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不为妃》 第一章 出诊 5月是南方暴雨成灾的月份。天气预报早就说未来几天是强对流天气,局部地区有暴雨。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出门确实不智。不过,林海海却无视同事的警告,在天色灰暗得像要塌下来的时候,拿着一把伞,背着药箱就出门了。 那是一个已经被送回家等死的老人,以前是林海海的老病患,已经9o多岁,长期被肺气肿折磨,已经是晚期了。身体的各个器官都衰退,胃部出血,一吃东西就疼得要命。在住院期间一直靠针药维持生命,现在回家了,儿女们觉得就算要去,也要让老父亲吃一顿饭,做个饱死鬼。于是在出院时候要求林海海打了强心针,回家做了顿饭,老人很开心都吃了将近一碗。吃完后,老人还很开心地和儿女们聊天,不过,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老人开始疼痛,然后拼命叫着林医生,并求儿女把林医生找来救命。儿女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给林海海打了通电话,说明了情况。林海海其实大可以不去,因为她知道老人已回天乏术,她去并没有实质作用,老人的儿女也都知道,所以他们也没有抱着医生会来的希望。打这一通电话只是安慰老人,让老人抱着希望等。没想到林海海挂了电话,二话不说,立刻就出门了。 到达老人家里的时候,老人正痛苦地呻吟。一看到林海海,老人混浊的眼里立刻有了神采,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唤着:“林医生,救命啊。”林海海立刻走上去,放下药箱,握住老人的手,安慰着说:“没事,放松。”她知道老人现在意识很清楚,知道自己即将离去,所以他像握紧救命稻草那样把生的希望寄托在医生身上。因为他很多次病危的时候,都是眼前的人把他从死神手上抢回来。他希望这次也一样。林海海知道这一次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她现在要做的不是如何抢救老人,而是要老人无痛苦地离开。 她从药箱拿出吗啡注射液,熟练地帮老人注射。本来用吗啡是要亲属的签名,但是现在林海海明显是犯错误了,不过,相信没有人会怪责她。林海海一边注射一边在老人耳边说:“一会就好了,慢慢就不疼了,深呼吸,放松身体,我会一直看着你。”老人信任地看着林海海,慢慢地放松,攥紧的手开始缓缓打开,他觉得疼痛开始慢慢远离,他开始沉静下来。但是眼前却出现了很多人,他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群,怎么死去的人全部都站在自己面前?见鬼了?父亲?母亲?妻子? 他轻轻地呼唤:“爹,妈,孩子他妈,都来了。”林海海看着老人的举动,这种情况她见多了,并非是人们常说的临死看到亲人,而是肺气肿的后期,患者会经常出现幻觉。她看到老人双眼迷离,神情虚无,知道老人已经进入了幻觉世界。很快,老人呼吸开始变慢,变轻,这种情况维持了半个子里的人哭声震天,有老一辈的人大声说:“快跪下,送老人最后一程。”然后,老人床前黑压压跪了一地人头。林海海强忍着眼泪,背起药箱,逃离了那个让人悲伤的现场。做医生几年了,早已见尽了生离死别,但每一次都不能坦然面对,以前导师曾经说过她太感情用事,这样会是她事业的一大障碍。但是她就是无法做到冷眼面对死亡,因为她是一个和死神竞争的人。她对生命有着强的热爱。 第二章老妇人 林海海开着车,车子驶上了高公路往市区方向奔驰。风开始大,天上的黑云迅聚拢,很快便遮住了半边天,时不时有雷声在头顶轰隆。闪电在天边划出漂亮的弧度,却出骇人的光芒。林海海加快车,汽车在狂奔着,雷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声。闪电的频率越来越急,天边闪出吓人的火蛇,几秒后,雷声震天。林海海心里开始着急,高公路车辆开始稀少。忽然,一道横空划过的霹雳闪电,将混沌的天地映得沸沸扬扬,紧接着轰隆隆的震天雷声爆开,在公路上久久回荡。天裂巨口,暴雨如注。在轰隆中,她可以清晰地听到有冰雹打在车顶的哒哒声。她心里暗叫不好,但是在高公路上却找不到任何避雨的地方,她只能任凭车子像脱缰的野马,没命地狂奔。 在将要到达岘港出口的地方,她忽然看见一个老妇人撑着一把破烂的伞,摇摇晃晃的站在路边。身上的衣服全湿了,头贴着额头,,水沿着头往下流,破旧的布鞋露出几只脚趾头。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穷人家的老太太,只是不知道为何在这个暴雨天站在高公路上。林海海没有多想,立刻踩了刹车,车子叽一声停在老妇人面前,林海海打开左边车门,冲老妇人大喊:“快上车。”老妇人扔掉破伞,步伐颤抖地步上车。 车门一关,林海海立刻闻到一股恶臭,经验告诉她,老人身上有腐烂的伤口。她一边开车,一边打量老人,并开口询问:“老人家,你怎麽一个人在这高公路上行走,这是很危险的。你知道吗?”老妇人嘴巴一张又一合,并不说话。她甚至一声谢谢也没有说。神情有些凄凉,但林海海看出她并没有疼痛的迹象。她有些疑惑,再次开声询问:“老人家,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你告诉我,我是医生,也许我能帮助你。”老妇人还是没有说话,目瞧着前方,一动不动。 林海海觉得奇怪,但是却没有再问,她想着尽快赶回医院,帮老人做一下检查。车子在高奔驰,雨点越下越大,偶尔有些冰雹打在车头玻璃上,啪啪作响。林海海觉得有些寒冷,而老妇人的衣衫全湿的,她把伸手暖气开大一点,眼光不自觉地扫到老妇人的大腿上,一看,吓了她一跳。只见老妇人的裤子破了一个大洞,里面正汨汨地流血,米黄色的车毯都染成了红色。她连忙停车,侧过身,大声地说:“哎呀,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流血过多是会要命的。让我看看。”她打开药箱,拿出剪刀,想要把老妇人的裤子剪开。老妇人一把抓住她,力气大得一点都不像受伤的人。林海海被老妇人抓住,一动也不能动。她没有思考那么多,只是一味焦急,她以为老妇人怕自己伤害她,于是林海海出言解释说:“你放心,我不是要伤害你,我把裤子剪烂才能帮你止血。你不要害怕。”但是老妇人像听不到般,依旧抓住她不撒手。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海海,嘴角抽*动,想说话却没有说。 第三章 中毒 林海海估计老妇人听不懂自己的话,她挣扎了一下,觉老妇人力气惊人,被她抓着的手怎样也挣不开。于是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打开老妇人裤子上的破洞,想看看是怎样一个伤口。老妇人没想到她如此锲而不舍,一不提防林海海的手已经碰上了血迹。老妇人大叫:“不好!”话音刚落,老妇人的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抓紧林海海的手突然松开,整个人虚软地瘫在车椅上。林海海吓坏了,手指覆上老人的脉搏,老妇人眯着眼看着林海海手上的血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孩子,还有几分钟你就没命了。” 林海海有些好笑,并不说话,老人的脉象有些奇怪,紊乱中有些微弱,偶尔有些急促。她皱起眉头,突然觉得胸闷气胀,喉头一阵腥甜,然后一口鲜血喷出来。紧接着天旋地转,她扶着方向盘,头开始混混沉沉。老人握住她的手,她感到一阵暖流缓缓地从手掌传到手臂,慢慢到五脏六腑,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充斥着心房。她疑惑地看着老妇人,老妇人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我本不是人,乃是一条修炼了千年的蛇妖。今天刚好进入了天人五衰的最后阶段,在这天我的法力会变得十分微弱,随便一只不成气候的小妖都能要我的命。我本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度过今天,只要过了今晚子时,我便会羽化成仙。但居然被一只狼妖找到了我隐匿之处,我和他大战了一场,被他打伤了,幸好忽然一阵闪电,狼怕强光,在他心神不定的一刹那,我逃跑了。但是在我逃跑的时候,狼妖突然向我撒了一种尸毒,这种毒会慢慢地侵入我的五脏六腑,在子时前会运行全身,我必死无疑的。” 说罢,老妇人急促地喘了一口气,面如死灰,闭着眼睛象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手脚有些抽搐。林海海心里已经完全相信老妇人的话,她一向是个唯物主义者,不相信灵魂,不相信神怪。但此刻她没有怀疑。对于死亡,她还没好好地做过心理准备,但是做医生这麽多年,她知道死亡常常是一瞬间的事。她在以前也设想过假如面临死亡,会是怎样的心情。她想过恐慌,惊惧,绝望,惊骇,但是她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平静。好像仅仅用了一分钟便接受了即将死亡的事实。 她冷静地思考了一下老妇人的话,心里有些疑惑:“是不是你只要熬过了今夜子时,就能平安无佯?”老妇人强忍着痛苦,睁开眼睛,声音苍白无力:“我现在法力微弱,根本不能熬到子时,我仓皇逃跑不是为了活命,只是不想轻易被狼妖追上我,他会在我临死前吸取我千年的功力。我心有不甘啊!”说罢,老妇人咳了几下,又一口血涌上来。 “那么我到底是中了你的蛇毒还是尸毒?”林海海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老妇人苦笑了一下说:“没有分别,反正都会死。你这具身体会慢慢腐烂,慢慢臭,而你的灵魂会慢慢抽离你的身体。然后就是死亡。” 林海海心中有些凄然,没想到自己死得如此离奇,仅仅接触了病人的血液就不得不面对死亡。不过作为医护工作者,为病人牺牲也算是死得其所,只可惜救不回病人,反倒搭上自己一条命。林海海自嘲着说:“一直不相信灵魂,想不到居然真的有灵魂一说。” 老妇人听到林海海的话,突然眼睛一亮,她想起了借尸还魂。她急急地问林海海:“如果我有个办法让你不用死,但是要借用别人的身份活着,你愿意吗?” 林海海有点明白老妇人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借尸还魂?”老妇人点点头。顿了一下,老妇人说:“我会找一个和你磁场相同的尸体,把你的灵魂送进去。” 老妇人掐指一算,说:“能容纳你灵魂的只有大兴王朝的六王妃,十八岁。在新婚后自尽。现在送你回去还来得及。我会把我的元珠注入你体内,那样你将拥有我千年的功力。”说完,立刻挥手施法,林海海大声呼喊着:“慢着,慢着。”但是很快,一道白光向她劈过去,她的声音被吞没在强光中。 第四章 穿越 像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林海海觉得浑身上下像被车轮碾过那样支离破碎。她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马上又把眼睛闭上。耳边传来老妇人的声音:“深呼吸,把我给你的力量运行全身。”林海海心里焦急,大声呼喊:“我还能回去吗?你会怎样啊?我有什么办法救你、”她是用尽全力去大喊,但是实际上她的声音只有蚊蝇般细微。 老妇人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利用我的元珠,观音大士曾说过我天人五衰的时候会有一个贵人相助,至于过程和结果不是我能左右的。如果最终我还是不能成仙,那我也只是沦入轮回道。但是你不能再回来了,你能自由穿梭在任何时空,但是就是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否则将出现时空重叠,会生些什么事情无法想象,这个乱子不是你等凡夫俗子所能承担得起的。你要谨记。” 林海海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重的像山那样,她最终慢慢地沉睡下去。过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她被大声的谈话声吵醒。她动了一下身子,感觉通体舒畅,浑身充满力量。她知道是老妇人的元珠在她身上挥功力了。她没有睁开眼睛,静静地听着耳边的谈话声。 “桂花姐,你能不能转告王爷,让他再给我家小姐请个大夫,我家小姐都睡了五天了,不吃不喝,这样下去怎么行啊?”一个哀求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她口中的小姐莫非指的就是自己?林海海想起老妇人说过她身体的主人是在新婚后自尽的。是一个王妃。而这个小女孩说她是小姐,看来这个小女孩是这具身体的陪嫁丫鬟。 然后另一个较为低沉的女声说:“小菊啊,我看王妃是不会醒了。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怎么说都不能活过来了。”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那个被唤作小菊的小女孩急急地说:“不会的,你看我家小姐还有呼吸,她前几天还说过话。我能依稀听到她说话。”说完,她低低地呜咽起来。 低沉的女声说;“大夫说了,那是回光返照。你啊,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唉,其实我家王爷也不对,王妃没做错事,怎么能在过门第三天就送上休书呢。女人啊,就是命苦。”她话音刚落,呜咽声立刻变成了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你叫我怎么向死去的夫人交代啊?夫人吩咐过小菊要好好的照顾小姐。老爷知道小姐嫁过来会不幸福,还是强迫小姐嫁了。小姐心里难受,小菊都看在心里,小姐不说,小菊也不敢提,只是在心里暗暗地希望王爷能珍惜小姐,谁知道············” 小菊愈说愈哭得厉害,林海海最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这么凄凉的哭声。她估计她要是再不睁开眼睛,那个叫小菊的丫鬟就要随她小姐去了。林海海心里有些疑惑,不明白这个休妻的原因。她听到桂花说王妃并没有过错啊。古人休妻不是要凭七出之条吗?不过这些困惑以后慢慢再解开吧,她总会知道的。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粉红的帐顶,环顾了一下房间,布置颇为清雅,简洁。一张梳妆台摆放在床尾右方,窗子边上放着一盆兰花,窗户紧闭。琉璃屏风前方放了一张八仙桌,一个二十来岁的古装女人站在门边,旁边是一个小丫头,小丫头还在哭泣。林海海心里一暖,好一个懂事的孩子。她张开嘴唤了一声:“小菊!”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吓了房中人一跳。小菊呆了一下,转过身来,看见林海海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她哭着奔过去:“小姐,你醒来了。你知道吗,你吓死小菊了。我以为你再也·······呜呜·····”说完,她伏在林海海床边嚎啕大哭起来。林海海暖暖地笑了一下,摸着小菊的头,说:“傻丫头,我怎么舍得扔下你?不要哭了,给我倒杯水吧,我口渴了。” 小菊抬起头,满脸泪痕,清秀的小脸满是委屈和悲伤,还有无法忽略的喜悦。她像个小母亲地摸了一下林海海的额头,然后问:“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那么久没吃东西,饿了吧,我去熬点小米粥好吗?”她起身倒了一杯水,扶起林海海,让林海海靠在她怀里喝水。林海海心里暗笑,她现在精神得老虎都能打死几只,但是她见小菊一副不放心的模样,她便依她了。 在门边站着的年长一点的古装女人走过来,脸上满是惊讶,但是看见林海海醒来,她心里也是喜悦的。毕竟她是同情林海海的遭遇。她走上来,朝林海海行了一个礼,说;”奴婢桂花见过王妃!”林海海笑着说:“不用多礼,桂花,劳烦你去告诉王爷,我醒来的消息。”桂花说了声知道,便施礼告退了。 支走了桂花,林海海坐直身子。她有些事要问清楚小菊。她示意小菊坐下,小菊放下碗,坐在了床前的凳子上。林海海试探说:“就算我好了,王爷还是要休我的,小菊,要不我们回家去吧。” 小菊听了,有些急,她连忙开口:“不可以啊,小姐,你忘记了大夫人是怎样对你的吗?你要是被休了回家去,大夫人肯定狠狠地折磨你。以前生不如死的日子你忘记了吗?” 林海海吓了一跳,对于这个身份,她是一无所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除了拥有医术和老妇人的元珠外,一无所有了。要是被人扫地出门,除了投奔娘家,根本没地方可去。听小菊的意思,她这个前身是个二奶的孩子,在那个家是不受欢迎的,嫁给王爷飞上枝头,已经让大房的人恨得牙痒痒,此刻要是被休了,回到那个家会是什么情况可想而知。不回家的话自己身上没钱也没一技之长,想要生活下去恐怕不大可能。在这个封建的社会,女人是男人的附属物,没有自主权,死活荣耀都是男人的一句话。 林海海皱起了眉头,看来要想生存下去,就不能让王爷休了自己。不过到底为什么那个王爷一定要休妻呢?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直接问小菊,她坐起身,直视着小菊问:“小菊,你知道王爷休我的原因吗?” 小菊小嘴一撇:“府上的人都议论纷纷了,说是王爷一直喜欢的陈尚书家的小姐,她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陈小姐生得沉鱼落雁,王爷对她喜欢得不得了。谁知道那次王爷去狩猎,被毒蛇咬了,碰巧我们经过救了他,于是皇太后为感激小姐你的救命之恩,下旨让王爷娶你为正妃。谁知道陈家小姐知道王爷娶了你后,不吃不喝,硬是逼王爷休了你。小姐羞愧难当,便爬上了望松阁的顶层,一跃而下,小菊以为小姐你再也、、、、、、、、”小菊说着说着,便又哭起来了。 林海海抹去小菊脸颊上的泪水,安慰着说:“傻瓜,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顿了一下,她又问小菊:“我爹来看过我吗?” 小菊奇怪地看着林海海,回答说:“小姐,老爷病着呢。都两年起不来床了,怎么来看你啊?” 林海海连忙掩饰,“你看我,昏迷几天,连这些事都不记得了。”看来家里是指望不上了。 小菊没有留意林海海的不正常,她和林海海一样,担心着以后的问题。两主仆都没有说话,各自陷入各自的寻思中。 第五章 复杂的身世 林海海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掌握了一些基本资料。她现在的名字叫林豫观,父亲林耀宽是京城的富商,前两年中风倒地,半身不遂,一直卧床修养。家里的事一直由李梅莲主理,而生意便交给了大哥林豫昊管理。她爹一共有三子一女。大哥林豫昊和二哥林豫沉是大娘的儿子,她的母亲叫陈香纹,本是一名穷家女,被她爹看中娶过来做妾,过门第二年便生下她,后来一直怀不上,直到前年才又生下一子,取名林豫寒,不过孩子刚出生不久她爹便病倒了,李梅莲请算命先生临门,算命的说那孩子是个妖孽,刑克父母,天煞孤星,并建议把孩子送到寺庙,由庙里的和尚日夜诵经,洗净他身上的妖气,十八岁才能回家。但是陈香纹死活不愿意,李梅莲娘便把他们母子赶到佣人房里居住,平常不能走到正厅,以免他的煞气沾染到家里.陈香纹本来就是一个生性懦弱的人,对于大房的霸道一直采取回避忍让的态度,特别是林耀宽病倒后,家中一切大小事务都由大房说了算,为免得罪李梅莲,她平常无事的时候根本不会走出房门半步。 对于小妾的忍让,李梅莲并不满足。她满可以把陈香纹赶出府,但是她没有,因为对于这个女人,她恨之入骨,纵容知道她离开府后必定穷困潦倒,下场凄惨。但是那毕竟是她看不见的事,看不见敌人有多可怜她又怎么会解恨?所以她要把这个女人留在府里,天天看着她忧愁难受,让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当是仆人的儿子那样羞辱,这是最好的惩罚方式。 终于在去年陈香纹一病不起,36岁的生命香消玉殒,留下年幼的儿子和同样懦弱的女儿。皇太后赐婚的时候,六王爷曾经登门扬言,纵容林豫观嫁到王府,也只是空有王妃之名,永远不会得到他的宠爱。病榻中的林耀宽虽然气愤,但毕竟是太后赐婚,平民百姓只有叩头谢恩的份,想要抗旨,除非全家都不想要命了。 林豫观对于六王爷的放话,心中羞愧难当。说实话她是想嫁入王府的。这个家已经容不下她和弟弟了。父亲虽然不是无情,但毕竟病在床上,就算想疼她也有心无力。但是六王爷的到访让她心里最后一缕希望都覆灭。这个男人太优秀了,根本不是她林豫观这等平凡的女子可以高攀的。她对林耀宽提出不想嫁,林耀宽却知道那是杀头大罪,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有些生气,他是一名商人,在京城也算是有地位有头脸的人,未来女婿的地位虽然然,但是视他如无物让他心里气愤不已。不过冷静想一下,他觉和皇家联姻的好处多不胜数。至少他是六王爷的岳父。虽然说女儿嫁过去不受宠爱,但却是太后赐婚的,有太后撑腰,稳坐正妃的位置,荣华富贵是享之不尽的。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后他们林家的生意怕是越做越大了。基于这样的考量,林耀宽从最初的抗拒到最后的巴结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于是林豫观的悲剧便也注定了。 但是嫁过来还不够三天,一纸休书便送抵陈豫观面前。事实上从嫁过来那天起,林豫观就没见过自己的相公。甚至在洞房花烛夜她的头巾也是自己掀开的。尽管她对这段婚姻从来没有过期待和憧憬,但是绝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她悲愤交加,不顾狂风暴雨,一口气冲上了望松阁,带着满腔的愤恨跳了下来。魂魄是出窍了,只是肉身却被这千年后的一缕亡魂占据。林海海深深的叹息了。这食人的古代,连身为古人的林豫观都熬不下去,她这个被文明浸泡的未来人该如何自处? 第六章 六王爷 林海海终于在来到古代的第二天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六王爷。 小菊说过六王爷是当今皇上的胞弟,今年二十岁,姓杨名涵伦。是本朝出名的美男子。林海海对于美好的事物都抱着欣赏的态度。这个杨涵伦,她也并没有不好什么看法。毕竟人家那边是青梅竹马,爱情在二十岁的时候是最容易让人疯狂的。他忠于自己的爱情和感觉并没有错,只可惜他用错了方法,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如果他能在太后指婚的时候就提出抗议,把一切伤害降至最低甚至扼杀于萌芽时期,那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当这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林海海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椅子上。没有卑躬屈膝,更多的是淡然和平静。她看过镜中林豫观的模样,不施脂粉但明媚脱俗,虽称不上沉鱼落雁,倒也美的轻灵优雅。面前的这位男子可以不爱她,但是不应该这样伤害她的心灵和自尊,继而伤害到她的生命。林海海虽说可以理解杨涵伦的心情,但是不能苟同他的做法。毕竟那是花季一般的少女啊。 林涵伦看到安然无恙坐在椅子上的林豫观,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个女人的神情怎么这般奇怪?按理说她就算不寻死觅活的也该大吵大闹才对啊。不过这种疑惑一闪即过,不管怎样,救了他一次就妄想飞上枝头的女子他不屑一顾。他可以遵从母后的指示娶了她,但是母后也并没说过不能休了她啊。至于休妻的理由,他随便都能找好几百条。 林海海看穿了他的想法,心里有些好笑,一个大男孩而已。她轻轻地笑了,嘴角弯弯的向上翘。 “六王爷好。”她不知道这古代的礼节应该是怎样,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即不看电视也不看小说,人家的穿越女随手拈来都能有好几套精通的礼节,她除了握手就只会点头问好了。 杨涵伦皱起眉头,厌恶地看了林海海一眼,这女人嫁过来之前没学过礼节吗?尊卑不分,连最基本的见面行礼都不会,这样无知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要? 杨涵伦面无表情的说:“看样子你没什么事了,要是没事的话,就请收拾好东西吧,我没有改变我的想法,你这样一个粗鄙的女子不堪与我匹配。不过念在你曾经救我一命的份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达到。” 第七章 谈判 哦,还欠她一条命,那就好办。 林海海也不想过分为难他,二十岁的男孩不管在心智上还是在思想上,都不算成熟。不过她忘记了这是在古代,这里的男子十五岁便可以娶妻生子。眼前这个已不是大男孩,他的心智和头脑都可以和现代的企业家相比。林海海,你小瞧敌人了。 “休妻也要理由对不对?”林海海准备晓之以理。 “理由?哈哈,笑话,我休妻不需要理由。如果你确定要理由,我相信你会后悔莫及。”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帮我安罪名?”林海海有些恼怒。 “看样子你也不笨。”杨涵伦意外地看着她。 “你是一定要休了我,是吗?”林海海决定单刀直入。 “没错!”杨涵伦不想回避,直接说出来。”可以说说原因吗?我的意思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接受了太后的指婚,然后现在又反悔。” “第一,我早有意中人。第二,你不是我想要的女人,我杨涵伦宁缺毋滥,不是我喜欢的女人,我一个不要,尽管你貌若天仙,我也绝不多看一眼。”杨涵伦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林海海有些呆住了,想不到在古代也有这样专情的男子。她心下暗暗鼓掌,但是现在不是欣赏对手的时候,她必须要先安定下来,慢慢熟悉古代的生活,还有林豫观有一个弟弟,据小菊说,她的弟弟现在在林家受尽欺凌,林豫观本来就是想要把弟弟接过来王府,让他过正常的生活。现在正主死了,她这个替补总要帮人家完成最后心愿吧。就算不提林豫观,以她林海海爱煞小孩子的心态,她怎么会舍得那么小的孩子被人欺负,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林海海揉揉眉心,有些烦恼。这里毕竟是陌生的地方,要遵守人家的游戏规则。该怎么才能留在王府白吃白喝呢?要是离开王府该如何生活下去?对了,他刚刚说可以满足她的条件,那叫他提供一个住处和一些货币不就可以了吗?以后的生活慢慢再安排了。就这样吧! 林海海看着杨涵伦的眼睛,问:“你刚刚说可以满足我的一切要求,只是要休了我?” 杨涵伦被她看的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坚定地说:“没错,我说过话绝不会是假的。” “好,既然如此,我要你给我准备一个住处,还有每个月给我生活费。当然还要一精神赔偿金。”林海海理直气壮的要求。 “什么是精神赔偿金?”杨涵伦迷惑不解。 “本来我的生活过得好好的,但是却因为救了你一命,让我先是莫名其妙的嫁给你,再莫名其妙的被休掉,还莫名其妙的到鬼门关走了一趟。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我嫁给你,然后几天的时间你就休了我,相信以后没人会敢娶我,也就是说我一辈子都将孤零零一个人度过。这对我的心灵上,精神上是不是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这一切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那天我多事救了你一命。你说,始作俑者的你,是否很应该要赔偿我一切的损失?”林海海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杨涵伦当场呆住了。一定有些事情出了错,他见过林豫观几次,知道她生性懦弱,没读过书,才疏口拙。她是不可能振振有词地对这他说一番大道理的。她不是林豫观!杨涵伦脑中立刻剧烈地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 第八章 胜利了 他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林海海微笑着倒了杯水,慢慢地喝起来。这古代的水就是清甜,没污染,没漂白粉。她知道杨涵伦在研究她,但是她故意不去看他,让他慢慢研究吧,反正连自己都不能解释的事,他一个古代人又能研究出什么来。 “好,既然你说得如此在理,我就准了你要求。明天起,你搬到王府别院去住,我每个月给你一千两的生活费。另外再给你十万两的赔偿金。但是你要保证,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步进我王府大门半步。否则,我会让你试试不听话的后果。”杨涵伦面无表情地说,话到最后是**裸的威胁。林海海脸上的笑意不断加深,她在心中为自己摆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但是不能太得意,否则得罪了眼前的男子,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她放下杯子,悠悠地说:“我知道,我会安守本分的。我可以不来打搅你,请你也不要随意让无谓的人来打扰我。可以吗?”她话中有话地直指杨涵伦。杨涵伦立刻回答:“好!你放心,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自然不会去打扰你。但是你要是做出有辱我王府的事来,我决不轻饶!”说完,佛袖而去。 她看着他的衣袂消失在转角,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要解决了住的地方就好办,而且他还给了十万两的赔偿金,以后的生活不成问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把弟弟接出来。她唤了一声小菊,四下看看却不见她,这才想起小菊自从早晨伺候她穿衣梳洗后就一直不见人。林海海有些奇怪,小菊不是她的陪嫁丫头吗?她的工作应该只是伺候自己而已。难道是府里的人欺负她? 想到这,林海海快步走出门,却和匆匆走进来的小菊撞了个满怀。个头矮小的小菊捂住鼻子在屋里打转,看来是撞到鼻子了。林海海扶住小菊,轻轻地帮她揉了一些鼻子边的一些穴位,小菊马上感到舒服多了。她感动地看着林海海,轻轻地说:“小姐,你真好!”林海海微笑着,说了句“傻丫头”。 小菊今年才十五岁,一个初中生,但是封建社会却剥夺了这个孩子应有的花季,早早就卖到富人家做丫头。看尽人间冷暖辛酸,尝遍人间淡漠百态。为了主人一个小小温馨的举动而差点感动落泪。林海海觉得心里有种痛楚慢慢的渗透骨髓,她心里暗暗誓,一定要给小菊和弟弟一个温暖的家,而这个家就由林海海来撑起吧。 第九章 北苑 王府共有两个别院,一个南苑,一个北苑。顾名思义,南苑在京城的南边,北苑则在京城的北边。杨涵伦把北苑空出来给林海海住,园中的丫鬟和老妈子全部撤出,只留下一个烧火丫头。杨涵伦对外宣称说王妃因为身体有病,所以搬到北苑静养。外头的人都知道其实那是变相放逐,六王爷属意陈家小姐是京城里人人皆知的事情。无奈林家小姐因为救了六王爷一命而得到太后的指婚,城中人人都替陈家小姐喊冤,现在杨涵伦这一举动,倒顺了很多人的心。毕竟,陈家小姐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人也长得貌若天仙。要是落了一个侧妃的名分,那真是大大的不公啊。 对于这一切,林海海一概不知,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必理会。杨涵伦吩咐了管家帮她把东西搬到北苑,她带着小菊坐上了马车,怀里揣着杨涵伦给她的银票。她对于这个朝代的货币不是很了解。但是刚刚从小菊口中她知道,十万两是一笔巨款,她现在是一个富婆了。住洋楼,养番狗,梦寐以求的米虫生活啊。不过,却不适合她林海海。对于这一笔**彩,她想用得其所,具体怎么用,她还要好好的想想。 马车颠簸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在一家幽静的院子前上停了下来。林海海掀开帘子,跳了下来。管家瞪大眼睛,毕竟不是名门闺秀,二房的孩子还是缺少教养,就这么跳下来仪态尽失。小菊连忙跟着下来,心里也有些讶异,小姐什么时候这么身手敏捷了,记得以前走路都弱不禁风的。她扯住林海海的衣袖,低声说:“小姐,你失态了。” 林海海想起以前看过一些历史,知道古代的达官贵人下马都有讲究的。但是林海海对于那种把脚踩在人家背上的行为很是不屑,那是践踏他人自尊的行为。她皱起眉头,对小菊说:“以后不要提这些事,这些说是礼仪,但是确是野蛮人的行为,我有手有脚的,为何要踏着别人的背下地。佣人也是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每个人在父母心中都是宝贝,我们不要轻人更不要自轻。知道吗?” 林海海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字字清晰。一旁的人听了,莫不感到触动。他们没想到这位失势王妃居然是一个如此体恤下人的好主子。管家一言不,心里对林海海也有了一丝好感。 第十章 新家 管家吩咐大家把东西搬进去,一下子,清静许久的北苑一下子热闹起来。 小菊在指点着大家干活,林海海一个人四处走走。这是一个古朴清雅的园子,分前院和后院两个部分。前院有一个大大的花园,园中花木茂盛,相映成趣,因为一直有专人打理,园子十分干净清爽。 花园左边有一个荷花池,池上搭建了一个小小的六角亭。连接六角亭和花园的是一条曲折别致的小桥,桥面上铺满了鹅卵石,就中医的角度看,那是对身体起到保健治病作用的。脚上的穴位都是对应身体各个器官的,按摩得当,确实可以治疗很多疑难杂症。 林海海走在小桥上,现在是***气,荷花还没开,微风吹过,荷叶特有的清香迎面扑来,让人心旷神怡。她看了一下池中的水,水清无比,间或能看到有小鱼游过。林海海满足的笑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她想起了宋代诗人周敦颐的《爱莲说》,其中有一句是她特别钟爱的: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她和周敦颐有着共同爱好,林海海心里埋怨,怎么不把她送到北宋年代啊?有机会结识一下志同道合的人是人是一大快事。不过,她记得老妇人曾经说过她可以自由来回于任何时空的,除了她生活的那个年代。但是她现在还没有领略到元珠的法力,也不知道怎么挥。除了感觉身体充满力量以外,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拥有千年的法力。难道要像金大侠说的那样,打通身体的任督二脉才能挥威力? 正胡思乱想中,小菊一边跑一边呼唤着她,林海海回过神来,迎上去问:“什么事这么匆忙啊?” 小菊满脸是汗,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脏了,但是难掩她的兴奋。她说:“都搬好了,管家叫你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林海海好笑地看着小菊,拿出手绢帮她擦去脸上的汗水,小菊拿过手绢,在脸上胡乱擦了一下,拉着林海海就跑。 第十一章 不准跪我 管家和下人垂手等着林海海的吩咐,林海海看了一下收拾得整齐雅致的房子,心里欣喜。转过头对小菊说:“很好,我很满意,通通有赏。”说完想了一下,又低声问小菊:“通常打赏给多少钱啊?”小菊说:“二钱银子就很大方了。” 林海海点了点头,笑盈盈的看着管家,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她抽出其中一张看也不看就递过去给管家,说:“辛苦大家了,这点钱请大家喝茶。这里基本就这样吧,各位你们有事就忙去吧。有空可以来我这里坐坐。”管家和下人相互看了一眼,全部跪下,叩头说:“谢过王妃娘娘的赏赐!” 林海海吓了一跳,有点受不了。这古人动不动就跪,伤自尊。在二十一世纪,她挽救过多少濒临死亡的生命,也没有人对她下跪过,现在不过随便给点打赏,就黑压压的跪了一地。林海海摇了摇头,要是有能力,迟早得改一下这种变态的礼仪。 林海海沉下脸,温和但不失威严的说:“全部起来,我这里是不准跪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在其他地方怎样我不管,但是看见我就不能跪,一看见你们跪我就觉得我快死了。起来,通通起来!” 下人们面面相窥,不知所措,他们从来没听过这种见解,也没有主子对他们这么体贴过,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管家带头站了起来,并吩咐其他人也起来,管家诚挚地说:“王妃体恤我们下人,我们铭记在心。日后有什么吩咐,请王妃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尽力为王妃办好。” 林海海风趣地说:“大家不要跟我拘礼,我初来乍到很多东西不懂,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说完,她学古装戏那样抱了一下拳,她说的初来乍到指是刚到古代,而众人听了都以为她说的是初嫁到王府。管家连忙说:“不敢不敢!” 林海海见全部都安排妥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林豫观的弟弟接出来。 于是,她对管家说:“你们都回去吧,我也想要休息一下。” 下人全部告退后,林海海对身边的小菊说:“现在我们回府,把弟弟接过来吧,你和我去!” 小菊有些心痛刚刚林海海的大方:“小姐,你知道你刚才给管家的是多少钱吗?一百两啊!我们丫鬟的月份钱才一两银子,你出手就一百两,那得做多少年啊?” 一百两,兑换成*人民币是多少钱?林海海没有概念。 不过钱财乃是身外之物,重要的是不要惹麻烦,先把关系打好,以后搞不好真的需要用到他们。 于是她挥挥手说:“我这样做当然有我的理由,你以后就知道。”随便找个理由蒙过了小菊。 第十二章 大夫人李梅莲 林海海出现在林府门口的时候,门房先是愣了一下,脱口叫了声“小姐”,然后立刻弯下腰双膝跪地:“恭迎王妃!” 小菊在一旁不屑的呸了一声,低低地骂:“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林海海心中了然,这个看门的保安以前肯定是经常欺负林豫观和小菊,她有点想替小菊出一口气,但是一看到一个大男人跪在自己面前,她便浑身不自在。对保安说了声‘起来吧”便直接进去了。那位保安却吓得一额头的汗,他以为这位飞上枝头的姑奶奶肯定饶不了自己,毕竟以前他奉了大夫人的命令,没少和二房的人作对,现在二房的人出头了,他以为自己肯定是要倒大霉的,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就饶过了他。 林海海看着这所富丽堂皇的宅子,装修豪华,用料奢侈,一副暴户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笑。 “原来是我们姑奶奶回来了,真是奇怪,嫁出去的姑娘三朝不回门,现在倒携着丫鬟灰溜溜地回来,真有意思哈!”尖锐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紧接着一个贵妇人在一帮丫鬟的拥簇下走进来。 小菊立刻抓住林海海的手,说:“小姐,不要怕,小菊在。” 林海海讶异地看了一下小菊,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一副恐惧的模样。 林海海一下子了然,眼前这个肯定是大夫人李梅莲了。小菊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林豫观,所以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模样。一下子感动涨满了心间,她眼圈湿润了。 “见过大夫人!”林海海不卑不亢的作揖。 她毫无顾忌地打量着这位大夫人,模样倒也端正,只是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丝阴冷之意。 “怎么敢当啊,应该是我等向王妃娘娘行礼。”李梅莲阴阳怪气的说,说完却也没有行礼,直接坐了下来。 “大夫人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动听!”林海海微微一笑,“像下蛋的母鸡一样。好中气啊!”小菊有些震惊,小姐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的?又是什么时候如此大胆的,居然敢讽刺大夫人? 李梅莲一拍桌子,站起来,横眉怒目指着林海海:“哼,你以为你真的是王妃啊,所以人都知道你被王爷赶到北苑居住了,你还跟我拽。你母亲如此下贱,她的女儿又怎么能攀上高枝?看,就算攀上了,马上就摔下来,我看啊,休书大概马上就会送过来,真是丢脸的贱人,和你娘一样。” 林海海心里恼怒,不过面上还是笑盈盈的,她端起桌子上的茶,轻轻的品尝了一口,然后放下,说:“大夫人何必动怒,丢脸的是我们母女,和你没有关系啊,不过愤怒也是应该的,一个如此下贱的女人,都比你强,也能从你手中把男人抢过来。” 李梅莲气得七窍生烟,不过却阴阴的笑起来,“好好,果然以为自己成了王妃,人就嚣张起来。不过我记得六王爷在你没过门的时候就声明,你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宠爱。一个一辈子也得不到相公宠爱的女人,我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那又怎样?”林海海还是淡淡的口吻,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不过确实不关她的事啊。 “哼,我不相信你不在乎。有你哭的时候!”李梅莲狠狠的放话。 “那你等我哭的时候在笑吧,我今天来是要把我弟弟接走。”林海海不想和她斗嘴,低级趣味,像泼妇骂街。 “他是我们林家的人,你一个外嫁女凭什么接走他?”李梅莲当然不会那么顺当让她们把人带走。老的死了,不代表她的恨消了,她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的孽种有好日子过。 第十三章 弟弟林豫唐 林海海没有理她,对小菊说:“带路,我们自己去找。” 小菊有点害怕地看了李梅莲一眼,欲言又止,看到林海海坚定的眼神,她心里勇气忽增,点点头领着林海海就往里屋走去。 “来人呀!给我拦下!”李梅莲老羞成怒,几个精壮的下人马上跳出来,拦住了林海海。 林海海微微一笑,“动动我试试看?”说完继续向前走,那几个下人见林海海一脸从容的神色,丝毫没有以前懦弱的姿态,心里不禁有点恐惧,下意识地退后。 林海海转过身,盯着李梅莲,一字一句地说:“人,我是一定带走的。我劝你不要用以前那一套威胁恐吓来对付我,现在的我,你惹不起。” 说完,她优雅地迈开步子,对。 李梅莲呆若木鸡,一时反应不过来,仿佛不敢相信刚刚生的事。记忆中的林豫观,是个胆小怕事,极度懦弱的人,所以之前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碰巧救了六王爷的呢?平常见了陌生人可是连话都不敢说的。不过,也许跟她娘一样,表面装得单纯无害,骨子里都是骚狐狸。 不过不管怎样,一个成亲几天就被赶到别院的女人,就算是顶着王妃的头衔,也只是个空壳子。没什么好怕。 李梅莲随即阴下脸,骂了一句下人:“没用的东西,给我追,截住她们!” 被林海海气势镇住的人听到李梅莲的指示,回过神来,马上往里屋追去。 ,其实就是下人的地方。因为在林豫观房间的前后都是下人居住,陈香纹就是被李梅莲安排在这些简陋的房子里,带着一双儿女避邪。说是林府二夫人,日子其实连下人都不如。 林海海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那个坐着地面上的小男孩,脸色全是污垢,衣服是湿的,浑身上下出难闻的气味,看样子很久没人帮他梳洗过,地面上有几块馒头屑,还有一个盘子装着一点水。林海海的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李梅莲居然像养狗那样对待一个只有2岁的小孩子。无论怎样,都不能虐待小孩子。 小菊一下子冲上去,抱起小男孩,哭着说:“怎么那么狠心,小少爷才那么小,还有没有良心?” 小男孩开始时拼命挣扎,看清楚是小菊后,立刻扁起嘴巴,想哭,口中叫着:“小菊姐,小菊姐” 林海海从小菊手中把孩子抱过来,小男孩看到林海海,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姐姐,不要走,姐姐不要走,姐姐不要唐唐了吗?” 林海海心中既气愤又心痛,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为什么总是要转嫁的小孩子身上来,这些稚嫩的生命何其无辜啊! 林海海拍着小男孩的背,她刚刚听到小男孩自称叫唐唐,于是她温柔地哄着小男孩说:“唐唐不怕,姐姐带着唐唐走。” 说完,叫上在一边掉泪的小菊,转身就往外走。 第十四章 爹爹 刚走到花园,几个下人便拦住了林海海的去路。 李梅莲扭着腰肢走过来,冷笑着说:“想离开?有那麽容易吗?” 如果说林海海刚才只是厌恶这个女人,现在看到她如此对待一个只有2岁的孩子,心中的厌恶已经变成愤怒。她冷着脸,淡漠地开口:“哦,看样子你有本事留我。” 李梅莲哼了一声,对身边的人下令:“还愣着干嘛,给我抢。” 林海海怀中的小男孩颤抖着,紧紧地抱紧林海海,一动不动。 手下的人听到命令,正要动手,忽然一把苍老的声音响起,“住手!” 林海海看过去,只见两个下人抬着一张躺椅稳稳地走过来,椅子上躺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一双眼睛射出精光。来人正是林家最高领导人----林耀宽! 林耀宽看着林海海,刚刚下人告诉他说小姐回来了,人也变得大胆起来,居然敢和大夫人顶嘴。林耀宽不是很相信,现在,他看到林海海用坚定而敏锐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知道,女儿变了,她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白兔了。 林耀宽威严地问:“什么事啊,都在这里吵。”说完又看着李梅莲问:“你又怎么了,总是和豫观对着干,豫观现在是王府的人了,你摆这个阵势不是胡闹吗?” 李梅莲狠狠地瞪了林海海一眼,不甘愿地说:“老爷,你怎么帮着她啊,你看她,想要把豫唐带走,豫唐再怎么说,也是老爷的亲骨肉,我怎么能让他流落在外呢?” 林海海不等林耀宽开口,自己先说了:“爹,豫唐命中带煞,女儿昨夜梦见神仙,说只要我把豫唐带走,不让他的煞气沾染到您,那么爹爹不出一年便能下地走路。” 林海海知道林耀宽之所以冷落陈香纹,都是因为算命先生的一番话,现在她顺水推舟借这番话来说服林耀宽。 最重要的是她看到林耀宽虽然躺着椅子上,但是手脚都能轻微的移动,只要勤做物理治疗,站起来走路不是问题。 林耀宽听到林海海这么说,脸色一喜,紧紧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海海誓说:“女儿不敢欺骗爹爹,神仙的话我怎么敢捏造,女儿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林耀宽心中大喜,“好好,要是这样就真是太好了,那你快带走吧,快快!”果然商人都是自私的,林海海心中鄙视。 李梅莲脸色一变,连忙说:“老爷,你莫要听她胡说,豫唐是你的亲骨肉,你怎麽能让他流落在外啊。” 林耀宽眼睛一瞪,直视着李梅莲,声音粗暴:“混账,你要是心疼我的骨肉,你会这样对待豫唐?我看啊,豫唐跟着豫观要比跟着你好一百倍,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回房间,一个家都管不好,看来这个大夫人你也当不起。” 一席话说得李梅莲心惊胆颤,她低下头,灰溜溜的走了。 林海海心里一阵痛快,不过幸灾乐祸不是她会做的事,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于是对林耀宽告辞说:“爹爹,那女儿先带弟弟走了,有时间再回来孝顺爹爹吧!” 林耀宽热情的说:“好,你走吧,不过要是神仙有什么指示,你要第一时间来告诉爹爹,知道吗?” 林海海乖巧的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的。” 林耀宽点了点头,满意的捋了一下胡子,还是以前那只小白兔啊! 小菊跪下来,对着林耀宽磕头,说:“奴婢告辞了,老爷保重!” 林海海心里有些不快,不过眼下还是赶紧走吧。对于这些,她是无能为力的啊! 第十五章 丫头柳儿 林海海回到北苑,叫来烧火丫头。 烧火丫头屁颠屁颠的赶来,林海海一看,是一个比小菊还小的女孩,一问,才十一岁。林海海再一次咀咒这三六九等的旧社会。 她问烧火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丫头第一次接触主子,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回答:“回王妃的话,奴婢叫狗妹。” 林海海皱起眉头,谁帮你起的名字?” 那丫头见林海海皱起眉头,以为王妃生气了,于是她一下子跪下来,拼命磕头,口中碎碎念:“饶命啊王妃!饶命啊!名字是我爹起的,我爹不认识字。” 林海海仰天长叹!什么跟什么啊?她扶起小丫头,温柔地说:“从今天起,你叫做柳儿,不要再叫狗妹。”那丫头怔了一下,忽然热泪满腔,她重新跪在地上,说:“我有名字了,谢谢王妃娘娘赐我名字!” 林海海佯装生气地说:“你再不起来我就生气了!” 柳儿吓得一下子跳起来。林海海和小菊对望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唐唐看见大家都笑,伸出小头看了看,也呵呵笑起来。林海海捏捏唐唐的脸,唐唐水汪汪地看着姐姐,满心欢喜。 林海海对柳儿和小菊说:“从今天起,凡是没人在的时候你们就叫我姐姐,不许下跪不许磕头,知道吗?” 柳儿和小菊两两相忘,摇头。这怎么可以,让人知道,那还得了。 林海海严肃的说:“要是你们再叫我王妃或者对我下跪,就立刻离开这里,我这里不需要这样的人。知道吗?” 柳儿和小菊心中一凛,小菊说:“小姐,不要赶我走,我都听你的好吗?” 柳儿也在一边点头附和! 林海海笑了,说:“好,那你们叫声姐姐来听听!” 小菊迟疑了一下,轻轻地叫:“姐姐” 林海海不依,“叫大声点,我听不到,柳儿也叫。” 小菊和柳儿对望了一下,然后大声地叫:“姐姐,姐姐。” 林海海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唐唐听到小菊叫姐姐,他也跟着叫:“姐姐,姐姐,小菊姐” 林海海开心的说:“好,现在我有弟弟也有妹妹了,我们是一家人,知道吗?” 小菊和柳儿也很开心,都纷纷说好。 温情完毕,小菊上街去帮唐唐买衣服,柳儿则去烧水帮唐唐洗澡。 一阵忙乱之后,一个粉嘟嘟的小孩出现了,林海海看着粉雕玉琢的唐唐爱不惜手,一个劲地亲,小菊和柳儿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抢着要抱。 闹了一会,唐唐要睡午觉了。林海海抱着他,一边摇一边唱:“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 一会小家伙便入睡了。林海海抱着他进房间,吩咐小菊和柳儿说,“你们出去买点菜,我们晚上做顿好吃的,就当是庆祝我们新居入伙。”小菊和柳儿欣然前往。 第十六章 仙子 夜凉如水! 吃过晚饭后,小菊和柳儿哄唐唐睡觉,林海海一个人走在花园里,有些感慨。 来到古代好多天了,开始的几天都在昏迷当中,应该是她的灵魂慢慢在适应这具躯体。在文明的现代突然被扔回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她心里很是无奈。但幸好她天生有强的适应能力,无论在什么恶劣的环境,都能保持乐观的心态。古代,应该也没问题! 不知不觉走到了石子路,月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洒落在鹅卵石上,浑圆光滑的石体出诱人的光泽。一阵微风吹过,有些凉意。林海海顽皮的脱掉鞋子,赤脚走在石子上。 脚下传来酸酸痛痛的感受,石子突出的方向刺激着脚底的穴位,林海海觉得浑身一阵惬意。她张开双手,用手指感受着微风的力量。抬头看月亮,这个距离地球38万公里的球体出和平温暖的光,是她小时候抬头看到的光。林海海觉得在时间的洪荒里,和这样的光重逢了。 突然,林海海看到月亮的光不再柔和,变得耀眼诡异起来。她惊骇不已,想要逃跑,却觉双腿像被钉了在地上,不能动弹。妖异的光一直向她袭来,她觉得地球失去了引力,她失重了。慢慢地她飘起来了,风开始大,她的头飘扬,衣袂翻飞,眩晕的感觉排山倒海般袭来,终于她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只仅仅过了一秒钟。她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她听到很多声音。 “刚才的月亮真是奇怪。”声音纤细但柔和! “恩,我以为有妖精。“一把男声,低沉沙哑。 “你们说这个是人还是妖精啊?” “没要妖气,应该是人!” “不对,她刚刚飞起来了。” 林海海疑惑地看看四周,这个园子只有她和小菊柳儿,没有外人啊!这些声音从什么地方出的。 她开口:“是谁?” 声音一下子沉寂了! 过了一会,那把纤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好像能听懂我们的话。” “不可能,她是人类,不可能听懂我们昆虫的话。” “但是你看她好像在找我们。” 林海海这次听得清清楚楚,她看向草丛里,本来天色已经暗了,只有清凉的月光出淡薄的光。但是她却清晰地看见几只蝴蝶停息在花朵和叶子间,声音就是从那里出来。 脑子里像是电光火石般闪过很多东西。她想起应该是老妇人的元珠正式和她的身体融合了,也就是说她现在拥有老妇人千年的功力。 她觉得满身轻盈,脑子阔然开朗。身体像是有很多力量在运行。她想起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广告,好像是卖电池的,那里面有一句台词:“我现在已经充满力量啦!”她伸伸腰,也想大声呼喊一句:“我已经充满力量了!”不过看看四周的环境,她低低地笑了一下。 蝴蝶还在讨论,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高涨。 “我都说她不可能是人类,人类是不会飞的。” “不是人类那你说是什么?她身上可是一点妖气都没有。也不可能是鬼魂。” “依我看应该是仙子。”一个比较权威的声音响起。 “有可能啊,你看她长得多美,凡脱俗,就是一个仙子的模样。” “你们谁见过仙子啊?仙子真的是这模样吗?” “我爷爷见过,爷爷说仙子是很美丽的。” 林海海嘴角轻轻翘起,一个淡淡的笑在唇边绽开。她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过头对这草丛开口:“不要吵,要是打扰我弟弟睡觉,我把你们都关起来!”如预期般听到倒抽冷气的声音,她调皮的笑了,挑挑眼眉,转身走了! 草丛里却像炸开的锅一样!会议仍在继续! 第十七章 姐姐很美 小菊一大早就来敲门了! “姐姐,好起来了!” 林海海打开门,小菊带着唐唐站在门口,唐唐张开手:”姐姐抱!” 她伸手抱过唐唐,“现在是什么时辰啊?”没有手表,她现在已经不知今夕何夕,更不知时间了。 “现在是辰时了,你昨天说要出去逛逛,快点起来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去吧。” “快来梳洗一下!”柳儿捧着一盘水进来,放在了洗脸架上。 林海海看着这些原始的装备,她认命地走过去。 漱口洗脸完毕,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明眸皓齿,她觉得不需要任何装扮,这个女子已经能颠倒众生。她想了想,问:“有没有简单一点的簪?” 小菊拿出饰盒,递过去给林海海,“挑挑看想戴哪支?” 她看了一下,全部都是那些俗气的珠宝,这张脸孔戴上这些东西,倒显得俗了。 “姐姐,你不喜欢吗?这可是你过门的时候宫里赐给你的。” “谁会喜欢这些东西啊?看来宫里的人也不喜欢我,随便挑一些东西来打我。” “这些东西都很漂亮啊。而且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柳儿在一旁搭话。 “贵不一定就是好东西!”林海海叹息道。 她看了看柳儿的头,柳儿头顶插着一只碧绿的玉簪子,样式简单,但是林海海却觉得大方雅致。 柳儿见林海海一个劲的盯着自己头上的玉钗看,笑了:“莫非姐姐喜欢我头上这支粗糙的簪子?” “什么粗糙啊?那是简洁,你不觉得那简单的设计想带个我们一个什么讯息吗?设计者就是想告诉我们:简约就是美!” “什么设计者啊?我不懂,你要是喜欢我送给你。”说完就把簪子拿下来递给林海海。 “君子不夺人所爱!”林海海推辞了! “什么爱不爱的,这些东西街上多了去了,便宜,只要几个铜板就能买到。” “真的?那这样吧,你在我饰盒里随便挑,喜欢什么拿什么,我们交换。” “那可不行!我这个是不值钱的,你的饰随便拿一件都值很多钱,不可不可”柳儿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你们两个是我妹妹,我们之间除了男人和牙刷不能共享之外,其他的我们都不用计较。小菊,柳儿你们看喜欢什么拿什么,不要跟我客气,不然我会认为你们不当我是姐姐。” “什么是牙刷啊?”小菊疑惑的问。 “这个嘛,嗯,喂你们还愣着干嘛,挑啊。”林海海赶快转移话题。解释是一件很累的事,没必要! “唐唐要花花!给唐唐!”唐唐在一旁看着,很是喜欢这些金光闪闪的玩意。 三个女孩对望一下,哈哈笑起来! 最后小菊和柳儿一人挑了一件自己喜欢的金步摇,而林海海则把头简单的盘起来,用柳儿的簪子斜斜地固定住,脸颊边有几缕头飘下来,更加增添几分韵味。于是一个不施脂粉,素面朝天的简约美人出来了。 小菊有些不愿意:”姐姐,你这样打扮哪里像是王妃了,连个小家碧玉都比你贵气。而且你的头是要挽成一个髻的,你现在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打扮。” “我确实未嫁。不说那个,你觉得姐姐美吗?”事实上她真的还没结婚。 “那是当然的,不过姐姐好像比以前更美,而且和以前也有些不一样。”小菊有些疑惑的说。 “那当然,死过一次了,当然不一样。既然我美,就不需要这些饰去衬托,不然反而会累赘。懂吗?”小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看到林海海这样的装扮,确实比平常更美了,也就不去说什么了。 林海海牵着唐唐,率先走出门口,古代的街道,终于能见识到了。 第十八章 卖糖人的老爷爷 走在古代繁华京城的大马路上,林海海觉得时间真是一样奇怪的东西。她觉得自己不是走在路上,而是走在时光里。这种感觉让人心酸,也让人感慨!而她是一个时光旅客,从未来的世界来到这里,相隔的是时空,而时空似乎每处都有入口,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分一秒都能连接起来。她感觉前面有一条路,只要她往前走,就能去到另一个时空,这种感觉让她很是害怕。老妇人说过她可以自由的出入任何时空,她知道前面那条路不是虚无,而是真真的摆在她眼前。而她不敢探索! “姐姐你什么呆啊?你看好多好东西卖!” 林海海回过神来,笑了笑:“没有,我在想我要买什么而已。” 京城乃天子脚下,繁华景象自然是不同凡响。商铺林立,百业兴旺,酒店食肆开成一条街,珠宝饰自成一行。摆街的小贩声如洪钟地吆喝,米铺贴出减价促销的红纸。来往的行人多是穿着绫罗绸缎,偶尔有穿着布衣走过的,也干净整洁。 林海海一边走一边赞叹,毕竟是繁荣的京城啊!市民的生活水平就是高,商业竞争也很激烈。 唐唐看到一个捏糖人的摊子,硬是拉着林海海上前。 捏糖人的是一个老人家。看样子都六七十岁了,须皆白,但是面容慈祥,笑容亲切。 “老人家,你这个糖人怎么卖?”林海海拿起一根糖人,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大公鸡。摊面上还插着很多其他动物,造型十分生动。 老人家抬头一看,好一张如花似玉般美丽的脸! “大姑娘,你要的话我这个糖人就送给你了,不收你钱。” “老人家,那可不行,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啊。”说完,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给老人。 老人家一看吓了一跳,“大姑娘,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不是在戏弄老儿吗?” 林海海问小菊柳儿:“你们有零钱吗?” 小菊从钱袋里拿出几个铜板,递给老人家,老人家接了过来,呵呵的笑,想不到这个穿着朴素的小姐,居然身怀巨款。 唐唐一把把糖人夺过来,脸上笑成一朵花。 林海海觉得那么多钱放在放在自己身上不是太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未免引人犯罪,还是把钱存到银行好点。 于是她问小菊:“最近的银行在哪里?” 小菊一头雾水,“什么银行?”林海海一愣,古代的银行是不是钱庄呢? 于是她试探的开口:“我说钱庄啊,我想把钱放进去,然后兑些银子。” 小菊明白过来,“钱庄啊,那走吧,最近的钱庄是最近的裕泰钱庄了。” 一行人潇潇洒洒的往钱庄走去。 第十九章 裕泰钱庄 裕泰钱庄位于京城大街中翼,人流量颇大。 林海海走进钱庄时,一旁的伙计盯着她看,并不招呼。林海海也不生气,在这个服务业还不是很完善的年代,她可以理解。 她走到柜台前,问:“你是掌柜的?” 坐在柜里的是一个四五十岁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须,皮肤白皙,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他慢慢的挑起眼睛看了一下林海海,本来不是很想搭理,一看到林海海的容貌,立刻搭话:“我是,这位姑娘是要取钱还是存钱呢?” “我想存一笔钱,还想兑换一张银票。”美人轻启朱唇,呵气如云。 掌柜的差点失去了魂魄,“好好,存多少?” “十万两!” “什么?十万两?” 掌柜的一下子回过神来,当场惊叫起来。 林海海有些吃惊,十万两很多吗? 小菊和柳儿也叫起来:“小姐,你怎么有那么多钱?” “小菊,那天我不是问你十万两是多少钱吗?” “我以为你问问我,我哪里知道你居然有十万两。'” 掌柜的唤来伙计,叫伙计上茶,然后对林海海说:“小姐请移步贵宾厅说话,” 林海海跟着掌柜的进去了,小菊和柳儿赶紧的跟上。 掌柜的招呼林海海坐下,然后走进内堂,一会儿,一个俊美的青年跟着出来了。 掌柜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少东家周君鹏,还没请问小姐的芳名?” 林海海微微一笑:“我叫林海海。幸会幸会!” 那位少东家周君鹏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听掌柜的说,此名女子说要存钱十万两,他有点不信。本来以为是一名风尘女子,没想到确实这么一位清丽脱俗的小姐。虽说打扮朴素,但是贵气逼人,而且神情从容,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林海海也打量着这位周君鹏,只见他一套白色的绸缎长衫,腰带是金黄的丝线绣成,袖口边一滚银线褶边,以绸缎的料子和绣工的精致看,大概出自闻名的绣坊。气宇轩昂,眼睛深邃,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 “林小姐请坐!听掌柜的说,小姐有意在小号存一笔款?”浑厚低沉的声音彬彬有礼的响起。 “正是!”林海微微一笑,周君鹏突然觉得如沐春风。 “是十万两银票?”周君鹏试探道。 “没错!”还是软软的语调。 “小姐是哪里人士?” “京城人!” “府上是?” “重要吗?这位公子,我的生意你是做还是不做?” “做做,怎么敢不做小姐生意呢?”周君鹏一脸笑意。 第二十章 望江楼吃饭 办好一切手续,周君鹏把林海海送到门口,林海海礼貌地抱抱拳(见谅,还是不会行礼):“周公子留步,一切拜托了!” 周君鹏有些不舍,但不想被佳人觉得太孟浪了,只好也抱拳还礼:“那小姐走好。” 林海海微笑了一下,轻盈地迈开了脚步。小菊和柳儿大概还在惊吓中,有点失魂落魄的跟上。 周君鹏看着佳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脸色一冷,叫来伙计,命令道:“跟上!”伙计回了一声便敏捷地潜入人群,一下子就跟在了林海海的后面。那身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伙计! 林海海一行人继续在街上行走,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到中午时分。经过一家酒楼,林海海闻到酒楼传出来的饭菜香,抬头看了一下,大大的招牌写着《望江楼》,这才想起今早连早饭都没有吃。她问小菊:“你们肚子也饿了吧,要不我们中午就在这里吃了,好吗?” “姐姐,你还没逛够吗?你看我们都买很多东西了,要不回家做饭吃吧,这里很贵的。” “很贵吗?有多贵?”林海海有些动摇,虽说现在她有钱,但是用来吃喝玩乐好像不是太好,尤其她听说小菊一个月的月份钱才一两银子,她觉得没必要最好不花。今天是买了很多东西,但都是日常用品,没有一样是奢侈品。 “我没吃过,但是听说很贵的,以前听人家说,在这里吃一顿饭够普通家庭半年的开支了。”柳儿有些羡慕地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去其他便宜一点的吃吧,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没必要来这里吃派头。”林海海决定转移阵地,一顿饭居然吃去半年的开支,看来老祖宗对于节俭的祖训也不屑遵守。更何况这种高级场所,里面的人都是非富则贵,随便得罪一个也不好。所以她决定还是不要尝试有钱人的生活,走人! 刚想掉头走,唐唐便不依了,他拽住林海海的衣袖,可怜兮兮的:“姐姐,唐唐饿,唐唐要吃肉肉。” “好,姐姐这就带你去!” “不去,不去,唐唐就要在这里吃。”小家伙泪汪汪地看着林海海,林海海一看唐唐带泪的黑眼睛,眨巴眨巴的,一下子丧失了抵抗能力。“那就吃一次吧,不要点太贵的吃就行了!”说完,讪笑起来。 小菊见林海海这么说了,只好抱起唐唐跟着进去了。 望江楼分两层,一楼是雅座,二楼是贵宾房。林海海随便在一楼找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伙计一见来了几个衣着素净淡雅的女子,虽然没什么打扮,但是阅人无数的他还是看出了对方身份不简单。尤其是前头那位漂亮的姑娘,一副淡然优雅的模样,一般的姑娘那里有这般气质。 第二十一章 小菊的疑问 姐姐,你刚才为什么要对周公子说你叫林海海?” “难道告诉他我的真名吗?以前的林豫观可能没人认识,但现在,六王爷的弃妇,谁不知道啊?” “哦,原来是这样,还是姐姐想得周到。” “肉肉,要吃肉肉!”唐唐不依了,一个劲的要吃东西。 林海海笑了,举起手,习惯性的叫了声:“服务员点菜!”伙计困惑地看了看,确定这位小姐叫的是自己,便爽快地走过来,“小姐可是叫小人?” 林海海看到大家疑惑的眼光,有些尴尬,连忙喝了一口茶,解释道:“哦,是啊,我们家乡把小二尊称为服务员的,以示尊重嘛!”说完,假笑几声作为掩饰。 “哦,原来是这样,那谢过小姐的尊重!” 看到大家释然的表情,林海海挥挥手,“不用,就劳烦小二哥随便写几个菜吧,最要紧的是合适小孩子吃。”林海海不敢充内行,怕点贵了,只好说就小孩子的口味点,那样应该不会很贵吧。 小二应了一声就麻利的走了,小菊还是一脸困惑,“姐姐,你的家乡不就是这里吗?我们什么时候管小二叫服务员啊?’ 惨了,又要解释,看来以后要小心言辞了。 “服务员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名称,确实是称呼小二的。” “看书?小姐你什么时候认识字的?”小菊的声音开始变大。不再称呼姐姐,直接叫小姐了。 汗!暴汗!原来这位小姐是个文盲啊!眼下怎么解释啊? “这个嘛,说来话长!以后我会慢慢地说给你听的。”林海海想一笔带过蒙混过关。小菊心想,小姐死过一回,怕是有什么奇遇也不定。于是她接受了林海海的说法。 “好的,那你有时间再慢慢说给我听。” “哦,对了,我忘记买胭脂水粉了!”林海海转移话题。 “你不是说你不用那些东西吗?你说你天生丽质,有足够的资格素面朝天?”小菊白了她一眼。 “呵呵,那倒是,不过买一些也好,人是不能太自信的。”林海海端起茶杯,不自在地笑着说。 “那吃完饭去买吧!”柳儿看着古怪的王妃,插口说。 说话间,菜上来了。 大家不再言语,难得到这种高级饭店,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人家的美食。 第二十二果然是 很贵的 二楼的贵宾房内! 贵宾房有一扇小窗,可以看到一楼的雅座。一个身穿明黄锦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冷酷型男淡淡地看着林海海。男子绝美的脸上满是深思,目光深邃。他凝视着林海海,不记得在那里见过该名女子。不过,一个这样特别的女子,如果见过不可能会忘记,而他印象当中好像没有见过她,那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林海海觉得有一道炽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她微微一笑,锁定了二楼的贵宾房,她拿起茶杯,放在唇边细细品味,似笑非笑地用目光扫过那扇打开的小窗。 房中人忽然笑了起来,心中笃定,那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林海海见大家都吃饱了,唐唐也有些睡意,她叫来小二结账。小二笑容可掬的说:“多谢客官总共十五两银子!”小菊和柳儿都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就这么几个简单的菜,居然要十五两? 林海海看着两人的脸色,知道这个价钱是贵的了。十五两银子,等于小菊十五个月的工钱了。难怪小菊会如此心疼。林海海从钱袋里拿出银两,但是十五两是多少呢?她想了一下,递过去给小菊,“你给吧!” 小菊接过钱袋,手微微颤抖地从里面数出十五两,林海海连忙伸头看看十五两究竟是多少。看到小菊不解的目光,她连忙把头转过去,装作环顾四下的环境。直到小菊又低下头给银子,这才伸伸舌头,松了一口气。 楼上的男子不解地看着她的举动,她的表情为何如此奇怪?莫非是心疼银子?看来是一个并不富裕的小家碧玉! 小菊一步出酒楼门口立刻大呼心疼,“天啊,姐姐,我们一顿就吃了十五两银子,十五两啊,那是多少钱啊?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吧。” 柳儿也附和着:“晚上我大概睡不着了,要是我家有十五两,我就不用被卖掉了。”说完,眼圈立刻就红了。 林海海本来在现代就不是个耽于享乐的人,她的生活一向节俭,多余的钱大部分都会捐给孤儿院和红十字会。昨天打赏下人的时候倒不觉得心疼,因为他们都是穷人家。现在她一顿吃掉了一个人十五个月的工资,心里很是难受。父母一直教导她钱财要用在刀刃上,现在 想到父母,林海海的心里更难受了,现在流落在这不知名的王朝,今生今世也不能回到自己的年代了。父母知道自己自己失踪了,该有多痛苦啊。林海海叹了一口气,心情低落的走着。 男子在身后看着她眉头紧锁,心里莫名其妙的透不过气来。苦楚瞬间笼罩他俊美刚毅的脸! 身边的人上前:“公子,要不要把她叫过来问话?” 果然是 很贵的 二楼的贵宾房内! 贵宾房有一扇小窗,可以看到一楼的雅座。一个身穿明黄锦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冷酷型男淡淡地看着林海海。男子绝美的脸上满是深思,目光深邃。他凝视着林海海,不记得在那里见过该名女子。不过,一个这样特别的女子,如果见过不可能会忘记,而他印象当中好像没有见过她,那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林海海觉得有一道炽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她微微一笑,锁定了二楼的贵宾房,她拿起茶杯,放在唇边细细品味,似笑非笑地用目光扫过那扇打开的小窗。 房中人忽然笑了起来,心中笃定,那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林海海见大家都吃饱了,唐唐也有些睡意,她叫来小二结账。小二笑容可掬的说:“多谢客官总共十五两银子!”小菊和柳儿都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就这么几个简单的菜,居然要十五两? 林海海看着两人的脸色,知道这个价钱是贵的了。十五两银子,等于小菊十五个月的工钱了。难怪小菊会如此心疼。林海海从钱袋里拿出银两,但是十五两是多少呢?她想了一下,递过去给小菊,“你给吧!” 小菊接过钱袋,手微微颤抖地从里面数出十五两,林海海连忙伸头看看十五两究竟是多少。看到小菊不解的目光,她连忙把头转过去,装作环顾四下的环境。直到小菊又低下头给银子,这才伸伸舌头,松了一口气。 楼上的男子不解地看着她的举动,她的表情为何如此奇怪?莫非是心疼银子?看来是一个并不富裕的小家碧玉! 小菊一步出酒楼门口立刻大呼心疼,“天啊,姐姐,我们一顿就吃了十五两银子,十五两啊,那是多少钱啊?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吧。” 柳儿也附和着:“晚上我大概睡不着了,要是我家有十五两,我就不用被卖掉了。”说完,眼圈立刻就红了。 林海海本来在现代就不是个耽于享乐的人,她的生活一向节俭,多余的钱大部分都会捐给孤儿院和红十字会。昨天打赏下人的时候倒不觉得心疼,因为他们都是穷人家。现在她一顿吃掉了一个人十五个月的工资,心里很是难受。父母一直教导她钱财要用在刀刃上,现在 想到父母,林海海的心里更难受了,现在流落在这不知名的王朝,今生今世也不能回到自己的年代了。父母知道自己自己失踪了,该有多痛苦啊。林海海叹了一口气,心情低落的走着。 男子在身后看着她眉头紧锁,心里莫名其妙的透不过气来。苦楚瞬间笼罩他俊美刚毅的脸! 身边的人上前:“公子,要不要把她叫过来问话?” 救人 林海海着小菊和柳儿先行回府哄唐唐睡午觉,自己一个人在街上逛逛。 她想起陈升的《北京一夜》,里面有一句京剧唱腔:“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麽。”林海海一下子泪如雨洒,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她第一次掉泪。不是哀其身,只是恐惧父母不知道该悲伤成什么样子。icu还有两位重症,虽然医院有很多好医生,但是那两个病人一直是她跟的,具体情况和细节也是她比较清楚。 还有孤儿院的孩子们,她答应过这个礼拜天带他们去麦当劳的。现在大概要食言了吧,不知道孩子们知道林妈妈死掉了,会否也很难过呢? 隔壁的林伯,长期的糖尿病和高血压,前段时间已经出现并症,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医院。现出院了,他是否会记得戒口和定时到医院抽血验血糖? 最重要的是白血病的小兰,可怜的孩子,才十一岁,坚强得令人心痛。每一次化疗都咬紧牙关,每一次都不哭,还要笑着安慰医生和父母,现在不知道她找到配对合适的骨髓没有。 现代有那么多她放不下的人和事,而她却不能再回去了。她的家人,她的病人朋友们,都是她证明自己有存在价值的人。而现在,她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只能躲在深苑大宅里苟且偷生,人生有何意义? 林海海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炽热的眼光。男子紧跟着她,一步也不放松。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男子身后的人立即护在男子身前。林海海擦干眼泪,快步走上前去。 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躺在地下的老人,老人左手捂胸,脸色痛苦。林海海马上断定是心脏病作。她分开众人,想要挤进去,无奈人墙太厚,她努力了几下,都进不去。此刻再看老人,已经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在一旁的大夫探探鼻息,摸摸脉搏,宣布:“没脉搏了,没心跳了。” 心脏停跳?那必须立刻抢救,林海海挥挥手,前面的人忽然感到一阵强大的气流,不由得向边倾倒。 林海海立刻跑进去,看似是老人儿子的汉子痛哭着想要把老人扶起来。林海海大喝一声,“不要动,放下!”大家一看,跑进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都以为她是来胡闹。汉子看见林海海冲自己大叫,悲愤交加,正想跳起来把林海海扔出去。 “你马上推着他的额头,把下颚抬起。”林海海快的命令身边的大夫。大夫被吓的呆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林海海。 “快啊!你愣着干什么?”林海海厉声说。 跟在林海海身后的男子立刻走上来,照林海海说的做了。 林海海看了一下来人,点点头,然后解开老人的衣服。一个女子在大街上这样解开一个男人的衣衫是十分不妥的,围观的人都出地低的议论声。林海海没有理会,现在必须马上做心肺复苏,否则老人就很危险了。 林海海挽起双袖,露出两截白嫩细腻的手臂。人群又是一阵议论声,她用力的按压住老人双**连线的正中,一边按压,一边对在一旁呆若木鸡的汉子说,“快,捏住他鼻子,向口里吹风,快啊!”然后转过头对大夫说:“在药箱里拿出参片,压在舌底。”两个人手忙脚乱的照林海海的吩咐做着。 过一会,老人地脸色渐渐转红,呼的一声,咳嗽出来。林海海停止了按压,擦了擦额头的汗。汉子见到老人醒过来,欣喜若狂,跪在地上磕头说:”谢谢姑娘救了家父一命啊!谢谢!”那名大夫在一旁摇摇头,脸色苍白,口中念着:“不可能,明明心脏停跳了,不可能的。” 围观的人都纷纷称奇,男子看着林海海,见她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白皙的脸上满是自信和光彩,之前的忧郁一扫而空。男子心里也莫名感到心安。 林海海也迎上了男子的视线,是酒楼里一直看着自己的目光。林海海伸出右手,自我介绍:“你好!林海海,很高兴认识你!”男子疑惑地看着她张开的手,林海海这才想起这是古代,握手礼还没传过来。她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男子有一瞬间迷失在她的笑容里,这笑容明媚,生动,妩媚,阳光,灵动。她居然能挽救一个已死的人,她是仙子么? 林海海见眼前男子失神了,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谁料竟被男子身后的人一手捏住手腕,林海海一时不妨,痛叫出声。 男子回过神来,威严的呵斥:“大胆,放肆,还不放手!” 那人立刻松手,并垂下手退到一边。 男子对林海海道歉:“是下人不懂礼貌了,林小姐见谅!” 林海海笑了笑:“没事,不用林小姐林小姐的叫我了,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就直接叫我海海吧!” “那冒昧了,我叫杨大,你可以叫我杨大哥。” “好,杨大哥,小妹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改日有空再和大哥聚聚!小妹告辞!” 杨大心中不舍,但并没有表露出来,微笑着看着林海海远去的背影。 身后的男子走上来,说:“皇上,我们该回宫了!” 杨大脸上立刻冷峻起来,说了声走,边大步流星的向皇城方向走去。 第二十四章 救人 半个月后,一家名为‘临海医院’的医馆正式成立! 林海海终于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生存价值。她开始大量地招收弟子,很多贫困家的孩子都纷纷报名,很快就收了一百多名弟子。几乎清一色的都是男孩,除了一对双胞胎姐妹。 双胞胎姐妹的父亲是一名靠打柴为生的樵夫,养育了九个孩子。有天上山打柴,一不小心掉下了悬崖,是林海海救活了他。樵夫付不起医药费,便打算把两个女儿送给林海海,让她们伺候林海海以报活命之恩。 林海海收下了,她知道樵夫要以一人之力养活一家十口人,确实很吃力。她把姐妹收为弟子,每月给她们和其他弟子二两的补助,并要求孩子们把钱拿回家,帮补一下家计。林海海认为,只有家庭环境改善了,孩子们才能安心学医。 樵夫一家和其他弟子的家人自然千恩万谢。林海海帮双胞胎姐妹重新改了名字,姐姐叫清风,妹妹叫明月。姐妹俩和几个其他弟子主要负责留院病人的护理。 林海海自从那日闹市救人,声名大噪,每日都有大量的病人冲着美女神医的名头来。其中有穷苦百姓,也有达官贵人。林海海为了看更多的症,每日鸡刚啼便开诊,晚上掌灯时分才关门。然后是教授弟子们医术,再然后背着药箱上山采药。自从知道自己能听懂动物的语言后,林海海每次采药都和动物昆虫们沟通,也大胆的尝试了很多草药,并把其药效.药性都记录下来。不过医院里主要还是靠买回来的药材为主。 每一天她的睡眠时间都不会过一个时辰。幸好有元珠护体,不然这样熬下去,早晚变成*人干。自从开了医馆,林海海就没有回过北苑,她把小菊和柳儿留在北苑照顾唐唐。小菊有时候会带着柳儿唐唐出去帮忙。小菊没有开口问林海海为什么会懂医术,因为在她心里已经隐隐知道,这位干练活泼的林海海不是她的小姐林豫观。她无法解释,但她莫名的信服着林海海。 病人日益增多,大夫却只有林海海一个。林海海恨不得生出一千只手来,有时候一个重症已经花去了她半天的时间,剩下的病人她也无法忙的过来。为免大伙在这里等,林海海建议病人们去别的医馆,或者给不是很严重的病人派**号纸,让他们迟点来。 林海海想到了招聘大夫,但是招聘启事一出,大夫们都嗤之以鼻。因为古代的大夫和现代的医生不同,古代的大夫基本都有自己的诊所,一些学满师的实习大夫都会留在原先的医馆干几年,然后出来自己开医馆。清高的大夫们又怎么肯为林海海打工。 林海海只能在弟子中找些天资聪颖的加强培训,希望能在短时间内能进入实习阶段,重症不敢看,至少伤风感冒的方子能开就好。林海海请了教书先生,给一些不识字的弟子上课授业。幸而弟子们都很懂事,看到师傅这么辛苦,大家都恨不得能帮师傅分担一二。这这些十几岁孩子的心目中,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师傅已经成为心中的偶像和榜样。 林海海的医院每天都看很多症,但是收入却入不敷支。六王爷每月给的一千两除了给弟子们的补助外,其他的都买药材了。对于一些穷苦的病人,林海海经常免收医药费。而对于一些有能力的家庭甚至是达官贵人,林海海的收费也很便宜。可以说,林海海绝对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第二十五章 六王爷找上门 天气渐渐热了,在这冷热交替的季节,是流感的高期。 林海海一开门就有一条长龙在排队了。然后是昏天暗地的忙碌。 中午吃饭时分,柳儿神色慌张的跑来,“姐姐,你快回去看看,王爷来了,等了你半个时辰了,现在在大脾气,好吓人啊!” 林海海没有告诉过这位米饭班主自己开店的事。而这位大爷也从来不去北苑,今天不知道抽了哪条筋居然去找她。 林海海皱皱眉头,那么多病人,她肯定是走不开的。不过他在那里冲小菊和柳儿脾气也不能不管。权衡了利弊,林海海叫柳儿回去,“你告诉王爷,我不舒服在看大夫,你叫他先回去,我晚上再去找他。”柳儿不动,林海海推她,“没事,就这样回复吧,我要忙了。”说完,又紧紧忙的跑了。柳儿只好回去了。 杨涵伦在北苑等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林海海出现,他冷冷地看着那两个丫头,“老实说,她去哪里了?” 柳儿早吓得浑身抖,还是小菊有胆色,她向前走了一步,“回禀王爷,小姐说出去逛逛的,要不我叫柳儿出去找找?” 杨涵伦不耐烦的说:“还不快去!” 柳儿一溜烟的跑了! 再等了半个时辰,柳儿回来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回王爷,王妃身子不舒服,在看大夫,王妃说晚上再去找您!请王爷恕罪!” 杨涵伦眯起眼睛,“王妃什么地方不舒服啊?” “头疼!” “头晕!” 小菊和柳儿同时开口! 杨涵伦没有说话,盯着小菊和柳儿,小菊硬着头皮说:“先是感觉头疼,然后觉得有些晕,估计是上次昏迷的后遗症!”小姐啊,这次你害死我们了! 柳儿不敢起来,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把这两个丫头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杨涵伦懒洋洋的下令。 柳儿一下子瘫倒在地,小菊脸上苍白,嘴巴一张一合。 在这个时候,唐唐从里屋睡眼惺忪的走出来,看到陌生人,一下子哭起来。 杨涵伦心情烦躁,一听到孩子哭,立刻大声呵斥:“闭嘴,来人,带下去!” 小菊一看,连忙跪下来,哀求到道:“求王爷开恩啊!” “说!那个女人去哪里了?” 小菊脸如死灰,“小姐在城东的临海医院里。” 临海医院?杨涵伦知道这家医馆,他还知道开设医馆的是一名医术高明的女子。那女人去那里看病吗?莫非是真的有病?但如果只是看病为什么不带上丫头而要一个人前往呢?还有丫头们欲言又止杨涵伦感觉里面不是那么简单! 第二十六章 缝合伤口 “师傅,您快来过来,有位公子被人砍伤了,流很多血,你先帮他止血吧!”一位弟子一脸慌张的跑过来。 林海海正在写药方,抬起头来,立刻放下手中的火炭笔,一边跑一边吩咐:“抬到里面,不要吓着其他人!”弟子们立刻抬到简陋的急症室,林海海看了一下伤者,头部和腹部中刀,脸上全部是鲜血,衣服也染红了。她立刻帮伤者止血,没有西医的成药,林海海只好采用三七粉止血,并用温水调和,灌伤者喝下。 她剪开伤者的衣服,血已经凝固,紧贴着皮肤,林海海不敢用力,只好轻轻的剪,血已经止住了。她取来酒精,是她自己提炼的纯度较高的消毒液,低下头慢慢地清洗着伤口,酒精刺激着伤者,由于疼痛,伤者浑身颤抖,意识也渐渐恢复。他微弱地说了一句话,林海海听不清楚,她温暖地笑着安慰:“没事,放松。我帮你缝合伤口。” 她着弟子看紧伤者,然后自己快步跑到柜台取出她根据华佗偏方研制出来的“麻沸散”,把针线取来,现代的医生都取用蛋白线了,在这里只好因陋就简了。 做完一切后,林海海叫人把伤者转移到病房,里面有间大房,摆放了五张床位,是用来安置情况严重的患者。 同时,杨涵伦带着随从来到了临海医院,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并不见林豫观的踪迹。他心头大怒,以为小菊骗他。就在他转身走的时候听到林海海吩咐弟子的声音,他神色一冷,回头走进内堂,正好看到弟子们准备把伤者转移到病房。他的视线无意扫过伤者的面容,突然,他惊呆了,是陈将军! 林海海一见来人,立刻头大。现在是最忙的时候,哪里有时间应付这位大爷。林海海皱起眉头说:“王爷,我不是说了晚上再找你吗?现在我很忙,有事晚上说行吗?”她知道这他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她这么急,说不定真有什么事。但现在外面那么多病人,刚刚又接了一个重症,肯定是走不开的。 杨涵伦瞪大眼睛,心里大吃一惊,名满京城的神医竟然是她!怎么可能?她可是斗大的字都不识一萝的!杨涵伦立刻捉住她的手,想问个究竟。身边的随从却惊呼:“陈将军,是陈将军,生什么事了?陈将军不是在边关吗?” 杨涵伦回过神来,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处理,他看了一下林海海问:“他是怎么被送来这里的,伤势严重吗?” “怎么来的我不是很清楚,至于伤势嘛,还要进一步的观察。”林海海实事求是的说。 杨涵伦眯起眼睛,看着林海海,“怎么来的你不知道?难道来历不明的人你也收吗?”杨涵伦心里升起一丝怒意。 林海海淡淡地说:“我是一名大夫!” 杨涵伦没有再说话,控制住满腔莫名的怒气和疑问,他转身走,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吩咐随从:”你们把陈将军送到宫里,让御医诊治!” “是!”随从们领命上去。 “慢着,你们不能动他!”林海海连忙阻止他们。 “抬走!”杨涵伦厉声的说! 林海海挡在伤者前面,坚定地说:“你们不能带他走,他现在的伤势不适合移动,否则伤口会爆开!” “你的医术我不相信,陈将军国家的栋梁,不能给你这样三流的大夫耽搁了!”杨涵伦不留情面的说。 “那你可以叫御医来这里诊治!”林海海也不生气,但是态度还是坚持。 “哼!不必和你废话,带走!” 随从向前一步,那群弟子退一步,他们听到来人是王爷,早吓软了腿,但是师傅说不能让他们带人走,那么便不能带走! 林海海有些生气,“我是大夫,我说不能带走就不能带走,你可以把御医请过来,人绝对得留下,怎么就说不明白呢你这人,你贸贸然带他走,我好不容易缝好的伤口被你弄爆开了,那我不是白忙活了吗?” “什么?你以为这人体是衣服啊?缝起来?简直是胡闹!带走”杨涵伦暴跳起来,陈将军被她这么一搞,就算没事也变大事了!杨涵伦已经认定了林海海的医术根本就是下三流,急火攻心,立刻命人把人带走。 第二十七章 双节棍打王爷 杨涵伦身边的随从听到林海海的话,也十分愤怒。陈将军是何等人啊!居然在毫无反抗能力之下,被一名弱女子如此戏弄摆布,真是英明尽失。他们都是耿直的武夫,若不是看在林海海是王妃的身份,他们早就上去把林海海给拿下了。现在王爷下令,他们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抢人。 林海海挡在前面,面带愠色! “让开!”杨涵伦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脸色阴沉的想杀人。 “应该是你滚开!”林海海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一脸的坚定! “你这个臭女人,要是陈将军有什么事情,你死一百次都不足偿!” “你不见得是香男人,我也死不了一百次,你这句话有语病。”林海海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 “你在找死!” “谁死还不一定!” “你立刻让开,否则我会让你后悔!” “要是我让开,后悔的是你!” 两人唇枪舌剑,现场气温其高,其中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不要废话,抢!”随从立刻行动。一个抢先捉住了一个弟子的手,弟子吃痛,连忙松开了担架,随从趁机接过来。 林海海见状,气得七窍生烟,她大声喊道:“来人,有人捣乱!” 杨涵伦见得手了,不以为意的耻笑到:“叫吧,把那些孩子都叫过来。” 话音刚落,立刻从四面八分涌进一大堆人,正确来说,是一大堆气愤填膺的半大孩子。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条断了的棍子,不是,是断口处连接的短棍。当然,杨涵伦不知道那叫做双截棍,是一个叫李小龙的人明的。 人越入越多,开始是孩童,最后是病人,他们都愤怒地围着杨涵伦。一声不吭,怒目圆瞪射向他们几个。杨涵伦和随从都感到一丝怯意,杨涵伦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说:“各位,我是六王爷,我要把这位伤者抬到别的地方医治,并不是要闹事,请大家让开,不要妨碍皇家做事!” 大家还是一声不吭,死死地盯着他们。 杨涵伦把心一横,“不管了,带走,救人要紧!” “小心伤者,至于其他闲杂人等,给我扫地出门!”林海海面无表情的说。 “你们敢?你知道哎呀”一个随从听了大怒,立刻指着林海海大骂。话还没说到一半,立刻被群起攻之的孩子一棍打在头上,然后是第二棍,第三棍 “保护王爷!保护王爷!哎呀”几个人被打得抱头鼠窜,现场的情况实在是惨烈,,杨涵伦和这几个随从纵横沙场就算面对多么凶猛的敌人也未曾如此惨败!而让他们难堪的是,这些棍横来打着头,竖来击中肚子,要不就是腿,每一下都准确地击中身体。他们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逃到了门口,杨涵伦回过头,恶狠狠的说:“你给我记住,我不会就此罢休的!看在你们是平民百姓的份上,我暂且不还手,但是只此一次,要是下次再敢,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林海海坐在桌子上,倒了杯茶,晕,忙了半天了,水都没喝过一滴,容易嘛!拿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光,过瘾!她听到杨涵伦嘟嘟哝哝的说了一大堆,挑起眉头:“你刚刚说嘛来着,再说一遍!” 杨涵伦觉得肺都快气炸了,他太小看这个女人了,居然还敢装糊涂。他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林海海哈哈大笑起来!笑完,茫然的说:“刚刚他们为什么一头包啊?摔跤了啊!得叫他们注意点。”林海海说完,还真的对童子阵说:“你们赶快追出去,给我传句话,就原话带到就行了。前面姓杨的听着,以后来临海医院要小心点看路,尤其是晚上!” 童子阵听了,立刻一窝蜂跑出去,冲杨涵伦几人大喊:“前面姓杨的听着!” 杨涵伦等人回头一看,是那群疯孩子追上来了,他们心里不约而同的感到阵阵凉意,脚下不由自主的退后。 童子阵齐声说:“以后来临海医院要小心点看路,尤其是晚上!” 杨涵伦等人的面色立刻变得惨白,她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意图,这个女人是什么人?杨涵伦越想越骇然。 二十八章 夜访王爷 一 晚上! 小菊和柳儿听了清风明月心有余悸的描述,都吓得瘫坐在凳子上,张大嘴巴,久久不敢喘大气。六王爷是何等人啊!冷酷,霸道,心狠手辣,绝对不是一个善角色,除了陈家小姐和皇上太后,任何人的帐他都不卖。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受了此等屈辱,怎么会轻易罢休! 小菊只是想想就觉得冷汗直冒!但是林海海却像没事人一样在捣鼓她的试验。 柳儿在一旁喃喃自语:“你说王爷生气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把我们都砍头?要不我们去道歉,我们给他送礼,反正我们有很多钱。钱,对了,钱,以后他会不会不给我们钱了?” 林海海皱皱眉头,这倒是个问题,要是杨涵伦停止了钱财的供给,那将会关系到医院的运作,搞不好还会倒闭!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有没有说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她问小菊。 “没说,但是好像很急。”小菊瞪着难得偶尔正常的林海海,终于关心这些重要的问题了。 “这样啊,那我们夜访王爷府吧!” “什么?不好吧,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子时都过了,王爷早休息了,明天再去吧!”小菊连忙反对,开什么玩笑,现在去扰王爷清梦,那不是找死吗?那可是在人家地头,白天又得罪了人家,月黑风高的送上去给人家报仇啊? “白天哪有时间?”林海海给了小菊一个’你明明知道’的眼色!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打死我俩也不能让你去王爷府!” “对!绝对不能现在去!姐姐你快点洗澡休息去,你一身的消毒酒精的味。洗洗睡觉吧!”柳儿和小菊同一阵线! “可是!”总要道个歉吧,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谁叫人家是有钱人,不能不低头啊! “没什么可是,反正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你要是敢去,我们就死在你面前!”小菊怒目圆瞪,万分斩钉截铁地说。狠话都撂下了,想来能打消她的念头。 “对,打死也不能去!”柳儿附和着,态度坚决!小脸满是无法商量的意思。 清风明月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都站到了小菊这一边! 天下大理,一向是少数服从多数!此理放之四海皆准,但是事情总有例外! “快点啊你们,不要蘑菇了,天都快亮了!”林海海第n次回头催促小菊和柳儿,小菊和柳儿对望了一下,心里直喊爹! “姐姐,没有人送礼送莲子心的,要不我们回去明天买点好东西去吧!”小菊看了看手中的一包莲子心,估计二两都没有,会不会太小气了!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怎麽会有人送这样的礼? “对,送鸡骨草也不是太好,有点那个了!”柳儿抱着自己一大捆鸡骨草,当然很大一部分是绑鸡骨草的草绳,只有几条是鸡骨草。 “你知道什么啊!莲子心清心火,适合他脾气暴躁的人喝,鸡骨草清肝火,肝火清了,自然就不会大动肝火!”林海海提着灯笼,一副理直气壮的解释! “只怕见到这些东西,他就立刻大动肝火!”小菊唧唧咕咕的和柳儿咬耳朵。 “我可以想象!” 前面很远的地方传来林海海阴深深的声音:“鬼来了!” 小菊和柳儿相互看了一下,吓得大叫起来,立刻狂奔追上林海海! 第二十九章 夜访王爷二 林海海坐在客厅里,有点心虚地看着杨涵伦。眼睛怎么黑了一只啊?头上的几个包估计不是孩子们打的吧?那只手看起来好端端的,缠纱布干嘛啊?还有刚刚他走过来,为什么一瘸一拐的?难道得罪的人太多了,被人寻仇了?估计是! “那个,哦,对了,给你带了点礼物!小菊,拿上来!”林海海献宝的先开口,声音有些不自然。 小菊不情愿的拿着莲子心和鸡骨草走上来,放在桌子上,极度尴尬地说:“请王爷手下!”说完,赶紧退到林海海身后,一动不动! “是啊,请王爷收下吧!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嘛,这都是好东西!真的。”林海海讪笑着说,为怕人家不相信,还用力的保证。 杨涵伦盯着林海海,这个女人搞什么?一脸的心虚,莫非是害怕我报复?她终于知道怕了! “谢谢你的礼物,我收下了。要是没什么事情,请回吧!”杨涵伦不紧不慢的说,声音听不出喜怒。既然知道她是来道歉的,那高姿态的是他了。不过这礼物真是杨涵伦心里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 “王爷收下了!太好了,我就说王爷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宰相肚子能撑船,王爷的肚子能开飞机了!”林海海高兴的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礼物我收下了,你也请回吧,但是我们之间,没那麽容易就算了!白天的帐我一定要算!”杨涵伦撂下话! “算,应该要算!”林海海哈腰点头,只要每个月继续给钱就行,她也知道送礼是要送好东西,问题是她的钱仅仅够开销,钱庄里的钱是不能动的,那是一笔保险,必要时救命的!当然不能用来送礼!只好将就些了,不过人家王爷什么都不缺,也就不会那么看重这些吧! “那你说,怎么算法?”杨涵伦眯起眼睛,锐利地看着她! “你怎么说怎么好吧!”林海海也爽快地说! “好,既然如此你把陈将军给我送过来!”帐以后再算,目前的问题是要把陈将军救出来。 “那不行!”事关病人的安危,不能妥协! “那看来我们也不必再谈了!管家,送客!”杨涵伦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每个月还给钱吗?”林海海小心翼翼的问。 杨涵伦差点跌倒在地上,“你就是怕我不给你钱,所以你过来道歉?” “那当然,我又没做错,你当时要抢我的病人,我怎么能不管?只是有点过火而已!”林海海说到后面有点心虚。其实也没什么好心虚的,当时情况那么紧急,当然要特殊对待了。 “管家,给我轰出去!”杨涵伦见林海海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立刻翻脸。 “那你还给钱吗?”林海海重新再问一遍!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休想再从我王府拿到一个铜板!”杨涵伦咬牙切齿地说。 林海海有些焦急:“那不是你给我的生活费吗?” “我没必要再给你生活费,休书你都拿了,你已不再是我王府的人,要不是为了给你留点面子,我早就公开这件事了!” “可是”林海海还想说,杨涵伦打断了了她的话,“你要是想要钱的话,立刻把陈将军送过来,否则免谈!”对于一个贪钱的女人,他看一分钟都讨厌。天下的女人,都是趋炎附势,爱慕虚荣的,当然除了她。想到了陈碧柔,杨涵伦心中一暖,幸好她不是那样的人! 第三十章 和你谈笔生意 看来是不能装糊涂了,事关医院的生计问题,对方既然提出了条件,那么就看看能不能斟酌一下! “你看这样行吗?陈将军我过三天给你送过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要是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只要不违反法律和道义,我一定尽力帮你!”林海海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不行!现在就算你把人给我送过来,我也不会给你一千两!”三天,陈将军怕是凶多吉少了,受了如此重的伤,再被这样的庸医治疗,还怎么能支持到三天后。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就算我现在把陈将军送过来,你还是不会给我钱了?”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的医馆每天都那么多病人,你赚也赚不少了,还在乎这区区一千两?果然是奸商的女儿,满身的铜臭!”杨涵伦冷嘲热讽道! “钱是不嫌多的!”林海海白了他一眼。 “哼!人心不足!”杨涵伦觉这女人漂亮的外表下,尽是丑陋枯燥的内容!幸好花了一笔钱打了她。 “对了,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啊!”林海海心不在焉地问! 差点忘记了!杨涵伦拍了一下脑袋,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掉了! “和你谈笔生意!”杨涵伦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生意?” “我可以继续每个月给你钱,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杨涵伦漂亮的眼睛尽是精光! “除了陈将军这事,其他的说说看!”林海海有些兴趣! “下个月是母后的五十寿辰,她还不知道我已经休了你,并指定要你出席,还规定每个王妃和妃子都要表演一个节目!” “表演节目?我没什么艺术细胞的!”林海海一脸郁闷! “这个不是问题,你随便准备一个节目就行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你在那天亲自对母后提出让碧柔进门!”杨涵伦理直气壮地对林海海说。 “碧柔是那位陈家小姐吗?你要我帮你向你娘说,你自己怎么不说?”林海海一副不解的样子! “我提过,但是她说你刚进门不久,怕你难受,让我再等两年!”杨涵伦一副“你就是罪魁祸”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太后还真是一个好老太太! “你很喜欢这个陈小姐啊?”林海海一脸八卦地问! “多事!”杨涵伦居然有些脸红! 成全一对有情人,是一件好事,她想不到什么理由不同意! “还有,陈将军那里,你不能再碰他,明天我会宣御医为他治疗,你只负责提供地方和药材!”杨涵伦严肃地说! “可以,只要你不抬他走,你爱怎么治就怎么治!” “那么好说话?你不会还有什么企图吧?”杨涵伦一脸的不相信! “没有,只要你以后准时把钱送过去,而且保证无论生什么事情,只要你力所能及都不能断了这一千两!”林海海说得又快有急,生怕他反悔。 杨涵伦一脸鄙夷地看着她,“我能向你保证,你可以放心了吧?” 林海海放下了心头大石,伸伸懒腰,突然觉得很困,小菊和柳儿在一旁看着她仪态尽失的样子,心里替她觉得丢脸! “菊啊,咱回去了,困死了,明儿还早起!”林海海一边站起来一边打着呵欠说。 “天快亮了,回去休息一下好开诊了!”小菊扶住她! “什么?天亮了,开诊了,不睡了,快回去啊!那个,王爷,我走了!再见!”说完,一阵风似的冲出去! “姐姐,你等等我啊,回去睡睡吧,都三天没睡过觉了!”小菊和柳儿跟在后面追! 杨涵伦听了,当下摇了摇头,果真是个守财奴,为了赚钱,连睡觉都舍不得睡!杨涵伦心里虽然看不起她,但是也不得不佩服她,三天没睡觉,换他也熬不住啊! 第三十一章 笑死人的御医 杨涵伦果然派御医过来,在林海海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御医复姓上官,是一个头胡子都花白的小老头。人长得矮小不说,连五官都小得让人笑,偏偏脸孔奇大,五官挤在一起也占不了脸庞的三分一。但是脑袋瓜子也小,不止小,还很尖!是那种不用说话,只看着就能让人忍俊不禁的类型! 林海海第一眼看见他,心里立刻爆笑到抽筋。她连忙捂住肚子:“不好意思,肚子有点不舒服,估计吃错东西了,我方便一下!失陪失陪!”本来想在落跑前唤名弟子先行招呼住御医和王爷,但是实在撑不住了,再不跑就要憋不住了! 她匆匆的转身,脚下使上段誉的凌波微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厨房,关上门,一会,里面传出惊天动地的笑声!林海海一边揉肚子,一边看着满厨房的弟子,他们比她先行一步霸占了厨房。 清风明月托了托下巴努力让两唇合上,但是显然那是一项艰巨的工程,努力了几番,还是不成功,乐极生悲了! 她们两个是乐极生悲,但是满厨房的人笑得更淋漓尽致了!过了一会,林海海先止住了笑,她走到清风明月面前,伸出手,轻轻一抚,下巴立刻合上了!两人马上揉揉脸颊,哭笑不得! 在几度深呼吸之下,林海海终于面对着御医了,但是却不敢正面看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望着前方,脑子里还不能想起他的脸,得拼命找些不开心的事来想。折磨啊!杨涵伦看着古怪的林海海,心里当然清楚她是想笑不敢笑,就像他第一次看到上官御医的时候,那忍笑的痛苦现在想起来还触目惊心! 上官御医果然是个出色的御医,医术高明,他看了一眼陈将军的伤口便说:“林姑娘的坚持有理啊,陈将军确实不适宜移动!伤口太深!” 再细看了一下,问林海海:“听王爷说,林姑娘是给将军缝补了伤口,是吗?” “是的,我确实帮他缝补了伤口,那是为了让他的伤口加快愈合以及不留疤痕!”林海海盯着自己的鞋子,恭敬地回答! “好构思,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上官御医摸摸自己的眉毛,林海海不小心看了一眼,没有眉毛!! “肚子又疼了!”御医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海海嗖的一声冲出去! 杨涵伦捂住肚子,当年的痛苦又重演了! 过了一会,林海海低着头走回来,打死也不能看他的脸了,心里暗暗起誓! “可以给我看看方子吗?”御医侧过头去问林海海,为礼貌起见,林海海抬起头,一张大特写突兀呈现在眼前,她再度冲出去,“马上去拿给你!”留下一句话,人不见了! 御医微笑着点点头,赞许地对杨涵伦说:“林姑娘果然是个敬业勤快的好大夫!办事效率高啊!“ 杨涵伦扭曲着五官,点点头附和! 过了快半注香的时间,林海海才能着一张药方进来。一进来就连忙解释:“刚刚外面来了几个急症,我就先看了!”御医看她满脸通红,头凌乱,确实是忙碌过的样子! 他拿过药方仔细看着,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林海海,林海海一声不,不敢看御医,但是脑子总是自动播映御医摸眉毛那一幕!她用手用力的掐自己大腿,脸上尽力摆出虚心求教的表情。 “高!确实高!这个方子怕是小老的师傅也不敢开啊!”御医一拍桌子,兴奋地喊着,脸色立刻涨红了! 林海海掐大腿的力度再一度加强!继续加强! 好不容易撑到御医说要回去研究研究,林海海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灌,笑得几乎脱水了!御医皱起眉头看着林海海,建议到:“你的肚子不太好,不要喝太多凉水了!”说完,伸手把林海海的杯子夺过来。坏事了,林海海一见御医紧皱的眉头,尖尖的脑袋,一口水“朴”的一声喷出来,凌波微步再一次精彩表演! 杨涵伦看着林海海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第三十二章 帅帅陈将军 上官御医莫名其妙的看着杨涵伦,人家姑娘不就是喷了一口水嘛!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吗?但人家是王爷,他爱笑就笑吧!上官御医耸耸肩膀,收拾好东西就告退了! 狂笑归来的林海海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确定上官御医已经走了,她才敢走进来!杨涵伦坐在桌子上,笑意未尽地看着鼠头鼠脑的林海海,右手不自觉地拨弄着眉毛笑! “不许拨眉毛!”林海海大吼一声!杨涵伦立刻放下手,带着疑问的眼光看向她! “那个,眉毛,没事不要弄啊!”林海海支支吾吾的说! 杨涵伦突然想起了御医的招牌动作,没事就是爱拨弄眉毛,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学他!他浑身打了一个冷战,难怪这个女子反应这么大! “陈将军情况怎么样了?”他转移话题问! “初步算是稳定了,但是他一直昏迷不醒,有可能是脑袋有淤血,淤血压住了脑中的血管或神经,现在我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方,过十二个时辰还是不醒的话我会考虑开脑,把血块取出来!”林海海一脸凝重的说。事实上,她已经看见陈将军脑袋里确实有血块,血块压住了左脑的一条神经,但是在这条神经周边有很多血管,这里的医疗设备如此落后,连最基本的输血都做不到,如果在动手术的过程中大出血,而又不能及时输血的话,病人是很危险的!何况对于麻沸散的用量,她掌握得还不是很准确! 杨涵伦听了林海海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女人疯了!如果说把人体缝起来还能勉强被称为有创意的话,那把人的头脑打开,那绝对是疯子的行为!但是他见林海海一本正经,不像是胡闹的。难道说她真的是神医?是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她呢?看来要回去和皇兄商量一下!杨涵伦觉得应该尽快把这件事回报给皇兄,陈将军不可能无缘无故在京城出现的,虽然说现在没有战事,但没有皇上的命令,主帅是不能轻易离开的,除非杨涵伦不敢再想,向林海海说了一声,便急忙赶进宫! 林海海还在想着治疗的方案,但是每一个方案都因为设备问题而胎死腹中!除非把他送回二十一世纪,那里有精良的设备,先进的仪器,还有资深的教授,题是不可能!他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能通过时光隧道直接过去,除非是碰上九星连珠,但是九星连珠百年不遇,而且要推算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海海想得头都生痛,但是还是没什么头绪!她看了看床上的陈将军,第一次正式看他的脸,觉他长得还不错,相貌堂堂,轮廓分明,脸上因失血过多而苍白憔悴。但不失为一个帅气的小伙! 这个那么年轻的男子,居然保卫着大兴王朝不为外敌侵犯。怎么看也只是个大男孩而已!林海海心里涌上怜惜的情绪。 其实人家大将军已经二十五岁,根本不是她说的大男孩,但是我们的女主在现代都已经二十八岁,在这个年代已经是老女了。不过她穿在了一个十八岁女孩身上,无缘无故年轻了十岁,林海海也窃喜过,但心境毕竟是将近三十的人,所以看谁年轻逮谁叫孩子! 第三十三章 会一会这个女子 杨绍伦皱着眉头听完了杨涵伦的汇报! 陈将军一向忠心耿耿,不可能擅自离开部队,虽然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但是陈将军无论有什麽行动,都会先行禀报,尤其这两年,边关无战事,但是他坚持留在军队操兵,并带领军队自己开垦种地,为朝廷节省了不少军饷!杨绍伦觉得边关一定是出事了! 他反着手,走了几步,然后名人宣兵部尚书!兵部尚书正是陈碧柔的爹爹! “皇弟,这件事你怎麽看?”杨绍伦问! “军中一定是出大事了!其实昨晚我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赶往边关,希望能尽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杨涵伦有些着急! “做的好!一有消息立刻汇报!”杨绍伦目光中透出赞许! “谢皇兄夸奖!现在只是担心陈将军的情况,那名女大夫说,要是过了十二个时辰还没醒,就要开脑看看!” “什么?开脑子?荒谬!什么女大夫啊?怎么不宣御医!”杨绍伦厉声道! “宣了!太医在研究了,很快就知道结果!”杨涵伦有点胆怯地回答!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绍伦语气不太好地问! 杨涵伦硬着头皮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然也包括被人痛打出门的一幕!但是却隐瞒了林海海就是自己的王妃的事! 杨绍伦皱起眉头,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痛打王爷?是什么势力这么目中无人?这女子居然能煽动群众的力量,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且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能够把一家医馆做到人尽皆知,确实需要能力!如果不是医术了得,那么背后一定有不容忽视的势力在支撑!杨绍伦想起那日和她一起在街上救人的女子,淡淡的微笑,像冬日暖阳般让人莫名温暖!她到底是谁?和这个开医馆的女子有关系吗? 杨涵伦看着皇兄忽愁忽喜的脸,暗暗奇怪!皇兄一直是威严的,强势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流露出坚定的神色,但现在,他居然觉他心神不定地在想事情,他以前从来没试过这样!看来,事情确实很棘手,连无所不能的皇兄都坐立不安! “来人啊!”杨绍伦冷峻地叫人! “奴才在!” “我要随王爷出宫,更衣!” “是!”太监应声出去了! “皇兄,您出宫是不是要去看陈将军?” “对!我还要会一会这个动辄就要开人家脑袋的女子!” 第三十四章 皇上来了 杨绍伦沉思了一下,对身边的太监说:“等会陈尚书来到,你叫他回去查看最近有没有边关送来的折子,如果有,马上禀报!”太监垂下头,尖声细气地应:“遵旨!” “皇兄,要不要带上几个侍卫,毕竟宫外复杂,要是有刺客就糟了!” “不必了,暗卫自然会跟上!”杨绍伦简短的说! 说完,两人便微服出了宫,直奔临海医院去! 杨涵伦有些担心,皇兄毕竟是皇帝,他知道了在京师地带居然有人公然殴打皇族,为了皇家的面子,他必定会严惩那个女人!更何况陈将军经她医治,到现在还在昏迷当中,要是出了什么事,她难辞其咎,以皇兄一贯的做法,她必死无疑的!不过,那女人死了不是更好,一了百了!这种贪钱的女人,就算过了这一关,以后一定也会惹来杀身之祸。早死早生!杨涵伦安慰着自己。甩甩头,想把心中那莫名的黯然甩走! “小涛,你回去记得帮娘亲换药,还有每隔七天过来一次,现在去找小师傅抓药吧!”林海海吩咐陪同娘亲来看病的小男孩,小男孩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母亲干农活的时候被牛顶了一下,背部受伤,看过很多家大夫了,但是一直伤势反反复复,始终没有好,家里的积蓄也用得差不多了。后来邻居推荐他来找林大夫,林海海见他交不起医药费,就干脆免收了他的一切费用。只是小涛是个有骨气的孩子,他见林海海每天用大量的草药,便恳求林海海收他上山采的草药,一是用来抵母亲的医药费,再者是挣点银子养家。 林海海欣赏他的孝心和志气,用高于市场一倍的价钱来收购他的草药。小涛当然知道林海海的良苦用心,但是林海海没有点破,他就只好把感激藏在心底。 杨绍伦来到临海医院时,里面正忙得热火朝天!外伤的在一边洗伤口,药柜边有一条长龙等抓药,负责抓药的都是林海海聘请回来的郎中,工作细致而谨慎。而林海海正在帮一位肺病的患者针灸。杨绍伦不动声色的看着从门口排到大街上的病人,他们脸上都有种笃定,好像坚信这位大夫就是神医! 杨绍伦向杨涵伦打了个眼色,杨涵伦马上走进内堂,林海海正在施针,看了杨涵伦一眼便示意他出去。杨涵伦附在她耳边轻轻说:“皇上来了!刚快出去见驾!” 皇上?国家最高的领导人,相当于主席!林海海皱起眉头,这些大帝怎么都喜欢在人家做事的时候来找啊?好像谁都得迁就他的时间,人家也有人家的时间表啊,安排好的事情,怎么能因为他一个人更改? 但是人家是高层,一句话就能把人弄死,怎么得罪得起啊!只是眼下不得罪皇帝,就必定得罪病人,只是好多人是一大早就来排队的,都是有病的人,怎么能叫人家一等再等? “你叫他等我一下吧,等我看完症就找他去!”林海海二选一,没办法,病人优先嘛!相信皇帝应该知道! “大胆!你这个小女子,你居然敢叫皇上等你?你不要命了吗?”杨涵伦立刻飙,笑话,自古到今,皇帝要召见百姓,那里有要皇帝等的道理? 病人一听皇上来了,立刻跳起来,惊慌不已!“林大夫,赶快出去见驾啊,怠慢了是杀头的大罪!”说完,挣扎着要下床,林海海摁住他,“你不要动,躺着,一刻钟后我进来帮你拔针!”然后,走到洗手盆前洗洗手,无可奈何地看着杨涵伦,“走吧,带我去见驾吧!” 杨涵伦迟疑了一下,低低地说:“要是皇兄问你话,你可要好好回答,不可以无礼,更不可诸多辩驳!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你关心我吗?”林海海斜着眼睛问! “我是怕你连累我!”杨涵伦避开眼睛不自在的说! “那你放心,我是一定会连累你的!谁叫你是我夫君呢?”林海海粲然一笑! “你胡说什么啊,我已经休了你!” “大声点啊!喊大声点啊!”林海海双手抱胸,气定神闲的说! “哼!”某人恼羞成怒,摔袖而出!林海海咧开一个大大的笑。 第三十五章 你和我皇弟很熟吗 杨绍伦逆着光站在门口,初夏的太阳已经颇有温度,不过幸好这里吹正南风,所以并不觉得闷热!是一个适合开医馆的地方,至少能让病人有一个舒服的地方去候诊! 林海海定睛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男子,白色曲领大袖长袍,腰间束紫玉带,面容背光,所以模糊不清。但是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也让林海海感觉气势逼人!他就是皇帝?林海海眯起眼睛,一边走一边用力的看! 杨绍伦看着面前走过来的女子,一袭简单的对襟圆领贴身窄袖淡青衫,头紧紧的挽了一个髻,一副干净利落的样子。面容清新,额头有淡淡的墨迹,估计是开方子时习惯用手扶额,不小心染上的。 她轻快地走来,带着疑问,是她!林海海!那日在街上和他一起救人的女子! 杨绍伦突然很怕她知道他的真是身份,看着她和杨涵伦一步一步走近,他竟然莫名慌乱. “皇兄,她就是林海海,这家医馆的大夫!”杨涵伦看着脸色突变的皇兄,出言提醒。 杨绍伦目光一闪,说:“皇弟,皇上有事先走了,事情交给我办理就行,你赶紧进宫和陈尚书好好研究一下!” 杨涵伦一头雾水,刚要问,杨绍伦又加了一句:“皇上说你再不走,小心你的宝贝!”杨涵伦一惊,立刻拜拜手:“马上走,现在就走,皇兄小心了!”说完,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林海海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个不是皇帝,不过那小子好像有什么宝贝十分重视,居然让他害怕到这个程度! “林小姐,还记得我吗?”杨绍伦彬彬有礼地问。 “你是?”林海海看着眼前的帅哥,有点面熟,只是不记得在那里见过,剑眉朗目,鼻子高挺,棱角分明的脸,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确实很熟悉! 杨绍伦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她会和他一样经常想起对方。但是现在看来不止没有,她甚至不记得他。深深的挫败感浮在脸上,林海海看了甚觉于心不忍,但是她一天看那么多病人,不可能每一个病人都记得。 她装作醒悟的样子,拍拍额头:“哦!是你啊,我记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失礼了!” 杨绍伦脸上一喜:“真的?你记得我了?” “记得了,记得了,最近病怎样了?你没有来复诊应该好了吧?”林海海以为他是自己的病人,说这句话总没错的。 杨绍伦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原来还是不记得他! 林海海却误会了他摇头苦笑的意思,她拉起他的右手,纤细的手指覆上他的脉搏,沉稳有力的跳动显示他身体应该是健康的,莫非是 “胸口有感觉放射性的痛吗?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吗”她细细询问。 “有!”确实有,知道她不记得他时,心里确实有种无法呼吸的痛。 她睁大眼睛,盯着他的心脏看,血液流动正常,跳动正常,心音和收缩一致,和扩张一致,很正常很健康啊!慢着,他脸上潮红,心脏跳动加快,呼吸急促,怎么一下子转变得怎么快?莫非是有什么问题这双眼睛无法透视? 杨绍伦心潮起伏地看着她,只见她时而迷茫,时而担忧,她已经把他当成一个病人来对待,所以才如此没有避嫌地拉着他的手。但是他却因为她这些无意识的举动而浮想联翩,思绪纷繁。 “我先给你开个方子吧,你按我的方子吃三天,看有什么进展?”林海海沉思了一下,如是说!现在还不知道病因,所以只能先吃些护心的药材,再慢慢想办法吧!林海海有些挫败! “算了,反正我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杨绍伦黯然地说。终于找到一个方式和她相处了,只是病人和大夫的关系不是他所想的。不过也算是一个开始吧!第一次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他不能放弃!不过,涵伦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对了,你和我皇弟很熟吗?”杨绍伦试探着问。 “我和他可以说是相见如冰!”林海海有些好笑地说,“对了,你和皇帝老儿来找我什么事?” “皇帝老儿?”杨绍伦有些不自在。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你爹!”林海海对这个朝代的事一无所知,事实上小菊早就说六王爷是当今皇上的胞弟,也说过太后是六王爷的亲娘。但是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的林医生那里有时间记住这些事,她在历史书上看到皇帝的头像都是老头,自然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个朝代的皇帝也是老头。现在每天忙得要死,有时间也用来做试验(至于做什么试验,看官们迟点会知道的),严重缺乏睡眠,虽说有元珠护体,但是国宝眼却不是元珠能消除的。 “哦,没事,我爹是老儿,没事!”杨绍伦笑得更加不自然。她不是本国人吗?为什么连皇帝是谁也不知道?但是看她一脸的淡定和纯净,应该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但如果是伪装的话,那她便是一个可怕的敌人!杨绍伦心里忽地一沉! “你们是来看陈将军的吧,我叫人带你去,我还有很多病人,先不招呼你了!哦你是六王爷的哥哥,那你也是王爷咯!”林海海说着,忽然后知后觉的醒悟。 “我是永亲王,是涵伦的亲哥哥!”永亲王是他没登基前的封号,他没有骗她! “哦,永亲王,我叫林海海!”她俏皮地笑了! “我知道,你先忙吧,我去看看将军!”林绍伦无法抵挡她的笑容,只好快步走开,在一切还没明朗之前,他不想让她左右他的思想。 第三十六章 朕把她杀了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林海海伸伸懒腰,看了一眼天色,一片漆黑,屋里的弟子早就点起了油灯。对于这个油灯,林海海是十分讨厌。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她知道照明可以多种多样,其他的她不奢求,也可以习惯,唯独是不能忍受那微弱的跳动的火光。没有无影灯,她是无法做手术的,要是过了今晚陈将军还不醒的话,她其实也没什么把握了。 再一次叹气,但是于事无补!收拾了一下东西,明月便走过来叫吃饭了。明月有些犹豫地问:“师傅,那个王爷还没走,要不要叫他一起吃饭?” “王爷?什么王爷?”想了一下才想起,“哦,我去请他吧,他在哪里啊?”他怎么还没走啊! “他在那个将军的病房里!呆了一个下午了,不知道在干什么?”明月有些好奇地说! 林海海叫明月准备好等会上课的药材,就去找杨绍伦。他呆一个下午做什么啊?林海海有些好奇! 林海海推门进去,只见杨绍伦扶起了陈将军,正在学电视剧里那样输内功。两人都大汗淋漓,杨绍伦看起来有些体力不支。林海海大吃一惊,他自己都有病,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 杨绍伦听到有人进来,停止了功,气喘吁吁地地张开眼睛,身子摇摇欲坠,林海海连忙走过去,扶陈将军躺好,然后扶住脸色苍白的杨绍伦,口里责备道:“你自己有病知道吗?这是很危险的事,要是过程中你突然病,那谁也救不了你。” 杨绍伦把她的责备当成了关怀,心里暖暖的,用力地吸着她身上的药香,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他虚弱地说:“没事的,我必须要救活他,事关我大兴王朝的生死存亡,我一定要救醒他!” “这么严重?他也许只是被人抢劫而已!”林海海有些不相信。 “陈将军武功盖世,谁能打劫他?” “但是你说得也太严重了,你想多了吧,事情那里有那么复杂?”林海海是太平盛世的人,想法当然也没那么黑暗。 “撇开一切不提,他和我一起长大。我们之间是良友也是知己!”杨绍伦忧心忡忡地说! “我能理解,一切交给我吧!我会让他好起来的!”林海海感动地说! “谢谢!”四目交投,两个人心中都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吃饭吧!等会还要上课!”林海海先别开眼睛,有些心跳加的感觉。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情深款款,可是,他们才认识不久啊,连同忘记的那一次,他们才总共见过两次,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林海海在胡思乱想着,清风在门外叫:“师傅,吃饭了!” “来了!”林海海回过神,答应了一声,再看杨绍伦的时候,眼神已经纯净得像蒸馏水。眼绍伦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无奈,有些疼惜! 吃过饭后杨绍伦便走了,一出门口,杨涵伦和几个侍卫便急急迎上!杨涵伦有些着急地问:“皇兄,你一个下午在里面干什么?她为难你了吗?你为难她了吗?” 杨绍伦停下脚步,盯了他一眼,“你是想问她为难朕没有还是想问朕为难她没有?” 杨涵伦搔搔头,自己也理不清。总在皇兄在里面的时候,他心里头就像猫挠般难受!他嚅嚅地开口:“我就想知道她对你做什么没有?那女人可凶了!” “朕把她杀了!”杨绍伦冷冷的说! “什么?”杨涵伦只觉得脑袋轰一声响,死了?那女人死了? 第三十七章 她是你的皇妃 杨绍伦看着失魂落魄的弟弟,心里难受极了,原来他真的喜欢海海!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那么海海呢?她也一样喜欢他吗?今日问她,虽然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但是在她心里是否也有一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呢?就像这个傻小子一样,他也不知道心里早刻下海海的影子,如果他们是郎有情妾有意的,那他这个局外人该如何自处?杨绍伦一想到海海和涵伦在一起的模样,心里又酸又涩,苦不可言! “你为什么杀她?”杨涵伦声音颤抖地问,带着浓浓的悲伤! “她难道不该杀吗?单单殴打我皇族人这一条罪就万死不辞了,朕没有牵连到其他人就很好了,莫非你想替她求情?”杨绍伦紧盯着他,嫉妒已经让他有些失控。 杨涵伦眼圈红了,喃喃的说“她没有殴打皇族人,她只是教训不懂事的相公而已!” “什么意思?”杨绍伦揪着他的领口问!声音的不稳定暴露了他慌张的情绪。 “皇兄,她就是林豫观,我的王妃,母后帮我赐婚的林府千金!”杨涵伦哀伤地看着杨绍伦,用语言和眼神指控着他! “她是你的王妃?”杨绍伦放开他,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他慢慢转身,一步一步地走着,侍卫紧紧跟随! 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转过身,疲惫地说:“朕是跟你开玩笑的,朕没有杀她,你去看看她吧,把她带回府里,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朕看她一直忙个不停,叫她好好歇歇!”他看了都觉得心疼,不过这句话却永远也不能说出口! “真的吗?”杨涵伦有些不相信,皇兄一直都言出必行的,既然他说杀了那女人,现在又怎么会说开玩笑呢?记忆中皇兄没有开过玩笑! “她是个好女人,皇弟要好好待她,切莫委屈了她!”说完,带着侍卫转身而去! 杨涵伦怔怔地看着皇兄的背影,满肚子疑问,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那个那女人有没有事! 杨涵伦直接用轻功飞进内堂,只见林海海捧着一本书在讲课,由于灯光昏暗,她特意把油灯拿在手里,一边照,一边教,教学条件之艰苦,比起中国很多山区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一转身看见杨涵伦突然站在面前,吓了一跳,油灯差点翻倒在地。林海海埋怨道:“神出鬼没!” 杨涵伦咧开嘴,呵呵的笑着,并不搭话! 林海海疑惑地看着他,问:“笑得这么可恶,有什么坏主意啊?” “没有!”简洁的回答,笑容继续咧开! “不正常!你出去吧,不要妨碍我上课!”林海海推搡着他! “我还没吃饭呢,你能陪我吃点东西吗?”他可怜兮兮的拍着肚皮! “你有那么好心,是不是想毒死我好快点把你的碧柔妹妹娶进门啊?”林海海斜着眼,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听到碧柔两个字,杨涵伦怔了一下,他是喜欢碧柔的,碧柔善解人意,温柔大方,而且知书达理,是理想的王妃!而这个林豫观,贪钱,粗鲁,没礼貌,吝啬,连上门道歉都只带些不值钱的东西,没诚意。最最不能原谅的是她居然还教唆孩子们打人!他一直是讨厌她的,他的王妃怎么能是这个样子,会被其他兄弟笑死的。 但是现在为什么在乎她呢?可能是因为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吧,而且还是母后赐婚的王妃,虽然没有感情,但到底是明媒正娶,拜了天地的!还有她都答应了在母后寿辰的时候帮忙提出把碧柔迎娶进门了。所以,他才会不讨厌她的。对!一定是这样!杨涵伦笃定的点点头! 林海海见他点头,好笑地说:“那我不去了,明知道你要毒死我,我要是去的话那不是大傻瓜?” “这样吧,陪我吃一顿饭,给你一百两!”对付贪钱的女人,这一招是万试万灵的! “不谈钱,伤感情!”林海海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那谈谈感情如何?” “更不要和我谈感情,伤钱!”林海海大惊小怪的说! 杨涵伦气呼呼地看着她,心里却因为她和他开玩笑而乐不可支! 一旁的小菊抱着唐唐走过来,笑着说,“她是嫌你出手低!” “既然如此,一千两考虑一下吧!”杨涵伦一副诚意十足的样子! “多谢王爷,小女子这就去换衣服,王爷请等等奴家!”身价奇高!林海海学电视里青楼女子的模样向杨涵伦抛了一个媚眼!只可惜雷到一票人!全部做呕吐状! “全部回去温习!”母老虎威了! “众人一哄而散! 杨涵伦带笑看着他们,心里很是欢喜!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喜悦!他觉得融入了这个女子的生活!至少她没有排斥他,不过好像她一直都没有排斥他,只是也不讨好他!杨涵伦在心底偷偷的骂了一声:“傻女人!” 第三十八章 绝色男子 这一晚,杨涵伦没有回去,吃完饭回来后,他就一直纠缠着林海海教他双截棍!林海海唤来一个弟子,说:“帮你收了一个徒弟,好好教吧!”说完又拍拍杨涵伦的肩膀说:“好好学,我看好你哦!”杨涵伦翻了翻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跟着那名弟子走! 林海海趁着夜色,偷偷地回了一次北苑,脱了鞋赤脚走在石子路上,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气在蠢蠢欲动!她知道现在无法驾驭这些法术,也不知道方法。只能靠自己偷偷的摸索!她举起手,慢慢的划了一个圈,凝神静气,慢慢地,地上的树叶开始动了,突然间树叶升起,形成一条气环在她身边盘旋!远看就像一条蛇在缠绕着她一样!她转变手势,轻轻一挥,树叶以惊人的度向四面八方飞去,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杀伤力比任何暗器都要厉害百倍! 荷花池的荷花初开了,出迷人的清香,月色流泻在荷塘上,现在终于知道荷塘月色有多迷人了!虫子在草丛里低语,偶尔有鸟儿落在花朵上。她坐下来,把脚浸在池塘里,让清凉的舒适感游走全身,低头看着水里的月光,再抬头看着天上的月光,慢慢地,慢慢地,睡着了! 猛地,她睁开眼,空气弥漫着压抑的气氛,虫不鸣,鸟不飞,连月光似乎都失去了神采!她的眼睛在这一刻异常敏锐,她感觉周围有强烈的存在感,不过什么也看不到! “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呢?”她朗朗地开口! “能感觉到我,的确不是普通人!”一副磁性的嗓音低低想起!紧接着从围墙上飘下来一个影子,他缓缓地从黑暗处走出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林海海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妖孽的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要倾国倾城!虽然在笑着,但浑身上下都出冰冷的气势。寒意直逼人心,气场如此强大,难怪方圆十里的生物都不敢声张!只是这个人,他,是人吗? 她戒备地看着他,问:“你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他缓缓地说着! “是敌是友?” “非敌非友,亦敌亦友!”来人还是缓缓的语,也是那样淡淡的微笑,只是这微笑没有令人感觉放松,只有让人更加紧张! “深夜时分为何出现在我的庭院里?” “你猜?这么晚了,你说我在这里干什么呢?”不疾不徐的声音让林海海甚是紧张! “爱说不说!”她有些恼怒! “你在害怕!”他这句是肯定句! “莫非我不该害怕?对于一个在深夜出现在人家园子里的男人,作为一个女人我不该害怕吗?”她反唇相讥! “你不见得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请说明来历!我不想和你费口舌!”虽然对方是个级大帅哥,但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林海海一九八二年出生于上海,爷爷是中医院的教授,自小学习中医,母亲是某医院的妇科主任,父亲是心脏科权威,你二十三岁取得了医学科硕士后进入政府医院工作,直到穿越!”对方的一字一句如同雷击般把林海海的心脏处于负荷状态! 她顿时呆若木鸡,半响反应不过来!难道他也是穿越人?不过就算是穿越人,也不可能把她的背景摸得一清二楚。除非是认识她的人,但是自己从来没见过他,莫非他魂穿了? “你认识我吗?你是谁?”她悲喜交加地问! “我叫白子!我来是帮助你的,不过正确来说不是帮你,这些暂且不提,现在我教你一套心法,练熟以后你就能把你体内的力量运用自如!”自称白子的男人妩媚地看着她,眼里却依旧是深深的寒意! “来帮我?那你是朋友咯,为何说非敌非友?”林海海不解的问! “以后你便知道!”男子面无表情的说! 现在跟我念:“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他的声音像带着魔力,让林海海不自觉地跟着读起来!身体随着心法不断地旋转,越转越快,身边的落叶也跟着转,慢慢地把她包围起来,裹成一团,然后一声低吼,她破球而出,飞落在荷叶上,夜风渐起,把她的头衣衫全部扬起,身边环绕的是强大的气流!男子不可思议的说:“你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连我都做不到,看来把事情交托给你是正确的!记住,你来到这里是有使命的,只有完成了使命,你才能回到你的世界!” “什么使命?我只是借尸还魂而已!你是不是搞错了?”林海海大声地问! 但是园子早没有了男子的踪影,一切归于正常,他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林海海空洞地飞起来,!体内的力量让她无所畏惧,也让恐惧莫名!她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到底是祸还是福? 第三十九章 慌张的杨涵伦 在天色微白的时分回到医院,林海海第一次觉得疲惫不堪,好像身体的力量都透支光了。杨涵伦在内堂等了林海海一夜,心中焦急如焚,清风告诉他林海海每晚都会一个人上山采药。杨涵伦当场大雷霆,要知道这里虽是天子脚下,但是城外三十里的天狼山上,聚集了一群从各地犯罪后流窜到此落草为寇的强盗,虽不是穷凶极恶,但也绝非善类。林海海一名弱女子每天晚上独自到山上去,终有一天会碰上这帮强盗的!他对着一众弟子咆哮:”为何让她一个人独自上山,你们个个都身怀绝技(其实也只是会舞双截棍而已),为何不让人跟着她去,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众弟子噤若寒蝉,低着头任人家报乱棍之仇! “是我不让他们跟着的!不要骂他们!”林海海刚进门,听到他骂孩子们,立刻出声阻止了!话音刚落,一阵漆黑就昏天暗地地向她扑来,在她倒下之前,看到杨涵伦惊慌的脸孔向她晃来!然后,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众人都惊呼“师傅”,一起冲了上去! 杨涵伦惊慌失措的抱起林海海就往外跑,他印象中的她一直都是神采飞扬的,就算几天没睡觉也有足够的精神和他谈判!现在衣衫不整,头凌乱地回来,还昏倒了,脸色苍白的像宣纸,一定生了什么事!希望不会是他的心一直往下沉,看了一眼昏迷中惨白的脸,杨涵伦已经肯定了心里的想法,他誓要把天狼山的的强盗连根拔起,居然敢伤害他的王妃!担心盖过了怒火,脚下的度不断加快,后来他干脆使出轻功,几步飞纵便来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一见是六王爷,立刻让开,杨涵伦向侍卫大声的吼:“把上官御医请到“慈安殿”!快去!“侍卫楞了一下,应声后立刻飞奔而去! 慈安殿是当今太后的寝殿,杨涵伦人没到,嘴里就大声地喊着:”母后,快来啊!” 还在睡梦中太后听到儿子的惊慌的呼喊,心里大吃一惊,连忙起来,着人打开殿门,杨涵伦抱着林海海跌跌撞撞的进来,他吩咐宫女:“立刻打盆热水来!”然后把林海海放在睡榻上。太后披着袍子快步走出来,见此情景,问:“儿子,如此慌张为何啊?” “母后,豫观病了!我进宫请御医来看看!”杨涵伦心慌意乱的回答。 “豫观不是一直病在床上的吗?”太后奇怪的问,自打成亲起,儿子就告诉她林豫观染了病,卧床不起,恳求自己免了她晨昏定省。 “母后,这次不一样!”杨涵伦哑着嗓子说! 太后看了看林海海的脸,苍白中带着疲倦,长长的睫毛拉出一排漂亮的阴影,秀凌乱,浑身上下散阵阵药味!心里不由得一酸!再看看自己的儿子,眉头紧皱,提心吊胆地握住豫观的手,那么多年了,何曾见他如此慌张过?心里既苦且慰,苦的是可怜了这一双壁人,安慰的是他们竟如此恩爱,要知道,成亲前,他还极力反对过! 上官御医匆匆赶到,刚要行礼,被杨涵伦一把抓起来:“快看看她,她晕倒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内伤?”杨涵伦焦急地说!、 “请容下官先为林姑娘把把脉!”上官御医拿出红线,系在林海海的手腕上,然后轻轻地摁上去! “御医糊涂了,这位已不再是林姑娘,她是六王妃!”太后在一旁好意提醒! 上官御医楞了一下,立刻恭敬地回答:“是!下官糊涂了!” 杨涵伦不耐烦地问:“怎么样啊!” 上官御医沉吟了一下说:“王妃的脉搏呼吸很正常,身体也没任何毛病,至于为何会昏迷不醒,应该是她过分劳累所致!只要好好休息,补充体力,那很快就没事!” “真的?她没其他事?”杨涵伦不相信的问! “回王爷的话,确实如此!”御医毕恭毕敬地回答! “她没有内伤吗?她被人不是,是她哎呀,御医,你看清楚点,你不要用红线,你直接为她把脉!”杨涵伦把红线拉开,把御医的手拖过来放在林海海的手腕上! 御医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摆摆手说:“越礼了!越礼了!下官惶恐!” 太后笑了一下,说:“儿子休得胡闹,御医既然说了没事,那就是没事!莫非你定要检出点什么事来才安乐吗?”“母后,不是的!而是”杨涵伦欲说还休!”什么事啊?你不说御医怎么检查啊?”太后见他一脸的凝重,不由得认真起来! “她被强盗掳去,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吗?”杨涵伦愤怒地说! “什么!”御医和太后大吃一惊! “怎么会这样?”太后颤抖地问!被强盗掳去,那就是说太后不敢往下想! “请太后宣杨嬷嬷进殿!”上官御医畏怯地提议!太后会意,立刻下令传杨嬷嬷! 杨涵伦不解地问:“唤杨嬷嬷来有什么用,莫非她懂医术?” “杨嬷嬷是专帮秀女验身的!”太后淡淡地说! 过了一会,杨嬷嬷屁滚尿流地爬进来,一边磕头一边喊:“太后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太后双眼一瞪,面若冰霜厉声问:“说!做了什么!” “是李秀女主动给我银子,要我在验身的时候说她是清白之身!奴才一时贪心就收下了!”杨嬷嬷一边哭一边磕头,“奴才就只做过这一回,真的,我誓太后饶命啊!”杨嬷嬷以为太后天刚亮就召唤自己,必定是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所以太后还没问话便自己先招认了,这便是做贼心虚!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不清白的女人送进后宫来!你不想要你项上人头了是吗?”太后凤眼怒瞪 ,简直反了!这种事要是传出去,皇上的声誉还要不要? “太后饶命啊!奴婢没办法啊!李秀女声言要是我不帮她隐瞒的话,就对我不客气!要知道,李秀女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啊!奴婢实在是没办法!又因我大哥不争气,在外面欠下了一屁股债,所以奴婢才一时想错了!求太后开恩啊!” “哼!你自己去求皇上吧!哀家自会把此事告知皇上,你是宫中的老嬷嬷了,居然如此不懂自爱,实在令哀家心寒!”太后不为所动地看着她,严厉地指责! “母后,现在先不要处理她,你让她看看豫观啊!”杨涵伦虽然不齿杨嬷嬷的所为,但是那自有皇兄处理,现在他只想知道他的王妃有没有受伤害! 太后缓了缓脸色,只是声音依旧是严厉,“去看看王妃有没有遭人欺负过的痕迹?此事你自己知道便好,要是说出去,不要怪哀家心狠手辣!” 杨嬷嬷连声应道:“是是是,奴婢知道!”然后连怕带滚地来到林海海面前,上官御医和杨涵伦退出去守候着!一会太后开门出来,笑盈盈地说:“放心吧,没事,她还是处子之身!”杨涵伦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想想自己的冲动,不禁哑言失笑!上官御医听了太后的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幸好!幸好!否则他知道了皇家的丑闻,不死也难逃一劫! “不对!她怎么会是处子之身?你和她成亲也有些时日了,莫非你们?”太后想了想,觉得不对劲。 杨涵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母后,她的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我们一直以礼相待!” “那可不行!这样我什么时候才有皇孙抱啊?哦,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要娶陈卿家的女儿吗?要不这样吧,我找些时候问问豫观,让陈家小姐过门吧!”太后听说两人居然还没洞房,只好旧事重提,打算还杨涵伦的心愿! “真的吗?你愿意让碧柔进门?”杨涵伦喜形于色,终于可以娶碧柔了,喜悦一下子涨满心间! “什么真的假的?那也要问问豫观肯不肯!”太后嗔笑着! 杨涵伦一下子怔住了!她答应过帮他说服太后娶碧柔进门的,也就是说在她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存在,一想到这里,为何心里会酸酸的痛呢?他一直最爱的女子就是碧柔啊!杨涵伦的心里一下子沉重起来! 太后见他突然不做声,以为他怕林豫观不同意他娶碧柔,便打包票的说:“放心吧,她身体差,找个人来帮她伺候你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她会稳坐正妃的位置,没有人敢嫌弃她的出身!母后帮你下旨,让那陈家小姐择个良辰吉日早日过门吧!也许冲冲喜,豫观的身体会好起来也说不定的!” 杨涵伦强笑着点点头,心中的失落难以述说!太后转过身去,下令道:“人来啊,把杨嬷嬷带到思过室中,我等会亲自审问!” “是!” “谢太后开恩!多谢太后开恩!”杨嬷嬷千恩万谢地磕头! 带进思过室,就代表太后私下处理,只要不惊动皇上,她的小命还是安全的,杨嬷嬷此刻心里愧疚万分,恨不得做些事情来将功赎罪,以报答太后的恩德!要知道,在皇宫里,这些事是死罪! “御医,你就留在这里直到王妃醒来,再好好帮王妃检查一下,确定身体无恙才可离开,知道吗?”太后嘱咐道! “微臣知道!” 第四十章 为你守护 “来人啊!”杨绍伦昨夜在皇后寝宫里过夜,天亮的时候,皇后突然觉得肚子疼,本来没什么事,只是起来伺候杨绍伦更衣的时候喝了一杯凉水,便一不可收拾,疼得直打滚!杨绍伦见状,立刻唤人传御医! 一会,年轻的陈御医匆匆赶到,皇后看了一眼,虚弱地说:“怎么不是上官御医,一直是他帮我看的!” “回娘娘的话,上官大人一早就被太后传了过去,到现在还没回来!”陈御医惶恐地回答! “什么,太后病了?怎么没人禀报朕?”杨绍伦怒形于色,冷冷地质问身边的太监!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萧远立刻跪下,说:“回皇上,据奴才所知,得病的并非是太后,而是六王妃!” “什么!六王妃什么病?”杨绍伦一听说林海海病了,一时心乱如麻,竟不知道作何反应!毕竟她是他的弟妹,是母后下旨封的六王妃,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萧远看了看四周的宫女,欲言又止!杨绍伦领会,立刻吩咐陈御医帮皇后诊治,然后匆匆步出宫外,萧远也跟着出了去! “听慈安宫那边的人说,今早六王爷就抱着昏迷不醒的王妃进宫来,听说是王妃昨夜被天狼山的山贼掳了去,还被污辱了!太后把杨嬷嬷也叫了去,然后不久杨嬷嬷便被太后关进了思过室!而上官御医到现在还在那里守着,听说王妃至今还没醒!估计是不堪受辱,难以面对以至昏迷不醒!”萧远把今早收集回来的小道消息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杨绍伦听了如五雷轰顶,心里又悲又痛又气,满腔的怒火让他浑身颤抖,他张张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可吓坏了萧远,立刻张开嘴呼喊,“御医,快来啊!” 陈御医闻言,立刻跑出来,看到皇上明黄的龙袍上染了点点血迹,嘴角也还有猩红,他惊呼一声,问:“这是怎么了!” “快帮皇上把脉啊,看看是怎么了!” 陈御医立刻帮杨绍伦把脉,杨绍伦甩开手,说:“不必了,萧远,立刻去点几千精兵,朕要亲自去把天狼山扫平!”他知道自己吐血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她身边必然有皇弟守着,而他,也要用另一种方式去为她守护! “报!大哥,外面来了大批官兵,把我们重重包围住了!”一名喽啰惊慌失措地冲进山贼头子的房间。山贼头子睡着正香,昨晚那个妞真是太捧了,细皮嫩肉,尤其她呼喊的声音,让他更是**至极!不过最后竟然咬舌自尽了,可惜可惜啊!要不然带回山寨慢慢享用岂不美哉! 山贼头子见喽啰没有通报便撞进门,心里有气,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抓住喽啰的头,把他摔在一边,喽啰吃痛,连忙喊饶命,山贼头子放开他,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没说出什么重要的事,你就死给我看!” “大哥,外面来了大批官兵,已经把我们包围起来了!”喽啰战战兢兢地说! “官兵怕什么,京城府尹的官兵围剿过我们这么多次,哪次不是落荒而逃?大惊小怪,我们朝中有人,怕什么,就算府尹亲自来我也不怕,他们只是做做样子给皇帝看,废物,一点小事就慌慌张张的!”山贼头子啐了一口,狠狠地踢了喽啰一脚,喽啰忍住痛,不敢做声! 山贼头子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提起桌子上的尖刀,叫上大堆人马,浩浩荡荡地往寨子门口走去!杨绍伦身穿战衣,怒火冲天地地坐在马匹上,身后队伍整齐地排列着,皇上御驾亲征,将士们个个昂挺胸,士气高涨!大家都摩拳擦掌,蠢蠢欲动,随时甘愿为皇上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你就是天狼寨的寨主?”杨绍伦淡淡地问!声音有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天狼山的寨主,我叫李霸天!你是哪门子的官兵,老子怎么没见过你?”李霸天嚣张地问! “昨天夜里,你在干什么?”杨绍伦没有回答,继续问他。 “哈哈,昨晚老子捡到一个女人,和她快活了大半夜,怎么,你不会是那女人的相好吧!哈哈哈,如果是,那我们就是连襟了!小子,你真有福气,你娘子那身材,那皮肤,简直就是爽!”李霸天浑然不知道死神已经降临,满脸的横肉一震一震地淫笑着! “李霸天留给我,其他的一个不留全杀了!”杨绍伦终于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和悲痛,一声令下,几千官兵就像下山的猛虎一样以极快的度冲向敌人,山贼们那里见过如此勇猛的官兵,以前府尹的兵来围剿的时候,还没上阵便退缩往回跑,一个个都是软趴趴的。现在这些根本就是正统军,冲上去便杀,一时间天昏地暗,哀声连天,许多山贼纷纷往寨内跑去,李霸天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吓得腿肚子都软了,杨绍伦用了一招便把剑架着他脖子上,李霸天胆颤心惊地看着脖子上的剑,嘴里仍然不知死活地恐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对付我?你是不是活腻了?要是让陈尚,我保证他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杨绍伦听了,怒不可遏,手下立刻加重力度,“陈尚书是吗?好的很!朕连他的狗头也一起摘了,让你们在下面做个伴。”李霸天闻言吓得瘫软在地,皇上?他居然是皇上?不可能的,皇帝怎么会来剿灭山贼?一定是吓唬他的! “哼哼,装神弄鬼!想吓唬本寨主,你定是昨夜那贱人的男人,想来为她报仇,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让你全家不得好死!”李霸天恶狠狠的威胁道!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说完,手下的剑一转,在他贱肉横生的脸上用力的划了一刀!李霸天立刻鬼哭神嚎起来,血顺着嘴角往下流,甚是恐怖。杨绍伦又往他手臂上刺了一剑,李霸天哀叫了几声,居然昏倒了!杨绍伦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李霸天悠悠转醒,看到杨绍伦悲愤的脸孔,心中自知在劫难逃,但是就算他死,也绝对不会让此人好过,他狠地笑了一下,满脸的鲜血让他的脸看起来尤其狰狞!趁着杨绍伦眼光看向前方的打斗,他右手一动,一枚梅花针从衣袖飞出,划破空气直飞杨绍伦心脏,杨绍伦反应过来已经太迟,身子一侧,梅花针落入手臂上,他立刻感觉手臂一麻,握剑的手无力地垂下,李霸天见状,立刻把剑夺过来,快地向杨绍伦刺过去,杨绍伦躲避不及,被他的剑刺中腹部,那边的将领看见了,吓得肝胆俱裂,提起剑,一个飞身过来,剑随手刺出,正中李霸天心脏,李霸天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上的剑,瞪大眼睛,死死支撑着不愿倒地。将领扶着杨绍伦,眼圈都红了,声音哽咽地说:“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杨绍伦意识渐渐涣散,眼前尽是那日街头救人女子的笑容。他低低地呼喊着:“海海,海海” 将领听不清楚,他解开杨绍伦的衣服,洒下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割下自己的衣服,为杨绍伦包扎伤口,血是止住了,但是必须马上赶回宫里医治。他抱起杨绍伦,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儿便撒开腿飞快地奔驰。 中午时分,海海悠悠转醒,杨涵伦凑上去看了看,连忙唤:“御医,她醒了,过来看看!”上官御医马上走过来,林海海一睁开眼睛,上官御医的脸便在头上晃,看到御医尖尖的脑袋和光秃秃的眉毛,她一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但很快就控制住了,因为她觉这里不是医院,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太阳很猛烈,过了开诊时间很久了。今天陈将军的情况是最重要的!她掀开被子,立刻起来,太后见状,马上摁住她说:“孩子,先让御医检查一下,不要动!” 林海海这才留意到这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心里立刻涌上来一个强烈的感觉,此人是太后!她试探地开口:“太后娘娘?”太后慈祥地笑了:“傻孩子,还叫太后,改叫母后了!” 林海海有些难为情的笑了,杨涵伦焦急地说:“别说那么多,先让御医检查一下,你知道吗,你今早无缘无故地晕倒了,小菊她们知道该担心死了!”林海海刚想说话,外面冲进来一名太监,“参见太后娘娘,参见六王爷,参见”杨涵伦见他慌慌张张地,不耐烦地打断他问:“何时如此慌张?” “回禀王爷,皇上受伤了,奴才来传御医!” “什么?皇上受伤了!怎么回事!”太后惊慌地问! “快!过去看看!”杨涵伦立刻提起御医,飞身出门。太后也尾随其后!林海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人迅离开,皇上受伤了?那太后很年轻,估计不是皇帝的亲母,慢着,不是,刚刚太后说自己该叫她母后,那就是说她是六王爷的妈妈,那么皇帝就是六王爷的哥哥!汗,她以前还以为皇帝是老头!大伯受伤了,那我这个弟妹要不要去看看呢?她撑起脑袋,苦恼地想!算了,医院病人多,皇帝有御医伺候,况且在这皇宫内院的,受伤也不外乎是一点点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还是赶紧去看看陈将军吧!她下地穿鞋子,宫女走进来,恭敬地问:“王妃好点了吗?”“额,好了,谢谢!你可以带我出宫吗?”林海海礼貌地说! “王妃不要言谢,奴才们担当不起!王妃要出宫吗?要不还是等王爷回来再去吧!”宫女不卑不亢地说!看来太后身边的人确实与众不同! “我不等了,我还有事情做!” “那我叫侍卫送王妃出去吧!”说完,宫女走了出去!一会,宫女走进来说:“王妃请吧!,奴婢叫了侍卫送王妃回去,王妃走好!” 林海海拜拜手,说:“那我走了,再见!”宫女吓了一跳,这王妃也太没有架子了吧! 侍卫坚持要把林海海送到王府门口才离开,林海海见他们离开了,便立刻撒开腿往医院跑去!大街上,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孩没有仪态地狂奔,唉,真是有碍观瞻!不过大家都会给予谅解和善意的眼光!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个人是林大夫,她的言行举止一向出乎意料,大家都见惯不怪了! 林海海一路跑回医院,还脸不红气不喘的。一进门,弟子们都迎上了,围着她问长问短,林海海十分享受这种温馨的氛围!她结果清风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并连续喝了三杯!一名弟子立刻笑了,说:“师傅,你这是驴饮啊!”众弟子都笑了!林海海“哼”了一声说:“才学了几天的文化,就向我卖弄!不过学以致用嘛,也算是值得称赞的!不过不要用来骂人”那名弟子立刻吐吐舌头! 林海海看了一下周围问:“今天怎么一个病人也没有啊?”清风说:“怎么没有啊,一大早就来很多了,我告诉他们说林大夫出门去了,休诊一天。” “哦,是这样啊,那陈将军醒没有?” “刚刚我帮他洗脸的时候,手指动了一下,但是还是没有醒过来!”明月在一旁回答! “手指动不能代表什么,有时候只是无意识的神经抽*动!”林海海沉吟了一下,还是没有适合的办法,动手术没有把握!该怎么办呢?她走进病房,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陈将军,现他的脉搏比平常沉稳了许多,看来他自身也有一定的恢复能力,这就是武者的毅力,在什么时候都抱着坚强的信念,她握住他的手,为他加油打气:“努力啊!你一定可以睁开眼睛的。只要你醒过来,我就有能力救活你!你一定要坚持啊!” 被她握住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林海海立刻现了,她知道病人是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只是没有力气做出反应。他在努力着,林海海有些兴奋,她想起了永亲王那天为他运功疗伤,也就是用自己的功力输入他体内,然后帮助他把血块冲开!这种方法理论上是上是可行的,但是必须要给淤血找一个流出来的渠道,也就是说要在脑袋近血块的部位开一个小口,然后找一个内功高强的人来推血过宫,这件事情要两个人来分工合作,一人是难以独立完成的。这两样工作她都可以做,但是她不能同时做这两件事。那么就必须要找一个人来开刀或者输内力。杨涵伦无疑是会武功的,但是造诣有多高却还有待了解!那剩下的就只有永亲王,但是他昨天输了那么多功力给陈将军,短时间内怕是没那么快恢复吧! 林海海有些苦恼,思量几番还是没有结果! “姐姐,你怎么那么久不回家啊?”耳边传来唐唐不清晰的奶音,林海海抬起头一看,只见唐唐摇摇摆摆地走进来,脚上穿着一对虎头鞋,很是可爱!林海海立刻笑得满脸春风,一把抱起唐唐,用力地亲了一下,问:“唐唐想姐姐不?” “想----!”唐唐拉长声音回答!“姐姐我要吃糖糖!” “好!”林海海把唐唐胖嘟嘟的小手放进唐唐的嘴里,笑着说:“吃啊,给你吃唐唐!” 唐唐连忙把手拿开,嘟起嘴巴说:“姐姐坏!不要姐姐了!”“好好好,姐姐知道错了,这就和唐唐去买糖糖好吗?” “姐姐你不要太纵容他了,他现在每天都骗我们买糖吃,你看他牙齿到现在还没长齐!”小菊一脸无可奈何的说! 林海海看了一下唐唐的牙齿,唐唐连忙把嘴巴闭上,林海海用力捏住他的双颊,逼得他不得不把嘴巴张开。林海海检查了一下,觉问题不大,便说:“那我们不要吃糖葫芦,买糖人好吗?”“不要,人家就是要吃酸酸的糖葫芦!” 林海海对小菊笑了一下,求情般说:“那就让他再吃一次吧!以后不买了,好吗?”小菊摇摇头:“你到底是不是大夫啊?没营养的东西给他吃一大堆,不行,不能破例!” 林海海为难地看着唐唐,唐唐嘴巴一扁,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但是畏惧小菊,不敢放声大哭!小菊抡起手掌,恐吓道:“不准哭,再哭我打你!”唐唐立刻收声,可怜兮兮地看着小菊,身子直往林海海怀里缩!林海海觉得小菊做的有点过了,刚想开口,小菊便说:“姐姐,你不要管我,我必须要教好他,这也是我对夫人和小姐的交代!”林海海如遭电击般定住,小菊她原来早知道了!她没有揭穿她,反而一直叫她姐姐,霎那间林海海觉得在这个陌生的时空,第一次真真切切有了亲情!以前她觉得小菊对她好,是因为当她是小姐,但是原来小菊早就知道了,也就是在她心里是真的喜欢她这个姐姐的。她突然不知说什么,小菊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忍住满眼的泪水,抱着唐唐就出去了! 林海海想了想,马上追了出去。小菊抱着唐唐来到卖糖葫芦的摊子前,刚想掏钱,却觉忘了带钱袋,有些尴尬地看着老板,突然从后面伸出一个钱袋,小菊回头一看,林海海晃着钱袋笑盈盈地看着她!小菊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唐唐闹着说:“买啊,我要吃,我要吃!”小菊佯装恼怒地打了一下唐唐屁股,摊主连忙阻止,“不要打,我请孩子吃,不要打啊!”林海海连忙掏钱,口里说:“怎么能不给钱呢,大哥你也是小本经营!不可不可!”“林大夫,我那小子就在你店里学医您不记得了,请孩子吃根糖葫芦又不需要什么大本钱,我还请得起,您硬是要付钱,那就是看不起我!您收留我家小子,教他学医,还每月给二两银子,对我们家来说,您就是大恩人!要是让我那老母亲知道我收您的钱,那还不气死!” 林海海想起来他就是弟子章震中的爹!也就不好推辞,只好道谢了!她笑着嘱咐:“那你有时间就去看看震中吧,他开始时比较用功,但是因为没学过字的原因,现在要从识字开始,还要记药理,对他来说比较吃力,很容易出现厌学的心里,家人要多多鼓励支持啊!”这个弟子因为出身贫寒,以前一直都是做苦力活,突然要他认字学医,很不习惯,也觉得自己不可能学好!现在出现了厌学的心理!她早就想和他好好谈谈,但是一直抽不出时间,现在碰巧遇上他家人,那让家人先和他谈谈,也许会起到鼓励的作用! 那摊主听林海海这么一说,满脸的担忧,连忙说:“林大夫,我会好好说说他的,你千万不要辞退他,我们家就盼望着他能有点出息,哪怕只是认字也好啊!我们几代人都没摸过书本,就那小子有造化 遇到了您,我们不要那二两银子都可以,只要你不辞退他!” 林海海听了既好笑也心酸,她看着摊主,保证地说:“他不是我请的工人,他是我的弟子,我不会辞退他,因为我们不存在雇佣关系,我也不会轻易弟子逐出师门,除非他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做我的弟子,我是一定希望他们努力学好医术,这方面也要家长的配合,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明白林大夫的意思!谢谢林大夫对他那么好!我不会讲话,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表达我的感激。”摊主激动地说! “不要说得那么见外,怎么说,我们也算一家人!我医院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林海海挥挥手,今天遇到震中的爸爸,真的有一个问题要注意了。弟子们甚至他们的家长都认为他们是在为她打工,也就是说他们的心态是没有端正过来的。他们都是十岁到十五岁的孩子,心智育还没完全成熟,她要把他们全部展成为有自信,有能力的人。不能让他们的思想存在奴性,不能让他们见到地位稍高一点的人就卑躬屈膝,包括对她也不可以。 小菊见她一路没有说话,以为她在想小姐的问题,于是便主动解释了:“开始的时候我还没真的想过你不是小姐,但是慢慢觉,你和她真的很不一样,小姐从小就是我伺候,她没有读书识字,性格懦弱,看到大夫人,她浑身都会颤抖,看到血就会晕,但是你在医院的时候帮病人包扎伤口,驾轻就熟,像是早就做惯了一样。而我家小姐除了救过王爷外,根本没做过这些事!重要的是她不懂医术!其实我也矛盾过,但是你对我,对唐唐都很好,从来没把我当下人,我感激,也就默默地把你当成姐姐了!” “谢谢你相信我,也谢谢你从来没问过我从哪里来。你是我来到这里第一个亲人,对你好是理所当然的,相信我,我不是什么坏人,我的来历也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清清楚楚地对告诉你!”林海海保证地说! “在我心里,你和小姐并没分别!”小菊的话里有话地说!林海海却能听懂她弦外之音,也就是在小菊的心里,早把她当成和她小姐一样亲的人!林海海幸福地笑着!她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只要有人对她稍好,她便觉得这个世界无限美好! 送小菊和唐唐回到北苑,林海海才慢慢地走回去。刚踏进医院门口,清风便着急地说:“师傅您去哪里了啊?有位军爷等你很久了!” “军爷?找我什么事啊!”林海海疑惑地问。 “郑封参见王妃,王爷有急事请您立刻进宫!”一旁闪出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恭敬地说! 林海海看着这个自称郑封的人,心里闪过一丝熟悉感!突然想起那日街头救人,他曾经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后被他主人呵斥。对了,他的主人便是永亲王,难怪他说自己和他是认识的。原来竟然是他,杨大哥! “王爷有没有说什么事!” 郑封走进一步说:“皇上出事了,御医束手无策,王爷请你立刻进宫!” 林海海大吃一惊,立刻唤清风拿来急救箱,拉起郑封便跑。郑封挣开手,对林海海说:“王妃请恕罪,失礼了!”说完,-握住林海海的手腕,腾空一跃,人便在半空中了!林海海暗暗赞叹,好轻功!功力也不错,带着人也能轻松自如,丝毫不见吃力! “皇儿,你命人带豫观来有用吗?连御医都没办法!”太后一边垂泪一边问! “母后不要担心,只要她来了,皇兄就有救了!”杨涵伦此刻莫名地相信林海海。当太医宣布皇上失血过多并且中毒已深,怕是难以回天了的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林海海!只是这郑封去了有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他看着皇兄,嘴唇已经从最初的白变成了紫黑,证明毒已攻心,他突然不确定起来,要是连她也没办法该怎么办? 郑封带着林海海飞到皇帝寝宫外,便立刻跪下请罪,林海海却无暇理他,立刻推开门冲进去!看到里面的情景不禁大吃一惊,一众御医跪在地下,宫女太监排列成一队,杨涵伦满脸的悲伤,太后坐着床前哭。大家一见她到来,希望的眼光齐齐集中在她身上。杨涵伦没有讲话,只是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她,她看向床上的人,一眼便认出了他,是杨大哥!她心里一下子沉重起来! 她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伤口没有伤及内脏,倒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失血过多,而脸色嘴唇呈黑色,估计是中毒!她问御医:“知道是什么毒吗?”众御医摇头,惭愧地低下头!她皱起眉头,从急救箱里拿出一种粉末,对杨涵伦说:“你命人打一盘水进来,然后拿十几个碗,把所有的侍卫都叫进来吧!” 杨涵伦连忙命人去做。御医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这样做有什么用啊!连太后都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她没有解释,拿出一颗解毒丸让杨绍伦服下一会儿宫女太监便把东西准备好了,她把杨涵伦的佩剑拿过来,然后拿起皇帝的手,轻轻一划,血滴从剑坚滴落,落在空碗里!众人大吃一惊,太后一把推开她,怒道:“你想干什么?”林海海拿好装血的碗,并不言语。她把粉末倒在血液中,然后每一只碗装上有点水,把洒上粉末的血液每个碗分一点,然后对侍卫说:“你们每个人把自己的一滴血滴到碗里!”侍卫们看了看杨涵伦,杨涵伦现在只能相信林海海,他命众人照林海海的吩咐做!众人听令! 林海海说:“凡是血液和碗中的血液混合的站一边!不能混合的请出去!”滴完后,大家在一起张望着,等待碗中的结果。林海海看了一下,便说:“你们全部可以出去了!”杨涵伦着急地问:“为什么让他们都出去啊?”林海海没有回答,反而问:“你们有几个兄弟姐妹?把他们全部叫来吧!” “你说说叫他们来干什么啊?”杨涵伦不解地问! “我这样跟你说吧,简单来说,他失血过多必须要输血,输血不能随便输,要找个和他血型一模一样的才行,否则就会出现排斥,而他身上的毒是通过血液来运行的,我们把毒血排出体内,让新的血在他身体流动,我还会在新的血液里加入解毒剂,血液流动的时候就会把解毒剂带到身体各个器官,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毒清除!”上官御医听完林海海的一番解释,拍着大腿惊呼:“高啊!真是高!王妃真乃神医也!” 杨涵伦一知半解地看了看上官御医,又看了看林海海,太后毕竟是比他多做了几十年人,她现在是信服了林海海,推了推杨涵伦催促着:“快去啊!”杨涵伦如梦初醒,立刻跑出去! 经过一轮忙活,终于甄选出三个人的血液是和杨绍伦的血型吻合了!但是三个人是不够的,她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指咬破,滴了一滴血在碗里,血液居然融合了!杨涵伦也照着做,只可惜他不是!林海海把东西准备了一下,从急救箱里拿出几条细细的小管,晶莹剔透漂亮极了,这几条玻璃管就是她每日做实验的结果,因为没有输血的工具,她只好就她不多的科学知识里不断试验,不断失败,不断再试验,不断再失败,才得出这样几条简陋的管。她着铁匠打磨几条细细的有孔针,烧在玻璃管口连接起来,便形成了简单的输液管! 她留下上官御医和郑封杨涵伦,还有三个负责输血的王爷。她对郑封说:“等会我会把皇上的动脉割开,然后我们四个人会把身上的血输到皇上身上,你把内力输入皇上体内,争取尽快把我们输进去的血运行,而上官御医你一看到皇上身上流出来的血不再是黑色,你便立刻止血,我这里有瓶止血散,你只要把手腕上方用力扎住,再倒上止血散,就可以了。”上官御医慎重地接过来。 “那我呢?我能做什么?”杨涵伦见自己帮不上忙,有些着急。 “你要做的事情很重要,那就是帮我们护法,因为整个过程是不能收到外界的打扰,一旦血液供给不足,那便关系到生命安全,所以你不容有失!”林海海正经地说。杨涵伦立刻点头! “各位王爷,等会大家输血的时候请都用上内力吧,把血液快地输到皇上体内,其中会有点痛,但是并不影响大家的身体!” “弟妹不用担心,我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这点事难不倒我们!”二王爷杨雍伦心悦诚服地看着林海海,朗朗地说道! “好,既然大家都准备好,我们便开始吧!”林海还深呼吸了一下,拿起手术刀在皇帝手腕上划了一下,黑色的血液马上飞喷而出。郑封立刻运功推血,林海海连忙把输液管插到三位王爷和自己手腕上,再连接到皇帝的血管里。输液管里她提前散上了解毒剂,血液在他们的内功催动下缓缓地流向杨绍伦的体内!黑色的血液慢慢减少,到后来有鲜红的血液喷出来,上官御医立刻把手腕上方扎紧,然后洒上止血散。林海海看了一下杨绍伦的脸色,已经慢慢地红润起来。她叫御医把三位王爷的针拔了,用浸着酒精的棉花紧紧地压住针口,三位王爷都脸色苍白地靠在椅子上,杨涵伦立刻命人进来把王爷扶下去休息。 林海海把自己的针头拔出来,闭上眼睛把白子教的心法暗暗地运了一遍,便立刻神清气爽了!杨涵伦担心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她立刻回应一个安心的微笑。杨涵伦心情复杂地点点头,床上的人呼吸已经慢慢平稳,看样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对林海海他又多了一份尊重,想不到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毒,竟被她这样简单的化解了。但是这样的女子,是他的下堂妃,而他将要迎娶另一个女子,那个和他曾经心心相印的女子,她会否在意?杨涵伦的心里一下子百味杂陈! 林海海却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见他眉头紧皱,以为他担心他哥哥,心里还偷偷敬佩人家兄弟情深。她的心境始终停留在二十八岁,对于杨涵伦,她只当是一个大男孩来看待,丝毫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当然她也没想过杨涵伦会喜欢她,因为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对她声明,在他心里是早有意中人的! 林海海心里惦记着陈将军,对杨涵伦说了声,便要离开!杨涵伦要留守看着皇帝,便叫郑封送她回去!谁知道一走出门口,十几名御医齐齐跪在门口,说:“请王妃收我们为弟子吧!”林海海吓了一跳,求救地看着太后,太后微微笑说:“孩子,他们刚刚对我说过了,他们敬佩你的医术,想跟你好好地学医,这未曾不是一件好事!学好医术也是造福百姓的事!你就答应吧!”林海海见太后这样说,想起医院里不够医生的情景,她一个主意便萌生了。于是她对众御医说:“各位御医都是医术高明之人,你们叫我做师傅我是万分担当不起,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我的临海医院就处在皇宫南面,离皇宫不远,我医院虽说人多,但是都是一些不懂医术的入门弟子,有时候我一个人真的做不来,各位要是不介意,我们就做个同事,在一切互相探讨一下医学,研究一下药理!” “王妃的意思是愿意收下我们?并传授我们医术吗?”陈御医上去问了句! “不要说传授,我们是互相交流,可以是你教我,可以是我教你,总之不分彼此!你们总共有十五个御医,但是在皇宫里三个御医就绰绰有余,以后你们轮流三个在皇宫当值,其余的都到我医院去帮忙!母后有没有意见?”林海海终于做了一回奸商,把皇宫的人手调到医院去,还不花工资。 “你怎么说怎么好吧!”想不到这个平民媳妇这么出色,太后心里乐开花了! “好,师傅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御医们都没意见! 林海海高兴极了,说:“那从明天开始,你们开始到医院帮忙,一切安排劳上官御医费心多费心吧!明天医院有个重症要动手术,你们早点来帮忙吧!”御医们听到做手术,都难掩兴奋之情,他们都听上官御医回来描述过林海海关于手术的注释,那就是把脑袋打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天方夜谭,但是现在看过了她怎样为皇上解毒,大家都相信了!只是明天该留下谁值班呢?相信大家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来争取,林海海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上官御医,便立刻开溜了! 第四十一章 师傅到底是什么人 回到临海医院已经天黑,林海海吃过晚饭,便开始上课,只是上课前她觉得有些话要对弟子说,她叫弟子们把上课的椅子搬过来,以她为中央围成了几个圈圈,她坐下来并示意大家也坐下来,她清清嗓子然后说:“今晚我们不上课,我想为大家讲一个故事!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孩,她的祖父是远近驰名的大夫,救过很多人,这个小孩打小便想成为祖父这样的受人尊敬的人,于是在她七岁的那年,开始跟随祖父学医!刚开始的时候祖父以为她只是心血来潮便每天只教她背汤头歌,她每天都很用功地背,家里来客人了,她也会出来表演背汤头歌,慢慢地祖父觉得她确实有这方面的兴趣,便开始认真地教她,并开始严厉起来。她为了自己的理想始终很努力的学着,但是那些医学知识晦涩难懂,断断不是背汤头歌那样简单明快。对于一些知识她很久都领会不过来,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这方面的天分,于是,她变得没有自信,对于祖父交代的功课敷衍了事,有一天祖父找到她,语重心长地说告诉这个孩子,我们要相信自己,世间的奇迹都是人创造出来的,没什么事情是我们解决不了的,要是觉得自己天分低,那就将勤补拙,我们比别人用多一半的时间去努力,只要你想做,没什么是做不成的!孩子听了祖父的话,反复地想了很久,她觉得祖父说的很有道理,便一直坚持下去,比平常多用一般甚至一倍的时间去钻研,终于长大以后,她便成了一名大夫!这个小孩当时如果放弃了,那么也就没有你们今天的师傅,因为我就是那么小孩!”大家都沉默了,因为学医的艰苦是他们开始无法想象的,但是他们都是早熟的孩子,知道只有学下去才能有出路。大家都在咬紧牙关熬,但是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在他们心里,林海海就如同恩人一样,他们不愿意看到她失望,但是却不敢过多的去问不懂的问题,因为他们每天看到她像一只陀螺一样转过不停,忙完了又要上课,上完课还要上山采药或者教大家练防身术。有时间他们也宁愿让她休息,不愿意去打扰她!林海海开始粗枝大叶的性格并没有现,但是慢慢地她觉大家的成绩没有提高,反而下降了,有时候很简单的一些方子不懂,她便知道他们是因为不懂,所以没有了当初高涨的热情。但是不懂,他们又不问,那将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她上课是时候尽量把乏味的理论课讲得生动活泼,就是想提高大家的学习兴趣,但是现在 “我们学医不是为了自己,我们是为了更多生病的人,做大夫有别于其他职业,因为大夫直接关系人的生命,必须要有足够的知识和临床经验,我们从教材医书上学到的是前人的智慧,除了融会贯通之外还要累积自己的诊断经验,这是十分繁重而琐碎的事.大家都要有心里准备,学医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遇到不懂要问,遇到问题要提出来,千万不能不懂装懂,这是大忌!从现在开始,每七天定为一个星期,今天就是星期一吧,每个星期天六大家回家休息两天,星期一再回来,但是要求大家调整身心,重新投入艰苦的学习中,以后医院将会增加人手,大家不用兼顾病人,可以一心一意学习。有什么不懂一定要来问我,有什么心态和烦恼也欢迎找我聊天!” 大家看着她,有些不相信,不可能不干活还每个月领取月份钱吧?还免费学医识字,而且每隔七天还放假两天,虽然师傅一直都对他们很好,但是这样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好人吗? 林海海看了一下大家的反应,然后说:“从明天起,我会让宫里来的御医教你们,所以你们要好好学,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希望大家珍惜!”大家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宫里的御医啊!看来是那位王爷的功劳吧,居然能把御医请来!大家都雀跃起来,毕竟跟御医学医,以后学完出来,那也必定是医术精湛的。林海海有些吃味地看着众人为御医的到来而欢天喜地,她酸酸的加了一句:“虽然御医比你们晚入门,但是他们毕竟成名的御医,所以你们就尊称他们为师兄吧!” “什么?”弟子们齐齐吼了一声!御医也是弟子的师傅?师傅究竟是什么人啊?大家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问号,林海海微微笑了一下,眼眉一挑,得意地款款而去!弟子们立刻像炸开的锅,议论的**一浪接一浪! 第四十二章 种植药材 趁着夜色她飞了一趟北苑,小菊还没睡觉,在灯下收拾唐唐的玩具,柳儿搂着唐唐已经入睡。林海海温馨地看着眼前这一幅画卷,不忍打破!小菊抬起头,看到林海海,笑着问:“姐姐你回来了,吃过饭没有?” “吃过了,今天没啥事,所以回来看看你们!好想念家里的高床软枕!”林海海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把头趴在桌子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小菊笑骂了一句:“你啊,自讨苦吃!做个大夫也挣不了钱,每天忙到半死还要倒贴,把那一千两贴给了那群弟子,赚到的也贴给穷苦的病家,你怨谁啊?” “不干了,退休了,在家里享清福,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带着唐唐去逛街,在花园里种上几根竹子,苏东坡都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为附庸风雅竹子是必不可少的,最好还要种上一片菊花,以便“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丁香也是必要的,虽然惹蚊子,但是花开的时候那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当然荷花是最好的,莲子可以入药,全身都是宝,恩,可以考虑种些药材,那样我们医院的支出就不会那麽大,花园里种是不可能的,要租一个山头实行大量种植,反正弟子们多是种田出身,这样能增加他们的兴趣,也能锻炼身体,好事!”小菊听着她把话题重新扯回医院,好笑地摇摇头,干脆不理她,任她一个人在那里自由想象! 小菊想不到林海海居然说到就要做,她第二天便叫人留意哪里有荒废的山头。退休?小菊失笑地看着林海海风风火火的背影,想退休,除非走不动了! 清晨不知道几点,估计是六点吧,御医们便来报到了,林海海看了一下,才来了三名御医,她有些疑惑,不是说好宫里留三个就够了吗?陈御医看出她的疑问,便解释道:“因为皇上的情况还不稳定,所以必须留多些人看守,王爷说师傅这里很忙,便要我们几个来帮帮忙,以后等皇上好了,再慢慢实施轮流制度!”林海海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你们都先来帮大家诊治吧,我先去看看病人,准备好东西等会动手术!”大家都听令坐下看症,林海海看了一下天色,今天应该会有暴雨,暗沉的天色有低低的云层,没有太阳,光线不足手术是不能做的!她心里惦记着杨绍伦,便偷偷地从后门出去,打算进宫一趟! 守宫门的侍卫认出她,恭敬地行了个礼,林海海看着偌大的皇宫,有些头疼,便对侍卫说:“这位侍卫大哥,劳烦你带我去皇上的寝宫好吗?” 侍卫受宠若惊地回答:“王妃不必客气,有什么请吩咐便是!” “那我们走吧,这皇宫也太大了,得花不少钱吧!”对于一个把心思钻到钱眼去的人,你要原谅她。她恨不得把人家值钱的东西都卖了,然后通通捐给她临海医院。 “你眼里除了钱还有别的吗?”杨涵伦戏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有啊!还有珠宝古董翡翠,多着呢!”林海海没好气地说。 侍卫见是六王爷,连忙跪下行礼,林海海立刻伸手扶起他,说,“你不要跪他,他还没死!”她这个举动却把侍卫吓得半死,侍卫跪下来拼命磕头说:“奴才不敢!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林海海生气地说:“起来,不准跪,我最讨厌人家动不动就跪,又不是低人一等,干嘛要跪下,真讨厌这个该死的封建礼教!杨涵伦你叫他起来!” 杨涵伦不明所以,但是见林海海一脸的不高兴,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他还没见过她不开心呢! 他立刻命令侍卫起来,侍卫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垂手立在一旁不敢做声!林海海看了一下还在颤抖的侍卫,心里有些自责,便缓下脸上说:“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没事了,我叫王爷带我去就行了,你回去吧!谢谢!” “王妃不要这么说,奴才没事,王妃不要放在心上!”侍卫感激地看着林海海,心里有些暖意,主子一向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她 杨涵伦带这林海海去到皇帝寝宫,路上林海海一直紧绷着脸不说话,杨涵伦也不敢出声,偷偷观看她的神色,难道是为刚刚的事情生他的气?到门口的时候,林海海忽然开口问:“你知道哪里有荒废的山头吗?” “知道啊!你问来干什么?”杨涵伦见她开口,心里满心欢喜! “我想开垦出来种药材!” “种药材?什么药材也能买到啊!何必种?”杨涵伦不解地问! “如果我自己种植,便能省回一大笔钱,现在的药材市场不稳定,价钱高,有时候有些货被不良的商人囤积起来,到市场缺乏的时候再高价卖出,我们处于这种被动状态,很吃亏!”林海海分析着! “但是你每天赚那么多银子,药材贵点对你影响不大吧!你何必费哪个心?”杨涵伦以为她的医院日进万金,对她市侩的做法有些不满! 林海海没有回答,事实上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医院其实没赚过钱,反而每天都在亏本,就连那十万两存款,也准备动用了,因为一入夏天,药材的价格便一直居高不下,她医院病人越多,她亏得越多!她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怎么说啊,就像在现代的时候,医生的工资其实蛮高的,但是同事们叫她去逛街,她多数不去,因为她们买得起的名牌,自己却望而兴叹。当同事们知道她的工资几乎全部都捐给孤儿院的时候,大家一致笑她傻,而且还整整笑足几年,自己在科室有个绰号叫做“林傻傻”。居于前科,所以现在打死都不能告诉人家,自己其实赚不到钱,反而要亏本! 杨涵伦见她眼珠转来转去的,满脸是心虚的表情,心里很是无趣,怎么她老是把钱看得那么重? “你如果真的要种药材,我可以帮你找找,但是算了不说了,你进去看看皇兄吧,我先走了!”杨涵伦知道,就算说了,她也未必会听,只好任由她了! 林海海刚进去,上官御医也赶到,他是来帮皇帝换药的!林海海见他一脸的紧张,尖尖的脑袋全是汗,好笑地说:“御医,让我来吧!你回去吧,你可是皇宫里的圣手,等会有症找不到你可麻烦了”上官御医感激地说:“那就有劳王妃了!只是王妃今天不是要给陈将军动手术吗?” “今天阴天,有雨,光线不足,所以就不能做了!”林海海耐心地解释! “原来是这样,那下官告退了!”上官御医退后几步,行了个礼便退出去了! 林海海看着床上苍白但英俊的脸,黑气已经褪尽,紧闭的嘴唇干巴巴的,鼻子挺挺,剑眉如墨,是好看的帅哥! 林海海问宫女:“他醒过吗?” “回大夫的话,皇上昨夜半夜时分醒过,喝了水,后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恩,记得多喝水,让身体排毒!” “奴婢知道了!”宫女低眉顺眼地回答着! 她打开药箱,叫宫女把要换的药用火哄了一下,然后她坐在床边,解开杨绍伦的衣服,宫女看了一下,欲言又止,林海海那里知道这样做是于理不合啊!在她看来,现在她是医生,而他是病人,不是大伯和弟妹的关系,更不是君臣的关系!她扶起他,让他的身子半斜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慢慢解开他后面的绷带,杨绍伦吃痛地睁开眼睛,先映入眼帘的是林海海澄明的大眼睛,大眼睛眨了眨,不确定地叫:“杨大哥?是不是很痛?” 她记得他了!杨绍伦脸上出神采,但是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地出一些声音。 “你不要说话,你的伤口不浅,虽然没伤及内脏,但是也是很严重的!”林海海警告地说! 杨绍伦的眼光暗淡下去了,强忍住疼痛,轻轻地问:“你有没有事?” 林海海奇怪地看着他说:“我没事啊!” “那就好””不要说话,我帮你换药,会有点疼,但是要忍住,知道吗?”杨绍伦点点头! 林海海唤太监过来帮忙定住杨绍伦的身子,然后把旧的绷带解下来,取过宫女手中的暖药,轻轻地敷上去,杨绍伦身子抖了一下,手下用力,紧紧地抓住林海海的手臂。林海海知道这些药有消炎的作用,难免会痛,她手下动作放轻,尽量不碰触到伤口。包扎好后,林海海却觉杨绍伦在烧,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她立刻命人去打暖水,并让太监去请御医过来,宫女太监见林海海一脸的慎重,都不敢怠慢,立刻忙活去! 她把杨绍伦的衣服拉好,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好烫,起码有三十九度以上。她有些埋怨自己疏忽,感染烧是肯定会生的啊!如果是细菌的话那就不好了,她想起自己输血的器皿没经过高科技的消毒的,要是有细菌怎么办?还有昨天输的血要是产生排斥怎么办?她想想都觉得后怕。要是自己害怕的事情都生,那杨大哥他林海海想到她会害死他,眼泪不由得掉下来。 眼泪滴到杨绍伦的脸上,杨绍伦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林海海正在对着自己掉泪,他觉得心里有一种要飞起来的喜悦,但是更多的是心疼,她是在担心自己吗?还是她想起那些山贼对她的暴行?他勉强地对林海海挤出了一个微笑,林海海看了有些心酸,擦了擦眼泪,说:“快点好起来,不要让亲人担心你!”杨涵伦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睁开,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要不是心底那股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他早就陷入那无边黑暗的昏迷中去了! 御医急促赶到,林海海立刻吩咐他开一帖退烧药,然后再拿酒精擦身子。宫女也把暖水端上来了,林海海浸湿毛巾,一边帮杨绍伦擦身子一边拉开他的衣服,心里很是担心!她伏下头,凑近他耳边说:“杨大哥,你一定要支持住啊!” “皇后娘娘驾到!丽贵妃娘娘驾到!”太监在门口大声的喊道!林海海抬起头看,只见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走在前面的女子年纪稍大,身穿明黄宫装,宫装上绣着凤凰,长相秀美,气质端正!而后面的女子一套红色的宫装,粉面桃腮,云堆翠髻,年纪不过十**岁,但是神情孤傲,气质清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美人!美则美矣,可惜双眼流露出强烈的霸气,一点灵动之光都没有!可惜可惜! 两个女子见到林海海,都吃了一惊!冷美人身后一个宫女走出来,指着林海海骂:“大胆,你是何人?见到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还不下跪?好一个贱婢,居然敢趁皇上受伤来行勾引之能事?好大的胆子!” 第四十三章 皇后和贵妃 林海海心里有些不爽,但是这里的环境就是这样,既然环境不能迁就她,只好她来迁就环境了!她轻轻地放下皇帝,随手摸了一下额头,看烧退了没有。谁知道冷美人立刻冲上前,一把拉开她,一反手,一个耳光甩在林海海的脸上!“啪”的一声,林海海压根没想到她会动手打人,一时没有防备,硬生生地吃了这一掌。周围的人都吃惊的呼叫起来! “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冷美人狠狠地说,脸上全是嚣张的气焰!林海海气愤极了,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耳光呢!她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地摸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冷美人! “妹妹不要动怒,搞清楚再处罚也不迟!千万不要动了胎气!”后面端正的女子开口说!她唤来宫女问:“皇上为何受伤啊?” “回皇后娘娘的话,据侍卫们回来说,皇上昨天听到有人说六王妃被天狼山的山贼掳了去,所以就带领精兵前去剿匪,谁知道竟然中了暗算!”宫女的话把林海海给震住了,他居然是以为自己被人掳了去才亲自带兵剿匪的吗?他可是皇帝啊!林海海霎那间满心的感动,刚刚被打的委屈烟消云散,虽然知道杨绍伦帮她出头是因为她是他弟弟的妻子,但是人家确实是为了自己才受伤的!林海海吸吸鼻子,有种要掉泪的冲动!杨大哥,你千万不要有事!她在心里暗暗地说! 皇后看了一下双眼泛红的林海海,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我是大夫,我来帮他看病的!”林海海不敢说自己就是六王妃,刚刚知道自己害到人家老公躺在床上不能动,要是知道她就是罪魁祸,皇后还不恨死她! “一派胡言!宫里那么多御医,何须你!尊卑不分,在本宫面前你敢自称我?还敢把皇上称呼为他?一点礼仪都不懂!掌嘴!”丽贵妃厉声地下令!立刻上来两名宫女,在丽贵妃面前福了一下,便要打林海海,林海海退后一步,上官御医立刻拦截住,“丽妃娘娘请息怒,要小心龙胎!”丽妃眼眉一挑:“这个贱人是你带进宫的?”上官御医立刻摇摇头!心里暗暗焦急,王妃啊王妃,你为何不说出自己的身份啊!他那里知道林海海的心思,林海海除了怕人知道她就是害皇上受伤的人之外,还有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六王妃,她始终要走的,以后估计也不会进宫。等杨涵伦娶了陈家小姐,那自己就功成身退了!所以没必要让人知道!昨天她进宫为皇上治伤,并没有人说过她的身份,下人都以为她只是大夫,只有上官御医和守正门的侍卫知道她是王妃!于是她给御医打眼色,让他不要说! “我确实是大夫,是六王爷请我来的!”林海海不卑不亢地说! 其实有些宫女太监都知道林海海是有来头的,但是丽妃娘娘身怀龙种,皇上对她宠爱有加,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林海海的来头再大,能大得过皇后?所以,大家都不敢说话,以免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丽贵妃,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毕竟,在这个后宫,死一个宫女太监就像死一只蚂蚁,没人会在意! “好啊,居然敢顶嘴!你们还站着干嘛?给我上啊!”丽贵妃狠地说!两名宫女立刻向林海海逼近! “慢着,贵妃娘娘,请息怒!她确实是大夫!”大太监萧远赶到,立刻阻止!那日林海海救皇帝,他也在现场,只是他不知道林海海的真正身份,以为她只是一个医术高明的神医! “大夫?六王爷为何要从宫外请一个大夫来,难道宫里的御医都不管用吗?”丽贵妃不相信地说! “妹妹,我看她确实只是一个大夫,算了吧,我们来看皇上的,不要在这里争吵,以免影响皇上的休息!”皇后贤惠地劝导。 “姐姐,你不要那么好人,看她一副狐媚样,一准是来勾引皇上的,六王爷也不知道为何要送个女大夫进宫。我看他有企图的!”丽贵妃一脸的怀疑! 皇后没有再说话,她走到床前,想帮皇上拉好衣服,丽贵妃马上拨开皇后的手,说:“伺候皇上的事还是等妹妹来做吧,姐姐不必辛劳!” 皇后心里黯然,皇上宠爱丽贵妃是众人皆知的事,丽贵妃气焰嚣张,恃宠而骄,根本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更何况她现在还怀有身孕,要是生个皇子,那自己的后位怕也要拱手相让了!当今皇上只有三个女儿,只要她这一胎是皇子,必定是立为太子,母凭子贵,加上她父亲严丞相在朝中的势力,以后,她怕是没立足之地! 林海海给上官御医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好好看着皇帝,上官御医点点头,林海海看到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皇后和丽贵妃身上,没人注意到她,于是她慢慢地往后退去,干脆来个不告而别! 终于走出去了,林海海深呼吸一下,现在不能出宫去,杨大哥的情况还是很危险,只能在这附近走走,等皇后和丽贵妃走了再回去! 这皇宫确实很大,林海海走了很久,记得途中经过了几个宫殿,都是不认得的!也遇到很多宫女太监,不过没人问她,她也懒得和人打招呼!经过一个荷花池,她停下脚步观看,这个荷花池要比她北苑的那个大很多,荷花的种类也很多,现在正是荷花开得最极致的时候,很多蜻蜓低低地飞着,偶尔有蝴蝶前来驻足!林海海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静静地倾听蝴蝶与蜻蜓的对话!这个时候要是有杯咖啡或者清茶就好了,林海海闭上眼睛想! 蝉的叫声让她昏昏欲睡,在这个并不闷热的夏日午后,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时空,她这个穿越客感到莫名的惬意,原来舒适的环境真的能陶冶人的性情,她觉得刚刚的压印一扫而光,剩下的是满心的欢喜!林海海,确实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不管她去到哪里都是一样! “一个女子,光天化日之下是不能随便睡觉的。知道吗?”一个稚气的声音响起。 “一个小孩子也不该打扰人家清梦,那是很没礼貌的一件事!”林海海没有睁开眼睛,她准确地辨认到来人的数量和年纪!五个人,前面的女孩也就是说话的女孩大约1o岁左右,后面跟着四个人,应该是宫女和太监! “大胆,居然敢这样和长公主说话!”女孩后面的人大声的指控! 林海海有些郁闷,今天怎么老有人说她大胆啊,事实上她是连老鼠都害怕的,是个名副其实的胆小鬼!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不知道那些女人走了没有,她想回去看看杨大哥! 女孩有些新奇地看着她,这个女人一副慵懒的样子,但是长得很漂亮,不像父皇的妃子那样浓妆艳抹,倒和自己的母后有几分相像! “你是谁?”小女孩开口问口气带着几分好感! “我是大夫,来给人看病的,谁知道让人给撵出来了!”对于孩子,林海海一向有强的热爱和包容! “看病?宫里不是有御医吗?为什么叫你来看病?”小女孩满脸的疑问! “所以人家就不要我看了啊,有御医嘛!”林海海故意说得可怜一点以博取小孩的同情心! “你不要不开心,我请你到我宫里去做客,我叫人给你做很多好吃的东西好吗?”小女孩上当了!林海海笑盈盈地点头,今天还没早饭呢,肚子早就闹空城计了。既然杨大哥那里有御医看守,那她就去骗吃骗喝吧! “好!小美女你真可爱!”林海海在小女孩脸上捏了一把!后面的宫女太监立刻呵斥。小女孩连忙说:“退下,不要紧,你们回去准备吧,我和这位姐姐马上来!” 第四十四章 皇后和曼陀罗 林海海跟着小女孩来到一个“安宁宫”的地方,一步进宫门,立刻有奇香扑鼻,林海海四处张望,只见花园里居然盛开了各种各样的鲜花!浅紫的,粉的,黄的,淡蓝的,大红的。其中有玫瑰,百合,月季,丁香,还有很多她叫不上名字的花,蜜蜂和蝴蝶络绎不绝地高高低低来回点头。在角落里,居然还有几株曼陀罗!林海海马上冲过去辨认一下,确实是曼陀罗。有红色,有白色,有紫色!小女孩在后面大声呼喊:“快回来,不要过去,有毒的!” 林海海回过头,看到小女孩一脸的焦急,她笑了一下,走了回来,心里却为这个现而兴奋不已,有曼陀罗,那么麻*醉药就有了!只要在自己研制的麻沸散里加上曼陀罗,那么便能很容易掌握分量,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她曾经和爷爷研究过曼陀罗,也提取过曼陀罗的毒汁! “这些花是谁种的?好漂亮!”林海海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认识这里的主人!现在是夏天了,这里的花依旧开得如此娇艳,主人一定是个惜花人,而且还懂得很多养花的知识,这个人,非结识不可! “我母后种的,母后说你刚刚看的那些花叫做曼珠沙华,是有毒的,平常也不能走太近!否则会中毒的。” 曼珠沙华,也就是彼岸花!林海海知道这种花有一个传说,不知道主人是否知道这个传说所以冒险在皇宫里种植呢?林海海心里猜测着! 母后?是否就是皇后呢?那也就是刚刚在杨大哥那里看到的端庄女子!是她?林海海脑海里浮起她秀丽的容貌!会是她吗? “你叫什么名字?”林海海问! “我叫杨初庭,姐姐你叫什么?”小女孩声音清脆动听! “你叫我林姐姐就行了!” “姐姐你姓林啊?我六皇叔的王妃也是姓林!姐姐你认识吗?” “不认识啊!你没见过吗?” “皇祖母说皇婶婶生病了,不让我们见!我可想去六王叔那里玩了!”杨初庭嘟起小嘴,没趣地说! “那姐姐有时间带你去吧!好吗?”林海海许诺道! “真的?你不许骗我!”小小的脸上放出神采,这些皇孙公主,每天呆在这些深宫内院里,高高在上,那里能体会平民百姓的快乐?林海海决定有机会带她去见见世面!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吧!”一把柔和的声音响起,确实是今天在杨大哥房间里被人称为皇后娘娘的女人!这里原来是皇后的地方!林海海心里暗暗高兴,这个皇后应该也很容易相处吧,她今天还替自己说话呢! “母后,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姐姐,还带她过来做客!”杨初庭蹦蹦跳跳地奔出去! “你看你,一点仪态都没有,哪里像个公主了,简直就像野丫头!”责备的声音带着淡淡地宠溺。林海海抬头一看,是今天身穿凤袍的女子! “参见皇后娘娘!”林海海别扭地福福身子! “是你!”皇后有些意外地说! “是我!请问皇后娘娘,杨大哥好点没有?”林海海惦记着杨绍伦,便不假思索地问了! “你说的杨大哥可是皇上?”皇后一脸平静,仿佛不介意这个称呼! “哦,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称呼,是皇上!”林海海有些不好意思! “他吃了药,烧退了,只是口中一直呼叫着一个人!”皇后仔细地看着林海海,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哦,那就好,退烧了就代表消炎了!只要继续喝药,很快就能好起来!”林海海放下心头大石,只要烧退了,其他的都好办,血液也应该不会再出现排斥。 “你叫什么名字?”皇后一脸深意地看着林海海! “林海海!”!粗枝大叶的回答方式让皇后身边的人大为不满。 “你是民间女子?”皇后追问!心下有些了然! “恩,是啊!!皇后娘娘,我想问问你,外面的曼珠沙华是你种的吗?”林海海心急地问!要是她开垦了山头种草药,一定要向皇后请教种植方法! 皇后心里一惊,“你知道那是曼珠沙华?” “我们一般叫它曼陀罗花,也有人称为彼岸花,这种花有毒,但是同时能入药,在我们那里,这种花还有一个传说,皇后娘娘想不想听听?” “传说?是一个怎样的传说?”淡淡的哀伤浮上脸,皇后看着林海海,示意她说下去!林海海直觉认为皇后和这彼岸花之间一定有个故事,也许她自己就听过这个传说。 “曼陀罗花也就是彼岸花,一般被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曼珠沙华是开在黄泉之路的花朵,在那儿 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 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当 灵魂度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留在了彼岸,开成妖艳的花。 佛经曰: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林海海有些感伤地向皇上诉述着这个哀伤的传说!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皇后喃喃地说着这一句,眼中积满了液体,随时滑落! 林海海看着皇后,心里升起淡淡地哀愁!她能感觉到皇后流露出来的浓浓悲伤,她断定皇后心里肯定埋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只是有些事不可轻易的去碰触,否则后果可以很严重! “你怎么把我母后给弄哭了?”小丫头看到皇后眼中的泪,立刻翻脸指责林海海! “庭儿不可无礼,不关姐姐的事,是母后想起你舅舅了!”皇后温和地说! “母后,你不要伤心,舅舅都死了那么久了,也许早投胎做了一个大胖小子了!” 林海海和皇后都被她逗笑了!身后的宫女太监也都笑了,林海海看看天色,自言自语:“不知那个丽贵妃走了没有?” “回去了,只是她是皇上的宠妃,你尽量不要和她有冲突,否则有你受的!”皇后好心告诫她! “我自然是不敢得罪她,看她的样子那么嚣张,她手段很厉害吧!”林海海笑着说! “你以后自然会知道!你会和她交手的!”皇后别有深意地说! “不会!皇上好了,我和她不会再碰面,那一个耳光我也不和她计较了!”林海海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看玩笑,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而且是泼妇类型的,更是生人勿近! “对了,皇后娘娘,我有一事相求!”林海海想起种药一事,这里有个现成的技术顾问,当然不能入宝山空手回! “请说!” “我想皇后娘娘教我种植曼陀罗!”林海海直截了当的说! “你为何要种植曼陀罗?你明知道那是有毒的!”皇后警觉地问! “我说过,曼陀罗是有毒,但是同时能入药,而且作用是其他的药物无法替代,所以我必须要培植成功!” “你真的只是大夫?”皇后开始有些不确定,莫非猜错了? “如假包换!”林海海拍拍胸口,俏皮地说:“娘娘,只要你能担任我的技术顾问,我保证,你会得到想象不到的惊喜!”林海海别有所指地说! 皇后看着林海海,她明媚的大眼睛满是笑意,看不清里面真正的内容,只是她整个人出让人信服的光彩,皇后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林海海笑得愈灿烂,起身福了福身子(汗,不伦不类),“我想回去看看皇上,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皇后娘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我会找你的!”她对杨初庭眨眨眼睛,然后转身扬扬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貌似很潇洒,只是……. 皇后身后的宫女不满地想说什么,被皇后伸手阻止了! “这位宫女,等一下!”林海海尴尬地拦住一名经过的宫女,宫女戒备地看着她,刚刚在兰芷宫的时候就已经见她在徘徊,然后在御花园也看见她,现在回到墨秋宫还见到她,她是不是在跟踪她啊! “嗯,那个,是这样的,我想去找萧远公公,请问怎么走啊?”晕,她居然不知道皇上的寝宫叫什么,总不能说想去找皇上吧,幸好记得皇上身边的太监叫萧远,今天挺身而出帮过她的那个! “萧公公在乾坤殿伺候皇上,这样吧,我反正也是要过去,就顺便带你过去吧!”宫女见她认识萧公公,搞不好是萧公公的亲戚,于是便巴结着林海海。 林海海自然是求之不得! 一路上林海海也向宫女打听到了不少事,原来丽贵妃的父亲便是权倾朝野的严管丞相,丽贵妃一年前入宫,刚进宫便封为婕妤,然后没几个月便升到妃位,半年前更是晋升为贵妃,虽说上头有皇后,但是皇后无子,为人和善低调,丽贵妃早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尊称她一声皇后已经是万分委屈自己的事了!不要说晨昏定省,就连平素遇到,丽贵妃也绝不行礼,甚至连福一福身子都不肯。现在怀了龙种更是嚣张跋扈,遇到不高兴,皇后也照给脸色看! 而皇后是陈国的和亲公主,当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嫁给他,并封为太子妃,皇上登基后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后。皇上对她只有尊重并无宠爱,加上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位公主,既无子嗣也无可以举足轻重的父亲,皇后只好处处忍让,不敢反抗! 林海海知道后宫是天下最残忍的战场,后宫的事情最好是不要过问,不过,既然邀请了皇后做自己的技术顾问,有很多事自己不多不少都会涉及,会不会得罪丽贵妃也是未知之数,了解多一点总没错! 第四十五章 同是天涯穿越人 上官御医一见林海海回来,立刻问:“现在退烧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在以前,他是独当一面的御医,医术精湛,但是现在因为林海海在的缘故,他倒像个小学徒那样,事事以林海海的意见为准,林海海心里直叹,不是好事!都失去了主见和信心了! “依御医的意思,现在应该怎么做呢?”林海海反问道! “这个,您是师傅,请指点!”上官御医有些冒汗! “你先说说你的意见!” 上官御医沉吟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开一个排毒的方子,再配合食疗,退烧了就代表控制了炎症,是否应该再继续多吃一副消炎的药呢?” 林海海沉默了良久,忽然抬起头说:“照你的意思做吧,很好!” 上官御医呼地松了一口气,笑了,眼耳口鼻挤成一堆,林海海不由得笑起来! 她看了看床上的人,因为喝了退烧中药的缘故,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觉!林海海心里有些轻松,便着御医好好看守,她想回医院看看,出来大半天了,不知道那几个御医有没有耍个性!一向伺候惯了宫里的大人物,现在要给一些平民百姓看病,不知道心理会不会产生偏差! 事实证明林海海的担心是多余的!这群御医平时在宫里慎言慎行,连看个病都心惊胆颤,一不小心能惹来一顿板子,再甚者赔上性命。但是在这里,他们能直起腰杆,大声批评不听大夫话的病人,可以得到尊重的眼光,可以听到病人唯唯诺诺的应答!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病人能更好地挥他们的所长,能积累更多的临床经验!在皇宫,除了嫔妃怀孕外,基本看的症都是月事不调,胃口不好,脸上长了一颗痘痘,再不然就是口里长了小疮,再大一点也不过伤风感冒!他们的医术是辛苦学来的,再努力地跻身到最高位置的时候,却是每天诊断这样那样的小病症,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无用武之地是千古英雄的悲哀! 