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意红尘》 序章 李墨生,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一个很普通的人。普通到走到街上,没有人会看他第二眼。 普通的他生活在西部的一个省会城市,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父亲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财务总监。李墨生从小顺风顺水的长大,无病无灾。可是天意弄人,在他上大学二年纪的时候,先是父亲突然被公安机关拘捕,然后在一周内就宣判了死刑,罪名是贪污数额巨大。而母亲一气之下也重病不起,在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你爸爸是冤枉的,等你有本事了一定要报仇!” 父母走后留给李墨生的就只剩下了一套房子。而他,在宿舍沉睡了一周之后毅然做出了决定,离开了校园,进入了这个社会。 没有文凭的他,又没有一际之长,只能找了一家文具用品公司,做了业务员,开始了推销员的工作。同时,为了多点经济来源,在中介公司发布了租房信息,希望能赚取点外快。 令李墨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生命从这一刻发生了转变,准确的说,是从他的第一个房客这里,发生了转变!!! 第一章 上司 古都市是一个正在被现代文明侵蚀的古都,曾经的汉唐盛世现在只能在残破的城墙上找到一点当年的痕迹。 宽敞的街道,挺拔的高楼,还有那连绵不绝的车流人流,夹杂着扑面而来的都市气息在快速的生活节奏下显得生硬和冰冷。在这样的都市生活真得很累,所以人们更懂得如何去放松自己,如何去享受生活。 时钟指向早上8点,李墨生舒服的点燃了一根烟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缓缓地吐出一连串的烟圈。 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所以办公室里除了他以外还没有一个人。当然他可不是那种早出晚归辛苦工作的劳动模范,而是昨晚一宿玩游戏没睡觉,到了早上因为要上班也不敢再睡了,所以才来得这么早。 昨天晚上在魔兽世界里奋战了一夜,直到现在,一闭眼睛还是精灵啊战士的嘶吼声。李墨生摇了摇头,走向了洗手间。经过了凉水刺激后的大脑果然清醒了不少。 很快,同事们陆陆续续的来了,办公室里也热闹了起来,大家开始吃着早点,女人们聊着一些昨天晚上的电视剧,男的则吹嘘着昨天在酒吧里又有什么新的收获。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是的,一个女人,公司销售部的经理:刘雪儿 她的出现使办公室里顿时变的沉寂了下来,大家迅速的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埋下了头,装出忙碌的样子。刘雪儿进来后很严肃的把大家扫视了一遍。她的目光从李墨生头上经过的时候,李墨生顿时觉得身体一阵冰凉,仿佛是被猫盯住的耗子。直到刘雪儿进去自己的办公室后,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花生,你是不是欠刘扒皮的钱没还,我看她怎么盯着你猛看?”同事小王问到。 花生是同事们给李墨生起的绰号,而刘扒皮则是女经理刘雪儿的绰号。 “靠,我怎么知道”李墨生不满的答到。 “哎,看样子躲是躲不过去了,妈的,反正还有一周,老子一定要忍。”李墨生在暗暗的思索着。这个刘经理可是这个公司有名的冰山美人,在他刚来的时候,同事就告诉他,惹谁也不能惹她。李墨生向来都是躲着她走的,可是,有些事情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 “李墨生,进来一下。”真是怕黑来个鬼。李墨生就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李墨生这么害怕刘雪儿是有缘故的。来了2个多月了,被这个美女经理骂了不下10回,次次骂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有一次差点忍受不住想拍桌子辞职不干了,可是一想自己的本事,到大街上估计连这个工作都找不到,不管怎么说,这里的底薪还是很高的,哪怕你一分钱的利润都没有创造。而事实上,李墨生正在创造一个奇迹,他在3个月的试用期内硬是一分钱的商品都没有卖出去过。哦,不对,还有一个星期才到3个月。 李墨生迈着沉重的步伐,脑子里则在盘算着该如何应对刘雪儿的询问。“无非是老一套,什么业绩了,职业道德了,进取心了,没事,水来土淹,兵来将挡。想我也是一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哦不,肆业生,岂会怕他”轻轻敲了两下门的李墨生得到了允许,推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坐吧,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一个很清脆的声音问到。 “不知道”,李墨生的目光望向办公桌后的刘雪儿。 这是一个一眼望去无法立即看出年龄的女人,似乎是三十几岁的成熟模样,容颜却是那样的娇嫩,犹如二十许人。稍近一点,只觉其人手如柔荑,颜如舜华,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琼鼻有如悬胆,樱唇殷殷一点,秋水双瞳波光潋滟充满了摄人的魅力。一袭黑色的职业套裙,肉色的丝袜,黑色的高根鞋。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如梦似幻的美感,只可惜神情冷漠,简直就像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李墨生的眼神从下打量到上,小腹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一团火焰。 “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一个马子,就是少活10年我也愿意啊!还是制服丝袜,嘿嘿,难道她对我有意,知道我的嗜好不成”李墨生心里龌龊的念头纷杂而来。 坐在中间的冰山美女感觉到李墨生肆无忌惮打量自己的目光,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来强烈的不满,仿佛是要反击似的,冰山美女恶狠狠的瞪了李墨生一眼。 “来公司马上3个月了,你有什么想法?”刘雪儿问到“恩,我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而这一切都是刘经理您一手栽培的。我愿意为公司奉献出我所有的青春与热血”李墨生一边说一边在心里不停的鄙视自己,不要脸啊不要脸。古人为了五斗米都不折腰,我为了几百元就要拍马屁,真是可耻啊。 “好了好了,我可栽培不出你这种废物。你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垃圾,马上就3个月了,你竟然连1分钱的货都没有卖掉,我实在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都是什么?难道是一团石墨吗?”刘雪儿越说越气,脸上也因此有了一团红晕。听到刘雪儿这样说自己,李墨生脸也刷的一下红了。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窝囊,这么笨,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的业绩。可是自己不比别人少吃苦啊。为什么呢? “哎,朽木不可雕也,当时招你进公司的是我,我承认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因为我找了一个草包回来,算了,不说了,还有一周,你自己好自为知吧!出去吧。”刘雪儿无奈的望向这个被称为公司里“奇迹”的男人。 李墨生“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握住,脸部一片铁青色,“刘经理,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失望的。我绝对不是草包,还有一个星期,你就等着看吧。“刘雪儿被李墨生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了一下,然后又无力的挥了挥手“出去吧。” 李墨生垂头丧气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眼神迷茫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小王又凑了过来,“怎么了,又被骂了,没事的,习惯了就好。我现在哪个月不被骂啊,还真不习惯。不过话说回来,刘扒皮还真是美啊,那个腿,那个腰,要是在夜店里,肯定是皇后级的任务啊。”小王一边擦着嘴边的口水,一边幻想着。 “行了行了,你怎么整天都这个德行啊,我现在在发愁业绩啊,再没有业绩,那就只有拜拜了”李墨生沮丧的答到。 一上午相安无事,李墨生在勤奋的思考着,思考着未来的饭碗。 到思考,用一句他舍友王光的话讲,叫做“用别人的头脑思考”,也就是找来一些书读,写书的人比我们要聪明,他们往往对生活中的问题有一些不落俗套的见解,有些见解,大家都表示赞同,于是,他们某些高见最终成了凡夫俗子的思想,如此而已。 至于这种思考的作用,用“劳而无功”四个字来形容是再合适不过了,因为----确实劳而无功,而且,李墨生从生活中体会到,每当他对一些所谓“严肃的问题”加以考虑时,无论得到何种结果,总是有一种劳而无功的感觉,而且,事后证明,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也确实没有什么用处,对此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人生本身便是一个劳而无功的过程,因此,人生的一切显得劳而无功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通了这点,李墨生开怀的笑了,既然一切都是无用的,那就不用想了。 中午从公司出来后他就直奔他曾经的母校而来,现在对他而言,重要的不是业绩,而是红肿的眼睛如何得到休息。幸好他的公司离学校非常的近,幸好他的那几个舍友兄弟还为他保留着他的床位。 第二章 奇怪的房客 不是每个人说“iamb的时候都很酷,李墨生站在西北大学的门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多看他一眼,虽然他也戴着墨镜…… 李墨生虽然已经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了,但是他每周来的次数仍然要比一些正式的学生来的次数还要频繁。每当想到这点时,他就不由的苦笑。 李墨生对大学印象恶劣,很多人都说那是他的偏见,大家对大学的一般概念是----大学,最后的纯真年代。对于李墨生而言,他在大学两年最大的收获就是几个宿舍的兄弟,至于其他的,他并不觉得离开学校有什么损失,甚至于有些庆幸。 要知道,教人学好从来都不容易,非但不容易,简直不可能,说学校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那是一个教人学好的地方,尤其是大学。 就比如现在,他站在宿舍的门口,望着每个床铺都发出巨大的鼾声的时候,他就觉得如果国家的四个现代化建设交给这帮人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的是,国家会很快的倒退到清朝或者不如清朝的水平。李墨生一边想着国家大事,一边飞快的脱着衣服,钻入了自己的被窝,去会见周公了。 李墨生是被手机的铃声叫醒的,他睁开眼想了好一会才搞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想去拿手机,铃声却停了。宿舍里只有王光一个人在电脑前坐着,依旧是在魔兽世界里撕杀着。 “他们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勇子去约会了,富贵去考试了。”王光连头扭都不扭。 王光是北京人,,有一对招风耳,头发又长又脏,粘在一起,像刚擦完地的墩布条儿,脸色像老头儿长着湿疹的屁股,黄皱脏黑,上面起着一些青春痘,一双 第三章 夜总会里的屈辱 李墨生在小区门口的便利超市里逛了一圈,最后买了包香烟出来,点上一支,看了看表,快到与王光他们约定的时间了,便朝这个城市最让男人流口水的大街走去。 李墨生对这个城市最兴旺的这条街道一直管她叫口水街,这条街平均每星期都能合格的培养出一个**犯,至于那些肆无忌惮的流着口水,晚上背着一包白眼回家臆淫的家伙更是比比皆是。 每天傍晚时分,口水街几乎集中了这个城市所有的美女,一水儿的前挺后翘,煞是养眼。更何况现在这个波涛汹涌恶贯满盈的季节,美女们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尽可能的节省每一寸可以节省的土地,袒胸露背,任意驰骋,估计都恨不得去裸奔,卖力的挑战着这座古老的城市遗留下来的三从四德。 而帝豪夜总会则坐落于这条街道的尽头。 “1108房,快点,怎么每次就你丫最慢啊”王光在电话那头大声的吼叫着,话筒里传出了震耳欲聋的舞曲声。 “恩,到楼下了,5分钟”李墨生一边打量着在门口站成两排的门迎们,一边说道。“妈的,我就说学校里的美女们怎么都找不到了,原来都跑这里了”。李墨生认出了一名学校的某系系花,现在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对他说“欢迎光临” “你们猜我在楼下看见谁了?”一进门,李墨生就迫不及待的向大家显摆道。 “靠,慕容嫣么,还能有谁?你真是消息闭塞,上个学期,慕容美女就到这里卖身了。”勇子用一副鄙视他的口气说“怎么样,你要有意的话,一会找她来陪你嗨” “好啊,我原来在学校的时候还暗恋过她,想不到啊想不到。”李墨生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我提醒你啊,在这里的美女就意味着她们的生意很好,客流量很大,我对她底下的松紧度持有一定的怀疑。”王光猛吸了两口烟,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很少找美女吗?这是原因之一。” “你好坏啊,怎么能这样说人家的坏话呢?”一个跪个王光腿边的公主娇声道。手里可一点没闲,在熟练的配着酒。 “对了,你去拿几个柠檬来,皇家礼炮配百威必须得加柠檬,要不没劲,就象**戴套一样”勇子吩咐着另外一个公主。 “你早晚会死在女人身上,这是你命中注定的。”富贵不阴不阳的挖苦道。 “我倒是希望死在女人的身上,要不,就是死在这个狗日的社会身上”李墨生咧了咧嘴。脸扭向勇子“对了,听说今天的货很猛,来看看。” “先说好,冰我可不玩,那东西太伤身了。”富贵对大家说,并做出一脸的深闺怨妇状。 “得了,别装逼,装逼被雷劈。你每次都是这话,可是每次就你大的不**形。”王光嘲笑的看着他。 “不是冰,是荷兰k,地道货,一个道上的朋友给的,我实验了一下,那叫一个猛。”勇子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拿出了香烟盒大小的一袋白色晶状体。 “先收起来,一会再说,先喝点酒,对了,生子。你下午回去把房子租给谁了?是美女吗?”王光问李墨生。 “狗屁的美女,住进来了一个老男人,疯子一样的老男人” “我操,你什么时候性趋向变了,改喜欢这一口了”王光差点把一口酒喷了出来。 “哎,不说这了,喝酒喝酒”李墨生也是很郁闷,并且在想让那个名字听着很酷的男人住进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很快,一瓶皇家礼炮快见底了。富贵的眼神也开始迷离了,拿着话筒大吼“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你说富贵怎么还没伤愈啊?”李墨生打了个酒咯,问着那个搂住公主妹妹上下其手的勇子。 “不谈感情,不谈感情。我爸爸在我来上学的时候就告诉我,在学校,可以谈恋爱,可以上床,但是不能讲感情。因为在校园里你辛勤耕耘的妹妹基本上都是别人的女人。”一脸**的勇子说道。随手把那包k仍给怀里的公主,“磨磨去,一会我就找你陪我,恩,在去叫几个妹妹,对了,那个叫慕容嫣的,我兄弟看上了,一定的叫来”。 “对不起,我不玩这种东西的,而且我是公主,不是坐台的。”公主一脸的狡诈。 “1000元,别还价,不愿意的话,出去换一个公主进来”王光在一边冷冷的说道。 “谢谢大哥,那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公主飞快的跑了出去。 唱完歌的富贵走了过来,一仰脖子,干了一杯酒后,恨恨的说“mlgbd,所有女人都一样,只要你有钱,就是他的最爱!” “不,你错了,还有一种女人,钱对她们来说并不是什么,能叫她们低头的只有一样东西:权”王光一脸的悲哀,好象回忆起了什么,激愤的把酒倒入口中。 过了一会,那个换了一身连衣裙的公主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三个身穿职业裙装的美女,慕容嫣霍然在列。 李墨生紧紧的从身后搂着慕容嫣,在她的带动下,剧烈的晃动着脑袋。她的身材很好,透过这身薄薄的制服,能感觉的到她柔软而纤细的腰肢,下体与慕容嫣的臀部完美的贴在一起。很明显,慕容嫣已经上头了,喉咙里发出了一阵阵如同**的呻吟声。李墨生的双手也不失时机的从制服的腰际处伸了进去并缓缓的往上游动着,穿过了真丝内衣,直到那两处突起,才停了下来,大力的**着。感觉到李墨生双手活动的慕容嫣更加的亢奋,腰部加剧了扭动,嘴里也含糊不清的呻吟道“用点力”…… 药劲褪去的李墨生在洗手间里爽快的撒了泡尿。还在回味着刚才的韵味。“妈的,女的一打粉怎么变的这么骚,而男的就硬不起来了,真他妈的荒谬。” 从洗手间出来,仅存的一个公主端着盘子过来问道“大哥,药劲过去了吗?要不再来点?” “等一会吧,我休息一下”李墨生挥了挥手,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包间里只见三对男女仍然在疯狂的摇头,勇子和他的那个妹妹甚至都把上衣脱掉了。环顾了一周,却发现,慕容嫣不见了。 “陪我的那个女孩子呢?”李墨生问公主。 “哦,刚出去了,妈眯叫他有事”公主回答道,“要不我陪你吧,帅哥哥” 李墨生胃里一阵抽搐,从小到大,他到是听到过无数次对他的夸奖和赞誉,但没有一次与他相貌有关。“帅”这个字眼从来与他李墨生没有什么缘分。 “不用了,我等她”靠在沙发上的李墨生闭上了眼睛随着音乐轻轻的晃动着。 过了许久,音乐声慢慢的小了,房间里疯狂扭动的几对男女也都停了下来。勇子**着上身走过来,端起一杯酒,问道“你的马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不知道啊,被妈眯叫出去了,很长时间了。”李墨生也感到纳闷。 “我操,当我们是凯子啊,敢放我的鸽子,你等着”勇子勃然大怒,拉开门走了出去。李墨生一看,赶紧也跟了出来。 妈眯看样子是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见他们出来,赶紧迎上来,说“勇哥啊,不好意思,刚想进去找你呢,你就出来了” “我们的小姐呢?怎么,我一段时间没来,放鸽子放到我头上了?”勇子问道。 “看您说的,怎么可能啊,来了几个客人,指名要小嫣过去陪,我是没办法啊。这不过来就准备给你解释吗?要不,今天给您换一个小姐吧?刚来的,包准比小嫣还正。“妈眯满脸堆着笑。 “呵呵,看来这客人有来头啊,连你都不敢得罪。”勇子也是一脸的奸笑,突然表情一变,狠狠的说“妈的,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好欺负了,不行,今天见不到慕容嫣的人,你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啊!” 妈眯听到这话,满脸的堆笑,“那这样吧,我过去说说啊,可不一定保证”但是在她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李墨生看见了从她脸上露出的一丝不屑的神情。 “要不算了吧,咱们出来玩的,没必要生气,换一个就换一个。”李墨生对勇子说。 “不行,兄弟,今天这个脸不能丢,你别管了,我有朋友在这附近,有什么事,10分钟内就到。”勇子拍了拍胸脯,说“妈的,我就见不得这种人,今天非收拾了他们不成。” 这时候,王光与富贵也走了出来,“怎么了”王光问李墨生。 李墨生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下,王光还没有表态,富贵就喊了起来“操,干死他们,一会要不把人放过来,我先去干他们,你们都别拦我。”,富贵有个特点,一但喝酒或者磕药上了头,就丧失了理智,若这时候打架,绝对是第一个扑上去的人,而且下手极狠,丝毫不顾虑后果。早在大一的时候,李墨生就在酒后和他干了一架,结果被富贵用啤酒瓶从宿舍追到学校运动场,王光与勇子根本就拉不住他,最后还是别的宿舍的同学一起齐心协力才把富贵按住并用凉水给他醒了酒。 王光对李墨生说,“你一会把富贵拉住,这孩子已经上头了。可别出什么事。” “没问题,交给我了。”李墨生轻松的答到,在他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正说着,就见两个男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妈眯和慕容嫣。为首的一个男人30多岁,37分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戴了一副金边眼镜,旁边的男子也是30岁左右,身材魁梧,短短的头发显的十分干连。 “听说你们要叫她过去啊,我过来就是想问一下,为什么?”眼镜男一副不屑的神情问道。好象他看到的是一群刚从非洲大陆贩卖到欧洲的黑人奴隶。 “没有为什么,把人交过来,没你什么事,要不……”勇子被他的目光伤害了。愤怒的说。 眼镜男笑了“要不怎么样?准备打我们?还是叫人来砍我们?”,他身边的男子也在笑,笑的表情就仿佛听到了格林童话一般。 王光一看,连忙说“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你们比我们来的晚,把人叫过去,这算怎么回事?” 眼镜男好象不耐烦了“一帮毛孩子,赶紧滚蛋,我今天心情好,才站这里和你们说话,要搁平时……”话音未落,从李墨生身边窜出一道人影,手里还拿着一个皇家礼炮的瓶子,照眼镜男头上砸了下去,嘴里还叫嚣着“我操,干死你丫的,叫你装逼”正是猛将兄富贵。 眼镜男脸色大变,眼看酒瓶就要落在他头上时,他身边的短发男子身形一动,一记侧踢,竟然将富贵的身体踢的腾空飞了出去,将旁边一个包间的门砸开,又余势未停,将包间里一对正摇头晃脑的男女砸倒才跌落于地上,直到这个时候,才从那对男女嘴里发出尖叫声。 刹那间发生的事情让大家都目瞪口呆,勇子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发出了几句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后,向富贵跑去,李墨生顿时感到血往头上涌去,正准备扑身而上,却被王光拉住,“别动,这是部队里退下来的人,我以前在大院见过这样的踢法。” 勇子这时候摇着一动不动的富贵,眼睛已经变的血红。声嘶力竭的喊到“富贵晕过去了,不知道肋骨断没断,我操,我这就叫人,砍死这帮孙子” 短发男子听到这话后神情一凛,向勇子走了过去。李墨生一看,连忙挣开王光,准备拦住这个彪悍的男人。可是还没到跟前,就觉得眼前一黑,胸口仿佛被千磅大锤砸中了一样,身子腾空跃起,狠狠的撞到过道的墙壁上,滑落到地上。 在地上痛苦抽搐的李墨生听到了慕容嫣的尖叫声,“啊,别打了,求求你们,这是我的同学,别打了!” 眼镜男一楞,好象觉得挺意外,思索了一下,对短发男说“算了,走吧。” 短发男听到后,站住,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停住,扭头对勇子说“要叫人,快点,一个小时内,1199房,我等你” 第四章 房客的举动 勇子和王光把李墨生与富贵从走廊里拖回了他们的包间。这时富贵已经醒了,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在大口的喘着粗气。李墨生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胸口很闷之外,好象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勇子问道:“怎么样,有事没,问题大不大?”李墨生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而富贵说“很疼啊,估计肋骨被踢断了,我操他妈啊” “先去医院吧,今天这人我们惹不起,要是在京城,我还有办法,这里么,还是忍了吧。”王光一脸的凝重。 “光光,你去送富贵到医院去,生子,你要没事的话就先回家吧,这里交给我了”勇子一脸的不忿“今天这个场子我必须得找回来” 李墨生与王光苦劝了半天,勇子就是不听,没办法,大家只好分道扬镳。 把富贵送到医院后,一检查,好家伙,肋骨断了3跟,两人商议了一下,留下王光陪护,李墨生则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那个房客的房间还亮着灯光,看来还没睡。李墨生感到胸口的烦闷之感愈来愈强,去厨房接了一杯凉水想压一下,刚喝进去一口,胸中的烦闷再也压制不住,一张嘴,一口血喷到了水池上面的白色墙壁上!李墨生腿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到地板上,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眼,是看见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小生,妈妈很想你,你一个人苦不苦?让妈妈看看你,你瘦了,要注意照顾自己啊”。李墨生站在一处白茫茫的云雾中间,妈妈离他不远,慈祥的望着他。 “妈妈,我很想念你啊,还有爸爸。”李墨生向前跑着,希望能抓住妈妈的手,可是两个人的距离总是那么的远,怎么抓都抓不到。 “小生,你该回去了,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我要去照顾你爸爸了,记住,要照顾好你自己啊!”妈妈说着,身体向远方快速的移动着,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妈妈,妈妈,你别走啊!妈妈”看到妈妈远去,李墨生大声的叫着。想追,脚步却是那么的沉,怎么都迈不动。 “腾”的从床上坐起,李墨生回响起刚才的梦境,那么的真实,就好象刚刚发生过的一样。环顾了四周,发现是在自己的床上。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好象是自己晕倒了,看来是房客把自己扶到床上的。 翻身下床,李墨生伸了伸懒腰,发现身体一点事都没有了,好象从来没受过伤一样,大为惊讶。 到厨房一看,水池上的墙壁很白很干净,哪还有一丝的血迹。 “怪了,难道我昨天嗨大了,后来发生的都是我的幻觉。”李墨生自言自语道。 话铃声再度响起,一看来电显示,是公司小王的。 “坏了”这时候李墨生才大惊失色。一看表,都快10点了。“完了完了”嘴里一边嘀咕着一边接通了电话。 “你今天怎么没来啊?我帮你请假了,怎么样,够意思吧,记得请我吃饭啊。刘扒皮今天很奇怪啊,见你没来,也没说什么,不象她的风格啊”小王连珠炮似的一句接着一句。 “昨天吃东西吃坏了肚子,起不来床啊,谢谢你啊帮我请假,回头请你吃饭,就这样啊,拜拜”挂断了电话,李墨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谎话还真不是我这有为青年能做的事情。 敲了敲房客的门,李墨生准备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搞清楚。“云战天,在吗?”这个名字很象武侠小说中的名字,听起来很威风,很酷。 好一会,从房里传来了嘶哑的声音:进来吧,门没有锁。 李墨生推开门,屋里拉着窗帘,整个房间的光线很暗,云战天正盘腿坐在床上,样子很奇怪,酷似一种瑜珈的动作姿势。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比较干净的衬衣,没有了怪怪的味道。只是,脸色更苍白了,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昨天晚上我怎么了?”李墨生大大咧咧的坐下,点了一跟烟问道。 云战天闭着眼睛并没有回答,身子也没有动。可是李墨生突然感觉到一阵冷意。好象是从地下吹出来的风一样,冷到里骨头里。 “真是怪事”李墨生嘴里嘀咕着。又把云战天打量了打量,看他依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站了起来,准备转身出门。突然从身后传来了声音。 “我救了你,昨天你被人用外家功夫伤到肺腑,又受到冷水刺激,吐血后七经已伤其四,我若是不救你的话,你就算不死也是废人了。”转身一看,床上的云战天已经睁开了双眼,正在盯着自己。 “靠,你以为是武侠小说啊,还七经,有没有八脉啊?有没有任督二穴啊?是不是打通了我就能飞檐走壁啊?” 李墨生觉得好笑,虽然在云战天的目光逼视下,觉得自己好象是被蛇盯住的青蛙,这种感觉很糟糕。 云战天看着他,注视了许久,叹了口气,说“打通任督二脉,要搁以前,对我来说,不废吹灰之力,现在嘛,我自身难保,不说也罢。”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得了,不和你罗嗦了,谢谢你昨晚救我。”虽然阴冷的感觉没了,但是李墨生还是想赶紧离开这个有点神神叨叨的男人。 “你想报仇吗?”云战天突然问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李墨生脸色大变,一步走到床前,抓住了云战天的衣领。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我也知道你没有报仇的能力,可是我看见了你的执念,很好。”云战天咳嗽了几声,脸色更白了。“本来你我只是萍水相逢,我只是打算在这里逗留几天就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哎……” 云战天慢慢的把李墨生的手从领子上掰开,脸上突然露出狰狞的表情“哼哼,天算。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你们想叫我神魂俱灭,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可以帮你,我可以给你俯越众生的能力,可以让你完成自己的心愿。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得帮我报仇。你可愿意否?”云战天凝视着李墨生问道。 已经听的目瞪口呆的李墨生茫然不知所措,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不会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吧?可是他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呢? “好,我就当你默认了,你听好,我现在准备传你的是上古时期黄帝之眼:魅惑之瞳!看着我的眼睛。“李墨生听到此话后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云战天的双眼,只见这个男人的双眼里竟然只有眼瞳,而没有眼白。心里还在想着黄帝还是皇帝,就觉得自己双眼突然一阵刺痛,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片黑色的海洋,而自己的意识则完全丧失了!!! 云战天此时的双眼则发出了血红色的光芒,嘴里则发出了一种只有人在临死前才会发出的叫声。“你们怎么都想不到,我会拼着自己神魂俱灭,却把我从《黄帝内经》中悟出的上古奇术《天地阴阳道》传给一个素未相识的人。更是以自己元神做种,埋于他灵魂深处。当有一天,这个种子开始发芽的时候,九天十地,十九神魔都会为此而颤栗的,哈哈哈哈……” 云战天说到此处,眼中的红色光芒已然退去,而李墨生则象个木头人一样站到床前一动不动。 “千万别叫我失望,也别叫种子沉寂的太长,真的是很期望啊,李墨生!!!”云战天从床上站了起来。双手结出了一个繁琐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青龙之圭,朱雀之璋,白虎之珀,玄武之璜,黄麟之珫,苍蟍之壁。我以我血,共伺六主。我以我魂,深埋其心。疾疾徐如令。去!!! 完,双手分开,一手抵在李墨生的小腹部,一手却猛击在自己天灵盖上,顿时,屋里亮起了刺眼的光芒,一个六色的旋涡骤然出现在两人面前,迅速的把两人包裹了进去,开始急速的转动起来。屋外,本来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弹珠大小的雨点从天空落下,街道上的行人纷纷的奔跑开来。 这个城市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茶馆里坐了一老一少两位客人。见到天象突变,老者神情大变,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突然发出了杀猪般的喊声:**啊**!云战天,你宁愿神魂俱灭也不把绝技传我,你不得好死啊!!! 第五章 冲动的惩罚 李墨生睁开了双眼。屋子还是很暗,可是屋里的一切在李墨生的眼里都是那么的清晰。揉了揉眼睛,李墨生的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一切都得拜云战天所赐。他想问个清楚,而云战天却踪影不见。 “什么神魔天地的,又不是拍电影,神经病啊,出门也不打招呼,真是个怪人。”李墨生嘴里嘟囔着,心里却在思考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真让我碰到神仙了?不会吧?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向来与我无关啊。可是他为什么知道我有仇未抱?等他回来我一定得问个清楚。” 外面的雨早已停了。感觉到腹中饥饿不堪的李墨生在小区对面的面馆吃完饭,正准备去公司报道,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刘雪儿的刁难。电话铃声适时地响起,一看,却是王光打来的。 “生子,不好了。勇子出事了。我刚才接了个电话,说勇子在他们手里,叫咱们3个一起去,否则就把勇子弄死。应该是昨天晚上那些人。”王光焦灼的声音传来。 “说地方了吗?咱们用不用报警?”李墨生问。 “北郊的一个工厂,先别报警,否则勇子就完了。富贵现在医院呢,我意思是咱两个一起去看一下。”王光说。 “好,我在北门等你”李墨生想了一下,又问“用不用带家伙啊?” “不带了,没什么用,走着看吧,你等我,半个小时后见。”王光挂了电话。 在出租车上,汇合后的二人谁也不说话。沉闷了半天,李墨生问“富贵没事吧?” “没事,就得静养,我准备让他在医院住几天,然后搬回宿舍养着”王光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很快,车子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门口停下,二人下车后,望了望四周,王光苦笑道“这还真他妈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啊!” 厂门口蹲了几个小混混,一见他们下车,围了过来。其中的一个把他们大量了一下,说“进来吧,等你们半天了。” 进了厂门,院子里堆了几台报废的机器,显的非常空旷。院子中间的地上有一个人被绳子捆着,一动不动,李墨生定睛一瞧,正是杨大勇。 两个人连忙跑过去,想解开绳子。王光问道:“勇子,怎么样?有事没有?” 满脸淤青的勇子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听到有人喊他,费力的睁开双眼,看着他两个。“死不了,没事。你们两个不应该来,他们背景很深……” 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呦呵,兄弟情深啊,我说放人了吗?你们就解绳子,想死到这里吗?不是说叫你们三个人一起来吗?还有一个呢” 李墨生抬头看去,正是昨晚的眼镜男,旁边还有那个把他踢吐血的精壮汉子,后面还跟了两个蛊惑仔打扮的青年。精壮汉子看见李墨生没事人的一样,也是一愣,然后眼睛里闪烁出几许光芒。 王光听到这话后站了起来,说“你们想怎么样,反正吃亏的是我们,人也被你们打了,那个没来的还在医院,这个事情就这样算了吧。你看如何?” “哈哈哈,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本来确实是个小事情,在夜总会教训一下你们也就算了。可是这位小兄弟竟然敢叫人砍我们。”说着,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两个蛊惑仔。“要是不给你们个纪念,你们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眼镜男嚣张的说道。 “那是那是,这碎怂平时给我们孝敬点钱,我们也就和他是一般关系,可真不知道是您老人家,要不,借我个豹子胆我也不敢去打扰您老人家啊。”一个蛊惑仔满脸的媚笑。 “当知道是您后,我直接就将这怂给办了,还有这几个,您看怎么办,要不我们也顺手一收拾。”另外一个也赶忙上前接话。 “行了行了,这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去厂门口守着,别放人进来。你们两个还算是有眼色,回头我会给你们老大说的。”眼镜男挥了挥手,仿佛在赶几只苍蝇一般,一脸的厌恶之色。 两个蛊惑仔听到这话后,仿佛吸食了海洛因一般,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迅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该谈谈我们的事了。”眼镜男点了一根烟,不慌不忙地说“这个小朋友想拿钱砸我们,好啊。既然有钱,那就好办了,100万,别和我还价,否则,你们今天会死的,这个我可以保证!!!” “你们怎么不去抢银行啊?我就不相信你敢把我们怎么样?我这就报警。”李墨生一听就喊了起来。 躺在地上的勇子脸部一阵抽搐,低声的说“他们敢的,你不知道……算了,我打电话给我爸,叫他汇钱” 眼镜男眉毛一扬,“呵呵,你还挺横啊,看来昨天没什么事啊,小柳,给他点颜色看看。” 精壮汉子闻言,往前跨了一步,准备有所行动。 王光连忙喊道“等等,听我说完” 眼镜男一听,摆了下手,制止了手下的行为。“说吧,要说什么,赶紧的,我一会还有事。” “我要和你的主人通话!!!”王光说出了这样的奇怪的一句话。 眼镜男一愣,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事情。 “你不会后悔的,如果你叫我通话完之后,还保持你的决定的话,我们付你200万,怎么样?反正我们三个在这里又跑不了,你怕什么?”王光接着说。 眼镜男的脸色变了又变,又把王光认真的大量了一番后,说“好,我就给你个机会。”说着,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后递给王光,“希望你不要叫我后悔” 王光接过电话,走到一边,开始和电话另一边的人交谈起来。说了有10来分钟,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走过来把电话递给了眼镜男“找你的。” 接完电话后的眼镜男又将王光打量了一番,笑着说“真人不露相啊!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都是自家人啊。误会啊误会,王少,改天兄弟给您设宴赔罪啊!今天的事就不好意思了。小柳,快去把那个小兄弟松开啊。” “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吧。李秘,这事说来是我们的不对,回头去京城,算我的!”王光淡淡的说。 “哈哈,那好,有机会我一定要叨扰王少,那我就先走了,后会有期啊!”眼镜男笑的越发委琐,领着姓柳的男人准备离开。 “等一下,姓柳的,能把名字留下来吗?”李墨生突然问道。 柳姓男子转过身来,看了看李墨生,说了两个字:柳五 李墨生和王光搀扶着勇子在路口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拦了辆出租,奔向医院,到了医院一检查,勇子倒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 在路上,通过勇子断断续续的讲述,他两个逐渐明白了昨晚在他们走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先是勇子打电话叫了个平时称兄道弟的江湖人士,表示需要些人手,并且会付费。在听到勇子被欺负并且有钱可拿后,这位江湖人士也就是他们在工厂见到的蛊惑仔之一,迅速的召集了10来号人马,赶到了夜总会。 在把对方叫出包厢后(他们没敢在包间里直接动手,可能是怕得罪开场子的人),还没来的及动手,就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后,掉转头来直接将勇子放翻,用绳子捆住,一顿暴打后拖了出去。在汽车的后备箱里塞了一夜,到中午时,才被仍到工厂,然后就是李墨生和王光的到来。 三个人坐在富贵的病床前,大眼对小眼,谁也不说话。病房里的空气好象是凝结住了。好半天,还是躺着的富贵开口了“我说光子,这么说你很牛逼啊,难道系里流传说你是**,是真的?” 王光没有接话,依然望着天花板发呆。 “那还用问,几句话就把事情搞定了,本事不是一般的强啊。最可笑的是我,还想着出头,现在只剩下叫别人笑话了”勇子自嘲道。 “杨大勇,你丫把话说清楚,谁他妈笑话你了,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王光按耐不住了。 “王少,您就别在这里装了,那个傻逼怎么称呼你,我们可是都听见了。你既然有这本事,为什么不早出头?等我们一一折了,您才出马,是不是这样才符合英雄出场的条件啊?”勇子脸红脖子粗的问道。 “我操你大爷的,孙子才这样想!我们一起住了两年,我摆过谱吗?我说过家里的事吗?不错,我爷爷是上将,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 第六章 征服 李墨生张大了嘴巴,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勇子的表情好象是被魔法石化过了一样。富贵躺在床上激动地要往起爬。 “我靠,上将啊,姓王的上将啊!乖乖,这回我们发达了,哈哈哈……”富贵发了疯似的笑道。 李墨生看着勇子,说“好象是我们冤枉他了,他听说你出事急的跟什么一样。” “我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啊,刚才只是我一时的气话,不是当真的。”勇子急忙分辨道。 “没事,没事,都是自家兄弟,吵个架算什么啊?我和富贵还打过架呢,现在还不是好的跟一个人一样?是不是啊,富贵?”李墨生安慰着勇子。“这几天你先别回学校了,这副形象回去也不好看,就在这里陪富贵吧。等他能动的时候,你们一起回去。到时候,你给光子道个歉,这事就完了。” “行,没问题,富贵就交给我了,你给光子先打个电话,叫他别来了,给我们拉个托”勇子向李墨生做着保证。 李墨生在医院的走廊内和王光通话完毕,并没有进病房,而是走到楼梯口,点了根烟,静静的思索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王光的背景很深,看来以后给父母报仇的事还得叫他多帮忙啊。勇子是商业世家,经济实力雄厚,而且毕业后肯定是回家乡发展。富贵虽然没什么背景,家境也比较贫困,可是为人仗义,是个好兄弟。那么自己呢?要钱没有,家庭也没有,凭什么和他们做朋友呢?现在大家是同学,可是等毕业后,天南海北的,还会有这么深的感情吗? 李墨生看到了自己面前的路,是一条很曲折很艰险的道路。可是,他还是决定要义无返顾的走下去。不为别的,只为经常在梦里出现的妈妈的面孔…… “生子,发什么愣呢?”勇子突然出现到他的眼前。“就说怎么找不到你人了,原来躲在这里抽烟呢。走,该吃饭了,咱们出去吃完,还得给富贵带饭回来呢。” 李墨生与杨大勇两人找了一家生意看上去很好的土菜馆坐了进去。这时候正是饭点,饭馆内人声鼎沸,喧哗吵闹。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几个菜,两瓶啤酒,吃了起来。 等吃完饭,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两人从饭馆出来后,杨大勇直奔医院而去。李墨生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去哪里,后来一想,不知道那个叫云战天的房客回来了没有,早上的事情透着神秘,必须得问清楚才对。打定主意的李墨生拦了辆出租车朝家里的方向而去。 回到家中,屋里一片漆黑,明显是没有人回来。李墨生推开云战天的房门,发现屋里的一切都和他中午出去时一模一样。叹了口气,随手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屋中开始他的魔兽大业去了。 坐在电脑前的李墨生总觉得身体哪个地方不太舒服,这种感觉让他玩游戏也玩的心不在焉。结果在行会下副本的活动中,因为他的失职,全军覆没。引来了一片骂声。李墨生觉得心里的不安更加重了,退出了游戏。打开百度后,在搜索栏里打出了四个字:魅惑之瞳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是一些广告就是一些站的黄文。李墨生无奈的关了电脑,准备洗洗睡觉,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呢,虽然照目前的趋势看,这份有前途的工作只能再做不到一周了。 又进入了梦境,还是那样的真实,奇怪的是这一次李墨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上次的那个地方,白茫茫的云雾中间站着他的母亲。看着面前的妈妈,李墨生没有流泪,而是在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母亲。 看见他的到来,母亲好象很高兴的样子。飘过来拉着李墨生的手说道:“儿子,妈妈知道你现在有能力了,真是为你高兴啊!可是你的力量还没有觉醒,不要急着为我们报仇。等你完全掌握后再说。以后不会再叫你来这里了,等什么时候你完全掌握了自己的力量,我们才能再见面。”说完,就要离去。 李墨生连忙道“我没有什么力量啊,妈妈,能给我说清楚吗?别走啊!” 望着渐渐远去的妈妈,李墨生显的是那么的无住。 早上醒来,李墨生回想着晚上的梦境,一切都显的是那么的怪异。力量?我有什么力量?难道那个云战天说的什么魅惑之瞳真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可是目前看来,除了视力比以前变的好了以外,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啊。不会是象电影里《超人》一样,会双眼射激光吧?那就太可怕了,要是敢用的话,包准直接就被送到中科院去当白鼠了。李墨生想到这里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到了公司,马上就到上班时间了。除了小王外,没有一个人对他昨天为什么没来表示一点点关注。而小王,哎,听听他说的话就知道他为什么关注了。“兄弟,昨天是不是嗨过头了?睡的起不来?或者是跟两个美女大战一宿,早上腰软了。没事,不就是请个假吗。小意思。我说,中午饭可是算你的啊,公司楼下那家川菜还是蛮不错的……” 突然中断的话语并不是被李墨生打断,而是看见了刘雪儿步入了公司。 刘雪儿今天脸上化着淡装,戴着无框的眼镜,长发也盘到了头上,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一条黑色蕾丝披肩遮盖着女人晶莹嫩白的肩膀,但却遮盖不住她胸前那对饱胀得如同就要炸裂开来的球乳,完美的形状加上深不见底的乳沟,能使任何的男人迷失。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窄裙,黑色pump高跟鞋,黑色的透明丝袜。给人整体的感觉就是性感而且冷艳。 刘雪儿的目光把同事们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李墨生的头上。“李墨生,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说完,扭动着诱人的身资从大家面前穿了过去。 同事中传来了一阵阵的笑声,显然是看见马上将受到凌辱的李墨生而幸灾乐祸。 李墨生无奈的站了起来,朝小王做了一个黄继光堵枪眼的姿势,慢步朝办公室走去。 门没有关,李墨生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那就不用装了。自在点好。 刘雪儿显然没有料到李墨生没有敲门就直接闯入。坐在桌子后面的她正在打电话,见李墨生突然进来,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急急忙忙的挂了电话,狠狠的瞪了李墨生一眼。 李墨生坐到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等着刘雪儿询问的开始。奇怪的是,刘雪儿今天并没有骂他,而是站起来先把门关住,然后又给他倒了杯水。 李墨生大方的喝着水,颇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而眼睛则没闲着,盯着刘雪儿动人的躯体上下的扫视着。 此处删除1259字,敬请原谅)一阵阵暖流从小腹缓缓地升起。在身体里转了一圈后,突然“轰”的一下四散开来,李墨生顿时清醒了过来。 刘雪儿整个人瘫软到坐椅上,不停地娇喘着,好一会,才恨恨地道:“李墨生,你这个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墨生委屈的道“没做什么啊,经理你这么漂亮,只要是个男人就会盯着看啊。” 刘雪儿的视线注视着李墨生,好象在看他有没有说谎。李墨生则从慌乱中清醒过来,抬起了头,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集了!!! 刘雪儿觉得自己陷进了恶梦般的黑色当中。就如在半夜惊醒,感到有一对不怀好意的目光注视着,却一动也不能动。连眼睛都挣不开,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有东西一点一点的接近。又如陷入流沙的人,奋力挣扎,却只能越陷越深。 刘雪儿咬牙让自己清醒过来,原来这种感觉是看到了李墨生的双眼,就像银河中的黑洞,这双大的惊人,黑色的瞳孔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当注视他的双眼时,就会感到会被深不见底的黑暗吞噬掉。一个声音仿佛在她耳边低声地私语着“我的仆人,你是我的仆人,来向主人奉献出你的灵魂以及**吧!” 刘雪儿想反抗,可刚刚转过身子就再也动不了了,身体开始逐渐的发烫,下体也可是变的潮湿了。她双手扶住办公桌,支撑着自己颤抖的娇躯。 李墨生已经完全迷失了,他整个人陷在一个巨大的黑暗之中,不知道自己人在哪里。抬头望去,上方好象有几个模糊的字体:暗黑之殿。 天空中传来了声音:拥有魅惑之瞳的人即为暗黑之殿的主人。主人,来让我们帮您打开心灵的枷锁吧!!! 李墨生突然站了起来,眼中射出**的光芒。慢慢的来到了刘雪儿的背后,看她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到来,双手突然掐住她的细腰。 “啊!”刘雪儿一惊,不过背后那急促的喘息声立刻就使她恢复了平静,她脸上刚才还略显犹豫的神情在一瞬间就不见了,换上了一幅妩媚的笑容。好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女人扭回头来,一双勾魂的眸子放射着秋波,“主人,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此处删除830字,敬请原谅) 对于熟透的女人,一定要满足她们被暴力征服的**。由于刘雪儿平时实在是太端庄太高贵太冷艳了,她的**也就是最有诱惑力、最让男人有征服感的。 这时,在黑暗之中的另一个李墨生刚刚听完天空中神秘的话语,看到了远方的一丝光亮。就如同沙漠里即将渴死的人看到了绿洲一样,他拼命的向亮光处跑去。 办公桌前的一对男女到了喷发的最后时刻。刘雪儿已经彻底丧失了神智,只是在做着本能的反应。 李墨生越跑越快,转眼到了亮光处,是一个圆形的出口,他拼力的跳了出来。 刘雪儿身上的李墨生身体一僵,抬起了头,看了看四周,好象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又加快了活塞运动的频率。 终于,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从李墨生喉咙深处发出,而身下的刘雪儿也抽搐了几下,发出了兴奋到极点的叫声。 李墨生觉得脑海深处浮现出一枚奇怪的金色的种子,而种子身上有着几处淡淡的裂痕。 从刘雪儿身上爬了起来,李墨生收拾了一下,重新坐到沙发上注视着她。好半天,刘雪儿才从桌子上起来,站到地上的她并没有收拾身体的残迹,而是走到李墨生身前跪了下来,说:主人,下次再去帝豪玩的话,把我带上,我要跪到地上给主人唱一首《征服》!!! 第七章 身体上的变化 从办公室里出来,李墨生不但没有觉得疲惫,反而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股暖流在身体内部欢快地流动着。李墨生能清楚的感觉到这股暖流所到之处,毛孔纷纷地张开,象人一样在急促地呼吸。 “你进去了一个多小时,都干吗了?刘扒皮都和你谈什么了?这么长时间?发什么愣啊?问你话呢?”被小王一打扰,那些张开的毛孔就象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纷纷地又合上了。 “啊,一个多小时?不会吧,我就觉得10来分钟而已啊!”李墨生惊讶道。 王把李墨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怪怪地,和刚才进去前不太一样了。恩,好象是变帅了一些。”李墨生闻听此言,吓的脚底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和小王聊了一会,李墨生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脑,在网上搜索着关于“众生集团”的信息。脑子里则浮现出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情景。 经过了一番盘肠大战的刘雪儿显的更加地美艳动人。经过**后的脸色透着一丝红晕。她依偎在李墨生的怀里,哪还有一点以前冰山美人的形象。 “主人,你以后要对我好啊!”刘雪儿地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李墨生,很有点日本动漫的意思。 李墨生对“主人”这个词还不是很习惯。他至今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就把这个有名的冰山美人给拿下了,并且在办公室里就发生了性关系,还是在早上! 现在这个冰山美人又叫着自己“主人”,天哪!虽然看过很多日本的,对“性奴”这个词很感兴趣,可是却从没敢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主人,我想过了,你别上班了,我很有钱的!我爸爸在国外做生意呢,这个公司是他朋友的公司,我就是在这里锻炼一下。一会中午我陪主人去银行,先给您过户上几百万,在买套幽静点的房子,这样我就可以好好地服侍主人您了!您看怎么样?”刘雪儿望着李墨生怯怯地问。 李墨生觉得大脑有点短路,闭上眼睛在思考着。刘雪儿还以为说错话了,吓的脸色“刷”的白了。 “主人,是我的不对,这样吧,我把我的一个大客户给你,这样你就有业绩了,好不好?”刘雪儿以为李墨生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很反感她的这种行为,眼眶里已经有了雾水。 李墨生猛地睁开眼睛,差点吐血了。“我靠,我没说不要钱啊,晕啊,几百万啊,豪宅啊,我他妈闭什么眼睛啊?”他不停的捶打着大腿,来发泄对自己的不满。“算了,放长线吊大鱼吧,全当是长期投资了。”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收获了一个很有钱的美女上司,李墨生在看电脑的时候觉得上天还是有眼的,他的好运开始来了。 《众生集团》是一个上市的集团化公司,麾下有包括了餐饮,酒店,购物广场,制药,房地产等多个领域的分公司。在古都绝对是一个巨无霸的存在。 李墨生他们这个文体公司就向《众生集团》麾下的众生国际酒店提供所有的文体用品,每年光这一块的业务量要在几百万说话。可以说是他们公司的最大的客户。 李墨生仔细的把《众生集团》的资料看了一遍,有了大概的了解。毕竟,这个现成的客户如果自己再做不好,那就显的太无能了。 刘雪儿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拍了拍手,看大家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情,满意的点了点头,说“现在宣布一项决定:销售部试用员工李墨生因为在试用期内表现优异,先提前结素试用期,转为正式员工,并升为销售部副经理,全面负责众生国际酒店的业务。” 这番话给房间里带来的震动不亚于从广岛上空投下的核弹头。顿时大家开始议论起来,很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李墨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用什么方法打动了冰山美女。优异的表现?笑话,3个月了,没有一分钱的业绩,成为大家耻笑的对象。美男计?虽然今天看起来好象帅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怎么也无法跟美男有什么关联?用钱?不可能,用大量的金钱换来一个小公司的部门经理,还是副的!只要脑袋没有被门夹过的人,都不会这样做的。 同事们纷纷议论着猜测着。李墨生倒是很大方的站了起来对大家笑了一下,又对刘雪儿笑了一下,一句话没说就坐下了。刚坐下,小王就凑了过来“李经理,我早就看出来你与旁人不同,我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停停”李墨生感到一阵恶汗,连忙打断了小王的感慨。“我们还是去吃饭吧,快到饭点了,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那哪行啊,现在你是经理了,我得请你吃,以后多照顾照顾弟兄我啊。”小王赶紧表白道。 一顿中午饭是吃的李墨生郁闷无比。饭间小王满嘴的奉承之词,使得李墨生望着满桌的美食却没有一点的胃口。迅速的吃完,借口下午有事,李墨生摆脱了小王的纠缠。 从饭馆里出来,正在盘算着下午去哪里找个乐子的时候,手机响了,李墨生看了看号码,想了半天不知道是谁,便按了一下拒绝应答键,继续想着去哪里打发这一下午的时间。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的电话,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到底是谁,再拒绝。那个电话好象不死心,继续拨打着,李墨生索性不再去理会,任它肆意的响着。响了两遍后,终于归于沉寂。 想了半天,后来还是决定回家算了。毕竟早上发生的事情太为怪异,得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 回到家中,李墨生卧在沙发上,无聊的按着遥控器,换了五个频道后愤愤的关了电视。两个频道里的人躺在床上卿卿我我,可就是不脱。另外两个频道在有滋有味有的讲解着女性的生殖器官,一看那个讲解的唾沫横飞的老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还人模人样的告诉一群正待开发的无知少年说这是大**。最后一个频道里有一个特风骚的女主持人的正在卖力的问着观众“你准备好了吗?恭喜你,回答正确!” 每次李墨生看到这个风骚女主持的时候,下身就会变的僵硬。很想把她身上的那身制服扒下来,看看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就在这种半意淫的状态下,李墨生昏昏沉沉的睡去。 很奇怪,现在一进入梦境,李墨生就觉得一切要比现实更真实,好象自己应该是属于这里的才对。 什么都看不见,好象视觉这种功能被剥夺了。只有声音,一个软的发腻,比台湾那个著名的模特林志玲更媚的声音在向他讲述着。 李墨生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云战天赐予他的是什么样的宝贝。也终于明白了早上办公室里那个冰山美人为什么对自己投怀送抱,更是以主人相称。 这一切的根源,在于自己的双眼。一双本不应属于人类的眼睛:魅惑之瞳! 魅惑之瞳是上古时期黄帝的眼睛,拥有吸引一切异性的能力。可以说,只要是女人,被这双眼睛的主人所看到,只要这人愿意,那么这个女性从**到灵魂都将属于这个人所有。毫不夸张地说,这双眼睛是这个星球上所有的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想象一下吧,巩莉给你做保姆,藤原纪香是你的性奴,希尔顿是你的车夫。哈哈,这个世界还不是为我所拥有啊!!! 美人在手,江山我有!!! 李墨生虽然在梦中,可还是笑出了声,很大声!!! 第八章 酒吧的邂逅 从梦中醒来,依然是被手机的铃声叫醒的。李墨生没有接电话,而是在想古人关于庄周梦蝶的传说。那么自己到底是庄周呢还是那只蝴蝶? 话还在响着,还是中午的那个号码。李墨生心想这到底是谁啊,还真是有坚持到底的精神。接通了电话。 “是李墨生吗,我是韩春明,韩春明啊。”电话里一个男声在喊叫着,背景是嘈杂的街道。 “我是李墨生,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李墨生想了想,自己好象不认识这人。 “靠,老狗,想起来了没有。我是老狗。”电话里的人显的很不满意。 刹那间,曾经逝去的记忆又重新回到李墨生的脑海中。 老狗,原名韩春明,本地一个郊县人士,与李墨生是高中同学,在学校睡上下铺,关系相当密切。韩春明说起话来不是很利索,有点结巴。但是描绘事物绝对的见解独特。有一次在宿舍熄灯后,他把狗与狗的交配描绘的跟单田芳说的那评书一样,满宿舍的人顿时为止倾倒。老狗的绰号从此诞生,并开始广泛流传。 提他的名字韩春明没有多少感召力,但是要是说起老狗,全校景仰。就连学校门口一个卖报纸的老光棍还问过李墨生一次,说你们学校有个叫老狗的吧?李墨生点点头,当时老狗就站在他的旁边。李墨生说,有啊,怎么了?老光棍看看四下没有别人,才小声的说,他真的和狗干过那事? 李墨生哈哈大笑,笑的有点岔气,第一次领略了谣言的魅力。 老狗在一边瞪着鱼眼,简直是怒发冲冠,,冲那个老光棍喊,“放你娘的大臭屁,听谁说的?” 老光棍看看横眉竖眼的老狗,说“看看你这孩子,我说的是老狗又没说你,你跟着激动什么。” 老狗扬着拳头,“妈的,老子就是老狗。” 老光棍楞了片刻,最后夹着报纸落荒而逃,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 老狗的成名战役是刚来学校报到的那阵儿,当时老狗见谁第一句话就是吃了吗?在农村里“吃了吗”可以简单的理解成城市里见面打招呼的“你好”。老狗每次这一句,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不管什么场合,全是三个字:吃了吗?全校对他的问候无不头疼,后来听说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最经典的是有一次,在厕所里遇见了刚方便出来的教导处主任,憨厚的老狗必恭必敬的站在门口朝主任先生敬礼,“吃了吗,老师?” 主任先生正要发作,一看老狗的满脸真诚,无奈的点点头。邪门的是他每次上厕所都会悲哀的遇见那张最不想见到的大脸。江湖传闻,最后主任先生实在受不了老狗对他精神上的摧残,每次看到老狗都是双手掩面,夺命而逃。 一时间,老狗的名字红遍全校,威名远播 李墨生在脑海里把老狗的形象重新勾勒了一遍,对着电话说“老狗,你回来了?在哪里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狗的学习成绩很不错,大有希望考入著名学府。可是在他高考前,因为父亲病危,从学校离去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后来有一年过年的时候给李墨生打回一次电话,说是在广东打工,条件不错,云云此类。 “上星期回来的,问了好几个同学才找到的你的电话。快出来,一起吃个饭,好多年不见了。聊一下”老狗在电话那头豪放的说道。 约好了地点的李墨生走到云战天那屋看了看,还是没人,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拉开门,赴宴去了。 两个人约的地方是省体育场大门外的韩国烧烤,这两年,韩国棒子的烧烤在中国是大卖特卖。开店的人一个个笑的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子上。 一顿饭吃了2个多小时,两人就象失散了多年的亲人一样,问着对方的经历,说着自己的感慨。说到伤心处,竟是唏嘘不已。没喝多少酒,两个人却都有些醉了。 出了店门,两个人毫不顾及别人的目光,坐在二环路中间的草坪上,继续畅谈着人生。直到酒劲慢慢地散去,两个人站了起来,已经快10点了。李墨生的心情很久没有象现在这样舒坦过了。看着对面高楼上闪烁着的霓虹灯,李墨生对老狗说“走,接着去喝。”霓虹灯下有几个一闪一闪的大字:灰姑娘酒吧。体育中心a座c1, 李墨生斜叼着一支烟,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地痞流氓。两个人摇摇晃晃地走进酒吧。 酒吧里是个女dj,穿着打扮如同未进化的猿人。除了胸口和跨下挂着几根布条外,全身再无任何的纺织品。 两人找了一个台子坐下,李墨生要了瓶黑牌。据说全中国的芝华士都是假酒,所以都改喝黑牌了。可是现在大家都喝它的话,它有这么大的产量来满足中国的消费需要吗? “摸摸你的头啊,好风流啊;摸摸你的腰啊,好风骚啊;摸摸你的手啊,好温柔啊;摸摸你的腿啊”酒吧的dj小姐故意做了个停顿,“直流水啊”大厅里海啸一般的尖叫,李墨生也兴奋的喊着.刚进酒吧的时候,李墨生就觉得味道不对,骚气太重。重新装修过的灰姑娘看起来更像个鸡窝,做台小姐一拨又一拨的寻找着大钱包。刚落座一个小姐就把嘴巴贴上来了,问他聊不聊天,李墨生说你给我钱我就陪你聊,小姐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一瓶酒喝完,李墨生的大脑再次被酒精所统治。旁边的老狗早已半靠在座位上发出了鼾声。 李墨生强睁着朦胧的双眼,四处打量着周围,看有没有合适的猎物。他的目光在经过吧台时停了下来。吧台前站了一个长发的女人。一条红色的紧身吊带低胸连衣短裙把她玲珑的曲线勾勒得清清楚楚,半个雪白的**和深深的乳沟都暴露着,两条**笔直光滑,她的个子本来就高,再加上红色的露趾高跟鞋,更显得身材修长匀称了。 李墨生咽了咽唾沫,朝这个女人走去。 “美女,能请你喝一杯吗?”李墨生走到这个女人身旁,很老套的问。 女人转过头来,映入李墨生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面孔。一对妩媚的丹风眼,长长的睫毛,脸部化着烟熏妆。一个很极品的**,只是表情显的有点哀怨。 女人视线接触到了李墨生眼睛,觉得眼前一黑,仿佛迷失在太空中的飞船一般,思想好象不受自己控制了。 李墨生搂着这个美女在舞池的中央扭动着,旁边射出无数嫉妒与憎恨的目光,都在奇怪这个貌不惊人的青年用了什么手段使这个美女就范的。要知道,刚才过去搭话的男人没有100也有80,职业范围更是从富豪涵盖到学生。 李墨生微微低着头,紧盯着美女雪白的乳沟,那鲜嫩的肉丘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性感,在加上闻着女体诱人的香气,让他怎能不怦然心动? 美女早已注意到了李墨生的表现,但并不点破,反而不断的往他的脸上吐着热气。李墨生拼命干咽着口水,他现在早已把老狗抛到九霄云外了,满脑都是眼前这个迷人的女人。 等换了一首曲子,美女转了个身,背对着李墨生,用自己圆滚的臀部在他的裤裆处挤蹭,不一会就能感到他的裤子里坚硬的东西了,他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李墨生突然离开了女人的身体,拉住美女的手,钻进人群,直奔洗手间的方向挤去。 这里的洗手间是独门单间式的,一是为了显得上档次,二大概就是为了方便一些欲火攻心、忍无可忍的色男浪女做那苟且之事了。 很快,在酒吧的一个洗手间里,这个女人双手撑着墙,她的裙子卷在腰上,上面露着**,下面露着**,内裤挂在脚踝上,她身后站着李墨生,正抱着她浑圆白嫩的屁股大力的干着… 第九章 这个城市真的很小 李墨生发泄完了兽欲,站起了身子,脑子一片空白。面前的女人因为**的缘故,脸上还有着未褪去的红晕,显示了刚才的一番搏斗是多么的耗费精神与体力。 “你一会去哪里?带我走,好吗?”女人一脸地媚态。 李墨生看了看她,点了根烟,说“你在饭馆吃完饭会把厨师带回家吗?若是有缘的话,下次吧!”转身走出了洗手间。女人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被拒绝了一样,眼角流出了泪水。 李墨生回到大厅,把老狗叫醒。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出酒吧。 坐在出租车上,老狗很是醉意朦胧,不停地向李墨生吹嘘着在酒吧应该如何才能挂上美女。李墨生心中暗自好笑,如果老狗要是知道他有一种能让女人投怀送抱的本领,估计老狗非缠着他愿意卖身为奴。 出租车忽快忽慢,如同参加京港拉力赛一般。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在到站的一刹那,老狗把晚上吃的烧烤以及喝的黑牌纷纷贡献了出来,车里一片狼籍。李墨生把老狗拖下车,又给了快哭出来的司机100元道“叫你慢点,你不听,看吧,只能你自己去洗了,算我倒霉。” 回到屋中,李墨生把老狗安顿到沙发上,自己去冲了个澡。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好象变结实了,最明显地地方就是两块胸肌,已经有了慢慢突起的症状。 李墨生对这个发现感到满意无比。一直到睡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妈的,明天非得去网上把本市的十大美女找出来,挨个过一遍,估计我的身材能和史泰龙有一拼。” 早上醒来,见老狗还在沉睡,给他留了个条子,约好中午吃饭。李墨生则直奔公司而去。 今天不能迟到。倒不是因为公司纪律或者什么别的原因,李墨生现在对这些也无所谓了。关键是刘雪儿说今天带他去众生国际酒店,去拜访一下那里的采购部经理。以后就是李墨生单独和他们联系了。来公司上班了这么久,李墨生心里下着决定,一定要把今天的事办好,给自己长长脸,也不叫刘雪儿为难。 贫穷和自尊是两码事,根本就凑不到一块去,就如同富人同愚蠢一样。事实证明,再傻逼的富人也能把最聪明的穷人支得团团转。这就是李墨生在公司里看到的情景。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这只能怪这个城市的道路状况。李墨生一进公司就看到那个胖的有两扇猪,智力却只有猪的一半的公司老板在对着刘雪儿与另外的两个plmm大讲销售之道,仿佛他自己就是松下幸之住灵魂附体。可他的眼神却只往mm的脖子以下描,恨不得自己能有x光射线般的眼睛。 李墨生趁老板没注意,沿着过道偷偷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喘了口气。 与小王聊了会,又在网上查了查资料。见摆脱了老板纠缠的刘雪儿朝他走了过来。 “李墨生,把资料带上,跟我出去一趟。”刘雪儿还是冷冰冰的样子。 “好的”李墨生嘴里一边应道一边心里想:女人就是能装,其实就是一个风骚**,没人的时候是我的性奴,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形象。不过也不能怪她,是自己这样要求的,哈哈,说来还是自己变态才对。 刘雪儿今天身着紫色金丝锻花旗袍,头发扎成马尾状。这身旗袍显然是改良过的,高高地立领,环住了她白皙的颈部大半,让人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肩与背部。收身效果级好的旗袍将她盈盈一握地小蛮腰勾勒地益发纤细,仿佛一阵风吹过,便能将其吹断一样。她的脚上,穿着一双金色高根凉鞋,露出的芊芊玉趾涂满了朱红豆蔻,灯光一映,反射出道道迷幻般的光彩。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精致而又妖治的女人,一个对男人有着致命诱惑的女人! 李墨生跟在刘雪儿后,望着他一摆一摆的臀部,饶是他已经领略过其中的滋味,还是按耐不住小腹升起的腾腾欲火。 两个人一进电梯,李墨生一把搂住她,双手在其丰臀上狠劲的**,恨不能把它揉烂似的。刘雪儿也往后靠在李墨生的身上,娇喘道“主人,你好坏啊,要我装冷酷,还要我打扮的性感诱人。” 李墨生邪邪地笑着说“你不觉得这样才更有快感吗?” “主人,我给你准备了一辆车,当你的代步工具,好不好?你现在是经理了,去和人家谈生意,没车是不行的。”刘雪儿眼神中充满了**的色彩。 “恩,好的。你还想的挺周到。一会中午好好地安慰你一下啊。”李墨生很是高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成为有车一族了,嘿嘿,这个世界太神奇了。 梯门一开,两个人赶紧分开来,幸亏早上办公时间没有什么人。进了停车场,刘雪儿领着李墨生朝一辆宝马跑车走去。 “天啊,是宝马z4啊,乖乖,我发达了。”对汽车颇有研究的李墨生暗道。 走到车跟前,刘雪儿转过身说“主人,就是这辆车旁边的这辆。”说着,哈哈笑了起来。这时候,李墨生才知道被她戏弄了,气道“好啊,敢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抱住她,朝她的臀部狠狠地打了几下。 刘雪儿发出了一阵荡漾人心地声音,说“不是啊,这是我的车啊,不适合主人开啊,你的在旁边呢。”说完指了指旁边。 李墨生往旁边一看,是一辆黑色的volvos90.“恩恩”李墨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深知此车的性能。这是一款被欧洲皇室倍加推崇的轿车,在欧美有着良好的口碑和赞誉。 “今天,我就不开车了,请主人当一回司机吧。”刘雪儿在一边调皮的说道。 好车就是爽啊,开着新车的李墨生心情那叫一个舒畅。一路和刘雪儿谈笑着,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众生国际酒店。众生国际酒店是一家超五星酒店,坐落于古都市南门外。 到了酒店把车停好,两人直接乘电梯上到29层,行政区。在路上,刘雪儿已经把酒店的大概情况了解了一下,在以后的日子里,李墨生主要得面对众生国际酒店的两个人,一个是采购部经理:许涛。一个是财务总监:张芬芳许涛是一个30多岁的东北汉子,在知道刘玲和李墨生的来意后,握着李墨生地手说“没问题,以后这一块有哥哥罩着你,酒店里没有人敢找茬。中午哥哥做东,咱兄弟两个喝一场,为以后的合作庆祝庆祝。” 离开采购部,刘雪儿对李墨生说道“许涛人不错,心也不黑,拿回扣很有分寸,很好打交道。可是一会你要见的这个财务总监就比较麻烦,这个女人很难打交道,油盐不进,每次回款都要下绊子,你以后主要是做她的工作。” 站到财务部门外,刘雪儿敲了敲门,好半天,里面才传来一声回答:进来。 两人推门而入,李墨生一看屋里的女人,不由地一愣,怎么会是她。只见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女子,正侧着身打电话。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职业套装,一头中长发处理成斜分状态,隐隐地露出一只耳廓。她耳垂上面吊着一根耳链,银白色的长链尾端,有一个圆环,而圆环中央,则有个心形在不停地旋转着。日光刚好从窗外斜射进来,让她浑身上下笼罩了一层神秘地光芒。让她象女神一样典雅,天使一样纯洁,魔鬼一样诱人。 这个女人并没有抬头,仍在打她的电话,只是挥手示意他们坐下。好一会,才收了线,一转身抬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显然,她也认出了李墨生。 第十章 无奈地生活 刘雪儿注意到李墨生和那个女人的举动,但没有表示出惊讶,不动声色地说:“张总监,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经理:李墨生。以后与你们酒店的业务由他全权负责,希望您能给予支持。” 对面这个张总监看着李墨生,好象发呆的样子,没有理会刘雪儿的话。直到李墨生把手伸过来说“希望张总监以后能支持我的工作。”的时候,才大梦初醒,连忙握住李墨生的手,一口地答应。 出了财务室的门,刘雪儿扭头看着李墨生,问道“主人,你们早都认识了吧,我看她看着主人的表情好象有点不对劲哦。” 李墨生看看四周。说“我们是不是把中午吃饭的地方定一下,中午请许涛和张芬芳吃个饭,交流下感情。” 王光有个著名的三段论,第一是人吃的东西大多没有臭味,第二是人拉出的屎毫无例外都是臭的,第三是结论----人的生活目的和条件是把无论什么东西都要变得臭不可闻。 李墨生也有个老掉牙的三段论,第一是人说实话要倒霉,第二是人不说实话也要倒霉,结论是----人说不说实话都要倒霉。就如同王光的三段论来源于他的实践一样,李墨生的也是。 这就是为什么李墨生面对刘雪儿的盘问王顾左右而言他了。 刘雪儿捂着嘴吃吃地笑道“吃饭?主人是想请张芬芳才对吧?不过我要提醒你啊,她可是从来不参加别人宴请的。” “是吗?来不来是她的事,咱们的礼数得做到位,别叫人家挑出毛病来。”李墨生笑着回答。 刘雪儿和李墨生先在附近的王子海鲜订了一个包间,然后由刘雪儿向许涛和张芬芳一一打电话宴请。另她没有想到的是,张芬芳竟然答应了约请,与许涛相伴而来。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皆欢,席间,张芬芳也一改平时冷艳傲人的形象,与大家谈笑风声。这个情景令许涛暗暗嘬舌不已,他在酒店也算是元老级人物,可从来没听说过张芬芳与谁一起吃过饭,这一顿饭露出的笑容要比他一年见的都多。难道说面前这个年轻人有着不可低估地背景?那以后可要与他多拉拉关系了。 饭后,许涛硬拉着李墨生要去洗澡。刘雪儿一看,就开车先送张芬芳离去,任由李墨生自由活动了。 这两年,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在稳步地提高。这洗浴中心也是一家接着一家地开,而且一家比一家规模大,装修豪华。 李墨生与许涛来到附近地恺撒宫,虽然才过中午,可是门口地小车已经停的是满满的。李墨生想现在有钱人还真是多啊。一边感慨着一边与许涛迈步进入洗浴中心。 洗完后的李墨生躺到按摩床上一边享受着按摩技师的服务,一边与许涛闲聊着。许涛则不停地套着李墨生的话,想问出他到底有什么背景,能叫张芬芳对他如此礼待。 李墨生笑着不答,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别处了,许涛由此更加认定李墨生的背景不凡,言语更是恭敬有加。 做完按摩,许涛又邀请李墨生再去歌厅放纵一下,被李墨生拒绝了。因为他忽然想到家里还有一个老狗的存在。 从洗浴中心与许涛分手,李墨生拦了辆出租车往家赶,又给刘玲打了个电话让她把车送到李墨生家楼下。 在楼下的超市里,李墨生抗了一捆啤酒回到家中,只见老狗正盘腿坐在电脑前奋力厮杀在cs世界中。李墨生叫了一声“老狗,别玩了,吃了吗?” 老狗头都不扭“不饿” “我靠,不饿就过来喝一会,打cs多无聊啊,快点”李墨生喊道。 老狗很是不满,半天才关了电脑,踢踏着拖鞋走了过来。往沙发上一坐,点了根烟,又朝地上狠狠地吐了口痰,然后拿过一瓶啤酒,张嘴将其盖子咬掉,递给李墨生,又拿起一瓶,同样的动作又来了一遍。 李墨生看着老狗的举动,实在是佩服他的洒脱与不羁。 “你那个屋里没人住吗?怎么不招个房客?”老狗问。 “招了啊,一个男的,可是好几天没见了,不知道失踪了还是挂了。” “啊,交钱了没有,不会偷你什么东西跑了吧?” “交了啊,你当我白痴啊。我这里你看有什么值钱的,一堆破烂。” “那你可赚大发了,再等几天,要是还不来,我就住进去啊。”老狗一脸地贱样。 “随便,你现在住进去我都没意见,他要回来了,你就睡沙发,不过,可别乱翻人家的东西。” “知道,咱是那样的人吗?” “讲讲吧,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回来了?”李墨生问。 直到现在,李墨生还能回忆起与老狗最后一次在某饭馆的见面。那次,两人酒足饭饱后,老狗把李墨生送上出租车后,对他晃了晃手里的飞机票,说:“明天我去海南,要么变成大款,要么死去。” 这实在是出乎李墨生地意料之外。 老狗为什么,老狗对他说:“钱是人的第六感官,没有它,你就无法充分地运用其余的五个感官,生活的出路至少会被堵死一半,这是毛姆说的。” 出租车开动了,李墨生从车后窗看到老狗冲他招了一下手,头也不回地走到路的另一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相反方向开去。 到现在,李墨生都没弄明白毛姆是谁。 “你走的时候不是说去海南吗?怎么后来打电话又说到广东了?”李墨生问。 “哎,一言难尽啊。”老狗的啤酒喝的飞快,两口下去,半瓶已经不见了。 “刚去海南的时候以为那里遍地是黄金,咱过去就是发财去了,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呆了半年,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刚好有一个老乡在东莞打工,我就投奔他去了。又混了两年,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我家里也没什么人了,现在只有投奔你了。”说起过往的经历,老狗低下了头。 正说着,刘雪儿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把车已经停到楼下了,叫李墨生下去拿钥匙。 拿完钥匙,李墨生把依依不舍地刘雪儿劝走,回到屋里后,对老狗说道“别想那么多了,你先在我这里住着,我现在条件还行,养活你没问题。” “恩,我就是这么想的。”老狗到是一点都不客气。 李墨生一阵狂汗。 “恩,一会陪我去医院一趟,我大学的舍友在那里住院呢。” “好啊,没问题。”老狗好象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问“怎么回来一直没见你家人啊?也没听你说,他们人呢?出去旅游了吗?” 李墨生陷入了沉默,心底最深处那块不愿揭开的伤疤终于被人撕烂了。 他慢慢地向老狗讲述了以往的事情,语调很平静,好象是在说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可是他抓住酒瓶的手上的青筋暴起说明了他的内心并不是他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老狗听他说完,沉默了半响,一口把瓶子的酒喝完,说“墨生,我也没家了,母亲死的早,爸爸也走了,以后这就是我的家,你就是我哥!!!” 第十一章 餐厅里的冲突 将一捆啤酒喝完,李墨生一看时间已不早,遂招呼老狗赶紧收拾,准备去医院看望富贵。 下楼后本想开车的李墨生被老狗所阻拦,理由当然是害怕酒后开车出事。“你不怕我还害怕呢”老狗梗着脖子斜着眼睛说道。在去医院的路上,李墨生再次地诅咒着这个城市的道路系统。一段不算太远的路竟然花了半个小时。 李墨生推开病房的门,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富贵与勇子,而是一个打扮时髦的新潮少女。 少女听见动静回过头,“啊,李墨生你怎么才来,杨大勇都说了好几遍了,老不见你来。” 李墨生也认出了这个少女,他们学校的,比他们要大一级的李小燕。 看到是她,李墨生觉得有些尴尬,两个人以前有过一段纠葛。在他刚到学校不久,就在一次舞会上认识了此女。此女作风大胆豪放,很有古代公孙大娘的风采。 李小燕个子挺高,身材不错,脸蛋也过的去,就是风骚的不能碰。第一次约会就伸手抓李墨生的小弟弟,还厚颜无耻的问他在不在意她不是**的事实,李墨生当然在意了,后来没过一个月就分手了。 其实分手的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她骚不骚,女人骚点有啥,又不拿她做老婆,最要命的是她爱吃大蒜,一接吻,满口的蒜气。 李小燕看出了李墨生的不安,呵呵地笑道“你还挺害羞啊,不做情人,就不能做朋友啊?”李墨生不自在地笑了笑,问“他两个人呢?怎么不在?” “哦,去做检查了,马上就回来了。”正说着,门一响,勇子推着作在轮椅上的富贵走了进来。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勇子见是李墨生,显的很高兴。 “没什么,随便聊聊,怎么样,伤好了吗?”李墨生问。 “没什么大碍了,再过几天就能出院,这是谁啊?你伙计?”勇子看着老狗,问李墨生。 “我兄弟,老狗”李墨生介绍道。 “我靠,如雷灌耳,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勇子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传说中的人物,连忙伸出手来。富贵也是一番客套之词,李墨生把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让老狗陪着富贵与李小燕聊天,自己把勇子叫了出来。 走到楼梯间,李墨生甩给勇子根烟,问“你怎么把那个**叫来了?”李墨生当年与李小燕的事大家都知道。与李墨生分手后,在学校更是放荡不羁,有公车的美称。 “怎么,你心疼了?”勇子坏坏地笑道。 “滚蛋,快说,少拿我说事。”李墨生骂道。 “我得找个陪护吧,找她比雇人省钱省心,还任劳任怨,尽心尽力。”勇子不在乎地说。 李墨生一阵汗,这也太邪恶了吧,这种做法也就勇子能干出来。 “我一个大男人,你不能叫我给富贵端屎端尿吧,更何况,晚上还能给富贵暖暖床。”勇子的笑容是那么的邪恶。 不得不承认,人和人之间原来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就能成为好朋友。 只要李墨生几个在一起,全是“裤裆传”,脑袋里光是琢磨着到哪里泡妹妹,到哪里开房这点破事。还曾经跑到学校的新区,几个人蹲到女生宿舍楼门口,挨个地品味。直到看门的大妈喊来保安,几个人才逃之夭夭。 用王光一句经典的话来形容李墨生和勇子就是:俩逼炒菜,一个逼味。 回到病房,李墨生再没了拘束感,开始放肆地和李小燕开着玩笑。而老狗则向来不知道拘束为何物,天生一个自来熟,很快就和勇子,富贵打成一片。病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一个小护士推门进来“谢富贵,打针。嘿,你们把这里当茶社了吧?这么大的声音,小点声。” 勇子闻言不满道“我们这是单间,怎么,又没有打扰别人,喜欢干吗就干吗,你管得着吗?” 护士白他一眼,没有接话,只是给富贵扎针的时候明显上了劲,把富贵疼地呲牙咧嘴“护士,我又没得罪您,您干吗拿我出气啊?” “活该,谁让你交友不慎的。”小护士心满意足地出去了,李墨生他们则哄堂大笑。 几人正商量着晚上出去吃什么的时候,刘雪儿给李墨生打了个电话,对他撒着娇说“主人,晚上能陪我吃饭吗?我想吃批萨,排了好长时间的队啊,好不好?” 李墨生本想拒绝,后来一想好象有点绝情,就说“好吧,我赶过去,你等着我。” 必胜客批萨,本来在国外也就是一快餐店,结果到了古都,被人当成贵族一样的西餐厅了,去吃个饭那个队排的叫长。本来李墨生对这种外国垃圾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可是又不想拂了美人的意愿,遂硬着头皮答应了。 与弟兄几个交代了一下,又特别叮嘱了一下勇子叫他关照一下老狗,怕老狗与大家生疏,抹不开面子。勇子哈哈大笑“你这兄弟象是那种怕生的人吗?”李墨生一想,也是。就与他们告别,朝南大街奔去。 到了必胜客门外,正是饭点上,门口排着长长的人龙。李墨生苦笑着,拨通刘雪儿的电话,问了下她坐的位置,直接上了餐厅二楼。 一上楼,就看见刘雪儿在那里坐着,整个餐厅最引人注目地就是她了。只见刘雪儿换了一件白色带蓝点的短袖衬衫,一排纽扣因为胸前巨大的突起而绷得紧紧地,让李墨生担心那纽扣随时因承担不住巨大的压力而裂开。头发则放了下来,很随意的披撒在肩膀上,脸部化了淡妆。整个人显的清新脱俗,如同出水芙蓉一样。 李墨生落座后,服务生端上早已准备好的套餐。刘雪儿紧张地问“我不知道你的口味,点了套餐,你要不可口的话,就重新点。”李墨生对这种快餐没有什么感觉,吃什么都无所谓,所以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挺好的。” 两个人吃着饭,李墨生时不时地给刘雪儿讲个笑话,逗得她是花枝乱颤,更是引人夺目。把李墨生看地也是心痒难碍,恨不得把刘雪儿就地正法才好。刘雪儿看出了他的心思,更是时不时地舔一下自己的红唇,然后又用眼神撩拨着李墨生。两个人正在用眼神和表情互相斗智斗法时,旁边忽然传来了声音。 “雪儿,你也在这里吃饭啊?”李墨生闻声看去,桌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青年。180几的身高,修长的身材,五官清秀。不太长的头发乱乱的却给人一种跟有味道的感觉。一身的笔挺的休闲服,李墨生虽然认不出是什么牌子,但是也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刘雪儿看见此人,眼神中有一些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静。说“我和男朋友一起吃饭,曹红军,你也来吃饭吗?” 这个叫曹红军的男子一听此话,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身对着李墨生说“请问,您是?” 李墨生微笑着说“我叫李墨生,是刘雪儿的下属。” 曹红军愣了愣,也笑了笑,说“李兄,您真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真是她的下属。”李墨生正色道。 曹红军盯着李墨生看了好一会,仿佛是在认定他并不没有说谎。然后扭过头去对刘雪儿说“雪儿,你养小白脸也得挑一个条件好的吧,你看看这位,要嘛没嘛,你什么时候品位变的这么低下啊?” 李墨生听到此话,脸色突变,但并没做什么表示,只是静静地看着刘雪儿。 刘雪儿气得小脸涨得通红,对曹红军喊道“你这个混蛋,说谁是小白脸,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这个人渣,垃圾!” 曹红军哈哈大笑,“怎么,被我说中了,现在知道丢人了,还说不是,你看看他坐在这里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这货色你也要,你说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啊?” 刘雪儿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泪水,声嘶力竭地喊“你滚啊,我不许你侮辱他……” 而李墨生仍然是稳稳地坐着,好象面前发生地事情与他无关,还倒了一杯红酒慢慢的品着。 曹红军大笑着扬长而去,留下了满面泪水的刘雪儿还有稳如泰山地李墨生。!!!!!!!!!!!!!!分割线!!!!!!!!!!! 数据惨淡啊!看书的弟兄们,收藏推荐一个都不能少啊!每一个数据对我都是很重要的! 第十二章 市长的夫人 李墨生看着曹红军远去的背影,眼里闪出一道狰狞的光芒,一转头,却若无其是的对刘雪儿说“你吃好了吗?我们走吧。” 刘雪儿看着李墨生,不知道他为什么的如此气定神闲,没有一点为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计较的意思。 两人结完帐下楼,走到刘雪儿的车前。雪儿忐忑不安地问道“主人,你没有生气吧?刚才那个曹红军他父亲和我家是世交,我一回国,他就追求我,但是被我拒绝了。我真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会说出那样的话。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 李墨生没有插话,静静地听完,笑了笑“怎么会呢?你被狗咬了一口,难道你要去咬狗一口吗?呵呵。别往心里去。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吧。我还有事,明天公司见。” 刘雪儿本来是计划饭后邀请李墨生去她家,只是现在这个情景怎么也不适合说出这话了。听李墨生说完,黯然地离去。 表面平静地李墨生是真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吗?当然不是。他的内心早已被愤怒和痛苦占满了。 愤怒是因为被别人如此羞辱,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痛苦则是因为别人羞辱的好象很有道理。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正是一个小白脸才干的事情吗。 工作是刘雪儿给他的,车也是,自己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吗?除了那个能勾引女人的眼睛之外,好象没什么了。难道自己以后就凭这个吗?那么父母的冤屈由谁来洗刷?朋友会看的起自己吗? 李墨生坐在马路边的台阶上,也不理会路人好奇的目光,深深地思索着。 话响了,李墨生看了看号码,不认识。准备挂掉,但不知道怎么着,却按了接通键。 “喂,哪位?”既然通了,那就说话吧。李墨生心想“请问是李经理吗?”一个慵懒地女人声音,很好听,有些熟悉。 “我是李墨生,你是哪位?”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李墨生以为是打错了。 “我是张芬芳,你还记得吗?” 李墨生一听,脑海里浮现出了有着哀怨的神情的一张精致面孔。 “呵呵,是张总监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啊?”李墨生猜测着对方的意图。 “没什么事,就是想请李经理来喝酒,敢来吗?”张芬芳把“敢”字咬得特别重。 “好啊,在哪里?还是上次的酒吧吗?”李墨生心中暗笑“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 “不是啦,你怎么老想去那种地方啊,我在凯越的9楼1906房,等你啊。”张芬芳笑着说完然后收线,根本没有给李墨生拒绝的机会。 好家伙,又是超五星级酒店,怎么现在的女人都这么有钱吗?看来字还真是有当小白脸的天赋啊。李墨生这样想着可动作一点也没停顿,伸手挡了辆出租车。 在路上,给老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不用等他了,叫他晚上跟着勇子混。老狗显然和勇子是相见恨晚,对于李墨生的安排只有一个字的回复:好。然后就收线了。害得李墨生发了半天呆,还以为打错了电话。 来到酒店,直上9楼。找到1906房,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道“进来吧,门开着。” 这是一个大套间。外面是一个客厅,沙发,茶几,酒柜应有尽有。而张芬芳就坐在酒柜前手里端了一杯红酒笑莹莹地看着他。 这是一张耐看的脸,比她的实际年龄还年青得多,一头长长地卷发看似缭乱其实却是别有用心,白皙稚嫩的脸庞轻涂胭脂犹如桃花,细细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杏眼含情脉脉,最是吸引人的是她的嘴巴,薄薄的嘴唇嘴角上撇,腥红的樱桃小口仿佛要向你诉尽人间的蜜语柔情。 李墨生坐了下来,张芬芳给他倒了一杯酒。两人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碰了下杯,然后就都沉默不语了。半响,李墨生才问“张总监,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我好象没告诉过你吧?” 张芬芳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轻声说“我长嘴了,会问的。” 李墨生尴尬地笑了笑,确实问的是废话。 屋里的气氛有些冷清。 张芬芳一看李墨生又不说话了,强忍住羞意,细声道“我给你放了洗澡水了,你先去洗一下吧,解解乏。” 李墨生为止愕然,心想:还真把老子当小白脸了,也好,今天在刘雪儿那受的气在你这里发泄出来。也没多说,站起身走进浴室。 在浴室里,洗漱完毕的李墨生穿上了早给他准备好的睡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中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年轻人,上撇的嘴角显示出主人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和抗议。只是这个面孔太过普通,要说能给人留有印象的也就只有眼睛了。这是双深不见底的双瞳,如同黑宝石一样,闪烁着逼人的光芒。 “妈的,我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帅了,好象还长高了,呵呵,一定是幻觉。做人不能太自恋。”李墨生自言自语道。 出了浴室,客厅里已经没有了张芬芳的踪迹。李墨生一转身,看见卧室里露出了淡淡地灯光,便向卧室里走去。卧室很大,地面上铺着厚厚地地毯,走在上面非常舒服。整个房间只有一张超大的床,床前放了几张圆沙发,还有一个小小地床柜。 张芬芳半卧在床上,一手托香腮,一手拿着酒杯。**的身体上披着一件薄似蝉丝的黑纱,娇美的脸如同刚出水的芙蓉,下身只着了一条透明地黑色丁字内裤。腿上则是一双黑色地吊带丝袜。一条丰满诱人的**搭在另一条腿上,大红色的高根凉鞋里就是她那雪白如玉,如同雨后春笋般的纤纤丽脚。 “怎么样?喜欢我这样打扮吗?我想你这个年纪的都喜欢这样打扮。”张芬芳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李墨生觉得小腹升起的火焰足以将自己燃烧,伸手摸了摸鼻子,想看看鼻血有没有流出来。这一刻,他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只有那个金色的种子在滴溜溜地转动着。 李墨生紧走几步,来到床前,缓缓地跪在床边,伸出双手抚摩着这双勾魂夺魄的美腿。 张芬芳俯下腰解开了精美地水晶花鞋扣,优雅的踢掉高跟凉鞋,将一双线条优美肌肤如玉的纤美玉足伸到李墨生的脸前,李墨生瞧着眼前包裹在黑丝里的美艳玉足,闻到玉足散发的淡淡幽香,不由血脉贲张,下体顿时硬翘了起来,忍不住就向前伸出脸去亲吻那花瓣般艳美的脚趾头。 张芬芳慢慢的觉得自己浑身也有点燥热起来,抬手抽出发髻里别着的簪子,让乌黑发亮的长发披散下来,甩了一下长长的秀发,娇懒的换了睡姿,将被舔吻得潮湿的那只玉足踩踏在他的腰际下,隔着光滑的真丝睡袍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李墨生的突起在自己的脚心底跳跃着,张芬芳妩媚的轻轻呻吟了一声,倾斜手中的酒杯,红色透明的酒液流淌在她那黑色诱人的丝袜上,顺着那诱人的线条向足尖流淌着。 李墨生实在是按奈不住自己的**,一个虎扑,就把这个美人扑到自己怀下,正准备有所行动时,却听见身下的美人幽幽地说道“其实,我老公是市长。” 第十三章 疯狂 “我老公是市长!”已经欲火焚身身的李墨生突然听到此话就仿佛当头被泼了一盆凉水,全身的欲火迅速地退去。双臂支撑到床上,眼睛看着身下的美女。 两个人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近的能看清她那一根根蓝色的眼睫毛。 李墨生脑海中的金色种子正在急速地转动,突然停顿了一下,就象在高速路上飞驰的轿车撞到防护拦会四分五裂一样,这枚种子原本只是淡淡地裂痕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而种子在停顿一下后更是以更快地速度转动起来。 李墨生原本已经消退地**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卷土重来,而且势头更加凶猛。 李墨生不失时机地伸手圈住了张芬芳的纤腰,嘴唇就在她的耳垂那里轻吻了起来。她的长发不属于哪一种发型,似卷非卷,如一片云,不经意间飘落头顶,从此安家。面部因为**地缘故已经有些绯红,李墨生亲咂慢慢地扩展,爬行到了她的脖子。 张芬芳让他搔弄得忍无可忍了,紧紧地抱住他,两张像干渴已久沙漠般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此处删除1126字,敬请原谅) 两人情迷意乱,忘记一切的癫狂,持续得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最初李墨生为了彻底摧毁胯下这俱充满肉欲的****,勇猛地向张芬芳发起了冲锋,他攻城掠池,不可一世,在令她享受着愉悦交欢时,又陶醉于她的屈服和求饶。 奇怪的是,李墨生明明身体剧烈地运动着,但是脑海却一片清明。他甚至看到了那枚种子每转动一圈所划出地轨迹与波纹。 身下的张芬芳已经受不住李墨生地大力伐掸,呻吟声带出了一丝痛苦的哭叫声。可是这却更加刺激了李墨生,他的频率更快了。 终于,李墨生在一次冲刺后耸住身不动了,双手狠劲地抓住张芬芳地胸部,而张芬芳缠在他腰际间的双腿则绷得又紧又直,嘴里更是发出了欢愉到极点后的嘶吼声。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一会,李墨生趴下了身子,压到张芬芳身上,才缓缓说道“你老公是谁?” 第十四章 奠基 过后的二人依偎在床上。李墨生半靠在床头上,一面细细品味着杯中的红酒,一面倾听着张芬芳的述说。 张芬芳躺在李墨生的怀中,感到从未有过的充实与安全感。 张芬芳与老公都是留学回来的大学生,属于海归一派。两人从国外回来,男的选择从政,由于有着海归的背景,被一位省领导看上,成为了这位领导的秘书。再以后就一路仕途风顺,用了几年时间就从一个小秘书爬到了秘书处副秘书长的高位。更是在上次换届选举时,靠着那位老领导的暗助,一步登天,成为了这个城市的副市长。 张芬芳回国后则选择了酒店管理,一开始就是高起点,在国内的数家五星级酒店都任过职,直到老公成为副市长后,才回到古都,选择了众生国际酒店。 老公当上了市长后,更是忙碌,经常10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张芬芳对此多有怨言。可是没有什么办法,再加上她平时性格内敛,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才经常一个人去酒吧买醉。她也曾想过红杏出下墙,可是无奈眼光太高,平时接触的男人一个都看不上。直到上次在酒吧碰到了李墨生。 那一次,张芬芳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能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情,在公众场合就与一个陌生人发生了关系,而且表现的是那么的放荡。事后她不止一次的责骂自己,可是始终忘不了那个男人深邃的眼神。在这两天里,每天夜里都会梦到自己与那个陌生男子交合,梦见那个男子用尽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蹂躏自己,而自己表现的是那么的配合与欢跃。每天早上醒来,床单都是一片片的污渍。 张芬芳已经快崩溃了,她甚至想雇佣一个私家侦探去把那个男人找出来。每当她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就会有一种羞愧感,太疯狂了,这还是自己吗?这样做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老公? 幸好,上天仿佛知道了她的痛苦,再次把李墨生送到了她的面前。那一刻,她兴奋地不能自抑,中午吃饭甚至没有理会同事们奇怪的眼神,而主动去参加了李墨生的宴请。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可是在酒席上,她又失望了。李墨生表现的是那么的冷漠,好象完全把她忘记了一样。看到李墨生与那个叫刘雪儿的女人谈笑风声的样子,她的心都快碎了,可是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在酒席后,与刘雪儿回酒店的路上,则不顾她的白眼,拉下脸来要到了李墨生的电话。然后又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做头发,做美容,挑衣服,订酒店。还害怕邀请李墨生遭到拒绝,更是想出了“激将法”的秒计…… 李墨生听张芬芳述说完,笑道“那你现在终于得逞了,以后,你想怎么办呢?” 张芬芳眨了眨眼睛“我没有什么想法,刚才那一刻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间,现在我才明白以前活得是多么痛苦,我想好了,我准备和他离婚,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我就跟着你。我不要求你给我什么身份与地位,只要你能每天搂着我就好。不,不用每天,你有空来看看我就好。” “呵呵,你这样的美人,我怎么会嫌弃呢?问题是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来养你们?”李墨生说。 “不用你养,我这些年也有些积蓄,在国内,够我们两个生活了,而且我现在的工作薪酬也不少。”张芬芳想了想,说道。 “我靠,你以为我是鸭子啊,怎么你们都这么说。你这样说,刘玲也这样说,一张嘴就是很有钱,要养我。难道我是废物啊,要靠你们养?我是男人啊,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喜好,拜托,请你们不要拿钱砸我好不好?”李墨生听到张芬芳的话后勃然大怒。 张芬芳一听李墨生的话,知道了他和刘雪儿还有一腿,神色有些黯然。可是一看李墨生发怒的样子,又忐忑起来。想了半天才说“墨生啊,你现在那家公司,虽然有刘雪儿的帮助,可是对你来说没什么发展前途的。我想这样好不好,我找些朋友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你自己出来开个公司好不好?” 李墨生闻听此言,沉默了下来,脑子里开始飞快的转动。“这个主意不错,自己开公司可以迅速地积累实力,虽然还是用她们的钱,但是感觉能舒服点,大不了以后赚钱了再还给她们就是。再说,等公司做大了,就能接触到一些上层社会的人与事,对自己的复仇也是有帮助的。” 张芬芳一看李墨生的神情就知道说中了他的软肋。上前搂住了李墨生的身子,腻声道“我老公现在是副市长,虽然不主管经济方面,可是还是能有所帮助的,只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和他现在离婚了,不知道你……” 李墨生打断了她的话,低下头将那诱人地红唇叼住,两个人舌吻了片刻才分开来。李墨生道“没叫你离婚啊,只是你不能让他再碰你的身子,勾引人妻才刺激啊……” 张芬芳一脸的春情荡漾,显然是刚才的长吻又勾起了她的**,娇喘道“你好坏啊,放心吧,不认识你的时候,他都不碰我身子了,他现在正是春风得意,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狐狸精在勾引他呢,每次回来都是倒头就睡,巴不得我不理他呢。”说着,那双穿着黑色丝袜的长腿又绕上了李墨生的腿上,磨擦着,挑逗着。 李墨生心想这还真是暴黩天物啊,家里有个这么美的女人不用,实在是浪费啊!一边想着,一边用行动代表了自己对这个事情地严重不满,一双手又在美女的身上游动起来。 再一次地**过后,张芬芳劳累不堪地睡去。李墨生却没有一丝睡意,精神反而比交欢前更是抖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翻身下床走进浴室,往浴盆里放了水,准备泡个澡舒服一下。 倒了杯酒点了根烟,李墨生躺到浴盆里想,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连洗澡都要比一般人舒服。象这个浴盆就是按照人体设计的,头部有一个凹槽,浴盆边还有个托盘,烟灰缸,酒杯垫一应俱全。人躺在这里泡着澡,抽烟,喝酒两不耽误。对面就是一个壁挂液晶电视,手抬起来就能拿到卫星电话。完全符合了一句话“以人为本” 李墨生泡在水中,慢慢地陷入了沉睡状态。 “又到梦境了吗”李墨生站在那枚金色种子前,仔细打量着这个高速转动的物体。嘴里嘟囔道。 种子仿佛感觉到有人靠近它,突然膨胀了起来,转动地速度急剧加快,表面上的裂痕也更明显。种子里面好象有什么东西在一跳一跳,仿佛想出来一样。 李墨生吓了一跳,不由地想起美国有部叫“异形”的电影,异形出来前好象就是这个情景。想到这里,他转身就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是刚一转身,就觉得背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想要把他吸进种子一样。李墨生婚飞魄散,不由地大叫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奔跑,以抵挡后面那可怕的吸力。 现实中,浴盆中的水犹如开锅一般,“咕嘟咕嘟”地冒个不停,李墨生地身体在剧烈地抽搐着。全身的肌肤发出一阵金色地光芒,毛孔中不断地有黑色体液泌出,黑色体液一接触到浴盆的水时,就象产生了化学反应一样,生起大量地气泡与烟雾。 李墨生觉得自己已经快挂了,胸口已经喘不上气了,可是后面的吸力一点都不见减少。看来自己是注定要被那怪物吃掉了。想到这里,心中的那点执念一松,整个人立刻被种子给吸了过去,成大字形贴到了种子上。 李墨生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厄运的到来,可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怪物出现,而是在他灵台深处出现了几行字: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故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寒极生热,热板生寒。寒气生浊,热气生清,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浊气在上,则生腹胀。此阴阳反作,病之逆从也。故清阳为天,法阻为地。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 李墨生感到莫名其妙,也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只是这段经文一出现,那种子转动地速度立刻变得缓慢了起来,而里面跳动的东西也沉寂了下去。 李墨生并不知道,他遭遇了几千年来所有练道之人梦寐以求地经历。 这枚种子乃是云战天以自己的千年道行所炼,里面蕴涵着云战天一生的修炼历程与成果。当种子完全破开来,便是李墨生踏入修道的门槛之时。在破裂前的种种变化,只是锻造他躯体的一个过程。 而今天李墨生先是与张芬芳大战了一宿,深符道家的阴阳相融,龙虎双修地真理。接着又躺入水盆中洗浴,就象是母体里的婴儿,先天就能获得营养与天地灵气,唯一的区别在于供给者一个是母亲的子宫,一个是那金色的种子而已。 李墨生身体流出地黑色体液,乃是他在这人世间被物质文明所腐蚀的杂物与杂质。经过这一个晚上地炼体过程,李墨生已经由一个普通人一跃而成为具有先天之体的修炼之士。 要知道先天之体是多少修道之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的高度,可李墨生就在玩玩女人,洗洗澡之间就完成了。大千世界的奇妙与人生际遇的离奇在这一刻,在李墨生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李墨生从梦中醒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他先是抽了抽鼻子,浴室了弥漫了一种刺鼻气味。再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满浴盆地水变的黑糊糊的。 李墨生赶紧从浴盆出跳了出来,把浴盆的水放掉,抽风机打开,然后又站到喷头底下冲洗了一番。 洗完后李墨生往镜子前一站,抬头望去,顿时变得目瞪口呆,手上正在擦拭身体的毛巾跌落到了地上。 第十五章 变身 镜子中的男人有着一张雕塑过的脸庞,除了从眉目间能依稀看到李墨生原来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他熟悉的地方。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贴服的腹肌、强而有力的双臂,有劲的腰杆和窄臀,一双强而有力的劲腿修长笔直,肌理结实、平滑,完美地延伸到脚踝。肌肉结实却不夸张,麦色的肌肤光滑紧绷在隐约可见的肌理上,泛着健美的光泽,显得非常性感、男性化。 李墨生感到一阵晕眩感,这还是自己吗?怎么在池子里睡了一觉醒来就变身了。估计去韩国最好的美容院也整不出这样的效果吧。 他望着镜子呆了半天,甚至做了几个滑稽的动作来判断镜子里的人是否是自己。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出了浴室。 床上的张芬芳还在熟睡,李墨生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躺到这个美**的身后,伸手向前握住了那一对美乳,然后沉沉地睡去。美**也没有作出什么反应,只是鼻喉间发出了几声低语。 正睡得香甜地李墨生被一声尖叫惊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张芬芳用手捂住胸前那一抹白腻,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床上?”张芬芳尖叫道。 “晕,你把我叫来的,问我是谁?你不会想告我**吧?”李墨生显然还在犯困,不满地说道。 “啊,你是李墨生?不可能?他人呢?去哪里了?”张芬芳的情绪已经处于暴走状。 李墨生突然想起他已经变身了,人立刻也变得灵醒了。 “你仔细看看,我真的是李墨生啊!我就洗了一个澡,就变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什么缘故。”李墨生满脸地诚恳,试图叫张芬芳相信他。 张芬芳狐疑地打量着他,好象是能从眉目间找到一点李墨生地影子,可是这变化也太大了吧,还有身高也变高了许多,还有那个地方,天啊,更是粗大了不少。 李墨生见她还不相信,便从他们第一次的见面一直说到晚上的**,期盼这样能叫对方相信。 张芬芳至此才彻底相信了他,只是,一瞬间,她从一个无神论者迅速转变成观音菩萨地忠实信徒。 “太神奇了,我见你第一眼地时候就知道你不同寻常,可是却不知道你如此地神奇。”张芬芳语无伦次地说道。毕竟,一个男人地容貌对着女人还是有着巨大地杀伤力地。否则,《指环王》中的精灵王子怎么会在全世界有那么多的拥泵。而许多的新潮少女更是以把耳朵整成精灵族尖尖的样子为美。 张芬芳扑到李墨生的胸上。一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一边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完美健硕的**。他的身体确实棒极了,宽肩窄臀的微倒三角骨架,没有分毫的费肉,给人一种肌肉厚实、线条优美的美感。就连她这个女人都感到一种嫉妒感。她紧紧地搂住面前这个傲人的躯体,生害怕一松手就不见了。 李墨生笑了笑,摸着她的长发,两人相拥着睡去。 静谧的早晨,四周一片恬寂,在这种状态下,李墨生的脑袋清醒了过来,他把目光移向窗帘紧拢的窗户,看不出外面的光亮,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李墨生的眼光落在床上,身上只披着一层薄被的女人,春意荡漾,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他拍了拍女人丰盈的屁股,让她起床。 李墨生没有去公司上班。再送走张芬芳后他站在窗前,望着已经开始喧嚣的街道,眼神变得游离起来。看来公司是不能去了,毕竟自己这个样子有点太惊世骇俗了,不知道去公司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他给刘雪儿打了一个电话,并没有说明意图,只是告诉她酒店的房间号,叫她早上有空了过来一下。 结果放下电话不到半个小时门铃就响了。 “这丫头还真是快啊!”李墨生心想。 开了门,刘雪儿今天身上穿着一件满是贝贝熊图案的花连衣裙,下面露着两截白嫩的小腿,一双纤秀的白玉香足上穿着一双粉红色的水钻凉鞋,上面那闪亮的水钻是个心型的图案,脚趾甲上涂着晶莹闪耀的粉红色指甲油,很是扎人的眼球。 刘雪儿一见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男人,感到很是意外,问道“请问,李墨生是在这里住吗?” 李墨生强忍住笑意,用假声说道“是的,我是他朋友,他在洗手间,你进来等吧。” 刘雪儿闻言走进了房间,坐到沙发上。 李墨生说“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先坐。” “谢谢了。”刘雪儿礼貌地答道。 李墨生倒了杯水悄悄地走到沙发后,恢复了他本来的腔调,说“你来得还真快啊。” 刘雪儿一听到李墨生的声音,回过头高兴地说“我刚到公司就接到你电话,就来……” 声音嘎然而止,她的表情充满了惊恐,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虽然我的相貌变了,可是我的声音,还有眼睛,你看看。”李墨生笑着说。 刘雪儿只呆了片刻,就认出了面前的人。毕竟,那种眼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刘雪儿更是这眼神下的第一个祭品,所以,稍一分辨,就认出了她的主人。 李墨生向她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当然,把他与张芬芳之间的**是省略掉了。 刘雪儿并不傻,早已从房间的状况看出了昨晚发生过什么,只是并没有挑破。看到李墨生变身成如此摸样,也是惊喜异常。 李墨生想了想,把想辞职的想法告诉了刘雪儿。本以为她会不高兴,结果没想到她对此大为兴奋。 “主人,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你自己开公司吧,这样我也不干了,到你公司里帮你,好吗?我一会就联系我爸爸,看美国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生意,我们可以做的。”刘雪儿兴高采烈地说。 “这个先不急,我想先休息上个把月。”李墨生说。 “恩,好的,你先休息吧,开公司的前期工作我来做好了。”刘雪儿已经按耐不住了,说“那我现在就回去辞职,顺便把你的手续一办。”说完就要走。 “好,咱们一起走吧,我去医院,你把我送过去。”李墨生见她如此地热情与细心,也是感动不已。 在医院门口,刚目送着刘雪儿离去,就看见勇子和老狗二人相搀着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离老远,就能闻到两人身上浓重的酒气。 “我靠,看样子你们是喝了一夜啊。”李墨生走过去拍了勇子一下。 “操,你是谁啊,是不是想死啊,今天大爷我心情好,赶紧滚蛋。”勇子显然对突然蹦出来的这个人很不满意。 “哈哈哈哈。”李墨生大笑。 “哎,一个神经病,别和他一般见识,走吧。”老狗在一旁劝着勇子。 两人绕开李墨生,嘴里还嘀咕着“一大早就碰到神经病,看来不是什么祥兆啊?” 李墨生赶上两人,“我是李墨生啊,老子人品爆发,玩变脸了。” 勇子和老狗一听,站住回身,同时瞪大了眼睛。 李墨生不等二人说话,就赶紧一一讲述了这两人的若干丑事。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老狗对勇子说“看来昨天抽的大麻成色确实不错,现在我还上着头呢,我看墨生比刘德华还帅。”勇子点着头应道“就是就是,比布拉德,彼特还酷。” 李墨生看着两人,无语了。 等进了病房,富贵和李小燕自然又是一番大呼小叫。等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富贵躺到病床上掏出手机,飞快地按了一个电话“光子,快来医院,一起看外星人。”而李小燕则不停地向李墨生抛着媚眼,大有献身之意。 第十六章 给我一个支点 没有多久,王光赶到了医院。进门后,并没有理勇子。看到李墨生,老狗等人也没有理会。直接奔向病床边,焦急地问“富贵,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富贵眨了眨眼睛“没什么,想你了。”看到王光的脸色沉了下来,并有爆发的趋势,连忙说“我给你介绍两个人。” 他指了指老狗,“这是李墨生的弟弟。” 王光连忙上前一把握住老狗的手,象分散多年的恋人一样,幅度巨大地摇晃着。嘴里却说“没听说李墨生有弟弟啊,表弟还是堂弟啊?” 富贵又指了指李墨生“这是谁,你先认一下,看你认识不?” 王光盯着李墨生看了半天,说“富贵,你是不是玩我啊?我怎么看这才象李墨生的弟弟啊?”大家哄堂大笑。 李墨生过来对王光又说出了同样的话,这话早上已经说了n次了,确实有点累。 看着王光膛目结舌的样子,富贵很是开心,说“怎么样,我说是看外星人吧。” 李墨生把王光与勇子叫到了楼梯间,勇子拿出烟给两人散发着,王光却没有接,掏出自己的烟点着吸了一口,看着李墨生说“有什么事,说,我打了一夜游戏,困着呢,跑怎么远看你玩变形金刚真人版,现在也看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嘴上这么说,脚下却没有动。 勇子拿着烟的手慢慢的缩了回去,表情十分尴尬。李墨生看了看王光,没吭声,半天才道“你丫装吧,使劲装,我告诉你,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王光再也忍不住了,笑了起来。李墨生跟着大笑起来。勇子看在和二人,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很快也笑了起来。这一刻,三人间的隔阂烟消云散。 王光照着勇子的胸膛打了一拳,骂到“那天真想抽你丫的,不过后来一想,你丫也没文化,不和你一般见识。” 勇子诺诺地说“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一时气话,你别往心里去啊。刚才你没接我烟,我还以为你不原谅我了呢?” “靠,不原谅你能来吗?真当我傻的啊?不过,生子的情况是挺叫我吃惊的。”王光骂道。 李墨生心想,是个人就得吃惊。不吃惊那才叫奇怪呢。 三个人嬉闹了一会,回到病房。老狗已经在看护沙发上呼呼地睡去。而富贵和李小燕则相谈甚欢。 三个人把富贵交给李小燕,让其推到外面,美其名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迅速地挤到一张床上集体梦周公去了。 李小燕推着轮椅上的富贵在医院的草坪上整整看了一早上的行人,到午饭时才回到病房,结果发现几个牲口一个个流着口水,鼾声大作。把富贵气的朝床头狠狠地跺了一脚,把自己还疼得呲牙裂嘴。 李墨生最先醒来,虽然昨晚运动量大了一些,但是对他来说,好象没有什么影响。接着,勇子和王光也相继醒来,只是这两人明显还没有睡醒。王光甚至问了一句“这是在哪里啊?” 富贵虽然是在轮椅上坐着,可还是晃了晃,差点晕倒。 李墨生把老狗也叫醒,等这几人都清醒了,开始商量中午去哪里吃饭。最后决定还是到上次去的那个土菜馆解决。吃什么不重要,关键是酒得管够。用王光的话来说“为了庆祝老狗加入他们这个群体,必须得不醉不归。” 大家扔下一脸期盼的富贵,说了一番他要好好养伤,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诸如此类的话语,扬长而去。 这顿饭从中午一下吃到下午,在吃饭的时候,李墨生说出了自己想创业的想法,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勇子甚至当时就表示要参股,需要多钱,给他说个数就行。王光说,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再找他,钱,他不稀罕。老狗说:钱,他一分没有,卖力的事情就交给他了。李墨生则激动地大喊: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 在喝了不知道多少件啤酒后,大家都醉了,说了很多忠心义胆,肝胆相照地话…… 李墨生醒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是一个酒店的标准间。他和老狗睡在一起,王光则抱着勇子睡在一起。屋里一股浓厚地酒味,脚臭味,汗味。 快窒息的李墨生从床上起来打开了窗户,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舒服了一些,又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就着猛灌了几口,才觉得脑袋彻底清醒了。 昨天喝到最后,什么都记不清楚了。怎么来的酒店也不清楚了。哎,酒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李墨生的生活平淡却并不乏味。平时与老狗在家里打打游戏或者上网查查资料,偶尔跑到学校去和那几个舍友聚会一下,哦,富贵已经出院了,现在宿舍修养。隔上几天,和刘雪儿或者是张芬芳约会一下,发泄一下他那过剩的精力。确实是过剩。现在李墨生一两天不睡觉根本不觉得困,好象全身有使不完的劲,与两个女人欢好的时候,总是把两人弄的瘫软到床上说不出话为止,可是他还意犹未尽。有时候他甚至想,是不是应该把两个女人叫到一起来共伺一夫才叫完美。 刘雪儿那边公司前期的准备工作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切都是那么地称心如意,李墨生有点陶醉于这种生活当中。 第十七章 转折 今天的第三更了!!!大家多多收藏啊!数据惨不忍睹,惭愧啊! 这天,刘雪儿打电话过来说写字楼的地方已经租好了,叫李墨生过去看一下。 李墨生遂给众人打电话约好一起去看房子,其中包括了张芬芳。张芬芳和刘雪儿互相认识也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与地位。但是这种专门碰面的情况还是没有过。李墨生本也不想这样,但是没办法,有些事情总是得面对的。 写字楼位于市中心钟楼脚下的金鑫智能大厦。王光一见大厦的名字,打趣道“好家伙,四个金啊,在这里开公司不赚钱都难啊!”这话引得大家是哈哈大笑。 刘雪儿早早地就等候在大门口,见到众人出现,连忙迎了上来。只是见到张芬芳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不适的神情也就是一缕,转眼就换成了笑脸。 “在18楼,房子已经租了,如果你看可以的话,我就找人装修了。”刘雪儿向李墨生表功道。 “呵呵,你都租过了,那还能不可以吗?”李墨生心情非常好。 众人上到18楼。只见一层楼被分成了两个区域。左边的已经有了一家公司,门口挂着“新东方律师事物所”的牌子。往右一走,有一个硕大而空荡的有两个教室大小的房间。里面还有数间小房。 刘雪儿领着大家边走边说“大厅呢,装修完后可以打成隔挡,员工们可以在这里工作。这些小房间,则是各部门经理室,财务室,待客室。”然后又领着大家进到一间有半个教室大小的房间。这间房的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玻璃,站在玻璃前望着窗外,另人心情分外愉悦。 “这就是咱们李总的办公室了!”刘雪儿大声地宣布道。 张芬芳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刘雪儿,“这个女人办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心思又细腻,家里又有国外背景,在事业上,是李墨生的好帮手啊!”张芬芳暗想是不是和她套个近乎,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以后要经常见面。 大家看完房,商量着去哪里。有的说去喝茶,有的说去钓鱼,老狗说“回去打游戏吧”结果大家鄙视地眼神齐齐地向他射去,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 “去我家吧,顺便商量一下公司的规划和方向。张姐,你也去吧,他开公司可离不开你的帮助啊。”刘雪儿主动地和张芬芳打着招呼。 这个决定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张芬芳本不想去,但是一看李墨生的表情,没敢吭声,乖乖地跟着去了。 李墨生只知道她家在曲江附近,但是没有想到就是在曲江花园里。曲江花园是古都早期的著名别墅区,先时的一百万左右的房子,现在已经增值到四五百万一套,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刘雪儿的车停在了一套别墅下的车库里,张芬芳的车紧随其后。下得车来,她旁边还有一辆“奔驰500”。心想,看来这丫头家还不是一点有钱啊。也是,送给李墨生一辆s90,连眼睛都没眨,足可见她的底蕴之深厚。 这是一个不小的院子,种着不少的花花草草,还有一个人造喷泉在哗哗的喷着水。李墨生一路在四处地看着,老狗则嘴里不停地念叨“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啊。”王光和勇子对这个则是没什么反应,显露出两人见过大世面的风范。 跟着刘雪儿进了别墅,“他妈的真大!”老狗再次发出了感慨。光客厅就比李墨生住的房子大,全部是红木家具,电视是个大背投,音响的音箱是那种很小被一根小钢柱撑着的那种,李墨生在“国美”见过,价格足可以放倒他一年的薪水,如果还在以前那个公司干的话。高高的房顶吊下来一具很大的吊灯,一个铺着红毯的楼梯接到二楼。 刘雪儿招呼着大家坐下。给大家倒上茶水,饮料。王光笑着对她说“看来你父亲是个大资本家啊。好嘛,这样的宅子我也就在中南海见过,搁普通人家,还头一回。” 刘雪儿涨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李墨生瞪了一眼王光,说“你别理他,他一天嘴不贫就难受。逗你玩呢。” 刘雪儿这才知道王光是在取笑她。顿时恢复了活力。 大家随意地聊了一会,话题慢慢地引向了公司的规划和前进方向。 张芬芳先说道“我建议开个广告公司,设计人员很好雇。再招点业务员跑跑,很容易出成绩。还有,我家那口子现在分管着文化,体育,宣传这一块,应该能拉来不少的客户。”看来,张芬芳是深思熟虑过的。 这个提议一说,大家都不做声了,都在想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李墨生说“我觉得可以,反正我什么都不会,这个子慢慢上手也不错,等积累了一定实力再做大的发展。” 这话刚一出口,就听见王光说“我反对!” 见大家把目光都看向他,王光不慌不忙地说“做广告公司是不错,象张姐刚说的,有一定背景,能拉来客户,这样比较稳定。可是我觉得,这样的公司太多,我们与别人相比,没有竞争力,也体现不出来我们的资源背景和实力。” 喝了口水。又说“我的意见是做贸易!!!” 刘雪儿迅速支持道“我赞同王光的看法。我父亲的公司在国外,可以找来一些渠道,能拿到国内比较紧缺的资源。” 勇子也说“恩,我也支持光子的想法,我家那边也有不少办法,我回头问问看能做点什么。” 王光见有人支持他,有点兴奋,说“贸易,从鸡蛋到导弹都属于贸易范围,都有人在做,关键看我们做什么,能做什么。勇子家在广东,是国内经济的排头领域,可以及时获得一些最新的经济信息。刘雪儿家在国外,我们就拥有了别人难以企及的渠道,我的关系在京城,必要时可以疏通一些复杂的关系。而张姐在本市有着深厚的人脉,这都是我们做贸易公司比别人占有优势的地方啊。“李墨生听王光一描绘,立马觉得前景一片光明,连连地点头应是。 旁边的张芬芳看自己的想法被毫不留情地否决掉,一脸地黯然。再也不吭一声。 公司的前景就这样被定下来了,甚至连名字都被大家起好了。“九思物资贸易有限责任公司” 这个名字还是老狗给起的。当大家为了叫什么名字而苦苦思考时,老狗说“做事要三思,而公司的老板是你们三人,我看公司就叫九思好了。意思是你们三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三思!”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是一片叫好声。都说这个名字起的好,有味道,有内涵。 把老狗夸得是挤眉弄眼,抱着双手向大家一再做揖,颇有古代侠客的味道。 大事皆定,下面的活动就比较自由了。先是勇子大喊“如此良辰美景怎能无酒?”被光子一脚揣到沙发上后还喊到“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刘雪儿强忍着笑说“平时就我一个人,家里可没有酒啊,要喝的话,小区门口有超市,你们自己去买吧。” 趁老狗出去买酒,勇子和王光打闹,张芬芳在那里一人低着头看杂志的空,刘雪儿对李墨生说“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看着李墨生和刘雪儿上楼的背影,张芬芳的眼睛出现了一丝湿气,她第一次生出一点有心无力的感觉。 随着刘雪儿进了她的卧室,李墨生坏笑道“怎么,忍不急了啊?叫我上来做什么?” 刘雪儿脸一红,说道“坏主人,不是你想的那样了。”说着,几串眼泪竞从眼角落了下来。 李墨生一看,大吃一惊,忙问道“怎么了,好好的,你哭什么啊?谁欺负你了吗?快说。” 刘雪儿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明天就要回美国了。” 李墨生更为吃惊了,“啊,为什么?” “上个月父亲就叫我回去,说很久不见我了,有点想我,被我给拒绝了。现在你的公司马上就要开始运行了,我想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趁这段时间回去看看美国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机会无联系一下,顺便把父亲看望一下。”刘雪儿哽咽道。 李墨生闻言把她紧紧地搂到怀中,这个美女把一番心思全放到自己身上,怎么能不叫人感动啊。 李墨生抚摩着她的长发,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刘雪儿一把捂着他的嘴“不许你说这个字,我的人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我只要你疼爱我,好吗?”说着,她明显是动了情,身体开始扭蹭起来。 李墨生也觉得欲火中烧,刚想开始下一步的动作时,敲门声响起并伴着老狗的叫声“墨生,出来,酒买回来了,开始吧。”把李墨生气得想一个窝心脚踢死他。 无奈的两人分开身体,李墨生把门拉开,狠狠地瞪着老狗。如果目光是利剑的话,那么李墨生地目光毫无疑问是干将,莫邪之类。 又是一番痛饮,到了晚上,张芬芳主动提出告辞。也是,她又喝不了酒,和众人又无话,坐到这里是相当地无趣。 李墨生自然是要送一送的。 在车上,张芬芳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油门猛踩,恨不得把怨气全发泄到汽车身上。 李墨生心中暗笑,只是嘴里却不吭声。快到市委家属院的时候,说“你快到家了,放我下来吧。”没料到张芬芳没有听见一样,直接将车开进了家属院大门。 轿车缓缓地驶进家属院内的7号楼车库。车子停稳,张芬芳仍下一句“他不在家,去北京开会了。”然后就一人走了出去。 李墨生赶紧跟了上去,进到房中。张芬芳将高跟鞋在门口踢掉,然后是裙子掉落在干净的实木地板上,只穿着小背心和白色的三角小裤头,随手在床头抓过一枚发卡,把长发绾起,用另一只手抽了一张卸妆纸,将口红抹掉,然后站到了墙边的一面大镜子前,仔细地端详着自己。李墨生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两手托住她的两个球状体,在脖子上亲了一下,看见她在镜子里的神情无比的幽怨。 她突然转身紧紧地抱住李墨生,声音剧烈地颤抖着“我是不是很没用,墨生。我想了好多天的办法都比不上他们临时想出来的,你不会抛弃我吧?” 李墨生一笑,从下午就看出来张芬芳的情绪不对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安慰她而已。 “说什么呢?怎么会啊。我知道你对我好就行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何况你顶多就是个女诸葛而已。呵呵,还哭鼻子呢,真傻啊。放心,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不管你的。”李墨生温柔的说。 张芬芳听到这话才把心放了下来,开始撒起娇来“那你下午都不理我,就光顾着和刘雪儿打情骂俏了。” “呵呵,她明天就要回美国了,所以要多陪陪她啊。”李墨生说。 “真的?”张芬芳高兴地问。 “她回美国你这么高兴干吗?真是的。”李墨生有点纳闷。 “没有,没有”张芬芳嘴上说着心里却高兴的裂开了花。!!!!!!!!!!!!!!1分割线!!!!!!!!!!! 跪求推荐票与收藏!收藏啊收藏!!! 第十八章 偶遇 李墨生提出了离开,毕竟这是市委大院,要是叫别人发现深更半夜有一个男人从市长家出来,而市长还没在家,到就不可收拾了。 张芬芳却不让走。“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一番话说得李墨生哑口无言。 “去冲个澡吧,一身酒气。”张芬芳说道。 冲完澡地张芬芳回到卧室里换上一了件黑色的透明睡衣,就在梳妆台前吹弄起自己的一头长发,镜子里的她无疑看上去更加成熟性感,那件透明的睡衣里一个雪白的身子若隐若现、影影绰绰,两边并不宽大的肩带,难以掩饰一对丰盈的**,半边雪白的圆球随着她手臂的扯动颤抖地跳跃,弧形的后襟裸露着,差不多一直到了她的屁股沟,一个丰满的屁股端坐在圆凳上。张芬芳从镜里调回视线,只见李墨生挺直着背,姿态诱惑地凝视着窗户外的夜晚。他那沉稳严峻的侧面,有着任谁看到都无所谓的坚定与沉着,的确很有男人味,身上家常的内衣,那紧束的棉质布料把他的宽肩蜂腰尽致地呈现出来。 李墨生转过身来,毫不掩饰地用欣赏和**亢然的目光打量着她,张芬芳发觉了,她从那圆凳上站了起来,她站在他的面前,两只赤脚朝外地叉开,胳膊叉放在胸前头向后仰,「你的眼光像狼一样。」她沙哑地笑着,血液在李墨生的体内快速循环,太阳穴上的青筋清晰地显露出来,他感觉自己仿佛从头到脚整个身体都燥热,极其需要她。他一把将她搂过来,使她难以挣脱,然后将自己的嘴唇与她的嘴唇贴在一起,强行舌头伸进她双齿紧咬的口中,她试图挣扎,但很快力尽全身瘫软下来,他伸出一只胳膊搂住她的腰,她光裸着的双手围到他的脖子,他们的嘴唇热烈急切地碰到一起, 张芬芳接吻挺在行,舌头既没有抵着不动,也没有死咬着他不放,进退推拿,吞吐自如,使他感觉和谐流畅,感觉里面有一种真情的味道。她却使劲用她的下腹紧紧抵着他,并扭动腰肢。他又开始亲吻她,这次亲吻的时间很长,他的舌头在她的嘴唇里搅动着,他的手隔着衣物抚摸到了她的**,能感到他的**越来越强烈,那只手的力量也在逐渐地加大,在用力地捏拿着,嘴唇在用力地吮吸着,当他的手伸到她的大腿之间时,他变得更加粗鲁放肆起来。 他们就这样紧搂着,他把她拥向了床边,一边亲吻着一边挪移着脚步,到了床边,他把一只手放到她的胸前并且用力一推,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床沿上。她就这样双臂放在身后,支撑住自己的身子,瀑布似的长发遮盖住了眼睛,几乎裸露着的肩膀微微颤动,那雪白性感的大腿线条分明,他紧挨着她坐下,将手放在她膝盖上用力一挤。张芬芳的双腿扩展开了,他开始沿着大腿抚摸直至她的腹部,他的手很有力量,似乎能透过她的**进入到她的腹内,她被迫挺直起身子。 此时,他将手伸进她的内衣触摸她的前胸,手指不停地抓弄她的**,她发出阵阵细微的喘息,扭捏地从肩头拉下一根吊带,然后另一根,把裙子拉脱到纤细苗条的腰间,显露出完美无瑕的胸脯。他用力将她推倒在床上,强行拽下她的内裤,他见到了张芬芳最为**的那一处。 李墨生知道像张芬芳这样的**在床上需要的是什么,他沉伏下身体的时候,不忘了将嘴唇印在她的面颊上,在她的耳垂轻轻的**,他的那一根雄壮的东西像大鸟一样栖息在她的花瓣上,这样在前后反复移动的过程中就能够触及到她两腿间的关键地方,令她渐渐难以忍受般地扭动起来。他的头儿触到了柔软的那一处,并有了湿热的感觉,找到了那个的兴奋点,他努力地紧绷住自己的屁股稍微沉下腰,他旋转着舒缓地挺进起来,渐渐的旋转让她领略到了一种轻飘飘的快乐。 就在这时,她床头上的手机不适时宜地蜂鸣了起来,嗡嗡的声音打乱了床第上的欢叫,他的动作慢缓了下来,但那根东西却依然顶在她的里面。张芬芳掏出手机,歪过头接听,发现是老公打来的,她的心头一慌,她的屁股后撤想逃脱李墨生,而他却更加用力地把身体压伏下去,同时他的那根东西在她的里面沉重地磨研着。 “老婆,我刚开完会,回到宾馆,刚洗完澡。”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张芬芳应和着,而李墨生则饶有兴致地继续在她的底心里点戳着,张芬芳不禁发出了一声哽咽,她随即尽量地把声音放得自然一些。“我也刚洗完澡,正准备睡觉呢,今天特别累。”她正说完,刚好李墨生就在她里面一蹭,她哎呀一声,虽然轻微,那个男声急着问:“你怎么啦,是不是感冒了。”“有点鼻塞,你等我一下。”她大声地说着,把声音放得脆亮一些。 张芬芳一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抓着李墨生的臂膊,老公的电话在她心中掠过一丝紊乱,她慌乱羞怯的表情更让李墨生性趣勃发,他有意地把那根东西弄得唧唧地响,脸上浮现出猥亵的笑。张芬芳想着赶快地把这事做完,而他却有意地拖延起来,那根东西毫无疲态甚至更加雄伟硕大地纵送着,神经上的紧张加剧了张芬芳下体的收缩力,紧密的磨擦产生的快感一阵阵袭向了她,那边老公还没挂断电话,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些柔情密语,她不能自持张大了嘴巴,又唯恐发出异常的声响来努力强忍着,把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而在这时,李墨生加大了冲刺的力度,男人的话还没完,耳听着老公的声音,却让另外一男人在身子上任所欲为,这种偷情的禁忌,使张芬芳想象起来更加有效地激励她**上的兴奋。然后,她猛然挂断了电话,一阵被占领被虐待的**伴随着她的尖叫到来了。李墨生把他的那些**喷射了出来,而且有意抽出了那根东西,体液大部分喷在她雪白的大腿内侧,那么多那么白像是洒泼出来了的牛奶。 李墨生是坐着张芬芳的车离开的。笑话,这是市委家属院,如果直接走出去,肯定会被当成小偷抓起来的。 出了院子大门,张芬芳把车缓缓地停在路边。李墨生没有下车,而是一把搂过张芬芳,又来了个法式舌吻。许久,两人的身体才分开。李墨生从车上下来,站在路边看着这个成熟美妇的车消失不见,才准备挡车离开。 “你是什么人?”一个很甜美但稍有点稚嫩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李墨生回头一看,是一个年纪大概在189岁左右的女孩子。鹅蛋形的脸,眼睛很大,眼睫毛很长。扎着马尾辫,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上身穿着一个很时尚的体恤衫,下身穿了一件牛仔短裙,一双白色的旅游鞋。整体的搭配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李墨生心中暗暗赞叹着,嘴上却并不客气“我是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怎么,你对我一见钟情了?”对于这种马路上随意找人搭讪的女子,李墨生可没有什么好感。 “臭流氓!”这个女孩子憋着嘴,好象快哭出来的样子,转身跑走了。 李墨生莫名其妙,“是不是神经病啊?”,但是看着挺脸熟的,好象在这里见过。李墨生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在哪里认识过这个女孩并且得罪过他。 “估计是认错人了。”李墨生这样安慰着自己。 回到刘雪儿的家中,那三个男人已经醉倒过了,在客厅躺的是横七竖八。李墨生直接上楼,走进刘雪儿的卧室。 刘雪儿好象睡着了,面朝里躺着,一动不动,好象没察觉到他的进来。李墨生蹑手蹑脚地洗漱了一下,偷偷摸摸地爬到床上,刚躺下喘了口气,本来应该睡着的女人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一条香舌已伸进了他的嘴中。 第十九章 母女 李墨生早上悄悄地起了床,昨晚回来后又是一番盘肠大战,离别前的刘雪儿**是异常的高涨,一次又一次的索取,不知疲倦。最后连李墨生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刘雪儿才沉沉地睡去。 李墨生推开窗户,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查视着自己的身体。 每次当他欢好的时候,体内的金色种子就开始转动,但是再也没发生过什么特殊的巨变。而欢好结束的时候,种子则会停止,这时候李墨生就会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变强了不少。 上次出现的那段经文李墨生也开始慢慢地领悟了。但是对别的方面没有什么效果。唯一的效果就是能增加性能力。现在李墨生甚至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每次都是等女方**上数次,身体承受不了的时候才放射出自己的**。现在李墨生开始期待起那个种子完全破裂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情况。 “妈的,难道那个妖怪传给我的本领只适合做鸭子吗?哦,不对,是勾引女人比较正确一点。”李墨生心里这样想着。妖怪自然指的是已经消失很久的云战天。 床上传来动静,原来刘雪儿醒了,李墨生转过身,和她对视了片刻,她将嘴唇撮成一圈等待着他的亲吻,李墨生走过去把嘴唇也压伏了下去,等待着他的是她焦急的舌头,像一条小鱼一样一下就钻进他的嘴里,他温情脉脉地吮吸着,她的手不耐烦地摸索到了他的内裤里,每天清晨刘雪儿的**都特别地旺盛,经过一夜的睡眠,她的脸看起来像是绽放着的花朵灿烂艳丽。看来昨夜的**不但没有影响到她的精神,反而产生了一种滋补的作用。 离别总是伤感的。李墨生几个人把刘雪儿送上飞机后,都是一脸的默默然。显然刚才分别的场景使大家的情绪都低落了不少。 她是哭着走进登机口的。一步一回头,是那么的依依不舍。 李墨生站到那里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转身离开。 几个人在回市区的路上,车里依然是一片沉默。后来王光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气氛,拿老狗开了几个玩笑,气氛才开始活跃了起来。 李墨生对刘雪儿的离去虽然感到遗憾,但是一想顶多一个月就能见到,再加上还有一个美艳动人的张姐姐陪伴,想来也不会很寂寞。最重要的是刘雪儿这次回美国主要是为了他的公司去的。为了事业,还是得狠狠心吧。 正想着张姐姐那充满了诱惑的躯体的时候,电话响了。李墨生低头一看正是张芬芳的电话。 呵呵,想什么来什么啊。要不再去她家做一次?李墨生邪恶地想着。 “墨生,你在哪里?”电话里张芬芳的语气很低沉。 “怎么了?刚把刘雪儿送走,现在正回市区呢,发生什么事情了?”李墨生察觉到了她语气的异样。 “没什么,一会你回来后来我家一趟,有个人想见见你。”张芬芳开始哽咽起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我靠。”电话里传来的只有断线声。李墨生气得一拍方向盘。电话再拨过去,却是已经关机的提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王光在后面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不会是什么好事,我操。”李墨生口里答道,心里却在嘀咕:不会是奸情败露了吧?被她老公发现了?很有可能啊…… 越想越觉得是这种可能性。李墨生扭头道“这回麻烦了,我估计张芬芳的老公发现我们的事了。” “啊,不会吧,那你就惨了。她老公可是市长啊,你死定了。”王光一听是这事,表情也严肃起来。 “一会我把你们在路边放下,你们再我进去她家2个小时后给我打电话,如果没人接或者是关机,那就证明我出事了,你就赶紧想办法。”李墨生对王光说。 “好,没问题。他如果敢对你怎么样的话,我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个小小的副市长,我还看不到眼里。”王光一脸的严肃。 很快,车子进入了市区,在新城广场把几个人放到路边。李墨生开着车来到市委家属院门口。门口值勤的武警将车子拦住。李墨生告诉门卫他是受到市长夫人的邀请,门卫拨了一个电话后问道“您是李墨生先生吗?请出示您的身份证件下车登记。 没办法,李墨生下车后来到门卫室在来客登记表上填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开车直奔7号楼而去。 因为头天是晚上来的,而且直接进了车库。李墨生并没有机会打量周围的环境。现在是白天,李墨生沿途张望着这个具有一丝神秘感的家属院。市委家属院的建筑风格有着强烈的欧陆色彩,一栋栋独立的别墅式洋房纷落而建。每一栋房子之间都有着很大的空间。在这空间里则是种着各式的花草树木,绿化做的非常好。显示了这里的主人们身份的高贵与不俗。 来到7号楼下,李墨生把车停好,走到门口按响了门铃。好半天,房里才传来脚步声。门一开,李墨生随声望去,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李墨生与张芬芳分开后,站到他背后问他话的那个美少女。 少女见到李墨生后,脸一红,眼神里却射出不屑的神情。 “进来吧,我妈妈在等你呢。”少女说完,率先朝屋里走去。 李墨生大脑一片空白,“妈妈”难道这个少女是张芬芳的女儿?可是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啊。揣着满肚子的疑问,李墨生跟着走进屋里,房门重重地关上了。 张芬芳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眼神迷茫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动静后,见进来的是李墨生,眼眶立刻红了起来,眼泪大有夺眶而出之意。 李墨生一见,心中一痛,紧走几步来到沙发前,一把搂住张芬芳的肩头,低声说“不用怕,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事,有我呢。”张芬芳闻言,再也忍受不住,抱着李墨生的腰部痛哭起来 第二十章 少女之心 这个美少女正是张芬芳的女儿,刘晶莹。今年19岁,上大学一年级。她平时是住校的,昨天因为临时有事而回家。可没想到就在家门口见到了她不敢相信的一幕。 母亲的车子静静地停靠在路边,而车上的除了母亲外好象还有一个人。刘晶莹偷偷地走到车边,她本以为副座的是她的父亲。可是走近了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年纪不大,相貌异常俊美的少年。 刘晶莹的脸色聚变,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个在她心目中一直是高贵,慈祥,体贴的母亲竟和别的男人私会。 “不是的,说不定是她同事的儿子或者是她的秘书,或者是什么不相关的人。”刘晶莹在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彻底摧毁了她心底那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防线。 副座上的男人伸过头去,和母亲一个很长的接吻,手还在母亲的衣服里不规则的活动着。显然是在侵袭母亲的胸部。而母亲没有一点愠意,反而十分配合,甚是享受。虽然隔着车窗听不到车里的动静,但是刘晶莹不难猜到母亲这会必然是娇喘连天。 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刘晶莹漠漠的看完这场演出。等到母亲的车子离去后,她才站了出来质问那个男子。当她看到面前的男子时,不由得一阵目眩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男人能长得这么的英俊,这么的帅,怎么的……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半响,“妖异”这个词出现在她的心里。是的,仿佛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面前的男人。 可是这个男人一张口,吐出的粗俗不堪的话语,使得刘晶莹心里对他那刚有一点点的好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到家中,母亲对她突然从学校回来也感到了惊诧。可也就是那么一下,然后随口问了几句,确定学校没有什么事后,就借口身体不舒服睡去了。要知道,平时她回来就象一个公主一样,母亲总是和她有说不完的话。 躺在自己的床上,刘晶莹一夜都没有睡着。各种念头纷杂而至。 “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是因为那个男的长的帅吗?应该是,可是妈妈不象是那种低俗的人啊。到底为什么啊?我该怎么做呢?告诉爸爸?恩,应该告诉她,妈妈的错就得她去承受。可是这种情况如果出现的话,他们会不会离婚呢?会,绝对会!爸爸现在是市长,肯定不能忍受一个出轨的妻子。离婚后,那我怎么办呢?妈妈肯定不会理我了,爸爸呢?她会象以前那样照顾我吗?可是他很忙啊,我都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天啊,到底怎么办啊?”刘晶莹翻来覆去的想着各种可能会出现的变化以及应对方法。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再看看窗外,天色却已经有点发亮了。终于,她做出了决定,这个事情要告诉爸爸,毕竟,如果隐瞒不说的话对爸爸是很不公平的。 刚刚闭上眼睛的刘晶莹觉得自己没睡多久,就被母亲叫醒了。 “晶莹,该起床了,今天不上课吗?”母亲摇着她的身体。 张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了看床头上的闹钟,才发现已经9点半了,刘晶莹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刚想问妈妈早安的时候,忽然想起面前的妈妈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不再爱自己了,也不再爱这个家庭了。想到这里,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收了回去。而后默默的起床,穿衣,收拾床铺。 张芬芳却没有发现女儿的异样。她昨天见到女儿回来后也是吓了一跳,暗自称着好险。幸亏李墨生刚走,再晚一会,就被女儿碰个正着,那就天塌地陷了。 女儿洗漱完坐到餐桌上,看着已经**的女儿,张芬芳心里一阵阵欣慰。他们夫妻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刚把她生下来不久,夫妻两人就出国留学了,把女儿放到了奶奶家。一直等到她上初中后,两人才从国外回来。由于很少见面,女儿对他们夫妻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淡,为了这个,张芬芳可是花尽了心思,从各方面入手,才逐渐换来了女儿对她的态度好转。 刘晶莹坐到餐桌上,心里思索着昨晚作出的决定,不停的给自己鼓着劲。 “晶莹,你眼圈怎么这么黑啊,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啊?要不吃完饭再去睡一会吧,今天早上有课的话叫同学帮你给老师请个假。中午吃完饭后我送你去学校。快吃吧,早上专门去回民街给你买的糊辣汤和肉夹馍,都是你最爱吃的。”刘晶莹听见妈妈给自己说道。 抬眼望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早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在看看妈妈,妈妈那望着自己的眼睛充满了慈祥的母爱。这一刻,刘晶莹动摇了,她不知道坚持自己的决定是否是对的,犹豫的内心在痛苦的挣扎着。平时生活里的一点一滴就象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一幕一幕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她再也忍受不住,猛地站了起来,桌椅发出了巨大的与地面的摩擦声,她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上,一头扑到床上,放声痛哭起来。 张芬芳被面前的状况惊呆了,她不知道女儿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在学校失恋了吗?带着疑问的张芬芳赶紧来到女儿的房门前,用力的拍着门。 “晶莹,你怎么了?把门开开,好吗?晶莹,晶莹。”门里并没有回答,却传来了一阵哭泣的声音。 张芬芳更慌了,她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格。这个丫头自小独立惯了,性格很要强,从不掉眼泪。今天这是怎么了? “晶莹,晶莹,你别吓妈妈啊,快开门,有什么委屈给妈妈说,你先把门开开。”张芬芳不停地喊着,心里越发的急噪起来。终于,屋里的哭声慢慢地小了下去。随后,门声一响,女儿出现在门口,脸上还挂着没有干的泪痕。 “昨天晚上,我在大院门口见到你车上的那个男人了。”女儿看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趴在床上痛哭一场的刘晶莹艰难地做出了决定。她决定给妈妈一个机会,想先听听妈妈的解释,然后再看情况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听到女儿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张芬芳犹如五雷轰顶,精致的面孔上再没有一丁点血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女儿,大脑里一片空白。翻来覆去就是女儿的那句话“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 半响,回过神来的张芬芳试图狡辩“晶莹,你别误会,那是妈妈的一个同事,昨天来家里……” “好了,别说了。我本来想听你的真话。但是你要想撒谎的话,那我就只有给爸爸说了。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和那个男人在车里缠绵的。”女儿迅速的打断了她,并击碎了她心里最后的那丝幻想。 虽然张芬芳对于和李墨生偷情之事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准备好了与老公摊牌。可是女儿的突然杀出还是给她带来了惊恐与不安。现在这个家庭唯一能叫她有所牵挂的就是这个宝贝女儿了,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把自己看待成一个**荡妇样的女人。尤其是现在正处于李墨生事业的准备期,一切都还没有起步,这时候事情一但败露,她原来做的计划则将付支于流水,所以,现在还远远没有到摊牌的那一刻。 “晶莹,不要。你能听妈妈解释吗?”张芬芳眼泪也下来了。 “当然,要不我也不会给你开门的,而且,也没有给爸爸说,虽然刚才很想给他打电话。”相反,刘晶莹这会情绪倒是很稳定。 张芬芳听见女儿说出此话后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事情还没有坏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母女两人来到客厅,张芬芳开始给女儿述说起整个事情的经过。从自己怎么按耐不住寂寞去酒吧买醉,然后到李墨生的出现,酒吧的**,再到在公司里重逢,等等等等,没有一点保留的全部说给女儿。 刘晶莹听的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听到自己那高贵的母亲就象最下贱的妓女一样,被人在酒吧的洗手间干着的时候,心底竟生出一丝悸动。再听到母亲一边和父亲通着话,一边被另外的男人猛干的时候,自己的下体竟然莫名其妙地潮湿了。 刘晶莹一甩头,夹紧了双腿。心里对那个男人产生了严重地好奇。 他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能使自己的母亲对他死心塌地,俯首垂耳。 听母亲说完,刘晶莹想了想,对母亲说道“我想和他谈谈。” 就这样,李墨生再次来到张芬芳的家中。!!!!!!!!!!!!!!分割线!!!!!!!!!!!! 又是三章!大家踊跃的收藏啊!推荐票再多点!本周每天三更! 第二十一章 “深刻”的谈话 李墨生安抚着张芬芳,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神态平和自如,丝毫没有一点奸情败露的惊慌与恐惧。 刘晶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如此嚣张,视自己为无物,不由勃然大怒。高声道: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许你碰我妈妈。 李墨生听到后猛地一回头,看了看刘晶莹,然后又低声对张芬芳说“你先上楼吧,我和你女儿谈谈。” 张芬芳顺从的起身,只是上楼前说“好好说,别说崩啊。”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就上去吧。”说完,李墨生还拍了一下张芬芳的翘臀。 张芬芳愠怒地瞪了他一眼,上楼去了。 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的刘晶莹气的肺都快炸开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的无耻,当着自己的面就调戏妈妈,更可气的是妈妈竟然默许。她暗自下着决定,一定要叫面前的这个男人好看。 李墨生不慌不忙地坐下,先打了个电话通知王光没事,叫他们先回去。然后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刘晶莹,说“你想问什么,问吧,我会很配合的,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刘晶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凭什么这么的肆无忌惮。仿佛犯错误的是自己一样,等待着他对自己的宣判。 其实李墨生在门口见到这个少女的时候就明白了一切,知道了自己奸情被人撞破,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这是市长的夫人,如果被知道了,那自己也只有迅速的跑路这一个办法了。 进到房后却没有发现意想中的市长大人,而是只有这一对母女。他立刻明白事情还有转机,安抚了一会张芬芳,心中也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李墨生仔细地打量着对面坐下的刘晶莹,由于是在家,少女今天穿着的很随意,一身耐克的运动服,脚下是一双很可爱的带有卡通标识的拖鞋。露出来的脚趾上没有涂什么东西,反而更显得晶莹剔透。 “看够了没?”刘晶莹对这个男人毫无顾忌的目光有点恼怒。 李墨生收回了目光,“你想和我谈什么?” “我劝你离开我妈妈,这样对你好,对她也好。”刘晶莹抛出了早已经想好的措辞。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先。”李墨生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因为我不想我妈妈因为你而背叛这个家庭,你这个小白脸。”刘晶莹语气提高了不少。 李墨生听到“小白脸”这句话后,脸部一真抽搐,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可是她已经背叛了,而且还很享受这种感觉,没有我,她的生活会很无趣的。” “我爸爸是市长,你就不害怕吗?”刘晶莹开始进行恐吓了。 “市长又怎么样?市长杀人一样会判死刑的。再说,事情闹大了,他还有脸在市长的位子上继续坐下去吗?呵呵,你还真是幼稚啊!”李墨生一脸的无赖像。 “我知道你接近我妈妈就是为了她的钱,你说,你想要多钱,我给你,条件就是以后不许再靠近我妈妈。”刘晶莹有点技穷了。是的,她一开始没有把这一点考虑在内。如果父母离婚,那么将给父亲的政治生命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恩,你很有钱吗?”李墨生开始逗起这个美少女。不管怎么样,面前的这个美少女已经注定会成为自己的跨下之臣,现在的一切都是这个结果之前的过程。过程越复杂,那么结果才会越有趣。李墨生甚至已经开始遥想着母女二人共同服侍自己的场景了。 刘晶莹现在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这个男人再帅,也就是一小白脸,接近母亲的目的就是骗钱而已。可怜自己的母亲还被蒙在鼓里。 “我有一些,不是很多,但是你不要太过分,你现在可是在敲诈勒索。”刘晶莹觉得自己开始占上风了。 “哦,这样啊,没有几百万的话那就算了。毕竟你母亲那么漂亮,我跟着她那可是人财兼收啊。”李墨生一脸的贪婪状,甚至还故意咽了咽口水。他自己都对自己的表演感到满意,这么精湛的演艺不去当演员那是太浪费了。 刘晶莹听到这话后差点没气晕过去。大喊了起来“我还是学生啊,哪里能有这么多钱?你这个混蛋,怎么不去抢银行啊?” “呵呵。抢银行我可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胆量。你没钱,那和我说什么?”李墨生阴阴地笑着。 刘晶莹欲哭无泪,她一生中从来也没有碰到过这么无耻的人,一时间手足无措。 “不过呢,我有一个办法,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李墨生突然道。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肯定答应。”刘晶莹一听还有希望,喜形于色。 “肯定能做到,我从来不会难为女人,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少女。”李墨生故意用色迷迷的目光看着少女那鼓鼓的胸脯,“很简单,用你的身体满足我一次,我就离开你的母亲,绝对不会再骚扰她。” “啊,你这个流氓。”刘晶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帅气英俊的男人会提出这样卑鄙下流的要求。“你做梦去吧,你去死吧!臭不要脸的,不可能,我怎么都不会叫你得逞的,臭流氓,我小秒年兆秒毫就抱案,你等着坐牢吧!死鸭子!”少女显然被气疯了,一连串的脏话从她的嘴里吐出,向李墨生射去。 李墨生却稳如泰山,一点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等刘晶莹骂完,才说“骂完了吧?生这么大气干吗?我们是在讨论啊,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又没有强迫你。其实,我是勉为其难的,我这个人呢,更喜欢成熟一些的女性,就象你妈妈那样。所以呢,你不愿意,我是很高兴的。告我?你想告我什么?和你母亲上床吗?好啊,随意去告吧,明天报纸的头条就会写道《市长夫人与人偷情被女儿当场抓获》,再配上图片,太刺激了,我想明天的报纸销量一定很火暴。” 刘晶莹是彻底傻了眼,她这个涉世不深的少女怎么能斗的过面前的这口牲口。 沉默了很长时间,李墨生翘着二郎腿,没有一点焦虑的样子,抽着烟,还饶有兴趣的吐着烟圈。刘晶莹则低着头,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什么,好象在下着什么决定。 终于,少女抬起了头,盯着李墨生,恶狠狠地说“你拿什么来保证你说的话?” “没有什么保证,你可以不相信啊,记住一点,没有人逼你做任何事。”李墨生心里一真激动,看来少女已经进入了自己早已经设计好的圈套。 “好,我就相信你,你如果不遵守承诺的话,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刘晶莹眼中含满了泪水。 “现在你好象只有相信我这一条路了,对不对?”李墨生笑了,笑的很邪恶。“来,过来吧,坐到我这里,别和仇人一样。”李墨生拍了拍自己的腿,对少女说道。 刘晶莹紧咬着双唇,唇间已然仿佛带血。“我只当自己被鬼压了,并不代表我对你有一丝的好感,实际上,你就是一个恶魔!!!”,说着,站起来向李墨生走去。 “恶魔?哈哈,这个称呼我喜欢。”李墨生大笑,然后突然把脸一翻“拜托,有点道德好不好,别流着泪,吊着脸,好象我是要**你一样,这样我会没兴趣的。”说着,一把搂住刘晶莹,将其按到自己的腿上。 刘晶莹觉得自己陷入了噩梦之中,一双男人的大手在自己的全身来回游动着。手掌之中仿佛带有一种魔力,所过之处的肌肤急速颤抖着,自己的身体好象很享受这种感觉一样,开始配合的扭动着,挺纵着。 李墨生这会心情大好,双手上下纷飞,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才好。虽然隔着衣服,可是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女那富有弹性的身体是那样的具有青春与活力。 刘晶莹苦苦地抵抗着自己的**,这个连接吻都不曾尝试过的少女怎能抵挡住这个色魔的进攻。很快,身体的本能反应击溃了她仅寸的理智,她开始呻吟起来,享受着身体带来的快感。 李墨生慢慢地低下头,四片微微颤抖的嘴唇越靠越近,最终合到了一起,双手捧着美人的脸蛋儿,轻吮着柔唇,香香的、甜甜的,好似两块儿软糖一样,真怕它们会在自己的口中溶化,良久之后,他才想起要用舌头。 刘晶莹微合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男人吸她的下唇,她就吮男人的上唇,男人吮她的上唇,她就吸男人的下唇,忽然一条柔软的东西缓缓在自己的银牙上滑动,她微微的分开了牙关,那个东西立刻钻进了她的口腔中,四处仔细的舔舐,还慢慢绕着她的香舌打转、挑动。 “嗯…嗯…”她的两只玉手紧紧的攥住了李墨生的衣服,香津嫩舌都被吸了过去,这是她第一次和异性口舌相交,第一次把舌头给男人吸吮,这种感觉真是超出想像的美妙。 李墨生见少女已经动情,便慢慢地把手伸进了运动服里,握住了那一对坚挺的突起。 受到侵袭的刘晶莹猛地一惊,恢复了一丝灵智,想站起身来摆脱男人的魔掌。可是,已经欲火中烧的李墨生怎么能叫嘴边的食物溜走,双手使劲的搂住刘晶莹的腰部,舌头更是拼命地钻向少女口部深处。 “不……要……啊,不……要。”刘晶莹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叫自己沉醉而又羞人的男人的舌头。“今天不行,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力气已经耗尽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说。 李墨生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望着她“好,我不为难你,但是你也不能为难你妈妈,好吗?” “恩,好,一言为定。”少女连忙应道,生害怕李墨生反悔。 刘晶莹上楼去叫下了张芬芳,言语间已经不象早上那样严厉了。张芬芳感到惊讶不已,不知道李墨生用了什么方法使女儿原谅了她。 下得楼来,李墨生充满爱意的看着张芬芳说“我刚和你女儿深刻的交流了一下,她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意见了,你们母女聊聊吧,我先走了,回头电话联系。”说完,转身离去。 刘晶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生出一丝复杂的情感,竟是舍不得他的离去。 第二十二章 无聊 这个城市的人们整天都在喝啤酒,看电视,到台球厅打台球,购买化妆品,抽烟,系领带,**,都在看《新闻联播》,买盗版cd,生病,唱卡拉ok,购买时装店的新款时装,热衷于新发明,挣钱,寻欢作乐,忘却痛苦,东游西逛,如同行尸走肉。 李墨生以前就注意到,日子过起来枯燥乏味。现在,他终于发现,没有任何**的日子比枯燥乏味还要讨厌十倍。 自从刘雪儿离去后,日子就开始乏味起来,李墨生整天无所事事的转来转去,去过几次公司的施工现场,工人们的进度是有条不稳的进行着。 与张芬芳的事被她女儿撞破后,最近也一直没有和她联系过,不过想来应该是无事,有什么状况的话,估计张美人早就电话过来了。 无事可干的李墨生现在就在学校宿舍里,站在富贵的身后看他在cs战场里左右撕杀。 “结了婚的女人不一定会生孩子,生了孩子的女人不一定结了婚。” “我操!厉害吧,石家庄的一个三年级小学生写的,老师让他用“不一定”造个句子,他就来了这么一出,真他妈的是个人才,将来的能耐最低也得超过西门庆吧。”王光拿着张报纸笑着说。 “恩,这孩子将来绝对有出息。”李墨生接过报纸看了后说。 闲的没事的他们有时候就在学校里面转悠,看到有漂亮的小女生就过去冒充外校学生在这里迷路了,好博得美人一笑。有一次,搭话的对象是个很正点的美眉,聊了一会,这个美眉忽然问王光“你是叫王光吧?我是你的英语老师,你怎么总不来上课啊?”两人顿时抱头鼠窜。 现在大学的任课老师越来越年轻化,也就比学生大个三四岁,论烟龄没准儿比学生还要小,但就是他们,却特别叫李墨生讨厌。 上课时,青年男教师的目光从这个女生落到那个女生,仔细端详她们脸上的大包,想象着亲到哪里才能躲过?看看她们的长相是否过得去,个子高低,是否和自己相配? 髓骨宽窄,是否有利于生出像他一样的坏种?看她们的**大小,假装无意间碰一下试试软硬,推测**的长短,颜色深浅,屁股走起来是上翘还是下坠?耻骨是凸出还是凹下?再拿这一女生和那一个相比……总之,够他们忙的!所以一般他们上课往往眼睛灵活闪动,左瞄右看,嘴里颠三倒四,胡说八道,这是因为所有节约出来的时间都用来琢磨舞会上请哪一个跳舞,哪一个适合上床,哪一个又可借补课之机把她变成自己的老婆。 青年女教师则深知男同学不能成为自己的依靠,但也不妨碍她们搔首弄姿,卖弄聪明。 在学校,每每李墨生见到这帮人必满脸堆笑叫一声“老师好”以示欢迎,擦肩而过之后必转身招手轻声咕哝一句“**”以示欢送。 王光就常说“发明近水楼台先得月这首诗的诗人必然是一只专吃窝边草的兔子,而且对此道深有研究。” 大家纷纷点头赞同。 勇子就坚信此理,最近在本班又发展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长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笑起来很有日本女优的味道。 李墨生淫笑着问他“是不是看着象日本人才发展的她,” 勇子的回答另大家喷饭不止。“我一直认为她象韩国人。” 勇子在与女生交往的事情上,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那就是“如同我国改革开放以来,蓬勃发展的经济面貌不断地呈现出强大的生命力。” 勇子是他们宿舍里最先展开对异性有所行动的人。他第一次描上的对象就是号称计算机系之花的叶晴芳,可是进展却并不顺利。 当他一次又一次的真情告白被拒绝,示爱意图被击碎后,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起来。弟兄们一看,可是纷纷地为他出谋划策。三十六计轮番上阵,岂知,芳芳小姐根本就不吃这套,依旧横眉竖眼。最后还是王光的一句话起了作用,他说勇子,要不咱送送礼吧?现在可流行这个。 果然,勇子刚买了部手机送出去后,立竿见影。芳芳小姐笑眯眯的就挽上了勇子的胳膊,在校园里横冲直撞起来。 李墨生说勇子这种女人坚决不能要,你老爸虽然是资本家,但是那又不是银行,还没造假币的本事,有多少钱够她烧的啊? 勇子叹了口气,唉,人家长的那么过瘾为了什么?不就是图个比别人多吃点多喝点多玩点嘛。说白了,人家要对得起自己那张脸! 勇子和芳芳小姐上床是在这个女人庆祝自己的某个生日宴会后。那天,勇子在粤珍轩开了3桌,桌上一水的龙虾与五粮液。 后来,据他自己向大家反馈的信息是:计算机之花在床上的表现可以用某个计算机硬件品牌来形容,那就是“奔腾”。由此一役,勇子心中最后的一点礼仪廉耻彻底的消失,转变成为一头彻底的淫兽。无数的校园少女为了他手中挥动的钞票而纷纷献出自己青春却廉价的身体。 王光为此笑曰:勇子在大学的成长道路上,铺满了**膜与避孕套。 好不容易等到了刘雪儿的电话,刘雪儿表示在最近就会回来,只是业务上面没有什么好的发现,并劝慰李墨生不要心急,要耐得住气。做生意就是这样的。 接完刘雪儿电话的李墨生暗暗有些着急,公司那里的装修马上就会结束了,公司眼看就要开门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去运转这个公司,估计别人要是知道了,定会笑掉大牙的。 王光与勇子也是急的不行,毕竟公司有他们的股份在内。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各回各家,去求得家人的帮助与支持。 来李墨生是不想这样的,公司开起来就向家人求援,怎么说也是个没面子的事情,可是实在没办法了,也只有这样了。 两人走后没几天,就纷纷传回了利好的消息。 第二十三章 起步 勇子传回来的信息是和汽车配件有关的,他的家族在沿海有着相当广的门路,能拿到大量走私配件。近些年国家的汽车工业发展很快,但是零配件这一块还没有完全放开。进口汽车的配件依然是暴利惊人。这一次,勇子从他堂哥手中硬是要走了1千万的份额,全是高档轿车的零配件与原装轮胎。问题是必须得先付款60%,其余的货到后得一次付清。 王光则是带回了一份协议。一份汽车尾气减控阀的陕西省总代理的协议。这个据说是京城太子党中的一员搞的实体。借着申办奥运会的东风,打着环保的名义,大肆敛钱。发改委和环保总局携手下文,各地区无条件执行,务必得在申办成功前把97年以前下线的国产车全部安装完毕。这个的问题也和勇子的类似,就是钱。先交300万保证金,然后是现钱现货。 李墨生看着二人,一脸的感激之情。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是的,兄弟之间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的。 公司马上就要开张了,刘雪儿也从美国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见面之后一番温存自是不再细表。 公司开张的第一天,举行了公司人员第一次全体代表大会。张芬芳作为一个编外人员,也出席了会议。 会议最后达成的决定如下:李墨生为公司总经理。 刘雪儿为人事部经理兼财务部经理。 老狗为销售部经理。 王光与勇子则是顾问,光拿分红即可,张芬芳也是顾问,负责公司的外联,打通各路关系没有她还真是办不了。象公司的所有手续她只用了不到2星期就全部搞定。 在会上,大家热情探讨了现在面临的2个机会。都是好机会,哪个也不能拉下,可是都需要钱啊。 汽车配件前期投入最少是600万,还不算人力资源。货到后又是400万。总共投资要上千万。利润根据保守估计,能达到1。5亿2亿,净利润。 代理尾气减控阀,前期投入是300万,按照古都市目前的车辆情况,一个月最少得装1千套,一套160元,卖到1360。刨去打点费用,各个部门的回扣与分成,每套净利润在600元左右,那么一个月的利润就是60万。 “这样看来,做配件利润大,但是有风险,还得有售后服务,这就需要大量得人手来跟进。做减控阀利润小,但是稳定,人力投入少,省事。大家怎么看?”李墨生盘算了半天,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结果,大家的意见惊人地一致,全要做。无非就是多成立个部门就结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所有的项目如果要动起来,再加上招聘员工的薪资,必须最少得2千万才够。 李墨生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有钱人很容易就能赚到钱,穷人就越来越穷。因为这个社会是资本社会,一切都要用资本来运做。这个讨论的结果一出来,大家都安静了。 勇子最先发言:“我家人说了,我现在是学生,家人是不同意叫我做生意的,我这次是偷偷地问堂哥要了点货,被老头子知道了,非得干死我不行,钱我是帮不上你了。” 王光说“我的情况差不多,这么大的一笔钱我虽然不怎么在乎,可是要我拿,拿不出来。” 老狗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大家,刚想说什么,就被李墨生制止了。开玩笑,这又不是200块,你就把老狗剁成泥,他也变不出来这么多钱。 刘雪儿想了想,说“我现在的存款有个600多万,我可以把车,房全卖了,凑个1200万没问题。”大家吓了一跳,李墨生忙道“不行,那不是你的东西,不能这样做。” 张芬芳看着李墨生,笑着说“我的钱不是很多,有个3,4百万。但是我有办法弄来钱。” 李墨生大喜,连忙问“怎么个办法,快说啊,你想急死我啊。” “山人自有妙计,这两天你等我电话,等我安排好了我给你打电话。”张芬芳很神秘地说道。 接下来又商定了由刘雪儿来负责招聘的事情。而老狗则负责去踩踩古都市的汽车市场,了解一下行情,张芬芳则负责去搞定政府个部门,为减控阀的登场做好一切准备。 大家说完正事,就商量着去哪里吃饭,好好的庆祝一下。李墨生找了个机会偷偷地问着张芬芳“那个,你女儿怎么样?有没有……” 张芬芳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才知道问,也不见你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吃完了就抹嘴开溜啊。” 李墨生诺诺地说“我不敢打电话啊,又不知道你那里是什么情况,害怕打过去再被你老公发现,那就糟糕了。” “去,我就知道你的心里没我,光有刘妹妹一个人,我算什么啊,过得再苦也没人知道。”张芬芳说着眼圈竟然红了。 李墨生一看大势不妙,连忙使出浑身解数安慰着张芬芳,总算是没叫眼泪流出来。好半响,张芬芳稳住了情绪,才说“晶莹最近不太回来,回来后倒也没说什么,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总得想个办法稳妥解决了,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上次是跟她怎么说的啊?” 李墨生学着刚才张芬芳的语气说“山人自有妙计,不可说,不可说。” 张芬芳捶了他一拳,笑道“讨厌。” 一伙人吃完晚饭,王光他们提议去找个地方喝酒,可是刘雪儿说才回来太累,改天再活动。张芬芳则要回家。李墨生无奈只有一一送两位女士离去。 李墨生一直想找个机会叫两女一起同床,刘雪儿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张芬芳则一直不肯。也许是她的年龄问题,始终拉不下这个面子。只是这就苦了李墨生,在一个家里忙活完就得奔赴另外一个家里,哪一个都不敢冷落。 第二十四章 上流社会 第二天一大早,张芬芳就打来电话,叫李墨生去白云寺烧香,说是为了他的事业平安无险。还在刘雪儿床上的李墨生十分的不满,可是又不敢抱怨什么,毕竟又不是为别人,而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去烧香拜佛。 来刘雪儿也要跟来,被李墨生劝阻住了,告诉她还有很多事都需要她去办。安抚住了这头,李墨生将车开的飞快,来到新城广场将张芬芳一接,两人直奔城外而去。 白云寺在古都市的正北面,在去革命圣地延安的路上。根据传说,当年开国太祖就是在这里问得玄机后,才出兵秦川,一举夺得天下。由此,这里的香火经久不衰,长年旺盛。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奔了近4个小时,才到了这座传说中的寺庙。今天是星期日,看来人还不少,寺院底下的停车场几乎停满了各色的车子,光德国的“双b”就有很多。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人哪,真是越有钱越想再有钱,越有钱越害怕失去,于是不管好人坏人,烧香拜佛成风,乞求财运和平安。同时大把的银子流向和尚庙和姑子庵。这些人也不想想,佛祖哪里能够忙的过来,且不说全国还有多少贫苦线以下挣扎的贫民,光是下岗的工人阶级就有上千万,伤残人士、失学儿童,需要保佑的人太多了,如果真灵,全国上下就不是这个光景了。 李墨生一边嘀咕着,一边随着张芬芳上台阶,正式进入寺院,入了庙门。 一位僧人单手立于胸前,快步迎上来对张芬芳说,“阿弥陀佛,女施主,这边请!” 她也不言语,用眼神示意李墨生跟着就行。反正上了贼船,就听你使唤呗,李墨生心里想。 那和尚箭步如飞的上着台阶,看两人要跟上有点吃力,便小等一下。 今天的上香的人特别的多,男女老少的几乎挤满了整个院子。前面的僧人通过了一个半月形的偏门,转过生活区,来到了一个禅房前,示意他们稍等一下,他便进去了。 李墨生感到很纳闷,就坏笑着问张芬芳,“这是这么回事,好象他们对你很熟啊?” 张芬芳不苟言笑,只是示意李墨生不要说话就行。 片刻工夫,那僧人让他们进去。 进去禅房,里面有些暗,没有开灯,只是透过窗户的自然光线。 一位老年僧人盘坐在一个蒲团上,见有人来了,示意他们在他面前的黄布蒲团上坐下。 但见这位老和尚七十多岁的年纪,也许是因为常年吃素的缘故,有些偏瘦,但精神很好。手里拿着一串念珠不停的动着,抬头上下打量着李墨生,目光很慈祥。 李墨生还是隐隐的感觉有点不自在。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对佛教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更有近年来,媒体很多关于假僧人骗人的报道不断,使他意识里便有了和尚里的好人不多的结论。由于这种思想的先入为主,所以很多时候是戴着有色眼睛去看这些僧人的。但眼前的这位老人,却容不得他有太多的想法,便规规矩矩的坐者,静观事情的发展。 “相传唐朝的慧能法师受无祖弘忍伏法传衣后,便在深山老林中隐居了十几年。仪凤元年的时候应邀去广州的法性寺去听一位**师**。慧能走到寺门前的时候,看到两个守门的小僧人在争论,主题是门前的一面幡随风飘动的情景。一位说:是风在动,从而引起了幡的动;而另一位却说是幡在动。慧能便上前说:不是风在动,也不是幡在动,而是你们的心在动啊!两位听后,很是惊诧不已,后来传开了,便成了禅宗历史上有名的公案:非风非幡。”老和尚说着传说中的故事,边说边用奇怪的眼神看李墨生。 张芬芳似懂非懂的听着,不时的还请教长老“什么是幡”、“什么是五祖法师”的问题,好象还挺执着的。 李墨生心里想,这有什么难的,按照科学的解释肯定是风动带动了幡动吗,干吗非得要将两个原因分开来争辩,这些和尚们真的无聊透顶了,那老慧能竟然还说是什么心动,这是哪跟哪,根本是两码事的吗。怪不得修行的僧人们几年几年的悟,消磨时间,真正的是挥霍生命如粪土。 想到这里,他便静不下心来了,东张西望的,又不好意思起身出去,便呆着无所事事,闭眼冥想着发大财的路子。 老和尚见他这个情形,也不说破,只是微微一笑。对张芬芳说“你此次来要问的事我已知道,你不用再说了。所谓因缘天注定,福祸自身修。这位施主与我佛门无缘,他的事情不是老衲所能看出来的,请便吧!” 李墨生一看人家下了逐客令,自是不再停留,率先出门而去,可是张芬芳却没有跟出来,而是又在屋中停留了很长时间,才出得门来。 回古都的路上,李墨生问张芬芳留在老和尚的房中都说了什么,她却怎么都不说,李墨生无奈只得把话题引向别的方面。 又过了几天,张芬芳打电话来,告诉李墨生人经联系好了,过来接他去见个人,而这个人能解决他目前的烦恼。 尽管已近黄昏,古都的天空却是阳光明媚的。阳光散漫的笼罩,柔若无骨,像无所事事又贪睡迟起的女人,无尽的慵懒。张芬芳开着车从绕城高速的南段下去,来到了一个高级的俱乐部,那里远离市区的嚣闹嘈杂,有几幢漂亮别墅,一个水波澹澹的湖,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划出几个网球场,场边支着一长排五采遮阳伞,伞下是白色悠闲的桌椅。太阳底下的人,每个人的脸上像涂了黄油般一样亮彩,那些有闲有钱的人的幸福生活充分体现于满溢的脂肪和裤腰带上那一堆累赘的肥肉上,所以保龄球、高尔夫球、网球等一系列与干掉脂肪有关的活动,也像皮下脂肪一样迅猛增长。 张芬芳把李墨生带到了另一山洼里的一白色楼子里,山洼里这座白房子是流线型的,几何图案的构造,然面屋顶却盖了一层仿古的碧色玻璃瓦。如同验明正身一样她们进门时受到了极为严格的盘查,然后,服务生才彬彬有礼地问:“需要面罩吗?”李墨生不懂,一副漠然,张芬芳便为他要了个蝙蝠侠的面具戴在他的面庞上,使他看起来非常神秘。 一踏进底层的大厅,立即一股声浪夹杂着烟味、酒味,男人的体味女人的香水味迎面扑来,眼前是一个靡靡之音舞动的海洋。她们是来晚了,台上的表演已经开始,音乐猛然发出野曾般的吼叫,人群雯时亢奋了起来,像是接通了电源似的两眼放光身体摇晃,一排穿着轻挑的少女跳起了踢踏舞,她们大胆踢起着大腿拚命把胯间那狭隘的布片敞露出来。李墨生充满惊讶的东张西望,像小孩一样兴高采烈,一边凑到张芬芳的耳边大声地询问。 周围不少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戴着夸张的面具,也有不少袒胸露背的女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风骚蚀骨的媚笑,肆无忌惮地挑情,和暧昧的身体接触,李墨生注意到一个女的拿着自助餐的托盘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上,那男的一只手正爬行在她胸前。一个穿着紧身带狐皮上衣的女人,让她旁边的男人用口把酒喂到她的嘴里,在吮吸酒精的同时吮吸着男人的嘴唇。不知谁的手抚摸到了李墨生的屁股上,他一惊回过头,却见一个陌生的女人冲他说着:“你有一个可爱的屁股。” 张芬芳把妩媚的眼风到处飞抛,跟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打招呼,两人勾肩搭背紧相依偎找了张单独的桌子,她对李墨生说,这地方就是这样,不要那么地顶真。 桌子的位置不错,就在表演台子的上方,居高临下从上面往下望去,不时能见到深浅不一的乳沟,挨着一圈实木拦杆。李墨生饶有兴趣地双肋托着拦杆,舞台上一妙龄女子独自围着钢管做出令人蛊惑的动作。不时有喝多了的男人尖叫喝采,张芬芳指着下面的一大堆人说,他们里面其中不乏有高官要员、金融大锷、商海巨贾或企业首领,而那些的女的不乏名门淑女,深闺贵妇、冷落了的太太,还有外企的白领大学的讲师。大吃一惊的李墨生觉得自己像是井底里的青蛙一样少见多怪。 李墨生走去摆放食物的大长桌,多数是冷盘,水果、冰其琳、更多的是酒,就有个女的过来搭讪,没说上几句话便想朝他身上靠,李墨生也不敢鲁莽地拒绝,只是一边退缩着一边寻思全身而退的良策。最后他很有礼貌地逃避了那个女人的纠缠。回到刚才的桌子,发现张芬芳不见了,李墨生觉得一阵孤立无助的惆怅。这时他发现餐桌上多了一抱花朵,花红艳艳的一律是玫瑰,包在一层透明的塑料纸里,像一种极妩媚又极奇诡的笑靥,浓重的色调衬在幽暗的灯光下,在李墨生的凝视中竟生出点点滴滴的奇思,像惊叹号下面的小圆点一记一记直往下敲。 他四处张望着,周围人的目光都让舞台上香艳的表演吸引过去了,不远处有一黑影,独自坐在小桌上,李墨生显得心不在焉,眼睛余光处一直有那点红得醒目的烟头在一闪一闪,便忍不住转了头,正眼打量,但就是看不真切,不由心里有些堵得慌,颠来倒去思忖这花的来由。 正思量时,那个坐着的黑影却站起身向他走了过来。等走到桌前,李墨生才发现这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给人一种威严厚实的感觉,脸上却戴了一张小丑的面具,显得有些可笑。 “第一次来吗?”这个男子的声音很低沉,有一种穿透力。 李墨生连忙应道“啊,是的,请坐吧。”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心里在猜测面前男人的身份。是政府官员还是金融巨头? 那个男子好象猜透了李墨生的心思,笑了笑,却没有坐下,说道“来这里玩的人都不想叫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呵呵,今天带你来的女人不错,很有味道,看来你艳福不浅啊。”说完,一转身,竟然走了。莫名其妙的李墨生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声来。 第二十五章 怒火 百无聊赖的李墨生看着表演,心情有些郁闷。张芬芳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把他一个人丢到这里。正想着呢,张芬芳仿佛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忽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走吧,那个人在等你,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只要她愿意帮忙,我们的麻烦就迎刃而解。”张芬芳对李墨生叮嘱着。 直觉告诉李墨生,这个人肯定是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有这么大的能量呢?李墨生对此非常好奇。 跟在张芬芳的身后,七拐八绕地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口。张芬芳先敲了敲门,等到里面有人应了声后,才推门而入,李墨生紧随其后。 屋中什么家具都没有,正中间只有依仗硕大无比的圆床,估计同时4,5个人躺到床上都不会感到拥挤。 床上侧躺着一个一丝不挂地女人,面部看上去上了年纪,应该在40岁以上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材除了腹部有些赘肉之外,给人感觉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一对大大的**,下垂的不是很厉害,还上去依然那么的结实,饱满。李墨生感到非常惊讶,怎么都没想到见他的人会以这样的情况出现。 “看够了吗?是不是很吃惊?呵呵。”床上的女人发出了一阵不屑地笑声,翻身下了床,走到李墨生的面前。 “想贷款是吧?把面具先摘了,叫我看看长的怎么样?”女人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贪婪者的**。 李墨生心里很不舒服,“妈的,把老子当鸭子了。也不知道张芬芳是怎么和她说的。”想到这,狠狠地瞪了张芬芳一眼。张芬芳显然也没料到这个女人会这样,一时显得手足无措。 “怎么,你还不愿意?要不是给小芳面子,我会在这里见你?别给脸不要脸,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想玩什么样的男人玩不到,快点,没时间陪你在这里墨迹。”这个女人见李墨生扭捏,顿时一脸地不快。 李墨生顿时火冒三丈,立刻就想发作,想了想,又忍住了。而是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一声惊呼从这个女人的嘴里吐出。料是她阅人无数,也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会有这么一张精致的面庞。这张面孔有着精灵的飘逸,兽人的威猛,吸血鬼的妖艳。各种形容的词汇在这张脸上都显的是那么的无助。 这个女人的眼睛顿时亮了,心里也立马燃烧起了一股火焰,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下体已经变得潮湿起来。“他是我的,一定是我的,不能让任何人从我手里抢走。”她对自己下了狠心。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也变的温柔了起来,可是听到李墨生耳中却很不舒服,有点象准备欺骗小红帽的狼外婆。 “李墨生。” “需要多钱?”声音依然温和,甚至有些刻意地追求性感。 “2千万吧”李墨生冷冷地回道,心里再想一会可能会出现的局面,如果自己没有料错的话,今天可能会不欢而散。 “这么少,够不够啊?要不我先贷给你一个亿,不够了再说。有姐姐在,你就别担心钱的事。”女人的声音开始灼热了起来。 李墨生咽了一下唾沫,“妈的,老子愁得要死,谁知道这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怪不得这么大的口气,原来是银行的。操,玩国家的钱就是不心疼啊。”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道“不用了,2千万就足够了,这都不知道能还上不,再多了,还不把我吓死了。” “呵呵,还不上钱,就用人抵啊。”这个女人的笑声变的淫荡了起来,伸手想摸李墨生的脸庞。 李墨生往后缩了一下身子,说“说说你的条件吧,我相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哈哈,条件?什么条件?小芳,你没有给她说吗?”女人大笑,“当我的情人啊,随传随到,把姐姐我伺候得舒服了,钱还不还都行。” 站在一边的张芬芳脸色煞白,连忙阻止道“董姐,我都说了,这是我表弟,给我个面子啊。别这样好不好。”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表弟?你的野男人吧?告诉你,你老公在我眼里就绿豆大的官,你要惹得我不高兴,立刻叫他倒霉,你信不信?这样的小白脸,也是你能玩的?乖乖地让给我,有你的好处。你这个人情姐姐心领了,自有回报,好了,你先出去吧。”女人先是恐吓又是利诱。 李墨生大努,心里升出一阵残忍的**,拦住正准备反击的张芬芳,对这个女人说道“董姐,请允许我这样叫您。我想给您说以下几点:第一,我和张姐并没有什么,请您相信。第二,我虽然很缺钱,但我不是鸭子。第三,我想改天到您单位拜访您,您看好吗?今天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拉住张芬芳的手扬长而去。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一阵冷笑,“好啊,给我玩欲擒故纵,只要你求我,我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你,咱们走着瞧吧。” 回去的路上,望着一言不发地李墨生,张芬芳心里是忐忑不安,犹豫了半天,才鼓足勇气说道“墨生,对不起,叫你受委屈了,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李墨生看看她,冷冷地说“没事,下次你先打听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再做决定。” 张芬芳见李墨生真生了气,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低声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李墨生最见不得女人流泪,见状,叹了口气,拍了拍张芬芳地大腿,说“好了好了,我又没有怪你,我不是生气……哎,别哭了,好不好,是我错了。你把这个女人的情况给我说一下。” 张芬芳闻言,止住哭声,道“她叫董兰卿,是省中行副行长,主管信贷,老公是中央的某部委一部手。” 李墨生听后身躯一震,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这么放荡,还真是有本钱啊。”随即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说“既然你想让我伺候你,那就如你所愿了,嘿嘿。” 张芬芳俏脸一颤,急道“墨生,不行咱再想办法,你可千万不能做委屈你的事情啊。” “委屈?哈哈哈哈……”李墨生用一阵大笑代替了他的回答。 第二十六章 屈服 没过几天,李墨生让张芬芳帮他约好了董兰卿,说去她单位拜会她。董兰卿接完电话后一脸的得意之色,仿佛这早在她意料之中。 下午,李墨生驱车来到了位于南大街的中国银行陕西省分行。 到了门卫处,说明来意后,下来了一个年轻男子把他领到会客室后,让他在这里等着,就不见人了。李墨生足足等了近2个小时后,还是没有一个人理他,李墨生心里明白这是那个姓董的故意而为止,来报复他上次见面时的举动。李墨生不停的给自己说,要忍耐,要忍耐。所有的事情都给她记住呢,一会就会成倍地拿回来。 终于,在李墨生忍无可忍的时候,那个男子走了进来,说“李先生,董行长教你进去,请跟我来吧。” 李墨生站起来喘了一口气,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尾随而去。 董兰卿的办公室很大很豪华,一整面墙都是由落地玻璃构成,底墒铺着厚厚地长毛地毯,人走到上面没有一点声音。李墨生进来后,四处地打量着,而领他进来的男子则把门一关,出去了。 董兰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着屋子中央站立的男子。自从上次在俱乐部见过一面后,他心里就全充满了这个男人的音容笑貌。为此,她把几个常年服侍她的面首统统赶走,就为了等待这个男人的到来。对此,她深有信心。 之前把李墨生晾到会客室许久,也是她授意的。在董兰卿眼中,男人都是下贱而贪婪的,李墨生也不例外。她在这个位子上很久了,见识了太多人的丑陋与不堪。很多人为了能从他这里拿到贷款,想尽了一切方法来博取她的欢心。上次,有个地产商甚至找来了一个正当红的影视小生来伺候她,一开始,她觉得很新鲜很有意思,可没过几天,就厌恶了。因为那个有着万人迷称号的小生在床上的表现实在差劲,最后,那个地产商也没能从她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事后听说这个小生出车祸了。个中缘由大家都清楚,只是没有人说破罢了。 想要拿到钱,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价码吗?则是由她来定,想到这里,董兰卿心里就会有一种优越感,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中的优越感。“只要那个死老头子不倒,我就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你帅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对我俯首帖耳。”她望着李墨生这样想道。 李墨生同样在看着这个位高权重的女人。这个女人与那天在俱乐部见面时完全是两个人。除了脸上的黑框眼镜没变,身上穿着银行的制服套裙。因为办公桌是中空的,他看见这个女人的腿上穿着肉色的丝袜,一双不是很高的高跟鞋。今天的董兰卿显的是那么的高贵与端庄,任谁也无法把她和那天见到的那个荡妇联系到一起。 “呵呵,今天还象个人样。这会心里一定是很得意吧,别急,今天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李墨生脸上露出了一丝邪笑。 看见李墨生无由的笑容,董兰卿忽然觉得一丝危险的味道。她的感觉是很灵敏的,这些年眼红她这个位置的人多了去了,多少阴谋多少风波,可以说全凭她过人的直觉一次次化险为夷。只是今天……这个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也不可能威胁到自己啊,更何况他还是有求于我。难道是这两天**没有发泄吗?嘿嘿,今天晚上就要把这个男人吃了,连皮带肉,一点不留。董兰卿想到这个男人在床上的表现,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上唇,觉得自己裤袜中部有些潮湿了。 “怎么样啊,小李,想好了没有?我想你今天来不是为了聊天来的吧?”董兰卿开门见山道,她已经失去了撩拨他**的耐性,恨不得现在就扒光他的衣服。 “当然想好了,现在只有董姐才能帮我,我不来求你去求谁啊?那天是我不懂事,惹得姐姐生气了,我今天就是来给您赔罪的,要打要罚,您说了算。”李墨生笑着说道。 “呵呵,看你说的。我怎么舍得对你生气啊。更不会打你了,当然,小小的惩罚还是要的。来,过来。”董兰卿开心的笑了,一切都是如她所愿。 李墨生绕过办公桌走到她的椅子旁。董兰卿把椅子转了个方向,看着李墨生,眼中透出母兽的光芒,声音变的低哑起来“跪下,该做什么,不用我吩咐了吧?把我伺候的舒服了,什么事都好说。” “这样不好吧,是不是换个地方?这里人多眼杂的。”李墨生脸上出现了一丝厉容,一闪即逝。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放心吧,我这里没有我的吩咐,是不会有人进来的。”董兰卿嘿嘿的笑道,喘气声也变得粗了起来,显然是已经动情了。 “是吗?那就太好了。”李墨生笑了,然后慢慢地低下头,并没有跪,而是把头降到和董兰卿头部一个水平位置上。“先让我看看姐姐的容貌吧,我可是想姐姐好久了,这几天都没有睡着过” “哈哈,你真会说话。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但是姐姐喜欢,快点啊,姐姐受不了了。”董兰卿扭动着身体,望向李墨生。 她看见了那双漆黑的眼瞳,就如同一汪深不见低的潭水,很诱人也很美丽。她的理智告诉她水里有危险,可是身体已经不受她控制了,奋不顾身地向潭中跳去。 李墨生冷冷地看着这个女人。嘴角向上撇了一个残忍的笑容,“真是个贱货,既然你这么下贱,那我就成全你了。”说着一伸手抓住董兰卿的头发向外走去。董兰卿就象一条狗一样,乖乖地匍匐在地上,跟在李墨生身后,没有一点点不满。李墨生来到门前,伸手把门畅开,然后又回头走到办公室中央的沙发上,坐下。开口道“来吧,知道如何叫主人满意吗?” 董兰卿蹲到李墨生面前,颤抖着双手去拉李墨生的裤链。 “不要啊,主人,把门关上好不好?”董兰卿的声音有些恐慌。 “你不是喜欢这个调调吗?就叫你的属下们看看你的淫荡摸样吧,你不觉得这样能叫你更加兴奋吗?”李墨生的言语中夹带着暴虐的笑容。 李墨生的话仿佛给她施了魔咒一样,董兰卿感到自己身体的深处如同被火烧了一般,整个躯体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她再没有犹豫,一低头把李墨生的下体紧紧地含住。 李墨生发出了一声低吟声,“妈的,果然是荡妇,技术还真是好,有发展前途。”遂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起来。 李墨生并没有刻意压抑自己的**,没多久,觉得快到了喷发的边缘。站起身来,狠狠地抓住女人的头发,用力的顶撞起来。 董兰卿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嘴里呜呜地想说什么,可是却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地摇着头,配合着李墨生的动作。 李墨生大叫一声,猛地一缩身,把岩浆尽数喷洒到董兰卿的脸上与眼镜上,发出了几声粗喘声。 董兰卿半坐到地上猛烈地咳嗽着。半响,才平缓了气息,抬手准备擦掉脸上的秽物。 “别动,就这样留着。你服侍了我半天,自己想必还没有满足吧?用手自慰吧,我在这里看着。”李墨生坐到沙发上邪恶地笑着。“对了,觉得爽了就用劲喊啊,千万别压抑自己,我最喜欢听女人的**声了。” 闻听此言的董兰卿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墨生。“不要啊主人,那我以后再单位就没脸呆下去了。求求您了。” 看着已经哭出来的女人,李墨生丝毫没有心动。“不愿意?那我来帮你吧。”一眯眼睛,看着董兰卿那套裙的三角部位。 此处删除332字,敬请原谅) 办公室里的呻吟声一浪高过一浪。 大门是敞开的,屋子里的声浪终于引的有人过来。率先进屋的正是领李墨生上来的年轻男子。他走到门口,一看门开着,便探头往屋里一瞧,结果看见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他那平时端庄威严的上司正蹲到沙发前,面对着那个男人。双腿分的大大地,裙子的下摆被撩到腰上,裤袜已经被撕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双手正按在趾骨处狠力的自慰着,嘴里发出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呻吟声,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乳白色的秽物。 很快,又有几个同事听到声音后赶过来,站在门口,大家目瞪口呆的望着深陷**里的董兰卿。 “很爽吧,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同事们都在看你表演呢。”李墨生收起了笑容,满脸地残忍与不屑。 董兰卿睁开了眼,迷茫地看着门口的人们,手下却一点没停,反而速度更快了起来,力度也加大了。半响,喉咙里发出屈辱的吼声,眼中流出了泪水,下体却剧烈的抽搐着,一股股液体喷射了出来。她竟然在大家的面前**且失禁了。 “哈哈,真精彩啊。太刺激了。怎么样?在很多人面前自慰是不是特别爽?我先走了,你慢慢休息吧!记得,把我的事情办好后给我打电话。”趴在董兰卿的耳边低语完,李墨生站起身,抖了抖衣服,迎着众人的目光挤出门去。!!!!!!!!!!!!!!!!分割线!!!!!!!!!!!!!!! 每天三更的表现换回来的却是惨淡的数据,收藏数才10+唔唔唔,泪奔中 第二十七章 了解 从银行出来的李墨生心情大爽,今天的事情是他早已经计划好的。那天在俱乐部被董兰卿羞辱了一番后,李墨生就计划了今天这场精彩的演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种感觉太美妙了。为了增加董兰卿的屈辱感,李墨生并没有象对待刘玲那样,完全剥夺了她的理智。而是做了适当的保留,只是加大了她身体的敏感度。自从变身后,他对这双眼睛的控制力明显加大了,虽然还没有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但是对于董兰卿这种荡妇倒是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 “种子破碎后会怎么样呢?”李墨生越来越期待了。 会议耗尽了窗外的大好时光,中心行周末例行的会议还在云雾茶里沉浮。呵欠、二郎腿和无聊的讨论,习惯性的举手赞成,对于行长的远见,没人有胆识发出异议,大家都带着坚决拥护的态度。高息吸纳而来的资金多得膨胀,压在行里,每天眼瞧着付出的利息像流水一般,行长声嘶力竭地强调,要让它流动起来。人们一边痛骂会议的形式,一边温驯地继续着会议走形式,行里的待遇不错,有房子分配,有车子配套,大家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管他是什么样的形式。开会走形式,走出了幸福道路,谁还有牢骚。一群端稳了铁饭碗的,茶余饭后,说说某开发商提前花完银行贷款和某关键人物的前程,谈谈某领导分泌出的模糊的花边新闻,带着优越和优越感横冲直撞。 差不多六点了,该是太阳缓缓沉落在远端的高楼大厦的时候了,看来会议还是一时半刻停不了。董兰卿埋首低头在桌子下面摆弄着手机,手指和那款红色娇小的手机缠绕在一起,分外温柔。就在她旁边的一个男人偷眼看去,她一付全神倾注、旁若无人的样子,不知给那个发信息。台上已经换了一个人在讲话,她说得很激动,稍带着饱满的胸前摇曳生辉,让人生出很多的暇想。 突然董兰卿发现行长的眼光如箭般射向这边来,赶忙端正了身子,又偷眼往胸前一瞄,丰满的乳峰,把里面紧身衬衫缚得异常菲薄,胸前的两粒钮扣虽然紧扣着,但轻薄的衬衫还是不堪重负地苦苦拉扯着,好像扭动一个身子,就会绷断线头而城门大开。她拉了拉外套胸前的衣领,低头做沉思状。 那天的事情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困扰。现在中心行里都在流传着她是如何地放荡,当着同事的面和男人偷情,甚至连门都不关,还在众人面前**。 行长第二天就把她喊到行长办公室做了一番谈话。内容无非是要注意自己的领导形象等等。看着行长色咪咪的目光,董兰卿一阵的羞恼。这个老色鬼一直对自己打着坏心思,可是他一直没有什么好的机会,这次天赐良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哎,不行就应付他一次算了。”董兰卿安慰着自己,“全当被鬼压了,反正贷款的事还得他签字。”想到李墨生,她是又爱又恨。爱他的面容与气度,还有那个什么。那天给他**的时候就发现粗壮异常,如果在床上会有多么的生猛啊。狠得是他竟然那么的无情看着自己在众人面前丢脸。可是,那天的感觉确实好爽,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好象升天了一样。这几天,一到夜里她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天在办公室的场景。每次都要用手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才能入睡,可是再也达不到那天的**。难道自己真是个人尽可尝的荡妇吗?非得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才有快感?每当想到这里,她的脸就会变的发烫起来,身体轻轻地扭动着。 此时的李墨生在张芬芳的家中刚刚与心爱的女人欢好过。**没有完全褪去的张芬芳趴在男人的胸前低声述说着什么。刚才李墨生给他讲述了在银行如何羞辱董兰卿的情况,张芬芳听完捶了他一下,笑道“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坏啊。”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再说,谁叫她欺负你来着。我说过,你以后是我的女人,不能有任何人动你,不管他有多么大的背景。”李墨生两个手指在女人的****着,低声道。 张芬芳一阵无由的感动,这种话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说了。看来自己是选对了人。 两人又温存了片刻,才一一下床。 张芬芳从衣柜的抽屉里找出一件欧式束身衣,穿上之后,精心的在腰间打了一个蝴蝶结,又从柜橱中挂着的几十副长丝袜中挑出一双纯黑色的,用环状的袜圈将袜筒卷到脚面的位置,转过身来,抬起一条腿蹬在床沿上,把右脚五根纤美的脚趾放进袜子里,双手在两侧扶住袜圈,无比轻柔、无比优雅的将丝袜顺着腿部妙曼的曲线一直捋到大腿的中上部。 虽然几乎天天都会和这个成熟美艳的女人有身体接触,但李墨生还是被眼前的绝色给迷住了,嘴巴微张着,双眼连眨都不眨,生怕错过哪怕是极小的细节。 张芬芳把从束腰上垂下的吊袜带扣在长统袜的蕾丝花边上,扭过头,看见爱人脸上如痴如醉的表情,自豪、快乐、感激、欣慰,一齐涌上心头,“喂,你看傻了?” 李墨生干咽了一口吐沫,窜了起来,一把将美女拉倒在床上,压到她身上,“另外一只,我帮你穿。”他说完就跪到女人的脚前,左手托住她的左脚掌,右手拿起另一只丝袜,在她的脚面上吻了一下之后开始为她穿袜。 最高级的丝袜质地非比寻常,李墨生离得如此之近,都看不出丝袜边缘和皮肤间有明显的分割,只好像有黑色的液体慢慢将雪白的肌肤吞噬,他随着丝袜的向上延伸,用嘴唇感受着那无比的顺滑与细腻。 张芬芳开始呻吟起来,她伸手推了推心爱的男人,“不要了,我已经受不了了,改天啊……” 黄昏最后的阳光,逐渐地暗淡了,最后竟躲避了起来。刚刚下班的董兰卿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阴影在她的眼里迅速扩散,屋子里暗下来了许多。屋里是空荡荡的,每次回到家中她都感到一阵阵的寂寞与空虚。 阴暗使二百多平米的房子显得丰盈,充满了伸手可触的质感。董兰卿身上的咖啡色职业套裙还没有换下,躯体也没有得到放松,她感觉紧迫和拘束。她想,这或许也是令她心胸憋闷难受的原因。 她在在卧室里剥除身体上最后的一块布料,一米六五丰饶的**像条鱼一般在房间里游动。 她的屁股像是两个圆球,由于相互的拼挤,挤压成两个膨胀的半圆,并且微微上翘,饱满的形状呈现出饥饿的**。她套上睡裙,一袭粉红色露背的睡裙,宽大的裙裾谢幕般猛然垂落,像一张网,罩住了游戈的鱼。鱼游进了深水,睡衣涌起了波浪,很快,就只看见女人圆润的屁股,在睡衣里面隐约地滚动。 董兰卿倒了一杯酒,无聊地倚在阳台的栏杆上,有一盆杜鹃盛放得热烈,花朵繁华的时候,也能看出红尘的可爱,挂在枝上让人观赏看起来精神焕发,是一种成熟的饱胀,就像一盏盏燃烧的小灯笼,放射出暧昧的光芒,隐藏在这个意象后面的是像它那般熟透了的女人正等待着被剥开、研磨,被吞食。 她下班的时候约了行长晚上来她家,美其名曰:汇报一下思想工作。其中的猫腻两人心里都清楚,当时行长的面孔就笑得咧开了,如同熟透的石榴。 行长准时到达,那肥胖的身躯坐在沙发上压得沙发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端着酒杯看着面前的这个熟妇。从她刚来行里的时候,就对她动了心思。无奈她身后的背景太过复杂,所以行长早知道这个妇人很风流放荡,但是也一直按耐着性子没有动她。毕竟,以他现在的地位是不缺女人的,没有必要为了这个女人而惹出什么事端来。可是现在机会来了,简直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啊。这不能怪任何人,只能说这个**太胆大了,在办公室里就做出苟且之事,还开着门,还这样的女人**,那就是一场战争。而他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则提前去买了一片伟哥服下。 董兰卿看着肥猪一样的行长,心里一阵烦躁。“你坐着休息一下,我去洗个澡。”说完,她转身进了浴室。 行长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心里好象有几只小猫一样,急不可耐。走到浴室门前,朝里张望着。见她的门并没闭严,轻轻一推,就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尽管他只能看到董兰卿在洗手间里的后背,尽管董兰卿身上的内衣内裤还没有褪下,但他的眼中已没了黑白没了游动,心跳得要喷出嗓子眼儿了。董兰卿的后背曲折玲珑,浑身雪练价白,肌肤柔腻如脂,一捻轻盈柔软的腰肢,一个高耸紧挺的臀部。这些足以让行长变得焦燥不安起来,他甚至让体内激荡的欲火燃烧得忘乎所以了,以致把在董兰卿面前伪装了多时的真面目暴露了出来,他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身子,由于激动他的力气很大,董兰卿在一声惊呼之后也没做徒劳无益的反抗。 事毕,两人重新坐到沙发上,行长感到满意异常。全行最后的一个碉堡被他成功地攻破,这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满足与自豪感。 董兰卿穿了一件浴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过后的她有点疲惫。刚才一番激战,行长虽然表现的勇猛无比,可是她怎么都没有快感,脑子里只能幻想着那个恼人的面孔,身体才有了些反应。 “小董啊,你的事吗就不用操心了,明天上班后我就叫他们发个文,要严查那些在单位造谣生事的人,绝对不能手软,不能任由他们污蔑我们的高层干部。”行长显然是因为刚才的活动耗费了大量的体力,说了几句话就微微地喘着气。 “那就谢谢您了。”董兰卿笑道。“还有个事情,我一个客户要投资个项目,我看了一下报告,前景很好,这事得经过你的同意。” “你是管信贷的,你看着办就行了。哦,多钱?”行长满不在乎地说。 “2亿!”董兰卿坐到行长的身边,将身子倾斜到他的身上,慢慢地磨蹭着行长的身体。 行长皱了皱眉头。行里有规定,过亿元的贷款必须得经过党委会讨论通过。当然,这是理论。他是一把手,还不是由他说了算。他刚想开口,一扭头,看见女人浴袍里那一抹醒目的白腻,下体又开始躁动起来。“由你,都由你。”说着,身子朝董兰卿压了下去。 李墨生这几天又没有事可做了。公司里由刘雪儿打理着。她招了一些人手,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风风火火地开展起来。 李墨生来到西北大学,想找王光他们拼酒,和这几人也有段时间没见了。 谁知到了宿舍一看,几个人都没在。问了问旁边的宿舍,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李墨生无奈下了宿舍楼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瞎转起来。 迎面走来了两个女生,都是白衣白裙,一边走一边说笑着,显得活力十足。李墨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等等,怎么这个女生这么眼熟啊?是刘晶莹!他想了起来。 “晶莹。”李墨生忙高声喊道。 刘晶莹一看是他,脸就红了。和旁边的女生说了几句什么,那个女生笑说了几句,就先离去了。刘晶莹慢慢地走了过来。 “讨厌,和你又不熟,叫那么亲切干吗?还那么大声?”看样子女孩对李墨生很不满。 “来干吗来了?听说你现在是老板了。怎么有空来母校转啊?”刘晶莹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当老板了?又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母校啊?”李墨生很奇怪,“你是不是私下打听过我啊?” “去,少臭美,谁打听你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刘晶莹转动着眼珠,一副得意的神情。 “呵呵,不说算了。我今天是专门来找你的啊。”李墨生笑着说。 “找我干吗?咱们又不熟,你少打坏主意啊,这可是校园。”刘晶莹往后退了几步,显然是想起来什么。 “别害怕,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你的。就是请你吃个饭而已,加深一下了解吗。”李墨生想笑却忍住了。 “不去,每天想请我吃饭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也轮不到你啊。”女孩很不给面子。 “不敢去啊?那就算了,拜拜。”李墨生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膀,转身欲走。 “等等,谁不敢去?就算你是坏人,我也不怕。何况,我也有事情想问你,走吧。”女孩气鼓鼓地越过李墨生,向前走去。李墨生心中暗笑,那就别怪我了,小美女。母女同床的时刻看来不远了。如果刘晶莹这时候转过身,就会发现这个男人的笑容是那么的猥琐,卑鄙,下流与淫荡。 第二十八章 启动 两人出了校门,在旁边的步行街上找了一家看上去挺干净的馆子坐了进去。 点好了菜,李墨生见刘晶莹低着头不说话,便打趣道“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刘晶莹白了他一眼,说“还没吃饭呢,饿着肚子没心思和你说话。”说完,脸扭向窗外,再不理李墨生了。 饭菜陆续的上来,李墨生问“你喝什么?是饮料还是啤酒?” “啤酒”刘晶莹不知道在和谁赌气,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甚是可爱。 李墨生给两人把酒倒上,举起了杯子,说“为了消除我们以前的误会,干一杯。” 刘晶莹看了看他,却没有和他碰杯,直接一饮而尽,然后就吃起饭来。 李墨生尴尬地把手缩回,自己喝完了。两人开始闷着头吃起来,谁也不理谁。 刘晶莹吃完了饭,擦了擦嘴,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墨生。李墨生被她看的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于是也不吃了,点了一根烟说“我又不是熊猫,用得着这样瞧我吗?” “我在看你有什么优秀的地方能把我妈迷的神魂颠倒?”刘晶莹说。 刚喝了一口啤酒的李墨生闻言差点一口把酒喷出来,硬是把酒咽了下去,急促地咳嗽起来。 “激什么动啊?”刘晶莹笑嘻嘻地看着李墨生出丑。 平稳了呼吸的李墨生没想到这个小美女问的第一句话就这么的直白。想了半天,才说“那你发现了吗?” “没发现。除了你长的很帅以外,没发现你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刘晶莹看着他,脸上有些泛红。“说实话,你的相貌连我都要嫉妒,你是在韩国做的美容吗?” 李墨生无语了,他搞不清楚这个小女生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不过我妈妈不是那种肤浅的人啊,不会因为你帅就背叛我爸爸。”刘晶莹开始思索起来,“应该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怎么你都不骂我吗?不怪我破坏你们的家庭?”李墨生对刘晶莹的态度琢磨不透。 “骂你有什么用?反正你脸皮超厚的,我也领教过了。再说,我和我妈妈谈过了。有些事,也不能全怪她,我爸爸做的也有不对的地方。”正说着的刘晶莹忽然看见李墨生高兴起来,马上转变了口吻“你高兴什么?那也不代表你做的对啊,想叫我接受你,不可能。我只是不想伤害我妈妈而已。” “恩恩,你说的对,有道理。你妈妈是无辜的,不能伤害她。”李墨生连忙附和道。 两人慢慢地有了共同话题,气氛逐渐地融洽起来。 吃完饭,李墨生把刘晶莹送回了学校。这个小美女对他的敌意不小,看来要打动她的心扉不容易啊。李墨生曾经产生过用异术将她俘虏的念头,可是很快又打消了。他想试试现在自己的魅力,实在不行的话再用最后一招。 又到宿舍楼转了一趟,那帮损友们还是没回来,打电话给他们,这帮人好象约好了一样集体关机。无聊的李墨生只好回家去找老狗聊天了。老狗最近忙个不停,市场调研,摸底,询价。所有的事情他都亲历亲为,每当李墨生回家后看见老狗就象一条死狗一样的瘫倒在沙发上,心里就有一阵愧疚感。毕竟这是自己的公司,而自己一天就什么都不做,整天就是喝酒玩女人,所有的事情都由别人做了,而且还做的特别好。用梁朝伟的话来讲就是:aa+ 这天,李墨生接到了董兰卿的电话。被告知贷款已经办好,派人过去办手续就可以了。董兰卿讲话的语气淡淡的,听着没有一丝的异常。可是李墨生在听她说完后仍然恶毒地问了一句“听到我的声音你底下湿了吗?” 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李墨生连忙打电话召集齐了所有人到公司,向大家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大家都是惊喜异常。谁也没料到贷款的事竟然办的如此顺利,可是叫他们没料到的还在后面呢。 去银行办完手续的刘雪儿如同风一样,跑回了公司。一进门,就喊到“发了发了,我们发了,再也不用钱发愁了。”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包括李墨生在内都疑惑地望着她。 “你向银行申请贷款了多钱啊?”刘雪儿兴奋地跑到李墨生跟前,问道。 “2千万啊,你是知道的,干吗问?是不是没有全额通过?”李墨生很纳闷地回道。 “那你知道批下来了多钱吗?”刘雪儿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不知道啊,反正不会是2亿。”李墨生随口道。 “就是2亿啊!!!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啊!!!”很明显,刘雪儿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已经找不到北了。 四周传来了一片吸气之声,大家目瞪口呆的望着李墨生,就如同看见布什与拉登一同把酒言欢般的不可置信。 李墨生也感到了一阵剧烈地眩晕感,他忙摇了摇头,稳了下身子,张口道“不会吧,你不会是数错了吧,2后面有几个零啊?一定是零太多了,你数错了,一定!” 刘雪儿白了他一眼。“钱都已经开始转帐了,拜托,还有大写好不好,我是干吗吃的?” 大家这才相信了刘雪儿所说的话,顿时传来了一片欢呼声。随即,在王光的提议下召开了九思公司的第一届分赃大会。 由于第一笔到帐的资金有5千万,于是李墨生决定先给大家一人配置一辆车。这个决定获得了大家的一致拥护与爱戴。 刘雪儿和张芬芳则表示她们不需要,自己本身就有车。李墨生也有,觉得也不用换,挺好的。于是主要就是给那几个损友购置。 老狗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我要保时捷卡宴。”李墨生直接翻了翻眼睛,差点晕倒。 老狗还在继续着“妈的,我在广东的时候就喜欢这车,我们那老板有一辆,我有次就是走近了摸了摸,结果刚好被他看见,将我一顿臭骂,还说就是将我卖了也买不起这车的一个轮子。我当时就下定决心,等有钱了一定要买一辆。” 李墨生看着老狗,说了一个字“买。” 勇子则故做深沉状,还问着李墨生“你说我是买阿斯顿。马丁好呢还是买兰博基尼好?要不买辆布加迪也凑活着能开。” 李墨生把牙咬得直响,早就知道这是一帮败家子,但是还是没料到是这么的败家。一个字:买转头看着王光的嘴。生害怕那张嘴里再吐出什么可怕的话语来。 王光笑了笑,说“本来我是想弄辆捍马玩玩的,可是又一想,我还是学生,这样的招摇,要叫家里知道,那我就死定了。所以,我觉得不要车了。怎么样,兄弟够意思吧?” 李墨生顿时安了心,朝王光竖了下大拇指,然后又看向富贵。 富贵一看大家看着他,连忙说“别看我啊,我又不会开车,在学校又不泡妹妹,要那东西干吗?不要!” 李墨生一听大喜过望,连忙走过去搂着他与王光的肩膀,商量着晚上去哪里庆祝,并严厉地谴责勇子与老狗这种不道德行为给大家带来的伤害。 那两人就当李墨生是透明一般,聚到一起探讨着车子性能的长短处。 张芬芳走到李墨生跟前,轻轻地碰了一下他,使了个眼色,李墨生连忙跟着他走出门外。这一切却被王光看到了眼里,只不过他并未声张,而是慢慢地向门口移动着,想听听两人在商量什么。 门外,张芬芳一脸严肃地说着“我觉得这样做不对,这是贷款,不是我们的利润,怎么能跟分赃一样,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呢?这些钱将来都要还的,还要算利息。” 李墨生正要回话,忽然感觉到有人在门里偷听他们的谈话。原先想好的说辞立刻变了。 “钱,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还有,这个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是三个人的。你找我一个人说这话是不合适的。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这样的言论。”李墨生回应道,看见张芬芳还想再说什么,抬手拦住她,继续道“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你要知道我几个月前还是一文不名的人,每个月要为了不到一千元的工资而在大街上奔波着。要没有几个兄弟,不定我还怎么样呢。哦,现在刚开始有钱,就开始计较了。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宁愿不开这个公司!” 王光在门里听到这样的话语后,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伸出手准备推门出去,想了想,又缩回手转身和众人聊天去了。这一切都没有瞒过李墨生的感觉。现在的他可以说已经成了一个怪物,只要他愿意,屋里所有人的谈话他都能一字不拉的听见,甚至于这些人说话的表情他都能“看”到。 李墨生收回感觉,又安抚了一下张芬芳,两人推门而入。 第二十九章 腾飞 资金到帐后,一切事情开始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先是广州的第一批货到了,由于之前老狗已经做了大量而细致的工作,货物一到,立刻被抢购一空。老狗兴奋地给李墨生打着电话“快快快,快叫广州那边发货,简直是供不应求啊。”最后,还是勇子又回了一趟广州,并且把他的堂哥拉到古都与李墨生见了一面,双方才算是建立了长久的合作伙伴关系。他堂哥答应只要有货就先确保他们的需求,而李墨生也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每次都先打全款。 尾气减控阀的代理事宜也逐渐地走上正轨,与政府部门打交道都是张芬芳去做的,她对此是轻车熟路,再加上又有一个市长夫人的背景,当真是一路绿灯,各种证件批文很快就拿到手里。北京那边也早早就把货发了过来,还派过来了两个工程师,说是前期的技术指导。 李墨生站在办公室内,望着窗户外一片忙碌的员工们,心里也是感触不已。 人的命运真的是很难琢磨。前一刻还是在这个城市的最底端,仰望别人的鼻息生活。后一刻已经站到了城市的高处,俯揽众生,离那金字塔尖也并不在是遥不可及了。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奇怪的房客所赐,可是,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让心寸感激的李墨生想报恩都无处可报。 古都的夏天和冬天一样地漫长,从4月底一直到10月上旬,好象没有春秋一样,一觉醒来,人们看到满地的落叶,才恍然发觉,天气已经变了,冬天快到了。 这几个月来,公司在刘雪儿地管理下呈现出一副生机勃勃地景象,公司利润也呈几何数字上涨的趋势。李墨生除了在办公室打打游戏,到外面看看员工的大腿外,竟然再无事可做。无聊的他往学校跑地愈发的勤快了。 最近他和刘晶莹也是打地一片火热,两人单独约会了几次,唱歌,看电影,泡酒吧,凡是恋人干的事情两人都做了。有时候李墨生趁着酒兴也轻薄一下,刘晶莹也都默许了。这一切,让李墨生大为兴奋。直觉告诉他,他的梦想快成真了。 他和刘晶莹交往的事并没有瞒着二女。张芬芳对此保持了默许,刘雪儿则兴奋地帮着李墨生出谋划策,这让他着实汗了好久。 期间,董兰卿也给他打过几次电话,言语中流露出深深地哀怨。对于她,李墨生有时候心中会产生出一点愧疚感,但都是那么一下,然后就被对这个女人的厌恶感所代替。 对于他这种行为,其余人等都表示了极大的愤慨。以老狗和勇子为主力,向他展开了深刻的思想教育和批评。王光与富贵则在一边煽风点火,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架势。每当此时,李墨生就摆出一副你们是嫉妒我的嘴脸。并反过来教育他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能整天喝酒游戏,要做一个对社会有价值有贡献的五好青年。 也是,这几人现在都是有钱一族,每天尽想着法子找乐子,一个个都快憋出病来了。勇子的车已经在公司撂了好久了,他最后买的是一辆阿斯顿。马丁。这车太过于耀眼,每次进出校园都能谋杀大批的眼球。最后,在系主任第三次找他谈话后,他就不再开了。到是李墨生有时闲着没事,开出去拉着刘晶莹四处兜风。 很快,第一个季度结束了。刘雪儿拿着厚厚地一沓财务报表冲进李墨生的办公室,兴高采烈地汇报着公司第一个季度的业绩。李墨生把她拉进怀里,一边摩挲着她那修长的美腿,一边闭着眼睛听她汇报。 “这个季度,我们把所有费用打掉后,纯利润是1。7亿。这主要是由汽车配件所贡献的,进的第二批货还有一大半没有消化完,才库房里。尾气减控阀的利润是200万,可以忽略不计。”刘雪儿已满面春色,说话间都开始娇喘起来。 纵是李墨生做好了十足的思想准备,在听到这个数字后还是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我操,才3个月就赚这么多,怪不得国家要大力打击走私呢。这真是暴利啊!现在就可以给银行还钱了,背着数字那么大的贷款还真是不舒服啊。”李墨生又问了一遍刘雪儿,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后就吩咐她给银行方面打电话,说可以还款了,叫他们来人。等刘雪儿出去后,他又一一给大家打电话,告诉大家第二天一大早开会。 第二天早早地,大家伙全部聚齐于公司的会议室里,就等着李墨生地出现。 直到9点过了好多分后,李墨生和老狗才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自从老狗拿到新车后,基本上就成了李墨生地专职司机,而他是乐此不疲。 见他二人到了,大家开始嘲讽起来。王光说“李总真是忙啊,这不到点是不肯来啊。”勇子连忙接上“那是,要不人家叫总呢,咱们这些员工是要多等一会的。”富贵则阴笑着“看来李总昨夜奋战了一晚啊,不知道花开了几次啊?” 李墨生笑嘻嘻地往椅子上一坐,摆了个舒适地姿势,点了一跟烟,端起刘雪儿早给他泡好的茶水品了一口,放下杯子,才对大家说“小鬼们,不要闹情绪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那个谁谁谁,你的情绪很不对吗,再这样的话,就要扣你的分红啦。” 大家齐声地嘘了他,李墨生也不脸红,仍是笑着说道“叫你们来,是向你们这些大老板们做工作汇报的。我这苦命的人就是劳累命,辛辛苦苦累了几个月,还得给你们分钱啊。哎,没办法,谁叫我有一颗透明的心呢?它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剔透……”还想继续吹嘘下去的李墨生被大家打断了。 “幸亏我早上没吃饭,要不这会就吐完了。”王光擦着脸上的汗说。 “怎么他什么时候把脸皮练的这么厚,没发现啊,是不是得到什么武功秘籍了。”老狗一脸地纳闷。 “透明地心?我只听说过勇敢的心,哦,那是美国大片。漆黑地心,肮脏地心,你看这两个形容词如何?和你蛮般配,你跳一个吧。”勇子很真诚的说。 富贵地话最为经典。“革命尚未成功,这话我赞同。同志仍需努力?对不起,你是同志我不是,所以我不需要努力了,你请自便。” 最后还是张芬芳打断了他们的嬉笑,会议算是正式开始了。 先是刘雪儿把昨天对李墨生说的话又给大家说了一遍。除了老狗头天晚上已经听说过以外,其余人的表现都是非常一致。先是一片吸气声,然后一个个地脸上表情各异。 刘雪儿读完了给大家所分红的数字以后,李墨生便倡议大家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和前期工作的不足之处。 老狗率先发言:“第一批汽车配件的销售情况级好,市场反映极为强烈,但是由于我们的经验不足,又为了回笼资金急于出货,造成了利润率的下降。等第二批货到了后,市场的消化能力有所下降,导致了库存的大量增加,产生了不必要的费用。对此,我承担一切责任。” 李墨生望着他,点了点头,看向大家。“这个由在座的各位一起来讨论,我一个人说了可不算。” 张芬芳率先道“我不这么认为,老狗前期是最累的,所有的工作都是由他一人完成的。那些工作失误谁都会犯,换一个人不见得比他强。所以,我不同意追究他的责任,相反,我认为得给他奖励。”她的话引得大家一片掌声。 在大家一一发言肯定了老狗的工作后,又展开了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王光先说道“这一次利润惊人,基本全是由走私配件奉献的。但是水货的风险太大,我想,公司以后还是要努力地发展一些别的实体,要慢慢地从这上面撤出来。” 刘雪儿接道“就是,我也是这个想法。我们公司没基础,前期做一做这个还行。但是时间一久,肯定有人要盯上我们。虽然我们有一些关系,但是还是比较麻烦。” 大家听后纷纷点头。 “看来,还是要做实体啊!这样做贸易,毕竟是悬在空中,没有根基啊!”李墨生暗暗地想到。!!!!!!!!!!!!!!!华丽的分割线!!!!!!!!!!!! 又是三章,大家看在我这么好的人品的份上,多多的把票票投给我吧,看书的弟兄们记得把书收藏啊! 第三十章 那一夜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从公司里出来,杀奔饭店而去,两个女士强烈要求吃火锅,几个男人在反对无效后默然接受了提议。 一顿饭大家吃的无比尽兴,光啤酒就喝了三箱。就连平时不喝酒的刘雪儿都喝了快一瓶,脸上红的都渗出酒来。吃完饭,大家提议要去酒吧继续喝,张芬芳率先提出告辞,理由是他老公今天回来。刘雪儿也要回家,理由是不胜酒力了。 于是,李墨生送二女回家,而王光他们则先去酒吧占位子。 李墨生把二女一一送到家后,又到学校去把刘晶莹一接,直接往西大街的莎莎俱乐部而去。 莎莎俱乐部是一家迪吧,自从开业后就一直生意火暴。经常是不到9点就已经座无虚席了。当李墨生赶到的时候,楼下已经停满了各种车子,络绎不绝的时尚男女们进进出出着。 李墨生搂着刘晶莹走进酒吧,刚到门口,强烈的音乐声,嘈杂地人声就扑面迩来。老狗看样子一直在门口等他们,见到李墨生两人,扑了过来,“走吧,真他妈慢,都等你半天了。” 张芬芳家里。 刘平今年40岁了,自从走上仕途以后,一直都很顺利,老领导对他也是照顾有加。然而,事业上顺利了,家庭就顾不上了。他现在越来越觉的和张芬芳已经没有话可说了。 哎,和这个女人已经相依为命20年了,彼此的一切都已经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在她身上,刘平再也找不到**与冲动。 **真的是一种邪恶的东西,自己的**起来了,对方不配合的话,那一刻恨不得把对方掐死。他们夫妻间的**充满了太多大大小小的无法由他们自身来弥合的缝隙,一旦有外界的趁机介入,夫妻的关系很快就土崩瓦解,刘平开始了在外放荡不堪,狩猎姿色、追逐女人。像他这样的有着高尚身份事业有成成熟风趣的男人,自然很快就能得到很多女人的青睐,就像攻克一座座城堡一样,这一个是在月光下的河畔堤旁上,那一个是在细雨里的长凳上。先是抚摸她们的手,再到她们的脸,她们的**和她们最为隐秘的那一处,每一个女人都有各自被打开的密码,每个女人在床都自各种各式的表演,一场又一场新鲜的爱情,一阵又一阵的**跌荡,让他潜心沉醉乐不思蜀。 在外面放纵的多了,就没有力气应付家里的女人了。质量守恒定律在哪里都是适用的。刘平慢慢地越少来越少回家了,回到家也就是睡个觉。他很害怕张芬芳在床上向他索取,因为他已经把精力和精液都奉献给了外面的女人。还好,在这方面,张芬芳还是比较含蓄的。只要他不主动,她也很少说什么。 看着推门而入的张芬芳,刘平心里升起了一丝愧疚感。他站起来,走过去问道“怎么才回来?吃了吗?”闻到张芬芳身上的酒气,皱了皱眉。“怎么又喝酒了?给你说了多少次,别喝酒,伤身!” 张芬芳没有理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把高跟鞋丢掉,脚抬到茶几上,闭上了眼睛。刘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倒了杯水,坐到张芬芳的身边,“给,喝杯水吧,头疼不?我给你按一下。” 张芬芳睁开眼睛,接过水,喝了一口,说“把我包里的烟给我拿一下,谢谢。” 刘平有点生气,“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抽烟喝酒,这象是一个市长夫人的样子吗?” 张芬芳看着他,沉默了一会,说“抽烟伤肺,喝酒伤肝,这我知道。可是不抽烟不喝酒却伤心,你说我应该选择什么?” 刘平无语了,半响,他拉过张芬芳地手,说“对不起,我工作太忙,你一个人确实有点苦。”说着,把张芬芳搂到怀里,摩挲着她的脊背。 张芬芳也有些动情,这样的话语刘平已经很久没有给他说过了。她仰起头,把那诱人地红唇凑了过去,低声道“我想要,平,现在就给我!” 刘平低下头,吸允住那诱惑感十足的小嘴。另一只手已攀上了那高耸地山峰,开始有力地揉捏起来。张芬芳也发出了忘情地呻吟声,一个手搂住刘平的脖子,另一个手则伸向他的跨下。 刘平心里也有了**,细想一下,他上次和张芬芳欢好是什么时候,自己都忘记了。5个月还是6个月?记不清了。可是现在能记起来的就是下午回来前才刚刚和办公室新来的女秘书大战了300回合,那个小妖精实在是太风骚了,明知道晚上要回家应付老婆,可还是受不了她的挑逗。搞的现在下半身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看着老婆已经发情了,刘平有点慌张,连忙把张芬芳推了推,“芬芳,你先去洗个澡吧,一身的酒气,一会再要好不好?” 满目春情地张芬芳挑弄着老公的下体许久,却不见有一点反应,心中已是不快,再被老公推开,心中怒意大增,**迅速地消退了下去。恢复了理智,脑子里闪现出李墨生地话“以后你是我的女人,不能叫别人动你的身体,包括你老公在内。”她打了冷颤,应了声“恩,好”说完,穿上鞋向浴室走去。 刘平暗暗苦恼着,看来今天是得在床上尽忠了。用什么办法才能躲过去呢,他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看着,竖起耳朵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张芬芳洗漱完毕并没有叫刘平,而是直接进了卧室,上床休息了。刘平在沙发上等候了半天,见没有动静,进卧室一看,张芬芳已经熟睡,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心里却不知为何涌起一阵酸意。 这一夜,各自怀着心事地两人辗转难眠。 在迪吧里,李墨生等人正玩的兴高采烈。刘晶莹看上去已经略显醉意,搂着李墨生的脖子,身体肆意地扭动着。王光与老狗则拼酒,一杯就一杯地往嘴里倒着,仿佛喝的不是酒,是水。勇子则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小妹妹,抱在怀里上下其手,不亦乐乎。 李墨生虽然也喝了不少,但是依然很清醒,酒精现在对他来说好象没什么用,多去几次厕所就能完全消除掉头晕的感觉。他搂着刘晶莹,感受着青春躯体的热力,眼睛却在四处张望着,看着酒吧里舞动的人群。 喝酒,摇头,划拳,调戏美女,这是迪吧里永恒不变的内容。虽然很黑暗很堕落,但是无疑,大家都很喜欢。 李墨生的目光被隔壁的一个女孩子身影所吸引。这个女孩穿了件露背装,从侧面甚至能看到那鼓起的半球体。纤细的腰下身是件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黑色透明的丝袜套在修长笔直地腿上,长约10公分的高跟鞋。打扮地如同埃及艳后一般,风骚诱人。她站在座位前的空地上疯狂的扭动着身体,长发随着她的身体有节奏的甩动着。 此处删除126字,敬请原谅) 刘晶莹娇哼了一声,想阻挡,却没说出口。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陌生却很享受。她已经感觉到了李墨生下体的滚烫与挺硬,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期待。她甚至把自己的身子往李墨生的身上帖的更紧。 不知道为什么,李墨生一到这种地方,心里就有一种邪恶地**,脑海中那枚金色的种子就会加速转动。 他的**开始不断地加强,手中的劲道也在不断地加大。耳边传来刘晶莹因为痛苦而哀求的话语,他不但没有理会,反而**更加膨胀,盯着那个美女地眼睛已经快喷出火来。 那个女孩也发现了李墨生地存在,好象是故意向他示威一样,舞动地更加疯狂。李墨生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突然,舞曲一变,变的比较柔和起来,灯光也较刚才更暗了。那个舞动的女孩停了下来,喝了杯酒,向外走去,经过李墨生身边时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李墨生也停了下来,放开了刘晶莹,尾随她而去。 到了走廊,李墨生看见那个女孩进了独立洗手间的门,门还没关,李墨生全然不顾旁边人的目光,奋力挤了进去。这个女孩出奇地没有喊叫,只是笑莹莹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会来的,帅哥。” 此处删除482字,敬请原谅) 从洗手间出来,满目含情地女孩对李墨生说“你太帅了,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爱上你了,没想到你身体也那么棒,太爽了!!!电话留给我啊,好不好?” 李墨生看了看她,不屑地说了句“你不配!”然后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惊谔地女孩。 回到座位地李墨生喝了杯酒,刘晶莹偎了过来,“干吗去了?是不是喝多了?少喝点啊!”一脸地关心表露不已。旁边地勇子一脸的奸笑,冲李墨生竖了竖大拇指。 这时候,忽然有个年轻地男子站到了他们的面前,身边霍然跟着刚刚被李墨生凌辱完地那个女孩子。 这一夜的黑暗才刚刚地降临。 第三十一章 这一夜,种碎丹成! 年轻的男子长相十分俊秀,但眉目间不时流露出凶狠之色,可见他平时一定是十分霸道之人。 他看了看座位上的几个人,说道“刚才是谁玩了我的女人?”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李墨生看着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说“是我!”旁边的刘晶莹一脸愕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嘿嘿,有胆量,不错不错。知道我是谁吗?”年轻男子笑了起来,仿佛在笑李墨生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墨生淡淡地说。眼睛却看着舞台,舞台上几个领舞正跳的欢实无比。 “你……”好象被噎住的男子脸色涨红了起来,一回手抓住那个女子的头发,拽到面前,狠狠地一巴掌打了上去,“臭**,敢当着我面勾引男人,妈的,今天不做了你我就跟你姓!”,女子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疼痛,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李墨生看着这一幕无动于衷,仿佛和面前这个女的从没有见过一样。男子指着李墨生,道“你也要死,就是今天!”说话间,他的身后已出现了4,5条彪形大汉。 王光等人见状也纷纷站了起来,人手一个酒瓶,警惕地望着这些人。 远处巡场的保安见这里围了一堆人,连忙跑了过来,可是一见这个架势,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对着对讲机狂吼“快点,有人闹事,速来a6,快快快!” 男子理都没理这个保安,挥了挥手,“谁把这个小子废了,50万”话音刚落,身后一个高壮的男人就朝李墨生扑了过去,挥拳猛击李墨生的头部。 李墨生眼睛一眯,双目射出历茫,这个男子的所有动作在他眼中仿佛按了慢放键一样,一目了然。他身子没动,等拳头马上就要落到他脸上时,才猛地侧身,让开了这一拳。同时挥手,一肘击出,正砸到对方的咽喉,一声清脆的声音,男子双手捂住喉部,缓缓地跪倒,躺下。 李墨生的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那个年轻男子看着他,后退了两步,“好好,果然有本事,怪不得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个时候,大批的保安也纷纷地赶了过来。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刚准备说话,却发现了那个男子,连忙换了一副笑脸,“啊,是井少!井少今天怎么有空来玩啊?这是和谁置气啊?” 姓井的青年看着这个经理,撇了撇嘴,“妈的,我来还用通知你啊?这几个人,我今天非要收拾他们不可,你看着办吧!” 经理脸色也是变了再变,想了好半天,才说“井少的事我是管不了,可是,您也不能在我场子里闹事啊?回头上面生气,我可担待不住啊!还望井少您海涵一下!” 姓井的男子心里也在琢磨着,从刚才李墨生的举动能看出,也是个练家子,自己的手下上去连人家衣服都没有碰到,就被放翻了,现在如果开练,包不准自己也得吃亏。考虑完毕,对着经理说“好,我今天给你面子,不在场子里闹事。”转身又对李墨生说“你身手不错,很好,我在楼下等你,我就不信你们在这里住一辈子!我们走!”说完,领着几个手下扬长而去,丝毫不理还躺在地上的手下与那个哭泣的女子。 经理走过来饶有兴趣地把李墨生等人大量了一番。阴笑着说“好,你们还真猛,这人都敢惹!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刚才那人叫井箭,他父亲是市公安局局长,嘿嘿,你们自求多福吧!”说完,领着众保安也纷纷散去。 李墨生坐了下来,仍是不紧不慢地喝着酒,仿佛没有任何事发生一样。 刘晶莹率先扑了过来,恶狠狠地说“你刚才是不是勾搭那个女人了?”李墨生看看他,回道“不是。”顿了顿才又说“是她勾搭我,而我如她所愿,干了她一次而已。”刘晶莹在听他说不是的时候转怒为喜,结果还没说话呢又听到后面的话。立刻由喜转悲,破口大骂“李墨生,你这个混蛋,臭流氓。我再也不理你了,呜呜呜……”哭着就想离开。 老狗见状连忙将她拦住,嘴里不停地说“误会误会,都是误会。”一边给李墨生使着眼色,意思是叫他去解释一下。没想到李墨生无动于衷,淡淡地说了句“想走可以,只是那帮人就在外面等着呢,如果你发生什么不测的话,可别怪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刘晶莹闻言,停下身来,显然是想到了贸然出去的后果。只是嘴里并不饶人,“我算是认清楚你了,李墨生,进晚过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显然,她被今天发生的事情所打击的不轻。 “嘿嘿,今晚过后?你还会舍得走吗?”李墨生的声音十分细小,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邪恶。 王光坐了过来,眉头紧皱,“怎么办?他们肯定在门口守着呢。对了,你什么时候身手变的那么敏捷了?” “呵呵。”李墨生笑了一下,却避开了这个问题。“要不你们先走,不用管我,我自己搞定!” “靠,说什么屁话呢?我们是那样的人吗?我就不信他们敢把我们如何?”富贵刚凑过来,听到李墨生最后的一句话,立刻嚷了起来。 “就是,你也太小瞧我们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架?不行就开练!”勇子身边的美女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恩,咱们是一起的。我们这会就算想走,估计也走不了。我还是叫人吧!呵呵,大少,有意思,不知道他和那个衙内比起来,谁更威风一些?”王光站了起来,拨了一个电话说着什么。 打完电话的王光坐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喝着酒。李墨生也不问,陪着一杯一杯地把酒往嘴里倒。这时候,蹲在地上的那个妖艳女子走到李墨生身边,哭着对李墨生说“求求你了,你要不理我,我就死定了。我知道你们有势力,不害怕井箭,可是我害怕。就叫我跟在你身边吧!” 李墨生看着她,露出了不屑地表情,“出来玩,就得玩的起,自己做什么事先考虑一下后果,如果承担不住,就别做,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刘晶莹在一边看不下去了,高声喊道“李墨生,你个混蛋,你怎么能这样?要不是你,她也不会成这样子,你得对她负责!”见李墨生不理她,只是自顾地喝着酒。气得快疯了,扑了上来想夺下李墨生的酒杯。 李墨生身子往后一躺,让开她的来势,顺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道“你他妈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凭什么帮别人?有帮别人的能力吗?滚蛋,少在这里烦我!” 听到此话的刘晶莹一脸愕然,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李墨生嘴里吐出来的。那个平时彬彬有礼,对她温柔体贴的李墨生今天晚上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李墨生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怎么了?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应接不暇,一切好象都是他自己引起来的。他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如此的暴躁,如此的阴冷。自从他和刘晶莹跳舞的时候,脑海中的金色种子就好象不受他控制了一般,开始疯狂地转动。转动的越凶,李墨生心中的烦躁感就越强,只想找个发泄的渠道。好在那个**主动献身,使他的神智清醒了不少。种子转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可是然后又遇到那个男子前来找事,李墨生迫不得已做出了反击。这一下使得种子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在他脑海中急剧地跳动起来。所造成的后果就是李墨生现在心中已经被邪恶与黑暗所占据。 王光等人也明显地察觉到了李墨生的异常,可是却没有一人敢问。因为现在李墨生阴沉着脸,浑身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叫人十分难受。 过了一会,王光过来说“走吧,可以下了,他们到了。”众人一听,精神大振,都站了起来往楼下走去。原远地看着他们的那个酒吧经理见他们起身,也跟在他们身后下了楼。 下了楼来,停车场里已经稀稀拉拉地不剩几辆车。只有3辆车在原地亮着大灯,机器发动着,象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见到他们出了俱乐部的大门,一辆车里响了一声喇叭,忽然从四周窜出来1,20号人,手里都提着钢管,铁棒,开山刀等物,将李墨生一行人等团团围住。 刘晶莹早已吓得面色苍白,双手死死的攥住李墨生地胳膊。王光则在四处打量着,象是在找什么人。李墨生还是一脸不惧地神色,看着四周这些人,轻蔑地笑了笑。 一阵车门声响起,围着他们的人群闪开一条通道,走进来了7,8个人。为首的正是刚才嚣张无比的井箭。 “我操他妈,敢骗我!回头再和他算帐。”王光找了半天,显然是没有找到要找的人。恨恨地说。 “没有骗你,他们来了,只不过想坐山观虎斗而已。等我们撑不住的时候,估计才会露面。”李墨生朝王光点了下头,示意他看远处。马路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色的宝马x5,车窗里隐隐约约地露出几点火星。 王光心里大定,毕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果今天在这里载跟头的话,对自己以后在家族里的地位是很有影响的。 井箭走到众人面前,一阵大笑。望着李墨生道“你不是很能打吗?我看你能打多少人?” 李墨生盯着他,说道“这事和我朋友无关,你放他们走吧,我留下陪你玩,怎么玩都行。” “哈哈,放了他们?我操,你以为你是谁啊?今天你们全得死,那个女的除外,我得把她再床上干死!怎么样?淫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淫。这是古话,你他妈不知道吗?”井箭狂妄地笑道。 李墨生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随低声对王光说“他们的目标主要是我,一会开打,你们往外冲,不要管我,听见没?” 老狗道“妈的,今天和他们拼了!一起来就一起走!” “听我的,他们人多,不冲出去,今天都得挂在这里。我一个人保护不了你们这么多人,明白不?你们是我的累赘!”李墨生急了,怒喝道。 “好,听他的!”王光明白了他的意思。 井箭这时候也缓缓地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说道“弟兄们,下手快一点啊,完事了粤珍轩宵夜,我请!” 围在四周的人听见主子发话,纷纷把家具都亮了出来,向圆圈中李墨生等人慢慢逼进。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叫道“呦喝,谁啊?这么大的场面!” 众人齐齐扭头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正是那辆停在路边的宝马x5,这时候,从车上下来了3个男人。有两个是与李墨生他们曾经在夜总会发生过冲突的带眼镜的秘书与保镖柳五,还有一个男子是矮胖子,肉忽忽的脸给人的感觉绝对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是,很明显,刚才那句话正是从这个一脸无害的胖子嘴里说出来的。 “靠,终于来了。”王光压低了声音对李墨生说道,“这才是正主,放心吧,今天没事了。” “我说井箭啊,你就不能换个花样啊,怎么还是这老套路,这样会影响你的形象的。哈哈!”胖子走到井箭旁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显示出他们两个的关系密切。 “靠,你怎么来了?你出现的地方没什么好事发生,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井箭说着话,眼睛却看着李墨生他们,“你先等一会啊,我办完事请你去喝酒。” “别啊,等等再说,我先给你说个事。”胖子说着,搂着井箭走向远处。 井箭的手下见主人没有发话,便也停止了行动,只是围住众人。 第三十二章 这一夜,种碎丹成!(二)第一卷终 过了不长时间,胖子和井箭两人再次回到众人的视线面前。 井箭先是狠狠得瞪了李墨生一眼,然后看着王光道“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啊!好,今天给你个面子,你们都可以走,但是,这个人得留下!”说着,用手一指李墨生。 王光笑了笑,对着胖子说“李胖子,怎么个意思?” 胖子走过来,先是打量了一下李墨生,也笑着说“我给小井说了,你随时走都行,但是你这个朋友不但玩了小井的女人,还打伤了他的手下,要是这么走,那小井以后在古都还怎么混啊?出来混得讲个理字,你说是不是啊王少?” 王光想了想,说“第一,他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跟我一起来,就得跟我一起走!第二:井公子的女人好象是主动勾引我兄弟的吧,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第三:打伤他的手下,那自然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没有这个本事就别吃这碗饭。”话语顿了一下,又道“井公子,今天算我们的不对,我承你个情,改日,必有报答,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你看如何?”说完,扭头看向井箭。 井箭脸涨的通红,破口骂道“姓王的,这里不是北京,你少在这里狂,放你走,已经是给你面子了,这个小子,今天我要定了。我看谁敢保他?” “是吗?不要以为公安局长有多了不起,他手再长,也管不了军方的事吧?”王光咬咬牙,也撂出了狠话“不要逼我给卫戍区司令部打电话!”这是他最后的法宝,来古都上学前,父亲给了他一个电话,是兰州军区总参谋长的电话。并告知他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不许打电话求救!这会形势危急,王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井箭脸色一变,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显然是在思考着事情闹大后的结果。 李胖子见场面有闹僵的趋势,连忙在一旁劝阻着,“都是自家兄弟,各让一步,各让一步啊!”见王光不说话,忙用手捅了捅井箭。 井箭思考了半天,跺了跺脚,喊道“妈的,老子今天认栽了!我们走!”转身正欲离去,又指着李墨生道“小子,我记住你了,千万别犯在我手上,要不……”说完,扭头就走,连李胖子招呼他都没理。 围在众人周围的打手们也纷纷地离开了。李胖子对王光说“怎么样,兄弟够意思吧?你王少一个电话,我可是连床上的美女都来不及玩就跑来了,记住啊,又欠我一个情!走了,回去圆梦去啊!对了,那个井箭可是个小心眼,呲睚必报的主,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啊!” 王光笑了笑,说“谢谢了,李胖子,改天京城天上人间,算我的!” “哈哈,就等你这句话呢,有空了打电话,咱们多联系联系,再见啊!”李胖子大笑着上车而去。 停车场顿时只剩下了弟兄几人与刘晶莹。 王光看着大家说“今天咱们又惹了一个麻烦,最近大家还是收敛点,别出什么事才好。刚才那李胖子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都小心点,提放那小子玩阴的!” 大家点头称是,就各自坐车离去。王光,勇子,富贵一路回学校了。老狗独自开车回家了。就剩刘晶莹与李墨生了。刘晶莹刚想独自离去,却被李墨生一把抓住。李墨生冷冷地问“你去哪里?” “用你管?想去哪里去哪里!”刘晶莹从刚才的恐慌中已恢复了过来,又耍起了小姐脾气。 “跟我走!”李墨生瞪了她一下,二话不说,把她推上了自己的车。 准备反抗的刘晶莹被他的目光一瞪,无由的一阵心虚,顺从的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李墨生也上了车,先是俯过身去帮刘晶莹把安全带扣上。这个小动作使刘晶莹心里一阵感动,可是立马又清醒过来。“自己是怎么了?这点小手段就想安抚我?休想!刚才扣安全带的时候他的手好象还故意在我胸前逗留了一下,实在可恶!臭流氓!”想着,她把头扭向窗外,再也不理李墨生。 李墨生象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自嘲地笑了一下。一脚油门,车子箭一般地直窜出去。 车子很快到了南门外的众生酒店门前停下。刘晶莹一看是酒店而不是自己学校,便怎么也不愿意下车。心里还在想“要是他敢用强,我就大喊非礼,这里有这么多保安,料他不敢把我如何!” 李墨生看着她,露出丝笑意,道“跟我走!” 很奇怪地,这句话好象具有魔力一样,刘晶莹再无一点反抗之心,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走进酒店。 李墨生到前台开好房,领着刘晶莹上楼走进房间。说了句“我去洗澡。”便直接进了浴室,把刘晶莹一人仍在空荡荡地房间中间。 刘晶莹看着四周,她还是第一次来酒店,对一切都显的是那么的好奇。 这是间单人间,房正中有一张硕大的心形床,看那面积就是上面睡4,5个人都绰绰有余。 “坏家伙,我一定不能叫他得逞!一定不能!”刘晶莹暗暗给自己打着气。“可是他要强迫我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他,这如何是好啊?”正在思考着对策的刘晶莹忽然听见门响,只看见李墨生裹了条浴巾就走了出来。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 “叫什么叫?快去洗去!等会有你叫的。”李墨生被吓了一跳,有些不满。 满心不愿意地刘晶莹向浴室慢慢走去,很奇怪,她的身体就好象不受她控制一样,李墨生只要说什么,她的身体都是忠实的服从,刘晶莹对此非常困惑。 李墨生躺到床上,抽着烟看着刚从浴室里洗漱出来的刘晶莹。 女孩穿着一双经典的黑色pump高跟鞋,优雅的站在浴室门口,肉色的丝光长袜在昏暗的灯光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丝袜的宽花边儿从天蓝色的短裙下露了出来,上身是同色的吊带背心,胸口的地方有明显的突起,领口儿处用蓝白相间的丝巾打了一个蝴蝶结。 李墨生平时对女人的穿着是很重视的,可今天他的注意力却全集中在面前女子的脸庞上,那张如同天使般的面庞,那张超凡脱俗的脸庞。 刘晶莹的螓首低垂着,从走出浴室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脏就开始剧烈的跳动,好像自己都能听到“怦怦”的声音。女人稍稍的抬起了头,只见李墨生正望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如痴如醉,分明是被自己完全迷住了。 突然之间,刘晶莹一点儿也不紧张了,无论对面的男人是自己命中的神,还是命中的魔,自己都将永远属于他。 李墨生耳中听到了平和的呼吸声,鼻子里满是香气,也不知道是桌上的茉莉花儿发出的,还是女人身上发出的,他朝刘晶莹勾了勾手,示意她到床边坐下。 刘晶莹缓缓地坐到床边,伸过头去,把自己的樱口印在了男人的脸颊上,一毫米一毫米的向他的嘴唇儿移动,“墨生,我爱你……” “晶莹…”李墨生扭过身子,让两人的眼神相交,他在女人的眼中看到了崇拜,看到了浓情,看到了无限的依恋, 四片微微颤抖的嘴唇越靠越近,最终合到了一起,李墨生就像是在初吻的小男孩儿,双手捧着美人的脸蛋儿,轻吮着柔唇,香香的、甜甜的,好似两块儿软糖一样,真怕它们会在自己的口中溶化,良久之后,他才想起要用舌头。 刘晶莹微合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男人吸她的下唇,她就吮男人的上唇,男人吮她的上唇,她就吸男人的下唇,忽然一条柔软的东西缓缓在自己的银牙上滑动,她微微的分开了牙关,那个东西立刻钻进了她的口腔中,四处仔细的舔舐,还慢慢绕着她的香舌打转、挑动。 “嗯…嗯…”刘晶莹的两只玉手紧紧的攥住了李墨生的浴巾,香津嫩舌都被吸了过去,这是她第一次将真心交予一个男人,这种感觉真是超出想像的美妙。 沉浸在深吻当中的李墨生感觉非常美妙,每次和刘晶莹接吻的时候就会有一种感觉,好象脑海里的种子在极力的吸收着什么,同时开始规则的跳动,每当这时,李墨生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一般,舒畅无比,这是和其余众女欢好时所没有的情况。李墨生经常在想“难道说她是**?所以与别人都不同?” “呼呼…”“呼呼…”两人都已经有些喘了,小十分钟不停的接吻,不光是令人窒息,还是极为消耗体能的。刘晶莹的身体前倒,靠住了男人胸膛,在他怀中羞赧的娇喘着,“墨生……墨生……”李墨生右臂搂着美人的肩头,左手和她的右手握在一起。 李墨生探头吻住了女人的脖子,那香肌真是娇嫩,滑不留口,他的左手轻轻向下一拉,丝巾扎成的领结就无声的松开了。男人的右臂揽着美女的纤腰,左手开始为她宽衣。刘晶莹的身体稍稍向后倒,双手撑住床面,任自己马甲和衬衫上的扣子被一一解开,她的螓首后仰,把雪白的喉咙露了出来,供爱人舔舐。 李墨生的手抖得厉害,费了老半天的劲儿才算是把那些扣子都解开,但这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将女人的脖颈一寸不落的吻了个遍。衬衫最终还是敞开了,露出了宝石蓝的无缝pushup胸罩,两团乳肉被向中间挤着,又被向上高高托起,形成一道深深的乳沟,白花花的一片,和质地光滑的乳罩一起,在烛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彩,真是说不出的性感、诱人。 刘晶莹发觉男人停止了亲吻,看见他正痴痴的盯着自己的**,不禁大羞,但她拼命挤制住了去遮挡的想法,反而把胸膛更加向上挺起,“墨生…你…你喜欢吗?” 对于这种问题,李墨生除了满足美女的心愿外,其它的反应都是不明智的,他没有答话,另一只手却直接抓住了刘晶莹的椒乳,他的揉抚很轻,像是在摆弄两件无价的艺术品,生怕稍稍用力就会把它们碰坏似的。 是揉抚,其实更像是捧在手中,李墨生的头也探了过去,把脸压在嫩白的**上,口鼻全部钻进了那道深深的肉沟里。他的舌头伸了出来,在女人的雪肌上舔舐,由于尽量的伸长,少量口水也不受控制的淌了出来,顺着乳沟下流,被胸罩的中部拦截住,积攒了下来。 “嗯…嗯…嗯…”刘晶莹秀目紧闭,齿咬下唇,再次仰起了头,从喉中发出了自己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就算是在自慰的时候,她都能忍住不出声儿,可这个男人的手掌、唇舌对于女人来说是充满无比魔力的,让她无法保持淑女的矜持。光是**被爱抚就让自己如此的“失态”,她想都不敢想接下来会怎么样。 李墨生把双手从肩膀处插入了女人的衣服里,向两边一糊撸,它们就顺着她撑着床面的藕臂滑了下去,男人开始在她的香肩上舔吻,用嘴唇叼住她的琵琶骨,缓缓的磨擦。“啊…”刘晶莹身上一阵发冷,微微张开了小嘴儿,向外吐出香喷喷的热气,背后的胸罩扣儿被轻巧的打开了,罩杯也被推到了乳峰上。 面前的**失去了支撑,稍稍的颤动了一阵,并没有丝毫的下垂,还是骄傲的向上挺立着,只是向两边略微的分开了一点点,使乳沟的宽度有所增加。 刘晶莹的心已经彻底被这个男人所征服,他的任何行为都只能使她感到**上的喜悦、心灵上的温暖,“嗯呵呵…嗯呵呵…”支撑身体的胳膊不停的打着晃儿,不光是上身,原来脚下坚实的地面现在也变得软绵绵的了,十根裹在丝袜中的脚趾在高跟鞋中拼命的蜷着,趾甲上传来钻心的瘙痒,如果够长,真想就把它们在鞋里子上压断,好过这种心痒难挠的感觉。 李墨生用舌头代替了右手的拇指,舌尖儿挑动着早已翘立的**,手指像挤奶一样向中间收紧再放松再收紧,左手大幅的揉转。当男人把她的**加乳晕一起含进了口中时,刘晶莹再也支持不住了,身子重重的倒在了床上。李墨生也被拉得压在她身上,但含着乳首的嘴巴可没有一刻的放松,还是“啾啾”有声的吸吮着。 刘晶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爱人细致的把玩儿酥胸,她是真的好舒服,难耐却舒服。女人两个圆滚的**都被吻得湿湿的,李墨生的舌头已经在**的下缘上亲舐了,他还在继续的向下,美人的肌肤就如同婴儿般的滑嫩,舔一下儿就会满口留香。男人的双手抚摸过了她无毛的腋下、滑溜溜的臂膀,至今为止,还是完全停留在她的上半身。 “不…不…”刘晶莹紧紧的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吻住他的双唇,一是真的想和他接吻,二是这样就可以确保他不再向下移动。李墨生可不清楚美人的这种想法,只是她要吻自己,那是不可能反对的。可过了几分钟,男人还是觉出了一些异样,自己可以亲她的嘴、脸、耳,但每当自己想要再向下,她就会把双臂勒住,不让自己动弹。 李墨生估计小仙女儿是太害羞了,干脆就抱住她的身体,一直和她亲吻,左手轻抚她的腰侧,慢慢的摸到了短裙上,在大腿上半部的外侧摩挲,短裙渐渐的撩起,男人的手掌也就触到了丝袜宽花边儿上面温热的娇肤嫩肉,再向下就是光滑的丝袜美腿了。他只抚摸女人的大腿外侧,因为内侧是比较敏感的,他暂时还不想过度的刺激她。 由于姿势的关系,李墨生最多能够到女人右腿圆润的膝头,可既然不让用嘴,他起码要用手将挚爱的身体摸遍。他把手插进了陈倩的大腿下面,因为美人的配合,没怎么用力就把它抬了起来,使她套在高跟鞋中的美脚蹬在了床上,这一来,她整条修长的**就尽在男人的掌握之中了。 笔直的迎面骨、弹性和柔软具备的小腿肚儿、圆圆的脚踝、光滑的脚面,李墨生一处也没落下,他甚至连漆皮高跟鞋上的每个角落都摸遍了。 两个人的嘴唇从来也没分开过,不是互相磨擦就是互相吸吮,刘晶莹真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迷恋这种被李墨生沉重的身体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李墨生感受够了美人拼命蜷起的脚趾夹住自己指头的力量,用手掌紧紧的贴住她的小腿后侧,顺着柔和的曲线向上滑动,经过腿弯、大腿,停留在了浑圆的臀峰上。他的五指用力的缩紧,攥住了柔软中带着韧劲儿的屁股,他揉捏的面积很大,所以虽然用上了力气,却不会把娇滴滴的美人儿弄疼。 刘晶莹已经在自己喷薄而发的**中彻底迷失了。她无意识地扭动着身体,配合着李墨生的动作。很快,身上就一丝不挂了。李墨生褪去了自己身上的浴巾,俯下了身子。 “啊,疼!”尽管男人在用一切方法为心中的女神减轻痛苦,可破瓜的痛楚还是让娇弱的刘晶莹流出了眼泪,**的身子靠在爱人的胸口,一手插入了他的头发里,扭过螓首,“呜呜…老公…疼…老公…”“婚礼”已经在进行之中了,称呼自然而然就变了过来。 给刘晶莹破身的一刹那,李墨生的脑中变得一片空白,自己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眼前只有一颗巨大的金色的在不断膨胀收缩的种子。 种子吸收的能量好象已经到了极限,收缩的次数再急剧地增加,间隔也越来越短,随时都有爆裂开来的可能性。 李墨生心中大骇。转身想跑,可是身体却僵硬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刘晶莹这会也到了崩溃的极限,美人挂着泪珠的脸颊由于疼痛都已变得苍白了,却还带着一丝笑容,显然是没有丝毫的后悔。可是李墨生突然变得没有了意识一样,不再说话,只是一味的挺动着,力量变得越来越大。 李墨生面前的种子在剧烈的收缩后,外壳上的裂痕逐渐加大,从中射出金色的光芒。这些光芒照射到李墨生的身上,他顿时觉得如沐春风,浑身无比舒畅。 身下的刘晶莹身体竟然在慢慢的软化,出现了轻微的扭动,脸色也恢复成了娇艳的淡红色,娇柔的舌头也开始回应去爱人的动作,“老公……老公……爱我…” 裂痕越来越大,李墨生睁大了眼睛,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期待,不知道种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轰”的一声,种子完全破碎开来,里面霍然站立着一个人影,李墨生眯起眼睛看去,竟然是许久没有音训的云战天! 云战天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人如影如幻,面带微笑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李墨生。 李墨生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他怎么也没想到种子里竟然有个人,而且还是那个传授给自己神秘法术的已经失踪很久的房客! 云战天看着他,开口说道“不错,和我预期的时间差不多。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我不可能一一说给你听了,时间不多了。现在你闭上眼睛,我会把我的毕生经验与所学传授给你,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是,你要想好,能力与责任是一体的,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得完成我的一些遗愿,自然,会碰到很多麻烦!你可愿意吗?” 李墨生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云战天。他这会心里最想说的话其实是“老婆,快来和我一起看上帝!!!” “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们能相见,也是一种缘分。以后,就看你的了……”云战天说完,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姿势,嘴里暴喝一声:黉! 李墨生觉得身体一紧,思想逐渐模糊了起来,他在意识散失前最后的想法是“王八蛋,谁默认了,我说不出话啊!我不同意啊……” 云战天双手不断地做着各种姿势,嘴里喃喃道“你我有缘,也可算是我的徒弟了。我今日助你内丹大成,再把我毕生绝学传授于你,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啊!我相信你以后的人生一定会很精彩,哈哈,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我很想看看你们发现我云战天有后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啊?” 随着他的手势越来越快,整个身影变得也越来越淡,最终,和金色的光芒融为一体,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的金色光芒在他消失之际,仿佛被人操控一般,急速地向李墨生身体涌去,如同水银泻地一般,从他身体的各个部位钻了进去。 李墨生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金色光芒如同实质一般,从身体的各个部位向他的丹田涌去,越积越多,最终抱成了一团,直到最后一丝光芒也加入到这个团体中后,这个团体开始缓缓地转动起来,逐渐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内丹,四周有一层薄薄的雾笼罩着,显的是那么的诡异! 这一夜,种碎丹成!李墨生开始了他的人生之旅! 第一章 投入水中的石子 昆仑山西麓,飘渺峰,无量观。 这是一间漆黑的密室,室中空空荡荡,只能隐约间看到室中间的地上有一个人盘腿而坐。忽然,此人睁开双目,两眼中射出灼人的目光,在黑室中显得是那么地明亮与夺目。 “果然出世了!天道循环,理应如此!只是世间又要掀起一番风波了……”此人自言自语道。,然后站起了身子,推开了室门。门外,正是夕阳西下之际。一缕阳光斜射到他的面孔上,显露出此人正是西昆仑的掌教,无尘道长。道长漫步出门,低声道“残阳似血,残阳似血啊……” 片刻后,刺耳的钟声在飘渺峰响起,久久不绝。 峨嵋后山,不老洞,蜀山剑派。 青松与寒梅二人正在不老洞外下棋。棋盘上,白方已成败势,一条白色的大龙眼看就要被屠戮而亡。青松居士皱着眉,苦着脸,眼睛盯着棋盘一眨不眨,嘴唇在微微地抖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寒梅道人见状,哈哈大笑,长袖一拂,将棋盘扫乱,笑道“道兄,你已生了执念,不可求,不可求啊。” 青松居士眼睛一翻,出声道“这可是你将棋盘扰乱,与我无关,这盘棋我可没输啊!” “好好好,不算你输,我们再来过如何?”寒梅道人并不在意,将盘中黑子一一惦出,身手端起棋盘边的茶碗,正张口欲饮,忽然脸色聚变,抬目向西北方向望去,半响,扭头问向青松“道兄,你可感觉到?” 青松也是一脸严肃“恩,是出世了,看来,你我还是大意了……”说罢,起身便走,寒梅在后紧随而去,只留下桌上那洁白晶莹的茶碗在冒着一丝一寮地热气。 此时,若有人在,定会大吃一惊。是什么事情让得蜀山剑派的二位掌门如此地惊慌失措? 河南少室山。山林内宗。藏经阁。 方正大师正在翻阅金刚经。自从三年前,上任主持也是他的师兄方圆将主持之位传于他后,自己修炼的龙虎不动神功再无进展,三年来,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是神功不但未进,反而有倒退之向。这个发现令他大为惊恐,有心想求助于师兄,可师兄闭关已久,任何人不见。无奈之下,只得每天来藏经阁翻览经书,希望能从上找到解决的办法。 “师弟,你可找到再进之途了吗?”一声幽幽地问候自他身后响起,方正大骇。能无声无息来到他背后而不被他发觉的人在这个世上也没有几个了。扭头一看,却是那闭关许久的方圆大师。 “师兄,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闭关已结束了吗?”方正又惊又喜地问道。惊的是几年不见,师兄的功夫好象又有所长进,喜的是自己的疑问或许能从师兄身上找到答案。 方圆看着她,叹了口气,才道“师弟,你已着相。你所修炼的龙虎不动功法最看重的就是心境。你心浮气躁,如何修得?看你眼下的修为甚至比我闭关前还低,哎……难道这是天意?” 方正莫名其妙地看着师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5年前,我奉师尊之命下山降妖除魔,本以为自己修炼到7层境界的大慈大悲心法已是举世无双了。谁知道被那妖魔一着而败!哎,终是井底之蛙啊!铩羽而归后,我将主持之位传于给你,自己潜心修行,可是,今天,那妖魔再次出世了!”方圆徐徐而谈,眼神中一片落寞。 “那好啊,师兄你现在修为更进一步,将那妖魔擒俘岂不是轻而易举。”方正问道。 “你有所不知,当年我败于他手下,他本可将我神魂惧灭,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但没有动手,反而将我饶过。只是逼我以后不得再对他或者他的弟子出手,否则,天打雷轰!”方圆回忆起往事,眼中露出痛苦之色,“这次,下山卫道之事原只能拜托于你,可是,你现在修为骤降,连那妖魔出世尚且不知,如何能去?”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心境已有污垢,也许,只有下山入世修炼一番,才能洗净它,师兄,我愿意去!”方正颌首道。 方圆露出赞赏的神情“好,师兄恭候你大道有成之日。事不宜迟,你这就动身吧!” 少林的钟声响起…… 一颗石子投入水中,震荡起水中的波纹向外快速地扩散着。只是,这颗石子在震荡地中心,丝毫不知。 第二章 新天地 李墨生此时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当云战天身影完全化成金色光芒射入他身体后,他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时空。在这个新时空里,他不在是李墨生,而是云战天!他仿佛进入了云战天的体内,看着他成长,流浪,拜师,学艺,被逐,逃命,厮杀,奇遇,雪耻……等等。一直到他们的相见。 他仿佛又经历了一次生命的历程,一切是那么的神奇,那么的梦幻。以前一些不明白的事情现在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是有一点他并不知道,在他重新经历云战天的一生时,云战天一生的经验,技艺都被他所承袭。 云战天从小到大,从默默无闻到名满天下,又到被众多门派所追杀。原因无它,就是因为他修炼的心法太过诡异,无法被那些号称是名门正派的人所接受。更加重要的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很多人是盯着他的心法而去,满嘴的仁义道德,却想占为己有。要不是因为这,云战天可能也碰不到李墨生,而是早就死过多时了。 云战天一生纵横江湖,靠的是三大绝技。 魅惑之瞳,这是他一次奇迹的所得,靠着它,才开始了他的不平凡的一生。在他临死前传给了李墨生。 虚空阴阳道,乃是他从《黄帝内经》中悟出的上古奇术。此术以女人的**为引,身体为炉鼎,在交合的过程中炼造自身修为。欲是处子效果欲是奇佳。就是因为此术,他才遭到了横死的厄运。 密宗快慢九字决,这是他赖以保命地法宝。是他一次西藏之行的成果。只是这最终也未能保住他的命。 李墨生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酒店客房的天花板,看了看四周,发现身边躺着具娇媚动人地躯体,正是刘晶莹。 翻身下床,拉开了窗帘,窗外还是黑漆漆的一片,看来时间尚早。他狠劲地摇了摇头,努力地回想着昨晚发生了什么? 停车场,酒店,上床。哦,对了,貌似昨晚好象把刘晶莹给开雹了。想到这里,李墨生打了个冷颤,回头朝床上望去。床上那动人的躯体下霍然有一抹鲜艳地红色。 李墨生怔怔地看着那红色,忽然,刘晶莹低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有苏醒的迹象。作贼心虚地李墨生吓的赶紧头一扭,跑进了浴室。往浴缸里放满水,他暗暗地鄙视着自己,那么舒服的床不睡,还有个娇嫩的美女不陪,却要泡到浴缸里睡觉,真是有病。可想是这样想,人却是躺了进去。 “江湖,武林,原来这些小说上的东西在现实中确实存在的,只不过大家不知道而已。不知道有没有神仙妖怪啊这一类的东西。呵呵,想想还真是有意思。”李墨生躺在水中回想着梦中的经历。怪不得自己与众女交欢的时候,不但感觉不到疲惫,反而第二天还神轻气爽。只是云战天就是因为它而送命,自己可千万不能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否则,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虚空阴阳道,有意思。我到要看看它是怎么样的一种奇术?”想到这里,李墨生眼睛一闭,整个人进入龟息状态。 提挚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中古之时,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亦归于真人。其次有圣人者,处天地之和,从人风之理,适嗜欲于世俗之间,无意填之心,行不欲离于世,被服章,举不欲观于俗,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以恬输为务,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数。其次有贤人者,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辩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将从上古合同于道,亦可使益寿而有极时。 随着这段话的出现,李墨生进入了修炼的状态。有了云战天的经历帮助,他修炼可谓是事半功倍。很快,就明了了这部功法的精髓,剩下的,就是他自己修炼了。 李墨生觉得自己这会情绪高涨,从高中毕业后,就消失的学习热情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于是决定趁热打铁,把快慢九字决也看一下。 这“九字诀法”的“九字”,系指:“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个字,语出自抱朴子原文:“临兵斗者,皆阵裂前行”,可化成独特的密宗手印。 施行这密宗九字决法和手印之时,能将强大的念力、真气与技法,三者合而为一,在瞬息间一动指头就能发挥倒转乾坤之力,斩神灭鬼。 第一字是“临”:双手指向掌心弯曲,两手指头关节交错,竖起食指,指尖相接,这是密宗大手印的“独钴印”。 第二字是“兵”字诀:手指结合法同前,两手大拇指并拢,中指反扣,缠绕食指,这是密宗的“大金刚轮印”。 第三字是“斗”字诀:双手合掌,左右手指指头互抵,以中指回缠食指,平伏扣压,同时将拇指、无名指、尾指竖立,左右相合,即是“外狮子印”。 第四字“者”字诀是:无用中指左右交叉,指无名指缠住,并竖起拇指、食指、尾指左右应合,这叫“内狮子印”。 第五字诀是“皆”字:将左右手十指互交错一起,指尖突出于外侧,交互组合,右手指在交叉处置于外侧,这是“外缚印”。 第六字诀是“阵”:续上手印,双手紧扣,右手在前,这是“内缚印”。 第七字诀“列”:除了左手食指向上竖立伸直外,余指往掌心弯曲,拇指搁在外侧,右手食指弯曲成“字型”,其余手指皆向掌心屈,扣住左手食指,此乃“智拳印”。 第八字诀是“在”:左右手十指张开成扇形,双手指尖相触,掌心俱向外,中间围成圆形,便叫“日轮印”。 第九字诀是“前”:左手轻握成拳,右手拇指轻扣在左手食指关节上,这是“隐形印”。 这是慢九字诀,快九字诀可在紧急时连用,先将右手拇指弯曲,然后把无名指、小指及拇指的指尖相触,并把中指和食指直伸,全神贯注,若写“临”字,则由左向右横比,如写“兵”字,则由上而下纵比,“斗”字则再横比,依次序纵横交错,仿似在写“三”和“川”字,并把“三”与“川”交叠,在空中比划,有一定的规律,摒除妄想邪念,聚精会神,尽吐浑浊之气,变成蓬勃的真元,这是“密宗快慢九字诀”的奥要。 至此,李墨生才算是技有小成。所欠缺的就是时间与经验的积累了。 醒来后的李墨生兴奋地躺在浴缸里翻结着各种手势。俗话说的好: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他继承了云战天的一切,这里面不仅仅包含着武功心法,还有仇恨与敌人。 报仇?笑话!凭自己现在的本事,去挑战那些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人物,结局无疑会很悲惨。所以,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是重中之重。 怎么提高实力?电影里说什么绝世武功一练就是百八十年的才有小成,靠,估计自己还没练成呢就挂了。不过,这个虚空阴阳道的修炼方法比较对自己的胃口。美女们,我来了! “吱”地一声门响惊醒了正在意淫中的李墨生。他扭头一看,正是刘晶莹。身上一丝不挂地刘晶莹走到他身边,迈腿躺了进来。“你不在床上睡,怎么跑这里了。讨厌!” 顿时,浴室里春色无边。 第三章 世纪星 一间布置得十分精致、却弥漫着淫荡气息的房间,迎面的墙上一幅大型的油画,那些**的男女色彩厚重,身上的一些部位栩栩如生。宽大的床榻上端,悬挂着面极大的镜子,从镜子里,能见到那张大床,床上一对男女一丝不挂地。看来是经过了激烈的欢爱,男人与女人在挥霍**后疲惫的肌肤与肌肤若即若离、适度相拥,慵懒地躺在床上,疲惫地沉沉入梦。 床头柜上的电话不和适宜地发出刺耳地蜂鸣声。 床上的男人动了动身子,抽出胳膊来拿起了电话,“谁啊?”语调里透露出不满的情绪。 可是几句对话过后,男子却猛地坐直了身子,睡意全无。他的动作过于剧烈,甚至惊醒了身边的女人。 “宝贝,谁打的电话啊?过来继续睡觉啊!”女人喃喃地说道。男子并未答话,从床头柜上摸到烟和火机,点燃一根香烟,身子向后靠去,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直到一根烟快燃完的时候,他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狠狠地将香烟按灭,然后拿起电话来拨出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他仿佛经过了一场激烈地运动一样,深深的出了口气,“妈的,看守者的职务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来吧,有风险就有收益.当年云战天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一跃成为名动天下之士,还不是他的运气好?这一次说不定就轮到我了,等我学会他那邪门的本事,嘿嘿……” 他身边的女子也没有了睡意,只是望着他的眼睛里射出一丝不屑与蔑视! 同一时间里,古都市南二环上的世纪星大厦。36层的世纪星集团总裁办公室。 刚刚放下电话的许美静没有开灯,她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洋酒,径直走上了巨大的阳台,由于办公室位于大厦顶层,使得她可以俯视这座城市颇为壮观的万家灯火。 她穿着一件长袖露肩无吊带的低胸黑色晚礼服,除了绣着绽放的黑牡丹的地方,都是细小的镂空,好似能看到肌肤,却又好似什么都看不到,有着说不出的高贵、性感和诱惑。 她就是世纪星集团的创办人。5年前,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5年后,她已经是这个上市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她被称为这个城市里最神秘的女人。追逐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可是好象也没听说有谁能做了她的入幕之宾。可是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是西昆仑的外家弟子,而世纪星集团只是西昆仑下的一份产业而已。 许美静喝着杯中的酒,看着远方的灯火。寂寞啊,人生当真寂寞如雪!在世人眼里,自己美丽而富有魅力,又站在这个城市的巅峰,肯定有无数人在羡慕着自己。可谁又知道自己的痛苦与无奈,谁又知道自己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呢?真的很怀念昆仑山上的日子啊。整日地无忧无虑,与师姐师妹们玩笑嬉闹,从不想以后的日子。哎,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反了…… 邪魔又出世了!这可是个好机会,一定不能错过。上次被他溜掉,这次绝对不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绝对不许!如果能获得那传说中的宝物,也许自己就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 这时,正在熟睡的李墨生还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悄的撒开,只是,网里的鱼是谁呢? 早上醒来,看着怀里的刘晶莹,李墨生感触颇多。如同梦幻一般,自己就拥有了事业,美女,现在更有了传说中的武功,还是最夸张的那种。那么自己以后的道路该怎么走呢? 事业,还是事业!只有事业有成,才能接触更上层的人,才能有机会找出害死自己父母的真凶!还有,云战天的敌人看来挺多,自己的这些秘密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啊。 自从李墨生打云战天那里获得了他的记忆后,他才真的相信了现代社会之外还有江湖的存在。而那些明门大派更是与时俱进,纷纷在现代社会中成立了大型的集团公司。这样一是可以增加经济的收入,毕竟他们也是人,不是神仙,也得有物质需求。二是能更快获得他们所需要的情报与信息。 还是小心为上啊!俗话说得好:小心使得万年船。人,真的不能不信命。人的生命的降临,就像从天空中飘落的种子。有的飘进了良田沃土,自然生长茁壮;有的飘到了贫瘠的土岗上或乱石堆里,不死也可能长的营养不良;更有的飘进了大海里,根本就没有了生长的条件。 扭头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刘晶莹,那动人的脸庞上挂着一丝微笑,不知道她在梦里梦到了什么样的好事。 我和刘晶莹根本就是两个命运不同的种子,纵然有缘相知,却也许无缘共生死,同富贵。 打拼还是靠我自己,这样活着也坦然。 想到此,何必心事重重,一刻良宵万金难觅,还是珍惜现在吧。今朝有爱大家做,它昔无人难缠绵。!!!!!!!!!!!!!华丽的分割线!!!!!!!!!!!!!!! 三章!又见三章!!!故事进入到了新阶段,李墨生的命运会如何发展?请大家试目以待!!!对了,不要忘记挥动手中的票票啊! 第四章 飞的更高 又一次全体会议召开了,这一次会议是李墨生发起的。会议的核心内容是讨论公司在目前的状态下如何能做的更大做的更强。 “我的目标是3年之内让公司上市!”这是李墨生的原话。至于如何实现这个目标,那就得靠大家来共同思考了。 想上市并不难,现在大家经常采用的办法就是借壳。只要你有钱,上市那是分分钟的事情。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公司的结构太单一,赢利手段太少,没有自己的实体,一切取决于上家的态度。另外,能用的人才太少,除了刘雪儿,就是老狗。那几个花钱的大爷李墨生根本就没有把他们算在其内。富贵到是几次流露出想来公司帮忙的意思,可都被李墨生拒绝了。理由很简单:您还是把您的学业先完成了再说。 会议就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中结束了。除了给刘雪儿明确了继续招聘人才的任务外,再没有一个明确的意向。从会议室出来,张芬芳拉住了李墨生,满怀歉意地望着他。对于自己心爱的男人想在事业上爬地更高,走的更快,她是无比的高兴与钦佩。可是看着刘雪儿整天忙忙碌碌,而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她又是一阵的愧疚。 “对不起,墨生,我帮不上什么忙,真没用……”话没说完,却被李墨生用手将她那性感的小嘴捂住。“别这样说,你的心意我明白。放心,我都想好了,等公司再上一个台阶后,就叫你过来帮忙,财务总监的位子可是给你留的,可不许推脱啊,要不我会生气的。”李墨生笑嘻嘻地看着她。 张芬芳心里一阵感动,面前这个男子把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不需要自己费一点心思。就凭这,家里的那个男人说什么也比不上啊。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眼圈却微微地泛红,泪水马上就控制不住要流下来了。 旁边传来一阵咳嗽声,两人一看,却是王光。 “干吗呢这是,一大早就在公司里卿卿我我,要注意形象啊,李总!”王光阴阳怪气地说。 张芬芳脸一红,借口单位有事,转身离去。李墨生瞪了一眼王光,可他却毫不在意,依然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 “王少有何指教?在下洗耳恭听。”李墨生没好气的说道。 “切,少来这套。我刚琢磨了一下,有点想法想和你拉拉。”王光竖了下中指,一脸的鄙夷之色。 李墨生一听,顿时双眼冒着绿光,脸上堆满了笑容,“哈哈,王少,您早点吃过了吗?口渴不?我屋里有上好的铁观音,要不咱进去品会?” 正说着,勇子也凑了过来,“谁说他有上好的铁观音,在哪里?” 李墨生斜着眼睛看着他,“会议室里有白开水,您就去凑活一下吧,我和王少有国家大事要商谈,就不伺候您了。”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我刚想了个来钱的法子,哎,可惜没人听。那就去找老狗聊会。”勇子一脸地痛惜,摇着头准备离开。 “啊……勇哥!”李墨生一把抓住了勇子的手,如同失散了多年的亲人,就差声泪俱下了。“早上喝白开水对胃不好,喝茶就最适合您了。我那茶叶就是给您和王少准备的,请您务必要赏脸啊!” 老狗和富贵站在旁边望着三人,齐齐发出赞叹之声,“哎,你说这人的脸皮有多厚啊?”“恩,也就是比古都城墙的拐角处厚那么一些。” 李墨生三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又打电话将刘雪儿叫了进来。 泡好茶,王光端起了一杯,没有做声,走到落地玻璃前,静静地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勇子则按耐不住,滔滔不绝地讲出了自己的想法。众人听完,没有一个人表态,办公室里静地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原因无它,勇子的构想充满了诱惑,却潜伏着巨大的危机。 勇子提出的构想依然是走私。既然现在已经有钱了,而且不知道钱往哪里投才能生出更多的钱。那索性就做熟路。公司发家就是靠着走私配件起的步,那么现在可以把它做的更大,做的更强。而且可以拓展到更广泛的领域。比如:计算机硬件!比如:成品油! 众人沉思了片刻,李墨生道“这个行业利润巨大,可是风险十足,现在政府不注意,可是说不定哪会就要打击走私了。” 勇子笑了笑,“我只是提个建议,做不做你们说了算。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厦门有一个农民干这个才干了几年,现在已经身家过亿,地方上有权有势。据说和中央的一个领导是铁哥们。有个歌星叫董**的知道吗?现在是他的情妇,猛吧?” 李墨生张大了嘴巴,“不会吧?肯定是小道消息,谣传!”要知道,董姓女星那可是自己父母的偶像啊。 “是真的,我见过。两个人曾经在京城一起出现过。”王光接上了话。“不过,你们不知道的是,上个星期,中央刚开了会,要严厉打击走私,干走私的马上将要面临灭顶之灾。” 此话一出,勇子脸色大变,忽的站起身子,走到一边,拿出电话拨打了起来。 “不过呢,也不是说不能做。中国的事情,向来都是稳步前进的,这就给我们留下了足够的时间。我们要做的话,只做一把。先把关系打点好,然后在船沉没之前狠狠地屯批货。打击过后,某些商品的价格将会是天价。哈哈,会有多少的利润,你们自己想吧。”王光话风一转,说出的话却是石破天惊。 “好!最近,大家动用一切的关系,一定要把公安,工商,税务等部门联系好。然后就看这艘船什么时候沉没了?”李墨生立刻做出了决定。 勇子打完了电话,走过来对王光说“这次谢谢了!我爸爸让我代表他邀请你去我家玩!” 王光撇了撇嘴,“都是自己弟兄,客气什么。我不说,有渠道的人也能知道。去你家,我到是想,没时间啊!” 然后扭头又对李墨生说“这次是个机会,不过要等待,而且只能做一次。我要给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哦,什么事?你说。”李墨生立刻问道。 “李胖子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他最近在搞一个大型的地产项目,问我有兴趣没有。”王光慢慢地说道。 李墨生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胖子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怎么可能?他还会缺钱吗?拉你入伙,古都市还有他搞不定的事情吗?” “不是钱的事情。他父亲很有想法,想再往上动一动。我这个现成的敲门砖摆在这里,不利用一下岂不是浪费了。嘿嘿。”王光给大家解释道。“在这里做房地产,可以说是开了间印钞厂,又是正路,没有后顾之忧,正适合我们公司转型。” “好,这件事情你就看着办吧。一切你来安排,我就不管了。”李墨生说,然后大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就是我的财神啊,明天一定把你两个的画像给供起来。” “靠,奸商啊!要知道,我还是学生啊!”王光喊了起来。随即发现其余的三人都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他。 中午,李墨生和刘雪儿驱车来到北郊张家堡附近的一处楼盘。刘雪儿早就督促着李墨生让其买房了。嫌他原来的房子太小,再加上现在老狗也在那里住,刘雪儿有时候过去甚不方便。一开始,李墨生并没有打算购房。一是有老狗做伴不寂寞,不管喝酒还是聊天都有人陪。二是对他家的老房子也有了感情,舍不得搬出去。可是架不住刘雪儿百般劝说,再加上刘晶莹最近往他这里跑的很勤,有时候确实不方便,才下了决心买套房子。 给刘雪儿一说,她顿时眉飞色舞,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几乎把古都市的楼盘转遍了,才选定了此处。车子进入楼盘,一到这里给人的感觉挺好,清新、多绿、整洁,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刘雪儿直接把车驶进一座小楼前,几棵百年樟树、捂桐把茂密浓厚的绿荫伸展开来,像裙裾上蕾丝花边一样点缀了这个这幢七层楼房。 约好的售楼小姐早早地站在楼门口守侯着,见他们从车上下来,立刻迎了上去,领着两人上了顶层。这套房子是复式结构,一层一户,面积约300多平米。售楼小姐带着职业的笑容向他们介绍着已经完工了的楼房,房间看来不错,还没经过最后的装饰,到处都是水泥灰土,门窗倒是装好了的,只是玻璃幕墙上有很多的肮脏手印。李墨生装腔作势地询问着楼房的其它设施,并趁售楼小姐没注意时用手刘雪儿高翘的屁股上骚扰着,售楼小姐过于殷勤的介绍让李墨生极不耐烦,最后向那售楼小姐示意他们要单独仔细地察看,小姐才脸带微笑地走了。 售楼小姐刚一离开,李墨生双手便奋力从刘雪儿的腋下将她托起,他把她的身子摆放到了阳台的栏杆上,刘雪儿惊呼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粗砺的水泥柱子。她仰起了脸,斜阳将她的双眸照得如此灿然,她线衣的领口微荡,露出了白皙的锁骨,很是诱惑。她迷迷糊糊地看着他把脑袋探到了她的裙子里,隔着丝袜内裤,他的舌头美妙而无耻地**着她的那个地方,最后像是吮吸琼浆玉露似的在她那里吮咂着,刘雪儿一动不敢动地僵持大腿,她浑身燥热,一阵阵难忍的快意冲荡全身。 西边的天空,太阳毫无热量地像个不经意的摆设,高楼的下面,是整齐一体但还没完全建成的花园,不时地有客车轿车把看楼的人带了过来,底下的人对着高楼仰着脖子指手画脚。四周的一切好像与他们无关,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刻,他们好像只为对方而存在,李墨生把刘雪儿的内裤卷做一圈,并拨到了一边,她的下体已湿漉漉了。李墨生身子一挺,颤栗着游进了刘雪儿的身子里,他感到了她激烈的反应,里面似有一股暖流迅速地包容着,并伴有不规则的蜷缩,她的那里温热地将他的东西烘活了,那东西开始不安份地纵动着,在她那狭隘的地方左冲右突恣意伸张,以从末有过的新奇和亢奋,放纵着他们汹涌澎湃的**。 他们不时地变换着体位,刘雪儿自己从水泥的栏杆上滑落下来,她卑贱而直率地撩起了长裙,把个丰满肥厚的屁股呈现到了李墨生的跟前,李墨生从她的后面强悍地进入,刘雪儿浑身轻快,很想放纵自己到一个收不拢时的感觉。她把身子弯曲着趴在栏杆上,恣意地摇摆那条柔软的轻盈的纤腰,李墨生的那根东西像振奋起来的巨蟒,高昂着头胪狂野地冲撞着,栏杆上的沙粒在一点点地洒落下来,他们的身体一刻不停地运动着,一次次激荡的欢乐淹没在膨胀如海的**之中。 直到他们两人将身上的**掏空,才感到了高楼的阳台上的风很大,他们的头上蒸蒸地冒出了热气,都为刚才的狂乱而会然一笑,等待到刘雪儿的心身渐趋平静后,她说刚才那次虽然同样达到了**但感觉却完全跟从前的每一次不一样,李墨生帮着她拍掉了裙子上的那些灰土,又拢了拢她耳边凌乱的发稍,俯过头去,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这房子真好,就是这里吧!” 第五章 酒会(一) 收拾好身上的痕迹,两人下了楼。在回公司的路上,刘雪儿一直侧着头看着李墨生。这是个怎么样的男子啊?怎么会让自己如痴如醉呢? 李墨生感觉到了火辣的目光,有点窘迫。“你干吗这样看着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切!少来!”刘雪儿的脸一下变的通红,扭头看向窗外。 回到公司,刘雪儿又忙碌了起来。无所事事的李墨生打开了电脑,刚登陆上qq,一连串的信息就跃入眼帘。打开一看,都是他高中的同学发来的。原来这个周末高中同学们组织了一个聚会,想重温一下过去的友情。李墨生苦笑了一下,这种聚会他实在不想参加,组织聚会的人一般都是毕业后混的风声水起的,把过去的同学们组到一起,好好的炫耀一下。李墨生向来不爱出这种风头。关上电脑,他想着去还是不去。毕竟,有几个高中女同学还是不错的,现在都在外地上大学,想当年,可都是对他含情默默啊。 正在意淫的李墨生被急促地电话声所惊醒。一看号码,是张芬芳打过来的。 “墨生啊,明天晚上在凯悦酒店有一个酒会,内容是和古都市未来的城市建设有关的。参加者有市长,城建局长,财政局长,还有古都有头脸的房地产商人们。我想,你准备进入房地产界,这是一个机会,你觉得呢?”张芬芳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 李墨生想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随即说道“好,你帮我准备两个人的请贴,我肯定去。”哪知道张芬芳在电话那头扭扭捏捏答不说话。李墨生感到奇怪,问“怎么了?请贴很难搞吗?” 张芬芳犹豫了一下,说“不是的,我明天要陪我家那口子去,不能陪你啊!” 李墨生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宝贝,我没说和你去啊?哈哈……” 话里头顿了一下,虽然看不见张芬芳的表情,但是能想到她现在应该是又羞又恼。“你也不准带刘雪儿去,听见了没有?要不,不给你搞门票!” 李墨生苦笑了一下,女人吃起醋来还真是可怕啊。连忙答应了下来。 安抚完张芬芳,李墨生把刘雪儿叫来,告诉了她明天酒会的情况。刘雪儿听完后也是十分高兴,然后踊跃的要报名参加。大吃一惊的李墨生赶紧解释道要和王光一起去,想靠他联系一些关系。刘雪儿闷闷不乐地嘟囔道“可是酒会都要带女伴的啊,你怎么带个男人?郁闷……” 李墨生仓皇地逃出公司,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谁说的女人越多越好?靠!” 给王光打电话时,这个衰人正在cs,听李墨生把事情说完,就回了一句“好,你明天来学校接我。”然后,电话里就传来了忙音。李墨生看着电话楞了半天,然后对着天空悲愤地说了一个字“操!!!” 傍晚,正睡的香甜的李墨生被老狗粗暴地叫醒了。 “靠,果然是资本家啊,我们在公司累死累活,你却偷偷地跑回来睡觉,鄙视你!”老狗一脸怒容。 被人扰醒了美梦正准备发火的李墨生连忙揉了揉眼,换了一脸笑容,“不是不是,我是回来打扫一下房子,然后准备请你吃饭来着,结果等你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老狗看了看凌乱的床铺和一地的烟头,又听见李墨生说请吃饭,也换了一副面孔,“恩,孺子可教也。”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们两人一起走到了小区的门口,小区门口有家韩国烧烤很不错,李墨生和老狗二人经常在这里吃饭喝酒。这会,烧烤摊上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一些外地的民工看来是远处建筑工地上的工人,正在吆五喝六地划着拳。只有在这个时候,那一张张被一个夏季烤得发皱的脸好象才恢复了一点神气。 他们就在韩国烧烤的档口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桌子摆在落光了叶子的树林里,白炭炉火正旺,铁丝网扣在上面,火珠子从网孔里迸出来,发出细脆的声响。他们点了冷面,还有鱿鱼片、鸡胗、腰花、肥牛,涂好油以后,放上铁丝网,一股明火喷迸了起来,骤起骤灭,白烟顺着风的方向飘荡。 “我还以为你请我吃龙虾鲍鱼呢,没想到还是啤酒烤肉啊!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大老板了,怎么还这么抠门啊?”老狗一边大口喝着啤酒,一边数落着李墨生。 “切,老什么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底细?和真正的大老板比起来,我就是小虾米!现在有烤肉吃就不错了,我们刚起步,一切都要节俭,严禁铺张浪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小鬼!!!”李墨生严肃地教育着老狗。 “我操,干掉鸟人,我就是天使!大老板?总有一天得让他们都跪到我面前!”老狗显然已经上头了,说出的话豪情万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确实不错了,比起以前那是天壤之别啊!!!公司里已经有好几个漂亮的妹妹想约我出去了,呵呵。” “你个贱淫,不许在公司里搞,听见了吗?虽然你是高层,可是也得遵守公司制度!”李墨生给了老狗一拳,以示不满。 “知道,我有分寸!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看见美女就想上啊?”老狗翻了翻眼睛,继续鄙视着无耻的李墨生。 这天晚上,两人喝了个尽兴而归。 李墨生以为自己开的s90已经算不错了,可是到了凯悦酒店的停车场,才发现自己这车真的很寒酸。车场里已经停满了各种名车,他以为自己走进了车展中心。王光拉了他一下,“别看了,走吧,傻不拉唧的”。 两人走到酒店正门,那里站立了数名保安,见到两人后立刻迎了上来,问明来意后,又查看了请柬,才放两人通过,由一名身材极佳的礼仪小姐领着两人上了2楼的宴会厅。 大厅里已经到了不少的人。男士都一水的西装,各个都彬彬有礼,特绅士的样子。女人们都身着晚装,举止优雅,恍如淑女。人们三五成群的站立着,低声私语着,仿佛这样才是上流人士。只是看他们的笑脸,才会发现那是多么的虚伪。 李墨生与王光的出现,倒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能参加这个档次的酒会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突然出现了两个如此年轻的男人,自然是引起了旁人的瞩目。