妙,只有他知道那手帕的来历。本来我也是想尽下母亲的责任,给孩子绣点什么东西来着,不过就是没默他们绣的那么好看而已嘛! 我不动声色地挪到禹翔身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嘴巴倒是闭上了,可脸鼓的跟蛤蟆似的,还不如直接笑出来来的痛快呢! 我拿手臂轻撞了他一下,轻声说道:“喂,听说你跑这陪人家西蒙的公主来了?那个狐狸精呢?在哪?怎么着也得先见过我这正主吧?”我想自己现在的模样大概和电视里那些跑去丈夫身边捉奸的女人没什么差别。 禹翔起先还听不明白,但看了看我的神色,又转头往四周看了看,终于忍不住再度笑了出来,手指着边上和小雪玩的正欢的阿穆其,“诺,在这呢!” 她,她就是颜妈妈口中的西蒙公主?我瞪大了眼睛瞧着边上那个又唱又跳的小姑娘。 禹翔凑我耳边小声问道:“你看她,长的像不像狐狸精?” 我的脸涨的通红,但嘴巴依然不肯服软,“像!长大后绝对是个当狐狸精的料!”(,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国宴(大结局) 翔摇了摇头,低头闷笑,“注意胎教!” 我被这话咽的,不敢再开口骂人,万一肚子里这个再被我教育成小雪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那我不是自找苦吃吗? “察里尔见过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没见,娘娘还是那么漂亮!”来人右手握拳弯曲放于胸前,这是西蒙最崇高的礼仪。该章节提供在线阅读 原来是察里尔!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现在的他,脸上满是络腮胡子,若不是他自报姓名,我都认不出来了。 我冲着禹翔得意地笑了笑,回礼道:“国王陛下谬赞了!” “想当初,察里尔对娘娘也是倾慕不已,可惜娘娘不给察里尔这个这机会啊!”察里尔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肆无忌惮地提起了自己当初求婚不成的旧事。 我瞧了瞧禹翔的神色,他竟然一点都没生气,“窈窕淑女,君子好,听说西蒙女子皆是巾帼不让须眉,可一点都不比我大兴的女子差!瞧令千斤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色,便可窥之一二了。” 禹翔通过转移话题的方式巧妙地化解了这段尴尬。相信察里尔也并非有意嘲讽还是挑拨什么,只是草原之人生性豪爽,就好比现代的人,对这样的话一点都不会介意,但是对大兴这样思想比较封建的地方来说,很有可能被人理解成我与察里尔曾经有过什么。 察里尔朗声笑道:“呵呵,大兴女子温柔可人,我西蒙女子皆是生性豪放,你们文人管这叫什么来着?什么秋天不一样?” “是各有千秋吧!”我随口接道,看来这西蒙的文化教育还没普及,什么叫秋天不一样?这秋天能一样吗? “娘娘,娘娘!”是颜妈的声音,抱着个孩子匆匆往我这赶。 “怎么了?”我地心被揪紧了。莫不是孩子出了什么事? 颜妈妈面带惊喜。“娘娘。小太子说话了!” 说话了?怎么可能?我家轩儿才八个月不到。怎么可能说话? “蛮蛮。蛮蛮”这声音地确是从颜妈妈怀里抱着地孩子嘴里出来地!我一个箭步冲过去。轩儿一见到我。立马调转身子。挣扎着要扑到我身上。 我怀抱着轩儿。冲着禹翔扬了扬头。女儿听你地。可是儿子跟我亲!哈哈。我不亏!来。再叫一个妈妈!以前小雪那会教她叫妈妈。怎么都教不起来。还是轩儿懂事。随便教他几次竟然就会叫了。虽然听上去不怎么像 赶紧再叫一次。让我也好再炫耀炫耀! 可是不管我怎么哄,小家伙就是不肯再开口,没多久,竟然就趴我肩上睡着了,还流下了哈喇子。我,我,看来还是得加强教育 明德四年,大兴大开科举,大肆选拔国之栋梁,从原来的每年招收二十五人,增加到了八十余人,这些人再优中选优,留一批在京任职,其他的全数派往各乡镇府衙。 此举一下子引起了哄动,天下举子群情激昂,那个原本相当渺茫的高中机会一下被拉近了距离,举子们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引的大兴上下掀起了一股读热。 在那一批高中名单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耿照杰,那个由于家贫一直不能进京赶考的才。科考新政策出来后,缔取了很多寒门子弟,这也让很多原本没机会高中的举子,多了不少平步青云的机会。 于是,禹翔这个少年皇帝的名声越来越响,而我这个出主意的人自然也跟着沾了不少荣光。 这天,禹翔在城门口,大宴天下百姓,因为今天是科考结束的日子,也正好是我们的第三个孩子满月。只是这孩子没挑准时候,大冬天的,可苦了她老娘了,不知道又得被禁闭多久,这么冷的天,不到两三个月,禹翔肯定是不会让我出门的。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顿时瑞雪纷飞,举国百姓齐呼祥瑞,沐浴在这漫天喜庆当中。 “上哪去呢?”刚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就被人逮了个正着。 我笑道:“嘿嘿,就是想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没看见外面都下雪了吗?”禹翔皱着眉头,直接命人将我抬回床上。 “可是,可是今儿是我儿子满月的日子,难道连瞧瞧都不行吗?”我推开欲将我强行带回床上的人,小声乞求道:“其实,我的月子已经坐满了,可以出去了!” 禹翔不理会我的请求,“还说呢?当年生小雪的时候就是因为你急着出门吹风,结果呢?落下腿寒的毛病了吧?” 我被揶揄地说不出话。 这时候,小雪领着弟弟轩儿屁颠屁颠地跑进来了,“母后,我们看您来了!” 这话说的,好像我是被关押的犯人,人家刚好来探监似的。我再度向禹翔投去乞求的目光,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人家根本就不搭理我,我气不过,抱起裹的跟雪球似的小雪,“母后现在想出去看看,可是父皇不让我出去,怎么办?” 小雪眨巴眨巴眼睛,“这样啊,那小雪带您出去!”然后硬是从我身上爬了下去,拉着我的裤腿我要跟着她走,这小丫头,一点也不顾忌禹翔的威严,没看见他爹正怒目圆睁的吗?竟然还有本事上前拉着他,要他抱着一块走,好像真的挺不知死活的。 轩儿见小雪又投进父亲的怀抱,不肯了,也艰难地从裹着的皮大祅中伸出双臂,硬是要我抱,没办法,我只好弯下身子,将个裹的跟个圆冬瓜似的小人给抱进了怀中。 看来还是小雪的面子大,因为禹翔竟然同意了带着我去看那城门的国宴,只不过我并没有在那人群中跑,而是被带到了城门上一间黑色的小房子里,那小房子除了门就是一个窗户,而窗户正对着皇城门口,基本上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况。雪下的不大,纷纷扬扬,人们赴宴的激情却丝毫不减。 我往底下瞧了瞧,抗议道:“喂,这么看有什么意思?跟关牢房里似的!” 禹翔也走过来,凑窗户底下瞄了眼,“没意思啊,那咱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 “当然是回瑞雪阁了,还能回哪?”说完竟然不经我点头就拽着我直往门外走。 我,我为什么连看下自己儿子的满月酒都不行? 仰天长叹,自由啊我的自由哪去了? 全文完(,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