林海海踏进门口的时候,陈御医正在看一个老病号。只听陈御医厉声指责道:“怎么搞的,你不是说林大夫要求你戒口吗?怎么还乱吃东西?是不是不要命了?你吃再多的药有什么用?不是枉费大夫的心血吗?你回去,老老实实地记住,我纸上写的就是你不能吃的东西,你要是偷吃了,有什么后果谁也帮不了你,知道吗?”老病号不住地点头,御医的话谁敢不听啊! 林海海微微笑,看来在这里他们找到了自己位置!那就好,她可以放开手脚去干自己的事! 她去病房看看陈将军,动手术是势在必行了,因为这里没有营养针和氨基酸,不能长期维持他的生命。只是开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是心脏专科出来的,对于脑部不是专家,也没仔细地研究过,贸贸然开脑,要是处理不当,会留下很多后遗症!唉!要是有个脑科专家就好了! 正当她在白日梦之际,清风进来了,“师傅,外面来了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师兄说想请你去看看!” 精神病?连御医都搞不定的?林海海快步走了出去!只见一个年轻人被几个下人打扮的壮汉拉住,年轻人奋力的挣扎,满脸的狂躁。口里大声的喊着:“你们放开我,我都说不是什么少爷,你们拉着我干什么啊?再这样我报警了啊!”林海海心跳加,立刻定睛看着年轻人,只见他剪了一个平头,脚上穿着球鞋,长袍下能依稀看到牛仔裤!林海海走过去,问:“怎么回事啊?” 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人上前忧愁地说:“林大夫,这是犬儿,半年前失踪了,前几天被人现在林子里躺着,醒来后却不认得我们,大夫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摔坏脑袋了?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商人说着就痛哭起来! 林海海不动声色地向前问年轻人:“你是哪里人?” 年轻人挣扎了一下,林海海示意下人松开他,年轻人重获自由,立刻运动一下手脚,一边说:“唉,终于见到一个正常点的了!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穿着怎么会这么奇怪?难道是世外桃源?”年轻人说说便自嘲地笑起来了! 林海海笑了,“这里是大兴王朝,你身处的地方是京城,不是什么世外桃源!” 年轻人的嘴巴张得大大,不置信地退后说:“你说什么?这里是什么王朝?你的意思是我穿越了?你们是古人?”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样说,都纷纷好笑,看来是脑子撞坏了,挺周正的一个人,真是可惜啊! 林海海也跟着轻轻笑了,双手抱胸眯起眼睛看着他!年轻人有点恼怒了,“笑什么啊,这里不是医院吗?” “恩,这里确实是医院,而你是来看病的。” “见鬼的看病,我有没有病自己还不清楚,我自己就是医生。这里确实是古代?” “总之这里是大兴王朝,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古代,不过关于你的刚才说的什么报警,我有点兴趣,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实在是太久没听过现代的用语了,很怀念!林海海心花怒放地看着他,医生?那就好办! 年轻人有些慌乱地看着林海海,脑子里逐渐在消化这一切!记得自己明明是爬山的时候掉下悬崖的,难道说摔不死反而穿越了?记得小妹经常看什么穿越小说,还一天到晚嚷着要穿越吊凯子,谁知道小妹没穿成,他倒穿了!真是莫名其妙! 林海海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不过一个现代人要适应古代乏味单调的生活却是一件难事!她同情他,但是爱莫能助!她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好适应一下吧,有事情过来找我!”年轻人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令公子并非疯病,只是摔伤了脑子,失去了记忆而已,现在还不需要用药,三天后记得带他过来,这三天尽量把他以前事告诉他,帮助他好好适应!”林海海对中年商人说! 商人半信半疑地看着林海海,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儿子,:“失忆能回复吗?” “很难说,有的人一觉醒来就什么都记起,有的人一辈子都记不起,也有些人触及教深刻的人和事也能记起!” 商人有些复杂地看了一下年轻人,说:“孩子啊,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也许不记得会更好,我们回家吧!” 年轻人摸摸脑袋,看着商人恳求的脸,心里忽然软了,他垂下头,几不可闻地说了句,“好!” 商人忽地笑了,笑容里带着许多心酸!不管儿子变成什么样,重要的是他回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林海海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叫道:“记得三天后来找我!关于你想不通的问题我会一一告诉你!” 年轻人马上转身,脸上带着辨别的意味,林海海却笑了,“回去吧,三天后我帮你开一个方子,希望能帮到你!” 年轻人失望地转过脸,黯然离去!林海海心里却雀跃不已,但是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因为………… 第四十六 章 时空钥匙 皓月当空! 一个轻盈的身子掠过长街,掠过渡头,往西边方向闪过去! “你召唤我何事?“月光下,一个美得绝世的男子淡淡地问! “我要掌握时空钥匙,有何秘诀吗?”一个同样美得出尘脱俗的女子淡定地问。 “你是不能回去的!”男子还是那样淡淡的语言! “我没有要回去!我只想把一个人送回去!” “哦?有人误闯时空之门?”男子有些兴趣! “嗯,暂时还不知道他来自哪个时代,不过,我要他为我所用!”女子一脸的计算! “他能帮你做什么?你要是厌倦这里,可以穿去别的时空!” “没必要再去适应新地方,而且这里我有亲人,暂时不打算移民!”女子自然就是林海海,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而且还有小菊柳儿唐唐这些亲人,还有一大群弟子,一手建立的医院,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悟到时空钥匙是什么,你连怎么召唤我都知道,记得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是来守护你的!”男子有些赞赏! 林海海笑了笑,说:“你是没告诉我,但是你的气息经常出现在我周围,尤其我被丽贵妃打的时候,我感受到你就在我身边,于是我断定你要么是来监视我的,要么是来守护我的,至于召唤你,是指在心底暗暗地叫你的名字吗?白子!”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何不自己领悟时空钥匙?”白子红着一张脸说,居然能被她感受到自己的气息,真是小看她了! “我何必要花那功夫,直接问你不就得了!”林海海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我做事是看心情的,现在我心情不好,你下次再问吧!”白子干脆转身走! “我做事是不看人家心情的,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乖乖地说时空钥匙是什么,第二,帮我试试我新入货的雄黄粉质量好不好!”林海海笑脸如花地看着白子突然铁青的脸。 “你敢威胁我?”白子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 “我不喜欢威胁别人,尤其是这么美若天仙的男子!”林海海不怕死地微笑。 “你敢?” “我不敢!真的不敢,你要不要试试?”林海海打开瓶子,雄黄粉刺鼻的味道立刻萦绕周围。 “算你厉害,立刻关上,我告诉你!”白子脸色苍白地说! 林海海立刻把瓶子塞好,双手抱胸,“你不要耍花招,你应该知道你就算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条几百年的小蛇,我体内的力量比你大很多,要是我不高兴,你应该知道后果!既然把我放回这里,要我做事就要按我的方式去做,否则…….”林海海没有说下去,但表情严肃,让人望而生畏! “你可知道我是来帮助你的!”白子不忿地说! “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我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你们想要我做的事情,我这个人不接受别人的威迫,既然我在这里找到我的目标,我就一定要保护这个时空。” “你太阴谋论了,也许我们想要你做的,恰恰就是你想做的呢?” “如果是这样,我会向你道歉,不过,现在你必须要告诉我时空钥匙是什么!”林海海口气没有软下来! 白子凝望着他,好一会,叹叹气说:“你想太多了!” “我希望是我想多了,不过也不能怪我,你一直都没有向我透露过你的身份,也没有说要我做什么,我怀疑你也是很正常的!” “你想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不直接问我呢?”白子挑挑眉,完美的脸蒙上一丝暗淡! “哦?你的意思是我问,你就会告诉我?” 白子转过身,不再回答!过了半响,他轻轻地抛下一句话,“时空钥匙就是你自己!你只要为他打开时空之门,就能送他出去,但是你记住,你只能送他到原来的世界,因为他的肉身是那个世界的,所以不会排斥,你要是妄想把这个时代的人送出去,那你准备帮他收尸吧!” “那送出去的人还能再回来吗?’林海海急忙问。 “既然他能来,并且活下来了,证明他和这个时空有吻合的磁场,回来也是可以的!” “那就好,只要他能回来就好!”林海海笑了起来,眉毛弯弯,嘴角弯弯!白子看着她,有一刹那的失神,心里黯然,她为什么是人类? 林海海收好雄黄粉,心里有些好笑,白子一向冷冰冰,想不到一瓶小小的雄黄粉能让他露出惊惧的面容。她努力隐藏自己的得意,但是脸色的笑容却愈扩大。 白子冷哼了一声,一手流云飞袖一挥,后面的一棵参天古树立刻轰然倒地!身子一纵,白色的身影在月光下飘忽,一下子便隐入空气中!林海海心里暗暗一惊,但是脸上却带着笑意,说:“下次麻烦有点公德心,老师有没有教过你要爱惜树木啊?” 说完,身子一转,裙裾飘飞,像一只轻盈的蝴蝶飘起,然后忽地一下,也在月光下失去了踪影! 在她身影隐没之际,一个和尚捧着钵盂从山下走来,抬起头,刚好看见林海海月光下清雅的脸孔,然后忽地不见了。和尚大吃一惊,妖孽!连忙追赶,不过荒山四合,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 他跺了一下脚,大叫:“不好,妖孽居然就是临海医院的大夫,,这下生灵涂炭了!不行,我要赶紧阻止妖孽害人!”说完,身影一飘,便飞下山去了。 林海海回到北苑,稍作休息便赶回医院,天未亮,但是弟子们已经起来练功。她叫来清风明月:“你们听着,我有事要离开几天,这期间你们帮我好好看管医院,等会御医便来,请他们务必护理好陈将军!还有,如果王爷问起我,你们就一推三不知,免得为难你们!” “师傅要去哪里啊?要是有事怎么找你?”清风担心地问! “不必找我,医院有御医便足够,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很重要,要是真的有什么大事,我自然能知道!”林海海无比严肃地吩咐! 清风明月点点头,不再说话! 林海海为陈将军把了一下脉象,稳定但是毫无进展!林海海附在他耳边低声说:“加油啊!我在努力,请你也努力!”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林海海皱皱眉头,看来必须马上掌握进出时空的秘诀! 她出了门,天已泛白,路上还没行人,偶尔看到倒夜香的木头车经过,是神情木然的中年妇女,用毛巾围住鼻孔,手上带着布套,眼睛泛红,眼圈黑肿,是长期缺乏睡眠的症状!林海海心里有些难受,她走了过去,说:“大姐,你掉了银子!”说完,把一锭银子递过去,中年妇女停下车子,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一阵风吹过长街,林海海素白的衣裳被飞带起,中年妇女有点错觉,是仙子吗? “这银子不是我的,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中年妇女声音沙哑,眼睛盯着银子,她是很需要,但那不是她的! “伸出手!”林海海笑了笑!声音带着蛊惑,眼睛闪着灵动之光! 中年妇女不由自主的张开手,林海海把银子放在她手上,说:“我说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说完,她过身,想了一下,又回头说:“三天后,你到临海医院找我,你身体有病,知道吗?” 中年妇女看着手中的银子,又看了看林海海,有些不确定地问:“您就是林大夫?” 林海海点点头!她脸色浮肿,面带青紫,应该是肾病,若不及早医治,只怕…… 中年妇女混浊的眼睛忽然放出神采,她张张嘴巴,想了一下,眼光忽地又暗淡下去了。林海海想问,但觉得她不一定会说,而且自己也还有正事要做,于是拍拍中年妇女的手背,说:“你记得,三天后来找我,银子你收下,不要再掉了,你的身体不能再干这个工作,马上辞了!”说完,快步离开,中年妇女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背影,手里握住还有体温的银子,心里感动莫名,只是林大夫终究是个女子,而且很年轻,怎么及得上回春堂的大夫呢?孩子他爹是不能停药的呀,回春堂的大夫一向不为穷人医治,要不是巴结到他的弟子,恐怕孩子他爹早就………妇女叹了叹气,推起木头车,吃力地往前走! 第四十七章 兄弟俩的无奈 旭日初升,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上官御医小心翼翼地帮杨绍伦换药,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谁也不知道皇上醒来后为何大脾气。萧远跪在床前,战战兢兢地说:“皇上,请息怒,龙体为重啊!” “立刻传六王爷进宫!”杨绍伦脸色冷峻地命令! “是!奴才马上去!”萧远立刻退出去! “你怎么这么慢,换个药要换多久啊?都给朕退下!”杨绍伦烦躁地把气撒到上官御医身上! 上官御医心里一惊,连忙跪下说:“微臣无能,没有林大夫手巧,请皇上恕罪!” “林大夫现在何处啊?”听到御医称呼林海海为林大夫而不是王妃,脸色有些解冻。 “回皇上话,林大夫昨天为皇上换好药便出宫去了,估计是惦记陈将军的伤势。” “哦,陈将军情况如何?”杨绍伦看了一下上官御医,皱起眉头说:“你跪着干吗?起来起来,全部起来吧!”众人谢恩站起来,退到一旁站立! 上官御医巍巍地站起来,摸摸额头的汗,说:“听林大夫说,将军情况暂时稳定,本来打算昨天动手术取出脑内的血块,只是天色不好,光线不足,林大夫说无法动手术,必须要等天晴!如无意外,今天应该没问题了!” 杨绍伦没有再说话,对于林海海的医术,他是有信心的。醒来便听到萧远说海海医治自己的方法,简直是闻所未闻,但是却奇迹般救了自己!如此聪慧的女子,医术之高是他平生未见,当初在酒楼见她时,便觉得她气质清雅,到后来救人,她不顾身份当街解开男子的衣衫,可见她的性情高洁。这样的一个女子,自从相遇那天起,便一直牵挂在心。可惜再见时,她却变成王妃,跟着皇弟称呼自己一声皇兄。真是造物弄人!杨绍伦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皇兄,你醒来就好,可把我急死了!”杨涵伦满头大汗地赶来,脸上挂着笑容!! “皇弟挂心了,朕没事!王妃呢?怎么不随你进宫?”杨绍伦却没有太多的喜悦,倒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见了!”杨绍伦摸摸头,那女人竟然不知道跑那里去了! “什么?”杨绍伦闻言,连忙坐起来,谁料却扯动伤口,他痛叫了一声。御医立刻说:“皇上请莫移动,小心伤口!”杨绍伦没有理会,着急问:“怎么会不见了?生什么事?” “臣弟也不知道,昨天她从宫里出去后便不见了。问清风明月,她们都说不知道!臣弟找了好久,连她娘家也找过了,不见人!”杨涵伦担心地说。 “莫非她想不开?”杨绍伦越想越害怕! “为什么要想不开?”杨涵伦不解地问! “皇上!奴才该死!奴才那天听风便是雨,后来才知道王妃并没有被山贼掳去,是下人听了王爷的推测误以为是真的!!”萧远刚刚进门口,便听到杨绍伦的问话,心里一惊,立刻跪下解释! “大胆奴才!居然敢造谣生事,污蔑王妃的清誉,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五十大板!”杨绍伦气得七窍生烟,女子的贞洁是何等的重要,没证实的消息居然敢乱说! 两个侍卫走进来,把跪在地上的萧远拖下去! “皇兄是以为豫观被山贼掳去才血洗天狼寨的吗?”杨涵伦看着他,心里慢慢地沉下去,有一种莫名的慌张在滋生。 杨绍伦闭上眼睛,说:“皇弟多心了,朕剿匪只是为民除害!我累了,皇弟退下吧!”不要再想了,放手吧!杨绍伦觉得心头的压抑让他无法呼吸,那是一种绝望的无可奈何! 杨涵伦站着不动,皇兄的表现太奇怪了!在医院的时候他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在知道她是王妃后失望的表情跃然于表!天狼山的山贼,根本不需要他御驾亲征,而他,却贸贸然带领精兵去围剿,难道…………杨涵伦不敢想象! “莫非是因为昨天的事?”上官御医听到杨涵伦说林海海失踪了,便一直在想原因,她说过天气晴朗便可以为陈将军动手术,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的。莫非是被丽贵妃掌掴以致气难平,独自散心去?但是她并不是如此计较的人啊! 杨绍伦听到上官御医的喃喃低语,眯起眼盯着他:“昨天生什么事?” 上官御医惊醒过来,连忙跪下说:“没有,微臣胡言乱语,请皇上恕罪!” “你们说,昨天王妃来的时候生什么事了?”杨涵伦逼视着宫女和太监! 一个太监跪下,哆嗦着嘴回答:“回皇上王爷的话,昨日并未见王妃来过!” “找死!王妃是我亲自送进门口的,你居然说王妃没有来?”杨涵伦一副暴风雨欲来的阴沉! “王爷送进来的是大夫,什么?难道说她就是王妃?”太监惊呼了一声,其他人闻言,都纷纷跪下,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杨绍伦看着他们的神色,昨天一定是生什么事情了!他深呼吸一下,冷冷地说:“把昨天的事情说一遍,有一个字隐瞒或者虚假,朕要他的脑袋!” 太监哭丧着脸说:“皇上恕罪啊!奴才们并不知道林大夫就是王妃啊!昨天王妃为皇上换药的时候,皇后娘娘和丽贵妃娘娘驾到,贵妃娘娘以为王妃是勾引皇上的宫女,便打了她一耳光!幸好萧公公赶到,这才免去了棍棒之灾。” 杨绍伦听了,气急攻心,血气上涌,他连忙运功调息,杨涵伦一跺脚,说:“这个傻女人,人家打她,她不会还手啊?上次还叫人把我打得满头包,现在倒好,人家打她,她却不敢吭声!”上官御医一言不地垂手站立一旁,心里暗暗揣测林海海的去向! “皇弟且去寻找王妃的下落吧,找到她,帮朕好好谢谢她救命之恩!”杨绍伦一脸的平静,仿佛从来就没生过什么!只是心里仿佛投进了千颗石子,再难平静下来! 杨涵伦沉默地转身走了,心里有种酸酸楚楚的感觉!因为只有他才知道,豫观并不是他的王妃。早就成亲不久,休书便已经送递她手上!皇兄,他心里是不是喜欢豫观呢?看那天他们见面的模样,皇兄流露出的喜悦,说明他们并非是初次见面!莫非在更早之前,他们就已经相识?杨涵伦觉得茫然若失,却又不知可以怎么做!兄弟俩揣着各自的心事,感受着相同分量的无奈! 第四十八章 丽贵妃很伤心 阳光下的荷花池碧波荡漾,荷花的暗香让人心神舒畅!谁也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上会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林海海闻着花香寻来了,她伸开双手,飞过这片花海,身子停稳在一棵竹子上!放眼看去,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绿海,满山遍野的竹子,从平地到高山,从高山到山脚,全部都是竹子。既看不清竹子本身,也看不清林子其他的植物。只有一大片绿色海洋,淹没了一切! 心中有一种指引带着她来到这里,她知道潜伏在自己身体的力量很强大,只是她还掌握不到驾驭这些力量的方法。既然白子说时空钥匙就是她,也就是说她是有力量打开时空之门的!而且这种力量不难掌握。三天,相信只需要三天,她便能打开时空之门! 林海海飞进竹林,绿海迅淹没了她。只有微微颤动的竹枝,透露了她刚刚来过的讯息!…… 乾坤宫内! “皇上,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臣妾都担心死了!”娇嗔的声音配上精致的脸孔,是男人心中梦寐以求的女神类型! 杨绍伦却无动于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不动声色! “皇上醒来就好,臣妾便放心了!”皇后平静地说,语气淡然得如同谈论天气! “劳皇后挂心了,朕没事!”对于这个皇后,杨绍伦还是比较尊重,陈国的公主,自打嫁给他那天起,便一直安安静静地在他身后,为他打理后宫的杂务,无论他有多少女人,她脸上从来没有流露过半点不快,淡淡的微笑,平静的脸孔,就像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无关似的,很寡情!但是身为皇帝,他确实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不争宠,不吃醋,不闹事!而她是皇后的最佳料子! “皇上,你…………….”丽贵妃见杨绍伦看着皇后,脸色立刻阴了下来,想埋怨一句,谁知道话还没说完,被杨绍伦冷冷的声音打断:“丽贵妃,朕有事要同皇后商量,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退下吧!” 丽贵妃怔了一下,有些不置信的看着杨绍伦,再看了看皇后,眼中有愤恨一闪而过,最后,她对杨绍伦行了一个礼,“那臣妾先行告退了!”说完,把手放在贴身宫女的手背上,柔柔弱弱地转身,脸上带着让人疼惜的伤心。 “站住!”杨绍伦冷冷地命令,“皇后在此,你看不到吗?你眼里还有没有皇后?尊卑不分,看来是朕过分纵容你了!从今天起,你就呆着你的榕华宫好好安胎吧!没有皇后的允许,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丽贵人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怎么会这样啊?皇上一直都很宠爱她的!平常她对皇后的态度再怎么恶劣,皇上都视而不见的,今天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进了谗言?是皇后? 她怨恨地看着皇后,说:“皇后娘娘,如果是臣妾得罪了您,请您直接跟臣妾说,不要搞一些小动作,您不就是怪皇上专宠臣妾吗?想不到您心眼这么小,身为皇后怎么能如此善妒?”一字一句的指控让皇后心里暗暗叹气,丽贵妃啊,这就是后宫,皇上的恩宠是清晨的朝露,日出便散了,莫非你真的相信他是真心的爱你?这世上,最是无情帝王心啊! “你们把贵妃带下去,好好伺候,要是出了差错,朕决不轻饶!”杨绍伦对丽贵妃身边的宫女施压! 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说:“是。奴婢知道了!” 丽贵妃哀怨地看着杨绍伦,脸上带着不解和伤心,杨绍伦厌恶地别过头,皇后冷静地看着这一切,有些好笑。她当然知道皇上为何要处罚丽贵妃,不尊重皇后只是一个借口,她不尊重的是另有其人。可惜骄傲的丽贵妃并不知道!不过,以她的脑子,又怎么会去留意到那名女大夫和皇上之间不简单的交流呢?皇上昏迷当中,一直叫着一个名字,如果她没有听错,他叫的是“海海”,而那名女大夫便叫林海海!帝王,是否真的无情?他,是否只会把女人玩弄于掌心,而不付出一丝一毫的真心?千古以来,帝王心,最难猜!不过,这一切,不是她该关心的事!她的心在很多年前就死了,现在苟活的只是一具躯壳,没灵魂的躯壳!她不需要帝王的宠爱,也从不稀罕! 美人带着心碎的表情离开,留给帝后的是一个无辜的背影,只可惜她卖力的表演,得不到观众的共鸣。 “丽贵妃很伤心!”皇后指出她看到的事情! “是吗?”淡淡地语气,毫不掩饰的嘲讽! “她爱上你了!”皇后直言不讳! “是吗?”嘴角弯弯的弧度让此刻的杨绍伦看起来却是冰冷无比! “但是你不在意!”皇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皇后对朕的事很感兴趣吗?”杨绍伦低头盯着皇后,眼里有研判的意味! “臣妾只是在尽皇后的职责!”皇后侧着脑袋,特意避开他的眼光,“皇上认识林海海大夫吗?”一副轻描淡写的口气,装作无意地问。 “什么意思?”杨绍伦俊脸一沉! “她昨天来到臣妾的安宁宫,是庭儿带她来的。|” “哦?是吗?”杨绍伦一副不在乎地说! “恩。她请求臣妾教会她种植曼珠沙华,说是可以入药!臣妾答应了!” “哦,好事啊!”杨绍伦平静地说! “只是以后,臣妾要经常出宫了,所以特意和皇上交代一声!”皇后也恢复淡淡的语气! “好,朕知道了!皇后退下吧!朕累了!”杨绍伦闭上眼睛,不紧不慢地下逐客令! “那臣妾告退了!皇上保重!”皇后转过身,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等一下!”杨绍伦突然开口。皇后站定,脸上笑意扩大,只是转过身后却是一脸的沉静! “她昨天去安宁宫的时候有什么异样吗?”杨绍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 “谁?”皇后一脸的不解,然后装作恍然大悟般说,“哦,皇上说的是林大夫吧,她看起来没事啊!” “哦,那没事了!”杨绍伦重新闭上眼睛。 “哦,她昨天很是焦急地问我杨大哥怎么了,只是臣妾没见过她口中的杨大哥,所以并没有回答她!“床上的杨绍伦没有说话,皇后看着他的脸色慢慢地缓和,心里掠过一丝苦涩,很久以前,那个他也曾经如此在乎她!只是现在………… 杨绍伦心中既喜又悲,说不清的感觉一涌而上,最后占据心头的是沉重的无力感! 第四十九章 我是来应聘的 三天后! 清晨,林海海神清气爽地站在临海医院门口,脸上带着神秘的笑! “师傅,回来了!“清风一脸惊喜地跑上来!其他弟子也围上来,亲昵的一人一句地问候着!林海海享受着这种温馨的氛围,满脸甜笑! “恩,我回来了,我不在的这几天有什么事情生吗?”林海海拉住清风走了进去。 “其他倒没什么事,就是王爷每天都跑来这里等你,弄得师兄们很是不自在!”清风撇着嘴说,她口中的师兄是指御医们! “那辛苦你们了!陈将军如何了?” “开头一两天没什么变化,只是昨天开始便出现了肌肉抽搐,陈师兄检查过,说是没什么大问题!” “我先去看看他,这两天,那个失去记忆的人有没有来找过我?”林海海想起这个老乡! “没有!” “好,去忙吧,师兄快要来了,准备开诊事宜吧!”林海海温和地说!清风答应了一句,便忙活去了! 林海海为陈将军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健硕的身体已经慢慢消瘦,是营养跟不上的缘故。如果不动手术,直接传内力给他,会否有用呢?这些是江湖人的玩意,她并没有多大信心,功力她有,只是光靠理论是行不通的,太冒险了!没有临床经验就把病人当成实验品是缺医德的事,她林海海不会做!毕竟现在有比较可靠的方法,只是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说曹操曹操到! “师傅,那个失忆的病人来了,指定要见你!”明月冲进来,气喘吁吁的说! 好!万事俱备,东风也吹了!林海海弹了一下响指,快步走了出去! “早啊!”林海海心情愉快地和眼前的人打招呼,平头配古装,怎么看怎么怪! “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应聘!”来人直接说出来意! “你懂医术?”林海海挑挑眉毛,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 “是,我懂医术,不信你可以试用我一段时间!” “你爹是京城有名的富商,你为何要来做一名小小的大夫呢?”林海海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的老乡,他乡遇故知啊,人生三大快事之一! “我只懂医术!”李君越看着眼前的女人,很漂亮,只是那眉宇间的笑意让他很是不爽。穿越到这个不知名的时空已经够倒霉了,物质严重缺乏,要什么没什么,最要命的是那家人把他误认为亲儿,每天哭哭啼啼地对他重复以前的事情,让他现在一听到妇女的声音就心惊肉跳。更呕的是他和人家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用同样的三个字,这,这已经不能单单用巧合来形容了吧! “好,你被录用了,试用期一个星期,不及格扫地出门!”林海海眉开眼笑地说! 李君越有点迟疑,这么爽快?古代有星期这个时间单位吗?历史白痴的他没再深究,幸好以前学过中医,要不然就变成下岗工人了!他再一次感谢自己的中医教授,林教授,还是您老人家有远见,知道我将会流落在不知名的时代,所以给了我一项讨饭吃的技艺! 林海海见他的神色一时喜一时悲,看来还在适应时差,时空差别! 身为过来人,她有必要帮助新同学:“做人是很简单的,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一样。不要顾虑太多,不要回顾太多,生活是残酷的,只能容许你向前看,这条规则放之四海乃至放置千古皆准!” 李君越看着她,由上到下,仔细地看。林海海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额头,媚笑着说:“我就知道没有人逃得过我我魅力!”说完,娴熟地抛了一个媚眼! 李君越控制住想抽她的冲动,怎么说人家也是领导,人长得也不错,花痴一下也是可以原谅的。他深呼吸一口,说:“小姐真是美若天仙,实在是有做小姐的潜质,举手投足之间都能看到小姐的风情,小姐不愧是小姐!” 林海海轻笑出声,说:“一看就知道你是经常和小姐打交道的人了,对小姐们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熟悉,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我万分佩服才是!”你讽刺我为小姐,难道我就不能说你是小姐的生意伙伴吗? “呵呵呵………” “呵呵呵………. 两人都假笑起来! “既然我聘用了你,那么现在你便是我的人了,跟我进房间!“林海海话题一转,千娇百媚地对李君越伸出手指勾了勾! “什么?进什么房间,我是来应聘做大夫的1”李先生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 “你是我的人,我叫你进来就进来,罗嗦什么啊?”声音已经惟妙惟肖的加入了不耐烦的元素! “什么你的人,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不干了,神经病!”李君越挥挥衣袖,决定不带走一片云彩! “哼,我临海医院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来人,把他押到房间里!”一个女恶霸的形象已经成功的塑造出来!敢骂她,老乡也没情讲! 几个童子立刻跳出来,两人抬脚,两人抬手,一人捧头,高高地举起往里抬,见过待宰的猪吗?这便是!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死女人,你变态啊?唔唔唔………”耳根清净要归功于林海海往他嘴巴里塞了一条抹布! 第五十章 他是我前夫 被人扔到地上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李君越决定以后唯女子与小人不理也!他从地上爬起来,摸摸屁股,冷哼了一声问:“你想怎么样!” 林海海打了一下手势,弟子们都退出去了!林海海欺身上前,暧昧地说:“跟我到床边去!” “你你你不要乱来啊,我警告你,我………”李君越慌张地说,“光天化日莫非你想强bao不成?” “说什么呢?我叫你过来床边看看这个病人而已!”林海海一本正经地说,端庄的模样简直就像玉女一样纯净! 前后转变太快,让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李君越揉揉眼睛,床上确实有一个人躺在那里!他脸色严谨起来,走过去,挽起衣袖,手臂上露出两排深深的牙齿印,林海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再仔细地看了看他的模样,眉宇间有些…………心里一阵狂喜! “血脉不通,是脑部有淤血!”李君越分析着说! 林海海赞赏地看着他,好家伙,才这么一检查便知道病因,看来上天给她送了一个好帮手,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走!不见几年,医术精湛了不少啊! “依你看应该怎样治疗?” “我的治疗方法可能对你来说比较荒唐,但是绝对可行!就看你相不相信我!”李君越稳重地说! “你先说说看!”林海海决定听听他的治疗方案! “我会把他的脑袋打开,然后把淤血引出来,我知道对你来说这可能是很不现实或者很荒谬的事情,但是我对这些手术驾轻就熟,我能很好地处理!”李君越急急地说,怕她不相信,还拍胸口保证了! “你说的这些做手术的工具从那里找来!”林海海问。 “这方面你不要担心,我以前是无国界医生,我药箱里的药物和工具足够应付这个手术。只是没有x光,照不清楚会比较麻烦!”李君越想到了一个难题,就是无法确定淤血附近有什么神经和血管,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你有手术刀和麻*醉药?”林海海问!无国界医生?是的,他都去非洲五年了! “对,我是和我的药箱一起穿来的,我们经常四处跑,所以药箱必须带备基本的东西。”李君越说,忽然他抬起头大声问:“你知道手术刀和麻*醉药?” “这个问题连华佗都知道!我身为后世人怎么不知道?”林海海没好气地说! “你知道华佗?”李君越惊叫! “地球人都知道好不好!难道你以为古人就不懂得做手术了吗?在我国很久以前,手术便被普遍地应用了!”林海海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你你你……………”李君越突然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看着林海海,穿越人士! “你是穿越人对不对?”他小心翼翼地问! 林海海不回答,嘴角的一丝笑意在嘲讽他的后知后觉!也讽刺自己的眼睛,他,居然真是他! “你真是穿越人士?你怎么来的?来多久了?你是哪里人啊?|”李君悦狂喜的问出一连串问题。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每天和无数的人擦肩而过,从来不觉得遇到一个同时代的人是一件幸运惊喜的事。但是自从被命运放逐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他便觉得“十年修得同船渡”这句话是多么富有哲理性啊!现在的他经常会自己对自己说一些现代的用语,或者是拿出自己的手机一个劲地瞧!乡愁啊,折磨着这名离乡的游子!现在居然碰到一个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心里的那个激动啊,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李君越,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啊,还是喜欢一个劲地问人家问题!”林海海笑意满脸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叫李君越?我没告诉你啊。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也喜欢………你是谁?”李君越摸着头,眼睛闪着疑问,还有竭力控制的激动! “唉,我一直都奇怪,爷爷怎么就收了你这个傻瓜?”林海海摇摇头! “你是海海?”李君越不确定地叫了起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不是,容颜不一样,不是海海!但是那眼神,那灵气,那熟悉的感觉不会有错! “我是林海海,认不出了吗?大笨熊!”林海海眼里泛着泪光,一声大笨熊让李君越彻底失去了语言。他一把搂住林海海,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林海海也在他怀里痛哭,没相认的时候她还能保持平静的心情,看到他手上的牙印,她想起了他,李君越,爷爷的学生,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平常努力抑制着对家人的思念倾巢而出,也让一贯坚强的她软弱起来! “海海,老师告诉我,说你遇难了,你知道吗,我们全部人都笼罩在愁云惨雾里,这两个月来,老师苍老了许多,大家都不相信你就这样走了,我也不相信。但是我从非洲赶回来的时候,看到…………”李君越语无伦次地说着,眼泪从他脸颊滑落!去非洲五年了,繁重琐碎的游医生活让他一直没有回家,但是做无国界医生是自己选择的,所以他一直咬紧牙关坚持着,当然还有老师和海海的支持!两个月前,老师突然来电,说海海在出诊的时候,遇上车祸走了,当时他一下子蒙了,心里就像有些东西碎裂了。一直以来,海海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在他心里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从来没想过,她会遇上车祸了,而且是走得那么突然!五年后他回来了,等待他的是墓碑上笑颜如花的冰冷照片!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愤怒的吼声在门**开!杨涵伦气急败坏地走上去,把林海海扯了开来,林海海看着他怒气冲天的模样,不管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咧开嘴笑了起来!他现在像极了捉到妻子偷情的吃醋丈夫! “你是谁?”李君越把林海海拉过来,一脸敌意地问! “大胆刁民,你居然敢对本王的王妃有非分之想?”杨涵伦重新把林海海拉了过去,林海海踉跄了一下,倒在杨涵伦地怀里!李君越火冒三丈,敢欺负他的小笨猪女生?他捉住林海海的手,用力拖她过来,杨涵伦当然不允许,死死拽着林海海的手臂!林海海想起以前和李君越抢玩具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撒手,结果玩具的下场就是五马分尸!现在历史重演,不过她变成了即将分裂的玩具! “停!”在即将断开的时候她大叫一声,然后双手一甩,两名型男立刻放手,林海海看了看他们,说:“我前夫,我青梅竹马的相公,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说完,她立刻心虚地潜逃了! “什么?海海,你什么时候结婚的?不对,前夫,你还离婚了?回来!”李君越追赶了出去! 杨涵伦却呆怔在地,青梅竹马来找她?她和人家私定过终身?刚刚看他们抱在一起,莫非是…………杨涵伦的心如同掉入冰窖,冰透了! 第五十一章 无忧酒馆 “他要盯到什么时候啊?”李君越一脸不快地问一旁傻笑的林海海! “算了,我们别管他,找个地方我们坐下好好聊聊,我很多问题要问你呢!”林海海拉着他往外走。杨涵伦立刻迈开腿,在后面远远但紧紧地跟着! 来到一家小酒馆前,林海海看了一下招牌,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无忧馆”!冲这个名字林海海走了进去,酒馆内只有两排共十张小桌,每张桌子只能容纳两个到三个人坐下,装修雅致,有种意大利地窖酒馆的风味!他们在靠里面的一张桌子坐下,林海海兴奋地问:“还记得我刚毕业那年,你带我到意大利米兰,在路边的地窖不是有很多像这样的酒吧吗?” “当然记得,那天你还喝醉了,要我背你走了几条街回酒店,累死了!”李君越半埋怨半好笑地说。 “记得那个酒保是个挺帅的小伙,个子高高的,鼻子也高高的,一笑脸上便有两个酒窝,特可爱!”林海海回忆着。 “对,你喝醉的时候还向人家求婚了!”李君越对这一段尤其深刻,她其实是不能喝酒的,一占酒就醉,但是偏偏爱喝,于是便逢喝必醉。那次在米兰的酒吧里,他第一次现她其实蛮有当色胚子的潜质。酒才刚下肚,脸色便酡红了,眼睛迷离地盯着酒保在傻笑,酒保礼貌地也对她笑了一下,这个小妮子居然说人家对她有意思,然后豪气地干了一杯酒,歪歪倒倒地走到吧台前问:“帅哥,我要嫁给你!可以吗?”酒保的脸突然像樱桃般红透了,她呆呆地看着人家,居然捧住人家的脸,大大地亲了一口。亲完后就直接倒在人家肩膀上睡着了。可怜情窦初开的酒保,涨红着脸不知道作何反应! “对于一些未经证实的事情,我不予置评!”林海海还是一贯的态度,打死不承认!这么丢脸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做?虽然酒醒后她的残存记忆告诉她确实生过这样的事,但她认为那只是一场梦。春梦了无痕,既然无痕,那就不存在! “是不是真的,不用我反复强调!”李君越耸耸肩,眼睛看到杨涵伦的身影在靠门口的桌子上,立刻转过头去! 一个漂亮的女人把一瓶小小的酒拿过来,说:“客官,我们这里只卖一种酒,而且没有下酒的菜,请慢用!”林海海看了看她,不施脂粉但容貌秀丽精致,长长的眉毛下是沉静深邃的眼睛!灵气逼人!林海海第一眼便觉得她不简单! “有劳老板娘了,请问这酒有何名堂?”林海海淡笑着问! “此酒名为无忧酒,至于是否真的无忧,那就要看客官们怎么看待世事了!”老板娘把酒放下,浅浅一笑,便走开了! 林海海把酒瓶拿起来,瓶身温润如玉,手感极好。她优雅地把酒倒了两杯,自己慢慢端起一杯,浅尝了一下,酒一碰及嘴唇,她心头忽然涌上万般情绪!前尘过往一一像电影般在脑海一一重播! “爷爷和我爸妈还好吗?”林海海问,声音微微颤抖,她努力地想要摆脱这种忧伤的情绪,但是心底的难过和对家人的想念像是一根根蔓藤,缠绕着她,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老师他老人家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你爸爸虽然像没事人一样,每天都回医院,但是我却偷偷见过他在洗手间哭泣。而你妈妈每天都闷在家里不出门,捧着你的相册在翻阅,看一次,掉一次泪!”李君越尽量平静地述说着他在老师家看到的事! 林海海一下子哭出来了,她想象过很多次家人的情景,毕竟是医生世家,想必对生死看得比较透彻吧!她睿智博学的爷爷,刚强自信的爸爸,乐观开朗的妈妈,每一个人都在为她的离去而痛苦不已,而她,空有一身本事,却无法再回去为他们抹去眉头的忧伤。 李君越眼睛有些模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伸手抹去林海海脸色的泪珠,继续说:“那时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出诊的时候遇上车祸过世了。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老师这玩笑开大了!但是我很快就知道这不是玩笑,而是残酷的事实。我连夜跑到机场,买不到机票,我在机场呆了一夜!非洲那边还很冷,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机场,然后幻想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蒙住我的眼睛,然后叫我猜你是谁。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但是心里有种**,要把他的感受都说出来! “我回到的时候,刚刚好赶上你下葬,我赶到坟场,冰冷的墓碑已经立了起来,你医院的同事,孤儿院的孩子,你的邻居都痛哭失声,清郁告诉我,说你那天本来是可以不去的,因为那个老人已经回天乏术,你去也没用。但是你说,你去了,老人会去得安详一点!但是你这一去,竟是躺在急救车上回来的!”李君越再也说不下去了,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就算现在见到活生生的她,也不能抹杀那段回忆带来的痛苦,因为那确确实实生过的。 林海海哭得更加厉害,那是一场她无法参加的葬礼。她自己的葬礼!她爱的人,爱她的人都在那场葬礼里伤心欲绝,而她,却流落在不知名的时空,永远也回不去! 李君越伸出手,轻轻地搂住她的头,林海海把头埋在他胸口里,泣不成声! 在门口的杨涵伦黯然地看着抱头痛哭的两个人,任是谁也看得出,那是久别重逢的情人。他站起身,凄苦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只是在他迈开步的一瞬间,他给自己一个疑问,为何会如此难过?自己爱的一直都是碧柔啊!林豫观这种贪钱现实的女人一直是他所鄙视的类型,虽然无可否认她的医术很高明,她为病人诊治时专心投入的表情很迷人。但不能抹杀她诸多的缺点!只是心头那莫名的凄然又是什么? 老板娘坐在柜台里,专心地调着酒,眼光有意无意的在三人间徘徊,嘴角还是淡淡地微笑。 第五十二章 陈家小姐 杨涵伦失魂落魄的来到陈府大门,他现在迫切地想见到碧柔,他需要碧柔来告诉他,一切都没变!但是来到陈家大门,他忽然不敢进去了! “伦哥哥,你在干什么呢?”陈碧柔一脸疑问地看着在门口徘徊的杨涵伦。杨涵伦抬起头,一张精致完美的脸带着疑惑对着他,柔柔的声线,带着些许羞涩!碧柔,他从小时候便一直想要得到的女人!他心里忽然有些确定了,多年来的信念和爱恋不会败给一时的困惑!他笑了,眼神带着宠溺,“你怎么又出去了,不是叫你有事就吩咐下人去做吗?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啊?” “伦哥哥不必担心,有下人跟着,没事的!”陈碧柔白皙的脸色泛起一丝红晕,对杨涵伦的关怀虽说早已习惯,但心里总会涌上甜蜜的感觉! “那我也不放心!真想快点把你娶过门,好让我每天保护你!”杨涵伦突然想立刻把碧柔娶进门,让自己不安分的心定下来。他的一生一世早许给了碧柔,容不下第三者了,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行。不确定的心也许只是因为林豫观救过自己一命吧!况且现在她的旧情人回来了,就让她寻找自己的幸福去吧。 “但是王妃同意吗?”陈碧柔漂亮的脸蒙上一层阴影,落落寡欢的神情让杨涵伦心里一抽。 “我和她只有夫妻之名,你放心,她同意了,母后也同意了!”其实他们连夫妻之名也没有,但是不知道为何,他不愿意说出来。 “真的吗?我听闻王妃是个很漂亮的女子,你不喜欢她吗?”陈碧柔这话有点昧心,因为她早就知道林豫观只是个懦弱胆小偏房之女,不要说知书识礼,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是个上不了场面的王妃。所以她从来没有担心过杨涵伦会爱上她!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怎么会喜欢她?”杨涵伦别过头,心虚地说!低着头的陈碧柔并没有捕捉到他不自然的眼神,听到杨涵伦的保证,她幸福地笑了! “碧柔,我不会变心的,一直以来,娶你是我的梦寐以求的事!”杨涵伦安抚地说,只是这句话是说给陈碧柔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相信连他也分辨不出来! “伦哥哥,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进去吧,爹爹还有事找你呢!”陈碧柔轻笑着说,她一直都很有自信,所以杨涵伦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没有回应,因为她知道,无论她的态度怎样,杨涵伦都会一如既往的恋着她。就像娶林家小姐的时候,虽然是太后赐婚,但是只要她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他就心疼得要命,直言会找机会把林家小姐休了,她知道他言出必行,不过林家小姐毕竟是太后赐的婚,一时半会也不能说休便休。等吧,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好,进去吧,我正好有事要和陈大人商讨!”杨涵伦想起边关的事,马上皱起了眉头,亲卫的飞鸽传书说,陈将军是收到密报连夜赶回京城的,至于是谁的密报则无人知晓!这件事太过跷蹊了,陈将军常年在边关,只有皇上传召才会回朝,不排除他私自回来,因为边关暂无战事,将领可以回朝述职。况且以陈将军的个性,私自回来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是个真真正正的军人,他只会留在边关操练士兵,在那大漠孤烟直的地方才能找到他的归属感。他曾经说过,要是没有皇上的传召,他一辈子都不会回来这个是是非非的朝堂。他是一介武夫,肠子不会转弯,说话也直,难免会得罪很多人。所以很多官员都会排斥挤兑他。他也深感厌倦,于是在出征抵御戎国侵犯前,皇上给他帅印,他在朝堂上说,这一战无论胜负,没有皇上的传召,从今只会留在边关,不会回来!他用了两年的时间把戎国的军队赶回老家,并和戎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停战协议。戎国每年向大兴王朝进贡,以示诚意! 边关传来捷报时,皇上龙颜大喜,立刻下旨传陈将军回朝封赏。陈将军只逗留了短短几天的时间,便马不停蹄地赶回边关,并且把家人都迁往了边关的小镇。两年来,一次都没有回来过,甚至去年太后的生辰,他只命人送来一株漠北的迎风花,太后甚是欢喜,立刻在御花园里种下,可惜这株花无法适应南方的潮湿温暖,一个月不够,便死去了! 那么现在是为了什么,他独自一人回京城?临行前收到了密报?是谁的密报? “参见六王爷!”杨涵伦还没走到正厅,陈尚书便出来迎接了! “陈大人不必多礼!”杨涵伦对这个未来丈人还是比较尊重的! “六王爷请移驾书房,下官有事商谈!”陈尚书神秘地附在杨涵伦耳边低语!杨涵伦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回头对陈碧柔说:“我和大人有事要谈,碧柔你先回房吧,等会我来找你!”陈碧柔低头答应着,一副婉约柔顺的样子。陈尚书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女儿是他最后的王牌,不容有失! 第五十三章 戎国皇室妇人 “以王爷之见,陈将军突然回朝是什么原因?”陈尚书抚着胡子,一脸深思地看着杨涵伦。 “以我所认识的陈将军,他不会轻易回来,除非有皇兄的传召和密旨!”杨绍伦肯定的说。 “陈将军一回来便立刻遭遇伏击,而且伏击他的人必定武功高强,以陈将军的武功,能胜过他的人当今世上并没有几个。但是听上官御医说,陈将军的伤却是一些普通的刀伤,除了脑袋的撞击外,根本看不出他是被一个高手所伤。”陈尚地分析。 “对,我也看过他的伤口,像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人使出的招式,轻易地把他击倒,如果仅仅是身上的刀伤,不可能会让他失去抵抗能力。”杨涵伦侧着头,眉头紧皱。这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下官追查的时候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陈尚书看着杨涵伦,突然说出这一句。 “哦?什么事!”杨涵伦立刻正襟危坐! “在城外的矮树林里,有人亲眼看见陈将军扶着一个受伤的老妇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少女。他们一起出来树林往城里走!” “这可以理解为陈将军见义勇为,救下了受伤的老妇人,后面的少女有可能是老妇人的亲人!”杨涵伦说。 “问题是,这个老妇人是戎国人!她的装束是戎国皇室的装束!”陈尚书语出惊人地说!杨涵伦大吃一惊,戎国虽然已经和我朝达成友好协议,但是皇室之间的往来不比寻常。协议注明,如果戎国皇室的人要来大兴王朝,必须通报外使,由外使禀报朝廷,朝廷再以外宾的礼仪接待。但是最近,朝廷没有收到过戎国皇室来朝的折子。那么这个老妇人是何人?为何未经外使就直接进京? “这件事是何人所说?陈大人从何得知?”杨涵伦严肃地看着陈尚书,这件事事关重大,必须要确定消息的来源是否可靠。 “王爷放心,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是下官府上的管家亲眼所见,他还向陈将军打了招呼,但是陈将军并没有理睬他,扶着老妇人一言不地向前走。管家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下官,直到皇上下令要下官调查此事,管家才告知下官!” “陈管家亲眼所见?”杨涵伦知道这个陈管家,是个有武功底子的江湖人,几年前被陈尚书所救,为了报恩便甘心做陈府做一个下人。杨涵伦见过多次,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如果说是他亲眼所见,那么便不会有错。 “千真万确!”陈尚书点头说。 “那此事你汇报皇上没有?” “皇上受伤了,所以我还没来得及汇报!”陈尚书一脸深思地说。 “恩,我现在就进宫面圣!”杨涵伦神情凝重地说。 “那便有劳王爷了!” “告辞了!”杨涵伦转身要走,陈尚书在身后问:“听闻皇上这次剿匪,是为了六王妃是吗?” 杨涵伦明显怔了一下,这些事是谁传出来的?他不动声色转过身,“据我所知,皇上亲征,是因为天狼山的山贼太过猖狂,皇上见屡次出兵都无功而返,一时气急,便命萧远点兵出战围剿了!陈大人这话从何处听来?” “下官只是听道听途说,随口问一下而已,王爷不要放在心上!”陈尚书讪笑着,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被杨涵伦捕捉到。 “这些话在我面前说可以,但是要是有人上达天听,那么便大罪,陈大人还是谨慎说话!”杨涵伦努力控制住心中的不快,虽然不知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下官谨记了,王爷是不是要去看碧柔,那王爷先请吧!”陈尚书脸带笑意地说。 “算了,我改天再来看她吧,现在得马上进宫!告辞!”不知道为何,他忽然不想见碧柔了!是因为陈尚书刚刚提起她吗,皇兄是不是真的为了她,不顾危险,抛开九五之尊的身份去剿灭小小的山贼?就算是,那又能怎样?她已是他的下堂妻,他没有资格过问啊! “恭送王爷!”陈尚书脸色划过一丝深沉,眼中尽是计算的光芒! 第五十四章 他们的第一次 乾坤宫内! “启奏皇上,六王妃殿外求见!”萧远禀报着。在案上批阅奏章的杨绍伦心里一阵狂喜,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他放下笔,说:“传!” “传六王妃觐见!”萧远扯开嗓子喊! 林海海皱皱眉头,心里恶寒。记得以前读医大的时候,女生的宿舍在7楼,然后要是楼下的同学有事便大喊名字,于是宿舍里听不清的人都把头伸出来看,直到被点名的同学自动出列应答,大家才嘻嘻哈哈的回去。现在,她感觉自己又处在了被人大声点名呼喊的女生宿舍! “王妃?传您了!”门口的宫女见林海海在呆,好意地提醒。林海海回过神来,对宫女笑了一下说:“哦,知道了,谢谢你啊!”宫女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说:“王妃言重了!” 杨绍伦看着林海海走了进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凝重。他心里不由得一沉,她好像瘦了,脸比刚认识的时候尖了。看官们千万不要以为我们女猪生了什么大事,她站着不动,只是因为她在回忆给皇帝应该是怎么行礼。死了,想不起来了。好像是要跪的,但是貌似她也是皇家人,不需要跪的,那么是不是作揖就可以了?还是像清朝人一样福一下身子?怎么办?人家怎么说也是皇帝,地位相当于***,而且古代的皇帝很注重礼貌,经常有听到电视里说这样的台词:“大胆,居然敢对皇上无礼?”额头一排黑线,早知道问问人家再来,前几次见到他都不需要行礼,前两次是不知道,后来他昏迷了,也就不需要这么多礼数。但现在他高高在上地坐在那里,气势逼人,怎么能一副聊家常的口气? “王妃见朕何事?”杨绍伦打破了宁静,他见她似乎有难言之隐,欲说还休般,他于是便开口问了。 林海海一下子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笑意一下子在唇边绽开,如春天的桃花般灿烂,杨绍伦别过眼,他怕自己沉沦下去! “皇上,我不放心你的伤,来检查一下。你过来这边吧!”林海海为不用行礼避过一劫而高兴。 “朕没事了,检查就不必了吧!”杨绍伦有些尴尬地说。虽然之前已经被她看过他的身体,但那时是无意识的,现在他怎么能……… 林海海却不知道他想的事情,还以为是嫌她医术不好,于是便说:“我知道我的医术没有御医们高,但是你是我的病人,我必须要对你负责到底。万一有什么感染或者伤口愈合不好,那就麻烦了!” 杨绍伦沉吟了半响,说:“那好吧,有劳王妃了!“说完,便示意萧远过来搀扶他过去,林海海一见他站起来,抢先萧远一步冲了过去,一把扶住了杨绍伦的手臂,说:“你的伤口不浅,而且毒才刚刚清了不要劳累过度,对恢复身体健康不利啊!你应该卧床休息几天,俗话说吗,伤筋动骨一百天啊,你看你,伤口还没愈合,便起来工作,真不听话!”林海海挥林妈妈的唠叨遗传,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的念! 杨绍伦没有说话,在林海海的手扶住他手臂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只有充满了幸福,她特有的药香不时传过来,温柔的手有力地支撑着他的身体,嘴里碎碎念,还时不时抛一个嗔怪的眼神给他。他微笑着,尽管这幸福是短暂的自欺欺人,但就算是假象,他也满足了。他用手示意萧远退下,萧远皱皱眉头,但是也只好退下。皇上果真是对王妃动情了!这下麻烦可大了!萧远退出去,在门口守着。 “皇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林海海帮杨绍伦解开衣衫,想起了之前萧远说的话,她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什么问题?”杨绍伦小心地侧着身子让她解绷带。 “你是不是因为听说我被山贼掳去了,才去剿匪的?”林海海睁大眼睛认真地问,要是真的,那她就是间接害他受伤中毒的人。 “当然不是,山贼危害百姓已久,朕屡次派人围歼,皆无功而返,于是便由朕钦点亲兵出战,为百姓除害!”冠冕堂皇的话语让林海海信服不已,她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是我害了你,让我内疚了很久呢!” 杨绍伦没有说话,听到她的话有些失落,她对他终究是无意。担心他只是因为对他内疚,并非出自真心!不过,能要求她什么呢?认识她在错的时间里,是他的无奈,不是她的。由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而已,她老早就忘记了那日在街头和她一起救人的男子,她想起他,居然是因为认出他的侍卫,而不是他。他留给她的记忆居然不如郑封。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她柔软的手轻巧地摁压了一下伤口,他忍住痛,不让她看出他的虚弱。林海海看了一下伤口,已经慢慢地愈合了,但是因为天气有些热,伤口有水分,这样不利于恢复。她轻轻地运功,在伤口处拂过,水分立刻蒸,伤口已经变成了暗黑色的疤痕。 “现在开始不需要包扎了,晚上上药的时候包一个时辰。记得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毒性的食物,还有一个月内禁止同房!”林海海像嘱咐普通病人一样吩咐杨绍伦。杨绍伦听到他后面那句,突然睁开眼睛,炽热地看着她。 林海海话说出口,自己也怔了一下,这是古代,不要和男子说这个话题,这是经验总结。她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对上杨绍伦炽热的眼光,她看着他深邃柔情的眸子,居然有一时间的沉沦。他好帅啊!线条分明的脸型配搭剑眉朗目,鼻子高高的,嘴唇是薄薄的适合接吻的类型。记得郁清说过,男子的嘴唇要是薄薄的话,那是非常适合接吻的。她当时是一脸神往地听着郁清的经验之谈,心想以后要是谈恋爱一定要找一个嘴唇薄薄的男子。 她的手不知不觉地抚上他的嘴唇,然后做了一个她自己也想不到的决定。她扶住他的脸,俯下头,双唇吻住了杨绍伦的嘴唇,好美妙的感觉!她觉得要晕了,和她一样要晕的人是她身下的男子。 杨绍伦不敢相信地呆住了,直到冰冷柔软的触感传来,他反应过来,一下子吻住了她,双手搂住她,不顾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此刻他的理智与思想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凭感觉和她纠缠着,他能感觉到她的生涩和笨拙,但是这样的接吻技巧撩拨着他身体每一个器官。 林海海的脑袋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下一句话,郁清那妮子说的果然是事实。她笨拙地回应着他的热情,心如擂鼓。他的手臂收紧,像要把她融进自己身体一样。但是却碰触了伤口,他觉得撕裂般的疼痛在伤口处如闪电般蔓延,杨绍伦痛叫出声,林海海连忙放开他,紧张地问:“是不是扯到伤口了?我看看!”杨绍伦苍白着脸,勉强地笑着安慰她:“没事,没事,不用看了!”林海海扯开他的衣服一看,伤口虽然没有爆开,但是却渗出了血水。她低着头,心里既羞愧又难过。人家是病员,有伤在身,她居然乘人之危偷吻人家,还害得人家伤口差点爆开。她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色女?人家不就长得帅点吗?居然调戏已婚男人,她还要不要脸了?看他的样子一定很痛吧。林海海心里也跟着痛起来! “我真没事,不要担心好吗?”杨绍伦捉着她的手,让她和自己对视。 林海海看着他,他眼中**裸的爱意表露无遗,她心慌意乱地别开眼,他是有妇之夫啊!怎么能做第三者?而且他那么多女人,除了皇后,还有一大堆嫔妃,她是什么?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这个游戏她玩不起。 她挣开他的手,慌不择路地逃跑了。杨绍伦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是被钝刀重重地锯下般痛楚。 第五十 五章 手术前夕 “站住,你跑什么啊!”杨涵伦刚到乾坤殿,便看见林海海冲房里飞奔而出,连看都不看他,一个劲地跑。他一个翻身拽住她,林海海要摆脱他是易事,但是现在她还不想让人知道她会武功的事情! “你在哭?生什么事了?”杨涵伦心都痛了,这个傻女人一直大大咧咧的,每次见她都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头顶上带着一个太阳般晴朗!现在,她从皇兄的殿里跑出来,头凌乱,脸带泪痕。 “没事,我被他骂了几句!”林海海擦了一下脸,勉强地笑了,“那啥,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想挣开他开溜。 “只是被骂了?”杨涵伦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恩,我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弄痛了他,你找个御医看看吧!”林海海想起他的伤口在流血水,要及时处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皇兄是很严厉的人,你不要轻易得罪他知道吗?”杨涵伦信以为真,连忙给她灌输皇权至上的道理。 “得啦,我知道了,我走了,回去和他们研究一下,要做手术了!”林海海不是找借口,她和李君越从酒馆出来的时候,她心里一直想着要进宫看看皇帝的伤口,于是她自己一个人进宫了,看到他就莫名地心安!但是,后来她强吻了他,看来大笨熊说对了,她喝酒真的会变身为色女。本来就说好下午要手术的,大笨熊回去收拾东西,她进宫为皇帝诊治,现在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大笨熊应该在医院等了。她把注意力转移到公事上,脸带慎重地说:“这个手术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我要小心应付,要是没事就早点到医院帮忙吧,因为我觉得这个手术必定有人闹事!” “为什么说会有人闹事?”杨涵伦问。 “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吧,现在我要回去了!”林海海挥挥手,说了句拜拜便走了!怎么跟他说她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 “皇兄,要是豫观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皇兄谅解,她毕竟不是官家出身,难免不懂礼节!皇兄恕罪!”杨涵伦进来看见杨绍伦一个人躺在床上,脸色阴暗。 “皇弟何出此言?”杨绍伦盯着他,心里的酸楚跟着血液蔓延到身体每一个部位,他居然和自己的弟妹……….他看着自己的皇弟,愧疚和嫉妒冲击着他,海海,是皇弟的王妃,但是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刚刚我看到那傻女人跑了出去,脸色还挂着泪,她说不小心弄痛了你,被你骂了几句!”杨涵伦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个女人也有软弱的时候。 “她哭了?”杨绍伦的心里划过一丝疼痛,她为什么哭?是因为看见皇弟,觉得对不起他吗? “恩,我还没见过她哭呢,对了,我进宫是要给你说一些事情,然后我要赶回医院,豫观说今天要手术,要我回去帮忙。”杨涵伦不知不觉流露出的幸福刺痛着杨绍伦的眼,他想火,但是理智压住了怒火。 “今天臣弟去了趟尚书府,陈大人说,在陈将军出事的那天,陈府的管家曾经看见陈将军和一个穿着戎国宫廷装的老妇人一起,后面还有一个少女。陈将军出事后,那老妇人和少女都不知所终了!” “戎国皇室的人?”杨绍伦眯起眼睛,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说,“最近没有戎国皇室的人通过外使来访!除非是偷偷入境,但是若是偷偷入境,不可能穿着皇室的衣饰。还有陈将军为何要回京?” “臣弟收到飞鸽传书,陈将军回京的时候收到过一封密报,将领说陈将军收到密报的时候,神色凝重,立刻上路,连衣物都没有收拾!” “朕没有过密旨!”杨绍伦习惯性地皱起眉头! “但是将领说那确实是密旨,依稀看到有皇上的大印!”杨涵伦说。 “确实是朕的印鉴吗?”杨绍伦问。 “没有确定,因为密旨是指定给陈将军的,他们是在灯光下依稀看到有个大印,像是皇兄的,但不确定!不是皇兄给的密旨,那到底是谁呢?”杨涵伦陷入了沉思中。 “皇弟先回去帮忙吧,转告海海,务必要救活陈将军,就说朕拜托她!”杨绍伦严肃地说。 “臣弟知道,那臣弟告辞了!” “恩,退下吧!”杨绍伦目送他走去,脑子迅地搜索了一下,能让陈将军抛下士兵回京城的人,除了他,就只有母后了,母后不理朝政,不可能传他的。那么这个人是谁?他的目的何在? 天空迅聚集了大量的黑云,南方的夏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雨没有下,但是天色昏暗得看不清前路。杨绍伦从窗边看着天色,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萧远,立刻传郑封!” 第五十六章 南泥湾 “小海,你去哪里啊,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李君越一脸焦急地看着林海海。 “不是跟你说了,我进宫了吗?”林海海一边回答一边检查他的药箱,好家伙,很多消炎药,还有一些止痛药,连吗啡都有,麻醉,手术刀,输液器,还有点滴,乱七八糟的药一大堆。林海海满意地点点头,给了李君越一个ok的手势,李君越伸出手,说:“加油!” 林海海一握住他,说:“加油!”默契是很重要的,现在他们之间有信任,有默契,是一种合作无间的无形配合! 林海海走到大厅,御医正在为病人诊治,因为天色骤变,暴雨即将来临,所以病人只剩下寥寥几个。林海海唤来清风明月,说:“通知大家,后院集合!”清风明月领命前去。没多久,弟子们排成整齐的队伍站在林海海面前,今天的御医来了五个,都和弟子一同站着。 “无论大家刚刚在做什么,都先放下吧,因为你们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弟子们分成三队,守住每个出口,有人进来,马上大声呼喊,记住,不要和人家纠缠,见到来势汹汹的人,立刻逃跑!”林海海严肃地说!弟子们都是一些初生之犊,越是危险的事情越感兴趣,大家都摩拳擦掌,群情汹涌。但是这些没武功底子的孩子是独挡不住敌人的,为免不必要的伤亡,林海海一再地叮嘱大家不能和对手纠缠!! “御医们则进来做我和李大夫的助手,忘了给你们介绍,李大夫是我的同门,懂的不比我少,以后大家有问题可以请教他!” “是,我等知道了!”御医们规规矩矩地说。 天色愈地沉了,偶尔有雷声撼动,一阵风吹过,扬起漫天黄叶,这里已经提早进入了台风天气,窗户被风吹得啪啪作响。 过了一会,风仿佛停歇了,天空也渐渐开朗起来,太阳在一瞬间露出了笑脸,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杨涵伦和郑封先后赶到,后面还有十多个侍卫。林海海看他们脚步轻盈,走路飘忽,必定是高手无疑!李君越对这阵仗有些不解,林海海已经把自己的奇遇告诉了他,也亲眼看过林海海把一块大石头瞬间挫骨扬灰。相信怎样厉害的敌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吧!何必要找这么多人来惹人注意呢? 林海海神秘的笑了,给了他一个不要问的手势。杨涵伦在做着人手调动,林海海把手术刀和钳子镊子全部消毒,空气越来越压抑,一种不寻常的诡异气氛弥漫着临海医院。弟子们开始急躁起来,御医们闭着眼睛坐着,一言不。侍卫各安其位,神色凝重!李君越觉得胸口有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他四处张望,想要寻找一些东西,但是却不知道要寻找什么。他开始拉扯自己的衣领,无意识的浮躁! 林海海心里暗叫不好,看来敌人已经开始进攻了。她气运丹田,笑着说,“大家放松,马上要做手术了,我给大家唱一歌,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吧!”她的语言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出来般,带着绝世的空灵。 “大家现在把眼睛闭上,仔细听清楚我每一个音符和歌词,等会抽查,要是有人一句也说不出,就证明没有认真听。那样我会非常的不高兴!”看到众人都把眼睛闭上,她挥了一下衣袖,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四周无形的散开,她清清喉咙,开始唱起她一千零一能完全记得歌词的歌:“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呀一唱,来到了南泥湾,南泥湾好地方,好地方,好地方呀么好风光……”她的歌声夹杂着凌厉的内力把空气中的压抑击破,大家都在凝神贯注地聆听着她的天籁之音,慢慢地安静下来。开始是生怕记不住歌词,慢慢却被优美的旋律吸引,不自觉的沉迷在婉转动听的曲子中。一曲终,大家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睛,林海海含笑盈盈地说:“表演完毕了,大家各就各位吧!记住,无论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声音,不要跟着声音走,要是有人进来,孩子们记得要跑,剩下的事情就由侍卫哥哥们解决,记住,我不要受伤或者牺牲,凡是打不过的,都给我跑!”说完,她附在李君越耳边轻轻说:“我刚刚唱得好听吧,都听呆了你!” 李君越白了她一眼,这么多年,除了这一歌,她再也不会唱第二了,就算会,也只能哼一两句而已。至于为何会把这歌记得如此滚瓜烂熟,那是因为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参加歌唱比赛,是全班一起参加的,整整练习了三个月,最后拿了全市第一名!她那时候个得意样,李君越现在还记忆犹新!杨涵伦和郑封面面相窥,无可否认这歌很动听,但是为何要在这特殊的时刻唱歌呢。他们两人内功修为颇高,自然没有被刚刚不寻常的气氛扰动心神,也感觉不到刚刚的危险,只是一如平常戒备着。 大家对于林海海的话不是很理解,打不过为什么要跑?跑了敌人进屋了怎么办?那不是直接危害到屋内的人吗?但是没有人反驳,林海海的话就像圣旨般让人无法驳斥! 第五十七章 脑部手术 风又开始刮了,天色迅的暗下来,一片片黑云从四面八方靠拢。手术室是李君越临时布置的,窗户关紧,点上了无数根蜡烛。每一个蜡烛后面放了一把铜镜,手术床上空也悬挂了一块大大的铜镜。李君越利用蜡烛后面的铜镜把光聚集在手术床是的大铜镜上,然后大铜镜再把光反射在病人身上,角度是计算过的,所以这种光是没有影子,和无影灯的原理不一样,但是效果相同。 大家蒙上口罩,口罩是李君越带来的。麻醉师是李君越,主刀医生林海海,御医们则暂时扮演着护士的角色。 “你的眼睛确实能看到血管和神经的位置?”李君越再一次确定,这个问题不容有失,有时候是o.1毫米的偏差也足以致命! “恩,我能看到!放心,麻醉开始吧!”林海海慎重地保证,对于生命,她同样不会疏忽。 李君越把陈将军的头剃掉,然后开始进行麻醉,御医肃立一旁,眼睛几乎都不眨一下,怕错过了这毕生难得一见的医学奇观! 而在门外守候的六王爷和郑封一步也不敢走开,仔细地聆听着房内的动静!弟子们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松懈。 林海海画出了一条线,然后拿起手术刀轻轻地划下去,血立刻渗出来。御医们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无法接受,林海海迅找到了淤血的位置,淤血附近有许多神经,随便碰断一条都能出现不可想象的恶劣后果。 “纱布!”林海海果断地指挥者,但是御医们呆立当场,一动不动,李君越马上把纱布递过去,林海海无暇理会御医们的反应,神情严肃地做着手上的动作。 风起得很急,一堆黄叶迅落下,每一片叶子像带锯的刀子一样把弟子们的衣裳划破,弟子们谨记林海海的话,全部退到内堂。一群黑衣人御风而降,侍卫们飞扑而出,和黑衣人纠缠在一起。黑衣人统一使用一种短刀,而侍卫用长剑,在这种短兵相接的局面,长剑略显笨拙,而短刀却灵活无比。很快便高下立分,黑衣人步步逼近,侍卫却落落败退!有几个侍卫已经挂彩了,剩下几个也支撑不了几招。 杨涵伦对郑封使了一个眼色,郑封会意,一个飞身上前,腰间软剑出鞘,宛若游龙般在敌人身上缠绕,一瞬间便挑了几个倒地!林海海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心里有些着急,希望郑封和杨涵伦能为她争取多一点时间。李君越看到林海海有点急进的动作,厉声说:“冷静!两耳不闻窗外事!”林海海倏然惊醒,对,不能被影响到,否则很容易判断错误!她向李君越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李君越握紧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林海海收紧心神,把镊子给李君越说:“我运功把他的血块推动,你一看到血块脱离了中枢神经的位置便立刻动手!”李君越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林海海把手放在陈将军的额头,内力源源不绝地流到陈将军体内,血块有移动的痕迹,但是移动的时候碰触了神经,陈将军出了低低的声音。 血块慢慢地脱离出来,李君越果断地引导它脱离中枢神经的部位,剩下的便是清理出来。林海海把手一收,帮着李君越清理血块。现在剩下是缝合伤口了! 外面的打斗越来越激烈,本来节节败退的黑衣人忽然一声龙吟虎啸,攻势逐渐凌厉起来,奇怪的招式夹杂着内力铺天盖地地向郑封攻去,郑封分身乏术,勉强抵挡了几招,便略显败象了!杨涵伦也冲了上去,一招天女散花为郑封解了困。黑衣人似乎估计不到居然有这么多高手守候,而且武功一个比一个高。到底还有多少人没有出战呢?杨涵伦趁着敌人分神之际,配合着郑封打快攻,几个没受伤的侍卫左右夹攻。黑衣人一时招架不住,纷纷退后! 就在众人只顾进攻之际,一个黑衣人飞身越过战圈,一个燕子翻身破窗而入。正在缝针的林海海一惊,手下动作加快,一旁的陈御医回过神来,随手抄起一张凳子就往黑衣人身上砸去。黑衣人一个跳跃避开,随后赶到的杨涵伦一掌拍来,黑衣人一飘,身子倏然出现在林海海身后,林海海停下手中的针线活,一个转身,黑衣人的剑便架在她脖子上。“把剑拿开!”杨涵伦一声怒吼! 所有人的打斗都停下了,黑衣人挟持着林海海走出房门,李君越拿起针,继续林海海未完成的工作,脸色平静,仿佛一点都不担心。 黑衣人看了一下局面,十二个兄弟有过十个挂彩了,再纠缠下去也讨不到好处,现在只好先脱身,捉住这个女人,就不怕他们不就范! “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会让你试试什么是生不如死!”杨涵伦浑身散出浓重的杀气,脸色阴沉得像这黑压压的天空! “你们不要跟来,否则我会先让她试试什么是生不如死!”黑衣人低低的嗓音如同刻意压低过一样,这句话明显让在场的人一震,其他黑衣人纷纷退到他身后,杨涵伦再一步逼近。黑衣人手上加重了力量,林海海的脖子开始渗出鲜血。杨涵伦立刻不敢再动,从未有过的惊慌让他不知所措。 林海海看着他,心里很是感动。但是必须让黑衣人带她离开这里,她才好制服这些人!于是,她装作惊慌失措地喊:“救我,快救我!”杨涵伦心急如焚,但是奈何对方的刀架在她脖子上,让他不敢前进半分! 黑衣人未免夜长梦多,立刻拖起她的手臂,脚下一蹬,便腾空起来。杨涵伦等人立刻追赶,一个黑衣人忽然一个挥手,地上立刻升起一阵黑烟,等到黑烟散去再看,哪里还有黑衣人和林海海的踪影! 第五十八章 收服黑衣人 黑衣人提住林海海,一路狂奔,风声从耳际掠过,他们跑的时候改了几次线路,直到确定杨涵伦等人再也追赶不上才停了下来。 林海海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这群跑得脱线的黑衣人。大战了一轮,还有力气跑这么远,看来功夫不弱啊。要是能为她所用那就完美了! 带头的黑衣人看着林海海,这个女人刚才还哭哭啼啼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样?难道吓傻了? “说,你是谁?”黑衣人冷冷地问! “你又是谁?”林海海反问,嘴角是淡淡的微笑。 “我们是夺命的阎王爷!|”黑衣人凶狠地笑了起来! “哦?阎王爷?巧了,我专门和阎王爷抢生意,他要收的人,我都会救!”林海海笑着说。 “哼,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现在你对我们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黑衣人一声冷哼,缓缓地说。 “是谁雇佣你们来杀人的?杀的是谁?”林海海直接切入问题的重心。 “凭你也配知道?找死!”黑衣人一刀砍来,基本没用什么力量,对付一个女人,没必要费多大的力气! 林海海轻易地闪开了,黑衣人揉揉眼睛,不可能,明明砍中了!他有些狠,再一次出招,这一招他用了五成功力,江湖上二三流的高手也未必能避得过!但是林海海身影一飘,居然又笑盈盈地站立在众人面前。 黑衣人有些惊惧了,难道这个女子才是真正的高手?他大声一吼,“上,把她给我剁了!”众人领命。但是还没出招,林海海一个挥手,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开去,像闪电般击中每个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全部倒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林海海像鬼魅一样飘近带头的黑衣人,轻轻地问:“说,是谁叫你们来的?’黑衣人全部瘫软在地上,骇然地看着林海海,带头人颤抖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海海笑了,无辜地说:“不是说了吗,我是专门和阎王抢生意的人!” “你是鬼?”带头人眼神带着些许恐惧。 “鬼有那么漂亮吗?既然你不说谁指使你们来的,我也不勉强!现在和你们谈笔生意!”林海海话锋一转! “什么生意?”带头人的胆壮了一点,说话也大声了起来! “你知道吗?现在我杀你们是易如反掌!”林海海笑眯眯地说。 “你要杀我们?”黑衣人全部往后挪动了一下,恐惧布满眼睛。 “这就是我要谈的生意,我不杀你们,代价就是要你们把命卖给我,跟我混!”林海海轻描淡写地说出买卖人命的交易! “你说什么?”带头人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林海海,跟她混?她不杀他们,莫非是想慢慢地折磨他们?还是想回去严刑逼供把幕后人审出来?“废话少说,要杀便杀,我宁愿死也不会透露半句的!”带头人恨恨地说! “好,讲义气,我最喜欢这样的人。我现在急需要人用,你们一句话,愿不愿意跟我,要是愿意,就跟我走,不愿意,我自己走!这里就做你们葬身之地吧。”说完,食指一伸,对面一块大石头碰的一声,四分五裂,粉尘在空中飞扬,风一吹,便什么也没留下! 黑衣人面面相窥,不知作何反应!带头人沉默了一下,说:“跟你混什么啊?” “不用知道太多,知道得太多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林海海阴森森地说。众人脸上皆惊骇无比,面面相窥! “你会教我们武功吗?”一个黑衣人问斗胆问。 “那当然会!我不教你们一招半式的,怎么帮我做事啊?就你们那几下,上不了台面。”林海海刻薄地说。 黑衣人眼神有些不甘,但是人家说的是事实,无法反驳。林海海顿了一下说:“跟着我也许不了大财,但是至少能给你们安定的生活。人生有时候只要活着,便能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像我的临海医院,每一个人都有生存的目标,知道自己努力奋斗是为了什么。你们呢?你们每天刀口舔血是为了什么?” “你是林大夫?”一个黑衣人不确定地问。 “恩,我是!”林海海侧着头分辨他的声音,是陌生的声线! “我娘是您治好的!”黑衣人拉开面罩,一张年轻的脸惊喜的对着林海海。 众人都纷纷解下面罩,林海海看了一下,每个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带头人沉默了一下,也扯下了面罩,一张俊俏的脸呈现在林海海面前。林海海微笑着,知道已经打破他们的心理防线了。 “报一下名字吧,我们先认识一下,我叫林海海,是临海医院的大夫!”林海海大方地说。 “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冰,还有这两个是剑和刀。我叫萧!”带头人一个个指着给林海海介绍了一下。 晕,林海海额头掉下几条黑线,这些名字也太信手拈来了吧!不过也好,胜在简单好记! 第五十九章 错的时间 “萧远,去一趟临海医院,去回!”杨绍伦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都快入夜了,郑封还没有回来汇报,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是,奴才领命!”萧远也在担心,以郑封的稳重的个性,要是安全的话,早就命人回来复命了。 杨绍伦从床上坐起来,宫女立刻来扶着他下地。杨绍伦试图站起来,伤口本来就好多了,只是中午和林海海缠绵的时候不下心弄到,以致现在又开始疼了。 想到林海海,他不禁想起中午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她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伤口,身上独有的清香若有若无地传来,撩拨着他的思绪。她的头是绾起来的,简简单单,没有任何头饰,几丝头在耳际垂下来,她低着头,所以他可以大胆地看她。睫毛弯弯的像蝶翼般颤动,小巧的嘴有着自然的玫瑰色泽,如玉的模样让他心里迷乱不已。他不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她居然说不要同房,他知道她是以大夫的身份嘱咐病人,但是他却不自觉地觉得暧昧起来。然后她看着他,他还没来得及藏起眼中的炽热,便迎上了她清水般的目光。他以为她必定会不高兴,但是她却抚上了他的脸,抚上了他炙热的唇,并一下子吻下去。他那时候觉得灵魂已经抽离了**,那种悸动,那种狂乱,那种热情,他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语!她心里是不是也有他?还是只是一时的迷乱?抑或是错把他当成了皇弟?他伤口渗血,她眼里的担忧和疼痛都泛滥在眼里,她是对他有情的,只是这一切…… 杨绍伦一时心乱如麻,他从来没有试过对一个女子用情如此之深,深到让他自己都感到害怕!偏偏这个女子是自己的弟妹,而皇弟对自己是敬重爱戴,他怎么忍心伤害他?海海,我在错的时间里遇到你,你可不可以停下脚步来等等我? 雨已经下起来了,夹杂着冰雹敲打在窗棂上。是南方特有的强对流天气,风很大,窗外的树几乎都弯了腰,被风折断的树枝在地上乱转,杨绍伦烦躁地看着这一切,时不时命人看萧远回来没有。终于在他以为过了一辈子那么久的时候,萧远浑身湿透地进来,“参见皇上!”萧远单膝跪地。 “起来,情况怎么样了?”杨绍伦急忙问! “回皇上,手术很成功,陈将军暂时平安,估计这两天便会醒来。但是手术期间果真有人来袭,为安全见,王爷加派了很多人去保护陈将军,皇上可以放心!”萧远如实禀报! 杨绍伦松了一口气,想不到她的医术真的如此出神入化,居然能把人的脑袋打开再缝合。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就像林海海的能干是他的荣耀似的。 “萧远你为朕带来了一个喜讯,好!有赏!”杨绍伦兴高采烈的说。 “谢皇上,不过……”萧远迟疑了一下。 杨绍伦的笑意慢慢隐去,“说,还有什么事?” “王妃被黑衣人抓走了,是被剑架在脖子上走出去的,王爷等人营救不及,已经失去了敌人的踪迹,现在在搜查当中!” 杨绍伦只觉得浑身冰冷无比,浑身打着寒颤,仿佛湿身的是他。他盯着萧远,木木的吐出了两个字:“备驾!” “皇上保重龙体啊!您身上还有伤啊!”萧远大吃一惊,连忙阻止! “我再说一遍,备驾!”杨绍伦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萧远,眼里的布满了绝望和伤痛!萧远被触动了,是啊,一个弱女子,落在穷凶极恶的歹人手上,焉能活命?皇上的心思他都看在眼里,只是………萧远心里叹息了一句,领命而去! 第六十章 黑夜寻找 粗暴的雨点像石子般砸在马车顶上,街道两旁不见人影,风一下子刮过来,地上的杂物满地乱转。一只烂铜盘被风刮过长街,撞击在墙上,出“梆梆梆梆”的响声。杨绍伦坐在马车上,马儿的步伐甚是凌乱和颠簸,应该是风雨迷住了眼睛。萧远看到皇上痛苦地皱起眉头,心里不由得一紧,连忙问:“皇上,是不是伤口疼?” “朕没事,还能支持住!”杨绍伦忍着痛,豆大的汗从额头滑落。 “先吃颗止痛丸吧,还有一段路才到呢!”萧远从怀里掏出一个洁白的瓷瓶,倒出一粒火红色的药丸,送入杨绍伦的口中。杨绍伦用力地咽下去,过了一会,脸色才慢慢地缓和! “萧远,你是不是觉得朕不应该喜欢林大夫?”杨绍伦虚弱地靠在马车的腰垫上,幽幽地问! 萧远心里一震,迟疑了一下说:“皇上,林大夫是王妃,而且是太后赐婚的,王爷对王妃甚是紧张,只怕他要是知道皇上的想法,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朕知道,朕时刻在克制自己,萧远,这一次她若没事,我将会和她保持距离,她永远只会是我的弟妹!”杨绍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伤,还有无法确定的保证! “皇上,您受苦了!”萧远眼圈红了,这个平时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为了爱情,居然像个平凡男人般无可奈何! 杨绍伦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心头尽是那明媚的笑脸在晃动。他不敢想她现在正遭遇些什么,心在绝望和冰冷中缩成小小的硬块!“我第一次看到她是在望江楼吃饭,那时候是觉得她脸熟所以多看了几眼,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母后赐婚后,她进宫谢恩见过。但是那时候的她和在宫里见到的她不一样。她的笑像是三月的暖意,能驱赶人心一切阴暗暴戾。但是偏偏她又像个未经世事的稚子般纯洁。我就这样跟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落泪,变得忧愁起来。我那时候觉得整个天都是灰暗的,因为她的脸失去了生气,失去了活力。 然后,遇到了街头昏迷的病人,她果断施行抢救,脸上的自信和神采让每一个人都被她折服,包括我。然后我们交换了姓名,算是结识了。回宫后,我脑海经常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想起和她一起救人的一幕。 但是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却把我忘记了,甚至再记起我,是因为见到了郑封,才顺带记起我。 当知道她就是母后赐婚六王妃后,我的心从未有过这样的痛。萧远,你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明白,那是一种怎么撕心裂肺的痛楚。遇到她我已经嫌迟,但是我以为就算迟了也总算相遇了。只是我没想过会迟了这么多,多到我怎么追也追不上了!”杨绍伦的声音空洞,太多的无奈,太多的叹息,太多的悲哀!他现在不是一个皇帝,只是一个被情折磨的平凡男子! 萧远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无话可说,这一切,是造物弄人啊!车内的两人一时间沉默了,杨绍伦摸摸身上的伤口,那里有她的气息,有她温暖的抚摸。林海海,你到底在哪里? 第六十一章 她只是我的弟妹 林海海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一众黑衣人人,都是一些血性的汉子,只是受人指使,做着一些违背法理的事情。趁现在还没犯下大错,赶紧回头,造福社会才是正道! “我会尽快找到地方安置你们,在这之前,你们先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住下,不要让你们的主人找到!按你们所说,你们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野心家!”林海海了解了他们的来龙去脉,原来他们全部都是被一个叫“黑楼”的组织控制。组织里还有很多武功高深莫测的江湖好手,都是为黑楼卖命!他们从小便被抓到黑楼去训练,很多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而木有一次出任务受伤了,被一个樵夫所救,后来樵夫在为他疗伤的时候,见到他身上星形的胎痣,才认出木便是自己六岁被人拐走的儿子。夫妇俩自然是喜极而泣,而木也依稀记得樵夫家就是自己小时候住过的地方。一家人就这样团聚了,不过这件事却不能让组织知道,否则自己的父母必死无疑。因为一个杀手有了感情的牵绊,便不再是一个成功的杀手。 但是木对自己一帮出生入死的兄弟并没有丝毫隐瞒,大家都为他感到高兴。前段时间木的母亲病危,是林海海妙手救活的,樵夫在儿子回来的时候特意嘱咐儿子要记得林大夫的恩德。于是林海海就这样收复了这帮刀口舔血的杀手。 瓢泼大雨倾盆而至,铺天盖地地向林海海砸去。无处可躲,她只好施展轻功离开树林再说。但是却不能就这样回去,如果就这样回去,他们势必会怀疑,毫未伤并且神采奕奕,虽然变了落汤鸡但是却安然无恙,这不像被人挟持过的样子。她必须要找一个说服力强的理由来解释她为什么会安然无恙地归来。 前面一辆马车飞奔而来,林海海计上心头,立刻踉踉跄跄地跑过去,大声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车夫一惊,连忙拉住缰绳,马儿一个收腿,仰天长啸了一声,停在了林海海面前。 “你干嘛啊?找死啊?这是多危险的事啊!”车夫一脸的后怕,凶狠地骂道,现在只盼不要惊了车内的人。 “什么事啊?”萧远见车夫突然停车,拉开车帘子看。林海海眯起眼睛看,是萧远!她立刻大声呼叫:“萧公公,是我,是我!”萧远看不清,漆黑一片,加上雨声又大,他只看到一个女人在对他大喊。 但是车内的杨绍伦却听得很清楚,他猛地伸出头了,萧远连忙把帘子放下,说:“主子,不能淋湿了身子啊!”杨绍伦挣扎着说:“快,叫她上来,是她!”萧远听闻,连忙把帘子拉起来仔细一看,这不是林海海又是谁。 他大叫:“王妃,快上车!”林海海足下一蹬,便跨上马车了。车夫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海海,她居然是王妃,刚刚自己好像辱骂她了,她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林海海全身湿漉漉地走进马车里,看到杨绍伦,她心里有种莫名的踏实和欢喜。想起在宫里的一幕,她的脸上乏起一丝红晕。但她马上想到他的伤还没好,不由得担心起来。 “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呢!”这句话带着轻微的责备,更多的是关怀。 杨绍伦见她平安无事,心中一阵狂喜,但是他立刻想起刚刚对萧远说的话,如果她没事,那他和她将永远是大哥与弟妹的关系。他刚说完这句话,她便归来了,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许诺?他心里闪过一丝疼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我的伤并无大碍,倒是你,下那么大的雨跑出来干什么?”杨绍伦装作并不知道她被人挟持。 林海海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刚被人家捉去做人质了!”像是在说一些家常事般平淡。 “那你没事吧?怎么脱身的?”杨绍伦装作惊讶地问。 “有一个大侠救了我,我趁他们打斗的时候就跑了!”林海海想到了一个解释的理由。 “是这样啊,那你还真幸运!”杨绍伦压住内心的波动,强迫自己和她保持距离。 “恩,是啊!”林海海觉得他有点不一样,好像故意和她保持距离。莫非是因为强吻他的事?林海海有些懊恼,自己的身份是他弟弟的老婆,居然不守妇地道去勾引大伯,有够下奸的。难怪他一脸的不自在,他对她的印象一定很差吧!林海海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杨绍伦看到她情绪突然变得低落,心里很是舍不得,但是却无法出言安慰。心里却暗暗奇怪,为何她脸上一点慌张恐惧的神色也无的样子,不像是劫后余生,倒像是去游玩而碰上大雨般的沮丧。而且这般大雨滂沱的时候,居然会有一个大侠恰巧经过救了她?一个人力战这么多人,居然也能护她周全,并让她安全逃脱?郑封和皇弟加上一批武功高强的侍卫都无法完全缠住刺客,让刺客有机可乘进屋抓人,他一个人就能力敌那么多人,以致她逃跑时对方都分身无暇来截住她?当今世上有如此武功高强的侠士?而他居然没有听闻过!但是如果并没有这样一个侠士,那么她和那帮刺客………杨绍伦血液一下子冻结了,会吗?他看向她,她神色落寞地拨弄着衣服上的刺绣,仅仅是落寞而已! 车内空前沉默,只有外面的雨声更加的密集,更加的狂乱! 第六十二章 杨涵伦的惊慌 “皇上,是六王爷在搜捕刺客!”车夫把车停下来,恭敬地掀开帘子禀报。 杨绍伦在车内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皇弟,全身湿透,挨家挨户地搜查,如此扰民的做法,要不是心中焦急到了极点,他又怎么会这样做?他忽然觉得无地自容,也恐惧自己刚刚的分析! “杨涵伦!”林海海跳下车,感动溢满心间。 杨涵伦转过头,风雨迷住了眼睛,但是他认出了她的声音,他怔住了一下,飞奔上前,一把拥住了林海海,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归位了!“你有没有怎么样?他们怎么对付你?受伤了吗?”杨涵伦余悸未定地问了一大堆。 林海海心里暖暖的,说:“我没事,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不要害怕,没事了,不要害怕!”杨涵伦颤抖地说。 林海海拍拍他的背,说:“恩,有你在我不害怕!”她不害怕,他却吓坏了! 杨绍伦放下帘子,低低对萧远说:“我们回宫吧!”萧远点点头,心里很是无奈,示意车夫扬鞭,,马车哒哒地走了。 而杨涵伦没有留意到这来去匆匆的皇兄,他的心里现在满是感恩,在她下落不明的时候,他连呼吸都感觉到痛楚,他以为,再也见不着她了。 林海海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她任由杨涵伦用力地拥紧她,在她心里,他就像一个弟弟,温暖,淘气,但是有时候也懂得关怀她! 一路上,林海海把大侠救美的谎言再演绎了一次,也完美地骗过了还在狂喜未定的杨涵伦,只是身后的郑封却皱起了眉头,。回到医院时,已经夜深,弟子们却全部没有睡觉,全部齐集在内堂等消息。 林海海一走进来,弟子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忽地大家都哭了,一涌而上围住她。林海海鼻子酸酸的,想哭,但是碍于有人在,拼命地忍住。 “做人质好玩吗?”李君越打着哈欠走出来问。 “去你的,没心肝,都不会问候人家一下!”林海海给了他一记卫生眼! “问候啥啊?你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 “那我要是回不来了呢?” “你吉人天相,怎么会回不来呢?”李君越不屑地说,那些毛头哪里是你的对手,装啥啊? “哼!” 杨涵伦看着李君越,他脸上确实没有惊喜的表情,也就是他早就知道她会没事回来。为什么会如此笃定呢?那可是十几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啊! “陈将军情况稳定吗?”林海海问。 “恩,麻*醉药一过就能醒,放心吧,没事的!”李君越拍拍胸口说。 “有你在我当然放心,只是还是小心观察,毕竟设施简陋!”林海海喋喋不休地说。 “知道了,罗嗦老太婆,老人院也不收你了,这么罗嗦!”李君越不耐烦地说。 “跟你真的没什么共同语言!”林海海白了他一眼。 “好了,大家睡觉去吧,明儿还要开诊呢!”林海海拍拍手说。 “明天关门一天,不许开诊!”杨涵伦语气透着愤怒,这女人,都死里逃生了,不好好休息又想着挣钱,怎么就那么贪钱? “不开诊怎么行?”林海海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给你一千两,明天临海医院关门一天!“杨涵伦只好用钱来解决,一千两她要给多少病人看病才能挣到啊! “真的?我不相信,你先把银票给我吧,我保证不开门!”林海海见钱眼开,两眼放光! “我现在身上的银票全部都湿透了,明天早上给你送过来,但是你说到做到,明天不许开门啊!”杨涵伦摸摸腰间的钱袋,全部湿漉漉的。 “恩,好的。大家都回去吧,洗个热水澡喝碗姜汤,不要感冒了!”林海海挥医生的职业病,一再的叮嘱。 杨涵伦不舍地看了林海海一眼,便率人走了!弟子们也都纷纷睡觉去了。 第六十三章 他早就休了你 “明天不开诊可以睡晚一点!”李君越坐在凳子上,累极地趴在桌子上。 “谁说不开诊?”林海海也坐下来,用手把脸托住。 “你不是答应人家了吗?不想要钱了啊?我们可是很缺经费啊!”林海海把医院的经营方式告诉了李君越,李君越没说什么,反正从小到大,就没指望过林海海能挣钱。 “不开诊不行,现在我们很多病人是穷苦人家,要是我们停诊了,他们为省钱绝对不会到别的医馆求医,病情严重的不能拖,时间就是生命!”林海海严肃地说。 李君越别过头看着她,笑了,说:“你越来越像老师了!” “那当然,我是他亲孙女!”林海海调皮地笑了,“睡觉去吧,休息一下明天作战!” “恩,你也早点休息吧!”李君越摸摸她的头,宠爱地说…… 晨光初现,一派和平安宁的景象,仿佛昨天的暴风雨没有出现过一样,只有路上的断枝细细地诉说着昨夜的悲伤。 杨涵伦一大早便进宫给太后请安,临走前吩咐管家去临海医院,要是临海医院没有开门,便把一千两银票给林海海。管家也不敢怠慢,立刻就赶往临海医院。 到达临海医院的时候,管家傻了眼,医院的大门紧紧关闭着,门口放了几张桌子,御医和林海海就坐着桌子后面为病人诊治。大门旁边的窗户开了,一些弟子在窗户跳进跳出抓药。 “管家,您老来了!”林海海一看见管家,立刻满面笑容地迎上来,银票啊! “王妃,不敢当!”管家连忙行礼。 “得了,是不是王爷让你把银子拿来?”林海海扶起管家。 “王爷说临海医院没开门才给的!”管家迟疑地说。 “那管家去看看,门是关着的!”林海海 “这,这………” “不要这那的了,我确实是没有开门!”林海海故作不耐烦地说。 管家慌了,连忙从怀里掏出银票,双手奉上去给林海海。 “王妃,那老奴就先行告辞了!” “恩,管家慢走哈!”林海海笑着说。 “这样做好像违背原则!”李君越从背后走出来。 “原则有时候在现实面前是可以放弃的!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林海海反驳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现实?市侩!” “过些时候你便知道,药材的价格居高不下,钱没挣到,还有一帮孩子要养,你说,钱从哪里来啊?况且我现在不偷不抢,我不觉得有什么违背原则!”林海海烦恼地说。 “但是毕竟有欺骗的成分!”李君越一副死脑筋地说。 “大笨熊,他是我老公,他的钱就是我的钱,欺骗什么啊!”林海海气愤地踹了他一脚。 “听说人家老早就休了你,还给你一大把遣散费!”李君越轻易躲开。 “什么遣散费啊?你以为他是我老板啊!那你说怎么办,现在的开支那么大,我昨天又收了十几个人,医院的收入你也看到,每天都在亏本。”林海海扶着额头烦恼地说。 “你之前不是说过要种药材吗?可以实行啊,我们别的没有,人手充足啊!”李君越说。 “还在找地方,我拜托了王爷帮忙找的,还没有下文呢!” “我可以问问我们家老头子,记得他说过我们家很多荒废的山头,我们租下吧!”李君越想起李父曾经告诉他李家的产业!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你现在马上回去问问你老子,价钱压低一点啊!”林海海喜出望外,连忙推李君越走。 “那我去吧,你记住看好陈将军,现在他差不多醒了!”李君越不放心地说。 “好,我会注意的!”林海海自然也不敢疏忽。 “ 第六十四章 贪钱的女人 “欢迎醒来,陈将军!”林海海看着慢慢睁开眼睛的陈将军,微笑着说。 陈将军努力的想看清楚眼前的人,但是久违的光线让他眼睛生疼。 “不要急,慢慢来,现在你轻轻地打开眼皮,慢慢地睁开一点点,然会逐渐逐渐睁大!对,就是这样!”林海海慢慢地引导他。 陈将军眼前的影子慢慢定型,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子站在他面前。“林大夫?”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不确定。昏迷中,一直有把温柔的声音鼓励着他,让他几次在生死关头咬紧牙关坚持着。 眼前的女子太过年轻,和他想象的不相符,他以为,医术如此高明的大夫,起码是一个中年人。 “我叫林海海,是你的主治大夫,现在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没有体温计,林海海只好用手摸他的额头,应该有点低烧,但是这是正常的,幸好李君越的药箱有抗生素,这种情况下,抗生素是最好的消炎药! “我没事,我要见皇上!”陈将军挣扎着要起来,俊脸因为疼痛而扭曲。 “不要动,躺好,你要见皇上,我去把他请来,你就好好休息吧!”林海海连忙把他摁住。 “不行,皇上出宫太危险了,我要进宫!”陈将军连忙阻止。 “你根本下不了床,怎么进宫?”林海海有些生气。 “我可以的,我………”陈将军刚想起来,一阵眩晕袭来,他无力地倒下去。 林海海连忙扶住他,生气地说:“现在我是大夫,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躺好,我命人去找皇上!”说完,又换来明月说:“看好他,不要让他下床!”明月应了一句。 林海海看了看陈将军,说:“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陈将军痛苦地眨眨眼,眼前的女子让他莫名地信服。 “郑封,见到你就好了!”林海海刚跨出医院门口,便看到郑封领着一批侍卫过来。 “参见王妃!”郑封神情恭敬,跟着他身后的侍卫也都纷纷行礼。 “不必多礼!陈将军已经醒来,他要见皇上!” “王妃真乃神人也!”郑封大喜,连忙施了一个礼! “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他本人的求生意志很强烈!劳烦你去通知皇上一声!”林海海谦虚的说。 “卑职这就去,告辞!“说完,他转身对侍卫们下令:“你们好好守候陈将军,若有来犯,格杀勿论!” “是!”众侍卫听令! “郑封,保护好皇上!”林海海突然提醒了一句! “卑职知道了!”郑封低下头,眼睛划过一丝异样! …………………………………………………………………. “卑职参见皇上!”郑封行了跪礼! 杨绍伦抬起头,淡淡地说:“何事?” “陈将军已经醒来,王妃请皇上走一趟!陈将军急切要见皇上!”郑封将林海海的话转告! “是吗?太好了!”杨绍伦大喜,立刻起身,“萧远,备驾!”门外传来萧远的声音:“是!” “皇兄,我和您一起去!”杨涵伦也从慈安殿请安出来,刚好听到了郑封的禀报! “好!那就一同前往吧!”杨绍伦拍拍杨涵伦的肩膀,眼里已经没有了芥蒂! 去到临海医院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杨涵伦先回过神来,立刻拽住想逃跑的林海海,愤怒地说:“你答应过我今天不开诊的,你骗我!” 林海海狡猾地说:“我只是答应你不开门,恩,你看我做到了!” “你这个贪钱的女人,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看你的脖子,还留有血痕,钱就那么重要吗?”杨涵伦简直气疯了,虽然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但是还是无法掩饰心中的失望。 杨绍伦别开脸,不愿意看到他们打情骂俏的模样,怕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师傅,陈将军硬是要起来!”清风的及时出现为林海海解了围,杨绍伦出言道:“先去看看陈将军,其他的事慢慢说!” 愤怒的杨涵伦瞪了一眼林海海,凶巴巴地说:“还不把门打开,你要我们爬窗吗?” 林海海一脸狗腿的笑脸:“是是,马上开!”给钱的是老子,最大,怎么说怎么好吧! “清风,把门打开吧,我们走大门!”清风立刻去开门。杨绍伦看着林海海,她的模样可爱至极,只有和皇弟相处,她才会表现与众不同的一面,而面对着自己,她一直是一副淡然疏离的面孔。她对自己,应该只是一时迷惑吧!杨绍伦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好了不想她,为何总是控制不住? “那一千两你拿了是吗?”杨涵伦低声问。林海海装作没有听到脚下步伐加快,这男人也太吝啬了,老是记住银子的事! 第六十五章 我是她青梅竹马的相公 绍伦,你可来了!”陈将军挣扎着要起来,“路上可遇到有人伏击?” 林海海挑挑眉,他直呼皇上的名讳,交情果然不错! “落青,我来了,你不要动,躺好!”杨绍伦伸手摁住他,谁料却扯动伸手的伤口,一时疼的呲牙裂齿。 “你受伤了?”陈将军的心里猛地一沉,他们开始行动了! “无碍,小伤,落青,到底是谁伏击你?”杨绍伦迫不及待地问。 “来的路上可有人跟踪?”陈将军不答反问。 “回将军,路上并未现有人跟踪!”郑封在后面回答。 “落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绍伦按耐不住心里的焦急。 “郑统领,请把我的袍子袖口处割开!”陈将军神色凝重起来。 郑封拿出剑,轻轻一挑,就把袖口夹层挑开,里面掉出一张纸。郑封拿起来,把纸送到了杨绍伦面前。 杨绍伦拿起一看,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问:“是何人送达你手上?” “是一个公公,未曾见过的!”陈将军说。 “我从来没下过这样的密旨!”杨绍伦肯定地说。 “但是我认得……大印是真的……咳咳…”陈将军虚弱地说。 “皇兄,大印是真的吗?”杨涵伦凑上去,仔细地看了看。 “确实是真的!”杨绍伦一字一句地说。 众人骇然,难道说宫中有内鬼? “郑封,此事便交给你来办,务必把幕后的黑手给揪出来!”杨绍伦冷冷地说,眼睛是暴风雨前夕的深沉! “卑职领命!”郑封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眼角的微光掠过林海海。林海海自然捕捉到了,她淡然一笑,早知道骗不过精明的禁军统领郑封,只有那傻傻的杨涵伦才相信她真的是被一个所谓大侠所救,真不知道说他傻还是天真。杨大哥他会否相信呢?林海海轻轻地转过头,看了看杨绍伦,他此时正在沉思,棱角分明的脸散出迷人的光芒!她怔怔地注视他,心里莫名地悸动。像是有感应般,杨绍伦也别过头来看她,四目交投,大家的眼里都有说不出的复杂! “对了,知道是何人袭击你吗?”杨绍伦回过神来问。 “袭击我的人是一个少女,她把戎国的太后挟持了。”陈落青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但脸色却是平静的。 “什么?”大家都大吃一惊,杨涵伦连忙问:“那有人说你在城外的树林里和一个老妇人一个少女在一起是真的了?” “有人看见我?是谁?“陈落青眼里的杀意更加明显,只是脸色却还是平静无波。林海海心里暗暗佩服,好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是陈尚书家的管家!”杨涵伦照实说。 “果然是他!”陈落青轻笑出声,眼里的杀意隐退,取之而代的是浓浓的嘲弄,他还不足为患,就连他身后的人也还不足惧,只是敢如此的明目张胆,背后一定已经有了一个妥善周全的阴谋。 “你是说……….”杨涵伦心中一沉,陈尚书是碧柔的父亲,倘若此事和他有关,那必定是滔天大罪,到时碧柔该如何自处? “现在一切只是猜测,落青,你先养好身子,我们静候郑封的查探结果。”杨绍伦出言结束讨论,此事不宜在这个场合商议,而且事情的大概也已经知道,先查查看有何现再作进一步商讨。 “微臣一定会尽力查探!”郑封恭谨地说。 “小海,老头子答应了!他答应……”李君越喘着气跑进来,意外地看到一屋子的人,便打住了。 “真的?他答应了?那太好了!”林海海高兴地说。杨绍伦冷眼看着李君越,他是谁? “怎么那么多人啊?都是谁啊?”李君越奇怪地问,而且大家神情怪异,尤其那位穿黄袍的男子,眼睛简直能放出冷箭来。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下跪!”一个侍卫大声喝道! “皇上?”他看向林海海,真的要下跪吗?林海海读着他眼里传递的意思,无奈地耸耸肩! “草民李君越参见皇上!”李君越学电视剧演的那样作了一个长长的揖,要他下跪,办不到!林海海,你敢见死不救?他恨恨地瞪了林海海一眼。 “你是何人?”杨绍伦看到他和林海海的眼神交往,心里很是不舒服! “我叫李君越!是她青梅竹马的相公!“李君越一脸挑衅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手把林海海拽了过来。 林海海挣扎了一下,说:“你胡说什么啊!”她看着杨绍伦,他脸色都绿了,她心虚地低下头! “你放开她,她是我的王妃!”杨涵伦一把掰开李君越的手,把林海海拖了过去。 李君越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看着杨涵伦说:“哼,你问问她,以前是谁死皮赖脸地哭喊着让我娶她为妻的?” “你要死啊,乱说话!”林海海俏脸陡然红了,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杨绍伦,他正盯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还记得那天太阳很大,你拿着一束花跑来跟我说,君越哥哥,我嫁给你好吗?我说不行。然后你就哭着喊着说要是不娶你,你就一辈子都不嫁人了!你自己说,是不是有这样的事?”李君越好心地提醒。 “郑封,我们走吧!”杨绍伦面无表情地说,他对着陈落青点点头,便径直走了出去,经过林海海身边,并没有看她一眼。 李君越看着他冷硬的背影,嘴唇咧开一丝微笑。这个皇帝,喜欢自己的弟妹! 杨涵伦愤怒地看着李君越,再看看一脸心虚,无言以对的林海海,心里忽然像压住一块重重的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陈落青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尽是古怪而又欢喜的神色,欢喜过后却又深深地叹息! “李君越,你要是再把我八岁时候的事情拿出来说,我就砍你的头!”林海海恼羞成怒,出言恫吓!杨大哥是误会了吗? “唷唷唷,当王妃才几天啊,脾气见长啊!我怕得要死,我不说了行吗?媳妇!”李君越还是无视林海海的警告,讽刺地说。这是他们在现代时候的相处模式,李君越常年在国外,生性豪迈,不羁潇洒,对于中国古代的君主制度本来就十分不屑,加上知道了林海海有办法送他离开这里。所以并不怕得罪这里的人。他只想确定哪个是真心对待小海,为她觅得一个好归宿,那他回去后也不至于整日牵肠挂肚。皇帝是喜欢她,但是后宫佳丽三千,小海的性格一分钟也呆不下去,所以皇帝,出局!而面前一脸怒容的前夫,他心里早有青梅竹马,小海是敌不过人家十几年的感情的。所以,这个前夫也出局!现在只剩下这个将军,他似乎没有吃醋的样子,但是脸上那些古怪的表情,却又是和自己对小海亲昵有关。他,有待观察! 林海海自然不知道李君越的心思,她只道他和以前一样和她斗嘴。但是把那些陈年旧事拿出来说,还要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前说,她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瞄瞄大家的脸色,大家都看着她。她红着脸解释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都怪我以前白目,把豺狼当灰太狼……….”她自己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解释什么啊?本来就是年少无知时候的事了,那时候他长得特可爱,大人小孩都喜欢他,她一时迷恋也是正常的。不过这种感觉仅仅维持在八岁那年,当他和她混熟了以后,她开始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这个腹黑少年在她许诺要嫁给他起便一直欺负她,抓她辫子,放四脚蛇在她书包里,把小强装在她笔盒里,诸如此类的恶作剧多不胜数。 李君越白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林海海想了想也跟着出去,陈落青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再看看杨涵伦,问:“她果真是你的王妃?” “算是吧!”杨涵伦意兴阑珊地回答。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为何说算是呢?” “她确实是我的王妃!“杨涵伦正视着他,严肃地说。这句话,更多的是说给他自己听。只是说完这句话后,他自己也愣住了! “哦!”陈落青没有再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 第六十六章此乃妖孽 半个月后! 种植草药的行动如火如荼地进行了。林海海把医院的闲散人员全部都安排到了种植场,包括那十三个黑衣人。她把萧任命为场长,管理一切人手的问题。 她的种植范围很广,一连几个山头种满了普通的药材,留下一个山头培植名贵的药材,包括曼陀罗。而要种植曼陀罗,必须要进宫一趟找陈皇后,因为缺乏种子和种植方法。 林海海来到宫门口,正准备亮出身份,忽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后袭来,她下意识地偏了一下身子,回头一望,只见一个大和尚满脸正气地站在五米处的地方。大和尚怒目圆瞪,身穿黄色袈裟,左手捧钵盂,右手挂着一串佛珠。 林海海纳闷,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尊菩萨啊?正想开口询问,那和尚却开口了,声如洪钟,厉声道:“妖孽,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打你个魂飞魄散!” 林海海看看左右,没有人,哪来的妖孽?莫非是说她?林海海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个礼说:“这位大师,您是在和我说话吗?” “废话少说,妖孽,出招吧!”和尚把钵盂一收,右手的佛珠便如子弹般像林海海飞来。 “当当当”几声,佛珠撞落在一把锋利的剑身上,散落一地。林海海定睛一看,是郑封。 郑封持剑而立,横眉冷对,“你是何人?胆敢行刺王妃!” “哼,她是王妃?她不是林豫观,她是妖孽,上了林豫观的身冒充王妃,快说,你到底是何居心,冒充六王妃有何阴谋?”和尚紧紧盯着林海海,字字用力逼问着。 林海海暗暗称奇,这和尚也有几分本事,能查出她借尸还魂的事。可惜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她是一缕来自后世的魂魄,而不是他口中的妖孽,而且她和这具身体气场符合,没有排斥,根本没有半点阴气。就算她体内有蛇妖的元珠,但她的肉身以及灵魂都是人类,更无半点妖气,既无阴气也无妖气,这个和尚未免太过莽撞了。 “胡说八道,她就是六王妃,你要是再妖言惑众,休怪我手中的剑不饶你!”郑封冷冷地说,“简直胡闹,光天化日之下哪里的妖孽?” “哼,此妖不除,后患无穷!你莫要包庇她,否则酿成大祸则悔之晚矣!”和尚对郑封循循善诱,人类毕竟都是愚昧的。 “大师,我不是什么妖孽,相信你找错了人,回去吧,要造福人群就去做些有意义的事吧!”林海海认真的说。 “王妃,不要和他纠缠,你且进去吧,让我来应付他!”郑封恭敬地对林海海说。林海海点点头,确实没时间和他纠缠,得马上去找皇后。 和尚见林海海拔腿走人,身形一动,想上去拦截,郑封却比他更快一步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和尚焦急地跺脚说:“坏了,让她进入皇城内,只怕要出事了!” 郑封回头看到林海海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内,立刻把剑拿开,低声:说:“大师,借一步说话!” 和尚心领神会,带着郑封离开宫门直奔城外,来到那日见到林海海的山上。 “那日,老衲追赶一只狐妖来到此处,狐妖忽然失去了踪迹,四处觅寻不着正准备放弃,忽然看见刚才的女子飞身下山,老衲虽然不是武林高手,也知道那轻盈的身法绝非轻功。老衲认出此女子便是临海医院的林大夫,于是四下打探,知道六王妃在成亲后曾经自尽过…………” “什么?六王妃曾经自尽?”郑封大吃一惊,不顾礼貌地打断和尚的话。 “是的,六王妃曾经自尽,当时大夫都说回天乏术。只是一直没有断气,令人惊奇的是五天后,她居然醒来了,身上的伤全部好了。样貌没变,性情却大变,让人奇怪的是她本来是个白丁,没读过书,居然变成了精通医术的大夫。”和尚把自己调查所知全部告知郑封,郑封呆立当场,久久不能思考。 “这事你确定吗?”郑封沙哑地问,不管她是不是妖孽,她会武功是无容置疑的事情,但是她却隐瞒了这件事,她被黑衣人挟持竟然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如果不是武功高强,只是说明她和黑衣人是一伙的。但如果她真的是妖孽,那她的目的何在?郑封只觉得满脑都是混乱的线,怎么找都找不到线头。 “老衲以性命担保!”和尚严肃地说。 “此事先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你暗中偷偷调查,而我也监视着她。务求把她的来龙去脉摸清。”郑封谨慎地说。 “此妖法力高强,你绝非她的对手,我只能答应你,在她未出手伤人之前我保持克制,但是如果她不安分,我必定会收了她!”和尚义正词严地说。 “恩,敢问大师法号!” “老衲法号法海!”和尚转身,念了句阿尼陀佛便走了! 郑封看着法海的背影,他的话是否可信?不过就算她不是妖孽,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她的医术之怪异前所未见,她的性情时而单纯时而高深莫测,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郑封笃信。 第六十七章 你不该做皇后 “皇后娘娘,林大夫求见!” 皇后把曼陀罗的枯叶摘去,手中的活儿没有放下,只是轻轻地说了声:“传!” 林海海看着花丛中忙碌的皇后,笑着说:“你不该做皇后,倒适合做个花农!” “大胆,居然敢侮辱皇后娘娘!”一旁的宫女厉色呵斥! “下去!”皇后转过身,厌恶地对宫女挥了挥手,再看看一脸笑意的林海海,幽幽的说:“做花农不好吗?我倒希望我真的是个花农!” “那就太好了,我的种植场正好有个花农的空缺,你可有兴趣?”林海海走上去,对着散出淡淡迷幻之香的曼陀罗吹了一口气。皇后连忙阻止,“莫要动,你是大夫,可知道此花的香味有毒?会让你失去神智的!” “无妨,就这么点毒,还放不倒我,相反我还很是沉醉其中!”林海海闭上眼,享受着曼陀罗花的清淡优雅,此花闻多了会让人产生幻觉,但是林海海却觉得越来越清醒,从未有过的开朗!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堂堂六王妃,放着好好的清福不享,去开什么医馆,还要收留一大堆穷孩子开什么种植场,自讨苦吃!”皇后缓缓地说。 “原来我的身份早被人识穿,我还傻傻的装神弄鬼,真是可笑!”林海海却丝毫没有吃惊的神色,皇后会调查她,是她意料中的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皇后正视着她。 “你说呢?’林海海故意神秘地笑。 “其实你是谁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看在能出宫的份上,花农这个活我接了,什么时候上工请东家通知一声吧!”皇后脸有笑意,转过去侍弄花儿。 “当然是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上工!”林海海笑盈盈地说。 “那好吧,明天我去哪里找你啊?” “我会命人在宫门口接你,到时候你跟着他到种植场找我就可以了!当然,你是高级职员,我会给你安排个英俊潇洒的男士来为你服务!”林海海开玩笑地说。 皇后转过身,正经地说:“说话算话啊,要是不英俊我不去的!” “放心,必定是镇山之宝,我们医院的院草!”林海海保证着说。 皇后笑了,嫁到这个国家,第一次笑得如此没有防备,而且还是对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不过,她应该不会是坏人,她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和善的信息。心术不正的女子,没有她这般明亮的笑容。 “皇后娘娘,丽贵妃娘娘和率众娘娘来请安!”宫女进来禀报。 “知道了,就说本宫在忙,让她们在前厅坐会吧!”皇后不耐烦地说。 “是!”宫女退了出去! “那你去应付那群女子吧,我从后门溜了!”林海海想起那个丽妃娘娘,是个厉害角色,还是先走为上!而且她想起那些女子全是杨绍伦的宠妃,心里酸酸涩涩的,很是难受。 “你跟我一起去吧,说起来我们是一家人呢!”皇后决定拉上她。 “什么一家人,我和那帮女子不是很熟,不去!”林海海反感这些场面,一群穿着华丽的女人口是心非地说着一些虚假的话,炫耀着皇帝的恩宠。 “去吧,她们都是你的皇嫂,且去看看她们今天玩什么花样,天天新鲜,绝对不会闷到你!” “不要,那个丽贵妃忒厉害了,领教过就算了,还去自讨苦吃岂不笨哉!”林海海摇头说。 “你放心,她被皇上处罚过,不敢太明目张胆了,要不是我下令解除她的禁足令,她现在还在她的宫殿里霉呢!”皇后笑着说。 “皇上为什么要处罚她?”林海海问。 “这要问你了。”皇后故弄玄虚地说。 “关我什么事啊?”林海海莫名其妙地问。 “走吧,等会告诉你!”皇后整整仪容,端起架子款款地走着。 林海海连忙跟上,问:“你倒是说啊,现在就告诉我吧,我不想见那帮女人!”皇后没有搭理她,端庄地继续走着。 第六十八章 皇后娘娘不要欺人太甚 皇后和林海海还没走到前厅,便听到一把尖锐的声音说:“丽妃姐姐,您看,我们皇后娘娘的架子就是大,居然让我们那么多人在这等她,您说是不是很过分?” “就是啊,按我说啊,还是丽妃姐姐识大体懂礼仪,皇后毕竟是偏远小国的人,登不了大场面!”另一把较为娇媚的声音说。 “你们说话小心点,皇后不是你们认为的温顺,本宫就被她摆过一道,这个人心肠歹毒得很。”林海海认得这是丽妃的声音。 “什么?难道说你上次禁足就是皇后所害?”尖锐的声音急问。 “就是她,在皇上面前说我坏话,皇上伤势未愈,神志不清 所以便听信了她,幸好皇上好了以后,立刻便要她解除我的禁足令。”丽妃愤恨地说。 林海海看着皇后,她脸色丝毫没有半点波动,仿佛那些人说的不是她。林海海再一次觉得后宫真的不是人住的地方。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偕同林海海出现在前厅,林海海只觉得眼前一亮,十几二十个着装华丽高贵的女子坐在那里,看见皇后进来,虽不情愿,却全部都站起来,林海海认得带头的那个便是丽贵妃娘娘,其他的一个都不认识。 “给皇后娘娘请安!”众美女一同行礼。 “妹妹们请坐吧,都是自家姐妹就不要客套了!”皇后笑盈盈地说。 “见过诸位皇嫂!”林海海唯恐有人乘机难,便先行亮了身份。 丽妃看了看她,说:“你就是那日在皇上跟前的女人,你不是说你是大夫吗?” “回娘娘,我确实是大夫,只是我同时也是六王妃!”林海海不卑不亢地说。 “哦,原来你就是六王妃,那说起来我们还是一家人那!不过我听说六王爷准备迎娶那陈家小姐进门了,太后她老人家也都同意了!到时候六王妃可要看紧点自己的相公了!”丽妃阴阳怪气地说。 “多谢皇嫂的提醒,不过皇嫂不必替我担心,日后那陈家小姐过了门,也不过我们两个人伺候王爷,倒是皇嫂的处境让人担忧啊,后宫佳丽三千,皇嫂要攥紧皇上的心尤其难啊!”林海海一副替她着急的模样。 “哼,这个不劳你操心,皇上的心在不在我处我心中有数!”丽贵妃恼怒地说。 “那是当然的,贵妃娘娘身怀龙种,自然地位无忧!”林海海看着她微隆的肚子,心里像卡住了一条鱼刺般难受! “六王妃,听说你父亲是城中有名的富人是吗?”一把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众妃都“吃吃”低笑,林海海认得这把尖锐的声音,刚刚指责皇后,她的声音尤为高亢。林海海知道她的意思,在场的妃子,都是出身高贵的官家小姐或者相国千金,市井出身的几乎没有,她在拐着弯耻笑林海海出身低下。 “是啊,做商人确实没什么出息,家中的财富虽然积聚得多,却几乎拼去了半条命才换来的,不像当官的,坐在那里便有人大把大把的送银子来。真是令人羡慕啊!”林海海讽刺了一下时下官员贪污的情况。 “你是什么意思?”声音尖锐得让人受不了。 “好了,灵贵人,六王妃没其他的意思,你就不要对号入座了!”皇后出言制止。 “皇后娘娘,如果没别的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丽贵妃趾高气昂地站起来,也不行礼,迈开步子就要走。其他嫔妃也纷纷站起来。 “站住!”皇后声音不大,但是在座的人都听得很清晰。丽贵妃转过身,眯起眼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皇后问身边的宫女。 “回娘娘,将近午时了!”宫女回答。 “很好,退下吧!”皇后挥挥手。宫女退立一旁候着! “各位妹妹知道何为晨昏定省?给本宫请安的时辰是晨时,现在将近午时了,各位妹妹一定是非常繁忙,以致给本宫请安都忘记了时辰。看着诸位妹妹如此辛苦,本宫也于心不忍,明天起,这请安一事便免了吧!”皇后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地说着。 “皇后的意思是怪罪我们了?”丽贵妃挑挑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皇后娘娘,您怎么这样说话呢?我们伺候皇上难免会起得晚点,皇上都没有怪罪我们,难道皇后怪责我等伺候皇上过于尽心吗?”灵贵人冷嘲热讽地说。林海海别过眼不看她的脸,心里堵得难受。 “本宫免了妹妹们请安,便是体恤各位妹妹,怎么说得本宫好像立心不良呢?”皇后轻轻皱眉,真是麻烦的女人! “只怕皇后娘娘别有用心!”丽贵妃轻哼一声,冷冷地说。 林海海扶着额头,有点受不了。皇后开口说:“诸位都是皇上的宠妃,按理说给本宫请安不过是守旧的礼法,本应废除,但因太后不允许,本宫也就不再提。现在本宫免你们去你们早晨请安,乃是因为本宫答应了六王妃,明天开始便去她的医馆帮忙,是一大早便会出宫,本宫没那么多时间在宫里等诸位妹妹到午时请完安再去,所以干脆就免去了吧!” “然则皇后娘娘是嫌我们来迟了?”丽贵妃气势凌人地说。 “算了,本宫也不跟你们辩驳了,总之这样吧,你们要请安,麻烦晨时来请,要不然就不要来,送客!”皇后不耐烦地说,玩心计她不会,干脆直接地说。 “哼,皇后娘娘不要欺人太甚!不就迟点给您请安吗?至于向众姐妹那么大的火吗?”丽贵人挑唆众人的情绪。 “对啊,不就迟点吗?” “至于这样吗?有什么直接说嘛,这不是明摆着给我们难堪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气氛也渐渐僵起来。 林海海茫然地看着那堆漂亮的女子,皇后刚刚的话有欺人太甚的意思吗?怎么她听不出来? 皇后拉起林海海,说:“走吧,我们到花园去!”林海海站起来,看看她们愤慨的脸,逃也似地离开了! 第六十九章 你是不是喜欢皇上 “你怎么能忍受这群麻雀啊?”林海海心有余悸地问。 “你知道吗?我的国家是一个人口只有三十万的小国,但是却是每个国家必争之地,因为我国地势东西衔接,要进攻其他国家,必须借道我国,话说是借道,其实是侵略。我的父王为怕我国领土迟早被狼子野心的国家侵占,所以早早便把我嫁到大兴王朝,通过联姻的方式寻求保护。”皇后幽幽地说。 “所以你不能失去皇后的位置,因为你一日是大兴王朝的皇后,别国便不敢轻举妄动!”林海海明白地说。 “这皇宫犹如笼子,要是可以选择,谁愿意被困在这里?”皇后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所以你才答应做我的技术顾问,因为可以满世界乱跑!”林海海笑着说。 “当然,皇上已经恩准了我出宫,以后不用看着那帮女子虚假的面容,以后我会很早出宫,然后张灯时分才回宫,你得包我吃啊!”皇后笑着说。 “那当然,你是我们的师傅啊,底下的人都要靠你传授技术呢!”林海海用力地点了点头。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花园,林海海看了看皇后有些欲言又止,皇后问:“什么事你说啊?” 林海海想了一下问:“刚才那些妃子,皇上最宠爱的是丽妃吗?”其实她不该问这样的问题,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可以叫你海海吗?”皇后温柔地说。 “恩,当然可以!” “你是不是喜欢皇上?”皇后低声问,眼里闪烁着担忧。 林海海抬起头看着皇后,脑子轰地一声响!她喜欢他吗?林海海难堪地转过头说:“没有的事!” “真的没有就好,要知道,你是六王妃了,你们是不可能的!”皇后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我没想过,真的,一直都没想过!”林海海解释着,心里的苦涩让她不知所措。 “恩,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会这样想,不过如果你真的这样想了也要马上挥剑砍了,因为这事情关系皇室的声誉,而且女人的命都是很贱的,在任何情况下,永远都是被牺牲的一方!”皇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哀愁,就像她曾经经历过一般! “你以前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情?”林海海听出她话中的悲苦。 “你怎么这样问?”皇后低着头,把桂树的枯叶摘去,现在不是桂花开花的季节,但是皇后依然很小心地呵护着。 “感觉!我的感觉告诉我,在你心底一定有一个哀伤的故事!”林海海目光悠远,像在猜测皇后的故事,又像在品尝自己的苦涩。 皇后停下手上的动作,走到曼陀罗前面,问:“你怎么这些花的花语吗?” 林海海看了一下,这里有几种曼陀罗,她知道每一种不同颜色的花有不同的花语,她看到皇后的眼光盯住黑色曼陀罗,便说:“黑色曼陀罗,是指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情,这是绝望的爱,你为何要把绝望的爱种在此处呢?” 皇后紧紧地盯着她,眼里有火花燃起又灭,重重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便陷入了回忆当中,低低的声音像缓缓地溢出:“那年我八岁,第一次在百花宴中看到文宣,他比我大两岁,是父王的义子,小小年纪便满腹学问,父王把我们兄弟姐妹都叫到跟前说,文宣从今往后便是你们的兄弟,你们要像亲人一样看待他,谁也不能欺负他!其实我们谁都不会去欺负他,因为他除了学识渊博之外,待人也彬彬有礼,孝敬父皇母后,谦虚好学!我们都很喜欢他!”皇后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光辉,林海海从没见过她如此甜美的表情。 “我想我是从见到他那天起便爱上了他,他很喜欢侍弄花草,已经到了成痴地地步。为了迎合他的兴趣,我开始跟他学种花养花。我感觉到他也喜欢我,但是他却让我等到十六岁才向我表白!我和他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但是爱上他的不止我一个,还有比我小一岁的皇妹。她听到了我和文宣在御花园的约定,然后回去唆使慧妃,也就她的母妃向父王进言,把我送到大兴王朝和亲。父王为了国家安定,只好接纳了慧母妃的意见! 文宣为了求父王收回成命,大雪的天气跪在宫门外三天三夜,而我被父王软禁在宫里,只有我的宫女小蛮从窗口给我传我许多关于文宣的消息。我心如刀割,但是却无可奈何,想寻短见,却放不下文宣! 皇妹来找我,她告诉文宣已经冻得奄奄一息了,但是依旧不肯起来,匍匐在雪地里。要是再这样下去,必定性命不保! 皇妹叫我给文宣写一封信,劝他放手,以后再找机会相见。但是我知道我和他是永无相见之日了。文宣收到了我的信,他命人给我送来一朵黑色曼陀罗,并送来一封信,里面只写了句:不可预知的黑暗! 我出嫁那天,文宣跟着迎亲队伍一直去到两国交界的地方。中途歇息的时候我和他遥遥见过一面,他身穿黑色的衣服,衣襟飞扬,远远望去就像一朵黑色的曼陀罗!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甚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嫁到这里两年后,我接到皇妹的来信,信中说文宣在我出嫁后的第二天,就跳下了红色的曼陀罗山,那里开满了满山的曼陀罗,地势既险又陡,跳下去焉有活命?我欲随他而去,无奈那时我已经生了庭初,我放不下我的孩儿!”皇后掩面痛哭,颤抖的双肩揭示了她悲痛的心情。身负国家安危,爱人死了,自己却苟活着,那是多么悲痛的一件事! 林海海双眼湿润了,她轻轻地拍了拍皇后的肩膀,说:“哭吧,哭出来就好!” “一直我都没哭过,他走了,把我的心也带走了,我的心一直是缺失的,麻木的,空洞的!”皇后抓住林海海的手,眼里的哀痛表露无遗! “你父王有没有找过他?”毕竟是皇家的人,皇帝不会就此不管吧! “遍寻不着!所有人都说没有生还的机会!”皇后强压住内心的苦,想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但那种表情却让林海海心酸不已! “既然找不到尸体,就证明有生还的可能,吉人天相,你要心存希望!”林海海苦涩地开口,她想起李君越说,家人对她的离世痛苦不已,这段时间光惦记搞种植场,是应该让李君越回去一趟了! “不敢抱希望了,怕换来更多的失望,那样我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皇后吐了一口气,淡淡地说。 林海海没有再说话,看着眼前妖艳诡异的曼陀罗,她忽然觉得人世间的感情,其实是最难把握的事,今朝情浓,殊不知明日离散!黑色曼陀罗,绝望的爱,以及不可预知的死亡! 第七十章 李君越回现代一 竹林里,竹涛阵阵! “这封信你帮我交给家里,告诉他们我在这边的真实情况,除了我被人休了这件事外,其他的都照直说吧!”林海海看着李君越,眼眶里噙着泪水。 “不要哭,他们知道会很开心的!”李君越明白她的心情,却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我很想回家,大笨熊,我想爸爸妈妈,想爷爷,想郁清,想很多很多人!”林海海一下子哭出来了,有家归不得的滋味很难受,她已经忍耐得太久了! 李君越拥住她,摸着她的头,心疼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那滋味很难受,但是生活就是这样,我们一定要坚强挺下去,知道吗?” “你会不会不再回来?”林海海可怜兮兮地问。 “我的病人都在这里,我不回来能去哪里?”李君越好笑地说。 “还有我们的种植场,我们打算要培养的新品种,你都不能忘记,知道吗?” “重要的是,这个时空只有我妹妹孤零零一个人,我不放心!”李君越半分认真半分嬉笑地说。 但是林海海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只是他们一贯的相处方式都是打打闹闹,一时间要说这么肉麻的话难免会有点不习惯。林海海看到他那半分嬉笑背后的浓浓爱惜。感动如潮,涌上心头,把她的悲伤难过驱赶一空。 她抹抹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说:“这些饰小菊说是宫里赏赐给我的,我拿了一点,剩下的给唐唐娶老婆,还有小菊柳儿的嫁妆都要从那里面出。你帮我拿去卖掉,所得的钱就送去孤儿院去!还有一些金子,你去找郁清让她帮你购一批药品,清单里列明了,你看看不足的再添加!” “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吧!”李君越听着她的吩咐,对于她把钱分给孤儿院而不是给家里的做法丝毫不觉得奇怪,从小到大,她的钱都是捐给孤儿院,出来工作后,工资扣除自己的花费外,也全部捐给孤儿院,他记得曾经在qq里问她,为何不把钱给家里。她奇怪地反问他,家里又不缺钱,孤儿院的经费年年不足,孩子们很久没买新衣服了知道吗?然后把孤儿院需要用钱的地方一一列举出来,直说得他把当月的工资全数贡献才罢休! “还有,我另外写了张纸夹在药品清单里,你记得交给郁清!”林海海脸色微红,李君越下意识地检查一下,被林海海阻止了,“不用看,交给郁清便可!”李君越愣了一下,领悟过来,是女人家的东西吧! “我准备好了,来吧!”李君越说。 林海海脸色微变,马上镇定下来,她伸出手指,在李君越手心划了朵莲花,林海海交代说:“记住,口诀是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李君越淡定地点点头,微颤的手泄露了他的慌张,他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对着手中的莲花念:“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手心慢慢出耀眼的光芒,一朵莲花自手心飞出,慢慢变大,林海海念力一动,李君越整个人飞起,坐在了莲花座上,莲花座开始旋转,高地旋转,一下子便失去了踪影。林海海大声喊:“记得要小心!”但竹林幽静,那里还有李君越的影子? 林海海慢慢地往回走,腿上像灌了铅般沉重,回家是多么遥不可及的梦啊.!是不是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会像她那样思念着自己的亲人却又不能相见?眼泪慢慢地滴落,心情跌入了谷底,此刻,她最想见到的人是小菊柳儿和唐唐! 她脚下轻提,人便飞起来了,她身影如燕,掠过竹林飞身下山,她现在迫切地想回北苑,想见到她在这个时空的亲人。 但是回到北苑,她在门口看到小菊和唐唐在玩耍,柳儿端着茶迎上来,她心里的失落却愈加强大了,脑海不期然浮起杨绍伦那坚毅的脸庞。她就那样怔怔地定在那里,心里惶恐万分,她是不能够喜欢他的,在现代,她这样做无疑是小三地行为,那是人家的老公,虽然皇后不爱他,但是后宫那些嫔妃们,斗个你死我活都是为了得到他一丝一毫的宠爱,他是她们名正言顺的丈夫,而她,名誉上是他的弟妹,实际上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之间不能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趁现在陷得不深,断了吧! 第七十一章 李君越回现代二 李君越感觉自己的世界不断的旋转,目光所及都是一些深蓝色的条纹,然后条纹开始扭曲,变形,拉长再变宽。他想闭上眼睛,但是眼睛却被条纹摄取了焦点,闭不上也看不清。终于像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他慢慢恢复思想,眼前的景色清晰起来,他环顾四周,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广场门口挂着大液晶电视,川流不息的大街,还有美女们清凉的着装。他在心狂呼,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很快古装打扮的他成为众人驻足的焦点,他笑着说:“刚刚从剧组出来,还来不及换衣服,这天气,真是热啊!” 一个肥胖的女人两眼光地走上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说:“你就是金城武吧,我很喜欢看你的电影,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李君越狂汗,他哪点像金城武?他技巧地抽回手,说:“这位女士,您认错了,我不是金城武,我是刘德华他弟弟,也是拍戏的,只是名声不是太响!”没办法,他的平头装确实有点像刘德华! 女士呆住了,但是马上恢复惊喜的面容,周围的群众也纷纷要求拍照,他一边推辞一边后退,然后看到一个空隙,立马飞奔出去,上了一辆出租车,后面的群众还在追,李君越抹了一下汗,如此疯狂的追星行动,看来这里是二十一世纪无疑了。他看来看前面,司机正一脸奇怪地盯着他,他一愣,想起身上没有人民币,这下大条了。 “这位司机先生,请送我到四季康城,我刚从剧组出来,身上没带钱,到那里我会请人送钱出来的!”他彬彬有礼地说。四季康城是林海海的家,这个时候家里的保姆会在保安亭里和小张聊天。 “您是明星吧!看你脸熟得很!”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瞄他。 “我只是一个小角色,不出名的!”李君越讪笑着说,穿着古装不说是拍戏的,人家还不把你当成疯子啊! “好好干,小伙子,我认为你将来一定大红大紫的!载你一趟算是我们的缘分,我就免费送你去,不收你钱了!”司机本着日行一善的心态鼓励着这位落魄的演艺人士!看着就可怜,连坐车的钱都没有,回去得狠狠地教训一顿那不听话的小子,整天无心向学,一天到晚梦想做明星,看吧,明星混得还不如他这个开出租的。 李君越听了,感激得热泪盈眶,真是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好心的人,他激动地说:“谢谢您,真是好人那!” 司机点点头,真是可怜啊,看他激动的那样,肯定是没人给过好脸色他看吧,都说娱乐圈是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看来确实如此啊! 车子平稳地向四季绿城驶去,道路两旁的梧桐树繁密的枝叶,为车道挡去了大部分的阳光,这个夏天很热,但是却也很温馨! 李君越别过司机,慢慢地走向小区大门,在保安亭的保姆小英看到李君越,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嘴巴也足以塞进一颗鸭蛋。她伸出手指,巍巍地指着李君越问:“你是人是鬼啊?” 李君越走上去,说,“我当然是人了,你看看我有下巴的!” 保安小张疑惑地看着李君越,看样子也是对他的着装有疑问! 小英张大眼睛看了看,问:“你不是掉下山崖了吗?” “是啊,有人救了我,你打电话给林医生,叫他们全部回家吧!”李君越简单地解释。 “好,那我们回去吧,小张,我晚点找你哈!”小英转头对保安打了一下招呼,保安小张一脸防备地看着李君越,对小英说:“你小心点啊,有事叫我!”小英脸红地点点头,领着李君越往小区里面走。 “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小英随口问道。 “哦,我刚刚去做群众演员了,来不及换衣服就出来了,我晚上还要去剧组!”李君越无奈地解释。 “你怎么去做演员啊,你不是医生吗?”小英奇怪地问。 “哦,救我的人就是做群众演员的,今天我去客串一下!”李君越的额头开始冒汗,小英要是再问下去他可没词了!幸好小英哦了一声便不在说话,李君越抹了一额汗,跟在小英后面走着。 第七十二章 李君越回现代三 “真的是君越回来了?”林父进门便赶紧问小英。李君越连忙走出去,看到林父,他不禁红了眼眶,在他印象中,林父一直都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但现在,他双眼深陷,颧骨突出,脸上的胡子像是许久没有刮过,痛失爱女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师兄,是我!”他语气哽咽,“老师他老人家好吗?” “唉,你还不知道吧!”林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忧郁。李君越心里一沉,难道是老师他老人家?他不敢问,惊慌地看着林父。 “小海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开始他还能勉强支撑住,后来你掉落悬崖失踪的消息传来,他受不住这打击,当场便昏倒了,现在还在医院里,好几次病危,但是都熬过了。昨晚心脏曾经停顿过,抢救过来现在昏睡了!”林父热泪滚滚,爱女尸骨未寒,父亲也病重,他也快撑不住了! 李君越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压抑地低哭起来。 “君越,你可回来了!”林母一进门便看到李君越,心里一激动,一把抱住他,失声痛哭起来。 在李君越心里,虽然林父林母是师兄师嫂情分,但是早已把他们当成事自己父母一样,此刻的他,像个委屈的孩子,在向自己父母哭诉! 良久,三人终于平复了心情坐下,林父问:“你失踪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怎么一身戏服?”李君越看了看一旁的小英,林父会意,“小英啊,你帮老爷子收拾套干净的衣服送过去给看护吧!” “恩,我这就去!”小英利索地动手,片刻便出门了! “你们冷静一点听我说!”李君越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但是林父林母却因为他这句话再度紧张起来,“你说吧,现在没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了!”话是这样说,但是声音却颤抖了。 “小海没死!”李君越的话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两人的心头掀起狂风骤雨! “你说什么?”林母忽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李君越。 林父看着李君越,心像要跳出来般激动,他不说话,死死盯着李君越,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她穿越了,到了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地国家。我失踪的时候也穿越到了那里,遇见了她!”李君越一字一句地说。 “荒谬!”林父不可置信地说!林母却眼巴巴地看着李君越,希望他能拿出证据来证明他说的话。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你看我的着装,正是那个朝代的衣服,还有,这是小海给你们写的信,毛笔字,毛毛虫!”林海海的毛笔字一向被家人耻笑为毛毛虫,林父严厉地盯着李君越,说:“君越,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是你这样做,让我们的心更加难受,你知道吗,你是在我们伤口撒盐啊!”林父悲痛地指责! 林母把信拿过来,慢慢地展开,她一下子哭出声来,是女儿难看的毛笔字,她看不清,泪水把眼睛蒙住了。李君越把信拿过来,慢慢地读了起来:“爷爷,爸爸妈妈,请相信大笨熊的话,我确实回到了不知名的古代!”李君越抬起头,林父双眼含泪,开始平静下来,默默地看着他,林母张张嘴,恳求他读下去。 “我来到这里已经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渐渐地适应这个时空,你们不要担心。大笨熊告诉我,说你们因为我的离世痛苦不已,我心里难受极了,海海不孝,以后再也不能承欢膝下,做你们乖乖的宝贝了。 但是请不要为我难过,我过得很好,这里的人对我也很好,我开了一家医院,开了一个种植场,这里有我的事业,有我的朋友,有我的病人。我应该很满足!只是海海心中放不下你们,特别是爷爷,爷爷的心脏不好,上次叫您去体检您还讳疾忌医,我怎么放得下心?爷爷,答应我,要好好的! 爸爸,还记得你欠我一只水晶苹果吗?那是我十二岁的生日礼物。那时候在商场,你说等我生日的时候就送给我,但是我等了好多年,都没等到你的礼物。我没有怪你,我的爸爸,是最出色的心脏科医生,他的心思都在病人身上,知道吗,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傻妈妈,不要再哭,我说过会抽时间陪你去米兰血拼的,但是现在我要食言了!帮我收拾些衣服吧,记得拿我最喜欢的那条碎花裙,还有我的运动鞋,这里的穿着很是不方便,有时候出诊只能穿着拖地的长裙和绣花鞋,这里的雨水天气很多,刚刚经历了一场台风,简便的衣服很重要。因为种植场的缘故,我要满山满野的跑! 请不要惦记我,我只是去了另外的时空,某个程度上,我们是同步活着的!爸爸妈妈,请帮我照顾好爷爷,帮我照顾好我的爸爸妈妈! 还有,把我们的相册给大笨熊,他会送来给我。请答应我,不要再难过,不要再伤心,我们都好好的活着,不要让对方担心!答应我!你们的宝贝小海上!” 李君越的声音静了下来,客厅中的夫妇俩早已泣不成声,林母抹去泪水,问:“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很好,她凭自己的努力开了一家医院,得到了很多人的爱戴,而且有一个王爷喜欢上她,估计不久两人便会成亲!”李君越这句话有欺骗的成分,但是为使他们安心,这个谎还是要说,因为在现代的时候,他们上q聊天,小海经常抱怨说家里催她结婚,毕竟都算是大龄青年了,家里难免着急! “真的?那个王爷人品如何?待她好吗?”林母闻言,立刻追问。 “那王爷待她好得不得了,把她视为大熊猫般呵护爱惜。人品也好,年纪轻轻的,就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却没有居功自大,恃宠而骄,为人谦逊平和,学识渊博,是个不可多得的君子!”李君越为使林父林母安心,把杨涵伦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完人!果不其然,林父林母对望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 “对了,你们是怎么去到那个地方的?”林父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李君越把他们穿越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两人听了都震惊莫名,面面相窥!这世界居然真有妖魔鬼怪? “我们去医院看望爸爸吧,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林母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自从海海走后,她无数次落泪,无数次伤心欲绝,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她的眼泪是带着狂喜的!她的心是激动不已的。她看着李君越,这个失踪一段时间的人,她忽然害怕起来,他说的一切是否真的?或者眼前的人是否真的?就像无数次小海梦里归来,她狂喜不已,但是醒来枕边只有泪痕,抓住的只是空气!这一次是否也只是梦境一场? “好,我们去医院吧,我想他老人家了!”李君越声音沙哑,泪花在他眼眶打转,他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恩,进我房间换件衣服吧!”林父说。李君越走进去,林母看见李君越走进了房间,恐惧一下子涌上心头,是不是又是一场梦?真的是一场梦?她双手掩面,不可抑止地抽泣起来。林父知道她的心情,走过来轻拥她入怀,安慰说:“不要怕,不是一场梦,我们的女儿真的活着!相信自己,也相信孩子,她可是要求我们不要为她难过的!”林母抬起头,满脸泪痕纵横交错,她低低地说:“只要她活着,在不在我身边都无所谓,我只是怕,怕一切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我慢慢会证明给你看,小海确实在另一个时空生活得好好的!”李君越换了衣服出来,刚刚听到两人的对话。他走过来,把包裹里的饰拿出来给林母,“这些东西,是海海交给我的,她说把它卖了换钱,一部分给孤儿院,一部分买药品,还有一张单子是给郁清的,她说叫郁清帮她买东西和药品,师兄,你拿回医院给郁清吧!” 林母把单子拿过来,是小海的字迹,招牌毛毛虫!她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药品的单子给林父,另外的小单是买一些内衣和女人家用品,这些就让她为女儿做吧! 第七十三章 李君越回现代四 医院里,年老的林教授躺在病床上,浑浊的眼珠望向窗外的芒果树,阳光正艳,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了点点金光。保姆小英刚刚说,君越那孩子回来了!他点点头,眼中的失落并没有减少,君越掉下山崖已经将近半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连搜救的消防员都说生还的机会微乎其微。小英的谎话也太缺乏信服力了。说君越是被一个拍戏的救了,然后穿着一身戏服回来,而且是完好无缺地回来。他知道小英是担心他,怕他想不开,所以才想出这样的谎言来安慰他! 他叹了叹气,眼睛盯着窗外的芒果树,心里酸得要把整个人都泡软。多少年前,两个少年人爬上南方乡下高大的芒果树上,少女清脆的声音叫着:“爷爷,快看啊,我摘了一个又大又熟的芒果给你!”那边树杈的少年大声地说:“小海,我这个才大呢,足足有一斤重啊!老师,我这就下来给你!”他满脸笑意,阳光从树叶的间隙穿下来,照在这个幸福老人的脸上。 现在,言犹在耳,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小海,君越,我的孩子们,你们可好?多想听你们再叫我一声,哪怕只是一声! “老师!”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林教授不敢动弹,也不敢转眼去看,眼角有泪珠滑落。这段时间的打击太多了,他已经有点草木皆兵了! “老师,是我回来了!”李君越一个箭步冲上去,匍匐在老人床前!失声痛哭,不过是短短半个多月,老师已经苍老了许多。 林教授回过头,眼里的泪不住地滑落,巍巍的手抚上李君越的短,轻轻碰触却又急忙拿开! 后面的两人慢慢地退出去,把一屋子的幽静还给这对师生!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的事情要谈,有太多的感情要释放! 李君越抬起头,看着自己年迈的老师,细细地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林教授眼睛闪出光辉,捉住李君越的手,声音带着狂喜和颤抖:“你说的都是真的?小海真的在另一个时空生活着?”李君越看着林教授,用力地点点头:“是的,我们一同生活在那里,我这次回来第一是要向你们报个平安,第二是购买些药品,因为那个时代医药奇缺,中草药的价格被奸商哄抬起价,很多穷苦人家都看不起病,我们现在开了一个种植场,但是距离收成还有很长时间,这段过渡期只好用西药代替!” “种植场?”老人眼里满是欣慰和向往,可知道,他接触中草药半个世纪了,一直在研究中草药的药性和生长特点,很多名贵的草药都可以培育出来,有的甚至能通过嫁接的方法把药性一再的改良。他一直尝试着培育罕有的,药用价值高的中药,并希望有大型的种植场让他可以大肆培植。那是他毕生的梦想,想不到小海为他完成了! “是啊,我们现在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并聘请了专门的技术人员,其中有一个技术人员是当朝的皇后呢!”李君越骄傲地说! 林教授欣慰地应答着,脑子里幻想出一幅景象,一大片的种植场,一大帮人在山上忙碌着,方圆百里都能闻到草药的清香,收麦冬了,当归该挖了,乌可收了,收获的季节,人人兴高采烈的,尤其是带头的那个女子,神情飞扬,笑意可掬。 “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海的,等她一切都上轨道了,我才会考虑回来!”李君越真挚地说。 “难为你了,孩子!”林教授点点头,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让人感觉窝心!李君越看着自己的老师,轻轻地说:“她一直就像我的妹妹啊!” “恩,你们都是我的好乖孙!孩子,回去看过你父母没有?” “还没有,我打算看过你们就回去!” “快回去报个平安吧,家里因为你的失踪都快崩溃了!”林教授说。 “恩,我这就回去!”李君越也是十分想念家里的人,以前做无国界医生的时候,几年没回家是常有的事,现在不过半个多月,他就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思念着家人! 李君越回到家里,又是一场劫后重逢的真情戏上演,李母甚至喜极而晕,李君越珍惜着失而复得的亲情,心中感慨万分! 第七十四章 表演前夕 那边厢在现代上演着劫后重逢的真情戏,这边的林海海却一个人演奏着悲情戏! 一大早,杨涵伦找上门来,把正要出门的林海海堵了个正着。 “找我什么事?”林海海奇怪地问!怎么古代的达官贵人都起那么早! “大后天便是母后的生辰,你的节目准备好了吗?”杨涵伦明知故问地说。她一天到晚往山上跑,不要说排练节目,估计这码子事都丢到天外去了吧! 林海海一拍脑袋,说,“惨了,我忘记了!没关系,还有两天的时间,我好好练习一歌,到时候我清唱给太后听!” “唱歌会不会单调了些?”杨涵伦不甚满意! “真的规定每个王妃都要表演节目吗?”林海海无奈地问! “恩,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在当朝太后生辰的时候,每一位妃子王妃都要向太后献艺,由太后来给分,得分高的妃子将会获得太后皇上赏赐的一千两黄金!”杨涵伦严肃地说。祖宗传下的规矩可不能坏! “什么?”林海海一声大吼,一千两黄金?杨涵伦吓了一跳,就知道,说到银子她的反应都是这样。 “你怎么不早点说?现在只有两天的功夫我要去哪里找一个节目来表演啊?一千两黄金那,对了,一千两黄金是换成银子是多少?”林海海急得跳起来,心里在计算着银子和金子汇率。 “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你自己没放在心上还赖我?”杨涵伦抬高声音。 “但是你没有跟我说有一千两黄金啊!”林海海捂住脑袋,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啊! “现在急有什么用啊?还是赶紧想办法吧,要不去找找皇嫂,她都表演好几年了,而且拿了几次冠军,她经验丰富!”杨涵伦也着急起来。其实他由心底讨厌林海海的财迷行为,不过,就是看不得她皱眉的模样! “对,找皇后!她都老手了,我现在就上山找她去!”杨涵伦一言惊醒梦中人,林海海一跃而起,风一般跑了!杨涵伦在身后追着喊:“等等我,等等我!” 皇后一大早便来到了山上,自从出了那深宫大院,每日与这些花草药物为伍,渐渐地便不想回到那樊笼里蹲守。不过,身为皇后,一国之母,是不能率性而为的,她只好早出晚归,把庭初也带在身边。庭初自然是欢喜之极,爱玩是每一个孩的天性,每日被困在那皇宫里,自然对外面的世界极度向往和羡慕。现在每日清晨便随皇后后出宫,漫山遍野地嬉戏,加上很多玩伴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人,庭初比皇后更乐不思蜀! “皇后,来来,我们聊会!”林海海飞奔而上,丝毫不见半点气喘,跟在她身后的杨涵伦暗暗称奇,就连自己用这么快的度奔跑上山也感觉气息微急,她却像个没事人般平稳!杨涵伦复杂地看了一眼林海海,脑子里不自觉想起她被挟持那件事!她,是否深藏不露? “什么事啊?跑这么急!”皇后温柔地说。 “你准备了表演的节目没有?”林海海急急地问。 “你是说太后生辰的表演?” “是啊,你准备好没有?” “不用怎么准备,我每年都是弹琴的!”皇后轻笑。 “皇嫂的琴音如行云流水,更如泉水叮叮,让人一听便忘却忧愁,小弟今年可是期待得很啊!”杨涵伦丝毫没有掩饰语气中的夸奖! “真的啊?那我岂不是会落败?”林海海顿时泄气了。 “败便败了,这些虚名何必在乎?”皇后劝言。 “她是心疼那一千两黄金!”杨涵伦冷冷地说,死性不改!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我看你医院的规模做得很大,病人也很多,加上王府的封地,钱应该是最不缺的东西吧!”皇后疑惑地问。 林海海看了一下两人,唉,有苦难言啊!尤其这杨涵伦,腹黑毒舌,要是被他知道她一直在做亏本生意,还不被他耻笑个昏天暗地的! “何止不缺钱,她简直就是钱多,你看她收了那群弟子,一人收一两银子学费,一个月也有将近二百两的进账,她会缺钱?”一席话说的林海海心虚不已,低着头红着脸不能辩解! “那你还那么费神干什么?好好地打理你的冬虫草吧!”皇后笑着说,转身向药地走去! 林海海也一声不吭地走了,杨涵伦盯着她,有些恼怒,但是见不得她失望的神色,叹了叹气,往山下走去! 第七十五章 林大夫不简单 一个利索的身影穿梭在御花园里,瞬间便没入了曲折的回廊中。 “绍伦,事情有进展了!”身影闪出,是伤愈了的陈将军,陈落青! “如何?快说!”放下手中书卷的男子露出气宇轩昂的脸,脸色有着隐忍的怒气! “那批杀手正是陈尚书派出的,现在那批杀手下落不明,听说是那晚行刺失败后,挟持了林大夫向树林方向逃去,据林大夫说曾经有一个高人出现,现场勘查了一下,此言不虚!”陈落青眼中闪出精明的光! “怎么说?”杨绍伦特别关注这点。 “现在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不过却现地上有很重的石头粉末的味道,地上也散落了很多粉末,这些粉末来自一块坚硬的大石头。本来这些粉末是应该烟消云散的,但是当晚下了一场大雨,把粉末打湿了,风刮不走,便停留了在地面,不细心观察,根本现不到。”陈落青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与惊叹! “你是说这个高手把一块大石头碾成粉末?”杨绍伦震惊! “现场没有血迹遗留,就算是下了一场大雨把血迹冲走了,空气中也会遗留血腥味。但是空气中除了粉末的味道,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黑衣人没死?却下落不明了?这个武艺高强的人是谁?”杨绍伦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走着! “不清楚!但是这个人必然不是陈尚书的人,因为他们那边正寻找这批人的下落!” “陈智益那老贼简直胆大包天,吃朕的俸禄,居然里通外敌,看来是朕对他过于宠信了!”杨绍伦眼睛深远,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他不足为患,手段不够凶残,心思也不够慎密,他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真正黑手另有其人!”陈落青淡淡地说。 “你说是他?”杨绍伦轻轻皱眉,他按捺不住了吗? “必定是他!我接到密报回来,在半途遇到戎国皇室的人,此人便是戎国的皇太后!”陈落青语出惊人! 杨绍伦心内震惊,戎国皇室出什么事情了?皇太后居然落单出逃! “戎国的夜陵王起兵造反,皇帝已经被软禁了,整个皇宫也被他控制住,皇太后在一群禁军卫誓死保护之下逃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宫女娟子。娟子早已被夜陵王的人收买,一路上都给追兵留下了线索。幸好皇太后懂武,倒也躲过了几次追捕。 直到后来遇到我,我现在逃亡的时候娟子总是借故掉东西在地上,或者是记暗号。逼问下,她才透露了实情。一路上,都是她给夜陵王的人留暗号,所以追兵总是能准确地找到她们!” “那娟子为何不直接把皇太后杀掉?”杨绍伦不解地问。 “娟子下不去手,她被收买也只是因为家人的性命都被夜陵王捏住!”陈落青说。 “如此说来,她是被迫无奈的?” “确实是!” “你说袭击你的人不是娟子,到底是谁呢?”杨绍伦沉思道。 “确实不是娟子,那天我们在树林里歇息,太后由于连日的躲避追杀以致心力交瘁病倒了。刚坐下,一缕青烟便袅袅吹来,我暗叫不好,太后和娟子先倒地,我屏住鼻息,运气抵御,隐约中看到一个男子向我走来,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感觉有些熟悉,那男的拿出一把刀,那是一把钝的菜刀,向我扬了起来,我一运气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陈落青拼命的回忆那日昏迷前的事。 “看来袭击你的人不是不懂武功,而是装作不懂,想把袭击你的罪名嫁祸给戎国皇室!”杨绍伦分析者。 “没错,他们想不到的是,我中了毒,并伤得如此严重,居然死里逃生活了过来。”陈落青冷笑的面容闪过一丝残酷的光! “恩,陈智益那老贼以为你活不过来,所以在皇弟那里露了口风,说管家看见你和戎国皇室的人一起,而你身上的伤口又像是不懂武功的人造成的,那么朕必定会怀疑戎国皇室的人。于是必定出兵讨伐戎国,那样便能帮夜陵王清除了忠君的军队。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杨绍伦嘴角轻轻上扬,眼里却冷得吓人! “皇太后和娟子失踪了,应该是落在了夜陵王的手上!”陈落青眼神一敛,气势全收,“我先行打探一下!” “去吧,注意安全!”杨绍伦说。 “恩,知道了,对了,要注意林大夫,她不简单!”陈落青严肃地说。 “怎么说?”杨绍伦心里一沉。 “她懂武的,不过却一直隐瞒,其中必有内情!”陈落青一直有留意林海海,虽然她未曾显露过,但是她却见过她几天几夜不睡觉,一般的女子那里熬得住,除非她身怀武功,功力深厚,否则是不可能的事。 杨绍伦没有做声,默默地走了出去!陈落青看到他落寞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第七十六章 法海大师 林海海一直思索着表演的事,随便应付了一下午饭便下山去了。她的心思全在表演上,根本没留意身后跟踪她的郑封。事实上郑封已经跟了她几天,之前她一直知晓的,但是现在她压根忘记了这件事! 脚尖轻掂,整个人便飞起来,像海燕般轻盈掠过树林飞闪而去。身后的郑封整个人呆住了,久久不能动弹!这样的轻功,除了妖孽,还有什么人可以做到?法海大师的话不假,这个林大夫果真是妖孽!此事必须要马上禀报给皇上,郑封收敛心神,准备马上下山。 一转身,一张大大的笑脸便在眼前晃悠。林海海在途中清风灌脑,突然想起一直跟踪自己的郑封,心里暗叫不好。只好折回头解决了他再说。 郑封软剑出鞘,林海海衣袖一挥,郑封手中的剑飞脱出去,直插十丈外的大树上。郑封惊骇地望着她,她微笑着逼近,他慌张地退后。 “郑大人,你看见什么了?”林海海笑得无害,心里却在盘算着应该怎样才能让他为她保密。 “你,到底是谁?”郑封忽地站直了身子,大不了一死! “妖孽,休得害人!”空气中传来一声大吼,林海海觉得背后传来巨大的掌风,她乘势飘起,避过这凌厉的掌力。 “法海大师,她果然是妖孽!”郑封看见法海,心里顿时一宽。 “郑大人,且退到一边,让老衲收了此妖!莫要教她为祸人间!”法海正气凛凛的说。 法海?不会是和白娘子作对那个法海吧?林海海有些好笑,她看着大和尚问:“法海大师,请问我何时为祸人间了?” “妖孽多是靠吸取人气来修炼自身的功力,你敢说你潜伏在民间不是别有所图?”法海义正词严地质问! “你说我是妖孽?那请问,我是什么妖孽?我身上可有妖气?”林海海一步一步逼近他。 “哼,待老衲把你打得现出原形,看你还有何话说!”法海词穷,她身上确实没有妖气,这也是他奇怪地地方。 “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总不能是你说我是妖孽,我便是妖孽吧?”林海海朗朗道。 “哼,老衲请过那林家小姐的鬼魂,她确实已经去世,而你,趁着她尸体温热,便上了她的身,借用了她的躯体,你要是没有歹心,你为何要上她的身,为何要混迹在人间?”法海咄咄逼人! “你能通灵?”林海海好奇地问。 “妖孽,受死吧!”法海举起钵盂,钵盂慢慢升空,出光辉,慢慢地光线聚集照在林海海身上,林海海长飞扬,衣裙翻飞,脸上全是钵盂出的光芒。法海暗暗称奇,一般的妖孽被钵盂的光照住,都会面容扭曲,慢慢地现形。但是此妖脸上却丝毫不见痛苦,反而出神圣的光。看来修行不浅啊,可惜不好好在山中修炼,跑到这人间作乱。 林海海被这些光线照着,感觉像沐浴在初春的阳光般舒服,她轻轻闭上眼睛,身体慢慢地吸收着这些光线。忽地,她睁开眼睛,法海和郑封都不约而同地退后一步。 林海海笑着说:“大和尚,你这东西不管用啊!”说完,随手一挥,钵盂掉在地上,光线慢慢隐去,变成一只普通的钵盂。法海惊骇地看着她,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慌张,他指着林海海问:“你到底是何方妖怪?” 郑封本来以为法海能收复林海海,所以一直原地观望着。此刻亲眼看见林海海的厉害,他心里着急万分,此妖不除,人间焉能安宁?他一个飞身,抽出树干中的剑,脚下一蹬,借力弹起,便向林海海刺去,林海海脚下不动,身子轻轻一侧,避过了郑封的剑。 郑封回身,使出全身的功力攻击,剑法密集,一时间笼罩着林海海,林海海只避而不出击!法海见刀光剑影中,林海海却依旧游走有度,轻松自如。他心中一动,拿出腰间的降魔杵,这个降魔杵是他师傅亲传的,专门用来对付法力高深的妖,无论修行多高的妖,只要被降魔刺击中,必定魂飞魄散!也由于这样,法海一直慎用降魔杵,以免杀戮太深! 但是此妖的法力如此高深,不用降魔杵只怕降不了。他轻念咒语,降魔杵便如有生命般向林海海飞去,林海海只觉刀光剑影中,一根黑色的木头向自己飞驰而来,她闪左,木头飞左,她转右,木头也转右,一时间她步伐凌乱,竟被郑封挑破了几处衣裳。她气急,伸手捉着降魔杵,并一棍敲在郑封身上,一跃跳出了战斗圈! 法海此刻完全不能思想了,一个妖物,莫要说是接触降魔杵,就是看见,也会浑身不安,但是现在,她居然手握降魔杵,降魔杵上还有他的咒语,却没有再袭击她。 “这根是个啥东西,还会跟踪人,挺好玩的。”她凌空抛起降魔杵,降魔杵在空中飞旋几下,便又落在了林海海手术。 “你到底是何人?”法海气势全无,声音如斗败的公鸡般有气无力,能把降魔杵拿在手中而没有丝毫不安,那必定不是妖怪了! “郑封,我害过人吗?”林海海没有回答,转身问一旁头凌乱的郑封! “据我所知,没有!”郑封老实回答。 “那你们为何说我是妖孽?是因为我的武功比你们高吗?还是因为和尚说的问过林家小姐的冤魂?”林海海难得的正色。 “你的武功不是高,简直是匪夷所思,我前所未见!”郑封回忆她的招式,或许应该说她没有招式,对于他的进攻,她都能灵巧地闪开,唯一的一次进攻,便是用那奇怪地棍子打在自己身上,而那看似平凡的一棍,他却无法避开。 “和尚,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妖孽!这根东西没收了,你行事鲁莽,是非不分,好坏不明,还谈什么降魔服妖?”林海海严厉地说。 “此降魔杵是师傅亲传给我的,今日我犯此错误,确实无颜面对他老人家,只是这降魔杵是我佛门的宝物,施主拿去恐怕不妥,还请归还于我,感激不尽!”法海羞愧地说,他见降魔杵在林海海手上,已经明白她确实并非妖孽,也知道自己鲁莽,她身上由始至终都没半分妖气,自己却一再地断定她就是妖孽,确实是罪过罪过! “既然是佛门宝物,我岂能要去,只是和尚,人间有好人坏人,妖也有好妖坏妖,降魔服妖不是一句口号,像你这样,见妖便除,岂不是为这人间增添杀戮?”林海海语气软了下来,好言劝导。 “施主教导,老衲铭记在心!”法海接过林海海递来的降魔杵,感激涕零! “和尚,我的来历也不怕告诉你,不错,我确实不是林豫观,我的名字叫林海海,从小学医,我身上的武功是一个机缘得来的。林家小姐那日自尽,恰巧被我撞见,我尽力施救,却未能救活,由此我心里难受不已。又看那林家小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于是便盗取了她的身份,把她家中的弟弟接出来安置妥当。本想安排好后便云游四海,游医为生,可惜放不下年幼的弟弟,所以便开了这家医馆,广收弟子,也算是完成了师傅的心愿!” 林海海的一番说辞让两人信服不已,特别是郑封,他亲眼看见林海海对待病人的那种细心,谨慎,爱护以及紧张。感情上他一直希望林海海不是妖孽,他一切的跟踪求证,都是希望能证明自己开始的猜测是错的,只不过后来现林海海确实不是普通人,他便相信了法海的话!此刻听了林海海的话,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医术之高明前所未见,武功之高强放眼武林无人能及,要是能为国家所用,何愁国家不强? “老衲别过林施主,施主宅心仁厚,乃我百姓之福,以后用得着老衲的地方,请施主尽管吩咐,老衲义不容辞!”法海双手合十,语气诚恳! “大师不必客气,我临海医院随时欢迎大师!”林海海连忙回了个礼道! “大师慢走!”郑封双手抱拳,恭敬地说,不管如何,他都是出自为民除害的心,郑封还是很尊重他。 “告辞!”和尚捡起地上的钵盂,深深地行了一个礼,便缓缓下山了! 第七十七章 白蛇传 “王妃,多有得罪,请王妃见谅!”郑封单膝跪地请罪。林海海一个飞袖,郑封只觉得一股气流托住了身子,慢慢地起来。 “郑大人,你这是干嘛?”林海海有些不悦,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跪下! “微臣有罪,不该怀疑王妃的!”郑封面有愧色。 “什么话,既然有疑问就要求证,不能带着问号做人,况且你也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六王妃,我一直的身份都只是林海海,临海医院的大夫!”林海海正色地说。 “在郑封心里,林大夫比王妃更值得尊敬!” “郑封,今天的事情,请不要说出去,一旦你说开了,这里就没有我容身之处!我只能远走天涯!”林海海把话摊开,希望郑封为她保守秘密。 “郑封知道!今日之事,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请林大夫放心!”郑封保证。 “那就好,心中还有什么疑问请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海海说。 “当日你遭人挟持,根本就没有什么高人出现是吗?”郑封问出心中一直以来怀疑的事。 “对,那些人都是我制服的,他们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完全脱离了原先的主人,你莫要与他们为难!”林海海坦言道。 “他们有说是何人指使的吗?”郑封追问! “我问过,他们全部来自一个杀手组织,对于聘请之人的身份并不知道!”林海海没有丝毫的隐瞒。 “是这样啊!”郑封陷入了沉思中。 林海海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一千两黄金的事,甚是苦恼。郑封见状,连忙问:“林大夫可是遇到麻烦事?” 林海海看了看郑封,叹了口气说:“过两天是太后生辰,我要准备节目。” “这随便就可啊,那天你给我们唱的那歌很动听,太后应该很满意的!”郑封笑着说。 “问题是,我要拿第一名,我要拿一千两黄金!” “为何啊?按理说林大夫应该不缺银子啊!”郑封不解地问。 “怎么不缺啊,郑封,我也不怕坦白告诉你,我临海医院的开支一日比一日大,早已经是入不敷支了,要是没有王爷一个月一千两的支援,我的医院早就倒闭了!”林海海叹了口气,郁郁地说。 “怎么会啊?临海医院一天给那么多病人看病,而且弟子又多,不要说学费,单单是赚的银子也足以维持开支了,为何会落到如斯田地?”郑封很是不解。 林海海想了一下,然后说:“我的弟子现在总共有一百九十多个,将近二百个了,每个人每月能从我这里领取二两银子的补助。也就是四百两银子。然后我的病人,有一半是不收医药费的,有一些达官贵人我也是按市价收取,绝不多收一分,另外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临海医院会举行义诊,到一些村落和贫困地庄子为百姓免费看诊。现在的药物价格奇高,用完了这批药材,我就要面临断药的危机,你说,这些黄金对我来说重不重要?”林海海也不怕人家耻笑,钱庄的十万两已经动用了将近一半来购买山头。现在正在兴建庄园,给弟子和工人居住。 郑封闻言,久久不能言语,他退后一大步,长长地作了一个揖,神情恭敬,“林大夫果真是菩萨心肠,郑封万分钦敬!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请吩咐,郑封绝不推辞!” “眼下就有一个忙要你帮的!”林海海想到了法海,想起了白蛇传这个故事,干脆就在太后生辰那天演绎《白蛇传》,现在还有两天的时间,时间虽然紧迫了点,但是还来得及。找演员,置办戏服,拍戏,好多事情要做,得抓紧时间。 “什么忙?”郑封跟在林海海身后追问。 “做戏子!”林海海甩了一句话,然后凌空飞起,郑封吃了一惊,也赶紧使上轻功飞纵,远远地落在后面。 “姐姐,我不会做戏,你还是找别人吧!”小菊听完林海海的构思,连忙摆手。 “现在还能去哪里找别人啊?不会做戏就学啊,谁一出生就会?很多影帝都是跑龙套起家的!”林海海急了,小菊不扮演小青,还有谁能扮演啊。 “什么啊?反正我不会,姐姐,要不你找柳儿吧!” “柳儿太小了,小菊,事成之后我们会有一千两金子,你知道一千两金子是多少吗?”林海海诱之以利。 小菊果然心动,实在是医院的运转她太清楚了,医院缺钱,她心里也着急。 “那好吧,我试试!”小菊无奈的说。 “太好了,现在白娘子有了,小青有了,法海有了,我就扮演许仙吧!”林海海得意地说。 “姐姐,什么是《白蛇传》?”柳儿问。 林海海把白蛇传这个故事由头到尾简单地讲了一遍,听得在场的人面带凄凉,都纷纷表示要出演。 “林大夫,你反串许仙,那白娘子谁演啊!”郑封很是兴奋! 林海海神秘地笑了,说:“皇后娘娘!”众人都哦了一声,是啊,皇后的气质俨然就是白娘子的再生,气质优雅,慈悲和善,漂亮大方! “那皇后答应了吗?” “不到她不答应,我知道她的死穴!”林海海狡猾地笑了。 “可是我觉得你做白娘子会适合点!”郑封沉吟道。 “不行,我要做许仙!”林海海坚持着。“另外还要找些人来演配角,找清风明月她们吧!” 郑封耸耸肩,不再说话。不就是因为许仙是大夫,她演起来得心应手嘛! 第七十八章 法海 你这个秃驴 皇后抵不过林海海的威逼利诱,只好同意演白娘子的角色。不过她本身倒是很喜欢这个故事,一直缠着林海海问法海的下场,还有许仙和白娘子后来能否破镜重圆!林海海其实对后来的结局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许仙后来剃度在雷峰塔为僧,修行几年后坐化而去。 排练艰苦地进行着,由于时间紧迫,而林海海对于奖金又志在必得,所以这几个演艺人士不分昼夜地排练,皇后和郑封已经两天没回宫,而今晚便是太后的生辰了。他们开始最后一轮的排练,算是彩排了! 戏服也在中午时分送达,大家都换上戏服,务求尽早进入角色。林海海要求大家要用戏里的角色来称呼大家。 “娘子,你看我的戏服是不是长了点啊?”林海海左看右看,都觉得袍子略为长了点,有点拖地的感觉。 “是长了点,不过现在修改来不及了,将就点吧!”皇后帮她把腰带束高一点,这样看起来不会显得太长。 “和尚,你到时候记得带上头套啊,大家都要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要注意的,不能落了东西啊!”林海海再一次叮嘱大家。 大家对她的啰嗦都不予理睬,就当听不见似的各有各讨论。 “小青,帮我把裙摆拖起来吧,不要弄脏了!”皇后对小菊说。 “好的,姐姐,你看起来真漂亮,像个仙子!”小菊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 “小青,我就不帅吗?”林海海挺挺胸膛,走了几步官步。 “许相公自然是最帅的!”小菊陪着笑脸。 “小菊啊,你对法海吆喝的那几句要再练一下,我总是感觉气势不够凌厉,要知道,小青对法海的态度是很凶很恶劣的。你再吆喝两声来听听!”林海海想起这个问题,小菊怎么说也只是个丫头,要她对堂堂禁军卫统领难,她心理有一定的压力,放不开! “对,小青,你在这方面不够入戏,你应该刁蛮点,凶狠点!来,试试吧!”皇后鼓励道! “那好吧,我尽量放开一点!”小菊见皇后给她打气,胆子就粗了起来。 只见她杏眼一瞪,面带怒色,娇叱道:“法海,你这个秃驴,你莫要咄咄逼人,难道你以为我们姐妹怕你不成吗?” “哼,好一条刁毒的青蛇,今日老衲叫你尝尝这钵盂的厉害!”郑封把戏接过来,两人都演得有模有样! “好!”林海海拍手称赞,简直就是专业演员的水平。这两个人要是去了现代,也不愁找不到工作。 “现在还有半天的时间,不是还有一件道具没做完吗,趁着着空档,快点做吧!”郑封想起雷峰塔还没做好,就差一个顶了。 “对哦,快点动手吧!”小菊很是兴奋!柳儿抱着唐唐也赶来凑热闹,唐唐扯着林海海的衣袖看了看,又看了看皇后,回头再看看林海海,脸色慌张起来,林海海一把抱起他,笑着说:“笨蛋,连姐姐都不认得了吗?” 唐唐摸着她的脸,天真地笑了。郑封看着此时的林海海,她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怀抱着自己的稚儿,满脸的欢喜,这样的一个奇女子,她其实就是白娘子,菩萨心肠的白娘子。 雷峰塔的雏形早已经造了出来,也用纸糊了底层,现在只需要糊顶层就可以了。林海海放下唐唐,检查了一下两条青蛇和白蛇,还有几把桃木剑。 一切准备就绪后,已经日落西山,漫天的彩霞似锦,映照在纸扎的雷峰塔上,有种岁月的厚重感。林海海尤其兴奋,就像那一千两黄金在前面向她招手般,她吹响了集结号,并一再地盘点了东西,终于,临海戏剧团在团长林海海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王宫进。 第七十九章 太后生辰 今夜的皇宫灯火辉煌,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悦的气氛。林海海安置好众人后,便和皇后去太后的宫殿先行祝寿。 慈安殿今夜灯火明亮,人声鼎沸,很多王宫贵族都聚一堂,皇后看了看身上的戏服,说:“就这样去见太后,会不会不妥啊?” “没事吧,老太太挺和善的!”林海海不在意地回答。 “等会就要表演了,换来换去也不方便,算了,就这样吧!”皇后想到太后往日的宠爱,相信也不会太过为难她们。 刚到门口,太监便尖声通报:“皇后娘娘驾到!”此时的林海海一副男装打扮,太监自然认不出。林海海挽着皇后的手臂,慢慢地走了进去,身后的太监吓了一跳,这男子是谁啊?居然敢如此大胆勾引皇后? 皇后不愧是皇后,她轻举莲步,裙摆不动,气质高雅,林海海挽着她,不禁脸上有光,得意不已。 只是这一屋子的人都吓得几乎掉着地上。这男子是谁啊?刚才也没有通报,居然大胆地挽着皇后的手臂。一众嫔妃的脸上满是看戏的神色,太后仔细地看了看,轻轻地笑了,坐在太后身边的杨绍伦从林海海一进来便一直盯着她。男装打扮的她增添了几分英气和妩媚。只是她好像又瘦了。杨绍伦只觉得心头一阵刺痛,说好不想她,为何总是无法控制! 林海海也看到了杨绍伦,身穿明黄龙袍,腰间束着金黄的腰带,此刻的他是那么的英气俊秀,那么的神采奕奕。他眉目含情地注视着她,坚毅的脸庞有些和缓。只是慢慢地眼光冰冷起来,就像看着一件不相关的物件一样。 林海海收回目光,心里有些堵,脸上却不动声色。她和皇后一样,跪在地上磕头说:“媳妇恭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连忙说:“快快起来!过来哀家身边坐着!” 皇后率先站起来,并顺手拉了一下林海海。她们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个礼,便在太后跟前,坐了下来。 “豫观,你怎么穿起男装啊?还有皇后,这不是你的凤袍啊!”太后不解地问。众人听到太后的称呼,才知道这个男装打扮的居然是个女子,豫观,不就是六王爷的王妃吗?民间的女子就是不懂礼节,这样的大日子居然不穿正统的王妃服装。六王爷难道不管吗,一时间,大家都在寻找杨涵伦,这才觉杨涵伦还没来。 “母后,等会你就知道了!”林海海笑着说。 “好好,我就看看你们玩什么花样?怎么老六那小子怎么还不出现啊?”太后四下张望。 “太后,不要看了,他接陈家小姐去了!”林海海想起杨涵伦跟她说过,今天要想太后提出娶陈家小姐的事,现在正是机会啊。 “豫观,你不要生他的气,他和那陈家小姐是青梅竹马,早已互生情愫,你就成全他们吧!”太后反倒当起了说客。 “这件事先不要提了,过段时间再说吧!”杨绍伦出言阻止,他此刻怕看到林海海脸上出现伤心的神色。 林海海看向皇帝,他淡淡的脸闪过一丝担忧。林海海心里一暖,不明所以的暖意充斥心房。她对他笑了笑,转过脸对太后说:“母后,此事我并不反对,您看就着人挑个黄道吉日过大礼吧!” “好好,真是太好了!哀家明天便命人去挑个好日子,早早地了了老六的这件心事,我也就安心了!”太后大喜地说。 众人都纷纷向太后道喜,太后一高兴,吩咐给每位宾客赐酒。杨绍伦看着林海海,只见她眼睛低垂,双手交叠搁在大腿上,神情看不出喜或忧。她真的不在意吗?还是她的心在滴血?杨绍伦莫名地烦躁起来,一张冷脸瞬间沉了下来。 皇后低眉顺眼,感受着皇帝和林海海之间不寻常的气流,低低地叹了口气!爱情,有时候是会把人伤得体无完肤,只是明知道受伤,却多少人前仆后继地甘心被爱情折磨着。皇后的眼泛起一层雾气,那温暖的男子,现在是否尚在人间?她和他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了吧! 林海海感觉到皇后的身子微颤,在这样欢喜热闹的日子里,异乡人总是特别的想家,大笨熊回去几天了还没回来,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爷爷还有爸妈能否接受她活在古代的事实?她有家,却永远也归不得,那种凄酸,那种悲凉,那种彷徨,那种无助,快要把她撕碎。环顾着这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屋外太监欢喜地通报:“六王爷到!陈家小姐到!”然后只听见珠帘清响,衣裳晃动,一双壁人缓缓而入。林海海却还沉浸在思家的悲凄中,听到有人进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只是还来不及掩饰眼中的伤感,面前的人已经徐徐而至,先是见过了太后皇上皇后和诸位嫔妃,然后,娉婷的女子莲步而行,在她跟前福了一下身子,声音就像那出谷黄莺般动听:“碧柔见过王妃娘娘!”林海海抬头一看,好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眉如新月,目光如水,脸如芙蓉,红唇娇艳。林海海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艳。只是刚刚她那落寞的神情已早尽收杨绍伦眼底,此刻她的笑意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演戏而已! “免礼,免礼!”林海海收回刚刚忧愁的心情,美女嘛,总是让人心情愉快!老六那小子,有眼光啊!林海海不知不觉把杨涵伦昵称为老六! 陈碧柔也暗暗打量这位王妃,虽然是一身男装打扮,但是不失清丽妩媚,明眸皓齿,笑容明亮,眉宇间隐隐有几分自信。陈碧柔心里不禁一沉,这样的女子,王爷真的丝毫不心动吗?她看向杨涵伦,只见他默默地注视着王妃,眼里是她熟知的柔情!她不可置信般看着他,以前,他就是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跟她山盟海誓,此情不渝。现在,他却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另外的女子。 所有人都看出这三人间的波谲云诡,只有林海海毫无机心地笑着。 皇后摇摇头,对于林海海的后知后觉很是无奈,人家一脸要吃了她的表情,她还一个劲地傻笑。杨绍伦则一脸的阴沉,看不出心里的想法,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林海海身上,努力想捕捉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第八十章 我哪点比不上皇兄 晚宴设在御花园里,帝后率了众嫔妃以及宾客先行过去了,太后特意留下杨涵伦林海海和陈碧柔三人。 杨绍伦临走时看了看林海海,眼里的千言万语只有皇后一个人看出来了。那里面写满了担心,爱恋,无奈,热情,还有许许多多说不出口的情话。林海海混乱中下意识地寻找他的影子,他搂着丽贵妃的腰在一帮人的拥簇下走了出去。林海海回过头,眼里的落寞表露无遗。 “孩子,坐吧!”太后拉着林海海的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陈碧柔偕同杨涵伦坐了下来,杨涵伦由此至终都没说过话,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林海海,眼神也逐渐暗淡下去。 “我知道委屈你了,不过这事在立你为王妃的时候就已经许下了。你不要责怪老六,他和碧柔是青梅竹马,早已两情相悦的!”太后唯恐林海海不开心,一个劲地劝说。 林海海微微一笑,说:“得了,娘,我没反对,相反老六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妻子,我都替他开心。”太后听了林海海的一声娘,心里乐开花了。其实她不知道在林海海心里,杨涵伦就像个弟弟一样,有时霸道,有时凶恶,有时听话,有时淘气。现在弟弟娶老婆,她心里怎么会不欣慰万分! “那就好,碧柔,你过门后一定要好好地侍奉王爷和王妃,知道吗?”太后转过脸去对那陈碧柔说。 陈碧柔连忙站起来,恭敬地回答:“谨记太后娘娘的教导,臣女一定会好好侍奉王妃姐姐和王爷的!” “老六啊,以后就好好的珍惜你的娘子了,赶快给哀家开枝散叶,多生几个金孙!”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林海海也顺口说:“对啊,你们要加油啊!”杨涵伦闻言,复杂地看着她,还是一言不! “好,现在陪我过去吧,这两天总是感觉头有点眩晕,赶明唤御医过来看看!”太后扶着额头说。 “太后,您要注意身子啊,头晕应该是贫血,要补补才好!”陈碧柔连忙卖弄在书本上看来的知识,以博太后赏识。 林海海刚想说这个年纪不宜进补,萧远气喘如牛地跑来说:“太后娘娘,皇上特让奴才来催催寿星,说是寿星不在,不能开席啊!” 太后哈哈一笑,说:“这就去,这就去,吩咐下去,晚宴开始吧!” “遵命!”萧远行了个礼又跑起来了。 “碧柔,你先扶太后过去,我和王妃有些事情要谈!”杨涵伦扔下一句话,便拉着林海海走了出去。 太后和陈碧柔都同时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陈碧柔眼里写满了焦急,太后轻笑着说:“没事,让他们夫妻俩谈谈吧,我们就先过去了!” 陈碧柔低低地应了声是,便扶着太后缓缓地向御花园走去,她不时回张望,却始终没见杨涵伦的影子! 杨涵伦一路拉着林海海,往灯火微弱的地方走去。他浑身上下像是散出巨大的怒气,整个人笼罩在阴沉的气势中。 “怎么了?”林海海不解地问,没见过他这样的,难道出什么事了?杨涵伦忽然停下来,林海海一不留神就撞进他怀里,用手撑开,他臂弯一收,她整个人便重重地跌进他怀抱里。林海海还来不及出声,他炽热的唇便覆盖住她,她一下子怔住了,血液直往脑门冲上去,脑子一片空白,他慢慢的吸吮着她的唇瓣,舌头试图开启她的防线。林海海一下子回过神来,猛地推开他。 “你,你这是干什么啊?”林海海拍着头,毫无仪态飙。 “你果然不喜欢我!”杨涵伦的声音一阵悲凉,“难道这么久,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嘛?”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林海海想锤死自己,居然如此后知后觉! “你白痴啊?我喜欢你不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杨涵伦听到她的话,有些失控。 “可是我一直把你当成弟弟啊!而且你过几天就要成亲了,你不是喜欢那陈家小姐吗?”林海海有些慌乱地解释。 “弟弟?亏你说得出!你多大我多大啊?”杨涵伦讽刺地笑,笑容里满是悲伤。 这个牵涉到一个复杂的问题,说不清楚。林海海张张嘴,却无言以对。 “你爱着皇兄是吗?”杨涵伦心痛地看着她,眼里的伤痛太过强烈,林海海不敢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心虚地别过头,没胆再看他。 杨涵伦却因为她的逃避而愤怒不已,他用力地把林海海拥进怀里,低下头捕捉她的唇,他霸道的气息把林海海吓坏了,一个晚上连续两次遭遇强吻,她已经不懂得给反应了。他却不理会她的麻木,依旧强势地霸道地肆虐着她的双唇。 良久,他才放开她,心里却失落到极点!林海海看着他,盈盈无语。 “当初,我就不该休了你!那至少现在你还是我的妃!”喃喃的话语透露出太多的哀伤,他以为,在知道他要娶碧柔的时候,她或多或少都会难过或者伤感,但是没有,一点都没有,她甚至表现得比当事人还开心。在她心里,一直都没有他的位置。 “老六……….”林海海想说几句安慰的话。 “不要这样叫你,我听着恶心!”杨涵伦愤怒地打断她说,“我哪点比不上皇兄?因为他是皇帝吗?你千方百计地接近皇后就是想通过皇后接近他,是吗?为什么你要那么贪慕虚荣?荣华富贵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林海海一言不,紧紧地盯着他,眼里有雾气在凝聚。喜欢上皇帝,不是她可以选择的事情,事实上,她已经在努力地忘记他了。很困难,但是必须要做,否则日后将会更加的痛苦。 “我也不想喜欢他,我已经很委屈了,你还骂我!”林海海一下子哭出来,连日的悲伤和压抑都一泄而出。 杨涵伦轻轻地把她拥入怀里,酸涩涨满心间,一直以为自己对碧柔的感情就是爱情,但是遇到她才知道,原来对碧柔只是一种迷恋,一种习惯,一种对完美的追求。眼前这个女子,浑身上下都是缺点,性格奇差,既贪慕虚荣,又视财如命。但是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尖上,看不到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只有她的笑脸在他面前晃动,他才能感觉到踏实,这样的感情,才是爱情吧! “忘记他,好吗?”他低低地哀求,“我们重新开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抹去他在你心里的痕迹!” “那你的陈家小姐怎么办?”林海海差点被他感动,忽然想起陈碧柔这一号人,那她还不是一样做第三者?不要不要! “我和她已经有婚约了,你能容纳她吗?”杨涵伦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不过陈碧柔是他从小立志要保护,要娶过门的女子,是他心中完美的化身,是做妻子的最好人选。他对她有特殊的感情。 “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这辈子你只会和一个女子厮守终生,难道你要违背你自己说过的话?”林海海没忘记当初他说过的话。 “这辈子我只有你和她了,真的,要我抛弃她,我做不到,要我放弃你,我也做不到,你教我,应该怎么办?”杨涵伦痛苦地说。 林海海冷静地望着他,问:“我可以和你皇兄上床吗?”杨涵伦顿时血冲上头,想都没想,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啪的一声,在静谧的夜空里留下很大的回响。 “那么我该如何接受我的老公每晚睡在另外的女人身边?”林海海捂住脸,泪水夺眶而出,她转身飞奔而去! 杨涵伦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林海海飞奔而去的背影,他一拳打在墙上,鲜红的血液留下来,每一滴都滴在了他的心上。 第八十一章 琳妃 今晚由你来侍寝 御花园里人声鼎沸,贵妇傅粉施朱,衣衫华贵。人人脸上喜气洋洋,不断穿梭其间的宫女太监脸带喜色,就连太后的爱狗都摇头摆尾。皇帝坐在上座,身边自然是皇后和太后,皇后下去是丽贵妃,庄妃,琳妃,珍妃,灵贵人,雨贵人,还有些份位低的坐在别桌。 杨绍伦心神不宁地看着玄关处,太监宫女不断进进出出,他搜索不到想见的身影。和他心情一样的是太后身边的陈碧柔,她一脸平静地聆听着嫔妃们的对话,并摆出虚心受教的表情,只是不耐的眼神出卖了她内心的焦灼。 终于,林海海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她低着头缓缓走来,杨绍伦盯着她,她眼睛泛红,嘴唇红肿鬓凌乱,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干什么去了。像五雷轰顶般,杨绍伦觉得整个人都缺乏思想般空洞,努力想撑出一个笑脸却不成功,心里幻想过一千遍她和皇弟亲热的场面,却比不上一次亲眼看见来得痛楚。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被撕开一片片,脸色愈加阴郁起来。 “海海,过来这里吧!”皇后招呼着她。林海海迅地抬头,却和杨绍伦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难堪地别过眼,坐在了陈碧柔身边。 杨绍伦心里升起一股怒火,他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身后的太监连忙满上,他立刻又干尽! “皇儿啊,空腹喝酒伤身,等会再喝,先吃点东西,怎么老六还没来?不等了,都饿了,吃饱我还要看我媳妇们表演呢!”老太太没看出皇帝眼里浓浓的悲伤,兀自兴高采烈的说。 “恩,皇后,你过去陪陪母后,琳妃啊,坐在朕身边!”皇帝冷冷地说。 陈碧柔连忙起身,空出位置坐到了林海海身边,皇后起身坐到老太太和林海海身边。琳妃娇媚地笑了,慢慢地起身,坐在了皇后的位置上。一旁的丽贵妃气得脸色都白了,而下面的几位嫔妃也都纷纷侧目。 林海海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琳妃娇滴滴地依偎在杨绍伦地怀里。琳妃拿起一杯酒,轻轻地抿了一口,眉头轻皱,婉转地说:“皇上,这酒太烈了,臣妾不胜酒力,请皇上替臣妾喝了吧!”柔若无骨的手举起酒杯,就在了杨绍伦唇边,杨绍伦低笑,一饮而尽,顺势亲在了琳妃的樱桃小嘴上。 林海海轻笑出声,心里的苦涩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那阵阵的酸痛,让她的笑不断地扩大扩大,以掩饰即将留下的眼泪。 只是这笑声却刺痛了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他的脸色瞬间阴暗起来,他不怒反笑:“琳妃,今晚就由你侍寝吧!” “是!臣妾遵旨!”琳妃得意地笑了。 “爱妃,这是你爱吃的菇,你夹不到吧,朕帮你吧!”筷子夹着一块肥美的冬菇,送进了琳妃的嘴里。皇后看着皇帝幼稚的行为,是的,在爱情面前,就算多精明的人都总是做一些幼稚低能的事。她从桌子底下紧紧地握住林海海颤抖的手,林海海脸色一暖,心里却愈委屈起来。 杨涵伦默默地走进来,坐在了陈碧柔身边,林海海看到他,想起他的耳光,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离乡背井已经够可怜了,她努力地生活,却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想要忘记,却总在心里惦挂。而这骄傲的王爷,她初来乍到便休了她,一再地出言侮辱她,她可以忍受,他不顾她的意愿,两次强吻她,也可以原谅他。只是连生她养她的父母都不曾舍得打她,他凭什么打她?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手背上,她抓起碗筷,低头拼命扒饭。她的泪水被高高在上的皇帝看到了,她一直在笑,但是自从皇弟来了便开始哭泣,是因为他要娶那陈家小姐吗?她很爱他?杨绍伦觉得心里都裂开了一条口子,正在往外淌血。 “皇弟,来,我们来祝母后生辰快乐,干!”皇帝举起杯子,扬起一张笑脸直逼视着杨涵伦。 杨涵伦冷着一张脸,盯着他半响不说话。然后拿起酒杯,对太后说:“母后,儿臣祝你身体安康!”然后昂饮尽。皇帝笑着说:“好酒量,来,再来!”说完,先干一杯,再示意太监倒酒。 太后终于察觉不对劲了,这两兄弟平常可不这样,她拿起酒杯,笑着说:“来,既然是祝我的,这杯我喝吧!不过,我喝完这杯,就要拉开今晚主题的帷幕了!”说完,轻轻地抿了一口,在座的人都赶紧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林海海也拿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脸立刻便红了起来,她抹干眼泪,笑了起来,看了看身边的皇后,说:“皇后,来啊,今晚这么高兴,我们喝吧!” 皇后看着她,担忧写在眼里。她眼神迷离,是喝醉了吗?但是才喝一杯啊!林海海转过头去,把太监的酒壶抢了过来,倒满了杯子,对太后说:“娘,这杯酒是我敬你的,来,我们娘俩喝一杯。”言毕,不理会太后错愕的神情,一饮而尽。幸好不是烈性的酒,倒也不至于呛着酒白痴的她。 然后,她再倒一杯,看向皇帝,巧笑倩兮,笑容如花:“皇上,你是一国之主,这杯,是我敬你的,来,我们干!”说完,又昂干尽。杨绍伦盯着她,眼里燃烧着火花,恨不得上去紧紧地把她拥入怀里,抹去她脸色的悲伤。喝完,林海海深深地看了一眼杨绍伦,永远都不要再见你了,永远不要! 她歪歪倒倒地走到杨涵伦身边,说:“王爷,咱喝一杯吧,祝你早生贵子……….”话没说完,整个人便瘫倒在杨涵伦身上!杨涵伦抱着她,心疼地抹去她唇边的酒滴,他知道她的失常不是因为他,心里的苦涩在接触到陈碧柔控诉的眼光后转变成无奈。陈碧柔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一闪而过,却被皇后捕捉了个正着。皇后暗暗叹息,只怕以后不得安宁了! 在场的人都纷纷低语,大家都认为是六王妃不能接受六王爷纳侧妃,所以大闹宴席!皇后心里暗叫不好,今晚的节目要泡汤了! 第八十二章 在古代上演白蛇传 悠扬的琴声拉开了表演的帷幕,第一个上场的是琳妃,琳妃表演的是琴技。一明亮欢快的曲子随着琳妃的芊指轻快地跳跃开去,音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林海海在睡梦中彷如听到一粒粒的珠子掉落地面上,再一粒粒弹到空中清脆的声音。 杨绍伦专心地看着琳妃,心思是否专注在琳妃身上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是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来扫过去是想看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杨涵伦像只刺猬般防备着,任谁过来都是一副冰冷的脸孔。 表演时间慢慢地流逝,皇后着急地看了看一旁呼呼大睡的林海海,直跺脚,时间差不多了!郑封也在身后着急地走来走去。这个戏剧他们排练了三天两夜,等待的就是今晚的表演,结果,那许相公却在睡着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要放弃节目的时候,林海海却转醒了。没办法,一千两金子在梦里唤醒了她。她揉揉双眼,迎上太后关心的眼神,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睡着了!”太后笑了,略带宠溺地说:“没事,以后不能喝就不要多喝了!” 林海海心里一暖,这老太太是真的对她好的! 皇后说:“我们去准备一下吧!”林海海点头,起身牵着皇后,没有看皇帝或者王爷一眼,便走了。皇帝阴晴不定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饮下的是心头的苦涩。杨涵伦盯着失神的皇帝,眼里像冒出火般愤怒。 皇后偕同林海海来到后台,小菊穿戴整齐地等着了,郑封拍拍胸口说:“天知道,我刚刚以为今晚的表演要泡汤了!” 小菊连忙问:“出什么事了?”“还不是许大夫,居然喝醉了,人家在上面表演,她倒好,呼呼大睡!”郑封好笑地说。 “姐姐,你怎么喝酒啊?”小菊有些担心地问。 “就是大家开心,太后开心,我也开心,就多喝了两杯!”林海海打哈哈说。 “别说了,准备上场了,唤人把道具搬上去吧!”皇后在一旁催促!众人连忙跑过去,手忙脚乱地把雷峰塔,金山寺等布景搬出去。 终于摆放好东西,林海海把乐谱给乐师,一曲缠绵悱恻的《渡情》响起,许仙慢慢出场,一曲吟唱,“西湖美景,三月天哎,春雨如酒,柳如烟哎。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枕眠!” 全场的人凝神静气地看着台上举手投足带着淡淡哀伤的许仙,听着他的低吟浅唱,听着他婉转的诉请。然后是一身素白的白娘子偕同小青撑着伞出来,西子湖畔,春雨飘洒,初初相遇! 杨绍伦想起第一次见到那笑容明亮的女子,想起在街头救人那个自信焕的女子,想到临海医院那迷糊可爱的女子,想到那日情不自禁的拥吻,想到刚刚她忧伤怨恨的眼神,只觉得心魂俱碎。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枕眠,和她修了一百年的不是他,所以他们的缘分只能同船渡,皇弟才是那个可以和她同枕眠的人。苦涩的泪自眼眶滑落,此刻他不再是那冷硬刚强的皇帝,只是一个为情所苦的世俗男子。 “娘子,无论你是人还是妖,我们都绝不分离!”许仙手执白素贞的纤手,深情许诺。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金山寺外,众和尚拉开白素贞和许仙,强硬地把他们分开,悲怆的哭声回荡在夜空,那心神俱碎的场面让人不忍目睹。那膝下跪着的,是许仙的万般深情和悔恨,他跪倒在法海面前,只求爱妻的自由!只是在寺外,那焦急等候的白娘子又怎忍相公在寺内独自一人面对分离的事实。于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水漫金山让白素贞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法海将她镇在了雷峰塔下,许仙在雷峰塔旁落修行,故事就这样徐徐地落下了帷幕。许仙牵着白娘子和众演员谢幕。现场的人却还沉浸在故事里,久久不能回神。结局虽然没有大团圆,但是许仙和白娘子的夫妻情深,白娘子和小青的姐妹情深感动了在场所有的人。太后泪流满面,一个劲的说:“好好,好故事!”一众的嫔妃也都面露惊叹之色,没有再说尖酸刻薄的话,陈碧柔看着失神的杨涵伦,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地**肉里,眼里满是狠毒凌厉。 杨绍伦的心震撼之极,仿佛被硬生生分开的是他和那反串的许仙。 林海海拿起酒杯,笑盈盈地走到宾客面前,朗朗地说:“今日是太后的生辰,普天同庆,各位都是朝廷的栋梁,为国家效力不遗余力。太后不胜酒力,我代表她敬诸位一杯,诸位要是赏脸,就请干尽了!”说完,豪爽的先干为敬! 大家都连忙站起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说:“不敢当不敢当,应是我等敬王妃一杯才是!” “各位大人不要客气,日后还有事情要请诸位大人帮忙的!”林海海还了一个礼。 严丞相躬了一下身子说:“王妃有事吩咐便是,我等必定尽心尽力办好!” 第八十三章 太后寿宴的风波 “太后,你说今晚的冠军花落谁家啊?”丽贵妃献媚地问一旁看着林海海微笑的太后。 听到丽贵妃的问话,太后连忙回过神来,笑着说:“你看我老糊涂了,皇帝啊,奖赏准备好没有啊?” “母后,早就准备了,就等您的宣布!”杨绍伦看了看林海海,强笑着说。 “母后,您可要想清楚啊!”林海海唯恐太后不喜欢她的节目,尽量暗示着。杨绍伦却因为她这声“母后”和自己的那声“母后”对应着,像是一唱一和,心里忽地一暖,母后,他们的母后。 太后侧着头,装作很难决定的样子。林海海着急地看着她,又看了看皇后,杨涵伦不忍心母后戏弄她,便开口说:“母后,你就别折磨她了,你看她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太后哈哈大笑,说:“这冠军嘛,自然就是许仙和白娘子啊!” “哇”!林海海大呼一声,开心地抱住皇后转圈,一千两金子啊!皇后也笑了,一旁的郑封和小菊等人都开心的跳起来。毕竟这个戏他们用了很多心血去排的,自然希望拿奖! “萧远,把金子捧上来!”杨绍伦命令道! “是!”萧远领命而去,一会儿,便看见一排宫女捧着一只朱红色托盘,上面用锦布覆盖,每个托盘上放了几锭金灿灿的元宝。 林海海第一次现钱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东西,至少现在她难过的心情已经缓和了,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有钱,还怕没男人吗?”她心里忽然豪情万丈,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去***皇帝王爷,统统不稀罕,明天就找人相亲去,有钱还愁嫁不出吗? “哼,一副贪钱的模样,丢人!”丽贵妃鄙夷地说。声音不大,却字字落在了林海海耳朵里,林海海轻轻一笑,一个妒妇而已,不要计较! “就是,堂堂王妃,偏要去做那下作的戏子,我们皇后娘娘也真是的,一天到晚跟着她跑,听说那种植场里全部都是男子,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灵贵人今晚一直被冷落,心里自然愤愤不平,见杨绍伦搀扶着太后走到金子前面,连忙附和着丽贵妃的话。