很多一看就是深闺怨妇型的女人一见到李墨生,顿时都看直了眼。王光轻轻地笑着,对李墨生低声道“你今天要是当牛郎,绝对赚翻了,能在这里出现的女人一个个都富的流油啊!”李墨生对此的回答是竖起了中指。 两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主要的人物都还没来,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一人端起了一杯酒,慢慢地品着,看着屋中各式各样的人等。 不断地有女人过来搭讪,李墨生毕竟还是个年轻人,面子还是薄一点,面对着这些中年熟妇们的**裸地挑逗,李墨生感到大为窘迫。唯一的收获就是发出去了很多名片,记下了很多电话。 王光在一边吃吃的笑着,“乖乖,这个不得了,我听说过她的名字。她是一家大型物流的老板哦。还有那个,更猛啊,有两家上市公司啊。发了发了,我说就光这,今天就不白来啊!”受到刺激的李墨生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说“妈的,有钱就了不起啊,还真把老子当牛郎了,操,赶明挨个地收拾。”王光吐了吐舌头,“你还真敢吹啊,是你收拾别人呢还是被别人收拾?哈哈” 正说着,面前走来了一个女人,李墨生一抬头,却发现正是董兰卿。 看见她,李墨生心里比较复杂。董兰卿曾经羞辱过自己与张芬芳,他加倍地报复了这个女人。可是在贷款的事情上,她可是帮了大忙的,事后,该他打了很多次电话,可李墨生连接都不接。他心里清楚,这个女人已经被自己所征服了,只要自己愿意,她就会象条狗一样地跪到自己面前,舔自己的鞋子。 董兰卿这会心里也是起伏不定。面前的这个男人留给了自己无尽的屈辱,可是心里却怎么也忘不掉他的音容笑貌。给他打了很多次电话,可是没有一次打通过。她知道,这个男人还在生自己的气。可是,自己已经按照他所说的办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原谅自己呢?只要他愿意,哪怕叫自己这会跪到地上自慰她都愿意。想到这里,董兰卿脸上一红,感觉自己的下体好象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李墨生冷冷地看着她,这个女人今天打扮地十分夺目。一袭贴体的西装雪白飘逸,下身却是瘦管长裤,把一条腿箍得修长如锥,充满弹性的步伐一走一跃,长卷发也就随之一扑一扑地飘动。本想置之不理,可是看见了女人眼中的哀怨之色,还是心软了。 “哦,董行长,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李墨生心里狠狠地痛骂着自己,太无耻了!你是看上她人了呢还是看上她能搞出钱呢? 董兰卿身子一震,随即脸上露出了欣喜地笑容,她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对方的谅解。“呵呵,李总能来,我就不能来啊,你们可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啊!”她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本色,施展开了她惯用的妩媚人心的手段。 没想到李墨生看到她这样,却流露出一股厌恶的神情,看了看她,站起来说道“你跟我过来!”语气不容置疑。转身欲走,又扭头对王光笑着道“把你嘴边的口水擦干净!” 王光郁闷到极点,心想跟着这个衰人一起出来真是愚蠢的选择。而董兰卿迟疑了一下,乖乖地跟着李墨生身后走了出去。 李墨生领着董兰卿走到大厅的阳台上,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地黑了,阳台上没有灯,从大厅里折射出的灯光若隐若现。阳台的远端站了一对男女,正在忘我的拥吻着。 李墨生点了根烟,靠在阳台上,打量着董兰卿。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在自己的计划中,她将会扮演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毕竟,随时有银行提款机的帮助,事业想不成功也难啊。 “你想成为我的女人吗?”李墨生突然问了一句。 董兰卿怎么也没料到李墨生张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想做我的女人可不是容易的事啊?我很挑剔的。”李墨生不紧不慢地又来了一句。 不知怎么的,董兰卿赶紧接了一句“我对我自己有信心!”话刚出口,她的脸上升起了一朵红云,显的是那么的妩媚动人。李墨生咽了一口唾沫,心道这个女人还真是浪啊,“烟视媚行”这个词绝对就是针对她这种女人发明的。 心里这样想,可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接着问道“你知道我最讨厌哪种人吗?” 董兰卿摇了摇头,没敢接话。 “我最讨厌那种走到哪里都卖弄风骚,好象任何人都可以随时随地的干你,一副发情的样子的女人。就象你刚才那样!”李墨生恶狠狠地说道。“想做我的女人,就得改掉这个毛病,我是不会要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的!” 董兰卿的脸色刷地变的惨白,嘴里懦懦道“我。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的……” “是的,我是喜欢。可是我只喜欢我一个人看。而不是站在大街上,让所有的人看你表演!哦,我忘记了,你好象很喜欢在公众场合交欢的,这样是不是会很刺激?”李墨生的话语如同一条毒蛇一般,窜入了董兰卿的心灵。她的脑海里又闪现出上次在办公室当着众多下属的面自慰的事。很奇怪,一想到这,她就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因为下体开始大量地分泌出液体。 李墨生笑了,笑地很邪恶。面对这个女人的反应,他十分满意。看来她的**还真是敏感啊。他上前一步,靠近了董兰卿,俯首帖着她的耳垂,轻轻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有反应了吗?呵呵,你还真是淫荡啊!我决定收下你了。不过,不是做我的女人,而是做我的性奴!你愿意吗?”说完,伸出舌头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地舔了一下。 董兰卿身体一阵抽搐,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了!嘴里发出了一阵无意义地呜咽声,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记得李墨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仍下她走进了大厅。临走的时候还在她的臀部拍了两下。她扶助阳台的栏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他刚才说了什么?他叫我做他的性奴。天啊!我答应他了吗?忘记了,想不起来了。不过刚才的感觉真的很美妙啊,比任何一次的**感觉都要爽。不过……哎,到时候再说吧。下体已经湿的不象样了,得去换身衣服了。”董兰卿一边回味着刚才的感受,一边夹紧了双腿,朝门外走去。 李墨生回到了沙发前,发现王光正在和一个老女人亲切的交谈着。见到他回来,老女人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起身离去。李墨生头皮一阵发麻,他觉得这个老女人的笑容十分的阴险。 “你的口味怎么变了?开始对老女人感兴趣了?”他问着王光。 “哦,不是我。我刚把你卖了,而且卖了一个很好的价钱。”王光的笑容充满了狡诈,看着一脸愕然的李墨生,“我发现我有当经纪人的潜力哦。我刚才说你是古都市最红的牛郎,那个老女人让我帮她介绍下,我同意了,她出手阔绰哦,送我了一张新世纪俱乐部的金卡,还说不会亏待你的,哈哈,我替你答应了她,陪他一星期。” 李墨生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一把拽住了王光的领子,“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第六章 酒会(二) 这时大厅的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两人停止了打闹同时往那里望去。 从大厅门外徐徐走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古都市的市长杜少辉,与他一起携手进来的是一位女人,一位美到了及至的女人。 李墨生只看了一眼,忽然间,所有的人仿佛都不见了。他只看见一个水绿衣饰的丽人,婀娜多姿地走进了门,远远只依稀见着那女子修眉美目,姗姗毓秀,一动便是一风姿,千动便是千风姿,李墨生就只看了一眼,心里就觉得一阵牵痛,再看那满屋金碧辉煌的装饰,竟然处处都是这一眼的风情。 她走路的姿势倨傲而高贵,像一只天鹅。恰如庄子所云:“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至于后面进来的还有谁,那自是没心思看了,眼光一直追随着那个丽人的身影。其实不光是李墨生如此,大厅里所有的男人又有谁能够免俗?这个女人的出现夺去了所有人的眼球,抢走了所有人的焦点。 “看够了没有啊?瞧你们那一副色狼样,你们男人啊,都一个样,看见了更漂亮的女人就会忘记以前的人了!”一个声音在李墨生与王光身边幽幽的响起。 李墨生收回了目光,发现站在面前的是张芬芳。张芬芳身穿一件黑色的晚礼服,低开的胸口处那深深的乳沟荡漾着动人的白色。礼服下黑色的丝袜紧紧的包裹着笔长而修直的双腿,一双黑色的系带高跟鞋使她的身材显得更加的挺拔与迷人。整个人给别人的感觉是高贵而性感。只是她的脸色却不太好,分明是气愤的样子,眼睛狠狠地瞪着李墨生,仿佛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李墨生尴尬的笑了笑,连忙站了起来,道“呵呵,你怎么来了?我刚才,那个,哦,我是看咱们的市长大人多么地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啊。” “怎么,不欢迎我来啊,是不是嫌我来碍你的事了?”张芬芳眼圈有些泛红。她今天是和老公一起来的。本来是不想参加这个宴会的,可是想到李墨生的样子,在家怎么也按耐不住,最后还是精心打扮了一下来了,之所以没给李墨生,是想给他个惊喜。可谁知道这个色鬼盯着别的女人猛看,连自己走到跟前都没有发现,真是气死了! 李墨生一看这个女人要哭的样子,也慌了手脚。连忙抓住了她的手,道“宝贝,你知道我最爱你了,怎么会不欢迎呢?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还用叫猛踢王光,意思是叫他起来打个圆场。可谁知道这个没义气的家伙来了一句“肚子好疼,我要上厕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李墨生气的心中暗自发誓回去后一定要给这厮好看,嘴上却没有停歇,一连串恭维的话语滔滔不绝地送给了张芬芳张大美人。 张芬芳脸一红,低声喝道“松手,别叫人看到,我家那口子在那边站着呢。”李墨生一个哆嗦。连忙把手松开,然后鬼头鬼脑的看着四周。 看到他这个样子,张芬芳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没胆鬼,怕就别做,在床上你可是勇猛的很啊!”见到她露出笑脸,李墨生才松了口气,笑道“你敢调戏我?好,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去,谁说晚上陪你了?臭不要脸!”张芬芳轻轻地啐了一口。 站在远处的王光偷偷地看着这边,见两个人和好如初,才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说实话,那个女人确实不错,叫什么,是干吗的?看样子和市长关系不错,不会是他的小密吧?”王光嬉皮笑脸地问着张芬芳。 又好气又好笑的张芬芳回答道“那个,那可不是一般人。世纪星集团知道吧?那就是世纪星的老总许美静,这个城市里想追求她的男人可以用火车拉了,市长也是其中的一个哦。可是好象还没听说有谁能得手呢。怎么?你想试试?” 王光吐了吐舌头,“乖乖,我可没那能力,就算费劲泡到手了还得看着,看不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戴绿帽子了,没意思啊没意思!不过,我看我们李总好象很有兴趣啊!”然后又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哦,看来他也是今天玩这个游戏的参与者之一啊!” 李墨生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了一句“无耻”,突然感到腰部一阵剧痛传来,却是张芬芳在用力的拧着。 “冤枉啊,怎么会呢?我最爱的是你啊,不会对别人有意的……”张芬芳松开了手,不是因为相信了他的话,而是看到老公刘平在向这里张望。她朝自己的老公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低声道“他看见我们了,我先过去一下,你们准备一下,我一会介绍你们和他认识。”,说罢,飘飘离去。 李墨生感到心里一阵发虚,毕竟自己给市长大人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现在要面对苦主,怎能不手足无措。王光奸笑道“呵呵,小心奸情败露啊!” 刘平见到自己的老婆和一个长相十分妖魅的年轻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关系好象十分亲密,心头涌起阵阵不快,觉得张芬芳的表现有些轻浮。于是等她过来后也就没给好脸色看,恶毒的来了一句“这种地方也有牛郎出没吗?” 张芬芳听到后一楞,芳躯剧颤,面部没有一丝血色,好久,才说了句“你,你混蛋!” “是吗?可能吧!我是混蛋,但是我不会找妓女!你要找情人,怎么也得找个有身份的吧?这种货色是不是太低档了?”刘平眼中闪现出一丝残忍的眼神。 张芬芳却突然的平静了下来,也许对这个男人完全失望了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她静静地说“你所谓的那个牛郎身边的小伙子,他的爷爷是上将,姓王!牛郎的身份我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是合作伙伴。我和他们是在我酒店认识的,他们都是我的客人。知道他们身份后,我本来想给你牵上这条线,但看样子好象你并不需要,那就算了。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 刘平面部的表情就如同被数十人**了一样,显得那么的迷茫与无助。嘴里喃喃自语道“上将,上将,王。我操。难道我的机会来了?”突然清醒了过来,想说什么却发现张芬芳已经走到了门口。他这会也顾不上自己的仪表了,急忙紧跑几步,追了上去。 追到门外,发现张芬芳正准备进电梯,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嘴里还不停地说道“对不起,老婆,我不是人,你原谅我吧!” 张芬芳心里一阵冷笑,同时又升起了阵阵的悲哀,权利,真的那么重要吗?可以为了它付出一切吗?面上却不露声色,冷冷道“松手,我要回家!” “老婆,对不起,你知道我的。我是太爱你,才会吃醋的,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刘平一副诚恳的表情。 “你不怕我回去和牛郎聊天吗?万一给你戴顶绿帽子,怎么办?”张芬芳冰冷地问道。 “嘿嘿,我相信老婆,再说,绿帽子也不错啊,现在不是都讲究环保吗?”刘平脸上堆着笑,继续死缠硬赖着。 张芬芳闻言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回头用手戳了戳刘平的脑门,“好,我就给你做顶绿帽子,还得是不锈钢的!” 就这样,刘平好赖是平息了张芬芳的怒气,把她给哄了回来。 大厅里,许美静左右逢源,不停的有人过来和她打着招呼。她也微笑着一一点头应对,心里却有些烦躁。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一进入这个屋子,情绪就有点异常,她努力地想摄定心神,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她今天来参加酒会的目的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的超大型项目。据说总价值超过上千亿。作为古都市的旗舰性企业集团,怎么也得从中分杯羹啊。 她摇了摇头,四周看了看,正主还没来,呢可是个很难缠的角色啊!就在她转头四顾的时候,却一眼看见了角落里的李墨生! 李墨生这时也恰好抬起了头,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在空中汇集。许美静心头一颤,她终于找到了给她带来不安的原因。李墨生也是一脸的诧异,刚才只是远远地看到她的到来,并没有看见正脸。现在一看,这是一个这样的女人啊?一切修饰词仿佛在她面前都是多余的,如果要评价这个女人的容貌的话,李墨生想了想,只有8个字来形容:遇雪尤清,经霜更艳! 许美静突然对李墨生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好象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实则不然,她的心头已掀起滔天骇浪! 李墨生收回了目光,和王光闲聊着。直到今天的主角李胖子的出现。 李胖子进入了大厅,热情的向熟识的人们打着招呼,仿佛他是这里的主人一般。他也看见了王光和李墨生,朝他们点了下头,算是示意,然后走向了市长。 王光笑着道“好戏快开始了,该论到我们上场了。真的很期待啊,很想知道有资格玩这个游戏的人都是什么角色?”!!!!!!!华丽的分割线!!!!!!! 现在新书排行榜第二十七名,可是我很想进前十啊,至于能不能进去,就靠大家的努力了!!!票票不要忘记投哦,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第七章 酒会(三) 果然,就见远处的李胖子和市长大人在一起说着什么,然后,就见李胖子把手指向了他们。然后就见市长大人不急不徐的向他们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副市长刘平与李胖子。 “不错,有些市长的风范,喜形不露于色,是个沉稳的人。”王光看着父母官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走到面前,先是把王光与李墨生打量了一番,然后看着王光笑呵呵的说到“你就是小王吧?” 王光忙站了起来,必恭必敬地答到“我就是,您是杜市长吧?我在电视上见过您,您真人比电视上要年轻多了。” 杜市长呵呵笑道“哎,老了,老了,以后的天下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了。好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不愧是将门之后啊!我前年在北京见过几次你父亲,关系倒也融洽,在你面前也可以托大当个叔叔,呵呵。” 王光也笑了,“那我以后就叫您杜叔叔了,有什么困难我可要登门求救啊!” “哈哈,没问题,你来古都市上学,也不说来叔叔这里拜访一下啊,可是有失礼数啊。”挥了挥手,阻止了王光想解释的想法,继续说道“年轻人不愿意和我们老家伙在一起,理解理解,哈哈,不过以后可要多多走动啊!”说完,然后看着李墨生问道“把你这个小朋友也介绍一下啊!” 王光把李墨生一拉,“这是我大学宿舍同学李墨生,本地人,大二的时候退学开了家公司,现在我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 李墨生不卑不亢地道“杜市长好!” 杜市长先开始听到李墨生是本地人,和王光的关系只是同学后,眼中露出不屑之色,又听他开了一家公司,王光也参与其中,才上心的多看了他几眼。 “不错不错,年轻人早点到社会这所大学锻炼一下也是有好处的,好,你们聊吧,我过去见些老朋友。”杜市长带着刘平离去后,李胖子才走到跟前,“怎么样?兄弟,我说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王光笑着道“李哥的吩咐,弟弟哪敢不从啊?” 李胖子闻言大喜,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好好,我早就看出来老弟乃人中之龙凤,你我携手,何愁大事不成?” “别,你别拍我。我这人最怕被人拍。我同意参加,可是有个条件。”王光把身体往后靠了靠,不紧不慢的说。 “说吧,只要哥哥我能做主的,绝对给你办到。”李胖子把胸脯拍的哐哐做响。 “我不出面,一切的事情由我这兄弟的公司出面。”王光说出了条件。 “呵呵,以为什么呢?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也一样啊,不会露面的,没问题”李胖子笑道。 李墨生站了起来,端了杯酒说道“那就预祝大家合作愉快,李哥哥,我是新人,你可得多教教我啊。” 李胖子和他碰了碰酒杯,“没问题,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兄弟,你的公司我已经打听过了,不错啊,很有实力,路子挺野啊,以后说不定我们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王光也端起杯子,道“你是地头蛇,想赚钱不找你哪行啊?” 三人哈哈大笑,一齐喝完了杯中的酒。 李胖子放下酒杯,道“你们先玩一会,一会我来找你们商量正事。哦,对了,用不用给你们找两个小妹妹,保证是**,都是艺校的。”见两人一起摇头,哈哈笑道“当我没说。” 这个时候,刘平在洗手间里懊恼的捶打着墙壁,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后悔。再从张芬芳那里得知了那两个人的身份后,他本来想先过去打招呼,可是又患得患失,害怕贸然过去会引起那青年人的不快。等下定决心要过去时,却被杜少辉抢先了一步。刚才一番谈话,哪有他说话的份,估计人家连他脸都没注意到。 难道就这样让机会溜走吗?不,不能,一定得想办法搭上线,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啊。 来也奇怪,刚从外国回来的时候,是抱着报效祖国的决心回来的。可是当自己的职位越来越高的时候,以前的那点心思早已不知道飞到何处。由权利得到的好处实在是太多,美女,金钱,地位,掌声。这一切就象毒品一样,把他深深地陷了进去。他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想办法钻营继续进步的道路。 马上就要换届选举了,自己的老领导也要退了,再不找个靠山别说进步了,能保住现在的这个位子就不错了。刘平最近为了这事动了不少脑筋,做了很多的努力,可是成效不大。毕竟,现在他再想转投门庭,谁能相信他?谁又敢相信他? 今天这两个年轻人的出现无异于一根救命的稻草,机会出现了,再把握不住那可就说不过去了。要是能搭上这条线,天啊,简直想都不敢想啊。沉醉于幻想中的刘平呵呵的傻笑着,看来还是得叫自己的老婆去拉拉关系,看样子他们的关系挺不错的。老婆啊老婆,你老公的前程如何可就全靠你了。 自言自语的刘平兴冲冲的去找老婆张芬芳了。旁边的女洗手间里走出了许美静。她刚才也在洗手间里待了很长时间,不断的用凉水拍打着面孔,好不容易才使那颗激动的心脏平息了下来。 天啊,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转世的邪魔。自从知道邪魔出世后,她一直在为怎么样找到邪魔的踪迹而发愁。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一个不知道相貌不知道姓名的男人那无异于痴人说梦。虽然自己身怀道门绝学,能感应出邪魔的气息,可是那要走到邪魔的附近才可以,远了就没有用了。她还没有笨到整天满大街的去转悠。 据她所知,天下三大宗派都已派出了各自的精英,如果在他们到来之前自己还没有机会的话,那就永远都不会有机会了。可是,天啊,上天真是对他很照顾,让她在这里碰到了。 既然是天意,那么就不能怪她自私了。许美静在心里暗暗的说道“师傅,师姐,师妹,对不起了,我不想这样的,可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 坚定了心意的许美静看着镜中的自己,重新补了妆后的她显的娇艳动人,她满意的点点头,拉开了洗手间的门,曼步而去。 张芬芳在听完刘平给他说的话后,无比的心酸。原来在他的心中,自己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如果可以的话,要他牺牲自己来换取他的成就,估计他眼都不会眨一下吧。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回话,直接转身向李墨生他们走去。刘平对此感到很是诧异。他原以为要说服老婆得费很大的功夫,谁知道这么轻易的就搞定了,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惊讶。 李墨生正和王光在边划拳边评论着大厅里女人们的穿着,看见张芬芳向他们走来,忙站起身迎了过去,嬉皮笑脸地说“怎么不怕你老公看见了?”却发现张芬芳脸色苍白,眼圈返红。大吃一惊,忙问道“你怎么了?” 张芬芳好容易才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给我倒杯酒。”一边的王光忙把早已倒好酒的酒杯递了过来。张芬芳将酒杯接过,一仰脖子,竟然一口喝完,放下杯子,道“再来一杯。”就这样,连喝了三杯,也许是喝的太快的缘故,被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王光连忙轻拍着她的后背,给李墨生打着眼色,让其阻止住张芬芳的行为。 李墨生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张芬芳,张芬芳抬起了头,由于酒精的缘故,她的脸上出现了两朵红云。这时候,大厅里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音乐声随之响了起来。原来,到了慢舞的时间。 张芬芳看着李墨生,问道“能陪我跳曲舞吗?” “荣幸之至。”李墨生弯下腰,做了个绅士的动作。 张芬芳站了起来,刚才喝的太快,现在猛的起来,头有些晕,她晃了一下,扑倒在李墨生的怀中。李墨生搂着她,带她进入了舞场中央。 两个人随着舞曲慢慢地摇摆着,李墨生并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会更幸福一些。 张芬芳紧紧地贴在李墨生的身上,头部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体跟随着音乐声晃动着。李墨生双手环搂着她的腰,鼻间不断飘来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刺激着他的感官,在张芬芳身体的扭动下,他觉得自己的下体以一种超快的速度膨胀起来。 张芬芳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口中发出细不可闻的娇哼声,腰部却扭动的更加剧烈,紧密的摩擦着李墨生的下体。这一下可要了男人的小命。他只感觉到怀中的佳人整个躯体开始发烫,里面仿佛蕴藏着暴烈的火山将要喷薄而发。 李墨生的双手开始游走于女人的双臀与背部之间,贪婪的摩挲着那顺滑的礼服下微微颤抖的**。张芬芳的**已经被完全的挑逗起来,她再也忍受不住男人的勾引,一扭头,把那诱人的红唇朝李墨生凑了过去。李墨生微微的犹豫了一下,毕竟这里人多眼杂,可随即把心一横,低下头去紧紧的含住了女人的嘴唇,大力的吮吸起来。 张芬芳平时是不会这样疯狂的,可是今天受到了老公的刺激,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才会作出如此大胆的举动。幸好大厅的灯光比较昏暗,也许宴会的主办者充分考虑到了来宾的需求,所故意营造出来这样的氛围吧。 李墨生用舌头扫荡着张芬芳的口壁,底下双手也没有闲着,在女人的臀部用劲的捏揉着。挺拔的下体则不断的撞击着女人最隐秘的三角区域。 长长的亲吻,耗尽了张芬芳身上最后的力气,她浑身瘫软,几乎是李墨生抱着他,才避免了摔倒。她喃喃自语道“用劲啊,再用点劲,把我抱紧啊!” 此处删除423字,敬请原谅) 张芬芳一边**着李墨生的手指,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他最近在家,没机会啊,等他走了,你要补偿我啊……” 两个人缠绵着,音乐声却慢慢的停了下来,灯光也逐渐的变亮了。两人忙分开身体,互相看着对方,有没有什么不应该有的痕迹。李墨生一脸的坏笑,说“你的底下已经湿透了,还不去换?”张芬芳白了他一眼,离开了人群,朝洗手间走去。!!!!!!!!!!!!!!分割线!!!!!!!!!!!! 先说下本周的更新计划。长假来临,我得去外地,本周每天一更,都是拜托朋友帮忙,请大家原谅哦! 接连被和谐了好几章,真是无比郁闷啊!这一章的命运还不知道如何,忐忑不安中……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新书榜的排名现在是22名,大家能不能用票票来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拜谢中!如果本周回来后能看到名次有大幅度的上升,下周我就会爆发来感谢大家的!努力啊! 第八章 分食 音乐声散去,大厅里又恢复到刚才那种彬彬有礼,满面微笑的景象。李墨生不仅感叹着,上流社会远远比街头的黑社会要更加的肮脏与虚伪。 远远的看见王光和一个妇人亲切的交谈着,夫人捂着嘴笑的是花枝乱颤,不知道王光又在那说什么荤段子呢。不过看那妇人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就是眼角的鱼尾纹在灯光的照耀下显的有些多。王光早上醒来会不会被身边的妇人吓到呢?李墨生恶毒的猜想着。 宴会就这样走向了尾声,王光找到李墨生时发现这厮在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呼呼大睡。他一阵恶汗,心想还真是猛将兄啊。随飞扑过去一个无影脚将李墨生踢醒。“操,把这里当酒店了?你好赖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不去和人交流勾搭一下,却在这里睡觉?真服了你!” 李墨生揉了揉眼睛,“怎么,把那个老女人搞定了?象咱这实力的,谁会搭理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在这里休息会,既养足了精神准备一会的恶战又避免了别人的白眼,岂不是一举两得?” 看着他无语的王光竖了竖大拇指,“你牛逼,走吧,正戏开场了,就等咱们了。” 李墨生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了大厅侧面的一个小门旁,门口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竟然是已经见过几次的猛男柳五。李墨生朝他点了点头,心想下次再有机会一定要把当年踹我的那一脚找回来。柳五看着他却笑了笑,笑容有一些古怪,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赞赏。 两人推门而入,这是一间不大的会客室。中间摆放了一圈的沙发,做了几个人。杜市长和李胖子坐在那里并不奇怪,第三个人是许美静有点让李墨生诧异,不过,真正吃惊的是曾经羞辱过他的井箭也霍然在列。吃惊的表情在李墨生脸上一现即逝,随即摆出了微笑的脸孔。李胖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暗暗的称赞这个年轻人果然是有点门道。 等两人落座,李胖子起身将个人又介绍了一遍,当介绍到许美静时,这个女人竟然站起来走到李墨生身前,伸出手轻语道“李总年少有为,可敬啊可敬,希望以后多多关照一下我哦。”李墨生忙站起来,握住了她那只洁白如玉的手恭敬的道“不敢不敢,许姐姐的世纪星集团我是耳闻已久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认识,实在是,实在是三生有幸啊。”说完话,看着许美静那天仙一样的面孔,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捏了捏对方的手心。 许美静笑了笑,巧妙的将手抽开,又走向王光聊了起来。一旁的李胖子心里愤愤不平,臭**,看见大树就赶紧往上爬,等哪天我老爷子再上一步,我一定要将你**一万遍啊一万遍! 众人寒暄了一会,李胖子才将他的计划公布与众。这是一个超大型的房地产项目。在国家加大对西部投资力度的前提下,古都市的旧有格局已经严重滞后了这个文明古都迈向国际化大都市的步伐。在这个背景下,市政府决定改造城市东郊面积高达200平方公里的棚户区,准备将这里打造成古都市的绿肺。初步定名为“浐灞生态区”项目。 浐灞生态区位于古都城区东部,北到渭河,南到绕城高速,包括浐灞河两河四岸的南北向带状区域,规划总面积229平方公里,其中集中治理区189平方公里。1997年,浐灞生态区被列入古都市重点发展的“四区一基地”之一。古都市浐灞河综合治理开发建设管理委员会成立于1996年9月,是古都市人民政府专门设立的浐灞河流域综合治理区治理的管理机构。 浐灞生态区距离古都市中心8公里,区内有绕城高速、西潼高速、西禹高速三条高速公路和陇海线、西康线两条铁路线,建设中的东三环、北二环东延伸线、东二环北延伸线穿越而过,交通十分便利。古都市委、市政府决心建设浐灞生态区,一方面是为通过对河流的综合治理和流域的生态重建,完善古都的城市形态,改善生态环境,提升城市的综合承载力;另一方面是为通过城市基础设施的建设,发展符合区域实际的特色产业,如物流、金融、旅游、商贸、会展、文化教育等产业,按照第三代新城的标准建设一个生态化的城市新区,与城市其它区域形成错位发展。 浐灞生态区的总体目标打造西部第一水城,创立新区建设范式。并确定了“以河流治理带动区域发展,以新区域开发支撑生态重建”的发展思路。 浐灞生态区将分三期建设:一期包括浐灞河城市段的综合治理和以浐灞三角洲为核心的145平方公里中心区的建设。从1997年起,大约用10年左右时间完成,其中前三年完成浐灞河城市段的堤防整治、道路建设和浐灞三角洲约28平方公里的开发建设。 二期是建设“两塬夹一川”的南区(杜陵塬、白鹿塬夹浐河川道约24平方公里)。从2000年起到2007年基本完成。 三期为绕城高速以北的北区和浐灞河沿河经济带。 生态区分期建设采取递进式,在起步区建设形成一定规模和积累时,即着手二期、三期的建设,2012年基本建成浐灞生态新区。 整个项目总预算为1370亿人民币,10%的追加款项。作为古都市的“十五”重点项目计划已经报批国家建设部并获得通过。 介绍完了基本情况,李胖子坐下喝了口水,说道“这是一块大蛋糕,盯着它的人太多,任何人也不可能一口将它吃下,这也是在座各位能坐到这里的缘故。” 李墨生和王光对视了一下,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这绝对是一个天赐的良机,如果能在这次的盛宴中占到一席之地,那绝对就能挤身于古都市的商业颠峰! 李胖子在那里继续的说着,“当然,与利益相对应的是责任,这一点想必不用我多说了。一期工程总计划投资700亿,要求70%由承包方垫资,垫付的款项由市政府信誉背书,分6年还清。请各位想清楚,有多大的肚子吃多少饭。” 许美静与井箭听完立刻站起来打起了电话,毕竟,这么大数额的款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定夺的。王光凑近李墨生的耳边,“看来又要麻烦你那位银行的美女了!” 那边打完电话的两人重新坐下,几人迅速商定了蛋糕的分配。李胖子占40%,杜市长与许美静共占30%,井箭占20%,王光只有10%。 王光与李墨生两人无可无不可,这本来就是以外的横财,别人能分给自己一块就不错了,哪有资格要求什么。李胖子分配完见众人没有什么意见,便端起身前的酒杯,说道“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干了这杯酒,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了!”众人闻言,纷纷起立,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一场财富的盛宴就这样被分配完了,屋里的气氛变的友好而又热烈起来。许美静和杜市长在一边交谈着什么,李胖子走到李墨生跟前,道“兄弟,我看好你。好好干,以后古都市就是我们的天下。”然后又挥手叫着井箭,“小贱,你过来。” 等井箭晃晃悠悠的走到几人跟前,才说道“你们几个中间有点小误会,今天我做主,都给我个面子,一笔勾销,怎么样?”井箭看了看王光,又看了看李墨生,翻了翻白眼,并没有吭声。 李墨生看着井箭,笑了笑,毕竟上次是自己有错在先。那时候神功未成,有时候做的事情是不受自己所控制的。如果搁到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做出那种事来。 他拿起一个空杯子,往里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对着井箭道“井哥是吧?上次是小弟有错在先,对不起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这杯酒,我先干为尽!”说完,一仰脖子,一饮而尽。王光也跟着倒了杯酒,却没有说话,只是一口喝完。 井箭没有想到两人如此光棍,很痛快的先服了软。先是一楞,然后遏制不住的笑意在脸上浮现。毕竟,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更何况,这个敌人还是天字号的。 “客气客气。既然你们两个这么看的起我,我也不能装孙子。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有什么事情只管吭声。”说着,也倒了杯酒将其喝完,接着道“再说了,你们不会以为我要和那个**过一辈子吧?哈哈,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李胖子在一边喝了声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井箭涨红了脸,连着和几人碰了几大杯酒,含糊不清的道“今天真他妈高兴,一会都跟我走,晚上的节目我来安排,一定要让大家尽兴!” “什么节目啊?”却是许美静走了过来,插了一嘴。 “呵呵,这个节目是女人不适合的。”李胖子笑嘻嘻的说道。 许美静白了他一眼,嗔道“男人们都一样!”说着,眼睛却描向了李墨生。 李墨生见她眼波流动,风情万种,顿时觉得全身上下仿佛被火点燃了一般,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不停的冲击着自己。 井箭却道“不要紧,一起去,一起去。”说着站起了身子。杜市长也起了身,道“我就不去了,你们都是年轻人,我老了,就不和你们一起了。记住,不要闹事!”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许美静对着李墨生笑了一下,也转身走了。李墨生仿佛已经看呆了,直到李胖子说道“醒醒哦,兄弟,把嘴边的口水先擦干净。我靠,没见过女人啊。不过我作为哥哥可要提醒你,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被人称为魔女,被她坑的男人可不在少数啊,你要小心点哦。” 李墨生听到此言后,连忙点头应是。心中却道“魔女吗?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刚才竟然对我用了摄魂**,不错,不错!”转身间,眼中哪还有一丝迷恋女色的样子。!!!!!!!!!!!分割线!!!!!!!!!!!!!! 我是作者的朋友,替他更新一下。刚才看了一下排行榜,已经是第15名了。貌似他很看重这个东西,刚才和他通过话了,如果能进前10名,他决定提前爆发,呵呵,看大家的努力了! s:昨天的一个章节又被删除了,我已经替他修改过了,希望不会影响到大家的观看情绪,请大家多多海涵啊! 第九章 腐烂 每座城市都必然有繁华背后的颓败、光鲜下面的枯朽,以及正大光明大义凛然背后的阴暗肮脏和道德缺失,井箭虽然在地下钱庄仅仅占有不到古都市一成的份额,却成功垄断了地下黑拳的全部市场,所谓黑拳,顾名思义,就是跟荧幕上截然不同的拳击。在这里的擂台上,你可以用散打,用泰拳。用跆拳道,用洪拳,用形意拳,总之你可以用一切可以用的方式和肢体去击败对手,如果签下生死状。那便不再仅仅是击败,而是击杀。 血腥,残忍。冷酷,还有死亡,便是地下黑拳的主旋律。没有流血,没有暴戾,没有厮杀,便称不上也配不上“地下”这个词汇。 地下拳场设在郊区,从古都市区开车需要行驶一个多钟头,从出了市区这一路上李墨生就起码看出有四处暗哨,也就是说即使政府有所动静,半个钟头内拳场可以立即解散到空无一人地地步,留下一个空壳,如果做得更绝,还可以把它焚毁。 今天地下拳场格外火爆,能够容纳400多人的拳场座无虚席,因为今天要进行比赛的是并不常见地高规格挑战赛,对阵双方是古都和广东的黑拳代表,每个阵营五人,更加吸引眼球的是这次采取生死战,意味着必须有人死在台上才算结束,也就是说如果战况胶着,有可能出现十个人最终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站在台上的壮烈一幕。 李墨生一行出现在拳场的一刻,本来喧嚣的场子立刻安静下来,一个接着一个最终所有人都把视线抛向李墨生方向。 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眼尖的人已经认出其中有这里的老板之一,还有古都市无可争议的地头蛇,。他们却陪着一个有着一张妖魅的面孔的年轻人和一个一副玩世不恭的小伙子。旁边站着一个高贵而冷艳的绝代佳丽,用一种俯看众生的姿态睥睨全场,冷冽而神秘。 井箭是这里的老板,当然能搞到最好的位置,这就是中国人苦苦追求的一样好东西,特权。 但李墨生并不想被当作动物圆的动物被一群人盯着,让井箭在视野尚可的角落挑选了五个位置,因为拳赛即将开始,所有人也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台上出现的第一对拳手身上,李墨生坐下后环视一周,发现这里还真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既有所谓的黑道大佬,也有一大群穿着打扮奢华的公子哥和富家千金,这一个层面无疑是最具消费潜力的群体,还有不少穿着正式的金领人士,白日里一本正气的道貌岸然全部抛弃,满脸都是对残暴场面的渴望。 “太杂,怎么控制突发事件下的昏乱场面,还有这种暴力画面如果流入互联网怎么办?”李墨生问向井箭。 “来这里的每个人祖宗八代我都有资料可供查询,像手机这类东西都是不被允许带入的,全部得放在场外的车子上,如果被发现偷拍,就按照规矩从身上卸下一样东西。而且我这里实行的是保举制度,就是说谁想有资格进来就必须有人担保。” 井箭微笑道,神情自负,“所以,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李墨生对他的最后一句话不作评论,浅然一笑,跟随沸腾的众人把视线投向擂台。 拳场内擂台上两名黑拳选手大战正酣,目前广东的一个家伙已经连续斩杀三名古都拳手,一些特地从广东赶过来看拳赛的观众兴奋得嗷嗷大叫,在拳场内,你如果看到有人嗑药别觉得震惊,如果看到有男女公然**也别觉得不可思议,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象理智,道德,正义这些东西,很可惜,地下世界并没有给它们颁发通行证。 举手抬足间充满不容置疑霸气的李胖子翘着二郎腿,托着腮帮欣赏着擂台上又一名古都拳手被对手卡住头连续膝撞,最终颓然倒地,然后被一个凌空压下,直接被击杀出局。往日在李墨生记忆中的那个笑弥勒消失的无影无踪。 擂台已经鲜血满地。 随着被击杀者嘴中鲜血喷涌的那一刹那,全场轰动尖叫如雷鸣,虽然说许多人都下注押古都赢,但来这里的除了几个专门从事黑拳赌赛的大佬,一般人并不太在乎输赢,而只在乎拳赛是不是足够暴力足够刺激杀人手法是不是足够残忍。 这一场已经没有悬念了,古都市的拳手输的连内裤都找不到了。 李墨生摇了摇头,在他这个层次看这样的比赛,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他转了转脖子,却无意中发现许美静也在做同样的动作,似乎对拳赛的水平很不满意,轻张玉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李墨生笑着对井箭说“水平有点次啊,把许小姐都看的瞌睡了。” 井箭的神情颇为尴尬,不好意思的说道“等一会,等一会还有场精彩的。是国术对泰拳。这场拳我请的都是高手,不会输的” 无聊的他环视一周,李墨生竟然看到慕容嫣这个大美人,虽然说平常以她自身的容貌气质足以成为焦点,可在这神鬼乱舞光怪陆离的拳场内可就显得不起眼了,她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身边站着是个穿着奢华的中年大叔,这座拳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带人进来的,带慕容嫣进来的中年大叔显然还是有一些本事。 瞥了眼那个中年大叔不老实的眼神,李墨生轻轻叹了口气,希望不要闹到需要他来英雄救美的地步,眼睁睁看着以前暗恋过的女孩被一头牲口糟蹋,李墨生做不到,慕容嫣如何下场凄凉他并不关心,至少他出来做就该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前提是别发生在他的眼前。 “你觉得这次谁能赢?”李墨生走到李胖子跟前坐下,王光坐在李胖子的身边叫了份大果盘,拿了一个苹果抛着玩。 李胖子却没有回答,而是把头扭向身后一直站立着的柳五。 “我们这方面请来的是几个花架子,那几个泰国人倒是有点水准,我想很难赢。”柳五一把抓住将要落入王光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 一旁的井箭听到柳五的评价,脸色变的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难看。 事实上井箭本来想请的几名能拿得出手的所谓高手都由于这样那样的缘故缺席,直接导致这场比赛极有可能演变成上次广东对古都黑拳的一边倒场面,虽然说这样一来井箭能稳赚不少,但作为国人终究不是个滋味。 “喂,你们押谁赢?”许美静风情万种地问着众人 “中国。”虽然清楚稳输的结果,可李墨生还是押了中国,他也不缺这点钱。场内除了些内行的老油条押泰国赢,一群热血青年或者稍稍民族主义旺盛的爷们都毫不犹豫地押中国。 “听说你这这次花大血本请来了几个武术高手,太极拳,八极拳和洪拳行家都有,那我也押中国。”许美静笑的很甜,听不出她的话语中是恭维还是讽刺。 “武术高手。” 李墨生轻轻一笑,对许美静的话不置可否,瞥了眼正卖力啃着苹果的柳五,那群所谓的高手还真是班门弄斧啊。 深深抽了口烟,望向擂台,第一场擂台赛已经开始,首先上场的是个据说是四川洪门拳行家的中年男人,他一出拳李墨生就看出那是洪门北派的打法,不似南派的以力服人以威取胜,这男子拳法舒展,招式有板有眼,在外人看来极灵活,而且不失刚猛,顿时惹来台下一阵喝彩。 泰拳选手是个精瘦的男人,手脚绑有白色绷带,一身古铜色肌肉.不好看.远远算不上爆炸性肌肉,但内行却看得出这身肌肉没有半点水分. 最直接最间接的招式往往是最有效的,但也往往是最难打出来的.泰拳便是如此.被誉为八条脚的运动的它并没有花哨架式,一切攻击只求狠,能够一击毙命绝对不会出两招,摒弃太多反锁的无意义细节以后,以冷酷著称的泰拳就拥有近乎理想化的格斗效果. “哎!”许美静发出一声叹息,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叹息,除了李墨生,因为他也看出来了台上的中国选手已经完了。 嘭 一记勾拳砸中那名体力略显不支的洪门拳手下巴,整个人都被砸离地面,重重倒在地面,咔插,那名泰拳高手一个欺身而进的飞扑肘击砸中那人的胸口,四川洪拳高手喷出一口鲜血,昏厥过去,得胜的泰拳高手朝场下原本兴高采烈的中国人怒吼一声,**裸的示威着.令众人震撼的是这个远算不上强壮的泰拳高手几个犀利的侧旋踢将观众扔上台的酒瓶一一踢得粉碎,快若闪电.露了一手的他让不少人噤若寒蝉. 洪拳很强,只不过这个人实在太弱.柳五不以为然道,从特种部队退下来的他精通虎拳,铁线拳在内的不少洪门拳路,而且对八极拳和家弹腿更是炉火纯青,可以说他极有资格去评论中国武术的利弊高低,一个拳手几斤几两,给首长服务了很多年的柳五一眼就能看透。 接下来一名打八极拳的选手也被那名泰拳高手一连串凶猛至极的肘法和膝技打得手忙脚乱,最终在将近四百观众的倒抽一口气中被轰下擂台,生死不明。 “唯快不破。”李墨生喃喃道,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做起来却是难比登天,要快,你自然要足够的肌肉,以及最大限度利用肌肉爆发力的技巧,要做到快如闪电,谈何容易,再者没有杀伤力的速度又能带来什么实质性效果? 简简单单一个快字,却是太多武者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大境。 等到那名太极拳手上台,别说李墨生这样的大师级人物看不下去,许多看多了电影电视中太极华丽技巧的观众也觉得那么拳手实在太水太渣滓,一套本来能够四两拨千斤的玄奥太极被他打得软绵绵,连骨气都丢了,四两是四两,可却根本拨不起千斤,面对凶悍的泰拳,下场可想而知。 来不抱希望的李墨生有点看不下去了,在家门口输成这个样子实在太窝囊,不禁瞥了眼同样焦急的井箭,看来他也没有料到局面会如此的一面倒,他请来的那几个当地小有名气的“高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井箭也同样没有料到这群偶然请到的泰国人会如此生猛霸道。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只是这块石头太大,已经超出井箭可以承受的限度,他确定如果这场擂台赛泰拳如果大获全胜的话,那么这座拳场也就没有继续办下去的可能性了。这从场子里震耳欲聋的漫骂声就可以看出来。 “难道是放水。”素来对中国武术充满敬畏的王光皱着眉头询问身边的李胖子。 “放水算不上,只不过小警请来的这些个家伙太沽名钓誉,没什么大本事,而且那几个泰国人确实有点门道,如今的中国武术强身健体很不错,除了那些真正登堂入室的不出世高手,寻常人是没办法凭此跟泰拳这种几乎完全是为格斗而存在的拳法较量的,而那些真正的高手,可不是用钱就能请的来的,就像那个电视上办的什么狗屁武林大会,都是一群练把式的外行在那里丢人现眼。”李胖子抚摸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冷笑道。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么输了?”王光郁闷地问道。 “难道还要你或者我上去拼命不成?”李胖子耸耸肩道,斜眼瞥了眼远处一脸凝重的井箭,嘴角浮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井箭抹了把汗水,低着头不敢看大家的脸色,这些所谓的武术高手江湖好汉都是他邀请而来,这种尴尬场面令他战战兢兢,连死的心都有了。 一场擂台赛打成这种狗屎模样,哪个中国人能舒心。 “最后一个名额你替上,一帮丢人现眼的废物。”李胖子转身对柳五说道。毕竟已经上台的三名中国选手没有一个是能够站着走下擂台的。 李墨生最懒得见到的一幕终于还是发生,大美人慕容嫣被那个中年大叔拉拉扯扯,神情紧张,颇为动人。只不过在地下拳场这种唯强者是尊的地方,一个娇小女人的示弱,根本就是激发兽性的最好春药。 “要是**的话我就收了。” 李墨生摸了摸下巴,望着身材婀娜的慕容嫣,站起身,径直走向事发现场,众人不知道他要干吗,都看着他离去。 慕容嫣一看到李墨生,犹如溺水的人看到最后一根救命不管这根稻草是不是能救人,都是本能地伸手抓住再说。 她快步躲到李墨生身后,一脸泫然欲泣,原来她也是偶然听说今天有场中国和泰国的拳赛,虽然还在上学,可她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武术迷,于是她就想尽了办法找到了一张票。而这个外表道貌岸然其实满腹猥琐的大叔则是慕容嫣在一次性party上偶然见过一面的“朋友”,甚至连姓名都不知晓,但在拳场这种地方,有个面熟的人对慕容嫣来说已经是很奢侈,所以就一起看比赛,谁想到这个大叔看比赛看得恼火了不知道怎么就来了熊熊欲火。 其实也没什么,她本来就是出来做的,只要价钱合适,陪什么人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中年大叔要求当场宣淫,慕容嫣再开放却还只是个学生,这种要求当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慕容嫣紧紧抓住李墨生的袖子,她虽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却也在高档的娱乐场所呆了有段时间,懂得如何辨别一件西装的精良粗劣,虽然形势紧张,但细心的她还是察觉出叶无道这一身衣服不张扬的奢华,她下意识愣了愣,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原本心中的焦急惊恐也淡下去几分。 李墨生却根本懒得理会那个怒目相视的中年大叔,转身就走,剩下的事情根本就不用他过问,中年大叔看到他们落座的位子上其余的人,就吓的找了个人多的地方躲起来了。 回到座位上他望向已经是中方第四名拳手的擂台,等到这名螳螂拳“高手”被一记泰拳中最凶狠的侧摆腿甩下擂台,柳五抢在第五名拳手上台前,轻轻一跃,单手撑住护栏飘然落于擂台,原先懒散随意的神情瞬间被一股雄浑战意迫散。 那名一挑四的泰拳高手终于第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从来都是抢攻的他这次选择防守。 同样是八极拳,在柳五手中却是跟那个拳手天壤之别,发千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最终贯手指尖,这样的暴发力当然极大极猛。 柳五第一拳砸在擂台四角立柱,那根结实立柱竟然摇晃出惊人的大幅度。 喝!那名泰拳高手一照面就是一记最擅长也是最具杀伤力的侧摆腿甩出,他想要用这一招来迫退眼前这个凶悍大敌的暴雨般攻势。 柳五不退反进! 他竟然硬生生伸出手臂格挡住这一记势大力沉的侧摆腿,等到那泰国人落下,便是一个看似鲁莽却暗富技巧的悍勇冲撞。 靠山冲! 顾名思义,这靠山冲要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需要用身体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去靠倒不知道多少堵墙、多少根树、多少根桩,柳五欺身而近后,剧烈扭转的腰胯部瞬间爆发,肩膀猛靠那个措手不及的泰国人。 咔嚓。 那名瘦小的泰国佬全身骨头断折好几处,如风筝般被摔出擂台,从上擂台到打残这个泰国人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所有人都翘着脖子看那个试图爬起来却最后还是瘫软在地的泰国拳手。 八极自古不上擂! 因为一上擂台便非死即伤。柳五一出手,堪称一鸣惊人,凶悍无比的八极拳,配合他那魁梧身躯,一时间强如魔神再世,在众人心目中有了不可撼动的感觉。在外行人也瞧得出这个男人的实力已经远远超乎他们可以理解的地步。 “为什么同样是八极拳,差别这么大?”慕容嫣目瞪口呆道,陪着李墨生在沙发坐下,安心不少。 “呃,打个比方,两个男人对**技巧都很熟悉,但是一个没啥本钱经常阳痿,一个却是生龙活虎能够一夜七次金枪不倒,你说这两个人哪个更能征服女人?”李墨生脸不红心不跳道,这种黄色比喻也亏得他想得出来,但下流归下流,李墨生终究是道出了大致真谛,任何拳法武术都需要自身浑厚的底蕴做基础,这也就是为什么武侠小说中大宗师总是无招胜有招。 慕容嫣俏脸一红,用惊讶的眼神望了眼一脸平静的李墨生,心里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五个泰国人其实也就第一名拳手实力格外恐怖,其他四名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的,在第二名被柳五瞬间炮轰下擂台后,再没有人敢上擂台挑战他的黑拳王者威严。!!!!!!!!!!分割线!!!!!!!!!!!! 现在是12名,大家再努力一下啊!!! 第十章 夜色 擂台上的圈赛已经结束,柳五也已经回到李胖子的身后,重新回复了他一脸冷漠的表情。许美静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他是她面前案上的美食。 看到这个景象的李墨生打了一个冷颤,转头对井箭说“怎么样,今天陪了多少?” “这就是失误的代价,明知道是坑,还是得义无返顾的跳下去,我说的对吧?”李胖子笑着插了一嘴。 脸色有点发绿的井箭看着李胖子欲哭无泪,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好了好了,看来井少今天火大,走吧,哥哥请你去泄泄火。”李胖子说着站起了身。 李墨生看了看身边的慕容嫣,这个女孩正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他一阵苦笑。本来他是想带她走的,今天就把她办了,毕竟英雄不能白当。他还没有达到学习雷峰的那个境界。可现在看这情况,很明显下一个地方是不适合女孩子出现的。 许美静走了过来,把慕容嫣一搂,媚笑道“你的英雄要去找乐子了,怎么会顾的上你,走吧,跟姐姐走!” 慕容嫣一楞,看了看许美静,又了看李墨生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怕我把你卖了啊?”许美静甜的发腻的笑声使李墨生脑中一阵迷糊。其余的几个男人早已傻傻的呆在那里,看着这个绝世的佳人。眼看着鼻血或者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好了,就这样,小妹妹我挺喜欢,明天还你,拜拜!”等众人清醒过来,才发现她已经搂着慕容嫣走了出去。 “乖乖,刚才那笑容可真是勾魂啊,李哥,你见过没有?”井箭收起依依不舌的目光问着李胖子。 “没有,认识她好几年了,还从没见她笑过呢。”李胖子眼珠子一转,看着李墨生,说“兄弟,看样子她对你有意思啊!” 这句话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赞同。李墨生嘴里反驳着他们,心里在想“真的是这样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很明显,她不只是一个企业家这么简单!” 几个人笑骂着离开了拳场,上了车跟在李胖子的车后面直奔南郊而去。 《紫玉山庄》是古都市一座很有名的度假山庄,它的名气缘自于前朝的光头总统。这位总统在抗战期间来古都市避战,修建了这座山庄。直到抗战结束后,他的大儿子在这里结婚,从此,山庄的名字响誉全国。 改朝换代后,这里就成了政府部门的外事宾馆。专门用于招待一些贵客和本地那些大佬。因为山庄地处南郊,背靠秦岭山,树木繁密,环境幽雅,深得大佬们的喜欢。 众人跟着李胖子的车后鱼贯而入。山庄里一水的民国年间建筑风格,几栋不高的建筑错落于山林之间,闪现出点点的灯火。 车却没有向那里开,而去直接开向了山庄的后部。到了路的尽头,还有一个门。李胖子的车在门口停了下来,他从车里走下来对大家挥了挥手。 大家下了车,李胖子笑着说“到这里车就过不去了,大家还是走几步吧。适当的运动有利于身心健康。” 门里面繁密的大树将一栋三层的欧式楼房掩于其中,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伸将出来直到门前。众人来到门外,两位身材高大威猛的保安看见李胖子,脸上露出卑微的笑容。显然,李胖子是这里的常客。 李胖子带着众人目不旁视地走了过去,坐在大厅里沙发上的一名美丽女子快步迎来:“李哥,楼上请。”直到走上二楼,李墨生也没明白这里到底是何所在,他没有看见任何的招牌,更没有看见来来往往的客人,楼道两旁站着不少微笑弯腰的漂亮女子,只是她们都保持着沉默。 穿着一步裙的女人抢先推开一扇门,转身笑道:“李哥请,几位大哥请。” 李墨生从女郎身旁经过,闻到一股甜孜孜的香味,他不由自主吸了吸鼻。美丽的女人嫣然一笑,轻轻关上门。 “哥哥,这是啥地方?”李墨生本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精神开口问道。 李胖子把肥胖的身躯放在铺着繁花床单的床上,大肚皮有节奏的上下起伏。他瓮声瓮气说道:“好地方,销金窟。虽然比不上京城的天上人间,但是也差不多了。” 李墨生左右打量房间,淡淡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浅浅照下来,一百多平方米的屋子给人淡雅的氛围,墙壁画着的圣母露着丰满的胸膛怀抱圣子,仪表庄重。房间中的空调温度开得极低,四面墙角的栅栏下还有白色的冷气不断灌入,若不是有个生着火苗的壁炉,久坐非得感冒。 房间的一切透露着怪异,但不使人觉得难以接受,甚至升起浓厚的兴趣。 王光打了个冷战,走到壁炉前烤火,笑哈哈的井箭也坐在他身边的大椅子上。 门开了,却不是从进来的地方,李墨生这才发现装饰着条状花纹的左墙设计了一道小门。领头的女人与引他们进来的女郎穿着同样的衣服,跟在后面的是八个着装不同的女人,她们的身后还有推着银白色餐车的两名女子。 李胖子神秘地朝李墨生微笑,只是他的表情白白浪费,李墨生的目光死盯着四名披着红色大麾的女人,随着她们的行动,李墨生毫不费力的看出她们除了鲜红的披风,身上不着一物! 房间除了或粗或细的呼吸声再无异声可闻,李墨生坐直了身体。 带路的女子很温和地朝他笑了,在他身边半蹲身体,然后,用长长的手指拉下他的长裤拉链。大量的血液猛然涌,他还来不及出言阻止,被口水呛得一阵咳嗽。李胖子哈哈大笑。 还好女子只拉开拉练没做其他动作,她站起身对李胖子和其他两人如法炮制。李墨生茫然四顾,看见一辆餐车停放在他的左侧,小车上是精致的小点心,精致到他叫不出名字。 女子和两名推车的女人按原路退出了房间,她们的动作轻盈到让李墨生认为是三只大猫在行动。 一切是那样诡异,当站在他身边的红袍女郎的红色披风一坠到地,诡异便成了**裸的**诱惑。口干舌燥的李墨生求援似的扭头,看见却是李胖子把头埋在另一位红衣女人胸口。木楞的他不知道身在何处,他象梦游般看着女郎靠近自己,把他的头轻轻按向涨鼓鼓丰满硕大的**。 李墨生咬着黑色的**,随着他的呼吸,一口腥味浓重的液体灌入口腔,再顺着口流进嗓子。他马上明白李胖子带他们来做什么。 “赚钱干吗?就是为了享受。人奶可是大补,过去只有皇帝才能享受的上哦。”李胖子靠着椅背,喂奶的女人很贤惠的喂他吃点心。 李墨生心乱如麻,他不是没嫖过,在过去的一年时光里,他用种种办法麻醉自己,喝酒,**,毒品。但眼前发生的事情仍让他震惊。 坐在椅子扶手上的女人把一块白色糕点送到他的嘴边,这个大胸脯奶妈的模样不仅不丑,甚至有些清秀,怎么看她的年纪也超不过二十五六。 女人看着他的目光中充满柔情,直让李墨生以为她就是自己的老婆,孩子他妈。 一切都是假的。 “一切能真能假。”李胖子叉腿,发出舒服的声音。李墨生没感到意外,因为他的下体也被一张温热的小口包围,膨胀的快乐如同阳光照在懒洋洋的身上。 李胖子象只蛊惑人心的撒旦,他咂着奶妈的乳汁含含糊糊说道:“别急着走,别急着表现自己很善良,咱们是她们的衣食父母呢。” 李墨生太想说不做这样的父母,可他的嘴被热热的**堵住,他的下体则代表着最深处的**,把另一张嘴堵得结实。晚上被擂台上的血腥刺激到心底的邪恶这一会正在逐步地占据了心灵。 “慢慢享受吧。”李胖子奸笑道,“享受的价格不便宜。” 女人紧贴李墨生,他明白了为什么房间的温度低:**女人身上,特别是**上因寒冷冒出的小疙瘩摩擦着口腔是那样激发着男人最原始的**。 他没法考虑人性的善恶亦或是此间老板的良苦用心,女人拿捏着他的手放在她浓密的下体,干燥低温的皮肤起伏着。两瓣肥厚的花瓣入手绵软,随着他的扣摸,逐渐湿润。 李墨生发出低声的吼叫,叫声闷在女人的胸脯里。 激动的家伙半坐半蹲,包含下体的女孩口部很有技巧的或深或浅。 李墨生大泻的一刹那突然想到,许美静的胸脯也会有这样的乳汁吗? 在大木桶洗完甘草浴,享受通体按摩的时候李墨生晕沉沉睡了过去,他睁开眼睛已经到了早上。一直守侯在他身边的一位女子告诉他,李胖子和井箭已经离去,王光则还在旁边的客房沉睡。 他看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问着自己“这种糜烂的生活就是自己想要的吗?”!!!!!!!!!!!!!!!!!分割线!!!!!!!!!!!!!!!!!!! 大家伙太棒了,排行榜现在第四!都是大家的努力,我代老井谢谢大家了!刚才和他通完话,今天即刻爆发,来报答大家的厚爱! 现在是第一更! 第十一章 图谋 在回市区的路上,李墨生开着车,依然在沉思着刚才的问题。旁边的王光则不断地打着哈欠,显然昨晚辛苦了一夜。 李墨生看着他,讽刺道“注意点身体,现在年轻,等老了后悔就晚了。” “人生得意需尽欢!人不风流枉少年!”王光白了他一眼,继续道“鲜衣怒马,年少多金。这是每个年轻人的梦想。后悔?我老了只会后悔年轻时玩的不够,玩的不爽!” 李墨生看着他,无语了。这还真是强大到无耻的人啊! 一时间,车内无人说话,显的特别的安静,只听到车轮飞快的转动声。 “怎么样?你对昨天的这次会面感觉如何?”王光忽然开口问道。 “挺好啊,一切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现在就是筹集资金了。”李墨生回道,“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倒是没有。这几天,趁着你花天酒地的时候,我找人调查了一下李胖子和井箭在古都市的力量。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啊!”王光把车窗摇下,车内的空气顿时变的清新起来,只是,风有点大。 “切!老子整天在公司守着,哪有时间花天酒地?倒是你们几个贱人,我觉得有点太清闲了。不干活还拿钱,哪来这样的好事?”李墨生对旁边的这个贱人竖了竖中指,恶狠狠地说道。 “别急着竖指头,好好开你的车,现在我们可都是身家好多亿的大老板,你这个车夫可一点都不称职!”王光故意恶心着李墨生。 “了解了他们的实力后,我才知道我们并不是运气好,而是人家故意放我们了一马,你仔细想想我们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顺利的可怕,真的是凭我们的实力吗?嘿嘿,李胖子的心计可不是一般的深啊!”王光停止了说笑,用严肃的口气说道。 李墨生吸了口气,回忆起从公司成立到今天这个局面,有些事情确实是透漏着一些怪异。比如说有一次,因为汽车尾气调控阀的事情,需要一位官员的签字。可是怎么都搞不下,连张芬芳请她老公出面都没有管用。可是没过几天,那个官员派人把签好字的文件送到公司,还连连道歉。搞的大家都莫名其妙。当时大家都以为是王光在京城的关系起了作用,可事实证明并不是这样的。现在想来,那自然是李胖子在后面起的作用了。 “为什么呢?天下熙禳,皆为利往。我可不认为他是一个爱助人为乐的人!”李墨生道出心中的疑问。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个紫玉山庄是有四方面的势力构成。李胖子所代表的本地势力只占据其中一成,还有一成是军方背景。至于其余的两成,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没有达到能知晓那背景的境界。”王光并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说出了另一番隐秘。 李墨生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一个小小的度假山庄的背景竟然如此的复杂,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不过仔细体味一下,不难理解。能来这里消费的群体不是商场的精英就是官场的风云人物,把这些人笼络到一起,将是一股多么巨大的能量。 “呵呵,不用惊讶。我想,以后我们会经常去那里的。李胖子知道我有我的渠道,所以他昨天特地带我们过去,我想,他是想向我们展示一下他手中的筹码吧!井箭的筹码我们已经看过了,现在该看我们的了。”井箭抽着烟,思考着什么。 “我们?我们有什么筹码?”李墨生不解的问道。 “嘿嘿,估计这次李胖子要失望了!”王光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就闭上眼,仿佛睡去。 李墨生看着假寐的他,恨的牙根直痒,可拿他却没一点办法。 车到了学校的门口,王光准备下车时,却突然转过身来,很严肃的问道“问你个问题,我想明确一下咱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同学?舍友?合作伙伴?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李墨生被他突然的问题问的有点发懵,正想取笑他,却看见王光一反常态的面孔,便想了想,也很严肃的说道“兄弟,我认为我们的关系是兄弟!” 不是手下,不是朋友。 是兄弟! 兄弟两个字,对多少江湖热血心未死的汉子,是多大的诱惑、多大的魔力,是多令人心血贲动的两个字! 兄弟! “兄弟”,多少人愧负这两个字。多少人为这两个字如生如死。多少人纵有兄弟无数,却投有真正的兄弟。多少人虽无兄弟一人,但却是天下兄弟无数。多少人称兄道弟而做着违背兄弟道义的事。多少人无兄无弟却是四海之内皆兄弟。 兄,弟: ----是怎麽一种祸福相守、甘苦与共,才算是兄弟? ----是手握手肩并肩热血激发了热血心灵撞击了心灵,才能算是俯仰无愧的兄弟?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王光打断,“好的,我知道了”说完,转身便走。李墨生被他的举动搞的莫名其妙,嘴里嘟囔了几句,开车离开的他却没有发现远去的王光眼里正流出了一种透明的液体! 无所事事的李墨生正在琢磨着是去公司看一下呢还是去找张芬芳释放一下昨晚没有完全释放的**,再或者去找董兰卿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在后面的布局里,她将是一枚重要的棋子。现在先去联络一下感情还是有必要的。 当犹豫不绝的他开着车在钟楼转到第三圈的时候,接到了许美静的电话。听着许美人娇喃的语音,他面前立刻闪现出那动人的容颜。再无一点犹疑,转动方向,向二环开去。 许美静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电话的她在思索着。很明显昨天对李墨生施展的勾魂**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还好有慕容嫣这个女孩子适时的出现,才让自己有机会施展后手。昨晚把这个女孩子领回来后,小小的施展了一点手段,她已经是自己人了。无论是**,还是精神! “自己的加快动作了,时间已经不多了。在别人发现之前,一定要把李墨生的事情搞定。虽然他那个搭档的背景有些麻烦,可是料想军方不会因为一个小人物而和自己的门排翻脸的。毕竟,军方很多的精英人物可是在本门派受训过的。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善后的问题,门里的几个老家伙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个得好好的想个办法。至于李墨生,呵呵,他能抵挡住女色的诱惑吗?不是说他定力不够,而是他本身所修炼的魔功就是不停的追逐女人,象钓鱼一样钓着各色的女人供他修炼。只是有一天当他发现钓鱼者反被钓,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呢?”手里把玩着一对耳坠,许美静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对于自己,她还是有信心的,当李墨生身陷其中时,就是她除魔之时!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如今这社会没有几个人穿着一身地摊货都能穿出一身气质,你如果穿着廉价货坐廉价车戴廉价表,就算是酒店服务生都懒得多瞧几眼。一身得体的昂贵名牌未必能够让一个原本龌龊的人凸显出鹤立鸡群的超然气质,但绝对能够让原本有气质的人更有气质。 今天的李墨生身着的是刘玲在去了趟美国后回来带了几套她们家裁缝专门给李墨生定制的西装,真正的有钱人是不会把能够量产的西装放在眼里的,哪怕牌子是阿玛尼或者纪梵希。 所以今天的李墨生这一身行头外行人未必看出门道,这恐怕也就是所谓内敛的奢华吧,李墨生也没有刻意去穿一身几十几百的地摊货来显的自己平民,有钱不是非要去吃饱了撑着装寒碜的。 放着王子不做,非要去做穷的叮当响的马夫,那是一般影视小说中才有的桥段。 当他走进世纪星大厦时,却立刻感到了侍应生对他的尊重。他暗自奇怪,难道这里的最底层员工都有这么好的眼力?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回应。 一位穿着西装套裙的少女迎了上来,“您是李墨生李先生吧?请跟我来,许董事长在她办公室正等您呢。”少女的声音很好听,清脆的仿佛黄鹂鸟在歌唱。 少女领着李墨生走到一架电梯前,摁了按钮。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要等的人呢?”李墨生好奇的问道,看见电梯门开,跟在少女身后走了进去。 “嘿嘿,许董说见到一个最帅的男人那就是你了!”少女笑嘻嘻的说道。 “帅有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被卒吃掉!”李墨生很郁闷的嘟囔道,并没有因为少女的夸奖而高兴。 “呵呵,你说话真有趣!”少女捂着嘴,咯咯笑道。 很快,电梯到了顶层,李墨生走了出去,却发现少女仍在电梯里,没有出来。 “你自己过去吧,董事长说只能你一个人过去,我就不陪你了。嘿嘿,我叫蓬蓬,你办完事来找我啊!”少女冲他挥挥手,消失在电梯门后。 “蓬蓬,有趣的名字,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再去找你?”自言自语的李墨生走到了写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外,敲响了门,眼中闪现出一缕精芒。 第二更!) 第十二章 龙凤斗(一) 出乎李墨生意料之外,开门的并不是许美静,而是慕容嫣! 慕容嫣穿了件粉红色的睡衣,映衬的她那娇小的脸庞愈发的妩媚。眉目间含带的春情好象在述说着昨晚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她见到李墨生,脸上露出了羞涩的表情。昨晚已经做好了献身于李墨生的准备,结果却被许美静领了回来。这是一个神秘而又邪恶的女人。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带有魔力,不容有一点的反抗。到这里后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她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快感与**。这使她彻底的向这个女魔头敞开了心扉,从此,恐怕她再也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李墨生看着她,心中有点内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他闭着眼睛也能想到。本来自己是有机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这样对慕容嫣来说,也未必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跟着许美静总比在夜总会里取悦男人要好的多吧。想到这,那一丝内疚就烟消云散了。 走进办公室,里面布置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富丽堂皇。很简约的装修,简单的办公家具。让人感觉很舒服,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感觉。 可是却没人,应该出现的主角并没有出现,李墨生疑惑的看着慕容嫣。 慕容嫣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径直走向那一排书架。不知道在哪里按了一下,书架缓缓地向两边裂开,露出了一扇小门。慕容嫣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率先走了进去。 门后别有洞天。饶是李墨生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依然被面前的景象所惊呆。 这是一个极大的天地,李墨生仿佛进入了一个山谷,两旁的山壁上郁郁葱葱,令人的精神为之一振。一大片空地上立着一个茅草屋,屋门口有一个青石做的台子。一条不大的溪流从屋旁流过,弯弯曲曲的流向远方。 还是没人! 连在他前头进来的慕容嫣也不见了踪迹。偌大的山谷只有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李墨生稳定了一下心神,漫步走向茅屋门口。轻轻一推,屋门应声而开。 门里,一张屏风,一张床,一桌,两椅。再无它物。 一人掌灯从屏风之后行了出来。 一盏琉璃色防风掩屏纱灯。 灯下的手。 灯下的柔荑,像兰花的瓣儿,许美静就这样一手掌着灯,一手掩着火,在柔黄的灯光吞吐映照中,竟是一个绝世的手势,深刻难忘。 李墨生看去,只见一个云鬓散披,眼睛像秋水一般亮丽的女子,别具一番幽艳,别有一番**。 她颈肩的衣裳散开,却披着男式的锦袍,掩映着她水绿色的纱衣。她那一双眼眸,比灯还灿亮,仿佛像一个深湖,浮漾着千帆流云的梦。李墨生只看了那么一眼,觉得自己在梦里,梦见了梦里的人,醒来发现不必再梦,原来梦的梦里不是梦,而是真有这样柔艳的女子。 掌灯照梦醒! 这是一场怎样绚烂而又绮丽的梦啊! 深陷梦中的李墨生只愿长醉不愿醒,直到心底闪现出警兆。深吸了口气,嘴里吐出一字:破! 刹时,四周已换了环境。 一间普通的会客间,几个沙发散落在地毯上,中间一个小巧的茶几,茶几后坐着个丽人,正一手端着茶杯,一边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正是许美静。 “李总好慢啊,刚泡的茶都凉了,请坐吧!”许美静将茶壶里的水倒掉,就象一个在家等候老公归来的妻子,再度将水添满,并给一个空杯子斟满。 表面镇静无事的她心底却是悸动连天。自己布下的盘天大阵,竟然在一杯茶的功夫就被这个男人所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心头第一次升起了一种恐惧感。 不能怪她恐惧。这座号称上古阵法的大阵乃是针对人的灵魂深处的潜意识所布下的。在华夏所有的阵法中仅次于西昆仑的镇门阵法《诛仙大阵》。峨眉山的《蜀山剑阵》。以及少林寺的《十八金罗汉大阵》。 盘天大阵与前几个阵法的区别在于它是困人而不是杀人。如果你破不了自己的心魔,就会永远坠落于其中。直到施法之人散开大阵或者是陷阵之人老死于阵中,再无它法。 李墨生走到茶几前,若无其事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赞道:好茶! 丝毫不提刚才之事的他此刻后背已经湿透。刚才的情景实在是凶险万分,他差点就堕入万劫不复之地步。多亏了云战天上千年的经验所提醒,他才免遭劫难。先是默念了密宗的六字箴言“唵嘛呢叭咪吽”数遍,努力稳住自己的心魂不乱。再施展无上密法“快慢九字决”中之“破”! 此决专破天下一切魑魅魍魉之物,用来对付那摄人心魄的阵法到端的是恰好不过。 破阵而出的他不由的心生豪气,还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只管来吧,我在这里一一接下就是。 “是好茶!这茶乃是台湾的高山茶。高山茶本算不得上品,此茶妙就妙在野外而生,天然而成,不沾一丝人间的世俗之气,故为上品。”许美静低头品着茶,细声的讲解着。 “可它还是被我等俗人所采摘,烹炒,饮用。可见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出尘脱俗!”李墨生冷笑道。 许美静却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仍自顾自地说道“这样的茶树本有九棵,可是有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硬是砍掉六棵,只余其三。仿佛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与世人的高下之分。你说,茶树又惹了谁,却横遭天外之祸?” “怀璧其罪!它们如果是普通的树木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难道有权势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你的拳头够硬,你说的话才有分量。在你没有足够的力量以前,最好是见到宝物闪到一边,免的惹祸上身。” “这样说来,岂不是没有公平可言?” “公平?哪里来的公平? 世事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如果真的公平,人就不得杀鸟,鸟不得吃虫,虫不得吃树叶,树木不得吸取泥土养分。 ----如果为了公平,猫不得捕鼠,鼠不得偷吃,那么谁养猫?谁喂鼠?如果为了公平,狮、虎、走兽吃什么?如果要公平,人不可吃肉,更不可伤害任何生物,那么人岂不是一早就饿死了?绝种了?人一生下来,就有贵有贱,尽管他们可以凭各自的努力于奋斗改变和改善自己的命运,但毕竟出身不同所作的奋战程度也会不一样,更何况,有人幸运有人不幸,天赋才干也各有不同。而且外貌健康也是与生俱来,却造成了决定性的变异,谁说世事能够公平。 至少,没有绝对的公平! 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侠者的精神就在于打抱不平,天下凡有几许不平事,也都要为含冤受屈者讨回一个公道来。 是公道,不是公平!” 许美静闭了嘴,收了声,默默的将茶几上两人杯中的残茶倒掉,又续满了水。她倒水的姿势很优雅也很优美,做完了这一切,才抬起头,长长地出了口气,看着李墨生道“受教了!” “请茶!”!!!!!!!!!!!!!!!分割线!!!!!!!!!!!!!!!!! 第三更!!!今天9千字了!祝大家节日愉快!对了,刚才老井和我说,如果,只是如果啊!能进排行榜前三的话,那感觉一定很美妙 第十三章:龙凤斗 (二) “请茶!”很简单的一句话,从许美静嘴里说出来却有着别样的风情。 李墨生端起了杯子,却没有喝,只是放在鼻下闻着茶水的清香。“许姐姐约我来,不是只为了喝茶这么简单吧?有什么事需要小弟做的,请尽管吩咐!” “是有些事,可是只怕你不愿帮我。”许美静抬起头,用幽怨的眼神看了李墨生一眼,开口道。 “怎么会呢?能为许姐姐这样的美女做事,我可是求之不得啊。”李墨生看着对面的女人,脸上现出色咪咪的神情。只是眼瞳却还是那样的清澈而漆黑。 “呵呵,油嘴滑舌,先别答应的那么早。事情可是和你自身有着密切关联的。还有,云战天没告诉过你,魅惑之瞳只能对付比你功力底的女子吗?”许美静微笑着品着茶,随意说出了李墨生的秘密。 李墨生脸色变的十分尴尬,他刚才确实用了邪术,想一举而必其功,却没想到被对方发现了。他红着脸诺诺地说“你的摄魂**也对我没用的,还有,你究竟是谁?峨眉还是西昆仑的?”他脑中迅速回忆着云战天曾经的仇家。 “呵呵,这个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个漂亮的女人就好了。摄魂**?那只是我对你的试探而已,没想到你果然就中招了,看来,你的师傅很不合格啊!”许美静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坐在那里笑个不停。 李墨生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只能傻坐在那里看着对方。 “你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摄魂**!”许美静对着李墨生笑了笑,眼中突然精芒猛闪。 “糟糕,上当了!”这是李墨生在失去意识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长出了一口气的许美静瘫软到沙发上,精疲力尽的她心花怒放。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先是用盘天大阵来耗费他的精元,同时使她降低了警惕性,认为自己不过如此。再用加过独门迷药“梦萝”的高山茶瓦解了他的意志,才叫他在自己的摄魂**下束手就擒。毕竟,他还是经验太少,以为自己拥有对付女人的利器就万无一失了,真是可笑! 热水巾敷在脸上,李墨生悠悠醒来。 他并没有立即睁开眼来,也没有任何举动,甚至连心跳和脉搏也维持不变,他要在这被动形势下,争取回些许的主动,就是不让对方知道他这么快便醒了过来。 在这生死存亡的劣势中,体内那消失了许久的金色种子蓦地再次出现,并逐渐地由虚无幻化成形。只是,这一次的部位是在丹田,而非以前的脑海。 李墨生大喜,这就是记忆中所说的内丹了。看来这次收获不小啊,只是这次劫难不知道能否逃过。 他记起了昏迷前,感到许美静将长针刺进了他脑后,按着便昏迷过去,这显然是许美静的独门手法,即使身具魔力的他,亦抵受不了。 许美静温柔地为他揩拭,凑在他耳边轻叫道:“李墨生,李墨生”声音既诱人又动听,有种令人舒服得甘愿死去的感受。李墨生几乎想立刻应她,幸好及时克制着这冲动。许美静任由热巾数在他脸上,站起走了开去,她衣袂移动带起的微风,刮在李墨生身体上。 李墨生差点叫了出来,这才知道自己全身**,否则皮肤怎会直接感觉到空气的移动?暗嘱自己冷静下来,竖起耳朵,留心着四周的动静。他的听觉由近而远搜索过去,不一会已对自己在什么地方,有了点眉目。这里应该是一间休息室,就在刚才那屋子的里面。屋内除了许美静外,便没有其它人。 李墨生暗恨起自己起来,明知道她的本事在自己之上,可是自己还是那么大意,真是活该啊! 究竟有什么方法可脱身? 许美静走了回来,拿起他脸上的热巾,敷上另一条,按着又细心地他揩试着身体。 李墨生觉得浑身舒泰,在许美静的“独门”手法下,几乎要呻吟出来。 他心中升起一个疑问,为何自己皮肤的感觉像是比乎常敏锐了千百倍?她每一下揩抹,都有使自己舒服得死去、想长住在这温柔乡的感觉。 炉火煮沸了水的声音由房间一角传过来。许美静湿润的□在他宽壮的胸口重重一吻,才站起身来,走了开去。李墨生一阵冲动,就想睁开眼来,看看她那婀娜动人的背影。 我的天呀!怎会是这样的?这个女人又不知在我身上施了什么手段。 倒水落铜盆的响声传来。 李墨生心中出奇地宁静,很多乎时听觉疏忽了的微音也清晰起来,只是耳朵听来的“天地”,便已促使他心满意足。 他心中一动,借着许美静将她的精神集中往另外事物的时刻,连功行气。岂知一点劲道也提不起来。李墨生暗叹一声,恐怕一日取不出玉枕那根针来,就一日不能恢复正常。 许美静回到床芳,坐在床缘处,再为他换上敷脸的另一条热巾,但这次却只覆盖着他的鼻口部分,让他露出眼额来。 李墨生连眼珠也不敢转动,怕被对方发觉眼皮下的活动,心中想道:刚才那块巾仍是热腾腾的,为何她却这么快更换,难道她弄的手脚便是在这热巾上? 想到这伫,鼻子立时“工作”起来。这块貌似是全无异味的热中,传来一丝细微得几不可察的香气,若非他小有定见,是不会特别留意的,还以为是女人醉人的体香。 柔软的纤手,在他**的皮肤爱怜地抚摸游动,由胸口直落至大腿,那种使人血脉奔腾的感觉,比之刚才以热巾试抹,又更强烈百倍。 “呀:“李墨生终忍不住叫了起来,猛睁开眼,坐起了身。只见许美静眉若春山,眼似秋水,正脉脉含情地看着他。看看自己完全**的身体,正奇怪自己怎么还有活动的能力时,许美静微笑道:“你不要运气了,那只是徒费心机!” 李墨生虽是赤条条全无掩遮,却丝毫也没有羞耻不自然的感觉,若忍着许美静没有丝毫在他身上停止活动意思的诱惑之手,皱眉道:“我只听过有人去抢老婆,却从未听过有人会去抢老公,把我弄昏了来摸个够,这成什么体统。” 两人对望片刻,许美静“噗哧”一笑,轻轻道:“谁叫你的样貌身体都长得比其它男人好看得多,有很多人穿起衣服时样子蛮不错的,一脱掉衣服便丑不忍睹了。” 李墨生见她说话时半带娇羞,小腹一热,伸手在她嫩滑的脸蛋捏了一记,佯怒道:“娘子你这样说,不是明白告诉我你曾和很多男人鬼混过,不怕我恼了不理你吗?” 许美静想不到醒来的李墨生不但没有勃然大怒,又或急于脱身,反而若无其事地和自己**耍笑,动手动脚,心中戒念大减,花枝乱颤般娇笑道:“我要是说我还是清白之身,不知道你可相信?”见李墨生没有接话,又笑道“也罢,由今天起,以后我便只有你一个人,好吗?” 李墨生嘻嘻一笑道:“这还好一点,来:叫声好夫君我听听:“这着奇兵听得连许美静这情场老将也呆了一呆,垂头乖乖叫道:“好夫君:“尽管李墨生知道她的危险,这温声软语也使他心头骚热,凑过嘴去,在她脸蛋上吻上一大口,乘机落床站了起身来,使许美静那令他意乱情迷的手离开了它的身体。她坐在床缘,却并没有阻止他。 许美静看着他笑道道:“我煮壶茶来让你解渴吧。”迳自推门往外去了。李墨生一呆,她这样留自己在这里,难道不怕自己逃跑吗?看来她是在试探自己。 唉:现在应怎么办? 她若要杀自己,真是易如反掌,这里不会有任何人也来阻止的。 想到这伫,灵光一现,若自己真的逃跑,她会自么做?是否会立刻杀了他?若是如此,为何她又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忽然间,他把握到了许美静的心态。 李墨生侧头往床旁几上装满水的铜盆望去,用足眼力,但水质一点异样也没有,也没有粉末状的东西留在水伫,心中嘀咕间,看到盆旁一个小碗,浮着几片星状的红色小叶。 他俯身用力一嗅,一丝微微的香气传入鼻内,和热力中的香气果是相同。 至此他再无怀疑,这种红叶可使人的触觉加强,若是男欢女爱时,发挥出的功用,必能使人沉溺难返,比之什么春药也要厉害,不由又想起许美静的手,一颗心跳了起来,小腹发起热来。 李墨生咬了一下舌尖,清醒了一点,推门就那样赤条条走出厅堂去。!!!!!!!!!!!!!华丽的分割线!!!!!!!!!!!! 新书潜力排行榜第一名! 啥都不说了,你们太牛叉了!老井明天回来看见的话嘴都会笑歪的,大家努力保持住啊,起码也要把这一周保持住啊!感谢的话等他明天回来后给大家说吧! 老规矩,今天三更! 第十四章 龙凤斗(三) 许美静刚捧起盛着一壶香茶和两个小杯的托盘,见到他出来,笑盈盈放在桌上,媚眼横了他一记,道:“夫君请用茶。” “就像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李墨生皱眉道:“又喝茶?刚才好像吃亏就吃在茶上吧?对了,你这样留我在房中,不怕我会逃走,又或打电话求援吗?” 许美静故作惊奇道:“你为何要逃走?有我陪伴你还不满意吗?” 李墨生来到桌前坐下,捧起许美静斟给他的茶,倒进口中,哈哈大笑道:“你制着我的穴道,显是图谋不轨,又或是想谋杀亲夫,我惊惶起来,逃走有什么稀奇?” 许美静见他昂然无惧、豪气迫人的情态,眼中掠过意乱情迷的神色,叹道:“真是冤孽之至,我许美静阅尽天下男人,从没有人能令我一见心动,偏偏只有你这冤家,又懂得逗人开心,唉!” 一直只想着如何斗争、如何脱身的李墨生,听到许美静这一番多情的自白,兼之这人最重感情,心头不由一阵激动。他本身就非正统之人,除了因着云战天的关系,而和正派对立外,跟许美静这人真是半点仇隙也没有,加上他不爱记仇、不拘俗礼的性格,所以许美静爱上他,又或他爱上了许美静,他都觉得是没有什么不妥的。 此时见到这外貌美丽的女人对自己情深款款,心头一热道:。”娘子,你杀了我吧。一来你可以解开心结,二来我也厌倦了做人。唉,做得这么辛苦,做来干吗?可笑我刚才还想尽力法逃走,知道吗?我刚才早已醒了,还在装睡来骗你呢。”他忽地豁了出去,只觉心头大快,但隐隐中又觉得是自己心灵内有某一种动力在诱导着他这么做下这么说。 许美静全身剧震,凄叫道:“墨生,你这回真是要陷死我,教我更为难了。你当我真不知你早已醒来吗?我的**心功令我能对你的生理状况产生微妙的反应,我只是诈作不知,看看你怎样骗我,骗到我受不了时,我便可迫自己硬着心肠杀了你。” 接着再长长一叹道:“要不是为了脱离这世间,我也不必这么煞费苦心了。本来,直接将你元神抽离,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可是,可是。哎!”说到最后,两行泪水由眼角泻下。 李墨生作梦也想不到这女人会有如此真情流露的一刻,一边定下心来,暗庆自己坦白交代得好,一边也心中感动,伸手抓起许美静的纤手,送到脸颊贴着,另一手她揩掉泪珠,柔声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别哭啊,我就是见不得女人流泪。” 许美静犹带泪渍的俏脸绽出一个笑容:嗔道:“云战天神魂俱灭时,在你体内种下了一枚种子。他以为没人知道,真是笑话。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我要的就是它。有了它,我就能使我的**心功达到大成,从此摆脱门派对我的控制,就可以自由翱翔于天下了!”跟着幽幽道:“惨了:愈和你相处,我便愈觉不能自拔,若杀不了你,怎么办才好?” 李墨生浑忘了楼外的世界,哈哈大笑道:“世间的纷争以后再说,现在只有娘子和为夫作乐,在你杀我前,你要全听我的。” 许美静一呆道:“全听你的什么?”看到这城市中上人人追逐的女人如此情态,李墨生充满了男性征服女性的畅美快感。只觉熊熊欲火腾升而起,刚才被压下了欲□,熔岩般喷发出来,哈哈大笑道:“先站起来走走。” 许美静真个将抚摸他脸孔的手抽回来,以一个美得无可挑剔的曼妙姿态,盈盈起立,轻移玉步,到了厅心处。屋中昏暗的灯光照射到她身上,一切都是如此地宁静和美好。她静静地立着,任由李墨生的眼睛放恣地在她美丽的娇躯上巡游。 自出师门以来,她都以色相诱人,但从没有像这次般没有半点机心,那么甘愿奉献。忽然间一股化不开的冲动涌上了心头,心中叫道:“墨生,你爱怎么看便怎么看吧。” 自从她七岁上山学艺之后,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全心全意爱上一个男人,但现在这终于发生了。而她又不得不杀死对方。 在公在私,她都只有将李墨生杀死。 这想法使她更迫切,更毫无保留地要向李墨生献出她的真爱。 李墨生舐舐焦躁的□皮,道:“我全身**,都被你看遍了。你快脱掉衣服,这才公平一点。”这人脸皮之厚,若是自认天下第二,恐怕没人敢认是第一。 许美静眼中掠过一丝哀愁,灵巧地转了一个身,再脸对李墨生时,裙子已滑落地上,露出只遮掩着重要部位,做工精致的红色内衣。 修长白皙的美腿。 圆滑丰满的粉臀。 足可使任何男人激起最原始的**。 她精擅**心功,故每一个动作都美至无以复加,却又没有丝毫低下的淫亵意味,尤使人觉得美不胜收,目眩神迷。 厅内的空气忽地炙热起来,温度直线上升。 许美静轻轻解下最后的屏障,不一会已毫无保留地将美丽的身体完全呈现在这个自己既心爱又不得不杀死的男人贪婪的目光下。 李墨生喉干舌躁,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心中狠狠道:“管他妈的,如此尤物,不占有了她日后想想也要后悔,何况还可能小命将要不保。”霍地立起,踏出了人生中重要的一步,往女人走了过去。 许美静眼中哀色更浓,心中悲叫道:“墨生,我会使你在最快乐的**时死去,然后怀你的儿子,作为对你爱的延续,这是我能想出来最好的解决方法。” 嘤咛一声。 李墨生将许美静横抱而起,往房内走去。 “好了,该你了。”许美静围着一条毛巾,抱着自己的衣服从浴室里出来了。 “真是的,一起洗不就完了。”李墨生已经脱得精光了。 “一起洗,你能保证不碰我吗?” “当然不能了。” “那不就完了,别这么多的意见。” “搞不懂你又在玩什么把戏。”男人边嘟嘟囔囔的抱怨着,边走进了浴室。 伙子洗澡总是快得很,五分多钟就完事儿了,他一出来就发现坐在床边的女人是着装整齐的坐靠在床上。 女人,世界上最简单、最复杂、最易懂、同时也是最神秘的一种生物、一个群体,任凭你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工于心计,只要你不是她们中的一员,你就永远无法真正的将她们弄懂,就当你自以为了解了一切该了解的东西时,她们总有办法让你惊奇… 李墨生看着她,但不是空泛的看,眼睛的交点就在她那双可称为极品的美腿上,紧靠在一起的小腿修长笔直,跟大腿的长度比是完美的3:2,圆润的膝盖形成两道柔和的弧线,大腿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可也完全不失丰满的感觉,由于她两手的玩弄,本就极短的裙子的片缘稍微向上翘起,因为**的存在而不能完全夹紧的大腿间的缝隙都露了出来,薄薄的透明裤袜和白色的八厘米高跟儿鞋向外放射出不可阻挡的性信号。 这真是看的李墨生血脉喷张,几乎不能自制了。 许美静感到了男人火热的眼光,抬起了头迎着男人的目光。 “许姐姐,你喜欢我?”还是李墨生先打破了沉默。 “啊…”许美静轻叫一声,因为她从男人眼里看到了两团火焰在雄雄燃烧,是爱的火焰,是**的火焰,把她烘烤的浑身暖洋洋的。 李墨生一把将美女拉倒在自己身上,抱住她柔软的腰身,低下头就要亲她。 “啊…你…你别这样…别这样啊…”还没做好准备的女人手胡乱的挥舞着,想要借力坐起来,脑袋也不停的左右晃动,使他无法找到自己的嘴唇。 “许姐姐,我爱你。” 在男人怀里,女人的身子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全部的力量都消失了,双手也变成在他的胸口上轻轻的抚弄。 两个人的唇终于合在了一起,还是初吻的许美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微张小嘴,任男人的舌头在口腔中到处搅动,唾液随着舌头被一次一次吸出去的感觉,让初尝美味的女人的思考能力慢慢的减弱,“这就是接吻吗?真的好美妙…”仅存的一点儿意识也随着时间的流释而消失,脑中变成一片空白。 对于许美静的反应,李墨生先是一楞,然后大喜过望,虽然刚才她说过自己还是个**,可是李墨生却不敢相信,毕竟她的艳名广传。可现在看她的反应还真是有这种可能。 李墨生把许美静的耳垂儿含在嘴里轻咬了两下儿,“姐姐,我要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我要吻遍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要你在我身下娇喘呻吟、婉转承欢…” 露骨的情话像火一样,将女人的身心熔化。她闭着眼睛,双臂抱着男人的腰,轻轻吸吮着侵入的舌头。 李墨生的另一只手把连衣裙后的拉链儿一拉到底,引导女人的胳膊从肩带里退出,连衣裙失去了身体的支撑,无声的滑落到地上。 “啊…”许美静脱离了男人的怀抱,两腿向中间夹住,两手交叉抱住自己的双肩挡住酥胸,坐在床边上,头缩着扭向一旁,咬着嘴唇儿向斜下方看着,笔直的长发挡住羞红的美丽脸庞。 “老天,我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儿啊?”看着美女洁白光滑的身子,李墨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些,至于欢好之后的事情却是顾不得了。 李墨生再次托起女人的下巴,这一次是吻在了雪白的脖子上,稍稍的用力,就把她柔软的身子推倒了,拉开还挡在胸前的双臂,十指全都插进她两手的指缝儿中,两个人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放在她的头两边。 女人的身体完全的舒展了,高耸的乳峰向上挺出,又被男人的胸膛压了下去。 李墨生在美女的脸上、嘴唇儿上、额头上、耳朵上、散乱的黑发上吻着、舔着,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 虽然他是整个压在许美静身上,但并没有去脱她的内衣或裤袜,也没有在她身上乱摸,他要让身下的美女先熟悉他的身体,一旦她完全接受了自己,接下来的事儿就会很顺利,要是一上来就毛手毛脚,很容易引起女人的反感,那就有点儿麻烦了。 不一会儿,陶醉在接吻中的美女开始难奈的扭动自己的身体,两条腿也互相的磨擦起来,一只被踢掉的高跟儿鞋落地的声音就是给男人最好的信号儿,通知他女人的身体已经准备好了。 李墨生撤出双手,但许美静的手还是举在头两侧,看着她紧闭双眼,一副任自己宰割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喜爱。 当男人的嘴唇儿碰到露在半杯的乳罩儿外的嫩肉时,她的身体轻轻一颤,“墨生…” 没有了下文,李墨生继续他的行动,抱住美人的杨柳细腰,脸埋入了她的乳峰间,嗅着、舔着。 男人短短的胡茬儿刺在乳肉上,许美静的嘴里发出了“唔唔”的哼声。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是那么的复杂,还夹带着一丝丝残忍。只是这会李墨生已经被**燃烧的失去了理智而没有发现。 第十五章 龙凤斗(四) 局! 一切都是个局! 自从李墨生走进世纪星大厦后就陷入了一个接一个的局,包括现在也是! 许美静是想得到李墨生体内的种子,这一点并没有错。可是却不是象她所说的那么简单,简单的杀掉李墨生就可以。要想得到种子,必须在两人合体之时才能做到。这还不难做到,毕竟引诱男人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难就难在对方必须配合。也就是说男人在整个交合过程中必须打开自己的心扉,如同和自己的爱人欢好一般才可以。 这才是许美静布下一个接一个的局的最终目的! 早先趁李墨生昏迷时,以产自天竺,再经法制炼过的珍贵罕有“合欢叶”,和热水刺激他的触感,本就是不安好心,使李墨生更难抵受她的引诱,以盗取他的真元。当他**高涨之时又故意离开去浴室,这使得李墨生的**在一抑一扬之间达到了崩溃的顶峰,在和她交欢之时就会变得毫无保留。 接着要李墨生相信自己在杀他的过程中已经爱上了他,虽然最后还是会动手,可是对他是有感情的。这一着果然奏效,李墨生现在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许美静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惭愧,心里也在痛恨自己的卑鄙。 可是有句话说的好: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也只有如此了。而且他在临死前还得到了自己的身体,也算是得偿所愿。想想自己保存了近30年的贞操就要交给这个男人,许美静心里也在翻腾不已。 李墨生完全不知道身下女人的想法,或者说顾不上她有什么想法了。 他伸在女人背后的双手有技巧的打开了乳罩儿的挂钩,甚至于许美静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他用嘴把乳罩儿叼了下来,一对儿饱满的**脱离了束缚,向上跳了一下儿,像两个中号儿的碗一样扣在胸前,两颗艳丽的**儿已经从浅红色的乳晕里站立了起来。 此处删除2017字,敬请原谅!) 屋内春色无边。 许美静婉转呻吟,一次又一次攀上快乐的极巅。 李墨生翻云覆雨,和许美静共赴巫山,因她所修的**心功而致千百倍加强于他的身心感觉,使他整个人便像个燃着了的洪炉,强大的热能一波又一波掠过,潮水般在两人的身体来回激汤着。 许美静叫道:“墨生!你真好!你是最好的!” 李墨生的身体虽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但心神却出奇地清明,而更奇怪的是,每一次在他似乎要进入难以遏制的**境界时,立刻便有一股舒缓的力道在他体内奔腾舒展,既使元关不致崩,更提增了永远发挥不完的精力,而每当这样的情况发生一次后,他的心灵便升高了一个层次,思虑更清晰宁远。 隐隐间,他感到体内的种子在和他进行着最后一步的结合。 若说以前种子和他的融浑,是一种精气的结合,这次便是最高一个层次“神”的结合。在这之前,他虽不若云战天初把种子注入他体内般,清楚感觉到种子的存在,清楚地分出彼我,但在某些时刻,仍能感到种子潜伏在他心灵的某一深处,引导着他。但在这行云布雨的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心神不住在延伸,终于迎上了种子那虚无飘渺的“元神”,也是云战天种子内最诡异莫测的精华部分,完成了与种子最后一个阶段的结合。只有经过这个阶段,他才算是彻底融合了云战天一生的修为。 和他纠缠得难舍难分的许美静此刻当然不会知道李墨生的心灵内竟进行着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出身于西昆仑,所修行的**心功本就是采阳补阴的顶级心法。 一般下乘的采补之道,盗的只是对方的阳气或阴气,但到许美静这级数的采补高手,要盗的却是对方阳气里的一点“真阴”。 原来男虽属阳,女虽属阴,但阳中自有阴,阴中亦自藏着阳。就像太极里的阳中阴、阴中阳,这说来玄之又玄,却是自然的物性。一个人,无论男女,若是阳气或阴气被盗,体健者只是精气虚脱,若非太过,一段时间后便能大部分恢复过来,唯有这点真阴或真阳被盗,无论多么强壮的人,也会立即虚脱而亡,盗得对方真阴真阳者,功力自是大有裨益,远胜一般阴阳精气。 平常这点男人阳气中的真阴,女人阴气中的真阳,都包藏得严密之极,全无出之机,只有在走火入魔,又或男女交欢,精气开放时,才有出的机会,整个采补之术,欢喜之道,便建立在这理论上。 而要引对方出真阴真阳,以为己有,靠的正是自己的真阳真阴。 只有真阳才能吸取对方的真阴,只有真阴才可以吸收对方的真阳。 像许美静的**心功,自幼便通过种种法门,把自己阴气中那点真阳,练得通灵活泼,故能在男女交欢之时,发挥功能,不但可令对方欲死欲仙,还可盗取对方最珍贵的元阴。 独阳不生、枯阴不长。 所以纯阳无阴、纯阴缺阳,立死当场。一般的马上风或虚脱等症,均与此有关。 她在床上的每一个动作,都深合**心功里的天魔妙舞姿法,能使对方心神受制,如狂如疯,致心神失守下,漏出真元中那金色的种子。 在多次翻腾后,许美静的**术已发挥至极限,而使她震骇莫名的是,每一次真阳和真阴的接触,都令李墨生那点真元壮大起来,还隐隐给她一种反吸的力道,这在她真是未之前见、也未之前闻的怪事,而更使她骇异的,是只要她稍放缓采吸,对方的反吸亦顿消弛于无形。 她已凛然知道这是因种子和李墨生的元阴作最后结合的后果。却不知道云战天所修行的另一门奇术《虚空阴阳道》才是真正的采补之道的王者!想当年黄帝一夜连御九女,仍未尽兴,便可知这奇术的厉害! 泪水由许美静的眼角渗出。她知道,这一场战争她已经败了,而且败的很惨,败的一无所有! 因为到了这刻,她再也没有丝毫怀疑李墨生对她的真诚和热爱,因为她从未接触过一个男人,是像李墨生般如此毫无保留地将心灵和**都开放奉献出来,这种微妙的形而上之的触感,只有像她这种高手,才可以感觉得到。 若她要在这时盗取李墨生的真元,会弄出来怎样后果呢?此刻她真是不敢估计。 修习**术的人,若非天生自私,也必须将自己变成自私自利的人,因为整个**术的目的都在损人利己,许美静之所以能将近30年的贞操放弃,就是为了得到李墨生体内的种子。只是现在的情况,谁被谁采补,还说不定。 李墨生的动作更强烈了,气息也愈来愈雄浑。比前强烈百倍的快乐感觉澎湃着、攀升着。 许美静雪白的躯体扭瘫起来,她灵智亦陷入迷离狂乱中,尚幸仍保留半点澄明。 李墨生仍在狂爱着,许美静却忽地一咬牙,四肢八爪鱼般缠上李墨生雄伟的躯体,狂呼道:“墨生!我爱你。” 在越过无数极乐的岭峰,李墨生大感心满意足,心旷神怡,畅然松弛身子,压在许美静丰满动人的**上。 两人相拥喘息着。 李墨生头埋在许美静的酥胸上,恣意享受着男女**全无保留的接触感觉,悠悠问道:“为何你刚才不杀死我?” 许美静搂紧他道:“痴郎,我能够杀死你吗?此刻希望你听着我的话,离开这里后,立即有那么远走那么远,隐姓埋名,找个地方快快乐乐过了这一生算了。” 接着伸手往李墨生玉枕处,运聚功力,将制着李墨生一身功力,却制不住云战天在他体内种子的金针吸了出来。李墨生立时全身一颤,真气重新充盈体内,忽然间感官都回复灵敏,屋外所有微细的声响,尽收耳内。 许美静轻推李墨生,示意他坐起身来,自己也随着和他对坐在床上。 李墨生拉起许美静的手,道:“你还未答我的问题呀!” 许美静娇羞一笑道:“男人永远是贪得无厌的,人家的身体投降了还不够,还要人家的心也投降,但这亦不够,还要人家全说出来,墨生!我爱你!我爱你!我从未试过目前这般平静快乐!这般没有机心,不想去算计别人,也不怕人来算计我。我找寻了一生的东西,终于在刚才找到,上天再也没有欠我什么了!” 李墨生心中一阵感动,将许美静楼入怀里,道:“和我一齐走吧!” 许美静推开了他,坚决地道:“不!我们的缘份至此为止,若要再在一起,只能祈诸来世。在刚才我的几回天人交战中,我已感到你体内的种子,在我**心法的诱发下,已与你真元合二为一,再也难分彼此,但若要挑战整个天下,仍有一段非常遥远的路要走,唉!” 李墨生道:“为什么你叹起气来?”!!!!!!!!!!!!分割线!!!!!!!!!!!!!! 今天更新了将近一万三千字,不知道你们爽了没有?如果爽了的话,手里的票票猛烈的砸出来吧! 唯一担心的是,这一章不知道是否能够通过审核? 第十六章 龙凤斗(五) “可惜没有时间了!”许美静望着这个夺去了自己贞操的男人,心情很是复杂。本想窃取他的种子来完成自己一生的梦想,谁知道天意弄人,不但没有成功,还搭上了自己的身体,并帮助对方的修为更进一层。更可怕的是,自己的身体好像完全的成为了对方的俘虏,这个发现叫她彻底慌了手脚。 “要有时间又怎么样?”李墨生并没明白她话的意思。 “若是时间足够,以你那奇怪的心法和我**心功的配合,两人合籍双修必定事半功倍。待你内丹大成时,估计我的**功也达臻境。那时,我们纵横天下也未必会怕了谁!”许美静耐心的给李墨生解释着。 “哦,那没时间是什么意思?”李墨生歪着头想了想,又问道。 “汗,你还真跟没事人一样。”许美静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难道你不知道你是全天下正派人士追杀的目标吗?” “啊!”李墨生张大了嘴巴。虽然在他的记忆力有着云战天被人追杀的场景,可是下意识的他一直认为那只不过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与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直到今天中了许美静的手脚,他也是认为那是自己的运气比较差,被偶尔碰到。却从来没想过被追杀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呵呵,西昆仑派出了以掌教大弟子凌雪惊为首的除奸组。峨眉山则来了青松居士与他的四大弟子。少林更是以现任主持方正大师为首,带着戒律堂的十八罗汉赶来。至于其它小门小派则更是数不尽数。要知道,你可是个香饽饽哦!”许美静笑道。 只是这本来妩媚的笑容看在李墨生眼中却比恶魔的召唤还是可怕。望着女人那张不停地吐出一个又一个名字的小嘴,他脸上的血色也在一丝一丝的消逝。 他脑海中的记忆在告诉着自己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可怕,一个比一个的实力更猛。以他现在的本事所能做的唯有束手就擒一条路而已。 看着许美静笑嘻嘻的面孔,他低声的问道“他们把我抓住了会怎么样?” “会怎样?西昆仑掌教的女儿因为云战天的缘故,从缥缈峰上跳了下去。峨眉山青松居士的衣钵传人为了云战天而自杀。至于其它有夺妻之仇,杀女之恨的就更多了。你说他们抓住你会怎么样?哦,对了,少林的和尚们好像和他无仇,反而还有一段善缘。”许美静不紧不慢地说道。 李墨生一颗心随着女人的话语渐渐的越来越沉,直到最后那句话。他犹如溺水之人看见了稻草一样,赶紧问道“那我投降少林好了,有他们的保护一定安全!” “安全,绝对安全。只不过他们会叫你在少林寺住个百尔八十年的,直到你彻底的皈依佛祖门下为止。”许美静哈哈大笑,好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 “那还是算了!”李墨生心想我还没玩够呢,还有那么多的美女等着我去征服。再想想一个和尚坐在庙里面念经烧香的场景,身体不由的一个哆嗦。 “看把你吓的,算了,不逗你了。”许美静一看这番话把男人吓的着实不轻,笑着说道。 李墨生大怒,搞了半天原来是她在逗我玩啊。正想发难,却听许美静说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古都市,可是却并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你,不是每个人都象我一样练有**功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我一样的运气会在酒会上碰到你。” “那我该怎么办?尽量的不出来吗?在家里窝着应该安全吧?”李墨生想了半天,试探性的问道。 “不好,这次来的人都是有大神通之人。你纵是逃得过一时,却逃不了一世!”许美静摇了摇头。 李墨生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是好。却看见许美静抿着嘴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望着他,知道她有了主意。便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你教我一个办法好不好?我知道姐姐最好了!你也不想看着我被人家分尸对不对?” “那可不一定哦,我刚才也是属于追捕你的人啊。只不过,只不过……”许美静说道后面,脸却红了起来。 “哎,若是姐姐也不肯帮我的话,那我就只有把小弟弟一割,到少林寺当和尚去了!李墨生故作无奈状。 “好啊好啊,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给你捧场的,多多的给你香火钱。”许美静笑的很开心,笑了一会,才道“办法不是没有,就是不知道你能做到不能?” “能,一定能!”李墨生心道,小命都快没了,还有事情是我做不到的。 “恩,那就好。我的办法就是……”许美静缓缓地道出了自己的方法。 又是新的一天。从世纪星大厦走出的李墨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天空,他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大厦,又看看街头人潮汹涌的人群。怎么都不敢相信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是真实的。 昨天在许美静那里,他知道了很多他平时不知道的东西。这个表面上是一个上市的集团公司,其实却是西昆仑的一个产业。并且西昆仑还承担着为国家军方以及情报机关培养人才的重任。这样的一个门派,不管从公从私,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所能抗衡的。看来,只有照着许美静出的办法行事方有一线生机。 李墨生给刘玲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最近可能没时间去公司了。刘玲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好在公司现在已经走上了正轨,有他没他都是一个样子。 心情烦躁的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发泄,昨天与许美静大战后的身体又蠢蠢欲动了起来。这个时候,董兰卿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一个人最害怕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呢? 是痛苦?黑暗?还是堕落呢? 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可以真正、正确的回答出来,因为,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在同时尝试过这三样滋味后,还说的出自己痛处究竟在哪里。 真正体会过的人,是永远也说不清楚,到底哪一种感觉最难受。 当你痛苦到最深刻的时候,很奇怪,〝麻痹〞就会减轻你不再这么的难受,当你身在无止无尽的黑暗中,〝阳光〞就会丧失它光明的意义,当你连自己都舍弃自己时,堕落,却即将转变成另一种平静的〝凄美〞。 这些,没有任何人可以告诉你,也无法用人世间上的任何话语,加以形容。 如果说,〝麻痹〞是一种缓和疼痛感的安定剂,那么〝堕落〞就是一种降低羞耻感的抚平药剂。 只有人格受到最严重的屈辱伤害,人才会变的自甘堕落,一直保持自信、自尊,强烈唯我意识的个体,是不会了解,什么叫自我放逐、行尸走肉的滋味。 无耻,不会是人所自愿的,但往往在人受到极深的伤害时,这种感觉就会产生出来,它会让受创严重的心灵,逐渐获得抚平的假像,这并不是人格本身心智上的问题。 一个长期受到调教的奴隶,之所以会产生无可救药的〝奴性〞,就是大脑克制不了的分泌出,要让身体缓和所有负担不了的难过,犹如痛苦所引发出的麻痹感,然而,久而久之,堕落,却会彻底影响这个人原有的一切特质。 甚至,还产生出可怕的美感来… 人都有避免不了的懦弱一面,它会设法说服自己,没关系、这样做就会好一点…它是人无法克制的〝原罪〞,也造成了所谓的刑囚与虐待,一切苦痛,只存乎这个人的意志…是否能大过堕落的那股冲动。 昏迷,对某些人来说,不知道称不称的上是一种幸福。 尤其是在受到剧烈苦痛时候,昏迷,总是可以缓和掉大部分的疼痛。 董兰卿从昏迷中醒来,昏迷前那快乐到巅峰的**使她忘记了自己是一个银行的行长,忘记了自己高贵的身份,也忘记了自己还在办公室。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主人,她爬了过去,跪在他的身前,轻轻的舔着他的脚。等着主人下一轮调教的开始。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李墨生摁灭了手中的香烟,站起身来。 从早上到了她这里,到现在为止已经一天快过去了,窗外的太阳由东边跑到了西边。整整一天,就在董兰卿的办公室里,他整整的发泄了一天。毫无疑问,董兰卿这个荡妇天生就是做性奴的材料。换做他人,在李墨生整整一天的玩弄下,估计早受不了而发疯了。可是这个女人在身体一次次的**后,总是能迅速的恢复,并且变的更加的索取无度。 董兰卿的眼神里流露出一副不舍的神情。她的身体已经将她的思维所控制,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发情的母兽而已。 “痛快!痛苦才能产生快感,明白吗?等我有空的时候会找你的,记住,你的身体是属于我的,如果你敢……后果你是知道的。”李墨生对她总有一种暴虐的情绪,自己也搞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昨晚许美静告诉她要勤加练功,尽量使自己变得更强,生存的几率才会更大。 对于这种练功李墨生是求之不得,今天来董兰卿这里也有这样的因素在内。《虚空阴阳道》中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方法,李墨生害怕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产生什么伤害,就先用董兰卿试试手。 可是效果不好,除了一开始觉得内丹有点变化之后,后来就感觉不到了,纯粹是**的快感而已。也许这是董兰卿放荡的缘故?他搞不明白,也许,下次得找个**试验一下。不过今天也不能说没有收获,起码知道了手法套路,以及消除了昨天的负面情绪。还有,看董兰卿的样子,估计以后都不会对别的男人感兴趣了。总之,这一趟的收获还是蛮大的。 董兰卿裸露着身体半跪在沙发边,看着远去的李墨生的背影,理智慢慢的回到她脑海中。看着自己身上的一片狼藉,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以后是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人脑,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官组织。 它不但支配着人类的行为,更是管理人格一切的重要器官。 不过,它对痛的忍受,就好像青蛙滚水一样,如果太快给予它强烈刺激,这样的脑袋就可能随时会崩溃,甚至变得痴呆。 可是,如果你让它不断接受新的痛苦,由轻微的疼痛开始慢慢加深…一直给予它越来越大的伤害…它,反而可以适应的很好。 这不晓得该算是人类的福份还是天生的不幸,受过强烈刺激的脑袋里…总是能不断的产生出更强烈的抗体来,这是为了不让大脑崩溃,然而这样产生的越来越多的抵抗能量…人的脑子里,甚至…还会滋生出让自己尝尝看更不幸的奇妙念头… 显然,她自己已经对李墨生那暴虐的手法产生了深深的依赖性。以前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内心深处会有这样的渴望。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仿佛一切都无法隐形,能被她看穿。 “主人,我会等你回来的,想来,你在别人那里也得不到这样的满足吧。”董兰卿喃喃自语道,在她的秘书推门而入的一刹那,她再一次达到了**!!!!!!!!!!!!!!!!!!分割线!!!!!!!!! 昨天被禁了两章,哎…… 已经修改过了,希望不会影响到大家看书的情绪! 今天就这一章了,老井临走前就给了我这么多的存稿,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剩下。不过,他下午就会回来了,呵呵,向来他不会辜负大家的期盼的。 票票再舞动起来吧,今天是星期六了,本周内不能输啊! 第十七章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如果说近来古都市最耀眼的企业是谁,那毫无疑问的就是九思企业了。这家公司先是高调宣布进军浐灞开发区项目,然后又捐献了一大笔款项用于希望工程。就在人们啧啧称奇时,该公司又一口气给市公安局捐赠了三十辆桑塔纳2000型轿车,用于治安巡逻。这一系列的举动立刻吸引了媒体以及政府的眼球,公司的负责人先后得到市委市政府以及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的接见与嘉奖。 现在的李墨生身上笼罩着无数的光环。优秀企业家,十大杰出青年,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爱心大使,等等等等。而这一切,都是用钱铺垫出来的。不到一个月,前后花费就接近了千万。 李墨生坐在办公桌后浏览着新闻,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不够,还不够,还得继续加大力度。mlgbd,老子现在是拿钱买命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做我的推销员呢!” 门“膨”的一声被人推开,不用看,就知道是刘雪儿。在公司里,敢不敲门而直接闯入的也就只有她了。 刘雪儿一脸怒气的将一摞子文件摔在桌上……“看看吧,上个月的财务报表。赚的钱都被你做善事了。我就不明白,你明知道那是一个无底洞,为什么还要往里扔钱呢?” 李墨生无奈的笑了笑,有些事情她并不想叫身边的女人们知道,更何况这事情太过于惊世骇俗,说出来也未必有人信。 “我知道,花了多少钱,你让财务记下,到年底从我的分红里扣。李墨生没敢抬头,他有点心虚。 “你,你,”刘雪儿气的眼泪快出来了。她并不是反对李墨生用钱,而是对李墨生明显有事情对她隐瞒所感到生气。 李墨生一听她的声音有点走调,抬头一看,刘雪儿脸涨得通红,嘴唇咬的紧紧的,眼泪就挂在眼眶边,也慌乱了手脚。忙站起来,走到女人的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乖,别这样啊,这样我会心痛的。” 刘雪儿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开。嘟着嘴道“你才不会呢。房子买了你也不问问装修的情况,连一次都没有去过。最近也见不到你人,问张姐,她也说好久没见你了。不知道你又被哪个妖精迷住了?白天到公司就是猛劲的花钱,跟个散财童子样的到处乱花,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听到刘雪儿这样一番话,李墨生心里也有些愧疚。最近他一直和许美静在一起,并不是单纯的被她美色所吸引,而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所考虑,与许美静合籍双修。 这一个月来收获多多,体内的内丹正在慢慢的实质化,看样子达到下一个境界指日可待。许美静也进展飞速,据她自己说,这一个月来的收获比她自己苦修十年的成就还要大。 “哎,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这齐人之福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啊。”李墨生无奈的想着。“不管怎么着,还是得先顾自己的小命,这才是根本,才能谈得上去关心别人。”不过话说回来,最近一直和许美静在一起,白天忙着与各种官员打交道,确实冷落了刘雪儿与张芬芳。就是刘晶莹也才见了两次。那帮朋友们就更别说了,都很久没见了,看来是要关怀一下,免得别人对他有想法。 理清了思绪的李墨生对刘雪儿道“一会吃完午饭我陪你去看房子好不好?” 刘雪儿转悲为喜道“真的?说话算数!” “恩,算数!”李墨生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看见刘雪儿象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了出去。 饭后,两人驱车来到了他们购买的房子所在的小区。屋内的装修已经差不多了,工人们在做着最后的工作。几个工头模样的男人见到刘雪儿,纷纷上前向她问好并殷勤的汇报着工作的进度。 等这些人退去,李墨生笑着说“你还真受欢迎啊!不知道给你有没有折扣?” “去,还不都是你。这些活都是男人做的,我全给你做完了,你还说风凉话,真没良心!”刘雪儿白了她一眼,对他的言辞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李墨生高举双手做出投降状,不停的说着好话,并许诺一会一起去喝茶,方才化解了这次险情。 从房子里出来,先是给张芬芳打了电话,约好了喝茶的地方,然后两人驾车而去,赶往张芬芳指定的地点。 尚品咖啡位于东大街与建国路十字,独占了世贸大厦的第二层店面,一水的欧式复古装潢,很有几分文艺复兴时期的韵味。 东大街本就是古都市的商贸街,与建国路交叉的这个十字更是热闹非凡。四周林立着各个银行总部,繁多的会计师事务所与证券机构散落在四周,是古都市有名的商业中心地带。在这里上班的,不论男女,大多是有过留洋海外经历的饱学人士,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西方的生活习惯,又或是快频率的生活节奏,让他们已经变得离不开咖啡。 尚品咖啡并不是正宗的国外品牌,据说它的老板是一位有过留洋经历的女硕士,白手起家,用了短短的两年时间,成就了现在尚品咖啡在古都市的顶尖地位。 李墨生拉着刘雪儿的手走进咖啡馆,瞬时有种身居国外的错觉。店内的灯光并不明亮,昏黄的光线,照射在棕色斜条纹的木质墙面上,很容易让人生出几分闲适、慵懒的味道。 店内的客人很多,但凡靠窗的好位置,或是比较适合**交流的角落位置,都已经被客人占满,剩下的,就只在大厅的中央,有几个无人的卡座。 打量了一圈店内,他很快便发现张芬芳的身影,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整块的硕大落地玻璃周围,只摆了三张座椅,室外的阳光透过来。恰好可以赶走这些座椅周围的阴影,让它们始终处于光明的怀抱。 张芬芳侧着身。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职业套装,一头中长发处理成斜分状态,右刘海挡住了她圆润的右额,左角额头被她刻意的高起,露出她那只微微有些尖耸。有些像是漫画中精灵一样的耳朵。 她的耳垂上面,吊着一根耳链,银白色的长链尾端,挂着一个圆环,在圆环的中央。一个被固定住两端的四角星,正顽皮的旋转着。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左手端着一只托盘。右手捏着咖啡杯,并没有送往口中,她的眼神正望着窗外,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优美的风景在吸引她,让她如此的专注! 日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上下笼罩了一层神秘的光芒,更让她像女神一样典雅,天使一样纯洁。魔鬼一样诱人! 张芬芳也看见了他们二人,缓缓放下咖啡杯和托盘,望向李墨生和刘雪儿温柔地笑道:“你们两个看房子看的怎么样,装修快完了吧?过来坐,已经给你们要了果汁。” 刘雪儿现在已经和张芬芳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见到张芬芳很是高兴,坐到位置上拿起杯子就喝,一边喝一边滔滔不绝的向张芬芳解说着房子的情况。 常在尚品咖啡内驻足的,大都是附近各大金融机构的员工,也就是俗称的“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他们大都有良好的修养,也早已习惯了西方社会就餐、聚会时小声说话,尽量不影响别人的生活习惯。 见这三人大声喧哗,招来了一些人的不满,不过看在她们是漂亮女孩的份儿上,这些人大多只是横了一眼,便又收回了各自的视线。 三人正聊的开心,从门口进来了一位身着紫色金丝缎花旗袍,头挽云鬓的绝色女子。 她身上的旗袍显然是改良过的,高高的立领,环住了她白皙的颈部大半,也让人们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肩、背部。 收身效果极好的旗袍,将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勾勒的益发纤细,仿佛一阵疾风吹过,便能将之折断似的。她的脚上,穿着一对金色高跟凉鞋,露出的芊芊玉趾上,涂满了朱红豆蔻,映着昏暗的灯光,却能反射出道道迷幻般的光彩。 这是一个妖冶的女人,一个精致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对男人有着莫大吸引力的女人。 女人一迈进咖啡厅,一眼就瞧见了张芬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步的走了过来。旗袍丽人走到李墨生面前三步左右,停下了脚步,打量着李墨生和张芬芳。 “你是芬芳吧?”旗袍丽人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几个人正聊的开心,被人打扰了,很是不快,正想发作却听到丽人这样问道。张芬芳抬头看去,似曾相识,却记不起来是谁。 “我是薛思敏啊,大学时我们是同宿舍的啊。想起来了吗?”她自管说她的,李墨生也没闲着,两只眼睛盯在薛思敏高耸入云的胸部,暗自咋舌道:乖乖,这没想到,旗袍的束身效果居然这么好!张姐如果按照平常的打扮,和这女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怕是还没她那般雄伟吧! 张芬芳一听,站了起来,欣喜的问道“思敏,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出国了吗?” “呵呵,你都能回来,我就不能回来啊?这家咖啡馆就是我开的,怎么样?”薛思敏笑着坐了下来,又道“听说你那口子混的不错啊,现在是市长了?” 张芬芳听到她问这,脸红了一下,并没有答话,而是把话题引向了别处。这点轻微的举动被薛思敏看在了心里,又把李墨生和刘雪儿打量了一番,心中大约猜出了李墨生的身份。 李墨生这时却在大饱眼福,上下盯着这个女人猛看。 薛思敏被李墨生瞧得老大一阵不自在,心中隐隐有几分不悦,碍于颜面,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好扭头对着刘雪儿笑道:“这位妹妹怎么称呼啊?长的这么漂亮,芳龄几何?有没有嫁人?要不要姐姐我帮你介绍一个?”!!!!!!!!!!!!分割线!!!!!!!!!!!!!!! 我回来了,看见排行榜的成绩,我激动的是热泪盈眶啊!对各位书友的敬佩之情犹如什么水滔滔不绝,又犹如什么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说了,今天照例三更,爆爆爆!一定叫大家满意! 刚才看了一下排行榜,第二名马上就赶上来了,大家努力一下,把积分拉开可好? 第十八章 愤怒的原罪 询问刘雪儿姓甚名谁,倒是薛思敏发自真心的,至于后面的“芳龄几何?有没有嫁人……”之类的问话,纯粹是看出她和李墨生有些瓜葛,又有几分不爽李墨生色迷迷的目光,故意这般说的。 张芬芳这时赶紧向李墨生和刘雪儿介绍了她这个大学时期的舍友,正准备介绍李墨生和刘雪儿,却被雪儿打断了。 若非刘雪儿是会计师出身,早已养成了面对诸多繁杂问题一同涌现的职业能力,怕不是要被薛思敏这样一通连珠炮似的问话给唬住,茫然不知如何应答。 就见刘雪儿抿嘴一笑,嘴角微微勾起,她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薛思敏道:“敏姐,我叫刘雪儿,竖刀刘,漫天飞雪的雪,女儿的儿。年龄呢可是女孩子的秘密,现在……”刘雪儿望了一下四周,用手掩住小嘴一阵娇笑道:“可是不方便说呢!” 薛思敏眼波流转,四下里一打量,也是一通娇笑:“妹妹可真是玲珑似的心肠,好!妹妹不方便说,姐姐也就不问啦!冲着妹妹你叫我这声姐姐,今天我请客。”说罢,转头拉着张芬芳的手,聊了起来。 刘雪儿却是反客为主,笑道“喝次咖啡,我们还是喝的起的,就不用你破费了。” 也难怪刘雪儿会对薛思敏产生敌意,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李墨生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身子。她和李墨生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李墨生的眼睛一直留连于她那对饱满高耸的胸部,间或望上两眼她雪白的香肩,或是她媚人的脸蛋。 等到薛思敏错身与张芬芳交谈之后,他更是没了顾忌,两只色迷迷的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她那对浑圆挺翘的胸部上面来回打量,看那架势,似乎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两口! 不管刘雪儿有多坚持自己对李墨生的爱意。可当她发现男人的眼睛被别的漂亮女人吸引,而不是她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情不自禁地涌出一股股的醋意。可是这种醋意不好发作在心爱的男人身上,她只好选择向薛思敏开炮。 一直被自己免费观赏的白皙目标坐下,又听到刘雪儿在发难,李墨生便顺势将雪儿一搂,也开口道:“没错,我们要喝不起也不敢进来了。” 薛思敏一见李墨生正对着自己。心中便有几分不悦,又听到这番话语,脸上的表情不禁一变再变,好容易她才克制住心中的怒火。勉强笑道:“这位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这家小店是卖咖啡的,来这里消费的,大多是习惯了西式生活的精英阶层!这位先生,这些精英们,为什么喜欢在我们尚品咖啡闲坐,原因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那就是我们的环境很好,我们的氛围很好,我们的音乐很好!” “而你们却在这里大声喧哗嬉闹,我想应该不是你们没进过咖啡店吧?所以我猜你是故意在捣乱!”提到这个,薛思敏险些没能维持住自己的形象,拍案而起。 李墨生轻咳了一声,抚了抚眉毛,自己就是说话大声了一些,有这么夸张吗?看这个女人架势还想把自己扭送公安局怎么着。 张芬芳眼见场面要闹僵,赶忙打圆场道:“思敏,你消消气,消消气!我们刚才说话确实大声了点,可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他吧!” 薛思敏很久不见张芬芳,在大学的时候她们两个就很是投缘,今日一见她,分外的亲切,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心中有这般想法,薛思敏自然不能不卖张芬芳一个面子。虽然,对面的这对男女让自己很不爽。 “也罢!”薛思敏望着张芬芳,叹了口气笑道:“谁让我们是舍友呢?看在芬芳你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就揭过不提。真是的,一见面就说这些事,真扫兴!” 刘雪儿有些不忿,哼哼着道:“不揭过又如何?不就说了几句话吗,你们店里有什么损失,找我赔偿就是!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心!” 薛思敏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刘雪儿几眼,微微撇了撇嘴道:“赔偿?你真以为就凭你,能赔的起我们店里的损失?” 刘雪儿大大咧咧的把面前的果汁杯抹开,一手拍在桌子上,豪爽地道:“说吧,你要怎么赔偿,今天我豁出去啦,让你狠狠的宰一刀!” 张芬芳心如明镜,在大学的时候,这火辣娇媚的大美女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更别说这么多年不见,谁知道修炼成了何种本领。现在听到刘雪儿这般大话连篇,她不禁着急的连连对刘雪儿使着眼色,可惜刘雪儿这会也正在气头上,看不懂她在暗示些什么。别说看不懂,就算是看懂了,只怕也会装作看不懂。 薛思敏眼神扫过李墨生,张芬芳。最后落在刘雪儿脸上笑道:“既然这位妹妹这么爽快,我薛思敏若是再扭扭捏捏,不免有些看不起你!好!那我就直说啦!” “思敏……别!”许丹莹心中暗恨刘雪儿不知好歹,可身为朋友她不能不阻止局势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刘雪儿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对张芬芳抬了一下下巴道:“张姐,不用求她!我倒要看看,她能张多大的海口!” 薛思敏抿嘴一笑,若无其事地道:“好,痛快!我们尚品咖啡虽然不是大型跨国企业,可好歹也是国内知名企业,远的不说,单单是在古都市,我们就有三十二家连锁门店。在古都,尚品咖啡的牌子,可是响当当的金子招牌。我找专门的机构估算过,单单是‘尚品咖啡’这个品牌,就值一点七亿!” 刘雪儿脸色不由得微微变了变,她是很傲气,可这并不是说她傻。薛思敏这一扯到品牌,扯到无形资产上面,她马上明白了薛思敏是什么意思。 观看两位姿色撩人,风情无限的美女斗嘴,有时候是一件很享受的事。至少现在对李墨生来说,就是这样。 刘雪儿和薛思敏之间,还没到矛盾不可调和的那一步,更何况还有一个张芬芳在旁边。所以李墨生并不担心两人发生冲突,于是,他便唤来了侍者,要了一杯柠檬茶,好整以暇地坐观两人言辞交锋。 就见刘雪儿勉强一笑道:“薛小姐,你不用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什么品牌不品牌的,我听不懂,你就直说,想要我怎么赔偿好啦!只要在我刘雪儿能力范围之内,便是赔给你,也不是多为难的事情!” 薛思敏微微一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她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喜欢这种操纵他人情绪,把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好!既然刘小姐这么说,那我可就直说咯!”薛思敏玩味地对刘雪儿一笑,若不经意地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确定一件事。刘小姐到底是打算按照我们咖啡厅的损失赔偿,还是只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赔偿?中国语言博大精深,我不喜欢玩文字游戏,这些东西,还是早点说清楚的好!” 刘雪儿脸色一僵,笑容更加的勉强,她心里的确打着那么点小算盘,如果薛思敏提出的赔偿要求,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便是辛苦自己几个月,不买玩具,不出去玩,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可若是她狮子大开口,当真漫天要价,自己也不在乎跟对方翻脸。 张芬芳此时已经不能再稳坐钓鱼台,身为众生酒店的财务总监,她可不是摆来好看的花瓶。有形无形资产评估和财产损失估价本就是她的专精所在,这种时候,她自然要站出来力挺刘雪儿。 不过,张芬芳也不想一说话就把场面搞僵,所以她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道:“思敏。你就不要吓雪儿啦!情况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又是损失。又是品牌的!照我看,顾客们也没什么不满的反应,这损失怕是不能落在精神层面吧?” 不能落在精神层面,自然更不能落在物质层面。几个人聊天的声音大了点,还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对尚品咖啡厅造成实际上的物理毁损。 薛思敏扭头笑着望了张芬芳一眼,轻轻摇头道:“芬芳,你不是商人。所以你不会站在我的角度看问题。你看到的,只是眼前没有对顾客造成什么损失,也不见顾客有什么不满情绪。其实,这涉及到一个消费者消费行为与心理的问题,牵扯颇深。顾客们对一家商店、一件商品或是一个品牌产生不满,很多时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着,薛思敏环顾了一下大厅,这才又道:“中国有句古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一说法。在商场上也是相当准确的!细节决定成败,今天顾客对我们尚品咖啡厅有了不好的念头,明天可能就会不来消费,后天可能就会告诉他的亲朋好友。说‘尚品咖啡厅不好’,如此循环下去,很有可能最终导致尚品咖啡折戟沉沙!” “扑哧……”李墨生忍俊不禁,轻笑出声。或许是察觉到现在的气氛,并不适合笑出声来,他勉强克制了一下,可越是克制,越是忍俊不禁。最终越笑越是大声。 薛思敏一脸的不悦,望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屑,她本待嘲讽李墨生两句,可是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按捺住,继续对张芬芳道:“所以说……不能小看……任何一件事。为了防微杜渐,我必须……现在就做出一些补救措施,把刚才的影响,尽量缩减到最小。” 一想到薛思敏的细节理论,李墨生就忍不住想笑,忍也忍不住,所以薛思敏每说一句,他就要笑一下,搞得薛思敏心头发毛,话也说的断断续续,几次忍不住生出把面前的水杯端起来,泼到李墨生脸上的**,最终还是被良好的修养克制了下去。 “哈哈……我实在忍不住啦!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出去笑一下,笑完了再回来。”李墨生用力按住几乎要抽筋的两腮,勉强克制住笑意说道。 薛思敏现在一看到李墨生那张脸,面部肌肉就忍不住抽搐,可她还是要堆起假笑,强装淑女地问道:“李先生,恕我冒昧,不知道您到底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这么开心?还要到外面去笑一下,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一起和您享这个笑话?” 李墨生又是一阵闷笑,停了片刻之后,他才道:“我这个笑话有些恶心,和薛小姐这种优雅的女士,讲这种笑话不免太过粗俗,所以,我还是不要讲的好!” 刘雪儿看到薛思敏现在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痛快,能让眼前这个女人痛苦,实在是再开心不过的事情!所以,越是听到李墨生这样说,她越是忍不住怂恿道:“什么粗俗不粗俗的?话粗理不粗,谁还能一年到头天天优雅?没事,你说吧!” 薛思敏被刘雪儿这话中有话的言词一激,差点拂袖离去。难怪三个人里面,她只对张芬芳有好感。眼前这个女孩打扮恶俗不说,说话也是没有半点教养,和自己相比,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平息心中的怒意,薛思敏隐隐有丝后悔,早知道情况会是这样,她压根就不应该过来这里,而是应该让人请张芬芳过去,两个人单独说说话就好。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句话包含着很深的生活智慧,就算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不同的人,都能从中得到不同的领悟。李先生,我想,我不会执着于言词表面!”薛思敏最终还是决定听听,听听李墨生到底在笑什么!既然形象已经崩塌,索性就让那个本就没有成形的形象,崩塌的更为彻底一些! 李墨生的目光,依次从三位面容俊美的漂亮女人脸上扫过,他轻咳了一下,站起身来,有些事自己偷着乐就行,说出来却可能会让人不满,为了避免被三位美女围起来暴打,他还是准备好了见势不对,立刻开溜的准备。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句话固然有一定的正确性。细节决定成败,在一定情况下,也可以作为某种考量标准。但是,这些都要放在一个固定的条件下,即便经过实践检验了的真理,在条件发生改变之后,也有可能会变成谬误!”仔细想了想,李墨生还是决定暂时不说出那件让自己偷笑不已的事情,而是用哲学的观点来正面回击薛思敏。 薛思敏哂然一笑,调整了一下坐姿,高高昂起自己的脖子道:“李先生,不妨告诉你一个事实,我除了美国哈佛商学院的工企管硕士之外,还是哈佛大学哲学系硕士!你用这些浅薄的哲学知识反击我,是没有用的!你还是把那个恶心的笑话讲出来吧,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此时薛思敏的表情,就像是rpg游戏里的最终boss,在俯视一个不停的对自己挥舞小刀的爬虫,更可怜的是,他的每一次攻击,统统都是miss! 李墨生收起了笑脸,他很不喜欢别人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世界,没有谁比谁更高贵。出身,永远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东西! “薛小姐,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咯!”李墨生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有趣,自己难得发一次善心,居然还不被人接受!既然这样,他自然也不用有所保留! “我觉得,薛小姐的说法,就像是在说吃东西一定会噎着,人就不应该吃东西一样!我刚刚就在想,所有的食物,不管是什么东西,被人吃到嘴里,可以消化的,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都会变成无用的废物被排泄出去。比如这咖啡,喝到嘴里发苦不说,最后还会变成尿液,那我是不是可以说,因为你这店里出售的东西,最后都是尿,我就不应该付钱给你呢?”李墨生一边说一边注意薛思敏的表情,他的心情此时更是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薛思敏的表情一变再变,她终于为自己决定听这个笑话而无比后悔!这个笑话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甚至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笑话,不过是对面那个男人,用来羞辱自己的一个举例而已! 第十九章 暗战 “诡辩!你这分明就是诡辩!”薛思敏精致的面孔上,早已挂满了怒容。 刘雪儿心情大好,那叫一个激动啊!那叫一个沸腾!能看到薛思敏气成这样,她已经觉得先前所受的一切委屈,都已经有了报偿。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火上浇油地道:“诡辩么?我可不觉得。如果说墨生这番话都是诡辩,不知道薛小姐你刚刚那番话又算什么?” 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薛思敏两眼,刘雪儿似是恍然大悟的说道:“难不成……薛小姐你是想讹诈?吓!说出去,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尚品咖啡’,又会怎么看薛小姐呢!啧啧啧……” 刘雪儿岂是好惹的人,这会脑海一片清明,将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说将出去,直气得薛思敏粉嫩的白色小脸颜色接连变换,先是红彤彤一片,继而有些发青,好不容易又被她给变成了白色。 此时,薛思敏心中的怒意,就像是无可计量沸腾熔浆,稍不注意控制,就有可能喷发出来。可即便如此,薛思敏还是不得不努力控制住怒意,不让它肆意的发泄出来。 “冷静!我一定要冷静!保持……我必须保持住!我是薛思敏!我不能发火!我绝对不能发火!风度!注意风度!”薛思敏拼命的在心里给自己降温,这才勉强让连番变换的脸色恢复正常。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停了片刻,这才睁开双眼,呼出一口大气:“呼……”满腔的怒火。随着这次深呼吸,似乎消散了不少。 “刘小姐误会啦!我可从来没说过,你给我们咖啡厅带来了损失!我只是阐述一种可能,在这种可能尚未变成现实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它究竟会向好的方向发展,还是向坏的方向发展,不是么?”薛思敏恢复冷静之后,那动人的优雅,妩媚的从容,重新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李墨生看在眼里,暗自一阵赞叹,益发肯定薛思敏出身不凡。她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典雅的气质,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无形之物。不是普通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换句话说,这薛思敏极有可能是世家望族出身! 刘雪儿得理不让人,站起身来,望着薛思敏嘿嘿一笑道:“薛小姐。我没听错吧?你的口风转变的可真够快的!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给贵店带来任何损失?”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枉我自诩哲学成绩优异,处事看人皆有过人之处!居然授人以柄!”薛思敏暗自叹了口气,只能点点头应承道:“刘小姐说的没错!你的确没有给我们店里带来任何损失。” “哦~~?”刘雪儿这一声惊哦,声音既尖且长,个中意味,实在耐人寻味。 薛思敏被刘雪儿刺激的一阵心浮气躁。几欲翻脸。 “敏儿,你的学业完成的很好,父亲我十分满意。只是你这性子,实在是……需要打磨打磨!京城你就先别去了,在古都市磨炼一下再说吧。”父亲的殷殷告诫,言犹在耳,薛思敏一念及此,顿时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沸腾的怒火,顿时熄灭不少。 目睹薛思敏脸色变换,对于刘雪儿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可惜,对方很快就恢复常态,这就导致薛思敏没了继续“哦”下去的心思。 “既然我没有给贵店带来任何损失,那我不禁要问,在我提出赔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明?为什么要跟我扯那些品牌之类的东西?”刘雪儿隐隐有些后悔,这些词汇虽然也还算有攻击性,可惜力度却不够,不如“讹诈”这样的词汇来的猛烈!可惜的是,刚刚她光顾着高兴啦,把乘胜追击的大事给忘了! 稳住心神的薛思敏是非常难缠的,她良好的教育经历,以及丰富的社会经验,都不是刘雪儿能比的,除了脾气不太好,容易发怒之外,她几乎没有其他任何缺点! 只见薛思敏微微一笑,满是温柔与和蔼,乍一看,倒还真像是意味温柔贤淑、和蔼可亲的天使,只可惜她话里话外,却没半点这个意思!就听她道:“刘小姐,你这样说可就不对咯!损失这东西,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一般来说,损失分为有形损失和无形损失两种。有形损失固然要靠人员观察、统计,无形损失更要靠专业人员来估计!” 着,薛思敏有意无意地望了张芬芳一眼到道:“刚刚芬芳言语见,好像对损失预估颇有见地,如果刘小姐你不信,不妨问问芬芳!” 刘雪儿闷哼了一声,却也只好望向张芬芳,希望能从她嘴里说出个“不”来!胳膊肘往里拐,在刘雪儿想来,张芬芳怎么也不可能去帮薛思敏的。 张芬芳的确没有去帮薛思敏,可她也没帮刘雪儿,处在两人夹缝之间,她很不好做,她索性装作没看到,也没听到,眼睛望向窗外,装作在看风景。可惜她的伪装并不到位,稍微细心一点,便会发现,她眼角的余光,一直有意无意的在望向大厅内,视野刚好可以将两人囊括在内。 和张芬芳相处那么久,刘雪儿哪里看不出她摆出这副态度的意思,她分明是在暗示自己,她决定两不相帮! 没奈何,刘雪儿只好又问:“那你跟我谈你们‘尚品咖啡’的品牌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认为我给你们‘尚品咖啡’带来了无形损失?还是说我伤害到了你们顾客的情绪?”刘雪儿到底还是太嫩,这样直白的责难,摆明了给对手留下推托的机会! 薛思敏抿嘴一笑,若无其事地道:“我想刘小姐可能是误会啦!我谈我们‘尚品咖啡’的品牌,一方面固然是向几位宣传一下,加深‘尚品咖啡’在几位心中的印象。另一方面呢……我是想……” “是想借机讹诈吧?”刘雪儿抢过她的话头,恶狠狠地盯着她,试图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薛思敏从小便接受严格的礼仪训练,刘雪儿这副很表面的凶狠表情,根本就吓不到她。 就听薛思敏又笑了笑,然后说道:“刘小姐,这话是从何说起?我另一方面的意思,是想郑重的告诉几位,咖啡厅其实也是西餐厅的一种,高声喧哗,大声嬉闹是一种相当不礼貌的行为!” 一句话,薛思敏不但连消带打,化解了刘雪儿的全部攻势,顺便还把坐在一旁,一副面无表情的李墨生圈了进去。指桑骂槐,意有所指。 “你……”刘雪儿气得不行,指着薛思敏的手指,都微微有些发颤。她从来也没吃过这样的亏,向来只有她教训别人,从来没有人能教训的了她。 李墨生哪里听不出薛思敏的矛头已经对准了自己,他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刘雪儿的香肩,笑道:“雪儿,别着急,你先坐下,听我来跟薛小姐说上两句。” 刘雪儿白了他一眼,还是依言坐下,只是嘴里却在悄声嘀咕道:“半天也不说话,看见美女就忘了我们了,哼!大坏蛋!” 李墨生装作没有听到刘雪儿的自语,他待薛思敏坐下,才又望向她笑道:“薛小姐,我承认我们刚才是失礼了,给你的咖啡馆带来了不便,在这里向你道歉。”薛思敏一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李墨生又说“不过,从你来了后,好像大声喧哗的都是你吧,我们也是顾客,你也要对我们的感受负责吧,你这么高声,对我们可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哦。” 薛思敏由喜转恼,就这么被李墨生耍了一把,即便是再怎么保持淑女风度,她也忍不住伸过脚去,用高跟皮凉鞋,狠狠的踩了男人一脚。偏是她还能保持表面形象,虚怀若谷地对李墨生低头道谢:“承蒙李先生指教,思敏实在是感激不尽!” 良好的家世,长久以来的严格训练,再加上天赋的优美曲线和姣好面容,这一切集合在一起,滋生出的魅力是惊人的,尤其是她的主人还完美的保持着淑女风范!落在李墨生眼里,让他也不禁有几分迷醉的感觉。 谁曾想,薛思敏的窈窕淑女形象,全都是伪装!她之所以保持着,就是为了掩盖她暗下黑手的真实目的! 李墨生被薛思敏迷惑住,直到对方的尖跟踩上他的脚面,几乎要陷进他的肉里,他才幡然醒觉,及时收回了脚掌,差一点没被这个女人给踩出一个大血口子。 即便李墨生的动作很快,可仍然没能完全躲过薛思敏的踩踏。实在是她的动作太有迷惑性,又借助了咖啡桌的帮助,最终成功地在李墨生的脚掌上划拉了一下。 咖啡桌是长条形,约有半人高,桌子下面被米格条纹桌布包裹下的空间,可以完全容纳客人的腿脚,只是放进去之后,想收回来便有一点不太方便。正是深谙这一点,薛思敏这一脚踩的是十拿九稳。 可惜,原本十拿九稳的动作,还是被李墨生利用良好的身体反应,躲去了大半,只是利用尖利的脚跟,勉强擦挂了李墨生一下。 收回脚掌的李墨生,觉得像是被一丛火苗灼了一下,不怎么痛,却火辣辣的有几分难受。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一直偷偷用眼角余光注意李墨生的薛思敏,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男人脸色的不对,一抹笑意情不自禁的爬上了她姣好的面颊,她暗哼了一声道:“我让你这鄙夫满嘴胡说八道!踩死你!踩死你!像踩蟑螂一样踩死你!” 被人在桌下偷袭,自然不好在桌面上发作,那样做太没有风度。李墨生故意让面部肌肉僵硬固化,保持一个有几分阴狠的笑容,然后对薛思敏道:“指教可不敢当,彼此切磋一下,还是可以的!”在说到切磋两个字的时候,他故意加重了语气。 薛思敏可不是被吓大的,李墨生有几分阴狠的笑容,在她看来,不过是色厉内荏的装腔作势,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凭借的资本。开玩笑,一个人再猛,难道可以和一个世家相抗衡么?关中薛家,近几年正在军界得势。在古都市这个地方,敢捻虎须的人还没见过。 有了这么一个判断,薛思敏一脸的不在乎,她慢慢抬起头,微微一撇嘴角,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咯!” 李墨生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想说自己可不会白白被她踩了那么一脚,他一定会讨还回来。可薛思敏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要另外抽时间,教训教训自己,于是。她很不屑地说出了“恭敬不如从命”这句话。 这下可好,两个人彼此都误会了对方的意思,李墨生也以为薛思敏是在说:“来就来嘛!东风吹,战鼓擂。如今社会谁怕谁……” 当下,李墨生可就不再客气,为了方便动作,他甚至褪下了自己右脚的鞋子。准备瞅准机会,给薛思敏一个天大的难堪。 乘着薛思敏没注意,李墨生迅速出脚,只一下,便碰到了女人的小腿。还没来得及仔细体会那**的滋味,就觉她身体一震,小腿猛地向下一放,却因为她的两条腿叠放在一起,一时难以挣脱,由于她的动作过大,反倒被卡住,上下不得! 李墨生的感觉很敏锐,发觉薛思敏动作过大,不但没能挣脱反而被卡住之后,他果断的收回右脚,蹬掉自己另一只鞋子,然后两只脚一起伸过去,一只脚垫在薛思敏膝盖处,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继续卡在咖啡桌下面,另一只脚,则慢慢悠悠的放在她的小腿处,然后顺着这根光滑的小腿,慢慢向上爬。 “流氓!混帐!淫贼!我一定要杀了你!”薛思敏迅速涨红了脸,对李墨生怒目而视,恨不得把他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可这些话,她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并不敢当真说出来。如果说出来,那岂不是要告诉别人,自己现在情况不对?若是给人看到自己被人如此轻薄……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薛思敏都必须保持冷静,保持矜持,保持淑女风范!“去他妈的淑女风范,我都快疯了,这该死的混蛋,简直是在挑战我忍耐的极限!”薛思敏心中不时的浮起疯狂的念头。可一旦自己暴走,会是什么后果…… 薛思敏保持着微笑,扭着头并没有看李墨生与刘雪儿,而是和张芬芳说起话来。可她私底下却没有闲着。单纯的抽不出脚,并不代表她没了其他办法,她还有两只手可以帮忙呢! 李墨生一看到薛思敏探手下去,便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他继续用压着薛思敏膝盖的那只脚和她周旋,另一只脚仍旧沿着她的小腿一路上滑,并不因为薛思敏的策略改变,而有所动摇。 薛思敏继续在桌面下和李墨生作斗争,手上不停,表面上却一点没有显露。反而因为听到张芬芳谈起大学时的轶事而笑的花枝乱颤。 李墨生这才发现,一直保持高贵、优雅,就连生气都要带着一副假面的薛思敏,居然也能发出少女般的天真表情!自然、发自内心,一点都不做作,这就是天真!!!!!!!!!!分割线!!!!!!!!!! 第三章到,又是一万三千字!怎么样?大家满意否?满意的话就用票票回报我吧!猛烈点,再猛烈点! 对了,弱弱的问一句:收藏还不到400,与点击量明显不成比例,是不是有朋友忘记收藏了?很简单,放入书架就好了,谢谢支持! 第二十章 挑 李墨生见状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而是游目四顾,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故作惊诧地道:“哎呀,薛小姐,你看你笑的那么大声,吓跑了多少顾客?” 薛思敏像是被人踩了尾巴,虎的一下要站起来,却被咖啡桌和李墨生的脚掌压住,下身出不来,只是撞了一下咖啡桌,挺直了一下上身而已,因此姿势看起来无比怪异。 关节部位没什么肉,碰撞之下最是疼痛。薛思敏从小到大,一直被呵护着不曾受过半点伤害,哪里遭受过这般重创?当下,痛得差点没当场流出眼泪来。 身为世家子弟的尊严,多年养成的礼仪习惯,都是薛思敏必须克制自己的理由,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压抑自己的痛苦,原来是这么的难受! 可不管怎么控制,生理反应都是没办法掩饰的,薛思敏眼角星芒闪烁,两颗晶莹的泪珠粘在睫毛上面,似坠非坠,看起来无比可怜。 李墨生的观察力很好,只是惊鸿一瞥,便看到了女人的眼泪。这一瞬间,他的心中也生出几丝不忍,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份。 可事实摆在他面前,一边是素昧平生的薛思敏,另一边却是自己的宝贝雪儿,孰轻孰重。压根就不需要考虑。即便心中有再多不忍,也没有胳膊向外拐的道理。这一点,他还是很能拿捏住分寸的。 无法站起来,薛思敏只好又收回一些身子,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比较自然,另一边她又假意向咖啡厅内打量,似乎是在观察顾客们的反应,其实却是借机拭去眼角的泪滴。 已经生出不忍的李墨生。自然不好继续欺负一个柔弱女子,不管她先前表现的有多么强势。至少现在,她看起来十分柔弱,十分惹人怜爱! 可惜。秦笛的好意,并没有被薛思敏察觉。他刚刚收回自己的脚掌,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觉自己胯间生风,似乎有什么东西大力向自己撞来。李墨生当即想也不想,急忙两腿一夹,把那东西卡在了两腿之间。 当真夹住了那东西。他才知道对方到底使了多大力气,若非自己反应够快,怕是小弟弟至少要休息两个礼拜不能动弹!而那东西不是别的,分明就是薛思敏的脚掌! 李墨生伸出一只手下去,在薛思敏踢过来的脚掌上一阵摸索,这才发现,女人居然也学他一般,脱去了脚上的凉鞋。赤着脚踝暗下黑手。 薛思敏偷袭未果,脚掌反倒被对方用腿卡住,更过份的是,对方不但不放开,居然还伸手过去,好一阵把玩。这下子,她是又羞又气又难过,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李墨生这一摸不打紧,手像是粘在了薛思敏的盈盈玉脚上,怎么也收不回来。按说,女人的脚部多是骨头,没什么好摸的。可她却不然,一双小脚圆圆润润,柔柔乎乎,摸起来很是舒服。 薛思敏的玉足显然保养极好,李墨生摸遍各处,不见半点厚茧,触手之处,只觉软绵绵、滑腻腻,竟然比一般女人的肌肤还要诱人!尤其是她那五个圆嘟嘟、肉乎乎的小肉趾,随着他的动作,竟然不时地做出紧绷、拉伸的动作,让李墨生大感有趣。 张芬芳见李墨生和薛思敏两人互不理睬对方,各自偏头望向一个地方,场面极是尴尬,当下忍不住出声劝道:“墨生!算了啦,你就不要和思敏再争啦!我看时间也差不多啦,咱们还是走了吧!” 张芬芳并不知道,两人一个是全情投入于薛思敏的玉足,全心全意的抚摸手中的恩物,所以眼神情不自禁的垂到了咖啡桌上。另一个则是玉足被人拿在手里,面颊发热,心中羞怒不胜,却又不敢把目光转回来,更不好意思和李墨生对视。阴差阳错之下,却被张芬芳误会成两人互不理睬。 “不行!” “不行!” 接连两声断喝,分别从李墨生和薛思敏的嘴里跳出。这两人一个是还没摸够,想要多享受一下手中难言的美妙滋味。另一个是气愤不过,还要找机会报仇。 再说,薛思敏很清楚一点:自己的玉足还卡在男人两腿之间,又是被他用手不停的抚摸着,若是现在几人离开,那自己岂不是要丢脸丢到姥姥家? 张芬芳又是惊奇,又是愕然,她哪里想到,身旁的这两人,竟像是对上了似的,完全不听劝!更让她料想不到的是,经过她的调解,原本还是互不理睬的两人,居然怒气冲冲的狠狠对视起来。 不能不说,张芬芳真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同时也变成了一个被爱情干扰判断的美丽笨女人,若是她稍微仔细一点,或许她可以发现,李墨生脸上的根本就不是怒气,眼神也并不凶狠。只有薛思敏脸上的才是怒意,眼神才是恶狠狠,不但是恶狠狠,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怕是李墨生早就死上了一万次! 想到杀人,薛思敏还当真动了心思,不过并不是杀死李墨生,而是找人把他捉住,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就算打伤打残了也无所谓!反正以她家在古都市的势力,政府根本就不会把她怎么样,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坐在李墨生身旁的刘雪儿此时也凑起了热闹:“就是!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今天这件事,一定要分辨出个是非曲直来!” 张芬芳听到这话,忍不住白了刘雪儿一眼,心道:“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见了热闹拔不开脚!根本就是精力过剩,唯恐天下不乱!” 李墨生扭头对雪儿笑了笑,不管她的说法准不准确,左右她也是在帮自己说话。若是她也要坚持离开,自己一个人就不好执意要留下来,现在多了她的支持,起码张芬芳离开的念头就不会那么坚定。 “是非曲直?你这流……流里流气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用得着分辨么?”薛思敏一不留神,差点把李墨生是“流氓”这个事实说出来。 “可恨啊可恨!”薛思敏心里一个劲儿痛骂,若不是自己的脚掌被那流氓卡在两腿之间,怎么也收不回来,她也不用不敢当真痛骂李墨生了。 若是给人知道,堂堂薛家后人,丈夫更是共和国最年轻的部级高官,却在咖啡馆之内,和一个小瘪三发生肢体接触,甚至还用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连接在一起。怕是到时候家族内部会吵翻天!说不定还会给丈夫惹上麻烦,要知道丈夫的家族在国内更是以铁血和严酷著称!薛思敏越想越气,越想越恨。 “错过今天,我若是不要你好看,我就把薛字倒过来写!”她狠狠的又瞪了李墨生一眼,暗自发着誓言。 李墨生还没接话,便听刘雪儿带着几分不满反驳道:“什么叫流里流气的家伙?你怎么说话呢?墨生哪里不好啦?你居然这样说他?什么叫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告诉你,别看你和张姐很熟,可熟归熟,我一样可以告你诽谤的!” 除了张芬芳,薛思敏对这一男一女,都没什么好感。一个是地地道道的流氓,直到现在,都还卡住自己的脚掌不放。另一个则是一个粗鲁的女人,说话、谈吐乃至衣着打扮,没一样能让自己看的上眼。 眼见刘雪儿羞恼起来,她的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快意,心中更是暗道:“怪不得那流氓要气我,原来惹人生气,当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胡说八道么?”薛思敏笑着望了望四周,微微点头对频频向这边张望的顾客示意,然后才又伸出手掌,一个轻巧的翻转,芊芊玉指收回四根,只余下一根食指对准刘雪儿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气急败坏,毫无风度可言。难道我有说错么?” “你……”刘雪儿实在是被气得不轻, 李墨生不着痕迹的收回左手,轻轻拉了身边的女人一下,怒气冲冲的雪儿便就势坐下。转过脸去望向窗外,再也不愿意面对薛思敏。她很有自知之明,除非是耍流氓,满嘴跑火车,否则单就词锋来说,她不可能是薛思敏的对手。 “想来薛小姐出身一定十分高贵!”李墨生没有刻意的去安慰刘雪儿,他知道她并不需要什么安慰,相比之下。她应该更愿意看到薛思敏受窘。 纵然薛思敏千般不愿,万般不肯,在谈及出身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还是不得不直视李墨生,傲然地道:“那是当然!”为什么当然?她却不能说。 李墨生暧昧地上下打量了薛思敏几眼,双腿一阵用力,夹紧她的玉足道:“可是依我之见,薛小姐的家教好像也不怎么样!” 薛思敏如何不知李墨生是什么意思?那流氓分明就是在说自己伸腿踢他一事。同时也是在暗示自己,自己的脚还被他夹在两腿之间! “这可恨的大流氓!真是坏到了极点!”她几乎要咬碎银牙,偏偏面上半点也不能显露。 可能是脚被夹的太紧,薛思敏感到有些不太舒服,她活动了一下,感觉李墨生似乎放松了一些,便赶紧用力回抽。谁知他又重新并拢了双腿,继续卡着她的小脚,让她无力抽回。 李墨生感觉到女人的玉足开始不安份,意识到可能是她的脚悬空太久,略微有些充血,谁知自己只是稍微放松了些许,那小丫头居然就想趁机逃跑。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放了她?如果她没惹刘雪儿,或许自己也就网开一面,放了她也就算了。可现在……不行! 这是一场耐力赛,谁先坚持不住。谁就要认输。薛思敏的骄傲,让她说不出求饶的话,也不可能向李墨生这流氓低头服软。所以,抽不回来,她便不抽,干脆顶了上去,一边顶一边暗道:“让你夹!让你夹!非把你变成太监不可!” 李墨生自然感觉得到薛思敏的那只小脚。正在一点一点地向自己的中心部位靠拢,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两腿用来阻止对手的回抽倒是很好用,可在面对她不退反进的举动时,反倒有些力不从心。 难道不能用手?当然不能!三个女人,六只眼睛,连带咖啡厅的有些观众,都在望着自己,他自然做不出伸手下去的古怪举动。他不禁有些疑心,薛思敏是不是故意的。 这还不算,薛思敏脚下使着劲,嘴上也不服软,“是吗?我的家教不好吗?那请问李先生家教怎么样啊?” 一边继续用脚继续向前挤,薛思敏一边对着张芬芳说“芬芳啊,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认识呢?真是扫兴啊!我们……我们一会……去吃饭吧……” 她说到后面,却说不下去了,只是勉强说完最后几个词,便忍不住微微低下头去。她分明感觉到脚趾碰到了一块柔软的东西,微微挠了一下,那东西居然像是刺猬身上的硬刺似的,瞬间坚硬起来!她早已不是少女了,如何能不知那是什么东西? 可恨的是,薛思敏的脚趾在碰到那东西之后,便再也无法更进一步,李墨生的双腿在那里又开始紧绷起来,再要缩回蓄力也是不可,只能不前不后的卡在那里。唯一能够动弹的,也就是那弯曲的脚趾。可这一抓一挠的,能对那流氓造成什么伤害? 绷起脚趾,挠了那硬物两下,薛思敏忍住羞意,又偷偷抬头望了李墨生一眼。一见之下,倒是有几分诧异。她惊然发现:李墨生的表情竟有几分怪异,说不上是难受还是痛苦,不过那表情也只是出现了一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脚趾挠动的功劳。 李墨生料不到薛思敏居然敢这么大胆,在明知已经碰到自己要害的情况下,居然还想更进一步!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想和自己有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一个和自己只见过一面,恨不得痛扁自己一顿的女人,居然想和自己更进一步,说出去怕是没有人肯相信! 不过……李墨生扭动了一下双腿,有些感慨地暗道:“真是没有想到,这妮子的小脚,居然比张芬芳的还要滑嫩,肉肉的,柔柔的,摩擦起来,还真是……” 李墨生不由得想起了某个晚上的片段,一想到那些,他浑身的热血不禁沸腾起来,原本已经被薛思敏玉足摩擦昂扬起来的小东西,变得更加嚣张。 大庭广众之下,在咖啡桌的遮挡下,自己和薛思敏……他望了一眼妖娆的女人,心中的火焰腾的一下就被点燃。 以为自己的抓挠让李墨生很不舒服,薛思敏不禁加大了动作。她虽然已经精通房中之事,可却从没有人告诉过她,用脚踩那东西,对男人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在这个时候,她想当然的以为,自己是在踩着秦笛的要害! “不管了!就算不能对他造成实质的伤害,最起码会让他觉得很不舒服!”薛思敏暗自想道,然后脚上不停,一下又一下的挤压、“踩踏”着李墨生的要害。 很柔软,很温暖,在两腿和薛思敏玉足的合力之下,李墨生所有的感觉几乎都凝结在那一点,变得有些敏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尖端的每一次被碰触,甚至是每一下的摩擦。 “她的脚上好像涂了朱红,不知道若是没有这咖啡桌的阻挡,看起来会是怎样的诱人!”李墨生恨不得眼睛能够透视,直接穿过咖啡桌的阻挡,直接投射到薛思敏的小脚上面!!!!!!!!!!!!!!!!分割线!!!!!!!!!!!! 周一天一更,存稿不多了,省点用,哈哈! 我就没搞明白为什么转眼间大家的投票热情就消退了?现在新书榜跌倒第10了,掩面泪奔中 第二十一章 弄巧成拙 时间,在这一刻对于桌面下暗战的李墨生和薛思敏两人来说,真就如同静止了一般。他们,眼中再也没有别人,就只有彼此的存在。可惜,彼此之间并不是情意绵绵,而是各怀鬼胎。 越是专注,越是集中精力,越是能体会到薛思敏玉足的妙处,若非怕勾起刘雪儿和张芬芳的怀疑,李墨生甚至会闭上眼睛去细品个中之味。 美人的小脚,李墨生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女人,大大小小的脚踝他可是见了个够!仔细体味之下,他也算是有些心得:女人的脚,要小才美,适合观赏,更适合在手中把玩。而一只硕大无朋,有如男人的大脚掌,怎么看,都是极倒胃口的。 此外,他还认为:女人的脚趾极为关键,一颗颗饱满,而又灵活的肉趾,最是勾人!若是太瘦,则脚趾下方连着脚掌的部分定然青筋遍布,极是不美。若是太僵,则整个脚部毫无灵气,有如死肉,更是不美! 薛思敏的脚,美就美在她足够圆润,足够饱满,也足够灵活!她每一次前顶的动作,都让李墨生加深一份对她脚步的印象。 这个女人的脚太软,软到她自认为很犀利,很能伤害李墨生的动作,实际上对李墨生来说,却如同情人的抚摸,既温柔,又带着几许挑逗意味。 李墨生根本就没有办法压制内心蓬勃的**,他也不想去压制。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对薛思敏这样娇美的丽人,在桌面下被对方用绵软如玉的美足刺激**,这样的境遇,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随便什么时候都能有的! 现在,李墨生已经把薛思敏的复仇行动。当成了一次可遇而不可求的艳遇来享受。进而,去尽情的体会,那绵软……那滑腻…… 从最初碰及那昂扬的尖端。到接触大半,薛思敏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等到她的美足接触并包裹住李墨生那坚硬的地方之后,她暗喜在心,暗道:“哼!你这流氓。我让你再羞辱于我!看我怎么整你!” 她卯足了力气,恨不得把吃奶的力气都传递到脚部,可惜,真正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能够使出来的,也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这一点点力气,打人太轻,摸人太重,可对于李墨生那局部地带来说。刺激却是刚刚好,不轻不重,舒服的让他几乎要呻吟出声。 他几乎要松开双腿,任凭薛思敏长驱直入。好在他还没被舒爽的感觉冲昏头脑,想到了自己放开双腿的后果! “就这样,其实也已经很好啦!”他暗自劝告自己。不要去想更多不切实际的东西。 薛思敏一边用力刺激李墨生,一边观察他的脸色,可左看右看,始终不见男人面露异常。李墨生越是这样。她就越是高兴。显然,她认为李墨生这是在苦苦忍耐,明明已经很难受了,却偏偏为了绷住面皮,不肯显露出来。 “哼!我看你还能忍多久!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坚持住!”薛思敏相当肯定自己的判断,脚下益发的锲而不舍。 感受着薛思敏的大力动作,享受着那如同飞入云端的美妙滋味,李墨生心中却忍不住生出一丝遗憾,他知道薛思敏穿的是旗袍。那么在她一脚悬空,帮自己摩擦小弟弟的时候,她的身下会是一番什么情景呢?单单只是想象,他便觉得血脉贲涨,恨不得立刻钻到桌子下面,去一窥究竟。 可惜,这种想法他只能放在心里,并不能当真付诸实践。且不说这钻到桌下会引起众人的怀疑,就算只是撩开桌布,怕是身旁的刘雪儿也会好奇的做出同样的举动。 美中带着一点不足,固然会让人觉得有一些遗憾,可也同样能够让人更加专心于眼前的事物,正在进行的摩擦运动,已经是非常的美好,纵然有些许不足,也不会太过被他放在心上。 优雅永远只是摆在台面上的东西,没有人知道优雅的下面会隐藏些什么。 李墨生不知道别人的优雅下面会有什么东西,但他知道薛思敏下面有些什么。表面很优雅很高贵的她,玉足可没闲着,像是卯足了劲儿的螺丝钉,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向李墨生的胯间挤去。 薛思敏如此拼命的行为,让李墨生不禁有几分怀疑,他怀疑,薛思敏是否想要一举把自己踩成阳痿。 他只能猜测薛思敏的心思,而不能真正了解,也没有必要了解。他转动了一下身子,让昂扬之处与薛思敏的玉足接触的更加紧密一些。 “也许,让她丫头无意中帮我爽一把,这也算是给她的教训吧!嘿嘿,等我爽完之后再告诉她结果,不知道……她会不会气到吐血呢?”李墨生暗中思量着,一丝更加大胆的想法,不禁在他脑海里面闪现。“如果……露出来,会怎样呢?” 毫无疑问,如果李墨生当真那样做,刺激会大的多。隔靴搔痒,总是到喉不到肺,总感觉差那么些许。与此同时,对薛思敏的羞辱,怕是也会更上一层。不过……如果直接露出来,肯定会让她怀疑! “我们再坐一会,等会张姐,然后一起去吃饭,别生气了,没必要!”李墨生心中转着念头,嘴上还能有条不紊的安慰着刘雪儿,此时,他禁不住也有几分佩服自己。 雪儿垂下眼帘,心中的怒气平息了不少。李墨生温柔的抚慰,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对着男人撇了撇嘴,暗哼了一下,低声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小富婆么,明天就把你的咖啡厅给买了,看你还拽不拽!”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墨生不禁动起了心思。这“尚品咖啡厅”别的没什么,迎来送往的这一群人,可都是业界内的精英。若是处理得当,那可是一笔相当宝贵的人脉财富!打定主意,李墨生决定回头跟大家好好商量商量,若是真能收购成功,那对公司的帮助可不是一点点了。 收购“尚品咖啡厅”一事,李墨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并没有深思。真要是操作起来,需要准备的东西还很多,一方面现在公司的资金还并不充裕,另一方面薛思敏也不见得会卖。所以说,这件事急不得,只能等待机会。 接下来,他的心思重新回到了身体的某一部位,经过几番打断,昂扬的地方更加的烦躁不安,形态虽然略有缩小,可筋骨反倒益发僵硬。 乘着安慰刘雪儿的机会,他把一只手放到了桌面下,现在也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实施自己的计划,他很自然的摸向女人的玉足,用两指捏住她的脚掌,用剩下的三指挑开自己的西裤拉链。这是一个难度极大的技巧活,且不说手里还要捏着薛思敏的美足,就算空手用那三根并不怎么灵活的手指挑开拉链,都是相当困难,再加上心分二用,难度自是可想而知! 薛思敏感觉到玉足被捉,下意识的就往回缩,她自己用脚踩李墨生,感觉还好一些,现在一被对方用手捉住,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再次被污辱了! 长期修炼快慢九字诀的缘故,让李墨生的手指相当灵活。就在薛思敏心中刚刚生出羞辱念头的时候,他已经挑开了拉链,拨开了平角裤,同时也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感觉到脚上的温暖不再,薛思敏即将爆发的怒火,登时又熄灭了些许,退回到临界点以下,这样一来,她自然也就没了发火的必要。 搞不清楚李墨生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心中不禁一阵狐疑,她的脚掌一阵拨动,恰好碰到一片冰凉的东西。稍稍感觉一下,像是一块小铁片。薛思敏心中念头一转,便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当下不由心头大喜,以为自己无意中拉开了男人的拉链,那流氓还怕丢丑,刚刚是想重新拉回去。 又触碰了两下,薛思敏心头更是欢喜,她确定男人没有完全拉上拉链,这样一来,她便可以利用脚趾的动作,把它再次拉下来!到时候,哼哼……薛思敏暗自一阵奸笑。 李墨生感觉到薛思敏在碰到拉环之后,稍停了片刻就开始用脚趾碰触,便知道这条鱼儿已经开始上钩。他故意在拨出昂扬之后,又重新拉回一大半拉链,就是为了让她上当,现在看来,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用脚趾挑拉链,显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薛思敏花费了好大的力气,再加上李墨生有意无意的配合,终于还是被她给做到了。挑开拉链的那一瞬,薛思敏像是解开了多年困扰自己的迷题一样,浑身一阵轻松,就连自己额际微微见汗都没有发觉。 “哼哼,大流氓,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薛思敏望了李墨生一眼,露出一抹优雅的狞笑。 美丽的女人不管怎么扮出狰狞的模样,都很难让人觉得害怕,反倒会有一种奇妙的体验,觉得女人有时候这样也不错。李墨生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觉得薛思敏现在的表情很吸引人,自己已经深深的陶醉于其中。 薛思敏扯开李墨生的拉链,用她自以为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即捅入男人的西裤里面。 与此同时,李墨生非常配合的,用一种相当惊慌的表情望了薛思敏一眼,极大的满足了女人的虚荣心,同时也进一步的加深了她继续按照自己原定计划行动的信念。 不过,严酷的事实却教育了她,有时候,想是一回事,实际情况却又是另一回事。一根滚烫坚硬的条状物体碰到她的小脚,她第一个念头就是:糟糕!!!!!!!!!!!!!!分割线!!!!!!!!!!!!!!!! 收藏推荐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十二章 天堂 薛思敏显然忽略了一个事实,和丈夫行房是一回事,可和另外的男人接触又是另外一回事。由于她和丈夫的家庭教育,造成了夫妻两人在房事的研究上,理论要远远的大于实际。虽然她从小就被家族传授了房中术,可现实中,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丈夫以外的男人的躯体。 瞬间体验的火热触感,对于薛思敏来说,还是第一次。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先前还想着如何如何蹂躏李墨生的命根子。如何如何报复那个大流氓,可当她真正碰到那东西之后,她才知道,理想和现实居然有如此大的差距。 女人天生的羞涩,让薛思敏身体僵硬,脚部抽筋,僵在那里动弹不得。与丈夫以外的异性第一次亲密接触产生的电流,又让她有着一种异样的体验,这种感觉,不亲身接触,是无法详细形容个中妙处的。 她只知道,这一次接触,对她来说,是一大败笔。 事件的发展,按着李墨生的预期前进着,薛思敏不出他所料的,把粉嫩的小脚丫,伸进了他的西裤内部,和脱离了内裤束缚的小东西亲密的接触在一起。 李墨生忍不住舒服的暗自叹息了一声,女人的玉足还在外部的时候,他便通过用手抚摸,用其他部位摩擦,确认了那里的爽滑,可当真让它进入西裤内部之后,李墨生才知道,自己对薛思敏美足的估计,还是远远不够! 世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女人,形形色色的美女,又有各自不足为外人道的妙处。李墨生品尝过刘雪儿的玉足,可实践告诉他,刘雪儿最妙的地方,并不是玉足,而是她的美臀,她的那里珠圆玉润,丰挺诱人到了极致,尤其是在采用背后式的情况下,她的迷人之处。最是让李墨生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同样,薛思敏的玉足,也是个个中极品,肤如凝脂。肉如软玉,亲密接触之下,能让人浑身每一根毛孔都竖立起来,遑论那最受不得刺激的昂扬之处。李墨生扭动髋部。让自己能和薛思敏的美足贴的更加紧密一些。接触的部分更多一些,摩擦的更加剧烈一些。 薛思敏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做“羊入虎口”。最可恨的就是,自己居然没怎么考虑清楚,就稀里糊涂的送上门去!若是被人发现,薛家的脸面,可就要被自己给丢光啦! 眼前的情况,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薛思敏除了咬紧牙关,暗恨在心,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实在不行,只好……只好按照《房中秘术》中的手段,那样了!”薛思敏暗自想道。房中术,在中国也是一门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奇技淫巧,尤其是流传于豪门贵族中的部分。更是有其独到之处。除了叉叉圈圈之外,对于男女之间在行房时的各种反应,均有提及。 身为世家子弟,薛思敏自然知道如何取悦男人,如何让男人更持久,同时也更知道,如何让男人尽快萎缩下去。 既然抽不回玉足,她索性买一送一,蹬掉凉鞋,把另一只也伸了过去,平放在李墨生的膝盖上方。 惊觉薛思敏的另一只脚也伸了上来,李墨生不免被她吓了一跳,本以为对方是打算蹬开自己的膝盖,解救被夹的那只脚。谁知道情况完全出乎李墨生的意料,薛思敏那只玉足居然主动地在他腿上徜徉,那架势,像**,远远多过像报复! 享受美人的美足服务,固然很爽快,可李墨生却有些搞不懂了:按说,这薛思敏没可能这么容易屈服!她到底……想要搞什么鬼? 薛思敏自然不会想到李墨生居然疑心生暗鬼,她那只自由的玲珑玉脚伸展到极致,从李墨生的大腿处向下一滑,贴着男人的大腿内侧,顶住他的昂扬之处。 这是一个难度极高的动作,大腿必须平直,小腿要向外伸展,然后玉足又要向着李墨生的两腿之间发力,若不是练过舞蹈,或是身体柔韧性极好之人,顶多几分钟便要放弃。薛思敏的身体柔韧性显然极好,不但顺利的完成了这个动作,而且还极是轻柔的顶住了李墨生的那方寸之地。 下面被薛思敏另一只脚顶住,李墨生心头不禁又是一跳。他只顾着想薛思敏要搞什么鬼,一时间心神有所放松,居然被她抓住机会,贴住了自己的命根子!若是她脚部向外一收,蓄力之后再往自己那里一顶……一念及此,李墨生忍不住微微提气,把自己的昂扬之处向上提了提。 感觉到李墨生的异动,薛思敏毫不放松的跟着贴了上去,不过动作却是极其轻柔。心中有所疑虑,李墨生自然不能全情投入于享受,偏是薛思敏两只玉足,一在内,一在外,化被动为主动,双向刺激撩拨着李墨生的敏感之处。 李墨生实在不愿意就此放过这般享受的大好机会,为了应对薛思敏可能的威胁,他只有再次把一只手掌放到桌面下,贴在大腿内侧,随时准备在女人暴起发难的时候,出手限制对方的动作。 一个是想对方早点疲软,自己好收回玉脚。一个想尽情享受,体验另类**。在这种情况下,李墨生和薛思敏的心思,居然难得的取得了一致。 薛思敏被夹的那只脚不太灵活,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比如脚心研磨,或者勾起脚趾,用肉嘟嘟的五根脚趾摩擦。倒是在外面的那一只脚,比较自由,可以顶,可以磨,可以挑,还可以夹。两者相合之下,更是可以做出一些类似女性生理结构的动作。 在薛思敏一番施为之下,李墨生才知道,脚原来是可以这样用的,他一边享受,一边不禁暗自奇怪:这薛思敏,到底是跟谁学的这般手段?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薛思敏已经不着痕迹的用纸巾拭了几次汗。偏偏李墨生那里竟如同房中秘术提到的锁关之人似的,就是不见喷薄的动静。气得她暗骂连连,恨不得用小脚丫把男人那里给夹断。 随着身体越来越舒服,李墨生对这个女人的恶感是越来越少,尤其是**即将临近的时候,他甚至生出了把薛思敏收入房中的念头。 “如此美足,若是不能为我所有,简直是人生莫大的遗憾!”带着这样的想法,李墨生终于迎来了最激动的时刻,踏入了幸福的天堂! 李墨生觉得自己的脚上像是被人用水莲蓬浇了一下似的,一股热流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正正喷在自己脚心最痒的地方,一时不查,薛思敏差点痒的笑出声来。 受到刺激之后,薛思敏自然而然的用力抽回两脚,不想李墨生也乘机放开,毫无防备之下,若非她反应比较快,一把扯住了咖啡桌,怕不是要连人带椅,一起仰面摔倒。 终于脱了束缚,薛思敏还没来得及找李墨生算帐,就见一名侍者向自己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便笺簿,显然是有事要找自己。 暗自皱了皱眉头,她只好暂时按下对李墨生的愤恨,伸脚放入凉鞋之内,不放还好,一放之下,薛思敏顿时觉得像是吃了半只苍蝇般难受。脚板心腻腻的感觉,让她极不舒服,偏偏一时半会又没办法擦拭。 恨恨的瞪了李墨生一眼,薛思敏对这个男人的评价,已经由流氓直接晋升到了**。她顾不得和李墨生用目光战斗,从侍者的手上接过便笺簿,一边翻看,一边听侍者的汇报。 达到巅峰的那一刹那,李墨生早就忘了要应付薛思敏的突然袭击,直到女人作势回抽的刹那,他才想起这件事。当下,李墨生赶紧松开了薛思敏的玉足,手中蓄劲,准备应付女人的暴起发难。结果,却出乎他的预料,薛思敏居然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意思。看她有几分狼狈的模样,显然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分割线!!!!!!! 今天把书评区的评论全部加精了,欢迎大家踊跃发言! 言的同时别忘记投票啊,现在第四名,和后面的很接近,一不小心就会被超过的! 薛思敏的狼狈和李墨生的一丝慌乱,引起了张芬芳的注意,她不动声色的先后打量了两人一眼,然后轻轻碰下咖啡勺,借着拣东西的机会,趁机撩开桌布,想要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李墨生的动作很快,在确定薛思敏不准备动手之后,立刻就拉上了拉链,手也放回到了桌上,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薛思敏的双脚也已经放回到了鞋子里面,证据被她粘在脚心,踩在了下面。一时间,张芬芳哪里能确定发生了什么? 第二十三章 山雨欲来 遭遇这种特殊情况,还能保持镇定,甚至表面上还维持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能不说,薛思敏的涵养功夫相当到家。 李墨生望向她的眼睛里,不由得露出了几丝赞赏。抛开薛思敏骨子里透出的那股高傲不谈,她人其实不错。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占了薛思敏不小的便宜,说起来也算是和她结下了莫大的梁子,两人之间的恩怨,怕是很难善了。 抛开心头的想法,李墨生的注意力转向张芬芳的身上,这个女人很精明,不愧是注册会计师,些微的蛛丝马迹,都能引起她的注意,偏偏她在处理这些事的时候,动作还极其自然,让人不会疑心到她是有意为之。 若不是薛思敏的反应提醒了李墨生,或许他根本不会发现张芬芳发现了不对。 张芬芳观察了片刻,没能发现什么异常,便捡起咖啡勺,直身坐好。然后对望向自己,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薛思敏笑了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啦!” 薛思敏也对她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把手中的便笺丢到秦笛面前,故作淡然地道:“这是我刚才让侍应生对你大声喧哗的事请顾客做的评价,你看看吧!” 李墨生并没有急着要翻看便笺,恰好此时侍者把刘雪儿要的柠檬水端过来,他侧身让了一下,让侍者放下柠檬水,然后静等雪儿喝了一口,然后才若不经意地道:“时间也差不多啦,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去吃饭如何?” 听到李墨生这般说法。薛思敏差点没气得吐血。从来只有男人围着自己转,为了自己的一个笑容而百般的讨好自己。可是今天这个男人是在是太可恶了,刚刚才对自己做完那么下流的事情,转眼间,就和没事人一样,想开溜了! 刘雪儿闻言大喜,她早已经坐的不耐烦了,只是顾着李墨生,才勉强的等着。现在听男人一说,立刻欣喜的跳将起来。 “张姐,咱们去吃火锅吧,我都饿了!”她对着张芬芳道,全然不顾旁边脸色铁青的薛思敏。 张芬芳看看薛思敏,再看看刘雪儿,最后又看着李墨生,眼里流露出左右为难的神色。 李墨生倒是知趣,笑着说“张姐,要不你再坐一会,我们先去占位子,一会你来了打电话。”张芬芳听后连忙说好。 李墨生和刘雪儿在薛思敏那可以杀死人的目光下离开了座位,临走前,刘雪儿还说了一句“张姐,一会别买单啊,有人说请客呢,可别浪费了人家的好意。” 看着暴走边缘的薛思敏,张芬芳不停的向两人打着眼色,示意他们快速离去。 出了咖啡馆,两人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李墨生一边笑一边从兜里掏出蜂鸣不止的电话,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传来了甜腻的能要人命的许美静的声音,只是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颤音,“他们已经到了,从今天起,你要深居简出,别和我联系,我会想办法联系你的。也不要想着往外地去,交通要道都有人看守。自己保重,再见!” 整个过程连一分钟都不到,李墨生整哈哈大笑着的面孔慢慢的收紧,到电话挂断后也同时变的严肃了起来。山雨欲来啊! 没有了一点玩乐心思的李墨生顾不得撅嘴吊脸的刘雪儿,哄她离去后,一人开着车回到了家中,在路上,她分别给王光和老狗打了电话,约他们在家中见面。 这个时候,他所能信赖的就只有这些兄弟了,而有些事,也是该叫他们知道的时候了。 凯悦酒店的顶层,总统套房内此刻是云雾缭绕。里面站立了数十个奇形怪状打扮的人,如果叫普通人看见,肯定以为这是在拍武侠电影。 正中间的沙发上坐了三个人,他们代表了中国境内的所有隐居者的最高势力。 西昆仑的凌雪惊穿着打扮还比较正常化,手里正端着杯红酒,细细的品尝着。权利真是个好东西!若是自己还在山上,怎么能品尝到这极品的法国红酒? 峨眉山的青松居士仍是一身道家的装扮,此刻正闭目养神。仿佛四周嘈杂的环境对于他没有任何的影响。 少林的方正则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个伙伴,或者说是竞争对手更贴切一些。 三个人各怀着心事却谁也不说话,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敲门声响起,有人将门打开,从门外鱼贯而入一群人,走在最前头的正是许美静。紧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男子,挽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再往后是打扮不一的各式人等。 许美静走到三人面前,先对着凌雪惊恭声道“师兄!”再转身对着青松居士与方正和尚道“西昆仑入世组组长许美静拜见两位前辈!” 凌雪惊站了起来,笑着说“师妹不用多礼,师傅说了,叫我这次多听你的吩咐。” 青松居士睁开了双眼,将许美静打量了一番,似乎也惊讶于她的美色,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方正和尚双手合什,低声道“不用客气,我等这次前来还有多多借助你的地方。” 许美静对着三人笑了笑,道“降妖除魔,乃我辈分内之事,前辈有什么需要之处,只管吩咐就是,小女子莫敢不从。”说完,站立于凌雪惊身后,再不发言。 跟着许美静走进来的一男一女这时候也走到众人面前,男子先是走到青松居士面前,双膝跪下,高声道“父亲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他竟然是青松居士的儿子! 青松居士眼角间露出一丝笑意,道“还不给几位前辈见礼?” 青年人站起身来,转身向方正与凌雪惊道“峨眉西部看守者金世鹏参见方正大师,参见凌师兄!”,说着就要跪下去向二人参拜。 凌雪惊连忙俯身上前将他搀住,笑着道“早听说金兄乃人中之翘楚,今日一见,果然……”话未说完,却被青松居士打断,“雪惊,不用夸他,与你比起来,他还差得远。哼,不成器的东西。” 凌雪惊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幸好方正和尚插话道“青松,你有儿如此,还不满意吗?我看他好的很,好的很!”说着,又将金世鹏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却刚好看见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方正双眉一挑“这位是?” 金世鹏正色道“这位是南五台掌门之女,邓小琼。同时也是晚辈的女友。” 方正“哦”了一声,没有接话,却扭头看向青松居士。而青松则仅仅皱了下眉,再没有了下文。方正心中暗笑,他对青松的脾性可说是了如指掌,这人以护短著称。此刻,在众人面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责备儿子,等到无人之时,会出现什么情况,就不是我等外人所知了。 紧接着,一些小门派在世间的弟子们纷纷的上来与三个人见礼,对待这些人就不用那么客套了,三个人基本上都是以“嗯,哈”为应。 待到众人一一见礼完毕,落座之后。凌雪惊才站立起来,先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大家道“想必大家已经知道这一次三大门派齐发《江湖令》约大家在古都市集合是为了何事。废话我就不必说了,现在,请我的师妹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 许美静走上前来,先是对四周的人报了下拳,才开口道“自从接到家师的传信后,我就已经尽遣门下弟子四处打探,只可惜那妖魔诡计多端,竟然没有一点马脚露出来。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那妖魔的一点消息。” 青松居士鼻子哼了一声,心想“就算你有了消息,恐怕也不会说出来吧。也罢,咱们就比比看,看不西昆仑厉害,还是我峨眉技高一筹!” 第二十四章 狩猎 少林的方正站了起来,先是双手合什念了声佛号,才道“那妖魔的法术甚是厉害,你打听不到他的消息倒也不足为奇,只是咱们这些人可要加快动作了,万万不可等那邪魔功至臻境。” 凌雪惊在一边接话道“大师说的是,只是我等人多口杂,还得先选出一个号令之人,这样大家才不会进退失据。搜索起来也更加的事半功倍。” 青松居士闻听此言,看了看这个年轻的男子,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西昆仑果然是人才辈出啊,刚才的那个女娃子,一身功力就快到突破的临界点了。现在这个凌雪惊,更是心思缜密,隐隐现出大将的风范啊。再反过头看看自己的儿子,哎,找了个什么南五台的女人,简直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晚辈提议号令之人可从方正大师和青松前辈二人之中选出。”凌雪惊见没人反对他的意见,接着说出了自己早已筹划好的想法。 这次在下山之前,师傅就告诉他,此次群雄聚会古都市,个地方的人都有,必须得先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话事人来发号施令,这样子才不会使大家顾此失彼,被那邪魔钻了空子。 所以凌雪惊在大家面前才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语。 方正沉吟了一下,说道“俗话说.蛇无头不行。贤侄所说甚是。我觉得青松道友要比老衲更适合这一职务,老衲甘愿受道友所驱。” 一直都在沉默中的青松终于开口了,“此事万万不可,大师德高望重,这话事人还是由您来但当才是。” 方正笑了笑,道“道友别再推脱了,我久居寺中不出,对于人情世故可说是办点不知。还是你来吧。” 青松挺了挺身子,说“好,既然大师这样说,我也就不再推辞了。”站起身来,对着屋中的众人道“此次我等来到这里,都是抱着同一种目的而来。那邪魔狡猾异常,所以大家万万不可有私心做崇,给了那邪魔可乘之机。如若谁在搜捕过程中,为了私利而造成不可饶恕的后果的话,就如同此!”说着,只见他右手轻轻地放在面前那大理石制成的茶几上,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却见那茶几就像被开水浇到的冰雕一样,迅速的融化开来。 这一手功夫一露,屋子里一片吸气之声。原本许多抱着私心杂念之人现在都在重新的考虑着。旁边的方正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一闪而逝,笑着道“道友的烈焰消融功看来已经大成了,可喜可贺啊!有道友在此,这一次必将那邪魔绳之于法!” 青松居士笑而不答,环顾四周,大有舍我其谁的味道。 最后,在众人商量的结果下,青松做出了如下的决定:所有的人员不分派系混合后分成三组。一组由许美静为首,负责城东,城南方向的搜索。一组由金世鹏带领,负责城西,城北方向。第三组则是由少林方正,峨眉青松,以及西昆仑的凌雪惊三人组成。这三人负责在酒店驻守,一旦哪里传来消息,三人就会立刻奔向哪里。 看着众人一一的走出房间,凌雪惊对青松居士说“据说那邪魔一身功力诡异无比,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能否是他的对手?” 青松笑了笑,道“想当年,云战天那厮在几十个高手的包围下,还能杀出条血路远遁而去。现在他的传人如果轻而易举的就被我们抓到,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啊,那我师妹岂非很危险吗?”凌雪惊脸色剧变。 “不妨,她不是那种愚蠢之徒。打不过还跑不过吗?不过其它的人,可就难说了!”青松若无其事的说道。 “啊!难道那些人是他故意派出去当炮灰的吗?他也太阴险了,看来以后得对他多加堤防啊!”凌雪惊心中寻思着,嘴上却再不说话。!!!!!!这一章字数偏少,还有一章。!!!!!!!! 第二十五章 我是一条鱼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在古都市的上空撒开,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网住它的目标呢? 李墨生浑然不知他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鱼。现在这条鱼正在郁闷的看着对面沙发上的两个人,不对,是两头牲口。 王光与老狗来了后,也不问李墨生什么事情。一个打开电视调到体育频道津津有味的看着nba,恩,顺便猛灌着啤酒。另外一个则搬出来了茶具,有模有样的泡起了功夫茶,看他的样子,很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李墨生瞪大了双眼望着二人,心中哀叹,这两个牲口不是一般的强大啊。他忽然觉得叫他们来是个错误的决定,非常错误的决定! “你们不问我找你们来是什么事吗?”李墨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要想说,我们不问你也说了。你若不想说,我们问了你还是不说。那不如不问。”王光冲着茶,面孔上洋溢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没事,你说吧。现在对你是无所谓了。你就算是说你是布什的私生子或者你是火星人我也不会感到惊讶的。自从我回来后,(奇迹)这两个字已经从我的字典里消失了。”老狗眼都不带看他一眼的,依然自顾的喝着啤酒,看着球赛。 李墨生幽怨的看着他俩,彻底无语。心中强烈地涌起了想把这两个人华丽地轰杀到渣的想法。 “快说啊,别一副深闺怨妇样子,我那边可正忙着呢!”老狗看来很不满。 “就是就是,我正打游戏打的爽着呢,就被你叫来了。来了你又不说话,光是唉声叹气,真是烦人啊!”王光迅速的接道。 “我……我……我……”李墨生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来。是啊,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难道说自己身负绝世武学,被武林各大门派追杀,随时有挂掉的可能?那还不如直接甩给他们几本武侠小说算了。 想了半天,李墨生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我比较烦躁,感觉很不好,好像要大难临头了一样。”他决定有些事情还是由自己去面对吧,毕竟,他所面临的问题和朋友们所处的环境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就算自己把苦恼告诉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用,反而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他这话一出口,两人同时一楞,老狗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最近房事过频啊,我看你脸色很不好,要多休息啊,不行去医院看一下。” 王光也道“是啊,没事的时候多来找弟兄们拼拼酒,别老和女人们混在一起,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你就会英年早逝的!” “日,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你们两个就可劲地咒我吧!”李墨生骂道,同时心里感到暖洋洋的。因为他感受到了弟兄们对他的关心与爱护。 站在楼口,看着远去的老狗与王光,李墨生忽然重新焕发了斗志。为了自己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兄弟,这一次,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他拨通了张芬芳的电话,这时候,忽然很想她,很想和她说说话或者去吹吹风。 确定了张芬芳在家后,李墨生便驱车前往。 市委家属院他已经来了很多次,为了方便,张芬芳甚至给他办了个出入证。他直接将车开到张芬芳家门口,下车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向门口走去。还没到,门却开了。 出来的霍然正是副市长刘平以及他的秘书小赵。刘平正向小赵交代着什么,抬头却看见了李墨生,也是大为惊讶。楞了一下才道“这不是李总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李墨生也是暗暗叫苦,刚才张芬芳不是还说他今天出差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脸上却堆起了笑容,紧走几步,来到刘平的跟前高声道“呵呵,刘市长好,我可是专门前来拜访您的哦。” “哦,是吗?那你可来的真巧。我本来今天要去外地出差的,刚好临时市里有事,换了别的同志去了。要不,你可是要白跑一趟啊!哈哈哈哈。”笑着转身对秘书小赵道“就这样吧,你先走吧,明天早上准时来接我。”嘴上说个不停,心里却暗自思量“这个姓李的所为何来呢?消息还挺灵通啊,我前脚进门,他后脚就到了。看来市委里有他的耳目啊。”心中想着,嘴上接着说道“来来来,快进来,你可是贵客啊!请进屋谈!” 李墨生一阵暴汗,心想,你要是知道我来的目的是为了和你老婆上床,不知道你还有这么热情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了屋中。屋里,张芬芳斜靠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面前的茶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二人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也是大吃一惊。 张芬芳今天穿着一件紫红色的真丝睡袍,一条黑色的带子从腰间轻轻地勒过,更加凸显出她那妙人的身材。更加诱惑的是,睡袍里面很可能是真空的,因为李墨生清楚的看到睡袍的外面明显的有两点突起。 刘平见状,嘴里哼了一声,对张芬芳道“来客人了,你还不去换件衣服,看你穿的什么样子?” 张芬芳闻言,脸红了起来,冲李墨生暧昧地笑了笑,扭头上了二楼。 “坐坐,李总到我这里别见外啊,就象到自己家一样。”刘平热情的招呼着李墨生。李墨生里忙说道“不用客气,刘市长。我年纪小,您别李总,李总的叫。就叫我小李好了,我听着舒服。” “呵呵,那好,那我也卖个老,就不客气了。小李啊,今天到我这里来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刘平点了根烟,笑着问。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李墨生此刻心里急忙思索着,在找着对策。 “年轻人干的不错啊,我已经多少了解了你们公司的一些情况。这一次浐灞开发区这个大蛋糕,你们能从中分得一块来,说明你们还是很有实力的啊。”刘平也在估摸着李墨生的来意。 “呵呵,那是大家帮忙,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呢,是要多谢刘市长前段时间对我们公司的照顾与关怀。很多事情都是打着您的旗号,我们才办的顺风顺水。您对我们的关照,我们一定会牢记在心的。”李墨生别别扭扭地说出一番措辞,也不知道能不能哄过面前的市长大人。 正说着,张芬芳由楼上走了下来。她换了身职业装束,肉色的丝袜,银色的高跟鞋闪闪发光。 “真是的,也不给客人倒水。”张芬芳埋怨着刘平,同时问道“你是喝茶还是喝咖啡?” “不忙不忙,什么都可以。”李墨生忙说道。 “那就咖啡吧,我刚才刚好煮了一壶。”说完,张芬芳转身朝厨房走去。!!!!!!分割线!!!!!!!!!! 第二更。 言的全部加精,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谢谢大家对我的鼓励与支持。 看样子是冲不到第一名了,在本周。 页热推了一周,收藏数竟然减少了,郁闷啊 第二十六章 新街口 很快,张芬芳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三个正在冒着热气的杯子,从厨房走了出来。 刘平先端起一杯,对李墨生道“快尝尝,这可是正宗的巴西咖啡,专门找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哎,你也知道,我们两个都是在国外留学回来的。在国外的时候,就好这一口。” 李墨生也端起一杯来,喝了一口。他平时很少喝这个玩意,也分不出好坏来。只是抬头看了看张芬芳。张芬芳放下盘子坐到了刘平的旁边也就是李墨生的对面。从盘子上把自己的咖啡杯拿到手中,然后从容不迫的翘起了二郎腿。在腿部翘起来的一瞬间,李墨生清清楚楚地看见肉色丝袜中一抹黝黑的草丛。 李墨生顿时咳嗽了起来,他是被吓的呛到了。对面的张芬芳竟然在肉色的丝袜下面没有穿内裤!绕是他胆大包天,此刻望着刘平,却怎么也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 刘平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平时很少喝这个吧?刚开始可能不太习惯,等你习惯了可是会上瘾的哦。”刘平善意地解释着。旁边的张芬芳也笑的花枝乱颤,只是笑容里隐藏着一丝丝暧昧。 李墨生感到无比的刺激。面前端坐着市长大人,他的妻子**着下身却在旁边和自己眉目传情。这可不是一件经常能遇到的事情哦。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已经开始膨胀了。至于喝到嘴里的咖啡是什么味道他根本就不知道。 当然了,李墨生也不敢太放肆。强忍着冲动把一杯不知道什么滋味的咖啡喝完,站起身道“刘市长,张姐,时间不早了,我就告辞了。公司的事情就多谢刘市长了,以后还得刘市长多多费心啊!” 刘平一听,连忙摆手道“小李,急什么?吃完饭再走也不迟嘛?我平时很少在加吃饭,今天刚好你来,叫你嫂子做几样拿手菜,你陪我喝上一杯。” “就是,头一次上家来怎么能不吃饭就走呢?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老刘摆官架子呢。”张芬芳也在一旁劝道。 “嗯,你张姐说的对,就这样决定了,吃晚饭再走!”刘平挥了挥手,如同他在主席台上作报告一样。 “那,那好吧,”李墨生重新坐下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说到这,李墨生看着张芬芳又笑道“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来市长家了。” 张芬芳一听,惊得险些将一口咖啡喷了出来。然而她又强忍住,将它一口吞下,顿时呛得不由的连连咳嗽,连眼泪都出来了。 “啊,张姐,你怎么了,慢点喝啊,别呛住了!”李墨生心里有一种恶作剧的快感,脸上却做出一副关切的表情。 刘平也扭过身来,轻轻的拍着张芬芳的脊背,说道“没事吧?慢一点,慢一点。” 张芬芳探起身子,到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一边擦嘴一边说道“没,没事。我,我一会,一会就好了。” “哦,那就好。”刘平缩回身子,又坐回到沙发上。张芬芳趁着他转身的一刹那,伸出芊芊玉指狠狠地在李墨生的大腿上拧了一把。痛的他是呲牙咧嘴,幸亏张芬芳挡住了刘平的视线,使他看不到李墨生的表情。掐过之后,张芬芳才觉得是报了一箭之仇,还得意的冲他笑了笑,意思是说,这就是捉弄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刘平这时候哪知道他们两个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打情骂俏。只听他说道“哦,对了,小李,你刚才说不是第一次来我家,难道你以前来过吗?” 李墨生听到刘平这样问自己,斜眼看了一下张芬芳,只见她一脸的紧张之情。于是微微的笑了一下,道“呵呵,来是没来过,不过前段时间跟着李胖子去过他家,见格局和您这里差不多,所以才这样说。” 只见张芬芳微微得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是嗔是怒,风情万种,令李墨生的心神不禁又是一荡。 “哈哈,小李,我刚还奇怪怎么没听芬芳说过你来过的事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是啊,领导们的住所基本格局都是一样的,连装修都一样,是不允许有自己的意见在内的。”刘平笑道。 这时,张芬芳站了起来,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准备饭去。” “张姐,不用麻烦了,随便搞点什么就行了。”李墨生忙站起身道。 “小李,你就坐下吧。吃饭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让芬芳去做吧。很久没尝过她的手艺了,今天可以说是沾了你的光,要不然,你张姐准是拿方便面对付我了。”刘平话虽说得可怜,但是语气中流露出自得之情。 张芬芳瞪了他一眼,道“你别说的这么可怜的,好像我整天都在虐待你一样。好,我今天就做的多多的,让你吃饱。” “那张姐,要不我给你帮忙吧?”李墨生道“总不能白吃啊,我也劳动一下,给你打个下手吧。” 张芬芳听了笑着对刘平道“你看人家小李,多知道疼人。哪象你,从来都不进厨房,还怪我不给你做好吃的。” “呵呵,小李,这下你张姐可是算抓到我的把柄了。” “嘿嘿,张姐,你也不能怪刘哥,他工作繁忙,单位的事情都忙不完,回到家哪还有心思与精力进厨房啊?我要是坐到象刘哥那样的位置上,恐怕我也没时间,没精力进厨房了。”李墨生笑着说。 “恩,小李说得不错,很中肯,很实在。”刘平对李墨生这番话相当满意,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的说道。 张芬芳对着二人各瞪了一眼,然后说“你们男人啊,总是拿工作了事业了什么的做借口。难道女人就没事业,没工作了?女人有再大的事业,再重要的工作她还是一样要照顾家庭,那她的精力从哪里来?难道女人是超人,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吗?” “小李,你张姐又要开批判教育大会了,我得赶紧闪啊。”说着,刘平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朝楼上奔去。 “喂,你干嘛去?”张芬芳冲他的背影喊着。“我冲个澡去。”刘平回答着,人已经闪进了卧室。 李墨生含笑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斗嘴,等刘平进去后,他走上前去笑嘻嘻道“张姐,我到厨房帮您吧?”说着,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张芬芳的翘臀上,轻轻得揉动着。 张芬芳看了看楼上,然后对着嬉皮笑脸的李墨生低声嗔道“你要死啊,他在加,你还敢占我便宜,是不是想让我们难堪啊?” “嘿嘿,张姐,哪有啊?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李墨生一副无赖的嘴脸,手下可一点都不闲,已经顺着裙子滑到了她的大腿上,感受着丝袜的光滑。 “还说没有?刚才你那色迷迷的眼睛瞪得那么大,好像要吃人一样。”张芬芳横了她一眼,妩媚的双眼里已经快冒出火来。 “嘻嘻……,人家好久没见到你了,下午刚见到还没说话呢,就被人打扰了。特别想你啊,所以才会盯着你猛看啊。而且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李墨生低声的笑着,手却没有更加的深入,而是仅仅在女人的大腿上来回的摩擦着。 张芬芳紧张的看了楼上一眼,幽幽地道“你啊,真是我的冤家。明知道你说的是假话,可是就心甘情愿的被你骗。说想我,可是一见到有新鲜的美女就立刻不理我了,而去和人家眉来眼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到这里,张芬芳好像有些感触,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这个,怎么会啊?”李墨生有些尴尬,是啊,当着张芬芳的面调戏薛思敏的情景,至今还让他回味无穷。 “呵呵,不说了。你去休息吧。我去做饭,你就坐在那里看看电视,喝喝咖啡就好了。等饭好了我会招呼你的。”说着,张芬芳把身子抽开,转身向厨房走去。李墨生却不知道,张芬芳转身的一瞬间,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轻轻地滑落到地上。 李墨生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手里不停的摆弄着遥控器,将电视频道换来换去。实在没得换了,便一歪身子,躺倒在沙发上,眼睛也没盯着电视屏幕,而是四处的打量。就这样,约莫过了五分钟,他实在是觉得无聊极了,脑海里闪现出张芬芳穿着睡袍的样子,以及刚才那肉色丝袜中间那神秘花园处的一抹黝黑。心里顿时觉得一热,下体也紧跟着颤了几颤。李墨生觉得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便朝楼上瞟了一眼,看见那依然紧闭的卧室门,于是便不再犹豫,翻身而起,朝厨房走了过去。!!!!!!!!!!!!!分割线!!!!!!!!!!!! 有没有朋友帮忙在百度搞个贴吧,给本书加点人气,老井在此拜谢了! 第二十七章 偷 从厨房的外面能依稀看见张芬芳在里面忙碌的身影。 李墨生再次向楼上望了望,卧室的门依然紧闭着,于是他轻手轻脚的拉开了厨房的滑动玻璃门。看见张芬芳正背对着他在水池边上洗菜,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李墨生微微的笑了一下,一个箭步跨了进去,又将玻璃门缓缓地合上。这一切作完,张芬芳仍是没有发觉。 李墨生一步一步,蹑手蹑脚的来到她的身后,一把环住了她的蜂腰。 “啊!”张芬芳被吓得发出了一声惊呼,同时手中的青菜也跌落在地上。 “别怕,是我,是我。”李墨生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同时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啊,你怎么进来了?”张芬芳一脸的惊恐,“快出去,他还在家呢,被他发现了可不得了。别乱来啊!” “呵呵,怕什么啊?他在上面洗澡呢,一时半会的下不来呢。”李墨生嬉皮笑脸的说道,同时搂住张芬芳腰部的手搂的更紧了。 张芬芳这会也稍微的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刘平有爱泡澡的习惯,每一次不汗他他是不会出来的。可又一想,终究还是不够妥当,遂说道“好了,墨生,你还是出去吧,等明天我去找你,好不好?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说着,还冲李墨生抛了一个媚眼。 张芬芳哪知道这个媚眼不抛还好,一抛之下,李墨生更是觉得欲火中烧,他轻舔着张芬芳的耳垂道,“宝贝,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哦。你看,它都直邦邦的硬了一下午了。”说着,李墨生将她那硬硬的下体朝张芬芳的臀部胡乱的戳碰着。 张芬芳是又感动又好笑,她转过身,一手轻轻搂住李墨生,一手隔着裤子在他下体外慢慢地**着,说道“好啦,我知道你很想要,可是没办法,谁知道刘平他怎么会突然回来了。现在他就在楼上,可不能让他发现我们的事情啊!你就忍忍吧,啊,乖,听话啊!” 此处删除921字,敬请原谅) 张芬芳没想到他这么大胆,要和她真刀真枪的实干,吓得是花容失色,然而又挣脱不开,只得哀求道“墨生,真不行啊,要是被他发现,我们可就完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吧!快松手啊!” 这会李墨生可是精虫上脑,哪能听得进张芬芳的哀求。只听他喘着粗气道“张姐,没事的,他一时还下不来。这个玻璃门是磨砂的,他一出来,我们就能发现,他在外面却看不清楚里面。再说了,就算被她发现,那又怎么样?” “你这滑头!原来早已经计划好了,才会这么大胆,有恃无恐。”张芬芳白了李墨生一眼,挣扎的幅度小了很多。她一方面觉得李墨生说得不错,在这里能远远地看见外面的身影。刘平只要一下楼,就能看见并及时的做出反应来应付。另一方面,她的身体在李墨生五指的活动下,被她极力压制下去的**已经慢慢地喷发了出来。 这时,李墨生将她搂的更紧了。女人丰润的下腹使得他那激昂的下体更加的滚烫与硬朗。他猛地低下头去,吻住了张芬芳那诱人的红唇。“唔”张芬芳稍微的摇了下头,便放弃了抵抗,热情的吐出丁香小舌欢迎起李墨生的进攻来。 此处删除273字,敬请原谅) “啊”张芬芳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可是这痛苦中还夹杂着极度的欢乐。她皱了皱眉头,道“墨生,轻一点,好吗?” “哦,好的。我刚才太兴奋了。”李墨生回应着,减轻了手中的力度。“嗯”张芬芳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她已经沉迷于李墨生的爱抚中而不能自拔。 两个人继续亲吻着,张芬芳热情回应着李墨生的吸嘬,咬的他的舌尖是一阵阵的酥麻,这使的他的欲火上升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硬挺的下体深陷在张芬芳的双腿之中。 此处删除853字,敬请原谅) “啊!老公!”张芬芳突然反身搂住了男人的脖子,把他的上身拉得前倾,吻住他的嘴唇,紧闭着眼睛,“唔唔”的哼着。 紧张,刺激再加上兴奋,使得两人很快的就攀上了**的巅峰。然而,就在两人快要同时喷发的时候,门外面却传来了刘平的声音,“芬芳,小李,你们都在厨房里吗?”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就如同催化剂一般,顿时使两人快速的喷发出来。张芬芳因为极度兴奋和极度惊吓,更是瘫软成团。要不是她双手死死的抓住案板,以及李墨生在她身后正贴着她的臀缝,估计她早已经跌做到地上了。 还是李墨生比较镇定,他根据声音判断出刘平此时还应该在楼上,于是迅速的回应道“是啊,刘哥。我正在厨房帮张姐做饭呢,您要不要来帮帮我们啊?” 听到李墨生邀请刘平来厨房,张芬芳惊讶的回过头,瞪大了眼睛望着李墨生。李墨生赶紧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用手指了指下方。 张芬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自己大腿上有着大量的液体正顺着丝袜向下滑去,一直滑到了高跟鞋里。 “啊”张芬芳大惊失色,想站起来收拾,却觉得浑身无力,身子扭动了半天也没有站起来。不由得瞪了李墨生一眼,低声道“快扶我起来”。 这时,就听刘平在外面说道“好啊,我就进来看看你们在做什么好菜?” 此言一出,不但张芬芳花容失色,李墨生也是吃惊不小。他原以为刘平不会进来的,就连张芬芳都说他是从来不进厨房的。所以刚才他才会那么说,可谁知道,今天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竟然要进厨房。 这下李墨生不敢怠慢,连忙把张芬芳扶了起来,趁着女人收拾衣服的时候,他看向四周,怕哪里还有纰漏。目光扫去,发现案板上有切剩下半截的黄瓜。刹那间,一个变态而刺激万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你这是干嘛?快拿出来,太变态了这!”张芬芳急声说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要小心哦,要是你不用劲,它就会掉下来的。”李墨生在她耳边笑着道。 “刺激你个头,你不拿我拿。”说着,张芬芳弯下腰,想将那黄瓜拿出来。 就在这时,李墨生喊了一句,“刘哥,你来了!” 张芬芳一惊,抬眼望去,发现刘平的身影一惊到了玻璃门外,这时候再想将黄瓜拿出来已是不可能了,忙直起腰,将裙子整理好,转过身去,做出一副洗菜的样子。而李墨生则拿起了菜刀,装出切黄瓜的样子。 “哈哈,今天我也进进厨房,不能连客人都进了,我这个当主人的却坐享其成,那可就有点不像话了。”声到人到,话没说完,刘平就已经拉开了玻璃门,走了进来。 “你么两个在做什么好吃的?”刘平大大咧咧的问道,却没有发现两人的异常。尤其是张芬芳,脸上的红云还没有散去,发梢也有一些凌乱。 “刘哥,我只是给张姐打打下手,我哪会做饭啊?”李墨生已经回复了镇定,有条不紊的答道。 “哦,是吗?那我看看,芬芳今天做的是什么菜?”刘平笑着朝张芬芳走去。 张芬芳此时依旧是双腿无力,半个身子紧紧地靠在水池上,双手在水池里洗着菜也仅仅是装个样子。最要命的是她身体里的那个黄瓜,自己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使它不掉落下来,可是这样一来,由于身体的用力,使得黄瓜那粗糙的表皮在不断的刺激着她那刚刚**后却依然敏感无比的神经。转眼间,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分割线!!!!!!!!!!!!!! 口中默念大慈悲咒一百遍,希望这一章不会被禁!!! 第二十八章 敌袭(一) 看着刘平一步步走向自己,张芬芳心里紧张无比,生害怕刘平看出些什么破绽来。这时,刘平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紧贴着她的脖颈问道“芬芳,做什么好吃的呢?” “恩,你就别管了,一会就知道了。”说着,张芬芳扭动了一下身子,不让刘平离她太近,以免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体液的味道。“你先出去吧,别在这里捣乱了,一会就好了。” “嘿嘿,瞧你说的,我是来帮忙的,怎么会是捣乱的呢?”刘平笑着说道。 “帮忙?你能帮什么忙?是越帮越忙吧。”张芬芳又扭头对李墨生道“小李,你也出去,你们在客厅里聊会,都别在这里给我添乱了。” “哈哈,小李,我们还是出去吧,看来芬芳是不欢迎我们啊!”刘平对李墨生笑着,然后又说“看你张姐累的脸都红了,说个话都气喘吁吁的。” 李墨生和张芬芳听到此话,心里同时都是一惊。张芬芳赶紧上前,往外推着刘平,嘴里不依不饶的说“你倒是舒服了,在浴室里泡了半天,我们在这里油烟熏这,当然受罪了,你还好意思说。快出去!别在这里碍我事了”然后又走到李墨生身前,把他也向外推着,“还有你,也出去,快快!” 李墨生冲她“嘿嘿”笑了两声,便甩了甩收,随刘平身后走出了厨房。就在两人转身离开的时候,张芬芳趁刘平不注意,狠狠地在李墨生的屁股上掐了一把,看着他疼的眉头紧皱却又不敢发出声音的样子,张芬芳才露出了笑脸,笑容中充满了得意与报复。 坐在客厅里,李墨生与刘平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毕竟,两人相识不久,还没有太多共同的话题,只能在这里东拉西扯着。刚好给李墨生提供了一个养神的机会。刚才的欢愉是在是太刺激了,他的体力也消耗了不少,这会整个身体都陷在宽大的沙发中,缓缓的恢复着精力。 时间过得很快,没有多久,厨房里就飘出了一阵阵引人食欲的菜香味。 “过来吃饭了,”张芬芳的声音从厨房中传出来,“搭把手,把菜端到餐桌上去,还有一个汤就全好了。” “好的好的,我来我来。”李墨生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对着刘平说“刘哥,饭好了,我去端菜啊!” “好的”刘平也站起身来,“我这里还有一瓶20年的茅台,我去拿来,咱两个今天好好喝一回。” 看着刘平上楼去拿酒,李墨生走进了厨房。发现张芬芳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再往脚下看,丝袜上流溢的体液也已经擦拭的干干净净。于是笑了一声,靠近张芬芳不怀好意的说“张姐,我想吃黄瓜啊!” 张芬芳的脸顿时一红,羞嗔道“吃你个大头鬼,没想到你这么坏!” “嘿嘿,现在想到也不晚啊,来叫我看看,黄瓜泡的怎么样了?”说着,作势要掀起她的裙子来。 张芬芳以为他真的要掀她的裙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红着脸说“想吃黄瓜是吧?在那呢,你去吃吧!” 顺着张芬芳的手指向的方向,李墨生发现那半截黄瓜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其表皮上还附着着一些粘稠的体液。 “嘿嘿”张芬芳捂着嘴笑道,“看见了吧?你不是要吃吗?快过去捡起来吃啊,不会是想叫我喂你吧?” 李墨生正要答话,却听见外面响起了刘平的声音。“咦,我酒都拿来了,怎么菜还没有端上来啊?” 李墨生连忙接道“来了来了!”说着,站起身来,迅速的在张芬芳的臀部摸了一把,然后端起了两盘菜走了出去。只剩下张芬芳在他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芬芳的手艺不错,各式各样的菜肴摆了整整一桌子。三人纷纷落座后,李墨生将酒打开,给三人一一满上。 “来,欢迎小李第一次来我们家做客,大家先干一杯!”刘平率先提议道。 “恩,干!”张芬芳也举起了酒杯,含情脉脉的看着李墨生。 “好,那我酒祝刘哥官运亨通,步步高升!祝张姐越来越年轻漂亮,美貌永存!干!”李墨生举起了杯子,也说出了自己的祝词。 三人将各自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边吃边聊着。酒过三旬之后,张芬芳的脸上飘起了两朵红霞,显得更加的妩媚动人,看的李墨生是暗暗的躁动不已。由于他是和张芬芳相对而坐,刘平则坐在两人的侧面上方。面对着有利的位置条件,李墨生脑子里又浮现出了一些坏主意来。 这时,餐桌上的三个人都微微有了一些醉意。尤其是刘平,也许是高兴的缘故,他喝的比李墨生和张芬芳两人加起来都多。只听他醉醺醺的说“小李,后生可畏啊!你们公司的前景很好,非常具有发展潜力。现在快换届了,如果我能够在上一步的话,以后在古都市,以你们的背景再加上我的人际关系,你们公司想不发展都不行啊!” “呵呵,刘哥,你的话我都记住了,回去后我们商量一下,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的。”李墨生心不在焉的答道。他这会哪还有心思听刘平在说什么,心里已经全被对面的这个醉美人所吸引住了。 张芬芳这时自然也注意到了李墨生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强压住心头的忐忑,瞪了对方一眼后,对刘平说道“刘平,你少喝点,你……啊!”话没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她感觉到桌子底下有一条腿紧紧的勾住了自己的小腿。 刘平虽然有些醉意,但是神智还很清醒。见张芬芳发出惊呼,忙问道“芬芳,怎么了?” “哦,没事,刚喝酒呛了一口,咳咳。”张芬芳忙咳嗽了两声,掩饰道,同时瞪了一眼李墨生。 “慢点喝,慢点喝。”刘平安慰道。 “是啊,张姐,你喝慢点,看样子你平时不太喝酒吧?”李墨生也接着话说道。嘴上说着,脚下却没有闲,脚背贴着张芬芳的肌肤不断的摩擦着,由小腿慢慢过度到大腿。张芬芳心里“砰砰”直跳,想要躲避却又舍不得躲避,两条腿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无法挪动半分,任由李墨生轻薄。与此同时,她的脸更加的红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桌上铺着的素洁餐台布,长长的下摆挡住了桌子下面发生的一切。刘平对桌下的春色是浑然不觉,更不会相信李墨生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调戏自己的老婆,依旧在哪里自顾的喝着酒说着话。而李墨生则在一边享受着女人嫩滑的大腿一边笑嘻嘻的看着她,看着她那似窘迫,似害羞,似享受的神态。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勾引人妻更刺激的事情,那就是当着这个男人的面,调戏他的妻子。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刺激到无比的事情。 就在李墨生极为享受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王光打来的,没有办法,他只有缩回了脚。没想到他一缩,张芬芳却将脚跟了过来,先是在他的小腿腹上摩擦了几下,接着又狠狠的在他的脚面踩了一下,做完这些动作的同时,面部却摆出了一个很庄严的微笑,只是在微笑的时候,伸出了长长的舌头在嘴唇边添了一圈。这一系列的动作看的李墨生是**大涨,心中暗道“实在是太诱人了,真是个妖精啊!”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李墨生装模作样的对刘平与张芬芳道。 “哈哈,是弟,弟媳妇打来的吧?”刘平舌头已经开始打结了,含糊不清的问道。 “嘿嘿,不是了,一个朋友,你也见过,王光。”李墨生笑着接通了电话。 “墨生,你来我宿舍一趟,有事找你,很重要,现在就来。”电话那头王光说道。 “好,我在吃饭,尽量快点,你等我。”挂上电话,李墨生对刘平道“刘哥,是在是不好意思,我要有事先走了,谢谢你今天的款待,改天我请你和张姐吃饭。” 刘平挥了挥手,说“太客气了,有事你就先走吧。年轻人嘛,就要有点活力才对。这酒嘛,改天再喝!” 李墨生又向两人再次致歉,转身出门的时候,看见张芬芳眼中露出依依不舍的目光。!!!!!!!!分割线!!!!!!!!!!!!!!! 昨天狂念了100遍大慈悲咒,结果还是被删除了,掩面泪奔…… 我已经修改过了,希望不会影响到大家看书的情绪。 第二十九章 敌袭(二) 豫中楚家近些年早已发迹,经过家族近三代的经营,到了这一代家主楚中原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为拥有着:经济、金融、企业、开矿、地产、建筑、塑胶、运输……等各类经济实体的庞大帝国,手底下各样的人材更是不计其数。 楚中原有三个儿子:楚定东,楚定北,楚定南。此次风闻各大门派蜂拥而出,楚中原也不甘人后,派出了二儿子楚定北以代表楚家。 楚定北此次到古都市雄心勃勃,他带了手下的八个心腹,往日里被人称为八大金刚的。可谁知道来了之后遭到了无数的白眼,任谁以见他们都要嘀咕上一声“乡巴佬”这让楚定北出离的愤怒了。 在豫州地界向来横行惯了的他岂能受得了此等的侮辱。于是,在这天晚上,他便领着八个手下来到街头,四处的游逛着。他很想做出些什么给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看看,以证明他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废物。 来他的目的是搜寻那传说中的妖魔,可是走在路上,却看见了一对青年男女。在出门前被父亲一再叮嘱过,此次出门切忌不可惹是生非的话语,一瞬间在那个女人姣好的面孔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他吩咐完手下把那对男女拖入一条黑巷子的时候,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今天晚上自己会如此的暴虐与躁动呢?”只是这个念头一眨眼就被丢掉在脑后。 巷子里,那个男子仍然在反抗者。一下子,他也不知拦了多少拳、多少脚。其中一个六尺四高的大个人,按下他的脑袋用膝盖一顶,如是者四五下,他终于摇晃了起来,另一个一脸奸相的汉子伸手扳住了他。 他一口都是血。 他结结巴巴不是叫痛,只在喃喃哽哽的重复一句话:“不要伤害我太太,不要,求你。” 楚定北在肯定他手下已取得绝对的胜利后。大刺刺的走了过来。他的手下已跟他配合惯了,他一颔首,至少有七八支手电筒的强光都直射在男子的脸上,那一张脸,一只眼帘已肿得核桃般大,唇角裂开。一嘴都是血。 楚定北看了一眼。 只看一眼。 然后他一手扯住住男人的头发,定住了他的头,另一拳就击了出去。“卜。鼻骨碎裂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尖呼“不!” 鲜血大量的从男人鼻端淌了下来,好像那儿上面有个浓血水龙头忘了关掣似的,不过,也许他没听到自己鼻骨断裂的声音,却清晰听到女人的呼喊。 “……不……公……平……”他挣扎、喘息、语不成音,字句和着血块吐了出来。 “我只要胜利,不要公平。”楚定北嚣狂的说,“只要我成功了宁可失信于天下,又奈我何?何况,这儿的事,今晚的情形,谁也不会告诉出去。我不是老三,他行事有英雄感,我才不那么慰居,我只要赢,而且要赢得最轻松,最享受!” “……警方……会查出来的……”男人提醒自己在绝望中的这个希望。希望楚定北而收手敛杀。 “戆货!你们是受害人,全死了。怎么报出真相?随便找点证据栽赃给别人不就得了!”他以一种全胜者的姿态说,”你要我告诉你多少次才听得懂,嗯!?” “我我我……我求求……你----一件事……”男人怀着最后一丝希望。 “你说。你都快要死了,莫说一件事,一百件我也答应你。”楚定北忽然转变了态度。 “你你……求你……放了她……她她她……她有了孩孩孩……子……” 女人的哭声顿时尖锐了起来,大概她是想呼求吧,但随即变成模糊不清的声音,大概给人捂上了嘴。 楚定北偏着头。问:“就这要求?” 男人点头,充满期待。 楚定北再问:“没别的了?” 男人摇头。 楚定北笑问:“你不求我放过你?” 男人惨笑:“你你你……不会放……放过我的……” 楚定北突然一脚就喘了过去。踹在他的鼠蹊里。男人闷嘶。 楚定北的第二脚是向着男人的脸。 他把男人踢得仰脸倒下,又一脚(皮鞋)踩着他的头,用力的扭着足踝,甚至可以听到男人的头骨和水泥地发出摩擦力的异响。 然后他一面力踩着人头一面啐着唾液的边说边骂:“你做梦!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现在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些自甘正义的疯子,有一丝的马脚,不但是我,连我爹都有麻烦,放过你们,就是不放过我……你放心,待会儿我会更卖力,我要把你在她肚里的孩子也挤出来!嘿嘿!!” 他这样用脚把人头践踏的时候,他身边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爱将,人称他为“死士”(他原名叫做史斯)的汉子,也生起一阵子的鸡皮疙瘩。他听说过,日本侵华的时候,也拿中国人不当人,尽情凌虐璀璨,而今他也有这种感觉。 “我告诉你,我楚定北喜欢的东两,没有人可以抢去,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一定能否得到!”他收起了踩着了人头的脚,是要地上的人能清晰的听到他的说话。 他掀起了整个头部鲜血淋淋的男人:“我再告诉你,我今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要你亲眼看着我们这些禽兽,一个一个的**你的老婆,啧啧,当然,我是第一个先上……干这种乐事,我从不甘于后人……” 男人猛然一挣。但两名汉子眼明手快,已箍住他双臂。 男人一张口,血水井喷到楚定北脸上,楚定北一时闪躲不及,也一身血污。 “格格格……”他阴险的笑着。“格格格……”越来越是猖狂。 “我就用这张血脸来跟你老婆开波、亲热,就当是你在执行夫妻权和义务,可好?”然后他吩咐他的左右手。“他那么喜欢血口咬人,把他拉好了,要他看着我干他老婆,你们一面把他的牙齿逐只敲下来。记住,一定要他保持清醒,听到,看到,感觉得到。而且我完事之后,他咀里一只牙齿都不许剩下来,而且。还要活着。” 月黑风高。 他下了令。----他的手下不敢不听,也不会不听命。 楚家三兄弟里,表面上,最凶暴的是楚定南,因为他武功最高,而且最逞勇显能。楚定东最是和善,笑脸迎人,但谁也不敢得罪他,他是楚中原后楚氏企业里最有实权的人----甚至在这往后几年里,楚中原越发老亦,也渐放手不管事了,楚定东的权力更是日益看涨。至于楚定北,他学的是茅术,茅山,甚至还盛传他养有“鬼仔”,得罪楚定南的人,最多给他痛揍一顿;开罪了楚定东,可以求饶,将功赎罪,因为楚定东正招兵买马,也收买人心。不过,要是不小心惹怒了楚定北,可不得好死,甚至,也不知自己命丧何时何地了,唯一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楚定北的手下自然听命,而且,在这月黑风高之夜,折磨一个濒死的人,奸污一个花一样般的妇人,使这些人都回复了原始的兽性,干着使他们奋亢莫名但连禽兽不如的事。他们还一面看,一面拍手喝彩,一面自渎**,但又各自警惕不达最**而**,以免待会儿轮到他们的时候,就不能上场打真军,白白错过真个**的机会。 男人有二十六只牙齿。他听人家说过,有卅六只牙齿。是帝王将相格。卅四只,也封侯拜相。富贵非凡。卅二只。亦是人上人,非富即贵。三十只。则是中等人,衣食无忧,二十八只则算是不凡人。二十六只恐难免低贱刑伤,而二十四只以下只能算是“鬼牙”,有夭寿之虞,他不信这些。他的牙齿很实净,他觉得只要能吃能嚼的牙齿,就很好了,管它多少! 也因为他的牙齿真的硬实。并无脱落,所以,对方真的连扯带拔,又敲又撬的钳出了他的牙。一共二十六次! 他当然挣扎。对方就打他到不能挣扎。他想闭口。但对方就砸开他的嘴巴。然后拔牙。 他一面承受这种可怕的痛楚(甚至连舌头也给撕扯掉只剩下五分之二了!)一面还听到女人的哀呼转为哀号,求饶成了呻吟,那个对他而言比黄金翠玉还值得珍惜的女子给人像最贫穷国家的老妓女都不如一般的**着,还被迫发出那**的声音,舔的、吹的、插的、含的,以及楚定北在极度淫乐中威胁女人做一些连她丈夫也羞涩于做的动作。 “你给我乐一乐,要是我满意,就不踢你肚皮,不然,我一脚,你的胎儿,就保不住了,多可惜啊,啧啧啧,他也要求他妈妈让他出生长大的,是不是----?” “来,你替我这样弄一弄,要弄得好好的,你要是敢咬下去,你丈夫就死定了。我手下那么多,你伤了我,谁都不让他活。你知道,我不骗你,你想要他活,就得先让我舒服。我下了这口子火,一开心,既已跟你快活得要命,就不要他的命了。你别装鬼,你敢咬,他就活不了!” “你别哭,只管让我爽一爽。我是个从不失威于妇人的男子汉。你看你,这下子多姣,美的你!你这让我威风了,我啥事都好答应你。不杀那头蛮牛又怎样?他的命算什么嘛!牙我是拔定了,教训教训他而已嘛!没了牙,可以装假的呀,留得命在,怕什么!” 于是,以男人的吼叫声中,女人任他玩弄,而且,还要玩弄他一切要她玩的。 这一切,都在众目睽睽下进行,而且,还在她丈夫惨嚎里发生。最后,她丈夫的惨嘶逐渐失音,没了声。然后是楚定北愈渐高涨的呻吟。 呻吟,乃至呼喊。呼喊,甚至大叫: 一轮粗欲不堪的话语之后,他怪嚷出了:“----好个姣婆,舒服死我了!” 之后,都静下来了。大家都看直了眼。 楚定北是舒服过了,但大家的兴头都给撩得火红火绿了。 那女人仍倦伏在黑暗中,修长的腿子和手臂,一抽搐就牵动一次粉红的乳浪,那儿还隐见水渍。她的三角裤明明已给楚定北撕破、扯下来了,但三角地带仍黑茸茸的一大片,像穿了黑色内裤似的,那儿也胶粘了些液体。 一众人都急于不及待,嘴干舌涩。----何况楚定北在今晚行动前已答允过了的;有福大家享。----女人嘛,我用过之后谁要谁用好了,用完了就‘撒掉’。 现在,可轮到他们了。他们只等楚定北的一声号令。 干完了那件事,楚定北感觉到无比的舒畅。他吸一支烟。每一口舌尖传来的焦辣味,看着袅袅飘升的烟圈,他觉得自己真是快活过神仙。 有权真好。有钱真好。任意妄为真好。 他一向不快活。他们三兄弟,都是同父异母所出。他觉得他父亲是最不疼借的是他。他不像老三阿南,是么仔,最受宠。也不似老大东哥,是长子,最受信重。家长都骂他不学好、不长进,老爱学那些鬼怪怪的玩意。他觉得自己有个不快乐的童年、少年,而童年、少年时期的他都不快乐。 所以,他尽做些使自己快乐的事,不惜把这些快乐加诸于别人的痛苦上----管他的,只要自己快乐就好,何况加诸于别人苦痛中的快乐特别刺激过瘾! 拍完了那根烟,他又掀起奄奄一息的的男人,同他:“你都听见了?看见了?”男人那张口已成了一个血洞。 但血洞里仍传出了极其模糊难辨的声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声音确乎难听,但这次居然没有结巴口吃----也许,到了这个地步,反而不会再有这种弊病了吧? 楚定北只笑了一笑,在地上搁了一把沙土,强塞到他嘴里,然后捏着他软软的脖子,要他连血和泥一齐吞了下去。 楚定北放下了他,碰的一声,他的头立即拉砸在地上;原来他的脖骨已给折了。 只听女人泣道:“你答应过我,放了他的,你行行好,功德无量,放了----”楚定北笑了。诡笑。 “好,放,我只放一个,”他扔掉了未烧完的烟,“一会等弟兄们乐呵完了我肯定会放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来混,得守信用,说放掉就肯定放掉!你们谁先上?” “禽兽!”随着这句话,一个漂亮的如同女人的男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楚定北眼睛一亮,“呵呵,知道大爷我没有尽兴,你紧赶着来……”话没有说完,就看见一根大拇指印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你可以去死了”这句话是他人生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八大金刚眼睁睁地看着楚定北的头颅犹如熟透了的西红柿被一个巨大的手掌用力捏过一样,四分五裂开来。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逃跑。 这个美男子看了看八人,冷冷的说了一句“下辈子,别在当人了!” 第三十章 敌袭 (三) 李墨生驱车离开了市委家属院。心情愉悦的他边哼着歌曲边想王光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找他。天气已经慢慢的变凉了,微风吹到脸上已经略微有些刺痛感。 李墨生正要将车窗摇上,忽然耳朵一动,好像听到了什么。 那是女子的呼救声以及几个男人的淫笑声,不是很清楚,随着风势时有时无。 “咦,有人抢劫?好像还要财色兼收?”李墨生心中一动,手中猛打方向盘,朝声音的来源地开去。 他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也不是什么富有慈悲心肠的善人。可是随后他看见的一幕还是叫他目发皆张。 在今天以前,他总以为自己的行径就已经很禽兽了。可是现在,他才真正的明白禽兽两个字的含义。 等他过去救人的时候,还是晚了。那个男人看样子已经不行了。心中怒极的他出手再没有留情,一照面就用上了杀招。为首的男人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去见了阎王。 这是李墨生第一次杀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心里还隐约的有种快感。原来强者是这样的!他心里想到。 当他的手指从那号称“八大金刚”的最后一个金刚的额头上拿开的时候,巷子里只剩下了两个活人。他,还有那个女人。 “别杀我别杀我,求你了,叫我做什么都行,你刚才答应过了。”女人看来已经失去了神智。也是,一个普通人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估计她的下半辈子都会在噩梦中度过了。 “哎!”李墨生一手砍到女人的后颈,看着晕过去的她,苦笑道“希望你醒过来后将这一切都忘记吧!”弯身将女人抱起,朝巷子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他的身子忽然顿住,全身变得僵硬。因为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今晚才月初,李墨生居然在不经意间就看到苍穹间闪烁着一“轮”三尖八角的月亮!----既然是月初,怎么会有月亮!----而且还是三尖八角的月亮! 他缓缓的将怀中的女子放于脚下,看着自己斜斜的影子,像是对朋友招呼,说:“何方高人,既已来了,何不现身亮相?” 忽听有人干咳一声。笑了:“说话太像武侠小说了。可惜这是现代。” “都一样。”李墨生扬声道:“古代现代,武侠现实,都是人与人之间不住的斗争,不是魔道长消,就是魔道道长。如此而已,从没变过。你以这种方式出现,不也是‘武侠’得很。” “还是有些不一样,”那声音说,“至少,以前用刀用剑,现在用枪。” “都一样。以前也是用枪用箭,只不过现是枪弹火箭。”李墨生颇有感触的说,“有不同,也只不过是死得更容易一些,人命更不值钱一些而已。” 那人沉默了片刻。夜穹里几颗稀落的星子,像黑袍里破了几个不名誉的小洞。 风很劲。夜很深。 那人终于说:“也许你说对,只不过,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人决定了事,还是事改变了人,可是很说不准哦!就像现在,这些丧命在你手中的废物肯定以为自己的运气很差劲,只是出来找个乐子,竟然碰到你找个煞星。可是他们如果知道这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他们的命运早已经被人设定好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李墨生反而笑了:“原来这些只是鱼饵,那么你就是渔夫了?你深夜恭候在此,不是为了数落这番发人深省的话吧?有何见教,还请现身明说。” 那声音却顾左右而言他:“快中秋了吧?” 李墨生不以为忤,应道:“还有十来天。” “那么说,佳节将至,你我萍水相逢,当然不能两手空空的来。” “不必客气。” “那好,那我就为你来个见面礼了。” “你拿得出来我也只有回礼了。” “我接礼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又是什么礼?”李墨生笑着问。 “月饼。”那三尖八角的月亮忽然自天空向他打了下来! 李墨生在回答准备“接礼”时,脸色异常凝重。 那“月亮”向他劈头照面的打下来之际,他突然往下一蹲,手上快速的结出一个手势,嘴里轻吐一声“破!”。地面上他的“影子”,竟脱离他也离地而起,飞窜而上,竟似一个穿一身紧身黑衣一般的夜行人一般,张手接住了那“月饼”! 那“月亮”当然虚幻的。它就像火山熔岩喷出来的灰烬,带着一种惨淡的涩青,然后像给一枝箭射着了一般的疾落下来。 那“影子”当然也是虚假的。影子本来就是实物的假象,但现在它已完全脱离了人,而且比原来的“主人”还狡捷地一窜而上,一手抱住了“月亮”。还发出一种稀薄得像罩在铜器里的蝉声。 “影子”和“月亮”抱在一起,竟起一种“化学作用”:炸起了一道红光。夺目如电! 一下子,整个巷子都红了一红。然后又回复了:黑暗。 李墨生仍站在巷子中,他对面却有一个人。这个人满头白发如银,鼻如鹰钩,身材肌骨完全不吻合他年纪的豪壮。 李墨生正面对着这个人。这时,“月亮”和“影子”,当然都已不见。 刚才那一拼,到底是谁输了?谁赢?或者不分输赢?只不过,那“电光”一炸之后,影子和月亮,都不再存在于这月初的子夜里。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慕容山!”这人终于开口了。 “慕容火”“慕容林”“慕容风”紧跟着又有三个声音在李墨生的身后响起。不知何时,李墨生的背后出现了三个男人。一个靠着墙在抽烟,看不见面孔,只看见烟头的火光在夜色中忽隐忽现。还有一个则蹲在地上,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刚刚死去的楚定北一行人等,嘴里还不断的发出“啧啧”的赞声。最后一个则站在路中,手里转动着一把银色的小刀。刀子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上下的翻飞着。 “苏州慕容?久仰久仰!”李墨生笑道,同时那颗提在半空中的心放了下去。他刚才面对敌人并未使出全力,原因就在于他察觉到旁边还有人在隐伏着。现在见敌人全都露面了,他反而感到异常的轻松。 “山哥,别和这小子废话了,他到底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人啊?”站在路中的男子问道。 “没错!江湖传闻云战天擅长密宗大手印,刚才我在一旁看了半天,他用的就是大手印。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修为?必定是云战天转功于他!不会错的!”慕容山冷冷的说道,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丝兴奋。 “嘎嘎”蹲在地上的男子发出一阵怪笑声,“二哥的法子还真是灵验啊!小小的手段就将这条大鱼给钓出来了!豫中楚家?我呸!他们算个**!还做梦想得到这无上的宝藏,也不撒泡尿看看他们的鸟样!” “小风,够了!别多说了,快点办事!这个地方不是久留之地,比我们强的人也太多,要是叫那帮王八蛋发现了,我们估计连碴子都捞不上了!”靠墙的男子发了话,慕容风忙从地上站直身子,对李墨生道“小子,你要是识相的话,就乖乖的把云战天那死鬼传给你的功法说出来,我可以考虑叫你痛快的上路,要是不说,等你欲死都不能的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 李墨生笑了,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风林火山?靠!你们的爹妈是不是日本的漫画看多了,给你们起了这么有创意的名字?” 慕容山也不生气,淡淡的说“希望你的本事能和你的口舌一样锋利!”说话间,他身形一动,像是要扑出来,却没动。而李墨生身后的慕容风却动了! 他只低低的说了一声:“我是慕容风。”然后他就冲了过来。 李墨生瞥见对方冲过来的身法,极快、但不稳,他冷笑,这种身法,他还没有看在眼里。 就在这时,遽尔变了。那慕容风的身法,猝然加疾五倍!这身法本来就快,再陡然加迅五倍,简直已快到无可思议! 他一晃身就到了李墨生的身前,但这一晃身的功夫,他已隔空打出六拳。六拳破空,如刀剑般飞袭李墨生。两人距离愈近,拳劲越是厉烈。 李墨生笑了。他捋袖,扣起左手,伸出尾指,然后反扣。 他每一扬指,就有三震,在他第一震的时候,慕容风已攻到笫六拳。 他压恨儿没有攻出第七拳。因为他攻不出。 李墨生一出指,破空四射,慕容风只有闪躲。用尽一切办法闪避。他衣衫尽湿,也不知是露水,还是汗水? 他大吼一声,腾身挥拳,直攻向李墨生,他的气势惊人,仿佛要把李墨生整个人压碎一样。可是李墨生并没有碎。他自己却碎了。 他的鼻骨碎了,打横飞出丈外,叭地落在地上,地面上立刻多出了一片血红,他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在空中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枚拇指。 一个翘着美丽弧型的拇指,好像正在夸奖着什麽人的战绩一般。!!!!!!!!!!!!分割线!!!!!!!! 哎,几天没有讨票,成绩是直线下跌啊!马上快掉出前十了! 大家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吗?都把票票挥舞起来吧! 如果在明天这个时候我排第一的话,就一定爆发一下来巴结各位读者大神哦! 现在第九,离第一有7000分左右的成绩,貌似难度很大哦!看你们的表现了! 第三十一章 敌袭(四) 这一指不但要了慕容风的命,也震住了全场。 站在路中的慕容火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四兄弟中,就数他与慕容风的感情最好。平时他也处处让着这个最小的弟弟。可是现在,这个他最疼爱的弟弟竟然就这样躺了下去,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躺了下去! 慕容火的眼睛红了!身上仿佛冒出了熊熊烈焰,手中快速转动着的小刀忽然在手中消失了。向李墨生吼叱着冲杀过来。他身形魁梧,脸生横生,厚唇如腥肉,铁髭如蜂窝,脚下激起点点的血迹,逆光冲杀过来,恰似浑身乍开了百道血线,犹如地狱来的恶魔一般。 这股冲杀过来的气势,无人能挡。 同时间,慕容山也动了。依然沉着的表情中夹杂着撕心裂肺的仇恨。他向李墨生掠来,如履平地,身法灵动之极,手中挥舞看一串极细的银绳子,要不是发出尖锐的风声,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手上有这样一根长兵器。 两个人夹击而来,迅速接近。 慕容火赤手空拳,一跃而上,一连急攻,李墨生见招拆招,寸步不让。 这时际,倏闻一声尖啸。 原来此刻慕容山已经一个飞身,飞掠至李墨生身后,左手扭绳,右手欲劈,突然他大叫一声,身往后倒。 额上一记红印。的红印。 在他倒下去的时候,那红印突然扩大,额角裂开,血光暴现,「隆」的一声,他身上仿佛被炸弹炸中了一番,爆炸了开来,然後,大家才看到一根手指。中指。 这是白皙、修长的中指。 一直没有机会亮出刀子的慕容火忽然觉喉头苦涩,全身都冷得发抖。 ----初冬的天气,教人意寒,明年春夏尚远。 这一趟,敢情是来错了? 李墨生陡然动了。 慕容火狂吼一声,什麽都豁了出去,挺身迎上,那枚消失的刀子再次出现到他的手中,可是,仅仅于此。 慕容火仰身倒在地上,咽喉处多了一个血洞,一团一团带着沫子的血水涌了出来。 李墨生飘然站在他的身上。这次,他伸出的手指是尾指。 白皙、修长而文气的手指。 不沾一滴血的手指。 李墨生朝那靠在墙上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出过一招半式的男子望去。那人正是慕容林。他一见李墨生蹬着自己,也立时做了一件事。 拔枪。 一把精巧的小手枪,枪已对着李墨生。 李墨生看见那人用枪指着自己。不惊不愠地问道:“慕容林?” 慕容林也不卑不亢:“我是。” “这个圈套是你设的?” “是。” “好像对我没什么用?” “可能吧!” “你想杀我?”李墨生的语气变得阴冷起来,“那刚才为什么不出手?” “刚才出手,也许现在地上躺着的就是我了。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慕容林很平静,手仍然很稳。不动,他手上拿着枪,正对着李墨生。 “哦,现在有把握了?”李墨生眉毛一扬。 “可惜,纵是你武功盖世,妖法护体;”慕容林为他惋惜的说:“但就算杀一个绝顶人物,要的也只不过是一粒子弹而已!” 李墨生像一根烧着了火的神木:“你试试看!”他叱喝如同一声焦雷乍响。 “我不必试,”慕容林倒没有给他喝窒,反而“娘娘腔”依旧,但印堂上闪过一线妖艳的红气,然后双目陡绿,说:“我就马上杀给你看!”一说完,他就开枪。 他很有信心。说了这么多的话,只为了接近他,把两人的距离缩小在在射击范围之内。没有人能快得过子弹。 没有人的身体能挡得住子弹的射击----义和团的梦幻,早已成了梦靥,而且是已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历史的讽嘲。 不过,世上有些事,毕竟是难料的;有的本来是个谎言,最后成了真理;有的听似笑说。原来才是事实。 五百年前。说地球是圆的,是要给烧死的。一百年前,说中国不需要皇帝统治,要给大逆斩首的。只不过十年前,每个人手上都可以有一具流动电话,只是个幻想。才几年前,苏联还是一个国家。同样的,两千年前,中国人相信摩擦脚底的穴位可以治病,用艾火和针刺灸在穴道上,就可以医治奇难杂症,现在,这些都成了西方医学里要彻底研究学习的焦点。 没见“奇迹”的人好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一句话把一切可能性打成了荒唐谣言。可是,一二十年前讲“特异功能”、“超能力”、“佛门念力”,人嗤之以鼻,恐怕还得要给揪出去斗垮斗臭的。但二十年后的今天,好些东西方国家都已成立专门研究这些异能的部门,开始去探讨这一片未知的领域----这一步是迈得太早?还是太迟? 不知道的就说是荒谬,那么,五十年前,设想在家里一按钮就可以直接看到世界大事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了。把未知的当是已知的,那就是无知。二千年前火药已在中国发明。但只当成烟花耍室,结果给洋人学了用以侵城掠池,所向无敌,把国人的信心打死打散,才倒回来学自己祖先的玩意儿。而今,若有人居然施展可以抵挡枪炮的绝艺,他们也一定会先嗤笑不已,当以“义和团”名目冠之,以对方愚昧,自身何等清醒博识了。 很多人都觉得:一旦有了枪弹,什么武功,都是假的,不中用了。----有能挡得住枪炮的绝技吗? 到了日本侵华的八年抗战里,这种人物始终没有出来,中国人这回都死了心了:的确没有这种人! 也没有这种功夫!----有的活,早就出来为国民“露一手”了。 就算是以人的体能作调训,中国功夫的调练方法也不一定准赢,要不然,奥运亚运大可囊括一切金牌,根本就不必比斗了。 但事实上呢?有吗?是功夫都已失传了?还是有本领的人都不愿出来为国增光?或是他们的本领并不适用手奥林匹克这类运动会的基准?抑或是像中国文学一样,也不适合于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审准则?还是根本没有这些人、没有这种功夫? 你说呢? ----李墨生又怎么说呢? 李墨生就在慕容林手指一扣之际,做了一件事:他的左手手指突然一弹、一刮、一拈。 ----指甲,本来就是人体外最坚硬的组织之一。 他的动作奇速,子弹只能以直线飞行。 他在对方开枪之前的一刹,已开始动作,拿捏得丝毫不失,就在子弹将射入身体之前的那一电光火石间,以指甲把极速中的子弹拨开! 这是他对付枪弹的方法。但得要借他那么好的身手,那么快的速度,以及那么丰富的经验,更得要有点运气才行!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只能挡一颗子弹!但一把枪不止发一粒子弹! 所以李墨生立刻采取了攻势:反击! 他的双目突然发红,就像两道红外线直射毛念行。旋身而起----双手结出大金刚轮印,口中怒喝“兵!”! 一个怒目金刚飞舞而出,朝对面的男子飞扑而去。 完全被震住了--------慕容林! 这一枪,居然给这妖怪弹去了、挡掉了! ----这是什么“神功”!? ----到底是什么鬼功夫!? 怎么师父没教?他也不会?还是根本就不晓得!?要是他也学会这一门避子弹、挡枪弹的功夫该多好! 就在他这一怔仲之间,已觉李墨生的身形动了,他正要再开枪,却只觉李墨生眼中两道红火射来,他只不过看了一眼,立时觉得像吃了两支点燃的炮仗下肚,崩的一声,头脑像是炸裂了开来似的。 于是,他慢了一慢,再等得缓过神来,李墨生已扑到他面前,他的人生道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分割线!!!!!!!!!!!!! 哎,看来是偶的人品出问题了。昨天刚说完冲新书榜第一,结果晚上直接就从新书榜消失了!呜呜呜,因为已经一个月了,不是新书了! 现在可以追求的目标就是点击榜和投票榜了,大家多多支持吧!我也不敢说冲第几了,全看大家的努力了! 第三十二章 被点燃的导火索(一) 李墨生抱着女人走进了医院。他不顾四周望着他惊诧的目光,径直走进了急诊室。 几个正在闲聊的医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也是,他一身血迹斑斑,怀中抱着一个近乎**的已经昏迷的女人,只是用一件男人的衬衣挡住了最**的部位而已。 “她被人**了!她还是个孕妇,希望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拜托你们帮帮她!”李墨生对几个医生说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你们放心,我不是凶手!” 听完最后几句话,几个医生才长出了口气,迅速的行动起来。同时将李墨生请出了急诊室。 坐在急诊室外,李墨生抽着烟,在想着刚才的战况。看来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这只是第一波而已,一些小角色。真正的大人物都在后面,还没有露面呢。看来自己得赶紧想出对策啊,否则指定是活不过今年的春节了。 一阵阵尖锐的警笛声由远至今,几辆警车开进了医院的大门。从车上跳下了数名警察,飞奔进急诊室的大厅。跑在最前头的却是一个女警。 她带头跑进大厅,一眼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李墨生。便直直的朝他走来。 “是你报的案吗?”女警向李墨生问道。 “恩,是的。受害人正在里面抢救呢。“李墨生站了起来回答道。同时打量着面前站立着的女警官。 伟人马列说过,看女人一定要先从打扮看起,因为不会打扮,甚至连衣服也不会搭配的女人显然是木头,再美丽也是枉然;至于下一步是看腿或胸则不重要,男人在这方面各有所好;下面该是看发型、从发型就可以看清一个女人的基本性格。最好都满意了再看面孔吧,直接看脸是最愚蠢的,太容易失望。 李墨生慢慢看过去,这位女警官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短袖警服,配了条深黑色的警裤,简单的搭配就很清晰地勾勒出她修长秀直的美好身形。至于胸前,则有些儿遗憾,风平浪静,没点儿波涛起伏,但给人一种很脱俗的清新感,至于脸,则是纯净的,如一面湖水,明晰的双目,细弯如月的眉,轻轻俏跳的瑶鼻,眉宇间总有些儿懒洋洋的感觉,似乎刚刚从阳光下沐浴归来。她扫视着李墨生,仿佛想从他身上找出什么东西一样。 “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配合我们调查这件案子!”女警说着,从腰里拿出了一副手铐,看样子是准备把它套到李墨生的手上。 李墨生不由的大怒。“你凭什么抓我?我报的案,你到底是怎么当警察的?” “哼哼”女警的鼻孔里传出几声不屑的声音,“贼喊抓贼的事情我们也见的多了。你老实一点,我现在怀疑你就是凶手,乖乖的跟我回去,否则,加告你一条拒捕的罪名。” 气急了的李墨生冷笑起来,“妈的,怪不得冤假错案那么多,都是你们这帮渣滓搞得!我倒看看今天你怎么把我带走?” 女警听到李墨生出言不逊,也不由得大怒,“你才是渣滓,把手伸出来!”说着,就伸手过去抓住了李墨生的胳膊。而李墨生只是冷笑着,暗中用劲,那胳膊是纹丝不动,倒把这个女警累的面红耳赤。 “快过来帮忙!这个疑犯拒捕!”女警官高声喊道。顿时,又扑过来三五个身穿制服的彪形大汉。 李墨生是真真正正的恼了,本来今天遭遇的事情就很诡异,已经够叫他闹心的了。又碰到这些警察无理取闹,心中也发了狠,手中暗暗聚劲,准备给这些警察来个狠的。 就在这时,从大门处传来一声怒喝“都给我住手,当这是菜场啊!” 众人都停住手,朝门口望去,却看见一老一少在那里站着,少的吊儿郎当,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老的倒立着双眉,一脸的怒火。 “井箭!” “局长!” 李墨生与女警官同时叫了起来。 众警察松开了李墨生,一个个站的笔直,目视着一老一少走到众人的面前。 “叶局长……”女警官刚刚张口就被打断了。“你闭嘴!”老者粗鲁的打断了她。 “这就是李墨生李总,他可是我们市里新升起的企业之星啊!上次给局里一次性捐助三十辆轿车的事就是李总的手笔了!”井箭给老者介绍着李墨生,眼睛连这些警察看都没看,仿佛旁边站立着的是一群蝼蚁。 墨生,这是叶局。新桥分局的局长。”井箭适时的介绍着老者的身份。 李墨生连忙上前伸出手去,抓住老者的手臂,用劲的摇着。“叫我小李就好了,那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老者对李墨生的态度很满意,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年轻人有这番事业已经难得可贵,更难得还是不骄不躁,很好,很好!”转过头去,皱着眉望向那个女警官道“俪影,你又在搞什么鬼?” “报告局长,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说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于是迅速赶到案发现场。可是在现场什么都没有发现,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后来又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有人形迹可疑,送来的女子明显遭受到性侵犯。于是我们就赶来了。并且据此认为他就是犯罪嫌疑人!”说着,这名叫俪影的女警官伸手指向了李墨生。 “荒谬!谢俪影,你作为一名刑警,就是这样办案的吗?他要是罪犯,还能在这里等着你来抓吗?拜托你用用脑子好不好?少看点美国电影和网络小说!那都是骗人的,骗人的知道吗?”看样子,叶局长被他的属下气的不轻。 “局长,他还拒捕,肯定是心里有鬼……”谢俪影也认识到自己可能鲁莽了,但是依然嘴硬道。 “拒捕?李总是企业家!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你有资格抓他吗?愚蠢!”叶局长已经快暴走了,本来正在家休息的他被井箭给硬叫了出来,说是帮一个兄弟出个头。谁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属下竟然惹了他们绝对惹不起的人物! 井箭又是怎么来的呢?原来李墨生在送那个女子来医院的路上,先是打了报警电话,告知了事情的经过,等到医院后,害怕与警方产生什么误会,又给井箭打了电话,只说是在路边救了一个女的,害怕被警察误会,所以需要他帮忙。其实别说是他救死扶伤被人误会,就算是他真正杀了人,井箭也有办法把他打救出来。井箭在电话里问清楚了医院地址后,直接找到了该辖区的公安分局局长,这才有了上面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企业家又怎么了?企业家就可以视法律为无物吗?”谢俪影仍然不依不饶。听道这话的李墨生是打心眼厌烦了这个女人。“照谢警官这么说,滥抓无辜就是遵守法律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罪犯?别以为你长的漂亮同事都让你,就以为自己是个神探了?”李墨生没有给对方留一点面子,说出的话也是尖酸刻薄。 李墨生的话深深的刺痛了谢俪影的神经。她一个女孩子不进别的部门而进入刑警队,就是不想叫大家认为她是一个花瓶,有关系有背景。而是凭自己的真本事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听李墨生这样一说,眼睛都红了,立刻摆出一副要和李墨生玩命的架势,只是被一起来的警察们死死的拉住。 叶局长一看这个情景,也是把脸色一沉,心中暗道“妈的,要不是看你老子的面子,早就把你踢倒派出所去了,整天尽给我添乱了。”刚要开口训斥,却听到大门外一阵警笛狂响,接着从外面跑进来了一名男子。 该男子也是身穿警服,一脸的焦急之色。跑到众人面前,问道“刚才是谁给我打的电话?” 李墨生迎了上去,“是我,我在路上救了一名女子,从她手机里发现了你的电话号码,你是她的弟弟吗?” 男子道“我是有个姐姐,也正怀孕着,只是不知道和你救的是不是一个人?”说话间,一扭头看见了叶局长与井箭。吃惊的道“叶局长,你怎么也在这里?” “郭队长,你怎么来了?”叶局长也很吃惊,小声给井箭说到“市局刑警队的郭正强。” “恩,我在家忽然接到电话,说一个女子被人施暴了,别人从她的手机里发现我的号码,才打给我的。”郭正强解释道,声音带着颤抖,“我从小父母双亡,就这一个姐姐,我们两个相依为命的长大,她是个好人,颗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呢?”说着,转向了李墨生。 李墨生脸上流露出一副黯然的神情,“应该不会错了,你有点心里准备,你的姐夫已经死了。” 郭正强闻言,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开始抽泣起来。 “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我们已经勘查过了现场,根本就没有他所说的痕迹。这只能说明他在说谎!他为什么说谎?因为他就是凶手!”一边的谢俪影终于找到了机会,恶狠狠的指着李墨生。 蹲在地上的郭正强闻听此言,猛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墨生,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墨生笑了笑,说道“白痴!” 郭正强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忽然伸手掏出了警枪,指着李墨生的眉心,喝道“说谁是白痴?说!你是不是凶手!?” 旁边的人大惊失色,谁都没有想到郭正强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叶局长连忙喊道“郭队长,别激动,先把枪放下,一切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谁伤害了我姐姐,我要他的命!”郭正强嘶吼着。 李墨生面对着枪孔,并没有一丝的恐惧之色。泰然自若的道“我说她是白痴!”用手指了指谢俪影,不顾那可以杀死人的目光,“当然,你也是!” “什么?你竟然敢说我是白痴?”郭正强愤怒的吼道。握着枪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呈现出一片惨白色。 “怎么?我有说错吗?你进来后什么都不了解,就听那个白痴说了一句,就用枪指着我。你是因为爱冲动才当上的刑警队长吗?”李墨生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说你姐夫死了,又没说你姐死了,她现在里面抢救,等她醒过来就知道我是不是凶手了!所以说,你们两个不是冲动的白痴是什么?” 郭正强听李墨生说完,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一般,人清醒了不少。他想了想,将手中的枪收了起来,对李墨生说“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向你叩头认罪!如果是你的话,嘿嘿……” “你可别被他骗了!”一旁的谢俪影还在那里煽风点火。 “闭嘴!一帮废物!”郭正强用蔑视的眼神扫了扫谢俪影和她的手下,喝道。 “你……”谢俪影没想到郭正强会冲她发火,气的脸涨的通红,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静一静,静一静!这里是医院!不是大街!”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从急诊室走了出来。众人一见连忙围了上去,“大夫,病人再没有了?醒了没有?孩子怎么样了?”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病人没事,已经醒了,孩子没有保住,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大夫向众人说着,“有没有一个叫郭正强的?病人想见你。” 大夫话刚说完,郭正强已经跑进了急诊室。 “小心点,一会人家出来和你拼命。”谢俪影在一边不冷不热的说。 李墨生大怒,走道她的跟前,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了你全家?你不说我会死啊?不说话没有人当你哑巴!” 谢俪影目瞪口呆的望着李墨生,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骂过。虽然她已经清楚李墨生不大可能是疑犯,但是就是忍不住想挖苦他几句,看着他受气的样子仿佛心里就好受一些。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李墨生会用这样恶毒的话来骂她。再看看四周,好像也没找到能帮她的人,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李墨生仿佛还不解恨,嘴里犹自骂着“真是个贱货!不被人骂都不舒服!”扭头对叶局长说道“叶局长,你这手下是从哪里弄来的?不会是**吧?” 叶局长脸涨的通红,嘴里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井箭凑了过来,对李墨生说“靠,你还真是强大啊!谢俪影是公安系统内有名的刺头,长的又漂亮,人称带刺的玫瑰!竟然败在你手下。佩服啊佩服!” 正说着,却见郭正强又跑了出来,径直跑到李墨生跟前,什么话也不说,突然跪了下去,“嗵嗵嗵”就是三个响头。这一举动立刻把所有人都震惊了! “刚才是我不对,多有冒犯,现在向你赔罪!更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也替我姐姐谢谢你!”郭正强磕完了头才说出这番话来。李墨生连忙上前将他搀起,嘴里道“别,你可千万别这样!我只是路过,刚好碰到。要换作是你,也会这样做的。” “可是我还想知道侮辱我姐姐的那帮混蛋的下落。我姐姐说她见到你之后就昏迷了,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所以我想问,那帮人怎么样了?”站起身来的郭正强一字一句的问道,凌厉的眼神直盯着李墨生,好像能从他身上看到线索一样。 “这……”李墨生欲言又止。 “呵呵,不急。你先回去吧。我会去找你的。”郭正强忽然对李墨生笑了笑,只是笑容是那么的诡异与神秘。!!!!!!!!!!!分割线!!!!!!!!!!!!! 投票投票!!! 第三十三章 被点燃的导火索(二) 从医院出来,李墨生对叶局长一再表示了感谢,并暗示以后可以多多联系,有合适的机会大家一起发财。叶局长则不停的拍着胸脯,表示公安局的同志对待他粗暴的态度,使他大为震惊,他一定会向上级反映的,一定要叫那些人来向他赔礼道歉。 “不行,必须得道歉!否则,以后谁还敢见义勇为?做好事的人反而被抓,这是国民党时代才有的事情!小井,今天你也在场,你可要做证人啊,一定要为李总挽回荣誉!”叶局长脸涨的通红,仿佛刚刚被人羞辱过一样。临走前,井箭拉住李墨生,很诚恳的说道“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古都市这一亩三分地,咱还没有怕过谁。” 李墨生看着他,这个以前的仇人,现在的朋友。也露出很诚恳的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人,真是很奇怪!”他心里暗暗的想着。 上了车,李墨生才想起王光还在学校等着他呢。连忙拨通了电话。告知有事情耽搁了,不能去赴约。王光一反常态的表示事情很急,得立刻见面,两人遂约好在李墨生的家中相见。 回到家中的李墨生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原来的衣服是要不成了,上面血迹斑斑,还沾杂着一些貌似豆腐渣的可疑物体。打开了一罐啤酒,才往嘴里倒了两口,王光就推门而入。 “出什么事了?害我等你半天不说,还大老远从学校跑过来。”王光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随手拉开了一罐啤酒。 “没什么,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你急着找我干嘛?”有些事情李墨生并不想叫王光他们知道,毕竟,这是两个世界。 王光并没有开口,而是朝李墨生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不知道从何说起。 李墨生见状,呵呵一笑,随手将空的啤酒罐准确的扔到垃圾篓里。对王光说道“怎么,对我还有说不出口的话吗?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你是不是有些事情在瞒着我们?”王光犹豫了半天,终于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李墨生心里一惊,暗道“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应该不会啊!我的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他怎么会知道呢?” 看着李墨生惊疑不定的表情,王光脸色惨白,说道“好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没想到,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们。好,算我瞎了眼,交错了朋友!”说罢,转身就要走。 李墨生怎么能就这样叫他离去。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他“别急,听我说啊!” 王光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道“怎么?想杀我灭口啊!” “放你的狗臭屁!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是有些事情瞒着你们,可是那是为了你们好!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大家的事情?”李墨生怒喝道,由于激动,脖子上竖起了一道道青筋。 李墨生一发怒,王光反而冷静了下来,一转身,看着李墨生,道“好,我就听听你的解释!”说着,又坐到了沙发上,点了一根烟,静静的等着李墨生开口。 “整件事情要从我招的那个房客说起……”无奈的李墨生只有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的向王光讲述了一遍,讲完后,他自己也仿佛卸掉了一个大包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整件事情就是这样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了。必定这些事情太过离奇,说出来绝对不会有人相信,搞不好还把我当成神经病看待。” “不,我相信!”听李墨生讲完整个事情后的王光说出了一句叫李墨生震惊不已的话。 “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来找你吗?”王光这会好像安定了下来,不急不缓的问道。 “靠,我怎么知道?”李墨生没有好气的答道。 “我的家族已经向我传信,叫我这两天务必回去。” “啊,为什么?”李墨生好奇了起来。 “为什么?呵呵。还不是因为你。你知道你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吗?想把你找出来的人多了去了!家里面已经把古都市的危险指数定为了五星!而且,家里面知道你我的关系,很早之前就开始调查你了,对你的评价是《极度危险》建议我离你远一点,最好是天南海北,永不相见!”王光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一番话。 “靠,我有这么可怕吗?”李墨生不满的嘟囔道。 “呵呵,报告里说的更可怕!现在听你说完后,我也觉得你就是个定时炸弹,在你身边随时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王光换上了他那副永远玩世不恭的笑脸。 “是吗?那你还不听从你家长的意见?赶紧的回京城去!”李墨生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本来就是一无所有,大不了再一无所有就是!”,只是眼神里露楚了深深的悲哀。 “sorry,我已经成年了,所以,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决定的!”王光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的晃动着。“而且,家里面对你的看法本来就是持两种态度……” “好了,别说了,你家里面对我是什么态度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是什么态度?”李墨生死死的盯住王光的眼睛,生害怕他说出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话语。 “操,早看你丫就不对劲了!想不到经过这么离奇,得,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我也该走了!”王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站了起来。 “那你和我在一起,不害怕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李墨生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 “靠,哪怕你是撒旦复生,与我有何关系?我只是出来打个酱油,顺便做几个俯卧撑而已!”王光朝李墨生竖了个中指,头也不会,走到门口时,才停了一下,道“记住,我们永远是兄弟!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抗,那样会很累的。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这一次,家里派来了几个人保护我的安全,身手很不错,背景也很深。你可以和他们认识一下,互相切磋一下。呵呵,还是老头子厉害,好像知道我会做什么一样,一切都安排好了。老奸巨猾这个词还真是有道理。” 含着热泪的李墨生看着王光走出门外,心道,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这帮可以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古都市公安局的局长办公室。本应早就下班的井风云这会坐在他那宽大的老板桌后面。望着桌上凌乱的卷宗一筹莫展。最近一两个星期,古都市频频发生恶性案件。主要是以**,杀人为主。可是这些案件都带着诡异的色彩。比如说一起**案的被害者被人发现后,送到医院。在短短的半小时内全身皮肤就由光滑白嫩变得粗糙褶皱,体内的脏器也迅速的衰变。用医生的话来说,就是被害者在半小时内经历了普通人30年的生理变化。 “胡扯,以为是倩女幽魂啊,被黑山老妖吸掉了精华?”看道这里的井风云不由得破口大骂。 再比如一起杀人案,目击者先是看见几个穿着打扮如同日本忍者模样的人将一个青年当街打死,括号里还注明是用手!然后几个人“嗖”的一下就飞不见了。再然后,还没等目击者缓过神来,又再次出现,将死者的尸体扛道肩膀上,“嗖”的一下又飞不见了。接到报案电话的刑警赶到事发地点,什么都没有发现,连一丝血迹,一丝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如果不是目击者众多,险些将报案者抓走。 “狗屁,全是狗屁!现在是21世纪,不是明朝!是不是还有东方不败和令狐冲啊?”井风云歇斯底里的骂道。 泄了一通,井风云无力的陷在那柔软的沙发中。这些案件离奇归离奇,可是每一宗都有着众多的目击者,真实性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妈的,现在正是换届选举的当口上,本来上下关系都走的差不多了,眼看就要向上再进一步,可谁知道这节骨眼上出了这乱子。这个如果处理不当,可是对自己的进步影响很大啊。”无计可施的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香烟,仿佛那一缕缕燃起的白色烟雾能解除他的苦恼。 忽然,井风云“霍”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回忆起在他坐上这局长宝座的第一天,他的前任,也是他的靠山,现在已经升迁到了中央直属部门的那位大佬对他说的话。 “小井,这个位子以后就是你的了。你可要好好干啊,别给我丢脸!”大佬这样说道。 “您放心吧,一定不会丢您的人的。”当时,井风云这样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呵呵,你的能力我是放心的。只是……”大佬停顿了一下,却换了个话题。“小井,你信鬼神吗?” “啊……”井风云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前辈能问出这样的话来,他一时没有摸清楚这话的含义,也就没敢贸然表态。 “呵呵,**人是不相信鬼神这一套的,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大佬见到井风云的窘迫样子,也没有再逼他,继续说道“以后,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案子,可以打这个电话。”说着,递给了井风云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号码。“记住了,必须是疑难杂症才可以找他们,他们的脾气很大的。” 当时这话说完,井风云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人啊,搞的这么神秘?” “神秘?神秘的事情多着呢,以前是你不知道,等你坐到这个位子上以后,就慢慢知道了。这个号码是国安局第十三处。”大佬笑了笑,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 井风云本身就兼任着当地的国安局长,听到这话后不由的扑哧一笑。“老领导,您还没到健忘的年龄啊,国安局只有十二个处,哪里来的十三处啊?” 大佬并没有接话,而是看了井风云很久,才说“有些事情你没有到一定的境界是没有资格知道的,这个十三处我是从我的上任领导那里知道的,他给我这个号码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希望你永远不要用到他。我这些年也真的从来没有用过,现在传给你,也希望在你的任上也别用到。当你用到的时候,就是出大事的时候了!” 这就是那天晚上井风云和老领导的对话。事后,井风云还专门下了一番功夫想查出来这个十三处的来历,可是他查了半天,不但没有找到这个十三处的一点蛛丝马迹,反而被上级领导警告了一番。至此,他才知道有些事情他这个层次的是不会了解的。 这会,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才突然想起了这个号码。“难道这次真的是要出大事了吗?”井风云这样想着,还是拨通了这个号码。 凯悦酒店的顶层,总统套房内。 沙发上依然坐着那三个代表了江湖最大势力的三个人:少林方正,峨眉青松,以及西昆仑的凌雪惊。四周则站立着各自的弟子以及盟友。而沙发中间的情景就有点骇人了,地上一溜摆放着十四具尸体,各个的死相恐怖莫名,惨不忍睹。 “这个恶魔终于动手了!”凌雪惊率先开口打破了场上的僵局。方正闻言,面上闪过一丝不被人发现的笑容,“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啊!” “从尸体上看,恶魔的功力还没有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这正是我等出手的好时机。”凌雪惊此言一出,立时得到了房内很多人的相应。 “是啊,我们这就去把那恶魔找出来,不能再容他继续祸害人间了!” “凌师兄,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雁荡山的弟兄们都听你一句话,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闯!” “我们也唯凌师兄马首是瞻……” 各类方言此起彼伏着,纷纷表达着除暴安良的决心以及对西昆仑的景仰。 只是有些真正聪明的人在心里嘀咕“废话,恶魔要是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那我们还来这里干个屁啊!估计在座的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吧!嘴还真是会说,你回去问问你师父到那个境界没有?”只是,这些话就是在心里嘀咕一下,却一个字也不会从嘴里蹦出来。开玩笑,那西昆仑人多势众,家大业大的,得罪了他们,以后那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 方正这时候站了起来,先是念了句阿弥陀佛,顿时屋里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看他能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来。 “恶魔是露出了马脚,可是这一十四条人命的罪责,该由谁来承担呢?”方正大师垂首闭目,一副悲天怜人的模样。 “虚伪!”青松暗自啐了一口。也开口道“大师,这罪责当然是由那恶魔来承担了,难道还由你我承担吗?我等前来降妖伏魔,都做好了舍身取义的准备。即使不幸身故,那也是技不如人,断断不会埋怨别人的。不知大家可赞同我的话否?” 青松的话也博得了房中众人的一致赞同。 “好,说的好!” “对,头掉了碗大个疤瘌,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方正大师,这会可不是发慈悲的时候!” 又是一片嘈杂声响起,方正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的坐下。 青松见自己的话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也是非常的兴奋,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话虽是这么说,可也分个黑白。我等自称侠义之辈,当不能做宵小之徒。这姓楚的,**民女,虐杀无辜,就是不被那恶魔杀死,也难逃我手中之剑!”心里却暗道“楚中原啊楚中原,你可不能怪我对不起你哦,谁叫你要吃独食,那么大的一座金矿你一个人吃,也不怕被噎死?” “可是慕容四兄弟却不同,他们为了探得那恶魔的下落,而纷纷身亡,此等血仇,我定要为他们讨个公道!”青松神情昂奋的说着,好像地下躺着的是他的亲生儿子。 峨眉门下象慕容家族这样的外围势力不知道有多少,象四兄弟那样身手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充当炮灰的角色! 这时,一个年轻人从门外跑了进来,先是附到凌雪惊耳旁低语了几句,紧跟着,凌雪惊又对青松和方正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三人脸上的神情都变了数变。屋内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始接头私语起来。 青松咳嗽了两声,等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后,才道“从我等来到古都市后,有些人打着我等的旗号,却干着伤天害理的事情,犯下众多血案,于天理所不容!”说着,青松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个来回,有些心虚的低头不语,胆小的甚至打起了哆嗦。“本来,是要把这些人绳之于法的!可是,现在大敌当前,此事就先放在一边。我现在再说一遍,以前你们做过什么,我不管。若是以后再做恶事,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青松袖子一拂,转身准备进内屋,却又停了下来,回头道“对了,你们最近都小心点,国安局的十三处已经察觉了我们的动作。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若是被他们请了去,哼哼,我可保不了你们,你们只有自求多福了!”转身朝内屋走去,经过他大弟子张龙身边的时候低声道“把刚才那个自称老子的家伙做了,嫁祸到十三处身上!”张龙闻言并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垂首恭送师父离去。 古都市现在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炸药包,慕容兄弟的死以及十三处的出现就如同一根小小的火柴将这个炸药包的导火索点燃。李墨生会在这场巨大的爆炸中安然身退吗?敬请关注第三卷《长安乱》! 第一章 冷雨夜(一) 没有任何的预兆,一场大雨从天而降,预示着古都市的雨季的到来。古都市仿佛没有秋天一样,直接就从炎热的夏季跳到了寒冷的冬天。 “一场秋雨一场凉啊!”李墨生看着窗外漫天的雨雾,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仿佛那雨水带来了刺骨的寒意。 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可是各个方面却没有一丝的动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李墨生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而已。 前些日子,许美静打来过一个电话,将李墨生骂了个狗血喷头。先是狠狠的怀疑了一下李墨生的智商,接着又鄙视了他的身手,按照许美静的理解,既然动了手,就要办的干净利落,别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你现在和他们的差距还是很远,如果要是碰上的话,就是死路一条,你好自为之吧!”末了,她在电话那头恶狠狠的说道。 接完电话的李墨生深深的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助。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最近在练功的时候,好像到达了一个瓶颈,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丹田内的金球也很久没有动弹过了,看来,要想有所突破,还得另想办法才是。 至于在这之前,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不是他所能够决定的了。大不了一死而已。只是,自己身上还肩负着家仇未报……想到这里,李墨生心里突然升起了万丈豪气,怕什么,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念至此,下腹突然传来一阵悸动,那久久未有反应的金球竟然又慢慢的动了起来! 李墨生大喜过望,连忙凝神内视,却发现刚刚转动的金球再次慢慢的沉寂下去。 “哦,练功一道,可能与我的精神,斗志皆有关系。从古至今,能有大成就的无不是心志坚毅之辈。象我这遇到一点点的挫折,就垂头丧气,如何能报仇雪恨,成就一番事业?”李墨生好像有了一些感悟。 正在思索之际,门铃响了起来。李墨生感到奇怪,这会大白天的,能是谁来找我?拉开门往外一看,却是郭正强与一个陌生的男子。该男子一头卷发,眼神有力,皮肤黝黑,但身材魁梧,有一股动人的男子汉魅力。 看到李墨生一脸愕然的样子,郭正强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我说过还会来找你的!”李墨生回过神来,笑道“呵呵,怎么会忘呢?拿枪指住我头的人,我会记一辈子的!哈哈”郭正强听到这话,面孔一红,没有接话。旁边的男子突然开口道“李先生不会就叫我们在门口站着吧?” 李墨生看了看他,将身子闪到一边,坐出一个手势,“请”待两人从他面前经过时,李墨生身形一摆,仿佛一颗杨柳,晃了一晃。只见那男子身形往前一蹿,一只手迅速的摆在身后,护住了背心的要害之处。待他回过头来,对李墨生怒目而视,却发现李墨生还是站在原地,并未有什么举动。他立刻朝李墨生竖起了大拇指,“厉害,确实厉害!” 李墨生微微一笑,并未接话。等两人落座后,才问道“郭队长今天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啊?” 郭正强看着李墨生道“今天来的目的是想知道那天事情的真实经过。”见李墨生想说话,他又用手势制止住,“掩饰的话你就不用说了。我知道我们是两类人,也许我拿枪都奈何不了你。可是我有我的办法,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实经过!” 着,他用手一指那男子,“这个我还没有介绍。他叫戴军,是国安局第十三行动处的,是我的好朋友。有些事情,我是从他这里了解的。” “哦,是吗?十三处是干嘛的?”李墨生饶有兴趣的问道。 “十三处建立于抗战年代,前身是特种情报处。由李克农将军直接指挥。主要的职能为刺杀敌人的政要及保护我军的领袖将领。建国后,改名为国安局第十三侦查处,后叫行动处。主要的职能是应对一些地方政府无法解决的难题及重大的恶性案件。比如说现在的古都市,就处于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你们江湖势力的纷争,已经波及到了正常的社会秩序。引起了普通百姓的恐慌,而地方政府则对你们这些身怀绝技的人群束手无策,这时候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戴军很有耐心的向李墨生解释道。 “呵呵,我看以你的身手好像不能做到这些吧?”李墨生看着他,带点讽刺的笑容。 “刘伯承将军人称战神,好像他也不是每场仗都端着刺刀冲锋吧?”戴军面上的表情不变,不紧不慢的说道。 戴军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据说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就遭到一场“灭门”式的追杀。 他父亲也是一名警员,名叫戴天,因为不肯同流合污,不愿意贪赃枉法,反而给开除出警队,并交出了手枪。可是因为他父亲曾在围剿当地的土匪时立过殊功,故在他五十五岁那一年给撤职之后,被他绳之于法的土匪余孽就在他退隐的山边小镇里对他展开追杀。 他父亲怕连累家人,故而逃入森林里。 可是,他的母亲的妹妹,还是死于土匪之手。 那一年,他十五岁,寄宿于首都的学校里。 当他得悉了这个噩耗,连忙赶回去,但他的家人已惨遭杀戮,他马上抄了一柄小斧独入深山。要去会合他的老爸。 他深知其父逃亡的路线。 不过,当他赶到的时候,父亲已惨死在匪徒的围攻下。围狙的十一人,也死了四个,剩下七个。 十五岁的军,又瘦又矮,居然在这深山森林里和这七名惯于游击的匪徒展开了一场殊死战,他以灵活动用的游击战术来对付这七名游击好手,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之法,费了三个昼夜,最后竟把其中六人杀掉,只剩一人仓皇逃遁。 这一战足以使他名动江湖。 他只有一柄小斧头,他的敌人至少有一半以上是有枪械的。 他以斧刃割下了杀父仇人的头颅,步出深林来的时候,没有人敢相信他仍能活着。他衣服破烂,乱发蓬松,全身都是伤口,苍蝇积虎峰绕着他飞,长脚蚊子还不时叮他的伤处。歪歪斜斜的呢帽上,还斜扬了一朵在涧边摘下的红花。那是他父亲的帽子,也是他爸爸的标志。 他身上有一个伤口,还永不复合。 那七名敌人,十分凶悍,在中十分有名。死了的六人中,有一个是站着死的,头给割下来后人还挺立着,且摆出战斗的姿势。 他回到小镇,开始发高烧,同时患上疟疾与中疾,上吐下泻,乍寒乍热了二十多天,在一个早上。他又忽然好了,下床才知道他足足长高了三四公分。 他的朋友很多,而且各行各业都有。且不管是舞男还是砍柴的,卖猪肉的或是大学教授。政客抑或是妓女,一旦成了他的朋友,一定变成他的好友知交,守望相助。 因为他十分够朋友。 他的朋友还不止在当地,而在全国各地都有,而且都是好朋友。 他成年后秉承了其父的遗志,加入了警队,紧持不贪污,并且坚持要扫荡警察部队里的“害群之马。” 他在警队里屡建殊功,所以迁升甚速,也很得上司信任。 他有一个外号:他叫做----“大红花”。 这外号来自他那场成名的战斗,同时也因为他喜欢在帽边上或衣服上插上或别上一大红花而致的。 “大红花”学名为“木槿花”。这是花芯很长,很鲜艳丰腴,繁殖力很强,生长力很旺盛的一种花,在哪里(不管泥地沙地石地屎坑地)都能茁壮开花,花芯长得长长的,花粉鲜明,仿佛生怕蜂蝶不来光顾。除了鲜血一样的红色,也有绯色、白色、黄色、紫色等数种。 戴军一直也觉得这种花很像他。 他的个性。 他的心情。 他燃烧也似的生命力。 李墨生听到他说完,就问了一句:“你给我说的都是秘密吧?好像一般人是不能知道的!” “是的!知道我们十三处来历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人!死人是不会说出秘密的,什么秘密都不会说。还有一种是自己人!自己人一定会保守秘密,因为那是他自己的秘密!”李墨生的问题迅速得到了回答。 这个回答叫李墨生面上一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好像你面临的麻烦也很大啊!”戴军点了根烟,很邂意的抽了一口。 李墨生“忽”的一下站了起来,目露凶光,盯着戴军“你都知道些什么?” 戴军也没有料到李墨生的反应会如此的剧烈,连忙道“别激动,别激动!先坐下,先坐下!”看着李墨生一点一点的坐回到沙发上,他才长出了口气,“什么都知道。你的一切!别忘记了,我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叫我知道?信不信我叫你们两个人间蒸发?”李墨生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疑的杀气。 “信!当然信!可是就算你把我们两个杀了有什么用?你的一切我们都已经记录在案,我来你这里,至少有超过30以上的人知道,我走不出去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再说,在我们的记录里,你没有任何不良记录。我怎么看也不觉得你是那种为了达成目的而可以抛弃朋友,抛弃心爱的女人的人!最重要的……”戴军顿了顿,“你的父母死的不明不白,这个,你不会不管不问吧?” “什么?你说什么?在说一遍!”戴军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咽喉被人死死的扣住,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李墨生如同一只发疯的狮子一样,血红着双眼,死死的瞪着戴军。 “松手!你不想知道真相吗?”戴军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没有办法动弹一点。 李墨生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放开。刚才戴军的话不亚于晴空霹雳。长久以来,支持他走下去的信念就是复仇!这个他对谁也没有说过,只是暗暗的打听过。可是并没有打听出什么东西来。 他做了几个呼吸,慢慢的平定了自己的情绪,问向戴军“说吧,想要我干什么?” “我直说吧,组织上很欣赏你!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组织!”戴军的话再次刺激到了李墨生。 刹那间,“鹰犬,走狗”诸如此类的词眼一一的从他脑海里跳过,他自嘲的笑了笑,“欣赏我?我可没觉得我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戴军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加入我们的话,首先,会得到强有力的支持。哦,你也不用我们的保护。但是对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共享我们的情报资源!据我们的情报回馈,几大势力都想拉拢你呢!可是,这是在中国,还有能和政府相媲美的情报机构吗?” “需要我做什么?”李墨生作出了决定,不管怎么样,报仇是现在最大的事。别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不需要你做什么!上头好像很重视你,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反而要我极力的配合你,呵呵,我也不想多问,照做就是!”戴军这会回过了气,伸手摸着自己的喉咙,暗想“妈的,这小子还真够狠!” 李墨生对这个回答则是完全的傻掉了。难道自己的人品真的有这么好?国家安全局主动跑来要保护自己,还是那种不要任何报酬的。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好像不多见啊?不过转念一想,这种馅饼自己已经拣过很多了,也不在乎多一个两个的。 “那你准备怎么开始?”李墨生问戴军,眼睛却看着窗外的雨雾,该立冬了吧?他这样想道!!!!!!!!!!!!分割线!!!!!!!!!!!!!! 新的一卷开始了!有票票的弟兄赶紧的,别藏着掖着了。名次掉的很难看啊! 第二章 冷雨夜 (二) 窗外的雨愈下愈大,天际间一片惨白的雨雾,连绵不绝。 “这天气真的很奇怪哦!”李墨生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穿过面前缭绕的烟雾落在戴军的面孔上。 “呵呵,什么事情习惯了就好了。”戴军不知道李墨生为什么把话题转到了天气上,罔顾左右的接了一句。 刚刚,李墨生将他在巷内遇袭的经过给两个人细细的诉述了一遍。戴军问的很详细,一点一滴的细节都没有放过。而郭正强则圆目怒张,一双拳头握的“嘎嘣嘎嘣”直响。 “稍安勿躁!”戴军安抚了一下他,抛出了一个他准备已久的问题给李墨生,“你能说一下你的一身本领从何而来吗?” “咦?你们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还问我?”李墨生觉得很奇怪。 “很多事情只是我们的猜测与推断。这个问题不代表组织,是我个人的好奇!”戴军解释道。 “哦,那就是说我有全力不回答了?”李墨生露出一丝讥笑。 “恩,你要不想回答也可以。我真的很好奇,你半年前还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半年之间你混的风生水起,难道你真的能常人之所不能?”戴军不依不饶的问着。 “这也是你的好奇心?我的一切资料你们都有,我怎么样发迹的,我想你比我都清楚,有什么好说的?”李墨生没有好气的回道,这个人还真是啰嗦,跟唐僧一样。要不是顾忌他的身份,李墨生还真有一种想把他踹出窗外的冲动。 “呵呵,别嫌我烦啊?既然我们要合作,我当然得先了解伙伴的底细了,这样我才能放心!”戴军好像看出了李墨生的心思,赶紧解释道。 “废话就别说了,说点实际的吧。我可不想还没领到公务员的第一笔工资就挂了,那就太对不起我自己了!”李墨生淡淡的回道。 “呵呵,不好意思,这个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我的人手很紧张,不可能派来保护你。更何况我一时也找不到有资格保护你的人!”看着即将暴走的李墨生,戴军赶紧又道“不过呢,我们有自己特殊的情报渠道。有对你不利的情况会提前告诉你的。更何况,给你的新身份就是对你最大的保护。我想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挑战国家的权威,至于暗杀,狙击这种小事情,你要是搞不定的话,那我想你也没脸加入我们了。” 李墨生看着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戴军,再次压制住想痛扁他一顿的想法。不过仔细想一想,貌似自己也没什么吃亏的地方。本来自己就准备一个人独自面对的,现在无非和以前一样,也不会发生更坏的事情。再想想国安局特工的身份,好像能带来很大的便利。起码,再碰到上次那个火爆的警花,就不用怕她了。想到这里,李墨生的面上慢慢的也有了一些笑容。 “你们的情报系统很强大吗?”李墨生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后有点后悔。果然,戴军用看着一个白痴一样的目光望着他,虽然没说话,但是其中传达出的意义明白无误,“问的这个问题真愚蠢!” “……”李墨生张了张嘴,刚想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却听见门“嘎吱”一响,老狗从外走了进来。 “妈的,什么鬼天气,外面天已经黑完了,这才几点啊?”