林海海还是轻轻一笑,也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妃子,不要计较! “我听人家说,我们王妃经常帮男人宽衣解带的,话是说帮人家治病,可终究不是太好吧,一个妇道人家,传出去了王爷的脸面往哪里搁啊?”今晚一直被皇帝搂在身边的琳妃也插口到。林海海笑容有些僵硬,不过是个小人得志的后妃,不要计较。 “都给我闭嘴!”皇后冷冷地话,浑身透露出一种冷凝的气势,林海海暗暗鼓掌,不愧是一国之母! “哼!狗拿耗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丽贵妃恨恨地说。林海海生气了,皇后是帮她出头的,骂她可以,骂皇后就不行。 她走上去,笑着问:“丽妃娘娘是吧?” 丽贵妃鄙夷地看了一下林海海,并不回答。林海海不介意地再说:“其实我挺疑惑皇上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无脑子的女人,听说你还是丞相之女,你爹是怎么教育你的,你的教养在哪里?”众人只听见“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女子惊呼声,然后有桌椅碰撞的声响,似乎是有人摔倒了。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六王妃捂着脸,倒在地上,丽贵妃一脸愤怒地瞪着她。在场的人都站起来观看,大家都面面相窥,猜测着生什么事。杨涵伦立刻起身,陈碧柔借故摔在了地上,杨涵伦只好先把她扶起来。 皇后连忙把林海海扶起来,林海海乘势伏在皇后的肩膀上,杨绍伦一个快步冲上前,看到林海海肿胀的脸颊和带泪的眼眶,心里既疼惜又生气,他一反手,甩在了丽贵妃的脸上,丽贵妃步伐不稳,身后的宫女连忙伸手接住她。林海海连忙大喊:“不要!”她没想过要她挨打,她只想皇帝罚她禁足,怎么说她也是个孕妇,林海海觉得自己很卑鄙,心肠很坏。此刻她的泪水倒是真的流下来了,为自己的居心不良。 丽贵妃站直了身子,用力推开扶着她的宫女,不置信地看着杨绍伦,大眼睛里写满悲伤和泪水。她捂住脸,哭着说:“皇上,你居然为了她打我?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杨绍伦没有看她,冷冷地脸满是冰霜,转过身看着林海海,却对皇后说:“扶她下去吧,上些药,必要时候传御医!好生看着她!”皇后复杂地看了看皇帝,说:“臣妾知道了!皇上放心吧!” 杨绍伦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海海,林海海有些着急地想解释些什么,却几次开不了口。 “丽贵妃,即日起褫夺贵妃的尊位,降为贵人,赐住“冷月殿”反思己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走出冷月宫半步!”杨绍伦冷冷地下令。丽贵妃整个人呆着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杨绍伦,她在人群中慌乱地张望,不顾形象地大喊出声泪如雨洒:“父亲,您要为我做主啊!”一个身穿黑色蟒袍的男子面如土色地小跑上来,惊恐万状地磕头说:“皇上恕罪,是微臣教导无方,所以导致小女骄矜任性,皇上恕罪!”一边说一边擦汗。 林海海看着内疚不已,她心里很是后悔,来到古代,她第一次下跪:“皇上,是我挑衅在先,不关贵妃娘娘的事,你要是责罚就责罚我吧!”说完,也像严丞相般重重地磕了一下头,“碰”地一声,林海海吃痛地抚着额头,她看了看严丞相,他的额头都红肿了。心里更加愧疚,便又重重地磕了一下。杨绍伦心痛极了,连忙弯腰不避嫌地扶起林海海,谁知林海海却一动不动,她俯下身子,又重重地磕头,说:“皇上你饶了贵妃娘娘吧!要不我不敢起来,都是我的错!” “不要磕头,起来!”杨绍伦生气了,她的额头都淤青了,还一个劲地磕。林海海却像没听到似的,又重重地磕在地下。杨涵伦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拉起林海海,林海海却还是不动,身子像钉在了地上,不断地磕头。丽贵妃原本怨恨的双眼渐渐有了些感激,杨涵伦生气极了,一把抱起林海海,转身便走了出去!林海海挣扎着,不断捶打着杨涵伦,杨涵伦却不为所动地走着,面上冷冷的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太后走向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丽贵妃,然后转过脸对一脸愠色的杨绍伦说:“算了吧,看在豫观求情的份上,看在我孙儿的面子上,暂且放过她,就罚她禁足一个月吧!” 杨绍伦看着林海海消失地地方,心如死灰地说:“一切就任凭母后做主吧!朕累了,皇后,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吧!”说完,衣袖一挥,转身走了,萧远赶紧跟上! 第八十四章 皇帝真的伤心了 “干嘛?你放我下来啊!”林海海挣扎着,真想一个流云飞袖把他甩出去。杨涵伦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今晚,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像塞满苦苦的黄连,一张嘴便满口苦涩!只是加紧了手下的力度,紧紧地抱着这个不属于他的女人。 林海海心里着急,担心着丽贵妃的情况,这个女人虽然嚣张跋扈,但是毕竟不是大奸大恶,而且怀有身孕,要是弄不好,有个闪失就恨错难返了! “你放开我啊,我要回去看看!”林海海希望可以补救,她一辈子都没做过陷害人的事,想不到现在因为嫉妒她的心肠变得如此坏,爱情真不是个好东西。她眼圈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哽咽起来。 她的眼泪点燃了杨涵伦心里的怒火,这把火越烧越旺,烧到他迷失了心智。事实上,今晚他一直冷眼看着她的表演,她的眼神总是落在皇兄身上,控诉的,责备的,深情的,悲伤的,他们在空中交汇的眼神包含了千言万语。而他,像个局外人般看着他们在互诉衷情。像个傻子般,在局外观看着他们的爱情故事。 他放下她,手里的拳头握紧,心里某个角落缩成一团,他苦涩地哀求:“忘记他好吗?我也不娶碧柔,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林海海大受震撼,不置信地看着他。陈碧柔是他一直的梦想,他从小到大最想娶的人啊!感动一瞬间涨满心间,今晚真的很爱哭,林海海双手擦擦眼泪,笑了,眼泪却又掉下来。她深呼吸一下,定定地看着杨涵伦,她在杨涵伦的眼里看到了紧张,害怕,不知所措,还有那浓浓的爱恋。她怎么就不能爱上他呢?是应该把那个人忘记了吧,他们之间以前不会有交集,现在不会,以后也更加不会。今晚,陪在他身边的是那万种风情的琳妃,纵然不是琳妃,还有一大堆的嫔妃。他,应该也只是自己一时的迷恋,一时的沉沦,那终究是虚幻的。而眼前的这个男子,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满腔的爱意。放弃吧!林海海!她对自己的心下令! 她轻轻地搂住他微颤的身子,,把脸埋在他脖子间。这骄傲的男子,这霸道的男子,这率性的男子,她应该学习爱上他,不要再盲目地追求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杨涵伦紧紧地抱着她,久久不能出声。 不远处,一对漆黑如星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们,男子冷硬的脸上全是不忍目睹的心碎!低低的话语自唇间溢出:“我们果真错过了时间,错过了彼此,今后也将继续地错过!”身后的萧远浑身一震,皇上对王妃的用情,已经如此之深了吗? 第八十五章 再回林府 几天后,李君越大包小包地出现在临海医院。林海海正在看诊,和御医们讨论病理。李君越在门口大呼:“小海,出来拿东西!”林海海一喜,马上夺门而出。李君越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摆出一个酷酷的姿势。林海海一把抱住他,说,“我多害怕你不会来了!” 李君越拍拍她的背,笑着说:“傻瓜,我答应过你的!”林海海拼命地点头,以示自己的感动。 “你们在干什么?”阴冷的声音带着怒气从身后传来。林海海头皮硬,立刻媚笑着回头说:“你来了,今天累吗?渴了吧?来来来,我们喝口茶!明月,快,给王也上杯好茶!说完,拉着杨涵伦便往屋子里走去。杨涵伦一边走一边回头盯着李君越,李君越疑惑地想,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以后不准跟他有身体的接触,不准对他笑,没必要不能跟他交谈!”杨涵伦一脸醋意地说。 林海海翻翻白眼,低声嘀咕:“真霸道!”杨涵伦提高声音问:“你说什么?”“没有,我说我知道!”林海海回以甜甜的笑。杨涵伦心满意足地牵着她的手,幸福满满在脸上荡漾开去! 一整天,杨涵伦都在医院里监视着,李君越走近林海海范围内两米,他便立刻横眉竖眼,挡着两者之间。林海海很是焦急,她太想立刻便知道家人的情况了。不过,看到李君越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她知道家里的人应该都平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神经质地杨涵伦,她转身拿起药箱,唤上陈御医和明月便出去了,杨涵伦立刻尾随而去! “师傅,我们去哪里啊?”明月不解地问。 “林府!”林海海淡淡地说。明月不明所以,但是见师傅一副不想提的模样,也就不再问了。倒是身后的杨涵伦暗暗纳闷,林府?不就是她娘家吗?怎么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对,那个势利的大夫人恐怕没少给苦头她吃吧。以前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吧?杨涵伦心痛地想,怪不得她那么在乎银子,想来是缺乏安全感的缘故。 “陈御医,等会请你帮我父亲诊治吧,他前些年中风倒地,现在不能走动,你帮他施针,并开几副活血通脉的药给他!”林海海转过头,纠结地对陈御医说。其实她真的不想来这里,总觉得到了这里会有一股莫名的忧伤。也许是这个前主人遗留下的感情吧,这里始终是她的家,有她凉薄的父亲。加上这次李君越回家,让她用死去的人的心情体会了一次林豫观的感受。林豫观要是有灵,也应该会希望她的家人安好吧,人死灯灭,很多恩怨都应该一笔勾销,她林海海霸占了人家的身体,扮演了人家的角色,应该为人家尽未完的孝道。 看门的还是那个势利的家丁,他一看到六王爷和六王妃一起来到,立刻便跪下了:“恭迎六王爷六王妃!” 林海海面无表情地说:“起来吧,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 “小人马上去!王爷王妃请进吧!”家丁卑躬屈膝地说着。 林海海没有再说话,迈开脚便往里走,杨涵伦走上去,轻轻地挽起她的手,给她暖暖的笑容。林海海感动地看着他,柔情蜜意在他们之间泛滥,林海海突然觉得很幸福。 “小妹?你回来了!”一个我温文尔雅的男子出现了,林海海笑盈盈地看着他,脑子里涌出一个名词,大哥!没错,这个便是林家的大公子林豫昊。他自从接管了家族生意后便一直经商在外,长年不在家,对于林豫观,他还是很疼爱。 “大哥,你回来了啊?”林海海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且并不排斥! “是的,回来好多天了,我去王府找过你,但是王府的人说你不是住在王府,这是怎么回事啊?”林豫昊担忧地问。 “哥,给你介绍,这个是我相公!”说完她一推杨涵伦命令道:“叫大哥!”杨涵伦连忙抱拳:“大哥,有礼了!”林豫昊大吃一惊,连忙回礼说:“不敢当,不敢当,见过王爷!”心里暗暗奇怪,这懦弱的妹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胆?再看杨涵伦,他脸宠溺地看着她,并没有丝毫不高兴的神色!看来是爱极了她! “哥,来见过陈御医,他是来帮爹爹看病的!”林豫观大喜过望,立刻向前拱手激动说:“御医大驾光临,实在令寒舍蓬筚生辉啊!家父这下有救了!” “林大少爷请不要客气,下官既受王妃所托,定当尽力为令尊看病!”陈御医回礼道。 “这边请,我马上叫人把家父抬出来,王爷和御医请稍坐!”林豫昊把他们安置好,便立刻命人上茶,然后走了出去。 第八十六 林府大夫人染病 林海海细细地打量着这家屋子,家具和装饰都极尽奢华,一些小节上都是金钱的彰显,确实是暴户的做法! “才嫁出去多久啊?就连自己的家都不认得了!”杨涵伦揶揄道。 “物是人非啊!很多事情要变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林海海忽然很感触! “怎么突然这样说?”杨涵伦莫名地看着她,现在的她,经常会很多愁善感地说一两句莫名的话,是因为她心中的他吗?杨涵伦的心一下子跌如谷底! 过了一会,两个童子抬着林耀宽出来了,林海海站了起来,几个月不见,这个名誉上的父亲消瘦不少,林海海心中有些恻然,他终究是唐唐和林豫观的生父,她又怎么忍心让他下半辈子都在床上度过? “爹爹!”林海海淡然地叫着。 林耀宽看了一眼女儿,目光落在了杨涵伦身上,他有些讨好地说:“见过王爷!”杨涵伦对这个岳父的印象并不好,但是碍于林海海的面子,他勉强站起来行了个礼:“不敢,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好好好!快请坐!”林耀宽自然知道这个礼代表的荣耀有多大,他只是一介平民,就算见到自己身为王妃的女儿,也不能疏于礼节的,但是现在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向他行礼,看来外面传闻豫观不受宠的消息不足为信啊!他捏捏胡子,欣喜地笑了。 “怎么不见大夫人?”林海海随口问。林豫昊刚走进门口,便听到林海海问话,他有些忧愁地回答:“她病了,已经一个多月了,请了很多大夫,都说……”林豫昊说不下去了,眼圈泛红。林海海惊呆了,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夫人居然快要……….她心里有些悲切,问:“知道是什么病吗?” “大夫确诊了,是肺痨!我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个病,她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没受过半点苦,但是偏偏………小妹,我知道娘以前对你不好,但是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她计较好吗?让御医看看她吧,我知道肺痨是没治的,但是我想让她去得舒服点!为兄求你了!”林豫昊一脸哀求地看着她。 “豫观,你就看在爹爹的面子上,把以前的事都抹了去好吗?”林耀宽也插嘴道。 林海海皱起了眉头,肺痨确实在这个医药不达的地方已经算是绝症了,不知道大笨熊有没有把特效药买回来,先看看情况去到什么程度吧,就用眼睛帮她照个x光吧! 她示意明月把药箱拿过来,对御医说:“陈御医,你先帮我爹爹施针,至于大夫人那里,我去看看吧!” “王妃可有信心?”陈御医担忧地问,毕竟肺痨是会传染的病,而且也没法治! “没事,要看她的造化!”林海海淡淡地说,确实如此,如果李君越带回来的药能治,那便有救! “大哥,你带路吧,明月在此等我!”拿出药箱翻出口罩带上,并顺便给林豫昊塞了一个,要求他带上。 “小心点,傻女人!”杨涵伦在身后叮嘱。林海海随意地应了声便走了,林耀宽一脸深思地看着林海海的背影,她何时懂医的? 第八十七章 大夫人的恨意 “小妹,你是何时开始学医的?”林豫昊常年在外,对林豫观的事情并不清楚,只是印象中好像并没有听过说小妹学了医术的。 “学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学以致用的地方!对了大娘的症状如何?”林海海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一直咳嗽,咳得好像肺都要掉出来一样!”林豫昊难过地说,身为人子,母亲如此痛苦他却帮不上忙,心里难受极了。林海海没有说话,肺结核的症状确实是咳嗽,咯血,热。 林豫昊一直带着她来到一家阴暗的小房门口,林豫昊推开门,里面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林豫昊快步走进去,脸上全是担忧。 “咳咳…不要…….不要过…来……咳咳咳!”林海海看到昔日威风八面的大夫人已经变得消瘦,面色苍白,头凌乱,她一面往后缩,一面阻止自己的儿子走过来。 “娘,是不是很难受?”林豫昊止步了,他知道母亲是担心传染给他。 林海海皱着眉头看看这家阴暗的屋子,这家就是以前关唐唐的那间屋子,阴沉潮湿,而且门窗紧闭。林海海走过去,把窗户全部推开,整间屋子立刻明亮起来。阳光照进来照在了李梅脸苍白的脸上。李梅莲一时适应不了强光,立刻缩到被窝里。一阵咳嗽惊天动地地传来。 “小妹不要,快关上!大夫说不能受凉!”林豫昊赶紧喊道。 李梅莲听到小妹两个字,把被子掀开,露出深陷的大眼,她狠狠地盯着林海海,嘴里却还是咳嗽不已,甚至有越咳越厉害的迹象。 “儿啊…….咳咳咳……赶她走……我不要…….看见咳咳咳………她!”李梅脸的面容扭曲着,恨意让她浑身颤抖。 林海海有些不忍,她对这个女子并没有恨,她是一个医生,看到病人如此痛苦,她心里也是十分难过。她慢慢地走过去,一步一步,李梅莲一边咳嗽一边防备着,到最后咳嗽让她不得不在床上打滚。 李梅莲只觉得胸腔都要咳破一样的难受,胸口痛得就像要撕裂一般,但是咳嗽却停不下来,喉咙里像有千只蚂蚁在爬行。她努力地想要维持自尊,不能让仇人之女看到她如此不堪的一面。但是那撕心裂肺的咳嗽让她忘却了一切,她甚至想用头去撞墙。 “娘…….”林豫昊冲了过去,扶起自己的母亲,李梅莲却死命地推开他。林海海一把捉住李梅莲的手,反手一扣,便摁住了李梅脸的脉搏,李梅莲只顾咳嗽,什么也顾不上了。林海海眉头一展,并不算晚期。她的手轻轻地在李梅脸的胸口来回地打圈按摩。李梅莲只觉得胸口的痛楚慢慢减轻,咳嗽也渐渐平复。到后来居然停了下来。李梅莲慢慢地安静下来,癫狂过后的脸带着些许的沉静,她静静地看着林海海,一言不,眼里却慢慢递凝聚着泪水。 “大娘,没事的,这个病会好起来的!”林海海安慰着,病人要有一个良好的心态,所以千万不能失去信心,意志力是很重要的。 “小妹,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娘还有救?”林豫昊冲上来,一脸的狂喜。 “恩,能救,但是一切要听我的!”林海海板起脸说,“先,这个窗户不能关上,还有饮食我要严格要求!” “没问题,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林豫昊马上点头“只要能救我娘,你就是叫我去死我也去!”李梅莲掩面痛哭起来,她又何尝舍得扔下她的儿子?她连孙子都还没抱上啊!她病倒以来,儿子为她请了无数个大夫,每一个的答案都是一样,摇头摆手!她知道,那些大夫,都是名气响亮,医术高明的神医啊!他们说了没救,那便是没救,现在的舒适只怕是回光返照了! “昊儿,你把这个女人撵走,为娘不想见到她!”虚弱的话语带着几分冷硬,就算死,也不能让她看了笑话。 “娘,小妹是来为你治病的!”林豫昊着急地说。“胡闹,她哪里懂医术了?就算懂,难道比那些神医还高明,为娘没有糊涂,她不过是愚弄我们,给我们一个希望,然后看着我们痛苦,昊儿,把她赶走,我不想看见她!”李梅莲急促地说,气管出’咕咕‘的声音,像是用力压抑着咳嗽一样,脸色涨红,神情痛苦! “大娘,你好好休息吧,我说能治好你便真能治好你,肺痨对我来说并非绝症,只是一种传染性极高的病而已,你现在的病情还不是很严重,要治愈也不是难事,但是你要配合我。”林海海顿了一下又说:“病人切忌要灰心失望,要有开朗乐观的心情,大哥,等会你命人跟我回去取药,我会写一张单子,上面是饮食的禁忌和日常要注意的地方。大娘用过的衣物被子每天都要拿去暴晒,条件允许最好是用开水烫烫。进入此间要带口罩,因为肺痨都是通过呼吸道传染。门口放一桶水,出来的时候要洗手。现在要杜绝病毒蔓延,病人不用卧床,可以出去走走,尽量多呼吸新鲜空气!”林海海一处在医生的身份上总是像个絮叨老太婆。 李梅莲的眼眸出一种奇异的光彩,她默默地看着林海海,带着研判的意味。林海海微微一笑说:“以前的事放下吧,我想我娘都已经放下了,很多事情过去便是过去,没必要耿耿于怀。”林豫昊在一旁用奇异的目光打量这个小妹,像不认识她似的,记忆中的小妹似乎是懦弱木讷的人,这番通透明澈的话经她口中道出倒让人有几分意外。不过这些年他忙于生意,家里的事情都是母亲在打点,小妹长大了性格变了也是有可能的。 “大哥,你在这陪陪大娘吧,我先去看看爹爹!”林海海把空间交还给她们母子,让他们好好沟通一下!“好的,小妹,你慢走!”林豫昊感激地看了林海海一眼。 “恩,大娘,你歇着,我先行告辞了!”说完便转身出去了。李梅莲一脸的茫然和不解,看向林豫昊的时候又多了一份牵挂,她已经不敢奢望能治好了,但求能延续多两年命,让她看到儿子们成亲了也是满足的了。 第八十八章 爱情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林海海心情有些黯然,在林府,她总是觉得浑身不自然,像是处处都留有忧伤地记忆,无论去到那里,都没有安心的感觉。林豫观是二奶生的孩子,对正室李梅莲有莫名的恐惧和愧疚,而此刻她要做老六和陈家小姐的第三者,林海海突然害怕起来。 出到外屋,陈御医正在替林耀宽施针,林海海吩咐了两句,便偕同杨涵伦告辞了。她心里有种压抑的感觉,不想也不愿意久留。 一路上都是沉默的,杨涵伦暗暗地打量她,心里满是疼惜。只是不言语,静静地享受属于他们的时光。现在他不敢轻易地提起任何话题,甚至相处都是小心翼翼的。只怕她会想起那人来,那么他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而眼前这张紧绷的小脸,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老六啊,婚事筹备得怎么样了?”林海海随意地问,太阳已经颇具威力,白皙的额头已有细微的汗珠,她轻轻地抬起手印了印。 “你果真要我娶碧柔吗?”杨涵伦站定不动,直直地注视着她。 “为何不?你们已有婚约在身,现在退婚,你要人家一女孩怎么活啊?”林海海也站住,语气清淡地说。杨涵伦没有辩驳,毕竟陈碧柔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甚至可以说很重要。但是要两者选一,他是倾向林海海。 林海海眉头轻扬,事情已经失去了控制,在她看来,不管是喜欢皇帝或者王爷,她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三。而她林海海,从小受的教育便告诉她,拆散人家家庭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这个杨涵伦,自己也断断不能喜欢,否则,这又将是一场痛苦的战争。 “你当真不介意?”杨涵伦这句话很自私,但是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一个有情一个有义,怎么选都不会完美。林海海轻笑出声,“安心做你的新郎吧,其他的事情先不要想!”但愿他娶了妻子,郎情妾意甜甜蜜蜜的,能忘记他们之间还没萌芽的感情。 “我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也不想空口说大话,我会用以后的日子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相信我好吗?”杨涵伦感觉到莫名的恐慌,林海海的反应过于淡漠,她心里在想什么? “恩,我相信!”林海海胡乱地点点头,“回去吧,我想跟师兄谈谈!”很想见到李君越,想知道家里的一切! “好的,我陪你回去吧!”杨涵伦想起李君越和林海海亲昵的举动,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要了,你去看看婚礼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毕竟是你自己的婚礼,怎能事事假手于人呢!”林海海连忙阻止。杨涵伦想了想也就不再坚持,于是嘱咐道:“那好吧,我且去看看,你自己小心点!” 林海海点点头,一阵微风吹来,几片树叶轻飘而至,阳光就在这样直照进她的眼里,杨涵伦看着她,笑容温暖的她就那样淡淡地站在阳光里,像仙子般亲切又像仙子般神圣不可亲近。一时间他竟失神了,心底空落落的,像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将要失去般的恐慌。 林海海转身离去,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觉得爱情是一件累人的事,心里暗暗决定,这辈子绝不轻易谈情,那不是她的专长!那些皇帝王爷统统远离吧!她只想在这个时空好好地做她的大夫。 第八十九章 现代的礼物 临海医院一如往昔般拥挤,有御医坐镇以后,远远近近的病人闻讯而至。林海海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御医们,他们脸上的满足感是她在皇宫看见他们时所没有的。林海海轻轻地笑了,在现代,很多女人都选择事业,不轻易谈婚论嫁,也就是说事业也有其独特的魅力。她林海海也能做一个事业女性吧!爱情,见鬼去吧! “你可回来了,快来看看我给你带回什么了?”李君越一把把她拖了进房间。 林海海看着一地的药物,还有好几个旅行袋没开封。“那是林妈妈给你的,还有一台电脑,相机,重要的是电脑里面存了很多你想见的人和你想知道的事情。有时间你就慢慢看吧!”李君越轻描淡写地说,尽量不去看林海海满脸的激动。 林海海看了看李君越,突然站起来用力地把他推了出去,给自己留下一屋子的寂静。眼泪就这样静静地留下来,她打开电脑,点开文件,家人熟悉的脸孔便映入她的眼里。“宝贝小海,不要担心我们,我们都很好,你也要爱惜自己!”最后,林妈妈含泪的一句嘱咐让林海海泣不成声。郁清在录像里露了露脸,说:“小海,听说有个王爷泡你,那样我也放心了,我和南光很好不要担心!记得,要幸福!一定要幸福!”林海海哭了,又笑了! 良久,她一声不响地打开旅行袋,慢慢地掏出一件一件妈妈为她准备的东西,有衣服,有鞋子,有零食,有书籍,还有几本大大的相册。另外一个旅行袋里装了满满一袋的卫生棉。另外有一个盒子,盒子是纯黑色的锦缎包裹着的小铁盒,外面有一个小机关,她轻轻地摁下去,“啪”一声盒子的盖弹起,一只晶莹璀璨的水晶苹果出现在林海海面前,阳光从窗外透进来,苹果出耀眼的光芒。爸爸送的生日礼物!林海海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这只苹果比她以前看到的那只还要大,还要漂亮。爸爸跑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吧! 整个下午,林海海一直躲在房里没有出来,她把家人的录像一次又一次复复地看,再把东西一次又一次的清点。心里很痛,痛得很幸福。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明月来敲门,她把东西收拾好,抹了抹脸上的泪滴,顶着红肿的眼走了出去。李君越打趣地说:“我以为你不用吃饭了,有情喝水饱啊!”林海海白了她一眼,感性地说了句:“回家,真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 “师傅,那我明天还陪你回家吧!那么近,为何要如此伤感呢?”明月不解地说。林海海听了明月的话,突然想起那林大夫人,便问李君越:“有带肺结核的特效药吗?” 李君越想了一下说:“有利福平,链霉素,雷米封等等!”林海海粲然一笑说:“那就够了!””遇到肺结核的病人吗”李君越问。“恩,是的!”林海海没有多说,坐下来吃饭。刚刚洗手回来的陈御医听到林海海的话,疑惑地问:“师傅,肺痨真的有治疗的方法吗?”其他的几个御医听了都一致地看着林海海,眼里带着渴望和疑问。 “恩,肺痨可以治,从明晚开始,所有的御医都在御药房上课,不是强制性的,喜欢来的便来,不喜欢来的不勉强。这次我会教授你们西医,听诊器,体温计,血压计的应用。”林海海看到李君越带回来的东西里有这些,想来必定是那细心的郁清订的。 “真的?”御医大喜过望,“那都是些什么东西?”林海海拿起筷子想了一下说:“在地球的另一面,有很多的欧洲国家,他们的医术和我们的中医有所不同,我用来医治皇上和陈将军的方法便是他们的医术,我们称之为西医!而这些听诊器,温度计等就是用来辅助我们治病的简易器械。举个例子说,有一个人烧,但是不能确切知道病人烧的程度严不严重,于是我们的体温计就派上用场了。它能告诉你这个病人烧到什么程度!” 御医们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海海,陈御医挠挠头皮,用不确定的口气问:“你是说那些个温度计会说话?”李君越“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拿起筷子,敲了林海海一下说:“明天晚上上课的时候把西医的起源和展演说一遍吧,否则他们很难明白!” “请师傅指教!”一众御医突然跪下,神情恳诚地看着林海海,眼里闪着追求知识的狂热。林海海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急忙说:“快起来,不要跪我啊!唉,起来,我自然是要教你们的,你们为我坐诊临海医院,已经是给我天大的面子。快快请起!” “除非师傅答应正是收我等为徒,否则我等不起来!”陈御医语气坚定地说,此等机会怕是一生也遇不上一次,自然要把握机会!李君越无奈地翻翻白眼,搞学问的人就是特别死心眼。 “好吧,我就正式收你们为入门弟子,你们和其他弟子一样,都是拜在我林海海门下,你们记住我的宗旨,千万不要搞分帮分派,也不要固步自封,我的医术是要广为流传,而不是让你们视为独家秘方的。所以但凡有人来求学,你必须要收下,并尽心的教导,务求把我的医术扬光大。”林海海对于现在朝廷监管医馆的力度不是很满意,看病贵,看病难。很多大夫不是说医术不好,而是医德不好,收费偏高,拖延病情,用尽一切的办法去赚取病人的钱财!这种现象要说改革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林海海希望尽自己的力量,把林氏医术传开去,实行看病抓药一体化。其实她很想朝廷能建立政府医院,能给大众医疗补贴,但是这些理念,估计他不会接受吧!眼前只好头痛先治头,脚痛就治脚。 御医们听了林海海的话,深受触动,语气也激昂起来:“我等谨遵师傅的教导,也会尽力的完成师傅的心愿!”林海海满意地点点头。 “恩,今晚这么高兴,又收弟子又立宏愿的,明月,赶快加菜,买瓶好酒,我们吃顿好的!”李君越开心地大喊。 “我这就去!”小妮子屁颠屁颠地跑了。结果,这顿拜师宴嘻嘻哈哈地吃了将近一个时辰! 第九十章 陈落青来访 夜凉如水!林海海回到北苑已是皓月当空,此时虽是盛夏时节,但是在这个缺乏污染的世界里,空气清爽新鲜,夏风习习,倒比在现代开空调要凉上几分。小菊和唐唐已经睡下,柳儿回乡下探亲了,整间院子静悄悄的。只有昆虫们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林海海整个人躺在屋顶上,月光很圆,很大,很清,也很近,似乎触手可及,林海海伸出手,嘴角带着几分淘气,几分调皮。古代的月亮,古代的星空,林海海一时如痴如醉,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今夕何夕!眼前只有这静谧的夜,静谧的月,静谧的星以及静谧的虫鸣!她几乎要入睡了! “可知道扰人清梦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慵懒的声音淡淡地响起,虽然睡眠对她没有实质的作用,但是不失为一种享受! “如此月色,如此清凉的风,王妃真会享受人生!”陈落青脸带笑意,眼里却闪过一丝惊讶! “这么晚了,将军为何不就寝,反而来我北苑陪我赏月呢?”林海海眼睛微阖,悠悠地说,皓腕轻轻挽起,枕在头下! 陈落青看着她,如此的写意,如此的淡然,如此的悠闲,她不像是一个负重的人,又或者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来找王妃,自然是有事情请教!”陈落青收敛心神,静静地说。 “那尽管说说,看我能否帮得上!”她倏地睁开眼睛,晶莹的眼珠纯洁得就像那深山里一泓幽深的清泉,唇畔微带笑意。陈落青一时间竟失神了,这个俗世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纯洁的笑容? “你是何人?”陈落青望进她的眼睛里,企图现一些什么!林海海轻笑,附近他耳旁,软语轻吐:“你猜?”说完,起身站定,爽朗地笑了。 “我查过你,你在成亲后曾经自尽,但是却活过来,自此性情大变,并且开设医馆,收弟子众。短短几个月,,全京城的人无人不识林大夫,不过却没有人知道你是六王妃,包括你的弟子也是先段时间你被挟持才知晓。”如果说不是心机深沉,又怎么能瞒骗这么久。 “这代表什么?你害怕什么?”林海海笑了,语气中仿佛带着讽刺。 “不管你是谁,但是如果你敢伤害皇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撂下狠话了!林海海转头去看那张英俊张狂的脸,眼里带着深深的坚定。 “伤害有很多种,你指的是什么?”林海海的声音变得有点忧郁,心里划过一丝疼痛,想起那双带着伤痛的眸子,皇帝,他偏偏是皇帝! “不管是何种意义的伤害,我要他好好的!”固执的语言生硬地抛下,林海海突然觉得万分委屈。她又何曾伤害过他?他们之间原本是不应交集的,错了便要回头,而现在她正在走回头路。 “他知道你来找我吗?”林海海看向陈落青。 “他并不知晓,我不知道你们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些事情不可以放纵,否则很可能是灭顶之灾!现在的他四面受敌,一不小心将万劫不复,不能有丝毫的行差踏错。但是因为你,他已经失去了冷静!”陈落青毫不顾忌地说出了心中的忧虑,因为在她眼睛里,他看见那里埋藏着和皇上一样的感情。至少她应该知道皇上的处境,也许只有她能让皇上挥剑斩情丝。 “我去见他一面!”纵然她再不想理这天下的局势,但也能从他们的神情里现现在正是剑拔弩张的阶段。 “希望你能让他专心应付眼前的形势!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害他!”陈落青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姣好的容颜透露着丝丝正气,那是由内向外散的气质,装扮不来。 林海海没有言语,心里的苦涩大于一切,她伸开双手,御风而起,纯白的身影瞬间淹没在黑暗里。精明如陈落青,不可能不知道她懂武的事情,所以林海海也没有了顾忌。 陈落青心里却是大大的惊骇了,这等轻功,放眼武林,有谁能及?这个女子要是与朝廷为敌,那大兴王朝不堪设想! 第九十一章 御花园相会 1 “皇上,夜深露重,歇息吧!”萧远手持灯笼,对着伫立在湖畔的杨绍伦轻道! “你们退下吧,朕想静一静!”杨绍伦示意萧远和侍卫退下。 “我等就在此处守候吧,以防万一!”萧远不愿意退下,现在是非常时候,不能掉以轻心! “退下吧!朕不需要伺候,萧远,传我命令,召陈将军!”杨绍伦冷冷地说,湖面上有树叶坠落,荡起一丝丝涟漪,杨绍伦紧紧地盯着那一圈圈的波纹,同样的波纹也在心中荡漾开去,眼前有许多大事,为何心思却还在她身上?落青说过,她身份不简单,如果她是敌人,那他该如何自处?他是否舍得把刀子刺进她的胸膛? “是,皇上!”萧远领命转身,示意侍卫退十米守护着。林海海看着严阵戒备的禁卫军,再看看萧远一副忧虑的模样,看来他确实面对着一个很大的难题。一般皇帝会遇到的危险不外乎是有人造反或者有外敌来犯。不知道会是哪一样呢?林海海没有下去,坐在琉璃瓦顶上定定地看着杨绍伦,英俊不凡,俊逸清朗,身材挺拔,眉宇间流露的王者之气让人不自觉的臣服,那样出色的一个男人,难怪自己会喜欢他,但是仅仅是喜欢吧,就像喜欢一样美好的事物,那并不是爱,林海海侧着头想。 一个粉衣女子袅袅走来,林海海定睛一看,是那日见过的琳妃,心里一下子郁结起来,她来干什么? “皇上,臣妾听闻皇上为国事烦扰,至今还未歇息,所以亲自炖了人参汤来给皇上提神,皇上趁热喝了吧!”娇媚的面容笑盈盈地看着眼前伟岸的男子,杨绍伦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端下去,朕不喝!” “皇上,臣妾……….”琳妃刚想说话,杨绍伦恼怒地说:“下去!” 琳妃咬了咬樱唇,万分的委屈,低轻说:“那臣妾先行告辞了!”杨绍伦挥挥手,不耐烦地说:“下去吧!”琳妃转身,无限落寞地走了。林海海心里的烦闷一扫而空,取之而代的是满心的欢喜。 “这样对待美人不觉得过分吗?”清清的女音从湖的另一边传来,杨绍伦微微一震,微张着嘴,紧紧地盯着那由远而近的白衣女子。“如此娇羞的一个美人,连我都舍不得冷眼以对,皇上为何如此狠心啊!”林海海笑意盈盈地走近,眉间心上全是笑意。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喜悦,反正看到他把琳妃赶走,心里就莫名地欢喜,控制不住的欢喜。 “这么晚了,你为何在此?”杨绍伦控制住心里的悸动,淡淡地问。 “那我此时应该在何处?和我相公一起吗?”林海海挑挑眉,笑问。杨绍伦黯然,是的,此时的她是应该和皇弟一起。他狼狈地转身,不想让她现眼中的失落。 “夜深了,王妃请回吧!”不能和她有任何交集,在她失踪时候就已经誓,这辈子她只会是自己的弟妹。 “你很怕见到我吗?”林海海有些受伤,虽然此行是为了断了彼此间的念想,但是却是她一直失控。 “王妃此话何解啊?朕不明白,此时已是深夜,王妃流连宫中是否别有所图?如果没事的话还请迅离开!”说完,眼睛低垂,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林海海自怀里掏出一条红绳子,那是她自己编织的,上面滴了她的血,带着此条红绳,那么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便能感应。 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冰冷的脸,冰冷的眼,心里没由来地火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如此在乎,虽然她不打算继续喜欢他,但是他冷淡的态度还是刺痛了她。 他和她对望着,眼里的冰冷慢慢溶解,林海海叹叹气说:“过一段时间我就会离开,永远都不会回来,所以你不要对我冷淡,否则我在以后的岁月里想起你,都只会记得你冰冷的脸!” 杨绍伦倏然转身,紧抓住她的香肩,问:“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她为何要走?因为皇弟要娶陈碧柔吗?“你是不是不愿意他娶陈碧柔?朕可以下旨不准他娶!”苦涩的话说出口,心却在顷刻间碎裂了。 她看着他,从他眼里能看出他此时的伤痛,她的心也在痛,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记不起了,反正已经爱上了。她低下头,轻轻地把他的右手捉住,拿出红绳系在他手腕上。鲜艳如血的红绳轻轻的环绕着他的手腕,他垂下眼,看着她的手灵巧地翻动。 “就让这条绳子代替我陪你吧!”她没有要离开,只是她会一直呆在山上,没什么事情基本不会下山,就算要下山也不会遇到他,所以他们之间从此便再也没有交集了。 “为何要离开?”他沙哑地问。 “这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林海海转身看着平静如镜的湖面,淡淡地说,“很多事情我们不能控制,但是却可以阻止其生的可能!” 第九十二章 御花园相会 2 他茫然地看着她的背,丝丝秀被夜风扬起,罗裙飞扬。他轻轻上去,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她,下巴抵在耳畔,屏住呼吸,仿佛可以屏住心痛。林海海闭上眼睛,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她的爱情,还来不及萌芽便夭折在泥土里。 “不要走,我会处理好的!”他的保证在此时显得尤其薄弱无力。林海海转身投入他怀里,想最后一次记住他怀里的温暖。 “不要走,哪怕远远看见你也是好的,我保证,我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保证!”他用力地紧拥住她,身子微颤。 林海海没有说话,在他怀里的感觉很舒服,她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海海,答应我,不要走,我可以不见你,只要知道你在这里,只要知道你好好的,我可以不见你!只要你不走!”声音已经变为低低的哀求,这个帝王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尊严。 林海海在他怀里不动,双手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用尽全力去抱住眼前的男子。他低下头寻找她的樱唇,霸道的力量让她感觉生疼,她没有躲避,生涩地和他纠缠着,心里从未有过的悲凉让她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地想和他缠绵下去,直到心不再痛。 杨绍伦从她的热情中已窥视她去意已决,心里的慌张变为狂乱,不想失去她,不要失去她,不能失去她!他想拥有她,想和她朝朝暮暮,想和她长相厮守。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为何不能要她?就算皇弟连同那个人来反他,那又如何?这个王位他也不稀罕,就让给他吧! “我不会让你走的,一定不会,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杨绍伦离开她的唇,语气无比坚定地说,眼里有着不顾一切的狂热和霸气。 “你想干什么?”林海海心里有个不好的预兆! “不要问,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我们之间不会一直都是这样的!”他眼里有喜悦在跳跃,那是危险的信号。林海海突然觉得心惊肉跳,他不会公然地和弟弟抢老婆吧?他应该是个理智的人,尤其在这个内忧外患的时候,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弟弟起冲突吧?那不是直接给机会敌人? 今晚她不该来的,他一直都很冷静,很克制,甚至见到她的时候都很生分,为什么她偏要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她懊恼地想。 “不要去改变什么,我不想改变,我们之间的缘分到此为止吧!”她恢复淡淡地口气,再闹下去只怕事情越来越乱。 “不可以,以前我不确定你的心,我可以说服自己不去想你,但是现在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在日夜思念着大家。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他已经失去了理智,长久压抑的感情终于一泻千里,狭长的眼里全是痴迷的情意。他是一国之君,有他的责任和承担,只是他也渴望平凡人的爱情,只想好好地握住眼前的女子,其余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林海海很感动,感动到想流泪,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更爱她,只可惜他们的时间错了,他已为人夫为人父,她不能忍受任何女人在他身边围绕,但是他身边偏偏有一大堆最高素质的女人,漂亮,大方,知书达理,往后他还将拥有更多的女人,而她,该怎么摆正自己的位置?以其到时候痛苦,干脆在一切未开始便结束掉,那样,对这份感情还保有一个美好的回忆和感觉。 “我承认我对你有一份悸动,但那仅仅是悸动,你知道吗?打个比喻说,我有一只小猫,我一直很爱它,偶尔有一日我遇到一只小狗,小狗很可爱,我也喜欢它,但是并不代表我要让小狗取小猫而代之。我喜欢小狗,仅仅只是想有空的时候逗它玩玩或者看看它就足够了!”她残忍地说,这个说法会让他很痛苦,但至少能让他清醒。只是他们以后就真的形同陌路了吧! “你是说…….我就是那只小狗?你高兴时候想逗逗的小狗?”他看着她,眼里的怒气渐成,声音里流露的伤痛太明显,以致她不忍目睹转过身去,她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沉默却等同默认了他的话,“也就是说,你没有爱过我?一切都是因为你一时兴起想逗逗我是吗?”她还是没有说话,倔强地背对着他。 “那看来是朕误会了,冒犯了王妃,想来王妃说要离开以后不再回来也只是逗逗我的话是吗?也是啊,既然王妃如此深爱皇弟,又怎么舍得远走他乡呢?”疏离的话冷冷地响起,杨绍伦不怒反笑了,“那我就恭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林海海努力睁大眼睛,控制住眼里的泪水。心里的酸楚让她说不出话来,有些事情不挑明还可以相安无事,一旦把那薄纱掀开,窥视到的也许是伤痛欲绝的事实。 “我爱他是事实,我要离开也事实。也许离开是因为很爱很爱,不想伤害他或者不想被他伤害。我离开后,他会很快忘记我,重新开始他的新生活。来日再见,我们还是好朋友!”她淡淡地开口,清清的声音如同那暗夜里流淌的小溪,“今夜我来,是不想让自己的心留有一丝遗憾,我对你的确实有一份悸动,一份感觉,所以我来了,我想知道这种感觉代表什么。结果我现,这只是我一时的迷惑,一时的冲动。在这刻,我心里想的,是我的相公,想快点回到他身边,想快点看见他,毕竟我和他的时间也不多了!”她回过身,眼里的雾气消散了,眸子闪耀,里面是一泓深潭,倒影着他的失魂落魄。 他看着她,纵然心已经不复存在,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那一贯的冷冰,只是背后太多的伤痛与不可置信让他的声音略颤:“既然如此,那王妃请回吧,朕也该歇息了!来人,摆驾梅园!”梅园是琳妃的寝宫!说完,转身离去,没有再看林海海一眼。 第九十三章 屋顶醉酒 1 陈落青冲冲赶到,却看见杨绍伦落寞地离开,心里忽地一沉,她到底还是伤害他了,怒火从心底直升而起,转身看见她立在湖边,他飞身跃过去,一把拽住她,正要质问,却现她泪流满面,她挣开他,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腿上,呜呜地低泣起来。陈落青有些愣住了,是什么情况啊?一个失魂落魄地离去,一个蹲在地上痛哭,生什么事啊? “不要哭了,再哭很丑的!”怒气迅散去,心里有些不忍。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哄过女人,也不知道女人爱听什么,不过女人都爱美,要是说她丑,她总会在意的吧! 林海海却反而哭得更厉害了,不停颤抖的肩膀在这黑夜里显得特别的可怜,陈落青蹲下来,手犹豫地落在她的肩膀,带着几分怜惜几分不自在。 林海海倏地站起来,抹去脸上的泪水,戒备地看了看陈落青:“今晚的事不准说出去,否则我杀了你!”恫吓的话并没有气势,陈落青看着她红肿的双眼问:“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陪我喝酒去!”不就是失恋吗?有什么大不了,现代的人失恋不都是去买醉然后找个男人上床,明朝醒来便什么伤痛都没有了,他是皇帝,身边女人无数,今晚琳妃明晚灵贵人,很快林海海便只是一个遗忘的符号。那她也要努力,把他从心里驱赶出去! “喝酒?闻说你在太后寿宴上喝了几小杯便醉倒了,你还想喝啊?”陈落青挑眉看着她,喝酒他只喜欢和将士们大碗大碗地畅饮,而不是和这些公子小姐,文人骚客小口小口地抿。 她红了眼睛,揪着他的衣襟,脚下用劲,便如飞燕般穿越了黑暗,落在了无忧酒馆前。 陈落青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她的武功比他想象的要高很多。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啊?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伤害过人,但是她不断地招收弟子,不断地扩张自己的生意,难道仅仅是因为赚钱吗?但是据打探回来的消息,她的医馆一直赠医施药,根本没有钱赚,一个商人之女,不是为了赚钱,那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帮人? 林海海自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安,她皱起眉头看了看乌灯黑火的酒馆,打烊了?她有些泄气,想转身离开的时候,酒馆的门“嘎吱”地开了,老板娘手里拿着一盘水,慢慢地走了出来。林海海一看,是那个笑容淡淡的女子。老板娘看到门前的人,唇畔轻扬,问:“客官是来喝酒的?这个时辰小店已经打烊了,不过可以卖酒给你!” “那我们买酒到别处喝,老板娘,给我打五斤酒!”林海海豪情万丈地说。 “什么?五斤?你以为是水啊?老板娘,来二斤就够了!”陈落青无视她凌厉的眼神,落落大方地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轻笑了,转身从店内拿出一只洁白的瓷瓶,交给陈落青,说:“本店的酒很烈,一次只能买一瓶,喝过这瓶酒,希望客官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说完,老板娘嫣然一笑,转身回去了,门静静地关上,灯也顷刻熄灭!林海海有些奇怪的看着瓷瓶,上次和李君越来喝酒,仅仅喝了一小杯,人就迷迷糊糊了,然后便进宫为杨大哥换药,并情不自禁强吻了他。想来他们之间的孽缘就是这样来的吧。是因为这杯烈酒吗?这个老板娘有点不简单。 陈落青有点啼笑皆非地看着手上的酒,就这么点,任是再烈的酒,也醉不倒他吧! “走,我们回北苑喝酒去!“林海海心里突然有种预感,这酒能带给她答案! 第九十四章 屋顶醉酒 2 皎洁的月光如同水银般流泻在人间,偶尔有云影掠过,月光便愈迷离起来。风很大,这里的夏夜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林海海躺在屋顶上,脑子既混乱又清醒。想笑,眼泪却先一步流了出来。想起他绝望的眼神,那分明就写在脸上的忧伤,那故作不在乎的脆弱,她统统看见。只是她也听到自己心碎一地的清脆。 “陈落青,他会恨我吗?”苦涩的话语出口已经是错,既然不在乎,一切都不该提起,也许是这酒,也许是这酒,让她忘记了坚持,忘记了冷静。 陈落青无语,这段感情开始已经是错,恨不恨不重要,既然说好不会交集,恨与不恨有何分别? “他日后应该不屑想起我这个人了吧!”喃喃低语,却还是放不开。 “那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陈落青有些黯然,明明舍不得,却要装作无所谓,难为她了吧! 林海海睁开双眼,天边有一个星星特别的亮,但是那只是外边,就像爱情,诗人笔下的爱情总是浪漫美丽,柔情蜜意,但是本质呢? “你看到那颗星星吗?”林海海用手一指,也不管陈落青有没有回答,淡淡地说:“这颗星叫启明星,也叫长庚星,传闻太白金星便是住在上面。是不是很漂亮?”陈落青看过去,那确实比其他星要漂亮耀眼得多。 幽幽的话语继续响起,“但是,这颗如此漂亮的星球,你知道是怎么的吗?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试过幻想自己会飞向太空,遨游在天际。那么如果你去到这颗启明星上,你所有美好的愿望都会破碎,知道为什么吗?”林海海笑了,眼睛迷离,她已经醉了,用力地推推他,继续问:“知道吗?你知道为什么吗?”陈落青坐直身子,静静地看着她,这样的她和平时很不一样。 “因为上面的温度奇高,有多高?我们地球的表面温度是4o度,但是那里的温度是46o度,也就是说我们上到那里会被烫死!还有那上面每时每分每刻都会有电闪雷鸣,知道吗?”林海海顿了一下,对着他傻笑了一下:“月亮,你看见吗?会光,很漂亮,有嫦娥,有吴刚,有桂树。但是事实上呢,那只是一个不会光,死气沉沉的星球。上面什么都没有,连水都没有!这就是事物的本质,这就是覆盖在美好上面残酷的现实,我们美好的梦想,美好的愿望,统统破裂!”她笑,却比哭更让人心酸! 陈落青看着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可是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啊,那上面的情况如何,难道她真的知道?她去过? 林海海歪歪倒倒地站起来,陈落青连忙起来扶她一把,这女人,酒量真差,不过喝了一口,便成了醉猫。不过这酒也确实够烈,自己也不过轻抿了一小口,居然有思绪混乱的感觉。 林海海看着陈落青,眼前却是那忧伤而淡漠的眸子,心中隐隐一痛,她伸出手,企图抹平他紧皱的眉头。一时间只觉得心酸不已,不禁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许久,她停止哭泣,慢慢地说:“爱情是人心底最真实的一种感觉,我一直觉得爱情是美好的,让人欢愉的。只是,我的爱情,却是那么的丑陋和无奈,我居然爱上了一个已婚的男人,是不是很下贱?爷爷知道了一定很伤心,他的孙女一直都是那么乖巧听话,怎么会做勾人老公的事?可是,我真的爱他,陈落青,我真的很爱他。不过,爱情不是最大的,爱情也不是唯一的。比起爱情,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追求和珍惜。”她的目光悠远,此刻的她似乎很清醒,也似乎很迷离,只是脸上平添了几分惆怅! “你不爱六王爷吗?”话出口,陈落青立刻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我的心很小,那里只能居住一个人!” “但是不该是那个人!”陈落青黯然,天下的男子那么多,为何所有的女子都只爱上他。只是这莫名的心情,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吧! “不,我的心我做主,那里居住谁是我的自由!”林海海转身坚定地说。就这样吧,在心里空出一个位置留给他,永远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林海海忽然觉得如醍醐灌顶般整个人开朗了。 陈落青看着她,眼里渐渐多了一份柔情,这样的女子,让人心疼,也让人心痛,“你决定怎么做?” 林海海微微一笑,月光在她眼里闪闪生辉,“现在的他四面受敌,他对我的情不自禁是致命伤,只怕有心人知道了,他便有所顾忌,最好的办法是我消失!” 陈落青心里对她又多了一层欣赏,她知道的很多,考虑的也很周全,“重要的是,他不能和六王爷反目,你应该不知道你的相公手握十万重兵吧!要是他们兄弟反目,那么六王爷便成为有心人的先锋,那样无论是对六王爷还是对皇上,都将是一场灾难!” “这个问题我自然是知道,虽然我对他们兄弟的感情有信心,但是不能不防,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生,我都要避免。”林海海正色地说。 识英雄重英雄,陈落青现在对林海海最后一份戒备心都放下了,他挑挑眉,戏谑地说:“看不出啊,喝醉了还能如此清晰的分析问题!” 林海海一脚踢过去,陈落青自然是轻易而举地避过了。然后一个回手,这个动作是想掰住林海海的手,但是他知道以林海海的功夫,他想要偷袭成功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然而,林海海却没有避开,任由他掰住她的手,然后身子一斜,便倒在了陈落青的手臂上,陈落青一惊,男女授受不亲啊,连忙松手,林海海一个收势不及,倒在了屋顶上,屋顶是倾斜的,由于下跌的冲力大,加上林海海有几分醉意,惊慌过度的她居然忘记了自己是懂武的,只记得在学校里学过的,高处堕下一定要保护头部,于是手脚并缩,护住头部任由自己滚下去。,陈落青开始虽然心中一慌,但是想起她绝世的武功,便以为她在戏弄自己,特意滑稽地滚动,他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碰”一声,在这寂静的夜显得尤其突兀,其中夹杂着女子的咒骂和男子的笑声,这个夜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第九十五章 李君越进宫之一 “姓李的,你要是再敢笑我把你眼珠子挖掉!”恶狠狠的警告来自一张腊肠般的嘴巴。眼角上也肿了大大一块,鼻尖擦伤了,上面涂了一层黄药水。 李姓男子立刻知趣地闭嘴并转脸,杨涵伦心疼地看着她,第九百八十一遍数落她:“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爬到屋顶上干嘛啊?话说屋顶这么高,你是这么上去的?”杨涵伦的视线落在李君越身上,李君越连忙摆手:“我不会轻功!”林海海见势色不对,连忙往里屋走,杨涵伦一把拽住她,她立刻惊呼一声:“痛,痛啊!”杨涵伦立刻松开,紧张地问:“这么了?是不是手里也有伤啊?快给我看看!”“估计是掉下来的时候把手摔了一下,很疼!”林海海皱着眉头,表情痛苦。 李君越明了地推推明月,“去吧,帮师傅进屋检查一下!”明月一溜烟跑过去,扶着林海海边往病房里去。林海海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有没有骨折?轻轻一拽就痛得脸色都变了,这女人,得让她回府里住好生看着才行!”杨涵伦低低地嘀咕。李君越在一旁听了煞是好笑,这小海看着老实,但是鬼主意多着呢。 “那个姓李的,有什么特效药没有?过几天就是婚礼了,她可是要在宾客面前接受碧柔的敬茶的,如此模样,定惹出不少是非!”杨涵伦叫着欲逃跑的李君越,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怕什么,相公结婚了,新娘不是她,这副模样算是轻的了,要有些看不开的妇人,上吊给你看也是有的!”李君越白了他一眼,心里有几分恼怒。 杨涵伦生气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走了啊?”林海海鼠头鼠脑地看了一下,才敢掀帘子走出来。 “你啊,怕他做什么啊?”李君越没好气地说,“他现在要娶妾啊,当你这个正室死了啊,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答应,难道你真的想和人家共侍一夫吗?” “去!我早已经不是他的王妃了好不好,现在的情况是我的前夫再婚,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况且等他成亲后,我便会长期在种植场,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和御医们打理。教学的事我帮你做好笔记,你晚上就去皇宫讲课吧!”林海海喜悦地说。 “要我自己去那食人的皇宫?你就不怕我被人生吞活吃了啊?”李君越想到那里全都是妃子,俗话说,有女人的地方便有是非,有是非便有灾祸。打死也不能冒险! 林海海拿出一根红绳子,绑在了李君越的手腕上,一边绑一边说:“这是根救命绳,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便能感应到,这条绳子有微薄的法力,能帮你暂时脱险。这样你就不怕了吧!” “有保障怎么也比没保障要好。”李君越心寒地回想了一下在非洲做无国界医生时的经历,“我这次回去偷偷买了一把手枪,用来防身的。” “军火你也能买到?李君越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要是在现代,林海海定然非常吃惊,只是来到了这落后的时空,这里打架基本用刀,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有一些高科技的东西确实能保平安! “你现在才知道啊?我其实是黑帮的头子!“李君越一副想杀人灭口的模样。林海海傻笑着,把头依偎在黑帮头子的怀里,笑容渐渐散去,他可好? 第九十六章 李君越进宫之二 夜色低垂,古代的人夜生活缺乏,除了青楼酒肆,大部分人都已经就寝,李君越背着药箱和笔记,踏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林海海笑着嘱咐,“绳子不要脱掉啊,记住听郑统领的话。不要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你回去早点休息吧,看你一脸的伤就闹心!”李君越担心地说。 “我也是一时惊慌过度,忘记了运功护身,以后不会了,除了我自己,谁能伤害我?”林海海讪笑着说。 “林大夫请回吧,李公子没事的,我会护他周全!”郑封抱拳说。林海海点点头,和郑封,已经混得很熟了。 马车徐徐开走,留下一地的清凉!林海海呆呆地立着,心里有些茫然,像是不知道下一刻要做什么般迷茫。失恋后遗症吧,勉强地笑了笑,进屋换上明月,背上药箱便出门了。 在林府门口站了好一会才有人开门,一开门,下人踉跄跌出来,一见到林海海,立刻像拽住救命稻草般拉住林海海,“王妃,您来了真是太好了,少爷正让我去找你!”林海海心里一沉,立刻问:“生什么事?” “是夫人,夫人撞墙自杀!”下人惊慌地回答。林海海立刻往里跑,明月跟上也步步紧追。 屋里正忙着一团,丫鬟和家丁跑进跑出,惊慌失措。林豫昊抱着李梅脸,眼里的泪不断滑落。林海海一步冲过去,手指灵巧地把住李梅莲的脉搏。幸好,脉搏虽然微弱,但还有救。额头的伤口还在流血,林海海马上叫林豫昊把她抱到床上去,林豫昊有些呆滞地看着林海海,听到她的声音,马上醒过来,把李梅莲安置在床上。 林海海打开药箱,拿出消毒药水和棉花,慢慢地消毒,清理伤口。血算是止住了,但是失血过多,加上她本身非常的虚弱,所有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的。林海海为她输液,都是些消炎药水和氨基酸,葡萄糖。林豫昊看着那些奇怪的瓶瓶罐罐,问:“小妹,这些是什么啊?”林海海固定住针头,说:“这是一种新式疗法,能快地把营养输送到她体内,其中加了一些消炎的针,对她的病和伤都有作用!” “小妹,你跟大哥说实话,我娘是否还有治!”林豫昊问。 “大哥,医学上没有百分百的,我只能说这个病治好的机会很大,但是就等于一个伤风也能要人命一样,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我只能说我会尽全力医治这个比伤风严重一点的病!”林海海这句话无疑是黑夜中的一盏明灯,把林豫昊黑暗的心照亮。 “小妹,大哥以前对不起你,明知道你在这个家受欺负,我也没有逆娘的意思为你争取更好的生活。”林豫昊羞愧地说。 “大哥,我很好,不用放在心上!”林海海淡淡地说,人死如灯灭,很多事情随着林豫观的去世,都应该烟消云散。 “大哥以后不会再逃避,你能以德报怨,大哥心里除了高兴,还有羞愧啊!” “不要这样说,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我只想好好珍惜我的家人!”对这个家,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她霸占了林豫观的肉身,也应该照顾她的家人,“大哥,我今晚就在家里睡了,你安排一下吧。” “太好了,你以前的屋子不能睡了,大哥给你安排一间房,明月就住在你隔壁吧。!”林豫昊开心地说。 “大哥,不要麻烦了,明月和我睡就行,爹爹睡觉没有,我想去看看他!”林海海阻止了,明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是心里总是觉得麻烦了人家不好意思,是仍然当他们是陌生人吧,所以有陌生人的客套。 “好,我命人带你去吧,顺子,带王妃去老爷房间!”门外闪进一个人,躬身说:“是,大少爷,王妃请!” 林海海对林豫昊点了一下头,领着明月便出去了。林老爷还不知道妻子忍受不住病魔,撞墙自杀的事,此刻他正准备就寝,忽然听到顺子说王妃来了,林老爷心里一喜,连忙命人开门。 “爹,好点没有?”林海海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对于病人,她一直很上心。 “好多了,慢慢有知觉了!”林老爷开心地笑了,对于这个女儿,他忽视得太多了!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有出息,嫁了王爷,学了医术,难怪当初她会救了王爷,原来早有医术,只是跟什么人学的呢?他也不深究了,反正有时候一年也见不到她一次,便是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教了她也是有可能的。 “恩,那就好,爹爹记得要坚持做保健,一定能站起来的!”林海海为他做了一些检查,现按压穴位他居然有反应。那是好的开始。林老爷没有动,静静地享受着女儿轻柔的指力带给他的触感,虽然只有很轻微,但是他却能感到。 夜很静,林海海的心也很静,也许是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一直追求的便是今日这般父女情深的场面,所以此刻的林海海感觉到很满足,那应该是原先主人的感觉吧,林海海心想。 第九十七章 吃醋的皇帝 “李少爷,这边请!”郑封带着李君越来到了皇宫,李君越第一次来到皇宫,心里既紧张也新奇,去过北京的故宫,在故宫里站着他能感觉到时间的流动,而此时站在着大兴王朝的皇宫里,他居然觉得时间是静止的,人生,原来可以用许多种方式去诠释的。 “参见皇上!”郑封连忙跪下,李君越眯起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失策啊,回去现代居然忘记配隐形眼镜,努力眯起眼睛才看到前面走过来几个人影,前头的好像就是那皇帝。海海不在身边,还是不要多生事端吧,只是要他向一个男人下跪,真是一件别扭的事情!郑封焦急地拉着他,示意他跪下。李君越无奈地叹了口气,单膝跪下说:“参见皇上!” 杨绍伦缓缓走近,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皇上,林大夫本来是要进宫授课的,只是昨晚受伤了,所以便由李少爷给御医们授课。”郑封恭敬地说。 昨夜受伤?她离开皇宫生什么事了吗?杨绍伦不动声色,“起来吧,林大夫生什么事?为何受伤?” 李君越站起来,拍拍膝盖说:“昨晚和陈将军去屋顶喝酒,结果喝醉了,也不知道两个人在闹什么,居然从屋顶掉了下来!”李君越一边说一边留意皇帝的表情,只是对方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让他甚觉疑惑。 “萧远,摆驾兰芝苑!”杨绍伦冷冷地说,仿佛对于李君越的话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李君越冷笑了一声,哼,好色的皇帝,还想追小海,我呸! “恭送皇上!”郑封连忙行礼,李君越抱拳也说:“恭送皇上!”杨绍伦转身的一刻,捕捉到那一抹鲜艳的红,那一抹系在李君越手腕上的红。那抹红像是一束跳跃的火光,把杨绍伦心头的怒火,妒火都点燃,火越烧越旺,理智正在抽离。 “来人,把这个李君越给我押下去!”冷得像冰的话让在场的人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那如墨的剑眉纠结在一起,薄薄的嘴唇紧抿,满脸的冰霜。 李君越呆着了,怎么回事?两名侍卫上前来,架住李君越,李君越拼命挣扎,怒喊道:“昏君,你疯了吗?你吃错药了?”郑封听得心惊胆颤,跪在地上一声不敢吭,皇上为何如此愤怒? “给我打入天牢,不准任何人探望!”杨绍伦只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傻子,居然把她送的红绳子当是宝贝般看待,纵容昨晚她已经表明,爱的只有皇弟一人,他还是死心不息,悄悄地把这份情意珍藏在心底,把她送的红绳子系在手腕上,舍不得拿下来。而现在李君越手上系的,就像是对他的嘲笑讽刺,皇帝,只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皇上,这李君越乃是王妃授命进宫的,恐怕…….”郑封硬着头皮开口。 “这个皇宫什么时候由王妃说了算?郑封,你这个统领似乎干过界了,朕吩咐的事情你查的事情进展如何了?”浑身散着怒气的杨绍伦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生人勿近的老虎,郑封匍匐在地,战战兢兢的说:“回皇上,已经略有进展!” “哼,朕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你还没给朕一个满意的结果,朕摘了你的脑袋!”杨绍伦冷峻地说。 “臣遵旨!” 李君越看着眼前的一切,最初的慌乱已经没有了,那皇帝刻意地收藏起那只右手,想必右手上系了一条和他手上一样的红绳子。小海,你不知道男人都是小气的动物吗?现在好了,这个操有生杀大权的皇帝吃醋了,受罪的人就多了! 侍卫押着李君越下去了,萧远也不明所以,郑封更不知祸起何处?只等先禀报了林大夫,再决定吧!自从知道了林海海不是王妃,郑封便一直用大夫来称呼她。 而在林府过夜的林海海隐约感应到了李君越的困境,但是随后平静的心情告诉她,暂时他会很安全。只是李君越是他在这个时空唯一的亲人,两个人一条命,他就是有一丁点不开心她也不愿意。趁着夜色,她跑了一趟皇宫,在天牢里见到了一脸淡然的李君越。 见到他平安无事,心里总算安定了,只是那一脸的嗤笑让她甚为不悦:“都被人打入天牢了,还笑?”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就我的,既然我没有危险,害怕不是多此一举吗?”他盯着她,那笑容让她毛骨悚然。 “笑什么啊你?”她朝他脑袋敲了一下,没个正经相,“犯什么罪了?被人打入天牢,看来你闯的祸不轻啊!” “确实是不轻,祸起红绳子,清楚了吗?”李君越没好气地说,第一次为了女人坐牢,最无辜的是,他对这个女人没半点那方面的感觉。 “你是说他看见你手上的红绳子,一怒之下把你打入天牢?不信,他不像这么没理智的人!”林海海摇摇头,虽然感觉到他对她有几分情意,但是他是一国之君,行事应该有皇帝的风范,怎么会因为儿女私情而随便降罪于人? “那你倒是说说因为什么?你啊,并不了解男人,男人其实很小气,也很容易受伤的!” “他是皇帝啊!”林海海侧着头,不解地说。 “但是他也是一个男人,小海,你爱他吗?”李君越不想她逃避。 “这个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他是有妇之夫,难道你要我做第三者和那堆女人分丈夫吗?”林海海烦恼地坐下来,一副不想谈的模样。 “那你和他说清楚了没有?要知道他也是个人,有感觉有思想,会伤心会难过的!”李君越也不赞成她去喜欢皇帝,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不适合她呆。只是对待感情,不应该拖泥带水,要是不适合还是趁早说。 “昨晚说过了,他也接受了,我看他倒也不像很伤心的样子,还去了找人侍寝!”林海海眼帘低垂,一副忧郁的样子。 “所以你去喝酒?” “恩,失恋不是应该好好醉一场吗?郁清说大醉一场后便能把一切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林海海努力的笑了一下,笑容未曾灿烂便先凋谢。 “傻瓜,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刻意的,何必把自己弄得苦兮兮的?这个人你还是不要见了,回山上去吧,只要你不出现为我求情,过两天便会放我了。”李君越替她决定。 “真的吗?”林海海不相信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就算有,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李君越回想起,他确实是经常骗她,那也是因她太好骗的缘故。 “那好吧,我先回医院等你,你出来了我再上山,还有过几天便是老六的婚期了,我总要喝过喜酒再走吧!”林海海有些烦恼,那天定然很多人,脸上的伤还没好,只怕,招人闲话了。 “也好,这几天你就在医院坐诊吧!现在正值大暑,病人很多,重症不断,小症无数,闹心得很啊!”李君越脸上有些担忧。 “恩,那你小心,要是真有事我会救你的,不过不到万一,不能随便开枪,知道吗?”林海海警告! 李君越点点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懂得,要是伤害了人,那么在这古代便无法立足了,小海只能**送他离开。林海海眼圈有些泛红,她抱着李君越哽咽地说:“大笨熊,幸好有你,要不然我不知道怎么过下去!”李君越拍着她的后背,心里很不是滋味。从小到大,她的笑容都是最明亮最灿烂的,就算遇到不开心的事,也只是一笑而过,但是现在,那眼底浓浓的哀愁,让人好生心疼。小女孩长大了,用爱情的方式悄悄地长大。只是,那明亮的笑容还在吗? 第九十八章 珍妃 在林府过夜的林海海隐约感应到了李君越的困境,但是随后平静的心情告诉她,暂时他会很安全。只是李君越是他在这个时空唯一的亲人,两个人一条命,他就是有一丁点不开心她也不愿意。趁着夜色,她跑了一趟皇宫,在天牢里见到了一脸淡然的李君越。 见到他平安无事,心里总算安定了,只是那一脸的嗤笑让她甚为不悦:“都被人打入天牢了,还笑?”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就我的,既然我没有危险,害怕不是多此一举吗?”他盯着她,那笑容让她毛骨悚然。 “笑什么啊你?”她朝他脑袋敲了一下,没个正经相,“犯什么罪了?被人打入天牢,看来你闯的祸不轻啊!” “确实是不轻,祸起红绳子,清楚了吗?”李君越没好气地说,第一次为了女人坐牢,最无辜的是,他对这个女人没半点那方面的感觉。 “你是说他看见你手上的红绳子,一怒之下把你打入天牢?不信,他不像这么没理智的人!”林海海摇摇头,他是一国之君,行事应该有皇帝的风范,怎么会因为儿女私情而随便降罪于人? “那你倒是说说因为什么?你啊,并不了解男人,男人其实很小气,也很容易受伤的!” “他是皇帝啊!”林海海侧着头,不解地说。 “但是他也是一个男人,小海,你爱他吗?”李君越不想她逃避。 “这个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他是有妇之夫,难道你要我做第三者和那堆女人分丈夫吗?”林海海烦恼地坐下来,一副不想谈的模样。 “那你和他说清楚了没有?要知道他也是个人,有感觉有思想,会伤心会难过的!”李君越也不赞成她去喜欢皇帝,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不适合她呆。只是对待感情,不应该拖泥带水,要是不适合还是趁早说。 “昨晚说过了,他也接受了,我看他倒也不像很伤心的样子,还去了找人侍寝!”林海海眼帘低垂,一副忧郁的样子。 “所以你去喝酒?” “恩,失恋不是应该好好醉一场吗?郁清说大醉一场后便能把一切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林海海努力的笑了一下,笑容未曾灿烂便先凋谢。 “傻瓜,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刻意的,何必把自己弄得苦兮兮的?这个人你还是不要见了,回山上去吧,只要你不出现为我求情,过两天便会放我了。”李君越替她决定。 “真的吗?”林海海不相信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就算有,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李君越回想起,他确实是经常骗她,那也是因她太好骗的缘故。 “那好吧,我先回医院等你,你出来了我再上山,还有过几天便是老六的婚期了,我总要喝过喜酒再走吧!”林海海有些烦恼,那天定然很多人,脸上的伤还没好,只怕,招人闲话了。 “也好,这几天你就在医院坐诊吧!现在正值大暑,病人很多,重症不断,小症无数,闹心得很啊!”李君越脸上有些担忧。 “恩,那你小心,要是真有事我会救你的,不过不到万一,不能随便开枪,知道吗?”林海海警告! 李君越点点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懂得,要是伤害了人,那么在这古代便无法立足了,小海只能**送他离开。林海海眼圈有些泛红,她抱着李君越哽咽地说:“大笨熊,幸好有你,要不然我不知道怎么过下去!”李君越拍着她的后背,心里很不是滋味。从小到大,她的笑容都是最明亮最灿烂的,就算遇到不开心的事,也只是一笑而过,但是现在,那眼底浓浓的哀愁,让人好生心疼。小女孩长大了,用爱情的方式悄悄地长大。只是,那明亮的笑容还在吗? 兰芝苑里,微弱跳动的烛光暧昧地映照着那汗水淋漓的两人,帐幔低垂,地上一片狼籍,衣服散落一地,桌子上酒瓶凌乱,杯子摔在了地上,可以想象那床上运动的两人曾如何的狂热。 杨绍伦紧紧地拥着身边的女子,唯恐她会忽然消失一般,嘴里喃喃喊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女子温柔地在他耳边低语:“我不会离开,我爱你,皇上!”杨绍伦闻言,放松了身心,沉沉地睡去了,梦里全是那巧笑倩兮的女子对他说:“我爱你,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的!”梦里,他幸福得笑出声来。 珍妃看着熟睡的皇上,心里得意不已,今晚她正准备就寝,皇上突然驾临,她自然是惊喜不已,忙命人准备酒菜,皇上却不停的喝酒,脸色散出吓人的怒气,是朝中的事惹他生气了吧,本来以为他会大雷霆,结果他喝醉了,然后抱着她说一个劲地说:“我以为你真的爱过我,一直坚信着,但是原来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炽热的吻如星般落在她脸上,脖子上,她不是第一次侍寝,但是这一次不一样,皇上就像对待一个宝贝般小心翼翼的呵护她。幸福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原来皇上一直都爱着她,为何他不早点告诉她,为何以前要对她如此冷漠?如果他一早告诉她,那么她绝对不会和表哥一起的。但是现在知道也不迟,改日和表哥划清界限,不能再做对不起皇上的事了。她拥紧眼前熟睡的男人,也进入了梦乡! 阳光从窗外直照在床上,杨绍伦扶着宿醉未醒的头,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再仔细地看这里的摆设,庸俗而奢侈,是珍妃的兰芝苑。他看看身侧,珍妃还在沉睡当中,漂亮的容颜闪着幸福的光泽,是因为他的宠幸吗?妃子们的幸福就是的如此简单,是他平日过于冷淡她们了。一直认为理所当然,直到自己被另一个女子所伤,才知道不管你爱不爱一个人,都不应该去伤害她。而他一直的冷淡,对后宫的女子也是一种伤害吧。他叹叹气,伸出手拨开珍妃脸上的头,眼前却又开始浮现那个女子的笑容。林海海,你当真就没爱过我吗?心毫无预兆地剧痛起来。 “皇上,你怎么了?”珍妃悄然转醒,看见皇上正望着自己出神,心里不由得甜蜜起来,只是皇上好像还没察觉她已经醒来,她只好出言提醒。 杨绍伦会过神来,连忙拿开放在她脸上的手,脸色迅恢复冰冷,“伺候朕更衣吧,该上朝了!”就算心存怜惜,她终究不是他爱的人,无法对她和颜悦色。 像是已经习惯他的冷漠,珍妃并没有失望的表情,她听话地起床,小心翼翼地伺候他更衣,只是她手下多了一重温柔。自古帝王的心都是反复无常的,只要知道他爱过自己,也就满足了。不奢求他像民间夫妻般事事知心,他毕竟是皇帝,九五之尊! 第九十九章 初布陷阱 朝堂之上,杨绍伦面容震怒地环视着跪满一地的满朝文武。个个噤如寒蝉,一声不吭。天子震怒,大家都自求多福,不敢多言。 陈落青出列启奏说:“皇上,臣以为卢自强,梁博贤等人的贪污案尚有许多疑点,他们都是朝中身居要职的大员,臣认为,必须要还大理寺重审,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为止!” 严丞相冷笑一声说:“陈将军所言差矣,要知道,他们贪污的是赈灾银子,若不早早正法以平民怨,怕难以服众啊!灾民现在日益增多,若不尽早得到安置,只怕会引更多的灾祸啊!皇上,还请早早定夺!” “大理寺卿何在?”杨绍伦低头思索,衡量了一下利弊,冷冷地开口。 一个中气充沛的声音响起:“臣在!” 杨绍伦微微颔,收敛起满身的怒气,淡淡的宣布道:“大理寺即日起,立刻重审卢自强贪污案,朕给你七天的时间,七天后,事情若不能水落石出,你这个大理寺卿也不必做了!” “臣遵旨!”大理寺卿罗矿元跪下领旨。 “皇上,此事……”严丞相连忙出言相阻,却触及皇帝冷冷的眼光,他立刻噤声。 “此事不必再议,一切等七天后罗卿家的调查结果吧!诸位卿家还有何事,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杨绍伦眯起双眼,紧紧地盯着欲再度进言的人。 “退朝!”萧远站在御前,高声宣布!百官跪下,恭送圣驾!陈落青朝大理寺卿罗矿元打了个眼色,罗矿元会意地点点头。 御书房内,房门紧闭,宫女太监全部都在殿外守候,十几个禁军卫在外面来回巡逻,气氛紧张。 “罗卿家,事情有眉目吗?”杨绍伦眉头紧皱,看向罗矿元时多了一份企盼。 “回皇上,微臣已经掌握了人证物证,只等皇上一声令下,臣立即开审!”罗矿元胸有成竹地说。 “什么人证?”陈落青大喜过望,立即追问! “回将军,本案涉及贪污的总共有二十三人,其中到案人员的证供皆指证卢大人和梁大人为罪魁祸。只有一位在逃的宁州知府王明辉却说,所有的人皆是被人收买,用来诬陷卢梁等两位大人的。官员们因为涉案,明知道是罪无可赦,这位幕后的人却保证他们能全身而退。所以全部涉案的官员都出来指证卢梁两位大人。”罗矿元黝黑的脸上正气凛然,一字一句皆中气十足。 “你是说有人要借此次的贪污案铲除两位大人?”陈落青面带怒气地问。 “距王明辉大人所言,这幕后的人本意是借此激起民愤,因为众人口供一致,那么卢梁两位大人便百口莫辩,皇上砍了他们以息民愤,那么皇上便损失了左膀右臂。如若皇上硬要保住他们,那么必定引起百姓的愤怒,有心人便会借此大做文章,皇上的江山堪忧啊!” “那王明辉可是落在了卿家之手?”杨绍伦轻踱下来,背着手走向罗矿元。 “是的,那王明辉确实是在微臣手上,今夜便会由捕快押解到京,据底下人的回报,王明辉手上掌握了不少那幕后人的资料,对我们破案起着关键的作用!”罗矿元难掩眼底的兴奋,不用七天,事情变能水落石出。 “如此甚好,卿家去处理,朕等你的好消息!”杨绍伦大笑,嘴角上扬,一副安心的模样。 “那微臣先行告退!”罗矿元躬身行礼。 “去吧!” 屋顶上,一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起身,脸用黑布蒙住,只露出两只冷冷的眼睛,眼里似乎带着嗜血的兴奋。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附在御书房的屋顶上偷听,看来不是等闲之辈。起身,跃起,运气起跳,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娴熟,萧远不禁露出赞赏的眼光。等黑衣人走远,萧远从树上跃下,遣走侍卫,太监宫女也都纷纷散去。 萧远敲门,陈落青把门打开,左顾右盼便示意萧远进去。杨绍伦冷着一张脸说:“局布下了,只等鱼儿上钩!” “皇上,只怕王大人的伤势过重,熬不过啊!”罗矿元郁郁地说。 “召御医,务必要把他救活,如此公正廉明的官员,朕不能让他死!”杨绍伦下令。 “皇上,送去临海医院吧,只怕御医也束手无策啊!”陈落青相劝。 “不能送去临海医院!”杨绍伦断然拒绝!那样就等于把杀手引到临海医院,不能伤害到她。 “那么可否请林大夫进府医治呢?”陈落青知道他的担忧,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个林大夫医术果真如此高明吗?”罗矿元有兴趣地问,如果真有这样一个神医,说什么也要结识一番。 “必定是你毕生未见!”陈落青难掩眼里的赞赏。杨绍伦冷眼地看着陈落青眼里的火花,想起李君越的说的话,他曾经和她在屋顶上醉酒到通宵,还导致她摔伤了。落青是否也喜欢她?他下意识地寻找陈落青的手腕,今天他劲装打扮,手腕处用金色的锦布缠绕,看不到里面是否有红绳子。 陈落青看着忽然心不在焉的皇帝,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一说到她的事,他便是这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看来她说要离开倒是一件好事,至少能让他专心应付眼前的难题。他刻意轻轻地咳嗽,杨绍伦回过神来,眼神却已经有些茫然。 “那我去找找林大夫吧,对治病救人的事她一向是不遗余力!”陈落青像是对她甚是了解般言道。 “落青,那麻烦你了!”杨绍伦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我这就去找她,罗大人,一起吧!”陈落青眉宇间的雀跃刺痛了杨绍伦,他霍然转身,冷冷地说:“落青,那此事便交由你和罗卿家办了,朕累了,你们下去吧!” 陈落青对于他突然的疏离并不意外,治国爱民,开疆扩土,兴国安邦他胜任有余,只是在爱情上,他还只是一张白纸,一切只凭感觉行事,老天在这个节骨眼安排这么个可人的女子出现,到底是福还是祸? “臣等告退!”陈落青偕同罗矿元施礼退出。杨绍伦闭上眼睛,心里还是酸酸楚楚的,不能再被这个女人影响了,他暗暗誓! “陈将军,皇上为何在提起林大夫后忽然心绪不宁?”罗矿元看到陈落青一脸的担忧,便出声问道。 “这个林大夫,不是一个普通人,想必皇上是担心她不愿意救王大人吧!”陈落青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这件事还真是说不出口,难道告诉他皇上看上了自己弟弟的王妃吗? “但是将军不是说这位林大夫以救人为己任吗?”罗矿元一脸精明地问。 陈落青语塞,忘记了对方是断案如神的大理寺卿,他可是以心细如尘,料事如神出名的。他叹叹气,不再言语,以罗大人的精明,这件事他迟早会觉,让他自己慢慢去现吧。罗矿元看着陈落青沉默的面容,心里的问号一再扩大。 第一百章 愤怒的林家二少爷 林海海叫明月回医院,自己一个人留在林府照顾昏迷未醒的李梅莲。她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林豫昊心里焦急,不断地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 “大哥,我回来了!”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冲进来,风尘仆仆,满脸的焦急。 “二弟,你总算回来了,大哥就怕你赶不及………”话没说完已经哽咽,少年跪倒在床前,哭着喊:“娘,孩儿回来了,您睁开眼睛看看孩儿!”凄凉的哭声让林海海动容,这个想必就是林家的二少爷林豫沉,长得斯斯文文,清秀俊美。 “二弟,莫要悲伤,娘还有救!”林豫昊出言安稳,拉起二弟在林海海面前。 “二哥,你回来了!“林海海淡淡地打招呼,声音里带着生疏和冷淡。不知道为何,对这个二哥,她心里并没有像对大哥那样感觉亲切! “你这个臭丫头,谁准你来这里的,滚回你的后院去!”林豫沉一见林海海,立刻翻脸,怒气腾腾地吼。 林海海凝视着他,终于知道了为何心里会排斥,想来是因为在她还是林豫观的时候,这个二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吧! “二弟,不准胡闹,小妹是来帮娘治病的!”林豫昊连忙出声喝止。 “大哥,她哪里懂什么医术了?分明是来害娘的,这个小贱人,和她娘一样下作!”林豫沉咬牙切齿地说。 “二弟………” “贱人,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嫁给了王爷身份便能高贵起来,再怎么装扮你也是那个坏胚子,下作的女人。哼!”林豫沉恨恨地说,眼里的厌恶让他此时看起来面目狰狞。 林海海冷眼地眼前狮子一般凶恶的男子,心里忽然很气愤,一个子里出很大的回响。 林豫沉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海海,眼里的愤怒像是要燃起来般可怖。 “贱人,你居然敢打我?你反了是不是?皮痒了?我撕了你!”说完,他像一头恶狗般冲向林海海,林海海轻轻侧身,他收势不及撞在了墙上,林海海愤怒了,浑身散出冷凝的气势,李梅莲一时半会也不会醒,她不想看见这个人。拿起药箱,她迈腿走出去,林豫昊连忙拦住,哀求道:“小妹,你不要和二弟一般见识,求你不要走,留下好吗?”林海海看着他,眼里不知道为什么酸涩得厉害,胸腔里有深深的无力感,是林豫观留下来的情绪吧,她擦擦干涩的眼,没有泪水,一切和她林海海无关。 “大哥,不要求她,小贱人,我看你能逃到哪里?来人啊,来人,帮我把这个小贱人拖下去!”林豫沉像疯的狗,不停地咆哮。 林海海心灰意冷地看着他,这就是林豫观的亲人,她心中涌上一阵悲凉,不顾林豫昊的阻拦,大步的走出去!林豫昊在身后拼命地呼喊。林海海挺直腰,一言不地走着,没有再回头。想起林豫沉恶毒的语言,想起林豫观悲惨的一生,她第一次深深地怨恨一个人。 林豫昊转过身,扬起手,想打却始终舍不得下手,手在空中转了一个弧度,落在脸上的时候变成了轻轻搓*揉那鲜红的五指印。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二弟,不要再执着以前的事了,放下吧!”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要不是她们,娘怎么会这么痛苦?你忘记娘搂着我们哭泣的日子了吗?”林豫沉俊秀的脸上全是狠毒之色,不能原谅,不能放下,那都是她们母女自取的。 “那你想怎么样?她现在可是王妃!”林豫昊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王妃?哼,人还没嫁过去的时候,王爷便过来放话了,她嫁过去只空有王妃的名分,王爷是不会喜欢她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被六王爷放逐出来的弃妇,更何况王爷要娶陈家小姐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国,她,恐怕连个下人都不如了!”林豫沉嗤之以鼻!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你不要胡来,我明日去找她,恳求她治娘!”林豫昊叹叹气,知道一时半刻也不能要他接受小妹,给他点时间吧! “大哥,你怎么那么糊涂?她什么时候懂医术了?她只是想报复我们,王爷是势必不会给她撑腰的,所以她便回来骗取我们的信任,借此来毒害娘。”这个女人平时只会装可怜,跟她死去的娘一样贱!大哥忠厚老实被她骗了不奇怪,只是他却是万万不能上她的当。 “二弟啊,没必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偏激,都是一家人,不许胡闹!”林豫昊有些动怒,语气不由得也重了起来,林豫沉一向敬爱这个大哥,见大哥恼怒,他也就不再言语,只是心下却慢慢地算计着。 林豫昊看着母亲苍白的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小妹会不会不来了? 林海海落寞地回到临海医院,其实她真的不需要愤怒,只是心里不知道为何总是一阵阵凄酸涌上来,鼻子也酸酸的,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但是李君越还在天牢里,她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笔记本的电池是太阳能的,李君越想到很周到。她一遍遍重复地看着家人的视频,笑到落泪仍舍不得关掉。家人,她有那么好的家人,却终生不能相见。而林豫观的家人,虽近在身边却比恶鬼还恐怖? “师傅,陈将军来访!”清风敲门叫道。林海海一怔,他来干什么?莫非是他出事了?不会啊,她丝毫没有感应到!她抹干眼泪,收拾好东西,深呼吸理了一下思绪便出去了。 陈落青看着她一脸的伤,心里暗暗好笑,这么个绝顶的高手,居然会摔伤,说出去也没人相信。那晚他却还以为她是装的,直到看到她一脸的血才吓坏了,不过也幸亏她还是做大夫的,高空摔下去知道护住头部,只是居然用饿狗抢屎的姿势脸先着地,头部是护住了,她那花容月貌便精彩了。 林海海瞪着偷笑的陈落青,心里懊恼不已,话说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摔下去,好丢脸啊!林海海留意到陈落青身边还有一个人,此人高高大大,皮肤黝黑,五官端正,眉宇间隐约可见正气,年纪约莫三十多,正一副研究的神情看着她。 “这位是?”林海海清清喉咙,问。 “这位想必就是林大夫吧?在下罗矿元,见过林大夫!”身为大理寺卿,阅人无数,但是却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身上有如此清新的气息。她不是然物外,她很世俗,世俗中透着一股轻灵之气,是一个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是一个心怀百姓天下的大夫! “罗先生不必多礼,这边请吧!”林海海一脸客套地招呼,这个罗先生不简单! “林大夫怕是误会了,林某并非教书先生!”罗矿元微笑着说。林海海一怔,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教书的?随即便想起了自己对他的称呼,不由得暗笑说:“哦,是我见罗公子一身斯文气息,便联想公子是教书先生。” 陈落青笑了,说:“你啊,有眼不识泰山,这位便是断案如神的青天大人,大理寺卿罗矿元大人!”林海海闻言,立刻恭敬的说:“失敬失敬,原来是罗青天光临,快快请坐!”这个罗青天,她早就从病人那里听说过无数次,是个清廉的好官,百姓对他好评如潮,林海海自然心生敬重。 罗矿元点点头说:“林大夫不要客气,京城的人哪个不知道林大夫菩萨心肠啊!” 陈落青有些吃味地看着林海海欣喜的举动,就从没见她对自己如此礼遇过。 “林大夫,今日登门,是有事情拜托林大夫!”罗矿元开门见山地说。 林海海正襟危坐,“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不要说拜托,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罗矿元附近林海海,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说了一遍。林海海听得心惊肉跳,想不到现在看似平静的朝堂,已经开始了暗涌。 想必他的处境也很危险吧,身边那么多人想把他拉下马,他的日子也不得安生啊!林海海很想能为她做点什么,别的事情她不会做,只懂医术,若能帮到他,她很乐意! “这样吧,你们把病人送到我这里来,由我的人日夜看护,照料比较周到!”林海海提议。 “不可以,这里人多,很容易露了行踪,要是把杀手招惹到这里来那就麻烦了!”罗矿元反对! “你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敌人怎么也想不到你们会把病人安置在我临海医院,就算料到,要进我医院找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林海海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我赞成!这里人多,进进出出的都是老百姓,我们的人要混迹其中也容易。”陈落青叶表示赞同,但是他赞成的理由却是知道医院的主人身怀绝世武功,就算顶尖的杀手,想必也不能从她手下夺人吧!不过这个绝顶高手却有点鲁莽,有点迷糊,有点白痴,所以他必须要在此看守! “就这么说定了,陈将军,你马上安排把人送过来,还有,去把我师叔李君越放出来,重症的病人没有他在,我信心不足!”林海海顺便把李君越解救出来。 “李君越怎么了?”陈落青还不知道李君越被抓的事情,那厮不是好好的吗? “他被皇帝打入天牢了,反正你把他放出来吧,去去!”林海海不想再解释,那晚喝醉了跟他说了那么多已经很是后悔,这些事情怎么能随意吐露给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知道呢。都是醉酒累事,还摔了个鼻青脸肿的。不过这个酒,值得研究研究,林海海想起那淡淡的老板娘,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一百零一章 救人是我的职责 下午病人渐渐少了,御医们都缠着林海海讲课,林海海粗略的讲了西医的起源和原理,并教了温度计的使用方法。然后布置他们自己看笔记。 太阳很大,这里的日夜温度相差挺大,白天很热,不过幸好有风,热倒也不闷。晚上很凉爽,风大且清凉,舒适啊!林海海觉得来到古代最大的收获就是能重新寻找失去的星空和新鲜透明的空气。在街头慢慢地走着,体会着古人的生活,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卖糖人的老爷爷还在那里摆摊,他把档口挪到了一颗大树底下,有些许的南风,林海海走上去,看着摊前一根根的糖人,因为天气炎热,有些糖人已经融化,面目模糊地插在那里。“小姐,买糖人不?”老爷爷招呼着,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着,一笑,深深浅浅的折子挤在一起,林海海觉得他的笑容很是亲切,温暖的感觉洋溢心中,她笑了,说:“给我来一根吧,就要融化那些!” 老爷爷连忙摆手:“不可不可,老朽帮你重新做吧!” “无妨,老人家,我就要这根了,钱给你!”林海海拿起一根糖人,已经看不清样子,但是她很满足。 “小姐请留步,用不了这么多银子,等等,让老朽给你……….”老人叫着,但是林海海却在转角处失去了踪影。 前面很多人围在一起,偶尔听到女人呼天抢地的哭声,林海海在转角处看了一下,听到女人的哭声,立刻跑了过去,没有理会身后老人的呼唤。 林海海挤上去一看,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地上医馆门口,脸色青紫,嘴唇干裂,呈黑紫色,身体裸露的地方呈紫绀。一个妇人跪在他身边,正哭得撕心裂肺。在场的人同情不已,有的善心的人在安慰着,“这位大嫂,别哭了,把你家相公送回去好好安葬吧!”“是啊,你在医馆门前哭也不是办法啊,还是早早回去准备身后事吧!” 林海海看着妇人有点面熟,仔细看看,是那日遇到的倒夜香的大嫂。她蹲下去,粗略的看了看,不好,休克了!脉搏触及不了,呼吸有停顿的迹象,心脏隐约跳动,但是几不可闻! 妇人抬头,认出了眼前的女子便是那日好心的林大夫。她已经不抱希望,刘大夫说孩子他爹已经死去,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难救了! 林海海把病人的抬起大约3o度,叫妇人帮忙提住,妇人擦擦眼泪,颤抖地举起丈夫瘦弱的小腿。林海海转身向身后围观的群众说:“快,去医院命人把我的药箱拿来,并叫我的弟子把担架抬来,要快!”身后几个健壮的男子快步如飞地跑了。 林海海让围观的人让开,至少让风吹进来。好死不死刚刚还一阵阵的凉风,现在静止了,周围的群众也急了,林大夫说需要风,那必定风是至关重要的,周围的人纷纷用裙摆扇动着,人造风倒也比没有要好。林海海手下没有停,施展一系列的急救措施,看他的情况,已经属于重度休克,要救醒必须要争取时间。 清风带着几名弟子冲冲赶到,随行的还有陈御医。林海海立刻打开药箱,拿出多巴胺注射进葡萄糖里开始推针,并吩咐人拿来温开水喂病人喝下去。 妇人看着林海海和群众,再看看孩子他爹的脸色,泪如雨洒,跪在地下久久不能动弹,一下子经历了大悲大喜,她的心还处在半空不能放下。只是心里的悲伤已经被感激之情冲淡了,这世界原来真的是好人多。男子一声咳嗽,妇人惊喜若狂,连忙叩拜林海海。林海海连忙扶起她。 群众纷纷鼓掌,虽然对林大夫的医术早有所闻,但是现在连死人都能救活,实在是匪夷所思。医馆的大夫走来,眼里闪着惊讶,但是很快狠毒的面色掩盖住那一抹惊讶! 林海海经历了一次从医以来最有意义的一次抢救。记得在现代的时候,一个路人心脏病,街上人来人往,居然没有人走过去扶起他,送到医院已经停止了呼吸。其实只要早5分钟到1o分钟的时间,那人便有救。只是偏偏,他躺在地上将近15分钟才有人走近报警叫急救车。那时候她觉得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心里还为此忧郁过很久。但是现在,在这落后的古代,文明还没普及的年代里,她看到了人性的光辉,看到了互爱互助的中华民族传统精神在闪亮,心里很是快慰。 病人要转送到医院治疗,她问那哭泣的妇人:“这位大嫂,你是否愿意把尊夫放在我们医院治疗呢?” 妇人停止了哭泣,这眼泪是喜悦的眼泪,是失而复得的眼泪,她不住地点头:“愿意愿意!林大夫,小妇人一家叩谢您了!”妇人刚想跪下,林海海托住了她,说:“我是大夫,救人是我的职责,不必言谢!” 妇人感动地看着林海海,正想开口说话,医馆里面跑出几个打手模样的男人,把妇人和林海海围住。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走出来,冷笑了几声说:“吴大嫂,你欠我的医药费麻烦清了吧!” 那吴大嫂疑惑地问:“刘大夫,我相公的医药费一直没有拖欠过啊,每一次我都给了钱才抓药的!” “哼,没有拖欠?大头,把账本给我拿来!”一个猥琐的男人把一本崭新的本子送到那刘大夫手上。刘大夫冷冷地说:“诸位请看,这便是那吴氏在我处赊账的证据,每一次她都摁了手指印,有单有据有日期的!大家仔细看看,免得说我冤枉了她!”说完,他扬起手中的本子,林海海看了一下,确实有几个指印在那里。 “吴大嫂,那些指印是你摁的吗?”林海海问。 “那些指印确实是我摁的,只是他们告诉我说摁指印是为了对我负责任,证明我相公确实是在他们处医治,并承诺会治好,他们便叫我摁指印说不能胡乱转医馆,否则出事情的话就由我们负责。“吴大嫂急得又要落泪了,委屈的神情让人看见就心生怜悯。 “这些话说出来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我们怎么会给病人承诺治好呢?还不许人家转医馆,那不是笑死人的事嘛!”那刘大夫说着便自己冷笑起来,只是那语气中的算计还是被林海海听出来了。 “既然大家双方各执一词,各不相让,但事情也总要弄个水落石出,报官吧,让官府来调查!”林海海淡淡地说。 “好,那就报官,我手里有证据,怕你不成!”那刘大夫阴阴地笑了,吩咐身后的人说:“大头,立刻去京兆尹处把白大人请来,你临海御医串通病人来骗钱,我这次要你临海医院关门大吉!”真是天赐的好机会啊,一直就想把临海医院铲除掉,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倒好,自己送上门来。 “那我等着你,记得快点啊,不然我会没耐性的!”林海海淡淡地说,转身示意弟子们走人。 陈御医却受不住如此大的侮辱,瞪大眼睛怒吼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 那刘姓大夫愣了一下,这个大夫颇有些气势,不过,就算你再有气势,能比兵部尚书有气势?能比当今丞相有气势?他蔑视着御医说:“然则你还想强出头?一个大老爷们在婆娘手下混饭吃,你丢脸不丢脸?” 百姓们是深知这刘大夫的厉害,只是林大夫是个大大的好人,不能被他陷害。于是众人都劝导说:“这位大夫,你就莫要和他们斗了,他们朝中有人,斗不过的!” 林海海闻言,思索了一下,便走到那刘大夫面前掷话道:“我不怕告诉你,这个吴大嫂是我临海医院的人,你要是敢乱来,我拆了你的医馆!”得嚣张一点把幕后撑腰的人扯出来才行,否则只能治标不治本。 “哼,我倒想看看你们临海医院的手段!”刘大夫笑了起来,一众打手也都哄笑起来。 “敢情你们就是一直这么对待病人的,好,要是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也不知道何为医德!”林海海故作气愤不已地说。 “小姑娘,我劝你啊,还是别太多事,须知道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你的临海医院一直客似云来,你就安安分分做你的营生,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一个看似也是大夫模样的中年人开口劝导。 林海海冷笑起来:“我做的不是营生,我的病人也不是客人,至于我安不安分不是我说了算,要是有些人硬要挑衅,我也不能全忍下来吧。” “真是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须知道得罪我们宝元堂,你也别想在这京城立足,我给过你劝告,你不听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了!”刘大夫嘿嘿笑了起来,黑黄的牙齿让林海海感到恶心,她冷眼地看着这些人,对御医说:“走吧,回去了!”陈御医点点头,便跟着林海海走了。后面的打手叫嚣着说:“真是温顺的小狗啊,叫你走便夹紧尾巴走,还是不是男人啊你?” 林海海看了看陈御医,他神色自若,没半点不适,看来也不太在乎那些人的话。陈御医知道林海海的担忧,冲她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林海海已经明瞭。 第一百零二章 催动灵力 吴大嫂看着林海海忙进忙出的,心里很是感动。她站在门口,扭捏带着衣襟,有些难言之隐般。林海海安排好一切,伸伸懒腰,看见吴大嫂浑身不自在地站在那里,她走上去去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妨说!” “林大夫,那个,你容许我先回去借钱再交医药费可以吗?或者我回去先预支工钱!我知道这样不合规矩,我知道,但是孩子他爹的病把家里掏空了,你相信我,我不会赖账的,真的,在宝林堂那里我真的没有赖账的!”她抬起头,一脸恳求的看着林海海,唯恐她不相信,还举起手欲誓。 林海海睁大眼睛,脸带怒气:“你是说,你还在做倒夜香那份工作?” 吴大嫂吓了一跳,嗫嚅地说:“那个工钱比较高,孩子他爹也需要用钱,反正也不是很辛苦……….” 林海海叹叹气,说:“走吧,陪你回去收拾几件衣服,这些天你必须要留在医院照顾你丈夫!”其实医院人手充足,只是她身体也有病,必须得一起治疗。直接跟她说,怕她不愿意,只好用这个方法来骗她吧。 “可以叫我小子过来照顾吗?我……还要上工!”吴大嫂有些犹豫地问。 “不可以,要不然我不治了,你们回去吧!”林海海态度强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千万不要,我马上回去收拾衣服,我现在就去!”吴大嫂吓坏了,连忙跪下磕头,林大夫的医术她见识到了,孩子他爹全靠她才活过来的,要是她不治了,那孩子他爹便没救了。 林海海连忙把她扶起来,说:“既然你听我的话,那现在我陪你回去收拾东西,趁着天色还没暗,走吧!” “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便可,不敢劳烦林大夫!”吴大嫂神色有些不自然,林海海猜想她应该是怕麻烦到自己,于是她叫清风去顾辆马车。 一路上颠颠簸簸地,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下了,林海海走了下来,这是一条破落的村庄,一眼看齐只有几十户人家,家家呈现败破的迹象。林海海心里暗暗吃惊,天子脚下,居然还有如此贫穷的地方? 吴大嫂在前面带路,一个劲地叫林海海小心看路,林海海提着灯笼,看着路上的坑坑洼洼,心里很难受,心中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对于这一切,她真的无能为力!能治病不能治穷,这是医者的无奈。 吴大嫂在一家房子前停下了,里面隐约有些光传出来,也听到有人说话。 “大光,开门!”吴大嫂高声喊。 门嘎吱一声开了,里面跳出几个少年,看到林海海和清风还有车把式,都戒备地看着他们。 “大光,二光,小光,快过来给林大夫磕头,是林大夫救了你们的爹,要不是林大夫,你爹就没有了!”吴大嫂哽咽地说。 几个孩子相互看了看,都噗通地跪下,一个劲的磕头,这个阵势可把林海海吓了一跳,她连忙把孩子们一一扶起,说:“不许这样,要是再这样,说什么我也不治了!” “林大夫,我爹爹是不是还有救?”年纪稍大的少年问,另外两个孩子眼里也闪着渴望和期盼。 “我会尽力的,你是家里的大哥吧,来,咱们几个来开个会,商量一下治病事宜,吴大嫂,你先去收拾东西,我和孩子们说几句话!”林海海需要和孩子们好好沟通,他们年纪也不少了,在古代,他们都已经弱冠,能承担家里的事。 吴大嫂看了看林海海,有些不愿意走开,但是林海海示意她赶快去,她只好挪动脚步,慢慢地往里屋走去。 孩子们领着林海海到房间里,说一定要在房间里商量事情。林海海不明所以,进屋一看才知道,屋里有几张简陋的木床,其中一张较为干净的床上坐着一个女孩,女孩大约十岁,长得眉清目秀,眼睛很大,只是眼里没有一丝光彩,眼珠覆盖住白色的障膜,她已经失明。林海海的心一下子刺痛了,她快步走过去,伸出手在女孩面前晃动。女孩柔柔地说:“我看不见!”听力如此灵敏,想必已经失明很久了,是白内障!林海海拥着她轻轻地坐下。女孩笑着抬起头,笑容明净,说:“姐姐,你真香!你一定很漂亮吧!” 林海海装作思考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因为姐姐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模样!” 她抬起头看看一旁站立的几个大男孩,满脸感动地看着她,她现在知道为什么有事情要在房间里商量,因为他们希望什么事情都能让妹妹参与,不让妹妹觉得自己是孤立和无用的。 较大的男孩问:“林大夫,您要跟我们开什么会?”其他几个人均紧张地看着她。 林海海严肃地说:“想必你也知道你们的爹爹病得很严重,而你们的娘起早贪黑地干活挣钱,身子也已经熬坏。你们还很小,但是家庭面临这样的窘境,需要你们用稚嫩的肩膀承担起照顾爹娘的职责,你们可愿意?” 几个孩子相互对望了一下,异口同声说:“我们愿意!”林海海有些感动,“那就好,那就好!都是好孩子!刚才好像听你们的名字叫大光小光是不是?那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大光,他是二光,这个是小光,妹妹叫小香!”大光指着弟弟妹妹介绍说,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羞赧,双手不断地把窄小的衣服放下扯,已经是十六七的大男孩了,面对一个美貌的女子,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二光?耳光?林海海有些汗,说:“那你们现在可有出去挣钱?” “我和二光去田里干活,小光照顾小香!”大光回答。 “哦,是这样啊,那你们相信我吗?”“相信!”声音洪亮地回答。 “好,我想聘请你们兄弟去我的种植场里面干活,每个人每月二两银子。至于小香,你愿意跟我回去吗?你的眼睛我能治好!”门外踉踉跄跄冲进来一个身影,身影跪在地下,不停地磕头,说:“林大夫您要是真能治好小香,我们一家人替你做牛做马,绝不二话!” 林海海微愠说:“我说了不许跪我,要是还有下次,我立刻就走!” 吴大嫂立刻跳起来,站立一旁不敢说话,眼泪却一个劲的流。 “林大夫,小香的眼睛真能治好吗?”大光不敢相信地问,怕只是一个希望,到最后又落空了。 “恩,要是治不好小香,那林大夫把眼睛赔给你们,好吗?”大家吓了一跳,连忙说:“不是这个意思,不敢!”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你们几个也收拾收拾,问问这村子里还有谁愿意去种植场,一并去吧!”因为有了一千两金子的进账,林海海暂时感觉不到经济危机,更何况山上确实还需要人用,她又豪爽起来了。这村子太贫困了,她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村民改善一下。 “大夫,我不去了!”小香忽然淡淡地说。林海海挑挑眉,不解地等着她说,但是小香并没有再说话,只是倔强地坐在那里。 “小香,为什么不治啊?你不想看见我们吗?”大光焦急地问。 “对啊,小香,哥哥知道你其实很想很想能看见,为什么不试试啊?” 小香没有说话,模糊的眼珠一动不动。吴嫂急得快哭了,上去摇着小香,哀求般说:“小香,娘求你了,你去治吧,林大夫真的是好人,不是那些骗钱的大夫!” “娘,我不想去治,你忘记以前有个大夫说我这个是先天之症,无法治好的!这些年你帮我找过那么多大夫,每一个都说不能治好,我不要治!” 林海海这下知道了,她是怕自己给她的又是一个空的希望,到时候希望落空了,她无法接受。 于是她温柔的手轻轻地覆住小香的眼睛,气运丹田,元珠在体内翻滚,灵力传到手掌。小香只感到眼睛生热,然后白雾渐渐散去。林海海把手拿开,小香睁开眼睛,依稀看到几个人影在浮动,但是看不清楚,眼前还是很多白雾遮挡住,她努力的想拨开白雾,想努力看清楚眼前的人影。只是白雾怎么也散不去,她哭了,林海海握住她的手问:“想不想把他们看清楚?”小香抽搭着点点头,“想,很想,求您治好我!”林海海疲惫的笑了,第一次动用元珠的灵力,她运用的不娴熟,伤到真气了。 收拾好东西,林海海吩咐大光说:“明天你去村子里问问,要是有人愿意去的话你带人到临海医院找我!”大光说,“不用等了,我现在挨家挨户拍门问吧!” 林海海摇头:“不可,现在太晚了,你还是明天再说吧!”大光点点头。 回到临海医院的时候夜已深了,林海海看看手表(林妈妈买的),十二点多了,还要过四个小时罗大人才会把病人送过来。根据研究,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是人意志力和精力最薄弱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人的防备心和分析能力都会降低,林海海要求罗大人这个时候把人送来,是最安全最稳妥的。 还有时间找一趟白子,她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正想出门,房间里忽然多了一抹白色的影子。 第一百零三章 请回王府居住 “你不会偷看我换衣服吧?”林海海无奈地转身,看着眼前完美的面孔。 “有这必要吗?”白子讥讽地说。“笨女人,你居然滥用灵力,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你连学都没学过,仗着一身的真气妄想驾驭元珠?太天真了!”说完,伸出手轻轻地在她面前一晃,她立刻感到一阵眩晕,全是虚弱,她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把元珠的力量封住了,现在的你只是平常的人类,由于你刚刚受伤了,所以你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白子冷冷地说。 “你能把元珠封住?你为什么要把元珠封住?”林海海有些焦急,要她变回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已经不习惯了。 “你放心,半个时辰后元珠便会解封,我不把元珠封住怎么帮你疗伤?元珠强大的力量会把我输送过去的真气抵消掉。不要动!”白子把掌紧贴她的后背,热力冲后背传到林海海的五脏六腑,一些阻塞的,不通的经脉纷纷顺畅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白子把手拿开,他双掌合拢,渐渐收起运行体内的真气。林海海一跃而起,觉得通体舒畅,想必是元珠已经解封了。 “为何我这次会受伤的?我平时飞来飞去的也没见半点不适啊?”林海海很疑惑。 “你以前用的是元珠赋予你的真气,那些真气早就在你身体运行。但是你这一次是直接动用元珠的灵力,你没有口诀,硬生生地扯动元珠,身体的真气无法驾驭元珠巨大的力量,所以你便受伤了!”白子分析。 “那你把口诀传给我吧!”林海海更多的像是在命令。白子无语,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很简单的事,不过她的悟性确实比蛇类要高很多,居然能驱动灵力。本来女王没想过要传她灵力的,但是看样子不传也不行了,她迟早会掌握,以其她盲目地乱撞,倒不如直接传口诀给她。只是她身上散的气势越来越像女王了!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练那些法术,现在放眼天下,也没人是我的对手了,练不练那些法术对我来说无关重要。”林海海见白子有些犹豫,想想也甚觉无趣,她又不表演魔术,练那些东西干嘛? “不能,你必须得练,我现在把口诀传给你,你谨记,这些法术你将来必定有用的!”白子想起这古代有许多巫蛊之术,也有小鬼作乱,她的功夫对方人类绰绰有余,只是不能防备那些耍阴的小人,为免横生枝节,她必须要百毒不侵,直到最后完成任务。 “那就练吧,总不会吃亏的!”好学是林氏一家的传统。也幸亏她悟性高,短短几个小时便能掌握全部的口诀和秘诀,白子再一次认为女王确实没有选错人,以她的能力,很快便能完成任务,只希望不要出现太多的障碍,这女人有足够的爱心,耐心,但是却欠缺精明,玲珑。但愿她身边的人能助她走过一道又一道的坎吧!只是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纠缠,到底何时才会结束啊? 凌晨四点左右,后门传来敲门声,林海海把门打开,几个人用担架抬着一名伤者快步走进来,尾随的还是罗大人和陈落青,还有那吃了几天牢饭的李君越。林海海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跟踪,便把门关上,并顺手现学现卖在门口布了一个结界。走了几步,想起这里没妖没鬼的,布结界有何用,便又解了。隐身中的白子无奈地笑了,这个傻女人,有时候蛮可爱的。 “大笨熊,情况如何?”林海海看了看伤者,情况应该颇为严重。 “挺麻烦,失血过多,伤到内脏,而且头部被猛烈撞击,难保不会出现后遗症。”李君越摇摇头。 “这么麻烦,有什么初步的治疗方案吗?”林海海问。 “等会和你研究一下吧,我先去洗洗澡,都几天没洗澡了!”李君越厌恶地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 “那你去吧,我检查一下伤者,顺便看看内脏的伤势。”林海海看着昏迷不醒的伤者,想起了林府大夫人,她醒了没有?留下的药有没有按时吃? “林大夫,借一步说话!”罗矿元神秘地对林海海说,林海海惊讶地看着他,只见他一脸的凝重,似乎面临着一个大难题。他们走到后院,陈落青也一脸慎重地跟上。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林海海问。 “我想请王妃回王府居住!”罗矿元突然跪下,林海海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这个是她一直敬重的好官啊,怎么能向她下跪!林海海立刻拉起他,说:“大人有事直言就可,不必如此!” “后天便是六王爷的大喜日子,实不相瞒,六王爷手中掌握着一批重兵,而兵部尚书就是对方的人,难保他不会通过陈碧柔来说服六王爷交出兵权给狼子野心的人。这个陈碧柔是不是单纯地嫁过来还另说,毕竟此事牵连甚广,我等也不敢冒险,唯有希望王妃能回去监视着她,据陈将军说,六王爷虽然喜爱陈碧柔,但是对王妃也颇为敬重,希望王妃能答应!”罗矿元句句用心良苦,林海海也为他的忠心感动。 “我知道了,我明天便回去!”林海海答允。罗矿元没料到她怎么爽快便答允了,本来还准备了一番说辞,打算慢慢说法她,没想到刚说出要求,她便立刻答应。陈将军说的没错,她果然是个奇女子。罗矿元心中顿时对她增加了几分敬重,不是因为她是王妃,不是因为她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仅仅是为她广阔的胸襟,肯为人着想的善良。 “林大夫,那你万事小心!”罗矿元敬重地说,不称呼她为王妃,乃是因为此处是医馆,她的身份是大夫。 “只是你回去,真的不会有什么不习惯吗?”陈落青忽然加了一句,那晚她喝醉酒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她脸上的伤也还没好全,不知道对六王爷,她是否也是这种心情? “会吧,他们家很多下人,几个人伺候一个人,看见就烦恼!”林海海皱起眉头说,简直就是浪费,那里用得着那么多的工人啊?我的种植场严重缺乏人手,招聘人手也没那么多钱,几个山头的药材,光灌溉便累死一帮人了。说起来,该除草了,要不然会严重妨碍药材的生长。钱啊,严重缺钱! 陈落青和罗矿元对望了一眼,有些失笑,她担心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第一百零四章 萧剑痛打林二少 李君越和林海海趁着天色未亮,抓紧时间为伤者制定治疗方案。 “药到用时方恨少啊!”李君越感慨地说,当初买的时候,一个劲地说够了够了,结果现在有很多想用的药都没有。早知道就带点激素,对这样的重症,激素的消炎效果要好很多。 “算了,尽全力救治吧,心态摆正就好,不要把太多私人感情放进去,会影响判断的。”这一次是林海海安慰他。 “我知道的,放心吧,没事!倒是你,真的要去林府吗?或许我去会好点!”李君越担忧地说。 “不了,你看着王大人吧,方案是你制定的,我不接手了,只是千万不可离开。我会在房间里布一个结界,除你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以免生意外!”林海海说,凡事未雨绸缪总比亡羊补牢要好。 “恩,那你去吧,去山上把剑和萧叫来,陪你一起去吧!”李君越知道一句话叫防不胜防,她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剑和萧怎么说也是杀手出身,对危险的意识会强点。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林海海不以为然。 “不可以,你要是不想我担心的话就带上他们!”李君越坚持着,现在朝廷紧张的气氛日益高涨,他也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在这个节骨眼上,小心一点总没错。 “那好吧,我这就上山一趟!”林海海说,心里有些感动。爱亲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好好爱护自己,不要让亲人担心,林海海现在能很深刻地体会。 “小海,无论生什么事情,请不要瞒我,知道吗?”李君越正色地说。 “知道,我会尽量做到事事和你商量,时时保持沟通的,绝对不会隐瞒你任何事情。”林海海保证说。 “那你去山上吧,我争取时间睡一会,毕竟只是人类,会累会疲惫啊!”李君越伸伸腰,周身酸痛,眼睛已经有点撑不开了,但是病人此刻才刚脱离危险期,随时有变化,不能离开人太久。 “那你睡觉吧,我为你布一个结界!”林海海说完,手指一晃,一个淡黄色的圈慢慢融入空气中,最后变成透明了。飞身出门,趁着天色还没完全白,一阵风似的飞上山。萧和剑还没起床,她只好在种植场巡逻了一番,杂草确实已经蔓生,很多已经比药苗还高,要抓紧时间清理了,否则影响药的生长,赶不上收成的话又要买一批药材就更加捉襟见肘了。 山上的气温较低,林海海感觉有些冷,身子紧缩在埂上坐着,空气无比清凉,满天星星闪耀,天边那个启明星依旧万年不变地挂在同一个地方。能免费享受到大自然恩赐的一切,应该衷心地向大自然说声谢谢的。生命就算历经苦难,也应该要学会感恩,我们得到的一切都不是理所当然的,我们没有付出,便收获了许多,所以当我们付出了却没有收获时,便不应该再计较那点点得失。因为也许在很久以前或者很久以后,我们已经得到或即将得到。看生命用什么方式送达你手上。林海海一边想一边仰望星空。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当一抹橘红跳跃在东方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许久。朝阳如此的充满活力,林海海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宿没睡但精神奕奕。此时工人们纷纷起床,准备一天的伊始。林海海唤上萧和剑便飞奔下山,只求早点从林府回来,医院里还有几个重症呢,今天大光他们也要过来,事情很多,分不开身,前天杨涵伦让她回去试礼服她都没去呢。 回医院拿了药箱,两人便紧紧跟随林海海身后,一步不离。 “做农夫的日子习惯吗?”林海海淡笑着问。 “我只恨以前没早点做农夫!”萧英俊的脸上带着无限的平静。洗去一身的暴戾,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农夫,悠游自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我已经离不开种植场了!”剑也附和说,他们现在的模样就像是现代的大学生,阳光,正气,青春,活力。 “那就好,一直担心你们过不惯,想来是多余了!”林海海自然是欣慰万分。 “弟子们多谢师父当日的教化,否则现在我们仍然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只是不能寻回父母,甚是遗憾!”萧幽幽地说,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今生纵然不见也没什么伤感,只是现在已经回归平淡,自然渴望平凡人的幸福,娶妻生子,孝顺父母,这才是人生。剑也低着头沉默了,他的心里何曾没有想念过自己的父母,只是人海茫茫,一点线索都没有,从何找起! “你们放心,等我处理好眼前一堆麻烦事,我会帮你寻亲的!”林海海最见不得人家骨肉分离,她的一身本领,本来就是服务大众的,自然也不能忽略身边的人了。 “师父,只怕想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萧笑了笑,平静的面容此刻多了几分凄酸。 “总要试试,骨肉分离的苦我能体会,我会尽全力去帮你们寻找,要是找不到,再另说吧!”他们的父母要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要寻找也并非什么难事,毕竟没有隔着时空,没有隔着天堂和地狱。不像她,隔着茫茫的时空,想找想见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白子说过要是能完成一个任务,倒是可以回去,只是到现在他还没有说过那到底是什么任务,也许只是安慰她的话罢了。家,此刻的林府便算是她的娘家,只是这个娘家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只怕自己要是真的能离开,也不能让唐唐回到这样的家庭来。 “王妃,你可来了!”下人的一声称呼让萧和剑同时一愣,她是王妃? “大夫人醒了没有?”心中已经有了怨恨,语气不能再平静。 “昨夜便醒了,一直咳嗽,已经咯血了!”下人说。林海海快步走到李梅莲的房间,萧剑跟随。 “贱y头,你来干什么?想讨打吗?”林豫沉红着一双眼,凶狠地盯着她。 “二弟,不得无礼!”林豫昊在身后大喝一声,他双眼布满血丝,想必一夜没睡!他走上来,看着林海海说:“小妹,昨夜娘咳看一夜,吐了血,一点东西都吃不下,一吃东西就吐!”他已经没有办法了,身为人子,看着自己的娘亲如此痛苦,却什么也做不了,心里那难受劲甭提有多厉害。 “大哥,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你滚,立刻给我滚出去,不要你来猫哭老鼠!”林豫沉声音尖锐,林海海皱起眉头,刺耳,看来大笨熊叫她把萧剑带来是有用意的。 她冷冷地看着林豫沉,真想狠狠地再给他一个耳光,打掉他脸上的嚣张。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拖下去,不许她踏入这个家半步!”林豫沉像个疯子般在房门口乱叫。 “萧,剑,把他给我拖下去,没我吩咐,不准踏进这个房门一步!”林海海冷冷地下令,触及林豫昊的欲求情的眼光,她冷冷地说:“以前她欺负我和唐唐的时候,你为我们求过半句情吗?我不是昔日的林豫观,你们要是还对我有几分尊重的话,以前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但是继续是这种情况,那你不要怪我!”口气里带着威胁,他是你的亲弟弟,难道林豫观和林豫唐不是吗?凭什么他们姐弟就该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 “你敢?林豫观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放开我,哎呀…你们居然敢打我?”林豫沉疯似的冲向萧剑,“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贱人的姘头有什么能耐?” 萧身子虚晃,然后一招左右开弓,打得他眼冒金星,剑上来一脚把他踹在地上,踩住他的胸口,冷冷地说:“侮辱我们可以,侮辱我们师父你是找死!”林豫沉被踩在地下,眼里仍然是不灭的怒火和阴毒,林海海摇摇头,他的恨已经积聚很深了。 李梅莲从床上悠悠转醒,正好看见萧剑在打她的心肝,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来,林豫昊连忙走过去,李梅莲气若游丝地说:“赶…….她走…….!” “哼,本王妃还就不走,看你能耐我何?”林海海气急了,这母子一个样,嫉恨小气,心肠恶毒。她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小妹,如果你是来闹事的,请回吧!”林豫昊也有些生气了,一来便打二弟,然后又刺激娘,虽说二弟出言不逊在先,但是君子动手不动口,她不该出手那么重啊! “你说我是来闹事的吗?到底是谁在闹事?这个家既是我的娘家,我想回便回了,你又能奈我何?你是一家之长子,为人做事没半点公道,只是一味偏袒你亲弟弟,莫非唐唐不是爹的儿子?莫非他的处境不比你的弟弟惨?”林海海气愤极了,本来一直敬重他,没想到也是个护短的小人。 “这些事情你可以私下跟我说,何必带外人来为难二弟,他身子虚,不禁气!”林豫昊声音抬高了一些,一些稳重的他对林海海的做法也有微词了。 “把屋子里闲杂人等全部给我请出去,我有话要对这位大夫人说!”林海海冷冷的说。 “是,师父!”两人恭敬地说,一人扛起一个,很快便消失在门口,只是间或传来咒骂声和哀求声。 第一百零五章 林海海的威风 林海海含笑看着李梅莲,看得李梅莲心里毛,这丫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小白兔了。不过不管她变成什么,她也不必害怕,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是值得害怕的呢? “你想做什么!”她瞪着林海海问。林海海没有言语,拉起她的手静静地把脉,病情已经恶化了。心里有点恨自己的不冷静,再怎么她也是个病人,不应该刺激她。毕竟那是林豫观和他们之间的事,不管谁对谁错,都是以前的事,人都死了,应该烟消云散。 “我会治好你,你相不相信也好,反正对我来说,你只是个病人,和我没任何关系!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你和我娘的恩怨总会有清算的一天,就让你们他日在天上再算吧,不过你得保证你是不是有资格上天。”林海海淡淡地说,拿出针筒为她注射,李梅莲惊恐地看着那长长的针头,一个就劲地往后缩。 林家两兄弟被萧和剑点了穴道,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林豫沉气得脖子都粗了,林豫昊则担忧地看着门口。 “啊….”房间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林家兄弟却不能动弹干着急。豆大的汗滴从脸上一直流,焦急和生气的神情让他们看起来有些可怖。旁边围了一群家丁,个个都敢卷缩成一堆,一动不敢动地看着。 过来一会,林海海走了出来,她看了看院子的人,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你,带几个人把大夫人抬到北苑!”那管家不敢动,求救地看着林豫昊,可怜那两兄弟被点了哑穴,有气出不得,有火不得。 “快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林海海拉下脸沉沉地说。那管家慌神了,立刻招呼几个人去抬轿子,手忙脚乱地把李梅脸扶上了轿子。 林海海走到林豫沉面前,冷冷地说:“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我会让你和**比死更难受!”林豫沉干瞪着她,眼里都烧成火了。林海海不理他,招呼萧剑走人,经过林豫昊身边的时候,她小声地冷言:“大哥,我对你很失望!”这声大哥,特意用了重音,其中的讽刺味道浓得让林豫昊惭愧地低下头。 林海海走了几步,有回过头对萧说:“解开他们的穴道吧,但是我告诉你们,大夫人我接到北苑去住一阵子,如果这段时间你们老老实实,我保证一个月后还你一个完整的娘。只是耍些什么花招的话,哼,萧!”萧领会,一掌打在石桌上,石桌顿时碎成几节,吓得在场的人纷纷往后退,张大嘴巴什么也说不出。 直到林海海等人走远了,兄弟俩才回过神来。林豫昊喃喃地说:“是我错,是我们错了!“说完蹲下来痛哭流涕。林豫沉却还吓得目瞪口呆,那女人在哪里认识两个武功高强的大侠,那以后,还斗得多她吗? 林海海把后院的房间给了李梅莲,把她接过来也是迫不得已,在林府想静静地为她治疗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们的隔离措施做得不足,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病情很容易传染,要是大规模地爆,那将是人命的事。 家丁安置好李梅莲,便想着要离开,林海海在身后大叫一声:“慢着!”家丁吓得腿都软了,这个三小姐可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她的气势都能吓死人。 林海海好笑地看着他们,自己有那么恐怖吗?真是的。她口气软了下来,说:“你们去洗洗手,回去的时候把身上的衣服换出来用开水烫,再放到太阳底下暴晒,知道吗?”家丁们都松了一口气,微微低说:“是的,谢王妃,奴才们告退!”林海海点点头,转身对小菊说:“你和柳儿看好唐唐,不许他过来这边,我会从医院调动人过来护理她!” 小菊复杂地看了林海海一眼,欲言又止,林海海知道她的心思,搭着她的肩膀说:“小菊,你家小姐夫人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会有清算的一天,不必着急。按理说我借用了你家小姐的身体,是应该为她报仇的,只是我的身份是一个大夫,她此刻是我的病人,我们学医是为了救人,医者眼里只有众生平等,无半点私人恩怨。其实在我心里,何尝不讨厌那一家子,只是你家小姐始终是林家的人,那里有她的生身之父,有她的兄长。我救她,也是化解着一笔冤孽债,让你家小姐毫无牵挂地走!” 小菊抬起头,眼里亮晶晶的,有泪光闪动:“姐姐不必再说,我能体会你的一番苦心,冤冤相报何时了?相信小姐也不希望看到一家子七零八落。姐姐你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林海海感动地看着小菊,这丫头,似乎长大了! “剑,萧,你们留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凡是林家的人来到,一律给我打出去!我有事要回医院了,你们看好了”林海海吩咐说。 “是,师傅,您放心回去吧,我们会守住的!”萧正色地说。林海海放心地点点头,是时候回医院了,今天大光要带人过来上工,种植场要除草了。 “师傅!”剑叫住了她,林海海回头问:“怎么了?” 剑看了看她,问:“您是王妃?您是朝廷的人?”萧的眼神有些复杂,过惯了平凡的日子,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要是再卷进是非里面,是无可如何都不愿意的事。只是师傅对他们有饶命之恩,要是她出声,那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林海海看出他们眼里的担忧,认真地说:“不要管我其他的身份,每一个人生活在世界上,总有许许多多重复矛盾的身份,摒除一切,我只是你们的师傅,一个大夫,种植草药的女子。你们只要记住,我们内心是向往和平的,假如我们有一天要上战场,我们也是为了和平而战!但是我会向你们保证,我会尽我全部的力量争取和平!”林海海这番话说得郑重,萧和剑均感动不已,说:“我们此生愿一直跟随师傅,师傅有话,但凡我们有半点不听,就叫我们天打五雷轰!”林海海笑了,他们的内心其实真的很朴实,有那么好的弟子,她很满足! 第一百零六章 官兵大闹临海医院 林海海回到医院被一院的男孩吓住了,起码五六十个,不过此时正值用人的时候,欢迎啊!她笑不拢嘴。不过这些可是童工,只能做些轻松的工作,要是有些彪形大汉那就不一样了。不过,不可要求过高,大汉的工钱是很贵的。 唤来清风让她带人上山,至于小香则跟吴大嫂住一个屋,院子很大,后面搭建了很多木棚,以前是弟子们居住的,现在弟子大多上山了,空出了许多地方。林海海打算改建一下做病房。 为吴大嫂的丈夫诊治了一下,他之所以休克是因为早有病在身,一直得不到适当的治疗。不过,他的病倒也不是什么大病,为何会拖延了这么久呢?想必只有那宝元堂的大夫才能作答,拖延病情,延缓恢复时间,这也是现代一些不正规医院和诊所常见的赚钱伎俩。 “师傅,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官兵,是宝元堂的大夫带来的,一来便要找咱的负责人。”清风撞进来,惊慌失措地说,官兵啊,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会不害怕。 林海海心里大叫好,正想去好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淡定地走了出去。 十几个官兵来势汹汹地在大堂转悠,病人都吓得不敢动,御医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喝着茶,林海海早就吩咐下来,要是有官兵找上门,先不要亮身份,等把幕后撑腰的人问出来再说。只是要他们这群斯文人装乌龟,他们装不出来。 林海海看着刘大夫,冷笑着说:“是什么风把我们刘大夫吹来了!” 刘大夫轻轻捏住胡子,眼里射出狡猾的光,奸笑着说:“林大夫,是你自己说要包庇那诈骗犯的,也就是说你是共犯,不要说我不给你情面,只怪那**把话说得太满了。”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对付我们临海医院,不过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可是有靠山的!”林海海故意嚣张地说。 那带头的官兵大笑着说:“哈哈哈,任你什么靠山,得罪了宝元堂便是得罪了京兆尹,哼,废话少说,跟我会衙门里走一趟吧!” “京兆尹?宝元堂是京兆尹开的?”林海海故作慌乱,虽然她不懂这里的律法,但是也知道有一条,凡在朝官员不得直接或间接经商。这个都市长未免太胆大了吧。 “说出来不怕吓死你,我们身后何止京兆尹一个,连陈尚书……” “刘大夫你太多话了!”官兵立刻厉声喝止,刘大夫惊觉自己差点说漏嘴了,巍巍地退立一旁。 “兵部尚书陈大人,听说他的女儿即将要嫁人王妃做侧妃了!”林海海淡淡地说,陈尚书也参与了。 “哼,说是侧妃,但是京城谁不知道王爷的正妃早就被放逐到北苑了,陈小姐一嫁过去,身份和正妃一样!”官兵得意洋洋地说。 “是吗?于是你们医馆就有恃无恐对吗?欺骗病人,拖延病情,提高药价,如果我没猜错,一直在后面哄抬药价的便是你们这帮人!”林海海抬高声音说,生平最恨的就是把病人当成顾客来屠宰的不法医生。 “哼,不见棺材不流眼泪,你不要怪我们,带走!”立刻上来几个士兵,夹住林海海便走,御医们立刻拍台而起,林海海打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声张。 “慢,带走也得说出一个理由来,她到底犯了哪条王法?你今天不给我说出个道理来,就甭想在我医院里把人带走。”李君越适当地出来接戏。 “官家做事,也是你一介平民能干预的?立刻让开,否则我连你也一并抓了!”那带头的官兵神情凶恶地盯着李君越,不识好歹的贱民。 “你倒是敢?我爹是谁你知道吗?你要是敢把我抓了,我爹立刻请严相爷把你们这群龟蛋办了!”李君越气焰高涨地说,嚣张的气势让林海海失笑,这小子戏演得不错。那几个士兵立刻放开林海海! “你爹认识严相爷?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我们也替相爷做事的,敢问公子,令尊翁是哪位?”官兵的态度前倨后恭,巴结的神情让林海海生厌。李君越和林海海对望了一眼,果然是他,要追查便有线索了。 “我爹就是城郊的李员外,他可是和相爷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君越得意洋洋地说。 官兵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李君越大喊:“来人,把这两人一并拿下!” 林海海坐在桌子边,冷冷地看着欲动手抓人的官兵,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水,官兵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反倒震住了,带头的大喝一声说:“抓啊,带走!” 林海海静静起身,说:“有什么事情找我说!”王大人还在病房里,李君越不能走。 “哼,讲条件?你有什么资格命令官爷做事?臭丫头,别给脸不要脸!”带头的官兵欲伸手捏住林海海的下巴,林海海一脚踹过去,他立刻倒地痛嚎起来,一边嚎一边叫:“把这个贱人给我拿下,爷要好好地治治她。” 林海海把从桌子上拿起一只茶杯,怒掷于倒地的官兵面前,冷冷地说:“你们敢?京兆尹凭什么抓人?” 此话一出,倒把在场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一个斗鸡眼的官兵底气不足地凶:“大胆,居然敢对白大人无礼,信不信我立刻锁了你?” “对你们白大人无礼又怎么了?身为父母官,应是百姓的仆人,所思所想应是为百姓谋福祉!”林海海面目寒霜,气势浑然天成,一改刚才小心翼翼的模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斗鸡眼有些惊慌地问。身后那十几个人也被吓得腿软,这女人凶起来让人很是害怕。 刘大夫在一旁看出了端倪,走到那倒地的官兵身边,把他扶了起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官兵怀疑的眼神在林海海身上转来转去,问:“你叫什么名字?”语气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嚣张,倒有几分的胆怯和试探。 “我不是什么人,只是你们****,哄抬药价,欺瞒病者,拖延病情,如此丧尽天良,是谁都能举报你们!”林海海此话说得大义凛然,在场的病人无一不高呼“好!” “哼,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拿下!”带头的恼羞成怒,立刻下令。 林海海给了李君越一个眼色,李君越会意,点点头示意她放心。一众官兵押着林海海走了出去,林海海丝毫无惧的神色倒是让押解的人甚是佩服,都说这位林大夫是个好大夫,只可惜和白大人作对,白大人是何许人啊?是能随便得罪的吗? “李师叔,有问题吗?”陈御医有些担心地问李君越,李君越淡笑着回答:“放心吧,没事的,她铁了心要打击这帮奸商贪官,不然她心里总是不安!”最了解她的还是李君越,只是能查探到些什么呢,明天可就是六王爷大婚了,她要出席的,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只盼她能查出个子丑寅卯吧。 李君越转身回病房,为小香检查了眼睛,那是必须动刀子的活,只等一切安妥再做吧。 “李大夫,我的眼睛真能治好吗?”小香稚气的声音带着几许企盼,扬起小脸问。 “那是自然的,大人不会骗小孩子!”李君越温柔地说,这个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孩子,对光的渴望可想而知。幸好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否则在这么落后的医疗条件下,还真是没办法。 “那我就能看见光,看见树木,看见小鸟,看见花朵,看见哥哥和爹娘,还有看见月亮,看见太阳了,是不是?”小香无法掩饰自己的兴奋,滔滔不绝地说着。李君越心酸地说:“对,都能看见。”能看见这一切,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应该是一件如此兴高采烈的事情,但是却是她殷殷期盼了十年才得到的。 吴大嫂双眼湿润地看着小香,她一直觉得对不起女儿,她一出生便有这个病,连颜色都不知道是什么,她倒情愿是自己瞎了,一直拼命的挣钱,除了给丈夫治病外,就是希望能找到一个好大夫为小香治眼睛,只是一直以来,为小香诊治的大夫都摇着头说,先天之症不可治也!幸好遇到了林大夫,是她救了自己一家,林大夫真是菩萨下凡!这番恩情,怕是毕生难还了。 “吴大嫂,吃了我的药感觉好点没有?”李君越也为她开了药方,只是她的病用中药来治,西药尽可能用到刀刃上。 “好很多了,好很多了!”吴大嫂连忙回答,沧桑的脸上写满感激。 “那就好,就照这个药方继续用药吧,你和你相公的病拖得太久了,现在要医治得慢慢来,你不要心急,给点耐性,并保持良好的心态。知道吗?过几天等你丈夫稳定点,我会把你们送山上去静养,你们孩子也在那里,想必照顾也能周到些。”李君越宽慰她。 “现在的日子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心人!”吴大嫂感动地说。 李君越想起王大人,不知道情况可有好转,跟吴大嫂道了个别,便转身出去了。 王大人的伤势颇重,一直昏迷不醒,李君越仔细地检查一下,重新制定了方案。 第一百零七章 林海海闹公堂 二王爷看见被枷锁拷着的林海海,心里大吃一惊,是她,林大夫?六弟妹?唐唐王妃被衙役如此粗暴的对待,皇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他沉下脸,怒道:“荒唐,简直荒唐!立刻把枷锁打开!” 衙役们面面相窥,不知所措,一个胆大一点的上前拱手说:“回二王爷的话,此女乃是要犯,已经被判处流放之刑,不能放啊!” “要犯?她犯了什么罪?”二王爷看着林海海,眼里带着疑问,林海海一派沉静,只是微微地朝他点点头。 “回王爷,她串通病人敲诈宝元堂,蔑视公堂,并诬陷白大人。”那衙役吞吞吐吐地说。 “乱讲,林大夫医术高明,菩萨心肠,分明是你们****,被林大夫抓住把柄,所以想除去林大夫!”群众纷纷高声替林海海伸冤。 二王爷盯着衙役,命令道:“立刻给我解开枷锁,就算她是要犯,你们也没资格审她!” 一个衙役见势色不对,立刻转头往府内跑去。此时白木杨正和刘大夫窃窃私语,见衙役慌慌张张跑进来,心里不禁一怒,正要火,衙役开口了:“禀大人,二王爷来了在门外,他要我们释放那女犯人!” “什么?”白木杨吓住了,“莫非她背后的人就是二王爷?”刘大夫的眼珠转来转去,突然附耳对白木杨说:“估计那女子必定是持自己有几分姿色,勾引了二王爷,二王爷一向惧内,大人可前去把二王妃请来,王爷为证自己的心,必定不敢包庇她。我们就能从王爷手下把人带走并解决掉。” “好主意!此事还需要师爷跑一趟!”白木杨奸笑着说,“师爷,务必把王妃请来!” “是,学生必定尽力而为!”师爷躬身道。 白木杨缓步踱了出去,到门口时便变成小跑了。他跑到二王爷跟前,抱拳躬身说:“下官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二王爷看着他,说:“废话少说,立刻把枷锁打开,我要带她走!” 白木杨故作为难地沉吟了一下说:“王爷,请恕下官不能从命,此女乃是要犯,并在公堂之上判了刑的人,王爷的要求,实在是为难下官啊!” 林海海好笑地看着白木杨,这个狗官,现在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肚子里却一副坏水。不过倒要看看他怎么拒绝王爷的命令,也许能把幕后的人抬出来也不一定。林海海不动声色地等着。 “既然如此,那本王倒要看看她的供词,看她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居然要判处流放之刑?”二王爷看那白大人的模样,似乎并不知道弟妹的身份,弟妹为何不亮出身份呢?她不想被人知道?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家,当街被上了枷锁,以后还怎么做人啊?脸上还有伤,莫非是用刑了?弟妹在玩什么花样? “这个嘛……”白木杨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时间紧急,本来是等解决掉这个女人再伪造文书的,现在怎么来得及?师爷怎么还不把王妃请来?白木杨心里暗暗着急,脸上却依旧一脸的冠冕堂皇,“王爷要过目倒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师爷正在整理,请王爷稍候吧,此处人多口杂,还请王爷进府再说。” 林海海看出了端倪,是拖字诀,有什么人能镇住二王爷呢?这个人他京兆尹又怎么能请来呢?除非是同流合污的人,那陈尚书断断是不能镇住王爷的,那到底是谁呢?严丞相不可能出现的,除非他傻,否则怎么可能把自己曝光?那到底是谁?林海海拭目以待。 二王爷看了看周遭殷殷期待的群众,这弟妹还真是深得民心啊。思索了一下,确实不宜在此公开弟妹的身份,以免落人茶余饭后。他对身后的随从挥了挥手,自己率先往府衙走去,随从跟在林海海身后,紧紧盯着他身边的衙役,不让他们有丝毫的不礼貌。 群众们都放下心来,这个二王爷出名正直不阿的,想必能还林大夫的清白,只是都还不愿意离去,在府外静候着。 二王爷到林海海满脸的不舒服,想必是枷锁带得难受,他下令:“先把她的枷锁给我解下来!” 衙役连忙上前,把林海海的枷锁卸了,只是脚上的铁链还带着,看着别扭,二王爷正想说话,林海海便抢先说了:“谢过二王爷!我没事的,不要担心!”白木杨和刘大夫对望了一下,这分明就是有情,哼,想不到这二王爷外表温文儒雅,疼爱妻子,原来也是个多情之人,且看等会你如何收场。白木杨眼底泛起一丝冷笑。 二王爷心里奇怪之极,弟妹为何不表明身份?莫非其中另有隐情?明天便是六弟大喜的日子,虽说是纳侧妃,但太后说了不能委屈了那陈家的女儿,所以一切都隆重其事,一个王妃该有的都一一齐备,那架势就跟娶正妃一样。这个陈家小姐也算是飞上枝头了!只是苦了这冰雪聪明的六弟妹,不知道今日之事和六弟娶侧妃之事有无关系,且慢慢了解,切莫伤了弟妹的心。 他轻轻踱到林海海跟前,轻问:“对白大人的指控,你可有什么辩解的?不要怕,说出来我为你做主!” 林海海正欲说话,门外一把清冷地女声响起:“你要为谁做主啊?倒是说说与我知道!”林海海转头去看,一个面目寒霜的素衣女子迤逦而来,在太后寿宴见过,好像是二王妃,听皇后说,她是一个有武功的侠女,被二王爷俘虏了,虽是王妃,却经常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二王爷对她宠爱之极。此妃尤其爱吃醋,只要王爷一和别的女子混熟一点,她便打翻醋坛子,据说经常罚王爷跪搓衣板。这样的奇女子,林海海早就想结识。 萧绝然冷眼看着二王爷,居然敢为一个女犯做主?她看了看林海海,果然生得如花似玉,那模样,那神情,那微笑,哼,一看就知道……不对,她细细地打量,那模样,那神情,那微笑,分明就是那许仙,要知道,这萧绝然自从那晚看过林海海演的白蛇传后,她就疯狂地迷上了白蛇传,经常在家里和一众侍女们排戏,已经到达了走火入魔的境地。此刻见到了真版许仙,她自然是惊喜万分,正要开口,白木杨在一旁献媚地说:“下官参见王妃娘娘!”萧绝然转头,说:“白大人免礼!不知道白大人此番请本宫来有何事?”她毫无机心地问,白木杨却傻了眼,这不是他预料的情况,他本来是以为,王妃一来,必定是大闹一番,然后提着王爷夫妻双双把家还的,那样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走林海海而王爷不能过问半句。算盘打得很响,只可惜他算漏了一样,林海海的真正身份。本来嘛,姑不论王爷和这个女子有无暧昧,只要王妃知道,那必定是一番醋海翻波,只是偏偏这个女子是林海海,他的弟妹,萧绝然的醋劲就算再大,也怀疑不到那上面去。 二王爷闻言,盯着白木杨:“是你去请王妃来的?这样做是何用意?说,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白木杨双脚打弯,额头冒汗,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辩解,面对二王爷震怒的脸,他噗通地跪下了,颤颤说:“回王爷,下官该死,下官只是以为王爷沉沦女色,故请来王妃唤醒王爷,想来是下官多心了!”王妃为何不怒?她可是出了名的醋坛子。 林海海闻言哈哈大笑,原来他打的是这个算盘,真是可惜啊!萧绝然迷茫地看着大笑的林海海,笑什么啊?她看向自己的丈夫,他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林海海止住笑,说:“二嫂,他们是在利用你!” 一声二嫂,多少人肝胆俱碎啊?白木杨跌坐在地,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刘大夫也吓得当场瘫软,她是皇家的人?皇家的人怎么会出来抛头露脸?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还不把六王妃解开脚链,是不是想死啊?”萧绝然对身边的衙役凶道。 衙役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颤抖的手哆嗦几番都打不开,萧绝然一把推开他,自己为林海海解开脚链,林海海跺躲脚,笑道:“谢过二嫂!”转过身,笑意渐隐,冷道:“把这个狗官和刘大夫一干人等全部打入大牢,听候落!”衙役不敢怠慢,王爷和王妃都在,就算白大人多大的靠山也不管用了。 白木杨面如死灰地看着林海海,她就是那个被放逐的六王妃吗?她不足为惧,只是有二王爷在此,一切只能等严大人做主了! 衙役把白木杨和刘大夫等人拖了下去,林海海把事情的始末都对二王爷夫妻复述了一遍,只听得萧绝然怒不可遏,恨不得把那奸商和狗官手刃于堂前才解气。二王爷则一脸的深思,此事还是赶紧的禀报皇上为宜,据弟妹说,这事情牵连到严丞相,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会否是……二王爷心里不禁惊骇万分。 “二哥,此事就劳烦你查个水落石出,给受苦百姓一个交代,不可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林海海殷殷叮咛。 “放心吧,弟妹,此事我绝对会彻底清查,不会让奸商和狗官逍遥法外!”二王爷保证道。 “你怎么一个人偷偷地查这个案子呢?你知道多危险吗?要不是那笨牛赶到,你岂不是就要配流放了?以后切不要如此鲁莽行事!”萧绝然想想都后怕。 “必要时候我会亮身份的,想来他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我怎样?”林海海故作天真地说,心里却暗笑,要不是你们出现,他们杀人灭口的事实便被我拿住了证据,到时候就算想抵赖,也无从抵赖了! 第一百零八章 六王爷娶侧妃 一 在衙门外面等候的群众看见林海海安然无恙的走出来,都纷纷欢呼,林海海一揖到底,谢过这些心地善良的百姓,此刻的她,确实感动万分,一直默默地做,没想过要收获,但是往往就是这样的心态,得到的都会出乎意料的多。 萧绝然听说皇后在种植园做技术顾问,也跃跃然想去看看,林海海当然乐意奉陪,只是今晚便要搬回王府,到现在还没有和杨涵伦商量呢,不知道他是否愿意?于是她取道临海医院,叫明月去找杨涵伦说一声,要是同意她晚上就搬,不同意那就拉倒。明月欲言又止,迟迟不肯走。林海海疑惑地问:“怎么了?”明月仰起头,问:“师傅,你真的决定要搬回去吗?”林海海笑道:“是啊,怎么了?”明月有些担心地说:“师傅,我知道你身为王妃,是应该要搬回王府的,只是六王爷要娶的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模样也貌若天仙,只怕师傅回去要受委屈了!”原来这丫头担心这个,林海海失笑,“没事,你就去吧,师傅能处理好的!”明月看了看萧绝然,萧绝然也是一脸的担忧,但是却一言不,小丫头只好惴惴不安地走了。 杨涵伦这些天一直不敢去找林海海,婚期越近,他的心就越乱,这场婚礼,他可是期待了很多年了,一直以来,娶碧柔是他的心愿,为何此刻,他的心只有满满的苦涩,半点喜悦都没有呢? “王爷,有个叫明月的姑娘来访!”管家恭敬地站在杨涵伦身后,低低的禀报着。 杨涵伦忽地转身,明月来找?是不是她出事了?他飞快地跑出去,心里慌乱不已。出到大厅,明月孤单单地坐着椅子上呆,看到杨涵伦来到,她双腿一跪,说:“参见王爷!”杨涵伦盯紧她,嗓子哑:“你来是不是出事了?” “师傅叫我来问,今晚可否搬回来住!”明月垂,恭敬地说。杨涵伦闻言,狂喜道:“真的?她真愿意回来住,那实在是太好了!”她愿意搬回来,是否证明她心里已经容纳了碧柔,她其实一直没有反对过,只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表现让他很是不安,现在她主动要搬回来,是否代表她心里的芥蒂已经消除呢? “王爷是否愿意让师傅搬回来呢?”明月再问,要是王爷心甘情愿地让师傅搬回来,那师傅也许会好受点,不过,那陈小姐是王爷最爱的女子,娶过门了自然是恩宠万分,只怕师傅看了也只是徒增伤心罢了! 杨涵伦奇怪地问:“你怎么这样问?我自然是想要她回来的!” “只是以师傅的心性,她是否能够受这一屋两妻的情况呢?”明月经常跟在林海海身边,多多少少知道林海海对婚姻爱情的观念。她是不会容忍自己的相公和其他的女人一起的,所以斗胆问了这么一句话。 杨涵伦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婚期临近,他不敢也不愿意去想,这两个女人,无论哪一个他都不愿意失去,碧柔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在他心里,碧柔和自己的母后一样重要,不愿意她受委屈,不愿意她受伤害,希望看到她好好的,每天都开开心心。至于林海海,老实说,她真的不是他心中理想的女子,但是无论走路,吃饭,呼吸都会想起这个女人,这个甚至已经不是他的妃的女人。他想握住她的手,走过往后漫长的岁月,想和她一起承担人生中的点点酸甜苦辣,不离不弃!他甚至想,如果这辈子,就他们两个人,该多好!这个时候的杨涵伦,是完全忘记了陈碧柔的。只是他是理智的,陈碧柔占据了他的生命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是早已深入骨髓的,纵容知道此刻自己爱的是林海海,只是长久以来的习惯比军令还难以更改,习惯对陈碧柔好,习惯宠着她,习惯看她的笑脸。这种习惯已经和日常生活融合在一起,是渗透在血液的。 一时间只觉得百转千回,愁肠百结,年少时侯看惯后宫女子的辛酸,于是曾许诺今生只娶一个女子,绝不纳妾。现在,又是怎样的局面? 明月心下暗暗叹气,欠了欠身道别,师傅是何等洁净的女子啊,现在要到这侯门大宅里和人争宠,难为她了。 管家站在杨涵伦身边,看着主子悲苦的神色,心有不忍,欲开口,但是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在管家的观念里,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之事,享齐人之福有何不好,那是人间极乐,为何要烦恼,他不懂,所以也不便开口,陪伴着自己的主子一起沉默。 “王爷,王妃的礼服还没试呢,不知道合身否?”一名绣娘抱着一件大红礼服进来,盈盈地欠身说。 杨涵伦转身,看着那刺眼的大红,正室是必须穿大红色,来接侧妃的敬茶。这场婚礼,委屈了两个女人。叹叹气,说:“先放着吧,王妃今晚便会回来,到时候你再拿给她试吧!” 绣娘春桃奇怪地想,来王府这么久了,连王妃的脸都没见过,听说是被驱赶到别的地方了,现在因为娶侧妃,所以才回来吧。听说是不受宠的,倒是那侧妃是王爷的意中人,王爷对她宠爱之极,看来以后自己要分清形势,不要站错了方向。 杨涵伦思索良久,竟是愁苦不已,想起皇兄坐拥美人三千,却从未为女人而烦恼。也许因为不爱,所以不上心,因为不上心,所以不在乎,既然不在乎,又何来烦恼一说? 其实这杨涵伦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皇兄,因为不久以后,他便会知道这位看似寡情的皇兄,其实比任何人都重情,只是碍于身份,碍于兄弟情,他隐藏得比谁都深。 此刻的杨涵伦,断断没有想到自己娶碧柔以后,会生这么多事。这个看似端正娴熟的陈家小姐,是否真如她的外表般无害呢?林海海和她相处,又会生些什么事呢?这些事情杨涵伦连想都没想过,于是,也就注定了以后的日子,将会不安宁 第一百零九章 六王爷娶侧妃 二 二王爷刚到宫门,便碰到陈落青和罗矿元,他们二人也正是要去找皇上。陈落青看见二王爷一脸的深思,便问:“二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二王爷把事情一一道来,事情引起了罗矿元的注意,他眼里闪着精光,说:“赶紧地进宫找皇上,此事定有蹊跷!” 二王爷和陈落青对望了一下,心里不禁一沉,如果不出所料,这个幕后人,必定是他。 三人没有再言语,冲冲地感到御书房,杨绍伦刚从慈安宫回来,太后为了明日六王爷的婚礼准备了很多赏赐,并把杨绍伦叫了过去帮忙挑选,杨绍伦看着那琳琅满目的珠宝饰,心里却想起那张倔强清丽的脸,那晚她的忧伤,她的温暖,她的残忍,她的绝情,统统化作一把尖刀,把他的心绞得生疼。他不想扫母后的兴,随便应付了一下便退了出去。她现在必定也很难受吧,要不然怎么会选择离开呢?她果真会离开吗?她说过离开是因为很爱很爱,既然很爱,为何要离开?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只是想到以后也看不见她,心里就疼得跟针扎似的。 “皇上,二王爷和罗大人陈将军求见!”萧远进来禀报。杨绍伦目光一敛,说:“快宣!” 三人同时进来,恭敬地说:“参见皇上!”杨绍伦心里暗暗吃惊,他们三个一起来,想必事情不简单! “免礼,你们三个一起见朕,是不是有出什么事情了!”杨绍伦坐在御桌后,目光锐利地看着三人。 “皇兄,最近的药物价格奇高啊,有**量收购药材,并囤积起来,市面上已经缺乏药材了。”二王爷一脸慎重地说。 “这个事情我也略有所闻,也早已下令彻查,没必要大惊小怪!”杨绍伦觉得他有点反应过敏了。 “不是这样,囤积药材的很有可能是严丞相,今天我在京兆尹衙门口,居然看到六弟妹被衙役锁上,说是要配流放,那京兆尹也不知道六弟妹的身份,给她堆砌了一大堆的罪名,企图在押送流放的途中将她灭口!” “什么?京兆尹好大的胆子?这件事怎么会和……会和六弟妹扯上关系?”杨绍伦大吃一惊,这简直无法无天了,这狗官,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这京兆尹是和京城医馆宝元堂勾结在一起,用医馆的名义,向全国大量地收购药材。据六弟妹说讲,她是无意中知道此事,并开始进行调查的,只是在事情还没查个水落石出便被京兆尹的人抓起来了。至于有没有用刑还不知道,弟妹身上全是伤口,怕是受刑了!”二王爷愤愤地说,等回去得好好审审这狗官。 “用刑?”杨绍伦气得浑身抖,“不用审了,直接砍了他!”全身都是伤口?她怎么那么多事?这是朝廷的事,于她何干?他此刻心里既痛又恼,又气自己没保护好她。一时间理智全失,只剩下怒火主宰着行动。 罗矿元和陈落青对望了一眼,心里都不禁叹息。这罗矿元是何等玲珑的人,一眼便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只是身为臣子,对皇上的事还是不过问为宜。 “不妥,不能砍,他幕后必定有人,衙役稍稍透露过兵部尚书的名字,也露了严丞相,严丞相是替什么人办事,大家都清楚,只怕只一次,他是要动真格的了!六弟妹说了,那京兆尹贪生怕死,性子又狡猾,必定掌握不少内幕,好好审问,一定能让幕后的人暴露于阳光下。我想,既然有办法让幕后的人曝光,那么他便不能借机起事,到时候他要动兵马,便是反贼行为了,我们到时候歼灭反贼便出师有名!”二王爷深思熟虑的说。 “既然他不甘心做他的平南王,那么朕便让他从此再也回不了这京师!”杨绍伦狠狠地说,英俊的脸上阴霾满布,那是怒的前兆,陈落青看到他的脸色,心里不由得一震,是不该再忍了,既然他咄咄逼人,这林海海果真不是简单之人,看似平淡的事情,她能查出这么多内幕!对她的赞赏,又加深了一层。 “对了,那晚我们的行动所抓获的杀手,有没有透露半句?”杨绍伦问。 “全是死士,一落入我们手里便全部咬舌自尽了!”罗矿元说,“本来这个计划天衣无缝,放假消息出去说王大人愿意替卢梁两位大人作证,然后说出王大人押送的时间和路线,再设下埋伏。对方果然派出高强的人,如果我们不是早有防范,想必也难以脱身。只可惜抓到的全是死士,什么也问不出,反倒打草惊蛇!” “落青,那戎国太后的下落如何?”杨绍伦想起戎国兵变之事。 “像是人间蒸般,一点踪迹也找不到了!还有,臣调查过关于密函一事,也跟郑统领研究过,这个偷印鉴的人是珍妃!”陈落青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珍妃?”杨绍伦皱皱眉头,印象中的她并无什么特点,柔柔弱弱,挺善解人意,在这后宫之中,既不争也不闹,脾气不错。怎么会是她? “对,珍妃娘娘的表哥是京城泰裕钱庄的少东家周君鹏,前段时间珍妃娘娘保荐他入了宫做御前侍卫,现在已经升为御前侍卫队长了。根据调查所得,这个人心机深沉,武功高强,重要的是,他和珍妃娘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珍妃娘娘在入宫前曾经和这位少东家有过一段情,只是邱大人,也就是珍妃娘娘的父亲极力反对,所以两人最后是劳燕分飞,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又再见面,这就不得而知了!”陈落青缓缓道来。 杨绍伦有些恼怒,摁着火气问:“那珍妃是如何盗取我的玉玺?”居然背着他**宫廷,简直不知死活! “记得有一晚深夜,珍妃娘娘去御书房找皇上,说是给皇上炖了补品,然后一个不下心,汤倒在了皇上的身上,皇上当时生气拂袖而去,奴才也紧紧跟随,后来据守门的侍卫说,娘娘在御书房里好一会才走。估计就是那时候做的手脚!”萧远谨慎地回忆说。 杨绍伦经萧远一提醒,立刻想起前段时间深夜时分,珍妃端着炖盅求见,本以为她是细心体贴,原来是另有机心。他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日防夜防,就没防过着后宫的女子。很好,看来是时候痛下杀手了! “此时还不宜打草惊蛇,就让这个周君鹏为我们引路吧!”陈落青的嘴唇泛起一丝淡笑,杨绍伦立刻会意,点头称好。 “对了,王大人伤势如何?她可有治愈的把握?”杨绍伦不着痕迹地问,淡淡的在乎爬上眼睛。 “现在负责治疗的是李君越,治愈的把握是有的,只是需要时间,我们现在不能拖,因为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暗算。不过,我们倒是可以等到敌人把尾巴露出来再行动,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制人!”罗矿元细细地分析了一下,觉得现在还是静静等待比盲目出招要明智。 “恩,我赞成,罗大人此番说得有理,现在敌人想要剥去我们两员大将,这只是他们的第一击,必定有后着。我们静观其变,等他们出招再反制于他!”陈落青一拍手,兴奋的说。 杨绍伦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一切先不要声张,二弟你现在马上回去审问白木杨,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他说出囤积药材的目的,这不是仅仅为了赚钱那么简单,现在市面上的医药奇缺,百姓怨声载道,看病难,看病贵已经是日益严重地问题。卿家去请教一下林大夫,看可有缓和医患关系的办法!”他快地下令,只要政策好,百姓生活过的舒心,没有人会愿意去造反,打仗的!杨绍伦记起一句话,得民心的天下,只要民心所向,没有打不赢的仗。 三人退下,杨绍伦脑海里浮现出林海海的笑脸,明日便是皇弟的婚期,她此刻是否伤心欲绝?记得她说过很爱很爱皇弟,因为他要另娶而不得不离开,离开也是因为很爱很爱,既然很爱很爱,为何要离开?他心底悄然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是他的,这一生,注定只能在局外远远地看她,不能靠近。这种无奈是多么的折磨人啊! “皇上……”萧远把参茶轻轻地放置在御桌上,见他闭着眼睛思索,也不打扰,便想立刻退下,杨绍伦睁开眼睛,有些疲惫地看着萧远,良久,问:“萧远,林大夫对我是否有情?”他一直琢磨不透她的心,时而热情,时而冷淡,她对他是否真如她所说那样只是一种悸动。 萧远把杯子的盖打开,轻轻地推到杨绍伦面前,低低地叹了声说:“皇上,纵是真有情,又当如何?六王爷和皇上的感情难道真的为了林大夫而彻底反目吗?你舍得伤害他吗?”萧远理智地分析,只是在他的心里,也很希望看到皇上和林大夫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不过这只能在心底暗暗地希冀,只愿六王爷娶了陈家小姐,容不下林大夫,于是…….当然萧远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 杨绍伦听了,心里掠过一种沉重的痛,他说:“去禀报太后,说明天朕会一早陪她去王府。朕想陪伴着她,让她不至于一个人面对那场残酷的婚礼!” “那奴才这便去!”萧远退下了,留下杨绍伦独自一人面对着蚀骨的痛楚! 一百一十一章 六王爷娶侧妃之海海回府 杨涵伦早早便到临海医院等了,看到林海海回来,他连忙迎上去,但是期期艾艾却不知道说什么,反倒是林海海大方地说:“你来了!”他尴尬地点点头说:“是的,我来接你回家!” 林海海愣了一下,随即会意,“那你等等我,我收拾点东西!” 杨涵伦松了一口气,真怕她临时反悔,他笑了,“那你收拾吧,我们回去吃饭!”林海海暖暖一笑,点头进去了。 随便收拾了几套衣服便走了,这古代真是麻烦,连旅行袋都没有,用一大块布包扎起来便算是包袱了。杨涵伦接过她手中的包袱,陪着她慢慢地走回去,他是特地不坐马车来,只想和她好好地走一段路,好好地谈谈。只是现在,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林海海其实心中并无障碍,只是看他神色不自在,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这一路上,两人居然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走着。夕阳西下,天边的云霞五彩绚丽,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林海海想到一个传说,于是便打破沉默笑着说:“你看漫天的云彩多漂亮,明天必定是一个好天气,人家说成亲的日子里要是没有下雨,那么新人就能白头到老。”杨涵伦勉强地笑了,说:“我们成亲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那么我们的结局是什么?”林海海愣住了,她只是想说说笑,缓和一下气氛而已,没想到牵扯到一个沉重的话题,她别过脸,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 杨涵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婚期,他期盼了十几年,真正来临的时候,心里却无半点喜悦,只有无边的沉重。林海海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也许他是爱她,但是他也许更爱陈家小姐,选择题从古自今都是最难做地题目,他想努力争取一个平衡点,但是爱情和婚约不一样,婚约一定要找到一个平衡点,爱情相反,爱情只能单单是爱情,不能掺杂其他的东西,否则便不再纯洁。 管家在门口相迎,杨涵伦把手中的包袱递给管家说:“拿到王妃的房间里,准备开饭吧,王妃肚子应该饿了!” 管家接过包袱,恭敬地对林海海行了个礼,林海海对管家笑了笑,走了进去。这里到处张灯结彩,窗户上,大门小门上全部贴上了喜字。到饭厅的时候吃了一惊,只见丫鬟家丁跪了满满一地,“参见王妃!”林海海翻翻白眼,难道没有知道不可以随便下跪吗?她真的没死! “起来吧,我肚子饿了,起来吃饭吧!”林海海有气无力地说,懒得解释了,反正也不会住很久。 “开饭吧!”杨涵伦宠溺地看着她,吩咐下人开饭。林海海在饭桌前坐下,等待着上菜开饭,家丁丫鬟们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捧着一碟菜,瞬时便摆满了饭桌,林海海傻了眼,这么多的菜,能吃完吗? 杨涵伦在林海海身边坐下,说:“吃吧,你不是饿了吗?”林海海应了一下,对家丁丫鬟们说:“好,大家吃饭吧,快点,快点,肚子饿疯了!”家丁和丫鬟都奇怪地看着她,饿就吃啊,不是都摆满了吗? 林海海一时反应不过来,来古代那么久了,无论是在北苑还是在临海医院吃饭,都是大家伙一起吃的,现在她看到那么大一桌子的菜,自然认为也是大家一起吃的,她忘记了这里是王府,王府里规矩严明,丫鬟家丁是不能和主人同桌吃饭的。看到大家都盯着她看,她脸色开始严肃起来,敢情这一桌子的饭菜都是给她和杨涵伦准备的。浪费啊,林海海气得身子都颤抖了,她问杨涵伦:“你以前吃饭都是吃这么多菜?” 杨涵伦奇怪地看着她,说:“差不多吧,怎么了?是不是不够?有什么想吃的叫厨子帮你做去!”林海海把手中的筷子一扔,气愤地说:“不吃了,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杨涵不知道她什么脾气,问:“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说肚子饿吗?怎么不吃啊?” 林海海气结,气抖的手指着一桌子的饭菜说:“你看看,这一桌子菜肴要多少银两才做得出?你这不是浪费吗?我们那里吃得了这么多?” 杨涵伦最讨厌她讲钱,最不喜欢她身上那种铜臭味,什么都是钱,本来想预备多点好吃的东西给她吃,想好好和她谈谈,但是就因为心疼钱脾气,他阴下脸,生气地说:“又是银子?你不吃便算了,没人求你!“说罢,他拂袖而去。林海海有些生气,也有些懊恼,钱是他们家的,爱怎么花便怎么花,与她何干?算了,还是不要和肚子过不去,吃吧。她坐下来,慢慢一个人吃了起来,只是这一桌子的菜,要是能和医院的人分享就好了。 家丁和丫鬟都看着她,这王妃真是不知好歹,王爷刚把她接回来,她又把王爷气走了。 林海海打量着这间豪华的房间,金黄色的拖地床纱,一套名贵木材做的家具,紫色琉璃屏风,镶着金边的金兽散淡淡幽香。带她进来的侍女说:“王妃,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 林海海转头看着她,问:“你叫桂花是吗?”桂花淡淡一笑,回答说:“王妃真是好记性,我是桂花!”这个桂花是林海海在这家大院里认识的第一个侍女。她刚穿越来的时候,便是听到她在和小菊说话,好像还为她打抱不平。 “桂花,王爷吃饭没有?”林海海问桂花,明天要结婚的人了,还那么大的火气,气什么啊?确实是浪费嘛! “回王妃,王爷已经出府了!”桂花如实回答,看向林海海时眼里多了一份不解,她想了想,柔柔地开口说:“王妃,还是不要和王爷作对为好,毕竟他是王爷,从小到大,没有人会逆他意的,王妃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林海海想了一下,桂花说得确实有理,自己真有点自讨没趣。算了,洗个澡早点睡觉吧,明天他的丈夫要纳妾,林海海想代入角色去难过一番,但是硬是挤不出半点幽怨,只好作罢! 一个身穿米黄服饰的女子手里捧着一件大红礼服走进来,女子行了个礼说:“王妃,奴婢**桃,是府里的绣娘,这是您明天的礼服,您先穿穿看看合身吗?” 林海海看着那刺目的大红,心里有些厌恶,一直以来都不大喜欢红色,因为那会让她想起血液,“必须要穿这件吗?” 春桃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布衣的王妃,不受宠的她看起来过得很不好,头挽成一个简单的髻,斜斜插着一支碧玉簪。没有任何饰,脸上也不施脂粉,鼻子嘴唇还带着伤痕,她静静地开口:“您是正妃,这是您的朝服,本该是早就为您准备好,以备出席正式的场合。只是由于您一直都没在府上,所以这事情便一直耽搁下来。此次王爷娶侧妃,您身为正妃,是要穿着大红的朝服接受新娘的敬茶。” “朝服?”林海海对这些不懂,记得以前读历史的时候是知道一些大官和大官太太都有正规的朝服,用来出席大型的聚会和正式的场合。不过林海海还是觉得怪怪的,她是正室,然后穿着喜庆的红袍接受小妾的敬茶,然后再给小妾一封红包,笑着说:“妹妹,早日为我们杨家开枝散叶,生个胖小子!”正室的无奈林海海算是体会了,她叹叹气,说:“那我就试试吧,女人的命运真是可怜,丈夫纳妾,还要求正室打扮得喜庆点,到底这个社会有无重视过女人的感受啊?”她这句话纯粹是感慨而已,但是听在春桃的耳朵却不是那么回事,她认为王妃醋劲大,不愿意让王爷娶陈小姐,她心里不屑地想:你不过就是个商人家的庶出小姐,既无学识,也不懂礼仪,不过就是模样长得好点。人家陈小姐知书达理,系出名门,却要屈在你底下做侧妃,人家才委屈呢。心里这么想着,春桃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语气带着一点点强硬:“王妃,请快点试衣服吧,不适合的话我还能改!” 林海海没有注意到春桃的脸色变化,心里略感烦闷的她不愿意穿这件大红袍,又不是她结婚,弄那么喜庆干嘛?而且那件衣服看起来很厚很重的模样,那么热的天气会中暑的,不过看在老六的份上,穿就穿一下吧,他可是临海医院最大的赞助商。她拿起衣服比了一下,说:“不用改了,应该合身!”春桃无奈地摇摇头说:“王妃,您到底知道不知道,明天是一个很隆重的场合,不止文武百官回来道贺,连皇上太后都会来,您要是衣不称身是很失礼的,因为您是主人家!” “什么?皇上也来?”林海海大吃一惊,连忙找块镜子照,晕,脸上的伤还没好,用灵力吧,不能,现在还有伤,一会儿便好全了,人家不把她当怪物啊。但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那么丑的一面,她苦恼地皱起眉头。春桃不知道她这番举动为那般,这个王妃神神化化的,难以理解。她不耐烦地说:“让奴婢伺候您试衣服吧!”林海海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了,她红着脸,清清喉咙说:“不用,我洗澡,不是,我沐浴后试给你看吧,劳烦春桃姐坐下等等我!”春桃低说:“不敢,春桃站着等吧!”林海海有些没趣,桂花从屏风后面出来说:“王妃,水温适合了,请王妃沐浴吧!奴婢帮您**服!”说完便要过来动手剥林海海的衣服,林海海连忙倒退一步,说:“不用,你们就在这里坐着,我自己进去洗就好!”说完,一阵风般跑了进去,留下错愕的桂花和春桃面面相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绍海篇 相遇街头 林海海泡在大木桶里,水面上放满了玫瑰花,花香幽幽,舒适啊,来古代那么久,第一次如此舒适地享受着,水温刚好,她几乎要睡着了。直到桂花在外面轻轻地叫唤:“王妃,需要加点热水吗?” 林海海醒过来,连忙回答说:“不用,你帮我把我的包袱拿进来吧!” 桂花拿着包袱进来,林海海围着大毛巾起来,擦干水,见桂花站在原地不动,于是她说:“你先出去吧,穿衣服我自己会!”桂花讪笑着说:“奴婢只是好奇,王妃的肚兜是怎么穿的?”林海海失笑,看到桶边自己换出来的内衣,她把毛巾松开,反正都是女人,也没必要那么矫情。 “王妃的皮肤真好,吹弹可破,奴婢羡慕得很呢!”桂花用欣羡的口吻说,“原来这个肚兜是这样穿的,王妃真是大胆!不过这样很美,相信王爷一定爱死王妃的!” 林海海低笑没有说话,任凭桂花帮她穿上那件大红礼服,反反复复地弄,麻烦死了!林海海想恶搞一下,双脚踮起,双手向前伸直,一步一步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笑着问桂花:“你看我像僵尸吗?”桂花哈哈大笑,“王妃,这是很正经的礼服,不可胡闹!” “王妃穿好了吗?给奴婢看看是否合身。”春桃听见里面的嬉笑,心里有些不耐烦,要是不适合那今晚怕是要改通宵了。桂花伸伸舌头,说:“王妃出去给春桃看看吧,春桃的手工很好。” 林海海端正一下身姿,故作威严地走了出去,春桃一看,心里不禁一寒,此刻的林海海身穿红色朝服,脸色不怒生威,居然有一种贵族的气势,春桃看呆了眼,直到接触到林海海询问的眼光,她才回过神来,果然是人靠衣装。她仔细地看了看,很合身,剪裁也很到位,很贴。她满意自己的手艺,说:“可以了,不用修改,王妃可以换下来了,奴婢先拿去熏香,明天一早送过来给王妃!” 林海海退回屏风后面,换回一身寻常的服饰,现在时间还早,还可以去北苑看一看。 “王妃还要出去吗?”桂花见林海海一副想要出门的模样,紧张地问。 林海海看着她的神色说:“是啊,怎么了?” “现在天色已晚,王妃还是不要出去为妙!”桂花说。 “没事,我就去北苑看看,很快回来!”林海海笑笑说。 “那奴婢跟着王妃一起去吧,不然王爷会怪责奴婢啊。” “那好吧,很久没散步了,桂花你就陪我散散步吧!”林海海记起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吃完饭都会陪爷爷去公园或海边散步的,现在来到古代后,生活节奏似乎比以前更快了。连散步都没有时间。 夜风正好,月亮是弯弯的上玄月,漫天的星星带给人深邃寂寥的感觉,林海海张开双臂,欲乘风而飞,飞去那无边无际地宇宙。 桂花奇怪地看着林海海幼稚的举动,这个王妃的性子好像不一样了。现在的她充满自信,也给人温暖亲切的感觉。 “王妃,小菊还好吧!”跟小菊相处过几天,那是个单纯的孩子。 “好啊,她现在不知道多快活,我寻思着啊,给她找门婆家,嫁了干脆!哈哈!”爽朗的笑声在寂静的大街上传开,这笑声是有感染力的,桂花的脸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不过林海海这句话也纯属说笑,要是真的把小菊嫁了,她也舍不得。 一个穿着白色锦袍的男子迎面走来,身后跟着一名随从,熟悉的气味让林海海心里一阵酸楚,是他!呆立在原地,看着他慢慢走近。 杨绍伦今夜心里一直思潮起伏,坐立不安,用过膳后便带上萧远步行出宫,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去王府的路上。 对面两个女子缓缓而至,那笑声,那身影,那淡淡地药香,他魂牵梦萦。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眼里是什么情愫他已经不会分辨。当四目交投的时候,他无言了。 “那么巧,散步啊!”林海海平静地说,她其实是想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恩,对,你也散步啊!”他也淡淡地说,只是他想说的是,我很想你! 两人都有些尴尬,脸上平静无波,心里却激动万分,他看到她脸上的伤,眼里闪过一丝心痛一丝愤怒。 桂花只觉眼前的人很面熟,她是见过皇上的,只是每次见到皇上都是跪下磕头,根本很少见到他的脸,所以她并不认得。萧远在走前一步说:“林大夫好!”他很懂得主子心思,主子最不喜欢听到人家叫林大夫为六王妃,只是这声称呼把桂花弄迷糊了,林大夫?王妃是大夫吗?对于林海海开始医馆的事情她并不知晓,她知道临海医院,知道林海海大夫,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的王妃就是林大夫。 “萧大人好!”林海海淡笑着应答。萧远笑着问:“林大夫是要去哪里啊?” “哦,就是随便走走,没目的地!”林海海看了一眼杨绍伦,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狂热的神情,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是已经决定放弃了吗?她心里隐隐一痛,这正是她要的结局啊,没什么好难过的。 “林大夫可有兴趣前往无忧酒馆坐坐?”萧远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用意,只是这些天,皇上的痛苦他都看着眼里,皇上的梦注定是破碎的,他现在背负的东西太多,对方又是弟媳,这段路太难走了。今夜的相遇,是意外,他看到皇上眼中的狂喜,只是转眼便要擦肩而过,局外人的他也不忍心,于是他擅作主张地邀请了林大夫。 林海海犹豫了半响,她很想去,只是怕自己不能再保持冷静。桂花礼貌地回绝了:“不是很方便,要是萧大人有时间请去王府做客吧!”她直觉认为眼前的两个男子都是不安好心,特别是穿白衣服的男子,一直盯着王妃看,要是惹出什么闲话可就不好了。她拉起林海海便要走,林海海艰难地起步,回头一顾,只见他转过身看她,眼里的伤痛收不及,她心里如遭电击,鼻子酸楚得让她几乎不辨眼前的人。 “王妃,走吧!”桂花就算再迟钝,此刻也反应过来了,王妃必定也是对那人有情,否则怎么会一副难舍难离的模样。林海海收回视线,转身慢慢地走着,杨绍伦的眸子迅黯淡下来,深深地吸一口气,心上的痛还在。他笑了,唇畔扬起一抹忧伤,笑得让萧远落下了眼泪。他转过身,风微扬,衣襟凌乱翻飞,慢慢地向前走着。 “杨大哥!”一声低唤,他仓皇回头,只见她冲冲走近,脸上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动,她飞扑进他怀里,埋在他温暖的胸膛。他鼻子一酸,紧紧抱着她,心痛得七零八落。此刻,那里还有什么理智。 萧远感动地看着两人,这一刻皇上等了很久,只是以后要怎么办? 桂花吓得腿都软了,这是大街上啊,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偶尔还是有人经过的。王妃怎么敢公然和那男人拥抱?给王爷看见那还得了,估计连她都脱不了关系吧。她颤抖地上前说:“王妃,等会王爷要回来了!” 一声“王妃”把两人打入地狱,林海海推开他,尴尬地看了看桂花,桂花脸色都吓白了。她看向杨绍伦,他也正盯着她看,眼里的感情太明显了,她心里一震,低低地说:“我们,时间不对!”说完,她转身离开,桂花疾步跟上。 杨绍伦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黑暗中不见了,他依旧伫立不动,怀里还有她淡淡地药香,手刚刚抚摸过她的秀,一切一切那么真实,而他们,时间不对,时间不对!这是最无可奈何的事情,任你是皇帝,你也不能追回时间。只是他悲哀的认知,这段时间不对的爱情,他已经无法抽身了。 夜风不断地略过,林海海眼里的泪终于掉下,一句时间不对,包含着她多少的无奈,他是别人的丈夫,人家的爹,他是有家庭的人,那后宫三千佳丽,都是他的妻子。而她的位置在哪里?她只能默然离开,而且她的身份,众所周知,她是六王爷的妃,虽然事实并非如此,只是除非老六亲口宣布,否则她永远都是他的挂名王妃。他和她的私底下协议,他保全她的名声,因为成亲几天便被丈夫休掉,是丢人现眼的事情。她手上有休书,也许她可以把休书拿出来公诸于众,只是这样做,老六的心会怎么想?他会怨恨他的皇兄吗?他手上的十万重兵是个计时炸弹啊!杨大哥,也许我们注定无缘! “王妃,你………”桂花还是忍不住想问,只是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桂花,此事你就当没看见,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就算有,今夜以后都将成为过去。不不,应该说一直以来,都不会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她擦干眼泪,勉强笑了一下。 桂花没有忽略她眼里的悲伤,默默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感慨,爱情永远是伤人的,尤其爱上错的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请你离开她 到北苑的时候,小菊正在哄唐唐睡觉,萧和剑在后院看守,林家的人来过几次,都被他们扔了出去。 林海海吩咐其他人都在门口守着,她自己一个人进了去,李梅莲的脸色明显好很多了,咳嗽也减少了,此刻正坐在床上出神,看到林海海进来,她复杂地看着林海海,这些天她自己感觉到生命正慢慢的回到她身体,这个她一直仇恨的人,居然把她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而她前两天还对她恶语相向。 林海海走过去,本能地为她检查身体,她已经大有好转,离开这里也是十天半月的事情了。检查完毕,她也不急着出去,此刻她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呆一下,坐了椅子上,她看着窗边的天空,那里有无边的黑暗。 “你不开心?”李梅脸打破沉静,一开口却觉自己语气中带着关怀,她尴尬地转过头去,心里一阵温暖,一直对她没有过好的语气,没想到原来关心她心里会是这么的舒适,一点怨恨也无。 林海海转过头看着李梅莲,欲言又止,她终究不是她的娘,这些事又岂可对她说。 李梅莲没有细问,一阵咳嗽又翻涌上来,她掩住嘴,用力的咳起来。林海海走过去,轻轻地帮她扫后背,一会便止住了咳嗽。李梅莲脸色潮红地看着林海海,真诚地说:“对不起,以前苦了你!都是我小气狭隘,都是我……咳咳……自私。”林海海淡淡一笑,“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大家都不要记住了!” 李梅莲感动地点点头,一直以来她就很想生个女儿,只可惜生了两个儿子后,老爷便不再去她那里,所以她一直恨,一直恨,直到那女人死了以后也恨。只是这恨是双面刃,既伤害了别人,又伤害了自己。 林海海一直等到李梅莲睡着了才离开,萧和剑看到她眼底的落寞,想要询问,林海海却走了。 李君越习惯了晚睡,一个人慢慢地走到了无忧酒馆前,这个酒馆和小海来过,挺雅致的,而且有现代的感觉。反正也没事情可做,便走了进去。 小酒馆里灯光昏暗,有只有寥寥的几个客人,靠窗边的两人有点面熟,李君越努力想看清楚点,便走了过去,一看,他恨不得立刻掉头走,是皇帝和那萧远。 “既然来了,就坐下吧!”杨绍伦轻抿了一口酒,淡淡地看着李君越,李君越想了一下,大方地坐了下来。 杨绍伦为他倒了一杯酒,李君越举起酒杯一喝而尽。 “这个酒很烈,小心醉!”杨绍伦出言提醒。 “这个是心酒,我没有心事,自然不会醉,倒是你,不要多喝!”此话一出,酒馆老板娘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心酒?好名字,不过你说你没有心事不会醉,这倒有点荒唐了。”杨绍伦轻笑了起来。 “确实如此,我没有说谎!”李君越认真的说,只是不明白的是,这里怎么会有这种酒。这是一种古方,他在印度喝过,那时候同行的医生告诉他,这种酒叫心酒,但凡有心事的人喝了,便会找到自己心底的答案。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杨绍伦把酒满上,又轻轻地喝了起来,这句话和杯中的酒一样,带着苦涩,他眼睛看着李君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是她在这个大兴王朝最重要的男人!”李君越很得意地说,嘴角有欠扁的笑意。这个男人,还是放不下小海,深情倒是深情,只可惜是个皇帝,而且是拥有一大堆女人的皇帝,小海怎么可能会嫁给有妇之夫。 杨绍伦手中的杯子陡然碎了,杯子瓷白的碎片刺进手里,猩红的温润血液顺着掌心稀稀落落的滴至台上,一滴,两滴… ‘皇上您这是何苦?”萧远心中一酸,撕下一块衣襟为杨绍伦包扎起来。李君越没想到这皇帝用情如此深,错愕了一下,心中不禁生出几分佩服。只是他们的身份……李君越叹叹气,掏出怀里的药粉,倒在杨绍伦的伤口上。 杨绍伦盯着李君越,他连喝了几杯酒,酒意已经上头,此刻丝毫感觉不到手中的痛,只有心底传来的尖锐的疼痛似要把她撕裂。他哑着嗓子说:“你离开她,离得远远的,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李君越没有说话,这个皇帝是在命令他还是在哀求他?他心中不忍,缓缓地说:“我和她并无男女之爱!”他只能说这么短短的一句,其余的再说必定是漏洞百出,总不能如实说他们是来自未来,从小一起长大,然后在这古代重逢了。他估计这样说,这个皇上会以为他在耍他。 杨绍伦闻言,目放神采:“当真?” “当真!” 杨绍伦的脸忽地勃出生机,转眼又黯淡下去,他和她的问题从来都不是李君越! “你不是说这酒能给人答案吗?为何我喝了那么多,却喝不出一个答案?”杨绍伦看着那洁白的瓷瓶,上面有一朵红梅,红如鲜血,就像他心底流出来的一样殷红。 “你的答案早就有了,何必找呢?你一直迟迟不愿意相信这就是结局,过于执着了!” 这句话就像一支冷箭,直插杨绍伦的心窝,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她爱过我吗?” 李君越愣了一下,说:“不知道,这已经不是爱和不爱的问题了!” 杨绍伦没有再说话,李君越看着他眉目分明的样子,心里感觉很压抑,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小海,只是这段感情,有结果吗?小海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受得了深宫内院的生活?怎么忍受得了他坐拥三千美人?除非这皇帝散尽后宫或者放弃王位,否则,一切都只是空想。李君越叹叹气,道了声别,便独自走了!很多事情,外人能帮忙,唯独感情事,外人是最最不能插手的。有些结还需要他自己慢慢去解。只是小海,你心里是否真能放得下这么个深情的男子?李君越回头看了看里面孤寂的身影,心里不胜唏嘘! 第一百一十四章 婚礼前夕 望江楼里,杨涵伦正和陈落青罗矿元在喝酒。 陈落青举起酒杯,眉开眼笑地说:“恭祝六王爷纳妾!来,喝一杯!” 杨涵伦白了他一眼,说:“什么纳妾啊?说那么难听,碧柔不是妾!” “那林大夫呢?她是妻还是妾?”罗矿元笑了,只是这个笑有些讽刺。杨涵伦语塞,烦闷地喝了一杯。 “其实你在烦恼什么呢?你一直想娶的女人娶到手了,然后正妃也回家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啊!”罗矿元这句话也是取笑成分居多,只是却也道出了事实。 杨涵伦一怔,他一直梦想着娶碧柔,明天这个梦想便要实现了,娶碧柔是经过了那傻女人同意的,一切都似乎向着一个美好的方向展。只是那女人她在意吗?她心里有否有不舒服?如果没有,是不是代表她根本不爱他,但是如果有,他怎么舍得委屈她?如果她爱他,那么她的心里一定很痛苦吧!杨涵伦顿时心乱如麻,没有半点成亲的喜悦了。 “你是新郎,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样不吉利的,来,喝一杯吧!”陈落青想起林海海的酒后真言,知道林海海心里爱的人不是六王爷,六王爷他也必定知道吧,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爱陈小姐,还是爱林豫观?抑或两个都爱? “算了,不喝了,我回去看看那个女人,我是吃饭的时候一顿脾气走出来的,不知道吓着她没有,我回去看看吧!”杨涵伦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担心。 “她不是才回去吗?你哪门子脾气啊?”罗矿元担心起来,要是太受气她是否能坚持下去? “气人,你不知道,我好意叫人给她弄了一桌子的菜,谁知道被她骂了一顿,这女人,抠门死了,脑子里就想着钱。”杨涵伦想起还是生气,“算了,我回去看看吧,谁知道她会不会找下人出气,免得下人遭了秧。我回了,你们慢喝!”说完,急急脚下了楼。 陈落青看着他的背影下定论:“他爱上她了!”罗矿元不明所以,问:“谁爱上谁?” “总之这下麻烦了!”陈落青叹叹气说。 “你是说……?”罗矿元立刻会意。 “这兄弟俩不愧是同一个娘生的,喜欢女人的口味也一样。那林豫观有那么好吗?”陈落青转着酒杯,若有所思地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能让皇上再接近林大夫,否则事情就一不可收拾了!”罗矿元担忧地说。 “已经难以控制了,只怕皇上早已情根深种,而林大夫对皇上,想必也……”陈落青语出惊人。 “什么?”罗矿元震住了,“果真如此,那此事麻烦大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思中。 杨涵伦回到王府,四处寻找却不见了林海海的踪影,心下顿时一慌,她生气走了吗?正要冲出门去,林海海带着桂花踏进了门口。 杨涵伦见到她,心里一下子安定了下来,只是这么晚了,她去哪里啊?不知道危险啊?火气又升了上来:“你这女人,那么晚去哪里啊?知不知道危险啊?” 林海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脸红脖子粗的,心里暗笑,这男人真小气,就那么点事情,记恨到现在。 “吃完饭吃去逛逛,有助消化,对身体好!”她理由充分地说。桂花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地退下了。 “豫观……”“叫我林海海!”林海海出言阻止他,一直不习惯人家这样叫她,她有名字的嘛。 “你为何要改名啊?”杨涵伦奇怪地问。 “我讨厌林豫观这个名字,而且我很喜欢海,便为自己改名为林海海,我是临海医院的大夫,叫林海海不是更好吗?” “随你吧,海海就海海吧,只是这个名字一点内涵也没有!”杨涵伦嘀咕道。 林海海笑着说:“你们兄弟的名字也不好听,也没有气势,你看,杨大哥的名字叫杨绍伦,绍伦绍伦,一听就像个读书人,哪里像皇帝了。” 他的笑凝固在唇边,她也顿时醒觉过来,这时候难得相处融洽,何必再提起他呢。 “我说说笑而已!”林海海转过脸,语气有些生涩。 “我知道,其实皇兄的名字很适合他,他算是一个读书人,小时候他很爱读书的!”杨涵伦勉强笑着,声音带着落寞。 “恩,说说你吧,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林海海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杨涵伦也跟上,两人在走进花园的凉亭里坐了下来。 夜风正好,荷塘上的花已经变成了莲蓬,散出阵阵清香,林海海深呼吸一口,沁人心脾,整个人都心旷神怡起来。这大自然带给人类的,是无可比拟的珍贵。只要你静下心来,大自然总能带给你惊喜。 “小时候我最爱缠着大哥,因为只有大哥和我是母后的儿子,当然其他哥哥都很好,只是我最喜欢缠大哥。大哥比我大九岁,从小就饱览群书,好学勤奋。是我的榜样!”杨涵伦一脸敬仰的神情。 “那他什么时候做皇帝的?”林海海用手撑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他。其实她真的很想了解他多一点。 杨涵伦眼底划过一丝落寞,苦涩在心底漫开,只是声音依旧没变的温润:“我六岁那年,父王驾崩,皇兄便登基了,仔细算算那年他十五岁。听母后讲,他刚登基,皇叔便造反了,虽然后来**下去了,皇叔也去了岭南,不过一直野心勃勃,想找机会再次起事。” 林海海听得心都揪起来了,十五岁登基,然后自己的亲叔叔造反,他那时候挺无助吧!她问:“那为何不直接把造反者正法呢?” “那时候皇兄年纪太轻了,皇叔的亲信也多,势力占据了半个朝野,虽然他打败了,但是对他忠心的人也很多,皇兄羽翼未丰,不得已将他放逐到岭南那荒蛮之地。”杨涵伦把事情淡淡带过,不过林海海猜测那必定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战争和智慧的较量,才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个胜利还不是完整的一个当权者连处决造反者的权利都没有,可以想象当时他必定是处处受敌,不得已才作出妥协。 “杨大哥当年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林海海不自觉地说出口,“是的,那年开始,他便一直不苟言笑,整天都冷冰冰的,他被人行刺过很多次,有一次几乎要了他的命!”杨涵伦回想起那时候,还心有余悸,也是那一次让他狠下心肠学武,希望能帮皇兄分担一下。终于他凭着自己的努力,南北征战,倒也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手上握有十万的重兵,象征着权利和成就。 林海海的心又一次紧缩了,只是她不敢表现太明显,怕刺激了杨涵伦,知道了他们兄弟情深,她心底暗暗誓,绝对不会破坏他们兄弟的感情。 “如此说来,你真的很敬爱你皇兄了!”林海海装作平静地问。 “不止我尊重他,我几个兄弟都尊敬他,不仅仅因为他是皇帝,最重要的是,他是我们的好皇兄,他也很爱护我们!”杨涵伦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在暗示一些什么。 林海海明白他的意思,希望她不要破坏杨大哥在众弟弟心中的形象,如果大家知道杨大哥喜欢她,那么他便成了一个不仁不义的皇帝,兄弟都会很失望的。 她黯然地点点头,说:“我累了,想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要做新郎呢!”说完,便离开了。 杨涵伦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她终究没有因为他娶碧柔而感觉半点难过,她不爱他,在她心里,一直没有忘记过皇兄!皇兄,你心里是否也爱着她? 林海海整夜辗转反侧,不能入寐,睁开眼睛是他眉目分明的模样,闭上眼睛是他伤痛的眸子。心里反复想起两人紧紧相拥的一刻,天地似乎都失色了,眼前只有他,只想和他紧紧拥抱。只是梦会醒的,再多的温情敌不过一句“时间不对”,时间是无法追回的,只能放手。 天色似乎还没亮透,桂花便来拍门了,林海海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开诊了!迅穿好衣服,把门拉开。桂花穿着红色的衣服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林海海一拍额头,这里是王府! “王妃,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啊?”桂花看到一身素衣的林海海,吓了一跳。 “哦,我忘记了,现在就要换了吗?好像天还没亮!”林海海刚刚睡着一会,现在有些疲惫。 “不早了,等会太后娘娘和皇上都会来的,王妃您要先去祭天,然后再到保国寺上香,回来差不多了!”桂花解释说。 “什么?又不是我结婚,干嘛要我做啊?”林海海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些事情关她什么事啊,真是的,不是喝杯茶给个红包就完事了吗? “您是正妃,这事情得您去做!”桂花笑盈盈地说,“而且这是无比的光荣,王妃不应该嫌麻烦!” “光荣?”林海海毫无仪态地把手往桌子上一摊,脑袋毫无生气地枕在手臂上,“敬谢不敏!桂花,你去帮我办吧!” “那怎么行?”桂花吓了一跳,“奴婢去的话那是大不敬,打死奴婢也没这个胆啊,王妃就不要戏弄奴婢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婚礼当天 林海海看着桂花,无奈地起身找礼服,这才想起礼服在那春桃处,她有些耍赖地说:“你看,不是我不想去,我衣服还没送来,要不,你找人去?” 桂花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转身刚要跑出去,却看见春桃捧着衣服走进来。桂花笑着说:“春桃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拿衣服呢,王妃,快换衣服吧!” 林海海接过衣服,转身走进了屏风后面,桂花欲进去伺候,林海海示意她止步,桂花只好退了出去。穿衣服,谁不会嘛! 过了一会,林海海没有出来,再等了一下,林海海还是没有出来,只是间或听见她低低的咒骂声。 “王妃,好了没有?”桂花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天色已经鱼肚白了,过一会太后都要来了! “快了!”林海海粗声说。桂花只好又等了一会,终于见到林海海出来了。 “我的王妃,你终于…哈哈哈哈……”突然爆的笑声吓了把林海海吓了一跳,桂花和春桃不可抑止地大笑了起来。 林海海尴尬地看了看自己,再看看大笑的两人,有些恼羞成怒,愤愤地走回屏风里面喊:“桂花,进来帮我穿!” “怎么回事啊?”杨涵伦刚想找林海海,便听到林海海愤怒的声音,而两个奴婢却在哈哈大笑,他忽地脸色一沉,是下人欺负她吗? “参见王爷!”两人连忙行礼。林海海在屏风后面拼命扯衣服,就是不对称,怎么穿的啊,真是的,昨天看桂花不是很轻易就穿上了吗?她高声喊:“老六不要进来,桂花,来啊!” 桂花立刻跑了进去,杨涵伦莫名其妙地问:“怎么回事啊?” 春桃迟迟地低笑说:“王妃她不会穿礼服!”杨涵伦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王妃,这里不是这样扯的,看见没,中间有个孔,你把锦带穿过去之后围着腰部缠绕,然后再再披上绣金丝的薄纱,这样就好了!”桂花的手灵巧地转动,一下子就穿好了。 林海海舒了口气说:“还是你行,这破衣服,以后都不穿了!” “哪有这样说话的,这是您的朝服,是您身份的象征,只有正妃才有的!”桂花絮絮叨叨地说。 “那好像蛮贵的,是吗?”林海海不在意地问,耳朵却竖了起来。 “那当然,您这件衣服用的是皇宫专用的香云纱,这种料子是用金子来计算的。”桂花尽量把朝服说得金贵些,以免她又不想穿。 “真的吗?那你说拿去卖了值多少钱?”林海海的眼里形成金钱的符号。 “你还想卖掉?”杨涵伦再也听不下去了,生气地问,她就那么不想做王妃吗?连朝服都要卖掉。还是她贪钱的本性又作? 林海海一时忘记了杨涵伦在此,连忙说:“当然不是,只是问问,问问而已!”不高明的解释等于掩饰,杨涵伦无奈地摇摇头,要是她真的敢卖了,他绝不放过她。 林海海走了慢慢走了出来,这衣服拖地,得小心地走。杨涵伦只觉眼前一亮,红色的朝服把她映照得面如桃花,娇丽无比。唇不描而红,眉不画而黛,肤色洁白,吹弹可破,只是紧紧皱起的眉头和半嘟的小嘴显露了主人的不满。 “这衣服拖地,等会我怎么走路?”她求助地看着杨涵伦,杨涵伦却还在惊艳中,想不到稍作打扮的她,居然如此美丽动人。他忽然不想把这样的她呈现在皇兄面前了。 “王妃,等会您慢点走就行了!不可太快,来,坐下吧,奴婢帮你梳头!”桂花笑着说,春桃连忙过来帮忙。 “不用,我梳好了,你们看!”她指着自己简单的髻。杨涵伦笑了,说:“你那是草窝窝,随便一弄便了事,坐好让桂花帮你弄弄!” “那桂花你快点,还有不要往我头上插很多东西,不是,是不是插了那些东西以后就属于我的?”林海海仔细地问下。 “王妃说什么呢,这些饰本来就是您的啊!”桂花一边弄一边回答。 “老六,是你把我的东**起来的?”林海海火大,这是她的东西,居然不给她。 “这是母后赐给你的,你不是带走了一些吗?”杨涵伦记得她走的时候拿走了一部分。 林海海把饰盒打开,吓了一跳,里面全部都是名贵的饰,翡翠,玛瑙,宝石,珍珠,把眼睛的耀花了。这趟回来没错,收获很大啊!她喜滋滋地想。 “我带走的只有几件,那时候我就想老太太怎么那么小气,就给那么点东西,原来都被你藏起来了!”林海海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翡翠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刚好,很漂亮。 杨涵伦看了一下那个戒指,怪异地说:“把戒指脱下来!”语气有些强硬。 “为什么啊?很好看!”林海海张开手,葱白的修长手指套上小巧的翡翠戒指,煞是好看,林海海舍不得脱了,“为什么不让我戴?又不是你的,你该不会是打我饰的主意吧!”林海海心里顿时警钟大响,立刻把饰盒抱在怀里。 “谁要你的东西,只是那个戒指……”杨涵伦说不出口了,林海海奇怪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不就一个戒指嘛,算了不要了。她想要把戒指脱下来,谁知道戒指像是紧紧地箍在手指上,一动也不能动。林海海急了,使劲地拔,戒指还是不肯挪位置,杨涵伦执起她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应该能出来的。于是他轻轻地转动戒指,奇怪的是,戒指能转动,却还是出不来,就像有魔咒般黏住了林海海的手指。 “算了,脱不出来你就戴着吧,反正也挺好看!”杨涵伦神色有些怪异,林海海无奈地说:“只好如此了,只是不能变卖了!” 桂花和春桃“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杨涵伦无奈地摇摇头,眼光落在了戒指上,苦涩的味道涌上心头,这个戒指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记得小时候他拿来玩已经弄不见了,为此还被母后痛骂了一顿。母后说,这个戒指是皇兄送给她的未来皇后的。皇兄没骂他,只说了一句:“要是有缘的话会找到的!”结果,现在真的出现了,但是却是出现在她的饰盒里,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注定? “桂花,你很会打扮啊!”林海海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凌云髻显得高贵大方,上面插了一支玉簪子,还有一支金步摇,简单中显不平凡,林海海左右看看,很满意! 第一百一十六章 婚礼当天 2 “参见王爷王妃,太后娘娘和皇上皇后来了!”管家冲冲走了进来,林海海笑脸如花,皇后来了,让皇后看看她漂亮不漂亮,我们海海毕竟是女人,天性都是爱美的。 “老六,你怎么还不换衣服?”林海海小心翼翼地走着,桂花在傍边护着她,以免她一不小心摔倒! “王爷是要等接新娘子的时候再换的!”桂花笑着解释,林海海不平了,嘀咕道:“凭什么我要一大早穿好礼服啊,又不是我成亲!”弄了一大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才是新娘呢。 杨涵伦心里还是很期待的,毕竟十几年的梦想便要实现了。这中间要是没有林海海,估计他的心情会狂喜至冲上云霄。只是偏偏出现了一个林海海,偏偏他爱上了林海海,所以说,我们的女主真的蛮罪大恶极的。 杨绍伦看着林海海偕同皇弟出现,一身红色朝服的她娇艳动人,满脸的笑意让人心情愉悦,她真的这么开心吗?还是那只是装出来的虚假面孔?琢磨不透的皇帝静静地看着她由远至近,缓缓步至,此刻的她动作优雅,举止大方。 皇后暗笑,她是怕摔跤吧,朝服这么长,走快一点必定踩到裙摆,那时候只怕又摔一跤,脸上的伤不知道何时才能好了。 林海海看到杨绍伦盯着自己看,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就像所有的女孩一样,盛装打扮后见到自己的心上人难免心如鹿撞,她有些娇羞地低下头,脚步却有些急促了。皇后刚想提醒,却只见她踩住了裙摆,一个前仆,杨绍伦一个箭步冲上去,在她倒地前抱住。林海海双手撑住他的胸膛,丢脸到家了。杨绍伦紧紧盯着她,眼里的爱意表露无遗,只是很快醒觉过来,马上想松手,眼光却被她手上的戒指吸引住了,这个戒指怎么会在她手上?不是早就不见了吗? 杨涵伦面无表情地走上来拉开林海海,林海海双手握成拳,不敢再看杨绍伦,出糗大了。她走到太后身边,太后笑呵呵地责备:“那么大个人了,走路都不小心!看,你的脸就是摔的吧!”林海海拥抱住老太太,掩饰自己的尴尬,“母后,那你见到你太开心了!” 老太太拍了拍林海海,笑了,其实太后是个挺严肃的人,不知道为何对这个不守规矩的王妃就是特别的宽容和喜爱。尤其喜欢听她叫她娘,就像是寻常人家的温馨一样。 “母后,皇兄皇嫂,请里面坐!”杨涵伦看了看林海海,她已经站直了身子,本来在她跌倒的时候他是可以伸手抱住她的,只是皇兄比他更快一步,想必是他时刻密切关注着她吧。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她一出状况便立刻上前抱住她。 “皇后,过来,我有事情问你!”林海海有些雀跃地说,皇后温婉地对太后和皇上福了福身子,便缓步跟着林海海走了过去。而一直跟在林海海身后的桂花双手颤抖,满眼不置信的看着皇上的背影,是他,他是皇上? “有什么事情要问我?”皇后笑着帮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一丝头,“看你毛毛躁躁的,有个正妃样吗?等会你会被宾客取笑的!” “这裙子长,不方便,我等会注意点吧!”林海海兴奋地说,“那桂花告诉我说,这些朝服很值钱的是吗?你知道大约值多少银子吗?”这么麻烦的衣服反正不穿的,不如卖掉,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去什么宴会了吧,放到柜子里怕虫咬,怕老鼠拖,不如卖掉换钱实际很多。 “你想卖掉?”皇后吃惊地问,这女人,看见点值钱的都想卖。 “是啊,我打算开几家医院,在聘请些大夫,在每个村落搞诊疗点,资金短缺啊!”林海海郁闷地说。 “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皇后问,对于这些正经事,她是赞成的。 “那天去了吴大嫂的家,他们村庄很穷,这还是天子脚下的村庄呢,其他地方呢?想必有更多贫瘠的地方需要我们伸出援手,很多人生病没钱看病,有些人去那些不良的医馆被骗或者被延误病情。开诊所的念头便是那个时候生下的,一直想着手开始,不是腾不开手嘛,最近忙!”林海海解释道。 “原来如此!”皇后点点头表示赞成。 “不过也不急,还需要从长计议,做一套完整的方案。只是资金准备定总是没错的。” “那我们迟点再说吧,现在先过去,不然他们起疑心的!”皇后看见皇上的目光总是若有所思地向这边转悠。 “恩,等会有空闲的时候你去找我,我把饰交给你,你拿去交给郑封,让他卖个好价钱,记住啊,不要让老六知道!”林海海压低声音说。 “好,我皇宫里也有很多,我看看哪些不戴的都拿去变卖吧!”皇后想起自己那一堆饰,要是能换成白花花的银子自然是好极的事情。 “真的?那太好了,皇后!”林海海开心得跳起,抱着皇后朝她的脸颊就亲了一口。 太后奇怪地看过去问:“你说他们妯娌有什么事情聊得那么开心呢?” 杨涵伦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不禁也开朗起来,笑着说:“也许是聊种植场地事吧!”说起种植场,太后问:“绍儿,皇后是不是去了种植场啊?”杨绍伦一双眼睛都在林海海身上,听到太后的问话,连忙转过身说:“是的,听说是做技术顾问!” “一国之母总在外头抛投露脸的,传出去皇家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啊?”太后皱起眉头不赞成。 “母后,你这样说我可不赞成,皇后是为她的子民服务,是一件千古流传的好事,怎么在你口中变成了一件不见得光的事!”林海海和皇后刚走过来便听到太后说话,皇后身体立时僵硬了,林海海连忙为皇后进言。 “是啊,母后,皇后也是我大兴王朝的人,她应该身体力行为百姓谋福祉的,这样才能鼓舞百姓,海…弟妹的种植场在这个时候很关键的,不容有失,朕希望皇后能和弟妹共进退,同尽心。”杨绍伦说,而他说的也是事实,这个种植场现在很关键,因为眼下市场的药物奇缺,由于前段时间的囤积,草药已经被不法商人炒得很高,即使能买到药材,也很贵,医馆会将成本转嫁在病人身上,长久以往,民怨将会越积越深,有心人便会借机起事。而林海海的这批药材能赶在青黄不接的时候上市,那样事情便有转机,只是这段时间还是要熬! “原来是这样吗,皇儿深谋远虑,母后老了,在乎这些虚名了!”太后点点头,赞赏地看着林海海和皇后,“那你们要努力的做,为国家为皇上分忧,知道吗?” “臣妾知道!”皇后乖巧地回答,林海海也一个劲地点头,眼睛感激地投向杨绍伦,杨绍伦暖暖一笑,避开了脸,林海海心头一甜,眉目开扬! 管家小跑着走上来,噗通地跪在地上,说:“请太后娘娘,皇上,皇后,王爷,王妃祭天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太后欢喜地站了起来,皇后连忙上前扶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走向祭台。 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小时才完成了祭天的仪式,最后还要林海海磕几个响头,林海海无奈地磕头,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踩住了裙摆差点又摔下去了,杨涵伦抢先一步扶住了她,杨绍伦别过脸,装作看向远方。林海海有些不好意思,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杨绍伦,今天老出状况,估计是这件衣服的问题,她暗暗誓,明天就拿去卖了! 杨涵伦手臂一收,把林海海收进怀里,她连忙挣扎,杨绍伦搀扶着太后,慢慢地走在前面,神情非常不自然。林海海感觉到杨涵伦愤怒的气息,心里暗暗叹气,不再挣扎,任由他搂住往前面走去。 萧远从门外走进来,在杨绍伦的耳朵低语了几句,杨绍伦目光顿时闪过一丝冷酷,林海海把眼睛转向别处,萧远的话清晰传来,“陈将军命奴才前来通知,今天敌人会派杀手来行刺,至于时辰还不清楚,奴才已经埋伏了大批的人手,请皇上警惕!”他一直都生活在这种刀光剑影中吧,林海海心里既痛又怜惜,恨不得代替他受了这一切苦难。 “皇兄,什么事?”杨涵伦见杨绍伦神色凝重,心中一沉,莫非是有人借大喜之日闹事? “皇弟,没事,放松点,朕有点小事要回宫一趟,不用等朕了,朕忙完便会过来!”杨绍伦装作没事般安慰杨涵伦,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在场道贺的都是文武百官,而且母后和她也在场,纵然萧远做好了一切的预防措施,只是但凡她有一丝的危险,他也不能冒险。敌人的目标是他,只要他离开,那么他们自然就能安然无恙的进行婚礼。 “是不是生了什么事?皇兄,不要隐瞒我!”杨涵伦不相信地看着他,走得那么匆忙必定是出事了,而且事情一定不小。 “真的没什么事,放心,朕去去就来,放心!”杨绍伦说完,眼光不自觉地寻找林海海的身影,碰巧林海海怜惜的视线还没收回,匆匆对望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他看出她眼睛的担忧,她也读懂他的用心良苦。只是短短几米的距离,像是隔着银河,隔着天堂,隔着地狱,无法靠近! 他匆匆走了,她依恋的眼光却还在盯着门口,在他转身的一刻,她看见他手上缠绕着的红绳子,心里陡然有些淡定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出事了 太后看了看,不满地说:“说好一直陪我的,怎么又走了!”皇后低头体贴地说:“那臣妾陪您不好吗?皇上估计有正事吧!”林海海也牵强一笑说:“对啊,指不定有什么急事呢。”她扯开话题说,“桂花不是说我要去保国寺上香吗?母后,那我先去了!” “我陪你去吧!”杨涵伦说,他始终认为皇兄匆匆离去必有隐情,还是去打探一下为好! “傻瓜,你今日是新郎,怎么能去呢,皇后啊,你就陪豫观去吧,上次娶豫观的时候,便是你去上的香,这次还是由你陪伴吧!”太后含笑说。 “是,臣妾遵命!”皇后欠欠身说。 “那好吧,我命侍卫随行,你不要乱跑,皇嫂,请帮我照顾她!”杨涵伦不舍地看了一眼林海海,林海海胡乱点点头,皇后盈盈一笑说:“放心吧,随行有侍卫保护,没事的,我的凤车在外面,就坐我凤车去吧!” “有劳皇嫂了!”杨涵伦施礼道,转身唤来一名侍卫,说:“你带领暗队保护皇后和王妃到保国寺上香,确保她们的安全,她们要是少一条头,你们也不要回来了!” “卑职遵命!”侍卫单膝跪地说。 出到门口,皇后的凤车已经驾到了门口,林海海定睛一看,差点把眼珠跌了出来,好名贵的车子啊!值不少钱吧,凤车全部是木制的,外表涂上了金黄色,舆顶有两层拱形盖,每一层都用金凤装饰,盖上覆镂云纹镏金顶。 “皇后,你好有钱啊!”林海海羡慕地说,要是给她,拿去变卖了值不少钱吧! “上车吧!”皇后笑着说,“眼里就只有钱吗?这车子可不能卖!” “不能卖的东西有什么用啊?”林海海有些泄气,无精打采地爬上车,却看见皇后踩住一个太监的背上了车。她有些生气,不满地看了看皇后,皇后以为她在郁闷不能卖车子的事,便说:“这是皇家的东西,不是我说了算的!” “皇后,其实太监也是人,这车子这么矮,你自己一蹬或者找人扶一下便能上来,何必要踩人家的背呢?”林海海心里也藏不住话,直言了出来。 “这个………”皇后没想到她是气这个,一时间她也无法言语,想想她说的倒也是事实,便老实说了句:“你说的倒也在理,我以后会注意啊!” 车子缓缓起行,侍卫骑马在边上护着,桂花和几个伺候宫女太监在后面的马车紧紧跟随。保国寺在城郊三十里的地方,由于时间紧迫,车夫开始加快看度,马蹄声“哒哒哒”地响,在官道上奔跑着。 林海海的心开始不安起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心里忽然尖锐地痛了起来,他出事了! “皇后,你先过去,要是我赶不及回来,你先帮我上香。”林海海满脸的慌张。 “生什么事了?”皇后见她神色大变,连忙问。 “他出事了!”林海海恐惧的说,不会有错,一定是他出事了,红绳子的感应! “谁?”皇后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停车!”林海海一跃而下,侍卫连忙策马向前问:“王妃,请问有何吩咐?” “我肚子不舒服,方便一下。”林海海说完便跑进了官道边的树林里。 侍卫脸色涨红,连忙叫桂花下车跟上,桂花急急忙下车跑进树林,四处一看,哪里还有林海海的踪迹。她慌神了,四下找了一下,并大声呼唤:“王妃,王妃…….”没有人应,出事了!桂花吓得脸色青,踉踉跄跄地跑出来喊:“不得了了,王妃不见了!”侍卫大惊失色,连忙策马入林寻找,可惜偌大的树林,就是不见林海海。 杨绍伦带着萧远和大批的禁军卫离开王府,半路上,一阵淡蓝色烟雾慢慢吹过来,慢慢渗透在空气里,几秒钟的时间,侍卫倒了一大半。 萧远暗叫不妙,他连忙叫:“屏住呼吸!”杨绍伦立刻屏住呼吸,只可惜已经吸入了些许的烟雾,他打开车门,飞身出来。一群黑衣人御风而降,以他们为中央团团围住,弯弯的尖刀在晨曦的阳光下闪闪生辉。 萧远不言语,挥剑便上,一些功力稍高的禁军勉强上阵,只可惜不堪一击。一招之下便已经挂彩了,杨绍伦扯下衣襟包住鼻子,抽出马车里的宝剑,一个飞身,剑上下翻动,便挑倒了两人。 黑衣人连忙集中了攻击目标,他们的招式奇特,似乎没有招式,但是每一刀砍过来都密不透风,刀光剑影下,杨绍伦身法开始凌乱,脚步略显虚浮,吸入的毒烟作了,黑衣人抓住机会,趁着一个空档,弯刀在杨绍伦身上划过,红色的血液飞溅,那边的萧远看了心魂俱失,大吼一声:“皇上……”奋力冲出战圈,黑衣人步步紧逼,从萧远背后一刀刺进,萧远拼死一击,脚下忍痛一蹬,身子跃起,在黑衣人第二刀砍在杨绍伦身上之前一刻,把剑送进他的身体。 杨绍伦看到萧远身上的刀,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他用剑撑地,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双利眼出冷冷的光,那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倒是唬住了黑衣人。只可惜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就算对方是阎罗,任务还是要完成。 黑衣人一起进攻,杨绍伦举起剑厮杀,身上已经中了数刀,萧远也已经支撑不住,他绝望地看着皇上,心里坚定着一个信念,皇上不能出事!他深呼吸一口,一声大吼,出最后的奋力一击,真气散,逼退了几个围攻的黑衣人。他抓起杨绍伦,一个飞身跃到马车前,把杨绍伦放到马车上,再用力踢了马肚子,马受惊狂奔起来。杨绍伦努力睁开眼睛,看到萧远身陷险境,便欲提剑起身,勉强站起,却又复跌倒在车上,黑衣人追截过来,马四处乱撞,萧远拼尽最后一口真气和黑衣人纠缠,一个黑衣人把他身后的刀抽出来,血液飞喷出来,萧远转身对马车奔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一个黑衣人追了过去。转眼的一瞬间,一把弯刀掠过他的腹部,血液染红了他的衣裳,他丝毫没有理会,似乎刀不是砍在他身上,用尽全力使出轻功,飞身去抱住那追截马车的黑衣人,黑衣人一惊,心里有些震撼,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如此顽强的意志。他不忍再给他一刀,刚想把他撂倒,身后的一个黑衣人飞上来,从后面一刀砍下,萧远痛苦地看着远去的马车,缓缓倒下,嘴角抽搐,皇上,一定要没事。 杨绍伦只觉得浑身刺骨的疼,意识渐渐陷入昏迷,这一次,只怕再也没有那么好运能躲得过了吧。萧远呢?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却跌入一片黑暗中。马车继续飞奔,上坡,下坡,过桥,再上山,马车经不住激烈的颠簸,终于和从套里分裂出来,失去了马儿的牵引,马车滚动了几下,掉下了悬崖。 林海海凭着感应一路寻来,只见到一地的打斗痕迹,血迹,禁军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卧在地上,林海海感觉从未有过的慌张。她一路狂奔,忽然现萧远倒卧在前面,身中数刀,鲜血染红白衣,萧远在,他呢?林海海不可抑止的全身颤抖起来,恐惧充斥心间。 “白子!”林海海怒喊,白影现身,冷冷的伫立她身后。“我要他活,无论用什么方法!”抛下这句话,林海海身影倏然消失,她来迟了! 红绳子的感应越来越近,也表明他就在附近,但是前面是万丈悬崖,他……林海海不敢想象,这里明显有马车碾过的痕迹,痕迹在悬崖边失去了踪影,也就是代表马车掉下了悬崖的可能性很大。 她闭上眼睛,飞身下了悬崖,悬崖下面怪石嶙峋,山峰挺俊,谷下有谷,是一个奇诡的地方。林海海凭着感应,飞奔落下一层谷中,马车挂在一颗千年老树上,老树的一根粗壮的树臂接住了下坠的马车,但是由于马车下坠的冲力太大,树臂已经断裂,眼看就要掉下去。林海海胆颤心惊,飞身上树,轻盈地落在马车前,里面的人已经昏迷,不省人事,全身的血迹和苍白的脸孔让林海海心痛不已,她轻轻地把他抱出来,飞下树把他放置在地上,颤抖的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还有微弱的气息,林海海瘫软在地,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下,脸色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一滴滴落在杨绍伦的脸上。 她施展灵力,把身体的血灌注进他的血管,然后催动元珠,元珠出白光,白光照在他身上,他的伤口迅地好转,只留下浅浅的伤口,她没有力量让他完全好,只能帮他减轻伤势,减轻痛苦。元珠的力量很大,但是那仅仅是用来作战伤人,不是用来救人,所以林海海只求能保住他的性命,离开这里再说。 “杨大哥,杨大哥!”林海海拍拍他的依旧苍白的脸颊,他没有任何反应。林海海看看天色,本来晴朗的天气忽然乌云密布,云层黑压压地堆积起来,一会儿便听见雷声轰动。林海海心里着急,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前方不远处有个山洞,先进去避避雨再说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属于他们的一天 1 林海海抱起杨绍伦,轻身一纵,人便站在了山洞口。林海海以为里面必定漆黑如夜,谁料这里面却豁然开朗,灿如白昼。而且此处景色怡人,开满了花草,不远处还有一个温泉,正汩汩地往外冒水,水雾萦绕。林海海把杨绍伦放在平地上,然后去找了一些枯叶垫着底下,趁着雨没下,她赶紧地捡了一些干柴备用。 杨绍伦还没醒,林海海怕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多久,只好出去找点吃的,在外面转了一圈,只现了几棵野果,林海海摘了一堆,把朝服的丝质外套脱下来兜着。 往回赶的时候瓢盆大雨顷刻到来,林海海躲避不及被淋了个落汤鸡,回到山洞的时候衣服全湿了。她连忙生起火堆,看了看杨绍伦,她犹豫了半响,还是把衣服**了。她是一个医生,知道穿着湿衣服是很容易感冒的。她用树枝架起来把衣服搭上去烤,自己去温泉那里泡着。 此时的林海海脑海有些乱,不然她应该可以想到用灵力把衣服弄干,不过幸好杨绍伦还没转醒,她可以好好泡一下热水。水温正适合,林海海由于昨夜一夜没睡好,刚刚输了些血和真气,现在被热水一泡,倒有些疲倦了,她渐渐地进入梦乡,临睡前想起,婚礼怎么了。 话说林海海失踪后,侍卫四处寻找未果,早有人回去禀报,皇后心里也慌了,她说他出事了,到底出事的是谁?她又如何得知? 禀报的人刚踏入王府,便被陈落青截住了,陈落青是寻皇上来的,他带来了大批的人埋伏在四周,只是却不见了皇上。他当然不知道皇上为了把杀手引开,早已经离开了。他正在焦急中,忽见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便立刻截住他问:“慌慌张张的,生什么事了?”侍卫一看陈落青严肃的脸,连忙说:“王妃不见了!”陈落青大吃一惊,看了看里面,连忙拉起侍卫往外跑,出到大门口陈落青松开他,怒问:“怎么回事?说!” “卑职等人护送皇后娘娘和王妃娘娘前往保国寺上香,谁料半路的时候王妃忽然说要方便一下,然后便入了树林,一转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侍卫心惊胆颤地说。 陈落青心里大叫,不好,定是皇上出事了!以林海海的功夫,要转眼消失不是一件难事,她为何消失呢?必定是得知皇上出事了! 他命令侍卫说:“立刻派人去继续寻找,不许去声张,更不许让王爷知道!” “是,卑职知道!”侍卫立刻便上马奔驰了,陈落青思索了一下,手一扬,一个身影飘下来,陈落青说:“带人沿途搜索,皇上可能出事了!” 那人一动不动,毫无感情地说了句:“是!”便又飘走了。郑封刚刚把嫔妃护送到府里,正好碰见陈落青一脸的凝重,连忙叫侍卫把娘娘们带进去。 “陈将军,可是生什么事了?” “你从宫里出来?”陈落青急忙问,“可有见到皇上?” “皇上一大早便陪太后过来了!”郑封心头掠过不好的预感,和陈落青对望了一样,不约而同地说:“走!” 两人飞身上马,策马奔跑,后面一大堆人马跟着,风一样穿过清晨的长街,扬起漫天的灰尘! 杨涵伦一直在王府里等,宾客都已经基本到齐,林海海还没有回来,随行的侍卫也没有回来报信。他心里着急,太后也派人过来问,他为了让太后宽心,只好安慰说快回来了。 管家来通知到时辰接新娘了,杨涵伦权衡了一下,只好先上马接新娘。出门的一刻,天色忽然变暗,大块的黑云在半空聚拢,看来又是一场暴雨。杨涵伦忽然想起林海海说过,如果成亲的那天是天晴,那么便能白不分离,但是现在下雨了,下雨会有什么隐喻呢?他心里一下子沉甸甸的。 陈落青带着人一路追寻,终于在树林里现了禁军卫的尸体,陈落青心里一寒,颤抖着下马,每一具尸体仔细辨认,这些人都是宫中一流的好手,想不打全部都伏尸在这里。 太大意了,实在是太大意了!陈落青跪在地下,痛苦地抱着头,皇上他,是否已经惨遭毒手?不会,肯定不会,他站起来,眼里燃烧着怒火,有萧远在,皇上肯定没事。 郑封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地横七竖八的弟兄,这些都是他的手下,跟着他出生入死。荣誉与共,现在……皇上呢?他们是负责保护皇上的禁军,他们尸体在这里,那么皇上呢?郑封疯地寻找。 一名侍卫匆匆跑来,说:“禀将军,前面现了萧公公!”陈落青和郑封立刻飞奔前去,只见萧远身中数刀,血流了一地,却还一息尚存,见到来人,他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宽慰,陈落青这次真的慌了,他俯下身子,红着双眼问:“萧公公,皇上呢,皇上呢?”萧远用力地伸起右手,吃力地指着了一下山崖的方向,说:“救,救皇…….上…….”说完,手一垂,便昏过去了。陈落青站起来,脸色铁青,眼里的慌张和失控让他此时看起来有些可怖,他双手握拳怒吼:“立刻送回临海医院,其他人跟我来!”说完,便提起轻功纵身上山,后面的留下几个护送萧远,其他的全部用轻功跟上。 在山崖边现马车的痕迹,陈落青紧紧盯着崖底,深不见底,他不一言,四处寻找下山地路。 雷声在头顶炸开,接着豆大的雨点便劈头劈脑地砸在人身上。陈落青心里开始着急起来,几次欲施展轻功跳下,都被郑封阻止。不是郑封低估他的轻功,而是这山崖深不可测,只能是找路下去,不可能盲目跳下去,否则只能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一些暗卫不停地尝试飞跃下去,就着悬崖上突出的岩石和树木,一步一步的跃,只可惜悬崖太险峻,下去几十米便没有了落脚点只好又重新攀爬上去。 郑封估量了一下深度,用轻功是不可能的,眼前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只找路下去。他看了看右侧,明显比左侧陡很多,于是他率人从左侧下去,希望能找到突破口。暴雨如注,劈头盖脑地打在身上,没有人理会,一步一步艰辛的往下攀爬。 第一百一十九章 属于他们的一天 2 而那边厢杨涵伦已经把陈碧柔的花轿接了临门,只等吉时便开始拜天地。林海海还没回来,杨涵伦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随行的侍卫不见,皇兄也还没到,甚至陈落青,萧远,郑封全部都不见,难道真的出事了?他越想越害怕,便想立刻冲出去找。亲信飞虎拦住了他,慎重地说:“王爷,此时万万不能离开,现在文武百官都在此,要是真的生什么了,您更不能离开,要稳住人心啊,相信陈将军吧!” 杨涵伦盯着他,身子有些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出什么事啊?” 飞虎别过头,有些为难,杨涵路怒道:“本王令你,立刻讲!”飞虎迟疑了一下,困难地说:“请王爷听完后务必要克制,王妃在去保国寺的途中被人抓走了,而皇上遇到了杀手,随行的人全部牺牲,只有萧公公一息尚存。” 杨涵伦双眼红,脸色苍白,紧紧地抓住飞虎的双肩问:“我皇兄呢?我皇兄呢?” 飞虎深呼吸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皇上连同马车摔下了悬崖,现在四处搜索中!” 杨涵伦松开双手,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他摇摇头,踉跄一步,飞虎担忧的进言:“王爷,此时你不能离开,这事情不能传开去的,不然百官的心都会恐慌的。你只有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一样,开开心心地拜天地!” 杨涵伦眼里精光一敛,双拳紧握,身体有些微颤,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飞虎说的有理,此时万万不能轻举妄动,皇兄生死未卜,要是有人借机起事,那么百官的心必定摇摆不定,只怕会让奸人有机可乘。现在需要的沉着冷静,****! 他深呼吸几下,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冷冷地说:“带些弟兄加入搜救,务必要找回皇上!” 飞虎单膝跪地,郑重地说:“卑职一定会尽全力去搜救,请王爷放宽心!” 管家匆匆走来,说:“王爷,吉时快到了,太后她老人家问起王妃,也叫人去催皇上,都着急上火了!” 杨涵伦一言不地往后面去,忘记母后还在呢,得好好解释一番。 杨涵伦走了进去,太后正在脾气,阴着脸不一言,看到杨涵伦进来便立刻唠叨:“你说你皇兄,今天这么个大好日子,他去办什么事啊?现在吉时都快到了。他不在成何体统啊!还有豫观和皇后,去上个香到现在还没回来,一个不在,搞什么啊这是?” 杨涵伦强压住悲伤,挤出一个笑脸说:“母后,皇兄必定是出来紧急的事才会离开的,还有,侍卫刚刚来报,由于保国寺那边大雨成灾,导致山体滑坡,把官道堵死了,皇后现在正在保国寺避雨呢!等道路一通马上回来!” 太后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脸色有些担忧:“你说怎么就赶上这么个天气,昨晚国师算过了,今天会是晴朗的一天,怎忽然就下雨了!哀家这心里头总是不踏实!” “母后多心了,现在是夏天,雷雨本来就多,偶尔下场雨没什么大不了的。”杨涵伦安慰道,心里却焦急不已。 “梨花,去门口候着,人一回来立刻禀报!”太后站起来,吩咐着身后的宫女,你那名唤梨花的宫女立刻福了一下身子说:“是,奴婢这就去!” “慢着,梨花,你留在这里伺候着,本王会派人去等,母后,你且稍安勿躁,儿臣自有主张!”杨涵伦怕外面的侍卫走漏了风声,立刻唤住了梨花。 太后盯着杨涵伦的脸,问:“是否出事了?”杨涵伦一怔,立刻说:“出什么事?没有啊,母后您想到哪里了?” 太后看着他半响,愣是不做声,好一会才说:“去吧,吉时快到了,准备拜堂吧!梨花,扶住哀家!”梨花连忙上前扶住太后,却现她脸上苍白,身体颤抖,手掌冰冷,她刚要说话,太后立刻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光,梨花连忙低头,搀扶着太后便走。 杨涵伦暗暗舒了一口气,跟着太后身后走着,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迹象。皇兄,海海,你们可还平安? 吉时到了,即将要拜天地,百官纷纷翘盼望着皇上的出现,但是到开始拜堂的一刻,皇上还是没有出现,百官心中疑惑,皇上怎么不来?难道出什么事了? 太后雍容华贵地坐于高堂,笑呵呵地看着眼前的新人,百官看了心里也不禁安稳下来,太后如此镇定开心,料想并没什么事情生。 陈碧柔在喜娘的搀扶下娇羞地出现在门口,杨涵伦连忙上前接过同心结的红缎子,两人各执一头,主礼人是罗矿元,他大喊:“一拜天地!”,新人盈盈下跪,献香,再拜。 “二拜高堂!”新人跪于太后堂下,磕头跪拜。 “夫妻交拜!”杨涵伦看着盖着红头巾的新娘,心里半点喜悦也无,只有满心的焦虑。 陈碧柔满心欢喜地看着红头巾下的厚实大手牵上自己的手,这些年的等待终于到头了,虽然中间多了一个女人,但是她有信心,只要她时刻在他身边,他很快便会记起他们往昔开心的日子。那个女人不足为患,只看今天的阵势便知道,这哪里是迎娶侧妃的待遇,这简直就是正妃的婚宴。爹爹说,便是当初迎娶正妃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般隆重。想来太后也是宠爱她的。她嘴角牵起一丝淡笑,笑容中是那满满的得意。 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狂风夹杂着满地残红败绿,带喜字的窗棂扑扑作响,宾客们纷纷被这场大雨破坏了兴致,碍于这是六王爷的婚礼,大家都有些强颜欢笑。太后稳坐在主席上,频频向大家举杯,皇上依旧没有出现,皇后没有来,那位备受争议的正妃也不见,陈将军一向不喜热闹,没有来倒也能理解,有些心细的人留意到连大理寺卿罗大人也失去了踪影。严丞相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这抹笑逃不过杨涵伦的眼光,他冷冷地注视着严丞相,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取了他狗命。但是他努力克制住,脸上堆满笑意向宾客敬酒,罗矿元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走了,策马向东行,向皇帝失踪的方向奔去。 陈落青已经濒临失控的状态,每下一步,心里便下沉一下,这是何等高的悬崖啊,乱石突出,到处是绝壁断崖,要找路下去已经是艰难,更何况是掉下去,焉有无恙之说? 第一百二十天 属于他们的一天 3 杨绍伦悠悠转醒,身上的痛已经不明显,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地的清翠和嫣红,不远处架起一个火堆,上面晾着红色的女装。他仔细看了看,这衣服很熟悉,他再定睛看,认出那是林海海今天穿的朝服。一下子弹起,却扯动了身上的伤口,他疼得闭上了眼睛拼命忍住,好一会才睁开眼睛,虚弱地站起来,前面有一个温泉升起袅袅水雾,隐约中可见一个女子瀑布般的秀散乱在池边。他了看朝服,再看看女子,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奔爬向温泉边,只见林海海一脸安静地浸在温泉里,脸色如旧,只是眼睛却已经紧紧地闭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玉人,早上她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眼泪夺眶而出,他微颤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秀,心里却已无半点悲哀,她死了,那他活着也再没意思了。有了这个笃定,眼里的柔情渐浓,正要伸手把她抱起来,林海海忽然睁开眼睛,就这样对上了他深情的眸子。杨绍伦眼里还带着些许泪痕,她竟是睡着了么?他有些羞赧,自己竟如此莽撞。她澄明洁净的眼睛里倒影着他浓浓的爱意,脸色潮红,樱唇娇艳欲滴,脸颊边的秀微湿,温泉下她的玉体隐约可见。他就这样看着她一动不动,甚至已经不懂得做何反应。 林海海心如擂鼓,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却看到他一脸的深情,眼睛红红的凝视她。他不及修饰的柔情直勾勾地盯进她心尖,让她无处可躲。只是眼下的情形有些尴尬,她现在可是什么都没穿的。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解释不了的事就装傻,这是她来到古代后学会的招数。 杨绍伦醒觉过来,连忙别过头站起来,却因用力过猛又扯动了伤口,伤口出撕裂般的疼痛,他一下子跪在地下,手掩上腹部的伤口,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 林海海一惊,心里着急,竟不顾自己还没穿好衣衫,一下子从水里跳起来,扶住他焦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快到那边躺下,…….”话还没说完,她的双唇便被他覆盖住,他炽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鼻尖,舌头霸道地撬开贝齿开始攻城略地。手臂收紧,他紧紧地贴住她的身体,不留一丝空隙。林海海脑袋有些晕,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快,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她的呼气很快变成娇喘,在他带领下她神智渐失,开始慢慢地回应他。他受到鼓励热情加倍的高涨,手在她后背抚摸着,再轻轻地滑到前面,覆盖上她的浑圆坚挺。嘴唇移到她的耳垂,脖子,再慢慢地向下移……冷不防一阵霹雳在头顶上炸开,把正在缠绵中的两人炸醒,林海海第一时间推开他,却想起自己什么都没穿,便又投进他怀里藏好。杨绍伦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眼底有着深深的**。林海海别过眼,心里有些懊恼,事情有失去了控制,每一次只要见到他便会把之前的理智和保证抛诸脑后。他就像带着魔力一样,让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情绪转。 “你可以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吗?”她语气带着软软的请求和娇羞,他低着头看她潮红的脸,心里划过一丝尖锐的痛,他放开她,朝晾着衣服的火堆走过去,林海海转身跳进温泉里。杨绍伦把衣服轻轻地放置于她身边,深深看了她一眼,林海海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杨伦走出洞口里张望,外面大雨滂沱,一片迷茫,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记得遇到了杀手,他身受重伤,萧远冒死相救,他坐上了马车,然后便昏迷过去了,怎么会来到这个山洞里?身上的伤虽然还有些疼,却像是已经快好一般了。还有她怎么也在这里,而且是泡在温泉里?听她刚刚的语气,似乎也是刚刚醒来,还不知道为何会来到此地的。 林海海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这衣服还真不是普通的复杂,她左穿右插终于穿戴整齐。抬头却看见他在洞口思索,想必是疑惑为何会来到山洞。看来又要扯谎了!她叹叹气,最近说谎就像吃饭那样简单了。 她轻轻地走到他身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还有我怎么来的!” 他转头看她,她的头由于刚刚跳下水而湿了,正一滴一滴地滴落。他伸出手,轻轻地把她的湿聚拢在手心,慢慢地把水扭干,动作细腻而温柔,林海海感动地看着他,他暖暖一笑说:“头湿了容易感冒!”他仔细着手中的动作,不经意地问:“你是怎么来得你也不知道吗?” 林海海眉头紧皱,想了一下,说:“当时我和皇后去保国寺,途中的时候我想要去小解,便去了树林,然后感觉一个黑衣人在我面前一晃,我便失去了知觉,醒来便看见你了!”说完,她故作慌张地喊:“如此说来,帮我**服的人不是你?那那………”杨绍伦也有些急,问:“那你有没有感觉什么异样?”林海海知道他担心的是哪样,便说:“那倒没有!,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我的衣衫为何会在此处烤火呢?难道我来的时候便湿透了?”林海海故意提醒她,她会在温泉里的原因是因为她身体湿透,为了避免感冒,所以挟持她来的人把她安置在温泉里。也借此说明,这个挟持她的人是出于一片好心,不是敌人! 杨绍伦眯起眼睛细细思索,杨绍伦一向心机慎密,此刻却识不穿林海海的谎话,林海海最爱看他此时认真的模样,她一直认为男人在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是最吸引的。她暖暖地看着他,心里升起一丝惆怅,她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真的很爱他,只是这不是徒增伤感而已吗?爱,却注定此生不会有交集! “哈赤”她忽然感觉一阵凉意,不自觉打了一个喷嚏。她身体一向都很好,加上有元珠护身以后基本就没病过,想来是刚刚为他疗伤,又淋了雨,所以邪寒入体,以致有些风寒而已。杨绍伦紧张地转过头,看着一脸潮红的她。他伸手把她揽入怀内,这个动作好像理所当然一样,林海海心里顿时一暖,扬起脸来看他。杨绍伦伸出手在她额头摸了一下,有些烫,他叹了叹气,说:”你烧了,过来这边坐下吧!”说完,牵着她的手,在他睡过的地方坐了下来。 林海海感觉有些冷,烧的人一般都有畏寒的症状,她紧紧缩成一团,杨绍伦把她拥入怀内,怜惜地抱紧她。 “杨大哥!”她轻轻叫着他。 “恩!”他低下头,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我们过一天属于我们的日子好吗?”林海海闭上眼睛,享受地躲进他怀里,此刻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已经不愿意去想其他了,只想能够好好珍惜能在一起的时间。 杨绍伦心中狠狠地痛了一下,她竟是爱着他么?他沙哑的声音低低地说:“好,我们过一天真正属于我们的一天!” “只是过完这一天,我们便回归我们的角色,做回我们的身份!”林海海有些忧伤地说,“但是至少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做人不能太贪心!” 杨绍伦无语,只是手下却加深了力度,紧紧地环住眼前的人,像是怕一松手,她便消失无踪一样。林海海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她很想说些什么,只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任由心底的无力感不断加深。 “丫头,你在烧,我去给你采些药,你告诉我该采什么药!”杨绍伦看着眼睛迷茫地她,心里有些担心。 “干嘛叫我丫头啊,就像我很小那样!”林海海不满地说,眼睛睁大,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今年十八,我比你大整整十一年,我不叫你丫头,叫你什么呢?”杨绍伦有些失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为一个十八岁的女人心动。 “我有这么小吗?”林海海心虚地说,明明都二十八了,其实两人的年纪差不多,要是真在一起的话,也许能很融洽也说不定,林海海美美地幻想,脸上现出甜蜜的表情。 “恩,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小宝贝!”这个冷漠的男子也会说情话,林海海倒有些意外了。 “那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大宝贝!”林海海抱紧他,真心地说。今天让他们放纵一天吧,一直要压抑自己的感情,一直那么辛苦,现在,给他们一天的时间吧!这一辈子很长,而他们只有一天! 外面的雨不停地飘洒,夹杂着阵风吹乱山中的乱枝,几分寒意扑面而来。杨绍伦为火堆加了柴,抱紧了颤抖的身躯,摸上她的额头,还是滚烫。林海海知道他的担心,便从口袋拿出一瓶药丸,吞服了一颗,浅笑着说:“这药能退烧,我等会便没事,不用担心,我是大夫!”其实那只是用药瓶随身携带的巧克力,帮小孩子看病的时候哄小孩子的,林海海一直喜欢孩子,便随身携带着了,这些都是林妈妈为她准备的。杨绍伦放下心来,修长的手指撩拨她的眉毛,大手包围住她的脸颊,说:“你是大夫,但是你不会照顾自己,你看你脸上的伤痕。”林海海想起自己脸上的伤,恨不得立刻用灵力治好了,虽然现在只有淡淡的痕迹,但是如此近距离的对视,也必定能看得很清晰。 一百二十一章 属于他们的一天 4 林海海伸手抚摸他坚毅的脸,浓眉如墨,眼里承载着化不开的柔情。他嘴唇微扬,牵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平常一定甚少笑,你看你一笑,颠倒众生!”林海海笑着说,手不自觉划过他的额头,那里有轻微的皱褶,她试图用自己的手指抹平它。 杨绍伦低低地笑了,为她的滥用成语,也为她的纤指柔柔。“在我心中,颠倒众生的一直是你!”“我才不要颠倒众生,只要颠倒一个人就够了!”林海海悠悠地说,在卸掉一切伪装后的她,其实只是一个简单而渴望爱情的女子。她希望能为所爱的人生儿育女,洗衣做饭,淡描素妆,希望能陪他看日出日落,看繁花落尽。只是一切,都只是一个美好而不切实际的梦。 杨绍伦的心微微收紧,在确定她的心后,似乎得到了一个新的开始,虽然知道以后的日子和她再见,也只能远远地相望。但是心拉近了,比什么都重要。不能要求再多了,人是永远不会知足的。珍惜眼前,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今生最幸运,是遇到了你!”他捉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有时候千言万语要表达的只是一句话,林海海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享受着和他耳鬓厮磨的温馨,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也是!” 他们之间竟从来没说过爱字,也许有一种爱是不需言语的。林海海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脖子里,心里既欢喜又惨淡,身上的寒意祛减,沉沉地睡去。 杨绍伦轻轻地摸着她的额头,烧似乎退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他抱着她,不愿松手。身上的伤口有些疼痛,但是他坚忍着不出声。他看过自己的伤口,伤口还在,只是已经开始慢慢愈合,这怎么可能呢?伤势要好成这般模样,至少要十天半月的时间,难道他已经昏迷了很久么?这些问题缠绕得他头脑生疼,闭上眼睛,仔细思索,还是一团糟。 林海海一觉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他柔情的眸子。她起身站直,感觉身体精力充沛,通体舒畅,想来风寒已经痊愈了。洞外的雨已经渐渐减小,她看了一眼洞外,这里与世隔绝,布局巧妙,没有人能找到这里来。她在心底暗暗召唤白子,想来白子能知道她的心意,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从身后轻轻抱着她的腰,和她一起看外面的霏霏雨丝,她身上又淡淡地药香味,他用力地吸了一下,女人的脂粉气她没有,熏香味也没有,有的只是那淡淡的清香,是他依恋的气味。 “伤口疼吗?”林海海没有回头,轻轻地问。 “没事,已经愈合了,你是如何得知我受伤的?”他也轻声回答,语气中有着全然的信赖。 “我是大夫啊!”她转过身,调皮地看着她,这种小女儿娇态是他一直最想看到的,他的唇轻轻碰触她柔软的唇,俘虏住嘴边那抹轻笑。林海海闭上眼睛,细细辨认他的气息,在往后的日子里,她将要依靠回忆来验证他的存在。 “不知道婚礼怎么样了?”林海海叹息一声,想必由于他们的失踪,这场婚礼进行得也不愉快吧。 杨绍伦心里微苦,她惦记着皇弟吗?林海海感觉到他的僵硬,便笑着说:“我们不要管外面的事了,今天说好了是我们的。” “恩,今天让我们做一天世外人。海海,假如有一天,我身上不再有那些沉重的担子,你是否愿意陪伴我到这渺无人烟的山野隐居?”他希冀着有那么一天,他和她抛掉一切,放下所有世俗的东西,来到这里做人间神仙。 “当然愿意!”林海海欣然回答,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当然会陪伴他到天涯海角,只是这一天怕是永远也不会来临。 他紧紧地拥着她,感动和喜悦涨满心间。她终究是爱他的,只要有这个认知,以后便是有多少的辛酸艰苦,他都绝不言苦,纵然只能遥遥相望,也心甘情愿了。 天色渐渐暗下去了,雨已经停歇,凉意不断渗入,他们退回火堆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杨绍伦把地上地野果洗了一下,把最大的那个递给林海海,林海海拿过来,轻轻地擦了擦,大大地咬了一口,说:“很甜,你试试!”说完,便把果送到他嘴边,他看看她,张嘴便是一口,她笑了,眼睛弯弯的,甚是好看。他幸福地看着她弯弯的眉毛,弯弯的眼睛,弯弯翘起的小嘴,这个笑容可掬的女子,是他灵魂之所系,生命之所依。 “杨大哥,可以说说你以前的事给我听吗?”她坐了下来,扬起头看他。 “我以前的事很枯燥,没什么精彩的!”杨绍伦也坐了下来,回想了一下自己将近三十年的岁月,竟没有一丝一毫是值得述说的。 “不精彩我也爱听,你就说说你年少的时候吧,每个人对于童年都是十分怀念的。”林海海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心里有几分欢喜,几分忧伤,再也回不去了。 杨绍伦想了一下,缓缓地说:“年少时最开心的事便是父王的夸奖,父王是个很严肃的人,对我的要求很高。他吩咐我做的事,要是我有一丁点做不完美,他都会生气。记忆中,他夸奖我的次数只有两次。” 林海海看着她,心里有些疼惜,他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紧紧握住,说:“记得他第一次夸我的时候是在我1o岁那年,那次,他考我文学武功,射骑兵略,我不负所望,全部尽如他意。那时候他摸着我的头,赞赏地说,好!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但是我却为他这个字而兴奋得几夜睡不着觉。”他声音带着淡淡地寂寥,仿佛叙述的是一件并不愉快的事,林海海可以体会他的感受,这一句好,是他用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刻苦训练和学习才换来的。这句夸奖里面含有太多的辛酸了,以致回忆起来并不算愉快。 “那还有一次呢?”林海海侧着头看她,灵动的大眼睛写满爱意。 “还有一次是在我十三岁那年,我们一起郊外狩猎,随行的还有很多大臣。我和二弟两人带着六弟,六弟那年只有四岁,他硬要跟着我。我们脱离了大队跟踪一只小白兔来到树林的边界,那是一条小河。六弟硬要玩水,二弟不熟水性,只好由我带着六弟在河边不深的地方嬉戏。谁知道六弟贪玩成性,居然趁我不注意溜出深水区那边,一下子便被浪冲了下去。我一看,吓得半死,立刻顺水一蹬,揪着他的脚,但是那时我的力气也不大,抵不住后面冲上来的浪,于是便一起被冲了出去。那时候二弟也吓得傻了,站在岸边捂住嘴居然不懂得大声呼救。” 林海海听得心惊肉跳,两个小孩被喘急的河流冲了下来,还有什么办法?她的手紧紧抓住他,仿佛被水冲走的是她。他微微一笑说:“那时候我心里已经忘记了害怕,只知道不能松开六弟,所以我死命地拽住他,水不停地灌进我的鼻子和嘴里,我觉得不能呼吸,胸腔像是要炸开一般的难受。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支点,把六弟托了起来,放到一块大石头上,但是我却用完了所有的力气,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醒来后看到父王紧绷着的脸上挂着一丝担忧,他看了我半响,说,做得好!那时候我的泪水一下子就掉下来了,觉得很委屈,父王把我搂在怀里,拍了拍我的背。后来二弟告诉我,是路过的樵夫救了我,如果不是那名樵夫,我早就死了!”林海海泪盈盈地看着他,想不到他居然在年少的时候便经历过死亡,记得老六曾经说过,他做皇帝后,遭遇过很对次行刺,有一次几乎要了他的命。她心里很痛,舍不得他再受一丁点的委屈。她今天为他疗伤的时候,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估计有些是训练的时候留下的,有些则是被人刺杀留下的。 “我都说我的故事并不动人,说说你吧!”杨绍伦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笑着说。他自然知道她心中的疼惜,只是他是男人,这些是他的人生必须承受的东西,避无可避。 “我的少年啊,就是不停地学医,采药,实习,还有和李君越打打闹闹,日子过得倒是蛮愉快,只是一眨眼,我的青春便过去了,很舍不得!”她含糊地说,关于这方面,她不想对他说谎。 “你的医术是谁教你的?”杨绍伦心中一直都有这个疑问,她的医术精湛至御医都要拜她为师,到底是师承何人? “我在我师傅面前下毒誓,对任何人都不能讲出他的来历,否则我将不得好死,走路被车撞死,吃饭被饭噎死………”杨绍伦一下子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并轻轻地咬住她的唇,惩罚地说:“叫你胡说!”林海海用手圈住他的脖子,跪起来和他对视着,他的笑容慢慢隐去,取之而代的是炽热的眼光。她轻轻地吻住他,由浅入深,他一下子抱紧她,眼里的颜色变暗,雨点般的吻落在林海海的脸色,脖子上,,他的舌头如游龙般和她缠绵着,林海海的热情被他点燃,她搂住他,热烈地回应着他。杨绍伦眸子一黯,此刻的他理智全无,只凭情感和身体做主,他大手在她背后不断地抚摸,并试图拉开她的腰带。只可惜这腰带是林海海七绕八绕缠起来的,要解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百二十二章 属于他们的一天 5 白子收到林海海的召唤,立刻前来,却看到这样一幕情景,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轻咳出声,看着两人如闪电般的度分开。他白衣飘逸,面容如玉,倒像一个神仙下凡般脱俗。林海海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杨绍伦打量着他,开口问:“阁下是?” 白子冷冷地看了一眼林海海,林海海心虚地躲开了,心里暗暗懊恼,自己召唤了他居然忘记了。白子冷魅的双眼转向杨绍伦,这个便是人间的皇帝,果然和寻常人不一样,淡淡流露的王者气势让人生畏。白子不卑不亢地说:“我叫白子,是我救你来此的,你身上的伤也是我治好的!” 杨绍伦心中一凛,连忙抱拳说:“原来是救命恩人,杨某在此谢过救命之恩!” 白子看着他,他身上的气势让他有不敢逼视的威力,他薄唇一抿,轻笑说:“谢倒不必,我是个世外人,本不管世事,只希望你能为我保守身份,莫要把我置于风口浪尖上。”白子此话实属实为林海海而言,因为一旦公开他的身份,追查的人难保不会怀疑到林海海的头上来,他深知林海海任务艰巨,为免多生事端,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她的能力,以免惹祸上身。他知道这也是林海海的意思,刚刚在收到她召唤时便窥知她的心意。 杨绍伦神情端正,说:“请放心,如若你不愿意声张,我绝不会透露半句!”君无戏言,杨绍伦金口一开,白子微微点头,“那此番你回去有何解释?”杨绍伦自负地一笑,朗朗地说:“我无须对任何人交代!” “如此甚好,本是担心你的伤势过重,所以便把林大夫请来,不料你的体质异于常人,一天的时间竟好了八成,看来我的新药有奇效啊,这也是你的造化!”白子说。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无缘无故的怎么就来了这里,原来是高人送我来的!”林海海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们先在此歇息一宿吧,明天等天晴了,我再送你们出去。”白子看了看林海海,语气中有些忿然。在此留宿一宿也是她的意思,他不太情愿,刚刚要不是他恰巧来到,只怕事情就复杂了。其实他不了解林海海的想法,她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相反,她很理智,也就是这种理智,让她知道以后和他相见只能是隔着一道鸿沟。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当一个女人在热烈的爱着一个男人,而又不能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有一种凄然的不顾一切。但是这仅仅是一时间的想法,当她得到过,经历过,她才会心足,才能笑着面对以后的淡漠。她想要的仅仅是一个晚上,想把自己一生的爱恋都凝聚在一个晚上。白子并不理解,事实上连林海海自己也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只是她很需要这样一个晚上,来说服以后的孤单寂寞。长这么大,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心悸,心动,心酸,心痛,她不是圣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无关,原本她就不该把一切揽上身,只是既然都已经开了头,便要做到底,她有太多的事情没做完,那些可以简单地称为事业吧,在事业和爱情间,只能选择事业。这就是女人的悲哀,男人从来没有为这些事情而烦恼。 杨绍伦似笑非笑地看了林海海一眼,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此刻的他是满足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白子顷刻消失在两人的眼前,林海海见惯不怪了,杨绍伦却被震住了,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暗暗惊骇,这个还是个人吗? 林海海心底有些微酸,他听出了白子的愤怒,他是在责怪她的不理智,她昂起头,努力睁大眼睛,把满眶的泪意倒流回去。杨绍伦一惊,牵过她的手,盯着她问:“怎么了?”林海海柔柔一笑,说:“开心啊,我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相处,我很满足!真的,我很满足!”她怕他不相信般反复地保证着。杨绍伦看着她眼底的失落,心里如同沉到那暗无天日的海底般冰冷刺骨。他是一个皇帝,天下的女子巴不得爬到他床上来,但是他要的,仅仅是眼前的女子,偏偏,她不属于他的,于是偷得这一天的时间,把他乐得无法形容,却不知道,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林海海勉强一笑说:“说好要好好过我们的一天的,不许忧伤,免得破坏我们的回忆。” 杨绍伦看着她强笑的容颜,昏暗中波光流转,说不出的凄然悲戚,心中刺痛,狠狠把她拥入怀中,心酸蔓延至眼眶,他竟是微颤着说道:“你说得对,我们时间不对!”林海海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落下,她可以装作很坚强,她可以装作无所谓,但是当分别就怎么**裸地摆在眼前的时候,所有的伪装都被撕碎,她终究只是个寻常女子。 用一晚去换一辈子,她仍能笑着说满足,那是她在自欺欺人,他也一样。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要是理智起来,他们连这一晚都不会有。所以,是该含笑说满足的,只是脸上的泪和心底的酸楚一样,止不住! 雨已经渐渐停歇了,陈落青和一帮侍卫不知疲倦地搜索,不放过一寸土地。他们全部都淋了雨,中午开始便没吃饭,体力大量透支,很多人都有支持不住的迹象了。林海海要是亲见这情形,估计她不会贪恋一夜的温情。 郑封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空中大量的云迅散去,空中便又洁净起来,暮色四拢,寒鸦凄鸣。时间渐渐流失,皇上必定是受伤了的,在这悬崖底被大雨淋了一天,什么情况可想而知。他心里愈焦急起来,几乎便想跃下这悬崖搜索。此时他忽然想起林海海,以她出神入化的轻功,要跃下悬崖应该是轻易而举的事情。他一拍脑袋,立刻飞奔上马,他已经知道林海海回了王府,此刻只有尽快赶回王府找到林海海,请她来救皇上。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树木如拉布景般向后面迅消失,郑封此时唯一的希望便在林海海身上,放眼天下,能救皇上的,只有她。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她身怀绝世武功 夜色低垂,喜宴上觥筹交错,鼓乐齐奏,出入的下人络绎不绝,脸带欢喜。杨涵伦身穿红衣,满脸的喜庆,不断地向宾客敬酒。太后早被扶进后堂休息了,梨花紧紧跟随,一步不离。太后一离开喜宴便脸色苍白,身子抖,跟在太后身边几年了,多多少少知道太后的性情。一向刚毅的她如果不是遭受了极大的打击,绝不会如此失魂落魄的。梨花不敢问,只能半步不离地伺候在侧。 郑封弃马跃下,直奔内堂,却在回廊处被侍卫拦住,郑封大怒,正欲火,侍卫却说:“郑统领莫恼,王爷说了,要是有事情找他请去书房稍候,卑职前去禀报,王爷即刻便到。” 郑封抹去额上的汗水,自己确实大意了,文武百官在此,要是走漏了风声只怕事情要闹大了。还是六王爷够冷静沉着。他低低地说:“我要找王妃!”侍卫惊讶地看着他说:“王妃自早上和皇后去保国寺上香便没有再回来,听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王妃被人掳走了!”郑封急了,一把拽住侍卫的衣领,质问道:“知道是何人做的吗?”侍卫被他拽得透不过气来,连忙说:“现在还不知道,皇后因为大雨被困在保国寺,到现在也还没回来!”郑封眉头一皱,放下他,大步流星向门口奔去,侍卫一脱身,看着郑封的背影,这事还是禀报王爷为宜。 郑封策马向保国寺奔去,皇后一整日都呆在保国寺里不出来,六王爷派人来说,由于王妃失踪,希望她能暂时留在保国寺,等宾客散尽才回来。她自然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反正也不喜欢那热闹喧闹的场合,呆着着保国寺倒还清静,只是不知道林海海平安否。虽然猜测到她是自己离开的,但是不敢肯定,一日不见她回来,心中便不得安宁。 桂花怯怯在门口禀报:“禀娘娘,郑统领求见!”皇后眉头立舒,说:“快请!”郑封冲进来,单膝跪地:“参见皇后娘娘!”皇后看着一脸焦急的郑封,心里慢慢沉了下去,说:“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娘娘!娘娘,林大夫被掳前可有什么异样?”郑封始终不相信她是被人掳去,她的武功高深莫测,就算顶尖的武林高手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一招半式的事情。唯一的可能,是她自己走掉,和皇上被刺案有关吗? 皇后示意桂花出去,桂花退下,并把门关上了,两人由于《白娘子》这出戏已经熟悉,礼数也嫌多余。皇后说:“今日早上,我们一同在马车上好好的坐在,谁知道她突然说了一句他出事了,便下了马车,入林后便不见人了!” 郑封松了一口气,是她自己走的,只是她口中的他是谁呢?谁出事了?是皇上吗?她是为了救皇上而私自离开的吗?郑封心中忽然安定了下来,他告别了皇后,趁着夜色策马奔回了搜索的地点。 陈落青已经失去了理智,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闯,郑封犹豫半响,走上去拉开他,说:“陈将军,借一步说话!”陈落青抬起头,全身湿漉漉,头散乱,雨水顺着脸颊一直流,整个人狼狈之极。 郑封抱拳说:“陈将军,不要过分担心,和皇上一起失踪的还有林大夫。”陈落青眯起双眼,看着郑封,对,她也不见了,是否她知道皇上遇到了危险,所以前去营救?如果她出手,那皇上必定还有救。只是,看郑封的样子,他似乎也知道林海海懂武。 郑封以为陈落青不知道林海海的底细,他答应过林海海不能将此事说出去,所以他迟疑了半响,说:“总之只要有林大夫在,一切都不用担心。现在先要肯定的是林大夫是否和皇上一起!” 陈落青细细思量了一番,要是皇上果真是和林海海在一起,那自然是不必担心的,以林海海对皇上的感情推断,无论如何,她不会让皇上出事。现在担心的反倒是朝廷,敌人派出杀手,将皇上打落了山崖,理所当然以为必死无疑。那么平南王肯定会现身,只要他们放出谣言说皇上驾崩,百官的心必定动摇,现在皇上无子,兄弟中除了六王爷手中的十万重兵外,其余的都是闲散王爷,基本不理朝政。唯一能与之抗衡的是自己驻守在边关的三十万大军。但是戎国易主,平南王要是串通戎国新君,趁大军回调之时大举入侵,那么自己将是两面受敌的困境。陈落青想着想着,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最重要的是稳住百官的心。 他看了看大批的搜救人员,这样大规模的搜救,肯定会引起注意,到时候只怕谣言四起,民心散涣,况且这样的搜救工作基本没有成效,人下不去,就算下得去,也上不来。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林海海,如果她真的和皇上在一起便好,如果不是,那必须立刻把她找出来。 他唤来暗卫,说:“带全部的暗卫去寻找临海医院的林大夫,此事要保密,绝对不能透露半句风声!”暗卫冷冷地转身,过一会,全部的暗卫撤走,留下侍卫和禁军在继续搜救。郑封奇异地看着陈落青,他早已经知道?陈落青严肃地看着郑封,说:“郑统领,你知道多少事情我不强迫你说出来,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一不小心便是江山易主的危险,你自己掂量一下孰轻孰重吧!” 陈落青此言是有私心,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不愿意郑封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关于林海海的秘密。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知道林海海的事情,他不愿意直说,这种陌生的感受让他自己都感觉害怕。 郑封看着他郑重的面容,挣扎了几许,说:“我只知道她身怀武功,因为我无意之中看到她用轻功,知道她的身手当今世上无人能敌!”他终究不愿意出卖林海海,把林海海不是王妃的身份说出去,虽然明知道陈将军对林海海并无恶意,只是他对林海海过毒誓,不会把她的身份说出来,况且,她是不是六王妃对整件事情根本没有影响,谁都能看出,林大夫是不会伤害皇上的。 陈落青冷笑着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你,也许这是你们的秘密。只是现在你能有几分肯定她会和皇上在一起?” 郑封一愣,这他没有把握,只是乍闻林海海失踪,便顺理成章地联想到她是去救皇上,他直说:“皇后娘娘告诉我,林大夫走之前曾经说了一句“他出事了”,这个他,我估计是皇上!” 陈落青闻言,整颗心松懈下来,只要她在,皇上便能平安,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有这个笃定。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此事是否平南王所为,其他的事情,就留待皇上回来再说。他安排郑封留守此地,自己则策马回临海医院,萧远不知道如何了。 李君越带上口罩,在手术房里帮萧远缝针,失血过多,但幸好有人及时止住了血,并给他吃下疗伤的圣药,他的性命才得以保存。不过也难为他了,身中了十几刀,有两刀是直接伤及内脏,奇怪的是,内脏的伤有人帮他处理过,并已经呈愈合的状态了。所以他开刀是白做了,只好又把刀口缝起来。御医在旁帮忙,他们现在很多人已经克服了动刀子的恐惧,并对西医有了极大的兴趣,所以这次很多人自告奋勇前来当李君越的助手。 陈落青在手术房门口等了一会,便见李君越带着口罩走出来。他问:“萧公公情况如何?” 李君越舒了一口气,说:“情况还算稳定,等***过后他便会醒来,你要问的话到时候再问吧!” 陈落青点点头,看着李君越,问:“你和林海海什么关系?” 李君越看着他,嘴角泛起一丝讥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皇上遇刺,林海海失踪,你不担心吗?”陈落青盯着他,淡淡地问。 李君越轻笑出声,摇摇头便出去了。陈落青跟在他身后,像是硬要探问个究竟。李君越在后院的洗手盘清洗了一下手,转身看到一脸恼怒的陈落青,他笑了笑说:“你无非是想知道你们家皇上是否安好,不过老实说,我不知道!”陈落青的眉瞬间皱起来,却听到李君越又说:“皇帝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子,当然,我手上也有。”他故意顿了一下,果然看到陈落青焦急的模样,李君越心里偷笑,说:“这跟红绳子上面滴了小海的血,只要绳子的主人有危险,小海便能感应到!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其余的你自己琢磨去吧!”李君越说完便出去安置萧远,陈落青心里的石头算是完完全全地放下了,他眼里精光一闪,有些帐是时候一一清算了! 他去看了看萧远,其实不用等萧远醒来,他已经知道刺杀的人是谁,早已经接到了情报,只是想不到他们下手这么快,把他的部署全部打乱,只要确定了皇上没事,那么剩下来的便是等待对方的出击了。看着萧远苍白的脸孔,听着李君越的话语:“他命真大,身中十几刀居然能撑到现在,有他这般拼死维护,他的主人岂会出事?”陈落青心中一直瞧不起萧远,认为他只是一个会刻意奉承的奴才,原来一直是自己错看了他,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誓一定要为他报这乱刀之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山洞的爱恋 雨已经完全停歇,鸟飞虫鸣,繁星点点,林海海好心情地看着天空,有多久没这样单纯地看过天空了?生活一直忙,一直忙,从白天忙到晚上,从晚上忙到早上,似乎永不停歇。除了少年时候会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以外,其余的时间,好像已经忘记了星星是什么东西,在现代的时候,污染极其严重,天空经常一片灰茫茫的,不要说星星,甚至天空的颜色已经遗忘了。来到这古代,似乎比在现代更忙了,除了那晚醉酒在屋顶和陈落青看星星以外,其余的时间,压根就记不起星星这个词。 现在躺在洞口的大石头上,身边是自己喜欢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畅。 “杨大哥,你看到那条银河没有?”林海海纤手一指,杨绍伦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繁星点点,璀璨明亮,中间似乎真有一条银河,横横地躺于繁星间。 “那叫银河?”杨绍伦对此并无认识。 “关于银河,我听过一个故事,你要听吗?”林海海侧头看他,漆黑中星眸闪亮,出诱人的光。 杨绍伦轻轻地吻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温柔地说:“只要你讲的,我都喜欢听!”他声音中带着蛊惑人的柔情,和着这徐徐晚风,似乎要把她熏醉。 “传说,有一个叫做“凤凰池”的地方,池水碧波荡漾,清可见底。有七个仙女最喜欢下凡洗澡。然后,里面那个最小的仙女--七仙女爱上了凡间的男子董永。这段爱情是违反天规的,王母娘娘大怒,派遣了天兵天将下凡捉拿七仙女。他们夫妻**分离,七仙女回天上后诞下一个儿子,王母娘娘把这个孩子送回给董永,董永思念娘子,日夜茶饭不思。后来他的牛驮着他们父子上天庭,找到了七仙女,王母娘娘把他们分隔在银河的两边,不能相见。他们的爱情感动了雀儿,于是每年的七月七日,雀儿便在银河两岸架起一座桥,他们一家三口便在这鹊桥上相会一次。每年如是!” 她清凉的声音如同那高山涧中的溪水,来自远方,却在耳边萦绕。杨绍伦心中悲戚,多幸福的董永和七仙女啊!他们违反天规尚且能一年相聚一回,而他们,过了今晚,一切都将变回以前一样。 林海海意识到这个故事对他们是一种讽刺,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个晚上不能被不好的心情破坏掉。她是应该知足的,还有什么不满意?就算以后不能在一起,至少能经常见到他,能和他说话。这已经是一个莫大的幸福。 她用手托起头,侧身看他,把他紧皱的眉头抹平,指尖细腻,碰触他的肌肤有幸福的感觉。这个男人,至少现在能看到,能摸到,能在他怀里幸福地数星星。她巧笑倩兮,手抚上他的脸说:“杨大哥,我们其实很幸福!”林海海其实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对生活,她充满感恩,无论生活给她怎样的磨难,她总是笑着面对。杨绍伦怜惜地握紧她的手,这一生已经这样了,不能要求过多,毕竟已经遇上,剩下的就由上天安排吧,他笑了,说:“恩,我感觉幸福,真的!”林海海笑了,看着他的眼睛,笑容明亮:“我想听你说爱我!”她终究是个贪心的女人,但是谁又能过分责怪她呢?她已经够苦了。 杨绍伦深情地看着她,嘴角扬起迷人的弧度,他伸手蒙住她明亮的眼睛,说:“林海海,我爱你!”如此简单的一句表白,没有过多的修饰,却把林海海感动得一塌糊涂。他蒙住她的眼睛,怕她看到自己眼里闪烁的泪光,她是如此的容易满足,让他感觉好心痛。 “杨绍伦,我也爱你!”林海海拉开他的手,看到他眼里的喜悦和悲伤,她以前不知道一双眼睛能表达那么多种情感,现在她分明能读懂他眼里的各种感受。他伸手把她轻拥入怀,久久不能言语。真的不能要求太多了,样就够了! “那李君越为何叫你小海?你和他真的很熟吗?”杨绍伦想起李君越说过,他是林海海最重要的男人,心中不禁有些吃醋。 林海海笑着说:“他一直都叫我小海,除了小海,还叫我叫我小迷糊,小傻蛋,小呆瓜。而我一直到现在都是叫他大笨熊。从小他便爱欺负我,以前嘛我也呆呆地被他欺负,后来年纪稍长,便意识到他的可恶,想着法子来欺负他。所以我们两个的童年过得很精彩,我爷爷曾经以为我们两个会在一起,多好笑啊!”说起童年,林海海便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浑然没有现杨绍伦愤怒的神情。而杨绍伦看到她开心的模样,已经忘记去推敲她话中的弊病,一股酸水直涌上来,头脑热。他霸道地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带着惩罚性质的吻让林海海几近窒息,她的手攀上他的脖子,心里是喜悦满满,她知道他是在吃醋,知道他生气,看着他的怒气陡升,她心里却像抹了蜜那样甜蜜。杨绍伦在她耳边低语:“以后不准你接近他,不准你和他说话!”林海海低笑,轻轻咬住他的薄唇,直到他轻皱眉头,她才松开贝齿,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说:“里面跳动着的是我的心,那里只住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你!”说完,戳着他的胸口说,“而你这里却装着后宫佳丽三千,独独没有林海海!”说完,故作受伤般转身背对着他,这些小把戏,不知道有多少嫔妃对杨绍伦做过,杨绍伦都没有上当,只是这一次,他彻彻底底地上当了。这一向英明的皇帝,在爱情面前,也是笨蛋加白痴一枚。 他轻轻地想把林海海的身子扳过来,林海海不动,双肩不断的抽搐。杨绍伦急了,用力把她拥入怀里,誓般说:“在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而已,在你没出现前,她们也不曾占据过我的心,你相信我,真的没有!”林海海还是没有动,只是双肩抽搐得更为厉害。杨绍伦心里难过,用力地扳转她,她双手捂面,他把她的手拿开,却看见她在偷笑,杨绍伦笑了,这丫头,原来是在耍把戏。林海海眉目含情地看着他,他说:“你在玩我?” “你不懂浪漫,这是情趣!”林海海笑着说,其实她也不懂浪漫,也不知道什么是情趣,在她的世界除了病人还是病人,以前也谈过一两次恋爱,只可惜都是淡淡如水的感觉,基本不算恋爱,而且还是人家甩她,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会感情失败,虽然她没有感觉伤心。 杨绍伦睁大眼睛,问:“情趣我懂,浪漫是什么?”林海海想了一下,浪漫是什么?对,其实浪漫是什么呢?她坐起来仔细思索了一下,说:“就是你和我谈恋爱,你要给我送花,对,就是送花,我看过人家都是送花的。”林海海想起南光追郁清的时候,给郁清送了很多花,那时候全医院的人都说南光很浪漫。 “送花?”杨绍伦有些疑惑,“你是说我给你送花就是浪漫是吗?” “对啊!”林海海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你还没给我送过花!”杨绍伦看了看洞里面那些开得娇艳的花朵,起身走到花丛前,采了一朵红色的不知名的花,林海海看着他,见到他要摘那开得正好的花,连忙大喊住手,杨绍伦已经折断了,手里拿着花,转过头来茫然地看着林海海,林海海有些懊恼,走过去看着那娇艳欲滴的花儿,脸上写满疼惜。杨绍伦拿着花朵,看到林海海紧张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你不是说要送花给你吗?”说完,怯怯地把手上的话递过去给林海海,林海海接过花,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但是这不就是浪漫吗?看着鲜艳的花在手上慢慢地枯萎,这不就是浪漫吗?很多人都热衷此道,为何她感觉不到惊喜?杨绍伦看着她,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林海海抬起头,看到他眼里的不解,她连忙笑了一下说:“不是,不是。”她想了一下又说,“这样好像不是很浪漫,我们还是去看星星吧!”杨绍伦释然地笑了,摸着她的头,问:“看星星浪漫吗?”林海海粲然一笑,“浪漫极了!”两人牵手,走回洞口的大石头上,杨绍伦靠着大石头坐了下来,林海海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抬头继续看星空。月华如练,满地清辉,流泻一地的银白。杨绍伦指着月亮身边的金星说:“你要是月亮,我便是你身边的星星!”林海海微笑着观望,月亮和金星的距离,看似触手可及,但是却相隔遥远得要用光年来计算。这不是也在写照着他们的故事吗?林海海微笑着,转身投入了杨绍伦的怀里。有时候也只能微笑着,微笑着看你,微笑着吻你,微笑着说再见,微笑着挥挥手,微笑着……….没有其他的选择!杨绍伦像是感知她的无奈,也许是出自本身的无奈,紧紧相拥却依旧寒冷不已! 第一百二十五章 洞房花烛夜 宾客散尽,太后和众妃回宫,杨涵伦细细叮嘱随行的侍卫要小心谨慎。卸下了一脸的伪装,他脸上尽是惊惧和愤怒。事情生已经大半天了,皇兄依然音讯全无,海海也全无消息,难道……他不敢往下想,恐惧布满心间,这两个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也不能失去。站在王府门口,雨已经完全停了,一地的断枝枯叶,随风吹过长街,出哨哨的响声,杨涵伦冷眼看着掠上屋顶的黑影,怒火攻心,但是他强忍着,装作没看见般转身回去。 陈碧柔忐忑不安地坐在房中等候,新嫁娘的心态她也有,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而且对自己死心塌地,不过今天看他的神情有几分不悦,而且奇怪的是,没看到那个正妃娘娘。这样也好,免得众目睽睽之下要对一个低等女子下跪磕头奉茶。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看看姑爷为何还没来?”陪嫁丫鬟烟萍在一旁轻问,酒宴已经散了,姑爷为何还不进来? “不用,他很快便会进来!”陈碧柔淡定地说,红头巾下覆盖着精美绝伦的脸,双手交叠放腹部,端庄,贤淑,任谁看见都心动不已。 果不其然,杨涵伦一会便带着几分酒意进来了,喜娘连忙迎上去,刚要说话,杨绍伦便说:“你们全部下去领赏吧!”喜娘愣了一下,随即欢天喜地地说:“谢王爷,祝王爷和陈妃娘娘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说完,便领着几个丫鬟和烟萍出去了。 新房里只剩下杨绍伦和陈碧柔这对新人,杨涵伦此刻心情沉重,梦寐以求的一天到来了,却竟然生那么多事,他怎么开心得起来? 拿起一旁系着红丝带的称心如意,轻轻地挑起陈碧柔的盖头,陈碧柔娇羞地低着头,眉如春山,目光含情,脸如桃花,双颊绯红,杨涵伦心中一动,碧柔,终于是他的了。他放下秤杆,柔柔地看着陈碧柔,撇开一切,他心里是欢喜感恩的,眼前这个女人,是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贤内助,知书达理,大方得体,貌若天仙,他杨涵伦何其幸运,竟然能娶得佳人归,只是要委屈她为侧妃,他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愧疚。 “碧柔,我终于娶到你了!”他把陈碧柔拥入怀中,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陈碧柔臻轻扬,唇畔牵起一丝笑意,一副柔顺的模样。 她轻轻地开口:“夫君,从今往后,我们的命就栓在一起了!”眼里闪着晶莹的水光,抬眼看着杨涵伦,那满满的深情让杨涵伦动情不已,杨涵伦牵着她的葱白的手,走到桌子边坐下,拿起酒壶往瓷白的小杯上倒满了清酒,拿起一杯给陈碧柔,说:“碧柔,我杨涵伦自知委屈了你,但是我会用余生的日子好好待你!”这句话他对林海海说过,其实对她们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都是出自真心,他确实爱着这两个女子,早在林海海出现前,他和陈碧柔便心意相通,情定终身了,那时候的他打定主意一辈子只娶一人,所以不惜新婚休妻。爱上林海海是一个意外,但是并不抹杀他对陈碧柔的爱,那种爱是已经渗透在血液里的习惯,不容更改。对两个女子的爱是不一样的,林海海的爱让他痛苦,陈碧柔的爱让他甜蜜温馨,他却同时需要她们。他已经分不清哪种才是真爱,他也不想去分,因为这两个女子都在他身边。 陈碧柔淡淡地笑了,晕开一地的温柔,她太清楚眼前的男人了,所以她迎合他强迫自己成为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她几乎可以肯定在往后的日子里,他必定专宠自己一人。林豫观是个商人之女,闻听大字不识,礼仪不懂,就看在太后寿宴上她居然一副男装打扮就知道,她不是个玲珑之人。 她轻轻绕着杨涵伦的手,说:“能和你在一起,我已是欢喜之至,何来委屈一说?”说完,长袖一遮,饮尽杯中酒,杨涵伦感动不已,心中漏*点翻涌,看着陈碧柔,把杯中酒干完。 放下酒杯,屋顶上传来细碎的声音,他冷然一笑,心中霎时愤怒到极点,他强忍下来,柔声对陈碧柔说:“我们休息吧!”陈碧柔意识到他的意思,脸色绯红低下头娇羞不语。杨涵伦控制住心神,今夜是个关键的时刻!他们必定也还没找到皇兄,所以他要装作没事般新婚洞房,减低对方的防范心理。 红烛流着泪映照着新房的一切,见证着一段婚姻的开始。帐幔低垂,被翻红浪,满地的衣裳凌乱,月光从窗户探进一丝清冷,偷窥着一屋的春光旖旎。 屋顶上的黑影露出一丝冷笑,俊美的脸庞在月光下透露出几许阴冷。 慈安宫内,夜已经深沉,梨花担忧地伺候在帐外,太后自从喜宴回来后便一直惨白着脸不一言,坐在帐内的榻榻米上。 许久,太后疲倦地说:“梨花,去看看皇后回宫没有!”梨花应声说:“是,太后,奴婢这就去!”她走出门口,叮嘱守夜的太监宫女不可随意走开。梨花走出慈安宫,看到大批的侍卫在巡逻,她疑惑地站了一会,侍卫走过来说:“梨花姐,你想要去哪里?”梨花行了一个礼,说:“太后想知道皇后娘娘回宫没有,特命我前去探问!” 侍卫严肃地说:“皇后娘娘已经回宫,梨花姐要是没什么事请回去好生伺候着太后吧,不要出来随意走动!” 梨花心内一惊,连忙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侍卫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不要多问,也不可在太后面前多言,总之慎言慎行,没事不要出来!”说完,便跟上巡逻队伍继续行走。梨花脸色苍白,看来还真是出事了!她转身回到寝宫内,太后抬眉冷问:“皇后回来没有?”梨花犹豫半响,说:“奴婢并没有去到“安宁宫”只是听守门的侍卫说皇后娘娘已经回宫了!”太后闻言,眉头依旧紧皱,随即起身说:“叫皇后过来见哀家!”梨花一怔,说:“太后娘娘,此时已经夜深了,估计皇后娘娘已经就寝,要不明儿………”梨花话没有说完,太后怒目一瞪,严厉地说:“立刻去!”梨花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太后平时虽然严肃,却从没过如此大的火,今夜是干什么了? 梨花磕头颤声说:“是,奴婢这就去!”说完,急忙起身往门口奔去,守夜的太监吓了一跳,梨花姐怎么了? 皇后入夜才从保国寺回来,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回到宫里却见戒备森严,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梳洗完毕,坐在窗前细细回想,她还不知道皇上被刺一事,只是已经猜想到几分,能让林海海瞬间脸色突变的人只有皇上,只是她是如何得知的呢?就算皇上出事,她和她一同坐在风车内,既无人禀报,亦无任何迹象,她缘何便得出一句“他出事了”? 贴身宫女如琦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太后宣您过去!”皇后一凛,果真是出事了,现在这个时分,要是没事,太后早已就寝。她淡淡地说:“更衣!” 皇后沉稳地迈着步子,心里思索着太后深夜召见会是何事?月色如水,缓缓地流淌在碎石路上,树叶在夜风中洒洒作响,地上布满残红败绿,皇后心中暗暗叹息,在这后宫之内,见惯了风起云涌,只怕都不如这一次来得猛烈吧。 巡逻而过的侍卫见到皇后,前来请安,皇后面容淡雅,举止优雅,说:“都起来吧!”侍卫队长带头站了起来,抱拳道:“娘娘,让卑职们护送娘娘吧!”皇后不言语,只是微微地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着。侍卫跟上,一个个如临大敌。皇后见此阵势,不由得轻颦峨眉,想问,却知道不会问出个所以然来,现在只有希望林海海平安回来吧,至于皇上,她并无太多的感情,只是他在一天,她便是当朝皇后,周遭的小国还是有一定的忌惮。 慈安宫灯火暗淡,只有寝宫里亮起微弱的烛光,皇后缓缓地步进,太后端坐在躺椅上,面容苍白,敏锐地看着皇后,皇后心中暗暗一惊,连忙行礼,“臣妾见过母后,不知道母后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太后不并言语,半响才长叹了一口气,说:“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皇后一愣,随即低说:“不知道母后所言是何事?”太后端详她半刻,缓缓说:“皇后,你当哀家果真是老糊涂吗?生那么大的事情,你当哀家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沉痛,皇后心中悲戚,这个老太太,一直是很疼爱她,想当初自己远离国土,远离亲人,在这陌生的国家,可以说是举目无亲,是这老太太一点一滴地温暖她冰冷麻木的心。她缓缓走到太后身边坐下,握住她冰冷的双手,说:“母后莫要过分担忧,臣妾其实也不知道生何事,只知道豫观被人抓住了,皇上带人去营救!”皇后此言出于好意,她自己也知道并非事实,只是握住太后颤抖的双手,她能体会到老人家心中的担忧和恐惧,林海海虽说是儿媳,但是终究不是自己的骨肉,纵然担心也不会过于忧愁。 太后紧紧地盯着她,问:“你说言是否属实?豫观被何人抓住?”|皇后说:“臣妾也不知道是何人抓走,只是从郑统领口中得知她被抓了!太后不要过于担心皇上已经率人去追截了,相信很快便没事了!”现在只能先蒙住她,要是让她知道是皇上出事了,非吓得晕倒不可。 “唉,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太后叹息一声,缓缓地说,“听闻在娘家那边便受到错待,嫁给老六也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倒一天到晚张罗给人看病,开种植场,这么个热心的好人,会得罪些什么人啊?”太后疼惜的说,她是真心实意疼林海海的,除了她医术高明,曾经救过她两个儿子一命外,她的贴心,大方,气度都深深打动着她,这个儿媳是她的骄傲。 皇后附和道:“就是,臣妾也百思不得其解!”太后看了看夜色,说:“皇后,你先回去歇息吧!”皇后起身福了福身子,说:“那母后也休息吧,不要多想!”太后点点头。 “臣妾告退!”皇后从容地转身,面容平静,只是一转身后眼里便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和不安。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黎明不要来 天边泛出鱼肚白,一轮朝阳轻盈地跳跃而出,晕染了天边的云彩,薄薄的云纱披上色彩斑斓的外衣,先是柔和的光,淡淡地,带着几分诗意几分优雅。慢慢,柔和的光变成了璀璨耀眼的光芒,云霞也变得深色起来,太阳的威力即将喷薄而出,准备熊熊燃烧起来。 林海海把头枕在杨绍伦的肩膀上,目睹这一奇观,其实日出日落每天皆会上演,只是多久没静下心去好好看过了?杨绍伦伸手揽住她的肩,问:“漂亮吧!”林海海视线慢慢收回,看着身边的俊美的男子,说:“不是漂亮,应该是朝气蓬勃,看到日出是不是感觉整个人有朝气多了,就像一个前途未明的人,看到曙光般的令人振奋!”杨绍伦看着她的明眸皓齿,眉宇间朝气蓬勃。这个女子,他真心疼惜的唯一的女子!只是黎明来了,分别也在即,她脸上的笑可是出自真心? 林海海轻咬住下唇,脸上荡漾着笑意,葱白的手指滑过他的如墨的浓眉,轻轻在他唇上咬了一下,附近他耳边说:“笑着,然后说再见!”杨绍伦愣了一下,细细品味着她这句话,却现再也笑不出来了。 林海海看着洞里的风光,语气中带着向往:“假如有一天,我们真能来此处隐居,将是我毕生最大的幸福!”杨绍伦黯然,她的幸福是如此简单,他却无能为力,而他甚至是当今的皇帝,却给不了心爱女子一丝的幸福。 “为何你是一个如此简单的女子,你要是贪心点,霸道点,也许我的愧疚会少一些,现在,你叫我如何自处?”杨绍伦沉痛地看着她,请恕他无法笑着说再见,他不能装在什么事情都没有般咧开嘴笑。 林海海俏眉一挑,笑得没心没肺,说:“我很贪心的,所以你回宫以后得赏赐我很多钱,要知道临海医院的林大夫是个掉到钱眼里的女子!” 杨绍伦淡淡地笑了,他知道她很爱钱,也知道他爱钱的原因,她心怀百姓,所以能笑着面对离别,只因她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这京城的百姓,从今怕只认识林大夫,却不知道有皇帝了!” “一切失意皆可以用爱心替代,心中有爱,又何愁没人爱?”林海海沉沉地说,她被白木杨判刑的时候,京城的百姓纷纷为她出头,她所做的一切都得到了认同,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我会谨记你的话,把对你的爱转变成对天下百姓的爱!”杨绍伦简单地说,语气却带着无容置疑的肯定。 “杨大哥,我给你唱歌好吗?”林海海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放射出万道金光,黎明终究来了。 “好啊,我想听你唱歌!”杨绍伦眉宇升起一抹欢喜,林海海忽然后悔了,这歌还是不唱为好。她努力营造了一个美好的分手环境,不能打破它。 “算了,我歌唱得不好听,免得被你笑话!”林海海勉强一笑,说。 “你在母后寿宴上唱的那歌很好听,而且你的歌声很特别,我一直想再听一次,现在就为我唱这最后一次,好吗?”他低低地哀求着,只是他“最后”这个词,打碎了林海海所有的伪装,她转过身去,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泪水,昂起头,深呼吸,努力地笑了一下,再转身时已经是笑盈盈了。她一笑,在杨绍伦眼里是颠倒众生,太多太多的舍不得,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只化作一丝叹息。 她坐在大石头上,面向着朝阳,他依偎着她也坐了下来,她把头枕在他肩膀上,金光洒了她一身,她缓缓地开口,低吟浅唱起来:“黎明请你不要来,就让梦幻今夜永远存在,让此刻的一片真,伴倾心的一份爱,………不准红日,教人分开,悠悠良夜不要离开,请你命黎明不要来…………”清凉的嗓音带着淡淡哀伤,如泣如诉,此时此刻,多么的应景啊,只可惜黎明已经来了,分离已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林海海强忍着泪,含笑唱着这悲伤的歌,她本来是记不得歌词的,不知道为何在唱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唱错。杨绍伦只觉得肝肠寸断,虽然早知道天一亮,一切都将恢复正常,她和他之间,又何止隔了一条银河?只是当分离就摆在眼前的时候,却完全不能保持那一份冷静和理智。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临别的一刻就让他们沉默吧,毕竟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海誓山盟不实际,珍重保重太形式,说舍不得只会多添一份悲切,沉默是最好的道别。 白子出现时,两人都慌乱了,林海海眼里看着突然出现的白影,眼里划过一丝凄惶,她看着杨绍伦轻颤的嘴唇,眼里的悲哀太浓,以致她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能。她嘴角一动,算是扯出了一个微笑,“这么快就一晚了!”淡淡的一句语言,却是万支利剑,刺进两人的心窝,他们分明看到对方鲜血淋漓的心脏,只是面上不得不带着笑。 白子面无表情地扫过两人的面容,最后定在杨绍伦身上,说:“我先送你出去吧,上面有很多侍卫在搜索,估计一下子便能看到你!”杨绍伦没有语言,凄惶地看了一眼林海海,林海海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去吧,你先上去吧!”想让他安心,也想让自己死心。 “这一个晚上,抵我一辈子的开心!”说完,深深地看了林海海一眼,转身对白子说:“走吧!”再不走,只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他想让她记住自己微笑的模样。 白子看着他眼底的悲哀,心里暗自叹气,提起他的手臂,人如轻燕,一下子便消失了。林海海微笑的脸化作断肠哭,蹲在地上,掩面痛哭,她的不舍,她的不愿,统统只能深埋心底。只是这凄楚的哭声,教飞过的鸟儿都忍不住叹息。 白子重新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蹲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他心中升起一丝恼怒:“又不是生离死别,你至于吗?爱他就在一起吧,何必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 林海海站直身子,眼睛红肿,她看着他刚刚消失的方向,幽幽地说:“不在一起,是因为很爱很爱!”白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刚想问什么意思,却见她身子一飘,人已经不见了!白子呆呆地怔在原地,不在一起,是因为很爱很爱?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很爱很爱,为何不在一起?真是奇怪的人类!白子想着想着甚觉无趣,还是他们蛇类好,喜欢便在一起了。 杨绍伦在树林里走了几步,便立刻有侍卫现,几个蓬头垢面的侍卫看到杨绍伦自树林中走出,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这些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没有睡觉了,大多都淋了雨,体力严重透支,现在见到杨绍伦平安走出来,心中的坚持瞬间崩塌,纷纷跌坐在地,杨绍伦感动地看着这些热血汉子,这些都是他的手下,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海海说得对,一切失意皆可以用爱心替代,他们之间的爱情和这些名族大义,百姓福祉比起来真是太轻太轻了。如果硬要勉强一起,那么天下必将大乱,先不说六弟的十万大军,估计皇叔也会抓住这个机会煽动民反,到时候战火一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纵容最后得偿所愿能在一起,她会开心吗?她会被千夫所指,百姓唾弃,被人戳着脊骨骂,他如何舍得让她担起这些罪名? 杨绍伦心中戚戚然,分开,不是不爱,只是很爱很爱,舍不得让你受半点委屈,一切就放在心底吧,只要你不忘记曾经有如此爱你的男人,他的名字叫杨绍伦,不是皇帝,不是皇兄,只是一个男人,一个爱着你的男人。杨绍伦脸上泛起凄美的笑容,在心底暗暗告别了林海海。 林海海失魂落魄地回到临海医院,坐诊的御医大喜过望,连忙上去问候,林海海勉强笑了笑,便推说累回了房。她回到房中,呆坐在椅子上,说要笑着分手的是她,说不能哭泣的是她,说要积极面对人生的也是她,只是镜中苍白的模样,又是为那般? “回来也不知道打个招呼,让我白担心你一场!”李君越不满地说。 林海海抬起头,看到李君越没心没肺的表情,泪水滴滴答答地落下了,她咬住嘴唇,硬是不哭出声,李君越心痛地上前搂住她,拍着她的背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海海抬起头,扬起脸哽咽说:“大笨熊,我觉得很难过,心里好像被捅了几刀,一呼吸便扯得生疼!” 李君越抹去她脸上的泪滴,说:“没事,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林海海不相信地看着他,“真的吗?” 李君越保证:“真的,失恋我经历多了,狠狠地哭一场,再找个人来恋爱,很快,你便忘记杨绍伦是谁了!” “可是我忘记不了,我现在想起他心里就像搁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我舍不得他!”苦涩的泪滑落,明媚的大眼睛现在只有盛满悲伤。 “舍不得便一起吧,何必呢?”李君越叹了口气说,“分开始痛苦,在一起也会是痛苦,选不那么痛苦的方式吧!” 林海海唇畔浮起一丝微笑,眼里却还盈着泪,说:“分开很痛苦,在一起也很痛苦,但是这两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分开那只是我们两个痛苦,假如我们在一起,痛苦的便是很多人,老六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能接受他最崇拜的皇兄抢他老婆吗?天下的百姓能理解吗?难保不会出现有心人借机起事,那么受苦的便是贫苦大众,你说把他推到那种死角上,便是我们在一起了,那又如何能开心得起来?” “如果你硬要考虑这么多,受苦的便是你,爱情就是爱情,掺杂了太多的东西便不再单纯。其实事情未必有你想得那么严重,除非你不爱他!”李君越自从那晚在无忧酒馆相遇杨绍伦后便被他感动了,以致现在说出不理智的话。 “爱情不是最大的,在人命面前,爱情是微不足道的。李君越,我不能因为我的一己之私而把他和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不是不爱他,相反是因为很爱很爱他才要离开!”林海海正色地说。 李君越心疼地看着他,叹息一声,说:“既然如此,就不要言苦,路是自己选的,咬紧牙关撑下去吧!” 林海海鼻子一酸,心中却是无畏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金銮殿的风波 丞相府内,戒备森严! 一个身穿黄色蟒袍的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浓眉下是一双霸气十足的冷眸,紧抿的薄唇冷淡地向上牵扯,眉心成川字。 男子冷冷地开口:“情况如何?” 一名身穿黑衣的俊美男子抱拳说:“狗皇帝已经被打下悬崖,基本已经肯定没有生还的可能。至于那群废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成亲的成亲,搜索的搜索,陈落青去了一趟临海医院后便不知所踪,罗矿元主婚后便不见了!” 男子冷冷的眼睛射出闪电般地光,俊美男子不由得低下头,男子满意的开口:“本王要的是万无一失!这个临海医院,找人密切关注,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办了!”淡淡地语气中夹杂着凌厉的杀气,俊美男子不敢违抗,说:“属下知道!”脑海中不期然浮起那俏丽明亮的女子,心下有些挣扎。只是这些微的变化,又怎么能瞒得过男子的利眼,他唇畔牵起一丝冷笑,临海医院,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连一向冷魅的周君鹏也有几分忌惮。 他冷眸看向严丞相:“明天早朝,必须把狗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开,不能给他们一丁点的时间筹谋,快刀砍乱麻!” 严丞相拱手说:“属下知道!”男子轻薄的嘴唇弯起一个邪魅的弧度,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轻轻地摇摆! 五更天,一夜无眠的杨涵伦轻轻起身,却惊醒了身边的陈碧柔,陈碧柔睡眼惺忪地看着杨涵伦一脸的郑重和严肃,心中一惊,问:“夫君,怎么了?”杨涵伦转身笑着说:“没事,我要上早朝,你先睡会吧,我很快回来!”陈碧柔温柔一笑,自被窝中起身,披起一件丝质外衣,为杨涵伦更衣整冠,一双柔软的小手在杨涵伦身上忙碌,杨涵伦感动地看着眼前面容绝美的女子,心里暗暗誓,一定要好好待她。 “夫君,一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陈碧柔低眉顺眼,娇羞地说。 “恩,我会的,我不能陪你吃早饭,记得要吃,知道吗?”杨涵伦细细叮嘱。 陈碧柔笑了,那么柔弱,唇瓣的笑容如兰花般娇贵。杨涵伦腰间缠上软剑,披上将军的软甲,接过陈碧柔递过来的金黄披风,深深看了佳人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朝堂上,象征权力的龙椅第一次空缺,百官面面相窥,纷纷议论。太后身边的大太监福喜出来宣旨:“奉皇上口谕,今日朕身体抱恙,朝堂之事交由陈将军和罗矿元两位卿家暂管!” 百官三呼万岁,却纷纷纳闷,为何宣旨的不是萧公公,却是太后身边的福喜?只是纳闷归纳闷,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臣下便不能妄揣圣意,照办便是。 陈落青走到白玉阶上,朗声说:“既然皇上旨意让我和罗大人主持朝政,诸位大人有事请奏吧!” “慢着!”严丞相缓缓出列,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喜公公请留步!”福喜一愣,终究是见惯场面的人,他脸色恭谨,说:“丞相大人何事?” 严丞相淡淡一笑,问:“请问公公,皇上抱恙,情况严重吗?”福喜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怔了一下说:“御医已经来过,估计休息几天便会好,丞相大人不必担忧!” “那么请喜公公带路,我等前去探问请安!”严丞相拱手道,脸上虚伪地挂在关怀。 “不必了!”福喜急忙开口,随即恢复平静,嗓音细细地说:“皇上有旨,养病期间不见任何人,丞相大人就不必走这一趟了!” “我等作为臣子的,关心皇上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有探问过,知道皇上无恙,我等才会心安,喜公公不必多言,就请带路吧!”严丞相眼里精光一闪,口气渐渐不逊起来。 “相爷如此关心皇上,皇上知道了定当高兴,只是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见,请莫要让奴才们难做!”福喜的口气也渐渐强硬起来,一种不寻常的暗涌在翻动。 “皇上既然有旨,丞相此举有些多余了,以后要见皇上的日子多着呢,何必急在一时?”罗矿元站出来,冷冷地说。 “莫非相爷对皇上的话有质疑的地方?”陈落青厉声问。 严丞相淡淡一笑,说:“陈将军何必紧张?本相心念皇上,想见皇上一面乃是人之常情,撇开一切,皇上也是小女的夫婿,本相此举又有何多余呢?” 陈落青面容一峻,正要说话,殿外传唤太监高声喊道:“平南王到!”百官皆惊,纷纷退后,让出一条路,只见一名男子缓缓而进,男子身穿绣金线红色蟒袍,腰间缠黑腰带,身躯伟岸,面容冷峻,冷酷的目光扫过,百官皆低头。 男子在白玉阶前停下,霸气地看着陈落青,陈落青淡淡一笑,说:“平南王,久违了!” 平南王冷哼一声,说:“陈将军好大的威风啊,丞相大人要见皇上,也是你能阻拦的?” “我自然是不敢阻拦相爷,只是皇上有旨,不见任何人,本将也没办法!”陈落青盯着平南王,心底暗道,是清算的时候了! “那如若本王要见皇上呢?也要你陈将军批准是吗?”霸道的身躯陡然欺近,邪魅的眼神锁住陈落青,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只是这个笑却让人毛骨悚然。 “哦?然则平南王想抗旨?”陈落青丝毫不畏惧,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论你用什么技巧,都是难以对付的人物,既然如此,何必绕弯子。 “哈哈,真是好笑!”平南王仰天大笑,“我杨啸云抗旨又何止一次?今日本王是必定要见我那侄儿,谁敢阻拦,休怪本王不客气!” “皇叔因何这么大火气?既然回京了,为何不来侄儿的喜宴喝一杯呢?”朗朗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杨涵伦脸带笑意地走进来,只是眼底下那冷冷的光,明显得让人感觉冰冷。 “侄儿休怪,皇叔一向不喜热闹,至于侄儿新婚,皇叔已经奉上一份大礼,难道侄儿不满意?”平南王若有所指地说,嘴角的讥笑浅浅浮现。 “满意。侄儿十分满意,皇叔如此盛情,侄儿定当为皇叔准备一份更好的作为回礼!”杨涵伦皮笑肉不笑地说,眼底熊熊烈火在燃烧,脸上却依旧一脸的淡然。 “几年不见,侄儿还是那么客气,皇叔真是感动不已,不知道我那绍伦侄儿是否也是如此礼遇我这个皇叔呢?”平南王心里暗暗吃惊,这黄毛小子居然如此镇定,心里明明怒火冲天,脸上却还是淡定如若,看来那狗皇帝又多了一名强劲的帮手。 “皇叔一场来到,我等又岂会怠慢?”二王爷领着几个王爷一同浩浩荡荡地出现,百官心中暗暗纳闷,这是为何啊?几位王爷一向不理朝政,今日居然一同出现了,平南王一向在岭南封疆,今日缘何出现在朝堂上?还有皇上,昨日起便没有出现过,连六王爷的婚宴都不曾现身,难道说,皇上出事了?百官惊疑不定,都退回一旁静观其变。 杨涵伦心中一喜,这几位皇兄一直讨厌政事,不愿踏入这朝堂,今日竟全部到齐,自己并非孤军作战的。 平南王阴恻恻地笑起来,说:“好,真是太好了!既然都到了,那就请皇上出来团聚一下吧!福喜,皇上到底身染什么病,我们这就前去团聚一翻,也不枉本王千里迢迢回来一趟。” 福喜顿时手足无措,他支支吾吾地说:“这个,御医也没细说,只是……皇上……….皇上有旨………”“无妨,皇上如若要怪罪,就让他怪罪在本王头上,现在本王要带百官前去探病,福喜带路!”平南王快言打断福喜的话,转身看着百官说:“大家都跟我来吧!”百官面面相窥,陈尚书出列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陪平南王走一趟吧!”有一批官员纷纷表示赞成,陈落青冷冷地看着带头要去的官员,默默记在心上,这些人,必定已经归顺平南王。 福喜慌乱地看着众官员,平南王一步步逼近,他一步一步退后,杨涵伦和几个王爷上去横在平南王面前,二王爷杨雍伦说:“皇叔,既然我皇兄说不想见任何人,我等是绝对不会打搅,我皇兄日理万机,病倒了想休息一下也属正常,我们这些做臣子和兄弟的,是否应该要体谅他呢?”说完,眼角扫过蠢蠢欲动的百官,百官顿时肃静。 “如果是本王硬是要见皇上呢,你们预备怎么做?”平南王懒洋洋地说,语气中带着不屑,这几个毛孩子,手上无权无势,不过都靠着手头的封地来吃饭,还敢和他硬碰不成? “想不到多年不见,皇叔居然如此思念侄儿,侄儿真是感动万分!”杨绍伦身穿龙袍,在一众太监的拥簇下,缓步而出,眼里带着冷冷的光。 “参见皇上!”百官跪地,平南王脸色突变,不可能!几个王爷很陈落青等人一见杨绍伦的出现,惊喜交加,全部涌上去跪倒在地,眼里闪着喜悦的泪光。 第一百二十八章 平南王vs海海 平南王很严丞相对视了一下,单膝跪地,说:“参见皇上!” 杨绍伦坐定龙椅,睥睨着堂下的一切,淡淡地面容看不出喜怒哀乐。 “看来这朝堂上,还真的不能没有朕,你说是吗皇叔?”他缓缓地开口,声音里透着无力,只是却有不容忽视的威严。淡淡地眼光扫过平南王以及严丞相,不温不吞的态度平南王暗暗吃惊,这黄毛小子羽翼已丰,看来行动要提前了。 “皇叔如此关心朕,朕感激万分,这份恩情,朕暂且记下了,只是朕记得,皇叔此番回京,并无朕的允许,皇叔可知后果?”杨绍伦俊美的脸上蒙上一层阴霾,眯起眼睛盯着平南王。 “臣知罪,请皇上责罚!”平南王一咬牙,脸色铁青地说。 “当日朕下令,不许平南王私自离开封地,既然你违抗朕令,那朕就罚你即日离京,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入京城半步!”杨绍伦眼里闪过一丝冷酷的光,他不能再心慈手软。 “臣遵旨!臣告退!”平南王恨恨起身,不愿再跪下,狭长的眼睛盯着杨绍伦,嘴角冷冷的抿紧。 “皇叔走好,朕不送了!”杨绍伦和他对视着,相似的脸孔有着相似的冰冷,同室操戈,是天下至悲哀之事,也是皇室最寻常的事。 “侄儿,不必相送,坐稳你的椅子,否则一不小心掉下来,皇叔可帮不了你!”浑身散的霸气依旧让杨绍伦感到震慑,只是他已非当日的黄毛小子,这场仗,他等着! “皇叔放心,朕已经不是当日的孩子,现在,这张椅子,朕稳坐有余!”杨绍伦冷冷地说,眼光扫过匍匐的百官,缓缓地开口:“卿家们请起吧!” “谢皇上!”百官中有喜悦,有惊惧,有担忧,有不忿,全部落入杨绍伦的眼中。 平南王拂袖而去! 杨绍伦看了看百官,意味深长地说:“通过这次身体微恙,朕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我重申一次,如是你们当官的心愿是为了造福百姓,那么朕保证能让大家一展抱负,要是唯恐天下不乱,做些残害百姓和江山社稷的事,就别怪朕不留情面!” “臣等忠心可鉴,愿追随万岁创千秋事业!”百官三叩,豪情壮志地说。 “如此甚好,朕很满意!朕今日身体抱恙,退朝吧!”杨绍伦疲倦地靠在龙椅上,身体的伤还没好,加上一夜没睡,刚刚和平南王的对持颇费心力,现在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 “皇上保重龙体!恭送皇上!”百官又是三叩! 福喜连忙扶起皇上,陈落青等人连忙跟上。 上官御医急急跑来,光光的脑门上细细密布了一排汗珠,杨绍伦轻躺在龙床上,有些虚弱地看着众人。他的兄弟,臣子关切地看着他,心中涨满感动,看到杨涵伦时,眼里多了一份愧疚,海海是对的,如果两人硬要在一起,那么他将失去这些好兄弟。爱人和亲人,他一个都不想失去,只是往后能远远地看看她,也已是满足了。 “皇上,感觉如何?”陈落青担忧地问,御医检查良久,却一直没有言语,他便焦急地问了。 杨绍伦苍白地笑了一下,说:“我没事,放心吧!”在这些人面前,他没有自称“朕”,他们都是他的手足兄弟,为他卖命的人,他没有必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皇上身中多刀,奇怪的是伤口却将近愈合,下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上官御医捏着下巴,皱着眉头说,那模样让人喷饭,但是现在谁也没心思笑。 “我也甚为奇怪,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好很多了,然后走了几步便看见搜索的侍卫!”扬绍伦闭上眼睛,有些昏昏欲睡。一会,他睁开眼睛,看着陈落青说:“立刻密切关注平南王,务必要看到他离京为止!”陈落青点头说:“放心吧,这些事情我会安排好的,你先休息好,晚上再相商吧!” “恩,六弟,母后那里……” “皇兄放心,母后什么都不知道!”杨涵伦自以为已经瞒过太后。 “那就好!”杨绍伦的话渐渐沉下去,一会便入睡了。杨涵伦看了皇兄一眼,皇兄回来了,那林海海呢?不知道为何,林海海被抓走,他却不是很担心,就像心里知道她不会有危险般笃定。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她明明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是心中就是很坚定,她会平安回来! 太后听闻皇上回宫,立刻想去看望,梨花却说:“听那边的人说,皇上回来后便约了几位王爷和将军商讨要事,太后还是晚点再去吧!”太后想了一下,便说:“吩咐下去,叫人炖点补品,传六王妃进宫!”皇帝回来了,豫观应该也回来了,那孩子也真够苦,这段时间又瘦了。 “是!”梨花迈着小碎步走出去。 林海海是个闲不住的人,藏好悲伤,她开始坐诊,临海医院的病人越来越多,人手开始渐渐不够用了。看来加建医院的事要密锣紧鼓地进行才行,今早陈御医说过,仓库的药物已经所剩无几了,市面上的药物价格奇高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很多药物奇缺,像是有人恶意收购了。至于二王爷审理白木杨一案尚未有结果,很多证据已经被销毁。根本不能把幕后的人扯出来,看来白忙活一场了! 林海海叹息一声,却把眼前的病人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问:“林大夫,我到底是什么病啊?是不是没救了?”连林大夫都叹息的病只怕是没治了,病人的眼泪眼看就要跌出来。 林海海回过神来,笑着说:“没事,没事,你胸口疼是因为你焦虑过度,并无大事,药也不用吃,你现在要做的是,什么都不必想,放松整个人,吃好喝好睡好,这样就没事了!”这是个有焦虑症的妇女,经常说胸口疼,吃不下,睡不着。 林海海的一番话却把她吓得魂飞魄散,药都不用吃了?药石无效了?她一下子放声痛哭起来,瘫倒在地上。林海海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扶起妇女,安慰说:“你坐好听我说!”妇女坐稳,身子不停地颤抖。 林海海无奈地说:“你啊,杞人忧天,没目标,自卑,精神紧张,焦虑,这是心理病,你要放开胸襟,仔细认识生活。我给你一个药方,你根据这个药方做一个月,包你痊愈。” 妇女半信半疑地看着林海海,哭泣倒停止了,林海海在纸上大笔一挥,写下:“看日出!”妇女接过药方,她不认识字,问:“只一味药就够了?” 林海海笑着说:“是的,只是这一味药便足矣,看日出,持续一个月!” 妇女吃惊地说:“看日出?你说我不吃药,就是每天看日出?” “对,必须照做,一个月后包你生龙活虎!”林海海言之凿凿地说。 “真的?”妇女两眼放光,“要是不用吃药就能痊愈真是太好了,谢谢林大夫!”妇女开心地走了。林海海微笑着,继续看下一个症。一直忙碌的她自然没有注意到门口一道凌厉的眼光凝视她已久,她终究是缺乏社会经验啊,心里不设防,便没有留意到身边的各种危机。 平南王杨啸云站在门口,看着林海海的一举一动,心中有个直觉,此女非普通人。吐纳有度,气质非凡,只怕周君鹏那小子是被此女吸引住了吧。她会是什么来头呢?距探子回报,她的医馆在京城开了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俘获了京城百姓的心,这个女子,不简单!重要的是,她是六儿的媳妇,唐唐六王妃,放着清福不享,却抛投露脸开医馆,而且医馆里坐诊的大夫,居然是宫里的御医。她本人估计是不通医理,人家心口疼,她居然也不开方子,叫人去看日出,这不是荒谬吗?她既然不懂医理,那在这医馆坐诊是为何啊?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缓缓走近,林海海抬起头,好霸道的气息,来者不善啊!她不动声色,和颜悦色地说:“请坐!”杨啸云坐下,邪魅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林海海仔细看了看,眉宇之间有几分似杨绍伦,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心中有些明白,她亲切地问:“哪里不舒服?” 杨啸云嘴角冷冷地笑了,“人家说林大夫医术高明,那请林大夫为我把把脉,看我究竟什么病?” 踢馆?林海海笑了,她伸出手指,轻轻搁上他的手腕,一边诊脉一边说:“你身体不错,只是有些旧患,你思虑过多,谋算过度,所以你焦躁不安,也因你杀戮太深,罪业深重,以致夜不能寐!心肝缺乏调理,固有几分不通,其余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杨啸云低低地笑起来,笑罢,邪邪地问:“那依林大夫看,应该对症下些什么药呢?”杀戮太深,罪业太重,他通通不在乎。他只是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那王位,本来就该是他的! 林海海拿起笔在药方笺上写下:“看日落!”杨啸云眼睛冷冷地看着她,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意,问:“此为何啊?” “看到吗,此刻的骄阳正艳,只是终究西沉,什么事情是人生在世能够把握的?你现在欠缺的是一份安宁,放弃心中一直的魔障,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吧,其余的,不要多谋求!”林海海不是心理医生,要疏导病人的心理问题不是强项,不过纵然她是出色的心理医生,也不可能治愈眼前的男子,他已经为权势付出了半生,下半生将继续追逐。权力的**是无尽止的,他已经掉进漩涡里不能抽身。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进宫 杨啸云双目一峻,冷冷地看着她:“你可知道胡言乱语的后果?”林海海淡淡一笑:“我是一名大夫,大夫的话从来都不是胡言乱语,你要是遵医嘱,也许药到病除,只是和大夫对着干,你可知道后果?”她纯净的双眼迎上他锐利的目光,淡然地看着他。杨啸云心中升起一丝佩服,一般的女子哪有她这样的胆识和聪慧,只可惜太聪明的女人,最后都死得很惨,她也一样! “女人还是笨一点好,至少长命!”他杀意已生,阴霾之气布满全身,林海海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那就好,我那么笨,一定长命百岁!” “那林大夫好好保重自己了,不然很容易就把小命丢掉,我会很可惜的!”杨啸云笑了,站直身子。 “谢谢提醒,我会时刻小心!”林海海依旧笑着,只是嘴角升起一丝邪气,淡然无害地看着杨啸云。 杨啸云心中却有几分惊讶,这个女子,竟然真的不怕他,看来是一个好玩的游戏,他倒要看看她淡定的脸孔能维持多久?既然她想玩,他没有不奉陪之理。 “我们很快会见面的!”他笃定地抛下一句,收起满身的霸气,稳健地步出医馆。 “看来我要趟浑水了,不过,他敢伤害我的男人,我能袖手旁观吗?”林海海用手托住下巴,自言自语地说。 “谁伤害你的男人?”李君越悄然走近,神经兮兮的问。林海海白了他一眼:“多事!”随即想起病房的萧远和王大人,正想问,却见郑封快步走了进来,他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回来也不报个信,真不够意思!”林海海看见郑封,问:“你是从宫里来的?” 郑封点点头说:“是啊,太后召你入宫,你准备一套说辞吧!”郑封提醒她,林海海苦恼地撑起脑袋,说:“说我不舒服不去可以吗?我怎么解释我被人掳走然后再安然无恙地回来?” 郑封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六王爷和侧妃娘娘也会去请安,你要面对的事情多着呢!”郑封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可惜爱莫能助。 “大笨熊………”林海海转身找李君越。 “对不起,很忙!”李君越面无表情地溜了,这事情他也帮不了,真是的! 林海海求救地看着郑封,郑封摆摆手说:“你快点想一套说辞吧,太后是个精明的人,想要瞒过她,需要编造得逼真点!”又要说谎,来到古代后,说谎已经成为习惯,而且脸不红气不喘,谎话信手拈来,已经到了登峰造诣的境界。 唉,见一步走一步吧,没其他办法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把余下的病人转给御医,郑封看着她,问:“你要不要换衣服?”林海海疑惑不解,说:“我回来才换过,是干净的!” 郑封摇摇头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你穿这套粗布去见太后吗?人家侧妃必定是盛装打扮,你啊,以后在王府,什么地位都没有了!” 林海海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想仔细揣测,不甩他自己走了:“衣服和以后的地位有必然的联系吗?你说话什么时候这么深奥了,走吧,路上帮我琢磨个理由!” 郑封快脚跟上,嘀咕说:“我能想到什么好理由!” 杨涵伦退朝后便回府接陈碧柔一同入宫给太后请安,陈碧柔精心打扮了一翻,粉红色的轻纱罗裙裹住苗条的身躯,头挽起一个荷花髻,插着几支金步摇,面容精美,大方得体,款款向前,福福身子,声如出谷黄莺:“媳妇给母后请安!”太后点点头笑了,说:“好,好!” 一旁的嬷嬷递上过一个精美的托盘,上面盛着一杯茶,陈碧柔接过托盘,上前盈盈一跪:“母后请用茶!”太后微笑着端过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掏出一封红包说:“好,你们就早日生个胖小子给哀家抱抱,也算是了了哀家的心事!”陈碧柔娇羞地低下头,脸颊绯红,杨涵伦上前笑说:“母后孙子狂呢!” 太后嗔道:“你皇兄后宫那么多的女人,硬是没给哀家生个男孙,你说哀家能不急嘛?” 林海海来到门口便听到她们在谈论生孩子的事,太监认得林海海,便喊:“六王妃到!”林海海笑着走了进去,太后一见林海海,眉开眼笑,连忙起身说:“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母后了,快来这里坐!”陈碧柔看见太后如此的宠爱林海海,眼里闪过一丝阴暗,这个女人,倒有点办法。 “谢谢母后的挂心,我没事!”林海海靠着太后坐了下去,看着眼前的精致美人。 杨涵伦乍见林海海,惊喜不已,心中一直笃定她会没事的,结果她真平安归来了。林海海对他笑了一下,在山洞的时候一直透过念力向杨涵伦报平安,以免他因过分担心而无心婚事。杨涵伦本来一直担心她会不高兴,现在见到她一副欣喜的模样,他脸上顿时出光彩。 “碧柔见过姐姐!”陈碧柔看着一身布衣的林海海,头随意地挽起,虽明眸皓齿,但未免过于寒酸,现在是进宫,她到底懂不懂礼仪啊?只是她不懂礼仪,自己还是要做足,所以她便乖巧地先行礼。 林海海笑着说:“哦,你好,碧柔是吧,来来,过来坐啊!”林海海一副想和人寒暄的样子,和颜悦色地看着陈碧柔。 陈碧柔低眉顺眼地走过去,往地下一跪,把林海海吓了一大跳,嬷嬷连忙把托盘端上来,陈碧柔接过托盘,娇柔地开口:“昨日本该要给姐姐奉茶,只是姐姐外出未归,今日在母后面前,妹妹应该给姐姐磕头奉茶的。” 林海海手忙脚乱地接过茶杯,大大地喝了一口,说:“起来,快起来!”太后笑着说:“傻孩子,你这个做姐姐的该给红包,说上几句好话,她才敢起啊!” 林海海尴尬地看着太后,她没带红包,太后捂嘴笑了一下,示意梨花去准备,林海海歉意地对陈碧柔说:“不好意思啊,我事先不记得了。我这个人有点糊涂,别人不提醒我,我还不知道!”林海海这句话本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只是在陈碧柔听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以为林海海特意在大家面前给她难堪,这些礼节应该早就有人教导过,怎么会没有准备呢? 陈碧柔跪在地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算她忍功深厚,一下子面容便恢复了正常,她微微一笑说:“姐姐不必放在心上,是妹妹唐突了,没事先通知姐姐妹妹会过来!”林海海一愣,好像郑封说过她会来,只是当时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也就忘记了准备红包,况且她也不知道她会在宫里给她奉茶啊!幸好这陈家小姐性子好,要是换了刁蛮点的,估计早脾气了。 她讪笑着说:“郑统领跟我说过,我没想起!”太后白了她一眼,这豫观也太坦白了,这样说不是等于没把人家放在心上吗?得罪人自己还不知道,糊涂孩子! 陈碧柔却气得差点**,她认定了林海海是故意刁难她的,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眼里划过一丝阴毒。杨涵伦站在一旁有些为难,他知道林海海的糊涂个性,而且她才刚归来,没有准备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他随即心里一宽,碧柔并非是小气记仇的女子,她豁达大方,自然不会和她计较。 梨花取了红包匆匆赶回,林海海连忙接过来递给陈碧柔,说:“我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到老!”说完,笑呵呵地看着两人,老六这小子算是有福了,娶了这么个可人的美娇娘,她是自内心祝福他们的,只是这句祝福说得太随口,倒让陈碧柔误以为虚假不已。 她接过红包,道了声谢谢,便欲站起来,谁料跪的时间久了,脚有些麻木,竟站立不稳,杨涵伦一个箭步上去扶住她,她便乘势靠在杨涵伦的怀里,杨涵伦看看林海海,却现林海海一脸的笑意,他心中仿佛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一下,她丝毫都不在乎吗?还是她对他一点爱意也无? 陈碧柔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林海海,眼底有些得色,只是触及林海海纯净的眼神和淡然的面容时,她心里不禁冷笑,这女人,是不在乎还是心机深沉?没有女人会不在乎的,她的笑脸只是伪装,看来自己低估了她。 “对了,豫观,昨天是何人掳走你?你又是如何安然回来的?”太后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林海海脸上扯出一个微笑,心里却暗道:这老太太,记性怎么这么好?她看了一眼杨涵伦,只见他正热切地看着她,心里不由得一慌,这个故事能骗得过老太太,不一定能骗得过杨涵伦。 “你倒是说啊!”太后催促,林海海只得开口说:“昨日我进入树林,想找个地方小解,谁知道一阵黑烟飘过,我便失去了知觉,醒来后便在一家小屋子里了。那里的人全部蒙脸,床上躺着一个病人,他们命令我救活那个病人,我在那里呆了一个晚上,直到那个病人脱离了危险,他们才雇了一辆马车,然后蒙住我的眼送我离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这个理由可信程度极低,不过林海海记得不知从何处看到过一句话,当你说谎的时候,你要努力让自己相信自己说的不是谎话,而是事实,她现在已经是个中高手了。 第一百三十章 再相见 陈碧柔听完林海海的叙述,吃惊地睁大眼睛,语呈关切状问:“姐姐,那坏人可有不尊重的行为?”她这句话,可谓用心良苦,一个女子,被坏人掳去整整一个晚上,就算她真的没有遭人侮辱,名声传出去也够她丢脸的了。她在引导大家往这方面去想,因为她压根就不相信林海海所言,治病,为何不找正规的大夫?偏偏找一个弱女子,而且是蒙着眼睛去的,说明那个地方不是正经人家,不是强盗便是土匪,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落入一个豺狼窝其结果可想而知。她会做如此想,乃是因为她并不知道林海海便是临海医院的大夫,不过相信即便知道了,她也不会觉得林海海能清白走出来。 果不其然,在场的人听闻她的话,都把目光集中在林海海身上,林海海头皮麻,说谎的后遗症就是要不停地解释后续的问题,谎越扯越大,麻烦也就越大,只不过眼下不说却又不行,她心虚地把眼光看向别处,说:“那倒没有,他们对我倒是挺礼貌的!”陈碧柔看着她心虚的表情,笃定她必然有事情隐瞒着,便又说了:“那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你看又要蒙脸又是路劫的,妹妹还以为是土匪强盗,幸好姐姐平安无事的归来了,不然妹妹这心里怎么过得去,姐姐可是为了妹妹才去保国寺的!”说完,便泫然欲泣,那柔弱的模样让人见了不由得心生怜惜。太后闻言转身对太监宫女说:“你们先下去,刚才的话要是传出去半句,哀家便割了你们的舌头!” 太监宫女们纷纷表示不敢,梨花便让他们出去,并顺手把门带上,自己守在门口。 太后正色地看着林海海说:“豫观,要是出什么事了,你切莫瞒着母后知道吗?不可自己一人独自承受委屈,母后会替你做主!” 林海海没想到扯一个谎言,会换来这么大的感动,这个可是太后,在她心中皇室的颜面不是最重要的吗?但是现在她只担心她是否受委屈,林海海鼻子一酸,这个和自己的妈妈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性,但是却一样宠着她,她忽然觉得自己再也离不开这里了。 杨涵伦担心地看着她的表情,见她眼圈红,心中不禁一沉,如果真的出事了,他不会原谅自己,她被人掳去,他除了命人寻找以外,什么事情都没做。他忽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林海海拥着太后,动情地说:“娘,我真的没事,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放心吧!”太后点点头,她太喜欢这个儿媳妇依偎着自己的感觉,那样她会认为自己是被需要的,儿子大了,就算见面也不过是请安问候,再没有以前依赖母后的心理了。没有女儿一直是她心头的遗憾,现在这个遗憾终于有人弥补了。她看着林海海眉宇间的正气,相信了她说话,寻常人看到她,都会被她身上的气质折服,不敢再进一步的冒犯,更何况那些贼人等着她去救命,自然也不敢对救命恩人有什么不礼貌的行为,这是可以猜想得到的。太后安慰地点点头,见到杨涵伦一脸沉痛地看着林海海,以为他不相信林海海的话,正想分析给他听,门外却传来太监尖尖的嗓音:“皇上驾到!”林海海心中忽然涌上千头万绪,现在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呢?分离的凄酸仍在心头,此刻再见,身份已是不一样。 太后笑盈盈地看着皇帝逐渐走来,杨绍伦的眼光却全部凝聚在太后身边的林海海身上,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终究还是没能习惯把她当成一个弟妹来看待,只是还是需要慢慢练习,慢慢地练习。 林海海站起来,学陈碧柔那样对杨绍伦福了一下身子说:“见过皇上!”杨绍伦心中一痛,脸上的伪装几近崩溃,他淡淡地看着林海海说:“不必多礼!”林海海微微一笑,退回太后身边。只是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这预想过的一切,本以为能轻松面对,却不料心里却还是酸涩不已。她垂下头,不敢再看杨绍伦,怕自己隐藏不了眼里的深情。 杨绍伦向太后行了一个礼,太后笑咪咪地看着他说:“皇后说你去营救豫观了,哀家还担心你出事,幸好你们两个都平安回来,哀家这心里啊才踏实。” 杨绍伦一头雾水,眼光看向林海海,林海海也是一脸的茫然,杨涵伦知道这是皇后编造的谎话,连忙说:“是啊,不过皇兄你追错了方向,白追了一夜,幸好现在她平安回来,那事情就算过去了!”杨绍伦会意,嘴角微扬,说:“朕真是糊涂了,弟妹见谅!”林海海在他的微笑中失去了心神,她看着他,眼神交汇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情愫:“是我让大家担心了!”陈碧柔心中冷笑,在皇上太后面前居然敢自称我,真是无礼之极。 只是皇上和太后似乎毫不在乎,依旧一脸的平和,脸色没有丝毫的不快。她心中不禁疑惑了,这皇家,最讲究的不是礼仪吗?这样一个粗鄙的女人,居然能让大家都相信她,进而包容她,陈碧柔心中升起腾腾的妒火,她誓,这一切终究会是她的。 太后看看天色,说:“哀家命人做了好吃的,你看我媳妇的小脸啊,愈的尖了,就跟没吃过一天饱饭似的,全部陪哀家吃饭!”太后疼惜地看着林海海,这丫头,定时平时忙于诊症,疏于饮食,她要好好地把她养胖,这么虚弱的身体怎么能怀孩子呢。 林海海听到有好吃的,脸色顿时好转,不要怪她贪吃,她只是饿了,在山洞一天,没吃过什么东西,然后回来伤春悲秋一番便坐诊了,到现在除了喝水以外,什么都没下过肚子,她现在觉得自己能吞下一头牛。 杨绍伦看着她雀跃的表情,想起在洞中两人分吃一只水果的情形,那时的她,也是满足而欣喜的。他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去,林海海捕捉到他的情绪,心里一酸,对太后说:“好,我们陪母后吃饭,难得一家人一起吃饭,我们要好好地珍惜才行!”这句话,她是说给杨绍伦听,提醒他应该满足目前能相见能相聚的日子,不可再奢求更多的了。 杨绍伦迅地抬起头,触及她星光点点的眸子,暗淡的星眸逐渐恢复了光芒,他太不知足了! 太后直起脖子喊到:“梨花,梨花!”梨花连忙跑进来候着,太后眉开眼笑地说:“去看看皇后上种植场没有,把她叫过来吃午饭,把哀家的小庭初也带过来!”梨花应声出去了。 太后在席做了下来,并示意林海海在她身边坐下,林海海依言而坐,正好对着杨绍伦,她神色自若,已经恢复了淡定。杨涵伦在坐在林海海身边,另一边则是陈碧柔。 林海海用手托着下巴,手上的碧玉戒指落入了杨绍伦的眼帘,在山洞时他便想问,但是却又不知从何问起,看着她戴着本来属于皇后的寒玉戒指,心里滋生着一股奇异而温暖的情愫。 太后也留意到了她手上的戒指,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只戒指不是早就让老六弄丢了吗?这可是当年圣祖赐给绍儿,让他日后给自己的皇后亲手戴上的。却在早年被老六弄丢了,为此还责罚过他一顿。 她看着林海海的手指问:“豫观,你手上的戒指从何而来?”杨涵伦吃了一惊,有些难堪地别过头,杨绍伦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淡淡地喝起来,以掩饰心里的波动。 “母后,你以前不是赏赐了一盒饰给我吗,我在那里面找的,觉得漂亮,没舍得变卖,便自己戴了!”她伸出手,张开五指,阳光照在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寒玉出温润的光泽,和她的手指形成绝配。 变卖?她无意中说漏了嘴,却惊得一桌子的人都张大嘴巴。 “你把母后的饰变卖了?”杨涵伦有些生气,本来以为她是说说而已,想不到她还真敢,这女人怎么就那么贪钱! 林海海自知说错话了,看看老太太不悦的脸色,她连忙辩解说:“当然没有啊,我的意思是说我舍不得变卖嘛,我怎么舍得卖呢?舍不得的!”舍不得,才怪! 杨涵伦怀疑地看着她,她不会舍不得,看到她为了钱不顾一切的的模样便知道钱在她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她就是宁愿拿去换钱也舍不得佩戴,这个戒指要是能脱下来,估计也难逃一卖。 太后笑了笑说:“老六,你那是什么眼神,豫观说没有卖,那便是没有卖,我相信她!”林海海心虚的讪笑着,陈碧柔从心底瞧不起她,连太后赏赐的东西也变卖,这女人也真够不知趣的。 太后继续说:“不过,这只戒指你不应该戴,脱下来吧,等会吃过饭你去母后的饰盒里挑,喜欢什么拿什么,喜欢多少拿多少!” “真的吗?”林海海双眼光,立刻死命地拽戒指,她知道这只戒指很难脱下来,但是相信用力忍一忍就可以了,一只戒指换一堆饰,那是多少银子啊?李君越说过皇宫里的东西能卖很贵很贵,王府那些还来不及变卖呢。 一百三十一章 绍海篇 她一个劲地用力脱,戒指却丝毫没有出来的征兆,反而愈脱愈紧,杨绍伦看她如此迫切地要把戒指脱下来,心里空落落的,他苦涩地转过头去,不忍看她。 林海海急得双颊通红,心里一动,把灵力也用上了,只是也是徒劳无功,林海海惊疑地看着手上的戒指,为何会这样?元珠的力量为何会对这只戒指失效?这只戒指就像把根植入她的骨血般和她紧紧相连在一起。 太后疑惑地看着她,说:“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脱不下来?”林海海哭丧着脸说:“我也不知道,戴上去那天就想要脱来着,谁知道已经脱不下了!” 陈碧柔本来听到太后说要赏赐林海海饰,心里已是嫉妒万分,现在见林海海脱不下戒指,心中暗喜便对太后说:“估计是姐姐和这只戒指有缘分,母后,看在姐姐如此喜欢的份上,就把戒指赏赐给姐姐吧,碧柔的陪嫁有许多的戒指,母后如果要,碧柔全数献给母后吧!”太后闻言,心里不禁赞赏陈碧柔,以前就听闻外人说她如何大方得体,知书达理,现在一看,果然是真的,老六这小子有福啊!她看着陈碧柔,眼里多了一层温柔,“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不过你的那些戒指和哀家想要这个是不一样的。豫观手上的戒指是圣祖赏赐给绍儿的,后来几番辗转,这只戒指遗失了,想不到现在竟然出现在哀家赏赐给郁观的饰盒里。这个戒指乃是绍儿送给他新婚娘子之物,豫观戴着于礼不合啊!”林海海惊讶地抬起头,看进杨绍伦的一汪深潭里,这是他送给新婚妻子之物?她忽然不想脱了,太后再多的赏赐也比不上这只戒指珍贵,那是她男人给他新婚妻子的东西。她苦兮兮地看着太后说:“母后,这只戒指如此重要,偏偏又黏在了我手指上,要不我命人拿刀剁了我的手指吧!”杨绍伦嘴角挽起一抹笑意,这丫头! 太后吓了一跳说:“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呢?母后怎么舍得把你的手指剁掉呢?既然脱不下来,那就戴着吧,也该是你和这戒指有缘分,本就是遗失了的东西,现在还当没找着吧!皇帝,你可有意见?” 杨绍伦微微一笑,俊美的脸庞有些光,“母后,你做主吧!”林海海心里甜甜的,脸上的笑不断地扩大,嘴也合不拢了。 杨涵伦心里有些堵,看着林海海的戒指有些刺眼,他恨不得拿一块石头把戒指砸碎。陈碧柔有些不解杨涵伦的不快,心里暗自猜测。 “皇后驾到!长公主到!”太监高声喊到。 雍容华贵的皇后牵着庭初走进来,庭初见自己父皇在此,连忙收敛自己的举止,温文有礼地朝在座每一位行礼,林海海至讨厌这些繁文缛节,都是一家人,见个面打声招呼便是了,为何还要逐一参拜,好好一个活泼姑娘,硬是被雕塑成老气横秋的小老太太。 陈碧柔也起身给皇后行礼,林海海无奈地看着这个请来那个请,有点无趣,一家人吃饭不是这样的。皇后早就听闻林海海回来了,吊了一晚上的心终于归位,她知道太后必定召她入宫,所以今日便没有去种植场,在宫里静候林海海。 终于可以开吃了,林海海兴奋的看着宫女太监把一碟碟精美的菜肴摆在桌子上,眼里直光,不怪她,真的不怪她,一个人饿肚子的时候是没什么力气讲仪态的。太后的膳**美但不多,也是仅仅够几个人吃的份,林海海很高兴,还是老人家知道节俭啊!不过林海海看了一下菜式,都是一些比较肥腻和上火的食物,鲍参翅肚这些也不适合她这个年纪吃,肠胃难以消化,林海海皱皱眉头,改日还真的要给她量量血压,照这个吃法,运动也不多,心血管的疾病肯定会有。 “母后,你平日里也是吃这些膳食吗?”林海海问,太后微笑着看向林海海:“怎么,你是不是觉得不够啊?等会还有汤,这些都是哀家喜欢的菜。哀家知道你要说什么,御医也跟哀家提过,这个年纪不适合吃太多油腻的食物,哀家已经慢慢地控制了,尽量吃些清淡的食物。” 林海海笑了,她总是不能摆脱医生的角色,那好吧,既然老太太自己懂得节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今天就让她破例一下吧! 一顿饭正式开始,林海海尽量斯文些,毕竟这里是皇宫,也算是宫宴吧,礼仪还是要有的。 林海海看了看,这些菜她都不爱吃,幸好还有一碟清炒芥蓝摆在了杨绍伦的面前,她刚想夹,杨涵伦看到便为她夹起一块,刚想放到她碗里,陈碧柔把碗伸出来说:“谢谢夫君!”杨涵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芥蓝放到她碗里,林海海本来以为杨涵伦是为她夹的,便递碗去等,结果芥蓝落入陈碧柔碗里了,她连忙把自己的碗缩回去,猛扒了几口白饭,掩饰自己表错情的尴尬。这死老六,娶了媳妇忘了姐! 杨绍伦不动声色,把面前的芥蓝换到林海海面前,说:“朕想吃这盘宫保鸡丁,弟妹介意我换换吗?”林海海知道他的心意,心中一甜,点点头微笑说:“你喜欢吃你吃吧,多吃点!” 太后疑惑地看着杨绍伦问:“你爱吃宫保鸡丁?”皇后和杨涵伦也都看着他,表情古怪。杨绍伦面无表情地说,“母后,儿臣爱吃!’说完,拿起勺子往自己碗里装了满满一大勺。 他见大家都看着他,便说:“吃饭,吃饭吧!”大家都拿起碗吃饭,不过目光还是盯着他看,林海海看着古怪的三人,也看看陈碧柔,陈碧柔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皇后怜悯而好笑地看着杨绍伦,似乎在看一出好戏。杨绍伦夹起一块宫保鸡丁,缓缓地放入口中,面无表情的吃着,第二块,第三块,众人的眼光终于恢复正常,不过心底却暗暗疑惑,他什么时候开始吃辣的?而且还一次吃那么多。 林海海开心地吃着杨绍伦给她换过来的芥蓝,偶尔抬头偷偷地看杨绍伦,他一直在吃宫保鸡丁,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吃。皇后看着可怜的皇帝,只好帮他分担一下面前的那碟宫保鸡丁,林海海见状,说:“皇后,来,你尝尝这油爆大虾,很美味!”说完,便把油爆大虾往皇后面前放,顺便把宫保鸡丁往杨绍伦面前移,“皇上喜欢吃宫保鸡丁,那您吃,多吃点!” 杨绍伦抬起头,眼里有些情绪在压抑,他简单说了声“谢谢”,林海海看到他眼里有泪光闪动,是感动吧,她心中一喜,便又把一碟煎让尖椒拿过来,说:“这个也挺辣的,你尝尝,好吃!”杨绍伦看着那碟泛着青光的尖椒,深呼吸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多谢,你坐下吃饭吧!”林海海坐了下来,努力地吃面前的芥蓝。 皇后的脸有些抽搐,看着皇帝的眼里又加深了几分怜悯,太后笑着说:“豫观啊,你一个劲地叫皇上吃,我这个老人家吃什么去,那可是我最爱吃的菜啊!” 林海海有些不好意思,吐吐舌头说:“母后,你年纪大,不要吃太多上火的食物,来,吃芥蓝!”说完,夹起一块肥美的芥蓝往太后碗里送。太后有些耍赖地说:“哀家就是想吃尖椒!” 杨绍伦闻言,连忙把尖椒往太后面前放,林海海见状,立刻夹起一只尖椒放入太后的碗里,然后又整碟放回杨绍伦的面前说:“母后吃一只就够了,不可吃太多!” 太后一脸无语地看着林海海,不过她是大夫,就听她的吧,只是以后可千万不能和她一起吃饭,很容易饿死! 杨绍伦看着又送回来自己面前的那碟尖椒,皇后伸出筷子想夹一只,林海海大喊一声:“皇后,吃饭吧!”那语气中蕴含着警告,皇后只得放弃日行一善的好心肠,剥起面前的油爆大虾。 小庭初睁大眼睛看着这些神情古怪的大人,满脑子的问号。杨涵伦误以为林海海是为太后身体着想才不准她吃辣的,心里有几分感动,只不过皇兄好像不能吃辣吧,记得以前又一次,一个新来的御厨不知道皇兄不吃辣的,所以在给皇兄的御膳里加入了小小的辣味,他后来尝过确实是一丁点辣,皇兄吃了一口,立刻张大嘴巴四处找凉水。那神情痛苦得像是要死掉一样,想不到现在他居然爱吃辣的,真是怪事! 一顿饭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吃过,刚吃完饭,杨绍伦便立刻告辞了,那迫不及待要走的神情让林海海有些失望,她还想和他多坐一会呢!不过想起他还有很多正事要做,只得作罢。 稍坐了片刻,林海海便觉太后有几分困意,于是借机告退了!其他人也纷纷退出,杨涵伦问林海海:“你是不是回府,一起走吧!”林海海可不想做电灯胆,便说:“我和皇后聚一聚,你们先会吧!”杨涵伦希望她立刻回去,他有好多话想要对她说,刚要开口,陈碧柔便说:“那姐姐你不要太晚回去了,我和夫君在家里等你吃饭!”林海海笑着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我晚点便回!”林海海忽然觉得这个陈碧柔应该不会坏人,罗大人他们多虑了! 林海海看着杨涵伦和陈碧柔渐行渐远的背影,觉得他们确实很般配,要是没有自己的出现,他们应该是最完美的一对。 一百三十二章 丽贵妃的算计 1 皇后屏退左右,拉起林海海的手,走在阳光灿烂的御花园里。能在这御花园栽种的都是些名贵的花种,林海海对着这些被刻意修饰过的花卉,忽然产生一种厌恶,她抬起头对皇后说:“这皇宫很讨厌!” 皇后淡淡一笑:“尽管讨厌,和你有何相干?” 林海海一愣,烦躁地踢地下的小石子,是和她不相干,她爱的人在这里,这里的一切却和她不相干。 “你失踪一天,是和皇上一起对吗?”皇后看着她问,她对皇上并无感情,只是不忍看他们铸成大错。 林海海侧过头不言语,算是默认了! 皇后虽然一直这么认为,但是当她承认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她压低声音说:“你傻啊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吗?你是他的弟妹,你这样做把王爷置于何地啊?又把皇上置于何地?”皇后很生气,不是因为皇上是她的丈夫,而是她知道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的话,那必定又是一场轩然大波。现在朝中已经够乱了,战祸将起,此时万不能内乱,否则这场仗未打先输。一旦兄弟反目,只怕这皇室中人都将当其冲被牵连。她不能让这种情况生! 林海海仓皇地看着皇后,她说的一字一句,她统统知道,她没说出口的担心,她也知道,只是…….良久,她幽幽地说:“罢了,都过去了,虽然我们一起,却是清清白白的!” 皇后叹息一声,说:“我何尝不知道你心中的苦,只是这个祸太大了,你闯不起。皇上为了你已经迷失了理智,你可千万要站定立场!”一向对女人冰冷无情的他,居然为了让她吃到一碟芥蓝,硬说自己喜欢吃辣,一顿饭的时间,他吃下了一碟宫保鸡丁和一碟尖椒。他平常连生姜的味都受不了,更何况吃下那么辣的菜肴,要不是爱极这个女人,怎么能忍受这么大的痛苦。 林海海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是想让他吃到爱吃的东西,看到他吃自己为他端的食物,心里升起一股暖暖的满足。她能为他做的不多,真的不多! “皇后,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凡人所能控制的,我们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剩下的,就看上天的安排吧!”林海海忽然很相信命运,相信这天地间真有一个神灵在主宰一切。 “这事你要听我的,不可胡来!”皇后语气有些严厉,“只要你能远离皇上,他们兄弟连心,自然能对抗外敌,反之,可想而知后果是你无法承担的!我不能眼看你走上这条不归路!” 林海海低头不语,心中似有千万个理由为自己辩解,最终却一个也未能出口。她看着远处弯弯曲曲的回廊,绕不尽的弯,似乎永无出口般迷茫。 皇后的语气软了下来:“在我心中,一直把你视为妹妹,不愿意你行差踏错一步啊,以后和皇上还是少见为妙,我不敢说皇上是个没理智的人,相反,他冷静睿智,沉稳心细,是我见过的男人当中最出色的。但是无论多么出色的男人,一旦他真心爱上了一个女人,理智便会永远居于感情之下。人家说帝王无情,其实帝王不是无情,帝王只是不能有情,因为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容不得他半点的感情用事!”皇后说到最后,已带着几分凄然,他的父王为了确保江山的安稳,用她来做交换的筹码,换取陈国暂时的平安,而她,不得不告别自己的爱人,踏上这陌生的国土。 林海海看着前方的小湖,无风,无浪,看似平静!只是湖底下会有怎样的暗涌谁又能得知?她转身看着皇后,沉痛地说:“遇上他,不是我选择的,爱上他,也不由我选择,我知道我和他中间隔着什么,也知道勉强在一起的后果,我很理智,很冷静,他也同样的理智和冷静。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厮守一生,没想过为了自己的幸福去伤害别人。一切的一切,我比你清楚,看得也比你透彻。既然相识相爱不是我选择的,那么离开我总可以选择吧?所以你不必担心些什么,真的可以完全放心!” 皇后无言,如果可以,她是衷心希望他们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是可能吗?既然是无望的事情,就不要怀有希望,免得到时摔得更伤更痛。沉默许久,皇后抬起头勉强地笑了一下说:“幸好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有不开心的记忆很快便会散去,到时候又恢复神采奕奕的状态,带领我们种植场走进市场,赚多多的银子,开多多的医馆!” 林海海笑了,她要做的事情确实很多,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当失去爱情的时候,人生还有很多东西值得留恋和珍惜。她抬头看天,天边的云已经散尽,天朗气清,一大片醉人的蓝,空气清新得直透心扉,身边鸟语花香,绿树环绕,,她深呼吸一口,说:“空气是甜的,你相信吗?”皇后看着古怪的她,说:“空气有味道吗?你别胡言乱语了!”林海海闭嘴不言,空气确实有味道的,在现代的时候,被污染过的空气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味道,但是,现在她拥有纯净的空气,没有任何的味道对她来说,就已经是甜的。 “皇后娘娘真好雅兴,怎么今天不去做花农,倒在这御花园里游荡,哟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堂堂六王妃,这身打扮可真是有意思!”尖锐刺耳的女音传来,林海海和皇后对视了一下,无奈地转身,林海海突然觉湛蓝的天空蒙上了一片阴霾。 “参见皇后娘娘!”丽贵妃身后的嫔妃们见到皇后,基本的礼数还是不敢少,至于丽贵妃却还是挺着不算大的肚子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她看着皇后,阴阳怪气地说:“皇后娘娘,臣妾有孕在身,请恕臣妾不方便行礼,皇后不会怪罪吧!”林海海看着她的肚子,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的孩子,也是杨大哥的孩子,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皇后淡淡一笑说:“妹妹说的是什么话呢?本宫又岂会怪罪妹妹,以前妹妹见到本宫,何止没有礼数那么简单,本宫也未曾同你一般见识过,更何况现在妹妹还怀了皇上的骨肉,本宫自当容忍妹妹一切的不是!”这一番话把丽贵妃的脸说得一阵青一阵白,林海海心里暗暗叫好,想不到皇后居然不用重音也能把人狠狠地教训一顿。 “你什么意思?”丽贵妃的脸沉了下来,语气中透着凌厉。 “本宫的意思各位妹妹应该都听清了吧,麻烦转告给贵妃娘娘听,她有孕在身,耳朵不好使!”皇后并不畏惧,以前的她,就是不愿意惹事,处处容忍才会导致丽贵妃现在的嚣张跋扈。 一向和丽贵妃一个鼻孔出气的嫔妃突然噤声了,心里暗暗纳闷:这皇后去了种植场一段时间,胆子怎么变大了,居然敢跟贵妃娘娘对着干,要知道她这个皇后只是一个虚名,皇上真正宠爱的是丽贵妃,只要丽贵妃向皇上哭诉一番,只怕皇后要吃不了兜着走。不过眼下,还是不宜出声,毕竟人家一日还是皇后,便有资格管理后宫,不过这样也好,事情能顺利的展下去。 丽贵妃盯着皇后,不怒反笑起来,林海海看着她,这个女人有点疯狂,还是不宜纠缠,于是轻声说:“我们走吧,不要和她们吵!”皇后也不喜欢面对这群女子,便欲转身离去。 “慢着!”丽贵妃止住笑,扶着肚子缓缓走上去,渐渐逼近皇后,皇后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见她眼里尽是算计的精光,不由得倒退一步,丽贵妃忽然停住,笑咪咪地看着皇后,林海海脑里警钟大响,正要拖开皇后,却见丽贵妃狠狠地往自己脸上甩了一个耳光,然后摔倒在地上,皇后和林海海吓了一跳,这女人疯了,她可是怀有身孕的。后面的嫔妃也纷纷大惊,连忙跑上去扶起丽贵妃,只见丽贵妃哭着说:“姐姐,妹妹要是不懂事您尽管教训便是,只是妹妹还怀着皇上的骨肉,您为何下此毒手啊?”说完,捂住肚子喊起来。 皇后和林海海交唤了一下神色,终于明白她唱的是哪门子的戏了,不过她这么一摔,不会有事吗?林海海伸出手扣住她的脉搏,丽贵妃连忙甩开她,哭喊着:“走开,你们走开,哎呀,本宫肚子很痛,扶本宫回去!”宫女太监纷纷上前来扶住她,林海海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去的一群人,忽然很想看看热闹,她对皇后勾起一个微笑说:“要看热闹跟我来!”皇后惊奇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林海海神秘地笑了,欣然跟着前面的人走,皇后愣了一下,反正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看就看吧! 丽贵妃住在墨秋宫,位于皇宫靠南的方向,四面各有景观,宫里有一个细小的花园,丽贵妃爱兰花,所以小花园里种植了各种名贵的兰花品种,并有两个专职侍弄兰花的花农日夜照看,花如主人一样的娇贵。林海海对兰花没什么研究,只是见到如此清雅高洁的兰花不禁也心生喜爱。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欣赏兰花,而是看看丽贵妃的把戏! 一百三十三章 丽贵妃的算计 2 皇后看着林海海一脸的淡定和戏谑,看来对这个局已经有了拆解的办法,心中顿时踏实。其实她也没有太大的担忧,毕竟皇上是个英明的人,以前以为他爱的是丽贵妃,面对自己爱的人,行事难免偏颇。不过她现在知道丽贵妃在他心中也不过是一个写着代号的牌子,只是习惯了翻她的牌子便懒得再换,仅此而已! 林海海和皇后进去的时候,看到丽贵妃一边哭一边捂住肚子,宫女和太监伺候在侧,早有心腹前去请御医和太后皇上,林海海把皇后拉到门边的角落里站着,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丽贵妃卖力的表演。 先赶到的是太后,太后听闻丽贵妃摔伤了胎儿,连忙从床上起来,急急忙忙地赶来了。一进屋子便听到丽贵妃的哀嚎,心里不禁一沉,她的乖孙不会出事吧! 她脸一沉,上去握住丽贵妃的手拍了拍,然后对一群宫女太监呵斥:“混账东西,怎么不看好你们主子,要是哀家的乖孙出什么事,决不轻饶你们!”宫女和太监纷纷跪下求饶,丽贵妃哭着对太后说:“母后,莫要怪下人,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的错!”说完,又痛苦地摁住肚子叫起来。 太后心里焦急,却迟迟未见御医,正要火,却见皇上和御医双双赶到,两人皆和太后一样,没有留意到站在角落的林海海和皇后。 林海海看着杨绍伦冒着汗的额头,知道他定必是焦急赶来,心里不禁酸酸的,她特别讨厌这种情绪,但是却不得不继续看下去。 杨绍伦上前看了一下,对御医说:“快诊治!”御医不敢怠慢,扯出红线缠住丽贵妃的手腕,食指中指轻轻搭在红线上。林海海有几分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弟子,这个御医叫李敏,是众御医中年级最轻的,不过资质很好,见解独到,常常有新颖的想法,林海海很看重他。她淡笑着看自己的得意弟子如何戳穿丽贵妃的荒唐镜。 “如何?伤到哀家的孙儿没有?”太后焦急地问,然后把杨绍伦推到丽贵妃面前,说:“皇儿,快去安慰安慰贵妃!”杨绍伦捂住胃部,脸色有些痛苦,他对丽贵妃扯出一个笑容,在床边坐了下来,丽贵妃见皇上来了,一双美目流出委屈的泪水,杨绍伦轻轻为她拭去,安慰说:“放心吧,没事的!”林海海看着他温柔的举动和脸上痛苦的表情,只觉得眼睛胀痛得无法忍受,胸口仿佛把重物狠狠地撞击,一下,两下………原来想象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却又是另一回事! 李御医把红线收起,拱手道:“回禀太后皇上,贵妃娘娘的肚子,只怕保不住了!”丽贵妃闻言,立刻嘤嘤痛哭起来。林海海双眼射出犀利的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太后身形一晃,几欲昏倒,梨花连忙上去扶住,她伸出巍巍的手,指着宫女问:“到底为何会这样?说!”宫女连忙跪下磕头说:“回太后,是这样的,贵妃娘娘刚刚在御花园遇到皇后娘娘,由于贵妃娘娘身怀龙种,身子不方便于是没有行跪拜之礼……….”“不许说!”丽贵妃在床上喝止她,然后看向杨绍伦凄凄地说:“是臣妾不小心,皇上请责罚臣妾!” 太后阴着脸对宫女说:“说下去!”宫女磕头哭着说:“贵妃娘娘,你不能再忍了,奴婢都看不过了,太后娘娘,就是由于贵妃娘娘没有行跪拜之礼,所以皇后娘娘便一个耳光打在贵妃娘娘的脸上,您看,贵妃娘娘的脸上还有指印,清晰可见呢,贵妃娘娘重心一失,便倒在了地上!”太后仔细看了看丽贵妃的脸,果然清晰可见几个指印,立刻勃然大怒,“皇后好大的胆子!来人啊,把皇后给我宣过来!”失去孙儿的愤怒已经让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丝毫没想到一向娴熟敦厚的皇后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用宣了,我们在这里!”林海海和皇后从角落里走出来,杨绍伦一见林海海,立刻把放在丽贵妃脸上的手收回来,林海海面无表情地走近,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她看着李御医,心里感觉万分失望,李御医脸色苍白,嘴唇哆嗦。 “敏,很多症是需要反复求证才能得出结论的,你现在去给贵妃娘娘再次把脉,我要的是精准的结果!”她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李敏感激地看了一眼林海海,眼里有泪光闪动,他躬身说:“弟子遵命!” 太后奇怪地看着林海海问:“豫观,难道你认为御医诊治不当?”林海海淡淡一笑说:“母后,事当时我在场,整件从生到现在我一直看着,至于真相如何,您稍安勿躁,慢慢静候御医的诊治!” 太后疑惑地看了看林海海,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皇后,她猜不透她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丽贵妃死死瞪着李御医说:“李御医,你可要诊仔细了,不然后果很严重的!”李御医面如死灰,点点头说:“微臣知道!”杨绍伦从床边退出来,眼光从太后身边穿过去看着林海海,她一脸的沉静,看不透内心的想法。 李御医细细地听诊,双手却不停的颤抖,额头冒汗,丽贵妃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他敢反她?不过很快她便镇定了,他一家大小都在爹爹的手上,除非他想家破人亡!否则绝不敢轻举妄动! 太后一脸焦急地看着李御医,又看了看林海海,说:“豫观,你去看看,怎么诊那么久?”林海海看着太后,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母后,放心吧,李敏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弟子,我相信他能做出正确的诊断!”声音落入李御医耳朵里,他神情复杂地继续诊脉,其实这个脉象他不必再诊,如果他坚持之前所说的话,那么师傅必定会再诊,到时候拆穿了他,自己是难逃一死,只是把真相说出来,自己能逃过一劫,只怕自己一家十几口都逃不过丞相的魔掌。他想起稚嫩的幼子,贤惠的妻妾,还有年迈的双亲,几个哥哥姐姐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他收起红线,神情肃穆,走到林海海面前跪下说:“师傅,弟子谢谢您!这脉弟子诊出来了,确实如弟子刚才所言,腹中胎儿已死,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胎儿引流出来!” 林海海看着李御医,知道他必定有把柄在丽贵妃手上,这个把柄甚至比他性命还重要。她叹息一声,看着丽贵妃得意的神色,她大概已经肯定林海海不会推翻李御医的诊断。 太后眼前一黑,身子便倒在了梨花怀里,杨绍伦连忙上去扶住,林海海在太后人中摁了几下,太后悠悠转醒,她愤怒地看着皇后,虚弱却严厉地说:“此事你立刻给哀家一个交代!”杨绍伦皱起眉头,他知道皇后是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他看着皇后说:“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次!” 皇后正欲开口,林海海却说:“梨花,先把太后送回寝宫!” “哀家不回,别打算瞒住哀家,哀家要清清楚楚知道事情的真相!”太后眉毛一竖,看着林海海倔强地说。 林海海皱着眉头,老太太肯定血压偏高,不能受刺激,否则血冲脑导致血管爆裂,那就危险了。丽贵妃撑起身子,泪眼汪汪地看着皇后说:“皇后,就算臣妾往日有得罪您的地方,你也犯不着对下此毒手啊?你可知道,国师曾言,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皇子,现在,你要臣妾如何向皇上和太后交代啊?臣妾倒不如死了算了!”说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在一旁的灵贵人连忙走过来摁住丽贵妃说:“姐姐你可别犯傻,皇上一定会还您一个公道的。”说罢,转过头来对着杨绍伦说:“皇上,事情生的时候臣妾和诸位姐妹都在场看见,平日里贵妃姐姐确实有对皇后不敬的行为,但是自从太后寿宴以后,她便循规蹈矩,一心一意地宫里养胎,每日里只种种花,养养鱼,陶冶性情。她曾经对我们说,往日是她不懂事,导致后宫经常风波不断,以致让皇上无法专心政事,她决定收心养性,和姐妹们和睦相处,让皇上可以无后顾之忧。但是今日,确实是皇后无理取闹,贵妃姐姐只因没行跪拜之礼,她便打了贵妃姐姐,此事千真万确!”灵贵人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大义凛然地说。 “是啊,皇上,这点臣妾能作证!”雨贵人向前迈了一步,福福身子说。 “我也能作证!” “我也能!”众妃一下子全部站出来,全部指证皇后。 皇后心里苦笑,看来平日里自己真的很惹人讨厌,居然全部都联合起来对付她,不过也许讨厌的是自己的身份吧,假如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今日便不会遭此算计了。 林海海听着一众嫔妃的雌口胡言,心里不由得生出一阵厌倦。她看向皇后,只见她神情淡然,并无半点畏惧,只怕她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自己却不能眼白白地看他蒙受此冤。 一百三十四章 阴谋识穿 太后冷哼一声,看着皇后,眼里尽是失望和愤怒,“皇后,你还有何话说?” 皇后躬身回答:“臣妾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不是我做的,母后可相信?” 太后气急,一拍桌子怒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枉哀家往日还以为你敦厚纯良,对你寄予深厚的期待,谁料你居然做出如此残忍冷酷之事,现事情败露,你还想利用哀家对你的宠爱蒙混过关,实在太让哀家痛心了!一个人说哀家不相信,难道众多嫔妃也能联合起来冤枉你不成?难道丽贵妃能拿自己的孩子诬陷你不成?”说完,她身子晃了晃,急喘了几口气,梨花扶着她坐下来。 杨绍伦素日知道皇后和众妃不和,只因自己对皇后冷落已久,就算去到她的寝宫,却也以礼相待,此事只怕早已传遍后宫,皇后的地位其实只是空壳子。只是这也是她的希望,不是吗?如今她断断不会因为请安行礼这些小事而和丽贵妃起冲突,她一向是以息事宁人的处事方式做人,事情中怕另有内幕。他看了看林海海,她一脸的深思,眼光偶尔在皇后脸上转悠。她,想什么呢?当时她在场,事情是否如众妃所说呢? 皇后看着激动的太后,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只是很快便恢复正常,她淡淡地说:“母后,既然您已经定了臣妾的罪,臣妾没有话要说了!” 丽贵妃眼里滑过一丝狡诈,她看了看太后和皇上的神色,然后哀哀地说:“皇上,也该是臣妾往日造下的孽,今日遭此报应,臣妾不敢怨恨皇后娘娘,只是失去了孩子,臣妾已经心如死灰,就让臣妾陪我那苦命的儿去吧!”说完,她嘤嘤哭起来了,这平日嚣张跋扈的女人现在如蒲柳在风中摇摆般虚弱,脸上的哀伤不像是伪装,哭声也真切。其实她现在哭,倒也是真哭,伤心也不是装出来的,林海海看着她的悲伤的脸孔,这不像是伪装的,只是这女人平日心机没有如此深沉,背后必定有人教唆,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在如此短促的时间酿造出这么一出精彩的戏,此人心机和计谋必定异于常人。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一众嫔妃,所以的嫔妃都义愤填膺地瞪着皇后,只有一个人她静静地站在众妃的后面,一脸的淡然与平静!林海海认得她,她叫是庄妃,皇后说过她的性子在众妃当中是最沉静的,既不争宠也不闹事,是个安分的妃子,只是林海海还是从她平静的面容后面捕捉到了一丝冷笑。 太后听了丽贵妃的话,心中不忍,往日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丧子之痛是人间惨剧,她也是做母亲的人,怎会不理解丽贵妃的痛,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皇上的关怀,于是她对杨绍伦说:“皇儿,快去安慰安慰她,你们年纪还轻,这胎没有了还能生,放宽心吧!”丽贵妃扬起梨花带雨的脸凄凄看着杨绍伦,泪光闪动的眼里带着一丝渴望:“真的吗?皇上,我们还能有孩子吗?” 杨绍伦心中泛起一丝不忍,这个女人终究和他有夫妻之分,虽然不爱她,但夫妻的情分还是在的。他在床边坐下,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珠,丽贵妃投入他怀里,低低地抽泣起来。杨绍伦不敢看林海海,他能想象到她的心情。他把手轻轻地放在丽贵妃背上,算是搂住了她。 皇后此时倒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而担心着林海海,林海海嘴唇颤抖了一下,脸色苍白。皇后在心中叹息:这样也好,让她死心吧! 太后站起来走到皇后面前,冷冷地说:“哀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皇后抬起眼睛看着太后,脸上依旧是无畏的神色,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份哀伤:“母后,臣妾还是那句话,母后既然不相信臣妾所说的话,那臣妾没有任何话要说了!”既然所有人都指证她,她解释再多也无用,就让她接受一切的惩罚吧,只是放不下庭初和故国的父王,没有了大兴王朝的皇后做护身符,只怕陈国堪忧啊! “啪”一声响,皇后脸上多了五个指印,太后颤抖着身子说:“哀家信错了你,也疼爱错了你!事到如今你还不知罪,来人啊,把她带到冷宫去,没有哀家的懿旨,任何人不得探望!”立刻便有几个侍卫进来,拉起皇后便走,皇后没有挣扎,一言不地任由侍卫拉着走。杨绍伦相信皇后,只是此事太过蹊跷,皇后先去冷宫倒也不坏,至少能让布局的人解除防备。所以他并不阻止。 “慢!”林海海起身,叫住侍卫,侍卫转身看着太后,太后说:“豫观,你不要替她求情,哀家自有分寸!” 林海海已经知道幕后人的目的,她真正想对付的人是丽贵妃,丽贵妃这个笨女人却还傻傻地听任她的安排布下这个局。她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庄妃,她嘴角泛起一丝并不明显的笑意,林海海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自己出手的话,丽贵妃必定毫无翻身之地。她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扳倒丽贵妃,而且是借她之手!这个女人确实不能小看。 “母后,我和皇后平日亲近,所以我的话你必定以为我是为了维护皇后而编造的谎话,但是事情确实非你所想所看所闻。”她看着梨花说:“梨花,你去御医院把所有在职的御医请来!”丽贵妃闻言,脸色陡然苍白,她抓住杨绍伦的手说:“皇上,臣妾累了,你让这些人都出去好吗?就算请再多的御医来,也救不回肚里的孩子,所以臣妾不想再被他们诊治了!” 林海海冷眼地看着他们说:“不可,必须要等他们来!”丽贵妃立刻变脸,指着林海海骂道:“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王妃,居然也敢在本宫的地方叫嚣,皇上,请把她赶出去,臣妾不要见到她!” “贵妃,你多话了!”杨绍伦还没说话,太后便生气了,乃念她刚刚失去孩儿,此时正伤心便不与她计较了。居然敢骂豫观,这样的性子也不明白皇儿为何会专宠她。想必皇后今日犯下此等糊涂事,也是他雨露不均造成的。 杨绍伦心底也厌恶她,况且此事谁对谁错还不一定,他放开她对梨花说:“照王妃的话做!”梨花应声走了,杨绍伦的眼光看向林海海,林海海却没有看他,转过身去淡淡地看着一众嫔妃,这些人也是受人利用,只可惜她们以为帮了丽贵妃,却害了自己害了她。 李敏还跪在地下,林海海一向讨厌下跪,但是此时并不打算叫他起来。倒是太后看到他,便说:“李御医请起吧,这不是你的错!” 李御医却一动不动地说:“太后,让微臣跪着吧!”林海海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面如死灰,神情木然,心中虽不忍,但记起当初教授他们医术时曾经说过,医德是最重要的,此时的他,为虎作伥,那里还有医德可言?她叹息一声:“当**是否真心拜我为师?” 李敏两行热泪涌出,磕头伏地,久久不语!此举倒把太后和杨绍伦弄糊涂了,杨绍伦顿时心中有数,太后看着李敏,又看林海海沉痛地表情问:“豫观,这事……” “母后,我说过此事另有内情,不过我的话你也许现在不信,等御医们都来到,我让他们逐一为贵妃娘娘诊治,便可一清二楚!”林海海也不想多讲,总之今日她和这群女人一样,都被人利用了,这种感觉真***憋屈!(请原谅她骂脏话,因为作者也很想骂)一众嫔妃都慌了手脚,相互看着不知所措,只有庄妃泛起一丝淡笑,趁人不注意静静地走了。林海海的视线一直跟着她,心里第一次恨得牙痒痒的。她一直站在最后,太后和皇上都没有留意到她,所以等会降罪的时候,她便可以逃过一劫,这招够毒的,后宫大部分的女人都被她拉入了黑名单,剩下的,她可以慢慢对付,这个女人心机深沉无比,林海海忽然很想和她玩一玩! 太后眼里眼里还有些疑惑,但是看看丽贵妃是神色和众妃的惊慌,心中便渐渐明了,看来皇后真是无辜的,她心中的郁结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愤怒还在腾腾升起。 杨绍伦坐了下来,用手摁住胃部,脸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林海海并没有留意到,她也不想去看他,看到他就想起他搂着丽贵妃的样子,想起他们以往也是这般的恩爱,做一切相爱的人会做的事。 在一旁站立的皇后倒是留意到了,她记得他说过吃完辣以后胃部会出现抽筋般的痛。这皇帝,有时候也让人挺感动的,只可惜和小海无缘,皇后暗自叹息! 林海海走向床边,看着神情惊慌的丽贵妃,林海海叹息,这也只是个可怜女人,被人利用了却还懵然不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失去的?那微微隆起腹部估计是假的吧,不知道一会揭穿了她,会有什么下场呢?不过此时却不能对她心存怜悯,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要不是她容不下皇后,也不会被人利用以致惹火烧身啊! 丽贵妃恨恨地看着她,狠毒的眼光恨不得把林海海撕开两边,林海海在她床头的圆凳上坐了下来,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丽贵妃呸了的一声,银牙一咬说:“本宫如何不知你这个贱人的心思,那御医全都是你的人,你叫他们怎么说,他们便怎么说。你和皇后串通,害死我腹中胎儿,现在还想怎么样?” 痛苦中的杨绍伦听她三番四次地羞辱林海海,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一拍桌子,怒吼道:“闭嘴!再敢说一句贱人我立刻砍了你!”丽贵妃吓了一跳,浑身哆嗦了一下,委屈的眼里含着眼泪,欲开口却又不敢,这可是她第一次看见皇上这么大的火。 林海海抬头看他,只见他满脸铁青,愤怒地盯着丽贵妃,额头冒着豆大的汗,嘴唇白,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他怎么了?林海海有些惊慌,想问,却不合身份。杨绍伦的视线慢慢转到林海海身上,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她是一名出色的大夫,自然知道他身体有事,只是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于是勉强地扯出一个淡笑,林海海心一酸,连忙转过头去,怕自己控制不住眼里的液体。 一百三十五章 挟持海海 御医们急急赶来,今日在宫里值班的有四个,李敏是一个,剩下的还有三个此刻都被传了过来。 “参见太后,参见皇上,参见诸位娘娘!”御医们跪地参拜! “起来吧!”太后说。 “谢太后!”三人起身,抬头一看,现李御医跪在地下,而师傅却是一脸的阴沉,三人惶恐地站立一边,听候吩咐。 林海海看着三人缓缓地说:“海生,伟昊,子青你们过来为贵妃娘娘诊脉,脉象显示什么便说什么,半句不得隐瞒,知道吗?” “是,师傅!”三人躬身道。林海海转身看着杨绍伦,他也正在看她,脸上已经没有痛苦的表情,但是林海海从他颤抖的手里看出他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难道是伤**开了?不可能吧,伤口应该已经结痂,不会再爆开。杨绍伦看到她眉宇间的担忧,用眼神和她交流着讯息,让她放心,山洞的一天让他们有了无言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已经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林海海心中凄然,缓缓地转头,却依旧感觉那烫的目光在身后燃烧。皇后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他们眼中的情意如何能骗得了人?只怕继续下去,迟早会被有心人现! “本宫不要诊症,我不要诊症,你们都给我走!”丽贵妃忽然飙,把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只见她坐起来,拿起床上的被子枕头扔向御医。杨绍伦大怒,立刻对一旁呆住的宫女下令:“捉住她!”几名宫女巍巍上前,丽贵妃面容狰狞,看着走过来的宫女喊道:“站住,再过来本宫杀了你们!”宫女们不敢违背皇上的命令,硬着头皮上前说:“娘娘,得罪了!”说完,几个宫女便欲捉住丽贵妃,林海海见状,说:“你们退下吧!”宫女们看看皇上,见他微微点头,连忙走开。林海海上前去,盯着疯的丽贵妃一字一句地说:“你肚子里早就没有了孩子!在御花园你作秀的时候我摸过你的脉搏,你没有喜脉,至于你是从来都没有过,还是无意中流产了,我不知道,但是你现在确实没有怀孕,既然没有怀孕,又何来胎死腹中一说?”此言一出,惊呆了一屋子不知情的人,太后气极,站起来看着她,抖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最后她冷哼一声说:“好,很好,这后宫还是早日散尽吧,免得早晚有一天气死哀家,皇后,你是六宫之,这事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哀家不再过问!”说完,拂袖而去!皇后微微叹息! 杨绍伦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丽贵妃,胃里的抽搐更厉害了,他摁住胃部,说不出话来。 丽贵妃却像疯了一般,从床上冲下来,一把捏住林海海的脖子,林海海要摔开她是轻易而举的事情,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却不好出手,这个女人真是她的煞星,第一次见她就被打耳光,现在又被掐住脖子,她不能摔开她的同时还要努力控制自己的灵力,一面一不小心伤害了她。 杨绍伦又惊又怒,顾不上痛楚,一个箭步冲上去,正欲出手,却见丽贵妃不知道从何处弄来一把剪刀,她用剪刀抵着林海海的脖子,在场的人都惊呼不已,丽贵妃头披散,面目狰狞,冲杨绍伦喊道:“站住,再过来我捅死她!”说完,手下用力,剪刀轻轻划破脖子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血液渗出来。林海海吃痛,真想一脚踹开她。杨绍伦立刻停住,不敢再上去,他狠狠地道:“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会让你试试什么是生不如死!”语气中带着阴冷的威胁,丽贵妃心里一寒,看着杨绍伦冷酷俊美的面容,那眼里写满担忧和心痛,他心痛这个女人?忽然她明白了,仰头大笑,一把扯住林海海的头,眼里出阴狠的光,刀尖轻轻地刺进,看到鲜血流出来,她止住笑:“皇上,你不想她死吗?但是我偏偏要她死,这个贱人,我叫她勾引我的男人!”说完,脸色狠,正想深深刺进,林海海**自救,脖子后仰,打算一脚把她踢飞,杨绍伦见此情景,早已不顾一切,冲上来一把拽住丽贵妃揪的手,丽贵妃吃痛,连忙松手,林海海跌倒在地,御医连忙上去扶起她,皇后跑过来紧紧拥住她。丽贵妃已经疯,拿起剪刀就往杨绍伦身上捅,杨绍伦想不到她居然敢伤他,下意识的伸手握住锋利的剪刀,剪刀刺进他的手,鲜血直淌。杨绍伦一脚踢在她肚子上,把她踢飞在地,一个浑圆的包袱从腹部跌出来,众人皆惊。 林海海看见杨绍伦流血,心中又急又痛,皇后抱紧她,不让她过去,御医立刻上前,为杨绍伦包扎伤口。 御医子青对林海海说:“师傅,我为您先止血,您脖子还流着血呢!”林海海浑然不觉得痛,她看向杨绍伦,却见他脸色痛苦不已,已经有点站立不稳,她大吃一惊,杨绍伦坐在椅子上,胃部传来一阵阵的抽搐,疼得他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他看着林海海,那脖子还流着血。他想说让她先止血,但是一波接一波的痛楚袭来,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要过去,他没事的!”皇后安慰着她。 “他怎么了?”林海海惊恐的眼泪掉下来,茫然失措地看着皇后。 “没事,我们先出去,让御医们诊治吧!”说完,她对子青说:“出来,帮你师傅止血吧!” 子青低说:“是!”林海海看着杨绍伦深情而歉意的目光,只觉心魂俱散。任由皇后拉着她往外走。也幸好一众嫔妃和宫女吓得呆住了,窥不到两人眼里炽热的情意。 子青为她止住了血,皇后命令侍卫把丽贵妃和一众嫔妃打入冷宫,然后陪同她先到安宁宫里休息。 林海海那里坐得住,皇后只好命人去打探,一会,打探的人回来说,皇上已经回了乾坤殿,但是听闻皇上痛得昏过去了! 林海海看着皇后,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吗?” 皇后命下人出去,叹息一声说:“他的身体天生对辣味过敏,一吃辣的东西,胃部便抽搐。记得我见过他吃了一点点辣的东西,已经痛得他受不了了。今天,他吃了两碟很辣很辣的食物,怎么会不痛苦?” 林海海彻底惊呆了,“他不能吃辣?” “他只是想让你吃到那碟芥蓝!” 雾气迅在眼里凝聚,心在慢慢地缩成一团,她噗通地跪在皇后面前说:“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 皇后凝视着她,她眼里的伤痛震撼着她,她爱过,所以知道这种痛有多磨人,当日他跪在大雪纷飞的宫门口三天三夜,她多希望有人来为她把门打开,哪怕只是远远见他一面也是好的。今日的林海海,远比当日的她理智,当日她不嫁,陈国的百姓便失去保障,失去安居乐业的生活,随时面临着强国的入侵,但是她丝毫没有考虑,她只想着自己的爱情,想和自己爱的人相守终生!而此刻的林海海,心中无时无刻不装着百姓江山,她爱皇上刻骨铭心,却从未强求过半点,这天下与她何干?这百姓又与她何干?她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像样的饰全部变卖,每日奔波劳碌,可有半分是为了自己?今日自己站在局外观看,仍觉得柔肠寸断,又如何能抗拒她这一小小的要求? 她含泪扶起林海海说:“我知道你没见到他,心中定必不安,也罢,就让你们见一面吧!”林海海抹去脸上的泪,点点头,就当是说不出口的谢谢了! 来到乾坤殿前,守门的太监正要通报,皇后阻止了,挥挥手让下人全部退出去,她们进到殿里,皇后说:“寝宫在右边,我在正殿等你,去吧,里面现在没人!”林海海点点头,迈开步便往右边去。杨绍伦躺在床上,刚才御医帮他针灸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有偶尔的抽痛。他闭上眼睛,想起刚刚丽贵妃用剪刀戳着林海海脖子时,心里仍然一阵阵慌乱心惊,只怕那剪刀再深入一点,他便要永远失去她。 细碎的脚步缓缓而来,他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带泪的眸子。他说:“不要哭!”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她眼里的泪却一下子流了出来,用手捂嘴,站在原地不动,低低的呜咽从手指间流泻出来。 他坐起来,伸手把她拥入怀里,长长地叹息一声,把脸埋在她间,贪婪地吸取她清新的气息。他们分开多久了?真的只有短短的半天吗?为何他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林海海伏在他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身体,他身上淡淡的男性气息带着熟悉的温柔冲击着她的情感,她心如潮水,此起彼伏。她如何能放得下这爱她至深的男人?她如何能舍弃这份刻入骨髓的感情?前无路,回头难,所有的事在一开始便注定是错! 良久,两人才分开,杨绍伦抹去她脸上的泪滴,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分开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思绪里却全是她的一颦一笑,一垂一回眸,那清纯洁净的容颜,牵动着他心底最深的眷恋! 一百三十六章 燃烧的激情 皇后在正殿坐在,思绪联翩,这些年来已经很少想起那儒雅淡素的男子,只是自从认识了林海海,每晚午夜梦回,他深情的眸子仍在默默注视着她,多年没有他的消息,此生只怕永无相见之日吧! 寝殿里,杨绍伦用手指轻轻抚摸她血迹已干的脖子,止血后她便把绷带扯了,露出红红的伤口,他颤抖着,眼里的疼痛明显,轻轻问:“疼吗?”林海海摇摇头,小手抚上他坚毅俊美的脸庞,慢慢地滑向他如墨般浓黑的眉毛,这如火般炽热,如水般温柔,如诗般动人的男子,分明是她前世认定的良人,只可惜,他们错过了时间,**错过彼此,今后却还将继续错过。 “你不能吃辣,为何却告诉我你喜欢吃辣?”清清的嗓音带着几分嗔怪,她用手指戳住了他的额头,眼神辣辣地看着他,有几分母老虎的架势。他淡淡一笑,把她的小手拿下来放在他腰间,环住她,霸道而狂热地吻覆盖住她的唇瓣,(不能怪他,她那个架势就是欠吻),她脑海一片空白,紧接着便热烈的回应他,小手蔓上他的后背,紧紧地贴住他的身体。他炽热的吻从雪白细腻的脖子往下移,嘴唇经过的地方撩起一片火热。他黑眸炽热,跳着火焰,热烈的气息喷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强健的臂弯紧紧地收拢,她胸前紧贴着他,两个人的心疯跳着,像要硬生生从胸膛跳出来般激动。 他解开她腰间的带子,轻轻褪去肩上的衣裳,雨点般的吻落在她身上,大手也在瞬间覆盖住她的雪嫩浑圆,林海海闭上眼睛,任由他在她身上肆意亲吻,他粗狂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牵引她走向迷乱。她抬眼看他,星眸泛着水样的波光,他把她放置床上,修长挺拔的身躯迅覆上她,眼里有隐晦的**,他疯狂地想要身下的女子。在差点失去她以后,他已经没有许多的顾虑,只想拥有她,真真正正地拥有她。 他褪去身上的龙袍,压抑地声音带着沙哑:“我可以吗?”林海海晶莹的眼睛看着他,脸上带着动人的媚笑,拿起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在现代她已不是**,虽然经验不丰富,但也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事,外面有皇后把守,没有人能进来,她想把自己在古代的第一次给她最爱的男人,以后的事,暂时不在考虑的范围。 杨绍伦目光深邃,低头亲吻着她的唇,想用力把她的肚兜扯开,却现扯不动,他凝视着这红色的东西,在山洞便见过,这是肚兜吗?林海海现他的分神,想起自己今日的内衣是现代产品,她连忙起身从后面解开,胸衣滑落的一瞬间,她的浑圆坚挺地抵着他,他低吼一声,低头覆上她的酥胸,林海海被他亲吻得情迷意乱,双手紧紧攀住他的双肩,陌生的快感,如闪电般流窜全身,软软的**自唇间溢出。 杨绍伦把多余的衣衫扯开,**裸地压在林海海的身体上,呼吸急促,狂乱地亲吻着她曼妙的身躯,林海海弓起身子紧紧地贴住他烫的肌肤,呻吟着,眼睫轻颤。他自她身体抬起头,烫热的眼眸盯着她,暗哑而性感地说:“我要你!”林海海媚眼半开,身体娇颤,看进他一汪的深情,她能给他的已经不多,只想好好地把握彼此的现在。 他吻住她的唇,吻住那一连串的**,林海海攀住他的身子,紧张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这具身体还是处子,那种痛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 他身体微微撑起,把自己炙热硬挺触抵她,低吼一声挺进了她的身体,紧密而狭窄的甬道紧紧裹住他的胀痛,他呻吟一声,力度加大,却在前进的时刻破裂了一些东西。一种撕裂般的疼痛闪电般蔓延,林海海吃痛,紧紧咬住嘴唇,杨绍伦却完全惊呆了,她居然还是处子?她和皇弟没有过吗?她张开眼睛,疼痛在底下蔓延,眼里有泪光闪动。他震撼地看着身下的女人,潮红的脸庞挂着几滴汗珠,头黏在额前,嘴唇紧咬,这个女人,他的女人,他最爱最爱的女人,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真正正拥有她,心忽然很痛很痛。 她抬眼,声音清凉如水:“轻点,我痛!”他心头激荡,鼻子一酸,连忙低头吻住她涨红的唇瓣。 帐幔低垂,他扯来一张锦被,覆盖住紧紧交缠的两人。屋外,阳光正好,清风微送。屋内,春光旖旎! 杨绍伦搂紧怀中的女人,刚刚欢爱过的她身上潮红未退,像个红苹果般诱人。她的手指在他身上的伤痕来回地抚摸,眼里带着深深的疼惜。他捉住她乱动的手,放到唇边轻吻。 “我要走了,皇后在外面等我!”她说着,但是并没有起来。 杨绍伦心里隐隐作痛,手下却加重了力度圈住她。他沙哑地问:“你和皇弟,是怎么回事?” 她轻笑说:“如你所见,我们并没有圆房!” “为何?” “因为在我心里居住的男人,不是他!”她起身,瀑布般的黑垂落胸前,雪白的肌肤还留着他的吻痕,深深浅浅,淡红淡紫。她拿起衣服,慢慢地穿起来。他也起来,把她的衣服抢了去,“不要走!” 她看着他问:“可能吗?”他又开始不理智,她心里叹息着,他们这段感情,必须要非常理智非常冷静才能维持下去。 “你和他既然没有圆房,你不是他的妻,你是我的,我不能让你走!”他霸道地说,语气带着执拗。 “如果你硬要这样说,我今晚便和他圆房!”她没有他,语气淡淡地说。皇后的话历历在耳,此时已是错,要是不回头,只怕是错上加错,她想到他们兄弟反目的情景!心脏慢慢冷结成冰。 “不准!”他拉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看着他,林海海转过头,硬是不看他,她不看他,因为只需一看,便再也无法控制眼中的泪。 “你休想再回到他身边去,我不会让你走,我立刻便去找皇弟,我要跟他说你爱的人是我,我要他休了你!”他狂乱地低吼。他什么也不想顾,什么也不想理,只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他的,他不能让她走。 “衣服给我!”她深呼吸,转头看着他,他摇摇头,俊美的脸上写满痛苦。 “我们在山洞说的话你不记得了吗?如果你这样,我要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她狠下心肠,却好恨自己的理智。 他看着她冷冷地脸孔,心在顷刻间碎成片,他知道她做得出,她真的会让他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他看着她,眼里渐渐形成风暴,“你是说,让我放你去别的男人怀里,做我们刚刚做的事吗?你是说以后我见了你,还是那样淡淡地叫你一声“弟妹”吗?如果一切都没生过,我可以说服自己放手,但现在,你让我把自己的女人拱手相让,你认为我做到吗?”声音颤抖,如那风中的落叶。 “我们早就说好了的,不是吗?不管我和他有没有圆房,我都是他的妻,你是他最敬爱的兄长,然后你去找他,跟他说我爱上你的妻子,你把她让给我吧,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是要这样跟他说吗?你要他如何接受?”林海海想到兄弟反目,想到杨涵伦手上那十万重兵,还有那霸气逼人的平南王,漏*点退却后,理智居上,她开始后悔! “他会接受,因为你爱的不是他,而且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他不接受也得接受不是吗!”他心里生疼,他不想伤害皇弟,但是却也不能没有她。 林海海倔强地控制住眼泪,夺过他手上的衣服,跳下床穿起来,此时的他已经听不进任何解释,只好等他冷静下来再说吧。杨绍伦看着她,看着她用最快的度穿好衣服从他身边逃离。她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便走了,手紧握成拳,伤心至极,愤怒至极,理智已经完全失去,他起身,抓起地上地衣服,快地穿在身上,立刻追了出去。 皇后看着衣衫不整的林海海,知道生了什么事,她不意外,这本是她意料中的事。林海海脸上没半点喜悦,只有那让人一看便心碎的浓浓悲伤。她上前,为她整理好衣服,林海海一动不动,心迟钝地痛着,她是逃开的,不敢再看他。 皇后叹息一声,拉起她慢慢往门口走,杨绍伦追出来,见到她要走,他大吼:“不准走!”林海海身子一抖,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迈步。杨绍伦上前,一把拖住她,紧紧地拥入怀里,眼里的泪陡然落下,他把脸埋在她的秀里,在她耳边哀求:“不要走,不要走!”林海海只觉得肝肠寸断,再也控制不住那满腔的悲伤,泪簌簌落下。皇后用手捂住嘴巴,泪水也从她眼里溢出,这历尽无数劫难的帝王,刀剑加身未曾哼半句,此刻为了他心爱的女子,竟然悲伤至落泪。 林海海心陡然软了下来,他是她最爱的男人,他伤心,她比他更伤心。她伸手抱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然而就在她一切防线都松懈的时候,白子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刚刚接到的消息,平南王开始接触六王爷,目的,就是他手上的十万重兵!”她一惊,白子的身影隐去。她没有选择了,真的没有选择了! “我不走,又当如何?”林海海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哀伤盈盈地看着他。 杨绍伦看着她,抓起她的手,那寒玉戒指出淡淡古朴的光,他眼眸亮,眼底泛着淡淡泪迹,坚毅的线条冷硬地绷起来,“这只戒指,戴在了你手上,当年圣祖把戒指给我时说过,日后是送给我的新娘子,你,就是我的新娘子!你说,当如何?”他咄咄逼人,眼里狂乱! “我还给你!”林海海用力地脱,戒指越钻越紧,用尽全力仍是无法脱掉。她气急,四处看看,书桌上放着一方墨砚,她冲过去,拿起墨砚往手指上砸去,一下,两下,三下,戒指没有碎,她的手却鲜血淋漓了。皇后大吃一惊,连忙跑上去抢过她手中的墨砚。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怒道:“你为何这么傻?” 杨绍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上触目惊心的血,心里的痛渐渐麻木了,想走却一步也动不了,双脚像是灌了铅般沉重。他觉得那些血是在他心里流出来一样,一滴,两滴,她是用这个方式警告他吗?可她刚刚却在他身下说她愿意,她愿意,是的,她愿意用这一次换取以后的不想见,她理智,她冷静,她把所有的人都放在了心上,独独没有他,但是她却对他说:“我爱你!”她的爱,竟是浅薄如斯! 杨绍伦捂住胸口,麻木过后便是尖锐的痛楚,那痛楚似要把他的心脏全部撕碎!他没有再看她一眼,怕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慢慢地,一步一步地,他向寝宫走去!那萧索的身影,让皇后看了,几番落泪! 林海海滑落在地,哭得肝肠寸断,皇后紧紧拥着她,心里哀戚至极,竟不知道说什么! 一百三十七章 逃避 自那一日,林海海便一直没见过杨绍伦,她刻意让自己很忙。李君越担心地看着她陀螺般的身影,那日回来,脖子手上全是伤,人也哭得一塌糊涂,但是就是不说为什么。然后只一个晚上便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比以前更忙了。 林海海走进萧远的病房,萧远已经能坐起来吃东西了,她笑着说:“进步神啊,看来很快可以出院!” “多谢李大夫的救命之恩啊,把我硬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萧远虚弱地说,苍白的面容此时已经多了几分血色,观察一个星期左右应该就能回宫了! “是你冒死救了他,我感激你,萧远!”林海海想起杨绍伦,心里酸涩不已。 “保护皇上,本就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本分,又何用言谢?林大夫不必这样说!”萧远严肃地说。 “他,经常都会遇到这些危险吗?”林海海迟疑半响,开口问。 “平南王一直死心不息,欲取皇上而代之,这些年派出的杀手一拨拨的,都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有几次皇上都在鬼门关徘徊,幸好福大命大,最后都转危为安。只是眼下,平南王的势力一日一日坐大,又勾结了不少武林高手,加上和戎国的关系密切,现在戎国局势未定,只怕大多会被平南王利用,到时候一旦起兵,陈将军的军队疲于应付戎国,必定无力回朝营救,唯一能与之抗衡的是六王爷的十万大军和皇上的二十万亲兵。”萧远分析眼下的局势,他养病期间一直担忧着这些问题。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万一六王爷和皇上反目,那么事情将不堪设想?”林海海抬眼艰难地问,星眸逐渐暗淡。 “我会尽一切可能去阻止这种情况生,经过这次事件,我知道不能心存一丝侥幸,皇上是局中人,看不清形势,但即使看清,以他对林大夫的感情,他也会冒险一试。”萧远知道林海海问这句话的意思,此时的萧远,已经不是那晚街头相遇,看见皇上愁苦而邀请林海海都无忧酒馆的萧远。死里逃生后,他知道不能让皇上再冒这个险。只因一旦兄弟反目,平南王便有机可乘,就算六王爷不归顺平南王,只要他那十万大军置身事外,皇上也是危险之极。 “我知道了!萧远,我也不会让这种事情生,放心吧!”林海海苦涩地说,最后一丝希望已经破灭,她和他终究是无缘一起。 “难为您和皇上了!”萧远长叹一声,低低地说。 林海海没有说话,努力控制住眼泪,转身出去了! 李君越从王明辉的病房走出来,刚巧看见林海海眼眶红红地掀开门帘,他怔了一下,林海海看到李君越,连忙挤出一个笑容问:“王大人的情况如何?” “醒来了,但是意识有些混乱,昨天罗大人来过,但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罗大人说要是再查不出事情的真相,只怕梁博贤大人等便要被问斩了!”李君越有些挫败地说。 “这么严重?”林海海吓了一跳。 “对,好像是他们有期限的,过了期限查不出来就要问斩!”李君越想起罗矿元和陈落青的对话,大概是这样的意思吧! 林海海沉吟了一下,说:“我也记得罗大人说过这王大人是关键人物,而且是个清官,我们说什么也要救他!我用灵力救他吧!““千万不可,你这个灵力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要是出现什么差池,到时候就麻烦了!”李君越反对。 “不会,我曾经救过杨大哥,他没事!”林海海说。 “你肯定?”李君越还是觉得要谨慎。 “我找个专业人员问问吧!”说完,她快步出去了。 北苑荷花池前! “找我何事?”白子绝美的脸上带着些许慵懒,这个时候他是应该睡午觉的。 “灵力可以治病是吗?”林海海问。 “当然可以!”白子得意地说。 “会有副作用吗?” “有,每一次动用灵力,你都会失去法力几个时辰!” “我上次救皇上的时候除了感觉有点累以外,基本没什么事情!”林海海有些疑惑。 “那是因为你们心意相通,磁场相等,所以不会伤害到你,其他人不一样。就像你上次帮小香开眼,除了你没有掌握灵力的方法之外,重要的是你们磁场排斥,幸好排斥不算严重,所以你只是感觉虚弱而已。”白子细细分析着。 “原来如此!”林海海恍悟。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要小心!现在朝廷是多事之秋,你要是真爱这个皇帝的话,就决断一点和六王爷断绝关系,否则只怕以后会因为这件事再起风波!”白子冰冷的面容多了几分人气,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她本领高强,可惜为人不够精明,尤其平南王现在已经盯上了她。 “你要去哪里?”林海海看着白子略带担忧的面容问。 “这你不必问,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便逐渐隐去了。 林海海坐在亭子的石凳上,这些天她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便想到他愤怒悲伤的面容。她以为他有足够的冷静来看待他们之间的问题,但是显然她高估了他,也可以说是自己低估了他对自己的感情。 小菊牵着唐唐出来溜达,却看见林海海在亭子里呆,她走上去问:“姐姐,你怎么了?刚一回来就跑来这里呆,到底出什么事了?”唐唐开心地搂住林海海的脖子要林海海抱,林海海笑着抱起已经是小胖子的唐唐说:“哎呀,我们家唐唐咋变成小猪了?”唐唐扁扁嘴,眼睛一瞪说:“姐姐坏,欺负人家,我叫萧哥哥打你!”林海海和小菊哈哈大笑。 说话间,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叫嚣的声音,林海海和小菊对望了一下,立刻走出去看。 原来是林家的两兄弟,林豫沉一见林海海,立刻高声嚷嚷:“臭丫头,立刻把我娘交出来,要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里!”唐唐见到林豫沉,立刻抱着林海海浑身颤抖。 萧脸色一沉,怒目圆瞪:“还想讨打是不是?每次来都是这口气,信不信我揍你满地找牙!”林豫沉缩了缩,不敢吭声! 林豫昊对林海海说:“小妹,为兄知道错了,你就把娘交出来吧,她都那么大年纪了,身体又有病,你要算账你跟我算,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求你把娘交出来,她已经时日无多了!”说到最后,林豫昊眼眶红了。 林海海没有答话,看着唐唐抖索的嘴唇,心痛极了,这林豫沉要不是对他做过非常残酷的事情,他是不会如此害怕的。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怒火便一下子高涨了。 “是不是我开什么条件,你都答应?”林海海盯着林豫昊问。 “对,我是个商人,商人讲的就是诚信!”林豫昊一脸郑重地说。 “好,我要他卖身给我三年!”林海海指着林豫沉说。 林豫沉一听,火冒三丈,正想破口大骂。林豫昊阻止他说:“小妹,他从小到大一直没受过苦,要不,我代替他可以吗?” “大哥,我不要你代替,臭丫头,你说话算话,我卖身给你三年,你放了我娘!”林豫沉咬牙切齿地说。 “萧,把卖身契拿来让他签!”林海海面无表情地对萧说。萧转身进去,一会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出来,林海海看了内容,然后对林豫沉说:“签了,我立刻放**!” 林豫沉看了看大哥,咬破手指摁下了指印。林海海满意地点点头对萧说:“山上缺人是吧,分给你好好教导!”萧冷笑一声说:“那是最好不过的事!”说完,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盯着林豫沉,林豫沉退后几步,脸色有些苍白。 “去把大夫人请出来吧!”林海海对小菊说,林豫昊连忙说:“我们带了人,我们进去抬吧!” “不用,让她自己走出来,走不出来就留下吧!”林海海淡淡地说,眼睛带着一丝戏谑。 林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林豫昊用哀求的声音说:“小妹,我娘有病在身,怎么能走出来,你这样分明是为难她!” “为难她又如何?”林海海挑衅地说,“唐唐,看看你两个哥哥,记得吗?这是你亲哥哥,你失去了娘,这些亲哥哥是如何对待你的?你记得吗?”唐唐死命抱住林海海,浑身颤抖。 “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的弟弟,身体和你们流着同样的血,本该你们是他最亲的人,但是现在他却把你们当成是洪水猛兽,你们心里有何感想?” 林豫昊心里难受极了,他一直都没把唐唐当成是自己的弟弟,但事实上,他确实是他们弟弟,身上和他流着一样的血。林豫沉低着头,神情复杂。 小菊陪着李梅莲走了出来,林家兄弟惊呆了,嘴巴张大,李梅莲来到林海海面前,扑通地跪倒在她面前,林海海吃惊,连忙放下唐唐,想扶起李梅莲,嘴里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受不起,你快起来吧!” 李梅莲跪地不动,眼里有泪水凝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是我还是要向你们说句对不起!” “娘!”兄弟两一起叫道,眼里含泪。 “大娘,起来吧,我真的受不起,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没有记在心上,你也该放下了!”林海海心里百感交集,这个骄傲跋扈的女人居然会跪在她面前,世事真是出人意料。 李梅莲起身,悔恨的泪水落下,她握住林海海的手说:“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就算你不跟我计较,我心里也必定放不下。只求你多些回家,让我有机会补偿你们!” “我一定会的!”林海海说。 林家兄弟上前扶住李梅莲,林豫昊心里此刻真是惭愧之极,他一直以为小妹是为了报复他们,想不到她真的把娘治好了。 一百三十八章 你可是真心和朕一起 林海海看着他们母子离开,心中感慨万分,正欲回屋去,却现皇后的轿子缓缓而来。她让小菊把唐唐抱进去,站在门口看着皇后下轿缓缓走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林海海带着皇后去到荷花池边,淡淡地问,自从那日以后,她便没有见过皇后,她潜意识不想见皇宫里的人,包括皇后。 “我到医馆找你,李君越说你出去了,我直觉认为你来了这里!”皇后在亭子里坐下,看着一脸戒备的林海海。 “哦!”林海海应了声,也坐了下来。 “这几天把事情审理清楚了,丽贵妃的肚子在不久前已经流产,她不想失去圣宠,是以一直不敢声张,当日为她诊治的正是李敏御医,她命人抓走了李大人一家作为要挟,李大人迫不得已只好为她隐瞒。事那天,她们一众嫔妃在御花园里看见我们单独聊天,于是精心设计了这个套让我们钻。现在那群女人已经全部打入冷宫,至于李敏,就留给你处置吧!”皇后把事情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林海海早已猜到,她淡笑说:“他也是被人要挟的,算是受害者,就从轻落吧!”皇后点点头。 林海海没有再说话,皇后看着她手上的戒指,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不想知道他的情况吗?” “不想!”林海海眼色一敛,回答得很干脆,她能狠心第一次,就必须狠心下去。 “他知道我来找你,所以叫我问你一句话!”皇后看着她冷漠的面容说。 林海海没有出声,看着荷花池里碧绿的莲叶,上面停着几只蜻蜓,风一吹,蜻蜓便飞走了。皇后叹息一声问:“你当真不想知道?” 林海海收回视线,眼里的浮起一层伤痛:“那你告诉我,我和他能否在一起?”皇后一愣,沉默了。 “既然连你都知道我们不能一起,那我继续这样下去还有意义吗?就好比一道伤口,你不去碰触它,日复一日,伤口会结痂痊愈,但是你经常去碰触它,刺激它,它就永远不会好,一直都是血淋淋的。”林海海继续说,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忧伤。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问了,直接回复他吧!”皇后低声说,不知道是佩服她的理智,还是恼恨她的冷静,但是眼下的情景,确实容不得他们任性妄为。 林海海沉默了半响,说:“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医院!”皇后默然点头,她知道林海海的心思,她见到自己便会想起那日的事情,她正在强迫自己忘记。皇后起身步履沉重地走在石子路,也罢,时间能冲淡一切,这段时间,任何人都帮不上忙的! 忽然后面传来林海海的声音:“他让你问我什么?”皇后转过身来看着她,慢慢地说:“我原话转述吧:如果你见到她,帮朕问她一句话,那日,她是否真心和朕一起?这句话你是否要回答?”林海海苦涩地说:“你回去告诉他,我不愿意听他的问题!” “好吧!”皇后说完,便转身走了。 林海海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心里像被万箭穿心般疼痛,她想控制住眼中的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了。 乾坤殿内!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刚回来,便被杨绍伦传了过来。 “她怎么说?”杨绍伦坐在书桌后,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皇后。 “她不愿意听!”皇后照林海海吩咐的去说。 “不愿意听是什么意思?”杨绍伦的眼里隐藏着风暴,声音渐渐提高。 “她说不想知道是什么问题,不让臣妾说!”皇后面容平静地说。 “你出去吧!”杨绍伦压抑着情绪说。 “臣妾告退!”皇后转身出去。 “她住在哪里?”杨绍伦拳头紧握,声音却是无比平静。 “她已经搬回王府了,至于这几天,臣妾并不知道她住哪里!”皇后担忧地看了一眼杨绍伦,他脸上的平静让人害怕。 “你去吧,朕还有奏章要批改!”他眼里怒火一闪,淡淡地对皇后说。 皇后出去了,杨绍伦闭上眼睛,想起那日她的情景,脑子里无论如何都抹不去她用墨砚砸戒指的一幕,她手上的鲜血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他的心脏。他低低地说:“我不会就这么放你走的,你不妄想就这样从我身边逃离!” 林海海回了医院,对李君越说:“我想我可以用灵力救他,你先派人去通知陈落青,让他和罗大人赶过来。” “真的不会有副作用?”李君越怀疑地看着她。 “我会失去功力几个时辰,仅此而已!”林海海直言。 “那会有什么问题吗?”李君越有点担心。 “怕什么,几个时辰也不过一个晚上,一觉醒来便没事了!”林海海轻描淡写地说。 “既然如此,那我准备一下吧!”李君越沉吟了一下说。 “恩!” 杨涵伦用过晚膳,和陈碧柔在花园里散步,林海海已经几天没有回来,每次去找她,她总是推说萧远的情况严重,需要她留夜观察。那日他早早便出宫了,自然不知道宫里生的那件事,皇后下令,任何人不得再谈论此事,否则格杀勿论,此事牵连甚广,但由于宫中人人自危,一时间倒也没有什么风声传到民间。 “夫君,因何闷闷不乐?”陈碧柔看着杨涵伦紧皱的眉头,故作不解地问。 杨涵伦回过神来,勉强笑笑说:“没有,只是担心萧总管的伤势,已经那么多天了,不知道脱离生命危险没有!” 陈碧柔自然知道他担心的不是萧总管,她轻笑说:“夫君何不去看看呢?顺便把姐姐接回来吧,一个人住在外面总是不方便!”经过这些天的打探,她已经知道林海海便是名动京城的林大夫,这点让她很意外和震惊,本以为她是一个无知粗鄙的女子,要对付这样的女子简直是轻易而举,但万万想不到她是人人景仰的活菩萨,她心中一时便没有了主意,此时见杨涵伦心中思念她甚切,她心里就像放了一把火般,烧得她五脏皆焦。只是此时却不能表露出来,反而要在杨涵伦面前故作大方,让他对她心存感激和愧疚,那以后行事便方便许多。 果然,杨涵伦听到陈碧柔的话,感动而愧疚地停下脚步看着陈碧柔说:“我杨涵伦何其有幸,今生能娶你为妻。”陈碧柔倾城的容颜浅笑:“夫君说的是什么话,该是碧柔幸运,今生得到夫君如斯的宠爱!姐姐对夫君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姐姐,又岂有今日的夫君,故姐姐也是碧柔的恩人,碧柔愿意终生侍奉姐姐,以报姐姐当日的恩惠!夫君现在就去把姐姐接回来吧,她一个女人家住在外面,碧柔心中也不放心啊!”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让人感动万分。杨涵伦点点头动情地说:“难为你了,要是母后知道你如此懂事,心中定然欣慰不已。我杨涵伦对天誓,今生绝不会辜负碧柔对我的一番情意!”陈碧柔眉目含情,婉转地说:“碧柔当然知道夫君不是寡情薄幸之人,要不然碧柔也不会非夫君不嫁。好了,趁着此时还不晚,先去把姐姐给接回来吧!” 杨涵伦点点头说:“好吧,那我先陪你回房,入夜了莫要在花园里走太久,以免吸入寒气。”陈碧柔温顺地地应答,两人便慢慢地往屋内走去。 杨涵伦来到临海医院时,林海海刚好为王大人治病完毕,此时的她全身无力瘫软在椅子上,很久没试过这种疲惫的感觉了,她休息了一会,还是觉得手脚无力,头昏眼花。李君越帮王大人检查了一下,一切都已经正常了,只等陈落青和罗矿元来就能问话。 杨涵伦见林海海一脸的疲倦,心疼地说:“回去歇着吧,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 林海海微微睁开眼,杨涵伦关切的俊脸在面前晃,她努力撑出一个笑说:“没事,精力是用不完的,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家啊,碧柔说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不方便,叫我来接你回家!”杨涵伦特意这样说,让林海海减低对碧柔的排斥,不过他此举有些多余。 李君越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走出来,见到杨涵伦便说:“你来就好了,送她回去睡觉吧,不要让她出府了!”李君越担心她失去功力的期间会有什么意外,有武功高强的杨涵伦在那是最好不过的。 杨涵伦第一次对李君越生出好感,他微微点头,低下头说:“走吧,我们回去,早知道你这么累,我就让轿夫把轿子抬来!” 林海海确实很累,身体百骸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站起来,毫无生气地说:“好吧,我真的想睡觉了,大笨熊,你看紧点,有事情立刻通知我!” 李君越翻翻白眼说:“你还真当你自己是救世主啊,去去,回去睡觉,看见你一脸疲倦的样子就闹心,走吧走吧!” 林海海只得走了,杨涵伦扶住东歪西倒地她,一步一步往外走。 开始的时候林海海还能坚持走几步,慢慢地,她干脆整个人靠在了杨涵伦的身上,杨涵伦有些担忧又有些甜蜜,这种幸福的感觉在陈碧柔身上没有得到过,他搂紧林海海,慢慢地走在人影依稀的街上。林海海现在已经顾不着那么许多了,疲倦即将要把她打垮,她停了下来,杨涵伦问:“怎么了?”林海海睁开眼睛说:“你把腰弯低点!”杨涵伦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还是依她所言把腰弯低,林海海退一步然后爬上他宽厚的背,几乎是立刻地,她进入了梦乡。杨涵伦怔了一下,然后表情严肃地背起她,一步一步地走着,那严肃后面,能看到眼睛洋溢的深情。 身后不远处,一双着了火的眸子紧紧地盯住他们,那浑身上下散的怒气让擦身而过的路人不禁心中一抖。 一百三十九章 相会 杨涵伦背着林海海回到王府,守门的侍卫连忙上去行礼,杨涵伦伸手阻止了,他不想惊醒了背上的熟睡的人。 一路走回房间,杨涵伦觉得这段路太短暂了,他甚至不想放下她,希望一直这样背下去。但路总有走完的时候,一旦终点到了,再舍不得也只能放下。 他把林海海放在床上,桂花端着一盘热水进来,杨涵伦命桂花放下水然后退出去,杨涵伦拿过毛巾,细细地为她擦脸。林海海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复又闭上了。然后像突然惊醒般拉着杨涵伦的手说:“坐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杨涵伦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在床边坐了下来问:“有什么话要问我?” “我们其实已经不是夫妻,你可愿意让碧柔成为你的正妃?”林海海想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这件事情我们过一阵子再讨论,现在你睡觉吧!”他还是喜欢她睡着时沉静的模样。 “现在就想讨论,我明天去找太后,把我们已经离婚,就是分开的事情告诉她,让碧柔光明正大地做你的正妃,现在太委屈她了。”林海海希望他愿意。 “你这么急着想要摆脱六王妃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有了意中人?还是你一直没忘记皇兄,想进宫当他的妃子?”杨涵伦的脸陡然沉了下来。 林海海一愣,试探性地问:“要是我真忘不了他,他也愿意和我一起,你会怎么样?” “那他就不再是我的皇兄,将是我的敌人,夺妻之恨,哪个男人可以忍受?”样涵伦面无表情,冷静地看着他,“他也爱你是吗?” “我承认我喜欢过他,但是那只是一时地迷惑,只不过突然心血来潮问问你,谁要去做那劳什**妃呢?以后我找一个江湖侠客,和他一起快意江湖,岂不逍遥?”林海海重新闭上眼睛,凉凉地说。 “你敢?”杨涵伦脸色阴暗,眼里怒火在跳跃。 “为何不敢,你已经休了我!我改日要回北苑找回休书,否则以后找到如意郎君,你不放我走怎么办?”林海海一转身,还是那样皮皮的口气。 “你要是敢找,我见一个杀一个!”他狠狠地威胁,用力的把她的身子扳过来,林海海被他满脸的怒气震得心惊不已,再试探下去已无任何意义,但是仍是不死心地做最后的挣扎:“假如有一天,我爱上一个人,我的生命非他不可,你愿意让我走吗?” 杨涵伦起身,冷冷地盯着她,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休想!” 她凉凉地笑了起来,闭上眼睛说:“算了,这个问题甚是无趣,我困了,要睡觉了,出去的时候帮我关门!”说完,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 杨涵伦气急败坏地看着她,心里感觉她不只是要随便讨论那么简单,看着她慢慢熟睡的脸孔,他低低地说:“我不会让你走,谁要把你从我身边夺去,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抢回来。就算是皇兄也一样!”说完,他怔怔地看着她,许久,伏下身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起身把烛火熄灭,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黑暗中林海海的眼睛陡然睁开,他最后的话语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看着漆黑的房间,她无可抑制地想起那温热的怀抱,想起那哀痛而不可置信的眸子,想起那日的亲热,想起山洞里的点点滴滴,想起他埋头吃辣椒的情形,种种一切,都已经过去。她把被子紧紧拥在怀里,抵住心脏的位置,心痛在蔓延,而她无能为力。 昏昏沉沉中模糊睡去,梦里尽是他反复的问话:你是真心和我一起吗?你是真心和我一起吗?你是真心和我一起吗? 突然,强烈的存在感让她猛地惊醒,她睁开眼睛,黑暗中有身影缓缓而来,她心惊不已,纵然是漆黑如墨,纵然没看清来人的面容,纵然他不一言,她也能知道是他。 下一秒钟,她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愤怒而狂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钢铁般的手臂缠着她,不留一丝空隙。她有几秒钟的眩晕,但是很快便清醒过来,她奋力推开他,但是未能撼动半分他的身体,她气急败坏地低说:“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王府,要是让人现你,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不言语,却放开她冷冷地盯着她。微弱的月光透进来,照进他清冷的眸子里,林海海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只觉愁肠百转,她苦涩地说:“快回去,不要让人现你在这里!”老六临走的狠话还言犹在耳,她焉能不心惊? 他不动,不言语,只是盯着她看,眼里闪过千百种情绪,林海海一一读懂,他无声地和她对持着,看谁会败下阵来。 “我求你,快走吧!”林海海已带哭腔,酸楚涌上眼睛,雾气开始凝聚。 “走可以,你跟我走!”他慢慢地开口,眉心紧皱,眼神犀利地盯着她。 “你明知道不可能!”她恼怒地转身,杨绍伦感觉自己的心渐渐冰冷,不可能? “你不走,那我就陪你留下!”他冷笑了一下,坐在了床边。 林海海看着他,怒气渐生,她起身下地,光脚站在地板上,用力拉他起来,说:“立刻走,趁现在还没有人现你,快走啊!” 失去功力的她,只是寻常女子一个,任她使尽浑身的力量,也不能拉动他,反而被他用力一揪,整个人便扑入他怀里。 泪水滑落,她冰冷的手指抚上他坚毅的脸,说:“你不要任性好吗?” 他握住她的手,心疼地看着手指上的伤痕,然后放在唇边轻吻,抬起头,目若朗星,泛着几许忧伤:“我来找我逃跑的新娘,算是任性吗?”林海海心里的防线全线瓦解,每一次都这样,不管之前的心多硬,立场多坚定,都会瓦解在他的温柔里。