老狗发泄着对天公的不满,顺势给两个陌生人打了个招呼,“你朋友啊?怎么没见过?干嘛的?”随手又将屋里的灯按亮。“这么黑,你们在这里干嘛啊?也不开灯?是不是搞非法活动?” “天黑了?”李墨生有点奇怪,虽然外面下着鱼,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天就黑了,不知怎么着,心里涌现出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转头看向窗外,果然,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奇怪的是,远远的天边反而有一片鱼肚般的惨白。 “这位……”戴军看着老狗,才张开口,准备询问一下这位仁兄姓甚名谁。才说了两个字,巨变突然骤生! “噗”郭正强的身上突然冒出了一朵鲜艳的花朵!血红色的花朵灿烂绽放!郭正强仿佛不敢置信般的看了看血花冒起来的地方,“小心,有狙击手……”话没说完,他身子一歪,摔倒在沙发前! 同一时间,一片雨雾诡异的从没有关严的窗户口斜飘了进来,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看天的李墨生身上。霎时间,李墨生身上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光芒过后,李墨生依然是那个姿势,但是教别人看了,就能发现好像少点什么,戴军一拧眉,李墨生身上缺少了生机!不错,姿势虽然没变,但是现在看去他就像是一具尸体! 老狗“啊”的一声,还没来的及作出任何反应,就不声不响的倒了下去。他倒下去的同时,从他脚底下徐徐升起一条黑影。黑影越长越高,身体也象正在往里吹气的气球一样,慢慢的膨胀起来,直到涨大为一个人的模样时才停下! 这是一个面色阴森的老者。他大马金刀的往沙发上一坐,对戴军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诡丽八尺门》的雷动天!你是十三处的吧?该怎么称呼你呢?警官!” “你姓雷?与江南雷家有什么关系?”戴军却没有慌张,反而反问道。 “现在是我问你!对了,我要提醒你一下,你不用拖延时间,你的帮手这会正在休息,这么打的雨,还要工作,还真是辛苦啊,所以呢,我就做点好事,帮帮他们。”雷动天有些恼怒,仿佛觉得对方在轻视自己。 戴军的心一沉,他这次出来带了两个手下,都是处里的好手,硬手。把他们留在楼下,就是起一个警戒的作用。谁知道,不声不响的就被面前这个家伙解决掉了。一股怒火从心底熊熊的升起。 “戴军,国安局十三处古都市行动组组长。说吧,有何贵干?”戴军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神情,慢慢道。 “哦,戴警官。我这次来呢是想和戴警官您做笔交易。我也不想开罪十三处,这也是你还能坐到这里和我说话的原因。我只想把这个人带走!”雷动天说着,用手指了指一动不动的李墨生。 “你觉得我能够同意吗?”戴军不动声色的答道。 “嘿嘿,那戴警官你又觉得你能够阻止住我们吗?现在远处有一只狙击步枪在对着你的眉心,你要有什么异动,我敢保证你绝对见不到明天早上的日出。至于他吗,比我想象中还不堪,真不知道慕容家那几个废物怎么会载到他的手里。”雷动天苦口婆心的劝着戴军。“我们出来只为求财,并不想结怨。你们十三处我真的惹不起!我只要他!我们走后,会将你的手下弄醒,保证他们一根汗毛也不会掉。就是这位朋友我也叫他生龙活虎的站在你面前才算数!”他最后指了指郭正强。然后又恶狠狠的道“可是你也不要逼我!急了我就将你们全部做掉!难道你还能托梦给你的上司,说是我做了你!?” 戴军听他说完,半天没有说话,只是耳朵在呼哧呼哧的扑扇着,好像一台正在接收电报的发报机!他忽然问雷动天“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当上行动组的组长吗?”这句话说完,屋里屋外的局势再次生变! 雷动天这一次带着两个最具有实力的心腹来,想一举而功成。毕竟情报可不是白白得来的,付出的代价足以叫他好几个晚上无法睡眠。所以能少一个分赃的就少一个,他尽量的把情报里给出的人的实力往高的估算了。反复的推敲了狙击的方案,最终决定了由弟子雷江负责在远处狙击,他和另一个门徒雷河前去近距离袭杀。 但他显然并不知道李墨生的实力以及这个警官的底细。 ----因为不知道结果,人才有“干下去”的动力。 如果事事都知道“结果”。做下去的意愿也不会那么强烈了。 试问,如果知道结局是失败的时候,你还会那么勤奋、拼命吗?就算预知结果是成功,那也失去了许多战战兢兢诚惶诚恐提心吊胆精益求精的乐趣。 世人喜欢算命看相,那是因为相学术数始终是一种预测:既是预测,就不一定会有百分之百的准确。这跟专家预测股市、楼价起跌是一样的。如果每有判语,一定精准,那么。一早就知道自己生命里的生死荣辱了,那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只怕就没多少人敢伸出手掌提借时辰八字要人算命了。 人多怨相师判语不够精确,殊不知纵是命理大师,亦只能提命运的大致轮廓,提点趋凶吉避凶之道,而不能也不该作铁口判定存亡成败----这才是个人努力修为的留白处,也是命运轨迹的转换余地。 雷江不好色,所以不会“怜香借玉”,下不了手。他只好权。--一好权之外,他只好赌,好酒,另外一个嗜好,竟然是:好杀人! 就因为他有这些嗜好,就是足以使他这辈子都为雷老大卖命了。 ----人,只要有一两个不良嗜好,就够他这辈子忙不完了。可能也因而这辈子都完了。 更何况是:好杀人--------这样的嗜好! 因而,有些人把自己的嗜好变成是工作,或者把自己的事业变作娱乐那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之一。----有什么能比自己一天中每天都要花八小时以上,甚至十数小时不等,要面对要做的都是自己感兴趣的事那么幸运? 那真要比跟自己心爱的人结婚还要有幸。可不是吗? 可是今天的雷江真的很不幸! 他从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看见自己的雷老大和那个男人在谈话,好像谈不拢的样子。 “废什么话?到头来还不是叫自己一枪干掉!”他埋怨着老大,眼睛却一刻都不敢离开瞄准镜,时刻等着雷老大的暗号。扣在扳机上的食指由于用力过度,指节已经现出青白色。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生中最恐怖的事情,这也是他生命中最后的记忆。瞄准镜里的那个男人忽然抬头看着自己,咧开嘴对他笑了笑,好像还说了句什么。紧接着,从他两眼之间也就是眉心的那个部位,竟然窜出了一道红影!红影一闪就到了他的眼前,再一闪就从枪孔里钻了进来。雷江大骇,还没来得及将头移开,就清晰的感觉到那道红影已经从自己双眼里钻了进去,并且开始大力的啃咬起来! 天!这东西竟然是活的!天!这东西竟然有牙齿!雷江最后的意识到此结束! 雷河从出道至今,还没有失败过。他所依仗的就是一手诡异的“江南烟雨”。这是一种暗器,据说糅合了江南雷家的火器,西川唐门的毒药,以及广东巧手斑家的工艺。就因为他这手绝活,他迅速的被雷老大当成了心腹,知己! 今天的事实证明,他再次得手了! “操,这么简单!早知道我一个人来就好了!不废吹灰之力!”他站在屋外洋洋自得!所以他很“定。” ----笃定。 他一向是个很镇定的人。 来,笃定是一种优良的美德。只要你够定、别人就不易摸透你的想法。你也比较不致“忙(乱)中有错。” 可是,定是要看实力的。一个没有实力的人,一味冷静、镇定,结果,只是“懵”,或是“钝”而不是“定”。 “八尺门”中的长老“孙三叔”曾经告诫过他: “你不要老是只会一,不会别的。不错,‘定’能使你讳莫如深,但并不能因‘定’而成功取胜。古语有说: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如果一天到晚都只是定,那么,跟颗石头有什么分别?有实力的人,以定制乱,不为所动,自然高明;没有实力的人,一味强充老定,虚张声势,结果只是纸老虎,还不如尽力所为、手忙脚乱的好。说实在的,就算有人想帮你,看到你还显老定,还真想看看你火烧眉毛时的窘态呢!太过镇定,只是反应迟钝,惹人反感,年纪轻轻的就一味装老成,就算不是你仇人的,也想惹你忙得一团乱呢!别以为定就是好。世上最定的就是植物人,因为他动不了。你这么定,不如坐化算了。” 可惜,这些话,雷河没真正的听进去。还在一个下雨的夜晚将“江南烟雨”劈头盖脸的罩在孙三叔的头上,然后看着在雨中慢慢腐烂的尸体,一边啐道“石头?纸老虎?植物人?现在看看是好还是不好?” 可是慢慢的,他突然发觉屋里的情势有些不太对劲。那个跟雷老大谈判的汉子怎么在那里挤眉弄眼,好像还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他大惊之下,试着收拢一下“江南烟雨”。这一试使他大骇!一直和他心灵相印着的宝物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好像他从来就未拥有过这件东西一样! 这时候,依一张俊美的不像话的面孔突然在他的面前浮现,还笑嘻嘻的朝他打着招呼:你好! 第三章 放。逐 “你好!”一句很普通的问候,随随便便每天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可无疑,现在这句问候是最要命的! 雷河现在的情况就很不好。他现在面临的处境怎么也不能跟“好”联系到一起。望着面前这个妖魅般的面孔,他除了心神大骇之外,还发现了一件更恐怖的事情,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失去了意识,全身上下能动的地方好像就只有大脑了! “我敢打赌,你肯定不知道你这个武器的威力到底如何?”面前的男人很耐心的给雷河说着。 “废话,知道威力的人都已经去地府了!”雷河一肚子牢骚,可是连嘴也张不开了。 “全身慢慢的失去知觉,到最后你所有的感官都丧失意识,但是你还是不会死。等你全身慢慢的腐烂完之后,你才会死去!”雷河听着别人介绍着自己赖以成名的法宝,却发表不了任何的意见。“我拿你的武器来对付你,也算是对得起你了,希望你下地府后还能用上!” 最后的意识慢慢的从雷河的身上消逝,一点一滴…… 雷动天坐在沙发上并不知道这一刹那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的感觉不好,很不好! “知道我为什么能当上行动组的组长吗?”戴军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雷动天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见雷动天摇头,戴军笑了,笑得很开心很开心的样子。 “没关系,不知道不要紧。不过我提醒你,你的狙击手以后再也不能扣扳机了。你另外的那个帮手情况怎么样,我不大清楚。但是我想也不会好到哪去。”戴军的态度很诚恳,好像对面坐着的是他多年未见的好友。 雷动天脸色变得煞白,因为他看见刚才还是一动不动的李墨生飘飘然从他面前走过,却连看他一眼的工夫都欠缺。而是走到一边搀扶起倒在地上的郭正强,在为他检查着伤势。 “他没事,只是暂时的昏迷而已。子弹上有我们八尺门的独家迷药。我们来之前,我专门叮嘱过,不可伤及人命。毕竟,我还没有与十三处结怨的本钱。”雷动天突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说完后,连他自己都有些后悔。江湖人,大不了一死,干嘛低声下气,卑躬屈膝。 正说着,却看见李墨生在郭正强身上不知怎么捣鼓了两下,本来应该昏迷十天半个月的郭正强已经悠悠的醒来。李墨生站起身,看了看雷动天,说了句“很好,可以饶你一命!”说完,又把老狗扶了起来,查视着他的情况、 被李墨生用目光一扫,雷动天顿时觉得自己如同没有穿衣服的婴儿一般,浑身上下在对方眼里再也没有了秘密可言。可是又听到了李墨生那句话,他顿时心里轻松了下来。原来,可以活着,感觉真的很好! “副影随行?看来你还真有点门道!”李墨生把老狗弄醒后,夸奖了一句雷动天。对于李墨生而言,这些小伎俩在他的眼中,没有任何可以夸道之处。毕竟,云战天几千年的经验传承,可不是随便盖的。只要不碰到宗师级的敌人,像这种小虾小蟹,打理他们不会废李墨生一点工夫。 “这次可以饶过你,但是有个条件!”戴军对雷动天道。 “好说好说。”雷动天总算知道什么叫做鱼腩了。 “你帮我带个话回去。他现在是十三处的人,谁想要对付他就得先想清楚后果!这个梁子一旦扛上,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卸下来的。另外,你把我通个气给江湖上的朋友。在古都市最好都安分守己,谁要作奸犯科,十三处对付这种人可从来不会手软!”戴军换了一副官腔,很有派头的说道。 “好,好。我一定把话带到。一会我下去就会把你的手下放了。有得罪之处您多多见谅,多多见谅!”雷动天这会的态度和刚才截然相反,不停的点着头,就像是听从老板吩咐的职员。 见戴军再不说话,他犹豫着站起身道“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妨碍你们了……” 话没说完,李墨生插了一句,“慢着。”雷动天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听到李墨生开口,刚刚才有了一丝血色的面孔瞬时又变得苍白无比。 “你伤了我们一个人,又把我朋友弄的人事不省,就这么走了,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见雷动天蠕动着嘴,却并没回话,李墨生笑了笑,“放心,人无信不立!说放你就肯定放你。不过呢,我想和你切磋一下,看看八尺门都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这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雷动天惨白的脸色一变在变,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献献丑,向你领教一下!” 李墨生随意的站了一个姿势,道“我什么都不用,你随意。我知道你身上还有很多利器,尽管使出来。不管结果如何,都会放你走的,这一点你不用操心。” 雷动天闻言大喜,暗道“这可是你自找的!既然你这么嚣张,那就怨不得我了!”双目之中隐隐闪现出阴冷之色。 给你选择武器;一是绣花针,一是斧头,你选哪一样? 当然是斧头。 ----如果你是武术界的一流高手。你会选那一样? 自然也是斧头。 一定是斧头。 绝对是斧头。 ----无论是不是高手,都一样。 这不是武侠电影,也不是武侠小说,俗称:“一寸短。一寸险。”绝对是真话,也是真理:有长而实用的武器,不管怎么说,都比短而不实际的武器趁手多了。 不管是不是高手,都一样,除非你拿不走斧头。 有些人所谓的“四两拨千斤”、“以弱胜强”、“以寡击众”,那是真正的高手才能做到的事(而且通常都是在被迫的情势下。要不然,还是以强胜弱、以众敌寡、大石砸死蟹的好)。不信,你我个大块头和小个子比比看,打位老人家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打打看,找位女性和大汉拼拼看,找一人跟百多人对对看,就知道什么是空话、废话、不着边际的无聊活了。 借力打力、以虚击卖,谈何容易,非真正高手不能为也。 一般人加入空手道、路拳道、唐手、西洋拳等武术,多能在短期内(例如六个月至一年间)间便训练出比一般人强悍、能打倒敌手的功夫来。 同样如果修习一些讲究基本功夫、武德修养的武术,例如国术中一些较源远流长的武艺:太极、形意拳、咏春拳、翻子鹰爪功、大圣劈桂等拳术,就十分讲求基础功夫,可能修个一年半载,仍不一定能将所学的尽应用于自由搏击中。 所以,一般而言,一个修习传统国术(尤其是注重基本功法的武术)的弟子跟一个“急攻近利”的武术(例如西洋和日、韩的一些考带晋级的武功)的学员相比,同是学了一年,交手比拼,可能前者会不及后者;但长期累月下来,则前者极可能超前,而且还有几个特色,例如: 一、因为基本功修练深厚,所以一旦练成,功力不易消退,反之,后者就来得容易去得更易。勤习时太过急于求进,一时甚是强壮,只要一旦停练一段时间,可能变成肌肉松弛,风湿骨痛,后患无穷,或从此挺了个啤酒肚,判若两人。 二,国术中讲究阴柔绵长、以柔制刚一脉者,老少咸宜,不像一些运动剧烈的武术,一旦到了年纪,体能退化,已不适合再练,肌骨和心脏都再也受不了这等沉重压力。有些国术,年纪全不成限制,反而是功夫练愈老愈精哩。能够保持健康体魄不消褪。 三,国术练得高明时。真的可以做到以弱胜强、以柔制刚----虽然所有武术(包括需剧烈运动,讲求实战效果的)的练法入门,可能都并不一致,但到最高境界时却是十分相近,这叫殊途同日,也是同途异路。这跟艺术境界十分近化不同风格的作品,不同媒体的艺术,技法虽未必一样,但到了至高境男时,竟是亦十分一致的。 雷动天当然没到这种境界了,所以他选择的是弩,攻击力很广,杀伤力极强的硬弩! 第四章 平静与瓶颈 弩是好弩,死在这把弩下的英雄好汉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世俗的法律在这些人眼里只是一些可笑的条例。对于他们来说,唯一具有约束力的东西就是拳头!只要你的拳头够硬,那么毫无疑问你说话的时候就很有底气。 雷动天手腕一抖,肩膀一沉。这把硬弩就从怀中滑到了小手臂处。末端紧紧的顶着胳膊肘。“叮”的一声,硬弩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声音很小,却十分的悦耳。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胳膊肘稍微麻了一下,雷动天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酥麻的感觉很像每次在少女紧窄的腔道里喷发时的快感。每次这种感觉过后,他面对的敌人就会躺在他的面前痛苦的翻滚着。欲生不求,欲死不能! “最好射死你丫的!”他暗暗的诅咒着! 没有动静。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并没有出现雷动天想象中的情景。 他傻了眼。看向李墨生。 李墨生正在低头端详着什么。雷动天定睛一看,汗立刻哗哗的流了下来,好像三峡大坝决了一道口子。 李墨生两根手指夹着一根羽箭样的东西,仔细的观看着,一边看还一边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不错,有创意!有想法!在弩箭上涂毒药,这么有想法的事情你也能做出来!”说着,还把这根箭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呦呵,鹤顶红这么贵的药你也舍得上,还真是有钱啊!还加了断肠草?你说你要是误伤了自己人,这毒你能解吗?” 雷动天哭丧着脸摇了摇头,面前站的哪是人啊?简直是一个妖怪!这一刻,他只当是自己做了一个噩梦! 李墨生手一抖,这只毒箭寸寸裂开,化作一阵碎片跌落于地上。 “不要再做傻事了,我的忍耐限度是有限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说我了。我发誓,下次再不会对袭击我的人手下留情,绝对不会!”李墨生看着雷动天,一字一句的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别忘记把你的同伴带走!” 雷动天朝屋中的几个人挨个的鞠了一个躬,不声不响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看他走了,戴军才道“佩服,果然是高手!”说着还朝李墨生竖了个大拇指。 李墨生淡淡一笑,“你也一样!”刚才,他察觉到有敌人的逼近,却故意不出声提示。就是想看看这传说中的十三处到底有何神奇之处。事实没有叫他失望。戴军露的那一手,以他的眼力竟然没有看出来是哪一派的功夫!要知道,他是吸收了云战天几千年的经验历练!他不由得对戴军也好奇了起来。 戴军好像猜出了他的想法,并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 “我们得走了。我得去看看同事,顺便把今天的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上级。”戴军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将郭正强一搀,“还得送他去医院。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但是毕竟中枪了,得去检查一下看伤着骨头没有。就这样吧,回头电话联系。你的身份文件这几天就会给你送来。”边说着边走出门,等李墨生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了。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屋子里顿时空旷了许多。 李墨生关切的问着老狗,“你还哪里不舒服?给我说!” “没有”老狗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李墨生,问道“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准备继续对我隐瞒下去吗?” “对不起,老狗!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眼看着已经无法再将事情真相继续隐瞒下去,李墨生索性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整个经过给老狗讲述了一遍。 “操!怎么听着跟武侠小说一样?”老狗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痰,又道“妈的,我怎么就碰不到这样的好事呢?魅惑之瞳,听着就有劲。你说我要是有这样的本领,是先拿下林志玲呢?还是先拿下吴佩慈?或者是3p? 李墨生翻了翻白眼,刚才还满腔的愧疚之情顿时化为乌有,一个侧踢将这个依然在yy的牲口踹到了角落里。老狗依然不依不饶的喊道“不行,你必须给我弄个明星玩玩。好兄弟,讲义气!” “讲你个头,你去死吧!”回答老狗的是一根修长的中指,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古都市的这场秋雨洋洋洒洒的下了整整一个星期,太阳才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李墨生从车里下来,站在公司的楼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这么久没见阳光,整个人都发霉了一般。自从那天之后,也不知道是畏惧十三处的力量,还是被李墨生的功力所震慑,再也没有人来骚扰他,使得李墨生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看着大厦门口出出进进的人群,他忽然非常的羡慕。“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多好,做一个打工仔,虽然很穷,但是日子过的很安心,起码不像现在这般整天的提心吊胆,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转念一想,又自嘲的笑了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现实中肯定是多数的人在羡慕自己,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事业,美女!不说别的,就这辆车,打工仔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拥有……” “发什么呆呢?”随着一个甜美的声音,有人在李墨生的肩头拍了一下。不用回头,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刘雪儿。 随着公司业务的增多,刘雪儿也日益的繁忙起来。经常李墨生就好几天见不到她的人。 “没事,呼吸下新鲜空气。”李墨生嬉皮笑脸,“雪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啊,这么早就来了?” “切,你以为别人都象你一样,我们是家很正轨的企业,除了你之外!”雪儿一脸不屑的神情。 李墨生尴尬的笑了笑,赶紧奉承道“有你在,我就不用操心啊!” 刘雪儿给他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径直向大厦走去。李墨生紧紧的跟在后面,不停的说着肉麻的话语。 走进公司,李墨生惊讶的发现今天人来的很齐,九思公司的几个大股东竟然全都霍然在列。王光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勇子则在和一个女职员打情骂俏,而富贵则一脸严肃的看着早上新送来的报纸,仿佛在考虑着国家大事。 李墨生走到富贵身后,眼睛一扫,报纸上醒目的标题《艳照门又出新照!神秘人再次爆料!》。李墨生不由得气结,狠狠的在富贵的头上敲了一下,“mlgbd,看黄色小报用得着这么严肃的表情吗?我还以为鬼子又打进东三省了呢?” 看见李墨生与刘雪儿一起走了进来,与勇子打情骂俏的女职员吓得吐了吐舌头,一溜小跑的不见了人影。刘雪儿见状,很不满的白了勇子一眼,“杨大勇!我再次警告你,不准打公司员工的主意!” 雪儿的声音很大,吓得勇子一缩头,“没,没。我就是和她聊几句,问问公司的情况。”他们几人普遍都害怕雪儿。雪儿一到公司里,就是一副女强人的势头。有一次,勇子看上了业务部的一个小姑娘,将人家骗上床后不到一周,就另寻新欢了。雪儿知道后,跑到学校冲到宿舍门口,将勇子整整骂了一个小时。自从那次之后,勇子是要一见雪儿,就不由得浑身打哆嗦。 雪儿的高声将正在假寐的王光也吵醒了。他揉了揉肿胀的眼睛,看了一下四周,“哦,都来了啊,坐!”迎接他的是一片鄙视的目光。 “王少,您那宿舍虽说不怎么样,可是怎么着也比坐到这里强吧?”雪儿将矛头转向了王光,“你一大早坐到这里打瞌睡,给底下的员工造成什么影响,你知道不?” “别介,姑奶奶。您一大早就给我上政治课。您说国家要是叫您当外交部长,那得少多少国际纠纷。实话对您说,我今个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来这么早。您老人家就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吧。”王光这张嘴要是贫起来,那可是没完没了。雪儿气的一跺脚,扭头就走,谁知道一不小心,被富贵的脚拌了一下。 “好狗不挡道!”雪儿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富贵则愕然的看着大家,“我怎么招惹她了?” 李墨生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坐下,开口问道,“几位爷,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是心情好啊还是心情郁闷啊?都跑这里来了?” “靠,我们都来了一个星期了,天天都到,就是从没见过你。还好意思问!”勇子在雪儿那里受了气,当然得在李墨生这里将茬子找回来。 “恩,你刚进来的时候应该看见一些猛人吧,那是我家里派来保护我的人,还有勇子他哥哥重金从越南请回来的雇佣兵。我琢磨着咱们寡不敌众,那就得将力量合到一处,这样大家也安全一点。毕竟,这里是咱们的根本。要是有人来这里捣乱,那咱们可吃不消,面子一丢,以后就甭想在商界混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王光不急不缓的说出了一番道理。 李墨生心头一热,王光话是这样说。可是这个公司这点家底咱们能入他的法眼?说穿了还是照顾大家伙。他点了点头,想起刚才在公司里见到一批穿着保安制服的汉子。 “我就纳闷,什么时候保安公司有这么大的势力了?随随便便请来的保安都是高手,原来是你们搞的鬼。怎么样?有人来捣乱吗?”李墨生问道。 “没有,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富贵答道,“真是无聊,能把人急死。对了,你这个星期干嘛去了?” 李墨生一阵汗颜,他这个星期倒是勤学苦练来着。可问题是他苦练的方式和大多数练功的人都不一样。别人练功是在地上,他是在床上。别人练功是几个人肉搏,对打。他练功也是肉搏,和美女在床上肉搏! “问那么多干嘛?”王光训斥了一句,接着低声问道“怎么着,听说你最近练功好像没什么进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知道啊!”李墨生对此也非常郁闷,这一个星期,他除了吃饭,上厕所。基本上就是在床上度过的。刘雪儿,刘晶莹,张芬芳,董兰卿诸女轮番上阵,可是却没有见一点成效,丹田内的金球颜色反而还暗淡了一些。最适合与他双修的许美静,他又不敢联系。这可将他愁的不轻。 “是不是需要**?我看武侠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吸取**元阴,练功可事半功倍!”富贵鬼鬼祟祟的凑上前来,一脸猥琐的笑容。 “我也想到过这个问题,可是我总不能去当采花淫贼吧?”李墨生一脸沮丧,“要那么着,不用敌人杀上门,十三处就将我解决了!” “靠!现在是经济社会,知道不?什么东西都有它的经济价值,包括**在内!干嘛采花啊?咱掏钱!我就不信没人应征?现在的小妹妹可是开放的紧!”王光眨麻着眼睛,出了个主意。 “对对,就是,反正没有命,要钱也没用,就是这个办法!靠,想想就壮观啊!那得来多少美女啊?”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大家的身后,听完王光的话后极力的附和道,说完,还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我总觉得这样不好……”李墨生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隐约中,李墨生觉得自己走到了一个关卡前,如同一个细长的瓶颈。他相信,瓶颈外面就是广阔的天地,有着自己从未见识过的景象。可问题是,怎么样才能闯过这道关卡,穿过这个瓶颈呢? 他不知道! 云战天几千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他所面临的最大的危机,闯过去就是海阔天空,他就可以一飞冲天!闯不过去就只有束手待毙! 没有任何人能帮他,只有靠他自己! 靠自己! 第五章 破? 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刘雪儿对这些大爷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有这帮祸害在,公司简直不能正常运作了。 公司的员工都知道这些面目狰狞,穿着怪异的年轻人才是幕后的大老板,于是,大家总是有意无意的从总经理办公室门前走过,想极力表现一下,留给这些老板们一个深刻的印象。 “都是**!”一个号称是公司创建时期就加入的女孩子这样对同事们说道。立刻,就有几个自认为颇有几分姿色的胆大美眉找着各种借口闯了进去,梦想着一步登天,踏入豪门。 “你们以后别来了!”刘雪儿铁青着脸,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这帮牲口说道。 “都是你!我们都来了一个星期了,也没什么,你一来,就影响了公司的运作,简直是罪大恶极!”勇子立刻接着雪儿的话对李墨生展开了政治教育。 李墨生也感到很奇怪,难道自己真的是帅到了惊动党中央,他诺诺的说“不是吧,我没干什么啊?给次机会吧!” “快走,快走!你们都走!”刘雪儿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一挥手,把大家都赶了出去,其中还包括老狗。 “别赶我啊?我还有工作要做呢!”老狗委屈的喊道。 “做个屁!有这帮家伙在这里勾着你的魂,你还能做什么工作?你还是和他们一起出去鬼魂吧,今天放你的假!”刘雪儿对老狗倒是缓和了一下态度。 老狗大喜过望,连忙不迭声说道“谢谢刘总!谢谢刘总!” “谢什么谢?这个月全勤奖扣了!”刘雪儿冷笑了两声,扭头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老狗顿时口吐白沫,四肢呈抽搐状,全身趴在了李墨生的背上。 公司的那些女职员一看刘雪儿发火了,再也不敢多事,一个个都溜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公司里立刻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一伙人跟在王光的身后,合唱着悦耳的歌曲气势汹汹的走出了公司。 出了大厦的门口,一众人等齐刷刷的把目光瞪向了李墨生。 “都看我干嘛?”李墨生有点心虚。挤出一副笑脸问着大家。 “说吧,怎么办?现在去哪里?”勇子哼哼的阴笑着。 “各回各家啊!”李墨生作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 “靠,想得美!我们被你的马子赶出了家门,你说你要不给我们赔罪,怎么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王光一副悲天怜人的口吻。 “恩,先吃饭,再喝酒,再洗澡,最后找个妹妹睡一觉!”老狗比较无耻,但是很直白,他的勇敢的表现获得了大家一致的高度评价。 “日,你们简直就是淫贼啊!和你们在一起,我都觉得有**份!”富贵很是打抱不平,“为什么这些活动不能一起举行呢?” 李墨生彻底无语了,这就是大学生?大学就教育出这样的精英? 无奈之下,已经身陷贼船的李墨生在这伙淫贼的逼迫下,给刘晶莹打了个电话,并让她带几个同学出来,大家一起去玩。 “要正点的!最好还是**!”老狗在一边歇斯底里的对电话那头喊着,吓得李墨生赶紧一捂电话,并向四周看了看,觉得没有引起路人的诧异,也没有人拨打110什么的,才骂道“你要死啊!” 话那头传来了刘晶莹清脆的笑声,“是老狗吧?我都听见了!他是不是最近欲求不满啊?叫他放心,今天带过去的几个姐妹都美的冒泡,他们早就知道你们这帮土财主了,一直缠着我叫我介绍给她们,刚好,就今天吧!告诉老狗她们,看自己本事了,我只负责把人带到!” 挂了电话的李墨生将这个喜讯告诉了大家,立刻博得了这帮牲口的异口同声的称赞。 勇子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很不错,就像是富贵说的那样,吃喝玩乐一体化,咱们就去那里吧!” 这个提议被大家一致赞同,为了博得美眉们的注目,除了李墨生开他的s90,老狗开着卡宴,王光专门打电话叫李胖子送过来了一辆q7。等车送到,一帮人驾着三辆车浩浩荡荡的向学校开去。 来到学校门口,李墨生远远的看见刘晶莹站在大门口。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一件黑色的呢子窄裙,高腰的长筒靴衬托出她傲人的身材。 李墨生把车停稳,摇下车窗,冲她招了招手。刘晶莹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跑了过来。拉开车门,一步蹿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姐妹呢?”李墨生见他只身一人,奇怪的问道。 “切!那些姐妹不是我们学校的,好不好?是我高中同学,现在上艺校。我刚联系过了,都还没起床呢。一听是大老板请客,一个个屁颠屁颠的爬起来,现在估计正在整理仪容呢。咱们开车过去,时间上刚好。”刘晶莹很不满李墨生的话语,分明是一个色鬼才有的表现。 她话音刚落,李墨生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了勇子的咆哮声“怎么就她一个人啊?你马子是不是玩我们呢?” 李墨生连忙耐心的解释一通。刘晶莹不屑的冲他抛了几个白眼,“看看你的认识些什么人?一个个都跟淫贼一样!” 李墨生哪敢接话,只是悄悄的将方向盘一打,冲艺校的方向开去。 来到艺校,几个人又是等了半天。刘晶莹电话都催了三遍,才从学校里走出了一伙少女,有7,8个人的样子,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如同去竞选港姐的样子。 站在车边不停埋怨的王光等人立刻瞪大了双眼,一道道色迷迷的目光从这伙少女的身上掠过,仿佛晚清时期企图瓜分中国的帝国主义列强。 这些少女走近了,其中一个领头的看见了刘晶莹,大叫一声扑了过来,两个人走到一边窃窃私语了一阵,刘晶莹对着李墨生等人指指点点,惹得那个少女“咯咯”直笑。其余的少女们也都叽叽喳喳的说笑着。 刘晶莹与那少女说了一阵,才走到李墨生面前,介绍道“这个是我最好的姐妹,文蓝!,这个是我男朋友,李墨生!” 李墨生忙伸出手去,热情的笑道,“认识你很高兴!” 文蓝也伸出芊芊玉手,微微的点了点头,笑道“经常听晶莹说起你,耳朵都磨起茧子了,今天她终于肯教我们见了!” 李墨生握住那洁白柔嫩的小手,摇了两下,往回抽手时,却感到对方的一个指头在自己的手心中轻轻的挠了几下。他抬头望去,看见文蓝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 李墨生的心跳顿时加快了一倍,看了看一边的刘晶莹,赶紧掩饰道“走吧,去吃饭,等了这么久,都快饿晕了!” 那边王光等人早已和那些美眉们勾搭上了。勇子不知道讲了一个什么黄段子,引得大家伙哄堂大笑,一个少女笑骂道“你真流氓!” 众人开车来到勇子说的地方,原来是二环上的王子会所。这是家集饮食,洗浴,娱乐,棋牌。卡拉ok,住宿为一体的大型会所。 “恩,不错。这里的海鲜火锅很好吃,我吃过一次。”刘晶莹率先发表着意见。 勇子看来是这里的常客,把车停好后,领着大家上了二楼的海鲜火锅,要了两张台子。 “我刚才已经安排过了。咱们先吃饭,然后呢大家都去洗割澡。最后呢,要了一个豪华包间,里面有麻将机和卡拉ok,大家可以尽情的y!怎么样?”勇子高声说道。李墨生接了一句,“恩,众位美女不要客气,一定要尽兴,千万不要给杨总省钱!”那些个少女一听,高兴的大呼小叫着。勇子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把恶狠狠的目光射向了李墨生。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李墨生现在保准已经神魂俱灭了。 吃饭的时候,李墨生不停的感叹着艺校真是培养人才的好地方。这帮少女的酒量那叫一个好。光啤酒就喝了三四件。手里的香烟就没有熄过,而且还不耽误他们吃饭。对此,李墨生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吃完饭,已经有了醉意的众人一个个东摇西晃的走向了洗浴中心。 两个钟点后,洗浴按摩一样也不少的男男女女聚集到休息室ok房具全的大包,心疼如刀割的勇子看见上了洋酒和各色拼盘,再偷偷问明大包一天的最低消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幽怨的看着李墨生:禽兽啊禽兽!我挣钱容易吗? 知道李墨生搞坏的刘晶莹爬在文蓝的胳膊上笑吟吟瞅瞅李墨生,嘴里叫道:“姐妹们,打麻将!” 女人的赌性比男人大,女孩的赌性又是女人中最大的。李墨生圆鼓着眼睛看着一群穿睡衣睡裤的妙龄女郎一窝蜂冲出去,连同文蓝也在内。他问留在房间里的刘晶莹:“她们干嘛?” “取钱包,没钱打什么?”刘晶莹白他一眼。 “你不去?” 她从蓝花小圆点的小睡衣里摸出一个精巧的钱包:“瞧,我早准备好了。”李墨生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算是知道大学不是想象中那样的,做人是可以那么堕落的活着的。 倦鸟回巢般的女孩举着各色各样的小包叽叽喳喳商量谁上场的问题,文蓝讨好的对李墨生说道:“哥,要不你上,我在你旁边看。”李墨生本身是厌恶一切赌博,但文蓝的可怜样使他无法阻拦。他拍拍女孩的头:“我去唱歌喝酒,比你们还惬意。” “就是就是。”女生闹了起来,“我们边打麻将边喝酒才行!” 嘎嘎!李墨生摇头:“算我什么也没说。”看着这些男男女女们迅速的摆开了两桌麻将,他就溜到隔壁的唱歌间开了点唱机,灌下半瓶啤酒后唱了一首“满江红”。文蓝与另一个女生笑嘻嘻走进来取笑他:“李哥人长得帅,但歌声吗……” 李墨生装着很不高兴:“批评的话明天aa制!” 女孩象麻雀一样的笑声清脆,她们连声夸奖:“李哥人帅歌更帅,脸上还有大白菜。” 打麻将的刘晶莹开始还怕李墨生不快,假借上厕所看见他与文蓝还有另一个姐妹在唱歌间喝酒唱歌谈笑风生才算安了心。由于今夜预备的消费被人请客,没了顾忌的女孩你来我往,赌得十分火热。 不知不觉中,时间流逝的飞快,又感到有了饿意的众人,叫了外卖与酒水。 “碰!”端着一盘炒饭吃得满嘴是油的刘晶莹大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把桌子中间的三条抓到面前,顺手扔出一张九饼。 “哈哈。”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大笑着把牌倒下,“谢谢刘小姐,清一色!” 刘晶莹险些把手里的盘子摔到地下,她气呼呼的对送酒的服务生叫道:“你霉死了,快把酒送里屋去!” 拿酒杯的勇子捂嘴取笑她:“肚子疼赖灶司令。”他抓过一瓶红酒,让服务生把一盘烧烤带到唱歌厅去。 今晚手气不佳的刘晶莹撅嘴按下自动麻将机的洗牌扭:“哼,我就不信赢不了你们。” 胡牌的女孩刮脸羞她:“宝贝莹莹,你就淫吧,**好不好。” “该死啊,女流氓。”刘晶莹叫道。几个女孩子相互打闹,边闹边打。而里面唱歌的人又喝完一瓶红酒,醉眼朦胧的文蓝扶着李墨生,合唱一首“相思风雨中”,长沙发上坐的另一名女生边哼歌边朝杯子里倒酒。等到这一首唱完,她跳起来叫道:“你们跳舞,轮到我唱了。” 因为喝酒和空调脱得只穿着紧身内衣的文蓝扶着李墨生的肩慢慢摇晃身体,她的眼睛望着李墨生,看得出已经动情。 “玻璃杯”的过门没完,两个人已经嘴对嘴死死的吻在一起。喝下整整两瓶酒的李墨生觉得心中燃起熊熊的火,他贪婪的吮吸着文蓝娇艳的嘴唇,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也带了浓浓的酒味。唱歌的女生几乎没有停顿,她反而朝门边唱边走直到挡了门口,以免有人闯进来发见他们的动作。 “你曾说我的心像玻璃杯,单纯的透明如水”,如水的文蓝的舌头很灵活,她象鱼儿在李墨生的**大海中卷起一圈圈的涟漪。她的手同样灵活,从李墨生的肩头滑到腰间解开了皮带。当李墨生的凸起被一只细长的手握住,他听见心跳声中的歌声“就算盛满了心碎,也能轻易洒掉装着无所谓”。 用手能握着命运,握着让人疯狂的权和钱,也能象歌曲里一样“用手握紧一只玻璃杯,心痛的无言以对”,但李墨生握着的是一对小巧结实的**,他用力捏着,听着眼前文蓝发出的阵阵呻吟。文蓝贴近再贴近,把瘦削的小腹贴在李墨生的肚子上。 站在门口唱歌的女孩轻微微发出颤音,她的目光压根没盯着屏幕,她只看到脱下裤子的两个人在相互纠缠。 “就算再洒脱,笑的再美,心碎了要用什么来赔”? 李墨生摸到浅浅的一丛小草,草丛中的一沟山谷在他的抚摩中湿漉漉汪了一溪的泉水,他们似乎都忘记打牌的人,忘记这个男人的女朋友就在咫尺之外。 李墨生的手稍微用力,艺术学院的女生轻盈跳上他的身体,醉意绵绵的李墨生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 门口的女孩靠着门,她哼着歌,歌声漂浮不定。 “拈一只小小的玻璃杯 盛不下太多泪水 多一点爱就多一点疲惫 洒掉一些给自己放飞”…… 房间里的文蓝闭着眼睛,在酒意中飞的时候没忘记反手握住李墨生的冲动,让他抵着自己的花道。李墨生抱着她的腰,把两只手便能合围的腰向下沉了沉,很顺利地刺入彼此想进入的地方 “痛!轻一点!”文蓝醉意朦胧的双眼痛苦的扭曲了一下。 李墨生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竟然是第一次,他刚想开口安慰一下怀中的她,却感觉到小腹之中一堆火焰“轰”的一下,剧烈的燃烧起来!那许久没有转动的金球又开始旋转起来,并且发出金黄色的光芒。 李墨生心意一动,下体挺力一伸,那金球好像变活了一样,开始疯狂的吸纳着少女宝贵的元阴。 怀中的文蓝却因为这一下而被害惨了。她觉得下体传来了剧大的撕裂感,若不是有了酒精的辅助,事前充分的前戏,这一下就能叫她疼晕过去。 “轻一点,墨生!好疼啊!”她的双眼含满了泪水。 难道真的象富贵说的那样,需要**的元阴来滋养?李墨生并没有听见文蓝的祈求,而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屋中的歌声依然在继续着…… “那轻轻巧巧的玻璃杯 总是太容易破碎” 门口的女孩突然提高了声音,她看着两个人站在地上,坐在沙发上,抵在墙上。她也想飞想碎想醉,不计较以后的日子只享受眼前的生活是她们的信条,因此她想参加,想同样的壮烈。 而那只被文蓝盛着酒,握在手里的玻璃杯,是不是如歌里所唱: 盛下了泪水就盛不下妩媚 究竟谁湮灭了谁 谁又能体会 第六章 破! 屋外的牌局依然在继续着,女孩子们的高呼小叫与几个色狼放荡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更增添了房间里**的气氛。 屋里的肉搏战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一波接一波的快感不断的冲击着文蓝的神经,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几次。渐渐的,她的意识已经慢慢的模糊了,只知道身上的男人依然在不停的冲击着,压榨着自己。 另一个女生则全身瘫软的坐到门口,有一句没一句的唱着。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溺水的人发出绝望的呼救。 当李墨生从文蓝的身上下来的时候,屋外的牌局也刚刚好结束。刘晶莹欢呼着自己丰硕的成果“先赢是纸,后赢是钱!”旁边的几个女生则一个个愁眉不展。 李墨生听见屋外的动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走到门口,先是把那位动情到瘫软至地上的美少女搀扶起来,顺便在那高翘的臀部捏了一下,低声道“改天再约你!” 少女“哼”了一声,面色绯红的能流出水来。 “去帮她收拾下,外面的人快结束了!”李墨生用不可置疑的口吻吩咐道。 文蓝这会半躺在沙发上,连抬手的劲都没有了。等同伴帮自己把衣服整理好,才对李墨生道“哪有你这样的?这么野蛮!一点也不温柔?” 李墨生一笑,“温柔?我看你刚才蛮享受的吗!” “坏蛋!不理你了!”过后的文蓝,嗓音中都带着一丝性感与慵懒,听的李墨生心里直痒痒。 新的一天开始了,那几个牲口各自带走了自己中意的女孩,文蓝则和那个与李墨生下次有约的妹妹以酒醉的名义回学校休息了。 李墨生把刘晶莹一搂,问道“宝贝,去哪里?” “回我家吧!”刘晶莹仰着头说道。 “啊,不好吧?”李墨生没想到她这么大胆。 “怕什么啊?我爸爸去出差了,妈妈在上班,家里没人。睡一觉起来后,你送我回学校,好不好?”刘晶莹一双大眼睛扑腾扑腾的乱闪,像极了日本卡通片里的人物。 看到李墨生还在犹豫,刘晶莹有些不满,“装什么装啊,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和我妈的关系。现在装清纯了,早干嘛去了?” 无奈之下,李墨生开车载着她直奔市委家属院而去。 一进屋,刘晶莹欢快的跑进浴室,李墨生还没坐下,口袋里的电话就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电话是戴军打来的。李墨生眉头一皱,这么早打来电话,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李墨生打了个哈欠,装成一副没有睡醒的口吻。 “靠,别装了!李总。您一夜狂欢,这会怎么能睡得着啊?我没有打扰您的好事吧?”戴军一副无赖的口吻。 “你敢监视我?”李墨生顿时火冒三丈。 “别生气啊!这不是急着找你吗?”戴军解释道,“你来我这里一趟,有些东西给你看,顺便吧你的手续一办,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国家公务人员了,呵呵。” “靠,没时间。改天吧!”李墨生没好气的答道。 “是吗?是和你父亲有关的,既然你没兴趣,那就算了。”戴军的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在李墨生的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李墨生立时身子晃了一晃,脸色变得煞白,“好,我马上到,地址。” 在浴室里哼着歌的刘晶莹心情无比美好,昨天夜里在牌桌上大杀四方的感觉真是美妙。可是很快,这美好的心情随着李墨生的话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先出去了,有急事,晚点再联系你!”李墨生的声音从浴室的门外传来,不等刘晶莹回话,就听见重重的关门的声音。 “你……我……混蛋!李墨生,你是个大混蛋!”刘晶莹无助的哭泣起来。 一路上,李墨生的车开的飞快,接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幸好还没有到上班的高峰期,就这,也引起了不少路口的骚乱。一个路口的交警见状,骂了一句“操,是不是喝醉了?”骂着,就发动摩托,准备去追赶。却被身旁的一个交警拦下,“你没看那车牌号吗?去拦下也没用!还会被队长一顿臭骂,就当没看见好了!”“mlgbd,敢情我们也就是欺负一下老百姓啊?”这个交警不满的骂着,手却松了下来,将摩托的钥匙关掉。 戴军办公的地方并没有选在市区,也不是李墨生想象中的戒备森严的独立小院。等李墨生按照戴军给出的地址赶到后,将车停稳,他几乎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这是一座不大的院子,二层的小楼已经很破旧了,一看就知道是八十年代的产物。院子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都是很忙碌的样子。等等,门口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古都市灞桥区堡子村街道办事处”! 李墨生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传说中的十三处办公的地方?怎么连个城管的办公地方都不如! 上到二楼,在楼道里的最角落里,李墨生终于找到了戴军。 房间里杂乱不堪,满地丢的是揉成一团的废纸与烟头。一张摇摇欲坠的办公桌后坐着品茶看报纸的戴军一见他,呵呵笑道“怎么,这地方不好找吧?很多人第一次都找不到。这才符合我们机密工作的要求。” 李墨生白了他一眼,伸手道“拿来!” 戴军自然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也不敢再和他开玩笑。赶忙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这是我们所能拿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了!我敢肯定,你父亲是被冤枉的,幕后肯定有黑手!但是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只剩下这些了!你自己看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我。” 李墨生接过档案袋,打开的时候双手微微的颤抖着…… “爸爸,我会给你报仇的,我才迈出了第一步!如果你在天有灵,就帮我把那些渣滓找出来!”李墨生暗暗的祈祷着,视线落在了抽出的一叠文件上。 第七章 被掩盖的真相 国信贸易集团有限公司是一个资产三百多亿,员工三万三千人的大型国有企业。该公司成立于80年代改革初期,旗下有着房地产,电子,通讯器材等数家公司,同时,还在s省北部地区拥有者大量的油田开采权。 集团的总部大楼----八十三层的国际大厦,位于未央区的“世纪广场”----这一宏伟壮丽的建筑群。目前,国信贸易集团最大控股公司则是白鸽电子股份有限公司,它的董事长是一个女人:陈红。 白鸽股份组建工作开始于1992年6月,当时陈红被国信委派下去当总裁。新公司的组建工作虽然波折很多,但陈红总裁凭着自己的魄力和闯劲,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1993年12月白鸽电子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挂牌成立。之后,在简直是天才的李汉江副总裁的鼎力协助下,白鸽腾空而起,业绩直线上升。95年开始便稳居s省电子行业魁首。上市成功之后,白鸽又飞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在全国,乃至亚洲范围内掀起了滔天巨浪…… 在这里面,李汉江,也就是李墨生的父亲。自始至终都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白鸽成功上市后,李汉江也功成身退,回到国信贸易集团,升为了总公司的财务总监。可是,从这之后,李汉江的人生轨迹开始倾斜了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屡屡在关键的财务往来账目上犯错,甚至一些看上去很弱智的骗局都能轻易的叫他上钩。 报告上显示,在李汉江担任国信的财务总监短短的2年时间里,就造成了公司数以亿计的损失,公司的帐面上有8千多万的资金不翼而飞,这也成为后来给他定罪的铁证之一。 他的失职也给公司带来了灭顶之灾。就在他被公安局收审后不到一个月,白鸽股份反过来收购了国信贸易集团,轰动一时,成了当年中国最具有影响力的并购案。 “小鱼吃大鱼”的案例甚至被哈佛商学院编进了教材,成为商战的典型案例! 而这一切,则注定了李汉江成为了国信贸易集团的永远的罪人!当他被审判时,审判长宣布了他的死刑,听众席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他被押赴刑场的时候,更是有激动的人群向他丢砸石块,垃圾! 李墨生一页页的翻看着这些资料,心头跌宕起伏。由于愤怒,眼睛里甚至出现了血丝!当他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突然怒目圆睁,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桌子轰然倒塌,随桌子飘落在地上的文件最后一页有着醒目的提示:白鸽股份已经在96年成功完成了改制,现在它是私有企业的典范! “无耻!国贼!”李墨生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他已经出离愤怒了。价值几百亿的国有企业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私有企业。而根据文件显示,这宗私有化的案例中,企业家们甚至没有出自己的一分钱,就轻而易举的把国信这只肥美的羔羊收到了自己的栏圈之中! 毫无疑问,他的父亲李汉江是当了替罪羊!笑话,他是财务总监没错,可是几千万资金的动向,没有老总的签字,哪个银行也不能给他个人提付这笔巨款! “为什么后面没了?”李墨生问向戴军。 “调查到此为止!当年因为这宗并购案太过轰动,国改委委托国安局调查。”戴军顿了顿,看着一脸期盼的李墨生,“来调查的同志都面临了两条路可以选择,死亡或者升官!” “当年共派了两组调查组,共17人。有11人先后在1个月内离奇的死亡,死亡的方式多种多样,自杀,车祸,酒精中毒,溺水等等等等。有两人失踪。还有四人则平步青云,一路扶摇直上。”戴军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一叠文件,抖了抖,做了总结,“所以,这宗调查到此为止,结案了事!” “这么说来,这背后的势力不是我们可以撼动的了?”李墨生眯起了眼,寒声说道。 “陈红现在是瑞士国籍,平时很少在国内呆。白鸽公司的总部也由古都市迁移到了京城。据说,现在打理公司的是一个年轻人。”戴军一边说一边蹲下收拾着残骸。 “年轻人?是谁?”李墨生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姓陈!应该是将门之后!我的资料就这么多了!” “好,谢了!以后有事给我打电话!”李墨生道了声谢转身就走。 “别急啊!你的证件还没有拿呢?”戴军嘟囔道,冲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使劲挥着手,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李墨生急匆匆的上了车,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忽”的蹿了出去。车子的方向是往学校去的,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王光,问出那个姓陈的年轻人的背景。看他是否和自己父亲的事有关。 走了一半,他才想起来王光不在学校,这会应该是和某个妹妹在床上鏖战。想到这里,他连忙把车子靠路边停下,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女声。虽然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可是李墨生听到后依然气的将手机狠狠的摔到座位上。到酒店里去找吗?天啊!古都市的酒店上百家,谁知道那几个牲口会在哪里投宿? 一时间,李墨生急得直挠头,束手无策的他无奈之下,只得打转方向盘,车子缓缓启动,再次向刘晶莹的家里驶去。 刘晶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正在苦闷之中,却见李墨生去而复返,自是高兴之极。刚想撒娇,却看见李墨生阴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也不敢多话,只是依偎着李墨生的身子,沉沉的睡去。 李墨生看着怀中的刘晶莹,也是思绪万千。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现在已经有了线索,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放过那帮渣滓的。只是在这之前,还有那些讨厌的卫道士们等着自己去清理。不管了,当前最急迫的还是寻求实力上的突破,这才是最实际的。没有实力做保证,别说报仇了,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都是一个问题。 时间就在李墨生胡思乱想中悄悄的流逝。当怀中的刘晶莹发出“恩恩”的哼唧声,才把李墨生从假寐中拉了出来。再看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了。 “时间过得还是真快!”李墨生嘟囔着,又再次拨打着王光的电话。这次倒是一接就通了。话筒里王光的声音十分的慵懒,明显是还未起床。 “老大,我眼还没睁开呢,你就打电话!又怎么了?”王光对李墨生的打扰十分的不满。 李墨生也不废话,干脆利索的将事情原委讲述了一遍。王光思考了半天,回道“好,我帮你问问。一会吃饭的时候再说。先说好啊,今天得大香港,算是酬劳!” “行!别说大香港了,就算是你丫要飞到香港去吃饭,我也请!”李墨生恶狠狠的说,心里却流着血。看来,今天晚上自己的荷包又要大面积缩水了。 第八章 真相 大香港鲍翅酒楼里的一个豪华包间内。 李墨生坐在餐桌后冷眼看着桌子对面正在甩开膀子大嚼海吃的王光。 这个牲口的吃相及其难看,好像刚从柬埔寨偷渡回来。就连一边站着的女服务生也忍俊不住,捂着嘴直笑。 李墨生叹了口气,说道“我说王少,您好歹也是**啊,至于这样吗?好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王光也不理他,依旧埋头对付着盘子里那只澳洲龙虾,只是抽空对李墨生竖了个中指,哦,是用左手。李墨生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自顾自的抽着烟。 好不容易等这厮吃完,王光先是打了个饱嗝,接着又问服务生要了个牙签,悠然自得的剔着牙缝。“说吧?想知道什么?”说着话,左手冲李墨生打了个抽烟的手势。李墨生哪敢怠慢,连忙抽出根烟递了过去,点着,然后笑着说“黄鹤楼1916,市面上我能买到的最好的烟了。” 王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的又吐出来,“假的。不过味道很接近了,应该和软中华一个档次了,不错!”看了看李墨生,笑了笑,“李总今天这么摊本钱,看来所求的事情也不一般啊!” “切!”李墨生鄙视了他一下,挥挥手叫服务员出去,并叮嘱她不叫她不许进来。然后转头露出一脸的凶狠表情,“快说,要不把你今天吃的给我吐出来!” “呵呵,别急啊!我说我说!”王光笑嘻嘻的答道。 “自从改革开放后,国家逐渐放开了军火进口与出口的权利。到现在为止,共有保利科技有限公司、新时代科技有限公司、中电科技国际贸易有限公司、中国北方工业公司、中国船舶工业贸易公司、中国京安进出口公司、中国航空技术进出口总公司、中国精密机械进出口总公司、中国电子进出口总公司、中国新兴进出口总公司等十家拥有国家授予的军品进出口资质的公司。”王光开口却说着一些无关的话语。“可是你知道吗?这十家公司有八家的老总都姓叶!你也知道军火的利润有多大,叶家垄断了这一行当,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可是不满归不满,敢出来说话的却寥寥无几。” 王光端起面前的红酒杯,轻轻的晃动着,声音变得冷漠起来。“你叫我调查的人叫陈世鹏,是我的发小。他的祖父是陈元帅,父亲是现在的北京市委书记。当年敢和叶家叫板的除了我家的老头子就是他父亲了。可惜的是,我家成功了,他家失败了。叶家从他们的嘴里吐出两家公司交给我家,而陈家险些万劫不复!” “在这上头失败后,陈家很是沉默了一段时间。直到世鹏的父亲进入政治局常委后,才逐渐的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他怎么掌控的白鸽股份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这里面水很深。李胖子你也认识,他父亲当时在这件事情上出了大力,才从一个副省长一跃而成省委书记,封疆大吏!白鸽股份原来的老总,女强人陈红。都说她移居美国了,哼哼,她的尸首这会估计连灰都找不到了!”王光瓶平静的述说着,不带有一丝的感情。 李墨生被这些话所震惊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张大了嘴直勾勾的望着王光。 “几百亿的国有企业,眨眼间就成私营企业了!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比他妈的抢银行快多了!我们十家公司卖军火加起来赚钱也没有这么快!”王光一仰脖将杯中酒喝完,吐了口气,道“当时的人现在一个都找不到了!出国的出国,死亡的死亡!我告诉你,李胖子的父亲只是小角色!目前我所了解到的,有一个政治局常委,两个军委常委都和此事有关!” 听王光说完,李墨生久久没有做声。事情的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自己的父亲只是这场财富分刮盛宴的牺牲品而已,一只可怜的替罪羊! “嗵”的一声,李墨生一拳砸到了桌子上,“这帮人渣,我和他们没完,不死不休!”由于愤怒,李墨生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没说的,一时是兄弟,一世是兄弟!”王光接话道,“我支持你!需要我干什么,尽管说话。” “但是,一定得有一个计划!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你要对付的人太多,一个个又权高位重。我们势单力薄,没有资格和别人以命搏命。所以,必须得谨慎。在保重自己的前提下,才能出手!”王光摇头晃脑,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将来在京城引起了多大的腥风血雨! “是啊,我现在还有一堆麻烦没有搞定呢。”王光的话似乎起到了镇定剂的作用,李墨生的情绪慢慢的平稳下来。“没事,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和你们玩!” 第九章 出击 “现在,我就有一个主意,虽然没什么太大的用处,甚至说,还有可能打草惊,但是我觉得值得一试。”王光冲李墨生笑了笑,眼神变得很邪恶。 “什么办法?快说!”李墨生急忙问道。 “我们现在有钱了,大笔的钱不知道怎么去花。那个白鸽股份不是上市公司吗?我们就从股市杀入进去!”王光自信的说道。 “啊,这样啊?那不就像你说的那样,打草惊蛇了?”李墨生问道。 “是的,就是要打草惊蛇!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不知道蛇在哪里,也不知道谁才是这条大蛇,所以,就要用棍子把它打出来!” “有道理,只有蛇出来了,我们才能展开针对性的办法!”恍然大悟的李墨生点头应是。“那你懂股市吗?”他接着问道。 “我记得你有个老情人是什么银行的头头,她那里应该不缺少这方面的专家吧?”看来王光早就想好了办法。 听他这么一说,李墨生才想起董兰卿。是啊,她是金融界的,应该对这行很熟悉的。想到这里,事不宜迟,李墨生立刻拿起了电话,拨通了董兰卿的电话。 当他把用意给董兰卿说完后,电话那头的女人欣喜的说道“炒股?那还用找别人?我就是专家啊!” “不是吧?别和我开玩笑啊?这一次可是几十亿的投资!”李墨生加重了语气,心中却升起一股喜悦的感觉。 “几十亿算什么啊?最多的时候几百亿我都见过。要不这样吧?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明天见面的时候我把我们行里的财经顾问叫上,那可是专家哦,曾经坐过庄家的,以前股市上的风云人物!”董兰卿为了讨得李墨生的欢心,是在是绞尽了脑汁。 “恩,那好吧!不是信不过你,而是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事关重大,不容有一点闪失。”接着,李墨生又与董兰卿约好了第二天的见面时间,挂了电话。 “搞定!”放下电话的李墨生长长的出了口气,冲王光笑了笑。王光却翻了个白眼,“吃饱喝足,李总是不是安排一下下来的活动项目?”回应他这句话的是一个沾满了汤汁与酒水的硕大的螃蟹壳。 “在你还没有真正成功以前,休想他人会衷心的尊敬你。”李墨生站在证券市场的大户室里面,是充分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涵义。 他一大早就赶到了证券市场,到了约定的时间,却没有见到董兰卿的人。随后,打电话过去才知道她早上临时有个会把时间耽误了。本来这倒是没有什么,关键是一身阿玛尼的李墨生被证券市场的工作人员挡到了大户室的门外,说什么都不让进去。直到他再次和董兰卿通话后,才赶来了一个经理样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的给李墨生陪着不是,并一再允诺立刻把刚才的工作人员炒掉,才使得他的心情好了一些。 “我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的人了?是不是金钱与权利能够轻易的改变一个人的本性?”李墨生站在落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人群,悲哀的想着。 有些失神的李墨生看见了姗姗来迟的董兰卿,她自己开着两座位的奥迪tt,一条丰腴穿着黑色丝袜的大腿从车门探了出来,然后,手提着裙裾才从车里努出了身子,细跟的鞋子太高了,使她站到地面上一个小小的趔趄。她反过身子再到车上找出提包,从楼上李墨生见到了她一个像是充足了气的圆球般屁股扭摆着,接着她拉了拉身上的披肩,走进了证券市场那庄严肃穆的大门。 见到沙发上端坐着的李墨生,董兰卿立刻摆出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怯怯的走到跟前,“对不起啊,今天的事情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你带的那个什么顾问呢?”令他惊讶的是,李墨生今天并没有找她的麻烦。 “今天早上临时开的这个会是为了迎接央行几个领导的到来。原本说好的那个顾问被领导拉去了,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他应该一会就能赶过来。”董兰卿连忙答道,一边还小心翼翼的看着李墨生的脸色。 “恩,那就你先给说说吧。”李墨生不置可否的说道。 “不知道你想从什么地方开始了解呢?”董兰卿望着李墨生,眼波流动,万种风情的样子。 “具体的我也不想了解,我只想知道我如果要收购一只股票的话,该怎么样操作?”李墨生问道。 “不是吧?收购?从股市上?”董兰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不行吗?”李墨生皱了皱眉,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 “我的老天爷啊!”董兰卿夸张的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李墨生的大腿上,吃吃的笑着,“看来你是真的不懂股市。你当这里是美国啊?”一看李墨生脸色不善,忙道“在中国,有51%的法人股是不许流通的。也就是说,你就算把这个公司在股市上的所有股票都买到手,也只有49%。收购它是不可能的。” “啊!”李墨生顿时觉得被一盆凉水迎头浇下,从头凉到了脚。 “你要是想借壳上市的话,有很多濒临倒闭的公司,可以直接去找他们谈,不用这么费事的!”董兰卿接着给他普及着股票的常识。 倾听了一会,李墨生问道“那么,我有多少的股份就可以参加公司的董事会并且有发言权?” “这个比较容易,有23%就可以了。”董兰卿答道。 “恩,好的。那我就要拿到这23%。”李墨生狠狠的说道。“你帮我搞定这家公司!”他用手指了指正一路飘红的白鸽股份。 董兰卿一边给李墨生讲解着股票的各种知识,一边熟练的操作着。 “顺利的话,需要多长时间?”李墨生看着她操作着电脑,饶有兴趣的问道。 董兰卿歪着头想了想,说“不能太快!白鸽股份业绩很好,我们如果强行杀入的话,资金压力会很大。只能慢慢的吸纳,避开庄家的注意力。我再找找京城那边的朋友,放点风声出来,让它的价格往下落落,我们就有机会了。顺利的话,三个月吧!” 李墨生吸了口气,三个月?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不考虑资金问题的话,能不能快点?” “二个月,最快了!而且损失会很大,肯定会遭到狙击!”董兰卿肯定的回答道。 李墨生无由的生出一阵烦躁感,他摆了摆手,“别忙了,过来帮我按按肩膀。”董兰卿顺从的离开了电脑,站到了他的身后,双手在他的肩头轻轻的按了起来。 “不用心烦的,资金上的压力我来帮你解决。”董兰卿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微闭着双眼,心跳不知道怎么着就开始慢慢的加快。“这么久没见,有想我吗?” 李墨生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她,隔着裤子指着紧束的双腿中间那里说:“有吧,就想着这下面的一点。”董兰卿便佯嗔佯怒,笑骂他坏。紧接着她的手慢慢的下滑就解开了李墨生衬衫上的扣子,在他的胸脯上轻柔地抚摸着,不急不忙不慌不乱挺有信心地玩弄着,李墨生的身体渐渐地燥热了起来。董兰卿隐隐地感到在他的裤子底下胯间那根东西在蜷动,她便绕到李墨生的身旁,半蹲了下来。把一只手从他的胸膛上移放到了那里,只轻轻地**了几下,那东西就发怒一般地涨挺了起来。 李墨生一本正经目不斜视,一付懵懂少年清纯的样子,这些总是激发着董兰卿心底拥为己有的**,他真的是不错的男人,不但皮肤紧致宽肩厚背,而且他的那根东西特别粗壮,就是穿着长裤她也能从隐隐约约隆起的那一堆想象得出那样子。这会她的芳心已经开始春情勃发了,两条腿不由自主的扭曲到一起,李墨生见状笑了笑,暗想这个女人还真是极品,**是那么的敏感。 (此处删除325字,敬请原谅) 尽管是大户室在二楼,但并不那么地隔音,乱七八糟的声音似乎特别地近,而又嗡嗡地不甚清楚。正是股市成交的时刻,下面形形式式的人流,各种各样的衣服明暗灰亮相互混杂,男男女女俏丑胖瘦摩肩接踵拥挤不堪,从宽敞的窗户往下望,只见一片黑鸦鸦的人头,以及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股票或是钞票,还有一张张兴奋企盼的脸庞,如同涌动的蚁群或是硕大无朋的蜂巢。 一阵贯入肺腑的爽快迅速充斥着李墨生,他的手抚弄着董兰卿摇晃的脑袋说:“好久不见,你好像又了一些。”董兰卿把他那根东西从口里里弄了出来,羞涩地笑着:“还不都是你。”说完竟动手脱下林奇的长裤,她依然蹲在地上,手在林奇裸出的粗壮大腿上抚摸,由于激动那只手颤抖着,古铜色的皮肤细滑紧绷,线条毕现的肌肉看起来孔武有力充满青春气息。她将脸压埋到了他的胯间,嘴唇肆无忌惮地在他的大腿内侧、丰茂的毛丛和勃起的那东西舔着、琢着、啃着吮吸着,李墨生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满意的光辉。 董兰卿腾地站起,自己急急地把长裤脱了,连同贴身的内裤一并脱下,然后,她把自己的身子拱弯地趴到了靠窗那一侧的长沙发,把一个丰饶肥厚的屁股连同那湿漉漉地方呈现出来,这淫猥放荡的姿态使李墨生兴奋了起来,他艰难地迈动步履,他的长裤一半绊缠在他的脚下。但很快地他就找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两个身体刚刚碰触道一起时,董兰卿把腰一弓屁股朝后一撅,迎接着他奋力的一撞,轻而易举地把那粗大的东西吞纳了。喉咙发出了一声低吼,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乐。 一阵快意也随着她的动作传输到了李墨生的大脑,他深吸了口气,这口略带寒冷的空气象一把火焰炙热了他的整个身体! (此处删除219字,敬请原谅) 李墨生一手扳着她的肩膀一手把着她柔软的腰肢,下身却前后地冲刺着把那根东西舞弄得上下翻飞,透过紧闭着的窗户,下面依然是人声鼎沸,川流不息的人流就像大雨来临前搬家的蚂蚁,那种狂热浮躁的气氛更加刺激着他。李墨生疯狂地做着活塞运动,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运动中。董兰卿则被连续不断的快感一遍遍冲击着自己的心灵,洗刷着自己的灵魂,她欢快的叫出声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此处删除213字,敬请原谅)她感觉自己已陷入一种最**蚀骨的泥淖之中,只感到一阵强劲的搅动,搅得她的里面像热浪般翻滚、沸腾。 第十章 佛本是道 接连几天,李墨生一直在证券交易所窝着。慢慢地,他逐渐搞清楚了股票所包涵的所以意义。这个东西直白的说,就和做生意一样,都是低买高卖。差别无非就是一个是实实在在的商品,一个是仅仅具有票面意义的纸张。 不到一周的时间,李墨生就收购了白鸽股份12%的股份,花费也是甚少。李墨生有点自满的想,难道我还是个金融界的天才?怎么我以前就没发现我还有这本事呢? 京城,国展大厦。 陈小重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双腿高高的翘在老板桌上,手里拿了一根粗大的雪茄,闭着眼睛在回味着什么,一副大亨的派头。 “噔噔。”敲门的声音响起,随后,不等陈小重发话,一个中年人推门而入。 看了看还在闭目养神的陈小重,他苦笑了一下,说道“陈总,这一周股市的情况良好。只是……” “只是什么?”陈小重依然在那里吞云吐雾,不紧不慢的问着。 “从周一开始,有大量资金入市,目标直对我们,现在已经吸纳了10%以上的股份!”中年人汇报着。 “什么?”陈小重“腾”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目而视。“是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应该不会,那件事情是绝密的。前前后后知道的人不会超过4个人。”中年人脸色很难看。 “妈的,你快去给我查查,看是谁那么打的胆子,敢在这个关键的当口上搞事!快去!有消息了立马通知我!”他猛吸了几口烟,依然觉得心头烦躁,狠狠地将心中的雪茄砸向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户。 春风得意的李墨生召集了一众狐朋狗友,在刚刚搬过去的家中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party。就连平时不太参与这种活动的张芬芳也被他拉来,被那帮牲口灌了个半醉。 张芬芳看着女儿与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女在那里嬉闹,不禁感慨道“年轻真好……”话没有说完,就被李墨生接上话语,“怎么,你又不老,经常有我这人药给你滋补,你肯定是清纯永驻!” “去,你个坏蛋!”张芬芳被酒精刺激的脸庞红扑扑的,又被这个坏人用言语挑逗着,一对白里透红的脸蛋快滴出水一样。 “墨生,给你说个事情。”张芬芳拉住了转身要和众人去拼酒的李墨生。 “恩,说。”李墨生给王光打了个招呼,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要将他们彻底的铲除,铲了再除。 “还记得上次我领你去的白云山见的那个和尚吗?”张芬芳问道。 “不记得了,怎么了?”李墨生没有在意,还以为张芬芳又想去拜佛了。 “悟性师傅说想见见你。”张芬芳看着李墨生,眼中慢是关爱的目光。 “见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求神拜佛的事你去就好了,别拉我去啊……”话没有说完,就看见张芬芳眼圈已经红了起来,眼泪已经开始在眼圈里打转了。 “我操!”李墨生心里暗骂了一句。连忙道“别哭啊,我又没说不去。好好,陪你去还不行吗?明天就去!”张芬芳听到此话后才破涕为笑,给他甩了个白眼,站起身找刘雪儿聊天去了。 “哎,真是麻烦。”如果是平时,没什么事情的李墨生肯定会义无反顾的陪心上人去,全当散心了。可是这个节骨眼上,谁知道那个老和尚安的是什么心思,该不会是和那帮疯子是串通好的吧? 越想越心惊的他连忙给戴军打了个电话,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述说了一遍。戴军听完,想了一会道“可以去一趟,那个老和尚我知道,很有几分本事。你这趟去不一定是坏事,就是担心那帮跳梁小丑会出来兴风作浪。你路上小心点就是了。” “我操!小心点?怎么小心啊?你不给派几个中南海保镖过来?要不找几个大内高手过来也行啊!啊,没有,那给发点枪火防身也好啊!什么,级别不够?我操,禽兽啊!喂喂喂,不要装作信号不好,我熟悉你的伎俩,喂,喂!”电话那边传来了“嘟嘟”的断线声,李墨生望着手中的电话咬牙切齿着,恨不能从电话里钻进去将戴军拽出来。 电话那头,戴军将伸长着胳膊拿着的手机慢慢的收了回来,嘟囔道“神经病!中南海保镖?我都没见过,还给你派?做梦去吧!”嘟囔完,他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张芬芳早早的来到李墨生的楼下,打电话将李墨生喊了起来。然后又在车里等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才看见李墨生精神抖擞的下了楼。张芬芳刚想说话,从李墨生身后猛地蹿出了一个人,趴到车窗前大叫了一声,吓得张芬芳一个哆嗦。定睛一看,却是刘雪儿。 刚想说话,刘雪儿“咯咯”笑了起来。“张姐,没有吓到你吧?哈哈。” 定下神来的张芬芳也笑了起来,“这么打的人怎么还象小孩子一样,真是的。你这是?” “放心,不会打扰你们两个人的神秘之旅。我今天约了几个姐妹去转街。拜拜啊,你们玩的开心点。”刘雪儿飞快的说完,向两个人挥了挥手,就远远的跑开了。 李墨生上了车,张芬芳问道“你给她说了?” “恩,那还能不说。本来她今天要我陪她去转街,我说和你有事要出去,她才放过我。呵呵”李墨生笑着说道。 “哦,那雪儿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张芬芳一边问着一边发动了车子,熟练的转动着方向盘,向高速路开去。 “不会的,雪儿不是那种小气的女孩。她对你这个大姐姐可是佩服的很哦。还老问我,你什么时候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李墨生看着张芬芳,不怀好意的笑道。 “去,你个色狼,是你自己想吧?还安到雪儿妹妹身上,真是不知羞耻。”张芬芳笑骂道,心里却荡漾起一丝温暖的感觉. 两人再次来到了白云山脚下,顺着弯曲的山路向上慢慢的走着。看的出来,张芬芳对这个爬山的过程非常的享受。也不知道是因为人的缘故还是景的原因? 今天是个周末,所以山上的人还是那么的多,等到了白云寺外的空地上,远远的就能看见寺庙中人头攒动,声浪如潮。 李墨生笑着对张芬芳说“看来佛祖在周末也不能休息啊,你看这拜佛的人这么多,他怎么能忙的过来?” “别乱讲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尤其是在寺庙里。小心遭报应!”张芬芳很不满他的言语,反驳道。 李墨生笑了笑,求神拜佛不如求己自渡。由于自己家庭遭受到的意外,他对所谓的老天爷并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也包括了这些端坐在庙堂中接受世人膜拜的满天神佛。 他跟在张芬芳身后还是来到上次的那个房间前。一个小沙弥早早的就在们前站着,一看到两人的出现,立马迎了上来,双手合什道“两位施主请随我来,师傅早已经恭候二位了。”说着,随手推开了那扇木门。 阳光透过木门照进屋里,一位老和尚盘腿坐于蒲团上,闭着眼睛,嘴里在念叨着什么。小沙弥走上前去低语道“师傅,您要等的人已经来了。”老和尚闻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李墨生。 李墨生只觉得那对眸子里射出了一缕精芒,将自己打量了一番,顿时觉得犹如赤身**的站立于人前,变得再无一点秘密可言。 张芬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缓步上前,对那老和尚说道“悟性师傅,我把他带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 老和尚收回了叫李墨生十分难受的目光,看了看张芬芳,道“女施主,我有些事情想与他说,你到屋外歇息片刻可好?”说完,不等张芬芳答应,又对着那个小沙弥道“徒儿,你领这位女施主出去到偏房歇息片刻,好好招待,你可知道?” “知道了,师傅。”小沙弥应声道,领着张芬芳就往外走。 李墨生这时候有些光火,自从来这里后,他就如同木偶一样受人摆布,这种感觉叫他很不舒服。他冷哼了一声“装神弄鬼!”然后也往外走去。 然而当他刚刚转过身去,清楚的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幽叹!“哎,年轻人,你的密宗大手印现在已经练就了几成?” 闻听此言的李墨生虎躯一震,站定了脚步。眼看着小沙弥慢慢的合拢了房门,那最后一丝阳光也被木门牢牢的挡在了外面,屋里重新变得昏暗起来。这时他才慢慢的将僵硬的身体扭了过来,喝问道“你到底是谁?有什么企图?” “坐下吧。远道而来,想必也走累了。”老和尚缓慢的话语好像具有一种魔力,李墨生竟然无法生出反抗之心,弯身坐在了他的对面。 老和尚再次合上双眼,双手垂于膝盖之上。人仿佛睡了过去,低沉的声音却从喉咙里传了出来“你修习的密宗大手印,可否遇到什么困惑?” 此语正中李墨生下怀。李墨生早早的就发现,他早已经将大手印的所有手势练得炉火纯青,可总是在配合快慢九字诀的时候感觉到生涩,仿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物体天生相克一般。如果不是有云战天的记忆告诉他当年云战天就是靠的这个纵横江湖的话,李墨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其中的一个,而只专心的练一种。 此刻听到老和尚这样问道,他岂能不明白其中的涵义。连忙毕恭毕敬的说道“是的,弟子每每修习的时候,总是不能将大手印与九字诀完美的融合到一起,还请大师慈悲,一解我心中困惑。” “这就是了。我来问你,你可知道西藏密宗的来历?”老和尚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李墨生绞尽脑汁,也没有从脑海中找到有关这方面的信息,忐忑不安的说,“在下不知。” “根据佛经所载,世尊释迦牟尼佛在香巴拉王国传法时,曾将最完整的教义及修法藏于此地,并托咐香巴拉王朝于佛入灭三千多年后,人类最需要佛法之时,将最完整的佛法普传于世间,拯救心灵黑暗和以物欲为中心的我们这世界的人类及其他众生。” 老和尚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仿佛在考虑下面的话是否继续,最终还是下了决心,继续道“实际上不是这样的。佛教在进入藏区后遭到了残酷的抵抗…… 西藏的佛教是松赞干布引入的。 当时吐藩国没有统一,是大大小小贵族统治的地区。贵族们主要依靠原始宗教----本教进行思想统治,“本教”就是现在的所说的黑教。 那时黑教最善于用人体各器官去做“法器”,每次祭祀做法都要大批地活剥人皮、砍手砍脚----一个大活人,不用两分钟,就可以把去皮去肉的完整的骷髅取出,用于施法。比现代医院中解剖一只小白鼠还干净利落。 松赞干布为了完成吐藩国的统一,是不想让这种落后的宗教继续统治的,也就引入了佛教。 但佛教在进入藏区过程中,本教徒进行了强烈的抵抗,有时一间佛寺修建起来,本教的**王带领群众,一夜之间就把佛寺给拆了。后来,佛教只好请如莲花生那样的印度密宗大师,与本教进行大斗法。 但就是如莲花生那样的大师,也抵抗不了黑教**师的法力。 最后,你猜佛教想了个什么样的法子?出美人计了。 在藏区选漂亮的女子,送给黑教**师,让黑教**师转到佛教这边来。于是,许多惊心斗魄的场面发生了:唐卡《白渡母》说的是一个惨绝人寰的故事----藏区最美丽的女子“白渡母”,被献给了黑教**师。**师为了增加快感,立即就在飞奔的马上与白渡母;在要达到的刹那间,为了更增添自己的快感,**师竟用快刀给白渡母开膛破肚,使白渡母在极度痛苦中生强烈抽缩。所以,那幅唐卡中的白渡母,肠子被拖在马儿老长。 这些黑教**师转入藏传佛教后,就成了保护佛教的“护法”。所以,藏传佛教是与其他佛教教派有个很大不同的理论:分“本尊”与“护法”,“本尊”可以成佛,“护法”永远不可能成佛。但“本尊”可以行“护法”之修,美其名曰“化身”----这就是藏密的由来,小部分来自于印度密宗,大部分来自那个原始宗教“本教”。” 这么一大段典故从老和尚嘴里说出,听的李墨生是目瞪口呆。他愣了片刻,才又道“那和我修习的密宗大手印又有什么关系?” 老和尚忽然将双眼睁开,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佛本是道!” 佛本是道? 佛本是道! 世人不管是拜佛还是修道皆是为了追求**上的解脱,而获得精神上的满足。道家叫做破碎虚空,佛家叫做大圆满。惟有藏教的比较奇怪,他们大多数奉行的是苦修,好像是以折磨**为修炼的捷径。也有少数的例外,比如说很有名的一个教派,欢喜教派。 欢喜教派所修习的法门是以男女交欢为载体,在交欢的过程中达到修习**,灵魂的目的。这个教派很有可能与你所修炼的《虚空阴阳道》有很大的关系! “啊……”张开嘴刚要说话的李墨生却被老和尚用手势打断,接着道“你所修炼的大手印应该是密宗佛教的东西,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属于佛教的。你用道家的心法来驱动佛教的功法,自然会感到势如水火而不相容。世人也常常认为,道家与佛教是永远不会发生交汇的平行线。” 同到这里,李墨生恍然大悟,老和尚的话从根本上指出了他的缺陷与致命的弊端。 “云战天确实是个天才,他竟然能硬生生的将佛,道两家贯通,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实属难能可贵。可他又是个蠢材,既然把本命元神传授于你,却没有告诉你融合贯通之法,想靠你自己去慢慢琢磨,简直是愚不可及!”老和尚的话语很锋利,将那个在李墨生心中如同神一样存在的云战天说的一无是处。 李墨生尴尬的张张嘴,犹豫了半天,才道“那还劳烦大师给我指出一条明路。”。这会,他对这个老和尚已经是佩服的紧,所以从他嘴里听到云战天的名字没有觉得一点惊讶。其实,就算是现在老和尚自称是达摩祖师转世,李墨生也一样跪头叩首,心悦诚服。 “佛教中,把一切界定为“真实的存在”,却有与这些“真实的存在”融合在一体的勇气,从而对众生起“大慈大悲”之心,也就是《金钢经》中所说的“菩萨境”----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这是第一层的修炼。 之后,才有证“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空”的佛陀境界----全都是“大梵天”里面包容着的一个大系统,是一种充实的虚空境界。 但南禅宗为什么在三次与藏传佛教的大判经中(对佛理进行辩论),次次都折瓴而回呢?最后那次南禅宗的主辩那位还当场狂吐鲜血而亡? 就是因为南禅宗后来陷入了“怪圈逻辑”:所有真实的都不存在,全是“空”的。 由此,人们无需修炼就可以成佛,佛是人人可做的----只要你把所有真实的东西全否定掉就行了。 其实释迦牟尼老早就把这种“成佛方式”给否定了,他认为这种“证佛方式”其实是一种“恶取空”,是比普通人更难成佛的。”说到这里,老和尚缓了一下,看着李墨生,问“你可悟出些什么?” “悟?悟个毛啊?”李墨生早已经听的是头晕脑胀,费力的思考着佛了,密宗什么的,忽然听到老和尚这样问了一句,随口就答道。等话一出口,才醒悟起自己不是在和那帮弟兄们聊天,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对面坐着的可是个很有修为的高僧。他不安的看了看老和尚,见他并无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 老和尚笑了笑,对李墨生脱口而出的脏话不以为意,继续道“在藏传佛教中,密宗与显宗是不可分割的。你可以单修显宗,成为类似于内地的哲学、佛学博士似的“哲西”。 大乘佛教的理论,主要体现在藏传佛教的显宗之中。 但要进入藏传佛教的密宗札仓中修炼,必须要在显宗上拿到“哲西”的学位。因为许多密宗修炼方法挺凶险,没有显宗上的“慧”做心理和思想上的根基,很容易就走火入魔了,轻则反噬自身,重则危害社会----因为藏密不同于印密,藏密有不少内容是来自原始宗教的。” 李墨生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脑子里隐隐约约有种什么想法,但总是抓不住,他试探的问道“大师的意思是我先练心性?然后再功法?” “何为先?何为后?”老和尚笑着答道。“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你可以回了。”说完,老和尚将眼睛闭上,再也不语。 李墨生一听傻了眼,他知道面前的这个是个实实在在的高人,刚开始还以为他会向陈近南给韦小宝传功一样,传给自己1,2甲子的功力。又或者象云战天一样,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将身上所有的本事倾囊而受。谁知道他说了这么长时间的废话就完了,尤其是很多自己听的还不是很懂,糊里糊涂。 “啊,这就完了?你没有搞错吧?难道你没有什么秘笈给我?或者再传我几样异能也好,对了,你刚才说云战天是个蠢货,没有教我融合之法,那你一定会了。你来教我吧?我是个很好的学生的……”李墨生说的口干舌燥,却见老和尚一动不动。 “我靠,这该不会是挂了吧?貌似很多武侠小说上都是这样的,和尚道士什么的说完话就over了。拜托,你可不要挂啊,你要挂了,我一定摆不脱杀人法的嫌疑……”想到这来,李墨生战战兢兢的靠上前去,伸出手朝老和尚的鼻孔下摸去。 “你干嘛?我又没断气,你摸我鼻子干嘛?”老和尚忽然睁开双眼,望着李墨生,这个动作将李墨生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你怎么不说话?靠,吓我一跳!”李墨生不满的问道。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要说什么。你所求的融合之法,实话说,我也不知道。” “我操,”李墨生差点把鼻子气歪了,“那弄了半天,敢情你是在玩我啊?” “呵呵,你别急啊。具体的方法我是不会,但是路子就在我刚给你说的那番话里。至于你能不能做到,那就要看你的机缘了。而且,你不认为,自己琢磨出来的才更有成就感吗?什么都是别人替你做了,那你的人生还有什么追求呢?”老和尚将话说完,再次的闭上眼睛,看来是真正的不想说话了。 “成就个屁,老子现在都成了过街老鼠了!哪还顾的上别的.”李墨生这样想,嘴里却不敢说出来。眼看着老和尚再不会开口了。他无奈的站了起来,冲他鞠了一躬,转身走出屋外。 第十一章 突围 在回古都的高速公路上,车厢里非常的寂静。李墨生依然在思考着刚才那个老和尚所说的一切,而张芬芳也是一声不吭的开着车,对李墨生在房子里发生了什么竟然一个字也没问。 气氛有些古怪。李墨生忽然感觉到了车厢内的气氛,扭头对着张芬芳道“不好意思,刚才想事情出了神,呵呵,辛苦你了。” “墨生,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都在瞒着我?”张芬芳眼睛注视着前方,开口问道。 犹豫了片刻,李墨生回答道,“是的。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我有些事情不想叫你们知道,只是因为……” 话未说完,骤变突起! 李墨生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脱口而出,“危险!小心!”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一声及其轻微的响动,“嗵”的一声,车子一阵剧烈的震动,紧跟着向前猛烈的坐了一下,然后,好像失去了控制一般,一头撞在高速公路上的防护栏上! 幸好两个人都拉着安全带,即使这样,由于巨大的惯性,张芬芳一头撞在刚刚弹开的安全气囊上,顿时人事不省。而李墨生则在即将撞上气囊的时候,闪电般的出手,一指点在气囊的正中间,气囊应声而破。李墨生另一只手迅速的一拳砸在车前窗玻璃上,本来就已经长生了裂痕的玻璃再也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哗啦啦”碎成指头大小的渣子。而李墨生则获得了缓冲的力量,稳住了前冲的身体。 李墨生扭头看了看人事不省的张芬芳,伸手在她的脖颈动脉处摸了一下。她只是暂时性的昏迷,并无大碍。李墨生心中稍稍的安定了一些。同时,心中升起了熊熊燃烧的战意! 看来躲是躲不过去的,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心里清楚敌人针对的只是自己,所以张芬芳应该没什么危险。伸手解开了安全带,一脚将车门推开,纵身跃下。李墨生蜷身躲在车身后,观察着四周以及汽车的情况。 只见车厢的油箱位置不知道被何物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里面的汽油正在如喷泉一样的往外涌着。车子看来是彻底的报废了。 他脑子里紧张的思考着,在想着如何来应付面前的局势。从汽车受损的样子看,应该是大口径狙击步枪造成的结果。那就说明在附近应该有敌人的一个或者数个狙击手。想到这里,他朝远处看了看,在远处,有几座不高的丘陵。毫无疑问,狙击手就应该在那里。 这样说来,敌人的目的应该是先将自己的车辆搞掉,使自己停留在这里。那么下来,就是自己将要面对敌人的出现了。不知道即将登场的将会是什么样的人,希望不要叫自己失望。 这会的李墨生心头已经被强烈的杀意所占据,只想早点见到敌人,来发泄一下心头的杀戮之情。他甚至发现,已经久久不见转动的金丹在这股杀意的刺激下,也开始剧烈的转动起来。 公路上很清净,刚才还川流不息的车辆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了一样,显得是那么的诡异。李墨生明白,这一定是敌人通过某种手段将公路封锁了。“麻辣隔壁的,还真舍得下本钱!”李墨生狠狠的骂道。 远处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李墨生瞳孔紧缩,敌人出现了! 两辆路虎越野车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慢慢的停在了离他的车有个200米远的地方。随着车门的打开,陆续从车上下来了男男女女大共5个人。为首的霍然正是峨眉的看守者:金世鹏! 自从雷动天折戟而归,并带去了戴军叫他所传递的信息后。几个巨头紧急研究后立刻宣布,任何人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不得对李墨生或者他的亲人朋友展开一切活动。只是对李墨生展开了紧密的监视。 在今天李墨生与张芬芳驱车向市外驶去,负责监视的人立刻向上面汇报了他的行踪。在汇报的时候,金世鹏得知了这个消息。他觉得这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跃跃欲试的等着他父亲发话。可没想到的是,他父亲青松在与少林与西昆仑的领头人商量后,仅仅做出了“紧密监视,不可轻举妄动”的指示。这差点没有将金世鹏的鼻子气歪。 “父亲看来是老糊涂了!这么好的时机,不抓住还等什么?前面是怕在市区搞出乱子,所以隐忍不发。那现在目标出了市区,还怕什么?就那帮国安局的杂碎吗?什么时候峨眉沦落到了要看国安局的脸色上了?”他迅速的做出了决定,并且快速的召集了自己的心腹。“既然父亲不敢做,那么自己就替峨眉出头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叫西昆仑和少林骑在自己的头上!” 为了计划的成功,金世鹏几乎将自己所有的心腹都拉了出来。在考察了沿路地形后,决定在这段丘陵地区实施计划。先由狙击手负责将目标车辆击中,使其丧失机动能力。再由金世鹏率人将目标制服。 到目前为止,行动实施的非常顺利,一切都在金世鹏的掌握之中! 金世鹏冷笑着走向那辆撞在防护栏上的汽车,从他这个角度是看不见车身后面的李墨生的。但是直觉告诉他,目标就在车身后,油箱的那个位置。 金世鹏非常相信他的直觉。他敏锐的直觉曾经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 他又看了看车厢内昏迷不醒的女人,这个女人的照片他见过不止一次。每一次见到,他都忍不住要产生一些龌龊的想法。“妈的,老天爷对这个小子还真是够意思,竟然给他这么多美女!不过好像听说这家伙身上的宝藏其中最珍贵的一项就是能轻而易举的虏获女人的芳心,那今天我不是发达了,等一会收拾了这个杂碎,一定要把那车里的女人好好的日弄一番。听说他的老公还是一个市长?靠,我获得宝藏后,市长在我眼里连一只蝼蚁都不如!哈哈哈……”想着那个女人在自己的胯下娇呻轻吟的样子,金世鹏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尤其是已经产生了灼热感。 金世鹏走到了离车大约有5,60米的地方停住,他自认为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他虽然够狂妄,够嚣张。可是绝对也够谨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句话被他牢牢的记在心里。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美女,金钱,权利更重要的东西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生命。金世鹏虽然很想获得前面的那些东西,可是如果为了这些而要承担一些风险甚至是危险的话,他会果断的拒绝,哪怕是付出一根头发,一片指甲的代价也不行。 这是个好习惯,至少这个习惯让他躲过了最少六次敌人所布下的陷阱。 今天今时的情景,他不认为这是个陷阱。如果硬要说是的话,那么这个陷阱也是他所布下的。他觉得目标中的猎物已经深深的落入了这个陷阱,也许会反抗一下。就如同被捕兽夹夹住的野兽一样,在猎人到来之前,总是要挣扎一会,可是结局是注定的,注定逃不脱猎人的手掌。 他自满的笑了笑,冲着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立刻两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朝车前扑了上去。 战局一触即发! 在两个汉子扑上去的同时,金世鹏拉了拉衣领,对着衣领上一个微型耳麦说道“目标只要露头,你就进行攻击。不要打死,失去抵抗力就好。如果有意外的情况,你就朝车里的女人射击,不要留手!” “明白!”耳麦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天衣无缝!”金世鹏洋洋自得的想,现在就看对方的表现了。如果太草包的话,还真是对不起自己动用这么大的阵仗! “完美的陷阱!”李墨生这会也判断出了当前的形势。敌人很有经验,现在已经完成了对他的包围,远处还有一个狙击手在掌控着全局。 “怎么办?怎么办?”他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思考着对策,强行突围?可是张芬芳怎么办?把她留下,自己一个人跑,这种事情他绝对做不出来! 他紧张的思考着,眼看着两个汉子朝他飞扑过来,越来越近,一只手无意的搭在了被狙击步枪打穿的油箱上。 踌躇满怀的金世鹏看着两个手下跃上了轿车的车头,忽然,他感觉到不对。敌人表现的太温顺了,简直是反常!他迅速喝声道“危险,撤回来!”可是回答他的只有漫天的血雨。两名手下在空中以一种极其美妙的姿势倒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都是双手捂着咽喉部位,嘴里尚发出“嘎嘎”的声响,嘴角的血沫子以及咽喉部位不断冒起的血泡,说明了他们是被人割喉了。 “目标很棘手!”金世鹏迅速做出了判断。 “攻击!攻击!无限制攻击!”他歇斯底里的对着耳麦喊道,刚才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则随着两名部下的惨死随风而逝。 “嗵,嗵嗵。”有规律的狙击步枪声不断的在轿车表面上发出。 这种大口径的狙击步枪威力很大,几枪下去,轿车的前引擎盖就飞了起来。李墨生皱了皱眉,情况对自己很不利。整辆车都暴露在狙击手的视野下,强大的火力压制的自己甚至无法抬起头。再继续下去,他不但救不了张芬芳,甚至有可能连自己都要完蛋。 他看了看手中的铁片。这是他刚刚从轿车油箱的位置撕下来的一块铁皮,恰恰好派上了用场。他趴了下来,从轮胎的缝隙处看了看远处的丘陵,一点一点的火光闪动着,喷射着威力十足的穿甲弹。 李墨生估计了一下大概位置,“妈的,该是拼人品的时候了,我就不相信老子的人品不如你们这帮渣滓!”他恶狠狠的骂道,伸手将一块铁皮对准了太阳光,朝远处反射了过去。 果然,狙击步枪声停了一下,随即又响了起来,这次似乎被李墨生惹怒了,枪声变得更加的密集! 就在这枪声一停又起的几秒钟内,李墨生顺利的完成了进车内将张芬芳拖出来的艰巨任务。他将张芬芳一抱,翻身从高速公路的护栏底下滚了下去。这是一个陡坡,坡下面种植着大面积的玉米,郁郁葱葱,密密麻麻! “操你们的妈!一帮废物!”眼力甚好的金世鹏瞅见李墨生抱着那个女人翻下了陡坡,气的破口大骂。 “追!”他对旁边仅剩下的一个女子喊道。哪想两个人刚往前没跑几步,那辆受损的轿车再也经受不住大口径子弹的洗礼,“轰”的一声,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王八蛋!你不是全军射击比赛冠军吗?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个屁用!妈的,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是帮别人还是帮我?”金世鹏疯了一样对着耳麦破口大骂。 耳麦里只传来呼吸急促的喘气声,却一语未发。 等金世鹏与手下绕过燃烧起来的轿车,赶到防护栏边时,哪还有李墨生的踪迹? 金世鹏阴沉着脸,恨恨的盯着陡坡下这一大片玉米地,仿佛想从中找出李墨生的身影来。 “他抱着一个女人,应该跑不远,立刻给我调一组人来!一定得把他给我找出来!”他对身边的女人吩咐道。 “少主,这样不好吧!我们造成的动静太大了,叫掌门知道了一定绕不过我们的!”女子惊恐的回答道。 “啪!”金世鹏一转身,狠狠的朝她脸上抽了一记耳光。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照做!”金世鹏的声音阴沉的可怕。那女子捂着脸飞快的朝自己的汽车跑去。 “都他妈的是废物!这年头想找一个好的帮手为什么这样难啊!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人才啊!”金世鹏心里很清楚,今天发生的事情绝对瞒不住自己的父亲。如果事情办的顺利,那么非但无过,反而大大的有功!自己搞下的这一堆乱摊子也绝对会有人给自己收拾。相反,如果自己这一趟空手而归的话,那么下场就会相当的凄惨。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这个老家伙就好像没有正常人的感情一般。光自己知道的,就有三个哥哥先后死在执行任务的途中。虽说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兔死狐悲,说不定哪天自己也会成为他手中的棋子!最近还听说,这个老家伙连自己才十四岁的妹妹都不放过,夜夜让其陪寝……”想到这里,金世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远处吹过来的风是那么的冰凉刺骨…… “好了没有,快一点!废物!”他转头向手下喊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驱走心头的阴影。“无论如何,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绝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他反复的对自己说着 第十二章 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一) 李墨生怀中抱着张芬芳,在玉米地里狂奔。一路身形飚过之处,玉米杆子横七竖八,散落一地。他已经顾不上掩饰行踪了。只要能找个开阔地,离开那个狙击手的范围,鹿死谁手,还说不来呢! 穿过了玉米地,正是与高速公路平行的213国道。这几年由于高速公路的修通,国道上的车辆日渐稀少,只有偶尔几个拖拉机与摩托车驶过。 李墨生抱着张芬芳站在路边,眼看着远处有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往路中间一站,想要把车截停下。 “吱”的一声刹车响,越野车在离李墨生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李墨生忙走到驾驶室的窗户边,哪知道还没等他说话,车窗缓缓的摇下,露出的竟然是戴军的脸! 看着目瞪口呆的李墨生,戴军一脸坏笑,“呵呵,发什么楞啊?赶紧上车!” 车厢里的空间很大,应该是改造后的产物。戴军的两个手下在有条不紊的给张芬芳检查着。过了半响,一个男子对戴军说道“头,她没什么大问题,应该只是强烈震荡后造成的暂时性休克。休息一会就好了。” “恩,那就好。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某些人就要发飙了!”戴军看着座位上黑着老脸一声不吭的李墨生调侃道。 “你一直在跟着我吗?”李墨生突然问道,“那为什么刚才我受到袭击而不进行支援?” “有几点事情你要搞清楚:一,我没有监视你。二,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们的人在通过内线得到他们动手的情报后曾经试图联系过你,可是没有来联系上。三,敌人的势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四,我不认为这些烂鱼死虾般的角色能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五……” “停停停!”李墨生挡住了准备滔滔不绝发表演讲的戴军,“那这样说来,非但你没有失误,我还得感激你了?” “呵呵,感激就不用了。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多见外的。记得下次去泡艺校的小妹妹的时候把我带上,我就很开心了。”戴军一副恬不知耻的模样。 李墨生强忍住一脚把他踹下车的冲动,冷声道“这次的事情是谁做的?妈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戴军打了个哈哈,一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文件袋递给了李墨生,“嗯,都在这里了。早就知道你会这样问。哎,真无趣,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还以为你会和一般人不同呢?” 懒得和他废话,李墨生打开了文件袋,几张照片和一叠档案掉了出来。 “金世鹏。男,26岁。中国籍。父亲:金亚龙(青松居士),为峨眉掌门长老之一。母亲:不详。”整整一叠案卷都是关于金世鹏的资料。除了他的母亲身份不详之外,其余的详细到他一天去几次厕所,和女人欢好的时候喜欢用什么姿势都一清二楚。 李墨生心里打了个突突。“我靠,看来国家力量还是巨大的啊。任何力量在国家机器面前,都是那么的渺小!”他看完后,若有所思的对着戴军说“这么说来,他们是要对我动手了?那看来国安局也不怎么样啊?你上次对他们发出的警告好像没起什么作用啊?” “没作用?”戴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要是没作用,早就对你下手了!还会等到现在?估计你早已经横尸街头了!没作用?” 李墨生不屑的撇了撇嘴,没有搭腔。 见李墨生这样,戴军赶紧又道“我们的情报指出,这次对你发动的袭击并不是集体意志,而是个人行为!换句话说,也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的私下的决定。要不然,你以为你会这么轻易的逃脱?” “哦。”李墨生点点头。“既然是私人行为,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既然敢对我动手,也就应该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恩,照片上的那个女的是这小子的女朋友。也是江湖中人。还有,他们的住所资料上都清清楚楚。下面,你做什么我就不管了。”戴军的眼睛中闪烁着光芒,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残忍? “你帮我把她送回家,派人守着,别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李墨生舔了舔下嘴唇,要让那些胆敢冒犯自己的蠢货们清楚,自己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她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毕竟她的老公是市长,那帮人不会对她怎么样的,目标是你!不过你放心,我会派人看着她,等她醒来后再离开!”戴军又恢复了一脸坏笑的模样。 “恩,具体的事情不用和她说。她要问我的话,你就说我有急事先走了。”李墨生叮嘱完,闭上了眼睛。现在该休息一会了,晚上的活动可是很耗费体力与精神的! 金世鹏与他的手下,也穿过了这片玉米地,来到了国道上。见到荒无一人的柏油路,他暴躁的咒骂着,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泄着心头的怒火。一帮手下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上前搭腔。 凯越酒店的总统套房内,青松正在一个少女的上奋力的起伏着。豆大的汗珠从他精壮的脊背上淌了下来,滴落到长毛波斯地毯上。他身下的少女则痛苦的扭动着身体,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登登。”正在青松**高涨的关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青松勃然大怒,他的手下应该知道他的习惯。在他办这事的时候,是不允许有人来打扰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弟子们敢在这个时候敲门,应该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而且还很急。 “妈的,要不是重要的事情,你就死定了!”青松嘟囔道。挺身离开了胯下的少女,光着身子走了过去,拉开了门。 “师尊,出事了!”一个年纪很轻的男弟子弓着腰,头埋得很低,。 “说,什么事?把头抬起来!”青松一肚子的怒火,很想知道倒底是什么事能叫这个弟子冒着送命的危险来打断自己。 “世,世子,世子他……”男弟子显然是非常紧张,抬起了头直视着师傅,眼角的余光却穿过师傅的身影,落在那个一丝不挂躺在大床上的少女身上。 “废物!快说,世子怎么了?”青松不耐烦道。 “世子今天带了一组人出去,可能是要找目标的麻烦。下午又召集了一组人过去,现在……现在……” “现在怎么样了?”青松咆哮道。 “失败了,目标逃脱。世子正带着人回来。”男弟子诺诺道。 “蠢材!饭桶!我怎么养了这样一个废物!”青松气的肺都快炸了。倒不是因为气金世鹏不听话,擅自行动。而是在没有搞清楚目标的底细就盲然下手,又不能一击就中,反而让目标提高了警惕性。使得下一次下手的机会变的更加的渺茫与困难。 “等他回来后,叫他立刻来见我!”青松阴沉着脸,扭身进了房间,将房门重重的合上,门外的弟子这才敢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望着床上少女健康而匀称的躯体,青松的怒意再也无法控制,他低吼一声,再次伏上前去,开始了剧烈的活塞运动。仿佛只有这样,心中的怒意才能发泄出来。至于身下少女的死活,他则懒得理会了。 李墨生站在一栋巨大的别墅面前,冷眼看着灯火辉煌的里面。刚刚戴军将他放到这个小区的外面,他下车后,戴军居然淫笑着问了一句“要帮手吗?”当他看见李墨生一脸严肃,伸了伸舌头,一溜烟的溜掉了。 这个别墅小区保安还是蛮不错的。从他进小区大门到他站在金世鹏所住的这一栋别墅外面,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居然碰到了三组巡逻的保安。而且看架势应该都是退役的军人,相当的尽职。 “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了。”李墨生心里暗道。对于这些保安来说,这仅仅是他们的工作,一个赖以糊口的职业而已。至于他们所保卫的是些什么人,就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了。 别墅里灯火通明,却没有几个人影。根据资料显示,在这里居住的除了金世鹏与他的女友外,还有两个手下与几个佣人。 李墨生看着房子,脸上露出一种残忍的微笑,仿佛嗜血的狮子见到了猎物一样。由于暴虐的情绪,小腹中的金球也开始转动了起来,虽然很慢,但是很有节奏性。仿佛是为他将要展开的杀戮进行伴奏一样。 邓小琼此时在卧室里百无聊赖。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材苗条,个子高高的,一头略微发红的长发,穿得不是很显眼,一件黄色的v领窄t-shirt,胸部不大,一条深蓝色的过膝牛仔裙,两边的开衩儿只到膝上十厘米,黑色的高跟儿凉鞋,除了左手腕儿上的一条黑色宽手琏儿,就没有别的首饰了。 除了脸部长的妖媚一点外,她并没有可以骄傲的资本。可就是这样,她还是牢牢的拢住了金世鹏的心。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金世鹏能在古都市有所作为,可以说很大一部分都是她的功劳。她除了在床上能满足金世鹏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外,在他的事业上,也绝对占据着首脑的地位。今天的行动,就是在她的怂恿下,金世鹏才敢违背他父亲的命令而私下动手。 邓小琼清楚的知道目标身上所富含的价值。一旦被金世鹏得到,毫无疑问,他们就可以一步登天。就算失败了,也可以顺势看看金世鹏在他父亲心目中的地位。 “如果,他只是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的话,那我就要提前找退路了。”她这样想着,有点入神。 “不错,很有内涵的一个美人。”就在她出神的当口,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邓小琼顿时吓得“啊”的一声尖叫。 “嘘。”男人竖起了中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邓小琼注视着他,这是一个漂亮的有些诡异的男子。忽然,她想起来了面前男人的身份。立刻,脸色变得煞白。 “呵呵,相信你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对了,别喊,没用的。你的两个手下已经完了,佣人们则都沉睡了,在明天中午以前不会醒来。你也别指望着小区的保安来救你,先不说他们有没有救你的能力,在他们来之前,我有充足的时间杀死你,你明白吗?”李墨生温柔的说道,轻柔的声音仿佛是在对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第十三章 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二) 邓小琼这会反而平静了下来,心里紧张的思索着对策。 “认识一下,我叫李墨生,你……”李墨生说着,伸出了手。邓小琼迟疑了一下,道“邓小琼。”也将她的右手伸出。 李墨生握住女人的手,面带微笑的看着她,“邓小姐,请坐吧。”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嗯。”邓小琼坐到了沙发上,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文质彬彬的样子并不是很讨厌。 李墨生坐到了女人的左边,在这过程中,由于他一直也没有放开美女的手,先是把女人的胳膊拉高了,等到了两只手不能正常互握的地步,他就转身,往下坐,但女人的胳膊是不能向后扭成负角儿的,他一松手,右胳膊就很自然的搂住了美人的腰身。实际上,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几秒钟之内就完成了。 “你,别…别这样…”邓小琼扭过上身,腰向后用力,双手轻轻的推着男人的肩膀,还真有点儿淑女的模样,虽然只是表面上的。 李墨生的手臂一加力,很坚决的让美女靠回了自己身上,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现在只不过是来个欲拒还迎罢了。“怎么,还在幻想那个废物回来救你吗?” “不,不……”邓小琼现在是上身扭向男人,左胸挤在他的右肩上,右手扶着他的腰腹,其实男人箍在她腰背上的胳膊已经不再用力了,这个亲密的姿势有一半儿是她自愿摆出来的。 “哼哼哼,邓小姐介意我抽烟吗?”李墨生非常绅士的问道。 “不介意。李先生,这么晚了来这里不知道有何贵干?”邓小琼很恼火,自己已经成为他的案板上的鱼肉,他还这样问。 “呵呵,不为别的,就是想问你几句话,很简单。”李墨生叼上根儿烟,左手在身上摸着打火儿机。 “啊……”不敢相信的邓小琼探身从落地桌儿上拿起一个打火儿机,为男人点上烟,动作优雅熟练,像是受过专门训练的高级应召女郎似的。 李墨生有条不紊的深吸了一口烟,浓浓的烟雾经过肺部的过滤,从嘴中喷出来幻化成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翱翔在两人的面前。 “邓小姐,咱们现在是朋友了吧?”李墨生的笑容开始变得邪恶起来。 “……是。”邓小琼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那好,”李墨生把烟掐了,“有几件儿事儿我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他把笑容一收,换上了一副凶狠的模样。 “你问吧。” “金世鹏是怎么样设计我的?他还有什么后招?你们全部的实力到底是什么?都有些什么厉害的人物?” “这……这个……”邓小琼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他才好。 “呵呵,不要急,慢慢想,我们有的是时间。”李墨生脸上的笑模样没变,眼神却变得如鹰般锐利… 邓小琼心里明白,这个男人说得很平和,但决不是在真的征求自己的意见,而是在命令自己,他那种咄咄逼人的眼神更是让人不敢违抗,反正他又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随便说点打发他走就是。 “对了,我提醒你,我现在可是国安局的人,有我自己的情报来源。如果你试图骗我或者少说些什么,那可别怪我翻脸哦。”李墨生冰冷的话语打消了邓小琼最后的一丝幻想。“恩,去拿瓶红酒来,这样才有情调。” 邓小琼顺从的拿来了一瓶红酒,乖乖的给李墨生满上,然后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两个人就像是一对伴侣一样开始对饮起来。一瓶红酒喝完,李墨生想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看着邓小琼红扑扑的脸庞,骚媚入骨的眼神,李墨生的开始变得坚挺起来。 李墨生伸手把女人拿着的空酒杯接了过来,和自己的一起扔到了前面的桌子上,左手一探,插入了她的耳后,手掌揽住她的后脑勺儿,向着自己一拉。 “嗯…”邓小琼很自然的靠进了男人的怀里,左手伸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李墨生用舌头敲了敲美人轻合的牙关,女人立刻就“开门迎客”了,柔软的香舌伸出来,把他的舌头接进了湿热的口腔中,互相缠绕,然后两片滑滑的红唇就开始夹住他伸在嘴外的舌头吸吮,完全是情人接吻的架势。 李墨生的右手放在了美女蜷起的小腿上,从小腿肚儿开始向上抚摸,顺着大腿伸入了裙子里,捏住了她的屁股,手指慢慢向中间蠕动,出乎意料,没摸到内裤的边缘,直接就摸到了女人的要害处。“哎呀…”邓小琼推住了男人的手臂,吐出男人的舌头,在他的脖子上舔了起来,“你好坏啊,不许摸那里嘛。” “你连内裤也没穿?”李墨生不着急,他捏着女人屁股的手掌加了点儿力。 “嗯…谁说我没穿,你摸不到那是你自己笨,怎么反到来怨人家。” “是吗?”李墨生把手向上移了一点儿,在美人的腰际摸到了一条很细的绳子,再向中间蹭了蹭,感到一根儿纵向的细绳直接连接到腰绳上,没有普通t-b内裤那块儿三角布料。 这下儿李墨生明白了,这个**穿了一条t-b中样式最性感的内裤,除了正面有一小片儿布料外,就只有一条细细的绳子勒进臀沟中,根本就只能把紧要处遮住十分之一,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刚才什么都没有碰到的原因。他用一根手指勾住两根儿细绳儿的交界处,向上挑了挑。 李墨生把女人扔到了大床上,歪着脑袋看着她,脱掉了西装上衣,开始解衬衫。邓小琼把身子摆正,双肘撑住床面,上身抬起,螓首向前窝着,双眼上抬,做出一副挑逗的表情。当她看到男人脱下衬衣后露出的那一身见棱儿见角儿的肌肉时,原本闭着的小嘴儿张开了,呼吸也变得不均匀了。 “怎么了,没见过这样儿的吗?”李墨生看见了女人惊喜的表情,明知道她的表情很假,可是心里还是很受用。 “从没…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邓小琼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儿,右边的小臂抬起来,隔着上衣捏住了自己的右乳,左手开始往上揪自己的t-shirt,“老公,你…你好强壮啊,呼呼呼…” “别脱衣服。”李墨生喝道。 “什么?”邓小琼有些愕然,难道自己想错了,他会放过自己?但是,紧接着,李墨生的话就叫她刚升起来的希望再次破灭。 “我让你别脱衣服,**裸的有什么意思?真是没有一点情趣。”李墨生有些厌恶的说道。 “哼哼,”邓小琼停止了拉揪t-shirt,改成双手全都揉捏自己的胸前,“老公想怎么玩都可以。”高涨的**早已经把她变成了一头彻底的母兽。 “我想怎么玩儿都可以?”李墨生先把鞋袜踢掉了,然后解开了皮带,让西裤自由的滑落到自己的脚下,只剩下一条被撑得老高的四角儿内裤。 邓小琼没听清男人的话,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借着床的弹力,一下儿蹦了起来,双手揽住男人的后脑,双脚踮起,歪头嘬住了他的嘴,激烈的吸吮起他的双唇。李墨生也不示弱,两手用力捏住了女人的屁股蛋儿,把舌头伸到她嘴里一阵乱搅。 “嗯…嗯……”邓小琼大脑都缺氧了,螓首拼命的向后仰,离开了男人的嘴巴,把火热的呼吸喷到他脸上,然后就开始在他的脖子上舔舐,双手抚摸他厚实的胸肌、坚硬的腹肌,两腿慢慢的弯曲,舌头也就顺着他的身体舔了下去,直到双膝着地,两手扶住了他的胯骨,面前是一团高高撑起的东西。 “拉开看看喜不喜欢。”李墨生用右手扶住了美女的头顶。邓小琼的双手直发颤,拉住了男人内裤的裤腰,向下猛的一拽,“啊!”她立刻欢叫了一声。 李墨生发觉了**脸上惊异、欢喜、崇拜交加的表情,“比姓金的杂种的雄伟吧?” “雄伟…雄伟得多,雄伟得太多了。”邓小琼伸手攥住了男人的根部,两眼都有点儿发直了。 “那还等什么?来吧。” (此处删除176字,敬请原谅) 李墨生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肉欲,只是闪动着复仇的光芒,心中意思异样的快感。 “是…是…”邓小琼就如同没有自己意愿的女奴隶一般,男人让她怎么弄,她就怎么弄,要是男人不发出指示,她就不知道变换技巧。 “这才对嘛。”李墨生淫笑着拉起了美女,把她推倒在床上,自己左腿撑地,右腿跪到床上,双手抓住她的裙摆,上下猛的一分,牛仔布被从开衩儿的地方撕开了。 (此处删除128字,敬请原谅) “啊…”邓小琼的身子一抖,腰也拱了起来。 “想不想要啊?”李墨生弯腰把头凑到女人的螓首边,在她脸上大大的舔了一口。 “啊…想想想…” “那就来吧。”李墨生把右臂插到美女的腰下,向上一抬,自己站直了,将她的身子紧箍在自己身前,向浴室走去。 邓小琼用双腿夹住了男人腰,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朵上亲来吻去,“老……老公……” 这个浴室可不一般,宽大的浴缸,还有圆形的按摩浴池,李墨生抱着女人进入了浴缸中,拔出了女体内的手指,把淋浴打开了。这里的设备都是世界顶级的,喷头出水不光强劲,还可以调整成全方位的,一时之间,在小范围内就好像下起了雨一样。 “老公,这是干什…啊…”邓小琼还没问完,李墨生已经将她放在了浴缸里,自己跪在她身前,把她的双腿劈开,用力一顶,就强行进入了她的体内。 邓小琼在“瓢泼的大雨”中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但却没有发出声音,好像被堵住的不是她的,而是她的喉咙一样。“感觉如何?”李墨生抓住了女人的双腕,把它们按在墙上,防止女人被自己弄得太爽,在自己的身上抓住印迹来。 邓小琼的性经历也不少了,但这个男人的插入使她如同又经历了一次初夜之苦,那种极度满胀的感觉甚至还超过了初夜,所以她就像一条出了水的鱼那样,张大的嘴巴只顾了吸气,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力量把自己所受的苦叫出来。 慢慢的邓小琼稍稍适应了一些,呼吸也没有开始时那么困难了,脑神经开始熟悉了从身体下方传输来的快感信号,动作也逐渐的配合起来。 “舒服了就叫出来。”李墨生一下一下的挺着屁股,干邓小琼对他来说并不是特别有意思,为了增加自己的兴奋程度,更加激烈的还在后面…… 电话声响起,李墨生将电话接通,一边做着动作一边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 回应了几句后,他挂断了电话,马上今天晚上的将要来临。回想起下午的惊险,他就愤怒的快要爆发了。 没有人能伤害到自己的爱人,不管他是谁,一定会受到残酷百倍的报复,一定! 他深吸了口气,略带寒冷的空气好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炙痛了他的肺腔,也炙痛了他的灵魂! 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身下女人的臀部,“啪啪”几声,雪白的臀部多了几个鲜红的手印。女人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吟声,身体扭动了几下。 “呵呵,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他笑了笑,笑容是那么的恶毒与阴险。 第十四章 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三) 金世鹏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市里。一路上他阴沉的脸色使得一车的人鸦雀无声。车子刚进凯越酒店的停车场,还没有停稳,就扑上来了一个年轻人,一把将车门拉开,对着金世鹏道“少主,掌门发火了,你小心点!” “我知道了,没事!”金世鹏嘴上虽然答得轻松,可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兀自给自己鼓着气“没事,不管怎么样,我是他儿子,他应该不会将我如何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金世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青松所在的套房。一进门,看见房间正中端坐着的青松居士,金世鹏不由得双腿一软,向前几步,“扑通”跪在青松的面前。 “父亲,我错了!”平时在人前嚣张的不可一世的金世鹏这会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我一时大意,没有得手,还请父亲再给我一次机会,下一次,一定不会叫您失望的!” 青松居士坐在那里,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面前跪着的儿子。端详了片刻,才说道“起来说话吧,老跪着象什么样子?” 金世鹏听道此话大喜过望,忙抬起头来,看着父亲。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可是做事情的时候,不是光有冲劲就行的。要三思而后行,务求一击必中!”青松叹了口气道“哎,你回去静养上一段时间吧,等性子磨得平和点,再出来吧!”说完,站起来在金世鹏的肩头拍了拍,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金世鹏面如死灰,看着远去的父亲的身影,嘴唇在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知道,自己的前途算是完了,从此,在峨嵋派,他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等金世鹏走了后,青松才出来对着一个年轻人道“给你大师兄去讯,叫他两天内务必赶到!从现在起,到你大师兄来之前,一切的行动全部停止!” “是的,师傅!”该弟子毕恭毕敬的答道。 青松口中的大师兄乃是他的大儿子,金世枭!现在负责京城的事物。他思来想去,现在能够独当一面的可用之人也就只有他了。“废物!枉我辛辛苦苦的培养了这么多年!”他一想到金世鹏的无能,就一肚子气。还好,这个废物估计再也没机会见到了。 金世鹏回到了家中。一路上,他浑浑噩噩,茫然不知所措,他为之奋斗的目标随着父亲青松的一句话就结束了。他忽然想起了一部很有名的电影中一段著名的台词“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他忽然很想哭,很想痛哭一场。一直以来,他认为哭泣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耻辱的。男儿流血不流泪!现在他觉得那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他走到家门口,失神的他并没有察觉到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看着家中依然亮着的灯光,他忽然觉得非常温暖。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家对他来说无非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可是现在,他一想到家中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的归来,他本来已经枯死的心仿佛又注入了一股活力。 “对啊,回去和她先商量一下。她一向都很有办法的。这次我未必会一败涂地!”想到这里,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房间。 女方的这种极度热情稍稍勾起了李墨生的兴致,他也开始用一些不堪入耳的淫词进行回应,“小**你还着是下贱啊!连街边的婊子都不如,真他妈骚啊!” 听到美人的即将来临,李墨生却突然停住了动作,“老实说,是和我在一起爽还是和姓金的在一起爽?” “你干什么呀!?快啊!”已经离“天堂”不远了的邓小琼一下儿就急了,拼命的蠕动着身体,只可惜她的腰腹力量本来就不足,现在更是酸软难当,再加上姿势所限,根本就挺不起来,“不要折磨人家了,老公,呼呼…求求你,求求你,继续吧!” “先回答我,回答了,我就让你体验你一辈子也没有经历过的强烈性快感;你不回答,就准备自己解决吧。”李墨生说得很冷酷,要是他的爱妻那样央求,他肯定立刻就会满足她们的,其实他都不会那么逗她们。 “当然…当然是老公你爽了,爽了不止十倍…十倍二十倍,跟他我从来没爽过,每次…每次我都是装的有…有,每次…每次结束后我都…都要自己弄好久才能不再…不再难受。天啊!”邓小琼垂死挣扎般的扭了扭身子,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此处删除139字,敬请原谅。) “那就来吧。”李墨生拉着女人的双腕,将她的胳膊环到自己的脖子后面。 邓小琼就像是抓到了一根儿救命稻草,抱得死死的,这样一来,她的身子也有了借力点,可以自己做动作了,于是她疯狂的挺动着身体,永不知足。 侯龙涛跪在坚硬的浴缸底儿上,膝盖不是一般的疼,他刚想把女人抱起来,结束这场“雨中爱”,美人的两条胳膊上突然产生了无比巨大的力量,几乎让他觉得自己都快筋断骨折了。邓小琼只觉自己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她右手抓住了男人后脑上的头发,狂猛的把他的头向后拉,一口堵住了他的嘴巴。 从女人娇躯抖动的剧烈程度来看,她正处于绝顶的性中,李墨生一边和她接吻,一边把她抱出了浴缸,走回卧室,其间两个人的身体自始至终都没有分开过。到了床前…… (此处删除346字,敬请原谅。) 无情、无爱,李墨生完全是头下山的猛虎,猎到了一只小羊羔子,整个身体开始了完全的机械运动,没有夹杂一点的情感,端的是狂猛无比,势不可挡。 他仿佛要把近日受到的所有的委屈与耻辱完全发泄到这个女人身上一样。 女人,她的名字叫弱者!自古至今,永恒不变! 女人双臂展开、双腿劈着,平躺在床上,脑袋仍旧仰在床外,嘴巴大张着,大脑进入了一个空白状态,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呢。李墨生**着身体站在床前,先是点着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看着床上的邓小琼轻蔑的笑了笑,慢慢的回头道“怎么样,看够了没有?你马子还真是骚啊,在床上的表现真是一级棒!你站在门口很久了吧,难道你有特殊的嗜好,喜欢看别人干你的马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门口正站着一个身影,脸色紫红的金世鹏! 金世鹏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在自己的家中看到这样的一幕。从他进入房门的一瞬间,他就清楚的听见楼上的卧室里传出来的淫声浪语。当他冲上楼,站到大开的房间门口时,正好听到邓小琼说他不行的话语。 他难过的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所有的幻想在刹那间破碎!他强忍住冲进去将这对奸夫淫妇千刀万剐的冲动,想看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看见邓小琼就像是最下贱的婊子一样被人玩弄。天啊,而这个玩弄她的男人竟然是他今天暗杀失手的目标! 李墨生看着他,面带一丝嘲笑,“还没有尽兴啊?准备接着看下去吗?下午的时候你不是很猛吗?” “卑鄙!”金世鹏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喉咙中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朝李墨生扑了过来。 哪知道他的身体才扑到半空中,却象被猎人射中的小鸟一样,直直的栽了下来。这一幕甚至将李墨生也吓了一跳。“我靠,你练的这是什么功夫?”李墨生狐疑的看着他,提放着他耍什么花招。 哪里还有什么阴谋。趴在地上的金世鹏艰难的蠕动着,挣扎着想爬起来。费了好大的劲,刚刚坐起来,“扑”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金世鹏心里这会已经很清楚了,自己的父亲心实在是太狠了。刚才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已经将他的全身经脉震碎了。毫不知情的自己刚才一提劲,顿时引发了伤势。他明白,自己已经完了! 看着地上的金世鹏不像是装出来的。李墨生冷笑了一声,慢慢走到他的前面,端详着他。“哦,我知道了,你的任务没有完成,被你的主子抛弃了吧?啧啧,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 金世鹏死死的瞪着他,李墨生的话语就如同具有穿透力的子弹在一次射在他的心口上,这一次,他疼的甚至蜷缩起了身体。 “哎!”李墨生一声长叹,抬手对他点了下去。瞬间,金世鹏的四肢上各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就像欢快的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我看电影的时候经常在想,为什么那些占了上风的人不对对手狠一点?至少也要让对方失去行动的能力啊!也许,电影是要营造悬念,可是,我讨厌那样!所以,我对付敌人的原则就是铲除,铲了再锄!”地上的金世鹏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兀自瞪着李墨生,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看着他。 “呵呵,这种表情我喜欢。看样子,你还不满足啊!也罢,我就叫你心满意足的离开吧!”李墨生露出恶毒的笑容,对着床上的邓小琼喊道“**,给我爬过来。” 邓小琼仿佛听到了圣旨的妃子一样,果然跟一条狗似的爬了过来,依偎在李墨生的大腿边。自始至终看都没看金世鹏一眼。 “恩,清理干净!”李墨生挺了挺下身,吩咐道。 邓小琼乖乖的将李墨生的分身含了进去,顺从的舔吸了起来。 李墨生看着金世鹏哈哈大笑起来。 “我做鬼也不会饶过你!”最后的一丝神采从金世鹏的眼中消失了。 “哦,是吗?那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无神论者,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哈哈哈哈!”李墨生双手抚摸着胯下女人的脸庞,放声大笑! 第十五章 善守者,隐于九地之下!(一) 金世鹏的死就像是小溪中的一朵浪花,在河面上翻腾了一下就再也无影无踪了。原本以为会遭到猛烈还击的李墨生发现自己白白的担惊受怕了一个星期。 戴军对于这些正道人士的忍气吞声也感到万分的诧异。他原本以为李墨生的举动会导致古都市成为一个杀戮战场,就如同曾经的阿富汗。这样的安静反而叫他无所适从,他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张芬芳在这一次的事故中受到的惊吓过度,虽然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可还是大病了一场。她向单位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在家卧床休息。 李墨生去看了她几次,每次张芬芳一见到他,就无由的流泪,显然是还没有忘记那可怕的场景。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李墨生心痛无比,却又无计可施。 刘平自从张芬芳病倒后只出现过了一次,然后就不见影了。美其名曰忙工作去了。对他,张芬芳早已经死了心,现在她最看重的除了女儿刘晶莹外就是李墨生了。 其实女儿的心思,她是一清二楚。她经常能看见刘晶莹望着李墨生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情,当这个男人不在的时候,她就会象失去了主心骨一样,整个人都黯然无光。张芬芳有时候会刻意的把话题往李墨生身上引,刘晶莹就会在刹那间又重新焕发出光彩,变得生气勃勃。 “我是不是很无耻,和自己的女儿抢男人?”张芬芳经常在没人的时候这样问着自己。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李墨生对她来说,已经牢牢地占据了她的心灵。除非她死,否则,她是不会离开他的。 张芬芳的心思李墨生自然是不知道。他这会也很烦,因为老狗已经连着ko他三把了。 老狗的脸庞在烟雾的熏陶下与硕大的液晶电视反射出来的荧光衬托下,显得无比亢奋,由于激动,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脸部皮肤上的油光。 “操,我叫你给我横!看我的旋风腿!踢不死你我是你儿子!”老狗一边咆哮着一边使出了一招及其华丽的旋风腿将李墨生的游戏人物踢死。 “日,不玩了!”李墨生无比郁闷,将游戏手柄扔到面前的茶几上,随手拿了瓶啤酒,“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 “还记得吗?我们上学的时候,学校门口有个小游戏厅,1元钱3个游戏币,就是打的这个街头霸王。”李墨生回忆着往事。 “恩,当然。我也记得你好像那时候就从来没有打赢过我!”老狗的神情不可一世,甚是张狂。 “切!让你一把你还来劲了!再来,五局三胜制!谁输了晚上请吃饭喝酒泡妞洗澡开房一条龙,怎么样?敢不敢?”李墨生梗着脖子,斜着眼睛看着老狗。 “who怕who?”老狗将手中的烟头随手一扔,抄起了游戏手柄。 前四局两人打成平手,第五局眼看着李墨生胜利在望,电话却急促的响了起来。李墨生没有接,电话却响个不停,趁着他分神的工夫,老狗偷袭得手,成功的获得了这个赌局的胜利。 “不算啊不算,有人打电话骚扰我。”李墨生大声的抗议着,接通了电话。 “谁啊?哦,光子,什么事啊?你这个电话至少使我损失好几千大元,知道吗?”李墨生对电话那头叫道“你得赔偿我的损失。” “陪个屁!少贫了,赶紧过来!刚才李胖子给我打电话,有正经事要谈,王朝轩的九楼,赶紧啊,世纪星的那个人一会也来呢。”电话那头的王光说道。 “不好意思,晚饭你自己解决吧!我有事得出去一趟。”放下电话的李墨生略带歉意的对着老狗道。 “日!”老狗对他竖了个中指,扭头继续游戏去了。 在路上,李墨生想到一会即将见到久未谋面的许美静,心头不由得一阵阵激动。对许美静的感情有一些复杂。李墨生自己都没有搞明白到底喜欢她的什么地方。是她的美貌与性感?还是她高贵的身份与娴熟的性技巧?或者是能与他水乳交融的双修秘技? “不清楚,真的不清楚!或许都有那么一点点吧!”李墨生摇了摇头,不由自主的踩在油门上的脚又加了几分力气。 饶是这样,他还是最后一个到达的。 当他步出王朝轩的九楼电梯口的时候,早已经恭候在那里的柳五立刻引领着他向一个包间走去。“都到齐了,就等你了。”柳五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他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样的。 推开房门,李墨生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许美静。 这个女人不管在哪里都永远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一件黑色的吊带长裙恰如其分的衬托出她有人的身材,高高挽起的发簪使她本来就精致到极点的面孔显得更加的高贵与冷傲。 李墨生扫视了一圈,除了许美静,王光,井箭,李胖子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没有见过。这个男人长相及其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猥琐,属于放到人堆里再也找不到的那种人。 李墨生觉得有些奇怪。奇怪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坐的位置。他坐在王光与许美静之间,从位置上看,他应该是两人中的某人带来的。可是见他与王光熟络的聊天看来,是王光带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王光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年龄比他大很多的朋友?李墨生暗暗猜测着,想众人一一的打着招呼。 “靠,你架子还真大啊!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我们等就无所谓,有美女在啊,说吧,怎么赔罪?”井箭向李墨生打趣道。 经过几件事情后,井箭和李墨生的关系早已经变得十分融洽,以前的那一点过节早已经烟消云散。 “堵车堵车。呵呵,一会我自罚三杯向大家赔罪!”李墨生笑道。 “李老板现在是贵人事多,自然是不把我们这等小民放在眼里了。”王光在一边不阴不阳的说道。 “切!少在这里煽风点火!”李墨生对他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然后道“你朋友?怎么不介绍一下?” 从他进来就一只没有说话的许美静开口道“这是我们公司新聘请的董事长:金世枭!”然后又对着那个男子道“这是九思公司的董事长:李墨生!我们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一语出,顿时掀起惊天巨浪! 李墨生的眼神瞬时变得犀利起来,眯着眼睛将金世枭打量了一下,伸出手道“原来是金总,认识你非常荣幸!”金世枭也站了起来,握住李墨生的手道“早就听说过李总的威名,今日一见,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久仰久仰!” “呵呵,一般了,都是朋友帮忙。不知道以前金总在哪里高就啊?”李墨生握着他的手没有放开,继续问道。 “哪里哪里,谈不上高就,以前在京城混口饭吃。”金世枭笑的满面春光,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墨生,我还在京城的时候就认识金哥了,金哥在京城那是相当的有能量啊!你们两个要多交往交往。”王光也笑着说道。 许美静却露出一副不屑的模样,好像很看不起金世枭的样子。 “哦,是吗?”李墨生按捺住心头的诸多疑问,松开了对方的手,坐到了许美静的旁边。 “上菜上菜,妈的,早就饿了!”井箭在一旁大呼小叫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今天将大家召集来的目的呢,一个是向大家介绍一下新加入的伙伴:金世枭。大家也都认识了。另外一个呢,项目马上就要启动了,大家该掏钱的就赶紧掏,该出力的呢就不要再客气了,都行动起来,为我们美好的明天而奋斗吧!”李胖子充满**的向大家说道。 许美静看了看李胖子,声音很冷,“世纪星这方面的事情,以后就由金总一手负责。我今天来呢是介绍他与大家认识。没想到王少也认识金总,那就太好了,相信以后大家一定会合作的很愉快的。” 话说到这里,就是连傻子都知道世纪星的内部一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剧变! 李胖子笑了笑,接道“谁来负责我不管,承诺的话能兑现就行!” “这个李公子放心,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绝对不会影响到大家!”许美静冷若寒霜,面部没有一丝表情。 李墨生偷偷的用手捅了捅她,许美静却没有一点反应。 “呵呵,鄙人只是执行董事长,真正拿事的还是许总,许总。”金世枭连忙站起来向大家解释道。他一脸讨好的笑容望着大家,“在下初来乍到,还望大家看在王少的面子上多帮帮我,帮帮我!” “好说,好说。”李胖子也笑的很无邪,只是他那眼镜片后面的眼珠在“骨碌碌”转个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美静的嘴角翘了一下,摆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而井箭则身子微微的靠向李墨生,轻声道“这个家伙什么来路?看着一副龌龊样,还很有能量?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李墨生笑了笑,没有答话,举起了酒杯说道“来,让我们碰一杯,为了我们新加入的伙伴!也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 这个提议自然得到了大家的附和,一时间,房间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第十六章 善守者,隐于九地之下!(二)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皆欢。就连满脸不高兴的许美静最后也在大家的强烈劝酒下连喝了几杯,绽放出一些笑容。 散席的时候,李墨生见她走在最后,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也找了个理由落在后面。许美静走近他身边,急促的说道“你太冒失了!你的行为会给你带来灾难性的后果!青松居士现在快气疯了!专门把他从京城召了回来,你干掉的金世鹏是他的亲弟弟。”许美静用头点了点金世枭,示意道。 “恩,我已经猜到了。”李墨生淡淡的说,“我不认为干掉那个杂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对付我可以,但是不能对我的亲人朋友下手,尤其是我的女人,这是我的底线!不论任何人触犯了这个底线,我都会叫他永世难忘的!” 许美静听到这话后,娇躯一震,心头涌起了一种复杂的感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与他在一起啊。他刚才说那话的时候真的好帅啊! “既然那么远把他从北京叫来,那他一定有常人之所不能的本事吧?”李墨生问道,看着前面金世枭的背影。 “本事到没有发现。恶习倒是不少,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一见到漂亮的女人脚都软了。”许美静轻蔑的笑道,“不过,谨慎一点还是好的,做事情的时候小心一点。”说完,妩媚的眨了眨眼。 “哈哈,食色性也!”李墨生也笑道,伸手摸了把许美静挺翘的臀部,依然是那么的有弹性。心里暗道:有爱好那就不怕了,一个好色的人能厉害到哪里去。 他们笑的很开心,却不知道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走在前面和王光聊的甚为投机的金世枭耳朵轻微的抖动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原状,随即,他笑的更加的猥琐了…… 走出饭店,送走了众人。李墨生硬是拉住了要会学校的王光,要他陪着去喝酒。 “靠,你个禽兽,我要回去玩游戏!放开我啊!哪有你这样的,任意占用我的业余时间,给不给加班费啊?”王光试图抵抗。 “哼哼,貌似这个月的分红还没有发呢吧,你要是不想要的话,那你就请便吧!”李墨生冷笑着。 “日,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王光仰天长叹着,无奈的上了李墨生的车。 “对了,那个姓金的是什么来头?你好像和他很熟悉的样子。”一上车,李墨生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恩,他是什么背景,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一次在聚会的时候认识的,他在我们那个圈子里很吃得开。好像特别有钱,也舍得花钱。所以特别受那些过了气的公子哥们的欢迎。在京城很有一些能量,当然,是相对而言。更高层次的圈子他还进不去,那不是有钱就能混进去的。不过,我已经在别人嘴中听说过他的名字好几次了。要知道,我所说的(别人)指的是真正的公子们。可以想象,他的能量越来越大,人脉越来越广。”王光不假思索的说出了他所知道的金世枭的情况。 “哦,这样啊。”李墨生听完,没有说话,在静静的思考着。 “怎么了?打听他干什么?”王光好奇道,按常理来说,这个开车的牲口应该只对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感兴趣才对。 “呵呵,没什么。我怀疑他是专门来对付我的!”李墨生淡淡的笑道。 “靠,不是吧?”王光吃惊道。 “恩,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应该是。我上个星期干掉的一个家伙是他的亲弟弟。”有些事情说出来比瞒着不说显然是效果更好。 王光对他所说的干掉了一个家伙毫不惊讶,思索了片刻,恶狠狠的道“既然他来者不善,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用不用通知李胖子,找人把他做了?” “不不,别激动,先看看他的来意再说。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太出格的举动。如果我们贸然出手的话,我害怕会引起他背后那帮人的疯狂报复。我倒不是害怕,就是觉得没必要。”李墨生很认真的说道。 “恩,也好,你看着办!需要我的话说一声就是。”王光平缓了一下情绪,也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 车子停到小区里,两人又到小区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些下酒的熟食以及两瓶白酒,才上了楼。家中的老狗依然在和街头霸王中的英雄们撕杀着,正斗的不亦乐乎。见到两个人拿着大袋小袋的进屋,怪叫一声,扔下了游戏手柄,抢食物抢了过去。 “mlgbd,饿死我了,你也不说早点回来。简直没人性啊!”老狗一边飞快的将一只鸡腿塞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含糊不清的抱怨着。 李墨生和王光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一阵巨汗…… 青松居士坐在酒店的套房内,悠然自得的品着茶,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刚刚失去了儿子的老人。他的面前垂首站立着一个中年人,正是金世枭。 “怎么样,见到了吗?”青松吹了吹茶碗中漂浮着着茶叶,嘬了一口。 “恩,见到了,父亲。”金世枭毕恭毕敬的答道。 “说说看。” “英雄出少年!云战天挑的人果然没错。我看他应该还没有窥见大乘之道,否则我今天可能就回不来了。他的练功法门应该出了小小的问题,眼角处有肾水过旺的迹象,我估计他还没有完全掌握《虚空阴阳道》的精髓。”金世枭侃侃而谈,哪里还有半分猥琐的模样。 “恩,那你有几成把握?”青松漠然的问。 “本来只有五成,可是今天我发现……”金世枭欲言又止。 “恩,你想说什么,我知道。这个你不用管,那不是你操心的事情,知道吗?你只需要告诉我,有几成的把握就好?”青松追问道。 金世枭在心里反复的估量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八成!还得等时机成熟,各方面的配合,务求一击必中!” “好!”青松眼睛里闪现出兴奋的光芒,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站了起来在房里转了几圈,对着金世枭说道“好,你下去吧,没事的话就不用来看我了,自己揣摩着去办吧!这次若是成功,对你成为峨眉的掌门会有很大的帮助!”看着欣喜若狂的儿子,又柔声道“自己注意安全,小心谨慎,才驶的万年船!别象那个不成器的家伙一样,被人找上门去干掉了,徒惹得他人耻笑!” “是,儿子受教了!”金世枭弯腰向青松做了个安,扭身准备离去。 “对了,昆仑的丫头不能动,听见了吗?别一时冲动,坏了我的大事!”青松放心不下再次叮嘱道。 “儿子谨记父亲的教诲,绝不会违背父亲之命!”金世枭重重的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我就说,练**心功的人怎么会一脸的春情荡漾,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真是一个天生的贱货!就是可惜了她几十年培育的元阴了,白白的便宜了那个小子。不过没关系,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定会叫你尝尝我的手段,哼哼!无尘老儿,这可是你自己教徒无方,可怨不得我啊!”青松想象着许美静精致的面庞,竟然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真是个妖女!” 走出酒店大门的金世枭心情是格外的愉悦。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要一下把这么多年的不忿与委屈全部吐掉。自己隐忍这么多年,马上就到了开过结果的时候了。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心血澎湃。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以一副猥琐好色的模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内心深处那远大的理想与抱负。女人对他来说,从来就是掩人耳目与发泄兽欲的工具,金钱也只是他笼络手下与交结人脉的方法,复仇!只有复仇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等他当上了峨眉的掌门,拿到只有掌门才能修炼的《九转阴阳玄功》的时候,就是他发动这个复仇计划的时候。他这么多年的辛苦与努力都是围了这个计划而做准备,任何阻挡在这个目标前面的人和事,他都要义无反顾的跨过去! 装逼是需要实力的,这样才是牛逼! 没有实力的装逼只是可笑的傻逼! 毫无疑问,自己是前者! “母亲,您再等等,您的仇就快要报了!我一定会叫拿两个禽兽跪在您的坟头之前向您忏悔的!一定!”金世枭再次的发誓道。 回到世纪星大厦的金世枭又恢复到了他那一副猥琐的笑容与好色的眼神。许美静每次看到他就特别的厌恶。她实在是想不通师兄为什么叫这个恶心的家伙来掌控公司。难道是自己露出了马脚?应该不会啊,自从他们来了之后,自己可是小心再小心,谨慎又谨慎!就连电话都没有给李墨生打过几个。 既然自己这方面没有问题,那就是象师兄所说的,给他创造出一个接近李墨生的机会,一击必中! 呵呵,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出卖了他吧?想到李墨生,许美静不由得发出会心的微笑。 刚巧,看见这一幕的金世枭心里恶毒的骂道“**,又开始发春了!真是个妖女!” 第十七章 善守者,隐于九地之下!(三) 京城,面色凝重的陈小重正在听着手下的汇报。 事情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在股市上的狙击行为被查明是从西安发起的。 “李墨生?”看着报告上的人名,陈小重笑了笑,“妈的,这年头有钱人还真是多啊!随便谁都能扔个7,8亿出来玩股票。想从我的嘴里夺食,我要让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话刚出口,眼睛又瞟到了下方,人际关系的一栏里。 “我靠!不是吧?”他失态的站了起来,神情开始焦躁起来,“怎么会有他?” 纸上清晰的仿宋体写着:舍友王光。后面括号里还注明两人是合作伙伴关系,目前共同注资了一家贸易公司。并且该公司参与了古都市的一项特大型房地产开发项目浐灞开发区。 王光的身份背景也霍然陈列在纸上…… 桌子前面站着的中年人看着陈小重来回的走动,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该调查报告拿了起来,走到一边,将碎纸机打开,把报告投了进去。 开玩笑,王家那是好惹的吗?要是知道有人在刻意的调查他们,那不知道京城又要掀起一波什么样的风浪!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终于,停下了脚步的陈小重问向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姓肖名烟,以前是中国人民大学的经济学教授,曾经参与了多项国家重大的经济改革计划的设计工作。后来因为犯事,差点被判了死刑。是陈小重的父亲用尽了关系才把他保了下来。从那之后,肖烟就成了陈家的首席幕僚。 “有时候看上去很复杂的事情往往用最简单的办法就可以解决!”肖烟惜字如金,说了一句话后就紧紧的闭上了嘴,看样子是不准备再说话了。 “你是叫我去直接问他??”陈小重问道,可看见肖烟的模样,无奈的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等肖烟出去后,陈小重拿起了电话薄找到王光的电话后拨了过去。 王光这会正在李墨生家呼呼大睡。昨晚三个人喝了两瓶白酒后,嫌不过瘾,又下去抱了三箱啤酒上来,喝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喝酒的时候,李墨生和王光一致认为这两瓶五元钱的白酒要比他们晚上在王朝轩喝的价值一万多一瓶的50年茅台的味道要好。气的老狗直骂两人禽兽不如,在外面**完不说还要回来故意眼气他。 其实有时候就是这样,弟兄们在一起不在乎喝的是多钱的酒,而在乎的是这份情谊,这种感觉。 三个人从晚上喝到了天亮,喝到最后,除了李墨生外,另两人都人事不知了。饶是李墨生神功护体,也感觉到头昏沉沉的,非常难受。他大概收拾了一下,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王光是被裤子口袋里手机的震动震醒了。他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看了看手机屏幕。多达10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是北京的号码。 王光一个激灵,酒意顿时消退的无影无踪。“操,我不会这么霉吧?喝个酒就被老爷子抓了,这回是死定了。”他一想到父亲那张黑脸,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他赶紧一边回拨着电话,一边心里在编造着理由。 谁知道电话一接通,那边传来了一个很耳熟的声音,“光子,我是虫虫。你干嘛呢?怎么不接电话?” “我操你大爷!陈小重,你怎么不去死?”万分悲愤的王光破口大骂。 “靠,你丫有病吧?”陈小重很纳闷,王光这厮是怎么了。 “你大爷的,我正睡觉呢,昨晚喝多了,早上才睡。刚一看电话,还以为是我老爷子呢,吓得我心脏病都快出来了!不管啊,过年我回去,天上人间,你得给我接风压惊。”王光这会也没了睡意,从一片狼藉的桌子上找到半盒烟,抽出了一根,点着。 “你丫上学呢都已经是大老板了,行啊,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出息啊!我请你?呸!你请我才对!信不信我现在去你家把你做生意的事讲给你爸听?”陈小重很清楚王光的脉门在哪里,一招就命中了要害。 “你个贱人!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个损友?快说,找我干嘛?”王光痛苦的呻吟道。 “和你合伙开公司的人叫李墨生?是你的舍友?”陈小重也不客气,单刀直入道。 “你问这个干嘛?”王光顿时警觉了起来,很警惕的问道。 “呵呵,别紧张啊?你这个合作伙伴上周收购了我公司大量股票,我就想问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叫哥哥我端着碗去找你要饭啊?”陈小重的语气虽然很轻松,可是话里面传达的意思很明确,他相信王光也能清楚的听出来。 “啊,是吗?不可能吧?我怎么不知道。收购了多少的股票?”王光十分的惊讶,这件事情刚刚开始进行就被对方发觉了,那么后面将要展开的一系列行动都要受到影响。 “你不知道?”陈小重斟酌了一下,可能吗?又不是几十,几千元,而是几个亿!这么大的一笔资金流向想要瞒过合作伙伴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真的不知道?” “少废话,赶紧的,快说!”王光也加重了语气,对这个发小,他是了解的很。 “他最少动用了超过8亿的资金,收购了我公司超过10%的股票。”陈小重是真的希望王光对此事不知情,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放在这里。舍友?舍友才认识几年?我们两个是从小玩大的,他断没有可能去帮别人来对付自己啊! 虽说这件事情是王光策划出来的,可是当他听见陈小重口中说出的数字时,还是吓了一跳。 “我靠,这货从哪里搞的这么多钱?不会是把银行抢了吧?”王光自言自语道,略微思考了一下,道“我这个公司的总资产还不到一亿,而且现在要上一个大的房地产项目,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钱?而且,如果是我做的话,不用你来找我,我家老头子就先把我一枪崩了。” “那倒是。”陈小重对这个回答相当的满意,想了想,才说“你去问一下你的合作伙伴,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个公司你应该清楚,里面的水有多深。他要是想来这里发财,那我估计他打错了算盘。这一次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下不为例啊!” “恩,好的,我现在就去问。晚上给你电话。对了,这事你可千万不敢给我家老头子说啊,要是叫他知道了,我就死定了!”王光不厌其烦的叮嘱道。 “呵呵,那就看你回来请客的档次怎么样了?”陈小重一阵大笑,十分的得意。 “你个贱人,要是我家知道了,我就杀回去找你拼命!”王光又威胁了一会陈小重,才挂了电话,看着桌子默默的发呆。 可能是王光打电话的声音有点大,老狗也从睡梦中醒来,睁着迷糊的双眼说道“哎,我说光子,你一大早不好好的睡觉在干嘛呢?鬼哭狼嚎的,把我都吵醒了。” 王光眯着眼睛看看他,没好气的道“没事,叫你嘘嘘一下,免得你尿床!” “日,你个牲口。”老狗骂了一句,翻了个身,再次进入了梦乡。 虽然很困,可是这会王光却怎么都睡不着。很明显,陈小重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下一步继续再股市上搞事估计也不会有多大的效果了。那该怎么办呢?他很苦恼。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王光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李墨生睡的正香,突然被人叫醒,心情那是相当的郁闷。更为郁闷的是,叫醒他的人说出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那这么说,该从股市上撤了?”李墨生问道。 “恩,是的。陈小重已经对我发出警告了,最好不要碰这家公司,后面的背景很复杂,不是我们目前能玩得起的。”王光点了点头,很严肃的说道。 “日。”!!!!!!!!!!!!!!!!!分割线!!!!!!!!!!!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次更新,今天刚刚上架,还没有来得及喜悦,就有三章被禁了,哎,当头一棒打得我有点晕,刚刚修改完,希望不会影响大家的观看情绪。唯一的好处就是越修改字数越多,呵呵,订阅的价格没有变。 最后,有花的弟兄给来几支啊,偶还没见过花花是什么样的呢! 第十八章 重逢的尴尬 第二天一大早,听从王光吩咐的李墨生早早的来到股市,将手中的股票准备全部套现。闻讯而来的董兰卿一见这个情况被吓得半死。 “天啊,你这样搞会出事的,拜托。”董兰卿劝阻道。 “出什么事啊?我卖我的股票,难道还不叫卖吗?”李墨生虽说在证券市场呆了一段时间,可毕竟是门外汉。 “不是不行,而是你一下子抛售出去,肯定会引起股市的震荡,这只股票现在涨势良好,你一下将手头的全部抛售,肯定有剧烈的跌幅。”董兰卿临时当起了专家。 “哦,那我就不管了,你来搞吧,反正尽快的给我套现。除了你们银行的贷款与利息外,你自己看着拿点吧,去给你买几身衣服。”李墨生倒好,做起了撒手掌柜。 虽说董兰卿现在对钱没什么兴趣,可是李墨生的话还是叫她心中暖洋洋的,她眉开眼笑的道“你倒好,什么都不用管,全交给我了。要是叫别人知道堂堂的银行行长在这里给你打工,估计会吓死很多人的。” “哦,是吗?那么说你不愿意了?”李墨生走到她的身后,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探头在她的耳朵边摩挲着。 董兰卿的身子开始拧动起来,像是很享受这种感觉,说出的话已经带有颤抖,“愿意,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只要你别离开我,经常陪我……” “别离开你?你的胃口有这么好吗?不怕吃撑住?”李墨生调侃着她。 “嘻嘻,”董兰卿调皮的一笑,挣脱了男人的怀抱,双手撑在窗户上,胸口贴近玻璃,将压成两个厚厚的圆盘,细腰下压,微微摇动浑圆诱人的翘臀,让他欣赏着自己完美的曲线,“撑死总比饿死好啊!要我选的话,我宁愿做一个撑死鬼!“ 李墨生也上前一步,将手伸入了她的短裙里,在裤袜包裹的大腿上抚摸,而舌头在她泛着象牙白的脖颈上来回拨弄着。 “…你好坏…”董兰卿感到男人勃起的正在自己的翘臀上顶着,她反手过去,想要抓住它。 李墨生坏笑着在她耳朵垂上舔了一下,离开了她的身体。董兰卿受此刺激,浑身一哆嗦,已经湿透了。她有点幽怨的看着李墨生,这个男人就像是魔鬼一般,自己的一切,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就连自己什么时候就得受他控制…… 看着董兰卿忙碌的操作着电脑,无所事事的李墨生百无聊赖。他给董兰卿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这里,虽然女人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幽怨与不舍。 没办法,女人太多真的很累。现在属于他自己的个人时间几乎是没有的。刚刚答应了刘雪儿中午陪她一起吃饭,又接到了张芬芳的电话,叫他去她家里吃饭,说是午饭已经做好了。 左右为难的李墨生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张芬芳那里,毕竟,她现在还是个病人。他满怀着歉意给雪儿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能听出来,雪儿很不满,可是并没有说他什么,只是默默的挂了电话。 “哎!齐人之福不好享受啊!”李墨生感叹道,径直往市委家属院而去。 走到了张芬芳家门口,按响了门铃,开门的人见到李墨生一愣。李墨生看到他也是吃了一惊。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会是你?” 这人却是那天在咖啡屋中见到的,张芬芳的大学好友:薛思敏。 薛思敏今天穿的是一件碎花格子的衬衣,突起的双峰将衬衣绷的紧紧的,好像快要裂开的样子。下身是一件一步裙,银灰色的丝袜闪动着点点光芒,脚上套了双可爱的卡通兔子棉拖鞋。 “你来这里干嘛?这里不欢迎你!”薛思敏一看是这个色狼,没好气的道,伸手就准备关门。 看见这样的举动,本来对她还有一丝内疚的李墨生立刻火冒三丈。他伸出一只脚将门顶住,不屑的道“我好像没有去你家吧?真是莫名其妙!你有什么资格不叫我进去?” “我就是有资格,你这个臭流氓!”薛思敏用尽力气想将门合住,却不济于事,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 “让开让开,好狗不挡道!”李墨生继续攻击着她,并作势推门。 薛思敏全身都靠在门框上,用力拉着,面红耳赤的道“就不叫你进来,你这个臭流氓,又想干什么坏事?” 李墨生觉得有趣,笑嘻嘻的看着她。由于用力过度,薛思敏的双峰在本来就绷的很紧的衬衣下显得更加的夸张,他甚至能从衬衣的缝隙当中看到那柔滑的白腻以及一小段粉色的蕾丝花边。 李墨生就觉得脑部一阵血涌,晃了一下,鼻血差点喷将出来,眼睛死死的盯住女人那上下起伏的胸部。 薛思敏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仍然在那里大呼小叫。闻讯而来的张芬芳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哑然而笑。她过来将薛思敏的胳膊拉住,道“你这是干嘛啊?他是我请来的。” 薛思敏愤愤不平的道“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啊?你知不知道他上次……”刚说道这里,却突然想起上次的丑事千万不能叫别人知道,连忙停住,将嘴闭的严严实实。 张芬芳一笑,就知道上次他们之间有问题。却没有再追问,而是笑着说“行了,你看你这样子,也不害怕**啊?” “啊!”这时候才注意到李墨生色迷迷的表情,薛思敏大叫一声,收回手扭头跑进屋里。 李墨生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薛思敏那性感的背影上收了回来,看见张芬芳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怎么,你又动心了?我可告诉你啊,这可是朵带刺的玫瑰。你有本事的话尽情采摘,我不会生气的啊,我们本来就是好姐妹。”张芬芳捂着嘴吃吃的笑道。 “咳咳。”李墨生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个,那个,哦。你最近好点了吗?” “呵呵,现在才想起来关心我啊?”张芬芳笑得很开心,很少能看到李墨生吃窘的样子。“快进来吧,站到门口,傻不傻啊?” 等进得屋去,张芬芳走向厨房,还不忘叮嘱着他“你去陪她聊一会吧,她人很好的,上次是一个误会。”李墨生“恩-了一声,走向客厅。看见薛思敏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捂着胸口,气呼呼的直望着前方的电视,李墨生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 “臭流氓,还笑!”薛思敏铁青着脸,鄙视的骂了一句。 “我靠。”饶是李墨生不想与她计较,可见她如此的不依不饶,也是心头一阵火起。 他直接一屁股坐在薛思敏的旁边,还夸张的**了几下鼻子,啧啧做声道“谁啊?张姐,你把香水瓶弄打了吗?怎么香水味道这么的浓?” 张芬芳从厨房探出个头惊讶道“没有啊,怎么会呢?” 薛思敏今天用的是香奈儿5号,本身味道就很淡,再加上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香水味不可过浓,否则那是很粗鲁的举止。所以她每次都是轻轻的涂抹上一点点。 听李墨生这样一说,她也是火冒三丈,明摆着这是找茬啊,说自己不懂礼数,没有教养。 “都说狗的鼻子很灵敏,今日一见,果然没错。”她恶狠狠的说道。 “别说狗了,就是猪都闻到了,可有些人就是闻不到,真实奇怪啊。你说她是故意的呢还是无意的?哦,对了,这个香水味我经常在酒吧闻到,通常呢,只有那些穿着打扮很妖艳很性感的女人才会以香水的味浓为傲。”李墨生笑嘻嘻的说着,仿佛在和她拉家常。 薛思敏一听,气的几乎要暴走了。他的意思是说自己和夜场那些风尘女子一样的品味吗? “哎,没办法,乡下人没有什么见识,常会把好东西当成糟粕。估计连香奈儿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还以为和那些街头货色一样!哦,也难怪,自己本身就是那样的货色,哎,真可怜!还把无知当个性!”薛思敏作出一副痛心状。 “呵呵,乡下人怎么了?没有乡下人,估计全世界的人都饿死完了。我就最看不惯这种人,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是在是叫人恶心。还香奈儿?一瓶香水的钱够资助好几个贫困地区的儿童了!不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一副主人的模样,也不想想,国家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人渣才发展不起来……”李墨生越说越开心,滔滔不绝的攻击着对方。 废话,也不想想,整天和王光在一起,能不把嘴皮子练的油滑无比吗?薛思敏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她正说着高兴,却听不见薛思敏的反驳声了,扭头一看,只见她眼圈红红的,晶莹的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像是马上就要流下来的样子。 李墨生最见不得女人流眼泪,也知道自己可能说的重了点。连忙收住了话语,诺诺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你啊,你别忘心里去!” “你混蛋!”薛思敏强忍住泪水,不叫它流下来。不停的给自己说“忍住忍住,不能叫这个混蛋看笑话!”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张芬芳在厨房里喊道“墨生,来,帮我端下菜,饭好了,准备吃饭。” 李墨生仿佛听到了救命的声音,连忙从沙发上蹦了起来,飞快的跑进厨房。 桌子上的菜肴精致的紧,看样子是张芬芳精心准备的。宫保鸡丁,麻婆豆腐,清炒空心菜,清蒸鲈鱼,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四菜一汤荤素搭配的非常好,颜色也是红的红,绿的绿,好看的很。 李墨生坐在那里“哇”的发出一声赞叹“张姐,你太棒了!看着就很有食欲!” 张芬芳从酒柜里拿出了两瓶酒,一瓶红酒一瓶茅台。她把茅台递给了李墨生道“你喝白的,我们姐妹两喝红的。”说着,看了看闷闷不乐的薛思敏,笑着道“你别生气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看你长的漂亮,才故意和你抬杠,好和你套近乎,你别理他就是。” 李墨生做了一个委屈的鬼脸,高声道“哪里有啊,张姐。我是很纯洁的一个人。恩,你们女人啊,你应该喝红酒。”谁知道,这很简单的一句话又引起了某人的不快。 第十九章 视线 “呕呕。”薛思敏先是做了个夸张的呕吐的姿势,然后对着张芬芳道“哎,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今天竟然见到这样无耻的人,也算是开了眼了!” 李墨生闻言,不由得眼眉一挑,就准备接话。 张芬芳见状,赶忙劝阻道“干嘛啊?至于不?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跟仇人一样?” 李墨生撇了撇嘴,道“与我无关,我是无辜的!” “哼,你无辜?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别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你能骗得了芬芳,骗不了我!”薛思敏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李墨生耸了耸肩膀,向张芬芳做了个吃饭的手势,全当没听见薛思敏的话,自顾自的吃起来。 张芬芳也劝道“好了,思敏。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他一般见识就好了。” 薛思敏一看李墨生不开口了,洋洋自得的吃起饭来。刚吃了几口,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着李墨生道“你刚才说什么?谁说女人只能喝红酒?” 李墨生翻着眼睛看了看她,嘴里兀自咀嚼着饭菜,含糊不清的道“我说的,女人不喝红酒喝什么?难道和我一样喝白的啊?” “白的就白的!你想吓倒我,没那么容易?”薛思敏一口把杯中的红酒干完,抓过茅台的瓶子,就给自己酒杯里满了一杯。 李墨生账目结舌的看着她,心里暗想,这个女人不会有病吧?怎么跟个二愣子一样啊? 喝红酒的杯子本来就很大,这一杯下去最少有二两左右的白酒。薛思敏对着李墨生道“看什么啊?来喝啊,你不会怕了吧?” “哈哈,看来是真急了。激将法都使出来了。”李墨生抿着嘴一笑,道“好啊,你说,怎么喝吧?” 张芬芳拦住了薛思敏,急道“别啊,这个酒度数很高,很容易醉的。” “你别管,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薛思敏盯着李墨生,“很简单,一人一杯,谁先喝不了就向对方道歉,怎么样?” “好啊,我没意见。你怎么说都行。”李墨生无谓的笑了笑,也没理会张芬芳使劲朝他打的眼色。 不喝不知道,一喝吓一跳。薛思敏的酒量还真是不错,连干了五杯,竟然没事。李墨生都暗暗佩服。他哪里知道薛思敏出生在一个军人的家庭,从小就被爷爷逗着拿筷子沾点酒朝她嘴里塞,直到把她辣的哇哇大哭为止。等她**了之后,更是整天陪着父亲喝酒,酒量自是非一般人能比的。只可惜,她今天碰到了李墨生。 喝完第五杯酒,薛思敏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鬓角开始微微的冒汗。她随手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好凉快一下。这一下可不得了,差点惹得李墨生一口酒喷将出来。 只见对面薛思敏皙白的脖子下,两座高傲的双峰之间,那条深邃的就像峡谷一样,随着女人的呼吸而轻轻的颤动着。 薛思敏见他脸色同然变得很难看,心中自是一番得意,认为他快坚持不住了。 “怎么样,不行了吧?不行就说话。人矮要承认,挨打要站稳。你可以不喝的,就是道歉而已啊,别一会吐到桌子上那可就丢脸了。”她洋洋自得,觉得胜利在望。 李墨生心中暗笑,便故意装的口齿不清的说“谁……谁说我……我喝醉了?来……来……继续来!” 薛思敏大喜过望,连忙又拧开了一瓶。张芬芳在旁边看的是心惊胆颤,不停的劝阻道“别喝了,这酒后劲大,别喝了,好不好?”可是两个人却没有一个听她的话。 又是三杯酒下肚,薛思敏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可是看李墨生还是那样,似醉非醉。她暗想,这家伙酒量也不差,这样喝下去自己说不定得输,要想个办法啊。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她作出很热的样子,又解开了衬衣上的第二个纽扣。这样,在她俯身倒酒的时候,大半个**都裸露在外面。看着李墨生色迷迷的盯着她,她也非常的快意。“死色狼,看吧!使劲看!一会非把你喝趴下不行!” 李墨生这会是心情大爽,对面这个大美女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然给自己这样的好事。看着那对一手难以掌握的球体,他的也蠢蠢欲动。 “美人计对喝酒管用吗?”李墨生问着自己,管她呢,先大饱眼福再说,这种机会可不是经常会有的。他也顾不上旁边的张芬芳了,目光肆意的在对方的胸脯上瞄来瞄去。 薛思敏又勉强喝下去两杯,她一直期待中的色狼喷酒的场面一直没有出现,自己的神智却慢慢的模糊了。“上当了!死色狼,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这是她最后的一丝清醒的意识。 张芬芳看着薛思敏一头趴到餐桌上呼呼大睡,苦笑着问李墨生“你是怎么搞的啊?有你这样对待美女的吗?” 李墨生嬉皮笑脸的说“不怪我啊,你也看见了,全是她咎由自取的!” “她是女人啊,还是美女,你就不能让这她点……”张芬芳话没有说完,就被凑上来的李墨生吻住了嘴唇。 一个长长的法式深吻后,张芬芳明显的已经动情,身体开始象鱼儿一样扭动着。“别,别这样……还吃饭呢?” “饭有什么好吃的?这会应该是吃你才对。”李墨生嘴上说着,手已经朝她的下身摸去。 “不要,不要。”张芬芳嘴里拒绝着,身体却反而迎了上去,配合着李墨生的手卖力的扭动着。 张芬芳穿着居家的睡衣,很是宽松。李墨生很轻松的就将手伸进了裤中,来回抚摩着她光滑的大腿。女人已经情难自禁,嘴中着,“别……别在这里好不?还有人呢,咱们上楼去吧……” “她已经醉了,你现在就是把她了她都不知道。再说了,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在你的好友面前干着你,呵呵,这样你才会更加的兴奋。”李墨生就像个恶魔一样,在张芬芳的耳旁低声细语。 李墨生上身只穿这一件薄薄的t-shirt,对身下女子身体情况的变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嫦娥姐姐,”他舔着女人的粉面,越舔越觉得香嫩,决不像是一个三十多的人应有的肤质,“姐姐,等咱们七老八十了,咱们天天一起出去散步。” “老公…”张芬芳明白,这是男人对要和自己白头偕老的宣言。 “啊…”张芬芳被男人揉得浑身酥麻,那股慵懒的劲儿别提有多舒服了,脚尖儿绷直了,双腿直颤。 “姐姐,转过去,”李墨生帮着美女翻过了身,“让我看看后面。”张芬芳两腿一蜷,把屁股撅了起来,这对儿雪臀玉股,又圆又肥,光从后面看,就能感到巨大的压迫感,那种性感的境界绝不是年轻姑娘的小翘臀所能企及的。李墨生看的是口干舌燥,“半年以前,要是有人说我今生能和你这样的天仙美人儿共赴巫山,我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老公…”张芬芳趴在餐桌上,扭过脸,用眼角儿妩媚的余光瞟着身后一脸崇拜的男人,“半年以前,如果有人告诉我有一个男人能让我尝尽做女人的快乐,我死也不会信的。” “姐姐”李墨生心中一阵感激,一阵愧疚,自己并没有真的让她享受到所有的快乐,也许自己是太自私了。长久以来,身边的这些女人一直都是为自己考虑好一切,而自己向来是追求肉欲的感受更多一些…… 明显已经动情的张芬芳发现男人停止了动作,回头一望,却见李墨生失神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不由得眉头一皱,娇声道“老公,干嘛呢?想什么呢?” 李墨生回过神来,尴尬的一笑,“没什么,想点事情。”却没有了刚才的**。 张芬芳见状,将身子慢慢的挪到一旁,坐在了椅子上。“怎么?有什么烦恼的事情?” “没有,你多心了,吃饭吧!”李墨生也不知道这会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起饭来。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两人没有再说话,很快,一顿午餐就这样结束了。 看着张芬芳收拾这桌子上的碗筷,李墨生忽然有了非常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自从她的父母离开后就再有没有出现过。很多时候,李墨生在梦中会梦到这样的场景,一家三口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饭,玩闹。 李墨生将薛思敏抱到客房,然后准备告辞,却被张芬芳拦了下来。 “墨生,我今天叫你来,是想问你点事。”张芬芳说道。 “恩,张姐,你问吧。”李墨生知道该是对他坦白的时候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会有杀手来追杀你?还有,那天你在车上本来要对我说什么呢?”张芬芳将心中存在好久的疑问一股脑的抛了出来。 “呵呵,说来话长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啊。”李墨生笑道,“对了,到卧室去吧,我肩膀有点酸,你帮我揉一下。” 张芬芳脸顿时红了起来,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薛思敏在客房里睡了小一个钟头,因为口太干,醒了过来。她摇摇晃晃的下了床,发现自己是在客房里,便走了出来,想到客厅去喝水。路过主卧室外面的时候,发现卧室门关的严严实实,她不由的好奇起来。她将耳朵贴了上去,却什么都听不见。只得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儿。 由于卧室是隔音的,刚才在外面什么也听不到,可这一开门,女人极具挑逗性的声就飘了出来。再往里一看,张芬芳跪在床上,雪臀高举,细腰低压,上身后仰,原本盘起的长发已经散开了,随着螓首的摇摆而“翩翩起舞”,她右手扶在前面的床头上,左臂伸在后面。 他们一直用的就是这一个“女前男后”的姿势,男人已经射过一次了,张芬芳自己也都数不清自己到过几回了。 虽然薛思敏并不清楚这个情况,但看着张芬芳的螓首被李墨生扭过去接吻时,脸上那种欲仙欲死的如痴神情,也就能猜到她这会应该是爽到了极点。 看着屋里这叫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听着张芬芳欲仙欲死的呻吟声,薛思敏也是芳心大乱。已经许久没有和丈夫房事的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已经开始湿润了。这叫她更加的慌张,连忙把房门悄悄的扣上,也顾不上喝水了,扭头又跑回了客房。 回到客房中,她稍微的心安了一下,可是总是觉得内心深处有股**在咆哮着,想要喷发出来。于是她稀里糊涂的就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精神也为之一振,女人将散发着芳香的浴液涂抹在身上,不经意间,长长的指甲刮到了敏感的,她浑身微微一颤,一只手就无意识的伸到了双腿之间。 整整快半年没做过爱了,本来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这应该不算什么,可因为刚才的一幕,潜藏在女人成熟身体里的又被吸引了出来,甚至喷发的更为猛烈。 由于工作的关系,在丈夫不在的这些岁月里,薛思敏每次,脑中都会想象自己是在被丈夫疼爱,后来就开始幻想影视明星,自从上次在咖啡厅被这个色狼羞辱过之后,很奇怪,她的性幻想对象就不受控制的转变了,甚至有时在午夜梦回中都会梦到两人疯狂的交媾,惊醒之时,就会发现自己的下身淫迹斑斑。 薛思敏知道这样既是不对的,更是危险的,万一被女友察觉了自己的想法,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女人有性幻想是很正常的,只要对象不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也是很健康的,可薛思敏却觉得自己的想象实在太肮脏了,只是见过一面的男人而且还是好友的男伴。这样的幻想总让她觉得自己很放荡。但李墨生的影子总是赶也赶不走。 薛思敏一惊而起,狠狠的在自己大腿内侧掐了一把,“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啊。”她右小臂撑住墙壁,额头枕在手背上,从下颌上滴落的液体,也分不清是水珠还是泪珠。 洗完了澡,薛思敏把长发吹干,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脸上精心的上了妆,穿上了她那性感的玫瑰色蕾丝镂空内衣,明明知道不会让男人看到的,但还是无缘无故的有些兴奋,皮肤上都起了一层细细的小疙瘩。 薛思敏刚刚的偷窥其实李墨生是知道的,他有意没有出声,并在她偷窥的时候冲刺的更加卖力。看着自己身下已经过数次昏昏睡去的张芬芳,偷笑了一下,“美女,这是你自投罗网,可不能怪我啊?! 自从那次在咖啡店中的偶遇之后,他就会经常的想起这个美人。 尤其是那一次叫她吃了一个大大的亏,现在想来,李墨生还是觉得好笑,也佩服自己当时的胆大与冲动。 今天看张芬芳对自己和薛思敏的接触并没有什么反感的地方,这叫李墨生大大的放了心,也间接的增长了他内心邪恶的**。 他现在经常处于欲求不满的状态,出现这样一个极品的美女对他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第二十章 化干戈为玉帛 李墨生竖着耳朵听着屋外的动静,等了很久,才听见客房的门轻轻的响动了一下,顿时,他脸上露出了笑意。 薛思敏踮着脚尖,尽量的不发出声音,想悄悄的从主卧室门前溜过去。哪知道她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吱呀”一声,主卧室的门开了,李墨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薛思敏顿时傻了眼,看着李墨生,等等,天啊!他竟然是**! 看了半天,薛思敏才“啊”的一声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双手捂着眼睛,又扭头跑回了客房,李墨生仿佛也被吓住了一样,赶紧缩了回去,“嗵”的一下将房门再次关住。 她紧靠在门上,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除了丈夫之外的男人的身体。李墨生的身体是那么的精壮,那么的有型,薛思敏忽然想到,他真实的身体竟然和自己睡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天啊!我该怎么办呢?”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庞,喃喃自语道。“那个色狼一定是故意的!不对啊,他怎么知道我刚好路过?哦,那就应该是碰巧了!恩,碰巧!”她恶狠狠的对自己说着,仿佛这样才能减轻一点心中的不安。 “不对啊,我又没做什么丢人的事情,应该是他害怕才对,竟然敢勾引市长夫人,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还那么无耻的光着身子就走出房间了,真是一头大色狼!”薛思敏忽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害羞才是。 李墨生对自己刚才的试探行为非常满意,薛思敏的反应也基本上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现在发现追逐一个女人要比和她直接要有趣的多,象董兰卿那样直接用异能控制的手段他现在已经不屑去用了。“呵呵,看来我的思想品质越来越优秀了。”他自我嘲讽道。也许是修炼了《虚空阴阳道》的原因,他现在对女人的需求很大,尤其是美女。一看见美女就会产生想要将她征服的冲动。 床上的张芬芳发出轻轻的声音,缓缓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李墨生嬉皮笑脸的趴在自己的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死人,那么的用力!”刚刚**后的张芬芳声音有些沙哑,听着却是更加的性感。 “嘿嘿,刚才是谁叫我再用力一点啊?”李墨生“咯咯”的坏笑着。 “讨厌。”张芬芳伸出粉拳捶打着李墨生,就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生。 “对了,你的好朋友醒了。”李墨生告诉了她一个坏消息,紧接着,又告诉了一个更加坏的消息,“她发现你和我的事了。” 短短的两句话如同五雷轰顶,刹那间,张芬芳的好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恐慌与惭愧。 “天啊!这该怎么办才好?”她大脑一片空白,无助的看着李墨生,现在这个男人已经成了他的主心骨,要说有什么解决的办法,那就只有靠他了。 “不怎么办啊,你情我愿,我们是自愿的,没有谁强迫谁,而且我们是彼此相爱的,我想她会理解的。”李墨生显得很轻松,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不会的,她会看不起我的,会笑话我是个淫荡的女人,呜呜呜,还会告诉刘平的。那我就完了,他就会对你不利的,会拖累你的……”张芬芳说着说着,抽泣了起来。 李墨生没有想到女人的反应会如此的强烈,连忙安慰着她。“怎么可能呢?她是你的好朋友啊,对不对。你想想,她很了解你的现状,肯定会同情你的遭遇,也肯定会支持你的做法的!再说了,她也是在国外呆过的人,思想应该很开放的,绝对不会因为这个而去当长舌妇的。毕竟,她也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啊!”李墨生耐心的开导着。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她会理解我吗?”张芬芳好像黑夜中的行者看见了曙光一样,一把抓住了李墨生的手臂,急促的问道。 “会的,一定会!你就相信我吧!一会,咱们下楼去,你先别吭声,看看她是什么反应,然后你看我的手势再随机应变。”李墨生自信的说道,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抽出了几张纸巾替女人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啊,你一哭,我也跟着心里难受。你知道的,我就见不得女人哭。” “恩。”张芬芳答应着,停止了抽泣,接过了纸巾,擦干了泪水。 她起身下床快速的收拾了起来。稍微打扮了一下,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没有什么破绽,才对李墨生说“走吧,咱们下去。” 张芬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在李墨生的身后,刚走到楼梯口,一眼看见薛思敏正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脸变的滚烫了起来。 薛思敏正在出神,忽然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见张芬芳与李墨生先后走了下来。她立刻慌乱的手足无措起来,刚才想好的质问之词这一刻忘记的一干二净。 看着两个人朝自己走过来,她觉得自己的脸烧的厉害。“天啊,怎么办?他一定告诉芬芳刚才的事情了,真是丢死人了,也不知道芬芳会不会生我的气啊?不会和我断交吧?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的头越来越低,双眼直盯着自己的脚尖,拖鞋上那个可爱的卡通兔子咧着嘴,仿佛在嘲笑着她。 李墨生看见薛思敏那副模样,就猜到了她现在的想法。他回头对张芬芳笑了一下,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薛思敏,点头示意她过去搭话。 张芬芳怀着紧张的心情走到了薛思敏跟前,结结巴巴的说道“思……思敏,你……你醒了?怎么样?不要紧吧?” 薛思敏眼角的余光看见张芬芳朝自己走了过来,心里比对方还要紧张,生怕她问自己刚才的事情,一颗心几乎快跳了出来。 听见张芬芳这样问道,她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抬起头道“恩,睡了一会,好多了。”说完后,才发现张芬芳也是红着脸,一副害羞的样子。冰雪聪明的她岂会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一转眼的工夫,她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张芬芳先是愕然,然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也跟着笑了起来。 薛思敏一边笑一边捶打着张芬芳,“讨厌,害得我紧张了半天,这么久才下来。” “是我紧张半天才对,害怕你说我,所以迟迟不敢下来。”张芬芳解释道。 “呵呵,怎么会?我们是好姐妹啊,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们偶尔那个什么一下,也没什么要紧的。我又不是封建社会的老**,怎么会骂你呢?只要你开心就行,明白吗?一切都建立在你开心的前提下!”薛思敏笑的花枝乱颤,胸前两团高耸的球状体呼之欲出。 这一幕看的李墨生血脉喷张,两个美女各有千秋,不分上下,在那里笑作一团,多么美好的画面啊!这会要是左搂右抱,那该有多幸福啊! “哎,那个站在那里的色狼,想什么呢?流了一地的口水!去给我们泡壶茶去,我们姐妹要好好的聊聊。”正在yy着美梦的李墨生被一个声音粗暴的打断,一看,正是薛思敏对他横眉冷对的叫道。 “恩恩,好好。”他连忙不迭声的应道,迅速的跑向厨房。 冲好了茶,毕恭毕敬的端到茶几上,李墨生正想坐下,却听见薛思敏道“你想干嘛?” “不干嘛啊,坐下喝茶啊!”李墨生奇怪的反问道。 “谁叫你坐下了?我们姐妹两个说点贴心话,你还准备偷听啊?”薛思敏一脸寒霜,好像刚才捂嘴娇笑的是另外一个人。 李墨生狂汗了一下,“妈的,女人果然不能得罪!孔老夫子说的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坐在远处的李墨生无聊的看着电视。电视上放着什么,他完全没有注意,心思全部放到了远远的二女身上。只是两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他用尽了功力,也听不太清楚,只是见两人偶尔的放声大笑。 二女有时会同时朝他望来,然后又同时放声大笑,从这个情景看,应该是在谈论他。可是他完全不知道在说他什么,急得他坐在那里抓耳挠腮,心里象有好多只猫抓的一样。 “不过,应该不会是坏事,象张姐这种心里放不下事的人,如果情况不好,脸色早就变了,哪会象现在一样,这么的开心。”他暗暗的猜测着。 正在他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的时候,薛思敏冲他挥了挥手,喊道“那个谁谁谁,你过来一下。” “靠,我有名字的好不好!”李墨生腹诽着,但还是一个箭步跨了过去。 薛思敏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开口道“行啊,小伙子,有一手啊,把我的姐姐都能骗到手,本事不错啊。!” 李墨生这个汗啊,那是哗哗的流。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的直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口中嗯啊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现在说不出话了,那会在我的咖啡厅里,你可是牙尖嘴利的,一套一套的。现在怎么不说了。”薛思敏嘲讽的笑着他。 李墨生为之气结,早就知道她会提那个事,索性自己当个哑巴算了,任她怎么说就是不开口。 薛思敏调侃了一会,见李墨生就是不说话,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再加上张芬芳暗中一直在碰她的腿,意思是不要在难为李墨生了。 她呵呵一笑,“算了,看在芬芳的面子上,就不为难你了。不过我有个要求,你满足我的话我就放过你。怎么样?”她的眼睛眨了几下,显得是那么的妩媚动人。 “恩,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没有问题,只要你放过张姐就行,我是无所谓,孤家寡人一个。”李墨生心中大喜,不害怕你有要求,就怕你没要求。 “呵呵,没看出来你还蛮有情意啊?恩,这样还差不多。我听芬芳说,你会功夫?而且很好的那种?我从小学拳,可是没有名师指导,我希望你有空的时候能教教我,如何?”薛思敏说着说着脸就红了起来。开玩笑,关中薛家会找不来好的拳师?如果她想的话,估计少林寺的戒律堂堂主都能叫来。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提了这样一个古怪的要求。“难道是自己渴望再次见到他?怎么会?他是个大色狼!我才不想再见到他呢!只是好奇他会功夫,到时候可以有机会在拳场上教训他一下,也算是报仇了!对对,就是这样的,报仇!”薛思敏这样告诉着自己,心中安定下来。 “行,没问题。只要我有空,一定去!”李墨生忙不迭声的答应着,这可是个与美女亲密接触的大好机会,怎么能拒绝呢? 看来,今天真的是我的人品爆发了!李墨生幸福的想着。 第二十一章 乌龙 李墨生哼着小曲从张芬芳家出来,心情是相当的愉悦,这一顿饭的收获可以说非常的丰硕。早在之前,第一次见到薛思敏后,就从张芬芳那里得知他的父亲在军委的势力大的惊人。后来又从王光那里了解到,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下一届的军委副主席应该就是他了。 李墨生当时听完就抽了口凉气,怪不得这个女人在咖啡厅里那么的嚣张,原来背景还真是大的吓人。再想想自己在咖啡厅里对她的所作所为,当真是冷汗直流。 当时王光就建议李墨生把这个女人收服到胯下,为自己所用,被假装正经的李墨生痛斥了一番。 不过私下无人之时,细细的回想一下这个女人的脸庞,胸,臀,腿,脚。全身上下竟然找不出一点瑕疵,家世更是不用说,如果有军方的庇护,估计李胖子见他都得礼让三分。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是**了。不过换个思路想的话,这会更加的美妙。熟妇永远要比青涩的少女对男人更有杀伤力。 李墨生最近一直惦记着她,却想不到今天在这里碰到了。他岂会浪费这样的好机会,自然是要动一番脑筋了。效果很不错!哈哈,李墨生想着不由得笑出声来,四处看了看,偷偷的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还好没人,要不一定会把他当成色狼的…… yy了一会,他收回了思绪,掏出电话来给王光打了个电话,“光子,我。帮我给李胖子约个时间,我想和他聊一聊!” 挂了电话,一看表,快5点了。不知不觉的在张芬芳家里荒唐了一下午。他想了想,又给刘雪儿打了个电话。 “雪儿,下班了吗?”他的语气很像那个狼外婆的声音。 “没有,有什么事?快说。”刘雪儿也不知道是在忙碌中还是在生气,语气很冷淡。 “哦,我想下午请你吃饭,不知道你有空吗?”李墨生用柔和的不能在柔和的语气说道。 “李大老板忙完了?您这么忙,哪有时间和我一起吃饭啊?您还是找别人吧,拜拜!”刘雪儿断然的拒绝了,随即挂了电话。 李墨生却一笑,虽然她刚才挂了电话,可是从她的语气中还是听出了有一丝喜悦之情。 “这丫头还和我玩脑子啊!”李墨生随即向公司的方向赶去。 快到公司的时候,他把车远远的停在了一个地下停车场,然后步行到公司的楼下,找了个角落点了根烟静静的等候。 写字楼宛如一个巨大的怪兽,张着大嘴,吞吐着络绎不绝的人群。人们都显得很忙碌,一个个脚步匆匆,满脸心事的样子。看着这些人,李墨生不由得感叹上天对自己是在是太厚待了。也不知道祖上积了什么大德,才使得自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要知道,短短的半年以前,自己还是他们中的一员,也许还是混的最差的那种。 正在感慨着,就看见刘雪儿的身影走出了写字楼的大门。他连忙缩了缩身子,只露着脑袋在外面。 刘雪儿还以为李墨生会在公司外面等她,满心欢喜的走出楼,却没见到李墨生的影子。她火热的心顿时凉了下来,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还是没人。“哦,对了,在停车场。”她一边骂着自己愚不可及,一边向停车场快步的走去。结果到了停车场,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李墨生的车子,她的脸色变得煞白了起来。“糟了,他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我不应该对他发脾气的,都是我不好,一定是生气了。”念及到此,眼泪在她的眼眶里转了几圈,险些掉落下来。她拿出电话想打电话给李墨生,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到挎包里,走向自己的车子。 李墨生蹑手蹑脚的跟在刘雪儿身后,全然不顾路人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见到雪儿在停车场找来找去,他觉得很好笑,早就猜到她会这样,所以才把车子停到别处。一直等到刘雪儿想打电话又没打的时候,他才慢慢的凑了上去,等刘雪儿弯下腰开车门时,他从后一把将其搂住,憋着鼻子怪里怪气的大喊“不许动,双手放到头后,我要对你搜身!” 刘雪儿身体先是一震,打了个哆嗦,然后听见李墨生的喊话,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救命啊,抓流氓,你放开我!救命啊!有人抢劫!” 停车场有几个正准备取车的男子闻声向这里看来,见状飞奔过来,其中有几个还一边跑一边打着电话。看样子不是报警就是喊人。远处有几个写字楼的保安也听到了叫声,向这里飞奔而来。 李墨生一见下了一跳。乖乖,就是想吓唬她一下,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连忙松开手,不停说道“我了我了,是我,宝贝,和你开个玩笑!” 刘雪儿身体恢复了自由后,立刻转身挥舞着挎包劈头盖脸的抡向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一边抡,一边还骂道“我叫你耍流氓!我叫你抢劫!”根本没听见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 李墨生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喊道“住手,是我啊!雪儿,看清楚,是我!” 这时候,刘雪儿才看清楚面前站的男人正是叫她又爱又恨的李墨生。她不敢置信的大睁着眼睛,问道“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我刚才看过,没见你的人啊。” “呵呵,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李墨生嘿嘿的笑道。 这时,闻声赶来的人们已经将他两个围了起来。 “靠,大白天的都敢抢劫,胆子还真大啊!”“小伙人长的挺精神,怎么耍流氓啊?”“他跑不了的,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就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对李墨生则是怒目而视。有些人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靠,英雄救美的机会可不是经常能够碰到的。何况,现在的英雄得是这么的多,美女是那样的美! 李墨生苦笑着向大家抱了个拳,做了个揖,解释道“大家误会了,这是我的女朋友,刚才想给她开个玩笑,结果吓到她了,对不起大家了,误会,是误会!” “误会?”大家狐疑的看着他,有人问向雪儿,“小姐,是误会吗?你不要害怕,说实话,我们这么多人,你别怕,警察也快来了。” 刘雪儿本来不想承认,想叫李墨生吃点苦头,可是一听报警了,害怕把事情搞大,更害怕李墨生恼羞成怒,那就麻烦了。慢点点头道“恩,是误会,他是我老公。谢谢大家的热心,谢谢了。” 围拢在周围的人一听雪儿也这么说,才相信了李墨生的话,慢慢的散去。李墨生犹自在那里大声的喊着,“谢谢哥几个了!谢谢啊!现在好人就是多!好人有好报!” 刘雪儿拽了一下他的衣服,“还不上车?还嫌不够丢人啊?” 李墨生回过脸来,兀自道“这有什么丢人的,一场误会嘛!解释清楚就好了……”话没有说完,雪儿的身体就凑了过来,一张香甜的红唇贴到了他的嘴边,李墨生愣了一下,随即大力的吻了下去。 有些尚抱着些许怀疑的人在还远处不停的向这里看着,直到见到这一幕,才撇撇嘴,开车走人。 深深的一个吻持续了好久,直到刘雪儿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才掐了掐李墨生的腰,两个人分离开来。 李墨生笑着说“怎么,生我的气了?现在好了吗?” 刘雪儿一脸幸福的表情,“本来是,现在不了。刚才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不要我了?那会心里好害怕!墨生,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怎么会呢?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姑娘,我还怕别人来抢呢,怎么会不要你?真是傻丫头,尽胡思乱想!”李墨生爱怜的看着他。 刘雪儿舔了舔嘴唇,又道“那你答应我,就算我将来老了,变得难看了,你也不能不要我!” “恩,我答应!我向**保证!”李墨生故作严肃的说道,引得雪儿“咯咯”直笑。 “上车啊!咱们去哪里吃饭?”回复了常态的刘雪儿问道。 “恩,先不开车了。今天陪你转街好不好?你不是老嫌我没时间陪你,今天就陪你好好的转一转。转完后咱们再去吃饭,怎么样?”李墨生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好啊!”雪儿欢欣雀跃的跳了起来,扑上来将李墨生胳膊一挎,“走吧!毫不容易逮住你一次,今天就要你大出血!哈哈!” 看着洋溢着笑脸的雪儿,李墨生有些惭愧,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自己就从来没有办到过,哎…… 两人相拥着,正想离去,却听见背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哎,你们两个,等一下。”两人回过头一看,却是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刚才是你们报的案吗?”男警察问道。 不等李墨生作答,刘雪儿率先回答道“警察先生,不是我们报的案,刚才我和我老公有点误会,过路的群众报的案。是一个误会,对不起了。” “哦,这样啊,你确定没事吗?”男警察又追问了一句,见到刘雪儿点头确认后,便道“恩,那好吧,以后注意点。”说完,就欲离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女警察却突然发声道“等等,我有话要问。” 第二十二章 假公济私 随着这声问话,女警察走到了前面。李墨生定睛一看,皱了皱眉,“怎么是你?” 这个女警察正是那天在医院与李墨生发生冲突的谢俪影! 她上次在医院被李墨生骂走了不说,没过多久,局里面以工作调整为由将她下放到了派出所,美其名曰下基层锻炼锻炼。她知道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了基层后,她从派出所的所长那里得知,要不是她看在她父亲是市里的主要领导之一,她这次是要被停职检查的! 谢俪影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格外的愤怒。“我怎么了?不就是在医院嘲讽了那个家伙几句吗?至于这样整我吗?还说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谢俪影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她和她父亲联系到一起。她考上警校到毕业一直都保持着警校的最优秀的记录,是以第一名的身份到刑警队的。在这中间,她从来没有提过她的父亲是谁,完全是靠自己的实力。也博得了完全由男性统治的刑警队里的同事们一致的认可。 直到有一次执行任务期间,她连着好几天没有回家,她妈妈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径自找到了刑警队。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个英姿飒爽的女警花竟然是**!执行完任务后的谢俪影知道此事后,回家后想狠狠的批评妈妈一通,可是看着妈妈关心的笑脸,她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从那次之后,刑警队的所有外勤任务就和她无缘了,不但如此,同事们也开始和她若即若离了起来。局里也传出了一些关于她的不好的谣言。她曾经纳闷过,抗议过,可是没有一点用。后来还是逼着队长才知道是局长下得死命令,不许她出外勤,就在办公室老老实实的呆着,若有一点闪失,就拿队长是问。 她去找局长,局长的回答充满了政治家的艺术性。“革命工作没有分工嘛。小谢,你不能因为坐办公室就有怨气,局里坐办公室的人多了去了,都是你这种想法,那我们还怎么工作?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上次好不容易趁队长不在的时候,出了一次外勤,结果就惹了天大的篓子。从队长到和她一起出任务的同事,每个人都记了一大过,当月奖金扣除。看着同事们的脸庞,谢俪影陷入深深的内疚中,她认为是自己连累了同事们。当她还没有从内疚中恢复过来,就被告知下基层锻炼。这一次,队长都愤怒了,怎么还不依不饶啊? 没用,谁闹都没用。队长甚至因为这个被局长狠批了一顿。很简单,是谢俪影犯错误在先。再加上省里早就有人看她父亲不满意,这一次借题发挥而已。 谢俪影算是牢牢地记住了那个男人的名字了。李墨生!你以后求神拜佛不要落到我的手里,否则的话,哈哈哈,你一定会生不如死的!派出所的民警们经常能见到这个被发配下来的美女警花在喃喃自语,偶尔还仰天大笑。“靠,她不会有什么毛病吧?这么年轻漂亮就有这个毛病,哎……”民警们这样议论着。 今天,所里接到110报警中心转来的报警电话,准备派人出警,谢俪影自告奋勇,主动请缨。领导一想,叫她整天窝在所里也不是事,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谢俪影跟在同事的身后,来到报警的事发地点。在停车场的入口处,保安告诉他们,是一场误会,已经没事了。谢俪影一听鼻子差点没有气歪。本以为碰到个打劫的,专门请阵想出来练练手,结果却是这样,身子一扭,就想回去。可同事却说美还是过去看一下好,免得有意外。 两个人在保安的指点下,走到那对男女的跟前。离老远,谢俪影就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很眼熟。不会吧?不会吧?她心里面念叨着。 当走到跟前,男同事搭话的时候,她的一颗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转过身,转过身,啊!佛祖保佑!不枉我每天向你上香叩头的,还真是灵验啊!谢俪影躲在男同事的身后差点笑出声来。 李墨生一看见走到前面的女警察,心里大呼不妙,就知道今天这事肯定麻烦了。“哎,怎么每次要陪雪儿的时候,就会惹出一大堆事情来呢?”李墨生对此感到疑惑。 “这位先生,刚才有人报案说你意欲对这位小姐进行抢劫,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进行调查。”谢俪影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很平静,不要流露出兴奋的意思。 “我都说了是误会……”刘雪儿在一旁很不满,怎么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 李墨生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向前一步道“请问,是谁报的案?你能确定他不是报假案的吗?”李墨生明白,不能给这个女人一点机会,必须从一开始就得严防死守,否则,她就会顺杆往上爬。 谢俪影一看他往前走,连忙喝道“站住,你想干嘛?”说着,就往自己腰里摸去,却摸了个空。 李墨生见状哈哈大笑,“怎么,你还以为你是刑警啊?派出所的民警是不允许带枪的!这个规定真好,象你这样的女疯子带着枪那将会给社会带来巨大的危害!” “你说什么?”谢俪影与男警察异口同声道。 “你说话注意点。”男警察训斥着李墨生,不过他也看出来李墨生是与谢俪影以前认识了。“该不会这个小白脸把谢俪影甩了又重新勾搭一个吧?所以谢俪影才会每天在所里疯疯癫癫的。”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甚至对李墨生报以钦佩与羡慕的眼神。 谢俪影站在同事旁边,没有吭声,只有胸口一起一伏,显示着她的内心很不平静。 李墨生斜着眼睛将她瞄了几眼,然后对这个男警察道“警官,你也看见了,应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他刚才看见了男警察的眼神,就明白他误会了其中的经过。“不过这样也好,就省事多了,本来还想着再闹大一次,叫这个小姑娘去街上抄罚单去。现在就不用了,就看她心胸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我气死。”李墨生恶毒的想着。然后趴在雪儿的耳旁低声说了些什么。 果然不出他所料,谢俪影一听见他要走,就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步跨到李墨生的面前,将他胳膊死死的拉住,“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李墨生忍住笑,心想你还真是配合啊,应道“好好,不走不走,你别激动。” 旁边的男警察一看,得。心说,我刚说什么来着,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你看谢俪影这个表情,那还不是被人玩弄后甩掉的样子?不过听说她父亲是市里面的一个领导啊,看来,这个男的还真有本事,够牛逼!啧啧,新泡的那个女人比谢俪影还漂亮,开的车,我靠,z4,拉风啊!不用说,家里面不是富豪,那就是省上的领导,小白脸果然有一套!哎,谁叫咱爹妈生咱的时候不给咱一副明星脸呢?算了,这事我可别掺和,还是乖乖的站到一边看热闹就好了,这哪一边我也惹不起啊!心里这样想着,男警察就悄悄的把脚步往后挪了几步。 李墨生用眼角一扫,心中大喜过望,呵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于是换了副表情,柔声道“俪影,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我是有苦衷的啊!”这幅做派,估计梁山伯向祝英台求爱的时候,也就这样了。 见他突然换了副口气,而且说的莫名其妙,还把自己叫的那么亲密,谢俪影有点发呆。 趁她发呆的时候,李墨生又向那个男警察使了个眼色,那男警察听到这样的话语,再看见李墨生的神情,那是再也没有一丝怀疑,就退到更远处,甚至拿出根烟,点了起来。 谢俪影楞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对李墨生怒目而视,喝道“少套近乎!现在知道怕了是吧?早干什么去了?走,跟我回所里去!” 李墨生挤眉弄眼的笑道“俪影,你看,这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别人好不好,你有什么怨气对我撒就行了。” 谢俪影一听,觉得有道理,整件事情是和别人没有关系。随即说道“恩,可以。你叫她先走,你跟我走吧!”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别那样叫我,我听着恶心。” 这番对话任谁听了也会以为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在这里拌嘴。那个男警察又是激动又是懊悔。懊悔的是这倒霉事情怎么叫自己碰上了,哪一方自己都得罪不起。激动的是可以探视到谢俪影这个女警花的私人世界,啧啧,就算他把你甩了,也可以考虑一下我啊!他开始yy了起来。 刘雪儿在一边可不干了。出声拦阻道“你想干嘛?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啊?有逮捕证没有?想问讯的话,我们是可以拒绝的!别以为我不懂法律!”然后一拉李墨生,“走,我就不信她能把咱们怎么着?不就一个小警察吗?看那得意样,不知道平时还怎么着鱼肉百姓呢?”她是一见到这个女警花长相气质皆是非凡,本身就生了醋意,再加上刚才李墨生又对她所说的一番话,使得她更加的敌视这个女人,所以一出口就毫不留情,意欲把关系弄僵,不给李墨生一丝机会。 谢俪影从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听到刘雪儿说出这话,不由得勃然大怒。心道,我没找你的事是看在你也是一个女孩子,没想你还不知好歹,找我事来了。好,我今天非给你一个教训不可。念及到此,她向前跨了一步,想恐吓一下这个嚣张的女人。 哪知道一步上前,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她想收脚已经来不及,身体顿时失去重心,往前栽去,却被此人一把搂住,口中还不停的说道“俪影,别这样,你松开我,别这样!”不是李墨生那还是谁! 原来李墨生站在一边一直注意着谢俪影的举动,见她身子一动,就猜到了她的意图。于是后发而先至,成功的造成了这一幕的发生。这实在是因为李墨生的动作太快了,快的几乎无法察觉,好像他本来就应该站在那里一样。 至少站在远处的男警察就是这样认为的,他一直看着这边事态的发展。先是两个女人吵开了,紧接着就看到谢俪影扑上前去死死的抱住那个小白脸,嘴里还不断的说着什么,由于距离太远,听的不太清楚。倒是小白脸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好嘛,甩都甩不开。这一刻,谢俪影在他心目中神秘而又高贵的形象轰然倒塌。 第二十三章 无语 谢俪影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明明李墨生离他很远,可是自己怎么就扑到他的身上去了。再加上他你们一说,好像是自己故意的一样。从小到大她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么尴尬,这么难堪。她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用力的将李墨生推开。怒喝道“你想干什么?想非礼警察吗?” 李墨生心中暗笑,可嘴里却没有一点示弱,“衣领,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幸好这一次不是就咱们两个人,有旁观者,要不我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俪影怒目圆睁,道“有旁观者怎么了?那正好证明你在非礼我!” “呵呵,有眼睛的人都看到是你扑到我身上的,我可是站在那里没动啊,你可不能冤枉我!”李墨生作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还耸了耸肩。 “你……你……”谢俪影快发疯了,这个男人简直是太无耻了,她回过头想寻找援助,却发现一起前来的男同事躲得远远的,在一边抽烟。这叫她更加的愤怒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同事的面前,训斥道“你是来干嘛来了?躲在这里抽烟,你还不是不是一个警察?” 男警察心里这叫一个郁闷啊,心想,我躲这么远你还不放过我啊?你心里有气朝我发什么彪啊?有本事你找他去啊?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看着谢俪影如同一只发疯了的母狮,他怎么还敢火上浇油?他只有把烟熄掉,狠狠的踩了几脚,清了清嗓子,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李墨生也跟了过来。 他赶紧转向李墨生,正准备说话,却被李墨生用手势阻止住。 李墨生用甜的发腻的声音对着谢俪影道“俪影,咱们之间的事就用不着麻烦人家了吧?警察的职责是除暴安良,不是调解家务!走,咱们到那里说去。”说完,他深情的看着谢俪影。 男警察一听,心说,这还差不多,你们闹三角恋把我拉进来算什么事啊!这时候又听见李墨生对他说道“这位警官,不好意思啊,我们有点小误会,自己解决就好了,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们了!” 男警察一听大喜过望,早就该这样了,他看了看谢俪影,见她也没有反对,立刻回道,“恩,那好,所里还忙着呢,我先走了。你好好对谢俪影说啊,不能用暴力,知道吗?要不我绕不过你!”然后又对谢俪影道“俪影啊,你好好的跟他说,别闹情绪啊,注意你自己的行为,不能动手啊,你还穿着制服呢,知道不?那个……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话,他连忙逃之夭夭。 谢俪影心里无比的气愤,想要反驳,却张不开嘴,也发不出声。她好像整个人都深深的陷入了泥潭一样,一种无力的感觉充满了全身。这种感觉叫她难受的想吐血,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恐惧! 李墨生目送着那个男警察离去,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微笑,甚至还冲他挥了挥手。等男警察走远了,他才转过脸来对着谢俪影道“俪影,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呢?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干嘛火气这么大呢?” 看着谢俪影想反抗却一动不动的情景,李墨生“扑哧”笑出声来。“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现在说不出话也动不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警官!” 这句话可将谢俪影吓得不轻,本来因气愤而红润的脸庞刹那间变得没有一丝血色。李墨生见状笑得更是开心,这时候开过来一辆汽车,见两人站在路中间,便按了按喇叭。李墨生顺势将谢俪影一搂,冲那司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将头凑到女人的耳旁,柔声道“宝贝,我们往边一点,好不?挡住人家的路了。” 谢俪影就象个木偶一样,顺从的跟着李墨生走到了偏僻的角落里。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女警官,李墨生收起了笑容,换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对她说道“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有下次的话,呵呵……”他说着,一只手在谢俪影的脸庞上轻轻的划过。 不能动弹的谢俪影皮肤上暴起了一连串的鸡皮疙瘩,这个男人的手就像一条毒蛇一样,从脸上滑落到胸脯,在两点凸起的地方停留了片刻,然后,狠狠的捏了一下,谢俪影疼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额头上由于愤怒而暴起的青筋在她惨白的脸色映托下显得分外的刺眼。 李墨生收回手,活动了一下手指,好像是要回味刚才的感觉一样,闭上了眼睛。半响,才缓缓的睁开,“手感不错,就是太小了,不符合我的标准。你以后要多吃点木瓜,多喝点牛奶,这样对你有好处。” 看看差不多了,把女警官戏弄的也够呛,李墨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对着谢俪影说“记住,不要再找我的麻烦!”走了几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哦,你要是实在想找我的话,也可以,不过要穿的性感一点,记住哦!” 随着李墨生的离开,知觉慢慢的回到了谢俪影的身上。她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刚才的经历对她来说无异于是场噩梦。她甚至掐了自己一把,看自己是不是发生了幻觉。强烈的痛感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那个男人是妖怪吗?为什么他看了自己一眼后,自己就动弹不得了? 谢俪影虽说脾气有些暴躁,可是心思还是很缜密的。她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个男人确实是自己惹不起的。今天的事情她决定就当做一个噩梦,醒了就完了,让一切都过去吧!报仇?算了,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看着李墨生笑嘻嘻的走了回来,刘雪儿不满的说道“怎么?又是一个被你抛弃的女人?” 李墨生对她的言辞很是不满,说道“什么叫被我抛弃啊?还是又?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一个女人!” 刘雪儿“哼”了一声,“相信你才怪!” 李墨生过去把她的小手一拉,“走吧,耽误这么长的时间,天都要黑了。快快的去购物,我要吃饭啊!肚子好饿啊!” 刘雪儿被他的怪样子逗得转怒为喜,把男人的胳膊一挎,开始了伟大的转街之旅。 陪女人逛街这个伟大而光荣的任务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才转了一家商场,李墨生就觉得心发慌,腿发软。他哀求道“雪儿,我的好雪儿。你自己去转吧,我坐在那里等你啊!”说着,指了指远处街边上的石凳。 “不行,刚才是谁说的,今天一定要陪我的?这么快就反悔了?不行!”刘雪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呜呜,”李墨生作出了痛哭状,雪儿一看不由得心软了,“好吧,饶了你了。去那里等着,我一会过来找你啊。” “恩恩,谢谢老婆。”李墨生高兴的趴到刘雪儿脸上热情的奔了几口,“还是老婆对我好。” 刘雪儿见到他这个样子,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呵呵,就你嘴会说,我走了,一会我回来要是见不到你人的话,哼哼,你就给我小心点……” 看她一走,李墨生兴高采烈的在街边找了个椅子坐下。“真他妈舒服啊!”看了看手上大大小小的手袋,他苦笑了一下,哎,女人为什么这么爱购物呢? 他掏出根烟点着吸了还没有两口,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吓得李墨生手一哆嗦,差点把烟扔到地上。拿出来一看,是王光打过来的。 “怎么了?”李墨生问道。 “恩,李胖子那边我约好了,他现在在外地,过几天回来就可以见了。”王光说道,然后问他“你干嘛呢?” “哦,没什么事,陪刘雪儿逛商场呢。”李墨生笑道。 “靠,你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对了,大勇的姑父来看他了,我们晚上约了一家私家菜馆吃饭,你来不?”王光调笑着着他。 “这不是废话吗?去,当然去。他姑父是干嘛的?”李墨生问。 “恩,不大清楚。据说是做生意的,好像是官商,呵呵。”王光含糊其辞。 “官商?那应该找你啊!你不就是官吗?哈哈!”李墨生大笑。 “少在这扯淡了!速度啊!”王光报了个地名,随即挂了电话。 李墨生随即给雪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吃饭的事情。本以为她嫌人多会不去了,谁知道雪儿竟然高兴的道“好啊好啊,大勇的姑父,我们当然要去了。” 李墨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狐疑的看着她,“你不是很讨厌他们吗?” “是啊,所以我才要跟着去,免得吃完饭你又被他们拉去糟蹋小姑娘。”刘雪儿洋洋得意的说道。“别吊脸啊,我是为你好,谁知道你在外面都找些什么人?今天晚上你是属于我的! 听完刘雪儿的宣判,李墨生是彻底的无语了 第二十四章 豪客 两个人先去取了车,然后照着王光给的地址找了过去。这个所谓的私家菜馆还真的就是私家。李墨生是在一个住宅小区里找到地方的。 等上了楼,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屋里也是普通人家的装修格局,就是客厅稍微大了一点。 王光等人早已经在那里就做了,除了大勇没在,其别的一个不拉。 李墨生拉着刘雪儿坐下后,笑骂道“我靠,这是谁找的地方?吃个饭怎么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王光只是笑,没有理他。老狗接话道“切,我说李大老板,你的消息也太闭塞点了吧!现在最流行的就是这种私家菜。真正的私家,就是在普通人家,由普通人给你做普通的家常菜!懂了吗?” “那有什么吃头?”李墨生及其的不屑。 “哎,不懂不要紧,不懂再装懂就被人笑话了。你知道这一顿饭要多钱吗?5000大元,16个菜,8凉8热,两个汤。提前一个月预定,一个星期只接待一桌,不准点菜,不准喝白酒!”老狗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李墨生咋了咋舌,乖乖,还真不便宜。“那你们早就预定了?” “没有啊,高价把别人门票买来就是。”王光嘿嘿的笑道。 “大勇去接他姑父了吗?”李墨生问道。 “恩,一会就到。据说这是个传奇人物,呵呵,咱们多学学经验。”王光对大家说道。 大家纷纷点头应是。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刚过7:00,门外有人礼貌性的敲门,主人开门后,两个穿黑西装带墨镜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两人都是双手握着放在小腹前,往门两边儿一站,愣装美国总统的保镖。李墨生正在喝茶,斜眼看了那两个人一眼,见王光没有说话,他也就没出声儿。 “来了。”王光小声儿念了一句,离座向门口儿走了过去,脸部换上了一幅略显虚假的笑容。其余众人也赶忙站了起来,就听见外面王光与大勇聊了几句,然后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王光是吧?你哥哥叫我带话给你,让你安分点,钱够花就行,别惹事!” 李墨生与刘雪儿面面相觑。外面的人又寒暄了几句才进屋,王光走在第二个,打头儿的是一个表情冷漠的中年人,大有喧宾夺主之势。这个男人看起来四十出头儿,长脸长耳,宽鼻梁、深眼窝儿,留着寸头,本来就是一脸风霜,再加上一身极为高级的衣着,整一个爆发了的农民企业家形象,不说也知道他是谁了。 “来来来,大家都坐吧。”大勇招呼着大家。 “小勇,这几个是……?”他姑父用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盯住了李墨生,原因无他,在座的只有他一个人带了女伴。 “呵呵,我来介绍,这几个都是我的死党兼舍友,富贵,老狗,王光,李墨生,他的女友刘雪儿。李墨生现在是九思公司的老板,也是我们的老板,呵呵。今天是让他们来见见大家的风范。”大勇又转向年轻人,“这位是我姑父北京农兴集团和北京农兴联合投资公司的董事长何一林。” 几句话说得在座众人是一阵心惊胆颤,为什么?最近全国风头正劲的就是这位姑父大人,据说玩农业玩出好几十亿来,还走的都是外汇的路子。 李墨生光顾着心惊了,没有注意到大勇在介绍自己的职业时,这位姑父大人稍稍的吃了一惊,眼中还闪过了一丝光彩。大家重新落座,大勇拿出一个纸袋,对大家道“知道这里不叫喝白酒,姑父专门带了两瓶红酒,大家凑活着喝吧。一瓶86年的贺斯登-皮冈堡红葡萄酒和84年的贺斯登-皮冈堡干白。” 刘雪儿扭过脸来对着李墨生直呲牙,她可是从小就在高级饭店出入的主儿,能让他都犯怵的酒名儿绝对是价值不菲。李墨生看了她那副表情,忙偷偷的凑过来一问,那两瓶儿酒就是天价。 这顿饭吃得很是痛快,价钱越贵的菜越不好吃,可是这里的菜虽然贵,但是味道那是没得说。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酒,那两瓶价格非常唬人的红酒喝到嘴里怎么都不是味道。而这位叱诧风云的大亨姑父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每说一句都是针针见血,刀刀见肉,非常的犀利。 李墨生不知道今天这顿饭到底有什么目的,眼见着饭菜已经撤下,换上了茶水,在座的众人没有一个要走的意思,觉得有些纳闷。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呼吸声和几个人手中的香烟燃烧的声音。 喝了一会茶水,何一林将手中的香烟熄灭,看着众人,说道“你们都是大勇的好兄弟,那也就都是我的侄子。我在这里也不见外了,你们有什么要问我的?” “嘿嘿,您知道我们想问什么。”李墨生与老狗异口同声的回答。 “呵呵,几乎是二十年前了,我在广东、上海和东北三地间倒卖服装,生意不错,我一时冲动,就借了高利贷。结果赔了个一塌糊涂。被黑社会四处追杀,跑到了国外去投靠大勇的父亲。”何一林回忆起往事,也是不胜唏嘘。 “那您是怎么翻身的?”几个人连忙问道。 “那时候大勇的父亲已经在美国发迹了,做的也是房地产,握有大量的资金,我们就有意回国发展。他父亲说我们是多年的交情,他决不会抓着我不放,还找人教给我如何分析地价走势、如何套购职工股,他说中国之大,钱是永远挣不完的,为了不发生兄弟阋墙的事情,我们商定好了,他决不进军北方,我也决不插手南方,这些年来,我们不知道联手挤垮了多少对手呢。”何一林说到这些的时候,看着大勇的目光充满了温情。 “这样啊…”李墨生觉得和自己想象还是有着不少的差别。 “那您这次来西安干嘛来了?是专门看大勇呢还是有什么投资项目?”王光问道。 “都不是。这次来就是散心,顺便给大勇说道说道,你回头好好劝劝你父亲。他做生意,从来都是无道无义、无理无法,这么说吧,从他的公司成立的第一天起,没有几桩生意是完全合法的,不过他的运气确实太好,从来没被抓住过,其实连查他的人都没有,也就是这种运气,让他变得极为狂妄,他觉得中国大陆的富人圈儿里已经没人有资格和他平起平坐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最近要削尖了脑袋往香港跑。”何一林说的兴起,把一些**的话题也兜了出来。 “啊,那不是很好吗?”李墨生感到不解。 “这不是好或者不好这么简单的,大勇他父亲的一切都是从大街上学来的,他的思维方式、处事原则,我不是说没有文凭就发不了财,但这年头儿要想进入真正的上层社会,如果连中学都没上过,哼……再说了,人人都知道真正有眼光的另有其人。”何一林不屑的说道。 “那现在进军香港是谁的主意?”李墨生就喜欢听这种商场的故事。 “军师只能出谋划策,实不实施、怎么实施就要看主帅的了,可一旦主帅被冠上了常胜将军的名字,那就需要超人的修养才能做到不骄不躁,大勇的父亲没有那样的修养。他说‘香港的经济环境比大陆要宽松百倍,我能在大陆混的风生水起,到香港也一样能驱风驾雨’,可是你在大陆是靠什么起家的?你不知道吗?要是在四、五年前,他是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但现在他实在是太骄傲,太狂妄了!”何一林摇着头,发着感慨。 “我怎么觉得象你们这种第一代的富翁都应该是很节俭的?”李墨生问道。 “那也不能一概而论,几年前他还心疼自己辛苦挣来的血汗钱,但这几年他的钱来得太容易,他又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炫耀,年轻时白眼儿遭多了,最怕别人瞧不起,可香港人也不傻啊,对他的底很清楚,怎么办?”何一林反问道。 “用钱买尊严。”王光与李墨生异口同声道。 “但用钱买来的尊严是持久不了的,人人当着你的面儿点头哈腰,背后还不是说‘臭拽什么啊,有钱的土老冒儿’,经常会出现花冤枉钱办不了什么事的情况。”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好了!没什么好笑的。”何一林的语音很严厉,几个小伙子立刻都不出声了,“我跟你们说这些不是要你们嘲笑谁,他白手起家有今天的成就,那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们几个小子跟他就没法儿比。我是要你们引以为戒,不论你们今后有多巨大的成就,都要保持自身的修养、保持头脑的冷静,目空一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能落得悲惨的下场。” “姑父,就算我父亲投资失败,大不了从头再来,本来就是一无所有,还下场上场的。”大勇对他姑父把自己的父亲批评的一无是处感到非常的不满,出声抗议道。 “唉…”何一林叹了口气,“他这次要是栽了,恐怕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前段时间亲自来北京给我施压,我就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您就真的不打算帮他?”李墨生本来是想问原因的,但又觉得这种富商的事儿说不定会牵连到上层,何一林大概也不太好说,干脆就忍住了。 “再多的钱都是填坑,他现在只有一条出路,就是从香港撤走,可他的脑子早就坏掉了,我每次跟他一提,他就暴跳如雷,他去北京是和我讲人情的,我能说不给钱?”古全智脸上的表情很无奈。 “那您给钱吗?”大勇问道。 “虽然他已经自负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但他毕竟救过我的命,指点我做成了第一笔房地产生意,他不仁,我不能不义,我准备了两个亿是给他的救命钱,算是给他留的后路,他却觉得我是在侮辱他。” “他怎么不仁了?要是当初他自己过来占领北方的市场,您可不会有今天啊。”大勇最爱岔他姑父,除了他在国外的母亲,他跟姑父的关系最亲。 “哼,这才显出你父亲的诡计多端呢。当初他在广州的事业刚刚开始,根本无力向北方发展,又不愿意完全放弃,他最初是想通过我吸收你姑姑的资金,但你姑姑的意思是拉我出来自己做。他查清了你姑姑的实力,很支持我离开上海地产,说只要我们一南一北精诚合作,前途无量。”何一林耐心的解释道。 “那不是很好吗?”大勇问道。 “小李,听大勇说你小子挺有生意头脑的,还够阴,要是你跟人订立了这种口头儿协议,你会怎么做?”何一林转向李墨生,看着他笑道。 “呵呵,”李墨生挠了挠头,“我是不会首先破坏协议的,但也会时刻提防我的生意伙伴,丘吉尔说过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商场上也一样。是不是当与您合作的利益小于与您对立的利益时,大勇的父亲就背信弃义了?” “你这个兄弟确实不是傻子。”何一林看了大勇一眼,又用手指点了点李墨生,“起初几年还好,可当你父亲的资金丰富了,他就变得越来越目中无人,他不仅和我一起挤别人,他也和别人一起挤我,还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因为有你姑姑强力支持我,他一口吃掉我的心都有。” “我操,那您还不和他翻脸?”大勇的口气很生硬,大家都觉得奇怪,毕竟这只是他的姑父。 “先别说明着翻脸有没有好处,我这几年算是在还我欠他的。你们记住了,在商场上,‘不择手段’可能会换来暂时的利益,但决不是成功的代名词,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讲信誉。”何一林对大家伙传授着为商之道。 “是。”“是。” “对了,小李,听说你和这里的上层关系很好?”何一林问道。 “还行吧,都是光子拉的线,呵呵。”李墨生谦虚的答道。“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何一林话到嘴边,根据刚得到的信息,就没说出来,只是淡淡的敷衍过去了,“没有,就是随便问问。”既然这个年轻人和王光是一伙的,他反而没必要多说了。 李墨生也没当回事儿,“姑父,我有件事儿想问您。” “问吧。” “大勇的父亲都把您当成救命的稻草,按说在‘福布斯’的前一百里不应该没有您的名字啊?”大家对这个问题都很感兴趣,纷纷的竖起了耳朵。 “哈哈哈,告诉你们也无妨,农兴的资产分配我只占百分之二十,我妹妹占百分之五十五,我老婆占百分之二十五,而她们俩都是美国籍,我可不想像富豪榜上的那些人那样受人瞩目。”何一林又给几个小伙子上了一课… 第二十五章 政治课 从这个私家菜出来,李墨生与众人告别后开车送刘雪儿回家。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何一林才对大勇吩咐道“你替我约一下这个小李还有王光,晚上到我的酒店,这两个年轻人还有点意思,你要保持住和他们的关系,缺钱的话,别问你父亲,堂哥要,打电话给我,知道了吗?” “恩,好的。”见到姑父说的郑重其事,大勇也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结果刚刚走进刘雪儿家门的李墨生又匆匆的赶到了何一林所下榻的酒店,为此,又把刘雪儿得罪了。走到酒店门口,就看见王光站在大门外东张西望。 “靠,你不上去站这里干嘛?”李墨生走过去好奇的问道。 “我觉得大勇他姑父这个人城府很深,我刚才和我哥哥通过电话了。”王光的表情很奇怪。 “恩,你哥哥怎么说?”李墨生追问道。 “我哥说现在和他一起做生意,他的角色应该是中央某位大佬的代言人。我哥还嘱咐我,离他远点,凡是和他沾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王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李墨生吐了吐舌头,“那你哥还和他一起做生意?不怕被他骗?” “骗我哥?呵呵,估计他还不敢!他要是真敢这样做的话,不管他的后台是谁,他也死定了!天下之大,将再无他容身之处!”王光的口气很狂,可是却不由你不信。 两个人上了楼,来到何一林的房间门外,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正是他本人,却没有见到大勇。 “哦,我叫大勇走了,他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呵呵。”何一林看出了两人的困惑,解释道。 将两人让进屋内,何一林笑道“听大勇说你们都爱喝酒。这次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下次再来的话给你们带几瓶中南海特供的茅台。呵呵,我刚叫服务生拿了几打啤酒,你们将就着喝一下。” 李墨生与王光对视了一眼,无功不受禄。一开口就是特供酒,他实在是没有理由这样对待两个年轻人啊。 何一林打开了两罐啤酒,递给了两人,自己也打开一罐,喝了一口,却没有再说话,屋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还是王光率先打破了僵局,“姑父,您刚才那会说给我哥哥带话,您和他很熟吗?” “嘿嘿,你哥哥开的电脑公司我占有30%的股份,你说我们熟不熟?”何一林哑然笑道。 这句话李墨生听着没有什么感觉,可王光听完心里却打了个突突,他哥哥的公司规模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属于国有特大型企业,表面上是国家的,实际上还是由几个太子党操控。而这个何一林竟然能占到30%的股份,那他背后的能量应该相当的惊人了。要知道,他哥哥的股份也不过才40%! 看王光闭上了嘴,何一林满意的笑了笑。开口道“好了,不用打哑谜了,我想请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李墨生张了张嘴巴,靠,自己没听错吧?他竟然要我们帮他? 似乎看出来了两人的疑惑,何一林解释道,“这件事你们做是最方便的。当然,我也可以找别人做,可是一来比较费事,二来呢,事成之后所产生的利益大的惊人,怎么说,咱们也算是一家人,肥水不能流到外人的田里不是?” “你先说说吧?”王光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将会是石破天惊。 “我知道你们现在和李胖子在合伙做一个大的地产项目。”停顿了一下,何一林注意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发现两人都是不动声色,暗暗赞叹了一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年纪轻轻的涵养功夫一个比一个好!” “我需要你们想办法把李胖子的账目给我,其余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何一林说的很轻松。可是两个年轻人却脸色大变。 王光扑上前去一把揪住何一林的领子,恶狠狠的道“你想搞李胖子的父亲?你这个王八蛋,你他妈明知道李胖子在这里的势力有多大,还硬要把我们拉进来和他作对?” 何一林对于王光的举动好像并不是特别吃惊,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儿,“王光,你不要太冲动,做大事的人不能这么轻易就丧失冷静,放开我!” “好,好,”王光退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我冷静,我冷静,你他妈要不是大勇的姑父,哼…” “年轻人,很有头脑,就是缺乏耐心。”何一林整了整衣领子。 “我是没耐心,特别是等你解释的耐心。”王光显得特别烦躁。 “呵呵呵,我想先听听你为什么这样愤怒,据我所知,你们好像没什么太深的关系,以前还有点小小的过节。”何一林喝了口酒,样子很轻松。 “李胖子在这里的势力通天,黑、白两道儿完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就连中纪委都拿他无可奈何,就算现在咱们有证据,光凭你我的能力,绝对扳不倒他,但你是不会打这种没把握的仗的,你既然敢跟他撕破脸,就一定想好了下一步怎么办,我现在就要知道全部真相。”王光平缓了一下情绪,说道“我们不想做过河卒子,随时被人抛弃!” “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害你们,相反,事成之后,李胖子在这里所有的产业都将由你们的公司接手。”何一林想了想,认真的答道。 “在这点上我相信你,要不然你说我们会出现在这里和你聊天吗?我们两个是你侄子的结拜兄弟,你要真是六亲不认到那种程度,大勇不会不提醒我们的。”王光斜着眼睛瞪着何一林,李墨生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冷眼旁观。象这种事情,他也没什么资格发言,如果王光决定要搞,他奉陪就是。 看何一林默不作声,王光“嘿嘿”冷笑了两声,接着道“好,你不说没关系,我让大勇来问你。”王光站起身来就准备走。 “等等,”何一林自己没有孩子,一直就把大勇这个侄子当亲儿子看待、宠爱,要是王光带着这种情绪在他面前瞎说,很难说会不会影响到他和自己的感情,也许自己可以将真相简单化,满足王光的好奇心,其余的部分就由他自己去想好了,“这关系到高层的权力斗争,你们真的想弄明白?” “高层?”王光停住了脚步,说实话,他不想被卷入政治斗争中,毕竟自己还是个学生,一旦陷入这个泥潭,就很难拔出来了,他回到桌边坐下,“您能告诉我们多少?” “不是很多,但应该可以满足你们的好奇心。”何一林见对方没有再逼问的意思,算是松了口气,“怎么说咱们今后还是要合作的,确实应该让你明白个大概。” “好吧,姑父,您能说多少就说多少。”王光的口气已经缓和了很多,他明白何一林只是个普通的商人,如果真的涉及到权力斗争,他很可能也是身不由己的。 “你知道‘农兴’有多大规模吗?”何一林先问了个很不靠边的问题。 “中国北方最大的私人房地产公司,总资产超过十五亿美金。”李墨生接过话来。 “你还真是作了功课啊。”何一林称赞道。 “知己知彼嘛。”李墨生嘿嘿笑道,其实这是刘雪儿在回家的路上才告诉他的。 “在改革开放初期,房地产业方兴未艾,那个时候没有什么系统的管理,造就了很多一夜富翁。但当我进入房地产业的时候,光有投机的手段、资金,已经不够了,要想站住脚,进而不断的发展壮大,政要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这么跟你说,我现在在京城的关系绝不是一天两天、一亿两亿能建立起来的,不过还是没有李胖子的父亲与中央官面上的关系那么强,我说话也没有他那么管用。”何一林边想边说,显然是在挑出那些可以叫他们知道的信息。 “那是当然了,古都市是西北的龙头城市,但京城是皇城,李老头以前可是给上面那位当过秘书的,他现在可以说是西北的土皇帝,您花再多的钱也别想在京城只手遮天。”王光更确信自己刚才的想法了,“没必要给我讲这些,我已经猜出您是有苦衷的,您没发现我对您的称呼已经改变了吗?” “很好,很好,那咱们就进入正题,你对中国的历史有多少了解?”何一林点了点头,对王光的话表示赞同。 “历史?了解不是很深,但朝代一类的倒也知道。”王光好奇道,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你懂吧?” “这我还明白。” “老皇帝死了,储君登基之后的第一等大事是什么?” “整饬朝纲,排除异己。” “嗯,除了那些功高德昭又忠心耿耿的旧臣,上到封疆大吏,下到后宫太监,凡是稍有异心,必将黑榜有名。” “这和咱们有关系吗?” “没关系,我就是跟你聊聊历史。远了不说,说近的,清朝的光绪,登基之后发现荣禄对自己不忠心,怎么办呢?荣禄可是慈禧的人,不可能说抓就抓、说杀就杀的。光绪去找慈禧,跟她说明荣禄很坏,自己要除掉他。慈禧当然知道荣禄坏,但他是自己的人,要是杀了他,自己的势力就会受到很大损失,而且她也知道光绪在某个层次上就是想要削弱自己的势力…” “等等,等等,”王光打断了何一林的话,“历史上…” “你等等,”何一林又打断了王光的话,“我刚才说你什么来着,有头脑,但没耐心,你确定你所知道的历史就一定是正确的吗?你为什么不等我说完再提出意见?” “ok,ok,您接着说,我不再插嘴了。”王光往嘴里塞了根儿烟。 “问题是光绪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慈禧也不能太让他下不来台,慈禧就问儿子荣禄有什么具体罪行。光绪说是巨额受贿、勾结奸商、欺压百姓。慈禧就让他拿出证据来,不能光凭嘴说。可光绪手里面并没有真凭实据,这下儿慈禧可就有得发挥了,把儿子痛骂了一顿,要他不许再捕风捉影。” 喝了口啤酒,何一林继续道,“光绪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证据找出来。可谈何容易,荣禄是朝中重臣,又有慈禧罩着,要是真以正常程序查他,别说什么都查不出来,还有可能激怒了慈禧。特别是如果在调查中没有严格执行大清吏律,就等于给了慈禧削弱,甚至剥夺光绪权力的口实。” “谭嗣同该出场了吧?”李墨生在一边插了句嘴问道。 “对,不能查受贿的赃官,但可以查赃官的家属,可如果明查,同样需要注重程序,是不可能绕过他家属所在地的官府的,于是谭嗣同就几经周折,找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叫袁世凯,而袁世凯的侄子们了解赃官家属底细、和赃官家属有利益往来。” “姑父喝酒。”王光又拧开一罐啤酒递到何一林的手中。 “哼哼哼,那个袁世凯是平民百姓,他可以使用一切合法、不合法的手段将证据搞到手,然后以匿名的方式交给谭嗣同,谭嗣同再上报光绪,光绪就可以对荣禄下手了,同时将自己的势力植入原来荣禄的位置。万一袁世凯在行事的过程中被抓住了,按照事先的约定,他不会,也不敢把自己的上家儿说出来,这样光绪就不会被牵连进来。” “有点儿像电影儿里美国cia的间谍啊,国家将不承认你的存在。”李墨生在一边呵呵的笑道。 “是有点儿像,但你不承认,人家一样知道你的来头儿,只不过是没证据罢了,但袁世凯本身就想占据赃官家属的财产,如果他被抓,他有足够的动机使人相信他的行为完全是独立的。”何一林说是不能说得太多,可真一讲起来,还有点儿收不住了。 除了几个细节的地方,王光已明白得差不多了,“凭袁世凯找到的证据,我看不光是荣禄要倒霉,整个荣禄一系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吧?” “这也就是为什么查赃官的家属比直接查荣禄合算得多。” “原来自以为重要的赃官家属在这件事儿里只不过是个小棋子儿。”王光有点儿自嘲的意思,自己又何尝不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也不能说是小棋子儿,是比较重要的棋子儿,如果不是他贪得无厌,惹得人神共愤,袁世凯是不会有机会的。” “袁世凯为光绪出了那么大的力,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他将以低得惊人的价格接管赃官家属的所有土地,同时,原来隶属于荣禄的很多股票都会转手于他。”何一林微微一笑,看向李墨生,“最重要的一点是,荣禄曾经因为搞钱,而杀害过袁世凯的一个家属。” “你说什么?”李墨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里一较劲,将啤酒罐捏成一团。 “所以说,这件事大可以说为公,小可以说为私,呵呵。”何一林非常满意李墨生的举动。 “姑父,”王光欠身握住了何一林的手,“有了您最后那一条儿,我就不跟您追究袁世凯贪生怕死的事儿了。”然后用眼睛示意李墨生坐下,稍安勿躁。 “哼哼哼,坐下,袁世凯并不是贪生怕死,他是经过很周密的考虑,权衡利弊,最终才决定让他的侄子去的。” “噢?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王光的屁股落回了椅子上。 “简单的说吧,如果出事,没人能救袁世凯,但袁世凯却能救他的侄子。事实上,当他的侄子身处险境的时候,袁世凯骗谭嗣同说全部的证据都还在他侄子的手里,并且愿意出钱为他侄子摆平这事。因为中间隔了袁世凯这一道,谭嗣同才敢出手相救,如果处于险境的是袁世凯本人,谭嗣同可不敢救他。听着有点儿绕,你仔细想想应该可以弄明白。”何一林盯着王光,看他的反应。 “说白了就是谭嗣同决不会和与赃官家属作对的一线人物拉上关系。”王光稍微一想,就给出了答案。 “你小子还真是一点就通,”何一林点了点头,“咱们今后的合作会非常愉快的。” “别说今后,咱们还是接着聊历史吧。”王光还没有完全的满意呢,“如果光绪同意出手相救,是不可能完全瞒住荣禄一系的,他们又怎么会合作的呢?” “首先,他们并不知道出手的目的,其次,荣禄一系中并非每个人都得到了赃官的重视,比起郁郁不得意,他们更愿意看到旧格局被打破,更愿意成为建立新格局的功臣。古今中外,这种人是所有维新变法中不可缺少的力量。” “我懂了,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个老问题,袁世凯为什么不把可能的危险告诉他侄子?” “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周围危机四伏,一定会紧张,不能很好的思考,犯低级错误的几率也就大大提高了。他去的地方是龙潭虎穴,除了随机应变,其它的准备工作都是白费,如果他带很多人去,一旦开战,不管赃官家属的家丁能不能对付,事态都将不可控制,本来不需要插手的荣禄也就不得不派兵,这样反倒坏了大事。” 王光听完,半天没出声儿,对方说得很有道理,“姜说什么都是老的辣,跟您比起来,我差得太远了,考虑问题也太不全面了,希望以后您能多多的教导我们。” “王光,你真的很让我满意,”何一林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你还年轻,凭你的头脑、胆识,再经过几年的锻炼,积累起足够的经验,我相信你决不会是池中之物的。” “谢谢姑父的夸奖。”王光从烟盒儿里掏出根儿烟,恭恭敬敬的给递给何一林,又恭恭敬敬的给他点上,算是拜师了。 “咱们之间还有没有疙瘩?” “没有了。” “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然后又对李墨生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很清楚,可是我能告诉你的就是,除非扳倒了赃官,否则袁世凯亲戚的大仇永远都报不了!” “好,”李墨生站了起来,“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呵呵,年轻人,要能沉得住气。沉住气,不少打粮食!”何一林的笑容十分的阴险。 第二十六章 交易 李墨生与王光走出了酒店,互相对视了一下,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 沉默了半响,王光率先开口道“我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到这个时候。我下午才约的李胖子等他回来一起吃饭。你也是的,好好的找他干嘛?” 李墨生没好气道“我还郁闷呢,我怎么知道大勇他姑父今天来啊?”随即想了想又道“算了,也没什么,见见也好。我本来是想问他关于我的事情的,现在看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恩,对了,到时候你可别紧张的露馅啊?” 王光冲他比了个中指,不屑的道“我难道没告诉过你我以前是想考中影的吗?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怎么着?你是回家啊还是咱们再找个地方喝一会去?” “算了,我还是回家吧。雪儿还在那边等我呢。今天要是不回去,我估计她明天非要灭了我不行!”李墨生无奈的笑了笑,挥手告别。 看着两人的车子渐渐远去,直到消失的不见,何一林才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拿起了床头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内线,“好了,他们走了,你可以过来了。” 片刻间,敲门声响起。 “门没关,进来吧。”何一林高声道。 大勇推门而入。 “姑父,刚才为什么不叫我在这里啊?有我在,不是更容易一些?”大勇一进来就抱怨道。 “错了,有你在,很多话反而就不好说了,事情只能会变得更加糟糕。”何一林示意他坐下,自己坐到了大勇的对面。 “你这两个朋友很不错,尤其是那个李墨生!”何一林意味深长的对大勇说道。 “啊,不是吧?墨生虽然很仗义,可是他没什么背景的。王光家里可是……”他话没说完,就被何一林打断。 “李墨生现在是国安局的在职人员,这个他肯定没和你们说过吧?”何一林点了根烟,轻声问道。 “国……国安局?怎么可能?”大勇对此不敢相信。 “呵呵,更为蹊跷的是,我对他究竟在国安局里的职务是什么,竟然一点都打听不出来。只是知道是一个军方的老家伙点名要的他。”何一林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大勇听到这番话也是大吃一惊,“姑父,你看会不会是王光他家给帮的忙,所以……” “你当我是白痴吗?我和王光的亲哥哥在一起做生意,他家里有什么动作,我会不知道?”何一林对大勇质疑他的能力有些不满。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他家里有什么能人啊。要不,他父母也不可能死的那么冤?”大勇赶紧解释道。 “恩,他的家世背景我早已经了如指掌,就是这样,才会对他产生兴趣。要知道,我这一次来,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拉拢他!”何一林道。 “啊,不会吧?”大勇彻底是傻了眼。虽然他知道一些李墨生的事情,可是没料到会带来这么大的动静。姑父在京城干什么,从来没有给他说过。他也一直是认识做生意而已。可是今天从姑父的话语中能看出来,他更多的应该归属于“官商”那类角色。 “不会?我曾经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你不知道的。懂了吗?不可以小看任何人。”何一林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恩,记得。”大勇赶忙点了点头,他至今还记得这话是在他考上大学的时候,准备去学校报到的前一天晚上,姑父和他秉烛夜谈的中心思想。 看他这样,何一林也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看来,当初的谈话是很有必要的,而且也收到了应有的成效。凭他多年的经验,他能肯定的说,就大勇这几个兄弟,哪怕他不是自己的侄子,大学毕业后也一样能混的风生水起,最起码,要比同龄人少奋斗个30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做得不错,要保持下去。不要怕花钱,知道吗?有什么困难记得给我打电话。”何一林满眼的关爱,看着大勇,“我也没什么指望了,就是想把你扶持起来,我一辈子就不算白活了。” “恩。”大勇答应着,眼里也泛起了泪光。他从小到大,父亲甚少关心过他,一直都是这个姑父在关心,照顾着他。现在他慢慢的长大了,家族里勾心斗角,争权抢利的事情他也多有耳闻。他在睡觉的时候经常会被噩梦吓醒,他是多么的希望一辈子在大学里待下去,好避开家族里的那些事情。可是,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有时候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 李胖子的心情这会非常的愉悦。他坐的这次航班,飞机上硕大的头等舱里只有他一个人。看着张着樱桃小嘴在他胯下进进出出的空姐,他就在想“有权真是他妈的好!” 他这次去日本是应日本一个汽车巨头的邀请,前去考察。古都市的特大型企业原来的重型汽车制造公司近年来一直在走下坡路,现在已经资不抵债,处于破产的边缘。 国内国外很多汽车巨头闻听到风声后蜂拥而至。经过几轮的较量,国内的汽车企业全部被排除在外,理由很简单,不符合国际的发展潮流,技术管理手段落后。 筛选到最后脱颖而出的只剩下三家企业:一家法国的,一家日本的,还有一家德国的。 大家都知道德国车好,那是因为德国人办事严谨,无论什么事情都一丝不苟,没有一点人情可讲。李胖子就不明白,明明是双赢的结果,德国人为什么那么呆板,拒绝了他所提出的条件。 “不就是点钱吗?洋鬼子就是抠门,老想着挣钱,一点都舍不得往外掏。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咱们走着瞧吧!”李胖子再一次宴请招标方所有的代表酒宴后,恨恨的发泄着不满。 果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本来已经与德方谈好了的中方代表纷纷告病离开了谈判组。新换上来的一拨人首先就淘汰了德方的汽车企业,理由是代价太大,成本过高。虽然技术先进,但是考虑到中国还是一个发展国家,有具体的中国国情,所以这次就不考虑了。 这番托辞一说出来,当时德方的代表团团长就气的飞回德国了。他临上机前还不停的嘟囔“搞不懂,真搞不懂中国人是怎么想的。”送他上机的翻译心想,搞不懂?你不是很倔吗?不是强硬吗,牛逼吗?这回傻眼了吧!然后高高兴兴的回去向李胖子汇报了德国人的一举一动。 相比之下,法国人就显得和蔼一些,只是他们翻来覆去的在金钱的具体数字上讨价还价,这叫李胖子很不满。当然,这个金钱指的是给他个人的劳务费。至于国家的那一部分,他才懒得操心。 第三个出场的日本人则无疑是一副阔佬的表现,先是满口答应了李胖子的要求,然后又邀请他前去日本参观访问,当然,一切费用由日方负责。 在日本的这几天,李胖子充分体会到了资本主义的优越性。而银座的各色美女则叫他流连忘返,恨不得永远住到里面才好。 他在这里,真切的感受到了日本人的友好与慷慨,与这家汽车企业的董事长迅速建立了身后的友谊。自然,帮朋友的忙那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没问题,一切全包在我身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清醒,当时还想伸出手在胸膛上拍上几下,以显得更有气势。可随即,他发现,他的右手搂了个学生模样的小妹妹,左手则搂了个家庭主妇模样的中年女人。 坐在对面的日本朋友则笑容可掬的看着他,这两个女人是应李胖子的要求,专门找了对母女花来伺候他,代价可不菲。 要不是李胖子的父亲给他打电话,估计他还舍不得回来。他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东京,坐上了回国的航班。不知道什么原因,头等舱里只有他一个人,就像是专门为他包的专机一般。头等舱的空中小姐们也各个相貌一流,妩媚动人。 很快,没费太大的力气,李胖子就叫这些女人明白了他的身份,轻易的俘虏了其中一个的芳心。 “恩,用点劲。”李胖子快达到临界点了,他这几天在日本实在是太累了,就像现在,这么娇媚的制服女郎竟然无法叫他有主动出击的**,而只采取了口舌的服务。 女人跪在座椅前加快了动作,李胖子猛地伸出手去死死的按住她的后脑,身子则不断的向前耸动着,他了…… 下了飞机,他给这个女人留了个电话,再没有一丝的留恋。女人对他来说终究只是个玩物,发泄他**的工具而已,没必要去投资什么。 想到投资,他猛然的想起来一件事情,拿出了电话,找到王光的号码拨了过去,“喂,光子啊,是我,李胖子。我回来了,刚下的飞机,咱们什么时候见啊?好,那就明天啊!还是王朝轩吧,我做东!呵呵,明天见啊!” 他挂上电话,嘿嘿的冷笑了两声,“妈的,我投资了这么久,现在是该见收益的时候了。”走下舷梯,直接坐上了一辆早已经停在这里等候多时的轿车扬长而去。 第二十七章 试探 (一) 第二天,李胖子早早的就守候在王朝轩的豪华包间。他一次又一次的看着腕上的百达翡丽,不停的抱怨着时间过得太慢。 终于,李墨生与王光相继推门而入。李胖子的笑脸愈发变得更加的灿烂。 “李哥,本来说好的这顿饭是我请,怎么又叫你破费啊?”李墨生还没落座,就向李胖子抱怨道。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谁掏钱还不一样?”李胖子笑呵呵的说道。 “是不是你又有什么喜事临门?”王光眯缝着眼睛,看着李胖子。 “恩,是有点喜事,可是还没有临门呢?至于最后能不能落到我的门前,那就要看你王老弟是不是肯拉兄弟一把了?”李胖子嘿嘿直笑。 “哦?”王光没有接话,在思考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先吃饭先吃饭,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吃饭来的重要。墨生,点菜啊,傻坐着干嘛?想吃什么点什么,千万别给我省钱!”李胖子热情的张罗着,把对面两个人的疑问生生的按回了心里。 “妈的,吃!有光不沾王八蛋!”李墨生心想,拿过菜单,没有一点留情,基本上就是什么贵来什么。 “喝白的还是啤的?”点完了菜,李墨生问着另外两人。 王光还没说话,李胖子挥了挥手,一个服务小姐从柜子里拿出了两个瓷瓶,放到桌子上。瓷瓶的工艺相当精美,上面的人物也活灵活现,打眼看去,应该是一个上了年代的玩意。 王光好气的问“怎么?不喝酒,改坚定古董了?” 李胖子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家老爷子的一个部下调到茅台酒长当书记去了。这是他去年过年的时候叫人捎来的酒,据说是50年的茅台老窖酒,还是原浆酒,经过特殊调配后而成的。现在中央的几位嗜好饮酒的大佬喝的就是这个东西。呵呵,我今天偷了两瓶出来,咱们弟兄也尝个新鲜。”说着,又指了指那两瓶子。“别说酒,就这两个瓶子就大有来历。宋瓷不敢说,起码也是明初期的。” 李墨生听完,暗暗咋舌。两瓶酒而已,费得着用这么打的工夫吗? 王光倒是表现的颇为淡定,伸手过去拿起了一瓶,在手中抛了抛。随着酒瓶在他手中一起一落,李墨生的心脏也跟着起起伏伏。 王光哈哈一笑,道“你说我要是一失手,是不是百十万就化为乌有了?” “靠,你个贱人,要真敢失手,我就把你打成酒,喝下去。”李墨生威胁道。古董他是不懂,可是这么大有来头的好久要是浪费了,那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在李墨生的望眼欲穿下,李胖子终于将酒打开,给三个人各倒了一杯。酒瓶的塞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刚一打开,整间屋子就沉浸在浓厚的酒香之中。别说喝了,就是闻闻,就知道这绝对是酒中的极品! 几杯酒下肚,李墨生感觉到四肢百骸一片暖洋洋的感觉,不但没有一点酒意上头的感觉,整个人反而有种兴奋的冲动。 王光将酒杯放下,点了点头,“果然是好酒,我爷爷珍藏了好多年的酒也没有这个好。我说李胖子,怎么样?快过年了,再给我整几瓶出来,我回去好孝敬一下。” “哈哈,没问题。”李胖子豪爽的笑声回荡在整间屋子,“光子,你爷爷就是我爷爷,孝敬那是应该的。不过,我可先说清楚,多了是没有的,只有两瓶啊!我家老爷子总共才不到一箱酒,这就被我败了一大半,这要叫他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好,那我就先谢谢李哥了。”王光不由得喜形于色,从来对李胖子没有软过口的他也破天荒的叫了声“哥” 三个人你来我往,很快的两瓶酒下了肚,也都有了些醉意。 王光打着酒嗝对李胖子说道“实不相瞒,约你出来呢是墨生想求教你点事,还望你多多帮忙。” “客气客气,你们两人就是我的亲弟弟。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墨生,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别捂着藏着!光子,我今天做东呢,也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说,不过不急,先把墨生的事办了再说。”李胖子站了起来,趴着胸脯保证道。 很快,服务员上来撤下了酒席,换上了一壶台湾高山茶。 “李哥啊,我的家世我想你可能也了解一点。我的父母当年死的都很冤枉,以前我没本事没能力,就不说了。现在我也可以算是出人头地了,我想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还我父母一个公道。”李墨生率先开口,没有一点遮掩,直接点明了话题。 本来悠然自得品着茶的李胖子听到这一番话,脸色变了几变,略微显得有些慌乱。但他赶紧喝了口水,掩饰住了他的小动作。 李胖子将茶杯放下,表情很严肃的看着李墨生。半响,才开口道“墨生,说实话。刚和你认识的时候,我就把你的家底查了个一清二楚。你父亲是谁,以前干嘛的,他的案子是怎么样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我都知道的很详细。”话没说完,就见李墨生“忽”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连忙挥手示意,意思自己还没有说完。“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 李胖子斟酌了半天,像是在考虑从何说起。当李墨生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缓缓的打开了话匣子,说出了一段陈年往事。 “你父亲的工作单位我想你也知道,这是家特大型的集团公司。当时我家老爷子还在古都市,还没有混到现在的位子上。我想你也调查过,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在这件事情中,我家老爷子只是一个小角色,说白了就是一个跑腿的。这件事情之后,他才坐到了现在的位子上,这可以说是他得到的最大的利益了。” “其实你可以从当时的人事变动中看出来都有那些人为此事出了力,那些人又为此遭了殃。很不幸,你的父亲就属于遭殃的哪一类人。” “谁干的?”李墨生脸色煞白,他苦苦追寻的线索到此,马上就会有答案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当时我们的能量太小,负责的都是些外围的事情。真正的核心圈子我们还进不去。”李胖子的话犹如一盆凉水将李墨生心中刚刚升腾起来的火焰兜头浇灭。 也许是不忍看到李墨生失落的模样,李胖子紧接着又道“不过,我想有一个人他一定最清楚你父亲的事情。你可以去找他。” “谁?”李墨生眼睛死死的盯着李胖子,生怕漏了一个字。 “陈红!”李胖子厚厚的嘴唇一翻,吐出了一个李墨生并不太陌生的人名。 “啊,是她?”李墨生有些愕然。 “是的,就是她!我想你调查的时候肯定听说过这个女人吧!”李胖子问道。 “恩,是的。可是有消息说她在美国,还有消息说她在瑞士。更有消息说她早就被灭口了。”李墨生疑惑道。 “那都是障眼法,知道吗?灭口?恐怕有人不舍得啊?她给一个大佬当了那么多年的情妇,没有一点本事,怎么能成?你是没有见过这个女人,骚媚入骨,任何男人见到她唯一能联想到得只有床了!”李胖子的表情颇为不屑,仿佛仍在惦记着那个女人。 “那她现在在哪里?”李墨生追问道,只要知道她的下落,父亲的冤屈就有可能得到洗清的机会。 “据我所知,她最后一次出现是一个月前在京城到成都的飞机上。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见到过她了。”李墨生耸了耸肩,表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李墨生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这个线索可说是毫无一点作用可言。成都那么大的地方,要找一个女人那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她现在是否还在成都,还是未知之数。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坐直了身子,看着李胖子。 李胖子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摇了摇手,道“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不错,是个直接有效的办法。不过,我劝告你,最好别这样做,否则,不但你要完蛋,还会牵扯到一大批人。” 王光一开始不知道李墨生想到了什么,听李胖子一说,他思考了一下,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盯着李墨生。 “放心,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不会走那一步的!”李墨生仿佛抛开了心事,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 李胖子与王光面面相觑,却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来劝说他。 “行了,我的事就这样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回头再说吧!反正我父母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上一年半载的。”李墨生轻松的说着,“对了,李哥。说说你的事吧。” 看着一脸轻松的李墨生,李胖子突然从骨子里生出了一股寒意,冻得他几乎血液都停止了流转。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有了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这是一个危险的人!”他告诫着自己,以后一定要加强对他的防范,还好当年那事与自己的关系并不是太大…… 听到李墨生的话,他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是是,这事不可操之过急。你要对付的都是只手遮天的人物,一个不小心就要坏了大事的。” 李墨生听他说完不止口否的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第二十八章 试探 (二) 气氛有些尴尬,还是王光开口打破了这个微妙的氛围。 “李胖子,有什么事,你说把。我就知道你的酒不是那么好喝的。”他打趣道,自己则猜测着李胖子的用意。 “呵呵,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最近呢,省里面有一个国有企业要进行股份制改造,目标是成为上海大众那样的合资企业。在改制的过程中,主要是以省里面的意愿为主要实施方案。外方已经谈好了,现在就剩下掏钱了。”李胖子也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笑容可掬的说道。 “哦,那是好事啊!双赢的局面啊!那不是又要给你父亲的政绩上添上浓重的一笔了?”王光问道,同时很好奇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谁说不是呢?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李胖子盯着王光说出了这句话。 “啊,你说我是东风?别逗了,李胖子!”王光捧腹大笑。 “现在改制的方案已经上报给国家开发委了,就等着签字了。可是从京城传来的消息说,上头对这个改制方案很不满意啊!”李胖子并没有因为王光的大笑而恼怒,依然继续着自己的说辞。 “哦,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王光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饶有兴趣的道。 “嘿嘿,有三家外企竞标,分别是日本,德国与法国。省上的意思是选择日方的一家汽车企业,而中央有些领导对日本的企业印象很差,再加上德方竞标失败后在京城加大了活动力度,所以……”李胖子明白,对付王光这种人,遮遮掩掩的只会将事情彻底的搞砸,索性将一切和盘托出。 “哈哈,是你李胖子的意思吧?”精明如王光,怎么会理解不了其中的含义。听李胖子说完,他就知道了今天请吃饭的用意。 “先说清楚啊!我可不是卖国贼!谁叫日本提出的条件最优厚呢?各个方面的条件都比德国的好,我作为sx省的代表,自然要考虑当地的利益。”李胖子解释道,这一次,他说的确实是实情。 早些年,广州的标致汽车走入困境,中方在全球范围内寻找可以接手的汽车巨头。曾经有中方代表团赶赴日本欲与本田汽车谈判,结果吃了个闭门羹。本田汽车的此举也为自己日后在中国的扩张埋下了祸根。 当年赶赴日本谈判的中方代表团长现在已经升任工业部的一把手。在说起当年的事情时,依然是满腔的愤慨。“只要我一天还在这个位子上,日本鬼子就别想来中国投资!”他说得出做得到,进去90年代后期,中国的汽车工业蓬勃发展,全世界的汽车巨头纷纷的赶来,欲在中国庞大的版图上分一杯羹,日本自然也不例外。 结果,没有一家日本的汽车企业能成功的进入,这里面自然少不了这位老人的功劳。所以,这一次,日方欲在sx省的汽车改造项目上打开一个突破口,才不惜重金。先是成功的拉拢了李胖子,然后又在招标的过程中提出了要比另两家优惠许多的条件。 对于这些,王光自然是一点都不知情。他看了看李胖子,说道“别说我抹你的面子。我家一家人都是军人。我爷爷和我父亲那都是天生和鬼子有仇。你要是帮别人对付鬼子,那好说的很,立刻就能给你解决。现在要帮鬼子的话,这要是敢叫我父亲知道,非得跑到古都市来生撕了我!我想,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 李胖子一听,面不改色,哈哈大笑,“果然是将门虎子!说实话,我对日本鬼子那也是一点都不感冒。可没办法,我在这个位子上,就得抛开个人感情因素,而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我不害怕别人骂我是汉奸!我李胖子敢把话撂到这里,中国要是多几个我这样的汉奸,那早进入**了!” 听完他慷慨激昂的一番话,王光也犹豫起来。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冤枉了他?可怎么看李胖子这厮也不像是一个问人民服务的人啊? “这样吧,光子。我光在这里说也没用,回头呢我叫人把资料什么的给你带来,你拿去可以找一些专家问问。要是有一点我卖国的行为,你只管把唾沫往我脸上吐,我还不擦!怎么样?这你可放心了把?”李胖子说出来的话无可挑剔,王光听了也只有点了点头。 看见目的达到,李胖子自然是开心无比。把茶杯拿起来当成酒杯,“咕咚咕咚”就喝了几口。直到喝到肚子里,才醒悟过来,嘿嘿直笑。 “怎么样?哥几个酒也喝了,茶也喝了,是不是找个地方乐和一下?”李胖子问着他们。 “怎么样?去不去?”王光看着李墨生,征求着他的意思。 “你们去吧!我不想去了,今天有点累,想早早回家休息了!”李墨生摇了摇头,一脸的倦容。 “那我也不去了。李胖子,要不咱们改天吧!”王光见李墨生不去,他也打消了去的念头。 “不行,都得去,我一会给井箭打电话叫他过来,一个都不能少!咱兄弟们平时都各忙各的,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次,必须去!”李胖子哪肯就这样放走两人,做出了一副大哥的模样。“我在莎莎把位子都订好了,又叫了几个女孩子,都是演员,呵呵,包管你们哥两满意。” 两人没有办法,只有依了李胖子的意思,一同前往。 井箭接到李胖子的电话后,老早的就守候在莎莎的楼下。远远的看见李墨生的s90开了过来,等车子刚刚停稳,便扑上前去,拉开了车门。嚷嚷道“怎么这么慢啊?搞什么啊?这么冷的天,叫我在这里等了半天!” 李墨生现在对这个井少爷的印象是大为改观。认为他除了好色一点外,还是个蛮不错的人,尤其对朋友没有坏心眼。见状笑道“你笨啊,不会在楼上等,非要在底下!” “靠,你们当哥哥的没来,小弟我哪敢先上啊?”井箭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再说了,站到底下可以看看来往的美女,比在上面有意思多了。哈哈” “我靠,我看这才是主要原因吧!”王光从车子后面下来,刚好听到他说的话。“我说,你可悠着点,别叫妖精们把你吸干了,你看看你的脸色!”王光知道井箭每晚是无女不欢,故意调侃他。 “切!”井箭竖起了中指,回敬道“你还说我?你看看你吧!不知道的人准一位你是个吸毒的,哪像个阔少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墨生把车子熄灭,刚好听完了他两个的对话。他抬起头将二人打量了一番,还真是,这两人一副难兄难弟的模样。 井箭是一副面黄肌瘦,发育不良的样子,唯一能显示出他身份的是脖子上挂了硕大无比的金链子。王光更惨,面色青白,头发乱糟糟的,衣服更是皱皱巴巴的,还真象井箭口中所说的吸毒患者。 李墨生叹了口气,看来都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啊。他下了车,走到两人面前,严肃的说道“你们两个身体都不行,乌鸦站到猪身上,谁也别说谁!这样吧,回头用空的话,我教给你们一套健体的方法,长命百岁不敢说,一夜七次郎的问题还不是很大。” “我靠,不会吧。”听李墨生说完,井箭的眼睛直放绿光,“我说李哥,那赶紧啊,这两天新泡了个小模特,妈的老嫌我床上不够生猛。快教给我,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啊!”井箭说着恨不得赶紧学会回家好耀武扬威一番。 王光则嬉皮笑脸的说道“呦呵,墨生,你这还捂着宝呢。有好东西也不说和大家分享一下?鄙视你!赶紧,不说出来,包你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几个人嬉笑着,李胖子也停好了车走了过来。“说什么呢?兴高采烈的!” “李哥准备教我一套健体术,呵呵。”井箭夸耀道。 李胖子没有在意,笑了笑,喊道“走吧,上去吧。美女们都等急了。” 他们来的有些早,莎莎里面人还不多。刚走到门口,就有两个打扮入时的少女跑了过来,直接扑到李胖子的怀中,一边捶打着李胖子的胸脯,一边撒娇道“李哥,咱们来这么晚啊?我们都等的着急了。”声音嗲里嗲气的,听的李墨生心里直痒痒。偷偷的看了过去,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对双胞胎! “妈的,极品啊!”王光偷偷的趴到李墨生耳边,小声嘀咕道,语气中有着极强的羡慕与嫉妒。 “靠,现在李胖子正有求于你,你开口,他还不是乖乖的送给你。”李墨生撇了撇嘴。 “君子不夺人所好!”王光很是虚伪的说道。 那边李胖子将两个少女一搂,带到几个人面前,介绍到“这几个是我的好兄弟,你们两个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陪好王少!”说着,指了指王光。然后又对王光说道“这一对双胞胎姐妹叫夏雨,夏雪。你叫她们小雨,小雪好了。”然后凑过来低声道“听说今年央视开拍的《鹿鼎记》,她们两个可是双儿的扮演者哦。对了,她们还都是**,老弟你就慢慢的享受吧。”说完,发出了阵阵淫笑,将两个少女推了过来。 李墨生站在旁边,听完李胖子的介绍,也是色心大动,可是他怎么也不会去和兄弟抢女人,只有大呼郁闷。 王光这回笑的脸都开了花,一手搂住一个,早已经忘乎所以了。两个少女也异常的聪明,迅速的认清楚了今天晚上的主人后,展开了强烈的攻势。 李胖子看了看一脸羡慕之情的李墨生,呵呵笑道“老弟,别急啊,你也有份,我给你也安排好了人手,她还没到,我去看看。小雨小雪,你们先领着去咱们的包间,”说完,往入口处走去。 王光走在前面,井箭凑了过来,咋舌道“看来李胖子是有求于光子,而且还不是小事。” 李墨生“咦”了一声,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这对双胞胎是李胖子费尽苦心培养了好久的一对礼品,是专门在他办大事的时候拿出来送人的。嘿嘿,实不相瞒。我早已经垂涎三尺了,问他要了几次,都没有得手。谁知道他今天这么大方,竟然送给了光子。啧啧。”井箭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一脸的艳慕之情。 李墨生“哦”了一声,李胖子看来这次是下了血本啊,不知道他给自己准备的会是什么样的美色呢?他异常的期待。 第二十九章 精诚所至 金石为开 一行人等跟着这对双胞胎姐妹鱼贯而入,绕过了喧嚣的大厅,进入了一间挂着贵宾休息室字样的包间,门口站立了四名保安看见这对双胞胎姐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阻拦。进入包间后直走到尽头,才发现墙壁上摆放着的液晶电视竟然是一座暗门。穿过暗门后豁然开朗,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厚厚的长毛地毯使人走到上面不会发出一点声音。一圈真皮沙发围着大厅四周摆放。 夏雨夏雪姐妹两个回过头俨然一笑,对着众人道“咱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吧。” 李墨生也不是头一次来莎莎了,以前可以说是这里的常客,可是这个地方还是头一次进来。他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大厅的装修不算豪华,可是却充满了神秘的味道。见不到一个服务人员,只有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在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井箭凑过来低声笑道“能来这个地方,说明李胖子是真正把你们两个人当成自己人了。呵呵,李哥,李胖子见面就是给光子准备了一对双胞胎,那么给你准备的是什么样的货色,我也很好奇哦!” 李墨生干咳了几声,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的好奇却无以复加。 王光这会已经完全的忘我了,与身旁的两个少女嬉笑着,沉浸于美色之中。李墨生与井箭正狠狠的鄙视他的时候,暗道的门被人推开,李胖子带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 李墨生定睛一看,大为愕然。领头的女人霍然正是最近在电视上风头正劲的名模陈好!只见她身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晚装,将她那完美的曲线勾勒的凸显无疑。一双黑色的细高跟鞋更是将性感二字描述的淋漓尽致。 李胖子大笑着走了过来介绍道,“陈小姐,这位就是今天的男主角,李墨生。墨生,她我就不用介绍了吧?现在正如日中天啊!你们自己认识吧,我还得去接我的女伴呢,你们先进去吧。小雨小雪,领客人进去吧!” 陈好笑眯眯的走过来,握住了李墨生伸出的手,娇声道“很高兴认识你。”然后把身后那位看上去很脸熟的姐妹介绍给李墨生。李墨生听了她的名字猛然想起,前几天才带着刘晶莹去看的电影不就是她主演的吗? “你好,高小姐。” 先演广告后从影的高方方属于二线演员,一直没有大红大紫的她近看没有电视上来得精神,眼圈微带眼袋,但脸型身段都是上佳。高方方穿着黑色宽肩带小礼服裙和黑色的露趾长靴,显得阴暗神秘。和陈好走在一起却显的非常的谐调。两人落在李墨生的眼中,她们真象两朵夜晚盛开的百合。 高方方笑了笑,没在意李墨生落在她胸膛上的目光久久不离去。今夜,和往常一样,她们不过是得钱陪人参加晚会而已。 夏雨夏雪一人一边搀扶着王光,走在前面带路。引着李墨生等人走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子。笑眯眯的女服务员穿着短到大腿叉的旗袍,为他们推开了门。 李墨生很少看见这样大的包间。五十几个平方的房间横七竖八坐着十几个男女。旋转的射灯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上一一闪过,照出一张张颓废浪荡和**洋溢的面容。 女服务员消失在关闭的门后,早有人冲着陈好和高方方打招呼。其中也有一个人认出李墨生,他大踏步走来:“李总还记得鄙人吗?” 李墨生对自己的记忆力飘扬了好一会,也没有想起来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墨生尴尬的笑道:“这位大哥,您是……” 这个男人摸着日益长大的油肚哈哈直乐,他拉着李墨生走向自己的座位:“上次和李胖子一起吃饭我们见过的,都说兄弟你为人仗义,今天你要给老哥一个面子,让我做东。” 他瞅瞅傍边的两位女士,淫笑着说道:“老弟好手段,两位大明星不是常客。”李墨生笑而不答,近来的经验使他懂得不少应酬方法,微笑着沉默是其中最好的一种。 陈好和高方方应付过寒暄的熟人也跟着李墨生来到男人的座位上,一左一右夹着他坐下。 李胖子紧跟着就推门而入。李墨生被他带来的女伴吓了一跳,她的中尉军装在烛光中闪动。高方方瞧着他吃惊动容的样子低声道:“我还以为你常来,原来你也有吃惊的时候。” 高方方嘴里的热气吐在李墨生的耳朵上,普通话带了一点柔柔的江南吴语特别好听。李墨生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我比你小,高姐姐。” 高方方“咯咯”发笑,她捏着李墨生的胳膊:“小弟弟有多小?” 陈好摸出一支女士香烟吸着,她听着两个人的调笑微微笑了。 又有一对男女加入他们这桌。李胖子没有介绍男女的身份,只说是关少和小龙女。李墨生对小龙女几乎露出的胸脯暗想:这不是埋汰杨过大侠吗? 包间里的人互相攀谈着,看得出彼此间都很熟悉。陈好用胸碰碰李墨生,低笑道:“瞧,那是谁?”林华眯着眼睛看过去,不起眼的金世枭搂着爆炸身材穿一身黑衣的女郎走了进来。 李墨生嘿嘿说道:“草,这里开富翁大会?我是穷人。” 陈好的胸不断摩擦着他的肋骨,腻腻笑道:“姓金的不过是靠个女人才上的位,你和李胖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合伙人啊!”嗤嗤笑着的女郎伸手捏他的耳垂,象是鄙视他的谎言。 李墨生避而不谈,他看看与关少谈笑风月的李胖子,妈的就是为这个才如此殷勤? 包间的门又一次打开,排成一队的女侍托着酒杯鱼贯而入。射灯发出的各色光斑照着她们一丝不挂的**,肥实的双峰和圆润的屁股随着她们的走动不断跳跃出不同的形状。 李墨生吸了口气,几十名**少女晃动的身体不可能不冲击他的神经。他按捺住春心大动的**,猜想开场已经如此精彩,下面的节目又会怎样刺激? 每位**女郎服侍一名来宾,她们笑语嫣然地站在身边,不停把各种美酒斟满客人的杯子。 关少笑着碰碰李墨生的酒杯:“李总是古都市后起的新秀,以后兄弟们多多联系。”李墨生笑着连说不敢,几杯酒下肚心头的淫念不断上冲。陈好和高方方相视而笑,酒里掺有轻微的催情剂,不怕李墨生心坚体弱,就是柳下惠也要变成淫兽的。 包间中央,两对演出**表演的男女演员身体扭缠,象数条白花花的大蛇。他们对面的中尉半解军装,任凭李胖子的手在里面捏揉出各种形状。 高方方轻咬李墨生的耳垂,灌他的酒。陈好咯咯的笑着,手儿摸着他的胸膛,眼媚如丝。 场面越发靡乱,关少干脆和小龙女真刀实弹抱坐上阵,女人的雪白臀部刺着众人的眼球。 就在李墨生热得要脱衣的时候,金世枭走了过来。李墨生深吸了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一直冷眼观察他的李胖子心中称许。 “第二次见面,李总。”金世枭满脸堆笑的说道,贪婪的眼光扫过两名女人很快回到李墨生身上。李墨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场合的礼节,或者是金世枭的好色只是一种伪装。他也笑道:“金总好兴致啊,我希望还有第三次见面的机会。” 搂着李墨生后背的陈好哼了一声,因为个人的体质不同,她的动情程度远比高方方为甚。她捏捏李墨生的肉,提醒他赶紧打发他走掉。 金世枭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他点头道:“一定一定,我们是合作伙伴嘛,以后会经常见的。” 李墨生喝干杯中酒,看着倒酒女郎胸上的两颗红樱桃:“记得下次见面的时候把许总也叫上啊!” 金世枭的脸部抽搐了几下,他在倒酒女郎的光屁股上拧了一把,“男人的游戏掺杂着一个女人那就不好玩了。” 李墨生在他离开后久久不平静,连开始的新节目也无暇观顾。他不知道金世枭的用意,心里乱糟糟的。 陈好拉着高方方的手,让她摸着李墨生的裆部,那里的小人在女人的揉捏下不安分地站起来四处张望,李墨生只得暂时抛开疑虑用尚能活动的手回摸小明星。陈好扭头看向房间中的空地,三对来宾正在比赛“高尔夫”。 所谓高尔夫就是男人把放到女人胸部的小苹果用推上推下,这次比赛是推进女人的者获胜。 场下一片尖叫加油声,衣衫暴露的客人们把女侍递上的花球扔在参赛选手身上表示鼓励,他们还可以填单赌博,选择心目中的强者。 李墨生目瞪口呆,他问填单的陈好:“输家有处罚吗?” 陈好把单子扔进**女侍脱着的银盘里,笑道:“你一会就知道了。” 高方方吻着李墨生的胸膛,年轻人的身体有他独有的弹性,比那些半老男人更让她动情。她的小礼服裙已经脱在腰间,低声呢喃着坐在李墨生怀里让他把玩竹笋一般的翘胸。 高尔夫比赛很快结束,获胜的男女选手得意洋洋的接过女主持人准备的支票。当然,漂亮的女主持同样一丝不挂。 最后一名的两位选手嘀咕一会接受了处罚,他们选择的是“溜鸟”和“吊鲍鱼”。李墨生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个客人冲上去把卫生纸弄成绳子模样,绳子的两端分别站着输家的男女。李墨生看到只穿了内裤的金世枭一声令下,两男女绕着房间快速奔跑。 李墨生哈哈大笑,李胖子突然拍他的肩:“老弟,下一场是我比赛,千万支持一二。”他连连点头。 李胖子拉着中尉女军人上了台,这次参加比赛的共有四对。 女主持扭着屁股大声宣布:“下一场比赛,钻山洞!” 李墨生聚精会神地看着女侍们把一片面包挖个洞,套在男人们的凸起上,他们的女伴跪在两腿中。随着女主持的一声令下,女人们快速又小心翼翼地吃着面包。遵照游戏规则,面包掉地要按两倍处罚。 陈好把圆珠笔塞进李墨生手中,胸前的波浪不断起伏,她把下注单子放在胸口:“签字吧,李哥。”李墨生盯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听着她撒娇的语调,要不是放不下颜面早扑过去就地正法了。 他哆嗦着签下自己的名字,笔上柔软处使不好力,李墨生作狭地用笔尖刺刺那一处突起。陈好舔舔她的嘴唇,真不愧有狐狸精的外号。 虽然有李墨生的支持,李胖子仍是输了。他与那位叫胡丽娜的女中尉不仅输了,还得了最后一名。他们从剩下的处罚单中选择了“萤火虫”。 笑眯眯的女主持帮胡丽娜脱下军装,用荧光粉点在两人的胸上,再点燃两支香烟,把烟嘴插进他们的……包间里的灯全数熄灭,只看见六点小光亮在不停的跳动。李墨生幻想着胡丽娜上下做体操的胸膛和双腿间里的草丛,在黑暗中拉下高方方的身体,笔直地插入。 李胖子提供一个的晚上来讨好他与王光的关系,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宾主都十分满意今晚的安排。 高方方收拾好衣服走了,她毕竟不是妓女。陈好也不是,所以她留了下来。 第三十章 乱局初现 随着时间的流逝,包间里的人慢慢的也少了许多。刚才还略显拥挤的房间一下空荡了起来。王光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拉着两个美少女匆匆的离去。只是在临走前趴到李墨生的耳边笑道“我操,李胖子还真是舍得下本钱。两个美少女啊,都等着我去垦荒呢,哈哈。” 李墨生跺了他一脚,笑骂道“滚蛋!”看着王光兴冲冲的离去,陈好在一边吃吃的笑着。“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李墨生回过头,摇了摇手,说道“此言差矣!男人如果连好色的这个本能都没有了,那他一定是失去了活下去的**!” 陈好攒住李墨生的手拉向她的胸部,呻吟道“那你呢?有没有感受到活着的乐趣?” 李胖子拉住女主持人耳语了几句,立刻进来了一些服务生,将房间里的狼藉收拾了干净,重新给房间的中间换上了一个小的玻璃舞台。 随后进来了两名穿着披风的女子,没有过多的言语,披风一掀,就上了舞台,里面竟然不着寸缕。 铺着白色地毯的小舞台上,雪白的探灯把两名女子照得纤毛可见,她们上场的打扮装饰雷同,很象一对姐妹,而她们就是扮演一对**的同性恋姐妹。 李墨生呻吟了一声,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他的面前,这个女人妩媚的看着他接着做了个深喉,把他含得更深,但李墨生依然坚挺如初。 台上的女人已经拥抱在一起,为了让客人看得更清楚,她们的关键部位染成鲜红的亮色,与黑色的毛发形成鲜明的对比。看着鲜艳的珠子相互碰撞,开合的花瓣激烈摩擦,李墨生的热血沸腾,仅存不多的良知和道德抛在脑后。 他拉起了面前的女人,进入时想到一个词语----进士及第。 台上的嘤嘤之声与台下男女的欢好汇合成原始的野性畅想曲。 下楼时的李墨生膝盖一软差点跌到,李胖子在他身后放肆地大笑:“悠着点,色是一把剔骨钢刀。”李墨生摸摸下巴,谁在诅咒我不成? 世纪星大厦,许美静悠然的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相对于茶来说,她还是更喜欢咖啡一些。入口的苦涩,入喉的香浓,令她对这个洋人的饮品十分的钟爱。 她面前的地毯上躺着一个黑衣的男子,一动不动。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个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美静发现了这些徘徊在她四周的神秘的人。 这些应该是监视她的人!对于这一点,许美静没有任何的疑问。那么他们是谁派来的呢?这些人都是生面孔,以前从来没有在古都市出现过。她曾经深入的调查过,可是没有一点头绪。是大师兄?还是那个道貌岸然的青松?或者是那个贼秃?她不敢冒然做出判断,只是念头在这三个人身上来回的转溜。 被她抓住的人嘴都很硬,她想尽了办法,也无法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她只有送他们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咖啡慢慢的喝完了,许美静不带一点声息地站了起来,走到洗手间的梳妆台前,看着镜子,照出一个像幽魂狐仙般的脸蛋儿。 这幽艳的脸靥却没有笑容。她端正、严肃地,甚至略为带一些紧张地,把发簪上一支跟头发完全同色的黑夹子卸下来。 她用纤秀的手指和指上细长的指甲,轻轻地剔着那一枚“发夹”。 “发夹”一边是钝的,一边却是尖的。 发夹的尖在灯下闪着淡蓝,偶尔在灯光反射蒙出一片疑真似幻的七色彩。 她又摘下云髻上的一支金钗,旋开钗头,把这支曾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往那些男人脑后戳了一下的蓝彩夹针,小心翼翼地塞入钗心里。然后才又照了照镜子,团团浮现了一个迷样的笑容。 她肯定一件事:除非是把死者的头发全部剃光,详加检查,否则,谁也不可能找到那一个细小的针孔。她可以放心了。在这个世界上,她想不出可以相信谁,所以,她必须得保证自己不能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这样,她才能更长久的活着,活的比大多数人更长! “哦,也许只有那个冤家才能叫自己相信。”想到这里,她那冷酷的面容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只有在初恋少女的脸上才能找到的羞涩。“只是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又在干什么坏事呢?” 李墨生站到莎莎的楼下茫然四顾,将李胖子等人送走,又谢绝了陈好想要陪宿的美意后,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去往何处。这个时间,雪儿与张芬芳都已经入睡了,再去打扰明显的不合适。回家吗?新家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住在里面怎么着都觉得别扭。老屋吗?老狗可能也在外面鬼混吧?突然间,平时好像很受欢迎的他现在竟然无处可去。 好像是听见了他的抱怨,手机适时的震动了起来。 李墨生有些纳闷,这深更半夜的,会有谁呢?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现着戴军的名字。 李墨生一愣,随即警觉的看向四周。路边除了一些停在那里等客人的出租车外,空荡荡的一片,再无一个人迹。 电话接通,传来了戴军标志性的坏笑。每次听到这个笑声的时候,李墨生就觉得心情会变得很糟糕,这一次,也不例外。 “李老板,你的夜生活结束了吗?”戴军嘿嘿的问道。 “戴军,我警告过你,不要再监视我!你别挑战我的忍耐性,知道吗?”李墨生高声喝到,引得几个出粗车司机闻声向这里看过来。 “没有没有!我保证,绝对没有!自从你上次说过以后,我就撤销了对你的跟踪小组。不管怎么样,现在你也属于自己人了。”戴军忙在电话那头辩解道。 “是吗?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夜生活刚刚结束?恩,这么巧?你别说你是猜的啊?你有这本事,咱们不去八仙庵给人算命去?”李墨生冷冷道,根本不听他的辩解。 八仙庵是古都市闻名的一处道观。门口有着众多的所谓“能人异士”真假神仙之流替人摸骨算命,卜卦问相。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响,戴军才道“猜的,真是猜的……” “我操!”狂怒之下的李墨生差点将电话砸了,忍了忍,对着电话喊道“有算命事,快说!趁我发火以前说完,要不,我保证你会死的很难看!” 戴军听着李墨生的怒喝,再也不敢啰嗦,清了清喉咙道“事情大条了。很严重!” “什么事情很严重?”李墨生及其的不满,“你能不能说的清楚点?” “这个,这个。你能不能来一下,当面说比较好点。你也知道,电话线路不是很安全的。”戴军的语气变得谦卑了起来。 “哼,装神弄鬼!”李墨生冷哼了一声,挂了电话。本不想去,可是又一想,自己也无处可去,不如去他那里混上一宿,看有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点。 打定主意的李墨生钻到车里,辨认了一下方向,朝戴军的办公地点开了过去。 李墨生赶到的时候,看见戴军正在他那依然凌乱不堪的办公室里埋头趴到电脑前聚精会神的不知道干些什么,对他进来了都是全然不知。 李墨生悄悄的绕到他的身后,探头一看,鼻子差点没有气歪,显示器屏幕上正在上演着一个岛国盛行的a片。 “举起手来!”李墨生大喊一声。 戴军一个趔趄,滑到了椅子底下去。 “哈哈”李墨生开怀大笑,胸中的闷气好像少了许多。“我说,你这里的防范措施好像也太疏忽了吧。我要是你的敌人的话,你早就挂了n次了。” 戴军扭过头看到是李墨生,才长出了一口气,抱怨道“我操,你干嘛啊?想吓死我啊?不知道这是半夜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见李墨生没有理他,又道“你要是我的敌人,连这个院子大门你都进不来,你相信不?” 李墨生撇了撇嘴,对他的话保留了意见,顺手把他刚做的椅子拿了过来,正准备坐下,却一眼看见椅子边上有一些可疑的白色液体。 “这是什么?”他狐疑的看着戴军,“说,你刚才正在做什么?” 戴军通红着脸,站了起来,提了提裤子,诺诺道“你知道,我很穷啊,你这个大老板出去潇洒又不带我去,所以我只能和五姑娘约会了……” “我日,你这个牲口……”李墨生破口大骂,一脚将椅子踢出了门外,“你去死吧!” “嘿嘿。”戴军谄笑着,走过来问道“你老板,喝点什么啊?我这有上好的茶叶,要不要来点尝尝?一般人我可是舍不得给他喝的哦。” “你,你给我说地方,我自己冲就好了。对了,你去洗洗手先!”李墨生向后闪开一步,和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妈的,这家伙还真是一个无敌的存在啊!” 第三十一章 乱! 戴军洗完手回来看见李墨生品着茶看着他刚才没有看完的a片,不屑的说道“切,和不是还我一样?” “少说废话,快说,叫我来有什么事?”李墨生目不转睛,语气却极不耐烦。 “哎!这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戴军先试探了一下,见李墨生没吭声,继续说了下去。 “世纪星的董事长许美静你认识吧?听说还和你打的火热?” 李墨生一皱眉,被他突然的问话问的愣住了。 “是,认识。怎么了?” “呵呵,你这个合作伙伴很不简单啊!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的高贵与纯洁!”戴军冷冷的说。 “捡重要的说。”李墨生有些不耐烦了。 “在你这个事情还没发生的时候,我们就盯她很久了。我有足够的情报表明她与境外的黑社会势力有勾结,进行着洗黑钱的勾当!”戴军说出的话很震撼,可是他看向李墨生,却发现后者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当然,我们还没有找到证据。要不,也不用把你叫到这里来了。” “哦,是吗?真可笑!没有证据你说这么多干嘛?你不会是想叫我来去帮你抓她归案吧?”李墨生眉毛一挑,有点想要发作的前兆。 “当然不是,只是给你个警告而已。要知道,虽然没有证据,可是我的一组人已经监视她很久了。直到今天!” “哦,什么意思?”李墨生问道。 “这一组有五个人,前两个月已经先后挂了四个。第五个在今天晚上预定的时间没有和我联系,我估计也已经凶多吉少了!”戴军的话语中藏着深深的悲哀。 听他说完,李墨生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这个事情确实很严重! 如果这真是许美静做的话,就说明她已经站在了国安局的对立面,必定有一方要不死不归。很明显,那个将要死的绝对不会是国安局! “你查明是她做的了吗?”李墨生沉声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前面的四具尸体都已经发现,运回来后做了最详细的尸检,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戴军说道,“你让开,电脑里有尸检时的录像,你可以看一下。顺便给提点意见,看有什么可疑之处。” 戴军打开了电脑,飞快的拉出一个视频文件,打开来,是一个法医解剖尸体时的现场录像。 看的出来法医是个老手,尸体解剖的很详细,一个部件一个部件的打开来,仔细的进行着各种分析,化学实验。他一边进行着一边嘴里不停的说着自己的发现,明显是现场的同步录音。 “尸体表面没有淤痕,没有外伤。脏器内没有出血,不是外伤。心脏肿大,肺部纤维化,肝脏发黑,可以初步判定是中毒而死。等等,喉部没有异状,不是饮用,应该是由外部接触造成。” “老天!”屏幕中的法医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戴军适时的点了点桌子,意思是这一段是重点。 “他的血管,肿胀至正常的三倍左右。血液全部固体化!这是什么毒药?”法医的震惊就是屏幕外的李墨生也感受的一清二楚。 李墨生扭头看向戴军,戴军面无表情,将视频关掉。“后面就没有什么看的了?怕你明天吃不下饭!”他这样解释道。 “你也看到了,所有的死者都是同样的死因。目前我们还没有查出这是什么毒药。更为关键的是我们找不到下毒的方法。不是饮用,身体上没有一点伤痕,连最细微的针孔都没有,也不是气体。”戴军很沮丧。没有什么比看着部下一个个死去而更难受的事情了。 “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十三处听上去很唬人,可是却见不得阳光的。所有来十三处的同志们进来的时候都签署了保密守则,就连自己最亲近的亲人都不知道。死去的时候没有掌声,没有鲜花,顶多是送你到烈士陵园,再给你搭一块无名烈士碑就算是仁至义尽了!”戴军越说越激动,眼圈也有些红了。 “可是现在他们死了,我别说报仇了,就是连他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说我能心甘吗?”他对李墨生吼道。 李墨生默默无语的听着他的述说,心头也是升起了苍凉的感觉。 这个国家总是有这样的勇士们,为了祖国而默默的奉献着,不求得到任何回报,只希望祖国能越来越好,越来越强! “说吧,我能做些什么?”李墨生问道。 “主要是想问一下许美静都有什么拿手的看家本事?还有她公司的运作情况。”戴军是毫不客气,估计一晚上就等着这句话呢。 “恩,说实话,这个我也不清楚。”李墨生的回答叫戴军两眼一翻,差点一头栽倒。 “日,那你知道什么啊?”戴军气急败坏的问道。 “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李墨生很无辜的样子,看着戴军气呼呼想要吃了自己的表情,连忙正了正情绪,接着道“实话。不过呢,我倒是可以提出个意见。” “哦,是什么?快说!”戴军像是溺水的人看见了救生圈一样,一把拽住李墨生的胳膊,死死的不肯放开。 “我刚才看了录像,觉得好像遗漏了一点。”李墨生说道。戴军听他这样说,面上展现出一副沮丧的表情,“什么?不可能遗漏啊?这个法医可是业内的专家!” “哦,我不是说他的水平不行,只是提一个建议而已,你听听就算,我对这一行不是很懂,只是刚才看到而已。”李墨生连忙解释道。 “恩,你说吧。” “死者的头发为什么都没有剃掉呢?你说会不会……”李墨生话没有说完,就看见戴军如同被闪电击中了一样,跳了起来,嘴中大呼小叫着“我是猪!我是大蠢猪!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边喊边奔向桌上的电话。 “喂,是我!快去叫醒齐专家!什么?半夜!我叫你快去!这是命令!把a组尸体重新进行尸检,记得主要是头部,把头发全部剃干净,清楚了吗?”戴军对着电话一通狂吼。吼完后才不好意思的看着李墨生,嘿嘿笑道“呵呵,叫你见笑了,谢谢你的意见,非常的宝贵,我敢肯定,死因绝对在头部!” “哦,为什么你敢这么肯定?”李墨生好奇道。 “国外有过这样的案子,作案者用非常细小的针尖在受害者的头部扎一下,毒药通过头部流到全身,死后尸检找不出任何的伤口。”戴军耐心的说着,“我们的人基本上都是短发,打眼看上去没有明显的伤口,所以就疏忽了。” “哦,希望是这样。”李墨生也很高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可以说是立了一功。等等,立了一功?我操!那不是就是判定许美静的罪状了吗?想到这一点,他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戴军看见他这个模样,关心的问道,“不会是纵欲过度吧?不过我听说你练的功夫好像是男女和修效果才更好的……”滔滔不绝的戴军发现李墨生的脸色渐渐的变得铁青,连忙知趣的打住。 “如果查出了死因,接着会有什么动作?”李墨生问道,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很难说,我已经向上级汇报了。毕竟许美静的背后是西昆仑,这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啊!一切行动听指挥!”戴军斜着眼睛看向李墨生,里面包含着一些复杂的东西。 “哦”听戴军这样说,李墨生松了口气,他刚才正在考虑要不要通知许美静一下,现在看来暂时还不需要。 “鉴于对方身份的特殊性,很可能有行动的时候不会通知我们,以防走漏风声。”戴军意味深长的又说了一句。 李墨生刚放下的心瞬时又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向上面汇报的?” “就在今天晚上,最后一个组员失去联系的时候。” “那一般组织会在多久后发动行动?”李墨生追问道。 “不好说。慢的话,三五年也是有的,快的话,可能现在已经收队了!”戴军嘻嘻的笑道。 “我日。”这下,李墨生焦躁了起来,开始在房子里走了起来。 戴军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的焦躁。根据情报显示,李墨生与许美静的关系应该是已经超越了正常的合作伙伴关系。他看着来回踱步的李墨生,几度想张嘴说些什么,可是又一想自己的职责,以及逝去的战友。使他紧紧的闭住了嘴巴。 “戴军,我给你说实话。我想保住她,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李墨生走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得向戴军求援。 “如果这些人不是她下的手,我就有办法。如果是的话,那……”戴军的话斩钉截铁,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我……”李墨生张嘴结舌,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忽然,他的电话震动了起来。听一时间,戴军的电话也蜂鸣了起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感到非常奇怪,这会天都快亮了,还有人找?而且电话还同时响? 李墨生接通了电话,话筒里传来了井箭带有哭腔的声音“李哥,我是井箭。你快来,我爸出车祸了!” “我日。什么地方?好,我马上到,很快!”李墨生挂完电话,正准备对戴军说,却看见戴军站在那里呆呆的发愣,“怎么了?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古都市公安局长出车祸了,现在生死不明!”戴军的语气很沉重。 第三十二章 乱!乱! 李墨生与戴军一起赶赴事发地点。 “多事之秋啊!”戴军的面色凝重,“不知道井局长怎么样了?” “是车祸吗?”李墨生问道,刚才井箭在电话里并没有说详情,只是说了他现在医院的急救室外。 李墨生将车速飙到了极限,好在这是凌晨,道路上冷冷清清,才不显得惊世骇俗。 很快,车子开进了西京医院的大门。院子里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闪着警灯的警车,显然是井局长的出事惊动了局里的其他领导。 李墨生的车子刚一进大门,就被两个交警拦下。 “停车场满了,请将车辆停放到医院外面。”一个交警严肃的说道。 戴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掏出了一个证件亮了亮。 “哦,国安局的。进吧。”这边的交警看了一眼,挥手示意道。 李墨生这边的交警嘟囔道“刚才国安局不是来人了吗?怎么又来一拨啊?真是的。” 两人没有时间与他们磨叽,飞快的将车子停放好,直奔急救室而去。 才跑到急救室的大厅入口处,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喊着,“要采取一切力量实施抢救,务必要将井风云同志抢救过来。我们已经向空军的同志求援了,北京的专家组明天早上就会赶到!”李墨生探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古都市的市长:杜少辉。 两人刚想过去,旁边走过来了几个便衣警察。这回李墨生学乖了,还没等他们说话,便掏出证件对他们亮了一下,几个便衣看了一眼就四处散开。 井箭正坐在急救室外的长凳上,双手抱头,肩膀不停的耸动着。 李墨生走了过去,在他的肩头拍了拍,“井箭,怎么一回事?” 井箭抬起头,看到是李墨生,便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刚刚讲完话的杜少辉听见李墨生说话,扭头向这边看来。两人视线接触了一下,杜少辉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李墨生也知道这会不是讲交情的时候,也没有过去搭话。 “哭什么?你父亲正在抢救,还没有死呢?你干嚎个屁啊!”说话的是一个老者,穿着一身警服,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看见井箭正在这里嚎啕大哭,气的过来骂道。旁边不停的有人请安道“叶厅长好!”“厅长也来了!” 李墨生暗暗的吐了吐舌头,难道这位就是省公安厅的厅长:叶子民。 井箭一听见这个声音,身体打了个哆嗦,立刻止住了哭声。看得出来他很怕这个老者。 杜少辉也走过来向叶厅长打招呼,两人短暂的握了下手。叶厅长问道“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现在正在抢救,很危险。全身多处骨折,脑部有淤血,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当时就下了病危通知书!”杜少辉介绍着情况。 “怎么会出车祸的?他这么晚了干嘛去了?”叶子民的火气很大,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来,他和井风云的关系应该不错。 “井局长今天晚上和我,还有雄飞同志开会,一直到凌晨三点才散会。吃完宵夜后我们就分手,从市委大院各回各家。结果我刚到家,就接到了电话,说井局长出了车祸。”杜少辉连忙解释道,他口中的雄飞同志就是古都市的市委书记马雄飞。 叶子民从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回头喝道“交警队的同志到了吗?谁是交警队的?” 听见叶子民的叫声,从大厅外跑进来一个中年人,应道“到。古都市交警大队大队长王博报道。” “恩,说说情况。”叶子民不耐烦道。 “是。我们已经调查了车祸现场,初步断定了是一起酒后驾车导致的交通事故!”王博迅速的说道。 叶子民皱了皱眉,“详细点。” “是。事发现场是这样的。凌晨3点25分左右,井局长的轿车行驶到二环路金花路十字的时候,从侧面冲过来一辆闯红灯的载满土方的重型货车,正好撞击到井局长所坐的轿车左侧,造成了轿车的侧翻。井局长的司机当场死亡,井局长受伤多处,当场昏迷。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井局长的秘书受了些轻伤,也是他报的案。110中心接到报案后,迅速的赶到现场……”王博说的很详细。 叶子民挥手打断他,“肇事司机呢?” “已经控制起来了!”王博答道,“人已经转由市刑侦大队控制。” “恩,不错,你下去吧。”叶子民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叫王博离去。 他转身看了一圈,看到李墨生与戴军,表情变了变,以为他们是井箭的狐朋狗友。对旁边的便衣喝道“你们是怎么把守的?什么闲杂人等也放进来?”几个便衣不知道他是说谁,茫然不知所措。 李墨生对着戴军道“说我们呢,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戴军向叶子民走了过去,毕恭毕敬的说道“叶厅长,我们是国安局的。” “国安局的?这里有你们什么事?”叶子民的眉毛挑了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把你的证件拿来我看看!” 戴军双手把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叶子民拿过来一看,双手竟然打了个哆嗦,转身喊道“闲杂人等都出去,大厅入口处布置警戒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杜少辉有些纳闷,这个其貌不扬的人拿着什么证件,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四周迅速的清空了,就剩下寥寥几人。 “说吧,怎么个情况?每次见到你们的时候,总会有坏消息跟着出现。”叶子民的声音竟有些颤音。 戴军在这位老者面前没有一点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恭敬的说道“我怀疑这是起谋杀!” 除了叶子民外,杜少辉,李墨生以及井箭皆大惊失色。 “有什么证据?”叶子民问道,好像早已经猜到了戴军要说的话。 “没有证据,可是我的情报分析是这样的。”戴军说道。 “恩……”叶子民背着手沉默了片刻,才道“既然这样,那我也无法说什么。由你们接手,我很放心。”顿了顿,又道“有没有什么能帮上你们的,你可以找我的……”话没有说完,自嘲的笑了一下,“哎,老糊涂了,你们怎么可能需要地方上的帮助!嫌疑人需要交给你们吗?” 戴军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用,需要的话我会去提人的。” “好!”叶子民说话干脆利索,对着杜少辉道“我到车上休息一会,急救有消息了告诉我一下,恩,雄飞同志到了也通知我一声。” “好的。”杜少辉答道。 等叶子民出去后,杜少辉饶有兴趣的盯着戴军看了一会,然后又对李墨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墨生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示意着这会不是聊天的时候。杜少辉点了点头,也走到一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戴军看样子是早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奇怪的眼神,自动的就忽略掉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凌晨! 随后,古都市的头头脑脑们相继赶来。如果有恐怖分子朝这里丢个炸弹的话,相信第二天古都市的行政机关绝对陷入瘫痪之中。 李胖子也得知了消息,可能是因为身份的不便,不好赶来。只是给李墨生打了个电话,拜托他向井箭转达悲哀之情。 天色慢慢的亮了起来,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一样的白色,又是新的一天的到来。 看着井箭憔悴而慌张的面孔,李墨生忽然有一种可笑的感觉。 这位往日不可一世的衙内,公子,这会就像是被拔了毛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仿佛天已经塌了下来。也是,对于他来说,父亲就是他的一切。他所有的荣耀,地位,金钱,美女都是建立在他是公安局长的儿子这一个大前提下。如果这个前提不再存在,那么他所有的一切也紧跟着会烟消云散。 天色已经大亮了,医院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前来就诊的人们看见医院停放着的数量众多的警车与政府用车,纷纷的露出好奇与兴奋的表情。 市委书记马雄飞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把秘书叫了过来,吩咐道“你出去通知一下,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外,叫同志们都回去休息吧。很多同志白天还都要工作的,再说,都聚集到这里,影响很不好,快去!” 秘书应了一声,向门外跑去。功夫不大,院子里一片汽车的启动声,聚集在这里的车辆迅速的离去了一多半。 见到这一幕,李墨生不由得对这位古都市的父母官升起了一片敬佩之情。从这件小事上就能看出,这位父母官还是很在意民众的感受,说明他是个好官!呵呵,虽然我不了解他真正的为人!李墨生暗自笑道。 一直到早上的10点多钟,手术室门口亮了大半夜的红灯终于熄灭了。众人看见,连忙聚集到了门口,等候里面的医生出来宣判。 没有叫大家久等,很快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拉下口罩,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李墨生忙推了一下井箭,井箭走上前去,腿肚子打着哆嗦,说“我是,我是他儿子。” 医生看了他一眼,说道“病人已经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可是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如果他能坚持到明天的这个时候,那就是真正安全了!” 井箭听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马雄飞连忙上前握住了医生的手,不迭声道“谢谢,谢谢医生,我代表古都市的所有干警谢谢你!” 医生好像有点纳闷说话的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口气,不过良好的涵养阻止了他的质疑,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了,你们谁去给病人办一下住院手续,他现在还在昏迷中,暂时不能探望!你们可以派几个人看着门口,不要让闲杂人等来打扰他的休息。” “好的好的。”马雄飞一边答应着,一边吩咐着秘书。 医生转身离去,李墨生也是松了一口气,衷心的为井箭高兴。 第三十三章 乱!乱!乱! 远程来复枪上附设作为瞄准用的望远镜,通常的有效度是乘十,也就是说,可以将距离拉近十倍。望远镜的目镜上,有很细的线,交叉成为一个“十”字,只要使射击的目标固定在“十”字的中心部分,扳动枪机,子弹呼啸而去,就可以射中目标。 当然,并不是说上这种远程来复枪在任何人的手中,都可以依据同样的程序射中目标,还得看握枪的人,手是不是够稳定,要是在扳动枪机的一剎那间,手稍为震动了一下,那么即使是极为轻微的震动,也足以使子弹射不中目标。 根据最简单的数学计算,如果目标在三百米之外,枪口只要移动一公分,子弹就会在距离目标三米处掠过。 绝对稳定的双手,是一个远程射手所不可缺少的条件。 蜂鸟就有这样一双绝对稳定的手。 蜂鸟以一种十分舒服的姿势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面对着挂着厚厚的丝绒帷帘的大窗,房间里的灯光相当暗,在他身边,是一杯散溢着芳香的陈年白兰地,在酒杯旁边,是一枝已经装嵌好了的远射程来复枪。 蜂鸟将那枝可以拆成许多部分的,制作极其精美的来复枪,自盒子中取出,装好之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有多久。他一坐下来就是这个姿势,而且一直保持着。 他坐着,将双手的手指伸直,掌心向着自己,凝视着手掌和手指。双手像是完全没有生命的石刻,一动不动,甚至给人以这双手的里面,没有血液在流动的感觉。 蜂鸟一直伸着双手,直到他对自己稳定的手感到满意,才慢慢屈起手指,将身边的远程来复枪抓在手里,枪口上早已套上了灭音器,使得子弹射出时所发出的声音,不会超过拔开酒瓶上的软木塞。 他用枪口轻轻挑开了帷帘,帷帘后的大玻璃窗子上,早已有一个可供枪口伸出去的圆孔,那是蜂鸟一进入这间房间之后就弄成的。 这是一家大酒店中最豪华的房间之一,在八楼。枪口伸出去,望远镜的镜头,贴在玻璃上,蜂鸟略俯身向前,将眼睛凑在望远镜的目镜上。 通过望远镜,他可以看到对面的那幢大楼,那是一幢十分陈旧的大楼,这种陈旧的大楼,即使在迅速发展中的古都市最繁盛地区,也随处可见。大楼的外部结构,依旧是80年代的那种格局,房间外头有长长的走廊裸露在外面,只是大楼的外墙,后来装修的时候贴了一层瓷砖而已,大楼的众多窗户依然是木质的老式窗户,从外面的街道上就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头。这栋大楼的大门口外一边挂了一个硕大的木牌子,一边写的是:古都市市政府。另一边写的是:古都市市委。 蜂鸟慢慢移动着枪枝,将目标固定在对面那幢大楼六楼的走廊上,使望远镜中的“十”子,对准了一个穿着鲜红上衣少女的饱满胸脯,然后,跟着这个少女向前走,一直到这个少女在走廊的弯角处消失。 在这几十秒中,蜂鸟的手指,一直紧扣在枪机上,他知道,只要自己的手指向下一压,那个穿红衣服少女的生命,立刻就会消失。这种感觉,常常使他感到极度兴奋,谁是生命的主宰?不是上帝,也不是阎王,是他!蜂鸟,可以使任何人在一剎那间死亡,是他!这个从不失手的职业杀手! 蜂鸟并没有再移动,他双手把持得极稳,从望远镜中看出去,“十”字的交叉,停留在走廊的转弯处,那地方的墙上留下了一个不为人注意的高度记号,离地一百七十四公分。他要射杀的目标,身高一米七十八公分,也就是说,当目标转出走廊,蜂鸟扳动枪机,子弹就会射进目标的眉心,一枪致命,绝不落空。 目标的行动,蜂鸟也早已调查得很清楚,中午一时,目标会离开他的办公室外出,一定会转出走廊,进入他的射程范围之内。 一时零七分,蜂鸟看到了他的目标,转过走廊的弯角,进入了望远镜中“十”字的中心,他扳下了枪机。 蜂鸟的身子立时向后一仰,用极其迅速的手法,将来复枪拆成七个部分,放进了那只精致的箱子中,然后合上箱盖,取起身边的那杯酒来,一饮而尽,提着箱子,走出了房间。 他甚至不必花半秒钟去看一看他射击的目标是不是已经倒地,那不必要的,二加二一定等于四,蜂鸟射出了一枪,目标一定倒地,事情就是那么简单。 从升降机出来,穿过酒店的大堂,和几个向他行礼的酒店员工点了点头,走出酒店的大门,置身于街上熙来攘往的人丛之中,他感到无比的轻松,那幢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夺目光彩的大楼六楼走廊转角处,有一个人死了,他和这个死人之间,不会发生任何的联系,不会有任何人想到他和那个死人之间有关系,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是那颗射进了死人体内的子弹,但是子弹不会说话的。 杜少辉在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心情并不愉快。井风云出车祸的事情使他的心里蒙上一片阴影,再加上那个莫名其妙的国安局的家伙的一番话,使他的心里很是不安,总是觉得要出什么事一样。这使他决定趁着中午休息的机会,找李墨生谈一下,好了解一下详情。 他和李墨生约好了一点半在某个咖啡厅见面。他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因为心急要走,连公文包也不记得提,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在走廊上走着,走向走廊的转角处。他的女秘书一发现他忘了带公文包,立刻替他拿了追出来,一面追,一面叫道:“杜市长,杜市长。” 杜少辉转过弯角,女秘书也追了上来。就在那一剎那间,女秘书看到了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的事。 “没有任何的声音,”她事后在答复刑警队队长的询问时,这样回答:“向前走着的杜市长忽然站定。我将公文包向他递去,一面叫着他的名字,杜市长转过头来,张开口,像是想对我说话,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在他的眉心,有一股血涌出来,极浓稠,我从来也没有看见过那么浓稠的血,接着,他就倒了下来……” 古都市市长杜少辉遇刺身亡! 古都市的所有媒体同一时间得到了这条惊天的新闻,可是却没有一家敢报道出来。所有经历此事的人也一律被要求封口。 李墨生作为最后一位与杜少辉联系的人,差一点在咖啡馆被闻讯赶来的刑警所击毙。关键时刻,又是他的国安局的身份救了他,就这样,他依旧被带回了公安局,接受了几个刑讯专家为期几天的盘问。 当他终于解释清楚后,离这起案件发生的时间已经一周过去了。李墨生出来后先是给所有的亲朋好友们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戴军的办公室。因为他被告知,这个案子在第一时间就由戴军接手了。 戴军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双手托着颊,坐着不动。在他面前,是一大叠报告,全是有关该项案件的。 一个星期的调查,似乎一点也未能拨开迷雾,杜少辉之死,肯定是第一流职业杀手的杰作,他找到了酒店的那间豪华套房,登记的名字是一个最普通的中国名字,据酒店职员、侍应生的回忆,住客身形相当高大,面色黝黑、英俊,讲明只住一天,房租先付,晚上入住,第二天中午过后,正是杜少辉中枪之后两分钟,他离开酒店,手中提着一只极其精致名贵的鳄鱼皮手提箱。 凶手当然就是这个住客,可是这样外形的人,在古都市有好几十万,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个人,当然没有可能! 戴军的决定是,从杜少辉的生活上去查究,看看什么人要雇用第一流的职业杀手去取他的生命。雇用这种第一流杀手,代价极其惊人,通常超过十万美金,如果没有极其重大的理由,不会有人会这样做。 循这条路去查,要查出真相来,应该不会太困难,可是一星期下来,杜少辉生前的活动,已经尽一切可能搜集了来,还是没有头绪。 唯一的线索,只是杜少辉在每个星期之中,有一晚到三晚的时间,在八时至十二时之间,行踪不明。 这一点,是杜少辉的妻子郭月玲提供的。 “我有记日记的习惯,”郭月玲在回答戴军的询问时这样说:“当然,我的日记,只不过记一点流水账,家庭中发生的琐事。少辉每次有工作上的应酬约会,都会告诉我,我也就记下来。他的应酬十分繁忙,有时候甚至要一晚上赶几个约会,有时,喝醉了由朋友送回家,在我的日记中,也全有记载。” 戴军静静听着:“那么,夫人,是不是可以将你的日记,交给警方,作为查究杜市长生前行动的资料呢?” 郭月玲在听到了戴军有这样的提议之后,略为挪动了一下她以十分优雅的姿势坐在沙发中的身子,但仍然维持着优雅。她出身关中一个望族,戴军早已知道这一点,同时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心中就在想:大家风范,究竟不同,她的神情,一切全是那样恰当。适度的哀伤,适度的悲痛,丈夫的死,并不能打乱她久经训练的大家生活,家中的陈设,仍然是那样的高雅整洁。再且听起来,她的讲话也那样有条理。 那是戴军,或者是任何外人对郭月玲的印象。但是她自己的心里,可不是那么想。 一接到杜少辉的死讯,登上了司机驾驶的汽车,在赴医院途中,她心中只想着一件事:他死了! 结婚十七年,他死了! 这十七年来,有许多琐事,平时无论如何再也想不起来,可是这时,却在一剎那之间,一起涌上了心头。 最奇怪的是,她在想到“他死了”之后,心境十分平静,好象那是期待已久的事。任何人,对于期待已久的事,忽然发生了,都不会惊讶,反倒会松一口气,郭月玲就有这种感觉。 可是,如果问郭月玲,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是不是杜少辉活着的时候,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她回答不出来。 一听到坐在对面,身材瘦削,但是却全身弥漫着用不完的精力,一双眼睛充满神采的办案人员,要借用她的日记,郭月玲不由自主,震动了一下。 然而她心头的震动,表现在外表,只不过是身子略为挪动一下。她甚至很自然地作出了一个抱歉的神情:“警官,这……个问题……因为日记之中,毕竟还有一点,是我私人生活!” 戴军忙道:“是,这点我明白,那么,能不能请夫人将日记中有关杜市长的行动部分读出来,我会派人来记录。了解杜市长生前的活动,对于追寻凶手有很大的作用,想来夫人也一定希望早日缉凶归案!” 郭月玲现出了适度的悲哀:“可以,这我可以答应。” 戴军找来了一个很能干的刑警,负责记录,同时使用笔录和录音机。 在记录完毕之后,戴军派了几名能干的手下,逐一去拜访日记中提及杜市长曾与之约会的那些人,很快就发觉,其中十分之七是真有这样的约会,但是十分之三左右,却全然没有这样的约会。杜市长之所以要向郭月玲说有约会,目的只不过是要用这段时间去做旁的事。 “每星期一次至三次,每次四小时到五小时,杜市长要利用这段时间做什么呢?”戴军这样问着李墨生。 “当然是他有了一个情妇,他那些时间,用来和情妇幽会。”李墨生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 第三十四章 千头万绪 戴军精神为之一振。 “你知道些什么?”戴军问道。 “靠,我又不是他秘书,我什么都不知道!”李墨生没好气的说道。 戴军的神情重新沮丧了起来。“对,情妇!可是他的情妇是什么人?他们在什么地方幽会?”戴军一面说,一面用手指叩着额角。 李墨生笑了笑:“我看不难查,瞒着妻子和情人幽会的男人,心理全一样,第一,他不会使用自己的车子,第二,幽会的地点,一定是很静僻的地区!” 戴军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李墨生的话头:“东古都市有太多静僻的地区!” 李墨生道:“查一查杜少辉的司机,在那几次杜少辉假称有应酬的时候,他送杜少辉到什么地方下车,可以有眉目!” 戴军道:“问过了,每次不同,都是一些著名的应酬地方,而且司机每次都看他走进去才离开的。” 李墨生道:“可以剔除使用其他公共交通工具的可能,这些地方,大都有出租车停着等生意……” 李墨生才讲到这里,健一就直跳了起来,用力拍了自己的头一下,“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就变得这么的笨?以前我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哈哈,我知道自己很聪明,可是你当着我的面夸奖我,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哦。”李墨生大笑,准备继续调侃他几句的时候,却接到了王光打来的电话。 “在哪呢?我和李胖子在一起,现在有事找你,赶紧的,别磨叽。”王光在电话那头吼道。 “哦,好的,我马上就到。”把见面地点问清楚后,李墨生合上电话,对戴军道“戴长官,现在党国正值危难之际,就全拜托你了。”说完,在戴军爆发前,呵呵笑着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李墨生其实和杜少辉并不是很熟,要不是这件事牵扯到他自己,估计他连问都不会问一声。 来到约好的地点,这是一间咖啡屋。李墨生进去找到了正在低低私语的两人。 “干嘛去了?放出来你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乱跑个什么劲啊?”李墨生刚坐下,就被王光一顿羞辱。 “恩,没事瞎转悠。你也不说请我吃顿大餐,安抚一下我这受伤的心灵。还在这里唠叨,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李墨生也不甘示弱,回敬道。 “靠,大餐还不容易。咱李哥在这里坐着,你想吃什么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王光贫起来,那是无人可敌。 “诶,我说。你们两个拼火咱们扯到我头上来了?”笑呵呵在一边看着的李胖子喊了起来。 “恩,那就说好了啊,李哥,一会晚饭算你的啊。”李墨生是顺杆就爬,一点不落口风。“找我什么事啊?两位老大!” 王光看了看李胖子,后者道“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杜少辉死了嘛,就是想问问你知道是咱们一回事不?”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李墨生一副无辜的表情,“他那天确实是约了我,这没错。可是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妈的,我正在咖啡馆坐着,还在想他咱们还不到呢,就被扑进来的刑警队按翻了。要不是他们亮出身份,我估计麻烦可就大了。” “哦,这样啊。”李胖子沉思了片刻,才说道“杜少辉死了,对我们的计划影响很大。因为不知道他的继任者是谁,所以,我提议我们的计划暂时先放一放,等事情明朗了再说!” 李墨生耸了耸肩膀,很干脆的表态,“我没意见。” “我也没,呵呵。”王光自然是跟着李墨生共进退。 “那就好。井箭的父亲出车祸了,他那里现在也是乱的一锅粥,根本就顾不上这边。剩下世纪星一家,就是反对也没有用了。”李胖子胸有成竹的说道,看来他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的。 说到井箭,李墨生的心沉了一下,问道“他父亲怎么样了?” 李胖子一笑,回答“抢救过来了,真是命大。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就是得修养一段时间。井箭这小子命不错,这都能扛过来!” 很明显,他的题外之意就是,如果他父亲挂了,那么自然他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踏入这个圈子了。 “哦,那就好。”李墨生算是松了口气,他和井箭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但是那以后相处的非常融洽。从他的观点上说,井箭可以算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对了,听说你现在是国安局的人了,兄弟你的能量很大啊!”李胖子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咗了一口,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李墨生心头一动,暗骂“妈的,该来的就躲不过去。”自从他进公安局后,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瞒不住了,终要被一些有心人知道。这不,才刚出来,就有人迫不及待的问了。 “呵呵,李哥的耳目很多啊,这都被你知道了。”李墨生取笑道。 “哪里哪里,虽说公安局不是我的地盘,但是也有几个朋友在。这年头,出外靠朋友嘛!嘿嘿”李胖子干笑了几声,追问道“我的朋友说你在国安局都是属于很牛叉的一类,审讯你连市刑警队都没有资格,还是省上派的人。” “是吗?我可不知道审讯我的是什么人?”李墨生坦然自若,“至于国安局的身份嘛,我只能说是一个朋友帮忙,多个护心符而已。” 李胖子的眼神漂移不定,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听李墨生说完,大笑道“好好好,总归是没事便好!你不知道吧,你这个身份可真是救了你一命。要是没这个身份,你现在别说出来了,估计还得在重刑犯拘押室呆着。” 这个李墨生可真不知道。 现在看来有这个身份还真的是不错。在中国就是这样,你拥有一个特权的身份无论在哪里,无论干什么都要比普通人管用的多。 其实李墨生问过戴军,问他为什么要吸收自己加入国安局。他总是含糊其辞,百般推脱,是在赖不过去就说是上头的意思,具体是谁,他就死都不肯说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说是国安局看上了李墨生的本事,其实自从他加入组织后,一直是在这块大招牌底下躲风躲雨,为祖国效力的事情可以说是没有一件。 看到李墨生陷入了沉思,李胖子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实际上,当他得知李墨生是国安局的身份的时候,他惊骇的无以复加。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卧底”这个词语。可是从李墨生的种种迹象上看来,他并不是那种可以舍弃自己利益,无私报效国家的那种人。再加上中间还隔着一个王光,别的不说,把王家拉进来,使这一潭水变得更加的浑浊不堪,就算他是卧底,估计也奈何不了大家。 权衡了利弊的李胖子虽然没有完全打消疑虑,可是基本上是对李墨生投了信任票。 “那我们这段时间干嘛?”王光问道,“就整天胡吃海喝吗?” “姓杜的死了,可是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李胖子解开了心结,说话自然就轻松了起来。“我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新的继任者是谁。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允许他阻碍我们的事业!” 顿了一顿,李胖子看向两人,“对了,你们觉得现在的副职里面有谁可以和我们共患难的?” 王光听到这个问题,自然是大眼瞪小眼,他从来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 李墨生对领导层也是比较陌生,正想回答不知道的时候,忽然脑海里飘过一个人影,刘平!张芬芳的老公! 他想了想,理了理思路,才开口道“别的人我不认识。有一个副市长叫刘平的,倒是接触过几次。以前经常和杜少辉在一起,看样子应该是杜少辉的心腹。我想,如果他继任的话,应该不会与我们作对。当然,在保障他的利益的前提下。” 李胖子皱着眉头,努力的回忆着这个叫刘平的副市长。半响,才“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是,他是杜少辉的嫡系,留学回来的,杜少辉很看重他,一手将他提拔起来的。” “不过,他现在是分管教育的,想竞争市长这个位子,希望不大。老实说,他连竞选人的资格都没有。”李胖子脑子里的资料相当惊人,很快就想起来关于刘平的事情。 “呵呵,事在人为!不是有你这个大哥吗?”李墨生笑道。同时在鄙视着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最痛恨这些贪官了。可是现在,自己竟然参与到其中,甚至能够决定一方大员的任免。他觉得这像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刘平的人品怎么样,有过什么样的政绩,他上任后会给古都市的老百姓带来怎么样的好处。这些李墨生通通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人继任的话,会对自己现在干的所谓的“事业”带来莫大的好处,这就足够了! “也是。古都市的人事任免,我还是很能说上几句话的。”李胖子对李墨生对他的奉承照单全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恩,那我明天先找人聊聊,看看情况怎么样。妈的,这个叫刘平的家伙,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天大的好事会落到他的头上!”听李胖子的口气,仿佛谁当市长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李墨生暗暗的咋舌,李胖子在这里还真是嚣张啊,怪不得别人见了他畏之如虎狼。 “呵呵。”李墨生的心思被王光看的一清二楚,他并不做声,只是笑着道“那就把姓刘的叫来,让他拜拜真神啊!刚好该晚饭了,咱们弟兄吃他一顿算了。” “恩,好主意,不能便宜了他!”李胖子点头称是,立刻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问了几句后,闷闷不乐的收了线,说道“我操,这厮上个星期跟一个什么考察团去法国考察访问去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便宜了他!” “哦。”李墨生应道,怪不得那天在医院,基本上把市领导层见完了,也没看见刘平的身影,原来出国了。“没事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总归是要回来的,等他回来,再宰他一顿就是。不过,那个时候,可就不是一顿饭那么简单了。哈哈哈。” 几个人开怀大笑,引得咖啡屋里的客人们纷纷侧着头朝这里张望,不知道这几个人是发什么神经,笑的这么的开心。 “算了,今天晚上我做东!”李胖子笑着说道,“今天开心,妈的,这一个星期都没有开心过了,整天就跟老爹死了一样。说,你们想吃什么来着。” 李墨生与王光冥思苦想着,看怎么着才能痛宰一顿李胖子。 远在法国考察的刘平忽然觉得自己左眼皮猛跳,大喜过望,难道自己最近要走运了吗?结果还没高兴一会,右眼皮又开始跳了,还跳的比刚才更加的猛烈。妈的,要倒霉了!他恨恨的说道。 终于,三个人商量好了吃饭的地方。到秦岭脚下一家新开张的鱼塘去钓鱼,吃全鱼席。 这家鱼塘一开张就分外的引人注目。全古都市的鱼塘没有1000,也有800.但是象这家规模的可以说是绝无仅有,就此一家。 这家鱼塘花大价钱弄的低温室内鱼塘,占地几千平方米,有几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养的全是性喜低温,耐寒的虹鳟鱼。 这种鱼由于喜欢在冷水中活动,故体积不大,肉质鲜美细腻,市面上及其少见,以前只是在秦岭山中才略有所见。 现在被人工养殖后,自然是吸引了众多的食客们前来光顾,当然,那价钱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消费的起的。 三个人开车前往,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了秦岭脚下。这里的温度要比市区低上很多,三个人一下车,王光与李胖子就打着哆嗦,直喊叫冷。 李墨生哑然失笑,他现在是寒暑不侵。打趣着两个人,三人走进了鱼塘的大门。 说是鱼塘,实际上还是酒店。甚至要比市区的一些酒店更来的富丽堂皇一些。 三人一进门,打量着酒店的布置。 李胖子道“不错,还真舍得下本钱。我原以为是露天的鱼池子呢,正后悔着呢,大冷的天跑来受罪,有病啊!现在看来想错了,全不是那回事。” 迎宾小姐走过来,将几人安排到了包间。空调开得很足,包间里如同春天一样,让人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听完迎宾小姐介绍后,三个人才知道想吃鱼不是非得自己去钓不可,有现成捕捞上来的。也不是就这一种鱼,各种海鲜都有,可以到大堂中的玻璃柜前自己挑选。 “嘿嘿,这可新鲜啊!”李墨生一听,大感有趣,随拉着王光叫他陪同着一起去挑海鲜。 第三十六章 枪战 薛思敏也有了几分酒意,看见李墨生与李胖子在窃窃私语,不满的喝到“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真是最贼心虚,李墨生本来就心怀忐忑,忽然被薛思敏一声大喝,吓的手一哆嗦,筷子差点掉到地上, 薛思敏看见此情此景,不由得哈哈大笑。 李墨生面红耳赤的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打了个哈哈,对这薛思敏道“思敏,你喝这么多一会怎么回去啊?” “又不用你管,你操什么心啊?”薛思敏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看的李墨生心里直痒痒。要不今天晚上就把她给办了?李墨生心里产生了邪恶的想法。 “你没开车吧?酒后驾车很危险的,要不……”李墨生话没说完,就被薛思敏的娇笑声打断。 “呵呵,算了。你们男人心里面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叫你送我,我看比我酒后驾车还要危险一些!”薛思敏的话虽说是玩笑话,可是也将李墨生弄了个难堪。 “靠,好心当做驴肝肺!”李墨生暗骂道,浑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险恶用心。 “给你开玩笑呢,一会有人接我,不用替我操心,倒是你们怎么回去,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薛思敏见李墨生面露不快,不留痕迹的用几句话带了过去。 李胖子哈哈一笑,开口道“薛小姐不用操心我们这些野男人,喝多了,随便坐个出租车就回去了。今天既然薛小姐兴致这么高,那我们怎么也得奉陪到底啊!” 紧接着,李胖子又叫人拿了两瓶白酒,四个人是开怀畅饮。 很快,这两瓶白酒就见了底。薛思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行,今天就到这里了,改天姐姐我请客,再和你们好好的喝一场。” 说着,掏出电话按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又放入口袋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敲门声响起,王光过去将屋门拉开,门口站立着两个短发的女子。 “好了,我走了,你们慢慢喝吧,再见!”薛思敏挥了挥手,将一个胳膊搭到其中的一名短发女子身上,扬长而去。 “靠,牛逼啊!”王光啧啧称赞道。 “会喝酒就叫牛逼?你丫怎么没见过世面啊!”李墨生嘲笑着他。 “哼哼。”王光斜眼瞅着他,明显的对他不屑一顾。 “怎么?你还不服气?”李墨生挽了挽袖子,“想叫哥哥我收拾你就直说啊,我很乐意满足你受虐的愿望的。” “滚蛋!说你是土老帽你还有意见,你知道刚两个女佣一样的女人是什么身份吗?”王光鄙视着李墨生。 “不知道,管她呢?反正不是超女!”李墨生确实没有注意刚才的那两个女人。 “我要说她们是中南海保镖不知道你相信不?”王光猥琐的笑道。 刚想说不信,李墨生心里“咯噔”一下,话没有说出口。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脸上都写着字吗?” “呵呵,那你别管,反正我就是能够认出来。你就说你是信还是不信?”王光哈哈大笑,为自己能在李墨生面前占一回上风而洋洋自得。 “信。”李墨生犹豫了半天,才吐出了这个字。其实不难猜到,象薛思敏这样有着特殊背景的人出门不跟着三五个保镖那才叫奇怪。 再加上她的父亲现在正在军委当红,又加上一直盛传的中南海保镖确实是出自于军方。这一系列的蛛丝马迹加到一起,并不难推断出刚才那两个女人的身份。 李胖子长叹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有这样的风光。他刻意与王光交往,很大的程度来自于他的父亲李援朝。要知道,能做到到他这个职位的封疆大吏有很多。可是想再前进一步那是势比登天,多少前辈一辈子就在这个门槛外,终其一生不得入门半步。 踏入这个门槛,那就意味着进入了真正的权力层。而想进入这个层次,那没有军方的人支持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所以,李援朝才授意他多与王光来往,好构建起踏入京城的跳板。 今天一见薛思敏的做派,李胖子是衷心的折服。都说自己是**,可是和人家一比,自己这个**和人家比起来,那是相差甚远啊。太子党?从薛思敏的身上能看得见这三个字的真正含义。 薛思敏的离去使得酒席变得索然无味,三人又喝了一会,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起身离去。 三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大门。和酒店内春天一样的温度相比,室外已经是严寒了。冷空气猛的灌入鼻腔,使人的精神振奋了很多。 王光问李墨生,“是回家啊还是叫李胖子安排点节目?” “当然是不醉不归了,今天没有尽兴,咱们换个地方继续。”李胖子吆喝着。 李墨生笑了笑“客随主便。恩,你们先去取车。”说着,走向另外一群也是喝的东倒西歪的男人。 “靠,你不是喝多了要去耍酒疯吧?”王光吓了一跳,大声喊叫着。 李墨生挥了挥手,没有理他。快步走到了这一堆男人的面前,“我记得警告过戴军,别再派人跟踪我!我现在已经失去了耐心。今天我的脾气不好,如果你们再敢跟上来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男人楞了一下,有一个吐着酒气嚷嚷道“你说什么啊?是不是神经病啊?我们不认识你的。”一口地道的南方口音。 李墨生轻蔑的笑了笑,一个箭步跨了上去,伸手捏住了说话者的咽喉。“少给我来这套。你现在有种再否认一次,我直接捏碎你的喉咙。” 旁边几个人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李墨生冷笑了几声,松开手,转身离去。 戴军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沉默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特工汇报说,他们已经被李墨生发现了,并且遭到了警告。 告诉特工们离他远一点,但是继续跟下去。戴军在心里冷笑一声。李墨生才不是那种会浪费时间的人,估计他现在已经想到这一点,他就算没有发现身后的尾巴也肯定料到了自己会这么做,所以早有准备。 要想跟上李墨生的思路很不容易。 但戴军并不担心,他还有两个办法可以追踪到李墨生。他的沃尔沃车里有gps定位系统,另外,李墨生的手机也能提供位置信息。 犹豫再三,他才没有命令部下去侦察李墨生的住所,尽管被发现的几率很低,但何必去节外生枝呢?目前他跟李墨生还是朋友,将来也许会再次请求对方的帮助。 几分钟后,特工们沮丧地报告,李墨生已经消失了。 “要光天化日下在你们眼前消失,这个人有上百种办法。”戴军的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现在都回来吧,取消对他的监视。” 李墨生三人坐上了一辆车,李胖子的陆虎。李墨生放松地靠在车门上,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美丽却缺乏生机的景物。陆虎的揽胜型号是真正的越野车设计,内部空间很大,但他的沉默却好象已经把整个后座塞满,这让李胖子多少感到一点压抑。 他刚才施展了一点小小的手段,摆脱了尾巴的盯梢。他现在搞不明白的是戴军为何在自己一再的恐吓下仍然坚持着对自己的监视呢? 就在这时,戴军的电话打了过来。李墨生对于这个时候戴军给他打来电话感到一些愕然。 戴军告诉他今天发现有一辆汽车一直跟着他们,就是现在也还停在鱼塘的门外,所以他才召集了一队特工在外面待命。如果李墨生认为有必要,可以让这队特工立刻跟上来。 李墨生皱起眉头。一辆汽车能干什么?里面最多坐四个人,凭这几个人就想对付自己,那么对方也未免过于业余。 不过戴军紧跟着又通知她,那辆车已经离开,看起来只是一个巧合,但他还是会对这辆车及驾驶者的资料进行跟踪调查。 李墨生松了口气,戴军的警觉性很高,可能是他所从事的职业有关。但这会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这辆车和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没有必要兴师动众。 在路上,李胖子发现李墨生经常扭头看向车窗后。 “你还在找那辆跟踪的汽车?算了吧,我觉得那只是一种巧合。”李胖子安慰他。“你又不是什么国家元首,不会有人请杀手来暗杀你吧?”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世界上没有巧合这回事。”李墨生微笑着看了一眼李胖子与王光。“我要考虑到任何可能性。” “我倒觉得,你越来越疑神疑鬼了。”王光也笑了笑。“你该放个假出去散散心了。” 路虎转入国道,明亮的路灯让李胖子眼前豁然开朗,他踏下油门,汽车加快了速度驶上西万路,从这里只要再不到15分钟就能进入市区。这时一辆铃木摩托车忽然从侧面高速掠过,骑手回头向车里看了一眼,然后加速离开,很快就把路虎甩在了后面。李胖子方向盘打了半圈,越野车平缓地转向。 这辆路虎的外型的确很炫,已经不止一次招来路人的观望。李胖子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因为他配得上这些,真的是这样吗?李墨生这样想着。 就在这个时候,他又一次扭头看向后面。结果发现了那辆戴军提到的汽车。他立刻给戴军拨通了电话。 “别怕,你们立刻在前面的路口下国道,改走三环,我派人过去接应。”戴军安慰道,同时祈祷着不要发生状况。要知道车里面除了李墨生外,还有两个重要人物,无论哪一个受到了伤害,估计他的饭碗都很难保住了。 李胖子发现了问题,李墨生便把后面那辆车指给他看。 “一辆半旧的日本车还能这么紧地跟在我们后面,司机的手法很不错。”李墨生的表情很严肃。“所以车里的人是专业人士,李胖子,现在我们要小心了。王光,把你的安全带也系上。” “靠,你还真当自己是专业人士了?不就是国安局的吗,有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王光嘀咕着,可还是拉上了安全带。 这个时候,就在李胖子观察自己右方的情况时,刚才那辆摩托车高速从十字路口的另一侧冲出来,李墨生已经听到了摩托车的引擎轰鸣,但在他还没有回过头来的时候,摩托车已经撞在车门上。在时速高达两百公里的摩托车撞击下,重达两吨半的路虎仍然不受控制地冲垮路边的护栏,卡在人行道上,而铝合金的车体也禁受不住这样的撞击,严重凹陷变形,把在撞击下昏迷过去的李胖子卡在自己的座位上。 李墨生也受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所震荡,有几秒钟的时候也失去了意识。当她睁开眼睛,看到路虎发动机的盖子已经翻卷起来,王光鲜血淋漓的身体倾倒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一动不动。她忍住头部传来的疼痛,爬出车门外,缩在后轮处。 一阵自动武器的射击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来,路虎威猛的车身顷刻间就变得千疮百孔,甚至有子弹穿过车身后还打到李墨生身边的水泥地上,崩起的石屑打在他的脸上。李墨生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从车身空隙中看到,从野地里走出的一个戴着摩托车头盔的刺客正用一支ak47步枪对着吉普车扫射,远处还有一辆摩托车向这边高速驶来。 他本能地向另外一个方向看去,却发现在街道的另一头也有一辆摩托车高速接近。 距离她最近的摩托车手已经换上一个新弹匣,正大踏步向汽车走过来,反光的黑色面罩让他看上去杀气腾腾。尽管路虎吉普车完全能够藏得住李墨生的身体,但李墨生还是觉得他已经发现了自己藏身的地方。“该怎么办呢?”他脑子里紧张的思考着。 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在马路上戛然而止。李墨生看到骑手抬腿下车,“哗啦”一声把一支泵动霰弹枪上了膛,稳稳地瞄准了自己的方向。缩在汽车跟路边垃圾箱的空隙里,李墨生看不见第二辆摩托,但是也能够听到这辆摩托也减慢了速度,停在马路中间。 李墨生伸手捡起了路边的一块石头,悄悄地瞄准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摩托车手。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摩托车手站在马路中间 马路上传来发动机加速的噪音,刚才尾随他们的汽车突然从后面冲上来,把拦在路上的那辆摩托车撞到半空中,骑手惊慌失措地跳到路边,用霰弹枪向这辆半旧的丰田汽车射击,第一发子弹就轰碎后面的玻璃。丰田车没有减速,继续冲向拿着ak步枪的摩托车手。摩托车手也退回到路边,用手里的步枪向这辆车扫射,7.62口径的子弹可以轻易撕烂这辆车的外壳。汽车在靠近被打烂的路虎旁边时,一团黑影从车里跳出来,横越路虎,跳到李墨生身边。 “别害怕。”柳五的声音淡淡的在他耳边响起。“这只是个小场面。” ak步枪再次向路虎扫射过来,柳五用身体遮住李墨生。 “你去把他们两个拉下来。”柳五拍了拍李墨生的肩膀,然后像头棕熊直立一样从车后站起,用那把土黄色的“沙漠勇士”向站在路中间的摩托车手射击。 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上,双方的武器都可致命,所以在这个时候,43毫米口径的手枪和ak步枪之间的差别只在于心理上的影响。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在ak步枪凶猛的火力下会下意识地选择掩蔽,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在城市里,在匆忙之中,几乎找不到完全可以抵挡7.62子弹的掩蔽物和掩蔽场所。 柳五站起来的时机恰倒好处,摩托车手打完了一梭子弹夹,柳五的第一枪就已经击中了他的头盔,把有机玻璃的面罩打碎,第二发子弹就击中了摩托车手的脸,紧跟着第三发第四发子弹也打在他的身上。摩托车手倒在地上的时候,柳五还是把剩下的子弹全都打在他的身上。 “任何时候都要记住,手枪子弹的威力不可靠,所以你一定要把敌人打成死得不能再死才行。”柳五缩回车后,趁着换上弹匣的工夫对李墨生解释,然后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 “现在那支霰弹枪有点麻烦,所以你得帮我。”柳五看了眼他手里的石头,哑然失笑。“等一下我会跳出去抢那把ak步枪,那个家伙肯定会制止我,那个时候你就跳出来,明白?” 李墨生点了点头。他虽然身怀绝技,可是在这个时候,还是听柳五的话比较明智一些。 柳五从路虎车后绕了过去,跑向摩托车手倒下的地方,霰弹枪手立刻向柳五射击。本来他也已经在向这里接近,只是摩托车手倒下的时候他吓了一跳,所以脚步才停顿了一下。霰弹枪的威力很大,但对柳五来说,两发子弹的间隙还是太长,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做出战术动作,头两发子弹都擦着他的身体落空,但霰弹枪手立刻放下霰弹枪,拿起一只“乌兹”冲锋枪向柳五扫射。 李墨生见状猛地从自己藏身的垃圾箱后站起来,这才发现霰弹枪手已经跟他只有几米远的距离,两个人都错愕了一下,对方立刻向他举起了枪,只是距离太近了。这么近的距离,从李墨生手中飞出的石块要比子弹更恐怖。霰弹枪手仰天摔倒在地。 李墨生急忙跑回车边,观察李胖子与王光的情况。只见李胖子正大口的喘着气,痛苦地在地上**着。而王光则一动不动,满脸是血。 柳五也跑过来,先是看了看李胖子的伤势,“恩,没事,断了几根肋骨。”再摸了摸王光的动脉,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也没事,晕过去了,都很幸运!” 李墨生扶着李胖子站起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李书记的命令。最近古都市很不太平,李书记要求我全天24小时看着他。”柳五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他什么都预料到了。” 李墨生揉了揉脸,他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第三十七章 雷霆之怒 (一) 外表平静的古都市现在是暗流汹涌。 还好,李胖子与王光没有大碍。否则,还真不知道李援朝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举动。饶是如此,街面上明显增加的巡警以及夜间频繁蜂鸣的警车声还是叫一些嗅觉灵敏的人惴惴不安。 王光当时看上去脸部一片血迹,样子十分恐怖。其实他只是被汽车的玻璃碎片划伤而已,并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可就是这样,兰州军区仍然在第一时间派出了一只行动小组,由一位大校带队,对王光实施24小时的贴身保护。 古都市军分区的负责人在面对着那位大校的训斥,被吐沫星子喷了一脸,却一动不动,很有点唾面自干的味道。虽然,他的军衔要比这位大校高上那么一点点。 他知道,这一次纯属运气好。很明显,杀手的目标不是针对王光与李胖子。这也使得二人这一次是有惊无险,全当玩了次蹦极,体验了一下生与死的感觉。 如果这两个人在古都市有一个三长两短的话,那么上军事法庭对于他这个军分区负责人来说,是最好的归宿。还不算李胖子父亲那边的反应。 实际上,李援朝这会已经火冒三丈了。看着在西京医院特护病房李的二字,他老泪纵横。旁边陪伴他的是省公安厅厅长叶子民。 叶子民看着李援朝伤心的样子,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这一阵子发生这么多恶劣的刑事案件,早已经叫他身心俱惫了。他敏锐的觉察到,最近几起案子应该是一个大的阴谋,对方手段狠辣,一环套着一环,显然背后的组织者有着很强的势力。 别的不说,在中国这个对枪支管制非常严格的国度,接二连三的初现大火力大口径枪支,这就绝对不是一般的黑社会势力所能够做到的。 先是井风云出车祸,紧跟着杜少辉遇刺身亡,还没等有喘息的机会,又是针对三个年轻人的刺杀。尤其是这三个年轻人背后所牵连的势力可谓滔天。 王光在第一时间被军方的人接管了,理由非常的简单,不相信地方上的安保能力。看着那帮子眼睛朝着天,鼻孔向着前的兵痞子,叶子民也是无可奈何。没办法,部队与地方总是存在着一些矛盾,这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够改变的了的。 李墨生则在刑警队问话的时候被一队国安局的特工接走,下落不明。叶子民是非常的愤怒,不管怎么说,他还兼任着当地国安厅的厅长一职。为什么这队特工的行动他一无所知! 怒不可遏的他立刻给国安部门负责外勤行动组的负责人打去电话询问,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负责人在被迎头一顿臭骂后,委屈的解释道“是十三处的行动。按照惯例,十三处出外勤的时候,只需要在当地的国安机关备案记录,而没有义务去向他们解释。” “妈的,十三处的手也伸的太长了!”叶子民愤怒的将手机摔向明镜一般的医院走廊上,这部昂贵的内部专线手机立刻变成了一堆金属碎片。 他身后的一群手下则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生害怕这座喷射的火山会射到自己的头上。 一共三个人,两个都找不到人,能找到的就只剩下这个躺在病床上装死的李胖子了。这就是他现在在这里的原因。可是看看一脸悲哀的李援朝,他实在是不忍心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站在床边。 很久,李援朝开口道“是同志们要来录口供吧?” “恩。” “不是还有两个人吗?听说受伤的就我儿子一个,你不去找健康的人先录,来这里干嘛?”李援朝很奇怪。 “这个,这个。”一向健谈的叶子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老朋友,张目结舌道。 “恩,我明白了,不用说了,你叫同志们进来吧。”在官场混迹多年的李援朝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自嘲的说道“这会,我的儿子没有特权了,你安排吧,我下午还有会,先走了。” 叶子民没敢看李援朝的脸,只是向后面挥了挥手。在后面早已经跃跃欲试的省厅刑侦局局长庞钢立刻跑了过来。 “病人有伤在身,注意一下态度。还有,加强安保力度,要是出一点差错,我惟你是问!”叶子民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是,明白。”庞钢敬了一个礼,答道。等叶子民走出病房门,他才嘟囔着“没您的吩咐我也不敢把他怎么着,先不说他是受害者,光是看看他老爷子是谁,弟兄们就绝对会小心再小心了。” 庞钢带着的两个刑警立刻拿出了工具,做着录口供的准备。李胖子也哼哼唧唧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边向李胖子做笔录暂且不提。李墨生这会也郁闷的不行。 从案发现场他被直接带到了市局的问询室。在进去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押送他的两个刑警不屑的目光。 “妈的,我又不是罪犯,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李墨生对他们的这种态度很不满。 结果他在审讯室里呆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那两个刑警走进来的时候,看见李墨生躺在审讯桌上呼呼大睡,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 “醒醒,醒醒,你还真把这里当旅馆了?”刑警甲过去摇了摇李墨生。 “就是,赶紧下来,还睡得挺香?”刑警乙也是满脸的不高兴,“我们累了一夜,你还有心情睡觉?” 李墨生睁开了双眼,不满道“喊什么喊啊,这才几点啊?” “靠,你还来劲了是不是?别以为你是国安局的人就不敢动你。你再喊一声试试?”刑警乙勃然大怒。 李墨生看了看这两个刑警,没有搭理他,兀自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警察甲年纪大一些,见过的世面更多,过来劝解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瞪什么眼啊。有劲那得留着对付犯罪分子。” 警察乙不满的哼了一声,拉了张椅子坐下。 李墨生跳下审讯桌,活动了一下手脚,刚想开口再逗逗这两个警察。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了一位明显官衔较大的警察。 这两个刑警一见来人立刻站了起来,齐刷刷的敬了个礼。来手挥挥手示意免礼。 “怎么样?口供录了吗?”来人问道。 “还没呢,现在正准备开始啊。”警察甲答道。 “哦,那就不用了,有人接手了,你们两个出去吧。”来人的语气显的很疲惫。 “啊,不是吧?又来这一手!这小子什么来路,怎么每次都有人保他?”警察乙叫道。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出去!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来人发火了。 警察乙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墨生,一脚踢开面前的椅子,大步走了出去。警察甲忙堆起笑脸对着来人道“处长,你别怪他,昨天都是干了一夜的活,累的了。” “恩,我知道,你也出去吧。”来人无力的挥了挥手。 等两个刑警都出去后,这个所谓的处长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正,坐下后对着李墨生说“我很好奇,你是国安局哪个部门的?” 见李墨生紧闭着嘴,没有回答他问话的意思,他自嘲的笑了笑,“是不是我的级别不够?” 李墨生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麻烦会很大!” “是吗?我托人问了一下,在国安局竟然调不出你的资料。查阅你资料的权限竟然要四颗星!要知道,省国安厅厅长的权限才是三颗星!”处长的情绪有点激动起来。 “是吗?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觉得我的身份会是这么的高贵而神秘!”李墨生对他刨根问底有点反感,于是语气也比较冷淡。 “难道你真是传说中的特殊部队?”处长将李墨生上下打量了半天,“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哪里与众不同?” “你不觉的你所问的已经超出了你的权限范围吗?”李墨生反问道。 “呵呵,别想吓唬我。我在这一行呆了几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对你的身份我只是好奇,并不是害怕!你明白吗?”处长说道。 “有时候,好奇会害死一只猫的!嘿嘿。”李墨生的冷笑声不大,却令对方觉得寒冷刺骨。 他不再说话,直盯盯的看着李墨生。半响,站起身来,将门打开。外面早已经等候着的一队特工走了进来。领头的霍然正是昨晚在停车场被李墨生捏住喉咙恐吓的那个。 李墨生也站起来,没有说一句话,默默地跟着这些人走了出去。 市局的院内停放着一辆道奇的公羊商务车。李墨生与四个特工钻进了车子,而那个领头的则坐到了驾驶室的位置。 车厢内的空间很大,坐着非常的舒服。可是叫人不快的是,这辆车竟然没有车窗,自然就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了。 “要带我去哪里?”李墨生问道。 这四个特工都像是死了家人一般,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如同僵尸一般,对李墨生的问话充耳不闻。 “我日,你们聋了吗?”李墨生焦躁起来。 “别费劲了,你就是把他们的喉咙扭断,他们也不会和你说一句话的。”突然,从车厢的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李墨生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了一只小小的麦克风。 “我们现在去安全屋,你将在那里接受调查。”从麦克风里继续传出了声音。 李墨生分辨了一下,认出是刚才领头,现在开车的男人的声音。 他“哦”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既来之,则安之。 他所在的红色小队由四个人组成,专门执行国安局的保护任务。101号是国安局的秘密安全屋,只在最紧急时候动用,而安全屋的地址每个人都不知道,或者说每个知道的人知道的地方都不一样,也就是表明101号是游动的。在此之前,整个国安局只有十三处主任和外勤组组长以及红色小队的队长知道这个地方。 红色小队装备着m24狙击步枪、mp5自动步枪和雷明顿霰弹枪,安全屋的房顶上架设了一套sld400激光探测的反狙击设备,这是法国人研制并率先投入使用的设备,在战场上已经证明了是相当成熟的技术。如果再加上一套pilar声探测一起使用,事先发现狙击手位置的概率达到百分之六十,而在一枪之后发现狙击手位置的概率达到百分之百。不过,考虑到事后才发现狙击手已经没有意义而且布设声探测系统相对来说比较复杂,一套主动探测系统已经足够。 李墨生在脑子里迅速的找出曾经看过的十三处安全手册,上面关于安全屋的介绍。 第三十八章 雷霆之怒 (二) 如果要杀我的是那些人的话,恐怕这种常规的保护手段不会有什么效果。李墨生这样想到,还是得靠自己,呵呵,真是滑稽。调查?调查什么呢?看是不是我杀死了杜少辉?还是看是不是我朝自己开枪扫射?荒谬! 车子的行驶速度慢慢的变缓,应该是快到了。 根据时间与车速可以判断出,安全屋就在城市中间,并没有夸张到荒野的地下或者大山的山腹之中。李墨生做足了思想准备,可是当他下车后看到的景象依然叫他吃了一惊。 一个很普通的小区,里面有着四栋小高层的建筑。由于是早上,这个时间的小区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老头老太太们刚做完清晨的锻炼,手里提着从市场买回来的各种新鲜蔬菜在小区里溜达。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全屋?李墨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走吧,别发呆了!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和你的表情是一样的,呵呵。”领头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肖烟,外勤组组长。” 看着肖烟伸过来的手,再看看他充满笑容的面庞,李墨生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说道“李墨生。” 双手一握,一股极大的力道紧紧的箍住了李墨生的手,而且力道在不断的加强着。 “妈的,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李墨生暗骂,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呵呵笑着,“这个地方真不错。”好像肖烟握住的不是他的手而已。 肖烟一开始还面露得意之色,他一心想报复一下李墨生,好还了昨晚被李墨生羞辱之仇。可是当他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之后,觉得李墨生的手软的象面团一样,随他怎么捏就怎么变换着造型,丝毫没有一点吃力的感觉。 他大惊失色,再看着李墨生笑嘻嘻的表情,眼中终于生出了一股恐惧之色。 “**说过,要发动人民战争,把敌人消灭在人民战争的汪洋中。确实是真知灼见啊!”李墨生就象和老朋友聊天一样,和肖烟说着话,只是手还在一起紧紧地握着。 肖烟忽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自己的右手竟然像是粘在了对方的手上一样,拿不下来了。无论他怎么用劲,怎么甩,就是甩不下来。可是看他好像也没有用力啊! 这时候,他才想起戴军给他的忠告“你所跟踪的目标非常的危险,尽量的不要激怒他!”他当时只是以为戴军说的是客套话,完全没有在意。也是,真有那么厉害的话还用自己率一个小队去保护他?真是开玩笑。 可是这会,他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哦,我们在几楼?不能老站到楼门口吧?你说是不是?”李墨生笑嘻嘻的问着他。 肖烟的脸涨的通红,用左手指了指,说道“顶楼。” 哦了一声的李墨生转身欲走,却回过头问他“哦,忘记了,手还在一起握着呢,我们认识过了,你可以松手了吧!”说着,他还举了举右手,捎带着将肖烟的右手也带了起来。 肖烟羞愧欲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妈的,老子一世英名全毁了!这个家伙怎么跟个妖怪一样,我的胳膊好像都不听自己的大脑指挥了,” 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李墨生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嘿嘿笑道“不要在背后说我坏话哦,我的耳朵很灵的,在心里说也不行。”说完,松开了手,朝楼上走去。 肖烟这才感觉到对自己右手的控制权重新回到身体之中。他举起手来看了看,发现手掌已经呈现出可怕的青白色,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见,仿佛就这么一会,手掌中的血液全部被李墨生吸走了一般。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跟着朝楼上走去。 走到最高一层,李墨生看着三张门不知道该敲哪一个才好,肖烟从后面上来在中间的那扇门上很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门应声而开,映入李墨生眼帘的却是戴军的一脸坏笑。 “行啊,不错。规格越来越高了,我到古都市来还是第一次使用安全屋呢。”戴军把门打开,将众人迎了进去,不忘嘲笑着李墨生。 李墨生笑嘻嘻的答道“那是当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的终极目标是要带上几个中南海保镖去逛街。” 戴军却不再理他,而是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肖烟,然后捧腹大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肖烟白了他一眼,走向窗口的位置,从厚厚的窗帘后面向街上窥视。 室内面积很大,应该是将这一层楼的三间住宅全部打通后的产物。布置很简单,几样家具而已,没有李墨生想象中的总统套房的情景。 李墨生在沙发上坐下,见到戴军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吃点东西吧,估计你饿了。”王光很是善解人意。 李墨生确实饿了,昨晚上吃的那点虹鳟鱼,早已经消化在冰冷的审讯桌上。他毫不客气的接过盘子,上面的食物还算是比较丰富。一碟牛肉,三个馒头,一桶牛奶。 他狼吞虎咽的将食物一扫而空,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没有了,就这么多了。去采购的人还没有回来,中午再吃吧。”戴军张了张手,表示了一下歉意。 “没关系。”李墨生无所谓道,“那么现在谁来和我谈话?是你吗?”他问着戴军。 “不是我,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不过很快就该到了。是上面派来的人。”戴军嬉笑道。“你先休息会吧,估计你昨晚在局子里也没睡好。” “可不是怎么地。妈的,累死我了。”李墨生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脚,“不过不用了,我这会睡着了,一会叫上级看见,影响多不好,还以为我是那种吃了就睡的懒货呢。” “咦,难道你不是吗?”戴军故作惊讶的问。 “靠,懒得理你。”李墨生竖了个中指,然后正色道“说真的,上头派人找我谈话,目的是什么?你也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啊!” “不知道。”戴军回答的很干脆,见李墨生想要发飙,又补充了一句,“真的不知道,你也知道咱们的规矩的,很多事情只能奉命执行,不能问。” 原本准备从戴军这里套点话的李墨生彻底傻了眼,打好的如意算盘是落空了。不甘心的他腆着脸皮问戴军“那你能给我透**什么消息吗?或者是有什么忠告给我吗?” “有!”戴军一本正经的道。 “什么什么?快说!”李墨生一脸的期盼之情。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戴军无比严肃的说出了八个字。 “我日,戴军,你去死吧。我一定会把你在电脑上下载a片的行为汇报给上级领导的。”李墨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 两个人你说我一句,我回你一句,开始了斗嘴。 终于,敲门声响了起来。这个声音落到李墨生的耳中无异于仙乐齐鸣。早死早解脱!他收回了思绪看向门口。 第三十九章 雷霆之怒 (三) 从门外进来了一位中年男人,身着便衣,很普通的相貌,走在大街上你绝不会多看他一眼的那种人。 见到屋子里的人都站起来看着自己,来人略微的楞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坐,坐啊,大家都站着干嘛?你们中间有的人级别比我高,呵呵。我只是个调查员而已。” 李墨生往前走了一步,道“我是李墨生,你来的目的就是找我吧?” 来人哈哈大笑,“恩,我知道你。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非,这次奉阻止上的命令来和你谈话,你不要有顾虑,呵呵。” 戴军对屋子中其他的人使了个眼色,很快,众人都一一散去,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宋非点了根烟,开门见山的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呢,主要是调查你在古都市市长遇刺与古都市公安局局长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说完,将一只录音笔放在了茶几上,按下了按键。 李墨生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就是问这个,妈的,害的自己紧张了半天。 他将这两次的事情一一叙述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我都有不在场的证人,你可以调查。” 宋非在他讲述的时候,听的很仔细,碰到疑问的时候还发出自己的疑问。听他讲完后,最后说的那句话,他才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只是个调查员,只负责记录你所说的话。至于你所说的是不是真的,那是别人的事情,与我无关,你明白了吗?” 李墨生张了张嘴,强行忍住要骂人的冲动,原来这就叫官僚主义!他暗想。 宋非像是知道他会有怎么样的反应,收起了录音笔放好。然后才道“别以为我们官僚,这里有太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对了,现在是私人谈话时间,不会被录音。” “哦?”李墨生眉毛一挑,恐怕这才是他的真正任务吧? “怎么说呢,古都现在已经是个烂摊子了……你是个有魄力有才华的人,整个班子都认为你是最好的接班人……不过,我也知道你在古都有着特殊的原因,我们目前还找不到人可以顶你的缺,所以我这个老家伙擅自做主把你再多留一段时间。但说心里话,李墨生,我希望你尽快来北京……”宋非掏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放了一段录音。 李墨生听的云笼雾罩,录音还是断断续续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别问我,我只能说这是一个老领导叫我带给你的录音,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明白。”宋非看见李墨生不解的望着他,连忙解释道。 “我不想离开这里,但是我知道,服从组织分配是对一个下级起码的要求,所以我不得不离开。同样地,在离开之前把工作妥善交接也是我的责任。所以,我会在该走的时候走。”李墨生沉默了半响,说了一句。 宋非扭着自己的粗脖子。 “你现在升级了。你已经被任命为外勤组的新组长。肖烟同志也对你的任命表示理解。他希望这个任命是对国安局工作的促进而不是拖后腿。做为你的上级和长辈,他觉得由我来提醒你这一点合情合理。我们现在面临的局势很严峻,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和要面对的困难比起来,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任重而道远’在任何时候都不是一句空洞的说教。” 李墨生并没有升官的冲动,他已经从这段话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这种非正式会晤所要传达的信息往往要比正式会晤所能够传达的还要多还要深刻。 但李墨生却认为,不管是谁的关注和照顾,他所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职务上尽职尽责。宋非今天的造访,为的就是向李墨生表明一种立场,而同样的,李墨生也觉得有必要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当然,他会采取最合适的方式。 “如今出于更好地维护国家安全的考虑,国安局也在进行各种资源的优化组合。目前你要兼任古都办公室的领导职务,戴军和我都希望你能够尽快地接手局里的事务,所以这次专门为你配备了一组人,如果没有什么变化的话,他们明天将会过来协助你。” 李墨生微笑不语。 在古都已经给他配备了班子?这可真得算是格外的关心了。 宋非观察着李墨生的表情。 “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尽快适应新的工作岗位。在为你配备班子的人选上下了很大功夫,当然,最后的主意还要你拿。” 宋非看了看手表,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还要赶一班飞往外地的飞机,所以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 他慢慢的收拾着自己带来的东西。 他的举止慢吞吞的,差点让已经站起来客的李墨生误以为他还有话要说。 但宋非只是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在他的手臂上拍了拍,和蔼地笑了笑。 “多注意休息,李墨生。你将来的工作要比现在的困难得多,只要你需要,我愿意随时听候你的吩咐。” 李墨生一直看着宋非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才走回房间。 戴军站在门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现在你是我的上司了?造物弄人啊!” 李墨生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个比戴军更促狭的笑容。看着他的眼睛,李墨生把双手抱在胸前。“你才搞清楚状况?” 戴军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李墨生发现在他深邃的眼睛里漂浮起一股浓重的嘲讽,渐渐地在他眼角的皱纹里洋溢成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就是我的上级?” 李墨生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戴军看了看周围,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我对你没有偏见,但我不认为你有资格做我的上级。就你的表现来看,你会害死所有听你命令的人。”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并减缓了语速,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的军衔和资历在我这里一文不值,比你更厉害的人物我也领教过。而且,你也不是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我看,我甚至都不能确定你是不是适合接下来要交给你的任务。”李墨生的反击一样的犀利。 看着不再吭声的戴军,李墨生突然笑了,“不用敌视我,我也不想当你的上司。如果不是很麻烦的话,能不能先给我找一个能叫我睡觉的地方?”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 安全屋是个面积很大的套房。除了正式的工作间,这里还有一个带浴室的小起居室,里面的家具虽然简单,只有一床一几一沙发,但是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便宜的街边货。一屁股坐在淡雅素净的沙发上让精神有所恢复的李墨生心有不忍,而他的靴子也把白色的手工地毯踩了几个肮脏的脚印。 看到房间被搞的一片糟,戴军皱起了眉头。把一个袋子扔给他,然后在李墨生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这是为你准备的东西,你现在闻上去和街边的流浪汉没有什么区别,所以现在你得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当李墨生出来时,已经有人把热乎乎的晚餐送来。香喷喷的川菜,四菜一汤和一盆米饭,还有果汁和饮料就摆在茶几上,戴军已经端起了一个饭碗在扒拉着。 房间的窗户打开了,寒风带着新鲜的空气吹进来。 李墨生向戴军竖起拇指。“我喜欢你带来的衣服。不过我开始以为你会给我带来一套安全局的制服。” 看到他穿上膝盖上有洞的牛仔裤和converce帆布鞋,戴军不禁有点神伤。“这是一位执行任务再没有回来的兄弟的,我看和你的身材差不多,就拿过来了。” 李墨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用食指擦去唇边的米粒,然后在餐巾上细心地把手指甚至是指甲都擦干净,这个时候的戴军象小女孩一样文静。 他吃得不多也不快,更多的时间里是在观察李墨生。他的目光若有所思,似乎是在评估,又似乎是在犹豫。 李墨生并不在乎他想的是什么,桌子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已经被扫进他的肚子。从昨天到现在,他只在早上吃了一顿没吃饱的早餐,早就已经饥肠辘辘。 喝下最后一口黑咖啡,放下马克杯,他抬起头看着戴军。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戴军招呼他来到办公桌前。桌子上已经放着几个档案袋,上面都标有红色的“绝密”字样。只是扫了一眼,李墨生就已经发现这些档案来自许多部门。 “只有假设有足够准确的情报指出敌人具体在哪里,才有行动的必要。我的理解是,这种行动要想成功,百分之九十九取决于情报的准确和及时。”李墨生看着桌子上的情报。 戴军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他。“这是最新的情报,还没有经过分析汇总,既然你现在是头了,那么就由你来选择有用的信息。” 李墨生没有马上打开文件夹。 “象这类事情,通常都应该由更高级别的人来做决定。如果不能确定权限,我所有的建议都没有意义。” 戴军的语气淡淡的。“你就假设我有这样的权限。” “还有一个问题。”李墨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睛。“你考虑过行动的政治影响以及可能会招致的不良后果吗?” 戴军毫不躲闪地迎着他的目光。 “我只考虑到了不消除敌人的后果。既然他们已经制定了规则并开始了游戏,那我们没有理由不陪他们玩下去。对这种事情我不知道你会怎么看,但我绝对不会被吓倒。” 他的表情很平和,但眼神里却闪现着一股坚毅。 李墨生并没有被戴军的话触动。从桌子上拿起了那份文件时,他的表情平静得近乎麻木。 “你以为我问这些问题是在为你着想?” 反而是李墨生话里嘲讽的语气刺痛了戴军。 “做为一个军人,你的话太多。”戴军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不屑与悲哀。 李墨生并不在意他话里的挑衅意味。戴军可能很有才华,但他还太年轻,还不能理解李墨生问这些问题的用意。行动的性质决定着任务执行者的生死,这就是李墨生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对不起,你是军人,而我,不是!”他这样回答了戴军。 第四十章 雷霆之怒 (四) 蜂鸟在古都的闹市已经转悠了一个上午。他似乎无所事事,随便在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又在熟悉的饭馆吃了午餐,现在坐在街道边的长椅上休息。 蜂鸟的问题在于,他受过的训练在这里很难派得上用场。首先,凭着职业警觉和经验他知道有人在跟踪,但那些毫无特色可言的面孔让他很难分辨人群中的跟踪者;其次,有情报显示,为了更好地适应当地情况,中国国家安全局特工出动了一只特殊的部队,他的情报甚至不能说出这只部队来自于哪一个部门,有什么特长。 而国家安全局那复杂的工作流程,使得蜂鸟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摆脱对方的跟踪。如果上头交待的任务这么重要的话,他只能寄希望于接头的对方不是一个新手。 在广场不远处有一辆面包车在路边停下,不为人注意地,有一两个人从车厢背面的门走下来,混杂在人群中接近了广场。 蜂鸟还在浏览着手中的报纸。 “看起来情报没有说错,他今天真的要和什么人见面,不然就不会采用反跟踪的做法。”一名伪装成普通市民的特工对自己的同伴说。“大家都精神点儿,这次可不能像平常那样应付了事。” 车里的特工们都没有说话,有的用望远镜观察着蜂鸟外表上的细节,有的借此机会闭目养神。看来这一天还很漫长,充足的体力在任何时候都有帮助。 面包车做为指挥车和行动组的外勤特工保持联系,除了负责跟踪的特工外,车内还有行动组长肖烟和一名操作电子仪器的通讯专家,今天出动了三个小队共十八名特工随时待命,这几乎是国家安全局在古都的全部外勤特工了。每个小队都装备着格洛克手枪、雷明顿霰弹枪、mp5冲锋枪和震撼弹,这样的装备加上周密的计划,即使在没有当地警力帮助的情况下也足以应付各种突发事件。 外勤特工们乘坐三辆别克商务舱型汽车,根据指挥车的命令,随时移动,照顾目标可能出现的地区,以保证在任何时候至少有一支小队可以在第一时间到达事发现场。李墨生与戴军坐在第二辆车上。 “这就是目标?”李墨生有点不敢相信,敌人表现的如此幼稚,这叫他十分的惊讶。 “目标之一,准确的说。”戴军及时的更正了他的错误。 蜂鸟并没发觉自己身边的安全局特工。 他坐在长椅上,不着痕迹地用自己训练有素的眼睛寻找着任何看上去可疑的动静。没有人关注他,也没有人装模作样在周围做些不相干的事情,也没有人在低声使用电话。周围的一切都很正常。 他曾经怀疑对面长椅上的一对年轻恋人是特工,但从两个人的对话里发现他们是广东人。特工可能会冒充外地人,但绝对不会冒充广东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广说官话。 蜂鸟自嘲地笑了笑,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状态来着?对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向街道对面走去。没有人跟着他行动而行动,至少在他的观察范围中没有。古都不是个生活节奏飞快的城市,街上的每个行人都慢慢悠悠的,每个人的神色都严肃而茫然,他们关心一切可能出现的热闹与事故。所以,如果有特工尾随的话,他应该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街道上到处都是招牌和广告,五彩缤纷琳琅满目得简直要让人窒息。 从街道两边的玻璃橱窗里,巴蜂鸟没看到有谁在特别关注自己。 他慢慢地在人行道上流连着,突然间,他飞奔着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引起道路上一连串的急刹车,喇叭声不断。很多人愕然地看着蜂鸟,但没有人手忙脚乱地跟着他穿过街道,也没有人就此表现出不相称的惊慌失措。 蜂鸟不再迟疑,转身拐上了繁华的南大街。 面包车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低声咒骂起来。 南大街是古都的黄金地段,仅王子大厦、嘉轩大厦、建设银行和工商银行就聚集了数十间国际顶级名牌旗舰店及上百间时装和首饰店,人流涌动,是古都最热闹的地段之一,也是负责跟踪监视的特工们最头疼的地段。而且上述这些商厦往往是开了很多的大门。这对行人来说十分方便,可对特工们来就苦不堪言,尽管事先也在主要地方安装了电子监控设备,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些设备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 好在蜂鸟没有太犹豫,而是径直进了王子大厦。对蜂鸟来说,这里是最适合进行秘密接头的地点。 听过现场地负责人的汇报,戴军对部下要求把全部外勤特工聚集到南大街,分别沿着王子大厦,建设银行以及中大国际进行地毯式搜索。并要求他们根据具体情况考虑抓捕的时机。李墨生也同意他的结论。他的依据很荒谬,因为无法像现场特工那样对局面做出判断,所以他的依据就是在这一区里有家民生酒店与王子大厦毗邻,既有落脚地又有会面地点,如果有人匆匆来去,那么这一地区对他来说就是最方便的掩护。戴军没有对他的猜想嗤之以鼻,反而提到在反间谍工作中,直觉往往是最准确的。 戴军因为紧张而觉得手心微微的出汗。 在他的计算当中,蜂鸟本来是最没有希望的一环,但现在,他又觉得自己是在孤注一掷,置其他所有可靠的途径于不顾,是输红了眼的赌徒才干的事情。 蜂鸟乘坐电梯到预定地点,一家叫做魏氏的牙医诊所。 接待室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蜂鸟。他手中的华商报在头版上用黄色荧光笔圈起了一个个中文单词,如果按顺序读下去,就会发现那是圣经里的一句话。“不要只看到你兄弟眼中的刺,却看不道自己眼中的梁木”。 蜂鸟把自己的报纸放到男子手边的桌子上,沉默着坐下来。他的头版也用签字笔圈起了一个个词语,接成一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皆不同”。 男子侧目看了一眼报纸,精明强干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这个人的微笑让蜂鸟很不自在,他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冷漠的微笑,而这个人微笑时的目光更让蜂鸟心悸。 “为什么这么神秘?象老规矩一样多好。”蜂鸟勉强的笑了笑。“什么任务?” 男子把报纸折叠起来,夹在腋下,好像随时都要离开。“让我们开门见山吧。在我看来,任何时候使用枪支那都是无能的表现,可是有人喜欢这样,以为这样可以把自己抛的一干二净。” 蜂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重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那么,你有什么要交给我?” 信使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当信使这样笑的时候,蜂鸟会不寒而栗。 “在现在这个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如果我有什么东西要转交给你,根本用不着费尽心思安排见面。之所以会安排信使会面,是因为我要重申一下立场和原则,这对我和别人的合作有着指导性的意义。” 蜂鸟迷惑地看着信使。“这跟我接到的命令不一样。” 信使又笑了笑。“我不管你接受到的什么命令。我的回答是,因为这种接触非常危险,所以这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而且,永远不要再尝试主动接触,你必须等待我来接触你。这对我们双方都好。你看,这就是信使的作用,就为了面对面的交流。” 蜂鸟把一张1.5英寸光盘放到他面前。 “我也不管你要说什么,这是我的要求。” 信使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那张光盘。“你这是额外的要求。” 蜂鸟刚要说话,信使忽然用一根手指按在耳朵上,注意地倾听着耳机里的动静。 他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蜂鸟,慢慢地撩开自己的西装前襟,蜂鸟看到了挂在他腋下的mp5冲锋枪。 “你带来了意外的客人。”信使打开冲锋枪的保险。“现在情况复杂了。” 外勤第一队的六名特工已经进入王子大厦。按照计划,1号和2号两名队员控制电梯方向,3号队员控制消防通道,携带震撼弹和霰弹枪的4、5和6号队员将冲入魏氏诊所抓捕。他们装扮成快递公司或者清洁人员,不着痕迹地进入26层,包围了魏氏诊所。 4号队员负责驱散走廊里闲聊的大厦内各公司职员。这些职员大多西装革履,有的手中还提着皮包。4号队员注意到走廊里的几个人中没有女性,这让他松了口气。经验告诉他,驱散女性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 在这个时候他只要亮出自己的警察证件就好。做为平时的掩护,这些警证都是合法的,而且在特殊时刻和地点,警证往往能起很大的作用。大多数职员都顺从地散去,对这种场合避之唯恐不及,他走到一个正在通电话的职员面前,身材高大的职员伸手示意他等一下。 “是的,就是现在,就是眼前。”面色黝黑的职员转过身来微笑向4号队员致意。“好的,你指的是全部,收到。” 4号队员指了指他的电话。“先生,请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再继续。” 这个职员礼貌地点头。“好的,马上就好。” 4号队员忽然发现,这个职员说的是一口流利的北京话。就在这略微错愕的时候,他听到了带消声器的手枪射击时发出的“咻”、“咻”的声音,他就像被人在肚子上狠狠打了一拳一样,摔倒在地上。 第四十一章 雷霆之怒 (五) 4号外勤特工倒下时,5号和6号正在做破门而入的准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口上,没有看到那个身材高大、公司职员打扮的杀手撂倒4号特工后正大步向他们走来,把手中一个做工考究的公文包横拿在手里。 这是一支伪装成公文包的mp5k冲锋枪,枪声在狭窄的走廊空间内震撼人心,曳光弹的火光像礼花绽放。5号特工被当场打死,6号特工试图还击,mp5k精准和相对凶猛的火力让他的努力变成徒劳。杀手把打光了子弹的公文包扔在地上,从怀里抽出另外一支伯莱达9毫米手枪,背对着门口,瞄准了走廊的另一端。 “鲸鱼,走廊安全。”杀手对着隐藏在衣领里的微型麦克说话时,声音很镇定。 代号鲸鱼的信使把蜂鸟拉到身后,推开诊所的门走出去。 他出枪的动作让蜂鸟意识到这是一名军人。 没有从军经历的人很难分得清楚军人和普通人的区别,而像蜂鸟这样曾经在海军中服役、又参加过中国第一支特种部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之间的不同。军人的动作总是简洁利索,目的性很强。在蜂鸟看来,同样出枪的动作,甚至军人和警察之间都在气质上有很大的差别。 门外的杀手平举两支手枪,眼睛看着走廊的尽头一眨不眨,那种镇定就更不是普通人伪装得出来的。 “警方马上就到。”杀手头也不回。“枪声肯定惊动整个大厦。” “要是那样脱身就会有点困难。”信使把冲锋枪架在蜂鸟的肩头,粗暴地推着他往前走。“还说这家伙是个老手,竟然把尾巴带到这里来,幸亏我们早有准备。” 蜂鸟对他的举动表示抗议,要从信使手里挣脱。信使扭转枪口顶在蜂鸟的脑袋上,恶狠狠地看着他。 “这里没人在乎你的死活,我看你只有听话才有活路。” 蜂鸟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信使的眼神很古怪,因为就算信使微笑的时候,眼睛里闪动也是冷酷。信使没有说错,在这个时候没人会把他当成一回事,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那些优越感在这个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在军人眼里,他最多只有做掩护的价值,所以他也只好乖乖听话。 信使和杀手的武器同时开火,把从两个方向试图接近的其余三名特工压制住。他们的枪法精准,极度追求子弹的效率,又有一个安全部的特工倒在走廊里,但剩下的两名特工也用两支mp5封锁住了走廊,把他们也压制在走廊的尽头。特工们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坚持的时间越长,这些人离开的可能性就越低。 “这些国安真不错,比外国的雇佣兵要难对付得多。”在开火的间隙,杀手居然有心情跟信使调侃对手。“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所谓的特殊部队?” “遗憾的是这次我们不能跟他们过招,虎鲨。” 信使打光了自己的子弹,但没有仍掉枪,而是仍然挂回自己腋下,从走廊里拣起特工们丢下的枪支,还把一支mp5扔给蜂鸟。 “你一定还记得怎么开枪。” 蜂鸟耸了耸肩膀。他当然会使用这种优秀的冲锋枪,虽然他更偏爱狙击步枪一些。尽管他手中的这支还是85年以前的型号,因此没有三发点射装置,但这对蜂鸟不是问题。 鲸鱼和虎鲨肯定更在意他们自己能不能够逃脱,如果他们真的是如蜂鸟猜想的现役特种军人,那他们在行动前一定有从进入到脱离的计划,而且不止一套。 在外面的戴军和李墨生都没有料到会招致这样凶狠的反抗,只得把现场指挥权交给现场的负责人,然后发动车子,象疯了一样的驶往目的地。情况越来越让人担心,在最初的交火过后,进入大厦的外勤特工与外面的联系完全中断。很明显,对方准备充足,干扰了特工们的全部通信频段,包括应急用的紧急频率,这就让外面的人无法支援。现在的情况是,交火场面持续的时间越长,国安局面临的问题就越多,而更重要的是,以有心对无心,外勤特工们的处境很危险。 戴军的眼睛冒着火,他的脸色很难看。 “我们要对付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情况会变得这么糟糕?” 李墨生摇头。“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问题。” 戴军咬着牙。“别跟我来这一套。那些外勤特工都是国家的宝贵资源,我不能让他们白白地被浪费,你必须要告诉我你在对付什么人。” 李墨生也对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但他仍然镇静。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事。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所熟悉的那帮人好像一般不会动用这么猛的火力。” 戴军冷冷地看着李墨生,半天没有说话。 内部数据传输系统里传来现场指挥官布置命令的声音,他正在吩咐两外一支小队强力进攻太子大厦26层。 “如果是这样,那你以后再也得不到我的帮助。”戴军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除非我知道谁该为这些损失负责。” 李墨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没有说话。“现在好像我是头,你没有对我下命令的权利。” 戴军转过身,嘶哑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中听起来软弱无力。 “你们要对付的是军事组织,我们到达之前,不要有一切行动。强攻只会造成更多的死伤。” “什么?”现场指挥官愕然反问。“就这样?” “就这样,快下达你的命令。”戴军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急切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入大厦,现在一切由我来接手。” 如果对手是军人,那么肯定会使用炸弹。如果再有外勤特工损失,就完全是古都分部负责人的责任,虽然现在他已经不是了。他一向爱护部下,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这个时候他想的是,他已经失去了一队特工,没理由再因此损失一名优秀的指挥官。 走廊里,信使鲸鱼用霰弹枪连续射击,不断地轰碎走廊墙上的装饰,眼前是一片灰尘弥漫,加上蜂鸟的参加,让1号和2号特工立刻感觉到走廊对面敌人的火力比刚才要强大得多,他们回击的强度和频率都有所减弱。 蜂鸟从领子里拉出隐藏的通话麦克。“鳗鱼,我们现在可以离开。” 越来越模糊的视界和激烈的枪声让特工们担心敌人会借机冲锋,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电梯已经悄然开启,又一名杀手迈出电梯。叫鳗鱼的杀手好整以暇地用冲锋枪打死了猝不及防的两名特工,随着他一声尖利的口哨,弥散着刺鼻的火药味儿的走廊里忽然沉寂下来。 鲸鱼抢过蜂鸟的冲锋枪扔到地上,扯着他走进电梯,虎鲨跟在他后面,机警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鳗鱼摘下墨镜,好笑地看着虎鲨。“这个小队只有6人,现在全都完蛋了,你还摆出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吓鬼啊?我们的情报这样细致,准备这么周详,他们根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虎鲨没有笑。“你去跟鲸鱼说。” 鲸鱼看着鳗鱼微笑。“也许你说得对,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鳗鱼举了举肩膀上的一个旅行袋。“总共有二十个定向炸弹掩护我们离开,做为一名出色的爆破专家,我有信心站在我安排的炸弹旁边。” 鲸鱼点点头,蜂鸟再次注意到他那种冰冷的微笑。 鲸鱼转向蜂鸟。“我该拿你怎么办?” 蜂鸟笑了笑,擦了擦自己的黑边眼镜。“我有我的方法离开,你不用担心我。” 鲸鱼和同伴们交换了一下眼色。虎鲨的眼神是若有所思的,鳗鱼的眼神则是嘲讽的,鲸鱼则是不怀好意的。 蜂鸟忽然明白过来。“你不能这样做。” 鲸鱼把手枪顶在蜂鸟的脑袋上。“别以为每个人都会对你的主子俯首帖耳,他只是我的合作伙伴之一。明白吗?之一!但这都不重要,如果你没有带尾巴过来,你或许还能活着回去,但现在,你让我们都置身于危险之中,猜猜看,谁会为此负责呢?” “可我是信使。”蜂鸟很快镇定下来。“你这样做,对我们的合作不会有好处。” 这句话似乎打动了鲸鱼,他想了想,然后放下手枪。 “你提到我们之间的合作,那我要好好想一想。” 蜂鸟的心里不是滋味,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高人一等的。 但他的想法到此为止,原本已经放下枪的鲸鱼突然又举起枪,打碎了蜂鸟的脑袋。 鳗鱼和虎鲨都有默契地转过脸去,避免被脑浆和血溅到脸上。 “有这个必要吗?”鳗鱼看了眼蜂鸟的尸体。 “老板就是这么吩咐的。”鲸鱼用锐利的目光看着两个人。“现在你们知道了,要是我们在这种事情上犯了错,那下场就跟他一样。” “一切都是为了保密。”虎鲨小声地说道。 一切也都是为了保住那个人,鲸鱼对自己说。自从加入自己的组织,鲸鱼就知道,他的前途完全掌握在组织手里,而组织又完全掌握在那个人手里。从一个出色的军人转变成一个出色的杀手,鲸鱼本人并没有经历过太多的心理纠结。对别人掌握着生杀大权对他来说是一种成功,而成功总是令人愉悦并且会沉迷其中。 鳗鱼和虎鲨追随着他的脚步进入组织,他知道他们会绝对服从自己的命令。 撤出王子大厦并不困难,因为他们完全了解国家安全局的行动守则,也知道他们的紧急反应预案,所以他们的每一步都落在鲸鱼的算计中。就算不是这样,身为前特种部队成员的他们也完全应付得来。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的特种部队成员是最精英的战士,他们的身手和战绩完全可以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类似的军事组织相提并论而不落下风。 让鲸鱼比较意外的是,安全局外勤特工没有一窝蜂地冲上来强攻,这样他也就没有机会使用精心布置的炸弹。看起来安全局特工还是有些技术含量,他们失败的原因之在于,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想到这里,鲸鱼的脸上又露出那种叫人心悸的微笑。 李墨生与戴军已经赶到了现场,戴军命令所有的特工尽可能的把守住出口,有情况就呼叫,当然,是建立在安全的基础之上。 “他们会走哪里?”他问着李墨生。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是楼梯,然后在58层之间从窗户逃离,别忘记了大厦的后面巷子里有很多的违法建筑。”李墨生说道。 戴军眼睛一亮,对李墨生说道“那咱们两个分头包抄,你上楼,我到楼后伏击,怎么样?” “如你所愿!”李墨生无所谓道。 “你给我严肃点,我已经损失了一队兄弟。”戴军几乎想枪毙了李墨生。 李墨生看了看他,难得的没有开口反驳,默默的离去。戴军也掉头向大厦的后面跑去。 李墨生的判断很正确。鲸鱼三个人顺着楼梯下到7层与6层的中间部分。一切都很顺利,别说特工了,连普通人都没碰到一个。 “你们先下。”鲸鱼对着两外两个人说,作为老大,他有必要体现一下他的关怀。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感觉很不好。 鳗鱼应了一声,率先纵出窗外。 “下去保持警戒!”鲸鱼大声的对他喊着。 紧接着,虎鲨也跳上了窗户,当他纵身跃下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霎时,他的瞳孔紧缩了起来。他看见鲸鱼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名男子,一名漂亮的如同女人的男子! 鲸鱼的反应很快,多年的杀手生涯使得他的警惕性很高。他从虎鲨最后的眼神中察觉到了危险。他甚至都没有转身,而是身子猛的扑向窗外,同时,双手交叉着伸进腋下,握住那里插着的两把枪,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枪声只响了一下,鲸鱼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了墙上。实际上,他确实撞到了墙上。要不是他在部队中练就的铜头铁骨,估计这一下,就能叫普通人头盖骨迸裂了。 不可能,鲸鱼感到了莫名的恐惧。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只是一扇窗户而已,自己断然不可能会出这种错误。如果叫自己的教官知道自己连一扇窗户都跃不出去,而是撞到了窗户的下沿,他的教官肯定会从地下爬出来将他掐死。 “你不用怀疑了?你的身手很好!如果不是遇到我的话,你一定能够逃掉!”李墨生站到鲸鱼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鲸鱼躺在地上,肩膀动了动,好像在试图继续开枪射击。 “呵呵,愚蠢。”李墨生笑了笑,然后走上前,狠狠的踏了下去。 “咔嚓,喀嚓。”两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鲸鱼的一声闷哼,李墨生踩断了他的两个胳膊肘。 “哦,我解释一下,不是我残忍,而是我对待敌人一向如此。”李墨生依然在笑着,很和蔼的样子,看到鲸鱼仍在挣扎着想站起来。很钦佩的说道“你确实是一条硬汉!”紧跟着,又是两声脆响,鲸鱼的两条腿上的膝盖骨变成了碎片。 鲸鱼脸色变得一片黯然,他知道自己是完了。这样的伤势就算是能够得到及时治疗的话,也会大大的影响自己的身手。而老板,是绝对不会养活这样的废人的。 “我警告你,你不要想着自杀,否则的话,我会叫你更加的痛苦!”李墨生恐吓着他。“恩,你就这样躺着吧,我得去看看你两个手下跑了没有?”说完,李墨生顺手将鲸鱼敲晕,自己则飘出了窗外。 鳗鱼跳下去的时候,并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等他即将落到那座平房的房顶时,才听见头上传来了虎鲨极为凄惨的一声尖叫。这一声尖叫使得他落在屋顶的时候抬头向上看了一下,就看了一下,他没有发现什么异状,虎鲨正飞快的向下落着,只是,虎鲨为什么在空中做出了射击的动作呢? 他的意识到此就结束了。因为,一把锋利的战术匕首从他的身后无声无息的割断了他的咽喉。 虎鲨在看见鲸鱼背后的男人时就知道今天的处境很糟糕。他只有及时的尖啸了一声,希望能够引起鲸鱼的警觉。当他把注意力放回到脚下时,他的心凉了个透。他看见一个男人手中握着战术匕首正在割断鳗鱼的喉咙。他疯狂的尖叫了一声,在空中做出了射击动作。mp5冲锋枪立刻鸣叫了起来,遗憾的是,那个男人一个迅速的躲避动作,呼啸而出的子弹全部击中了鳗鱼的身体。 吐着血沫子的鳗鱼不敢置信的盯着虎鲨,仿佛从来没有想过虎鲨的子弹会击中在他的身上。 虎鲨落地后一个漂亮的战术翻滚动作,从屋顶翻落到巷子中。他并没有如常人所想的那样去追击杀害鳗鱼的人。而是掉头就跑。他明白,鲸鱼与鳗鱼已经完蛋了,只剩下自己了,谁这个时候再逞英雄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我一定会杀了你们!”他边跑边狂喊道,也不知道是给自己壮胆还是发泄心中的恐惧? “你要杀了谁?”这是虎鲨生命中听到的最后的一句话,然后,他的头颅被空中一个落下的人硬生生的踢的爆裂开来,如同夏天熟透的西瓜! 第四十二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一次的行动在付出了一个小队的代价后终于有了收获。 被抓捕的鲸鱼第一时间就被从北京闻讯赶来的审讯专家接走,至于地点,没有人知道。 三天后,李墨生作为古都市的十三处负责人被告知,疑犯已经死了。当然,在他死之前,专家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些信息很重要,你的权限不够。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等候指示,当有行动计划的时候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专家在上飞机前郑重的对李墨生说道。 李墨生轻蔑的笑了笑,用屁股都能想出来,这一次是谁搞得事。 看着渐渐拉升的飞机,他的眼中闪出一抹阴狠的眼神。 同一时间,李援朝在省委扩大会议上大发雷霆,将公安机关批评的体无完肤。 “最近古都市连续出现了几起及其恶劣的刑事案件。先是公安局长井风云同志出了车祸,现在已经基本认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暗杀事件!”李援朝开篇的话就引起底下一片议论之声。 井风云的事情知道内情的只有寥寥熟人,详细情况没有向外界通报过。所以,大多数人只是以为他运气差,出了车祸而已。现在听李援朝这样说到,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中国,敢当众刺杀一位公安局长,那就说明要么凶手是个疯子,要么背后就隐藏着庞大的势力。 “井局长的案子还没有破,又发生了杜市长遇刺的案件。这是一起更加恶劣的政治事件!一位省会城市的市长在工作时间被凶手射杀在工作单位,这说明凶手不但非常的猖狂与嚣张,更说明了他在对我们的执法部门进行着**裸的挑衅!”李援朝说的情绪激昂,他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遗憾的是,这一次我们的公安机关的反应很慢,非常慢,特别的慢!公安系统的同志来了吗?哪一位是公安系统的同志?”李援朝问道。 在坐的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唯一的一个身着警服的人。 还好,这一次代表公安机关出席会议的不是叶子民,而是庞钢。李援朝一见今天来的不是叶子民,顿时心情舒畅了一些,暗道“还是老伙计够意思,送来个替死鬼被大家骂。” 庞钢见众人的眼神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连忙站了起来,向众人敬了一个礼,说道”我是庞钢,省公安厅刑侦局局长。“ “恩,我想问问庞局长,对于我刚说的那两起案件,你们侦破的进度怎么样了?”李援朝问向庞钢。 “这个,没有什么进展。”庞钢的话顿时引得身旁一片哗然。 “不是我们不想侦破,而是有一点价值的线索都被国安局的同志拿走了,他们已经接管了这两起案子。”庞钢赶紧解释道。这会说话敢有一个闪失,那自己的政治生命算是彻底的交代在这儿了。 “哦,是吗?据我所知,你们的叶厅长还兼任着国安局的局长吧。那就还是一个系统嘛。有矛盾自己内部解决,不能影响大局!”这回,李援朝是真的火了,他将桌子拍的“哐哐”作响。 “好,这个不提,你说国安局的同志接手了,行!那么三天前在古都的闹市区发生的激烈枪战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李援朝的语气越来越冲。 “好嘛,听说在写字楼里开火的都是重武器!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抓到匪徒,我就问一点,枪支是怎么流进古都市的?你敢说你们公安系统内部没有一点责任?” “这是中国!这是古都市!不是伊拉克!也不是美国!”李援朝面红耳赤的道。“好,现在古都市出名了,全国都知道这件事了。昨天总理打电话过来叫我解释,我怎么解释?我怎么解释!?” 庞钢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茶杯,一声不吭。 难道我说“哦,古都市的公安系统都是废物!”或者说,“他们想要体验一下战场的感觉!”李援朝的黑色幽默听的大家想笑,可是没有一个人敢笑出声来,都死死的憋着。 “领导就是领导,真他妈的英明。”庞钢腹诽着叶子民。本来他对今天能够参加这一次的省常委会议感到莫大的荣幸与荣耀。现在他才知道,叶子民叫他来的唯一原因,是他的脸皮要比别的同事比起来,厚上那么一点点。 李援朝把一腔怒火发泄的差不多了,看了看可怜的庞钢,摇了摇头。 “总理限我一个月内破案,否则,回家种地去。我现在也给你们限个时间,29天,破不了案,和我一起去种地!”李援朝用这样的一句话作为总结性的收尾。 很快,一场声势浩大的严厉打击违法犯罪的运动在古都市展开。根据李援朝的指示精神,对犯罪分子不能手软,务必要从重,从快,从严的打击掉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凯越酒店的总统套房内,一片肃穆的气氛。 青松看着面前的金世枭,冷冷的说道“失手了?” “是的,父亲。”金世枭毕恭毕敬的说道。 “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青松面无表情的说。 金世枭却没有一丝紧张的意思,很平静的说道“我这次选择的合作伙伴代号是撒旦。他是军方的一位实力派人物。在即将到来的换届选举中,他很有可能进入领导层。” “根据我的情报显示,李墨生之所以能得到国安局十三处的庇护,是因为军方的一位重量级的人物说的话。凑巧的是,撒旦和这位大人物有着私仇。所以,凡是能叫对方不爽的事情他都很愿意去做。”金世枭平静的叙说着。 “恩,继续。”青松的情绪缓和了一下,不再那么冷酷。 “我本来的用意是想借撒旦的手替我除掉蜂鸟,帮我们解决掉这个隐患,使我们不会这么快的暴露。谁知道这个蠢货竟然被国安局的人盯上了。不过还好,他没有说话的机会就被撒旦的人干掉了。随后,撒旦的人全部被歼灭。”金世枭的情报很灵通。 “是吗?真的全被歼灭了吗?”青松松了一口气,听金世枭所说,情况不是很坏,但是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无所谓啊!就算有活口,国安局能从他嘴里撬出些什么东西来,也和我们无关啊。要知道,他们可是军方的人。呵呵,国安局大战解放军,想想都觉得刺激。”金世枭一直平静的面孔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 青松听他说完,赞许的点了点头,对他的解释非常的满意。有子如此,他是心满意足。 “那么,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样的?”他向金世枭问道。 “呵呵,父亲。请允许我卖一个关子。”金世枭对着青松笑了笑,一脸的神秘。 “恩,我不管你怎么弄,一定要叫那个混蛋死无葬身之地!”青松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儿子,就如同他是自己的仇人一般。 “请父亲放心,我的计划一定会叫他所有的一切全部化为乌有。名誉,地位,金钱,美女,亲人,朋友。这些东西他一样都不会再拥有。”金世枭自信满满的说道。 “对了,最重要的东西你别忘了。”青松提醒道。 “当然,那才是首位。”金世枭答道。 城市的夜晚自有她的迷人,酒吧里保罗.西蒙低沉的声音缓缓唱着“史卡布罗市集”。这首歌是李墨生在大学的最爱,多少个类似的夜晚,他沉浸在保罗.西蒙迷人的声音里。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 李墨生就这样坐着,忽然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妈的,该不会是有人想算计我吧?他自语着。 不断有手拿红酒或者空手的数个女人在他面前来来回回走动,各色尽显暴露是王道的衣裙没能诱惑住李墨生,却把门外的男人钓了进来。 直到一位穿粉红色套裙的女人坐下,李墨生才从沉思中猛醒。许美静换的衣服勾勒出身材的婀娜,流畅的线条在丰满的臀部处汇合成一道完美的曲线。 “真是令人回忆的歌。”许美静低声说道,哼着小调:你将要去史卡布罗集市吗? 欧芹,贤人,迷人的罗斯玛丽和百里香。 代我向住在那里的人问好,她从前是我真爱过的人。 李墨生闻到她的香味一阵阵冲击着嗅觉和皮肤,汇集成拍岸的**潮头,一波一波席卷而来。 许美静点了红酒,很自然地坐在他身边,把酒杯放在他面前,她的笑容象盛开的月季。 李墨生举起酒杯,透过红色的液体眺望被染色的世界,在咸水和海岸之间是否有值得爱的人呢? 当许美静拿着小包躲进宾馆的卫生间,李墨生打开了电视,里面的欧洲战场正打得如火如荼。 围着大浴巾的许美静慢慢走进李墨生,她关了明亮的照明灯,李墨生借助荧屏闪动的光线,看见她的胸膛在白色的毛巾下剧烈起伏。 **是可以传染的,而荧屏出现模模糊糊男女主角的**镜头更是点燃他们之间的火焰。两个沉默的人拥抱在一起,拉扯着对方身上的布料。 多好的身材,李墨生揉着女人丰满的胸脯忍不住赞美怀里的**。许美静扭动着身体,带有薄荷香味的嘴在李墨生脸上乱啄,两张嘴一旦接触便密不可分。 男人的衣裤迅速减少,他直挺挺的在女人的手掌中膨胀坚硬,而他的手指敲击着细草浅沟,象一位钢琴大师调动了夜晚的情绪,不多时流淌的溪水漫过河沟。 银幕上两军对垒出现,抬高的炮口瞄准既定目标,说着中国话的外国洋鬼子忙碌地填弹准备发射。 战斗激烈进行,李墨生在女人呜咽抽泣中嗅着许美静散发的味儿直捣黄龙。 “德军阵地已锁定!”电影里的金毛鬼子大声吼道。 “呀~~~”翻身骑坐在李墨生身上的女人抢先中招,凶猛的炮管不断吞吐,花溪内电闪雷鸣。李墨生伸嘴堵住她的叫声,呻吟变成若有若无的哼唱反而更加荡气回肠。 炮弹的呼啸声、爆炸声与人马的哀鸣交织,蜂拥冲锋的战士红着眼睛前仆后继,阵地不断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最后的驰骋里,朦朦胧胧的李墨生看到影片里晃动的白旗好象女人雪白的**。 阑珊的夜晚象个懒洋洋的大鲸鱼,在鲸鱼背上驻足休憩的人同样懒洋洋不想动弹。 李墨生怀里的女人紧贴他的肌肤,从女人眼眶中流出的热热的眼泪慢慢浸湿他的心窝。他点了一支烟,事后烟对身体没一点好处,但搂着软绵绵的美丽女人,美孜孜吐着烟圈不能不说是一大享受。 许美静吸拉着鼻子,拿纸巾擦了擦眼泪重新抱紧李墨生:“最近,过的很辛苦吧?”她一起一动之间玲珑的**波光荡漾,李墨生身体疲倦精神却为之一振。他没回答她的问题,淫荡地回忆**中的女人到底换了几个体位。 许美静讨好的把腿翘在李墨生的小腹上,光滑的小腿和小腿间茸茸的细毛刮擦他的皮肤,亲密而又亲昵。 李墨生熄灭了香烟猛地掀开被子。女人的身体很白,胸脯高挺腰肢纤细,刚才肢体大战中表现出的柔软性使几个高难度动作完成极佳。 许美静大吃一惊,等到李墨生重新上马起伏,她才明白男人用无声的动作表明他的态度。她十足的兴奋,**的刺激与浅浅的挂念交织成浓重的快乐,快乐转瞬淹没了她也淹没了李墨生。 哼着动着的许美静两腮红润,男人撞击的声波挑逗起她胸口的波浪,她用力夹着李墨生的腰任凭他为所欲为。 最后的残存理智让她仔细看着他,李墨生成熟了,成熟男人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疼爱女人,不是远远只看不动的阅读。许美静很满意,她享受着**与心灵的双重充实。 风平浪静后许美静连根小指头也懒得动弹,她感觉着液体流出体外的缓慢,酥痒地在敏感的皮肤中慢慢爬过,象只小螃蟹用小钳子夹起一点点的嫩肉。她再度被滞后的席卷全身,她哏咽着泪流满面。 性尽的李墨生没那么多感触,说实话他的**倾向于熟女,心灵却向往着**的纯洁。当然,对于许美静不是简单的男女,毕竟,双修才是更重要的目的。 第四十三章 曾经有个傻瓜爱过你 “把我约出来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李墨生一手拿着烟,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摩着许美静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非要说些什么吗?”许美静调皮的在李墨生胸膛上划着圈圈。 “哦,也不一定啊。不想说光做也是可以的。”李墨生邪恶的笑了笑。 “去,你就光想着这,没有一点正经的时候。”许美静轻轻的拍了拍他,充满了爱慕之情。 “呵呵,刚才好像是你比较主动哦。我怎么有一种被你了的感觉呢?”李墨生笑着说。 许美静的脸红了起来,本来在胸膛上画圈的手突然狠狠的拧了一下,“怎么样?那你不喜欢?” 吃痛的李墨生“哼”了一下,忙道“喜欢喜欢,太喜欢了!咱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去,先说正事要紧!”许美静的身体巧妙的扭了扭,躲开了李墨生从她头上滑下的魔掌。 “我一直以为咱们两个在一起,唯一的正经事就是房事,其别的都可以忽略不谈!”李墨生收起了笑容,装出一本正经的神色来。 这句话叫许美静有些着恼。她坐起身来,幽幽的看了李墨生一眼,长叹一声,“哎,你真是这样想的?” “是啊,我就是这样想的。”偷偷看了看一脸怒色的许美静,李墨生忍住笑,继续说道“是你说的啊,咱们两个一起双修,时间足够的话,咱们就都会变得非常的厉害,到时候就谁都不用怕了,也就不用象现在这样偷偷摸摸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听他说完,许美静转怒为喜,“你说的是真的?” “恩,向**保证!”李墨生举起他右手,严肃的说道。 “噗嗤”许美静笑了起来,扑进了李墨生的怀里,“你的样子好傻!” “我现在怀疑我是不是已经被他们发现了?”许美静撒了一会娇,突然开口说道。 “哦,为什么?从哪里看出来的?”李墨生立刻紧张了起来。 “首先,金世枭取代了我的位置,接管了世纪星的所有的一切。我现在公司里基本上就是一个傀儡,说什么都不管用。”许美静说道。 “他是峨眉的人,而你是西昆仑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李墨生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当时师兄把我叫去,直接就宣布了这个决定。我气得不行,可是问他,他却说是师傅的主意,并且拿出了师傅的签字来。”许美静回忆道。 “恩,应该是你的师傅与峨眉的人达成了某种交易。”李墨生皱了皱眉,分析道。 “是的,我也是这种观点。我公司里很多手下原来都是对我忠心耿耿,现在已经有很多都投靠了金世枭。我去质问她们,她们竟然说这都是大师兄的意思。真是气死我了!”许美静撅起了嘴,非常的愤怒。 “哦,这样吗?”李墨生若有所思。 “你不知道,还有更过分的!”许美静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述的人,憋了很久的委屈终于发泄了出来,“金世枭一上台,率先把我的财务换了,换上了他的亲信。然后大肆的给员工发放奖金,福利。很快的就笼络住了一大批人,而在对比之下,有的老员工见到我以后,都用仇人一样的态度对我,简直太叫我伤心了!” “怎么?你以前对员工很苛刻吗?”李墨生问道。 “哪有啊!在古都市,我不敢说是待遇最好的,但起码也在前五名之内!”许美静恨恨道,“金世枭那家伙一上来,要收买人心,当然是大肆挥动着钞票。可问题是他挥霍的是公司的钱。也就是说他用我的钱在给他收买人!” “啊,这样也行?”李墨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那你师兄没有发表态度吗?” “没有,他对此表示了沉默。我给他说了几次,他总是含糊其辞,找借口搪塞了过去。” 李墨生跳下了床,来回的踱了几步,“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 “恩,是啊!我知道!”许美静抢着说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李墨生奇怪的问道。 “前段时间一直有人在跟踪我,可惜水平太次,被我发现了。哼哼,我就将他们全部给收拾了。”许美静的腔调有些阴冷,“可是,我找不出这些人的来历,我怀疑是金世枭从北京那边带过来的人。” 李墨生听到这话后一阵暴汗…… 他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美静,你能告诉我你们公司的业务都涵盖了哪些领域呢?” 许美静狐疑的看了看他,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很重要!你务必要和我说实话!”李墨生郑重其事的态度吓住了许美静。 “大部分你都知道的。象什么医药,超市,房地产什么的,都有涉足,去年才在软件园征了块地,准备搞软件开发。就这些了。”她说的很快,显然对这些产业是非常的熟悉。 “再没有了?”李墨生追问着。 “没有了,就这些!”许美静肯定的说道。 “会不会有哪些你遗忘了或者是你不知道的?”李墨生没有死心,依旧问着。 “怎么可能,世纪星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他有多少产业有多少员工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许美静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墨生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将实情告诉她。他想了半天,跺了跺脚,一狠心,开口道“许美静,那些跟踪你而又被你做掉的人不是金世枭派来的。” “啊,你怎么知道?”许美静有些纳闷。 “他们是国安局派来专门监视你的人!”李墨生的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击中了许美静,她的身子晃了两晃,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搞错了!”她喃喃自语道,显示出内心的慌张与无措。 “我没有搞错。国安局怀疑你与境外的黑社会组织勾结,进行数额巨大的洗钱活动,所以才派出了特工专门来调查你。结果却被你干掉了,这下你的罪名算是坐实了!”李墨生耐心的解释道。 “黑社会?洗钱?开什么玩笑?我近几年连南方都没有去过,别说是境外了。”许美静失去了冷静,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一定是有人诬陷我!一定是这样的。要是叫我知道是谁,我非要将他碎尸万段!” “冷静冷静。”李墨生过去把她搂在了怀里,“所以我刚才才问你关于产业结构的事情。” 许美静的情绪慢慢的平缓了下来。“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句谎话。难道你不相信我?” “当然相信你了!你慢慢回忆一下,看这两年有没有与境外的公司合作过,或者是在境外做过什么投资?”李墨生看着怀里仰着脸凝视着他的许美静,耐心的对她讲道。 “哦,叫我想想。”许美静冥思苦想着,忽然她眉头一跳,好像是想起来什么,却欲言又止。 李墨生发现了她的异动,开口问道“怎么了,想起了什么?” 许美静轻轻的摇了摇头,低语道“不会的,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你说出来我替你分析分析。”李墨生问道。 “这几年我师兄一直和香港的一个影视制作公司在合作,投资了很多电影。我原先是不同意的,可是后来看到回报率很高,也就没再管这事……”她迟疑的说着,“不会是大师兄吧?怎么可能?” 李墨生一听,整个事情已经相当的清楚了。“你师兄是他自己的公司还是借助你公司的名义?” “挂靠的是世纪星的名义。”许美静说。 “哎,你太相信人了。”李墨生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我敢打赌,这事情绝对是你师兄做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自小就是师兄把我带大的,我们的关系要比亲生的兄妹关系还要好。他怎么可能害我呢?”许美静无助的摇着头。 李墨生这边已经拿起了电话,一边按着号码一边对许美静说道“我现在就和国安局联系,这件事情一定要解释清楚,否则你会很麻烦的!” 许美静一步就蹿了过来,将李墨生的手腕抓住,怒喝道“你说什么?你想要报案?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和国安局的联系上?” 李墨生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别激动,慢慢的听我说完,好吗?我不打电话就是了。一会由你来决定是否需要报案?你看这样行吗?”说完,将电话合上,扔到桌子上,双手平摊了开来。 许美静却没有松手,只是瞪着他,像是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李墨生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我不理解你这么激动干嘛?又不是你做的,只需要你解释一下就好了。至于杀死特工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替你开脱的。” “你不是还幻想着你们师兄妹之间纯真的感情吧?拜托你,清醒一下好不好?人家都对你这样了,你还这样对他?你知道勾结境外组织是什么罪名吗?十三处的人本来就要对你下手了,是被我硬生生的拦住了!” “哦,照这样说,那我还要感谢你了?”许美静不阴不阳的说道。 “靠,随你大小便吧!我他妈是白操心!”李墨生最见不得这种神情,一种无力感从他心头升起,他挥了挥手道“你走吧,我不会报案了,永远不会。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咱们以后就当成是路人好了。我这次给你说的情况也算是报了上次你对我的恩情了,也算是不再欠你了,咱们算是扯平了!” 说着挣开了许美静的手,走到床边默默的穿起了衣服。 “就这样结束了吗?”许美静问着自己。她没有料到李墨生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手足无措,眼睁睁的看着李墨生穿好衣服,拿起他自己的东西甩门而去。 她曾想出言挽留他,可是她那内心的高傲却阻止她这样做。更为重要的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师兄对她的背叛以及李墨生忽然化身为国安局特工的现实。 李墨生的离去就像一柄小刀在她的心头慢慢的剜割着,巨大的痛苦使她几乎窒息。她孤零零的站在这房间的中央,无边的寂寞与黑暗将她紧紧的包围。 李墨生走在街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难道仅仅是因为许美静不听话吗?还是因为她割舍不下对她师兄的那份情谊而叫自己火冒三丈。 是吃醋吗?应该不是吧!他自嘲的摸了摸鼻子,不管怎么样,许美静对自己奉献出了她的一切。而现在,是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这时候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有点太薄情寡义了? 刚才他穿衣服的时候是很希望许美静出言挽留一下的,所以他穿衣服的动作很慢,很慢。可是直到他出门为止,也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声音。哎,算了!你若无心我便休!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街角的音像店传来了赵传那苍凉而沙哑的声音,李墨生忽然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像是把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丢掉了一样。 有一只鸟孤单的在飞翔,今天天气不晴朗,想飞也飞不出你这个网,他仍努力的摆动翅膀。 今天天又亮,整夜的苦想。我还相信她不会是那样。 你会去哪里,何日才回来,我好象已经没有资格再问你。 就让她去吧,不要再委屈,只愿你会记得我,有个傻瓜爱过你…… 我把我的难过留给我自己,美丽的相聚,还是想说谢谢你。 赵传的歌声在寂静的夜间飘荡着,那无尽的苍穹仿佛也听到了这悲哀的歌声,并被歌声所感动,流下了眼泪。 顷刻间,天空里白茫茫一片,雪花漫天的飘舞了起来。 顷刻间,天空里白茫茫一片,雪花漫天的飘舞了起来。 一片雪花在空中飞舞着,最终落在了李墨生的脸庞上,化成了水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就是爱情吗?”李墨生这样问着自己,他不知道在他问自己的同一时间里,许美静看着窗外的雪花,也在问着自己“我这算是失恋吗?” 第四十四章 执着 虽然很伤心,可是李墨生依然在第二天去找了戴军一趟。 听李墨生讲述完,戴军问道“这么说来世纪星的事情都是她的师兄凌雪惊做的了?” “恩,应该是这样的。”李墨生点了点头。 “你能确定吗?我是说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表明吗?还是只是许美静这样对你说?”戴军追问着他。 李墨生的脸色变了变,“难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那个意思。你,我当然相信了。问题是你能够确保许美静没有骗你吗?”戴军瞧见李墨生的脸色,也不敢再开玩笑,正色道。 李墨生犹豫了一下,这个他还真的不敢确定。一直一来,他和许美静的关系非常的微妙,准确的说,两人应该是合作关系,只不过合作的手段有些与众不同罢了。 见他沉吟不语,戴军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微微笑了笑,说道“当然,你说的这个情况还是值得我们重视的。以后的侦查力度我会有所倾斜的。但是,不说这个,单单她杀死了特工这一件事,她就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你最好还是和她保持点距离为好!” 李墨生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声音淡淡的传来“我该怎么做,这个不用你来教我。别忘记了,现在你是我的属下!”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戴军摸了摸鼻子,哑然失笑。 出得门来的李墨生忽然觉得生活索然无味。都市中忙碌的人群在他看来,仿佛都带上了虚伪的面具,你永远不知道他们面具后面隐藏着怎么样的嘴脸。 他茫然的走在街头,不知道身往何处,直到电话的响起。 打来电话的是张芬芳。看着电话上显示的号码,李墨生才想起已经好久没有和自己的女人们联系过了。他满怀歉意的接通了电话。 “墨生,干什么呢?”话筒里传来了女人温柔的声音。 “没事,无聊的转街呢。”李墨生调整了一下情绪,回答道。 “好几天没有你的消息,也不见你打个电话过来。真是的。”女人抱怨着。 一种幸福的滋味瞬间弥漫了李墨生的心头。他的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恩,你在哪里?没事出来吧,我们见个面。”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是很好,李墨生一下子觉得情绪好了起来,连天上继续飘落的雪花都是那么的漂亮。 张芬芳在李墨生失踪几天后总算找到情人,远远的看见了伫立在风雪中的男人,她像脚底装了弹簧一样蹦到李墨生的怀里。 “瞧,我给你买的礼物。”大街上不管不顾挽着李墨生的女人绝口不提他的失踪。 李墨生大汗,虽然是傍晚,但偷情的女人也不应该比男人有更肆无忌惮的疯狂。他苦笑着接过包装精致的礼品盒谢道:“难得亲爱的姐姐一片孝心。” 张芬芳娇嗔地掐他:“去你的。” 这是一个很寒冷的冬日傍晚,棉布的长裙贴着张芬芳的身体,她再把玲珑剔透的身体贴紧了李墨生,从她骨子里散发的女人**的诱惑在香味与皮肤的摩擦中勾引着他。两个饮食男女相互打量,不约而同去了她的住处。 “这么冷的天,你还穿这么少,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李墨生搂着他,很享受她的身体,嘴里却批评着。 “哎,老了,穿什么都比不上小姑娘了。”聪明的张芬芳岂能不知道男人的心意,嘴上却幽幽叹道。 张芬芳不是禁欲主义者,但她也不是浪荡的女人,她幻想过白马王子,可白马王子被残酷的现实打败,不得不委身于现在的丈夫。她认命过。当李墨生重新出现,并用他的魅力再次俘虏她,张芬芳像恋爱中的小女孩几经挣扎不果后毅然如飞娥扑火。 “我不求你爱我,只要你别离开我。”张芬芳望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李墨生,喃喃低语。 无法避免的内疚使李墨生抱着她。成熟的女人思想更丰富直觉更敏锐,她什么都知道可什么也不想知道。以前她会鄙视男人的幼稚天真,讨厌他们无知的触摸过分的温柔,这一切成为希翼的渴望后,一切却都变化了,悲哀的女人不得不再次认命,并且在野性与活力的广漠中成为的奴隶,他的奴隶。 李墨生消失的时候,她怨恨过,怨恨后是自暴自弃,谁让她是已婚的太太呢。当他来到面前,她立刻想温柔地对他,使他永远不离开她。 两个人进入房间,她就像被洪水淹没似的倒在他的怀里,他的嘴贴着她的嘴,比她所求更强烈更狂热。李墨生不能不爱她的**,包括她越发离不开自己的灵魂,他把打开的礼品盒扔在沙发上,盒子里的高档手机滚了出来。 李墨生吻着张芬芳的嘴,她的喉,她的肩,她的头发,然后又吻起她的嘴,用她所喜欢的热烈的吻吻着她。 “我要好好的爱你。”憋了几天的李墨生嘟囔着、舔着、吻着她的皮肤。两个人在缠绵的前戏中逐渐**。 李墨生的吻击溃了张芬芳,女人把动作看成一个人心灵的反应,却不知道男人的所做所为更多来自与本能。她低下身体把嘴唇紧贴着李墨生的双腿,任凭他捏着自己的胸,胸口轻微的疼痛和刺激有分外异样的快感。 张芬芳开始吸吮,她那火热的天鹅绒一样的嘴使李墨生情不自禁的呻吟,当她的小手也一并忙碌的时候,他感到自己像在滚烫石板上跳跃的小沙砾。美人的舌头像蛇一样不停地快速搅动,他像泡在温泉之中,被拉长、绷紧、挤压和坚硬。 汗珠从李墨生的额头流了下来,她吮吸的时候他的视线中仿佛有无数闪烁的红灯,他的腹部膨胀得要爆炸。他的腿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张芬芳口中的它是一朵巨大的黑色花朵,手指抓着的则是两枚危险的炸弹,她用心地轻轻捏搓。 李墨生不想现在就开放,温柔的女人如嬴弱的小树苗顺从地和他走进卧室。床在两个人的周围发着光,张芬芳的身体像一张胶片,那白色的光衬托着四周的黑暗,她用身体邀请着他,鼓励他的进入,享受她的快乐。 张芬芳喘息着,李墨生的身体异常的强壮,年轻人身体中除了弹性还有她喜欢的文雅和怀念的岁月的痕迹,当然更有她现在渴求的,经过提炼浓缩的男人精华。 在李墨生狂暴地进入她的时候,他想到自己一定会越来越离不开她。 重重的敲门声在两个人发泄后清楚地从外面传来,李墨生的疲倦被吓得无影无踪。他狐疑地看看张芬芳,这会能有谁呢? 张芬芳绯红的脸色变得苍白,但短暂的发愣后逐渐恢复正常:“别担心,是晶莹。” 李墨生摇摇头:“她从来没这样粗鲁过。” 张芬芳的脸色再度苍白,她默默地穿衣象似不闻轰天响动的敲门声,微微抬头问道:“还相信我吗?” 不解其意的李墨生连忙点头,张芬芳笑着把因尚未褪去而鲜红的唇送上,在李墨生的脸、嘴轻轻蠕动。 痒乎乎的李墨生笑道:“别搞得象生离死别。”他已经猜想到来人是谁,“不就是另一个吃不到葡萄的狐狸。” 张芬芳喜笑颜开:“我爱死你了,你真是聪明睿智。” 被女人小小一记马屁拍舒服的李墨生得意洋洋:“娘子还是一样的善于把握人心。”两个人相视而笑,再不把外面的人放在心上。 张芬芳出去后,李墨生一个箭步闪进卫生间,粗略地冲洗穿了衣服,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外面的嬉笑声。 果然是薛思敏。很奇怪,最近经常能碰见这个女人。 两个女人在外面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好一会,才听见薛思敏的告别声与张芬芳出去送行的声音。 薛思敏走后,张芬芳才出现在客厅里,她用小小的动作比划着,示意李墨生不知羞耻。 原来李墨生只穿了条内裤就跑了下来,在客厅里找吃的。 连续战斗后的李墨生吃着张芬芳煮的饭菜才想起自己一直关着手机,他刚打开机子里一阵此起彼伏的狂叫。张芬芳打趣道:“看来看上你的女人不止我呢。” 李墨生笑道:“别乱夸奖,我除了你没人愿意收留。”他低头按着手机,心头却冒着汗,几个短消息留言全是女人发来的,有刘雪儿也有刘晶莹,居然连薛思敏和李胖子包养的陈好留了信息给他。 看见李墨生的表情,心里微微发酸的张芬芳把新手机递了过去:“要我回避吗?” 李墨生接过新手机一边卸电池换卡一边叹息道:“以前古人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却一直不懂,现在明白了。” 受到夸奖的张芬芳没什么心喜,她想站起来回卧室,李墨生拉着她的手:“不用,我们是情人也是知己。” 趁着张美人坐在他膝上沉浸于花言巧语中,李墨生把电话打给雪儿,告诉他自己在张芬芳家里谈事情。刘雪儿小声的念叨了两句,说起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太多,她太忙所以没时间陪他。李墨生“恩啊”应了,一再嘱咐她注意身体,直到肋下的肉被人由轻到重的“抚摩”才依依惜别。 他犹豫了一下才拨通薛思敏的电话,“请问,是哪一位?” 电话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别装了,被我捉奸在床,有没有将你吓得不举了?哈哈”薛思敏嘲讽的大笑。 “你……”李墨生为止气结。 “你去照顾你的没人吧,不打扰你了。对了,找你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教我拳术啊?”电话那头的女人依旧嚣张的笑着。 “明天就去!”李墨生咬牙切齿的挂了电话。 “我吃醋了,我真的吃醋了。”满脸是泪的张芬芳扑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这时的张美人终于知道爱情是把锋利的刀,割碎的只能是自己的心。 李墨生扔了手机安慰张芬芳,他本来就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的安慰一下女人,再看见张美人梨花带雨的伤心样子,随口说道:“你和他分手,咱们俩结婚吧。这回帮他活动到市长的位子上,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惊呆了。半响后李墨生苦笑道:“原来,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张芬芳泪中带笑,一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有你这话,我足够了。” 被女人高耸的翘胸顶着的李墨生很快重新巍然耸立,他不会无知到继续这个话题,伸手摸一把张美人的,发觉里面空无一物。 真是淫荡的妖精,李墨生狂啃着女人的身体,心里在想:我喜欢。 感情起伏的张芬芳感到放在小腹的手像一个熨斗。她的腿分开一些邀请着他向下摸,进入她的身体。她需要火热的冲淡压抑灰色的心情,只有李墨生的插入才能让她感到:他属于她。 李墨生揉搓着她的身体,弯了腰形成一个优美的曲线。他一边低头一边把手指向她邀请的地方摸去,当他捏着两瓣花儿的时候,他的嘴唇也同时触到她的胸膛。 李墨生轻轻咬着,虽然没有触到顶端的突起,但他的动作使她膨胀变大。无法抵挡**的张芬芳可怜兮兮地看着李墨生,用眼神请求他进入。 李墨生放开她,“转过来”。他命令道。 张美人沉默地遵从着。 睡裙半卷在张芬芳细细的腰上,雪白的臀部在灯光下越发硕大丰满,股间一抹暗黑的阴影在双腿间时起时伏。李墨生抱住她的肩,很干脆的挺进。 张美人很快溃不成军,她像一只鸵鸟把头埋进双手,握着椅子背的纤手叶脉般青色的血管微微凸出,她呻吟着,想放松却怎么也放松不了。 “你这坏…”张美人的“蛋”字还没出口,被背后重重的一击打回肚子里。李墨生的举动刺穿她的武装,使她再次低下俯首称臣。 最可恶的是李墨生居然拿起手机回电话,听到他人与其他女人的谈笑,感受到他有力的冲刺,张芬芳蠕动着身体,她开始喷发。 李墨生拉起软弱无力的女人,让她贴紧他的身体,然后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我们现在的姿势是一个字呢,知道吗?” 张芬芳头发凌乱,双目无神,她拼命摇头,小腹喷发出的泉涌在木地板“滴答”有声。 李墨生舔着她的圆润耳垂,征服女人的快乐就在于此,他说道:“宝贝,是个‘音’字。” 第四十五章 关中薛氏 **过后的二人相偎在床上,却都各怀心事,迟迟的无法入睡。 “你睡着了吗?”张芬芳在黑暗中问道。 “没有。”李墨生索性坐了起来,打开了台灯。 灯光照射在女人那白腻的肌肤上,映出一片夺目的光芒。 李墨生伸手在那片光滑如白玉的肌肤上摩挲着,问道“你怎么也没睡?” “恩,想点事情,睡不着。”张芬芳娇柔的声音非常的悦耳。 “想什么呢?来说给我听听。”李墨生从床头柜上找到烟盒,抽出了一只,点上。 “你刚才说,把刘平给活动成市长了?这是真的假的?”张芬芳问道。 李墨生一笑,他早已经猜到女人肯定会问他的。“还没有最后定,不过应该问题不大了。” “是你去活动的吗?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张芬芳依然不敢相信。 “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是**不离十了。等他回来,应该就可以接到组织部的通知了。”李墨生拍了拍女人的脸蛋,爱惜的说。 “哦,我是在想,既然这样,那我就和他离婚好不好,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你在一起了。以后就算他知道了,你也算是帮过他一次,估计他也不会说什么。你看怎么样?”张芬芳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李墨生。 李墨生沉吟了片刻,心中在做着激烈的斗争。说实话,他内心是希望张芬芳早日的与刘平分开。可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做会带来很大的隐患,尤其是在最近这个非常时期里。 他再三的权衡利弊,最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能不能再过段时间说这个事情。” “为什么?我是在是无法忍受了。我只要有一天看不到你就会觉得心里特别的难受,整个人就像失了魂魄一样,为什么还要我等?你就忍心吗?”张芬芳激动了起来,话音中夹杂着哭腔。 李墨生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安慰道“宝贝,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样的。” “首先,刘平刚从国外过来,你就要闹离婚的话,肯定会影响他市长调动一事。你也知道,在中国,家庭因素对一位政府官员来说影响是致命的。对吧?如果刘平因为你闹离婚而失去升职的机会,他必然会怨恨你,再知道我和你的事情,就会把矛头对向我。诚然,我是不怕他的,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可是,依旧会很麻烦,你知道吗?”李墨生耐心的解释着。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看你就是心里没我!”张芬芳撅起了嘴,快哭出声来了。 李墨生忙道“不是,当然不是了……” “怎么不是,我看就是!你整天就想着你的生意,怎么赚钱,刘平的事情你也是害怕激怒他会对你的生意带来不利的影响。你一点都没有顾及我的感受。”张芬芳一连串的话语说的李墨生满头直冒冷汗。 “怕刘平?开什么玩笑!你是知道的我的公司现在的项目是与谁合作,刘平敢玩什么心眼,不用我出面,自然有人会收拾他。”李墨生冷哼道。 “那是为什么?你给我个理由。”张芬芳不依不饶。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想,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更别说是人了!如果刘平人财两空的话,你说他是不是急红了眼,那时候可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我是怕他对你不利。”李墨生百般解释,终于将张芬芳安抚了下来。 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张芬芳,李墨生心中百般滋味,复杂的无以伦加。 第二天李墨生一早醒来,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张芬芳不知什么时候早早的就起来过了。 他慢悠悠的漱洗完毕,走下楼梯,却发现张芬芳笑嘻嘻的坐在餐桌边看着他。 张芬芳见到李墨生有些局促不安,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正色道:“墨生,早饭我帮你准备好了,快过来吃吧。你一会不是约得思敏要去她家吗?吃饱了才有力气当老师,快来!“ 李墨生赶紧走过来,笑了笑道:“姐姐,你对我真好。约得是十点,还早着呢,到时候薛家会来人接我过去!” 张芬芳含着笑看着李墨生在那里狼吞虎咽,幸福的表情跃然于脸上。 上午九点三十分,李墨生的手机响起,是薛家司机打过来的,询问李墨生接人地地点,李墨生告诉他自己的位置,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时间刚刚锁定在九点五十五分,等李墨生赶到楼下,看了看表。正好是十点整,他坐上车暗自嘀咕了一下: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薛家的人全都这么训练有素! 薛家开过来接李墨生的车子并不惹眼,通体银灰色的车子十分的庄重,在古都市这样的城市里,都显得有些老气,行走在路上。很少有人会打量这样地车子。就是这样一辆不起眼的车子,李墨生却知道,它的售价高达两百万! 司机对李墨生地态度恭敬而谨慎,等他上车之后,更是目不斜视,努力开好车。 车子从长乐路穿过,婉蜒西行,穿过高架,缓缓驶进一座古色古香的陈年老宅。这座宅院绵延很广,方圆几近三十亩之多,附近除了这座老宅,就只有苍翠的树木和不远处连绵起伏地秦岭,竞是一房邻居也没有。 围墙依旧是略微有些古旧的红墙白线,仔细看才知道,并不是久远以前的红砖,而是刻意维持那般样貌的新型材料。大门是紫红色的大木门,两枚镶金狮咬环高挂门上,边上适时镶刻的两座真人高门神,横睛怒目,手持金戟、脚踩小鬼,形态逼真,活灵活现,仿佛就要破门而出似的。 朱门门槛很高,汽车是进不去的,司机礼貌的请李墨生下车道:“李先生,您先请下车,总管会带您进去的,我要从侧门把车开进去。” 李墨生依言下车,还没走到门口,便见大门洞开,一位身穿白色唐装,鹤发童颜地和蔼老人步行而出,见到李墨生,他便满脸堆笑地招呼道:“李先生是吧?在下薛家总管薛福,遵从大小姐嘱咐,在这里恭候您已经多时了!李先生里面请!” 总管?李墨生暗自腹诽了一下,这种古旧的称呼,从太祖建国开始,就已经泯灭在历史的车轮下,现在居然在这里听到。至于薛福客套的所谓“恭候多时”,李墨生自然不会当真,人都到门口了,才出门迎接,如果这也算恭候多时的话,未免也太过好笑! 薛家前院很宽敞,左手是厢房,右手有个圆门,似乎通往花园,前面是间高大的建筑,李墨生随薛福通过前面地建筑才知道,这座雕栏画栋,巍峨高耸的楼阁竟不是堂屋,只是一个过堂,穿过这间过堂,又绕过一面影壁,走过一条回廊,这才来到薛家的堂屋正厅。 李墨生暗自估摸了一下,若是没人带路,在这薛家里转悠,只怕三两下就要迷路,到处都有门,到处都能通行,四周的景物美是很小美,可却不具备参照物的特征,很容易让人迷失其间,找不到来时的路。 甫一进正厅,李墨生还没适应那突然一暗的光线,就听一阵笑声传入耳边道:“你怎么才来啊?是不是昨天晚上运动量过大了?”这笑声很耳熟,李墨生定睛一看,正是薛思敏! “哼!你有什么本事?竟然敢说教我姑姑打拳?”立在薛思敏身侧的一位蓝衣少女忽然发话问道,她冲着薛思敏扮了个鬼脸,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墨生面前,在他前后转了个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突然低声道:“就你这副小身板,也敢来我家招摇撞骗?我告诉你,今天我小姨也在家,你的麻烦大了,哈哈!” 李墨生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薛思敏嗔了蓝衣少女一眼,低喝了一声道:“文静!不要那么没礼貌!墨生是我的朋友,远来是客,你拉着人家嘀咕些什么?” 叫文静的少怒呵呵一阵娇笑,摇着小脑袋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问问李先生有没有兴趣和小姨较量一下,他说没问题!” 薛思敏一听这话,哪里不知道是薛文静在捣鬼,当即笑道:“在姑妈面前,你还敢玩弄你那些小心思?去,把你小姨喊过来,就说李先生已经到了!” 躬身立在一旁的总管薛福这时赶紧拱手道:“这等小事,让我们下人去做就好,怎么好劳累小姐大驾?” 薛思敏望了一眼李墨生,笑着摇头道:“你不用管,让她去吧。你有你的工作,演武厅还要你亲手去准备。” 薛福应了一声是,躬身后退。 薛文静看来很听薛思敏的话,只是恨恨地瞪了李墨生一眼,转身离开。 “墨生请坐,先喝杯茶,歇息片刻,刚才那是我的侄女,从小被家里宠坏了,你别见怪!”薛思敏让了李墨生落座,开口便是一番致歉之词。 李墨生笑了笑道:“些许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算是认识了大户人家,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是,整个薛家的人说话全都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言词间古意盎然,几乎让李墨生觉得自己身在前朝! 一待他落座,便有使唤丫鬟帮他斟茶倒水,亲自送到他手里,更有另一位要上前帮他按摩捶肩,却被李墨生婉言谢绝了。他来薛家可不是体验这里有多豪奢的,办完正事,他还要赶紧离开,这薛家,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薛思敏见状笑了笑,挥退了丫鬟,和李墨生聊了起来。 “刚才那个小妹妹说她小姨,是怎么一回事?”李墨生问。 “哦,那是我大嫂的堂妹,以前是北京军区卫戍司令部的,现在退役了,被我爸派回来负责家里的安保工作。我昨天说要请你来教我打拳,她就兴致勃勃的要和你会会,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薛思敏捂着嘴娇笑道。 李墨生一阵暴汗,看来这老师不是这么好当的,还要考试啊! 见到李墨生的模样,薛思敏大乐,“不是吧?你不会连一个小姑娘也害怕吧?呵呵,我可是对你很有信心哦。你千万不能辜负我的期望啊!” 正说着,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少女。李墨生望眼看去,这女子头扎马尾,面部轮廓冷峻,鼻梁高耸,一看便是心智极其坚强的人物,若非唇角鼻眼过度紧绷,倒也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美人。她上身是紧身v领黑恤衫,配黑色近身小热裤,身上背着一个枪套,腰间围着一圈金属饰物,寒光闪闪,不像是无害的单纯装饰品。活脱脱一个古墓丽影中的翻版劳拉。 “公然持枪,满身利器,啧啧……好一朵带刺的玫瑰啊!”李墨生颇是带着几分欣赏的目光,将这个少女上下打量了个遍。 殊不知,李墨生打量对方的同时,那少女也清清楚楚的看光了他,当李墨生收回目光的同时,她出声道:“冷心梅,薛家安保队长,有没有兴趣过两招?” 李墨生一脸讶然,他没想到这少女这么豪爽,或者说是莽撞,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甚至谈不上认识的男人,提出这种要求。 “我知道,你练过!”冷心梅望着李墨生眼神很坚定。 李墨生耸了耸肩膀,摇头道:“我和你又不熟,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少女盯着李墨生的眼神没有一丝变化,她很肯定的说道:“你会答应的!想来薛家当老师,不过我这一关,你认为有可能吗?” 李墨生有些厌烦她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冷冷道“好!” 薛福一见冷心梅进门,连忙对薛思敏行了一礼,便动身离开,他正是要去演武厅准备。 “既然躲不过,不如咱们现在就开始如何?早点比完,也好早点让你舒心。”李墨生勉强笑了笑道。 薛思敏闻言大感兴趣:“好啊,一直听说心梅很厉害的,打遍北京无敌手的,今天可要见识一下。” 第四十六章 比武 薛思敏呵呵一笑道:“好!好!好!左右薛福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不如咱们这就过去吧!” 冷心梅点头称是。李墨生也没什么意见,一行三人便向薛家演武厅走去。演武厅是典型地前朝风格,厅内色调以白色为主,正中悬挂巨幅“武”字。铁划银钩,笔力遒劲,两旁配有两幅书法对联,上联是:人海尝聚溯情原从轩门剑魂断名山青鬓而今转霜颜。下联是:峨嵋惊雨千年寒雪犹轻惋寂寞如渊空见天南淡淡烟。 除此而外,厅内再无大件物品,仅在巨幅“武”字下面摆有一副挨几。几个蒲团,还有一些水果、小点之类。 李墨生见状心头又是不爽,感情薛福所谓的准备。竟是为他的主子作看戏的准备!李墨生还以为他是准备兵器、护具之类,心理反差太大,自然让李墨生更是不爽。 此时,薛文静早早地坐在蒲团上,见到三人,她也不站起来,兀自埋怨道:“你们怎么那么久啊!我等的无聊死了,都快要睡着啦!” 薛思敏笑着走过去,挨着薛文静坐下,抹着她的头道:“你这孩子。一点都不听话!明明身体不好,不能剧烈运动,偏偏还对武术极感兴趣,真是拿你没办法!” 冷心梅望了那边一眼,冲薛思敏两人点了点头,便对李墨生道:“李先生,我可以开始了。你好了没?” 李墨生也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了。 冷心梅也不客气,兜手就是一记直拳,直轰李墨生面门,力道十足,不比男子差上分毫,打到半途,正好遇上李墨生后发先至的擒拿手,显然李墨生是准备锁她脉门,逼她就范。 化直为勾,冷心梅右拳向外一划,空中轮出一个半圆,冲势不减,化作“黑虎掏心”,砸向李墨生胸腹要害。 李墨生微微一笑,胸腹一缩,擒拿手势不变,攻向冷心梅的手肘。李墨生最擅长的就是擒拿与错骨,只要模到对手关节,一个寸劲发出去,不是让对方脱臼,就是让对方骨折,他攻向冷心梅手肘的目地就是卸掉对方的骨头。 先前窝了一肚子火,比试起来李墨生胸火一冒,也就忘了对手是谁,出手竞是半点不留情面。 谁知冷心梅不但不怕,反倒一脸兴奋,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她已经试出李墨生手下很硬朗,许久没有碰到过这么强劲地对手,冷心梅血液中流淌的战斗因子,在这一刻全都沸腾起来,叫嚣着让她给李墨生好看。 “喝……呀……”冷心梅大吼一声,手肘不退反进,利用腰腹部力量,猛然撞向李墨生,这一招若是打实,李墨生不但拿不住她,反倒要伤在她手里。 坐在一旁看戏的两人,被冷心梅这声大吼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知道是冷心梅开始兴奋起来,一下又一下地奋力猛攻向李墨生。 “小姨加油!小姨加油!打死他!打死他!”薛文静看得热血沸腾,奋力的帮冷心梅加油助威,只是她突然表现出对李墨生的强烈敌意,倒是让人有些莫明其妙。 “文静,你说什么呢!”薛思敏呵斥了薛文静一句,见李墨生似乎没有注意,这才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说他是混蛋?” 薛文静娇哼了一声道:“谁叫他刚才不理我!长的帅,被人踹!居然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了就让人觉得讨厌!” 薛思敏闻言不禁莞尔,女儿到底还是个小女孩,虽然已经十九岁,可一直生病在家,很少和外人接触的她,心智怕是和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没什么两样,喜欢一个人和恨上一个人都来的毫无理由,偏偏又是那么强烈直接! 让过冷心梅顺势打出的一轮肘击,李墨生也收起了轻视之心,对方并不是他想象中毫无实力,偏偏又喜欢惹是生非的花瓶,而是手底下真正有料地高手。说来也是,若她是废柴一根,自然也不可能混入保卫中央领导的戍卫区。 一旦正视起来,李墨生出手更不留情,脚下动的飞快,欺身绕到冷心梅左侧,抬手搭向她的肩膀。 冷心梅一轮肘击不果,心中更是战意高昂,就待使出绝招,谁知李墨生一个转身就绕到了她左侧,攻向她的肩膀。 暗自估摸了一下,冷心梅知道以自己的速度,肯定躲不掉李墨生这一招,索性她肩部一抖,不退反进,撞向李墨生怀里,右腿膝盖更是猛力前撞,目标竟是李墨生下阴。她原意只是解围,并没有当真要废掉李墨生的意思,但比试中使出这般歹毒地招式,比试的意味已经变了。 李墨生一见之下,冷哼了一声,心中更是不爽,甩了一下手腕,化抓为推,轻轻扶住冷心梅撞过来的肩膀,脚上更是变作弓子步,以大腿承受了荆棘雁这一招猛击,毫无疑问冷心梅这招原本的虚招在遭遇抵抗之后,不由自主的变成了实招,死死撞在李墨生大腿上,让他痛得眉头都忍不住跳了一下。 薛文静先前还在不满两人动作太快,自己一直看不太清楚,谁知两人一慢下来就看到李墨生挨打,当下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跳起来鼓掌道:“好啊!好啊!小姨打中了!小姨万岁!” 李墨生强忍住大腿的剧痛,忍住不去瞪薛文静,心头已经把这坏丫头骂了一千遍,他左手一抄,捞起冷心梅的小腿,扯着她就是一通后退,这一退之下,冷心梅立足不稳,情不自禁的劈了一个一字马,跌到地上。 乘此机会,李墨生绕到她背后,捞起她的双臂就势一剪,膝盖更是顶住冷心梅的大腿,彻底杜绝她反抗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让薛文静傻了眼,前一刻她还在为冷心梅欢呼雀跃,下一刻却不得不接受冷心梅被李墨生制住的事实,变故发生的太过,她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来不及褪去,反应过来之后,她第一句话就是:“骗人!怎么可能这样?一定是那坏蛋使诈!一定是!” 受了对方一击才抓住对方,已经算是够丢脸的了,李墨生心里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又听薛文静在一旁呱嘈,心里别提多烦闷了,当时想都不想,就是一声大喝:“吵什么吵?小屁孩,一边呆着去!” 李墨生一句话骂呆了三个人,被他压在身下的冷心梅更是彻底放弃了挣扎,扭过头来,眼神古怪地望着李墨生。 薛思敏一时也是楞住,随即脸色大变,她不由下意识的左右看了一下,演武厅除了他们四个,并没有旁人,确认了这一结果,她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一些:幸好没有其他人在场,要是这话传到文静她爷爷的耳朵里……薛思敏只是想想,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你敢骂我?”薛文静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用手指着李墨生,浑身气得发抖道:“你等着!我马上去北京,我要告诉我爷爷!我要让我爷爷杀了你,杀了你全家!”骂到后面,薛文静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薛思敏闻言脸色大变,一把拉住薛文静道:“静儿乖,爷爷很忙的,这些小事姑妈来处理就好,用不着去麻烦他老人家!” 薛文静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眼泪汪汪地望着薛思敏,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姑妈!那家伙他好可恶……呜呜……” 薛思敏抱着薛文静,轻轻按住她的脑袋,对李墨生使了个眼色,然后才对薛文静道:“乖乖静儿,你先回房休息,姑妈帮你惩罚那坏家伙好不好?” 薛文静一听,不但没有止住哭声,反倒哭得更大声了:“不嘛!不嘛!我就要看到他受惩罚,我就要看到他受惩罚!” 薛思敏无法,只好让她先坐着,她道:“乖乖静儿,你先坐一下,姑妈去看看你小姨怎么样了,好不好?” 薛文静在别的事情上十分任性,可听到薛思敏提到冷心梅,她一下子不闹了,赶紧擦了擦脸颊,对薛思敏连连点头道:“姑妈快去!姑妈快去!那个坏蛋还压着小姨,可别让他把小姨弄伤了!” 李墨生在一旁听得眉头连皱,暗道:这薛家对这个女孩,还真不是普通的娇惯!就算有病在身,也不能任性成这个样子啊!哼,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惩罚我!操,不就是关中薛家么?就算你们在中央有人又怎么样?惹操了我大不了玉石俱焚! 一直被李墨生压在身下的冷心梅,这时有了反应,她耸了耸肩膀,吸引住李墨生的注意力,然后扭过头悄声对李墨生道:“李先生,我冷心梅从来没求过人!今天为了静儿,我求你不要跟她计较,只要你答应我,随便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静儿她患有先天性地心脉疾病。身体一直不好,医生说她最多只能活到二十岁。前些天她才度过十九岁生日,也就是说,她已经活不到一年了!” 李墨生闻言心头微微一震,如果是这样。薛家人一直对薛文静如此娇惯,也算是情有可原。可就算是这样,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活不过二十岁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你们薛家怜悯过谁,我又凭什么一定要可怜你们家薛文静? 冷心梅见李墨生沉默不语。心头不禁有些发急,若是李墨生不肯答应,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薛家人确定敌友关系的标准不在于利益的多少,而在于有没有把握一口吃下对方。薛家人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即便是确定要对一个表面十分弱小地敌人动手。也会详细调查对方的底细。 对于李墨生这个人,她们薛家也不是没有调查过,可是调查的结果。却让人非常失望,除了知道他是国安局的就再也查不出任何更详细的资料,倒不是薛家人无能,而是有人对李墨生的资料设置了极高地保密权限! 薛思敏拗不过薛文静,只好叹了口气走向李墨生,表面上她是查看冷心梅的伤势,实际上是想暗示李墨生妥协,哪怕为此答应李墨生一些离谱的条件。薛思敏唯一担心的是李墨生没弄明白自己的眼色,等下拒绝跟自己过多交流。那事情就难办了! “墨生,比试已经结束了,我们都已经知道,你比心梅要厉害不少。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放开她了呢?”薛思敏靠近仍然纠缠在一起地两人,首先注意的自然是冷心梅的情况,令她没想到地是。冷心梅的两臂已经有些严重发青,显然是被扭的极其厉害! 李墨生有些不快,和这些有政治背景的人交谈,总是会让人觉得不快。他们总是自持有身份、有背景,习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居高临下的命令别人,却不管对方地位如何、势力如何。显然,很多时候这不是一个好习惯,面对一些人的时候,不但得不到压制别人的结果,反倒适得其反。 薛思敏能独掌薛家经济大权,自然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察言观色之下,哪里不知道是自己地语气惹恼了李墨生?细下一想,似乎自己和家人在一些细节上做的都不是很好,再加上薛文静对李墨生莫明其妙的敌意,这就造成了她和李墨生之间的一些误会。 想明白症结,薛思敏赶忙调整情绪,挤出一副笑脸道:“墨生,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如果是我们薛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可以代替他们道歉,能不能看在我们薛家的份上,先把心梅放了?” 以薛思敏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说出这般服软的话来,几乎可以说是破天荒第一遭!不但惊呆了薛文静,更是惊傻了冷心梅。 “姑妈……”薛文静一声尖叫,猛地冲了过来,指着李墨生破口大骂道:“你怎么可以向这个泼皮、无赖、下三烂、流氓、败类、人渣、大混蛋……道歉?你难道忘了你是谁?难道忘了咱们薛家是干什么的?我们薛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冷心梅也是一番呐呐:“敏姐……你……你不该为我做这么做的!你代表的可是薛家的脸面啊!” 李墨生怎么也料不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薛思敏不过简简单单道了个歉而已,居然惹得薛文静和冷心梅做出这么大反应! “李墨生,你这大混蛋,我绝对轻饶不了你!我要去叫大虎和二虎教训你!哼……”薛文静不依不饶地骂了李墨生几句,然后撒腿跑出演武厅。 薛思敏一时阻拦不及,又担心冷心梅被李墨生久压之下弄出什么毛病来,只能选择让李墨生放了冷心梅:“墨生,快放了她吧,好吗?“ 见薛思敏百般好话,李墨生若是再不撒手,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把冷心梅怎么着,只是因为薛文静的搅局,让他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了冷心梅而巳。现在薛思敏既然愿意讲和,李墨生也就没必要继续深究下去,继续装恶人,索性就撒手把冷心梅给放了。 冷心梅脱离了李墨生的掌握,抖动了两下手臂,简单活动了几下,深深望了李墨生一眼,便挪到续页思敏身边,埋怨她道:“敏姐,你有些小题大做了!先不说李先生其实根本就没有伤我的意恩,就算他想怎么着我,也不值得敏姐您亲自道歉啊!再说,静丫头也在旁边,您这不是……唉!” 提到薛文静,众人都是一阵默然,半晌,薛思敏才叹了口气道:“这事倒是我有欠考虑了!开始我是想着借机跟墨生商量一下,让他跟文静服个软,可一见你手臂发青,心神大震之下,就乱了主意,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你救出来!” 冷心梅一阵感动,紧紧抱住薛思敏猛喊了几声:“敏姐……敏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吼……汪……汪……” “吼……汪……汪……” 两串异常威猛的犬吠声传来,接着便是两条黑影迅速窜入演武厅,对着演武厅内的几人,就是一通张牙舞爪的大叫。 这是两头异常壮硕的黑色巨犬,一个个大如牛犊,白色的巨齿裸露在外面,闪烁着点点寒光,更有一滴滴贪婪的涎液,顺着白色巨齿,一点点向下滴落,显然,两头藏獒已经把厅内的人当成了可口的食物! “大虎……二虎……你们两个给我慢点!呼呼……我都快累死了!你们跑那么快干什么呀!”一道尖利的喊声响起,又过了片刻,才见薛文静慢慢的跑到演武厅门边,扶着门框一通剧烈的喘气。 “大……大虎,二虎……给我上!咬那个穿t恤衫的家伙,对!就是那个男的,咬伤他我给你们牛肉吃!”薛文静歇了片刻,用手对着李墨生一指,帮两条巨大的黑色藏獒确定了攻击目标。 第四十七章 蛊惑 两头突然出现的藏獒吓坏了薛思敏,也让冷心梅有些楞神。这两头雄壮的藏獒,薛思敏和冷心梅也都见过,不过却没怎么接近,毕竟女人看到两头小牛犊似的大狗,心里总会有些不踏实。 冷心梅还好一些,毕竟以前训练的时候,也经常和黑背打交道,那种狼、犬杂交出来的军犬野性十足,牙、爪都很有力,抓人即伤,咬人即死,一般人轻易都不敢靠近。 薛思敏可就惨了点,以前她见到的,都是被薛文静牵着的藏獒,体型虽然庞大,到底都是很听薛文静的话,感觉上也没那么恐怖,可现在一副凶相毕露的模样,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无法心安。 两头藏獒一听到主人的命令,立刻纵身扑上,李墨生在它们的眼中,就是一块人形牛肉,就是一头可以随意猎杀的猎物。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这两头藏獒居然有明确的分工,一头咬向李墨生的咽喉,另一头却咬向李墨生的下身要害! 李墨生迅速退了一步,让开上面的那只藏獒。向左微微错步,又迈了一脚,然后对着那头不要脸的藏獒,猛地踢出一脚,“操,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狗都这么不要脸,主人也肯定不咋地!”李墨生含愤出脚,力道自然不得了,这一脚踢出去。正正踢在咬向李墨生下腹的那条藏獒的下巴处,只听“扑”的一声闷响,这只藏獒的整个头部竟然被李墨生一脚踢爆。 演武厅中顿时撒起漫天的血雨以及零星的碎肉。 厅内形势变化太快,等到那头藏獒被踢倒在地上。薛思敏才来得及喝住薛文静:“静儿,你在做什么?墨生可是咱们薛家的客人!在薛家的地方,姓薛的纵犬行凶,把客人咬伤。要是传出去,这算怎么回事?薛家的脸面又往哪儿放?” 薛文静好不示弱,猛地一仰脑袋,梗着脖子道:“咱们薛家还有脸面么?刚刚你跟那个臭流氓、大混蛋道歉,难道就没有丢薛家的脸面么?既然已经丢过了,又何妨再丢一次?反正今天我要是不杀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薛思敏差点没被她的话噎死,她心中的打算,怎么好现在跟薛文静说出来?可若是不说。那个认死理而又任性地小丫头,绝对不会把她的两头宝贝藏獒喊回去!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站在一旁的冷心梅也是一筹莫展,对付藏獒她办法不多,只有开枪击毙一条途径。可若是当真打死了薛文静的宝贝疙瘩,以后自己在薛府的地位就会十分尴尬!可眼前这场祸事,到底是自己惹出来的,如果不救李墨生,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怎么办啊?怎么办? 藏獒可没有那么多事情考虑,也搞不懂一旁的人在想些什么,它们只知道主人命令它们攻击李墨生、咬死李墨生。而现在,它们还没有完成任务,那就必须继续攻击! 另外一头藏獒再次扑了上去,同伴的死使得它的凶性已经被完全激发出来。 场上形势瞬息万变,李墨生等身后那头恶犬纵身扑上,血盆大口猛张,正是要咬向李墨生喉管,他右手一探,准备插断那恶犬地喉管,已经确定能够宰了这头藏獒,现在李墨生自然有余暇可以打量一下四周,让他感到愤怒的是,薛文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也就罢了,薛思敏和冷心梅竟也远远的站着,像是生怕卷入其中似的。 目睹这一幕,李墨生心中怒火一涨,原本插向藏獒喉管的动作一变,竟是静等恶犬咬上自己。 旁边顿时传来了两声惊呼。 当那头藏獒就可咬住李墨生的时候,李墨生猛然出手,分别钳住藏獒的上下双颌,然后暴然发力,含怒出手的李墨生,居然当场把藏獒撕裂,活生生把它分解成两半,热气腾腾的獒血,像是瓢泼似的,洒在李墨生身上,弄了他一个满头满脸。 藏獒临死前凄厉的叫声,像是午夜鬼嚎,即便是在大白天,也让人觉得心胆俱寒。冷心梅手一滑,差点没把枪摔出去,戍卫区出身,冷心梅自认训练也算残酷,也曾经见识过一些血腥的场面,可那一切和眼前比起来……实在太过小儿科! 薛思敏与薛文静更是吓得几乎掉了魂,初见藏獒被撕裂的恶心感一下子消失了,薛文静只知道尖叫着扑向薛思敏,紧紧的和她抱在一起,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妈……好可怕!好可怕!大虎死了……二虎也要死了……呜呜……” 薛思敏脸色刷白,浑身也在不停的发抖,任凭她见过很多大场面,在如此血腥面前,也忍不住感到了害怕,一身鲜血狰狞的李墨生,仿佛就是从修罗杀场里走出来的恶面煞神,和他对视一眼,半夜都会睡不着觉,更何况目睹他如此残忍的手段? “别……别怕……乖……乖……”薛思敏用颤抖的两手搂着薛文静的脑袋,她在安慰女儿不要害怕的同时,却忍不住害怕到心胆欲碎。 “这李墨生到底是什么人?他刚刚和我对战的时候,若是存心要我的……”冷心梅只是想了一下,便觉不寒而栗。李墨生这样的人,果然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招惹的! 李墨生深深出了一口气,心中顿时觉得敞快了不少,他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却不料这一擦不但没让他变得干净一些,反倒抹的更花了,让他的形象看起来更加狰狞。 金钱与权力,或许能增加一个人的魅力,但这些外在的东西,好比附加属性道具,一旦他处于险境,这些属性道具的附加作用,甚至不如一句软弱的求饶来的有用。 被激起杀念的李墨生,撕去了面上的伪装,暴露出冷血、暴虐的一面,吓坏了几个女人,始终主导局面的薛思敏已经有些崩溃、一直对李墨生抱有莫名敌意的薛文静更是吓得不轻,把头缩在薛思敏的怀里,怎么都不肯抬起头。 只有冷心梅还算好些,勉强还能保持镇定,还能站在自己的岗位,只是她略略发抖的右手,已经无声的告诉了李墨生:她也在害怕! 李墨生咧嘴笑了笑,对付这些人,就不能一味的忍让,更不能太过客气,给鼻子上脸是他们一贯的作为,给颜色就敢开染坊更是他们的天赋秉性! 冷心梅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李墨生的笑容比恶声恶气的怒喝更让她感到害怕,那张已经被血水模糊了的面孔挤出的表情……也能算是笑容么? 李墨生向薛思敏走去,还没走两步,就被冷心梅一脸紧张的拔出枪指着:“你想干什么?难道杀死两条咬你的狗还不够么?你还想对她们动手?” 冷心梅的紧张,让李墨生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就算他想动手,也不会这样动手吧?他刚刚痛宰藏獒的手段固然有几分发泄的意思,但是同样也有一些杀鸡儆猴的意思! 李墨生冷眼瞅着冷心梅,不屑的笑道“你以为拿着枪就安全了吗?”说着,脚步一动,身形如同鬼魅般晃了一下,出现在冷心梅的面前。一伸手,卡住了她的咽喉。在一用劲,竟然生生的将她提了起来。 冷心梅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却半点也动弹不得。 薛思敏见状忙叫道“墨生,你想干什么?快住手!”薛文静则“格”的一声,闭过气去。 李墨生手中一较劲,只听“卡他”一声,冷心梅头朝旁边一歪,身体软软的滑落到地上。 薛思敏完全愣住了,她以为是李墨生杀了冷心梅,嘴巴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李墨生这时候放下冷心梅的身体,一个箭步窜到薛思敏的面前,薛思敏眼睛一闭,心中暗想“都是我自己看错了人,没料到竟然会引狼入室,枉我对他一片痴情……” 谁知道,等了半天,并没有等到想象中李墨生对自己狠下杀手的场面,她不由得睁开眼,想看看现在的情景。 却见李墨生蹲在薛文静的面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薛思敏情急之下大喊一声“李墨生,你想干吗?” 李墨生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薛思敏愣住,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李墨生趴过来低声说道“你这个侄女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还不是被你吓得才成这样!她要是有个好歹的话,你就惨了,薛家会和你不死不休!”薛思敏说道。 “别老拿薛家说事!你觉得我会害怕吗?”李墨生不满的说道,“我现在给你说的是你侄女的病,你听不听?” 薛思敏一听他话另有所指,紧张了起来,问道“文静的病怎么样了?” “我刚才看了一下她的眼瞳,她不止是心脏病那么简单。应该还被人下了蛊!”李墨生肯定的说道。 “蛊?什么蛊?你可不要胡说!她整天在家呆着,怎么可能被人下蛊?我看是你捣鬼才是!你还杀了冷妹妹!你……”薛思敏越说越激动。 李墨生大喝一声打断了她,“闭嘴!你知道什么?你的冷妹妹没事,我只是叫她暂时性昏迷而已。我又不是杀人狂魔,啥她干什么?就是因为你侄女整天在家,下蛊的必定是你家中的人,我才先暂时叫她昏迷。毕竟,我只相信你一个人!” 听完李墨生的解释,薛思敏半信半疑,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文静与人无仇,家中的人都很喜欢她,怎么可能会有人对她下毒手?”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你自己解决吧!你若不信,过来看。”说着,李墨生将薛文静的眼皮翻开,“你看她的眼皮上。” 薛思敏顺着李墨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文静的眼皮上霍然有三条金丝线,闪耀着妖艳的光芒。薛思敏大吃一惊,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嘴惊道“怎么可能?这是谁干的?” 李墨生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说道“好了,我的事情做完了,下面的事情就不是我能管的了,你自己解决吧!”说完,对薛思敏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要离开。 “等……等一等……”薛思敏这会已经方寸大乱,薛文静被人下蛊的事实告诉她薛家正面临了一场滔天的危机。她不想叫李墨生看见自己这软弱的一面,可她又不能不出言留人,就这么放李墨生出去。且不说别人怎么看,单是薛家那些下人,就够薛家喝一壶的! “怎么?你还准备留我吃饭?”李墨生半开玩笑似的道。 李墨生这个自以为是的玩笑,显然一点都不好笑,可薛思敏偏偏不能不强笑着道:“饭肯定是要吃的,只是……我府上地畜生弄脏了你的衣物,自然要让下人们服侍你洗个澡。换身衣物才是正理!再说,我还有事想要问你。”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李墨生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身上得t恤衫已经被狗血浸透,显然是不能再穿了,就连裤子都沾满了狗血,粘乎乎的贴在身上,很是难受,在看自己地手臂,上面更是血痕四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刚刚杀了多少人呢! “也好!”李墨生笑了笑,然后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姐姐,你们薛家财雄势大,想必是调查过我的,自然也知道我身边不乏美女。我想知道,你准备派什么样的美人儿伺候我沐浴?” 薛思敏差点没被自己地口水给呛着,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墨生居然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虽然他没有明说,把问题推给了自己,可自己真就敢派几个下人去服侍?若是没有见过他残暴的其面目,或许薛思敏敢那么做,可现在,她就不得不掂量掂量。 这时候,在旁边悠悠醒来的冷心梅刚好听见这段对话,愤然道:“我来服侍你怎么样,李先生?” 李墨生刚刚那句话调笑的意味,远远大过威胁的意味,听到冷心梅这番话,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冷小姐,不是我挑剔,以我的审美观点来看,你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女!” 也是李墨生被身边燕瘦环肥的一群大美妞养刁了胃口,审美观点已经超出普通人太多。其实,若是以普通人地标准来看,冷心梅三围比例均匀,腿长且直,肌肉弹力十足,配上一副冷峻的皎好面孔,怎么着也能算是百里挑一的冰雪佳人。 冷心梅脸色一变再变,李墨生这番话可够伤她自尊的,当年她在戍卫区里,那可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不知道有多少军人、高官子弟打过她的主意,都被一直维护她的那人给赶走了。现如今,她居然被人用很不屑地语气如此贬低,这叫她如何能够受得了? “那依着你地标准,怎么样才算是美女?”冷心梅强忍住掏枪猛射的冲动,勉强问了李墨生一句。 李墨生的目光从演武厅里的三人身上溜过,左看看,右看看,把三人全身上下打量了遍。若是真依着李墨生的眼光,也只有薛思敏这貌美熟妇能够入眼。 至于冷心梅,那是提都不用提,要说冷,她不如许美静,要说腿直,她不如刘雪儿,要说胸大,不管是张芬芳还是董兰卿,都比她大了不止一圈!也就是综合起来看,冷心梅还算有些味道,可李墨生又不是饿慌了,没理由逮着什么东西都往自己嘴里塞。 有些话不需要明说,单单是眼神的交流,就能说明很多问题。明白了李墨生的心思,冷心梅脸色大变,薛思敏脸色更是大变! 薛思敏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再平复,她是谁?薛家的大小姐!是掌控薛家经济大权的女强人!是薛家摆在外面的脸面!她能够做出这种耻辱的事么?不!当然不能! 薛思敏的坚定,没能维持多久,当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两具狗尸,再落到依然昏迷的薛文静身上,她的坚定便不由自主的软化了。 “心梅、你先带静儿去休息一下,再给她吃一剂药,我怕这孩子受惊过度,出什么问题。”薛思敏面对冷心梅苦涩地笑笑,她已经下了一个耻辱的决定,若是被人知道,就算薛家人不拿她怎么样,她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冷心梅拼命地摇头,一脸的惶恐:“敏姐,不可以!你不可以的!“不可以什么,她没有说,也不能说,只要她知道,薛思敏知道就好,这事她们必须埋在心里,永远都不让蒋文静知道! 李墨生心中一阵讶然,他万万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居然被她们给当了真!李墨生觉得,自己越发搞不懂这些所谓豪门贵族的心理了。 “心梅,你出去吧,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搅李先生了。”薛思敏隐晦地提醒冷心梅,千万不要去叫警卫,自己落在李墨生手里,受辱已是难免,若是逼得李墨生狗急跳墙,那局面很有可能会变得无法收拾! 冷心梅走到薛思敏面前,搂过薛文静,咬着牙狠狠瞪了李墨生一眼道:“李墨生,今日你施加在我们身上的耻辱,我冷心梅来日一定加倍还给你!” 李墨生笑而不答,他惹在身上的祸事又不是一件两件,正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头,他哪里会在乎冷心梅的这么点色厉内荏的威胁? 第四十八章 得偿所愿 “心梅,不要让人靠近演武厅,一会儿这里你亲自处理一下吧,见冷心梅要离开,薛思敏临时想起了些什么,连忙吩咐了她几句。 冷心梅点点头,步履蹒珊地抱着薛文静离开,她走的很失落,一向对容貌的自信,被李墨生的不屑一顾击穿了一个窟窿,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李墨生所谓的身边美女如云,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仿佛都稀薄了起来,薛思敏坐立难安,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有三分害怕,三分局促,三分不安,还有一分隐隐的羞涩。自从长大**以后,就算是和丈夫独自在一起的时间都很少,更不要说是和一个陌生男人了! “走……走吧,墨生,我……我伺候你沐浴!”薛思敏无比艰难地,把这句让人羞涩到能钻进地缝里的话说出来,红晕已经布满整个面孔。 李墨生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暗道:你他妈不是拽的要死么?怎么也会向我低头?啧啧……薛家大小姐对一个陌生男人这么服服帖帖的样子,怕是从没有人见过吧?可惜!这种事只能暗爽,却不能和人分享! 薛思敏在前面带路,李墨生缓缓跟在她身后,她显然是有心避开别人,专拣一些冷僻的小径前行,有时甚至根本就不走平整的正道,而是从草丛中穿越。 李墨生倒是无可无不可,前面带路的薛思敏一身白色绣花旗袍,开衩开的恰到好处。刚刚把一双白生生的嫩腿,以及那滴溜滚圆的臀部露出些许,随着她的步伐移动,白生生的地方若隐若现,说不出有多诱人。 想到眼前的熟妇是蒋薛文静那臭丫头地姑妈,李墨生没来由心中又生出一丝火气。又想到马上这熟妇人母就要乖乖的伺候自己沐浴,心中火起之余,又感到一丝暗爽,火气与舒爽的心情交织。一时倒是让李墨生觉得心情复杂之极。 旗袍的修身效果很好,可是也要身材极好之人穿起来才有效果,既要有胸,又要有臀。还要身材够高。薛思敏虽然望之有如三十许人,可入眼看到的那乳波臀浪,那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小地地方小。又让李墨生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从身后看薛思敏,入眼春光无限,李墨生恨不得把双手盖上那对丰翘的臀部,也好一试手感。若非担心薛思敏是找人对付自己,李墨生早就把全部精神集中在上面了,可惜现在不得不留点心思注意四周,实在是今人感到有些遗憾! 穿越草丛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知是不是因为薛家实在太大,下人们偷懒。薛思敏穿越地小路,一条比一条难走,尤其是目前的这堆草丛,居然还有一些拌人的藤蔓和刺人的荆棘,这让她不得不加倍小心。 薛思敏一时提臀跳过藤蔓,一时又要缩腰小心倒挂地荆棘生物,累得实在够呛。若不是为了避开那些下人,不让他们看到李墨生这番样子,她原也不需要这么劳心费力。越走她越是心头不爽,对李墨生的畏惧,已经一点点被这些不爽代替,对脚下的那些东西,也渐渐有些漫不经心起来。 李墨生走在后面,日子也不好过,不管是薛思敏跳藤蔓,还是躲避什么,都把那对丰满圆润的翘臀挺的老高,这让欲求不满地李墨生加倍感到难过,若不是担心薛思敏还有什么阴谋,他早就扑上去发泄一番了! “啊……”前面的女人尖叫一声扑到在地。 在茂密的草丛中分心,显然是一件愚蠢的事情,薛思敏已经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先是被一根突出来的木桩绊倒,倒地的过程中拉到一根藤蔓,本以为可以借一下力,谁知那藤蔓一荡,竟然又把她甩向一边的荆棘丛,薛思敏险险的没有整个人甩进去,可身上地旗袍却被划破好几道口子。 薛思敏明知现在情况不妙,却又不敢撒手,一旦撒手,她就要整个人摔进荆棘丛中,那密密麻麻的小刺,单单是看上一眼,便会觉得,心头发麻,更不要说摔下去了。不得已,她只好向李墨生求助:“墨生……能不能帮个忙?” 李墨生面对突然发生的变故,也是一阵目瞪口呆,等到一切告了一个段落,他看到的薛思敏已经是衣衫褴褛,衣服上满是扯开的破洞,身上更是春光四泄,多处肌肤裸露在外,更让李墨生大感刺激的是,薛思敏刚刚拉着藤蔓的那一甩,恰好让她转了一个方向,面朝着李墨生这边。 薛思敏面朝李墨生,原也没什么,可偏偏她地旗袍下摆被一丛荆棘挂住,这样一来,她面对李墨生的形象,可就不那么威严了,反倒显得有几分淫亵! 李墨生眼中只看到一个熟妇人妻两手用力扯着藤蔓,尽力想要站起来,偏偏下坠过多,身体和地面最多只有三十度的夹角,她雪白的粉臂和墨绿色的植物相映衬,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刺激诱惑。 更令人感到受不了的是,薛思敏两腿张开,被情趣内衣包裹住的,更是全部暴露在李墨生面前。 黑色的情趣内衣,系着腰部的部分很细,中间部分还挂着两朵咖啡色的小花,内衣的中间是镂空的花纹,那大片的花纹,刚好覆盖住薛思敏丛生的蜷曲毛发。 在向下看,更是受不了,那镂空内衣竟不是全部包裹的,在她的关键部位,居然是一片真空! 李墨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眼前的情况根本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无法分辨薛思敏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就那么倒霉! 薛思敏求救的声音没发出去多久,便想到了那个羞人的问题!她今天在李墨生来之前专门精心的收拾打扮了一下。在换内衣的时候,她曾经犹豫过,可是内心那莫名的情绪还是督促着她换上了一套新买的情趣内衣。要知道,就是在她的丈夫面前,她都没有穿过如此性感的内衣。 “不要看……求求你不要看那里……好羞耻……”薛思敏几乎要哭出来,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惹上李墨生这个霉星,也恨冷心梅,要不是那臭丫头非要和李墨生比试,自己也不用陷入这般尴尬的境地,她更恨薛文静,要不是那个不听话的侄女儿,她哪里需要亲自带李墨生去洗澡? 李墨生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高高在上的薛思敏用这么委屈,这么卑贱的声音求自己,这还用怀疑么?如果这都是有预谋的,都是伪装的,李墨生就算上当,也只有认了。 “姐姐,我不仔细看清楚你的处境,怎么帮你啊?”李墨生又走进了一些,口中假惺惺地说道。 “不!不!你不要过来……我求你了……”薛思敏拼命地摇着头,眼中满是惶恐,她试图收紧两腿的动作失败,更是加剧了她内心的害怕,天知道她的两脚为什么无巧不巧的卡在两个陷坑里,动弹一下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收回来了!这会,她又恨起自己来了,早上穿什么鞋不好,非要穿这双细高跟鞋! 李墨生走到薛思敏面前蹲下,吹了声口哨道:“这是你说的,那我就不过去好了!” 薛思敏看到李墨生的动作,几乎要昏过去,他那样蹲在那里,还不如直接过来!他蹲在那个位置,自己只能看到他的半个脑袋,谁知道他想干些什么?未知永远要比已知可怕,再加上上一次在咖啡馆的经历,薛思敏忍不住开始幻想,李墨生会用怎样变态的方法来对付自己。 “上帝啊!就这么让我死了吧!”薛思敏蜷曲了一下双腿,仍然没能抽回双腿分毫,又一次的尝试失败,让她的心跌到了谷地。 “姐姐,你说这个小豆豆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呢?”李墨生对着薛思敏的某处吹了口热气,激得她浑身一阵颤栗。 “呀……不要……不要看那里……不要吹气!我求求你了……呜呜……我求求你放过我吧!”薛思敏一边摇头,一边向李墨生求饶,她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除了求饶,除了羞耻,她已经再也没有其他感觉。 李墨生耸了耸肩,可惜薛思敏看不到,就听他又道:“好吧,既然你不让我吹,那我就不吹了!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蛇啊,老鼠之类的!也不知道,它们对鲜嫩的洞口,有没有特别的兴趣!” 薛思敏多么希望自己就此昏过去,李墨生居然用那么恶心,那么恐怖的东西刺激她脆弱的神经,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害怕! “你看都不想让我看一眼、怕是更不愿意伺候我洗澡吧?好吧,我也觉得呆在这里挺无聊的,不如我先去洗澡,你就在这里慢慢等着老鼠和蛇来光顾你吧!”李墨生作势欲起,口中却很卑鄙的继读渲染着恐怖气氛。 “不!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薛思敏的声音要多凄厉,有多凄厉,几乎可以媲美恐怖大片中的吓人女高音。 李墨生摊开两手,无奈地道:“我留在这里又没什么好处,我干嘛不走?” 薛思敏明明知道李墨生是故意这么说,却不得不顺着他的话头道:“你……你别走,你想要什么好处?” 李墨生打了个哈哈道:“我不知道呢,你有什么能吸引我留下来的好处么?” 薛思敏羞愤到了极点,她几曾被人如此羞辱过?想占自己便宜不算,还要自己亲口把那种羞耻的话说出来,若是论到无耻,他李墨生自称第二,绝对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我……我可以让你看我那里!”薛思敏衡量了一下眼前形势,终于还是决定妥协。反正都已经被他看过了,就算看得再仔细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奇怪的是,在说出这句话后,她的内心竟然升起了一丝丝的**! “只有这样啊?”李墨生失望地摇了摇头道:“如果只是这样,我还是走了的好!” “不!别……别走!”薛思敏的自尊一点点的被剥落,她的神智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了,想想着自已的羞处被李墨生那么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还想要更多,不知为什么,薛思敏居然觉得自已身体开始热起来。 “不!不可以!骗人的!我不可能有感觉!我怎么可能有感觉?我不可能被他看着那里……就有了感觉……不……”薛思敏越是否认身体的感觉,她的神经仿佛就变得益发敏感,她几乎能发现自己身体地最细微变化。 “我……我可以让你摸一下……”不知不觉中,薛思敏说出一句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的话来。“我……我怎么可以这么**?我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的话来?” 李墨生假装考虑了一下。望着薛思敏暴露在空气中的某处,摇了摇头叹气道:“只是摸一下,除了让自己心里更痒痒之外,好像没什么好处,我看还是算了!再说,我是那么好色的人吗?” “不!你到底想怎么样嘛!”薛思敏又哭了起来,声音娇弱的像是一今年幼的女孩子。她地自尊已经被人践踏在地上,哭泣,似乎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选择。 李墨生讶然一笑道:“我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啊?你有求于我,自然是你来提条件。你看看你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条件,干脆利落地摆出来让我听听,大家都节省时间,多好……” 在薛思敏心里。李墨生已经彻底和天下第一卑鄙者画上了等号,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虚伪之中暗藏奸诈!可惜,明知如此,她仍然不得不选择妥协! 薛思敏狠狠心试图撒手。她决定就那么样倒在地上,吓人的荆棘丛比起阴险的李墨生来,已经可爱了太多。可惜,薛思敏地这一打算再次落空,她撒手的时候才发现,藤蔓不止一条,在她甩来荡去的时候,已经把她的手紧紧卡在了里面,也就是说。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自已绑住了自己! 万念俱灰?失望透顶?欲哭无泪?这些都无法形容薛思敏此刻的心情,她只能承认,李墨生就是她命中地魔星!一个可以让她生不如死的男人! “我……我可以帮你舔……舔那里……只要你肯扶我起来!”别无选择之下,薛思敏只能选择层层加码。 李墨生走到薛思敏头部位置,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啧啧称赞道:“姐姐。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像你这样一个跟头能把自己给捆起来,还捆的这么有东夷味道,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容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不是学过东夷的绳缚技术?” 薛思敏经常穿棱于各种社交场合,哪里没听过东夷的绳缚?据说从骨子里透着变态的东夷人,把捆绑也视为一种美学,并由此演化出花样繁多地捆绑技术,并称之为绳缚! “胡说!我……我怎么可能去学那种变态东西!”薛思敏面红耳赤地呵斥了一句之后,却正好看到李墨生解开腰间皮带的动作。“你……你想干什么?”她心头一惊,明明知道李墨生的打算,还是不由得说出口来。 李墨生暴露出已经昂扬的部分,用有些诧异的语气道:“你不是说你要舔么?我总要试试你的技术如何,如果你的技术不过关,我要是胡乱答应了,岂不是很吃亏?” 薛思敏一阵无语,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了: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失神地望着李墨生伸到面前地东西,薛思敏麻木的伸出舌头,轻轻的在上面**。 李墨生微微抖了一下,薛思敏还没怎么使用技术,李墨生便觉一阵如潮的快感让自己全身都是麻酥酥的,显然,这不是薛思敏的功劳,而是眼前淫糜的状况,以及先前刺激的累积,在她的舌头碰触到自己敏感地带之后,来了一次轻微爆发。 舔着舔着,不知道薛思敏是不是有些进入了状况,她的眼睛似闭非闭,眯着眼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头部一上一下的运动着,小舌头更是像灵蛇一样灵活,从顶端滑到根部,再从根部上冲到顶端,动作的细微和轻柔,甚至让李墨生有些感动。 一下下,一次次,动作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李墨生终于忍不住,抱着薛思敏的臻首,用力一挺,一下子来了个深喉。 “咳咳……咳咳……”薛思敏被口腔突然涌入的异物刺激的一阵剧烈咳嗽,由于她仰倒的角度问题,把那些东西咳出来显然没有办法,只好强忍住难闻的气味,用力的吞咽下去,可是那些东西太多,又过于粘稠,以致于薛思敏吞咽了好久,才勉强吞完。 “呼……”李墨生长出一口气,啧啧赞了薛思敏一句道:“技术不坏,可惜,我觉得这个交换条件还不够!”说着,他又提着裤子转到了薛思敏的身前。 “果然是这样!”女人的神经早就已经麻木了,她不敢奢望李墨生会轻易的放开她,只是盼着他别玩什么变态花样,她已经满足了。 “啧啧……真是不敢相信呢!这里已经这么湿润了!真没想到,你舔别人的时候,也会有快感!”李墨生站在薛思敏面前,又蹲了下去,盯着她一阵怪叫。 “别……不要看!”薛思敏再次满脸染霞,刚刚在给李墨生服务的时候,她一直觉得身体里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似的,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忍耐,都没能抗住,可这一切被李墨生**裸的说出来,而且他还一边看,一边这么说,极大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哇!又有东西流出来了!真是奇观啊!该不是……该不是我越说,你越兴奋吧?”李墨生一脸暖昧地仰头盯了她一眼,羞得她只是拼命摇头,谁知李墨生并不因此而放过她,反倒说得更加不堪入耳,最后薛思敏索性扭过脸去,不再望向李墨生那里。 李墨生仍旧昂扬的部分,显然没有因为刚刚的发泄而偃旗息鼓,随时可以迎接更加激烈的战斗,看到薛思敏身体上展现出来的如此奇景,他哪里还能忍耐的住? 一旦决定,他便不再犹豫,轻轻抵着薛思敏,在她身上轻轻的摩擦着,有液体滋润,做活塞运动并不困难,但是李墨生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薛思敏,只是重复着那简单的动作,就是不进去。 “不!不要再折磨我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薛思敏已经彻底投降了,她刻意压抑着的**,已经被李墨生挑起来了,如果现在放她下来,指不定谁会更主动呢! 李墨生灿烂地笑了一笑道:“我想怎么样……还是你想怎么样?” 薛思敏的自尊和脸皮,已经一点一点的被李墨生给磨了个干净,这时候,她已经觉得无所谓了,不管自己怎么回答,都已经无所谓了! 第四十九章 免费的午餐? “墨生,求求你了,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是我想要,我想要好吗!”薛思敏拼命地甩动着自已的臀部,试图自己更主动一些,却只能振荡起微小的幅度,总也不能全根尽没,顶多吞噬一些顶端,可这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倒让她心痒的更加厉害! 面对薛思敏的反应,李墨生大感意外,他原本还以为,像薛思敏这样的人,意志应孩远比一般人的坚定,肯定需要更多的手段,才能让她屈服,可没想到,自己脑子中浮现的很多精彩的招数,还没怎么施展,她就投降了! 李墨生觉得有几分无趣,若是继续下去,那和自己被当**形泻欲工具有什么区别?他干脆挪开了一些,目标又盯向了薛思敏的另一个部位。 刚刚还有些火热的触感,虽然里面还很空虚,可至少有一些充实的满足感,现在李墨生这么一挪开,薛思敏立刻感到空虚无比! “不要……不要离开啊!”薛思敏拼命地耸动着,眼睛望着李墨生,满脸的渴望。 “真是个**!”李墨生暗自啐了一口,他万万没想到,这荡妇的反应这么的强烈,一遍一遍的喊着。 “墨生!求求你,不要离开!快来啊!”薛思敏已经没了羞耻,没了自尊,她现在只想要点快乐,更多一点快乐,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快乐! 李墨生又贴着薛思敏的那里磨蹭了一下,女人刚刚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李墨生便猛的一顶,差点没把薛思敏顶到云端去。 、顺奸还是诱奸。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两具**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一个浑身沾满鲜血,另一个则被藤蔓缠绕,这是一对怪异地组合。 痛呼声渐渐变成了爽到毫巅的呻吟,配合噼啪的撞击声,让人望之血脉贲涨。 这样的过程,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等到李墨生压抑许久地**得到满足。薛思敏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奶白色的液体沾满。 李墨生穿上裤子把薛思敏放下来的时候,她甚至已经无法站立行走,每动一下、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不停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脱落下来似的。 “怎么样?要不然我抱着你?你指路?”李墨生嬉笑着望了薛思敏一眼,虽然她身上的东西味道很大,到底那也是自己造成的。李墨生倒也不是特别厌恶。 薛思敏柔顺地点了点头,嗓子已经喊哑的她,此时甚至连大声说话也不行,明明说出了一句话,可在李墨生眼中,仅仅只是一个口型而已。 李墨生在经过那么剧烈的长时间运动之后,他居然还有良好的体力行走,抱着薛思敏的他,手中简直就像是没拿任何东西,健步如飞,可比女人带路时的速度快多了! 两人来到薛思敏指定的那座浴室,并没有花费李墨生太多时间,原本应该是薛思敏服侍秦笛沐浴的,哪里料到实际情况完全反了过来,浑身无力的薛思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欠奉,只能在李墨生地帮忙下洗干净自己。 尽管已经彻底发泄了**,在热水和美体的双重刺激下,李墨生再次奋发起来,就着浴缸,又和薛思敏成就了一次好事。 等到彻底洗干净,李墨生穿上薛思敏早就准备在浴室更衣间的衣服,对她道:“姐姐,怎么样?舒服了没有?” 薛思敏白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李墨生嬉皮笑脸的凑到跟前,说“姐姐,是不是上次你见到我的**,今天诚心勾引我的?” “去,别把别人想的都跟你一样。”薛思敏啐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侄女被人下了蛊?” 李墨生想了想,说道“一开始我并没在意。但是后来在演武厅见到她的情绪那么亢奋,我就有点怀疑。后来又听冷心梅说她的心脉方面有问题,我就可以确定中间肯定有古怪了。要知道,心脉方面有问题的人是很讨厌剧烈活动的,向来喜欢安静。绝对不会有她那样的反应。只是当时不好给你说,刚好,你侄女引来两只藏獒攻击我,我顺势弄点血腥出来,刺激她一下,引得她心血加快,才好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后来的情景你也看见了,她中的应该是金丝蛊,要解决不是很麻烦。我想,以你家的势力,就应该用不着我了吧。还有,既然是内贼所为,你就要小心谨慎一些,他能对你侄女下手,就也能对你下手!” 听完李墨生的话,薛思敏没有做声,思索着什么。 李墨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好了,我该走了,看来今天是不能教你拳术了,改天吧!” 薛思敏试图挽留李墨生吃午饭,李墨生扬起已经擦干净的手表看了一眼道:“午饭?都已经一点了,还吃什么午饭?你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过程虽然有些痛苦,但不可否认的是薛思敏也品尝到了快乐,上一次那么快乐是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起来,她甚至怀疑,自己嫁给那个男人那么久,是否真正品尝过地滋味。 “好,你等我一下,我先打个电话安排一下!你……你能不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薛思敏柔顺地答应着,却不得不问李墨生借手机,她身上现在就穿着一件男士衬衣,哪里敢到外面的客房里打电话?可惜这里的衣服都放的太早,只有男装,原本是准备给一些不易曝光的人用的,哪里想到居然让自己给用了! 李墨生丝毫没有犹豫,很爽快地把手机拿给了薛思敏。 女人接过手机,对李墨生低声道了谢,电话便直接拨到冷心梅那里,现在府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她能信得过,只有冷心梅因为先前的关系,没办法瞒过去,反正她已经知道一些事,也不怕她知道的更多! 一番考虑之后,薛思敏大方地告诉了冷心梅她所在的房间位置,然后让她带一件和她前面穿过一样的旗袍过来。 安排好之后,李墨生和薛思敏静等冷心梅前来。有了亲密的**关系,李墨生和她之间反而没什么好说的,两个人坐在一起相对无言的样子,让人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 好在过没太久,冷心梅便赶了过来。尽管已经预料到了可能发生的情况,可当真看到薛思敏身上穿着衬衣的样子,她仍然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将手中的衣物交给薛思敏之后,猛地冲到他面前大吼了一声:“你这禽兽,到底对敏姐干了什么!” 李墨生有些好笑地望了她一眼,并不回答,而是望向薛思敏,他的意思很明显,冷心梅是薛家的人,她的问题自然要由薛思敏来解决! 薛思敏张开有些发干的嘴唇,嘶哑着声音道:”心梅,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先开车送李先生回去,等你回来,我再详细向你解释!好不好?” 冷心梅尽管有些不情愿,却也不能不点头答应,在她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薛思敏用这么低的姿态说话,以前就算是对自己,表面上有些客气,其实还是有几分倨傲在里面,可现在,半分倨傲都没有,实实在在的全都是客气! 薛思敏笑了笑,满脸的疲倦,她的力气早在被藤蔓吊着的时候,就已经消耗光了,浴室里又被李墨生折腾了一回,爽是爽了,却也更累了!再加上侄女的事情使得她心神大乱。现在,她就想趴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能强撑到现在,对薛思敏来说,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久无快感和快感过度都是让人烦恼的问题,虽然后一种比较受欢迎。 又嘱咐了冷心梅几句,让她注意避开下人,薛思敏这才目送她带着李墨生离开。 和身边的女人没什么感情,虽然发生了亲密接触,李墨生也不会感到丝毫内疚,所以,他没有注意到,薛思敏一直趴在门边,扶着门框目送他离开,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帘,才无声的说了一句什么。 薛家车子很多,冷心梅在薛家的地位十分特殊,所以在她取车用车的问题上没什么限制,就算她把车子开到房子里去,只要大小姐不追究,也就不会有人说什么。 正是这一便利条件,可以让冷心梅非常从容的把车子开到无人的地方,让李墨生上车。这虽然是个小细节,薛思敏考虑的却十分周到,李墨生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实在太过扎眼,t恤衫牛仔裤的装备太普通,就因为太普通,在薛家不是高级西装就是手工唐装的对比下分外显眼,这就难免会让人印象深刻,为了避免麻烦,薛思敏便告诉了冷心梅这样一个方法。 车子缓缓离开薛家,李墨生和冷心梅两人话不投机,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就这样闷闷的一直开到李墨生的住所。 看着李墨生将要下车,冷心梅忽然问了一句“你就不害怕薛家对你进行报复吗?” 李墨生哑然失笑,回过头望着她,笑道“如果我说薛家不但不会对我进行报复,还会把我当恩人一样看待,你相信吗?”说完,大笑着下了车。 这趟薛家之行,可谓收获颇丰。不但如愿采摘到了薛思敏这朵垂诞已久的鲜花,还捎带着帮薛家解决了一个隐患。看她们那副模样,那个小姑娘应该很得薛家的那个老人的喜爱。这样看来,薛家就欠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嘴里唱着“我得……偿所愿。得……偿所愿”的李墨生兴奋无比,直到肚子不断发出的抗议声,才叫他想起自己的午饭还没有吃。 左右无事,他步行到自己公司的楼下,给老狗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吃饭呢?”老狗甚是纳闷,向同事打了个招呼,飞快的跑下楼。 “操,快忙死了,午饭都没有时间吃。”一见面,老狗就抱怨着,顺带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这位万恶的资本家。 “走,吃火锅去吧,犒劳你一下!”李墨生笑道。 两人朝南大街的王子海鲜火锅走去。 “这妞真棒。” 李墨生听到老狗的污言秽语手中的筷子朝他眼睛飞了过去,他急忙侧头躲过。布置碗筷的女服务员抿嘴笑笑,又给李墨生一双新筷子。老狗毫不在意,对大胸脯的女服务员叫道:“妹妹贵姓?有男朋友没有?……” 等那名面红耳赤的女孩子落荒而逃,李墨生骂道:“你是吃火锅还是找小姐?” “老板,我和你不一样,我这是降低成本。泡妹妹很浪费钱的!”老狗奸笑着。 李墨生听见成本二字,问道:“怎么?你手头不宽余?” 老狗何等狡猾的人,他立刻把头点的象不倒翁一样:“那是,干什么都要钱!养车,住房,喝酒,吃饭,泡妹妹。我现在快穷死了!” “我操。我收过你房租吗?那车子的费用好像是公司给你报的吧?”李墨生骂道,“少泡几个妹妹,小心哪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哈哈,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样的老板做榜样,我们怎么能学好?”老狗大笑,指着李墨生说道“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李墨生哑口无言。扳指头算一算,现在长期和自己有关联的女人快数满两只手了。也不能怪别人说,李墨生叹了口气,无言的吃着东西。 老狗见成功的打击了李墨生的嚣张气焰,自是得意万分。不断的对李大老板进行着**与精神上的挑衅,李大老板本着忍辱负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态度勉强招架。 结账的时候,一顿火锅竟然吃了上千元,李墨生看着顿时瘪下去一大半的钱包,心中悲愤无比,恨恨地对老狗说道“出来混,迟早要还得!” “无所谓啊,我光棍一个,你说怎么样都行啊,我奉陪到底。”老狗丝毫不在意老板对他的威胁。只是在两人既要分手的时候说了一句“那个什么,你最近注意安全啊!” 虽然天气已经很冷了,可是老狗临别前的这句话还是叫李墨生着实温暖了好一阵子。他走在古都市的街头,看着街道两边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圣诞节而布置的繁华的街面,心中给自己鼓着劲:不管前面有多大的困难与艰险,一定要迈过去!他不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一堆朋友与他心爱的女人。不论怎么样,他都不能输! 第五十章 圣诞 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李墨生一直没有搞明白洋鬼子的节日为什么在中国这么的受欢迎。随着这一天的到来,李墨生的女人们纷纷给他电话询问圣诞节的夜晚怎么过。 这叫李墨生十分的头疼,恨不得自己会分身术才是。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刘晶莹的请求。 刘晶莹在圣诞节的晚上将要参加西大举办的圣诞晚会,相比较其他女人而言,她的要求最为单纯,只是想李墨生去看她的演出。再加上其余的几位牲口的鼓噪,李墨生痛快的答应了她。刘晶莹的兴奋之情在电话里就表露无遗。电话那边的尖叫声几乎将李墨生的耳膜刺破。 他放下电话对着面前的几个男人说道“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自然,在他面前的还是那些牲口们。笑话,谁不知道西大的美女无数,圣诞节的夜晚更是猎艳的绝好机会。 看着这几匹人留着哈喇子的模样,李墨生骂道“都赶紧去准备吧,祝你们晚上都精尽人亡!” 接着,李墨生又挨个安抚了一下其余的女人。别的人都好说,最麻烦的就是刘雪儿。这个丫头一听李墨生晚上要和别人出去,一句话还未说,眼圈先红了起来。害的李墨生连忙陪着不是,好说歹说,最好答应她晚上去她家,才将刘雪儿哄住。 等他走进大家约好的茶室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已经早早的到齐了,就等他一个人了。 离晚上的时间尚早,大家要了两副扑克开始玩起来。李墨生没有参与,他望着茶室外冷肃的世界,觉得自己的心境在历经太多的事情后由常态变成病态,比如冬日孤寂的天地。 基督徒的除夕在中国一样热闹,从下午起消失在冬日寒冷中的人一个接一个,一簇接一簇冒了出来。随着夜晚的来临,大大小小商店门口大厦上下的圣诞树和圣诞老人都在霓虹灯的闪烁中显得神采奕奕。大家挤在了老狗那辆车上向学校开去。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雪。雪的轻柔和洁白是最让人爱的地方,寒冷中无处不在的孤独融在漫天的雪花中,孤芳自赏的寂寞让人欢喜。梁实秋说“赏雪,须先肚中不饿”,鲁迅说“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雪越来越大,出租车司机的生意好得不得了,雪的冷漠和世界的热闹对照得如此鲜明,直让贴着玻璃的李墨生不能不感叹。 雪在光秃秃的树梢上、在伞上、在人们的头发上、在璀璨的灯光上、在一切无遮无拦的去处跳着欢快的舞蹈。卢纶在万里关山前唱“大雪满弓刀”,柳宗元在缓动的江水上“独钓寒江雪”,心情欢畅的李白“画堂晨起,来报雪花飞坠”,自怨自艾的杜甫“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而李墨生只想在白色的幕布中早点到学校。 开车的老狗嘴里不住骂骂咧咧,西大门口的车排成长队,乱麻麻你挤我挤你互不相让。李墨生等人只得下车步行。留下王光帮老狗招呼。 老狗看着他们下了车,再没人管他,不由急道“等我啊!站在那里等我!”说话间,不小心擦到左边的一辆奥迪车。 “他吗的,你眼睛瞎了?陪钱!”奥迪的司机跳下车冲了过来。瞧他的装饰和身边三四个妖里妖气的同伙便知道是来钓学生妹妹的公子哥儿。早非吴下阿蒙的老狗一边下车,一边急打电话找人。 那边的李墨生不知道老狗又惹了事,他和王光等人在门口找到了刘晶莹。晶莹跺着脚呵着气:“堵车了吧,快进去。” 她挽住李墨生的胳膊朝里走:“对了,文蓝也来了。”李墨生“呃”了一声:早知道那丫头要来俺就不来了。 西大的校剧场本月才竣工,今晚一楼的圣诞晚会和二楼的通宵舞会吸引最多的还是校外的各种游客。刘晶莹掏出兜里的票有些犹豫:“晚会和舞会的票是通用,但我只有四张,去得了晚会就跳不成舞了。” 李墨生对跳舞没兴趣,大勇却是对通宵舞会大为心动。他忍不住鼓动着李墨生:“晚会不过是说说唱唱,不如去跳舞。” 刘晶莹的脸色在黑暗中微变了变,她今天叫李墨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叫他看自己的节目。她对着大勇笑道:“我一会有演出,要不然你与富贵先去舞会,我们一会找了票再来。” 大勇看了看不说话的李墨生和笑眯眯的晶莹,没奈何答应着,领着富贵向楼上走去。 看见两人的身躯消失在人群里,晶莹将李墨生的手臂挽的更紧了,嘴里不知道唱着什么,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两人正往前走的时候,左边挤来几个女生,她们看见晶莹七嘴八舌的招呼:“哟,晶莹,这是谁呀。” 西大的女生胆子大,虽然寒冷的天气让厚衣服遮了她们的身段,但勾魂死的眼神却火辣辣肆无忌惮浏览着李墨生。晶莹急忙介绍道:“我的男朋友,李墨生。”几个妹妹眼睛一亮,围着他不断提问。 饶是李墨生胆大皮厚,几位女生审女婿般的问题和眼光也让他大呼厉害。 “你们没有?”一个妹妹问李墨生,另一个在傍边帮腔道:“晶莹已经招供,说你不怎么样。” 晶莹急了:“我什么时候说他不行?” “哈哈哈哈。”几个女生怪声怪调讥笑,“原来纯洁的晶莹早就落水了。” 李墨生见势头不好,投降道:“第一次见面是朋友,晚上我请你们吃大餐。” “耶!”女生们齐声高呼,“妹夫真好!” 晶莹苦笑,这几位没男伴的家伙不要上演王老虎抢亲就行。 左脸有酒窝的妹妹说道:“咱们进去吧,你的演出要开始了。” 李墨生犹豫不绝的朝外看:“我还有一朋友停车,怎么还没来?” 他正说着话,一大帮人吆喝着挤了过来,临头的正是老狗。他还没走近就在大喝小叫:“兄弟,今天晚上我请客。” 看到五大三粗的七八个大汉蛮横地朝自己走来,几位女生心里都有几分不安。西大虽然是一所大学,但治安一直不好,不时有社会上的流氓校里校外骚扰她们。 晶莹急忙安慰她们:“没关系,他们是墨生的朋友。” 女生们神情显然一缓,看李墨生的眼神更是不同。果然,一帮人在女生面前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站在老狗身后。李墨生随便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只铁公鸡请客?” 老狗的眼珠在女生们身上来回打转,嘴里说道:“刚才门口几个小瘪三想敲诈我,日,当我是凯子白痴?老子没客气,一人要了他们两千的辛苦费。”他咧着大嘴招呼道:“几位小姐,今天晚上那啥,啥的圣诞餐,我请。”女生们没在意小姐的称呼纷纷叫好,姹紫嫣红的浪涛看得一帮流氓眼直口歪。 王光好不容易从一堆人身后钻了进来,骂道“滚一边去,要不是我的人,你还不得被那几个凯子生吃了?” 李墨生笑骂道:“滚你的蛋,你们去楼上跳舞,我看完演出找你们去。” 晶莹关心的问道:“你们有票吗?” 王光哈哈笑道:“你就不用管了,看门的是我的朋友,听说还是学生会的。”他很洋气的挥挥手:“白白,妹妹们一会再见。” 李墨生看着他们大摇大摆上楼,挨近的人都被狠狠的推开,而附近几个学校的保安装着没看见,他摇头说道:“你们学校的校卫队吃屎的?” 晶莹还没说他粗俗,两个女生一左一右挽着他:“是啊,李哥,所以以后妹妹要你保护哦。” 圣诞夜的雪更大,李墨生被一群女孩子拥护着进了一楼剧场。灯火通明的剧场里人头蹿动,晶莹皱眉说道:“乱死了,不管了,我得先去准备一下,快到我的节目了。” 打着电话的一位女生大声说着话,挂了电话后吐着舌头:“完了,我们系的节目已经演完了,辅导员没见到我人,正发火呢。” 李墨生微微一笑,乱哄哄的场面让他猛生熟悉之感,当初不也是这样在学校过节日的吗? 等晶莹表演完节目拉着文蓝一起挤过来的时候,李墨生已经站着看了半小时的演出,他不得不承认刘晶莹实在是下了一番心血。刘晶莹专门从艺术学校拉来的姐妹为她伴舞,使得她下场的时候全场一片欢呼声。 文蓝瞧见李墨生立刻大叫:“好啊,居然敢迟到,罚你请客。”林华迅速扫看了晶莹一眼,见她没有太大的反应,才盯着搽红象猴子屁股的文蓝笑道:“行,晚上有人请客。” 群众性的活动不可能没有风波,她们看完演出上二楼跳舞的时候,前后目睹了三次打斗五次口角。在一点过,舞厅里的不安分局面达到,见机不好的学校急忙宣布通宵舞会取消。 “唉,都是那帮混蛋。”气呼呼的晶莹在李墨生保护下边走边骂。一位女生不满意的说道:“舞厅里卖什么啤酒?不出事才怪。” “就是就是。”女生们讨伐着别人,心里却十分高兴。因为有王光一大群人维护,调戏她们的人都被狠狠的教训了。 “一会用不用送你回去?”李墨生偷偷问文蓝。 文蓝的媚眼如丝,用眼神瞄了瞄刘晶莹,笑道“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男人都是你这个样子吗?” 李墨生被她的眼神勾引的蠢蠢欲动,悄悄伸出手去从她的羽绒服下摆伸进去,在她的翘臀上狠狠的捏了一下,淫笑着说道“我饭量大,胃口好,怎么?你不愿意?” 跟在他们身后的老狗刚好看见这一幕,再一次的佩服李墨生的强大与禽兽不如。顺势将旁边一位小妹妹搂入怀中,趴到耳朵边问道“晚上是去凯越还是喜来登?” “我还是**呢……”女孩子害羞的说道。 第五十一章 疑是故人来 老狗的请客地点在高新区的“新世纪宾馆”。那里已经成了老狗定点接待客户的地方,再加上离西大也近,于是大家直奔那里而去。 坐着各种车来到“新世纪宾馆”的一大群人还没进宾馆,胸口象揣着两只小猪崽的女经理便迎了出来:“韩老板好久没来了,今儿要好好玩玩。”老狗一把拉住她:“今天别胡说啊,没见我带了妹妹?老板也在,说错了话你就死定了!” 陆续从车上下来的兄弟姐妹们嬉笑打闹着走进了宾馆大门,毫不羞愧的老狗爽朗的挥着大手:“进去吃火锅!” 饭厅里除了他们两大桌人还有几桌吃圣诞夜宵的客人。老狗对餐厅经理奸笑道:“生意不错。” 餐厅经理听到他的话急忙赔笑:“一般一般。” 耳朵灵便的刘晶莹不解的问李墨生:“生意好才好,他干嘛害怕说?”她不知道这个餐厅是承包给了个人,而这个餐厅经理与老狗经常往来业务的关系,混的十分的熟悉。结果,在牌局上欠了老狗好大一屁股债,现在见到老狗如同见到活阎王一样,生怕他翻脸要钱。 李墨生嘿嘿低笑了两声,他略微听老狗说过这事,便道:“敲诈呗。” 这时老狗走回饭桌,挨个敬酒,居然有点道上人物的豪迈。 晶莹见状打趣道“你去敲诈了人家多钱,够给今天晚上买单吗?” 老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说道“大家尽管吃,吃完了全挂到丫的账上,我不怕他不还钱!” 火锅“腾腾”冒着热气,把黑暗和寒冷隔在外面的众人纷纷离座在各种菜盘子里找自己喜欢的东西,李墨生假装与老狗干杯,低声问他:“你旁边的那个小妞真的是**?” 老狗以为李墨生对小女孩有意思,他淫笑着点头称是。 “靠,不会吧?你的运气有这么好?我不信,明天拿着白布来证明!”李墨生笑道。 “日,禽兽不如!”老狗骂了一句,回到他座位边继续去骗小红帽去了。 今天他们的运气的确很好,他们大吃大喝不一会接连有人来到“新世纪宾馆”吃宵夜,本来专为照顾的火锅居然成了抢手货。李墨生借着几分酒意对文蓝得意洋洋:“看见没有,跟着哥哥混没错。” 在晶莹旁边吃得满嘴是油的文蓝大声说道:“跟着李哥操,注定要挨刀。” 旁边与艺院妹妹调笑喝酒的一帮牲口齐生喝道:“几刀?” 晶莹的女同学笑着接道:“十刀!” “反了你们。”李墨生祥装生气,一口喝完杯中啤酒,“不喝翻你们你们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换白酒,泸州大曲!” 满面红光的老狗拍拍桌子:“难得大家聚会,老板,上酒。”他说着话站起来指着底下的弟兄,“一年到头,弟兄几个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今天不醉不归!“ 李墨生看见酒多的文蓝上洗手间,他也站起来:“不行了,我去放松放松。” 他在拐角处赶上文蓝。一把抓住她的手,就朝怀里拉。文蓝先是惊呼了一声,回过头见是他,不由得娇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好像老了哦,不再是最受欢迎的了!”说完,挣脱他的手,跑进了洗手间,只留下一连串的笑声。 李墨生木然的盯着墙壁,听到自己嘘嘘的“嘘嘘”声音。世道变得真他娘的迅速,转眼就要成被后浪打在沙滩上的前浪,我让你浪!李墨生垫脚,嘘嘘化成一道美妙的弧线打在墙上。 他在过道里抽完一支烟,看见步履蹒跚的大勇扶着富贵准备进卫生间哈哈大笑,大勇狠狠说道:“你去劝劝刘晶莹,她居然挑起战争。” 李墨生回到餐厅,那里已经热闹非凡。晶莹抓着酒杯逮着人就喝,她身边的文蓝和另外的一个小妹妹左挡右拦着急得不得了,一帮女生则是火上加油趁乱起哄。李墨生急忙找到看热闹的老狗:“别让她喝太多,你丫的怎么和谁都喝啊?” “嘿嘿,你又不再,我们先喝一圈再说。”老狗笑道。 “靠,她身体不好,出了事情要你的脑袋。”李墨生踢了他一脚。 李墨生离开老狗,他交代文蓝万不可让晶莹喝酒后也参加了战局。放开手脚的女人远比猛兽可怕,吐过一次的一个妹妹拉着一帮女生对准李墨生连连进攻,他坚持不一会便天昏地暗,要不是神功护体估计早就钻到桌子底下了。 尽管如此,李墨生还是频繁的往厕所跑着,渐渐的有招架不住的趋势。 正喝着,王光忽然凑了过来,对他耳语道“刚才许美静上去了!” 李墨生脸色一变,就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站了起来,转身向餐厅门外走去。 一桌子男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面面相觑,王光忙解释道“没事没事,一个老朋友,刚好碰见了,我们去打个招呼。”说完,朝李墨生追了过去。 李墨生走到餐厅外,并没有见到许美静的人,等王光气喘吁吁的追出来后,才问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恩,我刚才上厕所出来的时候看见她和金世枭朝停车场走去。”王光答道。 李墨生一听,连忙向酒店外的停车场跑去。 果然,才出酒店门,远远的就看见许美静挽着金世枭的胳膊,二人有说有笑的朝一辆小车走了过去。霎那间,李墨生面色变得苍白,血往上涌,就准备冲过去。 王光连忙将他拉住,低声道“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里面还有一堆人呢。” 闻听此言的李墨生稳了稳身形,瞪了王光一眼,然后将视线投向那对男女。 只见金世枭很体贴的为许美静拉开了车门,还将一只手横贴在车门的上沿上,一副绅士的模样。许美静俨然一笑,弯身准备上车,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了站在酒店门口的李墨生。 她如遭雷击,身体顿时变得僵硬了。一边的金世枭不知道何事,依旧在低声向她说些什么。 李墨生冷冷的看着这个场面,做了个告别的手势,转身走进了宾馆。 许美静想起身追过来,却没动,失魂落魄的钻进了车子。这时候,金世枭才看向那空无一人的宾馆门口,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接着,他向酒店外漆黑的街道坐了一个割喉的姿势,也钻到车里,一脚油门,走了。 重新回到餐厅的李墨生面色阴沉,一声不吭,吓得满桌子的人不知所措。 他看了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刘晶莹,对王光说道“你安排他们走,几个几个的出去,不要一起走。”王光想问什么,却没问出口,只是点了点头,走向一边对着他带来的几个手下吩咐着什么。 李墨生又对文蓝道“你和同学送晶莹回宿舍,你晚上别回学校了,就在晶莹的宿舍凑活一晚上,听见了吗?” 文蓝见他一脸的郑重其事,吓得也没敢问为什么,只是机械的点着头。 桌子上的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大家开始逐渐的离开。李墨生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道“你猜的不错,敌人要行动了。我现在新世纪酒店,你调一队人赶过来。” 合上了电话后的李墨生扭头看见王光与老狗还有大勇依旧坐在那里,并没有走,大感奇怪。他走过去问道“你们怎么不走?” 老狗看了看王光与大勇,见那两人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回答道“我们想留下来陪你……” 话没说完,就被暴怒的李墨生打断,“胡闹,赶紧走!” 大勇见状,并未插话,而是站起身,走到角落里一张空着的桌子上坐下,高声道“服务生,点菜。” 王光乐了,自言自语道“这个餐厅好像是营业的吧?我饿了!”说着,走到大勇的跟前,问道“请问,我坐你对面可以吗?” 大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道“没人,随意。” 李墨生见了这一幕气的哭笑不得,老狗适时的说道“你也看见了,那俩位主一个比一个倔,你只要能说服他们,我立刻就走!” 李墨生走过去,诚恳的对王光与大勇说道“你们先回吧!” “要么一起走,要么都不走!”大勇回答的很干脆。 王光则耍着贫嘴,“没听说我们公司收购新世纪酒店啊!你要是这里的老板呢,我还会考虑一下。你既然不是的话,就不要妨碍我吃饭了。” 正说着,送女孩子们离去的富贵也跑了过来,“对了,还有我呢。” “你来凑什么热闹?”三个人这回倒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行,平时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可我们还是好兄弟吧?墨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们别想把我扔到一边。我今天说什么都不会走的!”富贵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冲他们发起了脾气。 李墨生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板着脸问道“你知道我们要干什么?赶紧走!少在这里碍事!” 王光也道“就是,你凑哪门子热闹,快会宿舍看门去啊,帮我们把水打上,我们一会就回去了。” 富贵则再不吭声,只是赌气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墨生刚想再劝,忽然,所有的灯光霎时间全部灭了,餐厅里一片黑暗。 “得,这会想走也走不掉了!”王光这会还不忘调侃着。 第五十二章 峰回路转 餐厅里的黑暗没有持续多久,头顶上的荧光棒“嗡嗡”的几声响,再度的亮了起来。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生杀大权”却已落在别人手里。枪口里。 他们一亮灯,在房里的方位一览无遗。 李墨生皱了皱眉,挥手叫兄弟几个退到墙角,他却反而纵身一跃,到了餐厅的门口。 王光叫道“墨生,快回来。我已经叫那帮军痞去外面了。”他指的是负责保护他的人。 李墨生摇了摇头,这一次来的人好像很强大的样子,外面这会无声无息,王光的保镖们应该已经遭到了不测。 他在刚刚出去追许美静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意。虽然对方已经很小心的隐藏了,可是他还是察觉了出来。“最毒妇人心!”他暗骂道,翻脸就不认人,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许美静搞的鬼。 这一次,他错了! 窗外有六双眼睛,一支枪,枪嘴正向着这房里的三人。 一支枪,不可能同时射击三人。 在这个国家对贩毒和贩卖军火都极为严刑峻法。这里地大物博,所以绝对不能乱,一乱就不可收拾了,不判重刑是不行的了,所以,不是有很多人可以、能够、有办法拥有枪械。就算有,也不敢胡乱公开使用。 这三个蒙面人手上有一把枪。枪口正对着李墨生。 持枪的人正要扣动扳机,忽然从瞄准镜里看见李墨生扭过头竟然对他笑了一下。 笑容是那么的诡异,吓得他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他连忙低下了头,弯下了腰。 “怎么了?你怎么不开枪啊?”一个同伴问道。 “他已先一步发现了我们。” “那又怎么样?你一开枪他就完蛋了,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他对我笑!” “我操!我们死都不怕,你还怕他笑?我们……” 另外一个领头的人竖起手指表示要他噤声。 领头的汉子低声说:“我潜过去看看。”他举了举手上握着的事物。“我有这个。”那是一枚手雷。 持枪的汉子点点头:“你要小心点别炸错了人。一有风吹草动,先给我给暗号。” 他的声音有点抖,也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 难道他的心,是一颗颤抖的心? 对他两位结拜兄弟而言,这义只闯荡江猢、杀人放火、无所不为,今晚要干的也只不过是小把戏而已,何以竟这般异常? 另外两个人没有察觉到,所以都没有问。 这不是发问的时候。 而是行动的时机。 世上有的是太多的人,在平时不好好的充实自己,在该行动的时候,老是发问、观望,甚至老是批评人家的行动,以致自己错失良机,空白蹉跎。 人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通常人最浪费的,也就是这个。 静。 寂。 无声。 漫天的雪花徐徐落下,大地晶白一片。 领头的汉子,像一条蛇般的伏地匍行着,很快便到了餐厅之前。然后他发出一种低微的轻啷之声。 这跟蟋蟀磨翅的微响完全一样,如果有研究昆虫的专家学者将他叫的声音录了音,也分不出真假。 他一路潜行过去。餐厅里,没有声音。他不敢贸然越过门槛去,他左手握住一枚手雷,右手握住一把锋锐的刀。 他在等,等待时机。时机,它总是会来的,问题只是,时机来的时候,你在不在?准备好了没有?对这个大汉而言,他在等待。趴在那餐厅门口,握着一枚手雷。等着机会来。 手拿一枚爆炸力奇巨手雷的人,就算未必能大获全胜,但抱着敌人一齐死的优势。总是有的。只是屋里的人知道不?要是知道了,又有什么打算?如何应付? 等待是漫长的。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一种轻极微极的细响,那就像是两双蚱蜢在磨着腿子。声音太小,以致如果没有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便完全听不出来。可是这红色根轮汉子却有。他马上警觉了。却也在此时,“啪”的一声,有人在里面好像掉了什么东西落到地上。 机会来了!有声音就有人。而且是敌人。 他立即发动。 声在。人必在。 他一刀就掷了过去。他听准了声音。 敌人果然沉不住气,只要一点声响,人必在旁。他的刀就要那人的命! 刀是不能要人的命的。除非是人要人的命。因为刀没有生命,不能要人的命。刀是人使的。人有生命。只有有生命的人才会要人的生命。用他的刀! 可是人使刀也不一定就能要了敌人的命,当他那一刀落空时。这一刀就是这样:落了空。 他一刀掷空,“笃”地指入墙板。他从声音中警觉那一刀已投空。同一刹间,他只觉眉心一凉,也发出“噗”的一声。 难道……他警骇欲绝,伸手一模,就碰到一根长长的东西…… 不是刀……不是针……像是……手指……!? (荒谬!自己怎会死于手指之下的呢!?) 他一想到“手”字,忽然脑门一黑,仰天而倒,这时,血水才自他伤处流落到鼻沟来。 李墨生早已经注意到落地玻璃窗户是敞开的,虽然隔着窗纱。可是那不碍着什么事。所以敌人清楚他们的位置,然而自己却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所以他人立刻向王光他们作出了警示,叫他们躲到射击的死角里。 然后他故意站到餐厅门口,他不相信敌人不会上钩。果然,当敌人的狙击手发现他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对方,而且还冲对方笑了一笑。别无他意,只是扰乱一下对方的心神。 他立时伏下。静候。没有动静。但敌人肯定仍在。所以他要找出敌人的位置。连敌人在哪里也不晓得,是断断无法反攻的。因此他将手机扔了出去。 此举果然引来突袭。刀光一闪,敌人也因而暴露了他的藏身之处。李墨生立即使出了他的“杀招”:手指! 一根手指钉入那大汉额前,结束了对方的性命。那大汉迄死不明白,他那一刀因何未能命中?却不知道李墨生的身形如果动起来,别说靠听,就是靠眼睛看,以他的功力,也断然无法看清楚的。 李墨生发出一声轻哨,竟做了一件事。没有人敢在这时候做件事、去做这件事。那也本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放在这时候做,如同找死。 他又站了起来,站立在餐厅的门口!在明知道对方有狙击手的情况下站立在如同白昼,没有任何遮掩物的餐厅门口! 看见李墨生的身体乍起,持枪的汉子立即射击。着! 就在这时,李墨生在灯下闪了出来,手一动,“嗖”的一声,一物疾飞了出来。 “噗”的插入他的咽喉里。顶在他的下颔间。霍然正是刚才领头的那个汉子手持的飞刀! 可能是因为力注于刀太烈太猛之故,整柄刀齐根没入了他的喉管,好一会,才看到红色的鲜血慢慢的淌了下来。 他的同伴惊叫了一声,但反应已够眼明手快,一把抄住这个汉子的枪,“砰”的放了一枪。 他看见汉子的喉里格格有声,已不能言语,遂一咬牙,对着他连开了两枪,然后又向饭店内内开了两枪,觅路就走。 忽尔,前面黑忽忽的人影一闪。他又立即放了一枪,那人伏了下去,他还待再开枪,但枪膛里已没有子弹。他身上也没有子弹。子弹在倒下的汉子那儿。 他转身想走,但一支枪已指着他的额头。他登时再也不敢动一动。持枪对着他的,正是戴军! 戴军已经适时的赶到了! 他在这汉子注意力给引移之际,已潜近这儿,活捉此人!戴军带着点老友相见的口吻说:“别动,我不想射杀你,你知道,我要留活口。” 这汉子身子似乎想动了动,戴军立即喝住:“我刚才不射你。怕射死你。我要引你把子弹打完。现在我大可还是不杀你,但用子弹粑你射得动弹不得。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你要不要、想不想试试?” 汉子只好摇头。那伏在地上的人又站了起来。这人正是李墨生。 刚才,他就是看见戴军的到来,才敢冒险反击! 他在敌人射击时,往发枪之处掷出了他的“飞刀”格杀了持枪的汉子。然后又飞身扑过去吸引住了另一个人的注意力,这才使得戴军成功的将他生擒。 李墨生和戴军把人押回屋子里去,肃掉他脸上的黑布,并在他身上搜出几双手铐。他们就先用两只手铐把他双腕反锁在椅背上。 那人长相也没有什么特别,但看扁口扁鼻,不过脸却很长。 “怎么样?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逼你说?”戴军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长脸绷着脸冷笑,仍有恃无恐,悲愤多于害怕的样子。 “你是替谁做事?”戴军问说:“你今晚出现在这里。做这种事,你的老板也脱不了关系。你定是乖乖的说出来好了。不然,杀人的罪,你一人能承担得起!?” 长脸嘿笑:“你们还是担心自己好了。我背后的人可是你这小小的警官能惹得起的!你赚多少钱一个月?你上头有几个是我们公司包下来的?你的命值多少钱?哼,不自量力!” 李墨生拍拍他的肩膀:“我看你倒笃定得很的样子。怎么?公安局里和国安局中,有很多你们的人吧?他们会罩住你吧?你就不怕他们杀了你灭口?” 长脸傲然:“我当然笃定。大祸临头的是你们,我惊都没惊过!” 戴军怒然而起,反手就给他一巴掌。“你敢说国安局!?我把你打得半残不废的才送你去公安局!” 长脸吃了一巴掌,眼中爆出仇火恨焰,咬牙切齿的说:“好罗嗦!要杀就杀!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害怕了吗?有本事你就一枪将我崩了?” “崩了你?想得倒美!”戴军稳了稳情绪,反而笑道“你既然不与我合作,那我就送你去能与你合作的人那里去!” 这时候,肖烟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戴军问他“你通知的小队到了吗?” “在路上了,马上到!”肖烟回答道,然后又说,“外面搜查过了,解除警报!” 李墨生这才知道两个人是一起来的,他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戴军对他说道“抓了一个活的,先押回去。” “是。”肖烟答道,然后伸手掏出了枪。 李墨生觉得很奇怪,刚想问的时候却闭上了嘴。 因为肖烟的枪已经指着戴军的额头! 戴军半晌才说:“原来是你。”李墨生瞪住了他:“果然是你。” 肖烟向李墨生叱喝:“你别动。我知道你武功好。也见识过你像武侠小说‘小李飞刀’般的暗器,但只要你手指头儿动一动,我就在你额上来个洞看你手快还是我子弹快。” 李墨生居然说:“当然是子弹快、枪管用,手快有什么用?我一小时才码不到三千字,但你只要开一枪我就一个字都写不了啦。枪杆子里出政权,笔杆子里只出软骨头,你没听说过吗?” “对了,手指不能动,眼呢?能转一转吧?总不能连霎眼都不可以嘛!”他在这时候居然还能打趣,真连肖烟都为之叹服。 他再度作出警告:“你不要命,我也大可先把你打成残废。你不要命你的朋友可要命的!” 戴军手里仍拿着长脸的面巾,嘴里却咕噜咕噜的说了一些话。肖烟疑心病马上飚了起来,用枪嘴近距离指着戴军的太阳穴,喝问:“你说什么!” “我最讨厌人用枪指着我的头!”戴军喊道。 “你的妈的!”肖烟骂了起来,“你以为你现在是拍戏啊?”骂着时候,他反而退了三四步,这一来,他跟李墨生和戴军的距离反而拉得更远了。 “真正用枪的人,那会蠢到用枪咀近距离贴着对方的头!那是第九流的狗屎电影才会出现的镜头!真正会用枪的人,才不会犯这种错误!越近,就越危险!尤其是面对你们这种这么有本领人物的时候!”肖烟先将自己立于安全的位置上,不愧为经验丰富的特工,“但功夫好有什么用?你有拳头我有枪,你有热血我有子弹,你们凭什么跟我斗?死在这里,也怨不得我!” 戴军说:“你前途远大,何必自毁前程!” 肖烟狞笑:“什么叫做自毁前程?我杀了你们,谁来告发我?我们同事一场,我也不想对你下手,可是没办法,今天老板下的命令,一定要他的命!你运气不好,牵扯进来,不能怪我!” 戴军:“没想到。你居然跟外面的人勾结,做出这等杀人灭口的勾当,你收了人家多少钱?你老板是谁?” 肖烟:“这就好笑了!我收人家多少钱你管得着吗?有人敢不收吗?你也……!”说道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闭上了嘴巴。 戴军:“哦!我也收过?而且还不敢不收?范围就很小了!先不说这个,我就算收了钱,可是我没干过坏事!” 肖烟:“那是你比我卑鄙,而不是比我清高!所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你钱是照拿,狗都不替人赶,鞋也不帮人擦,老板早看你不顺眼,迟早都要做了你,你这次偏又自寻死路,居然敢帮这个外人出来摆平这件事?你是老几?这样子的大事你自已摆得平!?真不自量力!” 戴军:“那你也太过分了!你贪点钱还不打紧,可是为什么要害死兄弟们!?上次在王子大厦的事情我就很纳闷,为什么对方会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肖烟面上第一次浮现出愧疚感:“呸!我才没有杀他们!他们跟我无冤无仇,生死关我屁事!我提供情报收钱,我怎么知道会死那么多的人?受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我不像你,光拿钱不干事!” 戴军诚恳的劝道:“这一次你们做的案子已经通了天,我劝你你还是回头是岸,收手吧!设法跟我们一起,揪出你的老板,至少可以将功赎罪,减轻罪行。” 肖烟道:“天哪,我真是服了你。” 这次到戴军听了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佩服你简直已佩服得五体‘掷’地。你缺了哪条筋哪!这么老土的话也说得出口的!世界最愚昧的事,莫过于自己已肉在砧上。却劝人收手自首,知情后悔,这是比八股还多好几股屁股!我一枪就能打死你,还为什么要听你劝!?”肖烟嘲笑道。 这次戴军是向李墨生说的话:“看来,还是你对。” 李墨生保证着笑容:“我对?对什么?亲家?” “你说过:有龙泉之利,方可以论决断。有南威之容,方可以论淑媛。真是一点儿也不错。一个人,如果想要得到他人的佩服,首先得要自己成功了再说。而且,就是要劝人改过悔过。也先得要赢得胜利方可。否则,人家为什么要去听一个失败者的话?”戴军叹道。 李墨生微笑着。他这个笑容很奇特,“是没有必要。不过,我们已经失败了吗?” 戴军也笑了起来,“好像还没有。” 肖烟听到这里,已经“忍无可忍”,用左手拍了拍右手拿着的枪柄,“给人用枪指着。已快死了,还说没败,这样自欺欺人法,真令人洒下同情之泪。” 李墨生说:“枪是在你手里,可是子弹还没射在我们身体里。” “那还不容易!”肖烟怒笑了起来,“我只要手指一扣你们就穿窟窿了。” “如果真要动手,”戴军要求说:“就请你动手早一点。” 肖烟咬牙说:“我原本没有意思要杀伤你们,也有诚意跟你们谈谈条件,你们这样嚣张,我只好先杀一个了。” 然后他开枪。“啪。”对着李墨生,他在他脸上开了一枪。枪声不是这样子的,也不该是这样的声响。是“砰”,不是“啪”。就算装上灭声器,也是“噗”,不是“啪”。 只见李墨生的额前突然不是裂开一个血洞而是紫了一紫。李墨生没有倒下,没有死,甚至也没有流血。因为他根本没有中枪,因为肖烟的枪里根本没有子弹。子弹不在枪膛里,会在哪里! 在戴军手里,子弹在灯下、手心里闪闪发亮。 “真是漂亮的东酉,”戴军凝视手上的子弹,仿佛有很深的感触,“杀人的武器往往都很漂亮,铸造的特别用心。相比之下,人命越不值钱了。” 肖烟怔了半响,忽然开声问:“我的子弹怎会跑到你手里?” 戴军像老师接受学生的问题般的作答:“我和你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又摸黑进入停车场,就算你的身份证号码我也会背了。” 肖烟又愣了下,说:“你们一早就怀疑我了?” 戴军深手入裤袋内。肖烟没有办法阻拦他,就算他要拔枪,他也阻止不了。戴军摸出的是一架微型录音机。一下子,什么都不必说了。该说的(或不该说的),全都记录了下来了。 肖烟的身体在发着抖,涩声说:“你们真是神机妙算。比起你们来,我只算得上只狗。” 李墨生笑:“而且是只咬主人的狗。” “不。”戴军也说:“你不但是狗,还是狼!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将那队特工也送上了死路!” “是是是。”肖烟冷汗涔涔淌落,“我是狗,我是猪,我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只不过,刚才我只是想吓吓两位,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而已……你们可否把录音带给我?” “你说的果然是真的。”戴军望着李墨生,由衷的说:“只要你先取得胜利,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了。就算你说他是一头吃大便的狗。” “可不是吗?”李墨生无奈的笑笑,“人是最令人难过的一种动物。” 肖烟强笑:“军哥,念在过去的交情上,你大可放我一马,我协助你们破案就是了。” “你的话都录在里面,”戴军很不客气的说,“现在就算你不要协助警方,由得你吗?” 肖烟沮丧的说道:“话不要说那么绝。其实,我也是被迫的。警察单位里谁不跟老板那一干人合作的。谁就给打下去,军哥,你年青有劲,有的是本钱勇气,我可没有,也有不起。我也有老婆孩子老母房子的,我可不想他们流离失所、生错了儿子嫁错了汉子!” 戴军怒喝道:“别跟我说这个!我也一样有妻子儿子,为了不受这个,不知受到多少、多大的压力!你们也太猖狂了,你算算最近已经有多少兄弟被你害死了?才致上级要彻查**的事,要狠狠的彻底消灭这种坏风气,整顿警岗士气!我接到命令之后,也假装收些贿款,并且早已监视你们多时!” 肖烟道:“我……我只是负责传递消息,不知道……他们……他们竟下毒手……” 戴军道:“放屁!刚才他们杀不了我们,反而给我们两个抓起来了,你就按捺不住,露出真面目,亲自动手,要把我们一并杀了。” 肖烟:“我没有办法啊。你们抓了他,他见我没行动,一定会供出我的身份,要是我杀了他,老板会放过我吗?我只好……只好……” 戴军:“只好杀我们了。” 肖烟:“我也只不过想吓唬一下你们而已。” 戴军:“但你已开了枪。” 肖烟:“……是你们咄咄相逼,我才……” 李墨生忽然插口说:“你怎么一直看着时间?” 墙上挂着一面钟。这口钟正指着三点十七分。 李墨生已对过手上的表,大概快了三分钟,大概是因为这口钟太古旧之故。酒店显然是把这个东西当作古董来衬托出自己的品味。 他留意到自从局势急变之后,从他和戴军已揭发肖烟控制大局以来、铸在椅上的长脸已看了十一次钟。 他当然不能看表。他的双腕已给锁在椅靠之后。长脸没有回答,只是显得有些意外。可是他仍很强硬,也很倨傲。居然一句话也不说。 提起钟,使肖烟想起了时间,想起时间,他便忽然有了信心来“讨价还价”:“你们放了我,有你们的好处。” 李墨生冷晒:“我现在最需要的好处就是:“谁是幕后的老板?” 肖烟说:“但我至少可以使那一队特工不会马上丧命。” 戴军顿时为之动容:“什么!” “你知道我意思的,”肖烟觉得自己又开始占了上风了,“你们把录音带给我。我即刻为你打个电话,也许,那队特工就不必白白牺牲性命了。” 那长脸脸上突现狠色:“你敢出卖组织?” 肖烟向他吐了一口唾液:“你也不是一样给抓住了,回局子还不是一样!他们能让你不说吗!你凶什么凶,狠什么狠!” 长脸脸上的狠色更甚。他又看看壁上的钟。这一次,他抬目的时候。脸上甚至还挂了一丝狠狠的笑意。 李墨生为此呆了一呆,忽然向戴军大叫了一声:“小心!”用古雅一点的说法是:有敌来犯!? 第五十三章 曙光初现 惊心动魄的机枪声,就在此际、猝然响起,动魄惊心。 不过,有一点要补述的事:机枪响起之前(也许是前一秒,或三分之一秒,甚至是五分之一秒,但:一,一定是在之前;二,一定是极短的时间。以上两点都极为重要),“蓬”的一声,门给骤然踢开。 这一个情形,又有一个“要害”是要补充的,那就是;戴军和李墨生把长脸押进了餐厅里,把他双手反锁在椅子后,关起了餐厅的木门,正要审讯,然而肖烟就进来并发动了“倒戈”,之后局势还是完全给戴军和李墨生控制下来。 可是,门是关着的。用机枪扫射的人,显然先在外面(透过窗户)监视房里的情形,然后,才决定动手的。 不过他却不能自窗口开枪。因为窗户有死角。可能第一轮子弹,只能杀了在房子里的左角的李墨生,却未必杀得了正在房子右角的戴军。 另者,在这漆黑的午夜。有一间房子亮了灯火,当然很显著,自然也很容易就可以监视里面的活动;同理,若杀手想贴近窗户开枪,只怕才靠近便会因灯光映照下无所遁形。 所以,来袭的人才要先踢门。然后冲进来,开火。此外,杀手也有恃无恐,因为他有枪在手。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枪,而是机枪,一下子能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打成一只马蜂窝的机关枪! 开枪的人很年轻,他的喉核那儿长了一颗大灰痣,那是他的特征。 他有个代号:“灰灰”。他当然也是这次刺杀行动的一员。 他是负责接应的。车,是他开来的,他将它停在隐蔽的地方。所谓“接应”,一定有预先约好的时间:这就是长脸不住看钟之故。 既然没有依约前来会合,定必“出了事”,接应的人又跟“出事”的人有亲密关系,定会过来瞧瞧。长脸也必知道:“灰灰”手上拥有的武器,是四人中火力最猛的。 所以他很“定。”笃定。他一向是个很镇定的人。本来。笃定是一种优良的美德。只要你够定、别人就不易摸透你的想法。你也比较不致“忙(乱)中有错。”可是,定是要看实力的。一个没有实力的人,一味冷静、镇定,结果,只是“懵”,或是“钝”而不是“定”。 没想到,他这一次,就吃亏在太定这一环节上。也使救他的人,为了他太定而占不了便宜。门给踢开,一排机枪扫了进来。如果这是一部电影、或是电视,发生时不过是一两秒的时间,就算用慢镜、重放、定格等方式。也不过是将这惊心动魄生死之际的两三秒钟延长、重演。但在文字上,我们却可以把这为时极短的枪战分几个层次、几个不同的角度和几个不一样的观点来处理: 灰灰的想法:约好最迟在三点十五分,老大,枪手,长脸就会出来跟他会合。可是没有。他一直守在车上等。苦等。等到三点十七分,他等不及了,结果在酒店外面发现了枪手的尸首。 果然出事了。然后他掩近有灯火的地方。他看见长脸给反铐在椅子上。而那两个应该已是“死人”的人,却在审问着老板在警方部署的一大心腹:肖烟。 他马上决定:行动! 在决定行动之前,他是有想过悄悄退却的:反正神不知、鬼不觉,只要他现在偷偷的溜走,谁也不知道他就在外面,在老板面前他也大可说什么:“对方人多,他力战无功而退,为求第一时间向老板报告危境……诸如此类,总之理由充份。 不守,他还是决定要战。理由是:一、他虽然只一个人,但他有的是一架轻机枪。 二、他在暗,敌在明。 三、他采取主动,枪一发,敌人已是个死人,杀两个人只要两发子弹,又不是舍身肉搏,没道理这还收拾不了的。 四、这是大功一件,扭转乾坤,何不独占? 五、他要替死去的老大和枪手报仇。 六、他要救长脸。 七、他要肖烟欠他一个情,肖烟在警方很有能量,这种人情多结几个总有好处。 这些好处,也许不是都那么清晰、明确。但都在决定进攻退守的刹间在“灰灰”的脑海里一抹而过。从而让他作了这个决定:突袭! 人生里,总有些时候,要你在电光石人间作出生死成败的决定。你所作的决定不一定对,也未必错,但影响你作这决定的,可能只是一些平时不经意的、潜在的因素,到紧急时才突显出来。 “灰灰”现在就是这样子。他想在窗口放枪。可是那儿有死角,不一定能杀尽敌人:而屋内还有两个是自己人。要是他贴紧窗户,则极有可能给屋内的人先行警觉,而先下手为强。 所以他掩扑向房门。他一脚把踢开。他要在敌人惊疑的一刹间,开枪扫射,诛杀殆尽,是谓:打开门杀狗!当敌人狗一样的打杀殆尽!一旦有人闯进来,谁都难免一惊、一怔、一骇,“灰灰”深信。只要他攫取得这个主动,他的敌人就必死无疑! 李墨生的预感:李墨生有一种本领,那就是他天生有一种“预感”能力:他那种“预感”,当然不是什么宗教里的大教主或大主教,有着预测多少年后或几月儿日几时便是世界末日、世纪大灾难的那种,而是他跟某些野兽的本能(譬如能预知地震、海啸、豪雨、火灾的来临狗、鸡来、蛇就连蚂蝗都有这种本领,就人一至少大多数的人类没有),他能在危机发生的前一刹间感知得到。 当然,李墨生所拥有的,也不止是这么一点相当浮泛的“预感”本领。他同时还能作理性而精确的分析,这能力来自他细微独到的观察力。他们在捉住长脸的时候,他的表现似乎并不是十分害怕。这跟一般人的反应并不一样。这人太“定”。果然,随后出现了他的同党:肖烟!这就难怪他那么“定”了。 不过,肖烟占得优势也不多久,局势又给扳过来了:肖烟又为他和戴军所制。 初始,长脸确然表现得有些惊慌的样子,随即,他又恢复了镇定,而且开始不住的看钟。钟在墙上。 李墨生注意到长脸在钟指九点十三四分时,特别焦急,一俟十五分之际,又特别奋悦,到了十六七分,又明显的忐忑不安了起来,竟忍不住侧首去偷看自己手上的腕表。 这种情形,证实了几件事:一、长脸关心时间,竟多于关心他自身的安危。 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这时间可以使他自己在险境中获得安全。 三、从此可见,这时间对长脸而言,是有所等待,也有所恃的。 四、等待什么?自不言而喻。 所以李墨生除了“预感”之外,还从“推理”中得到结论二:要小心! 于是他马上向戴军发出了暗号:“小心!”小心什么!? 就这这时,门给踢开,一轮机枪如同狂风骤雨般扫了进来。 肖烟从突袭到被杀的一刹:肖烟在这事情上可以说是十分无辜也非常冤枉,他完全不知道外边还有个“灰灰”会突然冲起来开枪扫射的。 在门给踢开的一刹,他的职业本能使他立即枪口向着要闯进的人。但那人不是要闯进来,他只是用他的子弹闯入。而肖烟的枪里并没有子弹。他一时只能作出本能的反应,而忘了这要命的事实;至于“灰灰”一踢开门,乍见肖烟用枪指他,这举措是随时足以要了他的命的,所以他立刻开枪,第一轮扫射全都打在了肖烟身上。 他本来是要救这个人的,只不过,肖烟却做了一个错误的反应:他不该把枪嘴指向“灰灰”。 人有许多反应通常都是一种习惯,或是自然而然的:正如你要摔倒之际,自然会设法用四肢取得平衡,如果真要摔跌,也会试图用身体去支撑跌势。 除非对陌生特别的情形,才会考虑过怎么“反应”、什么姿势”,不然,就算拿起一支笔、按电话的指头,也会以平时的习惯性去运作,而很少去分析一下,这样握笔的姿势究竟对不对,为何不训练一下其他平常少用的手指? 肖烟就是这样子。平时,他养尊处优惯了,这些年来,已很少亲自与歹徒驳火、拼命了,一切行动,多半交给下属执行。这次,他亲自出动,其实是想在老板面前讨一个功。大功。 他这个错误的“反应”,使“灰灰”本来要救他的行动,完全起了彻底的变化。现在却成了第一个杀掉的人。“灰灰”既然已杀了人,下手就决不容情。 惊心动魄的机关枪声排山倒海着响起,肖烟全身痉挛着倒了下去。他的“习惯性反应”害了他的命。 人,很少机会去好好反省或检讨一下他目前的习惯会不会对自己有不良的影响,乃至害了自己命;例如抽烟、喝酒、打老婆……你呢? 戴军的反应:他的手里有枪。他在审问雷柏明,然后他突然听到李墨生的警示:“小心” 他立即警觉。人警觉乃至反应,要多少时间? 这时,门猝然给踢开。枪声像一个巨人抑制不住的咳嗽般迸发了起来。 从门给踢开时他已警觉自警觉到反应又需要多少时间?时间,决定人的生命。在冒险家生死格斗中,时间更是主宰一切的机枢。问题只在“你怎么去掌握/利用/操纵时间,成为有利于你的条件。 戴军的“反应”,就是这些一场又一场殊死志生的搏斗中的要害。他是国安局十三处古都市的前负责人,自然是有过人之能。 他一听门给踢开,他的人就同时窜了出去。他手里的面巾也扔了出去,他同时在半空中开枪。 果然,他听到他原先站立之处一阵碎裂和给击中的急响,他的面巾也给射成了一窝蜂。他同时看见李墨生也弹了起来:剽悍像一只黑豹。同时间只见李墨生手上白光一闪。 这四个“同时”都发生得很快。“嗖”的一声,那“白光”没入来人扣枪板机的虎口上。 但在这之前,那人的额顶,已开了一个洞:血洞。 这人除了第一排子弹都射在肖烟身上之外,其他的子弹,先给掷出的面巾扰乱了视线,接着又给飞刀刺着、着了枪。已全失去了准绳,变得毫无目标的乱射,到最后变成向天猛射。 那是因为持枪的人已在骤然间失去了生命之故。这样的“结果”来自“反应”:戴军和李墨生的“敏捷而正确”的“反应”,不但救了他们自己的命,也要了狙袭者的性命! 他们其实只有一个机会,但他们抓住了这个机会。 “灰灰”本来已获得了主动和先机:可是他没有掌握住这个机会。 肖烟也有一个脱身的机会,但他完全耽误了机会。所以,肖烟和“灰灰”死,李墨生与戴军活。 当然不是“反应快”便可以解决这一切问题的。有些人的反应只快得手忙脚乱。有些人的反应快一如“唱国歌”。只快在嘴皮子在开合,身体四肢,则是纹风不动。反应不但要快。而且还要正确。 像李墨生扔出的刀和戴军一枪都射着了“灰灰”的额和喉上,然而,他们也可能只有一击的机会。如果失误了,你想:死的会是谁? 要经过多久的训练,才能在这腾身疾闪之际,依然能以笑杀敌、一枪要了敌人的命!? 能及时杀掉来袭的杀手,就是久经风雨的李墨生与戴军,也觉惊魂未定。 生死只一发。海天存一线。 几乎仅在六分之一秒的反应,使他们从死到生,能够活命。李墨生目中闪过嘉奖的神色:“不错,身手很快嘛!” 戴军脸上洋溢了振奋之色:“废话,慢一点就成死人了!” 两人相视而笑,伸出了手,紧握。也同时发现:房内少了一人,长脸! 那长脸的汉子,倒是把握住了机会,趁枪战之际,他既没动手对付敌人,也没有出手帮自己人,而是越窗逃走了。 “哎,”戴军检讨地说,“都是我自己大意,怎么用从他身上搜得的手铐得住他!?” 另一个发现是:肖烟死了!这人死不足惜!不过,这人死了,要追查谁是老板,就完全断了线索,至于他受贿的事情,只靠一卷录音带那当然是很不足够的。 此外,戴军担心的是:那一队特工!他们毕竟不是李墨生与他,万一也遇上这样圈套与伏袭,能不能化险为夷,那就实在教人不敢乐观了…… 窗外,雪依然下着,警车的鸣笛声慢慢的临近。天际间浮现出一抹不知道是曙光还是大雪映出的惨白 第四卷 红与黑第一章 红色妖姬 许美静并不知道她走后酒店发生的事情,她那天去新世纪酒店是应金世枭的邀请而去过圣诞节的。 她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金世枭提出了叫她无法抗拒的条件:愿意主动交出世纪星公司的一些要害部门。 “美静,不要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人。我也不想接管公司,可是你也知道我父亲的脾气,我真的不知道他和你师傅有什么交易!”金世枭诚恳的对她这样说道。 许美静对此当然是不屑一顾。可是金世枭有一点说的没错,他们现在还是一条线上的人,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在停车场碰到李墨生,许美静的直接反应是糟糕! 巧合?笑话!天下哪来的这么多巧合的事情?那就是金世枭有意的安排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许美静这两天来,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她曾考虑过金世枭是不是知道了自己与李墨生的关系。但是很快,这一点被她否决了。道理很简单,如果知道的话,自己断然不可能到现在还完好无损! 她也给李墨生打过电话,想解释一下自己那天和金世枭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可是没有打通,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坐立不安的她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的踱着步子,不行,必须立刻要见到李墨生。直觉告诉她,危险正在慢慢的向自己靠近! 她换好衣服,刚走到门口,手袋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显示的正是李墨生的号码。 “喂,是墨生吗?”许美静飞快的接通电话,用颤抖着的语气问道。 “你找我?”电话里李墨生的语气十分的冰冷。 许美静难过的几乎落下泪来,“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哦,是吗?我在家,你来吧,我等你!”说完,不等她回话,电话里便传来了忙音。 许美静握着电话,呆呆的站了一会,才拉开门,魂不守舍的走了出去。 李墨生悠闲的坐在屋子里看着窗外的雪景。今年的雪特别的大,天好像漏了一般,鹅毛般的雪片一簸箕一簸箕的被老天爷从天上泼洒下来。 将军百战身名裂, 百战沙场碎铁衣: 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仗功成万骨枯! 难道要在江湖上建立些功名事业,在人生里求得些什麽,就非要牺牲这麽大、失去这麽多才能有所获? 难道站在巅峰上的人,皆不堪回顾?历尽风霜的人,都不敢回首? 回首暮云远 江湖上的汉子,是宁可流血不流泪的,每一个人生段落里的伤心史,一如肌鼻里的瘀伤,在风雨凄楚的孤寂夜里,独自泣诉,独自呻吟,可是,他们不求世人予同情, 你同情他,就是看不起他。 一个真正的汉子,会张开怀抱欢迎你跟他同饮烈酒、杀巨枭,热烈的与你用拳风迎烈风、利刀碎厉梦,但决不让你付予同情。 只有弱者才喜欢人同情。 那天的事情过后,一切又回归于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前几天戴军忽然接到命令到北京开会,估计又有什么新的任务要下达了。 李墨生自嘲的笑了笑,吃了国家的饭,就要归国家管,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只是,那几个好兄弟好像在那场杀戮中受到的惊吓过度,这几天总是围在一起酗酒成瘾,老狗更是连班也不上了,整天和王光他们鬼混到一块。李墨生有心想开导他们一下,可是他们见了李墨生,眼中射出的惧意叫李墨生很是无奈。 正在想事情的李墨生听到门铃响起,是那个贱女人吗?他的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 拉开门,外面果然站着许美静。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齐膝羊毛绒大衣,底下穿了双长筒靴子,隐约间黑色的丝袜则弥漫着诱惑的气息。 、“一个人来的吗?”李墨生一副不恭的笑容问道。 “你想我和谁来?”许美静反问。 “哦,我以为你会带着一位男伴,男朋友,老公,随便什么男人都可以。”李墨生笑着答道。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许美静紧咬着嘴唇,眼里泛起了泪光。 “我怎么看无所谓,关键要看你怎么做才是真的。”李墨生收起了笑容。 许美静抿了一下嘴,稳定住情绪说道“难道你不请我进去谈吗?站在门外面很冷的。” “请。”李墨生闪开身,坐了一个绅士的手势。冷?开玩笑!以你的功力,把你扒光了扔到南极一时半会也冻不死你。 许美静走进屋来,环视着四周。这是她第一次来李墨生的房子,房子很整洁,大气。从一些小巧的摆设可以看出屋子的装修设计是出自于一个女人之手。 “喝点什么?”李墨生问道。 “有酒吗?什么酒都行!”许美静坐下,半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 李墨生皱了皱眉,回身到厨房拿了一瓶五粮液出来。“我家只有白酒,不知道你能不能喝的惯?” 许美静接过酒瓶,迅速的打开,又从面前的茶几上拿起一个空玻璃杯,倒了约大半杯酒,一口而酎。 李墨生吐了吐舌头,好家伙,一口就是约三两酒。再看许美静,由于酒喝的太快,脸庞迅速的红润起来,眼眸中好像结了层冻霜一般,显得更加的妩媚动人。 “你这几天费尽心思的找我就是为了来我这里喝酒吗?”李墨生问道。 “你为什么关电话?”许美静猛地抬起头,声音提高了一些。 “笑话!我关电话和你有什么关系?”李墨生哑然失笑。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许美静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有吗?好像没有吧!是你许董事长不理我吧。再说了,我不理你不要紧,争着抢着想巴结你的男人不是多的是?只要你一句话,多的是男人理你,我算什么?”李墨生一副嘲笑的口吻。 “李墨生,你混蛋!”许美静被这句话彻底的激怒,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一把将手中的玻璃杯恨恨地朝李墨生砸了过去。 “我操!”李墨生骂了一句,一弯腰将玻璃杯接到手中,一个箭步跨到了许美静的面前。“你再砸一下叫我看看!” 许美静刚刚弯腰将酒瓶抄到手中,还没有扔出手,眼前一黑,确实李墨生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你砸啊!再砸啊!”李墨生冲她咆哮着,“我没找你的事你还来找我了!你不是很牛逼吗?找的枪手想做掉我!是不是?这样你的秘密就不会被你的同门所知道了,你还真是够狠啊!亏我还一直对你一片深情,念念不忘。我真是他妈的瞎了眼!” 许美静感到自己的肺部越来越痛,强大的窒息感使得她浑身剧烈的抽搐起来。嘴角已经开始泛起了白沫,瞳孔也开始有些外散了。第一次,她感觉死亡是离自己这样的近! 李墨生冷冷的注视着她,看着生命从许美静的身体里一点点流逝,却没有一丝的怜悯。直到许美静的眼珠子开始泛起可怕的死灰色的时候,他才突然的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站定。 大量的新鲜空气瞬间涌进了许美静那已经干瘪的肺部。猛烈的刺激使得她先是横卧在沙发上大声的呼吸着,接着又滚到地板上剧烈的呕吐着。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霎时间,那张精心打扮过的容颜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半响,她才回过气来,再望向李墨生,眼睛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感。她知道,刚才这个男人已经对她起了杀机,只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放过了她。 “什么?有人想暗杀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痛哭流涕的述说着。 李墨生只是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并没有答话。 “你不会怀疑是我找的杀手吧?”许美静的哭声显得是那么的凄惨,只是对面的李墨生仍然是无动于衷。 现在许美静终于知道李墨生为什么对她起了杀机,她也知道金世枭那天约她去新世纪酒店的目的何在了。 她哽咽着将那天的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末了,对李墨生说“你要是不相信我,那我也没办法。我会今天就回昆仑山,永世再不下山一步!” 她艰难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向门口走去。 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句,“我没有说不相信你啊?” 她愣愣的站住,缓缓的回过身,看着李墨生。 “我觉得你的解释很有道理,我接受!”李墨生耸了耸肩膀。 许美静喜极而泣,扑过去将李墨生紧紧地抱住。不料,却被李墨生用缓慢但坚定的手推开。 “我是说相信你了,可是我没说原谅你。”李墨生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许美静再次由天堂坠入了地狱,她颤着声问道“为,为什么?” “为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李墨生的话很冷,听的许美静心是越来越凉。“现在这个复杂的局面,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盟友,而是一个可以互相信赖的生死伙伴。这个,你能做到吗?好像做不到吧?”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一点点的距离比较好。至少,你不用担心与我的关系太过亲密而被你的同门师兄所发现。我呢,也不用操心被人打黑枪,闷黑棍!”李墨生的话语非常的恶毒,句句直刺许美静心底最柔弱的地方。 许美静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着,她甚至没有去擦拭一下。“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就是因为我上次和你说了我与我师兄的感情吗?” “你错了!首先你要搞清楚一点,你与你师兄的感情是私事,我和你说的他的所作所为是公事,而且是在为你洗清冤屈的前提下!你既然不领情那就算了,只当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李墨生也是一阵气血上涌。说不伤心那是假话,可是他能怎么样? “墨生,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可是我真的不能背叛我的师兄,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哪怕是他要杀我,我也是站在那里任他宰割。当然,如果是你的话,我也会这样做的……”许美静停止了哭泣,她想了想,又道“我只对你说一句话,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话都说了,那我就走了。放心,我不会再来骚扰你了,也不会回昆仑。你需要我做什么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吧,保重!”说完,许美静掩面转身离去。 李墨生挥了挥手,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从李墨生家出来,许美静心痛欲绝,根本没有注意四周。更没有发现在她的身后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的跟着她。透过车窗玻璃,坐在里面的正是金世枭! 金世枭看着许美静的背影,嘴角**了一下,低声骂道“臭婊子,迟早有一天我要叫你在我的胯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骂完,他拿起了电话拨通,说道“她回去了!” 许美静走到半路,接到了师兄的电话,通知她到凯越酒店来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她随即调转车头,朝市内开去,一路上,她努力的使自己从激动的情绪中平静下来,并在想这会师兄叫她去是干什么。 凯越酒店的总统套房内,青松正和凌雪惊下棋。凌雪惊的一条大龙已经危在旦夕,他皱着眉头苦苦的思考着对策,手中捻住一粒棋子怎么也不能落下。正在苦恼中,听见一声甜腻的叫声“师兄!” 他抬头一看,正是许美静。顿时大喜过望,将棋盘一拂,对着青松笑道“这盘不算啊,我师妹来了,我分心了!”青松笑笑不语。 许美静又走到青松的跟前,恭敬的叫道“青松师叔。” “恩,侄女来了,坐吧。既然你师兄找你有事,我就不妨碍了。告辞!”说完,青松站起身来,走会自己的房间。 “师兄,这么急的叫我来干吗?”许美静问道。 “恩,是这样的。师傅今天传来了口讯,叫我们师兄妹以及所有在古都市的昆仑弟子要全力配合青松师叔的行动。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我们的一切行动都由青松师叔来调配!”凌雪惊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个师妹,充满了关爱的神情。 “啊,怎么会这样?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想的,凭什么我们昆仑要对他们峨眉俯首帖耳?”许美静很是不忿。 凌雪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这也是权宜之计,毕竟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 许美静撅起了嘴,很明显不满意师傅作出的这个决定。 凌雪惊笑了笑,说道“另外一件事,峨眉今天又来了一批人,她们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许美静眉毛一挑。 “这一批人是峨眉的秘密武器,代号叫做‘红色妖姬’。你的任务就是把她们介绍到人们的视线之中,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我们的目标喜好鱼色,这一次,就看他上不上钩了?”凌雪惊笑道,笑容中闪烁着精光,注视着许美静,仿佛想看透她的内心,她的灵魂! 第二章 红火 凌雪惊说完,从身后拉过来一个手提箱,拿出了一叠资料递给许美静,“你先拿去看看,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反正目的就是一个,叫她们与目标迅速的发生关系!” 许美静接过这叠资料,翻看了一下,里面是8名少女的详细资料。 凌雪惊四下看了看,低声道“这是峨眉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秘密武器,连我都不知道她们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师傅已经传话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搞清楚这批人的底细!” 许美静点了点头,将资料收好放回手提箱,看着凌雪惊道“你给师傅说,我一定不会叫他老人家失望的!”眼神坚定而深邃。 时间进入了1999年。随着时间的脚步,春节就要到了。 学校早已经放了假,除了富贵早早回家外,王光与大勇都搬到了李墨生的家中。老狗见状也搬了过来,与他们两人厮混着。每天,李墨生闻着屋里刺鼻的酒味,再看看才装修完本来洁白的墙面现在已经开始微微的泛黄,就欲哭无泪。 刘雪儿更是对这几个人深恶痛绝,她精心收拾的这个小窝就是为了享受浪漫的二人世界,可是美好的梦想被这几个牲口破灭的一干二净。 “韩春明!你的年终奖没了!”刘雪儿也只有对老狗撒火了。 “呵呵,我有吃有住有车开,要钱干嘛?没了就没了!我又没有老婆可养,真是的!”老狗对此的反应很是淡然。他的话噎得刘雪儿浑身直抖,瞪着他却发不出声。 王光和大勇则在旁边起着哄,叫着好。直到把刘雪儿气跑了,他们才哈哈大笑,仿佛完成了一项壮举。 李墨生无奈的看着他们,喃喃道“我怎么认识了你们这帮损友?哎,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其余几人哈哈大笑,“上了贼船想下去可就难了!” “对了,你们过年是怎么打算的?”李墨生正色道。 “恩,我是肯定要回家的。我家规矩大,没办法。”王光先道。 “我不想回去,回家也没什么意思。广东那边过年的气氛很淡,没这边好玩。现在正在和家人协商中。”大勇说道。 “哦,那行。你尽快决定。到时候你,我还有老狗我们三个人一起过年!”李墨生兴奋的说道。 “恩,到时候好酒好肉多卖点,过年就哪里都不去,在家里好好的整几天。”老狗憧憬着美好的景象。却发现几个人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 “看我干吗?难道我有说错吗?”老狗不解的问道。 “没有说错,你说的非常正确,你这个远大的抱负与某种吃了睡睡了吃的动物很相像。”王光率先发话。 另外两人哈哈大笑。 老狗则不屑的撇了撇嘴,“行,你们追求高,到时候我买回来,我看你们吃不吃。” “呵呵,不管怎么着,今年我们过一个红红火火的春节!”李墨生大声笑道,从父母离去后,他从来没有这样的高兴过。也许是即将到来的春节的气氛感染了他,给他带来了莫名的喜气与欢悦。 随着除夕的临近,大家伙先是送走了王光。看着王光在机场与大家依依不舍的告别的样子,旁边的刘雪儿也是暗暗的赞叹这几个男人之间的兄弟情谊。 大勇本来已经和家里说好,不回去过年。可是谁知道除夕的前一天,他家里却打电话过来,叫他务必回去。这一下使得兴高采烈的他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蔫了。 大勇一走,屋里顿时冷清了不少,少了几分平时的欢闹与嬉笑。李墨生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也是有些闷闷不乐。冰雪聪明的刘雪儿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来着他的胳膊娇声道“要不,再叫几个姐妹过来一起过年?” 李墨生看了看她,伸出手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笑道“就你聪明!老狗早就约了,我守着你就好了。再多来个女的,你又该醋意大发了,我可受不了你那个劲!呵呵。” 刘雪儿撅着嘴,狠狠的在男人的腰里掐了又掐,嘴里兀自叫道“叫你说!叫你说!” 第二天,几个人上街准备购置些食品,好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谁知道一到超市,发现里面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望不到边。好像超市里的东西都是免费的一样,人们争先恐后的将各种食品往车上搬。 李墨生率先打了退堂鼓,刘雪儿也是面带犹豫之色。 “怎么办?要不换一家看看?”刘雪儿问道。 “估计没戏。这会,哪个超市都是这样。”李墨生吐了吐舌头,早知道,就应该提前几天出来采买了。原本想着家门口就是超市,购物非常方便,又害怕食品买回去时间久了不新鲜,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可谁能料到眼下是这样的情况。 老狗见状,大喝一声“犹豫什么,你们两个去挑东西,我来给咱排队,别人能买到,咱也能买到。怕什么?”说着,就开始往里挤。 当无奈的李墨生抓着雪儿也准备冲进人海时,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一看,却是张芬芳打过来的。 “等等,等等,我接个电话。”李墨生喊道,随即走到一边。 “墨生,干吗呢?怎么这么嘈杂啊?”张芬芳问道。 “哦,在超市,正准备购置年货呢。”李墨生笑道“你还没有放假吗?” “放了啊,刚放!我就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呢,所以才给你打个电话。”张芬芳笑道。 “什么意思?”李墨生奇怪的问着。 “呵呵,我就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年货,所以我替你准备好了,你开车到我们酒店来拿吧,我在这里等你!”张芬芳“咯咯”的笑着。 “好嘢!”李墨生欢呼着跳了起来。“姐姐,你真好,我马上就过去。” 见状的老狗与雪儿围了过来,“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雪儿问。 “刚才张姐打电话来,说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叫我们过去拿。”李墨生兴奋道。 “准备好了什么?”老狗还是不解。 雪儿踢了他一脚,“你是猪啊?这么笨?还能有什么?自然是年货了!” 老狗闻言大喜,只知道嘿嘿的傻笑。 “别笑了,快去把你的车开过来,我和雪儿在这里等你。”李墨生吩咐着。 老狗答应了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个什么,墨生,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去吧,我回去把屋子里大打扫一下,毕竟一年到头了,家里也要有个新气象啊!”刘雪儿低下头怯生生的问着,还不时的偷偷的观察着李墨生的表情。 李墨生想了想,说道“行,那你回家吧,我和老狗去就行了。反正张姐准备好了,我们只是过去当个搬运工而已。” 刘雪儿应了一声,慢慢的向家里走去。 李墨生暗笑,这个丫头太敏感了,估计又在埋怨着自己,心思不够细腻,没有安排好,结果被张芬芳抢了个头彩。 李墨生猜的不错,这会刘雪儿心理面难受的要死。想想自己,再看看张芬芳,自己为什么这样笨啊!不过还好,张姐晚上不会过来,自己得好好的表现一下! 她在心中给自己鼓了鼓劲,才又恢复了欢快的心情,哼着歌朝家里走去。 李墨生与老狗很快就赶到了张芬芳的酒店。还没进停车场,就看见张芬芳站在酒店的大门口朝他们挥手。两人将车子停稳,下的车来,那边张芬芳已经吩咐着酒店的工作人员开始给他们往外搬东西了。 好家伙,张芬芳为他们准备的年货可着实不少。光是茅台酒就有10来件,大大小小的包裹就不用说了。张芬芳站在跟前给李墨生一一说着。有新鲜的蔬菜,有熟食,有各种肉类,鱼类,等等。 “嘿嘿,张姐,你不会是把你们酒店的厨房搬来了吧?”老狗在一边笑着搭腔。 “呵呵,你还挺聪明的。我就是叫厨房的采购帮我卖的这些东西,一个是便宜,另一个质量也要比外面的好一些。”张芬芳笑了笑,又对着李墨生道“我知道你那里人多,所以特意准备了不少白酒,要是不够的话,你给我打电话,再给你拿些,这些可都是好酒,我们集团采购的,和市面上的可不一样。不过,你不许喝多啊,听见了没有?” “嘿嘿,放心吧,少喝点少喝点。”李墨生嘿嘿的笑着,敷衍了张芬芳几句。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张姐,那你年是怎么个过法?” “我还能怎么过?在家过呗!晶莹也回来了,我们三个人过个年。”说到这里,张芬芳的眼中射出一丝哀愁。“刘平刚当上市长,我估计这个年会很忙,家里来拜年的人会象赶集一样。我们再见面的话就得到年后了。” 李墨生知道这是张芬芳在委婉的告诉他,过年的时候就别见了,等年后。他应了一声,扭过头,不敢再看张芬芳。 两个人从酒店出来,李墨生不再说话,想着什么心事。老狗见气氛有点尴尬,就开口道“咱们回去包饺子吗?” “包饺子?你会吗?”李墨生没好气的说道。 “瞧不起人,不是就是包饺子嘛!”老狗叫嚣道,然后低声说“不会!” “切!”李墨生懒得理他,扭头看向窗外。 “我不会可以学啊,再说,雪儿在家,她应该会吧!”老狗继续说着。 “她?”李墨生哈哈大笑,“她吃饺子确实是行家里手,要说包的话,估计还不如我呢。” “切,你就吹吧!不过,我估计张姐应该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敢肯定,饺子就在车厢后的某一个包裹里” “吹?好,一会回去我就叫你见见我的手艺!马王爷的三只眼,不露你是不知道!酒店的饺子那吃不成,谁知道是什么馅做的?还是自己做的好吃。” 被老狗一搅和,刚才的丝丝不快立刻烟消云散,两个人互相取笑着回到了家中。 不出他们所料,拿回来的年货中果然有饺子,使用木制的食盒盛着,一只只晶莹剔透,看上去就很有食欲。只等着下锅了。 老狗大喜,“刚才有人说自己要动手的,那这个就光我和雪儿吃了。” “想得美,我是说吃完再动手!”李墨生反驳道。旁边的雪儿看着他们两个斗嘴,笑嘻嘻的往外拿东西。老狗约来的艺校妹妹看架势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个阵势,傻乎乎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时间慢慢的走到了下午。还好,张姐给他们准备的年货熟食占了多数,省去了烹调的麻烦。有几条新鲜的海鱼,他们也是用了最简单的方法:清蒸。终于,赶在下午6点前摆置了慢慢的一桌。 几个人围坐到一起,纷纷的把酒满上,正想说点什么祝福的话,却听见有人敲门。 “不会吧?这会还有人来?”李墨生嘟囔着,过去开门一看,门外站的却是戴军。戴军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背了个大旅行袋。 下了一跳的李墨生问道“我靠,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嘿嘿,北京有没有意思,我好说到说,上面才放我走,我连忙买了机票就回来了。怎么样?还没有开始吧?”戴军嬉皮笑脸的说着,一把拨开李墨生,“挡什么路啊?我是专门赶回来吃年夜饭的!”那架势,比回他自己家还随意。 李墨生叹了口气,心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此话果然不假,这帮人都一个球德行! 老狗见是戴军,大喜过望,可算是找到酒伴了,连忙搬了把椅子过来,让戴军做他身边。另一边的艺校妹妹直冲他翻白眼,刚才对自己也没见他这么殷勤啊! 李墨生走回来,见戴军拿起筷子就准备夹菜,连忙大喊一声“慢!” 众人都被他这一声吓住,戴军更是手一哆嗦,筷子跌落在桌子上。他不满的叫道“怎么着?还准备打劫啊?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靠,你脸皮也忒厚了吧?一进来就知道吃,我们还没动筷子呢!敢情这桌饭就是给你准备的?”李墨生笑骂着,这番话得到了大家的强烈支持。 “那你想怎么着?”戴军愁眉苦脸的说道“赶紧啊,我中午都没吃,饿着呢我!” “嘿嘿,你看我们辛勤忙碌了一天怎么着也得给个礼物红包什么的?”李墨生一脸的坏笑。 “这是你做的?打死我都不信!”戴军很是不屑,“不过,礼物我还真的带了,就知道不能白吃你的饭。”说着,他跑到自己的旅行包跟前,打开,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木盒子。 “恩,知道你爱喝酒,这是专门为首长要的。这酒可有来历了。”戴军将盒子递给了李墨生。 刘雪儿差点晕倒,又是酒?就不能有别的东西吗?下午看李墨生与老狗两人哼哧哼哧的抱着十几件白酒上来,她就有发飙的**了,这会戴军拿出来的还是酒,她不气疯了那才怪! 可是看看李墨生欣喜的表情,她好像又觉得不是那么的气愤了,哎,不管了,我只是个女人而已,不为别的,只要自己的男人喜欢,那什么都好! 第三章 走红的大赛 大家伙吃着年夜饭看着联欢晚会,非常的开心,窗外不断传来的爆竹声与烟花闪过的灿烂,预示着这一年最后的时刻马上将要到来。 只要有老狗这个活宝在的地方,就不愁没有欢声笑语。再加上戴军,那更是花样翻飞,笑料百出了。两个女孩子早已经笑的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只剩下李墨生一人与他两个斗嘴。 快到晚上10点的时候,大家的电话就此起彼伏的响个不停。拜年的电话,短消息纷纷而至。老狗不知道在给谁发了一个短消息后,忽然很有诗意的说了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一代新人换旧人!” 大家听完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何意思。唯独李墨生一口酒喷了出来,捂着肚子狂笑。而那个艺校的妹妹则狠狠的拧着老狗的大腿“谁是旧人?谁是新人?你想换谁?说!” 刘雪儿还没反应过来,偷偷的问李墨生“这有什么好笑的?把你乐成这样?不就是念了首诗吗?” 李墨生忍住笑,说道“你是不了解他。老狗特喜欢在重大场合吟诗作对,问题是每一次都会闹出笑话。他每每说出来的诗句总是前言不搭后语,叫人不明其义。象你们这些不懂的一开始肯定就被蒙住了。你好好想想,他刚才读的那叫诗吗?都哪跟哪啊!” 刘雪儿一回想,还真是,不由得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除夕之夜就在这样的一片欢声笑语中过去了,新的一年终于来到了。 刘雪儿依偎在李墨生的怀中,两人站在一整扇的落地玻璃前看着天际间不断闪亮的烟花。 “真漂亮!”许久,刘雪儿吐出这样的一句话。 “是啊。虽然短暂,但是异常的璀璨!”李墨生也说道。 “墨生,新的一年开始了,你有什么新的打算呢?”刘雪儿问道。 “打算?呵呵,我不是一个善于计划将来的人,走一步看一步吧。前面的路太多,我还没有考虑清楚要往哪条路走下去!”李墨生深有感触的说。 是啊,在过去的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如同电影回放一般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将来的路要怎么样走下去,他真的没有想好。是将生意做的更大?还是在国安局里混日子?这都是一道很难的选择题。 “墨生,过来喝酒,跑哪里去了?”外面传来戴军的吆喝声。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未来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料!”李墨生长吸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雪儿的肩膀,“走,出去吧!” “恩。”刘雪儿乖顺的点了点头,跟着他的屁股后头走了出去。 酒局结束后,在两个女人的强烈要求下,开始了麻将大赛。结果,两个女人在牌桌上大发雌威,赢走了李墨生身上最后一枚钢蹦儿。 大年初二,刘雪儿离开了古都市回美国了。第二天,在李墨生劝说下戴军也踏上了进京的路。看着身边的人由嬉闹闹变成冷清清,其中的变化竟然令李墨生猝不及防。虽然食物很丰富,但对着一大堆锅碗瓢盆一副束手无策的时候,李墨生深深感到女人是男人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尤其是在王光与大勇回来后,这种情况更甚。 内心极端不平衡的李墨生决定祸水东引,在井箭的家里很是肆虐了几日,敢怒不敢言的井大少只得借口带正在复原的父亲回老家,远远的避开了这只牲口。李胖子也跟着投降,对带着一帮单身汉四处骗吃骗喝的李墨生大叫受不了,采取了坚壁清野的策略,躲进外出旅游的大队伍中。只有张芬芳没有嫌弃李墨生,但李墨生出于某种不可言表的原因,一再拒绝到张家打秋风,单身鬼子帮的得力干将老狗和王光十分鄙视李墨生帮主的外强中干,甚至连帮内一向低调行事的大勇也劝说李墨生:“帮主,这几日口中味淡,不如进张家抢劫一两次?” “非也非也。”李墨生一语道破他们的险恶用心,“去时容易别时难,你们好吃好喝完了要我顶缸,万万不行!” 很快,新年的假期就这样过去了。生活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秩序上来。 过完年,平静的古都市突然爆出特大的新闻。世纪星集团牵手古都市电视台,古都市委宣传部,举办了一个名为《古都之星》的选美大赛。 大赛的前十名都将会获得世纪星集团的荣誉员工的称号,并有相应的奖金。前三名那就不得了,除了成为世纪星的形象代言人外,三人还将瓜分总金额为100万美金的巨奖。并且会被世纪星集团推荐给香港的影视公司,运气好的话,会有电影合约与唱片合约!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顿时惹得古都市一片的沸沸扬扬。无数怀有明星梦的靓丽少女们就象发了疯的一样,在第一时间将古都市电视台与世纪星集团这两个地方围得是水泄不通。 大赛分为海选,初赛,复赛,决赛四个阶段举行。李墨生他们的九思公司也是协办单位之一,自然,李墨生获得了一个评审的资格。 在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下,大赛顺利的进行着。这段时间,李墨生看美女看的眼睛都有些抽筋,他第一次发现古都市原来有这么多的美少女。大赛的竞争激烈而又残酷,要是有一个在影视界一步升天、飞黄腾达的机会突然出现在眼前,对于一直向往那银色世界的小姑娘来说,只要她们还活着,那诱惑应该是无法抵挡的,纷纷的使出了浑身解数。 全文字版,更新,更快,尽在16k文学网,电脑站:www.ㄧ6站:wap.ㄧ6支持文学,支持16k!有的害羞点的就是托关系拉人情,开放点的就直接在家门口堵住评委,想干什么随意,只要能通过这一轮,进入下一轮就行。这一下,可叫这帮子淫兽们乐翻了天。不但李胖子与井箭整天面黄肌瘦的,就连王光与大勇最近走路都是弯着腰,喘着气。老狗更是夸张,据说与三个美少女共度**后,第二天就直接进了医院挂起了吊瓶。 李墨生第二天看望他的时候叹着气道“女人是地,男人是牛。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朋友,身体要紧啊!” 老狗的回答则言简意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再说,你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 经过最终的筛选,有一百九十七张照片被放到了组委会的办公桌上,这些照片随后被传递到了在座的每一位评委手上。这些都是经过了前三轮选拔后胜出的佼佼者。 星期六上午,组委会在紫玉山庄迎来了这些佳丽,她们都是在三天前收到组委会的紧急电话通知前来参加特别面试的,虽然时间仓促,但面对这样难得的机会,一百九十七位美女都克服了一切困难,悉数到齐,打电话的人说出了她们在报名时获得的密码,确认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们倒也不必担心这是个骗局。 这些女人被分成了两组,淘汰组一百六十一人和内定组七十二人,她们集合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同,而且入住酒店之后都被要求留在屋里等通知,不得到处走动,所以虽然她们去的是一个度假山庄,两组人并没有相互见过面。 午饭过后,淘汰组被允许在山庄里自由活动,上装里立刻多出了一百多名美女,引得入住的客人纷纷注目。内定组则被细分为了四个小组,每组十八人,准备依次进行第一轮的面试。 山庄夜总会的酒吧里正好有一个供模特走台的t台,美女们按组分成四排站在上面,台下空空荡荡的,只有五个人,分别是:李墨生,李胖子,许美静,金世枭以及新上任的市长刘平! 金世枭拿着个麦克风站了起来,“大家安静一下儿,我想你们一定都很奇怪,为什么没有摄像机,为什么没有记者,为什么没有电视台的人在这儿,因为这次特别选拔是不留记录的,是一次秘密选拔。在你们刚刚到这里的时候,你们每个人都被要求签署了一份文件,我再强调一遍,那是一份保密合同,在离开之后,你们对这次选拔的内容甚至是这次选拔本身都要保密。合同是由律师行起草的,你们签名的时候有古都市公证处的公证员在场,任何,我强调,任何泄密的行为都会导致五十万人民币的罚款。” 台上的美女们产生了一阵骚动,看来她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签的是什么东西。 “这次大赛的报名者有十万三千人之众,”金世枭又开腔了,“但看看你们的左右,这里只有七十二个人,在经历了前面的比赛后,你们中的八个人将成为幸运儿,你们的概率一下儿从一万三千分分之一变成了九分之一,增进了一千四百三十多倍,如果任何人对于签署那份协议有任何异议,现在就提出来,立刻就可以离开。” 没有人出声。 “我来做一下儿自我介绍,我叫金世枭,是世纪星集团的董事会主席兼总裁…” 台上又是一阵骚动,有人知道世纪星。 等人群静了下来金世枭才继续,“我们是这次选拔的唯一评委,我们对你满意了,你就是获胜者,就是这么简单。唯一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你们会被给与这个机会?你们有什么特别的?你们有什么高于常人的地方?” “我们比普通人漂亮啊。”一个前排的女孩说了一句,引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这群丫头确实都是美女,而且还都很年轻…… “哼哼,说得好,不过漂亮的女人千千万万。天上没有掉馅饼的,能不能成为明天的章子怡,就看你们自己今天努不努力了。”金世枭指了指刚才搭茬的那个女孩,“你挺聪明的,你告诉我,你们该怎么努力?” “听你的话,你让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要是让你给我跳脱衣舞呢?” “那我就跳脱衣舞。” “我就说你聪明嘛,你们中最小的也有十八岁了,都是成年人了,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对社会现实也应该有一定的了解了,我也不想给你们灌输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娱乐圈就是娱乐圈,人人都想出位,人人都想大红大紫,但有才华有相貌的大有人在,凭什么你就能红?等以后有机会,你们可以自己去问问范冰冰什么的,问问她们为了要出头都做了些什么。我希望你们能明白娱乐圈的浅规则,娱乐圈的黑暗,娱乐圈的肮脏,要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得下去,混得不太惨,你们中的大部分人在出名之前,都不可避免的要充当老板、导演的性工具。而且出名的只是极少数,你们中的绝大多数永远都只能是性玩具,等你们岁数大了,就会像玩儿坏的玩具一样被丢弃。” 台上早已是鸦雀无声了。 金世枭等了三分钟,给女孩们充分的时间考虑自己的话,“如果有人觉得我侮辱了你们的人格,我道歉,现在可以离开,我尊重你们的决定,钦佩你们的原则性;如果有人觉得不能接受娱乐圈的现状,现在可以离开,我尊重你们的决定,钦佩你们的原则性;如果有人觉得接受不了接下来选拔过程中有可能出现的**接触,现在可以离开,我尊重你们的决定,钦佩你们的原则性;剩下愿意迈开这踏入娱乐圈第一步的,我尊重你们的决定,钦佩你们的执著。”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离开。 “ok,”金世枭拍了拍手,“很高兴咱们达成了共识。第一组去后台脱衣服,剩下内衣内裤就行了,剩下的人去包房等通知。” 女孩们都默默的离开了,她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好在这个年轻的富翁长得还不算太难看。 十分钟后,随着音乐的响起,第一组的十八个女孩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t台上,她们大都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但都努力的走着猫步。 台下的李墨生对金世枭的敬仰那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厮嘴皮子还真能翻呼,就刚才那一番话,李墨生自认为说不出来,更别提他说话的态度慷慨激昂,就像是战前最思想工作的指导员。 他悄悄的凑到李胖子耳朵边说道“他不去搞传销,简直是太屈才了!” 李胖子忍住笑,说道“这可是精英中的精英,赶紧选一个,少说话,多办事!” “敢情今天这是叫咱们来这里选妃呢?”李墨生惊讶的问道。 “废话,老子掏了那么多钱,怎么着也得捞回本来。”李胖子淫笑着,眼睛盯着台上的少女们。 旁边的许美静听见他两人的谈话,白了他们一眼,和刘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台上已经换到第二组佳丽了,刘平率先站起身,朝后面走去。许美静挥了挥手招过来一名工作人员,耳语了几句。紧接着,就见该工作人员领了一名少女朝刘平消失的方向走过去。 “妈的,眼光还不错!”李胖子骂道。 第四章 妖红 台上继续换着人,许美静远远的冲李胖子点了点头。李胖子会意,低声对李墨生说道“这一组的六号,内定的冠军,注意一下!”李墨生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在意。 这种事情很正常,每天每时都在发生着。总有人想一战成名,一举功成!却从来没想过世界上哪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台上72个少女,却只有8个名额,还都是内定的。也不知道剩下的64人知道的话会作何感想。 许美静面无表情的看着台子上搔首弄姿的少女们,这一组的最后一位出场选手就是峨嵋派的杀手锏,许美静也很期待,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虽说有她的资料,可是许美静却没看过。她认为观察一个人必须近距离的观察活生生的人,才能看出东西,一张相片,一卷录像带,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这个女人叫做:龙舌兰! 很奇怪的名字,希望不是哗众取宠!许美静心底暗笑,谁给取的名字,一点品味都没有。 终于,到这个女人出场了,她身穿一身红色的比基尼,低着头小碎步的走了出来,许美静却生起了一种“奇特”的感觉,那就是:她有的,我没有。 这感觉的确有些“奇物”。----她是女的,对方也是女的,怎会对方有的,她会没有呢? 可是这种感觉渐近天性,完全是自然反应。而许美静一向是凭感觉做事的人。----她甚至一直都忿忿不平,一向都认为:为什么要当成功的企业家,非得要管理的精密头脑不可。(只能凭理性吗?感觉就那么不重要么?人人都有管理头脑,但真正一流的企业家,还是应该理智、感觉并施、双龙出海才能奏功的吧?) 情感、理智本来就是孪生兄弟,一剑双锋,少了一项,不管是推理用情,都总会有点缺憾吧?不过,许美静却不明白何以会生出:“她有的我却没有”的感觉来。毕竟,她连这个女人的的正面还没看到瞧着。 龙舌兰慢慢的走到前面,头也逐渐的仰了起来,开口道“我是第四组的9号,龙舌兰。” 她的语音虽然饱满,但并不太响。甚至是故意压低了语音在说话。----显然,说话的人极不习惯在这样的场合开口说话。 可是,许美静听了她的声音,还是吃了一惊。还大为意外。主要的是因为:这语音沙哑难听。----就像粗鲁男人说话一样,又粗,又破,还带点沙哑。难道这就是峨嵋派的精锐,极其神秘的‘红色妖姬’首脑的的嗓子吗! 许美静未免有些惊疑不定。 别说是她,旁边的李墨生与李胖子一样皱起了眉头,凑到一起私语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有金世枭例外,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冷冷的注视着这个女人。 龙舌兰说完话,转身开始走秀,长发依然挡住了她的面孔,可许美静却蓦地发现龙舌兰的一双脚,竟意外的大:简直是八寸金莲!----恐怕还不止八寸,原来龙舌兰还是个“大脚婆子”! 许美静虽然人在台下,看到的先是龙舌兰的背影。后是她的大脚丫子,听到的也是龙舌兰粗哑的男人婆声,但她还是觉得。----对方有的她没有!何以会有这种感觉呢? 她也不明白! 龙舌兰走到t型台的尽头,又转身走了回来,到了边上,站稳立住,肩膀一甩,露出了大家期待已久的面孔。 许美静只觉眼前一艳。她惊了一个大大的艳! 惊艳。是惊艳!确是惊艳!?----的确是惊了个大艳! 此艳非同小可!----此女更艳极了! 现在许美静可明白了:明白了自己何以刚才会生起那种“感觉”了:----为何会觉得对方“有”的,自己却“没有”了! 原来那就是一种女性的妩媚。一种女人的性感。----一种可以让男人很快活的女人味道。 这种许美静还没有----就算有,她未完备,不够成熟。但在龙舌兰身上,哪怕是她现在这样站立着,也发挥无遗。就算刚才许美静仍未见过她的颜面,只看过的远景,却以一种女人天生的直觉,她已经可以感觉出来了:她有的,她没有。 尽管许美静也美。美得十分阳光。许美静也丽。丽得十分骄恣。可是她不够艳。一种让男人骨头一骚的艳。也不够媚。一种令男人心痒难搔的媚。 龙舌兰是那种艳到神髓里、又媚入骨子里的女人。