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额头抵住他的额头,然后紧紧地搂住他,耳鬓厮磨的感觉让她心痛,也让她心碎。 杨绍伦轻轻咬住她的嘴唇,眼里的妒火跳跃,唇移到耳边,轻声地威胁:“你要是再让其他男人碰你,我绝不饶你!” 林海海美目一瞪,说:“那我先把你手给剁了,谁准你去帮别的女人擦眼泪的?”说完,拿起他的右手,大大地咬了一口。 他眼里划过伤痛,扶住她的脸,正色地看着她说:“以后无论生什么事,不准像那天那样对我冷淡和绝情,我要你保证!” 林海海嘴巴一扁,语气中带着娇嗔:“那你先答应我,以后不许冲动,一切听我的!” “我不要做缩头乌龟!”杨绍伦拒绝。 “那好,明天我就立刻京城,你以后也见不到我!”林海海转身凉凉地说。 “你敢?”口气和杨涵伦如出一辙,果然是兄弟,林海海叹息,手指拨弄他浓浓的剑眉,说:“眼下容不得我们任性妄为,就算撇开一切不管,我也不想伤害老六,我相信你也一样,他可是你最疼惜的弟弟,你忍心他受伤害吗?”|杨绍伦无语,她说的都是事实,为何她能这般冷静,把什么事情都先考虑一遍,杨绍伦吻住她桃红的唇瓣,想把一切的无奈都吻进肚子里。 许久,两人再度分开时,眼里都带着异样的情绪,他低哑地说:“我要你说爱我!”林海海噗一声笑出来,看到他不满的表情,然后拼命憋住,脸色涨得通红,她摇摇头说:“不说,我又不爱你,为何要说?” 杨绍伦用力地吻住她的唇,霸道地入侵她嘴里,游龙般的舌头灵巧地和她纠缠着,带着惩罚性的力度燃烧她的热情。他拉开她的腰带,大手探入衣衫内,漏*点以燎原之势疯长,杨绍伦喘着气问:“说,爱不爱我?”林海海眼睛半睁,秋波动人,眉目里情意脉脉,娇嫩的红唇在他的辗转间涨红着,她柔柔地看着他,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我爱你,很爱很爱!” 杨绍伦定定地看着妩媚的她,俊美的脸扬起一个幸福的笑,这一次,他轻轻的覆上她的樱唇,用最温柔最缠绵最火热的方式爱着眼前的女子。林海海闭上眼睛,静静地体会着属于他的气息和温暖,他的手拉开了她的衣衫,头散落,她轻轻地推开他,把已经半开的衣裳褪下,暗淡的光照进来,她白皙的肌肤闪着晶莹的光泽,曼妙的身体带着致命的**。杨绍伦眼里的颜色变深,出淡淡幽兰的**,林海海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明眸轻抬,双手开始解他的衣衫,杨绍伦低下头,狂热地吻住她红肿的唇瓣,由浅变深,一步一步地索求。月光偷偷地躲进云里,把一屋子的幽静交还给一对相爱的人儿。 窗外,惊风急起,偶有蟋蟀虫儿的鸣叫,漆黑的天空有大片的云在迅靠拢,月亮已经失去了洁净,暗哑地出几许淡白。风起云涌,这世间会生怎样惊天动地地变化呢?不过潮起潮落,朝代更迭,是时间安排的一出出好戏,仔细窥探了,也并无值得惊讶和恐惧的地方。 一百四十章 恋爱中的人 杨绍伦看着林海海把一件黑色的东西挂在胸前,那块厚布仅仅能包住她雪白的**,他伸出手去摸,触感还不错,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林海海问:“你这肚兜哪里卖的?”林海海笑着说:“土包子!”他不解地眨眨眼,“土包子是哪里?”林海海扑哧一声笑出来,跪在他面前搂住他的脖子妩媚地问:“我好看吗?”杨绍伦眼眸一敛,熟悉的**在眼底蔓延:“你是天下间最好看的女子!”林海海心底甜甜地,女人都爱听情话,就算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乐此不疲玩这种真心游戏。她想了一下,然后问:“我和你的丽贵妃相比,谁更漂亮?”这是大都恋爱中的女人都会问的问题,很白痴很幼稚,但是这是一个过程,无论你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还是自信心爆满都无一幸免。恋爱的时候,男人和女人的智商在大都时候是零,只会做一些幼稚而低能地事。现在林海海的智商和功力都是零,自然问一些笨蛋问题。 杨绍伦对她的问题也表现出了极度的重视,他紧张地说:“在我心中,你就是最美最美的,在我心中只有一个女人,其他的我都不放在眼里!” “哼,不放在眼里,那就是装在心上是不是?以后我看见你碰别的女人,我就把你手剁了!”林海海气呼呼地说。 “我誓,绝对不会,我这双手以后只碰你一个,可以吗?”杨绍伦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还有,我一看你眼睛,就知道你是个特招桃花的主,以后要是敢乱抛媚眼我毒瞎你!”林海海继续飙,这男人,没事长这么帅干嘛,以前不是自己家的不管他,现在都是自己的私有物了,当然要看紧点。 “你舍得吗?”杨绍伦可怜兮兮地问,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皇帝的威严。 “你试试看?”某女怒目圆瞪,双手叉腰,凶巴巴地看着他,不过这个动作由于不穿衣服的关系,威慑力度大大减低。 “好好,我不看,凡是女子我全部不看,可以了吗?”杨绍伦手一拉,把她放倒在床上,然后身体一压,便把她藏在了身下,林海海看到他眼里熟悉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男人,刚刚才做完又来?她刚想说话,杨绍伦以吻缄言,封住她一肚子的不满。 这个夜确实有点诡异,林海海看着身边刚刚沉沉睡去的男人,看着他俊美的容颜,飞星入鬓的剑眉,薄薄的嘴唇带着一丝满足,他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痕有十几条,林海海仔细地盘点了一下,致命的伤口至少有五条,这些年他是如何度过的?面对着不断的刺杀和阴谋,还有无尽止的乱臣贼子,他只怕一日未得安生吧。她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声说:“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不是皇帝,只是一个寻常的百姓,那你便不必受那非人的痛苦!”三更的钟已经敲过,此时他再不走,只怕会被人现,但是看着他沉稳的睡颜,她却舍不得唤醒他。 林海海开始着急,自己的功力还没恢复,否则可以布个结界,任何人不得入内,那样,他就能好好地睡一觉。但是此时他必得走了,林海海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叫醒他。 他却突然睁开眼睛,林海海吓了一跳,她把手覆在他的额头上说:“起来吧,该走了!” “我不想走!”他眼睛明亮地看着她。 “不要任性,听我的!”她的手放在他脖子后面,用力全力抱他起来,她自然是抱不动的,但是杨绍伦顺势起身了,他不想她生气,只要她不避开他就行,其他的以后再算吧。 “你帮我穿衣服好吗?”他耍赖地说。 林海海下床拿起他那件衣服看了看,不是很复杂,应该会的,他起身站在地下,林海海把他的衣服套上去,一件一件整理好,然后束上锦腰带。杨绍伦幸福地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小手在他身上绕来绕去,亲密的接触让他有甜蜜的感觉。 他搂着她的腰,在她唇边印下一个吻,依依不舍地说:“我走了!”林海海依偎在他胸膛,听着他噗通噗通的心跳,离愁别绪涌上心头,但是她想微笑送他出去,“我会想你的!”她甜蜜地说。他深邃的眼睛看着她,眉眼里尽是浓浓的情意。 她看着他推窗飞身出去,如同那掠过天际的雄鹰,消失在暗夜里。林海海怔怔地站在窗边,心里的除了不舍更多的是担心,只怕这一次他来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将会变得更加复杂。只是她真的不想考虑那么多,有一天过一天吧! 躺在床上,被褥全是他的气息,林海海拥着被子,拥着他的气息入睡。一觉醒来,身体舒畅无比,功力已经回来了,她看看一屋的光亮,从床头拿起手表看了看,中午十二点了!她一惊,连忙弹起,屋外的桂花听到声响,便推门进来,看着手忙脚乱的王妃,奇怪的问:“王妃,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海海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桂花你怎么不叫醒我?惨了我还要回医院呢!”这些年做医生,除了休假以外,她从未试过迟到,上班对她来说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昨天她便对御医说今日要下村义诊,希望宫里能调多些人出来,想不到她反而迟到了。 “桂花怎么敢吵醒王妃?对了王妃,外面有一位叫李敏的人说找你!一大早便来了,我说你没起,他就一直在外面等着!”桂花垂手说。 “李敏?得了,我现在出去见他,不行,我还没洗脸,哎呀,越赶越乱了!”林海海急得直跺脚。 “王妃不要急,等会便有丫鬟打水来,你先梳洗一下!”桂花好笑地看着急乱的林海海。 说话间,几名侍女端着水和点心进来,林海海匆匆梳洗,然后抓起桌子上的糕点一边走一边吃。桂花和几名侍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海海的背影。这哪里是王妃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乡野丫头。桂花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追上去。 林海海刚好消灭手上的食物,便来到了正厅,李敏见到林海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林海海看着他,说:“起来吧!” “弟子该死!”李敏跪地不起,羞愧的泪水夺眶而出。 林海海伸手扶起他说:“我岂会不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算了,事情已经过去,家人都救出来了吗?” “郑统领已经全部把人营救出来了,谢谢师傅不怪之恩。”李敏用袖子擦擦眼泪,感激地说。 “别说谢了,赶紧的跟我去医院,说好今日下村义诊,我迟大到了!”林海海一说起便又着急,立马便要开跑。 桂花刚刚赶到,一听林海海说要下村,连忙说:“王妃,让奴婢跟着去吧!”林海海点点头说:“那快去吧,坐马车,桂花,准备马车!”桂花连忙跑了出去! 当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一群御医和医士早就来到,药材已经备好,马车也已经雇好,就等林海海了。李君越生气地说:“怎么搞的,明知道今天有活动,不知道提早出门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过头了!”领导火,林海海只好连忙道歉,李君越听闻她睡过头,紧张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现在还是全身无力吗?”林海海清点着药材的品种,回过头说:“没事,现在老虎都能打死几只,和以前一样!”丢给他一个安好的眼神,李君越放下心了。 “好,今日就留下四名大夫看诊,至于保安方面有陈落青在不用担心,其他人跟我走吧!”林海海高声说。 罗矿元走上去说:“林大夫,我想跟着去可以吗?” “你?”林海海奇怪地看着他,“你懂医术吗?” “不懂,但是有关这方面的问题想和林大夫商讨一下,其实这个问题早就想说了,只是林大夫这几天似乎特别的忙,故一直拖延到了现在!”罗矿元解释道。 “既然如此,你跟我车吧,一边走一边说!”林海海不避嫌地说。桂花看着这个阵势,吓得呆住了,她们王妃究竟是什么来头啊,这些大大小小的官都对她如此客气和尊重?不仅仅因为她是王妃,这里没有一个人称呼她为王妃,林大夫?林大夫?桂花刹那想起,难道说她就是名动京城的神医林大夫?桂花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海海,她就是林大夫? 林海海敲了一下桂花的肩膀说:“你没事吧,都**了,就等你呢!”桂花回过神来一看,只见人全部上了马车,只有她一个人在呆呆地**。她连忙说:“哦,对不起,这就走,走吧!”说完,急急地往外跑,林海海笑着说:“看她平常挺稳重,关键时候居然如此慌乱!”她拿起药箱,也跟上了马车。一些轮候的病人看到如此庞大的车队,纷纷议论,早有知情的病人出来解释:“你不知道吗?林大夫每隔几天便下村义诊一次,这次又不知道是哪条村子受惠了!” “是啊,这事情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吗?”一位病人笑着说。 “这临海医院真是个好医馆,京城有这么一家医馆,真是百姓之福啊!”众人纷纷赞叹! 几名御医听着病人的议论,心里的荣耀感油然而生,这便是对医者最好的肯定! 一百四十一章 义诊 马车出了大街,车夫便猛挥鞭子,马儿撒开腿就往前跑。林海海问罗矿元:“罗大人有何事要和我商量?” “是这样的,早些天皇上为了眼下医疗制度苦恼不已,想让我请教林大夫,看有何良方上策可以针对眼下的问题呢?”罗矿元抱拳问。 “他说过这个问题?不是,我意思是说皇上提起过这个问题?如果是的话就太好了,眼下我正好有个方案能治一治这弊病!”林海海兴奋地说。 “真的?那实在是太好了!不知道林大夫的良策是?”罗矿元大喜过望,连忙追问。 “等我回去做份计划书看看预算和人手,再慢慢和你细谈吧!”林海海侧头思考了一下,这事情要实现起来也非一朝一日可成的事,需有个万全的计划! “计划书?”罗矿元不解。 “工作计划书就是对即将开展的工作的设想和安排,如提出任务、指标、完成时间和步骤方法等,总之是一份书面材料,到时给你过目便知道了!”林海海简单地解释。 罗矿元油然生敬,豪情地说:“看来皇上提议找林大夫果然没有找错人,以后但凡用得着下官的地方,林大夫只管说话,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林海海爽朗一笑:“既然罗大人有言在先,那我必定物尽其用,等我忙完这一阵子,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个白木杨!到时候希望罗大人从旁协助!” “这个白木杨应该是知道内幕的关键人物,只可惜他一字不吐,倒真叫人头疼!”二王爷审白木杨的时候他也去了旁听,只是这白木杨是个软硬不吃地主,一时间倒也没了办法,只能将他收监。 “只怕到时候便由不得他了,你这几天帮我去搜集一下白木杨这几年审理过的案子,看可有冤案,还有,看他有否和人结怨!”林海海沉吟了一下。 “好,我今晚即刻着手调查!”罗矿元抱拳说。 桂花惊奇地看着林海海,这真是当日跳楼自尽的王妃吗?看她的言谈举止,那眉宇间隐隐散的自信与不凡,绝非当日那胆小懦弱的商人之女,这中间有什么错误吗?任桂花挠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王妃会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新时代女性!不过,她也仅只惊讶了一下,很快惊讶便被崇拜取而代之,再看向林海海的时候,眼里便多了几分热情和崇拜! 马车走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便徐徐停下,林海海跳下车,仔细地打量着这破落的村庄,村庄很大,目之所及全是属于这个村庄的范围,只是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有几家门前挂着白灯笼,几个手腕缠着黑纱的村民在门口张望。 带路的是林海海开张时聘请来抓药的郎中,由于他一直是个穿街过巷的游医,对整个京城和城郊的医疗情况比较熟悉,所以每一次义诊,都是他安排的地点。 郎中走到林海海面前说:“这村叫乌岭村,以前曾经辉煌过,自从去年陆续有人染病,而染病后没多久便死去,这条村便开始凋零起来,开始的时候族长请来出色的大夫为村民治病,但是全部都找不出病因。” 林海海奇怪地问:“至今仍找不到原因吗?” “至今不知道何解!” “既然会传染,为何官府不予理会?”林海海问。 “官府下令限制不准人进出村子,也曾派过大夫入村检查和治疗,均没有成效。村子这些年和外界隔绝,生活各方面都供应不上,年轻的都偷偷地溜走了,现在大都是老弱妇孺!”郎中解释说。 “传染病?”林海海皱起眉头,仔细思索脑中所知道的传染病的资料,现在只有先了解病情再作打算了。 她找了一块平地,把东西摆放好,然后找人通知患病的村民出来接受治疗。 很多村民都站在村口的围栏上观望,却没有人敢走出来。郎中对着村民高声喊:“各位村民,我们是京城临海医院的大夫,今日是到你们村义诊,凡是看病抓药一律不收银子,大家尽快来吧!”村民们相互对望了一下,还是持观望态度,干瘦的脸上带着几许犹豫和希冀! 此时,有几个官兵跑了过来,为的看了看这阵势,便说:“诸位到此是看病?” 林海海客气地说:“是的,我们来此是为村民治病,并无其他!” “你们还是散去吧,这个病没治了,连京城最出色的大夫都来看过,没救的!”官兵见林海海气度不凡,语气也客气了起来。 “无妨,我们瞧瞧,能看就看,不能看也可以研究一下!”林海海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你们请随便,但是千万不能进去村庄里面,否则出什么乱子,我们很难交差!”官差说。 “我们知道了,劳烦差大哥帮我把村民叫出来吧!”林海海温文地说。官差有些脸红,这是大夫吗?看起来很年轻很漂亮!他羞涩地说:“那我先把村民叫出来!” “有劳了!” 官差走到围栏前高声说:“大家出来吧,既然有大夫来为你们免费诊治,就姑且试试吧!”村民听到官差的话,犹豫了半响,终于陆续有人出来了。 李君越把药全部放置好,便过来一起诊治。一个年约五十的汉子走到林海海面前,林海海抬头一看,汉子脸色黄黑,颧骨突出,身体消瘦,神情有些不安。林海海微微一笑说:“坐下吧!”汉子愣了一下,扭扭捏捏地坐了下来。林海海示意他把手伸出来,男子迟疑了半响,战战兢兢地伸出手,一双瘦弱的手上肌肤已经变暗,林海海和李君越对望了一下,心中有些了解。她仔细地诊脉,完了问:“身体什么地方不舒服?” 汉子浑浊的眼光看了一下林海海,声音嘶哑地说:“就是感觉整个人很不舒服,有时候流鼻血,牙齿也会出血,不想吃饭!” “恩,身体有无一会烧,一会畏寒的症状啊?”林海海细细询问。 “有啊,有啊!”汉子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连忙应声说。 “村子里有多少人感染了这个病?”林海海问。 “连我在内已经有五十多个,没病的人都潜逃出去了,现在偌大的村子就剩下了几百人!我们族长前几天也染病了,早上还烧,现在在床上休息呢!”汉子一一向林海海道来。 “恩,我知道了,对了,你们村子里面养狗吗?”林海海随口问。 “养倒是没有人养,只是后山那里很多野狗,蚊子也多,我们住后山那边的人都饱受折磨!”汉子一说起这个就烦恼。 “蚊子很多?那山上的蚊子可有什么特别吗?”林好好饶有兴趣地问。 “特别?那倒没有留意过!”汉子愣了一下。 “特别啊,我打死过一只,不像是蚊子,但是能吸血的,和蚊子外形有分别!”一个读书人模样的村民说。 李君越看了看村民身体的皮肤颜色,然后说:“我想我们要进村看看!”林海海点点头,表示赞成。一旁的官差急忙说:“不可以的,不能进去,上头是下了命令,严禁一切外人进入!”林海海淡笑说;:“无妨,我们是大夫,有什么后果我们自己承担!”官差看着林海海那绝美的容颜,有几秒钟的失神,但是职责所在,他不能违背上级的命令。他坚定地说:“还是不可以,我们必须要对百姓负责,要是你们进去了,把传染病带到外面,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林海海眉眼里有几分赞赏,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难为你!只是我是必定要进去的,这样吧,你的上司是谁?你叫他去找大理寺卿罗大人,罗大人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官差瞪大眼睛,长着雀斑的脸带着几分惊讶,“你们是罗大人派过来的?” “怎么说话呢?林大夫是本官能随意派来派去的人吗?本官只是林大夫的跟班,你们依她的话去做,有什么事,本官一力承当!”罗矿元走过来,严肃地对官差说。 官差张大嘴巴,这位是罗大人?他没见过这些大人物,自然也不认得罗矿元。他躬躬身子说:“您是罗大人?” “本官是大理寺卿罗矿元,这是本官的官印,你们仔细瞧好!”罗矿元从怀中掏出官印,在官差眼前晃了一下。 几名官差立刻下跪,林海海和李君越相视一笑,便对汉子说:“带路!”汉子早就惊呆了,想不到这些人来头这么大,而且这两名大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莫非村民真的有救?他顿时热血沸腾起来,脸上瘦黑的皮肤放出一丝光彩,他恭敬地对林海海说:“这边请!”林海海含笑说:“有劳了!”汉子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走在前头。桂花也想跟上,林海海示意她留下! 村民纷纷让开一条路,让林海海和李君越进入,然后都跟在两人身后走着。李君越皱起眉头,有些沉思,林海海问:“怎么了?”李君越说:“我担心药不够!”林海海一惊,问:“现在西药库存还剩多少?如果确定是黑热病,要立刻回去入药!” “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先看看感染源吧,确诊了再对症治疗!”李君越说。 “好,可惜的是你回去一次不能带太多的药,而且有很多药需要冷藏,尤其是鲜血,看村民面黄肌瘦的模样,大都已经引起了贫血,不输血的话只怕很难康复!”林海海蹙起眉头说。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多吃点营养!”李君越无奈地说说话间,已经到了后山,林海海一看,确实很多野狗山上徘徊,李君越仔细在山边和岩壁夹缝里看了一下,确实很多白蛉,这种吸血昆虫就是黑热病的媒介! 林海海和李君越相视了一下,笑了!林海海转身对村民说:“以后大家禁止到这边来,我会分大家一些药品,凡是有这种白蛉,也即是类似蚊子的昆虫地地方,一律喷洒!这个病不是绝症,可以医治,大家不需要担心!现在让我们先杜绝这种病的源头!”村民哗然,激动喜悦地跳了起来! 一百四十二章 皇上的情信 日落西山,一行人都鸣金收兵,收拾了东西上马车,大家都甩甩手臂踢踢腿,只是每个人脸上都是满足幸福的甜笑。桂花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她亲眼看见林海海为病人诊治的细心模样,而且对病人身上腐烂的伤口也是不厌其烦地一一清洗,她印象中的大夫,都是神情严肃或者不可一世的模样,那里会是像林海海这般细心亲切,温柔慈爱对待病人的。她为自己分到她身边而骄傲不已。 林海海回到医院,却看见皇后在等待着,她一改昨日的生疏,走上去熟稔地说:“你怎么来了?”皇后淡淡地笑了,说:“找个地方说说话吧!”林海海一愣,她知道了?李君越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示意她们进去说。 林海海领着皇后来到自己的房中,问:“什么事?”皇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说:“皇上叫我给你的!”林海海愣住了,他真大胆,居然还敢写信!就不怕信落入其他人手上吗? 林海海把信拿过来问:“他说什么没有?” “没有,不过我能猜到你们生什么事!”皇后一脸的平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无法控制,特别是感情事,我们尝试过克制,在山洞的时候我们都很理智!”林海海解释说。 皇后叹了口气说:“我岂会不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打算怎么办?” 林海海坐下来,蹙眉轻言:“我也不知道,见一步走一步吧,我不想抛下他,不管前路是什么,我希望自己能和他一起面对!” “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皇后拥着她说。 林海海感动得双眼湿润,自从来到这古代,她觉自己很爱哭,她模糊地说:“谢谢你,我现在真的很需要有人支持我,希望有人告诉我,我的选择到底有没有错!” “傻瓜,爱情哪来那么多对对错错?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你已经为百姓付出够多了,不需要再牺牲自己的幸福!”皇后温柔地说。 林海海没有说话,她一直认为人生不是只有爱情而已,失去爱情,她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但是每次想起他伤痛的眸子,心里便有撕裂般的疼痛,她舍不得他委屈,舍不得他难过,舍不得他伤心。 她打开信纸,龙飞凤舞的文字洋洋洒洒写满三页纸,幸福的感觉立时充盈心间,白日里的劳碌疲倦全部丢失在九霄云外!她把信收好,留待今晚回去慢慢细读。皇后笑着说:“不想看吗?” “想啊,”回答得太爽口,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是,我的意思是等我忙完再看!” “哦,既然如此那你忙吧,我要回宫了,哦,对了,过几天是你的生辰,你打算怎么庆祝啊?” 林海海抬起茫然的头,“我生辰吗?” 皇后轻笑着说:“你不会连自己的生辰也忘记了吧,我看过你的生辰八字,你大后天生辰啊!” 林海海一拍额头说:“是啊,我都忙糊涂了,我是大后天出生的!年轻人没什么好庆祝的,就这样过了算了!” “那可不行,估计太后会帮你安排,你就别担心了!”皇后笑着说。 林海海吓了一跳,不是吧,她可不想让老太太乱搞一通,她连忙说:“你跟她说不要搞那么多活动,我就想一家人吃过饭而已!” “这样会不会太简单了,你好歹也是个王妃呢!”皇后蹙眉说。 “不会,你就这样跟她说得了,我不要太热闹!”林海海摆摆手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太后直说吧!”皇后笑着说,对她点点头然后便走了! 林海海立刻把信掏出来,坐在窗边细细地看起来,脸上一会喜,一会忧,一会娇嗔,一会眉目生辉,一会波光潋滟。她看得入神了,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李君越悄悄的到来。他看到林海海抱着信出神,一把夺过她手上的信,林海海一惊,连忙伸手去抢回来,李君越冷哼几声说:“你以前的情信都给我看,现在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哥了,亏我还把我以前每一封情信都给你过目,真是瞎了眼了我!” 林海海脸色一红,把信放到怀里,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现在要是找封女孩子给你写的情信和我交换,我就给你看!” “哼,就跟谁没收过情信似的!”李君越把扯下口罩往桌子上一扔,恼羞成怒地出去了。 林海海对着他的背影吐舌头,这是她和他之间的秘密,不能给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林海海甜蜜地想着,有秘密的感觉好幸福! 天色渐暗,她心情大好地叫来桂花:“我们步行回府吧!”桂花担忧地看着外面的天色说:“要是步行的话估计到府便过了晚饭时间,要不我们还是坐马车吧!” “没事,要是没饭吃我请你下馆子,对了,我们不要回去吃饭,下馆子去好吗?”她征求着桂花的同意! 桂花有些热血沸腾,王妃似乎并没有把她视为下人,居然还问她意见,她温顺地笑着回答:“王妃要是想下馆子,奴婢就陪您去!” 李君越从病房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陈落青,听到林海海说下馆子,纷纷响应,林海海笑着说:“去吧,难得陈将军请客!”陈落青愣了一下,说:“我什么时候说要请客?不是你说要下馆子吗?” “对,这个道理我慢慢跟你说,来我们一边走一边说!”林海海奸诈地笑了。结果这个道理一直讲到吃完饭还没讲出个所以然来,当然陈落青只好倒霉地掏钱了。 “老板娘,结账!”林海海高声喊。 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子撩了撩额前的秀,慢慢地走了过来,甜甜地笑着说:“客官要结账是吧,谢谢五十两银子!”在场的人吓了一跳,陈落青脸色一沉说:“你在开黑店吗?” 女子媚笑着说:“黑店?你没看我们的招牌吗?本酒楼名为“黑店”,诸位要是害怕的就别进来啊!” “哼,天子脚下居然开黑店,看来你是活腻了!”陈落青冷冷地说。 女子突然间忧郁起来,幽幽地看着陈落青:“你怎么知道我活腻了?” 陈落青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应对。林海海看不下去了,说:“老板娘,能不能收便宜点啊,一顿饭吃了五十两有点过分了!” “过分?”女子转头看着林海海,眼里放出冷艳的光,“就许你赚钱,我不能赚钱吗?” “赚钱也要用合理的手法吧,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你总不能明抢吧?”林海海好言说。 “还说什么啊,我还就不给钱了,怎么样?”陈落青气急,这样的黑店居然能开在天子脚下,简直荒谬!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一名男子立刻跑过来,看了看桌子上的单说:“诸位,真是不好意思,是内子算错了,应该是二两银子!”男子俊俏的脸上带着阳光气息,女子冷哼一声,提着他的耳朵说:“你叫我什么?内子?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男子回头看着妩媚女子说:“乖,明天马上结业!” “哼,这句话已经讲了三个月!”女子气呼呼地说。 几个人都呆住了,这对夫妻怎么回事啊?林海海好奇地看着女子,忽然好羡慕他们的生活,假如有一天某人能放下一切跟她一起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开医馆,那多幸福啊! 陈落青脸色开始和缓,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对夫妻。他抱拳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女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不记得了,在这尘世我只是个过路人,你就当我是过路人吧!” 男子温润一笑说:“在下稻草人,见过陈将军和两位大夫!” 陈落青吓了一跳,神色一敛,恭敬地说:“原来是君子侠侣,失敬失敬!” “什么君子侠侣,无聊之极,我只想立刻把这酒楼结了,回到逍遥谷去!”自称过路人的女子冷冷地说。 “好好,明天结业,立刻走!”男子哄小孩般说。 “你们在世外隐居吗?”林海海向往地问。 “隐个屁,一天到晚在外面做生意,烦死个人了,所以说,找男朋友还是找个有钱人,你看我,本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千金小姐一个,跟了个穷鬼,一天到晚为两顿饭烦忧,老娘都不想活了!”过路人粗鄙地说。 林海海和李君越对视了一下,男朋友?这个名词很熟悉!稻草人丝毫没有尴尬,还是那样笑笑说:“别见怪,她就是这个性格,口直心快!谁叫我挣不到钱呢?这年头大侠都是比较穷的!” 陈落青爽朗地笑了,抱拳说:“钱对两位来说,又算是什么呢?只是两位一向不问凡尘事,此次入世,所为何事呢?” 稻草人拿出一个小瓶,对林海海说:“这个瓶子交予你,回去之后你打开瓶盖便可!” 林海海接过瓶子问:“这是什么?” “里面住着一位女子,我想你应该要见一见她,否则她走也不安心!”桂花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说的不是鬼魂吧?”过路人媚笑着说:“不错,确实是鬼魂!”桂花吓得浑身哆嗦,见林海海伸手去接,连忙说:“王妃,不要拿!”林海海淡淡一笑,说:“过路人有岂会害我?她对我纵然是冷冰冰的,眼中却总有几分暖意,桂花不必担心!” 过路人眼里闪过一丝激赏,“好,不枉我为你出山客串!” 稻草人淡然一笑说:“好了,我们夫妻功德完满,该告退了!”过路人笑着说:“好了,可人,立刻张贴转让启事” 四人定睛一看,只见一名胖嘟嘟的女子手执一张红纸,往大门口一贴,便有几个人靠拢围观! 林海海看着手中的瓶子,心里已经明瞭! 一百四十三章 鬼魂 一行四人慢慢地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林海海把玩着手上的瓷瓶,陈落青看了一眼问:“里面真的是住了一个人?” 林海海诡异地笑了:“对,一个女人!”陈落青笑了笑说:“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鬼魂这个东西!” 林海海耸耸肩,不置可否!如果世界上没有鬼神,她是如何来的? 桂花有些惊恐地看着她手中的瓶子,说:“王妃,要不还是把这瓶子扔了吧,我总觉得刚才那对夫妻怪怪的!” 林海海淡淡一笑:“无妨,陈将军似乎知道他们的来历,说来听听!” “我只是听闻过他们的名字,传说这稻草人是一城之主,后来为了过路人放弃了江山,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情种!他们武功高深莫测,能通阴阳,善于占卜,虽然名义上去避世,但却一直在尘世中斩妖除魔,是传奇人物!”陈落青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这个过路人是什么来历?”李君越脸上泛起一丝雀跃!不会是老乡吧! “没有人知道,关于她的来历很多人追查过,但是就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她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陈落青惊叹说。 “为何称呼他们为君子侠侣?”李君越一脸的好奇。 “那因为过路人对外声称,他们之间并非夫妻关系,只是君子之交!于是江湖上的人便用君子侠侣来尊称他们夫妻!”陈落青说。 林海海向往地幻想着她和某人的未来,爱情只有在毫无压力之下才能演绎得淋漓尽致,相信只要心怀期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忽然觉得事情还没去到最糟的地步,至少他们彼此深深相爱! 回到王府,杨涵伦还没回来,由于平南王活动频繁,他一直在盯梢,平南王已经高调离京,不过在京城外十里亭里却乔装返京,一直住在城中的“观月客栈”,杨涵伦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看看他究竟何哪些人接洽,不过经过连日来的观察,他除了逛青楼酒肆,就是到赌坊豪赌,基本没有任何人和他接触过。对此,杨涵伦很费解。 林海海一进王府,便看到陈碧柔坐在太师椅上,她走过去说:“碧柔,还不休息吗?”陈碧柔连忙起身行礼,林海海拉住她说:“不必如此拘礼,见外了!” 陈碧柔温顺的笑了:“这是礼仪,妹妹不敢逾距!”林海海熟稔地搂住她的肩,陈碧柔淡笑着不着痕迹地挣开,林海海不以为意,说:“都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的礼,以后你见了我,不必行礼了,多生疏啊!” 陈碧柔轻轻地蹙眉,脸上却还是那一抹淡笑,“一切便听姐姐的吩咐!”桂花在一旁看着,心里自然知道陈碧柔的想法,她并不想和王妃太熟络,王妃看不出她的想法,一个劲地跟人家套热乎!只不过,这侧妃娘娘也太不知趣了吧,王妃主动降下身价和她交好,她却是一副千里之外的模样!桂花心中已经把林海海视为偶像,自然看不得她遭人嫌弃,于是她上前对林海海说:“王妃,侧妃娘娘也该休息了,我们不要妨碍侧妃娘娘吧!”她一口一句侧妃娘娘,提醒陈碧柔记清自己的身份。陈碧柔听得出桂花的弦外之音,冷冷地笑了,声音却依旧温顺悦耳:“姐姐,我的丫鬟有点不舒服,不知道姐姐能否把桂花借我一用呢?”林海海奇怪地说:“这个你不应该问我吧,你问问桂花愿不愿去帮你,她愿意的话我尊重她,她不愿意我自然是不敢勉强的!” 陈碧柔气得七窍生烟,她认为林海海是特意戏弄她,鼻子冷冷一哼,语气已经带着几分不逊:“看来是妹妹逾距了,恕妹妹不敬!”说完,气冲冲地走了!林海海诧异地看着她不悦的脸色,不解地问:“桂花,我说错话了吗?” 桂花笑着说:“没有,估计是她不想要奴婢了!”林海海一头雾水地看着桂花问:“既然不想要你,那干嘛不说呢,她看样子生气了!” “应该不会的,侧妃娘娘不是小气之人,王妃不必放在心上,今日劳累了一天,还请王妃早些沐浴休息吧!”桂花转移话题。 林海海点点头,想起罗矿元的话,她答应给他做一份计划书的,今晚就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沐浴完毕,林海海素衣垂,把过路人给的瓷瓶拿出来,打开瓶盖,一缕青烟幻出,渐渐出落成*人形,林海海定睛细看,是她每日在镜中看到的模样。她唇畔泛起一丝淡笑,想不到她们也有相见的一日! 女子脸色苍白,盈盈地看着眼前占据了她**的人,恩公说过她是个不凡的女子,日后在这世间,必定大有一番作为。她朱唇轻启,声音流转:“你不怕我吗?” 林海海笑了,“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我有何理由会怕我自己呢?” “当日自尽,我已是厌倦这凡尘俗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年幼的弟弟和从小跟我长大的小菊,从恩公的口中,我已得知你妥善地安置了他们,我甚为感激,我一直想给他们最好的生活,但是一直无能为力,本以为嫁入皇家,能带我和唐唐离开那鬼地方,可惜却是这番下场,我不怨恨谁,万般皆是命!只是这魂魄便成了无主孤魂,连庙宇也不收留,只得终日游荡,受恶鬼的欺负,幸好遇上了恩公夫妻,他们让我寄身于这瓷瓶内,才致免受那非人的欺侮!”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林海海心中酸楚,她没想过林豫观居然会过得如此不堪,也怪自己没去找过她,她想起法海曾说见到过她,于是问:“早些时候,是不是有一个和尚找过你?” 林豫观细细回想便说:“我于迷糊中确实有个和尚来找过我,他只是问了我一些问题便打我走了!”林海海有些恼怒,法海明知道她如此凄苦,身为高僧,居然不度她,一天到晚只想着如何斩妖除魔,找出把柄来消灭她,幸好他现在已经知道悔改,否则绝对不放过他。也幸好她遇上了君子侠侣,否则这折磨不知道何日才到头! “那现在你想我怎么做?”林海海很想能为她做点事。 “我想你把我送到小菊那里,用香火日夜供奉,为我诵经度,那样我便能再入轮回,脱离苦海!”林豫观抬起希冀的眼。 “好,我即刻送你过去!”林海海说。 “现在会否太晚了?”林豫观担心地看看天色。 林海海顽皮一笑:“片刻即到!”她想到小菊看到林豫观的情景,应该很会开心吧! 林豫观明白地点点头,她应该也非凡人!于是化作一缕青烟,进入瓷瓶中。林海海打开门,四下无人,桂花也已经睡去,她足下一蹬,人凌空飞起,转眼便来到了北苑。 当林豫观自瓶中幻化而出时,小菊捂住嘴哭了出来,林豫观也痛哭失声。林海海悄然隐退,让她们主仆相聚。 素衣散,她行走在黑夜的街头,犹如一缕鬼魂般诡异。夜风清凉,穹苍幽暗,淡淡地月光在云层里探出几许昏黄,幸而有漫天的星星,这夜也不至于太单调。 迎面而来的霸气充斥着周围的空气,林海海叹息,这个夜是如此美丽宁静,不该逢上这煞风景的人。不过唇边还是牵起一抹淡笑,抱胸看定缓步而来的身影。 杨啸元初见林海海,心中暗自一惊,一个女子深夜里披头散地出现在街头,身边没有一个侍卫下人,脸上却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她是深藏不露还是思想单纯,不知道这京城品流复杂? “林大夫,我们又见面了!”杨啸元含笑说。 林海海叹息,这男人是个天生的霸者,一袭锦布蓝衫,本该是儒雅之极的,他穿在身上,却总是透着几分霸道。“见面有何奇怪?这世界本来就不大,而且我有直觉,我们还会不断地见面!”林海海笑了,弯弯的眼睛慵懒地看着他,夜风扬起满头的秀,这样的她对于一个男人,是有致命的吸引力的! 杨啸云眯起眼睛看着她,心里带着几分莫名的欣赏,一般女子那里有她这般的沉静和淡然,不过,她是六儿的王妃,注定会是他的敌人,对于敌人,他一向奉行赶尽杀绝的原则,日后再相见,只怕便是敌对的身份,没有了今夜的淡然如水的情愫! 他相邀,似要弥补日后的遗憾:“林大夫可有兴趣陪在下到前面的酒馆喝酒?”一个男子深夜对一个女子出这样的邀请,不能说只带着单纯的目的。 林海海看看这暗淡地月亮,说:“前面的酒馆估计已经打烊,要不我们就着这美好的月色,漫步街头岂不美哉?”美好的月色固然是没有了,不过她倒是愿意看看他有何企图。杨啸元刚毅俊美的脸带着几分笑意,他忽然很想知道,当她知道眼前的人便是与她夫君的敌人时会有何反应,是否还能维持那一贯淡然的微笑?不过此刻他更肯定,这个女子绝非普通人,值得深深地探究一翻! 唇边扯出一个邪魅的笑,他挑挑眉说:“有美相伴,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一百四十四章 相遇平南王 本来一直跟踪平南王的杨涵伦却在早些时候回去了,交代亲兵继续跟踪。林海海自然知道身后有人,相信平南王也知道,不过,他似乎并不介意,脸上流露出淡淡地笑意。也许是因为这清凉的风,也许是因为身边有美相伴,他心情出奇地好,好到让他自己都说不出理由。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林海海开口问。 “杨啸云!”他并不打算隐瞒她。 “杨姓,皇家!”林海海意外他居然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以他心机之深沉,不像会对人坦白,也许是认为她对他没有杀伤力吧! “正确来说,你该叫我皇叔!”他唇边勾起一丝淡笑,冷峻的眸子带着一丝温暖。 她用手摁住飞舞的黑,明亮的眸子写满笑意,嘴边一抹纯净的笑容让人心动,“皇叔?看来你是早已知道我的身份,不过这样也好,说话免得绕来绕去,烦人!” 杨啸云锐利的眼睛一眯,阴暗从他脸上蔓延,她竟是知道的?而为何却一直未有点破?他果然是低估了她,想必在医馆时她便得知他的身份,却一直装作不知道。 “你不怕我?”一丝诡邪的精光闪过眼底,“你应该知道如果你落入我手上,将会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你不会!堂堂平南王又岂会干出挟持女流要挟人的事情来,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么?你丢不起这面子!”林海海不怕死地捻虎须,恬静的脸上居然还是那淡淡地笑意。 “哈哈哈!”杨啸云突然笑了起来,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本王现在真有点可惜没能早点遇到你,否则,你将会是本王的至宝!”眼里忽然萌生一缕情意,倒把林海海吓了一跳,这平南王竟是个轻薄之徒?她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你说这话逾距了!” “我要对付你男人,你心里有何想法?”两军交战,杨涵伦那十万精兵会是一道铜墙铁壁,要攻,就先要乱他军心,乱他军心,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擒王,只要杨涵伦落在他手上,那十万精兵群龙无,到时候不过是一群无头苍蝇,不堪一击。 “没什么想法,你爱对付便对付吧!”林海海邪邪地笑,眼睛依旧如一汪清潭,让人无法窥探内心的想法! “你到底是什么人?”终究是他先沉不住气! “女人!”她抬眼,无辜地看着他,认真地回答。 “不要跟本王故弄玄虚,有些游戏你玩不起!”阴阴沉沉的脸霎时间风云密布,狂妄的眸子带着几分锐利直逼林海海。 “我这个人有一样不好,就是不会玩游戏,我的朋友都说我呆板至极,所以你的那些游戏我可能真的玩不起!”林海海笑意吟吟地看着他,秀扬起拂过他脸庞,他伸出手,直直掐住她的脖子,夜魅般的冷眸射出犀利的光,满脸的阴狠之色。 林海海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带着凉凉的流光,杨啸云只觉得心口微疼,手一酸,他立刻松开,一口鲜血喷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海海,林海海盈盈而立,清凉的眸子带着一丝笑意:“我不玩游戏,我做任何事都抱认真的态度,不要想着伤害我的男人,否则,你会死得很惨!”她说的男人是杨绍伦。 杨啸云深呼吸一口,体内没有任何不适,她只是想震开他,并无心伤害他。这样的人要是能为他所用,那何愁大事不成?他心里暗暗盘算。 “我从未想过伤害他,你何必担忧?”再厉害,她也是女人,总有钳制她的方法,现在不急于一时,慢慢地收服她。 “你怎么说也是人家叔叔,皇位这东西真那么重要吗?你要是自信能把这天下管理好,这皇位就送给你好了,何必弄个你死我活呢?”林海海对于权位之争一向是深恶痛绝的,她淡淡地看了杨啸元一眼,转身离去! 而在远处监视的亲兵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只能依稀看到他们的表情,见他们相谈甚欢,都暗暗奇怪,王妃为何会和杨啸云扯上关系? 第二日,杨涵伦听完亲兵的回禀,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底却掀起了万丈巨浪,想起皇兄遇刺的那天,她也一同失踪了,皇兄安然无恙回来,她立刻出现了。这件事情想起来甚是蹊跷,她的借口也似乎也玄乎了点。还有上次黑衣人挟持她一事,为何刚好便有人出现救了她?就算有,这个人的武功也未免太出神入化了,居然能从十几个杀手底下把人救走。种种迹象看来,她的身份很可疑! 林海海却以为监视平南王的人是陈落青的人,所以并不在意,毕竟陈落青知道她事情较多,不担心会引起什么误会。只可惜这次她猜错了,以致后来差点酿成大祸。 李君越准备了艾蒿,还有一些药用杀毒水,药物也一一清点过,林海海问:“够药用吗?”李君越皱起眉头说:“勉强吧,我明天要立即回去拿药,因为中药的库存也不多了,郎中说最近市面上已经难以入货,估计是最近朝廷打压,很多囤积的药商不愿意出售,导致了市面的奇缺,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民怨必生,我们建立医院的事情要抓紧时间了,暂时用西药吧,幸好这里的百姓也都接受西药,不过长此以往也坚持不下去。因为我们在现代大批地入药,总会引起注意的,到时候只怕连累了郁清和家里的人!” 林海海沉思了一下说:“这样吧,我们出钱让郁清开一家医药用品公司,尽快满足我们的需要,现在最要紧的是渡过眼前的危机,平南王蠢蠢欲动,相信此次药材市场的事情便是他搞出来的,借民愤起事,号召百姓声讨朝廷,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不过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自古邪不胜正,你不必过于担忧,你看这历史上,哪个乱臣贼子不是落得个悲惨下场的?只要执政者能以百姓为先,以仁义治天下,自然得到百姓的拥戴!”李君越安慰她说。 林海海点点头,拍拍李君越的胸口,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此去乌岭村,他们没有带其他的人,把东西放在马车上,赶车的汉子回头呲牙一笑,露出黄黄的大板牙,林海海笑着说:“球叔,去昨天的村子!“球叔应了声:“好咧!”扬起鞭子,马儿便撒开蹄飞跑起来。村民一大早便在村子外守候,见远远的马车本来,一时间雀跃欢呼起来,村民被死亡的阴影缠绕了一年多的时间,村子患病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不断有人死去,他们已经绝望了,就等着看什么时候死去的是自己。突然昨天听到大夫说他们有救,这个病不是绝症,他们可以不用死去,村民们那个兴奋和开心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他们昨夜一宿没睡,聚在一起消化这惊天的喜悦。今早他们天未亮便站在村子围栏边等,一直等得此刻,终于见到林海海的马车出现,大家的激动已经无法控制! 林海海和李君越跳下马车,亲切地和村民打招呼,球叔帮忙从马车上搬下药材,昨日的几个官兵也纷纷上前帮忙。林海海冲大家笑了笑说:“谢谢大家的帮忙!” 为的官兵腼腆地说:“应该是我们谢谢林大夫才对,林大夫菩萨心肠,免费为村民治病,我们代村民感激你们!” “不要感激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林海海随口笑问。 “我叫小虫,我们都是隶属惠民署的官兵!” “惠民署是什么性质的?”李君越问。 “惠民署是掌管大兴王朝一切福利和医疗卫生的一个朝廷机构,范围很广!”小虫粗略地讲了一下。 林海海听了不禁喜形于色,有这样一个机构,办起事情来就方便很多了,不用慢慢从头开始。 选定了一户人家作为临时的诊所,五十多个病人全部得到治疗,虽然他们不是很明白手上那五颜六色的药丸是什么东西制造,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挨那恐怖的一针,但是对生的渴望让他们不惜一切去尝试。林海海跟大家解释了这个病的起因和传播方式,传播途径,传播媒介等等。 “黑热病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大家要有心理准备和这个病做斗争。初步我为你们订制的治疗方案是2o天为一个疗程,一般的病患者经过2o天的治疗得会慢慢的痊愈,大家记住,这个痊愈只是把这个病从我们身体消灭了,但是这个病留给我们的后遗症还是存在的,最常见的后遗症便是贫血。由于这个病让病者的身体虚弱,在治疗的过程中会出现并症,所以没病的人要帮助照顾有病的人,一现什么不对劲,立刻去通知外面驻守的官兵,他们自然会想办法通知我!清楚吗?” “清楚!”村民齐声回答! 林海海走出屋子,天色已经沉下去了,才想起自己连午饭都没吃过,她能支持,只怕李君越和球叔早已经饥肠辘辘了吧! 细心的村民早已备好了饭菜,只是一些野菜和糙米,糙米是朝廷放的,野菜是村民在山上挖的。李君越和林海海相视一看,心里都凄酸不已,这些村民已经苦得太久了! 吃过饭,临走时候林海海对小虫说:“明天你去临海医院找我,我给你一笔钱,你用来改善村民的伙食吧,他们现在需要营养!”小虫点点头,眼里感动莫名! 一百四十五 章 宫里的赏花宴 桂花一大早便来拍门,林海海却早已穿戴整齐,准备前往乌岭村为村民治疗。桂花见她一身简洁的装扮,板起脸装作恼怒地说:“王妃,今天是您的生辰,太后一早便让人传旨,着您进宫去。你这身打扮,又打算去哪里啊?” 林海海这才记起今日是自己的“生日”,她无奈地说:“我今天要去乌岭村啊,我去了乌岭村再进宫去吧!” “那怎么行?你去完乌岭村再回来沐浴熏香,都什么时辰了?太后可是让您一大早便进宫的!”桂花恨铁不成钢地说,身为王妃,穿得比她们下人还寒酸,看人家侧的那位,整天不是蜀绣便是苏绣,打扮得比皇后还雍容华贵,再看看这位正妃,除了模样还能见人外,那套行头简直就是丢脸,头上永远是一支碧绿的簪子(碧绿的程度让人一看便知道是假货)挽起一头秀,身上穿的是一成不变的棉布对襟长裙,大袖还被她独特地用布条缠住,说是方便干活,长裙特意改短,露出一对穿着古灵精怪的鞋子(当然她不知道那叫运动鞋),那模样要多拙有多拙。 “还沐浴熏香呢?看你说得多隆重,不就是吃顿饭嘛!”林海海失笑。 “您知道今天会有多少人去吗?太后借您生辰的名誉,搞了一个赏花会,把京城未婚的名媛淑女,千金小姐全部邀请来,好像是要为适龄的皇家子弟选新娘。”桂花解释道。 “这老太太,巧立名目就是为了帮人家选老婆啊,我还以为真的想为我庆生,空欢喜一场!”林海海撇撇嘴! “所以您今天要穿朝服,打扮得高贵大方地出席赏花会,不能让人抢了您的风头!”桂花灌输**世俗的思想给她。 “朝服?不必了吧!我等会还要去乌岭村,穿朝服不方便!”林海海摆摆手说。 “王妃,您就不能忘记乌岭村吗?”桂花哀怨地看着她。 “那怎么能忘记呢?这是关系人命的事!”治疗已经展开了几天,一断药如果出现并症,那岂不是害了一条人命! “今天所有的人都是为您而来,你权衡一下轻重吧!”桂花还是希望她能不去乌岭村。 “这样吧,你先帮我换上朝服,我出诊完毕立刻进宫!”林海海无奈地说,太后是不能得罪的! “您要是坚持的话,也只能这样了!”桂花打开柜子,把朝服拿出来,为她穿戴整齐,又把她按在梳妆台前,为她绾了一个荷花髻,一条金灿灿的链子在头上缠了半圈,最后坠子落在额头上,再插几支簪子,描眉,扑粉,上胭脂,印口红,最后再把一条祖母绿宝石链子挂在脖子上,拿出一双高低绣金线凤凰的锦鞋让林海海穿上去。 林海海看着镜子自己那一身穿戴,多不方便啊!她说:“我不能穿成这样,换了,头上也不要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桂花正在惊艳中,听闻她的话连忙说:“不能换,现在多漂亮啊!保准把那些王爷公子哥儿看直了眼!”林海海脸上不禁泛起几丝红意,不知道他见了这副模样,会否喜欢呢?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林海海得意地看看镜中的自己,貌似真的挺好看,那就这样吧,让他瞧瞧自己好看的模样。 “那算了,免得换来换去花时间,我现在出诊去了,你不要跟着我,先和王爷进宫,我会叫球叔送我到宫门口的!”林海海匆忙地跑,结果不习惯这双高底鞋,刚出到门口便一个饿狗抢食的姿势往外抛,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她会遗忘自己是懂武的,正在她自叹倒霉打算和大地接吻的时候,一个强壮的臂弯接住了她,并顺势把她拥入怀中。林海海用手撑开他的胸膛,杨涵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赶着出去,你和碧柔先进宫吧!”林海海避开他的目光,匆匆说。 “你要去哪里?”杨涵伦抬眉问,语气有些不悦。 “我出诊,很快的!”林海海说完便想开溜! “今天你还出诊?想钱想疯了你!”杨涵伦一把拖住她,怒气冲冲地说。 林海海哀怨地看着他,今天好歹是她的生日,给点面子吧!这杨涵伦是级难缠的人物,要摆脱他并非是一件易事! 她看着杨涵伦后边,笑着问“碧柔妹妹,你这么早便来了?”杨涵伦放开她转身看向后面,空荡荡的天井,哪里有碧柔的身影,再回头时已经不见了林海海的踪影,他呆着了,居然上了她的当?他恨恨地跺脚,这女人,迟早得教训她一顿。桂花心惊肉跳地看着王爷嘟嘟哝哝地追出去,心里不禁敬佩王妃的胆识。 林海海跳上车,对球叔说:“快!乌岭村!”球叔咧嘴一笑,扬起马鞭,一会便绝尘而去了,杨涵伦追出来门口,只能目送林海海的车尾! 林海海“咯咯”笑起来,像只老母鸡般得意,“球叔,药拿了没有!” “都在箱子里呢,您昨晚清点好的,我按您吩咐拿的!”球叔回头说。 林海海看看剩余不多的药,心里担忧着接下来断药的问题,希望李君越这次能多拿一些药回来,不然还真的挺麻烦! 当林海海出现在乌岭村的时候,惊呆了所有的村民和官兵,小虫还算是有见识,知道她身上穿的是王妃的朝服,他一边帮忙卸药一边打量林海海,虽然早就知道她来头不少,毕竟临海医院的林大夫享誉京城,人人皆知,但是谁也想不到她居然是位王妃!林海海挽起袖子,用锦布缠住,然后把裙摆也用锦布绑起来,脱去绣金线的丝质外套,随手搭在马车的辕上,大家看着林海海如此糟蹋这华丽的袍子,都不禁笑出来。从她这身名贵的打扮,大家也都知道这位菩萨心肠的林大夫出身高贵,这村子以前也算辉煌,只是因病而导致破落,村里也有很多有见识的人,虽然不像小虫那样,一眼便看出是王妃的朝服,不过也能猜出系出名门! “各位,今天我要去参加一个宴会,所以很快就要走,大家配合一下,排好队,抓紧时间啊!”林海海高声喊。 村民依言排好队,知道林大夫是百忙中抽时间出来的,大家都感激不尽。 终于在中午前为所有的病患注射完毕,她立刻跳上车,随手拿起外套往身上一披,车飞奔起来,她探头出来朝村民挥挥手,算是道别了!村民们纷纷大喊:“小心点,坐稳!” “小虫哥,你说林大夫是什么来头啊!”一名村民看着若有所思地小虫问。村民都竖起耳朵等小虫的回答,小虫神情肃穆,惊叹地说:“你们真是幸运,堂堂王妃来为你们诊治!”众人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小虫,王妃?居然是王妃?一名村民喃喃地说:“难怪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贵不可言的气质,想不到竟然是王妃!” 族长呆呆地看着马车扬起的漫天尘土,浑浊的老眼里激荡着泪花,巍巍跪下,朝远去的林海海跪拜磕头,其他村民也纷纷跪下,叩谢这位菩萨心肠的王妃! 今天是林海海的生辰,杨绍伦一早便亲自进库房挑选礼物,但是看了看,全部都是庸俗之物,没有一件配得上他心中的女人。他想了想,记起自己少年时候跟一位侍卫学过木雕,心中大悦,立刻命人找来一根上好的木头,然后一个早上,他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至于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陈碧柔得知是林海海的生辰后,便佯装头疼,希望杨涵伦能为了她留在府里。杨涵伦细心呵护备至,不过却在她假寐后立即进了宫。她气极,一把掀开被子,精致的脸上全是阴狠之色,烟萍看了也不禁觉得心惊不已。做了她贴身丫鬟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知道小姐脸上的温顺全是装出来的,记得以前在陈府的时候,一名刚进府的小厮,不小心把茶洒在她身上,当时六王爷在场,小姐便笑笑让小厮下去了,但是当六王爷一走,那小厮便立刻被人打了一顿,两只手都打折了,再赶出府去,可怜的小厮只能靠乞讨为生,上一阵子还看见他在东街出现,衣衫褴褛,满身腥臭。他认出了她,却惶恐地逃开,他必定以为她是当日的帮凶,她连忙追上去,把身上的钱全部都塞给他,然后撒腿逃跑! 林海海在马车上把衣衫整理好,想起杨绍伦看到自己这身打扮,不知道会不会露出惊喜之色呢?她从怀里掏出他写的信,仔细地再看一遍,然后甜甜地藏好,脑海里不断萦绕他最后的几句话:“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每天能在你身旁醒来,能看着你从红颜少艾到齿摇落,在你的墓碑写上我的姓氏,然后与你同穴长眠。你或许会觉得我这样说不吉利,也或许认为我不浪漫,自从你跟我说过浪漫这个词后,我便一直思考如何浪漫。然而我觉,我们之间不需要刻意营造的浪漫。只要能看到你的笑颜,看到你明媚的眼睛,和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浪漫无比!” 林海海低声说:“对我来说,最浪漫的事便是在你怀中看日出,那样,我会觉得我们还有很多日子!” 马车飞奔着,越过树林穿过长街,最后稳稳地停在宫门前! 一百四十六章 选妃会 太后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寿星的出现,可是林海海却迟迟未曾现身,质问杨涵伦,杨涵伦支支吾吾,无以为对。总不能说她穿着朝服去出诊了吧,只好编造谎话:“碧柔偶感风寒,豫观为她诊治,等碧柔好点就来!”老太太脸色缓和,说:“我就说豫观是个大度之人,看她如何对碧柔便知道,你以后切记不能辜负了她,知道吗?”杨涵伦无奈地说:“儿臣自然是不会辜负她的!” 太后看着御花园那群花容玉貌的少女,对皇后说:“看看哪家的小姐德才兼备,选进来充裕后宫吧!”皇后暗暗一惊,老太太果然是为皇上选妃的,而且是借海海的生辰为幌子!只怕海海知道了要出乱子! 桂花在宫门等待,见林海海进来,连忙小跑上去,半埋怨半开心地说:“我的王妃,您怎么才来啊?太后都找您好几次了!”林海海装作无力状说:“我已经尽赶了,快进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说完,拉起桂花便往里走,桂花一边走一边说:“慢点,注意仪态!” 杨绍伦一直在张望,心里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太后笑着说:“皇帝,不用看,等会哀家让她们全部站在你面前让你逐一挑选!”她以为皇帝心神不宁是在看外面的的貌***!杨绍伦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才明白太后的意思。他看向皇后,皇后心虚地低头,太后接着说:“自从丽贵妃这件事情之后,后宫便一下子空了,只剩下庄妃,珍妃和琳妃,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哀家却还是抱不上男孙,哀家这心里急啊!幸好适逢豫观生辰,哀家便借此为名,广邀请贴,让适龄的名门小姐进宫任你挑选。一方面,哀家也命人选秀女,务求把这冷清的后宫充裕起来!”杨绍伦心里忽然寒了,后背也忽然哇凉哇凉的,感觉一道如冰般寒冷的眼光穿过他的背脊! 林海海刚到门口便听到太后的话,原来今日是借她的生辰为他挑选妃子!好,真是太好了! “母后,原来您是想为皇兄选妃啊!好事,皇兄艳福不浅啊!”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一名绝色佳人缓步走进,脸不怒而威,目淡笑含霜,唇边那一抹浅笑蕴含着几分讽刺。 “豫观,你可来了,哀家都等急了,快,到哀家身边来!”太后也不怪她的无礼,连忙招呼她过来。林海海淡扫了一眼杨绍伦,快步走过,坐在了太后身边。皇后看了看林海海的面色,心里想着,这下误会大了! 太后亲昵地拉着林海海的手,说:“你不会怪母后借你的生辰为皇兄举办这选妃会吧。母后也是迫不得已啊,皇上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由哀家处理,哀家当然要办得漂漂亮亮。” “母后,朕何时说过要选妃了?”杨绍伦看着林海海的脸逐渐黑下去的脸,立刻出声解释。 “哀家前几日不是问过你,说后宫的事情不能不管了,你说全权交由母后处理,难道是母后听拧了?”太后一脸疑惑地问。 林海海火冒三丈,不怒反笑:“母后,皇兄自然是不好意思承认,既然事情已经全权委托母后,那母后一定要擦亮眼睛,为皇兄选一批德才兼备,才貌双全的美人,好让美人早日为您诞下孙儿,岂不美哉!” 杨绍伦百口莫辩,听到林海海如实说,心里焦急不已,只恨不得立时表明心迹,偏偏众目睽睽之下,他一句逾距的话都不能说。 皇后讪笑着说:“母后,那您也安排得忒急点了吧,皇上当时不是这个意思!”皇后看到杨绍伦有苦说不得的无奈,有点不忍心,便出言为他解释。 “这后宫还能有什么事情?除了纳妃立嫔,还有些什么是要哀家处理的呢?况且现在后宫就这么几个人,如何能伺候好皇上啊?皇后,一直以来你都是大度懂事的,怎么现在倒说出这个混账话来?”太后明显有些不悦! “母后,朕认同皇后的说法,现在朝中正是多事之秋,朕想专心国事,不想分心其他!”杨绍伦顺着皇后的话直上,一双眼却停留在太后身边的林海海身上。林海海特意不看他的眼光,淡笑着和二王妃萧绝然点头致意。 “哀家不用你分心,你只管你的国事,这后宫有哀家和皇后在,定能帮你办的妥妥当当的!”太后说完,立刻转向梨花,“梨花,宣哀家懿旨,着所有小姐前殿等候,哀家与皇上即刻便到!” “母后,朕再说一遍,选妃之事容后再议!”杨绍伦态度强硬地说。 太后眯起眼睛,盯着杨绍伦,然后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吧,哀家有些话要对皇上讲!” 林海海看着杨绍伦,眼神淡漠,起身然后走出去。刚一出去,杨涵伦便拉着她走到一边,生气地问:“说,你刚刚去哪里了?” 林海海推开他,心里一肚子的火没地撒,他倒先来惹她。她戳着他的胸膛恶狠狠问:“你怎么那么多事?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一天到晚唠唠叨叨的烦不烦?就知道不让我出诊,我挣钱怎么了?我贪钱又怎么的了?犯法吗?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本事挣钱,碍着你哪里了?”说完,用力推了一把他,便跑了。 杨涵伦被她一连串的质问惊呆了,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跑了。他眉头扬起,嘴边泛起一个奇怪的笑,笑意逐渐加深,他快步上前,上前牵着她的手,林海海一惊,立刻想甩开,抬眼间却看见太后和杨绍伦走了出来,她马上反握住杨涵伦的手,挑衅地看着杨绍伦。杨绍伦一看,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刻上前把他们拉开。杨涵伦微微笑,下意识地握紧林海海的手,附在她耳边说:“你凶起来的样子像母老虎!”林海海一愣,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说:“没办法,有些男人天生犯贱!给好脸不看,硬是要找骂!”杨涵伦讪笑着。 杨绍伦眼里燃起熊熊火焰,眯起眼睛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好不容易说服母后把选妃一事暂缓,一出来却看见她握紧皇弟的手,两人眉来眼去,情意浓浓! 皇后有些头大地看着两人,吃醋的人经常会干一些疯狂的事,就算贵为皇上也一样,她已经不敢想象接下来会生些什么事了! 一百四十七章 斗气冤家 梨花匆匆走来,行了个礼说:“太后皇上,诸位小姐已经在前殿等候,只等太后和皇上移驾!”太后冷冷地看了一眼杨绍伦,没好气地说:“把未婚的皇家子弟都传到前殿吧,哀家要为他们赐婚!”本来一个个都是她未来孙儿的娘,现在倒好,一句“国事为重”就把煮熟的鸭子送给了别人! 林海海闻言,愕然地抬起头,穿过阳光下的微尘向杨绍伦看去,他脸色阴霾,眼里出火焰,薄唇紧抿,勾勒出怒气的弧线。她误会他了么?她心里有些后悔,不该不相信他。她看了看杨涵伦,不着痕迹地挣开他,但是却随即被他搂住腰部,她一惊,抬头看他,他邪魅地笑了,“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你看二哥,还不是搂着二嫂!”林海海看过去,二王爷的手搭在萧绝然的肩膀上,两人一高一矮,步伐一致地往前走。 杨涵伦轻笑出声,搂着她的腰便往前走,林海海局促不安地回头看杨绍伦,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走着,身边是无奈的皇后。 杨绍伦装作一脸的平静,心里却恨不得把那女人抓起来,狠狠地打屁股。居然敢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表演恩爱,他心里的怒火熊熊升起,额头青筋尽现,胃里有翻江倒海的酸液。 走了几步,林海海恨不得把脚下的高低鞋扔到天边去,高跟鞋她不是没穿过,只是她穿的高跟鞋,鞋跟在后面,而这双,却在中间隆起一块木头模样的东西,走不快不说,走几步人就摇摇晃晃的,根本就是**女性。偏偏杨涵伦像是看出她的窘境般,一个劲地拉着她走,她半边身子全部靠在他身上,从后面看去,就像两人无比恩爱,无比甜蜜般!当然,这样的情景直接刺痛着后面一双似火的眼眸。 皇后胆颤心惊地感受着两人之间的火花,走在皇上身边的她,能强烈感受到一股酸气直冒出来,往周围的空气弥漫。 前殿里站着一群美人,都是些芳华少女。一见太后和皇上进来,全部一起,训练有素般跪地请安。太后笑着说:“诸位小姐都免礼吧,今日是六王妃的生辰,哀家借此机会邀请大家来此参加这赏花会,哀家知道各位都是有名的才女,故今日我们赏花谈诗,现在先用午膳,用过午膳就请到御花园,以花为题,一人一诗,看看这天下第一才女之名,落入谁家!现在,都坐下吧,准备午膳!” “谢太后娘娘!谢万岁爷!”众女依言入席,今日由于是林海海生辰,所以林海海是主角,连带杨涵伦都坐在了太后身边。杨涵伦一直没有松开林海海,林海海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挣脱,只得怒瞪着杨涵伦,杨涵伦却像没看到般自若。 菜还是迎合太后的口味,有几个是偏辣,自从她知道杨绍伦也开始吃辣以后,便吩咐御厨,每日的菜肴做几个辣味重的菜。大兴王朝大多数人都爱吃辣,除了当朝的皇帝外。今日的菜肴也有不辣的,算是迎合了所有人的口味。 杨涵伦终于松开了她的手,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当然有她爱吃的炒芥蓝。太后看到他们二人如此恩爱,笑着说:“你们啊,得加把劲帮哀家生个男孙,明年是虎年,最好能赶在明年给哀家生个小老虎!”林海海一愣,一口饭咽不下,堵在喉咙里,她拼命咽下去,然后不停地咳嗽,杨涵伦宠溺地拍着她的背说:“吃个饭都能噎着,真不让人省心!”林海海涨红着脸看着他,想说说不出来,一个劲地咳嗽。杨涵伦拿起自己的喝过的茶放到她嘴边,她张口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气总算是顺了下来。 杨绍伦面容淡漠,一个劲地吃菜,像是饿了许久般不停地吃。皇后同情地看着他碗里的那些菜,唉,等会又有戏看了! 林海海也现了杨绍伦不停地吃辣的菜,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嘴里却吃得有滋有味,一边吃还一边说:“母后,朕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何会如此嗜辣,从今天起,朕每日都要吃这些菜肴,做个无辣不欢的人!” 太后看着杨绍伦一副贪吃的模样,笑着说:“皇帝啊,你是刚吃辣,不宜一次吃太多,不然胃里会受不了的!” “没事,朕现在忽然很喜欢吃,母后,您也吃吧,弟妹,要不也尝尝?”他看着林海海,热情地说。 杨涵伦笑着说:“皇兄,她就喜欢吃清淡的,您自己多吃点吧!”说完,又给她夹了一堆芥蓝。林海海不自在地朝杨涵伦笑了笑,然后对杨绍伦说:“皇兄,你的身体不适宜吃太多辣的东西,适可而止啊!”说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吃。 杨绍伦淡笑着,唇边扬起一抹讥讽,说:“弟妹这样说就不对了,有些事情总不能说身体不允许就不做吧,况且朕认为自己的身体很适合吃辣,弟妹虽是大夫,只是朕的身体,始终还是朕自己清楚!” 林海海气极,眼里闪着火花,警告着他不要得寸进尺,否则后果很严重。杨绍伦自然也不示弱,埋头一个劲地吃着碗里的菜肴,偶尔丢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林海海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大口地喝下去,然后大声说:“母后,怎么说今日也是我的生辰,怎么能没酒呢?梨花,让人上酒,我要喝酒!”太后笑着说:“你急什么啊?今晚有你醉的时候,现在只是午膳,等会各位小姐们还要去赏花,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还赏什么花呢?你要喝,晚上哀家陪你喝!” 萧绝然和其他的人一样,好奇地看着林海海,今日是她的生辰,不过大家都知道名誉上是为她庆生,实际上是为皇上选妃,虽然不知道后来为何皇上突然不愿意选妃,而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赏花会,要知道时值七月,御花园里哪里还有什么花可赏啊?纵容有,也都接近残花败柳,哪里还担当得起一个赏字。偏偏太后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甚至面对六王妃的无礼和不逊,都一副温和亲切的样子,一点也无昔日严肃冷漠的模样。 杨涵伦没好气地看着她说:“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上次从屋顶上掉下来的事情忘记得一干而净了吧!”居然还敢喝酒,还敢叫嚣。 杨绍伦冷冷地盯着她,敢情上次喝醉酒掉下来不是和落青,是和皇弟。他居然还怀疑了落青这么长时间。是谁口口声声说和皇弟并无其他的,要是没有为何深夜在房顶上喝酒? 他脸色阴沉,脸上的笑再也伪装不出,命人装了一碗酸辣汤,一口气喝了下去。皇后无奈地看着他们幼稚的行为,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享誉京城的名大夫,居然像小孩子耍脾气般幼稚可笑,吃那么多辣的东西,摧残自己的身体,目的就是要对方心痛。而另一个,明明不会喝酒,一喝就醉,偏偏要学人家豪爽地一醉解千愁,目的也是要报复对方。也许这就是爱情吧,让人失去本来的面目,恢复孩童时代的低能幼稚。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林海海马上离席,气鼓鼓地往荷花池方向走去,杨涵伦被几个王爷拉住,只得陪他们寒暄几句。 “王妃,您生气了吗?”桂花担忧地问。 “气死人了!”林海海用力一踢地下的小石子,却把鞋子给踢飞了,林海海气极,干脆脱下另一只鞋子,用力地扔到远方。 “王妃,您这是干什么啊?您受了什么委屈您就说,您冲桂花吧,不要糟践自己!”桂花惊慌地说。 “好桂花,不关你的事,是我心情不好!”林海海突然沮丧地说,“你帮我去把皇后请来吧,就说我找她有事!” “好的,奴婢先扶您到亭子里坐下,再去把鞋子给捡回来!然后再帮您去请皇后娘娘!” “不用了,你先去把皇后请来,鞋子我自己捡吧!”林海海催促她。桂花只得走了,刚走了两步,林海海叫住她说:“帮我把这瓶药交给皇后,你就说能止痛的!”桂花走回来接过她手上的药,说:“恩,那奴婢去了,您到那边等奴婢!” 林海海点点头! 她心烦意乱地看着桂花远去的身影,然后四下寻找那对被她扔掉的鞋子,在花丛里找到一只,另一只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她挫败地提着一只鞋子坐在了凉亭里,身上的朝服让她感觉闷热无比,真怀念现代的短裤小背心。荷花已经凋谢,一个个莲蓬朝天而笑,碧绿的莲叶托住一滴晶莹的水珠,反射着金灿灿的阳光,刺入林海海的眼里。 她感觉有一道锐利的眼光直盯着她不放,眼光里蕴含着浓浓的恨意和忿怼,她暗惊,自己入宫的次数不多,为何却总是得罪这后宫的人?她沉静下来,等待着眼光的主人出现。难得等到她落单,这个人又怎么会放过她呢?和他一起,就要有心理准备时刻面对这不断的危险和陷害。那傻瓜,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吃那么多辣的东西下肚,只怕胃里早就翻天覆地了,此刻冷静下来,她才知道自己的幼稚和可笑,他又怎么可能会选妃呢?一切定是老太太搞出来的风波,倒让她打翻了一坛子醋,酸了自己,也酸了他! 一百四十八章 庄妃V林海海 风突然扬起,卷起满地的残叶,吹皱了一池的静水。林海海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迷乱而疯狂的杀气。只有女人,或者说只有恨极的女人,才有这极端的疯狂。 “王妃爱荷花吗?”温婉的声音淡然响起,一名端庄秀丽的宫装女子悄然而至。林海海唇边的弧度荡漾成一个浅笑,淡淡地说:“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对于这工心计的女子,她没有应酬的**。 “本宫要谢谢你,帮了本宫一个大忙。所以如果王妃是爱极这荷花池,本宫可以考虑让你葬身池底,长伴荷花眠,对你来说是一件美极的事,不是吗?也当本宫还你这一个人情!”庄妃宁静地面容露出淡淡笑意,眼睛却是犀利地盯着林海海。 “对于帮你这个忙,我一直很憋屈,你们要如何争斗我不管,从来后宫都是天底下最阴冷残酷的地方,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我和皇后拖进这趟浑水里去,你要杀我灭口我能理解,不过你确定你真能杀得了我?”林海海眼里燃起一丝怒火,这庄妃借自己的手除掉了后宫一大众嫔妃,自己则坐享其成。这口气她还真的咽不下。 “你真的很聪明,也很漂亮,难怪皇上会为你沉迷,不过女人最好还是不要太聪明,尤其是长得美的女人,更应该要笨一点,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庄妃眼里闪过一丝阴毒,冷笑起来。 林海海一愣,她居然什么都知道?这女人,不止心机深沉,还很聪明,善于观察。难怪她要对自己下毒手了,林海海苦笑着,这就是勾人老公的下场。虽然这庄妃也只是二奶,不过人家是得到认证的二奶,自己却是藏头露尾,不能见光的地下情人。怎么说,都是理亏的一方。 庄妃见林海海沉吟不语,哈哈笑了起来,“你以为还有人救得了你吗?太后带着那群白痴女人在御花园那边赏花,所有的侍卫都在那边候命,六王爷被他的兄长缠住一时三刻是脱不了身的。至于皇上,他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你啊?真是天赐良机,他明明不能吃辣,却因为和你斗气,一口气吃了那么多辣的菜,你不心痛,但是我心痛。这么多年了,他连正眼都瞧过我,我在这后宫只是一个摆设,这光环下的庄妃,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弃妇。连皇后都能偶尔得到他的看顾,虽然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早已无夫妻之实,不过他仍能为保全她的面子而翻她的牌子。而我,入宫三年,他只找过我三次。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可知道,自从选秀的那天见到他,我便爱上了他,不因他是这九五之尊,不因他能给我荣华富贵,就算今日他是落魄的书生甚至乞丐,我都愿意爱他,守在他身边。天知道,我多么希望他真的是个落魄书生,那样,所有的女人都远离他,他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但是不可能,他终究是九五之尊,身边环绕着一大堆的女人,我只会在我的宫殿里逐日老去,却得不到他一丝的怜悯。”庄妃说到这里已经有点疯狂,一双眼犀利的盯着林海海,表情恐怖而迷乱。 林海海黯然,她也只是一个可怜人,爱上一个帝王,大都只有这个下场吧。今日的她会否是明日的自己?自古帝王无情,有一天,他对自己失去了那份炽热和新鲜感,是否也会像对待庄妃一样对自己呢? 她张张嘴,苦涩的说:“你的苦我能明白,爱错了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庄妃冷哼一声说:“你是在怜悯我么?呸,我不需要,你这个不要脸的蹄子,皇上也是你能觊觎的人?本来我一直以为皇上爱的是丽贵妃,但是当我千方百计除掉她的时候,却觉,皇上爱的居然是你!多荒谬啊,他居然爱上自己的弟妹!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吗?可怜的六王爷,却被蒙在鼓里,任由自己的王妃和自己的皇兄在眼底下眉来眼去而不自知!”她哈哈大笑,眼里却满含凄苦之色,“而我,多可悲,居然以为把丽贵妃的孩子弄掉了,皇上就能看我一眼。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在他心中,估计早就已经忘了我,我却在时时刻刻惦记着他!不过此时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一定要死,你不死他永远都不会回头看我,他永远也不知道我在痴痴等着他!” 原来丽贵妃的孩子是她弄掉的,林海海看着她逐渐疯狂的脸,阴狠的眼睛射出仇恨的火焰,她懂武!林海海忽然有这个认知!而且武功不弱,她是什么来头,在这后宫几年,居然没有人识穿她。看她慢慢逼近的脚步,脚下居然用的是八卦步,林海海下意识向后退,庄妃狰狞地笑了:“害怕是吗?不用怕,我下手很重,保证你会立刻死去不受一丝痛苦。这是你应得的报应,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知道吗?只要他身边没有了你们这些坏女人,他会爱我的,所以不要怪我,是你们不懂事,是你们该死!”说完,神色一冷,眼里精光忽闪,双掌御风退出,凌厉的掌风直扑林海海,林海海念她可怜,并不愿意出手伤她,而且此事来得太急,她还没想到应该怎么做,既然庄妃要她死,那就死吧!林海海退后两步,庄妃狠毒的双掌打在她胸口,她装作被掌力震飞,跌入了荷花池内。幸好池水够深,也颇为清凉,她屏住呼吸,潜入深处,元珠的力量立刻运行全身,她舒服惬意地躺在水底下,等待着人来救援。以她现在的功力,屏息一两天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还有元珠护体,凭庄妃的功力,难以伤她一分一毫。 庄妃在岸上等了一会,见水底失去了动静,冷笑几声,便快步离开! 桂花把药给了皇后,便一路小跑回来,却在半路遇到一个宫女丢失了一只耳环,宫女请求桂花帮忙找找,桂花本是热心人,见宫女一脸的焦急,便停下来与她一同寻找,耽搁片刻,宫女欢天喜地的说找到了,桂花自然是替她高兴,宫女走后,桂花也找路去荷花池。但是来到荷花池,四处张望却不见了林海海的踪迹。亭里有一只鞋子,桂花心里疑惑,王妃连鞋子都没穿,能跑到哪里去啊?心里忽然惊慌起来,看着荷花池里那平静如镜的湖面,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林海海听到桂花的呼声,碍于现在自己是装死状态中,不能出声应答,心里也不禁焦急不已。自己在水底也有十多分钟的时间了,要是还未能被救起,到时候怎么活过来呢?这庄妃干脆给她几掌,让她伏尸岸上,到时候再来个大难不死,一切就简单多了。但是要是在水底泡一两个小时还能活下去,那这也太玄了,大家该又怀疑她是妖精了。 她在水底看着自己长游荡,丝质的外套也鼓得涨涨的。忽然她计上心来,脱掉外套,浮力把外套升上水面,她用掌风催动水的流动,外套随着水慢慢地漂向亭边。 桂花站在亭中,看到一件眼熟的红色丝质外套慢慢漂来,她定睛仔细看了看,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扯开嗓子大声喊:“救命啊!救命!”她手脚并用地奔向前方,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啊!救命啊!王妃掉到湖里了!救命啊………”刚巡逻到附近的侍卫听到桂花力竭声嘶的喊声,连忙跑过来,桂花跪在地上痛哭失声:“侍卫大哥,救救我家王妃,她掉到湖里了!”侍卫大惊,几个人连忙潜入水底,四下搜索起来。林海海听到水声动,知道有人来救,立刻大喝了几口湖水,用真气鼓起肚子,闭上眼睛装死。 皇后前来寻找林海海,却现桂花坐在地下痛哭,连忙问:“出什么事了?”桂花匍匐在地上,哭着说:“王妃掉到水里了,侍卫在搜救!”皇后大惊失色,立刻转身对随从说:“立刻请御医,通知皇上!”随从应声就跑,皇后身子摇晃,哽咽地问:“为何会这样的?”桂花抹去脸上的泪水,声音颤抖地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王妃,四下寻找也不见,后来看见荷花池里漂着王妃今天穿的衣服,便大声呼救。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我家王妃平平安安,吉星高照!”桂花一个劲地磕头,一边磕一边念念有词。皇后一阵眩晕,人在水底这么久,还能活过来吗?她闭上眼睛,两行泪落下,眼睛死死盯着湖里,等待着侍卫的回音。荷花池不大,但是要找一个人也不能说立马便找到,几个人冒出来换气,又继续寻找。终于,在湖中间看见了林海海红色的身影。侍卫们立刻游过去,几个人合力托起林海海便往岸边游。 而躲在远处观看的一双眼睛,看到林海海脸色惨白地被抬起来,脸上不禁浮起一丝冷笑,她低低地说:“不要怪我,是你自找的,你安安分分做你的王妃不就没事了吗?皇上只能是我的!”她阴阴冷冷地笑起来,笑声就如那空山里的乌鸦的悲鸣,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胆颤! 一百四十九章 皇上请息怒 大殿里,吃过药的杨绍伦忍着微微的胃疼和一群兄弟手足在把酒言欢,他们几个是难得聚在一起,所以越谈越开怀,酒也越喝越多,期间,陈落青和罗矿元也加入了喝酒打屁的行列。杨绍伦最喜欢就是此时的气氛,兄友弟恭,上下一心,他其实并不喜欢总是摆起皇帝的威严,更多时候希望能和兄弟一起,像小时候那样打滚胡闹。他看向杨涵伦,心里一丝愧疚萌生,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亏待了他,这个一直视他为榜样的弟弟!也许小海说得对,事情不能急进,要慢慢来,尽量避免伤害到他。 两个太监惊慌失措地进来,跪在地上哀声说:“禀报皇上,六王妃掉进荷花池了!”杨绍伦只觉得灵魂一下子抽空了,心脏紧缩,他霍地站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飞身便往荷花池里掠去,紧跟在后面的还有和他一同感想的杨涵伦,杨涵伦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响,心里扑通扑通地跳,惊慌从心脏一直蔓延到身体的每一条神经。剩下的人纷纷提气,飞跃起身,用最快的度赶往荷花池。 杨绍伦和杨涵伦赶到时,正好看到侍卫抬着林海海上岸。杨绍伦心如刀绞,正想冲上去抱住她,却被陈落青拉住。杨涵伦看到林海海苍白无力的手垂了下来,早就失去了理智,他狂吼着冲上去,“御医呢?找御医!”上官御医和陈御医匆匆赶到,见到杨涵伦怀抱着林海海,心里陡然凉了半截,居然是师傅! 上官御医上去对杨涵伦说:“王爷,请把王妃平放在地上!”杨涵伦连忙放下林海海,众人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她的衣服上明显印着两个掌印,是恶意谋杀,先是被人掌击然后才落水,如果真是这样,只怕生存的机会微乎其微了。 杨绍伦握紧拳头,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拳头上,由于用力过猛,他全身都在颤抖,他想一拳打在地上,陈落青死死地拉住他,杨绍伦此时心里像被火烧般难受,看着御医在抢救,看着她毫无生气的小脸,看着她湿润低垂的睫毛,他在害怕,此生还未曾试过如此害怕,他不敢想那些万一,没有万一,不允许任何万一出现! 林海海感受到身边浓浓的伤悲,她男人的气息,心里忽然很难过,假如有一天,他们真的要面对生离死别,她绝对不要做被遗留的那个人,她情愿像现在一样,死的是自己。 灵魂离体,她看着这群男人,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悲伤,老六一直守在她身边,神情悲痛。她缓缓走向杨绍伦,看到此时的他,她心里狠狠地抽痛着,不,不,假如真有一天要面对生离死别,她情愿自己是被遗留的那个人,她不能让他像现在这般痛不欲生,林海海在那一刻现,自己爱这个男人,已经到了不能再深的地步。只看着他,便已经有了心碎的感觉,她很想立刻回到身体然后苏醒过来,但是在场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她就这样醒来,只怕很容易招人怀疑,她只得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庄妃固然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会就这样饶过她,该怎么做还没有头绪,难道真的站出来指证她吗?那样她必定难逃一死,一时间林海海也没了主意,她还未曾遇到过这样的事。 林海海看着上官御医用她教的急救知识对她的身体进行急救,都掌握得很好,她心里忽然有一份成就感,就像以前在医大的时候,教授对他们说:“看着你们一个个出身,便是我最大的骄傲!”那时候她还不能理解这句话,现在她能真真切切体会到教授当时的心情。 太后踉踉跄跄而来,身边环绕着一大群的太监宫女,赏花会被紧急解散,各家小姐都已经出宫。太后看到林海海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身子直挺,心中大悲,一口气背不过来,晕倒了。林海海大惊,老太太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她立刻回到自己身上,肚子里的水喷射而出,她咳嗽几声,把肚子里的水全部吐出!宫女连忙把太后扶了下去! 在场的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杨绍伦只觉得身体百骸像是被重物压过一般,有种轻松但酸楚疼痛的感觉。他看着皇弟紧紧地抱着她,心里想着,如果让她平安的代价就是要失去她,那他心甘情愿地接受。 她被人快地抬到床上,听到御医低低地说:“皇上,照王妃衣服上的掌印看,凶手应该是个女子!”林海海叹息,庄妃毕竟是大意了,如此明显的线索居然能留在衣服上。 杨绍伦青筋现起,眼里射出烈焰,女子?后宫之中居然有懂武的女子?他唇边绽开一抹残忍的冷笑,敢伤害他的女人,就要有心理准备接受他冷酷的手段! “王妃现在情况如何?”杨绍伦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颤抖的唇流露出他深刻的恐惧。 “回皇上,王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掌力并没有震碎她的心脉,但是从掌力看,受伤的情况不轻,微臣先开一个方子,具体情况还需要请李大夫诊疗!”上官御医恭谨地说。 陈落青疑惑地看着林海海苍白沉静的面容,心里有太多的不可置信。他是知道林海海的能耐,不相信这凶手能伤她至重。除非这凶手比她还要厉害,后宫中竟然有这样一个女子? “立刻传李君越进宫!”杨绍伦下令! “回皇上,李大夫前日到远处出诊,至今未回!”陈御医说。 “出诊?到何处出诊?立刻召他回来!”杨绍伦冷冷地说。 “只有师傅…王妃才知道他到何处出诊,我等是不过问的!”陈御医胆颤心惊地说。 “混账!朕让你们到临海医院去帮忙,你们居然说不过问医院的事!”杨绍伦大雷霆,林海海心里叹息一声,只怕他这番举动,已经泄露了心底的秘密,敏感如杨涵伦,岂会不懂得? “皇上请息怒,先看看王妃的情况吧!”陈落青说,皇上的表现太过紧张,让人感觉暧昧! 杨涵伦复杂地看了一眼林海海,又看了看杨绍伦,心里一阵刺痛!他们之间终究是有情的。那自己究竟是什么?他甚至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她是他的王妃,只因她刚嫁过来,休书便送抵她面前,如今,她只是自己的下堂妻而已,有何资格去管她到底和谁有情? 林海海微微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杨涵伦那红的眼睛,她对他淡淡地笑了,杨涵伦握紧她的手,激动得久久不能言语。林海海心里大受触动,这个大男孩居然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她该如何去报答他?她无以为报,一颗心已经有所属,分不出些许的位置了。她眼圈顿时红了,两行眼泪滑落,杨绍伦看着她的眼泪,心痛不已,他明白她的想法,她随便一个眼神,他就已经明白。她在愧疚,他何尝不愧疚?但是该如何割舍那段深入骨髓的感情?他如何能舍弃得了她?他盈盈看着她投递过来的眼光,心里被扯得生疼,再也无力说任何的话。 “弟妹,可认得偷袭你的人?”二王爷杨雍伦问。 林海海摇摇头说:“不认得!” “此人是在你正面袭击,你应该能看到她的!”二王爷疑惑地说。 “二哥,我真的不认得她!”林海海佯装疲惫地闭上眼睛,她知道不能姑息了庄妃,但是也不愿意她被处以极刑。 “各位王爷,你们先出去吧,她刚刚醒来,需要休息,本宫在此照看着她,等她精神好点再问吧!”皇后看出林海海的心思,连忙开口说。 “也好,我们先去看看母后,弟妹,如果有事不妨告诉二哥,二哥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欺负的!”二王爷郑重地说,他看出林海海有难言之隐! “谢谢二哥!”林海海眼里传递着感激,这里的人对她真的很好,尤其是他们几个兄弟,假如有一天,她和他的关系会伤害到他们这段兄弟情,那她宁愿和他从来没有开始过。 陈落青拉着杨绍伦退了出去,杨涵伦看着皇后说:“皇嫂,有劳您照顾她!” 几人一退了出去,二王爷对杨绍伦说:“皇兄,臣弟有些话想说,可否借一步讲话?”杨绍伦轻抬眼眸,定定地看着杨雍伦,半响,说:“走吧!” 二人走至树荫下,杨雍伦直直看着杨绍伦:“皇兄,臣弟心中一直敬你如父,我们几个兄弟之所以离开朝廷,是因为不想给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伤害到我们兄弟的感情。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臣弟都会极力避免,在我生命中,最珍惜就是我们一同长大的年岁,那感情是世间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在我生命里弥足珍贵。六弟在我们当中年纪最小,和你系出一母,你该能看出他爱弟妹就如爱自己的生命。皇兄,请保存好我们的兄弟情好吗?假如有一日,六弟因你而受到伤害,我们几兄弟不会原谅你!请恕臣弟无礼!”一番话说得荡气回肠,每一个字都撼入杨绍伦的心窝,如同千万支针一同刺入他的心脏,他分明听到心脏传来血液滴落的声音。 张张口,酸涩堵满心间,说话竟是如此艰苦的事,重要的是,他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一百五十章 最后一次 皇后悄然抹去林海海眼角的泪水,轻轻地问:“你知道是谁,对吗?”林海海凄然地看着皇后,语气却不带一丝波澜:“是庄妃!” 皇后一愣,居然是她?她神色立刻复杂起来。林海海问:“怎么了?这庄妃是何来历?连你都大皱眉头!” 皇后叹了口气,坐在床边问:“她为何要杀你?” 林海海语气也严肃起来了,说:“那日丽贵妃陷害你一事,就是她挑唆搞出来的,她的目的不是要除掉你,而是除掉丽贵妃和一众嫔妃,她很巧妙地安排了一个局,我们做了侩子手,把丽贵妃等人送入了冷宫,她坐享其成!但是也就是那件事,让她看到了皇上对我的感情,于是她因妒成恨,便欲置我于死地。我不知道她原来是懂武之人,以为她如此柔弱之人凭我自己也定能制服,想不打她的武功竟是如此的高!” 皇后听得毛骨悚然,后宫中潜伏着一个心机如此深沉而又懂武的人,居然一直没有人看出来,她叹息道:“她的武功高强是有道理的,你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吗?” 林海海好奇地睁大眼睛,洗耳恭听! “庄妃叫谢雪儿,进宫后一直端庄有仪,为人沉静,故被封为庄妃。庄妃的父亲是前骠骑大将军谢广,在和戎国的一场战役中失去一双眼睛,是个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她的爷爷,是先皇的元帅,为大兴王朝开疆扩土,南北征战,驱逐蛮夷,立下汗马功劳。他们谢家一门忠烈,男的骁勇善战,女的巾帼不让须眉,都是一等一的英雄人物。她的几个兄长,现在都在陈将军麾下,任左右先锋,全部都是陈将军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皇后把谢家的赫赫战功以敬仰的口吻道出,林海海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谢家一门忠烈,居然出了一个如此偏激地谢雪儿,此事还真的不能宣扬开去,否则,严丞相绝不会轻易放过谢氏一家,丽贵妃是严家的心头肉,要是被严家知道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陷害落胎,只怕风波不断了! “皇后,此事你知我知便可,切莫声张!”林海海严肃地说。 皇后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只是委屈你了!” 林海海神色一黯,叹了口气说:“委屈什么啊?是我自找的!皇后,你心中无他,自然能看得开,想得透,假如我爱上的是你心底的那个人,估计你也受不了!天下男人那么多,我偏偏爱上她的男人,这不是自找吗?” 皇后胸口甚是烦闷,这宫中之事本就说不清道不明,不是谁抢谁的男人,而是女人和女人的斗争一直存在着。就算不为男人,也为权势和后位。她心中生出许多厌倦,这日子不知道何日是个头? 林海海见皇后不语,心中也愁乱不已,本打算在这朝代安安分分做个大夫,学以致用,没想过要牵扯进这些复杂的男女关系中,也许一开始就是错,今日他的表现,估计也瞒不过他几个精明的兄弟,一切都将回到原点,不是吗?也许可以自我安慰说,得到过,至少比从来没拥有要好吧! 皇后沉默了半响说:“就算你不说,但是这件事情皇上不会就此罢休,他必定会查下去的,只怕庄妃隐藏得再深,也始终露了马脚!” 林海海思索片刻,说:“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必定会用请君入瓮这个计策,你先把郑封请来,让他埋伏在我这里!还有,这里的侍卫是多长时间换一次更?” “这个我不清楚,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真没留意过这个问题,郑统领必定知道,我先去找他,他负责送各家小姐出宫,现在应该已经回来!”皇后说。 “记住,让郑统领穿女装,要瞒过所有的人,尤其是皇上他们。你带几个宫女进来,让郑统领扮成宫女留在身边,然后你带着其他宫女离开,高调地离开!”林海海果断地说。 “恩,我去了,你自己小心点!”皇后担心地说。 “我没事,去回!”林海海绽开一朵笑容,安慰皇后。 皇后迅离去! 以此同时,杨绍伦让人把消息放出去,说六王妃已经救活,但还没醒过来,皇上调动了大批的侍卫前来守护安宁宫,一看见可疑的人立刻拿下! 消息马上散播开去,自然也落入了庄妃耳中,她不可置信地呆立了一会,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阴狠取代。既然她还在昏迷,那绝不能让她活着说一句话。想不到这贱人的命还真硬,中了一掌在水底溺了那么久,居然还能救活,不过,既然上天安排她没醒过来,那就让她永远不要醒来!她嘴边扬起一抹冰冷的笑,眼里的是几近疯狂的光芒,她摸着手中碧绿的玉镯,那是她第一次侍寝时他赏赐的,她一直视如珍宝。她极尽温柔地喃喃自语:“很快,我们就能等到他,那时候他就只属于我们的!”她脸上升起如梦幻的色彩,把玉镯深深地捂住胸口。 她换上一套宫女服装,捧着一碗药悄悄地走近安宁宫。她知道侍卫换班的时辰,所以她在安宁宫外面绕了一个圈,回来的时候刚好是换班的时间。她已经打听清楚,皇上和一众王爷在太后宫里,御医正为太后诊治。 真是天赐良机,她阴阴地笑了起来。侍卫全部撤离出宫外交接和说明情况,她借此机会越过宫墙翻入了安宁宫内。很快她便找到了林海海的房间。她轻轻地走进,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到让人觉得其中有诈!但是看到林海海恬静的容颜,她心里燃起了熊熊烈火,一切理智都抽离了,纵然是个局,她也要她一起去死! 内力灌注右手,掌力成风,这次她用了十成的功力,狠毒地欲置林海海于死地。躺在床上的林海海感觉到强大的杀气,心中叹息,她真的恨不得她死。心中悲哀之情渐浓,一直以来她认为人心本善,只是受名利权势所蒙蔽,变得自私和刻薄起来,她不能苟同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但是亦能理解。而此刻的庄妃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可怜她祖上抛头颅洒热血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功勋和威望,就这样被她败坏殆尽吗?林海海不忍,换做任何人也不忍!她不苟同,也不理解,女人能为爱情付出很多,但是绝不是家族的声誉和别人的生命。 眼睛在她掌力落下的时候陡然睁开,庄妃大惊,眼里的狠毒加深,林海海澄净地看着她,看着她将要把掌印在自己的胸口。隐藏在帐幔后面的郑封突然出现,随手拿起一只杯子,用内功飞射向庄妃的右手,庄妃心中暗慌,上当了!她杀意横生,一招金蛇缠身逼近郑封,郑封身子微微一侧,避过她一击,反手揪着她的长,凌空飞起,一脚踢在她督脉之上,封闭了所有的内力。这招是林海海教的,人身上有两条经脉贯通全身,一条是任脉,一条是督脉,打通这两条经脉修炼内力将会事半功倍,但是如果封着这两条脉其中一条,便导致内力提升不起,也就是说她现在只是一个只会花拳绣腿的女子。 庄妃痛苦的跌在地上,林海海起身,听到外面的声音,连忙说:“快,带她走,不要让皇上看见她!皇后在后面接应,到时候你拿着皇后的令牌直接出宫,把她送回谢家!” 庄妃忍痛站起来,呸的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水,恨恨地说:“贱人,不要惺惺作态,要杀便杀,但凡我吭一句声,就不是谢雪儿!少在那里装好人,让我想吐!” 林海海起身下地,心中气极,扬起手便给她一个耳光,庄妃狠毒地盯着她,恨不得把林海海活剥生吞了。林海海淡笑:“不服是吗?”淡笑间又“啪啪“几声,给她几个耳光,直打得她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你以为我可怜你吗?你死了我都不会掉半滴眼泪,我是为了谢将军,他老人家征战沙场多年,最后落得残疾解甲归田,已经够可怜了,你让我怎么忍心再让他一生的功绩被你毁于一旦?谢家一门忠烈,为什么会出了你这个孽障?我是替老将军难过!”庄妃跌落在地,掩面痛哭起来。 外面的声音渐渐大起来,大批的人员朝这边跑来。郑封提起庄妃,从窗户翻出去,然后直奔后面。皇后早就安排人在此接应,很快,他们上了一顶轿子,轿夫带着皇后的令牌,大摇大摆地出宫了! 而这边,大批的侍卫冲进来,杨绍伦和众王爷跟在后面昂步进,侍卫四下寻找,除了林海海,不见任何人。杨绍伦看到打开的窗户,心下明白! 林海海对侍卫说:“你们退下吧!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侍卫看着杨绍伦,杨绍伦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侍卫全部退出去。 杨涵伦上前盯着她,静静地问:“我知道凶手来过,人呢?” 林海海坐起来,说:“这里既然没有外人,我也不怕直说。凶手我已经放走,你们也找不到她,此时我不想追究,希望大家也不要纠缠,就此放过她吧!” “不可以!”杨绍伦冷冷地说,他不能让这个凶手逍遥法外,她伤害了他最深爱的人,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林海海望着他,也望着诸位王爷,从他们脸上的表情能看出,他们已经知道了一切,她叹息着,对诸位王爷说:“可否让我和他说几句话,我保证,这将是最后一次!” 杨绍伦的心像忽然被重物狠狠撞击了一下,出迟钝而沉重的痛! 一百五十一章 放手 几位王爷看了看林海海,再看看杨绍伦一脸的沉痛,心里叹息着,转身出去了。杨涵伦站着不动,他看着林海海,脸上有痛苦的神色。林海海也看着他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杨涵伦微微颔,嘴角泛起一个忧伤的笑,像是在告诉她,我等你!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 他没有说话! 她也没有说话! 沉默可怕地蔓延! 两人都知道,这一次,再也没有退路了! 屋外传来蝉的鸣噪,阳光从门缝里透进来,流泻一地的金光! 盈盈相望,竟彷如隔世!谁都不敢先张口,怕语未成,泪先流! 时间一滴一滴的流逝,林海海慌张无比,他们的时间,只剩下这么一点了,该怎么挥霍这剩余的些许光阴呢? 杨绍伦一步步走进,每一步像没入雪地般沉重冰冷。坐在床前,坚毅的脸庞哀伤而淡柔地笑着,伸手抹去她脸上不自觉滑落的泪滴,手指轻轻地压在她颤抖的唇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此刻无声胜有声! 她靠在他怀里,熟悉的气味让她熏熏沉醉,心瓣上传来轻微但清晰的疼痛,这个怀抱,她即将告别!这个男人,她即将告别!他的一言一行,即将淡出她的生命!从此,两不相干!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雕,上面雕刻着一张他熟悉的面容,在雕刻的时候,他还是以为他们有明天,只要他们不放弃,坚持守候,一切都将苦尽甘来!然而世事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只短短的几个时辰,他从天上掉入地狱。眼前的情况告诉他,如果你硬是要这个女人,你将失去几个兄弟!兄弟,和他骨血相连,为了他,可以两肋插刀,可以风里来火里去,为让他的能高高在上,稳坐龙椅,几个兄弟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放弃了理想跟抱负,甘愿流散光阴,做个闲散王爷,只为不被人利用挑拨。而那倔强的少年,为了他崇拜的皇兄,每日勤加练武,年纪小小便跟着征战沙场,无数次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这份骨肉情,他辜负不起! 所以,已经没有了选择!他只能辜负她! 他把木雕放在她手上,说:“雕刻的时候,我还保存了一份梦想,现在,这份梦想只怕已经消散了!” 她接过来,细细地瞧着那眉目分明的女子,淡然的笑意,满怀希望的眼神,他不是雕刻她,他是在雕刻一个明天!但是,没有这个明天,明天,会是另一翻景象! “谢谢你,这份生日礼物我很喜欢!”她找不到任何话来表达此时的心情,同时她也觉得没有表达的必要。只是有件事情还是要讲明:“我被袭击这件事不要追究了,好吗?” “是庄妃?”他眉峰忽聚怒气,除了她,还有谁有如此好的身手? 她一愣,“你知道?” “我不是傻子,怎么能不知道?此时不会就此罢休,我要让她得到应得的下场!”冷凝的话语说出,竟是如此的坚决! “不,她已经得到惩罚,放了她!”她看着他,固执地坚持。 “你太善良了,让我如何放心你?”他忽然痛苦地说。 她心中微微一抽,“和善良无关,我只是想保全谢老将军的一丝颜面!” 杨绍伦一愣,这个问题他真没想过,如果庄妃获罪,谢老将军情何以堪?他为了大兴王朝,付出毕生的时间,现在还有残疾在身,难道真要他临老不得安宁吗? 思考再三,他决定不再追究! 她笑了,笑容却失去了往日的明亮,那带着淡淡哀愁的笑,刺痛着他的眼睛!他不忍再看,怕再看一眼,便再也逃不开了! “你,身体还好吗?”他轻问。 “我是大夫,知道怎么在危机关头自保,所以我只是受了轻伤,并无大碍!”她隐晦地说。 “那就好!”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林海海看着他,心中的痛楚是无法言喻的,只怕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那忽明忽暗的眸子,分明流露出万般的伤痛,却努力地隐藏在心底,不让人窥视半分。这样的对持是艰辛而痛苦的,她怕两人都没有过多的自制力,只好出声说:“皇兄,我想睡一会,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她婉转地下逐客令,却看见他努力隐藏的悲伤悉数涌上,颤抖着唇,他说:“那弟妹好好休息,朕走了!” 林海海点点头,躺在床上,身子背对着他,眼里的泪意开始泛滥,她用力地咬住手指,不让自己出一丝呜咽。 他终于起身,看着她微颤的肩头,一丝苦笑在唇边散开,全身痛楚得像要散架一样,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忍受更多的痛,人生,失去了她,还有何意义可言? 开门出去,几个王爷都在门外守候,杨涵伦上前说:“皇兄,我们可以谈谈吗?” 杨绍伦面无表情地说:“改日吧,朕累了,想休息一会!” “不,皇兄,臣弟有些话不吐不快!”杨涵伦固执地说。 几个王爷退到拱门以外,杨绍伦忽然笑了,原来他们是怕自己不愿意放手,所以在此等候,他看着杨涵伦,“那好,你说吧!” 杨涵伦也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有不顾一切的表情:“臣弟希望皇兄不要再接近我的王妃。皇兄后宫佳丽三千,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臣弟只有她和碧柔。如果皇兄硬是不放手,臣弟只好请母后定夺!” 杨绍伦轻笑,他只有她和碧柔?而他,却一直只有她! “皇弟请不必担心,朕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淡淡疏离的话出口,他灰暗的眸子有种凄凉。 “皇兄,请原谅臣弟的自私,臣弟不能没有她!”杨涵伦黯然地说。杨绍伦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看他一眼,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停留,他无法呼吸。转身离去,他听到自己心底的呐喊:“我也不能没有她!我也不能没有她!”他的脸始终是平静的,隐约还能看见一丝淡笑。几位王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觉那背影里有许多的孤单,他们怔怔地看着他,心底不自觉涌上一股哀愁。 杨涵伦走向前去,茫然地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二王爷拍着他的肩膀,温柔地说:“六弟,你没有做错,错的是他,二哥知道你一直是个专情的男子,你认定的必定能一生一世。只是皇兄不是,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都只是抱着新鲜感的心态,过了,便不闻不问。后宫多少女子便是在期盼和等待中过日子。母后又准备为他选秀,他很快便能忘记这一切!相信我,真的!” 杨涵伦心头却还是有重压的石头,他知道林海海的一颗心全都系在皇兄身上,只怕要她接受自己也不是一件易事! 二王爷看出他的担忧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弟妹谈谈!”杨涵伦仓皇抬头,说:“你要和她谈什么?” 二王爷笑笑说:“没什么,二哥只是跟她讲讲道理,放心吧!二哥是帮你的!”杨涵伦半信半疑地看着二王爷。 三王爷走过来说:“你相信二哥吧,他能把事情处理好!”杨涵伦已经失去了主意,看到几个皇兄都站在他身边支持他,他忽然想依靠一下他们,就像小时候一样! 二王爷推门进去,林海海心里划过一丝怨恨,对于他们的话,她一个字不漏全部听到。是他们逼得她硬生生砍断和杨大哥之间的爱情。但是她能恨吗?能怨吗?不能,他们是他的亲兄弟,骨血相连,他们所做的,只是维护兄弟间的感情,没有错!错的只是他和她! “弟妹,二哥能否和你谈谈?”二王爷柔声问。 林海海讽刺地笑了,对这个失德的女子他尚且能用这般尊重的口吻,她是应该感激涕零的!她抹去脸上的泪,起身坐好。见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说:“我的伤没事!”她没有过多的解释,觉得不需要! “那甚好,甚好!”二王爷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看着林海海,心里虽然不能苟同她的不守妇道,但是看着她纯净的面容,他还是无法对她生气,“既然没事,那就出宫和六弟好好地过日子吧!” 林海海笑了,说:“我一直都好好的过日子!”不是吗?本来一直都好好的,要不是庄妃的出现,要不是她自作聪明地落水装死,一切都好好地。 “皇上不是你能思暮的人,你应该搞清楚这点!”二王爷直直看着她。 她忽然觉得意兴阑珊起来,没有辩解的**。 “皇弟一直那么爱你,你应该要知足!皇兄在压力下放弃你,证明他不够爱你!你何必执着呢?”二王爷苦口婆心地劝导。 林海海苦笑着,她说:“他在你们的压力下放弃我,不是他不够爱我,而是他重视你们这段兄弟情!假如今日,我要求他带我离开,他会毫不犹豫带我走!只是他的心会放不下你们,放不下他的国家!于是,他用他唯一的爱情,成全你们这段兄弟情,我心里很难过,他心里也绝不好受!在这件事情中,没有人是赢家。二王爷,不是你们才有感情,我有,他有,也许我们的感情要比你们的深得多!” 二王爷惊愕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酷! 一百五十二章 为他找个可心人 在林海海澄明的眼光下,二王爷有仓皇而逃的冲动。一切真是他错了吗?脑海里浮现出皇兄渐行渐远的背影,那被孤单和寂寞笼罩的背影。他,果真寂寞吗?不,自古帝王无情,皇兄心里,不会真正的爱上任何一个女子。还记得青春萌动的时候,他问过刚登基的皇兄,对女人有何看法,皇兄当时说,女人,只是男人前进的绊脚石,日后朕的后宫,绝无男女之爱。所以皇兄不需要女人的爱,他也不会真正爱一个女人。在他心里,一直有比女人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看着林海海,义正词严地说:“你错了,皇兄不会爱你,他也不需要你的爱,无可否认,他对你有一份特殊的感情,那是因为他从小便对能人异士有崇拜之心,你医术高明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皇兄崇拜你是正常的,加上你曾经救他一命,他对你心存感激,刮目相看,你便误以为是爱情。但是我告诉你,爱情绝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皇兄从小便重兄弟情,一直爱护我们几兄弟,我们为了他,也能做许多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不能毁在你手上。六弟对你痴心一片,为何你不能看到他的情深,反而要追逐一份虚幻的,永远也得不到的感情?难道你不知道这深宫后院,已经太多怨妇了,你是不是也要做其中的一个?”一番自以为是的话说得林海海无从辩驳,她失笑,然后无可抑制的大笑,笑到最后,眼泪跌出眼眶,她轻轻地抹去,站直起身看着他说:“他确实很重兄弟情,是我自己痴心妄想,以为他真的爱我,从今我便死了这条心,一心一意对老六!” 二王爷愣了一下,想不到她会这样说,一时间准备好的说辞全部都烂在肚子里。就在这样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林海海面无表情地说:“我累了,想休息,王爷自便吧!” 二王爷看着她的表情,熟悉得让他心寒,皇兄离去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表情,现在他读懂这表情背后的隐喻,叫心如死灰!他吃惊地倒退几步,一股凉意席卷全身,摇摇头说:“就算你们真心相爱,你终究是六弟的王妃,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你们硬要一起,只会被天下百姓引为笑柄,六弟也会一同沦为别人的茶余饭后。我不能眼看着这样的悲剧上演!” 门忽然被推开,皇后面目寒霜地走进来,她在门外已经站了一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里知道二王爷说的没错,但是却还是控制不住愤怒。 “二王爷,请回吧,她需要休息!”皇后冷冷地下逐客令! 二王爷不解地看着皇后,这件事情,最应该生气的不是她吗?毕竟后宫的女子都是以帝宠为最终目的不断斗争着,皇后也不例外! “皇嫂,她……….”二王爷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得了,你的那些大道理留着跟你然然说吧,皇上重兄弟情天下皆知,你不必一再地提醒!”皇后眼里闪过一丝冷凝,走向林海海,林海海把头埋在皇后的间,想哭,心里却空荡荡的,眼里也是干燥的。 二王爷嚅嚅说:“我也是为他们好………” “他们好不好自己知道,不用你多事,请回吧,这里不需要你的好心!”皇后声音提高,搂着林海海轻颤的身躯,她能感受到她此时的悲切和痛苦。这群自以为是的人,忽视了他们的付出,一味地计较他们的错误,他们何尝愿意伤害任何人?为何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硬生生地扯断那唯一的牵绊?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皇后深深叹气! “皇嫂今日为何如此不冷静,莫非你也赞成他们?”二王爷也提高了声音,枉他一直敬重她为人沉静睿智,想不到这次居然如此感情用事。他叹息一声说:“皇嫂也许不知道眼下的局势,糊涂不得啊,恕臣弟无礼了,臣弟告退,弟妹好好想想吧!”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林海海撑起身子,说:“我要立刻离宫,带我走!”语气有着不容反驳的绝然。 “我陪你,回山上住一段时间吧,好吗?”皇后怜惜地说。 林海海想起诸多缠身的琐碎事,说:“现在还不能逃避,乌岭村的治疗还将持续一段时间,白木杨的案子还没结束,我要知道药物收藏的地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做,皇后,我走不开!” 皇后差点落泪,她什么时候想过自己啊?她势必又是用工作麻醉自己。如此刻骨铭心的感情,要一时间砍断,任何人都会有摧心肝的痛楚。她心里却从未丢下过她的病人,为何这样一个先人后己大夫,居然还有人狠心指责她? “那好吧,我陪你出去,这皇宫,我也腻了!”皇后愤愤地说。 “皇后,你帮我好好照顾他,可好?”林海海想到他离去时绝望的眸子,“或者为他挑选个可心的人儿,抹去我带给他的伤痛!”说这句话时,她分明听到自己的心碎成一片片的声音,像小时候打碎妈妈心爱的水晶般清脆悦耳,随后是看着一地晶莹的碎片茫然不知所措。 “不!不可以这样!”皇后摇头! 林海海跪下,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这段感情是违背人伦的,爱他至深,我怎么舍得他再继续伤心,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告诉我,要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一段新恋情,他才能得到解脱!我求你,你帮我!我没有任何办法了!” 皇后仰起头,竭力控制内心的悲伤,她扶起她,点点头说:“好,我帮你,我帮你!” 林海海抹去脸上的泪滴,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散乱的头粘在脸颊上,此时的她可怜兮兮而又坚强不已。 皇后带着她迅离宫,甚至没有向太后辞行。她依旧虚弱无比,是坐在轿子里被仓皇抬出宫的。太后醒来,问起梨花,梨花遵照二王爷的吩咐说:“王妃已经好多了,现在送回临海医院观察,太后不必挂心!” 太后捂住胸口,虚弱地问:“知道谁是凶手吗?” 梨花躬身说:“据闻王爷们已经查了出来,凶手也已经正法,此人是一个女强盗,她已经杀了庄妃娘娘,后来在荷花池遇到王妃,王妃欲抓捕她,结果被她打落荷花池!” “什么?杀了庄妃?哀家该怎么向谢老将军交代啊?”太后捶胸顿足,悲痛不已! “太后请节哀,庄妃娘娘是为了阻止女强盗行凶才被杀的,舍生存义,是谢家的好女儿!”梨花遵照吩咐说。 太后长叹一声,说:“朝廷亏欠他们谢家太多了!哀家真是愧对谢老将军啊!” 梨花黯然,她其实是知道内情的,无意中偷听到王爷的对话,知道是六王妃求情,不许追究庄妃,以免谢老将军无颜面对世人。六王妃的心肠真的很好,可惜,她偏偏是爱皇上,这便注定了只能是个悲剧。梨花在后宫多年,自然知道皇上多年以来,一直未曾动过真感情,但是现在对方是自己的弟妹,此事如果被太后知道,只怕太后会气得昏过去吧。这些话她是一句不敢说,全部烂在肚子里。 杨涵伦告别了诸位皇兄,便策马回府了。此时他的心思全部都在林海海身上,他知道皇后已经送她出宫,至于她会不会回府,他不知道,但是他愿意一直在家里等着她,等到她回来为止! 当日休她,未曾料到今日会是这般田地,他想起了那份休书,记得她说过休书放在北苑,于是,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北苑。 小菊意外地看到杨涵伦,连忙行礼,杨涵伦冷冷地问:“王妃的房间在哪里?带我去!”小菊不知所以,但是也不敢逆他意思,只得领着他去到林海海居住的房间。他立刻四下翻查,柜子,抽屉,饰盒,全部找过,皆不见,他开始慌乱起来。小菊惴惴不安地问:“王爷,您想找什么?奴婢帮您吧!” 杨涵伦看着小菊,问:“你知道那封休书放在哪里吗?” 小菊心中一喜,他要收回休书,还姐姐一个身份吗?她从桌面的茶杯垫下把那封落满茶迹的休书抽出来,递给杨涵伦,杨涵伦哭笑不得,她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用来垫杯子?他打开休书看了看,然后用火石点火,休书燃起,一切的协议承诺皆不算数了!她依旧是他的妻,是他挚爱的王妃,没有任何借口和理由能从他身边逃离。 笑容在唇边绽开,他心情愉悦地对小菊说:“不许告诉你家小姐我来过,还有,你收拾东西,准备陪你家小姐搬回王府,不对,从此不准叫她小姐,要叫她王妃,知道吗?是王妃!”小菊的笑容凝固在唇边,她真正的小姐在她房间里供奉着,不能搬回王府里去,否则一切都会揭穿的。 “小菊,听到没有?”杨涵伦抬高声音,语气仍然是愉悦的。 “是,王爷!”小菊只得回答,“奴婢好生收拾一下,再听候王妃的安排吧!”也许姐姐会想到法子。 “恩,那本王走了,记住,不许说本王来过,你就说本王找人来通知你搬回去,其余的不许多言!”杨涵伦淡笑着恐吓小菊。 “小菊不敢!恭送王爷!”小菊福身行礼! 一百五十三章 她是怎样的人 郑封押着庄妃出了宫门,在胡同口停下了马车,他丢给她一套寻常妇人的衣裳,要求她换去身上的宫女服。他自己也脱掉宫女的装扮,换上英挺的便服。庄妃麻木地接过衣服,慢慢地上了马车,换好衣服,她卷缩在马车里,冰冷的心开始慢慢胀痛起来,父亲,该是怎生的失望啊?家族对她寄予深深的厚望,父兄用鲜血换回来的荣耀,即将败在她手上!她双手捂脸,开始是低低的呜咽,慢慢变成轻泣,为了一份得不到的奢想,她把身家性命全部押下去了,赌那根本不会赢的局。如果皇上硬要追究起来,必定是牵连九族的大罪,她有何颜面面对家中父老?有何面目再见兄弟姐妹? 郑封心中固然对她十分厌恶,此刻听闻她哭声凄切,不禁有几许不忍心。他打开帘子说:“王妃让我送你回家,必定有信心说服皇上不追究你的罪,只盼你为了谢老将军,收起自己邪恶的居心吧!” 庄妃抬起头,眼里再无阴毒,只有满目的凄凉,她喃喃地说:“我还有何颜面见我父亲?此生已经如此,倒不如了此残生吧!”说完,从怀里拿出匕,就要往自己心窝刺去,郑封大惊,出手快如闪电,握住她即将刺入心窝的刀身,鲜血一滴滴落下,染红了庄妃那嫩黄的衣裙。她震惊,呆呆地看着他,她已是个罪孽深重之人,为何还要如此待她好?她不配,真的不配!苦涩悔恨的泪滑落,她撕开刚刚换下的宫女装,为他细心包扎起来。 郑封想起那令人钦敬的谢将军,还有和他相交的谢家兄弟,心里对眼前的女子不禁生出了几分同情,他叹息一声说:“你的父兄都是令人钦敬的英雄,在战场上,他们浴血奋战,从未有过半点退缩。你是谢家的女儿,该也有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和生活搏斗下去。生命很可贵,林大夫….王妃每日做的就是把人从死亡边缘上拉回来,她绝不会希望看到你自残生命!既然知道自己的罪孽,那就用余下的生命弥补吧!” 庄妃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问:“六王妃是个怎样的人?” 郑封沉思了一会说:“她是个怎样的人我说不全,这样跟你说吧,如果你这次真的把她杀了,那么全京城的老百姓能把你谢家给拆了!”庄妃吓了一跳,看他认真的眼神,绝不是危言耸听。她疑惑了,她怎么看也只是一名普通女子啊! 犹豫再三,她问:“你也很尊敬她是吗?”郑封沉默了,他缩回手,跳上马车,扬起鞭子,不轻不重地打在马背上,马儿长嘶一声,“哒哒哒”地奔跑在大街上。 许久,郑封说了一句:“如果她叫我去死,我也会去!”这句话很轻,庄妃却还是听到了,她深深地被震撼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马车稳稳地停在谢府门口,郑封跳下车,门前的守卫见郑封气宇轩昂,气度不凡,便上前询问:“请问公子找谁?” “我是宫里来的,护送娘娘回家省亲!”郑封温文地说。 庄妃下车,她听到郑封的话,知道他是在给自己留一丝颜面。守卫一看,果真是自家的小姐,立刻跪地说:“参见娘娘!”庄妃心头百感交集,“起身吧!本宫是微服省亲,莫要声张!” “小人知道!” 郑封躬身说:“娘娘走好,下官先行告辞了!”他只负责送她到此,剩下的,就让她自己去面对和解释了! “郑统领,谢谢你!”庄妃苦涩地说。 “娘娘该谢的人不是我,是林大夫!”说完,跳上车,往临海医院的方向走了! 庄妃黯然,凄凄地步入家门! 皇后陪同林海海回到医院,却意外地看见郑封在等候,她错愕,“你不是送庄妃回家吗?” “我把她送到门口,她自己进去了!”郑封说。 “坏了,以谢老将军的脾性,如果庄妃说出真相,只怕难逃一死!”皇后惊道。 “她不是这么笨,全部说出来吧?”郑封也有些担忧,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谢将军提携过很多人,只怕宫中早有消息传到他耳中,就算庄妃不说,他也能知道!”皇后分析说。 “快,去将军府!”林海海快步走了出去,一点也不像重伤过后的人,皇后眼底升起一丝疑惑,但想起她诡异而精湛的医术,便认为是她有某种灵丹妙药,或者是体质异常,能快恢复! 马车上,林海海问:“谢将军为人如何?” “为人耿直,正直不阿,脾性刚强,忠君爱国。他如果知道了庄妃所犯的事情,只怕会大义灭亲!”皇后说,虽然庄妃罪有应得,但是她死事小,只怕谢老将军会因此郁结在心,含恨终生! “郑封,快,快点!”林海海焦急了,催促着郑封。郑封扬起马鞭,狠狠一抽,马儿吃痛,仰天长嘶,撒蹄开腿,狂奔起来。 到达将军府门口,林海海立刻跳下车,然后扶着皇后下来,守门的认得郑封,便上前行礼:“这位大人,有何事?” “我和我家夫人想拜见谢老将军!”郑封抱拳说。 守卫看到皇后和林海海气质不凡,比起他们家娘娘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说:“请稍候,待小人进去通报!” “不用通报了,直接带我们去见谢老将军!”林海海皱皱眉头说,等通报来通报去的,人都死了! “这,小人不敢!”守卫见娘娘回来了,怕惊了凤驾,虽知道三人来历不简单,倒也不敢胡乱造次! “有事情我们担待着,带路吧!”林海海淡淡地命令着,眼里有让人无法逼视的压迫感。 守卫低,心里挣扎了一下,说:“那三位请跟小人来!”三人跟着他一同入了正厅,将军府的建筑和装修都比较平实,庄严,是一个北京四合院般的宅子,有一个小花园,却无花草,只有几棵芒果树。花园边上种植着一小林竹子,居然是罕见的四方竹。林海海心里升起一股敬佩之感,这谢家军功显赫,有女入宫为妃,本该是极尽人间荣华富贵的,但是这谢府甚至比不上寻常的商人家,一路上也不见多少下人随从,可以想象生活极尽简朴,有严于律己的好家风。 正厅里有个下人在打扫卫生,守卫问:“将军呢?” 下人看到林海海等人,脸色也不惊,只微笑着点点头说:“将军在书房和娘娘叙旧呢!” 三人对望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急言:“快,带我等去见将军!” 下人一愣,随即说:“请跟我来!”他跟随将军多年,自然能看出三人不同凡响的身份,尤其是这两位女子,有着贵不可言的气质。 三人脚步加快,只消一会便来到书房门口,下人敲门:“将军,有客人来访!” 里面传出无力的声音,刻意压抑过的怒气和悲伤还是让林海海等人听出来:“不见,就说老夫身体抱恙,不宜见客!” 林海海运用灵力,看清里面的状况,只见庄妃跪在地上,身上有鞭子抽过的痕迹,鲜血染满衣衫,她已经摇摇欲坠了!林海海一时情急,对郑封说:“把门踢开!”郑封对林海海的话从来没有质疑的,他上前,一脚把门踹开,林海海立刻冲进去,扶起庄妃。 郑封对下人说:“你出去吧!”下人明白,立刻退下了! 谢老将军的眼睛在阵前被敌人用毒撒瞎了,经过医治只能模糊看到影子!他看到忽地涌进来几个人,立刻扬起鞭子问:“你们是谁?” 林海海从怀里掏出活血化瘀的药让庄妃服下,立刻打通她的督脉,内力源源不绝地输入她体内,庄妃努力张开眼睛,震惊地看着林海海,她居然会武功?林海海此时已经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自己的武功了,在她心中,一向是救人为上。 皇后看着林海海,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她转身看着谢将军,缓缓说:“老将军,好久不见了!”谢老将军听到这淡淡地语气,立刻单膝跪下说:“老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连忙说:“将军不要多礼,请起!”谢老将军却匍匐在地上,老泪纵横,说:“老臣有罪,老臣有罪!”庄妃看着悲痛的老父亲,心里像千刀万剐般疼痛。她放声痛哭起来。 “起来说话!”皇后示意郑封把谢老将军扶起来,郑封上前,把谢老将军扶了起来。 林海海放开庄妃,来到谢老将军面前,恭敬地说:“林海海见过谢老将军!”她平生最佩服便是赤胆忠心,一心为民的官员。 谢老将军眯起眼睛,勉强能看到眼前有个影子,林海海?享誉京城的大夫林海海?他问:“你是大夫?” 林海海微微一笑说:“我是大夫!” “京城的临海医院是你的?”他不确定地问。 “正是!”林海海恭敬地回答。 “林大夫是众人颂赞的神医,老夫久仰大名!”谢将军欣赏地说。 “不敢当,我仰慕谢老将军已久,今日得以一见,深感荣幸!”林海海笑着说。 谢老将军黯然,“有愧,有愧!” 三人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有些难受! 一百五十四章 救庄妃 庄妃跪在林海海面前,说:“六王妃,此事乃我一人之过,请放过我父兄吧!” 林海海俯身扶起她,诚恳地说:“罪不及亲人,就算你真的论罪当诛,也和你的家人无关,我既然能不追究你,又岂会追究你的家人?他们何罪之有呢?” 谢老将军大惊,他并不知道这林大夫便是六王妃,他噗通地跪下,浑浊的眼泪滚滚落,镌刻着皱纹的眉头纠结在一起,让人不禁动容。林海海慌了神了,也噗通地跪下,这老将军是她敬重的好汉,岂能跪她? 林海海惶恐地说:“将军,请莫要折杀后辈,快快请起吧!”谢老将军模糊能看到林海海也跪下了,他那里受得起?一个罪臣的身份,教女无方,差点害她送命,如今却还和自己对跪着,他如何受得起? “王妃,请起来,快快起来!”谢老将军转头对庄妃怒道:“畜生,还不过来把王妃扶起?” 庄妃有林海海为她疗过伤,已经好多了,她爬过来,匍匐在林海海面前,说:“王妃,请起来吧,莫要折杀我们了!” 林海海起身,对两人说:“你们都起来,郑统领,把将军扶起来!” 这样跪下去没完没了的,根本说不上话。庄妃扶着将军巍巍起身,林海海说:“将军,此事宫里已经不追究,您老人家也莫要追究了可好?” 谢老将军正色地说:“皇上和王妃不追究她,老臣也绝饶不了她,否则,老臣有何面目面对天下百姓?” “将军也已经严惩过她,是否可以就此算数呢?”林海海继续劝说。 “相比起她做的事情,这点惩罚算什么?”谢老将军冷冷地睥睨着自己的女儿,虽然看到的只是一个影子! “将军,本宫为她求个情如何?”皇后沉静地说。 谢老将军一愣,连忙说:“娘娘,朝廷对老臣一家的恩德,老臣铭记在心!只是如今她的罪过太大,只怕不处置她,有辱门风啊!他日老臣落到黄泉,如何向先祖交代?” 庄妃含泪说:“皇后,王妃,请不要为我求情,我已无颜苟活这世上,回来只是跟父亲请罪,任由父亲落!” 林海海叹息说:“庄妃,你可有悔意?” 庄妃闭上眼睛,悔恨的泪水滚滚落下:“悔,悔之晚矣!是我痴心妄想,想独占皇上的宠爱,是我为了一己之私,害了丽贵妃的孩子。是我心怀嫉妒,将王妃打落荷花池。是我的不孝不仁不义,把我的家族陷入现今两难的局面。我知道如果此事追究起来,父兄必定获罪,那时,就算我万死,不足惜了!” “既然你知罪,将军,请问可以将她交给我落吗?”林海海尊重地问谢老将军。 谢老将军哽咽说:“王妃。不必手下留情!要打要杀,悉随尊便了!”他努力睁开眼睛,想仔细瞧清楚女儿的模样,他不知道林海海会怎样处置她,嘴里虽然硬,但心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林海海轻笑,说:“那好,既然老将军话,我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如今朝廷正是多事之秋,庄妃身怀武功,本应为朝廷效力,但碍于大兴王朝没有女兵,所以最后的方式便是为百姓服务,以救赎你一身的罪孽!我要你做我的贴身护卫,陪我四处出诊,替我挡去一切麻烦,你可愿意?”庄妃愣住了,这也算处罚? 林海海这样做是有考虑的,她见识过庄妃的武功,虽然不算是绝顶的高手,但是应付一些街头小混混和下三滥的江湖人物还是绰绰有余的。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在各个区域和村庄成立医疗站点,如无意外必定会有许多或大或小的绊脚石,身边最好是有个懂武功的人,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只因自己不会拳脚功夫,一动手便惊天骇地的让人胆颤心惊,一看就不像个正常的人类。所以如非必要,最好是不必自己动手。 “王妃,您这样是在纵容她,哪里称得上是惩罚?”谢老将军说。 “将军,现在讲惩罚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事情已经生了,既然不能回头,那我们只好忘掉。庄妃,你可愿意跟着我?”林海海问。 庄妃想起郑封说的那句话:如果你杀了她,全京城的百姓会把你谢府拆掉。她想知道,这林海海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于是,她点点头说:“我愿意,我愿意做你的护卫!” 林海海粲然一笑,满屋生辉,“你既是我的护卫,以前的名字就忘记了吧,宫中既然决定不追究,那必定对庄妃这个人另有一番安排和说法,你只当昔日的庄妃已死,今日的你是个重生的人,我为你取个名字叫忘尘,希望你忘却你的前尘过往,好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忘尘谢过王妃!”庄妃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平静地说。 “叫我林大夫便可!”林海海突然很讨厌王妃这个称谓,“在王府内我是王妃,但是一出王府,我便是我自己,一名大夫!” 这句话只有皇后明白她的意思,庄妃,不,此时该叫她忘尘,忘尘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对这个未来的新主人她心里有各种复杂的情绪。 谢老将军努力撑起眼皮,欲看清林海海的模样,这六王妃是何样的女子?居然如此大度和淡薄名利。可惜他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影子。 林海海心中一动,问:“将军,您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谢将军叹了口气,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遗憾,“如果不是这双眼睛,老臣也不至于从阵前退下,一个军人,理应战死沙场,这是军人的宿命。而如今,老臣只能每日安坐家中,等待老去,等待死亡,无奈而又可悲之至啊!” 林海海闻言心中不禁恻恻然,不过看他的眼睛,似乎并没有受到损坏,她问:“是毒吗?” 谢老将军回忆说:“那是和戎国最后的一场战役,戎国已经被我军击得连连败退,一直退到接近陈国的边境。也许是我军连日的追击,导致了敌军做最后的反扑。于是我们在陈国边境的洋河岸上大战,那一场仗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我军胜在士气高涨,粮草充足,很快便占了上风,敌军入林而逃,本来是穷寇莫追,但那时我只想战决,快点可以班师回朝,求胜心急,便率一小队人马追入林中,最后却中了埋伏。我们浴血奋战,最后杀出重围,但是却在诛杀敌军元帅之时,被他暗算了一把,一种不知名的毒洒在我眼睛上。御医为我诊治过,只能帮我解毒,却恢复不了我的光明!” 林海海听得入神,心中对谢将军的敬佩之情不禁又多生了几分,虽说他自己判断错误,不过仍能在中伏后杀出重围,可以想象当时的他是何等的勇猛过人。 “将军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为将军诊治吧!”林海海谦虚地说。 “御医都治不好,只怕是没有希望了!”谢老将军还沉浸在回忆当中,一张脸闪耀着光芒,说这句话时,明显带着几分失落。 “无妨,能治便治,不能治也坏不过现在,不是吗?”林海海微笑着说。 “将军,您就让她试试吧,她的医术比御医要高明多了,宫中的御医已经拜在她门下,为她的医馆坐诊了!”皇后笑着说。 谢老将军震惊,转脸对着林海海,语气中带着敬重:“小老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王妃如果要替小老治眼,小老是求之不得啊!”重见光明是他心底不敢奢想的渴望,只是连御医都治不好,他怎么能祈求奇迹呢?现在听闻御医都要拜在王妃门下,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希望,连带自称都卑微起来。这些英雄式的人物,只会尊重真正有本事的人,对于位高权重的,例如皇后,他只是用君臣之礼相待。尊重的是皇后这个位置,不是皇后这个人。而此刻,他是真真正正尊重林海海本身,不因为她是王妃。 林海海白了一眼皇后,笑着说:“皇后的话夸张了,我只是尝试一下,将军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将军请坐好,让我诊治一下!” 忘尘看着林海海,眼里升起一丝期盼,心里想着,假如她能治好父亲的眼睛,那此生做牛做马伺候她绝无怨言! 林海海细细地翻开眼盖,检查了一下,眼珠表面有些许的浑浊,但是眼角膜没有受损,虹膜也没事,瞳孔会收缩扩张,一切都似乎没问题。会不会不是眼部的问题? 她不敢乱用灵力,不是因为怕失去功力几个时辰,而是她心中一直对灵力治病有着莫名的恐惧,是什么她说不上来,她是个学医学的人,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医学知识来为病人治疗。 “脑部会不会出现疼痛?”林海海不经意地问。 “有时候会的,并不是经常!”谢老将军回到说。 “脑袋有撞击过的情况吗?”她继续问。 “当时在敌人撒毒前,曾被一个副将击了一掌头部,然后毒粉便撒来了。”老将军回忆说。 林海海清楚了,她说:“明天起我来为您施针,疏通您脑内的血管!”应该是脑内的血管压住神经导致失明的,毒当时其实已经解了,对眼睛没有影响,有影响的是副将那最后一掌! “有劳王妃了!”他听出林海海语气中成竹在胸,心里不禁也欢喜起来。 “我等先行告退了!”林海海说。 “恭送皇后娘娘,恭送王妃!”谢老将军连忙行礼。 “老将军不必送,忘尘,明天开始跟我出诊,你准备一下吧!”林海海抛下一句话。 “是!”忘尘连忙躬身,她对林海海算是真正的服了! 一百五十五章 朕一个也不要 又是一个月明之夜!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优雅地福一下身子! “皇后深夜来见朕,有何要事?”杨绍伦的声音从文案中传来,淡淡的,不带一丝波澜! “皇上也知道此时已是深夜,为何还不就寝?”皇后抬眼看着他。 “朕有国事要忙,皇后要是没什么事情,就请回吧,朕没功夫招呼你!”杨绍伦冷淡地说。 “臣妾受人所托,要照顾好皇上,皇上请不要让臣妾失信于人好吗?”皇后担心地说,一个没日没夜地批阅奏章,邀大臣商议国事。一个白天出诊乌岭村,再到将军府为老将军治眼睛,晚上跑到种植场帮忙,要不就带着忘尘去查案,至于查些什么没人知道。六王爷每天到医院来等她,有时候等到深夜。他们经常步行回府,却不一言!这是忘尘偷偷告诉她的,忘尘已经完全接纳了她,并哀求林海海收她为徒,林海海虽没有正式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她那一声“师傅”。 杨绍伦身子僵硬,却依旧面无表情地说:“皇后请转告那个人,朕很好!” “臣妾会如实转告。”皇后想了一下,说:“下个月便是选秀的日子了,皇上是否按照以往的惯例执行?” “取消,朕国事繁忙,暂时不考虑这些!皇后没事请回吧!”杨绍伦眉宇间升起一丝不耐,提高声音说。 “只怕这事不是臣妾能说了算的,母后早已下旨,命各地官员开始进行初选,下个月初十送入京!”皇后以为他是知道的。 “荒谬,下个月根本不是选秀的月份,母后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杨绍伦掷下手中的朱笔,烦闷地说。 “母后也是担心后宫人丁凋零…………”皇后话还没说完,立刻被杨绍伦粗暴地打断:“得了,她喜欢怎么做就让她做吧,选吧,朕一个也不要!” 皇后不出声,静静地听着他脾气,最后,她淡淡地说:“皇上,有些事情既然已经不可能,为何不让自己心爱的人好过一些呢?你一直这样下去,她心里焉能安乐?” 杨绍伦眼里刺痛,低头不语,良久才问:“她好吗?”皇后叹了口气说:“很好,只是和你一样,很忙!” “忙点好!”杨绍伦讽刺地笑着,“选秀是她的意思?” 皇后沉默,说是,很伤他的心,说不是,等于给他最后一丝希望,但是注定是失望的。 杨绍伦定定地看着皇后,等待着她将自己凌迟,沉默是可怕的肯定,他等不到那最后的一丝希望,最后,他重新把头埋在案前,疲惫地说:“选吧,皇后如果没事就请退下,朕真的很忙!” 皇后叹了口气,说:“臣妾告退!”皇后转身退下了,留下一屋子的清静! 伤愈的萧远看着杨绍伦那伪装瓦解后的一脸心碎,不禁也悲从中来,他是皇帝,高高在上的皇帝,但是他也是一个人啊,有感情有血肉的人,他为这大兴王朝付出的已经够了,从他登基那天起,他便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陪他看尽世事残酷。心中一直敬重的皇叔,却在某一天宣布造反,为保江山,他逼自己练就一身本领,硬生生把一颗暖的心炼成钢铁。不敢轻率地爱上任何一个女子,因为他是皇帝,他肩上有沉重的担子,就连笑,都是刻意伪装过和思考过的。直到遇上她,他终于看见他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一如当日那初登基时会羞赧地笑的少年人。当日他眼底的温暖被他深刻地记住,直到后来他眼底已渐渐不再有温暖,取之而代的是冰冷和淡漠,他依旧会常常怀念那温暖如春的少年! 杨绍伦放下手中的朱笔,怔怔地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子,“你果真要我对别的女子动情吗?你会不会难过?你会不会哭?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会难过,甚至会哭!” 萧远别过头,不忍再看,怕自己也控制不住那满腔的酸楚。 深夜,接近零时,林海海和忘尘才从种植场上回来,杨涵伦依旧到临海医院等她,已经连续一个月了,他和她之间就这样不淡不浓地相处着。 “今天忙吗?”他打破沉静,却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不忙能到这个时辰吗? “有点忙!”她并无现有何不妥,只是顺口地回答。 “你很久没回家吃饭了,明天抽个时间回来吃饭吧,我命人给你做好吃的!”他有些艰难地开口,算是求她吧! “好的,我抽时间吧!”林海海看着前方未知的黑暗,意兴阑珊地说。 “真的吗?”他狂喜地问,问的时候已经预料她会拒绝,没想到会还得一个如此惊喜的回答。 林海海一愣,看着他那狂喜的面容,心中的痛开始蔓延,她竟是如此淡漠地对待一个爱她的男子么?他的委曲求全,忍气吞声全只是因为爱她,何错之有?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微笑,“明天只需去过乌岭村和谢将军府便能回去,你不必来接我了,有忘尘在,我不会有事的!” “好,那我命人做你喜欢吃的菜,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他的脸因喜悦而涨红着,双手在锦服上搓了几下。 林海海想说吃什么都无所谓,但见他如此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忍扫他兴,便说:“当然最喜欢的是姜汁炒芥蓝,最好有清炒鲜笋和红烧茄子,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弄一个橙汁炖蛋!”橙汁炖蛋是林妈妈的拿手甜品,来到古代后便一直没吃过,此刻想起,还真是很怀念! 杨涵伦见林海海一副贪吃的模样,不禁笑了,“怎么会麻烦?为我们王妃做吃的,是他们的荣幸!”他下巴扬起,嚣张地说。 林海海淡淡地笑了,眉宇间有挥之不去的轻愁萦绕,忘尘默默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脸上并无一点神色。她知道林海海心中始终有个温暖的男子,那也是她曾经深深爱过的人。 林海海把手放在腰间,那里有硬硬的触感,她一直把他送的木雕带在身边,木雕像是有温度般,在她的心即将冰冷麻木的时候,总有力量送抵她心脏深处。她没有为了他失魂落魄,没有为了他痛不欲生,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活得精彩。人生,不是只有爱情的!她安慰自己! 杨涵伦送她回房,她温润一笑,却始终是疏离的面容。他不想逼她,反正他们之间有的是时间。 桂花在房中等候,见林海海回来,连忙上前说:“王妃,您回来了!” “桂花,我说了不要等我!”林海海带着淡淡地责怪。 “奴婢不困!”桂花柔柔地笑了。 “别奴婢来奴婢去的了,听着不舒服,你以后跟我说话就自称我,知道吗?”林海海扶着头,这些天可能真的太忙了,总是精神不好,胃口不好! “王妃您不舒服吗?”桂花担忧地说。 “没事,可能有点累了!”林海海虚弱地笑了一下,这种情况未曾出现过,为何会这样? “那就不要太累了,乌岭村应该不用去了吧,您不是说治疗的时间是二十天吗?您都去了一个多月了!”桂花一直不赞成她太劳累! “有个别重症的,而且我想先拿乌岭村做试点,开一家诊所,现在筹备当中!”林海海对桂花一直是推心置腹的,这段时间没带她出去,只要是因为一直跑,怕她身体吃不消。忘尘懂武,也就没了这层担心。 “真不懂,你这么劳累是为了什么啊?咱王府又不是缺钱,而且你的医院都在亏本,只有王爷才经常说你贪钱,你哪里是贪钱啊?”桂花为林海海找出睡衣,林海海起身沐浴,把身子泡在温暖的水中,脑海里不期然又浮起他的面容。她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搜索和他的点点滴滴。她手里拿着木雕,看着他为自己镌刻的林海海,唇边是一抹调皮的笑,眼里温暖如春,一个多月了,他忘了自己没有?对着木雕,她低低地说:“从未试过如此矛盾的心情,想你忘了我,只为不让你受那折磨人的相思苦。可我这心又怕你真的忘了我,恋上别的女子!”她压抑着眼泪,想用行动告诉他,自己很好,让他安心。 忘尘痴痴地坐在床上,抱着膝头不愿睡去。不知不觉,跟在林海海身边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从最初的排斥到现在的接受,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父亲的眼睛已经逐渐康复,虽不能如往日看得清晰,但是也算是出乎意料的好。父亲嘱咐她,要好好地跟在师傅身边,就算学不到她的本事,也要学习她做人的方式。从小到大,除了皇上,从未试过有人能入得了父亲那清高的眼,想不到他居然对师傅赞不绝口。她觉得世事真的很奇妙,一个月前,她曾经狠毒地想置她于死地,一个月后,她甘心臣服在她麾下,听凭她指挥差遣。如今这样的生活,比往日深宫那无穷无尽的等待要好得多。宫中对庄妃的事情做了妥善的处理,她不仅没有成为罪人,反而变成有功之人,因擒贼而牺牲,成就了她的忠烈。 庄妃已死,就让以往的烟消云散吧,她现在只是忘尘! 一百五十六章 怨鬼索命之一 一大早,林海海便带着忘尘前往京兆尹衙门,经过一个月来的明察暗访,已经初步掌握了白木杨囤积药材的证据,但是仓库在何处,白木杨始终没有透露! 林海海等不及了,种植场的药物还不能上市,就算能上市,种植场的药物始终是不够完善,很多疗效好又便宜的中草药在市场上已经无法买到。种植场的工人和弟子只好在工作之余背着箩筐到附近的山头采药。 秋风渐起,百物萧条,在这转季的时候,最容易大范围的生流感,林海海知道流感不是现代才有的产物,每一个时代,每一个地区,都有爆的可能性。药物紧缺,林海海这心里没着没落的,总是不踏实。西药虽然能不断地批过来,但是西医只有她和李君越,御医们只学过皮毛,根本不足以独立看症,中药中医才是根本的保障。 据郑封的汇报,民间各处已经因为药物紧缺而开始骚动了。市面上仍然有很多人在大批地扫药民手上的药物,东南的药材交易市场已经停市几天,各个医馆都已经陷入恐慌中。 今日她特意抽时间去一趟衙门,既然他不说,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她凶起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我找罗大人!”林海海对衙役说。 “林大夫请!”衙役认得她,尊重地说。 林海海颔,领着忘尘进去了。罗矿元已经在等候,一见林海海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罗大人,事情可有进展?”林海海问。 “毫无进展!这家伙还真是软硬不吃的主,用过刑了,但是嘴犟得很,一字不吐!”罗矿元正气的脸上写满挫败。 “无妨,让我会一会他!”林海海眼底升起一丝暴戾,这几天她总是动不动就上火,一点自制力也没有,是天气的问题吗?她自己都疑惑。 罗矿元点点头说:“我陪你去吧!” “不用,有忘尘陪我便可!”林海海简洁地说。 “那我在外面等你,记住,要小心,这家伙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虽然现在锁在牢里,还是要小心点。”罗矿元嘱咐说。 “我会的,罗大人请放心!”林海海说。 一行人来到牢门,林海海说:“你们不要进来,我和忘尘进去便可!” “记住,小心!”罗矿元有些担忧,但是她这么做必然有她的道理,他也不想干涉。 林海海带着忘尘进去了,囚禁白木杨的是一间五平米大的密室,有四个侍卫在此看守。林海海示意他们出去,四人相互看了一眼,抱拳说:“小姐请小心,莫要走太近!”他们并不知道林海海是谁,但是能轻易走进这里,相信也绝非普通人。 “我知道的,有劳把门关上!”林海海客气地说。 四人再次抱拳,然后退出去了,顺手把门带上。 林海海走近樊笼,看着披头散的白木杨,白色的囚衣沾染着斑斑血迹,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刑的人。林海海对这些顽固的坏人十分厌恶,心头涌上一阵阵恶心,她屏住呼吸一会,把心头的翻涌给压下去。白木杨斜着眼冷冷地盯着林海海,突然从嘴里“呸”的一声,欲吐林海海一口鲜血。林海海侧身闪过,一股恶心直涌上来,她立刻俯身干呕起来。忘尘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从怀里拿出一条洁白的手绢,递给林海海。 白木杨恻恻地阴笑着:“王妃,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哪舒服哪去吧!”说完,轻蔑地闭上眼睛,靠在墙壁边躺了下来。 林海海起身,用手绢擦擦嘴角,转头对忘尘说:“用剑把锁打开,我要进去!” 忘尘听命,寒剑一闪,收起剑落,锁立刻断成两节。白木杨眼里闪过一丝怪异,随即阴笑起来。 “你到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来!”林海海淡漠地吩咐说。 忘尘没有说话,她知道林海海的能耐,那日她给自己疗伤,功力深厚的程度让她无法估测。她走到牢门前,双手抱胸,一言不。 林海海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烦躁,一脚把门踹开,冷冷地问:“囤积起来的药放在哪里?” 白木杨起身,看着有些怒气的林海海,既然此人是王妃,自然是最好的一道保命符,挟持她出去,相信没有人敢阻挡。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他哈哈大笑,“真是天赐良机,你居然自己来送死,所有事情皆由而起,也自然由你终结!”说完,他脸色一变,眼里闪过残酷嗜血的精光。,一招锁喉功直逼林海海,林海海愤怒至极,她等了一个月,已经失去了耐性,某些人的狼子野心把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她不管谁当政,但是不能拿百姓的性命当儿戏。她右手御风,化去白木杨的凌厉,两指一夹,稳稳地夹住白木杨的手腕,轻轻一摔,白木杨的身体重重摔出去,撞在墙壁反弹到地上。鲜血从他嘴角流下来,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林海海,林海海凌空一指,点在他的天中穴,檀中穴上,又痛又酸又麻的感觉立刻席卷全身,白木杨卷缩着身体,不停地打颤。 林海海欺近:“说,我没多少耐性的!”声音带着瘆人的阴冷,意味着将有更精彩的后着。 白木杨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说:“用刑你以为能凑效吗?告诉你,我要是哼一声,就不姓白!” 林海海起身,冷眼看着他,“既然如此,我权当看一场好戏!”唇畔轻扬,一丝嘲笑从眼里散开,她看起来心情愉悦! 轻轻布下结界,她说:“你自己慢慢享受一下被恶鬼索命的感觉吧!”念起咒语,风起云涌,阴风阵阵,白木杨惊恐地看着一个个漂浮在半空的面孔。 “老爷,你还认得我么?我是小红啊!你把我扔到水井里,那里很冰冷,你要不要试试?”小红满身湿漉漉地走向白木杨,修长的手指直直向他伸过去,轻轻地附在他脸上。白木杨脸色惊恐地看着她,颤声问:“你是小红?你不是死了吗?” “托老爷的福,小红成了孤魂野鬼,每日游荡在黄泉路上,不得生!”小红幽幽地看着白木杨,青色的脸贴满头,头正往下渗水! 白木杨身子直往后挪,双手不断地挥动:“不是,这是障眼法,这世界上没有鬼!” “白大人!’一个白影飘然而至,一位淡妆女子静静地看着他,幽怨地说:“你可还记得我?” “飘雪?你是飘雪?”白木杨双眼一翻,竟然昏了过去! 一百五十七章 怨鬼索命之二 白木杨悠然醒来,眼前却还是那熟悉的面容,他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说:“飘雪,你不要找我,你该找他去,不要找我!林大夫,求您救救我,救救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他一边喊一边颤抖着,眼睛却不敢看眼前的女子。 林海海冷笑,说:“早说不就没这出了吗?飘雪,你暂且退下,你的冤屈我必定会你讨一个公道!” 被换做飘雪的女子盈盈下跪,对林海海磕了一个头,林海海流云飞袖一托,飘雪便飘然飞去了。 牢内的冤魂全部消散,白木杨跌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全是汗水,他喃喃自语:“飘雪,不要找我,和我无关,不要找我!” 林海海看着他迷乱狂散的眼神,知道此时是攻克他心里关口的最佳时机。 她两眼犀利如电,直直盯入白木杨的灵魂,“说吧,药仓在哪里?” 白木杨看着她,惊恐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所以你最好乖乖地说出来,否则我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和你磨叽!”林海海心里一阵阵厌烦,对眼前的父母官感到恶心。 “你不是人?你也是鬼?”白木杨退后一步,死死地盯着她,眼底有明显的恐惧。 “说!”林海海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理到底出什么毛病了,就是一个劲地想脾气,她袖子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直面向白木杨逼近,白木杨根本避无可避,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说,我说,”白木杨起身跪地,一脸的惶恐,“我说,这个计划我们已经进行了将近两年,这两年药材市场价格奇高是我们刻意囤积,我们从药农手上把药材大批买入,并形成良好的合作关系,他们有药基本不会拿到药草市场,只会送抵我们保元堂的各个分号,我们留下一批自用,一批高价变卖,剩下的全部都付诸一炬!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民众看不起病,或者是有病没药治。然后必定引起民愤,民众一旦骚乱,丞相大人便令**力**,把矛盾激烈化。” 林海海气得浑身颤抖,高价买入的药材居然全部付诸一炬?为了激起民怨,居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她冷冷地看着白木杨说:“你知道缺少药材,一天之中有多少病人因为无法救治而死亡吗?你知道你们耽误了多少家庭吗?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这些百姓不该是你们的牺牲品,如此草菅人命,不理百姓死活的人,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阻止他登上帝位!”林海海拂袖而出,一股强劲的风把狱门关上,一条黄色的绳子缠住上面,那是林海海布下的结界,以防有人来杀人灭口的! 忘尘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内翻起惊涛巨浪,师傅,她究竟是什么人啊? 林海海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痴呆中的白木杨,说:“把和药农联系的方式写出来,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这份联系方式,否则,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说完,脸色冰冷地走了,忘尘把门打开,林海海走出门口,压抑已久的恶心终于控制不住,她蹲在地上,狂吐不停。 罗矿元担心地看着她,问忘尘:“生什么事情了?” 忘尘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说:“没事,她受不了那白木杨身上的血腥味!” 罗矿元皱起眉头,知道这是个谎话,他亲眼看见过她给受伤的病人疗伤,那汨汨流血的伤口可比白木杨身上的伤口要恐怖许多,她眉头都没皱过半分,此刻又岂会因为一点血腥味而狂吐不已呢?牢里生了什么事情? 忘尘自然知道瞒不过精明的大理寺卿,不过她也没打算能瞒过他,事情的真相不重要,有时候探究太多,未必是好事,她已经开始学习不再思考任何事情! 忘尘把林海海扶起来,林海海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一副形销骨立的模样。罗矿元见了不禁叹气,宫中生的那件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不敢说谁对谁错,感情的事最难估量,王爷们有王爷们的顾虑和担心,皇上有皇上的无可奈何!做臣子的只能是尊重君王的选择,至于林海海,他心中是敬重和爱惜的,也怜惜她对皇上的情重,只是她的身份终究是六王妃,是皇上的弟妹,他们硬要在一起,不仅仅只是个笑话而已。 “林大夫身体不适吗?”罗矿元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早上吃坏了肚子,现在有些许恶心。”林海海蹙眉,身为一名医生,她自然知道自己身体生了什么事,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现在的她,太多事情要做了! “那我命人送你回去休息吧!”罗矿元就要开口叫人。 “不劳大人费心,我还要出诊一趟,白木杨已经招供,他们囤积药材的目的是要激化朝廷和百姓间的矛盾,药材已经被他们销毁,我着他写一份和药农联系的方式,着各州各县的大小官员派人和他们接洽,争取从他们手上拿药材。先度过燃眉之急,再慢慢想法子吧,记住,加大力度打击非法买卖药材的行为!”林海海疲惫地说,目前已经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是见一步走一步吧! “我马上去办,你也不要太劳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罗矿元看着她惨白的面容说。 “知道了,我今天事不多,傍晚时分就能回,我走了!”林海海暖暖地笑了。 “去吧,忘尘,好生照顾着!”他其实是见过忘尘的,只是忘尘现在打扮已经不同以往,一身劲装,简单利落,没有了宫装女子华丽贵气,他也想不起来这原来就是当日的庄妃。 忘尘微微颔,在林海海身后一脸的深思。 火地赶往北苑,小菊早在门口等候,林海海示意忘尘在门口守着,自己进去了。刚刚在牢内出现的几个冤魂此时都聚集在林豫观的房间,而林豫观则在一旁安慰着哭泣的飘雪。今日这场戏,全靠林豫观在黄泉游荡时,结识了这群冤魂,知道他们乃白木杨所害,所以当林海海求她装神弄鬼吓唬白木杨的时候,她便立刻想起这几个昔日鬼友,想不到正中白木杨地死穴,如此快的招供是林海海所没料到的。读医的时候,辅修过心理学,知道白木杨并无虚言,因为一个人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地看向左边,就算你是多高明的说谎者,都不能避免这个反应。 林海海问飘雪:“白木杨是如何毒害你?” 飘雪嘤嘤哭泣一会,才开口说:“小女子和父亲乃姑苏人士,那年,白木杨和一个同窗名叫黄文胜的学子一起赴京赶考,路过我家门口时,白木杨因为感染了风寒而病倒在路上,正巧我打开大门,看到了这一幕,家父是名大夫,于是便命家丁把他和那位黄文胜一起请到了家里。他们在我家里住了几天,我和白木杨互生情愫,在他临别上京时,我们私定了终身。几个月后,从京城来了几个人,说是白大人派来的,接我上京完婚。我那时还不知道白大人是谁,后来解释清楚了才知道是他,来人说,白木杨中了状元,如今不忘当日的约定,来接我上京做状元夫人。父亲当时是极力反对的,他说从他眼神中看出他乃一个心术不正之人,然而我执意要嫁,父亲也无可奈何,只得为我筹备了嫁妆,准我上京。”飘雪说到这里,便又哭起来了,林豫观安慰着她,歇了一会,她停止哭泣,说:“谁知道我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我糊里糊涂地被人带到状元府,见到了白木杨,当晚便要完婚,我自然认为是操之过急的,但是也顺从他的意愿。谁知道在新房中,我看到的新郎并不是他,而是同他一起赶考的黄文胜,黄文胜告诉我,原来中了状元的不是他,而是黄文胜,黄文胜当日在姑苏时便对我一见钟情,但是我却和白木杨私定了终身。白木杨得知黄文胜的心事后,便说可以把我让给他,请黄文胜向丞相大人保举一个官位。就这样,我成了交易的货品。在新婚之夜,我被他强要了清白之身,事后,他一直把我软禁府中,不许我见任何人,那段时间,我生不如死。终于有一天,我偷走了出去,历尽艰苦,找到了白木杨,他看到我,大吃一惊,我问他为何要如此待我,他说,让我安分点守在黄文胜身边,别再烦他。推搡之间,黄文胜来到,他见我们纠缠在一起,便以为我们余情未了,把我狠狠地毒打了一顿。白木杨为力证自己和我之间并无其他,于是在黄文胜面前痛打我几个耳光,说我偷跑出来只为勾引他。黄文胜听了,火上浇油,把我往死里打,我终究没能逃过他们的毒手。那一场毒打后,我开始高烧,没多久便魂归离恨天了!只因心中一直有怨气未消,故便成游魂四处游荡。可怜我那年迈的父亲,不知道伤心成何样?” 林海海听了,紧握双拳,心头一股酸楚直涌,她对飘雪和其他冤魂坚定地说:“你们所受的冤屈,我要他一一偿还!” 冤魂一时鬼哭狼嚎起来,好不凄惨! 飘雪哀怨地说:“林大夫,如果可以,请您派人去姑苏任家,找任大夫,告知他,他的女儿已经因病去了,切莫讲我受尽了屈辱!” 林海海点点头,说:“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你们先在此安顿,过些日子我会请人送你们去轮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众鬼纷纷谢恩,林豫观感激地看着林海海,小菊说她乃菩萨心肠,真没说错!因有事忙,林海海要立即告辞了! 球叔在门口等着,还要回去接一趟李君越,今日是治疗的最后一天,等着李君越去对他们宣布,死刑可免,仍需要受些活罪。治疗后期的营养和巩固是很重要的,可以的话最好不要马虎。本来她打算自己去的,但是今日身体真的很不舒服,只怕他不去,一个人忙不过来。 族长听到林海海说要在他们村开诊所,也就是小型的医馆,到时候会有一个大夫专门在此坐诊。族长激动得老泪直流,直想跪下对林海海顶礼膜拜。村民们争相奔走,互相告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林海海欢喜地看着这群纯朴而正直的村民,他们对生活的要求是如此的简单,其实他们是不管谁做皇帝的,只要能满足他们的基本生活需求,他们哪来那么多的心思去造反?民众的心都是渴望和平的,没人愿意生灵涂炭,流离失所。 她唇边绽开一朵明媚的笑容,看着族长说:“那请族长为我们安排一个地方,破旧的房子就行,到时候我们安排大夫过来!” “不可不可,请给我们十天半月的时间,我们马上搭建一间房子!”族长自然是不能委屈了王妃安排过来的大夫。 “不必了,浪费钱,大夫的职责是为病人治疗,其他的不应该太在意!”林海海不赞成,她认为目前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 “那是不行的,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吧,农村人,啥本事没有,但是搭建房子这些粗活倒还是在行的!”一名高大的村民拍着胸口说。 林海海一扫在牢狱内的烦闷,心中清爽舒适,微凉的秋风乍起,让她更有豪情万丈之感。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们意思去做吧!” 李君越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大批的村民,小虫迎上去问:“李大夫,请问他们情况如何?” 李君越故作蹙眉,村民看得心惊胆颤,刚刚他不是说没事了吗?小虫紧张地问:“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李君越笑了,拍拍小虫的肩膀说:“现在起,解封吧!”村民听到这句话,全部爆开了,一群人相拥着,又跳又唱,笑着笑着,哭起来,哭了,又大笑起来。小虫眼眶湿润地看着他们,在这里看守了一年的时间,早就和村民们建立起友好的关系,此刻见到他们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他自然是宽慰的! 林海海把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里面急成长的生命,生命,是神奇的!不管如何,不可以放弃任何一丝机会和可能,她心中忽然斗志激昂,这场仗,她凝神期待! 一百五十八章 他是你皇兄 杨涵伦早早便在府中等候,他吩咐厨师做了林海海爱吃的菜,其余的一个也不敢多做,知道她不喜欢浪费,他不想为这些琐事跟她闹矛盾。林海海在府外做着思想斗争,她该如何跟他交代这孩子的来历?自然是不能直接说的,又要编造谎言吗?她扶住额头,愁闷不已。 管家出来看到林海海在呆,便上前行礼说:“参见王妃,您回来怎么不进去,王爷都等您好久了!”林海海勉强地笑了,说:“我正要进去呢,管家,匆忙赶到哪里去?” “回王妃,侧妃娘娘今日进宫,至今未回,王爷命小人进宫去问问什么时候回来!”管家直言不讳,他知道林海海并非小气之人。 “哦,那管家去吧!”林海海说,眉宇间有几分愁结,皇宫,她不敢轻易步进的地方! “那小人去了!”管家跳上马车,哒哒哒地走了! “不知道怎么开口吗?”忘尘淡淡地问,林海海愕然地看着她,忘尘看向远方,忽地认真说:“我是女人,会不知道女人身体的反应吗?” 林海海有些尴尬,孩子的爸爸毕竟是忘尘的前夫,她有些不能适应。 “是皇上的?”忘尘继续问,“不过是谁的都无所谓吧,你也不打算告诉他,是吗?” “忘尘,我真的不能跟你太熟,你这个人抓心理太厉害了。”林海海幽怨地看着她,一只手指直戳她的胸口。 忘尘脸色有些微红,见惯林海海正经的模样,突然见到她如此可爱的一面,还有些许不习惯呢。 “要是想不到怎么说,就先别说吧!”忘尘建议她。 “但是我这人心里藏不住话,而且我不想逃避,我想告诉他!”林海海烦恼搔头。 “先进去吧,你看守门的侍卫都在奇怪了!”忘尘提醒,林海海抬头看,果然见侍卫的眼睛不经意地瞟过来。 林海海甩甩衣袖,昂挺胸地进去了,忘尘露出一个娇憨的笑,刚好被回过头的林海海看见,她惊奇地喊着:“忘尘,原来你会撒娇,可爱啊!”忘尘脸色一沉,冷冷地盯着她,林海海抱胸嚣张地看着她,然后等她来到站定,伸出双手用力地搓*揉她的脸,然后拍着她脸颊说:“以后再敢瞪我,把你眼珠子挖掉!”说完,大笑着走进去!忘尘哭笑不得地看着这怀孕后脾性大变的女人,不禁掉了一地鸡皮! 杨涵伦见林海海进来,眉头松开,脸上的笑愈加的甜了,“我以为你赶不及回来吃饭了!”他为林海海拉开椅子,林海海笑着坐下来,看着一桌子的菜,忽然食指大动,她一边夹菜一边说:“知道家里有好吃的,当然回来!”杨涵伦却因为她的一句“家里”而荡开笑脸。 杨涵伦也坐了下来,一个劲地为林海海夹了许多菜,林海海看着小山丘般的碗,心里忽然很难受,这男人亦是爱她的,只是却一直被她拒之门外。她心中一直有人,所以容纳不下他,现在,那个人仍然占据着她的心房,不留一丝空隙。郁清说过,要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重新开始一段新恋情。她是否可以考虑接受他?但是现在她怀着别人的孩子,这孩子于他是一个讽刺,他又是否能接受呢? 至于他,假如有一日,知道她怀着的是他的孩子,又是否能够原谅自己呢?她放下手中的碗,怔怔地看着他。杨涵伦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口味?” 林海海摇摇头,刚想张口说话,忘尘走进来,她大模大样地坐到餐桌上,拿起碗便吃起来。林海海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杨涵伦自然是知道忘尘的身份,对这个昔日的皇嫂,他虽然心里已无半分尊重,但看着谢老将军的面子上,他倒是可以和她和平共处。 林海海端起碗,静静地吃起来,忘尘一边吃一边淡淡地瞄着林海海,虽然她不知道林海海想怎样说,不过感觉还是应该要考虑清楚,毕竟男人一般都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她要是现在直说了,只怕事情没有转弯的余地。 林海海当然明白忘尘的用意,看着杨涵伦无辜的眼神,她忽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对了,碧柔进宫干什么?”林海海挑着饭,漫不经心地问。 “母后这几天总是嚷嚷说头晕,也不请脉,碧柔只好炖些补品进去给她老人家补补身子!”杨涵伦有些尴尬地说,在林海海面前说起陈碧柔,他心中还是有些百味杂陈的滋味。和碧柔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对不起林海海,和林海海一起的时候,又觉得愧对碧柔。 “补品?什么补品?”林海海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放下手中的碗,静静等待杨涵伦的回答。 “不外乎是一些人参鹿茸什么的,碧柔说,母后头晕,应该是贫血造成,母后这个人,你知道,她一天到晚就爱吃辣,不喜欢喝汤,碧柔只好炖好给送进宫去,哄着她喝!”杨涵伦解释着说。 林海海正色地说:“不要再让她炖补汤去给老太太,老太太身子受不了的!”一直就想给她做个身体检查,但却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现在喝几天的大补汤,只怕会出事! “怎么会受不了?我喝了也没事,你放心吧,汤是碧柔亲手炖的,她对母后的孝心日月可鉴,你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杨涵伦以为林海海在挑陈碧柔的刺,便出言为碧柔平反,这是他习惯使然,凡是听到有不利碧柔的话,他都会条件反射般为她说话。这是从小便一直遵行的习惯,现在要改,也不是说轻易能改过来。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母后并非是身子虚弱,只怕这些大补汤一喝下去,问题便要出来了!”林海海解释说。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摆出大夫的身份和我说话,碧柔她虽然没有学过医,但是这些常识谁不知道?头晕就是贫血身子虚,补补有何不对?母后都补好几天了,要出事早出事了!”杨涵伦的语气开始不好,每个人都有一个弱点,这陈碧柔就是他的死穴! 林海海无语,她不想和他争辩,这个时代对于心血管疾病所知有限,太后每日养尊处优,吃好喝好,说缺营养怎么也说不过去!富贵病在古代不是没有,只是没有被人们认识和重视! 她低头扒饭,胃口在一瞬间变差,明天叫李君越入宫为老太太诊治一下才行,她不想老太太出什么事! 杨涵伦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林海海,脸色有些愧疚:“对不起,我语气重了一些!” 林海海笑了笑说:“没关系!”杨涵伦看着她轻愁笼罩的小脸,心里很是懊恼,每次想和她好好相处的时候,总是有不断大大小小的风波出现。此时已经陷入了僵局,再恢复和谐的气氛已经不可能,他只得一脸焦躁地吃饭。 忘尘看着脸色各异的两人,他们心中一点默契也无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夫妻,既无言语上的交谈,也无眼神的交流,开口都是淡淡的疏离。林海海想了一下,对忘尘说:“你先进去,我有话对王爷说!”忘尘猛地抬头,惊异地看着她。这个时候明显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两人心情都不好,硬是要把事情摆出来说,只怕弄巧反拙! 她放下碗,慢慢地转身进去了。 杨涵伦疑惑地看着一脸严肃的林海海,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恐慌,林海海低头想了一下,然后眼神坚定地看着杨涵伦说:“我想搬出去住!”这句话不是征求他的同意,只是告知于他。他眉头怒气渐起,却仍然抑制着,软声说:“不可以,我不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有忘尘在,她能保护我!”林海海语气没有丝毫的松懈,态度依旧坚定! “你是我的王妃,你记住你是我的王妃,我说不允许你出去住,你便不能出去!”杨涵伦声音抬高,眼里的怒气在流动。 “你应该知道,我早就不是你的王妃!”林海海蹙眉,其实她早就该和他保持距离的,不是吗?如果今日她是个自由身,也不会落得如斯田地。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如果你说不是,把休书拿出来我看看!”杨涵伦冷笑着,心痛不已地看着林海海。 “我知道你去过北苑,也知道你把休书烧了,你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我们两人都知道的事情,你这样做没任何意义!”小菊早就告诉了她,休书其实有没有,并不重要,因为他们并没有把事情公布天下,所以现在即使把休书拿出来,也无法取信于王爷们,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愤怒和猜疑,认为是皇上胁迫杨涵伦。 “你想和皇兄在一起?从头到尾你就只想和皇兄在一起,我不会让让你们得逞,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和他纠缠不清,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他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如果我再给他一击,他必定毫无翻身的能力!”他冷冷地威胁她,眼里的恨意让她触目惊心。 “他是你的皇兄!”林海海苍白无力地说,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兄友弟恭,感情深厚,为何现在竟然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是因为她吗?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居然把他们兄弟分裂至此! “他又何曾把我当成是他弟弟?如果他有半分怜惜我们的兄弟情,就不会和你纠缠在一起!”语气里有着无限的心碎和悲哀,同时被两个最爱的人背叛,那滋味刻骨铭心! 一百五十九章 我怀孕了 林海海彻底被震住了,看着杨涵伦,找不到半句话辩解,她和杨绍伦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到此刻,等待是错,期盼是错,思念是错,连不经意的想起也是一种错,错在一句时间不对!她坐在椅子上,拿起碗不停地吃,当见尽世事往往向着自己期待的相反方向展的时候,伤痛已经不如开始的时候那么明显了,更何况,时间是我们最无法掌握的事情! 心里酸涩得随时能掉出眼泪,一切都是因为她吧,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他们兄弟间的感情依旧如钢铁般牢固,不会像现在这般剑拔弩张。她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错!孩子,你的出现到底是一个怎么的错误?妈咪应该怎样解释你的出现? 杨涵伦见她默不作声,心中愤怒到极点,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碗,随手扔在地上,用力捏住林海海的下巴,怒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就不能忘记他吗?”林海海鼻子很酸很酸,直盯着他,眼里雾气渐浓,最终汇聚成泪,从眼角溢出。 他渐渐松开她的下巴,这世界上能让他心软的,是陈碧柔的眼泪,而林海海的眼泪,却是熊熊烈火上的油,把他烧得里焦内嫩。他转身盯着他为她精心准备的菜肴,突然觉得一切讽刺不已,他一把掀掉桌子,“噼噼啪啪”的清脆声回荡在屋内,被刻意遣下去的下人连忙跑过来,看到杨涵伦一脸的暴怒,吓得都不敢进来,哆嗦在门边,一动不动。 林海海缓缓起身,说:“你跟我来!”说完,便径直往房间走去,桂花在后面担心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对于林海海和皇上的事,她是知道多少的,一直担心事情败露,想不到竟然真的这么快就穿了! 林海海让杨涵伦进房间,然后把门关上。看着他,她知道自己只得又再一次编造谎言,以换取她孩子的出生。她知道,这孩子决不能让人知道是杨绍伦的,但是,她不能打掉这孩子,这是她和他共同拥有的唯一,就算她拼了命也要保全下来。 她冷冷地说:“记得你和碧柔成亲那天,我被人掳走的事情吗?” 杨涵伦愤怒的脸渐渐转化为担心,林海海觉得自己无比残忍和恶毒,居然利用他的担心与愧疚,他看着她,声音颤抖地问:“那天是不是生什么事情了?” 林海海眼泪滴落,双唇不断颤抖着,像是控制住极大的悲伤,那天,是生了很多事情,是她和他唯一的一天!但是现在她要用一个谎言来遮瞒那一天的事,她胡乱抹去脸上的泪,艰难地说:“碧柔那天没说错,我确实被人玷污了,并且今天我现自己怀孕了!” 如五雷轰顶般,杨涵伦被炸得支离破碎。林海海看到他愤怒悲伤的表情,痛哭出声,她对不起他,真的对不起他!蹲在地下,她哭得肝肠寸断,用力咬住自己的手,开始痛恨自己! 杨涵伦紧握双拳,额头青筋现起,双目圆瞪,火焰即将喷出般可怖。是他害了她,而他那时候竟然没有担心过她半分。 他慢慢地弯下身子,颤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秀,嘴巴几张几合,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是我害了你!”他把她搂入怀中,两行泪簌簌落下。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林海海把头伏在他胸前,心中像是被千支针同时刺入般尖痛,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接近你们兄弟!她在心底无声地呐喊着。 许久,林海海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神情已经平淡了许多,她看着杨涵伦,说:“这孩子我想留下!” “不可以!”杨涵伦咬牙切齿地说,“这是个孽障,不能留!这个仇,我一定会为你报,我会让玷污你的人死得很难看!”烈火炎炎的眼眸射出残酷的光芒,满脸的阴狠之气让林海海心惊。 “我一定要留下孩子,你如果容不下我们母子,那我就离开!”林海海态度强硬地说,“错的是大人,和孩子无关,我不会让一个无辜的生命来承担大人的过错。不管这孩子是用什么方式来到我身体里面,都是和我的缘分,我的手,从来只懂得救人!” 杨涵伦痛苦地说:“你如果喜欢孩子,我们以后能生很多,但是这个孩子,不能要!”他不懂她的坚持,按道理她该恨那个人入骨,为何却要生下他的孩子。 “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这孩子没有爹,但是有娘!”她言下之意是有她在,任何人别想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孩子是我的,知道吗?是我的孩子!”她看着他,双眼写满悲戚! 他被撼动了,她竟是如此深刻地爱着着孩子的?看着她脸上圣洁的光辉,他放缓声音问:“那你是否愿意让我做这孩子的爹?”他想自己应该是爱惨了眼前的女子,否则不会如此委曲求全! 林海海盯着他,仔细搜索他脸上的表情,看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这男人,如果真能接受孩子,她是否应该接受他呢?她心中百味杂陈,对杨涵伦多了一份感动和愧疚,但她知道那不是爱,她是个死心眼的女人,不轻易爱上一个人,爱上了,却不轻易变心。但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不是吗? “你这样我会觉得亏欠你许多!”林海海叹息说。 “说这句话的应该是我,你是因为我,才被人掳走的!”他眼里有这深刻的爱意和内疚! “你考虑清楚再说好吗?我不想你后悔!”林海海盈盈看着他,心中无可抑止的抽搐起来。 杨涵伦温暖一笑,眼底的怜惜清楚映入她眼中,“我不会后悔,只要你能放下心中的那个人!”他对她仅此这个要求! “我会努力!”她却无法保证,想起他弥散着悲哀的眸子,想起和他的点点滴滴,脸上浮现出既悲且喜的凄笑! 他轻拥她入怀,她闭上眼睛,手放在肚子上,这是她和他唯一的牵连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牵连,杨大哥,从今天起,忘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事业!请你也忘记我吧,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但是千万不要错过了相识的时间!在余生的岁月里,我和孩子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你! 在门口一直守候的忘尘悄悄走开,看着漫天的星云,暗自叹息着,人世间的爱,真是奇妙的东西,当日,她爱他到舍生忘死,疯颠痴狂的地步,现在想起,却已经一脸的淡然了。如果师傅也能忘记,和六王爷平淡地生活下去,未曾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她知道师傅和她是不一样的,她的爱是自私霸道的,而师傅却是奉献和付出。这样的爱,停留在人心里。甚至能比生命更长久!也许,能如此深刻地爱着一个人,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吧! 萧远端着茶到御书房,杨绍伦还是埋那一堆奏折中,时而皱眉,时而愤怒,时而赞赏,时而担忧!萧远摇摇头,把茶悄悄放在桌面,然后又轻声出去了! 一名宫女端着燕窝经过,对萧远行礼问好,萧远随口问:“这么晚了,太后还不就寝吗?” 宫女乖巧地回答:“回萧总管的话,六王妃进宫了,太后老人家睡不着,在陪王妃说话呢!这盅燕窝是太后命人炖给王妃的!” 萧远挥挥手,说:“去吧,莫要惊了圣驾!”宫女是新来的,还不是很认得路,回慈安宫还有一条更快的捷径,她却从这边经过! 杨绍伦听到宫女的话,一时间心绪翻涌,所有的伪装撕破,呈现出一颗血淋淋的心。只有他知道在夜阑人静的时分,心是怎样的疼,他想她,疯狂的想她,那淡淡地微笑,那弯弯的嘴角,娇嗔的眼光,低,回头,眼眸生情,那记忆中如斯可爱的女子,他的女人! 萧远看到突然出现的皇上,吃了一惊,连忙行礼,杨绍伦对萧远说:“把桌面的茶端起来,陪朕送到太后那里!” 萧远知道他听到了宫女的话,知道她进了宫,只是这夜里,就送杯茶过去,只怕会惹太后侧目! “去啊!”杨绍伦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声音也不禁抬高了几许。 “是,奴才立刻去!”萧远立刻进去,用茶托端起茶,跟在杨绍伦身后走着。 陈碧柔进宫,是因为知道杨涵伦心中已经爱林海海多于爱她,所以她走太后政策,希望能讨得太后的宽心,到时候要对付那个女人就容易多了!几天下来,太后果然对她刮目相看,一个劲地赞她懂事,乖巧!今夜,她本该早就出宫了,但是太后却让她在宫中留宿,这是天大的恩宠,太后特意吩咐御厨为她炖了燕窝,更是把她喜得眉飞色舞! “皇上驾到!”传话太监高声喊! 太后奇怪了,这时辰,皇帝还过来做什么呢?转眼间,一道明黄的身影缓缓步入,脸上带着刻意伪装的淡然与平静。 “参见皇上!”陈碧柔连忙行礼! “免礼!”杨绍伦四下搜索她的身影,太后奇怪地看着他问:“皇帝,你找什么?” 杨绍伦回过神来,连忙行礼说:“儿臣参见母后!”她不在?她没有来?一股强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他差点无法承受这浓重的失望! “起来吧!这么晚了,有事?”太后问。 “没有,只是前日进贡了些新茶,特沏一杯让母后品品看可好!”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只是那眉目间的悲哀,却让萧远心酸不已。 “你明知道哀家晚上不喝茶的,不过既然你送来了,那哀家就试试吧!”太后嗔怪地看着儿子,怎么说也是儿子的一番心意,她心中其实欢喜得要紧! “好,萧远放下吧,母后,儿臣还有事情要忙,先告退了!” “去吧!萧远,看好皇上!”太后含笑嘱咐。 “奴才知道!”萧远跟在杨绍伦身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恭送皇上!”陈碧柔福身行礼! 一百六十章 他找来了 他本来可以一直伪装下去,本来可以一直淡然面对,他做得很好,很出色,如果没有今晚这一个误会,他还将继续骗自己。但是现在,他找不到任何借口对自己说谎,当他以为她在母后这里的时候,随便找了个荒诞可笑的理由便匆匆赶来,却现,自己误会了,她并没有来! 这一个月是如何度过的?心中缺失了一半,那空荡荡的感觉让他经常不知所措。深夜里,在床上回忆她的一颦一笑,心底是无法抑制的痛。 “萧远,我要见她!”他没有自称朕,而是自称“我”,此刻他不是帝王,只是一个失去爱的男人! “皇上,王妃只怕早就歇息了!”萧远用了“王妃”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对皇上而言是残忍了点,但至少能挽回他一点点流失的理智。 “今生若没有她,人生于我,还有何意义?”他低低地说,那言语间的悲哀竟把萧远震慑了!一句时间不对,竟能改变一切!他不甘心,足下轻越,在夜空中消失了踪影,萧远大惊,提气纵身追上。 夜已深,他静静地伏在屋顶上,看着杨涵伦从她房中走出,走远!他看着她,她瘦了,脸色苍白,是病了吗?一定是病了!他喉咙紧,她为何不好好爱惜自己?他不能守候着她,她为何不爱惜自己?可知道他会心疼?他看着她,竟失去了理智,轻身飘下,萧远想阻止已经阻止不了,戒备森严的侍卫立刻便现了,大吼一声:“有刺客!”手中匕破风而出,正中杨绍伦的胸膛,杨绍伦一颗心早已经系在了林海海身上,如何看到那逼近的危险?现时,匕已经没入胸膛,萧远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撕下衣襟蒙脸,跳下来扶住杨绍伦,侍卫攻上来,幸好夜色正浓,他们并未瞧到杨绍伦的模样,几下短兵相接,萧远打退了侍卫,但是却有现有人源源不绝地往这边赶来,他必须要快撤退,不过,他一人带着受伤的皇上,只怕难以全身而退!就在此时,一个黑影从天而将,地上燃起一阵白烟,侍卫纷纷后退,待烟雾散尽时,却早已失去了刺客的身影! 林海海的心莫名地尖痛起来,她捂住胸口,打开门,却见杨涵伦带着大批侍卫往这边赶过来,她心中顿时沉落谷底,杨涵伦看着脸色苍白的她,温柔地说:“没事,就是有两个小毛贼,你回去休息,不要出来知道吗?” 侍卫过来禀报:“回王爷,其中一名刺客已经受伤,我们马上追截应该来得及!” 林海海的心又一阵刺痛,是他,一定是他!眼泪跌眶而出,她拽住他的衣袖,说:“不可以,不要追!” 杨涵伦以为她在担心他,心中一甜,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记住,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出来!”他四下寻找忘尘,却现不见了忘尘的踪迹,反而是桂花匆匆赶来。他对桂花说:“去,把忘尘叫过来陪伴王妃!”桂花应声离去。他送林海海入房中,说:“乖,睡觉,我很快回来!”林海海惊慌不已,恨不得立刻飞身前去,搜寻他的下落! 杨涵伦安顿好她,便立刻率人去追! 林海海见他出门,立刻起身,不料她刚一动,肚子却要命地痛了起来,孩子!一定是她情绪激动,动了胎气。她运气,却现丹田气空空如也,怎么回事?她失去了功力?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心还在一个劲地痛,必定是他出事了! 她强忍住痛楚,跌跌跄跄走到门口,桂花刚进来,看到满头冷汗,面色苍白的林海海扶住门边,吓了一跳,连忙扶着林海海,惊慌地问:“王妃,您怎么了?您不舒服吗?” 林海海抓住她的手,说:“叫忘尘来见我!” 桂花颤声说:“忘尘姑娘不在房里,奴婢扶你回房,再命人请大夫!”桂花从未见过林海海这副模样,她嘴唇都黑了,眉头紧紧皱起,像在忍受极大的痛楚!她心中惊慌不已,大声呼叫,几名侍女走过来,把林海海抬到床上,林海海捂着肚子,孩子不能有事的,孩子不能有事!她深呼吸,尽量平静下来! 桂花对侍女说:“命人到临海医院找李李大夫,说王妃肚子痛得厉害,让他立即赶过来!” 侍女连忙转身跑了出去!林海海紧握拳头,身上半分力量也没有,她的心在颤抖,恐惧像这暗夜铺天盖地向她扑来,她不能失去这孩子,她一定要保住这孩子! 萧远带着杨绍伦一路直奔临海医院,身后紧紧跟着一名黑衣人,临海医院开设有急诊,晚上有一名御医值班,今夜值班的是李敏,他一看见萧远便吓了一跳,再看萧远扶着的人,不禁大惊失色。他连忙命人把门关了,通知李君越! 几名弟子上前,把杨绍伦抬到病床上,李君越来到,皱起眉头问:“怎么回事?” “李大夫,求你救救皇上!”萧远跪在地上,泪如雨洒,把事情的起因结果全部说了出来,那刀没入身体,只剩下刀柄,伤口的位置靠近心脏,路上,皇上已经陷入了昏迷。李君越吩咐所有人出去,只留下陈御医和清风明月,萧远坐在门口,抱着脑袋痛苦不已,早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该让他出来的。 黑衣人还站在那里,萧远仔细一看,居然是庄妃娘娘!他不知道林海海已经把庄妃收在身边,只道是庄妃想潜入王府再度伤害林海海,心里暗叹一句,不知道算不算不幸中之万幸,误打误撞地救了皇上! 匕没有正中心脏,刚刚从心脏擦边而过,但是却导致了大量出血,这这里,他最怕就是看到失血过多,因为没有血液可供输血。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有弟子前去开门,是王府的家丁,萧远和忘尘立刻躲起来。家丁焦急地说:“请问李大夫在吗?我家王妃病了,在床上直打滚!”弟子吓了一跳,连忙冲进去,李君越刚拔好刀,正在缝补伤口,弟子惊慌地说:“李大夫,王府的人来报,说师傅病了,在床上直打滚。”李君越手中一抖,连忙收敛心神说:“先出去,我缝好针立刻赶过去!”麻醉中的杨绍伦却微微睁开了眼睛,眼里有着焦灼的光,“救她,快去救她!”李君越喉头紧,心中酸楚,如果不是极关心,麻醉中的他又岂能睁开眼睛,说出话来。 “李御医,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吧,慢慢来,你可以的!”李君越拍拍李敏的肩膀,用鼓励的口吻说。 李敏重重地点点头,说:“放心吧,我相信我可以!”李君越点点头,收拾起药箱跟着家丁上了马车! “王妃情况如何?”一上了车,李君越连忙问家丁。 “王妃肚子疼,脸色都变了!”家丁想起侍女惊慌失措的模样,王妃必定是很不好! 李君越脸一沉,对车把式说:“快点!”车把式应着“好咧!”然后长鞭一扬,重重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撒腿便跑。 林海海强忍住痛,深呼吸,她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再激动,她整个人放松,任凭疼痛把她吞噬,咬紧牙愣是不做声! 桂花看见她微颤的唇瓣,心里焦急不已,握紧她的手为她拭去额上的汗水,林海海勉强挤出几个字:“桂花,我没事,莫要担心!”桂花哆嗦的手抹去自己的眼泪,点点头说:“没事,我知道王妃会没事!” 李君越一下马车,便立刻飞奔进来,桂花一见李君越的身影,心中的恐惧才稍稍放下,李君越蹙眉看着一脸冷汗的林海海,脸色苍白得像纸,他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海海咬牙忍过一阵疼痛,揪紧李君越的衣袖说:“帮我注射硫酸镁加葡萄糖,快点!”李君越一震,低头从药箱里找出针筒,把药水吸上筒,轻轻地为她注射起来。 “桂花,你先出去!”李君越用棉花摁住注射的针口,压抑地说。 桂花担忧地看了林海海一眼,然后慢慢地退了出去,并顺手把门关上! 李君越生气地问:“孩子是谁的?不要告诉我是皇帝的?你有脑子吗你?” 林海海委屈看着李君越,说:“是他的,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对老六说我被山贼玷污了,所以才有了这孩子的。” “你觉得他能相信?你当他是傻子吗?”李君越火冒三丈,“你做事情前怎么不想想后果呢?如果让皇帝知道你带着他的孩子跟了六王爷,他会怎么做?” “我就是要断了他的念想,今夜他偷偷来找我,被侍卫所伤……” “什么?他的伤是因为来见你造成的?你知道吗?他差点没命!”李君越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短短的头闪烁着汗水。 “你救了他,是吗?他情况如何?”林海海挣扎起身,狂乱地看着李君越,眼里有着无法掩饰的狂喜。 “我是救了他,但是救得了第一次,救不了第二次,这种事情你能担保不会生吗?傻小海,这乱君心的罪名你担当不起,想个办法断了他的念想吧,否则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追悔莫及的!”李君越正色地说。 泪水迅地迷蒙了眼睛,李君越轻轻为她拭去跌出来的泪,柔柔地说:“孩子咱生下来,其余的事情都不要想了,好吗?人生不是只有爱情而已。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不要被这些事拖了后腿,你好了以后快刀砍乱麻,处理好这些关系,我们大展拳脚,开始我们在这个时代事业,小海,有时候爱,放在心底反而能历久常新!”李君越殷殷叮咛,细细分析! “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我不能再让他陷入这种危险里!”经过今夜的惊吓,她体会到差点失去他的恐惧,这种感觉她一辈子都不要再尝试! 李君越柔柔地笑了,眼里带着酸楚,把手放在她眼睛上说:“睡吧,妹子!”小海,哥哥知道你受了太多的苦,不要怕,哥哥陪你! 一百六十一章 睡吧宝贝 林海海凝视着李君越阳刚气的面孔,年少时熟悉的情怀又回到她身边,她有些昏昏欲睡,“大笨熊,我想听你唱歌!”李君越握紧她的手,低低地唱了起来:“亲亲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亲亲我的宝贝,我要越过海洋,寻找那已失踪的彩虹………”看着她那微微闭上的眼睛,逐渐进入沉睡,恬静的脸上带着几许倦意,忽然她睁开眼,“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守在我身边吗?你会一直唱歌给我听吗?”李君越知道现在的她极度缺乏安全感,把手覆盖住她的眼睛,说:“我永远也忘不掉我们青葱岁月的点点滴滴,我曾许下的承诺,此生都会守护我的丫头,我会牵你的手把你交给未来的新郎。睡吧,丫头,哥哥一直都在,一直都守护着你!”李君越想起师傅第一次带着一个小女孩出现的时候,说:“君越,以后小海会跟你一起学医,你要好好照顾她,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妹妹!”从那时候起,这小女孩在他心底便占着和自己妹妹一样重要的分量,他和她年纪相差两年,和她读同一家小学,初中,高中,她高三那年,生过一次车祸,小腿摔成粉碎性骨折。那段时间,他每天都来医院为她补习,有时候伤口疼,她睡不着觉,他便偷偷学了一周华健的《亲亲我的宝贝》,当她睡不着的时候,轻轻哼给她听,她那会经常忍着疼痛,不愿意打止痛针,只因他不小心告诉她,那种止痛针要五百块钱一口,很贵的。她便痛极也不愿意打,他给她唱歌,讲故事,读新闻,讲大学里的生活。那是段风雨兼程,却总是能见到彩虹的日子,他承诺以后不管生什么事,他都会第一时间来到她身边,守候着她。也许因为这样,她跌入这古代,他随即便追随而来了,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无论她生什么事,他一定会在她身边! 林海海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淡笑,慢慢闭上眼睛,放松身体,进入了沉睡中,梦里,是个阳光灿烂的六月!有她心心念念的所有人! 李君越为她注射黄体酮,并开了一些维生素和叶酸,她看起来缺乏营养,只是这段时间不需要补充太多的营养,只要充分的休息便足够。 他在床边守候着她,为她驱走每一份黑暗,她一生,没有遇到过深爱的人,唯一一次,却不得不分开,他知道她的苦,这是一场持久战,他想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面对!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他们只有彼此,虽没有血缘的关系,却比亲骨肉还要亲! 杨涵伦匆匆赶回来,推门而进,李君越立刻示意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沉默,杨涵伦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林海海,用眼神询问着李君越,李君越为林海海压好被角,拿起药箱出去,杨涵伦也一脸凝重地跟着他出来。 “怎么样?她没事吧?”看到李君越那阴沉的脸色,杨涵伦迟疑了一下,心中掠过不好的预感。 李君越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两兄弟都爱惨了小海,不过,小海就算跟谁,也都不会完美,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陈碧柔在先,纵然他爱小海,也不是一份完美的爱。另外那位,更加不用说了。 杨涵伦见他不说话,心中如坠入冰窖,她很严重吗?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调:“她,她到底怎么了?” 李君越回过神来,见杨涵伦一脸的慌张,连忙说:“放心吧,暂时没事,只要让她多休息!” 杨涵伦松了一口气,转身回了房,坐在床边看着林海海苍白但恬静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这女人,一直都让他把心悬在半空,未曾一刻落在地上。这以后,是否也如此? 李君越通过微掩的门扉看进去,烛光摇曳,帐幔低垂的床边坐着一个孤寂的身影,他不禁喟然长叹,心事重重而去! 陈落青接报连忙赶到临海医院,杨绍伦还没醒来,他沉重地看着萧远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远心中一酸,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陈落青听完,脸色阴鸷,虽然知道此事不能怪杨涵伦,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对他产生了怨怼之心,杨绍伦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在他未登基前,他们亲如兄弟,无话不谈。他知道他并不想做皇帝,他最大的愿望只是如闲云野鹤般游荡于名山大川中,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女子,笑傲人生。但是宿命偏偏注定他是皇帝,从登基那一刻起,他便抛弃了所有的梦想,尽力做好他肩负的重任。他要求的不多,只要一个倾心相待的女子!只可惜,这个女子,偏偏是她!注定了悲剧,注定了无可奈何,注定了只能遗忘! 陈落青看到一个黑衣女子在角落里坐着,似乎在守候里面的人。他细细辨认,认出她便是被救出宫的庄妃,想不到她居然敢在此出现,他正要走过去,萧远拉住他说:“刚才幸好有庄妃娘娘相救,奴才和皇上才能脱险!”陈落青愕然,“她为何会出现在王府?” “我现在的名字叫忘尘,是林大夫的贴身护卫兼弟子,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太久,里面的人醒了我便离开。”淡淡的语气带着几分林海海式的清凉,不知不觉中,她在模仿林海海的一言一行! 陈落青不言语,进去看着杨绍伦,此时还真不能让六王府知道,他对萧远说:“明天上朝的时候,你对百官宣布,皇上带着本将军一同私访民间去了,几日便回,知道吗?” 萧远自然知道陈落青的安排是何用意,他点点头说:“陈将军请放心,奴才绝不让人知道皇上在此!” “好,你先行回宫,这里一切由我来打点,今夜拟一份圣旨,着罗大人暂代朝政!” “奴才这就去,这里一切就拜托陈将军!”萧远说。 “萧公公慢走!”经过上次的事情,陈落青此时衷心敬重萧远。 李君越背着药箱,拒绝了王府的马车,独自一人走在这古代的大街上,西街的青楼酒肆人声喧闹,张灯结彩,出入者笑意张狂,面露笑意。涂脂抹粉的青楼女子扬起手帕,搔弄姿吸引着逛花街的男子,李君越径直走过,不看一眼,每一种生活的后面,必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不想去揣测和分辨。 穿过热闹的西街,越过几条小巷,无忧酒馆寂静地伫立在河岸边。李君越想起这里的“心酒”,于是便掀开布帘进去了。老板娘依旧是那有着淡淡笑容的女子,清丽的面容,微翘的睫毛,会闪动灵光的眸子。他微微颔,算是打过招呼,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老板娘马上送来一壶酒,还是那种洁白的瓷瓶,他扬起脸问:“这酒可有名字?” 老板娘淡淡一笑,“这酒名为”心酒“,对任何一个有心事的人,都有特别的作用,也许能帮到你!” 他锐利的眼细眯,唇畔却带着几分笑意,“听说这种酒是用女人的眼泪做引,是吗?” “不,用女人的眼泪做引的叫做”离酒“,心酒是用女人的希望做引,这两种酒有着天渊之别。”老板娘淡淡笑着,一缕头有意无意地垂落脸颊,更添几分妩媚。 “老板娘可有兴趣坐下为我讲讲这酒的来历?”李君越把酒倒在杯子里,轻轻端起,放在鼻子下细细闻,优雅的神情带着一丝兴味。 老板娘坐了下来,“不知道你可听说过《宝莲灯》这个民间故事?” “三圣母?”李君越淡笑着问。 “据我师傅讲,这酒便是三圣母传下的,意在为凡间的男女,解决感情的乱麻,指一条清晰的明路。”老板娘不徐不疾地说着。 李君越不置可否,中国有无数凄美动人,缠绵悱恻的神话故事,有时候相信这些神话也无坏处,至少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解释,就像此时,老板娘解释,让人再也没有追询下去的必要。 “不知道这心酒能否为我指点一条明路呢?”他仰头,一口喝尽! “你没有感情的烦恼,这酒于你,并无作用!”老板娘为他再添一本,笑意盈盈地推至他面前! “那我岂不是浪费钱?”他玩味地说。 “这个时候,你只想有杯酒而已!”老板娘看穿他心事般直言。 “你是个聪慧的女子!可以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吗?”李君越赞赏地问。 “小女子素心,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李君越!” “临海医院的李大夫?”老板娘眼里闪过一丝光簇,很快熄灭。 “正是!”李君越抱拳说。 “李公子仁心仁术,早已名闻京城,小女子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话中不无赞赏! “素心小姐这话有点客套和虚伪!”李君越笑了,充满阳刚气的男性脸庞如太阳般耀眼。 “只是素心句句真心,并无虚言!”素心还是那样淡淡的口吻,像是从来就没有情绪起伏般的沉静。 “真心不真心,其实并无人在意!”李君越满斟清酒,细细地品尝着,如同品味这人生。 “李公子这话差矣!”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潇洒地步进,男子面如冠玉,鼻若悬胆,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李君越挑挑眉,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一百六十二章 周君鹏 李君越饶有兴味地看着渐行渐近地男子,记忆中从未见过他。 “在下周君鹏,见过李大夫!”男子唇畔扬起一抹淡笑,漆黑的眼眸迎上李君越。 “周公子好!”李君越起身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素心说:“既然公子们有话要说,那小女子告退吧!” “有劳老板娘为我准备一樽酒,我要和李大夫对喝一杯!”周君鹏礼貌地说。 “公子稍候!”素心起身,裙裾轻轻扫在周君鹏身上,却并无停留,轻移莲步,淡笑而去。 “是否打扰了李大夫的雅兴?”周君鹏笑着问,语气中却无半点不好意思,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打不打扰的,你已经坐下,难道我赶你走么?”李君越睿智的眸光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他绝对不是简单地来打声招呼而已。 周君鹏似乎想不到李君越会这样回答,不禁一愣,随即笑着说:“看来我确实是打扰了李大夫,不过,这打扰也打扰了,不打扰也已经打扰了,就干脆继续打扰下去吧!” “无所谓打不打扰,周公子如果也寂寞,不妨一起喝一杯!”李君越想起在非洲那落后幽暗的酒吧,和一些朋友相聚,喝的是廉价的啤酒,听的是吵杂的音乐,侍女浓妆艳抹,却是最纯真的笑容,就算独身前往,经常会逢着一两个热情的陌生人,毫无机心地谈天说地,醉过后,各自告别回家,眼前的周公子,显然不是可以这样相待的人! 素心把酒和杯中放在周君鹏面前,李君越留意到他的酒瓶上,印着淡红的梅花,下面是一个舞剑的女子。他再看自己的酒瓶,只有那梅花的高洁,却不见树下舞剑的女子。他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中忽然有些明白。 “李大夫,请!”周君鹏忽然收起狂放的表情,一副谦逊的君子模样。 李君越拿起杯中,向着他举杯,然后轻轻抿了一口,脸上是淡淡的微笑,眼里却是锐利的光,他在等待着,这人不会无缘无故过来打招呼,他必定有所图。 “李大夫,其实我今夜前来,并无其他,只单纯想和你结交而已!”周君鹏淡笑着说,烛光下他的面容忽明忽暗,唯一不变的是眼中那隐晦不明的情意,接近临海医院,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只要周公子有心和我结交,在下断没有拒人千里之理。”李君越别有所指。 “在下今夜有些唐突了,只因一时过于得意忘形,李大夫莫要介意!”周君鹏脸色有些羞赧,和刚才的张狂自信形成强烈的反差。 “喝酒吧,难得逢着一个酒友,除了酒以外,其余的都不必说,免得败兴!”李君越觉得今夜需要一醉,那是很久没有过的心情。 “好,今夜我们不醉无归!”周君鹏也豪情万丈地说。 “干!” “干!”觥筹交错间,忘却身份和各种羁绊,此刻,只是酒友而已,酒逢知己不需言语,只用酒杯去交流要表达的讯息。李君越不想去管今夜的相遇,到底是有人刻意安排还是真的那么巧遇上,真的不必太在意! 半醉间,他告辞周君鹏,独自踏上浮沉的人生路,周君鹏目送他离开,心中想问的话一直未能出口,这李君越,隐隐有股隐士之气,仿佛早已见尽世事,见尽离散般涅槃寂静。他甚至不能出口相问她的点滴,这一月,他无数次从她身边经过,她恬静淡然的面容总是笼罩着轻愁,她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仿佛从未相识一般,她只怕是早已忘记了他!心中黯然,却无可奈何! 天色初明,却带着几分秋的萧瑟之气直面而来,忘尘从临海医院逃离了出来,一夜中,听到他无数次的梦呓,都只有一个名字,他心心念念的始终是她。她以为自己会很伤心,至少会落泪,但摸摸脸颊,却无半点湿润,心中除了那浓浓的悲伤,还有一分轻松。那悲伤,只是因为明知道他们如此相爱,却饱受着相思苦,心中不忍,他们间那种悲哀传染了她,以致她整颗心都在悲伤中沉沦,恨不得能做些什么,补偿那个曾经被她伤害过的女人! 天色阴沉,萧瑟的风卷起漫天的灰尘,遮蔽着暗淡的日光,街上残叶飞舞,迷了行人眼,迎面而来的是查探归来的郑封,他疲惫的神情带着几分挫败,看到忘尘,有些愕然,再看看,却只有她一个人。忘尘看着他,百味杂陈,居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郑统领早!”她还是淡淡地开口了,这个男人,在她毫无求生**的时候,拉过她一把,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他知道她的一切过往,也因为如此,她看到他,会觉得自己是个肮脏黑暗的女人。那强烈的自卑感,让她几乎无法抬头看他。 “忘尘姑娘早!”他的礼貌是因为她乃林大夫身边的人,至于礼貌之外的生疏,是他对这个女子的全部看法,他心中对她并无任何好感,凡是伤害过林大夫的人,他必定不会轻易原谅! 擦肩而过,再无多余的交集,只是忘尘心中多了一份沉重,她如何才能像她那样,做得每个人都喜欢?她没有看错郑封眼里对林海海的崇拜,那样高傲的一个男子,他心中也对她奉如神明,连多看一眼也觉得亵渎,她果真有这么好吗? 轻轻叹喟,仅仅因为他眼里的疏离,她便没有了坚定的信心,是因为她的人生,一直都是摇摆不定的吧,加快脚步,她匆匆赶回王府! 林海海睁眼,微翘的睫毛有几下不确定的轻眨,看着伏在床边的男子。深呼吸几下,肚子已经不疼了,她尝试运功,力量源源不绝,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昨夜的一切,倒变得如梦般的不真实了。 他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她微微惊讶,一般睡眠中的人,身心会处于放松状态,手中便是握紧任何东西,都会无意识的放开,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松懈的迹象,反而是她想要抽回手,他便下意识地握紧,这些全是无意识的状态,林海海很是感动,更多的是愧疚! 她不敢动,怕惊醒了他,他眼底淡淡地淤青讲述了他的一夜未眠,光线从门缝透进来,夹杂着一丝丝凉风,不知不觉间,秋天已经来到。从最初的毫无目的到现在的大规模展,当中自然是经过了许多风风雨雨,认识了很多人,结交了很多人,失去了很多,同时在得到了很多,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在不断得到的同时,也无可奈何地失去,习惯了,也就看开了! 杨涵伦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的是林海海纯洁的笑容,眉宇间已经不见了那淡愁,取之而代的是隐约的希望和斗志。