一个正常男人见了她,就会生起拥她入怀里的冲动。一个好色的男人见着她,就会不定火也入魔,不入魔也走火。就算是一个好男人遇上了她这种女人,也会立即变成了坏男人。男人自称为“男人老狗的”,一旦跟这样子的女人在一起,只怕也会变成“男人老猫”了。 许美静的感觉是灵敏的。----的确,对方有的,她是没有:至少,是还没有。 那是一种只有在男人最幽邃的绮梦里,才会出现的艳丽女子,而且,只要每出现一次,男人至少都会付出、自渎或梦遗这般代价的女人。 可是,一旦遇上了这种女人,男人就像是雄蜘蛛一般,明知道交配后会给雌蜘蛛吃掉,但他还是心甘情愿,也乐此不疲。 那本来就是他们的绮梦。艳丽的梦。----哪怕梦醒就是死。死也要梦。梦梦…… 许美静一时口瞪目呆。 这时四下静寂无声,数十只射灯照射在一身红色内衣的龙舌兰身上,使得她的全身泛出一阵妖异的红色!只看她姣柔的面靥以及美好的身段。许美静却觉心中一疼。----美得使她一阵抽搐。 她本来就是个爱看美丽女子的女子。她的部下,心腹莫不是美丽,可爱的少女。 龙舌兰的“女人之风韵”,连她也目不暇给、我见犹怜。 一时间,她竟眼睛发直的盯着龙舌兰,丝毫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 也不怕对方发现了她。她怕的反而是:她的美。----难怪她会被当作对付李墨生的秘密武器了,果然名不虚传。 这一刹间龙舌兰在心中闪过“名不虚传”的念头竟是为了:艳和美。而不是担心李墨生在面对这个女人时的安与危! 那边的李墨生与李胖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早已经神游九天了。李胖子流着口说喃喃道“我操,她就看了我一眼,我就快射了!这要是将宝贝塞进她的嘴里,那还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兄弟,我有言在先,这个妞你可不能和我抢,随便你开什么条件!” 李墨生则发现,再与龙舌兰对视了几眼后,小腹的金球竟然蠢蠢欲动,开始不规则的跳动起来。大有控制不住的趋势。这一发现可将他吓得不轻,自从结丹之后,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难道说,面前的这个女子竟然是自己辛苦寻觅而不可得的极品鼎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哥哥,小弟对不住你了,别的女人都可以让,唯独这个女人让不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按住心头的冲动,收回了视线。 金世枭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见到几人的反应后不由冷笑,这次,峨眉的老本都贴了上来,不信吃不下你?慢慢的享受吧!朋友! 李胖子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一挥手把流着口水的工作人员叫了过来,吩咐道“过去,把这个女孩叫过来,其余的解散,回房间等候通知。” 很快,龙舌兰被领了过来。 她飘飘然走了过来。轻得像一张叶子。一片纸屑。然而姿态仍是那么的优美,还十分性感和感性。 她走到李胖子的跟前竟然先开口说道“请您多多的支持我!” 李胖子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会尽力而为。” 龙舌兰伸出了手,竟去摩挲着他的面颊。 她的手不是很美,但肥肥的,嘟嘟的,像一块软体海绵,却不知怎的,却让人有一种不管是什么东西,给她摸着了,定必非常舒服;不论是什么物体,给她套弄的话,一定异常欢快的感觉。 李胖子的脸上就出现了这种舒快的感觉。他几乎已有点微哆。 龙舌兰问:“我得冠军你不怕别人有非议吗?” 李胖子道:“怕。” 龙舌兰的手继续抚摸他的脸。他的声音已接近微吟。 龙舌兰轻笑道:“怕?那怎么办?我得不到冠军会很伤心的。” 李胖子道:“我更怕的是你。” 龙舌兰娇笑道:“怕我?” 李胖子眼里发光、脸上发热、连唇齿也发颤:“我就怕你不理我。” 龙舌兰笑了起来。她说话的声音很男人。但笑声却很女人。很有风情。“我怎会不理你?”她笑出了一种媚两种骚七种风华的说。“你先回房,我一会找你,我的就是你的。我的一切就靠你了。” 李胖子立刻整个人都变了。 他大约身高六尺,可是在听到这句话的一刹后,他好像整个人都神奇地高了两尺,而且壮了三倍、武功强了六倍似的。谁都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已充满了自信,对龙舌兰充满了感激。 然后向龙舌兰点了点头,他就走了出去。大步的走了出去。 李墨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女人的表演,心中闪过一丝警兆:这像是未涉人世的少女吗? 龙舌兰却没理他,转身走到了金世枭的旁边。 她弯下腰用很低的声音问道“安排好了吗?” 金世枭脸色也开始变的红了起来,答道:“好了。” 龙舌兰对他的语音比较严厉:“送去几个?” 金世枭答案也很简结有力:“四个。” 龙舌兰脸上出现了一种似笑非笑的模样,当她脸上一旦出现这样的神情时,金世枭的表情也变了:变得如痴如醉。 许美静尽管是从旁边望着,也觉得他们两人的神情有点异常:甚至像很有默契,很有不可言喻之秘似的。 但她却不明白。她当然不明白。 如果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女子,她就会知道:当一个女脸上出现这种神态的时候,正是在展示逗引男人之手段。 更大的可能是:这男人已一早跟她发生过亲密关系,已看过她欲仙欲死的表情,甚至是在的一刹那,他已看过她这样子夺魄摄椰的媚态,所以当她脸上又有了这种表情的时候,他就当之为一种亲密的表示,同时也勾起了他许多甜蜜的口忆,连他发梢和脚趾都酥了。 只听龙舌兰继续问:“都是什么人?” 金世枭的语音已柔和起来了。刚才的他就像铁条。现在却像冰条。“这个,在这里说这个?。” 龙舌兰一蔑嘴,笑道:“怕什么?怕被人听见?呵呵,他用了几个?” 金世枭答:“两个。” 龙舌兰粉脸上又出现了一种绯红。艳若桃李。十分引人。 连许美静看了,也只觉一阵神迷。 “他已老了,”龙舌兰吃吃地笑着,“快不中用了。” 金世枭这回没有做声。也没说什么。 龙舌兰忽道:“你不一样。我知道你是行的。” 金世枭似有点不安,有点讪讪然。 龙舌兰笑道:“丢!你还怕什么?老家伙还能威风几个时辰?只有我才知道你老而弥坚,你又怕什么承认?”“丢”的意思,大概跟“操”字差不多一样,可能是龙舌兰的口头禅。 金世枭的眼睛也发了光。他的眼神而今就落在龙舌兰的胸脯上,仿佛那儿是他熟悉的地方,他甚至曾在那地方掘过宝藏。 龙舌兰柔笑道,“只要这件事情成功之后,我们姐妹八个一起服侍你好不好?”她柔柔地笑着,说着。谁也没有比她更清楚,世上有一种女性的“柔”,足以把男人的“刚”全都激发起来。----只要她能准确地把握这点,哪怕是世上最“刚强”的男人抬起了头,她都有办法令他为她低头。不但低头,还得为她流血流汗,流尽男人一切宝贵的东西。 所以她也说了下去:“你也不必那么压抑自己,这样对下面不太好。这事我明白。你不是不想,你只是不敢冒犯老家伙。如果我是你,到这年纪了,还不好好地玩一玩,奸掉他一两百个女子,那到无用的时候,悔恨已迟!” 她面不改容地道,“反正,只要老家伙一死,这些事,我都由你。” 然后她才拍拍金世枭的肩膊道:“你就快去布署吧!老家伙带来的那二三十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好!” 如果说刚才是金世枭是冰条,他现在已经融解了。他也走了出去。好像很有前途、很有希望地退了下去。 李墨生很奇怪的看着那边,叫她又打发走了一个,更是好奇。刚才两人在窃窃私语的时候,他不是不想偷听,而是竖起了耳朵却什么都听不见。 “难道她也是高手?”李墨生猜测道。却看见龙舌兰站直了身体后朝李墨生望了一眼,顿时,李墨生小腹内的金球翻腾了起来,难过的他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龙舌兰笑了笑,走到了许美静的面前。 龙舌兰对许美静说话的态度,又完全不一样了。她说得很沉着。又相当沉重。而且还对许美静相当尊重。 看来,龙舌兰对她很礼重。----一点不像是对待刚才那两个男人。 龙舌兰居然对许美静诚恳地道:“你觉得刚才我所做的。都对不对?” 许美静脸上呈现出一副懒慵慵的表情:“你只要认为对,就去做,管她对不对。” 龙舌兰居然谦虚起来:“我年纪小,就是想听听姐姐的建议。” 许美静不卑不亢地道:“当着面叫姐姐,背后别捅我的刀子,我就千恩万谢了。” 龙舌兰却仍谦恭如故:“千万别那样说。要不是你受托于峨嵋派举办了这场比赛,我们姐妹还不一定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姐姐你跟那些男人不同,你是昆仑的玉女,说一句话可就顶了半边天,我们姐妹可是早就向往西昆仑的仙境了。我对男人们只是煽动利用,对你的意见,可是言听计从。” 许美静爱理不理,但言辞上很谦卑小心:“你言重了。一切仍以青松师叔的计策行事,等你接近了目标,完成了任务,我自会向师傅禀明的!” 龙舌兰立刻附和道:“那时,还得要许姊多美言几句。” 许美静眯着猫般的眸子道:“其实又何用我来说话?光凭你美色媚色,天下有的是多情重色的男子汉,还愁何事不成!” 龙舌兰嘿声笑道:“许姊这算是取笑我不检点了?我只是人在江湖,求存求活,事非得已呀!” 许美静倦倦一笑道:“那些算是什么?也只不过是手段之一,而已!我们都是女人,要在这险恶江湖上生存,自然要利用些天赋本钱,那原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龙舌兰展颜笑道:“姊姊能理解就好。等我完成了任务,再来和你好好的亲近亲近。” 于是,许美静也离开了。 她这头才一走,龙舌兰立即变了脸。 她本来笑态可掬,诚挚热情,而今一转面就变得又狠、又毒、又歹、又恨的表情来。喃喃自语道:“??我呸!我丢!许骚妇,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比我早入昆仑的门而已,早给昆仑山的野人们操得七零八落的弃妇而已!居然敢来姑奶奶我这儿颐指气使、作威作福!等这件事成后,我成为你师傅身边的女人后,姓许的,我看你买口棺材还自备钉子吧!” 李墨生在远处如同看哑剧一般,就见龙舌兰一个人张口说着什么,面目的表情时而兴奋,时而暴躁。 “人都**了?那看来她的目标是我了!”李墨生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整个夜总会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他们两个,还有不知从何处隐隐约约传来的歌声。 再回过头,却发现龙舌兰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第五章 凄红 李墨生笑呵呵地看着她,看她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龙舌兰舔了舔舌头,仿佛在舔着什么能叫她兴奋的东西一样,眼睛却盯着李墨生的三角处。 李墨生觉得自己的**隐隐的有控制不住的迹象,体内的金球更是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看样子你是最后一名评委了?”龙舌兰问道。 “应该是吧!如果你还能在这里找到其他人的话。”李墨生反问道。 “呵呵,那你应该不会反对我拿冠军吧?”龙舌兰笑了,笑容很**,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沉醉在她的笑容之下。 “反对?我为什么反对?好像本来就内定你是冠军了,别和我说你不知道哦,我好怕的。”李墨生取笑道。 龙舌兰弯下腰,凑到李墨生的跟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这只是个游戏,是个无聊的游戏!” “游戏?知道是游戏你还这么投入?”李墨生饶有兴趣的问道“难道你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那有怎么样?我本来就是个夜夜狂欢的女子,呵呵。”龙舌兰扭动了一下腰肢,胸前一阵波涛起伏,李墨生觉得自己有点口干舌燥。 听着这个女子大胆的近乎于挑逗的言行,李墨生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要沸腾了,可是心头却升起那么一丝丝的警兆。 严格的说来,这个女子的行为可以算是个异类,李墨生可以断定她对自己有着某种企图,尤其是在现在的这种大背景下。 美人计?李墨生想到这里,笑了笑,那自己不就是发达了吗?谁这么愚蠢,出的这种主意。哈哈,一定要叫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是来对付我的吧?”就在龙舌兰的身体几乎与坐着的李墨生零接触的时候,李墨生忽然问道。 “嘿嘿,是啊。被你看出来了?你真聪明啊!”出乎李墨生的意料之外,女子不但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慌失措,而是爽快的承认了。 “你……你怎么……”李墨生有点狼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呵呵,脸怎么红了?”龙舌兰整个人几乎都趴到了李墨生的身体上,腰肢在轻轻的扭动着。 李墨生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腰部在自己的要害处轻轻的磨蹭着,自己的凸起似乎已经接触到了她的要害,毕竟,只隔了几层薄薄的布料。 “你还挺老实的,为什么要来对付我?谁派你来的?”李墨生忍住了欲火,勉强问道。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我又不是你的犯人!”龙舌兰有些不满,腰部扭动的更加剧烈。 “呵呵,不把你了解清楚,我怎么敢做下一步的动作呢?”李墨生笑道,“难道我不怕你把我阉了啊?” “胆小鬼!”龙舌兰娇嗔道。 “胆小的人才能命长,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什么都不如自己的生命来的可贵!”李墨生的声音突然变冷,手一伸,看似将女人搂住,实则是扣住了她的两肋,叫她无法再动弹一下。 “你想听我就告诉你了,你干嘛动手动脚啊?真坏!”龙舌兰依旧撒着娇,似乎并不知道她已经成了别人鱼肉的对象。 “恩,说吧,我洗耳恭听。”李墨生微闭着眼睛,看似轻松,实则痛苦的紧。不信?你处于这样的一个情况看你痛苦不? 龙舌兰出生于边境地区。那片地区常年有境外的恐怖分子入内,所以治安情况相当的混乱。当地的村子为了自保,成立了类似于民兵的组织。在与境外的贼寇们几次交手中都占得了上风,谁知道,这给他们惹来了灭顶之灾。 终于有一次,境外的贼寇先是买通了当地的政府,又收买了一个村子里的内线,开始了屠村。 那一年,龙舌兰七岁。 她虽然年纪小,可是调皮好动。夜里趁父母睡着后悄悄的溜到了院子后面,那里有她养的一窝兔子,她要抱着兔子睡,这窝兔子救了她一命!她是半夜被惊醒的,因为外面一阵哗然。 龙舌兰悄悄的爬了出来,凭柱影茅隙,她遮蔽着身子,一面向外张望,看个究竟。她很快就辨别出来了。 至少有两个死人,各倒毙在自家的屋子门前,其他的,都是活人。活的人还在抽抽搭搭的饮泣着。没了声息的人衣服(至少是下裳)都给褪到腿弯处,或完全给撕破、**!只见死的全是妇女,而且死状甚惨,皆给人开膛拖肠,有个还在给掏了个大洞,血肉淋漓,惨不忍睹。不管死的、活的,都是女人,而且,都早已因过度惊吓,大小二便失禁,故而臭气熏天,血腥味浓烈之极! 龙舌兰待看清楚时,又几乎忍不住想呕、要吐。 这时候,夜色已很深,天上还飘着雪片,而村子,没了! 没了的意思就是被火烧了,被人砸了,被推倒了,被铲平了,总之,什么都没了!只剩下冲天的火光,在这个静寂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凄红! 而那片村子里的乡亲们经常在一起听戏唱曲的空地上,围拢了一大群人。 大概有数十人,抡刀亮刃的,像妖兽般呼啸咆哮,包围着五个人:三男二女,都给打倒在地,失去抵抗能力。----这五人衣衫褴褛,也遍体鳞伤,身上有多处血肉模糊,有的浑身一片污血,有的五官全都给打得不**形,也不成原形:鼻子与耳朵连在一起,眼睛肿得直掀翻上额顶,而一张口只剩下了一个血洞。 只有剩下那女的,还算五官没给打坏----但她一定给吓坏了,五官都扭曲挤在一起,恐惧得已像疯了一般,她的唇角破裂,好像曾给人用什么硬物强塞过进去捣搅一般,而且她左边竟已给人剜去,身体衣衫破烂,一片血污。 这么一看,龙舌兰已双腿发软,怵目惊心,心头也发了狠、发了恨。 率众包围这三男二女的是两个男人,一个身形高大,另一个猥琐干瘦。其中高大的一个阴笑的道“和我作对?我就要你们看看做对的结果是什么?” 这时,只听那三男二女中有人嘶声大喊:“你们这帮禽兽!”他这一发喊,立刻就给包围他的人踢打得语不成音。 那高壮的男子却一摆手,制止了他手下的拳打脚踢,望着那名口咯鲜血、已给打得七残八废的男子,居然和蔼可亲地问:“哦?这不是当日去政府邀功的村长吗?今日怎么沦落到如许田地呀?” “我操你的妈!”那已给打得支离破碎的汉子挣扎着对干瘦的男子吼道:“王老汉,村里人哪有半点对不起你?你作出这种禽兽不如的勾当!我去年帮你的时候,你给我说过什么?你曾经跪到我面前发誓你愿意把命交给我!而今你----” 王老汉笑了。他给人当众这样斥骂,居然还笑得出来,而且还笑得一点也不会不自然,一点也没尴尬。 他只是道:“说下去呀。怎么不说下去?----”不慌。不张。不怕人掀底。居然还鼓励人把话揪到底。 但身受重伤的村长已声嘶力竭,睚眦尽裂,呛声呼道:“这些人是在利用你!他们为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今天,他们可以收买你,有一天,就会把你----”话未说完,他已遭重重一击。 王老汉忿忿地骂道:“你死到临头,满口胡言,还来挑离间,破坏我与首领间的关系,当真怕迟一步见阎王遇着牛头马脸不成!” 村长的颓头已破了一个大洞,汩汩的流出血来,喷涌不止,一时间当然说不出话来了。 高壮的汉子却依然气定神闲地笑道:“给他说嘛,我这千年修养横行半生还抖他这几句黄口小儿尿话不成!你说呀,你有种就给我说下去----” 村长本待要说,但王老汉一俯身,刀锋在他右颈轻轻一捺,他的血水便涌溅而出,要说的话,全都成了“咕噜咕噜、咕哝咕哝”的声响了。 高壮汉子瞪子王老汉一眼,道:“那也犯不着让他这么快就收声断气。大爷还要拿他来耍呢。你耍不过我,就得给大爷我耍,来人呀----!” 众下一声呛喝。 他吩咐道:“剩下还有口活气的,就交给你们了.记住,大爷我要你们好好玩个痛快才给他们死。----男的要割一百刀才准死,少一刀都不可以。女的至少要给十个人轮着干,干完了才了结,少干一个都不可以!” 他这话既是咐嘱,也是下令。这些跟随他的人,谁都知道不听他的意旨之下场。事实上,来的人,至少有一半是曾与他同事的,到这地步,还有谁不知道他的个性和手段! 所以,还有敢不听他的命令! 而且,这干人的作风和作为,也与禽兽无异----这样一班人在一起,长期的**烧杀,掠劫掳夺,加上有这样的领导人,这些人若有天良未泯的,也早就不能生存了,还能在这里混的,早已天良丧尽,全是冷血残酷的野兽。 他一吩咐下去,这些人就兽性大发。他们用各种利器,各种折磨人的方法,全都用在场中三个男子的身上,就连那给喉管放血但仍会感觉苦痛即将咽气的村长,也一样下放过。 这时候,他们所发出来的痛苦呻吟、混杂着那兽性发泄的呼叫,以及利刃钝器打击、割削在人体肌肤骨髓的恐怖声音,只要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听了,也会以为是身在以血肉为磨坊的炼狱里。 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有父母。如果生他们、育他们的父母,眼见他们这样受惨烈的折磨,或是看到他们子女如此被没有人性的折腾同类----他们又会有什么感想? 或许,他们什么都不敢想,只求不要生儿育女算了。那是禽兽不如的东西。----至少,禽兽不会这样残害它们的同类。 更可怕也更不堪的是、那些“兽兵”鸣哗大叫,扯下他们自己的裤子,争着要去骑辱那两个趴在地上的女人,而不理她们的挣扎、哭号、呼叫、哀告、求饶。 他们扯下的是他们自己的裤子,对她们的衣服,则是猛撕。----连皮带肉一齐撕下来。他们只当女人是他们泄欲的工具,而不是女人,更不是人。他们更有的是三个一齐“上”:总之女人有“洞的地方。他们便不放过表演他们的兽性。发泄他们的兽欲。----也许,他们之所以许卖力,如此不留余地,为的不只是宣泄,还要“表现”给他们的领袖看看,他们的确“听话”,他们的确是“畜生”,他们不愧为“畜生兵”。 没办法。这里就是个染缸,再白的人,掉进去后,也是黑的;再香的人,跌进去后,也是臭的。----假如还有香的白的人,就会成为众矢所的:就像现在正饱受折磨、凌辱的人一样。 假如朝廷不好,国家就会这样子。假如风气不好,社会就是这样子。假如政府不好,人民就会这样子。在这样子肮脏龌龊、污秽卑鄙的时局下,好人、正义者都不会再存在了。----就算存在过,也一定死干死净了。 不。没有。还有一个。她还活着。她还在这里。龙舌兰! 龙舌兰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些畜生禽兽折腾了一夜,直到天色泛白才姗姗离去。从此,她的世界,她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只留下了无边无尽的仇与恨!那个时候,她的心中就陡然升起了一种狂烈的恨意:这些人确是“兽军”!这些人全是“畜生”!----只要一有机会,就得杀光他们,不必手软,不须留情! “哦,那后来怎么样了?”李墨生听她讲完这么长的一段故事后,也是暗暗的咂舌。“你的功夫是和谁学的?仇报了吗?” “后来?就没什么意思了!无非是巧遇名师,大仇得报,这些老桥段了,你随便找本武侠小说看看就可以了。”龙舌兰媚笑道,仿佛刚才讲述的是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毫无一点关系。 李墨生盯着龙舌兰看了半会儿,笑了起来。 他对面前的女人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他了解了这女人又狠又毒又堕落。----却不是不易其美,不减其媚。反而更媚,而且更美。有时个,堕落也是一种美。 他觉自己也很堕落。----那是一种无法拒抗的沉沦。所以,他跟她在一起,正是天造地设,珠联壁合,那有什么办法,人生,既不能昂扬、那就让它沉沦吧。----沉沦到了极点,且利用沉沦作为自己的力量,也是一种成就。 他挺了挺自己的下身,既然大家都这么的堕落,都想继续沉沦。那么,来吧,还等什么,发泄出你的怒火吧!它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六章 落红 龙舌兰感觉到了他的激昂,吃吃的笑着,本来那难听而又沙哑的嗓音在她身躯的扭动下竟然变得性感无比。“刚才说的冠冕堂皇,现在还不是都一样?呵呵。” “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吗?”李墨生狡黠的笑了一下。笑容很淫荡。 “期待?你知道我期待的是什么吗?”龙舌兰伸出了舌头,**了一下李墨生的耳孔。虽然看不见,可是李墨生感觉到她的舌头很细,很尖,很长。怎么说呢,有点象……对了,蜥蜴的舌头。 一股微麻的感觉侵袭着李墨生的神经,仿佛像是过电了一般。但是,很**,很舒畅。他竟然有了喷射的冲动! 李墨生大惊失色! 自从云战天传功给他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向来在床上,只有女人求饶的份,哪有他缴枪的事! 可是今日,今时。他竟然出现了未战先怯,未猛先泄的情况,怎能叫他不心惊,不失色! 李墨生身子一动,手掌一推,将龙舌兰轻轻的推离了自己的身体,皱了皱眉,说道“不管你期待的是什么?我想,你恐怕都很难如愿了!” 龙舌兰“咯咯”的笑了几声,也不以为意,冲他挥了挥手,“那好啊,那我就先找那个胖子去了,你慢慢的考虑吧!” 看着飘然而去的女人背影,李墨生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下午的淘汰组不像早上那样分大组,而是分成了三十二个小组,除了第一组是六个人,剩下都是五人一组。 金世枭也没像早上那样长篇大论,只是一直让她们走台,每组都要走个四、五个来回。 李胖子下午没有露面,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蜘蛛精一样的女人给吃掉了。李墨生的旁边换成了金世枭。刘平则在中午饭后就走了,走的时候尽显疲惫之色。 他一边看着台子上的少女们扭动着身姿,一边大发评论“**,现在的这帮小丫头真不是盖的,中午叫了几个一起吃饭,喝了没几杯,我让她们脱,她们就开脱,还一个劲儿的往我身上蹭,那叫一个骚啊。我都替她们不值,为了一个机会、为了出名儿,什么都愿意干,也不知道她们的父母要是知道了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掌上明珠在外面就这么自甘下贱,这么的让人玩儿,会是个什么心情。要不是咱们政府管得严,日本拍的全他妈得失业,唉。” 李墨生大笑“你丫别他妈跟我这儿假仁假义了,这么菩萨心肠,你别玩儿啊,交待吧,又弄出什么新花样儿来了?” 金世枭嘿嘿的一笑,“我跟她们说了,我能做主的名额也就五个,你们一个个儿的都如花似玉的,哪个也不比哪个差,又都这么热情,让谁上不让谁上啊?” “您老肯定有办法啊。”李墨生调侃道。 “这你还真冤枉我了,办法是她们集思广益出来的。酒瓶子插下面,往里灌酒,看谁的最能盛,装得最多的五个上。这顿啤酒喝的我那叫一个爽啊。”金世枭说着还意犹未尽的添了添嘴唇。 “最后办了谁了?”李墨生好奇的问。 “当然是那五个赢的了。”金世枭一脸的得意之色。 “傻逼,哈哈哈,”李墨生大笑了起来,“你丫喝多了吧?要干当然是选那又细又小的了。” “唉呦,把这茬给忘了。”金世枭一拍脑袋,“我操,过两天约出来再弄。本来想叫你来着,可是没找到你人,我吃独食儿了,算是我的报应吧。” 他坐在那里抽着烟,狠狠的望向台上“妈了个逼的,都是他妈的挨靠的货!” 台子上大部分女孩穿得并不是丁字裤,虽然一个一个都是加美腿,还香风四溢,但他却有失望的感觉,他站了起来,“停停停停停。” 美女们全都听话的停了下来,按照腰上的号码,很自觉的排成了一排。 金世枭可能刚才被李墨生取笑了之后有点恼火,嗓门很大。“都在台边跪下,把屁股撅起来。” 没有一个女孩动地方,只是面面相觑。 “快,快,”金世枭皱着眉,打着响指,“不愿意配合的尽管离开,都不愿意,那就换下一组。” 女孩们开始行动了,经过了几分钟尴尬的躁动,她们全都按男人的要求摆好了姿势,那种女性特有的优美曲线放射着眩目的光彩。 金世枭走到第一个女孩身后,把她粉红色的内裤勒进了她的臀缝里,使两瓣雪白的玉股完全的暴露,她的肌肤娇嫩光滑,没有一丝瑕疵,自然没有胎记。 在男人碰到自己的屁股时,女孩只是很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并没有出声制止。 金世枭捧着女孩娇美的屁股亲了一口,又重重的捏了一下。然后移到下一个女孩身后,对她做了同样的事情。 三组十八个如花似玉的女孩,有的很可能还是**,但没有一个做出违背男人意愿的举动,甚至是在自己被无理的碰触时都只是默默的承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第三组的第六个女孩,她穿了一条浅绿色的全蕾丝镂空贴臀内裤,屁股又圆又白,形状非常出色,臀沟也很深。 从镂空的缝隙处,金世枭能看到光滑的皮肤上有东西,他把一根手指插进了内裤的边缘里,将布料勒进女孩的屁股沟里,将整个左臀瓣露了出来,雪白的肌肤上纹着一只展翅的小蝴蝶。 女孩当然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她柔嫩的臀丘稍稍缩紧了一些。 金世枭的手指轻轻的在蝴蝶上滑过,如果有胎记在下面,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我…我…”女孩开口了,大概是害怕自己因为有文身而影响自己的机会,当今的中国,文身还不能算是为大众所广泛接受的艺术形式、个性体现或是身体装饰,“我…我有块胎记。” 金世枭没说话,冲着神色略显慌张的美女笑了笑,在她的翘臀上捏了捏,然后就移到了下一个女孩身后。 李墨生坐在台下默不作声的看着金世枭大发淫威,如果这时候金世枭把哪个女孩当场,他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同样,远处的许美静也没有做声。 李墨生也为这些台上的女孩们感到悲哀。 发泄了一番后的金世枭坐回到椅子上,手一挥,那些最在那里好像等待皇上宠幸的女人们依次下去,又换了一批上来。 “怎么?找到了一个目标?”李墨生笑呵呵的问着。 “哪里?看她的纹身比较有趣罢了。再说,这些女人还不是咱们手中的玩物,乖乖的等着你我去干他们!”金世枭笑的样子非常的猥琐。 淘汰组在完成了“内衣秀”之后,又进行了“古装秀”和才艺表演,然后她们被告知结果会在明天中午之前出来,在那之前,她们可以在山庄内自由活动,各种娱乐设施和餐饮都是免费的。 那个屁股上纹着蝴蝶的女孩叫蒋琴,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想取了泳衣去游泳,就有人来敲门了。 来人亮出了组委会的证件,“蒋小姐,金总请你过去。” “金总?金世枭金总?” “是。” “等…等一下可以吗?”蒋琴说话都不利落了,她知道自己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自己一步登天的机会也许已经就在眼前了,“我…我换套衣服。” “当然可以。” 蒋琴摘了乳罩,找了一条行李里最短的紧身连衣裙穿上,裙子短到几乎遮挡不住圆滚的屁股… 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工作人员消失了,坐在屋里看今天比赛录像的金世枭冲着站在门口的女孩招了招手。 “金总。”蒋琴走到男人面前,经过刚才来这里的一段路程,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现在的表情有点腼腆,但笑容还是很甜的。 “坐吧,”金世枭挪了挪身体,把沙发的另一边空出来,“占用你的休息时间,没问题吧?” “没问题,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您尽管说。”蒋琴在男人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本来裙子就短,这样一来,雪白的长腿就更暴露了,牺牲色相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更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金世枭把手搭在了女孩嫩嫩的大腿上,小幅的前后抚摸着,“帮我选选人吧。” “我?”蒋琴把手按在了男人的手上,但却没有一点要阻止他的意思,这只是亲密的表现,“怎么帮?我怎么行?” “我说你行你就行喽,给点儿意见嘛。” “我尽力而为。” 蒋琴倒也挺“尽责”,如果男人问到她对某一个女孩的想法,她还真能给出点意见,而且时不时的会使用一些比较专业的关于形体和表演的术语,不难看出她至少是接受过比较正规的训练的。 金世枭只用一半的精力“选美”,另外一半全集中在身边女孩的脸上,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蒋琴当然察觉到了男人对自己的关注程度,心里别提有多美了,但她还挺懂得男女相交之道的,敌进我退的原则掌握得恰到好处,虽然一点也不冷淡,不至于引起对方的不满,但还是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台上,做到不过分热情,使自己不陷入上赶着咬钩的鱼的角色中。 金世枭也没做出什么特别过火的行为,他坐在女孩的左边,又是用右手搭在她的大腿上,她又翘着腿,自己又要保持姿势,所以最多也就是偶尔把手滑进她的裙子深处,在她的屁股上轻捏。 凡是参加“选美”的女孩,没有一个不觉得自己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女的,要不然她们也就不参选了,既然是美中之美,当然能让男人晕头转向了,甭管他们自己把自己说得多超凡脱俗,甭管他们是什么达官贵人、富翁豪客,只要遇到美中之美,最终也得拜倒在石榴裙下。 不满二十岁的美女更是会有这样的想法。 蒋琴对于世纪星大老板对自己大献殷勤并不感到很吃惊,虽然喜出望外,但绝不觉得那是不正常的。 把比赛录像看完已经是六点多了,金世枭请蒋琴一起吃饭,她很痛快的答应了。 饭局当然是设在静雅的大包房里,在没有一个人跟着进屋。 还没等入座,金世枭就从后面抱住了女孩的娇躯。 “金总,别…别这样…”蒋琴微微的挣扎着,但当男人的嘴唇吻上了她的脖子,她的身体一下就软了,只会“嗯嗯”的轻哼了。 金世枭把女孩连衣裙的宽肩带向两边一拉,一下就把她健康美白的胸部给露了出来,双手在上面尽情的揉弄。 “啊…金总…金总…”蒋琴握着男人的手。 “你饿吗?”金世枭捏着女孩的两个小葡萄。 “不…不饿…”蒋琴很享受的闭着眼睛。 “那就先让我再看看那只小蝴蝶吧。”金世枭说着就已经隔着裙子摸上了女孩的屁股。 “别这样…”蒋琴突然离开了男人,跑开两步,坐进大沙发里,“我…我还是…还是**…” “什么?”金世枭跟了过去,坐在女孩身边,拉住她的手,“你说什么?”他的语气可没有一点震惊的意思,是不是**没什么区别。 “我…我还是**呢。”蒋琴抬气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男人。 “哼哼,那很好啊。”金世枭心中暗喜。 “如果…如果我给了你,我一定能入围前十吗?”蒋琴噘着小嘴,一幅清纯少女的表情。 “你让我高兴,你想得第几都不是问题。” 老板说出这样的话来,小明星已经不可能再讨得更高的价格了,虽然老板有可能是开空头支票,但这个险小明星是不得不冒的,再得寸进尺就有可能鸡飞蛋打,别管自己怎么出色,再怎么说外面还有上百个美女等着取代自己呢,而且大部分的老板都不会食言的,要不然以后谁还敢为了角色献身于他啊,玩小明星也要讲究信誉的。 蒋琴偎进了男人的怀里,献上了香吻。 金世枭就更不客气了,一下把女孩压倒在沙发上,将她的裙子掀起来,使两条修长的白腿完露,一边和她接吻,一边扒她的内裤。 美女稍稍的抬起屁股,方便男人把自己的裙子揪起来,等确定了自己的已经完全露出来了,才又坐下。 金世枭的双手从后面插进了女孩的内裤里,手指直接就压进了屁股沟里,飞快的钻了进去。 “啊!”女孩兴奋地叫了出来。 金世枭飞快的抠着,虽然进入得不深,但指尖传来的触感、“吧唧吧唧”的水声和美女因快感而发出的娇喘声都是很刺激的。 金世枭双臂一用力,手指勾着下面,手掌托着屁股,愣是把女孩从坐姿抬成了跪姿。 蒋琴同时抱住了男人的头颈,她没有很懂事的去和男人接吻,只是继续“咿咿呀呀”的享受他的指奸。 就在女孩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金世枭已经将释放了了出来,他捏住蒋琴的屁股蛋向两边分开,毫不迟疑的刺进了她鲜嫩的体腔。 “啊!”蒋琴声嘶力竭的尖叫了起来,她没说谎,她真的是**,那种**撕裂的痛苦使她立刻就热泪盈眶了,她本能的想要逃开,但翘臀被男人死死的按着,连动都不能动,“啊…金总。饶…饶了我吧…疼…疼死了啊…” 两人的身体下面,一缕淡淡的红色随着少女的尖叫声流了下来。 第七章 羞红 蒋琴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痛苦而扭曲的魅力面庞上滑落,“金总,金总,你…你轻一点…” “哼哼,马上就好了,还轻什么?”金世枭看着自己在运动时上面的丝丝落红,有点兽性大发的意思,他一只手按住蒋琴的后腰,更加猛烈的做着运动,另一只手伸到下面,开始拼命的**少女的胸部。 这回女孩大声的叫了起来,蒋琴哀鸣中的痛苦成分在逐渐的减少,直至完全消失,变为了快乐的呻吟…这个漂亮的女孩**裸的偎在男人身边,用自己光滑的身体取悦着他,任他肆意的猥亵玩弄。 “金总叫着真见外,我能不能叫别的呢?”蒋琴边亲着男人的脸边问。 “哼哼,那你想叫什么?”金世枭问道。 “亲爱的。” “行啊,但你也得让我改变对你的称呼。”金世枭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笑。 “当然,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那好啊,我就叫你…”金世枭盯住了蒋琴的眼睛,“我的奴隶!” 这个女孩的脸上一下出现了错愕的神情,一时间房间里变得死寂,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金…金总,你可真会开玩笑?”蒋琴勉强掩住了慌乱的神色。 金世枭站起来,靠到桌子上,笑着点上烟,看着这个一丝不挂的美人,“我既然说出了口,那就绝对不会是开玩笑!你要是不愿意,我肯定是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我也不说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因为我根本就不打算给你吃敬酒,现在不同意,立刻上罚酒。殴打肯定是免不了的,什么水淹、火烧、拔指甲的也得用上,还有烙铁印和屁股,毁容,也是个办法,有必要等这些都发生了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吗?” 蒋琴的肤色本来就是又白又嫩的,现在更是没有血色了,她虽然不能确定这个笑容可掬又刚跟自己亲热完的男人所发出的威胁肯定会兑现,但这种有钱的大老板一般都不是什么善主,听着还是挺吓人的。 “看来你是不打算痛痛快快的合作了,”金世枭耸了耸肩,“真可惜,一个满脸伤疤的女人是不能主演电影的,看来,我得再找别人了。” 这个女孩一听,好像只要自己合作了,不光不会有皮肉之苦,明星梦还能保住,茫然的问“你,你要我怎么做?” 金世枭把她拉了起来,脸朝下的按在桌面上,将从后面进入了她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身体,“怎么做?你见过奴隶问主人话的吗?看来你还得加强教育!” “我…” “哈哈哈…”金世枭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过了… 这次选美大赛圆满的落下了帷幕,总冠军毫无争议的落到了龙舌兰的头上,她的亮相征服了所有的评委以及观众。在很短的时间内,她就成了古都市大街小巷人们议论的话题。 当然,议论的人群里少不了李墨生与他的损友们。 “墨生,说实话,你和她上过床没有?”老狗很有科学家钻研的劲头,这个问题他这几天来已经问了不下百遍。 “我靠,你再问我这个问题,我可要发飙了!”忍无可忍的李墨生威胁着老狗。 “据李胖子说,那可真是个蜘蛛精。他连女人的身体都没有进去,就泄了三次,险些起不来床!”王光笑着问“真的有这么厉害?” “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李墨生撇了撇嘴,“我估计李胖子这一个月都不用亲近女色了,哈哈,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啊,不是吧?”王光吐了吐舌头,“难道那个女的是妖怪?会采阳补阴?” “妖怪倒不是,采阳补阴那就绝对没错了!”李墨生眯缝着眼睛,脑子里想着这个女人的档案。 龙舌兰的身份很神秘,她上次给李墨生讲的都是实话。可是在村子毁了之后她也就跟着失踪了,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被境外的恐怖分子掳走了。直到她这一次的露面! 在这之间的时间里,以国安局庞大的情报系统,竟然找不到一丝与她有关的资料。 “看来是某方面培养出来的秘密武器了?专门用来对付我的?”李墨生喃喃道,“操,那也太看得起我了! 他随即看着两人,板起了面孔,用严肃的口吻说道”你们两个听我说,这个女的很不简单。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你们最近会有着大把的机会与她接触。听我的,当这种机会出现时,你们连犹豫也不要犹豫,直接闪人,明白吗?她属于最最危险的那一类人!如果迫不得已与她接触了,要想办法不要靠近她,更不可盯着她的眼睛看!听见了吗?” 两人是头一次见李墨生这么郑重的说一件事,也都收起了嬉笑的表情,齐齐的点了下头。 “那我最近就在学校不出来了,呵呵,减少露面的机会。”王光歪着头说道。 “如果她要是想找你的话,估计没什么用。哎,不说这个了,该来的总是躲不过去。”李墨生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女人的事情还是得尽快解决,要不隐患太大。 事情果然如李墨生的预料一样。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由于李墨生的公司是这次大赛的主要协办单位。所以,许多后续的宣传活动都需要他公司派人来参加。 本来,象这种活动老狗去参加是最合适不过。可是现在李墨生的警告放在那里,他再好色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刘雪儿要负责公司,根本不可能抽出一点时间去参加这种无聊的活动。 不过还好,公司里的男员工很多,一听到有这样的机会与大赛的冠军零距离接触,一个个都是奋勇当先。 老狗望着那些打着兴奋的心情有机会去参加活动的男人,眼中射出嫉妒与痛苦的光芒,“我叫你们高兴,叫你们高兴!把你们都吸**干!” 可是几次活动下来,派去的同事们都平安无事,只是皆被龙舌兰的性感与妩媚所震惊,回到公司后大肆的宣扬。简直将她形容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老狗的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要不我去看看,离她远点就是。大庭广众之下,我还不信她能把我给了?”他这样的劝说着自己。 在世纪星的大厦顶层,以前是许美静的办公室现在改成了金世枭的领地。 金世枭坐在舒适的沙发上,脚下踩着厚厚的长毛波斯地毯,嘴上叼了根上等的古巴雪茄,只是神情有些窘迫。 巨大的落地玻璃前,一个妖娆的身影正在那里翩翩起舞。 虽然,起舞的女子只是背对着金世枭,可是他依然不敢直视,而是时不时的偷偷瞄上几眼。 一曲舞毕,女子转过身来,笑着对金世枭道“呵呵,你好像很怕我的样子?连看都不敢看我,怎么,我长的不漂亮吗?” “你说笑了,龙妹妹的姿色那是只应天上有的,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能看到那只是我的荣幸!”金世枭的笑容很勉强,甚至有些慌张。 他是着实怕了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 一开始,他虽然也震惊于龙舌兰的姿色与妩媚,可是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无非就是父亲与师伯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而已!对我而言,还不是跟性奴一样的使唤。”但是很快,他就为他所犯得错误付出了代价。 龙舌兰对金世枭提出的陪寝并无任何的异议,而是欣然前往。心花怒放的金世枭在兴奋的期待后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在龙舌兰的面前,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每每在关键时刻就一发如注。 当天晚上,他喷发了七次!唯一的收获就是在龙舌兰那坚挺的**上抚摩了几下,而代价则是在床上躺了一天!当他第二天从床上下地后,竟然恐惧的发现自己的功力也大幅度的下退了,这个发现叫他惊恐万分! 当晚上龙舌兰笑盈盈的问他,“今天还需要陪寝吗?”的时候,那张他曾经认为是貌若天仙的面孔忽然在他眼中变得无比的狰狞与恐怖! 他几乎是屁滚尿流的逃了出去,后面传来了龙舌兰银铃般的笑声。 龙舌兰轻蔑的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男子。说实话,要不是看他还有用,估计这会他连自己的骨灰都找不到了。叫人消失的法子有很多,而她掌握的都是那种最彻底最干净的办法。 “有没有什么喝的?”她轻启樱唇,问向金世枭。 “有,有啊。你想喝点什么?饮料?酒,还是咖啡?”金世枭慌张的问道。 “有啤酒吗?我喜欢这个。”龙舌兰说道,伸了个懒腰。她的动作是那么的慵懒与妖媚,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妩媚。 金世枭的喉结狠狠的咽了几下,不迭声的说道“有,有。”然后拍了拍手掌。 很快,从墙角的阴影处爬过来了一个人。对,是爬,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很象一条狗。只是,光滑的脊背上放了一个银光闪闪的托盘,上面有两听啤酒。 龙舌兰仿若未见,拿起酒来打开,喝了一口,走回到落地玻璃前。 金世枭弯了一下腰,探手将那爬过来的女人的脸庞托了起来,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参加选美大赛的蒋琴! 她此刻身无寸缕,只是在脖子上套了个项圈,项圈上还挂着几个铃铛,身体一动,铃铛就“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她这副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一条狗! 金世枭对她的态度非常的满意,在蒋琴的脸上拍了几下,“不错,挺聪明的,不枉我看上了你!下个月与香港的星皓影业有一部电影要开机,我已经推荐你当女二号了!怎么样?高兴不?” 本来茫然无神的蒋琴听到这话,情绪突然变得亢奋了起来“真的吗?主人,你是说的真的吗?” “当然,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保证你能成为明日之星!”金世枭笑道。 蒋琴因为突如其来的幸福而激动的有些哽咽,她受了这么大的苦还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谢谢!谢谢主人!”她动情的说道。 “该怎么谢?不用我来教你了吧?”金世枭的笑容淫荡了起来。刚在龙舌兰那里受了瘪,现在只有用这个女人来出气了。 蒋琴表现的很主动,原地的爬了一圈后,将雪白的臀部高高的撅了起来,“请主人临幸我!” 金世枭一阵的畅快,他那天在紫玉山庄就看出来这个女孩子的**的本性,带回来稍加的一调教,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看来我还是很有眼光的。”他暗暗自得,不再犹豫,纵身进入了蒋琴的身体。 窗户边的龙舌兰冷哼了一声,“无耻!” “无耻?妈的!老子不敢动你,就看着你干别人!一样的爽快!”金世枭心中恨恨的想着,眼睛不时的瞄过窗户边上的龙舌兰。 龙舌兰的身体微微一震,已经感受到了金世枭那淫邪的眼神。她笑了笑,转身走了过来,在金世枭与蒋琴的身前站住,坐下,喝了一口酒,妩媚的笑道“是不是在幻想着干我?” 她的身上穿的是一件跳舞用的练功服,黑色紧身的服装勾勒出她动人的曲线。练功服里应该再无衣物,金世枭能清楚的看到她胸前的两点凸起。 一股欲火“轰”的一声在他的脑子里炸开,他的动作更加的猛烈,蒋琴则在下面悲吟着。 龙舌兰舔了舔嘴唇,她那长而细的舌头在艳红的唇边上下的溜动着,是这样的灵巧与**。 “不用幻想啊!只要你需要,什么时候叫我我都愿意的!”龙舌兰的声音有点走味,好像是有人在撩拨着她的身体。 “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金世枭暗想道,可是身体却**的更加频繁。 “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金世枭暗想道,可是身体却**的更加频繁。 “呵呵,你只有在小女孩的身上才能这么的威风吗?那天你可不是这样对我的啊!你怎么这样偏心呢?”龙舌兰撅起了小嘴,仿佛被人欺负了一样。只是她沙哑的声音叫人听了,勾引的味道要更大一些。 金世枭顾不得理会她,只是埋首苦干。 “嘿嘿,那天你还没有靠近人家就不行了,你怎么这么坏啊!弄的人家一身都是,脏兮兮的!”龙舌兰的笑声如同催命的符咒,刚才还亢奋无比的金世枭忽然觉得自己就不行了。刚才还坚硬的东西就像是被拔了筋的恶龙一样,一下子就变得软绵绵的了。 “我日,”悲愤欲死的金世枭抬起了头,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股羞红!没错,是羞涩/害羞的红! 第八章 黑夜降临 龙舌兰捂嘴一笑,转身离去。金世枭则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先是象一挑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发了一会呆,然后一脚将蒋琴踹到了一边,“滚蛋!” 龙舌兰走出房去,外面站着两个容貌相向的少女,也是本次选美大赛入围前十的之中的两个。她们都是龙舌兰带来的人。 “大姐,九思公司的人很狡猾,来的都是一些小角色,怎么办?”其中的一个问道。 “没事,不要急,干什么事情都要有耐心,知道了吗?”龙舌兰训示道。“通知他们公司,就说明天晚上世纪星要举办酒会来答谢媒体。以许总的名义邀请,我就不相信他还能忍多久?” “知道了,大姐。”两个少女应声道。 “和我比耐性?呵呵,有意思!”龙舌兰笑了笑。 就在龙舌兰再一次投下了鱼饵的时候,李墨生正在戴军的办公室。哦不,现在应该是他的办公室才对,只不过在这里办公的依旧还是戴军。 两人头挤到电脑屏幕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半响,两人的头才分开。 “啧啧,武藤兰太厉害了!”戴军啧啧有声的说道。 “靠,把你的口水擦干净再说话,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李墨生很不屑。 汗……原来两个人刚才挤在一起是在看a片来的。 “哦,对了,今天北京方面传过来了一份文件,说是总参三部也派了两队人到古都来了。”戴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李墨生说道。 “我靠,这个总参三部是什么来头?”李墨生问。 “也是一个情报部门。以前主要是针对欧洲的,这次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也参与到你这件事当中。”戴军解释着,“不过,他们的权限要比我们低一级。我们是a++,他们是a+。” “哦,那就是说,我们可以管他们了?”李墨生继续问着。 “当然不行,不是一个部门的。除非你向上面申请。不过我估计希望不大。因为他们总参和我们一直有过节,所以不可能听我们的指挥。”戴军无奈的笑了笑,“这就是这个国家的现实。家大业大,就难免有弟兄要闹矛盾。” “我靠,那这么说来,他们是来捣乱的了?”李墨生的眉头跳动了一下。 “也不好说。反正上级的命令是尽量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当然,这建立在他们不会挑衅的基础上。” 看了看戴军,李墨生才阴冷的说道“我认为,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冲突。他们来本身就是一种挑衅!” 戴军对他的话有点意外,翻起了眼睛,问道“那依你的意思是不是等他们一下飞机就将他们全部干掉?我提醒你,这里是中国,不是车臣!还有,他们是我们的同志,不是敌人!你明白吗?先不说你能不能做到,昨晚了怎么办?怎么给上面交代?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我考虑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如果我死了的话,那么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明白吗?你刚才说的是建立在我还活着的基础上!”李墨生声音不大,话语却异常的尖锐。 “怎么可能?你是说他们是来干掉你的?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戴军笑的前仰后合。 李墨生冷冷的看着他,等他笑够了,才说,“上次的事件给你的教训还不惨痛吗?” 戴军闻言浑身一震,收起了笑容,看着李墨生。 “那些杀手应该都是军方的吧?你知道我知道,上面也知道。仅此而已。后来不是也没有结果了?哼哼,所以说,你教我如何相信我们的上级?”李墨生的语气很平淡,但却像一颗子弹射到了玻璃上一样,轻易的就将戴军那伪装的并不是很成功的对组织上的信任击碎了一地。 古都市警方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把王子大厦的全部资料转给国安厅,经过双方的合作,对所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最后的判断。 首先,mp5冲锋枪被总参旗下的保利科技公司严格地控制着去向,所以很少有不明下落的情况记录在案。国安厅自己使用的mp5根本不是制式武器,来源是中东地区,是部门自作主张的决定,因为mp5冲锋枪在室内近战是无可争议的最佳选择,能够给外勤特工巨大的帮助。 这是公开的秘密,从来没有人会傻到问一下这些枪来自哪里,也没有人无聊到会去追究使用这些冲锋枪是否合法。 外勤特工工作在第一线,冲锋在前,直接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们有权力要求得到最好的支持;其次,现场嫌疑人的武器也被认为同样是来自中东地区,更确切点说,来自伊拉克。总参三部已经对经他们之手进入的mp5全部调查,结果是都有下落。为了表明合作的态度,他们提供了每一支枪的弹道资料档案与现场发现的武器做对比,但除非有吻合的情况出现,他们不会透露这些武器的去向。 “难道真要大开杀戒?对着自己的同事?”戴军喃喃自语道。 “还没到那个时候。你先去通知所有的外勤特工全部回来,最近取消所有的外勤任务,直到我们搞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止。”李墨生安慰着戴军,“毕竟,你说的很对,他们是我们的同事。不到最后时刻,没有必要血流成河!我们只是特工,又不是杀人狂魔!” 等他和戴军商量完各种应急方案后,窗外已经见到了鱼肚般的白色。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你怎么迎接它?”戴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道。 “废话,当然是在床上。困得要死,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打电话。”李墨生挥手与戴军告别。 先是到回民街上美美地吃了个早点,然后才回屋蒙头大睡。李墨生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 “都已经立春了,天怎么还是黑的这么早?”他嘟囔道。然后拿起了手机。 上面有三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息。打开一看,全是老狗发来的。 “墨生,我去参加世纪星举办的酒会了,在高新区的新世纪俱乐部。给你打电话没人接,你要是忙完就过来接我!哈哈!”短信息如是写到。 “我日!你这个贱人!”李墨生心里“忽”的升起了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他也顾不上洗脸刷牙了,抓起外套就朝外面奔去。“龙舌兰,你敢动我的兄弟,你就死定了!”他默默的咒骂着。 街道外面依旧寒风呼啸,可是新世纪俱乐部里面却如夏天一般,女人们都是短裙礼服,坦胸露背的,一片春光洋溢。 老狗这会正左搂右抱,春风得意。由于他是九思公司的代表,所以深受女孩子们的喜爱。自从他一进来,围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就不下5人。 他的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将李墨生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是在思考着晚上邀几个妹妹共度**。却不知道巨大的危险已经将他紧紧地围了起来。 酒会上人很多,几乎是摩肩擦踵,可是大家都时不时地朝门口的方向张望。老狗有点好奇,问着挎着自己胳膊的一个小妹妹,“他们都在看什么啊?” “还能有什么啊?还不是在等着大赛的冠军,那个叫龙舌兰的女人!”少女的语气里醋味很浓。也是,女人们是无法忍受男人在和自己一起的时候,心中却想着别的女人。 李墨生笑了笑,“呵呵,我觉得而她很一般啊,没什么特别的。”他的话立刻获得了身边几个女人一致的赞同。 “就是,身材一般,又不够火辣,比我差远了!” “说话的声音好难听啊,简直就是破锣嗓子!” “我听说她是傍上了世纪星的老总,才拿的冠军……” “那男人的眼睛真是瞎了,怎么会找她呢?”几个女人开始滔滔不绝的议论了起来,都一致的将矛头对准了和她们从不认识的龙舌兰。 老狗暗暗地吐了吐舌头,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啊! 他咳嗽了几声,提醒道“你们别说了,今天的酒会是世纪星组织的,你们刚才说的话要是被人家听到,传到姓金的耳朵里,恐怕你们都会有很大的麻烦!” 几个女孩子都是一惊,刚才只是贪图一时的嘴上便宜,却忘记了这茬。 “有什么啊,我们才不怕他呢。”还有一个女孩子嘴硬,却发现她这句话刚说完,身边的女孩立刻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个发现使得她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细不可闻。 由一个穿短裙的少女却非常聪明,紧紧地将老狗的胳膊挎住,娇声道“我们是惹不起,怕他。可是你不会也怕他吧?” “呵呵,鬼丫头。你放心,敢有人找你的麻烦,得先过我这一关。”老狗表现的异常英雄。 他的举动获得了几个少女的一致欢呼。 就在这时,俱乐部的大门口开始骚动了起来。今天晚上的主人:金世枭与龙舌兰到了! 今天龙舌兰穿了件黑色的真空蕾丝礼服,腿上的黑色丝袜与细高跟鞋使得她就像一尊性感女神,一亮相就吸引住了全场的瞩目。 她挽着金世枭的胳膊缓缓的从大门走了进来,优雅的神态中尽显无边的妩媚与妖艳。 老狗也同样看直了眼。心中暗想“我操,她就是真妖精!能和她上一次床,我被她吃了也心甘情愿!” 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龙舌兰的眼神穿过了众人找到了他,与老狗的目光所接触。 一阵前所未有的爽快与欢畅包围了他,他舒服的甚至哼出了声,就像是快到达了一般。可是就在他快攀到顶峰前的一刹那,龙舌兰却把目光投向了别处。 “我日,我日!”老狗不由得破口大骂,身边的几个少女不知何故,都是面面相觑。 李墨生的车子开得飞快,可是马上到的时候,却发现前面被围起了路障,几台施工器械停在了马路的中间。 “师傅,请让一让,好吗?”李墨生焦急的对几个工人喊道。他得到的只是一阵大笑。 一个戴着头盔的工人走过来说道“司机们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劝你还是绕道吧!要是不远的话,走过去也可以!你要是等的话,就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李墨生谢过这个好心的工人,将车子停到了一边,下车向新世纪的方向奔去。 老狗眼看着龙舌兰不停地与别人握手交谈,心里那叫一个痒痒。可是又碍着面子,不好意思过去主动搭话。就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金世枭。 “韩经理,你好你好!”金世枭热情的与老狗握着手,“你们李总呢?他怎么没来啊?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呵呵,你都说了我是经理,他是总。那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事情呢?”老狗笑着搪塞道。 金世枭并没有在意,随意的与老狗聊了起来。发现老狗的视线在随着龙舌兰的走动而转动时,他开心的笑了起来,“走,韩经理,我去给你介绍介绍。看把你急得样子,哈哈。” 老狗被对方说破了心事,也有些不好意思,表情有点尴尬。 “没事没事。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如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抓住老狗的手,将他拖到了龙舌兰的面前。 “来,龙小姐,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男士是九思公司的执行总监:韩春明韩先生。韩先生,这位呢,就是我们未来的天后,龙舌兰龙小姐了。你们一个英雄,一个美女,可要多多亲近啊。”金世枭是一个很好的介绍人,没有多余的废话,介绍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老狗都有点开始佩服起这个人了。 龙舌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对老狗说道“韩先生,能认识你很高兴,来为了我们的相识,干一杯!” 老狗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的说道“龙,龙,龙小姐,能认识你,你,我也很高兴。干!”说完,一仰脖,一大杯酒就下了肚。由于喝的太快太猛,呛得他咳嗽了起来。 龙舌兰见状“噗嗤”笑出了声,“你真有意思。”说着帮老狗拍打着后背。 老狗闻着身边的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阵阵香水味,很是陶醉于其中。直到被人打断。 “好点了吗?”龙舌兰关心的问道。 “没,没事了。呵呵。”老狗说。 这时候,场地里的灯光黑了下来,舞曲声响了起来。 “韩先生能请我跳一支舞吗?”龙舌兰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侍应生的托盘中,优雅的问道。 “当然当然,不胜荣幸!”兴高采烈的老狗心中暗想,看来今天老子要走桃花运了! 李墨生跑的很快,不一会就看到了新世纪的大门。 “拜托,千万不要出事!”他念叨着,跑过了旁边一个小区的灌木丛。 忽然,一种危险的感觉使他放慢了脚步。可是,没等他来的及扭头,从他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阵破风的呼啸声! 第九章 艳红 李墨生身形一纵,向前扑到,觉得两道冰凉的东西擦着自己的头皮飞了过去。 他在打了一个滚,站起身来,发现身后站立个两个蒙面的女子。 他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呵呵,以为蒙着脸我就认不出你们了?雕虫小技!” 他话没说完,面前的蒙面女子身形已经动了。顿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缕刀光。刀光来得太快,而且又太轻柔。 轻得就像一阵微风,柔得就像一抹月色,李墨生能独臂挡四车,也可一力降十会,但遇上这么轻这么柔这么曼妙的刀法,一时也不知从何抵御。 他唯有退。 他一退,另一个女子也动了。 可是见到她动,李墨生反而笑了。他不退反进,一躬身切近了她的怀中,一肘正击在她的小腹上,蒙面女子痛苦的哼了一声,弯了一下腰,却正好替李墨生挡住了追寻过来的刀光。 刀光连闪四下,疾地收回。依然在第一个蒙面人的手中。 “无耻!放开她!”她怒叱着,手中的短刀也微微的颤动着。 “无耻?哈哈。你们偷袭我没有得手,反而说我无耻?”李墨生大笑,一伸手将怀中的女子面上的黑巾扯下。 在昏暗的灯光下这名男子装扮的女人,仍然是千钟风情,黛眉如画,目若凝波,肤色更是欺霜胜雪。 “呵呵,想着就是你们。”看见怀里已经被他制服的女人霍然是选美大赛上进入前十的其中一个,李墨生却没有分毫的惊异。“叫我想想,你是叫什么来着。哦,好像是叫温纯吧?对不对?呵呵。” 温纯紧咬着嘴唇,想要挣扎着起来,可是身上却用不起一分力气。 那个依然蒙面的女子见到李墨生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身份,一咬牙,一跺脚。手中刀影再次晃动,朝李墨生扑了过来。 “不知死活!”李墨生冷哼了一声,侧身闪开,却没料到蒙面女子身形一变,手中的刀对着他怀中的温纯砍了下来!竟是要杀人灭口! 李墨生大怒,天下竟有这样心狠手毒之人。他眼神一烈,眉毛一扬,猛然断喝一声:“你敢!”双手漾起一阵炫目的金光。蒙面少女给这一喝,心头突的一跳,正要回刀防守,倏觉左手掌心一痛,心神骤分,李墨生已闪电般地伸手抓住了她的刀。 她刀锋一转,她手上这柄刀,削铁如泥,绝非凡品,李墨生几制之不住,变成双手一拍,以一对肉掌夹住单刀。 同一瞬间,他怀中的温纯已在他背后出拳!双拳虎虎,同时击出! 李墨生控制住她手中的刀,身子往回走,身形往下伏。温纯的那一对拳头,却越过李墨生的耳际,一拳击在蒙面少女的脸上,另一拳击在她胸前! 蒙面少女的脸突然裂了,同时在吐血!温纯一声惊呼,眼前的人脸骨突然碎裂,把她吓得脚都软了。 蒙面少女面巾下的容颜竟然和温纯有几分相似。 “她是叫温洁吧?”李墨生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少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温纯怒喝道,又挺身再次向李墨生攻来。 李墨生一边与她纠缠着,一边用话语撩拨着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心思如此毒辣?连你姐姐你都舍得下毒手?” 温纯并不答话,只是紧咬着嘴唇一味的抢攻。她其实并不希望跟李墨生交手。她从来都不愿意跟男人搏斗----在床上“肉搏战”当然除外。 她一向都认为:跟男人拼命是很愚蠢的事,那是侮辱了女人天生卓越的本领。所以她想先稳住李墨生,再吸引了他的注意,然后再说。----她根本就不相信:一个给她吸引住了的男人,还会“狠心”跟他交手! 那时,就只有她“杀”他的份,而绝没有他“杀”她的机会。 没想到,这次她错了。本已计划的天衣无缝,可谁知到现在已经双双的负伤,姐姐的生死还不知。 李墨生根本不听她说话,也不容她分说。 她一面在心里咒骂,一面用六种身法、三种刀法和两种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秘技,这才勉强把李墨生的威胁解除。 可是这厢才解除,那边李墨生的手指已到了她的咽喉。 这一刹间,她感觉到那指尖极冷极冰极冻极寒极可怕,即将、马上、已经刺破她的颈肌,切入她的喉头,深入她的血管里去了----她因一种队来没有的骇畏,因而闭了眼睛,虽然只那么一刹。 但李墨生却突然身形一跌。急跌。也就是说,在这一跌的同时,他原先向温纯发出的一指,已消失了,不存在了。 温纯喜出望外,睁开双眼,却因而魂飞魄散。因为她看到的居然是:颜色。 艳红色。----在这样的夜色里,在这般的火光中,她居然看到的是漫空的艳红。 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她已来不及闭目。不及退避。 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花雾”。 花非花。雾非雾。----那的确不是花,也不是霉,而是一种毒。毒粉。 那不是李墨生发出来的。 这时候,他只想一指戳死温纯,才不想用暗器招呼她。何况,他也没有这等下三滥的暗器。 那是温洁的暗器。 她趁李墨生跟温纯以快打快时,她无声无息地欺到李墨生后头,要讨这个便宜。 可她是在是负伤太重,妹妹那两拳着实用了全力,她只能发暗器,也是她的绝招!“花雾!” 但李墨生却在她打出“花雾”之后,陡地“不见了”。 她的“花雾”打不着李墨生。但也没有打空。 她打中了温纯。----所谓“打中”,其比轻吻还柔,更舒服。 但温纯却以手掩脸,发出一声惊心动魄、划天裂地的尖嘶。之后,她的手就一直紧紧黏在脸部拉也拉不开,拔也拔不脱,好像有什么强韧的东西、把她的手跟她的颜面黏在一起了。 当她的手可以自她脸上拉扯开来的时候,她的手心肌肉,连同掌纹,已一齐印在她的脸上。而她的脸肌,则一大片、一大片,连同肉和五官轮廓,给黏连在手掌上。也就是说,她的脸已血肉模糊了。可是却没有流血。一点血也没淌。 温纯第一件事就是在地上摸起了那把短刀。拿刀不是拼命。----而是要借着火光,照她一向自恃自傲的容颜。 这一照,寒利的刀口上就多了一滴泪。当然不止一滴。泪,不住的落下来,正如温洁脸上,身上的血一样,不住的飞溅流淌。 她看到了刀口上自己的脸。她尖叫了起来。一直尖嘶。惨叫。 “宰了他!你给我宰了他!杀了他!你给我杀了他!谁杀了他,我什么都给他!谁宰了他,我什么都答应他!” 她已形同疯妇。 但温洁没敢看她。因为她也在拼命。与那出手不留情的恶魔拼死命。 李墨生也不敢看她。因为她的面容太可怕。----可怕得她一旦走出黑处,就没有一个人认得出她就是那个曾经是千娇百媚的温纯来! 其实,她在这等惨烈的状况下,狂嘶疯呼的要宰要杀的叫,恐怕不只是李墨生,只怕也有温洁的份。不过、就这一点上,她已如愿已偿,不必激愤。 这片瞬间的变化,十分急促,亦十分惨烈。 那是从李墨生乍欲出现算起:他一出现,温纯温洁两姐妹即刻发起了突袭。 李墨生始料未及,马上发动反攻。温洁率先抢攻,温纯则诈做不敌,跌倒入李墨生的怀中。温洁继续抢攻,并为妹妹温纯抢得出手的机会。 李墨生先是用身形闪开温洁的刀,再借用温纯的拳,击退击伤了温洁。温纯几乎死于李墨生指下,温洁情急之下使出杀手锏,打出毒雾,李墨生却及时仆倒,“花雾”就“种”在温纯的脸上,毁了她的容。 电光火石。快、奇而急。并且十分修烈。残酷。 人类的斗争本来就是十分残酷的。 温纯和温洁本来都是非常残忍的人----可惜他们遇上了李墨生。 李墨生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不这样杀人了。 自从他加入了国安组织后。受戴军的教化、影响,已尽可能不杀人了,之后,又受到张芬芳的嘱托,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但不是今晚。今晚的他,大开杀戒。----是什么令他作出如此剧烈的改变? 仇恨?正义?----还是一种他自己也叙述不出、分辨不明的兄弟感情? 杀! 温洁的“花雾”失手打在温纯的面上,她已知悔。----但打出去的毒雾又如何收得回来? 她一击不中,即退。不但退,而且逃。----遇上这样的敌手,只有逃遁一途。 光是逃,只怕还逃不过。 李墨生的指快。快如风。而且李墨生像是已吃定她了。好像一定要她的命。 她已看到了温纯的下场!她不得不心寒。 当温洁决心要逃之际,她反而反攻:她发出了拿手“好戏”。从她的身上零七八落的飞出了数十根长短不一的飞镖?还是飞刀? 她算准了一点:只要李墨生挡掉这十六支有徐有疾、先后不一的飞镖,她已退出街口,外而有至少一百八十位兄弟,会为她挡架,会为她拼命,只要把李墨生挡得一挡,延得一延,便不怕他再凶、再狠、再猛,自己也总有机会逃走了。----只要逃的到新世纪里面,就有大姐做她的避风港,当她的救世主! 所以她一面疾掠,一面打出了救命的飞镖,只求把李墨生阻上一阻。:只要阻得一阻,那便好了! 她知道自己一定能办到这点。因为李墨生武功再高,也只是个人。他不是神。是人就有极限。 她已在飞退,弟兄们已在外面重重包围了这里,何况,李墨生在这一刹间,为了躲避“花雾”的攻击,还倒在地上。而且,他已发出了“飞镖必杀”。----李墨生能逃得过这一击,已算万幸,还怎么来得及追杀她!? 所以,她知道自己一定能度过此劫。她很有信心。她有绝对的信心。 只惜世上无绝对。过信当梦碎。 李墨生的人仍躺在地上。但他已反手一挥。单手做了个诡异的手势,拇指扣住无名指,尾指与食指相并,中指弹天,嘴中怒叱:“列!” 指如剑。剑如电。剑气已发了出去。 剑气飞纵。指在天涯。气已至! “嗤”的一声,指风已至后头,温洁顿觉不妙,返身应变,波的一声,只觉到一蓬血雾,就发现一件奇事: 四分五裂。----那是她的脸。 她的眼居然看到自己的脸已四分五裂。 四分五裂的脸!不但是一只眼看到,而是两只眼都同时看到。----同时,是分开来见到。 温洁死。 那一道指气如剑,正射中她脑后,贯穿了额,杀了她。 杀了温洁的李墨生,在地上缀缀坐起,然后再蹲起,之后才慢慢站了起来。 这时候,温洁已仰天倒下,温纯正疯狂似的掩面大叫大闹,飞奔了出去召集人马。 李墨生也没去阻拦她。他只凝视自己的中指。中指上竟然有一滴艳红的血!但很快的,连那一滴血也滴落了下来,中指又清亮如水,森寒似冰。 温纯已冲到外面。她呼啸:“大家快来杀了他----” 然后她就在昏暗的路灯灯光中发现了一个十分可怖的事实:外面本来至少应该还有一百九十名以上的徒众,现在,则一个都不见了!----都在不知不觉中给人杀了?还是抓了?或者是她们姐妹两个本来就是弃子,被她们一直效忠的大姐抛弃了?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能知道! 一道指风再度的追上她,“扑”的一声,她缓缓的跪倒,扑下。 温纯死。 从后面走上来的李墨生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注视着街道对面,灯火辉煌的新世纪俱乐部。 “老狗,你等着我!”他暗暗说道“如果你死了,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得给你陪葬!” 天空中的月亮仿佛也听见了这个恶魔的诅咒,悄悄的躲了起来。只露了小小的一角看着这个充满杀气的男子走进了这座怪兽一样的建筑物。 第十章 口红 老狗搂着龙舌兰纤细的腰肢,在舞池里起舞。 幸福的时间总是很短暂。他觉得时间就是片刻的工夫,一支曲子已经结束,舞池的灯光再度的亮了起来。老狗遗憾的松开了手,一脸殷勤的对龙舌兰笑道“你累吗?要不去休息会?我去给你拿杯水去。” “好的,谢谢了。我的头有点晕,我先去贵宾室休息会,你一会到那里来找我。”龙舌兰慵懒而沙哑的声音,就像是烈性的,直接刺激的老狗下面又是蠢蠢欲动。 古人说得好:不怕不如人,就怕人比人!和龙舌兰共舞了一曲之后,老狗再看刚才那几个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庸俗不堪,怎么形容呢?对,庸脂俗粉! “妈的,我刚才是眼睛瞎了吗?这么低档的货色我也能看上?”他一边嘟囔着,一边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了一杯纯净水,朝贵宾休息室走去。 推开门,里面只有龙舌兰与金世枭两个人在那里不着调嘀咕着什么,老狗见状心中涌起一阵不快。他忍了忍,走了过去,将水杯递了过去。“你喝点水吧。” 龙舌兰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依旧懒散的半靠在沙发上。不得不说,她这样的姿势很能诱发男人原始的冲动。礼服的下摆叉开得很高,她半靠在沙发上,双腿斜并,隐约露出黑色丝袜上面的两根带子与带子下白腻的肌肤。 老狗就觉得气血一阵翻涌,心想“我操!还是吊带丝袜!她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个调调!冷静,一定要冷静!”他很艰难的将目光从那里收了回来,却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还端着一杯水。而龙舌兰却没有接。 于是他又走前两步,将水杯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抬头对龙舌兰说道“你快喝……”话没说完,他就觉得嗓子一甜,鼻腔一热,两行鼻血汩汩的流了下来。 原来他抬头时正好是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龙舌兰。龙舌兰今天的晚礼服是镂空的,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将礼服里的内容一览无遗。 龙舌兰今天没有穿内衣,两个浑圆白皙的球体虽然没有了内衣的支撑,但依然骄傲的挺立着。只是在葡萄的位置处有个小小的乳贴将它遮住。 老狗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乳贴旁边的粉红色乳晕。再加上她那性感的姿势,妖异的黑色丝袜。这一幕如何能叫老狗忍受的住,立时,鼻血就淌了下来。 龙舌兰意见老狗的样子,“咯咯”的捂住嘴直笑。她不笑还好,一笑,那对圆球更是晃动的剧烈。造成的唯一后果就是老狗的鼻血流动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旁边的金世枭也是嘿嘿的笑了起来。站起来递了几张纸巾给老狗。 老狗有些尴尬,手忙脚乱的接了过来,将鼻子按住。嘴里兀自解释着“呵呵,最近天气比较干燥,有点火大,呵呵,火大。” “行了,老弟,你我都是男人,就不用解释了。别说你这样的小伙子了,就是我这半老头子第一次见龙小姐的时候也流鼻血呢。”金世枭在一边哈哈大笑道,“来来,过来,坐在这里,咱兄弟两个好好的聊一聊。” 老狗谄笑着走了过去,坐到了金世枭的旁边。 “这次选美大赛是我们三家公司合办的。你也知道,现在这种选美比赛说白了无非是给有钱人找玩具而已。向旁边这位,嘿嘿,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能力叫她动心了,哈哈。至于其别的女孩,还不是你桌子上的菜,想夹哪一盘就是哪一盘!”金世枭的笑声无比的淫荡,但是无疑,很合老狗的胃口。 “我叫获奖前十名的编排了一个舞蹈,一会叫她们跳跳,你看看,呵呵。老弟,火大了就得败火,老憋在身体里会出问题的,哈哈!”金世枭的话语极具有鼓动性,正好击中了老狗的软肋。 “那她……”老狗还是对龙舌兰念念不忘。 “兄弟,做人呢,一定要有自知之明。听哥哥一句话,象这样的女人,不是你我之辈可以享用得了的。”金世枭一点没有避讳龙舌兰,肆无忌惮的教育着老狗。 “那也不一定哦,韩经理一表人才,说不定我会动心的哦。”龙舌兰独特的嗓音再次响起,挠的老狗心里跟猫爪的一样。 金世枭只是嘿嘿一笑,拿起茶杯来抿了一口,再不说话。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奇怪的寂静中。 没过多久,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向金世枭汇报道“金总,都安排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金世枭懒洋洋的答了一句。 工作人员转身欲离去,眼角却不断的瞄着半卧在沙发上的龙舌兰。快走到门口时,龙舌兰忽然双腿分了一下,她双腿间的空挡正对着那个工作人员,然后再度的合拢双腿。 工作人员脚下一个趔趄,“嗵”的一声,一头撞到了门上,狼狈不堪的逃了出去。龙舌兰发出了妖魅一般的笑声。 随即,从门口处排队进来了约10名少女,都穿着短裙长靴,吊带背心。 这些少女在一名教练模样的女子带领下,开始舞动了起来。 老狗看的是血脉喷张,“妈的,太邪恶了!少女短裙下竟然是丁字裤!我靠,吊带背心里面明显的什么都没有,很清楚就能看见双峰上的葡萄。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啊!”他把目光转向金世枭,却发现对方对这些少女好像并不在意。 这时候,走过来一个少女,刚到茶几边上,就跪了下来,为三人换茶,倒水。忙活完后,就跪到了金世枭的面前轻轻的为他捶着腿。正是金世枭收的奴隶美少女:蒋琴。 老狗瞪大了眼睛看着,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个少女他曾经在大赛上见过,很是高傲孤冷的样子,可是现在看她,却连条狗都不如! 金世枭看见老狗看他,会错了意,用脚踢了踢蒋琴,“去,为韩经理服务一下!”蒋琴闻言后乖乖的爬了过来,开始给老狗捶打着双腿。 老狗有生一来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这可绝不是街边那些夜总会,ktv里的小姐所能相媲美的。要知道这可是几十万人之中选出来的佼佼者在伺候着自己。看着面前的蒋琴无怨无悔的替自己按摩着,老狗真的生出了一种满足感与优越感。 蒋琴的穿着打扮与那些跳舞的少女们并无两样。老狗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胸前扫动着。由于跪的时间有点长,蒋琴可能是累了,喘气有点粗,胸前的两团肉也不停的上下起伏着。而那两颗小葡萄由于缺少了内衣的保护,直接的跟吊带背心相摩擦,渐渐的挺立了起来。 “我靠!”老狗心里骂道,身体也换了一个姿势,好遮挡一下下部的勃起。眼光也赶紧离开了蒋琴,而转向了前面舞动的少女们。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下身的反应是更加的剧烈。 这些少女跳的舞蹈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师教的,充满了**的气息,极尽挑逗之所能。本来裙子就短的连屁股都包不住,而这套舞蹈动作更是劈叉踢腿的,入眼处白花花一片,怎能不叫人引起遐想。 金世枭笑道“兄弟,好好享受吧!今朝有酒今朝醉!”然后又冲着蒋琴喊道“妈的,卖力点,害什么羞啊?真把你自己当成大明星了?操!” 蒋琴听到金世枭的怒吼声,浑身哆嗦了一下,双手开始慢慢的想老狗的大腿移动,慢慢的接近了三角区。 老狗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看了看金世枭。金世枭哈哈大笑道“兄弟,这丫头的口活那叫一个棒,千万别害羞啊!这样刺激的场面可不是经常能碰到的。” “她,她不是你的人吗?”老狗诺诺的问道。 “我养的一条狗而已。你尽管用。喜欢的话领回家就是。咱们兄弟间还客气什么?这样的母狗,我想要多少就要多少。而且秒就妙在都是自愿的,是不是啊?母狗!”金世枭最后的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吓得蒋琴赶忙不停的点着头称是。手中的动作也更加的敏捷起来,很快就拉开了老狗的裤链。 老狗有些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这样做,虽然他的内心是充满了渴望。就在他还犹豫的时候,却感觉到突然进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空间。莫大的舒适感顿时将他仅有的一丝丝犹豫赶跑了。他舒服的发出了呻吟声。 面前是一群少女**的舞蹈,侧面躺着龙舌兰这样的妖精,胯下的命根处则被一个美少女紧紧的含住。老狗迅速的迷失在这个的氛围中。 金世枭很忙。 他忙的不是国事,甚至也不是家事,更不是天下事。他现刻最忙的是寻欢作乐、眠柳宿娼的风花雪月事。 他刚刚从峨眉入世的时候,也是抱着青春的梦想,想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他曾一度虚心纳谏,弊政大革,起用忠直敢言的好帮手,好幕僚,使得峨眉在京城的势力飞邀直上。 不过,这段日子很短促。 廓清时弊、废除陋规,说是容易做却难,何况改革不是一天一夜垂手可得迈足可达之事,金世枭初到京城之际,尚能自洁,与那些喜逐声色大马的弟兄不同,乃至誉闻中外,独步峨眉。人在艰苦历劫时,固然难以持志不懈,但人在富贵享受之时,更难奋斗不息。金世枭亦过不了这富贵权位关。 可是很快他发现,他做的再多再好也获得不了父亲一点的赞扬。甚至,有同门的师叔师伯隐晦的暗示他:年轻人不要这么锋芒毕露!你这么厉害,难道还想要与你父亲夺权不成?要懂得低调做事,低首见人。 这使得他提高了自己的警觉:是不是自己的行为已经被父亲所不容?峨嵋派是需要高手,好手。可是这都是建立在能完全控制住的前提下,否则,不如要些低手,庸手反而更叫人放心。 于是久而久之,他懒了,散了,也耽于逸乐了。 他原本就是大哥,有的是无尽的权力,要什么有什么,那么辛苦改革来作啥?反正与他利害元关。终日辛劳,致力兴废。剔除弊政,结果是累了自己,反而要常听些诸多抱怨,公肆抵诬,只虚掷了宝贵的时光,何不及时行乐,尽情挥霍,风流快活去? 他本性就阴冷,喜欢奇巧酒色,故而大肆宣扬,大肆做作,反而博得了父亲的赞赏。 金世枭就这样也成了个出尔反尔、奢靡荒淫的人。 所以他很忙。忙着玩。----他什么都玩:从音乐电影,到旅游露营,到女人娈童,他都爱狎玩。 忙着乐。----从酒会宴席,到宾馆旅店,乃至与手下的女人作戏追逐为乐。 他今晚可不管这些女人有无可怜的,他只想捧着龙舌兰那张美人脸,心里只叹:我见犹怜。 这时候的他,眼里只见簪髻乱抛、清歌曼妙的美人,想的尽是风花雪月事,峨眉的兴亡,去他的! 也正是这时候,曼妙动人的少女们忽然止歌罢舞,金世枭不禁微愣,便问:“美人舞正酣,歌正畅,我听得正高兴,怎么不唱下去了?” “我叫她们停的。”龙舌兰坐了起来,冲他笑了一下,又看了老狗一眼,还舔了舔肥厚的嘴唇。这一下可要了老狗的老命。本来还以为能再坚持个十几二十分钟的他,看见龙舌兰**嘴唇的样子,不由得一泄如注。 “我们等的客人来了。”龙舌兰站起身,冲那些少女们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等人都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对金世枭说道“怎么着,你不去迎接一下吗?” 金世枭的脸色变了变,想说什么又忍住,站起身走了出去。 龙舌兰又对老狗说道“收拾一下吧,你的好兄弟来了,你不想他看见你的这个样子吧?” 老狗一听,连忙将家具从蒋琴的口中抽了出来,当真是不依不舍啊。“妈的,这个小**真够劲,一滴都没有洒出来!我喜欢,改天一定得问老金把她给要过来!” 龙舌兰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真的以为姓金的把你当兄弟了?如果换成是李墨生的话,估计还差不多?再说,你能满足这个女人想成为明星的愿望吗?不自量力!” 正说话间,金世枭与李墨生并肩走了进来。 第十一章 红心 李墨生先是狠狠的瞪了老狗一眼,意思是回去再和你算账。老狗一见他自觉心虚,把头一缩,没敢答话。 见到老狗无恙,李墨生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原以为进来后会见到杀气腾腾的场面,却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龙舌兰见到了李墨生,美目中散发出夺人的光彩。她站起身,朝李墨生走了过去。 “李总真是稀客啊!约了您好几次,总是百般推脱,怎么今天却有时间来了?”龙舌兰独特的嗓音一出声,总能叫人在第一时间联想到床或者是性! 李墨生握住了龙舌兰伸过来的手,感觉到她正在用小拇指轻轻的挠自己的手掌心。他微微一笑,并没在意,只是手稍微的用了用劲。 龙舌兰夸张的娇喘了一声,好像是李墨生给她破身了一样,“哎呦,李总好大的手劲啊,捏的我手好疼啊!” 听到她的夸张的叫声,屋里几个男人的反应也是都不一样。 老狗刚刚偃旗息鼓的家具再度的狰狞了起来,光是听这声音就很叫老狗兴奋了。估计龙舌兰要是再多叫几声,老狗又会再度泄身!“妈的,这不是跟岛国的a片一样吗?叫什么来着?对了,潮吹!”他暗暗骂道。 金世枭也在咒骂着,“妈的,臭**!明知道只能看不能吃,还不停的诱惑着我们,我操!”可是那刺激的声音又在撩拨着他心底深处最原始的**,多听几声也是好的。 李墨生则不断的笑着,不知道是冷笑还是嘲笑或者是别的什么。他自从第一次见过这个魔女后,就极力的想找出她的来历与渊源,尤其是她那一身骚媚入骨的功夫。这绝对不是什么正派的武功,他可以肯定这一点!可是他将云战天的记忆仔细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一点和这个女人有关的线索。 两军对垒,不能做到知己知彼,那基本上就是自残的行为了。所以,李墨生才对她百般忍耐,并要求自己这边的人也尽量的少和她发生接触。因为,一旦接触上,就有可能是开战的信号,而他,现在还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老狗并不知道他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李墨生也不想去说破,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没有必要再去责备他让他为此事内疚或者忏悔。还好,目前看来,事情还不是很糟糕,尚有挽救的余地。 李墨生与龙舌兰握完了手,走到沙发前,对老狗说对道“你先会吧,明天还得工作呢!” 听到此话,正坐卧不安的老狗立刻站了起来,向众人道别后,飞快的消失在门口。 此时,屋里只剩下三个人。 龙舌兰“咯咯”一笑,说道“看来你很在意你的兄弟啊!” “是的。谁想伤害他们,得先问问我的意见,看我同意不?”李墨生很严肃的回答道。 “呵呵,我一个弱小女子,才是你们大男人的保护对象,怎么可能伤害他呢?倒是要害怕有人会伤害我才是!”龙舌兰巧舌如簧。 “呵呵,希望如此吧。”李墨生淡淡的一笑,不予置评。“说吧,你费尽心机约我出来,想对我说些什么?” “呵呵,急什么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聊天哦。”龙舌兰说着,走到李墨生的身边,紧靠着他坐了下来。 一股奇异的幽香传入了李墨生鼻孔,很好闻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精神大振。 “李总,你觉得我漂亮吗?”龙舌兰忽然换了种语气,幽幽的问道。 “漂亮,非常漂亮!你要是进军演艺圈,估计就没那些女明星的什么事了。”李墨生也是很自然的伸出胳膊,搂住了龙舌兰的肩头。 入手之处一片滑腻,高高的锁骨摸起来非常的**。李墨生有些乐不思蜀的模样。 “呵呵,李总的嘴真甜啊。能得到你的夸奖,我真的很高兴,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龙舌兰媚笑着,顺势靠在了李墨生的怀里。 一边的金世枭看的两眼直冒火星。 “嘿嘿,我这人嘴比较笨,不会夸奖人,一般都是实话实说。”李墨生见对方不表明约他前来的用意,也乐的装糊涂,顺便揩点油先,反正自己又不吃亏。 “哈哈,李总真幽默,你要是嘴笨,估计满古都市都找不来口齿伶俐的人了。”龙舌兰捂住嘴,不停地笑着,胸前那一对玉球也跟着有节奏的晃动着。李墨生斜眼望去,满目的春色,晃得他一阵头晕。 “我操,这女人的媚功太厉害了!要是以前,估计我就挂了!”他暗自心惊,只是表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眼睛再不敢向那里瞧了。 一边的金世枭见到二人打情骂俏,着实气的不轻,可是又不敢出言阻止,只得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来了!”李墨生听见金世枭发出的暗示声,心想。 龙舌兰眉头却一皱,像是很不满金世枭的小动作。旋即又换上笑脸,隐式了她的不满。 “哦,金总有话要对你讲,我就不插嘴了。”龙舌兰说完,又朝李墨生怀里偎了一下,就象是主人养的一直猫咪一样的温顺。 “操!臭婊子!”金世枭瞪大了眼睛,原来计划中是应该龙舌兰开口讲话的,可是见这幅模样,自己再不开口,唯有被他人看轻。 他清了清嗓子,“李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从北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想你应该清楚。可以说,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们要想对你动手的话,你是没有机会脱身的。” “是吗?”李墨生眉毛一扬,“首先,你为什么从北京来这里,我还真的不知道。其次,想对付我的人多了,可现在我还是好好的坐在这里,而那些对付过我的人都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嘿嘿,李总,你要是这样说,那就没有意思了。我可是很有诚意的。”金世枭冷笑了几声。 “我也是啊。我如果没有诚意,也不会坐到这里了,是吧?”李墨生不卑不亢的答道。他怀中的龙舌兰则一言不发,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 “李总,你要知道,以前对付你的可都是一些垃圾,包括我那个弟弟,死了那是他活该!就算你不动手,我迟早也要他好看!所以,你不用顾虑我的诚意。可是,前几次失手不代表着后面的行动也会失手。你要知道,你现在为敌的是中国最大的三个门派,光弟子就无计其数。要是真下狠心的话,光用人海战术就能把你累死!知道不?你别以为你有一个国安局十三处的头衔,就没人敢动你了?对于我们来说,十三处只是一个笑料,你明白吗?我分分钟就能搞定它!”金世枭的口才确实不错,滔滔不绝的一番话讲下来,自己都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满意。 可是他说完后,看向李墨生,却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血来。原来李墨生微闭着眼睛,左手不断的摩挲着龙舌兰的肩胛骨,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而他刚才讲的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半句没有。 他嘴中呼呼的喷着粗气,瞪大了一对眼睛,死死的盯住李墨生,恨不得将他生吃活吞了。 见他半天没有说话,李墨生睁开眼看了一下,失声笑道“你继续啊,我听着呢。继续,继续。” “你,你,你”金世枭张着嘴连说了三个你字,别的话却再也没说出半句来。 “我怎么了?我很有诚意的在听你的话啊,你怎么不说了?”李墨生好奇的问道。 龙舌兰适时的插话进来,“金总,说重点吧。李总又不是从小被吓大的,别老说那些没用的。”她的话显然是博得了李墨生赞赏,他在龙舌兰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以示鼓励。 金世枭这个郁闷劲那就别提咧。费了半天劲还不讨好,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那么,面前的这对奸夫淫妇绝对已经被他剁成了肉泥。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不断的劝着自己:要忍!要冷静!成大事者皆不拘小节! 等他平缓了情绪后,才再次开口道“事情很简单,我想和你合作!” “啪”李墨生打了个响指,坐直了身子,“你早这样说多好,说那么多废话还不是为了这一句话!”可是他的手依然搂着龙舌兰,他直起身子,使得龙舌兰的身体更加的向他的怀中倾斜,看上去,就像是躺在他怀中一样。 这个姿势更加能满足李墨生的手足之欲。 他一边抚摸着龙舌兰的大腿,一边问金世枭“怎么个合作法?说来听听!利益,责任,原因,目的。慢慢说,讲清楚一点。”口气就像是老师在问一个小学生。 龙舌兰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李墨生能清楚的察觉到她丝袜下的肌肤泛起了微小的颗粒,这使得他的手感更加的欢畅。 “你现在的危机就是你要面对三大门派的追杀。也许你很强,不怕。可是你的朋友呢?你的爱人呢?别和我说什么复仇,雪恨的话,对咱们这样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笑话,你应该很清楚!三大门派的弟子有多少?就是排着队叫你杀,你也得杀好几年!可是他们能够换回来你的朋友与爱人吗?”金世枭飞快的说道。 “我的危机不在于你,而在于自身。说实话,对于你身怀的那些东西,我一直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我也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大家却是那么的感兴趣!而我最大的追求就是掌管峨眉!现在我面前最大的阻碍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青松!” “如果能把他扳倒,我师伯那里我自由办法对付。可是以我自己的力量,不足以达成我的心愿!所以,我选择和你合作。对于你来说,如果能帮我扳倒青松,那么我就接管了古都市峨眉一派的势力,自然,我会率先退出对你的追杀。而西昆仑那里,我相信你是不会在意的,对吧?”金世枭说到这里的时候,饶有深意的对李墨生使了个眼色。 李墨生心底一沉,许美静果然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一分神,他的手劲不由自主的大了一些。龙舌兰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喉咙里发出似有似无的哼叫声,就像是一个深闺怨妇在时发出的声音一样。 “至于少林派,他再厉害,缺少了我们两家的支持,我相信对你来说,也构不成任何威胁了吧?”金世枭飞快的讲完了他要说的话,紧张的看着李墨生,期待他的反应。 “恩,听你一说,好像对我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李墨生思索着,问了一句。 “当然,事情本身就是因你而起,现在等于是为你解决了所有的麻烦,我只是捎带着沾了点光而已!”金世枭一看李墨生的话有希望,连忙说道。“当然,你是要出力的。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哦。这样啊!那美女,你又是为什么要加入到这场游戏中来呢?”他问向龙舌兰。 龙舌兰哼哼唧唧的说道“不为别的,青松那老家伙把我当成了他的玩物,足足折磨了我8年!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李墨生惊讶道“啊,你失踪后原来是被青松领走了?” “恩,我因为他是我的恩人!谁知道他比那些匪寇更加的禽兽不如!要不是我这两年练成了九天魔女**,他会放我出来?丢!”龙舌兰特有的粗话再加上她时断时续的呻吟,几乎使得金世枭的下部炸裂开来。要不是这会谈话的内容高度机密,他立刻就要叫蒋琴进来,好好的泄上一火。 “哦,原来这样。”李墨生应道。心中却把龙舌兰刚刚提到的九天魔女**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他是怎么折磨你的?”李墨生坏笑道,手上的劲道更大了,并顺着丝袜朝大腿上方滑去。 “用力,再用点力。”龙舌兰眼神已经迷离了,双腿紧紧的将李墨生的手夹住,腰肢则不停的扭动着。“只要你帮我做掉那老家伙,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操!”金世枭再也忍受不住,站起身来,走出门去,毫无疑问,是找人发泄去了。 “呵呵,你的身体是一个奇迹!”李墨生赞美她道,“可是,如果为了得到这个奇迹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那我还是宁可不要这个奇迹好了!” 龙舌兰的腰扭动的更加的剧烈,简直不像是人类该有的身体,而更多的象一条蛇。她将双腿微微的打开,好方便李墨生的手更加的深入。 李墨生自是不会错过这等机会,手掌顺着大腿直上,很快触到了薄薄的一层丝织品,令人惊讶的是,这件丝织品已经完全的湿透了! 感觉到男人手掌的热力,龙舌兰的呻吟声顿时高昂了起来,时断时续的说道“李总,你难道不相信我吗?难道叫我把心剜出来给你看吗?” 李墨生这会也已经高昂,早已经高高的挂起了。他享受着面前美妙动人的躯体,笑着说道“不用,我知道你的心是红的,不黑!呵呵” “红不红,要摸摸才能知道哦!”龙舌兰娇喘着,拿起了李墨生一直空闲的右手,放到了自己那骄挺傲人的玉球上。 第十二章 黑人 李墨生的右手抓住女人处的晚礼服,一下把前襟拉到了她的双峰下面,两颗球形体完全的暴露了出来,还由于衣服的剐带而微微的颤动。 “恩恩…”龙舌兰嘴中发出无意义的哼叫声,她左手把男人的一只手拉上了自己的,右手摽着他的脖子,伸出香舌舔着他的脸面,用背脊在他身上猛蹭。 李墨生用四根手指一口气的撕下了美女的乳贴,两颗葡萄就像有伸缩性一样的挺了起来,当他的双手握住那一对球体,十指向内缩紧,陷入嫩肉的一瞬间,两道乳白色的液体从葡萄处激射而出,飘散在夜空之中。这一幕使得李墨生大为吃惊,毕竟她才不到20岁啊,到底是练的什么样的魔功,有这样的效果。 “嗯…嗯…”龙舌兰把胸脯挺得更高了,左手伸到后面,摩挲着想拉开男人裤子的拉链, 李墨生没理会她,继续把玩那对美妙的肉球,注视着被自己一次又一次挤出的“乳箭”,又美丽又淫糜。 “来吧…亲爱的…求求你…”龙舌兰迫不及待的把晚礼服长长的下摆向上拉了起来,露出带踝扣的黑色pump高跟鞋,黑色的吊带丝袜,娇嫩的大腿,黑色的丁字裤,雪白圆滚的大屁股,一直提到腰上,无限的春光尽显于李墨生眼下。 李墨生闭上了眼睛,连换了两口气。刚才的景象是在是太为震撼,他明显的对体内的金丹已经控制不住了。“不行,得停止!”他的理智告诉他,如果现在与这个女人合欢,下场会异样的悲惨! 李墨生的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然后将龙舌兰的身体挪到了一边。 龙舌兰用惊讶的不敢置信的目光望着他。 “嘿嘿,我这个人呢,无功不受禄!所以呢,你的报酬我先暂时寄存在你这里,等事情做完了,我自然会领取的。”李墨生嘿嘿的笑着,“你的用意我已经了解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我愿意和你们合作。怎么做,你和老金商量好以后,通知我就是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看着李墨生出门的背影,刚才还像是欲火焚身的龙舌兰立刻平静了下来,她起身整了整衣装,拿起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难道他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应该不会啊!否则,遭殃的可就是我了!可是,他又怎么会忍受的住我的诱惑呢?奇怪!真奇怪!” 过了一会,金世枭推门而入。见到屋中只剩下龙舌兰一人,稍微有点惊讶。 “怎么样?得手了吗?”他那油光满面的脸孔上还有着尚未完全褪去的**,显然,刚才是找了某个女人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 龙舌兰有些厌恶的瞄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吗?” 金世枭大怒,却不敢还嘴,只是憋着两个腮帮子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你那里的步骤就按照计划去做,不过得要稍微的加快一些节奏,明白吗?”龙舌兰平缓了一下语气,毕竟,金世枭也是她的合作伙伴。 “恩,知道了。”金世枭瓮声瓮气的答道,显然是气还没消。 “咯咯。”龙舌兰笑了起来,“你不就是见我和李墨生亲热了吗?这就生气了?等你当了峨眉的掌门,练成那无上神功,我还不是随你享用?当然,你现在要是想的话,我也不介意啊!呵呵。” 金世枭恨恨的看了她曼妙的曲线几眼,说道“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 “你以为我不想吗?刚才我已经和他交过手了。”龙舌兰说道。 “啊,交过手了?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啊!你以为我们是打情骂俏吗?刚才的交手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我在勾引他,他也在挑逗我,你明白吗?他练的是《虚空阴阳道》,不愧是和《九天魔女**》齐名的奇功啊!谁也奈何不了谁,就看谁的功力更深厚一些了!这一次,我们两个是打了个平手!不知道下一次的交手会是什么样子?呵呵”龙舌兰说完刚才的经过,只听得金世枭不停的咂舌。 “就这样吧!叫人去外面把温纯,温洁姐妹两个的尸体处理下。是我的失误,她们怎么可能是李墨生的对手呢?白白的损失了两个姐妹!”龙舌兰吩咐道,“我先走了,交代你做的事情别忘记了!” “恩,知道。”金世枭答应着,心里却在想那对姐妹花,“真是可惜了,老子还没有上呢!靠,姓李的家伙也太没有人性了,姐妹花都舍得下毒手!” 此时,这个被人称为没有人性的李墨生正在戴军的办公室里向他讲述着晚上所发生的一切。 “九天魔女**?听着好像很有噱头的样子?”戴军问道。 “恩,真的很厉害!毫不夸张的说,也就是我,要是换成你的话,估计这会已经被吸**干了!”李墨生打趣道。 戴军却并没有笑,而是很严肃的说道“照你这样说来,她和你也就是半斤八两,水平在仲佰之间?” “恩,是的。这一次,我们战了个平手。严格的说,我还输了那么一点点。”李墨生也收起了笑容。 “哦,怎么说?”戴军追问道。 “因为是我主动撤离的,我当时已经快控制不住了,不知道再继续下去会发生些什么,可以说我是被吓退了!”李墨生说道。 “哦。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搞清楚这个魔女所练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功夫?”戴军说道。 李墨生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交给我吧。三天之内给你答复。”戴军道。 “恩,好的。那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李墨生道。 “靠,急什么?难道是急着回去发泄你的**?”说完正事的戴军又恢复到了他本来的面目,一脸龌龊的笑容。 “食色性也!孔夫子都这么说。拜拜了您哪!”李墨生冲他挥了挥手,飞快的逃了出去。再不走,指不定就被这个欲求不满的单身男人拽到哪里去了。 说是三天之后才有结果。结果刚到第二天,戴军就打过来电话,说是找到了他所需要的信息。 李墨生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他的办公室,发现戴军正看着厚厚的一叠资料。 “我靠,不会吧?武功秘笈一般好像都很少很薄的样子,怎么这个比中华通史还厚啊?”李墨生有点欲哭无泪,郁闷的问着戴军。 “靠,想什么呢?这是我们新来的队员的资料。你要的东西在这里。”说着,他递过来三五张白纸。 “啊,这么少?”李墨生更加郁闷。 “我操,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啊?一会嫌多,一会嫌少,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戴军有些不满。 李墨生忙伸手向他示意,然后坐下来仔细的看着这些资料。 纸上的资料其实很简单,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九天魔女**的渊源,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内容。 相传九天魔女**是上古时期女娲所流传下来的功法,具体有什么威效无人知晓,也没听说有什么人修成过。甚至大家怀疑,是不是有这样的一个功法存在,还是神话传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只是资料的最后面注明:据说,该功夫与黄帝流传下来的《虚空阴阳道》齐名,修炼至大成之时,可达肉身不灭的境界! 李墨生就觉得冷汗哗哗的流,“肉身不灭?那不是千秋万载,寿与天齐?我靠,太变态了!到时候那还不被国家抓去当小白鼠,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他哭着脸问戴军,“就这些吗?是不是有些过于简单了!” “简单?”戴军如同被人用刀子捅了屁股一样,跳了起来,“你知道就这几张纸,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你竟然说简单!我敢保证,要是你自己去找,一辈子也找不到这简单的资料!” “好好好,你厉害,行不?我又没说什么,你激动个什么劲啊?”李墨生赶忙说着好话,安抚着戴军。 “不行,我的心灵已经受到创伤了!你负责赔偿!中午我要吃好吃的!”戴军不依不饶的叫道。 李墨生目瞪口呆的看着戴军,“人,不能这样无耻啊!” 一顿丰盛的午餐后,戴军心满意足的剔着牙缝,还不断的打着饱嗝。而李墨生则看着账单欲哭无泪。 “行了,别装了,地球人都知道你是大老板,还在乎一顿饭钱?”戴军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李墨生,继续打击着他,“再说,现在这社会做什么不得付出点代价?你以为叫别人帮忙都是那么容易的啊?还不都是靠人情,靠关系?人情关系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平时积累起来的……” 看着滔滔不绝教育着自己的戴军,李墨生强忍住将口水吐到他脸上的冲动,挤出了一个笑脸,说道“戴总,那您这顿饭吃的满意否?看还需要点什么?” 戴军瞅了一眼李墨生的脸色,知趣的打住,说道“不用了不用了,这就挺好的。” “那还不走?”李墨生怒吼道。 戴军赶忙站起身乖乖的跟在李墨生的身后走了出去。 坐到车里,李墨生没好气的问他“你要去哪里,没事就别和我在一起了。” “嘿嘿。”戴军一脸的坏笑,说道“就吃你一顿饭,看把你小气的。你听我说啊,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同意不?要知道,现在你可是我的上司啊!” 看着他的坏笑,李墨生就知道又该有人倒霉了。“说说,怎么个情况?”随手递给他了一根烟。 戴军将烟点上,深吸了一口,说道“好烟!” “我日”李墨生大怒,准备开门将他踢下去。 戴军连忙正色道“你看,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被动挨打的角色。这可不像是我们十三处的风格,刚好这次,上面又给我们补充了一批队员,我想,我们是不是该主动出击一下?” “恩。”李墨生的眼睛一亮,“继续说。” “如果我们对敌人的挑衅没什么反应的话,会不是被人看做是示弱?所以呢,我准备安排一次反击,提高一下自己的士气,也震慑一下敌人,你觉得怎么样?”戴军说完,看着李墨生,等待他的回答。 “好!”李墨生拍了一下方向盘,“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古人都说,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我怎么把这个茬忘了!好,你来安排,有什么问题,我来负责!” “嘿嘿,那你就等着瞧好吧!”戴军很阴险的笑着说。 第十三章 血红的开端(一) 李鹏的名字很普通,普通到几乎每个人都认识一个或者数个叫这个名字的男人,有时候甚至还要在名字前面加上大小以用来区分。 现在,新来的组员李鹏就站在李墨生的面前,听候他的指派。 李墨生给了李鹏一个任务,既然他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那么可以多去了解一下古都市,多多了解一下在古都市有哪些跟本部门无关的情报单位,他有一周的时间可以拿这些情报单位消磨自己的无聊,如果他在香古都市感到无聊的话。在不扰乱古都市社会治安的前提下,他可以使用各种手段“关照”这些地方。 “这听起来像是开战宣言。”李鹏怀疑地打量着李墨生。“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你是指随后可能会出现的报复?”李墨生也看着他。 “是一定会出现的、可能会是无休止的报复。”李鹏大口嚼着口香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的要求就是宣战,没有人会对这么嚣张的行为表示沉默。” “我才不管我的要求看起来像什么。”李墨生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就像是在抚摩情人的一样温柔。“我只知道,我要是不回应,那么接下来还会有下一次,我可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这样做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李鹏还是那副干巴巴的样子。“你认真地考虑过吗?” 李墨生点着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在烟缸里按灭。 “如果你担心自己的能力,那我也能理解。” “还是让我自己来担心我自己的能力问题,而你只要管好你的事情。” 李鹏从桌子前站起来,忽然咧开大嘴笑起来。 “这是最近一我看段时间来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知道吗?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比那些真正的军人还有胆色。我不知道你的决定是不是够聪明,但这是我的风格,头儿,这是李鹏的风格,在这个时候你需要这个没心没肺的李鹏。”他轻轻地用拳头击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真正的行家就要登场,这可真是太他妈的爽了!” 可以看出来,他对组织上把他从战火纷飞的非洲调回来很不满意。 李墨生轻轻地咳嗽一声。 李鹏却毫不在意自己的失礼,大步向门外走去,兴奋地边走边说。 “有这么大的排场,要参与的部门和人一定很多,我要好好准备一下。我得先去刮刮胡子,再去买身象样的衣服,然后给客人们预定棺材!哈哈!” “等一下。” 就在他要出门的时候,李墨生叫住了他。 李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站在那里。 李墨生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然后直视着李鹏的眼睛。 “记住一点,你的行为不代表任何人,只代表你自己,如果你出事,不会有任何人给你有任何的援助!你能接收吗?” “这么高兴的时候干吗提这么扫兴的事?”李鹏不满地向天花板翻着白眼儿。“我在非洲呆了快6年了,你这样的话我听了不下上千遍了。” “我是说,如果。”李墨生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认真点儿回答我的问题。” 李鹏居然真的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看着李墨生。 “我受过训练,对我自己和别人都没有同情心。”李鹏严肃地看着李墨生,伸出双手轻轻地揉着。“我对一个人感兴趣的原因只是因为我要在杀死那个人之前罗列他的罪状好让自己不那么愧疚!” 李墨生吃惊地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 李墨生先笑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就知道你别有用心,不过你这些话还真把我吓得够戗。” 李鹏也是嘿嘿一笑,走了出去。 象所有自信的人一样,李鹏喜欢单干。 这不是浅薄,他们所有人就是出于这样的理由被训练出来的。 凡事都要有计划,而一旦计划被制定,就要不折不扣的去执行。就算是他被拉去跟不熟悉的人和单位出一次任务,只要有详细的计划,他就应该也必须能够完全融入接下来的行动中。象训练的目的一样,李鹏在国安部队里的声望就是这么得来的。“一个可靠的战士,在任何时刻都可以值得信赖!”还有什么样的战士能够比一个可靠的战士更值得人去尊敬呢? 但连李鹏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单干的机会。从训练营出来,他就跟着老手们磨练。等老手们都死的七零八落的时候,他又不得不带着一帮新人开始。李鹏知道,他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那些老手们把自己的经验和本事都留给了他,所以他很想找个机会把这些经验和本事展现出来,单独的。 他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兴奋地不得了,时刻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搞砸,因为接下来的是真刀真枪的战斗,面对的是货真价实的敌人。与这些人狭路相逢时,没有怜悯、没有犯错误的机会,也许你只有“一颗子弹的时间”,而“一颗子弹的时间”就是没有时间。当时队里由一个叫老徐的老手这样安慰他,“别担心你会把任务搞砸。你就像厨房里的一道菜,已经准备好,但是还没有下锅,等你下了锅,不管好不好吃,你已经是一道菜,所以你不用担心搞砸的事情。” 李鹏问他,在他看来什么是搞砸,老徐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菜被送上桌子的时候被打翻就是搞砸。” 就在那次任务中,老徐“搞砸”了。但是李鹏对他的尊敬没有改变。他们的任务中,有很多时候“搞砸”是必然的,而成功则是意外。他们在冰天雪地里保护卫星残骸,在惊涛骇浪里抢夺核心机密,在戈壁黄沙中押送敏感物资,他们所处的环境本身就能够摇了他们的命,但是他们必须克服这一切困难还要完成指令,有的时候甚至不知道是哪一样更加的困难:完成指令还是活着回来。 和那些任务相比,现在的一切要幸福得多。如果李鹏愿意,他可以穿上一条有洞的牛仔裤和拖鞋,用报纸盖着有消音器的手枪,象电影里演的那样走进目标房间,然后对着房间里的人左右开弓,打得他们屁滚尿流。让人感慨的是,大多数时间里他们是可以这样做,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尝试过那么潇洒的方式。因为子弹不会开玩笑,就算目标手无寸铁,他们也会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然后冲进去倾斜子弹,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尽管是在城市里,而且行动有着诸多的限制。但这对李鹏来说依然是一个期盼已久的机会。李墨生的命令可以理解为只是给他一个人的,也可以理解为是给他和他的搭档的。但李鹏自作主张的认为,他的搭档不适合城市里的战斗行动,因为他的神态和形象很差劲,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哪象自己这么平易近人,很可能会对行动有影响。 再说,这么一点小事情用得着两个人出马吗? 军方在古都市有几个情报部门,李鹏希望自己能够挨个把他们清理一遍。但是安全局十三处负责提供情报的同事告诉他,军方很警觉,如果不能够同时把这些地方清理一遍,那么其他人就会在得到消息后尽快的消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只对付那个最大的。 李鹏奇怪的看着他:“谁说要对付他们?” “我只提供专业上的建议。”那个官员笑嘻嘻的看着李鹏,“我们都知道古都市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直在等你们什么时候有反应,所以情报早就准备好了。” “我就当你从来没说过这些话。”李鹏笑了起来,“最好你自己也当你自己没说过。” “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更别提说过什么话了。”这个官员很机灵,也很健谈。“我想军方这次犯了个大错误,要知道,我们彼此尊重的前提是是不再对方的地盘上胡搞,可要是他们这么干了,那我们就的给他们一个沉痛的教训。” 李鹏深感兴趣的望着他:“那安全局为什么不出面教训他们?” “据上面说是没有理由。”官员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从理论上讲,军方没有攻击我们。因为我们部门在官方里是不存在的。所以这类事都是被当作刑事案件来处理。我听说我们局里甚至为了这事与军方的人接触过,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结果。” 李鹏在椅子上欠了欠屁股,“我说,你能不能就把文件放到这里,自己去找个地方喝点东西?你给我的时间不多,而我要研究的东西又是这么多!” “原则上,你看这些文件的时候我要在场。”该官员笑呵呵的看着李鹏。 “那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些复印件或者电子文档?”李鹏翻弄着面前的文件,“我可不能保证我看的时候不把它们搞乱。” “电子文档只用来做记录,不会发给任何人,而这些文件的份数都有规定,而且不允许复印。”这个官员依旧是笑嘻嘻的,“你知道厕所在哪里吗?” 两个小时以后,李鹏把自己需要的文件都复印完毕,正在清理复印机的内存时,这个官员才从“厕所”回来,他再没有跟李鹏提任何问题,只是把所有的文件整理好全部带走。 当戴军走进来的时候,李鹏已经把一些图纸刻道了脑子里。 “我在非洲的时候就听说你是局里最牛逼的专家。”李鹏按着戴军的肩膀叫他坐到自己的椅子里,“你来帮我看看这些蓝图,然后给我一些专家的意见。” “看起来都是民用设施,你需要什么意见?”戴军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那些蓝图。“虽然我不是学建筑的,但是这些建筑对我来说也没有太大的难度。如果你要炸掉它,只需要两个小时,我就能给你找出它的弱点所在。” “炸掉它对我来说也不困难。”李鹏用力的抓着他的肩膀,“我只对其中的一层感兴趣,准确的说,只对其中的一间感兴趣。要知道,这是在国内,不会有太宽松的环境来给我施展。” “那也可以很轻松的炸掉它。”戴军充满期待的看着李鹏,“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如外科手术般精确的爆破方法,能够只摧毁这个房间而不影响其他部分,使得看上去更像是煤气罐爆炸什么的。” “我操,你们这些知识分子怎么这么暴力,我只是要你给我一些建议。”李鹏吃惊的看着这位从他来这里报道到现在为止一直是斯文有礼的“技术主管”。 “怪不得大家都把你叫做变态!” “我们总是在设计什么,可是我们从来看不到这些设计有什么用处。所以,额,你知道。也许你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戴军依然是有礼貌的微笑着。 “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个大老粗会满足你们这些小变态的偷窥心理。”李鹏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抓了一下,“快点告诉我,要是你这个变态准备在这里搞点什么秘密,你会采取什么措施?” 戴军对他刚才的那一抓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这使得期待看到戴军出现呲牙咧嘴的场景的李鹏有些愕然。他对自己的手劲那是了解的紧,一块耐火砖他可以轻轻松松的用一只手捏成粉末状。 “这是一间酒店,你知道。这种商业建筑必须把成本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所以它的安全系数是最低的,基本上除了刚型结构外,它没有什么可以给人提供庇护的地方,想要进到这里的任何一个空间都轻而易举,除非你想不惊动任何人。那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如果我要是个变态的话,我不会在这里藏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戴军平静的说道。 “如果你这个变态又很笨呢?”李鹏坐到了他的身边问道。 戴军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第十四章 血红的开端 (二) 李墨生见完李鹏后,开始思索起如何应对将要出现的纷杂的局面。 那天金世枭的提议很有诱惑力,可是李墨生知道,他这个提议十有**是龙舌兰的主意,金世枭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帮手而已。 现在令李墨生感到困惑的是,尽管这个提议充满了诱惑性,可是同样,它是一个陷阱的可能性也非常的大。理由很简单,青松敢教给她这样诡异毒辣的本事,难道就不害怕她有一天找自己报仇?如果说青松一点依仗都没有,那李墨生是死活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说,世界上并无绝对的事情。风险与收益永远是成正比的。 李墨生前思后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先弄清楚龙舌兰的真实实力才是正道,只有了解了她到底有多厉害,才能够决定是和她合作还是别的什么。想到这里,他拨通了许美静的电话。 电话很快的接通,电话那头却没有人说话。 李墨生感到奇怪,连着“喂喂”了好几声,正准备挂掉的时候,里面才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哎,墨生,找我干嘛?” “我操!”李墨生吓了一跳,连忙道“我想你帮我查一下龙舌兰的底细。” “龙舌兰?”许美静迟疑了一下,“你调查她干嘛?是不是又看上她了?我可告诉你,那是人家专门对你使的美人计,就知道你好这个,你可别上当啊!” 李墨生感到好笑,也有些许的感动,暗想,你不是不理我了吗。嘴上却说道“你看我像是那么笨的人吗?一般对我用美人计的人,最终的下场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刚说完这句话却忽然想起来以前许美静也是对他用的美人计,现在这样说好像有点很不厚道,可是话已经出口,无法收回。 果然,听筒里变得沉默了起来。 李墨生诺诺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啊,别往心里去。” “没事。”许美静淡淡的应道,话音里带着一丝丝忧伤,也许她的心已经痛的麻木了吧,“说吧,你想叫我干什么?” “我想叫你帮我查一下她的底,最关键的是她练的功夫的来路。”李墨生说道,“我只知道她练的功夫名字叫九天魔女**。但是不知道功效如何,有多大的威力,练成后是什么样的,一无所知。我想你们门派里应该对这种罕见的功夫有所了解。” “恩,好的。我会帮你查的,查到了通知你。还有什么事吗?”许美静平静的问着。 “没,没了。”李墨生有些郁闷。 “哦,那就这样吧。”许美静看样子是准备收线。 “等等。”李墨生喊道。 “还有什么事?” “我,我想你。”李墨生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 听筒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半响,许美静的声音才幽幽的传来,“恩,再见。” 李墨生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茫然不知所措。 他愣了一会神,好不容易才平定了心神,电话再度的响起。他连忙的接通。“喂。”他以为是许美静。 薛思敏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墨生,你怎么了?怎么听你声音直哆嗦啊,不会是感冒了吧?” “哦,没事没事。呵呵,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李墨生忙转开了话题。 “有空没有?我想请你吃饭,为上次的事情谢谢你。”薛思敏说道。 “呵呵,为哪件事情谢谢我啊?”李墨生的笑声变得淫荡了起来。 “讨厌,快说,来不来?”薛思敏在那边娇嗔道。 “好好,说地方,我现在赶去。”李墨生甚至能猜出来现在薛思敏的小脸已经红红的了。 他收起电话,刚刚还有点郁闷的心情因为薛思敏的电话而变得活泼了起来。 很快,李墨生来到了约定的餐厅。进得包间的门,就看见薛思敏坐在窗户边凝望着外面,象是在想什么心事。听见门响,回头望过来,看见李墨生,顿时笑靥如花,灿烂的绽放。 薛思敏今天穿的是一件米色的高领羊毛衫,下身是件黑色的一步长裙,黑色丝袜包裹着的细长的美腿上套了双细高跟的长筒靴。整个装扮即性感十足又不失端庄大方。 看见她的笑脸,李墨生觉得自己也变得心情开朗了起来。 等李墨生落座,薛思敏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说道“上次的那个事情真的谢谢你。”说完,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又怕李墨生误会,接着说了一句,“是我侄女中蛊的事情。” “呵呵。”李墨生笑道,“当然了,要不你还会为那个什么谢谢我啊?” 薛思敏白了他一眼,继续道,“事情现在已经解决了。呵呵,幸亏发现的早。替文静解蛊的人说,若是再延迟上一段时间,就真的无药可救了。我父亲专门打电话给我,叫我替他谢谢你!还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只要我们家能做得到,就一定照办!” “不客气不客气。”李墨生连忙摆手道,“谁叫我刚好遇见呢。这种事情谁碰到了也不会不管的,是吧?你父亲太客气了!”他心中却是大喜,能叫他们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会很有用的。 “呵呵,别光说话了。你想吃什么?这顿饭我请客,不许和我抢啊!”薛思敏笑着说道,尽显出小女人的娇媚可爱之处。 “恩,那我就不客气了,要好好的宰你一顿!”李墨生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说道,逗得薛思敏“咯咯”直笑。 等李墨生点完菜,薛思敏又从桌子底下拿了一瓶酒出来,说道“知道你爱喝酒,父亲专门叮嘱我,请你吃饭的时候要把他珍藏的好酒拿几瓶给你。嘿嘿,可是我怕你喝多了闹事,只拿了一瓶。要是你还想喝的话,下次就得请我吃饭了,知道吗?” “好好好,没问题!”大喜过望的李墨生连忙接过酒瓶,这是个白色的陶瓷瓶子,上面没有什么商标,而是刻画了一些古代人民酿酒的场景。只是在瓶底下面刻了一排小字:建国二十周年特供。 “我靠!”李墨生差点一头栽倒,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啊!绝对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薛思敏笑盈盈的看着他,“怎么样?满意吗?” “太满意了!谢谢你!”李墨生有点语无伦次了。 “嘿嘿。”薛思敏捂着嘴笑个不停。 这顿饭吃的是太过瘾了,李墨生大叫痛快。从瓶子里倒出来的酒呈淡黄色的粘稠状,一入腹中顿时化为热浪流入四肢百骸之中,使人升起懒洋洋的感觉。这顿饭吃的是太过瘾了,李墨生大叫痛快。 两个人边吃边聊,李墨生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借助你父亲的能量而去从政呢?那多省心,自己做生意多累啊?” 薛思敏嫣然一笑,“从政省心?你不是这么小白吧?我倒是觉得做生意好一些,至少能认出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要是从政的话,估计就没有了朋友,而只剩下敌人了!” 李墨生咂咂嘴道“也是。你父亲就你一个女儿吗?” “当然不是,向我这个年纪的,家里怎么可能没有男孩子呢,我还有一个哥哥。”薛思敏慢慢的打开了话匣。 薛思敏对着商业上的追求可以说是苛刻,也许,她是想通过这些来向父亲证明自己的能力。而父亲也需要家族里面有这样的一个商业人才来为自己的政治前途付账买单。 他父亲对于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的经济往来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在党内派系林立的时候,任何利益的交换都可能会使仕途受到影响,薛伯熊年纪还不到六十,已经是军委常委,鉴于这十多年来在军队建设上取得的成就,他在党内越来越有威信,前途一片看好,对于这些事情带来的影响也越发敏感。这也是薛思敏对父亲不满的地方,她总觉得父亲对权力有种偏执的追求,身居党内前十,甚至可以说前五的位置还不能让农民出身的军委副主席感到满足吗? 薛思敏不喜欢政治,因为这太简单。只要一个人足够肮脏,就能够在政治上取得足够的成就,这也包括她对自己父亲的评价。但她也知道,这一切对自己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好。首先,由于父亲的影响她可以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从而实现自己从小的理想,为国家和社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自己的奢华生活。 她不用伸手向父亲要一分钱,也不知道自己的存款有多少,但她的哥哥薛思杰在香港拥有不止一家上市公司,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来形容就是“穷得就剩钱了”,所以她从来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照他哥哥的话来说,他赚的钱就是让这个妹妹来“败坏”的,这位前北大历史系的高才生到现在也没有结婚,在童年时父亲没有投入更多的精力照顾自己让他与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冷淡,因此他发誓,照顾这个妹妹就是他一生的责任。 虽然,薛思敏的商业才华不见得比她哥哥低,但是,不论到哪里,别人都是先介绍她的父亲,她的哥哥,最后才是她。所以,尽管薛思敏自己不同意,但人们背地里还是以“公主”来称呼她。 这也使得她背负的压力更加的大,她经常会生出一种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到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这里的空气已经稀薄的使她快要窒息。 听到薛思敏这样的一番言论,使得李墨生大为吃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表面上看去坚强而骄傲的女人,也会有脆弱与忧郁的一面。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李墨生忙道“姐姐,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人生如梦,抓紧胡弄!这才是硬道理!” “去!从哪学来的歪理胡说!”薛思敏啐了一口。 “呵呵,这可不是歪理啊!”李墨生打着趣,“姐姐,我给你讲几则笑话吧?” “恩。不过要是不好笑的话,可要罚你喝酒哦!”薛思敏应道。 “好,没问题!”李墨生想了想,开口说道。 某立交桥看到一则宣传标语:“高举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就在立交桥上有一个交通指示牌写着“限高4.5米”。 高速公路的边上,竖着“紧密团结在以jzm同志核心的党中央周围”,后面紧跟一指示路牌:保持距离200米。 高速公路旁一左一右有两条大标语左: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上奋勇前进右:限速60公里 某公路有一个标语:“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再往前走不远,有一个牌子:“此路不通,请绕行!” 才讲道第二个的时候,薛思敏就已经笑的不行了。等李墨生讲完最后一个,她已经笑的趴在桌子上弯不起腰了。 “今天才知道你还这么幽默啊!”薛思敏一边笑一边说着。 “那是,和我在一起,你就象看美国的探索频道一样。”李墨生洋洋自得。 “哦,那怎么讲?”薛思敏好奇的问。 “每天都有新发现啊!”李墨生的脸皮确实是非同一般的厚。 薛思敏又是大笑,这回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你脸皮的厚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才是真的!” 看见薛思敏的心情顺利的被他扭转了过来,李墨生也是很开心,对薛思敏的笑骂毫不在意。 “脸皮厚怎么了?脸皮不厚我能得到你吗?”这句话说完,李墨生一拍大腿,我靠,真他妈的笨!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刮子。 果然,闻听此话的薛思敏收起了笑容,低下头不再言语,刚才还和谐热闹的气氛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墨生这叫一个懊悔,又不敢说话,只得默默地喝酒。 半响,薛思敏才抬起头,对着李墨生展颜一笑,说道“墨生,你是不是认为姐姐很下贱,很淫荡?”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李墨生连忙摇头否认。 “哎,你也用不着否认。其实你这样看姐姐我,也不能怪你。我自己做的事情,不论是谁,也会这样看我的。”薛思敏长叹一声。 李墨生有些慌乱,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之言引来了对方的伤感。他连忙的解释道“姐姐,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你!”他用真诚的眼神注视着薛思敏,“我认为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你当然也不例外!如果我上次的举动冒犯了你,那么我向你真诚的道歉,请你原谅我!”说完,他站起来,冲薛思敏鞠了一躬。 这回轮到薛思敏手足无措起来,“你干嘛啊,这是。我不是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你真傻。”她喃喃自语道。 李墨生走上前去,轻轻的将她的肩头搂住,说道“姐姐,我是真的喜欢你,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在他的手刚碰到薛思敏的肩膀时,女人的身体微微的一颤,可是随即,她就坦然的接受了。 第十五章 血红的开端 (三) 薛思敏慢慢的将头斜靠到李墨生的胸膛上,倾听着男人那强劲的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你知道吗?我和我丈夫从来没有这样过。”薛思敏的语气非常的平淡,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相敬如宾,这个词真好,用在我们夫妻身上那是太合适不过了。结婚这么多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恐怕连一个月都不到吧。如果他回来不是每次都穿着军装的话,我想我连他的容貌都记不住。”薛思敏向李墨生敞开了心扉。 李墨生这会心里的想法却是另外的一种:怪不得上次与她欢好的时候,她那里竟然如同处子,层峦叠嶂,好不**,原来是这样啊! 如果薛思敏会读心术的话,你们她现在绝对是狠狠地一巴掌抽到这个淫贼的脸上,然后甩手而去。 “可是,如果咱们两个交往的话,芬芳那里怎么办呢?”薛思敏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呵呵,难道你害怕我喂不饱你吗?那天是谁先求饶的?”李墨生淫笑着。 “去,讨厌,臭流氓!”薛思敏一脸的羞红,轻轻的推开了李墨生,“快吃饭吧!” “呵呵,我想吃你。”李墨生说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薛思敏害羞的点了点头,“怎么会忘记呢?你这个死淫贼!害我除了丑!” “我想现在重来一次,好不好?”李墨生嬉皮笑脸道。 “不行!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被发现那就完蛋了!”薛思敏断然的拒绝道。 “哪里有人啊,包间门关着呢,服务员进不来的。再说,那天在咖啡馆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哦,你不也做了?快点啊!”李墨生蛊惑着女人, 薛思敏不再反驳,只是脸上的羞涩之意越来越重。桌子底下,她的手已经慢慢的伸了下去,将长靴的拉链拉开了,露出了黑色丝袜包裹着的玉足…… 戴军对着李鹏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是一个很笨的变态,我会在这里搞一个类似于保险箱样的房间。出入都很困难的那种,然后全天候全方位的监视着它。可是前提条件是要有一整套的备用能源,这样才会给要进去的人制造一点难度。对了,你想在这里得到什么?” 李鹏若有所思的看着戴军。 “我就是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才找你给我提供意见的,但是我知道我该找什么。” 戴军慢慢的张开了嘴,眼睛也开始发光。“我喜欢这个部分,你给我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你会不会觉得比较奢侈,大科学家!”李鹏看了看手表,“两个小时后我要离开这里。” 戴军拿着蓝图离开了。 在那个房间里最多只会有八个人,而且他们都有武器,这就成为他们不可能活下去的理由。李鹏意识到,他现在的身份更像是一个职业杀手,区别只在于他没有报酬。不过,如果只是为了报酬,李鹏反而不会去杀人。 李鹏来到另外的一个屋子整理起自己的背包。 他先是在写着戴军名字的柜子里拿出一支mp5冲锋枪,迅速的拆解成零件检查着,嘴里还在嘀咕,“好东西啊!”虽然柜子里还竖了一只威力更大的ak74u,但是考虑这是中国的内陆,又是在繁华的市区,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将再次组装好的mp5放进了背包,又多拿了几个弹夹,对于他这样的暴力分子来说,这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十三处外勤部队的人都有这样的一个背包,这个背包完全由自己按照使用习惯设计,然后专门找人加工,其用途就是方便便衣状态下的渗透作战。尽管市面上有无数好货可以选择,但大多数人还是倾向于自己制作一个个人风格浓郁的背包,有些人甚至不顾规定,把自己的呼号堂而皇之地贴在背包上,这样的蠢货除了挨上一顿训斥外还得重新加工他们的背包。 李鹏的背包有三层。最外面的一层用来放置各种工具和杂物,中间的一层可以放入一只标准型mp5冲锋枪和他的19枪。跟普通的背包不同,这个背包有可以从背包的下部和侧边取出武器而不用调整背包位置的设计。 最里面的一层则用来携带弹药,贴在身上的这一层用的是防弹材料。这一层上可以固定安放冲锋枪弹夹,同样可以从背包的两边取出。对李鹏来说,区区的十个弹夹并不累赘而且十分的必要,在这一层的最底部他还可以放几枚震撼弹和烟雾弹,手榴弹不适合这一次的行动计划,所以李鹏颇为遗憾的将它们留在了戴军的柜子里。 在古都市的南二环,离世纪星大厦两站路远的地方有一座二十三层的钻石国际酒店,采用麻石和玻璃幕墙外墙的造型四方周正,形状典雅,平实简朴。如果不是它比周围的建筑物都高,在视觉效果为王的现在,人们不会对它投以更多的注意力。 李鹏正在按照戴军的要求检查位于大厦顶部的机电装置。在此之前,他已经设法混入位于四层和十三层的中心设备控制区,以消防员的身份检查这座大厦内是否有客户特别要求准备独立电源设备。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很迷信,所以四和十三这两个楼层没有作为商业用途。调查的结果正如戴军所预料,出于安全考虑、即使有这样的要求,物业方面也不会答应。为了确保情况的真实,李鹏还要去到顶部实地核查。 从这里能够看到美丽的古城夜景,也许完事之后可以带个漂亮姑娘来这里看看,李鹏一边对比着蓝图一边想到。 你昏头了,李鹏,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在这个又吵又热的机器房里看夜景。更何况你还是要求漂亮的。别说夜景,就算是看天堂她们也不会来。李鹏这样想的时候,几滴汗水从额头滴落到蓝图上,除了几处局部的维修与更换外,蓝图与实地的差距不大。 “那就好,那就说明这间在二十二楼的办公室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戴军的声音略带点激动,就像是他第一次和战斗人员进行合作似的。“现在你能到那间办公室外面看一下吗?这样我就能知道他们都有些什么样的防范措施。” “你这样激动把我自己也弄得紧张了,戴总。”李鹏从背包里拿出了数码相机,检查了一下它的工作状态。“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菜鸟吗?就因为他们不但自己神经兮兮的,还总能把身边的人搞得神经兮兮。问题在于,你不是菜鸟,你是有着丰富经验的专家!” “呵呵,少废话。”戴军在电话那头嘿嘿的冷笑着,“我在这里等你的回复。” 李鹏手里的相机是之前在大厦侦查时,在下面商场里买到的佳能的eos1ds系列的一款,可以在高分辨率状态下以每秒三张的拍摄速度连续拍摄十张画面,很适合现在的情况。大厦的每层使用面积大约为四百多平方米,目标办公室占据了整层,李鹏下来的时候正好能够看到玻璃门里的前台,前台里坐着的女郎还算是标致。 李鹏把手自然地垂到了腿边,不住的按动着相机的快门。 陆军的技师们吹嘘说,用他们自己制造的电池可以拍摄一千张,如果这些还不够戴军用,老子就拐回来再拍一次。 这样想的李鹏对着前台的女郎微笑,全然不顾人家诧异的目光。 李鹏回到顶楼,打开计算机,开始把刚才拍摄下来的照片传送给办公室里的戴军。 在等待戴军的回复时,李鹏接通了他事先藏在电梯里和二十二层走廊里的两个“天眼。” “天眼”是一个垒球形状和大小的鱼眼摄像头,不管怎样扔出去都会保持水平方向的监视,并且能够旋转以保证三百六十度的观察范围。这本来是陆军技师们的设计,打算用它来代替有光纤连接的ccd摄像头,为特种部队在反恐行动中对封闭环境的观察增加效果,但由于没有自行能力,一旦被掷出就难以确定停留的位置,在家具多、东西摆放杂乱的环境内观察范围严重受限,所以还没有投入量产和实战。 李鹏却觉得这个工具很有用处,所以用一把德国索林根公司为德国第九边防大队制造的多用途工具从技师们那里换来的。他自己也没有在实战中使用过这套东西,但用来监视自己周围的情况就完全不同,既隐蔽又方便,充一次电就可以工作十二个小时,它收集到的数据用软件压缩后也不会占用太多的硬盘空间,方便他观察二十四小时内任意时段的情况。 电梯里的“天眼”信号在十五楼以下就会消失,但这已经足够,李鹏只需要关注有什么人到二十二楼,然后对照计算机里的事先输入的资料,确定来人的身份。走廊里的“天眼”表明,来这个办公室的人不是很多,多半是各种服务人员,如果他们也是军方的间谍的话,那么李鹏今天带来的弹药肯定的不够。 戴军告诉他,从外面看,这个办公室肯定有隐藏的摄像设备作为监视手段,如果李鹏需要,他带设备过来后可以接入整座大厦的摄像系统,不过,军方的监视系统肯定不会与大厦的内部系统联结,所以,如果要可靠,最好是能够进去看一看。 “我操,如果能进去,我还在外面折腾个什么劲。”李鹏嘀咕道。“天眼”的记录指示的很清楚,所有的外人都不能进入办公室,只能在门口把事情办好就得离开,靠混是混不进去的。象李鹏这样的身高体重以及脸上的墨镜大胡子,刚出现在走廊就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而且还不能惊动警方,这是最要紧的。若是敢叫公众知道国内的两大系统在做着你死我活的斗争,那么毫无疑问的是,大家都得完蛋。而且,这和在国外不同,在自己的地盘上肆无忌惮的践踏法律不是一件叫人舒心的事。所以,做坏事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才叫手段,李鹏喜欢这样的挑战。 干扰大厦内部的交换机可以让大厦里的固定电话在短时间内无法使用,不过这没有必要,整个二十二楼只有前台才有几部固定电话和传真机,这是为了防止使用电话泄密,而且现在通信技术这么发达,特工们怎么还会用这么落后的东西?李鹏随身携带了一台移动电话屏蔽器,这种机器运用扫频与点频相结合的控制技术,能够切断移动电话与移动通讯基站之间的信号联系,根据需要在特定的地方阻断所有的通话。这种方式足可以为李鹏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在有人报警之前就可以把现场清理的一干二净。 攻击封闭空间的成功要素是速度和攻击方的默契程度。李鹏只有一个人,所以他不担心与别人配合的问题,他要注意的是办公室里的那些军人有没有反击的能力。情报上表明,这里只是一家科技咨询公司,所以在这里工作的人大多手无寸铁,但李鹏知道,总会有人干出一些违反常理的事情,尤其是那些身份特殊的人,所以他不会放松警惕。 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时,李鹏从防火楼梯里来到了二十二楼的走廊里。 他在肩头扛着一个标有联邦快递的大纸箱子,这样能够挡住大厦里防火楼梯通道里的摄像头。大厦主控制室里只有两名保安监控,所以不大会注意防火楼梯里有什么异常。走到走廊里的摄像机下,李鹏把自己联邦快递的帽子挂到了摄像机上,这样就算有人发现这一层的异常,他们首先会认为是机器故障,等到他们想起赶过来检查时,李鹏早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好吧,就算有人一直变态的盯着二十二层的动静,从一开始就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异常,那李鹏就不得不用对付军人的手段来对付他了。 这是最坏的一种结果。毕竟,对于保安来说,这只是他们应该做的工作而已。 第十六章 血红的开端 (四) 薛思敏坐进了男人对面的沙发里,翘起了二郎腿,她的小腿笔直修长,丝袜由于已经脏了而褪掉了,但光滑白皙的皮肤仍旧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真想永远这样。”刚刚发泄完的李墨生仍旧在打量着眼前的美女,“难怪过去的皇帝会不爱江山爱美人,要是放我到那个位置,也是一样的。” 薛思敏微微一笑,漂亮的柳叶眉扬了扬,“你的嘴越来越甜了,就可劲的恭维我吧?” “对了,刚才忘记问了,你们家是谁对你侄女下得毒手?”李墨生忽然想起来,问道。 “这个……”薛思敏有点迟疑。 “呵呵,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是你们家的事情。”李墨生理解的笑道。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家丑不可外扬,中国人几千年来一直是如此的。”薛思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 李墨生笑了笑,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毕竟,向你们这种豪门贵族,面子才是第一的。” 薛思敏站起来给李墨生倒了一杯酒,羊毛衫里的一对被胳膊挤出了一道深深的,然后她把两条腿的位置交换了一下,她的裙子本来就不是很长,又是坐在沙发里,动作也不快,有那么几秒的时间,裙低风光完全暴露给了男人,珠圆玉润的大腿和被纯白色内裤包裹的饱满三角区,“是啊,为了面子可以牺牲一切,也包括我。” “呵呵,据我所知,不管是谁想牺牲你,恐怕都不会太容易。” “你好有能耐啊。”薛思敏瞟了男人一眼。 “我的能耐还不止这些呢,哈哈哈。”李墨生得意的大笑起来。 “那就给我讲讲吧。”薛思敏的声音里带着女子特有的柔媚,正所谓“软语喃喃”,真是能让人骨头发酥。 “还用我说吗?说出来都是眼泪,岂不是大煞风景?” “怎么?你要用我不幸的身世对付我?太狠心了吧?”薛思敏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很哀怨,持续了几秒,然后变回自然。 “我怎么会为难你这么一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美人儿呢?”李墨生有点轻浮的舔了舔嘴唇。 “你喝的是蜂蜜吗?”薛思敏指了指桌上的杯子。 “说笑了,不过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惊为天人!”李墨生说道。 “噢,”薛思敏低了一下头,再抬起来时,双眼中秋波流动,“我有些头晕,可能是酒劲上头了,能帮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吗?” “是吗?顶层阁楼儿,风景很好,要不要上去参观一下儿?” “好啊。”薛思敏率先站了起来。 电梯启动之后,李墨生站在女人的右边,右手扶着她的后腰,很色的搓弄着,“你工作不忙吧?” “还好了。” “那我可要留你吃晚饭了。”现在连午饭的时间都没到呢。 薛思敏没有回答,只是扭头很媚的盯了男人一眼。 进了套房,李墨生从后面扶住了女人的双肩,帮她把藏蓝色的套装外衣脱了下来,扔到一边,然后在她脖子上用力闻了一下,“嗯,姐姐,你好香啊。” 薛思敏嫣然一笑,脱离了男人的身体,向前走到落地窗前,双臂抱在胸前,“你有办法叫芬芳接收我吗?” “当然了,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保你要什么有什么。”李墨生跟了过去,又从后面贴住了女人,右臂环住她的纤腰,左手把她的头扭向后面,一口含住了她的樱唇。 “嗯…嗯…”薛思敏把男人的舌头迎进嘴里,和他湿吻着。 李墨生的双手拉住女人的毛衣,想要把它从裙子里拉出来。 薛思敏突然一转身,从男人的臂弯里溜了出来,坐到了一边的圆桌上,歪头看着他,边伸出粉红色的嫩舌舔着上唇,边拿起桌上的电话晃了晃。 “哼哼哼。”李墨生淫笑着走了过去,一手按在女人的大腿上轻轻的抚摸,一手接过电话,拨通了张芬芳的电话。 很明显,张芬芳听到李墨生的声音很是激动,因为李墨生很少主动给她打过电话。 “没什么事,想你了,聊聊天呗。”李墨生事到临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薛思敏从桌子上滑了下来,双手抱住男人的头,手指插入他的头发里,把舌头伸进他口中搅动。 “墨生,你在干嘛?是不是病了?”张芬芳听到电话里杂乱的声音,奇怪的问道。 李墨生摆脱了薛思敏的纠缠,把女人往自己胯下按了下去。“没事,刚鼻子有点难受,可能是感冒了。” “恩,最近天气还是冷的,别急着脱衣服。”张芬芳嘱咐道,“不和你说了,刘平快回来了,回头给你电话。”在电话里吻了张芬芳一下,扔了电话,双手猛地抓住美女圆翘的屁股用力揉着,逐渐把她的裙子搓到了腰上,一只手继续着抚摸她的丰臀和大腿,另一只手从后面插进去,隔着丝质的内裤搓弄着。 “嗯…嗯…”薛思敏像听了笛声的蛇一样在男人怀里扭动着曲线火辣的娇躯,当对方开始舔吻她的脖颈时,她突然“啊啊”的大声呻吟了起来,就好像快要了一样。 “姐姐,你可真是个尤物啊。”李墨生双手抓住女人毛衣的下摆,向上边用力一揭,露出白色半杯胸罩包裹的一对雪白丰满的双峰。 “啊…”薛思敏抱住了自己的胸口,嗲嗲的问着男人,“这么暴力干什么?我都看不见了。” “你不觉得在黑暗中才刺激吗?”李墨生把美女的双手按在了桌沿上,口鼻埋进了香气袭人的里。 “你好急啊…嗯…”薛思敏又把男人头抱住了,用自己的双峰蹭着对方的脸颊,她的头仰着,双眼是睁开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大声的呻吟着。 许久之后,薛思敏除了一双黑色的长靴,已经是一丝不挂了,她的双腿挂在男人的两个臂弯里,双臂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不停的和他接吻。 李墨生站在大床前,双手抓着女人的,上下的抛动着她的身体,进行着最原始的动作。 几个小时以来,两个人一直在不停的交媾,偌大的套房里所有的平整表面上都留下了他们的体液… “老公,你什么时候带我走啊?”薛思敏偎在男人的怀里,往他脸上吐着香气。 “走哪里?这里就是我的家乡,我可不想去别处流浪。”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带我离开这个牢笼,永远的,你能做到吗?” “当然不是一步就能达到的,你得先和你现在的丈夫离婚,然后再出国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在国外登记,再回来。和你父亲闹翻是最坏的结果,但是也不是不可以承受。” “真的吗?你敢吗?”薛思敏惊讶的看着男人,她只是随口说出来的话而已。 “你真的想离开这个家族吗?” “你不想天天都看见我?” “当然想了,你这么个大美人儿,说什么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啊。”李墨生抓住女人的一只白皙的揉着。 薛思敏一翻身,压在了男人的身上,跟他口舌相交,“老公…老公…” “只要能得到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但是首先我需要解决我现在的麻烦。”说道这里,李墨生的表情变得阴冷了起来。 “需要我帮忙吗?在古都市我说话还是有分量的。”薛思敏容情蜜意的望着他。 “暂时不需要,目前看来,我还不需要外力的介入。嘿嘿。” 李鹏走到了玻璃门前放下了联邦快递的箱子。向前台已经收拾好准备下班的接待小姐晃了晃手里的一叠票据。接待小姐没有开门,而是通过门边的一个通话器告诉他,这里从来不使用快递业务,他肯定是搞错了,所以请他尽快离开。 李鹏把手里的票据贴在门上,用刚学来的本地话告诉接待小姐,不管他们用不用这个业务,上面的地址写的是这里,如果不需要,当作垃圾丢掉都没有关系,但他需要收货人的签字好回去交差。 接待小姐拿起自己的东西来到门外,生气的在单子上草草的写了几笔,告诉他这样就可以了,东西他可以拿回去。把箱子放在门口,李鹏体贴的为她按了电梯,并且和气的告诉她,反正东西已经送到,他不会再费力气把这么沉的东西拿回去,他会就把东西放在走廊里,等大厦的清洁工来清理。 这个接待小姐是本地人,她只是为别人打工而已,所以李鹏不能把她牵连进来。等电梯来时,李鹏礼貌的把她送进去,然后告诉她自己还要到上面送货,不能和她一起离开并祝她一切顺利如果有机会下次请她出去吃个饭直到电梯的门关上。 李鹏嘟囔着不知道什么迅速的回到了玻璃门前,伸手到纸箱子里打开了信号阻断器的开关,然后在玻璃门上的电子锁上敲下密码。“天眼”的分辨率不是很高,但从它的信号里还是可以辨别出接待小姐开门时按动键盘的动作。 门响了一下,轻轻地开了一条缝隙,李鹏吹着口哨走了进去。也许已经有人从内部的闭路监视器里看到了他,不过那又怎么样?他们这一套监视系统是跟大厦完全分离的,所以只有他们自己才看得见,可是这些人今天能有一个活着离开吗? 一首曲子的前奏部分还没有过去,就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身材高大而装扮奇特的李鹏,他显然是吃了一惊,而李鹏则神态从容的从背包里抽出已经加了消音器的手枪,一枪打在他的脑门上。子弹从这个男子的脑门上射进去,然后在后脑处爆出一蓬血雨,连声音都没叫出来就摔倒在地上。 他麻利的给冲锋枪拧上消音器,然后从死去男子走出来的门口走进去,用手枪和冲锋枪左右开弓的对着房间里所有能够看见的人影射击。 这不是疯狂的盲目射击,李鹏在进入房间的一瞬间就已经锁定了所有出现在视野中的人影,经过严格训练和残酷实战的他在这一刻就像一台计算机控制下的杀人机器,精确地判断着每个人的危险等级,然后下达射击顺序的指令。在这个时候,也许计算机的精密也难以跟得上他的反应速度,沉闷枪声的单调也不能影响口哨的流畅,他迈着大步走在房间里,眼光飞快的扫过那些可能的射击死角,看有没有什么幸运的杂种藏在里面。 不,杂种们没有幸运不幸运的差别,只有次序的差别,今天我是你们这些人的死神。 弯腰把打光了子弹的手枪放在了地上,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弹夹。空弹夹掉在地上弹开,发出半夜噩梦才会听见的清脆声音,这声音还回荡在每个还没有被击中的人的耳朵里,李鹏的冲锋枪已经再次开始射击。噩梦醒来还是噩梦。 李鹏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面对着他的人,从这些因为恐惧而扭曲的面孔上他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表情,但没有一个人的神情能够引起他的怜悯。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我只知道你们曾经伤害过我的部队,这就足够了。但是你们不知道,这一切都在我的保护下,如果这仍然不能让你们有所醒悟的话,那么在将来还会有更残酷的命运等待着你们。 嘴里的口哨声停止,一曲结束。房间里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影,火药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又一个空弹夹落在地上,从光滑的地面上弹开。 也许这些死去的人当中有曾经一起共过事的人,不过这都已经无关紧要了,现在他们的身份只是一具死尸而已。 李鹏也曾经问过自己,他要杀的人是好人怎么办?可是很遗憾,他那经久训练出来的大脑直接反驳道“对于一个特工来说,命令有可能是错的,但是不执行命令一定是错的!” 更何况,十三处的经常下达的命令是干掉那些看上去很好很无辜的人,事实上,他们都是死有余辜!希望,这一次也不要例外,李鹏暗暗地想着。 第十七章 血红的开端 (五) 在世纪星的办公室里,金世枭接到了一通从京城打来的电话。 在上一次的刺杀事件中,金世枭对于军方抛出他的杀手做替死鬼的行为十分不满。尤其让他愤怒的是,军方的队伍一直就在外围而对屠杀袖手旁观。他派给军方的是个傻瓜,但他以为自己人最多只用跑跑腿做些杂活就可以,没想到军方直接把他们推上了前台,而且像享受一顿美味大餐一样把他们给享用了,用他们的话讲就是“必要的牺牲品”。操他妈的!你们政治斗争,为什么要我的人做牺牲品? 但金世枭意识到,军方敢冒着直接对抗的危险做出这么大的动作,那么他们的图谋也一定惊人。在跟军方打交道的过程中,他早就学会了观察和猜测,不管他想要从军方那里知道什么,他都得自己去挖掘。尽管名义上是战略伙伴合作关系,但这种关系更像是一种施舍。 军方的人并不友善,他们对待金世枭就像对待自己家的狗,只要它没有被虐待,那么主人就算尽了自己的义务,全然不顾一条狗也会有雄心壮志,虽然一条狗的雄心壮志在人类看来未免可笑。但狗终究是狗,它要有一个主人可以跟随才会有价值,所以金世枭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从那个象主人多过象父亲的老头,到对它更严厉的军方主人,无非是一个心理安慰而已。 狗也有脆弱和不可理喻的自尊。所以他才生起了弑主之念。 金世枭通过京城的关系收集了一些国安局的文件,尤其是关于戴军所属的部门、副局长办公室的文件,这些都是普通的行政记录和一些正常工作的备忘录,这些文件透露了一些国安局要进行和正在进行的计划,如果仔细分析的话,可以从上面找到行动代号、日期等相关内容,对于新闻界来说可能很有价值,但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用,因为这些计划出现在纸面上就表示已经接受了各个部门的监督,已经算是正常的工作日程,而“正常的工作”对特工来说就像感冒病毒一样叫人腻歪。 军方在半个世纪以来一直试图渗透国安局的核心管理层,其努力的程度甚至不亚于敌国,尽管跟外国人相比,军方有着先天性的优势,有着更多的便利条件,但他们所取得的成果并不比外国人多。这对军方的情报人员来说其实是个耻辱。 不过,他们可能不算天才,但他们绝对勤劳,所以这些年的努力,让军方对于国安局的内部结构和工作流程一清二楚。他们也许无法在积水潭的国安总部里窃听,也许无法参与到各项间谍活动,但他们绝对可以发动人海战术来另外开辟一条通道。所以,总参谋部和总装备部才多增加了几个直属办公室,来施展人盯人战术。 国安局长今天中午跟谁一起吃饭都会引发这些组织里的讨论热情,尽管他很可能只是拿着筷子跟谁打了个招呼而已。 怪不得老外都说中国人善于内斗!金世枭自嘲道。 他在秘密档案里调取了今年以来所有的文档以研究国安局的秘密,其中就包括副局长办公室的财政报告,他为此还专门组织了一些会计师来核算办公室的开支。最后他发现,这个办公室有反常的资金注入,就像美国总统竞选资金一样,这些钱每笔数目都不大,但来源众多,无法追查,所以至少有两千万的现金不知去向。这个发现跟金世枭的直觉比较接近:国安局在古都市有一个大计划,而通常情况下,计划的规模跟其调动的资金成正比。 这个发现使得他在军方那位大佬的心目中再一次占据了相当的分量。 陆军的特工有的是,如果他们的生命能够换来有价值的情报,那反倒是他们的价值所在。金世枭借口需要更多的资料来分析,所以军方史无前例的把所有能够透露给他的资料都传到了军方在古都的办事处的计算机上。 军方的效率也不是那么高,或者就是这些资料是他们精心处理过的,为的就是让接触到情报的人无法根据所掌握的资料推测出其他的答案。不过,金世枭相信,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找到解决的答案。美国有大学生可以用高等数学来进行赌博,而且每赌必赢,那他也能够从这些文件分析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金世枭下楼的时候,何林与于乐已经等在一楼的大厅多时了。 难道这些人真的全是在训练中练坏了脑袋,不知道他们这样做根本就不是拍自己的马屁而是要害了自己?金世枭皱起了眉头。这两人是真正的军方特工,曾经入选过中央警卫团,身手了得,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因为那位军方的大佬认为有必要对金世枭和他的机关加以保护。 但金世枭本人对此并不赞同,先不说他们的身手是否高过自己。在他看来,既然生活工作在别人的地盘上,那么自然一切事情都要低调,最好的防范措施就是完全没有防范措施,在这一方面,军方应该向工商界的间谍们学习。他们全无保护地在各地出没,每年都在为自己的雇主攫取丰厚的利益,可他们从来不会使用刀枪去解决问题。再说,在别人的地盘上,几个身手了得的人又能保护得了什么?他们可对抗得了当地的警察或是军队? 金世枭已经习惯了独往独来,真正的特工都应该这样做。他从来没有让自己的部下接送过自己,这一次也不例外,所以他对这两个人自作主张的行为很是不满。 “这里是古都市,不是你们曾经去过的伊拉克!以后不经我本人允许,请不要做出这样愚蠢的举动!”上车之后,金世枭冷淡地指出两个人的错误。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体会到由一只狗变身为主人所带来的快感。 何林与于乐都没有说话,只是表情严肃地点头。 “办事处里为什么没有人接电话?而且所有人的手机都不开?”金世枭心里越发不满起来。“看来在这里,你们已经清闲得连自己的工作都做不好了。” 何林看了一眼开车的于乐。 “上面已经通知您要来,所有人都等在公司里,不可能没有人接电话。” 更别提没有人会不开手机了,何林在心里想。不过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金世枭不是个挑剔的人,如果他说情况是这样,那情况就是这样,电话打不通的确有点古怪,可能只是短暂的网络繁忙而已。金世枭的心情看起来很不好,他们还是少说话为妙。 何林继续拨打着他所知道的所有号码,可所有的号码都无法接通,这个情况叫金世枭的眉头越皱越深。也许是做贼心虚,自从他跟军方联系在一起之后,就时常都会有种不安全感,好象随时都会有人监视着他一样。他知道这感觉其实是缘于对军方的不信任,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可以叫他信任的人。 金世枭闭上眼睛,思考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汽车已经开到了钻石酒店的楼下,仍然没有一个电话可以打通。 “我现在不上去。”金世枭忽然开口,小心谨慎总是有好处。“把车停到路边,我会坐出租车回公司,你们两个帮我把资料带过来好了。” 何林与于乐都没有带枪,这一点还让金世枭比较安心。何林总是随身带着一根asp做为自卫武器,asp甩棍。asp是美国武装系统及程序公司(armamentsystemandprocedures,l,)的英文缩写简称,这个公司生产的全部惯性阻力锁甩棍都被称为“asp”甩棍。何林的这根是标准4140钢的f21海军版,棍身经过了特殊的化学镀镍工艺处理,效果类似亚光石洗,不会像其他版本的甩棍会出现掉漆和掉色的情况,甩出后将近半米的长度非常适合何林的身高。而于乐则随身携带着战术匕首,就算这两样武器被警察发现最多也是没收罚款了事,不至于给人以借口拘捕他们。这两个人都是真正的高手,甩棍和战术匕首在他们手里完全是致命的武器。 金世枭乘坐出租车离开,两人把车停在路边,快步走进大堂。下班时间过后,大堂里的保安就会检查出入酒店顶端的用于办公用途楼层的人员的证件,两个人在前台耽搁了一会儿才来到电梯前。六部电梯都没有停在一楼,而且不管他们如何按动电钮,没有一部电梯有动作,这让两个人感到奇怪。于乐刚想去问保安,何林却拦住了他,向电梯的楼层指示灯努了努嘴,其中一部正停在二十二层。 于乐还在感到奇怪,何林已经掏出自己的电话开始拨号。 击毙了全部六名情报人员之后,李鹏并没有急着离开。他首先要把所有计算机里的硬盘拿走,不管里面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再把那个保险箱打开,把里面所有的纸片包括许多现金都搜**净,然后他还有把所有的尸体整理好,收集好他们的随身物品,装进那些他带来的停尸袋运走。跟室内遍地的弹壳和血污相比,六具尸体是最麻烦的事情,李鹏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现场,当把尸体搬上电梯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带来的信号阻断器还没有关闭。现在大厦里只剩下那些懒散的保安,他们才不在乎电梯在什么位置上。他早些时候带上来的推车让他轻松不少,虽然放上六具尸体后推起来不那么顺畅。 收拾好所有自己带来的物品,李鹏袋子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当他在这间办公室里时,有段时间前台上的电话响个不停,他并没有在意,可现在关闭了信号阻隔器后,这些死人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李鹏让电梯直接下到地下一层的停车场,然后再拿起一个正在响铃的手机,放到耳朵边按下通话键。 “出左乜嘢事,点解唔接我电话?” 电话里传来叽里呱啦的粤语,一句也听不懂的李鹏不由得仰天长叹。 “谁在说话?”他用英语回应对方。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显然对李鹏的回应感到吃惊,接着也用英语反问。 “你是谁?” “有意思的问题,不过一点都不幽默。”李鹏好整以暇地靠在电梯里。“是你打过来问我的,你就得先报上自己的名字。你们都这么没有礼貌?” “电话的主人在那里?”电话里直截了当地问。 “哦,我只负责搜罗尸体,灵魂不关我事,你可能要打另一个电话。”李鹏对着电话放肆地大笑起来,刺激着电话那边某人的神经。“不过,我也不知道电话号码,请打查话台。” “衰人!”电话里传来骂人的粤语。“正一个衰人!……” 李鹏“啪”地一声合上手机,随手机扔到装尸体的袋子里。骂人都没有创意,混蛋能够形容我吗?至少也得用超级混蛋、史上最强混蛋什么的来形容我才靠谱儿,跟你们这些野蛮人真的没法交流。 指示灯一路闪烁,电梯直奔地下一层的停车场。 不用特工的直觉,何林也知道办公室里出事了。他让于乐监视着电梯的动向,然后自己跑向消防梯,很快于乐在电话里告诉他,电梯停在地下一层。何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停车场里,看到电梯门已经打开,一辆别克的商务面包车停在装卸台前。只要是从二十二楼下来的,除了自己人之外都是敌人。他立刻在电话里通知于乐下来支援。 “喀哒”一声,他放开甩棍,贴着墙壁悄悄向那辆面包车摸过去。 从何林的方向看不到汽车里和电梯里有没有人,但电梯不会是自己下来然后被锁定。柔软的橡胶底鞋让何林在快速行走中也不会发出明显的声音,他轻轻转动着手里的甩棍,猛地出现在汽车和电梯之间。 首先进入他眼中的是电梯里的小推车,在几个摞得高高的黑色塑料袋子上有一台笔记本式电脑,电脑上的视频是停车场里装卸台附近的景象。现在屏幕上有一个人的侧脸,那正是何林自己。何林吃惊地退了一步,屏幕上的人也跟着退了一步。 从推车后伸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然后探出一张戴了滑雪面具的脸,一个雄壮的男人慢慢从推车后站起身,直勾勾地看着何林。 何林的身高也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但很显然,这个男人比他还要高得多。 李鹏的目光落在何林的甩棍上,眼睛露出轻蔑的笑意。你觉得你用那个玩具就能够面对整个世界?而且还在你老子面前? “你是什么人?”李鹏用英语问他。虽然这个问题有点多余,但李鹏还是要确认下他的身份以免伤及无辜,不过,从他的身手来看,显然不是大厦内的保安。 如果何林够聪明,他就该知道,对面的人虽然手里有枪但却不能随便开枪,否则他也不用问何林这个问题。何林要做的就是闭上嘴然后落荒而逃。那样的话,李鹏要么开枪要么就得加快速度离开这里,至少他有一半的机会活下来,但很显然,他在陆军里没有接受过这种场面的训练,而且看到那些黑色的塑料袋子他已经乱了方寸。何林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他知道这种尺寸和质地的袋子用途只有一个,就是装尸体。 李鹏一开口,他就已经听出这是刚才跟自己通话的人,所以现在他只有气愤。 “你个撼家铲!”他气急败坏地看着李鹏,喃喃地用粤语骂了一句。 这样一来,李鹏也听出他就是那个打电话的人。 在这个距离内,何林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眼睛闪过一丝高兴的神色,他还没有领会这丝神色代表的危险意味,高大的男人已经从推车后面走出来,一只手在胸前持枪,另一只手在呆若木鸡的何林身上摸了摸。 “靠,胆子还真大,连枪都没有就敢摸过来。” 李鹏嘲笑地推了何林一把,接下来的动作让何林感到吃惊。李鹏把手枪放回背包,从装卸台上跳开两步,伸出食指指着何林,然后向下摆了摆。“过来,让爹地看看你和你的小玩具有什么惊喜。” 李鹏的声音浑厚而有力量,他活动身体的样子更是十足的挑衅:他灵活地跳了两步,然后用拇指轻轻甩过鼻尖,除了没有怪叫,他的姿态就是个大号的布鲁斯-李。 何林愤怒了,如果用甩棍不能把这个家伙打成一团稀泥,那他就用于乐的匕首自杀。 他也摆出了一个剑法的自然态。看到他怒目拧眉、凝神运气的样子,李鹏又拔出了自己的手枪指向何林,何林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全身的动作也僵在那里。 李鹏看了一眼电梯里的计算机,然后转向何林。 “是不是很好玩?虽然你可能是个疯子,但我绝对不是个傻子,我才不会有简单的办法不用。”李鹏的眼睛里带着残忍的笑意。“我们之间不是比赛,而是战争。你们这些蠢货。” 何林的愤怒还没有转化为吃惊,一颗子弹已经打在他的脸上。 然后李鹏跳下装卸台,快步迎上正向这边跑过来的于乐。于乐还没有看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对着迎面而来的高大男人,身高只有一百七十五公分的于乐立刻横向移动,用右手的匕首和左手的刀鞘摆出一个“飞鸟翔”的架势。 **的,老子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当陆军武功天下第一了。李鹏再次把手枪放回背包里,拔出自己的“地狱犬”格斗刀向他扑了上去。 真正的格斗从来都不会持续得太久,也没有什么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战斗的结果完全取决于平时的训练,而这些训练所强调的也只有三点,速度,准确和力量。 于乐的水平当然很高,甚至同时对付几个普通人完全没有问题,但他杀人的经验绝对没有李鹏多,无论从气势还是对双方距离的判断上都相差甚远,在他凶猛的突刺和灵活的横斩都没有发挥出作用的时候,李鹏扬起的手肘已经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然后,很自然地,倒持的格斗刀顺势自上而下地刺进于乐的心脏,在李鹏的力量下,锋利的刀刃甚至割断了于乐的一根肋骨。 第十八章 血红的结束 把所有的尸体扔到汽车上,又有电话不知疲倦地响起来。 又是粤语,李鹏只要一听到他不会的语言就会头疼。他很所有说非主流语言的人,他知道他这样做会让自己看起来很没有素质,可是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听着,老子不是你们的接线生,有事情直接去地狱说。”李鹏这次说的是国语。“你的人都在我这里,希望这能给你们一个教训。好自为之吧。” 李鹏扔下电话,开着那辆偷来的商务车离开了停车场。 电话那边的金世枭大大地吃了一惊,看着自己的电话说不出话来。 起初他还以为军方的人全都被监控或者绑架,但马上他就明白过来,军方在古都的办公室已经全军覆没,如果当时他也在场,那么连他也不能幸免。很显然,这是国安局的报复,而且这报复这比起前段时间他们在古都发动的袭击可要专业得多、冷血得多。 金世枭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暴露的问题,他的身份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国安局能够找到军方的办公室跟找到他本人完全是两回事,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处理军方情报的地方,就算把那些人全都活捉也是一样,也许可以用他们来指证自己,但最后他们只会一无所获,最多是自己得离开这个地方而已,而且,国安局袭击军方的办公室有很大的偶然性,杀掉所有人的事实表明的是,他们的情报并没有深入到自己的层次。 所以,暂时没有迹象表明,他们能把我和军方联系到一起!金世枭沉思着。 不过他还是决定立刻离开古都一段时间,刚好借着与香港的影视公司合作一事。国安局袭击了军方的办公室,那么他从京城那里得来的情报就会落到国安局的手里。国安局不是傻瓜,他们很快就会从中得出分析,知道是谁策划的前几次袭击,目的的是什么,到那时侯金世枭就有很大的可能会败露。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知道他们都丢失了什么,然后尽快地制定对策。京城那边肯定会为这次的损失而愤怒,不过,金世枭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所以对此他不但没有感觉到抱歉,相反还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这毕竟是军方的行动,要是他们不肯分享成绩,那么就连恶果也独自享受吧。 中国人几千年的做事风格一向是喜欢深思熟虑,讲究的是步步为营,有的时候宁可坐失良机也不越雷池一步,所以尽管他们有很多行动部门,但没有一个部门会有这么迅速的反应,迅速得甚至有些卤莽。在金世枭看来,缓慢的进步总比急剧的失败来得好,但在有不同的意识形态来看,这种想法和做法往往会被理解成软弱可欺。 也正因为如此,这样猛烈的报复行为也就更加让人震惊。老实说,金世枭是被吓住了。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形态。这个被袭击的人和部门不喜欢吃哑巴亏,他或它这样做就是要表明,“要跟我做对,就要好想想能否承受我的反扑”。这是一个信号,要说明的情况是,除非得到保证,不再发生类似的袭击事件,否则国安局还会继续这样的报复,直到对方不得不屈服。 也许连京城那里都不知道他们惹上了谁。 直到上了飞机,金世枭还在想这个问题。不管是谁,现在这些人可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国情报部门,他们没有耐心,做事直接,或许这些人说不上比金世枭以前与之打交道的那些人更聪明,但这些人至少有一点比以前的人要可怕,那就是他们更加追求效率和效应。 看来自己已经卷入了麻烦中,那是不是意味着行动的计划要提前? 回到指挥中心,李鹏跟戴军庆祝地拍了一下手掌表示一切正常,然后把一背包的硬盘和文件交给他。 “能拿的我都拿回来了,接下来就全看你们的了。我听说总参的人都很聪明,你可别叫自己丢人。”李鹏警告地用一根手指指着他。“也别给别人丢人。” 翻检着背包里的东西,戴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都是人,有什么聪明不聪明的,走着瞧呗。” “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服输的态度。” 李鹏猛地在戴军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李墨生心满意足的从薛思敏的身上爬了起来。这是一个成熟而疯狂的**,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她那股劲头甚至吓住了李墨生,如果不是他特异的体质,相信一定会在她的面前一败涂地。 这也是一个悲哀而可怜的**,很难想像她这些年是怎么样过来的。与老公常年的分居,使得她那旺盛的无处发泄,而在家族这个巨大的金字招牌下,偷情这种行为基本上是没有可能。也就是只有自己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个情况对她老公来说,不见得是一种坏事。三个月,哦不,最多一个月,他老公绝对会被吸**渣的,如果两人在一起居住的话。 李墨生邪恶的想着。 释放出了积攒许久的**,薛思敏看上去更加的妩媚动人。本来已经相当细腻的皮肤现在更是蒙上了一层象牙白,显得晶莹剔透,光彩照人。 “这下你可得意了吧?”女人慵懒的声音散发着无尽的性感。 “呵呵,我得意什么,累死累活的,现在应该是你更舒服才对!”李墨生一脸的淫笑。 女人将一个抱枕扔向李墨生,“讨厌,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墨生一把接住,拿到鼻子下面使劲的嗅着,“恩,真香,上面还有你体液的味道。” 薛思敏脸“腾”的红了起来,腻声道“你的嘴总是这样的甜,你就是这样骗女孩子的吗?” “骗?我从不骗人?向来都是直接告诉对方我的需求,呵呵。”李墨生大言不惭。 薛思敏慢慢的坐了起来,开始穿衣,“吹牛皮!”这一刻,她不再是豪门里的千金,也不再是商业场上的强人,只是一个女人,小女人! 金世枭的消失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世纪星集团有许美静的存在,一切都波澜不惊。 李墨生好奇的给金世枭打过电话,结果得知对方正在香港。“兄弟,没什么事你也来啊,绝对给你安排几个风头最劲的女星陪你。李玉珍知道吧?拿过金像奖的那个,昨天被我猛干了一夜,今早起不来床了!哈哈。”金世枭富有蛊惑性的话语刺激着李墨生,使他蠢蠢欲动。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现状,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婉转的拒绝了对方。 男人,不能总把精神放到女人身上不是,要有点更高的追求! 可是追求什么呢?李墨生还真没有想到。 一般人的追求就是金钱,美女,名车,豪宅。可是这些对李墨生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有些人追求权力。李墨生对权力这个东西却不是很感冒,连国安那边都甩手交给了戴军,爱怎么着怎么着。他乐的当一个甩手掌柜。 难道自己该象云战天一样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大成之道吗?好像有点玄幻的感觉。 可是练道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从云战天的记忆上看,他至死都没有踏出最后一步,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不知道前面是什么,踏出去就有可能收不回来。从而神魂俱灭,灰飞烟灭! “操,这么危险的玩意我还是算了。我还有大好的人生等着我去享受呢,要是咯屁了那就亏大发了。”李墨生自言自语道。 “咯屁?谁要咯屁了?”王光刚好走过来听到了他的嘀咕。 “呵呵,没什么。”李墨生笑道。 “你又在想着阴谁啊?”王光追根问底。 “没有啦,就是无聊而已。” “哦,我也很无聊。咱们去哪里找点乐子好不好?”王光对李墨生的感触深有同感。 “找乐子?好啊!你说,去哪里?”李墨生来了劲头,这整天在屋子里喝酒玩女人也不是个事啊,去公司吧,看着别人都是忙忙碌碌的,自己在那里坐着跟一个傻子一样,心里面更加的难受。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难道你不想到大自然里领略一下田园风光吗?”王光问。 “好主意!在城市里呆的久了,我都快忘记田野是什么样子了?咱们明天就去,好不好?你去组织一下,看谁参加?”李墨生兴奋地说着。 “好啊,没问题。不过,费用可就由你这个老板出了!”王光奸笑着。 “操,想着你就来这一手。没问题,每人可带一名家属,大家一起去,人多了热闹。”李墨生说道。 “恩,好的,有你这话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其实大家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发话呢。哈哈。”王光一阵大笑。 “我靠,禽兽啊!一帮禽兽!”李墨生这才知道钻进了王光的套子里。 “哎,没办法。你是大老板啊,这种动脑筋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我们这些打工的就帮你搞定了!连地方我们都选好了,就去秦岭山吧!那里空气清新,环境幽美,很适合大老板你泡妹妹啊。”王光继续的调侃着李墨生。 李墨生现在对王光的贫嘴已经连到了宠辱不惊的境界,可以直接视他如同无物。“恩,那好吧。就这么决定了,你去安排吧!对了,记得采购所需物资啊,多买点吃的喝的。那里可穷山僻壤,什么都没有。这样吧,为了怕你忘记,我给你列个单子,你照着采购就是了。” 说着,也不管王光同意与否,找来了纸笔,刷刷的写了起来。 王光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墨生挥笔如飞,冷汗哗哗的流着。 等李墨生写完,将单子交给了王光,他看了一遍,差点没哭出来。 “有你这样折磨人的吗?”王光哭丧着脸问道。 “怎么了?你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吗?就叫你买点吃的,怎么了?”李墨生问着。 “不怎么,可是你看看,你还指定在哪里买!我操,整个古都市都被你划遍了!把这些东西买齐,估计今天我就不用干别的了。” “咦?你刚才不是说你很无聊吗?再说了,你不是说我是大老板,你是打工的吗?那我吩咐你去做点事情有什么的?又不是叫你跑着去,有车的。”李墨生嘻嘻的笑着。 李墨生的话说的王光哑口无言,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欲哭无泪的他硬是把正在玩游戏的富贵拉扯上,进行采购大计去了。 在他们出门的时候就听见李墨生大声的说着,“大勇,来喝酒啊!咱两踢实况,谁输谁喝酒怎么样?” 王光与富贵齐齐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门前。 “人不能这样的无耻啊!”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直到晚上,王光与富贵两个人才拖着大包小包的进了门,一脸的疲惫之色。结果,进门后却发现李墨生,老狗,大勇与刘雪儿正围在餐桌前埋头痛吃。 老狗正加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一边咀嚼着还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吃快点,都吃快点,他们快回来了!不能给敌人留下一粒过冬的粮食!” 剩余三人皆点头称是。 王光与富贵大叫了一声,然后一个扑向餐桌,一个扑向厨房。 “牲口啊!一帮牲口!”王光嘟囔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可是手底下却一点也不慢,夹菜的速度那就一个快。 那几个人停止了吃饭,看着他们两个。李墨生笑道,“富贵,你怎么跟索马里来的一样,慢点吃。对了,下午的采购怎么样啊?定西买齐了吗?” 回答他的是富贵的一个白眼,他嘴里咀嚼着不知道是什么,手还不停地在桌子上划拉着,显然是没有时间,也不愿意浪费时间搭理李墨生。 刘雪儿“咯咯”地笑了起来,“吃慢点,吃慢点,别噎住了。放心,给你们留着饭菜呢,逗你们玩呢。” 听到她这样说,王光放慢了速度,开始还击起来,而富贵则依然速度迅猛。 吃了好一会,富贵则歇了一下,说道“拾到篮里才是菜,吃到肚里才是饭。还是这样保险点。”然后,又继续起来。 大家纷纷为止绝倒。 第十九章 花红 太白山为秦岭最高峰,摩云插天,冰雪不消,像一个亘古的巨人,顶天立地,皓首做立于天地间。 寂天寞地,而且还惊天动地的寂寞着,这是李墨生一进入武功县遥见太白山的感觉。 李墨生一行人经过田地之时,金风细细,田间掠起了一阵曲折的稻浪,比海绿,更比浪柔。 他因为这人间栽种出来的美,而怔住了一阵子。 三五成群的小孩,拍手唱歌,有的手里捏着只正吱吱叫鸣的蝉,有的用绳于套住只会咽咽鸣响的青蛙,还有的嘻闹地赶着头眸畔呻吟炭色的大水牛,欢呼而热闹地走过。 没有比这更美的图画。 人间的景象要比画中的仙境更美。 仙境只是画者的梦,人间却是梦者的画。 李墨生忽然把视线移到远处,原来那山还是在山外山处,远远的白着头,俯视着大地,既高傲而深寒,但又与天地连为一体。 李墨生看着那寂寞的山,忽然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意念:----那山,真在召唤着他;且带着一股诡奇的杀意。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他终会进入那座山去。 这次出行,大家都带了女伴,李墨生也不例外。但是大家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他带的这个女人会是她,竟然是她!? 龙舌兰! 当大家早上准备出发的时候,发现楼下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龙舌兰。知道内情的老狗与王光皆是脸色大变,而不知道内情的富贵与大勇则啧啧有声的羡慕着。 王光用疑问的眼神询问李墨生,得到的只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叫人摸不着头脑。 由于人多,他们是借了一辆商务旅行车。在路上,龙舌兰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李墨生怀中,倒是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碍于面子,王光和老狗也没说什么。 很快,他们发现,如果大家不是站在敌对的立场,龙舌兰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她漂亮,活泼,又善撒娇。刚上车因为和大家不熟悉,不太吭声。慢慢的熟悉后,满车都是她的欢声笑语。 妖精啊!世上没有男人是她的对手!李墨生见到这种情况暗暗的感叹着。 等下了车,龙舌兰更加的活泼,像一只小鸟一样在大家的周围飞来飞去,无论是谁,都被她的**所感染,顿时,一片热闹的景象。 这时,一男一女迎面走来,有说有笑,正走过这段小径。 男的清俊随和,看去倒只有近三十岁吧,但从他眼神里流露的沧桑。表情间流露的倦意,还有双鬓间的微霜,便可知道,他实际上已四十余岁了,而且从他眉字问的起伏就让敏感的人觉得他是个不许自己变老的人。 李墨生再去看那女子,第一个感觉是“小鸟依人”,第二个印象是“恬美”.但还未曾细看她的容貌之前,李墨生突然觉得那男子似乎一震。 这一震,只是对方身体一种轻微但不寻常的震动,寻常人就算望定对方,甚至能触摸着对方的手,也未必能观察得到,但李墨生却感觉出来了。 这使他改而去注意那个男子。 可是那对男女这时已经过了他的身侧。李墨生回头望的时候,那男子也正好回头。 然后那男子脸上,浮升了一种奇特的表情,他整个身上像被利针扎了一记似的,神色却像是一朵花以极快的速度绽放了开来。 “是你!” 两人一齐发出大呼。那男子忽然涨红了脸,低声的向身边的女子解释着什么。 李墨生朝这对男女走去,他已经想起了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姓蒋名龙。是李墨生最早在刘雪儿的公司打工时的师父,为人热情,豪爽。刚进公司的李墨生什么都不懂,处处象白痴。是这个年长的男人带着他一点一滴的认识,了解了这个社会。 他也是单身,曾经和李墨生一起泡过酒吧,一起为泡美女与别人打过架。最后一次见面正是在一次恶战之后,两人携手打跑了5,6个小流氓,自然,两人也是浑身的伤痕与血迹。 两人坐在一起,喝着啤酒,互相看着对方身上的伤势,不约而同的狂笑起来。 笑了半响,蒋龙才道“我不想干了!” “恩。啊,为什么?”李墨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吃惊的问道。 “没意思,不赚钱。准备回家去啊。”他的家就在秦岭脚下,武功县城。 李墨生一片唏嘘,却无言以对。 “你好好干,我看好你。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蒋龙拍着他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说。 李墨生也眼睛发亮,心头发热,“但愿能常常见你----他日漫漫江湖路,如果遇险,请一定告诉我!” 蒋龙心中也一热,不知怎的,像一股烧刀于和着冰雪强吞入喉头里去了。“记得来武功找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墨生在与他分手的时候,除了相知相惜之外.却有点异样的感觉:----幸好是友,如果是敌,那就很遗憾,甚至极遗恨了会不会有一天大家形同陌路,如同强仇? 为什么会生起这种想法?不知道。 有时候,人会在高兴的时候想到快乐易逝,会在看到一条绳子的时候想起自己长了尾巴,会在跟心爱的人缠绵时想到野店里的老板娘,会在吃饭的时候想到伺屎,会在大风中想到一个哑巴…… 谁也不明白为何会忽然想起这些。 李墨生开公司后,也曾经想起过找他,但总是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耽误了,于是慢慢就少信息,也渐无音书了。 而今,他们却在山道上重逢。 那座山美得像一个梦。山意有点寒。所以梦也有点冷。但他们的血仍是热的。 “这位姑娘是你的……”李墨生走到蒋龙的面前,先向他问好,接着又问道。 那女子眼中还有一丝丝惧意。很小家碧玉,也很娇柔的一个女孩子;看得出来是家世很好,娇生惯养,但又心地善良,并无小姐脾气的好女子。 “恋恋,”男子蒋龙介绍身旁的女子的时候,有一种很满足,也很自豪的神情,“我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希望你能来啊,你这家伙,是不是早就把我忘记了?” 李墨生为朋友高兴,“好,那我吃定你们这一杯喜酒了。” “好!”蒋龙满怀喜悦忍不住要溢出来,对李墨生道:“她是武功县县长的掌上明珠,她是位很难得的女子……我真不知几生修来的福气。” “你呀!”因为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当面赞美,恋恋红着脸,她的声音听起来懦懦的,很好听,“这是你的朋友吗?” 他居然能得到县长大人的女儿的青睐,的确是不容易啊。李墨生这样想着,想到这很久不见的好友,沧桑了半辈子之后,有了这么如意的红颜,心中也为他们祝福。 “的却是难得的了……”他感慨中却带了点罕有的神秘。然后又笑着问:“怎么,和朋友一起来踏青吗?” “是啊!你放心,既然知道了你的下落,以后大家往来机会可多着呢!” 两个久别重逢的男子叙着旧,话题特别来劲,但也没忽略中间那让人珍惜呵护的女子。 他们彼此仍有一股热诚和关爱,以致两人招呼过后各往前走,前行了许多路还回忆起过去一起杀敌、饮酒狂歌当哭。满怀理想的日子。一时间,这情怀恍似走回当日行过的山道,寂径无人行,却越发令人想起昔日立愿要冬天上山巅的豪情和梦。 山梦。 路上,李墨生也是怀想着昔日跟蒋龙一起俱怀逸兴壮思飞的日子。 他记得那场他们初遇时的风雪。 他也深深记取他们首次去泡夜店就第一次联手的一役。 他更记得他被数人围殴,就看见那个年纪应比自己大多了;但在神色间却刻意表现出一种比年青人更年轻的剽悍与傲岸来的汉子,正横眉冷对。孤身无惧的面对那一大群如狼似虎的恶人。----他的无所畏惧里似乎还有一点无奈的孤愤。 那也是一种既时不我与便适世而独立的傲慢吧? 而今,那傲慢已经因为富贵而变得温和。自得多了。但那种孤芳愤世的味道却仍是仍未去尽了。好像还更浓烈了。 后来,他们经常混到一起,他始终不得志,但不改其志,依然自强不息,奋斗不屈。直至他熬受不住生活的困苦,黯然离去。 他犹记得他们在夜幕中的诺言,那时候,血在他们身上、衣上、发上,犹自未干,就已在腹中,还尚未暖。 原来他已经出人头地了,否则也不回谈上县长的千金。应该不再像以前那么郁郁不得志了吧。 看来,他也终于找到了红粉知音,而且好事将近了。想到这里,李墨生也不禁为朋友欣心,高兴了起来。 那时候李墨生听说过他交上了女友,有几位他也见过,大抵上都聪敏。漂亮,年轻。可爱,且对蒋龙都很崇仰、依赖。 可是,可惜,都不得“善终”。到头来,都分手了。 蒋龙当然也表示了无奈与遗憾:“我脾气大,年纪大,也穷。”他没有忿忿不平,只郁郁寡欢,“到头来,谁会愿意嫁给一个没出息的业务员?” 但另一方面,他又表达了了他的傲慢与自许:“没有好女子那就算了。不是最好的我不要。夫妻是一辈子的事。到头来总得要真心对待才能过世。” 可是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他身边美女频换,渐多是美丽而非正经人家的女子,始终未成家立室。 他的说法已变成了:“我枯干的心情只怕已不能与花相遇。” 李墨生也没多问。蒋龙也就不多说了。李墨生却知道他曾经伤过了心。 他当然不会去问人家的伤心史。只在暗里为这样一个好朋友期许,祝福。 直至今天,在这通往太白山的古道上,他又遇见了蒋龙。别来无恙否? 却见在绿水白山间,故友挽了个腼腆女子同行,女子面目娇好,无限娇羞,也无限相依。两人走在一起,如丝络依于乔木,女的年轻而含蓄,男的成熟而热诚,正好匹配。 看来蒋龙找到了他想找的那一朵花,红花。 李墨生遇上他们之后,一路步向山下,都堪称心情愉快。 龙舌兰自从李墨生遇到蒋龙开始,就一直没有做声,在一边冷眼旁观。直到蒋龙走远后,李墨生兴高采烈的缅怀着过去,她才目露隐忧之色。 可惜,李墨生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没有发现。而旁人,是发现不了。 众人又走了一会,隐约的看见山脚下错落着的建筑物,无不欢欣雀跃。 说实话,除了李墨生与龙舌兰外,其别的人早已经疲惫不堪。 这些人都是常年生活在都市之中,平时很少锻炼,又纵情于酒色,如何吃得消这样的运动? 今天步行了这么久,再加上每个人都背着分量十足的旅行包,早早就叫苦连天了。 唯一的例外是富贵。 他从小过惯了苦日子,走这些路对他来说本算不了什么。虽说这几年跟着王光等人,也已经腐化堕落,可是始终底子还在。并不想王光与老狗般不停的抱怨。 于是,不敢对李墨生打主意的几个牲口就纷纷的瞄上了他。 先是王光。 “富贵,问你件事。”王光哭丧着脸问道。 “恩。”毫无心机的富贵答道。 “我的脚出血泡了,怎么办?”王光问道。 “我靠,你怎么这么较弱啊?你再坚持一下吧,一会找到了住的地方,我帮你弄。来,把你的背包给我,我帮你背。”热心的富贵没有考虑王光是否真的如他所说,迅速的把背包从王光的背上卸了下来。 王光有点愕然,本想开个玩笑,谁知道富贵当了真。他激动的说道“好兄弟,回去想干嘛,都算我的!” “切!我又不是为了那个,别侮辱我好不好?”富贵翻了个白眼,没着理他。 老狗与大勇一看,觉得着办法甚好,纷纷效仿。于是,可怜的富贵就像是西游记里的沙僧一样,背着重重的包裹在后面步履蹒跚,前面几个牲口搂着美女们指点着祖国的大好河山,意气风发。 走在前面的李墨生偶然的一回头,发现少了一个人,奇怪的问道“咦,富贵怎么不见了?” 龙舌兰阴阳怪气的说道“你那些好兄弟们把人家傻小子使来着,把包裹都给了他,自己都领着妹妹们跑了,只剩下富贵一个人在后面呢。” “我靠。”李墨生大怒,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又忍住了。 他知道,富贵不是傻小子,相反,脑袋好使的紧,只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罢了。也许,他这是想报答一下大家?想当初,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总觉得别人在帮自己,有什么事什么活自己总是抢着干,好像只有这样心里才能舒服一些。 猜透了富贵的用意,李墨生就打消了去训斥王光他们的意图。 “哎。”李墨生一声长叹,引来了龙舌兰好奇的目光,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气。 “走吧,争取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李墨生对龙舌兰说道。 第二十章 黑色 山区的夜色总是来的特别的早,太阳才刚刚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夜色就“呼啦”一下将天地间围拢,只剩下们天的星斗照耀在夜空中。 一阵风吹过,几个女孩子打起了哆嗦。早春三月,山风依然刺骨。 李墨生皱了皱眉,看这样子,早走不到有房子的地方,这几个女孩子非得冻出病不可。这些美女们为了要在这帮男人面前出风头,穿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就快和巴黎时装周接轨了。可是相应的,保暖程度就大大的降低了。 老狗凑了过来,悄悄的问李墨生,“怎么看着那灯光挺近,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到啊?” 李墨生没好气的回道“望山跑死马,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呵呵,关键我们不是没有骑马吗?”老狗嘿嘿笑道。 “靠,那把你跑死也跑不到!”李墨生恶狠狠的道“你过去把你的背包拿上自己背着,你就好意思叫富贵帮你背?你别跟王光和大勇比!听见没?” 老狗脸色变得尴尬起来,应了一声,飞快的向后面跑去。 一众人等又在山路上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那片灯火的前面。远远的,“太白山度假山庄”几个大字在灯光的照耀下闪亮着光芒。 几个女孩子发出了欢呼声,向大门里面跑去,她们着实被冻得不轻。 龙舌兰冲李墨生一笑,说道“晚上我住到你这屋吧?” “好啊,who怕who?”李墨生淫笑着,将龙舌兰往怀中一搂,也跟在众人的身后走了进去。 大家伙分配好了房间,约好一会在大堂集合吃饭,就各自领着女伴回房漱洗去了。龙舌兰如愿以偿的和李墨生走进了一个房间。 和龙舌兰接触了几次,李墨生吃惊的发现,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体内金丹几欲脱体而出,到第二次见面变成蠢蠢欲动,到这次的只是在丹田内滴溜溜的转动,竟然是一次比一次抵抗妖女诱惑的时间增长。 这个发现叫李墨生大为兴奋,自己所练的《虚空阴阳道?》对女性方面要求极为严格。并不是所有的普通人都可以成为合适的鼎炉。 没有修习过道家或者密宗**之术的女人根本不可能经受得住他的采垯,如果李墨生放开身心的话,那么与他合体的女子下场只有一个:就是阴元丧尽而亡! 所以,这也是李墨生身边的女人虽多,可是他功力却没有什么涨进的缘故。只有许美静曾经成为过他合适的鼎炉,但,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随着功法的进化,李墨生逐渐认识到鼎炉的含义。那段长而晦涩的经文也慢慢的开始理解了。 《虚空阴阳道》乃上古奇术,想在现在的世间找到与之相匹配的鼎炉,可说是难比登天。 社会进化到现在这个程度,一切都是电气化、自动化。哪还有人去练什么功夫?现代物质文明不仅仅是给人们带来了便利,也侵蚀了几千年的中古文化。 李墨生的这种情况直至龙舌兰的出现。在潜意识中,李墨生有些畏惧,又有些欣喜,甚至渴望。这种莫名的情绪一直困扰着他。 他却不知道这是在他的功法达到了一个瓶颈后必然会出现的情况。他的理智告诉了他的危险,他的本能却驱使他前去冒险,仅此而已。 与龙舌兰接触了几次后,李墨生体内的金丹每次不同的反应也似乎应验了他的想法。先是被吸引,接着在抗拒,现在是跃跃欲试。好像龙舌兰的身体才是它的最终归宿,一点都没有考虑到李墨生,它这个主人的感受。 李墨生对此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到现在为止,他还不能完全算是金丹的主人,他并没有完全理解古经文的涵义,也没有做到与金丹合二为一。更多的时候,他是被动的接受金丹的意思,而不是他主动的控制。 龙舌兰紧跟在李墨生的身后,走进了客房。 不同于李墨生,她清楚的知道李墨生对于她所特殊的涵义。 只要她能够得到李墨生体内的金丹,那么,她将是新的女皇!摆脱于任何人控制之下的女皇!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女皇! 只是,她需要一点点的耐心,或许,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 当然,这都得建立在她孜孜不倦的努力之下。 是的,她当然努力过。可是她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这使她放弃了继续下去的想法。 任何、任何的利益都是建立在不伤及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可是,金丹对她的诱惑性实在是太大了。 就像是这一次李墨生邀请她出游,几乎没有考虑,她就答应了。她隐约的觉得自己好像很乐意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虽然,他和别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好色而已。这一点从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就能感觉出来,**裸的,不带一点修饰的,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 “好啊,欢迎你啊,就怕你不动手!”龙舌兰对自己有着莫大的信心。从长大**到现在,她还没有看见过有哪一个男人能和自己交战的时候占过上风! 除了那个糟老头子! 想起那个家伙,龙舌兰又有了一种反胃的感觉。每次都是,只要一见到他,甚至是听到他说话,龙舌兰就想吐。对于这个人,她是恶心到了骨子里。 “慢慢来吧,总有一天,也会叫你尝尝这种滋味的!”龙舌兰心里的声音在劝着她,她也是这样活下来的,否则,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李墨生看着龙舌兰有些走神,关切的问道,“看你脸色怎么不太好?” “哦,没事。有些累了而已。”龙舌兰展颜一笑,将旅行包打开,往外取着衣服。 “恩,那就好。”李墨生说,手里也没闲着,将一个个包裹打开,取着应用的物品。 龙舌兰娇笑道“呵呵,我先去洗澡,你不可以偷看哦!”说罢,娇笑着朝浴室走去,只是行李箱就打开着放在那里,并没有合上。 好奇心驱使着李墨生探过头去,想看看女人的行李箱都有些什么秘密。 结果这一看,使得李墨生差一点鼻血狂喷! 原来行李箱里放着尽是一些性感的内衣,丝袜之物。更使李墨生目瞪口呆的是竟然还有一根按摩棒! 按摩棒上长满了狼牙倒刺,面目狰狞万分。 李墨生狂汗不止。好家伙,这样的东西有自己小臂般大小。这家伙要是塞进女人的,那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在看着一箱子的性感内衣与丝袜。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生起了一副不堪的画面。 一个妖艳的女人穿着能叫人喷火的内衣,底下是黑色的吊带丝袜,脚上高跟鞋的鞋跟最少有8公分高。躺在宽大的床上,手里握着这跟恐怖的狼牙棒,在自己的着…… “我日,太邪恶了!”李墨生摇摇头,将这不良的思想抛在了脑后,并随手将她的行李箱盖上。 过的片刻,龙舌兰洗完澡走了出来。 李墨生随脚步声望去,立刻,他刚刚平缓下的心情再次的冲动起来。 沐浴之后的龙舌兰尽显妩媚。一身宽大的浴袍只是用一根带子随意的一勒,胸前波涛起伏的双峰散发出无穷的诱惑。长长的卷发随意的披洒在肩膀上,上面还有着细小的水珠,散发出点点光芒。脚上没有穿鞋,就那么光着脚走了出来。晶莹的玉足,剔透的脚趾,使人有一种想搂入到怀中细细把玩的冲动。 龙舌兰眼光一扫,发现自己的行李箱被李墨生盖上,“噗嗤”的一笑。 “你是不是偷看我的箱子了?”她眨动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从眼睑四周放射性散开,使她眼睛的魅力达到了极限。 “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帮你把箱子合上罢了。”李墨生看的入神,猛听得女人问话,有些手忙脚乱。 “呵呵,没有就没有啊。你紧张什么?再说,看就看了,我这里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说着,她又将箱子打开,把里面的衣物往外拿,“哎,你说,我该换哪一身才好呢?” 大吃一惊的李墨生赶忙说道“你慢慢换,我去洗澡。”说着,狼狈而逃。 浴室装修的是欧式风格。外面的洗面盆与里面的浴盆仅仅是用了一张半透明的雕花毛玻璃隔开。显得有些暧昧。 李墨生将喷头打开,水温调到很低的程度,想用凉水来为自己那腾腾燃烧的火焰降降温。 冰凉的水珠喷洒到李墨生的身体上,就像是心爱的情人在给他按摩一样,他舒服的发出了呻吟声。一天的劳累以及旅途的奔波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精神也为之一振,体内的欲火终于被他成功的压制了下去。 他得意的哼起了歌曲。 就在这时候,浴室的门“嘎吱”响了一声,一个人从门外闪了进来。 “谁?”李墨生吃了一惊,问道。 “我,怎么了?”回答的是龙舌兰的声音。 “你,你进来干什么?”李墨生有些慌乱。 “换衣服啊,这房间连镜子都没有,只有这里有一面镜子,只好来这里了。”龙舌兰说道。 “哦,那你能不能等我洗完澡后再进来换啊?”李墨生问道。 “为什么?我又不打扰你?难道你害怕我你不成?”龙舌兰嘿嘿笑道,“我可是听说你辣手催花,有了名的风流,难道你害怕我不成?” 李墨生深吸了一口气,暗想,我操!这世道难道是变了?我被一个小姑娘性骚扰!说出去还不被人将大牙笑掉。沉声应道“哦,那好,你随便吧。” 说着,自己依旧洗着,努力控制着忘掉浴室中还有别人的存在。 龙舌兰刷刷的换着衣服,声音却不断的传进了李墨生的耳朵。 李墨生皱着眉,快速的冲洗着。这时候,更要命的事情竟然发生了。龙舌兰竟然开口说话了! 她穿试着内衣,嘴里还不停地介绍着。“我现在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蕾丝透明胸罩,恩,没有带子的,只有前扣而已,这一件最适合在酒会上穿了,就算是穿着晚礼服,也不会出丑的。” 李墨生的面前顿时出现了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朝毛玻璃那边看去。只见玻璃那边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镜子跟前调整着自己胸前的什么东西。 虽然看的不太真切,但是还是能看出来,龙舌兰身上并无寸缕!李墨生就觉得“轰”的一下,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冲进了脑海,再返回到,高高的向龙舌兰致以敬意! “你,你能不能不要说话啊!”李墨生的语气中已经带有了哀求之意。 “咦,奇怪了,我自言自语都不行啊?你都可以唱歌,我就不能说话吗?真是的,你怎么老欺负我啊?”龙舌兰最后一句话是用撒娇的口吻说了出来,更显得暧昧无比。 “我忍!我忍!”李墨生无奈,只得把喷头的水温再调低一下。 “今天配的内裤呢,是一条很性感的小内裤。它是由三条绳子组成,呵呵,人们通常会称呼它为‘丁字裤’。呵呵,我最喜欢这种样式的内裤了,尤其是第三条绳子勒进我身体的感觉,嗯嗯,好棒好棒……”龙舌兰继续的说道,几声呻吟就像是往干柴上扔的火把一样,将李墨生体内的欲火彻底的点燃。 李墨生将喷头固定到墙壁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毛玻璃,恨不得将毛玻璃看穿。手已经伸到了胯下,使劲的**着,最终发出粗粗的喘气声。 “最后呢,还要套上一双我最喜爱的黑色丝袜了。对了,要提醒一下,它可是中空开缝的哦、呵呵。”龙舌兰似乎听到了李墨生的喘气声,发出了娇笑声。 “最后呢,当然是鞋了。我可是一个对鞋子很挑剔的女人哦。今天选的这一双是黑色的细跟缠踝的高跟鞋,对了,它的鞋跟足有将近九公分高呢。”龙舌兰边说便做着动作,动作非常的缓慢,可以使李墨生清楚的看到她的每一个举动。 看见女人换好了一切,李墨生忍不住开口道“就这样吗?你不用穿外衣吗?” 第二十一章 黑夜 龙舌兰并没有理会李墨生的问话,而是站在镜子前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喉咙中发出了动人心魄的娇喘声。 李墨生觉得自己的欲火已经快要吞噬掉他那仅存的理智,手中的动作也愈加的剧烈起来,嘴中的喘气声也愈来愈大。 龙舌兰仿佛通晓李墨生的心意,转过身朝玻璃墙走来,这一举动使得李墨生的眼珠子差点蹦了出来。 模糊的毛玻璃这时候不但起不到应有的屏蔽作用,反而更加增添了暧昧与挑逗的气氛。 墙后面的女人非常善于利用这一点朦胧的感觉,开始在玻璃墙后扭动了起来,做出了一个又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性的宣泄! 这加剧了李墨生的不堪,他一步迈到玻璃墙前,身体紧紧地贴住玻璃,似乎想穿墙而过,进入到女人的身体里面。 龙舌兰的动作更加的与放荡,她也靠近了玻璃墙,将她那傲人的双峰压在玻璃上,呈现出两个圆盘形。嘴中喃喃自语,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要,给,我。给我!” 这一下,画面不再朦胧,而是非常的清晰。李墨生能清楚地看见透明的黑色内衣里面的球体在玻璃上来回的碾压着,两点凸起显示出它的主人也已经达到了**的巅峰。 李墨生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闷吼,将嘴贴了上去,似乎想将那两点凸起含在嘴里。 可龙舌兰却不想叫他如愿,身体来回的扭动着,与李墨生的嘴唇捉着迷藏。而她的手也伸下了自己的,好像捏住了什么,大力的按揉起来。 浴室里充满了**的气息。 李墨生正在天人交战着。只要跨过这堵玻璃墙,他就可以将这个妖精搂入怀中,任意的蹂躏。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行,那样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的很难看。 龙舌兰加大了挑逗的力度,她将也紧贴在玻璃上,李墨生可以看见她的手在胯下那不能被称之为内裤的绳子下猛烈的进出着。再加上龙舌兰腰部的扭动,仿佛就像是李墨生正在她身后与她欢好一般。 李墨生知道,这就是一场战争。如果谁先抵抗不住诱惑,那么谁就是失败的一方,赌注则大的可怕。不仅仅是**,恐怕就连灵魂也得永远屈服于对方。 就在李墨生准备喷射的一刹那,龙舌兰发出了嚬死时才会发出的声音,一动不动的趴在了玻璃上。手仍然停留在两腿之间,像是在享受过后的余味。 而同时,李墨生喷发出的岩浆正好洒落在她手部的位置,精准无比。 看来,这场战争又是以平局结束。 片刻后,龙舌兰直起身,先是往玻璃这边看了一下,然后转身而去。 李墨生也已经是精疲力尽。这一次虽说刺激,可是竟然比平时与别的女人真刀实枪的干一场还要辛苦。他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竟然隐现出脱力的迹象。 他爬回了浴盆,将水温调高,任意的击打在身上。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泡个热水澡,好恢复一力。 他内视了一内的金丹,和他猜想的一样,经过这一次天人交战后,金丹仿佛变得更有灵性,也更加的厚实。 “看来,她才是我要找的人啊!许美静,只不过是道路上的一座驿馆而已!”李墨生感叹着,昏昏然进入了梦乡。 无香,无色,无声,无味,无觉。李墨生就这样走在漆黑的虚空中。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在这里,也不知道要走向何方,想停下来,可是**已经不受他的控制,只是机械而茫然的走着。 他唯一知道自己还活着的迹象就是那体内不停转动的金丹。 他想去控制它,可是却力不从心。他想放弃,可是又心有不甘。只得一遍一遍的尝试,努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好像摸到了一点诀窍。金丹总是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才跳动一下,仿佛是在嘲笑他,嘲笑他每一次就差那么一点点,不管他用了多大的劲,尽了多大的努力,总是这样。 奇怪的是,他也没有累的感觉。表面上仍然行走在漆黑的虚空,只是边走边用功而已。 旧力才去,新力未生。如果能在这之中的接口处有股力量出现,不是就能控制住它了吗?李墨生好像有些感悟。这就好比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月亮落下,太阳升起。这两者之间是什么来过度的? 李墨生一边想着,一边去尝试。他发现他的思路应该是对的,起码金丹的跳动比刚才更加的活跃了,好像是在鼓励他一样。 李墨生忽然想起小时候,又一次父母带他去青岛旅游。大家一起站在海滩边上看日出,在月亮落下后,太阳未出来前,父亲深有感慨的说了一句,“看,多漂亮的星空啊!古都可没有这么多的星星,真是漂亮!” 星星? 星辰! 李墨生刚想到这一点,体内发生了巨变! 金丹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忽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不停地在他的丹田内撞击着。李墨生大吃一惊,更加用力的想控制住它,可是徒劳无功。 这种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慢慢的,金丹平缓了下来。只是,不知什么缘故,原来光滑的表面出现了一个个的小黑点。 随着小黑点的出现,李墨生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云战天的影子。很模糊,但是声音很清晰。 “恭喜你,你已经进入了暗黑之殿!这条路的出口你得自己找出来,否则你就会永远的这样走下去,不生不灭,永无轮回。凡是进入暗黑之殿的人都被切断了六识,所以你不用指望能从别人那里获得什么帮助。” 影子晃了一晃,黯淡了许多,“你这一次是机缘巧合才来这里的,我也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一切只有靠你自己了!对了,我这是最后一次出现了,真的,不会再出现了!我的使命已经结束,如果你能走出这条黑路的话,那么你什么都会明白了!如果你走不出去,给你说了也是白说。呵呵,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一切随心!你要永远知道你的心在想着什么,你的行动要追随着心灵的指示!” “就这样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影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墨生平静的听完,没有任何的表情与表示,仍然在默默的走着。 这是一条长到没有尽头的路! 龙舌兰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也是疲惫至极。这一次的挑逗是她精心准备的,可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原以为她能控制住一切,可是到后面的时候,她发现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很丢脸的在男人面前泄身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向来只有她玩男人,绝对不可能被男人玩! 而李墨生竟然和自己同时,说明了他愈加的厉害。天啊!这才是见他的第三次!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的龙舌兰心里生起了一丝恐惧。 她看着浴室的方向,如果李墨生这会出来想对她做些什么,她是没有一丝放抗的能力。不过,他现在也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吧! 李墨生仍在努力的操纵着金丹。渐渐的他发现,金丹表面上的那些黑点好像和他有着某种联系。每当他的力量接触到那些黑点时,他就能感觉到那些黑点好像和他认识一样,在纷纷的向他打着招呼。而当他的力量过去后,黑点就表现的比较沮丧,好像热情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一样。 这个发现使得李墨生精神大振。他继续加强了与这些黑点的沟通与联系,慢慢的,控制了这些黑点。而这些黑点好像也很喜欢被李墨生的控制,一个个积极的表现着。 对,通过他们,来控制金丹。 李墨生这样想着,也在这样做。很快,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在他与这些黑点加强了联系后,他就发现在他每次新旧力量转换的时候,这些黑点自发的站出来,承担了桥梁的任务。使得他的力量可以源源不断的达到他想要去的地方,不会因为中途力竭而失败。 慢慢的,金丹被迫的被李墨生所控制。可是控制住金丹后的他依旧在犯难,有什么用呢?在丹田里画圈吗?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他索性只控制着黑点,放松了对金丹的把握,而把主导权交给了那些黑点。他只和黑点保持着精神上一丝联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金丹在这些黑点的控制下竟然在丹田里画起了太极! 是的,太极! 黄河水浑浊,洛河水清盈。两大河水在中原河南腹地汇聚,一清一浊。冲击在一起,水流旋转。成了一个前所未有地大漩涡,是天然的太极。相传,古老的先天八卦,就是伏羲看黄河洛河水汇聚的大漩涡中的水势,翻浊,旋转,而领悟出来地。这也就是河图洛书的由来。 金丹照着太极的样子不停的画圈,他表面上那些黑点仿佛是被吸铁石吸附的铁砂一般,慢慢的象金丹的一头涌去,到最后,金丹竟然成了一头金色,一头黑色的样子。 等到了黑点完全聚集到一起的时候,金丹也仿佛纳入了既定的轨道,老老实实的照着太极的样子滚动起来。李墨生知道,到现在为止,金丹可以说已经被他收服,但是后面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候,那漆黑的虚空中出现了一丝光亮。他的视觉恢复了! 他坚定的朝着有光线的地方走去,不过,不坚定也没有办法,**还不受他的控制。 龙舌兰在外面躺了很久,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李墨生的电话更是响个不停,龙舌兰接通后,原来是王光他们在楼下等的着急了,打电话上来催的。 “他在洗澡,我去叫他。你们先去餐厅点菜吧。”龙舌兰说道,合上电话后,她朝浴室走去,“怎么这么慢啊,洗个澡比女人还麻烦!” 她推门进去,发现李墨生好像在浴盆里睡着了。她走近前去,想叫醒他,却发现李墨生下腹处的水成一个又一个细小的旋涡状,急速的旋转着。 “啊!”龙舌兰大吃一惊,“难道他的金丹已经实质化了吗?” 无数的漩涡围绕着李墨生的飞速的旋转着,看的龙舌兰目眩神迷。这个时候如果她想杀李墨生那是易如反掌,可是,这对她没有一点的好处。她想要的是李墨生体内的金丹! 她慢慢的蹲了下去,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李墨生的凸起。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物体啊?它承载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奥秘! 李墨生的在受到外界的刺激后迅速的充血、膨胀了起来。龙舌兰发出一声低哼,心里面春意荡漾。她的手指灵活而富有技巧,娴熟的拨弄着那根挺立的家伙。她看着熟睡中的李墨生,双目透出难耐之情。 李墨生不知道走了多久,可是离光线处还是那么远,仿佛这么久他一直在原地踏步一般。忽然,他发现体内的金丹转动的速度提快了。转动的轨迹快的已经看不清了,只能看见一个硕大的圆圈在闪闪发光。如果说这就是一个太极原型的话,那么,它还缺少两级的圆点! 随着圆圈愈来愈清楚,听觉与触觉也相应的回到了他的身上,接着是味觉与嗅觉! 李墨生闻到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水味,非常的诱惑。也看清楚了自己一直走的路是一条黑色的大道。路两边密密麻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动物或者是植物?他没有兴趣!他只想尽快的找到出口,离开这里! 随着他的加速,天色越来越亮,他已经逐渐的看清楚了天空。只是一片灰蒙蒙的,没有蓝天、白云、太阳、或者月亮,甚至连星星都看不到一颗。 终于,他看到了一扇门。很突兀的,路中间就那样竖立着一扇门。仿佛从古至今,它就应该竖立在那里一样。 龙舌兰继续的拨弄着,甚至伸出了舌尖舔了舔凸起的头头。收到这样的刺激,凸起边的水立刻象开锅了一样,“咕嘟咕嘟”的冒起泡来。 李墨生跑到了门前,体内的金丹运行的速度已经达到了疯狂的程度,圆圈整个已经实质化,只能看见金黑两色不断的追逐。 “靠,应该是这里了!云战天,你可千万别玩我!不要我跳出去后发现我穿越了,那我就死不瞑目了!拜托啊拜托!”李墨生喃喃自语道,纵身跨了出去。 龙舌兰就觉得手中的家伙越来越烫手,知道李墨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随即,舔吸的更加勤奋。忽然,凸起物在她的手心跳动了几下,喷出了大量的岩浆,只不过,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一次的岩浆都是略带腥臭的黑色体!尽数的喷洒在龙舌兰的嘴里,脸上! 李墨生睁开眼睛,从浴盆里坐了起来。他惊喜的发现,体内的太极已经成型,金丹成为了太极的阳点,而黑点则脱离了金丹,成为了太极的阴点! 他知道,他已经钻出了瓶颈。外面的天地将会更加的宽广! 这时候,他发现了满脸腥臭之物的龙舌兰! 第二十二章 红酒 他惊讶的望着龙舌兰,不知道她蹲在那里干嘛,为什么她的脸上有着奇怪的东西,好像还臭乎乎的样子。 龙舌兰羞愧欲死。喷洒在脸上的岩浆,她还没有来得及清理掉,就见李墨生坐了起来。吃惊之下,两人就这样傻傻的对视着。 对视了一会,龙舌兰才大叫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 李墨生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搞什么啊,难道是想趁我洗澡的时候把我了不成? 两个人收拾好,携手下楼。餐厅里早已经饥肠辘辘的众人见这两人的出现,无不表示了莫大的愤慨。 “老大,你的身体还真是好啊!”老狗率先提出了抗议,“走了一天你也不嫌累啊?还能奋战这么长的时间!我对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话还没有说完,一边的王光就将一包餐巾纸砸在他的面门上,“我靠,你能不能有点创意,怎么每次都是这一句啊?” 见老狗闭了嘴,王光换起了一副**之极的笑脸,对李墨生说道“李老板,累了吧?快坐快坐!”他站起来,为李墨生与龙舌兰拉开了椅子,等两人坐下后,又关心的问道“先喝点汤吧。刚做完剧烈运动要补充一下水分哦。” 龙舌兰捂着嘴吃吃的笑着,李墨生一脸的狐疑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没,没什么啊。就是关心一下你啊。”王光做出痛心疾首状,“哎,这年头好人真难做啊!” 李墨生撇了撇嘴,“切!你是好人?你问问桌子上坐的,谁同意你这个观点?” 他一边与众人打着嘴仗,一边观察着在座的各位。 他发现自己确实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 他能够清楚的看到每一个人的肌肉反应,能从上面判断出他的下一步动作。如果他愿意的话,他还能够听见别人血管里流动的血液的声音。 他甚至能够隐约地感觉出对方的情绪变化,猜出他的下一步要做什么。 这个发现叫他兴趣盎然,他不停地变换着观察对象,用刚刚出现的能力来判断,识别。 直到他看向龙舌兰的时候才遇到了一些阻碍。起初,他可以看见龙舌兰衣服下肌肉的变动,但是很快,龙舌兰像是有所察觉,不经意的瞄了他一眼后,身上迅速的被一种光芒所笼罩。 李墨生惊讶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还是那样,女人身上的光芒呈现出一种淡红色,不耀眼,很柔和的样子。但是完美的将龙舌兰的身体包裹在里面。 李墨生散去功力,再向龙舌兰望去,却再也看不到刚才的光芒,他有所感悟,点了点头。 大勇在一边看着李墨生的样子,奇怪的问道“墨生,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看你怪怪的。刚才盯着我们看了半天,不停地在傻笑,现在又可劲的点头。出什么毛病了?” “呵呵。”李墨生只是笑笑,并没有答话。 龙舌兰在一旁接口道“没经过别人的允许,就观察别人,可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哦!”她的话似乎另有涵义。 李墨生闻言,回答道“呵呵,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一个人的面具下到底是什么样真实的存在?” 他的话立即引来了大伙的不满。 “你在说什么呢?以为你是释迦摩尼啊?” “就是,把自己当超人了吧!” “难道说你的眼睛具有照妖镜的功效?那我可一定要向国家的有关部门汇报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批判着李墨生,龙舌兰在很文雅的吃着菜,装作无事人一样。 由于旅途劳累,大家这顿饭没有要酒,只是点了一些家常菜就着白饭。 “吃完饭还有活动吗?”老狗问道。 李墨生耸了耸肩膀,“我无所谓啊,只要你们愿意,我干嘛都行。” 大勇搂着一个明显没有发育成熟的小妹妹淫笑道“回房间活动吧,哈哈。”他怀中的美女捶了他几下,笑骂着“讨厌!” “恩,算了吧,回房间休息吧。明天还要登山呢。”王光说道。 大家商量完毕,离开了餐厅,朝各自的房间走去。 龙舌兰很自然的将李墨生的手臂挽上,任谁看去,他们两个人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刚才偷偷的看我,以为我不知道吗?”龙舌兰笑道,饱满的胸脯紧紧地贴在李墨生的手臂上。 以前,每次龙舌兰挑逗他时,那种令人心悸的冲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舒服、很温暖的感觉。好像本应如此一样。 李墨生也是笑了一笑,说道“怎么,看美女犯法吗?你长的这么漂亮,不就是叫男人看的吗?” 龙舌兰将胸脯扭动了几下,“就你嘴甜!” “呵呵,甜不甜,你又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啊?”李墨生坏笑着,明显是打起了不轨的意图。 “我是想啊!可是好像有些人有色心却没那个色胆哦!”龙舌兰几乎把整个躯体都贴靠在李墨生的身上,腻声说道。 “好啊,我包里带着有红酒,一会咱们彻夜长谈,看看是谁没胆量?”李墨生激将道。 “嘿嘿,小女子我好害怕啊!”龙舌兰做出了恐惧状。 “这会后悔也来不及了!”李墨生伸展胳膊,将龙舌兰揽入怀中,走进了房间。 龙舌兰看着李墨生很随意的从背包里拽出了一瓶博林格香槟,有点吃惊。 李墨生从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冰桶,从冰箱里找到冰块将冰桶倒满后,又拿了两个酒杯走了过来,放在沙发中间的圆桌上。 他给两个杯子中倒了酒,将酒瓶插入冰桶中,说道“这地方真不错,就冲房间里有冰桶与冰块这一点,就要比大多数的酒店要好!咦,你怎么不坐啊?来,坐!”他冲站在那里的龙舌兰摇着手。 龙舌兰优雅的坐下。不约而同地,两个人都举端起酒杯。 “为什么?”龙舌兰看着李墨生。 李墨生笑了笑。“当然是为香槟。” 泡沫细腻、带有浓厚黑比诺葡萄香味的果红色酒液流过口腔,余味如同有形有质一样在口中延绵不绝,而且浓郁的不仅仅是果香,是好酒之人所追求的丰润口感。虽然李墨生更喜欢白酒一些,但他仍然知道这种酒好在哪里。 关于香槟口味的描述是,“沉静而又不失活力”。 龙舌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对着灯光观察着挂在杯壁上的酒液。 “你知道吗,直到二十世纪的九十年代,香槟市场上的消费仍然很混乱,有一段时间里人们更喜欢优质的起泡葡萄酒,并且使香槟的质量看起来是个大问题,所以博林格公布了自己的规范和质量标准,只使用优质葡萄和第一道榨出来的汁是博林格的优势所在。”龙舌兰就像是一个专家,对李墨生讲述着香槟酒的悠久历史。 香槟的酒液一定是绝对澄清和完全透亮的。大多数香槟都是黄色的,有一些则由于酿造的方法和原料不同会形成柠檬色、稻草色直至金黄色,甚至可能是古铜色。当酒液倒进郁金香形状的杯子里时,这些颜色会由于酒液的澄澈而更加赏心悦目。 而香槟的气泡应是白色的,有一定的形状、持续地流向酒液的表面。行家们都认为,小而均匀的气泡意味着高品质。喝香槟的杯子不能使用任何洗涤剂或清洁剂,因为哪怕是极微小的化学品含量都会改变香槟的味道,甚至造成泡沫的丢失。相比之下,更重要的是香槟的气味。 成熟香槟的香味很复杂。这种味道融合了酿造该酒的葡萄所具有的原始香味,从木桶上获得的苦香味,甚至是由于时间长而在瓶塞上的酵母自然溶解后的气味。 最后才是香槟带给味蕾的刺激和口感。 “其实,我们是糟蹋了这瓶酒!”最后,龙舌兰下出了结论。 “哈哈,糟蹋?”李墨生大笑着问道,“我知道这瓶酒需要一直保持在不高于零上九度、不低于零下六度的温度中,这个温度下的香槟口感最佳,而且瓶内的压力也减小到不高于一个气压,尽可能地减少开瓶时所带来的危险。”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们有这个必要吗?这些常识是谁告诉你的?或者说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专家!是吗?那么我可以理解为专家在这样的环境下喝这个酒的时候下的结论,对吧?” “问题是他感到这样最舒适,能代表所有的人吗?”李墨生不等龙舌兰回答,自问自答道“很明显,不能!刚才所说的那种环境,我尝试过,和现在没有什么分别。而且我认为,喝酒主要喝的是一个心情,和跟谁喝。也就是说,它永远是配角,不能成为主角!否则的话,就宾主倒置了!” “就像是现在,我认为这样的环境喝它最合适,我的心情最愉悦,那为什么不呢?干嘛要听那些狗屁专家的建议!你也知道,所谓的专家,可以轻易的被外界所控制!”李墨生长篇大论后,发现龙舌兰用钦佩的眼神望着他。 “干嘛?干嘛这样看我?” “你说话的时候很有气势,不错,我喜欢你的理论!”龙舌兰端起了杯子,赞许地看着李墨生。“就一瓶酒来说,你真是太奢侈了。” 李墨生笑着摇摇头。他其实不知道这瓶酒值多少钱,因为那是从李胖子的住处搜刮来的,不用掏自己腰包的事实让李墨生感到了充分的幸福。 这瓶博林格到目前为止都让人很满意。美酒会释放人体追求享受的**,所以在当他们频频举杯的时候,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有神采在闪烁。 这是个好的开头,看来你还有点本钱。李墨生看着龙舌兰微笑,然后在心里这样想。 他和龙舌兰之间的态度正变得越来越亲密,这就是说她想在两个人的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这是一种试探,如果她的女性魅力能够占上风,那么女性就会用天生的第六感感觉到。跟女人打交道总是很难,尤其是在工作中,除非你不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女人可能很笨,但就是最笨的女人都能够不费力地知道男人想在她们身上得到什么。 让人吃惊的是,这一瓶香槟很快就喝完了。征询过龙舌兰的意见,李墨生又拿了一瓶出来。 龙舌兰摇头微笑。“也许我有点过分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约会,不,这连约会都算不上,可我马上就要把自己变成一个酒鬼了。” “第一次吗?我怎么记得上次有过一次。”李墨生笑起来,说话声音也大起来。香槟不算烈性酒,但这并不是说它就不能影响人的神经。“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觉得这就是一次约会。” “上次约得不是你,而是你的部下,虽然我很想约你,可我总觉得,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的约会总是有些古怪。”龙舌兰耸着肩膀,她的礼服恰到好处地包裹着的形状,现在李墨生能够看到,礼服下面没有任何衣物,隐约的两点磁石般地吸引着李墨生的目光。 “你说错了一点!韩经理不是我的部下,而是我的兄弟!”虽然被美酒与女色所陶醉,可是这并没有影响到李墨生的判断力。 “哦,那是我说错了!”龙舌兰垂下眼帘。“那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我想要的很多,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我?”李墨生点着一根烟,吸了一口。“好吧,我承认,当我们坐在这里的时候我的确想怎么样才能从你嘴里得到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现在我要说,去他妈的。”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龙舌兰看着他微笑。 “我想是我这该死的工作。”李墨生看上去有些意兴阑珊。“很多时候,并不是人改变了事情,而是事情带动了人!” “可除非你离开这个工作,否则你摆脱不了这些东西。”龙舌兰耸肩苦笑。“这是你应得的折磨。” “不可能的。”李墨生认真地看着龙舌兰。“有所得就必有所失!这份工作虽然叫我痛苦,令我失去了自由,可是相应的,我获得了它的庇护!这也是我现在能坐在这里与你喝酒的原因。当我想摆脱它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深深的依赖上了它。除非……” “除非什么?”龙舌兰对李墨生的话表示赞同,深有同感的点头,却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转折,好奇的问道。 “除非使威胁我的因素消失,那么我就不用要谁的庇护。或者是,我的力量使我不再恐惧威胁我的因素,那么,所有的事情就烟消云散了。”李墨生心不在焉的挥挥手,继续道“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这两点中的任何一点的存在。” “我可以帮你啊?”龙舌兰自信的说道。 “当然不用,因为我早已经有了答案。”李墨生忽然抓住了龙舌兰的手。“我的答案就是你的答案,是不是这样?” 龙舌兰看着李墨生,慢慢地反握住他的手,在脸上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不过你还是可以问我你想知道的事情,这样我才能问心无愧地喝完这些香槟。” “但我现在却不想问了。”李墨生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因为我想知道的基本上全都知道了。” “是吗?”龙舌兰笑了,笑的十分的开心。 第二十三章 黑雾(一) “每当男人说他什么都知道的时候,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龙舌兰走过来坐上李墨生的大腿,把他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双峰上。 “你知道的都是我告诉你的。那你如何辨别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龙舌兰不着痕迹的用下身的柔软摩擦着男人的大腿根部。 李墨生慢慢地揉捏着手里的弹性,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真的假的对我来说意义并不大。是有人对你的身份很在乎,但不是我!你应该知道我想得到什么!” 龙舌兰双手搂抱着李墨生的头部,盯着他问道“你好像有些变化!我记得你应该是很害怕我的,可是你现在的表现好像有恃无恐!” “呵呵,是吗?男人应该害怕女人吗?”李墨生问道。 可是龙舌兰没有给他答案,她的嘴唇急切地堵上李墨生的,一股带着酒味的热流滚进李墨生的嘴里。 李墨生先是愕然,随之释然。尽情的享受着龙舌兰的口舌,一双手也开始游动了起来。 龙舌兰身体很有技巧性的扭动着,既挑逗着李墨生的**,又躲开了李墨生想进入她体内的手指。 许久,两人才缓缓分开。 龙舌兰满目的春情,发出动情的呻吟声。她相信,只要这个男人还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话,他就不会忍受得住自己得挑逗。 李墨生却不说话,把目光从龙舌兰的脸上转向她的胸前。“还是继续喝酒吧。” 这个回答使龙舌兰的心变得冰凉无比,刚才还急不可耐的**迅速消退的无影无踪。 但是很快,她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看上去不至于那么的狼狈。 李墨生很得意,总算是在与这妖精的交锋中占得了一次上风。这也是第一次,体内的金丹在见到龙舌兰的时候,没有失控。而是依然按照太极的图案在跳跃着。 龙舌兰睁大了眼睛想从李墨生脸上找到些什么秘密,可是她失望了。李墨生的表情非常的平静,平静的有些过火。 “呵呵,难道你真是正人君子?女色投怀而不为所动?”龙舌兰问道。 “当然不是,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只不过,你应该清楚,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李墨生的话另有所指。 “呵呵,是吗?好时机?如果你要等下去的话,恐怕永远没有好时机。时机不是等来的,而是追来的。”龙舌兰笑的非常的妖异。 “你这么急?我虽然对你的了解不是很深,可是我知道一点,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你恐怕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李墨生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我急?我才不急呢!10年的时间我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几天?我只不过是为你着急,如果你短期内不能”说到这里,龙舌兰忽然停住了,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 李墨生心里一震,听她的话意思是说,如果自己短期内不能进入到更高的层次,那么自己将会很危险? 他咳嗽了两声,“我一直认为我们现在的关系是合作伙伴关系。” “是啊,一直是,没有变化。”龙舌兰故作惊讶的问,“有什么疑问吗?” “既然是合作伙伴,我想,那有些事情是不是就没有必要隐瞒我了!”李墨生在“隐瞒”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龙舌兰发出一阵娇笑声,“拜托,李总。你不是那么天真的人吧!有些事情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那是我能和你成为合作伙伴的依靠,你明白吗?再说了,你就对我们很坦诚了吗?你们十三处在秘密的调查着我,也没有见你告诉过我啊。” 李墨生为之气结,却无话可说。他知道龙舌兰说的很对,如果是他的话,也会保留一点小秘密,这样才能使自己在合作中一直处于一种领先的地位。事实上,他也一直在这样做着。 “分辨对于你我来说,都有些伤感情不是吗?所以我们不用执着于这些问题上。良辰美景,醇酒佳人,我们为什么要破坏这个气氛呢?”李墨生知趣的转变了话题。 “呵呵,好像是你先破坏的。所以你的接受一点小小的惩罚。”龙舌兰媚笑着,再次露出**的表情。 李墨生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不知道她要搞什么花样出来。同时心里在嘀咕着,忍住,一定要忍住。 龙舌兰说着,靠近了李墨生。她凑在男人身边,抱着他的腰,不停的在他身上爱抚,舔他的脸和耳朵,有的时候干脆把舌头插进他耳孔里伸缩,一次就是好几分钟。 “不许动哦,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许动。这就是对你的惩罚。”感觉到李墨生的身体起了变化,龙舌兰在他耳边轻声的说道。 “我日。”李墨生叫苦不迭。男人都是很纯粹的动物,**往往和思想背道而驰。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能那样去做,可是他身体的某一部分还是不断地膨胀了起来。 龙舌兰忽然伸手拉开了李墨生的拉链,把那部分放了出来,还不等李墨生意识到她要干什么,就已经陷入了一片火热的湿润中,李墨生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就开始摇晃起腰身。 龙舌兰的手还不老实,不停的在李墨生股后摩挲着,挑逗着。 像龙舌兰这种女人,以礼相待并不能得到她的尊重。李墨生调整了一下座位,然后揪着龙舌兰的头发把她按了下去。生活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的时候你甚至很难区分享受和折磨的区别,比如说现在。深深地进入龙舌兰的咽喉,听着她发出快要呕吐的声音,李墨生竟然感到一种罪恶的快意。 灯光照射在酒瓶上幻化出光怪陆离的彩晕,分裂着李墨生眼前的黑夜。龙舌兰不甘示弱地用唇、舌甚至牙齿对抗着,但每当那微妙的时刻来临,李墨生都会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扯开一些,然后再按下去。 龙舌兰差点没昏过去,浓烈的雄性气息使她兴奋得头晕目眩。 李墨生稳住美人的螓首,开始玩弄起她那张小嘴,他平时经常这么做,已经练就了很好的技巧,所以尽管是很快很猛,但是除了能给她带来窒息的快感和适度的呕吐感之外,却不会造成巨大的痛苦。 龙舌兰双腿向两侧分开,屁股着地的跪坐着,后背靠在桌子上,双臂自然的下垂在身体两侧,胸前的双峰随着身体的晃动而产生性感的波动,如果不是她的双眼紧闭,脸上带着因兴奋而产生的红晕,还有大量的津液随着某物的进出流淌而出,她简直就像一个做工巧夺天工的充气娃娃一般。 李墨生逐渐的放慢了速度,抚摸着美女的秀发和脸蛋,“快点,卖力点,你不是什么都不甘认输吗?” 龙舌兰先是双手抓住了男人的裤子,配合着进出的速率前后摇动螓首,等他不再活动了,就单手握住,另一手在他大腿上抚摸,边抬眼望着他,边津津有味的用力吸吮,表情越来越陶醉,一看就是实在是太想念这个东西了。 “乖乖,真想知道你是怎么被训练出来的?”李墨生闭着眼睛,享受着无以伦比的快感,身体加快了频率。 龙舌兰再次死死的咬住了李墨生分身,她能觉出它正在膨胀,马上就要到达临界点了,她自己也开始在的边缘徘徊。 李墨生双手捏着她的脸蛋,头往后微仰,不断的加快了速度。 龙舌兰的美目翻白,两条修长的**产生了剧烈的痉挛,挑在一双美足上的黑色高跟鞋“嘡嘡”两声掉在了地上,黑色丝袜内的脚趾由于兴奋过度而蜷缩成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小腿上的肌肉紧紧的绷成了一条直线。 李墨生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站了起来,大量白浊的岩浆击打在她那张精致而又姣好的面孔上。 “啊…”龙舌兰软绵绵的靠在桌子上,只有喘气的力气了… 看着面前娇喘的龙舌兰,李墨生心里涌现出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同时感觉体内的金丹转动的更加活跃。看来,这个妖女对自己来说还真是治病的良药啊! 龙舌兰坐在地上白了他一眼,娇声道“讨厌,还不扶我起来?妆都被你搞花了!” 李墨生嘿嘿一笑,上前将她拉了起来。 龙舌兰似乎站都站不稳了,倾倒在李墨生身上,“扶我去洗手间啊!傻站着干嘛?” 李墨生将她送到浴室门口,看着她走进去,旁若无人的脱下衣服,整理着面孔,暗道“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啊!也就是我,敢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被吸成药渣了!” “不许在心里说我的坏话!”龙舌兰风情万种的扭头对他说道。“我可是会读心术的哦。” 是夜,两个人相拥而眠。并没有一丝**,他们两都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两个人的中间悄声的出现。 山区的清晨空气是异样的清新。早早醒来的李墨生并没有过多的在床上缠绵,他打开窗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山区与城市的区别。 屋里的烟酒味道因为新鲜空气的涌入而迅速的消退。尚在床上的龙舌兰似乎感受到了山区清晨的寒冷,蜷在被子里的身子缩了缩,鼻子里还发出了“哼哼”的声音,好像在抗议着什么。 李墨生见状,不由得一乐。他来到床前,一把将被子掀开,欣赏着这具动人的躯体。 **的被山风一激,光滑的肌肤上起了一层层的小颗粒,显得更加的动人心魄。李墨生伸出手轻轻的在上面抚摸着,肌肤就像是绸缎一样,滑不留手。 依然在睡梦中的龙舌兰发出了不满的哼声。 李墨生在她挺翘的上拍打了几下,柔声道,“小懒猪,起床了,太阳晒到屁股上了!” “啊!”被吵醒的龙舌兰睁开了睡意惺忪的双眼,却发现自己**裸的面对着李墨生,发出了一声尖叫。 李墨生被吓了一跳,“别喊,别喊。是我,是我!” 龙舌兰这时也平静了下来,象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一样,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要害处,颤声问道“你,你想干嘛?” “呵呵,你说呢。”虽然李墨生判断出龙舌兰的表情十有**是装出来的,可是依然钦佩她的表现。就靠这种演技,不去好莱坞发展那真是屈才了。 “讨厌哦。你不知道美女最不喜欢一大早被人看了。这时候是一个女人一天中最丑的时候。”龙舌兰开始教育起他来。 “好好好,我不看了,你快起床吧,我去叫他们去。”李墨生应道,向门外走去,那些牲口们一个比一个懒,没有人叫的话,那今天的登山大计估计就该泡汤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用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挨个将这些牲口们从美梦中叫醒。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龙舌兰早已经收拾完毕,整装待发了。 看着穿着一身运动装扮的龙舌兰,李墨生就不禁想起她那条极具有挑逗性的由三条绳子构成的小内裤。不知道她现在穿着吗? 龙舌兰似乎看穿了李墨生邪恶的想法,对他挤了一下眼睛,说道“你可以猜啊!猜对了今天晚上有大奖!”说完,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 这时候的她再没有一点的妖艳与诱惑,完全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学生一样,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大家伙在餐厅吃完早餐,商量起登山的路线。最后一致决定不走那条宽敞的连汽车都可以开上去的路,而是改走山庄后面一条羊肠小道。 “这条路很危险!很多来旅游的大学生都是走这条路失踪的!”餐厅的服务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很郑重的对他们说道。 “哈哈。”大家大笑起来。只有龙舌兰听到后皱了皱眉。 这一次,她的表情被李墨生逮了个正着。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李墨生关切的问道。 “恩,我想,我们可能会遇到一些小小的麻烦。”龙舌兰说道,“不过,有你我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她的声音很低,除了李墨生外再无第二人听到。 第二十四章 黑雾(二) 一行人走出度假山庄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这一次的旅行会成为一些人一生中的噩梦! 李墨生与龙舌兰走在队伍的尾端。看着前面有说有笑的大伙,李墨生压低了声音,问龙舌兰“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昨天你遇到你以前那个朋友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吗?”龙舌兰反问道。 “啊,你是说蒋龙吗?没发现什么啊!怎么了?”李墨生好奇的问道。 “哦,没什么了。那可能是我眼花了。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龙舌兰笑了笑,接着说道“没事,天下之大,但是想在你我联手之下还能取得便宜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我们路上小心点就是了。” 李墨生满肚子的疑问,但是见龙舌兰闭上了嘴,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青天,白云。原野,草坡。一朵红得十分红的红花。 大勇最希望看到的情景是这些。可是他现在身处的环境,却完全相反: 深山,深山,深山。走过深山,之后,是森林,森林,森林。也就是说,这一带,不是深山,就是森林。 深山很森沉。森林根深遂。总之,没有原野,没有草坡,看不到青天,也看不见白云;更没有看见过花! 这还是那座太白山吗?大勇感到迷惑。为什么换了一条路,就像是换了一座山,换了一个时空呢? 大勇一向很爱美。他希望能遇到美丽的事物,包括:美丽的女子。美丽的男子。美丽的风景、美丽的传说、美丽的人、美丽的心…… 但在此行中他却连一朵美丽的花都没看见过!----这地方竟连花都没有! 天啊,现在可是春天! 就算有,他却没看见过:曾有一朵,当然不是红色的。而是牛粪色的,他以为是花,摸了一摸,湿辘辘的。还咬了他一口,原来是一条虫! 一条会咬人的、而且还自以为是花(至少让他以为)的虫! 给咬了之后的食指,迄今还有粪便的味道。 幸好,深山终于走遍,也终于走出了森林。----好了,又见天日.又见大日! 却没料。 深山行遍之后,竟然是荒山!森林走尽之后,居然是荒野!----山穷水尽仍无路! “我操!这还是秦岭吗?”大勇朝地上啐了一口,恨恨地骂道。 这儿那儿,全是枣红色的石头,干巴巴的,一块一块的,一层又一层的,堆叠在那儿,形成一座又一座的山峰。看去就像一块又一块的墓碑! 山峰之上,犹有山峰。一直蜿蜒盘旋而上,那儿像是一个荒漠。广边但孤绝,死寂的世界。 那是亘古以来已给废置、忘怀、遗弃的一个世界。 晚上,他们夜宿于森林。听到狼嗅。兽呜,大勇已觉得全身战栗,不能人睡,滑过的蛇身不仅嘶呼嘶呼的爬过他的靴底,也溜人了他的梦里,使他在窒息中惊醒! 他是男人,尚且如此,身边的女人是什么状况,就可想而知了。 长夜难眠。恐怖难耐。他只想快快脱离这种梦魔。他只想好好的看到人,看到城镇,看到酒楼和饭馆。最好,还有一丛花,甚至只一朵也好。 走出了森林,又遇上深山,仍然不见花。一朵花都没有。 到了晚上,他觉得大家好像是睡在一头长毛怪兽的怀抱里。他的确听到他的头上有人在浓重的呼吸。 有一次,还有女人尖声喊了起来,他跟王光两人迅速抄起了铁铲,不顾衣服给荆棘划破,肤发被结藤钩刺伤,终于赶到了现场,发现那竟然是一只七色多彩的鹦鹉,正拨翅大叫,仓皇且妖媚得像一只引诱人的女人,周围竟绕着千百只红眼编幅,肌牙振翼的盯住他们,在叫着一种奇怪的单音字。 “飞。飞、飞。飞。飞、飞----” 但它们没有飞,是那鹦鹉兀地开了屏----尾巴摹地炸张了开来,就当它自己是一只高贵的孔雀一样----当尾巴开尽之际,只见那儿没有七色的彩羽,但却有一张拼凑起来的鬼脸。 大勇永远也忘不了那张鬼脸。“它”令他发了两天高烧。 连胆大的王光也忘不了。不过,他们的际遇已经很好。 富贵与老狗,同样也闻声救人,结果,他们真的就在月夜里,“遇”了一个“人”:这人也没什么,只是前一眼,明明是看不到这个人的。只是有一棵树在那儿,长得像一只古怪的猿猴,但下一眼就发现,月色下,居然行过了一个人,这个人,也不怎么特别,只不过,他的头却令人直了眼! 这人的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头壳竟是透明的,使人完全可以看见他的脑袋,和头里边的“东西”,而且,上面还有一道很大很大。很深很深的裂缝,可是,里边的“事物”,并没有因而流出来。溢出来,或者泪出来。反而,那些像脑浆的“物体”,在那”人”走动的时候,晃来晃去,倒过来,倾过去,很令人担心它会突然倾泻出来了。 老狗登时白了脸。 富贵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喂。” 那“人”回头,像一只尖耳尖鼻尖牙的猿猴,尖声尖气尖着调子的叫了一声:“旺!”到底是“汪”还是“王”,他们一时也分辨不大清楚。 跟着便月色暮然一黯。 之后,他们便看见一只猿猴,迅速的爬上了一棵大材:再看,那树已没有了猿猴,眼前也没有了”人”.只剩下一棵很像猿猴的树,像老早已站立在那儿千百年,仍在吸收日月精华一般。 他们见面之后,交换心得,大家决定向李墨生反映:“不如回去好了!” 他们决定要异口同声,一齐说。----因为是他们自己坚持要走这条路的。 可是天知道会那么辛苦!----像去西天取经一样!竟那么荒芜!----这见鬼的地方! 四个人商量后决定还是大家齐心合力,向李墨生力劝:不如归去好了!何况他们异口而同言! 李墨生与龙舌兰也是面面相觑。 愈往前行,李墨生感觉就愈强烈。就是那种刚入山时的感觉:----那山,真在召唤着他;且带着一股诡奇的杀意。 “那当然是鬼!”“要回去的,自己回去。”李墨生回答道。“是你们自己要来的,一件事,没办好便要打退堂鼓,日后怎能成大事?” 李墨生已绷起了脸孔,不理他们了。 四个人都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墨生,竟一口咬定真的是鬼! 他们经过了一次简单而迅快的讨论。 结论只有一个字。“跟!” 除了他们舍不得离开,又兴致勃勃要登山山巅外,更重要的是:住回走,岂不是又要多经历一次那些恐怖梦魇!?”----而且。这一次,还得要他们自行面对! 故此:到不如----跟!----离不如依!弃不如从! 这是四个人的“如意算盘”。至少,他们还抱了个很大的希望。 结果,他们从深山步入荒山。越走越荒凉,越行越荒芜。越走越高,越走越寒。他们深入了不毛之地:不见原野。没有草原。没有红花,没有绿叶,没有树。 苍穹有云,沉甸如铅。天的确是青色的。像一张死神的脸。 他们正要攀登的山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字。 一路跟随的女孩子们早已经欲哭无泪,也没有了泪水。李墨生他们从早先的安慰到后来的哄骗再到现在的漠视,说明了女孩子们的心态随着环境的恶劣发生着变化。 从一开始的诅咒谩骂到哭天抹地,再到现在的紧闭双嘴,生害怕惹恼了男人们,将她们丢弃在这恐怖的深山里,那可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去,这已经是上山的第几天了?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问过。大家好像也都忘记了这一趟上山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跟随在李墨生的身后走着。 亘古以来的一轮皓月,依旧平静的照在裸露的沙砾岩层上,显得无比荒凉。此地是数百年来由三秦通往蜀中的古道,穿过此地,据说便是到了人间的尽头,抵达一个富庶而又未开化的地方,那儿不受王命,没有律法,甚至连生存也不受岁月的制限与摧残:那儿还有捷径,不必过关入城,便可以从古帝王潜建之隧道,直达京城。 传说是这样传。流言如流水。但这儿很少有水源。 相当不毛,亦常干涸。在白天,曝晒于烈阳下,人都给燥热逼得像一尾尾岸上的鱼。到了晚上,这一片错落的荒地却要饱受寒流的侵袭。变凉。转冷、而且迅速冰封,最后还下起雪来。 来到这儿,人都得面对自己最后的韧力与耐力,不是寂寞得发狂,就是要坚强得发硬,当饱受折腾历尽摧残是一种发愤。 如果说宝剑锋自磨硕出,那么,这就是折磨,此地就是炼狱。 要是说梅花香自苦寒来,那么,这儿绝对苦,肯定寒。 李墨生已经走不了回头路了。先不说他是否还认识回去的路,只是这险恶的环境已经明确无误的告诉他,这些人往回走,恐怕就真的回不去了。 往前走?前面是什么?有什么?他真的不知道,只是他的第六感在告诉他,前进、前进、再前进!好像前面有个庞大的宝藏等着他去挖掘,开采。 里面有着天大的好处等着他们这一行人去分享。 真的是这样吗? 这里没有市镇。没有人迹。 只有沙砾,沙砾。沙砾,还有:乱岩、乱岩、乱岩。 高处一孤峰,像一座尖顶的城堡,耸在半空。----那大概便是主峰吧?听说,有一座庙就在峰顶。 已入暮。夜荒凉。 这回,连龙舌兰也不禁响咕了起来:“我们该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王光也在心里拿不住准儿,“应该错不了。这儿上山。自古只一条路。” 李墨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感觉到大家伙的惶恐:----这几个家伙,大概是见过“鬼”怕黑儿。一到晚上,便喜欢你推我让穷嚷嚷,疑神疑鬼,又害怕又好奇。 他并不担心走错了路。他只担心路的尽头是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们。他还担心这些子人的安危。 想到这里,忽听前面一阵骚动,都叫:“鬼呀!”----啼,夜里想鬼,鬼便来了!真是比鬼还灵! 李墨生嗤笑了一下。他往前望去,前面隐有绿火闪动,幽秘秘的。 前面是荒地。荒地旁有一团火。 人是绿色的。----像一丛绿色的幽灵,一耸一耸。一晃一晃的,映出了一个蹲着的惨绿影子,似乎正在烧东西。 “什么鬼?”李墨生问。男男女女们都恐后争先的指着前面道旁:“火。火……” “绿色的火……” “……鬼火!” “墨生,前面有异物!”说有“异物”的是龙舌兰。这些人中,就她最不信世间有鬼。就算有鬼,碰到她也只有跑的份。 “那是人。”李墨生张望了一下,便走近前去,“那是个人在烧东西。” 只不过,如果是人,怎会是惨绿色的?要只是火,又怎会是幽绿色的? 四人心中狐疑,但都只有跟在李墨生身后畏缩前行。----到那总比留在后面的好。 因为他们听到背后似乎有异响。那就像是有足的蟒蛇趴跨过粗糙沙砾的声音。 他们不敢回头:宁可硬着头皮去面对那堆鬼火----以及那个绿惨惨的东西。 于是,一行人靠近了那人。 火堆旁的人抬起头来,脸色绿得怖人,众人都大吃一惊:但毕竟仍是人。还好不是鬼。 火熊熊,绿惨惨。 绿火映在他绿衫绿裤与绿脸上,绿得更幽秘,在这荒山绝岭里,好像一只刚在胆汁上打过滚来的山魈一样。 “你好。”李墨生一面观看着那堆火,一面和他招呼。 “你好。”那人仰着脸,脸长得像马,又薄又长又削,但轮廓其实相当清俊,只不过脸庞实在是绿得像一块孔雀石。 “你在烧东西?” “我在烧东西。” 李墨生端详了一下,说,“你在烧裙子?” 不错,那的确是女人的裙子----他至少已烧了两件,裙子显然并不好烧,他手上还有一件,冒着绿火,灰烬如煽。四散而飘。 “是的。” “谁的裙子?” “不是我的。”那人居然这样回答。 他的牙齿也是绿色的。然后他反问:“你们要去峰顶?” 李墨生老实地回答:“是。” 那人说:“我跟你一道去。” 李墨生问:“你去做什么?” “跟你一样。”那人吱吱吱吱的笑了起来,就像是是一只吱牙鬼,“去烧香拜佛啊!” 第二十五章 黑雾(三) 李墨生神色不变,依然是悠闲的冷。----还带点酷。 他的语言也很冷酷:“你为什么要去烧香拜佛?” 那人回答:“因为我穷、我苦,我想要改命。” 绿火“吱”的一声,像烧到了裙子里一些难以焚烧的物体,发出难闻的浓烟。连烟也是灰绿色的。 李墨生很留意这股浓烟。但他总不忘问话。“你为什么穷?又为何苦?” “农民本来就穷,地又被征完了,现在连饭都吃不到嘴里了。”那人青着脸,连微仰着的下巴长满了的胡碴子,也是惨青色的,“如果这还不苦,那还有什么算是苦?” 有道理。李墨生唇角己有一丝微笑:只要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就好。不是敌人便好。 “你是哪里人?” “我姓聂,山下武功县的。”那人笑,他的笑容也是青色的。 “征地的时候,没人出头!村子里就我外出打过工,有见识,推选我去与上面谈。谈的结果就是我是闹事的组织者,非但没了地,更是没了钱,没了家,什么都没了!”这人的眼色也是惨绿色的,在月下更隐隐的泛着青金:“我就像,难道是我命苦,听人说峰顶有座庙,灵验无比,便上来求下神,拜下佛,祈望能改变我的命运!” 说到这里,他手上的裙子也完全烧着了,他等整件裙子布满了惨绿色的火焰后,他才松了手:火裙落人火堆里。----这是最后一件了。 他手上再也没有了裙子。 这时他才叹了一声,说了下去:“刚好,在这里遇到了你们。”仿佛,他的叹息也薄喷着绿雾。 荒月满山,越照越荒凉。 虽然多了一个人,但王光四个人还是越走越心慌。----何况,多了的那名“战友”,是青色的,连他的影子,也是绿色的。 看多了,也教人心凉。 相处,更令人心寒。 路上,老狗凑近李墨生偷偷地问道:“你认为他真的是人?” 李墨生道:“他不是人是什么?” 老狗哺哺自语道:“他总不会是神。” 一边的王光忽然插嘴,“说不定他是鬼。… 老狗那张大嘴巴马上喷出了反对的话:“他是鬼?他全身都是青色的,还有影子,怎么会是鬼?” “那鬼应该是什么颜色的?”李墨生反问:“你又没见过鬼,怎么知道鬼就不是青色的?” 王光笑道:“听说被冻死的人就是青色的。” “那是饿死的好不好”老狗向来不认错,犟脾气,坚持到底,如今亦然:“一点也不错,上次和我一起看的电视。” “那么,”王光就爱跟人斗嘴,不管是谁,“你的意思就是说他是个饿死鬼?” “饿死鬼?”老狗沉吟片刻即道:“有这个可能,如果他真是饿死鬼的话,那他就应该求佛祖保佑他下辈子投胎当头猪!” “猪?”这下连李墨生都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是啊,猪!猪吃的饱啊!”老狗振振有词,洋洋得意。 “切,要是我的话,我就投胎当龙!那多威风!”大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插了一句嘴。 可是他话刚一说完,他就双眼发直,张大了偌大的一张口。 因为他真的看到一个古怪的人骑着一头离奇的动物。自后面赶了上来。 他骑的虽然很像但绝对不是猪。 如无意外,这怪人骑着的,竟然是一头:龙!一头脸貌很像猪但有啄有角有鳞且长着甲骨的长尾龙! 龙是一种古怪的动物。 人人都自认是“龙的传人”,仿佛很自豪,光宗耀祖似的,但“龙”到底是什么? 谁也没真的见过。 它像蛇,可是有鹿的角。它有一张马脸,但又有蛇的身子。它有狮子的威严,但却有一双鸡爪。它似鹿,但他的脸又长得像马。它如鹰,但鹰不像它长满了鳞。它既似牛也像麒麟,但决不是麒麟也不是牛;它又似虎又似龟鳖,但决不是龟鳖也不是虎。 你说它好看,它其实非常丑陋,你认为它丑陋,但它又有好看之处。 它有时能行雷闪电,呼风唤雨,有时能翻江汉海。惊天动地,有时却身在虚无风渺间,见首不见尾,世间到底有没有这种动物,都很存疑。 它的脾气。性情? 坏。凶暴。----但又令人觉得它尊贵无比。 龙到底是好还是坏?值得骄做还是令人畏惧?应该崇仰还是鄙夷?理应珍惜还是遗弃? 它是暴食懒惰。残酷贪婪的象征,还是尊贵仁厚、德高慈悲的化身? 你说呢?很难说。因为谁也没见过真的龙。 可是这几个人而今却可以说。难看! 因为他们现在真的看到一条龙。 这条龙很难看! 这头龙前脚幼细,缩于胸前,胸膛粗大,满身厚茧,嘴巴大如一窟洞穴,胡吼连声,后腿粗大,强壮有力,尾长而肥,且有鳍角,行走快速,动作颤顶,山摇地动,却长了一张。猪脸!----猪脸的龙! 它就像马匹一样,鬃脖上缠着经绳,身上坐有一个人,额突鼻口,以口衔辔,头戴铁冠,全身戴披八卦太极图刺绣的宽袍,左腕戴三条蜜腊,右手戴四条水晶,颈串玛瑞碎藻链----他就骑在那头猪脸的龙上,自后头赶了上来! 他骑的虽然很像但绝对不是猪。 如无意外,这怪人骑着的,竟然是一头:龙!一头脸貌很像猪但有啄有角有鳞且长着甲骨的长尾龙! 龙是一种古怪的动物。 人人都自认是“龙的传人”,仿佛很自豪,光宗耀祖似的,但“龙”到底是什么? 谁也没真的见过。 它像蛇,可是有鹿的角。它有一张马脸,但又有蛇的身子。它有狮子的威严,但却有一双鸡爪。它似鹿,但他的脸又长得像马。它如鹰,但鹰不像它长满了鳞。它既似牛也像麒麟,但决不是麒麟也不是牛;它又似虎又似龟鳖,但决不是龟鳖也不是虎。 你说它好看,它其实非常丑陋,你认为它丑陋,但它又有好看之处。 它有时能行雷闪电,呼风唤雨,有时能翻江汉海。惊天动地,有时却身在虚无风渺间,见首不见尾,世间到底有没有这种动物,都很存疑。 它的脾气。性情? 坏。凶暴。----但又令人觉得它尊贵无比。 龙到底是好还是坏?值得骄做还是令人畏惧?应该崇仰还是鄙夷?理应珍惜还是遗弃? 它是暴食懒惰。残酷贪婪的象征,还是尊贵仁厚、德高慈悲的化身? 你说呢?很难说。因为谁也没见过真的龙。 可是这几个人而今却可以说。难看! 因为他们现在真的看到一条龙。 这条龙很难看! 这头龙前脚幼细,缩于胸前,胸膛粗大,满身厚茧,嘴巴大如一窟洞穴,胡吼连声,后腿粗大,强壮有力,尾长而肥,且有鳍角,行走快速,动作颤顶,山摇地动,却长了一张。猪脸!----猪脸的龙! 它就像马匹一样,鬃脖上缠着经绳,身上坐有一个人,额突鼻口,以口衔辔,头戴铁冠,全身戴披八卦太极图刺绣的宽袍,左腕戴三条蜜腊,右手戴四条水晶,颈串玛瑞碎藻链----他就骑在那头猪脸的龙上,自后头赶了上来! 这人可不只是一个人来的。 那头龙的尾巴后面,还附了一大堆的“小童”,每一个人的样子,都像羊:虽都像羊,但都是不一样的“羊”:有的瘦,有的胖;有的长着山羊胡子,有的尖耳如羊角,有的似羚羊,跳跃着前进;有的像绵羊,和驯的匍匐而行。 大约有十六七个。 前面的人,这样看来,倒像是“牧羊人”:骑着头肥龙的“牧羊人”。----准确来说,应该是驾御着头猪头龙的领导着一群羊脸人的古怪道袍牧人。 难怪刚才他们一直听闻背后有异响了,听来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步履摩掌声,原来就是这一条长尾连鳍拖地走动和这一干似人像羊的小怪物疾奔的声响! 李墨生意中人等看得怔怔发呆。----这是什么怪物! 足令大开眼界。 只是龙舌兰眼中的担忧之色更加的浓重了。 大家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人。 他骑着猪头龙走到大家的跟前,将众人一一打量了一番,喃喃自语道“奇怪,今天的人怎么这么多?” 说罢,打龙而去。----原来,猪龙的后面还跟了一只小马般大的小龙,模样儿像一条光头的乖巧的小虫,可爱好玩,也跟着大龙和怪人走,临行时还偏首望了望他们,很是好奇的样子。 后面跟着的一大堆“人羊”,也匍匐着、蚊蜒的、乖乖地、虱蚤般的尾随去,片刻间走得一干二净,像一群羔羊。 然而那难听的尾巴磨地声,依然骇骇传来,久久不休。 “我们也走吧!”那青衣青脸的人忽然开口,“我听说上面有一个小镇子,有着十来户人家,还有间小旅馆,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下。” 这话无疑起到了兴奋剂的作用,大家重新打起了精神,向上走去。 一路上都是龙尾和羊足的痕迹。 山高月大。峰近风劲。 他们正翻越过一座红岩土岗。到了中途,那龙足和羊印,像走岔了路,往峰顶一路迄通而上,且似奔走得极为急促。 他们登上一块宛似凭空飞来的红色大岩上眺望:他们终于看到了市镇。那是一片废墟。 他们终于见到了旅馆。那好比是一处破窑。----连旅馆的旗子,都像一面招魂幡。 魂兮归来,它在召谁的魂?----路人,来客还是召他自己的? 他们终于找到了旅馆,但却没有发现山镇----旅馆不是坐落在古山镇中的吗?而今,偌大的一个野集山镇,去了哪里? 李墨生看了看姓聂的汉子。他没有问什么。 可是他已知道李墨生要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他耸耸肩,摊摊手说:“我也没来过这里。” 这里到底曾发生过什么变故? 山镇是这儿最后一座市集,而今,怎么都萧条荒凉,零星落索? 只剩一轮冷月,照在残垣败墙上,仅远处破旧城垛处,还有三四顶营帐,给回魂似的急风,吹得七残八废,仅留了个营堡篷壳。 不知道那是游客还是探险者曾经的宿地。而今,营帐还在,却空荡荡的,残破破的,人是一个不见。 李墨生俯瞰,若有所思。 他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漂亮,形容不出的好看,哪怕他在对敌问话的时候,这一点特色依然不改。 聂姓的汉子对这一点仿佛很好奇。他在偷看李墨生的眼。 李墨生马上就警觉了。“嗯?” “什么?”聂先发制人,反问。 “你在看我?”李墨生问,“有事?” “不。”聂说,“是你在看我。” 李墨生这回怔了怔,没想到在这么芝麻绿豆的一件小事情上他会恶人先告状。“哦?” “你不看我又怎知道我在看你?”聂得理不饶人,“何况,我就算看你,也不一定有事----你也不一定要有事才准许人家看的。对不对?” “你对。”李墨生不想在这话题缠战下去,又俯视苍凉大地,郁滇山峰,“我错。” 聂这才轻舒了一口气。 王光这时刚好靠近他,便问:“怎么了?” “好漂亮。”聂目光发绿,喃喃地道。 “什么漂亮?” “那眼光就像月魂尽慑在眼里,而梦魂又浮现在眼中。”聂仍在小声感叹:“梦是遗忘的记忆,月是寒夜的心。” “你说什么?”王光听得一些。听不清楚大半,“梦……遗?……寒……心?” “嘿。”聂只觉索然无味,只道:“没事。幸好我不是女孩身,要不然,光是这一双眼----” “他的眼?”王光向李墨生左望望。右望望。侧面端详一下。正面又偷窥一下,然后跟聂说:“没事呀!他没生眼挑针,也没长疮疽儿。” 聂为之气结:“你----你怎地连一点诗意也没有!” “……屎…诗!?”王光忽然用鼻子在夜凤中大力的吸索了几下,突然发现一位大神蹲在大路上似的,叫道:“的确有屎味!” 众人中,以他的嗅觉最为敏锐。 然后他很快的更正他的说法:“不,不是屎味……是尸味----死尸的味道!” 第二十六章 黑雾(四) 李墨生脸色一寒,伸手一指,疾道:“是那里!” 他指得正是那几顶摇摇欲坠的营帐。 顷刻即至。 那里残垣废堡,有许多堆叠起来的灶佰,大概是作烧饭。烤暖用,还贮有一些枯秆。 很荒凉。荒凉得有点凄凉。 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几个人突然采取了行动。 那儿大约有三四个倒塌、败破的营帐,大家伙几乎是同时分头窜了过去,猛地扯、掀、推。划破。开、倒、烂了营帐! 帐篷内,果然是死人。 看他们身上的服饰,无疑都是出来旅游的学生,而且还死了不多时。 他们看来死得很恐怖:不是眼睛突了出来,就是舌头伸出嘴外。蛆虫就在眼球和舌根进进出出,以一种异常的欢快活动着。 木权子上还有煮熟的汤,有的手里辽捏着半只硬馍,桌上还有些残骨,架子上还有几柄山寨版的瑞士军刀。 看来,他们死得也甚为突然。简直是粹不及防。 尸味----臭味便是从这儿传来。 王光的嗅觉果然灵敏。----也许,他有问题的是对诗的触角,而不是嗅觉。 这些出来旅游的大学生,何以会死?怎么死的?谁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何他们会死得这般不及提防。如此恐怖? 荒山寂寂。夜袅嗷于天外。狼哭千里。 大家都不觉涑然。 孤峰绝顶,大地苍茫,幢幢的不知是人影,还是鬼影?绰绰的不知是神迹,还是天意? 就在毛骨惊然之际,他们摹然听见一声尖叫.竟从那破落的旅馆内传来。 那是女子的呼叫。很危急。很凄厉。 大家互觑一眼,只听李墨生快速的说道:“我去看看,你们照顾好同伴,一起走,不要分开!” 众人才应声,就见李墨生已越过砾石、巨岩,飞扑向那所残破的旅馆。 旅馆自上丘俯瞰下去,至少有前后两扇门。门都破旧。半掩。 风吹得格楞作响。 李墨生一入旅馆,迎面吸进了一种味道。 一开始他马上警觉:以为是闷香。----这么霉这么破这么旧的旅馆不可能会那么香! 接着下来他看见了一个女子:一个很好看的女子。正对着大门口(也就是向着李墨生),把一张小小的口张得大大的,在喊:“救命----” 她还没喊完,李墨生就闯了进来。 李墨生一看见她,就有了一种感觉:这是一个美得令他的心口一痛的女子,就算在这样荒凉的荒山上,如此破阳的旅馆里,一瞥间,这女子仍出落得如此娇憨,容态之殊丽,颜色之夭姣,婀娜秀洁,无动不美,竟是李墨生所见女子之中的绝色。 而且,她发稍似乎还贴着两只小黄蝶。 那女子看见李墨生进来,瞪了瞪杏目,翘一翘艳唇,叉了叉小蛮腰----奇怪的是:这三个动作,要别的女子做出未,多是很难看。粗鲁、甚至像母夜叉一样,但在她随意流露之际,却似苍苔履迹。倚横待目。斜抱云和、歌余舞倦之际,还附加秋波一转,微愁暨于眉目之间,说:“你是来救我的吗?” “你是谁?”李墨生仍在打量着女子,不但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身材很均匀,骨肉很媚妍、身上很香。棕首杏唇发微乱。几然上仰的下颔依然美得婉转,身形靓得曲折的女子。 “你又是谁?”那女子反问道,“深更半夜的你一个人上山干嘛?” 她话刚问完,大门“嗵”的一声被撞开了,大队人们冲了进来。 李墨生看着她,耸了耸肩膀,“看到了吧,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们是来旅游的,想去峰顶,路过这里,在外面听见你的呼救,才闯进来的。你要是没事的话,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李墨生一口气说完,再不理会她,向众人走去。 那个女子的戒备心明显是放下来了,可能是见到这么多人,还有男有女,不像是坏人的模样。 “我也是旅游者,和同学一起来的,他们都出事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女子的话语中有种很哀伤的味道。 李墨生回过头来,对她说道,“我叫李墨生。能告诉我你所经历过的事情吗?” “我叫许茹。我们一共7个人,是十天前上山的,结果。”许茹断断续续的讲述起她的经历。 从上山的第一天起,她就觉得这趟旅程是一个噩梦。 先是被大家否决了走大路的提议,然后在这条小路上就开始了漫长的煎熬。 第一晚露营:睡到半夜,有人推她起来,她惺忪翻了翻身,让“它”钻出来,然后才省觉,是地底里有“东西”多出来,猛睁开了眼.就看到地底里伸出了一只手。 她愣住了。吓傻了。甚至失去了尖叫的能力。 然后。又在土里伸出了一个脑袋。那脑袋伸了出来,脖子以下还埋在土里,本来是背向他的,忽地转了过来,然后,跟他一笑。后来怎的,许茹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物”的眼好红,舌头很长,一笑,舌头就掉下来了,像一条鳗鱼,断落在地上还会蠕动,那乖乖的好家伙还要去捡,结果,连眼珠都掉落到地上去了。 这以后?提都不用提了。许茹尖叫着冲出了帐篷。 可是大家闻声赶来,却发现她的帐篷好好的,不但没有她说的东西,甚至连破损都没有一丝。 难道是梦? 第二夜,许茹不敢睡了,死死的熬着,可是一夜无事,平安之极。 天亮登山的时候大家看着她的黑眼圈都在嘲笑她。 第三夜露营:半夜到野地草丛里大解,解了一半,只觉下边凉嗖嗖的,好像有个风口,她往下一望,却见一张大口,两只比海碗还大的赤色巨目。她大吃非同小可之一惊,那“怪物”吱呀一声,便在草丛里一窜二跳的就不见了。 迄今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大概不是吃屎狗。便是吃屎鬼! 第四夜无事。 第五夜:他们在一座快要倒塌的道观里过宿,到了半夜,烛火明晃,有三五个道骨仙风的长者来跟她聊天,许茹本来就为人开朗,能言善道,于是对方殷勤劝菜下酒。她也谈个不亦乐乎。忽听同学唤她,跟她说,“你在跟谁说话?” 许茹四周一看,人。都不见了。──刚才明明还围在这里的! 如果是梦,怎么地上真有酒菜,还有筷子杯碗数副。 同学也是面露惧色,四下张望,忽向墙壁一指。 墙破旧。 墙上有几幅旧画,画中有几个人,有男有女,恰是刚才曾跟许茹言笑甚晏的老者。只不过。这些幅像里的人。有的死了三四年,有的已死了两三百年! 那一夜,许茹心底里认为:是同学及时出现救了她。----因为他们正谈到羽化登仙极乐无穷的话题,那几位“仙人”刚好已有意要带她去“走一趟”呢! 第六夜无事。 第七夜。许茹料想今夜必定有事,特意叫了三个同学陪她聊天。她和一个师弟两个师妹正在说得大花乱坠,口沫横飞之际,仰脖子喝了瓶水,放下了瓶子,再要说下去的时候,却发现同座的人一个也不见。自己人在家乡的一处地府阴公庙里跪拜着,事情发生得那么奇。那么诡橘,偏生是她也记得自己曾来过这座庙这样跪拜过,而跟师弟妹高谈阔论也明明是刚刚的事呀----以致她一时也弄浑了:究竟是哪一件事发生在先,哪一事发生于后,那一桩事儿是正在发生着? 就这样跪了一夜,她瞌睡的刚闭上眼,却听见同学喊她,“天亮了,该上路了!”一睁眼人又是在帐篷里。 第八夜无事。 第九日,他们来到了这里。许茹提议大家把营帐按扎在破败的小旅馆内,不管怎么样,也要比露天的强些。可是几个男同学坚持要把营帐扎在外面,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许茹拗不过他们,但是将自己的帐篷扎在了旅馆内,这也使得她幸免于难, 变故发生在中午! 由于连着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许茹决定去补个觉。她给同学们说了后,就钻进了自己的帐篷。可是怎么都睡不踏实,好像老是觉得有人在旅馆的某个地方偷窥她一样。 可是听着外面同学的玩闹声,她就安下心来,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紧张了。就算是有鬼,难道还敢在白天出现不成?她就这样在同学的嬉笑声中昏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惊醒过来。她醒后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坐在那里琢磨了半天,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安静,太安静了! 四下里一片寂静,刚才还嬉笑吵闹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茹大惊失色,同学们不会是把自己丢到这里不管了吧?她飞快的冲出了旅店。还好,那几顶营帐还在!可是为什么都不说话了呢?是都在睡觉吗? 她走近前去,接下来,她就看到了一生中最为恐怖的画面:六个同学死了!全部死了!暴毙! 幸好,许茹是一个坚强到极点的女孩子。她并没有因为这惨剧而失去了理智。她果断的决定退回到旅店里。既然外面不安全,那还是旅店里能好点。她是这样想的。 一整天,她就呆在旅店里。惶恐的等待着,等待着救援的出现,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到了晚上,她忽然听到旅店的门外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月光照射进门里,亮堂的就像是白昼一样。她忽然想起,今天是第九夜了! 那好像是磨刀的声音。 她寻声望去,就从门缝里看见外面有一个人: 一个人。──一个在地上蹲着的人。 这是个女人。一个女人,半夜三更的,蹲在这荒岭寒山的野店前,在干什么? 许茹先是疑惑,但再看之下,却令她的心忽地一跳,“哗”地要叫,幸给她自己及时捂住了嘴巴,不让声音发出来。 磨刀罢了,女人而已。何以他会那么惊?为何他竟那么奇?----是什么让他那么惊奇? 月尚未全圆。不过,在荒山野地,仍分外清明,特别的亮。夜凉如水。 旅馆的门前,真有一桶水。水桶边蹲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头发好长。好黑。而且很卷,很蓬松,象一蓬黑色瀑布,不过,却似激流从狭隘的河谷,奔流到了断崖,但崖口面积突然扩大,宽且阔,它就从湍流这里分散或宽阔的薄瀑,倒泻下来。骤然看去,像一蓬大耻毛多于像一瀑乌发。 她在磨刀。旁有白骨。----那是一副骷髅骨骼,就摆在她身伴。 她是以刀磨在骷髅腿骨上,霍霍有声,耳为之刺,牙为之酸。 先映入许茹眼帘的,除了那一蓬般的卷卷曲曲的乌发之外,就是她那一身子的白! 雪也似的白。苍白而柔美的肌肤。 她的手很细长,从手背到手腕至手臂;都皓皓的白,苍白如刀,苍寒如月。 许茹看到她的时候;是侧身的:所以使她最难忘的是她的大腿。 她的小腿细而白,大胭柔美而白,一切都白得那么匀,跟黑夜和黑发形成了怵目的对比。 先映入眼里的是白雪雪的臂和腿,然后转为心里的冲击:难道这女子是没有穿衣服的!? 对。 这半夜披发磨刀的女子,竟是的:通身上下,决无寸缕。 她甚至可以看到她笋型的乳恻。----这女子居然是没有穿衣服的发现,只怕要比发现一个女子在荒山之夜里在一副白骨上磨刀更令他震惊。 不知怎的,她很想走上前去看清楚她的样貌。所以她悄悄的走近去。走前去。 她蹑手蹑足走到门前,面孔紧紧地贴在门上,从门缝里往外看,门边便是那磨刀霍霍的女子。 她仍以侧面背向着他,她仿佛瞥见她背上隐约有些图形,而她那蓬黑发就像要掩藏着她嗣体上那妖艳的纹身。 纹身若隐若现,像冷月上的阴影。 她正准备“呜哗”大叫一声。 那凹着的女子这尔停止了磨刀。手还压着刀面。刀还压在白骨上。 她仿佛也发觉有人迫近。她似乎也正准备回过头来。她们眼看就要面对面,看个清楚。 就在这时,许茹忽然听见了外面的喧哗、吵闹声,似乎有人在那里议论着什么。大喜过望的她扯开嗓子高呼了一声:“救命!” 只在这一刹瞬间,本来蹲在地上磨刀的女人,已然不见。只剩下一些水渍。 她始终未回过身来。 第二十七章 黑雾(五) 李墨生听完许茹的讲述,眉头拧到了一起,一语不发的看着门外。 月色也是可以听的。 月在门外。天边。 可是那种透心的冷,好像从亘古一路冷了过来,没有下雪,却有雪意,比雪还冷,像冰的寒。 许茹的脸色如月,月色如刀,冷。 语音如月,听月闻雪。 “然后你就进来了。”她问,“你进来以前没有看见什么吗?” 李墨生道:“没有,我们当时正在营帐那里,听见你的呼救声,就过来了,什么也没看见。” 他感觉到眼前发生的事就好像是一场梦,却不怎么绮丽了,反而愈渐冷了。 不过,抱着一个冷却的梦,总好过连梦都没有了。 只是,梦好像不是他的。至少,梦也不是抱在他手里。 怀冰抱雪,到头来只落一场空,只又湿又冷。──这些,他仿佛都没有去想。 反正他活得快活的方式是:不去想不快活的事,也不去做令他自己不快活的事。 “你能看出来我的同学都是怎么死的吗?”许茹问李墨生。 李墨生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却看见龙舌兰冲他使着眼色,便走了过去。 “这个女孩子有问题。”龙舌兰一副肯定的口吻。 “哦?”李墨生眉毛一扬。 “她说她是学生。你见过这么胆大、镇定的女学生吗?她的同学都死了,就算她够镇定,有胆色,没有被吓疯,可是也不应该象现在这样吧?”龙舌兰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恩。”李墨生沉声不语。 那边王光几人也在小声的谈论着什么。 李墨生看了看他们,回过头问龙舌兰,“你能判断出外面那些尸首的死因吗?” “恩,我看是中毒的可能性比较大。”龙舌兰想了想,缓缓的说道。 “中毒?我操!”李墨生挠了挠头,这种地方难道有传说中的变态杀人狂? “这个地方不大对劲,我建议咱们休息一下,还是继续赶路的好。到了峰顶,也许就能找到一切的答案。”龙舌兰向李墨生建议道。 “恩,好。”李墨生点头同意。他也觉得这里不对劲,自从进入这个旅馆后,他就觉得旅馆里好像有无数的眼睛在窥视着自己,这种感觉叫人非常的难受。 他又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还是没有信号。自从上山后,手机就已经完全失去了它应有的功能,只是充当了一个表的作用。 他安排大家休息,然后又对那几个女孩子说道“你们谁会做饭?这里应该有厨房的,背包里有事物,拿去热一下。” 几个女孩互相看了看,都面带惧色,没人敢答话。 许茹却走了过来,说道“我会,我去吧。” 一个叫做娇娇的女孩子一见有人主动承担了重任,也站了起来说道,“我陪你去吧。” 两个女孩子从背包里找了些食物,结伴向厨房走去。 李墨生长出了一口气,这样最好。如果就许茹一个人的话,谁知道她端上来的食物里面有什么鬼怪! 许茹和娇娇找到了厨房。厨房里结满了蜘蛛网,布满了灰尘,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过这里。 两个人分了一下工,许茹去生火,娇娇去切莱。 娇娇找到一块像是案板的地方,先铺上了一层油布,然后把食物拿了出来。 咔,一声,一截菜。笃,一声,又一戳莱。 她切得爽快。利落。她用的刀是正品的瑞士军刀,很锋利。明亮。 她本来还一直在哼着一首歌的,忽然间,吱了一声,分了一下神,右手丢下了刀在油布上、发出“咣当”一声,然后用左手挟着左太阳穴,似有点摇摆不定。 许茹赶快去扶持她。 “怎么了?”她喝问。 娇娇摇摇头,脸色通红,许茹注意到她左手指给切了一记口子,正冒着血珠子。 许茹看了心疼,道:“你怎么不小心!” 娇娇红着脸道:“不要紧,没事的。” 许茹说:“我去找创可贴给你,你先别做事了。” 娇娇点点头,的确有点神容困难的说,“不碍事的,你别管我。” 许茹还是去拿药了:由于厨房离前面的大厅有一段距离,所以,她是跑着去的。 许茹的行动还是很快的。 她问李墨生要了创可贴,很快就回到了厨房。 一进入厨房,她就给眼前的景象镇住了、吓着了! 厨房里没有外人。仍然只有娇娇自己。 她一个人。可怕就可怕在她就只一个人独处。 许茹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在切她自己!──一刀刀的切自己。 准确一点来说,是一刀一刀的在剁、砍自己身上的肉。 那时候,她全身都是血,身上几乎已没一块肉是完整的人,但她还是很冷静的。一面目光迟钝呐呐自语,一面中邪似的在切割自己,一刀一刀地,一刀又一刀的,一点也不顾借,一点也不肉痛。 好像那些肉骨不是属于她自己的。怵目惊心。 许茹再大胆,再镇静,也只有尖叫!惊呼。 她一叫,李墨生等人自然听到。 但当他们赶过来的时侯,娇娇全身已给砍剁得七零八落,脸目模糊,没救了。 娇娇不是死于他杀。她是自杀死的。----但却是惊心动魄的自杀死的。 她的死震动人心。 大家一时之间,都失去了斗志,只有恐惧。 他们恐惧的是:他们的对手居然不是敌人。而是自己。娇娇疯狂的砍杀自己,好似与自己有仇! 敌人,看来不止在外面、也在里边。身体里面。心里边! 漫漫长夜。漠漠荒山。----敌人就是黑夜,以黑色的大网笼罩住了她们。 他们的敌人只怕不是人!是人倒不怕。只怕不是人。──本来不是人比鬼更可怕吗? 但人就是怕鬼,没办法。----其实,人也许怕的不是鬼本身,而是未知。 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恐惧。因为不了解,所以才会心生恐惧。所以人怕的其实还是自己,自己的无知,自己的心。 屋中的女人在低声哭泣着。她们有幸没有看见那一幕惨剧。李墨生及时的将她们拦到了过道上。以避免出现不可预料的情景。 王光与大勇互相扶着,在墙角处呕吐的不停。 富贵还好,老狗则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李墨生扫视了一圈,心中暗道,这一次可麻烦了! 龙舌兰走了过来,她的脸色也是铁青。她低声道“我们上路吧,再呆下去,恐怕还会出事!” 夜凉如水。寂寂荒山寒。狼曝山外。猿啼在大。 千年断。万年续。 不管怎么样,李墨生在这时候掠过一个念头:待会儿或未来的任何行动中,自己得尽量跟他们在一起,这样也许会比较好。 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只不过,他一向都是在危机未发出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不妙,并且在之前就已经作出适当的规避。 他规避得那么迅速,合时,以致常常在避开,回避了之后,自己也不能确定要是不避免的后果会如何。 正如没有发生的事你永远不知发生了会怎样,甚至会发生些什么。 你忽然不想走那段路,可能是因为觉得有危险:可是,你没有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了,因为它可能是在你走过时才有人故意从楼上扔下一口花盆来,也或许你不小心踢到栓子趴下了。你不走,便没事了,你也猜测不到要是你真的走过会有什么事。别的“回避”也是一样,成功的,“避”过了,你很难获得证实,所以没有成就感,甚至久而久之,你失去了警成,忘了回避了。 然而危险往往只发生在大意疏失之时。悔已无及。 李墨生不想后悔。 “我们现在就上山!”李墨生说的时候,仰着脸。 他的眼光很遥。很远。 远处是山峰。 靠近山巅所在,有一个小黑点,像一只在月下发情的苍蝇。 众人依偎着走出了旅店的大门。走在最后的李墨生看了看手机,这会已经快三点了。 月圆。 荒野如鬼域。大地清如镜。 李墨生心中充满了斗志。不管前面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他都要查个清楚,看的明白! 人的斗志很重要。 命运是不可纵控的。幸运更无可掌握。有的人一出世便在王侯富豪家中,少了许多转折路,免了许多冤枉途,多了许多机会和靠山,但仍不代表他就一生部幸福,快乐。富有的人,不一定便开心;尊贵的人,不见得就快乐。世上有的是大富大贵的人却不幸不福地过活一辈子。快乐却是人人可拥有的。快乐不是目标,而是人生过程中的一种感受。人不可以控制命运,但却可以坚强的斗志来改变它,所以,一个成功的人,成功在于他能成就非凡大事。成大功立大业,不是靠幸运。权势、富贵便足够,更重要的,是毅力和坚持;坚毅之所以形成,乃因心中之斗志。 奋斗的斗。志气的志。----有着这等斗志,恐怕连鬼也杀他不死! “我很想离开这里,”身边的龙舌兰忽然幽幽的对他说,“带着一起来的人,下山去,找个安全之地再说。” 李墨生看着她。 他的眼睛在凝望人的时候,很好看。像月华一般皎洁,明亮,宁温。清澈。 但月华没他眼睛好看。因为月色没有神采,只有华彩。而且月亮没有他眼里那两点黑而亮:眸子。----尽管有点冷峻,但让他看久了,凝视了一段时间,就会觉得很舒服,很清静,很有安全感,很有一种千言万语说不出,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龙舌兰不由得有些心动。她已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她甚至以为自己已失去这种感觉了:那是心动的感觉。 “我闻到了危险的气味。”世上有一种女子,无论她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她都不会轻易表达出来,神色上也不会轻易流露的,龙舌兰显然就是这一类的女人。 李墨生在等她说下去。 她果然说了下去。“在山下见到你那个朋友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但总是以为是我自己的错觉。现在看来,不是。” 李墨生有些奇怪,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说碰见蒋龙的事情了,她到底当时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龙舌兰。 “现在不能上山!我们就在这里等!”龙舌兰没有说出李墨生想知道的事情,而是突然说了句奇怪的话。 “咦,你不是说不能在这里久留吗?为什么现在又说不能上山了?”李墨生先是喝住了王光他们,然后才问道。 “我在想,这是不是有人故意逼我们走夜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不是很危险?山路崎岖难走,料想不如这里安全!”龙舌兰若有所思的说道,“对,应该是这样的。作出这么多的事,就是想叫我们走夜路,就是不知道前面的路上有什么古怪?” 本来大家伙就不愿意连夜上山,现在听龙舌兰一说,自是纷纷附和。 “可是也不能进旅店。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大家辛苦一点,今晚就不要睡了,熬到天亮就安全了。”龙舌兰继续说道。 大家伙于是在旅店的门前找了片空地,背靠背的坐了下来,等待着漫漫长夜的结束。 折腾了这么久,大家早已经困了,才一坐下,就有了进入了梦乡,甚至发出了鼾声。 李墨生笑了笑,负责警戒的重任就由他担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亮了,整个天空,就像一张死人的大脸,正在复活,又呕又泻,煎熬挣扎,所以分外难看。 晓色虽不好看,但晨味和晓韵还是好闻好听的。 晓韵就是鸟的调瞅。 晨味就是早上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这儿一带,树木虽少,但土石山泥之间,弥漫的雾和晶莹的露,还是蒸发。散布着一种奇异而沁人的气味:带点剔透。有点甜。 清晨,毕竟还是使人振作,欢快的。 黑夜已逝。天真的亮了。 龙舌兰的眼色很迷蒙。一夜没睡,她的精神也不是很好。 她望着远处。远处有山。山上有庙。 那是座什么庙宇?庙里有什么?庙宇总因为供奉神明而建。 神灵源自传说。传说来自人们的想象。----没有人的想象,也不会有神。 既有神,便亦有鬼。人死有灵,才会有鬼。----那么,鬼而有灵,是不是变成了神? 到头来,神岂不就是人,人岂非便是神? 神和鬼,怎么分别?人和神,又如何分辨?人,做的是鬼,拜的是神。人是不是拜他自己?怕他自己?山上闹的,是**还是鬼怪?庙里拜的,是鬼还是神? 龙舌兰凝睬远方。她的心也似在远方。至少,她此际的神思,已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也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只不过,在那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有她的理想?可有她的寄望?这儿呢?也有没有她的想望? 第二十八章 黑雾(六) 李墨生问龙舌兰:“那我们准备什么时候上去?” 龙舌兰道:“现在。” “现在!?” “早些上去,才可以早些回来。”龙舌兰道:“我们尽可能赶在入暮之前回来,那样才会安全些。” 想是这么想。如意算盘。可惜人生常意外。 世事常变。变幻才是永恒。 几缕青烟袅起像在苍穹大地间添了几游魂无定。李墨生、龙舌兰。还有王光。许茹等人,正整军待发,要上峰顶。出发之前,老狗与富贵到了前山,去埋葬和清理学生们的的尸体,他们大概生了火,烧了腐尸,同时也烧掉了腐坏的东西。 上山的路上,那座庙就在山峰上,看去也非常清楚。 可是问题却是:好像走来走去都走不到。 那庙始终在那儿。他们走了很久,始终没有缩短距离。 上山的路前段还不算十分崎岖,但对这些女孩子们而言,已经够吃力了。她们已经好多天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的,再加上营养跟不上,一个个都面带憔悴之色,哪里还有上山前美女的半点风采? 初时,她们还可以跟上队伍。那一段,毕竟还是有“路”。虽然,那只是沙砾满地颠簸凹凸不平的一条窄道,一旁就是悬崖,另一边就是坚硬尖利的石壁。 她们已经走得有点艰辛。但之后就不行了。因为没有路了。虽然没有路,但还不算十分险峻。 山渐高。坡渐陡。 大家前拉后推的才把这些女孩子拉了上去。好不容易,才翻上了坡。大家都舒了一口气。气喘吁吁。 另一座更陡更峭的山壁,耸立在眼前。 绝崖上,处处开着野花。花儿像一只又一只的蝴蝶,风吹来时,朵朵花儿都像仁愁的蝴蝶,欲飞若舞。 庙已在不远处。但要到庙里去,得先过一道桥。 独木桥。 “听人说,山民们把这道桥叫做鬼门关!”忽然,那个衣青脸青就象一只青虫一样的聂姓汉子说道。 鬼门关?鬼门关!到底鬼关了门没有?门,到底是不是鬼关上的?人,究竟过不过得了关? 桥由两条木头横空架成,从这一头,到那一头。时已久远,腐朽处处,但木头却非常坚韧。这就是独木桥。 他们从这头,只望到桥心有一团雾,黑雾。虽有阳光照射,却依然弥漫不散。 桥那头有什么?桥心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但大家都要过桥。先得要过桥,才能抵达目的地。桥就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所在的过渡。渡桥就是衔接处。 桥是关口。他们正在关头。 大家都停了下来。 风很大。大家衣袂猎猎作响,一不小心,很可能会给强风刮下山崖去。 李墨生回头,看了看聂,又望了望龙舌兰,然后说:“我先过去,你押后。”----“你”说的是龙舌兰。 他的用意很明显。他打头阵,清除障碍再说。 可是龙舌兰却只同意了一半。“你先过桥,我再过去,”她说,意态坚决,“他们都不要过桥了。”----这一次,“他们”系指王光、老狗一众人等。 她的用意很分明。他们连一般的峭壁都通过得那么辛苦,又如何过独木桥,面对更凶险的环境? 李墨生没有答话。他只是看着。看着前方。 龙舌兰正转过身跟李墨生说话。李墨生看的方向就是他背后。 看到李墨生的眼神,龙舌兰只觉有点背脊发寒。她霍然回身。没有人。只有山崖。还有一道桥。 桥心氰氢着雾。雾势忽地浓密了。大雾迷漫。 山风时徐时疾,雾意时聚时合。有时,四散如白鹤;有时,四合如黑蝠。时而如激源张牙舞爪的魔鬼,时而却聚拢为一座苍寒纯净的山峰。 可是,无论怎么变化,雾里都似有一个人,穿着花斑斑的大裙,逆风飞扬,而且,以一只独目,透过浓雾聚散,坚定不移,狠,而且毒地盯着他们。盯向他们。像要把这些将要过桥的人一一钉死,方才甘心。 龙舌兰一看,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 李墨生疾叱:“别死盯着那眼睛看。” 龙舌兰急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若迸,桥那边可能已有大敌杀着,可过得了关? ----如退,岂不白走这一趟,又该退向何处?退往哪里? 李墨生道:“走!” 龙舌兰奇道:“走?” 李墨生道:“我在前,你殿后,闯过去!我们一齐走独木桥!” 话一说完,龙舌兰还未拿定主意,李墨生就已经动了。 他动身了。他不动则已,一动飞快。 关是什么? 有人认为关是考验。也有人觉得关是瓶颈。关也是阶梯,且不管过了关之后,是向上还是往下。 但对李墨生而言,关对他好像只有一个字:闯。关是用来闯的。他此际就在闯关。 他猛一提气就往前唆地掠了过去,就像是一个巨无霸力士挽了口三百石的强弩爆射出去的箭! 李墨生一动,大家同时也就动了。 王光在前。老狗在后。他们一前一后,夹杂着大勇、富贵、许茹、聂、还有两个姑娘。他们紧跟着李墨生身后猛追。殿后的是龙舌兰。 这真是个诡异的队形。也是个奇特的组合。 猛提一口气,李墨生已跃过了对崖。----对崖这边,空荡荡了无一人。脚踏实地,摹回首,看向后方。 随后众人一一而过,大家仿佛都是打了一场胜仗一般,欢喜之情洋溢于眉间。 但李墨生并未能就此放下心。因为还有一个人未见:龙舌兰。----她始终在变化万端的浓雾中未现身影。 雾浓。雾影变化联翩。独是龙舌兰没有自雾中出来。----她在渡桥之际发生了什么事?她在浓雾里可遇上了偷袭? 老狗咬咬牙,道:“我回头看看。”他的人很黑。眼睛很大。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额上挂下几络头发,很有点狠色。 富贵说:“我去。” 忽听李墨生道:“都不要争了。” 两个人都静了下来,李墨生道:“谁都不必再走回头路了。” 他们都没有问为什么。因为都已看见了为什么。 龙舌兰已自浓雾中走了出来。她走得有点蹒跚。有些儿踉跄。 她本来就很清瘦。很窈窕。 走起来的时候,非常风姿绰约,尤其遇上风大的时候,她每走一步,都扭动腰肢,也撩动了旁观者的遇思艳想。 可是,她现在走得有点艰苦。还抚着头。好像很疼。而且还有点晕。 老狗与富贵连忙过去搀扶她。 龙舌兰也马上警觉了。她拒绝了他们的扶持,只说:“我的头有点昏……一进入雾中,几乎晕眩,幸好没摔下去……我看这雾很有点古怪。” 大家都同意:雾是有古怪,但他们都没有感到不适,也没有见到什么危险的东西。 龙舌兰依然有点摇摇晃晃。不过,毕竟,这独木桥的一关已然通过。 大家再往上看:庙就在那儿。可以走了吧! 大家都带着有点视死如归的战志,正要启程,老狗便回头要向仍有点神志迷糊的龙舌兰招呼一声,摹然,一阵臭味袭来,在龙舌兰背后,也就是山崖的独木桥上,浓雾掩合聚散间,忽然,一阵山风劲吹,雾里出现了一件事物:隐隐约约。 他睁大了眼。张大了目。却作不了声。 富贵发现他那副惊骇的样子,也霍然回首望去:浓雾中,那物体终于显露出模样一一一头脸容溃烂、目光呆滞、尖齿反撩、一蹦一跳,突破浓雾,逼近龙舌兰背后的怪物! 那不是人。而是僵尸!一具活尸! “鬼!”富贵大叫了一声。 他除了叫出这一声之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反应。但他喊出了那么一声,李墨生听见了也倏然回首:那的确是只鬼!不,那是僵尸! 他的脸容。五官还像热蜡一般消融着。腐化着,淌着汁,滴着血。他的鼻子只剩下了两个大孔,眼里两个大洞,身上罩着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官服,像一只给烧熟了八成的驴子,却作出人立,而又似蚌猛一般跳跃着,膝不弯曲,落地无声。 要是平时,也许龙舌兰已马上警觉。可是她现在很有点昏头晕脑的样子,正扶着自己的额侧,这活尸就乍然出现了,十只留着长而黑的指甲,已迅疾地攫向龙舌兰的后颈! 快。而且无声。 李墨生离得远,而且发现太迟,已来不及出手。 那活尸摹然出现,冷不防。出手毒。且绝! 眼看龙舌兰要遭殃,她那时正用巧小的鼻子嗅了嗅,说:“怎么那么臭呀?这是什么味道啊?”对背后的袭击,还茫然未知。 就在这时。许茹头上的那三五只花黄蝶,可能因罡风所袭之故,忽然振起四散急飞。其中有三只小蝶,却忽地吹到那活尸脸上去。 那活尸怪叫一声,惨如狼曝。它似对蝴蝶很顾忌。甚至骇惧。它即以手遮脸,还退了一步。一退,就退回最后一节独木桥头上。 它就这样缓得一缓,龙舌兰也听到了那声尖叫而回复了神智。 她立刻回身反攻,回身的时候从头上一抹,拔出了一根发簪样的东西,迎空一甩,竟忽的变长,长的如同一把剑! 反手便刺! 她一出手,就刺中僵尸身子!她出手快得不可思议。拿捏之准,也妙到颠毫。 这么快的出手,使大家都呆了一呆。连同那僵尸也呆住了。高手相搏,岂容稍呆?长剑般的发簪已刺中僵尸。 僵尸张大了咀,露出潦牙,叫了一声。这一声尖叫,尖锐得如同割人耳膜,刺人心肺,震耳欲聋,夺魄如骇,好像万鬼齐鸣,千妖并啸。 同时,“吱”,“嘎”两卢,发簪如同刺在琉璃上一样,直滑了出去,虽刺破了衣服,迎风飞去如虫蝠,在那僵尸枯瘦于瘪的躯体上,划出了两道沟坑深纹,但只见皮肉掀白,却并无血淌流… 发簪滑出了僵尸的躯体。 那僵尸在尖啸的同时,双目发红,双胁一夹,夹住了发簪,用力一扯,龙舌兰已扯得跟它只有一拳之遥。这刹那间,龙舌兰已完全可以闻到尸体的臭味。尸臭。----这臭味还有点熟捻。 但这生死关头间,龙舌兰已不及细思,因李墨生已发出了一声断喝:“走开!” 龙舌兰的发簪都给僵尸夹在胁下,她正力挣,正发力夺回,怎么“走开”?她不接受,也不明白。 她虽然不明白,可还是听从了,她弯了弯腰,低了一低。 她才伏了下去,便听到一连串声响:急风破空的响声! 这一瞬间,李墨生弹出了数十道指风。 僵尸尖叫声不绝。一下子,它整个身子,不知着了多少,每给击中一下,身上便裂开了一个孔,爆开了一个洞。 它中一指,便退一步。直挺挺地退走。 当它中了十二三下时,它身上已千疮百孔,更足足退了十二三步。这时,它已退回独木桥。退入雾中。 雾浓,掩映不定。它在雾中消失不见。----失了踪影,就像它从来未出现过一样。它虽消失,但余威尚在,余悸亦犹在。 大家依然目定口呆,久久,老狗才上前去将龙舌兰扶持起来,徐徐立起。 龙舌兰犹觉头皮发炸,惊魂未定的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狗也拍拍身上的泥尘:“如果是僵尸,它怎会在大白天跑出来?” 富贵也怔怔地道:“不管它是人是尸,它现在已退回桥上,待会我们怎么通过?” 忽然,山峰上传来了尖啸厉吼,好像那儿有千百只冤魂厉鬼,一齐呼号惨嘶,又似在呼应刚才僵尸,为它助势。 大家面面相觑,都有点变了脸色。 老狗却拭了拭眼睛:“怎么……怎会这样子?” 富贵马上左顾右盼,十分警醒:“什么事?” 老狗用手一指,骇然道:“你们看那庙……怎会突然之间,近了这许多!” 大家看去,都心中打突。那庙,真的是近了很多,好像庙是活兽,正向他们悄悄进逼,待人以噬。 老狗惊魂未定,问:“我们该怎么办?回去,这桥已给僵尸霸占;前行,庙里只怕有鬼……” 李墨生若有所思,未置一辞。 龙舌兰啐了一句:“见鬼!” 富贵听了吓了一跳,忙道:“龙小姐别说这话!” 大家忧心忡忡地看着那座庙。那庙的正门有两扇窗,一栋大门,就像一个妖魔鬼怪的两只眼睛和一张大口,正邀请他们自投罗网,问题只在:他们要不要走进去? 现在他们是上山不易下山难。 所以老狗突发奇想。他想跟富贵联合向李墨生建议:好不好就在这上不到庙下未过桥的所在,待上一会,让那妖怪僵尸等累了,退走了,他们趁日落前飞步下山,既可不必入庙冒险,又可以躲过独木桥上的僵尸,又算是上过了峰顶,何乐而不为之哉? 他们正想得美,还未开口,却听李墨生冷冷地说道:“走!----到庙里去!” 希望已破灭。 老狗、富贵都走得有点不情不愿。龙舌兰似也很同情他们,跟他们同声共气,怨声连天。----自刚才那一役,龙舌兰对他们好像亲近了许多,毕竟,大家同过甘苦,犯过奇险,一齐并肩作战,并头趴地过来! 只不过,更令大家伙绝望的是:虽然,看来那庙既没有走动,也没有起飞,可是,太阳却走得很快。简直神速。一下子,太阳竟提早落山了。 暮色竟提早到来。连月兔的轮廓,都已清晰可见。 月亮出来了,夜晚还会远吗?夜来了,鬼还会不出来吗? 第二十九章 黑雾(七) 一般而言,李墨生等人经过侦察布署,大约在九点左右出发,经历跋涉攀登,大概在两点时已抵独木桥,按照常理,四月天这儿的太阳最早应在六、七点才开始下山,可是,一过独木桥,天好像黑得特别快,一下子,己入暮了。 夕阳仍在无限好。向晚只惜近黄昏。大家发现迅速昏暗的天色,不觉面面相觑。 庙在那儿。两扇窗像眼。一扇门似嘴。----像一只变身的妖魔,正在待他们永堕地狱。 李墨生跟聂姓汉子走在前面。 聂道:“天好像黑得特别快。” 李墨生道:“我想是山势的原故。” 聂道:“怎么?” 李墨生道:“我们到了这里,刚好就处身于朝东山峰的阴影下,太阳下到这方位,就几乎完全给遮挡掉了。” 聂道:“这座山很怪。若不是到了山上,从山下看上来,好像还是一片光亮,其实,那只是阳光的反照,我们真的走上来,反而暗得很。” 李墨生道:“山怪,只怕庙更怪。” 聂道:“你刚才是听见了?” 李墨生道:“听见什么?” 聂道:“刚才的万鬼齐叫,声音都来自这庙。” 李墨生道:“我听见是千百道呼声,但又似一声呼啸在千万个孔穴里迸出来,回传不已,但声音来自庙里,这点倒可以肯定。” 聂道:“只是一座庙,断传不出这么繁复的声响。” 李墨生低哼道:“所以,我们才要去庙里,也许,所有的答案都在那里面。对了,你叫什么?” “啊?”聂没听清楚,不明白李墨生什么意思,问道。 “你总有名字吧。你光说你姓聂,叫什么?”李墨生问道。 “嘿嘿,你看我这青衣青脸的样子,就知道我叫聂青了。”聂青笑道。 他们的前方就是:庙。一座奇怪的庙。庙里竟然还升着微烟袅绕。 李墨生与聂青在低声商讨。 龙舌兰跟两个牲口也正在密谋大计。 老狗大着胆子问:“刚才那件……东西……到底是不是……人?啊?” 龙舌兰道:“你说呢?” 富贵非常苦恼:“如果它是人……它怎么会那个样子?一蹦一跳的……像一具……” 老狗试探地接下去:“活尸?” 富贵一听,吓了一跳,“活尸……会武功么!” 老狗反问:“它那两下……也是武功么!” 两人都寻思了片刻:那“家伙”的一举手,一抬足,看是武功,实又大简,太粗陋;若非武功,又如何做到这般精确。有效,一般武功,既没有那么多破绽,也断不致如此直截了当----要真的是武功,那得要是极高明的上乘功夫,可是,若是一流武功,又怎会空门大开? 龙舌兰开声了:“如果它是人,就算是一流高手,我那一剑,怎么杀它不死?”“对!”富贵补充道,“还有墨生也打中他了!” 大家不觉都有点脸色发白。自从大家一同退敌、并肩作战之后,三人彼此间都亲切起来。 老狗还抱着希望:“如果它真的是僵尸,为何能在大白天出来?” “这儿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龙舌兰审慎地道,“在这地方,出现什么都不奇怪!” “何况,它看样子像活尸,多于像鬼;”龙舌兰继续道,“鬼还说是晚上才出来活动,僵尸可有白天限制外出的法规?我倒没听说过。” “如果独木桥有僵尸,那么,”老狗思前想后。惴惴不安,“庙里会有什么!” 富贵咕咕浓哦地加了一句:“那么,我们还进去做什么?既已逢着了僵尸迎宾,再来一个群鬼大会不成!?”说着,自己竟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颤。 老狗啐了他一口,道:“这儿既然那么邪,我们还到庙里去干啥?不如……” 富贵也明白了老狗的意思,也扬扬眉毛,道:“不如一一一” 大家都望向龙舌兰。 龙舌兰颇能意会,指指来时的路:“不如一一” 老狗拼命点头。富贵也乐不可支。 他们都服膺于李墨生,本来是自己央着要上山来的,总不好现在又要走回头路。但龙舌兰可不同。她是女子。也是“外人”。她可不怕李墨生不高兴。反倒是李墨生一直很在乎她的情绪。----若有她支持,那就下山有望了! 龙舌兰看看李墨生的背影,一副众望所归的样子,正待扬声说话,忽然,她脸色大变,刷地一下向庙门冲了过去! 庙很残破。庙门更加古旧,斑剥脱落,半掩半合。但庙门贴着两幅画。画很新。以前的时候许多人家的门前都会贴上这两幅画,豪门大户尤然。 两幅画画着两个人。不,两位神抵。 他们本来是两个人,两位名将,由于赤胆忠心,百战百胜,义盖云天,勇冠三军,万夫莫敌,所以终于给人们奉为神明,只要把他们的画像贴在门扉上,那就神鬼不近,妖邪辟易。 他们就是秦叔宝与尉迟恭。 据说,李世民得成大任,登大位,不得已要先行诛杀他的兄弟李建成和李元吉,事后虽然为九五之尊,万国臣伏,但心底时常不宁,常见冤魂相缠,以致寝寐不安,得要尉迟恭、秦叔宝在卧室把守,才能安睡。 可是尉迟恭和秦叔宝贵为大将,各有家室,也不能日夜相伴。李世民无奈,只好着人将尉迟敬德和秦叔宝的模样绘于纸上,贴在门上,以镇妖邪。 说也奇怪,他们俩的画像一上了门,妖魂散消,李世民就得以安枕尤忧、酣睡无扰了。所以,尉迟敬德和秦叔主,不只是唐朝开国名将,还是后世的镇守家宅庙堂的门神了。大家敬爱这两位将军,多把他们的画像,贴在门上。 赖以拒妖。仗以辟邪。 可是,庙门前贴的,却不是他们两位!庙门前确有两幅画:两个人。不。应该是:一个美女。一副骷髅。----这是什么门神?这算是哪门子的门神! 美人很妖丽,在淡黄的画纸中,以及残阳的映照下,一种入骨的娇烧几乎立即消融了大家的腾腾杀气。那美人美得令人有点眼熟。像梦里见过?还是似依稀昔日曾遇?一时分不清楚。 但美人的对面,是骷髅。一具白骨。奇的是,这白骨人人见了,也有点熟捻:人人的长相面貌,都有差异。但支撑着整个肉身的骨骼,都一样。人死之后,皮肉腐蚀,剩下在黄土中的,也不过是白骨一副。眼前就是这样:最美丽的女子。还有一副白骨。看去好像很突兀。但细品却又和谐。美丽和死。红粉与骷髅。----谁说这不是一体两面? 龙舌兰再次拔出她那把象剑的发簪,掠近庙门,指着门画,簪尖微微颤抖着,看来,她不只是怕,而且生气,“啊,什么意思!?” 众人这才发现:画里的女子,居然有点像她!门里传来一阵诡异低迷的声音。那是窃笑声?细语声?还是疵着牙在啃啮着棺材的声音?声音非常诡怪----就像闷在一口淤泥封着的瓮里发出来似的。 龙舌兰再也沉不住气,一脚跺开了门,叱道:“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本小姐要你即刻现形!出来!”她这下可是连人带簪,长空掠起,一脚踏门,攻了进去。 李墨生想要喝止,已来不及。龙舌兰这样,实在有点冲动。她冲动是有理由的:人冲动通常都是因为愤怒和骇怕。----那庙门画像,的确很像她。 一个艳的,媚的,娇娆全在欲开时的她。画中人可能不比龙舌兰更美,但一定比她更妖烧。可是画像的对面是骷髅。一副白森森的骨头。如果画像里的是龙舌兰,她面对的,就是白骨。也就是死。 这也难怪龙舌兰愤怒了:这两幅画,是明着挑她。所以习玫红挺剑(还是簪)就闯了进去。----也许,她更真实,迫切地感觉不是生气,而是害怕。因为害怕,所以她更立意要面对,且矢志要马上,立即去面对! 李墨生喊了一声:“慢着!” 聂青也叫了出声:“等等----” 可是龙舌兰没有慢下来。她更加没有等。她刚刚还准备说要走,跟老狗和富贵还拟找李墨生商议往回走,忽然,因为看见门上的画,一切都改变了。 她拔剑。飞身越过庙前的香炉。还有残破的石阶。踢开了庙门,闯了进去。 李墨生,聂青欲拦不及,两人对望了一眼:她是不是有点急躁得过了分? 可是,这时已不能想。也不能管那么多了! 李墨生腾升而上,如一只青幅。丢下了一句话:“你们就在庙外等着,切不可进来!”他不想要龙舌兰落单。他们都是一道上的人。何况她是一个女子! 他看见龙舌兰己闯了进去。庙门立即咐呀合上。里面立即传出打斗声。还有叱喝声。龙舌兰遇敌!她遇险了! 李墨生一脚踏在庙门上。门给撞开。李墨生已闯了进去。那两扇门又迅速合上。 他眼前一黑。整座庙,都一片漆黑。李墨生没想到里面会那么黑。一开场就是黑。 他神凝八方,气聚一元,小心提防,全面戒备。 他一入庙,第一个反应就是:马上移位!他一闪身,已移开了原来的位子。理由非常简单:如果庙里有敌人埋伏,在这漆黑一片里,谁也难以辨认敌踪,但最好下手的地方,便是门口。因为人都是从这儿闯进来的。所以李墨生马上离开了门口。 他一错步,打横迈了六尺,又一长身,往前掠了八尺,再横跨三步,其间他凭敏锐的感觉,避开了四至五件不知是桌是椅还是柱的事物。他双袖鼓起,气守丹田,听聆动静。一有动静,他就出手。下手。 可是,没有动静。完全没有动静。没有动。一切都静。甚至连呼吸声也没有。他自己也屏住了呼吸。 可是,龙舌兰的呼吸声呢?----怎么她一入庙门,就如泥牛入海,消失、消融在黑暗中了呢?难道,这片黑是腐蚀性的? 在这一片幽暗里,李墨生担心的是三件事:一,敌人在哪里?二,敌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三,龙舌兰去了哪里?----莫不是她也跟自己一样,在黑暗里屏息以待,静待敌人露出破绽?还是:一进门已为敌人所制,现在只有自己孤军作战!? 看不见。看不到。黑。到处是。到底是。----黑暗,无处不在。无所不是。 李墨生己开始渗出冷汗。汗流泱背。第一次,他不但与未知的敌人为敌,而且,还与整个黑暗为敌。空气里,散播着霉、腐的味道。他连敌人的气味也嗅不着。如果勉强说能闻得着的----那只有腐尸和腐鬼的味儿。 李墨生却不敢妄动。他不能动。他在等。屏息苦候。敌人只要一动,他就下手。他已忍无可忍:他要攻破这一团黑。他也等完再等:他只等一点微明:一次机会! 忽然,一丝亮光出现在他的面前。李墨生顿时提高了警惕。慢慢的,亮光越来越大,已经渐渐的将整个庙宇照亮。 门内院子,乱七八糟,柱坍墙剥,杂草丛生,一点也不似有人料理打扫的样子,反而像早已荒芜多年,废墟一片。 可是走迸了大殿之后,局面便完全迎然不同了:大殿上,还是封尘处处,到处密结了蛛网。许多神像,各路神灵,塑像,栩栩如生,分列大殿两侧,不但不似尊贵的神抵,反而像罪犯一样,或跪或踏,或匍或伏,或受枷锁囹圄,脸上各露恐惧狰狞之色,或痛苦崇敬之相,都齐朝向殿内神龛上膜拜。 大殿内,只有一具塑像,吊在高处。像下是一张大桌,坐了个判官似的人影。 到底殿内神抵是哪一位,竟有这般巨大的威力? 李墨生抬眼望去,不由得一愣。 那塑像不是神!----那是一头血肉模糊怒目瞪睛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的物体,令人怵目惊心,不敢注目,但若再仔细看去,那东西就像是一个刚刚受过了刑,完全给剥了皮的动物,而且,连骨髓内脏都是抽干挖空了,血肉全粘在一起,塌在一团,像一堆煮烧了的血肉浆。只在这团“肉浆”的肩膊位置上,似乎铺了一层薄薄的羽毛,就连这层薄羽,也为血水浸透,或者本来就是血色的。 由于那“动物”给剥皮的时候,肯定仍是活生生的,“它”的神容,是极其痛苦,而且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使“它”的嘴巴,大大的张开了,连下颚都几乎掉了下来。下牙龈的肉,全露了出来,千百道头筋赏突颧骨横张深陷入脸颊里,眼睛瞪得老大的,足足凸出于眼眶之外有三寸,充满了血丝。这样的一张脸容,可谓痛到了极处,苦到了极点,而就在“它”痛苦到了最终极之际,有匪夷所思,拥有神灵力量似的大师,把“它”雕成了塑像;又似是苍天冥冥中的一种“神奇力量”,把“它”即时“定”住了,让“它”的痛楚“凝结”在永恒的苦楚里。 这是何等苦痛!这是什么力量!一一所以才产生那么强大的震撼与惊吓! 李墨生看得呆住了。震住了。也震呆了。 第三十章 黑雾(八) 李墨生震惊之余又被神龛下面一张判官大桌后的事物吸引住了……… 判官大桌!?大堂跪拜受刑的,全是各种各类神抵,道家所尊的,儒家所崇的,乃至民家所拜的,佛家所敬的神明,全都列席在堂,那么,到底谁是神抵们的判官? 审神判鬼处分妖魔,莫非这就是“最后的审判”?----如果说,神能审判人,那么,谁来审判神?既然在壁上竟悬挂着那么厉怖血腥的事物,令人触目惊心,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能引开李墨生的视线? 骷髅!竟然是骷髅! 篷内是一具白骨。连一块肉也没有的骨骼。这是骨骼,非常完整,一根骨头都不缺,分明是人的骨架子。骨质很白。 火光稍黯之时,骨头闪烁着鳞光。透过肋骨与肋骨间的缝隙,还隐约察觉骨骼的背后似乎还粘两片蝉翼般的薄纱。像一朵朵惨青色的招呼。 至于那具白骨,令人特别震动之处是:整个骨格并无异常,但到了头颅,却是张大了嘴,下颚完全掉落到喉骨处,齿龈尽露,可以想见这骨架子的“主人”在临气绝的一霎间,脸就是完全扭曲的,脸肌也想必是完全抽搐着,以及他“死”的时候,脸骨几乎变了形。----而“他”却在这最痛楚的一霎里“死亡”。 这样一具“骷髅”,却罩着质地奇特的灰袍,端坐在大殿上,接受诸神的“朝拜”。 “他”是谁呢?“他”是怎么丧失性命的呢?“他”的肉身呢? 看来,他的“肉身”是在死后完全给抽离了,或给人极小心的刨刮光了,而且在剥刮的时候他仍一定神智清醒的,如此才会完全不留一点儿残屑剩肉于骨骼上,以及头骨有那么可怕痛楚的迹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有如此现象?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将李墨生紧紧的围拢。李墨生觉得自己肺部似乎要炸裂开来,面前的情景太过诡异,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这时候,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李墨生发现骷髅在动,准确的说是眼睛在动! 骷髅哪里来的眼睛? 但是给李墨生的感觉就是它的眼睛在动!先是转动了一圈然后盯住了他! 李墨生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蛇盯住的青蛙,随时有可能葬身于蛇腹!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看着骷髅口吐人言,李墨生差点惊讶的吐血。不过好在他最近经历的事情莫不是惊世骇俗,所以,他努力的稳定了一下心神,看着骷髅。 “想引你来这里,还真费了我不少劲!”骷髅的下巴一动一动的,说不出的诡异。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说话?”李墨生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平缓,不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咦,云战天没给你讲过我吗?”声音停了停,“妈的,这家伙总是偷懒!怪不得你见我这么害怕!哈哈,别怕,这是你的家,在这里,你就是唯一的主人!” 声音不大,可却象一柄利剑直接刺穿了李墨生的脑海。 他一时间恍惚了起来。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出现。 不对,等等。往事?谁的往事? 我的? 开玩笑!我什么时候拿着长戟去和敌人厮杀了?靠,还会喷火啊!以为是封神榜吗? 封,神,榜。 念头至此,他的脑子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轰”的一声,一块块记忆的碎片如同拼图一般,自动的照着合适的位置,连接了起来。 体内的金丹则颜色忽明忽暗,像是在相应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的拼图终于完成。就如同一本书一样,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李墨生知道这才是云战天所有的完整记忆。以前可能是自己功力不够或者功法修炼不对路的原因,始终不能将这些记忆体连到一起,不想,今天在这里它竟然自动的合体了! 骷髅不再说话,似乎是等着李墨生自己去找出答案。 李墨生提高了警戒,谁知道这个是妖还是鬼?同时他的脑海里快速的翻看着云战天的记忆体。 奇怪的是,每当他翻开“一页”记忆时,前面的就消失不见,似乎和他幻化为一体。而体内的金丹则同时的壮大了一些。 李墨生发现了这个现象,越发的卖力起来,速度翻看的更快,渐渐的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他面前的骷髅架子则微微的颤动着,似乎是在为李墨生喝彩/高兴? 漫天的神佛飞舞。黑暗的突然降临。凄惨而华丽的最终一战。跪拜的塑像。诸神的黄昏。 徐徐,李墨生睁开了双眼,出声问道“这里是暗黑之殿?那上面就是暗黑大神?” 骷髅发出了激动的声音,“你,您的记忆恢复了?” “恢复?恢复什么了?你把我当成谁了?”李墨生不满道。云战天的记忆体他已经全部消化完了,体内的金丹也已经壮大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现在别说是装神弄鬼了,就算是真的鬼神来了,他也有绝对的信心降服。 “您是这里的主人啊!暗黑之殿的主人啊!”听骷髅的语气应该是激动的快哭了,可是它会哭吗?李墨生觉得有些好笑。 他现在已经搞清楚了这里的缘由,自然就没有了恐惧感,反而觉得这具骷髅蛮可爱的,如果能拿回家当成个摆设,应该效果不错。 可怜的骷髅还不知道李墨生的险恶用心,依旧用激动的口吻说道“主人,我等你不知道等了有多久,今天你可是来了,等你大功告成,就可以带我出去了!我都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有见过外面的天空了,还有青草的味道,鲜花的芬芳……” “等等、等等。什么大功?什么告成?”李墨生问道。 “咦,你不知道吗?等一下,让我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骷髅说着,头骨在努力的扭动着,像是在思考着问题。 李墨生现在越看骷髅越觉得好玩,妈的,比玩具真实多了,还拟人化。不错!不错! 骷髅晃动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最后,才不好意思的对李墨生说“嘿嘿,时间太久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你听我的安排照做就好了。” “听你的安排?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先!你都说了,我是主人,那应该你听我的才对吧?”李墨生有些不满。 “哈哈,你是主人没错。可是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这座神殿啊?你也没有获得大神的力量,你甚至无法控制我,更不用说你走不出这扇门!”骷髅笑道,笑声很傻很天真。 “我日。”李墨生嘟囔了一句,回头望向大门。很奇怪的,他虽然能看见大门,可是,在他的视线里,空间竟然是扭曲的! “你应该看出来,凭你现在的力量是走不出这扇大门的吧?”骷髅问道。 “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墨生反问。 “思考,要学会思考。所有的答案都在你的脑子里。不要老是问我,象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骷髅说道。 李墨生闭目细想,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他所修炼的《虚空阴阳道》乃分为四个境界:至人、真人、贤人、圣人! 李墨生早早的就进入了真人的境界,却苦于找不到进入下一层境界的方法。现在有了云战天的完整记忆后,自然是知道了下一步的路该如何走。 只有进入了贤人的境界,他才能自如的掌控暗黑之殿,慢慢的吸取其中蕴藏着的暗黑大神的力量。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没有达到贤人的境界而进入了暗黑之殿,那么,在下一次晋级之前,他将永远的逗留在这里,而无法找到出去的路。 “真是麻烦!”李墨生对此很不满,可是没办法。暗黑之殿是穿越了虚空之后的一个地方。只有在掌握了强大的力量后,才有可能重新穿越这个空间而回去。在这以前,这个想法最好连想都别想。 “我操,不是吧?”李墨生忽然发现练功晋级的最关键一点是要有鼎炉!极品的鼎炉!他快崩溃了! 我一个人怎么练啊?你如叫我死了算了!总不可能一个人打手枪打到晋级吧?李墨生欲哭无泪。 骷髅看见睁开眼的李墨生,说道“知道问题的关键了吗?” “恩,知道了。我警告你,你别想啊!你要是想的话,我就自杀!”李墨生恨恨地说道。要是这个骷髅对自己有什么想法,那还真不如死了好。 “想什么?”骷髅对他的反应很是莫名其妙。 “没什么,你先说吧,现在该怎么办?”李墨生赶紧问道。 “鼎炉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而且这可是极品的。这个女子修炼的也是上古奇术。命数啊命数!天作的姻缘,理应如此!”骷髅发着感慨。 李墨生这时恍然想起生死未卜的龙舌兰,恶狠狠的冲着骷髅道“她人呢?你把它怎么样了?” 骷髅应该是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说道:“我能把她怎么样?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放心,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们两个合璧的话,都会有好处的。”它啧啧叹道“这么上佳的处子可是世所罕见啊!” 这一句话被李墨生清清楚楚的听在耳朵里,“处子?怎么可能?她明明告诉我说她被她的师傅整天蹂躏着,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你是白痴吗?难道你不知道只有命数至阴的女子才能修炼九天魔女?难道你不知道普通男人如果和她发生交欢的话会脱阳而亡吗?简单点说吧,天下你有你一个人可以和她交欢,这样,你明白了吗?”骷髅嘲笑着说道。 “那她在哪里?”李墨生忙问。 “这不就在你脚边吗?”骷髅嘎嘎的笑道。“我的任务完成了,下面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李墨生低头望去,只见龙舌兰半卧在地上,眼睛紧闭着。他大吃一惊,忙伸手上前摸了摸她的鼻息,还好,呼吸均匀,应该只是晕过去而已。 李墨生看了看四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四周这凌乱不堪的环境,实在是无法使人提起什么**。他抱起龙舌兰朝庙后走去。 出奇的,庙后面一大片空地,角落里还有未开化的积雪。夜空中繁星点点,竟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色。 李墨生将龙舌兰放于地上,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趁人之危好像不是自己的本色啊,哎,还是等她醒来再说吧。 龙舌兰睁开了双眼。第一个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夜空中的繁星。她摇了摇头,自己一进入庙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她隐约的感觉到自己身体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却说不出来。 她当然不知道进入了这里,她已经成为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更是被暗黑之殿的看护者做了手脚,挑起了她心底最深处的**。 她坐起身来,朝四周看去。当她看到背手仰望星空的李墨生时,芳心一颤,竟移不开目光。这并不因他出奇地有耐性,又或反常地沉默起来,而是他的确不同了。那并非性格上的任何转变,而是气质上的某种微妙转化,一种没法说出来深遂难测的特质。这放纵不羁的浪子现在的变化,使她更难抗拒他。假若他只蓄意想得到她,恐怕是易如反掌。 这一刻,龙舌兰却忘怀了一切,对她来说,天下间除李墨生外别无他物。 星移月转,沧海桑田,人事迁移,在这永无止尽的变异里,眼前这一刹那对她来说却是永恒长存。 她的精神正与周遭的一切翩然起舞。 在这一刻里。这里成为了只属於她和李墨生所共同拥有的甜梦。 月儿孤悬在星弧的边缘,又圆又远,照亮了这被大雪净化了的世界。 李墨生定绅地凝视着虚广的夜空。享受着这奇妙的晚上。 从没有一刻他感到和宇宙是这麽地接近,使他忘神地享受着那曼妙无伦的感觉。 体内的金丹似若活了过来,不断做出各种动作,千变万化。幻像嵌进了眼前的虚空去,穿越过永桓,和宇宙融合在一片浑沌里。 他先感到小腹发热。然後全身滚烫起来,一个个无形的琏漪在他四周激起着,顷刻後他忽地忘了你我内外之别,整个宇宙和他合成了一个整体。 就在此时,龙舌兰的香眉靠了过来,碰到他宽阔的肩膊处。 两人同时“呵”一声叫了起来,为那醉人的触碰而欣喜莫名。那是至阴与至阳的接触,是从未有男女曾尝过的美妙滋味。 李墨生清醒过来,探手过去挽着龙舌兰的小蛮腰,满怀感触道:“当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回和你发生些什么,只是当时怕你怕的要死。” 龙舌兰移入他怀里,主动拉起它的双手。紧箍着自己没有半点多馀脂肪的小腹,仰起俏脸,枕在他的宽肩上,白他一眼道:“是不是怕我把你吸**干?哈哈,那为什么现在不怕了?” 李墨生心中一动道:“怕,怎么不怕?哈哈!不过我确又是心邪之极,很想冒渎一下你的躯体。看你春情难禁,急着献身的媚态和浪相。” 龙舌兰失笑道:“为何你这麽客气,你以前冒渎人家时,好像很少会预先警告我这受害者哩。” 说道这里,李墨生不禁想起了那晚在酒店的曼妙之事,下腹更是火热。 李墨生看着和听着她娇媚无伦地和他**,按耐不住的说道:“对不起,我忍不住了。宝贝!你是要教我如何对付你自己吗?快把那心法和手法传来,师傅教一招,小徒立即实施那一招,保证青出於蓝,到最後一招时,彻底收拾了你这作茧自缚的伟大师傅。” 龙舌兰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在他怀里扭动了几下后,慵懒的伸展着脊背,俏脸摩挲着他的脸颊。一对纤手也分别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和搂着自己小腹的大手背,情深若海地道:“好徒弟听着,现在我们来个有奖的寻宝游戏,好吗?” 李墨生享受着与她背臀贴体的醉人感觉,舒美快乐得差点要死去,叹息道:“当然好!你说甚么都是好的。只是仍有点担心,你人都是我的了,还有甚麽奖品可送出来。” 龙舌兰媚眼如丝,嗔道:“你再嚼舌头,看我把你逐出门墙,教你一世都学不到本师傅的手法和心法。” 对着美女。李墨生从来都似没有甚麽腰骨,立即软化投降道:“乖宝贝,好师傅,本人什么都不敢了,快用你那张小甜嘴说出来,免得到时候,除了咿咿唔唔外,甚麽话都说不了。” 龙舌兰还想反击,香唇早给封住,且真的应了李墨生的预言,除了咿咿唔唔外,半个其他字都吐不出来。 李墨生掌心的热气透腹而入,龙舌兰给烫得娇体发热,意畅神舒。而李墨生的大舌则挑起了她最原始的欲火,同时亦感到李墨生男性的强烈反应。那种亲密和放开了一切的接触,把她刺激得恨不能融入李墨生体内,永远不用分开来。 龙舌兰仰脸望去,李墨生那朗如晨星,不含半丝俗念凡想的清澈目光,正炯炯地紧盯着她,使她芳心最隐密深秘之处,泛起了无尽的爱的涟漪。她体内能燎原的欲火,正因与他紧密接触,全面被撩拨了起来。 她感到身体火烧般灼热,深切地渴望着他的呵护爱怜。他的魅力是如此强大,使她在此刻除了他外,甚麽都不愿分神去想。 李墨生看着她连耳根粉项都红透了的美样儿,虽烈火焚身,可是心灵却是前所未有的空灵通透,那与宇宙合成一体的感觉更强烈了。他缓缓伸手拔下她的发簪,让这淡雅高贵、秀艳无伦的仙子秀发披垂,在清新的夜风中写意随便地飘拂着。 无论将来发生了甚麽事,但他却知道眼前她那醉人的绝代风韵,已深深镌刻在他的心灵上,永不磨灭。 龙舌兰紧靠着他,举手理了理两边长发,然後扭转娇躯,变成与他四目交投,深情地注视他一会后,柔软若蛇的纤手缠上他的脖于,两片红唇印在他嘴上。她的香吻灼热无比,秀眸半闭,李墨生晓得她正处于欲焰狂烧的亢奋状态。被他的蓄意施为挑起了饥渴的处子春情。 仙女下凡,他那能不魂摇魄荡,可是他却仍保持在元神清醒的境界里,心中只有滔天的欲念,享受着那种双重的曼妙境界。 李墨生的嘴唇离开了她火炙般的红唇,移师往她的面额,下巴和白嫩的颈项。龙舌兰终抵不住李墨生的魔法,心灵失守,不能自制地喘息和呻吟起来。身体还不住向爱郎挤压扭动,那种春心摇荡,温驯柔顺的万种风情,谁能不心醉魂销。 闹了一会,龙舌兰芳躯乏力,全赖李墨生搂个结实,才不致於软倒地上。 李墨生抱起她在一角坐了下来,把她放在腿上,迫她坐直娇躯,嘻嘻笑道:“真想不到我艳福不浅。可恣意玩弄我的亲亲小兰兰。” 龙舌兰心中大恨,这小子明知自己渴求他的放肆,偏要吊她的瘾子,让她害羞个够。可是现在肉在砧板上,只好任由宰割。羞得无地自容,想躲到他头颈处,又给他强移到眼下,大嗔道:“死无赖,究竟想人家怎麽样呢?”此时,恐怕她比一个普通闺女的自制力更是不如。 李墨生又找上她的红唇,用力地吻吮逗弄。真气海潮般的送入她体内,弄得她娇躯水蛇般在他怀内扭动翻缠。她的娇躯剧烈地颤抖着,急促地喘气呼吸,发出阵阵**蚀骨的呻吟声。李墨生看着她春意媚人,艳绝无伦的美态,差点心猿意马,心灵失守,忙紧摄心神,再以嘴舌进袭。进一步挑逗她的春情。早已心旌摇荡,漪念满腔的龙舌兰何堪刺激,反应更趋激烈,还主动爱抚他强壮的后背。 李墨生的手熟练的开始在她身上活动起来,又吻又摸,展开全面的进侵。有时则隔衣爱抚,时则探进她衣裳里,不片刻龙舌兰神智迷糊,不知人间何世,只知陶醉倾倒,热烈反应。 很快她发觉自己身无寸缕,令她春情勃动的真气一波接一波地度入她体内,把她逐渐推上**的顶峰。她的娇喘呻吟,变成了狂呼乱叫,无可节制的欲火,烧得她完全迷失了理智。李墨生知道是时候了,当他把蓄满生机的凸起送入她体内时,龙舌兰虽仍是保持着与他欢好交合的实质和姿态,但狂野的春情与艳媚却立刻被圣洁的光华取代,那种极端的对比,看得李墨生目定口呆,难以相信。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身躯,心神俱醉。凭着亲密的接触,他感应到她体内正勃发着无限的朝气和生机。 龙舌兰眼帘一阵颤动,蓦地睁了开来。李墨生一触她的目光,脑际轰然一震。立时迷失在某一奇异的精神层次里。 金丹终至大成! 今次主动的不是他,而是龙舌兰。无论心灵和**,他们都紧密地结合着,携手品尝灵欲销融的爱恋。那种动人的感觉是刚才亦从未达到过的。他们水乳交融地把自己完全献给了对方,互相向对方最深藏的心灵秘处搜寻和探索,又无条件地把自己尽情开放。这种深刻的感觉,李墨生未曾在任何其他钟爱的女子身上得到过。所有隐藏的情绪,包括一切的爱恋、追求、甚至乎痛苦,全交出来让对方去分享和感受。 那是爱的极致! 他们甚至忘掉了自己,对他们来说那已是呼吸般自然的东西。亦忘掉了双修**,忘掉了武道天道的追求。忘掉了男与女。你与我的分别,有的只是洪水般吞噬了他们的爱恋,生命的光和热。就若太阳那炫目的光辉,无穷无尽的热力;又或像永不熄灭的烈火,孜孜地燃烧着,直至宇宙的终极。 这对眷恋多情的金童玉女,心甘情愿投进那爱的旋涡裹。心灵的防堤被破开了,他们升上了无尽的夜空与天上的星辰一起运转长存。上古奇书此现彼消地在两人心灵的天地展现着。它们再不是没有生命的经文,而是连续性的幻象和有生命的思想。他们从肉身的层次提升到这玄妙的天地里,比翼双飞,携手翱翔。 然後一切都消失了。 一切似乎全无异样,他们仍保持在男女最亲密的接触里,可是他们都知道一些最美妙的事已发生在他们身上。因为他们刚偷窥了爱情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爱的涅盘”,那由人道而天道的醉人过程。 李墨生回醒过来,用舌尖温柔地舔去龙舌兰泛着圣洁光辉的俏脸上那斑斑的泪渍。龙舌兰用尽所有力气搂紧了他,平静但肯定地低呼道:“墨生啊!我永远属於你的了!” 第三十一章 破开黑雾 李墨生做了一个最美丽的梦。 他梦到了自己化身为鸟,在广袤的绿野上自由翱翔。下面的丛林浓绿湿润。他涌起一股冲动,全力朝上飞去,下方的树林越来越小,翅翼拨着空气,高高地悬在空中。 然後他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赤身**仰躺在地上,头枕在正盘膝冥坐的龙舌兰的**处。 李墨生精神舒畅地坐了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和写意。不但思虑清明,体内的太极更澎湃不休,充满了力量。双修的效果果是不同凡响,使他像脱胎换骨地变了另外一个人。他体内的金丹在合体双修的过程中已经幻化为了太极的另一个原点,与另一边的黑色原点遥相呼应。 在那一刻,李墨生知道,他已经成功的突破了瓶颈,而进入了贤人的境界!经文上说得好“其次有贤人者,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辩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将从上古合同于道,亦可使益寿而有极时。”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是按照宇宙法则在运行着,就像那不变的日月星辰。修炼的最终巅峰,则是传说中的《圣人》!那是个什么样的境界?没有人知道。云战天凭一生的探索,也未能叩响这一境界的大门,李墨生能做到吗?他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他偏头看了看龙舌兰,龙舌兰一身雪白衣裳,秀发披垂,盘膝端坐,手作莲花法印,宝相庄严,俏脸生辉,不但变成了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气质,还犹有过之。教人不敢迫视。想起刚才和她颠龙倒凤,占有着她那躯体时**迷人的感觉,李墨生感动得差点哭了起来。 见到龙舌兰正在修行的紧要关头,李墨生不敢打扰她,学她盘膝坐着,百无聊赖间,运起了快慢九字诀。他的双手不停地做出各种繁杂的手势,以前有些晦涩生疏的地方现在也是灵活无比。他很快就立即进入了无思无念的境界,物我两忘,灵觉往四方八面扩展着。 李墨生吃了一惊,震醒过来,暗忖为何自己变得这麽厉害了,但千万不要弄得自己看破世情,出了家去当和尚,那就惨透了。应该不会吧!我现在对女人仍有很大兴趣,怎舍得这好玩的花花世界呢? 正惊疑间,龙舌兰性感的声音传来道:“墨生!” 李墨生大喜睁目,刚好与龙舌兰的明眸正面交触,立时目定口呆。那对美眸不含丝毫杂质,有若两泓清澈但深不见底的潭水,偏又内藏着深刻之极的感情,教人心颤神迷。然而那副艳媚的面孔,却又无时无刻地散发出性感的挑逗与原始的冲动。她竟然将天使与魔鬼成功的混合为一体。她那凛然不可侵犯的特质,比以前更要强烈千百倍。 龙舌兰“噗哧”一笑,有若万花齐放,比天上的艳阳更夺人眼目。 李墨生叫了一声天啊,想搂她却又不敢伸手。 龙舌兰回复那骚媚入骨的撩人仙态,轻声道:“墨生!你胜了,但你又同时败了给我。” 李墨生大惊,指着她道:“你又变回以前的样儿了,还更要厉害一些。” 龙舌兰媚笑道:“当然啦!人家修炼的也是上古奇书啊,本来就是和你一样的,再加上我们双修的威力,要没有进步那才叫奇怪。” 李墨生色变道:“那你不再爱我了吗?” 龙舌兰嗔怪地白他一眼,淡淡道:“不要对人家这麽没有信心嘛,龙舌兰生为你李家的人,死作你李家的鬼。” 李墨生犹疑不定的问道:“那以後……还可不可以和你干刚才那事?” 龙舌兰捂嘴笑道:“当然可以啦!你想不干都不行。”接着抿嘴道:“可是对不起得很,主动权并不操在你手上,而是由我话事。所以我才说你败了给我呢!” 李墨生听得兽性大发,暗忖这还得了。若她十日不准我碰她,岂非那十天连她的心手都没有得摸半下。立时回复冷静,“奸狡”地邪笑道:“不!主动仍紧握在我手上,别忘了,我们可是双修哦。”他盯着龙舌兰,还故意看着她的,赞叹一声後道:“刚才你的双峰真是动人。累得我又手痒起来。” 龙舌兰横他一眼道:“好吧!看在你还有点道行份上,就叁个月一次吧:满意了吗?”说到最後,掩嘴娇笑起来,花枝乱颤,浪荡迷人。 李墨生逐渐明白起来,老脸赤红,失声道:“啊?原来你扮神弄鬼来耍戏我。” 龙舌兰拉着他站了起来,然後纵体入怀,用尽所有气力缠紧他,柔情万缕地看着他那双比以前更有魅力的眼睛,撤娇地道:“一天叁次都可以,任由墨生作主,我全听你的话。” 李墨生顿时色心又起,一对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龙舌兰皱眉嗔道:“不要把我弄得漫无节制好吗?” 李墨生不忍拂逆她,嬉皮笑脸道:“摸两下有其麽大不了。不过你也说得对,现在是该休息一下,先想想怎么出去才是正事。” 龙舌兰奖励地献上香吻,岂知一吻下,两人同时剧烈抖颤,吓得分开的李墨生惊喜莫名地看着满脸红晕的龙舌兰,大讶道:“为甚麽可以变得这样,我感到像和你黏了在一起,舒服快乐得就像和你合体交欢。” 龙舌兰风情万种地啾了他一眼,温柔多情地道:“这就是双修**的後遗症,功成身难退。任何有情的接触,都可使我们情难自禁,可是过犹不及,所以我们定要节制**,才能好好品个中滋味。” 李墨生道:“那多少天才可以来一次。” 龙舌兰情深款款道:“先天之法,一切顺乎自然,且应由我作出主动,而不是多少次的问题,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不满失望的。若你真的有什么好歹,我怎能独活下去。” 李墨生呆看了她好一会后,摇头叹道:“你虽只轻描淡写,但最终仍紧握着主动之权。可是只要想起不能对你为所欲为,我立即满腹怨忿失落,还说可令我不会失望不满吗?” 龙舌兰秀眸射出爱怜之色,贴紧了他并轻碰了他的嘴,甜笑道:“好吧!我定是前生欠了你一点什么,所以今生才要来还债。这样吧!你欢喜怎样都可以,但却千万不要令我们纵欲。我们修炼的笨都是道家的至道秘典,绝不可陷於颠倒沉迷。你若是真疼人家,就好好珍惜吧!” 李墨生愕然道:“可是我如何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什么时候不应该呢?” 龙舌兰再忍不住,花枝乱颤地笑得气也喘了,那前所未有的娇媚样儿,看得李墨生神为之夺时,龙舌兰伏在他肩上辛苦地道:“唔!这样吧!当你想使坏时,便来征求我的意见,看看是否属适当的时机。” 李墨生为之气结,抓着她的香肩,把她推得上身後仰,瞪着她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服气刚才给我收得贴贴伏伏,所以才施展手段,对我还击,其实根本没有节制那一回事,对吗?” 龙舌兰笑得更厉害了。好一会後,才回复平常状态,拉着他的手,看着星空柔声道:“我昨夜给你弄得那么羞人,那么难堪,什么尊严都没有了。你要人家说什么,人家就要说什么,还要人家厚颜求你,才肯和人家欢好,我想起来便心生恨意,怎可不向你讨回公道。” 李墨生心怀大放,伸手过去搂着她的纤巧柔软的腰肢,凑到她耳边道:“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不过那时你的模样儿太引人了,我从没有想过你可以变成那样子的,媚荡中带着庄严,所以才舍不得那麽快完成大业。天啊!你这仙子的**手段,我可是拍马都赶不上” 龙舌兰移入他怀里。任他软玉温香抱满怀,情深若海地道:“我自小修炼的这门秘术,可是从没有施展的机会。昨夜是第一次,我还上有很多地方没有想明白。待我想通其中的关节后,还有许多的技巧可以侍奉你呢。” 李墨生喜出望外。紧张地道:“这是你的仙口亲自答应的,不要到时又要耍弄我。” 龙舌兰娇笑道:“我岂是出尔反尔的人,放一万个心好了,是了!我还不知道你进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吗?” 李墨生一声欢呼,拉起她的小手,向她细细的诉说起来。 龙舌兰听李墨生讲述完,紧皱着眉头问道“照你这样说,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骷髅搞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引你来?” “恩,应该是这样的。具体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有什么疑问,一会你问问它。”李墨生道。 “好。不过,照它这样说。那就对了。”龙舌兰若有所悟的说道。 “什么对了?”李墨生好奇的问。 “你还记得在上山的时候,遇到你那个朋友吗?”龙舌兰说,“你不是一直问我我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一直没说吗。现在我明白了。” “哦,你当时发现了什么?”李墨生饶有兴趣的问。 “当时,我就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黑气。按理说,这种黑气不应该停留在活人的脸上,只有死去不多时的尸体上才会出现。所以,我当时就觉得有蹊跷。”龙舌兰解释道。 “黑气?什么黑气?我怎么没看见?”李墨生问。 “呵呵,那是我的独门秘术。专门用来观人的。一个人是否心有叵测,是否对我不怀好意,我都能看出来。”龙舌兰笑了笑,解释道“一个小玩意,不值一提。” 李墨生哦了一声,拉着她往庙内的大殿走去。 “主人,你成功了!”李墨生刚踏进大殿就听见了骷髅的声音。他径直走到骷髅的面前,问道“我想问你,你什么怎么样把我引上山来的?” “呵呵,不是我引的,这是命数。也就是说你终要踏上山来,就是时间上的差异。”骷髅答道。 靠,跟没说一样。李墨生又问,“那在我上山的路途中遇到的那些事情是怎么回事?都是你搞出来的吗?” “主人,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这座暗黑之殿是虚空中的产物,并不是实质上的东西。可以说,在现实世界里并没有它的存在。”骷髅停顿了一下,可能看李墨生不是很明白,继续解释道“这样说吧。你觉得你们登山用了十几天是吧?弯弯曲曲,环境恶劣,阴森恐怖,是吧?错了,这些都是假象,是你们脑子里出现的幻觉而已。当然,这种幻觉是我施加上去的。” “啊,那这么说……”李墨生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你们现在就在后山的山路上,还没有出发呢。时间也只是那时候而已。”骷髅看透了他的心思,接口道。 “我操!我操!”李墨生连骂了两句,以发泄心中的不满。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那个和我们一起来的山民,还有那个大学生是怎么回事?” “山民是虚无的,他的存在只是为了领你来这里而已。而大学生就是大学生了。”骷髅答道。 “那为什么大学生的同伴都死了?”李墨生追问道。 “拜托,主人。我只是个骷髅,看守者而已。你以为我凭什么可以施加给别人幻觉?我的能量从何而来?我也要生存啊!”骷髅抱着委屈说道。 “啊?也就是说那些人都是你害的了?”李墨生愤怒的问道。 “是啊,有什么不对劲吗?所有进入后山的人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幻觉,最终都会被幻觉杀死,而这就是我补充能量的办法。”骷髅很随意的说道,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你?”李墨生气的说不出话来。 “那为什么这个女学生得以幸免?还有,我们上山前见到一对男女,应该是你放过了他们,对吧?为什么他们也能得以幸免?”龙舌兰这时候忽然插话问道。 “女学生吗?我知道她会跟主人有合体之缘,所以放了她。那对男女?他上山的时候我发现他身上竟然带有主人的味道,就知道他是主人认识的人,所以也就饶过他了。”骷髅轻描淡写的说道。 “对了,那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你明知道她是我的朋友,为什么还要下毒手?”李墨生想起来了娇娇的不幸,十分的愤怒。 “那真是个意外!意外!本来,幻觉的目的就是为了击碎你内心的希望与理想。如果你够坚强,幻觉对你是无用的。那个女孩子太脆弱了,我也没有办法。这就是为什么和她一起的那个女孩没事,而她却出事了的原因。”骷髅耐心的解释道。 李墨生对它的解释相当的不满,可是又没什么办法。“那你跟我出去后会不会继续害人?”李墨生问道。 “当然不会了,没那个必要了。我是看护者而已。当新主人出现的时候,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性了。只有当你挂了后,我才会再次出现,等待下一位主人的出现。”骷髅说道。 李墨生暗叹一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总以为自己是万物之灵,岂不知一个小小的骷髅架子就掌握了人们的生死。 “主人,你问完了吧?问完了我也就该走了。以后我们不会再有相见之日。希望你活的时间长一些,这样,我就不用整天在这里装神弄鬼了!”说完,骷髅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慢慢的,骨头架子上出现了裂缝,越来越大,最后,“呼啦啦”一声,散落在地上,化为了一对粉末。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又吹来了一阵微风,将这堆粉末吹得一干干净,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随着骷髅的消失,整座大殿也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庙要塌了,我们走吧!”李墨生将龙舌兰的手一拉,心念一动,两人消失在空气之中。 老狗与王光在庙外正等的百般聊赖,忽然见整座庙剧烈的晃动起来,整个大地也开始有了波动。 “我日,地震了!”王光大叫,“快趴下,快趴下!” 大家伙连忙趴下。整座庙晃了急晃后,轰然倒塌。倒塌扬起的灰尘遮天盖地,将大家掩于其中。 “我日,墨生还在里面呢。”老狗叫道,努力的想站起来,冲进去救人。可是不论他怎么努力,总是无法动弹一下。 灰尘慢慢散去,大地也停止了晃动。 王光率先站了起来,大声的招呼着众人。见大家都平安无事,才放下心来。可是又想到庙中的李墨生,不由得心头一紧。拜托,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正在惶恐不安的时候,就听见李墨生的声音传来,“站着干嘛?怎么还不走啊?” 大家随声音望去,前面哪里有庙的残骸,分明是一条山路。再向四周打量,这明明是刚从度假山庄出来,上后山的小路啊!回头就能看见山庄的后墙!而李墨生与龙舌兰手拉着手,站在路中间,朝他们这一票人挥手叫道。 王光捂着头,痛苦的叫道“我靠,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老狗也四处转看着,“靠,怎么回事?”见到李墨生与龙舌兰笑嘻嘻的朝众人走过来,扑过去抓住他的领子,问道“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有这本事吗?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李墨生笑着说道。 大家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争先恐后的朝山庄跑去,大家毫不顾忌服务生们异样的目光,一口气跑进了山庄的大门,坐到餐厅里才纷纷的大口喘着粗气,就像是刚从伊拉克撤下来的败兵一样。 李墨生朝王光几人使了个眼色,将他们叫到了一边,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大家听完李墨生的故事皆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现在我们得统一口径,就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谁问都不能说。至于那些死去的人,后事由公司出面解决吧。”李墨生最后说道。 大家听完都沉默着,没有吭声。毕竟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太过于惊世骇俗,说出来保准被人将他们送到精神病院去不可。 大家互相打量着,个个衣着光鲜,分明是准备上山时的装扮。旅行袋里的食品、装备纹丝未动。时间上也是那时候。刚才服务员还过来奇怪的问道“你们不是说登山吗?怎么又回来了?” 那么大家所经历的都是幻觉了? 庄周梦蝶!何为庄周何为蝶? 第三十二章 黑源 重新回到古都市的一众人等看着街道两边的高楼林立,恍如隔世。 他们先将两个幸存的女孩子送了回去。那两个女孩子下车的时候就如同刚被绑匪释放了的人质,“呼”的一下就跑的不见人了。李墨生留了许茹的电话,也将她送回了学校。在车上,他跟这个坚强的女孩子聊了一路。 临分手前,女孩子看着他,问道“以后,你还会来找我吗?”显然,许茹已经对李墨生暗生情愫。李墨生偷偷的看了看龙舌兰,笑道“当然,向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把你忘记了呢?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放心吧!” 得到李墨生的保证之后,许茹开心的走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是刚刚经历了恐怖之后的样子,车里的几个人感叹着,皆口称赞着她的神经坚韧的程度。 龙舌兰眯着眼睛笑道“又将一个女孩子骗到手了?” “什么叫骗啊?我可是正人君子!”李墨生辩解道,自然是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否决。 虽然时间上大家并没有损失什么,可是经历过了空间的转变,那非人的经历后,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了。没有过多的话,大家就纷纷散开,各回各家了。 龙舌兰望着李墨生,却不说话。 明晓了她的意图,李墨生微微一笑,说道“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公然住在一起,会很麻烦的,好不好?” 现在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又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能使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 “恩,好的。”龙舌兰乖巧的应道。奇怪的是,龙舌兰破体后,她不再象以前那样给人的感觉纯粹是妖媚、挑逗与性感。而是千变万化,配合着她的情绪、态度,给人一种千面观音的感觉。 “回去小心点,别叫人发现了你的破绽!”李墨生依依不舍的叮嘱道。 “嘿嘿,没事。现在敢招惹我的人几乎没有。再见啊。”龙舌兰凑上前来在他的唇边吻了一下,飘然而去。她说的是事实,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龙舌兰是朵带刺的玫瑰。看上去仿佛谁都可以采摘,可是试过的人都知道这朵鲜花上面不但有刺,还是毒刺!被扎一下是会死人的! 大家甚至在背地里给她起了一个绰号:黑寡妇! 龙舌兰对此当然知道,她不但不介意,反而还相当的欣喜。觉得这个绰号和她十分的般配。 李墨生回到家中就开始一一的给众多女人打电话。接到电话的人无不感到惊讶,因为他所说的要出去游玩个一周左右的时间,怎么才2天就回来了。这时,李墨生才想起自己的时间表发生了紊乱。 也许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可是李墨生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躺在自己屋里的沙发上,他发出了享受的呻吟声,妈的,这与那荒山可是天壤之别啊! 很快,他就进入了梦乡。 他坐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内容千奇百怪,和封神演义差不多。李墨生就如同一个局外人,看着战争的开始、进行、结束。自始至终,他的梦境只贯穿了一个主题:杀戮、血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方,只是茫然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战士还是法师倒了下去。没有哀伤、没有怜悯,李墨生只是静静地看着,非常的平淡。 这是梦?还是他的前生? 李墨生不知道。隐约间,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这场战争里的一份子,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他想弯腰捡起兵器去参加这场战斗,可是又在迟疑,杀戮真的有用吗?自己真的是其中的组成部分吗? 真的是这样吗? 就这样,他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着,徘徊着。 恍然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了起来,意识也逐渐的回复到自己的身上。虽然闭着眼睛,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被温暖潮湿的腔体所包围,下面摩擦带来的快感是异样的强烈。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见跪在沙发边的刘雪儿正在卖力的服侍他的下面。李墨生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背对着他,跪在地下的女人的雪白的双臀,周身的血在汹涌。刘雪儿的身上穿着充满了感的乳罩,小三角裤袜,黑色丝袜和黑色漆皮高跟鞋。覆盖着三角区域的超比基尼式小三角裤袜,是具有良好的伸缩性的尼龙制品,那道迷人的臀沟,充分地洋溢着女性的魅力感。面对着这道臀沟。任问人都会产生出无穷无尽的肉欲的。 这个等待着男人的女人,由于动情不已,身体早已经分泌出了大量的体液,小裤袜的底部全都湿了。随着**的大量溢出,一种女人所特有的芳香气味,也同时在向四周扩散。 李墨生的身体动了动,刘雪儿转头一看,发现李墨生正看着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的。这时,李墨生的也勃发了。“你已经湿成这个样子了啊?你这个放荡的宝贝!在我醒来之前这段时间里,你都想了些什么呢?” 李墨生等着双眼,紧紧地盯着刘雪儿的屁股,将手扬了起来。当他的手落下来时,连空气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劈!叭!劈!叭!┅┅” 雪白丰满的臀肌,被李墨生拍打着,漂亮的女人发出了阵阵快乐的呻吟。 不知道为什么,李墨生的心头充满了暴虐与黑色。 李墨生在拍打了十几下后,将屁股上布满红手印的雪儿带到了屋子中间。他从书桌边上拉过来一把椅了,命令雪儿坐在上边。“宝贝,想我了吗?从现在开始,我可要好好地疼你喽。”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上衣脱掉,似乎是在做着运动前的准备工作。李墨生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倒了满满的一杯,端起来脖子一仰就喝光了,接着又倒了一杯,又是一口气喝光了。刘雪儿坐在椅子上,面带春色地盯着他。李墨生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後倒背着双手,慢慢地走到雪儿的面前。他突然地将雪儿的下颚扳了起来,把他那厚厚的大嘴唇,贴在了雪儿那红润的嘴唇上。 “喔┅┅,嗯┅┅” 芳醇的唾液与李墨生那带有红酒味的唾液交织在了一起,在雪儿的口腔中荡漾着。她感觉到自己此时的情绪很激动,似乎是在做梦。但也就在这一瞬间,她领会了李墨生的意图,她也紧紧地贴住男人,俩人进行着长时间的非常热烈的接吻。吻着吻着,李墨生那修长的大手,便在她那柔软上抚摸了起来。 受到了周身爱抚的刘雪儿,由於情绪上的激动而全身躁热了,不一会儿,身上便有些汗淋淋的了,一股高级香水的气味,随着汗液的泌出而漂荡着。 “墨生,你就好好的爱我吧!” 李墨生有力的手,隔着乳罩,在刘雪儿的双峰上使劲地抓着。她那小小的三角裤袜的底部,却像小便失禁了似地湿了一大片,极薄的尼龙布片,因滑湿而将黑乎乎的毛发透现得更加清楚。 “嗯┅┅,好!来来来,吮吮这个!” 站在椅子前边,身子使劲往上纵的李墨生,把前边的裤纽解开了。那个东西就像装了弹簧似的,腾的一下蹦了出来。李墨生毫不客气地用自己的左手托起雪儿的下颚,深入了进去。 这就是性虐的典型方式。它给了雪儿一种就要窒息了似的恐怖感。她的脸紧贴着李墨生的下腹部,使劲地吸吮着,一种被虐的,倒错的快美感,逐渐从她体内涌出。 “好极了!” 刘雪儿充分的口唇侍奉,使得李墨生非常满意。他将身上的衣服统统脱光扔到床上。 然而,今天晚上的李墨生,并不像以前的他那么性急。他将浴衣披在**的身上,然後,又坐在椅子上,向漂亮的女人命令着:“在我面前来回走走,要扭屁股,那才有意思啊。” 只穿着极为刺激人的贴身内衣的雪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摆动着她那迷人的两条长长的大腿,扭着婀娜的腰部,就像脱衣舞女似的,在屋子的中间来回地走动着。李墨生一边喝着红酒,吸着香烟,一边欣赏着漂亮的女人那具有魅惑力的肢体和刺激人的内衣。 被灌溉已久的刘雪儿显得妩媚动人,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挑逗性,她是不是的还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挑逗着李墨生。 “你太漂亮啦!雪儿!”李墨生打开了雪儿的手,兴奋地说:“你现在到床上去,面对着我这面,自己玩弄你自己吧。 指示的如此明确,雪儿虽然有些抗拒,可还是无可奈何地上了床。她面对着李墨生,呈半躺状地靠在枕头上,然後将两条大腿左右分开,先是隔着裤袜对三角区这一部分进行了充分的爱抚,然後将手插进裤袜里,对极为敏感的那里进行爱抚。 在男人面前,被强迫做自我,羞臊感使得她全身的血都在往上涌。开始,她的手似乎还是有所顾忌地,非常胆怯地蠕动着,可是两分钟後,却是非常激烈地、极为**的蠕动了,还不时地伴有兴奋已极的呻吟声。几分钟後,雪儿看样子是达到了兴奋的最。 这时,李墨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席梦思床的边上,将半仰卧在床上的女人的大腿使劲地分开,并转向了床的一侧。他往床沿上一趴,将自己的脸,贴在了滑湿的小三角裤袜的底部,尽情地舔着,吸吮着。 「啊!墨生,再深点┅┅!”刘雪儿忘情的呼叫着。 最为敏感的部位被嘴唇和舌头不断地刺激着,虽然还穿着裤袜,李墨生还未进入她的体内,漂亮的女人就已达到了极度的兴奋点。李墨生吸吮了一阵子後站起身来,将她那条粘满了**与唾液的小三角裤袜扒了下来,塞进了雪儿的嘴里。然後将她的两条腿向上扳起呈屈体状。李墨生用他那粗壮有力的大手,分别按住她的两条腿弯处,深深地趴了下去。 雪儿就觉得一条滚烫的铁棒进入了自己的体内,她兴奋地大声的呻吟着。李墨生腾出一只手来,将刚扒下来的那条**的小三角裤袜团了团,塞进雪儿的嘴里。不许她大声叫喊。之後,是长达十分钟之多的**。最後,雪儿沐浴在一片暖烘烘的体液之中,完全的昏迷了。 李墨生点燃了一只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很明显,他还没有尽兴。 刘雪儿醒了过来,走过来依偎到李墨生的怀中。 “老公,你是不是没有尽兴啊?”雪儿乖巧的问着。 “还好啦。”李墨生答道。现在能和自己大战的也只有龙舌兰了,许美静估计都不行了。 “那要不要找几个姐妹回来啊?”刘雪儿问道。 “好啊!啊,你说什么?”李墨生随口答道,却发现问题不对,赶忙问道。 “嘿嘿。”刘雪儿先是狠狠地拧了李墨生一下,然后才捂着嘴娇笑道,“你认识的美女那么多,什么张姐啊,晶莹啊,叫来代替我了。” “那你不吃醋啊?”李墨生大汗。 “吃醋管用吗?你就保证不去找她们了?”刘雪儿反问。李墨生无语。 “去吧。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一个女人就可以把你拴住的男人。我听人说,你好像还和世纪星的老板许美静也有一腿?你还真是有魅力啊!呵呵。去吧,我知道你火撒不出来很难受的。我可受不住。”见到李墨生蠢蠢欲动的雪儿赶忙结尾,朝楼上走去。 如果这时候李墨生要是按捺不住,再来一次的话,她可是吃不消啊!她现在对李墨生的身体是又爱又怕。在没见的时候是想的厉害,等见了却有些害怕。无论如何,自己一个人是应付不来的,所以,她才主动提议叫自己的男人去找几个姐妹来帮自己。 李墨生暗道“靠,和许美静的事情怎么谁都知道啊,那她不是很危险了吗?” 许美静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现在,她行走在世纪星里,除了她那些一直死忠于她的手下,其余的人看她的时候显然眼神很不对劲,像是有人对他们说了些什么。 就连她一直敬爱有加的师兄也专门给她打了电话,“静儿,你是知道师兄对你的感情的。如果你是用美人计的话,那么师兄不反对。如果你是真的对他动了情,就算我不忍心下手对付你,可师傅那里你也过不去啊!你三思啊!”可是他不知道,正是这句话伤了许美静的心。 “原来在师兄心目中,我只是一个棋子,为了门派的利益就可以将我随意的放弃!”她恨恨地想着。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第三十三章 红人 李墨生早上起来闲着没事,慢慢的朝戴军那里溜达。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国家的公职人员,经常消失很久是一件不是很光彩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前思后想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欲火,没有去找别的女人。他觉得自己欠亏刘雪儿太多了。自己能有现在的光景,可以说刘雪儿的功劳是最大的。她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自己,从来没有任何怨言。她唯一渴求的就是自己能多多的给予她一些温暖。如果自己连这点要求都无法满足的话,那岂不是禽兽不如! 打定主意的他搂着刘雪儿睡了一个安稳觉,雪儿自然是喜出望外。一整夜都将他抱的紧紧地,好像害怕会失去他一样。 到了戴军的办公室,不对,现在应该是他的办公室了。 刚走到楼底下,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了戴军杀猪般的嚎叫声。来院子里办公的人们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朝二楼最后的那间房子看去。 李墨生大惊失色,暗道“不会吧,难道是被敌人摸上来了?”连忙朝楼上跑去。 他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办公室门口,却发现戴军若无其事的在屋子里溜达,而那个新来的李鹏则大模大样的坐在电脑前玩游戏。 李墨生对着戴军喝问道:“你干嘛呢?鬼哭狼嚎的?” “没事啊,练练嗓子。”戴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我日,你有病啊!没见楼底下的人都跟看电影一样往这里看吗?”李墨生骂道。 李鹏在那里也是添油加醋,“戴老板,你就给头说说是为什么在那里喊叫吧?” “戴老板?”李墨生看着他们两个,一脸的疑惑。 “哦,我在网上看到他跟军统以前的头子戴笠长的很挺像,就这样叫他了。”李鹏连忙解释道。 “恩,不错,挺形象。原来那个猛人就是长的这个样子啊。”李墨生口中啧啧有声,围着戴军转了几圈。 “我靠,我告诉你李鹏,你以后别落到我的手里。都则,你就死定了!”戴军一脸的悲愤之情。 “呵呵,我无所谓啊。”李鹏坏笑着给李墨生扔了根烟。 “你来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李墨生把烟点上,问道。 “哈哈,还是叫他自己说吧。”李鹏笑道。 无奈的戴军恨恨地瞪了李鹏几眼,将刚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原来他和李鹏两人闲的无聊,就想法子找点乐子。约定好掰腕子定输赢,输的人也不用干别的,就在办公室里大叫,声音越大越好,越凄惨越好。 戴军一早上已经输了6把了,连着叫了一个早上,惹得办事处的人直过来抱怨。可是他们一见有人来就立刻收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办事处的人拿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我日,你们还真是闲啊。”李墨生听完,又好气又好笑。 “是啊,我都快闲出毛病来了。”李鹏抱怨道。 也是,从战火纷飞的阿富汗回到歌舞升平的古都市,相差太大的环境叫李鹏有点不太适应。刚开始几天,他晚上经常在恶梦中醒来,总以为自己是在阿富汗边境的山洞里。这种错觉给他带来了相当大的困扰。 “我是一个军人,应该战斗在第一线!”他经常这样对自己说道,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上级会把他调到这里,难道我们的实力真的强大到这个地步吗?可是,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从这一点上说,他的抱怨毫无意义。 “是啊”收回思绪的李鹏接着李墨生的话问道:“还有没有上次那样的任务啊?最近一直没事干,骨头缝子都是痒的。” 李墨生和戴军对望了一眼,相互一笑。这家伙还真是个暴力狂啊。 “放心,马上就会有的事情做了。把你调来不是叫你来做了度假的,有你乐的时候。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随时把状态保持到巅峰,明白吗?”李墨生摆出了长官的架势。 李鹏对李墨生谈不上反感,但是也绝对没有什么好感。对于他这样常年生活在第一线的军人来说,没有一点真功夫是不可能赢得他们的尊重的。 他仅仅保持着对这个上司应该有的尊敬与礼貌。要说到钦佩,开玩笑,就这个小白脸,一看就是托关系走后门进来的,来这里过度一下而已。还不如戴军对他的震慑力更强一些。 所以,他听到李墨生的话有些不太高兴。但是还是勉强的答道“是。”说话软绵绵的毫无力量。 李墨生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戴军也没有吭声,只是憋着笑等着看笑话。 果不其然,没多大一会,李鹏就按捺不住了,凑到李墨生旁边说道:“头,闲着没事,咱两个也来掰腕子吧!” “哦?”李墨生看了看他,忽然笑道:“输的人也是狂呼乱叫?” “不不,那样太不文明,会吓住我们的邻居的。”李鹏的笑容十分的阴险,“谁输的话就站在二楼的过道里大喊‘我是猪!我是一只吃了就睡的猪!-怎么样?过瘾吧?” 李墨生做出一个不太情愿的表情来,扭扭捏捏的说道:“这样不好吧?要是我输的话那不是就丢人丢大了?” “头,你不是不敢吧?”李鹏心中大呼有戏,继续刺激着李墨生。 “好,来就来!”李墨生一拍桌子,做出慷慨就义的样子。 戴军及其利索的腾空了一张桌子,为两个人准备好了战场。李鹏暗暗憋着劲准备给这位白脸上司一个好看。 两个人分别弯腰、躬身,手刚一挨上,李鹏就悲呼“完了,自己上当了!这个家伙是扮猪吃老虎!” 他握着对方的手竟然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着力点。对于他这种经验丰富的军人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就听的“嘎嘣”一声,李墨生手腕一抖,将李鹏摔落在地上。李墨生站起来对这戴军道“别愣着了,他胳膊脱臼了,你去帮他接一下,我先出去了。” 走到门口,转身对这李鹏又道:“记着啊,保持在巅峰状态!” 戴军发出夸张的“嘎嘎”的怪笑声,走过来帮李鹏把胳膊接上,还专门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服气啊?对了,我记得你们好像还有赌注的啊!要愿赌服输啊!” “算你狠!”李鹏白了他一眼,跑到楼道走廊处高声大喊:我是猪!我是一只吃了就睡的猪! 李墨生在走出院子门的时候,听见了楼上传来的动静,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古都市的三月,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了起来。街头上已经随处可见穿着大胆的时髦少女们。李墨生心情愉悦的打量着一个个迎面过去的美女,一边发出感慨。 无所事事的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思量了半天他决定去学校看看刘晶莹。想来,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 刘晶莹最近比较烦。 一个大二的比她高一级的男生整天在骚扰她。 也许,那个男生是认为自己在追求心上人。可是刘晶莹认为这就是骚扰,很烦人的骚扰。 刘晶莹曾经很直接的告诉过他,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十分的恩爱,劝他找别人。可他就是不理睬,坚持认为自己才是刘晶莹的真命天子。 后来,就连刘晶莹同宿舍的女生都看不过去了,将那小伙子一顿臭骂。才老实了一段时间。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又开始了。搞得刘晶莹是苦不堪言。 “晶莹,别理他!也不撒泡尿看看他那模样,要什么没什么,怎么和你的李墨生相比。” “就是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看看人家李墨生,年纪轻轻的就是一家公司的老总。我一个朋友给我说,前段时间举办的选美大赛就是他们公司举办的。” “啧啧,怪不得啊。人长的又帅。晶莹啊,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给你家墨生当小老婆好不好,你照顾一下妹妹了。” 舍友们和刘晶莹开着玩笑,听的她心里美滋滋的。可是没多久,又泛起了一丝哀怨。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多久没来找过自己了。时间长的自己都记不得了,电话都没有一个。很多次,她拿起电话来想打给他,可是又忍住了。这样会不会被他笑话,他很忙的,自己不能打扰他。 每次,她难过的时候都这样想。当她看见校园里一对对的情侣嬉笑打闹的时候这种念头就更加的强烈。有好几次,她在校园里碰见王光他们,可是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 真是气死人了! 每一次,那个讨厌的男生来骚扰她的时候,她都希望李墨生如天兵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将那个可恶的家伙赶走。可是,毫无例外的,每次,她的愿望都落了空。 就连那个男生都说“你不是说你有男朋友吗?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呢?每次你都是一个人,肯定没有男朋友,你肯定是在骗我的!” 刘晶莹听到这话的时候,就特别的伤心。为什么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呢?都怪那个大坏蛋! 就像这会儿,她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百无聊赖。宿舍的姐妹们都纷纷出去约会了,只有自己在屋子里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本来寂寞就很难受了,但是更叫人无法忍受的是楼下还不停的有一个男生的声音在呼叫着:“刘晶莹!刘晶莹!” 声音高昂而持续,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刘晶莹痛苦的用枕头将自己的耳朵捂住,心里发狠道“李墨生,大坏蛋!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永远都不理!” 正发着狠用着劲,宿舍角落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是看门大妈的声音:“刘晶莹,有人找。” 刘晶莹以为是那个追求她的家伙,想都没想就来了一句,“不见不见,谁都不见。” 李墨生站在宿舍楼下非常的郁闷,看门大妈告诉他,刘晶莹说不见客。他以为是刘晶莹生自己的气了,不由得懊恼起来。打她的手机也是关机,不用问啊,一定是在宿舍里生闷气呢。 他低三下四的给看门大妈说道:“大娘,你再帮我喊一次吧。” 看门的大妈把他打量了一下,说道“小伙子,和女朋友闹别扭了吧?我给你说啊,别喊了,喊了也没用,还是回去检讨一下自己的错误吧!”说着,就把窗户关上了。 这一下,李墨生可傻了眼,这该怎么办呢。他来回的转着圈。 无计可施的他拿出手机来给刘晶莹发了个短消息,说自己在楼下转着,等她看到信息后给自己打电话。 刚将短消息发完,就听见有人喊:“李墨生?” 他抬起头,随着声音望去,是一个女孩子。依稀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李墨生问道。 “啊,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我叫安琪,是刘晶莹的舍友。呵呵,圣诞节的时候见过你一次,你忘记了吧?”女孩子大方的自我介绍道。 “哦,对对对。”李墨生说道,其实他还是没有想起来。不过面对着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他一向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他将安琪打量了一番,女孩子是鹅蛋脸,眼睛弯弯的很是妩媚,高高的鼻梁,小巧的嘴唇。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高领毛衣,胸前的双峰波荡起伏,颇为壮观。下身是一件短裙,高高的靴子里露出一截黑色的丝袜来。 “腿形不错,很漂亮的女孩子。”李墨生暗暗的嘀咕着。 “你是来找晶莹的吧?她还在教室上自习呢!”安琪笑着说道。 李墨生一皱眉,刘晶莹明明是在宿舍啊,她为什么说在教室呢。但是他并没有点破,想看看这个女孩子在搞什么鬼。 安琪见李墨生皱了皱眉,以为他觉得教室太多,不容易找。笑着说道:“皱什么眉啊,有我呢!走,我领你去找她!” 她领着李墨生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看门的大妈看见了这一幕,朝地上啐了一口:“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脚踏两只船!活该人家不理你!” 一路上,安琪碰到了好几位同学,别人都打趣的问道:“天使,这是你男朋友啊?真帅!”安琪只是微笑不语,一脸幸福的样子。李墨生也没有揭穿,但是有点明白她的用意了。 就这样,他跟在安琪的身后走进了教学楼。 第三十四章 黑色的杀机(一) 这会正是中午吃饭的光景,偌大的校园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个学生走过。 李墨生跟在安琪身后,看着她在前面一扭一扭的屁股,邪恶的想法不停的涌现着。 “这不是该吃饭了吗?晶莹怎么还在教室学习啊?”李墨生故意逗着安琪。 “哦,她说叫我给她带过来,她有几道题想做完再吃。”安琪表现的有些慌乱。 李墨生暗暗地好笑,也不揭穿她,继续跟着她往前走。 两个人走进了1号教学楼,教学楼里更是空荡荡的没一个人。 “在五楼呢。”安琪不等李墨生问,就率先说道。 “哦。”李墨生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这会他在想一会谎言被戳穿的时候她会是怎么一副表情呢? 两个人上到五楼,安琪带她走到一间教室门口,高声喊道:“晶莹,晶莹。你看谁来了?快出来!” 自然是无人应答, 安琪推门进去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教室,对李墨生说道:“咦,怪了,她刚才说在这里等我的,人呢?” 李墨生用尽力气才憋住笑意,说道:“哦,那应该是去找你去了。走吧,咱们看她是不是回宿舍了?” “恩,有可能。这个死丫头,敢晃点我,瞧我一会叫她好看!”安琪撅起了小嘴,煞是可爱。 两个人转身往回走。刚下了几层楼梯,安琪“哎呀”一声,却是脚踩空了,身子朝下栽去。吓得李墨生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探身将她搂住。 不得不说,安琪这个女孩子是将本钱下足了。如果不是李墨生事先知道刘晶莹确实是在宿舍,恐怕绝对会被她的演技所欺骗。 “怪不得张无忌的妈妈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看来这话一点都不错啊!”李墨生暗暗的发着感慨,就安琪这演技,不去娱乐圈发展,是在是屈才了。 半躺在李墨生怀中的女孩子紧闭着双眼,脸色有点苍白,显然是由于刚才的举动所导致的。如果不是李墨生将她抱住,她可是真的会栽下去的。从这么高的楼梯上摔下去,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她的赌注下得还是真大! 很幸运,她赌赢了! 安琪虽然紧闭着双眼,可是不停眨动的眼睫毛还是出卖了她。告诉李墨生这会她骑士也是非常的紧张。 安琪在李墨生怀中等待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意想中发生的事情,不免有点沮丧,慢慢的将双眼睁开。却霍然发现李墨生正贴着她的脸在看着她。 她“啊”的一声惊呼了一下,李墨生却将她抱的更紧,一脸坏笑的望着她。 安琪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鼻子里发出重重的喘气声。 她猛地将李墨生的脖子搂住,将自己那诱人的红唇贴了上去。 李墨生自是猛烈的回应着。两张嘴唇不停的在一起搅动着,缠绵着。 许久,两个人才分开来。 李墨生将她一把抱起,抱着她走进了最边的一间教室。将她放在了讲台上。 安琪张开双腿将李墨生紧紧地缠住,两个手环抱住男人的腰部,又想继续索吻,却被李墨生拦住了。 “怎么?”安琪有点吃惊的问着。她从不相信世上有不偷情的男人,这就像有不吃腥的猫儿一样荒谬。凭她的姿色,在学校里追她的男人至少能构成一个加强连,这还不算一直对她图谋不轨的几个年轻老师。 可是她很稳,很矜持。不为别的,就为了卖一个好价钱,仅此而已。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李墨生问道。 “知道啊,怎么了?”安琪回道。 “你这样做对得起晶莹吗?”李墨生问道。 “呵呵,我对得起你就行。再说,你对得起她吗?你把她扔到学校里管都不管,我好几次半夜起来听见她在被窝里哭,你还好意思说我?”安琪的嘴很利,说得李墨生有点招架不住。 说不过就动手,这是李墨生对待女人的一贯策略。 他径直将手从毛衣的下沿处伸了进去,很顺利的就攀到了内衣的外面。 安琪身子颤了颤,却将胸脯挺得更高,嘴里还发出若有若无的哼唧声。 “我是我,你是你。你是她的好朋友,对吗?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好朋友背叛了自己该有多么的伤心啊。”李墨生继续着说服教育工作,当然,手却是没有一点停顿,在内衣的外面轻揉重捏着。 安琪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嘴里也是不服输,“就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有什么好东西才要分享啊,也包括男人。轻一点,疼……再说,晶莹才不会生我的气呢,她早就说过,什么时候把你介绍给我,让我做她的好姐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很多女人吗?晶莹什么都给我说了。把它脱了……”她扭了扭身子,示意李墨生将她的内衣除掉。 李墨生一阵暴汗,晶莹这小丫头怎么什么都给别人说啊。两只手伸到女孩子的背后轻轻的将内衣上的挂钩取掉。 没有了内衣的阻碍,李墨生充分的感受到了女孩子那傲人的天赋本钱。 这绝对是极品。虽然还没有看到模样,但只是凭借超爽的手感,李墨生已经判断出了它的形状与大小。 他开始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嘴上又继续问道:“晶莹给你说了这么多,也一定给你说了我对女人是很挑剔的吧?” “恩。恩。说了……”女孩子显然是没有这样的经历,强烈的感官刺激已经使她的神智有些迷乱起来。 “哦,那你说说。”李墨生不慌不忙的说道,笑容里带有一丝残忍。 “我是**,从来没叫男人碰过我。”安琪努力使自己的思绪变的有条理一些。 “还有呢?”李墨生将右手从毛衣里伸了出来,在安琪的樱桃小口上划到。 “刚才的、、、刚才的不是初吻。”安琪的脸色有些羞红,诺诺的说道。 “哼哼,”李墨生并不是一个有着封建思想的男人,女人在认识自己前和别人接吻过,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他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恶狠狠的道:“什么?和男人接过吻?什么时候的事?”手上更加的暴力。他能感觉到那对玉球在自己的大力捏揉下不停的变换着造型。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安琪苦不堪言,她的眼眶已经含满了泪水,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李墨生不为所动,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讨厌啊,疼啊。”安琪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李墨生停止了动作,冷冷的看着她。“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我不会强迫你的。” 安琪的脸色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墨生,“你,你。”她没有想到李墨生翻脸翻得这么快。 “好好考虑啊,不过速度快点,我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李墨生继续说道。 “你,我。”安琪急得快哭了,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李墨生阴险的笑了一下,“这可是你自己作出的决定啊。”说完,低下头去,紧紧地含住了女孩的嘴唇。 这一次,他使出了**的手段,舌头不停地在安琪的口里刮蹭着,刺激着她的神经末梢。涉世未深的安琪如何能是他的对手,迅速的败下阵来。 长长的一个吻,使得安琪快要窒息过去,却也使她获得了从未有过的愉悦感。她深深的陶醉了。 李墨生慢慢的抬起头,手上动作也开始轻柔起来。趴到女孩子的耳边低声问道:“舒服吗?”顺便还舔了舔她的耳垂。 安琪身子一阵剧烈的颤动,第一次的快感就这样迅速的降临了。降临的毫无预兆。 李墨生感觉到了她的异常,邪邪地笑道:“怎么了,宝贝,底下怎么这么湿啊?” 安琪羞得无地自容,将头拱入到李墨生的怀中。 “呵呵。”李墨生得意的笑了起来,正准备下一步动作时,却听见安琪在他的怀中说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他问道。 “我说,我的初吻是被晶莹夺走了,你是第二次!”安琪在他的怀中声若蚊蝇的说道。 “啊?”饶是李墨生见惯了大场面,依然被她的话所惊呆了。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回过神来的李墨生大感有趣,追问道。是啊,任谁听到两个小美女大玩**游戏的话,都会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的。 “没怎么了,就是有一次晶莹回来,说想试试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就这样了。我本来不同意的,她就笑我胆小,最后强行夺走了,然后就说没意思,比起与你接吻来那是差的远了。”安琪红着脸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李墨生快笑喷了。晶莹还真是搞笑啊,这个傻丫头1 “你是不从那时候起就想和我试试了?”李墨生坏笑道。 “恩,是啊。听晶莹说得那么有趣,我就想试一下啊。可是我又看不上别人,就等着你来了,看有没有机会。谁知道你一直都不来。”安琪这会胆子大了起来,说话也带有挑逗的味道了。 “呵呵,那你想我的时候是怎么解决的?”李墨生继续问道。 “恩,你怎么这么下流啊?问这样的问题。”安琪有些害羞,毕竟她还是个少女,怎么经受得住李墨生这样露骨的挑逗。 “说说啊,我很想知道。这里又没人。快说。”这会,李墨生心里也是痒痒的不行。小女孩犹如一枚青涩的桃子,虽然不如熟透的水蜜桃那样多汁、可口。可是却另有一番风味。 “就、就自己解决啊,还能怎么样。”安琪被逼无奈,小声的说了出来。 “那你不怕宿舍的同学听见吗?”李墨生觉得自己的欲火已经被安琪挑逗了起来。 安琪的眼睛眨了眨,细长的双眼显得非常的妩媚与性感。还是少女的她就已经显示出了将来她一定会成为一个极具有诱惑性的女人。 “我咬着枕巾啊,不会发出声音的。”安琪好像也被自己的话撩拨起了**,身体重新开始扭动了起来。 “那你现在给哥哥我表演一下好不好?”李墨生的话语充满了诱惑性。 “恩。”已经被他迷得失去理智的安琪往后缓缓的躺倒,一只手往下伸了进去,另外一只手在毛衣的外面狠劲的揉动着。 李墨生欣赏着这一副动人的春宫图,双手在安琪的长腿上来回的游走着。 没有多大一会,安琪的动作越来越快,看上去似乎是要到达快乐的顶峰了。 李墨生大喜,这才多大一会啊?她还是刚刚才爽过了一次的,看来,她的体质是非同常人啊! 在他认识的这么多的女人中,只有董兰卿具有这样的体质,似乎天生就可以承受无尽的痛苦与暴虐。并且对此毫无抗拒,甚至可以说是主动相求。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更强的快感与刺激。现在看来,安琪与董兰卿如出一辙,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说区别的话,就是安琪更加的年轻,具有无限的青春活力,也具有更大的潜力。 是时候了!看着安琪不断扭动的身躯,李墨生暗道。 他将安琪的裙子往上推,一直推倒腰部,露出了黑色丝袜包裹着的细长的腿。丝袜的中间是一条黑色的纯棉小内裤。 他将安琪抱下地来,将她身子翻了过去,用手压了压她的颈部,使得她趴在了讲台上,形成了一个拱形。 李墨生慢慢的将她身上的衣物往下褪去,动作非常的轻柔,安琪表现的也十分的配合。 安琪的腿形非常的完美,一点不输于那些模特、影星之流。 “完美!”李墨生并没有急着进入,而是用欣赏的目光凝望着。 由于害怕,安琪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再加上天气还不是很暖和,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皮肤上起了一粒粒细小的疙瘩。 李墨生轻轻的抚摩着安琪的面庞,她的皮肤也随着李墨生抚摩跟着起了反应。凡是他的手游走过的地方,皮肤都迅速的变成了粉红色。而随着粉红色的面积越来越大,安琪的声也越来越响。 “我靠!”李墨生也发现了这一奇异的现象。看来自己的人品甚是不错,这样的极品美少女都心甘情愿的奉献给自己,老天待自己还真是不薄啊! 第三十五章 黑色的杀机(二) 李墨生不停的发出赞叹声。也不知道他是赞叹自己的运气呢还是在赞叹安琪那动人的身姿。 安琪浑身的粉色痕迹,显然是**造成的结果。李墨生看的也是激动不已。这才刚刚的开始,她就已经这样了,不知道一会还会有什么惊人的表现。 趴在那里的安琪不知道李墨生在搞什么鬼,半天都不见动静。可是越等待,心里的**就越汹涌。好像发了威的洪水一波一波不停地冲击着本来不牢固已经千疮百孔的堤岸。 她渐渐的迷失在这一股又一股的**冲击下。 就在堤岸崩溃的一刹那,她忽然感觉到下身仿佛被一根烧红的铁棍撕开了一样,初经人事的她经受不住这么大的痛苦,发出了哀鸣声。 李墨生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从一开始就是猛烈的撞击着。 既然安琪表现的这么有心计,那她也就应该对要发生的事情有心理准备。而对于这样的女孩子,谈不上厌恶,但是好感那就更不可能了。只是一个发泄**的玩具罢了。 安琪的体质确实是和常人不太相同。李墨生表现的如此勇猛,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估计早已经受不住了。可是安琪迅速的适应了他的频率,慢慢的开始配合起他的动作。看来,她已经度过了刚才的破瓜之痛,开始享受了。 享受?李墨生冷冷的笑了一下,眼睛里闪过暴虐的光芒。起始时他全不讲温柔,恣意蹂躏,到了中段,才由狂暴转为热爱,使安琪苦尽甘来,享受到**温柔的甜头。 最动人处,无论他如何狂暴,安琪都是那麽婉转承欢,表现的就像是曾受过男女的训练,要知道一个未经人道的少女,如何可抵受他开始时无情的挞伐。 安琪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了多少次。她不断的被冲击着,整个人就好像被海浪不断的抛起,再高高的跌下。每一次,自己好像要摔到粉身碎骨的样子,可是又奇迹般的被重新拉回到海平线上。 安琪的眼角里慢慢地流出了泪水,是幸福的、喜悦的泪水。是一个女孩子在变成女人后痛苦的泪水。 李墨生实实在在的惊讶了。 不论他怎么加快频率,安琪都能坦然承受,并且迅速的回应。他知道,这回自己是捡到宝了。她还是个少女,身体竟然能经受得住字这样的采伐,简直和董兰卿可以相媲美。日后再稍加调教,光想想就叫人很兴奋了。 慢慢的,李墨生也到了喷发的边缘。他有意识的吸了一口气,想缓一下。谁知道安琪感觉到了他的举动,两条盘在他腰间的长腿夹得更紧了,身子猛烈地向前凑着,“给我,给我。”嘴里发出没有任何意义的喃喃声。 再也忍受不住的李墨生剧烈的喷发了。 一个男人的是三到五秒钟。的时候男人的大脑总会出现一下停顿,出现短暂的空白。过后的男人总会出现短暂的脱力感。 这是致命的三到五秒! 李墨生在喷射的一刹那,感觉身下的女人也同时达到了,安琪的体内亦在不停的收缩着,将李墨生的要害处紧紧地箍在体内。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美妙的感觉,心头就涌起一丝凶兆! 他只是及时的趴了下去,伏在了安琪的身上,只听得“扑扑”两声,两发子弹险险的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他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 可是看着身下安琪的表情,她应该是不知道的。那么到底是谁,难道有人一直在跟踪着自己吗? 可是这会已经不容的他多想,他抱着安琪横着翻过身去,飘落到讲台的侧面。安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睁开眼睛疑惑得望着他。 李墨生将身体与安琪分离开来,伸手帮她把裙子拉下来,将她搂到怀里,:“宝贝,亲亲我。”说着,大拇指按在她脖颈旁的动脉处,不到三秒钟,安琪就昏迷了过去。他将安琪放到地上,不管怎么样,这一切与她无关,她是无辜的。 李墨生飞快的拨通了戴军的电话,“我在西北大学,遇袭了,快,我快挂了!” 放下电话的他在心里判断着对面狙击手的位置。想着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他又听见“啪啪”两声,觉得事情不妙的他连忙向旁边躲去,已经晚了,一发子弹从他的肩膀里穿过,一蓬血雨喷洒而出。 “我操!”李墨生暗骂自己的愚蠢。讲台是木头做的,一脚下去都会出现一个洞洞,怎么可能挡得住狙击步枪的子弹呢? 子弹穿体而过带来的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身体撞了起来,向门口的方向落去。 这是他第一次负伤,还是枪伤! 他在空中快速的将伤口周围的几个穴道点了几下,减缓了血液的流动,同时借助着这股冲击力想破门而出。因为这次他发现敌人是想要他的命!出手再没有一点的犹豫! 他刚飘落到门前,踉跄的靠近了门板。在他的身体与那层木门接触的一刹那,他忽然觉得不好,非常的不好! 刚刚想到这里,他就看见一只手掌从门板里伸了过来,恰好印在自己的胸前。 “扑”一口鲜血从李墨生嘴中喷了出来,尽数喷洒在门板上。李墨生腾空而起,飞落在地上。 那只手依然伸在那里,就好像他击穿的不是木门,而是豆腐一般。 李墨生死死的盯着那只手。那只白皙、胖乎乎的手掌,此时在他眼里却像是恶魔一样,散发着无尽的恐怖。 缓缓的,那只手慢慢的缩了回去。教室的门被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僧人,目无表情。李墨生一见,瞳孔募得收缩了起来。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放下屠刀吧!”合上双手合什,开口说道。 李墨生背靠着墙,努力的平息着胸中的烦闷。刚才那一掌差点要了他的命!幸好他在被击中前就有了感觉,在那瞬间将身体挪动了一丝。就这点距离救了他。本应该击中他心脏部位的那一掌打在了他的肋骨上。 就是这样,他也受不了。刚才已经不流血的枪伤的伤口现在又开始流了起来,并且止不住了。而体内的金丹则黯然无光,整个太极也失去了活力。 “妈的,难道今天要挂在这里?”李墨生嘟囔道。他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那个狙击手没有穿甲弹。否则,今天肯定要死在这里。戴军赶过来最少需要30分钟,希望自己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他盯着那个和尚,问道:“少林门下?” “贫僧慧能,少林戒律堂!”和尚一脸的虔诚。 “操!慧能?你的胆子不小,竟然敢叫慧能?慧能祖师岂是你这种卑鄙小人可比?“李墨生气道。 “呵呵。”那和尚只是微笑,并不吭声。 李墨生大喜,他不动手那就最好不过。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可是很快,他的美好愿望就被打碎了。 “我知道你还能战,起来吧。只要你赢得过我,就可以走了。”和尚平静的说着。 “我日,我才不起来呢。你还真是好算计,后面有狙击手压阵,你在那里坐享其成。哼哼。”李墨生继续说道,希望能多拖延一点时间。 “呵呵,你要是不起来那我就进去了。”和尚见李墨生没有起来的意思,便迈步向门里走来。 就在他进门的一刹那,李墨生忽的动了,他猛地弓起身子,像一只猎豹般向后门窜去。而那个和尚像是早都料到他会这样做一样,也转身从教室外的走廊里向后门扑去。 李墨生扑到半空中的身子忽然一折,又转向了前门。耳边就听到络绎不绝的“扑扑”的枪声。 “妈的,有本事今天就将大爷撂倒在这里。否则,我会叫你们后悔一辈子。”李墨生心中诅咒着,速度更快了。 他窜出了教室门,慧能和尚也发现上了当,拐身再次向他扑来。 李墨生哪里还能顾及到他,只是一味的向楼梯狂奔。 慧能和尚在后面狂追不止,嘴中还高声喝到:“别跑,和我比试一下再走!” “我日,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李墨生一边骂着一边向前跑。 就在他跑到楼梯口时,慧能和尚追上了他,一掌印向他的背心。李墨生顿时觉得他被一种莫大的恐惧感所笼罩。他拼劲全力转过身来,猛地一吸气,结出了一个手势,嘴里疾喝:“斗!” 一个手指和一个手掌相遇,哪一个会赢?哪一个会输? 慧能和尚发出一声怪叫,偌大的身躯凌空的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他那肥大的手掌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血洞。慧能和尚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李墨生在受伤如此严重的情况下还能够反扑,并将自己所伤。他的实力应该比自己要高上一筹。那么,今天就更不能放过他了。如果今天留不住他,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以后自己永远都别想有安生的日子过了。想到这里,他怒吼了一声,朝李墨生追去。 李墨生则是一声闷哼,身体飘向楼梯的下层,而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撒了一路。他的左手将右手使劲的攥住,右手食指在刚才的撞击中已经折了,现在以90度的角度呈相反的方向耷拉着。 李墨生跌跌撞撞的一路奔下楼,身后不断的响起慧能和尚的咆哮声。 终于,他冲出了楼门。这时候,已经有学生三三两两的向教学楼走来。见到李墨生这副模样无不骇然失色。 慧能追到了门口,见状也是收了脚步,毫不容易才将心头的杀机褪去,双手合十道:“施主慢走,你我还有相见之日!”眼睛里却射出恐怖的敌意。 李墨生只是发出一声闷哼,一声不吭的向校门口奔去。远远的,就看见戴军和李鹏带着几个精干的汉子朝他跑了过来。 李墨生一头栽倒在李鹏的怀中,对戴军说道:“五楼,还有一个女孩子,去把她救下来。” “我靠,你自己都成这样了,还能惦记着女人,我真是服了你!”戴军啧啧有声的赞道,随后吩咐人去做事。 “这附近还有狙击手,叫大家小心点。”李墨生又说道。 “应该没事了,我们一出现,他们就应该撤了。否则,那可就是挑战政府的权威了!”李鹏笑道,“看样子你伤的不轻啊!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 这一次的袭击事件就好像是大江里面的一朵浪花,跳动了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有心人的掩饰下,甚至学校里的大部分学生都不知道。只有寥寥少数的几个目击者,还分别被有关当局找去谈了话,示意他们是集体出现了幻觉。 身受重伤的李墨生住进了有着军方背景的第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 在高干病房里,他和旁边病床上的一个老人正聊的不亦乐乎。 这个老人有着陆军背景,对李墨生能住进这里先是表示了很大的诧异,随后又是释然。也是,象他这么大的年纪,什么样的风浪都见过,这样的小事情根本不值得他操心。 倒是和李墨生聊天后发现这个少年很是对他的脾气,渐渐的,一老一小成了忘年交。 老人是兰州军区副总参谋长。现在因为身体有病,才住到了这里。由于身份的缘故,他长时间的一个人居住一间病房,早已经寂寞的不堪。现在有人住了进来,他是喜出望外。 见到李墨生身上的枪伤,他曾经面露过不快。在内地,一般人是没有机会接触到枪支的。他直观的认为,李墨生的枪伤是与人械斗寻仇造成的。 直到古都市的领导们三三两两的来看望过李墨生后,他才慢慢的改变了看法。 有一次,古都市的警备司令部来人看望李墨生,见了这个老人如同是老鼠见了猫一般,说个话都战战兢兢,生害怕被老人训。 老人也是一脸的不快,面对着地方上的领导,他说不出话。可是面对着自己的下属,他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将那个也有着大校军衔的军人骂的是狗血喷头。 “古都市的治安状况现在乱成这样了吗?大口径的狙击步枪都能够出现!你们是干嘛吃的?”老人的咆哮声响彻整间病房。他的职业生涯使他一眼就看出来李墨生的枪伤是什么武器造成的。 “这是军用枪支!一定要找出枪支的流通渠道!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民群众受苦!”这是他给那位大校训话的最后一句。 第三十六章 黑龙 老人在李墨生住进来后的第二个星期出院了。离别时,给李墨生留下了联系方式。看的出来,他对李墨生很有好感。 老人走了后,在有关人士的示意下,这间病房没有再放人进来,就成了李墨生的单间。 他才开始了真正的复原。 老人在的时候,李墨生不敢表现的太过于惊世骇俗,只是夜间休息的时候才慢慢的将被打散的真气归拢在一起。现在老人一走,他是肆无忌惮。整天整天的盘腿坐在那里,搞得换药的小护士问过陪院的李鹏好几次,“他是僧人?” 但是好像没什么效果,太极再也转动不起来。而金丹的颜色则越来越淡。 “是不是该叫个女人来?”李墨生暗道。 他负伤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大家,一是害怕大家恐慌,而是怕麻烦。如果叫那些女人知道了,整天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他可受不了。 想来想去,他拿起电话准备给龙舌兰打一个,要说双修的效果,恐怕他是最佳的人选。 刚刚打开电话,无数条短信息与未接电话就涌了进来。 其中最多的就是刘晶莹。 刘晶莹那天在宿舍里闷了半天。直到安琪回来后她才知道李墨生来找过她。她如梦初醒般打开了手机,看到了李墨生给她的留言,发了疯似的冲下楼去,想找李墨生。 她当然不可能找到人,再打电话,电话里一遍一遍传来的是提示已经关机的声音。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宿舍,逮住安琪仔细的追问起来。安琪当然不可能告诉她实话。事实上,安琪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在的巅峰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衣服穿的好好地在课桌上趴着,并没见李墨生人影。而为了这个,她也将李墨生在心里诅咒了几百遍。 她告诉刘晶莹,李墨生找不到她的人,可能是先走了,很落魄的样子。 听到她这样说,刘晶莹心里有了点满足感,可转瞬间就被强大的失落所代替。自己等他等的那么辛苦那么久,他就等了自己那么一会就受不了,还走了!真是气死人了!再不理他了! 下定决心的刘晶莹又将电话一关,决定不再去想那个混蛋了。可是在她把电话关了后,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会想他要是打电话来怎么办,一会又想,他可能是去吃饭了,说不定下午就回来找我。 思来想去,她有将电话打开,决定再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整整一下午,她哪里都没去,就傻傻的坐在床上,等着电话的响起或者是对讲机的声音。 她也整整失望了一下午。 下午吃饭的时候,舍友们见她这幅模样,也没有人敢劝她。倒是安琪去将饭买回来,递到了她的面前。 “吃饭吧,小傻瓜。就是等你的心上人,也用不着绝食吧?”安琪劝道。 “恩。”刘晶莹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拿起勺子慢慢的拨弄着饭菜。 “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安琪看着刘晶莹,再联想到自己中午的经历,不由得恨恨说道。那个死男人,办完事吭都不吭一声呢个就走了,把自己一个人扔到那里,也不怕有人趁机吃我的豆腐!不过话说回来,中午的感觉真是美妙,好像再来一次。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夹了夹双腿,觉得体内有股液体流了出来。 “不是,他不是那样的人。可能他临时有事忙去了。”刘晶莹还在为李墨生辩解着。心思不稳的她没有发现安琪的怪异。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刘晶莹!” 晶莹激动的将手里的勺子一扔,跳了起来。一步迈到窗户边,探头往下望去。却看见那个大二的男生在低下站着,手捧一簇鲜花,仰着头声嘶力竭的叫着她的名字。 刘晶莹忽然想起来,中午也是他在这里叫来着。会不会是中午李墨生看见了这个男生,打电话给自己却关机,叫传达室大妈汗,自己拒绝了。这给李墨生造成了误会? 把这些事情串联到一起想了一下,刘晶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再加上安琪回来说李墨生“黯然”的走了出去。完了!完了!刘晶莹的心一片冰凉,“墨生一定是这样想的,他误会我了,怎么办?他一定认为我是个不要脸的女孩子,和别人好上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楼下的叫声还是一遍又一遍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她会然站了起来,拿起了一个暖水壶,冲楼下喊道:“你去死吧!王八蛋!”喊完,高举起双手将暖水壶狠狠地朝那个男生的头上砸去。 扔下去后看都不看,“哐当”一声将窗户狠狠的关上,丝毫不理会楼下的鬼哭狼嚎声。 楼下的男生幸好是一直在仰着脖子往上看,忽然见窗户里飞出了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等他看清楚是个暖水壶,向一边跳开的时候已经晚了。暖水壶“哐当”一声在他的身边炸开,一壶开水顿时溅落了他一腿。 他今天为了约到心上人,专门打扮了一下,穿着的十分时髦。往往,时髦就代表着单薄。他那条薄的和纸张一样的裤子怎么能抵挡的住开水的侵袭?他“啊”的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声。 安琪被刘晶莹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先是趴到窗户边往底下看了看。只见那个男生在几个同学的搀扶下往学校的医院方向走去。刚才他站立的地方则是一地的暖水壶碎片与一把散落的玫瑰花。 “你要死啊?要把他砸死怎么办?”安琪问着刘晶莹。 “怎么?没有砸死吗?”刘晶莹听她说话,又是拿起一个暖水壶,推开窗户,二话不说的就扔了下去。 “我靠!”安琪一阵暴汗,就听到楼下传来一片骂声:“谁这么没有公德啊,随便乱扔杂物!” “你怎么了?你的墨生忙去了,又不是和你分手了?你发那么大的脾气干嘛?”安琪问道。 听安琪这样问道。刘晶莹的眼圈有些红了。“安琪,你说,他会不会不要我了?会不会认为我是个淫荡的女人?” “啊,怎么会呢?你为什么这样问?”安琪听到她的话,奇怪的问道。 刘晶莹便将刚才自己想的给安琪讲述了一遍。 安琪听完也犹豫了起来。她不知道李墨生是不是基于这种想法才和自己欢好的。如果是的话,那就说明自己的机会来了。 “不会吧,我看他不象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安琪还是安慰着刘晶莹。 谁知道她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刘晶莹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一下闹的安琪是手足无措。 “别哭啊,别哭啊。晶莹,听话啊,别哭。”安琪将刘晶莹搂入怀中,也有些感伤起来,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和她一样呢。 过了好久,安琪才将刘晶莹哄住,并帮她除了不少主意,来试图挽回李墨生的心。 可是等到了第二天,他们发现,想好的主意竟然没有一个能用得上。原因是他们找不到李墨生的人,这个人竟然跟消失了一样。 电话永远是关机。家里,公司都找不到他的人。刘晶莹甚至跑到王光的宿舍去,找到那帮牲口问李墨生的下落。可是那帮人回答说也是好久没见过他了。 刘晶莹急的快要发疯了。万般无奈的她甚至找到了自己的母亲,问李墨生的下落。 张芬芳听到女儿竟然问自己咬人,羞得脸臊红臊红的。可是刘晶莹却没注意到,只是给她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张芬芳听完女儿的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连忙想办法和李墨生联系。 可是,她也联系不上。这回,刘晶莹是彻底的傻了眼。 直到刘平回来,张芬芳拐弯抹角的打听出了李墨生的下落,才知道他受伤住院了。这下,母女二人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心却又揪到了嗓子眼上。 想问问他伤势怎么样,可是又不好开口问刘平,把母女二人记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刘晶莹更是连着哭了好几个晚上。她固执的认为如果不是自己不开电话,李墨生就不会受伤。 李墨生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打开电话见到了这么多的短消息与留言,也是感动不已。连忙挨个的给众人回复电话。 接通了张芬芳的电话,她应该是在家,说话不是很方便。但可以从她的颤抖的语调中听出她的关爱之情。聊了几句后又拨通了刘晶莹的电话。 刚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晶莹的嚎啕大哭声。 李墨生非常的纳闷,心想,我又没死,你哭个什么劲啊?但还是好言相劝着。 才说了几句,刘晶莹就问他现在什么地方,她马上赶过来。 “不用了吧?”李墨生暗暗叫苦。“你还得上课呢?” “没事,又不是第一次旷课!”刘晶莹回答的斩钉截铁。 无奈的李墨生只得将病房号告诉了她,看来自己是没得安生日子过了。 放下电话的他见李鹏用怜悯的眼神望着他,问道:“怎么了?” “厉害啊厉害!”李鹏笑道:“我刚才数了一下,你给四个女人打了电话,三个女人都哭了。你实在是我的偶像啊!老大,把你泡妞的绝招给兄弟我传授一下啊!” 李墨生白了他一眼,“你的耳朵这么好使?” “拜托啊老大,不是我耳朵好使,是你的女人哭的声音太大好不好?震天动地的!我又不是聋子!”李鹏嘻嘻笑道。 两个人正逗着嘴,戴军推门进来了。手里拿了一叠资料。 “打你黑枪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可惜没能抓到活口,已经死了。”戴军遗憾的说道,“应该是陆军的人!” “靠,陆军干嘛和我过不去啊?”李墨生纳闷道。 “你所描述的那个偷袭你的和尚我们也查出了他的资料,你自己看看吧。”戴军将资料扔给李墨生。 李墨生接了过来,随便的看了几眼,扔在了一边。 “怎么不看?”戴军好奇道。 “看与不看,他都要死!所以还是省省吧!”李墨生冷冷的答道。 戴军与李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李墨生的语气里充满了杀机,他体内的暴戾之气似乎已经充盈了他的整个身心。就是李鹏这种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听到了都不由得觉得脊梁骨泛起一阵阵的寒意。 “这个,我觉得你还是先暂缓一下的好。”戴军面色凝重,缓缓的说道。 “怎么?”李墨生问。 “少林与上面的关系非常的紧密,一直负责着培训国安局特工的任务。”戴军的话叫李墨生大吃一惊。 “我靠,那岂不是很多特工都是他们的弟子了?”李墨生问道。 “是这样的。”戴军道。“前年的将官叛逃事件,就是通过一个少林的叛徒先是共享了我们的内部情报,然后再联系的,逃到了美国,给我们国家带来了极大地损失。” “后来呢?”李墨生追问道。 “没有后来了。除了死,还能有什么。”戴军道:“上级也意识到了由外人训练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漏洞很大,现在已经开始收缩了。但是你也知道,中国的办事效率不是那么的高,所以……” “我管不了那么多。”李墨生的眉毛一样,在眼光的照射下,两挑眉毛就像两条跃跃欲动的黑龙。“我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千万不要得罪我!”最后,他又补充道。 “很麻烦,真的会很麻烦!”戴军不甘心,“少林与其他门派不同。天下武功出少林,这话虽然有些夸张,可也间接的表现出了少林的实力,你知道吗?少林的方丈可以和最高领导人直接通话,你要想清楚啊!” 李墨生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他已经尽量的想象了敌人的能量,谁知道还是低估了对方。 “那你说怎么办?我就这样忍着?”李墨生问道。 “忍?”戴军笑了,他见到李墨生的思路被他拉了回来,显得很是高兴,“我们什么时候忍过?虽然我们有些忌讳,但并不代表我们可以任人欺辱。” 看着戴军的坏笑,李鹏在旁边叹了一口气。 “你叹气干嘛?”李墨生好奇的问他。 “哎,我知道得罪你的人该倒霉了,我是在为他们默哀!”李鹏的表情很庄重。 第三十六章 黑心 三个人正在聊着,忽然,病房的门被人“呼”的一下撞开了。 李鹏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手伸向了腰后。李墨生和戴军也是大惊失色,难道敌人真的胆子这么大,敢在医院里公然行凶? 等他们看清楚了来人,才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破门而入的正是刘晶莹,后面还再跟着张着大嘴啧啧有声的安琪。 刘晶莹一眼就看见了穿着病号服的李墨生。先是欢呼了一声,就着就飞身向李墨生扑了过去。 李墨生赶紧张开了双臂将晶莹紧紧地搂在怀中。 一边的戴军和李鹏见状,不停的发出叹息声,却知趣的退了出去。 因为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口处,李墨生的表情很是怪异。刘晶莹趴在他的肩头哭泣了好一会,才发觉他的不对劲。抬头一看,正看见李墨生在那里挤眉弄眼。 “你干什么?”刘晶莹止住了哭声,喝问道。 “没什么。”李墨生连忙摆了摆手。 “他的伤还没好,你这么热情,他当然受不了了!”安琪在一边醋劲大发,阴阳怪气的说道。 “哦,我忘记了。”刘晶莹忙从李墨生的怀里退了下来,关怀的问道:“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刚才是不是碰到你了?我是不是很没用?尽给你惹麻烦!”捉着,眼泪珠子又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李墨生头大如牛,叫苦不迭。可是还得安慰着她:“没事没事,不疼了。别哭啊,乖!” “恩恩。”刘晶莹很听话的停止了哭声,看着李墨生。“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到你出院为止,我一直在这里陪你!” “我晕!”李墨生发出一阵悲鸣。姑奶奶啊,你在这里的话,我的疗伤大计那就得报销了。可是嘴上还不敢不答应,接连着应个不停。 本以为李墨生会推三阻四,可是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这自是出乎刘晶莹的意料之外。她大喜过望,连忙将包包里的东西开始往外拿,完全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了。 李墨生只是在一边看着,也不敢说话,眼睛却瞄向了安琪。 安琪今天穿的相当的惹眼。这才刚刚进入四月,天气还是比较冷的。她就穿了条七分裤,脚踝处露了好大一截子。一双最少有七寸的高跟鞋使得她本来就挺拔的身材更加的婀娜动人。上身一件长长的薄毛衣紧紧地罩在身上,即凸显了傲人的双峰,又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李墨生看的口水差点流了出来。脑海里不可避免的浮现出那天安琪那诱人的。 说来也奇怪,他刚刚萌发出邪恶的念头。体内黯淡的金丹竟然开始慢慢的闪起光来,而停滞已久的太极拳也缓缓的流动起来。 李墨生大喜,知道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要想疗伤还得是双修! 安琪这时候也发现了李墨生在偷偷的打量他,大是感到窘迫。自己的好友就在一边站着,而这个色狼就这么大胆的盯着自己看。看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样。最要命的是,他已经吃了一次了! 这种偷情的快感刺激着她,她甚至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在不受控制的膨胀着。在这样下去,她一定会不顾任何事情,扑到李墨生的怀中,叫他狠狠地再疼爱自己一次。 想到这里,安琪觉得自己的脸烧的不行。这个念头实在是太荒唐了,太大胆了!怎么可以这样无耻呢? “安琪,安琪!想什么呢?”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刘晶莹冲到她的面前,大声的叫道:“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也不搭理我!” “哦,哦。没什么。怎么了?”安琪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慌乱,问道。 “恩,过来帮我一下。我带了窗帘,你帮我挂上。”刘晶莹说道。 李墨生听到此话一阵暴汗,看着两个小女生把医院的白色窗帘取下,换上了刘晶莹带来的小熊图案的窗帘。他实在是佩服的不行。这还是医院吗? 刘晶莹与安琪迅速的将病房布置成了温馨的小屋。忙活完之后,两人才坐到了沙发上心上着她们的杰作。 “对了,还没问你是怎么受伤的?”刘晶莹这时候才想起正事,开口问道:“你不是给我留言说你在楼下转转吗?怎么又受伤了?” “恩,这个。”李墨生刚想说话,却被安琪截住了话题。 “是啊,快说!我那天在楼下碰到你之后,你说你去转转,怎么就受伤了呢?”安琪抢先说道,将他们碰面的事情点了出来。 李墨生会心地一笑,说道:“我没事干啊,就在楼前面溜达。那会中午了啊,人少得很。我想就去教学楼找间教室休息一下。谁知道,教学楼里有几个歹徒正在准备对一个女学生实施暴行,我见到了,当然要管啊。这伤就是和歹徒搏斗留下的。” “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刘晶莹埋怨道。 李墨生在其中自然不可避免的穿插了很多惊险的情节,就像是评书一样,听的两个小女生如痴如醉。等他讲完,刘晶莹却这样说了一句。 “哦,我怎么傻了?”李墨生好奇地问。 “那么多歹徒,你怎么斗得过啊?你就不会先报警吗?笨蛋!结果歹徒也没有抓住,你还受伤了!所以说你傻!”刘晶莹说的很有条理。 “呵呵,我当时是有些冲动!”李墨生在说“冲动”二字的时候口音咬的特别的重,并朝安琪不怀好意的看了几眼。写的安琪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了,那你救得女孩子呢?”刘晶莹又问道。 “恩,她当时晕过去了。我把她放到一间教室的座位上了,然后我就晕了,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希望她也没事!”李墨生一语双关的说道。 安琪听到说道自己的事情,慌忙抬起头,却正好撞上李墨生的视线,吓得她连忙再次低下头去。 还好刘晶莹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 “啊,也就是说,那个女孩子并不知道是被你救了?也没有来看过你?”刘晶莹急忙问道。 “恩,是啊。”李墨生平静的答道,“干嘛要人知道,做好事又不是图她的回报的!” “太可恶了,我一定帮你把她找出来。非得叫她当面向你道谢不行!”刘晶莹咬牙切齿的说道。她却没注意到,她说这话的时候,身边的安琪将头埋得更低了。 “算了算了。不要这样。那个女生已经受过一次惊吓了,你就不要再去骚扰她了。”李墨生忙劝道。 “就是就是。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光彩事,你要是把人家找出来,她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见人啊?”安琪也在一边劝阻道。 刘晶莹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你们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是会把她找出来的!”说完,看着两人愕然的表情,“噗嗤”一笑,继续道:“放心了,我会悄悄的,不会叫别人知道的。等找到她,把她领来和你见上一面。不管怎么样,说句感谢的话总是应该的。” 李墨生与安琪听她说完才放下了悬在空中的心。这样就最好了。 三个人正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哪只?进来吧!”刘晶莹随口说道。 几个人应声推门而入。首先进来的一个女人看见病房里的三个人,惊讶的叫道:“咦,晶莹,你怎么在这里?”正是张芬芳! 这时,张芬芳身后又闪出一个人。刘晶莹见到后,刚才还欢悦的面庞立刻低了下去。 “晶莹!你不去上课,在这里干什么?”闪出的这个人用威严的口气问道,不是别人,正是刘平! 原来,刘平得知李墨生受伤的消息后,一直说要来看望,但是一直没有时间。恰好今天难得有空,就来医院了,张芬芳也找了个借口跟随而来。 谁知道,两个人一进病房,却见到女儿正和李墨生聊的欢天喜地。 张芬芳见状,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一幕刚好被刘平看见,这可如何是好? “我,我。”一向伶牙俐齿的刘晶莹这会也没有了往日的机灵劲,嘴里“哦啊”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急的她是满头大汗。 忽然,她看见了身边的安琪,灵机一动的说道:“恩,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舍友,安琪。这是她的男朋友,李墨生!” 李墨生刚刚从病床上坐起来,忽然听到这话,腿一软,险些没栽倒在地上。就连刘晶莹旁边的安琪也是脸一红,想说些什么,却被刘晶莹从一边暗暗地拧了一下。 “恩恩。叔叔好。”安琪站起来很有礼貌的向刘平打了个招呼。 张芬芳站在刘平的身后抚了抚胸口,这才放下心来。不由得佩服刘晶莹的机智。冲她的宝贝女儿笑了笑,像是在夸奖她一般。 刘晶莹的脸也红了起来,说道:“安琪,那是我妈。”指了指张芬芳。 “阿姨好。”安琪又向张芬芳问了好。 问明事情原委的刘平将安琪打量了一下,嘴里并没有说什么,径直向李墨生走了过去。 刘晶莹连忙将安琪一拉,闪到了一边。 她们两个正准备溜出门去,却被张芬芳拦了下来。 “干嘛啊?”刘晶莹明知故问。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给你说。”张芬芳严肃的对刘晶莹说道。 刘晶莹回头冲安琪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跟在张芬芳身后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 “你怎么来也不给我说一声,真是的?这下叫你爸爸撞见了,幸亏你聪明,要不就麻烦了!”张芬芳走到走廊的拐角处,见四下无人,语重心长的对刘晶莹说道。 “撞见了怎么了?我就不能谈恋爱吗?我好像已经**了吧。再说,李墨生不是很好嘛,又帅又有钱,对我还好,对你也好,嘿嘿。我爸应该不会不同意吧?”刘晶莹毫不在乎张芬芳的反应,若无其事的说道。 张芬芳想了想,好像刘晶莹说的挺有道理。李墨生也就比晶莹大一岁,谈恋爱也是很正常的啊。好像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要是事情摆明的话,那自己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了。想着,她的眼神不由得迷茫了起来。 刘晶莹见妈妈有些走神,猜到了她的心思。过来将张芬芳一搂,说道:“妈妈,你别担心,你永远是我的好妈妈。就算我和墨生结婚了,也会叫你和我们一起住的,嘿嘿。” “去,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呢?”正芬芳的脸上泛起一片红云,嗔骂道:“死丫头,大学还没毕业呢?就想着结婚了?还敢开我的玩笑,真是无法无天了!” “嘿嘿,妈妈。那你想不想啊?快说!”刘晶莹继续嬉皮笑脸的逗着张芬芳。 张芬芳被这个宝贝女儿搞得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理你了,快过去吧,把你同学一个人扔到那里多不好。快去吧!” “恩,妈妈再见。”刘晶莹答应了一声,朝安琪奔去。 张芬芳看着女儿的背影,心里涌出一丝温暖,还是女儿贴心啊! 等张芬芳回到病房的时候,刘平已经和李墨生结束了谈话。见她进来,刘平起身道“我下午还有一个会,就先走了。小李啊,你好好休息。祝你早日的康复出院!” “谢谢市长!”李墨生恭敬的说道,然后又对着张芬芳说:“嫂子,你看,就这么点小伤,还劳您的大驾,实在是不好意思!” “李总这么说可就见外了。要知道,你我认识的时候可和我们家老刘还不认识呢,怎么,这会就开始客气起来啦?”张芬芳笑道,用眼神示意着李墨生,像是在倾述自己对他的思念。 刘平与张芬芳走到了门口,看见刘晶莹与安琪在一边窃窃私语着。刘平的脸色一沉,对这刘晶莹喊道:“晶莹,晚上回家一趟,我有话对你说。”说完,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刘晶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傻傻的站立在那里,小嘴撅的老高,显然是对父亲这个举动相当的不满。 李墨生见状心中暗喜,脸上却不露声色,对刘晶莹说道:“听话啊,你父亲叫你回去估计是有事找你,你就回吧!明天还可以来啊!” 刘平与张芬芳钻进了车里,等车子开动,刘平忽然问张芬芳:“你觉得李墨生这个小伙子怎么样?” 张芬芳不知道他的意思,没有敢冒然回答,含糊其词道:“还可以吧,怎么了?” “你觉得叫他和晶莹谈恋爱怎么样?”刘平问道。 “啊?”张芬芳吃惊的看着丈夫,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难道是他刚才察觉出了什么? “晶莹的好朋友是李墨生的女友啊,你刚才也看见了,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张芬芳有意试探道。 “我看也一般嘛,晚上等晶莹回来,你劝劝她,叫她多和李墨生联系一下。回头我再给他们创造点机会,不就没那个女孩子什么事了。”刘平随意的说道,“这次能当上市长,是李墨生帮的忙,我知道。他年轻有为,叫女儿跟着他是不会吃亏的,若是能联系上他身后的那条线,也许我还能再往上动动!” 张芬芳看着刘平的目光,先是由惊讶转为愕然,再是悲伤。先是自己,现在又是女儿,刘平从来不关心她们的感受,只是着紧自己的前途。 这还是那个当时在海外留学时誓志要报效祖国的刘平吗? 第三十七章 红丹 (一) 张芬芳看着丈夫。她从没有象现在这般对他这样的厌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手里的棋子,可以利用的资源。为了他的前途,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抛弃掉! 这一刻,正芬芳对刘平是真正的死了心。 病房里,又剩下了李墨生与二女。 “你快回家吧,啊,听话。”李墨生正哄着刘晶莹。 “不,等一会再走,等你饭晚饭再走。”刘晶莹很是抵触。 “我又不饿,整天在这里躺着,吃什么饭啊。伺候我的人多的很。你快回家吧。要不,你爸爸要是生你的气,以后你都来不成了。”李墨生巴不得她赶紧走,继续做着心理攻势。 刘晶莹心里一琢磨,觉得李墨生说的很有道理。磨磨蹭蹭的站起来,看着他,眼圈又有些泛红了。 李墨生暗叫“妈呀!姑奶奶,你就别哭了!”。嘴里连忙好言劝道:“别啊,又不是生离死别,明天就见了啊。” 刘晶莹向李墨生告别完,又对着安琪说道:“安琪,你帮我在这里看着他好不好啊?替我守一夜?” 安琪心中那是喜出望外,嘴上却说道:“啊,不是吧?你有没有搞错啊?你男朋友受伤叫我陪院?我还有作业没做完呢?” “答应我了,好不好?明天请你吃肯德基!”刘晶莹拽着安琪的胳膊请求道。 “连着请三天!”安琪开始还起价来。 “两天!”刘晶莹也不是善茬。 “成交!”安琪喜笑颜开的说道。 李墨生在一边看着两个小姑娘在那里纠缠,一阵好笑,说道:“喂喂,难道不用征求我的意见吗?” “怎么?叫个美女陪你,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刘晶莹气势汹汹的问道。 “嘿嘿,满意满意。”李墨生赶紧表态。 “就是。别人想还来不及呢,便宜你了。对了,你可不能对我们的安琪打什么坏主意啊?要是叫我知道,饶不了你!”刘晶莹嘟着嘴,挥动了一下自己的小拳头。 李墨生笑了笑,没有接话。倒是安琪推了推她,“说什么呢?真是的!”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随后走进来了一个俏丽的小护士。 小护士对着二女说道:“病人该打针了,请你们先出去一下!” 刘晶莹看见这个小护士,脸上露出戒备之色,拉了拉安琪,将她拉到病房外面。低声的说道:“你给我看紧了啊,那家伙可是大色狼,我要不在的话,他保准就对这个小护士下手了!你看刚才那个小护士,也是个小**,一进门就赶咱们走,我看她对墨生也是不怀好意!” 安琪哭笑不得,劝着她:“拜托,不是每个女人都对你家男人有兴趣的?你不要这么神经好不好?” “哼哼,那是你不了解他。总之,你给我看紧就是了。”刘晶莹嘟囔着。 等小护士换完药,走了出去。两人忙冲进房内,自然又是一番缠绵后,刘晶莹才不依不舍的离去。 等刘晶莹离去,病房里就只剩下了李墨生与安琪两个人。 安琪就坐在沙发上,头埋得低低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墨生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竟然变得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李墨生咳嗽了一下。安琪忙站起来问道:“怎么,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李墨生看在眼里,有些感动也有些心疼,温柔的说道:“安琪,谢谢你!” 安琪的小脸不由得一红,害羞的说道:“谢我什么?我又没帮你做什么!” “不管你有没有帮到我,我都要谢谢你,真的!”李墨生那温和的语调配合着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此刻更加的凸显出非凡的魅力。 安琪更加的害羞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幸好这时戴军走了进来,看样子是有事情找李墨生,安琪连忙跑了出去。 刘晶莹回到家中,母亲张芬芳已经做好了饭,就等着她回来了。 在饭桌上,一家三口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各自吃着饭,没有一个人吭声,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很快,一顿索然无味的饭就这样结束了。刘平率先推开饭碗,朝书房走去。 刘晶莹有些纳闷,不是说叫自己回来谈话吗?怎么不吭声啊?她有些不解的看着张芬芳。 “晶莹,帮我收拾一下。”张芬芳说道。 “恩,好。”刘晶莹麻利的收拾起来。 在厨房里,张芬芳一边刷着碗,一边问女儿:“晶莹,你和李墨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啊?”刘晶莹没想到母亲一上来就问这么直接的问题。 “不要怕,我就是随便问问。”张芬芳和蔼的说道。 “问这个干嘛?真是的。”刘晶莹很不满。 “呵呵,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张芬芳笑了笑,“你父亲对我说,想把你介绍给李墨生,叫你们两个谈朋友。” “啊?”幸福突然的降临,刘晶莹有点接受不了。 “妈,妈。你的意思是我爸不反对我和李墨生交往?”半响才回过神来的刘晶莹激动的问道。 “反对?哼哼,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张芬芳讽刺道。 刘晶莹却没有听出话里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高兴着。“太好了,我明天就告诉他去。” “但是你爸说了。同意归同意,但是你不能做出有损他面子的事情!”张芬芳看着欢欣雀跃的女儿,赶紧又来了一句。 “哦,不能陪院是吧?我早就想到了,真是的,老封建!”刘晶莹嘟囔道,不过现在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这个晚上,母亲和女儿睡到了一张床上,谈的很晚很晚。 晚上,医院的病房里只剩下安琪与李墨生。 安琪很勤快的将李墨生扶着躺下,然后准备到沙发上就寝。 李墨生说道:“你看你累的,真是不好意思。那里有浴室,你去洗个澡再睡吧,这样舒服一些,能睡个好觉。” “这。”安琪有些犹豫起来。虽然她已经和李墨生有过一次的肌肤接触,可是这会依然放不开脸面。 李墨生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道:“怕什么啊?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了,就算有什么坏心思也没这个能力啊。再说,浴室门有锁啊,你可以反锁起来啊。快去吧!” 听李墨生这样一说,安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做作了。于是带着羞意说道:“恩,那好吧。那我去洗澡了,你需要什么,就叫我啊!” 李墨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安琪走进右边的浴室里,出于本能,她想将浴室门反锁上。可是手刚搭到门把上,又想起刚才李墨生的话,笑了笑,并没有反锁,不但没反锁,反而打开来,留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安琪这样的举动就是想向李墨生证明并没有不相信他,其实她的内心深处还渴望李墨生对她进行不轨。这个想法一出来,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能这样呢?也太不自重了吧?”她告诫着自己,“晶莹对你是那么的信任,你可不要辜负她啊!” 然而这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别傻了。这个世界上谁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你能和刘晶莹比吗?人家父亲是市长,母亲又有钱。等毕业了什么都安排好了。你呢?要什么没什么,怎么和人家比?还不赶紧抓住现在的机会?难道你想一辈子活的不如人吗?” “是啊!难道我要一辈子做一个小职员,然后嫁给一个普通人,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吗?”安琪低声的喃喃自语道。 就这样想着想着,连安琪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希望不希望李墨生冲进来对她进行不轨。不过,虽然她心里想的复杂,可是却并不影响她手上的动作。她开始慢慢脱去了自己的毛衣、裤子。然后再伸手到背后解除掉胸罩的挂钩。随着那两片不料的撤走,两团不是很大,但却非常结实的玉球弹跳了出来,圆滑的曲线分别在左右两侧形成了美妙的弧度,与平坦的小腹、纤细的腰肢互相辉映,让人不由得赞叹道造物者的巧夺天工。 安琪放下了胸罩,对这镜子打量了一下。然后伸出双手到双峰下轻轻的托了托,然后俯下身去脱掉了那条浅绿色的小内裤。随着她身体的摆动,一对玉球也是左右的摇摆,在胸前跌宕起伏。 安琪在浴室里揽镜自照,李墨生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所事事。三更半夜的,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你的浴室里洗澡,这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心猿意马、浮想联翩的。更何况李墨生现在急需这方面的要求,再加上又曾经与安琪欢好过,深晓她身体的诱人之处。 其实李墨生明白,安琪已经离不开自己了。这个从她今天陪刘晶莹来看自己就表露无遗。可以说,只要自己想,只需勾勾手指头,她就会飞蛾扑火般的朝自己涌来。问题在于,他对安琪有些反感。反感她利用刘晶莹来大成自己的目的。再加上自己从来就不缺女人,有她可以,没她也行。所以,并不想要对她干些什么。 然而他的想法只是在平常。在今日,此时此刻,两个人独处的情况下,李墨生那颗本来就不是很坚定的心动摇了。另外,他本来今天是约龙舌兰过来的,可是计划被刘晶莹打乱了,那么,现在找个替代品也未尝不可。 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流水声更是引得李墨生心痒难耐。他不由自主的下了床,慢慢的踱步到浴室的门前。这时,他惊讶的发现浴室的玻璃门竟然没有关,而是留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啊!”李墨生吃惊不小。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安琪想表示自己很信任他而故意为之。还以为是安琪在向他暗示些什么,“呵呵,看来她也和我的想法一样。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哈哈。” 李墨生这样想着,眼睛就从那道缝隙里往内望去。他知道偷窥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可是这会,自己这应该不算是偷窥吧?应该是她邀请我看的才对啊!李墨生心里这样子给自己辩解着,脚下就如同生了钉子一般,纹丝不动。 随着李墨生慢慢看清楚浴室里的景象,他浑身的血液也开始往下身汇聚,眼神怎么说也离不开那具美艳绝伦的了。 只见安琪是赤身**的站在浴室的大镜子前,然后弯腰趴在浴缸边上,伸手试着水里的温度。这个时候的李墨生更觉得口干舌燥,因为他的视线直视处正是安琪那挺翘的臀部,两条紧直的大腿中间隐约着一抹漆黑。 不一会,安琪遍直起身子,全身**的转过身来。李墨生随着她的动作视线也往下移动,“轰”的一下,好像觉得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了一般,体内的进球又重新的转动起来,虽然很慢,可是却持续不断,而不是像以前要么静止,要么时动时停的。 李墨生不是第一次看到安琪完美的躯体。可是上一次只是为了发泄,并没有好好的欣赏过。今天可以说弥补了上次的遗憾。 安琪先走过去在马桶上“叮叮当当”的小解了一下,然后才跨进浴缸里站在里面冲起了淋浴。她仔细的在全身涂上了沐浴露,然后由上而下仔细的擦拭着。李墨生看的呆住了,真恨不得自己化身为那双手来代替它所进行的工作。 受到眼前这样香艳的画面刺激,李墨生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脑子里浮现出上次与安琪欢好的景象。顿时,不受控制的膨胀起来,几乎就要破裤而出了、 安琪在身上擦拭了一会,好像也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显现出一股红晕。她迅速的把手拿开,开始喷洗起来。只是,在水束的冲击下,她的双腿明显在打颤,快要站立不稳的样子。 李墨生早已经看呆了。他一手扶着门边,一手捂着,两眼目不转睛的望着里面。早已经忘记了到底要不要进去的问题。忽然看见安琪一只腿跨出了浴缸,他才被惊醒。连忙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边,向刚才一样,半靠在床头上。随手拿过了电视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心不在焉的看了起来。 浴室里的安琪正拿起毛巾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水珠,忽然听到外面房间里一阵嘈杂,不由得一惊,随即又反应过来那是电视的声音。微微一笑,暗道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小小的动静就将自己吓得不轻。 第三十八章 红丹 (二) 刚刚笑了两声的安琪忽然觉得不大对劲。心想:“怎么现在他才开电视?那刚才他在干嘛?不会一直在床上躺着吧,那多无聊啊!” “啊!”想到这里,安琪不由的惊呼了一声。她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偷窥”二字。她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只见那道缝隙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她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的泛起了一阵失落感。 其实安琪哪里又知道男人在这方面都是下流而无耻的,除非他是一个不正常的男人或者是一个胆子极小的男人。李墨生既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又是一个胆子极大的男人,美色当前,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安琪哼着歌开始穿衣服,泡了一个热水澡身上果然是舒服了不少。这时,她对李墨生的爱慕之情又增加了一分。觉得李墨生够细心、够体贴,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需要什么。 “他对每个人都这么细心吗?或者是他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细心吗?”安琪心里暗道,“不会只对我一个人这么细心吧?难道说他爱上了我?不,不会的。可是,为什么晶莹以前说他是很粗心的男人呢?”想到这里,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道,“你要想俘虏他的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不能现在就这么沾沾自喜。以前好像听晶莹隐约的说过,他可是有好几个女人呢,都是那种要长相有长相,要事业有事业的那种女人!” 然而,安琪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慢慢的发现自己其实也不错,皮肤白皙光滑。由于刚洗完澡的的缘故,此时肌肤泛着健康的玫瑰红色,胸前的双峰虽然不是很大很丰满,但小巧结实而且违反着地心引力向上挺翘着,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而纤细的腰肢则连接着浑圆上翘的,再顺着笔直修长的双腿一直延伸到香嫩的玉足,这一切足以表明这是一具可以叫任何男人都为之心动的躯体。 她近乎自恋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过了半响,她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道“纵然漂亮那又有什么用,先不说晶莹长的一点不比自己逊色,光是晶莹的家庭背景自己怎么都比不了。再别说还有别的女人了!哎!”她长长的叹着气,李墨生能将爱分给她一份,她就很满足了。 安琪自怜自艾的感叹着,穿好了衣服。她今天来没想过要在这里过夜,所以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所以穿上后觉得有些别扭。然而这也没办法,她飞快的整理好,拉开了浴室门走了出去。 “哦,洗好了?”李墨生装模作样的将视线从电视机上收了回来,转移到安琪的身上。 “恩,好了。”安琪略带羞涩的点了点头。 沐浴过后的安琪宛如出水芙蓉般的秀丽。虽然衣服还是那套衣服,但是沐浴后的皮肤白里透红,带着一丝水样的风情,头发湿漉漉的,还有几滴水珠挂在发梢末端,就像挂着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呵呵,安琪,过来陪我聊聊。”李墨生拍了拍床,示意她坐过来到床上来。 “这。”安琪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你受伤了,早点休息对身体好。” “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的。”李墨生笑了笑,说道:“来,你陪我聊会天,要不又睡不着,很没意思。” 安琪抿嘴一笑,顺从的来到床边坐下。 看着这时衣着整齐的安琪,再想想刚才全身**的她。那小巧结实的玉球,那滚圆挺翘的,李墨生就觉的心痒难耐,下面再次的有了反应,发出了饥渴的信号。还好,他刚刚变换了姿势,现在是盘腿坐在床上。再加上宽大的病号服的遮掩,安琪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要不,就算不被吓得落荒而逃,也的是面红耳赤。 其实李墨生今天本来就是准备和安琪再发生点什么的。在刚才偷看完她洗澡后,这个念头就更加的坚决了。所以说,男人都是由下半身指挥大脑的。明知道以后是没什么结果的,也明白以后会因此惹下情债和背上良心的包袱,但此时,在欲火节节高涨的情况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安琪,你是哪里人啊?”李墨生笑着问。 “湖南人。”安琪答道。此时她的心里也是一团糟。她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有些抗拒,可是更多的却是渴望。 “哦,湖南妹子啊?”李墨生乐了,“怪不得那么的火辣,是湖南辣妹子的性格。” 安琪白了他一眼,“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不稳重了?” “不敢不敢。那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他们过得怎么样?”李墨生继续问道。 说到家人,安琪的脸色暗淡了下来,表情有些郁郁的道:“家里还有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父母都是农民,在家务农。两个哥哥在南方打工,弟弟还在上学。” “哦。”李墨生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是农民出身,但是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农村的事情。就光她的大学学费对于家人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还不算她的生活费用,弟弟还在上学,用屁股想,都能猜到她的家境十分的困难。 想到这里,李墨生对着安琪说道:“那你爸爸妈妈的负担一定很重了?” 安琪点点头说:“是啊,我的父母太辛苦了。要养活我们这么多的孩子,还要供我上学。虽然两个哥哥在南方打工,可是也赚不了多钱。明年,弟弟也该考大学了,又是一笔巨大的学费。现在,父母整天愁得不知道怎么是好。”说着,她的眼圈红了起来。 “我从上大学开始,除了学费外,就没有要过家里的一分钱,都是我打工自己养活自己。再过两年,我就毕业了,就可以找个好工作,那时候,爸爸妈妈就可以轻松了。”安琪说得很郑重。 “呵呵,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女孩子。”李墨生笑道。 听到他的夸奖,安琪有些不好意思,但依然面带羞涩的笑了起来。 “恩,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只有学到东西后,将来走上工作岗位才能获得更多更好的回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空余时间可以到我的公司上班,也算是提前接触一下社会,实习一下,对你的将来会有所帮助。你看行吗?”说着,李墨生顿了顿,“当然,报酬待遇和公司里的员工是一样的标准,我是不可能对你有特殊照顾的,你懂吗?” 见安琪点了点头,李墨生又说道:“鉴于你家里的实际困难,我可以代表公司先借给你一笔钱,帮助你度过难关。如果,你要是在公司里表现好的话,这笔钱就不用你还了,算是给你发的奖金。如何?” 李墨生作出这个决定是仓促的,但是却没什么可挑剔的。自己的公司里人手严重不足,经常要补充一些新鲜的血液进去。招别人也是招,招她也是招,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当安琪听到李墨生的话后是又惊又喜。她还是一个学生啊,就能进李墨生的公司了。现在古都市谁不知道九思公司的名气啊?听说里面的薪酬待遇高得惊人,还有,刚才李墨生还说先借给自己一笔,是十万?二十万?安琪不敢想了。这对目前的她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 可是,惊喜过后的她冷静了下来。自己没有学历,又没能力,凭什么这么好的事情能轮到自己头上呢?难道就是上次在学校的事情?想到这里,安琪有些释然,毕竟,自己把最珍贵的**之身都给了他,获得一些经济上的补偿也是应该的。 可是自己该接收吗?如果自己接收了,李墨生会不会认为自己就是冲着他的钱才投怀送抱的?那样以后会不会小瞧自己呢?自己和他的女人比起来,本身就没有什么优势,如果再表现的贪财,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当他对自己厌倦了之后,会毫不留情的将自己一脚踢开! 看到安琪的脸上一会表现出惊喜,一会又在沉思,不停地变化着表情。李墨生不由说道:“怎么?安琪,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不要害怕,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打定了主意的安琪开口说道:“那个,对于你的建议我非常感谢。可是我还没有毕业,就进入你的公司,我害怕做不好。还有,你借我的钱我是不会要的。那样,我会有罪恶感!” 听到这里,李墨生打断她道:“你记住一点。我借给你钱不是叫你去消费的。而是叫你去帮助家里人的,明白吗?你在公司里,自然会有人管你。干的不好,一样会有人骂你,甚至将你炒掉。明白了吗?我是不会给你任何优待的!” 听完李墨生的话,安琪沉默了半响。然后抬起头看着李墨生道:“如果,如果你今天作出的决定是为了我那天的行为,那你大可不必” 李墨生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说:“你多虑了。我作出的决定自然有我的原因,但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会、也没有可怜你。而你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你只需要自信,明白吗?自信!人最重要的就是自信,你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个东西!”李墨生看着她,继续道:“以你的条件,以后会遇到很多的诱惑,如果你没有自信的话,会很轻易的丧失自己的原则,明白吗?我教给你一个方法,每天早上洗脸的时候,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大喊三遍‘我是最好的’。这样可以有效的提高你的自信心!” “哦,真的吗?”安琪露出了高兴的面庞。 “当然,我曾经试过的,很灵验的。”李墨生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墨生滔滔不绝的说着,渐渐的,他发现安琪的眼眸里透露出的目光不再是刚才的不安与摇摆,而是慢慢的变成了温馨的爱意。另外,李墨生还注意到,在自己说话的时候,她只是带着一丝甜甜的笑容静静地聆听着,很少发言,更没有表示有什么不同的意见,眼神温柔而又沉静。 夜是那样的寂静,微风吹拂着窗帘在玻璃窗上反映出动荡不定的图案,就像人生那样动荡不定,起伏无常。李墨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安琪渐生情愫,还是只将她当成了发泄**的对象。总之,李墨生说着说着就情不自禁的将安琪搂入到怀中,痴痴的凝望着她那对妩媚的眼眸。 安琪微微一怔,心里是羞喜交加。但她并没有推开李墨生,好像觉得这一切都是会很自然的发生,只是深情款款的与李墨生对视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李墨生见她柔顺的如同一只小猫一般,任由他的搂抱。也就不再客气,胳膊上的力度越来越大,两个人的身躯也是越来越近,一切都在刹那间发生了。 这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双眼,两张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贪婪的索取着对方传送过来的无尽**,热情的腾升着内心深处点燃的熊熊欲火。 李墨生捧着安琪的香腮,而安琪则搂着李墨生的脖颈,彼此把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渴求爆发了出来。李墨生感到安琪的脸颊烫的不行,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身体就象抽掉了骨头般的娇慵无力,整个人似乎要被欲火燃烧的融化了。 安琪不由自主的联想起那天的经历。不能不说,那天的经历是她精神上的一次磨练,可能从那次之后,她再也不会接受别的男人了。不论是精神上,还是**上。 李墨生沉浸在热吻的完美幻境中。 体内的金丹受到了外界阴气的刺激,慢慢的提升了速度。李墨生极力想控制住它,可是谈何容易。金丹似乎极度的排斥外界的力量,每当李墨生的心思延伸过去后,它就会迅速的躲开,然后再按照原来的轨迹转动。 李墨生不由得着急起来,却忘记了正和他热吻中的安琪。 他想控制住金球,身体就本能的使出了《虚空阴阳道》里的功法。这可是上古的奇术,对付起女人那是无比的霸道。就一个热吻,安琪就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就要飞出体外。哪怕是现在叫自己去死,估计她也是慷慨赴义! 李墨生源源不断的从安琪嘴里吸取着少女最宝贵的真元,却忘记了安琪不是练武之人,如何能经受得住他这样暴烈的采花手段,渐渐的出气多,进气少,身体开始冰凉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红丹 (三) 渐渐的,李墨生琢磨除了金丹的跳跃轨迹,开始有意识的提前做出预判,好控制它。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神识却没有刚才的清晰,感到奇怪的他顺着神识往回看,却是吓了一跳,怀中的安琪浑身冰凉,口鼻已经没有了气息,只是胸口还在微弱的起伏着。 李墨生忙将神识撤回,通过相连的口唇送回到了安琪的口中。 安琪发出了“恩”的一声长哼,脸色开始慢慢的红润了起来。 李墨生心中暗暗叫险,要不是自己发现的早,估计安琪就得香消玉殒了! 安琪则经历了一个从未有过的经历。一个长吻使得她好像登上了天堂一般。那些幻境、那些虚无使得她的灵魂都在呻吟! 两个人的嘴唇分开,安琪长长的哼叫了一声。从现在开始,她已经彻底的论落成李墨生的奴隶。只要他愿意,哪怕是现在叫她从窗户上跳下去,安琪也是绝对的义无反顾。 心有内疚的李墨生用充满爱怜的目光看着安琪。小女孩先是羞涩,再是扭捏,然后到骄傲。看着李墨生的面孔,她缓缓的将头向后仰去,闭上了眼睛,将那诱人的红唇再一次朝李墨生嘴边凑去。 又一次的长吻,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鉴,李墨生没敢再内视金丹的活动,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的欢愉之中。 短短的几天没见,安琪的**似乎又丰满了一些,李墨生不禁暗暗咋舌。难道说又碰见了一个极品的鼎炉吗?他抚摸着女孩子动人的躯体,仔细的详查着。 安琪的身子热度高的惊人,好像体内的**已经被李墨生那双带有魔力的手全部点燃了。她就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一样,不停地在扭动着身体,好像是在抗拒,更多的却像是在挑逗着。 见时机成熟,李墨生便抱着安琪顺势将身体俯前,慢慢的将她压躺在床上,一边继续和她亲吻,一边腾出手来在她的双峰上开始游走起来。安琪将李墨生抱的更紧了,嘴唇紧紧地贴着李墨生不肯分开,喉咙中兀自发出“恩。恩。”的哼叫声。 在外面游动了一会,李墨生将手伸进了安琪的衣内撩起了内衣,握住了那对浑圆的玉球。安琪先是打了个哆嗦,然后象征性的欲拒还迎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很快的就屈服于李墨生那的**手法中。 李墨生把玩了一会,探手到她的背后解除掉了内衣的挂钩。安琪早已经在他的攻势下溃不成军。只见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极力想抑制住自己不发出爱的呼声,可是当李墨生低下头,将嘴唇碰到她肌肤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发出了“啊!”一声长叫,显然是欢愉到了极点。两条修长的美腿自动的绕到了李墨生的背后,将他的腰部紧紧的缠绕住。虽然李墨生早就知道安琪具有很敏感的体质,可是看到她这样的反应,还是发出了赞叹声,自己才仅仅的爱抚了几下,她就亢奋成这样子了。 李墨生的手指肆意的游动着,在她的三角区流连忘返。安琪哪里经受过这般折腾,挂在李墨生身上不断的摆腰扭臀,一会难受的像是下了地狱,一会快活的像是上了天堂。 李墨生站在床边,先是将安琪的上半身衣物清除掉,然后又揪着她的内裤两侧轻轻的往下拉,将她身上的最后一道屏障也彻底扫除。冰清玉洁的一具**的横卧在自己的面前,浑身呈现出粉红色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匀称而完美的身材令人赞叹不已。 安琪双手交叉正遮住胸前的凸起,她偷偷的睁开眼睛往前看,却发现李墨生正凝视着自己那第一次开放给男人参观的神秘花园,立刻羞涩的闭上了眼睛,脸颊象烧的着了火一般。 将安琪摆放在床中央,李墨生飞快的将自己的衣物褪掉,一丝不挂的向安琪看齐。他爬到了安琪的身前,准备开始大举进攻。安琪睁开眼睛看着李墨生道:“哥哥,我有点害怕。” “别怕,乖。你上次不是表现挺好的吗?别紧张,我会温柔点的。”李墨生急不可耐的笑道。 安琪点了点头,目光往下望去,正看见李墨生的狰狞之物,她从来也没有这么近的距离观察过男人,吓得她赶忙又闭上了双目。 李墨生见她有些紧张,便没有急于进入,而是继续着**的前戏。直到她浑身战栗不停,知道她已经完全放开了身心。才猛地将腰眼一沉,进入了安琪的体内。 虽说这是第二次,可是安琪依旧感到了极度的痛苦,丝毫不亚于第一次的破身。“疼啊!疼!”她将双腿一夹,叫了起来。 李墨生停止了动作,发现安琪紧闭着的双眼中流下了晶莹的泪珠。他有点诧异,但仍歉然道:“是我弄疼你了吗?”说着,伏在她耳边亲了亲安琪的脸颊。而安琪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后悔和我在一起?”李墨生又问,安琪还是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哭啊?”李墨生有些不耐烦了,既不疼又不后悔,哭个什么劲啊?“是不是后悔我夺走了你的贞操?” 李墨生正疑惑着,忽见安琪更加大力的甩着头,然后一把将李墨生紧紧地抱住,低声道:“哥哥,你答应我,以后不准不要我!”说完,就轻声的抽泣起来。 李墨生心头一松,暗道:“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可是我下一步大力培养的目标啊!” 想到这里,李墨生温柔的对着安琪说道:“你放心,我要你,一辈子都要!” 安琪此时哪里知道他的想法,听到他的承诺后,不由得破涕为笑,同时紧绷着的双腿也放松了起来。 李墨生知道她初始的不适已经度过,也慢慢的加快了动作。 两股热流在安琪的神秘花园里水乳交融,汇聚一起,就像他们两个此刻的真实写照。 一时间,病房里春色弥漫。 终于,床上的激战随着两人接连的叫声而慢慢的平息了下来。仿佛全身力气都随着泄精而消耗殆尽,李墨生和安琪此刻都静静地躺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让两副懒洋洋的保持着欢好时的的姿势交叠着,连手指头也不愿意动一下。安琪真希望此时的时光能永远的凝固住,好让他们两一生一世都能够这样相拥而眠。 良久,安琪才睁开眼睛,面带羞色的道:“哥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李墨生笑了笑,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小傻瓜,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恩。”安琪轻应了一声,带着幸福的笑容把头埋到了李墨生的胸窝里。在她的心理面,上一次的献身无疑带点虚幻的色彩,一切都好像不是真实的一般,醒来后一个人的滋味,仿佛自己是做了一场春梦。而这一次就不同了,她自己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场欢愉当中,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两人正沉浸在温馨的气氛中,病房的门却不合时宜的被人推开了。 李墨生随着开门的声音朝病房门口望去,正是那个俏丽的小护士。小护士手里拿着吊瓶与托盘冷眼看着床上**裸的两人。看样子她是来给李墨生换药打针的。 李墨生一时大为窘迫。安琪也没有料到这个时间护士会出现在这里,在短暂的目瞪口呆之后便醒悟了过来,她慌忙拽过一边的被子,匆忙的遮住自己**的身体。而此时,李墨生的身体依旧暴露在外面,没有完全疲软的家伙依旧表现的很无耻的半翘在空中,沾着两个人的体液,显得晶莹发亮。 小护士冷冷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冷声对李墨生道:“换药!” 看李墨生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咬了咬嘴唇,又道:“看样子你已经恢复好了,不用打针换药了!”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快出门的时候扔下了一句,“无耻!” “无耻?我哪里无耻了?是你打扰了我们好不好?”李墨生有些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被护士打扰了原有的气氛,病房里一时有些尴尬。安琪更是难过的快哭了出来。要是这个小护士明天告诉了刘晶莹,那自己就完蛋了,一定会遭到晶莹唾弃的。如果事情闹翻,李墨生毫无疑问的是站在晶莹的一边,那么自己不但什么都得不到,就连晶莹这唯一的朋友也将要失去! 李墨生倒是没有想太多,看到安琪这个样子,有点于心不忍,挤出了一丝笑容,温柔的说道:“没事的,不怪你,都是我不好。” “如果,如果晶莹知道了,那我该怎么办啊?”安琪想到这里,心中更加的难过,放声大哭。 “哎。”李墨生这会才想起刘晶莹来,暗叫不好。虽然以前和别的女人好过,晶莹也隐约的知道,但是这一次是她的舍友兼死党,他还真猜不出晶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变故叫李墨生感到有些沮丧。而这时,一边的安琪还在低声的哭泣,李墨生不由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可是他又不好说什么,于是只好一头躺倒在床上,双手枕着头,眉毛慢慢的皱了起来。 安琪见他这样,慢慢的停止了哭泣,身子缩成一团,向李墨生靠了过来。 李墨生胳膊一展,将安琪搂入到怀中,安慰她道:“你放心,就算晶莹知道了,我也不会放弃你的,知道吗?” “啊,你愿意为我放弃晶莹?”安琪愣了愣,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墨生。 “靠,想什么呢?谁都不会放弃,懂了吗?”李墨生不耐烦的说道。 “哦。”空欢喜一场的安琪应了一声,掩饰不住她内心的失望。可是她知道这已经是她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傻瓜,别多想了,快睡觉吧。”李墨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搂着安琪的肩膀拍了拍,安慰道。 “哥哥,你也睡吧,别想的太多了。要是晶莹知道了,大不了我走就是了。”安琪幽幽的说着,语气里竟带着些许的辛酸。 李墨生听了,心里愈发的对她产生了内疚之情。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却见一只洁白的玉掌盖在了他的嘴唇上,只听安琪说道:“哥哥,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晶莹。至于我,哥哥,你不用管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需要你负责什么,真的!” 李墨生注视着她,心中感到好笑,她是真情流露还是欲擒故纵?出声问道:“那你以后怎么办?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那你能离开晶莹和我在一起吗?”安琪哪知道李墨生的手段,说出了心里话。 “这个。” 李墨生的犹豫神态已经告诉了安琪的一切,她凄然一笑道:“是不是?我知道我不可能取代得了她,也从没想过要取代她,能有今晚的美好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来吧!就让我什么也不想,尽情的享受今晚的美好吧!” “啊。”李墨生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安琪主动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同时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喘,柔软似绵的贴靠在李墨生的怀里来回的摩擦着,整个人就像化作一条妖艳的青蛇缠绕在李墨生的身上,性感的姿态令见惯了此情此景的李墨生都为之呼吸急促了起来。 一个刚才还纯情玉女形象的安琪陡然间就变成了一个成熟的艳妇,如此强烈的变化足以令得任何一个男人欲火喷发。李墨生自然也不例外。知晓了安琪的真实想法后,他再也没有一丝的负罪感,而是决定尽情的享受这**的一夜! 不过安琪虽然变得主动起来,但她终究还是一个初尝禁果的少女,经验非常有限,只知道抱住李墨生的头,在他的脸上狂亲乱啃,一点**的章法都没有。 李墨生暗暗摇头苦笑,他轻轻挣脱安琪的搂抱,他要主动的爱抚她,给她一个最美好、也是最**的回忆。 第四十章 红丹 (四) 再一次的欢好没有了上一次的温存与温柔,只有无尽的狂野与刺激。在将安琪送上了一波又一波的**之巅的时候,李墨生并没有发现他的内丹已经由原来璀璨的金色慢慢的转化为了红色! 金丹赤化,这标志着他的修行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而这正是拜少林慧能合上所赐。 所谓的不破不立,大概就是指这个意思了。万事万物皆是有破之后才能有立。先前李墨生修为突飞猛进,那是云战天种在他心中的种子所带来的,基本上与他自己无关。 直到他在秦岭山上进了暗黑之殿,在与龙舌兰合体后,明悟了自己的身份后,他的一身修为才真正的归纳与他自己所有。 下山后,遭到敌人的狙击,少林的慧能所用的金刚降魔掌正是所有修习偏门魔功的克星。如果是在李墨生上秦岭之前找到他,那毫无疑问,李墨生必死无疑。偏偏这会李墨生已经继承了暗黑大神的衣钵,在危机关头还能反挫慧能,却使得自己身受重伤,若不是戴军来的及时,恐怕也难逃一劫。 这一连串的事情叠加到一起,便不能不感叹李墨生的狗屎运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重伤之后,由于顾忌病房的病友,他并没有急着疗伤,恰恰给体内暗黑大神的意识留下了充分吸收金刚降魔功法的时间。然后又因为安琪的突然出现,使得他原本计划的叫龙舌兰来助他疗伤没能得以实现。却不知这才正符合了循序渐进的治疗理论。若是龙舌兰前来,那么霸道的采补术,就是在他功力全盛的时候还险些失手,更别提现在了。与龙舌兰合体的唯一结果就是他精尽人亡! 安琪天然的鼎炉体质可以说是目前最适合李墨生练功疗伤的人选。 就像是现在,已经不知道了多少次的安琪又恢复了精力,配合着李墨生的动作晃动着。如果是别的女人,早早的已经不行了,甚至体内会因为长时间的交合而造成体液的分泌减少,而带来**上的痛苦。 安琪则不会,她那娇小的身体内似乎埋藏着一个神秘的宝藏,只要你愿意发掘,她总能给你带来无尽的惊喜与欢乐。 李墨生现在就沉迷于其中。和其他的女人比起来,他觉得安琪实在是一个上佳的伴侣,哦,前面得要加一个“性”字。才有了初体验的少女现在有着成熟妇人才会有的表现,这叫李墨生表现的更是畅快淋漓。 这一次的激战直到天色将要放亮的时候才告一段落。偃旗息鼓的二人相拥于病床上,对视的双目中流露出无尽的甜蜜与爱意。 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空,李墨生忽然发现,在一夜荒唐之间,自己的内伤竟然好的七七八八,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个发现叫他欢欣雀跃,他抱住安琪的头猛劲的亲了两口,不停的叫道:“宝贝,我爱死你了!” “恩,你是不是还想要?”安琪娇羞的问道,红扑扑的脸蛋显得无比的妩媚,肌肤上的汗滴显得更加的性感。 “嘿嘿,小妖精,你还没有吃饱啊?”李墨生刮了刮她的挺翘的鼻子,嘲笑着她。 安琪被李墨生一问,害羞的闭上了双眼,嘴里抗议道:“你好坏啊,哥哥,都是你主动的,现在又来说我!” “呵呵,宝贝,你的表现很精彩啊。你说将来你要是嫁人了,你老公满足不了你怎么办?”李墨生坏笑着问道。 哪里想到,李墨生本是一句玩笑话却使得安琪的脸色大变。 刚才还红红的脸庞在她听到李墨生说完这句话后,变得苍白一片,紧闭着的双目只能看见眼睫毛不停的抖动着,两行泪水慢慢的从眼角处流了下来。 “啊,你怎么了?”李墨生一见安琪的反应也是慌乱了手脚,连忙问道,“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别当真啊!” 许久,安琪才睁开了眼睛,深情的望着李墨生,说道:“哥哥,我不会嫁人了。经过昨晚之后,我会永远的跟着你,哪怕是给你当仆人、当佣人都行,我再也离不开你了!” “不离开,不离开。”李墨生哄劝着,“我是开玩笑呢,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是不会允许你跟别人的,知道吗?什么仆人佣人的,你好好上学,我还希望你毕业后来帮我呢!” “恩,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将来帮哥哥把公司做大,做到世界五百强的行列!”安琪听到李墨生好言相劝,止住了哭声,自信满满的说道。 “呵呵,好,我等着你,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李墨生笑道。 两个人说着话,病房外的走廊里陆续传来了清晨人们的脚步声。安琪吐了吐舌头,“我该起来了,一会就该有人来看你了。”她酸酸的说着。 李墨生没敢做声,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话,引得她流泪,等一会刘晶莹再来,要是发现那就大事不好了。 两个人起身开始收拾,等洗漱完毕,整理好房间,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好险。”李墨生以为是刘晶莹,过去拉开了门,却看见小护士站在门口,端着一个托盘。 护士见是他开的门,脸上浮起了一片红云,递给他一支温度计,说道:“量体温!”说完,就朝下一个病房走去。 李墨生刚想关门,旁边“呼”的蹿出一个人影,下了丫一跳。李墨生定睛一看,却是李鹏。 “靠,你想干嘛?一大早跟鬼一样!”李墨生不满他的行为。 “嘿嘿,头。你的身体真是棒啊!昨夜整了一夜啊!佩服佩服!”李鹏眯着眼睛,打趣道。 “我日,你怎么这么下流啊,还偷听?”李墨生气急败坏的问道。 “切!你以为我想啊?你那妞叫声震天响,别说我在屋外了,就是我在楼下,也一样能听见啊!”李鹏反驳道。 李墨生哑口无言,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只得哑然回到屋中。李鹏占了上风,兴高采烈的跟了进来,一进门,就夸张的**着鼻子,问道:“什么味道?怪怪的?” 由于是刚刚起来,还没有打开窗户换气,屋里弥漫着浓厚的体液与精液的味道。 安琪听李鹏这样问道,满脸羞得通红,赶紧去开窗换气。李墨生气的回身就是一个飞腿,被有所防范的李鹏躲开。 李鹏一边躲着李墨生的飞腿,一边笑着道:“床单,还有床单。” 李墨生回头朝床上望去,之间床单中间果然有一大团污渍,煞是显眼。他狠狠的瞪了李鹏一眼,走过去将床单扯下,揉成一团,扔到了病房的门口,等着清洁人员来打扫更换。 窗户一打开,室外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叫人精神为之一振。室内的异味也随之消失的干干净净。 安琪走过来问道:“哥哥,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恩,什么都可以,你看着买点就好了。”李墨生随口答道。 “多买一份,我也没吃呢。”李鹏跟着喊道。 安琪没敢抬头看李鹏,只是应了一声,低头跑了出去。 “怎么不饿死你?”李墨生没好气的说道。 “头,你这话就叫我太伤心了!你在房间里风流快活,我可是在房间外面替你站岗放哨,喝了一夜的风,罪受的老大了!你不奖励我不说还这样对待我,太没有人性了!”李鹏向他倒着苦水。 “恩,你有功,你有功好不好?一会饭买回来,你先吃。好吧,这下你满意了吧?”李墨生被他打败了,妥协道。 “嘿嘿,这还差不多!我快饿死了都!”李鹏舔了舔嘴唇,一副饥饿的样子。 “谁快饿死了?”随着屋外的一声喝问,刘晶莹风一样的跑了进来,手里拿了个大大的保温桶。 “啊,晶莹,你怎么来的这么早?”李墨生一见是她,心中有点发慌,眼睛不由自主的朝门口地上的床单望去。 “呵呵,给你送饭啊,怕你饿了没吃的,街上的不干净。”刘晶莹一见到李墨生,就异样的开心。 “刚才谁喊叫饿死了?”刘晶莹一边打开保温桶一边问道。 “是我,是我。”李鹏连忙凑了上来,向刘晶莹表着功。“我在病房外面守了一夜,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来让我看看,你带的什么好吃的?” “呵呵,是瘦肉粥。一大桶呢,够你们两个人喝了。”刘晶莹笑着拿出了几副碗筷,给他们分着。 “啧啧,你还会做饭?说要是娶到你,那就太幸福了。人又漂亮,又勤快,真是的!”李鹏用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不停的恭维着刘晶莹。 刘晶莹被他逗得花枝乱颤,笑道:“哪里啊,我妈妈煮的,说是喝这个对病人好,有利于恢复身体。我才不会做呢。不过我已经跟妈妈学了,再过几天,你们就可以尝到我的手艺了。对了,安琪呢?”说着,她递给了李鹏一碗,然后又给李墨生舀了一碗。 “哦,她出去买饭去了。不知道你要送饭过来,呵呵。”李墨生笑道,伸手准备接碗。 “你躺着别动,我来喂你。”刘晶莹却没有把碗给他,而是命令道。 “啊,我已经好了,没事的。”李墨生有点尴尬的说道。 “什么好了?妈妈说,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要是现在不注意,落下了病根,等你老了就后悔了。”刘晶莹理直气壮的说道,“躺下,快!你一个大男人家,还害什么羞啊?” 拗不过刘晶莹,李墨生只能无奈的躺到了床上,让刘晶莹给他喂饭。 李鹏在内心里感叹着李墨生的强大,太强大了!手与口却没停,飞快的将粥扒拉到嘴里,准备再来一碗。谁知道叫眼尖的刘晶莹看见了,大声叫道:“不行,不许你喝了!”说着,一把将保温桶拽到了怀里。还给了李鹏一个白眼。 “为什么啊,我还没吃饱呢?”李鹏分辩道。 “吃饱?想什么呢?”刘晶莹冷笑了几声,“想吃饱自己做去,刚给你吃一碗是看在你守夜的份上,还不知足?” 李墨生在一边无奈的说道:“那个什么啊,晶莹。我吃不完这么多,你就给他吃点好了。” “不行,妈妈叫我看着你吃完的。我都不舍得吃,妈妈熬得粥最好喝了。”刘晶莹严肃的说道。 这边李墨生硬着头皮继续喝着粥,那边李鹏拿个空碗无谓的在房间里转圈,这个时候,安琪拎着大袋小袋走了进来。 安琪一进门就看见了刘晶莹坐在床边给李墨生喂着粥,她的心头一酸,刚才还喜悦的心情刹那间烟消云散。她不声不响的走了进来,将手中的带子放到上茶几上。 一旁早已经等待多时的李鹏一个饿虎扑食就扑了过去,将袋子打开。他一边翻看着一边发出赞叹声:“啧啧,乖乖。牛肉夹馍。啧啧,胡辣汤。啧啧,茶叶蛋。我喜欢。我喜欢你,安琪!” 闻声的刘晶莹回过头看是安琪,笑着说:“安琪啊,忘记给你说了,我妈熬的粥,叫我拿来了。害的你白跑一趟。” “不白跑。我要吃牛肉夹馍。”李墨生在一旁提醒道。 “不准吃。我妈说了,你早上只能喝粥,别的不能吃。”刘晶莹恢复了严肃的神态,对李墨生说道。 “啊,不是吧。”看着李鹏在一旁大吃特吃,李墨生快哭了。 安琪也快哭了,她辛辛苦苦买回来的早餐却不叫吃,她的心情怎么会好受呢,再回头一看,李鹏已经风卷残云般的消灭了大半,她急的眼圈都红了。 偏偏这时候刘晶莹还说道:“喂喂,傻大个,你吃慢点好不好,给我和安琪留点,我两个还没吃呢,真是的。” 李鹏一边笑着一边加快了进食的速度,眼看着袋子里的食物就没多少了。 安琪再也忍不住了,将她的包包一拿,说了句:“我先回去休息了。”扭身冲出了病房。 “啊,她怎么了?”刘晶莹不解的问道。 “被他气的了。”李墨生指了指李鹏,李鹏回应了一个“鄙视你”的手势。 “恩,我看也是。”晶莹附和着。“叫人家一个小姑娘去给你买早点,也不害羞。还吃的那么快,要是我,我也会生气的。” “就是就是,咱们鄙视他。”李墨生打着哈哈。 李鹏实在是受不了这对奸夫淫妇了,嘴里嘟囔了几句,走出了病房。 第四十一章 幕后的黑手(一) 李墨生吃饱喝足,打着饱嗝,舒心的躺在床上。刘晶莹则一脸幸福状的坐在他的身边凝视着他。 “你不吃吗?”李墨生看她在傻笑,奇怪的问她。 “嘿嘿,我不吃。我早上在家已经吃过了,刚才是骗他的,呵呵。”刘晶莹眨动着大眼睛,得意的说道。 李墨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来刘晶莹和他呆的时间长了,也被他带坏了。 刘晶莹冲他做了个鬼脸,去刷洗去了。这时,外面一阵喧嚣,呼啦啦冲进来了一拨人,正是王光、老狗、大勇、富贵四人。后面还跟着李鹏,一边走还一边挤眉弄眼的不知道和这些牲口在说些什么。 “靠,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吗?”李墨生问道,“什么时候你们也能这样早的起来了?” “嘿嘿。”老狗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茶几上放着的袋子,他扑过去翻弄了一下,拿了个牛肉夹馍出来,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不错,好人有好报。还有早餐招待。” 其余几人连忙也扑过去争抢着袋子里的食物,活像非洲等待救济的灾民。 “别光顾着吃,我问你们话呢。”李墨生又问了一遍。 “没,昨夜去玩了一个晚上,这刚出来,大家说过来看看你,就来了。”王光回答道。 “哦,我想着就是。能叫你们早起,那除非产生奇迹。”李墨生很满意自己的判断,恶毒的攻击着他们。 “不用奇迹啊,一个小美女就可以了。我听说某些人昨天晚上很happy啊,一场大战那是惊天地、泣鬼神!”王光撇了撇嘴,对李墨生很是不屑。 “我靠,李鹏,你这个贱人!”李墨生大怒,拽起枕头朝李鹏砸了过去,被李鹏一闪身躲开。 “怎么,现在才想到杀人灭口,会不会晚了点啊?”大勇也适时的发表着意见。 看着一群人都将矛头对准了自己,李墨生有点招架不住的趋势。 “狼狈为奸!狼狈为奸啊!”他痛心疾首的给这帮人做了定性。 刘晶莹洗完了碗走出来刚好看见这帮人正在围攻李墨生,立刻不满的冲了过来,叫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啊?他还是病人呢,哪有你们这样的?” “病人?”大家伙哈哈大笑。 “他身体可棒着呢。” “就是,龙精虎猛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他哪里有病啊?”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围攻着,把矛头转向了刘晶莹。 一早上的时光就在大家嘻嘻哈哈的斗嘴中流逝了过去。 大家伙准备中午在这里混饭的想法随着刘雪儿的到来烟消云散。这帮人好像都比较害怕刘雪儿,她的身上有着一种不能叫你忽视的气质。 刘雪儿来了后只是将他们扫了几眼,他们便一个个的都开溜了,屁都不敢放一个。此情此景看的刘晶莹是大为诧异。 她堆起了笑脸冲刘雪儿笑道:“姐姐,你好厉害啊,他们好像很害怕你的样子,能告诉我秘诀吗?” 刘雪儿冲她笑了笑,却没有理她,径直走到李墨生窗前,问道:“你受伤为什么不告诉我?”问着,她的眼圈已经红了。 受到冷遇的刘晶莹勃然大怒,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遇啊,听到刘雪儿的问话,她接了过来,说道:“你是谁啊?凭什么要告诉你?” 刘雪儿连头都不回,也不理刘晶莹,只是看着李墨生,等待着他的答复。 李墨生一阵苦笑,他摸了摸刘雪儿的长发,说道:“没什么大碍,一点小伤而已。怕你们着急,我就谁都没有通知。呵呵,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刘雪儿的泪水扑扑的落下,哭着道:“她们都知道了,就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要不是张姐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还要把我蒙在鼓里?” 刘晶莹在一边趾高气昂的说道:“行了,别哭了。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真会演戏!” 李墨生实在是忍不住了,沉下脸低声喝道:“晶莹,你够了没有?你出去转一会吧!” 刘晶莹没想到李墨生会给她翻脸,一时间愣在了那里,脸上青一片白一片的,紧紧地咬住嘴唇,胸脯一起一伏。半响,她才恨恨地瞪了刘雪儿一眼,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回来,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眼睛等着天花板,嘴里“噗嗤噗嗤”的穿着粗气,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李墨生也懒得搭理她,只是一个劲的好言安慰着雪儿。哄了好一会,才将刘雪儿哄得咧开嘴笑了起来。这一切被刘晶莹看在眼里,她更是气愤。自己昨天都来了,今天又是一大早就过来送饭,也没有享受到这么高的待遇。要知道,自己的爸爸生病的时候,她也没有去医院送过饭啊。 她的自尊心在促使她离开这里,可是她的理智又告诉她,这会千万不能走。要是现在走了,那不是等于说自己败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下。不行,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坚决不给你们独处的空间,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干出什么事来! 她这样想着,眼睛虽说是望着天花板,可耳朵却伸的长长的听着那边的动静。 刘雪儿与李墨生倾述了一阵相思之苦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墨生。最近公司的营业状况不错。” “恩,那很好啊。”李墨生现在对他的公司着实没什么兴趣,他也没什么远大的理想抱负,只有在花钱的时候才会想起他还有一个公司。 “恩,世纪星集团最近派人和我们联系的很频繁,想在多个领域与我们展开合作。我一直找不到你的人,就借口他们的老总不在古都市,把他们打发了。”刘雪儿汇报着公司的情况。 “呵呵,这方面你看着弄就是了。经营上的事情你拿手,我就不过问了。”李墨生笑道。 刘晶莹坐在那里忽然听见李墨生说了“经营”二字,还以为是叫自己,忙“哎”了一声,应完后却发现没有人理她,才明白过来不是叫她,气的牙要得“嘎嘎”作响,小拳头捏的紧紧的,发誓一会一定要给李墨生好看。 “讨厌,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交给我,你好偷懒是不是?”刘雪儿伸手拧了李墨生一下,可是心里却无比的欢喜。那么大的公司,他连问都不问,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性是不可替代的呢? “呵呵,你知道我啦。最近比较忙,一直说去公司看看你,也没有时间去。等这两天好了,我就去公司看你,怎么样?”李墨生嬉皮笑脸的问道。 “恩,说话算数啊。你再不去,员工们都不知道你这个老板长什么样子了?”刘雪儿撒着娇说道。 一旁的刘晶莹听着她的语调,低声道:“恶心,肉麻!” 声音虽然不大,可是那两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李墨生对刘雪儿做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刘雪儿则毫不在意,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说道:“还有,最近有几家京城的企业来公司洽谈合作的事宜,我接待了后发现他们都很有诚意,现在正委托调查公司对他们的背景资料进行调查。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想可以进行合作。” “哦,京城的公司?”李墨生听完犹豫了一下,说道:“与京城那边的合作事项先暂缓,等我的消息。” “恩,好。”刘雪儿答应的很干脆,也没有问原因。对于她来说,李墨生的话就是命令,她是不会有任何的意见与反驳。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公司的事情,刘雪儿看了看表,说道:“那我就不陪你吃午饭了。我还得回公司,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呢。” “啊,工作再忙,也是要吃饭的啊。咱们一起吃吧。”李墨生看她来去匆匆的样子,颇为内疚。 “不用了。有小美女陪你吃,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嘿嘿。你没看人家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啊!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刘雪儿偷偷的指了指刘晶莹,调皮的笑了笑,然后在李墨生的脸上亲了一下,告辞道。 刘晶莹看见雪儿主动吻李墨生,气的眼睛里快喷出火来了,嘴里抗议道:“不要脸,主动亲别人!” 刘雪儿吻完了李墨生,朝刘晶莹走了过去。晶莹如临大敌般的望着她。可是谁知道刘雪儿从她身边经过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就走了出去,完全是视她如无物。 刘晶莹气的差点晕了过去。她刚才精心准备的一番说辞就是准备在刘雪儿过来指责她的时候用的,可是谁知道竟然没用上,人家就把她当空气一般的不存在。这种憋足劲打出的拳头结果却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的感觉叫刘晶莹难受的差点哭出来。 “行了,人家都走了,你还撅着嘴干嘛?”李墨生看到晶莹的样子,十分的好笑。 “坏蛋!你是个大坏蛋!你们都是坏蛋!”见到心中的敌人一走,刘晶莹再也忍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的骂着李墨生。 李墨生冷眼看着她,这一次并没有去劝她。一直以来,他对刘晶莹都是爱护有加,从来也没有叫她受过半点气。可是今天她的表现确实不怎么好,和刘雪儿比起来,差距那是显而易见的。 看来女人是不能娇惯啊,要不她就会蹬鼻子上脸!李墨生心里想到,嘴上就没有出声,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刘晶莹没有等来意想之中的安慰与哄劝,只有冰冷的眼神。心高气傲的她再也无法忍受,喊了句“我恨你!”就冲出了病房门。 刚好这时候那个俏丽的小护士准备进病房,看见了这一幕。她走到李墨生跟前冷言道:“换药!” 李墨生正心里火大呢,没好气的道:“换什么换?没看见我好好的吗?” 小护士受到呵斥,气的也是身体乱颤,转身就走,还扔了句:“禽兽不如的家伙!” “你站住,说谁呢?”李墨生大怒,妈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育老子了。 “说你呢,怎么了?”小护士一点也不怕李墨生,回过头来,扯掉了脸上的口罩,说道:“先是晚上和女人在病房里胡搞,然后第二天又和别的女人亲热,把自己的女友气跑,亏得人家还一大早来给你送饭,真是瞎了眼,找到你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李墨生看了她半响,口罩底下是一副明媚动人的容颜,算得上是美女级别的。可是现在他基本上对美女已经不感兴趣了,见的太多了。 “就算我是禽兽,你激动什么?是不是嫌我没有泡你啊?发骚了?嘿嘿,可惜我对你这样的货色实在是不感兴趣!谁知道你每天被多少人玩弄着?象你这样的烂货就是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求我干你,我都无法勃起!真的,我对你没有一丝的性趣,他因为你连街头最廉价的妓女都不如,真叫我恶心!”李墨生恶毒的说着,一连串脏话从她的嘴里如机关枪一般的射向了小护士。 “好了,你可以走了!你再多待一会,我连午饭都吃不下了!因为你的到来使得满屋子都是骚味,臊气熏天!”李墨生用一句阴狠的话语结束了他的宣泄。 小护士什么时候听到过如此恶毒***的脏话,先是被惊得目瞪口呆。待得李墨生骂完,她的嘴唇哆嗦个不停,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跌跌撞撞的跑出了病房。 发泄完怒火的李墨生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这样子对待一个小护士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可是紧接着,另一种思绪就告诉他,他现在没有时间去照顾别人的情绪。自己的风流债已经惹得太多了,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李鹏一脸纳闷的走了进来,先是刘晶莹,再是护士,不知道为什么都哭着跑走了。靠,头就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搞了两个! 他刚想开口调笑一下李墨生,却发现后者的表情严峻,没有一点想开玩笑的样子,他也知趣的闭上了嘴,东瞅瞅西看看,无所事事的样子。 “李鹏,帮我办出院手续,我下午就出院!”李墨生忽然说道。 “啊!?是!”李鹏先是一愣,随即大声应道。 第四十二章 幕后的黑手(二) 走出了医院,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感觉截然不同,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李墨生活动了一下手脚,问着旁边的李鹏道:“我这会该去哪里?” “拜托,你是老大好不好?问我?你爱去哪就去哪,我可管不了你。”李鹏翻了个白眼,说道。 “恩,你打电话问戴军,叫他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我现在想找人练练手!”李墨生面露凶狠之色。 “哦,好的。”李鹏连忙拿出电话,打了过去。过了会,回道:“他不在,说是叫你再等等。” “等?我操!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挂了吗?”李墨生愤怒地吼道。 李鹏则采取了无视他的姿态,眼睛瞄着街上来往的车辆。 李墨生想了想,对李鹏说道:“跟我去一个地方,怎么样?敢不敢?” 李鹏呵呵笑了起来,却没有说话。李墨生自己也觉得这句话问的比较愚蠢,讪讪的笑了下,说:“走,你去开车。咱们今天去找找乐子去。” 早已经被安稳的生活憋得快疯掉的李鹏坏笑着问:“用带家伙吗?” “怎么?难道你除了武器外,就不会别的了吗?”李墨生反问。 “哈哈,我喜欢原始的暴力。”得到回答的李鹏大喜,生恐天下不乱的他哼着小曲去取车了。 “我们去哪里?”李鹏开着车,问道。 “世纪星大厦!”李墨生答道。 “收到!”李鹏兴奋地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忽的向前蹿去。 金世枭是刚刚回到的古都市,他这次去香港收获颇丰。不但与香港的一家影视公司签署了一揽子的协议计划,更是整日流连于花丛之中,乐不思蜀。 要不是他的手下提醒他,再不回去,恐怕会有很多人要发火了。估计他现在还在香港呆着呢。 这不,他刚回来,就得先面对龙舌兰的责问。 一段时间不见,他觉得龙舌兰身上起了一种变化。至于是什么变化,他却说不出来。除了原先的妖媚、诱惑外,好像还多了种庄严不可侵犯的感觉。 金世枭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不是玩女人玩多了,把脑子都玩傻了。她怎么会和“庄严”二字发生关系?她就是一个妖女,一个骚媚入骨的妖女! 现在,这个妖女就坐在他的面前,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怎么都遮挡不住她的成熟的**散发出的魅惑,二郎腿就那么翘着,没有丝袜的小腿散发着白皙的光芒,脚上的细高跟鞋还耷拉着,一副任人采摘的模样。 绕是这样,金世枭却生不起一丝想冒犯她的意思,甚至眼睛都不敢往她的腿上看,害怕自己抵挡不住她的诱惑。 “呵呵,金总,你这一趟挺累的吧?”龙舌兰咯咯的笑着,语气里却带着不可冒犯的责难。 “嘿嘿,哪里哪里。为了公司的事累一点是应该的嘛。”金世枭嘿嘿笑着。 “是吗?也是,一晚上与两三个小明星大战,谁也会累的,你说是不是?”龙舌兰挖苦道。 “哪里哪里,那只是闲暇的时候放松一下。”金世枭赶忙解释道。 “你怎么放松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叫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龙舌兰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你放心!我办事向来有原则,都是事情办完后才去娱乐的。”金世枭见她严肃了表情,也收起了笑脸,一本正经的答道。 “哼哼,谅你也不敢!”龙舌兰冷笑了几声。又问道:“老头子那里你去过了吗?” “去了,去了。一回来就去了。”金世枭忙道。 “他没有怀疑什么吧?”龙舌兰问。 “没有没有。我操你个那边带回来个他们培养的性奴,送给了老头子。他高兴的不得了,直夸你会办事,哪还顾得上问其他的!”金世枭一脸的狡诈。 “恩,那就好。他越是信任你,我们办起事来就越顺利。再等等,我这边有些事情还没有完全的布置好。等一切布置好之后,就可以动手了。”龙舌兰严肃的时候脸上也是一副骚媚的表情。 金世枭诺诺的点着头,不敢再说些什么。 李墨生带着李鹏走进了世纪星的大门。一进大门,远远地就看见了许美静在大厅里和别人说着什么。 看到她,李墨生的心里泛起了一阵阵心酸,他至今还记着那个飘雪的黄昏以及许美静对他所说的话。 他缓缓的走到了许美静的身边,站住,凝望着她。 李鹏在身后一看这架势,心想:得,又一个!头的女人缘还真是广,哪里都有他的情况。 许美静并没有看见李墨生,她是背对着大门的方向站着。直到她的手下不停的用眼神暗示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背后站了个人。 她扭转身来,想看看身后是何方的高人,能无声无息的走到自己的背后。 她看见了那张容颜,那张数度在她梦里出现,魂牵梦绕的容颜。 “你瘦了!”李墨生对着她说道。 “你也瘦了!”许美静也对着他说道。 一句简单的问候包含着无尽的牵挂与述说。 “有事吗?”许美静问道。 “恩,找金世枭。他应该回来了吧?”李墨生答道。 “他刚回来,现在就在上面呢。”许美静指了指楼顶。 “好,我去找他,你来吗?”李墨生问。 “我就不去了,那里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呵呵。”许美静心酸的答道,看李墨生欲走,又说了一句,“那个姓龙的女的,你小心点,她很危险!” “知道了。”李墨生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再无半点牵挂。 许美静看着他的背影,眼圈慢慢的红了起来,心中暗道:墨生,是我对不起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心意的。 李墨生与李鹏两个人登上了电梯,电梯里面的摄像头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妈的,看样子是如临大敌啊!”李鹏对李墨生耳语道。 “是吗?要和我打赌吗?我赌我们会受到贵宾般的待遇。”李墨生笑道。 “贵宾待遇?”李鹏想笑,可忍住了。“希望电梯门开得时候不是几把枪对着我们,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的打开了。门口处站立着金世枭与龙舌兰二人,面带笑容的等着他们。 目瞪口呆的李鹏注视着龙舌兰,就连李墨生叫他都没有听见。 “把嘴边的口水擦干净,瞧你这点出息。”李墨生顶了顶他,骂道。 龙舌兰笑着走过来,说道:“今天是什么风把李总吹来了,贵客啊贵客!” 金世枭也在一旁笑道:“李总来的可是真巧啊,我刚下飞机,你就来了。你要是早来片刻,我们还碰不到呢。” 李鹏听到金世枭的声音,身子一震,他想起了这个人。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接通过一个电话,里面说话的正是面前这个人,他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错! 金世枭也注意到了李鹏一直在盯着他看,他笑眯眯的问李墨生:“李总,这位是?” “哦,这是我请的保镖。现在这个世道不太平,请个保镖心里踏实点。”李墨生随口说道,气的李鹏牙齿咬的嘎嘣乱响。 “呵呵。”金世枭笑笑,当然不会当真。大家的斤两彼此都知道,他只当李墨生是开了个玩笑。 “走吧,别傻站在这里了,进去说吧。”龙舌兰娇笑道。 美女的力量是无穷的,龙舌兰的一句话,大家便乖乖的跟到她的身后朝屋子里走去。 待得宾主纷纷坐下,有人奉上了茶水之后。龙舌兰开口问道:“李总,今天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啊?” 李墨生笑笑,看了看四周。 金世枭会意,挥了挥手,将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们所谓的计划什么时候实施?”李墨生毫不客气,当头喝问道。 龙舌兰皱了皱眉,说道:“这事不能急啊!我这里还没有布置好……”话没有说完,就被李墨生打断。 “布置好?等你布置好我就挂了!”李墨生愤愤地说道。 龙舌兰闻言大惊,她以为李墨生是装腔作势,可是现在看却不象。 李墨生往沙发上一靠,示意李鹏讲述。李鹏便将李墨生遇袭受伤的事情细细讲述了一遍。 听他说完,龙舌兰与金世枭对望了一眼,感觉到了深深的惊恐。 这样大的事,他们两个事先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显然是办事的人绕过了他们! “这么说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存在!”金世枭有些慌张,急促的说道。 如果真有这样一股力量存在的话,那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场灾难! 李墨生打量着金世枭,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点什么。金世枭明白他的意思,哭着脸道:“这一次真不是我!你受伤的时候,我还在香港呢。再说,少林那帮秃驴不是我能只会得动的!” 龙舌兰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此事确实与他无关,李墨生才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收了回来。 “那你想怎么办?”龙舌兰问李墨生。 “你们帮我把那帮秃驴栖身的地方找出来,其余的就不用管了,我自己搞定!”李墨生说道,有些事情在敌友未分的时候是不能说的。尤其是象金世枭这种人。 “这个问题不大,交给我办好了。”金世枭一听不用他出面,大喜过望,连忙主动的表现着。 “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打探消息不是个轻松的活。那边出事后,肯定要追查是谁泄露了他们的行踪。”龙舌兰给他的热情泼着冷水。“那帮秃驴不好惹,身后的背景大的惊人!” “你们放心吧!要是这点小事我都做不好,估计你们也会瞧不起我的。我也没资格坐在这里和你们谈合作的事情了,对吧?”金世枭自信的说道。 “那就好。你有消息了就通知我,希望你不要叫我等太久!”李墨生冷冷的说道。 第四十三章 血红的杀戮(一) 金世枭并没有叫李墨生等的太久,第二天就把消息传了回来。 根据情报显示,少林的慧能与他的几个徒弟住在鼓楼后面的步行街,人数应该在57个人左右。 看着这份情报,戴军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怎么?害怕了?”李墨生看见了他的表情,不快的问道。 “不是,那里是回民街啊。我害怕动静太大了,影响不好。”戴军发愁的说道。“妈的,还真会找地方,他们怎么不住到屠宰场去?” 李鹏拿起了资料翻看着,里面除了一些和尚还有一些军人的照片,“陆军的手总是很长,和自己人作战的感觉很不好,我非常的不习惯!” 戴军接道:“没有人会感觉好!可是我们现在就处于这样的一个大背景下,对于上位者来说,我们只是工具,只是棋子,听命令就好,大道理是不用我们去想的!” “我们只要在那里事先做准备就可以了。幸运的是,步行街对我们来说是个麻烦,对他们来说也一样,所以我们仍然来得及布置。”戴军分析道。 李墨生有些疑惑。“他们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你可以说他们是小心翼翼,但这其实是行动守则。”李鹏看了李墨生一眼。“在我们原先的单位,这是行动守则的一部分:在海外,即使是跟自己人碰头,也要做足充分的安全准备。” “那就是说,他们可能会带着武器?”李墨生再次问他。 “有这个可能。陆军出来的都是天生的射手,对武器有种变态的信赖,所以有这个可能。”李鹏咬着牙,。“而且他们开火从不犹豫,你提醒了我,这些人很危险。” 李墨生满意地点点头,只要提醒李鹏这一点就足够了。他会时时提醒李鹏保持对那些人的敌意,对于李鹏这样的人来讲,慢慢积累的敌意就会形成一种条件反射,李墨生希望这种敌意能够累积到会让李鹏愤怒的地步,到那时,一切结果都无法预测。 李鹏很清楚对手有多难对付,不过,他们之间知己知彼,而在受训练的时候他们也都学过这样一句话,“记住规则,就能成功”。像他们这样水平的人在斗智斗力时,比的不是谁更天才,而是谁犯的错误更少。 李鹏知道自己一直在盼望着能够有机会跟陆军的那些自称为“精英”的人较量一番。不是那种训练场上、模拟任务的较量,而是真刀真枪、像真正的敌人之间那样的较量。当然,在从前,这些都只能存在他的想象之中,不管他喜欢不喜欢,他们是战友,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不允许他有非分之想,但现在的情况则有些不同。 首先,他们不再是自己人。这从上一次的任务结束后,他就已经和陆军彻底划清了界限。这一次的任务就当是为了证明谁才是精英中的精英吧!李鹏对自己说。 这次参加行动的人员除了李墨生外都配备了手枪和自动武器。与陆军成员只使用美俄两大武器系统不同的是,国安局的特工们更偏好欧洲国家做工更精良、设计更专门化的武器系统,在成为反恐怖部队之后,这个偏好就变成条令。 欧洲的武器装备使得外界要认定他们的身份就更加困难。与陆军相同的传统的是,成员们可以按照自己喜好准备自己的武器,只要他们自己能够协调好全队的后勤。 奥地利、德国、甚至是芬兰和波兰这样非主流武器生产国的武器在国安局的内部很受欢迎,这也是当初陆军与国安系统不同的训练方向,至于这种区分后来成为两个单位之之间互相批评的根据倒是人们当初所没有料到的副作用。 戴军骑着一辆木兰小摩托车先到达了钟鼓楼广场前面的西大街。他是三个人中的机动支援,他的摩托车发动机是改装的,排量更大,所以速度也更快,鬼脸式的头盔正好能够遮住他的面孔。在他的摩托车侧面挂着一个长条形的背包,里面有一支auga2步枪,这支换了高倍镜的步枪还可以临时客串下狙击步枪。当然,这只是例行公事,任何人都不想弄到这一步。 真正的支援火力在李鹏那里。伪装成步行旅游者的李鹏背着的大背包里有一支g36k卡宾枪,墨镜和太阳帽给他提供了伪装。他始终跟伪装成另外一个旅游者的李墨生保持着不超过五十米的距离。 李墨生深深地呼出一口长气以消除内心的压抑,街道上的人太多了,很难保证一会发生冲突后不会伤及到无辜的路人。 戴军骑着他的摩托,最先到达狙击地点。回民街附近没有高楼大厦,几层高的住宅楼鳞次栉比,很多通过住宅楼的街道都无法并排通过两辆汽车,这里的地形对进攻和防守来说都很复杂,难以把握。 戴军担负狙击手的任务。尽管他手头没有一把真正的狙击步枪,但除了在楼顶上,任何一个地方的射击距离都不会超过五十米,以auga2的精度应付这个任务绰绰有余。不过,戴军自己明白,他的主要任务是观察秘密住处东、南两条主要街道上的动静,如果发现敌人,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把情况报告给李墨生。 这一片的住宅楼顶上有集中的烟囱管道,不管这些烟囱现在还是不是在使用,它们都被砌到一堵矮墙里,每个楼顶都有这样的矮墙。戴军把自己的位置选在这些墙上的烟囱之间,这样仅仅用一张轻巧的毯子就能很好地隐蔽,甚至连红外夜视装备都无法发现他的存在。当然,这个地方只能让他盘腿坐着,射击时需要把手肘架在膝盖上,不过这不是问题,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他就是选用立姿射击也可以百发百中。有些楼的最顶上那一层被改建过,它们就像万圣节的南瓜灯一样,高于周围所有的建筑,呆头呆脑地俯视着周围的街道。那里的视界更好,但戴军没有选择那种地方潜伏。就连最蹩脚的人都不会选择那个光秃秃、没有一点棱角的地方。那会使隐蔽在上面的狙击手看上去就像秃头上的虱子一样可笑。 稍晚些时候,李鹏在另一座楼顶就位。他的位置是另外一个观察点。 李鹏背包里还有支swat型sg551步枪,这把枪更适合做为狙击步枪使用,这种型号的步枪是由sg5511p改进的,sg5511p最初为执法机构武装部队提供三百米距离上延伸火力而设计,因为扳机系统的设计而使它非常胜任近距离上的狙击步枪,在改进为swat型后,sg5511p就已经停止了生产。这支全黑色的步枪被德国gsg9和法国的gign所采用的事实就说明了这支枪的优秀。李鹏是曾经的sigarms、现在叫做swissarms公司的铁杆粉丝,sig的各种手枪尤其让他迷得没有理智。 他将监视秘密住处的西、北两条主要街道。 他选择的位置很有意思,是在楼房顶端一个有长窗户的阁楼上。这些阁楼的房顶使用的新式材料,通常都很薄而且不隔音,真不知道他在上面能不能始终保持安静。不过这样的好处是,他可以更方便地观察下面的动静而不需要担心被下面的人发现,而一旦阁楼里亮起灯,想发现他就更不可能。 在望远镜里,刚刚准备就绪的李鹏遥遥向戴军行了个军礼,就趴在隐蔽位置上一动不动了。夜色下,他的身体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得知他们就位后,李墨生进入秘密住处的两个入口处出对面的巷子里隐蔽等待。他藏身的巷子里有一个小饭馆,不时有人出入,李墨生索性进去买了几瓶啤酒,然后洒了半瓶在身上,蹲伏在人行道边的垃圾箱旁边。远远地看去,他就和这城市里的流浪汉没有什么区别。剩下的几瓶啤酒是用来应付对付其他可能出现的流浪汉和酒鬼的,李墨生只希望在他隐蔽的时间里这些酒足够用来打发那些无所事事的人。 戴军的计划不只是要应付慧能和尚,他还要应付那些不明身份的陆军人员,他们既然是一起的,那他们的优势就不多了。那伙陆军人员既然是专业的,那么他们很可能也对这个地方的一切胸有成竹,这就意味着连最初的那点优势也会消弭,原本是进攻的李墨生就会被动地陷入防御的境地。 防守和进攻一样,同样要利用不同火力进行编组分配,只不过在这个形势下无法判断敌人的情况,所以只能依据地形来决定阵地。好在这个地形足够复杂,对攻守双方都很公平,而且李墨生也不能浪费时间在消灭这伙人的尝试上。他们是在回民街,在这个国家里,不管什么事情牵扯上一个少数民族都将会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这是李墨生竭力要避免的,如果对面的陆军人员够聪明的话,他们也应该明白这一点。 也许该向他们发个通知,双方就像中世纪一样用冷兵器进行战斗,在黑暗中静悄悄地解决双方的分歧,李墨生百无聊赖地想。 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戴军仍然准备了预备计划与紧急应变计划,包括备用攻击位置的设立、撤离路线、甚至连伤患留置区都已经考虑好。一旦情况有变,绝不与任何一方有所纠缠。钟楼附近将会有另一支小队掩护他们。 李墨生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慧能和尚会出现的话,那他一定也做了详尽的准备。事实上像他们这种人极少有松懈的时候,被人出其不意地打伏击,就算侥幸逃脱也是一种耻辱。一个特战队员可能会对某次失败的作战津津乐道,但你不会找到一个人愿意讲述哪次因为准备不足而作战失败的战例。 现在的晚上已经很凉爽。李墨生忽然打了个冷战,这表示他体内的肾上腺素开始分泌,他慢慢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所有的一切开始的前兆,用不着紧张成这个样子,但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李墨生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上usp手枪。他对李鹏说过的那番话不仅仅是为了提醒队友,似乎也是在提醒自己,当有机会对慧能和尚下手的时候,绝对不能留情。有一点他绝不会否认:慧能和尚本人就可以抵得上一整队人。 就在这时,他看到街道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站在一个街头电话亭的旁边,看起来像是在等待打电话,但李墨生知道那个电话亭里的电话是坏的,因为那是他刚才在进来时顺手破坏掉的,他要确保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有在这个地方停留下来的理由。 李墨生躺在地上,尽量让自己的姿势看上去很自然,然后悄悄地向戴军下达命令。 “观察我的区域。辨认电话亭旁边那个人的身份。” 过了几秒钟,戴军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全体注意,目标出现。” 有那么一瞬间,无线电台里是一片寂静,只有静电的声音偶尔响起。 “再次确认目标,射击准备完毕。”戴军的声音传来。“哦,目标移动,目标要离开。远处有人群。” “无法射击,目标脱离我的区域。完毕” “所有人原地待命,目标在观察任务点。”李墨生的声音及时插入。“重复一遍,所有人原地待命。完毕。” 无线电里是静默。 “目标经过我的区域,这里有行人,请求跟上目标。”过了半晌,李鹏的声音传来。“目标似乎要走,请求跟上目标。” “原地待命。”李墨生的声音听上去很自信。“目标在观察,他会自己回来。” “我操,这个家伙要么是知道了我们埋伏在这里,要么就是谨慎过了头。”戴军抱怨道。“他在这些街区里走来走去不会觉得累吗?。” “这就像一种火力侦察。”李鹏安慰他。“他会这样一直晃到自己累得走不动,或者确定完全没有危险才会停止。如果你急躁,你就上了他的当。” “啊,现在我知道了墨生为什么这么讨厌这家伙。”戴军叹息一声。“现在我也开始讨厌他了,从他今天一直在让我跑来跑去我就开始讨厌他了。” 第四十四章 血红的杀戮(二) “闭嘴。”听得出李墨生很生气。“这不是聊天的时候,你们两个混蛋给我记着,等回去的时候,我要让你们两个说上三天三夜。” 无线电里沉默下来,李鹏却在黑暗里笑了笑。 很多人会认为,针对任务点本身的情报才是重要的,所以新手经常会把任务点本身的资料琢磨得很透彻而往往忽略了任务点周边的情报,一旦预先设计好的行动不能发生在任务点区域里,接下来的行动就有可能失控。专家则不这样干,他们会根据任务点本身的情况,从最外层开始排除更大区域内的、可能存在的威胁,至少他也要对威胁会出现在哪里心中有数。 那个人显然是出来探路的,可以看出,他很谨慎,也很专业。 李墨生向街道尽头望去。在树从中,一辆别克正缓缓露出车头,前大灯连续闪了两次。在这条靠着步行街的马路上,一个司机做出这样的举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汽车在路边停好,从车里陆续走下四个人,他们手里都提着长形背包,迅速散开进入了小巷。 李墨生没有动,继续观察着街道的情况。一分钟以后,又一辆车停在马路的另一边,车的大灯同样闪了两下。这一次车里下来三个人,他们之间同样没有交谈,而是像另一辆车上的人一样分头散开,中间的那位豁然正是慧能和尚。 “目标出现!他们还没有结束观察,不过也快了,这条街并不大,只是巷子多了一些。”李墨生的声音很沉稳。“我们占据完全的主动。对方很警惕,等待是最好的方式,你们都小心了。” “我想我可以在目标点等他。”李鹏忽然插话。“街上现在的行人开始增多,不方便观察,要求进入目标点等候目标出现。” “注意隐蔽。”李墨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批准了他的请求。 “目标现在朝前活动,李鹏可以进入。”从戴军的声音里能够听得出咬牙切齿。“除非他有一只天眼,否则他看不见你进入目标点。” 李墨生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他特意选择这个地方隐藏,就是因为他算准了慧能和尚会从这里进入。对方的风格就是快速、简单、直接,而且带着些赌博的卤莽,尽管进入目标点的道路有很多,但李墨生把守的这条通道无疑是最直接快速的那条。 “目标马上进入,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我的命令。” 无线电里又是一片静默。 李墨生再次检查了自己的usp9手枪。这支面向美用及民间市场研制的手枪是戴军最信赖的自卫武器,精度好、结实耐用,他暂时借给了李墨生用。但李墨生最喜欢的一点是,这支枪的人机工效设计得很好,尤其是其握把的设计,让人自然握紧握正,在凭感觉打时指向性极佳。在近距离遭遇中,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虽然李墨生他没有开过枪,但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就掌握了一个枪手应该掌握的一切。 他开始去掉脸上的伪装,这是为了叫慧能和尚能够在第一眼就能够把他认出来,然后把袖子拽下来掩盖握着手枪的手。如果没有必要,他还是希望用不上这个家伙。练武的人都对热兵器有着天然的排斥。 “目标正在向你接近,墨生。”戴军的声音里有一点颤抖,但那肯定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就看你的了。” 李墨生没有说话,而是在那个大垃圾箱后隐藏得更深。当慧能和尚从街道那头走过来时,无论如何都无法发现李墨生。 从瞄准镜里看到李墨生动作的戴军不自觉地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墨生这么谨慎,这次袭击看起来不会有任何悬念。他轻轻地抬了抬枪口,按照他的估算,目标马上就会出现在他的瞄准镜里。 像所有的狙击手一样,戴军有一个喜欢观察周围环境的习惯,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为自己处身的环境标出周围最适合狙击手潜伏的地点。尤其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在潜伏的过程中他就用这个办法来打发那些枯燥等待的时间,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而且做为狙击手,戴军很清楚,尽管在多半的时间里他都远离战斗最激烈的地点,但关照他的是对方的狙击手,这就意味着,只要自己进入对方狙击手的视线,他的危险程度就会高于所有人,所以戴军对自己周围的环境有一种变态的敏感。 这种变态的敏感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 在瞄准可能出现的慧能和尚之前,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从那些让他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掠过。 当他在瞄准镜里已经看到慧能和尚时,刚才夜视仪里闪过的一个影象忽然让他感到全身发冷。他再想回头去看一眼那个影象时,恐惧一下子占据了他的全部内心,让他没有勇气再动一下。 “李鹏,我在你观察范围的哪个点?”他艰难地咽下口水,声音都有些颤抖。 “根据你的呼号,我把你那个点标做屠宰场。”李鹏不紧不慢地说着,然后还笑了笑。“开玩笑的,你不在我的观察范围内,所以我没有标出你的点。” “看我身后三百米的最高点。”这个时候戴军已经没有骂他的心思了。“是不是有人加入?妈的你给我看清楚!” 无线电里沉默了几秒钟。 “没错,戴总,你的眼睛真厉害,有新人加入。”李鹏长长地呼吸了一次。“发现不明身份狙击手!重复,发现狙击手。” “操他奶奶!”戴军低低地咒骂一声。“墨生,我无法掩护你行动。” “李鹏监视敌狙击手,戴军注意隐蔽。”李墨生立刻做出反应。“目标已经出现,你们找机会迅速撤离。” “发现敌人,全队做好战斗准备。”李鹏没有迟疑。“戴总,注意向我靠近。” 李墨生本来想在慧能和尚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出手,但突然出现的情况让他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想法。没有戴军的观察,躲在垃圾箱后面的他看不到街道另一端的状况,担心对方另有接应,所以他立刻决定继续伪装。这就是事先没有收集情报的危险所在:你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和危险会哪里。 经过垃圾箱的时候,慧能和尚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即使在黑暗中,李墨生仍然能够感觉到锐利如刀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不知道为什么,李墨生对没有跳出去伏击他而感到轻松。他意识到,在慧能和尚遭遇过的危险中,伏击可能是最频繁发生的,所以一对一的伏击对他来说未必有效。 看到垃圾箱后蜷缩的流浪汉,慧能和尚似乎犹豫了一下,但他立刻加快脚步走向秘密住处所在的公寓楼,而不知道他身后是不是有接应的人也让李墨生不敢贸然行动。现在事情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李鹏,目标向你接近。”李墨生迟疑了一下。 直到慧能和尚进入那座公寓,李墨生才站起身来。这会华灯初上,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但没有人看上去像是慧能的同伙,李墨生也向公寓里移动。 “好消息是,那是一支m24。转入和戴军单独联系频道的李鹏仍旧慢条斯理。“坏消息是,在我的方向看不到射手。现在怎么办?” “如果那个家伙的水平够高,他用一发子弹就能搞定我,射速快慢有什么关系?”戴军悻悻地回答。“他随时都能发现我,你自己看着办。” 李鹏又回到全队频道上。 “戴总需要掩护,请求自由开火,完毕。” “可以自由开火,完毕。” 发出这个命令的时候,李墨生豫了一下,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戴军和李鹏两人不是短命的人。 李鹏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步枪上的两脚架拆下。sg551终归还是一支突击步枪,如果不是非常熟悉这支枪的性能,要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做精确射击未免叫人信心不足,他从瞄准镜上只能看到对方伸出掩蔽处的m24枪管和枪身上瞄准镜的前端。戴军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李鹏必须立刻做决定。 他可以尝试下直接射中对方的瞄准镜,但这不可能杀伤对方,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把握。尽管对方有副射手、还有另外一组狙击手隐藏在暗中的可能性都不在李鹏的考虑之中,但他必须让戴军先脱离危险。 他瞄准对方的狙击镜和镜旁边的墙之间的区域扣动了扳机。 如果子弹直接击中了步枪,那么步枪肯定会受损而无法射击;如果子弹击中了墙壁,砖的碎片会打到瞄准镜上,那么步枪的性能肯定也会受到影响,这两样都会给戴军争取时间。扣下扳机之后,李鹏立刻从藏身的地方跳开,借助事先已经安排好的绳索从楼顶降下。街道上的行人还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李鹏已经把步枪收进背包里,迅速离开了这个街区。 枪声响过,戴军也用同样的速度离开自己的藏身处。枪声虽然不会惊动太多的人,但交火之后再留在高处就很不明智。 “向我报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开枪?”李墨生的声音在他们的耳机里响起。 “已脱离狙击手的狙击范围,请求进入攻击路线。”李鹏回答道。 “同意进入攻击路线。目标已经进入目标点,由我处理。完毕。” 枪声会让慧能和尚更加警觉,再犹豫下去似乎有些被动。李墨生纵身迈进了公寓。 慧能就在上面的某个楼层。 慧能和尚从无线电里听到枪声时吃了一惊。他事先他给自己的手下的命令是,遭遇攻击可以自行还击,所以他担心手下的还击会引来警察的围捕,所以他希望现在散落各处的八个成员不会与警察相遇。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对讲机打开并呼叫部下。手下告诉他,本方狙击手被敌人发现,遭到袭击,一支狙击步枪已经不能使用,他们也失去了观察点,现在他们的全部成员仍然停留在外围,找不到袭击目标。慧能和尚并没有指责他们的败露形迹。在这样混乱的状态下,能够掌握其他方的人肯定有最大的优势,所以没必要刺激部下的神经。 一声枪响会招来巡逻的警察,但只要没有发现死人,警察也会很快散去,所以他们不用担心警察。 “记住,只有在完全有把握、又得到我的允许之后才能够袭击警察,不然的话,就会给我惹上麻烦。如果发生这种事,我敢担保你们的下场比我的还要凄惨。”慧能和尚警告着自己的部下。“我们有备而来,所以别再出差错,别再给自己丢人。” 正说着的他发现了自己的处境不妙。 脚下晃动的光柱已经说明他正陷入了伏击。慧能靠在走廊的墙上,紧张地思索着对策。如果在这间公寓里有埋伏,那么街道上也一定有。这个圈套看起来很简单、很老套,但这样的圈套往往最有效。 最安全的办法是离开。 报警是一个办法,但不够及时;他也可以随便闯进哪一家住户,然后再从他们的窗户跳出去,但街上的情况他又该怎么应对?叫人支援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鹏的确如慧能所料,等在街道上。他从伏击的地点撤下来后,就找到了更加有利的位置,在巷战方面,他是绝对的专家。 当李鹏等在公寓前面这条街道上的时候,正好也有三个人从另一条街道上向这座公寓楼接近。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三个人戴着棒球帽的人,他们跟那些在街道上经过的行人没有什么分别,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三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交谈,而且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容量很大的背包,经过一条巷子时,一个人离开了同伴,但他们之间仍然没有打招呼。 三个人之间的这种气氛让他警觉起来。 李鹏把双肩背包挂在胸前,双手插进去暗暗给他的g36k卡宾枪和usp手枪打开保险。当这两个人向公寓的方向走过来时,他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来。他的目光和肢体语言毫不掩饰地传达出敌意,两个戴帽子的人意识到了李鹏的威胁,各自把手伸进自己的背包。 李鹏突然抽出卡宾枪向两个人猛烈射击。 第四十五章 血红的杀戮(三) 李鹏突然抽出卡宾枪向两个人猛烈射击。 几乎是同时,这两个人飞快地向两个方向翻滚出去。但是李鹏先发制人,蹲在地上,卡宾枪的准星始终咬住一个人,打光了弹匣里的所有子弹将他击毙在街道上。紧跟着他拔出usp手枪跟另一个开始用mp5还击的对手对射,两个人都半蹲在地上快速移动着,因为忙于寻找掩蔽地点,两个人的射击都没有任何准头,子弹从两个人的身边飞过,打在地面上、墙壁上,还打碎了许多沿街住户的玻璃窗。 街道上乱成一团,转街的游客与路边的摊贩顷刻间就消失得不知去向。借着对方子弹打光的间隙,李鹏也给自己的卡宾枪换上弹匣,瞄准了对手消失在掩蔽物后的方向。 “目标点与敌人接触!” 街道上的枪声打乱了所有人的所有计划。 最吃惊的人应该是慧能和尚。虽然他并不知道是谁设计了这个圈套,但他能够确定的一件事是,交火的一方中必定有李墨生的人。 “戴军,报告你的位置。”李墨生低声的喊道。 声音很低,但还是暴露了他自己的位置,也吸引慧能和尚的注意力,所以他反而要更注意上面房间里的动向。就在李墨生刚说话的那会儿,慧能甚至以为上面会有人冲下来,所以他的注意力全部转向楼梯上方。这座公寓跟其他普通的公寓一样,有一个楼梯和环形的走廊,尽管空间不大,但只要慧能开口说话,下面的人就能够确定他的位置并在楼梯上向他开火。如果上面还有埋伏的话,那他就要受到两面的攻击。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却并没有戴军的回答。 “妈的,戴军回话,报告你的位置。”李墨生有些烦躁起来,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他还是担忧着戴军的安危。 “头,街那边又过来了4到5个人,我建议撤退。”李鹏的声音在耳机里响了起来。 “我日。”李墨生咒骂道。“同意撤退,呼叫b组支援。” 慧能和尚听见了李墨生的喊话,冷笑了两声,探头估算了一下从走廊到楼梯的距离,悄悄地移动了自己的位置。 把握住李墨生说话的瞬间,慧能和尚把对讲机收回背包,飞身跨越走廊上的栏杆,向低层的走廊扑了过去。 话说到一半的李墨生只看到黑影一闪,慧能和尚已经在他眼书掠过,他急忙扑到栏杆前时,看到的是慧能正悠进下面的走廊。他急忙也像慧能那样从走廊上跳下来,但他的姿态更加平稳,像猴子一样在栏杆下荡了荡就跳进了走廊。他刚跳进走廊,慧能和尚又从走廊中跳了出来,这一下他就已经落到了公寓的接待厅里,向公寓的出口跑去。 戴军此时趴在公寓对面的一处屋顶上,第一次狙击埋伏地点的暴露叫他非常的窝火。这从某种意义上宣告了他的技不如人。所以,他从屋顶上滑下来后又爬到了目标点的对面,重新埋伏了起来。 接下来的经过他都一一尽收眼中。目标进入了公寓,李鹏与对方激烈的开火,再接着就是街道的另一头快速的跑过来4、5个男子。从跑动的姿势上看,戴军可以断定,他们绝对是军人! 从时间上判断,他们从街口到公寓的门口也就是一到两分钟的样子。如果在他们赶到之前,李墨生还没有出来的话,他和李鹏的处境都会变得非常的危险。如果戴军坚持着自己计划的话。 “拜托!拜托!你可千万别叫我失望!”戴军嘴里嘟囔着。当他听到李墨生在耳机里呼叫的时候,他甚至一把将耳机拽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敌人们越来越近,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甚至已经抽出了mp5向李鹏疯狂的扫射着,李鹏十分狼狈的向后面退着,嘴里在喊叫着什么。 “等等,再等等!”戴军的汗已经出来了,指头的关节因为用劲过度而显得颜色发白,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公寓的门口。 就当他的耐性快要消失的干净时,瞄准镜的准星里闪出了一个人影,他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扑扑”两枪。 李鹏一直注意着公寓里的动静,但对面的mp5冲锋枪与他有着不相上下的精准,所以他不能从自己的掩蔽处出来支援门口,在耳机里他听到了李墨生的命令。 “目标出现,可以击毙!” 与此同时,慧能和尚从公寓里冲出来。李鹏躲藏的掩蔽在这个方向没有一点防护,这就使得他为了保护自己也不得不转向慧能射击,可是他刚举起了枪,就发现两股血箭从慧能和尚的身体上喷了出来。 慧能和尚壮硕的身躯打了个趔趄,但却没有倒地,踉踉跄跄的朝前方跑去。与李鹏对射的男人抓住机会从自己藏身的地方跑出来,半蹲在街道上要对李鹏的背影射击,从公寓里冲出来的李墨生却抢先开枪,很幸运的把他打死在街道上。这时候,那几个从远处赶来支援的陆军成员也已经赶到,但当他们从街角转过来时,迎接他们的是戴军精准的步枪子弹。发现敌人在街角处露出脑袋,戴军一个点射打得他们藏身的地方灰尘弥漫。几个男人咒骂着缩了回去,一边用无线电呼叫支援,一边拿出一个窥镜,伸出去窥探街道上的动静。 “全队注意,目标已经逃逸,守住撤离通道接应戴军,我去追捕目标。” 李墨生冷静地给李鹏下达着命令,一边监视着街角的敌人。李墨生朝对面的屋檐上竖了竖大拇指,转身向慧能和尚跑的方向追了下去。从街道上传来警车的声音,而现在这种程度的交火足以让军分区接手,这就意味着不但有警车包围这个街区,还很有可能会有军警出现。撤离是首要任务。 “看起来他是要向东大街逃跑。”李鹏提醒道。 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东大街的确是很繁华很热闹,但也是警方第一个要封锁的方向,所以李墨生选择的撤退路线在钟楼的这一侧,西大街。这边地形复杂,又有着众多少数民族聚集居住的窝棚区,警方的搜索和追捕无法面面俱到。李墨生边追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个街区已经够混乱的,他要装做惊慌失措的市民。也许慧能和尚已经判断出他会把撤离路线放在这一侧,所以才没有向这边逃走。慧能肯定不想自投罗网,尽管在半道不期而遇的概率非常小,但他还是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 李墨生已经看不到慧能和尚的身影,但从街道上的混乱来看,他跟李墨生的距离也不算远。另外,他看到慧能中枪时候的样子,这说明他已经受伤,哪怕这伤势并不严重,也足以影响到他的奔跑能力。 这条小巷中间没有什么转折,直接通向西大街上,所以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这也符合逃跑的原则,在逃跑时要尽快混进人群中,很快,他就在明亮的路灯下看到慧能和尚奔跑的身影。在无线电里他通知了接应的b组,很快,他们的厢式货车就赶到李墨生追赶慧能和尚的街道上。 厢式货车冒失地在夜晚的街道上行驶,如果不是附近的警察都被召唤到事发地点或正在去往事发地点的途中,肯定会有交警上来拦停这辆车。做为本地人的李墨生比谁都清楚这里的街道状况。 在李墨生的指令下,小货车疯狂地冲上人行道,撞向正在飞奔的慧能和尚。轰鸣的发动机声音惊动了慧能,他只来得及向后看了一眼,就奋力从小货车的前进路线上跳开,每个人都听到人体跟车身相撞的声音,然后看到慧能和尚被撞得飞了出去。在周围的旁观者的惊呼声中,小货车撞在一堵墙上停下来。 慧能在街道上翻了几个跟头,爬起来继续奔跑,肩膀和手臂上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有种麻痹的感觉,可能是某个地方有骨折,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检查伤势。刚才中的两枪幸好不是在要害,应该是对方有意放自己一马。可是为什么呢? 不过眼下的形式容不得他在考虑,被这辆汽车一撞,他跟李墨生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要在奔跑中摆脱他几乎不可能,慧能和尚只希望他的援兵能够先于李墨生赶到,他边跑边把背包甩掉,只有几发子弹的手枪现在可帮不上什么忙。 李墨生冲过小货车边上,看到晕头转向的两个队员正从冒烟的汽车里爬出来,看来这一撞是撞破了水箱,来不及斥责两个人,他大声的警告两个人快点离开,便继续追赶慧能和尚。 街道越来越宽,路上稀少的行人都吃惊地看着两个玩儿命飞跑的男人,马路上还有无聊的司机按响自己的喇叭为两个人助威,好象两个人之间在进行什么样的比赛,还有一个人从汽车的天窗里站起来,拍着车顶为两个人加油助威,然后在街道上飞驰过去。汗水开始顺着额头滴落,掩映着路边的各色灯光。 跑在前面的慧能和尚速度开始慢下来,李墨生见状加快了脚步。 慧能猛然穿过街道,但李墨生没有上当,几乎跟他同时转变方向,所以并没有被他甩下,空荡荡的街道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而前方就是一座古老的城门。老式路灯在城门楼上高悬,弥散着夜里特有的慵懒气息。 慧能缓缓的站住,慢慢地转过身,看着李墨生微笑。 “只有死的慧能,没有被活捉的慧能。” “很好。”李墨生面无表情。“我并不想活捉你,只想叫你死!” “我的秘密是不能见光的,所以你永远不可能带我回去。”慧能和尚仍然微笑。“可是你确保你能叫我死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李墨生也笑了笑。“但是好像我的优势更大一些。” 慧能忽地转身冲向城门楼下的那座铁桥,李墨生追出两步,用手枪瞄准了他的背影。 第一发子弹就打中了慧能和尚,李墨生看着他踉跄了几步,扑倒在桥栏上,几乎是下意识地,李墨生想再次扣动扳机。可是一阵密集的mp5枪声响了起来,使得李墨生不得不快速的后退。 幸好,对方的目的只是阻止住他。他眼睁睁的看着慧能和尚被几个人抬起来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李墨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迅速环顾一下四周,快步离开事发现场。 由于事先有详尽的撤离路线和撤离计划,大家在警察和军警赶到之前就已经撤离了目标点,分别从不同的路线以不同的方式返回带集合点,所有人在集合点交出装备后就按照各自的计划离开。全部任务到此为止,除了没有明确的迹象确认慧能和尚的死亡之外。 “你故意放了他?” 在集合点里,李墨生找到了戴军,直接问道。 “恩,是的。”戴军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我靠!”李墨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戴军问道。不等李墨生回答他又自问自答道:“我说过,这个和尚会是个麻烦,如果动他,我们的后患是无穷的。但是,忍气吞声也不是我们的风格。所以,现在的结局是最完美的。即教训了他,还叫他不能和我们撕破脸皮!” 戴军一口气把原委说完,李墨生的脸色才好过了一些。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他问道。 “这么危险的对手,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有松懈的态度,你觉得我们还能活着回来吗?”戴军反问道。 见李墨生低头无语,他走过来拍了拍李墨生的肩膀,说道:“今天的战果很辉煌。不过,你还是为明天怎么样向上级汇报而发愁吧?” “我日啊。”李墨生听他这样说,顿时觉得无比的郁闷。 “你以前是怎么搞得?”他虚心的向戴军请教。 “呵呵,胡说呗。反正我们这种人都是有胡说病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戴军顿了顿,“而且,我们最大的优点是,不管说什么都有人信,哈哈。” “哎。”李墨生一声长叹,只能感叹自己遇人不淑。 第四十六章 黑色恐怖(一) 小雁塔位于古都市城南的荐福寺。荐福寺是唐代长安城内的著名佛教寺院,创建于唐睿宗文明元年(684)年,是皇室为高宗李冶死后“献福”而立。原名献福寺,武则天天授元年(690年)改名荐福寺。佛教大师义净去印度“取经”归国后,曾在此译经著说,留下了大量的佛经典籍。 由于同脉同宗,少林就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的大本营,驻扎在这里。 此时,在寺内,方正大师正查看着慧能和尚的伤势。 “还好,都是些枪伤。”方正查看着,自言自语道。“看来,对方并不想要你的命?” “啊?”慧能惊讶道,“怎么可能,师叔?他们绝对是想置我于死地!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 “哼哼,如果真的是要你死的话,你还能活着回来?先不说李墨生有多厉害,单是这两枪就能把你当场留下!”方正耐心的说道。“你不认为他们布这么大的局,会收拾不下你吗?” 慧能闭上了眼睛,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仔细的想了一遍,发现了其中的古怪。 “那么他们为什么呢?费了这么大的神,只是想警告我吗?”他问道。 “是的,是警告!”方正站起身来,缓缓说道,“他们是警告我们,不要再做过分的事情。否则,他们会出手反击的,而且,他们有这个能力!”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方正转过身去,对着嵩山的方向轻道:“师兄,我现在明白你的意思了。要出世,必得先入世!尘世间的繁杂可要比那晦涩的经文更叫人难懂!” 少林的出手引来了各方面的震动。李墨生就接到了上级的严厉警告: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必须要对少林的人保持高度的克制!却对他上次的事情只字未提。 “妈的,克制?怎么克制?先被人打几枪,我才能还手吗?”李墨生对着戴军咆哮道,“谁这么聪明,真该把他叫到这里来!我倒想看看他怎么克制?” 戴军嘿嘿的笑着,并没有接话。 看他狡诈的笑容,李墨生更是恼怒。“说话啊,你以前碰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处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戴军不屑的笑道:“国家还说不准贩毒呢,可我看怎么毒品是越来越多啊!” “就这么简单?”李墨生有点不相信。 “世上的事情本来都很简单,往往是人们把它变的复杂了。”戴军说道。 “哦,那就好,嘿嘿。到时候,有什么黑锅,就由你来背好了。”李墨生放松了情绪。 “我日,不会吧。”戴军挤出了一副苦瓜脸,想博得大家的同情,切没有人理他。恨恨的说了句:“算你狠!” “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些!”李墨生用了句广告语结束了这场谈话。 晚些时候,李墨生接到了金世枭的电话,他看着来电皱起了眉头。这个蠢货在这个时候这么明目张胆的干嘛?不知道手机信号可以随时被盗取吗? 他不想接,可是电话却坚持的响着,没有办法,他老大不情愿的按下了接通键。 “你怎么不接电话啊?”话筒里传来了金世枭的声音。 “有什么事,快说!”李墨生极不耐烦的说道。 “没什么事啊,就是祝贺你一下!听说你那天的收获不错啊!”金世枭喜滋滋的说着,话没说完,就听见话筒里传来了断线的声音。 “我日,你牛逼什么啊?要不是看你有用,早他妈把你废了!”站在世纪星二楼茶秀里的金世枭勃然大怒,对李墨生的举动相当的不满。 “怎么了?又在这里骂谁呢?”金世枭正在咒骂着李墨生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龙舌兰那独特的沙哑却又性感的声音。 金世枭打了个激灵,忙回道:“没,没骂谁。” “是吗?我怎么好像听到与李墨生有关。”龙舌兰却不依不饶的问道。 “哎,你是不知道。”见事情无法隐瞒,金世枭就把刚才的经过向龙舌兰叙述了一遍。末了,还问道:“你说那小子是不是狂妄的没边了?我本来好心庆祝一下,谁知道他给我吃了个闭门羹!” “蠢货!”龙舌兰看着金世枭,冷冽的目光看的他心里只发怵。 “就是,他就是个蠢货!”他赶紧附和着龙舌兰。 “我是说你,说你是个蠢货!”龙舌兰冷冷的说道。 “啊,说我?为什么说我?我怎么了?”金世枭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叫了起来。 “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你错在哪里,不但说明了你是个蠢货,还说明你无药可救了!”龙舌兰摇了摇头,满脸的失望,“我现在开始怀疑和你合作是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你别走,你别走。”慌了神的金世枭连忙挡住了准备离去的龙舌兰,“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愚蠢到哪了,请你告诉我!” 龙舌兰看看他,长叹一声,“哎!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爬到现在的地位的?”说着,她伸手向下指了指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继续道:“你知道这些员工们有多少是别人派来的卧底吗?” “我当然知道,我甚至有把握能在一个小时内叫他们全部消失。”金世枭有点愕然,好像龙舌兰问的问题有些弱智。 “是啊,你都知道有人派卧底来监视你,又怎么不会监听你的电话呢?”龙舌兰一脸的鄙视,好像看着一个智障的儿童。 刹那间,金世枭的脸色苍白,身上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内衣。 “所以李墨生才会说你愚蠢!”龙舌兰扔下他,一个人走下楼去。 金世枭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着如果刚才那番话被父亲知道后,他会有什么样悲惨的命运。正在出神之际,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电话,手一哆嗦,差点将手机扔到楼下。 真是怕黑偏撞鬼!电话号码显示的是青松道人的电话。 他犹豫再三,才哆哆嗦嗦的接通了电话,“喂,我是金世枭。” “师兄,师傅叫你过来!对,就是现在!”电话那边的信息很简短,却非常的严厉。 这一刻,金世枭甚至起了逃亡天涯的念头。可是又一想,自己能跑到哪里去?天下之大,恐怕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妈的,老子拼了!是大是小就赌这一把了!”他喃喃自语,由于紧张,额头上绷起了青筋。 青松道人满眼的欣赏之色看着面带不安的金世枭。 金世枭通过一系列的行为给青松道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尤其是他从香港带来的那两个性奴,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年龄又小,还是**,深得青松的喜爱。 “世枭,你最近也累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在做。不错,很不错!”他夸奖道。 金世枭心中犹豫不定,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青松道人夸奖人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有一次,一位同门师弟因为刚好撞见青松道人与五师弟的未婚妻在后山行苟且之事,他很义正言辞的劝说着他的师傅:青松道人。 青松道人当时也是捶足顿胸,指天发誓自己是一时昏头才会做出这种事,以后断然不会,并叫这个小师弟严守秘密。 青松道人第二天当着全门派师兄弟的面大肆表扬了这个小师弟,把他夸成天纵奇才,拯救世界的不二人选,峨嵋派未来的栋梁,光大门派的众人将来都要担在他的肩上,等等等等。 第二天,这个小师弟就死了。死的干干净净,透透澈澈! 金世枭也不喜欢青松道人骂人。青松道人骂人的结果只有一条路:死路! 金世枭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诺诺的说道:“父亲,这些都是孩子应该坐的。我不做,难道要父亲亲自去做吗?那还要我们作甚?” 他这番话说得非常得体,青松道人更是高兴,走了过来,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儿子!我这就传书给你的师伯,你不是早就想学他那套九转玄功吗?我这就给他说,叫他教给你!” 金世枭先是惊恐后是惊喜。 惊恐的是他知道他的弟弟金世鹏是怎么死的,就是死在父亲这拍了肩膀几下。惊喜的是父亲居然要传自己九转玄功,要知道,这可是峨嵋派历代掌门人才有资格学的一套无上心法! 四周的峨嵋派弟子也都是一片哗然,然后整齐划一的喊道:“恭喜大师兄!愿大师兄早日神功得成!” 青松看着一脸飘飘然的金世枭,也是微笑不语。 “妈的,这就是权利了!老子还没有上位,你们就开始拍马了!等着瞧吧,哈哈。”金世枭终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笑出声来。 青松的脸上飘过一丝的不悦,沉声道:“世枭,不要高兴的太早,你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呢?” “是的,父亲大人。请您放心,我已经有了一整套的完美计划,纵是那云战天再生,也叫他插翅难飞!更别说他的传人!”金世枭也从惊喜中恢复了过来,冷静的说道。 “那就好,千万别叫我失望!此间的事情一了,你就把这里的事物交给别人,速速回峨眉山,你师伯的时间也不多了!”青松低声道。 “是,父亲大人!”金世枭先是一楞,接着又是一阵狂喜。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好事一件接着一件朝自己扑来,一时间,他有点懵。 他的师伯寒梅居士那可是要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强大的存在。在他的计划里,寒梅居士是最大的变数。可是现在自己的父亲竟然告诉自己说,那个老家伙竟然快不行了,快要完蛋了,他怎么能不高兴,不欣喜若狂? 可是在这么高兴的情况下,他的脸上竟然能作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来。“师伯?师伯他怎么了?” “难过什么?”青松鄙夷的看了他几眼,开口说道:“你师伯已达化境,马上就要元神出窍,遨游四海了!这是好事,你瞎难过个什么劲?” “是,是孩儿不对!”金世枭连忙擦了擦自己眼眶边上的眼泪,接道。心里却说:“妈的,快死了就是快死了!还说什么元神出窍,遨游四海?那岂不是成仙了么?你当我是傻子啊?真有这么好,怎么不见你去出下窍,遨游一下?” 青松看着一脸悲痛的金世枭,心中也在想,“这孩子虽然心志不是很坚定,但胜在重情重义,把峨眉交给他,倒也是没有辜负师兄的期望!” 从青松的房间出来,金世枭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般,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将手指伸进嘴里,狠狠的咬了一下。“妈的,真疼!”再看向手上,已经有了一丝血迹。这样看来就是真的了!我刚才不是在做梦! 金世枭兴奋的想着,可是,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很严峻的事实,自己和龙舌兰还有李墨生的计划。怎么办?是继续与他们合作呢还是将他们出卖给父亲?这还真是一道很难选择的题啊! “管他呢,走一步为一步了。哪方面都不得罪,看看最后在哪边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再说!”他权衡了一下利弊,做出了决断。 “怎么样?你怎么看待我的这个儿子?”青松将目光从已经走远的金世枭身上收了回来,转投向身边的男人。正是西昆仑的凌雪惊! “不错,是个人才!”凌雪惊点着头,称赞道。 两个人站在凯越饭店的最顶层套间里,隔着硕大的落地玻璃看着窗外的世界,有一种天下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那么,和你师妹的事情,你看是不是?”青松道人问道。 凌雪惊微微一笑,回道:“青松师叔,你也知道。许师妹是我师傅最疼爱的弟子,我可没这胆子敢应承你什么。如果世枭兄真是对我许师妹有意的话,我看还是您亲上西昆仑一趟的好!” “恩。”青松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好,等这里的事情一完,我就上你们昆仑山转转。你们山上那几个老家伙我也很久没见了,过去叙叙旧,也是一件快事!” “好!”凌雪惊点了点头,道:“那我这就传书给师傅,告诉他这个喜讯。我相信师傅也一定很乐意您去!” “哈哈,好!” 第四十七章 黑色恐怖(二) “不过在这之前呢,我希望你把她看紧一些,不要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来,那样,大家的脸面上可就不好看了。”青松仍是满脸的笑容,可是话语中却带着缕缕的寒意。 “这个请青松师叔放心,我会对她严加看管的,绝对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如果有意外的话,别说您了,就是我师傅也不会饶了我啊!”凌雪惊不卑不亢的说道。 青松的眼中闪过赞许之意,真是人才啊!近年来西昆仑在各个方面都压了大家一头,看来绝对不是偶然,他们的人才培养真是走在了大家的前面啊! 青松送凌雪惊离开,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的这些弟子。俗话说得好:不怕不如人,就怕人比人!和人家一比,自己的这些弟子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拿出来摆到台面上的人来! 无由的,青松的心头升腾了愤怒的火焰。 可是看着这些弟子一个个面带惶恐不安的神情,他心里又生出一丝恻隐之心。这些弟子服侍自己这么久,不管怎么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哎,算了吧!就看世枭以后的表现了,希望峨眉能在他的手里发扬光大啊! 午饭后李墨生回到了中心,上次参加行动的小队没有在办公室里等他而是在地下室进行例行训练。 当他加入了这个机构以后他才知道这个表面上是街道办事处的二层小楼实际上是一个坚固不摧的堡垒。这栋建筑的底下有着深达四层的底下建筑,作为十三处外勤特工的栖息地与训练场。 戴军与李鹏都不是那种会停下来等待别人的人,他们总是希望并且能够让自己的一切都按照预定计划来进行。如果他想和他们共事,就必须认识到这一点,在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更多地迁就另一个人。不过,答案也是明摆着的,李墨生是那种“不能掌握一切就不会介入”的人,尽管他从不抱怨,愿意主动配合别人,但他也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 现在李墨生只是担心,如果他对戴军过于迁就会不利于控制戴军身上蕴藏的力量。 李墨生看着手里的香烟陷入沉思。尽管当时是被赶鸭子上架,但一切都在按照最初的想法进行着,龙舌兰的出现与陆军的参与曾经一度让局面变得很艰难,但戴军与李鹏给了他强有力的支持,加上他自己的努力,现在终于坚实地迈出了第一步。 比起接下来要进行的工作,以前的一切努力都已经变成过眼云烟,他仍然要从头开始。 李墨生带着必胜的信心来到地下室。 上次调来的一只外勤小队取代了以前肖烟手下的那批人。由于队长的错误,肖烟的队员们不得不接受极其悲惨的下场,对于这个,李墨生也是无能为力。谁也不能担保他们中哪个人是下一个肖烟,所以,他们的命运也就注定了要被清洗。 李墨生希望新来的人能够融入戴军的队伍里,他需要一支强力的行动队伍,现在没有时间系统地培养特战队员,那么就要速成。手上有什么就用上什么,这是李鹏常说的一句话,现在就是给这句话加上注脚的时候。他事先征询了两个人的意见,戴军与李鹏倒是没有意见,但他们强调的是,不能影响到对整体的运作。在李墨生给他们解释了行动队的必要之后,他们还是对这些马上要成为伙伴的人的能力有点半信半疑。 地下室的空调系统没有使用,所以显得有点闷热,出了电梯就能听见密集的自动武器射击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听到这些枪声让人很不舒服,李墨生皱了皱眉头,快步走进训练中心的主要控制大厅,李鹏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大厅里的显示器,安装在“杀人屋”里的摄象设备录下戴军等人在“杀人屋”里进行的真枪实弹的演练。 “可以暂停一下里面的训练吗?”李墨生问李鹏。 “这个时候里面的人不会听我的,我只是负责为他们记录。”李鹏把麦克风放在控制台上。“不过我想他们肯定会听你的话。” 李墨生微笑。“我想现在去打扰他们肯定是自讨没趣。” 李鹏向李墨生竖起大拇指,然后指了指显示器上的画面,示意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在“杀人屋”里的行动队已经冲进了最后一间房中。控制室的扬声器没有打开音量,大家都看到屏幕上震撼弹爆炸的亮光而没有听到声音,最前面的高大队员用手中的ak74步枪准确地打掉了模拟敌人的靶子,然后占据了门口的位置,用手势通知身后的人进入。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忽然垂下一个人形靶子,措手不及的领头队员虽然及时开枪打烂了这个靶子,但靶子上的胶皮水管还是喷了领头队员一脸一身的有色液体。领头队员悻悻地摘下脸上的滑雪面具,这个正是戴军。他把面具摔在地上,抬起头对着摄象机说了什么,看口型不是什么礼貌的话。然后戴军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李鹏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这是我的即兴发挥,戴总,你又被耍了。” 很快,六名队员都回到控制室。尽管在作战背心下只穿着短袖t恤,但地下室的温度还是让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着亮晶晶的汗水。 “看在大家的份上,让这里的空调和排风系统都转起来吧!为什么你有时间搞这些没用的把戏却不干正经事?”戴军气愤地看着李鹏大叫。“而且你的这个蠢主意在实战中没有一点意义,真是见鬼,我们怎么能指望你这个弱智对我们的训练有所帮助?!” “你干吗冲我发火?空排系统要解决了整个中心的电力分配才能运转,这又不是我的错!”戴军的话让李鹏也恼火起来,把手里的麦克扔在控制台上。“得了吧,你不就是因为落入我的陷阱而觉得伤了自尊?戴总,要是输不起就说话,老子不是没别的事干来这里陪你过家家。” “我输不起?!”戴军愤怒地吼叫起来。“老子会输不起?!” 要不是李墨生挡在他和李鹏之间,他可能就会向李鹏扑过去。李墨生用手死死地卡住戴军的锁骨,尽管戴军火冒三丈,但尖锐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后退。 “操,这根本不是输得起输不起的问题,你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戴军冷静下来,转过来挫败地看着李墨生。“你来告诉这白痴,我到底为什么事情不爽。” “戴军说的没错。”李墨生的眉头也皱在一起。“虽然我不如你专业,可这是货真价实的战斗。那个靶子没问题,但那根水管就很多余,我不想有人因此出现条件反射。你只要让这里的设备正常运转就好,可你到底在干什么?” “靠,你们自己搞砸了就来埋怨我。”李鹏的脸涨得通红。“知道吗?老子不用在这里看你们指手画脚,老子不伺候了!” 李鹏想拂袖而去,却被李墨生一手拉住。 “不要因为批评你就想一走了之,这是最不负责的态度!”他对李鹏说道。 李鹏梗着脖子眼朝天,没搭理他。 “你干吗‘白痴’、‘弱智’地叫他?”李墨生又不满地转向戴军。“你明知道他这个人骄傲得变态干吗还去撩拨他?我不愿意为你们做裁判,但我必须说,你们两个都是混蛋。” 戴军翻着白眼,脱下身上沉重的防弹背心和装备扔在地上,赌气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不说。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背心。 “不如把手里的工作都暂停一下,我们大家一起坐下来聊聊。”李墨生看着戴军。“我们彼此熟悉的越快对工作就越有帮助,你觉得呢?” 反正今天的‘杀人屋’训练进行不下去,不如大家聚在一起聊聊。戴军躲开李墨生的目光,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两个新来的队员。李墨生的担心是正确的,不能永远只依靠这几个人出任务,而他要想省心的话就更加需要有人能够接替他的工作。 “这就是要加入的新人?你还真会就地取材。”戴军说道。“好吧,我去做些准备,我们在上面见面。” “我也想参加你们的训练,这会让你困扰吗?”李墨生提出一个让戴军很意外的要求。“别小看我,虽然我是新手,可是我会学的很快。” “第一堂课总是免费的。”由于李墨生的突然加入,戴军的情绪开始高涨起来。“然后我们再看看会发生什么。” 李墨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参加这样的训练,所以他从来没有准备自己的装备,只好随手拿了不知道是谁的衣物在更衣室里换上。 李鹏也饶有兴趣的跟了进来,打量着他的身体,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真看不出你的身材很棒啊?”李鹏问道。 “是吗?一般吧。”李墨生说。 “呵呵,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来。他们会认为象施瓦辛格那样的肌肉男才是威猛的象征,只有象我这样的业内人士才知道你这身肌肉有多可怕的爆发力与破坏力!”李鹏炫耀似的说道。 “哦,是吗?你是怎么知道的?说来听听。”李墨生也产生了兴趣,问道。 “我在训练营的时候,教官就是你这样的身材。刚入营的新人们都会小瞧他,可是在吃到了足够的苦头之后才意识到,原来他才是整个训练营中最恐怖的人,直到现在还是。大家都把他称为‘魔鬼机器人’,呵呵。”李鹏显然是回忆起了往事,有些失神的样子。 “哦,他是怎么样叫你们吃苦头的?”李墨生明显是对这一段感兴趣。 “呵呵,教官的手细长而白嫩,不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教官,更像是一个钢琴家的手。可是当他一用劲,整个手就会变得很粗糙很硬,拿针都扎不动。事实上,他曾经空手掰碎过战术匕首。”李鹏带有敬意的说道。 李墨生微微一笑,问道:“是这样吗?”说着,他伸出了双手。只见他这双手洁白柔嫩,根本不像是一个男人的手,而像是一个少女的手。 李墨生吸了一口气,双手一较劲,只见全身条条肌肉鼓起,双手大筋小蛇一般的盘绕虬结。两手分开,五指分叉,个个手指紫黑发青,如生铁铸造的一样。 李鹏见状大吃一惊,指着李墨生道:“你,你?” “呵呵,没什么奇怪的。你的教官练的是铁砂掌,呵呵,练到了极致就会象我这样。褪去老茧,生出新肉。只有暗劲迸发的时候才会显示出它本来的面目。”李墨生解释道。说完,一收劲,双手又恢复到了本来的样子。 “我靠,铁砂掌?”李鹏瞪大了眼睛,问道。 “恩,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吗?”李墨生反问。 “是不是就像小说里面写的没事就拿手在铁砂里面插来插去的?”李鹏问。 “恩,一开始是这样的。当然,练这个功夫的人,都有祖传的秘药,练功之前要在手上涂抹一遍,来保证双手不会受到伤害。”李墨生耐心的解释着。 “哦,我要是能练到你这种境界就好了,就不用要枪了。”李鹏有点羡慕。 “你错了。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社会没有人练武了吗?热兵器的出现,使得武术走到了末路。天下虽大,可是竟然找不到武术的出路在哪里!不知道这是现代社会的进步还是中华古文明的没落?”李墨生有些感慨。 “就是我这样的身手,不是现在还要接受你的训练?再高明的武术,面对现代兵器也是死路一条。”李墨生有些神伤,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不过你要想练的话,我可以教你,当然不用你再去插铁砂,怎么样?练不练?” “好啊好啊。”李鹏听到这里高兴不已,不用插铁砂就可以练成铁砂掌,这样的便宜不沾那自己岂不是真成弱智了? “天下武功,殊注同归。无坚不摧,唯快不破!不管你要练什么功夫,首先一点,就是一个‘恒’字。只有持之以恒,才有可能成功。其次是‘心’。练功的时候,一切的杂念都要抛掉,专心致志。”李墨生看着一脸专注的李鹏,笑了笑,继续说道:“好了,今天就教到这里吧。” “啊,我日!你怎么跟说评书一样啊,还吊人胃口?”正听到兴头上的李鹏急得快要暴走了。 “靠,人家都在外面等着呢,等我讲完,到明天了。下次有时间再说吧,走,快出去吧!”李墨生白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第四十八章 黑色恐怖(三) 李鹏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跟在李墨生的身后走了出来。 大家伙在外面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见他们出来,纷纷的开口谴责。 “你们是不是进去玩断背山了?”戴军嘲讽道,还想继续挖苦几句,却意识到李墨生现在是他的上司,如果太过分的话会很容易穿小鞋的,他就明智的闭上了嘴。 李墨生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赞许的点了点头。 训练很枯燥而且量很大。 在有轮值的时候,训练是每天正常的日程安排,现在没有轮值,李墨生就得自己安排恢复期。特战队员身体和心理上的耐受能力比普通人要强得多,但这只意味着他们的确能够承受更多的压力,而不意味着在压力之后他们不会出现问题。行动队已经连续作战,需要时间放松以缓解精神上的压力,至少也要换一些比较轻松的任务。 戴军在训练中会出现气急败坏的状态,就是说明他过于疲劳。每个人都一样。李墨生只是怀疑,戴军到底是不懂这其中的道理还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考虑,如果是后者,那他就有必要站出来提醒戴军,行动队也是他自己的资源,在使用上必须慎重。补充新人是个办法,但只是一个应急的办法,而应急的办法从来都不能算是好办法。 不过,带新人应该能让训练变得有趣一些。 李鹏的脾气虽然臭,性格有点古怪,但他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到近乎变态的程度,他肯定不知道行动队会补充人手的决定,但他早就为所有可能出任务的人准备了必要的装备,所以装备的事情难不倒他,就算是李墨生也能在写着自己名字的柜子里找到自己的。只有作战服、训练服以及防弹背心这些东西是要个人自己准备的,李墨生只能先从别人那里借用。 新来的队员都是警卫方面的专家,但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特战队员,李鹏也不打算拿训练营的标准来要求他们。他们的任务是贴身警卫,在新的计划里被划为行动部门,但到时候肯定更多的还是出警卫任务,他对这两个人的要求是出大任务时不扯后腿既可。 今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选用了ak系列。新来的几个队员是因为对这一系列武器更加熟悉,因为在地方时他们最先接触的就是国内的81自动步枪。不过,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他们只是自认为对这一系列的武器“熟悉”而已。李鹏负责指导两个人,戴军负责指导另几个,李墨生的任务就是坐在边上观察。 虽然叫做训练,但有新人加入的时候,训练的内容往往就是“下马威”的代名词,如果不能把新人震慑住以树立起自己的权威,那么以后的日子里再想调教他们将会无比艰难。当李鹏辗转于各个训练营之间时,曾经因为遭受过的废人折磨而发誓,有朝一日若易地相处,绝不像这些教官一样冷血,但现在他已经知道,教官们那样做不是因为他们喜欢而是因为他们必须那样做,所以他也必须像那些教官一样。 “所有人都觉得在训练营难过,可到了战场上你就会怀念这里。”一位教官这样说过。“现在你们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可等你们去过一次战场就会把我当成你们的爹妈。不同之处在于,我可从来没有把你们这些人形蠢驴当成自己的儿女,我训练的一条狗都比你们有用。哦,不,这样说对我的狗很不公平。我要说的是,这个营地里的蚂蚁都比你们有用。” 这话很伤人,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自视甚高的人来说。但现在回想起来,李鹏只会觉得惭愧,因为以现在的标准来看,那些教官当时对他们的形容一点都没有错。而且看得出来,现在李鹏和戴军的感觉一样,虽然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 他们就在用以前那些教官的办法在指导新人。 仅仅是一个持枪的姿势,李鹏就对一个队员怒吼起来。起因是他在搜索前进的时候,不肯像李鹏要求的那样把步枪倾斜成一个角度,而是让弹匣垂直向下,而且他坚持认为,ak步枪的特性决定,只要枪口向下就已经是标准的预备姿势,非要强调一个角度没有必要。 “你说的这些都是屁话。”李鹏冷笑。“对一个没摸过步枪的人来说,你的见解是专家级的,但对我这样的老兵来说,你的观点像白开水一样无味且没有营养。” “我承认你比我更有资格,但你坚持这样做有什么道理?”队员也有些不满,他在特工训练中早已经可以熟练使用各种枪支,所以他认为这个过程没有必要,而且他已经尽可能地表示了谦虚,但李鹏似乎有点吹毛求疵。“你只要说出你的理由就行,不用这么激动吧?” 李鹏和戴军对看了一眼,戴军没有说话,只是不以为然地摇着脑袋。 “好吧,我来给你说说为什么我会这么激动。我不知道你们从前执行的都是什么任务,我也不在乎,但你要是想跟我们一起出任务,你就必须学会一件事情,就是他妈的服从!”李鹏恶狠狠地看着队员。“绝对的服从!你跟我要理由?现在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你说我激动?我没有要你抓起一把土塞进嘴里就说明我已经很爱护你,但很显然你并不领情。” “不过看在今天是你们第一天的份上,我就表现得客气一点。”李鹏忽然换了一副面孔,热情洋溢地微笑着。“首先,我给你解释了我为什么这么激动,现在,我就给你解释为什么我要纠正你的坏毛病。但只有今天这一次,我不是你的保姆,不负责为你解释你成长中的任何疑惑。” 然后他亲热地拍了拍这个队员的后背,把一个装了空包弹的弹匣递给他。 “不过我欣赏你的表现,现在让大家也来看一下你的本事。听我的口令。” 李鹏仔细检查好周围的环境,确定所有人都在安全范围内,然后让他完成搜索前进、行进中射击的战术动作。在心中暗自赞同这个队员的其他人也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很感兴趣,所以他更加注意观察身边的人在看了这个队员表演后的表现。 从搜索前进开始,这些人就表现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等李鹏发出射击口令时,他们看到戴军面无表情,而李墨生在微笑。这说明这个队员的动作出了错误,但他们却没有看出来。 这时候队员跟随李鹏口令的动作到了尾声。最后一个动作是卧倒同时射击,在膝盖着地的时候,大家都注意到ak步枪的弹匣先触到了地面,当队员扣动扳机时,枪口已经明显指向天空。 “这就是原因。”李鹏用脚踩在他的步枪上,然后看着身后的人。“我们跟其他战斗人员的区别就在于细节。这些细节在大多数时候都可能派不上用场,但我们的生命也只有一条,为了保护自己,让你们做任何事情你们大概都不会拒绝,所以,你必须尊重细节。我不管别的单位如何要求,但在我们的队伍里,每个人犯错误的机会只有一次,因为犯错误就意味着死亡。” 李鹏低头看着这个队员。“告诉我你的名字!” “赵山河!” “赵山河,在这段时间里,除了你自己发现的这一个,你至少还犯了两次错误,每一次都可以让敌人抢在你前面开火的错误。如果你觉得你能接受批评,我愿意为你指出这两处错误。” 刚才在弹匣着地的时候,赵山河就意识到了自身的错误所在。ak步枪的弹匣很长,当你做卧倒动作时,如果不注意弹匣的方向,很可能会因为碰到坚硬的地面而影响射击准备甚至会从手中弹起撞伤面部,这两样都会让他失去开第一枪的机会,所以李鹏的批评并非无的放矢,一方面他开始认识到李鹏的正确,另一方他也觉得,至少在开始的那些动作里他没有犯什么错误。 李鹏拿过赵山河的步枪,检查过枪膛和弹匣后才举在手中。 “当发现敌人时,你应该用左手从弹匣下方绕过去打开保险和拉开枪机,右手始终保持不离开扳机,而不是用左手抓住步枪用右手去做这些动作。那样你的动作至少会有半秒的耽搁。半秒的时间,足够有七到八发子弹打到你的身上,而即使只有一发,也不是你的防弹衣和身体所能承受的伤害。” “当我告诉你身后有敌人时,你要做的不是转身射击。不管你转身的速度有多么快,都不如敌人扣动扳机快。你要做的是立刻倒地,但不是电影里的那种翻滚动作,而是向后面躺下并转身射击。” 李鹏边说边做示范动作。他用放在后面的腿做为支撑迅速躺到,然后用伸出去的那条腿做为支点把身体向后转过来射击。左腿在后的时候,要向左方侧转,反之亦然。这个动作看上去很慢,但研究证明这样做是发现身后有敌人的最好选择。当然,要是敌人抢先开枪,那什么选择都没有用,特战队员与普通人的差别就在于能掌握千钧一发的时刻。严格来说,特战队员遭遇敌人时,不管采取的战术是防御还是进攻,其首要原则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原则也要服从于这一原则。 听了李鹏的讲解,再看了他的表演,赵山河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技术上的粗糙。 不敢相信地看着戴军,李墨生脸上露出吃惊的笑容,他说话的声音很低。 “这是真的?我从未想过使用步枪还有这么多细节。” “这些人就仰仗着这些细节救命。”戴军若有所思地看着李鹏。“你没接触过是因为你的训练课太短,再说,谁敢真的折磨你?你可是我们的头!” “我不许你这样说。”李墨生愠怒地用手肘打了下戴军。“别人这样说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你也不了解我吗?” 李鹏警告地用眼睛扫了下切切私语的他们两个。 “接下来你们还会学到有关ak步枪的使用范围。从这一点来看,还需要专门的课程来改善你们对各种武器的认识,我不喜欢菜鸟,尤其不喜欢不虚心的菜鸟。刚才这一次算是见面礼,但你们别指望接下来我还会有这样的耐心。记住,对你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会服从,只有服从,我们传授给你们的技能才有意义。” 李鹏把步枪扔回给赵山河,嘲笑地看着他。 赵山河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是我的态度有问题。” “没关系。”李鹏干脆地接受了他的道歉。“但这种事情以后最后不要发生。我知道你是专家,但你必须知道,你在我的领域里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我们的信条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你掌握的东西越多,你的生命就越有保障。” “这样的训练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赵山河感兴趣地看着李鹏。“半年?一年?” “训练没有时间限制。”李鹏严肃地看着赵山河。“你想活下来就得训练。” 事实上李墨生参加训练也只是个幌子,主要是希望新来的人能顺利融合进去,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进展得相当顺利。看到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训练上,李墨生来到戴军身边。 “你看上去好象无事可做。”坐到戴军身边,李墨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真的很会忙里偷闲。” “我不擅长做这样的事。”戴军看了眼李墨生,“而且我也不是忙里偷闲。接下来的工作会更要命,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些烦人的东西,你觉得我还有闲可偷?” “要看得远一些,戴军。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担心现实,但做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李墨生的语气里带着少见的安慰。“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比几个月前好得多,这不就是我们努力的结果吗?现在到了最后的时候,而在这个时候我们更加需要你的冷静。” “我们?” 略带嘲讽地重复着李墨生的话,戴军侧过头来看着他,足足有好几秒钟没有开口。 在这几秒钟里,李墨生看见在他的眼睛里闪过的各种情绪如海潮翻卷,每一种情绪都饱满得似乎马上要爆发出来。不过还没有等到他开始吃惊,就发现,戴军仍然坐在那里,所有的情绪消失得就像它们来的时候那样快,他的眼睛又恢复了那种深不见底的冷静。 李墨生不明白一个“我们”为什么会让他的反应如此强烈。 “如果不是秘密的话,我很想知道你要怎么进行下一步。比如说,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个计划。”戴军出神地看着场地里的男人们。“我已经琢磨了很久,但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任何头绪,所以有时候我在想,也许事情到了这一步就不再是我们的工作了。” 第四十九章 黑色恐怖(四)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李墨生的注意力集中在戴军的后一句话上。“那我们的工作是什么?不就是消除这些危险因素吗?” “这正是我不理解的地方。”戴军看着李墨生。“我们的部门看上去权力很大,可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开始去真正干涉自己的平行部门。如果真的需要你这样做的时候,你从上面得到的许可又能够给你提供多少保护?当你全力在自己的路上冲刺时,你怎么能够确定不会有人后面扯你的后腿?墨生,我们现在所做的工作仅仅是指出谁是我们的敌人,而如何制裁敌人,我想那不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也做不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墨生听出了他的话里的隔膜。 “我的意思是,当我们知道对手是陆军这个庞然大物后,这可是我们这个小团体应付不来的大灾难。知道为什么我们还能够生存?因为对方很可能没有把我们当成真正的对手。他们应该在第一次失败的时候就有所反应了,可是什么都没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挫败地把手里的一个烟头扔向空气中。 “这意味着他们是专业的对手,墨生,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是极其专业的对手。他们不但知道如何对付突发的危机,而且事先知道如何去避免危机的发生。在这一点上,连我们上面的老头子都失算了,他以为对方只是一个人或者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稍微施加压力他们就会手忙脚乱,可现在看起来,我们所做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算不上意外。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什么?” 失落和沮丧是这样分明地表现在戴军的脸上,也深深地打动了李墨生,以至于他无法进行自己的思考。思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贴近了戴军,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地这样问。 “这说明,我们的控诉很有可能毫无意义。”戴军的声音低沉起来。“秘密工作是双刃剑,你可以采取非法的、极端的手段去对付对手,对手同样也可以这样做。我们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任何想把这些事情搬到光亮里来都会造成我们自己的被动,而对手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对一个政府来说,出现内讧本身就是失败,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想在合法的范围内解决这件事情。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到头来我们会发现路越走越窄。” 李墨生对此不以为然。 “我们有最高权限,戴军,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自己就身处旋涡的中心,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问题吗?如果船翻了,我会和你们在一起,所以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戴军看着李墨生,慢慢地在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他的笑容是这样亲切,他的眼睛里甚至带着一点亲近,亲近中的那点无奈像极了小时侯他淘气时父亲看着他的目光。看到这样的表情,李墨生知道自己的话里一定有什么幼稚的地方让戴军觉得好笑。 “干吗笑成这样?”他的脸有点发烧。“有话就说出来。” “我想说,上面让你出来做这个办公室主任还真是找对了人。”戴军看来想回避这个问题,目光又转向训练场上的人们。 “你不用跟我卖关子,戴军。”李墨生愠怒地看着他。“我不喜欢这些貌似高深实际上无聊透顶的谈话。你是一个男人,你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你在对什么不满?”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好吧,不说这个。”戴军还是看着训练场。“要是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职位上,那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明白,而且你也不需要我的解释。墨生,我们对事情的看法不一样,所以在这种问题上我们之间没必要交流。” 戴军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他让李墨生感觉自己受了轻视。 “没有必要交流?”他的嗓门忽然变得大起来。“这算是你对我们之间工作关系的定义?戴军,我发现你太武断,太自以为是,你和别人之间不是没有必要交流,而是根本就缺乏交流!” 听了他的话,戴军的头深深地垂了下去,简直就要埋到膝盖中间。李墨生开始还以为自己的话刺痛了戴军,所以声音也放低了一些,可当他说完时,戴军抬头看着他时,脸上挂着的却是懒洋洋的坏笑。 “你说得很对。我的确武断,我的确自以为是,但人们不喜欢我是因为到头来他们发现,我的武断和自以为是都是正确的。而且我根本不会去在乎这些人的感受,我为结果工作而不是为了什么人的什么白痴感受。别人的感受不妙,可他仍然能够活下去,我的工作出错了完蛋的可是我自己。你觉得我自己更关心哪一样?” 这还是戴军第一次表现出自己的傲慢,但让李墨生气馁的是,他也不得不在心里赞同戴军的话有道理。武断和自以为是只是别人的感觉,有这些感觉的人会自动忽略事情的结果,如果戴军武断、自以为是,那谁来解释他的那些成绩,正如他所说的,别人的感受对他来说不值一文,他要负责的是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的指责对戴军来说完全无效。 而你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李墨生在心里对自己说。 戴军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他在内。这不禁让他想到,当戴军面对枪林弹雨时总能表现得挥洒自如,可当他回到自己人中间时却总是像个警惕的刺猬竖起了周身的硬刺,难道真如他自己所说的,他更愿意相信敌人而不相信身边的人? “你不会误会敌人,因为你知道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你死。而自己人就让人迷惑,因为你很难确定他在想什么。” 这是戴军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在李墨生住院的时候,他守护在他病床前,有时会和他做些简短的交流。李墨生已经发现,戴军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洒脱,当他独处时,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会显得心事重重。也许戴军不得不伪装自己,他必须表现得很强硬,因为他知道有些人还在指望着他。 看着戴军的眼睛,李墨生不知道自己眼中已经流露出一丝怜悯。 “我很抱歉,我这些话都是无意的,只是因为我觉得你的说法有问题。”李墨生停顿了一下,然后决定说出真相。“被轻视不会让人觉得愉快,不是吗?” 感觉被轻视总是因为自己先失去了信心。戴军刚想这样对李墨生说,却看到他眼神里的怜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人会轻视你,墨生。处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不能保证比你做的更好。”戴军道。“每个人都会对事物有自己的看法,但任何人的看法对当事人本身来都不足一晒,因为承受最后结果的人是当事人自己。” “那么我们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上,你为什么认为我们的路越走越窄?”李墨生问道。 “因为我们对付的不仅是人,还是一股势力。在我们看来,正确与否就像黑白那样分明,但那只是我们的标准,如果我们就按我们的标准做下去,那就一定会有偏差。这是个灰色的世界,需要的是灰色的标准。”戴军开始严肃起来。“我们掌握真理,但他们负责放行。决定权不在我们这一边。” “决定权当然在我们一边。”李墨生目光坚定。“秘密工作是维护正义的暴力手段,完全不应该受世俗的干扰。我想,这大概就是你在担心的问题。要知道,我们不为个人服务,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 戴军笑了笑。“不为个人服务?从他进入这个行业开始,就一直是在为个人服务!包括李墨生,可以不夸张的说,近半年来,十三处古都市的机构一直在为他一个人服务!” 他所担心的问题跟李墨生所想象的并不完全重合,但如果李墨生不担心的话,那他也没有什么困扰。 “针对敌人的最好行动,就是正面打击它。如果它认为自己坚不可摧,那我们也没有必要曲折迂回。”戴军的语气很平淡,但他话里的意思让人振奋。如果硬碰硬不可避免,那么所要做的就是简化这个过程,让实力不受干扰地决定结果。“再专业的对手也有破绽,但我们的优势是,我们不用担心这一点。他们不担心被公开,而我们不担心破绽,所以看起来我们还是平手,就看谁更有耐力。” “我们现在是要制定计划?”李墨生也兴奋起来。 “计划需要我们大家一起来制定和参与。”戴军向训练场上挥挥手。“我是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但我认为,在这个计划中你将会承担最主要和最有压力的那一部分,而且是你一个人来承担。在这个计划中,我们能给你的帮助将会非常有限。” “我很愿意尝试一下这样的压力。”李墨生微笑。“如果我会被击垮,那我也想尝尝被击垮的滋味。” 况且,你不知道的是我也有一个计划。李墨生得意的想着。 “我们就从这次的行动开始,因为这是陆军在这里的最主要的破绽所在。”戴军的眼神冷冰冰的。“他们错误地估计了现在的局面,我们就要用这个破绽来打击它,而且是从正面打击它,或许我们不能审判任何人,但我们能够消灭一些人。” “是吗?你能够确定?” “任何人都不能确定,我也不例外。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地去完成它,去使它由不确定变成确定!” 场地里的训练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李鹏的下马威显然是起了作用。虽然时不时地还能听到他的怒吼声,但是不管是从音量上,还是从语气间,已经和刚才宛若两人。 “妈的,不给兔崽子们点厉害瞧瞧,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训练完新手的李鹏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朝李墨生与戴军走过来。 “呵呵,看来你很满意?”李墨生笑着问。 “满意?不不,在训练营里,我的教官从来没说过这个词,即使你做的再好,他也不会把这个词说出来。”李鹏摇着头说道:“用他的话来说,‘只要叫狼饿着,它们才会去捕食。’” 戴军听到李鹏的言论,赞同的点着头。 “恩,有意思的论理。”李墨生回味着李鹏的话,发现这句话竟然能用到所有的事情上。 “是啊。可是知道的人多,做到的人少。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数要少于平庸的人数的缘故。”戴军说道。 “哦,言下之意,你是属于优秀的一类了?”李墨生打趣道。 “呵呵,不敢。正在努力的向优秀迈进。”戴军不给李墨生任何的机会,“走吧,上去吧。都看着我们呢。” 李鹏闻言回身朝那些已经换完了装束的队员们一挥手,大家鸟兽四散。 “尽管我的训练有效,可我还是希望能在战斗来临时检阅一下我的成绩。”李鹏朝他们两个挥挥手,率先离开。 “怎么,有什么安排?和哪个妹妹约会呢?”戴军将头转向李墨生,问道。 “呵呵,还没有想好。我现在知道过去的皇帝其实日子过的也蛮辛苦。”李墨生哈哈大笑,起身离开。 “日。”戴军在他的身后竖起了中指。 薛家大宅。 薛思敏刚刚接听完电话,电话的内容使她为止震惊,以至于坐在那里愣愣的发着呆。 冷心梅在一旁连叫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哦,心梅,怎么了?” “敏姐,没事。电话里说什么了?我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冷心梅关心的问道。 “恩,没什么。”薛思敏平静地回答道。 “哦。那就好。”冷心梅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没在追问下去。 “文静这两天好些了没有?”薛思敏问道。 “不好,还是那样,症状越来越明显,很有可能。”冷心梅没有再说下去,薛文静的问题大家都知道,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好了,你下去吧。”薛思敏吩咐道。 看着冷心梅走出了厅门,她才又拿出另外一个电话,拨通了号码,“喂,是墨生吗?我是薛思敏,有空吗?我想见你,有些事情和你说。” 第五十章 黑色恐怖(五) 接完电话的李墨生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这时候去和薛思敏见面。 虽说他已经和薛思敏有了肌肤之亲,可是这个女人背后庞大的家族体系可是足以叫他望而生畏。尤其是在这种古老而传统的家族中,一个女人能占据多大的话语权,十分值得考虑。 从上一次的事情看来,他并没有获得他期望中的回报。薛思敏的身体不是,如果他想要,早就可以将她采摘下来。 薛思敏的父亲,或者说,他父亲所掌握的力量,才是他所希望见到的回报。 想到这里,李墨生忽然觉得有些悲哀。自己就这么着也坠入了庸俗中,不论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回报。如果薛思敏知道了他的想法,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今天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呢?”李墨生猜测着,还是朝薛思敏定好的地方赶去。 等李墨生赶到酒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急匆匆的走到包间外面,轻声敲门。里面传来了薛思敏银铃般的声音:“请进。” 李墨生推门而入,映入他眼帘的薛思敏今天打扮的分外的美丽。一身合体的碎花旗袍将她那完美的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肉色丝袜将她修长的美腿裹着,一双银色的细高跟鞋更是凸显出她的高贵气质。 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酒菜。四菜一汤,两副碗筷。 “呵呵,今天这是干嘛?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了?”李墨生拉开椅子坐下,看向薛思敏。 “怎么啦?想你了,不行吗?”薛思敏望着他,眼里透露出无限的柔情蜜意。 “嘿嘿。”李墨生笑了笑,“可以,但是先说找我什么事情吧。” “讨厌,你怎么没有一点情趣啊?”薛思敏嗔怪道。 “呵呵,我好像从来就不是一个有情趣的人啊!”李墨生笑了笑,“说吧,什么事情。” “今天我父亲给我来电话了。”薛思敏见李墨生这样,也就收起了心情,开口说道。 “哦,和我有关吗?”李墨生问。 “当然,与你无关的话,我叫你来干嘛?”薛思敏白了他一眼。 “哦,是吗?都说了什么?”李墨生一听说和自己有关,顿时提起了兴趣。 薛思敏却停住不语,而是拧开了一瓶白酒,朝面前的被子里倒满,递给了李墨生,“先陪我喝一杯。” “晕,姑奶奶。你就别钓我胃口了,赶紧说啊。”李墨生急不可耐。 薛思敏咯咯笑道:“急什么啊?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 眼看着半瓶白酒都下了肚,薛思敏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李墨生坐在那里急的是抓耳挠腮,坐卧不宁。 这些都被薛思敏看在眼里,暗笑不止。 “好了,不逗你了。”薛思敏正色道。“我父亲打电话来告诉我,叫我从今天开始,离你远一点!” 这句话犹如晴空霹雳,炸的李墨生心头一惊。 “什么意思?还说什么了?”李墨生追问道。 “别的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叫我少和你来往。听他的话里面的意思,京城那边斗争的相当厉害。他那边的人和你的上面已经是你死我活了。我父亲害怕我和你在一起,会受到牵连。”薛思敏回答道。 “哦,是这样。”李墨生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分析者其中的内在涵义。 “那你父亲有没有对你说,叫你对我不许说什么,或者秘密的进行这件事?”李墨生又问道。 “那倒没有。他还叫我再次的感谢你,说如果你要是手头紧张的话,可以先拿些钱给你用,随你开口。只是这些事情完了后,就不能再和你发生任何的联系了。”薛思敏回忆着电话里的内容,缓缓的说道。 “哦。”李墨生点了点头,心中暗骂:妈的,一只老狐狸!两方面都不得罪! 看他沉吟不语,薛思敏也陷入了沉默,自顾自的喝着酒。 “姐姐,谢谢你了。”半响,李墨生对着薛思敏真诚的说了一句。 “傻样。”薛思敏一笑,“你不会以为我就遵照父亲的指示,从此开始疏远你吧?” “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能通知我这个信息,非常谢谢你。”李墨生看着薛思敏说道。 “墨生,你是不是会有很大的麻烦?你告诉我!”薛思敏自从白天接了父亲的电话,就一直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她紧张的问道。 “呵呵,麻烦是有一些,但没事,你放心,我能搞定。”李墨生笑笑,一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干完,站起身道:“姐姐,那我就不陪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恩,好的,你自己小心啊。有什么难处就联系我啊。”薛思敏虽然不想叫他走,可是知道李墨生这回恐怕是真正遇到了大麻烦,遂好言安慰道。 “好的,姐姐再见!”李墨生冲她挥了挥手,离开了酒楼。 刚走出就酒楼的门,他就掏出电话,拨通了戴军的号码,“妈的,他们快动手了。叫所有的人原地待命,随时应付突发情况。” 合上电话,他钻进车子,朝世纪星的方向开去。 “这是我所听说过的最可笑的计划。我们不断地向那里派人,但却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有过任何收获。老爷子从来没有过问这项计划而且他现在也不打算过问,因为他觉得你们这些人都是天才,但现在负责的人是我,我必须为老爷子负责,同时,我希望我的办公室是军委中最有效率的部门。” 蓝星月站在办公室中间,神经质地绞扭着双手。经常运动让他的身材配上笔挺的军装后像一名模特那样醒目,但这里是军委而不是纽约第五大道,现在这个办公室里的男男女女只相信聪明的头脑和丰富的经验。 “既然事情牵扯到那些古老的门派,那就没理由让军方的人承担全部的责任,而且这些门派肯定又会认为我们对他们不够尊重,所以干脆就让他们加入进来,不止是他们,所有能够在这个计划中用得上的力量我们都会吸收进来,凡是在这个事情中露面的都是我们所需要的力量,这个计划不再是办公室里几个人之间的意见交流,而是一个正式的政府工作,我们在这里决定后就会通知国务院和中南海。” 陈磊注意到蓝星月声情并茂的讲话也打动了办公室里的一些人。如果蓝星月这样做,那么这个计划就会和其他的类似的计划一样,不管一开始的设想有多么天才,最后都会死于官僚作风和个人意志。秘密行动不是政治,这里没有民主,只有专政才能保证一切都顺利进行。真正的情报专家会确保每个细节都会在个人的掌控中顺利进行,像那种不出声的狗才是咬人的狗,而且他以国安系统为终生的敌人,不像蓝星月是在作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在中南海看起来更加光彩夺目,计划的意义在哪里他才不会在乎。 每一次的情报被传达到京城的军委总部,送到行动指挥委员会主任陈磊的桌子上时,他总有一种群临天下的感觉。这种感觉当然源自于给了他相当大权力的那位老人。 和往常一样,陈磊带着做为午餐的汉堡包来到办公室。从他的办公室的窗户里能够看到停放着各种车辆的停车场和更远处郁郁葱葱的香山。景色不错,但陈磊可不是那种会被自然景色所吸引的人。 看过手下送来的情报,陈磊破天荒地没有把手伸向厚厚的汉堡包。他费力地从椅子里站起来,可笑地扭动着在军委都很著名的大屁股来到蓝星月的办公室。 前几次他们损失了不少的人手,尤其是那颗埋在国安系统内的钉子。如果他们当时再谨慎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次悲剧,国安的反击无比凌厉,或许很卤莽,但是很奏效,这个反击的直接后果就是毁了肖烟的前程与生命。现在看来,可能也会毁掉这个计划。 陈磊曾经认为,即使肖烟不在,这个计划也会在自己的指导下顺利完成,但蓝星月的做法让他不再那么确信。 肖烟还在的时候,陈磊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担心过江湖上的盟友。那些人总是在抱怨军方的人对他们不够尊重,但事实是,整个古武界都在军方的庇护之下。尽管时光流逝,世事千变万化,这一事实在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那些人除了会一些谁都看得懂的阴谋之外还有什么本事?他们惹不起军方的人,现在被国安的人欺负到头上来,所以他们就像怨妇一样开始发起牢骚,问题就在于,一个男人要是总听自己老婆的抱怨,那他还用在外边混事儿吗? 没错。在陈磊看来,古武界的人就是军方的情妇,妈的,她甚至连个老婆都不算,却大喊大叫要军方把什么都跟她分享,全然不顾自己不可能承受得了这样的责任。蓝星月想照顾这些江湖上的朋友,是因为他在拓展自己的舞台,不管什么人,他都想拉拢在自己身边,甚至计划能不能成功都不重要,因为这里只是他的一块跳板。 陈磊看了一眼临时从古都市赶回来的赵强,发现这位突击队的领导者也是一脸的茫然。 “陈磊,你留下来,我要好好地跟你谈一谈。” 蓝星月结束了自己的演讲,神情严肃地看着陈磊。陈磊告诉经过身边的赵强,等下他们要在一起碰头,然后目送着赵强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已经变成了有着强烈个人风格的现代化房间。这又是个违反传统的做法,以前的处长进入和离开办公室,只要随身带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就可以,但蓝星月却把这里变成了塞满不知所云的装饰物的陈列室。环顾着室内,陈磊不仅要问,坐在这样的办公室里怎么能安心思考那些可以决定很多人生死的大事? “关于那个‘明星计划’,到现在我们有什么进展?”蓝星月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姿态请陈磊在自己面前坐下。“我听说你们已经在国安系统当中放进一个我们的间谍?这种事情不是要通过总参批准的吗?” “让我一一回答你的问题,处长。”陈磊转动着他的小眼睛。“第一个问题是最主要的,不过等我先回答了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之后,你就会对第一个问题有了自己的判断。我们的确是安插了一个间谍进去;不,我们不用通知总参,因为这个间谍不是我们的人。” “那么,关于‘明星计划’有什么进展?”蓝星月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陈磊笑了起来。你不知道自己的处长是怎么回事吗?就他这种反应也能够领导情报工作?情报工作的进展总是不经意间的,如果这个过程能够人为地控制,那这就不是情报工作,而是他妈的造大楼。造大楼要比这简单得多,也更赚钱,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孩子,陈磊在心里这样想。 “进展顺利,很快我们就能够拿到明星身上的东西。” “这不就意味着我们要给国安局一个大大的难看?”蓝星月的眼睛闪闪发亮。“这会让我们很有面子,陈磊,我们又一次拯救了那些老古董,他们会对我们感激不尽。” “不,我们不会那样做。”陈磊吃惊地看着蓝星月,不明白他怎么会幼稚到这样的程度。“处长,我们并不需要那些江湖上的混子的感激,我们只要他们服从。” “为什么我们不会那么做?”蓝星月也吃惊地看着陈磊。“我们和古武界不是盟友吗?” “没错,我们当然是盟友,但就算是亲兄弟,关键时刻也没有人来保证你的利益,所以,我们要先考虑自己的利益,然后才轮得上他们。处长,这不是我应该跟你说的话,这是你应该跟我说的话。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陈磊好笑地看着他。“如果真的是个玩笑,我得说,这一点都不好笑。” “就当这是个玩笑。”蓝星月脸上带着公式般的微笑。“接着说下去。” 这个公式般的微笑非常优雅,如果你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笑容,你可能会认为它是发自内心的,但是陈磊不会上当,他已经给了蓝星月一个不大不小的难堪,所以这位年轻的处长大人不可能还笑得出来,这只能说明他有多么虚伪。而应对虚伪的人,则是最危险的工作。 第五十一章 黑色恐怖(六) “这份名单当然会保存在我们手里,但不会交给古武界的人,因为那很有可能会暴露我们的情报来源,而且,这名单保存在我们手里对我们更有好处,这样当我们对他们有要求的时候,这些秘密会让那些人更容易地说‘yes’。”陈磊微笑。“他们不是不愿意接受我们的保护吗?那我们对他们就没有义务。他们需要平等的伙伴关系,我们就给他们平等的伙伴关系,这是尊重,先生。这是对古武界那些老前辈的尊重,我们没必要去破坏彼此之间的美好感觉。” 蓝星月默然。陈磊没有等他把自己的意愿变成决定就提醒了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那些人,所以他想用这些情报到古武界那里交换威望的打算便落空。这本来是件好事,可以避免蓝星月在自己的下属面前出丑,但想到自己不能利用这些资源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注意力,他还是觉得不高兴。 “但我注意到,我们的间谍还有一个使命,就是查出明星计划到底由什么人组成,这难道不是说,我们并不知道我们的钱流入谁的手中?这是负责任的做法吗?” “说实话,这些钱流入谁的手中我一点都不担心。”陈磊耸了耸肩膀。“海外局的人会那样干,如果他们觉得酬金与自己得到的情报不相符合就会去用各种手段把酬金拿回来,这很厉害,但也很下作,所以他们的声望一直都很差。我们的做法要高明得多,我们要在一开始就确保每一个人和每一分钱都有它的价值而不是事后打什么口水仗,所以我们有信誉,而事实证明,我们的钱与人并没有白花,这就够了。” “可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明星计划是由什么人组成的,这正常吗?”蓝星月不甘心地追问。“你要知道,这样的案子在国务院不可能被通过。” “所以我们不去麻烦国务院的那些大老爷们,我们也不用去麻烦老头子,经济就够让他操心的了。”陈磊的语气里不无讽刺。“我们跟别的部门不一样,别的部门总是喜欢越热闹越好,而我们不,这是情报工作,不是娱乐事业。我们都不想这样一个对国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计划成为国务院各种政策交易的牺牲品。” 蓝星月再次沉默。陈磊看上去像一头猪,但他脖子上的那个东西叫脑袋,只要那个脑袋还在正常运转,陈磊就是个难缠的人物。他的话说明了他对国务院的了解并不比蓝星月差多少,不管国务院还是中南海,所有的政策都是利益交换的产物,这也是人们为什么要进入国务院和中南海的原因,也是蓝星月投身政治的原因:干这一行利益丰厚。 蓝星月的确有拿这些东西交换别的东西的想法,他的父亲老蓝可以利用自己的关系帮助他,蓝氏家族一直想在伊拉克的重建事务中赚取更多的利润。但陈磊的话已经明确地告诉他,没有这个可能。军委不是国务院,这里的人多少都有点自己的原则。 “我要对这些情报重新进行评估。”蓝星月不会就此罢休。“而重新评估的结果将决定我们是不是要向国务院提出咨文。不管怎么说,这个计划对国家意义重大,仅仅由我们来做决定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陈磊耸了耸肩膀。这是蓝星月的权力,陈磊无从反对。蓝星月还不知道,情报工作从来都是由最少的人来为最大的决定承担风险,把别人拉进来,仅仅是因为他不想承担这么大的责任。这个人看上去风度翩翩,是个帅气的美男子,但其内心还是一个娘娘腔,而娘娘腔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指望。 “你现在是处长,同时还兼任着总参的副总参谋长,先生,你有权力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我希望,你在做决定的时候也能够听听我们的意见,我们可能不聪明,但我至少有经验。” 而你既不聪明也没有经验。 这是陈磊的潜台词,他只希望蓝星月听得出来。 从处长公室里出来,陈磊看到了在走廊等待的赵强。 “我的时间不多,汽车还在外面等我。”赵强仍然是一贯的军人作风。“有什么事情不能通过电话联系吗?”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陈磊晃动着肥大的身躯。“我们要把你派到西部去,也许过段时间,也许就是明天,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情况。听清楚,是真实的情况,而不是你向处长汇报的那些狗屁。” “处长不会同意我们的计划?”赵强了解地看着陈磊。 “至少他不会同意你进入西部,所有的人都不行。”陈磊撇撇嘴。“上一次肖烟的事情让我们很被动,也让对手直到现在还得意着。并不是因为他们在这件事上占了多少便宜,而是因为他们在我们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而我们还得陪着笑脸。” “我受够了,赵强。”陈磊忽然站住,伸手提了提快坠到膝盖上的皮带。“我受够了总是被人破坏我们的好事而不能还手,在这种事情上我们不能指望别人,必须依靠我们自己。你带你的人进去,来一次外科手术式的攻击,摧毁这个行动部门。” 他把一个储存卡塞到赵强的手里。 “你有把握吗?” “那我就告诉你真实的情况。”赵强看了眼手里的储存卡。“真实的情况就是,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执行任务。 李墨生在世纪星大厦呆了一夜,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干了什么,也没有人敢问他。只是戴军第二天在基地见到他时,能明显感觉出来他的情绪要比昨天打电话的时候高涨了许多。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大家聚集在餐厅里吃晚饭。 除了个人的卧室,餐厅是整个基地中心最舒适的地方。这里还有一个自助厨房,中心里的每个人都可以在不是用餐的时间来为自己准备些简单的食物。这主要是考虑到这里的人工作起来没有时间观念,以备不时之需。对李墨生、戴军和李鹏来说,这是比纪律部队宽松得多的环境,同时这也意味着,在这里要保持身体状态就需要更加自觉。这个部门需要的就是高度的自觉。比如说现在,除了现在桌子边的三个人,没有人还在晚餐结束后逗留在这里。 就是在今天,基地中心的电子识别程序已经完工,这里的每个人都领到了自己的那张身份识别卡。戴军与李墨生一样拥有出入整个中心各个角落的全部权限,这等于是承认他在这里的地位,尽管没有任何文字和口头的说明。 一边把玩着自己手里的身份识别卡,一边进行了对目前局势的交流,所有人都在最短的时间内明白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意义。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尽相同,但也没有人表示要退出,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已经把大家全部联系在一起,让他们意识到彼此之间已经结成一个整体,同时也意识到,要完成对陆军部门的抗衡,他们的力量还很不够,他们之间必须互相信赖。 短暂的碰头之后,李墨生带着自己的东西来到车库,他要先解决自己的事情才能够安心回来工作。现在这件事情已经非常紧急。 因为还有问题要交流,戴军和李鹏跟着他来到车库。李鹏总也没有停下来的时候。随时等候召唤,随时准备应对危机,而人不是机器,他会疲惫也会厌倦。干这一行不需要口号,不需要煽情,只需要百分百的投入,甚至不问是非,你必须了解,选择这样的工作就意味着你不再是一个正常人,所以正常人的生活与你无关。 李墨生这次带上了枪和其他武器,在戴军看来已经有点过火,他不禁要质疑李墨生这样做法是否有意义。带着这些东西很有可能会让他行动不便,而且很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使用这些东西。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就是要带上这些东西。”李墨生关上后备箱。“而且我劝你也要这样做,从现在开始,人人都要这样做。大家都不知道面对的敌人是什么,但你至少能做些必要的准备。真要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想赤手空拳。” 他看着戴军。 “你现在还认为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戴军微笑。“至少在这个地方我是绝对安全,出去的时候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另外,以你的身手如果都保护不了自己的话,那么我们两个不论武装得有多严密,都会是死路一条!” 李墨生环顾着四周。 “你建设了一个堡垒,这很好,这能保护那些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但它把我们跟外界完全分开,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限制,不过我想我能克服它。” 戴军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李墨生微笑。“是不是我做每件事在你看来都有问题?” “也不是每件,只能说大部分。”李墨生微笑。“考虑到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和事,所以我的问题也并非多余。如果你不是对我有意见,你就会发现我这些问题从来都不是指责,只是职业习惯。干你们这一行的,总是多疑、缺少安全感。” 李墨生这样说话时,他的神情里居然带着一点得意,这让戴军觉得很有意思。他没有想过李墨生也会有正常人的表现,在李墨生面前,他从来都像机器一样机械,精确,但没有人情味。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哦,我想这里有件东西该还给你。” 李墨生忽然开口,打断了车库里尴尬的气氛。他把那张身份识别卡还给戴军。 “虽然我是领导,但是我必须的说,我做的不如你。现在,我只要知道,我是跟大家一样在这里工作就好。” 戴军接过那张识别卡。 “没关系,我会给你保留这张卡,等你回到中心时候使用。等到那时,中心就可以像以前的部门一样进行情报汇总分析,你一定用得到这张卡。” 李墨生看着戴军,慢慢在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看得出来,这个微笑是发自内心的。 “被需要的感觉真好,这表示你不是个多余的人。” “那么,许美静的事情你要怎么解决?”戴军追问了一句。 许美静的事情是解决所有问题的钥匙。这是目前所能够得到的最好的机会,在对比了各方面的行动报告后,大家都认为应该从凌雪惊那里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尽管李墨生得到了行动报告,但在这些行动报告上没有提到特工人员有伤亡,这可以理解为不同部门的工作规定,也不能排除有人要掩盖许美静事件的真相。 “你特殊的身份,再加上与许美静的关系,所以你的所有指控都没有意义。”戴军指出这一点。“对判国者来说,证据并不重要,要想平稳解决这些事情,我们就不能使用你的信息。” 李墨生点头表示同意。 “我负责指出谁是罪人,负责寻找证据,而你的工作让这些得到认可,而这恰恰是最重要的那部分,所以我说现在你的作用很重要,我已经圈定了名字,接下来做什么该由你决定。我会重新跟上许美静这条线。” “为什么你一定要跟这条线?如果你对她有疑问,我们可以请别人来处理。”戴军感到不理解。“你可以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她跟证件事情有关系,这样就会打草惊蛇,而且我不是很肯定,她如何看待我们之间关系。”李墨生微笑。“她是世纪星的前老板,她所知道的与她所掌握的将会是我们能否打赢这场战争的关键。而我,也可能是关键中的关键!” “但现在好像不是她在做主,而且她和她师兄的关系,也是一个问题。你的理由足够充足,但同时你也必须考虑到这一点,西昆仑的外世经济来源全部是是合法生意,这是有据可查的,当你申请对凌雪惊的监视时,我对他的背景做了一番调查。”戴军耸耸肩膀。“谁知道,也许我们真的漏掉了什么。” 第五十二章 黑色恐怖(七) “事实真相被掩盖就会产生矛盾的判断,这就是我一定要调查他的原因。”李墨生站直了身体。“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凌雪惊周围有一个巨大的商业间谍网络,就算他与这些事情无关,我们也可以得到有价值的情报。” 戴军看着他坐进汽车,向他轻轻地摆了摆手指,提高了声音说道:“小心。” 所有的车辆在进入中心和到离开会被默认为安全的。而当汽车启动后,内部的电子识别装置会向控制中心发出信号,三道阻拦装置会按顺序放行。汽车离开后,这个电子识别装置的密码就会被删除,当这辆车再进入中心时就会接受严格的检查。 从中心出去,第一道阻拦装置是全金属的防撞击门,第二道阻拦装置是李鹏等人自行设计安装的“囚笼”装置,就是会从地面高速弹出一个带有尖刺的钢柱,它能够刺穿大多数汽车的底盘并把刺穿的汽车举离地面,使其四轮全部离地,最外面的一道则是普通的用来撕裂轮胎的隔离路障。 这是不计成本的设计,很符合李墨生的风格。驶上马路之后,李墨生不禁这样想。有我这样的人在,戴军在花钱时不用考虑花不花得起的问题。 现在得去解决好我自己的事情了。李墨生踩下油门,恨不得汽车能够飞起来。 通过金世枭与龙舌兰的联系安排,李墨生约了西昆仑在古都市的全权代表凌雪惊见面。 当龙舌兰知道了李墨生的想法,大吃一惊。 “为什么?”她问道,“你为什么要见他?” “我有我的理由,你只管负责安排就好了。”李墨生答道。 金世枭知道后更是大惊失色,惊慌失措的问着龙舌兰:“你说他不会把我们的计划泄露给凌雪惊吧?” 龙舌兰不屑的看着他,“那样对他有好处吗?你自己都不用脑子的吗?” “但是我害怕他会在谈话的过程中说漏了嘴。”金世枭依然有着疑虑。 “那你想怎么样?”龙舌兰开始有些厌烦的问。 这一问却将金世枭问的哑口无言。 见面的地方被安排在了世纪星的顶层。李墨生每次进入到这个屋子时,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景象。以及那个给他带来了欢乐与痛苦的女人。 李墨生扫视了一圈,屋子还是那样,可是里面的人已经换了。屋子正中间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霍然正是西昆仑的大弟子:凌雪惊! 凌雪惊也在注视着推门而入的李墨生。就是这个男人,给他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惊讶与震撼。作为云战天的弟子,他已经做的够好,够优秀了。 “可是,这有用吗?就是云战天,最后的结果也是神魂据灭!别说你了。”凌雪惊心里感叹着,虽然自己曾经是云战天的敌人,可是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入过云战天的法眼。 “也许在云战天的眼里,自己从来都是和蝼蚁一样的存在吧?”他感慨着,对于强者来说,他们的眼里只能看见强者,对弱者,他们甚至连杀人的**都提不起来。 你会在马路上专门去踩死一只蚂蚁吗? 可是,现在的形势好像相反了。云战天,我在你手上受到的屈辱,会加倍的从你的传人身上找回来。 李墨生强烈的感受到了云战天的身上所散发出的敌意。他嘿嘿一笑,大模大样的坐在了凌雪惊的面前。 “我有请你坐吗?”凌雪惊决定给李墨生来个下马威。 “我需要你的同意吗?”李墨生无所谓的说道。“你是西昆仑的大弟子,可是好像管不着我吧。” “那你就不害怕你走不出这个大门?”凌雪惊追问道。 “我?我有什么怕的,烂命一条而已。”李墨生依旧回答的很轻松。 “烂命?”凌雪惊冷笑道,“半年前也许是,现在谁要是说你这条命是烂命,非得被人笑话死不行?据说你身家已经过亿了啊,这也算是烂命吗?” “你我同是练武之人,应该知道金钱对于我们来说,也许连粪土都比不上。你我的价值是用金钱能衡量出来的吗?”李墨生认真的答道,就像是小学生在回答老师的提问。 凌雪惊对李墨生的回答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你是在暗示我你是瓦片,我是玉了。玉是没有必要和瓦片相撞的?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是什么意思,也并不重要。”李墨生突然打住,掏出根烟点燃,抽了一口,又吐出来。 “那什么才重要?”凌雪惊的耐性很好,并没有被李墨生的举动所激怒。 “据我所知,你在西昆仑当大弟子的年头不短了吧?可是你的掌门师伯身体很健康,再活个三五十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李墨生好整以暇,不急不缓的说道。 凌雪惊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说道:“继续。” “你与境外组织相勾结,进行非法洗钱的事情,已经被国安局知道了。现在我们正在考虑是给你个机会呢还是直接通报给你的师门?虽然我们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是我想,这事情一旦叫你的掌门师伯知道,你以后还怎么在西昆仑待下去啊?”李墨生笑了笑,将手中的烟头按灭。 “恩,继续。”凌雪惊表面上十分的镇定,内心里却掀起滔天的巨浪。他利用师妹许美静对他的信任来进行洗钱的勾当,已经是万分的小心,可是没成想还是叫别人抓住了把柄。 最可怕的是,抓住把柄的人还是他的对头。这件事情如果叫掌门师伯知道的话,那自己的下场,凌雪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你知道,我现在是国安局的人。你的所有资料我都有权力看到。我可以帮你把这件事情摆平,但是同样的,你也得帮我一个忙。”李墨生的脸上浮起了笑容。 “怪不得你有恃无恐,敢约我来谈判,原来是握着我的把柄。说吧,帮你什么忙?”凌雪惊强自镇定着。 “呵呵,那还是我来说吧。”门外传来了龙舌兰咯咯的笑声,她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是她,凌雪惊的脸色变了数变。 “哼哼,果然是你,我猜想的不错。我就说,少林的那帮人怎么会那么的不小心,被人抄了老窝。原来是出了家贼!哎,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凌雪惊脸色严峻,恨恨的说道。 “凌师兄,别这样说啊,我会伤心的。”龙舌兰扭动着身体走到桌子前,拉了张椅子坐下。 “哼哼,不知道你师傅听见你这话会有什么感受?”凌雪惊一脸的忿然。 “呵呵,我也想知道呢。十分期待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哈哈。”龙舌兰娇笑着。 “别废话了,说吧。”凌雪惊打断她,问道:“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只需要”龙舌兰婉婉诉说着她的计划。 就在同一时间,市委家属院,古都市市长刘平的家中。 张芬芳和刘晶莹母女两个人正在进行着一场谈话。 刘晶莹最近一直住在家里。开始的时候张芬芳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反而觉得女儿最近比较乖,在家住。后来才发现不对劲,刘晶莹整天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没多久,整个人明显的消瘦了一圈。 张芬芳旁敲侧击的问过,才搞清楚女儿闷闷不乐的原因。她想打电话给李墨生,又觉得不妥,遂决定和女儿长谈一番。 当刘晶莹听张芬芳说李墨生有意离开古都市的时候,下意识地从床上坐起来,吃惊地看着母亲。张芬芳用手支着脸颊,从瀑布般地倾泻下来的黑发中慵懒地看着自己刚刚涂过的脚趾甲。 “用得着那么吃惊吗?” 这对她来说是个相当重要的决定,或者说,没有她的同意李墨生不应该决定自己的去向。他有这种意向第一个应该通知自己而不是先告诉给别人。 “不,这不可能。”刘晶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则要看我的决定。” “我认为这是他的自由。如果他要走,那你只能让他走。”张芬芳当然支持李墨生的决定。“像他这种人一旦做出这样的决定,后面一定有充足的理由。我们都知道,一个商人到了一定阶段就不可避免地开始走下坡路,换个地方是最好的结果。要是你不想亲眼看着他堕落下去,那就该同意他的要求。” “李墨生仍然在他的巅峰状态,这一点我完全能够确定。”刘晶莹有些失态地打断母亲。“我不会允许他走,至少不是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他。” “我觉得你拿他没有什么办法,晶莹。”张芬芳走过去想将女儿搂入怀里,刘晶莹却缩了缩身子让开了。“从一开始你就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妈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刘晶莹已经恢复了冷静。“我想他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归属感。他对自己太过放任自流,我们当然可以纵容他,但这不是负责任的做法,我肯定不会同意,我也不许你支持他。” “我知道你喜欢他,不管他做什么你都不能不支持他,更何况他只是想换个环境,这并不过分。”张芬芳耸了耸肩膀,向刘晶莹眨了眨眼睛。“你为什么不想着和他一起去?那样你们就有时间多相处。” “妈妈!”拉长了声音,刘晶莹嗔怪地看着她。“他虽然还没有结婚,但他已经有了好几个女朋友,我怎么知道我在他心目中是什么样的位置。” “我虽然是中国人。但是我在国外呆过,我觉得我的灵魂更喜欢国外。”张芬芳看着刘晶莹微笑。