他暖暖一笑,小心翼翼地问:“肚子还痛吗?昨晚可吓坏我了!”她摇摇头,说:“不痛了,我想吃东西!”痛了一夜,消耗了她许多体力,肚子早就闹空城计了。 他立刻起身,说:“你等等,我马上命人把早饭端上来!”说完,一转身跑了出去。 忘尘悄然而入,林海海看着她疲惫的面容,不动声色,心中的刺痛已经消失,他已经安全了,这就足矣,其余的一切,她不想知道! 忘尘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他一夜都叫着你的名字!”林海海闻言,忽然觉得光线有些刺眼,把她眼睛耀得生疼,她起身站直,看着忘尘说:“不如把你的名字借给我吧,有些前尘过往,我想忘记!”忘尘一愣,定定地看着林海海,只听她忽然又笑了,笑容明亮得让人心酸,“算了,我想我是舍不得忘记的,我唯一拥有的,便只有那段过往了!” “你什么意思?”忘尘有些不知所以,愣愣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从今以后,我会很忙,而你,将会比我更忙,因为我做不到的,你全部都要帮我做!”林海海拍拍她的肩膀,认真地说,眼里有几分调皮。 忘尘泄气,眼巴巴地看着林海海,林海海耸耸肩,说:“没办法,你要当师姐了!”说完,转身出去了。 忘尘又愣了一下,随即笑容爬满眉眼,她答应收下她了?她连忙追出去,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答应收我?”林海海没好气地说:“去准备,等会回医院跟师兄们从头开始学,要是现你不认真,立刻赶人!” “那你等会要去临海医院吗?”忘尘别有所指。 林海海一怔,想起他在,也罢,这一面迟早要见,她绝不会让他再一次冒险,她要他好好的,如果代价是永不相见,那就不见吧,至少知道他在那里,知道他平安,已经足够了! 她淡淡地说:“我也会去,你准备一下吧,会房里洗个脸,你脸色不好,需要给你一个时辰补补眠吗?” “不需要,练武之人没那么娇贵!”忘尘说摆摆手说。 林海海一脸凝重地说:“看到你这模样,我誓以后绝不熬夜,女人,果真是不禁熬,就一个晚上,像老了十年!可怜!”说完,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忘尘摸摸自己的脸,“忽”一声冲回房间,拿起铜镜细细看,然后拼命地往脸上涂抹,直到再也看不见那黑眼圈和疲惫之色,方才放下镜子松一口气! 一百六十三章 最后谈话 林海海站在病床前,凝视着那俊美的脸庞,如墨的浓眉,纠结的眉心,刚毅的线条,俊挺的鼻子,薄薄的唇,她细细地看,逐一记清。这一次,是她最后一次用深情的目光凝视他,从今往后,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这句话说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很幸福地成为空话,只是这一次,这一次会变成真的。 她没有再为他疗伤,除了知道他伤势已无大碍,重要的是她怕伤害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杨绍伦的人生,是漫长而悲哀的人生,只有孩子陪在她身边,给她勇气面对未来。孩子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她是孩子的妈,他是孩子的爸,从某种意义上,他们还是一家人,不是吗? 他的睫毛动了几下,林海海有足够的时间伪装,当他睁开眼,见到的是她亲切的面容。他以为是梦境,不敢眨眼。 “你醒了,很好,你的伤势已无大碍,休息几天等伤口愈合便能走!”这是一种亲切而温暖的口吻,他的心却在逐渐下沉,沉到一个不知名的幽暗地狱,她是用一个大夫对病人的态度来对待他。亲切,但疏离! “小海?”他不确定地叫着她,她扬起脸,微笑地看着他,“皇兄,放心吧,没事的,有李君越在,你很快便没事了!”她为他的伤口消毒,脸上是严谨而认真的表情,澄明洁净的眼睛不掺一丝杂质。 “有劳弟妹了!”他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林海海的手一抖,立刻微笑说:“皇兄见外了,都是自家人,客套的话不必多说!” 他没有再言语,也没有睁开眼睛,他看上去很平静,只有微抖的唇瓣泄露了心里此刻的压抑。林海海手下的动作轻柔起来,这一刀,刺在他身,痛在她的心,她在心底暗暗地誓,以后绝对不会让他再受伤,哪怕一丁点,都不可以! 消毒完毕,她为他重新包扎了伤口,动作无比轻柔,只怕一不小心弄痛了他。 “现在麻醉已经过了,皇兄要是不舒服,可以侧侧身子,放心吧,对伤口并无影响!”她语气平和地说,仿佛眼前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杨绍伦睁开眼,深邃的眸光直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波光流转间,淡淡的情意一闪而过,他哑声问:“你好吗?” 林海海一愣,脸上的笑意渐敛,眼眸低垂,“说真的,开始的时候真的不好,很想你。幸而老六一直陪在我身边,事无大小都为我打点妥当,我感动之余也渐生情愫。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他,真的,我很愧疚,所以想用余生的时间好好补偿他,以报答他对我的情意。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值得女子托付终身,他会让我很幸福的!至于前尘过往,只当是一场梦,一场很美的梦,我们不能生活在梦里,知道吗?我们只能生活在现实,梦,过便算了,如果硬要追求梦境里面的生活,是傻瓜的行为!”她很残忍,但是必须要这样说,难过是一时的,难过后,他会重新做人,认识一个和他身心相合的女子,度过下半生,而她,只想看到他幸福,不是吗?只要他幸福,她和孩子会一直祝福他! “我们的种种,只是一场梦?”他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只是一句没有任何感**彩的话,说出来也不需要任何的情绪波动。 “等你认识到一个和你身心契合的女子,你便明白我说的话,我们只是一场梦,水中花,镜中月,都是虚幻的,而那位能和你常伴到老的女子,才是你的人生!”说这些话时,她分明看见自己的心脏流出鲜艳的血,粘稠而腥气的血,她几乎忍不住干呕起来。那个陪伴杨绍伦一声的女子,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她很嫉妒! “身心契合的女子?”他只能吐出这几个字,在一瞬间,他愿意就这样死去,身心契合的女子?他到哪里去找一个身心契合的女子?她说对皇弟由感动到生情愫,他一个字不信,这个女人最会说谎,她刚才说的话一句都不可信,她只想让他放手,放手,然后转身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能从她心里把他驱赶出来吗?如果能,她往昔的种种誓言,不过是空口白话!所以,他一个字也不相信! “杨绍伦,我们并无其他选择,唯一能做的,是让对方都过得安好,我只要你幸福,知道吗?只有你幸福了,我才能放手去过我自己的生活!”她深深看着他,眼里的情意丝毫没有遮掩,就这样直直地倾泻进他心房,如果他够理智,应该知道就这样放手是最好的选择。 “是不是我幸福了,你也会幸福?”他艰难地问,他的爱从来都是自私的,希望她所有的幸福都是来自于他,只是当他不能给她幸福的时候,如果有一个人能带给她幸福,他是应该放手,如果她要看到他也同样幸福,他也可以做给她看,只要她是真的幸福,只要她是真的快乐,他同意她忘记他。只是不能强求他忘记她,在他的心里,永远都只有林海海这个女人。以后没有林海海的日子,人生会很漫长,漫长得不知道何处是尽头。只是当初,是他心甘情愿用以后漫长孤独的人生换取那短暂的幸福,现在,他不能抱怨,没资格抱怨! “从来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只要你幸福,我一定会幸福!”她说,眼里闪耀着某种坚定,只要他幸福,她就幸福! 他点点头,闭上眼睛没有再言语,巨大的悲哀像潮水一样把他淹没,紧紧包围,他开始无法呼吸,当日在山洞里,他就该这样死去,只是他死了,她也会很伤心的吧,他怎么舍得林海海伤心难过! 林海海黯然,捧起消毒液转身离去,就在她踏出门槛的一瞬间,背后传来一句让人肝肠寸断的话:“林海海,我舍不得你难过,舍不得你伤心,我放手,放你去找寻自己的幸福。我不许诺下辈子,下辈子离我太远,这辈子还很长,这辈子我也把握不住,我岂敢许诺下辈子?我怕我下辈子依旧是个懦夫,不敢争取你,就像现在,我应该争取你,却因为种种考量,不得不放弃你!” 她颤抖着身子,转身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杨绍伦,人生不是只有爱情!爱情也不该是自私的,如果我们的爱情伤害了其他人,我们又岂能安然无恙地在一起?上天在这里关了你的门,必定会在另一处为你开一扇窗,更何况时间是我们最无法控制的事,时间不对,就算你做得再多,再如何努力争取,也只是徒劳,甚至会招致怨怼。我们要在适当的时候,学会放手!”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番话,说完,她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碎裂成片! “我知道你的意思,知道以后怎么做了!”他黯然,“你说得对,人生不是只要爱情而已,况且我只是失去你,并没有失去我的爱情!” 林海海僵硬地转身,慢慢地往外屋走去,抹去已经跌出来的泪滴,她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心底暗说:杨绍伦,很快,你便能忘记我,和你命定的女子相爱一生,那时候,你再看我时,便知道自己今日的话有多幼稚。孩子,幸而我有你!当日后你爹忘记我时,我还有你! 陈落青拦住她的去路,眼底是担忧而悲伤的情绪,她委婉一笑,说:“他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我担心的人,不是只有他,还有你!”陈落青深邃的眼眸有说不出的无奈。 “我很好,对我而言,这只是人生路上一个小考验,我挺挺就能过了,没什么大不了!”她故作轻松地说。 “你们之间怎么就这么多磨难?如果可以,我倒真不愿意他做这个皇帝!”陈落青此言倒是真心的,可惜这平南王是个狼子野心的人,不足以托付大统。 “爱情与天下,孰轻孰重,你不会算吗?我说的这个天下,是百姓。我和他分开,能避免他们兄弟的冲突,这天下百姓自然也就不用提心吊胆。陈落青,做人不能太自私!”她郑重地说。 “也许,你是对的!”他不确定地说,也许是她这种心态,支持她坚强地面对一切苦难吧! “陈落青,帮我好好照顾他!”她眼圈陡然一红,连忙转过身。 “我会用生命去保护他!”陈落青坚定地说。 “有你们在他身边,我很放心!”不放心又能如何?她也只能说服自己放心吧!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粗狂的嗓音。林海海蹙眉,有人捣乱?她快步走了出去,陈落青则回病房守着杨绍伦。 还没出到大堂,便听到御医的声音愤怒地说:“胡闹,简直胡闹!” 一把尖细的女人声音说:“哼,娘是我们的,我们说治便治,不治便不治,与你何干?”语气中极尽轻蔑! “媚儿,来之前你不是答应了药治吗?”粗矿的声音嗡嗡作响,虽是刻意压低却还是响亮不已。 一百六十四章 疏狂的男子 林海海出到大堂一看,只见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正指着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飙:“我答应医治,乃是以为这临海医院看病不花银子,谁知道居然要这么贵,还要留在这里住几天,又是一笔费用,况且她在这里住,那家里的孩子怎么办?谁看啊?” 汉子为难地看着一旁面容悲苦的娘亲,低声哀求说:“那你帮衬着看几天可以吗?跟老爷说一声,让他放你几天假,等娘好了,你再上工!” 女子一听,语气尖酸刻薄地道:“你以为老爷是我爹啊,我说放假便放假?这段时间府里忙死了,少爷也都在家里,我是做管家的,能说走便走吗?也不动动你那猪脑子,**那个病是老顽疾了,治也是白浪费钱,倒不如在家里帮衬着看看孩子,也算是为我们减轻了负担!” “不可不可,都来到这里了,就治吧,钱的事我自己想办法,这里比其他医馆已经便宜很多了!”汉子急忙说,额头冒出了一排汗水,不停地用肥大的袖子去擦,看起来狼狈极了。 林海海上前问:“怎么回事啊?”御医连忙说:“他们夫妇二人,把老人家带来看病,老人家的病情颇重,要是不及早治疗,怕有性命之危,谁知道这女子一听说要钱的,便欲带人离开不治了,真是不可理喻!”女子一听,立刻横眉冷对,涂满脂粉的脸拧起来,指着御医骂道:“你这臭大夫说的是什么鬼话,外间的人都说你们治病不花钱,今日来见,才知道你们是挂羊头卖狗肉,敢情你们在欺骗我们老百姓,我不治了还不让走,有这样的理由吗?大家说说,大家评评理,看他们临海医院这样做有道理吗?”候诊的病人对女子的横蛮无理感到厌烦,却碍于林大夫在场,都不好私自开骂,只得忍气吞声看着女子的撒泼行为。 林海海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再看看哆嗦着的老人家,仓皇的脸上满是慌张,她慢慢走过去,问:“老人家,见什么地方不舒服?”老人家如惊弓之鸟般看了一眼林海海,再畏缩地看了一眼儿媳那冷冷的脸,连忙摇头说:“没,没不舒服!” 林海海不满地看了女子一眼,然后柔声说:“老人家,您尽管说,什么地方不舒服?”说完,轻轻地为老人诊脉,并取过听诊器细细听老人的肺部,浑浊,有杂音,难怪御医会叫她留院。她心中暗暗欢喜,想来辨证这一关,御医已经过关了。 她转身对汉子说:“**必须留在我这里观察一两天,两天后你来接她回去,现在先到掌柜那里办妥手续,交钱,然后你可以带着你的母鸡回去了!”她一向不是尖酸刻薄之人,以往也见过这样不孝的人,却都是一笑置之,今日却怎么也无法忍住心中这股愤怒。 女子一听林海海的话,气得暴跳如雷,冲上来就要指着林海海开骂,忘尘从边上出来,照准女人的脸就是一个耳光,直打得她晕头转向,汉子一惊,连忙前扶住女子,女子一跺脚戳着他的脑袋骂道:“死人,我被人欺负了,你还不上去替我教训她,我要你打得她哭爹喊娘!去啊!”汉子看着女人肿起老高的脸,愤怒至极,立刻出招直攻忘尘,忘尘想不到他居然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不弱,几招下来,却难分难解。候诊的病人不禁纷纷退后,唯恐殃及池鱼。 林海海也唯恐伤及无辜,大声喊道:“忘尘,退下吧!”忘尘收招,退回林海海身边,林海海对几位御医说:“你们继续为病人诊治,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御医点头说:“是的,师傅!” 林海海淡淡地看了那汉子一眼,说:“我临海医院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老人家留下,你们两人可以走了!” 那艳丽的女子冷哼一声,说:“今**们临海医院打人,是众多百姓看到的事实,你们要是不赔偿我的损失,我立刻告你们!” 林海海淡淡一笑,说:“是吗?我们打人了吗?”她高声问在场的病人:“哪位看到我们打人了?”病人们看着林海海,茫然地摇摇头说:“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林海海笑了,眼睛锐利地看着女子。 女子气急败坏地看着众人,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只得推着汉子怒道:“你死人了?给我教训她去!”汉子却纹丝不动,林海海那隐隐的贵气让他心生敬畏,尤其是她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是让人恐惧,仿佛他一动手,便如亵渎神灵般罪大恶极。 林海海对汉子说:“娘是你自己的,要不要治你自己说话,看你们一身的穿着,虽不是大富人家,也是两餐无忧之人,既有闲余的钱,却不肯为自己的娘亲治病,这是为人子之道吗?”汉子惭愧地低头。 林海海再对女子说:“我本不屑和你说话,不过大家作为女人,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有时候做人要看因果报应,你也是做娘的人了,往后你的孩子也是如此待你,你情何以堪?” “说得好!”门外响起声喝彩声,一位模样俊美的男子拍着手走了进来。一看到来人,那名女子立刻惊恐地低下头,少爷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林海海认得此人,他是钱庄的少东家,她还有好几万银子在他钱庄里放着。 “林大夫可还认得我?”周君鹏笑着问。 林海海笑了,说:“就算不认得当今皇上,也不能不认得周少爷啊!” 周君鹏受宠若惊,他压根不敢奢望林海海还记得她,想不到一见面,她便已经认出他来,“想不到林大夫记性这么好,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他脸色有些微红,见惯女人的他,第一次像现在这般不知所措。 “少爷!”女子嚅嚅地叫道。 “钟管家,带婆母看病啊?”周君鹏语气淡漠,神色间有些许不悦。 “是的,少爷!”女子惶恐地回答! “钟管家好孝顺啊!”语气中不无讽刺。 “不敢不敢,奴婢只是尽本分而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却也不敢伸手去擦,少爷最厌恶就是不孝顺之人,要是让他看见刚才的一幕,只怕管家这个位置,她也甭想坐下去了! “那你带老人家看病去吧,切莫耽误了病情!” “是!是!”钟管家连忙点头,领着老人去交银子。 林海海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钟管家,对周君鹏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周君鹏看着林海海调皮的神情,“扑哧”地笑了! “你是来看病的吗?”林海海笑盈盈地问周君鹏,丝毫不觉得这样的问题有不妥之处,不是诅咒他,而是来医院不是看病,还能做什么。 周君鹏好笑地问:“来这里一定得是看病吗?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不是我的银子出什么问题了吧?”林海海放下手中的听诊器,紧张地看着周君鹏。 “你的银子很好,没问题!我主要是想请教你一些问题的!”周君鹏笑着说,“方便出去说一下吗?” 林海海看了一屋子的病人,蹙眉说:“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出去谈,现在我走不开,有几个大夫出诊了,你也看到满堂的病人,耽误不得!” “这样吧,中午我在望江楼等你,你总要吃饭的吧,我们边吃边谈,好吗?”周君鹏炽热的眼光直盯着她,试探地说。 林海海走到诊桌前坐下,对周君鹏扬起一个笑脸,说:“好吧,先到先等,我先忙了,你自便吧!” 周君鹏强压住内心的喜悦,平静地说;“那好,我也先回钱庄打点一些事务,先到先等吧!”他也不敢表现得太高兴,只怕她会轻看了自己。 林海海一边诊脉,一边点头,示意病人把舌头伸出来,随手对周君鹏挥了挥手,周君鹏见她忙着,便也笑笑告退了。 上午是最忙的时候,被那个钟管家胡搅蛮缠一通,浪费了不少时间,候诊的人已经排满屋子了,今日坐诊的人也不多,李君越和另外三位御医都已经出诊了,林海海忙得焦头烂额,终于结束了上午的工作。她吩咐御医为杨绍伦消毒,在门口看着御医的操作,却不敢进去。杨绍伦自然也看见了她躲闪的身影,他沉静地注视着她,不一言!第一次现,他们之间的距离,真的很远,很远! 林海海孤独地转身,阴暗的天似乎能随时挤出水来,他的身边,再无她的位置了,没有隔着幽暗的地狱,没有隔着明亮的天堂,没有隔着漫长时空,他们却比任何距离更遥远。到此为止吧,只是失去他而已,并没有失去爱情!她对他的爱,一样会历久常新! 再到望江楼的时候,心情和第一次大不一样了,只是心底的沉重依旧,第一次是因为前途未明,这一次则是情路未明。 小二走过来殷勤地招呼:“这位是林大夫吧,周公子在楼上的雅间等您呢!”林海海淡笑,跟着小二来到楼上,二楼也有包厅,只是不像一楼那么富丽堂皇,反而带着几分雅致高洁,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气象萧疏、烟云清旷、毫锋颖脱、墨法精微,好画,好画!想不到此处居然收藏着名家手笔,却就如此随随便便挂于小厅上,如此洒脱率直之人,她忽然有兴趣想结识一翻! “这位姑娘真懂这些画?”一把冷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言辞中带着几分不敬! 165 南宫子轩 林海海转身,好一位疏狂的男子,头随意地在身后一束,有几缕飘落肩上,一套纯白的锦袍,全身上下不见任何装饰,衣裳连一条金线也不见,只是极尽纯洁的白。年纪大约二十七八,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屑,唇畔微扬,似乎在讥笑着她。 小二见到来人,连忙行礼:“少爷!” 男子淡淡地说:“恩,你下去吧!” 男子看着林海海,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不过很快,便被一抹讥笑取代,这年头,附庸风雅的人太多了,一年中不知道有多少名门闺秀踏足这里,向这几幅画极尽赞美之能事,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想不到这看似气质清雅,脱俗的女子,也居然干这样的蠢事。 “姑娘,这画如何?”他倒要听听她有何高见。 林海海淡笑着,对男子眼底的讥讽视而不见,“很好!” 男子眉毛一扬,“很好?”从未听过如此简洁的赞美,其他的人起码能说出一大堆赞美之词。 “确实很好!”林海海重复一句,她是医科生,对艺术涉猎不深,只是郁清酷爱山水画,她从旁耳濡目染,久久便懂得一些,只不过真要她表什么高论,却着实一窍不通。 “确实很好是什么意思?”男子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这女子似懂非懂的模样煞是有趣。 “就是很好的意思!”林海海侧头,这句话有这么难懂吗? “那你喜爱这些画吗?”男子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狭长的双眼有几分嘲弄。 “值钱吗?”对于艺术价值,她还是觉得钱实际一点。 “价值连城!能把望江楼这一条街全部买起!”男子轻笑着,看着林海海眼里露出贪婪的色彩。 要是能换成钱给她就好,不过现在大白天的,做梦嫌早了点。林海海耸耸肩,看着男子,“好珍贵!” 男子看着林海海瞬间平静的脸,不禁暗暗称奇,这女子心机确实深沉,能在瞬间掩饰自己的心事,可惜在这之前,他已经看到她泄露的贪婪。 林海海微笑着告辞:“对不起,我约了朋友,先走了!”想了一下,她回头问:“你是这里的老板?” 男子笑了,果然也不是特别的女子,和其他人一样,“没错,我是这里的老板!” “哦,很高兴认识你!”这些都是有钱人,以后要人赞助的时候,不要忘了这些人,她眉飞色舞地想着开诊所的事情。 男子看着她明眸皓齿的容颜,有一秒间的失魂,这女子到底有些什么是不一样的? “那个,可以请你帮我叫小二上来吗?我不知道我朋友在哪个包间!”林海海有些尴尬地说。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来望江楼吃饭的人都是非富则贵,能进包间的自然不是平凡之人。 “周君鹏!” 男子一怔,她便是周兄今日宴请的贵宾?他细细打量了一番林海海,寻常百姓的服饰打扮,头只是随便往脑后一绾,脸上一点脂粉也无,也无半点熏香气味,反而隐隐约约有一股药味,家中有病人?除了容貌清丽精致以外,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平常女子,不过这女子眉宇间隐隐有股贵气,淡笑间沉静淡然,笑容亲切和蔼,是个平易近人的女子。不过这样一个女子,真的值得周兄如此费心吗? “请跟我来吧!”男子面无表情地说,转身便向后面一条窄小但是典雅的甬道走去,林海海慢步跟上。男子在一间刻着菊花的木门前停了下来,林海海抬头一看,横额上涌狂草写了几个字“菊花栈”,字体气势磅礴,张狂之中带着几许平和,平和中却又见尖锐,这样的矛盾组合体却有出奇地带给人视觉享受,仿佛这狂草,本就该这般恣意挥洒。林海海心中赞叹,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欣赏。男子见她脸上光的表情,心里有一瞬间的触动,这女子,就像知道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般,笑容如此澄明透彻! 坚实的门扉被轻轻推开,周君鹏正在窗边看着外街的热闹,转过身来,笑容堆积,看到男子时明显有些愕然,随即大笑了:“南宫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刚回来,便听伙计说周兄在菊花栈宴请一位贵宾,特来瞧瞧!”男子说着,原本冰封的唇畔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林海海从男子身后探出头来,周君鹏脸色一喜,连忙说:“你来了?我以为你不来了!” 林海海笑道:“岂能不来,望江楼的饭菜如此可口,有人请我吃,我当然要来!”她不等人邀请,便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周君鹏掩饰不住眼底的喜悦,“南宫兄,请坐吧!”然后看着林海海道:“这位便是望江楼的东家南宫子轩,”转头看着南宫子轩介绍林海海,“这位是临海医院的大夫,林海海!” 南宫子轩有些愕然,她便是今日京城人人传颂的菩萨林大夫?眼底随即泛起一丝不屑和厌恶,对这些欺世盗名之人,他着实厌恶至极,临海医院不过开诊了几个月的时间,却能做到街知巷闻,除了旁门左道,他想不出有什么能力可以做到。 “我们适才见过!”林海海解释说。 “我不妨碍周兄了,店里还有事,我们兄弟改日再聚!”南宫子轩起身,眼睛却没有再看林海海,林海海也不为意,只是细细品尝杯子的菊花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她不经意地看向左边的窗子,这个窗子能看到楼下的雅座,她却在瞬间惊呆了,记得那日,她和小菊等人在楼下吃饭,明显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现在记起,那视线的主人居然是他,原来早在那时候,他便已经注意到了她,那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产生感情的?是在她偷亲他起,还是从这里的惊鸿一瞥,心底便印下了她?林海海一时间只觉得心神恍惚,凄苦不已。 “林大夫,林大夫,你怎么了?”周君鹏见林海海满脸的凄苦之色,不禁担忧地问。 林海海会过神来,勉强笑了:“没什么,想起一个病人,到现在还没有治疗方案,心里有些许烦扰!”这个病人是她自己。 “林大夫果真是活菩萨,吃饭仍对病人念念不忘,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是真心呢?”南宫子轩冷嘲热讽,阅人无数的他,自然能看出林海海的话掺着杂质,果然是欺世盗名之辈,周兄这次走眼了! 周君鹏有些尴尬,连忙掩饰道:“南宫兄说话一直是如此直来直往,林大夫不要介意,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对南宫子轩打眼色,示意他出去。 南宫子轩却丝毫不理会周君鹏的警告,冷哼一声,“我望江楼打开门做生意,却也不愿意招呼你这种欺世盗名,蒙混百姓的卑鄙小人,林大夫是吧,请离开!”这**裸的逐客令,下得有些让林海海摸不着头脑,她不记得有得罪过这位财神爷,不过既然人家不欢迎,自己还是走吧,她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她站起来,对周君鹏说:“那我先走了,有时间你到我医院去,我请你喝茶!” 周君鹏急了,连忙拦住林海海:“别走,别走,他说笑的。”他把南宫子轩拉到一边,“你今日干什么啊?你可知道我很艰难才邀请到她的!”南宫子轩冷道:“她知道你是钱庄少东家吧,不用你邀请,她自然会送上门,我阅人无数,这种女人我一看便知道是哪种了,表面上是清高无比,其实都是假象,心底贪婪无比,你要是不信,拭目以待吧,我要让她真面目暴露在你面前!”他自信满满地看着周君鹏,周君鹏却冷着脸推他出去,“我警告你,不准搞破坏,否则我跟你翻脸!”南宫子轩怔住了,他真的对这女子上心了?居然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讲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能爱上一个女子,是好事,只是这个女子,她不配!不可以,不能让周兄被她蒙骗,他要找个机会戳穿她。现在还是不宜打草惊蛇,先看看他们说些什么,等他抓住她的破绽,逐一攻破,南宫子轩心里暗想。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林海海,对周君鹏说:“当局者迷,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爱听了,只是这女子,绝非你想象的那么单纯,你跟她相处,最好还是是有所保留!”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周君鹏,平常的他虽说冰冷淡漠,倒也不会出口伤人,今日是为哪般啊? 林海海莫名其妙地看着周君鹏,“你朋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周君鹏尴尬地笑了,心里却懊恼死了,好不容易约她单独出来,本想给她留个好印象,却不料是这般局面。以南宫的性格,他必定会在隔壁偷听,只怕他是认定了林大夫是那种攀附权贵,唯利是图的女人。 “他这个人是这样的,有些愤世嫉俗,很多事情不入他眼便牢骚,不过他人很好!”周君鹏解释说,却不知道自己越描越黑,林海海端起茶杯,不以为意地笑了。其他人怎么看她,她真的不在乎,轻轻把清香的菊花茶送到唇边,慢慢品尝起来。 166 和我退隐山林你可愿意 “你想吃什么?”周君鹏不想再谈论扫兴的问题,淡笑间露出洁白的牙齿,林海海其实很喜欢这类型的男子,温柔中不失阳光气,成熟间可见单纯天真,以前的李君越就是这样的类型,不过自然他去了做无国界医生后,便整个人变得沉重起来,心里像无时无刻压着一座大山。她知道他这些年必定经历了不少,做医生其实要比任何一个行业都要辛苦,不能轻看生命,也不能过于重视,否则将陷入一个瓶颈找不到出路。轻看,就是不尊重生命,过于重视,便看不透生死,那每日面对那么多的生命离世,内心还能平静吗? “我不挑吃,不过鉴于我是大夫的身份,我会建议大家尽量多吃健康食品,瓜果蔬菜便是最好的选择,适当配一点肉便可!”林海海职业病作,三句不离本行! 周君鹏轻笑出声,“那我主随客便吧,听大夫的话总没错!” 林海海淡笑着,隔壁总有一道鄙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是刚才望江楼的老板?他似乎真的对她怀有有很大的意见,只是她不记得有得罪过这么一号人物,她侧着头细想了一下,确实毫无印象,算了,既然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放一边吧,这是她的习惯。 “你说有事和我谈,是关于哪个方面的?”林海海记起他在医院说过的话,便出声询问。 “我听人说你买下了东山全部废置的山头,用来种植药材是吗?”周君鹏为林海海倒茶,不动声色地探问。 “是的,也因为如此,我的存款不见了一大截!”林海海心疼地说,脸上却是宽慰的淡笑。 “钱财乃身外之物,林大夫言笑了!”周君鹏自然知道她说的心疼只是虚言,她要是果真心疼钱财,就不会赠医施药,大批地救助穷苦百姓,外间说她是活菩萨,她当之无愧! 而在隔壁偷听的南宫子轩却不禁露出鄙夷的神情,林海海清晰听到一声冷哼,心里纳闷不已,本以为这南宫子轩是个疏狂豪爽之辈,想不到竟是个断章取义,妄自臆测之徒,心中不禁大失所望,想来那些名画也不过随意炫耀显摆,故作文人姿态罢了。这样的人,也不会有心做善事,更何况他对她也心存厌恶和偏见,自然是不会听信她的计划,反而会以为她是骗财之人。 菜上得很快,清清淡淡的四菜一汤,居然都是她爱吃的家常小菜,其实她说不挑吃,事实上挑吃得很,尤其现在有孕在身,不是极爱的菜她根本吃不下,这顿饭,她本来也没打算能吃饱,想不到这周君鹏倒是知道她的口味,她对这周君鹏的好感便有增多了几分。 “其实你的医馆根本用不了这么许多药,你大量种植,有何用途?”周君鹏其实并不想谈这个问题,难得和她静静地吃饭,不想被这些世俗的烦事扰乱二人的好兴致。只是他争取接近临海医院,便是用这个为理由向王爷争取的,岂能不套点消息回去,否则只怕暴露了自己的心事,王爷是何许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卖钱啊!现在的药材市场交易惨淡是有有目共睹的,我当然要乘势大捞一把了!”林海海一边吃,一边笑眯眯地说。 “林大夫说笑了!”他看到她眼中的戏谑,精明地回避他的问题,其实他也不期望能套出什么消息,他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纯粹。他只想结识她,能和她像此时般谈谈笑,说说话便已心满意足。 “听人说,你的泰裕钱庄在全国很多分号吧!”林海海为他夹一条菜,有些献媚地问。 “恩,确实是!”他淡淡地应道,脸上并无骄傲的情绪。泰裕钱庄在全国较大的城市都有分号,正确来说,掌握着全国的经济命脉,一旦裕泰钱庄倒闭,祸及整个市场经济和小家百姓的生计,林海海顿时醒觉起来,只是脸上却依旧淡然平和。 时间在静静流淌,饭桌上两人各怀心事,却又相处融洽,而在另一间房里偷听的南宫子轩,却对林海海又增添了几分厌恶。 饭后,周君鹏坚持要把林海海送回医院,医院又即将繁忙起来,林海海抱歉地对周君鹏道:“真不好意思,连招呼你喝茶的时间都没有,你自便吧!”周君鹏淡淡笑着,深邃的眸子盛满依恋,“我也有事情要忙,先告辞了,有时间再聚吧!”林海海笑着挥手,“清风,送客!”清风从边上出来,客套地拱手:“周少爷,请!”周君鹏转身离去,林海海的脸却在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周君鹏是敌是友?如果是敌,那情况是大大不妙。 明月上前说:“师傅,病房的病人请您去一趟!”林海海一愣,心底有种悲痛逐渐荡漾开去,他找她,是要走了吗? 她微微颔,抬起艰难的步履,向病房走去。 “皇兄,你找我?”她艰涩地问,伪装的笑容却僵硬起来。 “朕想回宫,他们说只有你批准了,我才能走,所以朕找你!”他面无表情地说,波纹不兴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哀乐。 “你还不能走,伤势不宜移动,还是住两天再看吧!”林海海维持着大夫的口吻说只是神色间已略显焦急。 “不必了,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以往都是这样,就算再重的伤,朕还是一样坚持上朝,这点小伤,于朕根本无碍!”唇畔牵扯出一丝讥讽,清凉的眸子有某种伤痛在泛滥。 林海海的心像是被刀子轻轻划过,引起一阵阵尖锐的痛,她看着他,慢慢地走近他,脸色痛苦地说:“可否当为了我,先把伤养好再走?以往如何,我不知道,如今,我不想你受到一丝一毫的痛楚,为我珍重好吗?” 他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为何总是这样?狠狠地给了我一刀,然后给我敷药,然后再给我一刀,再给我上药,当我现希望的时候,却又是狠狠的一刀,你觉得我能承受几刀?你觉得我能承受几次你的反反覆覆?其余的事情,我不想理,我只问你一句,你愿意跟我走吗?我抛却这江山,和你退隐山林,你可愿意?” 林海海如遭雷击般,定定地站在不动,全身上下既酸又麻,还有一种心痛逐渐渗透,她看着他哀伤的眸子,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167 朕和你再无瓜葛 杨绍伦的心在逐渐冷却,那日的誓言仍历历在耳,她说,假如有一日他抛下一切跟她离开,她必定跟他海角天涯去。如今,如今她一副震惊的模样,却迟迟不点头。他原本以为她连迟疑都不会有,原本以为她希冀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原本以为她会狂喜跳起来抱着他,结果,她沉默,这沉默比世间任何的利刃都锋利,他甚至不敢想象以后该如何面对血淋漓的伤口。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艰涩的话出口却惊觉残酷不已,事实上他们唯一的出路便只有离开,江山社稷他能放弃,骨肉亲情他能抛下,只为日夜守在她身边,白不相离,她是基于何种考量而毅然拒绝?她恨自己这个时候的冷静和理智,事实上,她日夜期盼的便是能和他退居世外或者隐于闹市,只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朝政混乱,民生无依,战祸将起,他此时走无疑是不义不孝,昏君所为,她如何忍心要他为了她而沦落为昏君?况且就算他此时愿意和自己隐退,内心始终牵挂这家国天下,以其终日郁郁不快,倒不如此刻把一切交还上天安排? “你爱我吗?”他手紧紧揪住被褥,竭力控制那汹涌而出的心痛,双唇微微颤抖,深邃的眸子此刻蒙上一层哀伤,声音极尽温柔。 “我爱你!”她毫不犹豫地冲口而出!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一丝希望隐隐跳跃于灰色的眸子里,他换了一个方式问她。 她依旧是沉默,沉默! 他紧紧握住双拳,冷冷地看她,眸子里的希望一点点熄灭,慢慢蒙上一层寒冰,“出去,我以后也不要再看到你!出去!”他隐忍地说。 林海海抬起头,满目哀伤,雾气在凝聚! “出去!出去!陈落青,把她赶出去!”他忽然像疯了般大喊,把床上的被褥枕头全部掷向她,火焰般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脸上写满悲伤和不可置信,下巴倔强地抬起,胸口有鲜血流出,他丝毫不理会。 林海海咬住唇,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心痛得无法呼吸。 陈落青冲入来,见此状况连忙按住杨绍伦,对林海海大喊:“过来帮他上药啊!” “不用,落青,我们回宫!”他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对陈洛青宣布。 “不可,先处理了伤口!”陈落青俊眉蹙起,担忧地说。 “朕说不必,走吧!”杨绍伦忍痛落地,披上袍子,径直走了出去,陈落青连忙上去扶紧。林海海触及他眸子的冰冷,脸上的泪簌簌落下,退立一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此时还能说些什么。 他忽然回头看着她,冷然问:“林海海,你由始至终都没想过跟我走,对吗?” 闪电般的痛楚瞬间俘虏了她,她摇摇头,哽咽说:“我想跟你走,一直都想跟你走!”她盈盈看着他,“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给我时间好吗?” “不,如果你要跟我走,现在立刻就走,我不能再等,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他在做垂死挣扎,他害怕没有林海海的日子,过去一个月,生不如死!他不要再尝试! 她摇摇头,咬紧嫩唇,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以致她并没有看到他如死灰般的眸子。 “走吧!洛青!以后,朕和你再无任何瓜葛!”绝情地抛下一句话,连同他血肉模糊的心一同抛下,她伤他至深,是他始料不及的。只能仓皇逃去! 这句话如利刃般刺入林海海的心坎,她来不及思考便被痛楚撕裂了,脑子里空荡荡只剩下一句话:朕和你再无任何瓜葛!朕和你再无任何瓜葛!…………………………. 她麻木地转身,看到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和她再无瓜葛?他即将淡出她的生命吗?她痛极,他身后光洁的路上,洒落滴滴殷红的血迹,如同那开在冰天雪地的红梅,红得刺目,红得心惊!她无法忍受这剧烈的疼痛,第一次有了想死的冲动,杨绍伦,你在恨我吗?你怎么可以恨我?我是真的愿意跟你走!她低低地说,伴随着话语的还有那一连串滚烫的泪水。 她麻木地走出去,一直走,一直走,心里半点依靠也无,看到这浮浮众生,有几个和她有关?她为了天下百姓,抛却了自己最深爱的男人。路上有认得她的人对她打招呼,她微笑,对一个陌生人,她尚且能给一个微笑,独独是他,除了沉默,再无其他。到底是他们之间真有如此艰巨的难题无法攻克,还是她对他没有信心?从一开始便不信他有能力处理好,所以一再选择逃避退让,如果在一早,在老六没对她有心前,就公开她已经被休的事实,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今日的种种,全是她优柔寡断造成。她有何资格去埋怨他的不理智? “林大夫!”一声冷然的称呼在面前响起,林海海下意识地抬头看,是南宫子轩,眼里的厌恶并没有减少,她茫然地看着他,不一言。 南宫子轩奇怪地看着她,她身上散着强大的悲哀,把她整个人笼罩在哀愁里,是假象?还是她在做戏?他无法肯定! “南宫子轩,我很讨厌是吗?”她忽然问,盈盈地看着他,带湿气的睫毛微微卷起,眼里有渐浓的雾气。 南宫子轩的心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怔怔看着她,竟不知道如何应答。 林海海唇畔扬起一个凄美的笑,“我很讨厌,我是天下间最讨厌的女子,可是,我想告诉他,我真的很爱他,很爱很爱,失去他,我的心会很痛很痛,痛到不知如何去呼吸,但是我却不能告诉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个虚荣的女子,我除了爱他,我还爱这百姓对我的拥戴,我手上有许多放不下的事,我不能一走了之。我以为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可是为何我像失去了心脏般,胸口空荡荡的,是因为失去了他吗?你看不起我,是不是也因为我贪恋着尘世的种种虚荣?”滚烫的泪水跌眶而出,她也不伸手去擦,心口一阵阵麻痹,麻痹后又是一阵阵刺痛。 168 坚持和放弃之间 南宫子轩彻底震住了,看着她眼中无可抑制的悲伤,心中一阵酸楚,声音不觉软了下来:“你还好吗?” 林海海苦笑了一下,并不回答,慢慢地向前走去。心中压抑得很苦,她居然对一个陌生人说出那样的话,而这个陌生人却是一直对她有偏见的。 南宫子轩跟在她后面,林海海也不理会,她想找一个地方,能让她恣意悲伤的地方。但是找不到,这世界像是那里都有人般,她找不到可以独处的地方。 南宫去看出了她的心思,说:“跟我来!”说完,也不顾她答应没答应,扯起她的衣袖便走,她也不反抗,傻傻地跟着他去! 穿过深街窄巷,一座别致的庄园出现在眼前,南宫子轩看着她,眼里带着研判,“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置可否,也许以后我会有机会看清你的真面目,只是现在,我想你需要一个地方,让你把心中的委屈宣泄出来,这家别院空无一人,你可以在里面呆到你想离开为止!”说完,他把门打开,对林海海做出了请的手势! 林海海凄楚地笑了,说:“谢谢,但是我已经好了,心中亦无任何委屈,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南宫奇异地看着她,迟疑半响,“其实人世间的虚荣真的不值得留恋,远远比不上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你为何为了虚荣而放弃自己爱的人呢?这是很愚蠢的行为!” “愚蠢不愚蠢看自己如何取舍,我从小学医,爷爷告诉我,学医是为了和死神抢生命,是为了让被病魔折磨的人得到救赎。长大后,我考入医学院,上第一节课,教授对我们说,大夫,不单单是一个职业,更是一份使命,这份使命感会让我们日后在行医生涯中,知道哪些该坚持,哪些该放弃!每一次,我从死神手中把生命抢回来的时候,我便知道,该坚持的是什么!”她慢慢地说,沉痛而毋庸置疑。这是最残酷的取舍,无论选哪一样,注定不会两全其美! 南宫疑惑地看着她,对于她说的话一知半解,这女人是否在演戏?只是她的哀伤和眼泪,都洋溢于面,是无法伪装的,她说的男子到底是谁?她果真不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但是仅凭一个弱女子,为何能让全京城的百姓众口悠悠一致赞赏? 林海海道别,慢慢往后走去,心底的痛依旧清晰,只是对自己的决定更加坚决,她在心底默默说:如果你愿意等我,无论我去到哪个时空,都一定回来寻你,如果你不了解我的心,执意认为错爱了我,我也只能祝你幸福。 陈落青扶着杨绍伦一走出临海医院的大门,便立刻有暗卫上去守护,马车也立刻驾到,杨绍伦上了马车,临别一刻,他终究忍不住回头看,她会不会追出来,临海医院的门口人来人往,却始终不见那清丽的身影,沉默一下,他说:“起驾!”马车渐渐远离,把临海医院抛离在身后,连同他的爱恋一同抛却! 杨绍伦闭上眼睛,任由陈落青为他处理伤口,血滴落浑然不觉,那沾染淡淡药香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如同战败的旗帜,狼狈不堪地倒在脚下。 陈落青心里苦涩极了,杨绍伦心中的苦,他何尝不能体会?但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也认为林海海的做法没错,现如今确实不能一走了之! “她不跟你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陈落青看着杨绍伦死灰般的面容,手下的动作不由得放轻! 杨绍伦沉默着,此时无论他说什么,都止不住心中的剧痛。许久,当陈落青叹气,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忽然睁开眸子,怔怔地看着陈落青,语气中有让人忧伤的声调:“我以为她会毫不犹豫选择跟我走,我一直有这个自信,以为我开口叫她跟我去,她真的会天涯海角跟我走,原来一切竟是我自负,她心中或许从来就没有我。她从不信我,不信我能把事情处理好,她逃避,强迫我跟她一起逃避,她退缩,我迫不得已跟着她一起退缩。她说,人生不是只有爱情,好,我相信她,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她。落青,这一个月不见她,我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她,叫她跟我走,不是一时冲动,只要她答应,我会立刻快刀砍乱麻,把平南王**下去,然后把王位禅让给六弟,带着她远离这凡尘俗世,过我们的日子。只要她肯点头,只要她说声愿意!但是她没有,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她不相信我,她觉得给她时间,然后去减低对所有人的伤害,便是最好的选择,她为所有人都铺了后路,独独伤害了我!她一丁点希望都不留给我,甚至我说永远不要见她的时候,她也在沉默,她是在逼我对她残酷,好让她有借口说服自己离开我。”陈落青震惊了,他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去到哪里,但从皇上此时的悲伤看,相信早便山盟海誓过,否则今日他不会如此伤心。 他艰涩地开口:“她心中也有苦衷…………” “苦衷?”杨绍伦冷笑一声,锐利的眸子带着伤痛盯着陈落青,“苦衷就是不要伤害我们的兄弟情,怕六弟的十万大军对我不利,怕这天下苍生受到战乱之苦,为什么她那么自以为是?为什么她总是认为自己能解决一切的事情?我承认二弟找我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想过放弃她,只是当我鼓起勇气,要追求我们的幸福时,她却给我沉重的一击。六弟不会对付我,兄弟们也不会真的和我翻脸,他们只是不想我被人耻笑,不想我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他激动地说,眸子里放出某种火焰,脸上的绝望却在逐步放大。 陈落青沉默不语,对他的说法有保留,也许其他王爷不会真的怪他,但是六王爷难保不会采取过激的行为,王位在某个程度上很吸引人,只是自己的妻子跟人家跑了,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罢休的事,更何况他日后做了皇帝,真的会不追究这奇耻大辱吗?他蹙眉,皇上一直都重视兄弟情,此时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和她远走,证明他已经破釜沉舟,要和平南王来一场硬战,纵然林海海不跟他走,只怕这场仗也势在必行了! 169 结局 陈落青担心地问:“此刻对平南王,你打算用什么政策?” 杨绍伦脸色阴狠下来,冷冷说:“明日即刻宣布,解除他的兵权,我要逼他反!” 陈落青心中激荡,这一战,他等得太久了!平南王嚣张了这么久,是时候给他迎头痛击了! “那林大夫?”他迟疑半响,还是问了。 杨绍伦重新闭上眼睛,平静地说:“既然是她的选择,我尊重!”在这段感情面前,他没有言的资格,一直都是她说了算! “你真能放下吗?”陈落青看着他眼底深深的依恋,已知道他心底的答案。 杨绍伦苦笑一下:“你以为我说永远不要见她,便当真不见么?当你爱一个人至深,你便知道什么君无戏言全都是空话,对她的爱,早已深入骨髓,是再也无法割舍的。心中不恨她其他,只恨她连一丝希望都不给我。”沉默了一会,他脸上泛起一丝梦幻般的凄,“假如她肯点头答应跟我走,这江山社稷又如何及得上她!” “形势不允许,她也没办法!”陈落青忍不住为她辩驳。 “落青,你爱过人吗?”杨绍伦看着他,“是不是我的方式错了?”蹙眉犹豫,心中对自己有几分不确定! 陈落青淡笑,“爱过,现在仍然深爱,只是我认识她之时,她心中便已经有人,我从不敢靠近她半分,怕自己被她的光华灼伤,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他淡淡地笑着,有股哀愁从面容上静静荡开,想起那醉酒的女子,想起她为别人痛哭,心脏有些微微抽紧。 杨绍伦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叹息说:“也许我就该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只要能看到她,心里总是满足欣慰的!” 两个对于爱情,都一知半解的大男人,分析着爱情中种种奇怪的现象,皆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爱情自古以来,便无常理可循! 一个月后! 短短一个月,城郊数十村庄,纷纷建立起医疗站点,驻站的大夫都出自临海医院第一批弟子,林海海吩咐弟子们,凡是疑难杂症,一律上报,不可私自治疗。她深知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他们是不能完全精通医理,但在地狱式的培训下,一般的疾病是可以自己处理的。而她和李君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忙,每日都奔走于各个站点之间,指点和观察,医院的规模也逐渐扩大,准备盘下临海医院附近的店铺,全部进行改建。种植场有部分药材可以收获,于是便大量招聘人手,种植场的药材都是市场上较难买到的药材,并不齐全和完善。也幸亏白木杨的联系单子,让罗矿元收购到不少的药材,各地的危机总算是暂时缓解。 罗矿元和陈落青梁博贤等热联名奏请,推荐林海海为御医局令,掌管太医院和惠民署的卫生制度和福利制度。 皇帝准奏,大兴王朝一百一十七年,也即是孝宗十三年,林海海被封为御医局令,掌管整个御医院和全国的医疗。是大兴王朝建国以来,第一位女子局令! 御医院,是以御医局令为,一位院使,两位院判协助,底下是十余名御医和三十六名医士和吏目共百余人。林海海临危受命,出任御医局令,开始大刀阔斧的整治弊政,一上任即刻罢免了惠民署的官员十余人,并制定了多项有利百姓的医疗措施,给医疗界制造了良好的前景,也稳定了天下百姓的心。 至于朝政,已经日趋紧张,杨绍伦下令,撤去平南王的兵权,平南王手下乱臣贼子纷纷怂恿他起事,平南王权衡了利弊,虽然眼下还不是起兵的最好时机,但已是狗急跳墙,不得不反了!只要和戎国达成协议,则一切万事俱备! 杨绍伦也派了外使前去戎国示好,戎国现在是摄政王主理朝政,小皇帝已经不知所踪,连太后也都下落不明,摄政王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能宣布登基为帝! 杨涵伦每日教场练兵,早出暮归,林海海也忙得晕头转向,家里大小事务全部交由陈碧柔打理,在府内府外,她已经俨然一副正妃的架势,她下令,不许任何人称呼她为侧妃娘娘,全部一律称她为陈妃娘娘。杨涵伦经常深夜归来,在林海海房中守候,等待林海海,然后二人商量密谋至天亮,稍作休息,便又各自踏上征程,面对每日繁杂的事务。 陈碧柔看着眼里,恨在心头。她认定只有林海海彻底消失了,才能换回杨涵伦的独宠。于是,在心底暗暗筹划着一个让林海海彻底消失的计划。 杨绍伦算是最忙碌的人了,除了每日处理政务以外,还要抽时间去训练暗卫,当然重要的是做好一切的布防,严阵以待平南王的谋反! 万事俱备,只欠戎国传来友好邦交的公文,一切便可高枕无忧! 而皇后,受太后所托,对新入宫的一批秀女进行复选,并请宫中老嬷嬷教导秀女宫中一切规矩礼仪。为期一个月,也就是一个月后,这批秀女中有一半会留在这皇宫,成为杨绍伦的女人! 杨绍伦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理,任由皇后和太后全权负责。这后宫,纵有千万女人,他心中,却永远只有一个!也许退一步看,给她一点时间,她会跟他走的。他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下,只能等待! 李君越除了成为时空穿梭机以外,更兼任林海海的幕后军师,事无大小全部经他过问。 林海海的肚子已经两个月,她除了吃不下东西和呕吐以外,基本一切都很正常,肚子还没隆起,只是行动已经没有往日灵活,很多事情都交给忘尘做。陈落青把郑封调动过来,保护林海海,林海海自然是求之不得,郑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他在,确实能摆平很多棘手的问题。 至于种植场,有萧剑和一帮兄弟在,基本不会出现纰漏,皇后由于忙着选秀的事,已经很少上山,幸好她事前把经验传授给了萧剑等人,也不至于出乱子。 忙,成了这个月的主题!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和她是否互相思念呢? 事情是否真能按照大家预想的路线慢慢演绎呢? 其实,我知道大家都希望看快点看到结局,好吧,我说结局了,结局是林海海和杨绍伦很幸福地在一起了! 本书完!谢谢大家的支持!过路人偕同林海海等一众演员鞠躬谢幕! 只是,如果你觉得还没完,那应该还有些什么呢? 记忆中似乎还有些事情解决! 好吧,接下来开展我们的高氵朝部分!请大家跟我一起穿梭时空,进入大兴王朝,见证一段爱情的缠绵悱恻! 170 郑封喜欢的人 花园里的黄叶飘落一地,林海海才惊觉,已经将近中秋!这个月忙得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一味地工作,怕自己沉沦在思念的苦海无法抽身。小腹依旧平坦,但已经能隐约感受到生命的张力!来年春天,孩子会在温暖的日子里来到,不知道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知道像她还是像他?林海海微微笑着,脸上有圣洁的光辉! “白木杨要见你!”郑封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下人告诉她王妃今日因吃错东西而导致肚子不舒服,在家休息,他便立刻赶来,“下人说你不舒服,没事吧?” 林海海转身,脸上一派平静:“没事!他见我,可知道是为了何事?” “他要求见到你才说!”郑封从忘尘口中得知,林海海怀孕了,不过他并不知道孩子是皇上的,一直以为是六王爷的,“是不是有人耍花招?”这一个月,陈碧柔的面目渐渐呈现,虽不敢做过分的行为,但却一直故意刁难。林海海坚持不告诉杨涵伦,郑封只好忍气吞声! “恩,那我们走吧!”她运气,肚子不适的感觉已经消失,这次是她大意了,不过也好,认清陈碧柔的真面目,其实这件事情,归根到底是她抢人家爱人在先,本来人家相恋好好的,一个指婚,硬生生抢了她正妃之位,并把杨涵伦的心也抢了过来,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也会非常不好受!她理解,但是不能接受她伤害她的孩子!这次暂且放过她,要是有下次,她不会再这么好说话! “忘尘呢?”郑封不经意地问。 “我派她出去调查事情了,你找她有事?”林海海慢慢地走着,示意马车退下,今日,她决定给自己一个假期,好好享受一下休闲的生活。慢慢走在古代的大街上,已经没有当日身在异国他乡的孤寂感,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 “没事,不过几日没见她,以为她出事了!”郑封有些不自在地把头别向右边。 “是关心人家,就对人家说,不要故作姿态!”林海海凉凉地说,忘尘对郑封有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 郑封一愣,难堪地说:“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不要乱说!” “为何不可能?你不喜欢她吗?”林海海站定,看着郑封,这两个人一直跟在她身边,她自然希望他们有个好结果。 “我有喜欢的人!”郑封有些苦涩地说! 林海海挑眉,他有喜欢的人?她粲然一笑,搭着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问:“是谁?我认识不认识?” 郑封有些不自在地挪开她的手,涨红着脸说:“你不认识,是我家小表妹!” “哦,小表妹?近亲结婚,不可以!”忘尘还是有机会的!她三八地笑笑,转身走了!郑封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泛起一丝苦涩!他喜欢的人,此生都无法说出口,不过他依然会一生守护着她! 罗矿元在门口等候,见林海海来到,抱拳说:“局令大人,你可来了!” 林海海白了他一眼,“我这个御医局令按规矩是不是要向大理寺卿行礼啊?” “不敢不敢!”罗矿元笑了,这一个月,由于公事关系,他们已经混得很熟了。 ‘姓白找我,可知道是为何事?”林海海一边走一边问。 “不清楚!不过他生病了,而且不轻,找过大夫为他医治,但很奇怪,大夫都不敢进去看他!”罗矿元自然不知道林海海布了结界! “我知道了,你命人在外面守候,我和郑统领进去即可!”林海海沉吟了一下,又问:“这段时间,可有人前来探望过白木杨?” 师爷上前恭敬地回答:“回局令大人,前几日黄文胜大人曾经前来探望!” “黄文胜?”林海海心中一动,飘雪的状元丈夫?他也是害死飘雪的凶手之一! “黄文胜乃是当今丞相的东床,严家大小姐便是下嫁于他!”师爷解释道。 “哦,居然做了丞相的东床快婿!”林海海冷哼一声,她答应过飘雪,一定会为她讨回一个公道,这黄文胜,她今日便会他一会! “帮我准备拜帖,我要去拜访这个黄大人!”林海海对师爷说,师爷领命退下! “你想从黄文胜身上下手?”罗矿元猜测! “不!他身系命案,我这次去是为了帮人讨回公道而已!”想到飘雪孤苦伶仃地在黄泉路上徘徊,想起她那年老无依的爹爹在家中翘盼望,却不知道女儿早已命丧黄泉,她心中便升起腾腾烈火! “命案?什么命案?”身为大理寺卿,他对命案自然敏感,职责在身不由得多问了几句! “稍安勿躁,此事我容后慢慢告诉你,现在,我去看看这白木杨到底想耍什么花招!”林海海恬静地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想起他对飘雪的所为,此人不可原谅! “那郑统领,看紧大夫!”罗矿元不无担心地叮嘱! “大人请放心,有我在,没事的!”郑封保证说。 囚室里臭气冲天,林海海忍不住反胃作呕!这白木杨也算是风光百面的京官,竟落得如斯田地,可这一切却是他咎由自取,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林海海纵然认为他目前处境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心中并无半点同情!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木杨,他双眼无神,颧骨突出,脸色暗黑,似乎被人下了毒。 “你找我?”林海海冷冷地问。 白木杨呆滞的眼慢慢地恢复生气,他挣扎着起来,乞求的眼神望着林海海,“我想见飘雪,你能叫飘雪来见我吗?” “她不一定想见你!”林海海淡淡地说。 “求你了,无论你要我说什么,我一概招供,只求你让我和飘雪见一面!”白木杨知道她的能耐,只要她答应,必定能见到飘雪! “你见她,有何事?”林海海口气放软,他眼中似有万千悔意! “我很多话要对她讲,我知道我将要死了,再不说,只怕没机会说!”白木杨凄凉地说。 171 林海海出招 林海海有些心软,沉思一下,对郑封说:“带他下去梳洗一番,换件干净的衣服,跟我去一趟北苑!”她转头盯着白木杨,“我带你去见飘雪,但是你要保证把你所知之事全部说出!” 白木杨灰暗的脸呈现一丝光亮,激动地说:“必定知而不言言无不尽!” “见完她以后,你还得回到这里,接受罗大人的审判!”林海海挥手解开结界,转身出去,这里的空气污浊不已,她有些受不了,一阵阵的反胃! 罗矿元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想起夫人怀孕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看到郑封带着白木杨走出来,心中有些愕然,问:“郑统领带他到何处?” 林海海努力控制住反胃,说:“我带他出去一趟,放心,保证丝毫无损给你带回来!”她唇畔泛起一丝微笑,这微笑竟极其苍白,让他想起皇上早上退朝后,在御花园盯着那碧波荡漾的荷花池,脸上竟也是这苍白的微笑,似有千万心事,却一字无法出口! 罗矿元是知根知底的人,心中也不禁叹息万分,摒弃一切,他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只可惜,相遇错了时间! “无妨,你尽管带去!”他要说的,早已经说了,不说的,关死他也还是不会说,既然林海海有办法摆平他,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郑封带他下去梳洗一番,再出来时,白木杨已经焕然一新,虽没有了昔日的威风,那暗黑无光的面容上,却还能看出几分英俊,难怪飘雪当日会如此迷恋他,千里迢迢也只凭他一句话便去了。想来,自己当日冷然拒绝他,是否真的很过分呢?他受伤了吧?林海海想起他临别的话:此生再也不要见到你!心中突然很痛,是她错了吗?但现在真的不是该走的时候!杨大哥,给我时间,我一定跟你走!她在心底暗暗誓! 告辞出来,三人慢慢走在大街上! “可以说说你为何要见飘雪吗?”林海海忽然很有兴趣知道,这样的男人,他心中有何历程。 白木杨虚弱地扬起一抹淡笑,喘着气,却说不出话来,林海海停下脚步,对郑封说:“找辆马车吧,他走不动了!”郑封迟疑一下问:“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拜候黄文胜吗?现在还去吗?” 白木杨神色一峻,双眼生出火焰,狠狠地说道:“这厮也不是好人,林大夫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吧!” 林海海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因为黄文胜和他乃是同一类人,他不是好人,黄文胜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郑封,你带着我的拜帖前去,把黄文胜请到北苑,就说一位故旧想见他,如果他不来,敲晕直接带走!”林海海心里有了主意,既然是要还飘雪一个公道,倒不如趁机闹大,看能不能逼得老狐狸出山拯救他的好女婿! “好,那我此刻前去,你带着他小心点!”郑封担忧地看着她,毕竟此时不比往日,她不是一个人了! “无妨,快去找马车!”林海海淡定地说。 郑封看着白木杨,冷冷地说:“你不要耍花招,否则我让你死得很惨!”白木杨摇头凄楚地说:“此刻我还有何能力去耍花招?”林海海笑了,“就算他耍花招,也不是我的对手,郑封你磨叽什么啊,快去!”郑封只得走去雇马车! 马车缓缓向北苑驶去,林海海看着白木杨微黑的面容,心里不禁好奇,“是谁对你下毒?” 白木杨咳嗽几声,脸色有些涨红,捂住胸口喘息了一会,才巍巍回答:“毒早已在我身体,每三个月作一次,只要我及时服食解药,那三个月内我便安然无恙。” “假如不服食解药,有何结果?”看来研究这种毒的人,是想彻底控制住他。 “半个月内,身体慢慢腐烂致死!”白木杨面如死灰,缓缓地说,眼里放射出一种悔恨,一种叫人看见便心生怜悯的悲哀! “何人下毒?”林海海眸子精光一闪! “王妃不是该心中有数吗?”白木杨艰难地笑了,“他的势力比你们想象的要大,不过有王妃在,平南王此次只怕要一败涂地了!” “你太抬举我了,只是我也断断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叛乱而袖手旁观!”林海海沉郁地说,战争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事,她的职业是救人,不是杀人,假如有一日,她必须为他阵前杀敌,她如何能对那一群本是平民百姓的敌军下手?以暴制暴真的无可避免吗? “只要王妃出手,平南王不会得逞!”他脸上有一丝快慰,浑浊的眼珠突然晶莹地闪烁着喜悦。 “当日,为何要这样对待飘雪?”林海海想听听他的解释! 白木杨脸色僵硬,笑意慢慢凝固,眼里生出一种梦幻似的光:“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个如此温婉善良,美丽可心的女子,上京前,我对她盟誓,一定会高中状元,回来接她上京完婚。那晚,我们在花园里盟定三生,坐拥至深宵。”他脸上浮现出如痴如醉的表情,却随即变得慌乱可怖起来,“谁知道,我在临考前一日旧病复,竟晕倒在考场上,功名,自然是离我而去。榜单一出,竟然是黄文胜高中状元,他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带着我去见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为我保举了官职,却在我喝的茶当中下了毒,要我以后听他命令行事。而解药便掌握在黄文胜手上。黄文胜要挟我把飘雪骗到京城,并设计婚宴把飘雪骗入洞房,他们洞房那晚,我就坐在门口的阶梯上,听着飘雪的哭喊和呼救声从最初的高亢到后来的低低哀求,最后无声!而我卷缩在阶梯上,强忍着毒的痛苦,只等黄文胜出来给我解药!后来,飘雪来找我,我为怕麻烦,不得不推开她,叫她回去,以免多疑善妒的黄文胜心生怀疑,谁料,黄文胜此时果然赶到,我为表清白,怕他不给我解药,只好对飘雪狠下毒手!几日后,传来飘雪病重去世的消息,在那一刹那,我的心彻底硬了,狠了,冷了。我恨自己,恨黄文胜,恨严丞相,但是却不得不为他们做尽丧尽天良的坏事,我自知本身罪孽深重,罪无可恕,死后必定也打入十八层地狱,是再也见不到飘雪了,只想在临死前,亲口说声对不起!”说到最后,白木杨痛哭失声,悲伤不能自已! 172 一品夫人 林海海黯然,她不是官,不能审判白木杨的罪,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她是痛恨他的行为,只是痛恨之余,心中不禁有些恻恻然,他为了生命,迫不得已伤害了爱他的女人。而她,为了自己的坚持,伤害了杨绍伦,日后会不会造成另一个遗憾呢?她心中惊骇,冷汗淋淋! 她伸手封住白木杨的经脉,说:“我封住你的奇经八脉,能暂缓毒的蔓延,见完飘雪以后,我带你回医院,看看你的毒能否解掉!” “谢谢,但是我并不想解毒,只想尽快了此残生,给被我害过无辜的人一个交代!”他的人生已经乱七八糟,唯一爱的女子亦不在人世,他不想苟且偷生! “死,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如果知错,那就用你下半生来赎罪吧!”林海海语重心长地说。 “关于严丞相的一切恶行,我自会慢慢向罗大人道来,想来王妃也没有兴趣知道,只是,平南王一直下令抓拿戎国的太后,以交换戎国的出兵相助。他一旦起事,戎国的军队便会挥军南下,纠缠住陈落青的部队,让陈落青分身无暇,到时候他便会直取京城,六王爷的十万重兵和皇上的亲兵倒是能与之抗衡,只是免不了一场大战,终必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按照目前的形式,只怕平南王略胜一筹啊!”白木杨激动的说,而他曾经是帮凶! 林海海陷入了沉思中,战争是她最最不愿意看到的,如何能避免这一场一触即的战事?千万不能让平南王找到戎国的太后,否则他将再无顾忌。只是戎国太后失踪已久,现在流落何处呢?要找估计也有一定的困难。只希望能比平南王早一步找到她,起码平南王没有了戎国的支援,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马车停在了北苑大门,小菊听到敲门声,连忙跑出来开门,“姐姐,你好久没来过了!”小菊抱怨地说,本来六王爷叫她和唐唐搬回王府,后来林海海阻止了,她们才有现在平静的日子。 “是啊,挺想你们的,就是忙碌,没时间来看你们!”林海海见到小菊也很开心,其实一直都想过来北苑看看她们,真抽不出时间!今日要不是被陈碧柔下毒,也不能偷得这半日的空闲。 “这位是?”小菊疑惑地看着白木杨,姐姐一向不把外人往这里带。 “带我进去见飘雪!”林海海压低声音说。 小菊看了看白木杨,表情严肃地领着她们往里屋走去。白木杨心里百感交集,想不到此生还能见着她,能亲口道歉,也算了了一件心事,死也瞑目了! |“进去吧,飘雪在里面!”林海海对白木杨说。 白木杨点点头,看向林海海的眼神多了一份感激。 推门进去,房间里阴阴湿湿的,缠绕着极大的怨气,白木杨虽为阳世人,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哀怨的声音幽幽传来:“白大人!”白木杨转身一看,心里顿时一酸,飘雪那苍白的脸写满幽怨和凄惨,他跪在飘雪面前,悔恨地说:“我来,是向你道歉,亲口说句对不起。是我负了你,让你含恨而终,我不奢求你原谅,只希望临走前看你一眼,也心满意足了!”他凄绝的眸子闪出热炽的光。 “道歉?你对我做的事,是一句道歉便能抹杀吗?”飘雪愤怒地盯着他,满目凄酸,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次锥心之痛,都是他给予的。 “当日,我为了苟且偷生,不惜把你推入火坑,我心中纵有万般无奈何不得已,却也是万万不能被原谅的!”悔恨的泪水滴落,他匍匐在她脚下,泣不成声! “无奈?你有何无奈?黄文胜对我说,你为了巴结他,不惜把我出让,最后我去找你,你居然联合他一起打我。我就是活活被你们打死的。”飘雪的脸瞬间扭曲起来,强大的恨意让她几欲崩溃。 “昔日是我的错,我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求你能平息怨气,早日投胎,下辈子我为你做牛做马,也无怨无悔!”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如果不是你,我们父女也不会阴阳相隔,我爹也不至于孤独晚年,凄惨一人!”她好恨,好悔,当年的错爱,导致了老父的凄惨下场,是为不孝!她该杀了他,以泄心中的恶气,只是,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怨恨也没用。 林海海推门进来说:“此事总需要一个了断,飘雪,既然是三个人的事,就等黄文胜来了再说吧!” 飘雪乍闻黄文胜的名字,身子一抖,虚无的身躯更漂浮不定了,白木杨看着她脸上的恐惧,心中不禁哀戚万分,痛楚万分。这个黄文胜,必然是对她做过许多残暴的事,否则她岂会露出这般害怕恐惧的表情。紧握拳头,额头青筋现起,呼吸也粗了起来,这个仇,他必报不可! 郑封奉命到黄文胜府上,黄文胜现在是户部尚书,官拜正二品,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副总理职位,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 郑封见到黄文胜,说明来意。 黄文胜警惕地问:“不知道王妃请我到王府北苑,所为何事?”岳父早就跟他提过,这个六王妃,不是省油灯,要小心戒备。 “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其余的一切不知道!”郑封面无表情地说。 “请郑统领回去回复王妃,下官有公务在身,改日再行拜访,请王妃见谅!”黄文胜淡淡地说,这个账,他还真不打算买! 郑封看着仪表堂堂的尚书爷,说:“对不起,王妃说过,必须要请到尚书大人!” “本官说了,有公务在身!”黄文胜面带几分不悦,眉宇间有些不安。 “那是大人的事,大人请安排好,卑职在此等候!”郑封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仍是一脸淡然地说。 “郑封,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黄文胜的脸瞬时阴暗下来,冷冷地说。 “卑职不知道什么要脸不要脸,王妃说过,面子是人家给的,脸是自己丢的,如果大人不嫌丢脸,卑职可以扛着大人走!”林海海说过他不来就直接敲晕。 “什么人这么大的口气,居然敢在我尚冷冷的女声传来,横蛮的语气带着几分阴冷! 173 朕去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身穿嫩黄绸缎罗衣的高贵女子缓步走出,身后跟着几个仆妇,长得五大三粗。女子精致的面容和丽贵妃有几分相似,眉宇间却比丽贵妃多了几分精明和阴狠。 “见过一品夫人!”郑封淡淡地行礼,严家的大小姐,严丽蓉,被封为一品夫人,比她相公黄文胜还要高一品! “哼,郑统领好大的威风,我尚书府岂是你撒野的地方?”严丽蓉坐在太师椅上,目光锐利地睥睨着郑封。 郑封抱拳,不卑不亢地应答:“夫人言重了,郑封只是区区侍卫,乃听命行事之人,怎敢在一品夫人面前撒野?只是王妃下令,无论如何请尚书大人北苑走一趟,王妃是卑职的主人,卑职自然是不能不听命令的!” “哼,不要王妃前王妃后,人人卖她的账,我严丽蓉就绝不卖她账,我二妹之所以被打入冷宫,也是因为她从中作梗,现在,她说要请我们文胜过府,我偏不让,她能奈我何?”严丽蓉挑眉,一脸挑衅地盯着郑封,绝丽的面容上笼罩着一股阴狠之气。 “那你们王妃到底找本官何事?”黄文胜坐了下来,不耐烦地问。 “黄大人跟卑职走一趟不就知道了吗?”郑封还是一副神定气闲的模样,却让黄文胜大大的不满。 “既然如此,恕难从命,黄叔,送客!”严丽蓉脸上一沉,冷冷起身,大声喊道。 郑封也不动怒,淡淡起身说:“尚书大人,卑职劝你还是走一趟,如果大人坚持,就不要怪卑职不客气!” 黄文胜气极,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摔,愤怒地说:“本官还就真不去,你想如何?” 郑封淡淡一笑,手上的宝剑出鞘,势如闪电般直击黄文胜,黄文胜乃一介书生,慌乱之下只能轻轻侧身,锋利的剑顷刻便搁在了他的脖子上。 “放肆,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严丽蓉气急败坏地喊人,立刻便涌入了一批侍卫,郑封把剑轻轻一抬,说:“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吓坏了我,我的手一抖,不知道会不会刚好抖中黄大人的血管。” 黄文胜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渗出,今日的事来的蹊跷,这些年什么风风雨雨没经过,却未曾像今天般让他慌张不已。 “你可知掳劫朝廷命官,会是什么罪?”严丽蓉示意侍卫不动,临危不乱地看着郑封,郑封不由得心生佩服,这样的女子,不让须眉啊! “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夫人要问罪,请找王妃!”郑封知道林海海正想引蛇出洞,是以处处把她的名头搬出来。 “文胜,你先跟郑统领去一趟,为妻见过爹爹,便立马去会合你!”她这句话除了宽慰黄文胜以外,更是提醒郑封不可轻举妄动。 黄文胜点点头,说:“有劳夫人了!” “郑统领,请转告你家王妃,就说本夫人和相爷稍候到北苑拜访,向王妃娘娘请安!”严丽蓉皮笑肉不笑地说。 “郑封静候!黄大人,得罪了,见谅,请吧!”郑封把宝剑收起,对黄文胜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黄文胜和严丽蓉交换了一个眼神,严丽蓉轻轻点头,黄文胜转身走在前面,侍卫纷纷退开,让出一条路。 林海海在大厅静候着这位尚书大人,户部,也就是国家的经济全部掌握在他手上,这个人且不管他是不是平南王的人,就冲他心肠如此歹毒,这个尚书的职位,他也不能再坐下去。 郑封领着一位年约三十几的男子走近,林海海仔细打量,算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只可惜立心不正,空有一副好相貌。 黄文胜一进门,便看到一位衣着平常的女子端坐在堂前,女子清丽的面容和脸上淡淡的笑意散着无害的气质,笑容纯真,澄明。这便是六王妃?衣着未免简单了些,头上半点头饰也无,不施脂粉,淡雅地端着茶,静静地打量着他。 “黄文胜参见王妃娘娘!”黄文胜向前行礼。 “黄大人不比多礼,请坐吧!”林海海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说。 黄文胜连忙说:“谢娘娘!”他退到一旁,坐在客座之上。 “可知道我找你来,所为何事?”林海海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这个…”黄文胜一愣,立刻说,“这个下官并不得知!” “林大夫,等会一品夫人和相爷前来拜访!”郑封提醒说。 “如此甚好,我最喜欢热闹了,郑封,你到门口准备迎接相爷和一品夫**驾光临!”林海海面露喜色,拍掌道。郑封从她清冷的眸子中看出一丝谋略,心下顿时会意,说:“卑职告退!” 郑封一出门口,便立刻直奔宫里,陈落青和皇上再商议事情,萧远见他神色紧张,便为他通报了,杨绍伦一听是郑封一脸紧张地赶来,以为是她出事了,心脏一阵狂跳,脸色苍白地连忙宣郑封! 郑封进来,杨绍伦深邃的眸子紧盯着他,问:“有何急事?” 郑封跪地说:“禀皇上,王妃叫卑职请陈将军前往北苑一趟,她要办户部尚书黄文胜!” “黄文胜是严老贼的人,要办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王妃可有什么策略?”陈落青急问,要是真能办了黄文胜,也算是大块事一件,断了严贼的右臂,户部尚书这个职位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老贼的人担当! “王妃正是有办他的法子,所以想请陈将军前去震住严丞相和一品夫人!”郑封说。 “朕去吧,此事让朕和她一起面对!落青你便是去了,也未必能镇住老贼,只有朕亲自前往,老贼才不敢轻举妄动。撤了黄文胜,无疑是为我们争取多两分的胜算,户部尚书的职位,交给梁博贤梁卿家担任。朕便没后顾之忧了!”梁博贤一向清正廉明,户部尚书一职,他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我只是担心,这黄文胜不是那么好撤,只因他担任户部尚书以来,未曾犯过半点错误,就连私生活也极为检点,以前我们就想过找借口撤了他,却一直找不到,为怕百官不服,为怕百姓议论,所以暂时放过他,只是早知道他是老贼的人,户部尚书一职又是极为重要,岂能一直任由他担任?此番要是能扳倒他,是再好不过的事!”陈落青分析道。 174 设局 杨绍伦沉吟了一下,说:“且不管她是否能办了黄文胜,她向你求助想必已经有八成的把握,严贼一向谨慎,在朕面前做的滴水不漏,有朕在,他不敢轻举妄动,落青,你陪朕一起去吧!” “郑统领,王妃以什么依据办黄文胜?”陈落青这才想起这关键的问题。 “具体的卑职也不清楚,只是王妃说了,这个姓黄的,绝不能留!”郑封对飘雪和黄文胜之间的事情也不清楚,故说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如此,我们立刻前去吧!”陈落青眉宇间升上一抹欣喜,既然她说不能留黄文胜,必定是有办他的法子。 “萧远,备车,朕要出宫一趟!”杨绍伦冷毅的脸庞出一丝柔和的光,她可好?再次相见,会是什么境况? 北苑内! “不知道王妃请下官过府,所为何事?”黄文胜沉不住气,看着林海海一脸淡然地等待着什么,心里不禁有些慌乱。 “黄大人莫要焦急,等严相和一品夫人到来再慢慢细说不迟!”林海海笑着说,这招拖字诀,最能磨灭一个人的耐心和坚毅,她要黄文胜在最不冷静的时候,见到飘雪,这样就算她的谋算不高明,心里慌张的他也未必能破。 “王妃有话不妨直说!”黄文胜沉下脸,即便她是王妃,也不代表他会害怕。 “急什么,来,喝茶!”林海海端起茶,笑意吟吟地看着黄文胜,一心考验他的控制能力。 “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如果王妃不是有要紧的事,那下官就先行告辞,改日再向王妃请安!”黄文胜站起里,面带愠色。 是时候了!林海海收起脸上的微笑,严肃地看着他,“既然黄大人等不及了,那我只好言明了。要见你的不是我,而是你的一位故旧,跟我来吧,她就在里面等你!” 黄文胜疑狐地看着林海海,故旧?他的故旧怎么会在她府里?不对,其中必有猫腻! “既然是下官的故旧,那请他出来吧!”黄文胜平静地说,只是平静下却带着一丝恐惧,眼前的女人不好对付,说话一直淡淡柔柔的,也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看不出她心中的谋算。 “黄大人,请跟我来吧!”林海海冷哼一声,“她等着你!”说完,她起身,挑眉对黄文胜做了一个请走的手势。 黄文胜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眼前的女人像是带着蛊惑般,让人有种无法抗拒的魔力。心里却在一瞬间变得恐慌起来,是什么样的故旧让他心跳加? 林海海停在一间房间门口,顺手把门推开,对黄文胜说:“进去吧,飘雪等着你!” 黄文胜的脸陡然间变得苍白,他下意识地想逃,林海海伸手挡住他的去路,笑着说:“怎么?你不是一直很喜爱这个女人吗?为什么要逃?” 黄文胜被林海海一说,想起飘雪是他亲手下葬的,人已经死了,世界上根本无鬼魂一说,他的神志立时清醒了,淡淡地说:“王妃,下官不知道什么飘雪,如果你要我见的人是这个所谓飘雪,请恕下官失礼了!”说完,他便要走。 白木杨静静地走出来,黄文胜一惊,问:“你不是在大牢里吗?” “黄文胜,有些事情,我们三个人应该坐下来慢慢清算了!”白木杨面无表情地说,伸手抓住黄文胜的手,把他拖了进去,白木杨身怀武功,纵然现在中毒,却仍有几分功力,更何况林海海为他封住了奇经八脉,阻止他的毒蔓延,他现在的身手,和中毒前并无分别,只是略感虚弱了些,黄文胜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自然经不住他一拉一拖,进了房。 门倏然关上,屋内阴风阵阵,窗户啪啪作响,黄文胜不安地看着白木杨,眼珠四处转动,却不见屋内有第三者,心里顿时平静不少。 “黄文胜,解药呢?”白木杨冷冷地问。 黄文胜立时警觉地看着他,上次在牢里看他时,他的毒已经作,连站立行走也能力做到了,这种毒外间并无解药。 “你的毒解了?”他疑惑地看着白木杨,“你是如何出来的?” “我出来是为了向你讨一笔债,当**用毒害我,让我为你们做尽丧尽天良的事,逼我用最深爱的女人交换解药,这笔债,我无论如何也要向你算清!”白木杨双眼射出愤怒的火焰,苍白的脸孔有几分扭曲。 “哼,笑话,你自己贪求荣华富贵,想做官,却为自己找许多辩驳的借口,当**大可以不跟我去见相爷,你要是真深爱着飘雪,又岂肯用她来交换你三个月的贱命?分明是你自己贪生怕死!”黄文胜讥讽地说,他们是同窗,一直以来,他文才武略,样样皆胜于他,甚至一同遇到的女子,也都心仪着他,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所以在科举的前一天,偷偷在白木杨的饭菜里下了药,结果在第二天的科举考试中,他昏倒了,少了白木杨这个对手,他顺理成章地夺得魁,一举天下闻!他终于扬眉吐气了! 白木杨痛恨着他,他承认自己当初好高骛远,太迫切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所以才误中了他的诡计,这些年,所有的坏事都是由他打头阵去做,无数的生命从他手下变成冤魂,包括飘雪。此刻悔恨,已无任何作用。 “我当初是贪生怕死,辜负了飘雪,自知罪无可恕,而你,当日毒打飘雪,导致她重伤不治,是你杀了她,我自知也是帮凶,他日皇上追究下来,我自然一一供认,你也别想逃脱!”白木杨一阵气促,心血翻涌,捂住胸口跌坐椅子上。 黄文胜闻言,心里一惊,白木杨此时已是落水狗,必定是想和他同归于尽。不可以,他好不容易才有今日,不能被他一手破坏了。看到白木杨痛苦地喘气,知道他必定是毒气攻心了,他眼珠一转,把心一横,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乘白木杨不备,直捅过去。白木杨一惊,侧身一避,匕插在右腰,鲜血直冒,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黄文胜,一句话说不出便倒地了。 “黄大人,你好狠的心啊!”黄文胜只感到身后一阵阴冷,一阵风扬起,那清冷的嗓音何其熟悉,深夜噩梦萦绕,都是这一把声音在向他索命! 175 皇上驾到 他慢慢转身,眼睛瞪大,惊恐万状地看着漂浮着的白色身影,面容苍白,面目清冷秀美,目光幽怨,那淡淡流泻出来的怨恨记忆犹新,“飘雪?”他颤抖地叫。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真荣幸!”飘雪冷冷道,慢慢逼近他。 黄文胜步步后退,摇摇头说:“不可能,飘雪已经死了,你不是飘雪,你是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声音到最后,竟已经有些凄厉。 “没错,飘雪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缕冤魂,你害我客死异乡,在这阴间流离浪荡,找不到可以栖身之所,饱受折磨,这笔债我要好好地和你算!”飘雪逐步逼近,脸上蔓延着一股阴冷之气,头全部扬起,狠狠地盯着黄文胜。 黄文胜惊慌失措地退后,恐惧地看着身后逐步逼近的白影,“鬼啊………….”他大叫,一边叫一边跑,“飘雪,你不要找我,你找他,找白木杨,我已经为你报仇了,我已经杀了他,你放过我!” 门忽然开了,林海海双手抱胸说:“飘雪,下去吧,这个人我晚点交给你,现在,我还要用他来对付严贼!” 飘雪神色一敛,恭敬地说:“小女子谢过大夫!”她娉娉袅袅的身影,幻化为一阵白烟,往后面飘去。 黄文胜惊魂未定地看着白烟消失的方向,林海海走到白木杨身边,身手封住他的死穴,造成失血过多死亡的迹象,她站起来,看着黄文胜说:“本王妃本来打算让你们聚聚,说说话,想不到你居然动手杀了他,尚书大人,只怕这次相爷到来也保你不住了!” 黄文胜看着林海海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心里突然警觉,这是一个局,他退后一步,心中方寸大失,本来这么简单的一个局,他是能轻易而举拆掉的,但是由于见了飘雪,他心中惊魂未定,神志慌乱,竟不能细心推敲,只得任由林海海指控他,却一句话说不出! “姐姐,严相爷和一品夫人到!”小菊前来禀报! “把他们请过来!”林海海严阵以待。 “不用请了,我们已经来了。严丽蓉见过王妃!”严丽蓉和严丞相带着一批人马冲了进来。 林海海定睛瞧,和丽贵妃有几分相似,眉宇间的精明和阴狠却是丽贵妃没有的,幸好当初严丞相不是把这严丽蓉送进宫里,否则现在绝对是一个大患。 “一品夫人免礼!”林海海淡淡地目光看向严丞相,一身蟒袍的严相精明严肃地看着林海海,阴阳怪气地说:“参见王妃!”脸上却无半点恭敬的神色。 “相爷带着大批人马冲进我北苑,所为何事啊?”林海海看着一个个剑拔弩张的侍卫,这北苑现在只剩下小菊柳儿和唐唐,她对小菊说:“你先出去,无论生什么事,不要出来!”小菊点点头,退了下去。 “我不是请郑统领通报过了吗,我们要来拜会王妃,给王妃请安!”严丽蓉嚣张跋扈的模样和丽贵妃尤为相似,都是有叫人恨不得一个耳光挥过去的冲动。 林海海淡笑着,说:“请安完了那就说正事吧,既然有那么多侍卫官兵在,正好我这里出了一桩命案,凶手也在现场,那就请官兵带回去好好审理吧!” “命案?”严丽蓉和严相对望了一眼,“我相公呢?” “犯案的正是你相公,户部尚书黄大人!”林海海带着几分可惜的口吻说。 黄文胜一脸死灰地从屋内走出来,白木杨确实是他亲手所杀,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何会贸贸然下手,只是当时杀机一起,便立刻动手了,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见过飘雪后,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这世界居然真有鬼魂,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无论你是多久以前做的坏事,总有遭到报应的时候。 严丽蓉连忙上去,扶着黄文胜,关切地问:“相公,你怎么了?她是不是诬陷你杀人?”黄文胜抬头看了一眼妻子娇美的容颜,无力地说:“我是杀了人,我也知道为何会动手,当我清醒过来,人便已经倒下了!” “不许胡说!”严丞相喝斥道,“你有些不舒服,先退下休息!”他转身看着林海海,饱经沧桑的额头有几条刀刻般的皱纹,他双眼锐利,脸上却是从容自若,“王妃,你说的这个命案,可有人证?”低沉的嗓音带着压迫力。 不愧是当朝丞相,这个局骗骗惊魂未定的黄文胜可以,要骗过严丞相,那是不可能的。 “方才大家都听到黄大人亲口承认是他杀了人,而且亦是我亲眼所见,丞相还需要什么人证呢?”林海海反问道。 严丞相跨步瞧了一眼,地下躺着一个人,屋内阴暗,看不清面容,地上有一摊血迹,屋内摆设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不可能,以他了解黄文胜的性格,他为人沉静稳定,不会未起争执便动手杀人,此乃一个局! 严丽蓉见父亲沉吟思考,知道定必有头绪,于是沉声说:“王妃,不知道你请我相公过府是为了何事呢?他今日公务繁忙,本打算改日再行拜访,谁料郑统领居然以武力相逼,非要我相公过来,而短短的半个时辰里,我相公便变得痴痴呆呆,你又指控他杀了人,这其中到底生了什么事?”这一番话先是道出了黄文胜来乃是被人用武力挟持而来的,让人联想这是一个局。 这严丽蓉果然有心机,行事沉稳谨慎,说话绵里带针,幸好他让郑封去搬救兵,就不知道那愣小子找谁求救! “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杀了人然后栽赃到黄大人身上是吗?”林海海干脆帮她挑明话里的隐喻。 严丽蓉一愣,想不到她竟然自己说了出来,而且是那样淡淡的口吻,无半点恼怒。 “文胜,丽蓉,我们不要妨碍王妃了,王妃,先行告辞了!”姜还是老的辣,他想当事情没生过,带着黄文胜迅离开现场。其实他岂会不知道这是一个局,只是硬要拆下去,只会与林海海为敌,他暂时还不打算得罪林海海,所以想给林海海一个下台阶。 “皇上驾到!”萧远的声音高高响起,林海海心里一阵狂跳,是他来了! 176 分别后初见 严丞相心里一惊,暗叫不妙,此事必定是早就谋算好了,黄文胜便是他们的目的。 众人皆转身,躬身静候皇上,林海海迎风而立,看着他慢慢走来,一身明黄的龙袍衬得他英气十足,如墨的眉毛下是深邃的眼眸,眸光中的炽热只有她懂。他不恨她了么?还是他终究是懂她的,知道她的坚持,心中顿时一阵激荡,她终究没爱错他! 杨绍伦看着不见一月的林海海,她瘦了,看向自己的眼眸依旧是情深不已,是他太经不起考验了,居然怀疑她对他的感情,其实她所做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为了他?一股甘甜直向身体百骸散去,眼底是轻盈的笑意,他们还是一个眼神便通达心意。庆幸他们还保持这种默契,庆幸她眼底还有对他的依恋! “严卿家也在此啊!”杨绍伦淡淡地说,幽深的眼眸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有那隐约跳跃的火焰透露着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回皇上,老臣…………”任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此刻也百口莫辩了,六王妃只有一人在此,而自己带着大队的兵马,咄咄逼人,这情况怎么解释也说不清楚! “是我通知严丞相来的,只因丞相大人的快婿在我北苑杀了人,故我命人前去通知丞相大人,大人果然是铁面无私的好官,一了解情况便立刻率兵前来逮捕凶手,实在是令我佩服,感动啊!朝廷有丞相这等好官,何愁朝纲不振,皇上,你真要好好褒奖丞相大人!”林海海一番明褒暗贬把严丞相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严丽蓉脸色阴沉,眼睛似火盯着林海海,她不是个冲动的人,此时形势比人弱,她只得暂时保持沉默。 杨绍伦眼里闪过一丝激赏,然后转身看着黄文胜,阴沉着脸,横眉冷目,“黄文胜,王妃所言可是事实?”黄文胜触及杨绍伦冷冰冰的目光,心里一慌,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刚想辩解,飘雪的影子立刻出现在眼前,幽怨地盯着他,他双眼惊恐,面容慌张,不断地磕头,说:“是我错,是我害死你,是我错…………你放过我吧!” 严丽蓉恨恨地盯着林海海,她认为是林海海下毒导致黄文胜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苦于自己现在无凭无据,她咬紧银牙,一双怒目似火,恨不得把林海海碎尸万段! “哼,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居然有负朕恩,来人啊,给我带下去,押回天牢听候落!”杨绍伦大雷霆,如墨的眼眉拧起,陈落青心里暗叫好,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简单便解决了,更荒谬的是黄文胜居然自己承认杀人,这让严贼想救也无从下手!到底林海海做了什么手脚,居然能让事情如此顺利便解决了,他眼眸亮,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海海。 御前侍卫立刻上前把黄文胜给捆了,严丞相几乎要吐出血来,这户部尚书一职,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安排自己人上位,黄文胜行事谨慎,小心细微,而且亦不树大招风,为人处世也是谨小慎微,大方得体,所以这些年,尽管皇上想要办他,也苦于他身无过错而找不到机会。今日之事,绝不简单,如果现在把人捆走了,便再无营救的机会了。不可,必须要放手一搏,失去了黄文胜,以后的事情将会很棘手。 他沉吟再三,上前躬身说:“禀皇上,老臣认为此事有些蹊跷,这个死者是谁,为何会来到北苑,而黄文胜为何会来到北苑杀人,此案疑点重重,实在需要详细查证啊!” 林海海微微一笑,说:“丞相大人,此案确实需要细查和严审,这样吧,皇上,请把此案交给大理寺审理吧,罗大人清正廉明,刚正不阿,丞相也应该放心了!” “王妃,请恕丽蓉无状,敢问王妃今日强迫我相公过府,所为何事呢?我相公来到北苑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便闹出了命案,其中只怕另有隐情吧!”严丽蓉再也按捺不住,阴阳怪气地问。 “夫人,强迫这个词,我担当不起啊,我何时强迫过黄大人了?黄大人不愿意来,我又岂会勉强?也许我这个北苑有让他不得不来的理由呢,你何不细细问问黄大人。至于杀人一事,确实另有隐情,至于隐情是什么,黄大人怕是不愿意告诉你!”林海海好整以暇,柔声细语地说,对于平南王的人,此时已经不能姑息了,必须要挫其锐气,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好让杨大哥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只要找到戎国太后或者是和戎国再次签订邦交协议,一切都不必忌惮! “黄大人,此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林海海神色一敛,盯着黄文胜,黄文胜面如死灰,妻子虽然霸道骄横,却事事以他为先,眼前的六王妃,既然能呼唤灵魂,自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今日这个局,分明是要他深陷此处,如果妻子要与林海海为难,只怕会连累了她,罢了罢了,不管这个是不是局,终究是他欠了飘雪和白木杨,飘雪已死,白木杨已死,这两个人一个曾经是他挚交,一个是他挚爱,都死在他手上,也许这便是报应!他看着严丽蓉,愧疚地开口:“夫人,人确实是我杀的,你和岳父不必为我伤神,我杀了人,自然是要受到惩处的,只怪我当日贪念起,犯下着弥天大罪,今日便是遭报应的时候,罢了,这条命就当是我还给他们吧!”说到最后,话语哽咽难以成言了! 严丽蓉泪流满面,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的,相公,你怎么会杀人?是不是有人胁迫你?是不是有人陷害你?你告诉为妻,为妻就算是死,也要为你争个清白!”她盯着林海海,眼里的狠毒和怒火几乎要燃烧起来,“是你!是你这个贱人,你陷害我相公!”她冲上去,想要把林海海痛打一身,却未曾靠近林海海,早有几个人横在了林海海身前,杨绍伦自然是第一个,身姿稍慢的有陈落青和郑封,杨绍伦怒不可遏,冷声到:“此案是非曲直,罗大人自会审个水落石出,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这次暂且饶恕你,再有下次对王妃不敬,休怪朕不客气!”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林海海,哪怕是言语上,也不可以! 严丞相立刻把严丽蓉推回身后,跪地求饶说:“皇上息怒,小女受刺激以致思绪混乱,才会口出妄言,请皇上息怒!” “严丞相,朕有些话知道便是说,你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朕还是跟你再次言明,你严家三代为相,位极人臣,尊贵无比,希望你能知足!”严丞相冷汗淋淋,哆嗦着说:“臣受教,臣知足!”一直以来,他在朝中把持朝政,结党营私,而皇上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他,他以为皇上是忌惮他的势力不得不多番忍让,其实他早该明白,皇上纵然是忌惮他,也是因为他背后的势力----平南王!此时他再敢挑衅,只怕连自己都得陷进去! “严相,带着你的人马回去吧,至于黄文胜,你是保不住了,他已经亲口承认,我是你的话,会就此放手!”陈落青淡淡地说,这个局安排得如此精妙,重要的是连当事人都供认不讳了,就算去到大理寺,也基本不花什么功夫便能结案。 严丽蓉面容惨白地看这黄文胜,她快地分析了形势,知道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不可再冲动,先行回府从长计议,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臣等告退!”严丞相思量再三,忍下一肚子的不甘心与愤怼,带着人离开,御前侍卫也押着黄文胜走了! 林海海看着严丞相带着一帮人迅退出去,心里不由得立刻松了一口气,她转身进房,一股真气直冲白木杨的穴位,封住死穴过久,只怕会有后遗症! 杨绍伦和陈落青等人也冲进来,林海海出手并无人看见,林海海探了一下白木杨的呼吸和脉搏,幸好是正常。白木杨悠悠转醒,微微撑开眼皮,见到皇上站立在自己面前,心中一惊,连忙起身下跪,“罪臣白木杨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绍伦坐下,看着白木杨,他身上插着刀,衣服上有血迹,地上也有一滩血,这不知内情的人一看,便以为是真的中了刀倒地死去,只是不知道这个计划是谁想出来的,“白木杨,你所做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之前你虽犯下大逆不道之行,念你最后改过自新,并提供了有利的线索为百姓筹集到救命之药材,朕暂且饶你一命,只是死罪虽免,活罪难绕,局令大人的种植场急需人手,你就去那里为奴为仆,以赎你一身罪孽吧!”林海海自然是求之不得,白木杨双眼含泪,嘴唇几番颤抖,匍匐在地上,哽咽地说:“谢皇上恩德,罪臣如果能为林大夫做牛做马,是我今生的福分,只是罪臣已经身中奇毒,怕也只是这几天的日子了!” 177 郎情妾意 杨绍伦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急问:“你们大都被毒控制?”白木杨点点头说:“我们在初入仕途之际,便被此毒控制,至于有多少人被毒控制罪臣并不知道,只是记得有一年,黄文胜出了公差,眼看是解药的日子了,他却还没回来,于是在毒的第二天,有二十几个官员拖着一身的疼痛来到黄府等候,罪臣亦是其中之一!” 杨绍伦严肃地看白木杨,“那些人你可还记得?” “记得,全部记得!”他和那些人在黄府等了一日,受着同样的折磨和疼痛,岂会不记得。 杨绍伦轻笑,“很好,把这些官员的名字写下来,萧远,带他下去笔墨伺候!”萧远领命,陈落青看着杨绍伦眼中的轻快,对身后的人说:“你们跟我来,仔细把院子搜一遍,以免严贼的人混了进来!”他懂得他的心,知道此时必定有许多话要对某人说,在十岁那年,他就已经誓要尽全力相助他,这些年来,他一直兑现自己的诺言,真正的兄弟,应该是这样。 门扉轻掩,所有人都退下,空余一屋子的清静。经过一个月的反思沉淀,所有的怨怼都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是刻骨相思。盈盈对望,几分悲戚几分欢喜。他轻轻上前,把她拥入怀中,心中一直的空虚失落得到了充实,她就是他的全部,他的整个世界,有她在怀里,其余的得失,已经不再重要。 她双手抚上他俊美坚毅的脸庞,多少午夜梦回,尽是他情深不已的眸子,她笑了,“我以为你生我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庆幸和安慰,他原来并没有生气。 他心脏一阵紧缩,这个月她必定也不好过吧,只因他一句气言,她便一直耿耿于怀。眼底的怜惜和情意愈加的浓,眼前这明眸皓齿的女子,那温婉明媚的笑容,全都是因他而绽放,而在他看不见的日日夜夜里,她过得如何?可曾为他深宵不眠独伤怀?可曾因思念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这辈子从未曾像现在般,对一个女子牵肠挂肚至深入骨髓的境地,多想就此抛下那缠身的杂务,和她逍遥世外,再不管这尘世事! 他握住她纤细的腰身,蹙眉说:“你瘦了!”她有些心虚地别过眼,这段时间都吃不下饭,怎么能不瘦,“我刻意减肥的,瘦才健康!”其实她也不算很瘦,还蛮有料的。 “减肥?什么乱七八糟,你看你的脸都尖成什么样了?以后每顿饭给我吃两碗,直到我认为够壮为止!”他拥紧她,那轻盈的身子像是会随时飘走一样,心里突然觉得害怕不已。 “两碗?你养猪啊?”她不满地推开他,想到两碗饭,她心头一阵翻涌,几乎要吐出来。 他没有觉她的不适,再次拥紧她,在她耳边细说:“我不在你身边,帮我好好照顾林海海,等有一日,我有能力照顾她的时候,我会亲自喂她吃两碗饭!”这句话,情深中带着几许无奈,他酸涩的语气让她心疼,她把脸埋在他胸前,鼻音重重地说:“我答应你帮你照顾她一段时间,但是你也要实现你的承诺,我等你!”现在才知道,爱多深,痛就有多深,她不敢想以后他们要是真的无法一起,他们该如何面对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只是单纯的想想,已经让她痛彻心扉,日后,谁又知道日后会是个什么境地? “我会如约前来,带我的女人走!”他郑重地许诺,如墨的眼眸带着坚定,炽热的唇印上她的娇嫩,宣告他的不容置疑!林海海有瞬间的眩晕,眼前的幸福是用很多很多东西交换的,代价非凡,只是她认为是值得的,其实心底的坚持和眼前的男人,于她同样重要,只是在现代十几年的教育告诉她,做人,不能只考虑自己,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品德便教育长大后要为社会做贡献,她无其他本事,医术学了多年,也以此为职业,撇开一切,身为一个医生,在这个医药落后的社会,她有能力做一番改革,为百姓谋福祉,她又岂会留力不做?她顾虑多了,对这份感情也显得犹豫不前。人生不是只有爱情,但是她,却只有他!深夜无人之时,她想起被她伤害的他,心头总是一阵阵的刺痛。无论如何,她还有孩子,而他,却孤零零地一个人。甚至她不敢告诉他,肚子里已经有他们的结晶,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疼惜是她此时唯一的感觉,时间流逝是无情的,转眼便听到屋外的脚步声急促响起,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这一次的分开,两人的心底都有了一份笃定和信任。她嫣红的脸庞着光,眸子清凉,波光流转间,带着几许坚定,他心底微微酸楚,暗暗起誓,他必定如约前来,带她走! 陈落青轻轻敲门,“六王爷到!”林海海一惊,连忙坐开,陈落青进来,坐在两人中间,萧远和白木杨也立刻进屋,杨绍伦不是滋味地看着他们,脸色阴沉,林海海脸上的恐慌和不自在刺痛他的眼睛。暗暗叹息一声,不管如何,如果她的做法是正确的,他支持!不过就算她是错的,他其实也并无其他选择,只能是等待! 杨涵伦带着有几个人冲了进来,他是收到消息说严丞相带着人马赶到北苑,于是匆忙赶来的。看到林海海安然无恙地坐在椅子上,他的心方才定了下来。 “臣弟见过皇兄!”皇兄为何会在此处?想必是他为她解了围!心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有事,他希望解救她的是自己,而不是皇兄! “皇弟免礼!”他看着他匆匆的神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匆忙前来,是为了她,只是他并不希望,在她有事的时候,她身边会出现第二个男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管家说你不舒服,到底哪里不舒服?你不在家好好歇着,出来干什么?”杨涵伦见林海海面容有些苍白,有些责怪有些担忧。 林海海看了杨绍伦一眼,杨绍伦也正转眼看她,她病了?心头突然一阵紧缩,这女人,他忽然想狠狠地打她屁股!居然敢这么不爱惜自己! 林海海讪笑一下说:“没事,我吃多了肚子有些不舒服,我是大夫,怎么会有事呢?” “吃多了?你不吐吗?”杨涵伦有些惊喜地问,天知道他这段时间看她,一吃东西便吐,看得心都拧起来了。 林海海的头轰地一声,此事还不能公开,否则他必定乱了分寸,这可是关键时候!她硬起头皮,扶住头“哎呀”地叫了一声,众人被她吓了一跳,急问:“怎么了?”她心虚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用力的揉太阳穴,蹙眉说:“头很疼,不知道怎么了!” 杨涵伦上前扶住她,有些心疼地说:“很疼吗?怎么会这样?来,我马车在外面,我们去医馆,早上便不舒服,又不在家休息,看,这会知道辛苦了吧!” 杨绍伦冷眼看着杨涵伦的手,嫉妒让他心里泛酸,他淡淡地说:“这样吧,朕的龙辇就在外头,让朕马上送她过去,皇弟应该还有事情要忙,落青,扶起王妃!” 杨涵伦心里有些愕然也有几分恼怒,在这段感情上,皇兄一直采取避让的态度,为何这次他会如此主动?其实他并不知道,他的皇兄并没有避让,一直逃避的是林海海,她一次又一次的退缩逃避让杨绍伦无从进取,从御花园那夜,她深夜来见他,他便打定主意要她,是她的畏缩和胆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退后。眼下,他顾不来那么许多,他很爱自己的皇弟,但是并不代表他愿意把最爱的女人出让。 林海海却有些尴尬,现在的情况最好是装在什么都看不见,她把身子轻轻依偎在陈落青身上,看起来极度虚弱,陈落青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心头闪过一丝酸楚,他不知道她是装的,以为她真的病了,而且她的脸色非常不好,也消瘦了许多,心里不禁怜惜不已。 上了龙辇,御前侍卫在前面开路,杨绍伦和林海海坐在龙辇里,林海海依旧脸色苍白,她不是病,只是一阵阵心惊肉跳,孩子的事情该如何对杨大哥说?暂时不能告诉他吧,起码也等到平定了叛乱再说,那时候就算有风波,也不至于无法收拾。杨绍伦大手一伸,把林海海揽入怀着,拨去她脸颊的乱,手掌般大小的脸似乎惊魂未定,眼睛闪烁着,他蹙眉,捏住她的下巴,问:“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林海海立刻定着眼珠,澄明得无一丝杂质,有些愧疚地说:“是啊,前几日就病了,不想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她不敢让自己露出心虚的眼神,他可是英明的皇帝陛下。 杨绍伦深邃的眸子在她脸上流连,俯下头轻轻咬住她的唇瓣,惩罚般狠下力度,她却只有丝丝隐痛,他岂会真的用力?又怎么舍得用力?沉溺在他的温柔和霸道中,她无法自拔! 178 让你勾引我 车子停在了临海医院的门口,林海海站起身欲下车,却被他一个手劲抽了回来,跌入他怀里。霸道的唇随即覆上,和她紧紧纠缠着,他粗暴的动作让她嫩唇生疼,她用力推开他,车子停下已经有些时刻,要是人还没下去,下面的人该胡思乱想了。她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转头便要下车,想了一下,回头抓起他的右手,把绣着金线的龙袍袖子往上拉了拉,看到红线还稳稳地缠在他手腕上,这才放心。她捧着他的脸,恶狠狠地恐吓道:“不要让我现你把绳子解下,否则绝不饶你!”说完,定了几秒钟,用力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并喃喃自语了一句:“让你勾引我!”说完,又响响地亲了一口脸颊,这才松了口气下车,车内的某男却像傻了似的,嘴角不自觉上扬,眉目含春,傻笑起来! 刚一进医院,便被李君越拉进了房间,林海海见李君越一脸的凝重,心里一阵乱跳,连忙问:“生什么事了?” “郑封告诉我,你被那个女人下毒了是吗?”李君越有些生气的问。 郑封什么时候告诉他的?他可是一直都在自己身边,除了请救兵那会。 “你不用嘀咕,刚刚进来他便立刻跟我说了,他叫我劝你回来医院住!”郑封确实比她先进来,只因她在车上和某人厮磨了一阵。 “老六不会同意的!”林海海坐了下来,“而且陈碧柔伤害不了我,就她那点能耐和心思,我不放在心上!”她拍着他的肩膀,宽慰他说。 “有心人算没心人,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她要暗算你,机会多的是。我不赞成你继续住在王府!”李君越坚定立场,虽然说她现在有元珠护身,只是她的性子对任何人不设防,陈碧柔要暗算她,真的太容易了! “不,暂时我还不想节外生枝,过了这个风头火势再说吧,我答应你,以后会小心戒备,不会让人有机可乘!”此时搬出来确实不适宜,且不说老六的想法,只怕杨绍伦知道她搬出来,会肆无忌惮地来找她,她现在高调地出风头,就是希望把敌人的视线引过来,她不想他涉险! “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他好歹是个皇帝,这些年没有你保护,他还不是好好的,你低估了他的能力!”李君越丝毫不认为杨绍伦没能力应付眼前的危机,如果被他知道她一直为他遮风挡雨,他如何能接受得了?男人都希望保护自己的女人,而不是站在女人的羽翼下做一只缩头龟,尤其他还是皇帝,有皇帝尊严和面子。 “不是我低估他的能力,而是我不舍得他冒险,你没见过他身上的伤痕,这些年来他度过大大小小的危险,有些伤足以丧命。我看了觉得很心疼,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人,我也知道眼前的一切可能不是我驾驭得来的,也许我会胜利,也许我会死去,总之必定是这两个结局了。大笨熊,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为他做的事情,否则只怕他拼了自己的命,也绝不让我冒险!”林海海正色地说,他的骄傲和自尊她见识过,如果让他知道她现在立心对方平南王,只怕他会震怒不已吧!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不赞成,我始终认为杨绍伦有足够的能力去对付眼前的危机,你只需要给他足够的信念和支持便可,其余的,我希望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自然是支持他的,我想用行动支持他!”林海海执拗地说,她从来没爱过人,也不会爱人,她只知道不可以让他陷入任何的危险中去!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你了呢?”李君越有些生气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打算不和他商量就自己做主吗?日后他知道了,该如何自处?也许他有他的部署,你盲目地行动,很容易打乱他的计划!” 林海海愣了一下,这点她倒没有想过,她茫然地看着他,“那我现在怎么做?” “立刻搬出来,让他无后顾之忧,专心对付平南王!”李君越建议! 林海海有些为难,“等过完中秋再说吧!”中秋节,要进宫里过,届时诸位王爷也都会携眷出席,她想平平静静过完中秋再做其他打算。 “忘尘呢?让她回来盯着那个女人,郑封经常要出任务,还是有个人在你身边比较好!”几日不见忘尘了,她可是和林海海寸步不离的。 “我让她帮我调查一点事情,很快回来!”周君鹏,此人绝不简单,她让忘尘跟他几天,看有什么现。 “是不是调查周君鹏?”她的心思岂能瞒得过他? 林海海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只有你觉得他可疑吗?这个周君鹏我曾经和他在无忧酒馆喝过酒,他是特意来接近我的,至于原因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是临海医院的人吧,他和无忧酒馆的老板娘是旧识!”李君越想起那晚的情景,老板娘的裙子毫无忌讳地扫在周君鹏身上,而两人竟然没有丝毫的尴尬或者是生疏像是早便习惯般淡然!认识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装作不认识! “是吗?”林海海沉思,她怀疑周君鹏纯粹是因为感觉,他给她的感觉总是有点神秘,这个人像是认识了她很久,对她一切都了如指掌,甚至是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她的思维和行事方式他全然了解。开始,她认为是他细心和凑巧,只是见面多次,他对她的熟悉程度到了让她恐惧的地步,这个男人必定是对她做过一番调查,为何会调查她,其中只怕必有见不得人的理由吧!加上他的身份,他是钱庄太子爷,裕泰钱庄在全国国地皆有分号,假如他是平南王的人,这意味着什么呢?所以她不得不谨小慎微,慢慢对身边的人物进行排查。 “总之你自己小心,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知道吗?”李君越叹了口气,她的性子有时候很执拗,决定的事情不容易更改。 “我会的!”林海海点头,忽地叹了口气,“我记起白子跟我说过,我在这个时代要完成一个任务的,他一直不告诉我是什么任务,只说过如果我完成这个任务,便能回到现代。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放在心上,只是最近夜里,总想起他这句话。” 李君越皱起眉头,完成任务便能回到现代?这似乎有阴谋在里面?难道这个白子是敌方的人?不过他曾多番救助皇帝,应该不是平南王的人,那到底他是何方神圣?任务又是什么? 林海海埋头苦思,终想不出个所以然,她苦恼地甩甩头,望着李君越,李君越安慰地说:“现在担心也是无用,见一步走一步吧,最重要的是你要小心行事,不要以为自己神功护体,便如清兵般,胸口挂个“勇”字横冲直撞!“林海海白了他一眼,明明是安慰人,到最后却变成责备和警告,典型的家长口气。 林海海见医院里忙碌得不得了,便欲留下帮忙,却被李君越扫地出门,“回去歇息,说好了今日放假的,回去回去!” 林海海只得带着郑封灰溜溜地离开,现在变成了不受欢迎的人物了。林海海一边嘀咕一边回头看,医院这么忙,她怎么好意思休息啊?她眼珠转了一下,对郑封说:“我们到前面的点心铺买些点心去给他们吧!”郑封没好气地看着她,“你要是真闲不住那就回去诊症吧,何必搞这些小动作?” “你不知道李君越这黑面神,凶起来很恐怖!”林海海想起李君越大雷霆的模样,还心有余悸,记得有一年,她因为带病上学,结果晚自修的时候起高烧,被他知道以后,他把她的书全部扔到窗户外面,那暴怒的模样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你就听他的话回去休息,我认为他说得对,你应该搬出来!”郑封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 “人云亦云,你又不知道内情!”林海海嗔怒! 郑封气结,盯着她看了半响,说:“你就当我是傻子吧!”那语气竟是酸涩无比。 林海海重重敲了他的头一下,叉腰说:“我还真当你傻子,你知道什么了?他叫我搬是因为对我的身手没信心,你对我的身手也没信心吗?”他又不是没见识过他的身手,居然也跟李君越一般见识。 “我对你的身手很有信心,对你的脑子和机心没有信心,居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暗算到,你只有在大夫的身份才能保持清晰和智慧,其他时候,你让人担心!”郑封直白地说,一点情面不留! 林海海气急,她好歹是王妃,“我怎么说也是你上司,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面子是人家给的,脸是自己丢的!”郑封冷冷地用她的话来揶揄她。 林海海退后一步,脸色不好地看着郑封:“你道歉!” 179 皇太后 郑封回瞪她,恼怒地说::“我就不明白了,你的心是钝的吗?陈碧柔那路人皆知的心何等明显,你居然会喝她端的汤?你不是大夫吗?汤里面有没有药自己不知道吗?让人担心还不承认,王妃要是认为郑封说得不对,那郑封以后便不说!”现在是他生气,不是她生气,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林海海见郑封一脸的火气,刚刚嚣张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拽住郑封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是我错了,我不该人头猪脑,明知道她不安好心还接受人家的“一片好意”,我承认自己是心急向她示好,希望能冰释误会,所以才会误中她的毒汤,郑大人就不要生小女子的气了吧!”原来郑封生气也很恐怖,这些人平时好欺负得很,不知道为什么一到紧急关头,一个比一个强悍,一个比一个凶恶!她想起杨绍伦生气时候的模样,心里不禁一阵心惊肉跳,她好像很多事情欺骗了他,如果他知道了,会否跟她生气? 郑封蹙眉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那眉宇间的委屈让人心疼,他叹气,独自走到点心舖前,买了一些点心,对茫然的林海海说:“走吧,不是要回医院吗?”林海海立刻神采飞扬起来,笑意一直扩大,郑封摇摇头,这女人,要求其实很简单! 林海海贼头贼脑地出现在医院门口,李君越锐利的视线先捕捉到她,她立刻笑意盈盈,干脆大方地走出来,笑着说:“诸位都忙了一大早了,我买了些点心,大家过来吃吧!”御医们都笑了,陈御医上前说:“师傅,看来你还真不能离开医院!”林海海理所当然地说:“这是我此生不变的岗位,我为何要离开?” 说话间,一位年约十**岁的姑娘走到林海海身边,“请问,这位是林海海大夫吗?”林海海转头看,只见这位姑娘面容姣好,娟秀俏丽,只是面容有些憔悴,衣着也有些落拓,眉宇间有一丝隐隐的气质。 她点头说:“对,我是林海海!” 姑娘即刻跪下,脸上带着一抹恳求:“林大夫,我家夫人重病在身,请大夫移驾为我家夫人治疗吧,小女子愿做牛做马伺候林大夫!”语气虽是卑微,眼底却还有几分傲气。 林海海对郑封说:“拿药箱,走着!”郑封连忙去拿药箱,李君越走出来说:“小心点!”林海海点头说:“放心吧,郑封在我身边,没事的!”关于看病,他们从来不会有冲突,因为这个除了是职业,还是一种使命,当你一日在这个岗位,你便要尽忠职守。 林海海扶起姑娘,说:“姑娘,前面带路吧!”那姑娘似乎没料到这么容易就请到了林大夫,脸上有一丝惊愕,但是见郑封把药箱都拿来了,她抹去眼角晶亮的液体,连忙走在前面带路。 林海海跟着这姑娘一直走,从大街走见小巷,再拐几个胡同,穿过长长的弄堂,最后停在了一家破旧的小屋前。林海海被这些路绕晕了,幸好有郑封跟着,等会出去的时候倒也不至于迷路。 木门用一根长长的铁棍顶着,姑娘小心翼翼地把铁棍移开,然后用手顶着木门,歉意地说:“你们先进去,我把门顶住!”林海海看了郑封一眼,郑封面无表情地会意,走过去用手顶着门说:“我帮你弄好吧!” 林海海淡笑着说:“那你先弄好,我们先进去!”说完,就要往里走。郑封严肃地说:“慢着,等我弄好一起走!”此刻她在他心中,和婴儿差不多。林海海叹息,至于把她当受保护动物吗,她不过是喝了一碗有毒的汤而已啊!她像圆规般站定,一动不动地看着郑封熟练的手势,几下便弄好了木门,他拍拍手上的灰尘对姑娘说:“这门好了,以后不必麻烦用东西顶着了!”姑娘眼里生出一丝感动,她低头,神色一敛,“谢过公子,失礼了!”郑封面无表情地走到林海海身边,“走吧!”林海海慢慢地走着,这郑封变了,他以前爱笑爱说,不像现在这般沉默,让人看起来酷酷的,他出什么事了吗? 屋子里破旧不已,却也收拾得很整洁,简单的一张小木桌在房中中间,一尘不染的家具和窗户让人感觉舒服不已,窗户边上用陶罐养着一棵水生植物,植物正开着花,散着淡淡幽香,这种植物林海海未曾见过,这花的香味也颇为诱人。屋子的尽头用一块大大的粉黄色的布帘拉起来,里面隐约可见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影。 姑娘走进帘子后,恭敬地说:“夫人,我把大夫请来了!” “娟子,不必了,我这个病已经没治了,不要浪费银子,你还是留着吧!”林海海侧耳一听,这声音缓慢淡然,语调和皇后的相同,这夫人身份不简单,只是为何会落魄至此? 林海海走进帘子后面,只见床上躺着一名年约三十多岁的妇人,脸带病容,却还是难掩其漂亮的容颜,眉宇间带着隐隐的贵气,林海海心中一动,不过随即否定,这妇人不过三十上下,而陈落青说过这太后是老妇人,应该不会是眼前的妇人。 妇人见到林海海,有些愕然,那姑娘解释道:“这位便是林海海大夫,现在京城里的人都找她看病,她医术高明!” 林海海淡然一笑,在妇人床前坐了下来,伸手为她诊脉,亲切地问:“什么地方不舒服?”妇人另一只手捂住胸口,凄然说:“林大夫,我的病治也是枉然,只是浪费银子,您请回吧!” 林海海眉头一皱,“你的病不严重,为何没有求生意志?”她在放弃自己! “生无可恋!”妇人眼神定定地看着林海海,眼底有深深地绝望! “生命总有值得留恋的地方,我不赞成轻率地放弃生命!”林海海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 “大夫,我家夫人到底是什么病?”姑娘在旁边着急地问。 “她是什么病也一样,人但凡没有了求生意志,便是没病,也不过行尸走肉!”林海海收回手,冷然说道。 “大夫,请你不要介意我家夫人说的话,请务必要治好她!”姑娘噗通跪下,眼圈红。 “娟子,你起来,不可随意求人!”妇人有些激动,立刻喝止那名唤娟子的姑娘! 郑封在外头一听,连忙冲进来,激动地问:“你叫娟子?”林海海顿时会意,询问的眼神看向娟子。 娟子顿时慌了神,她站起来,护在妇人床前,惊恐地看着林海海和郑封。妇人勉强挣扎起来,双目含恨,直直盯着林海海,“你们是什么人?”林海海示意郑封退下,郑封点头退出去,林海海严肃地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戎国的皇太后,我是京城临海医院的大夫,同时是大兴王朝御医局的局令!” 妇人眼底扬起一抹惊疑:“女子局令?” “性别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忽略不计!”林海海无奈地说,要知道英国的相,曾经也是女子担任。 “你想怎么样?”妇人眼底的戒备并没减轻,林海海轻轻推开挡在前面的娟子,说:“我不想怎么样,我是大夫,只负责治病!” 娟子在一旁惊疑地问:“你不是来抓我们的?” 林海海淡然一笑,“朝廷上的事情,我基本不管,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跟我离开这里,我会另外安排一个住处给你们,并保证任何人也找不到你们!” “不用,我们在这里挺好的!”皇太后拒绝了,纵然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并无恶意,只是她已经学习不相信任何人。 “那随你吧,只是你的病得治疗,生命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珍贵的,不应该轻易放弃!”林海海语重心长地说。 “生和死,并无分别!”皇太后意兴阑珊地说,在她的生命里,历尽了辉煌与寂静,唯一的儿子也死在他手上,虽然说他死不足惜,却终究是她的骨肉,是她十月怀胎所生,儿子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指望,如今,这指望已去,她是生是死,根本没有任何分别。 “太后,您不要悲观,也许皇上还在生!”娟子悲戚地说,“而且奴婢说过,摄政王对太后,并非是无情无义!” 皇太后脸色冷然,“不许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林海海心知此人必定是戎国太后无疑了,只是为何看起来如此年轻,她对皇太后说:“可否让我为你诊治一下,至于治不治,我是大夫,我说了算!” 皇太后抬眼看着她,说:“你很年轻!” “不年轻,我很老了!”林海海笑了,她确实不年轻,都快奔三的人了。 “你真是大夫?” “如假包换,郑封,把我药箱拿上来!”林海海转头对郑封喊道,郑封连忙把药箱拿进来。 “这位是尊夫?”皇太后问,这男子眼底有深深的眷恋,她在那个人的眼底也能看见这种情愫,只是现在,他眼底只有权势吧。 林海海淡淡笑了,眉眼里似有万种风情,“不是,他是我兄弟!我男人另有有其人!” 181 六弟 朕爱她 杨绍伦和陈落青刚回宫不久,杨涵伦便来了,也许有些事情,他是该正面和他谈谈。 陈落青退出去,萧远担忧地看了杨绍伦一眼,只怕他冲动祸了事。 “皇弟,坐吧!”他也想和他好好谈谈,他不愿意学林海海,只一味逃避。 杨涵伦心底有些难受,却还是依言坐了下来,“皇兄,我们兄弟很就没说过话了!” 杨绍伦心脏紧缩,这个弟弟是他一直最疼爱的,兄弟的感情一直很好,此刻他真得能伤害他吗? 杨涵伦见皇兄沉默不语,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有他自己知道,林海海其实已经不是他的王妃,她爱谁,喜欢谁,他根本没资格过问。他知道皇兄必定也深爱她,只是他身边的女人这么多,她和他在一起必定也不幸福吧。而且她身怀贼人的骨肉,皇兄必定不能接受,那女人又舍不得堕胎,所以他们在一起不会幸福! “皇兄,我知道你喜欢我的王妃!”杨涵伦鼓起勇气说,这句话他是底气不足的,因为林海海并非是他的王妃。 杨绍伦苦笑一下,心里却明显地抽痛着,看着手忙脚乱的皇弟,错的明明是他这个皇兄,为何他却比他还要紧张,仅仅是因为这个皇位吗? “六弟,朕爱她!”他想为他们争取一个有希望的明天,他真的不介意这个皇位,在他生命中,已无任何东西能比得上她。 杨涵伦整个人愣住了,他倏地站起来,脸色苍白地看着杨绍伦,“为何要是她?” 杨绍伦别过脸,难受极了,他在伤害他最爱的弟弟,年少时候他在父皇病榻前誓,要终身爱护弟弟们!现在,他用刀子凌迟着自己的弟弟。 “这种事情没有为什么。”他苦涩地开口,“朕现爱上她之时,已经深深不能自拔!” 杨涵伦身子微微抖,“你后宫女人多的是,为何一定要是她?”他喃喃重复着这个问题。 “可朕要的只有她,后宫对朕而言,只是摆设,那些女人纵然倾国倾城,却和朕无半点关系,这辈子朕只愿意和她一起度过,至于江山皇位,权势至尊,统统及不上她一个微笑!”杨绍伦深邃的眼眸带着淡淡的幸福,仿佛只是想起她的微笑,已经是一种幸福的事情。 杨涵伦张大嘴巴,迟迟不能合拢,皇兄他真的用情至深吗?这样的感情,试问他也未必做到,不可能,他是皇帝,怎么会舍得为一个女子放弃江山,怕只是哄他放弃的话而已,只是,只是他眼底的深情,却是他这辈子未曾从皇兄身上看到过的,那洋溢于表的幸福,是他之前一直求上天赐予皇兄的,他说过,只要皇兄能开心,幸福,叫他付出任何代价都无怨无悔! 他重新坐在椅子上,喉咙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放弃很痛,不放弃更痛。 “记得父皇病重之时,拉着我的手,殷殷嘱托,要朕好好照顾诸位弟弟,不可兄弟反目成仇,不可为权势之争而放弃兄弟情,朕当时想,这世界上,没任何力量能分化我们兄弟的感情,甚至是这皇位,朕亦能拱手相让,只要皇弟真有治国之才,朕巴不得让你们来做皇帝。然后,她便出现了,爱上她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当知道她是你的王妃以后,朕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就算她心里也爱着朕,却不愿意和朕一起,因为她怕伤害你,怕你会起兵反朕,怕我们兄弟反目。”事已至此,杨绍伦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下去,反正如果要他放弃那个女人,已经是做不到的事情。 “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杨涵伦站起来,他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皇兄,我也爱她!”他眼神怔怔地看着从门缝透进来的一抹阳光,不同的是她不爱他。{} 杨绍伦诚恳地说:“朕知道自己很自私,好几次尝试要忘记她,朕不怕告诉你,上次你府上的刺客便是朕,那一次受伤后,朕要带她离开,她放弃她的医馆,朕放弃朕的王位,我们一同隐居。但是她拒绝了,她不愿意跟朕走,那一次,朕的心彻底死了,誓以后绝不见她,绝不再想她。然而这句话才出口,已经后悔了,朕岂能放弃她?朕岂能忘记她?纵然是她把朕伤得遍体鳞伤,朕还是没办法对她生出一丝怨恨!” 杨涵伦忽然觉得可笑,自己的感觉跟皇兄比起来是多么渺小,他甘愿为她放弃一切,包括江山,而他,说爱她的同时,照例迎娶另一个女子。假如她真的爱他,估计早已经被他伤得体无完肤了吧! “皇兄,我想和她好好过一个月,一个月后,我把她交还给你!”他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逼得皇兄抛下江山,他不愿意这样,尤其是这个错误是他造成的,那女人早已经不是他的王妃,是他死皮赖脸以为撕烂了休书,便能抹杀一切,事实上,她要真是离开,他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呢?但是他需要时间却慢慢消化这一切。 杨绍伦眼底闪过一丝狂喜,这个结局是他未曾奢望过的,他喉咙紧,眼睛有泪意闪动,他不敢说话,怕说出的话不合时宜,这辈子有这样的兄弟,他夫复何求? 杨涵伦看着皇兄眼底的狂喜,心底酸楚不已:“不必感激我,你爱她远胜于我,我曾经想过,为了她可否不娶碧柔,但是却觉碧柔在我心底也是同等重要,我原来竟没有自己想象般那么爱她!”他苦笑,那清丽的面容在脑海浮起,原来错了时间的不是皇兄,是自己。假如他不是早有碧柔,又岂会在她过门之际一封休书导致她不堪受辱,自尽昏迷,虽然后来醒过来却已当他陌路。她爱上皇兄也好,至少皇兄能为她放弃江山,证明在皇兄心里,她是最重要的,不会像现在这般委屈了她。只是,只是心底为何疼得这般要紧?他踉跄而去,一个月,他还能拥有她一个月! 杨绍伦站在不动,心里一阵凄酸,他伤害了自己最疼爱的皇弟,伤害了从小立志保护的皇弟!他到底做错了还是对了?但是他不能放弃林海海,没有林海海,他一日也过不下去,只是皇弟,他亦是这般爱着她吗?皇弟失去她,亦是伤心不可终日吗? 陈落青看着失魂落魄的杨绍伦,心里不禁百感交集,情之一字伤人之甚,让人心惊。林海海,你到底是何方女子? 萧远禀报:“郑封传来口讯,让陈将军和皇上到临海医院一趟,林大夫把戎国的皇太后找到了!” 陈落青和杨绍伦对望一眼,喜出望外,激动地一击手,实在是太好了,只要戎国太后不是落在平南王手上,威胁可以说是解除了。 林海海安顿好可卿,便着人去请李君越,李君越忙完手头上的事方才进去。 “大笨熊,金蚕蛊可有印象?”林海海严肃地问。 “金蚕蛊,果真有这种蛊?”李君越骇然,“在古籍上看到过,但是现实中,未曾遇到过!” “可卿被人下了蛊,毒的日子是两个月后,但是我们却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林海海沉重地叙述。 李君越不可置信地看着可卿,半响说不出话来,林海海说:“记得在爷爷的一本游记上看到过记叙解金蚕蛊的,只是当时年纪少,并没放在心上。你可看过?” “这本游记可是黄色封面的,上面画着一支兰花?”李君越想了一下问。 “对,就是这本!”林海海惊喜地问,“你看过是吗?里面有写解金蚕蛊的方法,你回忆一下!” “我看过,但是和你一样,对于解蛊的方法没记在心上。”李君越挫败地摇摇头。 林海海失望地说:“你也没记啊!” 可卿看着两人脸上的懊恼,淡笑一下说:“莫要为我担心,生死自有天定,况且我也不在乎,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 娟子在一旁焦急地问:“你们现在能找到那本游记吗?求求你们救救太后吧!” “太后?”李君越愣住了,什么太后? “可卿是戎国的太后!”林海海解释道,“这位叫李君越,是我哥哥,绝对信得过的人物!” “无妨,我相信你,事到如今,相信要抓捕我的人已经放弃了,只因我毒之期将近,没有人会花时间和精神去找一个将死之人!”可卿嘲弄地笑了。 “这样吧,大笨熊,你回去找一下爷爷的游记,看还能找到吗?”这个时候,她其实不想李君越走,只是眼下也别无他法! “我走了,你怎么办?”李君越别有所指。 “安啦,我能处理好的,中秋节之后,我搬出来吧!况且你去去便回,无妨!”林海海微笑说。 “只怕这本游记不好找,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其中搬过几次家,书籍七零八落,只怕早已经失落了!”李君越说了个最坏的打算。 “那只好找爷爷了,爷爷是本活医书,他应该记得!”林海海说。 “谁是活医书啊?”杨绍伦清朗的声音传来,话音刚落,几个俊美的男子翩翩出现在门口。 183 宫里过夜 1 林海海掀开帘子看繁华热闹的京城,笑颜如花,清凉的眸子像天上耀眼的星星,杨绍伦看得心魂俱失,用力把她拥入怀中。林海海连忙放下帘子,心里噗通噗通地跳,一定生了些什么事。 她把头伏在他怀里,用力呼吸他的气味,却不敢开口问他一句。 “小海,你心里真的愿意跟我走吗?”他声音有些压抑,有些抖。 “愿意,绝不后悔!”林海海保证,她愿意随他海角天涯! “就算失去眼前的一切?”他不确定,他需要很多很多的保证! “在我心中,有些什么是真正能比得上你的?你是我的一切,等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一起离开!”林海海感觉到他的恐慌,心里暗暗叹息,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过眼云烟,只有这段情,只有这段情是她珍而重之的! “真的?”他扶着她双肩,眼里闪着希冀。 “我保证!”她缓缓地说,看着情深的眸子,俊美的面容,那微微扬起的唇畔,“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唇天生是用来接吻的?”话毕,她搂着他的脖子,印上他微启的唇,柔软的触感刺激着他的大脑,他心中一动,反客为主,这件事,他早就想做了。开始温柔地和她嫩唇厮磨,她柔软的唇瓣在他吸允下慢慢肿胀,刺痛,但是幸福和甜蜜却饱满着心间。他的呼吸声渐渐变粗,林海海适可而止地放开他,这里是马车,大街上,风一吹帘子就能掀开,她可不想供别人看活色生香的图画。 他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你总有让我疯狂的能力!”这句话似深深的叹息,更似情深的剖白。 林海海略带娇羞,手揪着他的衣服,把头埋在他胸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疯狂的又岂止是你?” “今晚不要出宫可以吗?”他想她,疯狂的想! “今晚再算吧,老六见不到我会找我的!”林海海其实很想留下陪他,只是想到老六不见她回家,该多担心啊! 杨绍伦无语,皇弟会担心她的,心中一下子变得凄楚,虽然皇弟做出了承诺,但是他现自己更无法把握住眼前的幸福了。[]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一觉醒来,眼前的女人便永远和他无关。 马车飞快地往皇城飞奔,宫门紧闭,守门的侍卫见到陈落青,连忙打开宫门,马车飞驰而过。林海海搂紧杨绍伦,分开真的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我陪你去找皇后!“杨绍伦在她耳边低语,林海海抬眼看他,迫不得已地松开他的手,现在还不是名正言顺牵他手的时候,但相信总会有这一天的。 “好,反正事情你也能参与,不是说什么悄悄话!”林海海点头说。 他跳下马车,示意她在马车上等,他对萧远递了一个眼神,萧远立刻明了,吩咐宫女太监全部退下,杨绍伦掀开帘子,把林海海抱下马车,林海海有些尴尬地看着陈落青和萧远,她没那么娇弱,只是他用尽一切办法与方式去宠她,她只有接受。陈落青和萧远并无看着她,目眺远方。 牵着她的手,两人步行在刻意清场的御花园内,两人心里有同样的幸福,此生若能这样走下去,其余什么都不必强求! “我先去看看老太太,都好久没见她了,她使人传召过我多次,我都因为忙而没有进宫,先见过她老人家,再去找皇后!”林海海甜甜地笑着说。 “那就按你说的办!”他巴不得她去见过这宫里的所有人,最好见到明早,让他有理由陪她一个晚上。 出了御花园,她抽回自己的手,走在杨绍伦的前面,步履规矩。杨绍伦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恨不得把她拥入怀内。这份情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入骨髓。 “皇上驾到,六王妃到,陈将军到!”太监尖细地声音响起,里面传来老太太欢喜的声音:“快,快传!” 林海海淡笑走进去,却被一屋子的美女惊呆了,这大概便是新晋的秀女吧。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流失,她看到皇后也在,强撑起笑脸,对太后福了福身子:“参见母后!”她的礼貌让老太太很是愕然,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说:“过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都瘦一圈了,你干的是什么破活,总是没空,就那么忙吗?”太后半是怜惜半是埋怨。 屋子中的秀女见到杨绍伦,纷纷起身行礼:“参见皇上!”杨绍伦看着林海海,她脸上还有那淡淡的笑意,只是眼底的失落出卖了她,他心脏一阵紧缩,她生气了吗? “平身吧!”杨绍伦淡淡地说,目不斜视地坐在太后身边,林海海故意不看他,她知道事情不怪他,只是看到这些个如花似玉的青春少艾,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今个怎么有时间进宫?”皇后打趣地问。 “我找你的,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林海海转头对皇后说。 “你不是专程来见哀家这个老婆子的吗?”太后失望地说,“哀家还以为你特意为哀家而来!” “母后,我找皇后乃是其次,主要是来看您的,您看,我给您带了什么?”林海海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这个药包是她研制,请桂花缝制的,有凝神静气,纾缓疲劳,镇定心脏的功效。 “这香包很精致,是你做的吗?”太后笑着接过来,闻了一下,顿时神清气爽起来,“这香包味道不错!” “这不是普通香包,是药包,你必须给我佩戴在身边,如果现身子不舒服或者胸口闷疼,记得拿出来闻闻!”林海海帮她系在腰身。 “呵呵,是药包啊,你想得真周到!”太后笑了,脸上的满足和欣喜让在场的秀女惊愕不已,传言太后是个冷漠严肃的人,刚刚还一直这么认为,只是现在,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老太太! “你找皇后什么事啊?”太后侍弄着身上的药包,一边问林海海。 “就是想跟她说说话,我晚点去她宫里说,今夜我不出宫了,陪您好吗?”林海海撒娇般靠在太后身边,甜甜地说。老人和小孩是她最愿意亲近的人群。 杨绍伦嘴角上扬,陈落青站在一旁,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跟太后道别便匆匆退出去了。林海海见他神情古怪,心里有些疑惑,这年轻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看透了! 七窍玲珑心的皇后却都看在眼里,心底不禁暗暗叹喟,这世间男子,有几个真能不被她吸引,她就像是一个光体,不知不觉地让身边的人围着她转! “自然是好的,梨花,梨花,立刻去六王府,告诉老六,今夜他媳妇在哀家这里住下了!”老太太眉开眼笑,立刻命人准备吃喝用度。 林海海看着一屋子的少女,一个比一个貌美,用倾国倾城形容不为过,杨绍伦见林海海故意避开他的眼睛,一颗心都要碎了,他沉下脸,“你们都回去吧,朕要和太后说说话!” 秀女连忙起身,一同行礼退下了!临走前,大多数秀女眼里都蕴着爱意,皇上竟是这般俊美的男子! “绍儿,难得你过来,哀家还想让你们培养一下感情,也罢,来日方长,哀家今日要好好和豫观说说话,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太后打着他。 杨绍伦不舍地看了看林海海,但是想到她今夜在这里过,他们还有相处见面的时间,心里纵然不舍,却想起还有正事要忙,他起身,看着太后说:“那儿臣今夜过来陪母后吃饭,小海你先陪母后说说话,朕走了!”他本想避嫌,只是心中却忍不住想看看她有没有生气。 林海海一愣,抬眼看他,他眼中闪烁着担忧与害怕,她心中顿时释然,淡淡笑开了说:“皇兄走好!” 幸亏太后沉浸在喜悦中,没留意二人间的波涛汹涌。杨绍伦依依不舍地离开,临别回顾了林海海一眼,林海海睁大眼睛,眼里流淌着情意,他终于安心地笑了。 “豫观啊,你最近忙什么,都跟我说说!”太后握住林海海的手,殷殷垂问。 “看症,开诊所,跑山,出诊等等!”林海海扳指头细数。太后一边听一边摇头,“一个女人家,每天做这么多活,身体吃得消吗?” “我壮着呢!”林海海拍着胸口笑闹着说。 太后瞄着她的身子骨,暧昧地问:“那什么时候给哀家弄个男孙啊?”林海海抬头,凉凉地笑了,太后嗔笑着说:“别总是笑啊,倒是给哀家个准话啊!” 皇后坐过来,为林海海解围,“母后,孩子的事要讲缘分,你莫要过分心急。你进宫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林海海立刻转移话题:“对啊,我想向你陈国买药,以缓解现在的燃眉之急,你看可行不?” 皇后沉吟了一下,“我陈国人口虽少,但是胜在地大物博,草药茂盛,百姓最爱的便是栽种,这样吧,我休书一封,送抵我父王,说明缘由,看在两国邦交的份上,我父王必定伸手援助!” “那真是太好了,有陈国帮忙,我大兴必能度过此次难关!”林海海喜道。 184 宫里过夜 2 太后欣慰地看着林海海与皇后,虽说后宫女子不干政,但是当国家有难之际,身为皇上的女人,应当为君分忧,哪怕只是略尽绵力,也比什么都不干要好。 “幸好陈国到大兴国路途并不遥远,十天半月便能往返一趟,小海,好主意!”皇后细想了一下,越觉得办法可行。 “这也是无奈之计,”林海海淡笑着,转头看着太后,“母后,过几日我要为你做一个身体检查,老早就该做了,总是有事情耽搁了,最近有无头晕啊?” “哀家的身子好多了,偶尔就是早上起床时有轻微的晕,幸好碧柔她给哀家送了许多补汤,哀家才精神起来。不过说起来,最近她怎么也不入宫陪哀家呢?”太后笑着说,对陈碧柔,她也十分喜爱了。 林海海蹙眉,不经意地问:“是吗?补汤喝了多久?” “有七八天吧,难得这孩子心细,每一盅汤皆是她亲手所炖,炖好便亲手给哀家送进来!”这段时间没喝汤,她老觉得身子懒洋洋的,不喜动,心头燥闷不已,不过她可不敢对林海海讲,只怕她心里会不高兴。 林海海勉强笑了一下,“母后,你年纪虽说不大,只是从养生的角度看,这段时候还是不宜吃太多大补的东西,清淡为宜!” 太后怕林海海不高兴,连忙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段时间我清淡进食,就是听了你的建议!” “母后,要不这样,今晚我们另开小灶,我和小海亲自下厨,为你做几道家常菜,你意下如何?”皇后建议,很久没下厨了,不知道可会生疏了手艺! “哀家忘记了皇后有几道拿手的陈国风味小菜,皇后下厨,自然是求之不得了,豫观,你有什么拿手的菜啊?记得以前你初次进宫时,哀家问你有何特长,你说你善于做菜,今日哀家要好好试试你的手艺。”太后兴致勃勃地说。 林海海额头垂下三道黑线,善于做菜的人不是她,是真正的林豫观。()她假笑了几声,“母后既然有这样的雅兴,我和皇后就好好表演一番!” “真是太好了,我们这就去准备!”皇后兴奋地起身,在这后宫闷了一个多月,今日难得有人陪伴,自然兴致高涨。 林海海无奈地跟着皇后走,该怎么办? “你最拿手的菜是什么?”皇后笑盈盈地问。 林海海愣了一下,硬撑起一个淡笑,“白水煮蛋!”这是她唯一会做的菜。 皇后笑说:“不说便算了,等会我好好尝尝你的手艺,咱们互相学习一下!” “再说吧,我怕做得不好吃!”林海海有落荒而逃的冲动,厨房是她的弱行,虽说她也是以刀为生,只是这个刀和那个刀不一样! “怎么会?不要谦虚了,”她转身对宫女太监说,“先去御膳房的小灶清人,只留下一两个帮手,其余的清出去!” 宫女应声快步走了出去。 一路秋景优美,橄榄树的黄叶在半空打着旋飘落,有些跌落水中,随浪荡向湖中心。有几个花农在忙活着施肥淋水。穿过长长的回廊,曲径幽深,再过一座宫殿,御膳房便出现在眼前。 御膳房共两层,占地数百平方,此时已近黄昏,只是因为清场了,所以里面并无御厨,林海海问:“清场了,他们如何做饭炒菜?岂不是会延误了各宫的吃饭时间?” “一天半天的,无妨。况且我们做几个菜,需时不多,马上就好!”皇后淡笑着说。 也好,没人见到她出丑!林海海心中悲鸣,为什么以前不学做饭?现在想亲手做一顿饭给男朋友吃,却无从下手!林海海这个来自现代的废物! “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菜,那么你上二楼,我在一楼吧,快点啊,别人太后和皇上久等了,尤其是太后这个馋猫!”皇后推着她上楼,并对身后的宫女说:“本宫不是说了留下两个帮手吧,去哪里了?” “禀皇后娘娘,两人都在门口待命,奴婢这就是去传唤!” 进来两个青衫学徒,进宫以来,未曾见过后宫的人,此刻皇后娘娘站在眼前,簌簌抖地行了跪拜之礼! “你上去帮六王妃的忙,你留在这里,为我烧旺炉火!”皇后淡淡地下令! “是!”两人弯腰,一个年纪较少的青衫少年便一溜烟跑了上楼。 “参见六王妃!”少年学徒见到林海海,连忙行礼! 林海海正在找鸡蛋,见有人上来,神情一喜,问:“有鸡蛋吗?”学徒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温柔可亲的女子,她说话的声音好轻柔啊! “奴才给你拿!”说完,他跑到储菜室挑了几个鸡蛋,端到林海海面前。林海海拿起四个,放到水里洗一下,对学徒说:“这个火有点小了,添点柴火!”本来这个时候,御厨们正在忙活,灶火早就升起,学徒见灶内的火确实小了,于是添加了柴火。林海海把鸡蛋放到锅里,然后盒上盖子! 她看了一下桌面的素料,她叫得出名的有,叫不出名的也有,眼花缭乱,一时间也决定不了做什么菜。她好歹活了二十多年,吃了二十多年的菜,简单的菜式她还是会的,只是不精而已,不过郁清说过,现在餐馆的菜之所以好吃,是因为下了调味料多,并不是味道真正的鲜美。看来关键是在调味料上。 她喜欢吃笋片,正好桌面上有未一根竹笋,还剥好了壳,露出白嫩的笋肉,她取过来切开成片,模样虽然是难看了些,不过重要的是味道。她又挑了几样瓜菜切片,并慢慢觉这样洗洗切切蛮有趣,假如以后要隐居山林,自然是她这个妻子洗衣做饭的。难道还能指望那位大少爷吗?估计他连厨房是怎么样的都未曾见过,更别说让他做饭! 她心情愉悦地幻想着,着学徒帮忙刷了锅,扇旺灶火,炒菜前先下油,她可不是白痴,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知道。等油烧得噼啪响时放菜翻炒,这是以前保姆小英教的。 她把油倒下锅,等待着油噼啪响,等了一会,油滚开了,但是听不到噼啪响,她迟疑了着,还是决定等一下,这是个重要的步骤,不能乱,一乱接下来的也必定乱了! 学徒在一旁露出担忧的神色,王妃是不是不会做菜?油锅滚开了怎么还不下菜? 林海海捧着笋,等待着那噼啪响起,想了一下,估计是油不够,所以响不起。于是她用勺子往锅里又添了些,估计这会该响了吧。 谁知道油刚下锅,整个锅顿时燃烧起来,红色的火苗一下子窜得老高,林海海吓了一跳,幸好危险意识良好,拿起手中的笋往锅里一倒,火立刻熄灭了,她抹去额头的汗珠,不断地翻炒着,边上摆着几个瓶瓶罐罐的,她随手揭开,盐糖醋味精酱油,统统往锅里倒!学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海海下手,心里毛,能吃吗这些菜?谁这么倒霉得罪了王妃? 而楼下的皇后则是一派悠闲,瞬间几个菜便起锅了! 黄昏,夕阳西下,天边一抹橘色的彩霞妆点着这浑浊世间,美好,宁谧! “参见皇上,太后命奴才前来传话,今夜的晚膳在慈安宫吃,皇后和王妃亲自下厨,太后并邀请陈将军一同用膳!”太后身边的德福前来禀报! 杨绍伦放手手上的卷宗,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她为他下厨? “走吧,朕饿了,迫不及待要用膳了!”他起身,并招呼陈落青。 陈落青也有几分期待,于是都快步向慈安宫走去,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侍卫和太监,太监要小跑才能追上,可见杨绍伦脚步之急! 林海海用盖子把菜盖起来,问身边惊恐的学徒,“你觉得我手艺如何?还熟练吧!”她是越炒越得心应手,原来做菜是这么简单的事,害她担心了好一会! 学徒用袖子擦汗,不敢看林海海明媚的笑容,“很好,很熟练!” 林海海开怀大笑,揭开一个菜,低声说:“看你这么会说话,来,我请你吃我做到菜,顺便帮我试试味道!” 学徒如五雷轰顶,整个人呆住了,第一个反应是,他说错什么话了?林海海热情地把筷子递过去,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学徒,学徒心中悲鸣一声,接过筷子,颤抖地夹起一块笋尖,最小的那块,在林海海热情的注视下送入口中,妈啊,好咸啊!不是,是又咸又苦又酸,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味。他第一个反应想立刻吐出来,只是幸好他还知道这宫里的规矩,除非不要命了,敢吐出来。他刚刚好像看见那笋没有飞水,也没有浸泡,这样的笋自然是又苦又涩,还有她那一堆调味料的作用,这一盆已经不是单纯的笋片了! 他不敢咀嚼,掐着脖子吞下笋尖,林海海微笑看着他,“好不好吃!”学徒差点没哭出来,“是在是太美味了,王妃您怎么能做出这么美味的菜?” 林海海拍着学徒的肩膀,赞赏地说:“太好了,我最喜欢诚实的孩子,等下次我有时间给你做菜吃,不过这些可是给皇上和太后吃的,不能再给你吃了!”她美美地把菜盖起来,哒哒哒地跑下楼! 学徒却被她的话吓住了,这些菜是给皇上和太后吃?死定了!死定了!学徒跌坐在地上,他刚刚说菜很好吃,日后太后追究起来,他死定了! 185 宫里过夜 3 皇后和林海海回到慈安宫,杨绍伦和陈落青来到,正在陪太后说话! 杨绍伦看着一脸细汗的林海海,心里有几分疼惜几分感动。 林海海咧开嘴,今晚她做了四个菜,白水煮蛋不算的话也有三个,皇后也做了几个,今晚的晚餐很丰富。 太后换了衣服走出来,看到两位大厨都在,于是说:“梨花,传膳!”梨花走了出去,太后笑着对杨绍伦说:“皇帝,你今晚有口福,多吃点,”转身看着陈落青说,“陈将军未曾尝过皇后的手艺吧,贵为皇后,还能有几道拿手菜,真不错!”太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情! “过奖了母后,不过是粗茶淡饭,陈将军莫要见怪!”皇后谦虚的说。 “微臣惶恐,有幸能吃到皇后娘娘和王妃亲手做的菜,三生有幸!”陈落青食指大动。 林海海有几分骄傲,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厨房白痴,想不到随手几下,便做出了几道美味的菜,想起那名学徒吃菜时那种感动的神情,她猜想自己做的这些菜丝毫不逊色于皇后的,可能卖相会差了点,但是重要的是味道! 传膳太监鱼贯而入,每人手上捧着一碟菜,放置于酸枝桌面后慢慢退出!太后招呼大家坐于桌前,太监一一把盖子掀开,并介绍说:“这几道是皇后做的,有盘龙鳝鱼,糖醋排骨,蒜香骨和炒鲍片。”太后微笑点头。 再看林海海的那几碟,太监仔细瞧了一下,迟疑地说:“这道是清炒木耳………” “不是木耳,这是笋片!”林海海好笑地看着太监,解释说,“这个是白水煮蛋,牛肉炒猪肉,菜心炒黄瓜,还有一个凉拌鱼皮,你们不要看卖相差,很好吃的!”陈落青头皮嗖嗖凉,皇后有落荒而逃的冲动,牛肉炒猪肉?有这样的搭配吗? 太后看着这几道黑不溜秋的菜,问:“这能吃吗?”这怎么看得不像好吃的样子! “母后,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海海信心备受打击,“我在厨房忙活了多久才做出的菜,你居然问能不能吃?” 太后无辜地看着杨绍伦,杨绍伦看着林海海委屈的神情,连忙说:“母后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卖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味道,菜是用来吃的,不是看的!”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听说是笋片的东西放入口里,头顿时绿了,打死卖盐的!林海海期待地看着他,等待他出赞叹之声。众人也纷纷看着杨绍伦,杨绍伦把菜咽下去,眼泛泪光,看着林海海说:“卖相是差了点,但是挺好吃的,真不错!”他看着陈落青和皇后,“王妃一片心血,你们要全部吃完,一点都不能剩,知道吗?浪费朕是会怪罪的!母后,分甘同味,来,儿臣孝敬您!”说完,夹了些笋片往太后碗里放,“这个主意是母后出的,母后多吃点!”太后夹起笋片说:“好,难得你孝敬哀家,哀家就多吃点吧!”杨绍伦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太后笋片入口,愣了半秒,顿时面露笑容,对皇后和陈落青说:“好吃,来,你们吃,全部吃完,不能剩!”林海海眉开眼笑,终于放下心来,她拿起筷子说:“那我也尝尝看好吃不好吃!”杨绍伦和太后立刻阻止,“你自己做的菜,喜欢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做,现在好不容易做一次给我们吃,不能跟我们抢,你吃皇后做的,这几道你不能碰!”皇后和陈落青面面相窥,不敢出声。 林海海想想也是,这几个人一看就没吃过顿好的,她笑了一下说:“那好,你们吃吧,我尝尝皇后的手艺!你们慢点吃,给皇后和落青留点。皇后,吃啊,等会没有了!” 皇后彷徨地拿起筷子,吃起面前的牛肉炒猪肉,这个搭配可能奇怪了点,应该不影响其味道吧。{}菜一进口,她立刻收回之前的话,杨绍伦和太后一脸恐吓地盯着她,她苦笑了一下说:“陈将军,快点吃,味道不错!” 林海海津津有味地吃起皇后的菜,确实不错,甚至比御厨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落青面无表情地吃着林海海炮制的菜,四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表情,太后给杨绍伦夹了一块牛肉,“儿啊,为娘心里只想着你,多吃点!”杨绍伦看着这块已经变黑的牛肉,闭着眼一口吞下去,夹起一条菜心给陈落青:“落青,多吃点,这菜新鲜!”陈落青不言不语,夹起一块牛肉放到杨绍伦的碗里,“牛肉好,一块是吃,两块也是吃!”皇后强忍着反胃,颤抖的手慢慢夹起一根菜心,林海海见状,关切地问:“皇后,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皇后哀怨地看着杨绍伦,杨绍伦狠狠地盯着她,她心中一震,笑着对林海海说:“没事,可能是饿的!”林海海一听,笑了,拿起一碟炒笋片往皇后碗里倒,整整倒了半碗,皇后整个人愣住了,呆滞地看着林海海的动作,脑海只剩下一个词:自作自受! 其余三人皆同情地看着她,太后在拼命咽下一根菜心后,把碗一放,大声地说:“实在是受不了了!” 杨绍伦警告地看着太后,太后看看林海海不解的眼神,说真话这孩子该受伤了。她清清嗓子,真咸,嗓子都打不开了,“哀家肚子有些不舒服,豫观,你进来帮哀家诊治一下!” 林海海紧张地站起来,扶起太后关切地问:“怎么肚子痛了?快进去躺着,我帮你看看!”梨花连忙上前帮忙,扶起太后往里走,太后一只手在身后不停地拨,杨绍伦他们会意,立刻把窗台的花瓶拿过来,把林海海做的菜部倒进去,然后重新插上鲜花,一旁的太监和宫女面面相窥,渐渐地露出笑意。 过了一会,林海海扶着太后走出来,太后赞叹地:“哀家刚刚肚子一阵绞痛,被豫观按摩几下,便立刻痛苦消除,真是神医啊!”她看了桌面,几个碟子都空了,她装作着急地说:“你们怎么把菜全部吃完啊?都不给哀家留一点,真是的!” 林海海一看,果然吃光了,她笑逐颜开,哄着老太太说:“母后不要生气,明天我单个你一个人做,你喜欢吃多少,我给你做多少,好吗?”太后一愣,讪笑着说:“那可不行,豫观你这么忙,哀家还怎么舍得让你辛苦!” “无妨,只要母后开心!”林海海憨笑着说,“你们要是喜欢,我随时能给你们做。”几个人皆有悔意,但是思及那些难以下咽的菜,悔意被抛到九霄云外! “那是不行的,经常做的话会妨碍御厨们做活,偶尔为之便算了。”皇后劝道! “那倒是,那以后你们要想吃我做的菜,告诉我一声,我从宫外做好让人给你们送!”林海海坐在桌前,开心地吃起皇后做的菜。 饭桌风波暂告一段落,众人虽惊魂未定,却总算解除了警报。杨绍伦看着林海海满脸的油烟,想起被他倒掉的菜,不由得一阵可惜,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做饭,他应该全部吃完。 饭后杨绍伦和陈落青便离开了,林海海则陪皇后和太后在御花园散步。 清凉的月光流泻下来,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身后的太监提着灯笼照明一路。太后被两个儿媳拥着,心里高兴,一时间倒也忘记了疲乏,兴致高涨起来。 婆媳三人干脆在御花园里坐着聊天,秋风渐起,太后虽感觉微凉,却仍是不舍归去,倒是林海海见太后有些抖,秋凉天气,老人家不宜吹风受凉!她让梨花把太后送回去休息,太后心有不舍,但想起明日还能见到林海海,自己确实已有几分倦意,于是只好回去休息了! 皇后看着林海海淡雅的面容,问:“最近如何?” 林海海手放在小腹上,叹息说:“我怀孕了,不知道是福是祸?”皇后一惊,连忙问:“皇上知道吗?” “还不敢让他知道,倒是老六知道了,我骗他说是失踪那日被人侵犯,所以怀有身孕了!”林海海愧疚地说,她这个谎话,让杨涵伦内疚不已! “皇上有权利知道的,我建议你跟他商量!”皇后蹙眉说,这么大的事情,难道还想瞒他吗? “怎么商量?我要是告诉他我怀孕了,他该立刻抛下这一切带我走了,只是眼下能走吗?”林海海撑起脸孔,苦恼地说。 皇后也甚为苦恼,他们根本不应该开始,一步错步步错! 林海海自然也看出皇后眼里的隐意,她叹息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只是我一开始就不当自己是老六的王妃,知道吗?他娶我过府后便立刻给我下了休书,我其实早已经不是她的王妃,我带着小菊和弟弟,居住在北苑。我不知道他后来为何会喜欢上我,总之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出了我控制之内!”林海海终于说出了这个秘密! 皇后却彻底惊呆了,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的,“他为何休你?” “因他有意中人,陈小姐!” “那你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说?”皇后责怪她。 “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喜欢杨大哥,要是早知道,我又岂会不立刻公告天下?”林海海欲哭无泪! 187 老婆是老婆婆吗 “你不是大兴国的人?”杨绍伦心中一沉,落青说过她不是简单的女人,难道…? “我不是大兴国的人,也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和李君越来自同一个地方。未来,可能是几百年后,也可能是一千年后,在我所知道的历史当中,并无大兴国这个国度。”林海海语出惊人! 杨绍伦摇摇头,心中震惊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嗓子干哑,这太荒谬了! “我知道我所说的很荒谬,但是句句属实,我的医术并无高明之处,只是因为我比你们多几百年的经验而已。我的国家叫中国,那是一个物质和科技高展的社会,穿越时空已经不是罕见的事情。”林海海继续说,“我们的时空奉行一夫一妻制,没有纳妾这回事,男人和女人没感情了,可以离婚,也就是女人也能休夫。当然也有小三横行,我现在就是小三的行为,因为你是已婚人士,我破坏你的家庭,所以我是小三。不过在这个国度,这个时空,你们男人名正言顺纳妾,那我也只好入乡随俗了,反正你不纳我,也会纳别人!”林海海说到最后,有些理不直气不壮,毕竟公然说自己是小三,是个人都会底气不足的。 “你是小三?”杨绍伦有些糊涂,“我不会纳别人,我只要你!你做我小三就可以了!” 林海海一愣,有些恼怒:“我不是小三!”他们这里不叫小三的! “可是你刚刚自己说的,你是小三啊?”杨绍伦有些结巴,不知道说错什么话了,林海海说的事情把他的脑子彻底弄糊涂了,他直觉认为她没有说谎,但是这未免太难以置信了! 林海海气急,她是中国人,中国人的特质就是自己的错误,自己能说,别人不准说,“我说我不是小三,你要是敢叫我做小三,我废了你!”林家有女初长成,养成流氓无人识! 杨绍伦牙齿痒,只想在她粉嘟嘟的脸咬上一大口,用手一拉,把她拉入怀内,紧紧圈住,“废了我是什么意思?” 林海海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就是让你变成废物!” “我变成废物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他无赖地缠着她的唇,并一路吻到耳边,低声说。 林海海被他撩拨得情迷意乱,“我不要做你的小三,我要做你老婆!”她宣告! “老婆?老婆婆?是指我们会相伴到你变成老婆婆为止吗?”杨绍伦问道。 “对,你是我老公,我们会相伴到你变成老公公为止!”林海海忽然紧紧拥着他,希望不是梦想,希望不是奢求,希望来得及,让他们紧握住彼此的手,相伴到老! “你果真来自未来?”他不敢置信地问,“这是件很荒谬的事情!” “千真万确!”林海海保证,“林家小姐死后,我这缕来自未来的灵魂便附在她身上,用她的身份生活下去!” “你是怎么来的?”杨绍伦扶着她坐下来,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她现在已经身大如箩了! “我在我的世界里是一名医生,也就是大夫,那日我在高公路上遇到了一位老妇人,我想救她,却沾染了她的毒血,一命呜呼,这位老妇人不是普通人,乃是一条千年蛇妖,她把修炼千年的元珠注入我体内,把我送回了这千年以前!”林海海再度挑战杨绍伦的承受能力! “蛇妖?你说是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杨绍伦惊问,俊美的脸庞有些许扭曲,这也太玄了吧! 林海海含笑不语,一副神秘的模样! 杨绍伦捏着她的脸,“你不会告诉我,你也不是人类吧?”他已经开始苦笑,他的女人不是人? 林海海讨厌他动不动捏她的脸,虽然没有用力,但是影响不好,她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弟子众多,以后要让人看见了,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不许捏我脸!”她打开他的手! “你的脸很滑很嫩!”杨绍伦手抚上她的脸,吻也随即落下。{}林海海一愣,随即忘记了刚才坚持的问题,她是色女,总是享受他的爱抚和亲吻! “我是未来人!”她弱弱的抗议! “你是我娘子!”知道她的来历,他心里忽然豁然开朗,心里许多的包袱一一放下。 “没成亲的!”林海海强调! “但是你怀了我的孩子!”他坏笑。 林海海无语,她未婚先孕,在那个朝代都不是光彩的事情,不过这好像不是她的错吧,虽然貌似她有勾引的嫌疑! “那好,以后你别靠近我三丈之内!”林海海推开他,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杨绍伦重新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那可不行,因为我全天候粘着你,不会离开你半步!” “那我去茅房你也跟着吗?”这个人真没半点浪漫细胞,杨绍伦叹息,这个时候来一句多煞风景啊!为免她言多必失,他决定以吻缄言,林海海瞪大眼睛,看着他淼如烟海的眸子,杨绍伦轻笑:“眼睛闭上!”他把手覆在林海海的眼睛上,轻轻地吻住她的唇瓣,辗转厮磨,或深或浅,他吸允着她的丁香小舌,手轻轻抚上她的背,那么轻柔,那么小心翼翼!他的眼眸变深,眼底有**在跳跃,却极力地控制着自己。 林海海知道他的担忧,她是医生,自然知道怀孕前三个月最好不要同房,为免一时贪欢,酿成恶果,对他的自制力也十分感动。 “该睡觉了,夜深风起,你看你,衣衫单薄!”杨绍伦抱起她,缓缓走向床前。 “你要不要回去睡?”林海海怕他难受,这是十分考验男子的自制力的! “我搂你睡,心无旁骛!”她是他最爱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他要是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谈何保护妻儿? 林海海揉揉自己的头,还有几分未干,杨绍伦取来毛巾,为她细细的擦干,并把她海藻般的秀散开,用手撩拨,林海海幸福地看着杨绍伦,一辈子这样该多好啊,“我有一天要是回家了,最舍不得的必定是你!”她感叹地说。 杨绍伦脸色大变,扶着她的双肩,鹰眸锐利地盯着她:“我不准你回去,这个念头你最好不要有!”他不能接受和她跨一个时空,那是一件多恐怖的事! 林海海笑了,“我只是感叹而已,我回不去了!”白子的话也只是哄她而已吧,这个任务到现在还没出现,也许根本没有这回事! “就算能回去,你也不准回去!”杨绍伦紧张地看着她! “好,我保证!”林海海好声好气地哄他,并在他唇瓣啄了一下! 杨绍伦心中惊慌渐退,却始终有份隐隐的不安,仿佛她随时能走一样,或许在眨眼间,她便消失在空气中。他失去了安全感! “头干了,睡觉吧!”杨绍伦最好拨弄了一下她的长,为她掀起被子,林海海依言躺下,星眸闪亮,看着他把帐幔垂下,然后在自己身边躺下来。他把手臂伸开,她把头枕在他的胸膛之上,他的手臂收紧,搂着她,轻轻地拍她的背心,林海海想笑又想哭,这男人把她当成小孩子了,用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去呵护她!她伸出手搂紧他的身体,鼻子不通地说:“杨绍伦,我爱你!” 他的手暂停了一下,随即紧紧地拥着她,胸膛起伏,情绪激动。这段情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无权做主的一个,偶尔得到她的一个笑容,一个眼神,能让他开心半天。然而爱情的**也是无止境的,他已经不能满足她的一个笑容和一个眼神,他想名正言顺地拥有她,如果得到她的代价是要放弃很多,他也无怨无悔,他愿意用一切的努力去争取她。而今晚,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完全拥有她,不用对任何人愧疚! 林海海心中自然也是欢喜的,心中积压已久的秘密说了出来,她一下子轻松了。其实早该这么做了,老是畏畏尾,结果反而伤害更多人! 月笼轻纱,轻轻柔柔地渗进屋内,照得一地清凉,林海海低声说:“老公,你要是受不了,其实是可以做的!” 杨绍伦哑声说:“我没事,睡觉吧!” “可是……….”她感知他身体的变化! “那是正常反应,宝贝,睡觉,不准胡思乱想!”他爱她如命,怎舍得伤害她? “你会去找别人吗?”林海海问了一个全天下孕妇都会问的问题! “你把我的胃口养刁了,我现在很挑吃!”杨绍伦戏谑地保证! “你要是喜欢吃,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等我们退隐山林以后,你天天都能吃到我做的菜!”林海海误会了他的意思! 杨绍伦背脊一阵阵凉,心中叹息一句,看来从明天起要学做饭了,否则一旦隐居,他们都会饿死! 他温柔如水:“我很期盼,但是以后我希望每一顿饭由我来做,我来伺候你!” “你这大老爷会做菜吗?洗衣做饭那是妻子的分内事,我做便可!”想到以后每日都游手好闲的,还不用她干家务,那她可能是史上第一个闲死的穿越人士! “ 188 笨丫头 看路 杨绍伦打了一个寒颤,这隐居的日子千万得雇个下人,否则真的会饿死中毒死! 两人一整夜都没有入睡,融融细语,偶尔有几句争吵,却很快消弭于热吻中。如果故事一直这样展下去,那该多好,只是,这大兴王朝风波未停,他们的前路亦难明! 破晓时分,天空弥漫着沉沉的淡青色,一切似明未明,一切似暗不暗!杨绍伦搂着林海海,低语:“不想早朝!” 林海海看看窗外的天色,渐渐明朗了起来,“身为君王不早朝,你不是害我变千古罪人吗?” “为何世人皆想做皇帝?权利的代价其实很大,不划算!”杨绍伦懒洋洋地说。 “只因你不曾为平民,不知道平民的无奈!”无论在那个朝代,纵然当道者多么的英明能干,平民都总有种种无法畅意之事,于是一厢情愿认为,也许自己是天子,叱咤风云,一切尘世间的烦恼皆随风而逝! “平民有平民的无奈,皇帝有皇帝的悲哀!”登基十几载,无一日安生日子过,水灾,风灾,地震,瘟疫,干旱,战祸,他每天坐在那龙椅上,心惊胆颤,不知道即将听到什么坏消息。 林海海握住他的手,“这便是人生,无论前路是什么,我们都要积极面对!”她做起身,然后俯身搂住他的脖子,唇畔微扬,“我抱你起来,该上朝了!”杨绍伦眸色深深,满脸感动,有她的日子,真的不一样,这人生变得多姿多彩许多! 小手殷勤的为他穿衣,动作笨拙,诚意十足,把杨绍伦的心哄得暖暖的,临别前殷殷嘱咐,“你如今不是一个人,不可随意四处走动,我会让郑封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记住,不要落单!”如果可以,他只想把她藏在乾坤殿内,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保重,我稍后便出宫,出宫前会向母后请安,你忙自己的事,不用担心我!”林海海为他扫去肩上的一根头,是她的! 杨绍伦在吻了她的脸颊,不舍地说:“那我去了!” 林海海点点头,不舍地看着他开门离去! 她回床上小眠一会,便起床了,有宫女端来热水给她梳洗,她随意地清洁了一下口腔和面部,问:“皇后起床了吗?” “回王妃,皇后早已起床,在正厅等候王妃一起吃早饭!”宫女乖巧地回答! 林海海道了声谢谢便出去了,在走廊上用手把头捋顺,然后挽成一个髻,用簪子插住,这已经是熟练至极的动作,却把身后的宫女吓了一跳,这王妃也太不讲究了吧! 皇后端坐在椅子上,一地跪了众多前来请安的宫妃和秀女,林海海挑眉,没有了丽贵妃,没人再敢挑衅皇后的权威。 “见过六王妃!”秀女们昨日便认得林海海,故一见她来,便连忙行礼。 “免礼!”林海海温柔地说,再看有几位妃子在,礼仪不可废,“见过诸位皇嫂!” 妃子们一同说:“六弟妹不必多礼!”她是太后最宠爱的人,她们自然是得罪不起的。 “你不多睡一会?”皇后怜惜地说,“坐我身边来吧!” “想着今日还有事情做,便早些起床了,你今日有时间吗?陪我去一趟种植场如何?”林海海坐下,看着桌面上的早点,一阵反胃,连忙转过脸。 “今日我并无事情要忙,陪你去吧,反正我也许久没上山了!”皇后有些雀跃,须知道这段时间闷在皇宫里,把她都快闷疯了!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度过的!人就是这样,没有得到过,不敢去奢望,一旦尝过过中趣味,便欲罢不能,再也无法甘心忍受以往循规蹈矩的生活! “那赶紧起行吧!”林海海不想吃桌面上的早饭,每到早上,她就什么都不愿意吃! “这么急,那我也不吃了,诸位妹妹,本宫就有事要出去,你们先行退下吧!”皇后淡淡地说。{} 珍妃看了看皇后,犹豫地问:“皇后,那臣妾请求之事?” “待哀家回来再另行商议吧!”皇后起身,也有些迫不及待! “恭送皇后!”一众秀女屈膝道! 出了宫,林海海问:“珍妃求你何事?” “之前她的表哥在皇宫里当差,后来因一些私事便请辞了,珍妃便求我在郑统领面前替他保留官职,希望他日后考虑清楚会回来复职。” “他的表哥叫什么名字?”林海海想起郑封的话。 “周君鹏!”皇后想了一下,终于记起。 林海海淡笑,果然是他! 种植场上忙碌不已,林海海看着努力几月的成果,心中欣慰不已。她慢慢地走着看着,却差点一不小心摔倒了,一个身影飞快上前扶着她,林海海含笑道谢,仔细一看,居然是林家的二公子林豫沉。他冷着脸说:“笨丫头,看路!” 林海海心中一暖,他面容虽然冰冷,眼底却带着几分关切,这场恩怨算是化解了,“是你啊,我都快认不得你了,黑炭头!”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林豫沉已经晒成一个黑黑实实的帅小伙,有几分古天乐的味道。 “你来干嘛?”荒山野岭的,一个女人家来不是捣乱嘛! “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林海海说,“看你还勤快的份上,卖身契的事算了,你回家去吧!”毕竟是少爷的身子,再熬下去只怕大娘心疼死了。 “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不走,以免你笑话!”林豫沉脸色微变,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岂会轻易离开? 林海海耸耸肩,“那你好好干吧,二哥!”说完,便凉凉走开,留下林豫沉在原地呆,她叫他二哥?不恨他吗?他心里一暖,脸色却还是冰冷的。 “师傅,皇后,你们来了!”萧拿着锄头走过,看见林海海,惊喜地上前打招呼。 “对,今日有空,来看看你们!”皇后淡笑说。 “好,坐下聊吧!”萧随意坐在草地上,皇后和林海海也跟着坐下,在这个地方,身份地位全部被抛之脑后! “这段时间忙坏了吧!”林海海爱惜地说。 “忙倒没事,大不了就是辛苦点,我们都是辛苦过的人,无碍。只是听说药物还是缺乏,心里很是不安!”萧用手搓搓脸,秋风起,皮肤也干了,他们的辛劳久未见价值,心里难免着急! “我就是为这事情来的!”林海海说,“我们打算向陈国借药材,打算让你们十二个人带领官兵押运,如何?” “陈国答应了?”萧急问。 “有皇后出面,应该不担心这个问题!”林海海看向皇后,做询问状! “如无意外,父王必定准奏!”皇后保证说。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十二个人愿意为师傅效犬马之劳!”萧大气地说。 “只是让你们再卷入这纷争之中,我甚觉抱歉!”林海海心底其实有几分挣扎,他们都已经归于平静,不理尘世事。 “为正义,为百姓,无怨无悔!”这是从林海海身上学来的,她是他们的榜样! “好男儿!”皇后赞叹,“小海,你手下果然全都是深明大义之人!” “我自豪!”林海海骄傲地笑了,满脸的欣慰! “皇后过奖了,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只是做我分内之事,毕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有能力,焉会坐视不理?”不用问,这些观念必定也是林海海灌输的。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激赏,“既然如此,你们准备好行装,过两日便能出!” “好,我这就去通知兄弟们!”萧站起来,眼底燃烧着豪情壮志! 皇后留在种植场,而林海海则回医院,道别过后,林海海便朝山路直直下去,沿途有药用价值的草都被弟子们采摘一空,留下光秃秃的茎,林海海叹息,这个危机不知道何时才会过? 步入市集,她随意逛逛,肚子很饿,却不愿意吃任何东西,经过望江楼,她想起上次和周君鹏吃的那几道素菜,忽然很想再吃一次,刚想迈腿进去,思及里面的价格贵得惊人,一顿饭吃掉那么多钱,是没必要的浪费,她于是想转身走。 “来了,怎么不进去?”好听的嗓音传来,林海哈转头看,是南宫子轩。 南宫子轩刚从外面回来,回到自家门口却见林海海在此踟蹰,还想转身走,于是他开口留她! 林海海笑着回答:“我想吃你们的菜,但是又觉得太贵,于是在考虑中,刚刚决定打算放弃!” “我们的菜贵得有道理!”南宫有些认真地说。 “我知道,只是我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去吃一顿饭,你可以尽情嘲笑我!”林海海这个月和他见过几次,虽然不算混熟,但是倒也能谈上几句,他对她依旧存在一份鄙夷之心,怀着探究的心态继续和她保持来往! “林海医院日进万金,你不是吃不起的那一类,更何况堂堂六王妃,区区十几两银子,有如九牛一毛,何足挂齿?”南宫讽刺地说。 “算了,我还是不吃了!”权衡再三,林海海决定回医院吃清风做的清汤面! 过路人开了新书,书名为《我的王妃不是人》请大家支持! 189 平南王的条件 南宫见她打退堂鼓,面上有几分恼怒,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拉起她的手便往里走,“算我请你,好吗?”这句话虽是请求,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强硬。 林海海任由他拉着,其实她真的很想吃那几道菜,要是不花钱又能吃,自然是最好的,只是这样做,有白吃白喝之嫌疑,良心上也说不过去,她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 南宫把她拉上包房里,问:“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师立刻帮你做!” 林海海有些不好意思,“几道斋菜便可,你给我个折头便算了,我不用你请!”做生意总要赚钱的,她不能让人家白干啊! 南宫阴下脸,冷冷地说:“我望江楼吃饭从不打折,要么是我请,要么给钱,这规矩乃是先祖留下,破不得!” 听他这么说,林海海坦然坐下,仰起头对南宫说:“那你可有时间陪我吃饭?要知道一个人吃饭,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既然说了请你吃饭,主人焉有不陪场之理?”南宫难得一笑,“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让我的私人厨子给你做!” 林海海瞪大眼睛,“你还有私家厨子啊?你的生活也未免太好了吧!” “钱是挣来花的,有钱不享受,难道你想死后带进棺材吗?”南宫尖酸的说。 林海海无语,她的钱也是用来享受的,只不过不是这种享受,对她来说,最大的享受莫过于看到病人从她医院走出去时已经变得健健康康。 “南宫,你错了,林大夫不是耽于享乐之人,临海医院的所挣到的银子,又全部用到了病人身上!”暖暖的嗓音在门口响起,林海海抬头一看,是周君鹏,而在周君鹏身后的,居然是平南王,如此不避讳地出现在她面前,想必是因为已经知道她心生怀疑,派了忘尘去跟踪他,忘尘可有危险? 林海海一下子淡定了,有些事情是该揭开的时候了。她淡淡地喝着茶,不闲不淡地打招呼,“真巧,周兄!” 周君鹏看着林海海,她似乎并无甚意外,想必她知道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多,“是啊,我来介绍……….” “不必介绍了,平南王,别来无恙吧!“林海海打断周君鹏的话。{} 周君鹏一惊,他们已经见过面了?为何王爷一句不提,只叫他引见林海海? 平南王邪魅地笑了,“于礼,你似乎要叫我一声皇叔!” “这一声皇叔,我怕你受不起!”林海海冷笑道。 南宫彻底糊涂了,林海海为何要叫平南王为皇叔?她是皇家的人?皇家的女子为何出来开设医馆? “受得起受不起,本王自有斟酌!”平南王也不生气,优雅地坐在林海海对面。 “南宫公子,看来这顿饭会很热闹啊!”林海海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却带着几分讥讽,“只是不知道我的口味,平南王是否爱吃!” “林大夫爱吃的,我都爱吃!”平南王有些赖皮地笑,眼底却浑然冷凝,让人毛骨悚然。 “平南王纡尊降贵和我同台吃饭,不会是刚好巧遇吧!”林海海冷哼一声! 平南王附身上前,眼神邪魅,“如果我说,真是巧合,你相信吗?”林海海也妩媚地看着他,唇畔微扬,慢慢地说,“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她笑容渐敛,“我不喜欢别人跟我拐弯抹角! 周君鹏也坐下,有些心虚,不敢直视林海海双眼,南宫淡淡地说:“你们聊吧,对你们的事情,我基本不感兴趣,平南王,招呼不到,请自便吧,我去为你们张罗菜肴,有个人该饿了!”说完,他瞟了林海海一眼,林海海摸摸肚子,确实很饿了,给南宫投以感激一笑,南宫脸有些羞涩地别开头。 平南王彬彬有礼的说:“南宫,那你挑几样林大夫爱吃的菜上吧!”对南宫,他似乎有些忌惮,林海海不动声色,这南宫,可有什么来头? “南宫公子,我今日茹素,不杀生,不知道可对平南王的胃口!”这句话却是对平南王讲的。 “哈哈,林大夫果然有慈悲心肠,不知道林大夫有无听过“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呢?从来想要取得自己心中想要的东西,都难免会有牺牲,就如今日,我为结识林大夫,而不惜茹素一般。”平南王轻笑,悠悠地喝着茶! 南宫有些厌恶地转身出去了! 林海海神色一敛,看着周君鹏,“你接近我是何目的?” 周君鹏避讳地看了一眼平南王,唇边泛起一丝苦笑,他真的没有任何目的,“我只是想结识你而已!” “君鹏,你到外面等本王!”平南王眼里闪过一丝阴沉,冷声道! 周君鹏有些犹豫,看着林海海,林海海面无表情地说:“看来王爷有事情要和我商讨了,周公子,请吧!” 周君鹏脸色闪过一丝难堪,转身出去了! “开门见山吧!”林海海往椅子上一伸,她不会真的相信他是来陪她吃素,她还没那么天真! 平南王神色一峻,冷冷地盯着林海海,“有些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什么事情?” “任何事情!”平南王双目如电,似把她的把柄捉住。 “我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你应该知道!”她冷冷地笑起来。 他静静地注视她,似叹息一声,“我喜欢女人听话,尤其是我喜欢的女人!” 林海海心内一惊,脸色却依旧平静,迎上他冷酷的眸子,那绝对不是喜欢! “忘尘在我手上!”平南王浅笑,“我能让她生不如死!” “我要救她出来,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林海海心底有一丝慌乱,忘尘果然出事了。 “那你尽管试试,也许你救到的只是一具尸体!”平南王狂妄地大笑。 林海海动怒,起身欲拂袖而去! 平南王邪狞地拦着她,“搞了半天,你居然是绍儿的人,那六儿岂不是戴了绿帽子?” 他派人跟踪她?她大意了,居然遗忘了平南王! 她沉静地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难得此时你仍能保持冷静,如果六儿知道你昨晚和谁人狂欢通宵,你说,他会作如何想?”平南王冷冷一笑,悠闲地坐回椅子上。 “这是我们的事,不劳王爷费神!”林海海怒极而笑,“不要试图做些什么去伤害他们兄弟感情,我不会放过你!” “也许你武功高强,只是一旦他们兄弟反目,本王的大军,还有何人能挡?”知道了她的秘密,他已经胜券在握。 “我!” “你一个抵挡我几十万大军?”平南王笑了,神色极度鄙夷。 林海海无语,她的能力去到那里,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旦几十万大军攻城,只怕自己也无法想象是什么局面。 “你到底想我怎么做?”林海海蹙眉问。 “袖手旁观!生任何事,都不许出手!”她的能力去到那里,他不清楚,只是玄机子说过,他唯一的阻力,是眼前的女子,他不得不投鼠忌器,只要她不出手,他的胜算高很多,探子已经查出戎国太后就在京城,只要找到她,万事俱备了! “你认为可能吗?”林海海冷笑,“不过你不是认为我没能力吗?为何忌惮我呢?”他必定另有目的,如果是想减低威胁,大可以把她的事告诉杨涵伦,但是他没有,反而来跟她讲条件。 “你很聪明,我也不打算骗你,就算我把你们的事情告诉了六儿,以六儿的本性,他只会伤心难过甚至愤怒仇恨,但不会背叛他皇兄,这样的话于我无半点好处。我不在乎他的喜怒哀乐,但是你在乎,你对六儿纵然无爱,却有一份情与愧疚,我就是要利用你这一点愧疚,赌你不愿意六儿伤心,最后被迫答应我的条件!”他直言,丝毫没有隐瞒,也不需要隐瞒。 林海海沉默了,心中并不慌乱,看来只有先把忘尘救出来,再想办法跟杨涵伦解释清楚事情。 “今晚之前,我要见到忘尘,否则一切免谈!”林海海甩下一句话,没有再看平南王一眼,愤然离去! 平南王看着她的背影,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他会想办法解决掉她,为求无后顾之忧! 林海海看了看周君鹏,有些话想说,最后想想,还是省省口舌,大步离开,周君鹏面容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叹息一声! 林海海快步回到临海医院,清风迎面上来,见她脸带愠色,问:“师傅,怎么了?” 林海海脸色一柔,捂住胃部可怜地说:“清风,给我下碗清汤面,饿死我了!” “您没吃饭吗?”现在都过了午饭时间,她铁定是又没吃饭了。 “早饭也没吃!”林海海无奈地说,“本来肚子不饿的,谁料经过望江楼以后,突然很饿了!” “不要急,我马上给你做,你先等等!”清风急急脚往后堂跑去。 御医们都在看诊,无暇跟她打招呼,只是微微点头,林海海勉强一笑,心中憋屈至极。她步进内堂,李君越在为留院的病人打点滴,她心中好多话,不知道能跟谁说,自然是不能跟李君越说的,他马上要去现代,要是跟他说了她目前的处境,他必定是不愿意回去,那可卿的金蚕蛊便无解之法。 190 杀人灭口 傍晚时分,杨涵伦寻到了临海医院,林海海正和李君越商讨回现代之事,清风领着杨涵伦在内堂稍坐,杨涵伦心内百感交集,向皇兄承诺一个月的时间,只是一个月后,是否能心甘情愿地放手呢?不放手又能如何?她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一开始,是他不要她,是他执意要休了她,今日又岂能强求?上天给过他机会,是他硬生生把她往皇兄身边推,所幸皇兄爱她极深,他也不至于太过愧疚! 林海海走进内堂,看到杨涵伦一副凝重的神情,她有些不忍,呆呆地站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涵伦见到她,立刻扬起一个笑容,“我来接你回家!”简简单单的一句,包含着无数的深情。 “我忙完了,走吧!”林海海看着他的笑容,有些心酸,想起平南王的威胁,心中顿时沉重不已。 刚步出门口,忘尘一脸狼狈地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郑封,忘尘惭愧地上前说:“师傅,对不起,我有负你所托!” 林海海深深地看了忘尘一眼,“回去再说吧!”杨涵伦不解地问:“生什么事了?” 林海海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没事,回去再说,走!”她纤手轻动,一股气流直冲大街上鬼祟的那两个人而去,两人捂胸,一动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林海海他们离去。 回到王府,林海海连忙问:“忘尘,你有没有受伤?” 忘尘见林海海一路沉默,以为她在责怪自己办事不力,心里有些难受,此刻听到林海海关切地问候,她心里一暖,“没事,他们并没有为难我!” “郑封,你怎么遇到忘尘的?”林海海问一旁沉默的郑封。 郑封飞快地看了忘尘一眼,说:“我奉皇上的命令,去调查一些事情,在矮树林里遇到她的!” “调查什么事情?”林海海问。 郑封支支吾吾,别过脸说:“此乃机密,不能说!” 林海海怀疑地看着他,机密?杨大哥让他时刻呆着她身边,怎么会派他去做机密的调查工作呢?必定有一个人说谎! 杨涵伦看着三人,“到底生什么事情?” 林海海对郑封说:“你陪忘尘进去吃点东西吧,顺便梳洗一下,我有话同王爷说!” 郑封点点头,扶着忘尘进去了。 林海海坐在椅子上,说:“我命忘尘去跟踪周君鹏,也就是珍妃的表哥,泰裕钱庄的少东家,他曾任职宫中侍卫长!” “跟踪他?”杨涵伦挑眉。 “他是平南王的人!”林海海缓缓道出。 杨涵伦看着她,面容冷静,属下曾经汇报,说她私下和平南王见过面,言谈亲密,似早已认识,“你认识平南王?”他试探地问。 林海海不想让他知道她曾经见过平南王,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认识,但是他是何许人,我知道,现在你们日防夜防,不就是防他么?” 杨涵伦心中一沉,她居然撒谎?他们分明见过! “你不要管了,先回去沐浴吧,我想起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杨涵伦淡淡地说。 林海海点点头,“那你去吧,小心点,等你回来吃饭!”杨涵伦微微颔,眼底有压抑的痛楚,她千万不可是奸细,否则皇兄会崩溃的! 杨涵伦出门直冲城外的军营,帐内的将领正在吃饭,见到杨涵伦,连忙起身行礼,“参见王爷!” 杨涵伦凝重地说:“免礼!本王有事情要问你们,这段时间跟踪平南王可有什么现?” 一个将领上前回答:“暂时不见有任何动静和可疑之处!” 杨涵伦沉默,神情严谨,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现少了两个,“飞虎和飞鹰呢?” “哦,今日是他们负责跟踪,此刻还没回来!”一个将领拱手说。 说话间,有两个风尘仆仆地人进来了,见到杨涵伦,一愣,“原来王爷来了此处,卑职到王府找您,想不到您竟来了!” 杨涵伦神情一怔,“何事?” “今日卑职两人跟踪平南王,现他跟裕泰钱庄的少东家来往甚密,中午时分,他们一同在望江楼与六王妃见面,卑职看到六王妃在门口瞪了裕泰钱庄的少东家一眼,两人似有不和。后来听到平南王说,有林大夫帮忙,此事万无一失了!”飞鹰谨慎地禀报,一字不漏! 杨涵伦心底渐渐冷了下去,果然她是奸细!皇兄如何受得了?他可是差点为了她而放弃江山王位,想不到她竟是平南王的美人计!对,她先是让自己娶了她,然后再勾引皇兄,目的就是要我们兄弟反目,好歹毒的心计啊! 杨涵伦心头快想过几个可能,对将领们说:“此事先不要声张,继续跟着平南王!”此事必须马上禀报皇兄,以免他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是!”众将领领命! 裕泰钱庄里! 平南王阴阴地看着周君鹏,“是否心疼了?” 周君鹏脸色一变,“属下没有!” “你应该知道,只有让他们互相猜忌,我们才有机会!”杨涵伦的人岂能瞒得过他?纵然他们跟踪的手法十分高明,终究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王爷这招实在是高明!制造这似真非真的虚局,林大夫怕杨涵伦猜疑,必定不敢把今日见过您之事说出来,再由跟踪的人告诉杨涵伦,林大夫曾和您会面,那林大夫便有说谎之嫌疑,杨涵伦纵然精明,毕竟对林大夫有情愫,不能冷静分析,所以第一时间会怀疑她!”周君鹏分析着,心底有晦涩难懂的苦楚。 “这几天,跟林海海保持密切的接触!”平南王笑了,“我要杨涵伦彻底把林海海赶走!” “王爷这样做,有何用意?”周君鹏有些疑惑。 平南王转动着大拇指的翡翠板子,冷冷地说:“临海医院已经深得民心,在京城和各地都有活菩萨的称号,谁敢与她为敌,也就是与天下百姓为敌。在我上京前,玄机子曾为我卜卦,说我此次大事,有一个障碍!” “什么障碍?”周君鹏急问。 “他没细说,只说我前进一步乃深渊,退一步山林!这句话,就是说林海海!” “深渊乃水,海有水,山林,林海海,确实是指她!”周君鹏喃喃地说。 “此人必定要除,否则我大计难成!”平南王目光似电,击破空气,直冲那天空中闪耀的紫薇星斗! 中秋将近,秋凉已深,李君越于日前回了现代,可卿的身体有作的前兆,一旦月圆,生不如死! 林海海胃口日渐差劲,有时一日到头,粒米不进,杨涵伦时刻在她身旁,借陪伴为名,实际监视,他还没把此事禀报杨绍伦,只因证据未曾确凿,不想贸贸然伤皇兄的心,故一直保守秘密! 中午的太阳还有几分张狂,陈碧柔乔装外出,一名路过的小乞丐见到她一身的粗布衣衫,连忙跟随。 陈碧柔一路不停歇,一直赶到一家尼姑庵前,她停下脚步,回头四处张望片刻,小乞丐连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陈碧柔确定无人跟踪,推门进去,这是一间荒废的尼姑庵,早已没有香火,杂草丛生,颓桓败瓦,一派凄凉景象。 小乞丐连忙跟上,从门边不远处的狗洞钻了进去,远远看见陈碧柔和一个女子见面,他渐渐步进,想知道她们讲些什么。 陈碧柔戒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品夫人约我相见,到底何事?” 女子冷冷一笑,“你我有共同的敌人,约你见面,自然是要对付她了!” 陈碧柔脸上顿生阴狠之意,让远处的小乞丐不禁一惊,退后几步,匍匐在乱石堆上。 “我知道你已经偷偷下过几次毒,她是大夫,你下的那些都是些寻常毒药,岂能放倒她?”严丽蓉冷哼一声说,“不过也好,至少摸清她的本性,你三番四次下毒,她仍然对你没有戒心,证明她不想得罪你!” “你有何良方?”陈碧柔急问。 严丽蓉冷笑着,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脸上皆露出奸狞的笑容。小乞丐叹息,这女人还是没变,一样的恶毒。他退后一步,谁料竟踩在一块铁皮上,出好大一声响,他暗叫不好,果然陈碧柔和严丽蓉对望一眼,连忙跑了过来。 小乞丐惊慌地退后,他双手被废,难听点说连一只蚂蚁都无力杀死,此刻,他只有听天由命。 “是你?”陈碧柔认出他! “小姐饶命啊!”小乞丐跪下,惊慌地退后,“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小姐饶命啊!” “解决他!”严丽蓉冷酷地说,“不能让他泄了密!”她从袖子中拿出一把匕,递给陈碧柔。 陈碧柔毫不犹豫地接过匕,目露凶光,他本来就该死了,让他苟活至今,算他大命! 小乞丐看着那把在日光中闪闪亮的匕,惊慌失措地在地上爬了几下,借一块石头起身,然后没命地逃跑。 严丽蓉拍拍手,立刻有两条人影往小乞丐逃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陈碧柔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严丽蓉,“幸好有你!” “你认识他?”严丽蓉神情微敛,带着几分威严。 “是我以前的一个小厮,只因得罪看了我,被我打断双手驱逐出府,想必心生不忿,跟踪我欲报复!”陈碧柔咬牙恨道! “以后注意些,此事不容有失!”严丽蓉眼里闪过一丝阴魅,她没找错人,果然够心狠手辣,她最讨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 “ 191 救小乞丐 秋意渐浓,林海海却日益繁忙,萧已经带领弟兄出到陈国,同行的还有几千士兵。 林海海从种植场上下来,缓缓地走在山路上,同行的有忘尘和郑封,杨涵伦此刻没有跟着她,只因军营一大早便来人请他,故今日他没有跟随! “关于秋收,可有什么建议?”人手短缺一直都是大问题,其实算算开支,如果仅仅是这些简单的药材便要耗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确实有些过分,但是现在别无他法,更何况种植场里大多是名贵珍稀的药材,人手不足啊!林海海快把头皮都挠破了! “师傅,我们种那么多名贵的药材有用吗?我怎么觉得很多药都能互相替补!”忘尘眯起眼睛问。 林海海看着前路枯黄的芒草,叹气说:“不一样的,有些药不能代替!” 三七是她大量种植的名贵药材之一,说它名贵,乃是因为此时市面上再也买不到一钱三七,也就是说三七已经断市很久了。三七止血是最快最有效的,也是医治内伤的最佳良药,任何疗伤圣药都没有三七来得有效,但是现在却缺失了三七,一旦开战,士兵们一旦受伤,会造成大量的士兵缺乏治疗而身亡,到时候必定军心不稳,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林海海走了几步,忽然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她四下张望,郑封问:“怎么了?” “有人受伤了,就在附近,帮忙找找!”林海海率先奔跑上前,忘尘看得心惊胆颤,这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怀孕的? 郑封纵身跃到一棵树梢上,举目远眺,终于在前方枯黄芒草中现一个卧血的身影,他用轻功掠近,林海海和忘尘也赶到,林海海探探鼻息,虽气若游丝,却还是有生命的迹象,满脸乌青,身上布满血痕,林海海连忙运气保住他的心脉。 忘尘奇怪地说:“这方圆十里,除了我们种植场外,并无人烟,他的这身打扮明显是乞丐,他不在大街上乞讨,跑这荒山野岭做什么?” 郑封起身,环视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前面不远处有家荒废了的尼姑庵,他猜想说,“也许他栖身于前面的尼姑庵,只是不知道为何被人毒打至此。” 林海海收回手,说:“他不是被人毒打,脸上的乌黑不是淤痕,而是脏泥,他是个乞丐!”林海海掀开他的衣衫,看他的伤口,“伤口是由极锋利的剑划出,他中了五剑,此人想来和他仇怨极深,非要置他于死地,所幸他生命力顽强,死死拼住一口气息。” “是谁要和一个乞丐过不去呢?”忘尘问。 林海海凝重地说:“只有等他醒了才知道,郑封,你背他下山,用轻功,不可颠簸!” 郑封点头,俯身背起小乞丐,便飞纵下山了,林海海拖着忘尘的手,如惊鸿般掠过长空,忘尘心中骇然,这轻功,也太出神入化了吧!虽然早在监狱里便见过她的神通,但此时亲身感受,却更有一番体会,她究竟是拜在何方神圣的门下啊? 到了临海医院,林海海立刻为小乞丐处理伤口,同时她现,乞丐的双手是被人打断了筋骨的,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居然对一个乞丐下此毒手? 她为他施行了手术,用钢板固定粉碎的位置,御医们从旁协助,这个手术一个做了四个多时辰,才算完成,幸好手术顺利,一切都有待康复!而此时,已经是三更半夜,淡月中空了! 筋疲力尽地瘫软在椅子上,自从有了孩子,她的身体就一天比一天疲惫,一顿不吃,饿得慌,饿却又吃不下任何东西,一吃便吐,一吐就头晕眼花,元珠对她的妊娠反应没有任何帮助。()此刻,刚喝下一碗小米粥,立刻狂吐不已,比不吃还辛苦。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只要孩子有任何不适,元珠就会用尽全部力量保护孩子,届时她会全身无力,虚弱不已,她连续将近十个小时做一个手术,站立了十个小时,全神贯注,一个孕妇又岂能受得了,元珠护住了孩子,却护不了她! 可卿步出来,有些心疼地看着林海海,对一旁束手无策的郑封说:“她吃不下东西,给她找点牛奶吧!” 郑封猛地抬头,问林海海,“你想喝牛奶吗?”林海海知道妊娠吐最好是喝牛奶,她虚弱地点点头,只有尽快补充体力,身体才能恢复正常。 郑封一溜烟跑了出去,林海海想了想,问:“我们没有奶牛,这么晚了他上哪里去找牛奶啊?” 忘尘一愣,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不会是去偷吧!林海海也和忘尘一样的想法,她们二人的额头垂下三条黑线! 清风为林海海加了一件披风,说:“王爷先前来过,我说您在手术,他便先回去了!” 林海海点点头,这几日他经常陪在她身边,她其实能感受到他的淡漠和疏离,她以为是因为那一个月之约,她有时候会感叹,不知道自己选择的会伤害他多深?偏偏陈碧柔又是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女子,老六日后知道,是否能接受呢? 林海海苦笑了,她为可卿诊脉,问:“将近月圆了,身体可有不适?” “倦怠,无力,想吐,和你一样!”这几天,可卿已经得知她的故事,知道她夹杂皇帝兄弟间,左右做人难! 林海海低笑,握紧可卿的手,“没事,不用担心!”可卿眼眶一热,这逃亡的日子里,见尽人情冷暖,偏偏这个应该高高在上的女子,却如家人般贴心,可卿感觉自己的心不再是一块压紧的石头,她在一点一滴地接受暖化。 “娟子呢?”忘尘问。 “她睡下了,我感觉心潮起伏,始终无法入睡,故出来和你们聊聊!”可卿笑着说。 “事已至此,不必多想!”林海海细细听过她的故事,知道她心中的苦,却不知道如何宽慰她。 可卿美丽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愁,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有些话,尽管说出来,也没有人懂,就算懂,也帮不上忙! “师傅,好些没有?”清风为林海海轻拍后背,担忧地问。 “清风,我没事了,不用担心!”林海海暖暖一笑,清风明月这两个丫头跟了她这么久,一直对她说的话全力奉行,她对他们也格外地疼惜。 “那我再去熬些小米粥给你好吗?你一整天除了喝水,就没吃过东西!” 林海海正想说不要,却见郑封扛着一头奶牛回来,一身的狼狈,他不顾众人的惊愕,把奶牛牵进后院,并喊道:“清风,来帮忙挤奶!”清风大喜,屁颠屁颠地进去了。林海海和两个女人对望一眼,连忙起身跟进去看。 郑封把牛拴好,然后站定想了一下,冲进厨房端着一盆水出来,他认真地说:“那大嫂说了,挤牛奶前要先清洁!”林海海等人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弯腰在奶牛身下,往奶牛的**上泼水,水凉,奶牛受惊,伸起蹄子就踢,郑封一时呆着了,被牛蹄踢中,本来他是蹲在的姿势,结果变成了趴地。林海海忍住笑,满脸通红,毕竟人家是为她挤牛奶,她岂可这么没良心。但是清风这丫头却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她这一笑,另外三个女人再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郑封红着脸起身,搔搔头说:“那个大嫂是这样教的!”他想了想,拿来一条毛巾,细细地擦洗,牛奶这次没有脾气了,静静地任由他擦。擦完后,郑封想起那个大嫂的话,按摩。他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女人,羞涩地说:“你们先出去!” 林海海点头,带着几个女人走了出去,郑封直到她们完全出去了,才转过身去。 殊不知那几个女人立刻躲在门边偷看,郑封挽起衣袖,用手摸着奶牛饱满的ru房,按照卖牛大嫂所教,一丝不苟地按摩起来。按摩完毕,他便开始挤奶,把盆子放在地上,开始慢慢用力,奶开始是一滴滴,他稍稍加大了力度,牛奶便如水枪般射出,没有射进盘子里,却全部喷在他脸上,他眼耳口鼻挤在一起,味好骚啊!他随意用袖子在脸上擦了擦,调整了方向,重新开始挤,这次,牛奶终于落在盆里了! 门后的几个女人笑得肚子都痛了,这郑封想不到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林海海示意大家走开,在内堂里坐着等郑封出来! 过了一会,郑封出来了,端着半盆牛奶,对清风说:“你拿去煮了吧,放点糖,这牛奶特骚!”他整理整理衣衫,林海海就在他身旁,立刻把耳边的口罩带起,忘尘起身说:“你还是回去洗个澡吧,你好骚啊!”郑封尴尬地闻闻自己的袖子,讪笑着说:“那我先回去了,忘尘,你陪林大夫在这里睡吧,都三更了!”想想又补充了一句:“要看紧她!” 忘尘点头说:“放心吧,我会看紧她的!”她脸上带着笑,何时,你也会这样关心我? 192 好温馨的日子 一会儿,清风端着一锅牛奶上来,奶香扑鼻,林海海精神一振,第一次有了食欲,她想起郑封为她做的一切,心里感动。 清风分好每人一碗,剩下的全部留给林海海,自己却一点也不沾。林海海疑惑地抬起头问:“你怎么不喝?” 清风厌恶地皱起眉头:“我不爱喝!”林海海笑了,“很香很滑,营养价值高,看来我们要多养几头奶牛,为病人增添营养了!” 清风说:“后院不是有个马棚吗,干脆就养在那里吧!”忘尘端起牛奶,慢慢地喝起来,想了想说,“反正新医院都已经装修完毕,干脆把整个后院空出来养奶牛,这东西真不错,好喝!” 一道白色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忘尘抬头看,不禁脸色大变,连忙跪地,“参见皇上!”清风也跪下,林海海和可卿起身,笑盈盈地看着来人。 杨绍伦看了看忘尘,林海海已经跟他提过忘尘,他开始极力反对,后来林海海保证,说忘尘已经彻底改过,他才准她留在林海海身边,“都起来吧!”忘尘起身,脸上神色平静,她已经完完全全放下了那段痴狂的过往。 “见过太后!”杨绍伦拱手! “见过皇上!”可卿福福身子! “这么晚了,你过来干什么?”林海海问,然后转身对清风说:“多拿一个碗出来!”清风应声转身进去了。 “郑封回宫,我刚好跟落青商议完国事,知道你通宵手术,便过来看看你!”杨绍伦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色布满疲惫,眼底却写满喜悦。 “这么晚了,你该睡觉的!”林海海说,“坐吧,你都累了!” “见到你,什么累都烟消云散!”他不嫌肉麻,却把在场两个无关重要的人弄得不好意思,纷纷起身告辞! 清风拿着碗进来,刚想退出去,林海海把牛奶倒在碗里,对清风说,“清风,喝了它!”清风一愣,随即摇摇头说:“我不爱喝!”她眼巴巴地盯着热腾腾的牛奶,舔舔嘴唇。 林海海放在她手上,“你不喝我倒掉!”清风连忙端稳,“谢谢师傅,我先出去了!”林海海点头。 杨绍伦扶着林海海坐下,按摩她的手臂:“累吗?”林海海扬起笑脸,“见到你,什么累也烟消云散了!” 杨绍伦轻笑出声,把她拥入怀内,“以后不准这么晚不睡觉!”他把手放在她腹部上,脸上一派慎重,“孩子想我吗?” 林海海闭上眼睛,依偎着他轻声道:“跟他娘一样想!”杨绍伦感动涨满心间,对他来说,这女人是他的家! “要回去了!”杨绍伦依依不舍地说,“马上要准备早朝,还有些奏章没批阅!” 林海海疼惜地说:“时间如此紧迫,就不要出来了,我有时候回去看你!” “你比我还忙啊,林大夫,都几天了,人影不见,信也无一封,害我每天跑一趟皇后的寝宫,就怕她忘记把信给我!”他懊恼地说,皇后都快掩嘴偷笑了! 林海海有苦难言,这几天杨涵伦寸步不离盯着她,她哪里有去看他?她扶住他的脸,说:“不要急,距离一个月之约还有点大半个月,很快就过!” 杨绍伦眼眸深邃,不安地问:“皇弟可有跟你说什么?”林海海摇头,“他沉默,但是感觉对我有些冷淡,我想他在调整自己的心态!”这只是她的推测! 杨绍伦宽慰地说:“他会想通的,不要担心!”林海海勉强地笑了,“回去吧,小心点!”她翻起他的衣袖,看到红绳子在他手腕上系着,“看到红绳子就像看到我一样,知道吗?” 杨绍伦蹙眉道:“我看到李君越手上有一条和我一样的红绳子,你也是这样跟他说的吗?” 林海海一愣,说:“不一样,他那条花纹不一样的,那是代表兄妹情,你这条是代表爱情!”她瞎编! 杨绍伦信以为真,“又是你们世界的东西吗?真是奇怪,不过很有意思!” 林海海笑了,点点头,为他理理衣衫,把自己喝过的那碗奶递给他,他接过来,一口便喝尽了。 林海海微笑着,这男人确实其实像个大男孩一样,有单纯洁净地心灵,往后的日子,她要好好爱他! 杨绍伦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依依不舍地走了!林海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暗夜里,心里满足而欢喜! 今夜便在这里留宿了,她回房,疲倦地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临睡前忽然想到,白子已经去了很久,怎么还不回来? 梦里,她见到了年轻的可卿,那时她是个不受宠的才人,和一个英朗的王爷相遇相爱,碍于世俗,他们不能一起,只能互相思慕着。最后她生下了皇子,被册立贵妃,不久皇后病逝,她母凭子贵,登上了皇后的宝座。后来,皇帝归天后,她的儿子继承大统,年纪轻轻,却荒淫无道,残酷成性。她昔日的爱人,那位英朗的王爷,只得逼年轻的皇帝立他为摄政王,由他辅助朝政,他们开始频繁会面,却被她的王妃现,在一次相聚时,她喝下王妃端过来的茶,身中蛊毒。皇帝没有改过,反而变本加厉,做出许多伤害百姓的事情,摄政王只得取他而替之! 兵临皇城,她仓皇出逃,想不到他竟然派人追杀,要不是心念那不成器的儿子,她倒宁可死去! 破晓,林海海醒来,小乞丐的麻药应该已经过了,她起身,简略梳洗一下,便匆匆赶到病房里。 林海海为他探热,术后最重要是看有没有烧,有低热,她为他开了针药,等会要打吊针。 小乞丐慢慢地醒过来,身上疼痛得要死,双手依旧是不能动弹,他哭泣,低低地哭泣。 林海海连忙过来,轻轻拭去他的泪水,温柔地说:“很疼对不对?疼就哭出来吧,孩子,不要忍着,马上帮你打止痛针,一会就不痛了,乖!” 小乞丐泪汪汪地看着她,那温柔的声音如天籁般动听,轻轻拂过他疼痛的身体,他委屈地喊道:“娘,好痛啊!”林海海的心颤抖了,这十三四岁的孩子,在现代不过就是一个初中生,谁这么狠心,要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孩子,乖,没事!”林海海抹去他的眼泪,然后马上把药水上筒,为他注射起来。 小乞丐抽泣着,慢慢便进入了梦乡,他这一睡,起码会睡几个时辰。 林海海打开门,已经有几个病人在排队了,他们看到林海海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么早就开门了,林海海笑盈盈地招呼,“进来吧,这么早,必定没吃早饭吧!” 病人拘谨地回答,“吃过了!”林海海听出明显是谎话,他们都是些纯朴的百姓,不好意思说饿着肚子来。 林海海坐在诊桌前,病人自觉地排好队,她一面把脉一面说:“过几日隔壁开诊,我会聘请多几个大夫,大家也就不需要早早起身排队!这已经入秋,秋寒颇深,站在门口等实在是煎熬啊!” 病人投以感激的一眼,“辛苦林大夫了!”大家都知道,以临海医院的收费,根本没有多余钱赚,确实辛苦她了! 林海海温婉一笑,并不言语! 一天,通常是以忙碌拉开帷幕,忙碌是永远的主题! 御医也6续上班了,过两天就是中秋,大家都想在中秋前养好身子。林海海觉得忙碌,却仍然是满足的! 郑封一早便来伺候奶牛,特意烧了一大锅温水,为牛抹身,他一副农夫的口吻对清风明月说:“原来牛也怕凉,所以冬天的时候得要给它添暖草!”清风明月掩嘴偷笑。 忘尘倚在门边,看着忙碌的郑封,“要帮忙吗?” 郑封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不用,这功夫不是你们女孩子做的,也做不好!”他为奶牛抹干身子,然后蹲下去挤奶,经过昨夜的摸索,他已经很在行了。一会功夫,便挤了许多奶,清风走上去,端回厨房里煮。忘尘挑挑眉,转身出去了。 将近吃中午饭的时候,杨涵伦来了,林海海正在为一名脓疮病人挤脓,她动作尽可能地轻柔,身子微微弯低,眉宇间没有半点的厌恶。杨涵伦心里黯然,如果她不是平南王的人,那该多好。这几日属下调查所知,她的医馆一直都是亏本经营,他想不透她的居心,她曾经为了一顿饭多菜而跟他脾气,但是现在她却像不心疼钱般,全部投在医馆里。她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林海海抬头看到杨涵伦,微微颔,继续为病人诊治。 皇宫里! 太后有些不适,传了御医,宫里值班的御医是上官御医,他为太后诊治了一下说,“太后,对于肥腻的食物,尽量少吃!” “哀家是怎么了?”太后扶着额头问。上官御医把血压计放好,恭谨地说:“太后血压有些微偏高,不注意恐有中风之危险!”血压计是林海海准许他带入宫的,就是为了监察太后的身体! 太后吓了一跳:“哀家不是贫血么?” 193 碧柔是 个蛇蝎女人 太后惊疑地看着上官御医,上官御医躬身说:“非也,太后平日饭菜皆营养丰盛,无贫血之可能!微臣会开几副药,太后每日按时服药便无大碍!” “血压偏高是什么病啊?”太后心慌不已,“叫豫观进来,快传豫观!”血压偏高,这个病她还没听说过。 “太后,不要着急,奴婢这就去!”梨花也听急了,见太后一脸的慌张,她连忙跑了出去! “这些还是留待林大夫来说清楚吧,这算是一种热证,中风便是由此症而来,但是林大夫总有新的见解与说法!”上官御医擦擦额头的汗,他之前不知道,热症原来还有这么多说法,上课的时候林大夫说过,高血压会引起很多并症,后果可以很严重,所以必须要严格控制病人的血压高低,以即使做出治疗或食疗方案。现在对象是太后,他不敢草率! 杨涵伦陪同林海海匆忙进宫,太后一见林海海便抓紧她的手,满目惊慌,“豫观,御医说哀家血压高,哀家的血出什么问题了?” 林海海轻拍着太后的手,说:“没事,放松,放松!”她有些责备地看着御医,问:“什么情况?”跟病人解释病情需要技巧,不可模棱两可! “下官刚刚用血压计为太后量过血压,现偏高!”上官御医惶恐地说。 “多少?”林海海问。 “收压一百七十,舒张压一百零五!” 林海海心内一惊,这么高?她脸上不动声色,淡笑着说:“母后,不用担心,这高血压可以通过用药治疗和饮食改善的,只要您听我的话,不乱吃东西,便可无恙!” “只是不乱吃东西就能好吗?”太后担心地问。 “当然也是要吃药的,还要运动!”运动是改善血压的最佳方法,而且无任何副作用! “运动?”太后不解地问。 “梨花,梨花!”林海海喊道,梨花连忙上前听令,林海海郑重地说:“从明天起,早晨太阳初升之际,你就陪太后在御花园步行半个时辰,傍晚饭后,继续陪太后在回廊的小石子路上走一炷香时间,注意,要脱鞋走!晚上睡觉之前,端一盘温水为她烫脚,最好能适当按摩一下,纾缓疲劳。还有一样,必须谨记的,切勿让她动怒,最好情绪波动不可太大,这点不止你要谨记,母后,你更是要牢牢记在心里!”梨花认真的听着,恭谨地回答:“奴婢谨记在心,必定会遵照王妃的吩咐!” 林海海又道:“如果太后不听话,立刻使人前去通知我,我自有办法对付她!”太后嚅嚅地说:“哀家怎么会不听话,哀家遵照你的话做还不行吗?” 林海海看着太后,认真地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梨花全权代理我,你要是认认真真听话,我每日抽时间来看你,要是不听话,我以后也不来了!” 太后眉开眼笑,“听话,听话,哀家听话!”杨涵伦一颗心放下了,复杂地看着林海海,她此刻,只怕又是做戏吧! “母后,可还有大碍?”杨涵伦问。 林海海脸上闪过一丝担忧,随即笑着说,“只要按照我的话去说,没事!”顿了一下,又对太后说:“以后凡是上火高脂肪的食物,全部不准吃,梨花,吩咐下去,慈安宫以后的饮食全部以清淡为主,等会你命御厨来找我,我会安排一下关于以后膳食的问题!” “知道了,王妃!”梨花退到一边,然后命身边的宫女去御膳房! 太后宽慰了许多,庆幸有这么有本事的儿媳妇,她知道自己有病以后,第一时间就是想到她,想让她在自己身边呆着,这样才安心! “豫观,那你以后记得每日都来看哀家!”太后有些乏了,却仍是抓紧林海海不放。[] “好,我记得,每日傍晚我都会进来陪你吃饭散步,。现在先去休息一会,好吗?”林海海深知道老人家就等同孩子,都是要人家哄的。 “那好,哀家听话,休息去!”太后起身,梨花连忙上来扶着,进寝室去了。 林海海目送太后进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上官御医不敢问,只低头垂立一旁。杨涵伦看着林海海的神色瞬间变得沉重起来,急问:“母后到底怎么了?”林海海示意他不要说话,她带头走了出去,杨涵伦连忙跟着出来,“很严重,是不是?”他脸色有些白,母后身体一向不错,为何竟会病了呢? “她的血压属于偏高,身体其他器官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并症,她不能受任何的刺激,否则很容易就爆血管,中风,这些都是致命的,就算能抢救回来,也会残疾!”尤其她手上并没有什么特效药。 杨涵伦惊呆了,情况竟是如此严重?他还以为不过是些富贵病,身子吃多了沉重,或者是贫血,补补就可!他艰涩地问:“那给她补补可以吗?” 林海海严肃地看着他,“我说过,不能给她吃任何补的东西,上次我不准碧柔给她吃补汤,就是因为知道她不能吃!” 杨涵伦听到她说陈碧柔的不是,心里不是很痛快,“你早知道母后身体不好,为何不早点说?碧柔也是一片好心,她不是大夫,那里知道这么许多?” “我早不是叮嘱过你吗?你没跟她说吗?”林海海忍着气,理智地问。 “我说什么?难道我能抹杀她的一番孝心吗?”杨涵伦自从认定了林海海是奸细,言辞上总有许多刺。 “也就是说她这段时间还是有给太后送补汤?”林海海阴下脸,前几日太后还说没有。 “你不要针对她,她是一番好意!”杨涵伦也沉下脸,碧柔已经委屈为妾,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我不是生她的气,我是生你的气,我前段时间曾经跟你说过,不准她送补汤进宫,你为何不说?”林海海生气地道,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 “你是大夫,也是当家王妃,你为何不直接对她说?”杨涵伦也大声地说。 “我怎么跟她说?她一直对我有偏见!”林海海懊恼地说。 杨涵伦冷笑,“偏见?碧柔的为人多么温婉大方,她会对你有偏见?你心眼也未免太坏了吧,想挑拨我们的感情!” “我说的是事实?”林海海冷静地说。 “事实?事实就是她已经委屈为妾,却仍然讨好你,不顾辛劳地为你熬汤补身;知道你繁忙,家中事务定必无人打理,于是她替我们把王府管理得整整有条!”杨涵伦直起脖子,生气地大喊! 林海海冷笑一声,“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端给我的汤有毒?有没有告诉你,联合整个王府的下人来对付我?没错,我是繁忙,忙得晕头转向,无暇理会这些事情。但好坏我会分辨,她要是真心待我,我岂有半句不利于她的话?”她愤怒了! 杨涵伦铁青着脸,“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碧柔是个蛇蝎女人,她端给我的汤有毒。”林海海大声地说。 杨涵伦气急,一个耳光甩在林海海的脸上,“真正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你,是你!想离间我们兄弟感情,想离间我们夫妻感情,想离间母后与碧柔的感情!我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嗜钱如命,唯利是图!”林海海委屈地捂住脸,而在御花园守候的郑封和忘尘听到吵架声,连忙跑过来,刚好看到杨涵伦打了林海海一个耳光,并指着她大骂。 他们立刻横在两人中间,忘尘冷冷地说:“谁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郑封也站立不动,定定地看着杨涵伦。 杨涵伦大怒,“好,反了,居然跟本王作对!” 林海海对忘尘和郑封说:“我们走吧!”她伤心了,放开脸上的手,五条指印清晰可见,郑封忽然火冒三丈,他敢欺负她?郑封宝剑出鞘,缠上了杨涵伦,杨涵伦冷笑一声,腰间软剑抽出,足下一蹬,便向郑封刺去!忘尘立刻前去帮忙,林海海大喊:“住手,郑封,忘尘,退下!”忘尘退下,郑封却仍然不撒手,继续纠缠,剑光笼罩着人影,两人的武功不相伯仲,一时间倒也看不出谁胜谁负。早有大批宫女前来,也有大批侍卫赶到,林海海急火攻心,胸口一阵抽痛,天旋地转起来,忘尘眼明手快,立刻扶住她,郑封看见心里焦急,连忙跃出战圈,紧张地问:“怎么了?”杨涵伦慌忙上前,林海海深呼吸一口,刺痛感消失,头却还有些晕,这段时间怎么老是晕?她奇怪。 忘尘为她揉揉太阳穴,紧张地问:“好点没有?”林海海白皙的脸上几个青紫的指印分外明显,她勉强地笑了:“没事,不要担心,可能是饿了!我们走吧!” 郑封连忙帮忘尘拿着剑,忘尘腾出手来扶住她,三人缓缓步出宫去!杨涵伦痛苦地看着她的背影,为何她竟是这样一个人? 请关注过路人的新书《我的王妃不是人》 194 杨绍伦心疼了 黄昏,御书房内! 身穿明黄龙袍的杨绍蹙眉看着陈落青:“你是说西南军最近蠢蠢欲动?” 陈落青站起来,缓缓地说:“我也不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局势未定,他应该不敢贸贸然起兵,为何此番举动如此大张旗鼓呢?” “他与戎国达成了协议?”杨绍伦目光一敛,神情有几分紧张! “不会,戎国的条件是要他找到太后,否则和议免谈!”陈落青摇摇头。 “戎国太后在临海医院的事情会不会走漏风声?”杨绍伦站起身,背手走了几步,“她身中奇蛊,暂时不能离开,否则性命堪忧,况且出卖太后的事情,我泱泱大国也不屑做,只希望不要被平南王现她就好!” “我会密切地关注平南王,放心吧,只要戎国大军没有犯境,平南王绝不敢胡来,除非他们达成协议,摄政王不是昏庸之辈,权衡利弊,他不一定会跟平南王合作!”陈落青说。 “但愿如此!”杨绍伦叹息一声,“这天下,朕希望平平稳稳地交到皇弟手上!”陈落青无语! 萧远在门口走来走去,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杨绍伦叫住他,“萧远,生什么事情了?” 萧远迟疑了一下,说:“刚刚王爷和王妃在慈安宫大吵一架,王爷还动手打了王妃!” 杨绍伦大惊,“为何会这样?他们吵什么?王妃呢?”他着急地问了一连串问题。 “王妃出宫了,太后也病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吵架,总之王爷和王妃都气疯了!”萧远转述下面的人说的话,“郑统领见王妃被打,也和王爷动手了,打着打着王妃就晕倒了,忘尘姑娘和郑统领连忙送她出宫!” “昏倒了?”杨绍伦心痛不已,她可是怀着孩子,他二话不说,就往宫门跑去! 林海海出了宫,稍稍把气理顺了,她深呼吸几口,开始有些理智,脸上依旧是火辣辣的疼,对于杨涵伦的无理,她甚感无奈,她不怪他,陈碧柔一直是她心中的女神,如今她告诉他,这个女神的真面目居然是如此丑陋不堪,换作是她,也是无法接受的! 忘尘气愤地说:“这坏蛋出手也太重了,脸都肿了!” 林海海淡笑着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你还笑,我回去杀了他!”忘尘咬牙切齿地说,果真就要回身去。 “忘尘,算了,他也是爱妻情切!”林海海是生气,但并不怨恨他。 “妻?他要是真那么在乎他那个妻,就该放开你,让你去找寻自己的幸福!”忘尘更加生气,几乎欲破口大骂! “别说了,回去吧!”郑封看看林海海的脸,阴沉着脸说。 忘尘复杂地看了一眼郑封,扶着林海海慢慢地走。 回到林海海医院,天已经黑透了,御医也已经回府,清风明月在打扫诊室和大堂,忘尘说:“清风,张罗些饭菜吧,我们还没吃饭!” 清风放下扫帚,问:“好咧,明月来帮我忙!”明月看了看林海海的脸,有些疑问,但是却不敢问出口,听到清风喊自己,便跟着去了! 林海海有些疲惫,最近总是疲惫,功力有时候会消失无踪,这让她有一丝恐慌! 一道明黄的身影慌乱地冲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人,林海海还来不及细看,立刻被一道强壮的臂弯包围,熟悉的气味立刻萦绕着她,他来了! 陈落青和萧远立刻把门关上,杨绍伦拥紧她,这女人,他舍不得动她一根头丝,她却总是被别人欺负,最无奈的是他无法帮上忙!郑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虽然心里早知道他们之间有些暧昧,但是此刻亲眼所见,心里的惊涛骇浪还是把他淹没了! “到底生什么事?他为何打你?”杨绍伦轻轻触碰她红肿的脸,眼底的疼痛不会比她轻。() 林海海淡淡地说:“没事,不要担心,就是口角上有不合,他一时失控!” “失控就能打人?”杨绍伦愤怒了,“我找他去!” 林海海连忙拉着他,“不要去,我说了没事,不要把事情闹大!” 杨绍伦定定地看着他,“我不能让你受一丁点委屈,一丁点都不可以,我心痛!” 林海海想哭,这男人总是能说出窝心的话来温暖她。 值班的陈御医走出来,看到一屋子的人,愣了一下,再看到杨绍伦的时候,惊呆了,他居然搂着…….但是毕竟是见惯世面的人,他很快便恢复平静,恭敬地说:“参见皇上!” 林海海尴尬地挣扎开了,脸红红地问:“今晚的留院的病人,可有什么问题?” “手术后的病人醒了,一个劲地喊疼,学生已经替他金针封穴,暂时好多了!”陈御医拱手回答。 林海海点点头,“这样就对了,今晚我来值班吧,你回去陪夫人!” 陈御医脸一红,说:“师傅,学生未曾娶亲!” 林海海一愣,随即笑了,“对,娶亲的那个是李敏,不过,你也要抓紧了,都老大不小的男人了!” 陈御医讪讪地说:“学生在家乡,已经有了指腹为婚的表妹!” “那你接她过来成亲啊!”林海海睁大眼睛,看着陈御医。 “学生之前曾想告假回乡,只是医院繁忙,新店即将开张,李大夫又未归,学生也不好走开啊!”他话没说完,林海海便即刻插嘴道:“你去吧,给我补一张放假纸,现在御医院是我掌管,你只需要向我交代,回去吧,明日即刻上路,你家在何处?”林海海开始以为他是京城人。 “曲璇镇,陈国交界,只是我如今不需要告假了,十日前我修书一封,让舅舅代为聘请镖师,保护表妹上京,想来如今,他们该在路上了!”陈御医回答。 “那等你表妹来到,朕为你们赐婚吧!”杨绍伦见他如此尽忠职守,不禁心生感动。 陈御医受宠若惊,连忙跪地谢恩! 林海海笑着说:“好,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是,学生告退!”陈御医感激涕零地退下了,皇帝赐婚,这可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啊! 林海海肚子有些饿了,她说:“清风和明月怎么这么久?我去厨房帮忙吧!”杨绍伦和陈落青同时大喊:“不要去!”林海海吓了一跳,杨绍伦连忙轻声地说:“你看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坐会吧!” “没事,我去帮帮忙,我肚子饿了!”林海海笑着说,“我做菜可好吃了,忘尘,郑封,等会尝尝吧!” 忘尘高兴地说:“好啊,想不到师傅还有厨艺啊,我等会要多吃点!” 郑封也一副期待的表情,陈落青和杨绍伦对望一眼,陈落青警告的眼神:搞定你女人!杨绍伦水汪汪无辜的眼神:你搞吧,这女人固执!最后,无奈地相视叹息。 正当林海海挽起袖子,兴致勃勃地跃跃欲试时,清风明月端着饭菜出来了,陈落青和杨绍伦不约而同地擦擦汗,好险啊!陈落青感动地看着明月:“明月,你太好了!”明月莫名其妙地看着陈落青,只见他一副感动落泪的模样。 林海海只得作罢,耸耸肩说:“忘尘,我下次再给你做!”忘尘说:“真可惜,吃不到师傅做的佳肴!” 郑封不太相信地问:“真的很好吃吗?” “你问问陈将军,我做的好吃吗?” 陈落青抬起头,看着林海海一副兴奋的模样,杨绍伦用力地咳嗽了几下,陈落青郑重地说:“你们师傅做的那段饭,是我这辈子吃到过最难忘的饭,刻骨铭心啊,午夜梦回,都会想起那难忘深刻的味道!” 郑封向往地张大眼睛,果真有这么好吃吗? 一顿饭在说说笑笑中结束,林海海吃得不多,只是粗粗地扒了几口饭,吃了些菜,便放下碗了。杨绍伦看的心疼不已! 幸好有郑封的牛奶,她也不至于饿肚子,林海海刻意不让自己和杨绍伦单独相处,怕他问起她为何会和老六起争执,她说不是,不说也不是,让他知道陈碧柔曾经对自己下毒,只怕他大雷霆,会立刻办了陈碧柔,那是他们兄弟就真的势成水火了! 所以每当杨绍伦想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就笑盈盈地和忘尘或者陈落青说说笑话,引开他的话题!杨绍伦也看出她的逃避,只得把疑虑藏在心底。但是此事一日为清,他心底也不会舒服! 临走时,林海海对陈落青低声说:“不要让他和老六起冲突!”陈落青点点头,杨绍伦看着窃窃私语的林海海和陈落青,心底有股酸气直冒,吃醋原来真的不是女人的专利! 郑封等杨绍伦走远了,问林海海:“明日繁忙吗?” “可忙可不忙,怎么了?”林海海坐在椅子上,有些无聊地问。 “我们回北苑做饭吃吧!”他被陈落青形容得心动不已! “可以,没问题!”林海海笑了,做饭好,她喜欢做饭! “师傅,我陪你去查病房吧!”忘尘变得口甜舌滑起来了! 林海海起身,笑着说:“去看看手术后的那个男孩吧,他的手应该很疼!” 于是三人走了进去! 195 歹心初现 小乞丐已经醒来,脸上的污垢已经被清风洗净,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林海海温柔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问:“你是神仙姐姐吗?”林海海温柔地笑了,“我是林大夫,为你治病的,不是神仙姐姐!” “你长得好漂亮!”小男孩惊叹道,“比我原先的小姐还漂亮!”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被人打伤?”林海海为他压好被角,柔柔地问。 小男孩眼里立刻泛起了泪花,“我叫狗子,今年十一岁,去年我在大户人家里面做小厮,得罪了小姐,小姐把我手脚筋挑断,赶了出门。我便乞讨为生,前两日我跟踪我家小姐到破庙,她和一个女人在商量害人的事情,我被她们现了,于是她们便要杀我灭口!”小男孩说完,便哭了起来! 三人听得义愤填膺,正欲质问这恶毒的女人是谁,小男孩却痛叫起来,原来他哭得用力,扯着了伤口,林海海连忙扶住他,忘尘去端热水,闹了大半宿,终于处理好了流血的伤口! 夜深人静,所有人已经入睡,林海海却辗转反侧,无法成眠,不知道李君越找没找到那本游记,估计是没有找到的,要是找到了,应该早回来了。可卿的蛊毒怎么办? 杨涵伦酩酊大醉地回到家,陈碧柔心疼地为他洗脸,她是真心爱这男人的,也因为是真心,所以对林海海也特别的痛恨,女人都是受感情支配的动物,很多时候她们自己也身不由己! 杨涵伦迷糊中睁开眼睛,看着一脸心疼的陈碧柔,往日的情意一瞬间涌上心头,他抓住她的手,哽咽地说:“碧柔,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她敢说你是蛇蝎心肠的女人,说你端给她的汤有毒,我不能容忍她侮辱你,中伤你,你在我心中,是最好,最完美的!”陈碧柔脸色大变,这女人不能再留! 中秋节终于来临,太后早早便传话,让各个王爷都进宫来过节,杨涵伦没有来找林海海,这几日他一直有派人监视住林海海,见到过平南王的人进出过医院几次,林海海自然是不知道的,只当是寻常病人,来开些保健药物。 桂花在临海医院等候,她捧着朝服而来!林海海让她入自己房中等候,她要去看看可卿。 可卿脸色蜡黄,豆大的汗开始滴下,这个折磨一个月一次,她却还是无法习惯,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在一下下刺着身子的每一个毛孔,尖锐的痛,痛彻心扉!娟子咬着手无声地痛哭,却不敢吭一声。 可卿的身子开始蜷缩,然后不断地打滚,牙齿打颤,她甚至用指甲去挠破自己的皮肤,林海海惊骇了,扶住她,点住她的穴位,她动弹不了,脸色涨红,青,几欲崩溃。林海海右手画圈,把手放置于她的额头上,元珠的力量慢慢驱散可卿的痛楚,她张大眼睛,无神地看着林海海,似乎不相信林海海有这样的力量。林海海感到她体内的抵抗,她无法解掉金蚕蛊的毒,因为这种毒是用旁门左道,极阴极毒的方法配制,体内的毒虫能避开元珠的力量,她只能暂时抑制它的毒性,下月的十五,要是还是没解的话,可卿将没救了! 她收回手,身体一阵虚弱,这几个时辰内,她将会失去功力,变成普通的人。她抹去额头的汗,对娟子说:“娟子,你看好她,这一天内她会比较虚弱,但是这个蛊毒这个月不会再作!” 娟子噗通地跪在地下,感激涕零地说:“林大夫大恩大德,娟子没齿难忘!” 林海海起身,感到一阵眩晕,她用力强稳住身体,唇边浮起一抹虚弱的笑:“起来吧,我要走了,看紧她!”她看了看眼睛渐渐闭上的可卿,知道她必定是累极了,她转身回房,坐在椅子上,第一次乖巧地听凭桂花上妆绾髻,她累得没有一点力气了! 林海海一上马车便立刻睡着了,忘尘担忧地看着她,未曾见过她这副模样的,到底出什么事了?但是见她疲惫至极,也就不问她,让她休息, 郑封掀开帘子,轻声问:“她怎么了?” 忘尘摇摇头,“估计是病了,额头很烫,要不,我们回去吧!”这些宫宴其实无聊之极,不适合她。 “她最近很不好,前几天不是答应给我们做饭吗?结果到了傍晚,她什么也记不起,那个晚上,她连饭都没有吃!”郑封皱紧眉头,英俊的脸上蒙上一层忧郁。 “她最近是经常心不在焉,所以她都不敢帮人看病,怕出问题!”忘尘想起她问林海海为何不看诊时,林海海说,精神不好,怕断错症! 郑封担忧地看着卷缩在马车角落里睡觉的林海海,“太后看到她不舒服,也会心疼她让她回来休息的,我们还是先进宫去!” 桂花为林海海加了一件披风,心里同样焦急不已! 皇宫里早已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个王爷携带家眷,盛装出席,林海海勉强挤起一个笑容,向满面笑意的老太太走过去,杨绍伦看见她脸色苍白,心里不由得心痛不已,她病了? 杨涵伦心里百般滋味,恨她,也爱她,这两种极端的情绪不断地冲击着他,让他心力交瘁,失去了判断能力! 陈碧柔脸带轻笑,眼底却有一股阴狠之意,过了今晚,一切都不一样了! “母后,身体好些了么?”林海海坐在她身边。 “哀家没事,倒是你,怎么一脸的病容?”太后手摸她额头,吓了一跳,“你烧了,梨花,快传御医!” 林海海连忙喊住梨花,对太后说:“母后,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吃过药了,没事!” 杨绍伦也不避讳了,对梨花说:“去,宣御医,有时候能医不自医!” “慢着,御医我全部放假了,御医院最大就是我,我都说没事,那必定是没事的!”林海海笑着说,“我是饿的!母后,有吃的没有?”其实肚子真的很饿,但是就是吃不下去! “梨花,梨花,快去给王妃拿些吃的,看这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太后直起脖子嚷嚷,梨花连忙跑去,杨涵伦心酸地叫住梨花,“给王妃端碗汤,她吃不下东西!”林海海抬起头,复杂地看了杨涵伦一眼,他还是惦记着她的,只是他们之间,还能再做朋友么? 皇后同萧绝然从房内走出来,雍容华贵,芳华万千,皇后见到林海海,微微颔,林海海也微笑着,算是打招呼,萧绝然走近林海海,蹙眉问:“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病了?” 林海海勉强一笑,说:“我饿了,今天没吃过东西!”杨绍伦只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立刻消失,他想恣意惩罚这女人,居然敢一整天都不吃东西,他明明千叮万嘱要她每顿必吃两碗,她的脸,愈的尖了,看得人心都揪起来! 梨花捧着一盅汤上来,笑盈盈地说:“六王妃,请过来喝汤吧!”林海海看着在场这么多的人,不好意思地说:“梨花,把汤拿到饭厅,我过去喝!” 梨花应声起身了,林海海也跟着过去。林海海刚喝一口,胃里一阵反胃,连忙冲到门口狂吐不已,梨花吓坏了,刚要跑去叫人,林海海拉着了她,虚弱地说:“梨花,给我端碗牛奶,不要出去跟太后说,她不能受惊吓!”御医一来,她怀孕的事情变再也瞒不住了,到时候真相一公开,她如何受得了这个刺激? 梨花想起太后的病,含泪说:“王妃你等着,我去给你端牛奶,我把忘尘姑娘给你找来吧!”她搀扶着林海海,坐在椅子上,然后跑出去了,太监宫女都在前头忙活,这里一个人也无,正好可以静一静! 陈碧柔见林海海进去了,对杨涵伦说:“我有些闷,出去走一下,你陪陪太后!”杨涵伦扬起头问:“我陪你去吧!”陈碧柔温婉地摇摇头,浅笑着说:“别,你哄哄太后开心吧,她病了,今晚让她愉悦一下!”杨涵伦宠溺地点点头,对陈碧柔,他自有一种特别的情意! 陈碧柔带同丫头烟萍走了出去,所有人都不在意!而忘尘和郑封在慈安宫的大门守着,两人心里都担忧着林海海的病情! 林海海趴在桌子上,听到有人走进来,她以为是梨花,勉强抬头,却看见一个淡黄的身影,梨花不是穿淡黄的衣服,她睁开眼睛,来人笑盈盈地看着她,“姐姐,身体不舒服吗?” 林海海起身,“你来这里干什么?”她已经知道她的为人,自然也就不再敷衍她。 陈碧柔冷笑,“姐姐认为呢?” 林海海从她眼里得悉一些讯息,她不会这么大胆吧,在这里对她下手?“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林海海想到她几番下毒害她腹中胎儿,知道她为人狠毒,什么事都干得出! “哈哈哈,你很快便见不到我,放心吧!”陈碧柔冷哼一声,上前用手捏住林海海的下巴,“贱人,你正妃的位置是我的,今日我要夺回我应得的东西!” 196 林海海告急 陈碧柔一步一步逼近,脸上全是痛恨与嫉妒,“我和他相识于微时,所有人都说我们天生一对,从小父亲便告诉我,我将来是要做王妃的人,他聘请礼仪师傅叫我宫规礼教,一言一行,皆大方得体,大家都说我大有王妃风范,是你,是你夺去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努力一番,却只落得个侧妃的名分,凭什么?凭什么皇上太后都偏帮着你?为什么连他,也深深爱着你,那原本是属于我的爱!”她狠地低吼,林海海一阵眩晕,这女人已经疯狂了,陈碧柔顿了一下,负手而立,笑意慢慢在唇边绽开,“不过,马上,他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你很快便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林海海退后,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是无用,想喊,一张开嘴便是一阵干呕,陈碧柔蹙眉盯着她,“你怀孕了?”林海海不语,手放在腹部,有些抽痛。忘尘和郑封在正门守着,不能进入,梨花为何还不来?正殿那么多的人,杨大哥必定无法抽身,太监和宫女全在正殿忙活,无寻常事情,绝不过来! 陈碧柔看着林海海的举动,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怀着王爷的孩子?一瞬间,千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有心酸,嫉恨,痛苦,还有对林海海深深的痛恨,她彻底崩溃了,走上去,照准林海海就是一个耳光,林海海跌倒在地,她看着陈碧柔阴狠扭曲的脸,身子缓缓向后移动,她不能让孩子出事,她喊:“梨花…….” 陈碧柔愤怒至极,一脚踩在林海海的手背,林海海痛得几乎晕了过去,她愤恨地盯着陈碧柔,“你的心肠怎么如此歹毒?”陈碧柔笑了,眼里冰冷如霜,一手揪住她的头,“歹毒?我夺回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对?前几次,你好好地喝了那些毒,不就没今天这一出了吗?你也好少受些苦,本来我只想直接了断你,但是,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分上,我想有个地方很适合你!”她阴阴笑起来。 林海海疼得脸色苍白,她呸了陈碧柔一口血水,“你几番想害我肚里的孩子,今日我落在你手上,你岂会轻易放过我?” “贱人,你错了,我压根不知道你怀孕了,我给你下毒,就是想要你死,一品夫人说得对,你是大夫,那寻常的毒岂能瞒得过你?想不到上天居然给我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严丞相居然配合我来对付你,所以你不用喊,外面全是我的人,你喊也没用!”陈碧柔笑了起来,平时温婉柔顺的面目荡然无存! 一个太监走了进来,问:“好了没有,别拖了,夫人说尽快送她出来!”林海海心一沉,果然都是她的人,陈碧柔朝林海海的肚子狠狠地踢了一脚,林海海疼得在地上翻滚,陈碧柔哈哈笑,“带走吧!我已经玩够了!”立刻进来几个太监,一个拿着手帕在林海海的鼻子下方一扬,林海海立刻失去了知觉,接下来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几个太监麻利地把林海海扛起,迅地离开!陈碧柔整理好衣服,神定气闲,满脸笑意,烟萍恐惧地进来,陈碧柔脸上一沉,“梨花如何处置了?” 烟萍抖索着身子,“奴婢把她敲晕在假山后面,她没有看到奴婢!”陈碧柔笑着用手挑起烟萍的下巴,“傻丫头,不用怕,没事的,很快我们就苦尽甘来了!”说完,她大笑起来。 烟萍想起她对狗子残酷的手段,心里不禁直颤抖! 林海海被装进一个黑布袋里,从侧门出了宫,宫外早有鬼祟的马车在等候,太监说:“陈妃说了,把她卖到扬州的妓院去,别弄死她!”车夫点点头,恭顺地说:“放心吧,奴才一定遵照夫人的吩咐!” 马车扬长而去,一名在墙角的小乞丐露出困惑的眼,注视着远去的马车! 陈碧柔回到正殿,杨涵伦关切地问:“好些没有?”陈碧柔温婉地一笑,“好些了,刚才有些闷气,出去走走舒适多了!” 烟萍面容惨白,双腿不断打颤,杨涵伦问:“烟萍,你怎么了?”陈碧柔转身看着烟萍,眼底透露着杀意,语气却是极端温柔的:“烟萍,你可是不舒服?”烟萍冷汗直冒,心惊胆颤,结结巴巴地说:“回王爷,奴婢偶感风寒,此刻正汗呢!” 杨涵伦温柔地说:“那你别在这边伺候着了,我让梨花带你去找御医瞧瞧吧!梨花呢?”他四处张望,才想起梨花伺候她进去喝汤了。烟萍大惊失色,连忙摆手:“王爷,不用麻烦了,奴婢粗人一个,没事的!” 杨涵伦笑着说:“那可不行,像你们王妃所说,每个人皆平等,下人也是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要是她知道你病了,我还不准你看大夫,她保准跟我生气!”烟萍难受极了,她本来就不是立坏心肠的女孩,想起林海海平日待她极好,在府中见面,还不让她行礼,她哽咽地回答:“奴婢谢谢王爷,奴婢稍候就去!” 陈碧柔握紧双拳,眼底的妒火快要把眼睛燃烧起来,却温柔地说:“王爷对姐姐说过的话真上心,姐姐说的,确实也是至理名言!” 杨涵伦握紧陈碧柔的手,凝视着她,“碧柔,我想把你立为正妃!”眼前的女人,足能和他厮守一生,至于心底那个遥远的梦,终究只是梦而已,她的心在皇兄身上,就让她回归皇兄身边吧! 陈碧柔震惊地看着他,那眼底的真切不是伪装的,她有些慌乱了,“别胡说,正妃是姐姐!” “她自有去处,我这辈子只守着你一个,好吗?”今夜看到林海海的虚弱和病容,他心里痛楚万分,该有个人好好地照顾她的,皇兄看她的眼光如此烫热,如此心疼,他们本该能好好在一起的,是他一厢情愿地不愿意放手,他有什么资格呢? 杨涵伦的话一字一句,像是锤子般砸在她心房里,为何这句话你不早说?不对,如今更好,那女人送走了,她便再无后顾之忧,就算她回来,一个被买入青楼的女子,王府也绝对容不下她! “王爷可千万不要强迫姐姐,碧柔甘愿做妾室的,只求能在王爷身边,就心满意足了!”陈碧柔低眉顺眼,柔柔地说,就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杨涵伦心生怜惜! 杨涵伦叹息一声,握紧她的手,便再没有说话! 太后四处张望着,“豫观怎么那么久不来?”杨绍伦心底焦急,脸上却平静地说:“估计是累了,梨花伺候她休息一会也不定的!” 太后叹息:“这孩子,看着就让人心疼,皇帝,就不要让她当御医了,她在临海医院做大夫已经够忙了,还要掌管御医院和惠民署,你看她,像是几天没睡觉一样!哀家看着就心疼!” 皇后笑着宽慰她:“母后,能者多劳啊,她这几日是有病在身,你看她往日不是忙的不亦乐乎吗?精神多好啊!” “那就让她休息一会吧,你们谁也不准去惊扰了她。”太后下令说。太监德福上去说:“太后,一年一度的放孔明灯活动准备好了,请太后娘娘点起祈求风调雨顺之明火,上达天听!” “好好,都去放孔明灯,祈求国家风调雨顺,百姓和乐!”太后起身,杨绍伦扶着她的手,带头走了出去!在正殿门口,杨绍伦对郑封叮嘱,“这这里守着,林大夫在里面休息!”郑封领命,和忘尘留守门口! 放孔明灯是每年中秋都会举办的活动,目的是许愿和祈福。杨绍伦率领大家来到湖边,湖边整齐地排好了十个孔明灯,寓意十全十美!太后拿过火把,点燃了第一个,然后把火把交给杨绍伦,杨绍伦把余下的全部点燃,心里祈祷着: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林海海平安吉祥! 孔明灯慢慢升起,火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大家都笑意满面,月亮又大又圆,皎洁地照亮了尘世间,见证着一切欢喜与悲苦。 有太监匆匆跑来,跪在杨绍伦面前,“皇上,梨花被人打昏在假山后面!” 众人一惊,杨绍伦飞身跃起,如飞鸿般掠回慈安宫,见到郑封和忘尘在,心里陡然安心了许多,“可有什么人出入?” 郑封和忘尘见到杨绍伦匆忙惊慌的神色,心中一愣,随即说:“回皇上,没有人来过!” 后面众人也赶到,太后惊慌地问:“豫观呢?可还在里面?”杨绍伦和几个王爷跑了进去,饭厅里那里还有人?杨绍伦头轰的一声,半秒钟失去了思考,陈落青连忙下令:“搜,务必要找到王妃!” 太后巍巍来到,“豫观是不是又被人掳走了?是不是啊?”她老泪纵横,“都给我去找啊,把她给我找回来!” 皇后上前扶住她,“太后,不要激动,她可能是出去找我们了!”林海海吩咐过,太后不能激动,此时已经够乱了,不能再出什么乱子! 1124o7361作者的新群欢迎各位亲爱的加群和作者交流 197 卖入青楼 梨花被人搀扶回来,一见这个阵势,心里一惊慌了大半截,太后急急上前,“梨花,你没事吧?”梨花摇摇头,“奴婢没事,是不是王妃出事了?”她惊慌地问。 “你为什么会被人打昏的?”杨绍伦眼睛冒火,直盯着梨花,“你不是该在王妃身边的吗?”该死的,她有病在身,还怀着孩子,要是被人掳去,那还得了? 杨涵伦冲过去摇着梨花,眼睛通红:“她到底去哪里了?她还怀着孩子的,你为何不看着她?”他心里慌张极了,她上次失踪,他没有这种心慌的感觉,但是这次,他简直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太后听到杨涵伦说林海海怀着孩子,心里血气翻涌,眼前一黑,竟昏倒在地了。众人一片混乱,德福跑去叫御医,可御医都放假了,御医院里只剩下一些医士在值班,杨绍伦连忙指派郑封出去找御医,一时间大家都六神无主,乱作一团。陈落青早已经率领侍卫追出去,忘尘也带领了大批人马搜索。二王爷与萧绝然匆匆离宫调兵人手,尹天府衙门现在是他掌管,他立刻传令下去,封锁京城四个出口,任何人进出都要经过严格的搜查!所有人的人都在忙乱着,心情焦虑,没人现陈碧柔脸上那一抹微微的笑意。 梨花流着泪,却拼命忍住不哭出声,“王妃刚喝了一口汤,然后就全部吐出来了,奴婢当时都吓坏了,想出去叫人,但是王妃说不可吓着太后,命奴婢给她端碗牛奶,她说肚子饿得要紧,奴婢便连忙去了,谁知道去到假山的时候,有人叫了奴婢一声,奴婢回头一看,后面就遭了重击,什么都不知道了!”她跪在地上,心里自责不已,太后要是有什么事,她也不活了! 杨绍伦心如刀绞,她饿,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他说过,她一顿要吃两碗饭的,她不听话,这样的女人,要是回来了,他是狠狠地打她屁股的,林海海,你在哪里?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她,只是母后?皇后上前对杨绍伦说:“去吧,这里有我和老六,没事的!”杨绍伦复杂地看了皇弟一眼,眼神像是在传递信息,母后交给你了!杨涵伦胸口像是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皇兄的眼里,已经万念俱灰了! 他飞身跃出,萧远连忙跟上,小海,莫怕,生生死死,我杨绍伦一定跟随! 城里闹翻天的时候,马车早已经出了城,并一直往扬州方向奔去,车夫谨记太监的话,要快地把她卖到青楼里。为怕林海海醒来,他给林海海再次下了**。本来林海海平常来说,几个时辰也就恢复了功力,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在马车上颠簸了两日,却还是昏迷不醒! 进入了扬州地界,马车直奔当地最出名的青楼倚翠楼!倚翠楼的老鸨是个年逾四十,却风韵犹存的女人。 老鸨打量着林海海的模样,虽是沉睡当中,却难掩起倾国倾城,老鸨满意地点点头,淡淡地说:“什么价!” 车夫爽快地说:“一千两!” 老鸨冷哼一声,“五百两,人留下!”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子,这女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则贵,单单身上那一套服饰便可抵千金,只是,这样的女人,通常会有麻烦,轻了损失些钱,重了,身家性命也不保,不过凭她这副模样,必定也能为她赚取可观的银子。她就是在风险中求财的人,幸好后台够硬,只要不是皇宫贵族,她都能摆平! 车夫皱起眉头,“这可是上等的货色,不止这个数吧!” 老鸨冷笑一声,“我琴妈说她值五百两,她就只是值五百两,人你可以带走,只是我琴妈不敢要的人,这附近,哪家青楼敢收?”她这句话可不是唬人,这扬州城的青楼妓院,她琴妈可是出了名的手腕硬,手下的姑娘对她是又恨又怕,她和扬州的官府,有牵扯不清的暧昧,每次有人在倚翠楼闹事,不问缘由,必定是全部送交官府,最后,还不是三拜九叩来求琴妈手下留情?如今,她琴妈说不要的女子,扬州城确实再无妓院敢收留! 车夫一咬牙,说:“看在琴妈如此爽快的份上,五百就五百吧!”琴妈冷硬的脸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大头,带他去账房支银子!”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走进来,对车夫说:“走吧!”车夫笑逐颜开,对琴妈道了声谢:“谢谢琴妈!谢谢琴妈!”说完,便跟着出去了! 林海海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终于悠悠醒来,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目前的处境,这房间摆设极端华丽,但俗气,粉红色的帐幔,大红锦被,一扇屏风画着一个妖艳的半裸女子,一张大圆桌放置于屏风旁边,上面摆放着一束新鲜的花朵。林海海起身,轻轻下地,触及冰冷的地面,她有些惊醒般打了个寒颤,这里的摆设,居然和电视里的青楼一模一样,陈碧柔把她卖入了妓院? 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中年妇人,妇人风韵犹存,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曾经有过怎样的绝代风华,妇人身后跟着一群大汉,个个恶性恶相,彪悍异常! 琴妈看着一脸茫然的林海海,轻轻地笑了,“想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海海摇摇头,“这里是妓院!”何必问,想必她就是老鸨吧! 琴妈一愣,想不到她居然猜到,不过她此时的沉着冷静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你不哭不闹?” “为何要哭,我不做**,你放我走吧!”林海海蹙眉,难道这古代有逼良为娼的事情? 琴妈轻轻笑起来,眼底有一抹嘲弄,“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我这里是妓院,你是我花钱买回来的姑娘,日后,我还要靠你给赚大钱!” 林海海看住她,“你想逼良为娼?这可是犯法的!” 琴妈坐下来,淡淡地看着林海海,“这扬州城,还没有我琴妈不敢做的事情,犯法?我在乎吗?” 扬州城?林海海惊呆了,这古代也有扬州城?还是她又重新穿越了?她急问:“这里可是大兴王朝?” 琴妈皱起眉头,不会是买了一个疯子吧?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海海,“这里是大兴王朝,我这里是扬州城,离京城几百里路,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 几百里?那从京城到这里,起码也要两三天,也就是说她失踪已经两三天了,糟了,京城只怕翻天了! 林海海一跺脚,就要往外冲,琴妈阴下脸,“拦住她!”几个大汉立刻堵住林海海,一名大汉嘿嘿笑了一下,“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 林海海恼怒地看着琴妈,“我可是有相公的人了,你到底用了多少钱买我,我双倍还你!” “你成亲了?亏我还给了清倌的价钱,大头,好好地**她,今晚让她出来接客!”琴妈脸色立刻沉了下去,面目含霜,不是清倌,那就做好好学学怎么讨好客人吧!”说完,她转身出去了,对几个大汉打了个眼色,几个大汉会意,狰狞地逼近林海海,林海海气结,这电视的剧情,居然在她身上上演,她神情一冷,“敢情你们逼良为娼已经是惯常的事了!” 大汉哈哈地笑了,“在我们倚翠楼,凡是不听话的姑娘,都难逃我们兄弟的手掌心,我劝你还是乖乖地从了吧,也少受些苦!” “你是说这里的姑娘,都是你们逼着做娼妓的?”林海海寒芒一闪而过,若果真如此,就莫要怪她了! “废话少说,兄弟,好好**这女人!”另一个汉子奸笑着,步步逼近林海海,林海海右手御风,快如闪电般在每人脸上甩了一个耳光,这些人,还真是脏了她的手。 大汉们惊呆了,刚才只看到林海海身影快如闪电,在每个人身边穿梭,然后脸上一阵疼痛,才惊觉自己被人打了,这样的身手,怕是武林中人了! 林海海冷冷地说:“把你们琴妈给我叫过来!”大汉有些惊惧地看着林海海,她身上的气势,竟比琴妈还让人震慑! “看来你有些能耐,不过,进了我倚翠楼,再有能耐,也是死路一条!”琴妈缓步进来,她一直都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切。 林海海淡笑着说:“你是老鸨子是吧,我要你把倚翠楼的姑娘全部放了,不然,我可是会把你这里全部给砸了!” “大头,给我请楚大人”琴妈冷笑着,“砸我的场子,也要看你有无这个能耐!” 大头一溜烟跑了出去,林海海感觉肚子饿极了,这几天她都没吃过东西,她到底是怎么来的?她四处张望,这里有点食物也无,桌面倒是有水,她赶紧倒了一杯喝。 琴妈妈看着她,这女人是什么来头?看她的神情,一点恐惧也无,反而一副悠然自得,难道她背后真有什么来头? 林海海翘起脚,好整以暇,既然来了,就把这里的姑娘全部解救出去,也算是功德一件! 1124o7361这是我的新群号手机的读者请加群跟作者交流一下 198 青楼里显身手 这个楚大人,她也不妨会一会! 就在此时,隔壁传来一阵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林海海一愣,立刻起身,大汉连忙挡住她,林海海面目寒霜,双目如电,“滚开!” 琴妈冷哼一声,拍桌而起,手执一把铁骨扇便向林海海袭来,林海海背后一寒,随即一闪,起身飞跳,右手轻轻一挥,那气流便夹杂着闪电般的光直击琴妈,琴妈大惊失色,身形一晃,却哪里避得过?光击中她的心脉,她退后几步,捂住胸口,喉头一腥,一口鲜血直喷出来。在场的大汉都惊呆了,琴妈的身手,乃是当今江湖里数一数二的,就连沙河帮的帮主,也不能在她手下下走满十招,眼前的女子,居然随意出手,不过轻轻一招,琴妈便无抵抗之力,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林海海不再理她,直接往门口飞奔,寻找女子哭泣的声音来源,她一脚把房门踢开,立刻火冒三丈,只见一个身体肥胖的男子,在拼命抽打一名年轻女子,女子衣服已经被撕烂,脸上,身上可见伤痕。 男子见有人撞门而入,震怒不已,转身刚要咒骂,却看见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立于面前,他立刻淫笑起来,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琴妈可真够意思,有好的货色总是给本公子留着,美人,过来,不用怕!” 女子连忙爬到角落里,卷缩着身子哭泣,林海海慢慢走近,脱下自己的朝服给女子遮蔽身体,自己则穿着一套纯白色的亵衣,头散落,看起来狼狈不已却别有一番风情。女子停止哭泣,抬起头看着林海海,满脸的伤痕显得特别的可怜,“小姐,救我,救我………”林海海点头,说,”闭上眼睛,没事的!” 肥猪见状,乐不可支,林海海怒极反笑,慢慢走向他,并顺手抽起一张圆凳,肥猪早为她的笑容而神魂颠倒了,“小美人,来来来…….”林海海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拿起圆凳便往肥猪身上砸,一下,两下,三下,肥猪居然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出杀猪般的嚎叫。{} 林海海放下圆凳,冷冷地晬了一口倒地捂头痛嚎的肥猪,牵起女子的手,轻柔地说:“姑娘,没事了,跟我走吧!” 女子一下子哭出声来,泪水滴在脸上的伤口上,她看起来可怜极了,她起身,任由林海海牵着走,本来她已经打算以死抵抗,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出现救了她,她这条命,算是恩人的了! 琴妈捂住胸口,一脸阴狠地看着林海海,“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海海冷笑一声,“我是什么人,你无权过问,我再说一遍,把这里的姑娘全部放了!” 由于打斗的声音,早已经围观了许多姑娘,她们张大悲苦的眼睛,苦涩地看着林海海身边的女子,她们每一个,都是从这样的日子走过来的,开始的抵死反抗,到最后的麻木服从,到如今的行尸走肉,一段段,是血,也是泪!林海海的话让她们生出了一丝感动,只是一个弱女子,纵然是身家万贯,也不是琴妈的对手。 “好大的口气,在这扬州城,就没人敢对我这样说话过,你要知道,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琴妈冷笑一声,武功高强,能抵挡千军万马么? “琴妈,这句话正是我要对你说的,有些人,你惹不起!”林海海倒也想见识见识她幕后的靠山! 对持间,只见大批的官兵冲了上来,带头的一位年约四十的男子,长得俊挺不凡,眉宇间有几分领导者的风范。 “子君,有人要砸我场子!”琴妈看到来人,竟如撒娇般诉说。 “你是何人?”将领蹙眉,看着林海海,一身亵衣,头凌乱,隐隐中可见正气冲天,他又再看林海海身边的女子,却惊吓了一跳,她身上的朝服,是当今王妃的规格。 林海海见他神色大变,知道他是认出了自己的朝服,“楚子君,久仰大名!” 楚子君一愣,随即再次细细打量林海海,这女子,神定气闲,从容不迫,让人心折,让人心惊! “你是?”他不得不问,眼前的女子绝非池中物! “可否进房说话?”林海海淡淡地说。 琴妈惊疑地看着林海海,又看了看楚子君,“她要砸我场子,你跟她客气什么啊?赶紧抓起来!” 楚子君凝视着琴妈,叹息一声,“小琴,你这祸惹大了!”琴妈一惊,再看看林海海一脸的淡然,这女子是什么人?不过就算她是公主也不怕,此刻落单,还愁对付不了她? 林海海牵着女子,率先进入了房间内,女子一声不,恩人很有威严,也许她真能把这里的姐妹全部解救出去。 楚子君对身后的官兵打了个退下的手势,自己转身入房了,琴妈也跟着进去。 “楚子君,谢老将军时常跟我提起你!”林海海淡淡地说,一双幽暗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楚子君倏地抬起头,眼里有泪光闪动:“恩师他,可好?” 林海海冷笑一声,“他一直失明,你是知道的吧?不过如今他好了,能看清他身边的人了,只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他却未能看清!”林海海话里有话! 楚子君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愧疚,感激,痛苦,最后,定定地看着林海海:“王妃,请待我向恩师说一声,楚子君有负他的期望!”说完,拿起腰间的剑,就要往脖子上划,却没有再看琴妈一眼。 林海海右手一挥,他手中的剑飞甩出去,直直钉在窗棂上。 琴妈大惊失色,一个耳光打在楚子君的脸上,“你居然敢这样做?那我呢?你不是承诺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吗?”说完,她浑身颤抖地抱住楚子君。 楚子君眼里含泪,推开琴妈,“我早就说过,不让你干这样的事,为何你却总是不听?如今,我有何面目见恩师,见皇上?”语气颤抖,悔恨不已! 林海海淡淡地问:“你如何得知我是王妃?毕竟,穿着朝服的是她!” 楚子君抬起头,“恩师曾来信告诉我,王妃是好人,治好他的眼睛,也救了师妹,让子君入京跟随王妃,是子君一直未能放弃小琴……”他语气已经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一眼就认出她是王妃,也许是身上间淡淡的药味,也许是她眉宇间淡然威仪的气质! 林海海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跟我回京吧,如何处置,就留待皇上费脑子了!”她要赶快回京,他现她不见了,只怕急死了! “不可以!”琴妈尖锐地喊道,“不准你跟她走,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你承诺在先!就算王妃又如何?我们杀了她,杀了她便再也无人知道,我们像以往一样的过日子,没有人知道的!”她狂乱地大喊,楚子君脸上的绝然,是她未曾见过的,她害怕,很害怕! 楚子君惊惧地看着她,这些年自己不问缘由的宠爱她,已经导致她胆大包天,丧心病狂了,他伸出手,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打在她身,痛在他心,“你疯了,居然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把外面的姑娘全部放了,你的家财也散尽,给她们做些小营生,那些都是她们的皮肉钱!”他盯着她,眼里更多的是痛苦,是他错,错在明知道她做的事情,是违反大兴律法的,是为世人所不齿的,他却一再地纵容,甚至为她扫清所有的障碍! 琴妈推开他,飞身抽出窗棂上的剑,一个鹞子翻身,直刺林海海,林海海头也不回,眼里眸光一闪,拿起桌面的茶杯,往后面一掷,正好击中她膝头上的穴位,她双腿一弯,跪在林海海的身后,林海海起身,冷冷地看着琴妈,“执迷不悟,冥顽不灵,不要说你这区区几十官兵,就算全扬州的官兵站在我面前,我也一样能取你项上人头,你逼良为娼,罪孽深重,本该立刻将你赐死!”她再看着一脸惨白的楚子君,“你的恩师是何等光明磊落的汉子,而你,丢尽了他的脸!你既然爱这个女子,就该尽力阻止她泥足深陷才是,为何却一再助纣为虐,让她犯下此等人神共愤的罪孽?” 楚子君跪下,深深叩头,肩头颤动,许久,才抬起头来:“卑职自知没脸见恩师,也没脸见吾皇,只求王妃赐卑职一死,放了小琴吧!”琴妈震动,眼里的泪顷刻滑落,她的罪孽,怎么能让他为她承担?她扔下剑,眼前的女子无论是身手还是地位,都是她得罪不起的,“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与他无关!” 林海海看着琴妈,她眼里已渐有悔意,只是却倔强不已,楚子君听到琴妈的话,急急说:“王妃,不要听她的,这一切都是我纵容造成,该是我接受处罚!” “闭嘴,我的事情与你何关?立刻带你的人马离开,以后我也不要见到你!”琴妈横眉冷对,愤怒地道! 199 太后竟是知情的 林海海恼怒她的歹毒心肠,却也不得不敬佩他们的爱情。她看着琴妈,“你把你所有的家财拿出来,分与每一位姑娘!”琴妈立刻起身出门,对大头说:“去,叫账房先生把我的钱全部拿上来,并把全部的姑娘叫到房间里来!”脸上是坚决的神情,她散尽家财,只求能换取他的生命! 大头领命下去! 账房先生进来了,一大群女子也都畏畏缩缩地走进来,一个个虽浓妆艳抹,眼底却还有几分清冷,她们大多是好人家的姑娘,被人拐卖至此,做起这些肮脏的皮肉生意来。 琴妈盯着账房,厉声说:“你把我的钱算一下,然后平均分与每一个姑娘,一文不剩!” 账房愣住了,在场的女子也都愣住了,她们可有听错? “快算啊!”琴妈低吼,眼底有着不顾一切的狂乱,重新看着林海海,“我的钱全部分了她们,你让他走,我随你处置!”账房先生连忙拿起算盘,飞快地拨动算珠。 林海海等他算好,然后看了看,对账房先生说:“把钱全部分给她们吧,姑娘们,我知道你们都是被拐至此,拿了钱就回乡下好好做些营生,或者是买房子好好度日,这扬州城,以后也不要涉足了!” 女子全部跪下,哭成一团,在倚翠楼唯一的指望,就是年老色衰后,琴妈会给予她们自由身,这自由二字,比任何东西都可贵! 楚子君见女子们面上的悲苦之意,那凄惨的状况不堪形容,在他心里,虽然早知道小琴是错的,但是亲眼见到她造的孽,心里却万万不能接受了!这些人当中,有纯朴的村姑,有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有落魄的穷苦孩子,都是被人拐卖来的,他是早已知情的,却一直包庇着她,任由她欺负这些曾经如花似玉,豆蔻年华的女孩,直到她们现在变成满脸风尘,笑容麻木的**,他这个帮凶,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女子们拿了银子,齐齐站立,然后看着林海海,一起跪拜,林海海连忙扶起她们,“我知道大家都是被迫才走上这条路的,如今拿了钱,就赶紧地回去吧,跟家人重聚!”女子们一再拜别! 林海海看着刚被自己从肥猪身下解救出来的姑娘,问:“你为何不离开?” “民女于素秋见过王妃!”姑娘忽然下跪。 “于素秋?”林海海不记得听过这样的名字! “民女的表哥,在京城做御医,拜在了王妃的门下!”于素秋说。 “你是陈汉深的表妹?你就是他即将上京完婚的未婚妻?”林海海惊叫。 “对,表哥请了镖师护送我上京,谁知道在半路遇到了山贼,我们全部被抓了,我被卖到此地,镖师们不知道怎么样了?”于素秋泪落下,那一段经历让人刻骨铭心! 林海海站起来,这事情竟然如此巧合,她开始有点感激陈碧柔了,要不是她把自己卖到此地,只怕于素秋便难逃一劫了!沉吟了一下,问楚子君,“楚大人,附近有无山贼盘踞?” 楚子君目光一敛,神情威严,“这群小贼,上个月我已经出兵围剿了他们,有些余孽逃到了城外几十里外的高山上,想不到竟又重抄旧业,做起了这掳人买卖的坏事了!” “如今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把这些余孽剿清,救出被困镖师!”林海海郑重地托付! “卑职一定不负王妃之命,只是临行前,卑职有一个请求!”他看着林海海,眼底有一抹乞求。 “等你回来再说吧,我暂时不会动她!”林海海知道他要说什么。 “谢过王妃!”他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琴妈,眼底似有千言万语,一句无法出口。 琴妈泪流满面,低低地说了一句:“小心!”他微微颔,转身离去! 林海海坐下,看着琴妈脸上悲恨交加的神色,心里微微叹息,早些懂得怜惜眼前人,便无今日的悲剧了! “琴妈,你可知,是你连累了他?”林海海惋惜地说,“他本来是有大好前程的,却被你耽搁了一辈子!” 琴妈面如死灰,跪在地下,“王妃,只求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年少时候,是我耽搁了他,至今未婚,也未曾有子,我亏欠他许多,如今,也因为我自己贪婪,不惜犯下大罪,连累了他,这辈子,我是再也还不清这笔债了!”她痛哭出声,“王妃,请你杀了我,放过他,举荐他为国出力吧,他一辈子的理想,就是上阵杀敌,却因为我,而不得雄鹰振翅,杀敌阵前,是我害了他!”她匍匐在地,激动不已。 “此事还要看皇上的落,我只能答应你,尽量为他求情,也许皇上会看在谢老将军的面子上,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谢老将军一生光明磊落,只怕他知道以后,会震怒不已,伤心不已! “谢王妃!”琴妈悲苦的眼底有一抹感激,就在刚才,她还对她恨之入骨! “只是琴妈,你的罪孽是无可赦免的,否则皇上将以何治国?以何安民?”这句话她是说给自己听,切莫因为此时对琴妈的怜悯而妄顾律法, “我不敢作此妄念,只求他能全身而退,心满意足!”琴妈凄然一笑,那有着细小皱纹的眼角带着几分凄凉之意,让人不免动容! 林海海无语,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就算你有天大的苦衷,也不该成为你伤害他人的借口! 京城里。皇城内。慈安宫。 太后醒来,半边身子已经不能动,杨绍伦与杨涵伦守在她身旁,她瞪大无神灰暗的眼睛,“找到没有?” 杨绍伦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母后,儿臣已经命人全城搜索,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别担心!” 太后盯着杨绍伦,“无论如何,要找她回来,答应哀家!” “儿臣答应你!一定会找她回来!”杨绍伦语气哽咽,已经三天三夜,她就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没有任何线索。 太后长长叹息一声,对杨绍伦说:“皇儿,你先出去,我跟你六弟有话说!” 杨绍伦苦涩地看了杨涵伦一眼,他眼底的担忧不会比他少,他点点头,缓缓地步出去。 杨涵伦看着母后,轻声问:“母后,您要跟我说什么?” 太后直直地看着杨涵伦,良久,缓缓开口:“如果豫观这次回来,你是否愿意让她去你皇兄身边?” 杨涵伦大惊,目瞪口呆地看着母后,艰涩地问:“母后,你……” 太后叹息一声,“你皇兄的心思哪点瞒得过哀家?他一辈子未曾爱过任何女子,在感情上,他是生涩的,爱得艰苦,爱得被动,爱得无奈,也爱得七情上面,哀家是过来人,岂会看不明白?开始,哀家也很生气,后来慢慢了解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他们也曾因为你挣扎过,犹豫过,甚至决裂过,哀家这个旁观者也看得心痛。皇儿,是你先抛弃了豫观,是你先说离开的,你害得她自杀,害得她离开王府,今日她找到所爱的人,为何你不能笑着祝福?”她不糊涂,所有的事情,看得最清楚的,是她,那日绍儿捧着一杯清茶,深夜求见,也是为了要见豫观一面,当看到的王妃不是豫观后,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如陷入冰窖,冰冷僵硬!孩子是她生的,岂会不了解他的心思。 “母后,您都知道了?”他心头酸涩不已,是的,是他先放弃的,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哀家都知道,绍儿和豫观的姻缘是天定的,还记得那只戒指吗?戒指是你弄丢的,最后却出现在豫观的手指上,无论怎么脱,也脱不下来,那戒指,是先祖交予他,让他送给他日后的新娘的!”太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杨涵伦迷茫地抬起头,眼底在一瞬间坚定起来,“母后,我向你保证,假如她平安回来,我会将她交还给皇兄!”就算她是平南王的人,他也要奋力使她脱离平南王! “皇儿,好好辅助你皇兄,现在内忧外患的,已经让他焦头烂额,豫观又在这个时候失踪了,对他的打击是雪上加霜啊!”太后巍巍地抬起能移动的一只手,杨涵伦连忙捉住她,“哀家只希望你们兄弟团结一致,共同抗敌,那哀家就是去,也去得心安了!”两滴清泪自眼角滑下,她放不下两个儿子,放不下豫观啊! “母后,不可胡说,你会没事的!”杨涵伦心惊肉跳地握紧太后的手,语气已经哽咽,“我会用心辅助皇兄,我也会祝福他们,但是我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母后,我不能没有你!”他是小儿子,一直最依赖母后,他无法想象失去母后将是这样的世界! “傻孩子,母后总不能陪你一辈子!”上天,如果你听到,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取我儿媳的命,太后心中默默念! 杨绍伦的心无时无刻不被煎熬着,时间一点点流失,她却依旧无半点消息,她病了,还怀着孩子,她说很饿,想喝牛奶,到最后,她没喝着牛奶,却被掳走了,那些人可有为难她?她是不是在某个地方,疯狂地呼喊着自己?她很饿,那些人可有给她食物?那些食物她能吃得下去吗?小海,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他仰头看天,眼里一阵湿热,鼻子酸楚,心像是被凌迟般疼痛。 200 愤怒的百姓 “萧远,陪朕去一遍临海医院!”杨绍伦蹙起如墨的眉,秋寒了,这几日他一直在外搜索,搜遍了整个京城,开始时候京城的百姓并不知道官兵大肆搜索是为了什么,后来有人透露了,是六王妃被人掳走了,有知情人便大惊,六王妃那不就是林大夫吗?结果,整个京城都闹翻天了,许多人自告奋勇去帮忙搜索,然而就是这样地毯式的搜索,居然也无半点消息,这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皇上认为临海医院会有线索?”萧远问。 “那么多的地方都搜了,唯独没搜过临海医院,也许里面会有线索也说不定的!”杨绍伦不愿意绝望,哪怕只是一线的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奴才备车!”萧远想想也是的,他一直认为皇上会崩溃,想不到他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白天带兵去搜索,晚上处理国事批阅奏章,短短三天,整个人都瘦了,眼底的忧郁深重得让人看着心疼。 临海医院忙碌依旧,御医和学徒都在起岗位上按部就班,没有丝毫的紊乱,医院里挤满了人,有来看病的,也有来打听林大夫消息的,都失望而回,过一会却又有一大批人来,问林大夫回来没有,清风不知道摇了几次头,每一次都心酸得几近落泪,师傅竟真的失踪了三天! 狗子的伤势已经好多了,能下床行走,他偶尔也会走出来,看看来来往往的人,他睁大眼睛问清风:“这些人找谁啊?” 清风忧郁地说:“找我师傅,她失踪了!” 狗子呆住了,林大夫失踪了?林大夫可是好人啊! 桂花在这时候也来到临海医院,清风上前问:“桂花姐,有事吗?” 桂花鼻子酸酸的,“没有,我想看看王妃回来没有?都被人掳走三天了!” 狗子认得桂花,他见过她在王府出入,是王府的人,他有些哆嗦,王府的人都是恶人,他的 “桂花姑娘,林大夫吉人天相,没事的!”上官御医出言安慰,他有信心她会回来的。 狗子听糊涂了,林大夫是王妃?他脑子突然想起那日小姐与那个夫人的密谋,难道说就是暗算林大夫?他连忙叫住清风:“清风姑娘,林大夫就是王妃?”清风点点头,“对,林大夫就是六王妃!” 狗子惊得血液都要凝固了,“她是被我家小姐抓走了!”狗子大喊,“她一定是被我家小姐抓走了!” “狗子,狗子,你莫要大喊,不是你家小姐,是一个太监!”一个小乞丐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那日在宫墙之下,他看到一个太监把一个人交给车夫,让他把女人买入青楼,这个女人,想必就是王妃,他以前被林大夫治疗过脓疮,一直感恩在心,这几日他一直在城外找寻好友狗子,并不知道林大夫被人掳走的事情,今日进城了,才听说了,也知道林大夫也就是王妃,他想起了那晚在宫墙下看到的一切,私自联系起来,觉得是一个线索,便直奔临海医院来,谁知道一来便看到狗子,听到他说掳人的是他小姐,为免他惹祸上身,他连忙摁住他的口。 杨绍伦刚到门口,便听到了小乞丐的大喊,他飞身入内,揪着小乞丐急切地问:“你说是一个太监抓了林大夫?你亲眼看见吗?那太监是什么模样?”不止杨绍伦,所有的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小乞丐,小乞丐眨巴明亮的大眼睛,毫不畏惧地说:“中秋节的晚上,我在宫外的角落里睡觉,刚睡下没多久,便看到一辆马车哒哒哒来到,停在后门。过了没多久,就看到几个公公抬着一个布袋出来,为的一个公公说,陈妃说了,要把她卖到扬州地妓院去,别弄死她!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林大夫,今日回来了才知道!” 狗子大喊:“陈妃就是我家小姐陈碧柔,那日我听到她跟一个叫夫人的人密谋,要在中秋节对方王妃,我被她们现了,于是她们便要杀我灭口,是林大夫救了我,但是当时我不知道林大夫就是王妃!”狗子失声痛哭,小姐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王妃这次只怕是难逃一劫了! 杨绍伦肝胆俱裂,扬州的妓院?这会儿只怕早到了扬州,他对桂花说:“通知陈落青等人,立刻下扬州!”声音颤抖,此时不能慌乱,要镇定,他转身,飞跃上马背上,萧远连忙跟上,一会,两匹马便绝尘而去!桂花心惊胆颤,连忙去找郑封! 一个魁梧的汉子问狗子,“你是说你家小姐是陈妃?也就是那温婉的陈碧柔,她嫁给六王爷为侧妃的!” “是的,就是她,她要害死林大夫,我的手也是被她打断的,她很歹毒的!”狗子恨恨地说。 汉子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消化这消息,突然,他举起手高声说:“兄弟姐妹们,走,找陈碧柔算账去!”一时间,群情汹涌,个个义愤填膺,暴怒了! 清风连忙上山,萧等人刚回来,便得知了林海海被掳的消息,开始并不相信,师傅的武功他见识过,根本没人能掳走她。最后听了清风的描述,他们愤怒了,萧号令全部的人下山,找六王爷讨个公道。 陈碧柔在府里打扮一番,穿着了正妃的大红袍子,她终于正妃了! “烟萍,好看吗?”她笑逐颜开,看着镜中的自己。 烟萍哆嗦了一下,勉强地笑着说:“好看,这身衣裳真是适合王妃娘娘!” 陈碧柔“哈哈哈”笑起来,“烟萍,你的嘴真甜,记住,不该说的话,永远也不要说!” 烟萍一震,低头说:“奴婢是娘娘的人,自然凡事站在娘娘的这边去考量,不敢做出伤害娘娘之事!” “那就好,本宫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你!”陈碧柔冷笑一声,这烟萍,是不能留了,否则迟早穿了自己的事! 烟萍跪下,“不敢,奴婢只求能离开京城,回家乡侍奉父母,尽人子的责任!”烟萍深知她的脾性,留在她身边,只怕迟早被她灭口,还不如求去,得留残命,再也不管这些是是非非! 201 大闹陈府 大批的人马直冲六王府,守门的人企图上前拦阻,却被愤怒的百姓打得抱头鼠窜。管家见势不妙,连忙出来说:“各位,各位,各位静一静,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个男子高声喊:“把陈碧柔叫出来,我们要找她算账!”群情立刻汹涌,“把陈碧柔交出来,把陈碧柔叫出来,还我们林大夫,还我们林大夫!”声浪一浪接一浪,一浪比一浪高! 早有人进去禀报给陈碧柔,陈碧柔见下人惊慌失措的,沉下脸骂道:“不长眼的奴才,没看见本宫在试衣服吗?滚出去!” 下人连忙跪下,惊慌地说:“禀娘娘,外面来了许多百姓,说是要找您算账!” 陈碧柔大怒,“算账?算什么帐?传侍卫,乱棍扫出去!”这点小事还要她教,真没用! 下人见陈碧柔一改往日的温柔,变得凶狠不已,也不敢辩驳,连怕带滚地出去了,府中的侍卫领命前去,陈碧柔也跟在后面,她倒要看看这些刁民找她算什么帐! “她出来了,是她,她就是陈碧柔那毒妇,陈碧柔,还我们林大夫,陈碧柔,你这该死的女人,你这挨千刀的毒妇………”大家破口大骂,陈碧柔倒抽了一口冷气,事情败露了!她恼羞成怒,对侍卫大声下令:“给我打,狠狠地打,把他们全部驱赶掉!”不能让他回来见到,不能让他知道的! 侍卫脸色一正,“他们都是手无寸铁之徒,不可用暴力相向!” 陈碧柔气得破口大骂,“好大的狗胆,居然敢不听我的话,王爷进宫伺候太后,几日都不会回来,临行前要你们听我的差遣,你们敢不听?反了是吗?”对,只要这几日把知情的人全部灭口,那就没有人知道了,杀了他们,对,杀了他们!陈碧柔已经陷入疯狂的状态,她不能失去他,不能失去眼前的一切,她终于得偿所愿,做了王妃,她不能一无所有! “陈碧柔,你还我们林大夫,还我们林大夫!”一名百姓捡起地下的石头,往陈碧柔头上砸去,陈碧柔闪避不及,被砸得头破血流,侍卫见状,立刻上前镇压。() 陈碧柔捂住头,烟萍连忙拿东西为她包扎,她推开烟萍,抹去脸上的鲜血,对一群侍卫下令,“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侍卫一愣,这是万万不可的! 百姓越来越多,萧带领种植场的人感到,林豫沉冲上前,揪着陈碧柔,劈头劈脑地甩耳光,一边打一边骂:“你敢卖我妹妹?你敢卖我妹妹?我让你卖,………”陈碧柔被打得晕头转向, 侍卫见状,连忙回身攻击林豫沉,林豫沉被他们踢飞在地,萧和剑飞身上前,和侍卫纠缠在一起,侍卫们那里是萧剑十几兄弟的对手,一会便被击得溃不成军了。烟萍见势不妙,想拖着陈碧柔进府,一直沉默的管家突然伸出脚,绊倒了烟萍,烟萍惊呆了,抬头看着管家,陈碧柔摇晃着站立起来,对着管家就是一个耳光,“奴才,连你也反我!”管家面无表情,抬起脚,一脚提在陈碧柔的肚子上,“我是奴才,但是我的娘子,是王妃治好的,我要为王妃报仇!”陈碧柔没想到管家如如此大胆,记忆中,他就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下人。 陈尚书调动了兵马赶到,大批兵马和种植场的人展开了对持,陈尚书扶起女儿,心疼地大喊:“来人啊,找大夫!” 陈御医大声喊:“诸位,传令京城的大夫,谁敢给陈碧柔治伤,以后也甭想在京城混了!”百姓立刻到各家医馆堵截,凡是出诊的,一律派人跟随! 就这样,全京城闹得不可开交的! 桂花找到郑封,郑封一脸的尘埃,正挨家挨户搜索,忘尘跟他一起,见到桂花,愣了一下,桂花喘着气说:“郑统领,皇上让你立刻下扬州,王妃被陈碧柔卖到了扬州的妓院!” 郑封脸色惨白,立刻飞身上马,忘尘也随之而去!陈落青的搜索已经去到了城外,诸位王爷也都在,郑封勒紧马缰,说:“诸位王爷,陈将军,卑职跟随皇上下扬州,请诸位务必盯紧平南王!” “林大夫被掳去了扬州?”陈落青眼里的血丝说明了他体力的透支! “陈碧柔毒害了她,把她卖下扬州的妓院!”郑封缓缓开口,诸位王爷和陈落青如遭雷击,皆不能动弹! 郑封心痛地策马南下,忘尘对陈落青说:“陈将军,朝廷便交予你们了!”陈落青点点头:“放心吧,娘娘!”他一时忘记了她此刻的身份,但也没必要纠正,因为她已经不在乎称谓了! “陈碧柔!”陈落青眼底闪过冷酷的光,“我绝不饶你!” 几位王爷对望了一眼,心里沉重不已,想不到一向温柔贤淑的她,竟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烟萍手忙脚乱地帮陈碧柔止血,为她抹去脸上的脏泥,脸上又青又肿的,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全毁了。陈尚:“女儿啊,你怎么会犯下此等糊涂之事啊?” 陈碧柔推开烟萍,淡然地道:“爹,你不用担心,如今王爷已经打算休了那贱人,我不过是出手教训了她一下,王爷顶多就是说我几句,一直以来,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事,他都舍不得骂我,甚至是前段时间,那贱人在他面前说了我的坏话,王爷立刻就打了她。爹,你不用担心,王爷的心始终在我这里!”说到最后,她笑了起来,“如今王爷见我这副模样,心疼都来不及了,又岂会舍得再骂我?” 陈尚书摇摇头,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就算王爷不责罚你,全京城的百姓,太后,皇上,岂会放过你?” “爹,您怕什么啊?丞相大人说了,这天下马上就要变了,到时候我还惧怕皇上太后吗?至于这些老百姓,终有一天,我要镇压住他们,以报今日之仇!”陈碧柔一副气定神闲地说。 “丞相大人也牵扯在内?”陈尚书大惊! “对,就是一品夫人协助我的!”她得意地说,“这个计划能如此顺利,多亏了一品夫人安排周到!其实中秋节那晚,就算她不独自去饭厅,我们也能让她落单,我们可是筹谋已久了!” 陈尚书沉思了一下,“你暂时回家吧,爹爹也好保护你!”他始终怕有个闪失,这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无妨,有王爷保护我,您先回去吧!”陈碧柔推搡着他,“没事的,我不走出王府便可!” 陈尚书冷冷地呵斥烟萍,“你好好的看着小姐,不要遇事就慌乱!”烟萍惊了一下,连忙应声:“奴婢知道!” “碧柔,那爹走了,你自己一切小心!”陈尚书叮嘱! “没事,走吧!”陈碧柔嘴角阴阴地笑了,“爹,把侍卫给我留二十人!”管家,她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是主子! “也好!”他转头,对侍卫说,“明堃,你带人留在这里保护小姐,不准任何欺负她!”一名满脸雀斑的男子上前应声,“卑职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小姐,请大人放心!” “恩,那本官走了,好生看守!”陈尚书沉着脸说。 陈尚书一走,陈碧柔立刻黑起脸,对侍卫张明堃说:“把管家给我带过来!” 张明堃领命,带人出去,一刻钟左右,提着管家进来了。他把管家重重地摔在地上,拱手说:“小姐,管家带到!”管家抖索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陈碧柔,浑浊的眼珠恨恨地盯着陈碧柔,他这么大年岁了,见过不少坏人,就没见过心眼这么黑的。 陈碧柔冷哼一声,起身走近管家,挥起手,一个耳光打在管家的脸上,狠狠骂道:“老东西,主子你也敢踢?哪只脚踢的,给我卸了!”她对张明堃说,“拖下去,把他的腿给我打折了!” 管家爬起身,指着陈碧柔大骂:“你还真当你是王妃,你当真以为王爷不会动你,在我心里,王妃只有一个,永远只有一个!” 陈碧柔勃然大怒,“给我打,往死里打!看他还嘴硬不?”几个侍卫上前,劈头劈脑就往管家身上头上打,管家年事已高,经不起这铁锤般的拳头,只几下就奄奄一息了! 而在外面跟陈尚书的兵马纠缠的种植场的人马和百姓,终于冲破了大门,直王府里冲,萧远远便看见管家在挨打,几个飞跃,他飞到了陈碧柔的房中,踢飞了几个侍卫,救下了像棉絮般破败的管家! 桂花此时也回到了王府,萧认得她,她是师傅的婢女,萧对桂花说:“你去找杨涵伦回来,此事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桂花眼睛冒火地看着陈碧柔,恨不得上前掐死她,“萧大侠,这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你让你的人守在门口,不让她走,我这就去找王爷!” 陈碧柔初见萧时,心里不免惊慌,但听到桂花说去找王爷时,她心里笃定了,他无论如何,都一定会站在她那边的,他说过! 202 神秘女子 杨涵伦在宫内陪伴太后,太后此时正是中风后嗜睡的阶段。德福传话,桂花在慈安殿外求见,杨涵伦心中怦怦跳,是她回来了?他正要走出去,太后却像感应到什么般醒来了,她对德福说,“传入殿内!”德福领命! 桂花忐忑不安地走进来,双腿跪地,恭敬地行礼:“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王爷!” 太后认得桂花是林海海身边的人,口气也不免暖和了许多,“你入宫,可是有什么事?” 桂花惶恐了,这事情不宜让太后,否则她的身体再受刺激,只怕受不了!她支吾了一下,回答:“就是侧妃娘娘身子有些不适,想请王爷回去看看!” “碧柔不舒服?什么病啊?”杨涵伦紧张地问。 桂花胡乱地说:“吃坏肚子了吧,说是肚子疼!”她心情慌乱,眼珠自然就四处转动。太后冷下脸,“桂花,抬起头看着哀家!”桂花脚一慌,差点瘫软在地。 “桂花,别支支吾吾的,说,到底什么事?”杨涵伦也现桂花的不正常,于是沉下脸问。 桂花磕头,痛哭失声,“太后娘娘,王爷,你们要为王妃做主啊!” 太后心急了,大声地说:“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啊,你要急死哀家吗?” 桂花抬起头,凄凄地说:“我家王妃,被陈妃娘娘找人掳劫,卖到扬州的青楼里了!”说完,她匍匐在地,痛哭流涕! 杨涵伦闻言大怒,一脚踢在桂花身上,桂花倒在地上,却仍是倔强地说:“奴婢句句属实!”杨涵伦气得浑身颤抖,“你这贱婢,竟敢进宫造谣生事?不是看在你主子面上,本王立刻杀了你!” 桂花拔下头上的银钗,戳着自己的脖子,哭着说:“太后,王爷,奴婢没有造谣,王妃被卖到青楼,必定也是不堪受辱而走上绝路,奴婢深受王妃恩典,她去了,奴婢也不苟活,只求太后为王妃做主。如今全京城的百姓已经知道了此事,也有大批的人围着王府,要找陈妃算账,管家也被陈妃的人打得半死不活了,是种植场的人救下他,如今只怕也是回天乏术了!”说完,她一扬手,就要往自己脖子上刺去。杨涵伦恼恨至极,他心中认定了桂花是诬陷,碧柔是什么人,他清楚,一清二楚! 陈落青匆匆赶到,及时夺下了桂花的钗,桂花一见陈落青,哭得愈加的厉害了! 太后惊疑地看着陈落青,声音颤抖:“落青,你告诉我,桂花所言是否属实?” 陈落青有些埋怨桂花的冲动,但是这事情迟早也会让太后知道,他艰涩地点点头,“全部属实!”如惊雷般,在太后头上砸开,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一个拳头打在陈落青的脸上,陈落青没有还手,杨涵伦揪着陈落青的衣襟,一拳,两拳,他眼里冒火,青筋尽显。陈落青在受了他几拳以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眼眶含泪,低声说:“是你,害死了她!”杨涵伦狂乱地大喊,“你胡说,你鬼扯,不可能,不是碧柔……….” “太后,太后………”梨花大惊失色,太后七窍流血,缓缓躺下! “母后……….”一声低吼,震惊天地…………! 杨涵伦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临海医院,他要见那个小乞丐! 狗子和小乞丐跪在杨涵伦面前,行了跪拜之礼。 “王爷,您还记得小人吗?”狗子抬起头迎着杨涵伦的视线。 杨涵伦困惑地看了他一会,才惊疑地说:“你是狗子?” 狗子点点头:“谢谢王爷还记得小人!” “你不是回乡下了么?”他记得碧柔说过,他回乡下了! 狗子直直看着杨涵伦:“王爷还记得那年,您来找小姐,小人上茶时候不小心洒了些茶在小姐身上么?” “记得,但是当时碧柔并无责罚你啊!”杨涵伦冷起脸,估计就是这小厮造的谣! “是的,当时是原谅了小人,只是当您走了以后,她找人把小人两只手都打断了,并把小人赶出了府,是林大夫为我治好的!”狗子凄凉地说,乞讨为生的日子,受尽了白眼,受尽了屈辱! 杨涵伦倏地站起来,眼睛死死盯着狗子,看他有无说谎,但是狗子的眼眸一片洁净,除了那些悲伤外,没任何让人怀疑的东西! “说说你见到的事情!”杨涵伦重新坐下,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悲愤。{} 狗子说:“那日我在王府的后门经过,见到小姐鬼鬼祟祟地做村妇的打扮,于是一时好奇,便跟踪她到了破庙,看到她跟一个叫什么夫人的人在密谋,那个夫人说,平素小姐在她的汤里下毒,都是些寻常的毒药,根本伤不到那女人,并商定中秋节晚上下手。后来我暴露了行踪,被她们灭口,幸好林大夫跟郑统领路过,救了我!”狗子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 “得了,不用再说!”杨涵伦起身,想起刚刚御医的话,“太后已经陷入了昏迷!”昏迷,昏迷,中风昏迷,自古就没醒来过!他欲哭无泪,心里像是百孔千疮,再也无力呼吸一口! “桂花,回府!”他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他走出门口,一名女子慢慢步入,与他擦身而过,女子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轻声道:“站住!” 杨涵伦停下,转身看着女子,一看,有些愣住了,这女子眉宇间和林海海有些相像,浑身散的淡然带给他一种熟悉而心疼的感觉,她到底是谁?为何会让他感觉心尖微微疼痛? “你就是杨涵伦?”女子缓缓开口! “姑娘认识在下?”杨涵伦口气不禁轻柔起来。 “我要嫁给你,你准备好迎娶我吧!”女子依旧是那样淡淡的口气,仿佛说出来的话不过是谈论天气般平淡! 杨涵伦蹙眉,这女子美则美矣,精神有些欠佳,也许到临海医院是治病的。他拱手说:“多谢姑娘错爱,只是在下已经娶妻了,姑娘还是另觅佳婿吧!” “你的两个王妃,一个即将离你而去,一个你将弃她而去,都不是白之人!”姑娘清潭似的眸子看着他,“去吧,我就在这临海医院住下了,至于要不要迎娶我,你自己考虑清楚!”女子缓缓转身,步进了临海医院! 杨涵伦惊住了,她如何得知他的处境?他苦笑一下,也许这女子是上天派来为他指路的,一个即将离他而去,一个他即将弃之不理,在这之前,他还没理清自己的思绪,现在,突然很肯定了!凄然一笑,他迈开大步走了! 他刚离开,李君越便指挥着一群苦力把药物搬进来,他快步走向女子,“郁清,你怎么知道路的?”走得比他还快! 女子灿然一笑,“我随意在街上问个人,街上的人都很热情为我指路,也许是见我好看吧!” “不是因为你好看,是因为临海医院声誉好!”李君越沾沾自喜,他也是有一份功劳的! 清风见到李君越,一下子就哭出来了,李君越吓了一跳,笑着说:“清风,不带这么煽情的,有这么想我吗你?” 郁青斜着眼看他,看来在古代留情不少啊! 清风和大批弟子聚拢过来,李君越的笑意慢慢凝固了,“你们不在种植场,都来这里干什么?”出事了,一定是! 清风一边哭一边说:“师傅出事了!”李君越和郁清顿时如闻五雷轰顶,一下子呆住了! 杨涵伦回到王府门口,门口四周围着大批的百姓与种植场的人,每个人的脸上一片肃穆,愤怒在眼底跳跃,可以看出他们在努力克制着,不吵也不闹,只是静静地等待王府给一个交代! 就算此刻见到他出现,众人也不说话,依旧是静静站立,杨涵伦心中的痛忽然如潮水般卷来,他最爱的女人,被他一直认为最完美,最贤淑的女人卖到妓院为妓,他此刻还在犹豫应该怎么面对那个凶手,他确实不配拥有她,不配得到她的爱! 脚下的步伐有如灌了铅般沉重,短短几百米的路程,他走了很久,很久! 萧让学徒为管家包扎好伤口,学徒的医术毕竟还不高,处理一些小问题尚可,管家双腿已断,学徒束手无策,萧让学徒去医院请御医! “把管家移到躺椅上,小心点!”萧对身后的学徒说! 几个学徒点头,俯下身子轻轻抬起管家,慢慢地往躺椅上走去,陈碧柔大怒,“他不过是个奴才,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居然还想污了本宫的地方,你不要以为你有功夫本宫就怕你,等王爷回来,本宫让他砍了你们!” 萧双目如电,冷冷地盯着陈碧柔,陈碧柔心中有些虚,但想到王爷即将回来,她心中的恐惧也就被压下去了,她冷笑着,唇边有一丝残酷,“我还真想看看,你们那圣洁的林大夫,在妓院里接客时,有多神圣?有多慈悲!不过是商人的女人,居然要本宫屈于她之下为妾,本宫就是要她在妓院里受尽男人的折磨,看她还如何做圣女?” 萧浑身颤抖,手一扬,一巴掌打在陈碧柔的脸上,陈碧柔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唇边泛起一丝得意的笑! “住手!”低沉的声音响起,众人转身看,是一身白色锦衣的杨涵伦,他脸上带着沉痛,缓缓走进来! 203 我要慢慢地折磨她 杨涵伦走到陈碧柔身边,轻轻地扶起她,陈碧柔哀戚流泪,凶悍的面容演变为受尽欺负的小媳妇! “王爷,他们闯入王府,对妾身百般毒打…………” “真的是你做的吗?”杨涵伦沉痛地打断她的话,“卖到妓院也是你的主意吗?”他声音极尽温柔,眼里隐晦不清。 陈碧柔抬起头,波光潋滟,“王爷,你说过,无论生什么事,你都会站在我身边的!”他说过,说了便要做到。 “我也对小海说过,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杨涵伦凄然一笑,“碧柔,你一直的善良与温婉,都是伪装的吗?” “王爷,我错了,你原谅妾身,妾身以后不敢了!”她语气中带着娇嗔,她竟天真的以为,这只是需要道个歉就能了事错。 “飞虎,请罗大人!”杨涵伦不想再看到她,转身对萧说:“你们先回种植场吧,这个时候,你们的功夫应该很多,把这一切交给我吧!”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个陈碧柔我们断断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如果你的行事有偏颇,我们还会回来的!” “小海是我最爱的人,我不会让她白白受欺负的!”陈碧柔退后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杨涵伦,摇摇头:“不是,你最爱的女人不是她,是我!是我!” “管家,给我准备文房四宝!”杨涵伦推开陈碧柔,大声地喊。他并无留意到躺椅上的管家,桂花说的话他也听不进去,故不知道管家已经剩下半条命了! “文房四宝?你要干什么?”陈碧柔惊恐地看着他,“你要休了我?就是因为那个贱人?”她失控地大喊,眼里瞬间聚满泪水。 “她不是贱人,她是我杨涵伦最爱的女人!”杨涵伦突然很想笑,如果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迎娶陈碧柔,而是一心一意地对待小海,结局是否不一样呢? 萧冷笑着说:“如果你是珍惜我们师傅,就不该迎娶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看看老管家,被她打得只剩下半条人命了!” 杨涵伦震惊地往萧手指的方向看去,管家满头血痕,手已经轻轻垂下,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流失! “我敬管家如长辈,岂容你欺负!”杨涵伦震怒不已,对着陈碧柔那楚楚可怜的脸,扬起的手始终没有打下去。陈碧柔泪光盈盈地看着他,捕捉他眼里的不舍,这许多年以来,碧柔一直是他最珍惜的人,纵然今日她铸成大错,却还是下不去手。 “啪”的一声,陈碧柔被掌掴在地,清冷的女音响起,“从来欺负林海海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郁清冷冷地看着杨涵伦,并顺手也给了他一个耳光,“这样的女人,你要是敢再有一丝怜惜,我废了你。下个月初十,迎娶我进门,这个女人也不用休,我要慢慢的折磨她,得罪我郁清的人,我要她后悔一辈子!”杨涵伦抚住脸,呆住似的看着郁清,她竟是小海的人么? 陈碧柔的侍卫连忙扶起她,她用力甩开,一个巴掌打在张明堃的脸上,愤怒地骂:“蠢材,把这个贱人给我拿下!”此刻,她已经完全不顾仪态了! 李君越对萧说:“把这个女人弄下去,也可以丢到外面给老百姓处理!” 萧对张明堃说:“阁下也算是江湖上的好手,难道竟屈在这样的女人手下听令吗?”张明堃复杂地看着萧,他又何曾愿意? 郁清走向管家,细细为他检查了,她起身对萧说:“把这里的人清出去,陈碧柔暂时看押,等会我要亲自会她一会!” 陈碧柔看着杨涵伦,“你就任由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欺负我吗?你当日所说的话全都是假的吗?你说过会呵护我一辈子,你说过无论生什么事,都一定会在我身边陪伴我,你忘记了吗?”她凄凉的问,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和惊恐,那是她赖以生存的力量,如果没有他的爱,她做人还有什么意义?“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 杨涵伦一阵心痛,也许当初娶她就是一个错误! “大笨熊,过来帮帮我!萧,马上把她押下去!”萧不认识郁清,但她眉宇间有师傅一样的气质与淡定,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萧走过去,张明堃自动走开,退出一边,也许他没有选择跟在谁身边,但是可以选择不跟任何人,练武不该是为非作歹!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敢?王爷,王爷,你真忍心看着我被他带走?王爷………”陈碧柔尖声喊着,最后演变成凄厉的叫喊。 杨涵伦不为所动,心中每呼吸一下,就痛一下,他很想说些什么,很想做些什么,但是到最后,却是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的错,全是他纵容的后果! “如何?”李君越上前问郁清,郁清蹙眉说:“回去再说吧,骨头断了!”这些人下手真狠! 杨涵伦心情复杂地问:“很严重吗?” 郁清起身,冷冷地看着杨涵伦:“懦夫!”杨涵伦一愣,随即苦笑了一下,懦夫,没错,他确实是懦夫,“姑娘骂得是!” “找人把管家抬到临海医院吧,还有救!”郁清看着他眉目里的悲伤,叹息一句,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杨涵伦连忙命下人准备好担架,把管家放置在担架上,便抬往临海医院! 郁清临走前对杨涵伦说:“下月初十,记得迎娶我过门!”杨涵伦看着她,不解地问:“姑娘为何执意要嫁与本王?” “不需要问太多,我们成亲,小海才能真正放心!”李君越把事情都跟她讲了,她执意要来,并不惜求助于白子。只是她留在这个空间唯一的条件是,下次月满之时,必须要嫁出去,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地留在这个空间! 杨涵伦凄然地笑了,“小海是否平安回来尚未可知,她如果回不来,本王也绝不苟活!” 郁清笑了,“她是打不死的小强,不出十天,她必定回来!”李君越说过,她的功力只会消失几个时辰,几个时辰后,她的功力恢复,自然也就没有危险!只是这男人的深情,确实让人感动! 杨涵伦看着郁清,她眉宇间的一抹淡定让他安心,“真的吗?”他轻声地问。 “我们打赌,假如她十日后回来了,你就我娶我,假如她回不来,我就嫁你,如何?”郁清正经地问。 杨涵伦怔住了,这个赌,无论输赢,他最终都是娶她。 郁清淡笑着离开! “你当真要嫁给杨涵伦?”李君越问。 “不嫁他我嫁给谁去?我要留在这里,就只能找个人嫁了,这是白子说过的话,你忘记了吗?”郁清淡淡地说,南光的背叛,让她对爱情失去了信心,这杨涵伦倒是一个痴情种,可惜小海情有独钟,爱情,是最无法勉强的事! “他会娶你么?” “会!”郁清坚定地说,“他对小海愧疚,为了小海能心安理得地跟皇帝在一起,他必定会配合我演戏!” 李君越叹气,“那就好,这身皮囊还适合吗?” 郁清笑了笑,“怎么会不适合?比我年轻多了,我现在是一十八岁的姑娘,适合极了!” “其实这姑娘和你有八分的相似,白子选这个人还真是选对了!”李君越不得不佩服白子的神通广大! “不知道小海如今怎么了?”郁清还是有些担忧! “放心,白子去找她了,而且她这个时候应该恢复了功力,不必担忧!”李君越看着前方,秋凉逼人,他不由得裹紧了衣服! 杨绍伦带着萧远直奔扬州,一路上换了几匹马,一天多的功夫,跑了几百里地,在天黑前赶到了扬州。 他直奔扬州的官府,扬州府衙知府姓卜,一听皇上驾到,慌不迭出来见驾,杨绍伦面无表情地说:“朕要一队精兵,把扬州的青楼全部端了!” 卜知府连忙跪下说:“皇上,精兵已经被楚大人全部带去剿灭山贼,皇上是否想要找王妃娘娘?”楚子君回来调兵的时候,跟他通报过此事。 “楚大人?”杨绍伦记得他是谢老将军的门下,“王妃娘娘何在?”他焦急地问。 “扬州太守,楚子君楚大人!”卜知府和楚子君的同等级,楚子君是市长,而卜知府是书记,这样一个关系,“王妃娘娘如今在倚翠楼,臣马上带皇上过去!” “快去!”杨绍伦惊喜若狂! 卜知府连忙在前头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倚翠楼走去! 林海海重新穿上了朝服,素秋穿上了其他女子的衣服,虽然是略嫌暴露,却总算是有衣蔽体! 琴妈命人为她们做了点吃的,林海海由于几天没吃东西,暂时只能喝一点稀饭,她看着忙碌的琴妈,心里有些难受,只是念及她做过的事情,那一丝怜惜也被她生硬压下,做错事情,就该受罚,不是吗? 楼下有大批的人马跑上来,林海海愣了一下,楚子君这么快就回来了?琴妈连忙拉开门,却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卜知府和一群衙役。 204 劫后重逢 林海海不经意地抬起头,却一下子惊呆了,他竟寻来了! “你来了!”她静静地说,看着他沾满风霜的脸,俊美但憔悴! “我来了!”他静静地看着她,语气有些哽咽,他是必定会来的,天涯海角,也必定寻她去! 她缓缓走近他,用手抹去他脸上的灰尘:“你的脸脏了!”泪水滑落,以后她要很小心很小心保护自己,不可再让他为自己操一点点心! 他轻笑,泪水顷刻滑落,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绝不放手了!心一直悬在半空,如今终于落地了,他抬起手,轻轻放在她脸颊上,真实的触感让他的心痛不可当,这几日,他的心一直是麻木的,空洞的,缺失的,他伸出手,揽她入怀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感恩时。 萧远立刻清场,琴妈心碎地看着他们,她差点让他们从此分开!萧远把门锁上,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水,双手合十,上天保佑! 杨绍伦的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林海海的头上,他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像现在这般拥抱着她。林海海泣不成声,她能体会他的心痛,他的担心,他的焦灼,他的悲伤,一切一切,她都能体会! “对不起,对不起!”她混乱地喊着,“不要担心,我没事!”杨绍伦却还是不放开她,紧紧地,紧紧地拥抱着她,林海海抬起头看着他,为他眼里的泪水,她心痛了,真的心痛了!她扶住他的脸,踮起脚轻轻地吻上他的唇,轻轻地,品尝着他的气息。杨绍伦手下收紧,立刻粗暴而狂热地回吻她,他失重的心需要找些实在的感觉,他疯狂地需要亲昵的触感来安定内心的慌张。他索求着她,探究她的气息,吻由浅入深,霸道而狂乱,林海海沉醉在他的气息中,喃喃地说:“老公,我爱你………”杨绍伦轻轻咬住她的嘴唇,然后慢慢放开她,林海海挣脱他的包围,他迅地搂住她的腰,硬是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体范围,林海海只得腾出手,倒了一杯茶,放到他唇边,杨绍伦凝视她的目光柔得出水,就着杯中轻轻地喝了一口,他需要的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时刻看到她,喝到她端过来的水,就心满意足了! “以后可不许这样吓我了!”杨绍伦心有余悸地触摸她的脸颊,“我经不起第二次这样的惊吓!” 林海海抿抿生疼的唇,反握住他的手,“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生类似的事情!” “孩子好吗?”他右手抚上她的小腹,两个多月了,她的肚子还是没有隆起,他与她的孩子就孕育在里面,杨绍伦心里微微颤抖,这种幸福太满太轻易,让他有恐惧的感觉! “我好,孩子自然好!”林海海笑起来,还是那样的明眸皓齿,还是那样的灿如晨星! “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要是你们有什么事,我怎么办?”他心底的脆弱点就是她,只要触及她的事,他总是无法冷静,无法思考! “我保证,无论什么时候,都以保护自己为大前提!”林海海举起手誓般说。{} “是陈碧柔对你下毒手,是吗?”杨绍伦想起狗子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林海海瞪大眼睛看着他,此事经她和严丽蓉密谋而为,断不会留下任何破绽,为何那么快便曝露了? “狗子,当日他被人灭口,是你救了他,杀他的人就是陈碧柔!”杨绍伦感恩地说,也该是她种下的善因,才有这个善果! “原来要杀她灭口的,是陈碧柔!”林海海震惊不已,“他不过是个小孩子啊!” “我替皇弟难受,怎么会娶了这么个女人?她伤害了你,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的!”杨绍伦冷笑一声,敢伤害他的女人,就要有承受的勇气! “我们不要插手,此事交给老六自己处理!”林海海慎重地说,毕竟陈碧柔是他的人,一直以来他视陈碧柔为自己的知己,在他的潜意识里,陈碧柔早和他溶为一体,她是理想的化身,是完美的女人!此刻要完全颠覆他十多年来的想法,对他来说,是一件残酷的事。 “不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她!其他事情我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我不能!”杨绍伦态度坚决,如果是小恶小吵小闹他可以原谅,但如今居然敢把堂堂王妃,卖下青楼,这是多大的罪啊?如果他不处置,如何服众? “但是………” “没有但是,你要是再为她说话我生气了!”杨绍伦确实有些生气,怎么会有这样的笨女人,被人害得几乎清白不保,却还要为她求情! 林海海禁言,举手投降,“我不说了,都听你的,你是一家之主!” 杨绍伦笑了,一家之主这个词多好啊!他是一家之主,不是一国之主,只不过前者明显甜蜜许多。 “你到这里受欺负没有?”他想起这个问题! “没有,这里的老鸨子不敢对我怎么样?反而是在我的劝说之下,把这里的姑娘全部遣散了,对我甚是恭敬的!”林海海下意识的保护琴妈,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对的! “真的?”杨绍伦不大相信,“你一个花容玉貌的女子被卖到这里,他们还对你恭敬?”不合逻辑,他虽然是皇帝,不代表不知道世道如何! “开始不知道我身份当然是有些许的不敬,后来我亮了身份,楚大人也前来为我作证,所以老鸨子便相信了,对我也就毕恭毕敬起来,你看,我现在好茶喝着,好菜吃着,这是一个阶下囚的待遇吗?”林海海拉着他坐了下来,他牵着她的手,愣是不放开!她柔软的小手抚摸着他手掌的茧,奇怪地问:“你一个皇帝,从小养尊处优,为何手掌居然长老茧?你做过什么重活吗?” 杨绍伦淡淡一笑,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云淡风轻地说:“从小习武,日夜的操练,长久如此,手心便有茧,这有何奇怪?” “很辛苦吧!”林海海轻轻地说,他是皇帝,天生的贵胄,所受的苦绝不比寻常百姓少! “习惯就好!”其实他更喜欢做一个文人,和自己喜欢的人花前月下,种花养鱼! “皇帝,真不是人干的活!”林海海愤愤地说。 “等过了这个难关,我们再也不理这些尘世事了!”杨绍伦深有感触地说。 林海海不做声,归隐山林终非她所愿,她学了这么多年的医,希望是学以致用的,不过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你不愿意吗?”杨绍伦见她沉默,试探地问一句。 林海海笑了,“怎么会不愿意,我在想不知道这一日什么时候来到!” “很快!”杨绍伦释然地笑了,坚定的宣告! “今晚你要住府衙吗?”林海海搂住他的脖子,打算等他心情好转了,再跟他说琴妈的事! “扬州府有行宫,我们住行宫!”行宫乃先皇生前南巡时建造,景色秀丽,恬静安然,是度假的好场所! “好,今晚我下厨为你做好吃的!”今晚,她想两个人过二人世界,真正的烛光晚餐,厨师是她! “好,我帮你打下手!”不管怎样,能吃到她做得菜已经是一种幸福,在她失踪期间,他常常会想起她做的菜,后悔当时为何要把菜全部倒掉,他誓,如果还有机会吃到这个女人做的饭菜,他一定会全部吃下去,一点不剩! 林海海把门打开,全部人都在门口垂手而立,琴妈噗通地跪在地上说:“王爷,民妇犯下重罪,请王爷处置,所有的一切,都是民妇一人为之,和任何人无关,请王爷处死民妇,不再追究其他的人了!”趁着楚子君还没回来,她想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名,她并不知道眼前的威仪天成的男子是皇上,和王妃拥抱在一起,理所当然认为是王爷。 杨绍伦转头看着林海海,看来她说没有受过欺负是骗他而已,林海海心虚地说:“此事慢慢再说,琴妈,你先起来!”她有意保她一命! “不,王妃,民妇犯的是死罪,请立刻赐死民妇,把此案先行了结吧!”琴妈坚决地要求,她一生,亏欠他太多了,如今也要连累他下狱甚至杀头,不可,万万不可了! “到底什么事,从实招来!”杨绍伦蹙眉,厉声问。 “琴妈,先退下,此事我会慢慢对皇上说,你莫要多事!”林海海也沉下脸,疾言厉色! “萧远,此事交给你审理,卜卿家,你配合萧远审理此事,明天给我一个交代!”杨绍伦不想惹林海海不高兴,她明显不想自己过问。 “是,皇上!”二人领旨!琴妈震惊不已,皇上?可是,她不是王妃吗?到底是王妃还是皇妃? “恭送皇上,恭送皇妃娘娘!”在场所有人都认为林海海是宫里的皇贵妃,当初的王妃,只是一时听偏了! 杨绍伦牵着林海海的手慢慢走下楼梯,两人相视一笑,幸福在荡漾! 205 很幸福的日子 刚到倚翠楼大门口,便遇上一路飞奔而来的郑封与忘尘,他们飞身下马,单膝跪地,“参见皇上!” “起来吧,你们的度也真快!”杨绍伦心情愉悦,笑意自嘴角绽开。 “师傅!”忘尘跳起,紧紧上前拥着林海海,林海海热泪盈眶,忘尘一直都是内敛的,很少有如此忘情的时候! “林大夫,还好吗?”郑封强忍住心头的激动,故作淡然地问。 林海海又哭又笑地说:“很好,见到你们更好!”杨绍伦拉过林海海,对忘尘和郑封说:“不准再把她弄哭了!”忘尘笑了,对杨绍伦说:“没见你如此紧张过一个女人是否掉眼泪!”此刻,她已经可以云淡风轻地说这些话,杨绍伦在她心中已经完全是过去式了! 萧远带着琴妈走出来,琴妈复杂地看了一眼林海海,那一眼有愧疚,有托付,有恳求!林海海微微颔,琴妈嘴角抽*动一下,低下头跟着萧远与卜知府走了! “忘尘,我们去买点菜,等会做饭吃!”林海海打起精神,微笑着对忘尘说。 忘尘开心地说:“好啊,早就想尝尝你的手艺了,上次你答应过我们,结果又不做!”郑封也面露笑意,这几日忙活着找她,压根没吃过饱饭! 杨绍伦宠溺地看着林海海,她喜欢做就做吧,他负责吃光! 身后几个衙役上前恭敬地说:“娘娘,您要是想买菜,让卑职代您去吧!” 林海海温和地说:“不必了,你们哥几个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别跟着我们了!” “那不可,卑职是奉命保护皇上与娘娘的,如果娘娘不需要卑职做事卑职在前头带路吧,毕竟娘娘初来乍到,人生路不熟!”捕头说。 林海海点点头,“也对,那就劳烦大家了!” 捕头微微脸红,想不到这皇妃如此平易近人,“不劳烦,皇上,娘娘,这边请!”说完,他跟几个衙役在前头开路,杨绍伦不放开林海海的手,牵着她慢慢地走在充满江南风情的扬州大街上。 在他们身后,两个俊美的男子面带复杂地看着林海海的背影,南宫苦笑一下,“周兄,你该死心了!” 周君鹏淡笑一下,“不,我该放心而已!谢谢你陪我来!” “她也算是我朋友,自然希望她没事,不算是陪你!”南宫温暖地笑了,之前一直误会她是个沽名钓誉之人,想不到她竟真的是菩萨心肠,单看京城的百姓如何围困王府便知道! “回去吧!”周君鹏忧郁地笑了,他一直就没梦想过和她一起,如今看她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他放心了,爱她,不一定要拥有她,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是绝对不能给她这种幸福的笑容的! 他们在捕头的带领下买了一下菜和肉,便回行宫了。行宫位于扬州的东部,依山傍水,绿树环绕,环境清幽,林海海对杨绍伦说:“等我们退休了,就到这里来颐养天年,可好?” 杨绍伦也甚是喜爱这里的景色,他搂着林海海的肩膀,微微笑,眼底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意缠绵,“只要你愿意,我随你到海角天涯!” “这句话该是女子说的!”林海海笑露了牙齿! “谁叫我在她心中是如此卑微呢?”杨绍伦可怜兮兮地说。 “去!”林海海笑骂着,这男人也有顽皮可爱的一面! 忘尘看着郑封黯然的神色,叹息道:“如今她幸福,你不开心么?”郑封默不作声,良久才说:“我只希望她幸福!”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忘尘心里酸酸的,定定地看着他,硬邦邦地丢下一句:“难道你就看不到除她以外的女人吗?”说完,委屈万分地快步走了! 林海海看着忘尘提着菜快步走去,有些惊愕,转头看郑封,郑封也是一脸的惊愕,忘尘喜欢他?他震惊了,可是之前他不是对皇上死心塌地吗?她是何时起喜欢他的? 林海海回头,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笨鹅,还不去追?”郑封犹豫半响,看了看林海海,林海海说:“忘尘喜欢你已久了,你要是不喜欢人家,也去跟人家说一声!” 杨绍伦不置可否,毕竟忘尘曾经是他的妃子,他也想她找到幸福。{}只是他一出声,无形是给郑封施加压力。 “去啊!”林海海跺脚,恨恨地说,“跟她说清楚!” 郑封对杨绍伦拱手,“卑职告退!”杨绍伦微笑着说:“去吧,今晚的饭菜,你们自己两人做吧,我和小海不打扰了!” 郑封苦涩地笑了笑,“多谢皇上!”林海海好笑地看着他飞快奔去,“本想给你做饭的,现在倒便宜了他们!” “我请你吃好吃的!”杨绍伦微微一笑,觉得自己好邪恶,他可不想被他们两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我没胃口吃,刚刚在倚翠楼喝了点稀饭!”说到吃的她又有点想吐! “你看你,整个人都瘦了,生完这一胎,以后也不要你再生了!”杨绍伦心痛地说。 “可是你很喜欢小孩子啊!”林海海想起他找知道她怀孕后的那激动的情形,心里就觉得什么苦都值得了! “有一个就够了,我不要我娘子再受这些罪!”杨绍伦不舍地说。 “傻瓜,这怎么算是受罪,就算是,也是甜蜜的罪!”林海海依偎着他,慢慢地走着。 已是张灯时分,暮色四合,行宫里渐渐亮起了烛光,雀鸟还巢,寒鸦凄鸣,秋风阵阵,林海海下意识地卷缩着身子。杨绍伦把她搂入自己的披风之下,握住她的小手,对身后的衙役说:“你们出去为张罗些饭菜,送到朕的房间里!” “卑职遵旨!”衙役连忙跑去了! 内宫门口早站立一排侍女,见杨绍伦与林海海来到,连忙跪下行礼,林海海亲切地说:“起身吧,请为我们准备些热水,还有干净的换洗衣服!” “娘娘,行宫里有个热水池,里面的水长日流动,都是温水,娘娘可到里面去浸泡一番,保证疲劳尽消!”一侍女上前,盈盈福了个身,言语清脆! “真的,那太好了,请带路吧!”林海海已经几日没洗澡了,虽然是秋寒天气,但仍是感觉不痛快。 “皇上娘娘,请随奴婢来!”侍女柔柔地说。 这个热水池就建造在行宫里主寝室的东面,地下有一眼温泉,温水长年涌出,于是先皇就命人在此修建一个热水池,地下有一条小通道,会源源不断地往外排水,通道与泉眼一样大,确保热水池的水既不会增多,也不会减少,由于水是长年流动,水质非常好。水温随着季节的变化也不断地变化,当冬天寒冷之时,水温也相对升高,袅袅升起的暖气能把房间的温度都提高了,所以相对来说,这里也是较好的避寒圣地! 林海海是孕妇,最好是不要泡在水里的,但是由于水温不是太高,适当泡一下也是可以的! “你转身!”林海海刚动手脱了外衣,便看到杨绍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底有熟悉的狂热! “你的身体我又不是没见过,为何要转身?”他慢慢走过去,为她把头放下,“我们一起洗吧!” 鸳鸯浴?林海海笑了,“不要,等会有人进来看到,那岂不是丢脸到家了!” “进来便进来吧,你是我的皇妃,有何问题?”杨绍伦锐眼细眯,故作威严,只可惜唇边一抹笑意破坏了他的伪装! “我是王妃!”林海海慢慢脱掉衣服,其实真没必要矫情,毕竟孩子都有了,还不能看看身子吗? “你这衣服怎么这么小?而且分上下!”杨绍伦一直不明白,这料子也不是市面上见到的。 “是李君越为我从现代送过来的!”林海海只剩下内衣裤了,头静静地从肩膀垂下去,胸部在内衣的包裹下若隐若现,肤如凝脂,让人血脉喷张! “李君越为你买这个?”杨绍伦声音扬高,这还得了? “不是,他那里知道我穿什么码数,是我妈妈帮我买的,就是我娘!”林海海暗笑着说,要李君越帮她去买这些东西,比杀了他还难! “是岳母大人买的啊,真好看!“他**的手抚上她的胸部,轻轻握住那一团柔软,眼底有隐晦的**在跳跃! 林海海脱掉内衣,一丝不挂地站立在他面前,腹部还是平坦的,没有丝毫隆起,她抬起头,媚眼如丝,小手有些抖地为他脱衣,杨绍伦抱住她,轻轻走下池中,温暖的池水让林海海顿时惬意百倍,杨绍伦为她头,细细地搓弄着。 侍女把衣服放置在屏风之上,然后安静地退出去,并顺手把门带上,林海海听到她让守在门口的人退出去! 杨绍伦轻笑:“这丫头还真懂事!” “那是因为你长着一副色狼的模样!”林海海把头冲干净,湿嗒嗒的头浸泡在池水里,四下散开。 杨绍伦从池底握住她纤细的腰身,把她拥入怀里,嗓子低哑地问:“我是色狼,你可要小心了!” 林海海触及他滚烫的火热,倒抽一口冷气! 以下的情节儿童不宜,所以一笔带过!但是如果有看官硬是要看,那就明日再续! 206 你嫌我不是黄花闺女 温泉的水袅袅腾起雾气,把两个人都笼罩其中! 杨绍伦的手从腰间慢慢滑上她的圆润,滚烫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她淡淡的香气让他几欲疯狂,他重新搜索她的嫩唇,由浅入深,吸允她的丁香小舌。林海海闭上眼睛,慢慢感受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他的热情似一块磁铁,她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并慢慢沉醉其中。 他的吻落在她的耳际,微微喘气,轻轻咬住她的耳垂,林海海低低吟哦,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脖子。 杨绍伦抱起她,缓缓从池里走上来,轻轻把她放置在床上,看着她曼妙的身姿,他深邃的眸子逐渐暗淡深沉,轻身覆上她,把她压于身下,却尽量小心翼翼地不压住她的腹部,他吻住她的唇,开始是温柔的,慢慢便狂热起来,吻从唇间一路蔓延到脖子,林海海媚眼如丝,微微喘着气,他的动作极尽温柔,怕稍用力便伤害到她肚里的孩子。他吻住她粉红的蓓蕾,引起她一阵的战栗,林海海微微抬头,他眼里**似海,似火,重新吻住她的唇,轻柔地,把自己的炙热埋入她体内,林海海感觉有些生疼,蹙眉轻叫了一下,杨绍伦连忙停住动作,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弄痛你?”林海海微微一笑,“不是,没有,没有!”杨绍伦轻轻啄了她的唇一下,说:“不要了,免得伤害你!”他轻轻地退出来,从她身上下来。 林海海轻笑,翻身压住他,调皮地说,“这样就不怕了!”怀孕时候,同房的体位应该要变换一下,这是基本常识,她身为医生,岂有不知之理! 杨绍伦呻吟出声,这小妖精,林海海脸色羞红,唇畔扬起一抹娇羞。夜色正迷蒙,星月羞了脸,悄悄躲在云朵里,不敢窥视这屋内的点点春光! 忘尘拿着菜跑到厨房,把菜往灶台一扔,端坐在小木凳上委屈地哭起来。 郑封站在门口,神色复杂,他缓缓地走进,蹲下来看着忘尘,忘尘止住哭,背对着他,“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郑封搔搔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又不喜欢我,来干什么?”忘尘生气地说。{} “林大夫叫我来!”呆头鹅老实地说。 忘尘一听冒火了,起身推倒他在地,“她不叫你来你就不来是吗?你眼里有人家,人家眼里可有你?你这个大笨蛋,她可是皇上的女人,你什么心思不动,偏动她的心思,假如皇上现,你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郑封呆住了,他苦涩地转过身去,眼底有些迷茫,这心里萌动,本就不是他能控制的,只是她说他傻,她何尝也不是傻?明知道他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却还是一厢情愿地喜欢他,他不过一介武夫,何德何能,让她垂青! “我有什么好?”郑封呆呆地问! “我什么时候说你好了?”忘尘恼怒不已,“你出去,我不要见到你!” “哦!那我出去了,你不要哭了!”郑封见忘尘语气中甚为不悦,便不敢再惹她生气。 “你……”忘尘见他果真就走了,气得捡起一个木头,就往郑封袭去,郑封感觉背后有凌厉的风声,习惯性地扬手一击,木头立刻势如破竹地往忘尘身上飞去,忘尘似乎没有料到郑封会反击,呆立当场,木头重重地打在忘尘身上,郑封惊醒过来,却也已经迟了,他飞身回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忘尘,神情紧张,”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忘尘一时委屈,竟放声痛哭起来,郑封乱了手脚,结结巴巴地问:“是不是哪里疼?我………带你去看大夫好吗?我叫林大夫去!”忘尘一把拉住他,止住哭泣,哀戚地问:“你就不能忘记她吗?”郑封见她泪眼朦胧,轻咬嫩唇,神态极其的委婉哀戚,心中不禁一动,他伸出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她曾经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啊!却为了他这个武夫掉眼泪,他心中一下子抽紧了,心中激荡,把忘尘搂入怀中,沉痛地说:“给我点时间,好吗?”忘尘用力抱紧他,泪水簌簌落下,大力地点点头。(作者语:看吧,男人要犯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当然,郑封不算犯错) 结果林海海买的菜全部被他们席卷一空,忘尘拿出手绢,为郑封抹去嘴角的酱汁,郑封的脸陡然如煮熟的虾子,忘尘收回手帕,犹豫半响,问:“你嫌我不是黄花闺女,对吗?”她扬起头,看着郑封,郑封摇摇头,“我郑封岂是这种人?这些东西于我来看,根本就不重要!” 忘尘神色一暖,“真的?”郑封直直地凝视着忘尘,“你是个好女子,能得到你的垂青郑封三生有幸,岂会嫌弃你?只是之前有情根错种,郑封希望能彻底把她从心里移除后,再对你言爱,这样对我,对你都公平!”他只是想给她一份完整的爱! 忘尘点点头,目光痴迷:“我等你,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郑封点头,鼻子有些酸楚。 忘尘忽然笑了,“真的不用给他们留饭菜吗?” 郑封淡淡地说:“不必了,他巴不得我们不去打扰他们!”皇上的心思,他岂会揣摩不到? 林海海吃着衙役买回来的饭菜,突然觉得后背脊一阵凉,她愣住了,随即淡淡地笑了,白子,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吃不下是吗?”杨绍伦紧张地问。 林海海抬起头憨笑说:“不是,只是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们坏话!” 杨绍伦也笑了,“你长的是什么耳朵?这么灵敏?”他为她布了些菜,希望她多吃点,但是又怕她反胃想吐! 林海海温暖地笑了,慢慢地吃着他为她布下的菜,心里欣喜而满足! “开心吗?”他问。 “很开心,是我梦寐以求的日子!”能和他在一起,如此光明正大,是她的梦想! “对我而言也是,委屈你了!”他歉意地说,她的要求竟是如此简单,但是他碍于身份,总是无法为她做到! “委屈的是你,要你抛却这家国天下,陪我归隐山林!”林海海对于归隐一直有保留! “这家国天下,和你相比,自然是你重要!”他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败家子! “你为我牺牲了这么多,我怕你到最后会后悔!”林海海想到日后每日相对的日子,人家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两人一旦结婚了,朝夕相对,难免会生摩擦,爱情就在逐日的争吵下消磨殆尽,当两人由佳偶变为怨偶,便开始后悔当初不计代价的牺牲和付出,谩骂,责难,唠叨,愤怒,怨气充斥着婚姻生活,一段婚姻从此走向衰败,爱情自然也是烟消云散了! “以后的事情谁能知道?我只知道如今对我来说,没什么比你重要!” 杨绍伦不去想太多,有些爱,一爱便是一生! 林海海心底有些凄楚,每次想起这些问题的时候,心里总是郁结难抒,单单是太后那一关就过不了,她蹙眉,想起自己失踪,老太太不定得多焦急,“老太太怎样了?”她问。 杨绍伦神色黯然,“你失踪那天,她便中风倒地了,现在只有一半身子能活动!”他自然是不知道他走了以后,老太太再次中风,到如今仍是昏迷不醒。 林海海震惊了,惊慌的泪水簌簌而下,杨绍伦连忙搂住她,怕她过度悲伤伤及身体,见她对太后的真情流露,心里感动万分:“小海,没事的,不要紧张,放松!”林海海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声音哽咽地说:”都是因为我,杨大哥,我们回去,马上回去!” “听我说,宝贝,听我说,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回去,好吗?”杨绍伦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问。 “可是……….”林海海还想说什么,杨绍伦凝视着她,眸子深邃,“母后的情况已经稳定,如今你必须要休息好身子,明天一早会合萧远再回去!” “萧远,对了,还有一个女孩子,叫于素秋,她是陈汉深的未婚妻!我们要带她一起回京!”素秋跟着萧远一起,回了衙门作证! “陈卿家的未婚妻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杨绍伦蹙眉问,“她不是上京了吗?” “她被贼人所劫,卖至青楼,被嫖客差点**了,是我救下她的!”林海海直言不讳,也许她该告诉他,自己懂武一事,免得他日后动辄担心自己。 “**?你还救她?”杨绍伦大惊,“你以后可不要妄自出头,幸好他们敬你是王妃,要不然,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他以为她是用王妃的身份责令青楼放了素秋,殊不知她是用暴力,以暴制暴! “我以后不会了!”林海海吐舌,还是等以后有适当的机会再告诉他。 “这楚子君政绩如何?与琴妈是何关系?”杨绍伦何等精明,岂会看不出琴妈着急认罪,其实是想揽罪上身,保护她心中至爱之人! 207 回京 林海海想不到他会作此一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杨绍伦见她神情古怪,便说:“不许瞒我,半点都不许!” 林海海有意保住琴妈,自然不想如实相告,只是她不说,他亦能查出来,知府把状词一呈,他什么都知道。 杨绍伦见她眼珠流转,有些生气,恼怒地低吼,“林海海,你又想骗我?”林海海被他一吼,回过神来,连忙赔笑说:“没有,怎么会骗你,我自然是不会骗你的!” “那你告诉我,不许骗我,最后如何裁决,我再征求你的意见,前提是不能对我有丝毫的隐瞒!”杨绍伦无奈地说,她可是誉满京城的林大夫,却总是为一些小事对他撒谎,当他傻瓜般糊弄! 林海海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中,严肃地说:“我说可以,但是你不能生气!” “我答应你!”杨绍伦见她神色郑重,也不由得正襟危坐! 林海海缓缓道来:“那日我被人卖至倚翠楼,老鸨琴妈知道非黄花闺女,便叫了几名大汉**我…………” “**?什么意思!“杨绍伦震怒,拍案而起,“朕要砍了她!” 林海海翻翻白眼,就知道不能跟他说实话,她说:“后来不是没**成功嘛,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她嗔怒地看着他。 “你不用说了,朕都知道,这倚翠楼必定是逼良为娼,后有楚子君为她撑腰,是吗?”杨绍伦满脸铁青,这过程用膝盖都能猜出! 林海海惊讶地看着他,他知道? “你后来是如何逃脱,仅仅因为你王妃的身份?”杨绍伦眯起眼,火焰在眼底跳跃。 “是的,他们知道我是王妃便放了我,并解散了倚翠楼,我知道他们罪大恶极,实在是不容饶恕,任何的苦衷都不该成为犯罪的理由。我也不想为他们求情,你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林海海无奈地说,她真的不能为他们说话,否则会愧对这些年被糟蹋过的女子,他们都是思想成熟的成年人,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 “小海,我知道你心中对他们有一丝怜惜之情,只是那些被拐卖的女子,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或者相爱的男子,他们硬生生地被分开,这种痛楚我深切体会,当知道你被卖下妓院时,我心里的焦灼与折磨让我几近崩溃,我一想到你将会面对的事情,我就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飞到你身边,却唯恐迟了半步,你已经遭人欺负!”他眼底的怒火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那薄薄的泪意!颤抖的手泄露了他心底的恐惧! 林海海心尖微微疼痛,她早就知道,她一旦出事,受折磨的必定是他,她能想象他的痛苦,因为易地而处,她一样痛彻心扉! 她投进他怀里,哽咽地说:“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好好珍惜自己,不要让对方为自己担心,好吗?” “好,好!”杨绍伦尾音微微颤抖,喉头一阵阵紧! 林海海不再说话,想起郁清的话,她说过,女人一辈子纵然多么风光,却总需要找一个温暖的怀抱,度过人生的酷寒!她找到了,跨越千年!郁清,希望你和南光也能一直幸福下去! 这一夜,他们紧紧拥抱彼此,不曾放开!杨绍伦由于连日的搜索与担忧,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如今怀里抱住宝贝,他自然松弛沉沉睡去,梦里却几度惊醒,林海海连忙在他耳边低语,他方又沉沉睡去! 这扬州地处江南,风景秀丽,气候和暖,一大早便有鸟雀鸣啼。林海海细细聆听鸟儿的低语,身边有深爱的男子,幸福洋溢在她心头,她暖暖地笑了。 杨绍伦一个侧身,林海海连忙把手放置在他胸前,温柔地轻拍,杨绍伦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她清新的模样,心里既满足又感动,人生,确实要这样才算完满! “多睡会,这段时间为了找我,累坏了吧!”林海海拉起锦被,为他遮住他**的身体,这扬州的清晨,还是颇具寒意。 “身体的累算得了什么?我没事,不用担心!”杨绍伦搂他入怀,她清新的模样撩动着他的**,只是她怀孕在身,房事不可过密,他会克制! “母后不知道怎么样了?”林海海想到太后,心里不禁一阵难过! “今日我们赶回京城,这里的事情就交给萧远,他会处理的!”他抹去她额头的一抹担忧,柔柔地说。 “杨大哥,我的生命里,不能失去你们了!”林海海忽然掉泪,想起现代的父母与爷爷,心底的痛楚又尖锐起来,失去亲人,很痛恨痛! “傻丫头,不会的,怎么会失去我们呢?”杨绍伦连忙为她抹去眼泪,心疼地说。 “关于陈碧柔,我们不要过问,好吗?让老六自己处置!”陈碧柔亦是一名可怜的女子,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她无缘无故地夺了人家王妃的名衔。 “她差点害死你,你还留她?”杨绍伦不同意,这几日摧心肝的疼痛,都是因为她,母后会卧病在床,也是因为她。 “不是因为她,是因为老六,我们不要再和他起任何冲突,好吗?”林海海循循善诱,他们亏欠老六! 杨绍伦心底叹息,这不知道是谁亏欠谁,当初皇弟是早已经休了她,却硬是不明说,害她和他兜兜转转,走了许多冤枉路,遭了多少心灵折磨,要说亏欠,他和她又何曾亏欠他?只是这一切,都过去了,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重要的是她开心! 杨绍伦点点头,“随你吧,只要你高兴!” 林海海心中自然也是百转千回的,老六该如何承受这残酷的事实?这陈碧柔心肠如此歹毒,自然是配不起老六,她能留她一命,王府却是容不下她,她说是让老六自己处置陈碧柔,只是局限对她的生死,至于陈碧柔的去留,她是要做决定的!无论如何,陈碧柔不能再留在王府! 他们刚起身梳洗完毕,郑封和忘尘便来了,林海海睥睨着两人,一个神情娇羞,一个脸色尴尬,她跟杨绍伦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偷笑不已! 吃过早饭,萧远便来了,随行的还有于素秋,杨绍伦看了一眼林海海,对萧远说:“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萧远单膝跪地,“奴才领旨!” “萧远!”林海海忽然张嘴,想想便又说,“没事了,你去吧,这楚子君,乃是谢老将军的门生,你自己想想怎么办才不至于让老将军难堪!” “萧远知道!”他起身,正欲退下,林海海复又叫住他,“慢着!"萧远疑惑地看着林海海:“林大夫有何吩咐?”她虽身为御医院的局令,只是平素这些人都惯于叫她林大夫,一直未有改口! 林海海叹息一声,说:“如果可以,死罪就免了吧,死并不能抵偿一切孽障,唯有在生,服务于百姓,才算是赎罪!” “萧远谨记林大夫的话!”萧远从林海海眸子里读出了怜惜,林大夫一向仁慈,自然不忍杀人,只是这琴妈犯下的罪,死十次都不足惜,倒是可惜了楚大人,琴妈言辞中对楚大人百般爱护,极力要求所有罪名一力承担,请求法外开恩,赦免楚子君。他自然是要酌情量刑的,这些年若非楚子君为她做靠山,她又岂敢如此明目张胆,逼良为娼?事关国法,已经不是怜惜所能概涵了! “萧远,........"林海海想了想,“该怎么判还是怎么判吧,别开了先例,这毕竟不是小偷小摸!” “奴才明白!” 杨绍伦看着林海海纠结于心,便说:“把他们押返京城,听候朕的落!” 忘尘心情也是十分复杂,楚子君对她而言,犹如兄长,看他获罪,她心里自然是难受万分的。 “奴才这就去安排,一同回京!”萧远退下了! 杨绍伦牵着林海海的手,默默无言,这便是律法,他赖以治国的根本! 林海海温婉一笑,她不会让他为难的,她虽糊涂,不至于要他徇私! 楚子君剿匪回来,缴获了一批兵器,也救回了被困的镖师,镖师千恩万谢,林海海给他们些盘缠,他们便告辞回乡了! “师兄!”忘尘见到楚子君,眼圈便红了,“你怎么也干下这等蠢事?”楚子君上前,跪下杨绍伦面前,面如死灰,“罪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绍伦目光如电,眼底有深深的痛惜,“你既然已经自称罪臣,朕亦不想多言,一切,就交给大理寺审理吧!”他不忍过多呵斥他,为情的男人,总会迷失理智,他也曾经是! “皇上起驾!”萧远高声喊! “恭送皇上!恭送娘娘!”扬州大小官员跪在行宫,恭送大兴天子,门口早已经备有马车,萧远特意不设囚车,免得伤老将军的面子,毕竟被囚车押上京,是一件羞耻的事!他为二人安排了一辆马车,由他亲自押送! 杨绍伦自然是与林海海共乘一辆,忘尘郑封和素秋三人同乘,一行人,在秋阳的映照下慢慢踏上上京之路! 208 两个只能活一个 由于林海海怀有身孕,杨绍伦特令马车缓慢行走,结果接近太黑才出了扬州地界。 天色将暗,暮色四合,寒鸦栖复惊! 几人在小镇的一家客栈投宿,林海海头微晕,这古代的马车,坐久了总有些许不适,吃过晚饭后便上床休息了,她心中甚为不解,这身体以前虽说不是好,倒也不至于动辄疲惫不堪,元珠总能给她迅恢复的能力。 幸好白子回来了,改日倒能问问他是为何。 杨绍伦担忧地看着林海哈苍白的面容,接近傍晚的时分,她的身子是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一点力气也无,气息微弱,他惊心不已,如果是因为这孩子,他宁可是不要的! “傻瓜,我没事!”林海海微微睁开眼睛,见杨绍伦一副担忧的神情,连忙撑起一个笑容。 杨绍伦看得心酸不已,女人,你只会伪装坚强! “起来喝点粥,你刚刚吃不下东西,我叫小二熬了点粥,现在就喝,好吗?” 林海海胃里一阵翻腾,她不想吃,但瞧见杨绍伦蹙起的剑眉,便说:“好,我刚好有点饿了!”她笑了,看着杨绍伦欢喜地把粥端过来,她强忍住恶心,笑着说:“哇,好香啊,什么时候你也亲手给我熬一碗!” “只要你吃得下,我天天给你熬!”看着她瘦削的脸庞,他心疼不已! “你可是堂堂皇帝,怎么能让你为我熬粥?”林海海感动莫名! “这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可同时我是你的男人!”杨绍伦解释不清为何有如此悲酸的情绪,只要一看到她眉目分明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哀伤。 林海海暖暖地笑了,这笑在杨绍伦看来,竟如此触目惊心。他强忍住心头的忧伤,一口一口地往她嘴里送。 第一口林海海能咽下,第二口第三口也还能勉强下肚,只是再多喝几口,胃里便如翻江倒海般搅动,她推开杨绍伦,在床边狂吐起来,刚下去的几口粥全部都吐出来了。()呕吐像是没有停歇,她感觉一阵阵反胃,吐光胃里的食物,然后是一些清涟涟的黄胆水,杨绍伦扶着她,颤抖的手在轻轻扫她后背,她手足冰冷,他同样手足冰冷,她冷汗直冒,他同样冷汗直冒,他们早已经融为一体,生死相依,荣誉与共!她的胃在抽筋,他的心在揪紧,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一切痛苦。 “萧远,萧远……….”杨绍伦高声喊,房间外面传来一阵跑动的声音,萧远与郑封忘尘一同冲进来,林海海已经停止呕吐,脸色苍白地瘫软在杨绍伦身上,萧远连忙叫小二上来打扫。 忘尘叹息,“怎么又吐成这样了?” “忘尘,她一直这样吗?”杨绍伦心惊地睇着忘尘。 “倒也不是经常,每日都必定会吐,只是像现在这般比较少,也有过!”忘尘说。 “中秋被掳的那晚,她便是如此!”郑封沉沉地说,看到她这副模样,他心里像是被万蚁齐咬般难受。 “你们不要担心,我只是正常的孕吐!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况且我是大夫,要是有病,我早就治了,难道说,还有什么病能难倒我吗?”林海海用一口真气勉强撑住,脸色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红润。 “如果是这样,朕宁可不要这孩子!”杨绍伦心痛地说,他喜欢孩子没错,但孩子和她之间,他自然是选择她。 “没事的,过了这个月就没事,孕吐一般是三到四个月,如今我都已经将近三个月了,没事的!”她打着包票! “不对,王妃,我见过人家很多怀孕吐的,没有像你这样啊!”素秋倒了一杯水,端给林海海! 这句话把在场的人心又吊起来了,杨绍伦脸色一沉,对萧远说:“叫客栈的人请大夫!” “不用请大夫!”林海海连忙阻止! “林大夫,奴才也不放心,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妥当些,您虽然是大夫,但是能医不自医啊!”萧远皱着眉头说。 “去吧,不必多说了!”杨绍伦挥挥手! 林海海心中有种莫名的慌张,这确实不是正常的孕吐,但为何会如此?她却不得而知! 过了一会,萧远领着一位翩翩公子来到,杨绍伦抬头一看,心中一喜,这不就是那日在洞底救过自己的世外高人吗? “爷,这位公子说他是大夫,并认得爷您!”萧远拱手说。 林海海复杂地看着白子,没有她的召唤,他却独自出来了,想必事态严重! “对,认得,公子请坐!”杨绍伦连忙起身相迎。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单独为她诊治!”白子淡淡地笑,看向林海海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担忧! “不必了,我们在此看着!”杨绍伦拒绝! “我叫你们出去,自然是道理的,此处人多空气浑浊,影响了她的呼吸道,呼吸不畅顺,氧气便去不到血管,血液缺氧,身体的各个毛病便来了!”他一番现代的医学理论,把杨绍伦等人说得晕头转向,林海海的心情却愈加沉重,她对杨绍伦说:“他说的,确实是道理,你们先出去吧!” 杨绍伦听白子说得头头是道,点头率人出去了! 白子布下结界,这里的话外面是半点也听不到了! “我到底怎么样了?”林海海起身,直直地看着白子! “你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如今借居的**更是早已死去,元珠能维持你的生命,赐予你莫大的能力,但是却保不住你的孩子!”白子缓缓地说。 林海海震惊地看着白子,张大嘴巴深呼吸一口,唇边扯出一个笑,嘴唇颤抖:“你是说,我的孩子保不住?” “还记得你来这个世界时,我跟你说过,你有一个任务,任务完成了便可以回去!”白子有些不忍,但是这是事实,她必须要接受! “什么任务?”林海海猛地抬头,她不要回去! “化解战争,只要你化解了战争,便功德无量,我们女皇也能沾你的光飞升!”白子说。 “凭我?”林海海觉得匪夷所思,“假如化解不了呢?” “必须的,否则杨绍伦必死无疑!”白子冷酷地说,“大兴的历史,他是死于明年的冬天!” 林海海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还有,你已经怀孕,由于孩子是不该存活在你身体的,元珠只得分一半力量去守护孩子,甚至有时全部的力量都去了守护孩子。如今孩子在你身体里,元珠能帮你守护,一旦他出生了,元珠便无能为力了!”白子扶住摇摇欲坠的林海海,继续说,“也就是你和孩子,只能活一个!” 林海海站直身子,眼神空洞地看着白子,艰难地说:“此事千万不要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知道,千万不可!”要是他知道了,必定会逼自己打掉孩子!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去阻止战争,是吗?”林海海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声音极端走调,不是她的。 “对,假如生了战争,你也要尽量把伤亡减至最低。”白子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她看起来很坚强,但是眼底那抹伤痛,他看得比任何人清楚! “我不能阻止战争,他会死么?”李海海闭上眼睛,眼睛空洞,流不出一滴泪。 “会!你只能改变历史,因为这段历史是错乱的,你只有拨乱反正,才能救得了他!”白子严肃地说。 “我死了,他怎么办?孩子死了,我怎么办?”林海海喃喃自语,眼底一片悲痛! “你成功阻止战争,那么你会回到现代,你不能阻止,他必死无疑!”白子为她理清了思绪!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我和他最终都不能一起?”林海海凄惶地看着白子,“为何要送我来?为何要送我来?”她低吼着。 “不能追究这个问题,你只能尽力保住你孩子的性命和他的性命!”白子残忍地说,“你纵然死了,也是能回到现代的!”纵然她无力阻止战争,她还是能回到现代的,但那只是一缕魂魄,必须再找个人附身! “也就是我别无选择?”她要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失,回到现代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那么值得期待的事情了! “那么我选择不要孩子,然后我成功阻止了战争的生,我和他还有机会吗?”林海海死死地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的表情。 “我不知道!”白子摇摇头,关于这点,他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林海海满脸的不置信,必定是没有任何希望,他不愿说出来打击她。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回去现代了,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白子面带歉意地说,“我知道留你单独在此,对你很不公平,万事记得谨慎一些,不可鲁莽行事,知道吗?” “你要回去?”林海海倏地抬头,“你还要走?” “对,我要回去为女皇护法,有机会我会穿过来看你,这里有一颗丹药,你吃下去,日后能跟随胎儿出生,保胎儿一年的性命。但是这丹药和你体内的元珠相冲,所以每日总有一个时辰,你将要忍受万痛钻心的折磨!”白子必须确保元珠的力量得到凝聚,她才能对付狼子野心的人,阻止大战的生! 林海海默默地接过来,想也不想就吞下了,“要是我提前完成了任务,孩子没出生,怎么办?” “孩子是属于这个朝代的,会让你生完孩子再走!给你丹药,是怕孩子出生,你仍未能阻止战争,故多给你一年的时间!”白子扶住她坐下,这丹药除了痛楚这个时辰外,其余的时候,能带给她充沛的精力! 209 遇袭 房间的门再度打开,林海海已经换上了满脸的笑意。杨绍伦紧张地看着她问:“有没有怎样?还好吗?”林海海嫣然一笑,说:“这位公子不愧是神医,我已经好了!” 杨绍伦紧绷的脸慢慢松弛下来,看到林海海红润的脸色,确实像是好多了!他感激地看向白子,深深地施了一个礼,“多谢公子救了我娘子!”林海海笑得极其炫目,也对白子说:“林海海今生不忘公子的恩典!”对她来说,穿越千年,只为与他相遇,也总算值得,至少能为他留下一个孩儿,也不枉相爱一场! 白子神情复杂地看着两人,心底暗暗叹息,“我要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萧远,送恩人!”杨绍伦吩咐道,萧远连忙躬身请:“公子,这边请!”白子点点头,对杨绍伦与林海海说:“那在下先行告辞!” “恕不远送,慢走!”杨绍伦和颜悦色地说。 白子心情沉重地离开,临走前,林海海给了他一个坚毅的眼神,让他稍稍放心! “是否真的好多了?”杨绍伦扶着她坐下,林海海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如同刀割般痛楚,她唇畔牵扯出一抹淡笑,神情是那样温温柔柔地,“真的好很多了,你们都不必担心,不知道厨房还有粥吗?突然很想吃!”那丹药的力量很见效,她已经感觉舒服很多了! “有,有,只要你想吃!”忘尘连忙说,“我这就去叫小二送过来!” 杨绍伦心中的大石算是完全落下了,他伸手摸摸林海海的额头,林海海微笑着把他的手拿下来,“我没事,你不要紧张兮兮的,把他们都弄神经衰弱了!现在这么点事情你就紧张,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她特意这样子说,只想看看他的反应! 杨绍伦蹙眉,心惊肉跳地责备她:“以后不可把这个字挂在嘴边,这世界没有你,我活着有何意义?” “养大我们的孩子啊!”林海海睁大眼睛,半戏谑半认真地说。 “不许再说!”杨绍伦捂住她的嘴,他只是听听已经受不了了,真要面对时,该如何?林海海的眼泪差一点就掉出来,她连忙走回床前,以掩饰满眼的泪意,“有点冷,我躺一下,你们出去吧,等会忘尘伺候我就行了!” “不用忘尘了,我来吧!”杨绍伦起身为她压好被角,又细细地为她解开髻。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林海海心尖一痛,冲口而出,却看见杨绍伦一片愕然的神情,便又连忙挤出一个笑容说:“我会依赖的!” “傻瓜,让你依赖一辈子又何妨?”杨绍伦宠溺地为她拨开额前的头,在场的人纷纷走开,不妨碍他们,小二把粥端上来,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这一次,林海海全部吃完,杨绍伦暗暗松了一口气,对他来说,只要吃东西就好了! “还要吗?”杨绍伦巴不得把食物全部灌到她肚子里,好让她赶紧胖起来。 “暂时不要了,刚刚吐过,很伤胃,最好还是不要吃太多,免得增加胃部的负担!”林大夫上身了,杨绍伦笑了笑,一说到她的本行,她总是能絮絮不休! “那你休息一会吧,我在这里陪着你!”杨绍伦眸子里盛满深情,柔柔地说。 林海海微微笑了一下,缓缓把眼睛闭上,她不累,她不需要睡觉,她只是想不到应该怎么去面对残酷的事实,如果自己一定要回到现代,那么至少给他一个牵绊,让他好好地活下去,孩子是她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为了孩子,他也该会振作。目前要想的是,如何能化解这场战争,根据白子所言,这里的正史是明年冬天杨大哥会死去,也就是平南王夺位成功,她要改变历史。难怪这朝代历史上并无记载,原来竟是因为历史错乱,以致无法入册! 杨绍伦看着她恬静的脸,眼底投射出一排剪影,挺秀的鼻子下那微红的唇瓣,她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疲惫,那么的困乏,杨绍伦心底微微痛,这女人,到底要把多少事情揽上身?如今他只想快快把她带离这凡尘俗世,脱离这缠扰的世事杂务! 林海海一夜无眠,倒也不觉得疲惫了,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想着自己总该是幸福的,相识过,相爱过,相守过,比一辈子不见要好,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也是个战斗力旺盛的女人,她会为了自己爱的人把命拼出去!心却还是痛的,痛就痛吧,只要能保住他和孩子,再痛也无所谓! 再度上路,度已经放快了,林海海心急,只想快点回到京城,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她只想快点解决掉平南王! 赶了一天的路,进入凉县地界。 这里是一大片竹林,已经临近黄昏,夕阳西下,一阵阵风嗖嗖地吃起,竹叶洒洒作响。杨绍伦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掀开帘子,锐眼一扫,心中有数。这偌大的竹林,有生人到来,却不见栖息的寒鸦惊起,看来是早有人埋伏在此! 萧远和郑封纷纷戒备,楚子君与琴妈飞身到杨绍伦马车前,林海海瞧见了很是欣慰。杨绍伦握住林海海的手,拨去她脸颊上飘飞的一缕头,“不要害怕,在车里等我,千万不要出来!”林海海点点头说:“小心点!”杨绍伦微微笑了一下,跳下车对楚子君说:“等会你们负责保护好她,无论生什么事,不要让她出来!”他神情严肃,楚子君心中一惊,看来对手并非泛泛之辈! “皇上请放心,罪臣拼了命,也会护娘娘周全!”楚子君牵着琴妈的手,跪地叩头! “起来吧,这一次吉凶难料,也该是朕应有此劫,朕只要保她母子平安!”杨绍伦压低声音说,他不想让林海海听见,男儿天职保家眷,他要守护自己的妻儿!但林海海一字一句全部入耳,他要保她母子平安,她同样也要保他的平安,有他这份情,此生还有什么可求的? “罪臣遵旨!”楚子君最能理解杨绍伦的心情! 一批黑衣人惊破竹林而下,把他们团团围住,一声箭响划破长空,一支军队像从地上钻出来般,每个人脚步轻盈,身轻如燕,个个皆是武林高手,杨绍伦蹙眉,这一次只怕凶多吉少,要想办法让小海先走! 他对楚子君说:“等会杀出一个重围,让林大夫先走!” “是!小琴,你看着大夫,一见有突破口立刻带她飞出去!”他也要她好好活着! 琴妈微微点头,眼里有千言万语,在她心里,早就许下了生死相随,纵然她成功突围,还是会回来陪他一起! 一名长衫俊朗的青年从军队里走出来,他神情黯然,他和她注定立场不一样,在战场上相见,乃是迟早的事! 杨绍伦脸色蒙霜,他是珍妃的表哥,亦是和珍妃私通之人。林海海掀开帘子,目光如电,直直射向周君鹏,他们行动了! 周君鹏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却没有再犹豫,右手一挥,一群黑衣人怪叫而起,长剑一伸,如闪电般直击杨绍伦等人,杨绍伦轻身跃起,对身后的林海海说:“把帘子放下,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林海海为免他分心,连忙放下帘子,静观其变,这些人的路数有些怪异,她要仔细看清。 五个黑衣人缠住一个人,忘尘有些吃力,但仍能应付,黑衣人似乎看准了她出剑力度不足,所以每每硬碰,用手中的剑震开忘尘的进攻。这样下去,忘尘的力气会被耗尽。 郑封虽说占了上风,但是却摸不清对方的路数,有时候一剑刺出,明明是中了,对方却能瞬间闪开,无半点损伤。 杨绍伦轻盈地对付几个黑衣人,他们并不想立刻进攻,似乎只是耗费他的力气,杨绍伦也现了,他想战决,却徒劳更多的力气! 萧剑的情况和琴妈的一样,敌人根本是在玩拖字诀,只闪避不进攻,但当萧远与琴妈一停下来,他们便立刻来犯。如此这般打斗半个时辰,双方均丝毫无损。 但杨绍伦等人却心浮气躁起来,黑衣人一拨波上来,然后又一拨波下去,车轮战对他们实在是不利,慢慢地,便渐见怠倦之意! 周君鹏大喊一声,“停!”黑衣人全部退下,林中一时静悄悄。正当他们感到疑惑之际,身边的竹林开始着火,开始是星星之火,接着把竹林一切都燃烧起来,变为熊熊烈火!杨绍伦连忙跃上车,林海海心中暗暗一惊,他们目光闪烁,神情紧张,幻觉!他们看见幻觉了! “小海,我带你冲出火圈!”杨绍伦执起她的手,飞身下车。林海海扬手一挥,他们眼中的火便立刻熄灭,林海海上前看着周君鹏,冷冷道:“何苦为虎作伥?” “各为其主!”周君鹏淡淡地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句话说得极其轻,只是字里词里的苦与痛,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杨绍伦惊疑地看着林海海,她认识周君鹏? 230 百姓夹道欢迎 杨绍伦把林海海藏于身后,冷然道:“你们的目的不过是要朕的性命,放过他们!” 周君鹏神色有些黯然,林海海眼里的厌恶如此明显,让他心里像堵了一股浑浊气般难受。 “皇上,您带林大夫先走!”楚子君上前一步,扬起剑指着周君鹏,悲壮地说。 “楚将军,你不是他的对手,不必盲目送死!”林海海淡淡地说,“你的主子居然要你在这个时候出手,难道说,他的皇帝梦真的等不及了?” “林大夫应该听过识时务者为俊杰,王爷的势力如日中天,要取天下而代之是轻易而举的事情,林大夫何必做无谓的反抗?”周君鹏凝视着她,口气中多了几分叹息! “你既已把我调查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他是我男人,他有难,我岂会袖手旁观?”林海海冷哼一声,“宁做太平狗,莫为乱世人,你们这些吃饱无忧米的人如何知道百姓需要的是什么?如今四海升平,万众归心,你们偏偏唯恐天下不乱,肆意妄为,欲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纵然日后你们取得江山,又如何能稳坐江山?” 杨绍伦牵着林海海的手,心中激动,人生得意知己,死而无憾!他危难之际,她为他挺身而出,这份情,比这江山贵重许多倍! 周君鹏脸色一变,严肃地说:“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他呼啸一声,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御风而下,全部悬在半空,脚没有占地。杨绍伦等人大惊,这天下竟然有这样的武功,凌空静止不动?莫不是鬼吧? 林海海冷笑一声,这平南王居然用这样的伎俩来对付他们?活死人,这可是免费的杀手啊! 林海海伸出右手,画圈成风,一股气流直击黑衣人,她飞身而起,一个天女散花,指尖生出气流,击中每一个黑衣人。 杨绍伦等人心中讶异,特别是杨绍伦,以前陈落青曾经告诉过他,林海海这人不简单,但是他一直没放在心上,如今一见,她的武功,已经可算是出神入化了! 周君鹏大惊,飞身跃起,口中不断出啸声,但黑衣人一动也不动,像是被定住一样,眼神呆滞! 林海海落下,冷冷道,“周少爷,看在一场相识的份上,我暂且放你一马,有些话我很想对你说,但是我觉得便是说了,你也不会听得进去,所以我还是省省吧!” 周君鹏黯然,王爷说过,此次出任务,只是想是试试林海海的实力,如今看来,那批活死人未成大器,他复杂地看了林海海一眼,转身离去! 杨绍伦看着林海海,神情有些郑重:“你会武,为何不告诉我?”其实她又何止仅仅会武?想必是她穿越而来的力量,他到底爱上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林海海看到他有些受伤的神色,心中懊恼,这事情该早点告诉他的,忘尘和郑封别开脸,她懂武的事情,他们是知情的,但是却不知道她的实力到底有多高,如今亲眼所见,心中自然是震撼不已的。这些人当中,不知情的人只有杨绍伦,楚子君与琴妈多多少少是知道的,萧远自然也是心中有数,只有当局者迷的杨绍伦,一直把林海海当成温室小花般小心呵护,殊不知这朵小花,原是参天大树,甚至能给他遮阴! 全部人都退到一边,林海海看着杨绍伦说:“不是刻意去瞒你,只是我享受被你保护的感觉,要是你知道我身怀武艺,想必不会时时刻刻对我在意关怀了!”这句话也不是假话,无论多么强大的女人,都总需要男人的呵护,她虽然不舍让杨绍伦为她担忧,但潜意识里却是享受被他捧着手心的感觉! 杨绍伦释然,虽然知道她这句话并非真正的理由,但他选择不在追究,他拥她入怀,说:“我控制不住对你的关怀,不是出于一种对弱者的怜惜,而是因为你是我心中的小海!”林海海温暖地笑了! 克敌制胜,他们飞赶路,终于在第二日的中午回到了京城!林海海坐了两日多的马车,烦闷不已,一进入京城大街,她便下了马车,杨绍伦自然是陪伴着她,郑封与忘尘素秋一同落地,萧远则押解楚子君琴妈前往大理寺! 一行人在京城繁华的大街上行走,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林海海静静呼吸熟悉的空气。 人群中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林大夫回来了!”林海海一愣,却见身边的百姓全部一涌而上,又哭又笑的围住她。林海海惊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涵伦从街头缓缓策马前来,停在了林海海身边,他深深地看了杨绍伦一眼,然后凝视着林海海,幸好她平安回来了!林海海看他悲凉的神情,心中黯然,“老六,我回来了!”杨涵伦微微点头,眼里有雾气凝聚,他睁大眼睛深呼吸一口,说:“幸好你回来,否则我会杀了自己!”一句轻轻的话,在林海海心中如巨石般沉重,她有些难过,老六不该受这样的折磨。 “林大夫,你回来真好,我们都快急死了!”一个老大娘巍巍地说,眼里闪烁着泪滴,全是真情真意,没有半点虚假!林海海感动地看着身边围绕的百姓,这些人平日不过是受了她些许的恩惠,却全部以心相待,她受之有愧啊! “林大夫,那些坏人可有欺负你?”一个老大爷关切的问候,他牵着一个年少的孩子,孩子的命是林海海抢回来的,他上个月曾经被毒蛇咬,林海海为他注射了血清,把他从死亡边缘上拉了回来! “林大夫,我们都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声传来,林海海定睛一看,是乌岭村的村民,领头的是老族长,他们收到林海海被陈碧柔谋害的消息,便急急赶来欲替林海海报仇。 林海海看着杨绍伦,杨绍伦也温柔地注视她,这就是他爱的女人,真正的母仪天下!杨涵伦心中悲凉,他一直都是错待她,甚至误以为她是贪图钱财,留恋荣华富贵之人! 林海海激动得泪水直流,对着群情激动的百姓深深鞠躬,张开未说,泪已先落下,“我林海海何德何能?蒙大家的错爱,念及我往日所做,确实有愧,很多事情,我未曾尽力!”以后她能做的,更加少,离开这些淳朴的百姓,回到现代,她如何能适应?如何能放得下? “林大夫,您对我们恩同再造,没有您,如今便没有了乌岭村,我乌岭村民永远记得您一边要赶皇宫的宴会,一边对我们念念不忘,我们永远记得您随手把朝服和鞋子搁在车把上的神情,那时在你眼中,权贵远没有我们百姓重要,我们乌岭村永远记住您的恩情!”老族长激动地说,声音由于激动,有些微微颤抖! “对,林大夫,您还记得吗?上一次我被人打断了手脚,是您为我医治,却不收我半分医药费,您的恩德,我没齿难忘。我是粗人,别的话不会说,我只知道,没有林大夫,便没有我陈大力!所以要是有人跟林大夫过不去,我陈大力势必要找她拼命!”说话的是一个粗莽的汉子,他以前是城中富贾的长工,却由于得罪了人,被人寻仇,手脚被打断,头也敲破了,送到临海医院时已经奄奄一息,救他的人是林海海,由于他拖家带口,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子来医治他,林海海便免收了他的医药费,陈大力是个义气行头之人,自然视林海海为恩人。 郑封与忘尘也大受震动,她得人心本是早已知道的事情,却想不到亲眼目睹,心中会犹如江海翻潮般,声声震撼!心中一时激昂,忘情地大声说:“大家听我说,林大夫此次幸得贵人相助,并无受到半点欺负,郑封在此替林大夫谢过诸位的关心,如今林大夫刚脱离险境,身体虚弱,请大家让一让,我们要送林大夫回临海医院休息。诸位的心,林大夫知道了,并谢谢大家!”杨绍伦面带微笑,俊美的脸上有骄傲与自豪! 百姓自动让出一条道路,林海海躬身谢过,眼含泪意,面带感激。面前有一袭白影,林海海定睛细看,是一名淡然的女子,淡淡地看着她。她心中差点惊叫出声,太像了,简直和读高中的郁清长得一模一样。一时间,心中的国情家念全部涌上心头,思家之泪在心里流了个漫山遍野。女子转身,缓缓地走,林海海一时情急,连忙叫住她:“姑娘,请留步!”女子转身,挑眉看着她,林海海痴痴地看着女子,她挑眉的动作,竟和一模一样。女子淡淡地开口,“你叫我?” 林海海神情悲戚,怎么可能会是郁清?她在千年之后,她们之间隔着的是时空,而不是距离! “是的,姑娘酷似我一个朋友,是我冒昧了!”林海海黯然地说,就算郁清能来,也不该是这副模样,和她同岁的郁清,虽然依旧美丽年轻,身上却添了几分成熟与知性!不是眼前的女子,不是! 211 入宫诊治 女子轻轻笑起来,双手抱胸,“你说古文有些别扭,可以说正常一点的国语吗?”笑容淡淡地在面上延伸,女子神情开始动容,眼底的狂喜在跳跃。 林海海一震,正常一点的国语?泪水忽然夺眶而出,她捂住嘴,看着女子慢慢走近,杨绍伦戒备地看着女子,却现她眼底有泪意。 女子静静地站立在林海海面前,八月的阳光轻轻落在她的脸上,照出斑驳的树影,笑容上浮着一抹淡淡轻愁,分明是那年新生入学,九月的阳光,透过树桠,静静地照射郁清的那还算稚气的脸上,那样淡淡的柔和,淡淡的轻愁! “林海海,你很爱哭!”女子伸出手,轻轻抹去林海海白皙的脸上那晶莹的泪滴,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她还真看不惯,不过幸好有林海海的神韵在,她倒不会错认! “我不敢相信,真的是你吗?”林海海泪眼涟涟,极力要睁大眼睛看仔细,泪水却蒙了眼睛,眼前的人只有依稀的面容。 “我来了,高兴吗?”郁清在想这样的重逢会否过于平淡,她的心情其实是很激动的,但是八零后的人,基本都已经到了内敛的阶段,不会像十八岁那样肆无忌惮地大哭大笑! 林海海上前,紧紧地拥住郁清,哽咽地说:“我以为这一辈子,也不能再见你了!” 郁清眼泪簌簌落下,她何尝又不是这样认为,她亲身参加过林海海的葬礼,那种锥心之痛如今还清晰,“我以为也是!” 全部人看着她们姐妹重逢,杨绍伦估计这女子是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乡遇故知,这是何等激动欢喜的大事啊,他衷心为她高兴! 杨涵伦看着拥抱的两个女子,原来她果真是临海医院的人,难怪和小海眉目里有几分神似!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忘尘上前说:“回去再说吧,医院的人应该等急了!”想必她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医院,医院的人估计在翘盼望呢! 杨绍伦微微笑着,看着林海海脸上的笑容,他感觉满足而幸福,原来当你很爱一个人,她笑,你心中便自然泛甜,她痛,你心中也必定比她更痛。自从知道了林海海的来历,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怕她过分思念家人,会离他而去,如今见她故人来到,她心中欣喜,他心中的担忧便又少了一份! 李君越在医院门口张望了许久,仍未见林海海的身影,刚刚明明有人敲锣打鼓说林大夫回来了,就在东街,东街离医院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如今早已过了半个小时,爬也爬回来了! “李大夫,要是着急就出去看看吧!”陈御医吩咐病人伸出舌头,一边戏谑着对李君越说。 李君越回身看他,“你以为你不想飞扑出去吗?怕她回来骂你擅离职守是吧?” 病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陈大夫,要不您去看看再回来帮我看诊吧,大家都心急了!”陈御医笑着摇头! 李君越确实想走出去看看,回头看了看满屋的病人,便静下心坐在看诊台后,病人中由于有病在身,甚是不适,想着林大夫始终会回来的,倒也不着急出去等了! 外面忽然人声鼎沸起来,一堆人拥簇着林海海进来,御医们见到杨绍伦,正要行礼,却被杨绍伦用眼神阻止,林海海走到李君越身边,李君越忽地站起来,拿起药箱便说:“去那么多天,不用干活吗?出诊去吧,皇宫的老太太昏迷了!”杨涵伦曾经请他入宫诊治,如今却还是昏迷中,他不想说那么多矫情的话,回来就得了,还是工作要紧! 林海海大惊,昏迷?不是醒来了吗?难道是二次中风?她心中陡时凉了半截,二次中风的危险性有多高她是清楚的。() “郁清,跟我走!”林海海背起药箱,慌不迭地往外跑,郁清是心脑血管科的人,拉上她没错! 郁清习惯性地跟着她跑,一如往日出救护车般,几个跳跃便上了马车,杨绍伦看得触目惊心,看着林海海利落的动作却不禁惊呼出口,“慢点啊你!”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怀着身孕的。 “皇兄,母后确实昏迷了!”他见杨绍伦一副不置信的模样,毕竟他走的时候,老太太不过是身子失去灵活,行动不能自如罢了! 杨绍伦沉着脸不言语,也跃上了马车,对于老六,他心中自有一股怨气,只是母后为何会昏迷了?走的时候不是都好好的吗?车夫扬起马鞭,重重落在马背上,马儿仰头一声嘶叫,撒蹄便跑。林海海握住杨绍伦的手,宽慰他说:“不要怕,没事的,有我们郁清在!” “这就是你男人?”郁清仔细打量,长得还可以,看在他如此深爱小海的份上,勉强过关吧。 杨绍伦好奇地看着郁清,这女子的模样清新可人,说话跟小海有几分相像,看在她穿越时空只为小海而来,就让她跟小海保持来往吧! 林海海笑着说:“对,我男人杨绍伦!这位是我的同事兼死党郁清!” “同事?”是共事的意思吗?杨绍伦有些好奇,女子也出来干活挣钱? “我们一起读书,一起工作,同一家医院!”林海海骄傲地说,那段青葱岁月毕生难忘。 “你们的世界女子也出来做事吗?”那男人都在干嘛? “经过了妇女的解放运动,大家都提倡男女平等,虽然实质上做不到真正的男女平等,但是也证明了女子也有其本事的!”林海海不是妇解的支持者,但不反对,男和女天生有别,是无法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只是社会已经力求达到一种平衡,寻求一种和谐了! “真奇特,男子能容得下你们吗?”杨绍伦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容不下,彼此看彼此不顺眼,却有出奇地能配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郁清难得调皮一下。 杨绍伦暗淡地笑了,林海海看出他担心老太太却故作平静,她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个温暖的笑。杨绍伦眉头舒开了些许,她眼底同样有着担忧,却不表露出来,其实,她真的比他坚强多了! 马车直接奔驰入宫,停在了慈安宫门口,杨绍伦扶着林海海下车,郁清则一跃而下。杨绍伦为林海海背起药箱,伸手去牵林海海的手,林海海却一转身便牵着了郁清的手,杨绍伦错愕了一下,她居然无视他? 杨涵伦跟在后面,看着皇兄脸上的错愕,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母后说得对,皇兄根本未曾爱过人。如此幼稚而无辜的表情,他第一次见! 梨花正在床前为太后抹身,看到转身看到林海海,泪水一下子就跌出来了,“娘娘,您可回来了!您回来太后娘娘就有救了!”她哭得极其伤心,陪伴太后多年,太后每日都是精神奕奕的,如今一躺便是几日,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她看着心疼啊! “梨花,放心吧,我不会让老太太有事的!”林海海见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老太太,心中一阵绞痛,声音也哽咽起来。 在太后面前,杨绍伦的感情一直是内敛的,他其实很关心自己的母亲,却从未曾说出来,如今见太后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他心中一阵惊慌!郁清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对林海海说:“她的情况较为严重,先开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服用一段时间,建议你留在这里观察住!” 林海海点点头,“我知道,你陪我留在这里吧,我还要和你好好聚聚!”林海海想起自己身上的丹药,一日中会有一个时辰疼痛,如今算来,也差不多要疼了! “你,陪我出去收拾东西!”郁清淡淡地对杨涵伦说!杨涵伦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说:“好的,姑娘请!” “老六!”林海海不想被杨绍伦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我们一起走吧,我要回府一趟!”杨绍伦抬起头,下意识地说:“不要!”林海海疑惑地看着他,杨绍伦想到那陈碧柔还在府里,心里便止不住地慌,“让六弟收拾便可,你舟车劳顿的,想必都累了,先休息会吧!” 杨涵伦静静地看着皇兄,面上掠过一丝凄凉,缓缓地道:“皇兄,碧柔已经送往大理寺!”林海海震惊,往昔她不过说陈碧柔一句不是,他便立刻翻脸,甚至不惜掌掴她,如今……….她看着杨涵伦,那强装镇定的脸上微微苍白,他的心必定难过非常吧! 杨绍伦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神情软了下来,歉疚地看着杨涵伦,“皇弟,对不起!”杨涵伦笑笑,说:“皇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那笑容蕴含着说不出的悲苦,看得杨绍伦心里一阵酸涩! 马车上,林海海握紧郁清的手,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在身体百骸传开,郁清开始没留意,最后却现她额头不断冒汗,身子一阵阵抽搐,她慌乱了,连忙扶住林海海,“怎么了?啊?你怎么了?”郁清语气有些高亢,指甲插入林海海的衣衫。 林海海扬起苍白的脸,艰难地说:“没,没事,不……不要担心!” 212 陈尚书的哀求 郁清伸手摸她的额头,竟然冰冻不已,林海海揪住她的手,强忍住痛苦说:“别担心,我没事的!叫老六回王府,不要让李君越知道!”郁清神情严肃,却还是掀开帘子,对外面策马徐行的杨涵伦说:“回王府吧!”杨涵伦回身问:“你不是要去临海医院收拾东西吗?”郁清冷冷道:“去王府!”说完,便放下了帘子,杨涵伦一愣,她生气了? 郁清紧紧搂着林海海,一句话不说,这时候她说什么都无补于事,帮不了她。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林海海深呼吸一口,疼痛却愈加明显了,她不敢抵抗,只能默默去承受。杨涵伦掀开帘子,郁清带着哭腔说:“先把她抱进去!”杨涵伦看向林海海,只见她脸色白得像宣纸,额头冷汗直冒,有几缕丝尽湿,身体卷缩着,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一步跳上马车,把林海海拥进怀里,声音抖:“为什么会这样?出什么事了?”郁清沉着脸,“先不要问了,把她抱进去!”杨涵伦心尖在颤抖,抱起卷缩成一团的林海海便跃下车,三步拼作两步便往府里跑,郁清跟在身后,匆匆跑进。 桂花刚从房间里打扫出来,一转身看着杨涵伦抱着林海海风风火火地进来,大吃一惊,连忙跟进去把帐幔收起,杨涵伦把林海海放置在床上,郁清对桂花说:“去,打盆热水进来!”桂花连忙点头转身跑出去! “她到底怎么了,为何会这样?”杨涵伦惊惶地抱紧她,抬起眼问郁清。 郁清为她诊脉,却无任何异样。林海海咬住嘴唇,双手不停地抓,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这清冷的天气,衣服都湿了。郁清掉泪了,她抓住林海海的手说:“小海,不要忍着,痛你就叫出来!” 林海海在杨涵伦怀里努力遏制,却还是抵不过一阵阵的疼痛,她低吼一声,挣扎出来跳下床,直直奔向墙边,把头撞向墙壁,杨涵伦心魂俱散,连忙冲过去抱住她,林海海浑身颤抖,死死地拽住杨涵伦的衣衫,郁清捂住嘴,痛哭失声,桂花进来看到这个情形,也都吓得脸色惨白,她捂住嘴,眼里簌簌落下,“娘娘怎么了?为何会这样?”林海海勉强睁开眼睛,忽地一阵剧痛传来,她屏住呼吸,硬生生忍了下来,唇边浮起一个虚弱的笑:“不必担…心,一个时辰后我就没事!”杨涵伦抱着她,抬起头问郁清,“可有些什么药是止痛的?”郁清这才惊醒过来,刚想找药箱,林海海阻止了,“不必,任何止痛药对我来说都是无效的,不必吃!”杨涵伦眼圈红了,他恨不得替她痛替她难受。 郁清用热水为她轻轻擦脸,擦手,杨涵伦看着她故作坚强的脸,心里一阵疼痛,她一直都需要人呵护,然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其实他一直都对她不好,而她,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他滚烫的泪水滴落她脸上,拥紧她,在她耳边自责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林海海心弦震动,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浮起一朵微笑,“不要说对不起,我们之间没有谁对谁不起!”疼痛已经把她折磨得不似人形,她卷缩起身子,忍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整整一个时辰,她痛,另外三人比她更痛!当她安然无恙地站起来时,其余三人却将近虚脱。 郁清瘫软在椅子上,盯着林海海问:“到底怎么回事?” 杨涵伦放开她,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战争般心力交瘁,看着她痛,远比自己痛多一千倍一万倍! 桂花为她擦去脸上的汗珠,并为她倒了一杯水,林海海接过来,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一副担忧焦急的神情,她坐下转动着杯子,想着应该怎么开口。 “你倒是说啊!”郁清白皙的脸蒙上一层霜,“你要急死我啊?’ 林海海深呼吸一口,唇边泛起一个苍白的笑:“简单来说,我肚子里有一颗丹药,这个丹药会在往后的日子里,每一日都会折磨我一个时辰,直到我生下孩子!” “什么意思?”郁清紧盯着她,“生下孩子?” “郁清,我怀孕了!”林海海想用喜悦的口气宣布这个消息,但脸上的笑却比哭更难受! “怀孕和你痛有什么关系啊?”杨涵伦不解地问。 林海海凝望这他,然后缓缓地对桂花说,“先把门关上!”桂花疾步把门关上,然后回到林海海身边! “老六,其实你有认真留意过我,应该知道我并非林豫观,我叫林海海,来自未来的世界,由于林豫观死于自尽,我便借用了她的躯体,但事实上我真的不是她!”林海海认真地说,杨涵伦并没有很惊讶,其实他早就现她的不一样,却不愿意探究! “我的这个躯体能维持生命,全靠我体内一颗元珠,但是如今我怀孕了,元珠不能保住两条命,所以有人给了我一颗丹药,这颗丹药能维持孩子的生命,直到他一周岁。而我,在孩子出生一年后,就要完成我在这个时空的任务,回到现代,而临走时,我会把元珠留给我的孩子,来代替我在这个时空生存!”林海海一口气说完,然后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杯子! 三个人惊呆了,郁清有些想笑,她千方百计穿来,而她,居然说要走!多大的讽刺啊! “皇兄知道吗?”杨涵伦第一时间想到这个问题,林海海心里一酸,连忙低下头说:“他不知道,我不想让他知道!” “你瞒着他不是办法?他始终会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对吗?”杨涵伦冷静地问,她不是林豫观,和他确实没有任何关系,她爱谁不爱谁,都不是他能过问的事情! “老六,对不起我骗了你!”林海海抬起头,歉疚地说!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杨涵伦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她原本就只是个和他不相干的人,却一再对他的横蛮无礼包容着,为了陈碧柔,他甚至还打过她,如今,她却要跟他道歉,只因她和相爱的人有了孩子!这一切,何曾和他相干? “你们帮我瞒住他,不要让他知道我每日都会痛一次,否则只怕他不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在我离开的岁月里,老六,请你为我照顾他!”林海海佯装坚强地笑着,明眸里却有泪意在泛滥! “他如何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杨涵伦揪心着! “桂花,过些时候我会安排你入宫,我的孩子拜托你了!”林海海对桂花自然是信得过的! “娘娘,桂花不想你走!”桂花悄然落泪,微肿的杏眼看着林海海! 林海海正欲说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爷,陈尚书求见!”杨涵伦低沉地说:“请他到客厅,本王马上过去!” 林海海起身,“我陪你去吧!”杨涵伦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陈尚书坐立不安地在客厅等待,杨涵伦沉着脸走进来。 陈尚书连忙起身,向杨涵伦行礼:“参见王爷!” “尚书大人免礼,请坐吧!”他刻意拉开关系,不称呼他为岳父大人! 陈尚书心中顿时一沉,抬起头却看见林海海跟在杨涵伦身后,她回来了? “陈大人好!”林海海淡淡地开口,他是平南王的人,当初对陈落青下手的,就是他府上的管家! “参见王妃娘娘!”陈尚书连忙行礼,“下官不敢当,不敢当!” “尚书大人此处前来,可有什么事?”林海海坐在太师椅上,锐利的眸子直盯着他。 陈尚书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恳求王爷和娘娘放小女碧柔一马,如今她关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人痛心啊!” “那她做的事情,就不让人痛心吗?”杨涵伦冷冷地开口,心中咋听到陈碧柔的处境时,心里却还是免不了隐隐作痛,为何她竟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已经知错,只求王爷王妃开恩,下官必定感激万分!”陈尚书跪下了,陈碧柔有如此狠毒的个性,实在是他一手造成,从小他便灌输她,凡是想要的东西,必定竭尽全力去争取,结果,她走入了死胡同,心眼也渐渐变坏了! “本王能放过她,这京城的百姓能放过她吗?种植场的众多弟子能放过她么?太后能放过她么?皇上能放过她么?”杨涵伦悲哀地看着陈尚书,“错已经造成,便交给罗大人审判吧!” “不可,千万不可!”陈尚书慌乱了,“碧柔她从小娇贵,未曾受过半点苦,要真判刑了,她必死无疑啊!” “那么你认为本王当如何做?”杨涵伦无力地看着陈尚书,讽刺地笑了,“本王还有别的办法吗?难道你要本王入宫求皇上,求他下旨徇私,放碧柔一马吗?” “只要王爷您愿意救,那就必定有法子,王爷,请您救救她吧,看在一场夫妻的份上,她会这样做,也是因为爱你啊!”陈尚书老泪纵横,跪在地上哀求连连! 213 怨怼的陈碧柔 林海海叹息一声,“陈尚书,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的错本不必你来承受,只是养不教父之过,你确实有责任。明日我随你到牢房,假如她真有悔改之心,我可以放过她!”她这样做,只想让杨涵伦好过一些,毕竟那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也是因为爱他才导致这样的下场! 杨涵伦震动地看着她,心里涨起满满的感动! 陈尚书也甚为震撼,他深知自己女儿做了一件什么样的错事,对一个女人来说,被人卖下青楼,是死也不堪提起的事情,如今这王妃竟能轻易地原谅,她的大度让他这个见尽世事的老狐狸心生一丝钦佩! “谢过王妃!”陈尚书一时间仿佛老了十岁,额头纹似乎又深了些许,倦怠的眼睛闪过一丝泪光,他一生,儿女无缘,唯一的女儿,却因为他蝇营狗苟而疏于管教,遂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恶毒女子,也许他心中一早谋求的事情都已经是错,可惜,错又如何?性命在他人之手,是无可奈何之事! “尚书请回吧!”林海海淡淡地说! “下官告退!”陈尚书躬身退出去,林海海看着他无可奈何的背影,心中一动,“尚书请留步!”陈尚书一愣,转身看着林海海,她想反悔? 林海海轻轻走到他面前,看了他良久,慢慢地问:“这些年,皇上待你如何?”陈尚书一震,抬起头看着林海海,眼里闪过许多种情绪,林海海淡淡一笑,“这个问题,你回去想一个晚上,明天告诉我答案!” 陈尚:“王妃的意思,下官知道了!”面如死灰,他慢慢地退了出去,皇上对他,恩重如山,为人臣者,该尽忠报国,为民出力,他初入仕途,何曾不是这样想过?只是事到如今,一切都不由人了! “为何这样问?”杨涵伦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海海! “他是平南王的人!”林海海淡淡地说,“陈将军当日遭人毒手,是他的人做的!” “什么?”杨涵伦震惊,关于平南王的人,他基本都掌握了,却从未曾留意过陈尚书,也许在他潜意识里,根本就想过怀疑他吧! “你要接受的事情还有很多!”林海海转身进去,她此时要住在皇宫里,平南王连活死人都出动了,必定会用刺杀的招数。她沉思了一会,觉得连可卿也必须入宫,她不能冒险,要是让平南王的人找到她,到时候和戎国结盟,那大兴王朝必定落入平南王手上! 杨涵伦看着她收拾东西,黯然地说:“我明日会补一份休书,正式还你自由身!” 林海海凄然一笑:“对我来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老六,在我心中,你一直有很重要的地位,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只是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无意义了,我留在这时空的时间不多了,我的任务是阻止战争的生,你必须帮助我,不然你皇兄会死的!” 杨涵伦震惊,这几日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件比一件惊心,一件比一件震撼,“你是说,平南王的阴谋会成功?” “正史是这样,但如今我们要改变历史,我们要阻止战争!”林海海停下手上的动作,定定地看着杨涵伦! “应该怎么做?”他也不想细问,只想知道如何行动! 林海海沉吟了一会,“陈落青的人一直跟踪平南王,应该知道平南王到底和那些人来往,据我所知,平南王控制我朝很多要员,他给这些人下了毒,定时给解药,要是稍有叛变的心,便立刻停止给解药,你帮我查查这些年,有哪些官员是暴毙而死的!” “其实负责跟踪平南王的是我的人!”杨涵伦缓缓道,之前他一直怀疑她跟平南王之间有勾结,如今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是你?”林海海疑惑,“那你的人应该有见过我跟平南王来往,为何你不问我?” 杨涵伦无语,他如何敢问?在他心中,早已经为她定罪,也因为如此,才助长了陈碧柔的气焰! 林海海明白了,原来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对她忽冷忽热,是因为怀疑她是平南王的人,她释然地笑了,“你怀疑我是卧底?” 杨涵伦却不敢言语,也许这便是他与皇兄不同的地方,想必也有人跟皇兄提过关于她的不正常行为,但是皇兄选择的是信任,而他,却从一开始便不相信她,甚至没想过要给她解释的机会! “你不该事事放在心底,这样对自己不好,对别人也不好!”林海海怜惜地看着他。[]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吗?我觉得你这件事情应该跟皇兄讲,他有权决定要你还是要孩子!”杨涵伦真挚地劝道! “如果事情有选择的余地,我必定会告诉他,但是如今没有选择,无论我要不要孩子,我都会回到我原来的世界,我会告诉他的,是孩子出生以后,如今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疼痛的模样,我怕他受不了!”林海海鼻子酸酸的,她知道痛在她身,必定也痛在他心! 杨涵伦暗暗叹气,她怕皇兄受不了,但是他也同样受不了,见她疼痛如斯,他宁愿立刻毒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向坚强,如非剧痛难忍,她又岂会忍无可忍用头撞墙?那种痛苦受一次已经毕生难忘,如今却要每日承受,他如何能忍心呢? “可以走了吗?”郁清在门口听到她的话,心里凄酸不已,但是如今她只有默默支持她,从来林海海坚持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既然不能改变,就只有支持! “我送你们进宫吧!”杨涵伦也不再多说,这世上太多的事情是人无法掌握的,只能尽力而为吧! “不用,老六,你去临海医院把可卿接进宫里!记住,千万要小心,不要让人现她们的行踪!”林海海特意嘱咐! “好,我这就去,你们自己小心点!”杨涵伦叫来侍卫和桂花,让他们陪同进宫! 而另一边陈尚书从王府出来,便直奔大理寺,女儿的个性他知道,只怕明日王妃来到,她还是死不悔改! 陈碧柔关进大理寺已经几日时间,从一关进去她就在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脑海一片空白,似乎不相信杨涵伦会舍得如此待她。罗矿元并没有刻意为难她,他心中虽然也痛恨陈碧柔的恶行,恨不得立刻将她处斩,只是此事还是交由林海海处置为好,他知道她一定可以回来的! 陈尚书看着不言不语的陈碧柔,心中一痛,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看到孩子受折磨,他心中难受不已,如今错已经铸成,难以回头了,只盼王妃明日能开恩,放她一马,他必将感恩戴德,重新为人! “爹,你来了!”陈碧柔轻轻抬眼,眼底有深深的淤黑,几日时间,竟瘦了一大圈。 “碧柔,你瘦了!”陈尚书看着她尖细的脸,心疼地说。 “爹,我要见他!”陈碧柔眼神坚定地看着父亲,“你让他明日来见我,如果不来,我死给他看!”眼底闪过一丝阴柔,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明日王妃会来看你,只要你有悔意,她愿意放过你!”陈尚书叹息一声说。 陈碧柔倏地转身,狠狠地盯着陈尚书,“你说什么?那贱人回来了?她不是卖到青楼了吗?” 陈尚书连忙捂住她的嘴,生气地说:“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明日王妃来了,你好好地认错,王妃宽宏大量,会放过你的!” 陈碧柔用陌生的眼神看着陈尚书,冷冷地说:“爹,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您怕她什么啊?王爷会站在我这边的,他一直都是爱我的,您不是看见吗?” “碧柔,爹不是懦弱,爹是心疼你,这辈子爹该享受的也享受了,该拥有的也拥有了,没什么遗憾,只是放不下你,你要是一直这样偏激固执,爹又怎么放心?”他一旦背叛平南王,必死无疑,只是这女儿,他如何能放得下心?难道这就是报应?他作孽太多,今日便是应劫的时候? “爹,不必担心,明日您叫他来见我,我有话跟他说!”陈碧柔脸色冷凝,丝毫不为所动! “听爹的劝,明日乖乖向王妃认错,好吗?”陈尚,他只有一个女儿,当她好好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去在乎些什么,如今她出事了,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不如她重要,没有了女儿,争取那么多的东西有何用?王妃的意思,就要让用他的忠诚来换取碧柔的性命! “要我向她认错?她做梦!我呸!”陈碧柔激动了,精致的脸扭曲着,忿恨布满眸子! 罗矿远缓缓走进,看着一脸狠毒的陈碧柔,不禁摇摇头,心中暗自叹息,林大夫,纵然你想放人家一马,人家也未必领情! “陈碧柔,林大夫跟你有何冤仇?难道仅仅是因为嫉妒,你便能下此毒手?”罗矿元强压住内心的气愤, “仇?我跟她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我恨不得饮她的血,吃她的肉,剥她的筋!”陈碧柔咬牙切齿道,眼里的红丝突兀,整个人看上去可怖至极! 214 情敌相见 罗矿元盯着陈碧柔,严肃地问:“你自己死不足惜,难道要连累你爹吗?你犯下的罪皇上如果追究下来,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死我又何曾恐惧?罗大人,假如明日他不来,我便立刻死去!”陈碧柔可怖地笑了起来,“爹,您回去吧,为我送些脂粉和衣服,明日他来,我便要作一番打扮,他不来,我赴黄泉也得衣着光鲜!至于罗大人的话,您不必担忧,看着昔日的情分上,他不会看着你死而不救。” “碧柔,没有你,爹也生存不下去!你听爹的一句劝,放心心中的仇恨,没有你,爹谋求再多亦无意义!”陈尚书一再地规劝,看到女儿的下场,他对一切对心灰意冷了! “回去吧,爹!”陈碧柔一副倔强的模样,“女儿自有打算!”她躺下,面朝里,背对着陈尚书,陈尚书叹息一声,只得离开! 罗矿元吩咐狱卒好生看守,他快步出去,对陈尚:“陈大人请留步!” 陈尚:“罗大人还有何事?” “罗某对陈大人有一句劝,不知道陈大人愿意听否!” “罗大人请讲!”陈尚书灰白的眸子紧紧盯着罗矿元! “以罗某了解的林大夫,她断不会为难陈碧柔,只是你家碧柔对林大夫怨怼颇深,你要她对林大夫认错那是不可能的事!”罗矿元直直地指出! “罗大人有何高见?”陈尚书放下架子,眉宇间有一丝乞求! “林大夫想要你的合作!”罗矿元一字一句地说。 陈尚书猛地抬头,随即又低下头去,良久才慢慢地说:“给我一日的时间安排,明日,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罗矿元点头,陈尚书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从他身上,能取到重要的情报! 林海海跟郁清在研究老太太的治疗方案,林海海蹙眉道:“我可以先让她醒过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幸好有白子的丹药为她护住孩子,她便是动用元珠也不必担忧了! “尽力而为,不要勉强,知道吗?”郁清为老太太注射了活血化瘀的针! “好,郁清,有你在真好!”林海海笑了! “林海海永远都是小麻烦,没有我,你怎么行?”郁清淡淡地说,“明日你当真要原谅那陈碧柔?” “换取她父亲的归降!”林海海为老太太按摩手脚,梨花连忙上前帮忙! “不一定凑效!”郁清只是不愿意轻易放过陈碧柔,她居然敢欺负林海海,犯了郁清的大忌! “没有选择了,如今急需要一个突破口,我没时间拖了!”林海海黯然道,抬头看了一眼梨花,梨花轻声说:“娘娘不要担心,梨花一个字也不说!”林海海感激地投以一笑! “你男人有权利选择知道!”郁清说。{} “我有权利选择不让他知道!”要他每日看着她疼得死去活来,他肯定会把孩子打掉!但是她执意要为他留下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说她私心也好,伟大也好,她不想从此便和他断了一切联系,至少,至少她依旧是孩子的娘,他是孩子的爹,他们共同有一个孩子! “此事我暂时保留意见,不过我不代表赞成你的做法!”郁清认真地说。 “从来我要做的事情,郁清必定全力支持!”林海海看着她,眸子里闪烁着泪光! “看时候,有时候我会唱反调,你不要胡来,还有,这件事情你不跟你男人说,但是一定要跟大笨熊说!”她警告她,大笨熊毕竟比她们多历经几分世事,遇事有主见多了! “我答应你,不要担心我,我是一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的命运注定要承受这些东西,她只有接受! “恩,开始吧!梨花,你到门外守候!”郁清吩咐道! “是!”梨花放下老太太的手,轻声出去了,“参见皇后娘娘!”刚出到门口,皇后便来了,她连忙行礼! “得了,王妃是不是回来了?”皇后急问! “是的,王妃正在为太后娘娘治病!”梨花恭敬地说!皇后匆匆进来,林海海起身相迎,郁清也站起来,皇后见到林海海,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眼里泪光闪动,“你回来就好了!” “皇后,让你担心了!”林海海抱歉地说。 “你老是让人担心,我都已经习惯了!”皇后轻轻拥住她,林海海心里温暖,皇后一直待她亲如姐妹,无论她出什么状况,身后总有她的支持!在临走的时候,要为她做回一件事情,为她找回失踪的情人,对她也放心了! “你也要保重,你看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林海海怜惜地说! “母后病倒了,这后宫诸事都落在我身上,能不忙吗?后宫如今多了许多女子,都是上月甄选入宫的,很多事情要准备,也要慢慢**!”皇后叹息说,这批新人都是老太太点的,皇上未曾见过,只是有小海在,她们也只能是孤苦一辈子了! 林海海低头不语,随后抬头问:“可有些性格温顺的?” “有啊,德才人,温才人都是性格温厚的女子,才貌双全,才情出众!”林海海见皇后都赞不绝口,想必也非常好! “安排她们见皇上吧,让他们好好相处,培养一下感情!”林海海别过脸,轻声说。皇后愣住了,又出什么事了? 郁清阴沉着脸,看到林海海委屈,是一件非常不爽的事情。 林海海拨开老太太额前的头,右手轻轻地放置于眉心上,催动元珠,郁清坐开,细心地看着老太太的变化!过了一会,老太太的手指有轻微的颤动,皇后看得呆住了,她虽然一直知道林海海是个不凡的人物,却不知道她的能力这么大,居然能把一个昏迷的人唤醒! 林海海收回手,身体虽然感觉乏力,却还有几分力气,不会像上两次般虚脱! 郁清为老太太检查了一下,满意地说:“让她再睡一觉,中风后会有一段时间嗜睡,慢慢便会醒来!” 皇后看着林海海笑,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夜里,杨绍伦跟陈落青商议完国事,便直奔太后寝宫!林海海正在帮太后做按摩,太后刚刚醒来,看到林海海大为欣慰,心态好转,人也精神了!见到杨绍伦来到,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只是脸部的肌肉有些僵硬,她随便扯动了一下嘴角,便算是笑了! 杨绍伦看得心里难受,郁清安慰说:“如今只是一个阶段,会慢慢好的,一定要做复健!” 林海海也附和道:“复健是很重要的,梨花,这任务就交给你,明日我会教你怎么做!” “是,梨花知道!”看到太后醒来,梨花的脸上才荡出了微笑! “好了,回去休息吧,你舟车劳顿的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杨绍伦宠溺地看着她,林海海抬头看了太后一眼,只见太后的眼神有一丝研究,她顿时一惊,只怕再次刺激太后,便连忙说:“谢皇兄关心,我这就去!” 杨绍伦神色有一丝不悦,只是如今还真不是公开的时候,他落寞地说:“恩,那去吧,朕陪陪母后!” 林海海坐在床前对太后说:“母后,我就在你隔壁,有事情差人通知我,知道吗?”太后艰难地说:“去…去…吧!”中风后失语是正常的,林海海微笑了一下,匆忙看了杨绍伦一眼,领着郁清离开了! 杨绍伦看到林海海临别的眼光,似乎有些异样,他心中有些不安,她的一个表情能改变他的心情,一个微笑能让他心情愉悦,一丝愁眉能让他跌入地狱! 他在惴惴不安中过了一夜,上完早朝回来,林海海却又已经出宫了。 林海海会合了杨涵伦一起去了大理寺,郁清则留在宫里为太后做复健! 陈尚书一早便在大理寺等林海海的到来,一见到林海海,便扑通一声跪下,郑重地说:“娘娘,下官恳求娘娘放过小女,只要娘娘愿意放过小女,下官定必肝脑涂地,拼死相报!” 林海海扶起他,也同样郑重地说:“有尚书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杨涵伦神情有些不自然,林海海说:“我陪你进去吧!”杨涵伦默默地点头,慢慢地走在前面,林海海对罗矿元打了个眼色,罗矿元会意,把陈尚书邀请到密室商谈! 牢饭里光线不足,杨涵伦扶住林海海慢慢地走,陈碧柔早已打扮整齐,看到杨涵伦她神情一喜,可见到他用手搀扶着林海海时,眼里便放射出一抹怨恨! “你来了!”陈碧柔收回视线,凝视着杨涵伦。 “你要见我?”杨涵伦心中酸楚,这女人,他曾经如此在乎,如今却要亲手锁她在这大牢中!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陈碧柔问,精心打扮过的脸颊流露出几许怨气! “如今说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杨涵伦盯着她,“我也许爱过你,但是绝不是如今的你,绝不是真实的你!” 陈碧柔如遭重击,呆呆地看着杨涵伦,“你爱的,也就是那假象罢了!”她忽然大笑起来,笑得毛骨悚然,笑得凄酸尖锐! 215 二打陈碧柔 陈碧柔止住笑,神情有些癫狂,“那你爱她吗?”她指着林海海,极尽轻声地问! 杨涵伦看了看林海海,这样的女子他想爱,但是不知道如何去爱?也没资格说爱! “不敢说?为何不敢说?她是你的正妃,你却不敢说爱她?”陈碧柔冷冷地笑了,“我就是讨厌你这样,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永远都拖拖拉拉,当初你告诉我,你会休了她,结果你没有!你也对我许诺,会只爱我一人,结果你也没有!为何给了期盼,却总是让我失望?” 杨涵伦痛苦地看着陈碧柔脸上那陌生的神情,那疏冷的笑,就像是在对他控诉些什么,他深呼吸一口,看着陈碧柔一字一句地说:“对,我确实爱她,但如今,我不敢再说这个字,我不配!” 林海海震动地看着他,杨涵伦转过身,脸上带着热切和痛苦,眼圈微红,“是的,我不配说爱你,从一开始心里认定是你的话,也许便没有了今日种种!小海,我一直都在误解你,都看不起你,认为你是个爱慕虚荣,粗鄙,庸俗的女子,既不知书达理,也不会针织女红,既不温柔大方,亦不宽厚温顺。然而,纵然在我心中你有如此多的缺点,我却还是爱你至极……….” ““住口,住口!”陈碧柔竭斯底里地大吼,“闭嘴,我不准你说,不准你说!你爱的是我,不是她,你对她,不过是一时新鲜,一时迷惑,不是真爱!”她捂住耳朵,满脸疯狂! “不,我爱她,但是我依然准备放开她,一心一意和你过日子,而你,到最后给了我一个什么样的重击?你嫉妒她?你凭什么嫉妒她?我对她如此恶劣,如此不堪,你为何还要毒害她?”杨涵伦一拳击中牢狱的栏栅上,眼里红筋尽现,痛苦地盯着陈碧柔! “老六,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她说!”林海海把手搭在杨涵伦的肩膀上,“你去看看罗大人和陈尚书谈得怎样了?” 杨涵伦没有再看陈碧柔一眼,转身出去了! “我没有任何话对你说!”陈碧柔鄙夷地看着她,“怎么样?青楼的男人对你还温柔吗?” “很温柔!”林海海笑了,手一挥,牢门自动打开了,陈碧柔张大嘴巴,定定地看着她,林海海唇畔泛起一丝笑意,“你知道吗?我要杀死你,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轻易!” 陈碧柔踉跄退后几步,惊恐地看着她,“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林海海轻笑,忽然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这一个耳光,是替老六打你的,打你的阴狠毒辣,打你的无情冷酷!”陈碧柔捂住脸,眼里的愤恨将起,林海海又一个耳光打过去,“这一个耳光,是替狗子打的,打你妄顾人命,打你残忍冷血!” 陈碧柔眼中尽显愤怼,精致的面容多了几个指印,她扭曲着面容,胸口不停起伏,看着林海海慢慢逼近,却一语不敢再,林海海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轻笑地问:“你怕吗?我只需轻轻用力,你的脖子立刻就断,你当真不怕死么?”陈碧柔惊恐地睁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沾染了额前的汗水,她声音颤抖:“你不能杀了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能杀我!”死亡是一件说时轻巧,真正面对时,却万分恐惧的事情,没有人能笑对生死! “王爷?王爷怜惜你,你就仗着他的爱胡作非为吗?”林海海放轻声音问,但是这样特意放轻的语调却极显威胁,“不要说王爷没权过问我对你的生杀大权,就算能过问,我也不怕,你如此聪明,为何会料不到我跟王爷之间,根本没有其他?知道为什么吗?”林海海冷笑一声,“是因为当初你以死相逼,他只得休了我,也就是说我的王妃之位只是一个虚幌子,只是为了让老太太放心的而迫于无奈的计策。[而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也因为如此,我才会对你百般容忍,毕竟是我抢了你正妃之位,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端给我的汤里有毒吗?” “你说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陈碧柔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声音中带着一种讽刺,“你是说,我谋求到最后,你居然不是我的敌人?王爷他一早便休了你?” 林海海松开手,眼底闪过一丝凄酸,“没错,我孩子的爹是皇上,我早就不是六王妃,这事情很多人都知道,陈碧柔,我对你本无恶意,你却一再相逼,事到如今,除了是你咎由自取之外,我也要相应负责任,这一切,都因为我的懦弱和拖拉,罢了,你走吧!”希望经此一事,她会彻底悔改! “哈哈哈!”陈碧柔讥讽地大笑起来,笑到最后,竟跌出了眼泪,“这一切,居然如此荒谬,我居然会犯这样一个错误!林海海,你为何不早对我说?为何不一早对我说?”她愤恨地大喊! “对你说又如何?不对你说又如何?你的心肠会因为我不是老六的王妃而有所改善吗?还记得你是如何对待狗子的吗?你这样的女人我打你嫌弄脏我的手,要不是看在老六和你爹的份上,我才不管你死活,让皇上直接砍了你多痛快!”林海海实在不欲跟她纠缠,对于一个有错只会怨人,却从不懂得反省自身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我真的错得离谱,你为何竟能这样对待王爷?你不知道他爱你至深吗?为何你能背着他和皇上一起?你心里可有半分愧疚?”陈碧柔狠狠地盯着她,似要把她抽筋剥皮一样! “没有!”林海海干脆地答,“我和自己爱的人一起,有什么问题?我和老六早无夫妻之名,亦从无夫妻之实,我是单身女人一个,要是难听一点说,我是个下堂妇,既然皇上都不曾嫌弃我,那我又为何要愧疚?”林海海自然知道陈碧柔这句话的意思,她想打击她,但如今,她没有丝毫愧疚,便是有,也只是对老六一人说便可,不必人尽皆知! “你真不要脸!”陈碧柔继续鄙夷地说,“既是下堂求去,为何却还在王府滞留不去?如果你早些离开,岂有今日这事?” “你真是死不悔改!”林海海无奈地说,“有错知错,错了便改,对你来说就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吗?” “我没错,我错吗?这正妃之位本来就是我的,王爷也是我的,是你抢了去,如今我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陈碧柔咄咄逼人!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你的,纵然今日是你的,明日也许就改变了!我承认对你有愧疚之心,只是在你嫁过来前,我已经是用王妃的身份在王府出入,如你不能接受,当初就不该嫁,既然嫁了,又何必去斤斤计较些什么?”林海海转身定定地看着她说。 “我可以不计较吗?长久以来,我的梦想就是做他的王妃,从小到大,我没想过我的希望有一日会落空,也没想过会有另一个女人取代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我嫉妒,怨恨,因你基本不费半点力气,便俘虏了他的心,而我,费尽了全部的力气,只换得他勉强的微笑,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陈碧柔失控地指责,柳眉拧起,狠狠地盯着林海海,眸子里的火焰似要把林海海燃烧起来般猛烈! 林海海黯然,假如有一日,也有一个女人取代了她在杨绍伦心中的位置,她也许也会疯狂吧,不过,假如真有那样一个女人,她是否应该开心?至少在未来她不在的日子里,也有人在他身旁相伴,她便是走,也起码安心多了!她抬起头看了看陈碧柔,怔怔地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最后,她叹息一声说:“你走吧,也许真的是我错了!” 陈碧柔不置信地看着她,她果真放了她?不会,这女人心肠没这么好,她冷哼一声,“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我不怕你!” 林海海蹙眉看了她一眼,不做声便离去了!对于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无论你做什么事情,她都能想象出一百种坏事来,解释是多余的! 杨涵伦与罗矿元还在密室跟陈尚书谈话,林海海坐在石凳上等,见完了陈碧柔,心里竟沉重不已,想到孩子出生以后,她便要离开这时空,离开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心里一阵阵抽搐,这种痛竟比丹药作时的痛更甚!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三人才缓缓出来,三人脸上皆一副凝重的神色!林海海起身,看着三人,杨涵伦见到林海海,张望了一下身后,不见陈碧柔,以为林海海不愿意放掉她,脸上又添了一份沉重。他虽然恨陈碧柔,只是也不希望看到她落得如此下场! 林海海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淡淡地对陈尚书说,“陈大人,你去把令嫒领回去吧,皇上那里,我自有交代!” 陈尚书脸色一喜,蹙紧的眉头瞬间舒开,眼里泪光闪动:“谢谢王妃!”杨涵伦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当知道林海海真的放了陈碧柔,他又觉得委屈了林海海! 216 一命换一命 罗矿元粗略地跟林海海说了一下陈尚书交代的事情,然后便匆匆入宫了!林海海震惊,也就是满朝文武,居然有一半被平南王用毒控制住了! 林海海想起白木杨所描述的毒,如今白木杨已经被她用针封住奇经百脉,和飘雪隐居在山林间,他身上的毒依旧未清,只是暂时不会再作,亦不能提动真气,算是武功尽失!但是这样的方法到底能抑制毒性多长时间,如今尚不清楚,所以只能算是权宜之计,如今朝中有一半的人都被毒控制着,想要这些人归顺,只有把他们身体的毒解了,否则,一切免谈,忠心与生命,孰轻孰重,大多人都会选择生命,毕竟生命受到威胁,会让人遗忘很多东西,包括忠厚仁义,所以平南王这一步棋下得够狠,这些人为了活命,必定会用尽一切方法,完成自己的任务,换取那解除痛苦的解药! 只可惜,她竟不知道这毒究竟如何提炼出来的! 她使人入宫通知郁清,两人回临海医院,找李君越商量一下对策。林海海想到可卿身上的蛊毒,不知道李君越可有找到解蛊的方法! 三人相约到无忧酒馆,对于这个酒馆,李君越和林海海皆心中有数,倒是郁清第一次去,显得有些兴奋,这酒馆的格局,实在是温馨雅致! 至于为何会来无忧酒馆,是李君越和林海海同时萌生的想法,这无忧酒馆太神秘了,这老板娘素心也绝非简单的人物! 李君越让林海海把手伸出来,为她细细诊脉,林海海自然知道李君越担心她,她暖暖笑了,看着眼前两个亲友,这两人从千年以后跨越时空寻她而来,林海海何其幸运! “郁清,你怎么来了?你舍得南光吗?”林海海粗枝大叶地想起这个问题! “我和他分手了!”郁清淡淡地说,白皙的脸上笼上一抹轻愁,眼底却是倔强的,唇边慢慢绽开一朵轻笑,似乎在告诉说,自己并不稀罕那男子! “为何?”林海海吃了一惊,一直以来,他们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如果连他们都出什么幺蛾子,那谁还敢相信爱情? “他有了另外的女人!”郁清深呼吸一口,笑容清冽,那被背叛的痛依旧清晰,换了一个时空,不见得会好! “郁清!”林海海眼圈红了,她不说任何安慰的话,这种事情,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 “那女人是我们认识的好姐妹,我们曾经彼此要好,你知道是谁吗?”郁清声音有些颤抖,“是小温,一直见证我和南光走过风风雨雨的小温!” 林海海差点吐血,小温是她们在现代的好友,为何人心竟是这样的?还是爱情总有其说不出的诡异魔力?能让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化身魔鬼,伤害自己最友好的小? “李君越回来,找解金蚕蛊的方法,我在那世界唯一的牵绊都已经砍断,无父无母,无亲无戚,便求他带我来,但是他无能为力,后来一个叫白子的人出现,他说我的身体不能适应这个时空,只能魂穿,于是他帮助我灵魂出窍,我的身体便遵照我的遗嘱,把器官全部捐了出去。因为我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必须在一下个月圆之夜找一个男子成亲,也就是下个月,我必须要成亲!”郁清慢慢道来! “为何要找个人成亲?要是不成亲会怎么办?”林海海问。 “他建议我嫁给杨涵伦!”这其实是白子的意思,白子为何会做这个安排?难道是为了让林海海无后顾之忧?郁清也说不清楚! “老六?”林海海疑惑了,“为何要嫁给老六?你喜欢他么?” “喜不喜欢另说,他的人品你可放心?”郁清柳眉微微蹙起,“嫁给他,起码也比随便嫁一个人要好吧!” “老六的人品我放心,只是担心他走不出陈碧柔的阴影,到时候对你是一种伤害!”林海海怜惜的说。 “以我还驱不走陈碧柔留下的阴影,那我活这么些年也白活了!”郁清笑了,那男人的思想终究是过于单纯,尤其是在感情上,只是如今,她真的需要一个对感情单纯的男子,修补她对爱情的怀疑! 素心端着酒款款而来,李君越淡淡地笑了,这女子身上的气味,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像是在潮湿糜烂的花海中走来,有浓郁的香,细细去闻,却什么都没有,只是他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那是一种植物的幽香,这种植物,是天下至毒! “素心姑娘,生意蛮不错的嘛!”李君越刻意和她聊聊! “李大夫您好久没来了,如今很忙吧!”素心淡淡一笑,语气平淡中可见一丝欣喜! “确实挺忙的,今日有些许时间,便过来讨杯酒喝!”李君越脸带微笑,有些深究地看着素心! “那李大夫和林大夫自便,这位姑娘倒是生面,未曾见过!”素心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飞快消逝! “您好,我叫郁清!”郁清礼貌地打招呼! “您好,小女子素心,郁清姑娘慢用!”素心笑笑,似有些不满意郁清只简单地说了自己的名字,然而她却不会多问! 郁清微笑颔!素心端盆子离去! “这老板娘身上有相思豆和夹竹桃的气味!”郁清淡淡地说。 “不止,还有一种丛林毒草,这种毒草在印度经常被原居民用来涂抹在箭尖,是剧毒!”李君越悠悠地说! “看来这老板娘不简单啊!”林海海笑了,“注意她的头顶,有一朵达芙妮,也就是桂叶芫花,这种花香气扑鼻,能掩盖她身上其他毒药的气味,只是这达芙妮,亦是一种剧毒!” “小海,让陈落青紧密留意无忧酒馆!”李君越低低地说!林海海点点头,“必须的,马上便要开始盯梢!” “对了,关于可卿的蛊毒,可有什么法子?”林海海问! “游记早已失落了,回去跟老师也商讨过多次,最后一同拜访了苗疆地区的巫医,巫医说这金蚕蛊乃天下至凶残之蛊毒,唯有下蛊的人死亡,这蛊才能解,别无他法!”李君越说。 “一命换一命?”林海海震惊,这毒也太霸道了吧! “可知道是谁下的蛊毒?”郁清问! “我知道!”林海海想起可卿跟她说过,“是戎国的摄政王妃,不,如今应该是戎国的皇后!” “什么?”郁清不解了,“可卿不是戎国的太后吗?这关系真是错综复杂!” “这事情我慢慢道给你听,只是这摄政王妃,不对,这戎国皇后不是好人!”林海海对于下蛊毒这种恶毒的方式甚是不喜! “既然别无他法,那也就是说是唯一的办法,回去跟可卿商量一下吧!”郁清说。 “晚点吧,我回医院帮忙!”林海海暂时不知道如何面对杨绍伦,想慢慢地理清思绪! “是不是疼痛要作了?”郁清沉沉问!林海海沉默,然后慢慢地点头! 李君越问:“什么疼痛?”郁清无奈地说:“你让她自己说!” 李君越看向林海海,林海海只得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李君越震惊,“每日作一次?”林海海点头! “这,这……….”李君越看看郁清,说不出话来了,每日痛两个小时?这孩子没出生,她就先痛死了! “这痛能忍受吗?”李君越问,“你怀孕不能吃止痛药啊!” “这种痛需自己默默承受,没有任何药可吃!”林海海无奈地说! “真荒谬,郁清来了,你却又要走,她的身体没有了,也回不去了,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啊?”李君越冷笑道! 林海海低头不语,神色黯然,李君越心有不忍,便又软语说:“没事的,事情总有转机!” 林海海勉强笑了:“我知道,反正白子也没把话说死,也许我还是能回来的!” 说话间,一名黄衫公子走了过来,林海海定睛一看,笑了,是南宫子轩,他身后跟着周君鹏,林海海知道南宫不是和周君鹏一伙的,南宫自然是知道周君鹏的立场,只是南宫的性子比较散淡,对世事从不做多过问,对周君鹏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看法,至于他之前曾经针对林海海,乃是因为他看轻欺世盗名之辈,以为林海海便是那样的人! “你们也在啊!”南宫笑着上来打招呼! “周少爷,你好!”林海海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君鹏! 周君鹏复杂地看了林海海一眼,欲言又止!南宫并不知道在竹林的一幕,对于周君鹏的表情也甚为不解,只以为是对林海海还有一丝放不下的感情,所以面容尴尬! “林大夫,可否出去谈谈?”周君鹏俊美的脸带着几分黯然,眼里有似热切而沉实的光! “有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吗?”李君越冷淡地说,这周君鹏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看似对小海有几分情意,却总是跟她作对! “无妨,你们不必等我,先回去吧,我等会直接回医院!”林海海也正要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如今他主动邀请,正合她意! 217 难道你舍得我和孩子 两人沿着江边小道慢慢行走,周君鹏神色凝重,一言不!林海海心中对他成见颇深,失望之极,自然是不愿意先开口的! 路上有匆匆的行人,秋风萧瑟,行人裹紧衣裳,秋风中艰难前行! 慢慢地,林海海感觉身体有不适,疼痛开始肆虐,她停了下来,想起疼痛应该是这时候作,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忍受那锥心刺骨的痛楚! 周君鹏转头看林海海,却现她神色异样,脸上瞬间变得苍白,嘴唇血色渐褪,整个人如同这秋天的落叶,抖动不已!他心中一惊,连忙回头扶住林海海,林海海就着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周君鹏眉头也不皱一下,眼里只有担忧和焦虑。他轻轻拍着林海海的背部,任由她咬住自己的手腕不放。 林海海忍过第一波疼痛,缓缓松开口,周君鹏心疼地看着她近乎虚脱的面容,轻声说:“我送你回去,事情容后再谈吧!”林海海看着他流血的手腕,心里有一丝感动,刚想说话,疼痛来袭,她忍不住痛叫出声,周君鹏横腰抱起她,就要往回跑,林海海连忙紧紧揪住他,艰难地说:“不要回去,一会………一会就好!”周君鹏放她坐在草地上,运功为她驱痛,但真气就如同输在棉花上,一点回应都没有。周君鹏见她痛苦的模样,恨不得为她承受了所有的痛楚。他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弄伤自己,泪水几欲滑落,心里在颤抖着,他知道她的坚强,若非十分痛苦,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的,而他,无能为力! 一个时辰,如同过了一个世纪般长久,当林海海虚脱般躺在周君鹏怀里时,她已经失去了力气,疼痛最能磨灭一个人的意志,如果没有孩子和杨绍伦这两个精神支柱,她一分钟也熬不下去! “你到底怎么了?”周君鹏平复了一下心理的恐惧,干着嗓子问。 “没事,老毛病!”林海海不欲多说,也没力气再说,她只想尽快调理气脉,恢复正常,如今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为你调息内乱吧!”周君鹏把手抵住她的背部,源源不绝的内力输入她体内,林海海不言语,心底却是感动的,这周君鹏似乎总是在默默关心她,然而却又总是和她作对! 过了一会,林海海脸色恢复红润,慢慢地坐起来,周君鹏为她理好凌乱的头,知道她定必不会说,所以也就不再问! “你想跟我说什么?”林海海坐正了身子,眸子直视周君鹏! 周君鹏避开她的视线,他要说的,并不是那么理直气壮的话,然而却都是为她好,“你可否不要跟平南王作对?”他重新看着她,眼底带着一抹哀求,他不想和她变成敌人,只能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 林海海冷笑,“那你可否不要跟皇上作对?”周君鹏扶着她的双肩,脸带焦虑:“你可知道,平南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斗不过他的!” “斗不过也必须斗,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林海海冷起脸说,“这天下不是他平南王一人说了算的,百姓好好地安居乐业,为何为了他一己之私,要无辜百姓承担战祸连连,流离失所的日子?你若是还有几分良知,就该阻止他!”林海海更希望的是他能及早回头! “这是男人的事情,你不明白,总之我不要你冒险,你听我的话,好好做你的大夫,不要管朝廷之事!”周君鹏口气硬起来,他只是不想她受到半点伤害,一丁点都不想! “我冒不冒险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林海海站立起来,身体已经恢复,有赖他的真气! “是不用我管,但我不能不管!”周君鹏扶住她的双肩,“我要你好好地生活,知道吗?我不愿意你卷进这些是是非非中去!”他眼底有沉重的隐忍和压抑! “那你就离开平南王!”林海海定定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激动为那般! “我不可能离开他的!”周君鹏痛苦地握紧拳头,剑眉蹙起! “那你也不必劝我,我和你之间势必敌对!”林海海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望! “你不必如此,你安安分分开你的医馆,可以吗?算我求你了!”周君鹏拉住她的手臂,俊美的脸上有深深的痛苦! “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我喜欢做些什么,不做些什么,都是我事,我会不会受伤害,也是我的事,我不认为和你有关!”林海海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便走! 周君鹏只觉得满腹的愤怒和委屈,他摊开手,在身后沉声说:“对,不关我事,你的生死和我有何相干?我为何要为你担心?为何要为你彻夜不眠?为何要去偷偷地看你是否安好?为何要跟着他们跑到扬州找你?是我傻,是我痴心妄想,明知道你心里根本不会看得见我,却还是对你萌生情意!” 林海海惊愕地转身,张大嘴巴看着他,他喜欢她?周君鹏看着她惊讶的神情,心里痛苦到了极点,转身而去! 林海海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周君鹏走远了,才慢慢惊醒过来,她苦笑,他一直跟踪她,原来竟是因为担心她么?