“我只知道,我和你活得都很孤独,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危险会出现,生命什么时候会结束,所以我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这要求并不过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在乎有没有让别人伤心,我喜欢李墨生,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 刘晶莹吃惊地看着母亲,然后慢慢地象小时候那样投入到张芬芳的怀里。妈妈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她是为了自己着想,她知道母亲身上发生的一切,所以她能够理解妈妈的想法。 “但你要知道,他这样的人很会让女人伤心。”刘晶莹把脸贴在了母亲的脸上。“我担心你在这种关系中不但得不到你想要的幸福,反而会让你伤心。” 张芬芳关爱的在刘晶莹脸上亲了一下。 “我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你知道吗?我不知道他的女朋友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有几个女朋友,但只要你不首先放弃,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用额头轻轻地顶着刘晶莹的额头。“只要你不再耍小孩子的脾气,你会叫她的所有女人都感到威胁,晶莹。” 张芬芳的电话忽然响起来,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张芬芳拿过电话,起身走到房间的角落。刘晶莹翻身躺到床上,把双脚高高地举起,在灯光下欣赏自己的脚趾。她的腿颀长而丰满,晒成小麦色的皮肤上闪着金色的光泽。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刘晶莹都有资格追求自己所要求的幸福。 “是谁?”刘晶莹大声的问着。 当然是刘平,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除了他就是李墨生,张芬芳倒宁愿是他打来的。如果是李墨生,她会很害怕女儿投向自己的目光。听到刘平的声音,她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长气。 “这个时候你有什么事?” “我刚从外面回来,忽然想起你对我说过,女儿最近在家里住,情绪不太对劲。”刘平的声音里带着点酒意。“怎么样,她没有什么事吧?” 张芬芳笑了笑。 “你还记得这件事?” “老婆大人的话就是圣旨,无时无刻不放在心上。”刘平哈哈大笑,接着打了个酒嗝。很显然,他已经有了醉意。 张芬芳的脸上红了红。 “要死啊?晶莹就在我身边呢。你现在是不是喝多了?喝点茶水就去睡觉吧,这件事情我们明天再谈。我和晶莹正在谈话呢,还有很多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黑色恐怖(八) 张芬芳放下电话才看到刘晶莹正趴在床上仔细地打量着自己。 “干什么?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现在我想通你说的话了。”刘晶莹放松地翻身躺下。“我决定和别人竞争,按照你的说法,只要我不主动放弃,那么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的。”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喜欢李墨生。”张芬芳哑然失笑。“傻姑娘。” “你为什么喜欢他?”刘晶莹忽然坐起来,认真地看着张芬芳。 “喜欢就是喜欢,那还需要什么理由。”面红耳赤的张芬芳钻到床单下面。“这就是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很多男人的原因,大自然让我们有选择。” “那我得说,你对男人的品味可真是很差。”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他们一旦认真起来,就非要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我们是不是一整夜都要谈论男人?”张芬芳挫败地坐起来。 “你是我的妈妈,我的心事当然要说给你听。”刘晶莹也坐起来。“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李墨生?” 张芬芳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说心里话,她不想知道为什么,她甚至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但晶莹是她的女儿,就算不喜欢,她也要听下去。 “那你就给我说说他哪里打动了你。”张芬芳把头发捋到耳朵后,认真地看着刘晶莹。 “是他的眼睛。” 刘晶莹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侧着头看着张芬芳,脸上带着一点点追怀的情调。 “他很安静,但他也根本用不着说话,他的眼睛就能够告诉你一切。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你会觉得自己永远在他的关怀中。他更在乎他关心的人会有什么感觉,并且随时都愿意跟你一起体会。这就是他给我的印象。他像你生命里的其他男人一样,来到你的心里又离开,但每次你回忆起过去的时光,你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当他出现在你身边时,你不会觉得惊奇,但当他离开后,你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同。如何定义一个好男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喜欢的是李墨生。” 她的眼眶里忽然充满泪水。 “当我看见你和爸爸闹不愉快的时候,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男人让我动心了,但是他又让我感觉到我还活着。你说他爱着另外一个女人?那不会影响我,我要把我自己奉献出来,他自己会做出选择。你要问我在‘对错’和‘自己的感受’选择更在乎哪一个?那我会告诉你,让‘对错’见鬼去吧。” 张芬芳那个被她的话深深地感动了。刘晶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作为市长的千金,很自然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光环。她更了解的是自己身边的女人,她们每个人似乎都对自己的男人都要求不高,只是要求“全身心地爱我”就可以,但就连张芬芳都不得不承认,一个男人的“全身心地爱”可能会跟她们想象的“全身心地爱”完全不同。 普通的女人是幸运的女人,她们可以对自己的爱情和男人挑三拣四,尽管这会让她们的爱情和男人都会迅速贬值,但这是她们的权利。人们必须接受的事实是,如果真有完美的爱情,那它们必然只属于真正自私的人。爱情总是残缺的,无奈的,而且只能因为它的无法完整和完美才能够天荒地老。 最伟大的爱情其实是能把婚姻维持到终老,最美丽的爱情却可能就是中途分手。----但为求得到爱情的美丽而离别的,只怕难免要失去真情。 真正的爱情仍是美丽的,可以永恒的。 **是快活的。有情是幸福的。 张芬芳自己都说不出,她愿意跟李墨生在一起,是因为她“喜欢”跟李墨生在一起还是因为她意识到“必须”跟李墨生在一起?真正的爱情是像她跟李墨生之间的感觉还是应该像刘晶莹和李墨生之间的感觉?有理智的爱跟无理智的迷恋哪个更像真正的爱情? 她轻轻地摩挲着刘晶莹的肩头,似乎要借这个动作把自己的力量传送过去。 她必须支持自己的女儿。晶莹说得对,“对错”跟“自己的感受”哪个更重要? “他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谈话,永远不会。”刘晶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幽怨。“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他对我的感觉,我只是担心,我在他心里没有什么位置。” 她微笑着擦去脸上的泪水。 “这一切也许都是他故意要制造出来的假象,好像很多女人围着他转圈的样子。所以这样为他伤神也许并不值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妈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 “不,你一点也不无聊。”张芬芳轻轻地搂着自己的女儿。“你只是太直率。” 真希望我也能有你那么直率,她默默地想。 李墨生走出世纪星大厦,他对谈判的结果非常满意。 凌雪惊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和常人不同的地方,在遇到麻烦的时候,他也一样会惊慌失措,乱了手脚。 龙舌兰的游说非常具有诱惑力,很轻易的就摧毁了凌雪惊心底那并不十分坚强的防线。几个人轻易的达成了一致。 “这样,会对我们面临的压力有所缓解。”李墨生想到了他现在正在煞费苦心经营的基地。 要在原有的规模上扩大并改装,花费是巨大的。建设这个中心花了李墨生很多钱,但这不是最难的部分,最难的部分是如何建立情报分析中心。这是中心内部最大的部门,也是十三处最核心的内容。戴军有在总参和安全部查询任何资料的权限,但没有人和部门会知道他的情报从哪里得来,这是李墨生的优势。 所有的情报首先需要破译,其次是要通过其他的渠道得到印证,然后这些情报会交到资深情报专家那里分析,最后汇总到戴军那里。资深情报专家可以是各种身份,比如像李鹏这样的人,他对外军装备有相当的了解,所以他可以说得上这方面的专家。当他拿到自己这一类的情报之后,根据自己的经验和知识,他会对情报里的数据做出判断。情报分析繁杂而枯燥,而且海量信息经过提炼之后也未必能够转化为有用的信息,所以情报会被分门别类地传输到自己该去的部门。 中心的力量只够分析也只能分析跟陆军相关的情报。目前所有的情报来源是戴军多年经营下的产物,而在李墨生遭到袭击之后,李鹏攻破了陆军在古都市的情报机关,从那里得到的情报也在分析中。 单是这些情报就已经让中心里的几十台计算机和十几个人忙得四脚朝天。考虑了李墨生的建议以后,尽管戴军仍然不指望能从着里面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但还是指定专人为凌雪惊建立了档案,发动所有能够利用的关系开始收集所有与世纪星集团相关的信息。这是因为李墨生的建议中有一点最有说服力,那就是世纪星投资公司能够让大笔资金毫无风险地进入和流动而不受关注。凌雪惊肯定会把自己的资产保存在国外,但他在中国境内仍然会有大量的现金开销,所以大部分资金仍然要进入到中国来:他需要这些钱用来进行他的工作。要想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一条稳妥及秘密的现金通道必不可少。 但戴军仍然没有把更多的信心放到这上面。 李墨生特意为此咨询了刘雪儿。刘雪儿对他的工作内容不感兴趣,只凭着印象给李墨生讲了下这类财团的作用、地位及工作情况。大财团肯定与业务所在国的政府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而良好的关系要保持下去,其中就有很多不为外人知的秘密。刘雪儿没有说世纪星会不会主动参与这种活动,但有一点是她能够确定的:如果业务所在国的政府向大财团寻求帮助的话,百分之百不会被财团拒绝,因为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投资的渠道和手段。世纪星集团的主要业务都在中国和美国,所以可以肯定,这个集团不但和两国政府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甚至还能够在两国之间的非正式沟通中起到相关的作用。 这样的集团肯定会有些秘密,这就是刘雪儿的意思。 “调查它一下也好,如果愿意,我们可以分享彼此的信息。”刘雪儿很感兴趣。“我现在正准备收购一家著名投资公司,如果你什么敏感信息透露给我,我会少走一些弯路。” “我的情报不会为私人服务,雪儿,你打错主意了。”李墨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他。“另外,李胖子在这方面能给你的帮助更多。” “讨厌,别和我提他。”刘雪儿笑骂道。 刘雪儿率领的团队在和李胖子的公司在浐灞项目上的合作,使对方吃尽了苦头。任何细微的纰漏和小小的疏忽都逃不过刘雪儿的眼睛。为了讨好她,李胖子什么方法都用上了,就差动用满清十大酷刑了,可纷纷的在刘雪儿面前碰壁。 为此,李胖子甚至向李墨生抱过好几次委屈。 “我爱莫能助。”李墨生每次的回答都是耸耸肩膀。 刘雪儿仿佛天生就是李胖子的命中克星,不管在任何方面都将对方死死的吃住,所以,李墨生才会拿这向她打趣。 “拜托,我最不愿意跟他谈这种事情。”刘雪儿笑了起来。“他十分的烦人,现在还开始变得絮叨。我宁愿多花钱也受不了跟他谈话。” “你不是生意人吗?生意人不是只看钱的吗?”李墨生继续拿雪儿开心。 “哼,既然你认为我是生意人、只看钱,那我倒想问问你,你不经我允许就花了公司几千万,想没想过怎么回报我?”刘雪儿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让你给我一些信息居然还跟我讲大道理?” 刘雪儿似乎在生气,只可惜她在李墨生面前从来都没有权威。 “反正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看不出花在我这里跟花在你那里有什么分别。”李墨生偷偷地做了个鬼脸。“跟你分享信息没问题,雪儿,可你也知道我的信息有多昂贵,就凭这区区几千万还不够。” “算了吧,我花十分之一的钱就能搞到所有我想要的信息,不敢劳你大驾。”刘雪儿在电话那边无奈地出了口长气。“你简直是吸血鬼,李墨生,不把公司败光你不甘心。” “那就是说,你不想要我的信息了?”李墨生故意反问一句。 “怎么不要?亏本总比血本无归强。”刘雪儿狡猾地笑起来。“我是生意人,你很清楚这一点,你的信息虽然贵,但总比其他人的靠谱。” 放下电话,李墨生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还要这样乱花公司的钱。当初他喜欢用公司的资金支持自己这里的事业,是因为他觉得公司的钱来得太容易,花起来特别的爽,但现在他已经明白,尽管有种种的便利,但刘雪儿本人要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么公司的生意也做不到这个份上,所以在用公司的资金时他已经越来越慎重。 再加上自己还不是公司的唯一所有人,其余的人在看着自己大手脚的花钱时,心里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这个是他比较顾忌的。 还有一个原因是,刘雪儿的话提醒了他。 不断地有私人资金注入对一个部门来说并不是好事。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暂时不会有审计之类的事情找上她,但这种做法终归会落人以口实,至少会给他带来一个公私不分的名声、让人误会他的用意。很多时候,失败并不是因为对手强大,而是因为自己犯了错误,而他的任务和身份不允许他犯这样的错误。 新的指挥中心在建设过程中没有受到任何外部干扰,甚至没有人跟他提起过有关这个中心的任何问题,这本身就很不正常,这让李墨生意识到他要把自己部门的财务状况详细整理出来上报。他不急于需要上面的财政拨款,但至少要告诉上面自己的钱花在哪里并且得到上面的书面指示。刘雪儿的提醒来得很及时,因为李墨生的确已经开始把这个部门当做自己的家一样来经营,这同样是不可取的想法。他的部下全是专家,但这些专家也全都是蔑视条文条令、绝不墨守成规的人,他们需要严格的行政约束,不然就会闹翻天。 第五十四章 红阳(一) 李墨生回到了办公室,他已经完完全全的投入到这项工作当中。进入了基地,坐在自己的桌子前,他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墙,他可以看到看到相邻办公室里面的情况。当看到穿着雪白衬衫的李鹏和戴军也坐在自己的桌子前仔细研读手中的资料时;看到其余的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中的事情时,他忽然又觉得无比踏实。外面的人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人做了什么,但在这个世界上,往往就是少数人保护着大多数人、少数人担负着大多数人永远无法理解和承担的责任,但这些“少数”,永远都不会为“大多数”所知道、所体会以及感谢,有的时候李墨生自己都想去问一问,他们对此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有浅薄的人才会去问这个问题,问这些人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就算不是侮辱也是一种轻率。不用他们从来都不屑去思考的问题去烦这些人就是最大的尊重。李墨生摇摇头,他必须在今天拿出针对陆军情报部门的方案。情报就像食物,也有自己的保鲜期,必须在失去价值之前使用。 秋天就要结束,严冬即将来临。时令上如此,工作上也是这样。 他点着一根烟,看着袅袅升起的烟气陷入沉思。在这个部门里,人们只能为理想工作,十三处没有能力为那些考虑“锦绣前程”的人提供位置,所以他尽量为在这里工作的人提供最好的待遇,以做为对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的补偿。 他把烟掐灭,他这里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跳板,无法给任何人想要的政治资本,十三处是个秘密部门,人们到这里追求的目标与大部分人都截然相反,他们希望自己被世界遗忘而不是关注,任何想要加入的人必须忍受得住那种寂寞。 “我们应该趁热打铁,当时就把这些陆军的情报机关也扫荡掉。”李鹏抛下手里的卷宗,隔着桌子对戴军说。“可惜我们的情报破解得太晚,所以这个时候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撤出或者换了新地址,所以这些情报就失去作用了。” 戴军没有抬头。“当时你没有带上我。” “得了吧,别像个女人似的老记着那些让你感觉不好的事情。”李鹏看着戴军,脸上戴着坏笑。“向你那样野蛮的出手,只能是为我们带来毁灭性的后果,还是我一个人行动安稳点,我只是尽了我的本分。” 戴军摇着脑袋叹气,没有理会他。 李鹏把手里的卷宗顺着桌子推了过去。“我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戴军又把卷宗推了回来。“我们的想法一样。” 李鹏略带意外地看着他。“我们的想法怎么能够一样?你怎么可能像我这么聪明?” 戴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我们该怎么办?” “嗯,你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李鹏看着天花板。“如果头在的话,他一定会带着我们杀过去。现在他不在,只靠着两个新人,我的确是有点底气不足。” “主动杀过去比等着他们杀过来要简单。”戴军看着李鹏。 “看看这里。”李鹏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钢铁堡垒,没有坦克你根本冲不进来,所以我们没有什么担心的,不把新人训练好,我们哪里也不去,不然的话,不用敌人,这些新人就能够把我们给拖累死,而且我们还需要时间确认这些情报。” “最好的办法是入营。”戴军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眼墙上造型简洁的石英钟,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我们这样训练他们不是办法。” “他们没有时间入营,我们也是。”李鹏收起自己的东西。“这时候你只能一边准备一边实战,再说实战比训练更锻炼人。今天下午我们干什么?还是测试?” “还是测试。”戴军的兴致不高。 赵山河和另一个队员的的基本技能不错,但还需在细节上下功夫,这种训练往往比新人训练更困难,因为意识已经养成,动作也已经定型,所以纠正起来会事倍功半。戴军本身就没什么耐心,所以训练中的沟通让他觉得非常痛苦。 “我们得加快速度,戴总,等到这里忙活起来,我们甚至连在这里的训练也不能保证。我可不想冲上第一线的时候还在考虑身边的人是否值得信赖。”李鹏认真地看着戴军。“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所以你得加把劲。” “我想我需要特别津贴。”戴军站起身离开桌子。 “中午我请客。”李鹏安慰地揽住他的肩膀。“老天,你如果能将那两个笨蛋成功的训练出来,我请你吃一个月的霸王翅。” 两个人勾肩搭背的正往外走,却在门口处碰到了李墨生。 “李鹏,检查一下装备,跟我出去办事。”李墨生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是。”李鹏先是一愣,随即兴高采烈的朝装备室跑去。 “你要干嘛?我们的新人还没有训练结束,这时候。”戴军的问话还没有问完,就被李墨生用手势拦住了。然后,李墨生递给了他一个档案袋。 “什么东西?”戴军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分量不重,应该是文件一类的东西。 “如果这次我没有回来,你就帮我把这些东西发出去,里面的信封上都有地址,我已经写好了,你只需要发出去就好。”李墨生淡淡的说道。 “啊。”戴军怎么都没想到李墨生竟然是在安排他的后事。 “什么事情这么凶险?我可以现在就调集人手。”戴军随即激动的说道。 “不用了,你们去都是送死而已。就是李鹏,我也是叫他在外围清除一些小喽啰,不会叫他和我在一起的。”李墨生顿了顿,又说道:“和你合作这么久,真的很愉快,谢谢。”说着,伸出了右手。 看着李墨生的右手,戴军心头一热,逼自己一酸,泪水就要流下来。他强忍住,也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 “行了,别跟女人一样。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纯粹是自己吓自己。”李墨生呵呵一笑,在戴军的肩头上捶了两下。 “这个基地基本上都差不多了,还有一些碎事你就看着整吧,钱不够的话你去找雪儿,我已经给她交代过了。”李墨生整了整衣服,向车库走去,边走边朝戴军挥手,“再见,我的朋友。” 华山,那是靠近古都市最高的一座山,五岳之一,以险峻著称。 自秦汉以来,就一直倍受各个朝代的天子所崇仰。 听说那儿深山里有仙人,一直都以真元法力护着天子、朝廷。是以,有时候在皇帝御花园突然无故鹿角**,就是那些仙人开的顽笑。有次宫中有一棵大槐树忽然前移了八步之遥,到了次日黄昏,又退了五步,就是仙人在指点迷津,宫中史官、钦天鉴都记载了这些事。有时在廷阶上忽尔飞来了一只凤凰,虽然后来有识者说那只是只变种的山鸡,但那有识之士不久后给赐死了。据说都是这森林中、大山里住的仙人要娱嬉君王的把戏。山里也盖一座仙人的皇宫,也有文武百官,日后,要请当今天子过去主政。 所以,人人都好像跟皇帝一样,相信那座位于东南的大山上,有神明、有仙人、有传奇、有法力、更有附带许多诸如长生不老极乐世间红尘净土天上人间的期想。 在武侠小说中,华山更是侠客们心中的圣地。 “华山论剑”仅仅四个字,就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上华山?”青松居士疑惑地看着凌雪惊,“你怎么突然有这么高的雅致?” “呵呵。一是闲来无事,在这里住的闷了。二是想去看看这座闻名于世的大山中是不是真的有仙人?”凌雪惊笑道。 “哈哈,贤侄真会说笑。仙人?哪里来的仙人?你昆仑,我峨眉,那可都是出仙人的地方,这样说来,你我也都是仙人了?”青松大笑。 “哈哈,青松师叔说的是,你我仙人到此,怎可不去拜访一下当地的土地?”凌雪惊也跟着笑。 “嘿嘿,好,那就去。我也闲闷。我们就去看看这座五岳名山之上是否有仙人,可渡我等俗人入仙境?哈哈!”青松大笑着。 凌雪惊看着青松,面带微笑,心中暗道“您自己成仙就好,我就不跟着了。这人世间的繁华富贵我可还没有享受完呢?等你荣登仙境后,别怪罪我就是!” 古都市正东过渭南后三十七里左右,便抵达一石岩。 一石岩是一块极大的岩石,这一块完整的岩石,形成了一座山,但经年累月,上面长满了青苔、树木,又铺盖了泥尘和垢土,看去不似是一块大岩石所形成的一座山。 其实这座山完全是由一块大石形成的。此处便是华山的入口处。也是华山的山脚。 之后,绵延翠峦,一望无尽,便是华山群峰,大约横跨数百里,这儿名峰簇涌倍出,其中最特别、也最有名、最高最陡的一座,便是东峰。 青松居士一决定去,就立刻启程。跟他一道的,当然是凌雪惊与龙舌兰。 带路的却是金世枭----金世枭负责打点路上食宿问题,还带备干粮、饮水、香烛等物。 金世枭极熟山路。他的人文质彬彬,举止斯文,相貌文秀,言谈文雅,但他却是个爱山的人----他喜欢爬山;名山绝岭,他大都上过、攀登过。 他颇熟山性。知山形。而且懂得登山捷径。----上熟山,自是非他不可。 听说,凌雪惊还邀了一个人。那人没有与他们同行,但却必来山上会合。 那人不是西昆仑、不是峨眉、也不是少林的人,但却必须来。也理应要来。 那人是个喇嘛,对密宗颇有研究,在川藏边界,他甚至拥有着媲美活佛的声誉。 凌雪惊如是的介绍道。 他们一路迤逦上山:华山! 他们看见华山。那一层一层、仿佛在虚无缥缈间的连峦翠峰。他们要上山。 “义父,”龙舌兰遥指云雾围绕的山峰,“那里就是华山的主峰了。”,阳光一照,她的手指晶莹剔透。 山愈高愈寒,阳光却愈好。 青松居士的脸色却不太好,而且还愈来愈不好。 他挨着山壁走,好像有点喘,脸色也渐苍白,有时候,遇到陡坡、峭峰,他会在快步中忽尔一顿。 凌雪惊想扶他,青松马上闪开,并示意不必。凌雪惊低低叹了一声,目光忧伤。 他们这一行人为数不多,但尽是武林高手,速度奇快,凡遇上陡石峭壁,均不稍滞。 他们一行六人。 他们是:凌雪惊,金世枭,当然还有龙舌兰以及他的义父青松居士,另外有两个提祭品、镪冥的年青汉子,一个绰号叫小穿山,一个名叫胜玉强。都是青松的心腹弟子。 这两个人,现在只手挽铅宝、蜡烛的篮子,还有一笼匣的遗物旧衣,只像是两个仆人----然而,这两名长工、仆人,来头却非同小可: 胜玉强。被人称为“不要命”:盖因他与人动手,招招要命,而他自己则只拼命,不要命。 其实,他最自许的,最洋洋自得的,还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在女人方面的功夫,的确不但不要命,还不要子子孙孙,只要了他身下女人的命。 凡是性近淫荡的女人遇着了他这么个“舍命三郎”,都只能丢了魂魄、甘心抵命! “这个人,最强的时候,只怕还是在女人的身上,”这是在路上,凌雪惊对胜玉强的品评。他知道就算是青松居士对对方就算早已所知甚详,都会乐意旁考他的意见,他也绝对不吝说出他的见解,并当这种事是他的职责,他的荣耀。 不过,这一次,青松居士却听得似乎并不十分用心。至少,不是很用心。 但他还是问:“另一位呢?”。“另一位”当然就是“小穿山”。 “小穿山开始只是个修路工人,给征入建设兵团,每次都派遣出去开路凿道,可是,他表现了过人之能,每次都能在不可能的天堑绝壁修路筑道,不惜穿山碎岩,令人惊异。之后,他部队领导犯事,他也受到牵连,给发配到地方林场,他伐木建路,依然手到道成、水到渠成,十分出色,渐渐受到世枭的注意。日后,便出现了一个一出手便让对手胸膛炸开一个大洞的高手,这个人便是小穿山。”凌雪惊娓娓道来,“小穿山当然不是真实名字,他原名余好闪,但他出手一招,往往穿心而过,不留余地,不留活命,江湖中称之为‘穿山一式’。他模样儿有点肃穆,成天崩着脸,但其实他年纪甚轻,一旦说话、动作,诙谐好玩,令人发噱,只要不与之为敌,就是好朋友相交无碍,世枭看中了他,将之收揽旗下,大家多昵称之为‘小穿山’。” 凌雪惊依然如数家珍。 青松听得似乎不是很专心。至少,不是非常专心----这跟他平素专注聆听意见很是有些不一样。 第五十五章 红阳(二) 青松忽然问了一句:“你可知道我们有几个人一同上山?” 凌雪惊马上答道:“七个。” 青松问:“为什么不是六个?” 凌雪惊道:“因为还有一个人一直在山腰跟踪潜伏。” 青松道:“错。是八个。” 凌雪惊诧然:“八个?” 青松脸色更苍白:“另有一人,在另一座山峰观察我们。” 凌雪惊的脸色微变。 他往回望,正好龙舌兰也向后看,好像也发现了什么,也脸有忧色。 但真正发现了什么的,是胜玉强。他发现在山径险处,有一块石头。不,那是一个很像石头的人。 那是个瞎子。他手里拿着明杖。他两眼翻白,眼眶内完全没有眼珠。 他盘坐在那儿,像一块盘踞在那儿已承受了几百年风霜几百年雨水阳光的老石头。 可是,这个瞎子看去,并不老。他只是古。----古意盎然。 胜玉强一发现这是个人而不是石头,就笑着招呼:“你好。” 石头没回答,但点点头。 “你可是瞎子?”胜玉强试探着问。 “你也是瞎子?”那人反问。 一旁的小穿山马上光火:“你这人,怎么这般没礼貌!” 那人冷冷地道:“你老不是瞎子,怎还看不出我是不是瞎子!?” 胜玉强却依然不愠不火,语态详和,致谦:“是我们失觉,对不起。请你让一让,让我们过去。” 山径狭仄,山壁陡急,径道仅容三趾,若不是这一行人身手非凡,走到这儿,再已走不上去。 而今,瞎子往那儿一坐,更是谁也走不过去----除非是先把他挤下去:下面,是万丈深崖,山脊如刀,就这样垂首一望,仿佛也会有万劫不复、剥剐之痛的炙肤之感。----这样掉落下去,最多只掉落到一半,四肢五脏,怕早已零零碎碎,散布此山头怪石嶙峋处吧?何况山腰还荆棘四伏。 可是,那么一位瞎子,却怎么上得此山来?----他上山来作甚? 总之,他定然是个不寻常的瞎子。而且,他还是个漂亮而英俊的盲人。 胜玉强本来已经是很清俊的男子了,可是,与这盲人在一起,却似乎欠缺了些什么东西? 大概是一种玩味、一种深度、一种古味吧? 瞎子反问:“你们真的要过去?” 胜玉强道:“是的,我们要上山。” 瞎子道:“真的非上山不可吗?太阳已快下山了。山下是人间,何必要上山?” 胜玉强一时语塞。 金世枭上前半步:“我们上山有事要办,还请先生让路。” 瞎子叹道:“人间有路却不走,天界无路偏攀登----今儿怎么人人都要争着上山、攀峰、登绝岭!” 金世枭沉吟了一下,即问:“兄台的意思是说,刚才已有人上过此山吗?” 瞎子道:“我在当路坐,虽是瞽目,有人上下,总还知晓。” 青松这时候挺身上前,步履有点跄踉,向瞽者抱拳道:“敢问先生。”他明知道中的是盲人,但依然抱拳拜见,礼数不失。 青松语音一起,瞎子忽然一震,抬首仰天,脸色一片茫然。“是你!?”他忽然以手按额,喃喃自语:“这就难怪、难怪要上山了……” 青松问道:“我只想知道山上的是男是女?” 瞎子忽然苦笑反诘:“我是个瞎子,你是问道于盲?” 青松道:“你心里不盲,而且比谁都清楚。” 瞎子又喃喃自语,“我心里不盲?我心里清楚?……” 凌雪惊似不欲与之纠缠下去,何况,太阳确已偏西,下到半山了,他追问刚才青松问过的话:“敢问,刚才上山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山上的焉知鬼神。”瞎子断然答:“上山的则有男有女。” 青松没办法进一步问他是些什么样的人----毕竟,他是个瞎子。 瞎子补充一句:“其中男的,是个黑人。” “黑人!?”胜玉强马上抓住了他这话的语病,“你不是看不见东西的吗?怎么却能分辨出是什么人?” 瞎子一笑,淡淡地道:“我虽然看不到东西,但我可以感觉得出来----” 他紧接着说:“他是个黑人,确是通体透黑:我除了感觉到他的气场是黑而沉重之外,他的心也是黑色的。” 金世枭与龙舌兰相觑莞尔。 凌雪惊道:“大概是金刚上人先上山了。”他指的是他邀请来的那位密宗高手。 青松依然要问:“女的呢?” 瞎子迷茫了一阵子,才说:“我只闻得着气味……是世间姹女、人间媚物,但却不是处子。” 龙舌兰插话道:“我们就且上山吧,请您让一让。” 瞎者茫然问了一句:“你真的要我让!?” 大家不知他问的是谁,既像是问其中一个人,又似是问他们大伙儿。 幸好盲者已自己作了覆:“你要我让,我就让吧。让你上山,不过,高处不胜寒,上山容易下山难。”又咕哝说了一句:“猎犬究竟山上丧,将军终须阵中亡。” 胜玉强吆喝了一声:“你胡说什么!?” 瞎子霎时间像全身给抽去了气血肉骨般,只剩下了皮毛,整个身子似壁虎一般扁平的黏扒在山壁上,就此立即让出了一条险险仄仄的路来,让大家鱼贯走过去,还低声说了一句:“没说什么。” 到了华山山顶,四顾一片苍茫。 夕阳已在残赭乱舞中冉冉沉落,美得像一记绝色的手势。 青松上到了山峰,山岚劲急,他只觉一阵心悸,一阵晃漾,山深不见底,云深不知处,他在残阳如血中却依稀仿佛曾见那旧时的俪人,旧日的情意。 山色青青。 他怎样才能再见她?她还活着吗?然而我却还是活着的啊! 他能问谁?伊人何方?问青山?山不应。白云不相应。 残阳飞出乱血来,撞出昏鸦归雁,就是没有一句回应。 世人不知形影只单之苦。人以为他早已名满天下,名成利就,名高望重,名震江湖,常怀欢笑,自在自得,逍遥快慰,其乐无穷,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得什么,可是,他们怎知道离群孤雁之苦?焉知晓失伴孤灯之悲? 在这一刻,他忽然产生了警觉:自己怎么会回忆起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使他想起刚才那位瞽者。----那人虽是个盲者,但却似是位智者,他不因看不见而不开心,反而好像比看得见的人看到更多、更精、更真、更明白、更独特。 龙舌兰忽笑了笑,语音充满关切之情:“义父,你没事吧?” 青松一怔,道:“我没事。----不是还要上山吗?” 龙舌兰道:“可是,义父的手指颤抖得很利害。” 青松一笑:“许是近年少上山之故吧?无碍。” 他现在发现龙舌兰视线的焦点了:原来龙舌兰在注意他的手,所以发现他的手指在抖哆。 龙舌兰听了,像是舒了心,道:“这儿再上去,就只有东峰了。” 青松喃喃地道:“东峰?”接着又长叹了一口气,毅然道:“好,那我们攀峰去。” 那山峰甚高。高得甚傲。峰势如一剑朝天,独耸对峙,旁若无山。 在登峰的山径上,他们又遇上了一个人:一个通身裹着黑袍的人。 这人显然在守候。而且在苦等。----他在苦候他们来,好像已等了许久许久,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他一见金世枭,就拱手;一见凌雪惊,便抱拳,一见青松居士,这才长揖到地,隔山恭身喊话:“可是峨眉山青松居士?” 青松微笑答应,趁机略作喘定。 一行人等继续向上,直到东峰的峰巅,道路的尽头。 不用人吩咐,胜玉强与小穿山就摆好了香烛贡品。点心、果品、鲜桃、美酒、香花、冥钱、供物在地上一字排开。 不敬苍天敬鬼神! 斟满了三杯酒,青松的手有点颤抖。他闻到那醇酒的幽香。 山风剧烈,他衣服飘飞,仿佛有点摇摇欲坠。他以手捂住肋下,眉微皱。 凌雪惊凑前一步,低声问道:“怎么了?” 青松摇摇头,“没有事。” 龙舌兰问:“可以点香祭拜了吗?义父。” 青松点点头,眼神无端的忧伤起来。 他一向豪壮。(他衰弱的是心。) 他一向开心大笑。(他是个伤心快活人。) 他不生华发、不畏危艰、不屈不挠、不拘小节的活着,一生大起大落、大开大合、大沉大浮、大情大性,江湖上都知道他的龙精虎猛,武林中踱过他的龙行虎步。(却不知道他深情的想念,已蚕食侵蚀他的心志久兮。一个人在世间漂泊、流浪太久,而没有他心爱的关心和爱,很容易会使一个本来坚强的人打从心里沧桑起来,侵蚀到容颜也外现时,已回天乏术!) 更何况孤雁离群,老雕折翅,连同旧日一齐闯荡江湖、并肩作战的同袍战友,也多凋零、身毙、病弱、多不复存。连想当年、话当日之勇,也找不到几个知己可以围炉畅谈、碎杯痛饮的! 这种情景,对多年纵横江湖、笑谈渴饮的青松来说,最能体会这份深刻的感触。廉颇老兮,尚能饭否?将军怕老,英雄怕病,红颜最怕岁月催。 青松最怕寂寞。 所以他才在中年之后性情大变,暴虐、好色、荒淫无度、夜夜无女不欢,五女也不欢! 唯一流露他寂寞的是眼神。 尽管伤寒凄凉,他眼神流露出几许迟暮之意,但他的眼神里依旧藏着神,神采奕奕的神。 他的眼神与龙舌兰的眼神对映。 龙舌兰的眼神很亮,象里面住了两位发亮的神邸。 青松在她的那一双大眼睛里看出了:他义女的诚心与孝心。 “好吧。”青松叹息道:“可以祭拜了。” 祭拜只是一种仪式,重要的是心意。 要是一个人要求神保佑、许愿祈祷时才特别去拜神上香,或初一十五才斋戒沐浴,拜尽满天神佛,那只是一种“交换”,奉上:香烛、美点、果品、酒水,或外加一点小钱,就乞求换回大量回报,不管是钱财、官禄,还是其他奢望、欲求! 那无异跟神明“讲数”,一种讨价还价。望一本而万利,望一拜而万福! 真有心拜神的,还不如平时心中有“神”,不必择吉日吉时,不用计较有无回报保佑,只要真心礼佛,就心中膜拜,行善事,才是真正的信徒。 青松居士常在心中惦记着那个失去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种“祭拜”,而今他供奉祭品拜祷,主要在于一种仪式:据说,在这里进行这种仪式,或许会感召到你最思念的那个人的“幽灵”显灵。 青松居士想见一见。见见那个女人,且不论她是人还是鬼。 所以他跪。他拜。 众人就在他身后,垂手而立。 他三呼五招。呼的是人,招的是魂。 晴裳,晴裳。我就在这里,你是人是鬼,都出来吧,都现身吧。 他拜了。跪了。也哭了。 他一口气饮尽了杯中酒,酒力瞬间冲入喉头。 他抚住心,心口一阵又一阵的难受:因为他知道她是不会出现了。 他今生今世,只怕都见不了她了。 他虎目含泪,难过的宛似堕入一阵又一阵昏眩的霞气涟漪中,而他手里还拿着她遗下的丝巾,她遗下的不仅是鸳鸯与鹤的绣图,同时还有花的幽香,人虽灭绝而余香不尽。 这时候,太阳迅速下沉。东天已一片灰黯。 残阳如血,苍山落暮。 暮色苍苍的时候,对崖南峰上,忽有绛衣一闪。 青松心头一震,涑然一惊。谁!? 一纤丽的倩影,自彩霞徐徐飘飞,像恆古不灭的一幕美丽神话。 是她吗?难道真的是她!? 天! 青松要呼想换却已经哑然,成了千呼万唤的无声,天荒地老的失音。 第五十六章 红阳(三) 青松手上亡妻的丝巾,仿佛也受到因为故主的出现,受到了感召,而发出及其迷醉的香味。 对峰离崖边约有五十多米,崖下尖石插云,犬错耸立,森然可畏。然而峰上一片金霞乱飞,残阳窜舞,流光乱映,当中有一女子,俏丽生姿,赫然像是他朝思暮想,千思万念的那个女人! “晴裳!” 他叫了出来,他终于叫了出来。 他终究看见了她,可是她看得见我吗?她能听到我的呼唤吗?她能感应到我的存在吗!? 这刹间,青松心中激荡,心里只有一个纤弱多姿的身影。 他一掠而上,但又兀然而止。 毕竟崖前峰顶还是有这一大段的距离。那一段距离仿佛生离死别般的那么遥远。 其实生和死离得很近,生离死别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青松冲到崖边,猛然身子一浮,若沉,竟然晕眩了片刻,刹那间,他仿佛跌堕到一个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的虚空中,既不见前人,又不见人来,只她飘然在对崖,而他依然在跌堕中。 这是他的噩梦,多年以来的恶梦! 自从当年他最心爱的女人从他面前跳下紧盯后,他就患上了不可言喻的症状:恐高症! 他怕高,高出不胜寒。 他畏高,高峰地狱近。 这是绝少人知道的一个秘密!大秘密! 从此以后,他怕了高山。他从不愿上高处。 就是在峨眉的时候,也是住在宽阔平坦的后山,而从不去前山。 只不过,今天他要拜祭,谁曾想,竟然遇到了她! 她竟然未亡!还是只是一缕幽魂?或者是他的幻觉? 不管是什么,咫尺天涯,生死之间,他这一步还是跨不出去。 因为他已经无力跨越这一步。 他晕。天地为之昏暗的颠覆。他眩。天旋地转人影浮动。 他晕眩。 若不是他及时把住身形,早已跌落山崖,堕下谷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暮然警觉,他乍然惊觉,他中毒了! 就在着一刹那间,他已经遭受到极其可怕的狙击! 出手的人极可怕。龙舌兰本来就是个极可怕的人。 极可怕的人出手也极可怕。何况她还不止是出手,而是暗算,更可怕的是她发出的暗器。 但最可怕的,还是青松突见心上人,心神惊痛恍惚之时,而又人在崖边,为崖陡谷深而心惊目眩之际。况且,他还中了毒! 这时候,龙舌兰就来了。她出手了,还下的杀手!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最可怕的,最最可怕的是:出手暗算的还不是她一个人!她,只不过是第一个! 她一出手,就下雪了。 山上本来就风大,不过,五、六月的天气没有降雪,这雪是从何而来? 却原来不是雪,而是似雪。那是雪之魂,雨之魄。“冰!” 现在骤降的是“冰!” 杀死一个高手有什么妙法? 有! 对于龙舌兰来说,那便是:用卑鄙、残毒、暗算的手法杀了他,这样便可免去玩意杀不了高手,反而被高手所杀的危机。 要是正面交锋杀不了高手,就暗中来;要是一个人杀不了高手,就大家一齐动手来暗算他! 总之,如果高手这种物体是自己的敌人的话,就更不能叫他生,绝不能叫他活下去! 一定要杀他! 这是龙舌兰的看法,同时也是这一次行动的所有合伙人、同谋人、当事人的一致决定。 这是他们的一致决定,但显然不是唯一的决定。 龙舌兰一向就是个很有主张的人。她自己还有个私下的决定:一个不为人们所知,只为一个人所悉的决定:她出手了,她暗算了,但她所狙袭的对象,却突然变了:她攻向了金世枭! 她的“冰”本来是撒向青松的,遽然之间,她出手的“冰”都着了火,每块“冰”的尾巴,都起了火焰,起了火的冰,以极快的速度,作了奇异的高速诡怪的转折,连冰带火,全部打向了金世枭! 这个转变,不但金世枭没有料到,就连骤然受袭的青松也没有料到。 金世枭绝没料到龙舌兰一出手就先对付的是他。连忙手忙脚乱的应付着。 “冰分八路” 这是龙舌兰的杀手锏。 金世枭好不容易躲过了这一大片要命的冰,却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青松正在他的身边。 龙舌兰虽然没有直接袭击他,但他的情形更为凶险。他不只目眩神迷,而且还眼前一黑。 这一次,对他出手的是:金刚上人! 金刚上人一出手,就仿佛聚合了上天入地所有的黑、所有的暗、以及一切黑暗的能量。 他的黑也是一种光,但决不是明。而是一种暗,一种恶毒的能量。 他是谁?如何能使出天下至阴至暗的功法? 金刚上人不知道龙舌兰为何突然倒戈,但他没变。他无边的黑光打向了青松,同一时间,他的黑衣玄袍已罩住了青松的头脸。 他抢攻,他不是不怕。而是这一招一旦一击不中,他还是可以立即身退,马上可以逃! 因为他知道还有第二击!他只是第一批杀手中的其中一个。 何况他已清楚青松有了四个巨大的弱点。 一:他已伤情于人。 二:他有惧高症。 三:他过去的伤患已经发作。 四:他中毒了。 所以他有信心杀他,就算杀不了青松,他也有信心自保。 黑光当头罩下。 白光却乍现!白光一闪,破黑气而入。 “金刚上人”一见白光,就知道青松已经做出了反应,心知不妙,心道不好。他猝下“黑手”,本也只想在青松未及反应前杀了他。 一旦反应,只怕就杀不了。万一不好,自己可能还逃不了。 所以他乍见白光当真是惊惶失措,一时间,马上把一切黑光撤去,反攻为守,护住要害就走! 可是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发现了几件事: 一,金世枭就在他身后,不但在他身后,而且还是在他身后极近、极诡异,同时也极要命的位置上。他是大敌当前,无法旁顾于后。 青松当然是“大敌”,无论是谁,要跟他交手,都一定当他是头号大敌,因为,只要谁能与之为敌,都可以说是江湖人平生一件最值荣耀的大事。 纵以“金刚上人”之能,也无法在这样的大敌前,仍可瞻前顾后,兼防周到。所以,他一旦身退,若金世枭突然向他出手,只怕他很难接下这一击。 金世枭会不会向他出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青松仍然攻取他,而金世枭又在背后出手,只怕他就难逃此劫。 与其如此,不如一战。放手一战,或可活命。 二,那道白光,看似精华四射、莫之能御,但其后劲却有浮沉,起伏无定。这有点奇怪。看似旭日飞升,但随而却如强弩之末。以青松之深厚功力,何至如此?为何若此?莫非……发作得及时?! 同一时间,“金刚上人”还发现了一道白光以外的金光: 这一道金光如棍朝天,遽然自小而大,破空呼啸,往白光之后那一团黑气砸了下去! 白光的主人是青松。白光所指的,当然就是青松之敌。 那金光一现,如蛇闪龙舞,惊电腾雷,夹杂着狮吼、虎啸、狼嗥、鹰咻的凄嘶,同时棍身腾动、扭动、搐动、弹动不已,像魔尊附体降世于一支痛苦的棍身上,以全面全力全胜的姿态,席卷向白光之后! 那是什么?胜玉强出手了!他已祭起必杀之一棍,打向青松。 他不是青松的心腹、死士吗?他不是在女人方面比在武功方面更能拼命吗? 白光的势头顿时减弱。黑光笼罩,黑氛妖娆。金刚上人在进退中作抉择,在生死间作决断。 金光如天魔,排山倒海,破阵破势、破空破碎、破凶破杀、破天破壁而至!这个不被大家所注意,不为大家所顾忌的胜玉强已猛然出手! 白光与黑光、痛苦而尖啸的金色的光棍,形成了崖边,峰外,山前的一幕骇趣场面! “金刚上人”决定不退了。他回身应战。他返身应战并不是因为他勇敢,而是因为他善于把握时机。因为他知道如果撤招飞退,不见得能躲得过青松的追击,但如引起金世枭出手,则必死无全尸。 何况,胜玉强已然出手。 只要此人肯出手,纵以青松通天彻地之能,也绝不可能在几个回合之内便可将之击溃,而且青松已失尽天时、地利、人和----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决定搏一搏。而且,他已在回身的一刹那发现了白光的破绽! 不。白光本身没有破绽。但它的主人却有。这一道白光的势头锋锐无匹,破除破碎、空尽空虚、黑里惊现、直逼而来,剑势虽锐,剑气更厉,但这一剑却无后劲;不但后劲不够沉猛,还很有点浮移不定。 他决定趁隙反制。反挫。反击! 对方以为他回身要逃,闪身欲避,他就正好利用这一进一退、一回身一变招的时机,冒险渡险、危机转机地反攻:与胜玉强相配合,诛杀这天下有数的高手! 万一失手,他仍留了后路。只要青松一变招,只要他一旦发现夺之不下,他就会立即以黑光护住全身,以黑光御敌,真要是护不了、御不住,他就先行往崖口一跃,再攀住凸岩边崖,闪过锋头再说。 青松恐高,总不成追杀自己到绝崖边吧! 世上总有捣蛇窝的人,但方式因人而异,有的用长竹竿撩动几下,引蛇出洞,见蛇便打;有的则视乎洞里出来的是大蛇还是小蛇,见大的就跑,见小的就欺;有的则只敢在远处吆喝、鼓噪,或用长竿搅捣几下就走,或先行让人把蛇打死,他再来扛蛇尸邀功。真要打蛇,他还没那个胆子。 “金刚上人”属于第二类。他想打蛇,却又怕蛇,所以只要趁火打劫,捡些便宜好立功。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只要抓住了蛇之七寸,一记射穿了鹰的翅膀,消除了它们的挣扎能力,其余便好对付。 是以,金刚上人闪身避、侧身让、腾身上、转身近,避过白光的尖锐部分,先以独门擒拿手法克扣住白光后的主人再说! 应敌那一霎,判断至为重要。料敌机先,就是说在敌人能有所应变之前先行断定,比他更早一步应变。 “金刚上人”一向谨慎、小心。他未进击已觅退路。他不求有功先求无过。他办事一向是认定了再做。他对敌时也是。所以他很少落败。他的敌手也很少败。与他对敌的下场,通常都不是败。而是:死!他下手绝不容情。既然是敌,仇已结深,恨已深种,又何必留下活口,何以留情! 何况,他的“黑手神功”很毒。事实上,黑手也真的是“毒手”。他现就向青松下“毒手”:痛下杀手!可是他错了。 他闪锋而止、避光上前,双手一扳一扣,只要给他十指沾着,白光的主人手不折臂也得断,臂不伤膀子也必脱臼!但没有用。因为没有人。手不在那儿。白光后没有人。这道剑一样的白光竟无人相持。 无人持剑,剑怎会出招?!答案是:没有错。剑是自动出招的。白光后的确没有人。它自动迎敌。他的主人青松,则已长身拦住龙舌兰对金世枭所发的狙击。 他爱子心切。护子心急。何况,这时候,漫空飞霞、满空残赭,已随着亡妻音容,自对面峰上一直飘飞过崖前来! 是神还是鬼?!是妖还是人?!是未死还是犹活?! “金刚上人”的“黑手”白白出了手。白光后无人。他投了个空。黑气弥漫,气氛恐怖。金刚上人一击出手,失策。他心中一阵惊疑。惊疑未定,进退未据,当前已闻破空,猛抬头,金色的光棍已当头打到。 这“四大皆凶”的一棍,发出屠龙歼妖一般的怪啸惨嚎,当头罩下,打来。这一棍打得人避无可避,也无处可遁、无法可闪、无能为力。 他原本打的是青松,跟金刚上人一样,没料到黑雾后是空的,故而这穷凶极恶的一棍,也打了一个空!一个大空! 青松的人不在那儿。在那儿的反而是金刚上人。“金刚上人”也以为青松当然就是在那儿,他正欺身上前,施展“擒拿法”,要抢攻制敌。胜玉强那一下,就变成打向他。 这一下打得狂放无比,但金色的光棍所爆发的力量,却是空无的。由于是“空无”的,所以越是无所不在,而且是直见性命、逼出性情、大情大性、性命攸关的! 这一下,原来打向青松,现在变成砸向“金刚上人”。当他发现的时候,已来不及闪开,他只有硬接。他大喝一声,双手一开一合,居然空手夹住了这一道光! 光给他双手拍住了。可是力道是他拿不住的。更可怕的是后劲。余劲不但未消,甚至比原来的一棍子还更强更烈,抓在手里如一头猛烈挣扎的活兽,使“金刚上人”怎么也制它不住! 就在他全力钳制那怒龙似的恶棍之际,“嗖”的一声,那白光已逼近眉睫,“金刚上人”立即想要弃棍而逃,扔棍而避。可是没有用。光棍不是他的。 光棍在胜玉强手里,纵然“金刚上人”弃了棍,也逃不了那一棍伏着的杀法。在这一霎中“金刚上人”急中生智,忙把合在双手中的光棍一抬,向白光拦截击去! 他也要借这金光之威,来克制白光之厉。他要狮子搏老虎,同时也要以虎噬狮,而他是猎人,要的正是狮虎相斗,他好坐收猎人之利!是以,他借势一扳,半个翻腾,两次旋踵,让手中折腾的金光,与眼前苍茫的白光砸碰于一起! 结果,他的身形在腾动中陡然顿住,然后四肢一阵抽搐,像一只给切断了咽喉的山鸡,又像是一只给剥了皮的田鸡。因为他突然中了暗器:冰。 摧毁他斗志的是冰。掠夺他生命的是冰。使他的反击都给切断了的、成为无用之挣扎的:也是“冰”。 冰毒! 第五十七章 红阳(四) 冰本来不是打向“金刚上人”的。它打的是金世枭。金世枭却在“金刚上人”的身后。“金刚上人”同时向青松发动了攻袭。 青松猝受暗算,前后遇袭,他只觉天旋地转,昏眩像一个巨大的铜锣,在他脑里耳畔乍敲狂锤,炸出千只流彩飞金的虎蝠与流金飞彩的虎鸦,但他仍能及时应变。像他这样的高手,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应变;就算不动手,就算动弹不得,也一样能反挫折、反攻、反击。 他的人一晃,像险就要掉落悬崖了,可是他一晃身,已闪到“金刚上人”身后,以“金刚上人”之机警、机智、机变,居然还没察觉青松早已人不在了。 那也怪他先行祭出了黑光,黑气漫天,反而让对手借黑气密布之时,陡然杀出夺目白光,“金刚上人”势为之掠,连同胜玉强那金色的棍光也失了准、击了个空。 青松飞身过去,双手一阵乱抓,所有的“冰”已拿在他手里。冰一入手就融。冰毒何太甚!青松大吃一惊,忙将冰撒手。他本要撒向龙舌兰的,但龙舌兰娇姹一声,身上已给击中了至少十来道暗器。 全都大抵不过一个指甲大小,小的有时只比得上一只指甲。这像是微型的武器,龙舌兰一下子至少中了十几下。而且都打在她的要害上。 向她出手的人是“小穿山”。他出手十四种暗器,有十种打中。他好像事先知晓、事前料着一般,龙舌兰向金世枭一出手,他就向龙舌兰出手,且狠而毒。 以暗器对付暗器。龙舌兰暗算人,却没想自己也骤受到暗算。她放暗器,也没料到有人也向他猝施暗器。一下子,她中了十来种暗器,而且都打在要害、要穴上。一刹那间,她几乎是全身都嵌着暗器。 但她却做了一件事:一个表情,她笑了。她也发出一种声音:笑声。一个已经中了十几枚而且是十几种暗器的人怎么还会笑?怎么会笑得出来? 一个人猝然给打了一身的暗器,还能笑出来,已是诡怪已极的事。更可怖的是:她在怪笑中运劲一鼓,只听一阵“咻咻咻”的连响,所有她身上嵌着的暗器,全都向金世枭打了过去! 也就是说,她身上有十三种暗器,有十二种不但伤不了她,还让她反弹了出去,她竟以身体发暗器,而且,她以身体要害所发的暗器,简直尤胜从她双手或机簧中发出暗器的威力! 不过,她也只有一种嵌在身上的暗器没能反弹出去。那暗器不是“小穿山”打出来的。而是凌雪惊手上射出来的。那是一朵花:小黄花。一朵小黄花就倒插在龙舌兰左胸襟上,龙舌兰用左手捂胸,仿佛很痛。染红了她一大片胸衣。难道一朵野生的小黄花,其力道竟比十八般武器还更具杀伤力?! 凌雪惊竟以一朵小花重创了龙舌兰?!以花为暗器射伤龙舌兰的是凌雪惊。这也是她唯一无法用来反弹向金世枭的暗器。青松不过匆匆一瞥,已知道手上的“冰”也伤不了龙舌兰,向她反射回去,只成全了她徒增暗器对敌! 是以,青松扬手就把“冰”往胜玉强和“金刚上人”打了出去。是两人,不是一人,而且大部分的还是向胜玉强打去,只不过,此际即使是青松手中掷出的“冰”,也一样打不透胜玉强从金色光棍中所卷出来的气墙的旋涡与激流。 因而,冰变成全掷向“金刚上人”。 “金刚上人”的黑光到底“罩”不住,何况,胜玉强的金光和青松的白光,已把他的黑幕撕裂了一个大洞、一大片破绽。“金刚上人”在这一刹那间,既要对付白,又要应付金,更要闪躲和接挡“冰”之攻袭,一时之间,当真是千手百臂也忙不过来。 他的黑光也运至极至,眼看寒光一闪而至,这次他来不及闪、不及躲,也不及避,只有伸手凌空一抓。他的手很黑。当真是“黑手”。他一手抓住了“寒光”。寒光很寒。那就是“冰”。 他只觉手心一寒,然后是全身一寒,还打了一个寒战。他的手已练成“黑砂掌”,五毒不侵,利器不入,可是,他这一回一手抓住了一块“冰”,还是打了个寒噤。这之后,他的掌心便变得有隙可入了。 他机变百出,马上醒觉,已马上指穴制脉、运劲吞功,封锁住自己经八脉、要害死穴,以免受袭,可是,第二片“冰”像给什么磁力吸引住了似的,依然打到。第一片“冰”已融入他掌心。第二片“冰”正打在第一片“冰”尾上,一下子把第一片“冰”打入了掌心血脉里去。紧接着,第三片“冰”又打中了第二片“冰”的尾部,把第二片一样打入他手心内。第四片“冰”亦如是…… 一下子,“金刚上人”只觉手心寒了又寒,颤抖不已,“冰”一片接一片嵌入掌心,取代掌骨,切入腕骨,直插臂骨,整个手,变成以冰代骨,他整条膀子,也形同冰雕!一下子,他已给冻结了。 他整个人凝结在那里。 也许,这只不过是一瞬的事,或许,以“金刚上人”的深厚功力,且早已有一个黑色的扭动的大洞,足以将一切吞噬、化解,就算连着十四片“冰”也不例外。 但他只要给“冻住了”一下子,一切便欲救无及了。因为白光已刺到。金光已砸至。白光虽无人控纵,但势头依然凌厉。一下刺入“金刚上人”心里。金光本来不是要打砸他的,但胜玉强似乎也无意收手。 一棍打在他的头顶。“金刚上人”只觉天下一片黑……他自己也从此堕入黑暗的深渊。“金刚上人”战死于东峰上。他是这一战第一个殉难的人,也是这一次埋伏暗算中第一个丧命的高手。 往后还有。马上就有。 这一役就算不致惊天动地,至少也足以惊神泣鬼。但再可怕的也战役,也是人打出来的。 人才是最可怕的动物。不,有些人只能算是畜生。其实也不然,因为畜生还真没有暗算主人的习惯。 成功的人有什么共同点?答案很可能就是问题的本身:成功的人一定很有成就。 如果问题变作:成功的人有什么共同的特性与优点?答案只怕就是:成功的方式有很多,导致成功的性格也很繁复,但大抵上成功的人都有一种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聪明。 聪明有很多种。机警是一种聪明。敏捷也是一种聪明。闻一知十是聪明,反省力强更是聪明。领悟力高自然聪明,大智若愚也是一种聪明。聪明是歧义而繁杂的,有着多样性,是多面体:真正的大聪明还会善于化妆----甚至装扮成鲁钝、昏庸!真正绝顶聪明的人往往让大家觉察不到他的聪明,还以为他是愚人、笨蛋呢! 总结一句:成功的原因有很多,但成功的人大多是聪明人,且不管他外表看来是否聪明!尤其是竞争愈剧烈的地方,若要得到社会上的认可,成功的人就必须要极其聪明才行。聪明不等于奸诈,正直、廉洁、刚毅、老实的人一样可以很聪明;聪明容易流于奸诈,但并不妨碍一个人人品的高低。聪明,可以说是成功的首要条件。 青松无疑是成功的:无论在武功、名声、地位和影响力上都如是。所以他绝对是个聪明人。他一向很聪明。 由于青松是个聪明人,所以反应也极敏捷,而且正确。尤其是在危机和对敌之际,反应敏捷而正确往往是生死要诀、成败关键。 他现在的情况极不好: 一,他乍受袭击。不但“金刚上人”向他出手,盛玉强也向他突袭。 二,他思念故人心切,还乍见晴裳,正值情感上有极大的激荡,情绪恍惚、情怀煎熬之际。晴裳到底已死还是仍活?所见的那人究竟是真是假? 三,他还处身于暮重浓雾的绝崖上。而他有难以纾解的恐高症。 四,他中了毒。香烛一燃,毒力已攻入他五脏,他警觉之时,对方已动了手。 五,他也中了迷药。迷药来自香帕。香巾原来自他怀里,那原是故人的手帕,却不知何时竟浸淫了迷药。这迷香无色无味,令人着了也无所觉,只在动手运功时才发作。 六,他猝受暗算,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怖的是,他们连金世枭也不放过。龙舌兰不是向他下手,而是向金世枭下毒手,所以,青松不仅要应付他自己的危机,还要出手相救儿子金世枭。龙舌兰的出手无疑要比胜玉强与“金刚上人”更具杀伤力。在这种特殊情境下,去救别人要比自救还难。 不过,青松是个聪明人。就算在极度危险的情境中,譬如遇难、遇险,他仍是一个聪明人。 就算在这种危境中,毒力、迷香、埋伏、暗算、地不利人不和,心已乱、神已破的情境下,他依然不失其战志。他仍清醒地意会到:以金世枭之能,必定可以抵挡住敌人的袭击。只要他事先有防范。 他猝受暗算,初时还防金世枭是有份参与或策动的,但龙舌兰却突然把矛头指向世枭,他知道世枭也是受害者。 夕阳将沉,暮色四合,笼罩金世枭身旁的雾霭似也特别浓分外紫,金世枭也双目陡然赤红,脸作紫金,莫非那雾有毒?! 青松陡然想起江湖中曾经有过一种名震江湖、令人闻雾色变的一种毒气:“五里雾”。 这种“毒雾”,跟一般的“雾”难有区别,但一旦吸入肺腑,沾上肌肤,只怕在五里之内,无不肢体发软,功散力涣,任人鱼肉!难道世枭已中了“毒雾”?! 是的。金世枭已摇摇欲坠。他脸色发紫。但额角却作暗金,原本雪玉似的颊上,浮起两片紫赭色,像醉入膏肓,又像在发高烧害病。 在这霎那之间,飞沙走石,罡风扑面,青松发现,向他儿子暗算的,不只是龙舌兰。还有“小穿山”!。 “小穿山”出手只一招:攻心。 这刹那间,金世枭可能是中了“五里雾”之毒(中了此毒的人会脸颊呈紫红色),且同时受到龙舌兰的反击,还有“小穿山”的偷袭!只不过,两人中,还是以龙舌兰的暗器反弹杀伤力最大! 青松再不犹豫。他绝不能让人伤害他的儿子。何况,晴裳的“幽魂”正显现眼前:如果让世枭出事,他哪还有脸目面对故人! 高处不胜寒。寒处也不胜高。他绝不让世枭丧于敌人之手。甚至不许之伤于敌手。 青松利啸一声,脸色煞白,半身未倾,双手一挥,十指急弹,只听漫空丝丝之声,指风破空而出!指劲震去,弹走龙舌兰身上反射出来的十道暗器。 但依然有两道暗器,射向金世枭。金世枭突然目中神光大现,眼色翻金,犹如金琥色的液体正在印堂、奸门、眼睑内流动闪烁,他突然一伸头,抄住了两枚暗器。 然后他迅速冲向龙舌兰。他大概跟青松是父子同心,二人同遭暗算,且也以同一战略应对:先把龙舌兰这等强敌放倒再说!撂下龙舌兰,余不足畏。 金世枭将手中两道暗器一齐脱手掷出,攻向龙舌兰。 龙舌兰怒啸了起来。她整个人都鼓了起来,像一只大蛤蟆。她突然蹿了起来,不避、反扑。两道暗器都飞射向她。她的利啸陡然而止。两道暗器一前一后地射中了她。 她的人在半空,整个人就鼓得像个吃尽了风裹口大布袋一般,一旦中着,骤然泄了气,萎然落地。气一泄,嗖、啸两声,本来嵌在她身上的安琪,都即时倒射、反弹! 弹向青松!射向青松! 第五十九章 红阳(六) 布在剑柄上的毒,是一种剧毒,叫“红毛丹”。 那其实不是一种液体,也不是粉末,而是一种细菌:这种细菌比纤毫还细、还小,不过若有神目定睛、放大观察,它们是一只只长满了红毛、体如丹丸的小菌,它们本身并不噬人、咬人,也不叮人、吸血,只不过,问题是它们肠肠肚肚俱是毒质,一旦遇力,这些小菌自就成齑粉,躯体即行捏破,烘成一团,汁液渗于肌肤,即侵入肺腑,如体内本潜伏毒性,会给激发更烈,成了毒上加毒,比直接在体内肠胃中毒更可怕。 青松的身子已开始翻沉。沉坠。 他虽身中数毒,挨受数大高手突击、狙袭,情伤心绞,但依然战志不懈、临危不乱!他的手一掣,“刷”的一道银光,直叮胜玉强! 胜玉强一棍虽吐,但棍未至银光已打至咽喉,他也似蓄势已久,应变奇急,腹一翻,棍头一缩回撩,丁的一声,已接下了那一道白芒! 白芒打飞。那是一支银色的小箭!箭疾飞。这小箭居然把胜玉强的金色的棍子打出了一个尾指尖大的缺口! 金世枭目中金碧大现,撮口作啸,不知他用什么诡奇功力,伸手一招,嗖的一声,竟破空将那支银箭吸来,一手拿住。一时间,他脸上充血,双目发金,真个是欣喜欲狂的样子。 却在此时,青松的身子明明已向下沉坠,却突然紧了一紧,搐了一搐,竟在半空间顿住了、凝住了。金世枭也颈筋贲露,额筋毕现,吐气沉声,一抓抓住了鞭身,用力一拉。 原来,青松的身子虽已离崖翻落,但他一手执鞭,他的软鞭鞭梢仍缚住了金世枭的颈项,使他身体沉落至鞭绷直到极限时,自然硬生生地顿住了。除非鞭身骤断,不然的话,如果青松坠崖,免不了也得扯金世枭一齐落下。 这刹那间,金世枭已没有选择。他只好用力一扯。呼的一声,青松给扯飞上崖来!青松的身子一飞过崖口,就一扬手,发出了一箭。 银光乍闪。金世枭也咬牙切齿,一挥手,也打出手上银箭。这一下,是他们父子二人正式对垒。对决。也是直接交手、过招! 两人用的都是箭。这两支箭原是峨眉的镇山之宝,号令之牌。原有一大一小、一长一短两支。现在这对父子是各持一矢,各执一端,正在决一胜负。也决一生死。 对决过程,兔起鹘落,但整体的变化是这样的:青松的人本已落下山崖。但他手上的鞭并未放手。鞭梢仍缠缚在金世枭颈上。青松沉坠到一个距离时,鞭便自金世枭脖子和青松手上突然绷紧,如要青松翻落山崖,只怕金世枭也得殉葬。 金世枭运劲于颈。要不是他有这等吃苦耐痛的奇功,他那白玉似的脖子只怕也得折了、断了。他以毕生的奇劲狂力,用力一扯,一面以诡气护住脖子经脉,一面发力把青松先行扯上山来再说。 青松人未重现山头,已左手一托,先行地将杀他的女子稳稳送了上去:他可没意思要杀她。那女子虽不是晴裳,但他也认识。他忘不了她的味道。不是处子,更胜似处子的暗香。那是许美静! 许美静身上的香是一种流动的香,这跟晴裳不同,爱妻的香是静的。 他先把许美静托上山顶,可是有一大高手已屡败屡试地正等着青松出现,以下毒手。这个人便是龙舌兰。 龙舌兰蓄势以待。她知道青松绝不会如此容易地死去。她算定他一定还会冒起。青松一旦冒升,她就等着他,等着下手。是以,崖口一旦蹿升出一个影,她立即出手。 她出手的时候,身上正嵌有十七、八块烂肉、碎骨。而那当然不是她的肉髓肌骨。而是“金刚上人”的皮肉血骨。 胜玉强那一棍子把喇嘛砸个稀巴烂,还把他的身躯变作千百道人肉暗器,飞射青松,但为青松口喷内力所激,改射向小穿山和胜玉强,两人狼狈抵挡,已给击退,但仍有部分余骸,击向龙舌兰。 胜玉强以金棍挡架。 啪的一声,有一块皮肉,他一手接个正着,怪叫一声,退了三步,再猛一个翻身,险些落到崖下,这才立得住桩子,但已十分踉跄,翻掌一看,满手是血,不但抓在手心里的碎肉鲜血淋漓,连手背也在冒血:原来已给那一块肉震穿了爪心,还震折了两根手指! 小穿山眼尖,发现不对劲,以小巧功夫,飞跃闪腾,一一避过骨肉激射,还冷哼啐道:“这也能硬接的吗!” 他把骨碎残骸一一避去,但在说话间,一个不察,一块连皮带肉的骸肢险险擦过,他忙把臂肋一张,弓腰仰身闪过,但骸肢仍扑地穿过了他左边助袖,打了一个洞,穿衫而出! 一块残肉尚有此劲道! 小穿山变了脸色。却见胜玉强也变了脸色。黑色。 原来他的金棍之力,使“金刚上人”的残骸骨肉全成了极其厉害的暗器,但更可怕的是喇嘛的黑光,就算死了,法力犹在,浸淫体内,其盖世神功并未瓦解,演变为躯体尽毒,受奇劲大力一激喷溅,胜玉强沾上了,不但受了伤,也中了毒,毒力行血,一时脸为之黑,无以化解,痛苦非常。 可是,当中有十几块烂肉断骨,却打在龙舌兰的身上。龙舌兰这个人,好像完全不懂得如何闪躲,都给打个正着。碎肉烂骨都嵌在她身上。然后她就鼓着气,半蹲着身子,憋在那儿就像一只大蛤蟆似的。 她在等。一直等。等什么?等青松。 青松一自崖边蹿升上来,她立刻怪啸一声,一绷一抖,全身骨碎肉屑,全成了呼呼劲啸、虎虎狂哨的暗器,没头没脑地打向来人。 她这个人,好像是从不必带备暗器似的。她总是用别人的兵器为暗器。龙舌兰这个高手,好似完全不用手发暗器。她老是用自己身体来发射暗器! 可是冒蹿上来的却不是青松。而是许美静。 许美静出手狙击青松,一击失利,二击仍不得手,却给拖坠深谷,眼看粉身碎骨,反为青松所救,托她上崖顶。不意一上崖,就遇上猝击。那一捧皮皮肉肉、血血骨骨,却成厉害暗器,迸射过来! 她这时候,却忽然做了一件事:她一剑就射了出来。 在这一刹那间,云海处好像悠生起了一种乐曲:静韵。 在此一瞬间,天地间似乎飘传了一种味道:静香。 一种静静的香。香的静。 那其实不是一种声音。也不是一种味道。而是一种武器:一种极厉害的功力所发出来的兵器! 她本来是一流的刺客。她也是第一流的剑手。她的趁手兵器是剑。她的看家本领也是剑。不过,她后来在剑术上的修为,已达到了“无剑”的地步,她手上已不必用剑,已经发挥比操持剑同样甚至更强大的功效。 她手上已无剑。她无须用真剑。但她无须用真剑并不代表她没有真的剑在手、在身!而今她就拔出了剑。 剑作箭使。剑如矢。她动作漂亮、姿势优美,出手一剑,飞了过来。她把剑当成箭。脱手飞出。她以箭法使剑。更奇的是:这一剑不是攻向龙舌兰,也不是掷向那十几块肉团,而是往半空掷去! 她为何要向空中发剑? 空中无人。空中只有箭。两支箭。两支打从不同方向、不同的人发过来的箭。一支来自金世枭,一支是来自青松的掌门令箭。 金世枭、青松、许美静的三支箭(二矢一剑)在半空中,忽然发生了很巨大而且奇特的变异,当然,金世枭的箭是直射向其父的,而青松的箭也是直取其子的,但骤然间加上了许美静的那一支,使得三支箭都似在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条透明的绳子,把它们绾结在一起,在半空互相对撞,交击在一道。 一时间,发出了一声爆炸。炸声极响。炸力奇烈。 由于这爆炸力奇大无比,一下子,在场的人都是先听到巨响,而且感觉到极可怕的气浪直鼓入耳孔里,一下子,像塞入了两只锤子,然后,一切都变成喑哑无声了,天地长空,仿佛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凝住了、静止了,只剩下味道。 那香味,特别浓郁。 爆炸力也那么奇怖,致使在场的人,谁也无法走避,甚至完全失去了应对之能,任由那一道半空爆炸的光圈迅速膨胀成光团,猛然使人人都充溢了光,光似侵蚀了崖上一众高手的衣饰,乃至肌肉骨骼,更透入五脏六腑,体内七经八脉都充斥了光芒,还透射出来,那光融合了人体,成了一道道、一束束、一蓬蓬、一团团欢快的色彩亮度,同时再穿透云雾岩层,任何物体实质,都阻挠不了它们的浸透。 这种光是无敌的。无双的。没有障礙的。它的力量在没有对手、不能对抗下完成,且在静默中迅疾进行和完成。可是,也许由于它们的爆炸力太强大了、声浪大剧烈了,等声波灭后,光芒消淡后,一切竟都飞快地回复了平静。而且正常。一如常态。 竟谁也没有受伤,谁都没有受到伤害。 这空中交击的两箭一剑其所蕴的力道,足以动地惊天,它们所迸发的能量,可谓灭裂一切,但居然在三矢互射下,相互抵灭、消弥了! 声不伤人。光不杀人。 三箭均折,落于崖下。 三箭折后,出现了一幕奇景:先折的是金世枭的小箭。小箭一折为二,二折为四,四折为八,大约是断截成八段,夹着奇异的静啸,泛出寒光,率先落入山谷。 其次是青松的长箭。长箭一旦撞上了小箭,再经许美静的剑气一激,遂熔化成液体,带着诡怖的静哨,寂然地随断矢落入山下。 然后是许美静的剑。剑与两把大箭交击之后,马上粉碎,片片如蝶,聚合一齐,划过长空,激起静嘶,成为第三道滑下山崖的金芒。 三“箭”先后落崖,这还没完,紧接着的是:龙舌兰激发的那一堆肉团骨骼,竟给一种无形的罡气打压成一片铅制的飞碟似的物体,随三箭之后滑落谷底,还夹着那一大团毒雾,瞬间烟消云散。 这三箭(其实是二矢一剑)交碰,各毁其身,但也同时清除了山崖上的污染和秽毒。 崖上只余香。还有静的余韵。诗的余味。死的遗韵。这些都坠落深谷后,崖上才恢复了声音,不再静寂无声。 青松与金世枭的二箭力道相互抵消,然而青松手上银鞭,已借力一抽,上得崖来,许美静也借三箭爆炸粉碎之力,将另设蓝的攻击消解于无形,只不过,这四大高手,脸容都各现震、怖、诡、惊之意。 震异的是青松,他一面反掠上崖,一面向金世枭怒喝:“你几时练得这等卑鄙武功的?!”金世枭不知道修炼了什么邪异的功法,无怪乎能在眉宇气态中瞒过自己锐而敏利的观察力,而只显现一片孝念了。 有点畏怖的是龙舌兰,她有点喃喃自语地吐出一句话:“好,好,终于今日是看到了传说中的峨嵋派的金箭银牌了!” 诡笑的是许美静。她没有说话。也来不及说话。 因为这父子两人已然接近,金世枭大喝一声“呔”,翻腕一制,手上已亮出一支毛笔一般大小的事物,其尖处却是明晃晃、闪灿灿地漾着寒光,近寒芒处还是血影绰约。 几乎是在大家瞥见这事物一亮的同时,这物随风暴长,一下子已长得如一杆枪。枪口缠着血花一般的缨穗。当大家只来得及发现那兵器是一管枪之际,那枪已嗖的一声,扎向青松。 第六十章 红阳(七) 与其说,这一枪是刺向青松,不如说,这枪在金世枭手中暴长,长得还奇快,瞬间,已足够抵达青松的咽喉。而青松却正被其子一拧脖子、一抽鞭梢的力量扯引了过来,正好要跟那突如其来的枪尖砸吻在一起! 一枪刺出,人影扑来,一拍而合,急若星飞,眼看金世枭的枪就要刺着青松的咽喉,霎时间,银光一闪,青松颔上已横架了一把匕首,银芒熠熠。 这一刀,正好及时格住了金世枭的枪。两人身形正迅速接近,更因鞭身拉引的劲道,马上就要撞碰在一起,瞬间就得短兵相接。 就在这时,金世枭的手突然一翻。他的手翻得极为奇特。他这么一翻腕,本来是枪尖攻向青松的,现在却陡然地变成枪尾刺向青松胸际! 他的枪尾也有尖刃。血刃带艳。他这一枪也带着艳色。就在这艳然一招中回枪再取青松!青松若在平时,不一定就接不下、应付不来、反应不过来。 只是,而今,他先错疑是亡妻而失神分心,又引起惧高症发作,而且,他先中了金世枭一剑,剑柄上的“红毛丹”之毒已自指掌上渗入,况且剑尖、剑身也喂有鹤顶红之剧毒,两路并进,并激发了原先所中的迷药和“濑尿虾”毒性,还有原先布在空气山岚间的“五里雾”之毒,也发作了开来。青松只强以内家气劲撑持着,再以外家功力拼搏,但实已凶险百出,险象环生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人闪现。这人来得快。出手也快。一出手,就拿住了金世枭手上的枪。他是赤手空拳,一动手就拿住了金世枭的枪。 他还叱喝一声。“你居然敢弑父?!大逆不道!”说话的人是凌雪惊。好一个凌雪惊,他及时出现,适时动手,要扭转时机,决胜一瞬间。 凌雪惊空手入白刃,一把抓住金世枭的枪。金世枭刷地涨红了脸,忽然沉腕一翻。他是以右手发枪的,但枪已给凌雪惊一把抓住,不但枪杆动不得,连指掌也扳不动。 金世枭猛翻的却是左手。说也奇怪,他左手一翻,效果完全形同右手也同时翻动,左手一翻,右手枪势立变,变成脱了凌雪惊的掌握,不刺青松,反扎凌雪惊。 凌雪惊本以右手凭空一手捉住枪身,却没料到金世枭的枪法诡变莫测已臻匪夷所思的地步,变得他翻左手,动的却是右手,到发现时,枪已刺近胸臆! 凌雪惊知形势不妙,急中生智,左拳急打而出!拳打金世枭!迎面击去!狠。而且快。 如果金世枭要一枪刺杀他,只怕脸上就得给他一拳砸个稀烂。他的拳在出击的半途,也迅速自拳易凿,以屈四指第一节叩击,快攻及敌人时,又转凿为插,陡然弹出指尖,急戳金世枭咽喉。三次转势易招,为的是争厘毫之善,在着枪之前先行击杀对方! 金世枭应变也是极速!他的枪势突变。枪一扬,反挑刺凌雪惊那一拳!毒。而且绝! 他反应快,凌雪惊应变可也不慢!他出的本来是拳。后换作凿。遂而易指。而今五指一收,紧扣拿捏,又抓住了金世枭的铁枪。 他是第二次拿住了金世枭的枪。岂知,咯的一声,金世枭手上的枪,一分为二,一头仍拿在凌雪惊手里,但另一头却已倒转飞刺,急攻凌雪惊喉头! 这一下,连凌雪惊也意料不及。措手不及。他只有反手一拳,右拳急打金世枭,不惜拼个玉石俱焚! 可是这时青松已然掠至。他眼看自己心爱的儿子和战友为自己相互火拼,招招抢攻,屡屡凶险,于心不忍,而今只怕就要拼个两败俱伤,当下他受鞭力牵扯,正飞扑入金世枭、凌雪惊的战团,他手持匕首,高叱一声:“住手!” 一刀格住金世枭急取凌雪惊的一枪,铮的一响。一手裹住凌雪惊险攻金世枭的一拳,又扑的一声闷响。 他诚不愿眼见金世枭死。尽管这不肖子要杀他。他更不想见凌雪惊牺牲。凌雪惊不但是他的同盟战友,而且还是在这山崖遇袭中唯一一个为他舍死忘生拼命相保的好汉! 他就是坏在这一念之仁下。 可是,就在此际,遽变骤然开始了!且一发不能收拾。无可挽救。 凌雪惊的右手,本来正拿住金世枭的枪,突然运劲转势,那一枪变成直撩了过去:直扎入青松身体里!同一时间,凌雪惊松开了的左手,一肘撞在青松的肋间,到他肘部受到巨侠沛然内力反弹了开来时忽而喷出一股血泉,大家才知道他肘底装了尖刺利刃。 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金世枭的“杀招”,变招反搠,不是攻向凌雪惊,而是攻杀青松。更可怕的是凌雪惊的拳势反抛,也变得不是扑打金世枭,而是兜锤青松! 一拳一枪夹击而来,好像一早就准备如此施为,只蓄势以变,本来已负重创的青松已血溅当场,又如何应付、接招! 这还不算可怖。可怖的是金世枭的枪尖和凌雪惊的刃锋都喂了毒!基本上,今天对付、暗算青松的兵器、暗器,几乎无一不喂毒、淬毒,而且所涂上的莫不是厉毒、剧毒! 如此手段,目的只有一个:要青松死!非死不可!非杀不可!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上,青松连负巨创,居然忽然飘然而去,明明枪已攻至,拳已打到,但人影一晃,枪扎空,拳打失,人已退去丈外。崖边。因为去路已给龙舌兰截断。她鼓着气,全身膨胀,在紧待出击。他要攻谁?青松,还是青松之子? 但他没有机会。青松不往他那儿退。他飘然倒踩,止步时,意未止,人已在崖边。 云深。暮重。杀意浓。 就算他所修炉火纯青的绝世轻功提纵术,也无法如当年再故伎重施了。 他已没有退路。甚至没有路了。在他面前的只有绝路。眼前就是死路。 青松全身披血,捂胸喘息。他伤得虽重,但更伤的是他已遭各种毒性攻心,何况,他更心丧欲死。晴裳毕竟不曾出现!(怎么刚才在对崖的倩影却如此酷似?!)连儿子也要布下步步杀机,务要铲除自己!(恁地仇深似海,如此恩将仇报!)甚至连自己最信任的战友也要杀害自己!(却是为了什么?!自己可有亏待/怠慢了他?) 所以他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这一句既是问金世枭,也是问凌雪惊,更是问在场所有向他下手的人。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杀我不可?!) 得手了。(终于得手了!)能诛杀青松,这才算是功德圆满。 金世枭与凌雪惊两人心里都同时掠过一阵狂喜,但又马上警惕,不让这尚未断气的一代巨侠有反击、反扑之机,更不容让自己有丝毫的大意与疏忽:除恶务尽。杀敌必死。就算是除善也一样要赶尽杀绝,弑父弑师,非要将之置于死地挫骨扬灰令他绝无反噬报复之机不可! 不过金世枭还是回答了:“我非杀你不可。你在,人人都只知道我只是你的儿子,我出不了头。大家都知道我仗你的庇荫,不杀你我怎能自立为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何况,你把持峨眉多年,却对我等兄弟怎样?还不是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既然如此,任你指点,不如把你杀掉算了……何况,杀了你,谁还能制得了我!我可高枕无忧了!” 青松苦笑。一面笑,一面咯血。 他隐约记得,曾有一位近身弟子,曾向人发过毒誓,一定要为某事保密,不然就“吐血身亡”,结果,他一不小心,说梦话时教人听去,后来真的咯血重创,令他深为惋惜。只不过,他既从未负人之约,也从未有这般誓言,今日恐亦难免有此下场,不觉感触深良。 他已不再看金世枭。他已死了心。 他看向凌雪惊。他的眼光充满了不解。还有痛楚。以及痛苦。 凌雪惊也许觉得自己除了得手之外,还有得意和得志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已快一步步迫近“功德圆满”的境地了,所以他才回答:“这些年来,我在西昆仑门下,尽管蒙师傅信重交托,但大抵也不过是昆仑旗下一名总管,麾下一个入室弟子而已。我可不要入室,我要登堂。我要当就当最大的,登就要登最高的,拿就要拿最好的,所以别人许我的名位我都不想要,我要全部。我宁可做一名出室弟子,不惜破教出门,怒犯天条。硬碰又非你所敌,只好跟你儿子暗中联手来格杀你了。你也怪不得我,人望高处,水往低流,你正碍着我的前程。我与失笑一旦结合联袂,都正有大好前途!可是,你一定反对阻止,我们只有先杀了你,以树权立威!杀了你之后,下来就会对付西昆仑的那帮老不死!” “这世上的规矩没有打不破的,权威也没有推不倒的……只不知打破、推翻了之后的效果如何?” 青松明白了。他静了下来。 暮霭苍茫。残赭乱飞。山岚劲急。雁行泣血。 “我明白了。你们是想我死。”他说,“好,我死。” 敌人已逼近。胜玉强、许美静、龙舌兰自三方逼近。金世枭与凌雪惊则不动。他们不动却比逼近的杀意更浓。 这一下子,青松想起很多很多的事,许多许多的人。晴裳还在吗?晴裳,我要追随你去了。人生常哀,岁月无歌。生尽欢,死无憾。晴裳,我要死了。 一切忽然静止了。包括了青松的思潮。 他往后、翻身、下坠,永无止境的失落。像一场死亡之约。 看到青松往万丈断崖翻落下去,金世枭忽然流了泪。凌雪惊却恸哭了起来。 “小穿山”、胜玉强正在吃痛,只龙舌兰犹有旁骛,看看这两个一个刚刚才弑了父,一个则刚刚才弑了友的凶手在哭。他们完全不能理解。也许,只有他们二人才能互相了解,这一种繁华落尽、瞬间寂灭的感觉。 所以凌雪惊说:“他毕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他语音里充满了感慨,“没有他,我成不了才,也成不了大器。” “我也是。”金世枭的语调也充满了缅怀和追思,“没有爹,我也不会有今天了。”他用手抹干脸上的泪,道:“其实,有不少人都在他面前说了我坏话,不过,他都没有听,却依然信任我。要不然,我才不可能那么容易得手。” 凌雪惊居然老实不客气地问:“包括我?” 金世枭居然也直言道:“你就是要他特别提防我的人。” 凌雪惊惋惜似地说:“不然,他才不会没有联想到我和你竟是联手杀他的。”金世枭道:“你说我坏话,就有这个好处。” 凌雪惊补充道:“好处还不止一个。他要真的防范你,也一定会跟我说,那我到时也可以提醒你小心一些。” 金世枭再作补充:“也许你知道他已防范我,你也不一定会通知我,说不定,会倒过来,跟他除了我。” 凌雪惊皱了皱浓眉,尽管他已杀了青松,但他好像只开心三分之一,余下的三分之二,仍旧浓眉深锁,心仍感戚戚,未得尽宽似的。 “你说得对,”他似乎有点无奈地道,“可是,毕竟,我还是跟你杀了他。” 金世枭眉目中金色的杀意已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哀愁,仿佛,他那种五蕴深种的杀气,一旦杀了人,尤其是十分难杀的人,就会自行一一消除似的。 青松之所以看不出他动了杀机,那是没想到也根本不知道他已练成了这等邪功。只要他狙施暗算,青松已不一定能制得了他,而这种邪功却可把一个人的气场容色全都改变,纵青松有望气观色之能,也一样得受他儿子所骗。 不过,他心中最震动的,还是对凌雪惊实力的度量,显然还是低估了他。 凌雪惊没有练过什么神秘的妖邪的功夫。可是,刚才,打杀青松,他还是做了首功。认真说来,如果没有他的变节合击,同谋狙袭,还可能真杀不了父亲! 他原本并没有低估凌雪惊,但他一直以为这个昆仑大弟子顶多是辅弼良才,还未致可以独当一面,呼风唤雨,咤风叱云。而今看来,此人心机深沉,实力非凡,潜力惊人,势力可观,实不可小觑。 所以他很快地变易了态度,伸手拍向凌雪惊的肩膀,热烈地道:“还好,凌师兄,没有你助我一臂,此事还真不可成。万一他反扑,只怕你我都不一定招架得住!” 凌雪惊也显得有点受宠若惊,仿佛也没那么忧郁了,伸手指了对崖,饶有深意地道:“对面就是送子崖,真有意思,你们毕竟父子一场,还是送了青松一程。” 他就那么一遥指,金世枭的手就拍不下去了。至少,真要拍下去,腋下四个要穴的破绽全要暴露在凌雪惊指间了,金世枭的手在空中僵住了一阵子。 第六十一章 红阳(八) 金世枭的手在空中僵住了一阵子。他的表情也僵了一瞬间。只有熟悉他的胜玉强才看得出来,金世枭的眉心赤了一赤,眼色也金了一金。 他看了心跳了几下猛的,几乎有点为那凌雪惊担心起来。 可是凌雪惊依然若无其事,只悠悠地望着远山,但也一样监视着幽崖。这点他跟金世枭是一样的,也是一致的,不时仍瞥窥崖谷,看似十分流连此处情境,其实是生怕青松仍能翻身蹿起,死灰复燃一样。 大家怕的都是青松。但青松已殁。人死不能复生,哪怕伟人高手也不例外。 山崖寂寂。刚才那一场血雨剑气,只剩下了暮霭沉沉,夜色苍莽,夕阳余一线。 不意一人陡然地笑了起来,冷峭地道:“猫哭耗子,假慈悲假到这个地步,我算是服了你们!”说话的人是龙舌兰。 她在山岚暮色中散发飞飘、飘飞。她的眼色在浓暮残霞和飘扬四散的乱发中,依然很冷。很狠。很歹也很毒。 “谁是猫?”胜玉强故意问,“谁是耗子?” “死的是耗子,”龙舌兰捂着胸,“哭的当然是猫。” 凌雪惊望望金世枭。金世枭望望凌雪惊。 毕竟还是金世枭先说话:“你居然说我父亲是只老鼠,你也不怕雷殛电闪?他人虽殁,别忘了他的支持者甚众,徒子徒孙也多得很哪!” 龙舌兰的胸襟也沾着血,绚烂如花,在入暮里依然惊心,“我才不怕!他已粉身碎骨,而且,他是给他的徒子徒孙支持拥护者所诛灭的,我有什么好怕?我笑的是,你们既暗杀了他,又何必惺惺作态,故意要流几滴鳄鱼泪自欺欺人,看了恶心!” 凌雪惊对金世枭笑笑,“他是说我。” 金世枭淡淡地道:“他是说我们。” 龙舌兰冷冷地道:“一只耗子一只老鼠,我两只都说,两个都骂!” 凌雪惊道:“但刚才你也一样有份下手杀他,还比谁都凶,比谁都狠。” 龙舌兰冷笑道:“我杀他,是因为我和他有着别的恩怨。他就是在底下知道,也不会怪罪我的。何况能参与杀青松这等人物,当然是我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也是我的荣耀。我可不像你们,枉了青松的信任和看重,用这种卑鄙手段来害他!我看他是死不瞑目。他不是死在敌手,他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 胜玉强挑衅地问了一句:“那你可有意思为他报仇?” 龙舌兰陡然地笑了起来,她在笑声中话语仍依然冷峭深沉:“为他报仇?为什么?我本意也要杀他!我初不了解世枭为何在杀青松行动里却先要我向他自己动杀手,且言明不追究、只管动手无妨,原来是计中有计,如果没有这一下阵前变阵,移花接木,他也不致掉进鼓里,眼花缭乱,到底中计了。” “小穿山”听到这里,一面正在抹揩残肢碎肉的余骸,一面在脸上**着,问:“现在知道为什么要在此计划中,金兄下令我们先向他出手,且出手要愈重愈好!” 凌雪惊道:“这叫混淆视听。” 胜玉强接道:“青松绝非昏昧,他就算不防世子会杀他,也不见得对龙小姐和我们全无防备,所以,你们一旦向世子出手,他反而以为我们是合谋杀他们父子,他就会护子情切,不惜全力出手,救助世子,那么,世子才能动手得利,而你们在一击之后,再向青松痛下杀手,便才有可乘之机。” 金世枭居然一点也不惭愧,居然还颔首补充道:“所以,你们对我的出手,下手要重,同时也要下重手,因为父亲绝不是个易受骗的人。” 胜玉强的样子,完全是心服口服,叹为观止,说:“世子真是明见万里,高深莫测。开始时下令我们不必理会,尽管下手无妨,我真是不明所以,只有惶悚的份儿哩,现在始知妙在何处,高在哪儿,实在是望尘莫及。” 龙舌兰冷笑道:“既然用计那么毒,谋虑那么深,又何必猫哭老鼠假慈悲。”金世枭只淡淡地道:“我对他也是有父子情的……” 龙舌兰一句话“杀”了下去,“那你又杀他?” 金世枭淡淡一笑道:“我现在杀了他,他仍享有盛名,人们还会追思他。若我现在不杀他,他就会碍着我们的路,也碍着大家的路,有日他老了、昏了、昧了、庸了,偏生又老不死,那时,谁不憎他?谁不恨他?现在我杀了他,还会念着他,也会常常感激他的好处,追悔自己下手太狠呢!他这样的人,还是早死早好。” 龙舌兰嘿声冷笑道:“这么说,你杀他还是成全他了。你真有孝心!” 金世枭居之不疑道:“至少,他这一死,足可令侠名不坠!” 龙舌兰似笑非笑,“那你真是伟人胸襟,玉成美事。” “你别为死人悲愤,”金世枭也坦然受之,只加了一句,“伟大的不只是我,还有他。”他说的自然是凌雪惊。 “他?”龙舌兰自凌乱的长发里用冷毒的眼神盯了他一眼,甚狠。“听说你的兄弟朋友,无一不是武林栋梁,家国精英,你和他,两位真可算得上是白米缸里的两颗老鼠屎了。” “老鼠屎?”凌雪惊听了,不怒反笑,“如果我和世子是两粒老鼠屎橛子,那必然是很大的两粒了。” “不但很大,”龙舌兰这一口咬实了还不松口,“还很臭。” “我们这两粒新鲜出炉的老鼠屎,自然又大又臭又显目,”凌雪惊浓眉下的眼睛眯成一线,难得第一次流露出少许得意来,“只不过,目前为止,可是人人都以为是‘金刚上人’连同别的高手狙杀了青松。他的死可跟我无关。” 龙舌兰冷笑道:“你这是以血手强遮天下目了。” 凌雪惊嘴边微微挂了个笑意,游目睃视金世枭:“这可是我跟小公子共同的默契。要真追根究底,查出来青松之死是你一手造成的,只怕你的麻烦也不少罢?也不想结这梁子吧?” “我是想成大名,”龙舌兰冷峭地道:“我可不想成了众矢所的,只成了笨名。” “那就对了,”凌雪惊的眼睛更眯得眼波荡漾起来,“所以,在此地诛杀青松,我们是成大事不留名,做大事不求功,干好事不露面。谁要是说出来,谁都没有好过,这也是我和小公子共同的默契。” “对对对,”金世枭拊手赞同,不过随即也满脸纯真可爱地笑道,“如果要说出去,还是你比我还要承担不起。” “哦?”凌雪惊知金世枭话里有话,但一时却还没弄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父亲是个名重天下的人物,一旦他受了伤害,必定人神共愤,杀害他的人就会为武林正道所不齿,报仇的人必多,不易在江湖上立足。”金世枭悠悠地道,“我跟你却不大一样。我坐镇京城,势力范围以及我所招攒的人手、高手,跟父亲的原班人马、直系弟子没有太多挂钩,所以,就算万一他们得悉父亲的死因,又能奈我何……但你可就不一样了……可大大的不一样了。” 凌雪惊听着听着,半低着头,好像还不无笑意,仔细察看,才知晓他的笑容已一早就僵在那儿了。 “小穿山”搓着染血的双手,但此人把握时机丝毫不因伤痛而稍减,接了金世枭的话:“凌哥你则不同。你一直与青松在一起,而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你们是盟友、战友、朋友,如果他们一旦知晓是你下手杀青松的,我看,不但你的想法会落空,就连站稳脚步也成问题,而且……” 这次到胜玉强把话接了下去:“岂止无法立足,连活下去也成问题!” 凌雪惊脸色一变。 金世枭佯作喝止:“玉强,你废话忒多!凌师兄而今已非昔日,是快当昆仑掌门的一代蛟龙了,你这般跟他说话,也不想在武林混下去不成!我们与凌兄既然一齐动手,有什么后果自然一起负责,不到生死关头,岂会任由他独对群雄剿讨乎!” “今天的事,究竟如何,我们大家有目共睹,体会于心。”“小穿山”也故意倒打一耙,“何况,凌兄如此深不可测的武功,又精通各种暗杀谋害之法,旁人、同门有意翦除他,在他眼中,都只不过是夏虫语冰、雕虫小技而已。” 胜玉强一面抚摸着自己受伤的肋骨,一面却咕哝道:“那也不见得。这世上没有人是打不败的,没有人是杀不死的。” 在暮色中凌雪惊脸色阴晴不定。 这也难怪,金世枭跟“小穿山”、胜玉强三人一唱二和,言下之意,甚为分明:虽然大家一同合谋杀了青松,但金世枭远在京华重地,其门众弟子体系与峨眉并不密切深刻,而且他又深得军政要人支持,一般草莽之徒、江湖好汉,还真撂不下金世枭的台!但凌雪惊可不同! 只要他杀青松一事传了开去,他的同门当然不敢支持他,青松的门生却一定会对付他,他门里忠于青松的人还一定会为青松报仇!绝对是不死不休,不离不弃! 也就是说,“杀青松”的主谋或同谋的事,一旦揭露,对金世枭尽管影响不小,但对凌雪惊的影响则是极其巨大的。甚至是无地可容、足以致命的。所以,只有金世枭能威胁凌雪惊,凌雪惊却无法反过来把此秘密公开来裹胁金世枭。 是以,凌雪惊再不动声色,待听分明了金世枭等人的言外之意后,也不禁脸色凝重了起来。杀青松,此际不但已成了他生命中的污点,而且已成为他致命的破绽,别人威胁他的罪状! 龙舌兰,一对妖媚而又凌厉的眼神,望望金世枭,又看看凌雪惊,再从“小穿山”、胜玉强、许美静等人逐一扫视过去,才哑然失笑地说:“青松已死,现在,大家可也没好过,又轮到大伙儿争新一代大侠,打生打死的时候了。” 金世枭忽然说了一句:“龙小姐。”金世枭凝视着他,仿佛非常关心,“你的伤口痛吗?” 龙舌兰闷吭了一声。她身上曾着了多枚暗器,但都伤不了她,打着她的暗器全成为她要发放出去的暗器,不过,她还是为一件暗器所伤。 那是一朵花。一朵由凌雪惊在崖边随手拔取、顺手便发射出来的花。这花却几乎刺穿了她的胸膛。目前,她胸前的花还未拔下,血仍自伤口渗透衣衫,一阵痛楚一阵疼。 伤她的是凌雪惊。这仇她当然没忘记。这也是她的耻辱。像她那么一个专以他人暗器当作自己暗器、居然为他人暗器所伤,而且伤他的还是一朵小黄花,这口鸟气她怎憋得! 她很伤。也很痛。因为她是一个很傲慢的人。金世枭这一问,仿佛触动也更触痛了她的伤口,她冷峭道:“有劳费心,还死不了。” 金世枭有点歉然地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要你全力攻袭我,加上‘小穿山’和胜玉强的配合,足以扰乱父亲的心神。”到这时候,他叫青松为父亲,依然琅琅上口,毫不脸红。 龙舌兰一拨黑发,将发丝撩甩到头上去,冷峻地道:“那是因为你要造成我同胜玉强和‘小穿山’一起背叛和狙击你的假象,以便当‘金刚上人’一旦一击未得手,仍让他分心于救你,你再予他致命一击。” “致命一击还是凌师兄手里完成的,”金世枭立即巧妙地否认,“我确是授意凌师兄假意阻止你偷袭我,使父亲更坚信凌师兄跟他是同一阵线的人,但我却没有要他对你下此重手。” 龙舌兰没有马上说话,她在等对方说下去。也许,她想先弄清楚金世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金世枭停了停,看了看她,似乎还沉吟了一下,才说下去:“你武功很高。”这是一句赞美。说完了之后,却又顿了顿,没立即把话接下去,又过顷刻,才听他又说了下去:“可是,他还是伤了你。”金世枭似乎很为龙舌兰不平,“我们原是自己人,一齐动手对付敌人,他本来不需要如此做。” 看来,他只差没说“他用一朵小黄花就杀伤了你”这句话。可是已经够了。 龙舌兰盯住了凌雪惊,用的是一种极其狠毒的眼神。凌雪惊徐徐抬头,也望向龙舌兰,两人四目相投,宛似在这崖顶绝壁上,山岚劲急间,爆绽出一阵星光火花。然而在绝崖之下,仿佛有猿啼哀号、夜枭悲鸣,有异路狂风诡异的呼啸不已,如泣如诉,又似一场噩梦里的几阵惊呼。 夕阳冉冉沉落。只余一点血。山深暮落。暮落苍茫。 第六十二章 红阳(九) 龙舌兰侧着耳,好像是在聆听崖下凄厉的呼号,良久才说:“看来,要在京师争雄,武林夺魁,你是一名不可忽视的角色。” 金世枭适时加了一句:“何况,他今天还伤了你。” 胜玉强又凑上了一句:“而且今日他又亲手弑了世子的父亲、峨嵋派的领袖。” 这两句话的弦外之音已甚明:这是深山。断崖。青松已死。 这里都是金世枭的人。只要杀了这凌雪惊,大家自然都会以为是凌雪惊谋害了青松,而金世枭则与龙舌兰合力为青松报了仇,杀了凌雪惊。 只要龙舌兰愿意,几乎立即便可动手。凌雪惊再厉害,说什么也敌不过金世枭跟龙舌兰加上胜玉强的联手。虽然许美静在一边站着,可是她好像并没有顾及到这里,而是和“小穿山”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但若龙舌兰跟凌雪惊联合起来,情形则未可乐观。在杀了青松之后,金世枭好像有意再推动另一场杀戮,另一个阴谋。 龙舌兰却突然一笑。这一笑里有说不出的讥诮之意。她说:“当时向我放射暗器,可不只是凌师兄一人,你的得力助手,也一样对我猛下杀手,可不是吗?” 金世枭笑道:“那是因为戏要演得像,要演得逼真,爹才会不虞有他。”龙舌兰一双锐眼十分明利,“万一他们得手,杀了我也好一举两得吧?” 金世枭微笑道:“但你依然丝毫无损,只伤在凌师兄的小花下。” 龙舌兰双目更明亮更锐利,“要是我们现在合力杀了凌师兄,下一个在这山崖上伏尸的,只怕就轮到我了吧?”她哈哈大笑,意态甚嚣,又说:“世子要在一天之内就铲除三个大敌,岂不是太过心想事成,如愿以偿了!” 金世枭听了,也漂亮地笑了起来:“你言重了,凌师兄是我一向敬佩的,我们刚才才在一起同心合力杀了父亲,怎会有二心?我们现在理当联合起来,携手协力去创一番事业,怎能在此时此地内讧阋墙!” 龙舌兰听了,只嘿嘿地笑,笑声似一把冷刀子。凌雪惊听到这里,也笑了起来,笑得像一头忧悒的狗,笑颜里展示出的忧愁远多于开心。胜玉强也笑,他的笑在冷风里像一声声轻咳。 许美静没有笑。她刚才还哭过了。青松落崖时,她的左眼有一滴泪,也同时滑落了下来。谁都不知道她哭过。谁都没有发现。除了“小穿山”。 就在许美静悄悄地流下了一颗眼泪的同时,金世枭、龙舌兰、凌雪惊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时,夕阳已沉了下去。西天只余下一角乱红妖舞。然而在崖外的云海之上,却冉冉升起了一轮明月。月明皎洁,仿似洗尽了刚才山头上的一片仇恨、满手血腥。 “以后,”金世枭十分忠诚地笑着,更非常衷心地道,“还有许多大事,还得仰仗凌师兄和龙妹妹,以及借重诸位,为我们打下大好江山,立下盖世功业来!” “好说好说,我们今后要想在武林上站得住脚,难免还是得要世子高抬贵手,赏口饭吃;”凌雪惊也笑着说。他愈是笑,脸上的表情就愈是忧郁,“我们都只有向世子俯首听命的份儿了,世子只要有什么吩咐,尽管下令指示就可,不必客气,也不要见外。” 龙舌兰也在笑。她在笑,连笑声也分外尖锐、刺耳。“反正,一次骚,二次腥,三次不妨再浑身羊羶!咱们的合作开头了,已经杀了足以怒犯了天条的,便不在乎多杀几个人神共愤的家伙,多干几宗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三人拊掌大笑。 忽然,在笑声中,凌雪惊赞羡似地说了一句:“师妹的功夫是又长进了,刚才那一下要是对着我,我可真还不一定能接住!“说着,他用眼睛偷偷瞄向许美静和”小穿山“,仿佛,他左右两只眼睛可以分开来,各往一处方向瞟似的。 他是从刚才乍然一瞥中,发现许美静的出手,蕴藏着绝世武功。看来,师妹的武功潜力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他也是从金世枭适才陡然叱喝里,知晓金世枭并不知道许美静身怀绝技;而且,从他刚才的一声断喝中,可以判断出来:金世枭也有受骗的恚怒。 所以他现在特别提起。他“旧事”重提,为的是要看一看“究竟”金世枭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但是金世枭却笑了。笑得很纯真,很真诚,又很诚恳,他的语气,更加恳切。 “恭喜你,”他欣慰地说,“早知道你变得这么厉害,我就不为你操心了。看把墨生紧张的,生怕你会出意外。”他这种说法,连许美静都显然颇感意外。 “这些都是师兄教的好而已。”许美静柔婉地笑着说,“我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又怎样比得上你能够叫冬天开出莲花,夏天骤降霜雪,连夕阳西下都能逆天而行的大神通、**力?!” 她一面说着,一面柔媚地笑着。她一面妩媚地笑着,一面走近金世枭。 她知道现在情势是:金世枭与凌雪惊本来是不知道她与李墨生双修了的。只要他们一得悉,立即就会省悟:以前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内里真相。金世枭一定不能容忍。 可是,刚才是生死关头,凌雪惊也不知道是真的腾不出手来,还是也不欲出手相救,她如果再不发出绝招,就算不给龙舌兰激炸成一片妖云的“金刚上人”的残骸击落悬崖,也一定会因金世枭跟青松父子的互击之下产生的罡劲,而给炸得个形神俱灭。 她是只好以剑发箭,发出杀手锏。箭一出手,危机即解,但马上让人洞悉她的底蕴。 她拿不准金世枭与她的师兄会怎样对付她。金世枭正要宏图大展,现在正值用人的时候。如果她马上逃走,那首先会触怒金世枭,假如金世枭向她动手,龙舌兰与师兄态度暧昧的话,那她就危险了,虽然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就算她不走,只要师兄和龙舌兰有意要杀她,只怕她也极难活着下华山。她曾多次进言破坏了师兄与金世枭的密谋合作,而龙舌兰只是为了那个人,就足以生出叫她死的念头来。 所以她决定不走。不逃。她决心要面对。 她一面说着,一面向金世枭靠拢。但是也不是太近。至少万一金世枭猝然发难,她还是有个闪避和还击的机会。她这样一靠拢,旁人也不太测得准她和金世枭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一面说尽谀词,讨好金世枭,一面则明的暗的顺应时势地透露出金世枭的一个大秘密。 她知道这一秘密会让在场的人均为之动容。 他们果然动容了。 争权的人注重地盘和势力,争钱的人注重利和益,争名的人注重誉和毁,争武林一席之雄的人,注重的当然是武功和战力。 动容的是龙舌兰和凌雪惊(他的浓眉沉了一沉,又压在眼睛的上方了),还有“小穿山”。 龙舌兰干笑。笑声尖厉。 然后她直接尖锐、毫不客气地问:“教冬寒开莲,叫夏降雪雨,连落日都可唤回?我听说过,但懂的人都死光死尽,你会?” 她冷视金世枭,冷峭地道:“我不信。”她尖声道:“我不信你能。” 金世枭笑了。然后他笑着随和地道:“你不信?我马上做给你看。” 谁都不会相信金世枭竟说出这种话来。谁都不敢置信他可以做出这种事来。 然后,他双手交叉在腰间,全身进入了一种入定的状态。也许是因为明月皎好,也许是因为残晖映红,也许是因为这山头上刚才杀戮太重了血腥太浓了,而今去看端然立在暮渐深浓月渐明的山崖上,穿着白衣袍的金世枭,他眉目姣好,轮廓优美,整个人都让人有纯洁乃至圣洁的感觉,而且让人感到安静宁谧,象一个处子,像一只静止的鸟,像一朵莲花。白莲花。 他是闭着眼睛的,也许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的樱桃小嘴、艳丽薄唇还微微地向上翘着、笑着。美得有点可爱。傲得带点纯真。他这样瞑目静立于山岚中,风吹袭得他白袍猎猎飞扬,他整个人也似欲乘风归去,甚至隐约传来一股幽香。其香甚静。其意甚幽。奇怪的是,那一缕幽香,跟刚才许美静发出“箭”时所漫发出来的香味,非常接近。 然后,金世枭就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瞳竟是金色的,在荒山之巅,显得格外妖娆,像一只神圣的兽。然后他双手做半弧形,徐徐扬起。他的动作很缓慢。但他手挥过之处,手影却仍留在那儿,仿佛并没有消退。直至他双手手背合一并在头顶上之际,那手划半圆形而拱上来的幻象依然没有消失,依然留在众人的视觉里。 然后。这是第四次“然后”,每一次,像百合花瓣、白莲花瓣一样,虽然优美繁复,但依然层次深明,瓣瓣分明,这时候的他,全身绽放出一种七彩的奇晖来。彩得很明艳。 色泽流动,十分幻丽。 大家都为眼前这样一个奇景吸引住了。 然后。这是第五次“然后”。突然之间,那本来已下沉的余晖残霞。竟一格格地、一层层地、一段段地往上爬升,之后是滚圆的金晖,接着是咸蛋黄似的夕阳,连同镶了金似的云海,竟都一一回到西天边上来了,就好像是时光倒流了,景物还原一般! 大家都为之怔住、震住,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为这神奇景象,神荡魄凝。 同一时间,月亮的光华也似黯淡下去了。 只听许美静失声说道:“这……这是什么?!” 只听金世枭笑道:“这就是本派的秘传杀法‘九转玄功’。”第一次,他神色间有难以压抑的得意之色、狂妄之意。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那双金色之眼,忽然有一只转成了红。只不过一瞬,又回复了金。妖艳的金。 也在同一刹那间,原本已冉冉上升的夕阳,忽然间,好似自圆心里飞出了一只昏鸦,迅速地破红而出,振翅掠起,疾迅膨胀,但又在刹瞬间消失于无形。这都只不过是瞬间的事。 龙舌兰与凌雪惊悄悄地对说了几句话。话都说得好快。很轻。 龙舌兰看着也咋舌,惊心动魄,“没想到他真的已练成了。以他之才,只要练成了,只怕天下难有人是其所敌。” 凌雪惊眼看已沉落西山的太阳竟然复升,同样为之目眩神悸,只不过他马上指出了一点,“他要是真的有足够信心,就不会故意在我们的面前亮出来这看家本领了。” “看来仍有破绽,”龙舌兰斜指了东天冷月,像在鸡蛋里挑骨头地道:“是太阳复升,但月亮未消,而且山顶上并无阳光,亦无暖意,看来这等神功仍不过幻象。” “他仍棋差一着。”凌雪惊亦向那太阳里乍然裂飞而出的魔鸦瞄了瞄,似是安慰自己地说,“这个黑子就像是一颗老鼠屎掉落在米缸里,使人发现了他的破绽。” 龙舌兰道:“尽管你看出了破绽,但仍是击不倒他,是不?” 凌雪惊愣了愣,才答:“是。” 这时候,金世枭已然收功了。彩环忽然自他的身边消失。天色大暗。夕阳急沉。天地间又回复原来的一轮皎月,暮色四合山岚劲急。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穿山”低低叹了一声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一旁的胜玉强忙悄声道:“怎么了,对世子的盖世神功,您可有高见?” “了不起!”小穿山有感而叹道,“可惜有两大缺憾。” 胜玉强忙问:“什么缺憾?” “他一是不该在我们面前运使,其实他又何必在大家面前炫耀功力、显示实力,反而让我们得以观摩,早加防范,他还是这般沉不住气!”小穿山惋惜地说,“二是他在分神与许美静说话之际,大概是她故意引他分心之故吧,他的一只眼还是红了一红。那是功力尚未完熟之故!” 胜玉强听了,一时沉吟不语,也不知他是没听懂,还是一知半解,又或是在仔细咀嚼小穿山话里的玄机。 第六十三章 红阳(十) 这几人里,大概要算胜玉强最不明白。所以他也看得最神眩魄荡、钦佩莫已。越是不明就里的人,反而越容易陶醉、崇拜、投入。对于这一次的伏击、狙杀青松,这些人里,要算是胜玉强最不明所以。 他所接得的指示是:诛杀青松!没有理由,只有命令。 而诛杀的方式是:只要龙舌兰一出手,他就得同时出手。不管龙舌兰向谁下手,他就得向对龙舌兰下手的人出手!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既然要狙杀的是青松,那么,龙舌兰一定是向青松出手的了! 这点毋庸置疑。谁知不是。龙舌兰竟向金世枭出手。那一刹那间,胜玉强毫不犹豫,立即攻向金世枭。 那是一个命令。胜玉强只有服从。 “小穿山”见胜玉强出手,他也只有出手了。他的身份很奇妙,貌似仆人,却没人敢吩咐他。胜玉强一直为此纳闷。 他们当然没要得了金世枭的命,而龙舌兰第二轮攻袭,很快已转移了目标,全力集中打杀青松。 以他们的武功,当然不可能伤害得了青松。直至青松沉坠于绝崖之后,两人才醒悟出来。他们的作用,只在助龙舌兰扰乱青松的心神,包括“金刚上人”在内也只不过是过河卒子,不惜牺牲一己之命来掩护金世枭、许美静、龙舌兰、凌雪惊等数人为主的狙击! 他能得以幸存,已算命大!而今,又目睹金世枭在山巅上,显奇功,能叫落日复升,夜幕重放,真是令人咋舌不已,叹为观止。虽然他并不知道金世枭在杀了青松之后,为何还要去做这种极耗损内力的事,但这等不世神功,莫说他们见所未见,简直也闻所未闻,大开眼界。 在他心目中:青松已殁,金世枭当无敌于世。他跟着世子,自然是富贵荣华,享之无尽,就像是几只耗子掉落到米缸里,吃也吃不完一样。 他正庆幸今次一齐联手,得杀青松,就算自己只是凑合着干,却也是一份殊荣,更是一项大功,日后在江湖上,难免都得要记他一笔。对于这一点,胜玉强认为,只怕这件事必广为人知:他终于做出一件除了贪色采花之外的轰动天下、教人刮目相看的大事来。 不料,金世枭一旦收功,自他身旁飞絮似地围绕发光的彩圈陡然不见,已沉着脸色沉声向他吩咐道:“明儿赶早,你率人下去山崖,务必要把我父亲的遗骸找出来,让我验证过,再妥为安葬。”他沉住气道,“还有,他是让‘金刚上人’暗杀的,而凶手已死在我们手上。我们已为父亲报了仇,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胜玉强应道:“知道了。” 当然明白,青松总不能死在他们手上!这消息一旦泄露,只怕,江湖上有许多自以为正道之士,是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如果风声有一点走漏,”金世枭厉声说道,双目又绽出两点金色寒芒,“我们之中,谁也脱不了关系!” 然后他才向身后诸人拱手谦逊地道:“抱歉抱歉,在下献丑了。” “哪里,哪里”凌雪惊从刚才金世枭一收功就马上咐嘱胜玉强要搜索青松尸首一事,发觉他在施展神功**时,并没有聚精会神,集中全力。分心之际尚且有如此扭转乾坤之大力!如果悉力以赴,那就更匪夷所思了!想着不禁有点心悸胆寒,“金兄神功盖世,青松一死,当真是天下罕有匹敌!” “不过,”凌雪惊却匆匆补充了一件事,“这个大计恐有泄漏。” 金世枭最注重这点,有了反应:“哦?” “我们本来是六个人一起上山,”凌雪惊分析道,“青松、金兄、龙小姐、胜玉强、小穿山,还有我,对不对?” “是的,”胜玉强持平地接道,“是六个人,但还有许姐化了妆先上对面的山峰,还有‘金刚上人’先行预伏在山中部署。” “你是说还有一个我们在山路上遇上的人?”金世枭谨慎地问,“可是他是个瞎子。瞎子是看不到东西的。” 凌雪惊平静地道:“瞎子是看不到,可是听得到。” “世上有几个人尊重瞎子听到的东西?”胜玉强不同意,轻蔑地道,“只要他没看到,那就不会有人相信;就算他听到了,你以为他能说得出去?” 小穿山慎重地道,“可是青松还是死了,‘金刚上人’也死了,死无对证。” 方应看点点头,表示嘉许:“好,这件事我一定着实调查清楚。” 凌雪惊审视地道:“我们现在最该搜寻的,还是青松遗骸为首急。” 金世枭哂然道:“这个当然。” 凌雪惊望定金世枭道:“看来,回去后金兄还得多费心机,才能将那些秃驴赶走,以及军方的那些自不量力的家伙们。” “那只不过像几粒米落在老鼠窝边上,”龙舌兰也不知是讽是嘲,还是赞或夸,“金总对他们是吃定了的。” 金世枭不置可否地一笑:“不过,凌师哥在西昆仑里,也有的是碍眼的米粒,还得清除打扫。” “怕什么?!”龙舌兰陡然笑了起来,“这狡猾的东西就是只现成的大耗子,就等着吃大米!” 凌雪惊不温不火地道,“问题是:重大任务已完成,幸不辱命。如果没什么别的吩咐,俟明天搜得青松尸首,我就回去报这噩耗了!” 金世枭忙道:“吩咐不敢。凌师兄来了,何必忙着要走?” 凌雪惊笑道:“我留在这儿?恐怕不死在龙小姐手里,李老板也绝不会让我活命,世子你也不会放心我长期留在古都吧?” “说笑了,凌兄,”金世枭正色道,“我却有正事托凌师兄去办。” “而且是大事,”金世枭又补充了一句,“此事能成,凌师兄岂止是昆仑一方之主?大展宏图,名动京华,在天子脚下,也依然大有作为也。” 山崖底下,有猿啼猴嘶,悲呜不已。 这时天色已然全黑,明月皎皎,凄寒浸衣。 金世枭迅速地皱了皱眉头。他好像很不喜欢听到猿枭嗥。可是他的话已引起了凌雪惊和龙舌兰莫大的兴趣。一旦能在朝廷、殿堂站得稳阵脚,谁愿意仍陷身于大江大湖的大波大浪中,刀口舐血、剑底超生?假如手握兵权,又有官可封,大家当然乐得当权臣宠将,而不欲再混在血与汗混合的死人堆里求出头! 龙舌兰初入江湖,为的就是要成大功、成大名、成大事!除此无他! 她也想像金世枭一样出入朝堂,可是她没有!她也想似金世枭一般光宗耀祖,荣华富贵,可惜她不能!她更想如金世枭一样一手纵控三大武林江湖势力之一的“峨嵋派”,不过她还不能! 她没有这个清誉。没有这样子的幸运。没有这组织能力。 但她能战。她擅暗器。她妖媚。所以她不服气。她想有。 是以,她也跟凌雪惊一样,心动了。 凌雪惊问:“是什么事,你说。” 金世枭道:“你知道,承蒙那些军政大佬们的赏爱,有时候,在下是屡获良机上达天听的。” 龙舌兰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你能。但我只想知道有什么你不能做的而我们能做的。” 金世枭笑了,好整以暇地道:“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也参与不起。上面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现在上层也是争斗不已,大家都在积极拉拢能人异士,我上面的那位大佬可是很看重各位的。” “能人异士?请那些妖邪妄行、讹骗不惭的家伙来,”龙舌兰冷峭地道,“不如请我。” “正是。”金世枭马上接道,“不过你们首先得立功,上头便很可能擢升你们,封官加禄,便无事不可为矣。” “那么,你们呢?”凌雪惊总能够冷静去分析事理,“这么大的功绩,你们何不力争谋取,只要翦除敌人,金兄的权势,可就百尺竿头,更进七八十步了!” “我是很想,可是有些时候我不便。”金世枭很诚恳地道,“我在京城已久,太多顾忌,也太多的人情麻烦!可你们不同,京城对你们来说,宛若荒芜之地,你们大可放开手脚去尽情的施展。” 龙舌兰遂奋悦起来,大声道:“你说得对!富贵险中求!” 金世枭又转头道:“还有墨生兄弟,我可知道,京城里可是有人热切的盼望着你去呢。”他的头转向了“小穿山”。 小穿山停止了搓脸,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豁然正是李墨生! 龙舌兰更为兴奋,“却应当从何开始?” 金世枭四顾一巡,见大家都专注侧耳细聆,才说:“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当务之急还是先搞定这里的事情再说!” 大家都听得头头是道,只山风愈吹愈劲,愈吹愈急,山涧猿啼虎啸,更此起彼落,凄寒彻骨。 月在中天明。明月仿似点亮龙舌兰的一双媚目。 风太大。山也仿佛在动。是这山真的长了双足,还是纯属一种错觉?崖也仿似微微在摇。 但山崖上这一干弟子、世子、亡命之徒、武林高手,刚刚不惜怒犯天条,杀父弑师,而现在血迹未干,又已兴致勃勃地在密议聚计,正要进行下一步的大阴谋。 这正是个月冷风急杀人夜。 京师血腥风暴却由此而始。 第六十四章 黑。红(一) 华山自古一条路,上山如此,下山也如此。 李墨生走在下山的路上,心情是无比的舒畅。这一趟的收获不可谓不大。 尽管他已经尽量的高估青松的实力,但是依然被青松所表现出来的战力所吓倒。如果这一次不是将凌雪惊与金世枭拉到同一战线,是否能够得手,还真的不好说。 现在青松已死,古都市的局面豁然开朗。以凌雪惊为首的西昆仑,自是悄悄的离去。而群龙无首的峨嵋派,则将面临这金世枭与龙舌兰的大清洗。只剩下少林一脉,谅他们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来到山下的停车场,李鹏坐在一辆陆虎上,哀怨的看着李墨生,“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去吃大餐,留给我的都是刷锅水。” “行了行了,别跟怨妇一样的抱怨。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马上就会有你忙的了。再说,以你的身手,上去也是送死的材料!”李墨生毫不客气的打击着李鹏。 李鹏一阵暴汗,但他不是那种不自量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伙子,所以对李墨生的话是坚信不疑。光是清理外围的这些人,就耗费了他很大的精力,并付出了受伤的代价。 他们两个往古都市赶的时候,李墨生接到了文蓝打来的电话。 他犹豫着按下了通话键,电话那边是粗重的喘息声,这是文蓝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抽泣。明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墨生感到自己的心脏一阵阵紧缩。 “忙完这里的事我就去看你。”他咬着牙说了这样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开车的李鹏注意到了他僵硬的动作和可怕的脸色,关切地看着他。 “出事了?” 茫然地看了李鹏一眼,李墨生摇摇头,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那一夜的疯狂,使文蓝有了身孕。李墨生也是刚刚知道的。在他上华山以前,文蓝就告诉他有流产的迹象,他却并没有在意。而刚才的电话中,他被告知,猜测变成了现实。文蓝现在正在医院做手术。 在这个时候,文蓝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他在身边,而他要做到这一点也比做任何事情都容易。文蓝那苍白的面容和幽怨的眼神在他面前不断萦绕,挥之不去。这一刻他感到深深的歉疚和心痛。 “去哪里?”李鹏知道出了些什么事情,善意的问道。 “解决掉一些善后的问题。”李墨生无力的答道。这是他与金世枭、龙舌兰等人在山顶上商量之后的结果。青松还有一些死士留在凯越酒店守候。这些人交给李墨生处理是最恰当不过的。 李鹏在酒店停车场停好汽车,检查自己的手枪。 “我们到了,你没问题我们就上去。” “不,我一个人上去,你在下面等着。”李墨生从自己的心事中惊醒,也开始检查自己的手枪。“做这种事情两个人太多了。” 他刚打开车门,李鹏拉住他的手臂。“我们一起上去,你的情绪不怎么对劲,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李墨生看着李鹏。“当我们行动时,我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你要时刻记着这一点。” 李鹏犹豫了一下,放开自己的手。“那你自己小心。” 李墨生点点头下了汽车,来到后备箱里拿东西。李鹏是个好人,他在大多数时候都在为别人着想,如果仅仅是他自己的话,他会是世界上最遵守纪律规定这一类东西的人,但他也很清楚这些纪律和规定的作用有限,所以在大多数时候他也愿意迁就姑息队友不专业的行为。比如说今天,李墨生的表现让他意识到了一些什么,所以他表现得相当配合。 这真是一个聪明人。不爱说话的人大多数都很聪明。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在他们的队伍里没有蠢人,即使有人看上去很蠢,那其实也是为了掩饰自己过人的聪明。这种聪明甚至会让别人觉得他们过于冷漠。如果在别的什么团体当中,失去战友可能会让人痛哭流涕化悲痛为力量而更加斗志昂扬,这很好,这证明团体之间存在着感情,但是,李墨生看不到这些行为有什么真正的益处。 真正的战士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去表达对现实毫无助益的情感。一个人死了,属于他的这部分就结束了,也在别人的那部分中消失了,仅此而已。有人会悲伤,但绝对不会有人把这种悲伤表现出来,一个男人,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就是一种耻辱,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场合。 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你为自己的战友做好掩护、尽你的本分,这样当战友离开的时候你就可以用遗憾但不悲伤的目光看待他的牺牲,然后继续你的那一部分工作。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点,也不需要所有人都能够做到这一点。任何人都可以宣称无条件地理解别人,但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所以,既然误会无时无刻都会出现,你又何必在乎外界是怎样看待你自己的?重要的是,这样做的结果值得你的期待。 上去之后的事情则了无新意,剩下的那几个虾兵蟹将在李墨生这个煞神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李墨生将他们的尸体装进自己带来的装尸袋里,打开卫生间的水龙头冲洗浴缸,然后打电话叫李鹏上来收拾东西。 看到一地的装尸袋,李鹏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问问题,而是飞快地把所有物品收拾好,跟着李墨生离开了房间。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直到回到指挥中心,李鹏还是没有说话。 李墨生先是上去和戴军做了一番长谈,青松的死显然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危险。不管是军部还是江湖上的朋友,都会自动的把目标投向他们的身上。所以,接下来他们可能会面临更加大的压力以及危险。 商量好了对策,李墨生焦急的走出中心,他现在还得去面对一个让他内疚的女人。 李鹏坐在汽车里等候着他。他接下来的行动里需要李鹏的支援,但现在他忽然想到,戴军以及中心的安全更重要,所以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李墨生敲了敲车窗让他从车里下来。 “你留下来照顾这里,暂时那边我还能够应付。”李墨生从车里拿出李鹏的背包塞还给他。“如果真有什么战斗,新来的那几个人肯定会需要你的支援,我认为他们还应付不了太复杂的局面,不过你和这个钢铁堡垒会让戴老板很安全。” “你确定要这样做?”李鹏只是耸耸肩膀,对李墨生突然改变主意没有异议。 “我想过了,只有你留下我才不担心这里的状况。”李墨生用力拍拍李鹏的肩膀。“别让这里少一块瓦片,别让我失望。” 李鹏笑了笑,也用力拍了拍李墨生的肩膀,有力地攥了下拳头。“好运,祝你。” 人人需要好运气,但运气女神并不慷慨。 李墨生现在怀疑,自己在过去的一年里是不是已经把好运气全部用光,所以现在才会步步维艰,又或者,是因为现在所面对的敌人比以前的敌人强大得太多。在过去,他只需要直来直去的战斗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而现在,敌人隐藏在暗中,叫人难以捉摸。一方面,敌人并不出面,借助于自己合理合法的身份在暗中推动一切可以运用的力量,使用合法合理的手段阻挠和破坏十三处的调查,所有的决定都是通过最高决策层,这很聪明,也很阴险。 而更重要的是,“对手”还把自己置身于高层的保护之下。 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他思考的范围,上述想法只是他的推测而已。还是江湖上的争斗更直接一点,他自嘲的想着。 在去医院的路上,李墨生一直处于矛盾的心情当中。一方面,被人盯上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另一方面,对目前局面的理解让他觉得自己的翅膀至少张开了一扇。 看守在病床前的是文蓝的同学,那个对他含情脉脉的小姑娘。打过招呼,她识趣地离开病房。文蓝紧紧地抱住李墨生,无声地啜泣起来。 李墨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用力把她抱紧。 他在路上已经询问过,文蓝流产是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太过焦虑,精神始终处于紧张状态造成的,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从那一夜后再也没有见过李墨生,简单地说就是因为自己。 “一切都会过去的。”他用下巴蹭着文蓝的头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文蓝抬起头,用手指擦去脸上的泪水,她的脸苍白得叫人心痛。 “我很抱歉,哥哥。”她想笑,但更多的眼泪奔涌出来。“我真的很抱歉。我早该做准备的。”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李墨生鼻子发酸,把她抱得更紧。“不管我说什么都表达不了的我的歉意,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真希望有什么可以弥补。” “别担心,我们还有机会。”文蓝搂住他的脖子。“我们还会有孩子,我的身体没问题。” “我担心的是你。”李墨生在她额头上深深亲吻着。 “你不会一会就走了吧?”文蓝忽然放开手,满怀希望地看着李墨生。 李墨生迟疑了一下,慢慢地摇头。 “我不能留下,而且我马上就得走。” 文蓝跪在床上,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你很忙吗?就没有一点时间陪我?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我不想骗你,但我的时间确实不多。”李墨生不敢看她的眼睛。“而且我也无法给你一个确定的时间。” 文蓝慢慢地坐下来,拉起床上的毯子盖住自己。“工作对你很重要?重要到连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可以忽略?” “这是两回事。”李墨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你多少都应该对我有所了解,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不是哪个更重要的问题。我不会找借口,文蓝,发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我希望我能找出办法来兼顾工作和你,但就是这样,我们也需要一些时间。” 文蓝微笑。“其实我就有一个好办法让你兼顾,而且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那你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李墨生颇为惊讶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我一直都这么聪明。”文蓝白了他一眼。“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办法?” 从文蓝的眼神里李墨生就意识到,她要说出来的话肯定会让自己为难,但在这个时候你能不让她说出来吗?这些时间里不只是他自己在思考问题,文蓝也在思考,而且很明显,她对一切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可是不论答案是什么,她永远不会理解自己的苦衷,只是认为自己如同所有的有钱人一样,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她。可是事实上,李墨生急于离开的原因是,不想叫有些人知道她与自己亲密的关系,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在她刚刚受到伤害,在古都的局势尚没有稳定的情况下。 第六十五章 黑。红(二) 在赵强开始厌倦那些建筑模型和建筑模型之间一遍又一遍的训练之前他就等到了他的任务。当陈磊气喘吁吁地来到离京城并不是很远的保定的一个军方秘密基地时,赵强身边还有十个人在进行着最后也是最简单的训练。 “也许到时候你们只能得到这样的武器。”陈磊感兴趣地摆弄着一支ak47步枪。“这些步枪不算好,但可以保证的是,中国境内也没有比这些更好的武器。只要能够熟练使用,这些武器仍然有足够的威力。最重要的是,从这些武器上找不出任何与军方有关的痕迹。” “每年我们都会在境外购买大量的武器进行训练,所以这些武器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问题。相信我,这些武器就跟我们的八一式一样好用。我担心的是这些人,他们在武器方面的训练有很大的不足。”赵强耸了耸肩膀,向训练场内的特战队员挥了下手臂。“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还留在这里的原因。” “问题出在哪里?”陈磊感兴趣地看着这些人。 “因为对渗透能力的要求,我们不得不放宽一些条件,这就等于是重新训练他们。”赵强皱着眉头。“我们不能指望他们几天之间就成为优秀射手,但不能成为优秀的射手就无法参加我们的战斗,所以他们就不得不留下。” 陈磊眯着眼睛看着训练场。 “那在接下来的任务里你就只能指望那些已经被你放走的人了。在我看来,这些人无法参加这一次的行动,至少时间就不允许。人手不足会让你觉得困扰吗?” “完全不会。”赵强自信地看着陈磊。“只要我在那里领导他们。” “我知道你去过很多地方,赵强。”陈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但你有在境内作战的经验吗?” “我没有。但经验和荣誉感让我不会对任何陌生环境感到畏惧。”赵强挺直了腰板。“只要给我准确的情报,我和我的人就能完成任何使命。” “这一次你是在国内的土地上战斗,所以你将得不到任何援助,更别想着可能会有生还的机会,如果任务失败的话。”陈磊显得忧心忡忡。“上头对这个计划有些担心,他们担心重蹈覆辙,但老板给了我许可。如果你们出了什么问题,这个计划会让他的职业生涯立刻完蛋,而且是身败名裂地完蛋。如果他完蛋,我们也就会跟着完蛋,这也许会让你对接下来的任务的重要程度有所重视。” 赵强严肃地看着陈磊。“我无法给你讲述我会成功的原因,因为这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我只能说,如果我和我的队友不能成功的话,那么在整个军队里也找不出可以干这件事情的人。” 陈磊用力地嘬着嘴唇,似乎无法下定决心,然后他耸了耸肩膀。 “去干吧,我自己也曾经是个军人,我知道我们的人有什么样的本事,从前我相信过我们的军队,现在仍然相信。我的看法是,要是军方连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那将来中国对那些敌视国家还有什么办法?现在是踢他们屁股的时候了。”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像极了一个真正的军人。”赵强看着陈磊。 回到房间里,陈磊打开了自己带来的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交给赵强。其中有一套原版的古都市军用地图、一套军方自己使用卫星测绘的地图和更多的图纸,赵强召集了两名住手一起研究这些资料,而陈磊就负责为他们讲解那些资料。 半个小时后,几个人从地图上直起身子 “这是一次攻坚任务,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准备。”助手a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推到一边。“看起来这会和我们在巴格达和阿富汗的军事行动有点相象,只是规模没有那么大。” “在国内你可别指望有空中力量来帮助你。”陈磊皱着眉头。“就连特种作战司令部都不愿意为我们提供意见,他们认为,就算单纯地从作战角度来考虑,至少也需要两百名军人才能够保证胜利。没有人能把两百个军人送到那个地方而不被发现,你们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们自己。” “只有美国人才认为没有空中力量就什么也干不了。”a抱着粗壮的双臂,笑眯眯地看着陈磊。“但我的人从来不需要那么多的资源就能干同样的事情,我们可以一直摸到敌人的被窝里去把他们干掉。” 陈磊耸了耸肩膀。“那就说说你的意见。” “特种作战司令部显然不知道我们有这么详尽的情报,所以他们才不想提供任何意见。”赵强插话。“如果交给他们来做,他们肯定希望用一整队人去解决全部问题。” “如果要那样做的话,一队‘狼牙’才是我们的最终选择。”陈磊搔了搔耳朵。“不,我们是秘密部队,我们得让这事情进行得无声无息。我不希望你们冒这样的风险,所以我喜欢他的建议,就让我们看看陆军比国安的那些人好在哪里。” “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助手b看着a。“听说你们从来不跟自己以外的部队合作?” “没错。”a看着b。“我们从来只在自己的人之中选择合作伙伴。” “为什么?”b微笑。“你们有什么秘密不能展示给别人?” “这里。”a严肃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区别就在这里。我们不要求别人达到我们的高度,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避免这些可能的纠纷。” 趁着他们两个在闲扯,陈磊无声地把赵强叫到走廊里,然后把几张照片递给他。 “我们的目标是这些人。这些人已经严重威胁到我们的计划,所以上面才会冒险进行这次行动,但在同时我们也不想这次行动威胁到老板,我希望用最少的力量完成这次行动。”陈磊顿了一顿,然后看着赵强的眼睛。“还有几支小队也可能会被征召,但我个人更相信你,因为你是我遇见过的最坚决的军人,而我们的任务正需要你这样的人。国家需要你,国家安全需要你。” “我尽我的职责,但是我认为,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去处理类似的事情。”赵强看了一眼照片。“比如说,我认为这种事情应该让自己人去做。” “这个任务就是把你们所见到的一切都摧毁掉,不留一点痕迹,就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在这世界上出现过一样,让这一切都在人间蒸发掉。总参的人安排这次行动的进与出,你有一切处置权,老板很想亲自向你布置这次任务,但他要是有行动的话,国安的人就会立刻提高警惕,所以他让我给你带来他个人的祝愿,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总参的人怎么说?”赵强知道这个问题很多余,但他还是很感兴趣。 “他们前段时间在古都市损失了很多敏感的情报,这其中就包括我们的一些信息。国安的人为上一次的刺杀计划做了凶狠的报复,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威胁来自哪里,所以自然而然地就会选择总参在古都的最大情报机关。”陈磊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尽管认为这是一次误打误撞的结果,但这对总参的人来说仍然是种屈辱,他们一直在酝酿报复行动,所以他们对这一次我们的行动提供了相当大的支持。我们不用考虑他们的感觉,我们只要捍卫我们自己的机密就可以。” 赵强点头。 陈磊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但那只是一种伪装,陈磊很清楚,没有强大的军方在后面撑腰,任何一次秘密行动要想成功谈何容易,而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可能有能力跟军方对抗的另一个强大的军事力量,所以他对前景没有一点乐观,他只是不想把忧虑传递给赵强而已。 赵强自己也没有把握。但他愿意冒这个险。要想知道敌人的厉害就得去跟敌人接触,中**人已经战胜过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敌对国家势力。不管做敌人还是做朋友,你都要去深入地了解对方,所以赵强对自己的任务充满了热情。 戴军所在的新指挥中心不像京城的指挥中心那样功能齐全,但它仍然配得上指挥中心这样的称呼。这个中心也拥有一个计算机工作站以及与相干部门的保密通信系统,它的权限没有京城那个指挥中心高,数据库的内容也无法跟那里的相比,而且也没有可能连接到世界各地新华社的网络,但它仍然能够根据权限在上一级单位里得到自己需要的资料的信息,它就像一个哺乳期的孩子,只接收所有必要的营养就已经足够。 自从上次的刺杀行动之后,中心就多了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可以连接全国的政府及新闻媒体的网络终端,加上随时可以共享安全部相关部门的信息,所以他们不用设立二十四小时的专职情报分析员就足以应付大量的信息。 “安全部和我们都认为,有情报机关在策划对你和头的刺杀行动。”在例会上,李鹏不安地欠了下身子。“我们现在正在准备,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会主动出击消除隐患,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中心里。” 戴军的语气很平淡。“我只希望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任何的事情来牵制李墨生。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除非你可以对这个堡垒使用两千磅的巨型炸弹。从古到今,木马计都是对付坚固堡垒的不二选择。对赵强来说,详细的情报就是他的木马,尽管时间紧迫,他还是根据情报建造了实地模型,并和a一起制定了行动计划。 进入古都市的时候,所有先期进入的小队成员都已经得到了详尽的行动指示,他们会在赵强要求的时间在指定地点集合,总参在古都市的间谍网负责这些小队成员的投放和输送。因为分布在各地,所以还需要点时间把他们召集起来。有一个好消息是,近段时间以来他们的任务目标都会留在自己的老巢里,所以他有时间再次训练这些部下。 总体来说,这些临时征召的军人的身体能力和赵强的标准还有差距,但赵强发现他们很会动脑子,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体能上的不足,在渗透行动中,能够融入周围环境的能力要高过他们的战斗能力,军部已经有一个计划着眼于未来,所以必须寄希望于时间能够改变现状。 今天就是行动的日子。 “目标是经过重新设计施工的建筑,这种建筑的薄弱之处通常都在于它原先的结构,这一个也是一样,尽管他们使用了更多的混凝土和钢铁补充强度,但因为时间的关系,这些补充强度的做法并没有完全达到设计的预期目的,所以破坏它并不困难。爆破专家已经给出了详细的数据和做法,队里的爆破手们会在自己的文件中看到,你们要牢记这些内容。” a用幻灯片给到场的小队成员们讲解行动内容。 “但这其实是这次行动中的最后一个步骤。在这之前,我们先要摧毁它的通讯中心,让建筑里的人无法在短时间内取得与外界的联系,为我们的歼灭行动争取时间。这个步骤有两部分的内容,一队人进攻通讯中心,一队人进攻电力中心,需要注意的是,设计者为这个中心提供了两套备用电力,这个设计除了给破坏者也就是我们制造麻烦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很显然,设计者认为这样的话就会让我们投入更多的人手才能破坏掉他们的电力系统,但我们不会那样做。我们要聪明得多。” a扫视了下房间里的人,所有的小队成员都注意地听着他的讲话,没有人发出笑声甚至是露出笑容。a耸了耸肩膀。以他的观点来看,这些人普遍缺乏幽默感。 “我们直接进攻控制中心,用程序关闭备用系统。这一队人是我们的突击组,由赵强率领,拿下控制中心后继续扫荡整个建筑物。”他在名单上点了十五个人的名字。“你们将会拿到建筑物的平面图和3d立体图像以熟悉自己的行动。我会率领爆破组,在摧毁主.要电力系统后,从外向建筑物内部进行清理。b先生将会率领支援组用机枪和狙击步枪为我们提供火力掩护,但我们都希望b先生和他的队伍无事可做,因为一旦发出警报,留给我们的时间最多只有三十分钟。这意味着什么我想每个人都很清楚。” 没有人说话,这说明每个人都知道后果。特工就是这样,一旦落入敌人手里,你能做的就是尽快把自己杀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选择。 “现在各组人员向自己的长官报到,进攻时间定在下午17时零分,在那个时候我们可以装扮成每周这个时间都会出现的后勤补给人员,这就是我们行动成功的关键。” 屋子里的人呼啦一下都从地上站起来,按照幻灯片上公布的名单去各自找自己的组长。 “你觉得我们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b凑过来问。 “完全没有疑问。”a伸出拇指向身后墙壁上放映的幻灯片甩了甩。“我们一向以在战斗前能够搜集到详尽的相关情报见长,但我要说,在这次行动中,总参提供的情报简直是完美无缺,完美到我们只要跟着路标就能够找到任何人和任何地方。尽管我们都没有在国内行动的经验,但我还是要说,这次行动想要失败都很难。”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b向a眨了眨眼睛。“我现在就得出发去进入阵地,等下我们在那里见。” “要小心,虽然情报里已经标出所有潜在的监控设备,但你和你的人还是要当心。”a警告b。“这里的人是中国最好的军人,所以千万别掉以轻心。” 第六十六章 黑。红(三) 国安系统内的外勤成员拥有一切潜伏任务所需要的素质:耐心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只要有基本的必用品,任何一个成员都能在一个位置上无声无息地潜伏很多天。“抓到你了”是世界所有特种部队必修的科目,这也可能是训练中最刺激的一个科目,如果你想要打击对手的自信心,那么没有什么手段比在这个科目上取得胜利来得更直接更有效。 无声无息地接近一个人,然后给他致命一击,尽管在训练中的大多数时候只是用口红在失败者的脖子上划一下,但那种掌握着一个人生杀大权的感觉的确很不错。用口红代替真正的匕首,所以“抓到你了”也叫“口红战斗”。一般来说,较量的双方会事先商量好把这个口红印记保存多长时间以增加这种训练的刺激效果,而教官们也绝对不会对第二天脖子上带记号的人客气,会给失败者整整一周的脏活累活以惩罚他们的懒惰和无能。 潜伏就是为了无声的杀戮,潜伏的过程甚至比在对手脖子上划下一刀更为重要。 杀人对于李墨生来说,再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他将要面对的对手在他的眼里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与阻挠。所以在李鹏与戴军进行训练的时候,他基本上对两人的要求与训斥是左耳进右耳出。 军方在这个时候也拍不出什么得力的人手来。如果消息没有差错的话,应该是某只王牌军的特种部队成员。 “呵呵,国家的实力就是这样在内斗中慢慢的消耗殆尽。”李墨生恶毒的想着。可是现在的情况摆在这里,如果自己不动手,那么就会有危险。而这个危险则是来自他的亲人与朋友,这也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现在李墨生有一切自己需要的设备和物资,武器、观测和照相器材、食品和水,如果他愿意忽略周围环境,他还可以用李鹏留下的笔记本式电脑听音乐,所以这次的潜伏任务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杀进去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叫对方有通风报信的机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雷霆万钧,将敌人华丽的轰杀至渣。 来到这里之前,李鹏在自己笔记本里已经记录了这个军事基地的所有资料以备李墨生参考。这里的部队如何着装,装备和交通工具有什么标记,各种军用设施的参考数据,所有的保安设施和通讯中心,那些天线都被伪装得用肉眼难以分辨,等等。这两天里,李鹏摸清了这里的安全部队如何反应以及反应的时间,他甚至想办法弄到了口令和联络方法。 一般来说,对一个军事禁区发起进攻之前,要找出可以给任务提供支援的地点、储存装备、辨认要害目标、设计进入及撤出的路线。在把这个地区设置为军事禁区之前,负责禁区安全警卫工作的人会先考虑到这些问题然后对自己的区域进行处理,所以找到一个被安全人员忽略的上述地点并不像训练中讲到的那么容易。 黄昏的时候,李墨生接到了李鹏的电话。 “我今天晚上就进去。”李墨生研究着笔记本上的数码照片,在每张照片上李鹏都做了必要的注释以方便他迅速了解情况。“你认为我有多少把握?” “把握不大。”李鹏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焦虑。“这个地方差不多有三十人,你不可能把三十个人都检查一遍以确定目标的身份,就算可以那样做,也得用去一整夜的时间。而且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这里的人比你我想象的要警觉得多。” “这里的人应该接受过跟我们差不多的训练,不过我始终认为我们才是最顶尖的那批人,能够比你我还高明的人不多。”李墨生微笑着。“这个时候我们必须有把握。” “我只是回答问题。你问我有没有把握,那我就告诉你没把握。”李鹏也呵呵笑了起来。“但我没说你干不成。有没有把握跟能不能干成还是有点分别的。” “运气比什么都重要。”李墨生赞同地点头。“十分的把握也顶不上一分的运气。” “你觉得你的运气好吗?”听筒里传来李鹏喝水的声音。 “到目前为止,我一切都顺利。”李墨生看着远处的建筑物。“没运气的话我活不到今天,所以我从来不想怀疑这一点,我也不愿意别人怀疑这一点。谈论这个很没意思。” “你就这么迷恋于把前途都寄托在运气上?”李鹏饶有兴趣的问道。 “通讯中心与警卫人员的住处相连。”李鹏在电话里说着。“对这些人来说,通讯中心是最关键的部位,稍有问题就会引起他们的警觉,我认为,在摧毁了通讯中心后就要迅速攻击警卫部队,然后再去找你想找的什么,不管是人还是物。” “那会很危险。”李墨生若有所思地看着照片。“安放炸药的时候就可能暴露形迹。” “如果解除他们武装的时候小心一点就没关系。在黑夜里,人数少的一方反而有优势。”李鹏大声笑起来。“就算你找不到目标,那至少也可以全身而退。” “这就是运气的问题了,给我消息的人告诉我,目标大多数时候都会逗留在这个基地内,不过,没有人说过这个基地经过现代化的改造。”李墨生再次望向远方。“知道什么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些秘密基地不在官方文件上,所以如果这个基地被启用的话,在理论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做到这一点。”李鹏皱着眉头。“至少管理部门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这家伙还真阴险。” 合上笔记本,他开始准备晚上行动要用的装备。 今天晚上,消音器和亚音速弹是行动的关键,为了消除一切发出声响的可能,李墨生还在四个备用弹匣和手榴弹、烟雾弹的弹体上缠上胶布,以防止不经意的磕碰发出声响。 每当他拿起枪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有种荒谬的感觉。自己明明是一个武者,可是总是热衷于现代热兵器。如果云战天知道此事的话,不知是否会从地下爬上来找他索命。 今天晚上的目标是慧能和尚,他和他所带领的那只小部队就在面前这个基地里。经过再三的考虑,李墨生与戴军才做出了攻击的决定。 为了消除以后的隐患,所以才要一击得手,不能有任何的痕迹留下。 从小雁塔搬出来以后,慧能和尚和他的小队一直留在“台风眼”里。 毕竟那是座寺庙,每天游人如织,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安全性可言。更别提他还有一只小队要照看。 尽管他始终认为,在古都市他的小队完成了使命,只是由于敌人太狡猾才功败垂成。在那个陌生的地方,他已经不可能做到最好。当他回来后,师傅的温和表现也让他有这个感觉。他讲述了在鼓楼遭遇到的埋伏与狙击,师傅也很清楚,对方是经验丰富的战士而且使用了正确的战术,在夜晚那种遭遇战中也很难对双方提出更高的要求。 慧能和尚认为把他们安置在“台风眼”是出于对安全的考虑。 考虑到行动的隐秘性,每次行动之后都会有一段“沉默期”,所有成员暂时不回原单位而是就地集结待命,避免可能会出现的询问和调查。这已经是一种惯例,他的队伍回来之后,很快那些与行动无关的人员也被调离,基地里还剩下不到三十个人,而剩下来的人继续日常训练。在鼓楼的经历说明,这些人的本领还差得远,同时这也使他怀疑,在鼓楼遇上的这支武装力量就是十三处下面的行动部队,而且很明显,在战斗素养上,十三处的行动部队远远超过了他的部队。 这应该不能算是丢脸的事情,他的部队没有接受过对手那种高级训练,所以他的成员也不可能像对手那样有战斗力,这是绝对客观的现实。 但慧能和尚考虑得更多一些,当他知道总参开始介入对李墨生的调查时就意识到他再也没可能独吞那传说中的宝藏,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李墨生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反扑。很多时候,做好一件事情需要的只是选对时机,而对他们这种职业来讲,最好的时机往往就是最快出现的那个,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他也会选择这个时机下手。 李墨生一定会找到自己,这只是早和晚的分别。找到他这个和尚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件困难的事情,但对知道怎么找、该到哪里去找的李墨生来说并不是件难事。即使在今天科技泛滥的时代,中国也不会像外国一样,把所有的资料信息都塞进高科技存储系统中了事,对每个人每件事来说,不明数量的纸质档案就像自身的影子一样无法摆脱,在大多数时候,这种做法都是没有必要和落后的,这样做的好处只有一点:这些档案可能永远都会被尘封,但不管你什么时候需要它,它都会静静地等在某个地方。慧能和尚就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来龙去脉,只要知道李墨生可能在哪个环节上下手,他也有可能反过来找到李墨生。他的机密文件都设有非法接触的警报,只要有人试图调查这些文件就会引发。 至于师傅对他的警告,那也仅仅就是一个警告而已。相对于他的秘密身份来说,师傅只是一个可笑的存在。 这就像自行车运动中的场地追逐赛,他们在场地的不同部分、走不同的路线,但最后要在一点交会。这项运动本身就是对生命的一种写照。生命是时间,而时间只在追赶中才有意义,要证明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自己始终处于追赶的过程中。 “台风眼”像所有的秘密基地一样,既要尽可能地要远离公众视线,又不能简单地安置在不适于人类居住的地区,那反而会让秘密集地更加醒目。最稳妥的办法是折中,选在一个既被世人知道又不被世人关注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与公众视线保持一定距离即可。 “台风眼”选择在一处山地里,例行公事般标志出来的军事禁区既醒目又普通,完全符合“既被世人知道又不被世人关注”的原则。从外界进入这个军事禁区只有一条补充给养的简易公路,而这条公路故意被建成最多只容一辆载重卡车进入的宽度,任何车辆的出入都要事先经过基地内的调配,所以外界只有通过难走的山路才能接近这个基地,而早在建设基地之前,再其周围就人工种植了大量的荨麻、皂荚等有刺类植物,距离基地越近,这些植物就越茂盛,最近进行的改造中还铺设了大量传感器,接近“台风眼”已经变得很困难,它唯一的弱点就是没有防空能力,可在这个地方会有什么空中力量出现? 这几天山下的游客开始增多,好天气很短暂,大家都抓紧时间来欣赏秋天的景致。“台风眼”的这座山没有人来攀登,“台风眼”上的人却可以用专业观测仪器来欣赏这边的游客,慧能和尚清楚地记得他们在夜视设备中看到的一对男女在野外的欢好场面,这段视频还被记录下来做为平时枯燥生活的调剂。 “现在来这里爬山的游客越来越多,听说地方政府想扩大这个风景区。”一名“鹰眼”对另一名“鹰眼”这样说。“看看山脚下的停车场里停了多少车。” “没戏。”另一个人简短地回答。 “游客能给地方政府代来财政收入,军事禁区不能。”先前说话的战士笑起来。 “他们的财政收入能跟国家安全相比?”另一个轻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但没戏,而且看来有必要扩大军事禁区的范围。也在控制中心逗留的慧能和尚听了值班人员的聊天后这样想,然后凑到其中一个观察望远镜前。游客确实很多,真不知道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个地方可算不上风景区,最多只能称得上是个野生公园。关于游客,一个比较靠谱的解释是,现代人的工作压力大,所以抓住一切机会让自己放松。压力?慧能和尚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如果谁觉得自己生活的压力大,可以到这里来过几天体验一下,管保让他们了解自己现在的日子有多么享受,那就再也用不着到什么野外来放松、给所有人都省了不少的麻烦。 补给车从简易道路驶进来,跟以往不同的是,今天补给车后面拉起了苫布。 第六十七章 黑。红(四) 慧能和尚皱起了眉头,这条道路的尽头是基地与外界连接的唯一出入口,按照规定,补给车除非特殊情况不能蒙上苫布,如果今天坐在车里的不是他的心腹郭山,慧能很想下去训斥一下这个懒骨头。蒙上苫布的原因是因为同行的人不想坐在卡车的后面,郭山肯定不会当司机,所以他就是那个懒骨头。 “今天我要离开基地回家。”从仓库直接上到控制中心的郭山对慧能和尚这样说。“我父亲的病开始严重了,也许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慧能和尚感到很意外,不过马上又表示理解。郭山也是人,当然有自己的家庭事务要考虑,不像他已经是光棍一个。郭山已经有几年没有回过家,虽然选择的时机似乎有问题,但对郭山这样头脑简单的人来说,永远都不会有正确的时机。头脑简单的好处是,你可以很容易地利用他,而头脑简单的坏处就是他们不懂得变通,所以需要聪明人多做一些妥协。 “你需要钱吗?”慧能和尚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很可能需要,到时候我会给你打招呼。”郭山的表情很严肃,看起来不像平时那样张扬。“他这个病只有钱能解决问题,虽然治不好,但能拖一天是一天,所以我肯定需要。” 慧能和尚看了郭山一眼,只是点点头。郭山从来没跟他说过钱的事情,那么这样看起来他不像在说谎,以慧能和尚对郭山的了解,如果他在撒谎,那么肯定会出于愧疚而拒绝慧能和尚的好意。 “今天有一些补给还在准备中,等下我们还得去一趟,我就跟着这辆车出去。”郭山告诉一名值班“鹰眼”。“注意那些警报器。” “你不打算开车回去?” 慧能和尚感到有点奇怪。基地里有各种车辆可以使用,按照他自己的理解,自己驾驶肯定要比乘坐其他的交通工具快捷便利。郭山告诉他,自己已经买好了火车票,然后在下一个城市转乘飞机,这样更节省时间,看得出他忧心忡忡,归心似箭。慧能和尚没告诉他自己现在也需要他,不管怎么说,这几天的时间他还等得了。 一天的训练之后,慧能和尚早早躺下睡觉。这些年里,没有不良嗜好的他睡眠一直没有问题,就算是他家里出现了那样的惨剧也没有影响过他的睡眠情况。他只是比较不喜欢闲下来,一旦闲下来,家庭的不幸和背叛理想的愧疚就会对他前后夹击,让他心绪不宁。 慧能和尚本来是个很有理想的军人,他在部队入党、上军校,成为一名技能过硬的现代化军事人才,尽管从军校毕业后因为没有背景,暂时在普通部队得不到重用而加入特种部队,但他很快就爱上自己的职业,相比之下,是否有没有更广阔的前景都已经不是什么现实的考虑,他甚至能够以此来安慰自己:仅凭个人的努力就能够做到现在这样,他已经很满足。 他的家庭也很普通,有年迈的父母和一个弟弟,经人介绍在老家找了女朋友,只等家里的房子动迁后换一套比较大的新房就可以结婚。 就在他觉得人生已经无欲无求的时候,不幸降临了。开发商单方面改变了合同,并在没有取得一致意见时强行拆迁,双方发生了冲突,慧能和尚的弟弟在冲突中受了重伤成为植物人,他的父母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先后病倒,一年之内先后去世。他的全部时间都用来照顾弟弟和父母,女朋友也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 这还不能让慧能和尚意识到人生的艰难,就在那个时候他对将来仍然充满信心,部队里所受到的教育就是让他相信组织相信党,所以他寄希望于法律,认为法律能够帮助他解决所有的问题。这个官司打了几年,尽管最后胜诉,但他发现,他得到的赔偿还没有他这些年的奔波消耗得多,肇事方也没有受到惩罚,而他也不得不从心爱的部队复员,这才是人生最大的打击。 而且就在他打官司的日子里,他所接触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让他渐渐对现实感到绝望,连法律都不能保护自己,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信任?难道他随时准备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就是让这世间的一切丑恶能够大行其道? 他的转变几乎是一瞬间的,以至于没有人发现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在这时,有人找到了他,不但解决了他的经济危机、答应照顾他的弟弟,而且还给他找到了另一条出路。他很清楚这是一条什么道路,但那个时候他的心全被愤怒和悲痛所占据,他只想为那些遭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人尽点力,所以他拿钱拿得心安理得,就像他自己说过的,他想为那些自己知道的军人遗属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尽管他也不否认,这样做其实也是出于背叛理想的愧疚。他不敢把沾满鲜血的收入据为己有。 在上面的安排下,他随后进入了少林寺成为了一名僧人。在这个已经迷失了信仰与真理的社会,宗教慢慢的凸显出它惊人的吞噬力。 但今天他却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这些事情就会在他脑海里翻腾,所以他干脆起床,反正他也需要加强身体的训练,在被戴军打了一枪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恢复到最好的状态,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就疼痛起来。也许今天睡不着觉也是这个原因。 慧能想去健身房,不过从他的住处到健身房要经过控制中心,所以他想先去那里看一下。还没有走到控制中心,走廊里的灯就灭了。应急灯立刻打开,灯光照得走廊里一片幽幽的苍白。慧能错愕了一下,但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更加吃惊,他没有听到备用电源启用的声音,也没有看到熄灭的灯光重新点亮。 走廊里还是一片死寂,居然听不到任何人抱怨的声音。 慧能立刻警惕起来,无声且迅速地摸向控制中心。主要电力中心在基地的露天广场地下,出故障或者被破坏都可以想象,但备用电力中心就在控制中心地下,它不工作的唯一原因就是遭到了破坏。尽管还不知道危险来自何处,但他绝对不会有侥幸心理。 透过中心的玻璃门,慧能能够看到一个戴着滑雪面具的黑衣人,正在控制台前安放炸弹。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全部武器都留在房间里,而走廊里的应急灯光可能会对他再潜回到自己的房间造成障碍。 瞬间两个问题跳进他的脑子里。 这个人是谁? 他是怎么进来的? 刘晶莹最近一直在家居住。对于李墨生,她是又爱又恨。 下午放学后她到家后父母尚未下班,大小姐撅着嘴不满:“没好吃的叫我回来做什么,还不如和安琪吃火锅去。”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听mp3,怀里抱着毛毛熊拍打它的头:“坏熊,你怎么不请我吃饭,和他一样的坏。”女孩闭着眼睛听音乐,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不知过了多久被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惊醒,她爬下床走到门边,听到爸爸压得很低的说话声:“李胖子这王八蛋,搞了李墨生还想搞我!” 刘晶莹吃了一惊,握住门把手没动弹。她又听见张芬芳轻轻的说话:“小声点,别吵醒孩子。” 刘平“嗯”了一声,附耳在门上的刘晶莹等了半天才听得妈妈说道:“你在子洲县只当了一年的县长,防护林和你关系不大,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刘晶莹心里又是一跳,子洲县防护林大面积死亡在报纸上连篇报道,据说连国外媒体也惊动了。 刘平冷冷说道:“和我当然没关系,有关系的就是他自己。现在要我给他擦屁股,我怎么擦?”他随即平静后笑了笑:“我坐上这个位子就是欠了他天大的人情,现在就是还债的时候了。” 张芬芳笑道:“瞧你的口德。事情不仅如此吧,我听说是李胖子力捧你坐上市长的宝座,你的两个竞争对手眼睛都快冒出了血,人家不恨你入骨才怪。所以才把陈年旧事拉扯出来的。” 秦海呵呵冷笑了两声:“他们敢吗?是有人向省纪委投了检举信,可是检举的对象是他李胖子。只是因为我不肯替他被黑锅而已。还有他那家‘达尔曼实业’上市圈钱,我下了批文要严格把关不得徇私,这估计才是根源。” 张芬芳问道:“‘达尔曼实业’到底怎么回事?下面议论很大。” 刘平回答道:“议论大?我看是问题大!光是老杜便前前后后批了近一个亿,现在他倒是先走了,扔下了一个烂摊子给我。而我暗中调查的结果它的实际资产不到七千万。你算算连上银行的贷款,其中漏洞有多大?” 张芬芳倒吸口冷气:“所以他急于上市圈钱补洞?” 房间里的刘晶莹软软的靠着门,她恍恍惚惚听爸爸说道:“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搞不好就是古都市的大地震,我思索了几次下不了决心。” 男人就是事多,晶莹突然莫名其妙发着感叹,她莫名其妙的想道:要换成是他,一定有办法对付李胖子的! 可是随即,她就响起刚才听到的另一句话,“搞了李墨生!” 她“腾”的坐起身来,刚才的瞌睡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什么事情只要和李墨生扯上,她就会非常的来劲。“难道是李胖子那个家伙对墨生干了什么坏事?”她暗自的揣测着。 可是不应该。母亲对李墨生的感情她是知道的。与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又重新躺了下去,对母亲的新人使她再次的泛起了迷糊。 秋天的天气也有阴雨绵绵,一大早张芬芳就出了门。她穿了兰色的毛领绒衣,下面是紫色的绒裤,整个人看上去不青春也不苍老。她没有开她的车,在细雨中走了一段路程,觉得晕沉懊悔的头脑清醒一点才上了一辆出租车。 清早的出租车没有难闻的怪味,她关上车门摇下车窗。清凉带有寒意的水滴顺着头发滑下,几滴水珠落在脖子里,她才发现没有带帽子。这时,白色小挎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看了号码后迅速接通。李墨生的声音传到耳朵让她有种放声大哭的念头。 “起床了吗?”李墨生的嗓音与平常不同,干涩嘶哑。 张芬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怎么了,感冒了吗?” 李墨生干咳两声,随便的说道:“昨天酒多了,有点难受。” 张芬芳的心情因为他的几句话显得宽松许多,她嗔怪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吧。” “睡得着吗?”李墨生苦笑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陪你聊聊天。” 张芬芳没说话:他真的知道自己多难过吗?“怎么了?”李墨生半天没听见他的声音,焦急的问道。 “没什么,想你呗。”张芬芳突然笑了,“我是不是特傻?走到这一步还在怨天尤人?” “没有啊。”今天脾气极好的李墨生软软的安慰她,“傻人有傻福。” 张芬芳咯咯的笑了,然后很温柔的说道:“想我吗?” “想。”那边的李墨生立刻回答道。 雨在车外轻轻的飘过,虽然万物都在它的掩映下显得朦胧不清,但张芬芳的心房却变得亮堂。她的一只手伸出窗外,五指手指细长光滑,空无一物。 我等你给我带上戒指,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李墨生的电话一直陪她到了单位,才低声说道:“我到地儿了。” “恩。”李墨生在挂断电话前快速的说道,“对不起,我爱你。” 强迫自己坚强的张芬芳,她的眼眶挡不住泪水倾泻而出,风吹来的雨和泪混在一起,那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哭泣。 脚下每一步都是路,路是人走出来的,可她站在雨里不知路在哪里,她就是无助的迷路小孩。 第六十八章 黑。红(五) 李胖子现在宁愿相信信使也不愿意相信电话、电子邮件等通讯工具。古都市骤然紧张的环境使得他多多少少的有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刘平不动声色地开始了对他的调查,这让他意识到,如果刘平发现了他的工作内容,那么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对古都市政府内部来一个大起底。刘平不同于杜少辉的雷厉风行,但他仍然是一个铁腕人物,在大事上同样不会含糊,而且刘平本身还带着一种不确定性,李胖子认为自己暂时还无法摸得清楚他的行事风格,所以他不想冒险。 事情进行到今天这一步,李胖子有点后悔。他该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就搞掉李墨生这些人,那个时候他有的是机会,但现在,李墨生以这种速度迅速崛起,让他以前所准备的那些手段全都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不过,现在谈到失败还为时过早,主动还在他手中,必要的时候,只要把一切跟自己有关的痕迹擦抹干净,他仍然还是那个位高权重的人,而且手里还掌握着一笔巨大的财富。 他给自己留了后路。如果他拿不到梦想中的权力,那么带着财富离开也不是件坏事。甚至最危急的时候,身后保险箱里的一些东西仍然能让他有脱身的机会。他点上一支烟,开始重新考虑自己的计划。 目前看来,扶持刘平上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可是,在那种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李墨生正在与京城的大佬们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在这种情况下,聪明人就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惹火上身。 而最终的一切都取决于刘平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所有的资料都表明他是一个咬住猎物就不放口的人,有一种死缠烂打的狠劲儿,比如说,不要去碰“达尔曼”已经是政府班子里的共识,但很显然,刘平并不想理会这种所谓的默契。李胖子可以把刘平的决定告诉他父亲以阻止刘平的调查,但他怀疑这是否能够引起父亲的注意。父亲可能不是情报专家,但他知道该信任谁和使用谁,在这种事情上他有自己的主见,不会被轻易打动。所以这一招明显行不通。 直接通知“达尔曼”? 这可能会造成下面的不安,然后引起打得骚动,那么刘平就会知道自己内部有人泄密。李胖子现在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惹火上身,所以这个办法比上一个更蠢。一根香烟已经抽到头,这段时间里他想到了几十个办法,但没有一个办法真正有用。 他又想点一根烟,却发现烟盒里已经空了,他烦躁地把烟盒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打开那个平时放烟的抽屉。没想到这个抽屉里也空了,李胖子猛地关上抽屉。 这时候他的秘书悄悄地走进来,把一条香烟放到他的桌面上。 “李总,按照计划,下午要和几个银行的头头儿见面。”秘书看着他。“时间在两点开始。” “我知道了,这个会议你不能参加,也不需要做会议记录,所以等下我自己会过去。”他向秘书挥挥手。“会议结束后我要去一下上海,你安排一下。” 秘书没有离开。“关于那个内部调查,到现在还没有结果,我们是不是要催一下?” 李胖子屏住了呼吸。 自从知道有人投递了检举信后,他就开在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展开了严厉的调查,最后,调查的矛头指向了前任的财务总监。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对自己的环境做了谨慎的评估,结论是,这个人暂时还对他没有什么威胁。很有可能,他知道一些名字,但这些名字对财务总监来说就像天空一样不可触摸,没有外力的帮助,他的秘密只能是秘密。 不过,他暂时不动这个人跟不惩罚他是两回事。 “那个调查是纪检部门委托我们做的,如果他们不急,我们也没必要去麻烦别人。”他打量着秘书,想从秘书的脸上发现些什么情绪,但秘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们尽量不要跟这些调查扯上关系。” 秘书对他的做法没有表示意外。这是这间办公室的风格,看上去跟谁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但实际上不会为任何人去冒不必要的风险,所以李总的前途一片光明。 秘书答应后转身离开。 下午的这个会议内容是要拿出融资以及弥补以前的失误的办法。目前一切还停留在纸面上,最好的办法是等所有人都通了气之后再去警告“达尔曼”,那个时候被追查到的可能性就会很小很小。当然,会议之后才是正确时机。李胖子无声地笑了笑,为自己刚才的慌乱不以为然。 局面还在控制中,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等到这个会议之后,他会找到办法。 他这个时候就是要能沉住气,要稳。这不是运气,也不能算是本事,这是人性,这是现实。抛开表象,世界上的任何事情运行都有自己的轨迹,只要认清这一点就能让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运行, 坐在椅子上看戏,李胖子很享受这种感觉。 古都市不是一个适合筹划秘密活动的地方,由于其地理位置特殊的传统渊源,古都和上海一样,一向被认为是境外向中国派遣间谍最多的地方,毫不夸张地说,这两个地方对北京来说根本没有秘密,但古都的地理位置处于大陆内部,赵强和他的伙伴们能否取得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对周围环境的适应程度。到目前为止,这只是正常的军方合作关系,除了赵强,没有人知道他们接下去要做什么。 从他们到古都市的第一天起,他们就从来没有跟真正的当地军方接触,而是带着他的人来到古都市的郊区。他们以高出行市三倍的价格找到一家建筑工程公司,按照他们提供的图纸在一块军方的土地上建立起许多简易房屋。 这家叫大吉的建筑工程公司对价钱很满意,所以他们不会对那些搭建的房屋有任何意见,尽管他们的首席工程师对这些人提供的图纸非常感兴趣。根据他的经验和资历,索然说不出这些建筑具体有什么用途,但他们绝对跟当地流行的标准不一样,不但风格迥然有异,就连材料也都是从外省运来,不过,当他得知这是一个影视公司在为某部大制作搭建的外景地之后也就感到释然。 北京人干什么都舍得下本钱,尤其是电影这种高投入高回收的行业。对工程师来说,越快结束这些工作,假期的时间就越长,所以他就和工人一起拼命加班,以期尽快结束这些不需要创造力的工作,这还是他第一次为“大材小用”而感到心满意足。唯一叫他觉得不爽的是,这里与外界隔绝,而监工的是一些外行的政府人员,总是为工程上的事情而吹毛求疵。 有时晚上他会驱车回市区,在酒吧里打发时间,顺便跟同行们聊一聊财大气粗的北京人在郊区的荒地里做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当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被很多人都听了去。 特工的工作唯一与电影里所表现的情节相似的是,酒吧的确是特工们经常去的地方。要想从一个人那里知道些什么,趁他感觉轻松又喝了点酒是最好的时候。特工们在那里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要带着耳朵和一支笔就可以,当然,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特工们收集和保留这种信息的手段多的是,所以,你不想暴露自己秘密的话,在酒吧里最好是紧紧地闭上嘴巴。 当这些情报在当地情报站积累到足够引起人们重视的时候,就会被上报到更高一级的部门。问题在于,关于古都市的军政情报每天都有,有更多看上去更有价值的情报需要分析,所以没有人会在意这些有关土木建筑的零碎消息。情报工作的流程就是,如果没有其他渠道可以解释和印证一条信息的目标和价值所在,那它们就会被当作次要情报而被搁置,比如说这一次北京人的土模建筑工程。如果由一名有特别行动经验的情报分析人员接手这份情报,他立刻就会想到,这很有可能是秘密单位在模拟行动环境,只要到现场分析一下就能够大致判定行动地点。 但这个情报站的情报分析人员没有这种经验,所以这份孤零零的情报就被隐藏在电脑硬盘里的海量信息里,甚至没有想到把它归类。这也是情报工作的矛盾之处,人们总是希望一切都能够处理得井井有条,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往往就是什么人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尽管现代科学技术昌明,但情报分析工作最后还是得依靠专家们的经验和判断。 如果有人到这里来看一下,就会发现建筑工地里已经搭起了很多单元,单元内部的结构跟在中国大部分城市里都很流行的写字楼和居民楼完全一样,如果只是为了拍电影,根本用不着照搬得这样细致,连用什么强度的混凝土和什么尺寸的钢筋都分毫不差。所有的单元上方都搭建了活动的简易棚顶,当飞机和卫星飞临上空时也无法发现下面掩盖着什么。 除了赵强和他的两个心腹之外,其余的队员在工程进行中陆续到达。这一次与以往不同,资深的战斗人员将只做为教官,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志愿者”们训练成一支合格的特战队伍。“志愿者”们大部分来自北京军区,一小部分来自兰州军区,这是上面合作的成果,这些人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都能说一些地方方言,他们的任务目标就是能够以普通人的身份悄无声息地渗透到古都市。 而赵强等人的任务就是把他们训练成合格的战士。 总参把这个计划叫做“瓦尔基里”。这个计划的内容和设想跟北欧神话中女武神的做为相似,或者说,总参希望这个计划能够起到女武神的作用----为末日之战储存战士。 赵强本人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他从不提到这个计划的名字,宁愿这个名字只出现在档案里,并且再次为办公室里那些人不切实际的浪漫而感到恶心。训练四十几个战斗人员跟神话里的娘们儿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他也不会用该死的亲吻去收集这些人的灵魂。 “那我们怎么办?”埋头在地图上的助手忽然抬起头来。“我是说,我们出现在别人的城市里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一旦有行动,这些人又离不开我们的指挥。或者你觉得,可以让这些人自己去干?” “我们只在行动的时候才出现。他们能把我们送进来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如果他们能行,那我们也能行。”赵强看着他。“我们必须得行。你们平时是怎么做的?” “因为难度太大和没有需要,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在国内行动。”助手耸了耸肩膀。“我们所习惯的那套规则在国内没有任何作用,这就是我们需要当地人帮忙的原因。我跟以前的伙伴们讨论过,他们认为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快进快出,而且风险很高。” “快进快出?”赵强点头。“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现在还没有头绪,测试还在进行中,但进展得还是很缓慢。”李用铅笔敲着面前的海图。“如果到时候我们过不去,你也不要太吃惊。” 有人会搞定这一切。不过暂时赵强没有告诉他,到时候具体会怎样做,就让他跟那些当地的情报官员去冥思苦想吧,如果这些人中有对手的间谍,正好可以混淆他们的视线。 赵强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具体目标是什么,但他早已经记住了两张男人的面孔。 那个叫戴军的男人是出现“瓦尔基里”计划的原由。总参的情报表明,这个男人领导的部门已经成了对军方情报工作的最大威胁,到目前为止,他与总参遭受的一系列失败都有关系,如果不能抑制他的作用,军方就不得不使出最无奈的一招,那就是用武力定点清除。他曾经试过一次,但那个时候消灭这男人的需要还不像现在这么迫切,如果那个时候他的态度认真一点,现在就不会再有这个恼人的任务了。 不过,这还是工作。那个叫李墨生的人才是赵强的目标。 第六十九章 黑。红(六) 整整一个早上,戴军都在倾听专家们的意见。在这件事情上,专家们并不比其他人更有发言权,但戴军希望通过他们的分析找到能够支持自己想法的东西,但一直到会议结束,戴军都没有得出任何结论。任何分析都可能有偏差,而戴军固执地认为,只有百分百的确定无疑才能让他得出决定。 会议刚结束,李鹏就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惊愕。 “我们接到了一份要求停止李墨生工作的通知,如果我们有他的下落还要及时通知总参警卫局。理由是,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与国家安全的一个事故有关,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李墨生被认为是不可信任的。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不是在为他工作的吗?” 戴军也很吃惊。“有正式的书面文件吗?”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但我这样问他们时,他们说书面文件不是问题。”李鹏的表情很严肃。“他们说这取决于我们的需要,如果我们提出要求,他们就会发一份正式文件过来。” “那事情就没有那么严重。”戴军松了口气。“准确地说,我们并不是为他工作,事实上他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我想我明白他的工作性质,那么我们能为他做些什么?”李鹏还是很严肃。 “李墨生能够照顾好自己,你也很清楚这一点。”戴军看着李鹏微笑。“重要的是,他这样做对我们有好处,如果他游离于我们的系统之外,对手就无法确定该把精力放在那一面,就算真的有问题,他自己也比我们这样一个部门更容易脱身。” “你可以调查一下,是谁要对李墨生这样做。”李鹏显然另有想法。 “调查?主持这个工作的人就算不是军方的大佬也必然和这些人有关。” “我也想过这一点,但看看安全部和总参的行动备忘录,我又不那么确定这一点。”戴军示意李鹏坐下来,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按照规定,我们对别的部门没有任何权力,我们不能命令他们做什么,我们只能用行政命令之外的办法去获取信息,一切都是非正式的。这样做的好处是,我们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但这样做的局限是,我们的任何意见都不会在正式场合中被采用。” “我的天哪,那我们究竟在忙些什么?”李鹏吃惊地看着戴军。 “目前为止,我们真正的工作内容只有一个,就是‘李墨生’。”戴军深深地坐进自己的椅子里。“目前这所有的工作,都是前期的准备。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小心?” “到现在为止,我还对自己的工作有兴趣就是因为我不去想那么多。”李鹏勉强笑了笑。 “如果我说李解放就是一个美国间谍,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戴军也笑了笑。“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无论如何,他不可能是这种人,我只是说,如果他是一个间谍,你会怎样做?” “在他那个位置?”李鹏摇头。“你的假设不成立,到他那个位置已经不需要做间谍。” “好吧,那么他的秘书呢?我们假设他的秘书是间谍。”戴军把椅背上的一件外套裹在身上。“他的地位做出什么事情都可能,那你会怎么办?” “直接过去抓他。”李鹏耸了耸肩膀。 戴军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我的工作是抓人,我只负责完成这一部分。”李鹏还是耸着肩膀。“其他的部分由别人来完成,在我看来这是最正确的做法。” “正确的做法就一定会得到正确的结果?”戴军把头靠在椅子上。“你的想法是对的,李鹏,我也希望能够像你那样想和那样做,但事实是,这样行不通。你没有考虑李解放。他的秘书有问题了,人们还会再信任他吗?有一点你说得对,在他的位置上,他不会容许这样的错误发生,这样的话你还能预料他的反应吗?法律和纪律是一回事,但人是另外一回事,你可以熟练运用法律,但你永远无法预测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李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戴军不说话。 “对,就是这个问题。”戴军苦笑。“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全局。这不是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选择。老头子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你可以很混蛋,但你不能在自己家里搞破坏,因为把这个房子毁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李鹏还是没有说话。想了好半天,他才摇摇头,然后笑了起来。 “不用像你那样思考问题真是我的幸运。不过照你的说法,我们的工作不是很危险?你希望你能够为别人解决问题,但你想过没有,一旦你有了问题,谁会来解救你?” “我们所处的位置和正在做的事情是为了多数人的利益,所以我相信我们的风险是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所以我才把你们召集来。”戴军微笑。“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不能推托。” “我无所谓。”李鹏爽朗地笑起来。“我知道我干的事情可以让很多人不爽,那就是我全部的目的和幸福,跟这个相比,其他的都能忍受。我不知道你们,但我是雇佣军,目前我对自己的待遇很满意。” “你的话跟李墨生何其相似。”戴军若有所思地看着李鹏。“他没有明确地表示过,但我相信他的想法跟你一样。” “所以我会觉得跟他有共同语言。”李鹏从椅子上站起来。“晚上赵山河请我们吃饭,他让我问你有没有时间。” “这晚饭跟训练有关系?”戴军皱起眉头。 “赵山河没说为什么,但好象大家都被邀请了,我觉得你应该去。”李鹏咧着嘴一笑。“我现在要到市区去买衣服,我可不想让赵山河觉得我的态度太随便。” “那样的话我们一起去。”戴军也从椅子上跳起来。“我上次进城是什么时候?” “我就是不能理解你这一套,吃个晚饭还要穿得这么正式吗?你是不是在国外呆的时间长了,呆出毛病了?”在李鹏的住处里,穿着西装的戴军对着镜子,若有所思。“不过我穿上这个东西还真他妈帅呆了。” 李鹏站在他身边,仔细地打量着镜子里的戴军,然后轻轻地鼓了鼓掌。 “虽然你的话有一点自恋,不过你说得对,你真帅呆了。要是你跟我去巴黎,我可以把你变成一流的模特,红遍欧洲。” “可我听说成功的男模特大多是同性恋。”戴军把镜子让给李鹏,坐到旁边的床上看着他换衣服。“我不想变成同性恋,尤其是现在的时候。” “别担心,只要我还在,没人会伤害到你的。”李鹏在镜子里看着戴军微笑。他整理完衣服,“哗啦”一声,他拉动手枪的套筒,开始检查那支还是崭新的沙色1911手枪。 戴军吃惊地看着他。“你吃晚餐还带着武器?” “现在的古都对于你来说并不安全,如果我们到外面吃饭就得为你的安全负责。”李鹏向戴军做了个鬼脸。“要请我们出来吃饭,赵山河就不得不包下一家餐厅,并事先对那里做些必要的准备。我并不喜欢这样,但我们还是要去。” 当戴军、李鹏与赵山河,还有其余的男人们坐在一起时,本来空旷且死气沉沉的餐厅顿时有了生机。餐厅里应该是安静的,但现在明亮的餐厅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所以没有什么人会对这七个人在今晚的表现有什么异议。 李鹏显得比较安静,很多时候他只是在摆弄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偶尔才在别人的催促下对讨论的话题发表一点看法。他把更多的兴趣放在了面前的盘子上。 “我还要一份牛排。”他忽然转头看着赵山河,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我拜托你有点正常人的样子,这已经是第四份了。”假装用餐巾擦嘴,赵山河把头靠近李鹏低声回答。“如果你那么想吃肉,中心的厨房里也有很多牛排,等回去我会亲自为你下厨。这一餐我有严格的预算,你别害我多花钱。” 李鹏看着赵山河,理解地点点头,然后转身招呼侍应生。 赵山河气愤地把餐巾扔在桌子上,转过头去不想看李鹏的样子。 “花钱会让人高兴。”李鹏并不打算放过他。“我喝咖啡的时候还想要一根雪茄。” “你不吸烟的,拜托。”赵山河厌恶地看着他。“而且你的职业也不允许你抽烟。” “你说得对。”李鹏点头。“我要拿去送给吴显。” 赵山河鄙夷地摇着头。“你要这样讨厌到什么时候?” “等你从训练营顺利毕业的时候。”李鹏无辜地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吝啬的人,当有机会来临的时候,我是不会放过狠宰别人的。” 赵山河为之气结。 “你知道吗?你还是话少的时候比较可爱一点。”赵山河无奈地摊开双手。“随便吧,你想把这家餐厅买下都可以,但你别指望我会因为这个去抱你的大腿。” “你的钱不够买下这家餐厅。”李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知道你的帐户里有多少钱,所以我不会让你透支。” 赵山河吃惊地看着他。“你还在计算我的收入?” “我一直在这么做,同志。”李鹏一向憨厚的脸上居然挂了点奸诈的笑容。“全队人的收入我都知道。你的长项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可我的长项在于算你口袋里的钱,而且这非常有趣。我喜欢你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当我随便就能说出你们每个人口袋里有多少钱的时候。” “因为这方便你敲诈别人。”赵山河好象第一次看见李鹏似的瞪起眼睛。“你也是个变态,你他妈以后离我远点儿。” 这时候赵山河看到戴军准备去洗手间。他连忙抢在戴军前面开路。这家餐厅早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封闭,国安局的警卫们已经把这里的状况梳理了好几遍,所以他的殷勤让戴军感到有点好笑。 “我有点受宠若惊了,赵山河,我真怕我会习惯你这种可爱的样子。” “这是你应得的,戴老板。”赵山河由衷地说道。“每个人都喜欢有你这样的上司,我们都是真的喜欢你。” 当他们对话时,人已经到了走廊里。 “你这样说我也不会替你付帐。”戴军嘿嘿一笑,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双手抱胸看着他。“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而且很显然你已经等不及了。” “我听说你请了一名专家到古都市来。”赵山河看着戴军的眼睛。“而且这个人我也是认识,他就是前些天来调查李墨生的那名军官,曾经是总政特别办公室的李涛。” “你们是旧相识很好,这样他工作起来也会得心应手。”戴军微笑。“他负责在李墨生的事情上做我们和总政之间的联络,所以需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我跟这个人没有什么交情,但我要提醒你,总政跟别的单位一样,不但出人才也出败类。”赵山河严肃地看着戴军。“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总政。这就让我觉得好奇,为什么你会允许这样的人进入中心?” “你在质疑我的判断力?”戴军好奇地看着赵山河。“我不会因为他跟你之间的矛盾就影响我对他的判断。这就是你担心的问题?” “他跟我之间的那些事情不叫矛盾,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真的要叫李涛来对付李墨生?”赵山河严肃地看着戴军。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李墨生的关系如此亲密了。”戴军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说道。“首先你明白一点,这个所谓的专家不是我请来的,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势力与威望。其次,我与李墨生的关系绝对要比你和他的关系好” “李涛不是专家,他是个冷血的变态。”赵山河的声音里带着恼怒。“这是个原则问题,我不能接受他,不管他要对付的是谁。” “你现在是在教我该怎么做?”戴军冷冷地看着他。 “为什么你对这件事情不管不问?”赵山河不满地皱起眉头。“你要有自己的观点就要自己去证明,我不愿意把李涛这种人牵涉到这里的事情里来。李墨生至少有他的原则,李涛却是个屠夫。” “我看不出李墨生跟李涛有什么区别。”戴军耸着肩膀。“李墨生不是什么天使,如果你称李涛为屠夫,那么李墨生是什么?更理智的屠夫?” “他们的区别是,李墨生只对那些确定身份的人下手,而李涛下手只是为了那些人承认罪名,尽管这些罪名可能是冤枉的。”赵山河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 看着大厅里谈笑风生的人,戴军缓缓摇头,声音也是冷冰冰的。“要是你想贿赂我的话,这顿晚餐还不够格。” 第七十章 黑。红(七) 让我们把时间翻回到头一天的晚上。“台风眼”军事基地。 慧能和尚缩在走廊的角落里无法动弹。 更糟糕的是,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光影闪动,正有很多人顺着走廊接近他藏身的地方。他能够躲开控制室里的观察,却无法在走廊两头接近的人眼前消失,另外,整个“台风眼”里至少还有一支“猎手”小队,一定要发出警报惊动其他人以进行自卫。没有时间思考,慧能向走廊里距离自己最近的出口跑去。 应急灯下,他的身影立刻被控制室里的人发现。慧能听到身后的门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通过消音器射出的子弹打在走廊的墙壁上,有人从控制室里追出来。慧能全力奔跑,在通讯室还有一个警报系统,只要赶到那里就能叫醒基地里的人,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候基地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挂掉了。 慧能和尚跑到通讯室的走廊里,就听到一声爆炸,巨大的气浪裹挟着灰尘和火光将他重重地摔了出去,在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就昏迷过去。 “台风眼”内部的爆炸惊动了正在用砍刀全力应付拦路的荆棘丛的李墨生。 “这是什么声音?”擦了以把额头上的汗水,李墨生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基地。“有人在搞爆破?” 就算有人搞爆破也不会是在夜里,李墨生的脸上是一片茫然。 他现在已经接近了距离“台风眼”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因为地势的原因,“台风眼”里的人看不到他们,他们也无法观察到“台风眼”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声爆炸过后又是另外一声,“台风眼”里的人肯定不会睡觉,不管发生了什么,他先前的计划必须改变。 他接通了控制中心的电话,将眼前的情况告诉了李鹏,并维系着通话的畅通。 现在用不着遮掩形迹,李墨生找到一条容易走的路线接近“台风眼”。接近的时候已经能够看到这个基地的形状和基地上空的浓烟,通讯天线和信号塔都已经倒塌,爆炸之后就是大火,但显然基地里没有人试图控制火势。 “难道他们已经在毁灭罪证?”李鹏在电话那头喘着粗气问罗门,剧烈的爆炸声使李鹏在电话那头听的一清二楚。“他们的行动可是够快的。” 李墨生没有说话,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如果这一次慧能逃逸,那么再想找到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就从那条单行公路上向“台风眼”冲去,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基地的大门还关得紧紧的,但是没有哨兵。 哨兵倒在自己的哨位里,每个人身上都有几个弹孔。 李墨生朝哨兵看了一眼,如果说基地遭受到了袭击,那么袭击只能来自内部。基地内部还在传出爆炸声,李墨生顾不得去详细查看,快速越过基地里的院子向控制中心跑去,院子里的电力中心已经被破坏,他闻到了一股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这跟他的计划有所相似,电力中心和通讯中心先被破坏掉。难道这是慧能和尚自己先下手为强? 李墨生这样做很危险,把自己全部暴露在被控制室的火光照耀得像白天那样清晰的开阔地上,看来这个地方的重要让他失去了惯常的冷静。李鹏在听筒那边焦急的呼喝着,提醒他注意自己的战斗队形,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猛地推开进口的大门,李墨生点亮了步枪上的战术灯。走廊里都是轻烟,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他贴着墙壁快速前进,并且感到汗水正从皮肤里渗透出来。走廊里一片寂静,除了东西燃烧的声音就是自己的脚步声,他半蹲下身子,试图向前方观察。 “现在是什么情况?”耳麦里传来李鹏的喝问声。 “我们好像来晚了。”李墨生喘着粗气。“我正准备开始搜索。” 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被破坏。按照默记的地图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地图上标记的房间,很快李墨生就发现了尸体。每个人都死在自己的床上,好像他们根本就没有进行过抵抗,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在这些特战队员身上发生这种事情简直不可思议。清理过走廊后,李墨生进入控制室。 爆炸过后,控制室里一片狼藉。 “事情不对劲。”站在门口,李墨生的语气里有点焦躁。 “有什么不对劲?”已经坐卧不宁的李鹏急问他。“除了看起来这里好像经历过一次浩劫?” “这些人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全部歼灭。你能相信这样的事情吗?”李墨生问他。“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有什么样的武装力量能够做到这一点?” “什么人也做不到这一点。”控制室里忽然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 李墨生在第一时间就闪身到了门外,控制室里传来有人在地上拖动身体的声音。 “什么人也做不到这一点,除非是自己人。”说话的人咳嗽了几声,微弱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笑意。“现在这里安全了,至少在上面这里是安全的。” 辨别出了这个声音,李墨生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借着战术手电的光线,能够看到满身鲜血的慧能和尚靠在一面墙上,正向他露出凄惨的微笑。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李墨生关闭了手电,慢慢走近慧能和尚。 “是你吗?李墨生?”慧能和尚急促地喘着粗气。“我有预感,这个时候找上门的一定是你。” “是我,慧能。”把枪背在背上,李墨生蹲在他身边。慧能和尚全身都是鲜血,但看起来他胸前的两个弹孔才是致命的,李墨生的心沉了下去。“看起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没错,我的好日子是到头了,可你也别想在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慧能和尚自嘲地笑着,鲜血开始从他嘴里流出来。“因为我就要死了。” 李墨生沉默地看着他。 “你一定很失落。”慧能和尚的嘴角边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你是抓到了我,可你还是来得晚了。只要二十分钟,只要早来二十分钟你就得手了。” “那你临死前可以做件好事。”李墨生按捺着自己内心的焦躁。“告诉我谁是你的老板?到底是谁想对付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慧能和尚笑得咳嗽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上居然有了点血色。“如果是换别人问我,我可能会痛快地告诉他。但你是我的敌人,所以你别妄想了。” 李墨生拔出手枪,顶在他的两眼之间。“要是我给你一个痛快呢?” “不必了,我随时都会死去。”慧能嘲笑地看着李墨生。“只要看着你还是败在我的手里我就觉得很满足。” “你的老板已经抛弃了你,你还要维护他的秘密?”李墨生冷冷地看着他。“你这算是什么?忠诚还是愚蠢?” “我可不是为某个人尽忠。保护我的老板,他就可以继续祸害别人,这才是我要做的事情。这个国家和这个政府都病入膏肓了,我要做的就是把它们再往地狱里推一把。”慧能和尚的脸上带着恶毒的微笑。“这才是我的事业。而且,这一切都将会被认为是你的杰作。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比这个要惨烈百倍的报复,你还是更多的考虑一下自己的命运吧!我的师傅从来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虽然,他一直信奉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李墨生没有说话。 说到“国家和政府”时,慧能和尚眼睛里流露的憎恨让他感到心惊。李墨生对付过很多敌人,但就是在这些敌人的眼中他也没有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憎恨。慧能一定有他的理由。不过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他的伤势很严重,而在这里显然已来不及对他进行抢救。尽管慧能和尚还能开口说话,可就像他自己说的,他随时都可能死去,而他一死,这条线索就算断了。 他告诉李鹏去想办法看看基地的通讯系统,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李墨生在慧能身边坐下来。 “背叛自己的过去是不是经历过好一番痛苦?” “你要跟我谈心?”慧能好笑地看着李墨生,忍不住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的鲜血变成了血雾弥散在空气中。“别来这套了,你在我这里找不到什么歉意和愧疚。我不欠任何人什么,别浪费力气了。” 李墨生看着他。“你不欠别人什么,那就闭上嘴好好等死。” “谁能想到,死到临头的时候是敌人陪在我身边。”慧能和尚哈哈一笑,忽然伸手抓住李墨生的袖子,剧烈地喘息着。“也许有件事情你可以帮助我。” “你以为我会同情你这样的人?”李墨生微笑。“死了这条心。” “我恨这一切不表示我不喜欢别的。”慧能死死地抓着李墨生的袖子,用力地喘息着。“我有一个基金,那是我为所有跟我一起共事过的人所准备的,他们或许干的都是坏事,但他们的家人不是,所以,我准备了这个基金。” “你这是在表达自己的内疚?”李墨生嘲笑地看着他。“如果这些人知道你的钱沾满无辜人的鲜血会怎么想?” “我只负责给,他们怎么想、拿这钱干什么与我无关。”慧能和尚的手又紧了紧。“你到底想不想听我说?” 李墨生犹豫了一下,慢慢地点头。 慧能和尚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一连串的数字告诉给李墨生,说到后来时要连续喘息才能够继续下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黯淡,最后终于软软地垂下了脑袋,缩在墙边一动不动。 李鹏在控制中心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侵入了已经残缺不全的军事基地的网络控制平台。由于大部分的设施已经遭到了毁坏,所以,当他发现了敌人的踪迹时,已经晚了。 蹲在地上的李墨生忽然从无线电里听到李鹏的呼叫。“发现敌人!” 李墨生随之精神一振,按照李鹏的指引来到控制室下的仓库通道,但不管是李鹏还是他,发现敌人的时候已经太晚,只能目送着一辆卡车消失在远处的夜幕中。营地里的其他汽车都已经被破坏,就算没有破坏他也不打算去追。在这种行动里,总是会有狙击手断后,贸然追击只会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中。而基地里的通讯设备都已经被破坏,就连他的手机都无法使用,在这种情况下,他自己也必须立刻从这里撤离。 按照他们的推测,敌人应该是在内应的帮助下混进了这个营地,然后从内向外进攻,同时在内应的帮助下,逐一消灭掉了这个营地里的所有人,不然的话无法解释没有出现反抗的理由。慧能和尚的伤势表明,他之前在某次的爆炸中幸免,后来被人找到后加以处决,只是不知道是由于惊慌还是水平不够,子弹没能打中他的心脏而只是穿透了肺叶。 李墨生和李鹏当然无从知道是郭山用补给车分两次将赵强的小队队员运进基地,然后在借口第二次离开后随原车返回,行动小队在他的带领下对基地内的人进行了一次屠杀;李墨生和李鹏也不知道郭山本人在这次行动后也被行动小队杀掉,只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们惊诧于对手的快速反应。 “你真的要用他给你留下的这笔钱?”李鹏对李墨生的决定感到好奇。 “从帐户的使用上我们可以调查一下钱的来去情况,这里面应该有些线索能用。”李墨生烦躁地挥了一下手。“谁知道呢?反正现在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可以想。来人已经把这里完全清扫了一遍,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们只能说,这一次是敌人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接下来怎么办?”李鹏问李墨生。 “接下来怎么办?”李墨生重复了一遍李鹏的问题,不由苦笑。“接下来还有一条线索可以用,但希望更加渺茫,或者说,我们干脆得从头再来。” “在经历那么多之后只能从头再来可不是个好的结果。”李鹏看着李墨生。“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和你在一起。” “慧能和尚的态度很可怕,而更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像他这样想。”李墨生叹息。“现在我们能指望谁?李鹏,我现在不像你那么有信心。” 第七十一章 黑。红(八) 第七十一章黑。红(八) 等李墨生回到古都市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看了看表,先是给张芬芳打了个电话。没说几句,就听出那边张芬芳的腔调由开始的兴奋转为略带哭泣。 他耐心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放下手机后,看着漫天飘舞的雨丝,他不禁苦笑起来。看来这些女人们的怨气都很大啊。 是啊,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他将车上的座位放倒,躺了下去,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并不是**上的劳累,更多的是心灵上的疲倦。自己从一个一文不名的街头小子到现在的城市名人,从手无缚鸡之力到身怀绝技。从善良脆弱到满手血腥。变化是巨大的,可是现在的自己好像有一些迷茫,不知道下面的路在哪里?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样才能继续走下去? 怀着很多的疑问,他恍恍惚惚的进入了梦乡。 毫无由来的,他再次见到了那个诡异的骷髅。 “咦,你不是烟消云散了吗?”李墨生惊讶的问道。 “哼哼,我还想呢。还不都是因为你?你犹犹豫豫,瞻前顾后,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一统天下?黑暗大神什么时候才能重新驾临人间?让我来点醒你吧!”骷髅看来对李墨生是相当的不满,说话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怨艾。 “我靠,你有没有搞错?一统天下?哈哈哈哈。”李墨生先是楞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很好笑吗?”骷髅原来眼睛的地方,现在是两个深深的黑洞。可是李墨生还是感到他在“冷冷”的看着自己。 “如果你知道上一次我的主人是谁,你就不会这样笑了?”骷髅紧接着说出了一个名字。 李墨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对面这个非人类。“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你看我象那么闲的人吗?”骷髅的声音更冷,“一切取决于你心!只要你想,便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主人,你好自为之吧!” 骷髅看样子是想离去,可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主人。为了帮你竖立信心,就叫你听听你的徒众们的呐喊吧!” 看着骷髅的样子,李墨生感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可是却无法阻拦。只见到骷髅的牙床一张一合,像是在念着什么奇怪的咒语。李墨生下意识的想过去阻拦他,却发现自己好像被束缚住了,身体不能动弹半分。 骷髅念完了最后一句,张着空无一物的牙床对李墨生道:“嘿嘿,主人,这可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啊!你可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再会了!”话音未落,骷髅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变淡,就像是淡淡的烟雾消散在风中。 而随着他的消失,李墨生就怔呆地向前望去。吸引他向前望去的原因,并不是前面有什么他可以看到的东西,而是前面,突然传来了一下修叫声。 在寂静中听到了那一下惨叫声,令得李墨生遍体生寒,身体不由自主发抖。 那是真正的惨叫声,而且,显然是由人发出来的,别的动物,决计不可能发出如此充满了悲惨,令得听到的人,也不由自主剧烈发抖的声音。 那一下呼叫声,其实并不强烈,听是悲惨。像是发出叫声的人,本来是在竭力抑制自己,不使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准备默默承受痛苦。可是也许是他心中的痛苦太强烈了,无论他怎么控制,也无可避免地爆发了出来,那不是他在呼叫.而是悲惨和痛苦的自然爆发。 惨叫声拖曳得相当长,余音越来越低,但是给听到的人所带来的震撼,却更加强烈。 一时之间,他除了站在那里发抖之外,简直什么也不能做。他只是不断地在心中重复着几句话:“天,别让我再听到一次这样的惨叫声,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惨叫声,听多几次,人会疯掉。” 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而就在这时,惨叫声又传了过来。这一次,是连续的惨叫声,由于呼叫声是这样的撕心裂肺,他根本分不出发出呼叫声的人是男是女,甚至也无法判定是一个人在叫,还是好些人一起在叫。 那种连续的惨叫声,令得李墨生不但全身发颤,而且感到了生理上的真正痛楚,惨呼者的痛苦,似乎传染到了他的身上,使他的心口,一阵刺痛,身子跟着摇晃,他若不是有相当强的自制力,忍不住也要张口大叫,去发泄他心中,本来不应该存在但是却在惨叫声中向他袭来的痛苦。 他的思绪乱到了极点,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唯一的想到的,就是骷髅所说的话:这种惨叫声,是他的徒众的呐喊!可是这分明是千百个厉鬼的号哭! 在杂乱的思潮中,李墨生忽然又想到:这是什么秘密武器?声波可以杀人,早有定论,这种充满绝望、痛苦、悲惨的呼叫声,可以震动听到的人的每一根神经,比任何高频率的音波或低频率音波,具有更大的杀伤力。 因为在这种叫声中,充塞着人类的感情,可以使人在感情上受到感染。真难想像,如果在战场上,只让对方的士兵听到这样的叫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这时,各种不同的惨叫声,仍然但是利锯,在挫锯着他每一根神经,有的惨叫声尖厉,有的闷郁,有的伴着呻吟,有的和着喘息,每一下惨叫声。都迸发着无穷无尽的痛苦悲哀,也迸发着愤怒和绝望。间中,在惨叫声中,还夹杂着呼叫声,似乎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在叫喊着。也不是十分听得清楚。 但是,李墨生终于听清楚了其中的一句,那是用陕西方言叫出来的:“冤枉啊!” 虽然只有三个字,而且是极普通的三个字,可是,也是惊天动地的三个字! 冤枉啊!一个人为了他根本未曾做过的事,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付出代价是什么?极有可能是家破人亡,极有可能是在酷刑之中死亡。 冤狂啊!用其他的语言在叫出来的,是不是也在诉说他们心中的冤屈呢?是不是人类自有文明生活以来,所有的冤枉,全部化成了声音,在这里爆发了出来? 李墨生大口喘着气,听到了这种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会令人发疯,他再无怀疑,他竭力使自己镇定,毕竟他现在已非常人,在镇定心神这方面的能力,超人一等。 虚幻的环境下,可是他却已经满头是汗,冷汗还在他的背脊上任意肆虐,使他感到背上像是爬满了冰冷的、有着无数支脚的怪虫。 不知过了多久,在那么可怕的惨叫声中,他的镇定,在极艰难的情景之下,一点一滴增加,终于使他可以转动一下颈子。这是他听到第一下惨叫声之后的第一个动作。 他使自己面对呼叫声的来源。惨叫声来自地狱?还是来自人间?这样的痛苦悲惨,应该是来自人的内心。唯有来自人内心的惨痛的呼叫声,才能使听到的另一个人,也感到人类共通感情上的共呜。 李墨生思绪极乱,而且行动上也不受控制,他不住地挥手,喉际不由自主,发出“咯咯”的声响,甚至于在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别叫了,别叫了,求求你们,别叫了,究竟人类内心的痛苦有多深,全都给你们叫出来了,别叫了,别叫了!” 在开始的时候,他还只是在喃喃地说着,但是不多久,他虽然竭力抑制,也变得大叫了起来,他叫的是:“别叫了!” 而且,他也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叫声之中,虽然痛苦绝望悲惨愤怒的成分,不如那些惨叫声之甚,但是也足以今他自己感到震惊,而冒出更多的冷汗来。 这时,李墨生的神智,还保持看清醒,他清楚地知道,这种情形,就像是面对强有力的催眠,现在还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力与之对抗,时间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利,最后,情绪一定会完全被控制,而完全失去了自己! 李墨生想控制着自己不要叫,可是他却做不到,他想用双手掩住自己的耳朵,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浑身还是动弹不得。惨叫声,还是一下又一下,利钻一样,自他身上每一个毛孔之中钻进来。 他真的不知自己还能支持多久,他已经经历过了许多的惊险,但这是真正使他感到了彻骨恐惧的一次,他甚至全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什么也没有,只有着不见摸不着,但却又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声音,那么可怕的,由人类的发音器官所发出来的声音。 他实在无法知道究竟时间过了多久,就在他整个人快要崩溃,快要虚脱,再也支持不下去时,突然之间,在一下比起已经听到过的惨叫声更要可怕许多的呼叫声之后,一切全静了下来。而那最后的一下呼叫声,却令得李墨生被震撼得再也站不住。 他一下子跌倒在地,身体也因为那一下可怕的呼叫声,而发生了剧烈的抽搐,变得整个人紧紧地缩成一团。 一直等到那最后一下惨叫声完全消失,李墨生才死里逃生,把他紧缩成一团的身子,慢慢舒展开来,每一下动作,他的骨节,都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终于伸直了身子,慢慢站起,恍若隔世,直到这时,他才想到,自己刚才,如果在听到第一下惨叫声之后,就远远逃开去,那或者可以不必多受后来的苦楚。 他勉力定了定神,刚才几乎被摧毁殆尽的勇气和胆量,渐渐恢复,好奇心也随之增加。重要的是,这种如此可怕,如此震撼人心,如此陷于疯狂一般的痛苦,如此发自内心绝望的惨叫声,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李墨生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身体再次归属自己所控制。可是他刚迈开步子,眼前忽然一亮。他才发现自己是在车子里面。原来刚才的所有景象都不过是黄粱一梦。 是梦吗?可是为什么座椅上全是自己的汗水?李墨生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湿透了,就好像在车里蒸了个桑拿一样。他打开车窗,点了一根烟。车外的行人车辆络绎不绝,喧嚣的声音钻进车窗。可是此刻他的耳边还是刚才那凄厉的惨叫声。 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将烟扔出了窗外。 “妈的!我死之后,哪管身后洪水滔天!”他发动了车子,想前蹿了出去。 他却没有注意到,体内丹田的太极之上已经多了几道微不可见的黑丝! 李墨生将车停在了公司的楼下。先是到路边的蛋糕店买了几个刘雪儿最爱吃的甜点,然后信步上楼。到了18层,他迈步走到公司的门口,却发现公司的大门紧闭。 “咦,怎么没人?公司的装修也换了?怎么回事?”他看了看表,正是吃饭时间,难道都去吃饭了?那也不应该啊。平时,吃饭的时候公司也会有人留守的。 正在纳闷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先生,请问你找谁?” 李墨生扭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郎。她长长的睫毛,带著自信的眼神,白皙而冷艳的脸,一看就是极具有自信的那种女人。她穿著低胸浅蓝套装,衬托出她近170cm的身高和姣好的身材,从她露出约三分之一的黑色胸罩,估计大概是b+的罩杯;隐隐约约看出她身体的曲线,令人不禁生起遐想。黑色漆皮的细高跟鞋,更是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 “哦,我不找谁,这是我的公司。请问,为什么在工作时间关门呢?”虽然面前的这个女人相当的不俗,可是李墨生现在对美女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只是微微的一楞之后就恢复了常态。 “你的公司?”这个女郎像是听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一样,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半响,才说道:“对不起,先生,我想你是走错门了。请让开,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走错门?怎么。”李墨生的“可能”两字还没有出口,就已经发现了门口墙上钉着的铜牌,分明是:新东方律师事务所。 “我靠!”李墨生不禁暴了句粗口。敢情自己昏头樟脑的走错了方向。 “对不起,是我走错了。”李墨生向那个女郎道了歉,就欲离去。 “粗俗!”谁知道那个女郎在李墨生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吐出了这样的两个字。 李墨生眉头一皱,却没有吭声。现在的他已经不像是一年前的毛头小伙子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他耸了耸肩膀,装作没有听见,朝自己的公司走了过去。 第七十二章 黑。红(九) 第七十二章黑。红(九) 李墨生走到公司的玻璃门前,正准备推门而入,却停下脚步,先扭头仔细的看了看门口的标志与铜牌,确定了是自己的公司后,才走了进去。 公司里面的几个前台接待小姐正在低声地聊天,看见有人进来,立刻全部停止了谈话,站立了起来。 “您好,九思物资公司。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微笑着问道。 李墨生暗暗地点了点头。公司在刘雪儿的管理下,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我是。”李墨生话才刚出口。几个接待小姐中的一个突然惊讶的问道:“您是李总?” “嘿嘿。”李墨生尴尬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那个女孩子见李墨生点头,立刻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内线,“请通知刘总,李总来了。”放下电话后,走出前台对李墨生笑道:“李总,请跟我来。” 李墨生对另外几个女孩子笑了笑,跟在后面朝公司的深处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几个女孩立刻议论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老板?”女孩甲问道。 “是啊是啊,你没看他可真帅啊!”女孩乙一脸的憧憬。 “呵呵,他刚才对我笑了一下,呵呵。”女孩丙明显已进入了幻想的状态 李墨生的出现在公司里引起了不小的骚乱。虽然是午休时间,可是公司里仍然有很多员工都在。一些最早就加入的员工看到李墨生的出现,都是立刻站起来向他问好。等李墨生走过去后,就向同事们炫耀自己是如何的有远见,在这个大老板起步的最艰难时刻,依然不离不弃的跟随着。 正往前走着,就看见对面一个女人飞快的跑了过来,径直朝李墨生的怀里扑了过去。 不是刘雪儿还有谁? “坏蛋,大坏蛋!”刘雪儿扑倒在李墨生的怀中,两只手拍打着他的胸膛,嘴里喝骂着,脸上却淌下了泪水。一边引李墨生过来的前台小姐见状,吐了吐舌头,对李墨生做了个鬼脸,迅速的离开了。 刘雪儿平时在公司里威严庄重的形象一下子被颠覆了,在男人面前,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不哭,不哭。你看,大家都在看你呢。”李墨生好言安慰着她。 “谁叫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我,连电话都没有一个。就是你最坏了!”刘雪儿依然抽泣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只是,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呵呵,这不是来看你了么。”李墨生笑道,“走吧,去你办公室吧。在这里哭鼻子被下属们看见,大家会笑话你的。” “我看他们谁敢?”刘雪儿撅着嘴回了一句,但还是顺从的挽着李墨生的胳膊,朝办公室走去。 刚踏入雪儿的办公室,将门关上。刘雪儿便将李墨生一把搂住,踮起脚跟,将她那诱人的红唇送了上去。李墨生哪还有半点犹豫,低头含住,双手更是紧紧的环住了雪儿的腰肢。 深深的一个吻,当刘雪儿感到自己快窒息的时候,李墨生才松开了她。这个时候,刘雪儿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所有的怨言与不满都被李墨生的一个吻化解掉了。 两人的唇分开,刘雪儿深情的看着李墨生,问道:“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你不是很忙吗?” 李墨生一看她又有发脾气的趋势,连忙再次低头吻住了她的香唇。环在美人身上的手也不老实起来,开始在雪儿的身上游走起来。 一时间,办公室里春色无边。 高-潮过后,他们两人互相在喘气,在轻抚,在回味着这份难忘的意境。好久好久,两人都没有一丝力气,谁也不说话。只是互相抚摸着,心中充满了的满足,安逸的舒适之感。最后还是李墨生给自己和刘雪儿擦干净了身体,把她抱到老板椅上,两个人相拥着看着窗外的景象。 “雪儿,告诉你一件事,我过段时间可能会去京城一趟,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李墨生正色道。 “我知道,我已经猜到了。”刘雪儿此时已经恢复了她商场女强人的冷静和从容。 “什么?你猜到了?”李墨生大吃一惊道,“这个决定我对谁都没有说过,也从没有表示过这方面的意思,你是怎么猜到的。” “亲爱的,别急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刘雪儿柔声解释道,“公司的规模现在日益增大,已经和李胖子的公司在很多领域上发生了摩擦与竞争。只是大家都比较克制,所以才没有大的矛盾出现。但是,公司想继续发展,李胖子已经成为我们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了。而在古都市,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他的。所以,只能曲线救国,对吧?我们现在最大的外力应该是来自京城,除了王光的家庭外,听说大勇的姑父在京城也很厉害。以你的头脑,不可能想不到利用他们。” “哦!”李墨生冷静下来,他知道刘雪儿厉害,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厉害,仅仅从一些外部的事情就能判断出自己的意图,于是凝神细听。 刘雪儿继续说:“实话告诉你,你别看李胖子一手创立的集团公司外表风光强盛,但其实内部矛盾重重,各大股东之间争权夺利愈演愈烈。虽然他现在还担任公司的董事长,股份还占多数,但目前已经是强敌环伺,许多人都对他虎视眈眈了。只不过估计着他父亲,才一直没人敢动手。据我目前所掌握的消息,李胖子现在面临到了最大的危机,他的资金流已经有断裂的趋势。如果他抗不过这一次,那么迎接他的将是无底的深渊。” “既然你已经知道他的公司问题多多,为什么还继续与他合作呢?”李墨生不解道。 “咯咯我的小傻瓜。”刘雪儿轻笑道,“你说能撤就能撤吗?浐灞项目是由政府信誉背书的。如果现在撤的话,那么以后我们公司在古都市将无立足之地。何况,这个项目明摆着就是捞钱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干?要便宜了别人?只要他父亲一天还在台上,他的公司就一天不会倒,呵呵。” “哦,是这样啊。”李墨生恍然大悟。但很快他又有点不明白了,疑惑得问:“那我们现在合作,如果他将来要倒的话,我们是不是也会受到牵连?” 刘雪儿白了他一眼,娇嗔:“你啊,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为什么一直主抓这个项目,就是要时时刻刻的盯着他,免得他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来。” “啊!这么说你就是卧底啦。”李墨生心里有些不舒服了,觉得刘雪儿做的事情有些冒险。 “怎么啦?亲爱的,是不是觉得我胆大包天?”刘雪儿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因此李墨生脸上细微的变化还是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没有啊!”李墨生连忙否认道,“我只是在想李胖子已经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非同一般,因此不可能会相信你了,恐怕很难能打听到他公司的秘密啊。”这时,李墨生已经想通了,其实这世界上谁不是在冒险呢?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就拿自己来说,自己之所以现在能有这样的身家,除了运气外很大一部分原因还不就是敢拼敢搏嘛,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自己本来就一无所有,有什么好担心的。 刘雪儿眨巴眨巴她那美丽的大眼睛说:“我还以为你在怪我呢,商场如战场,其实我也不想淌入这场浑水中来,但自从你上次遇到危险后,我就对你很担心,而在别的事情上我也帮不了什么忙。我经过再三权衡后,觉得这次对我来说是个机会,李胖子他如果想要对我们动手,那就必定要动用大量的资金,那样就逃不脱我的眼睛。至于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担忧,我也考虑过,虽然李胖子知道你我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我们究竟好到哪一步,他是不知道的,而且我认为你身上还有两点可以让他对你产生信任。” “哦,哪两点?”李墨生来了兴趣。 “一就是你自身的实力啊。你现在古都市,怎么着也算是名人了吧,不知道多少女孩子都把你视作梦中情人啊?”说到这,刘雪儿停住了,她娇媚得看着杨乐天,忽然伸手作掐他脖子状,说:“不过我先申明,你可不许再勾引女孩子了,要不然,哼!” 李墨生“嘻嘻”笑道:“怎么可能啊?你看,我都快被你榨干了,哪有那个精力去吸引别人啊?” “讨厌!”刘雪儿羞的满脸通红,粉拳直捶李墨生的胸膛。李墨生“嘿嘿”直笑,说实话,他心里也非常愿意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李胖子保持好的关系了,说实话,他对李胖子并没有什么恶感。至于以后嘛,李墨生暂时还不考虑。二来是雪儿如果真的能帮他盯着李胖子,那她也真的是立了一大功。至少,在古都市,没有人希望和李胖子为敌。等到自己去京城后,到那时,即便是和李胖子翻脸那也无所谓了。 刘雪儿继续说:“这第二点嘛,那就是你和王光的关系。李胖子现在面临着崩盘的危险,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在今年换届的时候,他父亲的位子再往上动动,至少也要保持住现在的情况。只有这样,他才能度过这次难关。据我所知,他前几天和古都市的银行头头们商量贷款的事宜,都遭到了拒绝。那些人也都精明的很,就等着换届选举的尘埃落定。” 李墨生认真听完刘雪儿的话,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这时,他忽然想起这几天戴军和他所说的话,暗想:“莫非李胖子真的想对付我啦?” “你在想什么呢?”刘雪儿看出李墨生的脸色不对,柔声问。 “哦,是这样的,我觉得你分析地很有道理,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在那里工作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李墨生若有所思得说。 “恩,我知道的。”刘雪儿听见李墨生如此的关心自己,无比的开心,继续说道,“嘿嘿,我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是做生意,又不是在打仗,哪里来的什么危险啊?” “哎,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李墨生并不想给刘雪儿多说什么,免得她心里有负担。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要做大,自然得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嗯,不方便告诉我的就别说了。我可不想被你的言论所误导。”刘雪儿调皮的做了个鬼脸。此刻的她分明就是一个沐浴在爱河中的小女生。 “嘿嘿,也没什么啦,就是怕你多想。”李墨生挠了挠脑袋说,“我有什么不好对你说的?没有你,就没有我现在的一切” “嘻嘻,因为你是天才啊,和有没有我没关系的!”刘雪儿敲了敲他脑袋笑着说,“也许没有我的话,你会飞的比现在更高更远!” “怎么会呢?”李墨生嘻笑道,“你就是我飞翔的翅膀。没有你的话,我也就是在地上跑跑就好了,怎么也飞不起来的,嘿嘿。” “哼,你真会说话,不知道你这张嘴迷倒了多少的小姑娘。”刘雪儿娇嗔道,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哦,对了,我给你买了一件礼物,你别动,我这就给你拿来。”说完,李墨生就**着身子跑到了门口的沙发上。不一会,他就手拿一个小包裹回到了窗户边。 “什么东西啊?”刘雪儿好奇道。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啦。”李墨生一脸坏笑道。 刘雪儿小心翼翼得打开外面的一层包装纸,露出里面的包装盒,看到盒子外表上的图案,她顿时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了。 “哎呀!讨厌,你真是坏死了,送这东西给人家。”刘雪儿羞喜交加。 “怎么样?喜欢吗?”李墨生在她耳边轻声问。 刘雪儿的耳朵根都羞红了,不过还是轻轻得点了点头,声如蚊蝇道:“喜欢。” “那就穿一下,试给我看看好不好?”李墨生央求道。 “现在?” “是啊,我现在就想看你穿上。” 刘雪儿白了他一眼,娇道:“那那好吧。”说完,就要起身去卫生间。然而却被李墨生一把给拉住了,他说:“就在这吧,我想看着你穿上。” “你真是坏死了,我才不干呢!”说是这么说,但刘雪儿却并没有离开,而是顺从的站到了椅子前。随着她的站起,顿时,一尊绝美的女性躯体展现在李墨生的眼前。 “看你那色迷迷的样子,真是讨厌!”刘雪儿一边嗔怪一边将那内衣轻松的穿在了身上。这件内衣质料轻薄柔软,她穿在身上感觉相当的贴身,雪白丰满的***被紧紧包裹在两个黑色的三角形罩杯里,露出深深得***,在灯光底下发出诱人的阴影。 穿上这套性感的内衣裤,让刘雪儿的身材曲线更柔和,更漂亮了,而且黑色会让人产生一种神秘感,尤其她那三点凸起的部位更是让人生出无限的遐想。 “太美了!”李墨生惊叹。 “真的吗?”刘雪儿歪着头笑道。 “嘻嘻,当然是真的啦!”说完,李墨生就一把把她拽到自己的怀里,两人嘻嘻哈哈得在椅子上搂成了一团 第七十三章 黑。红(十) 第七十三章黑。红(十) 李墨生与刘雪儿两个人在办公室整整缠绵了一天。然后又一起吃了个晚饭。李墨生开车将她送回了家。刘雪儿进屋之前幽怨的眼神看的李墨生心里只发毛,可还是狠了狠心,拒绝了在这里留宿的建议。 从雪儿家里出来已经是九点多了,时间还尚早,现在回去也无事可干,于是李墨生决定先去其他地方转一转,可是去哪里呢?李墨生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时,他忽然想起是不是该和薛思敏联系一下?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忙所以没有顾上联系她,现在闲了再不联系她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想到这,李墨生将车子靠到了路边,掏出了电话。 可是他拿出电话还没有拨通的时候,电话却率先响了起来。李墨生一皱眉,看了看电话号码。 “咦,怎么是她?”电话号码的主人正是董兰卿! “喂,哪位?”李墨生又摆出了一副装逼的语态。对付这个女人就需要这样的姿态。 “墨生,是我。”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叫声。显然,她没有想到这个电话能够拨通。“你去哪里了?我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没有打通。去你们公司也找过,可是也找不到。真把我急死了。” 董兰卿喋喋不休的说着,能听出来,她确实非常的高兴。 李墨生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找我干嘛?有什么事?” “我想你,墨生。我想的都快疯了。你现在哪里?我想见你!”董兰卿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显然是在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李墨生犹豫了一下,说道:“恩,我在古都。你说地方吧。” 董兰卿飞快的说了一个地址,那是一间茶馆,坐落在市中心。李墨生挂上电话,朝那里开去。 到了茶馆,只见门前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绿色光晕,不似其他店的门前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因此这里少了一份张扬和活力,但却多了一份幽静和清雅,很符合它这作为茶馆的身份。 李墨生了进去,发现里面的人不多,只有几个中年男女坐在那里不时地在交谈着什么。看来这茶馆并不是年轻人夜晚休闲的好去处。他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眼睛看向四周,然而并没有看到董兰卿,只有几个服务小姐在那里。这时,一个服务小姐走了过来,礼貌得问:“先生,想要点什么?” “给我来杯普洱,再来几样小点心。” “好的,马上就来,请稍等!” “哦,对了,我一会有个朋友可能会来,是一个女的。来的话请帮我领过来。”李墨生很有礼貌的对服务员说道。 “好的,没有问题。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哦,没了没了,谢谢。” 由于刚才与刘雪儿吃饭的时候光顾着说话了,所以饭也没怎么吃饱。这时,服务小姐将香茶美食一一送到他跟前时,李墨生不禁被勾起了食欲。于是他一边喝着香茶一边吃着小点心,耳里还听着茶吧里的音响所发出来的悠扬的萨克斯音乐,不觉惬意无比,一时也就不觉得等待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了。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还没见董兰卿来。这时,茶吧里其他几个中年男女一个个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只剩下李墨生一个人了。而服务小姐也开始收拾桌子,打扫地下,看样子是快打烊了。李墨生暗想:“妈的,敢放我的鸽子,咱们走着瞧。” “小姐,埋单!”李墨生伸手招呼了一声。然而就在他低头掏钱包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另一个服务小姐的声音:“董姐,你来了,今天还是您一个人吗?” “不是,我有朋友在等我。” 李墨生闻声朝门口望去,果然看见董兰卿光彩照人得站在门口,只见她身着一袭黑色晚装,高挑而婀娜,典雅的首饰衬托着裸露的肌肤,使地这稍显昏暗的茶馆也为之一亮。 由于茶馆现在只剩下李墨生一个人,所以董兰卿很快就看见了他,董兰卿冲他妩媚一笑。朝他走了过来,走到李墨生身前说道:“你早来了吗?实在是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误了,别生气啊!” “我哪里敢生气啊,您可是银行的行长,古都市的财神爷,我算什么呢?”李墨生冷冷的回道。 听到李墨生冰冷的回答,董兰卿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起来,眼眶里也浮现出一片雾水。 “真的对不起。墨生,你别这样,好吗。”董兰卿幽幽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这是从哪来啊?”李墨生见她这一身盛装打扮,好像是出席了一个重要场合,便不由好奇的问。 “哦,参加了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呵呵,没办法,只有穿成这样。”董兰卿稍显羞涩得说。 “呵呵,不错。你今晚真漂亮!”李墨生盯着她笑了笑。 “是吗?”董兰卿被他那大胆和灼热的目光盯地慌乱而有些羞涩,只得用手拂了拂额前的一缕头发用以掩饰,然而就她这么一个随便的小动作,在李墨生眼中却充满了极具风情和诱惑,让他情不自禁得想起了她的疯狂,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媚态。李墨生只觉得浑身有些发热,不久之前在刘雪儿那里刚刚发泄过的**又不可遏制的涌了出来。于是他一把抓住了董兰卿那白晰的手,想对她说些什么,可一时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才合适,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这些天你好吗?” 董兰卿被他这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但她毕竟是个成熟的女人,很快就读懂了李墨生那满是**的眼睛,所以她也不抽回手,任由李墨生紧紧的握着。只是略带嗔怪得横了他一眼,小声的说:“人家在看着我们呢。” 李墨生一乐,斜眼望去,只见吧台里的那几个服务小姐频频朝他们这里看并不时地掩嘴轻笑。李墨生面一红,不慌不忙的松开手,笑着说:“对不起,我有些失态。” 董兰卿抿嘴一笑说:“人家也没怪你,你道什么歉啊?”顿了一顿又说:“你还没吃饱吗?” “哦,饱了饱了,我正准备埋单呢,这不,就看见你回来了嘛。” 董兰卿笑道:“那我们就走吧。” “好,小姐,埋单!” “算了,我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老板是我的一个好姐妹,我们走吧。” “呵呵,那就谢谢啦。”李墨生极为绅士的替她拉开椅子并把她那放在一边的小挎包递给了她,董兰卿一边接过小包一边笑着说:“很久没见,变地很有绅士风度了嘛。”李墨生诡异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板,慢走啊,嘻嘻!”吧台里的几个服务小姐和董兰卿打招呼并不时地发出几声促狭的笑。 董兰卿面一红,故意板着面孔说:“你们几个傻笑什么?快把地下打扫打扫就回家吧,小心我给你们老板告。” “知道了,董姐。嘻嘻!” 李墨生也被她们笑地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对董兰卿说:“我先出去开车。” “恩,我也开车了。你开我的车吧。” “哦!”李墨生心里微感诧异,暗想:“看来去的地方不近啊,否则她是不会开车的。” 出了茶馆,李墨生并未看见门口停着车,正要发问,董兰卿却抢先道:“车子在街对面的停车场,我们先走一段路吧。” 李墨生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而行。这时谁也没再说话,略显幽静的街道上只听见董兰卿那高跟鞋踩在地面时所发出的“哒哒”声,而这每一声都仿佛敲打在李墨生的心坎上,使他既兴奋又不安,兴奋的是他一会就可以享受董兰卿那成熟的身体;而不安的是他感到有些对不起刘雪儿,刚刚才拒绝了刘雪儿,回手就找来了董兰卿。这让李墨生有种深深的负罪感。可是,同时,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心灵在告诉自己,这才是对的,是正常的,是应该的。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一切资源都是有能力者多得,剩下的才会交给弱者去分配。毫无疑问的,女人就是资源中最珍稀的一种。 尽管在心里李墨生把自己骂地个体无完肤,但脚下却仍紧紧得跟在董兰卿后面,亦步亦趋得朝停车场走去。 这是一辆白色的广州本田,李墨生刚坐在驾驶位子上,还没来得及问董兰卿准备去哪?女人就朝他扑了过来,没一会,李墨生的脸上就被她接吻留下的津涎打湿了。 “墨生,你知道吗?自从认识你后,我就没有一晚不想你。可你好狠啊,一回都不来看我。”董兰卿梦呓般的窃窃私语着。从车窗外洒进来的淡淡光影,照在她那泛红的脸上,显得无比的迷惑和妖艳,而她的眼睛则像被打湿了的宝石发出晶莹的光芒。 李墨生被董兰卿的热情和主动弄了个措手不及,但很快就被她那呢喃细语和香唇热吻挑地欲火高涨,脑子里仅存的那点犹豫和不安早就丢进了爪哇国。他一把环住董兰卿的细腰,同时嘴唇很快就捕捉到在他脸上游走的香舌,吸进自己的嘴里,顿时,两条舌头在彼此的口腔里探索着,缠绕着- 由于进出停车场的车辆很多,因此不时有晃眼的车灯扫过他们两人的脸庞,于是董兰卿气喘吁吁得挣开李墨生的怀抱,千娇百媚得横了李墨生一眼,腻声道:“墨生,去我家,好吗?” 李墨生当然乐意了,但他还是故意调笑道:“可我现在就想要啊,谁叫你今晚穿地这么性感?把我好久未动的春心都给挑起来啦。”一边说一边就在她那丰满的胸脯上大施禄山之爪。 “讨厌!”董兰卿竟显出小女儿般的娇羞,把李墨生那只埋在她胸前的手给抽了出来,说,“别闹了,我还要开车呢。”说完,她就发动了汽车。而这里正是主干道,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显得很是拥挤不堪,董兰卿只好聚精会神得驾驶着。但这时,李墨生的一只手仍在她的大腿上轻轻得摩梭着,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袜,但手感却是极佳,柔软光滑,李墨生不由得加重了力道来回抚摸。 一阵阵搔痒弄地董兰卿“咯咯”直笑,可由于脚踩着刹车,所以又不敢将腿移开,只好一脸娇嗔得对他说:“我知道你有些激动,但你也要考虑到我现在正在开车呢,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和其他的车来个亲密接触喔。” “我俩到底是谁激动呢?”李墨生坏笑着说。随后那只本来在她大腿上游走的手一下伸进了她的裙内。 董兰卿急着嚷道:“快拿开,再不拿开,我会开车撞人的。” 然而李墨生却置若罔闻,那只兴奋的手逐渐扩大了抚摸范围。 “如果你再不把手拿开,我可把车停了,我真是一点劲都没有了。”董兰卿说着,就真的把车停在了一个停车道上。 “这下该我了。”董兰卿说完就翻身坐在了李墨生的腿上,李墨生双手搂住她那柔若无骨的腰问:“你要怎么着?” “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董兰卿说着就骄傲得挺直了身子。 一切都风平浪静了,李墨生用手温柔的爱抚她的额头,眼帘,脖颈,***和小腹,他的爱抚是那么地温柔,仿佛要钻到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中。就这样爱抚了一会,董兰卿终于心满意足,浑身放松,大声的长叹了一声。 “你真是一个要人命的男人!” “要人命?这只是开胃酒而已!”李墨生深吸了一口气,只感到一阵无比的愉快流满全身。 “我,是你的第几个女人?”董兰卿修长的手指抚弄杨乐天的脸庞问。 “你说呢。”李墨生把脸色沉了下去。 “好了,我不问了。”董兰卿手握拳头轻轻捶打李墨生的胸膛。李墨生冷酷的姿态使她的心灵竟然一阵的哆嗦。 “不改你问的就别问,是不是刚才对你太温柔了?”李墨生阴沉着脸问道。 “其实你有几个女人,我也管不着,也不想管,只要你能经常来陪陪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董兰卿幽幽得说。 李墨生冷哼了一声,却伸出手去紧紧得将其搂在怀中。这时,两人再也不说话了,静静得享受这一刻的甜蜜。 第七十四章 那一抹血红 (一) 第七十四章那一抹血红(一) 一晚上的**消退了李墨生最近的紧张与烦躁,他就那样抱着董兰卿沉沉睡在了她家的那张大床上。直到第二天清晨,外面第一缕阳光射进来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被下面传来的一阵异动给惊醒了.“怎么,又想要了?昨晚上还没有喂饱你吗?”李墨生一边摸着她的秀发一边说。 董兰卿躺在他的怀里慵懒得说:“我也不知道。实话对你说吧,其实在你之前,我也认识了不少男孩子,有英俊帅气的,有年轻有为的,其中还有一个追我追地特别厉害,曾送过我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们就是没感觉,提不起兴趣来。但是,惟独对你.你知道吗?自从你和芬芳第一次在俱乐部碰见我时,我就对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感觉.唉,怎么说呢?反正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明知道你不会属于我,可我对你仍是欲罢不能,好像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今生来还你。” 听了董兰卿这一番软软细语,李墨生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好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这个话茬,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你家的房子真大啊!就你一个人住?” “是啊,我很寂寞的,所以你要经常来陪我哦。”董兰卿一边说一边用她那修长的手指在李墨生的胸膛上画着圆圈。 “那你的家人呢?”李墨生好奇道。 “我没家人,这世上再也没有我的一个亲人了。”董兰卿的声音有些低沉。 “啊,对不起!”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董兰卿微微一笑说,“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此时,她的眼神变地迷离而朦胧,思绪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董兰卿出生在渭河平原的一个小山村里。家里祖传行医,父亲是村子里有名的赤脚医生,母亲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和大多数七十年代出生的小孩一样,董兰卿童年的生活虽然艰苦,但却很快乐。 小时候,董兰卿经常和父亲上山采摘草药,他们住的那个地方有座小山,一到春天,山上就灌木茂盛,野草葱笼,满山的野花争奇斗艳,引来成群的蝴蝶,蜜蜂和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小虫。因此董兰卿每次和她父亲上山都玩地十分的开心,以至于经常流连忘返,常常是母亲在山下喊了半天,才见她一手捏着蝴蝶一手拿着一把野花,从树丛草隙中跑下山来。 然而快乐总是短暂的,童年转瞬即逝。很快,董兰卿就开始上初中了,这在农村是不多见的,因为在农村中,女孩子一般都是不读书的,即使是读书,那也只是上到三四年级,认识几个字就行了。而董兰卿之所以能小学毕业,而且还能继续上初中,这完全赖于她那个做赤脚医生的开明父亲,虽然那时她父亲不知道,也没听过“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但是他心里明白读书肯定要比不读书好,再加上董兰卿平时勤奋好学,比她的两个哥哥强多了,所以她父亲在家庭经济比较拮据的情况下还是努力供她读初中了。而董兰卿也很争气,在学校里成绩一直保持第一,就连她的班主任都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董兰卿上清华北大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董兰卿上初中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部队里就传来噩耗,她那两个相继去当兵的哥哥先后在老山前线牺牲了。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那这个家给震地摇摇欲坠。从此,她父亲就意志消沉,忧郁成疾。终于在董兰卿上初三的时候,这个医治了无数村民的赤脚医生还是没能医治好自己的病,两腿一蹬,撒手人寰了。至此,这个家算是彻底垮了,董兰卿的母亲在她父亲死后不到一个月也永远的离开了她。 说到这里,李墨生的心不禁为之深深一颤,虽然他知道董兰卿现在过地很好,威风八面。但还是忍不住为她当时的处境暗捏了一把冷汗,手中也不禁加大了力道,将她搂地更紧了。董兰卿似乎明白他的心思,深情得看了他一眼,伏在他的怀里继续回忆起来- 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董兰卿的四个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她而去,她成了孤儿。这时别说是继续上学了,就是连温饱都成了问题。虽然村子里的人都比较同情这个小女孩,但那时人人都是很困难,想帮助她也都有心无力。 眼看董兰卿就要辍学,自谋出路了。这时,邻村的一个和董兰卿一家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收留了她。不过仔细算起来,这个亲戚应该算是她的表叔,四十多岁,姓郑,是那个村子里的村支书,家境相对来说比较殷实。 董兰卿到了他家后,虽然没有了以前的自由和快乐,但不管怎么说?生活是有了保障,而且还能继续上学,这已经让她感到很满足了。 表叔一家对她不算好也不算坏,但董兰卿是很自觉懂事的,一般她都是在学校里把功课做完,回家就帮着表叔家做家务,什么喂猪,挑水,拾柴这些几乎都被她一把包了。后来董兰卿上了高中,去县城读书了,在表叔家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但只要逢年过节一回来,还是帮着表叔一家干这干那,可以说,只要董兰卿在家,他们就不需要做家务的,因为家务活全被她给包了。尽管做这些很辛苦,但寄人篱下,不这样能行吗?因此表叔一家对她也还尚可,还让她继续读了高中,这在农村可算得上是一件奇事了。唯一令董兰卿感到有些不安的是她觉得表叔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自从第一次她看见这个表叔她就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对劲之感越来越强烈,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董兰卿也说不上来。 直到上高二的时候,有一次,董兰卿在学校和一个要好的同学去澡堂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那个同学瞥了她胸部一眼,然后悄悄得对她说:“喂,你的这个好大哦。”董兰卿一听,顿时羞得满面通红,伸手就要拧那个同学的嘴,两人笑打成一团。 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董兰卿开始注意自己的身体来,她悄悄得观察了周围的几个同学,发现她们的胸部确实都没有自己的大。那时她才十七岁,但***已经发育地像小馒头似的了,走起路来能明显感觉到胸前两团肉的重量。再看旁边的几个女孩,她们的***只是微微坟起,穿上厚重一点衣服几乎就看不出来了。这时,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一手捏着蝴蝶一手拿着野花的小女孩了。 那时正是琼瑶小说风靡全国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爱琼瑶阿姨的小说,为里面主人公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而流泪。董兰卿也不例外,学习之余,也经常看看那些小说,也偷偷看过在几个女生之间流传的所谓的“黄书”,慢慢得也朦朦胧胧懂得了男女之间的情爱和***。 通过这些对情爱的理解和对自身的变化的认知,再加上女孩子这个时期特有的敏感和细腻,她终于发现表叔看她的眼神不是一个长辈看晚辈的眼神,而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这个发现让董兰卿感到有一些惶恐不安。可这仅仅是她的猜想,并没有事实依据,而且她目前还是寄人篱下,所以董兰卿对这个表叔还是恭恭敬敬,言听计从,但是在心里已经暗暗防备了他,尽可能得减少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间。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这个纯洁的女孩怎么可能斗地过那个早已对她虎视眈眈,垂涎欲滴的老色狼呢?最终,董兰卿的**之身还是被这个人面兽心的表叔给夺去了。 那是董兰卿高考后取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那一天当时是她最快乐的一天,不过现在想来,那一天也是她最痛苦的一天。那天她收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北大录取通知书,董兰卿十分高兴,辛苦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得上了她理想的大学,从此以后不但可以走出这个偏僻落后的小山村,而且还可以自立更生了。她已经打算好了,除了第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和学费向表叔家借外,以后其他所有的费用她都准备通过勤工俭学来获得。 当日,表叔一家也是很高兴的,毕竟这是这个小山村出的头一个名牌大学生啊,而且还是个女状元,这可是这个小山村自古未有的啊,于是就连乡干部也来他家道喜,这让表叔一家感到倍有面子。尤其是表叔自己,一天都是笑嘻嘻的。到了晚上还大摆宴席,宴请了周围的乡里乡亲,而董兰卿作为主角,自然免不了要喝上几杯,由于她心里高兴,再加上心里也有些感激表叔一家这些年对她的照顾以及对她金榜题名后的隆重操办,所以就放松了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的警惕,喝地迷迷糊糊了。 宴席结束后,董兰卿就有些支持不住了,她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连门都没关,就一头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了。 到了深夜,董兰卿迷迷糊糊得感觉到有个人趴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张酒气哄哄的嘴在自己的脸上乱吻,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想要挣扎,想要呼喊,可是全身软绵绵的,浑无力气,嘴也被趴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给堵住了,半点声响也发不出。这时,董兰卿只希望这只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并快快得醒来。可是切切实实的触摸感告诉她这不是一个噩梦,她感到那个人在剥自己的衣服,她大急,可又无力反抗。很快,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上一凉,她知道自己的上身已经**,少女的羞涩让她几欲晕去。 这个时候,那张本来在云姐脸上乱吻的嘴开始下移,轮流含住了她胸前那两粒鲜红的蓓蕾。此外,他的那双手也不闲着,熟练得解开董兰卿的腰带,褪去她的长裤,然后把手伸进了她的内裤。 一阵尖锐的撕裂之痛使董兰卿晕了过去,悠悠得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很长时间,也许是极短的时间,她又被这个表叔给弄醒过来。这时,床前的小灯亮了,表叔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她身上喘着粗气,董兰卿只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她用力地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表叔,然后费力地拾起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穿到长裤时,她发现原本洁白的长裤染上了点点血渍,就像一朵朵盛开的小红花,令人夺目。 看到这一幕,董兰卿再也忍不住了,一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不断滑过。 说到这里,董兰卿眼泪再一次的忍不住流了下来,李墨生看在眼里,纵是他铁石心肠也稍有不忍。,于是轻拍她的粉背说:“好了,别再多想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董兰卿展颜一笑说:“没事,我只不过是一时有些感触罢了。”说完,用手抹了抹眼泪,继续回忆起往事。 事后,表叔痛哭流涕,求董兰卿原谅。并说他早就喜欢上了她,况且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血缘关系,只要董兰卿答应和他保持关系,他会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这时,董兰卿出奇得冷静,她没有哭,也没有闹,一言不发,静静得坐在一边听着这个表叔喋喋不休。过了一会,这个表叔说话终于告一段落,董兰卿开口了,她说:“事情已经这样,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我知道我的两个哥哥牺牲后,国家发了一笔抚恤金,虽然爹娘在世的时候为了生活和治病花掉了不少,但我想应该还是留下了一部分,我想让你把这笔钱给我,另外,再把我上四年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一齐给我,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各走各的路。” 表叔顿时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外表温顺柔弱的董兰卿在这个时候还这么坚强和冷静,他原先以为他霸占她哥哥的抚恤金她是不会知道的,可没料到她年纪虽小,心中却是一片雪亮,以前可真是小看她了。现在看来哄是哄不住她了,如果不答应她的要求,以她的性格恐怕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知道表叔那时可是个村支书,在那个年代,生活作风问题对他来说可是致命的。董兰卿所要的钱虽然数目有些大,但他还是掏地起的,于是表叔想了想,还是一咬牙将那笔在当时来说数目不菲的钱给了她。过了几天,董兰卿拿到全部的钱后就离开了那个小山村去了北京,从此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大学四年,董兰卿也谈了好几次恋爱,但最后都是以分手而告终。毕业后,她没有服从分配回到原来的那个小县城,因为那里有她太多的伤心往事了,所以她只身一人南下深圳了。凭着她自身的学识和相貌,她很快在一家港资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并在两年的时间里做到了公司的高层管理。然而好事中也搀杂着不少坏事,由于董兰卿能力突出,长相迷人,所以很快引起了同是高层管理的另一个女人的嫉妒,而这个女人的另一个身份就是这家公司老板的情人。这个老板很器重董兰卿,而且经常在这个女人面前不经意间表露出对董兰卿的好感和欣赏,于是这个女人很恐慌,生怕老板会移情别恋,一脚踢开她而转投向董兰卿,因此暗中打击排挤董兰卿,想把她赶出公司。本来嘛,董兰卿也不怕这个女人,也想和她斗一斗,但见那个五十多岁的香港老板对自己确实有点意思,经常借讨论工作之名,请她吃饭,有时还毛手毛脚,做些性骚扰。董兰卿不堪其扰,便一怒之下自己辞职,离开了为之奋斗两年多的公司。 休息一段时间后,董兰卿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离开深圳,来到现在的古都市。刚好碰到那时候银行第一次对外公开招聘,董兰卿凭借着自己的相貌能力文凭轻松的进入了银行系统。 随后,她又在银行内部认识了现在的老公。而随着老公的平步青云,她的事业也是蒸蒸日上。 听了董兰卿的故事,李墨生不禁感慨良多,他知道董兰卿虽然说地很简单,但其中的艰辛是可想而知的,想想当初自己从学校出来后找工作的那段时间里,自己还不是困苦,焦虑,彷徨,但那时自己起码还有几个号弟兄陪着自己,至少不至于忍饥挨饿。而董兰卿当时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什么事都要靠自己,老家也是回不去的,她当时该是承受多大的压力啊! 想到这里,李墨生不禁对董兰卿的坚强产生了佩服之心,他悄悄得在董兰卿的耳边说:“宝贝,你不但漂亮,而且还坚强,真可算得上是奇女子啊!” 董兰卿柔情脉脉得看了他一眼说:“我可不想做什么奇女子,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说完,她就送上了自己的香唇。李墨生当然毫不客气,照单全收。顿时,四片嘴唇又如胶似漆得粘在了一起。 吻了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就在李墨生觉得神魂皆飞的**时刻,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别接!”董兰卿眼神迷离的望着他并命令道。 “好的,那就不接。”李墨生冲她坏坏一笑。 第七十五章 那一抹血红 (二) 第七十五章那一抹血红(二) 其实手机响的时候,李墨生已经看见了手机外屏所显示的电话号码,上面没有显示人名,这就说明来电话的人不是手机电话簿里所存储的那些人中的某一个,也就是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李墨生觉得这号码有点眼熟,可一时也想不起是谁的?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懒得费那个神去想,再加上董兰卿的嗔怪,于是干脆将手机丢在了一边,不去管它了。 董兰卿高张着双臂自顾的狂放运动,而李墨生就是喜欢看云她这样**高涨的表情,像哭,像生气,又像是在撒娇。本来她的一双稍微向上斜吊的眼睛此刻细眯着就剩下一条细缝了,小巧笔挺的鼻子皱出了横直几条细纹,丰满圆润的嘴唇微微张开,不时的将舌头探了出来,迅速得在唇间**了一圈。每一个小动作无不显示着她无限的妖娆。 两人还没从***过后的余味中回过神来,李墨生的手机又不知疲倦的响了起来,他拿来一看,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这是谁啊?一大清早的就打电话。”董兰卿在他怀里慵懒得问。 “我也不知道,听听是谁?”李墨生说着就接起了电话,懒洋洋得问,“喂,谁啊?” “哥哥,是我啊。” 李墨生听出来了,是刘晶莹的声音,除了她,好像没有人会称他为哥哥了。 “哦,是晶莹啊,这么早有事吗?” 刘晶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问:“刚才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干嘛去了?” 李墨生想起刚才的情形,脸不由微微一红,暗想:“幸亏3g手机还没出来,没有视频,要不然,我的光辉形象还不全毁了啊?” “哦,没干啥,刚才睡着了,没听到。”李墨生随口编了个理由。 董兰卿见他说慌,又听见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心中不由泛醋,于是便顺口在李墨生的肩膀上狠狠得咬了一口,顿时把李墨生痛的龇牙裂嘴,可又不敢喊出声来,只得在喉咙里闷哼了两声, “哥哥,你怎么啦?我听你的声音好像不对劲啊?”刘晶莹在电话那头疑惑得问。 “哦,没什么,只不过是嗓子有点不舒服。对了,你这么找我有什么事吗?”李墨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和她多做纠缠,于是连忙岔开了话题。 “嘻嘻,哥哥,你是不是在我妈面前说什么好话了?我妈让你过来陪我们一起去吃烧烤。”刘晶莹的语气充满了兴奋。 “啊!一起去吃烧烤?这”李墨生犹豫了,因为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张芬芳。再说了,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他还想和董兰卿多缠绵几次,然后再去找薛思敏呢。 “怎么?不乐意?”刘晶莹明显不高兴起来,说,“本来我都不同意你和我们一起去的,是我妈好说歹说,才说服我让你来参加的。哼,如果你不来,那你以后别想我在妈面前说你好话的。” “呵呵,我说一句,你说十句,你还让不让我说话啦?我又没说我不来。” “嘻嘻,那你答应来啦。”刘晶莹立刻转怒为喜说,“那你在半个小时之内来我家,过时不侯哦。拜拜!”还没等李墨生说话,她就挂了。李墨生望着“嘟嘟”直叫的话筒不禁摇头苦笑。 “今天有事吗?” “嗯!”李墨生点点头,也不知说什么好。 “那你去吧,我还想再睡一下。”董兰卿说着就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怎么了?生气啦?刚才来电话的那人是张姐的女儿,她叫我出去一趟,不去不行啊。”李墨生解释了一下。 董兰卿“噗哧”一笑,转过身,玉臂勾住李墨生的脖子笑着说:“傻瓜,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占有你,只要你能经常来陪陪我,我心里就知足了。” “真的?你真的没生气?” 董兰卿笑着捏着他的鼻子说:“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呢?” “那那你刚才怎么背对着我装睡啊?”李墨生还是不大相信她的话。 “哼,你还说呢,你也不知道你刚才有多猛!弄地人家现在都还浑身酸软呢,当然想睡觉养精蓄锐一下啦,可不是装睡啊。”董兰卿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 李墨生“嘿嘿”一笑说:“知道我厉害吧。” 董兰卿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笑着说:“是啊,你最厉害了,行了吧?好了,你快走吧,别让你的小妹妹等急了。” “那好,我就先走了,我们电话联系。”李墨生说着就爬起来开始穿衣服,穿到衬衫时,李墨生摸着仍在隐隐作痛的肩膀说:“你刚才干嘛咬我啊?” “嘻嘻,我高兴。”董兰卿顽皮的神情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好啊,高兴就咬我?那我现在也高兴,我也要咬你。”说完,李墨生就做了个猛虎下山的动作,扑到床上,一把抱住董兰卿,对着她的红唇又开始热吻起来 过了半晌,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我走了,你再睡会吧。” 董兰卿点点头,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待李墨生走了出去,门外传来一声关门的响声后,她才慢慢得坐起身来,眼睛里发出异样的光芒,好半天,她才自言自语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得留在我的身边。” 等李墨生火急火燎得赶到张芬芳所住的市委家属院后,他发现张芬芳娘俩已经整装待发的站在小区门口等他了。李墨生受宠若惊,刚把车停稳,他就忙不迭得下了车,说:“对不起,我来迟了。” “不是叫你半个小时之内赶到吗?你看,现在都快过了一个小时了。”刘晶莹噘着嘴埋怨道。 “哦,对不起对不起,有事耽搁了一下。” “没事没事。好了,别说了,我们出发吧。”张芬芳用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李墨生说道。 “好,出发!”李墨生忙附和,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得问:“就我们三个人?” “是啊,我们又没有什么朋友。”刘晶莹用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 “呵呵,那我真幸运,能陪两位大美女一起去吃烧烤,这下,古都市所有的男性恐怕都要羡慕死我喽。”李墨生又流露出他油嘴滑舌的本性。 “嘻嘻,是吗?那你说我和妈妈两人谁更漂亮一些?”刘晶莹调皮得问。 “晶莹,快上车,哪来那么多话啊?”张芬芳在一旁嗔怪。 “说嘛说嘛。”晶莹仍然不依不饶。 “都是大美女啊,一个成熟,一个青春,难分伯仲啊!”李墨生说这话时,心中有点忐忑,生怕自己拍马屁一不小心拍到马腿上去了,说完后,没见他们两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心中稍安。不过话说回来,李墨生说这话也不算拍马屁,因为她们娘俩确实挺漂亮的,说是美女也不为过。只见张芬芳今天穿的是一身牛仔装,紧身的牛仔裤尽显她的婀娜身姿,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微风拂过,长发飘飘,妩媚之极。而刘晶莹呢,头发扎了个马尾,身上穿的是一件黑白相间的丝绸衬衫,胸前还有个大大的蝴蝶结,下着一件紫色带花纹的短裙和肉色连裤丝袜,脚下是一双休闲运动鞋,整个装扮就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又稍带一丝性感。所以和这两个美女一起出游确实是每个男人十分乐意去做的事,如果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别人,那李墨生真的觉得今天是十分美好的一天! “嘻嘻,哥,看不出来你还挺狡猾的嘛,你这说了等于没说,我和妈俩当然是一个显得青春,一个显得成熟啦,这还用你说吗?”刘晶莹打趣道。 李墨生尴尬一笑,说:“可我说的也是事实嘛。” 就在他和刘晶莹说地热闹的时候,身在一旁的张芬芳却始终没有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李墨生暗暗观察她的表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这让李墨生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忧。 今天他们乘坐的是一辆三菱越野车,李墨生坐上去后不禁啧啧称赞,说:“这车不错嘛,比我那沃尔沃宽敞多了,谁的啊?” 张芬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你坐你的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啊?” 李墨生自讨了个没趣,悻悻得闭上了嘴,却听刘晶莹在一旁笑着说:“嘻嘻,这车是我家的啊,平时妈妈上班的时候就开那辆宝马,而出去游玩,尤其是郊游之类的,那就换开这辆越野车。” 李墨生在心里暗骂:“妈的,当个干部就是好啊,连车都有好几部。要是一般的穷人哪能买的起车啊,这世界真他妈的不公平啊!”其实李墨生忘了现在他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资本家了。不过他现在脑子里的思维却没把自己定位在富翁之例,还以为自己是当初刚出校门时的穷光蛋。 “妈,到了郊外,车就给我开吧。”刘晶莹在一旁央求道。 “行,知道啦,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今天想过过车瘾。”张芬芳面带微笑,一脸的温柔。 “什么?你会开车?”李墨生吃惊不小。 “哼,我当然会开车啦,不但会开,而且技术还好着呢,不信你问我妈,不过就是没驾照。我想明年高考后就去考一个,嘿嘿,以我现在的技术,考驾照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刘晶莹得意的说了一大通。 “那可不行,不准开。你没听报纸上说‘无照驾驶就是谋财害命!’你开得再好也得等拿了驾照后再说。再说了,日本鬼子的车就是看上去好,安全性能差劲的很!”李墨生说地极为严肃,再配合他那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让人觉得刘晶莹好像真的犯了天大的过错似的。 “啊,妈。”刘晶莹不敢给李墨生顶嘴,只能无助的看着张芬芳。 “墨生说的有道理!平时我说你你总是不听,现在好了,有人能管住你了。”张芬芳露出了笑意。 “咦,哥哥,我看你今天的脸色好像不大好啊,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刘晶莹看着李墨生的脸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李墨生暗想:“昨晚几乎折腾了一晚上,早上又运动了一场,这脸色能好吗?”心里是这么想,但嘴上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他说:“昨晚有点失眠,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的。” “啊!是这样啊,难怪早上打你的第一个电话你没有听见,你不会怪我把你这好不容易才睡着的觉给吵醒吧?唉,如果我知道你昨晚那么晚才睡着的话,那我也不会打电话叫你了。”刘晶莹一脸的自责。 “呵呵,没事,也许去大自然里放松一下会对我今晚的睡眠很有好处呢。”李墨生一阵暴汗。 这时,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张芬芳开口了,她斜视着说:“是不是想一个人想地晚上睡不着觉啊?” 李墨生一楞,随即尴尬得一笑说:“呵呵,张姐,你怎么知道啊?” 其实这只不过是李墨生随口这么一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可张芬芳听在耳里,以为他是在暗中取笑自己,脸上顿时露出了哀怨的神态,却听刘晶莹在一旁说:“哇,妈,哥哥在向你诉苦呢,求你不要再为难他了,你看你把他压得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多可怜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晶莹口中这个“压”用地多暧昧啊,**听起来很容易产生联想。只见张芬芳俏脸微微一红,也无心再向李墨生发难了,她岔开话题说:“你不是想要开车吗?现在已经到了外环,没什么警察了,你还开不开啊?” “开,开,当然开啊,你快停一下,我们换个座位。”刘晶莹兴奋得说。 而李墨生心里则十分高兴,暗想:“呵呵,还是晶莹会说话!你总不能说你女儿吧?哈哈!”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仿佛他真的占到了张芬芳什么便宜似的。 张芬芳见他一脸的高兴,再想想刘晶莹刚才说的话,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于是狠狠得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有碍于刘晶莹在旁,她恐怕要过去痛殴李墨生一顿了。 李墨生见张芬芳朝他投来能杀人一般的眼神,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可为时已晚,想收回笑容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在心里哀叹:“唉!还是自己不够成熟啊,喜怒之情全挂在了脸上,这下又没好日子过了。” 刘晶莹车开地确实不错,一路上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一个依山傍水,风景如画的地方。这里也属于太白山森林公园的范围,不过这次她们走的不是主路,而是穿过了一条土路来到太白山的另一面。这里有一条小河穿流而过,河边载了一排排柳树,四周全是青青草地,不远处的太白山上树木葱郁,野花遍野,风景极是优美。而由于这里不是进出森林公园的主路,所以这里人烟稀少,更增添了一份幽静和恬淡。 “怎么样?这里的环境不错吧?”刘晶莹得意得看着李墨生。 “真不错!我在古都也呆了好几十年了,居然没发现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园般的好地方。” “你们别只顾说话了,快下来搬东西吧。”张芬芳在一旁催促道。 李墨生为了补救刚才的过失,连忙跳下了车,说:“我来搬,你们歇一会吧。”说着,就打开了车后门,将里面的食物,烧烤所需的用具一古脑的全搬了下来。 “嘻嘻,哥哥,有你在就方便多了,要不然就光搬这些东西下车也要我和妈费好一番工夫呢。有个男人在身边真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叫你爸爸出来玩啊?”这句话李墨生差点就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把这话给扼杀在喉咙里,因为李墨生知道说出这话的后果严重性不亚于叫他跳入这条河里所产生的后果,不死也要呛的只剩半条命。 “别胡说八道了,快下来准备烧烤吧。”张芬芳嗔道。 虽然这里地处偏僻,但还是有零星几个人先于她们来到这里,那几个人也是来这里吃烧烤的,一阵阵烤肉的香味迷漫开来,惹地刘晶莹又是一阵兴奋,她嚷道:“哇,人家都吃上嘴了,我们也快点行动吧。” 张芬芳似乎也受到了刘晶莹的感染,露出了平时在她脸上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她打趣道:“你这丫头,整天就知道吃,小心吃成胖妞,那就没男孩喜欢你喽。” “切!我才不在乎呢,没男孩喜欢我拉倒,况且,我也不喜欢学校里的那些满脸幼稚却故作成熟的男生呢。”刘晶莹蛮不在乎得说。 “哦,是吗?那昨晚也不知是谁问我要怎么样才能写好一封情书?” “哎呀!妈妈,你真讨厌!”刘晶莹红着脸对张芬芳撒起娇来。 李墨生在一旁听到她们母女之间的对话,顿时惊愕不已。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中国大部分的学生家长,尤其是女生的家长都怕自己的孩子早恋,平时也根本不会和孩子谈男女方面的事。而像张芬芳这样如此开诚布公得和自己的女儿谈男女情爱方面的事,李墨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怎能不叫他大吃一惊呢? 第七十六章 那一抹血红 (三) 第七十六章那一抹血红(三) 李墨生想起自己当年读大二时的情况,那时哪里敢和父母谈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的事啊,就是和同学之间也是揣着掖着的。不过此时,李墨生还是暗暗佩服张芬芳的,因为他也认同张芬芳这套教育孩子的方法。 李墨生也是从这个年龄走过来的,他知道,其实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对异性有好感,有朦胧的爱恋,那都是很正常的。如果对这种正常的情感采取讳莫如深的态度,围追堵截的手段,那只会适得其反,让孩子产生逆反心理,从而走向错误的发展方向。因此只有像张芬芳这样开诚布公,合理引导才是正确方法。但话说回来,这个道理大部分的家长心里也知道,也曾想过按这个方法办,可是真正能做的就没有几个人了。所以李墨生还是挺佩服张芬芳的。此时,李墨生忽然心想:“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欧美那些学生的家长一样往孩子的书包里塞避孕套呢?” 正在李墨生胡思乱想着,刘晶莹已经打开了食物包装袋,将里面的肉一一拿了出来,而张芬芳也打开了另一个袋,取出饮料,杯子之类的物品。 忽然,刘晶莹说:“唉,忘了带钓鱼竿啦,要不还能在这河里钓条鱼吃吃。” 张芬芳也深有同感得说:“是啊,这里就光鸡肉,也是单调了一点。” 李墨生看着她们娘俩一唱一和,忽然灵机一动,说:“想吃到鱼也不一定非要钓鱼竿啊。” “不用鱼杆那用手去抓吗?”张芬芳怀疑的说。 “非也!也不用手去抓。” “哦,那用什么啊?你就别卖关子啦,快说吧。”刘晶莹来了兴趣,急忙追问。张芬芳似乎也是很想知道他究竟要用什么?一双美目紧盯着他。 见自己的话显然吊起了她们的胃口,李墨生颇感得意,于是摇头晃脑地说:“用鱼叉啊。” “切!我当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主意呢,原来就是这个说了等于没说的主意啊。”张芬芳丧气得说。 刘晶莹也埋怨道:“哥哥,你故意寻我们开心是不?这里连鱼竿都没有,哪来的鱼叉啊?” “别急,你们听我说完啊。”李墨生早料到她们会有如此反应,于是不急不忙得说,“没有鱼叉可以自己动手做一个嘛,很简单的,找一根木棍将一头削尖了就行啦。”说完,李墨生就站起身朝不远处的山坡上跑去。不一会,他就跑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根两米多长的枯木棍。 “这能行吗?能不能叉到鱼啊?”刘晶莹还是有些怀疑 “呵呵,等一会不就知道了嘛,咱们用事实说话。”说着,李墨生还瞟了一眼张芬芳,只见她也正饶有兴趣得看着自己。李墨生干地更加卖力了,他拿起水果刀,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木棍的一头削尖了。 做好了这一切,李墨生来到河边将自己的鞋袜脱了,然后卷起裤管,准备下河。刘晶莹好奇得看着他做这一切,问:“还用下河啊?” 李墨生哑然失笑,说:“不下河怎么能叉到鱼啊?难道鱼会游到岸边让你叉吗?” 此时已经是初秋的天气了,但气温还是比较高的,脚踏进水里,很是凉快。李墨生不由笑道:“就算是叉不到鱼,泡在这清澈的水里也是蛮舒服的啊。”听了李墨生这话,刘晶莹心里也觉得痒痒的,也想跳进水里凉快一番,可无奈她穿的是连裤丝袜,不方便脱,只好在岸边看着他了。张芬芳此时也放下了正准备要烤的肉,走到岸边,想看看李墨生是不是真的能叉到鱼。虽然她吃过不少鱼,但要说到叉鱼,她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所以张芬芳也和刘晶莹一样,对这玩意充满了好奇。 李墨生下了河后,还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张芬芳见状,还以为他没有把握能叉到鱼,所以就知难而退了,正想出口安慰他两句,却见李墨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刘晶莹说:“帮我拿一下。” “哦,原来是怕自己的手机进了水啊,这个搞怪的家伙。”张芬芳心里暗说。 李墨生继续朝河心走去,直到河水淹没了他的膝盖,他才停住了脚步,眼睛仔细得搜索河里的鱼。其实李墨生心里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叉到鱼,虽然他小时候经常在老家的河里叉鱼且叉鱼的本领还不错,但那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再持久牢固的东西也经不起时间的冲刷。可尽管这样,李墨生还是自告奋勇得要去河里叉鱼,其实还不是想要在张芬芳面前露一手?因为他知道像张芬芳这样从小就在城市里长大的人肯定没看过叉鱼,所以也就会对这玩意比较好奇。抓住她好奇得心理并在她面前露一手。因此他知道他不一定能叉到鱼,可他还是不愿放过这个能在张芬芳面前表现的机会。 “哥,有没有鱼啊?”刘晶莹在岸边急得大叫,恨不得自己也能下河。 “嘘!有,别吵。”李墨生确实看到一条半尺来长的鱼游到了他跟前,这时,他屏住呼吸,双手高高举起木棍,快若闪电的向水下戳去,顿时浪花四溅。 “怎么样?叉到了吗?”刘晶莹兴奋得朝他大喊。张芬芳也一眼不眨的紧盯李墨生手上的木棍,只见李墨生慢慢将木棍抽出水面,待木棍全部抽出水面后,她们发现木棍上空空如也,连一片鱼鳞也没沾到。 “唉”岸上发出了一片叹息声,原来其他几个来这烧烤的人见李墨生下河叉鱼,都觉得好奇,纷纷跑到这来看。而刘晶莹更觉沮丧,口中连呼:“可惜可惜!”只用张芬芳一脸似笑非笑的望着李墨生,似乎是在笑他。 李墨生这时也顾不得理会岸上众人的态度了,他在总结失败的原因,暗想:“没有理由啊,刚才我的准头和力道都还不错啊,怎么会落空呢?”李墨生百思不得其解。此时,夏天晴热的阳光照在水面上,随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不断地反射到李墨生的眼睛里,让他感到颇为刺眼。忽然他恍然大悟,明白了刚才他为什么没有叉到鱼了?因为鱼在水下会产生折射现象,你看鱼好像在这个位置,其实它是在你看到位置靠后一点,这个简单而又重要的道理怎么给忘了啊?徒让岸上的那些人笑话。同时也让李墨生在心里暗骂自己脱离劳动太久了,也离家乡的劳苦大众越来越远了。 找到了失败的原因,李墨生这下就胸有成竹了,他继续在水里寻找,很快就又发现了一条鱼,李墨生毫不犹豫得一棍子扎了下去。顿时岸上一片哗然,都在问:“怎么样?怎么样?叉到没有?”尤其是刘晶莹,喊地最欢。 李墨生故意冲他们摇了摇头,岸上又出现了与刚才一样的嘘声,李墨生见此情形,哈哈大笑,将手中的棍子举了起来,只见一条白花花的,足有一尺来长的大鱼被叉在木棍的一端上摇头摆尾。 “妈,你看,哥哥他叉到了,叉到了,哈哈!”刘晶莹高兴得直拍手。 “接着。”李墨生将木棍上的鱼拔了下来,扔到岸边。刘晶莹忙不迭的伸手去捉还在草地上活蹦乱跳的鱼,一边捉一边说:“妈,你也快过来帮我抓啊。” 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李墨生又连续叉到了四五条鱼,见已经差不多了,他才回到岸上,先将两条最大的鱼留给自己,其余的几条就分给了那几个同样在这吃烧烤的人。众人皆大欢喜,四下散去。 这一顿烧烤他们三人吃地十分愉快,就连一向爱和李墨生做对的刘晶莹也没有再为难他了,这让李墨生且惊且喜,惊的是他不敢相信就这么几条鱼难道就改变了她对他的看法?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阴谋在后面啊?喜的是张芬芳也没有为难自己这终究是件好事。 回去的时候,乘张芬芳下车上厕所的空隙,李墨生偷偷问刘晶莹:“昨晚你是怎么替我说好话的啊?” 刘晶莹“嘻嘻”笑道:“很简单啊,说你人好长地又帅啊。” “好啊,你这个小丫头,也学会取笑我了是吧?”李墨生佯怒并做势要挠她的胳肢窝。 刘晶莹连忙告饶道:“别挠别挠,我说还不行吗?” “呵呵,这还差不多,快说吧。” “要我说也行,不过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刘晶莹收起刚才的笑容,变地认真起来。 “呵呵,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你别这么一本正经,我有点不习惯。”李墨生笑道。 “说正经的,你是怎么想的啊?我和我妈妈你会选择谁?还有你那么多的女朋友都怎么办?” 李墨生听到此话眉头一皱,脸色慢慢的阴冷了下来,暗想:“看来张芬芳已经把她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刘晶莹了,以我推测,说不定还是张芬芳叫刘晶莹来探我的口风,以确定我想和她到底发展到哪一步?”想到这,李墨生说:“我想你妈已经告诉你了吧,我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办,暂时先不考虑这些,就这么简单。” “你做你的事情和感情有什么关系?”刘晶莹继续追问。 “我现在不想叫感情脱坠住我的身心,你明白吗?” “啊!?” 李墨生看着她吃惊的表情不由冷笑道:“怎么啦?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漂亮的女孩谁不喜欢啊?就像你,我也很喜欢你啊。当然,你可以选择离开我,我是不会纠缠你的。” “讨厌,人家和你说正经的,你是不是和我妈有那层关系啊?”刘晶莹红着小脸说。 “哪层关系啊?”李墨生故意装做不明白。 “讨厌,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不知道啊。”李墨生装成一脸无辜的表情。 “就是你们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还有你们有没有发生性关系?” “噗!”李墨生一下子就将一口准备喝下去的矿泉水给喷了出来,同时伴随着他一阵剧烈的咳嗽。 “怎么?以为我不敢说是吗?”刘晶莹扬起她那红红的小脸,眼神中充满得意之色。 过了好一会,李墨生才慢慢平息下来,眼睛看着刘晶莹,也不说话。而刘晶莹也大胆得很他对视,毫不退缩。就这样两人僵持了一会,李墨生突然双手一伸,脖子一仰,口中喃喃念道:“oh,mygod!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这么大胆,这么早熟,简直让人” “行了行了。”刘晶莹打断他道,“你就别念诗了,快回答我的问题吧。” “呵呵,你明明知道还要问。”李墨生说这话时并没有感到愧疚和不安,因为他早就和张芬芳约定好了,在刘晶莹面前不隐瞒什么。 “哼哼,想着就是。”刘晶莹撅起了小嘴,说道,“我问了几次妈妈,她总是推脱着不肯说。现在我知道了,那就好办了。” “为什么?”李墨生故意装做不明白。 “唉!说来话长啊!”刘晶莹的口气活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惹得李墨生不由“扑哧”一笑。 刘晶莹瞪了他一眼说:“笑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好,好,我不笑,你继续说。” “哎。其实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爸爸常年不在家,屋里就妈妈一个人。自我懂事起我就没看见过她露出过笑脸。在她认识你之前,两个人甚至有离婚的打算。可是自从她认识你之后,慢慢的,我发现她的笑容多了,心情也变得好了,我是衷心的为她高兴。虽然咱们两个也有那个什么,可是,她是我妈妈啊,我是不会吃她的醋的。” “傻丫头。”李墨生心里说道,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神情。虽说刘晶莹的反应在他和张芬芳的意料之中,可是当晶莹亲自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李墨生还是非常的感动 第七十七章 那一抹血红 (四) 第七十七章那一抹血红(四) 回到市政府家属院,李墨生下车后向两位美女告别,刚上了自己的车子,却见张芬芳走了过来。李墨生知道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遂摇下了车窗。 “明天的捐款仪式你去吗?”张芬芳问道。 “什么捐款仪式?”李墨生有点奇怪,没有人对自己说过啊。 张芬芳流露出奇怪的表情,问:“你的公司向贫困山区捐款了一千万元用作希望小学的建筑用款,你竟然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公司的老板?” “啊!”李墨生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长大了嘴巴。“昨天和雪儿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听她说啊。” 张芬芳看着他,眼里射出关怀的神情,柔声道:“你没事的时候还是要多去公司看看。”说完,转身进入了自己的家中,刘晶莹则冲他扮了个鬼脸,也一蹦一跳的跟了进去。 李墨生心里有些郁闷,一千万不是个小数字,可是刘雪儿为什么没有提起呢? 他看了看时间,正是下午下班的时候。便拿起了电话,准备打过去问一下事情的原委。 刚准备打,他又停住了,想了一下,拨通了老狗的电话。 “老狗?我是墨生,下班了吗?” “我靠,你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挂了!”老狗的声音背景很嘈杂,应该是刚刚下班。 “恩,不但活着,而且生龙活虎。”李墨生呵呵笑着说,“一会干嘛呢?一起吃饭吧!” “好啊!刚才光子还打电话给我叫一起吃饭呢,刚好,你也过来吧。”老狗说了个吃饭的地方,径直挂了电话。 李墨生苦笑了一下,遂驱车前往。 “成都驿站”是一家地道的川菜馆,很适合古都市人民的口味。因此当李墨生来到饭店的时候,发现这里是人山人海,如同集市一样热闹。 他上楼走进了包间,发现自己是来的最晚的一个。房间里面竟然坐满了人,黑压压一片。李墨生当时就感觉到一阵晕眩。他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才认出都是自己的那帮损友:王光、富贵、大勇、老狗、井箭。当然,每个人的身边还都有一到两位美女作陪。 “我靠,你们这是干嘛?搞这么大的动静?”李墨生不满的嘟囔道。这个包间里的桌子也是硕大,应该是可以容纳20人进餐的大号餐桌。 “嘿嘿,本来呢,就是我和光子两人小吃个便饭。可是一听说你露面了,大家都想看看你是不是得道成仙了,便成了现在的样子。”老狗嘿嘿的笑着,给他做着解释。 “我说,你丫也忒不地道了?出去旅游也不和哥几个说一下,自己就跑出去花天酒地了,留着我们给你当苦力啊!”王光也毫不留情的批判着他的大逆不道的丑恶行为。 大勇也不甘落后,深刻的对李墨生进行了批判。只是富贵傻呵呵的笑着,没有做声。而井箭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几个表演。 李墨生脱去外套,一屁股坐到了富贵的旁边,开口道:“哎,患难见真情!这时候才认出来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啊!”然后又对着桌子对面的井箭说道:“咦,井大少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肯赏脸和我们这些平民一起吃饭?” 井箭一脸的坏笑,毫不客气的回击道:“你是平民?别逗了!我可是听说,咱们的市长大人见了你都是毕恭毕敬,还听说,军分区的大佬去看你都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有这回事吧?你这样的模样哪一点象平民,你给我说说。”然后又对他身边的几个美女撇了撇嘴,说道:“看见没?这几个美眉可都是冲着你的名气来的,我哪有这么大的本领啊?” 李墨生呵呵一笑,“行了,井少,你就别埋汰我了。你看我这个样子象是你嘴里说的那种人吗?”说着,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体,竟然拍出一股灰来。 大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其实李墨生今天的装扮本是不俗,也都是名牌来的。可无奈与张芬芳母女郊游了一天,又是烧烤,又是下河捞鱼的,哪里还能看出来衣服原有的面貌。一双旅游鞋上更是沾满了泥巴,他现在的造型就像是刚从建筑工地下工的苦力一样。 再加上他原本以为只有弟兄几个,都是自己人,也无所谓什么外型礼貌的。哪知道有这么多美女作陪。否则他肯定先回家梳洗一番换身衣服再来。 这仅仅是礼貌的问题,与其他无关。 很明显,这些美女也没把他看作是什么有钱人,一个个瞅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与回避。李墨生呵呵一笑,也不在意,坐了下来与富贵低声的交谈起来。事实上,他现在对于这些所谓的青春美少女早已经失去了兴趣。她们的反应正中他的下怀,刚好落了个清净。 王光与井箭相对一笑,他们当然明白了李墨生的意图,只是在笑身边这些女孩子的肤浅。这些女孩都是影视学院的学生或者是模特公司的模特,整天都在幻想着一鸣惊人或者是寻找着年少多金的白马王子。 只是白马王子经常是以农夫的面貌出现,这个时候,谁有超人一等的眼力自然就能骑上白马王子的白马了。只是,很可惜,今天这个屋子里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有这样的眼力。 眼见人多,李墨生便没有问起公司的事由,只是默默地喝酒吃菜,偶尔与富贵、老狗聊上几句。与王光、井箭、大勇比起来,他可真是显得土气而又猥琐。 桌子上原本还有几个女孩子以为他是装猪扮老虎,在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一直注意着他。可是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对他失望,最后到了绝望。 一顿饭也算是吃的融洽,转眼间,时间就到了10点左右。大家吃完了,下楼朝停车场走去。 李墨生与富贵走在了前面,而美女们则围绕着王光与井箭两人,叽叽喳喳的说笑着跟在后面。有两个还低声的笑着,“他还有车?看那老土的样子,估计开得是奥拓吧?”说是低声,可是声音的大小刚刚好能叫四周的人听见。 井箭与王光也不在意,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勇也咧着嘴直笑。别的女孩子见状,更是肆无忌惮,纷纷的说着过激的话。 可是,叫她们跌破眼镜的是,李墨生走到了一辆s90的牵头,打开了车门,富贵先钻了进去。然后李墨生对王光说道“我先回家,你们一会一起过来,指了指大勇和井箭。” 更令人诧异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 “墨生!”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唤,一个女人从不远处的一辆奔驰600中跳了下来,飞快的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身材高挑,可是大晚上还裹着头巾,戴着大边框的墨镜。李墨生皱了皱眉头,这是谁啊? 女人走到跟前,卸掉了墨镜,散开头巾,却是与李墨生有过露水姻缘的影视明星陈好! 李墨生也有些诧异,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她。 他笑了笑伸出手去,“你好,好久不见了,最近忙吗?” 陈好却没有与他握手,而是直接扑入了他的怀中,一点也没有嫌弃他身上的脏与臭。 四下里一片哗然。在这些影视学校还没有毕业的女孩子心目中,陈好就是她们的目标,她们的偶像。陈好刚露面,就有人认除了她,刚准备过去想请签个名什么的,就看到了令她们震惊的一幕。 “她,她怎么会喜欢那个土包子?”有个女孩子惊讶的问道。 “还不是看他帅呗,明星养小白脸那不是很正常吗?”另外一个不屑的说道。 这边李墨生与陈好聊了几句。陈好今天是陪的另一个“客人”。据说这个客人想出钱为她量身打造一部电视剧。 “呵呵,好着呢,有空了联系。”李墨生笑着对陈好挥手告别,钻进了车子扬尘而去。 陈好又过来与王光与井箭打了个招呼,没理会旁人,上了自己的车也离去了。 剩下的四个男人遂也取车,准备离去。一个女孩子拽着王光的胳膊,甜腻腻的问道:“王哥,咱们去哪里继续啊?” 王光闻言,扭头看着她,笑道:“继续你妈的逼,看你们这一帮傻**,真正的大财主被你们放走了!知道不?他!”王光指着老狗,“开着卡宴,九思公司的销售总监,牛逼吧?是刚才那个被你们说成土包子的男人的下属!” “刚才的陈好,知道吧?知道她陪那个被你们说成是小白脸的人一夜后,得到了多少报酬吗?” “200万!” “而现在,我们这些很牛逼的人就要去那个土包子家里汇报工作了。所以,你们就自便吧!” 王光说罢,钻上了老狗的车,几个人相继离去,只剩下这些貌美如花的女孩子们矗立在秋风之中。 几个人来到李墨生的家中,发现李墨生与富贵已经开始喝上了。几个人随大呼小叫的纷纷落座,又开始了第二轮的征战。 大家聊了一会,李墨生便开口问道:“老狗,公司是不是准备捐款?” “是啊。这件事情是你家雪儿和王光敲定的,与我无关。你要心疼的话,找他两个算账去!”老狗连忙摆明了立场。 “靠,找你干嘛?真是的。”李墨生撇了撇嘴。 王光这时候接口道:“省里有人在查浐灞开发区的事,看有没有违规操作的情况。雪儿和我商量了一下,决定用这样的办法堵住那些人的嘴。本来是要给你说的,可是一直找不到你的人。” “行了,不说了不说了。都是自己人,你们办事我放心。嘿嘿。”李墨生举起瓶啤酒,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看着整,哈哈。干!” “那你明天去参加不?”王光问道。 “去啊,为什么不去?这是好事啊,去!”李墨生一仰脖干完了瓶中的酒。 第二天,捐款仪式就在市电视台里的一个演播大厅内如期举行。刘雪儿的办事能力那是不用说的,当地的主要媒体都来了,还有那些政府机构的头头们,刘雪儿也把他们请来了,这次,那些头头们倒是很配合,凡是请了的,都一个不落的准时来了。李墨生见他们都来了,有些吃惊,原以为起码有好几个是请不动的,毕竟,刘雪儿如果不打着李胖子的大旗,仅凭九思公司的威名那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李墨生心里已经做好了他们缺席的准备,可现在见他们全都来了,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随即一想,他就明白了,这次来了这么多新闻媒体单位,可以借此机会在电视报纸上露露脸,谁不愿意啊? 李墨生让雪儿把那些大腹便便的头头们请到主席台上,然后在一阵欢快的音乐声中,捐款仪式就正式开始了。先是刘雪儿作为九思公司的负责人首先上台致辞,致辞的内容无非是把自己的公司吹了又吹,然后再说本地政府对该公司在此地的发展大力支持,为了感谢本地人民对我们的支持,特向希望工程捐款等云云。 此致辞稿是刘雪儿精心准备了的结果,基本上她是该照顾的都照顾到了,该说的也都说了,看来效果不错,台下的记者不住地点头微笑,台上的那些领导也一个个的笑容满面,尤其是说到感谢他们的大力支持时,个个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仿佛他们真是出来了举足轻重的大力。 面对着他们个个心安理得,受之无愧的模样,李墨生只觉得有点恶心,估计刘雪儿也一样。可雪儿又不得不在脸上装出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简直是在受罪。好不容易将致辞说完,在一片掌声和闪光灯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是一位主管工商业的副市长走上前台开始讲话,讲话的内容也无非是他们要努力改善本市的投资环境,再创经济增长的一个新台阶等等。李墨生看坐在主席台上的刘雪儿面带微笑的做着认真倾听状,知道她心里面早已经神游天际了,他暗想:“这个捐款仪式办地比较成功,国人就喜好这一口。什么事情都爱做个表面文章。” 终于,捐款仪式快到尾声了,李墨生只觉如释重负,他实在不喜欢这种隆重而又虚伪的场合,想想后面也没有什么事了,刚准备开溜,却不料被坐在身旁的王光一把拉住了。 第七十八章 那一抹血红 (五) 第七十八章那一抹血红(五) “我说,你要去哪啊?”王光嘿嘿笑着。 李墨生俯下身子小声说:“后面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这里由雪儿搞定就行啦。” “你还不能走啊。”王光慢慢悠悠的说。 “为什么不能走?反正这仪式快要结束了,我该说的也说了,后面的事就由你和雪儿来料理吧。” “不行啊,待会还要请这些头头脑脑们吃饭呢,你不作陪怎么行啊?” “我陪?不用了吧?有你这个太子爷不就行了嘛,我实在是看不惯这些人的嘴脸。”李墨生苦着脸说。 “谁看地惯?我也看不惯啊,可是看不惯也要看啊,你是公司的老板,你不作陪,恐怕他们会有意见,认为我们不重视他们。你看,我们这个捐款仪式搞地这么成功,事情基本上算是办成了,可别为了这最后一点小事闹得大家不愉快,以后和他们打交道的日子多着呢。别看我们上面有人,可是你不把这些大爷伺候好,一样会死的很难看。”王光压低声音说。李墨生想想也是,只好无奈得又回到座位上,继续看那些官老爷门慷慨激昂的表演。 宴席是在人民大厦的中餐厅里举办的。人民大厦最早是省政府的招待所,后来由于省政府南迁而向大众开放。这个中餐厅在古都市可以算是档次最高的了,这里装修豪华,气派宏伟,其硬件条件自不必说,它的软件配套比之硬件也是毫不逊色,这里的服务小姐个个温柔美貌,热情大方,让那些拥有一副“怜香惜玉”情怀和对美女有着无比热情的大男人们来这里大快朵颐的同时顺便享受一下视觉大餐。当然,作为酒楼来说,最主要的还是所做的菜能不能抓住食客的胃?这一点,该酒楼做地也相当成功,这里的主要菜系当然就是身为中国八大菜系中的徽菜系了,辅之以辣味十足的川菜和鲜嫩的浙菜,做地极富特色,令人回味无穷,使得这里的中餐厅在古都市极富盛名,很多的政府官员和有钱人都爱来这里吃饭。 李墨生领着一干人等走进了被刘雪儿早已预定好的贵宾包房里。这包房的摆设十分讲究,靠窗的一边是一张可坐十余人的大圆餐桌,鹅黄的桌布顺畅的垂落至桌脚,圆桌上有一块看似悬空的茶色玻璃,其实是连着桌下的一台小电机,盘碗放上后便可自行转动,以便将饭菜转到不同的方位,供餐桌周围的食客使用。靠门的一边则是一排真皮沙发和一张大理石茶几,供饭前客人在这里品茶聊天,饭后有时间也可以在这里唱唱“卡拉ok”,以便消化。在左右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一幅书法和一幅国画,歪歪斜斜的图章里以天书般的字体刻写则作者的名字,在场的几位局长主任们左看右看,一个字也认不出来,但都纷纷叫好,仿佛个个都是鉴赏专家。 李墨生一边招呼大家坐下一边吩咐服务小姐开始上菜了。这次共请了八个人,都是各个部门的头头,包括工商局的王局长,国税局的丁局长,公安局的马局长等人,但捐款仪式上那个职位最高的,主管工商的副市长却没来,他只在仪式上发表了一番讲话后就匆匆离开了。不过这都在李墨生和刘雪儿的意料之中,想想人家一个堂堂的副市长,能来就已经表示是对他们的一种支持了,他们的目的也已达到,吃不吃饭倒是无所谓。 这来的八位头头中还有一位女头头,经刘雪儿在私底下悄悄介绍,李墨生得知这为女头头乃是卫生局的柯局长,虽然他不明白自己的公司和卫生局有什么关系,但他向来对异性的兴趣要比对同性的大得多,于是便悄悄得打量起了这位女局长。这位女局长看上去年龄约莫四十岁左右,皮肤白白净净的,长得还算周正,只是身材略显丰满,不过却很符合她这当官的形象。 虽然这位女局长离美女的标准还相去甚远,而且年龄也偏大,但对着她总比对着那几个肥头大耳的大老爷们强吧,所以李墨生在选座位的时候乘机坐到她的身边,刚坐下,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钻入他的鼻孔,甚是好闻,凭着对香水知识的一知半解,李墨生估计这应该是香奈儿香水。 很快,各式各样的美味就摆满全桌,李墨生端起酒杯,站起身道:“为了感谢各位领导对我们的支持,我谨代表我们公司的全体职员敬各位领导一杯,来,我先干为敬!” “好,干!”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之后,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刘雪儿笑着说:“以后我们公司的发展还要多多麻烦在座的各位啦。” “好说,好说,支持你们也就是支持我们地方经济嘛,放心,你们在开发区的手续我会在两天内给你办好。”工商局的王局长说。 其他的局长主任们也都纷纷表态,说很快就会把他们所需要的手续办好。虽然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刘雪儿还是禁不住大喜:“多谢各位啦,来,我敬各位一杯。”说完,将手中满满一杯茅台酒一饮而尽。 这时,国税局的一位副局长露出一脸暧昧的笑容说:“好了,正事已经谈妥,下面就该说说段子了吧。”话音未落,就有几人发出了会意的笑声。 “李老板,你年少有为,就先说一个。”其中一位局长说。 “我?我知道的段子不多啊,要不你先来一个,我先想想有什么好的段子,过会再说。”李墨生说。 这几年,段子是非常的流行,尤其是那种带色的黄段子,是人们在酒席宴会上必不可少的佐料,以至于出现一种“无酒不成宴,无段不成席”的说法。而那些有趣的,经典的好段子一般都随着手机短信的传播而流传大江南北。新鲜的,好玩的段子现在则是少之有少了,所以李墨生得要先想想有什么新鲜好玩的段子。另外,他不想先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从来没有和这些官员在一起吃过饭,不知他们在宴席上会讲些什么类型的段子,所以让他们先说,以便自己说的时候好把握分寸。 “那好,我就先说一个。”那位局长说,“一长途大客车上一位女乘客尿急,可在高速公路上车子又不能停,这时正是傍晚,天色已暗,女乘客看车上的乘客都在打磕睡,于是就把窗户打开了,对着外面就撒起了尿,哪知道她这一尿正好尿在了骑着摩托车巡逻的警察的脸上。警察气坏了,立刻追上去拦住客车,上车追查刚才是谁吐他一脸的,查到这个女乘客面前,女乘客赶紧站起身,红着脸小声说:‘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谁知这个警察却摇头说:‘不对,我看到是一个大胡子吐我的。’哈哈!”这位局长刚讲完,自己就先笑了。 大家也都跟着笑了,李墨生用眼角瞟了一下身旁的柯局长,只见她面色正常,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害羞窘迫的神态,便知道她就是在这种黄色段子中成长起来的,早就练成了一身护体神功了。 那位局长说:“好了,我的说完了,李老板,该你说了哦。” “我的还没想好呢,这样,光子,你来说一个。”李墨生对王光说。 “行,我也来说一个。”王光爽快应道,“我也说一个关于尿尿的,一个男老师尿急了,匆忙中就误进了女厕所。他尿完出来,正好遇到一和想进厕所的女老师,女老师突然见男老师从女厕所里走出来,就非常生气地责问这个男老师说:‘喂,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女士专用的?’这个男老师听了就嘻皮笑脸得说:‘嘿嘿,我这个也是女士专用的啊。’” 大家又哄笑了一阵,个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包房内的气氛更加热烈了。这时,坐在李墨生身边的柯局长开口了,她笑着说:“唉,你们这些男人啊,就爱拿我们女人开涮,拿肉麻当有趣,真是无聊!” “嘿嘿,那是那是,我们的段子和柯局长说的段子相比,那确实是显得无聊又庸俗,要不,柯局长,你来给我们说一个,顺便也提高一下我们的审美情趣。”王局长说。 “是啊是啊,柯局,你就给我们说一个吧。”众人纷纷附和。 李墨生这会也来了兴趣,转过脸微笑得对她说:“你就说一个吧,也让我长长见识。”李墨生对自己的微笑一向颇为自信,自己妖异而精致的面孔再加上魅惑的笑容,简直就是所有女人的天敌。亲热而不谄媚,温和而不夸张。 柯局长在他微笑得注视下,眼神中竟闪现出一丝慌乱,但这种慌乱只是一闪而逝,马上她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说:“段子嘛,我可不会说,但我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李墨生问。 “人为什么要结婚呢?” 大家都知道柯局长后面肯定有话要说,都看着她而不答话,只有李墨生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柯局长一本正经得看着李墨生说:“那是因为男人想‘通’了,女人想‘开’了呀。”,柯局长说“通”和“开”字时加重了语气,众人先是一楞,但随即就醒悟过来,爆发出一阵大笑。 李墨生也想笑,但还是强忍住,继续问:“那人为什么又要离婚呢?” 柯局长说:“这不也是很明摆着的嘛,因为结婚以后,男人知道了女人的‘深浅’,而女人了解了男人的‘长短’,大家合不来当然就要离婚啦。” 大家笑地更是厉害了,其中一人还把刚塞入嘴里的鸡翅“扑哧”一下给喷了出来。李墨生这时也忍不住了,和大家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李老板,这下该你说了吧。”柯局长面露微笑道。 李墨生笑着说:“好,那我就说一个。话说有一个日本鬼子军官要汉奸带着他的太太去洗澡,要知道,这小日本的规矩和我们中国大不相同,人家是允许男女在一起洗澡的。于是汉奸就带着日本军官太太进了浴池。过了一会,那个日本军官不放心,就到浴池去看,见那个汉奸正在卖力地给他夫人搓背,他正要放心离去,却突然发现那汉奸的小钢炮架了起来,这个日本军官立刻大怒,抽出军刀吼道:‘八格牙路,你的,下面的什么的干活?’这个汉奸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洗澡用的毛巾放在那上面一搭,说:‘报告太君,挂毛巾的干活。’日本军官一听,无话可说,就回去了。可过了一会,他又不放心了,就过来看,这次,他看到汉奸的小钢炮居然从后面伸到他太太的身体里面去了,还一抽一抽的,日本军官顿时勃然大怒,抽出军刀大吼:‘八格牙路,你的,什么的干活?’汉奸一边气喘吁吁得抽一边说:‘报告太君,外面的已搓完,正里面的搓搓!” 李墨生这则段子显然更具杀伤力,把在座的各位全都逗地哈哈大笑,就连表现地一直很优雅得柯局长也拿着指巾捂住了嘴巴,但还是笑地肩膀一抖一抖的,白晰的脸儿憋地通红。一边的刘雪儿则是笑的不停的咳嗽着。 从酒楼里出来,街头已是灯火通明,红红绿绿的霓虹灯闪闪烁烁,把城市的夜景渲染地像个浓妆艳抹的妓女,花枝招展的,又妖娆,又暧昧。 在酒楼门口,王光说:“各位领导,我们再去娱乐城坐坐,醒醒酒,怎么样?” 以往人们请客那就是吃饭,饭吃完了,该说事的说事,该办事的办事。但现在可就不行了,吃饭已经是退居二线了,它只是整个请客过程中的一个前奏,酒足饭饱后,再去找个地方消遣消遣,这才是请客的一整套程序。不把这套程序走完,那请客就不算成功,让请的人感到遗憾,让被请的人感到欠缺。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些领导们一个个都婉言谢绝了。先是柯局长说:“不了,天不早了,我还要回去照看孩子,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公安局的马局长说:“我也不去了,晚上还有个会议要主持。” 其余的那些人也都纷纷借口有事要办不能去了。李墨生仔细一想,心里也明白了,这些领导们聚在一起去娱乐场所毕竟不大合适,他们因此也有所顾忌,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面带笑容的和王光一起把他们一一送上各自的小车并目送着他们离去。 直到这些车消失在李墨生的视野之中,他才长吁了一口气道:“唉!终于把这些爷们给送走了。” 王光也感慨道:“是啊,伺候这些爷们可真够累人的,不过还好,也终于有了收获,没有白累。” 第七十九章 那一抹血红 (六) 第七十九章那一抹血红(六) 送走了这些老爷们,空旷的街道上就只剩下了李墨生、王光与刘雪儿三人。 “李老板,你说咱们去哪里庆祝一下啊?”王光一脸的坏笑。 “我呸!从我包包里拿走了这么多钱,还庆祝个毛啊?”李墨生破口大骂。 “墨生!”刘雪儿拉了拉他的胳膊,“我们的钱是捐给希望工程了!” “哦哦,对不起。”李墨生连忙改口,“是是,是我的不对,那咱们去庆祝吧!就是希望那些官老爷能把这些钱全拨下去才好啊!” “哼哼,怎么可能呢?”王光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说道:“红十字会说,他们要按照国际惯例从捐助款中抽取15%的运营管理费用。” “我靠,15%这么多啊?那不是一百多万就不见了?”李墨生吃惊的问道。 刘雪儿也是惊讶的捂住了嘴。 “哼哼。国际惯例?我操他妈的国际惯例!人家外国的慈善机构收取费用是为了维护正常的运转以及人员的工资!中国呢?都他妈的是公务员!本身就拿着国家的工资,还敢大言不惭的谈国际惯例?真是不知道这些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心怎么这么黑?”王光越说越来劲,情绪也慢慢的高昂起来。 刘雪儿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这才是第一道手,下面的更黑暗了。哎!”王光叹了口气,“算了,想这些没用。至少我们捐的钱还是会有一部分派上用场的。” 李墨生想反驳,但想了想也是。这帮子贪官污吏什么不敢做,为了钱,真正是胆大包天。 本来欢快的气氛笨王光这样一搅合,变得有点尴尬。 “咱们去唱歌吧?”刘雪儿见气氛有点冷,连忙出来圆场。 “好啊好啊,走。”王光与李墨生两人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也是,社会已经是这个样子,岂是他们两人发几句牢骚就能解决的? 三个人找了家歌城,刚把啤酒要上,李墨生就接到了电话。他一看是戴军的号码,不由得眉头一皱。 “陈红找到了!”戴军的话只有五个字,可是却犹如重磅炸弹一般,直接轰到了李墨生的心灵深处。 他将电话合上,竭力想平稳住自己的情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对王光与刘雪儿说道:“我有事,先走了。可能要去外地几天。雪儿,公司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光子,你没事的话多往公司跑一下。” 王光和刘雪儿都是愕然,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能叫李墨生这么心急。 可是李墨生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去。 回到基地,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李墨生拿了陈红的资料就与李鹏驾车驶上了前往成都的高速公路。 陈红已经习惯了一切都有人给自己安排的舒适生活。 每天出门时照着镜子,看着完美无暇的自己,她觉得过这样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好。如果她的膝盖没有受过伤,那么她或许还会在舞蹈事业上有所追求。她的前景看上去曾经那么美好,她在舞蹈事业上的天赋曾经被那么多人发自内心的赞赏有加,就在她已经要习惯那种众星捧月的娇纵感觉的时候,她在舞台上受了重伤。 治疗持续了两年多,尽管陈红有勇气和决心,但她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再也恢复不到从前的水平,她的种种天赋再也无法托起她的整个舞蹈生涯和理想。在身边的人都表示了心灰意冷之后,陈红发现,更大的磨难还在后面,她已经背上了一身的债,而除了跳舞之外她什么也不会。 现在陈红已经不再去想那个时候的窘迫,每当想起那个时候,她只觉得后怕。尽管时不时还会在梦中被过去的时日所惊醒,但现在只要那座价值千万的别墅式住宅,开上她的红色宝马跑车,她一心想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女儿陈蜜。 是的,女儿跟自己的姓的确叫人闲话多多,但陈红并不在意陈蜜是个私生子也不在意自己事实上姨太太的身份。别人怎么知道她的不幸,别人又怎么能理解她当时的处境?这种生活刚开始的时候,陈红确实曾经感觉自己在社会舆论面前抬不起头来,但现在她已经安之若素,有一个信念支持着她:不管过去如何,至少她的女儿以后再也不会经受自己这样的磨难。小陈蜜可以再为了跳舞摔坏膝盖,但她不用担心其他的选择。 她现在有足够的钱支撑女儿的梦想,或者说,女儿的梦想就是自己的梦想的延续。 红色宝马跑车刚刚驶上街道就抛锚了。 陈红懊恼地捶了下方向盘,陈蜜很快就放学,她可不想让学校的老师用出租车把孩子送回来。她能忍受关于自己的各种说法,但不能忍受别人认为她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的说法。服务商的服务倒是很到位,很快就把技师打发过来。汽车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有根电线脱落,前后不到五分钟就解决了她的问题,但陈红高兴不起来,陈蜜放学已经有半个小时,学校的老师已经打电话过来。 全速赶到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陈红在客人中寻找着陈蜜的老师。 这时候她吃惊地看到陈蜜坐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睡着了。