林海海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可惜,这丝暖意很快便被现实冻结,他是平南王的人,注定与她为敌! 黯然地转身走,却突然看见一袭白衣,那俊美的面容带薄薄的怒意,林海海与他盈盈相望,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居然喜欢你?”杨绍伦觉得荒谬,“你怎么招惹这样一个人?”他喜欢的不是珍妃吗?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林海海微笑着说! 杨绍伦上前把她拥入怀里,霸道地说:“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怀孕的女人,谁还要?只有你当宝!”林海海轻笑说! “自然当你是宝,愿意用天下来换的宝贝!”杨绍伦看到她眉目的笑意,心中才稍稍安定了,这两天,她总是避开他! “你怎么找来了?”林海海挽着他的手走在岸边,碧波荡漾,枯叶纷飞! “你一整天都不见人,我去医院找你,他们说你跟周君鹏出来了!”杨绍伦为她拨去肩头的落叶,宠溺地看着她。( “你忙完政事了吗?”林海海把身子轻轻靠在他身上,慢慢地行走,这种感觉让她心里既酸且喜! “政事哪里有忙完的?我的小女人一整天都不见了,我哪里有心思管政事?”杨绍伦半是责怪半是可怜地说! “那我要是不在了,你岂不是不用理朝政?”林海海故作轻松地说! “假如你不在了,这世上又岂有杨绍伦这人?他必定天涯海角,穿越时空,搜寻他娘子去了!”他笑着说,笑脸里写满了认真! 林海海不忍再看,怕多看一眼,便心酸不已,她是必须要走的,但是她走了以后,他怎么办?他能否在段时间内爱上另一个女子?他这样的心理,教她如何放心离去? “便是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林海海沉痛地低语,“要把我们的孩子养大成*人!” 杨绍伦侧身看着她,眸子带着几分淡然:“你又岂会不在?难道你舍得我和孩子?”他已经太过笃定了,她是不会舍他而去,在这一分钟,他依旧认为离散是能自己掌握的!林海海却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着一切,在他眼里,她看见了幸福,她不忍心毁灭! 在这一刻,林海海下了一个决定,她要尽一切努力让他忘记她,她不能让他忍受那锥心刺骨的分离之痛! 杨绍伦直接带林海海好回宫了,太后要见林海海,梨花一直在找她,如今在宫门见到林海海,高兴万分,小跑过去,也不顾礼仪,随便行了个礼便抓住林海海的手说:“娘娘,您可回来了,太后等您很久了!” 林海海回身看了看杨绍伦,笑着说:“去看看母后吧!”杨绍伦嗔怒说:“梨花,放开她!”梨花连忙行礼,“参见皇上!”杨绍伦众目睽睽之下牵起林海海的手,梨花先是一惊,随后便笑了,想必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已经解除了,太后娘娘看见,相信也安慰不已! 倒是很多宫女太监傻了眼,萧远连忙呵斥大家去干活,并警告不许胡乱说话,宫女太监们散去,萧远看着他们的背影,第一次舒心地露出了笑容! 太后如今手脚不能动,身子只能微微倾侧,林海海在门口挣开了杨绍伦霸道的大手,杨绍伦微微笑,他们如今已经再无什么阻碍,只要过了母后这一关,其余的都不是问题! “母后,您可见好些了?”林海海坐在床沿,为太后盖好被子! 太后微微笑,说:“母后都几十岁了,好不好也无所谓,如今能捡回一条命,算是哀家的造化。你们坐吧,哀家有话与你们说!” 林海海看了看杨绍伦,杨绍伦亦是一脸茫然,看太后的神情,似乎有些事情是她知道了,而他们不知道的! 太后刚要说话,德福便通传了,“德才人,温才人,李美人到!”太后说:“先让她们等着,哀家有话对皇帝说!” 218 太后为绍海指婚 林海海有些不安地看着太后,太后眼里似有洞识一切的睿光。杨绍伦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目光,也坐在了她身边! 太后暖暖地笑了,目光也深邃起来,看着林海海,缓缓地说:“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是听闻你救了老六,哀家传召你入宫,那时的你,如同受惊的雀鸟,连抬头看哀家一眼都不敢,只是从你澄明的目光中,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太后沉浸在回忆当中,林海海知道她说的是林豫观,她认真倾听,并握住了太后略冰冷地手。 太后凝视着她,继续说:“那时候,哀家对你并无特别的好感,只是感念你救了老六一命,于是让老六给你一个王妃之位。哀家赐婚以后,老六曾经入宫要求取消婚礼,只是哀家金口已开,自然是不能收回了!老六也不想哀家过分为难,于是勉强和你成亲。成亲后很久,他都不愿意带你入宫,哀家知道他的心思,可是你于他毕竟有救命之恩,哀家也不能让他胡来。正当哀家左右为难的时候,他抱着你入宫找御医,说你遭人欺负了,后来哀家请了嬷嬷为你验身,却现你是处子之身,哀家心中大为震惊,老六解释说是因为你的身体多病,不适合同房,哀家见老六确实紧张你,便信以为真。 后来绍儿受伤,你用了奇特的法子救了他,哀家心中对你又多了一份喜爱和敬佩,但是你和老六不咸不淡的相处模式让哀家甚为不解,于是偷偷命人去调查,最后现,原来在你过门几日,老六便一纸休书,把你逼上了望松阁,醒来后的你性情大变,并搬离了王府,并开了临海医院,开始用独特的医术为百姓治病!”太后缓了缓,梨花连忙倒了杯水,伺候太后喝下去。 林海海感动地看了看杨绍伦,想不到太后早就开始关注她,并默默包容她。 太后示意梨花把水拿来,她柔柔地看着林海海,“记得你第一次叫哀家做娘,那种感觉哀家如今记忆犹新,就像哀家是寻常百姓家的娘亲,而你是娇憨的女儿,哀家当时对你真是疼惜入心!后来,老六一个劲地缠着哀家,要迎娶陈碧柔,哀家其实想你们和好,不要分开,只是那傻小子,从小到大的心愿,都是娶陈碧柔,哀家也只得成全,然而却唯恐委屈了你,在寿宴上便对你多番留意,却现你与绍儿之间居然互生情愫,哀家当时十分震惊,绍儿从小到大,便是个沉默内敛之人,后宫纵然再多嫔妃,却无一人得他心,这些年除了庭初,便再无所出,哀家这心里头也焦急担忧。如今他居然不顾众目睽睽,公然用那样痴迷的目光看你,哀家是既担忧又欢喜,也就是这个时候,也现老六终于对你生出了感情。哀家一时陷入了两难,不知道如何抉择,便想着让你们自己去解决,实在是解决不来了,哀家再行出面。后来也生了很多事情,哀家也病倒在榻上。中秋节你失踪,哀家见到绍儿脸上的绝望,心里疼痛万分,于是开口对老六说,让他成全你们!老六自己也知道和你是无望了,答应退出!这便是哀家昏迷前和老六最后达成的共识。绍儿,豫观,哀家为你们指婚可好?” 林海海泪水一下子流出来了,杨绍伦拥她入怀,也同样是满脸的感动,本来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母后这一关是最难过的,想不到竟是最容易的一关,母后早已经知晓,甚至没半句责难。 “傻孩子,母后岂会舍得让你伤心?”太后慈爱地看着杨绍伦,从他眼睛里她看出他内心的激动。 “老太太,你真讨厌,让我担心了好久!”林海海抹去眼泪,嘟起嘴说。 “担心什么啊?你早已经是自由身,京城的百姓也早知道你被放逐,在他们心里,林大夫做任何事情都是正确的,你知道吗?有多少人不满意老六如此待你,老六如今在民间,已经是个大坏蛋!”太后轻轻地笑了。 “母后,指婚的事情就麻烦您了,小海不能等了,再等您孙子都要出来了!”杨绍伦心急地看着太后,语调中罕见地带着一丝戏谑! 太后呵呵笑了,“哀家的小金孙,可让哀家心里着急啊!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呢?” “母后,你急什么啊,他总会出来的!”林海海笑着说,太后那模样简直像是孙子狂! “等过两日,哀家让人挑选好日子,让你们大婚吧!”太后有些疲惫了,开始频频打呵欠! 杨绍伦连忙说:“我们让母后休息一会,新娘子,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太后笑着说:“去吧,几个才人还在门口等着呢!梨花,宣!” 梨花高声喊:“宣德才人,温才人,李美人觐见!” 一阵衣影晃动,三个清丽女子缓缓走进,三人皆敛低眉,行动有仪,“参见太后,参见皇上,见过六王妃!”三人行礼,杨绍伦心情愉悦,对人也就特别地宽容了,“起来吧,陪太后说说话吧,只是不可过久,让太后好好休息!” “臣妾知道!”三人微微抬头,杨绍伦视线不经意地触及温才人,不禁咦了一声,林海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不禁笑了,这女子原来和自己有几分相像,衣衫也极尽朴素无华,言辞行动间,倒也见几分林海海的优雅! “小海,她和你有几分相像!”杨绍伦笑了,“咋一看,和你简直一个人!” 林海海心中一动,仔细打量了一下温才人,除了模样有几分相像,气质也相同,也许,她可以代替自己,林海海心中一阵凄然,她希望他爱上这女子,却又害怕他真的爱上她! “温才人,等会有些事情找你聊聊,你跟太后请安完了,到皇后那里找我吧!”林海海淡淡地笑着说! 温才人愣了一下,随即低头说:“是!” 杨绍伦不解地看着林海海,林海海淡笑不语,慢慢地走了出去,杨绍伦连忙跟上。温才人疑惑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皇上与王妃间,有一丝暧昧! “你要那温才人去皇后那里干什么?”杨绍伦问。 林海海轻轻抚摸腹部,里面有他们的孩子在迅成长,为了他们父子,她牺牲再多也是心甘情愿的。 “神秘兮兮的,说,干嘛?”杨绍伦见她嘴角含笑,便故作生气地拉着她问。 “她是你的嫔妃,我和她联络感情,有何问题?”林海海故意嬉笑着试探! “不说?不说我亲你了!”杨绍伦扶着她的小脸,一副大灰狼的模样! 林海海连忙投降,“好好,我说,我是怕日后住在这皇宫中,会感到烦闷,加上对温才人也有些好感,于是便想为自己多找一个说话的伴儿!”林海海躲在他怀里,面带着笑,后喉咙却一阵阵紧! “我会一直陪着你,等剿灭了反贼,我们便远离皇宫,过我们的逍遥日子去!”杨绍伦温柔地说,那是他的梦,期盼已久的梦! “好,我等你!”林海海把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怕自己忍不住掉出眼泪! “只是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明日让忘尘与郑封入宫,他们白日陪你回医院,晚上才回宫,你便不会烦闷了!”行医是她最大的心愿与事业,他岂会不知道! “好,你让萧远通知他们进来!”林海海不敢抬头,静静地靠在他怀里,这个怀抱,还是属于她的! 杨绍伦放开她,回身喊道:“萧远!” 萧远从后面出来,恭敬地说:“在!” “你护送林大夫到安宁宫,命人去传召忘尘与郑封,朕与陈将军有些事情商讨!”杨绍伦再转身对林海海说:“你去聊聊便好了,不要太累,我等会过来找你用晚膳!” “恩,去吧!”林海海温顺地说。 杨绍伦依依不舍地离开,林海海淡淡地笑意瞬间凝固,一抹凄然蔓上眉心。萧远见到林海海的神色,心中一沉,轻松的心情立刻笼罩了一层阴霾! 林海海慢慢地走着,萧远不敢做声,亦步亦趋地跟着! “萧远,假如有一日,我不在了,记得要好好照顾皇上和我的孩儿!”林海海突然开口,萧远的忠心可昭日月,托付于他,他必定舍命完成! “林大夫何出此言?”萧远知道她不会无端端这样说! “不要问,也不要跟皇上提起我曾经跟你说过这样的话!”林海海凄惶地看着萧远,“假如我真不在了,你答应我,好好照顾皇上和我的孩子!” “萧远拼死也会护皇上跟龙脉的安全!”萧远别有所指! “不用你拼死护他们的安全,我要你用尽全部方法,让他们开心!”林海海不想因为她的离开,而让他们背负沉重的枷锁,他爱她如此之深,只怕不会轻易放下! “萧远不明白!”萧远看着她的神情,心中没来由地震惊! “你以后便会明白,记住我的话,不要让皇上为我伤心!”林海海低头走着,掩饰将要落下的泪水! 219 温才人 皇后正在处理月钱事宜,见到林海海来到,连忙让管事的下去,她吩咐宫女为林海海准备牛奶,林海海感动地看着皇后,在古代,一直都是她照顾自己,不是亲姐妹,却胜似姐妹! “怎么了,看你一脸的呆滞!”皇后见林海海有些失神! “皇后,我一直都没问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啊!”林海海想起,她原来是一直不知道皇后的名字的。 皇后笑了,怎么想起问她名字来了,“我是陈国的秋阳公主,父皇把秋阳这名字赐予了我,你可以叫我秋阳!”皇后眼神有些黯然,那是久远的事情了! “很好听的名字,”林海海笑了,“不像我的名字,就林海海三个字,让人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你原本的名字不是这个啊,林海海不是你自己取的吗?”皇后笑着说。 “我的名字是我爷爷取的,也就是我的祖父,他也是一个老中医,我的父母亲都是大夫!”林海海淡淡一笑,唯一的安慰是,终于能见到他们了! 皇后被她搞糊涂了,“你的父亲不是经商吗?” “我不是林豫观,我曾经跟你说过老六休了我,他休的是林豫观,而我是一缕来自未来的魂魄,借住在林豫观身上!”林海海缓缓道出,她有太多的事情要摆脱皇后,不能瞒着她! “什么?这,你说的是真的?”皇后惊疑地看着她,“这世界上真有魂魄这事?”假如有,她是否能见他一面?皇后身子有些颤抖! “千真万确,秋阳,假如你的文宣果真死了的话,也有魂魄,也许现在就在你身边!”林海海眉宇间有一抹沉痛,皇后承受过的痛,她即将承受! “你说真的?”皇后泪水簌簌落下,起身张望着四周! “他不在,至少我没看见他!以他爱你之深,他若果死了,必定会出现在你四周,但没有,秋阳,我怀疑他没死!” “没死?他没死?没死为何不来找我?”皇后凄然地说,“不过便是来了,又岂能见到我?在这深宫大院之中,我也出不去,他如何能见到我?” 林海海心中凄然,酸酸痛痛的情绪挤满她心胸,泪水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秋阳,我帮你找他回来,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件事情!”她只能拜托皇后! “真的?你能找到他?”皇后紧紧抓住林海海的手,强大的喜悦冲击她的神经,她有点失控了,“只要能见到他,不要说让我做一件事情,哪怕是让我死,我也愿意!” 林海海看着皇后眼里的迫切,想起她和杨绍伦的处境,一时肝肠寸断,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水,她抱住皇后,痛哭起来! 皇后心慌了,连忙问:“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怎么了?”林海海却还是只哭不语,皇后紧紧搂住她,轻轻拍她的后背! “娘娘,温才人求见!”宫女从门外通报! 皇后疑惑,刚想说话,林海海抹干眼泪说:“是我叫她来的!”皇后错愕,这温才人她见过,酷似林海海。 林海海整理仪容,抹去脸上的泪痕,说:“让她进来吧!” 温才人缓缓步进,神情恭谨但不卑不亢,行动有度,大方得体,她福福身子,吐字清晰,柔和:“参见皇后娘娘,见过六王妃!” “温才人免礼!请坐吧!”皇后淡淡地说,林海海默默地注视着她,心中既悲且痛! “温才人觉得皇上如何?”林海海缓声问,皇后暗暗心惊,她要做什么? 温才人心中微微诧异,但脸上却还是那样恭谨而淡然的神情,“皇上温厚仁慈,勤于朝政,轻徭薄赋,爱民如子,是个人人称颂的好皇帝!” “你心中的皇上,又是个怎么样的男人?”林海海强忍住心头的剧痛,故作戏谑地问! 温才人一愣,脸上微红,低着头不甘言语! 林海海心中黯然,她这副模样,分明已经爱上了皇帝,确实,皇帝相貌俊美,仪表不凡,学识渊博,后宫的女子,没有不爱他的! 皇后看得难受,却又不知道林海海的用意,只得仔细听着! “温才人,有时间多些过来皇后这边坐坐,陪皇后说说话,聊聊天!”林海海软声道。 “臣妾不知道会不会妨碍皇后娘娘!”温才人微微笑,神情间却有一丝不耐,她不是那种爱攀关系之人! “本宫巴不得有人说说话,你要是不忙的话,就过来吧!”其实宫妃每日都有向她请安,请完安便又都离去,皇后未曾叫过任何一个宫妃留下,她自然也是不喜欢应酬这些新来的女子! “臣妾知道!”温才人福福身子! “恩,你且回去吧,明日请安再聊!”皇后温声道! “是,臣妾告退!”温才人对皇后福福身子,又对林海海福福身子,便慢慢退出去了! 皇后转身责备地看着林海海,“你这是为何啊?” 林海海淡淡地说:“这正是我要拜托你的事情,我想你帮我把温才人送到皇上面前!” “你疯了!”皇后压低声音吼! “生完这孩儿,我便要离开,回到属于我自己的时代去,再也不能留在这里了。你认为,他能接受我离去吗?”林海海沉痛地说。 “你说什么?你要回去?”皇后震惊,“那皇上怎么办?”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想到皇上,只因她深知皇上爱她至深,这段感情,她一直是个见证! “所以我别无他法!”林海海盈盈地看着皇后,哀求意味甚重! “就算我送她到皇上面前,皇上就会爱上她而忘了你吗?真是太天真了!”皇后摇摇头说! “我自然有法子让他忘记我!”林海海深呼吸一口,想驱散那蚀骨的心痛,却不料这种痛,一直从心尖蔓延到身体百骸,轻轻呼吸,也能痛彻心扉! “暂时我也不清楚,只要找到一个人,我便能取得法子!”林海海想起了那对传奇的夫妇! “那你怎么办?”皇后惊心地问,“你能亲眼看着皇上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吗?” “能!”林海海坚定地说,“我能!”总比看着他生不如死要好。 “你的意思是,你离开痛苦的是两个人,你想让他忘记你,然后只有你一个人痛苦,你想把一切都揽上身!”皇后鼻子酸楚得厉害,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爱?能让人伟大至此! “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痛苦要好,这简单的数学题,我还是会算的!”林海海无可奈何地说! 温才人走出安宁宫,她的贴身宫女丁丫上前,问:“小姐,皇后娘娘找您何事?”丁丫是她陪嫁丫头,从小一起长大! 温才人秀眉蹙起,淡淡地说:“让我有时间去聊聊!” 丁丫意外,“她拉拢你?”温才人叹息,“不知道,反正我安安分分地生活,并不想过问其他事情,这六王妃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觉得林海海言辞间似有一丝咄咄逼人,她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总觉得六王妃和皇上之间有几分暧昧!”丁丫沉思! “不要胡说,皇上是何许人,岂会做这样的事情,况且这六王妃虽然容貌倾城,只是比她美的宫妃也大多,皇上断断不会喜欢她!”温贵人呵斥她! “奴婢也是听宫女们说的,说皇上对六王妃可好了!”丁丫说起这些小道消息! “胡说!”温才人心底有一丝不悦,皇上岂会对自己的弟妹有心?皇上在她心中犹如神袛一般! 丁丫笑了,“小姐,你一直心高气傲,如今终于有个人看得入眼了!” 温才人脸色绯红,故作不悦地瞟了丁丫一眼,快步走了,谁料刚走几步,便一脚踩在石头上,她身子一歪,收步不及,眼看就要跌倒,她大惊失色,闭上眼睛等待痛楚的到来。一个强壮的臂弯及时地拉住她,她上前踉跄了一下,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参见皇上!”丁丫连忙行礼!温才人心里一惊,连忙站定身子! “小心点!”一道好听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细心关怀,温才人心中一荡,,连忙敛低眉,脸色涨红,“谢皇上!”杨绍伦温暖一笑,颔道:“恩,下次小心点!你是从安宁宫出来的?” “回皇上,是的!”温才人心如鹿撞! “恩,有时间就多多和皇后亲近吧!”皇后性子温厚,是后宫之典范! “是!臣妾知道!”温才人心底泛起一丝感动,皇上必定是看她在这后宫中无依无靠,想让皇后和自己多多亲近,感动一时间涨满胸间!林海海从安宁宫出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心痛就如毒液,一点一滴地渗透,直到四肢都麻木冷却,心脏也缩成一块冷硬的石头!现在已是如此,真要看到他们卿卿我我地站在她面前,她如何能受得了?然而,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杨绍伦缓缓地走向他的女人,他的新娘子,他此生最爱的人,林海海用尽全身的力气,绽开一朵娇艳的花朵,迎接她生命中最爱的男人! 230 时光飞逝 杨绍伦牵着林海海的手,漫步在夕阳中的御花园,天边一抹淡红的彩霞妆点着这单调的黄昏,闲散的夕光淡淡地照在林海海恬静的脸颊,杨绍伦定定地看着她,心中没由来地一阵恐慌,如此圣洁的她,竟像随时羽化成仙般离去,他下意识地拥紧她,林海海感受到他的不安,却不敢出口询问,他们心意相通,他岂会不能感应到她心中巨大的悲伤? 郁清使人来通知,今夜就不入宫,杨绍伦松了一口气,自从自扬州回来,他就没好好地和林海海相处过,心底有好多话想要跟她说! 林海海笑得如花般娇艳,依偎在杨绍伦怀里,只是眸子里,却总是波光潋滟,咋一看,像是凝聚了泪滴! “孩子可有淘气?”他大手抚上她的腹部,细细感受那微微张狂的生命力。 “没有,很乖!”林海海笑着说,母性的光辉让她脸颊生光,“平南王方面,可有什么新的情况?”她不经意地问! “一切安好,不要担心!”他不想让她担忧甚多,一切,他能应付! “我不担心,我知道你能处理!”她确实相信他,但是白子说的正史,江山易主,杨绍伦死于明年冬天,也就是说,必定还有一些事情他们还不知道的,也许是一股力量,也许是一次变故,也许是一次契机,如今,只能静观其变,因为以目前平南王的力量,想要轻易夺权,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夜,林海海留宿乾坤殿! 第二日,六王爷一纸休书下,林海海再也不是六王妃,休书中,六王爷深刻忏悔,并给了林海海极高的肯定,休书中表明,早在林海海过门几日,他便已经休了她,事后虽然后悔,但错已经铸成,他亦没有办法,如今公布当成的休书,只为还林海海一个自由身! 同一时间,关于林海海与当今皇帝的故事悄悄地在民间流传开去,街头巷尾,茶余饭后,少不了都在细细谈论,百姓早对六王爷颇为微词,心中暗暗替林大夫不值,林大夫哪点比不起那陈碧柔? 茶馆里,酒肆里,大街上,充斥着以下的对话! 三五个大汉,围住酒桌一边喝酒一边高谈弘论。“按我说啊,林大夫这样的女子,也只有当今皇上才能匹配,听说皇上为了林大夫,不沾染后宫任何一个嫔妃,可见他对林大夫的忠诚!”一个黑脸大汉激动地拍着桌子说! “不是我说,后宫的女子有哪个能比得上林大夫?幸亏皇上还算是个明德仁君,林大夫倒也不算委屈!”一个斯文秀才模样的男子摇着扇说! “唉,我只认为凡间哪有男子能匹配林大夫?她就如谪仙般的人物,是凡尘的俗气不能沾染的!”另一个男子有些忧郁地说! 而菜市口,几个妇人结伴买菜,一个年纪颇大的大娘,满脸的安慰说:“想不到连皇上都喜欢林大夫,他们真的好般配啊!” “李大娘,你都几十岁了,就不要露出这般神往的表情了,免得被你家相公看见,要修理你!我们这些女子,又岂能跟林大夫比?”另一个比较年轻的妇人笑着说! “自然是不能比的,我可不什么神往不神往,只是替林大夫感到高兴,你没听过他们的爱情故事吗?话说,林大夫刚刚被休出王府,便遇到了皇上,两人一同在街头救了一个人………………” 喋喋不休,反反覆覆,民间述说着同一个故事! 时间悄然滑过,林海海在疼痛中,度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太后的情况已经进步甚多,手脚能简单地移动,梨花每日帮她做复健,按摩,郁清为她针灸,太后和郁清相处久了,对郁清生出了几分喜爱,又听闻郁清对六王爷有意,心中自然是大为欣喜,几次试探杨涵伦的意思,杨涵伦都没有正面拒绝,,便又起了指婚的念头! 温才人这段时间都有到皇后的寝宫陪皇后说话,只是有些心不在焉,林海海通常是一大早便出了宫,杨绍伦早朝回来,必定会先去太后处请安,然后转到皇后寝宫里找林海海,然而大多数是见不到她人,只有偶尔能看到她即将出门的匆忙模样,就为了这匆匆一面,他还是每日都来,和皇后闲聊几句,便又离开了! 温才人则见皇上每日下朝必定到皇后处,便误以为皇上是为了她而去的,对皇上也日渐萌生爱意! 林海海四处找寻君子侠侣,却苦无踪迹,如今白子不在,能帮到她的,只有君子侠侣! 陈御医大婚,林海海自然是去了,皇后由于无事可做,硬被林海海拉了来,杨绍伦忙完政事,便出宫会合林海海。 由于陈御医的父母并不在此处,林海海作为师傅,自然就是高堂之位了。先拜天子,二拜高堂,然后是夫妻对拜,林海海心中既喜又悲,看着凤冠霞帔的素秋,她知道做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便是与自己爱的人步入礼堂,她没有这一天! 林海海看着素秋被送入洞房,便拉着皇后到新房里,对素秋道贺! 素秋感激不尽,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林海海,说:“这荷包是素秋自己绣的,就送给林大夫,作为答谢之礼,希望大夫不要嫌弃!” 林海海接过来,笑着说:“如今你已经过门,该称呼我为师傅了!”素秋脸色一红,羞答答地叫了声:“是,师傅!” 林海海轻笑,转身回头看着皇后,却见皇后像凝固般盯着她手上的荷包,她抬起头,满眼的泪水问:“这荷包你从哪来的?” 素秋愣愣地说:“这荷包是民女自己绣的!” “这花是你自己绣的?”皇后不死心地问一句! “确实是,民女自己绣的,娘娘何出此言?”素秋有些不解地问,“这上面的花叫曼陀罗,能入药,我们文夫子在院子里栽种了甚多!”素秋笑着说! “文夫子?这文夫子叫什么名字?”林海海连忙抓住素秋的手问,文夫子,文宣? “文夫子叫文宣,是陈国人士!”素秋见林海海也是一副焦急模样,便连忙说了! 皇后定定地站住,十年的相思,十年的牵肠挂肚,一时间全都拥到眼前来,她在心底深深地呼喊着一个名字,却现,这些年积压的痛苦和眼泪,已经太多了! 林海海抱着她,对素秋说:“给你三日的时间,三日后,跟我回一趟你的家乡!” 素秋见林海海说得严肃,便点头说:“我也要回去拜见亲人,那就有劳师傅与我同行了!” 林海海感激她的善解人意,毕竟人家新婚燕尔,要分开确实是一件并不愉快的事,但这小妮子却硬说要回去拜见亲人,其实她来到这里才多久,根本没必要这么快回去! 林海海当夜便对杨绍伦说:“过几天我要离开一下,去素心的故乡把文宣带回来!” “文宣是谁?”杨绍伦不解地问,听到林海海说要离开,他心里第一个反应便是不舒服! “就是庭初的爹!”林海海笑着说,“皇后心里一直存在的男人!” “哦,是他!”杨绍伦释然,“为何要你去?我可以让萧远去把他带回来!”杨绍伦自然是不愿意她去的! “不可,他们之间历经了十年的风霜,人事已是几番新,其中必定有些心结难以解开,否则他不会十年的时间都不出现!”林海海觉得其中必定有隐情! “那也不一定要你去!”杨绍伦不以为然地说! “必须我去,你放心吧,我会让郑封和忘尘同去,你专心部署好自己的事情吧,我很快便能回来!”林海海只想了解清楚,当年到底生了什么事,她直觉认为,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杨绍伦综合了一下眼前的情况,他一直担心林海海被平南王钳制,那样他便投鼠忌器,不敢大刀阔斧整治平南王身边的人,她离开一下也是好的,“那好吧,但是你要隐蔽行动,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免得被敌人知道,会有危险!”这是他慎之又慎的问题! “你放心吧,平南王对付不了我,他暂时没有这个能耐!”林海海想起他的活死人,至今未曾气候,威胁不了她! “千万小心,知道吗?”如果可以,他不会让她离开,一刻都不行! 林海海傻笑:“我比较担心你,记住,不可激进,慢慢来,逐步废去他的左膀右臂!”这些问题,不过是顺口提起,她知道他自有分寸! “恩,我会注意!”杨绍伦脸色阴沉,对于朝中的局势甚是苦恼,但随即便又笑了起来,他刻意不在林海海面前说起政事,免得她担忧! 三日后,林海海带着郑封忘尘与素秋出门,由于时间急迫,林海海只得提起素心,用轻功飞行一段时间,然后再雇马车飞奔,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去到曲璇镇,素秋早已经知道林海海的能耐,如今见她上天能飞,心中的敬佩之情便又多了几分! 221 秋阳书院 本来这次皇后坚持要去,但是林海海认为在事实未清前,她最好不要去,她答应皇后,无论如何,都一定把人带回来! 五天的路程,用了三天的时间,林海海自然是感觉轻松,只是累坏了忘尘和郑封,到达曲璇镇之时,忘尘已经有虚脱之感,素秋倒没什么事,因为一路上都是林海海提着她,她自己是半分力气不费! 稍作休息,素秋便领着林海海等人来到了秋阳书院,林海海看着门口挥洒的几个大字,那岂止是几个大字,里面凝聚了多少刻骨思念和痛苦? 里面有朗朗读书声,是孩童稚气的声音,有一个美貌的女子在门口料理花儿,模样和皇后有几分相像,林海海心中惊讶,这女子是谁? 女子抬头,看到有几个陌生人站在门口,素秋她是认得的,便淡笑着问:“素秋,你不是上京了么?” “夫子娘,我回来了!”素秋落落大方地说。 林海海的心顷刻崩塌了,夫子娘?她是文宣的娘子?天,她如何向皇后交代? “这几位是?”女子站直身子,隐隐中有不凡的气质! “这位是我夫君的师傅,其余两位是师傅的人!”素秋介绍道,其余的她不想细说,只因不知道师傅高不高兴被人知道! “哦,你们好!”女子淡笑着打招呼,秋阳落在她脸上,身上,让林海海有种仿如隔世般的撼动。 “你好!我找文宣!”林海海直接说明来意! 女子并无一丝讶异,依旧是淡笑着说:“跟我来吧,文宣在书房里!” 林海海让忘尘与郑封在此守候,独自一人跟着女子穿过孩童上课的地方,来到后院一家雅致的房间前,女子轻轻敲门,“文宣,有人找你!” 里面传出低沉的嗓音,“进来吧!” 门“咯吱”地推开,林海海慢慢地走进去,书案后面坐着一个俊美的男子,他抬眼看了看林海海,眼里有一丝疑惑,本来他以为找他的是学生的家长! “文宣?”林海海不确定地问! “你是?”文宣自书案起身,慢慢地走出来,一身儒雅的青色长衫,腰间挂着一块玉佩,这块玉佩,皇后身边也有,看来,此人真是文宣没错! “可还记得陈秋阳?”林海海直直凝视着她他! 文宣身子一抖,脸色惨白,瞬间他又恢复正常,淡淡地问:“她好吗?” 林海海不明白他为何要伪装平淡,初听到的时候陈秋阳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明显震撼了,她凝视着他,沉痛地说:“陈秋阳已经死了,我如今前来,就是想代她问你一声,你可还记得她?” 文宣如堕入冰窖,浑身冰冷,他转过身去,扶住文案,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倒地昏迷了! 林海海吃惊,连忙上前扶起他,揉揉他的人中穴,并用金针刺了百会穴,文宣醒来,定定地看着林海海,林海海把他扶起来,叹息说:“你可知道,这些年她思念你甚苦?” 文宣浓密的睫毛眨了一下,竟落下滚滚两行泪,眉目间的忧伤似要把他淹没,他颤声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人死了,一切恩怨也该随风飘散,以前的种种,你能放下吗?”林海海忧伤地看着他,以后,她也要面对分离,面对绝望,如今的文宣,便是日后的她! “放下?”他闭上眼睛,想深深地叹气,最后却只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面容平静,似老僧入定般的澄明,“如今总算能放下了!” 他缓缓地步向文案后面,静静地坐着,看着林海海,“她还有没有其他的话对我说?” “她说,你们之间有一个女儿,女儿已经将近十岁,如果你没忘记和她的那段过去,就去看看吧!”林海海淡淡地说,眼睛一直盯着他脸上的变化! 文宣如遭棒击,满脸的不置信,“你是说,杨庭初是我的女儿?” “你知道庭初?”林海海有些吃惊了! “我在京城住了两年,知道皇帝和皇后育有一女,取名庭初!”文宣茫然地说,心中有迟钝的痛,他竟不知道那是她和他的孩子! “你在京城两年?”林海海有些不敢置信,“你在那里两年,就没想过要找她吗?” “我用尽了全部方法,只换取她一封绝义书!”他悲哀地笑了,那段时间他生不如死! “自从出嫁那天起,她就没见过你,也没有你任何消息,在她心中,一直认为你已经死了,因为在她出嫁两年后,她的妹妹曾去探望她,告诉她你已经堕崖死了。她想追随你去,无奈已经生下庭初,她心中已经有了牵绊,这些年,她过得不会比你好!”林海海凄然泪下,想起皇后这十年来的日子,那是她未来的日子,她的泪,为皇后,也为了自己! “不可能,不对!”文宣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海海,“她出嫁之时,我一直跟随,但是我并没有堕崖,而是一路追随她而去,在京城两年,秋境陪了两年,为我四处奔走,打点上下,给我和秋阳通了不少信件,秋阳开始还是念我们的旧情,慢慢地,她就变了,不再给我回信,也不再过问我的事情,自从她生了孩子,便再也没有给我写信,秋境几次入宫找她,均是无功而回,然后过了一年多,她托秋境给了我一封绝义信,让我此生不要再纠缠她,她如今过着幸福的生活,希望我能念着昔日恩情,不要破坏她的尊贵!”他一口气冲口而出,那神情间的悲切,那语气中的愤怒,绝不是伪装! “秋境?是秋阳的妹妹吧?她一直跟随着你?”林海海用责怪的目光看着他,如此低下的把戏,他都看不出来! “是的,这些年,幸好有她在我身边!”他跌坐在椅子上,对林海海所言,并不相信,那段记忆在他脑海中已经定型了,这八年的时间,他一直都用爱并痛着的心情对待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因为那惨痛的日子是他逐分逐秒度过,没有人知道他当时的伤有多痛! “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秋境骗了你呢?事实上,她并没有跟秋阳联系过,只有两年后,进宫看过秋阳一次,那一次是唯一一次,目的是要告诉秋阳,你已经堕崖身亡的事情!”林海海严肃地看着他! “秋境骗了我?”文宣低低喃了一句,“一切都是假的?” “不,骗人的是她!”门倏然被推开,刚刚门口的女子走了进来,俏丽的容貌微微带着愠色,“她没死,她在说谎,你想想,大兴的皇后要是归天了,举国同悲,如今我们这里却风平浪静!” 文宣惊疑地看着林海海,林海海眼里一片坦然,她说:“没错,皇后没死,我这样说,只是想要试探你对她的感情到底还有没有!” 林海海明显看到文宣的眼里闪过一丝狂喜,但他的脸随即阴沉了下来,他盯着林海海,眼神凌厉,“你来这里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你是皇后的人?” “我是皇后的人!”林海海不否认,也不解释! “宣哥哥,我前些日子听人说,皇后娘娘开了种植场,四处访寻养药的能手,想必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派人来的吧!”秋境温温柔柔地说,这句话说出来,林海海知道她这些年应该不断地留意着皇后,她的人手应该驻守京城,随时为她传回皇后的近况! “是这样吗?”文宣口气冷硬起来,心却还是隐隐作痛,这些年,原来自己根本没有放下过她,“也就是庭初是我女儿的事情也是胡诌的?是她吩咐你说的?” “开种植场的是我,不是秋阳,至于庭初是不是你的女儿,我很乐意为你们做一次亲子鉴定,有时候,我们不要过于迷信自己的眼睛,眼睛所见,不一定是真的。”林海海语重心长地说! “十年了,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时候来,秋阳,你可知道收到你的绝义书,我心都撕成了碎片,再也无法拼补了。从来,你要什么,我都会想尽办法给你,包括我的生命。如今,你既然派人访寻我,就算不是为了昔日的情分,我心也足矣,只要能再见你一面!”文宣忽然狂笑,笑尽落泪,他竟是未曾相信过林海海的话,答应前去见她,也不过是心中那份长久不曾熄灭的爱,只为了见她一面,只要能见她一面!林海海心里剧烈地疼痛起来,日后,她跟谁要这一面之机?当他们分隔时空,她纵使拼劲所有,也换不来那一面! “宣哥哥,你疯了,当日她这样待你,你还要去见她,岂不是自取其辱?”秋境急了,一直恬静的面容有泛起一丝不悦! “秋境,你不曾深刻爱过,在爱情面前,自尊与羞辱都不值一提,我只想见她,这十年,每一日都想!”文宣虚弱地笑了,他恨她,但是他也爱她,见她,不为了别的,只为尊重自己的感情,但是不代表能原谅她! 222 回京 “既然你如此执着,我便跟着你去吧!”他的一句“你不曾深刻爱过”让她心里血流成河,不曾深刻爱过,如何为了他抛却十年青春?不曾深刻爱过,何须心机算尽? “秋境,你不必跟着我,你该有自己的生活,我已经拖累你太久了!”文宣凝视着她,眼里有深刻的愧疚! 不爱你,原本就是一种愧疚!秋境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但是她别无选择,就像当日她也无从选择,只能把姐姐推上和亲的道路上! 她脸色惨白,十年,她还是取代不了姐姐,这样,她还有何话说?只是姐姐如今是皇后,纵然他们未曾忘情,又如何能冲破障碍重新一起?她还是有一线机会不是吗?只要有一线机会,她都不会放弃,这些年,让她坚持的,就是这一线希望! 林海海黯然转身,对于文宣眼里的痛楚不忍目睹,其他人也许不明白他,但是她明白,当你跟一个人长久分离,心里思念欲碎,恨不得用身边仅有的换取那一次相见,哪怕这一面,是怒目相对,或者相对无言,都甘心! “收拾好东西,明日我们便上路!“林海海淡淡抛下一句话,对于文宣,她不担心他不去,他是不会放过任何能和秋阳见面的机会,至于他们之间的误会,她不想说,留待三人一一清算! 秋境看向林海海的背影,眼里多了一份怨恨,她自然知道这女人是谁,这些年来,她的探子一直潜伏在京城,姐姐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一清二楚,唯一失算的是,她居然找上门来,而探子的消息却未到,她如何得知,林海海他们的度,要比探子更快许多! 忘尘和郑封在门口等着,见林海海一脸黯然出来,也不敢细问,忘尘担忧地问:“是不是疼痛又犯了?“这几日,已经把他们吓怕了,林海海每日都会历经生不如死的疼痛,郑封看着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他很痛恨这无奈的感觉! “不是,还没到时辰!”林海海脸色微变,想到那磨人的疼痛,她如今已经感到恐惧,如今肚子才三个月,还有六七个月的时间,她是否能熬过? 几个人默默地往客栈走着,秋日萧索的风掠过每个人的手指,带走那微薄的温度和水分,风掠过长街,吹响东街尽头的竹子,那寂静中的悲鸣,让每一个人心中充斥着一种凄惶,仿佛在那未知的前路,有着恐怖而心伤的事情等着他们! 风戈然而止,飘荡在半空的落叶也仿佛一时间失去了踪迹,林海海静静地看着来人,心中似苦又悲,“我寻你们好久了!”她静静地说,“郑封,你带忘尘和素秋回去!” 郑封看了看面前的女子,正要说话,林海海低低吼了一句:“走!”郑封脸色一沉,对忘尘和素秋说:“走吧,先回客栈!” “你找我什么事?”女子脸色带着淡然的神情,洁白的衣袂微微动荡,此时并无风! “我想问你,有没有一种药,让人吃了能忘记心中所爱的人!”林海海问。()眼里有不顾一切的坚决! “有,你确定要吗?”女子唇畔勾起一丝冷然,眼底的感情也逐渐清冷起来! “确定!”林海海无力地回答,她确定要,肯定要! “不到最后一步,最好不要用,因为一旦他吃了下去,便永远也记不起你,记不起你们曾有过的点点滴滴,这颗药慎用啊!”女子从怀里掏出一粒红色状如维生素般的药丸,一扬手,药丸飞手而出,林海海接着,默默地说:“谢谢!” 女子转身,在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男子在守候着她,他温暖的笑容如同秋日暖阳,驱走一切阴霾与灰暗! 林海海苦涩地注视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稻草人的手始终在过来人的肩膀上,未曾松开过半分! 而她,曾经有过这样的梦,只是如今已是奢求! 郑封一个人独自出门,到镇上的一家酒肆买醉,林海海回到客栈不见他,便让忘尘出去找,忘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地出去了! 林海海把药丸收好,素秋已经回家了,明日再集合,她一个呆坐在客栈的房间里,秋阳淡淡地从打开的窗户透出来,映照她如玉的模样。郑封忽然推门闯进来,满嘴的酒气,林海海蹙眉看着他,心里有些愤怒,就为了她一句重话,他便去喝酒买醉,成何体统? 林海海刚想开口,忘尘便冲了进来,她拉住郑封,满脸的忧伤,“你说了,我们之间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你当真要这样吗?” 郑封震住了,看着忘尘沉痛的脸,他心里划过一丝沉痛,林海海见状,问:“到底生什么事了?” 郑封复杂地看着林海海,他知道她最近出事了,她不说为何每日都会疼痛一次,也不把问题说出来大家帮忙解决,她把一切的事情都揽上身,而她,带着他们出来,仅仅是做给皇上看,给皇上安心么?他生气,十分生气,气她的不信任,气她的独断独行,气她的自以为是,她难道就看不出,她越是不说,身边的人就越担心么? “到底怎么了?”林海海放缓声音,眉宇间有了一丝担忧! 郑封心头掠过一丝报复的念头,他冷冷地看着林海海说:“没事,不关你事!”说完,便转身出去了,忘尘看了看林海海,知道郑封的良苦用心,他想让林海海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伤人心,然而看到林海海愕然的神情,她心里掠过一丝不忍,她不愿意说,自然是因为她要面对的问题是他们都无法帮得上忙的,一个人面对着这么多事情,身心必定疲惫到了极点,却还一个劲地为身边的人奔波,她到底有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 林海海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对于郑封的反常,她明白,心里感动,同时悲戚,因为日后她要离开的不仅仅是杨绍伦一人,而是要离开他们所有的人,他们的关怀与呵护,她已经习惯,一旦失去,如何能适应一个人的日子? 忘尘叹息一声,想出去找郑封,林海海叫住了她,“忘尘,让我跟他谈谈吧!”忘尘低着头,不一言,只微微颔。 郑封一气之下跑到了河边,拿起河岸上的石头就往河里扔去,清澈见底的河里,鱼儿四散,林海海悄然来到他身边,轻声地问:“郑封,对不起!” 郑封转头看她,她泪盈于睫,轻咬嘴唇,幽幽地看着他,郑封心里一痛,这几日她的痛楚已经把他逼上了崩溃的边缘,看着她满地打滚,他心里痛不可当,恨不得代替她疼痛,每次问她,她总是一言不,把所有的事情都积压在心心底,一字不吐,可知道,作为旁观者的感觉,是多么的难受与痛苦? “到底出什么事了?”郑封看着她,语言里带着一丝祈求,希望她能说出来,知道事实的残酷总比他盲目猜度要好! 林海海苦笑了一下,对郑封说:“其实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认为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这事情已经困扰我多时,我不想让你们为我担心!” “你不说,我们胡乱猜测更担心!”郑封看着她说! 林海海坐在草地上,抱膝看着脚底的小草,这是顽强的生命力,如今已经是半黄之身,即将老去,然而明年春天,又必定焕出新的生命力,她心中微微酸涩,把这段时间生的事情全部都告知郑封,包括自己的来历,丝毫没有隐瞒! 郑封惊呆了,忘尘在身后把手上的水果摔了一地,林海海与郑封转头去看,忘尘满面泪水,复杂地看着了林海海一眼,转身跑了。 林海海连忙追上去,拽住忘尘的袖子,忘尘抹去眼泪,说:“无论如何,总是有法子的,我不让你走!”言语中,竟似孩童不舍父母般的埋怨! “傻瓜,我走了,你还有郑封,”林海海声音一抖,差点就要落泪,她看着郑封,“忘尘是我的弟子了,以后你要照顾好她,不要让我担心!” “我会的!”郑封脸色惨白,却还是肯定地应了她一句! 林海海安心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在这时空的每丝牵挂,她都必将妥善安置! 忘尘看着郑封,再看看林海海,心中顿时一阵悲凉,纵然有郑封,也代替不了林海海。她于她是有特殊意义的! 第二日,文宣随意收拾了一些衣物,便跟着林海海等人上路了,秋境自然跟随,林海海没有说任何话,这些都是皇后和她之间的恩怨,她无权过问! 这一路,林海海都在沉默,基本不说话,手里常常握住那嫣红的药丸,那是她所有的幸福,如今,她要亲手放掉,身体每日都会疼痛一个时辰,然而心脏却无时无刻在尖锐地痛,痛彻心腑! 由于多带了两个人,所以这一路,都是用马车代步,郑封经常忧郁地看着林海海,心底有许多话想说,但他知道,一个字都不能出口! 223 十年后初见 无情不似多情苦! 皇后倚在门扉,苦苦守候,往日种种,如走马灯般在心头掠过,欢笑,甜蜜,浓情,凄苦,悲痛,离愁,生死,那眉目含情地男子,那笑意淡然的男子,那温暖如阳的男子,文宣,你真的还在人世么? 杨绍伦示意宫女不要惊动皇后,他悄然走近,自从林海海入宫后,他每日都会来这里找她,一下朝,惯性地走向安宁宫,虽然明知道林海海不在这里,但并不能阻止他内心的渴望! 如今看到皇后那黯然凄凉的神情,他心里涌上一股不舍,十年来,她一直战战兢兢地为他管治着后宫,之前丽贵妃的嚣张跋扈,让她受了不少的委屈与辛酸,他从不过问,母后这些年的起居饮食,小病小灾都是她一手料理,从不假手于人,关于她心里那段感情,他一直很欣羡,能有一个人能让你爱至痛彻心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他理解,并尊重! “你不必担忧,小海很快就能回来!”杨绍伦低低地出言安慰,俊美的脸上写满同情。 皇后倏然一惊,连忙转身,身子轻轻一矮,行了个礼说:“参见皇上!”皇后心里是感激的,皇帝,一国之君,居然能容忍自己的皇后一直心里存着另一个男人,为了保存她的名声,把庭初视为亲儿般对待,十年的时间,为了巩固她的后位,一个月总会去她安宁宫两到三次,却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这份包容,已经让她结草衔环以报! “朕也是十分心急,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她了!”杨绍伦坐在椅子上,想起那眉目含笑的女人,唇畔不由得绽开一抹笑意! “皇上很爱小海吧!”知道内情的皇后苦涩地看了杨绍伦一眼,不甘想象日后当林海海离开之时,皇上会伤心成什么样。 “我很爱她,相信这份爱和你对待文宣的爱一样,就算分开十年百年都不会变!”杨绍伦并不避讳,他的爱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 皇后心底差点痛叫出声,假若是千年呢?她终究没有说,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她记忆犹新,不欲任何人再试,尤其是皇上与林海海,他们都是好人,不应该承受这种痛苦! “臣妾衷心希望皇上和小海能相守一辈子!”皇后心酸地说,脸上却带着微微笑意,原来当你想哭的时候,你真的能轻易就笑了出来! “会的,朕会爱她一辈子!”杨绍伦接受她的祝福,温暖的笑意泛起,此生有她,于愿足矣! 萧远匆匆来报,“禀报皇上,林大夫等人已经入京,我们此时是不是出迎?” “不必,你挑选一队高手,微服陪朕去迎接,不可张扬!”杨绍伦谨慎地说,最近平南王一直潜伏着,并无任何行动,他不能在此时出了乱子,既然敌不动,他也不动,只是出使戎国的使者至今未有好消息传回,有些让人焦急! “臣妾也想去!”皇后站起来,眼里带着渴求! 杨绍伦沉思了一下,便说:“那皇后换些寻常百姓服装吧,朕带你去!”他只是了解她此时的心理,那思念欲裂的情绪能把人逼疯! 皇后转身,一行泪簌簌下,文宣,你终于来了! 杨绍伦刚出了宫门,林海海等人便坐着马车迎面而来,杨绍伦跳下车,凝视着风尘仆仆的林海海,心中的思念倾泻出来,他上前紧紧拥住她,林海海心潮激荡,这短短十日不够的分别,已经能摧心肝,假如,此生真的不能相见,又该是何种模样? 皇后迎风看着那和记忆中一样温润的男子,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木然与冷情,却没有丝毫的狂喜,她的心瞬间跌入冰冷的谷底,再无半分温暖,十年,不变的是她,而他,只怕早已经变了。 秋境从马车下来,来到皇后身边,喊了声:“姐姐!”素秋也下了马车,见秋境站在皇后面前,她行了个礼便说:“夫子娘,你是跟我们一起回府还是另找住处?” 一声夫子娘,把皇后彻底打入了地狱,她只觉得浑身冰冷,这十年的等待与守候,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可笑的悲剧! 她默默转身,身心的力量皆耗尽,眼前的路似乎在浮沉,她在心底咬牙切齿地说:要坚强,你还有庭初,还不能倒下,这些年没有他的日子,已经习惯,没什么大不了! “秋阳!”林海海叫住皇后,再看看此处是人多口杂,便说:“回宫再说吧!” 文宣看着皇后那从惊喜到绝望的眼神,心如刀绞,难道,真的是秋境骗他么?秋阳她根本一直就没收过她的信?他看看秋境,却见秋境一脸坦然地看着她,似乎并没有半点亏心模样,他蹙眉,到底是谁在说谎? 夜凉如水,皇后看着那从灯光阑珊处走来的男子,魂牵梦萦,这十年曾经出现过多少次这样的梦境,她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每次醒来后,心中疼痛难忍,不能接受那生离死别的现实,却不得不接受! 他终究是不能强忍住心头的渴望,想来问清当年之事,这些年,心里虽然恨,却未曾放下过她,所思所想,皆是她一颦一笑,午夜梦回,仍是当年那青涩的女子! “这些年,你好吗?”他问,黑暗能遮掩一切,自然也能遮住他眼里泛起的泪意。 “很好!”平静的两个字从嘴里吐出,可任凭谁,也能看出她的心在颤抖! “秋阳,当年,你可曾收过我的书信?”他说过,在爱情面前,自尊是不值钱的,所以他选择直接问,纵然答案是让他再一次身堕地狱,也毫不在乎了! 皇后一愣,定定地看着他,“什么书信?” 文宣苦笑,她这个反应假如是伪装的,那她未免太过好戏了,但是他知道,秋阳一直都是个不说谎的女子,所以当日收到她的绝义书,他会如此心痛难当,因为他知道,一旦她不爱了,她是会直接说出来,并没半句拐弯抹角! “那你给我写过绝义书么?”文宣盯着她问,心底涌起一阵狂喜和一阵狂怒! “没有!”皇后冷淡地看着他,他说的话她一句都不明白,唯一能知道的是,他说的事情,必定生过,只是不敢肯定他对她是否还有一份情未忘,她只能努力维持自己的心不受伤害! 文宣急急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上面字迹斑驳,仔细却还能辨认,皇后接过来细看,只见言辞恳切,却句句伤害着文宣,看似是万不得已,但字里行间总有那么点绝情的味道,难怪他会如此对待自己,只怕是自己看了,都无法忍受信上的残酷! 她把信撕了,秋境自小,便极力模仿自己,衣着,行动,笔迹,皆以她为榜样,想不到最后为了一个男人,她把自己敬爱的姐姐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林海海与杨绍伦自远处默默地注视着,林海海故意不说明与皇后知道,是让他们借此把这些年的辛酸一一倾诉尽,这是最直接解开心结的办法! “假如有一日,是我离开你十年,回来你还爱我么?”林海海痴痴地问。 “我又岂会让你离开我十年?离开你十天,已经让我焦急万分,十年,我是不能忍受的!”杨绍伦摇头轻说! 不能忍受,又如何?林海海伸手触及怀里的药丸,只有忘记,才能免去这分离之苦! 秋境冲了过去,脸色暗沉,死死盯着皇后说:“姐姐,这封信,是你亲手交予我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皇后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这就是自己的亲妹妹,虽不是一奶同胞,却还是留着一样的血液,相煎何太急? “我说我没有写过,自然就是没有!”皇后坦然地说,眼里一片明净! “就是你写的,宣哥哥,你相信我,真是她写的,她的用意就是想让你不要纠缠她,妨碍她的荣华富贵。如今皇帝身边有了个林海海,她备受冷落,自然想起你来,宣哥哥,你不要上当!” 文宣冷眼看着秋境,她这些年,已经能淡然地面对很多事情了,为何如今,却一副狂乱的模样,是因为她心虚? “我没必要说谎,如今你们都是夫妻,我当初有没有写过已经不重要,你们走吧!”皇后淡淡地下驱逐令! 文宣看着眼底泛滥着一片悲哀的皇后,心中一痛,她还是一直爱着他的,是他不相信她,一直都不相信,他慢慢走上前,凝视着和皇后低低地说:“我和秋境并非夫妻!学生们见她在书院帮我料理,便这样称呼了,我阻止过几次,但是学生都已经叫习惯了,很多都改不了口!”皇后有些震惊,看着秋境,秋境脸色一片惨白,喃喃地说:“这些年,你不否认,难道不是对我已经有意了么?”她昂起头,看着文宣,眼里闪着泪滴,十年的痴情守候,竟换来这么一个结果?她能甘心么? 文宣看着她,眼里有怜惜,有愧疚,却无半分情意,他的心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失落在另一个女子身上! 如今我都不敢看留言,很多读者对于我的更新都大有意见,其实前段时间我开新书的时候,刚好是公司的低迷期,我很空闲,打算一两个月写完,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一个月彻底忙昏了,我也只能保证不断更御医,其余的,下个月再说吧!我在这里说声抱歉,很对不起一直支持我的读者! 224 美貌道姑与活死人 秋境看着文宣,眼看带着不可置信,“难道这些年,你对我半点,情意也无么?” 文宣温煦的眼里带着几许愧疚,他看着皇后,然而却是对秋境说:“当年你对我所做的种种,我皆能不追究,在我最失落之时,幸有你陪伴在旁,虽然所作所为,皆不是我思我想,却总算是你的一番情意,当日你为我送回一封决议书,打碎了我的心,也断了我对秋阳的念想。本以为在曲璇镇,我能修心养性,为学子传授学业,从此忘记那海誓山盟。秋境,当你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便知道,有些事情有些人,都是宁缺毋滥的,我对秋阳,用情已深,这辈子是不能再装得下其他人!” 皇后痴痴地看着他,他的一番话,让她心里泛起了百般滋味,有痛有恨,有爱有怨,十年了,她思念他十年的时间,以为这辈子也不能再见到他,咋闻他尚在人世的时候,那种喜悦,能把她直接淹没,十年了,她竟失去他十年,如今,听到他说,这十年,一直未曾忘记过她,一直思念着她,甚至人在认为她绝情绝义的时候,也未曾放弃过心头那一份执着! 秋境面容惨白,这场仗,她彻底输了,看着他们浓情蜜意的眼眸,她就像个多余的人,甚至是个讨厌的旁观者,除了逃开,别无他法! “罢了罢了,这一切,都是我的强求,如今落得如斯田地,亦是咎由自取,既然你不曾爱过我,我再一味纠缠,实在是讨厌!”她用尽了全力,依旧等不到他的心,只能离开,这十年,是她为了自己的爱情,付出的最高代价,虽然最后她什么都得不到,她也只能接受,因为一开始,她就已经预料了这结局,仓皇逃去,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坚强,原来心痛,竟然能活生生把一个人吞噬! 林海海看着秋境离去时候的惨烈,心里有一丝同情,也许她的行为很让人不齿,但她为爱甘心守候十年,而且是一份不知道会不会得到的爱,就这点坚持,让人动容! 杨绍伦握住林海海的手,这一刻,他是感恩满足的,他并不知道,幸福,有时候会在一夜之间崩塌! 眼看又是十五之期,可卿这几日的面色开始慢慢变黄,林海海心中焦急,却又无能为力,也许,她应该前去戎国一次,见见那霸气的摄政王与暗沉狠毒的王妃! 郁清即将下嫁杨涵伦,是太后指婚,杨涵伦曾经找过林海海,询问郁清的问题,林海海告知他,郁清需要在这里找个人嫁了,才能留在这时空,杨涵伦沉思片刻便同意了,婚期定在了下月十五,郁清一向不喜欢热闹,所以林海海征得太后的旨意,婚礼当天,只是宴请一些兄弟和皇族子弟便算了,其余的一切,从简,毕竟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期,谁也不想多生事端! 陈落清得到林海海的旨意,让他密切关注无忧酒馆,李君越则日夜研究解药,只是研究多时,竟无任何头绪,清楚毒性,却不清楚是何种毒药,不知道提炼的方法,自然也就不知道解毒的办法! 林海海想到日期一日一**近,心情自然烦躁,平南王居然按兵不动了,连那周君鹏也不见了人影,一切就如没有那无风的湖面,但林海海知道,湖底在暗涌着,一些诡异在生! 新医院落成,林海海更忙了,每日不到上灯时分,都不回宫,有时候忙碌,基本就在医院里过夜,杨绍伦经常半夜出来寻找她,这短时间杨绍伦也很忙,他与陈落清培训一批暗卫,打算打入平南王内部去,所以他经常也是深夜才回来,只是已经习惯了林海海在身边,一日不见她,都不能安枕。() 一日,李君越与林海海在研究病情,忽然郁清进来说:“小海,你过来看看这位病人,他的情况有些奇特!” 林海海与李君越相视一眼,转身便出去了,病人大约二十多岁,是个强壮的男子,神智已经不清晰,目光呆滞,手伸直,不断地往前戳,脸上的皮肤有暗黑的迹象,眉心透着一股阴气,郁清蹙眉说:“没心跳,没呼吸,没脉搏!” 活死人!林海海想起在扬州回来的路上,周君鹏曾经用活死人来对付她,只是,这应该是他的秘密武器,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林海海见到在一旁哭泣的老大娘,便问:“大娘,这是您儿子吗?” 大娘抹去眼泪,巍巍地走到林海海面前,眼里带着一丝乞求,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堆,刚抹去的眼泪又滴了下来,“林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儿子,我寡妇带大了他,十分艰难,这些年相依为命,不离不弃,如今他染病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大娘别说这些话,你儿子染病多久了?”林海海蹲下身子问。 “他上月进山砍柴,便一直没有回来,我日日在山中呼喊,却总是不见他的身影,前日早上,我起床进山,刚到路口,便看到他回来了,只是无论我怎么叫他,亦是好无反应!”大娘想起来仍觉得悲伤不已,声音几次颤抖,却没有哭出来! “失踪过一个月?”林海海心中有数,对大娘说:“令郎染了重病,必须留在医院观察住,您先回去吧,明日抽空来看看他便得了,不要妨碍治疗!” “能治好不?”老大娘看着林海海,一双眼里尽是殷殷期盼,似乎林大夫是神仙,她说一句能治,那就必定能治! “我会尽力的,好吗?”林海海温和地说。 “那我走了,**,娘走了!”大娘听从林海海的吩咐,不耽搁治疗,只因她知道,林大夫这样说,必定有其道理! 林海海目送老大娘出了门,立刻对清风说:“叫人把病人送到单独病房,不需任何人接近!” “是!”清风连忙叫人把病人抬进去,只是一直沉静地病人见到几个童子冲进来,忽然跳起来,目露凶光,张大空洞的嘴巴,面容狰狞,直直往林海海飞扑过去,林海海侧身避过,拿起地下的绳索一个飞身,把病人套住,惊呆的童子回过神,连忙接过绳子,把病人牢牢地绑起来。郁清吓得花容失色,李君越虽然见多识广,也吓了一跳。 病人忽然从高声喊:“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声音及其凄厉,林海海也不禁有些骇然,这似乎是一种口号,也似乎是一种暗语,她立刻布下结界,把病人安置在病房内。然后她匆匆跑出去,郁清拦住她问:“去哪里?” 林海海严肃地说:“命令所有弟子与大夫,不得离开医院半步!”郁清还想再问,李君越拉住她说:“别问了,让她去吧!”李君越对林海海点点头说:“去吧,小心点!”林海海点头,飞身便出去了,脚尖轻踮,她越过山林,阴气越来越重,她停下身子,四处寻找,前面有一大片的草丛,如今是高秋九月,草儿居然还是青绿不已,林海海心中觉得怪异,御风起飞,脚尖落在了草丛上。她还没站稳,一阵凌厉的掌风从后面而至,林海海借助掌风起身,身子如同那秋风中的棉絮一般,轻轻落在地面。她看着偷袭者,居然是个美貌的道姑,唇红齿白,眉目含霜,冷冷地看着林海海。 “活死人是你训练的?”林海海淡淡地问。 “多事的人通常没好下场!”道姑阴阴一笑,手中的拂尘轻轻一划,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我基本已经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怕什么呢?”她最坏的下场已经出现了,那就是要离开自己挚爱之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道姑横眉冷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是平南王的人?”林海海蹙眉问,记忆中,陈落清没有跟她提起过这号人物。 道姑脸色暗惊,目光锐利,“既然你是王爷的敌人,那是如何也不能放你离开!”如果没猜错,此人便是王爷忌惮颇深的林海海,如今她落单,自然是不能放过这好机会! “活死人是你训练的?”林海海神色无惧,继续追问! 道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手中的拂尘一收,从怀里掏出一支短笛,一连串怪异的音符响起,慢慢地,寂静的草丛出洒洒的响声,响声越来越大,个头高的草丛乱成一片,一阵怪异的腥味充斥空气里,林海海心中暗惊,连忙退后几步。 道姑的笛声愈加凄厉,草丛里似乎有千军万马在移动,林海海定睛细看,满山遍野居然爬满了各式各样的蛇,有绿色的,色彩斑斓,灰色的,黑色的,红色的,有大有小,每一条蛇吐着信子向林海海蔓来,林海海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害怕蛇这种冰冰冷冷的冷血动物,她大惊失色,起身想飞,身子却吓软了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蛇朝她爬过去。道姑眼里泛起一丝冷意,阴狠一闪而过! 然而,这时候奇怪的事情生了! 225 皇帝偷听 所有的蛇涌来到林海海面前一米外的地方,一圈圈地停下来了,蛇信子也收了回去,全部匍匐着一动不敢动。林海海惊犹未定,看着漫山遍野的蛇,心里一阵阵恶心。 道姑见蛇全部停止挪动,心里暗暗吃惊,这是未曾有过的事情,她把短笛横于唇边,吹奏起一连串阴邪的怪音,那声音极其像是蛇类的“嘶嘶”声,然而,本该变得极其凶狠的蛇却还是一动不动,不止不动,看蛇的模样,似乎在向林海海臣服何朝拜! 林海海此时忽然想起,自己体内的元珠是属于一条蛇妖的,也许这蛇妖是蛇族的女王,也就是说,她如今有号召蛇类的能力! 道姑见到蛇的模样,心中已知**,她不禁骇然,这林海海果然是个极难对付的人物,她控制蛇的本事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她居然能在短短时间内,把蛇臣服,这到底是什么通天的本领啊? 林海海打了个手势,让蛇全部退下,蛇直起脖子,拜了三拜,然后才缓慢离开。道姑见此情形,心中再一次震撼了,这些蛇都是她所养,蛇见到她会有恐惧感,但是却从不存在恭敬的心,她惊疑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又统领蛇族的本事?” 林海海看到漫山遍野的蛇已经退去,心中恐惧初定,听到道姑的问话,她直直地盯着她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一个方外之人,为何要做此等阴狠毒辣之事?修道之人,该有慈悲心肠,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不要助纣为虐!” “我的命是王爷的,人也是王爷的,我为我男人效力,有何不对?我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普天之下,只有王爷才是真心待我,其他的,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徒。当今皇帝昏庸无能,以致百姓怨声载道,不能安居乐业,王爷有拯救天下苍生之宏愿,我岂会不尽力相助?”道姑似乎正气凛然,只是她眉宇间已经有了一丝阴邪,是修炼走火入魔了!,林海海却疑惑了,这道姑似是山中之人,并不知道世事,这王爷明明是乱臣贼子,在她心中居然变成了大英雄,看来是一个在山外修行,而身怀本事的人,却不料落入了平南王的计算中,可惜,她注定痴心错付! “平南王不是好人,不值得你倾心相待!”林海海对她生出一份怜惜,好言相劝! “值不值得也与你无关,此处是我的地盘,你最好离开!”道姑忽然飙,对林海海横眉怒目! “活死人全部是你训练的?如今这些人在哪里?”林海海也沉下脸,她要迫切知道这些人的下落,希望能阻止他们继续毒害其他人! “是我训练的,至于人在哪里,你本事大,自己找吧!“道姑转身,扔下一颗烟蛋,转眼便失去了踪迹,她知道自己不是林海海的对手,只是却千万不能落入她手上,没有她,基地的一切都将泡汤! 林海海懊恼地跺脚,这漫山遍野,已经回归平静,阴气也渐渐散去,这平南王麾下,越来越多这些奇异的人士了,遏制他最好的办法是快刀砍乱麻,她沉思片刻,便转身飞走了! 林海海回到医院,李君越与郁清在焦急等候,一见林海海回来,连忙问:“可有什么现?” 林海海把刚才遇到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李君越沉默了一会说:“这活死人是道姑所为,那下毒则是无忧酒馆的素心,这两个人我们暂时都摸不清,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呢?小海,我们前面的路难行啊!” “也必须要行,)”郁清不忍见她丧失斗志,连忙为她打气。 “谢谢!郁清,幸好你来了!”林海海感动地说,一直以来,当她感觉孤立无援的时候,郁清总是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边,默默地支持她!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李君越问,现在事情千头万绪,根本无从下手! “我找陈落青商量一下,我在曲璇镇的时候,过路人曾经给了我粒忘情丹,我想给杨大哥吃了,这段时间,他因为顾忌我,总是投鼠忌器,不敢放开手脚对付平南王,这样太过被动了,总是处于挨打的地位,只有他忘记我,才能专心对付眼前的困局。”杨绍伦自从知道平南王接触过林海海后,总是害怕平南王会使出什么阴招设计她,做起事情来,总是瞻前顾后,畏畏尾。 “也好,我也觉得皇帝过分紧张了!”李君越看了看门口那些摆摊的小贩,他们都是杨绍伦的暗卫! “小海,你能忍受他忘记你吗?”郁清心里一痛,双目有些湿润! 林海海深呼吸一下,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受不了又能如何?如今已经是别无他法,总比眼睁睁看着他忍受失去我的痛苦要好!”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她不能想象,不敢想象! “你为他付出太多了!”郁清拥紧她说。 “他为我放弃的更多,他为了我,可以抛却皇位权势,我这点付出,不算什么,我会一直记得,他是爱我的,虽然他忘记了我,我知道那是因为忘记了,否则他还是很爱我!”林海海佯装不在乎地说,最爱的人忘记了自己,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算了,如今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小海,你也说过,人生不是只有爱情,我支持你的做法!”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支持她做法的时候,因为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再强求和埋怨于事无补,伤心也帮不了她,只能是坚强地面对,快刀砍乱麻,处理完眼前的事情再慢慢地想其他法子! 林海海郑重地点头,一股使命感让她感到悲壮,是的,人生除了爱情,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要重视,至少她没有失去杨绍伦,至少还能看到他,这就满足了! 由于如今太后身子不好,所以皇后还是继续留在皇宫里,不想给她太多的刺激。林海海这样早早便回来了,来到太后寝宫里,皇后也正巧在这里,林海海坐在太后床边,握住她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脸,这是母亲的温暖,她深深眷恋! “梨花,你先出去,不许任何进来!”林海海吩咐道! “是!”梨花平静地福福身子,转身离去! “什么事啊?”太后看着林海海沉重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一紧! “母后,有件事情你们两个一定要帮我!”林海海昂起头,尽力控制眼中的泪滴! “傻孩子,到底什么事啊?看你说得那么严重,吓坏母后了!”太后神情也紧张起来,看着林海海问,皇后也看着林海海,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那件事情了! “母后,孩子出生以后,我就要离开这里,再也不能回来了!”林海海鼻子酸楚,一开口泪水就掉了下来。 “什么?”太后脸色陡然变了,连忙抓住林海海的手问:“你要去哪里?为何不回来?” “母后,不要焦急,待我慢慢说给你听!”皇后看到林海海悲切的面容,只得强忍住内心的辛酸,代林海海说下去,“她本来就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一字一句,道出了惊天秘密,皇后说完,太后已经泪流满面,她死死地拽住林海海,力度惊人地大,自从她中风以后,便没有过这么好的劲,林海海心中既喜又悲。太后嘴角有些抽搐,却说出一句话。 “母后,放轻松些,我还要你的帮忙!”林海海连忙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软软地说。 “哀家,哀家能帮什么忙?”太后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如今要绍儿不受伤害,只能坚强一些! “我手上有一颗忘情丹,到时候我会让皇后和着温才人的血给他喝下,到时候他对我的爱就会转移到温才人身上,从今往后,我只是御医院的局令,你们也要配合我!”林海海哭着说,“千万不要把事情告诉他,以他的性格,如果知道我目前所受的痛楚,必定不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太后和皇后相互看了一眼,一声也不吭,这对林海海来说,太残忍了! 门外,杨绍伦踉跄离去,临走前他对梨花下令,不许告诉任何人,他来过! 杨绍伦把自己关在乾坤殿里,一整夜没有出来,他觉得连呼吸都是疼的,心一直在虚浮的状态,没有落过地,脑子里回响的是林海海的一字一句,她每日都会痛一个时辰,痛到把孩子生出来为止,然后生完孩子,她就要弃他而去,她打算让他爱上另一个女人,她打算和他从此不相干,从此陌路天涯! 凌晨时分,他从乾坤殿出来,脸色苍白,眼神坚定,眉宇间却有一丝忧郁,没有人知道他这一夜经历了什么样的天人交战,没有人知道他甚至连心都失落了。 “皇上!”萧远在门外守了一夜,不敢入睡! “全力替朕寻找君子侠侣,务必找到!”不可以被她遗落,也不可以让她一个人回到那个世界,失去彼此,他们有一样的痛! “是!”萧远被杨绍伦眼中的悲伤吓住了,心中一沉,不敢猜测又生了什么事! 226 忘情行动 1 陈落青被急召入宫,早朝后与杨绍伦御书房商讨了一个上午,两人最后都沉重地走出来。 “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做?”陈落青在门口反复地问了一句! “朕心意已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也想让她安心,既然她都安排好了,他自然也该听从,只是那颗药吃不吃,是他的事情,倒是委屈了温才人,他一旦宠爱她,平南王必定会将视线转移到温才人身上,到时候难免会做些不利于她的事情。 “她能忍受吗?”陈落青黯然! “朕不敢想象!”杨绍伦忍住心头的疼痛,眼神有些茫然! “消息传来,平南王打算用她来牵制你已经是可靠的情报,虽然她本事很高,但是毕竟怀有身孕,稍有不慎,后悔莫及啊。你必须要当机立断,她难过是暂时的,等真相大白之后,你再慢慢跟她解释!”陈落青承认自己有私心,他不容许平南王伤害她一分一毫! “朕知道,朕只是怕找到了君子侠侣,也留不住她在这个世界!”他已经没有笃定了,假如君子侠侣也帮不了他们,那他真能忍受这辈子不见她么? “这问题到时候再说吧,既然她能来,以后也必定有办法再来!”天地之大,总有能人! “你马上回边疆,调动一半兵马,驻守在陲南交界的地方,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六弟的兵马驻守京师,朕的十万亲兵也都临危受命,准备妥当。一切,就看他是否真走到那一步了!”杨绍伦坚毅地脸庞出光芒,他要守护他的国家与子民,还有一直放在心尖的女人! “好,我即日便出,驻扎好大军,我会尽快回来,要沉住气,切莫轻举妄动!”陈落青说! “恩,我心中有数!”杨绍伦拍拍陈落青的肩膀,示意他放心,对于这位儿时好友,他从未当他臣下般看待! 太后下令,传召温才人慈安宫用膳,温才人倒也算是个宠辱不惊的女子,打扮整齐,淡然出席。 “小姐,太后为何突然召你用膳?”丁丫一脸的深思! “不知道,也不要妄自猜测,这皇宫的事情,我们多口不得!”温才人冷然道,在这后宫生存,必须要慎言慎行! “是,知道了!”丁丫也深知道后宫是个是非之地,便噤口了! 温才人去到才知道原来皇上皇后与林海海也在,她连忙逐一行礼,她每日在这后宫之中,自然不知道林海海已经不是六王妃的事情,所以她仍然称呼林海海为六王妃,林海海淡淡一笑,微微颔! “过来入座吧!”太后笑着说,如今还不能坐立起身,所以饭桌便搬至床边,梨花在旁伺候着! 温才人看了看,只有皇上身边空有一个位置,皇后坐在皇上的右手边,而林海海则坐在了太后身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缓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太后看着温才人,笑着说:“都说你知书达理,为人大方得体,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温才人神色一敛,连忙柔声道:“太后谬赞了,都是外间的人传言,不足信!” “哀家说你是,那就是,以后一心一意辅助皇后,管治好后宫,为哀家分忧,知道吗?”太后温和地说! “臣妾位份低,不敢有此妄想!”温才人惶恐地说。 “皇后向哀家进言,说你颇具义德,有意和你义结金兰,如今你们在哀家面前滴血为盟,至于温才人,封为温贵妃,赐住韵义苑,皇帝你可有意见?”太后看着杨绍伦,事前已经跟他商量过,找一个人来帮帮皇后,他自然是不反对的! “臣妾叩谢太后恩典!”温才人纵然是个淡薄之人,咋闻被封为贵妃,心中也忍不住狂喜起来,连忙跪地谢恩! “起来吧,皇后,你不是说要和温贵妃滴血结义吗?快快行动吧!”太后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皇后也淡笑着说:“不知道温贵妃是否愿意做本宫的妹妹呢?” “臣妾求之不得!”温贵妃一脸的欣喜! 杨绍伦看着林海海强装微笑的脸,心里颤抖,如今,他只想把她拥入怀里,抹去她眼里的一切伤痛! “如此甚好,本宫一人打理这偌大的后宫也有些心力交瘁,以后有妹妹帮忙,本宫乐得清闲,还能抽空到种植场去帮忙,一举两得!”皇后故作欣喜的说! “来人啊,端碗水来!”太后喊道! 像是准备好般,德福把一碗水立刻端了上来,林海海脸色陡然惨白,定定地看着杨绍伦,杨绍伦报以她温暖一笑,这一笑,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温贵妃咬破手指,滴了血在碗里,立刻化掉,皇后自然是不会滴的,所以当碗端至她面前的时候,外面冲进来一个宫女,匆忙行礼说:“皇后娘娘,公主肚子疼,如今正在床上翻腾呢,你快过去看看!”皇后连忙起身,对温贵妃说:“妹妹,本宫去去便来,小海,你陪我去看看吧!”林海海起身,看了看杨绍伦,杨绍伦温润地对她点头,林海海竟没现他一个晚上都没有说话,杨绍伦喉头紧,其实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那么痛,那么冷,看着心爱的女人,用尽一切办法,让他免受伤害,甘愿自己受尽身体的苦与心灵的苦,他却只能袖手旁观,这是什么样的残忍啊? 温贵妃连忙起身恭送皇后! “德福,先把碗端下去,等皇后来了再说!”太后命令道! 林海海出了门口,差点瘫软在地上,皇后连忙拉住她,林海海捂住胸口,那里,疯狂地疼! 过了一会,皇后跟林海海回来了,德福又端着一碗水出来,皇后滴下一滴血,然后跟温贵妃一起喝了下去。 饭后,太后遣走了温贵妃,对皇后说:“皇后,陪我说说话,让他们两口子温馨一会吧!”皇后笑了,“好,随您高兴,皇上,你们就去吧!” “母后,那儿臣告退了!” “我也走了!”两人同时站起来,杨绍伦主动牵着林海海的手,慢慢地走了出去,屋内的两个女人的笑脸,顷刻瓦解,太后颤抖地捉住皇后的手,“皇后,哀家这心里堵得慌,………….” “母后,坚强些!“皇后眼圈红了,“小海坚持自己给他吃药,也许是想逼自己面对,她如此坚强,我们要支持她!” “那以后怎么办?哀家真的会失去小海么?”太后眼泪掉了下来,“假如这样,哀家不如死了去了!”人都是有感情的,和小海相处这些月,情深更胜母女,如何能舍得她就此离去! “臣妾也不知道,也许她能想出办法吧!”皇后软弱地说,其实要是有办法的话,她为何要把自己的后路都封了,皇上从此,可就不记得她是谁了!她走这一步,必定是再也无法回头了! “会有办法么?”太后眼里腾起一丝希望,急急地问。 “世界上的事情没有绝对,你看,像是皇上的戒指,谁都找不到,偏偏出现在小海的手指上,这不是缘分是什么?”皇后安慰太后的同时也安慰着自己! “对,对,他们的姻缘是天定的,哀家记得先祖曾经说过,那枚戒指那是绍儿的新婚娘子,他们有天赐良缘,先祖保佑啊!”太后眼里火光一簇簇,那是希望之火! 皇后黯然,心底却抱着同样的希冀! “皇后,只是为难你你了!”太后抱歉地对皇后说,“绍儿冷落了你!” “母后,臣妾很高兴,真的,没半点不快!”皇后忽然醒觉,自己这样做在太后心里未免太过大方了,“臣妾待小海如亲妹妹!” “太后娘娘,奴婢搀扶你走两步吧!”梨花心里也泛酸,其实她知道皇上一切都知情,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林海海把头依偎在杨绍伦的肩膀上,两人坐在御花园的木椅上,风微紧,落叶缤纷。 “冷吗?”月光淡淡流泻在两人的脸上,林海海微微白唇有些颤抖,杨绍伦紧紧拥着她,用手抚摸她的腹部! “有你的地方,很温暖!”林海海软软地说。 “小海,我们会一直相爱下去的!”杨绍伦誓般说! 林海海一震,苦涩随即散开,不会的,以后只有她一个人爱他,只有她一个人坚守他们之间的盟誓! 然而她还是要说:“我知道,我们会一直相爱下去!”这一刻,她还能拥有他,下一刻,又将如何? “对了,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林海海问,趁他还记得孩子是他的,她想先起好名字! “无论男女,都叫希安,希望全家平安康泰!”杨绍伦郑重地说! “希望全家平安康泰!”林海海低低念着,希望!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林海海小鸟依人地问,这一夜所有的笑容都是伪装! “都喜欢,只要是你为我生的,我都喜欢!”为了这孩子,她每日都要忍受剧烈的疼痛,他不喜欢孩子,一点都不喜欢! “我喜欢男孩,模样像你,多俊美的娃!”林海海抚摸着他的脸,眉目,嘴唇,眼睛,轮廓,细细地记住心里。 227 忘情行动 2 杨绍伦闭上眼睛,感受她指腹的温度,忽地睁开眼睛,眼里的情深能把人融化,他定定地看着林海海,说:“答应我,假如日后我们不幸分散,请一定要尽全力找回我,不许留我一个人!” 林海海细细端详着他的眉目,确定他没有洞识她的计划,才柔柔地笑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到你!”这是她的保证,就算回来,他依旧是忘记她,她也无怨无悔! “那我就放心了!”杨绍伦心酸地笑了,“我知道没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月光躲进了云层,星星越地晶莹起来,那也许是千万年的光,如今落入她的眼中,那么近,却原来那么远,一如他们现在的距离,很近,却很遥远! 林海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杨绍伦看着她眉目间的忧伤,心中凄凉不已,他如果没猜错,明朝一早,她便会端着那放了忘情药的水给他,今晚,她的心必定千疮百孔! 抱着她回房,这一夜,他没有睡,至于她会入睡,是因为他在她的衣物上放了安眠的药粉,这药粉,只会让她沉睡,却不会伤害她些许! 他起身,把她怀里的药换掉,然后投进火炉里。 五更天,他起身早朝,她也跟着起身,她看着他,“我今天哪里也不去,在这里等你回来,你下朝早些回来好么?” 他点头,临走前,对她温润地笑了! 皇后在杨绍伦走后来到,手里端着一碗水,林海海颤抖地从怀里掏出药丸,放入水中,药物瞬间融化,林海海把水加热,倒入杨绍伦的茶杯中。皇后别过眼,她无法忍受这样的残酷! 林海海静坐在房内,等候杨绍伦回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她如坐针毡,心里的痛在慢慢地扩大,一圈一圈,荡漾在血液深处! 杨绍伦回来,见到她脸上犹带着几滴泪痕,他别过眼,不忍看。林海海见他回来,连忙起身,挤出一个笑,迎上去为他脱去龙袍,披上一件淡青的锦袍,她捂住他有点冷的手,怜惜地说:“外面风大吗?” “还好,不算冷!”杨绍伦笑得让人心疼,眼里几乎都要滴出泪滴。林海海转身,心脏里有尖锐的疼痛,她颤抖地端起茶,波光盈盈地看着杨绍伦,杨绍伦心中一沉,却笑着接过茶说:“我渴了,你真好!”林海海捂住嘴,绝望地看着他,杨绍伦几乎控制不住满目的凄凉,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端起茶一口喝尽,喝完,笑着问:“还有吗?”林海海接过茶杯,脸色惨白,心就如同那车祸后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再也无法拼全! “我有些晕,先睡一会!”杨绍伦甩甩头说,然后走到床边,情深地看着林海海,,许诺般说:“小海,我爱你,这份爱永远都不会变!”林海海捂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杨绍伦睡在床上,身子朝里,背对着林海海,他已经没有力气对她笑了,心里痛得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毁灭,泪水顷刻泻出来,他用被子捂住自己,一动也不动! 林海海站着,全身冰冷,眼前一片黑暗,她的双脚开始颤抖,慢慢身子也开始颤抖,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拉开门,阳光照进她的眼睛,她一下子刺痛起来,蹲在地上,身子颤抖不已。皇后连忙冲上来,拥住她,哽咽地说:“没事了,没事了!”林海海把身子靠在皇后身上,用尽全身地力气说:“带我走,快!” 杨绍伦在床上听着她们的脚步声远去,茫然地坐起来,眼里像是要流出血般通红,他起身走到桌面,拿起刚刚喝过的杯子,用力一捏,杯子碎裂,碎片插入他的手中,鲜血沿着手纹一直往下滴,如同那雪地娇艳的红梅,开出妖艳的色彩,他的心,痛至失去感觉! 他喃喃自语:“小海,我不会忘记你,永远也不会!”他看着地上一滴滴地血液,慢慢干沽,变成暗黑的颜色,和地板浑然一色,除了淡淡的血腥味,没有任何的痕迹! 皇后立刻送林海海出了宫,回到了临海医院,李君越与郁清无语地看着她,皇后眼里也闪过一丝泪意,她如今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随时倒下! “你们看好她,我回去看看皇上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纰漏!”皇后心惊胆颤地说。 “秋阳,照顾他!”林海海双眼带着恳求,有泪意翻动! “我会的,不必担心!”皇后急急离开,怕再迟一步,眼里的泪水就控制不住,一不可收拾,她不想在林海海面前哭,不想惹她伤心! “我想睡一觉,昨夜睡不够!”郁清刚想说话,林海海便站起来说,“中午不用叫我了,我估计会睡到很晚的!” “小海…………” “让她去吧!“李君越拦住郁清,摇摇头。林海海急忙往房间走去,眼里的泪滴簌簌落下,再也收不住! “她能行吗?”郁清担忧地问。 “我们帮不了她!”李君越叹气,“感情的事,真的谁也帮不了!” 郁清沉默,那被背叛的痛如今依旧清晰,感情路的辛酸,是一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满脚泥泞,没有人能帮得到! 病人渐渐多了起来,李君越忙碌了一早,心中思索了一下,对两个御医说:“你们应出诊的去吧,我叫你们师傅出来帮忙!” 御医相互看了一眼,刚刚才说因为病人太多,出诊的事情要缓缓,陈御医说:“反正不是急诊,迟些过去也是无妨的!” “不用,你们现在就去!”李君越说,“收拾药箱,去吧!”两个御医只得收拾东西。 李君越对等候的病人说:“大家稍安勿躁,我会叫林大夫出来为大家诊治,等候一下!”他转过身对清风说:“你去叫你师傅,就说病人很多,忙不过来!”清风应声便进去了! 郁清看了看李君越,李君越对她苦笑一下,“有时候忙碌是最好的办法!” 过了一会,林海海出来了,眼睛虽然红肿,但精神不错,郁清看着林海海脸上的认真,觉得李君越说得不错,也许让她忙碌点,才是最好的疗伤办法! “林大夫,这咳嗽都好些日子了,你看看能否根治?”一位脸色暗黄的妇女看着林海海,神情悲苦! “大婶,你干的活儿辛苦吗?”林海海看着她劳损过度的面容,四十年纪便有了五十多岁的模样,头都花白了! “也不怎么辛苦,有点累吧!”大婶顿了一下说:“有关系吗?” “有关系,你长期劳累,以致身体缺乏各种器官过度劳损,身体缺乏抵抗能力,病了又不按时吃药,怎么会好呢?”林海海温柔地说。 “林大夫,我手停口停啊,家中几口人,就指着我这双手吃饭呢,怎么能停下来?”妇人用粗糙的手拢拢耳际的乱,自嘲地说! “我先开些药给你服用吧,至于工作方面,尽量注意,不要太劳累,定时复诊!”林海海嘱咐道! “知道了,林大夫,真谢谢您,唉,我命该如此,相公失踪了,如今连大儿子也都失踪了,家中却还有老有少,想寻个解脱也不忍心!”妇人起身叹了口气,眼圈陡然红了! “你相公和儿子失踪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林海海闻见,心里一动,连忙问道! 妇人复又坐下了,低头垂泪,“我家相公是上两个月失踪的,孩子是上个月不见的,都报官了,却一点线索也没有,林大夫,您说,这么大个人了,能失踪到哪里啊?” “你也别太焦急,往好的方面去想,信我吧,不久后,他们就能回来!”林海海直觉认为和活死人有关。 “如今也只有这个盼望了,否则家中的老老少少该怎么办?”妇人愁眉苦脸地说! “那你更要养好身子,对了,他们都是在哪里失踪的?”林海海不经意地问。 “入山砍柴,然后就没回来过!”妇人说说,泪水又淌了下来! “哪座山?”林海海心中有数,这道姑必定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在闹市区抓人,所以专门在山林中向樵夫等下手! “都在向云峰那边失踪的,要是说被大虫豺狼吃了,也总有衣服留下啊,为何就一点踪迹也无呢?”这是她这段时间苦苦思索的问题。 “所以你更要相信他们尚在人间,你先去抓药,等我得空了我去官府看看,可有什么线索!”希望是最好的良药,当病人重拾希望时,病情的恢复总是出乎意料地快,林海海想给她点一盏希望之灯,这个活死人集团,她是务必要捣毁的! “那太感谢林大夫了!”妇人喜出望外,抓住林海海的手一个劲地道谢! 郁清对李君越说:“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个笑容,真不忍心看她受伤!” “不,当晚上的时候,她还是一样会难受,这是一个过程,一种经历,不能避免的!”李君越残酷地说! 郁清无言,确实如此,因为,她正是过来人! 228 忘不了你 皇后回宫,匆匆往太后寝宫里去,太后正焦急万分,一见皇后便说:“怎么样了?” “药已经吃下去了,我刚刚送了小海出宫,至于皇上,应该还在睡觉,不必太担忧的母后!”皇后安抚着太后说。 太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不担忧是假的,哀家这心里啊,堵得慌!” “臣妾看见小海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都痛了!”皇后被太后一说,那极力按压的情绪又涌上来了,心中悲观至极! 杨绍伦刚走到门口,听闻皇后的话,手不自觉地放在胸口的位置,紧紧揪住,那里,正痛不可当! “皇上驾到!”德福大声传话! 太后与皇后面面相窥,交换了一个不知所措的眼神,杨绍伦走了进来,“参见母后”“参见皇上!”皇后与他同时行礼! “皇后也在这里啊!”杨绍伦淡淡地寒暄着。 “臣妾陪母后说说话,皇上,用过早膳没有?”皇后试探性地问,看他忘记的事情有多少! “朕打算看过母后,就去找爱妃用早膳!”杨绍伦淡笑着说。 “爱妃?”太后与皇后同时吃惊,“什么爱妃?” “母后,您也未免太健忘了吧,昨晚用膳,温贵妃与皇后滴血结义,还有林局令作证,您怎么忘记了?”杨绍伦走到太后身边,执起太后的手,轻轻地按摩着,这些举动,是他以前未曾有过的,自从登基为帝,他便一直带着淡漠的面具,纵然心里在乎,却也从不表露于面,如今,竟然做如此亲昵的动作,太后眼里瞬间聚满泪水,这才是十五岁前的绍儿! “昨夜的事情你记得多少?”太后试探性地问。 “都记得,一清二楚!”杨绍伦认真地说! “一清二楚?”皇后有些吃惊,“你说的爱妃是温贵妃吧!” “不是温贵妃还有何人?母后,今日她来过请安没有?”杨绍伦问。 “没呢!”话说也奇怪,平时这个点,她早就来了,今日竟还不见人! 说话间,梨花进来说:“温贵妃的贴身宫女来禀报,说温贵妃昨夜感染风寒,至今不能起身,故不能前来请安!” “病了?严重吗?”杨绍伦紧张地问。 “起不了身,应该挺严重!”梨花估计说! “传御医,不,还是叫林局令为她诊治吧!”杨绍伦下令道,他想见她,迫切地想见她,哪怕远远见一面也可! “这………”皇后为难地看这太后,太后说:“现在御医谁当值?就传当值的御医吧!”让小海看见杨绍伦紧张温贵妃的模样,岂不是要她的命吗? “梨花,立刻传林局令!”杨绍伦不管太后的意思,沉下脸来对梨花说。他知道母后的心思,只是如果不是这样,她只怕再也不会来见他一面,他保证,不会伤害到她! 分开已是不等闲事,他真的无法忍受见不到她! 梨花是唯一的知情人,黯然地应声,然后出去了! 太监到临海医院传旨,林海海当时愣了一下,然后心沉到不知名的角落,他果真爱上了温贵妃!这是她早就知道的结果,一切都在她的料想之中,如今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小海,不要去!”郁清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看着林海海收拾药箱。林海海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说:“我在其位,谋其政,皇上有旨,我岂能不去?”如今,她只是他的臣子,如此而已! “郁清,让她去吧,总要面对的!”李君越淡淡地说,“逃避不了一辈子!” “那也不是这时候去!”郁清低吼! “我没事,我能去!”林海海坚定地说,她已经预想过这些场合,心中有了准备,不会太难面对! “我陪你去吧!”郁清看了她一下,别过脸难受地说! “不必了,如今有两个人出诊了,不够人手,你留下吧,郁清,相信我,我能行的!”林海海看着郁清,尽量让她放心! “郁清大夫,你放心吧,我们会看着她!”忘尘从内堂出来,保证地对郁清说! 林海海黯然,以后,这些可爱的人都将要一一告别! 郑封把病人送到病房后出来,担忧地看着林海海说:“今日你的疼痛还没作,会不会…………….” 这也是林海海担心的问题,到时候她一旦疼起来,自己也控制不住,只怕吓着了他,林海海随即自嘲了,不会了,她便是疼死了,他也不会有半点感觉,他已经忘了她! “先去吧,到时候我不舒服,立刻把我送到太后寝宫!”林海海面无表情地说。 忘尘与郑封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有着同样的担忧与难受! 杨绍伦携同皇后来到韵义苑,可把新晋贵妃吓了一跳,她素颜朝天,清新可人,杨绍伦见她这副模特,心里便剧烈地疼痛起来,想起在那山洞,林海海曾经这副模样,枕在他肩膀上看日出,那时候,他们觉得在一起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是一个不可能成真的奢想! “爱妃,朕听闻你病了,严重么?”杨绍伦回过神,眼前的女子容貌再和林海海相像,却不是她,他眼里,只有她。只是,一日在戏中,都要做足戏! 温贵妃微微撑起身子,头却有些眩晕,皇后连忙说:“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起来了!我跟皇上过来看看你!” 温贵妃感激地看着皇后,心里猜想必定是皇后在皇上面前为自己美言了,所以皇上才会如此紧张过来看她,她低眉顺眼,柔声道:“谢谢姐姐!” 皇后点点头,心里复杂不已,她的模样和林海海有几分相像,然而却无半点林海海的爽朗与可爱! “你感觉如何?”杨绍伦强迫自己把她视为林海海,语气极尽温柔! 温贵妃娇羞地回答:“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事!”清凉的嗓音与林海海也与几分相像,只是少了些许淡然! 杨绍伦为她压好被子,说:“要注意身体,你躺好,不要起来了,朕请了御医为你诊治!” “谢皇上!”温贵妃受宠若惊,眼角有些湿润,这一天竟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杨绍伦张望着门口,说:“林局令怎么还不来?丁丫是吧,去门口看看!”丁丫连忙小跑出去,脸上满是得色! 皇后心里苦涩,要是小海看到他如此紧张温贵妃,心里该难受成什么样子? 忘尘与郑封送林海海刚入到韵义苑,丁丫便出来了,她见到林海海,连忙施了个礼说:“王妃娘娘,您可来了,皇上都怒了!” 林海海身子一个摇晃,随即站定微笑,“你家娘娘怎么了?” “娘娘昨夜从慈安宫回来,沾染了夜露,今早便起不了身!”丁丫说! “你家娘娘可真是金贵!”忘尘冷哼一声,讥讽地说! 丁丫一愣,随即冷笑:“我家娘娘自然金贵,万岁爷把她掬在手心,你一个侍卫,嚣张什么?” 忘尘是何许人,她手中的剑一伸,直直戳向丁丫的脖子,丁丫料不到她胆子这么大,一时吓得呆住了。 “我一个侍卫不嚣张,难道你一个宫女嚣张么?再多话,割了你舌头!这后宫,亦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忘尘淡淡地说,眉宇间却凝聚着浓重的威胁! 丁丫脸色惨白,狠狠地盯着忘尘,却再也不敢说什么! “忘尘,进去吧!”林海海心里难受,不想多事! 忘尘把剑收回,冷冷地说:“识相点,以后见着我,带着你家主子滚远些!”她不想让林海海看到那温才人,虽然如今是贵妃,但都一样,都是抢夺林海海的名分,这一切,本来不是她的! 丁丫是个小气之人,怨念极重,她断不会轻易放过忘尘! 林海海缓步走进,看到一身黄色锦袍的杨绍伦一脸担忧地坐在床前,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看着他,已经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他的目光依旧深情,却是看着另一个女人,林海海有仓皇而逃的冲动,她怕自己的泪水,随时会掉出来! “参见皇上!”她甚至不认得自己的声音! 杨绍伦看着她暗黑的眼底,那微微红肿的眼圈,苍白的面容,略微凌乱的头,简朴的衣衫,这才是他的女人,他心尖上的女人! “平身!”他控制自己的声音,却现,总也无法隐藏那泛滥的情意! “小海,你过来看看贵妃!”皇后怕林海海受不住,连忙叫她过来,治病完毕就走,不想她多留一刻钟! 林海海收敛心神,脚下加快,走了过去,如今对方是贵妃,她应该是要行礼的,幸好温贵妃也不计较,柔柔地说:“有劳王妃了!”她的微笑刺痛着林海海的眼睛,林海海眼泪差点掉了出来,她连忙看向皇后,说:“皇后,叫人把门关起来吧,娘娘受了风寒,不能吹冷风!”这一声娘娘,把杨绍伦的心都碾碎了,他心疼着她,要用多大的努力,才能站在他面前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啊? 皇后会意,连忙让丁丫把门关上! : 229 调查活死人 林海海收敛心神,为温贵妃诊脉,然后开了方子,正欲交代几句,腹部剧烈的疼痛闪过,然后快传遍全身,她面容顿时惨白起来,手中的笔落地,忘尘与郑封见状,暗叫不好,立刻上前说:“皇上,林局令还要到太后那边诊治,先行一步了!”说完,也不等杨绍伦答话,扶起林海海便要走! 杨绍伦心脏猛烈地跳动,原来有些事情你想象是一回事,真正面对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冲动,那就是要把孩子打掉,这个冲动渐渐变成一个念头,在心底慢慢成形! 温贵妃见林海海要走,想起有些禁忌要问问林海海,便撑起身子唤了声:“王妃请稍候!”忘尘没有理会,她此时恨不得把林海海背起来,林海海已经没有力气转身,任凭忘尘与郑封扶着她走。 “贵妃娘娘说稍候,你们听不到吗?”丁丫见忘尘居然对贵妃的话置若罔闻,心里大为不满,本来对忘尘就心怀怨恨,如今见她大不敬,连忙揪着不放! 杨绍伦见丁丫敢拦林海海的路,勃然大怒,正要火,皇后先他一步沉着脸说:“丁丫,你胆子好大,居然敢拦林大夫的路,先让她过去!”丁丫见皇后脸色大变,心中不禁恐惧,皇后转身看着温贵妃,说:“妹妹,你不会介意吧!”脸不怒而威,自有一股神韵!温贵妃心中有些难受,这姐姐刚刚还对自己和颜悦色,顷刻就变脸了,这后宫,果真要自强才行! 杨绍伦在林海海离开后立即离开,温贵妃错愕地看着他阴沉的脸,心里突然打了个寒战,这温柔,是假装的! 梨花见林海海等人往慈安宫走来,连忙把大门打开,太后正暗自担忧,见梨花惊慌进来,料想是林海海过来了,欲撑起身子,却力有不逮。[]林海海已经走不动了,郑封为怕被人看见,在皇上面前多话,引起怀疑,便抱起她快步入内。 太后见状,开始有些不悦,但见到林海海痛苦的表情,眼泪就滴答滴答地流下来,林海海开始痛叫起来,忘尘上前帮忙抱着她,皇后推门进来,看到这一情形,吓得慌神了,太后捂住嘴,她没想过林海海所受的痛苦是这么大,见到皇后入来,她哭着喊:“皇后,你快帮她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会痛死她的!”皇后心中不忍,却又不知道如何能帮到她,只得不停地安抚太后说:“没事的,没事的,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哀家不要这孙儿了,哀家不要了,快,命人上打胎药,哀家不要了………”太后见林海海用力卷缩着身子,拼命咬自己的手腕,手腕已经流出血来,她强忍着不想叫,但疼痛已经让她失去了忍耐能力,她疯狂地痛叫出声,并想冲忘尘与郑封怀里挣扎出来,忘尘怕她用头撞墙,哭喊着不让她挣扎,用力摁住她,并把自己的手腕放到她嘴边,林海海一口咬下去,立刻便见血。 就这样,几个人折腾了一个时辰,终于停息下来了! 门外,梨花看着杨绍伦面容惨白地站在院子里,手指格格响,指甲入肉,有猩红的鲜血流出,青筋尽显,眼神彷如一个稻草人般空洞,屋内一切复归平静,他缓缓转身,脚步虚浮,黯然而去!梨花看得心酸,不忍目睹,别过头去,墙角风儿卷了一堆落叶,正缓缓地打转,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一如人生! “皇后,立刻命人准备堕胎药,哀家这孙儿不要也罢!’太后惊魂初定,立刻严厉地说,这样的痛楚,她不要林海海再忍受多一次! “母后,不要!”林海海从忘尘怀里调整了一下气息,连忙起身看着太后,眼里有哀求:“我能支持下去!” “哀家不能支持下去,哀家不要你受这些苦,不能听你的,皇后,立刻去准备!”太后口气生硬,一次,已经让她害怕了,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每日这样痛一个时辰,就算林海海能支持,她也不允许! “母后,…………”皇后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她也不赞成林海海这样下去! “母后,您要是不依我,我以后也不入这皇宫里来了!”林海海走到太后床前,轻轻依偎进太后怀里,太后手能动,叹息地搂住她,知道自己说不过林海海,只得作罢! 这一天出宫后,林海海去了一趟大理寺,跟罗矿元商议了一下樵夫失踪案,罗矿元表示已经派人去查,只是苦无下落,也不知道从何入手! 林海海沉思片刻,立刻计上心头,召唤郑封入内,如此这般吩咐几句,罗矿元笑逐颜开,竖起大拇指称赞,“还是林大夫有计谋!” 郑封点点头说:“放心吧,我定必不负所托!”林海海从怀里掏出一条红绳子,系在郑封手腕上,说:“任何情况,不要解开绳子,绳子会出感应,那样我就能轻易找到你!”郑封看了忘尘一眼,说:“我不会解开的,放心吧!”忘尘脸上羞涩,知道郑封看出她的担忧,故意对她说的! 第二日一早,郑封樵夫打扮,上山砍柴,他故意隐藏身手,行动有些笨拙,却和一般樵夫无异! 他一直从上午看到日头高照,未曾有人前来搭讪,路过的倒也有几个,行迹不算可疑,但是都打量过他,郑封心中有数,这些人是观察他有无可疑的,真正出手的,不是他们! 他把砍下的柴捆绑好,收拾好东西,便打算离开。这时候,一个美貌的道姑来到,笑吟吟地看着他。郑封心里冷笑,终于来了!他装出很奇怪的模样,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又重新看着道姑问:“这位仙姑,您找我?” “小哥,我的道观就在这附近,我入山采药,却不知道竟迷了路,走也走不出去,你愿意带我到大路上去么,我可以给你银子!”道姑笑中带着几分可怜,似在哀求人更多却像是吩咐! “只是我这担柴……….”郑封故作为难地说! “就卖与我道观吧,这是银子!”道姑抛出一锭银子,如她所愿般看到郑封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230 对持平南王 郑封接过银子,屁颠屁颠地跟着道姑走了,他在身后警惕地认清四周的环境,暗暗记下位置! 道姑带着穿过丛林,进入一大片长着肥美水草的地方,郑封看着那片水草,不禁打了个寒战,大秋天的,这里居然长着如此青绿的草,真是有够诡异的! 正当他感觉诡异之时,道姑忽然转过身来,笑盈盈地看着他说:“小哥,累了吧,歇会再走!” 郑封装作累坏了的模样,不满地说:“仙姑,到底还有多远?我中午饭没吃呢!” “不要急,”道姑还是笑盈盈地说,“马上就到!” 郑封四下看看,畏怯地说:“这里怎么这么阴森啊?仙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的道观真的是在这附近吗?” 道姑唇边泛起一丝怪异的笑,看到日头刚刚过了正午,她手中拂尘一样,郑封立刻现身后那一片水草居然打开一个大坑,他装作害怕地往后缩去,道姑冷冷一笑,抓起他就往坑里跳! 郑封大喊着,一会双脚便触底了,他瘫软在地,趁机四下打量着洞穴。这里虽然有火把照明,却一股森寒之气直涌上来,他不禁打了个激灵!四处空荡荡的,地板居然是大理石制造,能映照出他惊惶的模样,这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也许是郑封的表情过于冷静,道姑有些怀疑,一脚踢在郑封身上,郑封哎呀一声,扑到在地,转过身,他惊恐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道姑仔细端详了他的神色,确定无疑了,才冷冷道:“你不必知道的太多,起来,跟我走!” 郑封匍匐在地下,哀求道:“仙姑,我家有老少,都指着我吃饭呢,您放我回去吧,我求您了!” “进来这里,你就别想出去了!”道姑眼里闪过一丝冷笑,“这里,可就是你的坟墓了!”说完,她手中拂尘挥过郑封的头顶,郑封立刻感到一阵眩昏,他用内力死死支撑,身子不能动弹了,神智却还有些清醒! 进来两个人,拖起郑封就往右手边的小黑屋走去,郑封手脚无力,心里料想这拂尘定必下了**,黑屋里基本有点光线也无,但是郑封还是看到了一些东西,那就是地上躺着的几十具尸体,说是尸体,是因为他一点生命的气息都听不到! 他心中骇然,这些人已经死了么?拖他入来的两人用力地踹了郑封一脚,郑封一点反应也没有,其中一个笑着说:“不用踢,净月仙姑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那倒是,这批活死人好像比上一批要健壮,也许这次的力量会很大也说不定!’另一个声音较为低沉的人说! “等晚上把吸血虫放进来,把肉身的血全部吸干,这样就又搞定一个了!”第一个人有些得意地说! “出去吧,把吸血虫准备好,净月仙姑又出去带人了吗?” “想必是吧,今日都第十个了!” 郑封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知道他们已经走远,尝试动了动手脚,所幸的是他功力深厚,这些**也只能迷倒他一时,如今手脚渐渐有劲了,相信片刻,便能恢复功力! 他知道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闭眼调息,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又听到有人拖着人往这边走来的声音,他不声张,尽管功力已经恢复,此时却还不宜出手! 也还是刚才的两个人,脚步声一样,郑封能辨认出来! 丢下人后,另一个捂住肚子说:“你锁门吧,仙姑说今日就这么多人了,我这肚子吃坏了,得上茅房!”说完,咚咚咚地跑了! 另一个人在身后笑道:“喊你别吃那么多,你还不听,现在后悔了吧!”他循例踢了一下新来的人,确定没反应了,才转身,郑封从身后一跃而起,照着他后脑重重一击,此人闷哼一声,便倒地不动了! 郑封快地换了他的衣服,这些人原来带着面罩的,他扯下面罩,这样更有利掩饰身份。( 他慢慢摸索出去,经过一个大堂,这里没有任何照明,却出奇地光亮,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现这里的墙壁有许多细小的洞穴,洞穴里爬着一些黑黑的蠕虫,甚是恶心!郑封想,这大概就是他们说的吸血虫,和水蛭的外形有些相像,只是水蛭是生长在水中,而这些吸血虫则生长在洞穴里。 他慢慢地探秘,这就如一个地宫般神秘和宽大,却不见半个人,相信这里就只有刚才那两个人在干活,而那位净月仙姑则负责捉人,只是活死人到底是如何制造出来的,至今仍没有头绪! “你在这里干什么!”是刚才的道姑,声音严厉。 他不敢转身,弯腰含糊地说:“没有,我经过而已!” “说了多少次,只有晚上才能进来这里,是不是没长记性?要是惊醒了吸血虫,你有多少血给它们吸?”道姑声音依旧严厉,只是略微放缓了些许! “我不敢了,谢谢净月仙姑提醒!”郑封微微侧身,低声回答! “回去吧,晚上再来请吸血虫!”道姑见他知错,也就不再绷着脸,提醒了句,让他走! 郑封道了声是,便连忙往前走! 他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女声:“你到底是谁?”露馅了,郑封心里不由得一惊,连忙转身看着道姑! 道姑阴着脸,缓缓走近,脸上是神秘莫测的冷笑,“前面是坟茔,你居然走这边!” “你到底是谁?”道姑见他不说话,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活死人是怎么弄出来的?”郑封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得这样问! “弄?对,活死人就是弄出来的!”道姑忽然哈哈笑起来,“你想看吗?我就带你去看看!” 郑封冷冷一笑,扯下面罩,道姑一见,愣了一下,“是你?” “不错,是我!这段时间失踪的人,都是你的杰作…………”郑封话还没说完,却忽然见到道姑嘴边古怪的笑,他感到眼前一阵猩红,随即倒在了地上! 林海海根据感应,一路追查而来,身边带着忘尘,她环顾这里,认出这里是和道姑交手的地方,郑封的气息就在附近萦绕,然而四处荒野,渺无人烟,除了水草能躲藏一个人,再也无地方能隐匿! 她仔细端详着这水草,却现水草边这被践踏过的痕迹,虽然轻微,但是一眼便能看出,应该是郑封故意留下的,但是水草却还是一如既然地青绿,就如同一幅画,不会变的画。 “师傅,是这里吗?”忘尘着急,深怕郑封出什么意外! 林海海淡淡一笑,自信地说:“是这里没错,忘尘,有铜镜吗?”忘尘脸色微红,她是个爱美之人,身上带着小铜镜也不为过! 林海海接过铜镜,日光从铜镜折射到水草上,然后水草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大坑,忘尘惊叫:“怎么会这样?” 林海海微微一笑,不言语,该如何跟她解释海市唇楼这个现象! 林海海执起忘尘的手,便跳下大坑,如同轻燕滑翔般,轻盈地落在地面!林海海依着感应,一路找寻! “是你?”道姑咋见有人,心中一惊,待她看定了,心里不禁一凉,是林海海,居然被她找来了! “郑封,你怎么了?”忘尘见到地下的郑封,大为着急! 林海海右手一扬,郑封随即醒来,他摇摇头,眼前还是一片猩红! “你中了毒!”林海海说,“忘尘,带他走,让李君越为他解毒!” 忘尘点点头,扶起郑封就往回走,道姑阴冷地看着林海海,声音有些愤慨:“为何死缠不放?” “我是来找寻失踪的人,这样人,是被你抓走了?”林海海盯着她问! “是又如何?我警告你,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威胁的话还没说完,立刻被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打断,“小月,为何对林大夫如此无礼?” 道姑一愣,随即露出欣喜的表情,神态间,竟有几分小女儿的娇羞! “平南王,别来无恙吧!“林海海转身,沉静地看着他! “林大夫,不见你一段时间,风采依旧啊!”平南王对着她,总有几分诙谐和风趣,道姑有些疑惑,王爷平时可不这样! “王爷也不差,依旧狼子野心!”林海海半点情面也不给! “你……”道姑气急,怒眼瞪着林海海! 林海海淡漠地看了道姑一眼,“难道我说得不对?他不是想图这大兴王朝么?篡位者,大逆不道,莫非不是狼子野心?” 平南王一脸深思地看着她,“还是那样的伶牙俐齿,本王喜欢!你愿意到我麾下吗?届时我为皇,你必为后!” 林海海失笑,“富贵于我,如同浮云,我并不放在心上,区区皇后,我更是不放在眼里!”说到最后,有些嗤之以鼻! “你该不会是要与本王平分天下吧!”平南王戏谑地说! “我要的,是这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战乱之苦,不必颠沛流离,不必离乡背井!”林海海凛然道! 231 挟持净月 (加更) 平南王低低地笑了起来,邪魅的眸子放出欣赏的光彩,他其实是从心里敬佩林海海,这样的女人,可遇不可求! “真的不考虑到本王身边来?”平南王忽然问,眼里流泻出一抹淡淡的情意,林海海有些愕然,他不会是……….? 林海海笑了,“你可以考虑到我身边来,我身边无风也无尘,一片平静安乐!”她笑着,眸子却有几分严厉! “王爷,让我杀了这妖女!”女人是吃醋的动物,这道姑本来是方外之人,被平南王的风姿所迷惑,虽不曾想过独占他,却也不能见到他对别的女子动心! “净月,你先行退下!”平南王淡淡地命令! “我不退,我要杀了她!”道姑的拂尘竖起,横眉竖眼! 林海海淡然一笑:“你不是我对手,何必自讨没趣?”这是赤,裸裸的讥讽,林海海正要她怒! 道姑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最后娇叱一声,挥手攻上,林海海身影一移,手指凌空一点,欺身上前,擒住她的命脉,冷冷一笑:“平南王,你的女人,我帮你**几日!”说完,身形飞快移动,转眼便飞远了! 平南王骇然,他终究是低估了她,挟持着一个人,居然能瞬间消失无影,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他阴下脸,这净月被抓走了,剩下的活死人,谁能接手? 如风般进来一个男子,“王爷!” “说!”平南王冷然道! “戎国太后在皇宫里,还有,林海海给了一粒药狗皇帝吃,如今狗皇帝已经忘记了林海海,一味宠爱那温贵妃!”男子恭敬地说! “忘情丹?”平南王神色有些雀跃,他听过这种丹药,想不到林海海居然有!“为何要给他吃忘情丹?” “属下不知道!”男子愣了一下,这似乎是个谁也不透露的秘密! “继续调查!”平南王眼里闪过一丝得色,他也不明白,为何心里突然欢腾起来! “是!”男子隐去,就如同没有来过一样! “戎国太后!”平南王唇边勾起一抹淡笑,“终于找到你了!”他心情大振,和戎国结盟的事情有望了! 林海海挟持净月一路奔回种植场,萧剑等人见到她,都大为欢喜。[] “萧,给我一间房子,单独的,好生看守,不能出乱子!”林海海嘱咐道! “这是什么人?”萧问道! “活死人就是她弄出来的,不知道伤害了多少人命,如今这些活死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林海海想起那写失踪者的家属,心里就对净月生出一肚子的怒火! “活死人就是她弄的?这贱女人。”萧一脚踢在净月的肚子上,净月抱着肚子滚了几圈,林海海一直命令他关注此事,所以他知道净月这样做,伤害了多少无辜家庭!他气愤,乃是因为自己从小被人抓走,未曾得享过家庭的温暖,心里对这些掳人的恶行痛恨不已! “算了,别为难她了,关着她,不让她出去活动,我会在房子周围布下结界,萧,只有你能接近屋子,其他的人都不能步进,所以你以后负责给她送食物,我们不虐待俘虏!”林海海冷冷地看了一眼净月。净月心头骇然,结界?她居然会布结界?她到底是什么人?既能统御蛇族,又精通医理,如今连法术都懂,这女子,太恐怖了,不除她,王爷大事难成啊! “净月,活死人是不是全部都在那里?”林海海问! 净月冷哼一声,扭头不语! 萧一见,火冒三丈,立刻上前揪着她衣服,林海海示意他放手,她一字一句地对净月说:“你一个修道之人,修到这份上,我也不置可否,毕竟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只是这拂尘,你不再有资格拥有。道家的拂尘,有庄严的圣意,如今你做的事情,乃是大逆不道,违反天理,故我没收你的拂尘!”一个道家人,连拂尘都被人夺去,是奇耻大辱,净月立刻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林海海把一间石屋布下结界,然后让萧把净月丢进去,对净月,她已经没有多大的怜惜,只因她有了行恶之心,也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不管是不是被人利用,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林海海刚要下山,便看见林豫沉走了出来,林海海笑了,暖暖地喊了声:“二哥!” 林豫沉点点头,有些尴尬,对这个妹妹,他已经没有半点怨恨。 “身子可好?”他见她腹部微微隆起,也听到萧他们提起说她怀孕后一直没有吃东西! “好很多了!二哥,我失踪的时候,谢谢你一直担心我!”她想起林豫沉为她出头的情形,心里暖暖的! “你是我妹!”林豫沉有些不自在,但是却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林海海心中一酸,过些时候,她就要离开他们了! “二哥,以后假设我不在了,好好照顾爹和大娘!”她上前,主动搂住林豫沉,那是兄长的温暖,她依恋的气息! 林豫沉握住她双肩,探究地看着她:“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何这样说?” “没事,人总有个意外什么的,我在想,我要是难产不在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不准胡说!”林豫沉敏感地呵斥!他搂紧了林海海,这妹妹,昔日他不曾珍惜,如今想要珍惜,却总是不敢走出第一步! “二哥!”林海海心中倍感委屈,在林豫沉怀里痛哭起来。 “小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豫沉不接受她的解释,直接认为她必定有些事情瞒住他! 林海海却还是一个劲地哭,哭了一会儿,然后又笑了,心中的委屈哭了出来,竟好多了,失恋的时候,有亲人在身边,能很快痊愈! “我走了,二哥!”林海海抹干眼泪,勇敢地笑了! “小妹,无论出什么事,哥都永远站在你身边!”林豫沉直觉上认为林海海有话没说出来,但既然她不想说,他也就不追问,只因在她眉目间,有一丝忧郁与成熟,是她之前所没有的! 232 假装不认识 郁清为活死人做了检查,现他体内没有一滴血液,没呼吸,没心跳,**呈现暗黑,这根本就已经是一个死人,只是为何还能活蹦乱跳呢,甚至颇具攻击力! “有什么现吗?”李君越问! “没有任何现!”郁清无奈地说! “解剖看看吧!”李君越建议!郁清摇摇头说:“不可,小海也许有法子救他们!”解剖那是必死无疑了! “这些人真狠心!”李君越低低地咒骂了一句,转身出去了,却现忘尘扶着郑封进来,郑封面容淡黑,额头有虚汗,他连忙上前问:“怎么了?”忘尘带着哭腔说:“李大夫您快帮他解毒,他中毒了!” 郁清也出来了,李君越连忙对郁清说:“快,过来帮忙!”郁清急忙过来,把他搀扶入病房! “是什么毒?”李君越转头问忘尘,忘尘惊魂未定,茫然地摇摇头,“师傅说你能解!” 李君越不再言语,仔细看了郑封一下,对郁清说:“准备抗蛇毒血清,他中了蛇毒!”郁清连忙出去准备。 “你师傅呢?”李君越一边诊治,一边问忘尘! “她单独一个人对付那道姑!”忘尘说起来也有些担忧!李君越安慰地一笑说:“没事的,那道姑不是你师傅对手!” 忘尘点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李君越为郑封打过血清,郑封面容上的黑气慢慢淡去,身体乏力,李君越未他挂了一瓶针,可把郑封吓死,看着那么长的针头一个劲地往自己手背上戳,虽然不是很痛,但已经让他毕生难忘!打针,一向是英雄汉的尴尬事! 忘尘看着郑封一个劲地哆嗦,心里有些好笑,又有几分疼惜,这男人,竟像个孩子般!郑封也看了忘尘一眼,刚才忘尘一路送他回来,他是有知觉的,忘尘的着急与心疼,他都看在眼里,幸福与感动涨满胸间! 也许,这是一个新开始! 林海海不久后也回来了,看了郑封,郑封见到林海海,心里已经不像当初般执着了,也许,爱情总是在患难中经营出来的! 林海海见郑封一脸深思地看着自己,下意识的摸摸脸颊,问:“我的脸脏了吗?”他自己不知道郑封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不知道郑封已经从对她的迷恋中走了出来,从今,也许会阳光灿烂了吧! 郑封笑着摇摇头,对他来说,林海海就如同是神话里的人物,能跟在她身边,已经满足,不敢再多作奢求! 林海海看着他神秘兮兮的表情,不明所以,倒是郁清,明白郑封心里所思说想,不禁轻笑摇头! “有何现?”李君越问! “这净月道姑已经被我关押在种植场了,就算平南王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至少能为我们争取了一个空档,我想利用这个空档,到戎国一趟!”林海海坐了下来,慢慢地说! “到戎国?只是这敌我未清,现在过去可不好吧,也不知道那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君越不甚赞同! “可卿的病不能拖了,我会带着她上路,这里的事情,就交托你们了!”林海海结果清风倒过来的水,一口喝尽,这么多的事情忽然拥到眼前来,她还真有点招架不住(话说,那过路人也是招架不住的,但是没办法,准备结文嘛)! “那我们回去收拾一下,什么时候启程”郑封问! “这次我不带你们去了,你们留守京城,照顾临海医院和皇上!”毕竟,她要离开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临海医院不能只剩下些不会武功的妇孺。( 郑封有些意外,“你不带我们去?” “不可,你去戎国,危险极高,必须带着他们,临海医院不需要保护,如今这京城,还有谁敢对付临海医院?”经过上次陈碧柔的事件,百姓的反应足以能证明,临海医院的地位,是不能撼动的! “对,你如果真要去,就得把我们带上!”忘尘也赞成李君越的话! “这么多人,有些引人注目!”林海海始终是不放心,故总是找借口! “有何问题?就这样定了,郑封,我们回去收拾东西!”忘尘上前搀扶着郑封,郑封的身体已经恢复,却还是任由忘尘扶着他,这种感觉,很美好! “那就这样定了吧,郁清,我们留守大本营!”李君越拍手起身,示意大家都散了,林海海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家,散了么?问题是她好像没同意吧!郁清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你失去了一个爱你的男人!”说完,也转身出去了! 林海海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随即笑了,郁清说冷笑话的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 这天夜里,杨绍伦胃痛,急召林海海入宫,林海海慌了神,他肯定是吃了辣的食物,背起药箱,她急急入了宫,萧远在门口迎接,林海海生气地质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让他吃辣的?” “他自己硬要吃,奴才劝阻了一下,他居然甩碗骂人!”萧远也甚为担心,只因从未见过他这样! 林海海蹙眉,难道是药性有什么副作用?她连忙推门进去,杨绍伦痛得在床上揪着床单,林海海的泪水一下子涌上来,她拼命忍住,杨绍伦定定地看着她,如何能假装不认识她?明明,她就是他的心爱,却要装作陌路,心中,又岂止是痛一字能形容? “我见过你!”他定定地说,目光中有着探究,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看她,贪婪地看着她,今夜,也仅仅是因为想见她,所以不停地吃辣,直到自己不再麻木,感觉到疼,才敢传召她入宫,只怕她看穿一分! 林海海一凛,他记得她?不会的,他上次也没认出她来,也许只是心底依稀的影子吧,他喝了温贵妃的血,对她的一腔爱意,早就转移到温贵妃身上,心底胀痛,难受得直冒酸水。 “皇上自然是见过我的,只因我担任这局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林海海收敛心神,连忙说! 233 却似相识 杨绍伦收回贪婪的目光,低低地叹息,“是吗?也许是我认错了!”他没有认错,一直没有忘记心心念念的,是何人! 林海海心里微微一痛,眼里酸涩得要紧,连忙昂起头,阻止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局令不舒服吗?”杨绍伦盯着她,“你的神情不大自然!” “见到皇上,难免拘谨些,皇上,您感觉好些了么?”林海海连忙转移话题。 “朕还是很痛,很痛,局令大人可有什么办法止痛?”他依旧盯着她看,眼里有着深刻的炽热! 她的狼狈无处可逃,因为紧张,因为担心,所以手忙脚乱,从药箱里找了一会,才找到了止痛针和消炎药水,杨绍伦叹息一声,“局令大人不需要为朕诊脉吗?”林海海羞红了脸,最基本的步骤都忘记了,她深呼吸一下,放下手中的药水,佯装冷静地说:“皇上可是吃了什么辣的食物?” “你知道朕不能吃辣?”杨绍伦如墨的眉毛蹙起,“朕确实吃了好些辣的菜,是因为朕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只要我吃了辣的,就能记起我心底那模糊的影子到底是谁!” 林海海倏然而惊,脸色陡然苍白! 杨绍伦苍白地笑了,对萧远说:“萧远,上茶!”萧远定了一下,苦涩地转身,过了一会,便端着茶上来了! “局令大人,请用茶!”萧远眼睛不敢看着林海海,林海海也不疑有他,喝茶,至少能掩饰心中的彷徨。[]于是她道了声谢,便端起茶轻轻抿起来,然而,茶刚入口,她便惊骇了,定定地看着杨绍伦,杨绍伦也看着她,眼神里有几分严肃,“怎么不喝?喝下去!”林海海摇摇头,把端着的茶放了下来,眼里惊疑不定! “朕让你喝下去!”杨绍伦提高音量,一直炽热的眼眸冷硬起来! “不要,我不喝!”林海海凄然泪下,“我不喝,我是一个大夫,我知道喝下去意味着什么!” 杨绍伦从床上起身,定定地看着她,然后拿起桌面上的匕,往自己手臂上划下去,血立刻便涌了出来,染红了黄袍子! 林海海惊呆了,杨绍伦眉头也不皱一下,问:“你喝不喝?”林海海震惊地看着他,眼里的伤痛顿时流露出来! 杨绍伦见她迟疑,沧然一笑,轻轻扬起手,在刚才的刀口上再划上一刀,心中的痛已经掩过一切,鲜血也只是颜色而已,没任何特殊意义! “不要!”她悲声如萧,终于换来他一丝的淡笑,“我喝!”凄然泪下,他赌她的不忍心,赌她爱他的程度,他赢了,为了他,她可以放弃一切! “你什么都记得?”林海海凄然问,他的模样,根本没有忘记她! “朕心中一直有一份牵挂与执念,那就是要把你腹中胎儿打掉,也只有这样,朕才能放下那朦胧的影子,朕不知道生什么事,也不知什么是应该忘记,什么是该记住,朕对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一片茫然!”他眼红如血,脸上似深情,似无情!情到深处,最终会变成无情,对自己无情! 林海海也茫然,她不知道他是真的记起她,还是药力的副作用,只是这孩子,她如何舍得? 杨绍伦幽幽地问:“看见我的伤口,你心里有什么感觉?”林海海瞬间明了,他记得她,而且见过她疼痛的样子,所以,他用这样的方法让她体会他的感受,她一直不让他知道,就是怕会有这一日,怕他会不舍她受苦而不得已把孩子打掉! 林海海忍着眼泪,既然他不点破,她也不说,只是不明白,这药竟这么快就失灵了,她颤抖地拿出纱布裕消毒水,为他清理伤口,伤口不浅,深可见骨,他下手太狠了。她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一滴滴落在她手臂上,心酸,鼻子酸,眼睛酸,整个人都是酸酸软软的。 “把药喝了,好吗?”他的声音如同哀求! 她哭着点点头,为他包扎好伤口,他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双肩,想用力的把她拥入怀中,但是他知道,此时还不是时候,只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才有这个资格! “温贵妃驾到!”门外太监一声高喊,林海海连忙收敛心神,仔细为杨绍伦轻轻地穿起衣服。 杨绍伦心底暗暗咒骂,这女人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只是这时候不宣她,只怕有心人会怀疑! “宣!”杨绍伦深深地看了林海海一眼,林海海别过头,对眼前的他,又不确定起来! 温贵妃是听闻说杨绍伦胃疼,所以连忙赶来的,她一向矜持,只是心系皇上,便也把矜持放下,匆忙赶来! “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她与林海海同时行礼!杨绍伦说:“爱妃不必多礼,坐吧!” “原来王妃也在这里,皇上怎么样了?”温贵妃如今也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只因,杨绍伦对她另眼相待了!女人的尊荣,通常是由于男人的宠爱! “皇上晚膳时候,应该是吃多了辣椒,所以胃痛!”林海海示意萧远过来,“萧远,你把皇上扶到床上去,我为他注射!” 温贵妃连忙过来,扶着杨绍伦,林海海眼中刺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杨绍伦轻轻握住温贵妃的手,温柔地说:“爱妃,不必担心,朕没事!”温贵妃蹙眉道:“皇上,您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她看向萧远,神情间有一丝愠怒,“萧远,你是怎么伺候皇上的,明知道皇上不能吃辣!”萧远看了林海海一眼,林海海低头弄药箱里的针药,萧远心底叹息一句,恭敬地说:“是奴才的不是!” “是朕任性,想试试这辣是否真的如此美味,想不到竟出事了!”杨绍伦淡淡地笑起来,俊美的脸上有挥不去的明亮! 林海海有一霎那的失神,为他笑容里的明亮,也许他真的忘记了她,那记忆深处却总有一份牵念,是心底对她的执着,她该知足了,这碗药,她打定主意不喝了,她觉得忘情丹已经逐渐在他身体里挥效力,如今她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过些时候,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234 堕胎药 温贵妃看着林海海把针头刺进杨绍伦的血管,心中不禁一凛,这样的医术,也未免太吓人了吧!只是她也有几分好奇,问:“王妃,你这些医术和我们传统的医术不相似,你师承何处啊?” 林海海温婉一笑,“娘娘,我已经不是王妃,我只是御医院的局令,您以后不必称呼我王妃,我的师傅是一个世外之人,世间不留名!”林海海不知道如何跟一个古人讨论西医,只好随便带过! “你已经不是王妃?这是怎么回事?”温贵妃一愣,在这后宫中之中,她确实未曾听闻! “我与王爷,已经缘尽!”林海海只能这样说! 杨绍伦依恋的目光停留在林海海身上,她一直都不是王妃,她是他的女人,他的皇后!然而荣华富贵是她不屑的,她爱的,也只是杨绍伦这个人! “竟是这样么?那真是太可惜了!”温贵妃心里竟有一丝幸灾乐祸,只因,一股说不清的敌意,总是在她心头萦绕,也许,是因为林海海和她长得相像,怕皇上会因为这个原因对她另眼相看,如今她不是王妃,以后进宫的机会便少了,和皇上相见的机会也少了,自然就不担心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看来,丁丫以前说的那句话,真的影响了她!丁丫曾说过,皇上与六王妃之间,颇有暧昧!当时她是呵斥了丁丫,如今细细想来,确实有那么一份暧昧! 林海海淡淡地笑了,熟练地注射完毕,然后用酒精为杨绍伦涂抹针口,冰冷的触感却让杨绍伦心底有几分暖意,就如同她的触摸,带着温厚的情意,她的细心与轻柔,只因心存疼惜! “萧远,明日起给皇上熬小米粥,吃三日,可以适当吃些软的食物,例如面条,刺激性的千万不能吃,尤其要戒辣。这几日,每日请御医过来诊脉,御医吩咐能吃硬的食物才可以吃!”林海海转过头来吩咐萧远! 萧远问:“林大夫,您这几日不来为皇上诊脉吗?” 林海海把东西收拾一下,不经意见到杨绍伦探问的目光,她心底一软,说:“这几日我要出外一趟,恐怕没那么快回来,总之,你伺候好皇上!”林海海不欲解释太多,只想尽快离开,她刻意避开那碗药,只希望杨绍伦此刻彻底忘记她,那自己的一切,对他也就不会有任何影响,也不会触动他心底的某些记忆,当初给他吃药,也是因为想让他忘记她,不必受那分离之苦! “林大夫要去哪里?”萧远跟着杨绍伦身边这么久,岂会不知道杨撒绍伦心里想什么呢!这句话,他是代杨绍伦问! 林海海不语,对着杨绍伦与温贵妃福了福身子说:“林海海告退!”她已经不知道如何自称,只得这样说! 杨绍伦自然不会让她就此轻易离开,他磁性的嗓音响起:“林大夫,你的茶,还没有喝!” 林海海一愣,转头呆呆地看着他,温贵妃一脸的困惑,看着林海海和杨绍伦,林海海苦笑了一下说:“皇上,你确定要我喝吗?” 杨绍伦点点头,“朕赐的茶,你不是该喝才走么?” “你记得多少?”林海海又开始不确定了!杨绍伦定定地看着她,“朕什么都不记得,你腹中的孩儿,一定不能留!”他开始动怒,甚至忘记了温贵妃在此! 林海海有些难堪地看了温贵妃一眼,温贵妃的脸一片苍白,眼里有着震惊! “孩儿是我的,我要留下来!”林海海见他面带愠色,心中也有几分委屈,这孩子都已经将近四个月,她也疼了这么久,真要她落了,她如何舍得? “你难道要朕灌你喝么?这孩子朕也有份,对不对?朕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杨绍伦勃然大怒,刚才她说喝,竟是骗他的! 温贵妃彻底震惊了,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心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丁丫的“皇上与六王妃之间有暧昧”他们不是有暧昧,根本是有私情,难怪她不是六王妃了,她怀了皇上的孩子,皇上不想要,而她想留下龙种,从表面上,事情确实如此! “爱妃你先出去,朕与林大夫有话说!”杨绍伦口气缓了下来,温贵妃点点头,慢慢地走了出去! 萧远退出门口,并顺手把门关上! “你什么都记得!”林海海肯定地说! “朕不知道和你生过什么事,只是记得你腹中的孩子是朕的,这是皇家的丑闻,朕不能让这孩子出生,你本该是六王妃,为何会和朕有过一段,朕完全记不起,也许是酒后吧,只是都已经是过去了,朕请求你,把孩子落了!”他一席话,让她辨不清真伪! “你自残相逼,就是因为这孩子是一个丑闻?”林海海心中一痛,“不,对你来说,这是丑闻,但是对我来说,这孩子无比珍贵!”她已经是去了他,不能再失去孩子! “孩子一定不能留,否则,朕会用强制的手段让你把胎儿落掉!”他见过她痛苦的样子,他誓,不要再让她痛第二次! “那你就用吧,这孩子,不是耻辱!”林海海愤怒地甩下一句话,背起药箱就要走。 杨绍伦心中痛楚,轻声说:“你坐下,我给你讲个故事!”林海海转身,看着他,他眼中有一抹伤痛,让她心酸不已! 她坐了下来,等待着他的这个故事! 杨绍伦如墨的浓眉蹙起,薄薄的嘴唇有一丝温柔的弧度,眼里情深如海,一片烟波瀚渺! “第一次见她,是在一家酒楼里吃饭,她灵动的眼睛与生动的面部表情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她。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日后,我和这个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关联,见到她,受她吸引,我以为只是心底的一份悸动。”他陷入了回忆中,林海海震惊地看着他,他不是第一次向她说起他们相遇的情形,他果真是什么都记得的! “然后在街头,我们一起救了一个病人,那时候,我也以为,那只是让我心折的一个女人,还是没想到我和这个女人会生什么样的故事!回宫后,一直想起她,我一度以为她也会和我一样,忘不掉那日的街头救人,谁料,再见时,她已经忘记我是谁。心中不免失望,只是绝望也在那个时候,她居然是我六弟的王妃,这个玩笑,上天开得太大了!我竭力控制自己不能想她,但她的身影,总出现在我脑海中,我该如何做是好? 后来下人来报,说她遭了山贼的欺侮,我领着一队精兵,愤然为她报仇。谁料,我竟伤在贼人的手下,只是庆幸的是,因为这个伤,我和她之间,拉近了一大步……….”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林海海忽然捂住耳朵,放声大哭起来! 杨绍伦的泪水也夺眶而出,他颤声说:“然而,这个女人,到最后竟然瞒着我,让我从此忘记她,我以为我能遵照她的意愿,装聋扮哑,做一个傻子,一个幸福的傻子,任凭她为我打点以后的日子。只是,那日在母后的寝宫外,听到她痛得死去活来的声音,我的心空了,被挖空了,痛楚甚至也麻木了,我知道,我不能忍受这样下去,这孩子,我宁可不要,至于她不想让我记得和她之间的事情,那我继续不知道,让她安心,我以为她会听我的话,至少听一次,但是没有,我想问问这个女人,当我用匕划在自己手臂上的时候,她心底是什么感觉?看着我鲜血直流之时,她心底又有何感觉?为何长久以来,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没问过我是否愿意?她不让我知道她每日都会痛苦一次,她想让我忘却痛苦,一个人承受所有。但是,我没有丝毫的喜悦,我只有无比的痛苦,每一刻,我的心都如同在油锅里煎炸,我想到我爱的女人,正用一些愚蠢的方式来爱着我,而我,甚至不能说不,我只能跟着你编排好的戏走下去,我只能装在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宠爱温贵妃,我宠爱她,你让我忘记你,我不敢说我记得你,你不让我知道你痛苦,我不敢推门进去抱着你,我只能在门外,苦苦地折磨自己一个时辰,直到自己的心变成一块冷硬的小石头,然而,我还是不能和你相认,只因,你还不打算回到我身边,你可以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女人在我怀里栖息,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你能安排一个女人给我,然后把我对你的爱转移到她身上,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何你能这样做?我曾经对调过身份去想,但是我现要是让另一个男人碰你,我会生不如死! 林海海,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支撑你去这样做,只是,我不需要你这样爱我,我只要和你风雨同路,只要和你生死相随!”他从最初的低吼,变为最后柔柔的几句,她已经泣不成声! 235 真相大白 他看着她,眼里已经一片澄明,前路就算有什么样的风暴,他都不在乎,只要她不中途抛下他! 林海海抬起头,眼中依旧是一片茫然,“那颗忘情丹对你一点作用都没有么?” “我根本没有吃,又岂会有用?”杨绍伦唇角轻轻一勾,扯开一个笑容,笑中有酸! “我明明见你吃下去了!”她不解,“我亲眼看见的!” “亲眼看见的不一定是事实,因为眼睛最能欺骗一个人!”杨绍伦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碰触她的脸颊,她的脸冰冷清凉,一如他的心! “喝下去!”他命令她!林海海看着他,摇摇头,“不可以,我想生下这孩子,我有直觉,这个是个男孩,母后会很高兴的!” “母后不会赞成你把孩子生下来,,她们以为命运是不能改变的,所以甘愿接受你的安排,但是我不相信,就算你真的会离开,我也会想尽办法,到你的时空和你相聚!”他眸子里有坚定的光,令她动容! “让我想一想!”林海海脑子有些乱,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了,如果他不是忘记了她,为何会宠爱温贵妃? 杨绍伦用完好的手拥她入怀,心中的缺失终于完满,然而,前途还有许多未定的变动,就眼前,他还不确定她的心是否和他一样! “为何宠爱温贵妃?”林海海还是问了,她不想欺骗自己说不介意。[]虽然是她安排的,但女人就是这样,秋后算账的功夫深厚! 杨绍伦料不到她有此一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以林海海的个性,一定不会赞成用温贵妃来转移视线。 林海海轻轻推开他,“你莫非真的喜欢上她了?”这温贵妃和她有几分相像,感情转移也不是没可能的! “不是喜欢上她,只是生气你如此待我,所以找她来气你!谁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杨绍伦眼睛不看她,重新把她拥入怀里! 林海海直觉上认为不是这样,只是也想不到是什么原因,只得暂时相信。 “你要去哪里?”杨绍伦想起她说要出门的事情,“去多久?” “去戎国,带上可卿!”林海海用眼神询问着他。 “不可以!”他一口回绝,“如今是什么形势,你去到了戎国,焉能全身而退?”他不会让她置身于危险中! “非去不可了,可卿没多少日子可耽搁!”林海海摇头说,“假如她死在我们大兴的国土,我们百口莫辩!” “你去了又如何?能有解蛊的方法么?”杨绍伦一脸的不赞同! “总会有的,去多久我不确定!”林海海决定的事情,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把药喝了!”这是交换的条件,“喝了药我准你去!” “不,我不喝药,也一定要去戎国!”林海海拿起药箱,准备溜之大吉! 杨绍伦一把拖住她,右手搂紧她的腰,霸道而侵略般占领她的红唇,然后他咬住她的唇瓣,久久不放。 许久,他才松开她,她的唇已经微肿,紫红色的唇尤其性感,“为何总是自以为是,那么固执,也不听别人的话!”他恨恨地说! “我就是那样的人,你早不是知道了吗?”她有些不饶人地说! “谁让我就是爱你这样的人呢?每次被你气得死去活来,每一次遍体鳞伤,却还是一如既往,你是我的毒药!”他叹息,复又重新吻上她的唇,只是这一次,辗转厮磨,无限温柔! 温贵妃还在门外守候,她心中惶恐,皇上对林海海的态度,绝非雾水情缘这么简单,只是这几日,她能感受到皇上是爱她的,虽然有时候有点疏离,但他贵为一国之君,表达上有些冷漠也是正常事。她之前已经很笃定了,只是如今,因为林海海的出现,她心中忽然茫然起来!如今他们在里面已经半个时辰了,到底有些什么事情,要聊半个小时那么久?皇上会否被她打动,让她把龙种留下呢?这林海海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手段非同一般! “我要走了!”林海海依依不舍地推开他,这次的她就像导演了一场闹剧,苦了自己苦了他,也苦了身边的人! “事情没交代清楚,不准走!”杨绍伦霸道地说,“你得先把药喝了!”这是他今晚的目的! “过些时候再说,我要回去了!”林海海不愿意和他正面冲突,只得用推搪之计! “喝药,我的耐性也不是很好,林海海,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他怒了,这女人油盐不进! 门外的人听到杨绍伦的吼叫,都不禁一惊,温贵妃心里顿时定了许多! 林海海推开他,对她吼?背起药箱,她开门出去,杨绍伦有伤在身,反应没有她快,连忙喊道:“萧远,拦下她!”萧远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拦了拦林海海,触及林海海恼怒的目光,他立刻把拦路手转变为请的手势,说:“林大夫,请!”脸上极尽诙谐。 “萧远,你大胆!”杨绍伦冲出来,刚好看到萧远请林海海离开的手势,萧远哭丧着脸,“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杨绍伦追出去,哪里还有林海海的身影?他一脸阴郁地回来,温贵妃怯怯地上前行了个礼,“臣妾告退!”她终究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为一个男人低声下气已经委屈,不愿意再放下身段! “爱妃慢走!”杨绍伦也没心思对着她做戏,反正那女人也不会赞成,他不像她,总是做些他不让她做的事情。 林海海出了去找了趟可卿,跟她说了回国的事情,可卿沉默了一下,说:“就算死,也该死在自己的家乡,我跟你回去!” 林海海听着心里难受,“不要这么悲观,还是有希望的!” “希望?这是词在我心底未曾出现过,小海,我拖着这残命,也只是想见到我那不争气的孩儿,如今,他已经死在了摄政王之手,我也生无可恋,该回去了!”可卿眼底有深深的哀痛,在异国颠沛流离了一段日子,已经让她看清生死,看清人心! 236 夜闯戎国皇宫 林海海听着心酸,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话来安慰这万念俱灰的女人。她吩咐娟子,把东西收拾仔细,娟子有些欲言又止,林海海自然知道她担心回国后,摄政王会对她不利,但是不回国吧,太后便一点希望也没有! 林海海安慰地对她一笑说:“放心吧,我会尽我一切的能力护你们周全!”这是她的保证,妥善地安置好所有的人,也免去她日后在现代挂念她们的安危! 娟子感激地红了眼圈,她贵为王妃,却对一个下人如此上心,难怪京城的百姓会对她拥护至此,她理应受到这样的敬崇! 第二日清晨,在杨绍伦始料未及的情况下,林海海带着可卿上路了! 同时,平南王的人马夜袭皇宫,劫走了温贵妃,刺客在皇宫找了许久,最后失望而回,他们的目的旨在可卿,林海海却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人带走! 杨绍伦最后也不得不佩服林海海的聪明,居然能先平南王一步带走了可卿,事实上,可卿若是落入了平南王手里,将加了腥风血雨的来临,如今,希望小海能摆平吧! 十日后,林海海等人现身戎国京都,临近十五,可卿的蛊毒即将作,她已经虚弱不已! 林海海等人投宿在一家颇为豪华的客栈,这里有高级的饭店,经常有朝廷的官员来吃饭,林海海想知道如今朝廷到底是什么形势! 然而在这里住了两日,却始终没有得到半点消息,林海海心里焦急,在可卿的房间布下结界,带着忘尘与郑封夜闯皇宫! 戎国不愧为大国,皇宫的豪华富丽堂皇比大兴有过之无不及,然而林海海无暇观赏。前面有宫女迎面走来,林海海示意忘尘出去,忘尘会意,倏地把宫女拉到假山后面,压低声音问:“皇后娘娘的寝宫在哪里?”时间无多,必须快点找到那恶毒女人,问她要解药,否则可卿堪忧! 宫女惊慌失措地看着忘尘,奈何被控制住,腰间也被匕顶着,既不敢呼叫,也不敢吭声。 “带我去,否则我要你的命!”忘尘脸色一沉,杀气顿生! 宫女连忙点头,盈盈的大眼睛蓄含着泪水,林海海别过脸,此时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 宫女带着她们七拐八弯,终于来到了一座宫殿前,竟是一家朴实的平房,皇宫里竟然有这样一家平房?林海海想起射雕英雄传里包惜弱,这皇后,不会也是这么一位摒弃荣华富贵之人吧! 忘尘疑惑地看着宫女,宫女低声哭泣说:“大侠,这里真是皇后娘娘的寝宫,您们相信我,请不要说是奴婢带你们来的,否则奴婢也是难逃一死啊!” “走吧,我们不会声张!”林海海淡淡地说! 宫女连忙跑掉了,林海海等人翻墙入内,刚一下地,林海海就冷笑了,这里弥漫着粘稠的血腥味,还有很多毒气的味道,混合在淡淡花香之中,瞒得过世人,却瞒不过她林海海!好一个世外之人! “站住,你们是谁?”两个侍女打扮的女子从屋内飞出来,直冲林海海而来,郑封与忘尘连忙飞上上前迎战,几个身影飞闪,郑封与忘尘竟然败下阵来,口吐黑血,是毒! 林海海冷笑,最好不是金蚕蛊,否则就是逼她大开杀戒,对这些用下三滥手段伤人性命之人,林海海不想姑息! “哼,擅闯皇宫者死!”侍女嚣张地说! 林海海伸手点住忘尘与郑封的血脉,不让毒气运走全身,她站起来冷冷地看着两个女子,“叫你们摄政王妃出来!” “皇后也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侍女愣了一下,随即冷哼道,尖细的眉毛往上微翘,甚是嚣张! “是什么人?”一个女子缓缓走出来,林海海定睛一看,是个貌美的女人,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神态有几分风流,眉宇间有几许飘逸,这个女子,让人看不清,却有说不出的吸引力! 女子同时也在打量林海海,清丽可人,神态冷然,眉宇间有隐隐的正气,她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自以为正气的人,她是苗疆人,养毒下毒是她的看家本领,而这些汉家女子,却总是用鄙夷的目光看她们,也好,她反正也不想和汉家女子合群,只因,她也鄙夷她们! “你就是摄政王妃?”林海海问,神情有几许冷淡! “你应该叫本宫为皇后!”戎国皇后冷然一笑,白皙的脸庞微微前倾,研判地看着林海海! “皇后?好,我叫你皇后,我今日来,是问你要金蚕蛊的解药,金蚕蛊到底有没有解药?”林海海也不想转弯抹角,单刀直入! “金蚕蛊?哈哈哈,你是那贱人的人?数数日子,她是时候毒了!”戎国皇后忽然大笑起来,笑容邪狞得意,面容也有几分扭曲,眼里射出的幽光似暗夜里狼的眸子,嗜血而残酷! “我再问一句,到底有没有解药?”林海海亦不动怒,依旧是冷静地看着她! 戎国皇后缓缓地走上前,阴沉地盯着林海海,低低地,咬牙切齿地,愤恨地说:“没有,她必死无疑!” “那我就杀了你,解金蚕蛊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下蛊之人,对么?”林海海冷笑起来,这是逼于无奈的办法,不到最后一步,她不会伤人性命! 戎国皇后一愣,似是料不到林海海会知道这解蛊的方法!但随即她笑了,“想杀我?你以为你能办到吗?”她鄙夷的目光扫过郑封与忘尘,“你看看你两个同伴,迟早也是一死!” 林海海邪魅一笑,伸手一点,两名侍女立刻倒地,捂住肚子大叫起来,满地翻滚,口吐白沫,脸色惨白。{} “解药,否则两败俱伤!”林海海淡淡地说,眼睛也不看那两名侍女一眼!戎国皇后骇然,这女人也是下毒高手?而她,居然看不出她是如何下手的! “先给他们解毒!”林海海命令道! 戎国皇后冷笑一声,“你尽管弄死她们,本宫眉头都不会眨一下,只是她们死以后,我要你的两个同伙陪葬!”这样的养毒侍女,她多的是! 237 挑衅戎国皇帝 在地上打滚的两个侍女,听闻戎国皇后的话,连忙爬起来,跪在她面前恳求,“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戎国皇后冷冷地踢开两人,阴狠地说:“滚!丢尽了本宫的脸!”林海海怒极,刚想出手,门外有尖细的嗓音高喊:“皇上驾到!”林海海看着戎国皇后神情一敛,立刻低眉顺眼,眸子汪汪,神情哀戚,林海海不禁怀疑,国术变脸是不是起源于这个女人! 进来的是一个狂妄而俊美的男人,身着龙袍,英挺而出众!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霸气逼人,他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局面,戎国皇后上前行了个礼,神情端庄,“参见皇上!”戎国皇帝微微颔,如电的眸子看向林海海,再看看地上的郑封与忘尘,问:“你们是何人?为何到皇后的院子里撒野?”林海海看着可卿心中的男人,确实有让人为之梦牵一生的资本,只可惜,他瞎了眼! “我今日是来跟你的皇后讨一笔债,一笔血债!”林海海直视着戎国皇帝那近乎凌厉的眼,不卑不亢地说! “皇上,她带着两个中毒的人,凶神恶煞地冲入来,二话不说就打伤了春香秋月,还威胁说要杀了臣妾,臣妾正一头雾水!”戎国皇后一脸无辜地说! “是这样吗?”对皇后说的话,他一向是深信不疑,只因这么多年,皇后一直贤良淑德,温柔贤淑,一直能包容他心里有个人,一直包容! “不是!”林海海直截了当地说,“我是来替可卿追讨一笔血债的!”她没多少时间去拐弯抹角,如今,离可卿毒的日子,没有多少天了! “可卿?可卿在哪里?”戎国皇帝面色大变,锐利的眸子一敛,“她如今好吗?带我去找她!”他眼中的深情,不是虚伪,她能看出来! “可卿是你的谁?你如今紧张她?她好不好我不知道,只知道她快要死了!”林海海心底叹息,她也没多少日子了,她要回到她的男人身边! “什么?”戎国皇帝如遭重击,“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是你早就预料的结局吗?大批的杀手她就算能躲过,又如何能躲得过你皇后的金蚕蛊,过几日,她就要毒,痛一个月,然后凄惨死去!你的皇后说,这种蛊无药可解!”林海海淡淡地说! “皇后,这是怎么回事?”戎国皇帝不知道为何,心底相信了林海海的话,他看向皇后,眼里带着研判与责问,只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兆,只因他的双拳已经紧握,代表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皇上,你相信她的话吗?”戎国皇后平静地看着皇帝,眼里幽深难明! “你派人追杀过可卿?”皇帝眼里同样隐晦难明,只是眉宇间已经显出一丝冷酷! “臣妾没有!”她依旧是一脸的平静,深幽的眼睛不起一丝波澜! “诺儿,朕再问你一次,是否派人追杀过可卿!”戎国皇帝蹙眉,额头渐渐汇聚成一个川字! “臣妾说了没有,便是没有,这些年来,臣妾所做的还不够多吗?皇上还要这样来怀疑臣妾?这皇后之位,臣妾早已经说过,不需要,只因臣妾需要的,不是这后位的尊崇!如今有这间石屋,能种种花草,念念佛经,对臣妾来说,已经是极乐的日子!皇上,臣妾要求的不多,假如您不相信,大可以派人去调查,调查的结果是臣妾对可卿下了毒手,那臣妾以死赎罪!”一番话,说得委屈不已,也说得理直气壮,委婉中表了心迹,淡红的眼圈增添了几分可信性! 皇帝沉思了一会,再盯着林海海问:“你到底是谁?如今可卿何在?” 林海海不看他,只因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相信了这女人!她直直盯着那皇后,林海海记得可卿曾告诉她,这女人名字叫做宁诺离,很美丽的名字,但恶毒的心肠! “宁诺离,我再问你一次,金蚕蛊可有解药?”林海海眼里有暴风雨前夕的幽静! “本宫说了,不知道什么金蚕蛊!”宁诺离眼里一片无惧,这个时候的可卿,应该接近毒,是疼痛中的时候,便是皇上见到她,亦说不出一句话,如何能道出事情的真相?只是,她没有料到林海海用金针封住了她的经脉,暂缓了毒的时间,如今可卿还是正常人一个!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戎国皇帝,我是大兴的御医院局令林海海,如今我问你借皇后一用,也许,还给你时,是尸一具!”林海海知道这男人必然不会相信她,但是可卿也不能随意露脸,只因这女人的爪牙不是普通的多,只怕未见着男人,已经被刺杀,如今只能引这男人到客栈,到时候几个人对质,一清二楚! 皇帝眼里骤然形成一股风暴,林海海这是公然的挑战,一个大兴的御医局令,居然对戎国皇帝皇后不敬,他眸子忽然一闪,林海海?大兴国人人推崇的女菩萨?听说医术高明,出神入化,甚至连死人都能救活,假如是真的,那麟儿有救了!只是她来势汹汹,而且颇具恶意,如今先要知道可卿是否在她手上,可卿,她还好吗? “可卿真的和你一起?”他神色一敛,淡淡地问! 林海海不得不佩服这男人的忍耐能力,公然说要抓拿他的皇后,他居然不惊不怒! “是!”林海海干脆地回答! “带朕去见她,朕的皇后,不是你说想抓便抓的,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戎国皇帝神态间有些责怪! “我胆子很小,基本不会杀生,只是尤其忌恨那些用恶毒手段害人的人,你的皇后,我是一定要带走!”假如到了最后,真的没有解药,那么只有她死,换取可卿的活命。每个人,在做坏事的时候都应该想到后果,尤其是这么恶毒的蛊,居然是要下蛊者死才能解毒,本身的意思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238 捉拿戎国皇后 林海海说完,对那跪在地下的侍女说:“下的是什么毒?解药是什么?不说的话,我让你们生不如死!”侍女们对望了一眼,惊恐地从怀里掏出解药,递给林海海,林海海放到鼻子上一闻,然后倒出来给那侍女一人吃了一颗,再运功催动那药丸的运行,再为她们两人把脉,直到确定是真实的解药,才给忘尘与郑封服下,两人调息一会,面上的黑气才淡淡散去。 郑封对戎国皇帝行礼,“大兴国御前统领郑封参见戎国皇上!”他没有下跪,只是躬身行礼,礼数已经周到! 忘尘却站着不动,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现在除了对父亲与林海海,她不屑对任何人行礼,更何况是有眼无珠的男人,她更是不会卑躬屈膝! “原来是郑统领,久仰大名,免礼!”戎国皇帝点点头,对郑封的名字,他是听过的,应该这么说,对于大兴国的一切,他都有关注! 郑封有些意外,他听闻过他?这摄政王对大兴国,并不乏了解啊! 他随即谦逊地笑了笑,“多谢戎国皇上!” “诺儿,这是怎么回事?”他问的是侍女为何会有解药,只因一进来的时候,她说的是林海海带着两个重伤的人闯进来,也就是郑封与忘尘已经之前,已经中毒,那为何春香秋月会有解药? 皇后冷冷地看着春香秋月,“怎么回事?”她又岂会是愚笨之人,既然能精心策划这许多阴谋,自然也有辩驳之词! 春香秋月连忙跪下,齐声说:“禀皇上,禀娘娘,只因奴婢看他们进来时不怀好意,杀气甚重,便在他们身上下了毒,这也是预防万一!” “你们为何竟会用毒?”皇后惊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奴婢们都是苗疆人,自小便会用毒,但是奴婢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的性命,学习用毒,只因我们苗疆势孤力弱,经常遭汉家人欺负,故每个人都基本掌握一两种用毒的方法,只是一些简单的毒药,并非是这位姑娘说的什么蛊毒!”春夏秋月磕头解释道! “皇后不知道她们会用毒?”皇帝眯起眼睛问! “臣妾并不知晓…………”宁诺离话没说完,便被林海海打断了,”得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们在这里解释来解释去的,宁诺离,你是要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锁着你走?”事实已经是摆在了眼前,她没有时间去慢慢跟着她逛花园! “你要带我走,也总需要理由吧!”宁诺离淡淡一笑,神情平静! “林御医,你为何如此确定是皇后所为?可卿到底在哪里?你带朕去见她,朕有许多话要对她说!”林海海感受到这男子的满腔情意,只是他还是被他的皇后蒙蔽住! 林海海对忘尘与郑封打了个眼色,忘尘与郑封会意,两人率先纵身起飞,林海海袖中一条长丝带缠上宁诺离,皇帝大惊,飞身上前救援,林海海右手提起丝带,左手成掌,掌风凌厉,直击皇帝,皇帝闪避不过,跌倒落地,身后的侍卫一涌而上,林海海却已经纵身飞走,还把宁诺离给捆走了。[ 皇帝呆呆地看着远去的背影,风中传来林海海的清哑的嗓音:“想见可卿,到步步高客栈吧!” 侍卫连忙追出去,戎国皇帝阻止,他沉下脸,问:“这林海海是什么来头?”没有人说过她居然懂武,武功居然如此出神入化,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可卿是否真在她手上? “卑职只知道她是大兴国的六王妃,是名大夫,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名统领模样的男子上前拱手说! “她是大兴国的御医,听闻年纪轻轻,便已经担任御医局的局令,众御医皆是她的弟子,前段时间,听闻她遭人暗算,全京城的百姓都沸腾了,果真是个倾国倾城的人物!”一个淡蓝青衫的书生模样的男子缓缓走来,摇着羽扇,慢慢道出! “疏羽,你知道她?”戎国皇帝蹙眉问! “林海海,谁不认识?举望天下,没有人不想认识她,只因,认识她,便等于多了一道保命符,她可是连死人都能救活的!”被称为疏羽的男子轻笑,虽然传言一般都言过其实,但是,无风不起浪,这林海海要是没几分真本事,旁人是不会如此推崇的!、 “朕要会一会她,不管可卿是否在她手上,她抓走了皇后,逼朕现身,想必事出有因!”戎国皇帝沉思了一会,对疏羽说,“你要不要和朕一起去?” “我也想见识一下这世内能人,这年头,战乱将起,凡是有几分能耐之人,都躲进了深山大林,做个逍遥闲散人去了,难得还有一位,自然要拜访!”疏羽摇着羽扇说,一脸的轻笑,似乎,那笑容是本身就长在脸上,任何时候都是如此淡定,不会笑得过多,也不会失掉笑容! “脱铎,你不必跟来了!”如果林海海要对他不利,就算一大队人跟住,也于事无补! “皇上,这样太危险了!”脱铎连忙追上去说! 疏羽淡笑着说:“脱铎,你认为就凭你们,是那林海海的对手吗?”脱铎一愣,这林海海竟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他刚才也见她出手,不过侥幸罢了吧? 林海海提着宁诺离回到步步升客栈,娟子连忙把门打开,一见到宁诺离,不禁立刻退后几步,神情惊恐,可卿缓缓走出来,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冷冷地看着这女人! 宁诺离一见可卿,不由得一惊,不对,如今已经将近毒日期,这一个月,她应该已经痛不欲生,根本不能站立行走,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会不断地挠自己的身体肤,直到体无完肤,失血过多而死!但是如今看她,脸色虽然苍白,却还是能走能行,脸上也没有半点痛楚的模样,难道这蛊毒解了?不会,若是解了,她不会派这女人来要解药,想必是有什么奇遇,阻碍了毒的时期,千万不能让皇上看到她,否则自己必死无疑! 239 来袭 “别来无恙吧,摄政王妃,不对,如今该尊称你为皇后娘娘!”可卿冷冷地道,冷峻的目光射在宁诺离脸上! “你还没死?”宁诺离冷笑,“你也算命大,这样也死不去!” “你不死,我岂敢先死?”可卿冷哼一声,“娟子,给我们的皇后奉茶啊!” 娟子连忙端了一杯茶上来,林海海解开她的丝带,把她推至一张椅子上,娟子把茶放在她身侧的茶几上,眼里带着怨恨,“娘娘,请用茶!” 宁诺离有些戒备地看着茶杯,再看了看可卿,林海海笑了,“怎么?你不是用毒高手么?如今也害怕别人下毒?” “你下毒的本事也不比我弱,防备些总没错!”宁诺离神情还是一贯的稳定,只是眼底的一丝担忧出卖了她,此时,她最怕的反而是皇上来到,一旦对质,皇上必定是相信那贱人了! “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何必下毒?”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就爱用什么样的心思猜度人,林海海鄙视着这女人! “你杀了我,难道就不怕她没救吗?”宁诺离不知道林海海已经确定了金蚕蛊的解蛊方法,所以神色自若! “杀了你,蛊毒也就自然而然解了,你当我不知道吗?”林海海淡定地说,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果然现她面容一僵,林海海心中有数,果真是这样! “杀了我,她必定也活不成!”宁诺离冷笑一声,愤恨地盯着可卿,“或许你很奇怪,为何我一直敬你如姐,却对你下手?” 可卿冷冷地看着她,没错,她开始想不透,后来终于知道了,是因为摄政王,因为她的相公心里,一直有她,所以她嫉恨她,欲将她置之死地! “哀家不想知道你的那些肮脏心理,亦不屑听你的诸多辩驳……” “肮脏?你说这话不脸红么?不惭愧么?”宁诺离尖锐地打断她的话,“你要是知道什么是羞耻,会和自己的小叔子通奸么?你会千方百计地想要成为他的王妃么?在这后宫中,不安分的女人我见过不少,却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抢我男人,还要我跟你称姐道妹的,你不嫌难听,我嫌肮脏,嫌玷污了我!”她疯狂地大喊,脸色愤恨,林海海摇头,又一个为情疯狂的女人! “自从哀家嫁给先皇,纵然心里装着皓月,却从未曾有过半点苟且之事,你何必口出脏言?这心里所思所想,又岂是自己能控制?然而我也只是想着他,并无半点越轨的行为!”可卿苍白着脸做在椅子上,喃喃地解释着,被宁诺离说中了心事,她难堪万分,也难过万分! “真的只是想么?那为何三更半夜,他在你宫里出入?当真只是商议国事么?你们的两人在一起时,眼神的交流,言语的交谈,无一不透露着爱意,如此明目张胆的交流,你敢说你们竟没有苟且?”宁诺离咄咄逼人,言辞急而毒辣,每一句皆如利剑,直戳可卿的心胸! 可卿倏地站起,双手颤抖地指着她,声音却带着几分怯懦,“我和他之间,确实没有其他,你不要胡说八道!” “骗得了人,又如何骗得了自己?”宁诺离冷笑一声,“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想过和他重新在一起么?你敢指天誓么?” 她知道可卿的弱点,她一直不敢承认这段感情,心里有太多世俗的东西,阻碍了她去进一层思考感情的背后,有多少是自己的不舍与委屈,她甚至没有勇气对自己承认,是如此深刻地爱着自己的][] 可卿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忘尘对这个女人的嚣张跋扈已经忍无可忍,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冷冷地她上前就是一个耳光,端起茶杯就往她身上砸过去,林海海转过脸,她什么也看不到! 忘尘揪起她的衣裳,恨恨地说:“你爱你男人,就光明正大地争取,不要使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下蛊毒害人,或许你痛痛快快杀了她,不要使用这样那样的诡计,你男人后宫里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你今日能毒害可卿,日后你又该对谁下手?这后宫中,你到底积压了多少冤魂?“ 忘尘的话,戳中了宁诺离的痛处,她疯般推开忘尘,尖锐地说:“没错,本宫就是要杀尽你们这些狐狸精,你们敢近皇上的身,本宫让你们不得好死……….” 林海海感觉刺耳,来到古代,遇见的尽是这些心底变态的女人,归根到底也是因为男人的薄情,她叹息,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问题还是存在的,而且比起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门外守候的郑封忽然进来,面色凝重:“平南王的人到了!”林海海冷笑,高估了他们,居然花了两日的时间才来到,她对忘尘说:“你在屋子里看着这女人,屋子布下了结界,外人是不能进来,记住,提防这个女人,她用毒很厉害!”然后她看着郑封说:“走吧,我们去会一会平南王的头马!”这一次出动的,只怕不会再是虾兵蟹将,只因,抢夺可卿,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也是钳制戎国的最佳武器! 林海海临走前,用丝带将宁诺离重新捆起来,对忘尘不大放心,千叮万嘱不可轻信这女人的任何话! 林海海出了房门,抬头一看,心中不禁愕然,居然是慕容子轩,他一改平日的优雅,居然是一副将军的打扮,她苦笑,这年头,你永远无法想象身边的是人还是鬼! 慕容子轩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淡淡地说:“不要误会,我不是平南王的人,我是戎国靖王的世子,知道你来了这里,所以前来打个招呼!” “你是戎国人?”林海海讶异,她一直以为他是大兴国人,不过,朋友无分国籍与地区,她庆幸没有失掉一个朋友! “有关系吗?”他微微一笑! “有,关系很大,早知道你是戎国人,我就住你家里去,这客栈可真贵,住一天都得十两银子!”林海海抱怨地说,对于银子,她一直都很执着! 240 真相大白 子轩笑了笑说:“这步步升客栈,也是我的名下,你不知道吗?”他缓缓上前,“要不,我怎么知道你们居住在这里呢?” 林海海笑逐颜开,他乡遇故知,实在是一大乐事。煞风景的是,如今正是大敌压境,不过临行前喝一杯,倒也尽了一番心意! “如此正好,待我料理了外面的人,再好好地和你聚一聚!”林海海笑着说! “不用你料理,你男人派来的人全部帮你处理好了!”子弦淡笑说,眉宇间有一丝敬佩,那些暗卫,他居然全数出动,只为保他女人的平安,这样的痴情男子,时间罕见! “他派人保护我?”林海海疑惑地问,一路上基本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这些人武功很高强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些暗卫除了武功高强,重要的是他们都有神出鬼没的本领,你自然没有觉到他们!”子轩如今神情昂然,与往日的悠闲真的不能联想在一起! “难怪,连我也能瞒得过!”林海海释然,心中一股甜蜜悠然而生,她享受被保护的感觉! “杨绍伦,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你不了解他!”子轩薄唇微微弯起,一个淡然的笑轻扯,林海海忽然现,他与那戎国皇帝有几分相像。 “进去再说吧!”林海海对他的话不以为意,杨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岂会不知道,岂会不了解! 郑封推开门,子轩落落大方走进去,他见到宁诺离,淡笑着打招呼:“皇婶婶,您也在这里啊?” 宁诺离见到子轩,呆了一下,冷笑道:“居然是你,你回来干什么?皇上准许你回来吗?” “我回来自己的国家,谁能说不呢?”子轩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皇婶婶您可记得我娘亲?她叫我向你问安!” 宁诺离大惊,声音有些颤抖,“你娘亲不是已经………” 子轩笑了一声,然后对着可卿跪了下来,“见过皇婶婶!”可卿欣慰地笑说:“子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戎国皇帝到!”郑封把门推开,对林海海说。 林海海点点头,“很好,如今当事人全部到齐,是时候来个大清算了!”林海海示意郑封把门打开,宁诺离脸色大变,双手往后面伸了一下,几个轻微的动作,落入了忘尘的眼中! 戎国皇帝出现在门口,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个光环,可卿心里微微抽紧,他终于出现了!只是事情,真如小海所说的那样吗?他一直未曾变心? 皇帝拧蹙的眉在看到可卿的一刹那舒展开了,然后又紧紧地蹙起,她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看起来像随意就能倒地不起一样的虚弱! “请坐!”林海海对皇帝做了个请地手势,然后对可卿说,“可卿,有什么问题要问,此刻全部问清楚吧!” 皇帝微微颔,眸子盯在可卿身上,可卿淡然一笑,“还有什么该问?没有了,也许我欠你一句,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做了皇帝!”她的眼眸里有恨有痛,有悲有泪,看得他心魂俱散! 眼前的女子,他思慕了十几年,一直如在飘渺的天边,看似很近,一伸手却无法触及!如今她的一句话,依旧让他心痛难当,他眸子黯然,低低地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太后娘娘,您误会皇上了!”疏羽上前,为皇帝说了一句话! “林大夫说,你身中金蚕蛊,是真的吗?”皇帝声音有些抖,眼里的深情泛滥,爱一个人至深,甚至会忘记该用什么方式和她对话,他已经忘记他们之间曾有过的模式,心底的怜惜与内疚让他在她面前,如同一个拘谨的男子,昔日的霸道与豪情,全部都不敢表现分毫! 可卿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眼里的情意没有变,她还能感受到他浓浓的爱意,这些年,由于她的畏惧与退缩,已经让他受尽了不少委屈,如今,她还要咄咄逼人么? “皓月,…….”可卿话还没说出来,皇帝却已经紧紧将她拥入怀里,她叫他的名字,而不是王爷甚至皇上,她懂他,原谅了他,而他,等待着一刻,像是等待了千年,这江山社稷,比不上她重要! “哈哈哈,好一个清白,好一个以礼相待!”宁诺离大声地笑出来,声音如同癫狂般尖锐,“如今,让世人看看你们是如何的清白!段可卿,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皇帝皓月冷冷地看着这往日贤德的皇后,“可卿的蛊毒,确实是你下的?”声音如同来自阴暗的地狱,带着深沉的怒气! “没错,是我下的,但是我告诉你,这中蛊毒没有任何的解药,除非杀了我!”宁诺离哈哈地笑起来,“但是你却不能杀我,皇上,我在你的身体中,种下了一滴血,我一旦死去,你也活不了!”她笑毕,幽幽地看着皇帝,“这些年,凡是靠近你的女人,我都给她们下了金蚕蛊,她们为何会一一暴毙,是因为不堪忍受蛊毒作的痛楚,所以自尽,而我,自然是外界宣称是暴病而死,段可卿,想不到你的命这么硬,居然能熬得过这么多次的毒,不过,接下来的一个月,我看你要如何熬过去,便是熬得过去,你也是死路一条!”她狠毒地盯着可卿,手上忽然拿起一个瓷瓶,林海海丝带飞出,卷住了她的瓷瓶,宁诺离顺手抛出,瞬间从怀里掏出另一个瓷瓶,仰头一倒,全部喝尽,忘尘现时已经来不及,可卿大惊失色,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皓月也没命,她冲上去抱住她,连忙对林海海大喊,“小海,不能让她死,救她,救她!” 林海海连忙封住她的经脉,宁诺离残酷地笑了:“你放心,我不会死,我喝下的,是一个鬼魂生前的冤孽血,我死不去,这滴冤孽血能维持我的**半年不腐烂,只是半年后,你却早已经命归尘土,你死后,我跟皓月便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林海海震惊,“冤孽血?你疯了?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吗?” 241 结局前夕 宁诺离苦笑了一下,“是否以为我会多番辩驳?不,就算今日我没有下蛊毒害段可卿,他依旧会选择相信她,我根本不需要辩解,事情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这滴冤孽血能保我半年的性命,皇上,我让你也体会一下得不到至爱的滋味!” 皇帝皓月眸光一闪,腰间宝剑出鞘,却见她身上散出一种光晕,把他的剑气直直逼了回去! 林海海说:“不必浪费力气,你是伤害不了她的!”对于这个女人,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只觉得她可恨,可恨之处带点可怜! 林海海催动灵力,把她体内的冤孽血给逼了出来,宁诺离惊骇地看着林海海,“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可是我们苗疆**师亲手所授,你不可能有化解的办法!” 林海海收回双掌,淡淡地笑了,“我是大夫,专门和阎王爷抢生意的,只不过这一次,我要救的人不是你,你体内的冤孽血已经化解,那么你种在皇帝体内的血自然也就失效,此时我再杀你,也能救可卿的性命!” 宁诺离面如死灰,静静地盯着林海海,忽然朝林海海吐一口毒血,林海海轻易闪开,并用袖子一挡,毒血全部落在宁诺离的脸上,宁诺离尖叫起来,却双手捂脸,在地上打滚,那凄厉的叫声惊悚住在场的每一个人,可卿不忍目睹,皓月把她拥入怀中。{} 宁诺离捡起地上的破碎杯子,用力地划开自己的手腕,再往上面倒上黑色的粉末,只一会,她便毒身亡了,临死前,一双眼睛大大地瞪着可卿,林海海用被子蒙住她的脸部,对着郑封说:“叫外面的人进来把她抬走吧!”外面有几个人静静地跟着皓月帝,是脱铎安排的人,暗中保护皓月帝的! 他们进入抬走了宁诺离,皓月帝放开可卿,转身对林海海说:“林大夫,我有一事相求!”他不自称朕,而是自称我,显然此事十分重要! “什么事情?”看在可卿的面子上,如果是力所能及,她一定会帮! “帮我救一个人!”皓月帝诚恳地看着林海海,“他昏迷不醒!” “是什么人?我不担保一定能救活!”林海海问! “是戎国前一个皇帝,慕容锦麟!”皓月帝语出惊人,可卿颤抖着身子,问:“他没死?他还活着?”眼里闪着渴求,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皓月帝温柔地看着可卿,嗓音低沉:“我岂会舍得伤害他?知道他乃是你的心头肉,他死了你必定也活不下去。你活不下去,我又如何能苟且偷生?我只想为他拨乱反正,振兴朝纲,这皇位,从来就不是我贪恋的东西,一直以来,我要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一字一句,皆是血是泪,十几二十年,一直未曾变过,这份情,这份心,她可卿如何能报? “那他为何会重伤昏迷?”林海海问! “我夺位之日,他正好与瑜贵妃在御花园嬉戏,一时不慎,从假山上堕下,由于我攻打皇宫,侍卫们都出去迎战,所以救驾来迟,他失血过多,昏迷了!”皓月帝直言不讳! “这逆子,死性不改!”可卿一口鲜血喷出,当日摄政王攻入皇宫,娟子事先收到消息,带着自己潜逃,一出宫便遇上了杀手,她当时自然而然认为是摄政王,对摄政王恨之入骨,后来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她自然认为麟儿已经死在了摄政王之手,万万料不到竟是他在那样的风头火势,居然还顾着和妃子们嬉戏,可卿一时气愤,一时失望,竟将要昏厥! 皓月帝大惊,林海海上前为她把脉,现她体内蛊毒已经退尽,吐出的血落在地下,居然化为一条条如丝般的小虫! “如何?”皓月帝颤声问! “没事了,她的蛊毒已经解了!”林海海笑着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满身的轻松! “真的吗?”皓月帝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开了,一张千年寒冰的脸也绽放出一丝笑意,“谢谢您,林大夫!” 娟子噗通地跪在地下,向林海海磕了几个响头,扬起脸,泪水落下:“林大夫,谢谢您!要是没有遇见您,我们主仆早就死在街头了…………”皓月帝听到娟子的话,神色一峻,喉头紧,她流落在外,虽知道必定会受尽苦头,心中也早有准备,但是如今亲耳听到娟子的话,心中却又是另一番心酸滋味,只能用余生的日子,好好地弥补她受过的伤害! “我和可卿之间,不必言谢!”林海海说,她看了看子轩,知道他心里,必定也有一番挣扎,“子轩,上一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介怀!” 皓月帝这时候才现子轩,他冷冷地看了子轩一眼,“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宫找我?” 子轩冷冷地说:“第一,我不知道皇叔已经为皇,第二,我认为没有必要!” “当年你娘亲谋害太后一事,朕是罪证确凿的,不过你娘亲最终都畏罪自尽,朕也没有追究,你如今何必迁怒于朕?”皓月帝一直对这个侄儿都十分看重,想不到如今竟反目成仇了! “当年在茶里下毒的不是我娘亲,而是你的宁诺离,她利用我娘亲的善良帮她端茶,那杯茶已经下了毒的,结果皇婶婶喝了,便立刻中毒,你们自然怀疑我娘亲,宁诺离抓走了我,用来威胁我娘亲,我娘亲为了我的安危,只得承认是同她下毒的,最后还被迫自尽于监牢里!”子轩咬牙切齿地说,脸上的愤恨与怨怼让林海海看着心酸! 皓月帝大惊,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难怪那时候起,子轩便一定要习武,想来是因为由于当年自己不懂武,以致被人挟持,不能反抗!他内疚地拍了拍子轩的肩膀,饱含亲情地说:“子轩,难为你了!” “皇叔,难为的不是我,而是我娘亲!”子轩几近落泪,林海海连忙说:“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坏人已经得到了应得的下场,不要再想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们快些入宫,看看可卿的儿子!” 她想尽快和皓月帝达成协议,对大兴的内政不要干预!…… 各位读者,我曾经许诺月尾会大结局,我食言了,大结局会在后日公布,明天不会更新,后日将会一章过,交代事情的全部,字数也许会比较多,交代不完的事情在番外会另有交代! 大结局 一 皓月帝看了看子轩,像是下定决心般询问:“你愿意陪朕入宫吗?朕有话与你说!” 子轩抬起头,眸子里闪着疑问,“有事不能在这里说吗?” “此事事关重大,希望和你细细详谈!”皓月帝威仪天成的脸郑重地对着子轩,眼里是认真而有慎重的光! 子轩点点头!于是一行人跟着皓月帝回了宫! 林海海为慕容锦麟把脉,施针为他通血脉,可卿一脸泪痕,看着那不争气的儿子,他不是帝王的料,戎国要不是有皓月,只怕这祖先的江山也不保啊! 皓月帝与子轩在御书房里密谈,一直到傍晚,中午,还不见出来!忘尘与郑封坐在湖边,她斜斜靠在郑封的肩膀上,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秋的萧飒。 良久,她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湖里的落叶,“我实在担心师傅,她是否真的会离开?” “担心亦是无用,如今也只是听天由命了!”郑封神情黯然,她一走,这世界只怕便失去了色彩吧! “她要是走了,我想我会很想她!”忘尘眼底难掩失落,看到林海海最近越来越紧张地办好每一件事情,知道她是在安排好每一个人的生活,免去日后的牵念! “还有我,不要担心,往后的岁月,有我陪伴你!”郑封真情流露地说,看到忘尘脸上的失落,他心里也十分难受! 忘尘心中感动,这男人终于倾心相待,假如师傅能留下来,那她的人生,已经十分完满了! 林海海在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们,泪盈于睫,事实上,她最担心的就是郑封与忘尘,郑封对她有意,她也是前段时间经郁清点化才知道的,心中大惊,想起一直对郑封死心塌地的忘尘,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幸好如今他终于打破心结,林海海抹去脸上的泪水,悄然退去! 慕容锦麟暂时还没有苏醒,对这个糊涂皇帝,林海海也尽力施救,在她眼中,病人的身份,就只是病人,没有其他的色彩! 很想他,他派出的人应该时刻报告她的行踪吧,他此时在做什么?想她吗?如今分开短短的十数日,已经难熬,日后永久分离,又该如何面对余下孤独的日子?此次要是能和戎国签订友好协议,战争的危机已经化解了一大半,平南王没有戎国的兵力支援,不足为患,当然,一旦开战,也是生灵涂炭之事,如能避免,最好是尽力避免,只是那平南王,已经是狼子野心,蓄意已久,岂会轻易罢休?就算明知道没有胜算,也必定会放手一搏,不成功便成仁,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却要连累天下苍生饱受战乱之苦,林海海叹息,权势二字,真让人疯狂! 黑暗中走出一个影子,黑衣黑裤,黑布蒙脸,他朝林海海行了个礼,双手奉上一个锦盒,恭敬地说:“此乃皇上让卑职转交给林大夫的!”林海海心中一喜,连忙接过锦盒道了声谢,黑衣人没有说话,渐然隐退! 林海海抱着锦盒,思念的泪水簌簌落下,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情到深处,不需要任何语言! 慢慢地打开锦盒,里面空荡荡,只有一封信,她打开信,上面只有一句话:我把思念装在盒子里,你可感受到? 林海海忽然掩面痛哭,这份深情,她注定了辜负!原以为他吃了忘情丹,忘记了他们昔日的情深,那么日后受尽折磨的便只有她,为了他,她愿意承受那锥心之痛,毕竟,是她堕入这古代,扰乱了他的生活,如今,一句对不起便又要离去,对他来说,何其残忍? 可卿缓缓走近,对她与大兴国皇帝之事,她已经全部知晓,怜惜林海海的同时,也不禁有些责怪她,两人相爱,要自负盈亏,不能总是一方付出,而另一方无奈地接受着她的付出,只因,他也许也想付出,而她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机会! 她正想说些什么,皓月帝与子轩郑重地步近,皓月帝深情地凝望着可卿,缓缓道:“你愿意陪我退隐山林,做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山野人吗?” 可卿捂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她期盼已久的梦,他真愿意抛却一切,和她退隐? “皇位我已经传给了子轩,这些年来,他的能力我看着眼里,而且他宅心仁厚,大胆英明,会领导我们戎国走向一个新的阶段,不会比我逊色!至于麟儿,就让他做一个闲散王爷吧,给他封疆,却不得问政,这样对他,也是一件好事,你可有意见?”皓月帝淡淡地笑着,明亮的眸子闪着动人的情意,这是他将近二十年来,唯一一次,大胆而直接地表露自己的感情! 可卿拼命点头,主动地拥住这为她舍弃一切名利权势的男子,这一日,她期待太久,真正来到时,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海海走向前去,真诚地对子轩说:“恭喜你,我得承认他的决定无比英明!”子轩笑了,轻轻把林海海拥入怀,“其实比起皇叔的委任,我更想携眷退隐,可惜,我心仪的女子永远都不会用同等深情的目光看我一眼,我只好成全了有情人,担起了这家国天下!” 林海海心中感动,她轻轻推开他,笑容明媚,“既然你如今是皇帝,有些话,我要和你细谈!”和谈,和谈,是她此行的目的之一! “不用细谈,我戎国和大兴签订友好协议,永世不得用兵!”子轩是个热爱和平的男子,不忍见生灵涂炭,对林海海所思说想甚是了解与敬重,所以林海海未曾开口,他便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林海海拍拍子轩的肩膀,“我林海海和你慕容子轩,也将是永世的好友!”子轩握住她的手,重重地点头! 签订了协议,林海海恨不得立刻飞回杨绍伦身边,她告别了戎国的新帝,慕容锦麟已经醒来,林海海为他针灸最后一次,他的眼神已经由最初的怨恨变为不甘,再变为如今的不舍! 林海海收起针,看着慕容锦麟那青涩的脸,他今年才十八岁,在这个年代算是个成年人,只是在二十一世纪,他还是个高考的高中生,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把江山交到他手中,也许给他太大的压力了!只是当年杨大哥登基时,才十五岁,平内乱,定江山,行新政,去弊端,雷厉风行,迅把大兴国带入富强之路!也许,天堂与地狱,也只是一念之差,当年杨大哥要是没有坚持住自己的信念,此刻,只怕早已经被自己的皇叔取而代之! “你心中可有什么不平?”林海海坐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林大夫,我往日里,真的错得很离谱么?”他曾经是一国之君,如今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对他而言,自然感觉委屈。 “麟儿,你想你当真适合当皇帝么?皇帝,不是坐在那龙椅上号施令那么简单,这戎国上下的百姓,皆是你的儿女,你能担得起他们的生计么?你能让他们安居乐业么?你有信心让他们不受战乱之苦么?”林海海苦口婆心地劝导,“你的性格,耽于玩乐,不是当皇帝的料子,而事实上,当皇帝也不是那么好玩的一件事,没日没夜,累死人还不偿命,你想想,就为了皇上那点特权,你得受多少苦?这皇帝,谁爱当谁当,你犯不着受那苦!”林海海说到最后,轻松调皮地对他笑说! 慕容锦麟沉思了一会,紧蹙的眉头松开,笑着说:“对,我还是适合做个闲散王爷,再不理这乱七八糟的事情!” 窗外的可卿喜极而泣,转身投入皓月帝的怀中,她一直担心他会愤恨,怨怼,想不到最后,几句话便点明白了他,对林海海,可卿又多了一份感激! 林海海拍拍慕容锦麟的肩膀,笑着说:“那等你好起来,去了你的邑地,再邀请我去做客,可好?” “林大夫,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也谢谢你的醍醐灌顶,让我重新活一次,要是你不嫌弃我愚钝,请收下我为徒,我知道你的弟子很多,我也不指望着学到什么本领,只是能成为你的弟子,也是我人生的亮点!”慕容锦麟抬起头,恳求地看着林海海。 可卿忍不住了,推开门进来为慕容锦麟说情,“小海,你就收下他吧,也该有个人好好管束他,这些年,我就是管束不了他,以致他越来越放肆,他不听我这母后的话,也还有你这个师傅在呢!” 皓月帝连忙倒过来一杯茶,塞到慕容锦麟手上,慕容锦麟连忙会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奉上一杯茶,虔诚地看着林海海! 林海海心中喜欢,只是想到即将离去,心中郁郁难欢,人生真是奇怪,刚来到古代,每日所思所想,皆是二十一世纪的亲人,甚至是那不知名的小狗,她都会忆起,如今,她即将回到二十一世纪,心中却千万个不愿意。她接过慕容锦麟的茶,笑吟吟地说:“起来吧,你这徒儿,我收下了,只盼我还能有机会教导你!”可卿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她有些黯然,却还是笑了,“不管如何,你便是能教导他一日也是好的,有你这样的师傅为镜,他便是想作恶,也有所顾忌!” “母后,你怎么这么说我?”慕容锦麟在林海海面前有些拘谨,埋怨地看着母亲,不让她在林海海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得了,麟儿,你既然入了我门,日后自当要循规蹈矩,安安分分做人,就算不能造福大众,也不能做些伤害别人的事情,知道吗?”对他,林海海并没有期望过高,收下他,也只是免去可卿的担忧,只因可卿认为,只有林海海能教好他,事实上,他本质不坏,只是缺乏人做正确的指引,以后,希望他能安安分分地做个闲散王爷,你在惹是生非,也算为子轩免去了一些后顾之忧! “徒儿知道的!”慕容锦麟恭敬地说,长这么大,也就只对自己的父王有过如此恭敬的时候! 林海海微微含笑,看了这一屋子的人,子轩也在门口等候着,林海海起身,对众人抱拳说:“我要回国了,以后要是有缘,会再相见的!”也许这一别,便是永远,以后怕也无法再相见了吧! 可卿上前拥紧林海海,她是知道内情的人,知道林海海不久后便要离开,现在每日看着为了孩子,而忍受非人的疼痛,除了怜惜,心疼! 子轩上前说:“我送你出城!”林海海点点头,亲人朋友,能聚一会是一会,以后,只怕想聚,也聚不了! 林海海一一挥别戎国的每一位好友,她在马背上转身望,城门上,挂着两条红丝带,子轩说让她深刻记住两国之间如丝带般的桥梁,日后,不要忘记再来。 可卿哭倒在皓月的怀里,子轩默默地看着渐行渐远的林海海,喃喃地说:“能和你结识,并成为好友,已经是我毕生最荣幸之事!” 慕容锦麟也黯然相送,并立誓般保证:“师傅,您放心吧,弟子一定会重新做人,不会辜负您的救命之恩的!” 皓月帝搂住可卿,感受着两个女人之间的友情,对林海海,他也有一份感激与钦佩,这样的女子,拥有她的男子也该是幸福的,大兴的皇帝眼光不错! 林海海与郑封忘尘回过头,策马飞奔,她不知道离国这十几日,平南王由于知道和戎国结盟无望,于是趁乱出击,已经在各地起事,打算杀杨绍伦一个措手不及! 大军直接攻往京城,远途追截的士兵皆是内6之闲散兵卒,没什么战斗能力与经验,平南王的人很快便攻到了京城,京城有杨涵伦的十万大兵驻守,杨绍伦的十万亲兵也都全部现身,两军对垒,暂时谁也不敢轻易妄动! 李君越及时研制出了解药,这要多亏了周君鹏,是他提供了解药的配方,经过白木杨与陈尚书的试用,确定是解药。陈尚书联系了被毒控制的官员,全部都服用了解药,一致枪口对准平南王,平南王料想不到全部人都会在一夜间倒戈相向,一时间,军心大乱,这场仗,未打先输。他蓄谋已久的霸业,自然不能就此罢休,他在大军的掩护下,召唤了活死人,团团围住皇宫,正当大家都束手无策之时,陈落青带着一个人出现了,他就是当日被林海海点醒的法海和尚,陈落青在赶回京的途中,遇上了法海,法海也算出京城有此一劫,便想着回来降魔服妖,这一次,总算做了一件好事!平南王在仓乱中逃去,不知所踪!(这一段,要一笔带过实在非我所愿,只因本来这里是有好几个章节的,我已经构思好了,奈何你们一直催我结文,我也只好结文吧,泪奔中) 所以林海海回到京城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战争消弭于无形,她自然高兴,白子说过,她来古代的任务就是化解战争,如今战争已经停止,也和边疆的国家签订了友好协议,她算是功成了,只是也该是时候身退了! 杨绍伦在城门口迎接风尘仆仆的她,足足一个月不见她,她瘦了整整一圈,腹部也隆起了,站在寒风中,带着温暖的笑容,他喉头紧,他还能拥有她多久?上前紧紧搂住她,任凭北风呼啸,寒气逼人,他只想好好地拥抱她,恨不得时间就此停顿,林海海的嘴唇夹杂着风沙,苦涩不已,把头埋在他胸前,闭眼不去想任何的一切! 这一夜,她留宿在乾坤殿,沐浴过后,她感受着初冬的寒意,抱住被子坐在床上,看着那细细为她按摩小腿的男子,他扬起笑脸,“好些了么?”只因她一句抽筋,他为她按摩了将近半个时辰! “早没事了,过来,我想你抱着我!”她明媚地笑了,伸手让他牵住,他握住她的手,并顺势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伸手抚摸她隆起的腹部,嘴边泛起一个淡淡地笑,“母后说,我们的大婚定在下个月初十,到时候,你要做个最美的新娘!”他的新娘,他最美的新娘! 林海海倚在他怀里不动,也好,她总该要嫁给他一次,也算了结了自己的心愿,嫁给他,是自己此生最大的事业! 杨绍伦此时的心是沉痛的,萧远访寻一个月,都没有过路人的下落,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每日焦心似焚,想到林海海每日忍受那非人的折磨,他心中就痛不可当。此刻面对着她,心中的焦虑与苦痛却不敢透露半分,只能笑着面对她,让她免去担忧,安心养胎! 第二日,林海海去看了太后,六王妃郁清和皇后也都在,几个人相见,竟彷如隔世,郁清看着林海海,关切地问:“身子可有什么异常?” 林海海摇摇头,她其实很不好,只是对谁都不能说,只能自己默默忍受这些痛苦,新婚中的郁清依旧是沉静淡然,没有丝毫的改变,她为了林海海而来,想不到她却只能滞留在这古代,而她,却要回去,多讽刺的人生! 太后在郁清的治疗下,已经好很多了,能下地走几步,相信持续做复健,很快便能行走!只是她这短短的一两个月,像是老了几岁,鬓边的头已经染霜,林海海握住她的手,泪盈于睫,想说几句让她宽心的话,太后却摇摇头说:“母后能理解!”她理解,她接受,只因没有反抗的力量,既然是命运的安排,她只能接受,但是不代表她不难过! 大婚之期已到,林海海此时身体已经异常沉重,每日依旧疼痛,她甚至没有力气去筹备自己的婚礼。 桂花伺候着她换好嫁衣,郁清帮她化妆,她坚持妆要化浓一些,不然看起来太苍白了,郁清只好遵照她的要求,尽量把妆化浓些。 种植场的所有人都被邀请到皇城里饮宴,临海医院的所有员工也一率应邀出席,皇帝下令,京城百姓均大宴三日,由各个祠堂包办,经费由朝廷出,所有上至士官下至乞丐,一律可以大吃大喝三日! 而京城的百姓,知道林大夫出嫁,纷纷献上自己的心意,商会捐献了大批的银子到临海医院,林海海下令,将用这一批银子成立一个慈善基金,帮助有需要的鳏寡孤独。 林父与李梅莲在门外喜悦地看着林海海,林豫沉与林豫昊则是强装笑脸,只因他们都是知情人,也知道林海海虽然身怀有孕,却要每日遭受那非人的折磨! 一个侍女捧着一个锦盒进来,说是一位姓周的公子送给林大夫的新婚礼物,林海海面带微笑,命人打开锦盒,居然是一个雕工精美的玉人,玉人背着药箱,匆匆忙忙地样子,神态与模样,竟和林海海极为相似。 有一张纸,郁清轻轻念了出来:小海,希望我最后的所作所为,不会让你对我这个人太过失望,我带着珍儿走了,皇帝早已经现了她的不忠,却没有处罚于她,证明他是个宅心仁厚的皇帝,是值得你付托终身的男子!至于无忧酒馆也已经倒闭,当然,也许会重新开张,只因素心已经有了倾慕之人,只是不知道李大夫是否介意,她曾经效力于摄政王? 最后,最后,小海,请珍重! 林海海闭上眼睛,轻轻感受那字里行间的情意,此刻,再无许多强求,只愿,只愿所有人都幸福! 吉时到,郁清扶着她出门,她回身看看,全部都是她的亲友,一个个带着祝福,笑也依然,心中顿时一阵悲凉,似乎听到了一声叫唤,是妈妈的声音,她惊慌转头,却见一个侍女拿着一把匕,狠狠地捅入她的心脏。她定睛细看,侍女眉目间,竟和她有几分相像,温贵妃!眼前只有一片猩红,每一个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定格般,她深深地记住了,却再也无力睁眼看那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脸孔以及悲恸的哭喊! 倒地的一瞬间,她低低地呼喊着:杨大哥,杨大哥…………而那在皇宫里一脸喜气的新郎却不知道她的新娘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他依旧在憧憬着,憧憬着和她幸福美好的日子! 大结局二 郁清与李君越大吼一声,扶住了倒地的林海海,郁清惊恐地看着林海海胸前那一把匕,那如泉般喷涌而出的鲜血,李君越惊慌地从药箱里使劲掏,止血,绷带,东西散落一地。 杨涵伦也在此时赶到,他是迎亲队伍来打头阵的,却看见了这般混乱的场面,哭声震天,一圈人围着,却不知道围着的是什么。他一阵阵心惊肉跳,推开众人慢慢地走进去,却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如棉絮般的身躯,竟然是林海海! 他脑子轰的一声,失去了思考能力,只知道这一次,只怕是真正失去她了!身子微微颤抖,惊恐地看着李君越与郁清在施救! 李君越与郁清对望了一眼,根据伤口的深度和位置,基本没有生存的可能,但是她依旧有脉搏,胎音依旧清晰,难道是丹药的作用?每日让她痛一次的丹药,此刻竟维持了胎儿的性命,也维持了她的性命!杨涵伦探探她的鼻息,泪水一下子掉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问李君越,“她还活着吗?” 李君越别过头,泪水却迷眼睛,他深呼吸一口,才颤声说:“也许活着,也许………”他的声音到最后竟让哽咽了! 杨涵伦凄然泪下,心中悲恸,想到皇兄在宫里殷殷期待,心里就如同针扎般疼,他抱着林海海,转身走向花轿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皇兄还在宫门口等待,他说过要把新娘亲手交到他手上! 迎亲队伍以及门外围观看热闹的百姓,见到六王爷抱着鲜血淋漓的林海海出来,都大吃一惊,再看身后全部的人都一脸悲恸,林海海眼睛闭上,双手垂下,脸上安详不已,先跪下的,是临海医院的弟子,然后是种植场的人,再后来是百姓,杨涵伦身后,竟跪了黑压压一地!只一会儿,全京城哭声震天,满街的飘红与灯笼全部卸下,花轿所到之处,都有人跪下送林大夫! 杨绍伦骑着马,眉目俊朗,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在冬阳里闪烁着威仪天成的气质。{}他在一刻钟前,得到了林海海被刺杀的消息,他神色丝毫没有变,依旧坐在马背上,一如既往地坐在马背上,甚至没有蹙一下眉!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什么,他目视前方,静静地等候着他的新娘!陈落青与萧远皆不一言,却悄悄地扔掉胸前的红花,两人担忧地看着杨绍伦,却想不到任何话去对他说! 终于,传来了唢呐之声,炮竹声也响起,杨涵伦抱着一身新嫁衣的林海海缓缓而至,他答应,要把她送至她爱的人身边! 杨绍伦轻身落马,眸子情深,慢慢地走向他思慕已久的女人,等了好久,似乎已经过了一辈子,她终于成为他的新嫁娘了! 杨绍伦伸手抱过他的新娘,她淡然安详的模样泛着胭脂的光泽,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见她盛装打扮,淡扫脂粉,修饰峨眉!她此时的模样,就如同睡着一般。() “皇兄……”杨涵伦欲言又止,杨绍伦却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的女人慢慢地走向皇城的正门,身后的人,跪了一地! 退下所有的下人,他把她放置在乾坤殿的新房里,红烛泪尽,酒菜依旧! 他握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凉不已,连忙起身把所有的窗关上,再为林海海盖了几张锦被,他凝望着她的脸,轻声问:“还冷么?”她依旧眉目紧闭,嘴角似是含笑,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想起她说过,一向不喜欢涂脂抹粉,那样会感觉非常不舒服,他立刻冲到门外,对哭泣着的桂花说:“去,打一盘热水!”桂花掩面而去,一会便端着热水进来,杨绍伦严厉地说:“把门关上,等会凉风进来,要冻着你们林大夫了!”桂花看到林海海那沉静的脸庞,咬住唇硬是不哭出来,杨绍伦拧干毛巾,看到桂花还愣在那里,语气立刻沉了下来:“你出去把门关上,别惊扰了她,她每日的看诊很累了,让她休息一会,出去!”桂花泪水簌簌落,道了声告退便跑出去了! 杨绍伦细细为她洗去脸上的脂粉,并用热水为她暖暖手,这双手,他牵过很多次,却没有一次有现在这般断肠的感觉! 他放下毛巾,想起她最近老说小腿抽筋,他掀开被子,把她的脚放置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被子盖起来,轻轻地按揉,一边按一边笑着说:“以前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你才能放下你的病人,好好地陪我一会,我总觉得我在和天下人抢你,如今,终于没有人能抢你了,你终于是我的了!”他说着说着,又换了一只脚继续按摩,“你说你喜欢生个男孩,如今我只想着,要不还是生个女孩吧,我希望她像你,那样,就算你去到那里,我见不着你,也能从女儿的身上搜寻你的影子,你说好吗?”他的声音有些许颤抖,却还是继续说下去:“你说,以后要是见不到你了,该怎么办?我还没做好准备,往后没有你,这百年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就算有下辈子,我们之间却相隔着千年,千年后,你与我是否仍然相隔千年?小海,我想过了,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就此认输,只因你这一睡,可能就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所以你还是起来吧,不要再睡了!”他轻轻地摇着她,用唇吻住她冰冷的唇,“起来,先不要睡,我们来想办法,总有办法的!”他声音中透着几分焦急,“小海,我抱你起来,你看看我,你睁眼看看我,看看我!” 他等待了一下,她依旧没有反应,他忽然大喊起来:“萧远,萧远…” 萧远就在门外守候,听到杨绍伦的呼喊,连忙进屋:“奴才在,奴才在………” 杨绍伦怀抱着林海海,坐在龙床上,声音又忽然压低了些许,“快,请李大夫,让他为小海诊治一下!” 萧远想起李君越说的话,心中难受,他说:“李大夫说,林大夫身体内有丹药,能维持胎儿的性命,只是她本人,已经失去了心跳,请皇上将林大夫放置在冰棺中,四个月后,他要解剖把胎儿取出!”丹药有养育保护胎儿的能力,所以只要母体不腐烂,孩子还是能健康成长! “不,她岂会没有心跳?她是大夫,她无所不能,萧远,朕让你访寻过路人,有下落没有?”杨绍伦混乱地摇头,脑子已经有些不清晰,眼前尽是林海海说要嫁给他时的娇羞模样,不能让她说离开就离开,他不冷静,如果冷静的代价是失去她,他不要冷静! “皇上,请节哀!”萧远心里难受不已,看到皇上此刻真的伤心起来,他竟不知所措起来! “朕不要节哀,节什么哀?”他紧紧地抱住林海海,挥手呵斥,让萧远退下,萧远眼里酸涩,也只能退下! 乾坤殿外,皇后,忘尘,郑封,陈落青,郁清,李君越,还有很多很多林海海生平的好友与弟子,全都到齐,此时还有一个人是不知情的,那就是太后,只是也瞒不住多久了,因为今夜乃是大婚在之日,她打扮整齐,在慈安殿等待新人的叩拜,然而一直等到入黑,也没有等到新人,眼眉不停地跳,她心里认定,必定是出了事! 大结局三 林海海悠悠醒来,一睁眼却看到了白子那俊美的脸,她猛地起来,电视,台灯,电话,一切切,都是久违的现代产物,她回来了! 她一把抓住白子的衣袖,声音惊恐:“我回来了,那我的孩子怎么办?”母体不在了,孩子还能生存吗? 白子安抚着她,“放心吧,孩子不会有事,我给你的丹药能维持他的性命,直到孩子出生!” “但是你不是说那药也只能维持一年吗?我的元珠能否留给孩子?”林海海心里稍定了一些,但是随即又想起这个问题! “元珠还在你的体内,如今回来的是你的魂魄,孩子出生的时候,会吸收元珠的力量,你不要担心!”白子说。 “那你的女王飞升了吗?”林海海问,心中有些牵念那老妇人! “她已经飞升了,她曾说过,会尽一切办法,送你回到你爱的人身边!”白子扶她起来,她从落地窗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是一张不认识的面孔! “还能回去吗?”她脸上升起一丝期盼,还能回到那男人身边吗? “暂时不知道,我叫了你父母过来,看看时候,也差不多到了!”白子看看墙上的钟,对林海海说! 林海海的声音一下子颤抖了,“他们还能认得我吗?”已经不是那副模样了,还能认得她吗? “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认得?”门外传来一道女嗓音,哽咽地说:“小海,妈妈怎么会不认得你!”林海海仓惶转身,定定地看着门口站着的三个人,膝下一软,噗通地跪在地下,失声痛哭起来,到古代的这段时间里,每一次思家都是默默垂泪,如今,终于见到魂牵梦萦的亲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痛哭出来! 林教授上前扶起自己的孙女,虽然不同了模样,但是骨血亲情,不会因为模样不同了,便失去记认,只因,那是早已经融化在灵魂里的依恋! 林海海拥着他们每一个人,看到他们狂喜而泣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也许,安排她回来是对的,让她能好好地侍奉他们,承欢膝下! 这辈子,再也不能见到他了吧!林海海如万针穿心,想到和那朝代的人,已经相距千年,此生不能再见,甚至一点蛛丝马迹也寻不着了,她甚至找不到呼吸的勇气!然而,在亲人面前,她还是要强装笑脸,纵然心中比那黄连还苦,却笑得比蜜枣还甜! 三日不早朝,杨绍伦下旨传位六王爷,自己抱着林海海,居住在临海医院,林海海曾经住过的房间。 房间里处处是她的气息,有她忙碌的手札,凌乱的书籍,几件简单的衣服,窗前种着一株丁香,如今,花落叶凋,一片凄凉境况! 忘尘与郑封也到了临海医院,每日帮忙料理医院的事务,晚上跟御医学习医理。皇后跟文宣则管理着种植场,楚子君跟着陈落青,驻守边疆,琴妈则被配充军,沦为军中烧火奴仆,和楚子君同一个部队! 每个人似乎都各安其位,连太后都安安静静地生活,每日做复健,郁清被封为皇后,每日却依旧在临海医院上班,地位尊崇,却仍旧是为民服务! 几个月,对某些人来说,如同白驹过隙,对某些人来说,却度秒如年。{}当郁清检查到胎儿成熟,要为她剖腹取出孩儿时,杨绍伦表现得极度疯狂,他不让任何人碰林海海,只因他知道,当孩儿取出,林海海便最后一点生命的迹象都会失去,那时候,她真的变成了一个死人! “孩子已经成熟,是时候取出来!”郁清恼怒地看着那疯狂的男人,他硬是不让人靠近林海海半步! “我不信你们,你们也说过要把她放置在冰棺里,如同对待死人般,滚,出去,孩子,我宁可不要!”杨绍伦抱着林海海,那温润的面容还是一如往昔,没有丝毫的改变! “你这样很不理智,她用自己的性命保存了孩子,你却枉费了她一番心血,她知道也会责怪你的!”郁清强忍住心中的悲戚,好言相劝! “不能,我不会让你碰她,你们出去!”杨绍伦自林海海走后,第一次落泪,他心中惊慌,求救无门,他能拥有这江山天下,却没办法留住他的女人! “郁清,让他冷静一下!”李君越看了杨绍伦一眼,这段时间,他的悲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就是一滴眼泪也不掉,如今,能掉泪,也代表他开始接受现实了吧!给他一点时间,他能想清楚的! 两日后,杨绍伦把门打开,郁清看了他一眼,他神色深沉,眼里的悲伤浓得让人不忍目睹! 几个弟子神色黯然地把林海海抬出来,杨绍伦怔怔地看着弟子抬着她一步一步远去,心中宛如被掏空般,空荡荡!以后,他将以何为生? 他坐在门口,寒风萧萧,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冷,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气,他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粉嫩的生命塞入他手里,他茫然低头看,那张酷似林海海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睁大眼睛,汪汪地看着他,那是林海海的眼神,他抱住孩子,慢慢地走回房间,他,从今往后,和孩子相依为命了! 她曾说过,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她错了,也许是上天听到他的恳求,所以特赐他一个酷似她的女儿,让他余生也不至于过分寂寞! 他把孩子取名为杨如海,如海,如海,如同他心中的林海海! 他记在她的宏愿,在各地开了孤儿院和福利院,并建设了不少的救治站,带着孩子,他风里来,雨里去! 转眼孩子便两岁,她吸取了元珠的力量,已经拥有林海海往昔的能力! 中秋节,他带着孩子回到临海医院,街上已经张灯结彩,百姓一片喜气洋洋! “爹,你饿了!”如海看着旁边的糖葫芦,澄明的大眼睛带着锐利! “是你饿了!”杨绍伦买下一串糖葫芦,塞到她手上,她鄙夷地看了看说:“这小孩的玩意,我不爱吃!”说是这样说,却还是把糖葫芦往嘴里放,眼里有一丝满足的光! “放下糖葫芦,这个年纪的牙齿对甜食尤其敏感,你想蛀牙吗?”一道清凉的女音响起,女子温柔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这对父女! 杨绍伦惊惶抬头,热泪急涌上,鼻子酸楚,心中酸楚,身体酸楚! “我回来了!”她一步一步靠近,中秋的烟火已经燃起,周围一片嬉闹! “林大夫!”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声,然后,人群一涌而上,硬生生地冲断了杨绍伦的视线。 他的心在那一刹那归位,追随着那温润的视线,他知道,她不会再从他身边飞走了! ………………………………………………… 结局了!终于结局了!最后当然会有一些后记,但是字数都不多,只是对一些未清的事情做一个交代! 后记 中秋夜,团圆夜! 所有的大团圆,中间必定历经了旁人无法想象的荆棘与坎坷!多少痛苦的挣扎,滚烫的热泪,苦苦的等待,一切一切,足能把一个人撕碎!然而,信念是很重要的,林海海曾给大兴一个信念,那就是用爱代替一切失落!一再强调,大家不知道能否体会这一句话,失去爱,我们还有爱人的能力,不爱这个人,我们可以爱天下! 林海海在现代是义工,这样的女子在现代其实很多,她们大都被身边的人讥笑为傻子,然而却总是坚持自己的信念,默默地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其实,她们也只是普通人!只是,她们心中,都存在一份热情与爱,爱自己,爱他人!我会罗嗦地在说这些话,是因为在汶川地震的时候,我认识了这样一批人士,他们都是生活中默默无闻的人,有的甚至挣扎在贫困线底下,但是有钱出钱,没钱捐血,或者是做义工帮忙筹款,当义工服一脱,谁也不认得她们,这一批女子,用自己的爱心活着! 海海便是来源于这样的原型,这样的女子,是至可爱的! 闲话少说,还是说说那大兴王朝,如今是何模样! 蛇族女王成仙,感念林海海的救命之恩,跪求太上老君取得仙丹一粒,于是,她的魂魄便又回到了大兴王朝,也幸好杨绍伦为她的躯体准备了冰棺,她附身上去,推开冰棺,她飘然而出,这仙丹的力量,竟比元珠有过之而无不及! 忘尘听到地窖有声音,心中噗通噗通地跳,她扔掉手上的东西,冲了进去,刚好见到林海海从冰棺里飞出! 她定定地看着林海海,这种梦过太多,所以她已经不敢肯定,此刻是否还是在梦中! “忘尘,想我吗?”她淡淡地笑着,终于回来了,见到忘尘,也即将见到一切她牵念的人! “不想!”忘尘落泪,“就是夜里,总是梦见你!” 林海海盈盈走近,“我男人与孩子呢?”她要迫切地见他们!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但是前几日寄信回来说中秋夜会回来!”今夜,便是中秋夜! 林海海拍拍忘尘的肩膀,“忘尘,这两年,我很想你!”她眼睛濡湿,泪盈于睫,她疯狂地想这里的人! 忘尘失声痛哭,林海海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出地窖,还是和往日一样的摆设,没有丝毫的改变,那郑封为她买回的奶牛依旧在,并且多买了一头,如今牛栏里,便是两牛相依了! 她摸着栏杆,细细回味! “欢迎你归队,院长!”郁清调皮地声音响起,她转头,一群人站在她身后,热泪激荡! 都在,独独缺了她的男人与孩子! 她笑了,笑容还是那么的轻盈和温暖!千年都阻隔不住他们,世间,还有什么都分开他们? 她在街头,等待着她的男人,终于,见到他出现在街的另一头,牵着一个精灵的女娃娃! 风尘仆仆,如墨的浓眉,俊美的模样! ………………………………………………………………. 这一夜,有多少疯狂的思念一一都得到了解答! 半夜,却有一个女娃抱着枕头悄然进房,爬上了锦被中,对林海海宣告:“虽然你是我娘,但是爹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林海海笑了一下:“去,跟李伯伯睡!”她眸子中湛蓝的幽光一闪,女娃心中一凛,这个娘不是简单的人,得罪不起! “李伯伯会骂人,不许我尿床!”女娃委屈地说! “那你就不要尿床!”林海海笑成一朵花,用力地打在她屁股上! 女娃看了看杨绍伦,见他一句话都不敢为她说,眼珠一转,说:“娘,要不,我跟你睡,让爹爹去跟李伯伯睡吧!” 林海海沉思了一下说:“好主意,就这样决定吧!”杨绍伦瞪大眼睛,脸都绿了! 第二日,杨绍伦带着林海海与如海入宫,面见太后! 太后已经能独立行走,虽然不如往日般灵活,行动倒也无碍了! 当三人齐齐跪在太后面前时,太后泪如雨洒,这两年,终于盼到她回来了! 如海抱住太后的腿,脆生生地说:“奶奶,你哭什么?你见到我们不乐意吗?” 太后抱住如海,抹干眼泪说:“不是,奶奶是高兴,太高兴!” 杨涵伦也进来,身穿龙袍的他,英伟不已,眉目中,他已经成熟了许多,见到林海海,他明显露出一丝喜悦。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26dd.cn'} 事情交代到这里,总算是一个大结局了!要多谢很多人,手机很多读者给我留言,上个月,我的更新很慢,大家虽然都表示了不满,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真的很感激! 1124o7361这个是我的读者群,希望大家加群,和我做个朋友,御医给我的收获是,多了很多朋友! 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