秋天的气温已经很低,男人体贴地用自己的外套把陈蜜裹得严严实实,一只手环抱着她,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报纸。从侧面只能看见男人短短的胡须和精干的短发,他放松地坐在那里,套在破旧牛仔裤里的两条长腿随意地伸展着,蓝色布料下肌肉的线条让陈红想起了在赛马场看到的那些赛马。 她快步走过去的时候,男人正放下手里的咖啡,脸上露出不满意的神色。 “打扰一下,先生,你抱着的是我的孩子。”陈红走到男人面前,紧张地交握着双手。“现在请把孩子交给我。” 抬起头看着她,男人在胡须里露出雪白得闪亮的牙齿。 “我愿意相信你就是孩子的母亲。请稍微坐一下,赵老师马上就过来,等她确认了你的身份,我就会把她还给你。” 陈红赶紧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那现在能先把孩子给我吗?” “不能。”男人上下打量着她,然后微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孩子睡得很好,我担心你会打扰到她。反正赵老师马上就过来,你还担心什么?” “赵老师去了哪里?” 陈红环顾着四周,心里在责怪她怎么能把自己的孩子随便交给陌生人。 “你别紧张。”男人眯起了眼睛,眼角边的皱纹里笑意在荡漾。“我不是人贩子,就算我是我也负担不起你的小宝贝的日常开销,那会让我破产的。” 陈红局促地笑了笑,紧张地看着熟睡的孩子。 男人把酒水单推到陈红面前。陈红注意到,他的毛衣袖子卷到了胳膊肘上,露出强壮的手臂肌肉和浓密的汗毛。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而有力,她还注意到,他的皮肤很细腻白嫩,不像是经常从事体力劳动,他的手指甲却修剪得既整齐又干净。 “喝点儿什么?”男人用手指轻轻敲着酒水单。“我请。” “哦,我来请。”陈红忙拿起酒水单,同时叫侍应生过来。“你们还需要喝点什么?” “我已经喝过了,而且很快就走。”男人微笑,恶作剧地把手放在嘴边。“顺便提醒你,这里的咖啡配不上它的价格。” 陈红心不在焉地笑了笑,谁会在乎这里的咖啡有什么质量和价格。她要了三杯果汁。 赵老师用纸巾擦着手从卫生间的方向走过来,看到她,陈红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看到陈红,年轻的女教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简单地打了个招呼,陈红迫不及待地转向男人。 “现在你能把孩子交给我了吗?” 男人站起身,要把孩子交到陈红的怀里。他的人是这样高大,一瞬间陈红有个感觉,好象他要把她们母女两个都抱在怀里也不会有多大的困难。 “现在天气很凉,别让孩子感冒。”男人体贴地给陈蜜掖好衣服。 “我车里有披肩,等我到车上就把衣服还给你。”陈红的脸没来由地红了,这男人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你能跟我一起来取吗?” “愿意效劳。” 男人用两根手指向她敬了个军礼,跟着她来到外面。 陈红要把陈蜜放到汽车里,睡得正香甜的陈蜜却像个无尾熊一样把她抱得更紧,她软语安慰要陈蜜睁开眼睛,可只有五岁的小女孩却赖着不肯放手。陈红求助地看着男人,男人了解地点点头,把她搭在驾驶座上的羊毛披肩拿来换下自己的外套。 “谢谢你。”陈红感激地看着男人,费力地要从自己的提包里拿出钱包。“我忘记买单,能再麻烦你一次吗?” “快带孩子回家,别让她着凉。”男人微笑着给她拉开车门,然后跑回咖啡厅。 陈红只好把孩子放好,然后驾车回家。在路上她接到了赵老师的电话,问她还要不要为陈蜜聘请家庭教师。很多人都认为陈蜜对音乐有天分,而学习音乐对她将来跳舞也大有帮助,所以陈红也动了为她请一个音乐教师的念头。像所有的母亲一样,她希望找一个特别好的家庭教师,不但要教陈蜜音乐,最好还能教她学习外语,就因为她的高要求,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满意的家庭教师。 赵老师现在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一个到国内采风的海外华人,他要在国内停留一年时间,采风期间他也需要一份固定的收入,所以他对这个工作很感兴趣,如果刚才她不是这么急于离开,那么她当时就能这个人介绍给他。 “就是哄陈蜜睡觉的李先生啊。”赵老师在电话里笑起来。 “哦?”陈红感到有点意外。“就是他?” “等等。”赵老师忽然离开了话筒,似乎在跟那位李先生说话。“你说你不愿意?” 那位李先生似乎说了句什么,陈红听到了赵老师问了一句。“为什么?” 电话那边两个人飞快地说了几句什么,再回到通话中来时,赵老师的语气里带着尴尬。 “不好意思啊,周女士,刚才是我太心急了,有些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回头我们再说吧,实在抱歉。” “等等。”陈红调整了车内电话的免提装置,把音量再放大一些。“是不是这位李先生不愿意?” 赵老师知道她肯出多少薪酬,这数目甚至可以聘请一位音乐学院的教授,即使是海外华人也不可能不对这个数字动心,所以这引起了她的好奇。 “是的。”赵老师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们再想办法吧。” “那他说了什么原因没有?”陈红越发好奇。 短暂的停顿后,电话里传来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赵老师把自己的电话交给了他。 “陈女士,认识你和你的女儿很荣幸。”男人的声音很放松,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种懒洋洋的魅力。“陈蜜是个好孩子,但对你的委托我恐怕要说不。” 陈红能够想象他的样子,他斜倚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盯着地面。 “为什么?是因为对酬劳不满意?”陈红也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是酬劳的问题。我得说,你给的是任何人都不能拒绝的数字,但问题不在这里。”男人停顿了一下。“我能说真话吗?” “当然,我喜欢诚实的态度。”陈红由衷地回答。 “那么就让我开门见山好了,你的女儿很聪明,但远不是人们所说的那种音乐上的天才,至少我没有发现这一点,我认为我无法让孩子达到你希望的那个高度,所以我才拒绝这个好机会。”李先生的声音很柔和。“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你原谅。” 听到他这样说,陈红反而松了口气。 第八十章 那一抹血红 (七) 第八十章那一抹血红(七) 陈红松了口气。 在此之前她见过很多来面视的人,这些人要么为她的容貌所吸引,要么为她开出的薪酬所吸引,所以在陈蜜的问题上,最诚实的人也选择了含糊其辞的说法,就是没有人直截了当地指出,陈蜜并不是个天才的事实。陈红是个失败的舞者,但她知道什么是音乐,知道什么是天才,她之所以不去反驳周围那些关于陈蜜的虚伪说法,只是想知道到底谁肯对她说真话,没有偏见地对女儿做出评价。 “我知道陈蜜不是一个天才。”陈红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里带着笑意。“我对她没有过高的期望,我只希望她尽能够接受音乐的熏陶。要是我这样说,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李先生也犹豫了一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没有任何顾虑了。不过,你确定你真的对她没有不切实际的要求?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对子女的期望殷切到什么程度。” “放心,李先生。”陈红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尽管笑容中带着点苦涩。“我是过来人,我知道期望落空的滋味,所以我比大多数人都能接受失望,关于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你还得保证你的支票不会被拒绝兑现。”李先生开起了玩笑。“只要你能保证这一点就没有问题。” “别担心我的支票。”陈红也开起了玩笑。“我只担心你是不是真有水平。” “绝对公平。”李先生的声音里带着慵懒的自信。“我肯定不是什么大师,但我自己亲自指点过某些大师,我还有他们的推荐信和电话号码。” “那我们约个时间见个面吧。”陈红忽然觉得很开心。“怎么称呼你?” 电话那边是短暂的停顿。 “我的名字是李墨生。” “那么明天在我的家里吧,还是这个时间,我会在在那家咖啡馆接你。” 陈红想了下明天的安排。其实,除了每天都要去的私人俱乐部外她没有任何安排,所以时间不是问题,但她不想这位李先生误会她是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同样不想这位李先生知道自己每天都要独守空房。如果他能够成为陈蜜的家庭教师,那么这些细节对他的教学没有任何帮助,至少在目前没有帮助。 “听起来你没费什么力气就能接近这孤儿寡母。”李鹏翻检着桌子上的照片。“可看这女人的样子很傲慢,很不好接近。” 李墨生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地面不说话。 这次出来后,李墨生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反常态地保持着一种怪异的沉默,很少与他交流。李鹏看得出他有心事,而且这心事让一向以冷静著称的李墨生都无法掩饰自己的消沉,李鹏几乎可以断定,这一定是他出了什么问题。 “你说你有推荐信和电话号码,这是不是有点危险?”李鹏把照片一张张地钉在客厅的墙上,照片上全都是陈红亲近的亲人和朋友以及许多生活照,有经验的人可以从这些照片中可以分析出很多关于陈红的秘密。“你说的那些大师可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物。” “这个计划里只有一件事情是真实的,就是那些大师与我之间的关系。”李墨生把外套甩到地板上,阴郁地注视着墙上越来越多的照片。“除非她不去做那些背景调查,否则的话这些关系甚至会让她头晕目眩。” “就算是这样,你现在还能弹钢琴吗?”李鹏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我不懂音乐,但我敢说,你的那双手看上去不错,但根本不是弹钢琴的手。只要让你演奏一曲,你立刻就会露馅。” 李鹏的话让李墨生低头打量着自己的一双手。 这双手曾经能够在黑白键之间欢快地跳上一只波尔卡。曾经有位大师说过,李墨生有着他所见过的最灵活的双手,那些困难和复杂的演奏技巧从来就没有给李墨生带来过任何困扰。在九岁的时候他就能够演奏李斯特的所有曲目,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吗?可就像大多数失败的天才一样,李墨生不但厌倦了自己的天赋,而且因为与这种天赋抗争到最后与音乐之圣殿背道而驰。 李鹏说的没错,弹琴需要一双柔和、敏感、灵巧的双手,现在他的双手更加的柔软、白嫩、灵活,指尖部分甚至已经变得晶莹透明的样子。这双手可以组装和拆卸炸弹、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弄枪械,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扭断一个人的脖子,但弹琴?李墨生自己也摇了摇头。什么东西都是熟能生巧,这个玩意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了。当然,李墨生仍然有着普通人无法领会的灵敏感官,但这对一个要以音乐为生的人来说还远远不够。 他的目光转向客厅里摆放的一架钢琴,这是为了这次任务特别购买的,就是为了他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回以前的感觉。钢琴已经送来三天,音已经调好,但李墨生还没有碰过它。急什么呢?李墨生还在寻找自己对音乐的热情,而且有些东西一旦学会就终生不忘。看着这架钢琴,音符忽然像爆发的山洪,瞬间就淹没了他的脑海,让他忽然之间记起了很多回忆,记起了母亲手把手地教他演奏的时光,在十六岁之前,生活里都是这种好日子,直到他意识到他其实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奏并且与母亲之间爆发了旷日持久的兴趣战争。 他曾经让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人失望并由此痛恨自己,现在他又有可能让一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女人失望。李墨生,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让那些最在乎你的人失望? 李墨生沉默地看着闪亮的钢琴,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她的家里有三个工人。”李鹏指点着墙上的照片。“一个照顾孩子的保姆,一个厨师,一个管家,除了孩子的保姆之外,另外两个人住在别墅对面的工人房里。工人房挨着车库。除了女主人的红色宝马跑车之外,到目前为止,车库里还有一辆奔驰amg和一辆s600,尽管这是为男主人准备的,但的确是登记在女主人的名下。真他妈腐朽的资产阶级,这种日子真是让人羡慕,尤其是这女人不用流一滴汗水就能享受它们。” 李鹏嘴里啧啧有声,看着那几辆汽车的照片连连摇头。 “那是因为男主人认为她值这么多。”李墨生从自己的心事里摆脱出来。“保姆,厨师,听起来都很正常,但那个管家是干什么的?” “我正要说到这一点。”李鹏用手里的记号笔在管家的照片上重重地戳了一下。照片上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粗壮男人,平头,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除了打扫那间大得不象话的大宅子时他出来监督工人,平常他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看***节目和打手枪。” “这是真的?”李墨生吃惊地皱起眉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只是我的猜测。守着那么一个漂亮的女主人,这家伙要是没有一点邪念才怪,到了这个年纪他也只能做做这种事情来安慰自己了。”李鹏用手背擦了擦鼻子,得意地看着李墨生。“怎么样?我的分析是不是很有见地?” 对着李鹏期待的眼神,李墨生拼命地转着眼睛,有好一会儿没有想到应该说些什么。 “我的理解是,你在告诉我这个管家是男主人派来监视女主人的?”李墨生说话时带着一种不确定的语气。“不然的话,这个大宅子里根本不需要这么样一个人。” “没错!”李鹏“啪”地打了一个响指。“女主人把自己的家打理得很好,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出头操办。虽然被叫做管家,但没有需要的时候他连主屋的门都不进,所以这个管家不是必不可少的。考虑到女主人的特殊身份,管家只是起个监视女主人的作用。” “因为自己在外边拈花惹草,所以对自己女人红杏出墙的事情就特别敏感。”李墨生的声音里带着嘲笑。“这种人还真是矛盾。” “不过现在看来,男主人还是很有见地的,现在就有人在打女主人的鬼主意。”李鹏做了个鬼脸。“你要是想勾引这个骄傲的女人,目前这个老家伙是你唯一的障碍。” 李墨生看着管家的照片,发现这家伙其实算得上很丑陋。 “那你什么时候让他出点意外?” “对一个老人有这样的想法,你太冷血了。”李鹏把双手抱在胸前。“关于这一点我的说法就比较委婉,我把它叫做事故。我可以想办法让他在医院里躺上几天,这段时间足够让你趁虚而入,等他从医院里出来,你应该已经达成自己的目的。” “具体是几天?” 李墨生研究着管家的照片,忽然觉得这老家伙的眼睛里有点什么东西显得很不友好。 “脑震荡和骨折,两种情况你选一种。”李鹏又用记号笔在管家的照片上戳了一下。“或者干脆两样都给他来上,这老东西看上去很强壮。” “骨折就可以,这样当他回到宅子里的时候也会因为行动不便而无法完成监视。”李墨生沉吟着。“如果他在医院里留得太久的话,男主人可能会考虑换一个人来监视自己的金丝雀。现在我觉得男主人的嫉妒心可能是个大麻烦。” “别去考虑那些麻烦不麻烦的。”李鹏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李墨生面前。“我想问你的是,你的做法可能让这女人继续倒霉,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孤儿寡母是不是有点太无辜了?你的计划很好,但你考虑过这会给女主人带来什么样的可怕后果吗?” 李墨生直勾勾地看着李鹏,慢慢地在嘴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首先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真正无辜的;其次,就算有人是无辜的,那也不是我要考虑的,至少不是优先要考虑的。我们现在的工作本身就是不道德的,你还指望这种不道德的行为会有什么道德的结果?你要是同情别人就别做自己的工作,这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哈,不错的自我辩护,本庭赦免你的罪过。”李鹏扬了扬英挺的浓眉。“所以你和那些女人之间的事情也可以用这个理论来解释?你根本不打算顾及她的感受?” 李墨生抿紧了嘴唇不说话。没想到李鹏在这里等着挑起话题,这让他很是措手不及,李鹏的聪明劲儿让他很是恼火。 “别在工作时间讨论私人问题。” “别搞得那么正式吧。”李鹏厌倦地挥挥手。“就把我当成是你的医生,跟老李说说你的事情,我不想评价谁对谁错,但找个人说说这些对你有好处,我受够了你这一副窝囊的脸色,尤其是我还要跟你在这里混上几天。” 李墨生看着李鹏不说话。 “怎么了?我们是战友,互相关心一下没有什么不对。”李鹏笑嘻嘻地看着李墨生。“要在野战部队,你早就该喝上几两烧酒然后跟我抱头痛哭了,来吧,说说心里的感受不会死人。” “那我们干吗不说说你自己?我可是听说了你为什么被调回国内,可为什么没听你说起过?”李墨生笑了笑。“你想谈,我们就从这里谈起。” 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李鹏脸上突然浮现出来的悲伤情绪吓了李墨生一跳,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李鹏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激动。 李鹏用力抹了一把面颊,呻吟地从鼻子里长出一口气。 第八十一章 那一抹血红 (八) “漂亮的反击,头。我问你女人的事情你就用这个来对付我,你就是不喜欢被别人占上风是不是?没问题,那我们就来谈谈。这很公平,而且我也不能永远不去面对这件事,择日不如撞日,长痛不如短痛,来吧,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很乐意告诉你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确定你想要说?”李墨生笑了笑。 “如果你确定想要听的话。”李鹏怀疑地看着李墨生。 李鹏的故事很老套,但是相当的感人。 他在阿富汗执行一项任务的时候爱上了敌对方的一名间谍。同样的,那个女人也爱上了他。但是彼此双方的身份与肩负的任务最终使他们变成了敌人。 “她对我有感觉。知道吗?先前我之所以不敢说就是担心我对她来说只是工作的一部分,不过这样看来她对我也不是全无情意。”李鹏最后亲手杀死了她,并且因为这件事情被调回国内并接受了组织上对他的审查。 “情意是情意,工作是工作。”李墨生微笑。“她是个出色的间谍,所以她能够把这些分得很清楚,但你就不行。李鹏,如果你也能像她这么出色,那么你们之间就不会留下任何遗憾。这样看起来,冷酷没什么不好,在人的一生里,冷酷要比温情更负责任,至少冷酷不会给人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样你就不用接受幻想破灭的折磨。” 擦了一把眼睛,李鹏勉强地笑了笑。 “你又要把话题转回到你对付这对母女是不是够道德的问题上?” “这不就是你的疑惑所在?”李墨生耸了耸肩膀。“有一个问题我在等着你问我,而这个问题正是你对现实迷惑的所在。” 李鹏皱起了眉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还没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李墨生的脸色阴沉下来。“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但你并没有提出来。你还没有想清楚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你把我搞糊涂了。”李鹏老实地承认。 “你杀人是因为你有命令,我杀人是因为我认为有必要。”李墨生虽然在微笑,但他的眼睛没有一点高兴的意味。“跟这个比起来,我要对那对母女做的事简直不值一提,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做事的出发点不是对错,而是需要。事前事后我都不去想那些问题来自己折磨自己,因为你一旦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产生疑问,歉疚和负罪感就会从心里杀死你。” 李鹏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李墨生。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就是你们都想学到的东西,这就是戴军拼命要代替我去学习东西。我敢说,如果当时你们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们肯定不会再有当时的那种渴望。”李墨生笑了笑。“现在,是我向你提一个问题的时候。我的问题就是,现在你还想不想参与这个计划?我已经厌倦了向别人解释这个解释那个,我只想有一个无条件支持我的伙伴。那么,你的回答是什么?” “我无条件支持你,头。你很清楚这一点。”李鹏严肃地看着李墨生。“我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困扰着你。要知道,凡是你的行动邀请我全部参加了,这就是我们之间关系的证明。我不知道你还需要什么样的回答。” “我需要你回答,你参加我的行动是因为这是你的工作,而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良好关系,那是有区别的。”李墨生耸了耸肩膀,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的神色。“你不能认为你这样做会让我觉得我欠你什么或者是你在补偿什么,那就太可笑了。”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专业精神。”李鹏很气愤。“我的确是没有接受过你所说的那部分训练,没有成为一个超级间谍,但你肯定也没有接受过后来我所受过的训练,那个训练的全部内容就是,如果这些超级间谍出了问题,我们随时准备接替你们。” 李墨生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哦?还有这样一个训练?” “这就好象承认自己是一个次品一样叫人不舒服。”李鹏恨恨地抽了抽鼻子。“我只是候补的,我只能苦苦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机会,相信我,当我接受这个屈辱的任务时我就知道这只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不管我有多么不愿意,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有的人在前面,有的人在后面,有的人只能等待,尽管这等待可能会耗尽他的一生。” 李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所以别来担心我的职业精神,别来替别人操心,只关心你分内的事情就好。” 李墨生吃惊地看着他。李鹏说的这部分内容是他以前不知道的,如果真的有这部分内容,那么这是另一种对事业的隐忍的忠诚,这种忠诚甚至比起戴军一向自诩的那种更加值得信赖。他不得不承认,这要让他重新估计李鹏的价值。 “这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李墨生的脸上慢慢露出微笑。“如果我告诉你为什么当初上面没有指派你接受深层次训练的原因,也许你就不用像现在这么苦恼了。” “那是什么原因?”李鹏皱起眉头。 “那是因为你父母双全,而不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李墨生的眉毛跳动。“上面有自己的理论,认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更符合这个职业的要求。我真没想到,原来说的另一个有资格的人就是你,我一直以为是戴军,也许他也这样认为。” 说到这里,李墨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如果戴军知道这个事实,那么他就该知道,自己该恨上的人应该是你。这可真是个可怕的误会。”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这是他妈的什么狗屁理论。”李鹏忍不住破口大骂。“这样做有什么科学依据?” “据说上面只讲直觉,而从不会考虑科学。”李墨生站起身来。“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了是吗?重要的是,已经把你我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谈回头已经晚了。” “不重要了?也许现在我比那个和尚更有资格恨这个社会。如果我早知道组织根据这么个狗屁理论做决定,那我肯定不会接受他们的摆布。”李鹏恨恨地把自己的指关节捏得咔吧做响。“如果我要想反抗的话,我敢保证绝对要比那个和尚干的更好。” 李墨生的心里也跳了一下。李鹏也说出了他的感觉,不过,自己还没到那个地步,所以他没有李鹏的那种担心。超级间谍都没有好下场,他们不是死于敌对势力之手就是毁于自己人的倾轧,就算他能够在自己的阴谋和冒险经历中活下来,剩下的时间也只能在自我折磨中度过……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这很好。”李墨生双手互压,活动了一下手指。“现在我来看看我还记不记得那些音符,你想想该怎么对付那个管家。” 李鹏想按时按需地搞掉这个姓王的管家并不像说说那么容易。 王管家很少在外面抛头露面,所以想制造一起交通事故就得动点脑筋。李鹏曾经考虑伪装成一次入室抢劫,但这座大宅子有电子安保系统,工人房也一样,而且入室抢劫可能会引发原本不在此地的男主人的关注。虽然不能确定男主人对女主人的感情如何,但在这之前必须假定男主人足够关注这间宅子里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外宅出了这种事,很可能就会打破目前对他们来说极为有利的平静。 李鹏开着一辆偷来的汽车等在宅子外面,希望能够等到管家出来,但很显然,这位管家很沉得住气,从早上到下午,很快就到了李墨生要与陈红见面的时候,管家仍然留在自己的房间里。 “妈的,有种这老家伙就永远不出来,要是他现在出来,老子一脚油门就撞死他!”等得不耐烦的李鹏恶狠狠地对着电话咆哮。“什么人会整天留在房间里连门都不出?” “等是最笨的办法。”李墨生在电话调侃他。“你可是个聪明人,这难不住你。我再提醒你一次,你不但要制造事故,时机还要恰倒好处,要让女主人一下子就能感觉到,多了一个家庭教师就像是多了根顶梁柱。” “也许你可以利用别的时间。”李鹏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脑门。 “今天是最好的机会,保姆和厨师都休自己的假。”电话里传来悠扬的琴声,李墨生还在抓紧时间找回从前的感觉。“我们的时间紧迫,戏剧性的效果有助于我和她产生化学反应。”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就不脸红吗?”李鹏冷笑。“我们都知道这是工作,但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哪怕就那么一点点?” “要是你不能按照我说的时间干掉那个老家伙,那该脸红的就是你。”李墨生不客气地回敬他,在琴声里他的声音很刺耳。“你别以为我现在缺乏人手就得忍受你的无能。” 现在是较真儿的时候,所有的命令都必须不折不扣地被执行。李鹏甚至没有心情去反击李墨生,不过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傍晚的时候,李墨生在咖啡馆见到了陈红和陈蜜。陈蜜非常喜欢这位叔叔,尤其是李墨生还给她带了一个芭比娃娃做礼物,接过娃娃时,羞涩的她甚至在李墨生的脸上亲了一下。李墨生发自内心地笑了,他早已经看过婴儿室,知道陈蜜的爱好,所以她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你的礼物正是她中意的,你看她多高兴。”陈红感慨地看着女儿。“她已经有了一屋子这样的娃娃,可每次她见到新的还是那么高兴。” “这是小小的贿赂,好让她日后觉得学习枯燥时不会发太大的脾气。”李墨生微笑。“不过谁知道呢,要是只有这个能收买她,那我就得请你给我加薪水了。” 陈红今天化了淡妆,黑色的连衣裙和红色的lv限量版围巾让她看上去既庄重又不失活泼。一丝不苟的发髻表明她对今天的见面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这就说明她很在意自己在李墨生眼中的形象。 回家的路上,陈蜜一定要和李墨生挤在前面的座位上。她显然对有人到自己家里来感到很兴奋。这是事先就已经预料到的,孩子需要更多的关爱,一直到青春期之前他们都不能离开父母的呵护,根据情报,男主人很少会到这个宅子里来,所以他已经做好准备替代这位不负责任的男主人。 “看来你很喜欢孩子?”陈红注意到了他看着陈蜜的目光,但她误会了那目光中的复杂。“你有孩子吗?” “我有过机会。”李墨生轻轻地抚摸着陈蜜的头顶,心里一阵抽痛。“但我没有你这样幸运。”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陈红微笑。“有了女儿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幸运。” “你当然是幸运的,看看这个小家伙有多可爱。”李墨生笑了起来。“我总是认为,做父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不论是孩子还是父母,都应该为了他们能够聚在一起感到幸运。” “你说得太对了。”陈红动情地看了一眼李墨生。“只要看到女儿,什么不愉快都会消失,而且女儿给了我勇气,她让我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事情是可怕的。” 李墨生沉默地点着头。 很显然,陈红在内心里仍然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她不但对自己姨太太的身份不能释怀,更不能对亲朋好友的异样眼光释怀,这就是为什么她过着这么孤单的日子,还要装出一副“比你们过得都好”的骄傲样子。 她的自尊其实很脆弱,他必须小心翼翼。 面视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挑战,李墨生虽然不是真正的大师,但他的技巧足以令陈红叹为观止,陈红也能弹一些曲子,但她的水平对李墨生来说连业余都算不上,陈红自信的是眼光,她见过很多名家,即使现在也没有完全脱离这个圈子,所以她知道李墨生的水平。 “你真的跟这些大师在一起工作过?”跟李墨生并肩坐在琴凳上,陈红看着李墨生手写的简历,漂亮的行草让她对家庭教师的才华有了更深切的了解。她念出了两个名字。“我知道他们分别都在柏林和维也纳。” “‘一起工作’不算是贴切的说法。”李墨生凝视着陈红的眼睛微笑。“事实上,他们曾经是我的学生,而且现在我仍然认为,他们还有提高的空间。” “你开玩笑?”陈红不敢相信地提高了声音。“他们的年龄可要比你大得多!我知道简历里总是要有一些水分,不过以你的水平你根本不需要弄虚作假。” “你说我在吹牛?”李墨生仍然凝视着她。 “我是说,他们不可能是你的学生。”陈红忽然意识到他眼中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欣赏,脸忽然红了,声音也低下来。“你们可能在一起工作过。” “斯贝塞克是波兰人,但他能说德语和英语,汉斯就只说德语,但他的演奏水平要比波兰人好一些。”李墨生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电话递给陈红。“推荐信上有他们的电话号码,你可以打过去。” “德语和英语我都不会,打过去也不知道是谁接。”陈红的脸更红了。“更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你这个办法好,想拆穿你都不容易。” 李墨生笑了笑,陈红看起来并不在乎他的简历里有没有水分,那他也不用太认真。 “现在你不确认,将来可不能以此为理由解雇我。” “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陈蜜学得到东西。”陈红的目光转向在一边游戏的女儿,然后用信赖的眼神看着李墨生。“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就在这时,陈红的手机响了起来,没说几句话,她的脸上忽然露出惶急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来那个管家已经被送到医院了,李墨生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要是你现在还有事,我想先告辞,我们明天就开始。” “等一下,李先生。”陈红迟疑了一下。“我的管家出了时,我现在要去医院一趟,我能不能请你照看一下我的女儿?” “没问题,我很愿意。”李墨生关切地看着她。“你的管家没事吧?” “现在还不知道。”陈红从桌子上抓起车钥匙,快步走了出去,声音很是烦躁。“这么大岁数的人,自己也不小心些。” 第八十二章 那一抹血红 (九) 陈红的生活一定被照顾得很好,所以才发生了这点小事情她就已经乱了手脚。李墨生可以肯定,她甚至没来得及向赵老师仔细询问过自己的来历,如果她那样做过,就不会误认为自己是赵老师的熟人而全无防备地把孩子交给自己来照顾。她以为自己很快就能从医院回来。当然,如果这完全是意外的话,她只要去了医院为管家办理手续之后就能回来,但现在李鹏在半路上等着她,所以李墨生知道,几个小时之内陈红回不来。 他要在这段时间内照顾好陈蜜,让陈红觉得他除了能够胜任家庭教师之外还能够成为一个可信赖的人。一旦女人觉得一个人可靠,那能够对这个人保守的秘密就不会有很多了。陈蜜其实是个沉默的孩子,这是因为她的生命里缺少一个人的缘故,这让李墨生也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如果不是母亲发疯似地逼他学琴,他可能也会因为自己生命里少了一个人而黯然神伤,现在想起来,他不应该恨母亲对他的严格,母亲也许只是想以此让他忽略生命中缺少的那个人,而且这也的确奏效。 和陈蜜玩了一会儿芭比娃娃的游戏,陈蜜嚷嚷着肚子饿,李墨生又用最快的速度给她准备了晚饭。他本来以为跟一个孩子沟通会很困难,但这一切都是那么轻松简单而且顺理成章,看着陈蜜用勺子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前的番茄炒蛋,李墨生想起了文蓝,想起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电话响了起来。 “老东西双腿都骨折了。”李鹏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兴奋。“我本来想对他客气点,但老东西的身手居然比我想象的灵活,差点让他躲了过去。女主人已经到过医院,不过等她回去的时候还要耽搁一些时候。你那边怎么样?” “他的身手有多灵活?” 李墨生一边说话一边用餐巾擦掉陈蜜脸蛋上的番茄汁,陈蜜羞涩地对他微笑。 “他差点从发动机上跳过去,你真该看看那时候的情景,他奶奶的。”李鹏在电话那边大笑。“他差点跳过发动机,我不得不用力踩油门把他顶在马路旁边的护栏上。他的腿不是撞断的,是挤断的,也许有机会我该跟他说声对不起。” 李墨生皱起了眉头,这与他们当初的设想不一样。跳过发动机不是什么人都做得出来的技巧,绝大多数人遇到这种情况的反应都是向另外一个方向躲闪,要迎面跳上飞奔过来的汽车需要训练和冷静的判断。有多少五十多岁的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难道这老家伙以前是个特技演员?不然他干什么要那样做?李墨生沉思。 “有什么不对?”李鹏觉察到了他的沉默。 李墨生站起身走到厨房的门口。 “你不认为到了他这个岁数还能做出这样的反应很不简单?” “那只是人在危急时刻做出的正常反应,别疑神疑鬼的。”李鹏又笑起来。“你到那个岁数也做得出这样的反应,也许你的动作比他的动作还漂亮。” 说到点子上了,我是练过的。李墨生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陈蜜的方向,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面前的食物上。 “等等。”李鹏已经反应过来。“你是说这老东西有问题?” “重新调查他的背景,让戴军有点事情做。”李墨生看到陈蜜把饭碗扣倒在桌子上,饭菜撒了一桌子。“回头联系,孩子把自己弄脏了。” “看不出你还能做保姆,李墨生。”李鹏嘲笑他。“你简直无所不能。” 李墨生没有理会李鹏的嘲讽,他只是在担心这个王管家的身份。尽管没有人对他的计划表示赞同,但先入为主的印象让李墨生对陈红的身份背景充满了疑虑,所以他要对多有涉及道她的人和事进行调查。在这个调查中他得不到任何帮助,而他也不需要任何帮助,与戴军关注的方向不同,得到的调查结果自然也不会一样。还要注意的是,如果他的调查与戴军的结论有所冲突的话,那么不好过的绝对不仅仅是戴军一个人而已。 李墨生不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事情上都是正确的。明白的人都看得出,对陈红的调查对李墨生的意义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捞到的一根稻草,以至于他都有些饥不择食、慌不择路,不管前面是什么,他只是不想停留在原点。了解他的人会感叹,李墨生很少有这样慌乱的时候,不了解他的人只会认为他在瞎忙一气。 “我认为现在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入他的调查中是白费力气。”在中心的办公室里,戴军在跟新来的李涛碰头的时候提到了这一点。“事实上他到现在也一无所获,我们不如重新选定工作方向,集中我们全部的力量去突破,那样肯定会更有效果。” “李墨生不是一无所获,他只是在寻找可以支持自己观点的证据。”李涛试着给戴军解释目前的状况。一些更高层次更机密的事情戴军并不知道,他只是被告知,国安局正对一个可能的间谍案件进行调查,所以李涛不打算对他吐露太多。“你只要知道,我所有的决定都有上面的支持就够了。” “听起来你像是有特权的那一个?”戴军不无揶揄地微笑。“你是不是也有杀人执照?你的代号前面也有两个零?” 李涛笑了笑,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回答。间谍的特权不是官方授予的,而是他自身的属性,戴军的说法很业余。如果他想要了解李墨生,最好的切入点并不是他的特权。 “在我这里没有‘特权’这种说法,这里所有的人做的都是自己分内的事。”李涛看着戴军微笑。“你也是一样。外勤部队的成员只听我的命令,而你负责的是行政部门的日常工作,这对我来说才是最有帮助的那部分。” 希望你别去对外勤部队成员评头论足,这对你来说不会有半点好处。戴军没有说出这句话,李涛试图去控制外勤部队成员可能是出于对自己所担任职务的认真负责,但他完全没有和行动部队成员相处的经验,用办公室的那一套跟这些外勤队员打交道很快就会让他吃到苦头。上一次大张旗鼓地强调戴军的安全问题最后被认为是小题大做,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误,但这肯定会被算在他的头上,只因为他当时沉不住气,所以导致李墨生那个方向上人手不足而没有取得预期的成绩。 把错误记在戴军头上很不公平,但这就是现状。外勤组已经对此表示了不满,在他们看来,中心里有一队外勤人员足以应付一切局面,他们认为李涛对戴军的安全过于关注,以至于影响了对全局的判断。在行动成员不能忍受的失败中,指挥上的失误绝对是其中之一。 他们甚至觉得李墨生到现在都没有回到中心来也是因为李涛的出现。 雄性动物对自己领地的是神经质的,李墨生也不例外。他隐约的知道李涛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尽量不与他接触,免得惹出不快。 “上面让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减轻你的压力。你知道的,我不是非来这个地方不可,做为你个人的朋友,我只希望我能够帮得上忙。”李涛微笑。“上面就是担心这一点,他怕你会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所以他希望有一位熟悉行政的人帮助你处理部门内的繁琐事务。” “上面当我是什么?”戴军不以为然地看了眼李涛。“我跟外勤部队这样的人在一起摸爬滚打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德性,我会被人牵着鼻子走?李涛,这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在这里,每个成员的才华和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你必须哄着他们来。” “在我听起来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李涛不以为然。“纵容只会让人变得越来越乖张,这是人性,所以需要体制来对每个人进行约束。在体制里,个体和个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持体制的正常运行。” “但在这里,我们所有的工作全都仰仗这些人的个性。我要的是他们的破坏力而不是唯唯诺诺,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根本用不着到这个地方来。”戴军看着李涛微笑。“你可以把自己看做是服务人员,你所做的全部事情就是让这些人开心,这样就会简单得多。” “好象让他们开心也并不容易。”李涛耸了耸肩膀。 “没有一个工作是容易的。”戴军嘿嘿了一笑。“相信我,李涛,我的委屈比你多得多。” “看起来这真不是你该干的工作。”李涛同情地看着她。“为什么不放下这里的事情回北京呢?至少也给自己放个长假,我们不是都在等李墨生的消息吗?” “这是谁让你跟我说的?”戴军注意地看着李涛。 “当然没有人说过这些,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李涛挥挥手。“你的情况我很了解,如果你想往上爬的话,应该要比任何人都快。可是你为什么不呢?总是把自己放在最复杂最危险的境地中?” 戴军没有说话。 如果说戴军不明白李涛来古都工作的原因,那未免是自欺欺人,但考虑到这是有人的一片苦心,所以戴军同意了。尽管外人会觉得戴军又骄傲又冷漠,但戴军从来不是那种不肯考虑别人感觉的人,只是他的使命让他不能过多地考虑自己和别人的感受。这是他必须承担的责任,他对此没有怨言,但他不喜欢别人拿这个做为来责备自己的理由。 “我们的生活方式都是自己选择的。”戴军顿了一顿。“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对你说的,但这样的生活方式是我们的共识。我们还年轻,我们都希望自己能够多做一些事情。即便是这样,我们将来仍然有很多时间可以一起共度,所以我不认为我会有你说的那样的想法。” “呵呵,看来‘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李涛爽朗地笑了起来。“你真的是个工作狂,这样说起来,倒是我枉做小人了。那好吧,既然这样,我还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好好地做你的助手,免得回头‘他’再埋怨我。” “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不安。”戴军笑得有点尴尬。“我只会感激你的关心。” “行了,我今天跟下面的人还有个会要开。”李涛站起身,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我们的讨论内容是中心的成本控制,也许你还没有注意到,中心的成本极其高昂,远远超过了我们所能承受的限度。如果你想要它正常运转起来,控制成本是首要事务。” 戴军点点头。“这是你的强项,我相信你能够做得好。” 李涛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赵山河推门走进来。 看到李涛关上门,赵山河才转过头来看着戴军。 “按照头的要求,我已经建立了一家公司。”赵山河调皮地拿出一张名片放到戴军的桌子上。“我现在是先锋科技的ceo,请多关照。” “如果他的计划不成功,你的先锋科技可就要成为总参监控的对象了。”戴军扶着额头。“你觉得他的计划到底有多少可行性?” “你现在是在问我?”赵山河向他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只是做事,从来都不问理由的。” 陈红的生活一定被照顾得很好,所以才发生了这点小事情她就已经乱了手脚。李墨生可以肯定,她甚至没来得及向赵老师仔细询问过自己的来历,如果她那样做过,就不会误认为自己是赵老师的熟人而全无防备地把孩子交给自己来照顾。她以为自己很快就能从医院回来。当然,如果这完全是意外的话,她只要去了医院为管家办理手续之后就能回来,但现在李鹏在半路上等着她,所以李墨生知道,几个小时之内陈红回不来。 他要在这段时间内照顾好陈蜜,让陈红觉得他除了能够胜任家庭教师之外还能够成为一个可信赖的人。一旦女人觉得一个人可靠,那能够对这个人保守的秘密就不会有很多了。陈蜜其实是个沉默的孩子,这是因为她的生命里缺少一个人的缘故,这让李墨生也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如果不是母亲发疯似地逼他学琴,他可能也会因为自己生命里少了一个人而黯然神伤,现在想起来,他不应该恨母亲对他的严格,母亲也许只是想以此让他忽略生命中缺少的那个人,而且这也的确奏效。 和陈蜜玩了一会儿芭比娃娃的游戏,陈蜜嚷嚷着肚子饿,李墨生又用最快的速度给她准备了晚饭。他本来以为跟一个孩子沟通会很困难,但这一切都是那么轻松简单而且顺理成章,看着陈蜜用勺子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前的番茄炒蛋,李墨生想起了文蓝,想起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电话响了起来。 “老东西双腿都骨折了。”李鹏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兴奋。“我本来想对他客气点,但老东西的身手居然比我想象的灵活,差点让他躲了过去。女主人已经到过医院,不过等她回去的时候还要耽搁一些时候。你那边怎么样?” “他的身手有多灵活?” 李墨生一边说话一边用餐巾擦掉陈蜜脸蛋上的番茄汁,陈蜜羞涩地对他微笑。 “他差点从发动机上跳过去,你真该看看那时候的情景,他奶奶的。”李鹏在电话那边大笑。“他差点跳过发动机,我不得不用力踩油门把他顶在马路旁边的护栏上。他的腿不是撞断的,是挤断的,也许有机会我该跟他说声对不起。” 李墨生皱起了眉头,这与他们当初的设想不一样。跳过发动机不是什么人都做得出来的技巧,绝大多数人遇到这种情况的反应都是向另外一个方向躲闪,要迎面跳上飞奔过来的汽车需要训练和冷静的判断。有多少五十多岁的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难道这老家伙以前是个特技演员?不然他干什么要那样做?李墨生沉思。 “有什么不对?”李鹏觉察到了他的沉默。 李墨生站起身走到厨房的门口。 “你不认为到了他这个岁数还能做出这样的反应很不简单?” “那只是人在危急时刻做出的正常反应,别疑神疑鬼的。”李鹏又笑起来。“你到那个岁数也做得出这样的反应,也许你的动作比他的动作还漂亮。” 说到点子上了,我是练过的。李墨生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陈蜜的方向,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面前的食物上。 “等等。”李鹏已经反应过来。“你是说这老东西有问题?” “重新调查他的背景,让戴军有点事情做。”李墨生看到陈蜜把饭碗扣倒在桌子上,饭菜撒了一桌子。“回头联系,孩子把自己弄脏了。” “看不出你还能做保姆,李墨生。”李鹏嘲笑他。“你简直无所不能。” 李墨生没有理会李鹏的嘲讽,他只是在担心这个王管家的身份。尽管没有人对他的计划表示赞同,但先入为主的印象让李墨生对陈红的身份背景充满了疑虑,所以他要对多有涉及道她的人和事进行调查。在这个调查中他得不到任何帮助,而他也不需要任何帮助,与戴军关注的方向不同,得到的调查结果自然也不会一样。还要注意的是,如果他的调查与戴军的结论有所冲突的话,那么不好过的绝对不仅仅是戴军一个人而已。 李墨生不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事情上都是正确的。明白的人都看得出,对陈红的调查对李墨生的意义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捞到的一根稻草,以至于他都有些饥不择食、慌不择路,不管前面是什么,他只是不想停留在原点。了解他的人会感叹,李墨生很少有这样慌乱的时候,不了解他的人只会认为他在瞎忙一气。 “我认为现在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入他的调查中是白费力气。”在中心的办公室里,戴军在跟新来的李涛碰头的时候提到了这一点。“事实上他到现在也一无所获,我们不如重新选定工作方向,集中我们全部的力量去突破,那样肯定会更有效果。” “李墨生不是一无所获,他只是在寻找可以支持自己观点的证据。”李涛试着给戴军解释目前的状况。一些更高层次更机密的事情戴军并不知道,他只是被告知,国安局正对一个可能的间谍案件进行调查,所以李涛不打算对他吐露太多。“你只要知道,我所有的决定都有上面的支持就够了。” “听起来你像是有特权的那一个?”戴军不无揶揄地微笑。“你是不是也有杀人执照?你的代号前面也有两个零?” 李涛笑了笑,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回答。间谍的特权不是官方授予的,而是他自身的属性,戴军的说法很业余。如果他想要了解李墨生,最好的切入点并不是他的特权。 “在我这里没有‘特权’这种说法,这里所有的人做的都是自己分内的事。”李涛看着戴军微笑。“你也是一样。外勤部队的成员只听我的命令,而你负责的是行政部门的日常工作,这对我来说才是最有帮助的那部分。” 希望你别去对外勤部队成员评头论足,这对你来说不会有半点好处。戴军没有说出这句话,李涛试图去控制外勤部队成员可能是出于对自己所担任职务的认真负责,但他完全没有和行动部队成员相处的经验,用办公室的那一套跟这些外勤队员打交道很快就会让他吃到苦头。上一次大张旗鼓地强调戴军的安全问题最后被认为是小题大做,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误,但这肯定会被算在他的头上,只因为他当时沉不住气,所以导致李墨生那个方向上人手不足而没有取得预期的成绩。 把错误记在戴军头上很不公平,但这就是现状。外勤组已经对此表示了不满,在他们看来,中心里有一队外勤人员足以应付一切局面,他们认为李涛对戴军的安全过于关注,以至于影响了对全局的判断。在行动成员不能忍受的失败中,指挥上的失误绝对是其中之一。 他们甚至觉得李墨生到现在都没有回到中心来也是因为李涛的出现。 雄性动物对自己领地的是神经质的,李墨生也不例外。他隐约的知道李涛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尽量不与他接触,免得惹出不快。 “上面让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减轻你的压力。你知道的,我不是非来这个地方不可,做为你个人的朋友,我只希望我能够帮得上忙。”李涛微笑。“上面就是担心这一点,他怕你会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所以他希望有一位熟悉行政的人帮助你处理部门内的繁琐事务。” “上面当我是什么?”戴军不以为然地看了眼李涛。“我跟外勤部队这样的人在一起摸爬滚打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德性,我会被人牵着鼻子走?李涛,这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在这里,每个成员的才华和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你必须哄着他们来。” “在我听起来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李涛不以为然。“纵容只会让人变得越来越乖张,这是人性,所以需要体制来对每个人进行约束。在体制里,个体和个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持体制的正常运行。” “但在这里,我们所有的工作全都仰仗这些人的个性。我要的是他们的破坏力而不是唯唯诺诺,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根本用不着到这个地方来。”戴军看着李涛微笑。“你可以把自己看做是服务人员,你所做的全部事情就是让这些人开心,这样就会简单得多。” “好象让他们开心也并不容易。”李涛耸了耸肩膀。 “没有一个工作是容易的。”戴军嘿嘿了一笑。“相信我,李涛,我的委屈比你多得多。” “看起来这真不是你该干的工作。”李涛同情地看着她。“为什么不放下这里的事情回北京呢?至少也给自己放个长假,我们不是都在等李墨生的消息吗?” “这是谁让你跟我说的?”戴军注意地看着李涛。 “当然没有人说过这些,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李涛挥挥手。“你的情况我很了解,如果你想往上爬的话,应该要比任何人都快。可是你为什么不呢?总是把自己放在最复杂最危险的境地中?” 戴军没有说话。 如果说戴军不明白李涛来古都工作的原因,那未免是自欺欺人,但考虑到这是有人的一片苦心,所以戴军同意了。尽管外人会觉得戴军又骄傲又冷漠,但戴军从来不是那种不肯考虑别人感觉的人,只是他的使命让他不能过多地考虑自己和别人的感受。这是他必须承担的责任,他对此没有怨言,但他不喜欢别人拿这个做为来责备自己的理由。 “我们的生活方式都是自己选择的。”戴军顿了一顿。“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对你说的,但这样的生活方式是我们的共识。我们还年轻,我们都希望自己能够多做一些事情。即便是这样,我们将来仍然有很多时间可以一起共度,所以我不认为我会有你说的那样的想法。” “呵呵,看来‘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李涛爽朗地笑了起来。“你真的是个工作狂,这样说起来,倒是我枉做小人了。那好吧,既然这样,我还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好好地做你的助手,免得回头‘他’再埋怨我。” “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不安。”戴军笑得有点尴尬。“我只会感激你的关心。” “行了,我今天跟下面的人还有个会要开。”李涛站起身,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我们的讨论内容是中心的成本控制,也许你还没有注意到,中心的成本极其高昂,远远超过了我们所能承受的限度。如果你想要它正常运转起来,控制成本是首要事务。” 戴军点点头。“这是你的强项,我相信你能够做得好。” 李涛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赵山河推门走进来。 看到李涛关上门,赵山河才转过头来看着戴军。 “按照头的要求,我已经建立了一家公司。”赵山河调皮地拿出一张名片放到戴军的桌子上。“我现在是先锋科技的ceo,请多关照。” “如果他的计划不成功,你的先锋科技可就要成为总参监控的对象了。”戴军扶着额头。“你觉得他的计划到底有多少可行性?” “你现在是在问我?”赵山河向他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只是做事,从来都不问理由的。” “你这算什么?”戴军又好气又好笑。“你是我们培养的特工,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脱离理智的控制,他们不就是这样训练你的吗?可看看你现在,你就像是被邪教洗脑过的愚昧的信徒!”www.ㄧ6k.cn “可我不是战士吗?”赵山河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狡狯。“战士不是从来都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吗?” “哦?”戴军颇感意外地看着他。“那你以前是出了什么事?”“你这算什么?”戴军又好气又好笑。“你是我们培养的特工,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脱离理智的控制,他们不就是这样训练你的吗?可看看你现在,你就像是被邪教洗脑过的愚昧的信徒!” “可我不是战士吗?”赵山河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狡狯。“战士不是从来都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吗?” “哦?”戴军颇感意外地看着他。“那你以前是出了什么事?” 第八十三章 那一抹血红 (十) “我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来到的这里那是我的**,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找你是因为有另外的事情。”赵山河耸着肩膀,眼睛里露出掩饰不住的欣喜。“我通过以前的关系得知,头现在正在查询的目标有了一些新的情况。” 戴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警惕地看着赵山河。 “说详细一点。” “他们拿到了以前资金往来的一个账本。这个账本没有直接表明目标的身份,但记录了他们公司与很多高层之间的全部交易。”赵山河俯身把手肘支在膝盖上,认真地看着戴军。“现在这份文件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要去一次北京。” “上次的事情之后你已经不能再回北京,那太危险。”戴军立刻表示反对。 “你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赵山河一脸疑惑的看着戴军,惊讶的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对手下的背景都不了解,那我还混个屁啊?”戴军不屑的哼道。 “我可不那么认为,好像我以前的事情一般人是没资格知道的。不过没关系了,知道就知道了。”赵山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很了解那些人的工作方式,我也很了解那里的环境,这一切都远远称不上危险。这是一次最高级的会面,情报提供者要求与最高决策者会面,但我觉得我可以胜任。” 戴军皱起眉头。 “他们这样要求就表示他们已经知道谁是最高决策者,恐怕你不能令他们信服。” “难道还要你亲自去一趟?那才是最危险的事情。”赵山河微笑。“放心,我会把事情圆满解决,如果走运,我会带着一个人的名字回来。” 戴军陷入思考中,没有说话。 这种文件是顶级机密,除了曾经直接参与的相关人员外,只有某些国务委员做为备忘录能够得到。国务院是一个交易大厅,任何人想要通过对自己有利的法案,都得准备着与之有同等价值的筹码,通常这种形式表现为,你在甲事务上支持我,我就会在乙事务上支持你。国安局的情况好些,大多数时候他们只需要提供证据以证明本部门的所作所为符合国家利益既可,所以他们的机密有时候也要被摆上桌面。 得到这样的情报是有可能的,但以赵山河的情报网的能量来看,这似乎又不太可能。 因为李墨生的关系,几个月以来,戴军的情报网一直处于假死状态,基本上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这并不意味着情报员们停止了工作。以前的情报让他们得到了巨大的利益,但由此而引发的所有计划和行动也必然要体现在内部的工作程序上,只要熟悉国安局的内部运作,自然知道从何种迹象能够得出何种结论,这是一个统筹分析的过程,不受当事人的情感因素支配,所以这样的结论往往客观,而现在,无法进入正常工作程序的他们也只有冒险,把这个信息传回来让上面自己做判断。 直觉告诉戴军,这是一个陷阱。 慧能和尚身上发生的意外已经清楚地表明,目标感受到了李墨生与十三处带给他的压力,所以他的反击又快又狠。有什么手段比直接消灭十三处的领头人更直接有效?这可能不是对手的风格,但这是部队的风格,他们对于所谓的“斩首行动”有着病态的痴迷。 可同时他也告诉自己,如果这个情报是真实的,就会缩短他们的工作时间。凭心而论,这一段的工作已经让戴军心力交瘁,他感觉自己所有能做的事情不过在各部门和各种人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十三处要在各种传统部门之间硬挤出一块自己的势力范围并非易事,现在十三处的全部威信都来自他个人与李墨生表现出来的彪悍战力,这必然会给将来的工作带来局限性。这个工作并不像他当初想象的那样容易,李墨生的背景固然是一种助力,可以在一些敏感时刻为他提供庇护,但这同样也是一种阻力,让他在另外一些敏感时刻里不能太过放肆,他绝大多数时间并不是做真正的决策,而是要在各方势力中间做出取舍。 他已经开始感到厌倦,而且在心底里下意识地想要一种突破。干脆利落地解决掉目标能够让所有人都得到解脱。 “我和你一起去北京。”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同时,戴军也下定了决心。 “你在军方那里是有记录的,一旦他们发现你出现在那里,你的处境就会很危险。”赵山河吃惊地看着他。“而且,你上次的行为已经让一些人很不高兴。处于你的位置,违反内部规定的事情尽量少做。” “我们可以在所有人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就回来。”戴军淡淡地笑了笑。“而且我才不会在乎谁高兴谁不高兴,情报部门的内部规定不是为我们这些人制定的,所以我从来不把这些规定放在心上。你去做准备。” 赵山河想了想。“我还是觉得这样做很危险。” “就算知道这是个陷阱我也要去看看,因为这陷阱后面带来的机会是如此诱人。”戴军停顿了一下。“这一行就是这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愿意为此冒险。” “如果你一定要去,我建议你通知下李墨生,看看他是不是同意你。”赵山河犹豫起来。 “我不用看他的脸色行事,这里目前我说了算。”戴军微笑。“就算他反对又能够如何?再说,我倒很想看看,当知道我在这个任务上走在他前面时他会有什么脸色。” “你打算跟自己的头竞争?”赵山河好笑地看着她。 “说实话,有的时候我真受不了他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戴军恨恨地咬牙切齿。“好象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掌握着全部的真理,但叫人气馁的是,到目前为止他没有犯任何错误,所以,是的,我是想跟他竞争,我就是想要他别那么自大。” 赵山河专注地看着戴军。 戴军被他看得不自在起来。“有什么不对?” “如果你是个女人的话,我一定会认为你是爱上了头!”赵山河的嘴角边挂着淡淡的微笑。 “滚蛋。”戴军垂下眼皮。“你再说这种傻话,我保证会叫你在训练场上光荣殉职的。快去做准备。夜长梦多,我们尽快出发,免得中途再生出什么波折。” 赵山河耸了耸肩膀,站起身离开办公室,看得出他对戴军的回答并不满意。 做了决定之后,戴军忽然感到一阵轻松。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推开,从抽屉里拿出一块专门用来擦枪的垫子,他把自己p7m8手枪分解开来。这支手枪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的产品,戴军很少用它,所以现在看起来还和新的一样,当初选择这把手枪的时候,有人告诉她,p7是现代手枪当中真正的高科技设计,它的握把保险装置有很多手枪无法相比的反应速度、方便性和安全性,拿起手枪就可以射击,放下手枪便处于安全状态,戴军试用后立刻喜欢上了这种手枪。尽管这种手枪当时的售价超过了一千美元,他还是找人从国外一次就带回来四支,而现在这种手枪已经停止生产。 这支手枪已经真正地杀过人,也许接下来还会有同样的用途。 戴军点燃一根香烟,然后把香烟架在烟灰缸上,静静地盯着袅袅升起的轻烟。干这一行,手上不沾些鲜血是不可能的。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顺其自然。像李墨生那样顺其自然。 他忽然很想知道,当李墨生想到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时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墨生的号码。 李墨生说话时,电话那边传来女人和孩子的笑声,这让戴军错愕了一下。 “按照你的要求,公司已经能够经得起财务背景调查,现在你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 “一切正常。今天晚些时候我会把更详细的计划交给你。”李墨生的语气很正式。“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一起坐下来讨论。” “我会安排。” 挂上电话,戴军无声地微笑起来。你得尽快,李墨生,不然的话我们可能就用不上你的计划了。 “你还有其他的安排?”坐在他旁边的陈红关切地问。 陈蜜坐在两个人中间,感兴趣地看着大人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按照李墨生的说法,对这样年龄的孩子,最好的教学方法就是跟大人一起,一边玩一边学习。接受音乐的熏陶不一定要成为大师,也不一定要会弹钢琴,音乐是一种态度,是一种心情,如果不能领会这一点,无论是音乐还是钢琴都全无意义。 “在这里上课的时间里我没有其他的安排。”李墨生摸了摸陈蜜的脑袋。“这里没有课的时候我还要到别的地方去上课。” “你还有其他的课?” 陈红颇感意外地看着李墨生,她认为她出的薪水已经足够高。 “在你没有成名前想指望音乐活着是很痛苦的事情。”李墨生笑了笑。 “那你为什么不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这里?关于报酬我们可以再谈。”陈红立刻这样问。“陈蜜很喜欢跟你在一起,我发现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开心。” “因为没有必要。对陈蜜来说,现在这些课时已经足够,多了反而容易感到厌倦。”李墨生微笑。“那些课也不重要,只是做为房租,我要给房东的孩子上足够多的课。相信我,跟那孩子在一起绝对没有在这里快乐。” “你需要住处?”陈红微笑。“我也可以给你解决,而且我的价格公道得多,你只要在有空闲的时候陪陈蜜一起做做游戏就可以。这么说吧,你的饮食起居在这里都可以得到解决。比你租房子要舒服得多。” “你可以给我提供一个独处的空间?”李墨生感兴趣地问。“我可不想我的音乐打扰到别人。” “你看到前面那排平房了,它是我的工人房,你就是在那里开音乐会也不会打扰到别人。”陈红抿嘴微笑。“如果你愿意,这里的厨房随时都可以免费使用。” 李墨生看着陈红微笑。“真不知道我是交了什么好运。” 在李墨生热烈的注视下,陈红的脸红了。 “重要的是陈蜜喜欢你,自从你来了之后,她比以前活泼得多,我很见她笑得那么开心。” “孩子都需要父母,也许是她该多跟父亲在一起。”看着专注于琴键的陈蜜,李墨生轻声对陈红说。“在你们有了这么巨大的财富之后,应该把更多的精力给孩子。” “我没有爸爸。”陈蜜忽然回头甩过这么一句,然后坐在那里闷闷不乐起来。 “这孩子,别胡说。”陈红的斥责听起来很无力,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李先生别把她的话当真。” 李墨生沉默地点点头。看起来那个男人并不经常出现在这里,这是另外一个疑点。以陈红的生活来看,那个男人显然对她很在意,陈红在银行的户头里定时有资金进入,数目令人咋舌,但他很少出现又无法解释他跟陈红之间的关系。就算他对陈红已经失去了兴趣,那么对孩子总该另眼看待,尤其是自己的孩子。 www.ㄧ6k.cn 要是陈红对那个男人没有意义的话,那么她对自己也没有任何意义,好在看起来陈红对那个男人很有情意,所以接下来他还是要按计划接近这个单亲家庭。 随意着弹奏着一段练习曲,李墨生已经考虑该如何加快速度。 第八十四章 更深的红 (一) 李鹏遇上了麻烦,大麻烦。 当他的车子刚刚驶出交警队,加速开上了马路。就发现后方有一辆摩托车紧紧地跟在他的车后,很快又有一辆轿车从摩托的后面跟上。知道将要有事情发生,李鹏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计划并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李墨生。 遍布周围的监视人员负责把这一地区的反常情况通报给远在古都市的赵强和他的队员,所以赵强知道李墨生方面至少有一辆车出现在现场,从监视人员传给他的照片里,他认出了李鹏。 “如果李鹏在,那么李墨生也一定在。”赵强把照片放到一边。“真希望用不到开火就能把事情结束。这么快就直接对上,就在几分钟前我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我们该怎么做?”他的队员不无郁闷地看着赖春雷。“要是真的交火,我不知道对着他们能不能扣下扳机。” “如果我们是真正的敌人,他现在就已经死了。”赵强横了他一眼。“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自己,到时候你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所以别为这个烦恼。” “你对自己人开枪时是什么感觉?”他忽然问赵强。 “就是我说的这种感觉。”赵强心里一跳,脸上还是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把一切都交给直觉去做,你就不会贻误战机。” “那一定很困难是吧?”手下小心翼翼地看着赵强的表情。 不会比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更困难。 想到这里,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告诉那边,出现危险的情况下,可以自由还击!” “我们盯梢的车辆现在正往郊外驶去,车内人物身份不明。”前方继续传送着第一手的情况。“是继续跟踪还是将其拘捕?” “继续跟着,因为他肯定知道李墨生在哪里。”赵强做出了安排,然后接通了陈磊的频道。“陈总,看来你的情报有误,李墨生不是一个人,我们已经发现了他有好几个帮手,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李鹏这个缺心眼儿的也会跟他们在一起,那样我们要想得手就得改变战术。” “那你想怎么样?”陈磊似乎在思考。“优先决定权一直在你那里。” “我要求对目标重新进行身份鉴别。”赵强尽量做出不动声色的样子。“我要求明确的、不会被误会的命令,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明白。”陈磊沉默了一下。“给我几分钟。” “请尽快,陈总,这里的情况变化很快,我担心我们随时都会有问题。”赵强笑了笑。“没人知道我们自相残杀会出什么事情。” “我知道,我完全能够想象得出那个场面,所以你要再等几分钟。” 赵强叹息一声。总参若是和国安局面对面的开战,后果必然相当的可怕,所以他明白赵强说的那句“情况变化会很快”的涵义。 他立刻请求跟蓝星月通话,并把赵强的问题转达上去。不出他意料的是,尽管做为这次行动名义上的负责人,但蓝星月就像平常一样不肯在这个时候做决定。他是个有想法的领导,但他缺乏把想法付诸实施的果断,所以他只能是总参的一个处长而没有独当一面。 “老板,一线同志在等你的决定。”明知道蓝星月不可能做这个可能会影响仕途的决定,陈磊还是决定要给他施加一点压力。“我知道这需要慎重的考虑,但一线的情况千变万化,我们必须给他们支持。” “老陈,你是一线负责人,你应该有这个判断和魄力。”蓝星月的声音总是那么不温不火,他的话也总是那么不痛不痒。“你在一线要随机应变,我们只能是给你一个大致的步调,你只要照着这个步调进行下去,这有什么困难的呢?” “困难在于,如果我们不给下面同志一个明确的命令,就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流血。”陈磊也不着急,他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在蓝星月的头脑里已经过了很多遍,说不说都是一样。“老总说过,要兵不血刃地拿人,要神鬼不知地拿人,可要做到这一点,就得有明确的命令,一线的同志们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老陈,现在我授权给你,你能做所有的决定。”蓝星月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我完全放手,省得你们工作时觉得缚手缚脚的不痛快,有什么问题,我在后面给你撑着。不过老陈,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老总的指示不会有改变。一线的同志干劲足,但你要给他们把关。” 陈磊不出声地冷笑,他就知道蓝星月的反应会是这样。 “你可以自主决定行动。”陈磊把通话切换到赵强这一边。“我只是提醒你一点,李墨生目前仍然是被调查对象,所以我们必须抓活的。其他人与此事无关。” “陈总,你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赵强的声音里带着不满。“我们能够保证抓活的,但其他人会有什么反应我们仍然无法确定,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做?您来教教我。” 陈磊也在摇头。 这两队人都是部队里的精英,他清楚地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同时也很清楚这些人的厉害,他们一旦交火只能有一种后果,那就是一面倒的屠杀。要么李墨生的队伍把赵强的队伍全部消灭,要么是赵强的队伍把李墨生的全部消灭,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结果。无论哪一种结局都不是陈磊希望看到的。 他正在紧张地思索着,他的私人电话在这个时候又响起来。 看到电话号码,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还真是够乱的。”他喃喃自语,犹豫着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赵强很有耐心,他知道自己的人早晚会被发现,所以他让部下毫无保留地盯上李鹏,向他明确地发出“你已经被追踪”的信号。 赵强双手放在脑后,饶有兴趣地听着前方的汇报。 “之前你肯定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他看了一眼手下。“我也没有遇见过,这真是太有意思了。盯梢盯得这样大张旗鼓,这情况也许只有跟李鹏这个家伙在一起时才会出现。” “兵无常势嘛,也许他就是想把水搅混。”手下的表情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可我感觉这是对手的步调。他肯定在暗中观察我们。” “他不观察就不知道是我们是怎么回事了?我们彼此都很了解,我可不怕他观察。”赵强微笑。“我真的很想看看,李鹏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办法。动武吗?在我看来,这可是他今天唯一的选择。” 可他一旦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他就真的没有后路了。就算他今天能够得手,所有的罪名都将坐实会让他以后寸步难行。但这句话赵强没有说出来。 “如果是我,我会暂时避一避风头。”手下不以为然地摇着头。“李鹏肯定是脑子坏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不是你,所以你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赵强抽了下鼻子。 没有人能猜得透李鹏在想什么。不过赵强并不想去猜李鹏要干什么,手下说得对,不能落入他的步调里,他得更主动一点。他把自己的想法通知给部下。 很快,从前方的汇报中赵强被告知,李鹏要把车开到高速公路上去。高速公路可不是见面的好地方,在那里他会丧失他唯一的优势----机动能力,所以赵强认为李鹏会选择一处位于高速公路附近的地点见面,这个地方要有足够的隐秘性并且有着便利的交通,总参警卫局的专家会负责分析沿途出现这种地点的可能性并重新调遣他们的机动部队。 赵强在心里冷笑。 李鹏是想让所有人都疲于奔命。在这种时候李鹏总是很有耐心,但赵强同样有耐心。就像自己的一切布置都是冲着他来的一样,他的一切布置都是冲着自己来的。曾经很久以前的一次交手,赵强失手了,但那与双方的水平无关,而是李鹏的运气好,这想法既让赵强失望又庆幸。那至少证明李鹏的能力不过跟自己相当,而现在他还要看看对方的运气是不是还那么好。就像他以前说过的,李鹏就不应该比自己更强。 尤其是现在李鹏并不知道是自己在对付他。 这时候李鹏的车已经加快了速度。 前方报告说,已经重新跟上李鹏的汽车,他正开上高速公路。这是个机会,高速公路会让追踪者无所遁形,但也让被追踪者无处可去,尤其是这段公路在几十公里内没有任何出口和入口。 “告诉赵雪峰与雪豹,现在切断跟总部的无线电联系,他们接下来干什么没必要让别人知道。” 手下听到这话回头看了看赵强。“真的要这样做?” “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赵强微笑。“现在是李墨生出现的时候了,你想在这个时候被那些规章命令束缚住手脚?” 手下没有说话,只是通知前方的队员切断了跟警卫局之间的无线电联系。他心里是有疑问的,但他已经习惯了服从赵强的命令,哪怕现在赵强把这个行动看成了自己的私事。在行动中最重要的是果断,对或错可以在事后检讨,但犹豫却是致命的。 赵雪峰驾驶着汽车冲上高速公路,他们只耽搁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又看见了李鹏的汽车。 不过现在汽车已经停在了路肩上,汽车里没有人,很显然他已经离开了公路。“雪豹”从车里拿来望远镜,公路周围的田野里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难道李墨生早在这里等着接应他?”赵雪峰暗暗地松了口气。 “在高速公路上他们逃不掉,李墨生不会这么做。”“雪豹”的语气很自信。“在这样短的时间里他跑不出多远。” 他放下望远镜,指着距离高速公路不远处一排高大的厂房。“那里。” 高速公路的路基很高,从路肩上下去都是深可及膝的野草。 这一排厂房像是仓库,围墙边上有些稀疏的灯光,更衬映出仓库的幽深。 如果李墨生在厂房里接应李鹏,那他一定有交通工具,等赵雪峰和他的人徒步追过这几百米的距离就肯定来不及了。不过,他对此早有准备。不是说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而是说他时刻都准备着应付突发情况,所以这种情况还难不住他。 他的车扔在了半路,但车上的装备并没有扔下。 “雪豹”从枪盒里拿出一支有微光瞄准仪的m24狙击步枪跳上车顶。 “雪豹”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狙击手,但他受过类似的训练,能够熟练地使用狙击步枪,而且在这次的行动里他不用向人射击而是向可能出现的交通工具射击,距离又不是超远,所以他能够胜任这个任务。赵雪峰与另外一名特工很快地穿上防弹衣,带着夜视仪和战术手电,顺着李鹏留下的痕迹追了下去。 “雪豹”盘腿坐在汽车顶上,从抱在怀里的狙击步枪瞄准镜上观察着目标区域。那座厂房孤零零地伫立在田野中,所有的墙上都没有窗户,因此没有任何目标可以射击。他看到赵雪峰两人飞快地接近仓库,然后飞快地翻越围墙跳了进去。 “雪豹”在身上披了张毯子盖住了自己,因此不用担心过往的司机会发现他怀里的步枪。人们可能会对他坐在车顶上而感到奇怪,但这些多半是因为有要紧的事情才会选择在夜里驾驶,所以不会有人因此来打扰他。出于习惯,他下意识地打量了自己周围的环境。 周围漆黑一片,如果不算上间或呼啸而过的汽车,周围也还算安静,除了远处车辆的灯光对他的视线有所干扰之外,一切都还算满意。用了几分钟感觉周围的环境,产生了正常的感觉之后,他再把眼睛贴在望远镜上。 围墙里静悄悄的,这一排仓库有许多扇宽度可容一辆卡车进入的大门,从每扇门看进去,仓库里都是黑漆漆的。翻越了围墙的赵雪峰两人藏在院子里的一堆货物后,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www.ㄧ6k.cn 最后一次检查了usp手枪,赵雪峰压低了声音。“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陷阱?”这名特工看上去可没有他那么轻松。“这肯定是一个陷阱,如果目标在这里,那他一定等在里面。是时候通知警卫局了,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无法成功。” “这里是有陷阱,但这陷阱绝对没有你想得那么厉害。”赵雪峰微笑。“我们不通知警卫局,‘疯狗’,这是我们和他们之间的私事,无论谁倒霉我们都得认命,这可是自尊的问题,所以绝对不能假别人之手。你来掩护我。” 赵雪峰猛地站起来冲向仓库,特工只好跟在他的身后。 第八十五章 更深的红 (二) 仓库里空荡荡的,连一样货物都没有,空气里漂浮着灰尘的味道。仓库里的灯光忽然全部点亮,夜视仪上的传感器察觉到了光线的变化,在几微秒的时间里就停止了功能,两个人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变化,都在最快的时间内摘下夜视仪,然后发现,在空地的正中央,李鹏正笑眯眯地用卡宾枪指着两个人。 “没有陷阱。”李鹏的枪口轮流指着两个人。“我一直认为,我们再见面时还是用这种直截了当的办法更好,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误伤。” “就像以前在北京那样?”赵雪峰冷笑。 “错误已经犯下,唯一的补偿就是吸取其中的教训,但现在不是谈这件事情的时候。”李鹏收起了笑容。“除非你已经变成娘娘腔,所以我们不要在这种事情上纠缠。” “那你跟我之间有什么好谈的?”赵雪峰没有放下手里的枪。 “我要你先放下武器,然后跟我走。”李鹏平静地注视着他。“关于那个女人,我们有话要说。” 赵雪峰笑了笑。“你跟我走,我们一样可以谈谈。” “很公平,但你现在落在我的手里,所以你得照我的意思来。”李鹏也笑了笑。“我有机会干掉你,但我没有,所以你就该清楚我不是你的敌人。” “我落在你手里?”赵雪峰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们有两个人,而你只有一个。尽管你拿着一支大枪,可你最多也只能开一枪,谁落在谁的手里还很难说。” “我知道你是个硬汉。”李鹏微笑。“你很难对付,所以我会用对付硬汉的方式来对付你。说句实在话,我对我的方法也不是很自信。我只能说,让我们来试试。” “等等,等一下。”忽然觉得嘴里发苦,赵雪峰眯起了眼睛。“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其实并不是为了见李墨生?” 李鹏仍然在微笑,没有说话。 “你其实是想抓到我?”赵雪峰的脸忽然涨红起来。“用你自己做诱饵?你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要让你跟着来,我不得不用点心思。”李鹏没有正面回答他。“而你也没有让我失望。你总认为你很了解我,总认为你有十足的把握对付我,但你没想到的是,我也会玩脑子,而且不比别人玩的差。” 赵雪峰的怒火慢慢升腾起来。 李鹏没有马上说话,如果说他会为赵雪峰的指控而羞愧的话,那么至少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他的枪口仍然指向赵雪峰,这让另一个特工跃跃欲试。按照战术规则,他们进入门口之后便分别从两个方向前进,而李鹏的枪口只能指住一个人,所以正如赵雪峰所说,他要开枪也只有一次机会,这种情况还很难说就是李鹏占据了上风。只是李鹏选择的出现时机出人意料,而双方的特殊关系又让他们都出现了难得一见的迟疑,所以双方陷入短暂的僵持。 李鹏的注意力全在赵雪峰身上,另一个特工不为人察觉地转动枪口,希望可以在李鹏开枪之前就制住他。 这时候一颗子弹打在他的脚前。 “别打什么鬼注意。”洪亮的声音在仓库的角落处响起,一个人站在阴影里,用手中的ak74su指着那个特工。“我告诉你,这枪很难打得准,所以别再让我警告你。” “你冲我开枪?”特工愤怒地看着阴影中的人。难怪李鹏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原来他早知道暗处还有一支枪指着自己。“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也想对李鹏开枪?”这个人的声音非常的冰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咦,李鹏,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找帮手了?”赵雪峰嘲讽地看了眼那个人。“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成都军区的吧?” “那么,现在你认为自己是什么处境?”李鹏打断了这些与眼前情况不相干的谈话。“我不会杀你,也不一定要你跟我走,只要你回答我一些问题。” “为什么不在我脑袋上打一颗子弹?”赵雪峰笑起来。“这还容易些。” “有意思。”李鹏笑了笑。“好象你还有什么指望。” “我肯定不会先投降。”赵雪峰微笑。“我们好象僵在这里了。” 仓库的灯点亮的时候,“雪豹”也警惕起来,但在他的瞄准仪视野中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紧跟着他从无线电里听到了赵雪峰和李鹏的对话。赵雪峰没有使用暗语,“雪豹”知道他还要等赵雪峰的指示,接着他又听到了另外两个人的对话,这就让他对仓库里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时候他听到了赵雪峰的暗语。 掀开身上的毯子,“雪豹”背上步枪,准备去仓库里支援同伴。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别动,把手举起来,然后跪下。”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当心,要慢慢来。” 这就是这次行动要面对的那个男人?“雪豹”轻轻呼出一口气,按照这个男人的话慢慢在车顶跪下来。“雪豹”轻轻扭动了下膝盖,让自己的位置降得更低一些,双手抱在脑后的同时,他用右手的两根手指勾住了藏在左边袖子里的格斗刀刀柄。跪在车顶跟跪在地上不一样,等下这男人来搜身的时候他就有机会一刀割开男人的喉咙。 “已经控制局面。” “雪豹”听到身后的男人似乎在通过无线电跟某人在交谈,然后传来脚步声。 “雪豹”估算着男人接近的速度和距离。 已经控制局面?现在说这个话还早。“雪豹”在心里冷笑,手已经握住了格斗刀的刀柄。 “听起来‘雪豹’也已经被制服。现在你还有什么指望?”在仓库里,李鹏看着赵雪峰微笑。 在无线电里听不到“雪豹”的回答,赵雪峰有那么一点紧张。没有看见李墨生,他就该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很显然,刚才他就隐藏在公路旁边。不过,“雪豹”也不是等闲之辈,赵雪峰希望“雪豹”能够找到反击的机会,在那之前,他还要跟李鹏周旋。 “听起来一切全都在你控制下?”赵雪峰仍然没有放下手枪的打算。 “我们之间用不着这样剑拔弩张。”出人意料地,李鹏放下了自己的卡宾枪,然后走到赵雪峰面前。“我们之间用不着互相喜欢,所以我能理解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我们只要能尽自己职责就好,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呢?”赵雪峰心不在焉地反问一句。 “在北京,你和谁在一起?你接受谁的命令?”李鹏看着赵雪峰的眼睛。“这次行动又是谁的主意?” “这么直接?”赵雪峰也放下手枪,关上保险,看着李鹏微笑。“也不请我喝杯茶?” “喝茶我们另找时间。”李鹏也微笑。“你真的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看你的本事,李鹏。”赵雪峰耸了耸肩膀,把双手抱在胸前。“你觉得你能用什么办法让我回答你的问题?” 不光是李鹏,所有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这是个尴尬的局面,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手里的武器都已经失去了作用,谁也不大可能真正向对方开枪。另外两个人还没有放下枪,但有一点肯定的是,谁也不肯或者说不敢先开枪。 双方势均力敌。 赵雪峰也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有恃无恐。 一时间都无话可说,仓库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雪豹”不用回头也能够知道身后的男人走到了什么位置上。 男人可以命令他做出任何姿势和动作以防止他的反击,但他总是要过来搜身,只要他接近到自己手臂的攻击范围内,“雪豹”就有把握在一瞬间制服他。里面的人还在等他解围,所以他出手绝对不能落空。 “雪豹”已经能够闻到男人身上的烟味,他也省略了行动上的麻烦,直接过来要给“雪豹”戴上塑料手铐之类的东西。他的手刚刚抓上“雪豹”手腕,“雪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近自己,格斗刀闪电般刺向男人的胸口! 仓库里仍然在沉默。 李鹏看了眼虎视眈眈的另一个特工,回头向阴影里的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放下手里的步枪。那个特工迟疑了一下,和对方一起慢慢放下武器。 虽然场面已经有所缓和,但四个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很紧张。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允许对方放下枪,只是认为自己的身手更敏捷,会在接下来的变化中占据主动。看上去双方都已经妥协,但实际上双方都已经到了自己的底线,稍有风吹草动,哪怕是一个微小的眼神和动作都可能会引发不应有的反应。 “我们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赵雪峰看着李鹏。“就算今天我无法带你走,可主动权仍然在我这边,我随时可以宣布你为变节者。想想看,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你有多少机会可以挽回影响?又有多少机会能够在挽回影响之前保住你的命?独断专行是一回事,但是公然抗命就是另一回事,没有人能够这样做了之后不受惩罚,所以你今天在这里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那么,为什么不接受现实、跟我合作呢?” 李鹏笑了笑。赵雪峰的话似乎触动了他,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伙伴没有跟他做眼神的交流,而是板着脸,恐吓地盯着那个特工,似乎这样就能制止他做蠢事。 “少听他放屁,你要是听了他的话,那你才真的完了。”就在李鹏转过头去的时候,那个人说了这样一句。“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听到了?我很少会赞同别人,但今天他的话非常有道理。”李鹏看着赵雪峰微笑。“我的处境不用你来担心。我知道你根本做不了任何决定,离开了我们以前效力的地方你就失去了曾经有过的权力,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所以你的攻心术在我这里不起作用。我可能是公然抗命,但你恐怕已经卷入了一起判国行为。两下比较,赵雪峰,你的处境比我的还要糟糕。是你该为自己多想想,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我们会在这里的原因。” “你又要做救世主?”赵雪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可谁需要你的拯救?” “事实上我已经拯救了你两次,在身体上。而现在,我要尝试解救你的灵魂。”李鹏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嘲讽表情。“如果你觉得上次北京的事情全无问题,为什么不肯跟我交流一下?我看到了你们的行动报告,如果我死在阿富汗,这些报告当然可以蒙混过关,可事实是我回来了。这样你们的报告就全都一钱不值了。安全部的行动报告是你写的,那么总参的报告是谁写的?我不去猜测你本人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侥幸过关,谁在这件事情上能够得到最大的好处?” 赵雪峰没有说话。 “别等‘雪豹’的消息了。”李鹏摇摇头。“你了解我,你比大多数人都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在这些环节上失手。” “我没看见你的帮手在哪里。”赵雪峰也微笑。“难道是李墨生去对付‘雪豹’?那我当然要有所期待。要一个刚入行的新人来帮忙,是不是你现在找不到可以帮你的人了?” “哈哈。虽然他刚入行,但我保证,他不会比任何人差。”李鹏把手臂架在胸前卡宾枪的枪托上,很有耐心地回答着赵雪峰的问题。“你既然有所期待,我们不妨来打一个赌。如果‘雪豹’对付得了李墨生,那我就跟你们回去,要是‘雪豹’不行,你们就都留下。” 无线电里暂时还没有动静,赵雪峰看着李鹏不说话。 一个笑容慢慢地在李鹏脸上展开。www.ㄧ6k.cn “离开秘密部队你就变得输不起了?我向你保证,你跟我回去后的处境绝对没有我跟你回去后的处境凄惨,我都不害怕你又在担心什么?” 赵雪峰的脸红了红。 “我只希望你信守诺言,让‘雪豹’和你的帮手来给我们做个决定。” “我是从来不信守诺言的,你很清楚这一点,因为在任务中我不能给自己做主。”李鹏仍然在微笑。“不过,为了你能够迷途知返,我愿意破例一次。” 第八十六章 更深的红 (三) “雪豹”甚至能够感到这一刀已经刺破了身后男人的衣服,但就在同时他感到持刀的手腕被一个什么硬器阻挡,强烈的冲撞下他的格斗刀竟然脱手飞出。“雪豹”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顺手抓住了男人的另一只手,上身向后倒去,顺势将他的上身压低,并起双腿用力向男人踹过去。 男人也很敏捷。“雪豹”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让他无法挣脱,但他立刻翻身仰到在汽车旁边,如果“雪豹”不放开他就会被他拖到地面上,以“雪豹”现在的姿势肯定会摔得狼狈不堪给男人以可乘之机。 “雪豹”的念头转得很快,立刻放开男人的手腕,顺势从汽车的后备箱上滚落,然后用力从后备箱上跳开。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还在翻滚的一刹那他拔出了手枪,向后跳落已经试图向女人瞄准。 李墨生在倒地的瞬间用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上跳起来,他知道对手已经脱出他的掌握,所以没有紧追上去,而是一个虎扑从侧面越过了轿车,蹲在发动机前面。 “出来!”“雪豹”厉声喝道。“把武器扔到我能看得见的地方!” “当啷”一声,一样东西从汽车后面抛到地面上,还不等“雪豹”看清楚那是不是一支手枪,李墨生已经从车的另一面跳了出来,用一支小小的“雄猫”手枪指向“雪豹”。你不能因为这支伯莱达点32口径的自卫手枪外型小巧玲珑就看轻这支手枪的威力,它使用的子弹可能无法穿透防弹衣,但在这个距离内,熟练的枪手仍然可以用它击中目标头部。 只是瞬间之内,“雪豹”就感觉到自己的优势不那么明显了。这个人的反应和果断都远远超出他的预料,在高速公路上经过汽车的车灯下,这个男人的一头黑发在夜风中飞舞,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一股迫人而来的英气。 “雪豹”调整自己持枪手臂的的角度时,才惊觉在这一瞬间对方就可以结果自己的性命,如果他心存恶意的话。“雪豹”在心里咒骂着这个分不清敌友的任务,就是这任务造成了自己的迟疑,所以才会觉得处处受制。他接受的训练告诉他,在任何时候都要全力以赴,但男人并没有向自己开枪让他在反击时也处处留手,所以就无法占据主动。 这真是他妈的考验人的心脏。“雪豹”紧咬牙关,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枪柄。 “放下枪,你!”“雪豹”几乎是吼叫起来。 “放下你的枪。”李墨生的声音清脆而坚决,没有一丝颤抖。 “别考验我的耐心!”“雪豹”知道自己的鼻尖已经开始沁出汗水。 “就算我放下枪,你又能怎样?”李墨生微笑。“你知不知道你的枪永远也打不到我。” “雪豹”没有接话。 “我想你肯定不相信吧。”李墨生微笑。“不过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向你开枪,所以你可以试试。” “雪豹”想要起身,却又警惕地盯住李墨生。对方只是一个人,也可能不会杀人,但“雪豹”知道,现在的距离很近,如果他要开枪的话,也很可能不会错失目标。“雪豹”紧张地思考着。 “我要是你,我就试试。反正你又没有什么损失。”李墨生慢慢地从车后走出来,手里的枪没有放下。“知道我怎么想?富贵险中求,这句话永远不会过时。” 这个男人是谁?这个问题在“雪豹”的脑子里飞快地运转。 “看来你没有从以前的工作中脱身。”赵雪峰喟叹。“你仍在搞那些故作神秘的任务。” “这让你感到嫉妒还是羡慕?”李鹏微笑。“听说你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陆军把你训练成了精英,但你现在却干着警察也能做的工作,要我说,面对这样的大材小用你还真沉得住气。” “我只是服从上面的命令。”赵雪峰昂起下巴。“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会遵守我的军人誓言,任何时候都不会让自己凌驾于誓言之上。说到军人誓言,也许这会让你感到不安?要不要把你的行为跟军人誓言对照一下?” “几个月前,你的话可能会显得很神圣,可现在我只觉得你的话可笑。”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李鹏没有笑。“尤其是你的表现。我是指你接受你所谓的命令这回事。” “命令就是命令,你可以质疑它,但你必须执行它。”赵雪峰的声音是斩钉截铁的。“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随心所欲,那么你的技能事实上就全无价值。” “对这一点我不否认。”李鹏勉强笑了笑。“不过直到目前我还没有做错什么,所以你的话跟我的行为并不冲突。” “那么接下来呢?”赵雪峰没有想到李墨生居然会赞同自己,不由这样追问了一句。“当你做错了什么的时候,你又要如何解释?” “如果我做错了,那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所以我不欠任何人的解释。” 李鹏抿紧了嘴唇。赵雪峰意识到他在用这个微小的动作掩饰着内心的烦躁。 “我尽我的职责,我用不着跟任何人解释。我只是阴影中的阴影,别人无从判断我的对错,别人也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我需要跟谁去解释?我不要这个解释,也不会有人真正在乎我的解释,就算有人需要这个解释,那也只是为了利用我的感激。” 顿了一顿,李鹏慢慢地平静下来。 “不错。赵雪峰,你差点打动了我。真的很不错,你的话居然有一点打动了我。”李鹏的脸上又露出嘲讽的微笑。“不过想一想,你对誓言的理解也不是那么深刻。你原本就对自己存在的意义有所怀疑,所以你才会如此地执着于誓言,因为只有这样,当你感到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时你才有救命稻草可以抓,甚至在你有罪恶感的时候你还会用誓言来为自己辩护。知道吗?甚至连我都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上头选择了我而不是你,毕竟在成绩上看我们同样优秀,但现在我好象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原因是什么?”赵雪峰的眼角肌肉轻轻地跳了跳。 “原因是,你不能全身心地投入你的工作。你太爱惜羽毛,你只想万古流芳而不肯遗臭万年,当时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有人意识到了,因为这个人知道,干这一行需要什么心态,需要有什么样手段。” 冷酷无情,没有廉耻。 虽然他的话是对赵雪峰所说,但李鹏却从自己心底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不是所有的出生入死都配得上崇高的荣誉,不是因为穿着军服就表示你是个军人。”李鹏在叹息。“对别的军人可能只需要这样,对我们来说却不是。如果你只以普通军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那你很容易就会沉浸在虚假的满足中。我们是军人,但那只是形容我们的灵魂,我们的情形要比这复杂得多,赵雪峰,该是你清醒的时候了。” “现在你又要充当别人的引路人了。如果秘密部队还在,你的这些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共鸣,但现在,李鹏,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的身边,然后你告诉我,你的这些所谓的工作到底为了一个什么目的?我只想知道这一点。”赵雪峰耸耸肩膀。“如果仅仅是为了正义,值得你这样鬼鬼祟祟吗?有什么正义的行为像你这样藏头缩尾?” “光明后面是阴影,正义也不一定就能横行无忌。要我说,‘正义’才是虚无的,才是这个世界所不接受的。正义不过是一种消炎药,当人们被自己的罪恶伤害了的时候可以拿来清洗一下伤口让自己不至于发炎而死。不,我不为正义工作,我只为人们的需求工作。”李鹏自嘲地笑了笑。“我们只是工具,别把自己看得太高,这个世界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 “如果我们只是工具,那你的话又有什么意义?”赵雪峰收起笑容。“如果我们只是工具,那什么是我们为之服务的准则?我们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 “部队解散后,我也有同样的问题,而且到现在无解。”李鹏坦率地承认这一点。“我只是记住了我从哪里来,人不能纠结于自己的存在是否有意义,那样很容易就把自己局限起来,做为一个人,还是要看他对别人、对周围是否有意义。我们对别人、对周围还有用,这就是我们的服务准则、我们存在的意义。” “在我听来,这些都是你的狡辩,都是你的一面之辞。手段就是目的,如果你的手段就是错的,那如何能够谈到目的的正确?”赵雪峰摇头。“放弃自尊就是一切错误的开始,你在自暴自弃。你想我也会像你那样尽职责而自欺欺人?我从前不会这样做,现在不会,将来同样不会,而且我还有命令,你可以指望你的新头,但我更相信‘雪豹’。” “这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赵雪峰,你总是盲目地相信。”李鹏微笑。“如果我不了解‘雪豹’,如果我不了解头,我不会做这样的安排。让我们直接面对我们之间的问题吧,你对我步步紧逼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想证明你比我更高明。” “那是因为你也在这样想。”赵雪峰微笑。“不是这样吗?” “不承认这一点就太虚伪了。”李鹏笑着摇头。“看来我们之间的谈话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最后总是要回到谁更高明的问题上来,我只是在怀疑你是否有接受失败的勇气。” “有意思,因为我也在这样想。”赵雪峰昂起下巴。“相请不如偶遇。我一直认为,即兴的发挥比周密的安排更能表现一个人的实力,现在我们都已经图穷匕见,比较的只是谁的匕首更锋利。有实力的人自然有更好的结果,为什么不省略你的废话只等待结果?” “需要沉默的时候我会是最沉默的那个。” 李鹏放松地晃动着身体,双手也离开了自己的武器。如果赵雪峰在这个时候拔枪,他未必来得及做出反应,但他相信赵雪峰在这时候也已经被自己彻底激发了傲气。他不是不想把自己拿下,但现在他的情绪起了微妙的变化,他不知不觉地已经把赌注押在“雪豹”的身上。一般情况下,赵雪峰不会用这种赌博的方式来为自己做决定,但现在,他想全面挽回主动,那他就不得不接受李鹏的挑战。 至于双方会不会信守自己的承诺,那就等结果出来再说。 “雪豹”不是菜鸟,不会被这种初级的伎俩所迷惑,他也许只是虚声恫吓。 李墨生忽然把自己手里的“雄猫”手枪放到车身上,微笑着向“雪豹”举起双手。 “不如我来让你的选择简单一点吧。我们都不用枪,我们都是男人,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只要你能够制服我,绝对来得及赶到里面去救你的伙伴。” www.ㄧ“雪豹”犹豫了一下,看起来这是个摆脱眼前不上不下局面的最好办法。他上下打量着这个面容精致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身高绝对不低于一百七十五公分,他在车上已经换上了一条牛仔裤和一双靴子,这让他的双腿看起来分外修长。他动作的轻盈和敏捷说明他接受过格斗训练,而且他的力量看上去也很大。 不过凭这个就想跟自己来一次空手格斗?“雪豹”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 “雪豹”脸上带着轻蔑的微笑,把手枪放在脚边,然后慢慢摘下背上的步枪。当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眼睛没有离开那个男人,而李墨生抿嘴微笑,然后甩下身上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紧身衣。 第八十七章 更深的红 (四) 李墨生跳过汽车向他扑了过来。“雪豹”以守为攻,跳到了他的侧面,果然,像他预料到的,李墨生并没有不顾一切地扑上来,而是像一个轻量级拳手一样在他面前跳动着。 “要是你不敢过来,我也能理解。”李墨生微微地笑着。 他话音未落,“雪豹”已经打出一记闪电般的直拳,他虽然及时躲闪,但这一拳还是打中他的鼻子,鲜血立刻从鼻子里流出来。李墨生迅速退到“雪豹”的攻击范围之外,伸手抹了一把鼻血,然后擦在裤子上。 “你就这点力气?”他继续跳动着。“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 对他的嘲笑无动于衷,“雪豹”微笑着在他面前晃动着自己的拳头。一个小小的试探就让他对这个人的实力已经心里有数。一下的重击可能无法击倒这个对手,但连续的组合拳足以让他倒下。唯一让他警惕的是对方的速度,他的跳跃标准而且优美,动作无可挑剔,他的架势表明他在拳击上有很高深的造诣,如果在拳击台上,他甚至会比职业拳手有更好的表现。 只可惜,在拳击运动中力量是决定性的因素,而且拳击并不是格斗的全部。如果不是忌惮厂房里的同伴,“雪豹”在这个照面中就已经使出杀手,所以“雪豹”决定让事情尽量平缓地进行。 他不用杀掉这个人,他只要他丧失反抗能力即可。 “雪豹”跳了过去。 他的刺拳只是虚晃一枪,后手的直拳也是另一次的虚张声势。刚才那一下试探对对手显然很有影响,他害怕被“雪豹”的重拳击中,连续的闪躲立刻让他出现了破绽,而这根本就在“雪豹”的预料之中。他一个箭步跳上前去,用一个极大幅度的弯腰躲过了对方做为反击的左右勾拳,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近到呼吸可闻。这两记勾拳干脆利索,有那么一瞬间连“雪豹”都在后怕,如果被其中一拳打中,他也不敢说会有什么后果。 不过“雪豹”已经用一个上冲拳打在李墨生的上腹部,触手的柔软感觉告诉他已经这一击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对手会喘着粗气瘫倒。但立刻他就知道这一拳并不像他自己想象的那么有效,因为这一拳虽然击中了对方的身体,但并不是他要击中的太阳神经丛部位,而是打在对方的肋骨上,因为他在两记勾拳失手后就已经在向后摔倒。 不是被“雪豹”打倒,而是自动向后摔倒,而他的两条长腿迅疾准确地夹住了“雪豹”的脖子,同时扭住了“雪豹”的一条手臂,牢牢地夹在腋下。 两个膝盖的夹击差点就扭断了“雪豹”的脖子,像条蟒蛇捕获了猎物一样立刻缩紧,“雪豹”想要反击,李墨生紧紧锁住他的一条手臂,拼命地把身子贴紧地面,不断地改变姿态以化解“雪豹”的挣脱。“雪豹”的努力维持不了多久,颈动脉被压迫让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这是“桑波”。不是做为体育运动的“桑波”,而是做为杀人技术的“桑波”。 做为保险,李墨生等到“雪豹”停止挣扎后还是把他的手臂拧脱了臼才放开他。 他从地面上跳起来,用手支着膝盖喘了口气。萨莎 “呵呵,挺有意思。原来军方的一些技巧还是蛮有用的。”李墨生并没有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而是用了从李鹏那里偷学来的一些小技巧。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场游戏,对他来说。 李墨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无线电耳机。“嘿,李鹏。” “用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开始为你担心了。头?”李鹏的语气说明他是在开玩笑。“一切都正常?” “大家都活着,一切正常。”李墨生爽朗地笑起来。“不过当这人醒来后会恨死我,因为我彻底骗了他,把他耍得团团转。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笨。” 回到汽车里,李墨生慢慢坐到方向盘后边。启动了汽车。 赵雪峰被高速公路上的变化弄得目瞪口呆。 “其实我和你一样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李鹏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我对“头”虽然有信心,但在没有看到结果之前,我实在是捏着一把汗。” “那你还要跟我打这个赌?”赵雪峰悻悻地看着李鹏。“你到底是疯狂还是愚蠢?” “都不是。”李鹏还在微笑。“我想我敢打这个赌,原因跟你的一样。” “那是什么原因?”赵雪峰冷笑。 “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和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遵守自己的诺言,这就是原因。”李鹏耸了耸肩膀。“你不会留下来,而我也不会因此而勉强你。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所以你根本不在乎‘雪豹’是不是能控制局面。他能控制局面,你耍赖就耍得漂亮一些,他不能控制局面,你耍赖就耍得难看一些。比如像现在。” “所以,我们现在是不是就要告别了?”赵雪峰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看起来是这样。”他这样明目张胆地推翻自己的诺言,李鹏居然没有生气。“记得照顾‘雪豹’,‘头’下手非常狠辣,我敢说,他不会让‘雪豹’太舒服。” 赵雪峰笑了笑,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 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身边,打在对面的墙壁上。 “站住!”一个人的怒喝从身后传来。“就这样走了,你还算不算一个男人?” 赵雪峰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李鹏。 “别看我,他只是提出他的问题而已。”李鹏微笑。“我觉得你应该回答他,因为不光是他不理解你的举动,我想你的同伴也会很迷惑。” “我没必要跟你解释我的行为。” 赵雪峰傲慢地看了那个阴影中的男人一眼,然后转向李鹏。 “他就更不需要。在不能确定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比这更卑鄙的事情我都干得出来。高尚或者卑鄙并不能干扰我的工作。我也有一个问题问你,‘李鹏’,如果‘雪豹’控制了局面,你会不会真的跟我走?” “我从不做假设,所以无法回答你的问题。要是你自己对没有判断,那是不是说你一开始就已经打算跟我胡搅蛮缠下去?”李鹏向赵雪峰眨了下眼睛。“不过,这没关系,我们是自己人,自己人之间不用客气。” 他的话让赵雪峰感到很意外。“现在你还敢说我们是自己人?” “为什么不敢说?”李鹏笑了起来。“秘密部队虽然不存在了,可我们不是仍然在尽自己的职责?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就是自己人。” 赵雪峰看着李鹏,半晌没有说话。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李鹏在向他示好,但紧跟着他就意识到李鹏没有向他示好的必要。李鹏的表情里仍然带着淡淡的嘲讽,并没有什么谄媚讨好的意味,而且李鹏根本不在乎会有怎样的敌人。李鹏只是在描述一个事实,只是在提醒或者警告他。 有那么一瞬间,赵雪峰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个名字告诉李鹏,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带着同伴快速离开了这间仓库。 “这叫什么事情,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就这样让他走了?”背后的男人把步枪甩到肩膀上,语气里带着强烈的不满。“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来帮助你,你愿意浪费这样的机会是你的事,但你别想我在任何时候都会这样帮你。” “如果赵雪峰上来就开枪,最后有谁还能站在这里?”李鹏长出一口气。“这是我最希望的结果,也是你应该希望的结果。他只是做错了事,他还是我们的同袍,你确定你到时候能够对他扣得下扳机?” “他可是向你开了两枪。”那个男人冷冷地反驳。“不是一枪,而是两枪。” “可我还活着。”李鹏苦笑。“这就让他开枪的事情变得不再重要,所以也没有必要在这上面纠缠,再说,我们并不知道他开枪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现在就开始审判他还早了点儿。我们希望赵雪峰回来,那我们首先就得不计前嫌。” “老赵比所有人更不喜欢你,你想让他听你的可有很大的难度。”男人咂嘴摇头。“我的意思是,既然他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你就该早点向他说明情况,你不是很喜欢冒险吗?” 李鹏摇头。 要说服赵雪峰很难,而且他们要随时调整工作方向,要避免一切可能引发歧义的行为,所以只有那些一开始就加入的人员才可以信赖,而人手的严重不足让十三处无法展开更深入的调查。戴军已经做了他所有能做的事情,整个秘密部队中有一大半的人已经被他挖来并在新的部门重新就位,但有一个问题大家都在回避,那就是,要没有足够的行动人员,秘密部队就什么都不是。要按照过去的模式重新建立一支部队,首先就要召集那些有经验的人。 “我们也没有从他这里得到任何情报。”男人看着李鹏。 “他的反应就是情报。知道他在隐瞒什么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至于接下来该做什么我也有了计划。我们还有有‘头’。”李鹏看着他。“你准备好了吗?现在还能不能继续坚持下去”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不敢去想。”这个男人咬着牙根。“我跟你出来就是不想面对这些事情,我想,只要有希望,我还是能够坚持下去。” 李鹏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在他们的工作里经常要碰到逢场作戏的事情,不管你接受过什么样的训练,一开始你总是很容易陷进那些感情的纠结中,但随着你一次又一次地主动摆脱,你的精神也开始扭曲,慢慢你就会对一切都失去了感觉。他遇到这种逢场作戏的任务的次数还不多,所以他还不能有效地控制自己。喜欢上敌人并不希奇,人们首先是人,然后才能以各种形容词来界定,人们可以用理智来决定自己做什么,但人们不能决定自己的感情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逃避不是办法,永远都不是办法。”李鹏看着他。“我会尽快叫戴老板把你弄出来的。” “你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吗?”男人期待地看着李鹏。“什么时候?多久?” “我遇见过。”李鹏微笑,但他的眼神里殊无笑意。“但我不确定我的办法对你也有效。” 说话之间,他们也上了事先隐藏好的汽车离开仓库。 赵强再联系上赵雪峰的时候,得到的信息却是行动失败。这让赵强非常生气,他倒不担心谁会承担责任的问题,在这样的联合行动中,赵雪峰是借调的一方,如果因为他的自作主张而中间出了岔子,上面并不好出面责怪,只能把他发回原单位了事,赵强最多被安上一个控制不力的评价,反正这在他最近的工作已经是家常便饭,现在的年轻人,各个都心高气傲不服管教,他们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赵强已经可以预见,所以他也不为这些人而去懊悔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可能比过去的年轻人更有能力,但他们的承受能力也更差,他们看上去比以前的年轻人更有前途仅仅因为有更多的前人为他们做了铺垫,而他们自己什么都不是,如果他们要有所成就该感谢这个社会的宽容,但他们各个都感觉自己是白手起家的英雄,这就让人无法尊重、至少是发自内心地尊重他们。 所以社会不是在进步而是在倒退。 赵强生气的是,赵雪峰并没有考虑到两败俱伤的结果。借调他们原本就存在着争议,所有人都认为总参警卫局的特工足以应付这类“小场面”,只是在会议上,有人提出秘密部队的掌故,认为知己知彼能够让行动更有把握,但这个人显然没有想到,警卫局对李鹏知己知彼,反过来也是一样 李鹏挫败了赵雪峰,而且没有付出任何代价,这比赵强想象得要高明得多。离开了秘密部队,李鹏似乎再次脱胎换骨,他的能力和胆识又有了飞跃。这说明以前的头脑器重他是有道理的,当你全心全意地信任他的时候,李鹏总能给人以意外的惊喜做为回报,这一点在过去和现在都已经被多次证明。 如果李鹏想做一个坏人,那么还有谁能够限制他?当时,军部都有限制他的做法,而现在的李鹏就像回到海水里的鲨鱼,所有的限制不但被解除,他反而有了自己的小群体,而且他对自己的职责已经不那么热中,从上次行动时他就发现了这一点。李鹏当时隐藏了自己的反应和感受,如果他那么做,只能是因为他不想别人预料他的下一步,而这通常都是出现变化的预兆。 现在,李鹏在对抗自己人的时候表现出了从容不迫的技高一筹,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赵强见过这样的人:当他们有所成绩后,自信和野心都会无限膨胀,结果就会被暗中关注着他的人悄悄处理掉。秘密工作并非什么浪漫而刺激的玩意儿,它处处陷阱步步惊心,最后的主宰是体制而非哪一个独立的精英。 这次行动的失败会让蓝星月对李鹏有一个新的认识,这就会让十三处的处境更加微妙。戴军想要把一切都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而李鹏也很争气地把局面轻易地扭转了,看起来年轻人们占据了全面的上风,但赵强觉得这其中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妥。最重要的是,蓝星月已经秘密责成他为这次行动做一个全面的评估,赵强可以敷衍任何命令,但这一个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蓝星月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敷衍过去的人。 www.ㄧ6k.cn 蓝星月一定是想要在其中得到什么才会有这样特别的委托。 赵强打定了主意,他会为这次行动做全面的评估,但他会把这个评估的内容也告诉给赵雪峰。这算不算是一种背叛呢?赵强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不过当他拿起一支圆珠笔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决定,把正确的信息给正确的人,怎么也不能算是一种背叛。 第八十八章 更深的红 (五) 赵雪峰上车的时候是气急败坏的。 他们的车已经被李墨生开走,所以他们只能开李鹏那辆车,因为没有中继设备跟上,暂时他们都已经和监控中心失去了联系。 “也许我们真的被人利用了。”赵雪峰狠狠地在仪表板上砸了一拳。“我现在想知道这个赵强是怎么回事,我要找到这个人问清楚。” “你可以向上级反映这个问题。”他手下的脸色也不好看。 “如果那样,上级就会提出很多问题,我就得写很多报告。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会耽搁很久。”赵雪峰的脸憋得通红。“到那个时候李鹏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必须知道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手下没有说话。他不喜欢今天的行动,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任务范围,他们只是临时得知有这样一个任务。作为总参警卫局的精英,他们一般来说很少插手地方上的事情,更多的是围着那些大佬们转悠。 “‘二号’的女朋友现在怎么样了?”赵雪峰忽然问。 “据说一切安排都已经到位,赵强倒是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手下回答。“你要从这里下手调查?” “要是我们被他利用了,那这点代价对他来说实在值得。”赵雪峰看了一眼他。“不过,在那个时候我们没办法拒绝这个好处不是吗?” “我们会做一切对‘二号’来说有利的事情,尤其是他是在任务的执行过程中为了掩护我们的安全,你不用为此觉得不安。不过,虽然赵强说他有一个基金专门处理这种事情,但他肯定不会留下半点痕迹给别人。”手下沉吟着。“如果是我,我就使用现金。这既简单又没有麻烦。” 赵雪峰没有回答。他现在有点后悔那么快就答应接受赵强的帮助,因为涉及到金钱的交易会在必要的时刻被认为成一种收买。但就像他说的,在那个时候他们很难拒绝赵强的提议,而且全队上下都因为他的反应而对李鹏怨怼颇深。误伤友军的事情经常会发生,而且没有什么人会真正为这种行为付出代价。除非是有心,否则误伤就和战斗中的正常损失一样叫人痛心而且无奈,但在当时,似乎没有人想过要这样为李鹏辩解。这就让那个时候接受赵强的提议变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如果赵强是有意为之,那也只能说这个人的心计太过深沉,时机把握得恰倒好处,正是这一点让赵雪峰开始不安起来。同时,他也意识到,在对待李鹏的态度上他过于激进,而且这的确是因为受到他个人的好恶影响。秘密部队解散,让一切都变得不同。他们好象失去了方向,赵雪峰有点伤感地想。他无比怀念那个时候,怀念那个黑白分明、只服从命令就好的时候。 “联系‘二号’的女朋友。”赵雪峰终于决定。“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调查一下赵强的背景。误伤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现在看起来赵强的事情更重要。”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他可是总参派来的人,你调查他有什么理由?”手下吃惊地看着他。“我们现在可是直接归他们管,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 “看看李鹏吧。”赵雪峰咬着嘴唇。“你能说清楚他现在干的是什么事情吗?不管怎样,他和赵强之间总有一个是有问题的。对付李鹏比较困难,但我不相信找到赵强有多难,如果他没有任何问题,那我们也算从侧面证明了李鹏是有问题的。” “就是说,我们自己照顾自己?”手下脸上露出微笑。“就像我们以前那样?” “你不觉得,他们把我们带到警卫局却不想真正使用我们?”赵雪峰看着他。“我们叫什么?反恐部队。可我们从来没有接受过类似的任务,只是在帮助局里训练其他的部队。我并不是说我们不胜任我们的工作,但就像李鹏说的,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侮辱。” “这是肢解秘密部队的副作用。”赵雪峰下了结论。“我曾经听有些人在私下里说过,大队长的错误抹杀了他的成绩,不是他受我们的连累,而是我们受他的连累。陆军从来不喜欢精英部队,所以有人不喜欢秘密部队的建制。你知道吗?关于秘密部队的经验已经可以写上几本教材,但现在这些东西都已经忽视了,他们宁可让秘密部队慢慢消失也不肯试着去理解它,陆军自己干掉了自己的孩子。” 这是观点上的问题。现在,在世界各地,仅仅美国就有几千支特种部队每天都在几十个国家展开活动,执行缉毒、维和、扫雷和训练等等专项任务,这些特种部队起到了国家政策工具的作用,为国家现在和将来的利益服务。借鉴于此,比较专业的看法是,特种部队应该是各有专长的部队,人们应该根据这些部队精通的领域来选择使用。一个相当有说服力的论点是,没有什么单位能够做到可以独立应付全部领域内的行动要求。 乍看上去,这个理论相当有说服力,但这些人显然忽视或者低估了特种部队在执行任务中所能够遇见的复杂状况,而处理这些复杂状况的能力在远离后方、随时会中断联系的状态下就显得极为有用。人们都极力回避这样一个事实,即使用特种部队就是战争的特征,而战争要达成的目的最终都会有政治有关而不是单纯的杀戮,在这一点上,特种部队就有着与常规部队完全不同的特征:特种部队就是政策本身。 若它因为能力的不足做出与政策目的相反的行为就是失败。 所以你不能派出一个只知道作战而对当地民风民俗政策法规一无所知的士兵去执行你的任务,你也不能派出一个知道上述一切却无法利用这些知识和经验分析当前局势因而无法做出与政策一致行为的士兵去执行你的任务,因为那有很大的几率会使你的任务失败。 所以有人认为,特种部队不仅仅是一支战斗的力量。另一个比较具体的表述是,不能让有战斗能力的士兵去被迫思考问题,而是让能够主动思考问题的专家去战斗。相比较而言,他们的战斗技能甚至不是最必要的,最必要的应该是“达成政策所要求的目的”的能力。 秘密部队无疑是这样一支部队的雏形。如果它的经验能够推广起来,也许会在更深程度改变世界上各国之间力量的对比。当然,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失败,但同时,面对这种怀疑,人们也必须扪心自问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不寻求一种突破,以现在的发展方式和速度,你的军队还能够处理越来越尖锐的矛盾以保护政府的利益吗? 赵雪峰现在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所以他对自己的现状越来越不满。他所受过的训练让他不能够等待问题自行解决,主动性从来都是特种部队最强调的特征,赵雪峰知道自己不能去质疑更高层已经做出的决定,但他能够处理所有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东西,尤其在今天跟李鹏的对抗中全面处于下风更加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那就是主动性。 李鹏从来不等待,他近乎病态地、不知疲倦地在一切事务上寻求主动,所以他也总是能够占据上风。尽管这意味着他经常要不择手段,但道德层面上的问题从来不是他关心的问题。就像李鹏指出的那样,赵雪峰总是徘徊在对是非的判定上。李鹏并不是第一次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甚至很明确地告诉过赵雪峰,迷恋于对是非的判定是过分自信和自恋的表现,在现实中一个人的道德观念永远无法高于其他人,所以永远也别妄想你可能比别人高尚,也别担心你会比别人更卑鄙。事实上,这两样心情是你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考虑的事情,你只要记住你的职责,简单地说就是做有用的事情,而高尚和卑鄙留给别人去议论。 而且,真正有帮助的态度是,别人的议论关你屁事? 李鹏指出了他的问题是在表达一种善意,赵雪峰只是不知道,李鹏是否真的对他在北京开的两枪没有任何芥蒂。不过,李鹏有机会报复他的时候却没有下手,看起来这是李鹏的风格:如果他认为赵雪峰不值得信赖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永远别在李鹏那里指望侥幸。 当汽车回到市区内,赵强终于联系上了他。赵强没有指责也没有评论,他只是要求赵雪峰写出一份详尽的报告。蓝星月本人可能已经不是赵雪峰的直属上级,但他的意思对于赵雪峰来说仍然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 “你得在这份报告上好好用心,这关系到你的前途。”赵强警告他。“蓝处长能够决定你是不是还能在秘密部门里工作,而且我相信,对他来说,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 “老赵,事情到这个地步好象没有什么可说的。”赵雪峰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烦躁。“我没法在报告上‘用心’,事实在那里摆着,我们失败了,而且没有任何借口。” “没有借口,但有原因。”赵强很理解赵雪峰的心情,所以语气放缓下来。赵强毕竟是他挑的人,做了蠢事,赵强的心里又怎么会舒服?“你在原因上多下功夫吧,我可以跟上面先打好招呼。” “我没有什么功夫可下。”赵雪峰干脆地拒绝了赵强的好意。“我犯了错误就由我来承担后果,上面怎么做我可不在乎。秘密部队解散后我就已经失业了,你觉得我还在乎这份工作?” 赵雪峰很沮丧,所以他说的只是气话。在工作中牢骚是不可避免的,赵强只希望这些人聪明到知道该对谁去发这些牢骚。年轻人有点火气可以理解,这就需要老家伙们给他们看着后路。上面军令如山,下面桀骜不逊,这就全靠他在其中进行周旋。妈的,我现在变成了什么人?保姆吗?赵强自嘲地想。可你要是不关照他们,他们就随时都可能有麻烦。 赵雪峰的沮丧有理由,蓝星月不会对他的失手无动于衷。 第八十九章 更深的红 (六) 赵强想尽了办法通过当地军方的中间人联系上戴军,委婉地表达了要跟李墨生联系的愿望。 “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戴军的语气里带着无奈。“你最了解这些人,要是他们任性起来跟不懂事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可你知道他没事了。”赵强试探着问道。“这种时候他不是第一个该跟你联系吗?” “如果我只有他一个人为我做事,那我就什么都不用干了。”戴军似乎笑了笑。“他没事了,不意味着我没有事,我还要为他收拾残局,当然,他自己从来不会承认这一点。因为,从名义上看,他是我的老板。” 看来你只是对李墨生没有办法,赵强在心里冷笑。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戴军也能够救赵雪峰,就看他愿意不愿意。只要戴军同意,他们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把事情重新梳理一遍。 “我需要帮忙,带老板,这在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赵强开门见山。 “哦?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戴军的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赵强,说来听听,如果我帮得上就一定帮。” “你不是说他是你的老板吗?我希望你还是这样发通报。”赵强的话简单明了。“这样我的失误就有了一个非常有帮助的借口。” 电话那边是短暂的沉默。赵强听到戴军点着了一支香烟并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现在改主意了。”戴军的话也简单到绝对不会被误会。“事情并没有发展到我想象的那个地步,那我也就不会宣布这一点。你知道,如果我这样发通告,那么他就得重新回到你们的关注之中,而这正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两个人还是有默契地不提到任何人的名字,这一点很重要。只要没有人名,就无法确定他们谈到的是什么事。 “我知道,但是请相信我,带老板,你的决定不止是对某些人有好处。”赵强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找不到更有力的证据。“你的决定很重要。” 戴军似乎在电话那边微笑。 “对谁重要?赵强,你应该知道,除了我自己的部门和我自己的人,我从来不用考虑另外部门和另外人的利益,所以这个理由好象没有说服力。” 赵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戴军在请求别人帮忙的时候从来不会问别人愿意不愿意,在拒绝别人的时候也不用考虑对方的感受,但你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指出这一点,而且就算指出这一点,戴军就会改变他一向接人待物的态度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戴军不是被宠坏的小朋友,但他同样也不是平易近人的人。 “我的初衷跟你的一样,戴老板,我们都是为了保护某人。”赵强保持着耐心。“还有一点相同的是,我们要保护的人都值得我们这么做。” “就我所知,情况似乎不像你说的那样好。”戴军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漠。“而且就我这方面掌握的情况来看,我对你的话不敢苟同。犯错误的人就该受到惩罚,在这一点上,你和他没有分别。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别人为什么要例外?” 赵强并不清楚戴军指的是什么,所以他不知道戴军在为什么事情恼火,突然间听到戴军的回答很有些摸不着头绪,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他”指的是李鹏,而“别人”指的其实是赵雪峰,所以呆在那里不说话。 戴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就按照正常程序解决问题吧,赵强。你是老资格,总参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退一步说,要是他不要你,我这里随时都有你的位置。” “我从来都不担心我自己。你觉得我到了这个年龄还会为自己争取些什么吗?”赵强笑了笑。“我要争取的是比我自己的利益重要得多的东西,所以我才厚着老脸请你帮忙。” 戴军听出了赵强语气中的气愤,这让他觉得很意外。 “赵强,不是我不近人情,实在是你的理由不能说服我。再说,貌似我们现在是敌对的关系吧?” “我很清楚你的工作性质,戴老板,这就是我愿意帮助你的原因,但我也希望你能够信任我,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赵强还在斟字酌句。“你的决定对我们的事业很重要。我们应该是伙伴,而不是敌人,对吗?” 戴军笑了起来。赵强听出了他笑声中的嘲讽意味,不过他并没有感到被冒犯,年轻人不经过一定的历练不会了解老人的语重心长,戴军正在少年得志的时候,要求他像自己一样通情达理并不客观,他只希望戴军足够聪明。 “如果我承认他的工作,你的错误就反而会就成了一次理智的退让。我的理解没有错吧?”戴军的声音很温和。“这样谁都没有错,只是这次行动的既定目标还是达成了。我的理解同样没有错吧?这个计划很聪明,把一切事情都料到了,所以才会派秘密部队来对付秘密部队,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机会从这个计划中脱身是不是?” 赵强没有说话。 “赵强,不说话就表示你很清楚这一点。虽然你在跟我联系,但你首先已经保证了自己不会犯下错误。”戴军在喟叹。“这个计划执行成什么样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只要我陷到里边来就不那么容易摆脱。是不是这样?” 千万别小看别人的智慧和能量。如果总参这样的单位有了一个计划,那么这个计划就不会有明显的弱点。这个计划不外有两种结局,要么李鹏失败,要么赵雪峰失败。李鹏失败,计划就顺理成章,而赵雪峰失败,赵强就不得不去想办法。赵强不得不承认,他也是到了最后才知道,自己才是这个计划中的保险,所以上面那么痛快地把指挥权交给了自己。这个计划的每一步都在上面的意料之中。 当然,这个计划最大的弱点就是,赵强也有可能不会为赵雪峰的失败去做什么,或者,赵强去做什么,而戴军不会去配合。 但这个计划最稳妥的地方也在这里:赵强绝对会为了赵雪峰走下这一步。这也是为什么上面指明道姓要他主持这个行动的原因。 戴军也不得不同意,如果他不同意赵强的请求,那么赵强被清除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赵强当然可以去戴军的部门,这甚至是国安局高层一直梦寐以求的事。可问题是,他会来吗?还得带着热情与忠诚。 戴军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次的暗中角力,他输给了总参的沉稳老辣。李鹏轻易就从这个计划中脱身出来让他的努力看起来完全成了多余,这让他也对李墨生心生怨恨,如果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至少他可以在事前提醒自己。但马上他就意识到,正因为李墨生也没有把握,所以他才不想把戴军卷进来,李鹏能脱身,还要感谢总参的用心良苦,并没有真正赶尽杀绝,因为他们的目标始终是李墨生和十三处,所以李鹏在这件事情里没有控制局面的能力。 “戴老板,我还在等你的答复。”赵强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赵强,给我几分钟。”戴军没有马上表态让赵强松了口气,这至少表示他肯考虑自己的提议。 放下手机,他用金质的打火机轻轻地敲着自己的下巴,紧张地思考着应对的办法。总参已经让他陷进一个两难的局面里。就好象陷进流沙里,他越挣扎就陷得越快,但要不挣扎,他陷落得也只是慢一些而已。 也许可以跟李墨生商量一下,他忽然这样想,手也伸向了专门跟李墨生联系的手机。 电话忽然响起来。仿佛是事先约好的一样,李墨生反而先打过来了。 “现在你是十三处的一员了。”戴军色厉内荏地抢先开口。“我们原本用不着这么被动的,但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有点紧急起来,要是你事先肯跟我商量一下,我们完全可以避免现在的局面。” “我本来是想说一些感谢的话,但看起来,你现在更需要一个道歉。”李墨生显然对他的反应很吃惊。“好吧,尽管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我愿意向你道歉,这样你会好受些?” “现在顾不上个人的感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李墨生的回答反而让戴军有些不好意思,他很快地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讲给李墨生,而且小心翼翼地不流露出自己的犹豫不绝。 “如果允许我提出的自己的意见,那我觉得同意赵强是最好的办法。”尽管话是这样说,但李墨生的语气里完全没有谦恭的意味,只不过戴军也只得装做没有在意。“那边不知道我们的工作内容,所以在向我们施加压力,我们的客人很显然也喜欢这样,因为一旦我们透漏自己的工作内容,他就有机会知道我们掌握了他多少。但困难在于,我们应付不了这样的压力,所以我们得把压力分到那边一点。把我们知道的事情透露给那边。” 戴军皱起眉头。 “我们能够透露的就是我们掌握的全部。” “那又怎样?客人并不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们可以根据他的反应来判断这些情报是否有用,我们得让他有所动作。”李墨生不以为然。“接下来我要李鹏出一趟任务,这些情报可以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如果幸运,我们可以为那边提供一个有力的人证。” “这就是你委托中心做的调查?”戴军在努力跟上李墨生的思路。“如果幸运?” “中心的工作很有效率,这一点得感谢你。”李墨生这回的声音里充满了欣赏。“老实说,这位客人已经搞得我们大家都很疲劳,得让事情变得简单些。我们需要一些运气。” “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简单的时候。一个人证有什么作用?你不要太乐观。”戴军提醒他。“正常手段解决不了我们面对的麻烦。” “我的意思是,我只想完成我的这一部分。”李墨生笑了起来。“你的这部分我做不了,也帮不上忙,相比之下,你还是多担心你这部分吧。” “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之间还要分什么彼此?” 戴军有些不悦。 “到时候再看吧,现在我对我们这条船已经不那么有信心。”李墨生没有注意他的这些细节,声音里有些阴郁的意味。“我觉得,客人现在走在我们前面了。回头见。” 戴军默默地挂上电话。www.ㄧ6k.cn 李墨生是去尝试从陈红的身上寻得突破口。早在他们初次接触之后,李墨生就动用了全部能够动用的关系对她进行调查,尽管这个调查是悄悄进行的,但因为涉及到很多部门和人,可以预料的是,这个调查很快就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所以他要马不停蹄地争取时间。总参的介入让李墨生彻底打消了对陈红是否清白的担心,从这一点来看,这一次的暗中较量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在短时间内解除了李墨生的束缚,让他能够大展拳脚。 现在到了跟对手正面交锋的时刻。当然,时机并不成熟,但这也早已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永远没有成熟的时机,时机是否成熟全靠自己的把握,从这一点来说,所谓成熟的时机其实就像是水到渠成,往往不期而至,只是在这之前,努力必不可少。 第九十章 更深的红 (七) 李涛在古都市的突然出现让人很意外,李鹏仔细的给李墨生讲述了这个人以前的种种不堪的行径。并对他的到来抱有极大地敌意。 “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李鹏小心翼翼地问李墨生,他看得出李墨生的神色不对,这说明他已经猜到了李涛来的目的。“如果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戴老板应该会通知我们的。” “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前下手了?”李墨生没有理会李鹏的关心。 “按照计划,今天是结束的日子。”尽管已经决定,但一切仍然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以防止陈红察觉到周围的变化。“我已经研究过了陈红的健康报告,今天可以开始了。” 李鹏警惕地看着李墨生。“难道你担心他会来插手我们的事情?” “也许李涛并不愿意跟我一起审讯陈红。”李鹏的语气里带着些不自信。“也许他不愿意跟我一起审讯任何人。” “我想他甚至都不愿意跟你共在一个屋顶下,所以你的提议不是一个好主意。”李鹏的表情很严肃。“如果你现在有时间,还是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吧,我不相信那个小妹妹没有联系过你。这个时候你在不在现场对一个女人来说很重要。” “要是这里不需要我的话,我马上就赶回去。”李鹏点头。虽然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李鹏仍然能够察觉到他声音里隐含的焦躁。“不过我相信,我在场会让陈红感到紧张,会对审讯有所帮助。我不想跟李涛讨论。” “如果他拒绝呢?”李鹏看着李墨生。“你不了解他,你要知道上面既然叫他来那肯定就是答应了他的条件,我不想做那个破坏规则的人。我认为,没有你,我也应付得来,你还是赶回去比较好,那里有人更需要你。” “那里更需要的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我在那里并不能改变什么。”李鹏的声音里带着难得一见的气馁。“但在这里,也许我还能改变些什么。” 李鹏拨通了一部内部电话,示意李墨生不要出声,然后打开了扬声器。 “李教授,我希望能够让头参加这次审讯。”李鹏没有任何客套地直接提出这个要求,显然他已经知道该如何跟李涛打交道。“他有足够理由参加审讯。” “啊,李墨生,传说中的那个幽灵。”扬声器里传来李涛拿腔拿调的声音。“好象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在什么事情里都插上一脚。他想参加审讯?我看还是不必了,虽然他也算是个专家,不过他会的全都是从电视上学来的,李鹏,你肯定不会喜欢他的方式。” “为什么这么说?”李墨生看着李鹏。 “审讯是一门技术,同时也是一种艺术。”李涛提高了声音。“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这就好象一个音乐家绝对不允许音乐盲碰他的钢琴一样,当然不是所有的音乐家都这样,但那些有着高超水平的音乐家是这样的。在今天这种情况,我就是音乐家,而他就是那个音乐盲,所以让他离我远一点儿。” 李鹏看着李墨生微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如果是折磨人的那一套,你也并不比一个打手高明多少。”李墨生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那一套我都见过,李教授,要是这些年来你没有学会什么新鲜的本事那我也能够理解。” “啊,李墨生。”李涛的声音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真高兴听到你的声音。” “我可不认为你有多高兴,李教授。”李墨生不客气地接过他的话。“听到我的声音是不是会让你觉得有点心虚?你不怕我证明你只是虚有其表?” “啊,激将法,李墨生,这可是最笨拙的施加心理压力的办法。和资料上一样,你是那么简单直接。”李涛咳嗽了两声。“可以想见你在古都呆着没有什么进步。” 李鹏抿嘴微笑,他已经听出李涛的话里有些情绪上的波动。 “不过,据说你的办法一向也很有效,也许这些年你也学了一些东西,也许我该给你一个机会。”李涛笑了起来。“很好,我改主意了,你可以参加我的审讯,但我们先得说好,我才是主导工作的人。要是我对你不满意,那我随时都会离开。到时候希望你不会介意。” 李鹏看着李墨生,李墨生做了个ok的手势。 “没问题,到时候我会监督你们的工作。”李鹏警告地向李墨生伸出一根手指,好象是对电话里说,又好象是对李墨生说。“不过,不管是谁,都别把这个审讯给我搞砸了。” 李涛还是那副老样子。眼睛又大又圆,瘦削的脸上颧骨高高突起,好象是这颧骨托着他的眼睛而不是眼窝,再加上他额头那几道深深的皱纹和苍白的肤色,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歇斯底里的古怪。他的眼睛好象比一般人的要灵活,转动之间让人怀疑他的眼珠是不是能够进行三百六十度的全角度旋转。 他坐在椅子里,手里抱着一个紫砂茶壶,纤细的手指不为人察觉地颤抖着。 他笑的时候嘴角是向下咧的。 “李鹏,李鹏,李鹏。我们有几年不见了?” “三年还是四年?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怀念过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李鹏听到他的问话慢慢地皱起眉头。“看来你的风格变了。怎么?鲜血和哀号已经不能满足你了?” “与时俱进。”李涛在茶壶嘴上嘬了一口茶水,伸手向周围比了比。“我的年纪大了,干力气活儿已经力不从心,但爱好总是要保持,所以也要适当地做下改变。” 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白得甚至失去了立体感,乍看上去,进来的人会以为自己把脸贴到了一张白纸上。房间中间有一张床,然后是两把椅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李涛那些总是擦得闪闪发亮的外科器械,也没有那些可以吸收声音的装置,那主要是为了受审讯者的残叫声不至于刺激到不相干的人。 “很显然,我这里跟以前不大一样。”李涛阴笑着。“你一定在想,我到底会用什么办法,但对你来说,要想清楚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儿难。人们认为你也是个审讯高手,但那只是外行人的看法。” 李鹏没有说话。他清楚李涛的底细,所以他大致能够推测出李涛现在研究的东西。 李鹏的担心是正确的,李涛接下来要用的办法对一个人来说比血淋淋的身体伤害还要残忍,他要使用致幻剂之类的药物手段。使用致幻剂一直是各国反间谍机关致力研究的课题,从理论上来说,致幻剂的作用加心理专家的诱导,很容易就能够得到暴力酷刑所得不到的真话,见效快而直接,但副作用也显而易见以及难以控制:会产生记忆力受损和认知紊乱,从神经系统彻底毁掉一个人。 “lsd。”李涛笑眯眯地笑着。“我认为,这是未来的方向。就像今天我们做的一样,给间谍一点这个东西,然后我们就可以像朋友一样聊天,一直聊个不停,直到他把自己人生中每一秒钟做过的事情都告诉我们。lsd是这样的美妙和威力巨大,以至于人们都不敢想象这东西会带来怎样的震荡,想想看,十公斤的lsd就会让一亿人同时发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就像你这样的人,在lsd的作用下也会如羔羊一样柔顺。” 李涛的嘴角向下拉得更低。“你接受过这种训练没有?” 李鹏还是没有说话。 致幻剂的作用是阻止羟基色胺的释放,令人产生时间扭曲和知觉改变。lsd是药力最强的迷幻剂,极易被人体吸收,精神作用变异极大。使用者会出现感知增强直到出现幻觉,对时间空间声音等产生错乱,十分之一微克可明显抑制电刺激皮肤诱发的惊醒型脑电波,同时抑制中脑网状结构和下丘脑的诱发位,在这个时候加以心理诱导,受药者就会毫无保留地回答所有的问题。但这样做的危险是,剂量把握不准确会造成受药者精神错乱以及破坏细胞中的染色体。 李涛所说的“训练”就是在有指导下的毒品摄入,这种训练会使受药者产生耐药性。这样的耐药性并不可能会抵挡得住lsd的效用,但会使lsd的剂量更加难以控制,而过多的剂量会使受药者在吐露实情前就永久地损伤他的大脑,就像“自爆”一样来保护自己的秘密。 陈红显然接受过这种训练,她的健康报告里表明她有过吸毒史,这一点李涛不会注意不到,但很显然,他不在乎。 对付陈红可以有很多办法,毒打、**等等,办法不一而足,但这些办法里没有一种能够保证她所说的是真话,在这个时候,李涛不会在乎苏菲会怎么样,李鹏不会在乎,所以他才会同意李涛使用这种办法,而这种办法的结果早已注定,陈红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李墨生也不在乎。 “要是你没有接受过这种训练,那我劝你提早做准备。”李涛不无恶意的说着。“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拿这个东西来对付你。” “就算有人会这样对付我也不是你。”李鹏冷冷地看着他。 “世事难料,李鹏。”李涛闲地掸了掸自己的前襟。“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 “如果是那样我宁愿自杀。”李涛忽然笑了笑。“你永远都没机会糟践我。” “我们谈话的重点是,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李涛仰起了下巴微笑。“看起来你也懂这些东西,这很好。本来我带了一名心理专家,但他的法语和英语都很糟糕,你就不一样,你不但精通这些语言,你还是一名真正的心理专家。不是说你有学位,而是说你的经验足够。既然你主动参加我的审讯,那就由你负责提出问题。” “你从哪里搞到的lsd?”www.ㄧ6k.cn李墨生提了一个问题。 lsd全称lysergids,中文名麦角酸二乙基酰胺,利用麦角真菌中的麦角胺和麦角新碱合成的生物碱类物质,是相当珍稀的资源,李墨生虽然知道这种致幻剂,但他从来也没有接触过,更不知道这种东西在国内已经开始应用,这个问题更多是好奇。 “这只能算是一般的机密,不过以你的级别无法接触而已,所以我也不方便向你透露。”李涛得意地笑起来。“我会很快赶过去的。开始得越快,结束得也就越快。听说她是个漂亮女人?” 仿佛看到他眼中的猥琐,李墨生厌恶地皱起眉头。联想到致幻剂的作用,他能够猜测到李涛要在自己的牺牲者身上做什么,一想到李涛那把瘦骨头趴在陈红身上的样子,他就感到一阵反胃。 第九十一章 更深的红 (八) 李墨生忽然发现,自己不喜欢这个李涛。 李墨生尤其不喜欢他说话的方式和语气,用李涛的这种方式和语气只能让一个勤务兵听从他的命令。有话直说,简单明了而且不会被误会就可以,用不着软中带硬的外交辞令。李涛在直属机关的时间长了一些,所以他以为他的那一套在哪里都行得通。 李墨生看向李鹏。 “我已经说过,这个工作不需要他参加。”李鹏提高了声音。“头,你现在就向上面反映,跟他们商谈下一步的工作,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他气呼呼地看着李墨生,眼神中分明流露出“这就是拜你所赐”的悻悻意味。 李墨生不敢看他的眼睛,望向了远方。 当戴军离开他的办公室时,意外地看见李涛站在走廊里。他似乎专门在等戴军,用那双大得要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戴军。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女人。” “那又怎样?”戴军大步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人会在意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你害怕看到她受那种折磨!”李涛快步跟在他的后面,冲着他的背影大叫。“我不知道你和这女人有什么关系,不过,你的做法肯定会让你倒霉的!” “至少你的脏爪子再也碰不到她了。至于你想对她的尸体做什么,我不在乎。”戴军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停下脚步。“顺便说一声,她也不会在乎。” 看到戴军已经走到楼梯口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李涛只得停下脚步。 “我很高兴你这样做,戴军。你知道吗?你就这样做下去,早晚我会在我的办公室里看见你。”李涛失控地挥舞着一只枯瘦的手臂。“你比谁都清楚这一点,要不是老头子包庇你,你早就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了!” 戴军微笑着向他挥手,轻快地跳下楼梯。 李涛抓着面前的栏杆,死死地盯着戴军,他的表情和目光让戴军心生寒意。他得罪过很多人,但很少有人会像李涛这样让他感到这种不自在。至少有一点李涛说对了,有人愿意看见他倒霉,而且现在已经有人在这么干。 尽管对别人说,自己完全相信李墨生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但在面对李涛**裸的威胁以后,他还是决定跟李墨生联系以商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一次的情况有很大的不同,势单力薄的李墨生无论如何也应付不了这样庞大的力量。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挂断,当戴军再打过去时,李墨生的电话已经处于关机状态。 李墨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话。 这让戴军感到气愤,但同时他也很清楚,李墨生从来就没有指望过自己。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戴军从来也没有承诺过要为李墨生提供支援,而李墨生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在今天之前,戴军都很享受这种感觉:李墨生这样做不是因为理智,而是因为骄傲。他要在戴军面前表现出他的领导气概,这就说明他很在乎自己在大家伙心中的形象。如果不是这样,以他的冷静和理智,他早就会要求戴军给他以同样的支持。 但现在他不禁要去猜测,在这种情况下李墨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稍加思索,他就感到不妙,尽管他从来不会承认,但实际上他已经很了解李墨生。残酷的经历已经把他调教成一个有着野兽本能同时又有着人类理智的矛盾混合体。这个结果相当残忍:当有压力时,野兽本能会让李墨生对局面有清晰的认知,这其中也包括对危险的认知,而人类的理智让他就算意识到了当前危险也不会选择逃避。 这完全可以理解,只有自由的李墨生才有价值。戴军现在才意识到他在李墨生身上感到的那种威胁来自哪里:李墨生就像一座沉睡的火山,而蕴藏在火山内部那些炽热的岩浆并不是为了对付别人,而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毁灭自己。他也明白了李墨生的眼神为什么看起来会那么深邃:他在掩饰自己的恐惧和绝望。 别人只看到了他的决断他的冷酷,却没有看到他所面对的残酷事实----在他所做的一切事情中,他必须成功。这甚至比人生还要残酷,在人生里有的错误还可以纠正,而在李墨生的事业中,错误就是一切的终结,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终将会犯下致命的错误。 所以他绝对会铤而走险,因为他没有选择。 戴军甚至没有换下自己的外套,就在车里思考着对策。 他有必要对形势重新做评估。总参的做法不算高明但很稳健,对李墨生施加压力,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会造成李墨生与十三处之间的联系被割断。如果李墨生被抓获,十三处的工作内容就会泄露;如果李墨生被击毙,那么十三处的工作也会被迫停止。这个做法最妙的地方是,用不着正面交锋,总参就已经严重地削弱了国安局的力量。这种削弱并非恶意,只是要通过这种削弱使戴军变得被动,由赵强主导双方的合作,就是变相地控制了十三处。陈磊毕竟是老资格,深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兵法精髓。 这也是一种试探。 一下子就调动这样大的力量来对付一个人,总参的策略是希望在气势上压住戴军。合作并不意味着亲密无间,总要有人来主导这种关系,所以合作也是竞争,必须有人服从,合作才能进行下去。赵强知道无法用行政手段上取得这种主导地位,所以他必须想别的办法,而且还不能流于表面,如果被他占据上风,那对戴军的自尊是个严重的打击。 戴军摆弄着手里没有点燃的香烟,看着远方的夜色。 他并不打算跟总参合作。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有的时候,人们不但会欺负你是个新人,还会欺负你的年龄。官场就是丛林,人们只用鼻子嗅嗅就知道你是吃草的还是吃肉的,哪怕你只是看上去是吃草的样子,其他动物都会尝试着来消灭你。 前面的成功只表示你有资格进入丛林,现在你进入了,你还得能生存下来。 他的错误在于他还没有意识到,李墨生事实上已经跟十三处联系在一起,当赵强悄然展开攻势的时候他还在驻留在自己对李墨生的怨怼中。 赵强一定会在这个调查里照顾自己的利益,他想在这其中混水摸鱼,但他也许没有想到,如果要调查李墨生,戴军完全可以借这个时机介入调查。他只是苦于没有一个介入的理由。现在也许不是打击总参的最好时机,但任何事情都很难说会有什么最好的时机。 同时也没有人愿意做食草动物。 现在已经是凌晨,她用中心的内部电话通知在中心的所有人,要他们做好准备,明天出发去成都。 从上次的刺杀行动以后,李墨生就找了一架“湾流5”私人飞机停放在阎良的军用机场。这本来是他为行动部队准备的应急交通工具,但现在是它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当戴军在机场做飞行准备时,赵山河做为行动部队的临时指挥官对在成都的状况进行了大致的了解。行动部队的主要任务是阻断李墨生和李鹏这两人与总参警卫局和总参反恐大队之间的接触,为了避免更大的麻烦,行动部队被告之在各种状况下都严禁与对方直接交火。 戴军没有尝试联系赵强。这个时候赵强肯定不会与他通话,而且他的尝试会让赵强有时间调整自己的对策,这可是戴军不想看到的。 赵山河最后一个跳上飞机,把自己的背包扔到座位上就跑到驾驶舱里。 “你要亲自驾驶这架飞机?” “我的飞行执照允许我驾驶这种飞机。”戴军最后一次检查着面前的仪表,看着赵山河微笑。“你想要当机长?” “为什么不?”赵山河快活地耸着肩膀。“我希望自己是世界上飞过机型最多的人。” “不过你在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戴军向后面的机舱摆了摆头。“等返航的时候我会让你来驾驶。” 他指的是,赵山河要利用路上的时间敲定在成都的行动步骤。赵山河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又跑回到后面的机舱里,行动部队的其他人都在那里等待她的指示。朝阳升起的时候,这架“湾流”飞机爬上高空,呼啸着钻进云层。 因为联系不上李墨生与李鹏,赵山河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阻断他们和调查组的接触。考虑到李墨生行动迅速,并且总会选择意想不到的时机和地点切入,这样的话就需要从陈红的家到医院的路上进行布控。他们的人手肯定不够。 “我们找不到李墨生和李鹏,但我们应该找得到调查组的行迹。”赵山河对着路线图沉思。“有一点确定无疑,调查组肯定已经在我们赶到之前就完成了类似的工作部署,我们要插进去,还没有找到李墨生之前就有很大的可能会被调查组发现。” “李鹏不会在这条路线上行动。”曾经有幸参与过上次行动的一个特工语气肯定的说。 “为什么?”赵山河感兴趣地看着他。 总参肯定会采取追随战术,这也是秘密部队在类似任务中普遍采用的战术。当人手充足的时候,也只在人手充足的时候他们就会才用这种战术,首先用隐蔽的手段全程保证目标在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内,然后在路线上随机布置力量机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在这种力量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绝对不允许有失败的情况出现,所以李鹏不会在这条路线上行动。 “就是说,如果李墨生想有所行动的话,他会改变行动地点。”赵山河用手指敲着路线图。“那我们分两步来,你负责进入联系李鹏,在那里等待消息,我们接入调查组使用的波段和频率,侦听他们的活动。” “你可以叫我‘兵蚁’。”他看着赵山河微笑。“我不能进入,他们认识我。” “你的意识是要我去接近?”赵山河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是秘密部队成员,“兵蚁”当然更加了解李鹏,所以也更有把握跟他们周旋,而赵山河也很了解警卫局的工作方式和方法,所以这样的分配显然更好。 按照惯例,从来不会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对手和他的人肯定是抓捕李墨生的主力。他们将会紧紧跟随希望在第一时间与李墨生接触。如果做更大胆的猜测,他们会使用两辆汽车和一辆摩托车。每辆汽车两个人,在交替跟踪中,车上随时有人可以下来改为步行接近,再加上随机地点的支援力量,这种做法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我觉得这个猜测一点都不大胆,而且还是最好的选择。”赵山河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兵蚁”。“这个计划最好的部分就在这些随机分布的支援力量上。李鹏也许会认识总参这些人,所以他的注意力肯定都在这些人身上,对其他的人就不会那么关注。这个计划很好,他们一定会采用这种办法。” 不管是对手发现了李鹏还是李鹏发现了对手,决定最后结果的不是他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那些被随机分配的警卫局的特工,所以李墨生一定不会在这条路线上出现,他还会想方设法要李鹏离开这条路线,这样他就能在暗中观察他身后的尾巴。 “兵蚁”将会负责追踪他所能找到的反恐队员。 “另外,我知道你们都带了自己的自动武器,但我们不是去火拼,毕竟和我们打交道的还是自己人。”赵山河最后提醒所有人。“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们只能带手枪,并且,即使在最极端的情况下,也只能等对方开火后才能还击。” “等对方先开火我们就没机会还击了。”“兵蚁”指出这一点。“我不了解警卫局,但我了解秘密部队这些人。” “没什么差别,警卫局的特工也都是一帮牛人。”另外一位特工也表达了自己的疑问。“难道我们不能根据现场情况决定是否可以自卫?” “不能。”赵山河干脆地打住了讨论。“前面已经说过,我们们是在和自己人打交道。” 对大家来说这个命令很难理解,因为他们不像赵山河这样能了解的绝密,所以他们不会真正参加到这次行动中最危险的那一部分:把李鹏与调查组分隔开,等戴军用行政办法解决这一切。就算在整个行动真的出现了最极端的情况,也根本不需要他们开枪。 分配任务后,赵山河拿着陈红的资料独自走到机舱前段。www.ㄧ6k.cn 把陈红的照片摆在桌子上,赵山河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来研究着这些照片。 这就是李墨生的仇人?赵山河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摇头。她很漂亮,也很有魅力。这一点从她的眼神里赵山河就能够看得出来。这分明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陈红可能很聪明,但她的眼睛里没有从容,缺乏那种经历过许多挫折却从未被击垮过的坚韧。 第九十二章 更深的红 (九) 灰蒙蒙的的天空一片混沌,高速公路两边的田野里漂浮着淡淡的雾气。现在已经是深秋,空气里散发着野外特有的味道。落叶堆积在路肩上,当有车辆高速通过时,就会有一些落叶被气流没头没脑地卷起,抽风般地旋转,然后无趣地、颓然坠地。 李鹏走出吉普车、伸展着僵硬的身体时,看到李墨生坐在公路旁边的护栏上对他微笑。 “开车真是一种折磨。” 李墨生点点头,没有说话。 “现在无所不能的我来了,你需要什么帮助?”李鹏在秋风里打了个寒战,坐到李墨生身边。“被那帮家伙吓住了?” 李墨生从护栏上跳下来。“你把他们解决了?” “就在我给你电话之后。”李墨生的问话倒让李鹏觉有些许自豪。“不过我把他们放了。” “哦。”李墨生脸上闪过一丝悻悻的神色。 “你不问原因?”李鹏恍然大悟。“哈哈,原来你一直在监视我。” 扫了他一眼,李墨生没有说话。他看上去心事重重,不像以往那样冷静和果断,李鹏注意到他已经有几天没有刮胡子。他来见陈红,不可能不注意自己的仪表。 “我带来了装备,但我想你接下来要对付的是赵雪峰和警卫局。”李鹏试探地问他。“你要知道,对他们使用武力你就完了。” “我只是自卫。”李墨生看着李鹏。“你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你还是来了。” “我来是因为我要问你一些问题。”李鹏也从护栏上跳下来。“以前不管你做什么,那至少还是秘密行动,就算你违反了一些规定也没法说你些什么,但这一次是总参牵头,有正式的文件和命令,这顶大帽子一罩下来你还能反抗?那可就是相当于哗变的恶劣行为,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击毙你。也许他们就是希望有这样的结果。” 李墨生在沉默。 “再说,你要还认为自己是个军人的话,你也该接受命令。”李鹏的声音很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管这命令有多困难。我们都宣过誓,李墨生,可你好象已经忘了这一点。” “军人的确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他们没告诉我们,如果接到了矛盾的命令该怎么办。”李墨生的声音有点苦涩。“我也跟你说过,军人不需要思想,只要执行命令就好,但现在事到临头,我却不那么确定了。最重要的一点,我不是军人!” 李鹏能够理解李墨生的难处。负责这个案子的人里有李涛,李鹏很清楚李涛的手段,所以就算他愿意接受总参的调查,但他也不得不想一想落到李涛手里是什么滋味和下场。没有人会天真到认为这种调查只是会在办公桌后友好的聊天那么简单,就算李墨生自己想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交出来,但李涛等人却不会这样认为,所以必然会经历一番折磨。李墨生掌握着很多据说总参很感兴趣的秘密,而为了得到这些秘密,总参根本不会在乎李墨生的下场会怎样。 但李墨生自己肯定在乎,所以他才显得这样难以决断。 “你可以躲开他们,头。”李鹏指出这一点。“你不用跟他们正面冲突,只要你藏起来,他们就没有办法找到你,更别说我们都会帮助你。” “我是有这个打算,看起来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但现在不行。”李墨生站在那里。“我要和陈红见上一面,我有些话一定要对她说。” “电话,头,这个世界上有电话啊网络啊这些东西。”李鹏耸耸肩膀。“你不用真正跟她见面也可以向她传达自己的意思。” “不,这一次我要亲自对她说。”李墨生的语气坚定无比。“现在我不想跟你解释太多,但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完成这次会面。” “你是说,你和我两个人要突破警卫局和反恐大队的封锁见到陈红?”李鹏吃惊地看着李墨生。“哪怕是冒着可能会交火的危险?” “我让你带上装备了,不是吗?”李墨生平静地看着他。 “你在拉我下水,头。”李鹏倚坐在护栏上。“如果事情败露,你和我就全都完蛋了。这里咱们先不谈‘我会怎样’这部分,就说你这部分。你自己是负有秘密使命的,而且你的秘密使命很重要,如果你完蛋了,那么你的报仇的愿望也就完蛋了,你确定要拿你自己的职业去冒险?你确定这样做对得起你自己的誓言和原则?” 李墨生没有说话,看着远处的田野出神。 “事情到了这一步,陈红的安全反而不再需要你操心,所以从这方面来看,这未必是件坏事。只要你还活着,你们总还有见面的机会,但你要是现在就做出什么蠢事来,那就连这条路也被堵死了。”李鹏语重心长。“趁着他们还没有找到你,我们立刻离开。” 李墨生仍然出神地望着天边。 “我相信,戴军最后会为你解决一切事情,而前提是事情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李鹏也不由自主地顺着李墨生的目光望去。“现在我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只有一个显赫的家世,如果需要,他也可以很果断。” “我找你来不是因为我需要什么建议,而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李墨生转过头来看着李鹏。“也许我的想法有问题,你并不是我所了解的那个李鹏。” 李鹏吃惊地睁大眼睛。 “你还真不客气,头。这可不是对付美国人或者别的什么人,你想凭两句漂亮话就收买我为你去承担判国者的罪名?” “我用不着收买你,你不是那种可以收买的人。”李墨生微笑。“所以我只问你帮还是不帮。” “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李鹏嘲讽地看着李墨生。“只要你能说出一个让我安心跟你走的理由,让我做你的奴隶都没问题。” “我没有理由,我只有感觉。”李墨生没有笑。“当然感觉会出错,如果你不想帮我那也没什么,这件事我自己应付得来。” “你是打定主意要做蠢事?”李鹏生气地瞪着他。 “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改变主意?”李墨生微笑。 “你有什么计划?”李鹏皱着眉头。 “我现在没有任何计划,这也是我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李墨生转身走向自己的汽车。“让我们来看看能做什么。” 他们把车驶进一个休息区,停在偏僻的角落里。李墨生的车已经在成都市区内出现过,所以他把自己的装备拿到李鹏的车里。 “我真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种无理而危险的要求。”李鹏检查着自己背包里的aks74u。“难道是因为我也有求于你?” “当然不是。”李墨生也检查着自己的卡宾枪。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卡宾枪上了装着亚音速弹的弹匣。“你的事情你自己就解决得了,根本用不着征求我的意见。” “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李鹏给一支霰弹枪装上子弹。“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该做什么,但我没法说服我自己那样做。我是不是很没用?” 李墨生调整着卡宾枪的背带,飞快地向周围扫了一眼,看周围是否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行为。“这里没有什么侥幸,你迟疑,陈红就受折磨,而在你后悔的时候,她已经生不如死。” “那你怎么说?她是你的仇人,但你好象并不恨她。” 李鹏停下手里的动作,注意地看着李墨生。 “你对付一个人不是因为你恨他,而是因为你必须这样做。我不恨这个人,我只恨那个派遣她的人。”李墨生也看着李鹏。“工作里遇到的困惑用爱和恨的观点是解释不通的。” 李鹏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李墨生话里的意义,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他一直没有说话。检查好各自的装备之后,距离进市区还有一段时间,两个人就在车里休息,长途跋涉的李鹏把高大的身体缩在后座上,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李墨生坐在方向盘后面,回想起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 汽车后座的李鹏翻了个身,把李墨生从回忆中惊醒。 “我们还要等多久?”李鹏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浊的睡意。 “还有两个小时。”李墨生看了眼手表。“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我已经睡不着了。一想到接下来要干的事情我就睡不着了,妈的,要跟自己人对抗的滋味还真不好受。这跟训练是两回事。”李鹏干脆坐了起来。“你有吃的吗?不要野战干粮。” “这里还有些麦当劳的汉堡。”李墨生把自己的背包递到后面。“汉堡已经凉了,不过咖啡还是热的。你想吃大餐可能要等到明天。” “可能等到明天就没得吃了。”打开汉堡的包装纸,李鹏忽然笑了起来。“你能想象一个人的最后一顿饭居然是这种垃圾食品吗?我不是说它的味道不好,我只是说,这太不象话。呃,这汉堡已经一塌糊涂了。” “这不会是最后一顿。”李墨生回头看着他。“等下当然会有危险,但对你我来说算不上致命。我们进去,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我们离开。就这样。” “你不是没有计划?”李鹏大口咀嚼着食物。“那你怎么知道你要得到什么?” 李墨生看着李鹏,有那么几秒钟没有说话,然后他也伸手到背包里拿了一个汉堡。 看到李墨生脸上的表情,李鹏停止了咀嚼。“你要在这些人的监视下把陈红带出来?” “如果她愿意的话。”皱着眉头,李墨生把打开的包装送到嘴边。“我们之间有一点小问题,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没办法解决这个小问题。警卫局那些人把她吓坏了,这不利于她的情绪稳定。” “这么说,你已经见过她?”李鹏打量着李墨生。“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带她走?” “那个时候带她走就已经没有可能,我当时离开得很匆忙,差一点就被抓个正着。”李墨生头也不回。“所以这一次去见她就更加困难,所以我才要你帮忙。”www.ㄧ6k.cn “你在开玩笑?”李鹏夸张地竖起眼眉,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能进去就能出来,所以别跟我说什么你会措手不及的废话。你没有带走她是因为她不想跟你走,因为她不想跟你走你才不得不再去一次!” “听起来你当时在场,那我怎么没看见你?”李墨生淡淡地讽刺了他一句。“突然间你的想象力变得这么丰富让我很吃惊。” 李鹏连连摇头,把手里没吃完的汉堡扔回那个纸口袋里,然后拿出一张纸巾擦手。 “听我说,李墨生。我愿意帮你这个忙,无论你接下来想要干什么我都没有问题,我会全力配合你,但有些话我必须要说,你也必须要听。” 李墨生沉默地看着他。 第九十三章 更深的红 (十) “我明白你想要做什么,因为我刚刚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李鹏在斟酌着自己的词句。“但我要说,你的情况跟我的不同。如果陈红不想跟你走,那这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那你就一定要反省下是否有再回去的理由。” 李墨生长出一口气。“我已经说过,在这种情况下她没办法正确思考。” “得了吧,她怎么会没有办法正确思考?她可是一个女人!”李鹏的声音又高起来。“女人根本用不着思考。女人可能很蠢,但她们做决定情凭的不是思想而是直觉,而女人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确。如果陈红跟你说不,那就是她有自己的决定,而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尊重她的决定!” “你是要我把她就这样扔下不管?”李墨生嘲讽地看着李鹏。“你这是哪门子的高明主意?你让我把这个女人扔在那里不管?” “以我旁观者的观点来看,这办法也没有什么不妥。”李鹏大声回答。“你现在自身难保,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可能把她照顾得周全?但只要人还在,你们总有机会再在一起,眼下的状况只是暂时的,到最后他们会发现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你现在的做法,等于是把这最好的一条路给堵死了。这不算聪明,李墨生,这不是你的风格。” “到最后?什么时候或者什么程度算是最后?你要我把希望寄托在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前景上?你说的可能有道理,李鹏,不过那才不是我的风格。我从来不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李墨生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出这段话。“你不争取,你就什么都得不到。” “哪怕这可能会让你送命?”李鹏冷静下来。 李鹏不笨,但他有点天真。李鹏以为这种内部调查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所以他会认为种种误会都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但李墨生知道,没有人会因为心血来潮发起一次调查,调查只是一种手段,一种标榜自己是正确一方的手段。任何行为都有其明确的目的,而不管是什么人,要达到自己的目的都会不择手段。他现在要做的只是要保护自己,是每个人都会最先考虑和要做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很可能是对手在借刀杀人。 这个时候接受调查,他所掌握的秘密就会全部失去意义。他不能冒险。 他是一个游离于这个社会秩序之外的人,在大仇未报之前他不能落在任何人手中。 “你在担心他们用陈红来要挟你?”李鹏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要是那样,一颗子弹就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 “你说什么?”李墨生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你听得很清楚,而且我相信你也考虑过。”李鹏干巴巴地回答他。“别做出那种无辜的样子。李墨生,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李鹏说的对。 在他们的训练中遇到过类似的假设,而这些训练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要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够要挟你。这些训练会把这种反应变成一种本能,一种与你是否具有铁石心肠无关的本能。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意识到可能会被要挟,那么你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亲手解除这种威胁。”当时的教官们不无伤感地这样说。“不管是你们的亲人还是朋友,被你自己迅速解决掉总比落在敌人手里好过得多,跟他们可能遇到的折磨相比,我们甚至可以把这叫做‘慈悲’。” 但陈红是无辜的,她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跟了一个不该跟的男人在一起。该承担责任的人是他,因为他没有可以对别人做承诺的能力却不负责任地做出了承诺。现在这个无辜的女人要为他的错误遭殃,而你的解决办法就是在她脑门上打一枪?李墨生在心里问自己。 不,这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做“慈悲”。 说出那句话后,李鹏就在观察着李墨生。似乎因为他的话陷入了思索,李墨生靠在座位上,抬头看着车顶不说话。李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但如果李墨生真的干出这些事情来他也会表示理解,这种想法让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我请你来不是需要你帮我出主意,我只希望你能配合我。”李墨生开口说道。忽然之间,见面后一直在犹豫不决的李墨生又变回了那个冷静果断的人。“我们要做的就是像在训练中一样给那些人栽个大大的跟头。” “高兴的总是胜利者?我喜欢这种感觉。” 李鹏微笑,又从纸袋里拿出半个汉堡大嚼起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没有必要再去纠缠那些细节,他们只需要做好一切准备。两个人继续进餐 “这个保温瓶里是麦当劳的咖啡?”李鹏对着瓶口嗅了嗅,不满地皱起眉头。“我知道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但你简直是在虐待我们的胃。成都没有星巴克?” “麦当劳的咖啡至少比肯德基的咖啡味道好。”李墨生耸了耸肩膀。“顺便说一句,麦当劳的薯条味道也更好。” “在吃快餐的日子里你也没有放弃思考,这真让人欣慰。”李鹏也舒服地靠在座位上。“你是想告诉我,一种垃圾食品比另一种垃圾食品更垃圾?” 就在李墨生和李鹏在高速公路上等待进入市区的时候,从北京赶来的反恐第七队也汇合了在成都布控的警卫局特工。 警卫局派来了一支由三十名特工组成的庞大队伍,队伍中有各个专业的专家,其中包括一名心理学家,而带队的领导居然是赵强,这让赵雪峰也很意外。一方面,对李鹏的了解能够让赵强在接下来的行动中知己知彼,而另一方面,赵雪峰很担心,和李鹏之间曾经有过的亲密关系会让赵强做出错误的决策。 要再次抓捕李墨生让赵雪峰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把上次的失手归咎为自己的迟疑和软弱。事实上,连十三处都已经声明与李墨生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可以确定的是,并不隶属任何情报机关和秘密单位的李墨生已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难以置信。”在任务简报会上,赵雪峰仍然对此表示怀疑。“我不知道李墨生干了什么,但在这里他曾经有机会干掉我却没有这样做,你能把这样的人当做敌人?” “我也不信,但如果他没有问题,就该主动接受调查。”赵强回答他。“有一点不能否认的是,他至少也该为古都市的事故负责,但他在哪里?” 赵雪峰没说话,这个事实足以叫任何人闭嘴。 “我听说他已经逃脱过一次,那么现在的计划是什么?”赵强看着赵雪峰。 “上面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我们都很了解李鹏。”赵雪峰的声音透露出他的信心不足。“我们固然很了解李鹏,但李鹏也同样了解我们,所以,所有的那些我们都知道的反制措施就都失去了意义。” “那是因为你假定他知道是我们来对付他。”赵强打断了他的话。“但这个调查是秘密行动不是吗?李鹏不应该知道要对付他的是我们。” 赵雪峰没有马上回答。他知道赵强所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李鹏实际上在为戴军工作,现在他也只能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来决定自己该如何做,那就是公事公办。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如何能够确定李墨生还会重新出现?”赵雪峰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个行动的不合理之处。“仅仅凭他跟陈红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对李墨生这种人来说并不意味着一切,如果他够聪明,他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对他来说极其危险的地方。” “两个方面的理由帮助我们确定这一点。第一,据我们所知,他和陈红有着很深的恩怨;第二,我们已经暗示会对陈红采取必要的手段。”赵强顿了顿,第二点理由让他自己也觉得有种罪恶感。“通过对李墨生的心理侧写,我们认为,他不会对此袖手旁观。” “我们真的要对陈红采取必要的手段?”赵雪峰吃惊地问了一句。 “李墨生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回来,这才是关键所在。”赵强没有正面回答赵雪峰的问题。“我们都知道李墨生有什么样的本事,所以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机会之一。你们必须祈祷这一个判断是正确的,这样就不用浪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我们只有等待?”赵雪峰的语气里带着失望。www.ㄧ6k.cn “李墨生很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就对他越不利,所以他会在最快的时间内采取行动。” 赵强环视着坐了满满一屋子的特工,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对付李墨生这样的学生已经开始力不从心,因为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办法能够与这些人周旋。既然全力以赴也很可能不是李墨生的对手,那么为什么不把工作交给赵雪峰来做呢? “赵雪峰,你有什么想法?” 第五卷 杀伐与末路 第一章 杀与伐 (一) 陈磊知道自己不能把全部精力放在十三处上,但他也无法对这个办公室的工作内容表示漠然。 跟总参所担负的职责相比,十三处所涉及的事件和部门连个零头都算不上。尽管戴军表现出了“救火队员”的风范,但救火队员永远不会是情报工作中的主角。情报工作是个精细的工作,指望的是机构之间卓有成效的分工合作,部门划分得越细致,职责分配得越明确,工作的效率就越高。情报工作从来不会倚赖个人的发挥。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戴军和他的部门还差得远。 那么,这个据说背景深厚的年青人究竟想要干什么?陈磊一有时间就会想到这个问题。蓝星月倒是明确地告诉过他,十三处将会对情报机关起监督作用,但这并不是党内的正式决定,最多只是一个试点单位,所以不管出现什么样的局面都很正常。陈磊自己也看得出来,情报机关不是不需要监督,但用这样的方式也未免太过于草率。 他接替了前任的职务之后还去拜见过几次,主要是就工作中的问题请求前任的指导,在会谈中他旁敲侧击,试图从前任那里得到些有关十三处的有价值信息。尽管一无所获,但这反而让陈磊更加坚定的认为,十三处的出现必然有其现实的价值和意义,不然的话,他的前任不可能表现得滴水不漏。这一个月来他没有再去打扰他,一来,前副总长的健康也在恶化中;二来,普遍认为他是蓝星月的人,所以他必须和其他人保持微妙的距离。 但陈磊很清楚,不管是谁的人,要保住自己的地位需要的还是成绩。 总参的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即使是出现了古都市的情报机关被扫荡一空的事件,除了警卫局加大了对内对外的监管力度,在内部也没有经历其他任何大的震荡。一切都很稳定,这部早在红军时期就开始诞生及运转的特别秘密工作机构已经自成体系,任何动荡都能够在内部得到缓冲和吸收而不会影响到其他领域的其他部门中去。这是成熟的情报机构的特性:不会因为一环脱节就导致情报工作的全面崩溃。 但这是一个警钟。 经验告诉陈磊,戴军与李墨生出色的及时反击是因为他们对此早有准备,而不是因为他们与他们的部门更出色。很明显,在十三处的工作内容中就包括对总参的监督,这让陈磊感到不安。尽管上面曾经告诉他不用担心十三处会给他的工作造成影响,但情报单位从来都是按照需要而不是命令开展自己的工作。他要知道戴军所知道的一切。 “听起来这个办公室完全是由我们的人和安全部的人重新组合起来的。” 陈磊皱着眉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海平。由于工作内容和与各部门的良好关系,这位办公室主任对所有的事情都有不同程度的了解,不能与前任领导有更多的碰面,但跟海平的交流就完全是工作之内的事情。 “除了这几次救火行动,我看不出十三处有什么必要的存在,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必要要跟这个办公室交换信息,除非我确切地知道这个办公室的工作内容。” “这是蓝星月同志的意思。”海平提醒他。 “我知道。”陈磊简短地回答,然后停顿了一下。“我知道这是上级的决定,但我们才是第一线的人,我们要为上级负责,所以有些事情不需要请示。我并不反对从十三处获取资源,但我希望的是,我们能对十三处了解得更多,至少不会再出现古都事件那么被动的事情。” 海平没有说话。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提到这件事情,但这不表示对这次事件的调查已经结束,大部分人对此事都采取沉默的态度,这是负责任的态度,组织最终会对这事件得出自己的结论,而他们这些高层要做的就是三缄其口,避免自己的言论可能对调查工作造成干扰。陈磊是个例外,他是从别的部门空降到自己的岗位上,所以完全没有嫌疑。 “海平,古都事件的确很严重,但也不用看成是世界末日。在情报工作中,这种事情并不希奇,过去有过类似的事件,现在有,而且将来仍然会出现。人的因素是最难确定的,所以我个人认为,组织上和其他人都没必要为这次事件上包袱。情报工作的性质就是这样,基本上我们就是不断地在犯错误,但一旦做对了,前面所有的错误就都得到了纠正。”陈磊点上一根香烟,然后把烟盒推给海平。“你也来一支。” “你那个没劲儿,我抽自己的。”海平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香烟点上。 “本来我调到这里来还需要些时间,但上级认为人事变动会分散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尽快从这次事件的影响中摆脱出来,但现在看来,我的任命还不足以抵消这个震荡。我们要拿出新举措来,让同志们的注意力再分散一些。”陈磊笑了笑。“当然,工作还是主要的,我们只能说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海平注意地看着陈磊,没有说话。他知道陈磊不需要自己的意见,他只需要自己的配合。 “国安的人对我们的情报工作从来都没有放松,古都事件说明他们已经把手伸到我们的部门里来。做为同行,我承认他们的工作很出色,所以我们要表现得更好,我要发动所有的力量和渠道,就算我们这边的调查没有什么结果,那么也要从那边知道在我们中间发生了什么,然后,我还要研究一下这个十三处,我知道这个戴主任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我们就是秘密单位,海平,我们很清楚秘密意味着什么,我们可以有秘密,但我们不能允许别人对我们有秘密。” 他把烟头在烟灰缸中里按灭。 “组织力量,彻底从被动中摆脱出来是我们当前最紧要的任务。” “转移公众视线,是个好注意,老陈。”海平也舒展了自己的眉头。“我马上召集同志们研究一下,争取马上拿出一个计划来。” “委派专人全权负责。”陈磊沉吟着。“对于十三处上级有指示,我们的工作不能太出格,所以要找好这个人选,这是问题的关键。” “我对部里的工作比较熟悉,可以推荐一些人选,然后组织来安排。” 海平戴上眼镜,拿过桌子上的纸和笔要做记录。 陈磊微笑摇头。 “这种事情不需要做记录,至少目前还不需要,我们接下来要讨论的是如何进行下面的工作,这个才需要做详细的备忘录。” 总参二部某部门的工作量突然增加,而且人员活动频繁,这些变化都在第一时间被设置在北京密云地区安全行动中心的东方红侦听站侦听到。 东方红侦听站属于“全球侦听体系”。它的建立是为了应对由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国联合建立的“梯队”监听系统。这个“梯队”系统利用设在全球各地的大型监听站和在太空中运行的间谍卫星,可以对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收发的一切电子通信------电话、电报、传真、电子邮件,以及包括短波、民用航空和航海通信在内的各种无线电信号进行窃听。 美国还在太平洋的深处有数艘专门用于监听信息用的潜艇。 由美国通用动力公司电船公司制造的“吉米-卡特”号潜艇造价高达三十二亿美圆,与其他“海狼”级潜艇不同的是,这艘增加了一个舱段了做为多任务平台,从舱内可以释放子艇和蛙人出去切割光缆,收到信息后发送给母艇上的计算机分析,因此艇身增加到一百三十五米,排水量也超过了一万两千吨,是最大的一艘“海狼”。 对光缆通信进行窃听比较困难,首先需要蛙人将埋在海底的光缆扯进工作舱内,光缆的最外层是不锈钢,里面是防腐蚀的塑料,再往里还缠有钢丝,窃听时要先剥开这些外层才能接入光缆,而这还不是最困难的部分。玻璃制成的光纤非常脆,稍不留心就会断裂,前段时间里中美海底光缆断裂就是因为“吉米-卡特”号上的工作人员失误所致,所以这才是最困难的部分。尽管如此,这仍然是目前美国对中国的主要窃听手段。 通过上述侦听手段得来的资料会在整理分析后送到白宫和五角大楼,而这些情报的最主要用户就是中央情报局。 从那次之后,国家安全部门迅速的在北京四周建立了一个网状的反监听群。东方红监听站就是其中的一个。可是耐人寻味的是,它从建立成的那天起担负的任务除了屏蔽掉各种国外的监听措施外,最主要的任务竟是针对军部。包括国防部、总参、总政以及北京卫戍军区! 这些情报着实让崔毅的办公室紧张了一阵子。 到目前为止,“李墨生”仍然是局里的高度机密,所以崔毅判断,军方并没有真正发现自己的间谍网,但如果戴军坚持要跟地方共享自己的情报来源,那么他和所有的同伴苦心经营的这一计划必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数十亿人民币的损失还在其次,关键是国安系统会丧失与军方关系中重新占据主动的机会。 在崔毅看来,尽管戴军一心钻营,但他仍然只是一个执行者。他可能会是一个成功的将军但永远成不了元帅。将军就是将军,将军可能很厉害,但元帅则是无敌。如果戴军有耐心完成这个计划,那么他将在国安系统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当然,这需要时间,而对戴军来说,时间是他的敌人。 “如果他那么想离开情报局,那么就让他离开好了。” 国安局局局长崔健对崔毅这样说过,当时他的表情也很无奈。前段时间,崔毅对“李墨生”的前途产生了疑虑,不得已占用崔健的休息时间请求帮助,在北京郊外的别墅里,崔健的回答就是这个。 “但我对某人有过承诺,所以我希望他能够带着自己想要的东西离开而不是灰头土脸,如果你想把他踢出情报局,那一定要以某种体面的方式。”崔健同时警告着自己的这个外甥。“我已经损失了一个朋友,我不想再失去一个。” “我不用买他父亲的帐。”崔毅喘着粗气,用力拉着手里的两只杜宾犬。这些猎犬力大无比,对于狩猎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我有我的养老金,我不在乎有多少人会知道我的名字,所以老戴对我来说不过是空气。” “老戴可以取消你的养老金。”崔健平举着手里的雷明顿猎枪,寻找着可以射击的猎物。“他是潮州人,对于得罪的他的人从不放过,所以没人愿意跟他作对,除非能够确定他会屈服,顺便说一句,他还是领袖的好朋友。” “我以为是国安局掌握着国家的命运。” 崔毅挽紧栓狗的皮带,也从肩膀上卸下另一支猎枪。崔健的最大爱好就是带着他心爱的名贵猎枪和名贵猎犬打猎,有意思的是,能够猎到什么却从来不是他的兴趣所在。 “是的,是国家安全局掌握着国家的命运,一点没错。”崔健放下猎枪,转过头来看着他。“但何必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这个世界不是靠权力维持的,而是靠妥协。彼此妥协,世界才能和平,政治上也是一样。尽管我们一再说,情报事业不必依靠政客,但我们需要政客来让我们能够专心工作。” 崔健扯下脖子上的围巾擦着脸上的汗。www.ㄧ6k.cn “小毅,你这个蠢货,你以为我来这里打猎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看起来你好象根本就不在乎能够打到什么,舅舅。你只是瞎打一气。”崔毅耸着肩膀。“我的女儿都能用左轮枪打到兔子。” “当我开枪时,我就幻想那是老戴的脸。”崔健的脸上露出狡猾的微笑。“这样我就不用在真实世界里向他开枪,这就保住了我们两个人的体面,尽管我并不愿意。小毅,你要坐稳那把椅子,你就要有更好的办法。” “但是不能踢他的屁股?”崔毅做了个鬼脸。 “你可以踢他的屁股,但是不能在我的地盘。”崔健又转身举起了枪。“另外,古都和成都的事情都很让我烦恼,小毅,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第五卷 杀伐与末路 第二章 杀与伐 (二) 崔毅也在烦恼。 他知道要指望“李墨生”创造更多的价值,国安局就必须为“李墨生”提供所需要的帮助。 “李墨生”忌惮的是那些所谓的江湖中人,他的行事莽撞大胆,到目前为止已经引起了大范围的注意,但崔毅很清楚,即使他神通再广大,也会有失手的时候。他不关心“李墨生”会不会失手,他只关心能不能在“李墨生”那里获得最大的利益。 “我们必须进入这场游戏,哪怕是冒着引起与军方纠纷的危险。” “别担心纠纷的事情。”崔健的微笑意味深长。“我们和总参是永远的敌人,政治纠纷在任何时候都会有,而且在任何时候也都没有实质性的危险。中南海和国务院约束我们,那是因为他们想减少自己身上的压力,不是说他们处理不了,相信我,只要不去按下发射核武器的按钮,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不能挽回的。以前我给你们的权限不够,现在我要纠正这个做法,你可以做任何对这个计划有帮助的事情,只要事先通知我。” “你会掩护我吗?局长?”崔毅机械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崔健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他。 他的这个外甥热衷于权力,为此甚至放弃了原有的姓,而跟随了母亲的姓氏。崔健不是很喜欢他的做法,可是每当看到那个从小拉扯他长大的姐姐,他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算了,什么事情都讲究个因果。权当是报答姐姐的养育之恩了。”崔健心里这样想着。 “从感情上说,我会,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你看不起政治,但你必须为政治服务,而政治的最大可恶之处就在于,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上暗礁,所以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如果你失败了,你会倒霉,但你成功了没有人会知道,小毅,你可以不做,到现在为止你都有选择,如果你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想到后路,那我希望你还是重新考虑自己的决定。” “但你没给我的前任选择的机会。”崔毅看着他的舅舅。“如果他还在主持这个计划,我们根本就不用为现在的局面操心。” “事实是,我有选择,而我选择了你。”崔健也看着他。“中南海很器重你的前任,他可以不用为北京发生的事情背黑锅,但他选择了退出。一方面,秘密部队的事情让他很不好受;另一方面,我觉得你会更胜任这个位置。现在你想踢开戴军,就证明了我的看法,你更有魄力,小毅,现在就好好表现你的魄力,让所有人都激动一下。” 停顿了一下,崔健失望地举起双手。 “小毅,放开我的狗,它们都快被你勒死了。” “对不起。” 崔毅赶紧防开手里的皮带,两条杜宾犬撒欢地冲向田野。 “牲口总是非常容易快乐,因为他们更多的是条件反射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崔健看着两只爱犬的嬉闹。“如果我们也多一些条件反射的话就不会那么痛苦。告诉我,小毅,如果你是一只狗,你被咬了一口会怎么做?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条件反射。” “咬回去?”崔毅微笑。 “不管做为人还是动物,绝对不能失去在同类中的威慑力。”崔健也微笑。“戴军是因为这个才离开,他被咬了而无法还击,敌人就不会再怕他。相信我,威慑力比起事后的打击更有作用,所以我希望你不再犯这样的错误,而且以后也不要再犯。” 崔毅明白他的意思。 被别人一再羞辱让崔健也感受到了压力。从前人们都认为军方的人很温和,只要照顾下他们的感受他们就容易妥协,但现在看起来,他们正在变得强硬,尽管在大部分事情上还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但这至少是一个变化,一个很明显也很值得注意的变化。必须对对手的变化做出调整,否则就会因为跟不上对手的步调而吃亏。到目前为止,国安系统还引领着两个集团斗争的步调,而崔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持这个优势。 希望李鹏他们已经准备好。崔毅的目光望向天边,尽管古都并不在那个方向上。 在太祖建国之后,派遣间谍的方式变得越来越复杂和谨慎。 像以往那样直接派受过训练的人进入对方核心部门的方式已经被证明过于复杂和昂贵,而一旦这样的间谍暴露,单单是给国家形象带来的危害就已经远远高于他所搜集到情报的价值,所以,除非是极其特别的情况,情报机关事实上已经停止使用这种手段。或许,像佐尔格那样的明星间谍仍然会出现,但在现在的情报工作中,其本身所能起的作用已经极其有限,而出现的几率也已经变得无限接近于零。 间谍的主要任务是收集情报,可是随着信息交流科技的发展,传统意义上的间谍所具有的局限性也已经越来越明显,所以间谍工作的内容逐渐有了新的内容。现在大家都在进行新的尝试,而事实证明,这样的情报网规模虽小,但能够起的作用非常大,而且情报员本身的安全得到了最大的保证。而对一个间谍来说,一旦他被反间谍机关怀疑,那么能够逃脱的机会就会变得很渺茫,而一旦他落入反间谍机关手里,那么全盘招供出来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间谍工作的本质已经越来越倾向于各种职业和各种技能的全面整合而不再是单一方面的努力,这也是所有的情报机关都在变得越来越庞大的原因之一,而且还会变得越来越大。间谍工作在任何层面上都与世界上的全部法理和道德观念不相容,但没有一个国家的政府会承诺要放弃这样一种行为。 “我们不是不相信人性,我们只是不相信自己。” 曾经有人这样形容过间谍工作,而且说话的语气很有些百感交集。 现在一般的模式是只有负责人是真正的间谍,其他都是受雇佣的非专业人员。这些被收买的非专业人员已经被告知,他们唯一需要操心的问题是,如何能够交出情报而不被人发现。情报中的负责人在整个过程中都不会与这些非专业人员发生面对面的接触,而且负责人与雇佣的非专业人员在此之前完全不认识,他们彼此之间的意义只不过是一些地址和名字,而这些东西完全是虚构的。负责人就像一个物流输送中心,他只知道该如何包装并发送出去,但并不知道货物来自何人何地,甚至不知道输送给何人何地。这样即使他们中的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也不会影响到整个工作程序。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李墨生”的做法只是让军方“负责人”们停止了工作,而没有破坏整个情报网,所以只要找到新的负责人,计划随时可以重新启动。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只要找好合适的人选,以前失去的东西都会成倍的拿回来。 崔毅决定继续使用戴军,他现在只是再跟舅舅确认一下。 当李鹏成功脱险的消息传来时,他已经穿着盛装站在剧院的大厅里,跟其他人一样等待进场。穿着晚礼服的崔健和身边熟识的人谈笑风生,好让别人注意不到崔毅的焦虑和笑容里的勉强。崔毅不是不理解这些空洞而虚伪的谈话的必要,但他就是无法做出同样空洞而虚伪的表情,好在他的外型和气质足以掩饰他神情中的低落,就像崔健说的那样,他只要保持微笑就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目。 崔毅感觉脸上的肌肉已经僵硬。他倒希望这样,这样的话微笑就会自动留在脸上,而他只要转动眼睛就可以表示自己还是个活人。不过他也发现,一贯让他表示不屑的外貌在这个时候派上了大用场:人们对于不同寻常的美丽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宽容。除了那些色迷迷的目光,基本上没有人让他感到不适。 崔健的心情很好。 不管是附庸风雅还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来听音乐会的人一般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品位,崔健十分确认这一点。品位源于一个人对人生的认识和自身修养的积淀,假装不来。一个出租车司机可能会疯狂地喜爱交响乐,但一群出租车司机都有这爱好就会让人觉得世界开始扭曲。不是说高低贵贱的问题,但每个人的确都会在他该在的位置上、得到他该得到的东西。这不就是社会的作用吗?只有真正的傻瓜和别有用心的人才会认为,社会的责任是让每个人的生活变得更好,可要崔健说,如果每个人都能来听音乐会的话,那么这个社会才是最糟糕的社会。 身边的崔毅让他感到很骄傲。 崔毅没有注意到崔健充满感情的目光,而是不住地揉捏着手里跟礼服配合的手包。这个包里其实只能放下一把枪,但崔毅还是想办法把手机也塞了进去,尽管这并不符合今晚的礼仪。只能放一把手枪进去已经让他感到很不自在,没有手机他就宁肯不去听这个音乐会,哪怕这是专门为崔小蓉而准备的音乐会。 当短信信号响起的时候,崔毅发现问题来了。把手机硬塞进去没有问题,但要拿出来就没那了简单了,精心修饰过的指甲又不允许他过分用力。他快走两步,向站在不远处的警卫招了招手,也穿着晚礼服的警卫快步走过来,从束腰里拿出一把精巧的折刀,轻轻地在包上割了个口子。崔毅不耐烦地把包扔给他,走到一边查看短信。 “长腿巨人在喝汤。” 这是行动完成的暗语,来自成都的临时行动指挥中心。 崔毅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还没等他兴奋,电话铃音又响了起来,这是陈磊。他当然会在第一时间邀请崔毅会面,不过欣喜的崔毅不想把这个夜晚搭在公事上。他把电话扔给警卫,示意自己不想接这个电话,警卫会意地把电话收好。 这时候一个用大浴巾包着脑袋的人从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向崔毅,另一个警卫则不着痕迹地挡在这个人的面前,来人撩开浴巾一角,让他看清自己的面孔,警卫才微笑着让开路。原来这是还没有化妆的崔小蓉从后台跑了出来。 “哥哥,你要不要去见朗朗?”崔小蓉兴奋地抓住这个表哥的手臂。“他本来跟我一起准备这个音乐会,但临时决定要上飞机,你现在不跟他见面,就又得等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崔毅犹豫了一下。朗朗现在不算是中国公民,崔毅应该避免在私人场合下与他有任何接触,而且,事实上他也并不想认识这位钢琴演奏家。 “以后还有机会。”崔毅捏了捏妹妹的脸蛋。“我又不跟他学习,见面不见面没什么的。” “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人家希望你们认识一下嘛。”崔小蓉噘起嘴,夸张地做了个撒娇的表情。“崔毅你总是这样子扫兴,太让我失望了。” “又不是第一次才让你失望,我才不在乎。”崔毅干脆双手齐上,轻轻地捏着崔小蓉粉嫩的脸蛋上下拉扯。“我来听你的音乐会已经很给你面子哦。” 崔小蓉生气地打开她的手。“假睫毛都要给你弄掉了,讨厌。” 旁边的崔健咳嗽了一声,崔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好放开妹妹。 “等下我们就坐在前排,崔小蓉你可别演砸了。我还没看节目表,今天还是柴可夫第一钢琴协奏曲开场吗?”崔健跟女儿在一起时就没有那么拘束。“或者是李斯特?” “朗朗不许我再弹这些曲子。”崔小蓉吐了吐舌头。“他说我太过于追求技巧,表现力还差得远,所以你今天听不到这些有难度的曲子。好了,我得回后台,不跟你们说了。” 崔小蓉几乎是小跑着跑回后台。www.ㄧ6k.cn “还不知道她跟朗朗学到了什么,不过朗朗的坏毛病她已经全都有了,表演开始前还要跑出来。”崔健不以为然地摇着头。“我现在有点后悔为她找这个老师了。” “我倒觉得小蓉比以前大胆多了,从前她可从来不介绍我跟别人认识的。”崔毅若有所思地看着妹妹的背影。“你知道吗?她才认识这个朗朗多久,就把她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朗朗还真有办法。” 第五卷 杀伐与末路 第三章 杀与伐 (三) “音乐家的心灵很开放,一见如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崔健微笑。“不过我也觉得,小蓉比以前更加自信。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等下你在琴声中就能听得出来。” 崔毅一笑。“我对音乐可没有什么鉴赏力,我只是陪您来的。” 崔健心里一热,除了这个宝贝女儿外,那个经常把他气的半死的大儿子才更加的头疼。如果他能够象崔毅一样的孝顺,那自己就可以真正的安享晚年了。“小毅,谢谢你肯陪我。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忙,所以我希望这也能够让你好好地放松一下,那么再工作时也会有更好的心情。” “我现在就已经在放松了。”崔毅微笑着看着他的舅舅。“虽然我不懂音乐,但知道你和小蓉在我身边,我就已经觉得很自在。以后我们还会出席这样的场合,我想我也该习惯下这种气氛。” 两个人并肩进场。 站在大厅里的大宝悄悄地拉开领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二宝没有任何动作,但看得出这身装束也让他很不自在,坚持把手枪带在后腰上让他不得不长时间地保持着挺直腰板的姿态,而大宝的手枪藏在踝骨处,所以他就轻松得多。 在崔毅进入大厅后,他们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 “出去抽支烟?”大宝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在二宝面前晃了晃。“这种场合总是让我很紧张。” “没错,这是最难控制的场所。”二宝表示赞同。“从前崔主任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但是以后就很难说。” 走出剧场,大宝点着香烟长长地吸了一口,然后转头看着二宝。 “二宝,你是好样的。在我们队里,一般出了事故后,很少有人还会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原因嘛,你知道的,所以我对你的决定感到很钦佩。” 二宝也点着一根烟,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我知道,这也是上面派你来的原因吧?我也知道,出了这种事情后,他们担心我不能正确看待我和被保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崔主任坚持,我也不会再回到这个位置上。所以他们派你来?” 大宝点头。 这是他们这种保卫工作的原则,一旦他们为某个保护的人经历过类似的危险,原则上他们就不会再回到被保护人的身边,这是因为考虑到两个人之间的感觉会发生微妙的变化而影响到接下来的互动关系。按照正确的规则,二宝不应该回来,只是崔毅的要求更加被看重。 做为保护工作的专家,大宝能够看得二宝是个出色的警卫人员,所以他不想指出这一点,但他也必须让二宝知道另一件事情。 “上面派我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崔主任现在的处境的确很危险。”大宝一口气就把香烟抽到了头,然后在身边的垃圾筒上按灭。“我们得到的情报证实,另一个关于他的刺杀行动在进行中,但到目前为止,我们掌握的情况都很有限,也就是说,随时随地都可能有状况发生,所以我想跟你确认一下,你确定你这方面没有什么问题?” 二宝也把香烟按灭,然后看着大宝,他的表情很严肃。“我完全确定。” 过了一会儿,大宝闷闷不乐地说道: “你知道吗?‘李鹏’想要退出。他要回家抱孩子去。” 二宝吃惊地看着大宝。 “如果他退出,那么我们也得退出。现在情况与往日不同,我不想接受任何人的指挥或者去指挥任何没有受过同样训练的人,我得承认,我没有李鹏那样的耐心和自觉性。”大宝看着二宝。“我也不许你这样做。李鹏这个人就是有一点不好,他明明也不想我们继续,但却不肯明白地说出来,好象他有多尊重我们的意见,不过要我说这就是软弱,我不会犯他这样的错误,所以你也得退出。这是我的命令。” 二宝的目光里的惊讶已经变成了深思,听了大宝的话,他点点头。 “我也退出。” 这回轮到大宝吃惊了,二宝的直截了当反而让他有点拿不定主意。 “你也退出?你就这样退出?你就没有点什么自己的想法?听着,我们虽然名字听上去象是兄弟,可并不是真的兄弟。我也不是你老爸,你不一定非得照着我说的去做。你不应该回答这么快,我感觉这想法只在你的小脑里转了一圈儿还没有经过你的大脑,嘿,混蛋,你是在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吗?” 二宝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身,眼光投向远处的灯火辉煌。 大宝说得对,他不应该回答得这么快,但他回答后也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二宝不喜欢说话,所以他能够把自己身边的人看得很清楚。他知道李鹏有能力,但李鹏总是跟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不会让你觉得特别疏远,也不会让你觉得特别亲近,他把一切繁文缛节都转化为精确的职业习惯。换做是别人,二宝会对这种人保持警惕,因为这种职业的人根本就没有信用可言,出卖和被出**比皆是,间谍就是这样求生存的。二宝敢肯定,李鹏做间谍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没少干。 但他还是愿意信任李鹏,因为只要跟李鹏站在同一边,李鹏就会尽全力关照这些信任他的人,或者直接说,在那次记忆深刻的行动中,李鹏冒死接应他的行为让他一直感动到现在。如果是大宝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二宝的感激反而不会那么深刻,因为他知道自己也会对大宝做同样的事,但李鹏不是他们这种战士,李鹏完全可以选择自己离开。这个事实只能够说明一件事情,李鹏在任何时候都很可靠。 如果李鹏要退出,那么就像大宝所说,他们失去了一个可以倚赖的人,任何任务对他们来说都将更加危险,成功的几率也更小。 大宝绝对是个聪明人。尽管他喜欢喋喋不休,但他这样做多半是为了把别人绕得七荤八素,但他自己却始终能够保持清醒,如果你不被他那些废话所干扰,那么他的为人也就一眼可以看穿。 退出就退出。 “那么,以后我们干什么?”二宝忽然问。 靠在墙壁上想着自己心事的大宝瞥了他一眼。“这也是我想问李鹏的话。” 二宝笑了起来。 www.ㄧ6k.cn 大宝厌恶地看着他。“有什么好笑?” 这就是大宝。二宝知道他已经习惯接受李鹏的指挥,但是嘴里就是不肯承认,而且总要在口头上打击李鹏,这大概是对心理上已经屈服的一种补偿,而李鹏聪明地对这些打击的话不加以理睬,就像是一种交换。这两个人倒是很有默契。 “那你什么时候会问?”二宝决定还是不拆穿他。 大宝拍了拍胸口。“这个你不用操心了。等这次的任务一完,我就会问他。” 第五卷 杀伐与末路 第四章 杀与伐 (四) 为了这次的行动,蓝星月破天荒地被邀请到总参的秘密行动指挥中心一起为前线提供技术支持。几十个人在前线的行动,就需要有上百人为他们解决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问题,这些专业人才的本事一点也不比那些在前线出没的人本事差。他们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后方的人不需要承担生命危险,所以这些在后方的人下意识地会认为,自己对前线的那些人负有很大的责任,一旦前线人员的计划出了什么纰漏,这些工作在办公桌前的人就要在第一时间为他们解决这些问题,至少是试图解决这些问题。 “这种越俎代庖的事情让我感觉很不舒服。这本来是我们范围之内的事情,现在却要交给外行人去做,上面会怎么想?我们训练的快反部队就只能给别人打下手?” 在明亮的大厅里,陈磊不高不低的声音正好能够越过其他的噪音传到蓝星月的耳朵里。他和他的部下们聚集在大厅的一端,他们的绿色军装和大厅这边的一群便装打扮的人对比强烈而泾渭分明。 隔着玻璃门,蓝星月感兴趣地看着隔壁总参行动指挥室里的通讯军官们在忙碌,对陈磊半是牢骚半是埋怨的话充耳不闻。现在,成败完全决定于他手中的那支队伍,而得失的利害则全部由他自己承担,相比之下,陈磊的言外之意根本微不足道。他只是看上去很平静而已,要知道,现在看着他的可不止那些现在在这个大厅里的人,所以连里面那些通讯军官的表情都成了他了解前线情况的标志,尽管在这个信息处理中心里要处理的信息不止是来自国内。 代号“狩猎”的行动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前方的联系一直没有中断过。今夜注定会很漫长,但一切都运转良好。他离开自己站的地方,在随身携带的一个保温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对周围那些投向自己的热切目光毫不在意。 咖啡的香气让蓝星月精神一振,头脑也开始运转起来。 赵雪峰是可以信任的,他是现在的全部赌注。而且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想不信任他也已经来不及改变什么,所以他反而对眼前这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失去了关注的动力。他现在思考的是那个因故中断的计划该在什么时候重新启动,如果他建议重新启动该计划,那么会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尤其是他的那个新想法很有可能让陈磊从自己的椅子上跳起来。 陈磊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虽然让快反部队交出指挥权是他的直接授意,但在部下面前他表现得比谁都愤慨,这样既照顾了那些军人的自尊,同时把自己的责任推脱得干干净净。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陈磊的才干并不在于组织行动,而在于协调。上面的考虑很周到,尽管一号首长被迫退休,但为了保持工作的平缓交接,能够维持现状的人是部门里更急迫的需要。陈磊被认为是过渡人物,但如果他自己有水平,那么过渡的时间也许不会太长。 陈磊一面痛快地答应跟国安局合作,一面又在公开场合保持与对方的距离,从长远来看,这让他和两个部门都能受益。你不能责怪陈磊在这件事情上耍的小把戏,处在他的位置上,他不得不这么干。谁能置自己的前途于不顾? 蓝星月这次回到北京受到的礼遇与以往大不相同,以往人们跟他打交道,总是要有意无意地提到他父亲,但这一次,他独自接受了一些应酬活动的邀请,这其中大部分的信息、甚至连父亲打来的电话都表明,蓝星月在自己的政治道路上似乎已经能够摆脱总理父亲的影响。这曾经让蓝星月很兴奋。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这一切只是他为自己制定的短期目标,就算这些目标全部实现,他真正的挑战也才刚刚开始:正面跟“李墨生”交锋并彻底消灭它。现在他根本没有资格去高兴,而且做到这一切也不完全是他自己的功劳。她的路还很长。 刘总长从大厅门口走进来,跟在他身边的是机要秘书。事情进行到了现在的程度,该是总参的一号人物露面的时候,蓝星月很早就明白这其中的窍门。刘总长或者别的什么人参与过具体的计划或者指导过什么?他只要站出来说可以和不可以,他就是一个开关,控制着电流是否能够通过。但他是否开关,仍然要取决下面这些专家的。这里面让人觉得讽刺的是,扳动开关的却是开关要控制的电流。 “事情进展得如何?”刘总长的脸色并不好。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蓝星月伸手比了比面前的大玻璃窗。“我们这里的信息收集跟前线保持同步,如果有什么变化,我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通知。” 刘总长轻轻拍着蓝星月的肩膀,带着他离开了众人。从后面看上去,蓝星月比这位总长还要高一点,他不得不侧着头才能够听见刘总长的低语。 “我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力争不让局面变得太被动。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为了你自己,这个行动也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刘总长站在玻璃窗前,神色中带着强烈的不以为然。“我一向认为,让你来承担这么重的担子既没人情味儿也不合理。不过让我们看看,到底谁的看法才是正确的。” 蓝星月不去理会他话里在影射什么。这些话他已经听得太多,多到他已经不会再为这种话而烦躁。事实会让所有人信服,一个事实可能会让人惊奇,一个接一个的事实就会让他们习惯。自从蓝星月指出他的系统存在着极大的漏洞之后,刘总长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很微妙,蓝星月真不敢想象,要是他把“李墨生”的事情揭露出来,刘总长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没有听到蓝星月的回答,刘总长感到有点尴尬。 “如果说十三处能够干成别的部门不能干成的事情,那么你的人手也一定比别的部门精干得多,蓝主任,你的资源很丰富啊。” “如果说十三处能够干成别的部门不能干成的事,也只是因为它要比别的部门能够更加专注。”蓝星月决定继续不理会他的言外之意,对刘总长这样的人来说,他的背景没有一点用处,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我的资源并不丰富,但我知道该什么时候集中全部的资源去做好一件事。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术业有专攻’。” “好一个‘术业有专攻’。”刘总长的脸上露出微笑。“究竟是什么‘术业’呢?蓝主任,你的部门在最近的几件事都有出色的发挥,我该怎么称呼这个你所谓的‘术业有专攻’呢?” 蓝星月淡淡的一笑。 “我自己称呼我的部门叫做‘危机处理专家小组’,这是因为他们能够处理绝大多数性质的紧急事件,也是我要求他们担负的责任。不,这样说不公平,他们是一群自愿担负责任的人,您也知道,主动地做一件事情跟被动地做一件事情,其结果会有很大的不同。” “听起来倒像是一群专门惹是生非的人。”刘总长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蓝星月。“能够处理绝大多数的紧急事件?我倒想知道有没有他们处理不了的事件。如果有,那时候你该怎么办?” 蓝星月伸出拳头挡在嘴边,似乎要遮挡住唇边漾起的笑意。 “当然有他们应付不来的事情,可我们也不是只有这样一个部门。不过我要说的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的专家们也应付得来,至少他们从不推卸责任。我说这话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刘总长微微一笑。蓝星月当然没有别的意思,这个人很骄傲,骄傲到不肯更多地去了解官场里的规则,这么说来,他跟她的父亲完全不同。一个聪明又执拗的人总是会叫人头疼,不管他干的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总是会叫人头疼。 刘总长现在就在头疼。蓝星月现在的上升趋势已经不可阻挡,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他参加那个传说中的“七人内部会议”的资格和发言权只是时间上的事情。这是全国情报机关的最高首脑的例行会议,能够参加这个会议的都是那些有特权的人,而蓝星月很快就会成为这个俱乐部中的一员。 而他并不希望这样,因为这样将是对他工作的否定。刘总长很清楚,现在中国的情报机构也正在国内国际的新形势下发生震荡,新的技术和新的思维令人无所适从,对情报工作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整个情报机构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关于这一点,党内从上到下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必须对现在的情报工作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整顿。 这个问题摆到刘总长面前时就变成了该相信谁和不该相信谁的问题。他很清楚上面给出的暗示,尽管这暗示已经很委婉,但却明确地指出,就在他所负责的领域里出现了极其严重的纰漏,而且矛头直指他的班子,不过因为上面很清楚这问题的分量,所以才没有贸然地采取任何措施,而是另辟蹊径,把芬达的权利转拨给了国安系统的十三处。 做为一个老人,刘总长对蓝星月的处境看得很清楚。不管最后有没有找出问题,他的办公室都将成为替罪羊。不管最后有没有人会因为他倒霉,这个办公室都将为一切正确的和错误的决定承担后果,它的下场可想而知。不知道那些政治家们把责任托付给这个小伙子时有没有跟他说过,他很可能会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而被送上绞架?有的时候,毁掉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做的有多么错误,也可能是因为他做得太正确。 这世间评判正确的唯一标准就是多数和少数。很多时候,是更多数人的利益决定着世间的道德标准,可也有的时候,是更少数的利益决定着道德标准。在这一方面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区分,任何认为自己掌握着绝对真理的人,最后的结局都会很凄惨。有问题的不是真理本身,而是人。 刘总长年轻的时候,比蓝星月更加嫉恶如仇,不,应该说,他现在也是嫉恶如仇,只不过,如今的他对于善恶的区分跟年轻时已经不一样。人是条件反射的动物,自身的变化并不受自己的掌控。他不认为自己已经失去原则,相反,他认为自己比年轻的时候成熟了很多,所以他也认为自己要比任何人都更加成熟。蓝星月才经历过多少事情?他还差得远呢。如果他到了自己这个年龄还能保持像现在这样的纯真,那刘总长才会为自己的现在感到羞愧。 “如果这件事情你能够办好,会有很多人感激你。”刘总长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这也从一方面说明了我们能力的欠缺,一切进行得顺利的话,我很希望你能够把自己部门的经验推广到所有的部门。” “比如说,在‘七人会议’上?”蓝星月忽然这样回答。 “相信我,蓝主任。‘七人会议’不过是众口相传的一个噱头。”刘总长摇头微笑。“事实是,这只是我们几个人决定的、非正式的、每个星期的一次碰头会,而且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一次会议是所有人都到齐的,从这一点你就应该知道,这根本不算是一个会议。不过一切顺利的话,我绝对会给你最高的接待规格。蓝主任,我很清楚我该干什么。” www.ㄧ6k.cn “我推广我的经验,你让我参加会议如何?”蓝星月看着刘总长微笑。 “我是不会跟你做交易的。”刘总长还是微笑。“推广你的经验是党委决定的,参加会议也是,所以不能混为一谈。” 这时候一个通讯军官走到陈磊旁边,低声说了几句。陈磊点点头,脸上的神色很欣慰,然后走到刘总长和蓝星月面前。 “快反部队的飞机已经在机场降落,一切情况正常。关于机组人员接受过蓝主任飞向古都市的命令,我们现在是不是能够得到一个解释?” 蓝星月摇摇头。“这是内部机密,暂时还不能公开。” 第五卷 杀伐与末路 第五章 杀与伐 (五) 听到陈磊的问话,蓝星月知道接下来他必须要依靠自己的职位来让陈磊绝对服从。 “找到目标并把她带回来是你的首要任务。” 蓝星月没有看旁边的刘总长。既然现在由他发号施令,那么就没必要再为自己找借口。正直的军人不会那么干,他所要做的就是去承担自己的责任。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询问你的情报来源,但现在我想知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目标的话,我到底是要跟什么样的对手作战!” 陈磊的声音里怒火万丈。 蓝星月沉默了一下,握紧了手心。“你会遇到顽强的抵抗,你会遇到和你一样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这个答案不知道你是否满意?” “满意?不,不。我一点也不满意。这样的情况我还是头一次面对,我们这样做简直就是犯罪!是渎职!是拿前面的那些战士的性命开玩笑!” 陈磊的咆哮让蓝星月皱起眉头来。 “你给我听好了,陈磊。我提醒过你,你对面的人跟你的人一样精锐,但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要那个目标,你就得他妈的把它给我弄回来。支援部队还有两个半小时才能到达,但我会再派直升机给你。敌人有直升飞机吗?所以你没什么可抱怨的,该抱怨的是我。现在你给我听好了,陈磊。竖起你的耳朵给我听好,把那个该死的女人带回来给我!” “我操!”陈磊回了一句国骂。“主任,我只要知道对面的是谁,不然我怎么安排我的人作战?” “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都要找出战斗的办法。”发过脾气的蓝星月对着他冷冷地回答。“我不是保姆,你们也不是一群孩子。与敌人战斗并消灭他们是你的责任,陈磊,如果你只会说大话,那么你下地狱也是应该的。” 陈磊示意通讯军官切断前方的电话,然后烦躁地摘下帽子摔在身边的桌子上,对着他的参谋咆哮起来。 “该死的直升飞机还没有消息吗?!” 正在通话的参谋军官冷静地把手里的话筒按在胸前,以防话筒那边的人听到陈磊的话。 “已经和成都军区沟通过,二十分钟后就可以起飞,参加志愿飞行的还有几个飞行员,等他们的飞机准备完毕就可以起飞。” “谢谢。”陈磊向部下摆摆手以表示自己的歉意。“我有点失控。” “没关系。”参谋军官对陈磊报以微笑。“尽管我们不能够为前面直接做些什么,但我们还是可以做些别的努力,比如说,我们可以监视一下战场周围发生的事情,然后分析一下已经发生了什么和将要发生什么。” “没错,这正是部队需要参谋的原因。”陈磊喃喃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参谋军官。“那么,我的参谋们有些什么意见?” 这个军官和另一个军官对看了一眼,然后在作战指挥中心的电子沙盘上出现了一些卫星照片。从连续拍摄的照片上能够看到一些车辆在路上行驶。在接到任务的时间里,参谋们一直在用计算机对比分析这些卫星和无人机拍摄的照片。尽管照片并不完全,但借助计算机分析对比了照片上的背景,确定了那些地形地貌,根据时间轴判断,就是这些飞车辆装载着他们需要面对的对手。 “而且有情报表明,对方有架飞机在两小时前刚刚降落在成都的军用机场。”参谋军官用手里的笔敲打着其中一张照片。“而且看上去它还要使用原来的降落地点,再过半个小时,它就要在来的那条跑道上起飞。” 这样看起来对手已经抢先得到了那个女人,而且他们打算用这架飞机再把人运走。 “通知空军,看谁能够对这架飞机加以拦截。”陈磊懊丧地抓着光光的头皮。“这些人的计划很聪明,也很狂妄。他们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吗?” “如果你要求空军的帮助,那么这个计划也就不算狂妄。”蓝星月看着这些照片陷入沉思。“知道那些人最希望的结果是什么?” 陈磊怀疑地看着蓝星月。 “这些东西对我们和他们都很重要,但不同的是,我们要目标完好无损以能够证明这些人的居心叵测,而那些人并不在乎这个人是否会完好无损,如果把这飞机交给空军的飞行员,他们一定会把它打下来,那对他们来说绝对是比***更有快感的事情。”蓝星月抬起眼皮看着陈磊。“那些人一定希望我们出动空军。” 陈磊也看着他。“如果情况如你所说,那他们随时都可以灭口,何必要跟我们交火这么麻烦?” 蓝星月笑了笑。 “因为这个女人对那些人来说同样很重要。‘那些人’想跟我们的敌人做交易,但时间要求他们尽量保住这一批,不然的话他们的交易至少要推辞一个月。一个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他们也在努力。当然,万不得已的话,他们可能也会采取极端手段。” 陈磊看了看那些照片,又看了看蓝星月。“大粪。这是他妈的一堆大粪。” 没错,这是一堆大粪,但如果这大粪里面有金子,恐怕谁也不会再担心是不是要把自己弄脏。人们只是希望自己正直,但其实没有什么人是真正正直的。所有的正直都有条件。 鲍伯冷冰冰地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卫星照片,心里这样想。 所以,所谓的正直其实就是一种伪装,就像这些大兵身上的迷彩服,换一个战场就要换一套,如果一个人穿着不合时宜的迷彩服,迷彩服不但不能保护他,反而会直接害死他,那时候人们就会批判他的愚蠢。正直就是愚蠢,我操,真他妈荒谬。 军人就是干这个的,没有牺牲精神就不要做军人。蓝星月自己当兵的时候可从来没对自己的任务挑三拣四,也没有因为国安局的卷入而抱怨过。这些人连国安局在干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资格抱怨?不过他很欣赏陈磊下命令的方式,那让他想起了那些老式的、比花岗岩还强硬的士官们,军人就该被这样对待。 “给我钢盔和防弹衣,我要和接下来的部队一起到那个地方去。”蓝星月脱下西装,解开领带,喘着粗气对陈磊这样说。“现在留在这个地方会让我心烦。” 一个参谋军官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所措地看着陈磊。像蓝星月这种体形,没有一件防弹衣会适合他,他在京城的公寓里倒是有一件定做的,但他出发得匆忙,所以没有带在身上。 陈磊看着蓝星月。 “主任,我想你最好留在这里,前线的部队不能在战斗的时候再抽出力量来保护你。” “得了吧,孩子,我在打仗的时候你们还赖在妈妈怀里吃奶,我可用不着谁来保护我。”蓝星月不耐烦地把脱下来的衣物扔在桌子上。“给我一支步枪,也许我还能教教你们该如何作战。” 他必须出现在那个地方,这是他的职责。陈磊理解他的做法,同时也意识到,面前这个坐办公桌的人虽然是个体重严重超标的胖子,但骨子里他还是一个军人,对他所坚持的东西充满了斗志。就凭这一点他就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这是两个集团之间的正式交战,但只要双方都保持沉默,世界上有谁会知道其中的细节?当两个集团的首领的手握在一起时,他们彼此之间的尊重肯定不仅仅来自于两个人肩上的将花,也包括对对方个人胆识的钦佩。 迎着夜里的风沙,蓝星月默默地思考着自己的任务。 他们想在最快的时间里消灭证据。如果没有发现那架飞机的话,他们有很大的机会可能成功。这架飞机是怎么骗过雷达的?不过这个不是重点。在有组织贩毒集团都已经成为躲避雷达侦察的专家的年月里,再去追问这个问题未免有些自欺欺人。这是战术的成功。 在《孙子兵法》里这叫做出其不意。兵法里说,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基本就能够达成所有的战术胜利。兵法里还说,兵贵神速。如果“出其不意”和“兵贵神速”能够结合在一起,还有什么战斗会失败?蓝星月深入研究过这本书,甚至能背诵其中的重要段落,可他不得不承认,想要真正理解这本书的精义所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对他来说,这本书就像一本密码,要完全解开它的秘密还需要有一把密钥,而现在看起来每个敌人都有这把密钥。 一辆车。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尽管他们肯定是得到了当地人的帮助,蓝星月还是对其中的细节感到迷惑。前方的情报尽管晚了十几天,但成都市本身就是一个军管城市,有充分的地利,所以他们认为在行动的时间上没有一点落后的地方,这就让敌人的行动看起来更加匪夷所思。难道在他们的抽屉里还摆着这样的应急预案、到时候只要拿出来看一眼就行?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锦囊妙计”,不过,就连中国人自己都承认,这世界上没有“锦囊妙计”这种东西。 蓝星月觉得,他们应该抓一个对手回来,好好研究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李墨生”曾经是他们的希望,可现在每件跟“李墨生”搭上边儿的事情都不顺利。他们给对手安插了一个家贼,可这个家里有一条好的看门狗,只要发现异常就会狂咬不止。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在“李墨生”而在这条看门狗上。这条看门狗把“李墨生”和外界隔离开来,不弄掉这条看门狗,自己就永远无法得到想要的东西。 这是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不过眼下还是要先抢回那个女人。蓝星月一直在问自己,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是去当保镖吗?给一个大人物的情妇?也许事实就是如此,很无奈,也很可悲。 机舱里全副武装的士兵都对身边的胖子感到诧异。除了河北以后,他们已经见过各种各样的情况,但的确还没有一个人穿着在风中飒飒作响的西装裤子和由柔软的小牛皮制成的硬底皮鞋,尤其是他的体重,似乎连今晚的引擎声音都特别沉重。如果不是他拿着步枪的姿势很专业,有的人就要开始对他出言不逊。 对方一直非常小心,所以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并不容易,这次事件可能是他们最大的失误,如果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么他们又只能因为自己制造的“国家安全问题”而遭受国内舆论上的耻笑。 地面指挥中心又有情报报告,根据卫星和无人机的情报,又有一辆车出发,但方向正好跟前一辆相反。陈磊不无担心地问,这会不会是敌人的声东击西的策略?蓝星月同意陈磊的担心,但他要把陈磊的意见做为备用方案。只要看下地图就知道,一辆车经过四川到达古都市至少需要七、八个小时,如果飞机那边扑空的话,他们的直升飞机仍然来得及在路上截击这辆车。不过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只有飞机才是最快和最稳妥的途径。 www.ㄧ6k.cn 敌人的车穿过市区的时间比他们预想的要快,车子正在接近跑道,现在是争取时间的时候。最先到达的两队特勤组已经追上车子,但敌人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跑道四周做出了简易的防御工事。 蓝星月命令特勤组别与地面阵地纠缠,那架飞机并不是他们的目标,车辆才是,他们只要摧毁了车辆就可以离开,接下来的事情交给随后赶到的地面部队。他的话音未落,就有人告诉他,车子已经停在距离跑道几百米远的地方,车上有人向跑道撤离,是否需要追击。 “那架飞机就要起飞,长官,你真的确定不需要发起攻击吗?”前方的人员再次询问,看起来投入战斗让他感觉很兴奋。“我们可以试试。” 第六章 杀与伐 (六) “我只要那辆卡车。”蓝星月对着无线电大叫,他对飞机和人都不感兴趣。“只要能把车交给我,你们做什么不关我事。” 飞机准备起飞和起飞这段时间地面上不会有抵抗,这是前线队员们想要进攻的理由,不过蓝星月怀疑他们的勇气。如果蓝星月的记忆没有错误的话,那种型号的飞机可是有一门尾炮的,尽管没有任何关于这门尾炮威力的见证,但它绝不是一架只挨打而不能还手的运输机。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当特勤组发现了这架飞机还有一门自卫机炮后就放弃了进攻的想法,既然没有命令要他们去冒险,那又何必多此一举?而且车忽然着起火来,他们得按照蓝星月的要求保证车上的人员安全,特勤组迅速的用自己携带的灭火器扑灭了车辆的火焰,随后赶到的第十六特勤联队立刻布置了一个防卫阵地。 蓝星月长出了一口气,尽管损失巨大,但目的还是达成了。对手的想法和做法都很大胆,甚至表现出了让军方也大吃一惊的机动能力,但毕竟这是他们的主场,胜负虽有悬念但却早有定数,这场友谊赛的结果对主队来说完全可以接受。 蓝星月站在半夜的风沙里,不知道是由于寒冷还是激动,他全身的肥肉抖个不停。他跟一个经过他身边的士兵要了根烟,点着后长长地吸了一口。天亮的时候就可以向北京通报情况,那个时候他可不用担心谁会被自己吵醒。 陈磊这时候询问他要不要对另一辆车采取行动。 蓝星月思考了一会儿。陈磊能够提供的人力已经全部在这里,他没有更多的力量可以使用,可以让驻扎在成都附近的部队设立路卡,必要的时候截留这一辆车。给其他部队的理由是,怀疑这辆车上有违禁品,他可不能向这些部队透露他在干什么。不过,蓝星月还有一个后备计划是连指挥中心也不知道的,也是不动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肯使用的计划。现在看起来事情已经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中,但他比谁都清楚,任何时候都有一个后备计划对情报工作有多么重要。 他拿过卫星电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拨通了电话号码。 另一辆由李鹏驾驶的卡车,正在一条公路上高速前进。为了看清楚前面的路况,他几乎要把方向盘抱在怀里,尽管陆虎驾驶室的视野已经足够良好。 “慢点儿,李鹏。照你这样的开法,还不等到目的地车就完蛋了。”李墨生被颠得皱起眉头。“到那个时候你就得下去推车了。” “慢点儿?这个时候我可恨不得让这车飞起来。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直升飞机追上来?”李鹏面带微笑。“觉得颠可以去坐别的车。” “如果有直升飞机的话早就该出现了。”李墨生看了下自己的手表,又差点被颠得飞了起来,连忙伸手扶住面前的仪表板。“你该担心的是路障或者是哨卡。我再跟你说一遍,你这种开法发动机可受不了。” “我以前把这车玩的都不爱玩了,闭着眼睛也能开到200脉。所以别来跟我装老司机。”李鹏不屑地看了李墨生一眼。“再说,经过我摆弄过的东西,不经我的允许休想半道罢工。” “我受不了了。”赵山河忍不住开口。“还是我来开。” “滚一边儿去。”李鹏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这里到目的地,我都不想别人来碰方向盘。都听明白了?” 好在又开过了一段时间,孙果开着一辆外表看上去破烂的吉普车等在路上。 按照李墨生的计划,一旦突围成功,李鹏的这个曾经的战友就要为他们做向导,带领他们一直穿过秦岭,有一切需要的证件可以通过公路上的哨卡。李墨生和占山和全都逃难似地跳出陆虎的驾驶室,提着自己的武器和背包上了孙果的吉普车。 “真没想到你们的计划能够成功。”孙果看着李墨生微笑。“那么,另一辆车怎么样了?” 李墨生没有回答,只是无声地笑了笑,然后把红外线望远镜举在眼前,示意孙果开车。 如果总参的人小心一点,可以发现李鹏在里面安放的炸药。不过谁知道呢,李鹏的手法很高明,总参的人要打开那辆车肯定会吃苦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难想象像李鹏这样粗手大脚的人在设计这些东西时竟然比狐狸还狡猾。李墨生在心里想。 在那之后总参的人肯定会发现自己上当受骗,那就要看他们发现得早晚。如果发现得早,那么调过头来追赶他们还来得及。考虑到对方对这个情报的重视,这种可能性很大。到那个时候他们基本上就没有办法应付了。 这个时候他的卫星电话响起来。 孙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这个时候你要跟谁联系?” “跟我的备用计划联系。”李墨生向孙果眨了下眼睛。“在这么险恶的环境里,你不但要多几个帮手,还要多几个备用计划。现在帮手有了,我们还需要计划。” 孙果严肃地点点头。他现在对这些国安的人已经深信不疑。这些人与他以前所见过的那些军人和情报人员都不一样,但谁又规定了执行特殊任务的军人跟情报人员该是什么样子?他们看上去是有一点随心所欲的散漫,但只要他们能够完成自己的任务,谁还会在乎他们看上去是什么样子的? 孙果转过头去专心驾驶,赵山河从后面接过李墨生的望远镜继续观察前面的动静。在夜里行驶的一个好处是,如果不是必要,部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冒险。 在成都的军用机场,一切都在夜幕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是一队拥有自己的直升飞机的人马,只要看到飞机上那个代表军方的标志,就知道他们平日里都从事着什么样的工作。这支队伍曾经在边境工作过很多时间,所以被认为是对解救人质安全最了解的专家。当第十六特勤联队控制了现场之后,他们又用了两个半小时才飞到现场,而架设他们的设备又用去了四十分钟。 蓝星月焦急地站在一边,等待着专家们开始他们的工作。 “不用担心,蓝总,我们的人都很有经验,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类事情。”人质危机控制小组组长喘着气走到他身边,苍苍的白发在大风中飞舞着。“相信我,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够安全的解救人质,那就是这些人。”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他们要杀人质,那担心也没什么用。”蓝星月耸着肩膀。“你的保证对我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跟你们这些情报人员的主观想法不同的是,全世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绑架都是错误的警报。”他的表情和语气里都带着一副过来人的大大咧咧。“对于人质身上可能出现的炸弹等威胁性物品,我们有着足够丰富的经验。” “那就是说,你们其实也在担心这种事情会发生?”蓝星月目不转睛地看着专家们工作。 “自从9-11之后,已经没有人敢保证什么了。不,我不是说我不担心这种事情会发生,我只是说,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极低。而造成恐慌的与其说是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警报,而不如说你们这些人的推波助澜。”他不以为然地挑动着他灰色的眉毛。“真正制造威胁的人是你们。” “我们?我们在全国来回的奔波是为了什么?”蓝星月不满地看着他。“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这里面的原因。” “那是因为你们觉得一切事情只有在你们手里才是安全的。”他狡猾地眨了眨眼睛。“在你们看来,能不能控制事情的发展跟能不能制造出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关系。但事实是,只有真正懂得这些技术的人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我只要知道这个人质如果死了我们就会全部完蛋。”蓝星月不以为然地摊开双手。“其实我每天***睡觉的时候,根本不敢去想第二天会发生什么。我相信你也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哈哈大笑。 “蓝总,我知道你是一个战略专家,我不想对你的专业知识做任何评论,但就我所得到的信息来说,国安局的人在人质安全问题上是最有责任感的。如果可能,他们甚至不想这么做,所以,我不相信他们会主动这样做。” “为什么不让事实说话?”蓝星月向车上的那个大箱子甩了甩脑袋。“你是科学家,你只相信事实。” “我还相信我的头脑。”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脸上又露出那种狡猾的笑容。“有一点你说的还不够准确。科学家的确相信事实,但我向你透露一个小秘密,蓝总。尽管没有人承认这一点,但相比事实,所有的科学家其实都更相信自己的头脑。” “科学家都认为自己是上帝。”蓝星月深有同感地点头。 “真正的科学家都认为自己是魔鬼。”他微笑着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专家们的忙碌很快就有了结果。超声波探测仪表明,这个箱子的大部分都是空的,但里面的确是有生命波动的迹象。他们用电钻在箱子上打了孔,用窥镜小心翼翼地伸进箱子里去,在这期间,用做监测的盖革计数器一直保持着令人欣慰的安静。 最后,看到液晶显示屏上传出来的影象,所有的专家都皱起了眉头。这些见多识广的专家们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立刻认出这是什么。直到窥镜转到一个角度后,那些整齐摆放的条形包装物上的字样告诉了他们这是什么。 一个专家从计算机前直起身子,转向他。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但要我说,当地公安局的拆弹组就能够对付这些东西。这箱子里面全是c4炸药。这个箱子里的炸药足够把这里炸出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洞,但这根本不是我们要对付的东西。” 他示威地看了一眼蓝星月,然后对那个专家大声问道:“你确定?我们到这里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个专家厌倦地摆摆手。 “也许不用拆弹组,我自己就能够把这个大炸弹搞定。嘿,你要我做给你看吗?我用母亲的坟墓跟你保证,这只是一个常规炸弹。” “不,我不想你对这个炸弹做任何事情。要是你不得不被炸飞,我希望那是一颗对我们来说更有意义的炸弹。”他恶毒地开着玩笑。“现在我还需要你。” 专家不知道咕哝了句什么,开始收拾自己面前的东西,而旁边的人都在为他的那句话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立刻缓和起来,连他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 “这是个好消息,蓝总。”他大笑。“当然这对你可不是。” 蓝星月没有理会他的嘲笑,如果那个重要的人不在这辆车上,那么就一定在另外一辆车上。虽然现在他手头已经有了八架直升飞机,但这里的事情已经让他浪费了四个多小时,那辆车很有可能已经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 wap.ㄧ6k.cn 不过他没有特别惊慌失措,因为事先已经做了另一手准备。如果对方可靠的话,他仍然能够在那辆车穿越秦岭之前截获它。早在这之前,他已经把所有的情报提供给对方,尽最大的可能截获这辆车,而最后的措施才是通知地方上的部队加入行动。 没有理会空跑一趟而无所事事的专家们,蓝星月艰难地再次坐进“黑鹰”,飞进了茫茫的夜色之中。等到他拿到了证据再好好地跟这些专家们理论。 第七章 杀与伐 (七) 林朝光甚至没有心思对军方的失误嗤之以鼻,如果这些军人真的了解国安系统的话就不会为这些小花招所迷惑。当他接到联系人的秘密通信后就已经知道总参要搞砸,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并没有去提醒这些军人。“老板”说得很明白,他来是为了配合总参而不是为总参拿主意的。 林朝光当然完全清楚上面的意图,也对面临的局势做了分析,结论就是,无论这个女人“向前”还是“后退”,总参都有机会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且他并不想真正跟自己人交火,那样的话他也要跟自己的队员解释。不管这些队员是谁的部下,他们会对为什么要跟自己人作战产生疑问,那是林朝光无法回答的问题。“老板”很有本事,但本事还没大到可以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的地步,他只能借着“秘密行动”的幌子来调动这些力量,所以不能引起任何疑问。这是一切行动的前提。 他索性带着自己的队伍停留在主要的公路旁边,便于快速离开,同时可以避免与“自己人”交战,只是在听了总参的情报之后,他才意识到,跟“自己人”的战斗可能无法避免。当时他还不清楚战斗结果,只好命令部下临时在公路上设立路障,埋设炸药,本意还是要延迟车辆的行进速度。 “猎手”们刚刚设置完阵地,在高处的观察哨就已经发现了关着车灯在路上行驶的车队。在山区,夜间驾驶具有在别的地方所没有的意义,只有军队、罪犯和冒险者才敢于在黑夜出没。两辆车跟总参提供的情报有稍许的出入,林朝光略加思索便知道这是当地情报站委派了向导加入。在山区公路夜行怎么可能没有向导。 车队停在一公里之外,这说明他们已经发现了路障。这些人还足够机警。 林朝光没有在路障里埋伏人手。他并不想打一次歼灭战,他只想让车辆停下来。如果卡车能够绕过地雷,那么埋伏在公路边上一百米的火箭弹足以摧毁这辆车。但车队停下来就表明他们另有对策。 林朝光命令埋伏在路边的人等待时机,而其他人则分别从公路两侧向车队的方向隐蔽接近。战斗的首要任务是摧毁车辆,完成任务就立刻脱离,不可恋战。按照惯例,机枪射手寻找到合适的阵地、能够为所有人提供掩护之后,十二名队员借着地形地貌的掩护迅速向车队接近。 “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还要四个小时才能到达陕西境内,到那个时候,全世界的人都能够看见我们。”李墨生看着车窗外面,伤脑筋地摩挲着下巴。“也许军方的人该停止打仗,好好地修一修他们的公路和桥梁。” “过去的几十年里侵略者在这里扔下了数不清楚的炸弹,还能够有公路和桥梁剩下来你就该感谢安拉了。”孙果眯着眼睛微笑。“我知道你的计划出了问题,不过,这不应该怪你,不是亲眼看到这里的荒凉你就不能算是真正了解贫困山区。你还有多少时间?” 李墨生看了眼手表。 “这很难讲,我们曾经争取到了两个小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我们足足领先对手四个小时,可是这该死的公路把一切都浪费掉了。天亮我们就会有麻烦。” 等到总参的人发现那个箱子里除了一个威力巨大的诡雷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一直用望远镜观察路况的赵山河忽然拍了拍孙果的肩膀,示意他把车停下来,然后跳出吉普车跑向路边一处高地。李墨生知道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带上步枪跟在他后面。 “前边有个路障。” 看到李墨生跟上来,赵山河把望远镜递给他,然后给他指示方向。这里的大部分公路都已经破损不堪,有的时候,公路跟原野的分别只不过是坑和石头少一点而已。在夜晚,借助着天上的星光分辨道路时就依靠地形轮廓,在这个时候不得不佩服赵山河的敏锐:在前面差不多一公里的地方,有些岩石不自然地堆在一起,像一把钳子从左右钳住了公路。 看不到有任何人活动的迹象,但几百米外就是群山,在这些山地隐藏一些人可不是问题。 “要是那里没有人,这可就要耽误我们更多的时间。”李墨生一边努力寻找可疑的迹象,一边低声对赵山河说道。“要是那里有人,也可能早就发现了我们。” 赵山河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现在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沉默寡言。他不必回答李墨生,他是尖兵,他的任务就是发现疑点,至于发现了疑点后该如何做,那是李墨生的决定。 一个路障就代表一个危险,而且他们避无可避。要是那里的人先发现了他们,不管这些人是谁,他们会打这辆车的主意,而且很快就会发起进攻,必须当机立断。四个人略做商议,便决定先对路障进行侦察。孙果的意见是,先要看看这些路障是什么设立的,如果是平时与他们打过交道的地方部队,那么花些钱就可以通过;如果是不熟悉的,那么就很有可能必须打一下才能过关。 “不管是什么人,我们都得把他们打掉。”李墨生看着孙果微笑。“我们不能冒险。” “可是……” 孙果想说这样不妥当,可不妥当在哪里又说不出来,只说了两个字就闭上嘴。 “老孙,我们是在战斗,不是帮派分子在谈判。”李鹏把一个滑雪面具套在脑袋上,冷森森地看着孙果。“没有什么比消灭敌人能能够保存自己的了,这是我们在战场上的首要任务。除了这个,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孙果咬咬牙,提着自己的ak74步枪跟上李墨生。 林朝光对总参的不满还因为关于车队的情报几乎是空白,他不知道车队里还有什么人、多少人随行,有什么样的武器装备。这就是总参的一贯做法,当他们制造了一系列自己无法解决的麻烦之后就会强迫别人去接手,而且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不过林朝光从来就没有指望总参什么,他甚至不想跟这些人有什么联系。 对林朝光来说,公路左侧放上七个人、右侧放上五个人是最好的选择。 他希望能够把车队的人包进口袋里,公路左侧有群山,右侧则是平原,他当然愿意把人往空地里赶以便于追击。要把敌人压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左翼分队就要全速接近,与敌人遭遇的可能性就大,他们的火力就要略强一些。他们起到的是锤子的作用,而右翼分队的速度稍慢,起到的是铁砧的作用,两下里合击就能把夹中间的对手砸得粉碎。 理想的情况是,两个分队能够以互相垂直的两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 林朝光带着一支ak74走在左翼的w队形的前面,在十几米外和他并排的是携带rpk轻机枪的同伴,w队形在这个时候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不必担心错落的地形会搞乱所有人的的次序。 这里的地形只是勉强可以称为平地,到处都是可容成年人藏身的大块石头,地面上还有许多小石头,在这样的情况下隐蔽前进是不可能的,才出发不到一百米,经验老到的林朝光自己也已经发出许多噪音,他不得不命令右翼以更慢的速度前进,同时命令左翼部队以更快的速度前进,至少也要接近到可以掩护火箭弹前进的地点。 突然之间,公路左侧传来ak步枪的点射声音,黑夜中隐约可见枪口射击的火光,紧跟着响起一种陌生的机枪射击声音,双方已经在旷野里遭遇。不过很显然,自己这一方的火力显然更强,只在很短的时间里,那种陌生的机枪射击声音就被ak步枪的射击声所淹没。在有经验的射手手中,ak74步枪能够相对准确地射击四百米之外的目标,而且左翼分队携带有pkm轻机枪,这种机枪的火力更猛、射程更远,所以林朝光认为左翼遭遇的抵抗微不足道,对方很快就会在火力压迫下后退或者退到右翼分队的火力轴线上,甚至在那之前就被消灭。他命令自己的分队继续前进,随时准备伏击出现在面前的敌人。 但只过了两分钟,凭听觉林朝光就可以分辨,左侧分队竟然没有前进一步。 他用无线电呼叫左翼分队的队长,左翼队长告诉他,以目前的情况判断,只有两支武器在跟本方对抗,但其中的一支步枪的精确射击威胁很大,所以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他们在火力上占据绝对优势,所以只要持续地施加压力,对方就会崩溃。既然没有全歼对方的目的,在这种情况下就没有必要强攻,以制造不必要的伤亡。 很聪明的做法,这名队长做出正确的决定。 林朝光略微思索便明白了左侧战斗的情况。看来对方的机枪只是为了掩护步枪射手,这说明他们在那一侧几乎没有威胁,难道对方的主力全都在自己这一侧?这让他警惕起来,命令全队停下来,并通知火箭弹射手在左翼迅速接近车队,在最快的速度内摧毁卡车。他让rpk射手接近公路架起机枪,防止在这一侧的敌人分出力量越过公路去支援以使左翼陷入夹击之中。 他用望远镜观察战场,公路左侧打得很热闹,pkm机枪射击的曳光弹像鞭子一样在空中扫过,这是射手在追踪对方的机枪,同时为其他人做目标指引。左翼分队有一支戴夜视设备的svd,但很显然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敌人的战斗素养很高。 监视公路的rpk机枪也开始射击,这表示的确有人像林朝光所料想的那样要越过公路去支援,顺着曳光弹的方向他掉转望远镜,很快就发现有一个人在石头间来回寻找掩蔽,但“猎手”的rpk射手已经锁定他的区域,用连续的点射覆盖了公路,把这个人困在乱石中。 林朝光拉下头上的夜视仪,半跪在地上用步枪瞄准了那个人。 他随时可以打死这个人,但既然对方还有隐藏在黑暗中的力量,那么他也不急于暴露自己的虚实。对他们来说,时间有的是,总参的直升飞机部队正在向这边赶来。wap.ㄧ6k.cn 躲在乱石之间的是孙果。 孙果是个军人。在他的这些年里,他也多少参加过一些武装行动,但今天这种战斗跟他所遭遇过的完全不一样,他甚至看不见对方的人影,就被对方用火力压制得动弹不得。子弹不断从他身边、头顶飞过,打在他身边的石头上,一瞬间孙果有个感觉,好象这些貌似坚硬的石头也随时会被弹雨击穿。 第八章 杀与伐 (八) 孙果缩在乱石堆里,在步枪上的榴弹发射器上装上一颗榴弹,按照他的估算,向机枪射击的方向回击。这颗榴弹爆炸后,机枪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孙果猜测这是榴弹炸起的尘土遮挡了敌人的视线,迅速换了一个藏身的地方,他开始冷静下来,把身后一个装着gp25榴弹的背包拉到胸前,等着机枪再次射击。 榴弹爆炸的尘土也遮挡了李墨生的视线,他只好放弃用m14步枪上的瞄准镜寻找目标,继续使用望远镜。当公路那一边的枪声刚响起来的时候让他很担心,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枪声虽然密集,但是很有节奏,这说明敌人时还不急于进攻,以李鹏和赵山河的身手,暂时可以应付。他认为,也许孙果可以越过公路去支援李鹏,不过事实表明,这一侧要承受的压力并不比另一侧要小。 李墨生的第一个想法是要回到汽车上离开,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做法没有意义。先不说敌人有没有更高速的交通工具,就是上了汽车他们能够往哪个方向撤退?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上,军方追踪一辆车不会很容易但也不是做不到,现在被戏耍过的对手肯定加大了搜索力度,就算没有人在前面阻击,以他们现在的速度也很难在天亮前穿过山区。 “头,我们的压力很大,需要支援。”李鹏的声音在无线电里传来,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气急败坏。“我们随时都会完蛋。” 李墨生深吸了一口气。“尽你们可能再支持一下,我这边还没有发现敌人的形迹。” “那你就等着给我们收尸吧。”李鹏的声音里听不出是生气还是兴奋。“你就不能打掉那挺rpk?孙果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有总比没有强。要不我们过去跟你会合。” 李墨生没有回答。他当然可以打掉那挺rpk,但接下来他就再没有机会射击了:对面这一侧还保持着平静就是为了等待他们暴露自己。现在已经不能考虑穿越公路的事情,他们事实上已经被分割,穿越公路会合的企图只会招致更猛烈的打击。李鹏的压力一定很大,不然他不会有这么白痴的想法。 孙果的榴弹盲目射击还是有些作用。飞起的尘土起到了烟雾弹的作用,能够掩护他的移动,只要他不跑到公路上,敌人就无法直接瞄准他。 林朝光皱起眉头。这种胡乱射击在某种程度上比起精确射击更让人担心,因为你不知道他下一颗榴弹要打到哪里,而现在任何移动都可能被敌人抢先发现。这时候一个“猎手”凑过来,自告奋勇地要去解决掉这个麻烦。林朝光忽然觉得有点惭愧,自从他跟随“老板”之后,早就忘了自告奋勇这回事,而这个战士却不一样,他还以为自己是为理想而战。 林朝光没有说话,只是在这个战士肩头上捏了捏,示意他小心。 看着这个战士灵活地跳进乱石中,林朝光提醒所有人、包括rpk射手要给他火力掩护,发现敌人的火力就要全力摧毁。林朝光已经意识到,敌人的人数比他想象得要少,所以才会显得左支右绌,相互之间无法支援,这顿时让他兴奋起来。这个时候火箭弹小组报告说,他们已经顺着公路前进了二百米,紧紧跟在左翼分队之后。 李墨生并未因为眼前的紧张局面放弃对公路的关注,所以他也注意到了沿着公路接近的敌人,但他现在没有办法,在这个距离上他只有采用卧姿才能够准确命中目标,卧姿却会让他看不到敌人的身影。这两个敌人在敌人的全部火力掩护之下,显然他们很重要。 他们是来对付车队的。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考虑太多。李墨生用无线电通知孙果,让他随时准备,等那挺rpk哑火就全速冲过公路支援李鹏,然后他告诉李鹏,得到孙果的支援就立刻接近公路,准备消灭这个潜伏前进的小组。 “到公路边上我们就再没退路了,头。这个主意不好,而且在我的位置根本看不到这个小组。”李鹏表示反对。“但你可以去尝试对付这个小组,现在只有你是自由的。” “别担心,对方还没消灭我们是因为他们不想有伤亡,这样的话我们的处境就很不利。我们要逼得他们乱了阵脚。李墨生冷静地解释给李鹏听。“到现在为止他们并没有什么进展,所以我们还有一点时间。” “拜托你快想点办法!”李鹏对着无线电大吼。“我已经打掉了两个弹匣,现在这是最后一个!‘兵蚁’的情况也差不多!” 李墨生突然看到了那个在乱石中前进的敌人。他已经很接近孙果藏身的地方,李墨生看到他的时候,他正拿出一颗手榴弹。没有时间多想,李墨生从他藏身的石头后面站起来,用步枪瞄准了这个敌人。他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向移动中的敌人射击,这几秒钟也足够敌人发现他并向他射击,所以这很危险,但在这个时候,勇气比什么都重要。 全神贯注的林朝光几乎在对面的敌人冒出身形时就已经看到。屏住呼吸,快速转动枪口,在步枪准星划过目标脚下的时候他扣下了扳机,一串子弹飞了出去。他对ak74步枪的性能掌握得相当好,射击的时机掌握得恰倒好处,在夜视仪里他甚至认为这一串子弹已经击中了目标。不过目标一动不动的瞄准姿势让他意识到,他的点射还是没有打到目标。 很接近,但是没有击中。 紧跟着他的枪声,更密集的子弹向目标飞去。 李墨生没有分神去诧异敌人射击的准确。子弹几乎贴着他的身体擦过,但他不为所动,在瞄准镜里看到敌人扬起手臂要投出手榴弹的一瞬间扣动了扳机。他没有看到敌人被击中的样子,事实上他也看不到,但感觉告诉他,这一枪没有落空。李墨生缩回石头后,这一次全部子弹都招呼到他的方向。 虽然没有一击命中,但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力量。敌人再没有秘密可言,林朝光立刻命令队员加快速度,全体压上。公路两侧的枪声骤然加紧。 李墨生告诉李鹏继续撤退,但李鹏告诉他,他和赵山河都已经被敌人的火力压迫得无法移动,在这段时间里,敌人已经占据了有利位置,他们唯一的退路就是全无遮掩的公路。 “要是你能逃就逃吧,不用管我们。”李鹏似乎在微笑。“不过这一次可是你自己玩现了,老弟,我差点就以为你是真的无所不能。” “只要你尽全力,我们就无所不能。”李墨生在射击的间隙回答,他的声音仍然很平静。“相信我,不到最后时刻,不能放弃。” “说得太他妈对了,头,现在我们也只剩下坚持了。”李鹏大声回答。“现在你还不拿出你的备用计划吗?” 备用计划。 李墨生心里在苦笑。 这个临时计划来得这么匆忙,哪有时间让谁做出应急计划,失策的是自己,本来就没有应急预案。就算有一个,也很难说会派得上用场,这就是现在手忙脚乱的原因。现在,至少在一件事上李鹏比他幸运,那就是他从来不需要考虑这些任务以外的事情。 李墨生命令孙果,无论如何都要跨越公路,把他身上带着的mk48机枪的子弹袋给李鹏送过去。这个命令很可能让孙果送命,但要是没有机枪火力做为保护,那所有人都得死。好在孙果不管理解不理解他的命令,都努力去执行,终于在李墨生用连续射击压制了那挺rpk之后,孙果连滚带爬地穿越了公路。他为李鹏携带了两个一百发的子弹袋,这会让他们再坚持一段时间。 很快李墨生就听到了gp25榴弹的爆炸声。这会让敌人更加有顾虑,孙果的战斗素养肯定不能跟秘密部队的人相比,但他有自己的一套办法,这就能够减轻李鹏的压力。百忙之中,李墨生继续尝试拨打卫星电话,但没有人接听。如果没有人接应的话,他现在的选择不多,要么向来时的路撤退,要么消灭对方。第一个想法显然很不现实,第二个同样困难,但有尝试的必要。 那就是分别向公路更远的方向撤退,敌人试图把他们压缩到一起,那他们就把敌人分散开。跟敌人进行硬碰硬的战斗不是他们的强项,但运动起来就不一样,他们肯定比敌人更有体力和耐力。 “那接下来怎么办?”李鹏的语气平缓了一些。“我们来夹击他们?” “如果我们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就在敌人后面会合。”李墨生感觉自己的腿脚都比平时沉重得多,这让他忽然想到,如果还有机会,他立刻要到训练营重新锻炼一***质。“敌人肯定想不到我们会这样做,我们也许能够在他们的后方想想办法。” “那车队怎么办?我相信这些人不是为我们来的。”李鹏提醒他。 对面肯定不是军方的人,因为军方不会单纯使用步兵攻坚;对面当然也不是地方部队,如果是地方部队,只要死上一两个人就该溜之大吉。这样他们的身份就耐人寻味了。没有固定的战术,没有明显的特点,对面是一支特种部队。 “如果他们是为人来的,那麻烦就在他们那边了。”李墨生笑了笑。“有一点是肯定的,就算他们拿到车也开不走。” “但我的炸弹不足以摧毁车上的所有东西。”李鹏还是有点担心。“你考虑过这一点吗?” “是啊,我考虑到了,我连你日后有什么样的老婆都考虑到了。这回答你满意吗?”李墨生嘲笑地回答他。“我是神仙吗?我能预测未来吗?我要是你就先别想那么多,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去想下面的事情。” “混蛋。”李鹏恨恨地骂了一句,切断了无线电。 李墨生背上卫星电话,向自己的方向撤退。 对手很弱,但林朝光却无法一击致命,这反而让他能够沉住气。战斗就是这样,胜负的转变只在一瞬之间,如果他急于求成,那么他的人数优势很快就会在对方精准的射击下被消弭于无形。现在他的对面只有一个敌人,但这个敌人能够熟练地使用自己的步枪,始终让林朝光和他的人接近不到二百米之内,而且还掩护另一个人跨越了公路,对付这样的敌人需要的是沉着冷静,尽管他本人曾经对敌人的顽强恼火不已。 在夜战中,如果无法接近敌人,那么人数的多少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他叫上rpk射手跟随自己,占据沿路的制高点让敌人无法脱离自己的视线,然后让其他的人用最快的速度追击下去。只要敌人试图反击,他就会和机枪狠狠地压制敌人。敌人逃窜的方向让他感到一点意外,不过,敌人要逃掉就由他去,他只要车队。 左翼分队报告敌人在向另一个方向逃窜,这让林超光警觉起来。 看样子敌人似乎要逃到交火范围的边缘去。如果不去看双方的人数对比,倒好象是他们要对自己实行反包围。四个人要包围十四个人,敌人的脑子在想些什么东西?不过,这倒使火箭弹射手可以全速接近车队,完全不受干扰的他们在二百米外准确地摧毁了两辆汽车。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在林朝光的位置上甚至能够看到射手们的剪影,他们跪在射击位置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对自己的射术很满意。 “早知道这么容易,我们不如把车抢到手,这样还能开到我们要去的地方。”也被汽车爆炸的或光吸引,他身边rpk射手喃喃说道。 林朝光看了一眼这个rpk射手而没有说话。wap.ㄧ6k.cn 这个rpk射手只是个战士,他看不出,如果只是被火箭弹击中的话,汽车不会发生那么强烈的爆炸,对方早已经在车上安放了炸弹以求万无一失:如果他们保不住汽车,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汽车。但是,林朝光的目的是要使车上的人质完全的消失,那么敌人也要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很显然,是要林朝光也无法得到这个人。 林朝光隐隐觉得不妥,但不妥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 第九章 杀与伐 (九) 他命令部下停止追击,立刻向自己靠近,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跟敌人恋战。他原本打算截住车队之后就离开这个地方,但现在他却想留下来继续看看。 车队的火焰还在狂风中张牙舞爪。 突然之间,空中响起悬翼旋转的声音,不知道何时一架直升飞机借助夜间大风的掩护已经飞临他们头上,林朝光举起手里的望远镜,吃惊地发现在空中盘旋着一架俄国的米24武装直升飞机。直升飞机正向自己的下方扔出照明弹。 无法分辨直升飞机的身份,林朝光立刻命令所有人就地隐蔽,不过直升飞机并没有向地面发起攻击,而是在盘旋之后,忽然向一个敌人撤退的方向飞了过去。林朝光让pkm射手监视直升飞机飞走的方向,紧张地思索着对策。 发现米24直升飞机之后,李墨生扔出一个sdu5e信号灯,很快驾驶员就发现了信号灯的所在,直升飞机飞过来停在地面上,前面武器机师的舱门打开,李墨生冒着地面飞舞的砂石跑过去,把步枪和背包扔到机舱里,转身跳进武器机师的机舱里,还不等他系好完全带,飞机便贴着地面滑行起来。 这是一种弥补发动机功率不足的短距起飞方式,用升力把机尾抬起一定的角度以得到大的前飞角度,发动机可以把本来用作升力的功率用作前进的动力,整个飞机都平衡在首轮上,然后加大马力滑跑,通常几十米就可以飞起来,在这段时间里,李墨生可以做好自己的飞行准备,当然,只有高水平的驾驶员才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现在这更像是一种炫耀。 “非常漂亮的动作,亲爱的。”李墨生戴上前座的飞行头盔。“如果你跟我保持联系的话,我们本来不用这么狼狈的。” “我的卫星电话出了故障。相信我,宝贝,如果能够,我会和你保持联系的。”通话器里传来一个女人甜腻的笑声。“我听说你外出旅游却没有通知我?” “怎么样,有没有遇上什么麻烦?”李墨生不想对她说起成都的事情。 “没有。”龙舌兰的声音严肃起来。“但我没有想到这架飞机会这么老,如果有战斗发生,它可帮不上什么忙。” 李墨生检查面前的控制面板,这架直升飞机已经经过技师们细致的维修,看起来状况不错。不过龙舌兰说得对,它仍然是一架老飞机,而且就算它是新的飞机,在空中机动性能上也无法与军方的相比,所以不可能指望它参加战斗。 “我认为你说得没错。”李墨生微笑。“但用它来对付步兵就一点问题也没有。” 在李墨生的指引下,米24向他们刚才遇见敌人的方向飞过去,并且接上了李鹏等人。很快他们就发现,敌人已经开始向山里撤退,而这架直升飞机除了照明弹外没有其他的夜战设备,无法对敌人展开追击,实际上,这架飞机只有动力系统还保持着完整。不过,尽管无法分辨具体目标,但李墨生仍然将飞机上的大量武器倾泻到了地面上,火箭弹和高爆炸弹把地面打成一片火海。 “你这是在干什么?”后面的龙舌兰吃惊地问他。“你在浪费弹药。” “你说的对,亲爱的。”李墨生把最后一枚火箭弹发射出去。“既然不能用它战斗,我们就不再需要这些弹药。这架飞机要用来干别的,我们没时间了,得用它把我们运走。” 龙舌兰沉默了一会儿,才在通话器里叹息一声。“你疯了,亲爱的。” “我说过我是正常人吗?”李墨生向后面竖起拇指。 所有人都有疑问,包括李墨生自己。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看法,这里距离山区边上还有三百多公里,靠汽车已经帮不上忙,而且最初他就没有指望汽车。既然龙舌兰飞进来的时候躲避了雷达的追踪,那么军方根本想不到他们有直升飞机参与进来,这样就又为他们争取了时间,至于这架飞机,只要撑过这段时间,没人在乎它以后是不是还能上天。 “这就是你的计划?你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打算?”当他们开始准备的时候,李鹏怀疑地问李墨生。 直升飞机在半空中盘旋着,监视着地面的动静。除了赵山河警戒,他们用飞机上的灭火器扑灭了车辆上的火焰,用钢丝绳开始一个大木箱子,因为没有相关的设备,这些钢丝绳将直接穿过飞机上的舱门,把木箱固定在机腹下。 “不,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任何计划。”李墨生看了李鹏一眼。“不过,好象别人也没有什么有用的计划提供给我们,所以我是到了这里之后才有这个想法,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我承认这个办法有点复杂,但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 “但我们可以做最坏的打算,头。”李鹏严肃地看着他。“我们可以直接抹掉这个人而不用冒险,你这却是很不负责的做法和想法,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不,我们必须冒险。”李墨生也严肃地看着李鹏。“这不是一个能不能完成任务的问题,这是一个能不能给我们增加筹码的问题。从现在开始,我们所有的行动都要以此为目的。冒险?是有一点,但不冒险,连我自己都没有前途,更何况你们?” “你这是为了那个女人做打算?”李鹏的腔调有点怪异。 “我是为我们全体做打算。”李墨生看都没有看他。“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跟你们出任务,而如果这次顺利的话,也许我们都不用再出这样的任务。” “等等,你说这是你最后一次出任务?”李鹏一把抓住李墨生的手臂。“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从这个女人身上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后面的事情都会是一帆风顺,就是这个意思。”李墨生看着李鹏微笑。“想想看农妇、山泉、有点田,这不比我现在做的任何事情都有意义?” 米24吊挂着铁箱子,以二百米的高度在黑暗中全速掠过秦岭的山区。 现在驾驶飞机的是李鹏。俄国人制造的东西总是有相当的潜力可以挖掘,而且出人意料的结实耐用,考虑到地面上的威胁并没有解除,最后所有的人都坐上了直升飞机。在空中飞行的时候,李墨生和赵山河都在为发动机和机身上传来的古怪声音而担心,而没有驾驶过直升飞机的孙果并不知道这样飞行的危险性在哪里,所以他反而显得很欣慰。 他们各自的背包都在汽车爆炸的时候被烧毁,所以每个人只剩下了身上携带的装备和弹药,反而是李墨生的m14步枪的弹药最充足,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就只能用手榴弹来与敌人周旋了。 “别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孙果无力地靠在舱壁上。“再有什么事情发生,累也把我累死了。” 赵山河看了眼他没有说话。 他在检查自己的步枪,把没有打光的弹匣里的子弹凑成一个满的弹匣,这已经是他所有的子弹。李墨生注意到他把空弹匣仍然放回身上。 “好象你还有机会为自己补充弹药似的。”李墨生忍不住问他。“你不嫌累赘吗?” “这个女人是谁?”赵山河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这是我的志愿者,据说只在海外活动,是我的个人王牌。”李墨生笑起来。“这女人很漂亮,你喜欢她?” “她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漂亮。”赵山河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神却表明这句话并非无心。 “你也懂得什么是漂亮。”李鹏恼火地呵斥他。“你有过女人吗?” 赵山河笑了起来,没有回答李鹏的话。 发动机和悬翼的噪音充满了机舱。由于紧张和疲劳,孙果已经蜷缩在机舱一角睡着了。赵山河忽然有一种恶作剧的冲动,想把孙果拽到门口吓唬他一下,不过他的全身也正在开始感到酸痛,这个想法只在他脑袋了翻腾了一会儿,他也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 正像他猜测的,前面的两个人也在进行谈话。 “当我接到你的电话时,没有人告诉我要驾驶这老掉牙的东西,不过我的技术还在。”仍然能够听到龙舌兰的兴奋。“真希望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 “那你以为要做什么?”在后面的李墨生能够看见龙舌兰的一头黑发。“继续做老板?我想从今往后我们都不需要老板了。亲爱的,这一次如果能成功,我打算退出。” “为什么?”龙舌兰吃惊地回过头来,不过她也看不到李墨生脸上的表情。“你不是一直都干得很好?” “我以后也会干得很好。问题不在这里。”李墨生笑了笑。“问题在于,我现在有亲人了,我该为他们多考虑一些。” 龙舌兰没有马上回答,但当她说话时,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失落。“什么时候的事情,墨生?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家。” “说来话长,我想你可能对这些事情不会感兴趣。不过我倒对你的接下来的去向很感兴趣,你还会回峨眉吗?”李墨生注意地看着面前的仪表盘。米24很结实,但在现在的情况下,如果要出状况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机舱里附加的油箱尤其危险。“那对你来说太孤单了。” “这次我要回去,师妹说她现在需要人手,我既然不能在这里停留,那就不如回去帮她。”龙舌兰的声音又快活起来。“你也在她的计划里。” “恐怕那只是她的一相情愿。”李墨生微微摇头。“我已经厌倦了这些工作。” 龙舌兰又回头看着李墨生,这只是wap.ㄧ6k.cn个下意识的动作,在黑夜中她看不到李墨生的表情。 “我们还没有时间坐下来讨论,不过我想没有谁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我的主意。”李墨生微笑。“如果你有计划,你就必须自己去完成。” “那么我呢?”龙舌兰忽然问。“墨生,我能改变你的主意吗?” “亲爱的,你对我来说永远像叶赛宁的诗句那样隽永,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第十章 杀与伐 (十) 李墨生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也很诚恳。龙舌兰对此毫不怀疑:李墨生会为她做任何事情。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呢?“会为她做任何事”和“要为她做任何事”是有区别的,虽然差别只有一个字,但其间的差距却不可计数。 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就像是秋天的叶子,只能随风而去,龙舌兰伤感地想。 就在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直升飞机终于坚持不住,它的机舱结构已经受到严重的损伤,发动机的磨损也相当惊人。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架直升飞机再也不能上天。李墨生站在直升飞机前,打量着这架钢铁飞鸟。 “你是不是有点舍不得?”在机舱里放好炸药的李鹏站到他身边。 “是有点舍不得。不过这没什么好伤感的,它的使命已经完成,该是寿终正寝的时候了。”李墨生拍着机身。“这是架好飞机,比大多数人想象得要好。” 李鹏咧开大嘴,把遥控爆炸装置塞到李墨生手里。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也像这架飞机,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那么正好来尝尝自杀的滋味。我在这上面花了点心思,希望你喜欢。” 两个人并肩离开直升飞机,满眼山野在朝阳中格外壮美。 那个多灾多难的木箱子已经装到了载重卡车上,并且有一支专门的部队负责护送,到了这个地方,总参也只能望洋兴叹。当米24越过山区之后,总参的直升飞机部队尾随而至,但他们只能在空中盘旋,看着地面上的几个人对他们懒洋洋地挥手致意。护送的部队跟在山那侧的不一样,他们携带的武器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消灭这支追踪而至的队伍。 龙舌兰、赵山河和孙果都站在安全区域之外,他们的神情里多少都带着点期待。 李墨生举起手里的遥控器向大家示意。 “你再不按下去,我就要误会你是个女人了。”龙舌兰欢快地大叫。 “轰”的一声巨响,远处的直升飞机淹没在火光中,机身顷刻间被整齐地分为两截飞上半空,高高地超过了地面上浓烟。在半空中,两截机身再次发生粉身碎骨的爆炸,把残余的碎片均匀地撒向荒凉的戈壁。 连续按下照相机快门的赵山河站起身子,狠狠地和李鹏拍了下手掌表示祝贺。 “不过你不能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去。”李鹏没有忘记警告他。“网上什么人都有。” 龙舌兰依偎着李墨生,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壮观景象。 连远处还没有出发的陌生人队伍中也发出兴奋的鼓噪。 随后赶到的蓝星月对对方有如此庞大的接应队伍也感到很意外。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比刚才好得多,敌人已经被迫向谷地里逃脱,而当前的任务让他也没有心情去追杀这些人,这可以交给“阿尔法”二号。他研究了一下地图,发现他的部队只要穿过谷地就能够抵达情报中所指示的地点,率先截住对方的车队。他还有十七个人和一架武装直升飞机做掩护,至少跟敌人势均力敌,当然他必须表现得聪明点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招来一架武装直升机在空中掩护,蓝星月带着第十六特勤联队还是翻越山谷。 李墨生没有向接应队伍撤退的方向撤退。他的体力不足以支撑那种强度的冲刺,所以他在军方的人准备好火力之前向谷地深处逃去。如果对手愚蠢到下到谷地里来追击他,那么就给了已经藏身在隐蔽地点的赵山河以绝好的机会射击。没有人愿意落到夹击火力中间,就算是力量对比悬殊也不行。 赵山河一边骚扰正在穿越谷地的敌人,一边向快反部队的埋伏地点撤退。 特勤联队以箭头队形追击马西北,最前面的机枪手用手中的伞兵型m249轻机枪追踪着赵山河的身影,用曳光弹给其他队员做目标指示,双方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近。距离情报上的目标地点越来越近,蓝星月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多,到目前为止,他亲眼看到的敌人只有两个,这就是他所面对的全部敌人?他命令前锋人员注意搜索前进,并且命令后面已经重新建立阵地的狙击小组使用随身携带的热成像仪进行观察。 突然之间,自动步枪的射击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早有准备的特勤联队没有被伏击打乱阵脚,而是各自就地寻找隐蔽,迅速还击,各种自动武器的射击声乱成一锅粥,曳光弹在空气中交错激射。战场经验丰富的蓝星月立刻听出对面的俄式自动武器特有的声音。敌人的齐射打乱了特勤联队的队形,并且要把他们压制在这片开阔地上,这个时候就连一个军校里的学员都知道敌人要干什么。 蓝星月命令部下立刻在三个机枪手周围集结成队,机枪为携带at4火箭筒的队友提供掩护,三个小队交替前进,以求在运动中躲避迫击炮的袭击。这就是为什么敌人会在他们还没有进入伏击距离就开枪的用意所在,在这种情况下,仅仅是一门六十毫米以下的轻型迫击炮也足以主宰战场结果,让他感到庆幸的是,他还有一架直升机。 “阿尔法”二号已经在空中看到了地面上的热闹场面,即使是到过伊拉克并在阿富汗一直从事军事行动的机组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们所看见过的最激烈的战斗。夜视仪的绿色视野完全被地面的火光充满,强烈地刺激着驾驶员的视觉神经,这位参加过无数次战斗的老兵忽然感到解放战争的场面又在眼前重现。 不过,这一次结果不会那么凄惨。 蓝星月的命令让驾驶员决定不顾所谓的安全距离而去为地面部队解围,虽然这会迫使他的飞机飞到距地面五百米的高度上,但这一次他们对面的防空火力已经有了准备,高超的驾驶技术和高科技的直升飞机让他们有信心应付这一切的危机。 第一发迫击炮弹准确地落在特勤联队的各小队之间,但在蓝星月的提醒下,各队之间的距离都在十五米之外,而且人员都有掩蔽,虽然炮弹爆炸的气浪和碎片搞得联队狼狈不堪,但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但第二发炮弹则不一样。炮手非常高明,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就修正了弹着点,第二发炮弹落在第一发炮弹五米左右的地方,在炮弹炸起的泥土里,蓝星月能够看见他的一个部下被狠狠地抛了出去,那道弧线很象他自己的家里、站在门廊下向街道上的垃圾桶抛出去的垃圾袋。 在许多人看来,迫击炮是一种很原始的武器,土头土脑而且很固执,但在某些时候,它对小股步兵来说比任何现代先进武器都有杀伤力。首先,它几乎没有射击死角,射程可以灵活调整,所以你不可能用迅速接近的办法来躲避它的打击;其次,它轻而灵活,而且没有复杂的瞄准射击过程,如果是一个娴熟而且身体强壮的炮手,那么迫击炮在他手里就跟自动步枪一样好用。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对面的迫击炮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第三发炮弹几乎摧毁了特勤联队的左翼,炮弹就落在刚才被击中的小队身边,仅以视觉观察就能够看到有两个人被直接击中而像拆了线的木偶一样跟着周围的岩石和泥土向四周散落。负伤士兵的惨叫像铁锤一样重重地击打着每个人的耳鼓和心脏,特勤联队参加过激烈的战斗,但很少承受这样的打击:他们只能在对方的炮火下躲避,无法后退也无法冲锋。而紧跟着对面的炮手决定开始打击特勤联队的右翼,以第一发炮弹的坐标为参照点,第四发炮弹准确地落在偏右五米的地面上,尽管联队士兵已经找好了坚实的掩蔽,但谁知道下一发会落在哪里? 向二百米之外冒出火光的地区不断扣动扳机,这完全是喇嘛性月下意识的动作,即使是仔细瞄准,小心地射击,他的m4a1在这个距离上也完全无所作为。真正起作用的是三挺机枪。在联队相对完好的右翼里有一支m60位于队伍最外边的位置上,和m60并排的是一支mk46,然后是m203榴弹发射器。m60射手的任务是打击三至五个单兵组成的小股目标,摧毁掩体,压制战壕。在遭遇炮火打击的瞬间,队里训练有素的m60射手仍然坚持用曳光弹覆盖对面的几个火力点,让他身边的其他火力可以对抗其他的零星火力。这就给了他快速和灵活地进行火力部署的时间。 m60持续的射击声音让所有士兵都从最初的打击中恢复了正常。m60的六到九发点射清晰可辨,射击产生火光和子弹撞击目标产生声音,阵地里所有的单兵都可以在m60建立的射击界限内控制其火力。乔在换弹匣的余裕中想到,如果敌人的迫击炮最先打击这一侧,那么特勤联队将从心理和战术上完全被摧毁。 其实,下一发炮弹落下仍然是一样的结果,以对方炮手的精准射击,其结果几乎可以预料得到,蓝星月紧闭嘴唇,不停地扣动扳机,惊恐地等待着下一发炮弹的降临,完全忽略了头顶上ah64武装直升飞机呼啸而过的巨大阴影。 “阿尔法”二号的机组人员战斗经验丰富,他们在空中就看到了迫击炮对地面部队的攻击,所以对地面部队遭遇的其他轻武器暂时忽略,只用了不到三十秒就找到了隐藏在伏击阵地后面的迫击炮阵地。“阿帕奇”有充分的时间对那个迫击炮阵地进行瞄准,然后高速俯冲下去,用挂在两侧短翼下的四个火箭巢中的一个向迫击炮阵地射击。每个火箭巢里有十九发“九头蛇”七十毫米高爆火箭弹,tads系统可以使飞行员只需要侧一下头就完成射击准备----直升飞机的侧面冒起明亮的火焰,看上去好象直升飞机自己被击中一样,但对应的是几百米外的地面上冒起一片火光,敌人的迫击炮阵地被完全摧毁。 就在同时,警告雷达表示直升飞机已经被地面的防空导弹锁定。这是机师们早已经预料到的情况,但地面防空导弹的操作人员显然比他们在演习中所碰到的士兵们要高明得多,他们选择锁定目标的时机更好更准确。任何非固定翼飞机在这个角度和速度进入攻击时也是它最脆弱的时候,只要猎杀者有视死如归的心态。 接下来全靠在模拟演习中获得的经验来应付“毒刺”防空导弹。 “阿尔法”二号的机师们的全部信心就建立在这架能够随心所欲地翻转、俯冲和爬升、甚至是侧飞的直升飞机的性能上。相对固定翼飞机来说,直升飞机需要精确到位和柔和敏感的操纵,这是那些飞固定翼的飞行员所体会不到的感觉,但他们同样妙不可言----直升飞机以一个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动作倒着翻了一个筋斗,一下子就摆脱了从地面飞上来的一枚导弹,然后全速掠过敌人的地面阵地。在这个瞬间,技师们放出了降落伞照明弹,这不但会为地面友军指示出敌人的位置,还干扰了地面阵地发射出的第二枚导弹,让它红外线导引器寻找了一个错误的目标而偏转了自己的方向,而当直升飞机尽全力升空的时候,他们看到了第三枚导弹被远远地甩在下面。 “yes!” 机师们兴奋地在内部通话器欢呼起来。 第十一章 黄昏的晚霞 (一) 机师们兴奋地在内部通话器欢呼起来。 “嗨,伙计,有过一架直升机可以同时躲过三枚防空导弹吗?我们做到了,就凭这个他们就得给我发奖金。” 驾驶机师用拖着长调的南方口音对同伴说道。 听到他的话,武器机师无声地笑了笑。学习这种口音时可花费了驾驶机师不少时间,为此他还特意找了一个南方女人做女朋友,不过这是个人自由,与他无关。只要同伴在飞行指令上不番错误,喜欢用什么口音武器机师都无所谓。 “看起来地面友军遇到了麻烦,我们去看看还能他们提供些什么帮助。”武器机师提醒驾驶机师。“我们携带的油料不多。” 从直升飞机上能够看见敌人的地面阵地有大的火光出现,这是地面部队发射的at4火箭弹。没有了迫击炮的威胁,特勤联队火力上的优势就表现出来,尽管还不能占据上风,但已经稳住了阵脚,狙击手很快就打掉了快反部队的一挺机枪。乔重新划分了队伍,这时候他的部下已经损失过半,但对面阵地上的枪声也已经稀落起来,这说明敌人的损失也不小。 剩下的任务要交给直升飞机和狙击手来搞定。 “阿尔法”二号接到了命令,“把敌人的阵地炸成火海”。 “明白。”驾驶员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声,推动操纵杆让飞机转个方向,飞机绕过还在燃烧的迫击炮阵地,从另一个方向向敌人的地面阵地飞回来。 “嗨,凯,你说他们手里还会有导弹吗?”驾驶员注意地查看地面情况,然后问武器机师。“我们可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躲过三枚导弹的袭击。” “没问题,伙计。运气暂时还在我们这一边。”武器军官用他惯常的平静声调回答驾驶员,同样是飞行员,武器军官却在任何都显得非常稳重。“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再对我们做同样的事。” “这正是我要听到的,兄弟。”驾驶员在通话器里大笑起来。“我负责把我们从那里弄出去,而你负责消灭那里的敌人。” 武器军官似乎也笑了笑。“一言为定。” 驾驶员相信自己的搭档。他们一起出过很多次战斗任务,从来没有过配合上的失误,如果不是已经到了退役的时候,驾驶员永远也不会想离开这个搭档。三个月,再有三个月他就可以离开了,他已经在国内找到了一份驾驶私人飞机的工作,那将会让他的老婆停止抱怨和要红杏出墙的威胁。想到这里,驾驶员甚至微笑起来。妈的,谁会要这么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 地面从眼前掠过。 这个景象很像他在美国国家地理频道上看到的节目,当鹰在空中飞翔的时候,俯瞰大地就是这样一个感觉。这个时候驾驶员甚至有点羡慕前面的武器军官,因为位置的原因,武器军官比后面的驾驶员更应该享受这俯冲的一刻。 但他现在最好在摆弄他的武器按钮。 直升机的机舱又亮了起来,这是武器军官在向地面倾泻飞机上的所有火箭,驾驶员时刻注意着预警雷达,但地面阵地已经完全被火箭的爆炸火光所覆盖,以这种密度的攻击,任何人都不可能暴露在阵地表面,更别说热信号对导弹本身的干扰。 直升机掠过阵地之后,眼前就是那条山谷,他们刚才在这里打烂了一辆吉普车。 突然之间,预警雷达再次鸣叫起来,驾驶员吃了一惊,猛地加大引擎的转速,在最短的时间里让直升飞机做了个急转并且向空中逃逸,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飞机已经无法摆脱高速追踪而至的导弹,导弹的战斗部直接击中飞机而爆炸。直升机猛烈地晃动着,似乎不想屈服于地心引力而坠落,但导弹的碎片破坏了四片旋翼中的两片,紧跟着发动机也失去了动力,直升飞机终于向地面摔落。 站在谷地边缘的李鹏远远地把发射器扔了出去,向着天空举起双拳哈哈大笑,身上脸上还带着尘沙。在直升机攻击吉普车的时候,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攻击位置,反而被火箭弹爆炸的气浪推出去,埋在沙砾下短暂地昏厥了一会儿,不过运气很照顾他,当他恢复神智的时候,正好看到直升机从他的头顶飞过去。当李鹏带着仅剩的一具发射器爬到了谷地边缘,看到正在俯冲肆虐的直升机向自己一头冲来,他便毫不犹豫地射出这枚导弹。 直升机的坠毁像一个停火信号,特勤联队的斗志随之下降,再也没有向快反部队的阵地上发起冲锋,而是悄悄地退回到他们发起进攻的地点。李墨生认为,他们在等待后援,可现在总参的人已经远远地落在后面了。 算上没有参与战斗的侦察小组,来接应的部队还剩下八个人,可谓损失惨重,但这个结局已经比他们来的时候预想的自杀任务要好得多。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撤出这里,当指挥官听说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们出发的时候,上级可没有给他们安排后路,所有人都认为,即使有幸存者也会由当地的情报站来处理。 不过他们也要抓紧时间。飞机不是一辆自行车,这么个庞然大物不管是飞行还是停靠都很显眼,如果总参的人决定对付它甚至不需要战斗机,只要一枚导弹就可以在千里之外看着它烟消云散。 “还有一架‘铺路鹰’会跟着你们,不过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没有‘毒刺’,所以打开大灯,全速开。”李鹏跳上卡车驾驶室旁边的阶梯上,把一个遥控引爆装置交给一号,然后紧紧握着他的手摇晃着。“不到最后时刻别炸掉这个箱子。” 一号满面血污地看着李鹏。“那些留下的人,请你们帮助照管。” 这场战斗下来,快反部队活下来的人全部负伤,有一两个还很严重。绝大部分伤亡都由武装直升飞机射出的高爆火箭造成,在跟特勤联队的交火中快反部队只有一名机枪手被狙击手打死,两名队员在at4火箭弹的攻击中受伤。伤员都跟着一号撤离,他说的“留下的人”,是指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人。 “怎么照管?”李鹏不无伤感地微笑。“给他们立个纪念碑?要我说没这个必要,你和他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一号眼睛里有泪光闪动,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踩下油门,卡车一溜烟地开出山谷,向他们来时降落的跑道出发。李鹏一直看到汽车消失在视野中,才快步跑向山洞里。这个山洞不但很大,而且有四通八达的暗道,这是建国初期修建的军事防空洞,现在正好做他们的临时藏身点。李墨生和赵山河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开走另一辆车。 “如果我们有时间的话,还是把战场打扫一下。”李鹏走到李墨生身边。“至少要把我们的人掩埋一下,不能就让他们就这样曝尸荒野。” 李墨生没有回答,只是不置可否地看了李鹏一眼,继续给空弹匣压上子弹。 “我知道你对此不以为然,因为你自己从来不把这些身后事放在心上。可那些人不是这样想的,他们肯定希望自己的尸体不要被丢弃在荒野。”李鹏忽然激动起来,对着李墨生大声说道。“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我们要把这些人带回去!” “你也说,‘如果我们有时间的话’。”李墨生把装满子弹的弹匣放进作战背心的口袋里,然后拿起另一个。“但我们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时间。” 李鹏看着李墨生足足有几秒钟的时间,然后沉默着坐到一边。 “当地情报站会负责这些事情。”李墨生看出了李鹏的心事。“军人都不肯抛弃同伴和同伴的尸体,我们也不会,但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取决于现实。你以为现在可以想打扫战场的事情了?李鹏,我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是啊,现在想这个的确有点早。”李鹏从地上跳起来,使劲地晃了晃脑袋。“我想是刚才的爆炸让我感觉很不好,我的脑袋现在还嗡嗡响。” “你真是命大,李鹏,做为一个死里逃生的人来说,你的气色好极了。”李墨生把自己的背包扔到卡车的驾驶室里,然后提起卫星电话向山洞外走去。“要是你还能坚持的话,我需要有人为我警戒。” “叫‘兵蚁’跟你去,我要好好检查一下卡车。”李鹏挽起袖子,情绪似乎好了很多。“可别半路上趴了窝,那这些人就算白白牺牲了。” 赵山河也对自己的装备检查完毕,快步追上大步向外走去的李墨生。正如李墨生所料,特勤联队已经乘坐那架“铺路鹰”向快反部队的卡车追了下去,这里反而彻底地寂静下来。他接通了后wap.ㄧ6k.cn方的戴军,询问他有关出发前的种种要求是否已经准备妥当,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这让李墨生焦躁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要想安全的回到目的地,他们还有很事情要做。 直升飞机被击落,成都军区的司令员肯定会亲自过问这件事情,但这还不是让蓝星月难受的地方。损失惨重的第十六特勤联队无力阻止敌人离开,所以只能在一定的距离上保持追踪,以便及时向指挥作战中心提供实时情报。他立刻决定,那些已经飞在中途的直升飞机也要掉转方向。 第十二章 黄昏的晚霞 (二) 大风,烈日,尘沙。 这就是黄土高原。来到这里,人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与世界其他地方不同,稀少的人烟完全是大自然的点缀。在这里,荒芜的大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主人,人类则只是在大自然的肆虐下挣扎生存的奴仆。而在冰川世纪就已经形成的秦岭山脉更以它的冷峻俯瞰着脚下如蝼蚁奔忙的人群。 改装后的运八运输机停在一条用推土机和压路机修成的简易跑道上,李鹏正在把吉普车开出机舱。据说这条跑道曾经是当年为了建立秘密导弹而修建的,但是在改革之后,这条跑道便再也没有使用过。优秀的机组成员以他们的熟练操作绕开了跑道上年久失修的损毁所带来的降落困难。两个小时之前,运送快速反应部队的飞机也做到了安全着陆,情报站派出的一辆卡车已经把他们接走。 机组考虑了罗门的意见。在跑道上停留将会很危险,而且也看不出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他们可以飞回到阎良加油和检修,然后等待召唤,再次飞抵这个跑道。从这里到阎良的军用机场不到四百公里,即使是只用巡航速度的运八也能够在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里进入和脱离,因此这个决定比让飞机只在原地等待要安全得多。 不过机长有个疑问。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飞行虽然能够躲过雷达,但绝对躲不过卫星和无人机的侦察,再次飞抵这里会不会很危险,尤其是到时候飞机本身没有任何自卫的能力。 李墨生和孙果都认为安全不是问题。现在后面的追兵虽然已经红了眼,但是打下一架运输机还是他们不敢做出的行为。 不过李墨生和孙果都表示,将会视当时的情况再考虑要不要这架飞机配合,没有武装的机组只是这次行动的支援力量,所以不会让他们冒险。 “你真的要使用这架飞机?” 看着飞机飞走,孙果很感兴趣地问李墨生。 李墨生点点头,拉着孙果快步走向已经发动的吉普车。 “我们的汽车已经报废,行动就不得不在白天进行,不知道上面考虑过这一点没有。我个人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次利用飞机把人运走,尽管很可能会再次遭遇空中打击,但两个小时航行的成功几率显然比陆地上的十个小时更高。” “话是这样说。但是对方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对目标志在必得,如果他们向这一地区派出人手,到时候这架飞机肯定帮不上什么忙。” 孙果示意驾驶座上的李鹏让出位置来。很明显,对当地的情况孙果更有发言权,李鹏咧咧嘴,痛快地让出了驾驶位置,可他想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又遭到了李墨生的反对,只好抱着机枪挪到了后面。赵山河一直看着李鹏在微笑,当李鹏转向他时,赵山河便把视线转到另一边。 “听我说,上面让十三处介入行动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真正的解决办法,所以一切都没有定案,到时候就看哪个办法成功的可能性更高。”李墨生看了一眼坐在车后面的两个人,戴上了风镜。“所有人都准备好了?那就出发。” “你想主导这次行动?”孙果注意地看了一眼李墨生。“不过好象这次行动的主导权在快反部队指挥官手里,如果他不同意,你们连打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机会是命运而不是某个人的赐予。”李墨生笑了起来。“如果我觉得快反部队在干蠢事,那我会要求接手指挥。” “我觉得你的机会不大,跟你们相比,快反部队才是正规军,如果和对方遭遇,起决定作用的是他们,所以他们理所当然拥有主导权。”孙果也笑了起来。“谁知道呢?反正我的任务就是带着我的手下人配合你们或者他们。” 没有打开车灯,只靠着夜视仪的帮助,熟悉道路的孙果仍然开得很快,很快就开到了情报站临时藏匿的地方。汽车开到一处山谷里时,眼前的情景让李墨生和他的伙伴吃了一惊,谷地里灯火通明,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围在一起,高声地争论着什么,山谷里热闹非凡。 汽车开到近前,李墨生注意到山谷里地上到处都有被烧过的痕迹。 “如果摆上烤肉,这里简直就是圣诞嘉年华。”李鹏跳到地面上,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开始惊叹。“我以为只有军人才能在这里为所欲为,想不到我们的人在这里过得也这么滋润。” 赵山河捅了捅他,李鹏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吃惊地看到山谷的角落里有两个人正在宰杀一只羊,旁边的石头上还栓着几只,离宰羊不远的地方已经燃起了篝火,空气中有种烤面饼的味道。 “我说错了,这还真是嘉年华。”李鹏大摇其头。“去给我弄瓶冰镇啤酒,‘兵蚁’,给你自己弄瓶牛奶,你还没到喝酒的年纪。” “滚蛋。”赵山河微笑着回敬了一句,站在原地不动。 “当地人就是这样随遇而安,所以你们也可以试着轻松一下。”孙果笑着走过他们身边。“欢迎来秦岭,他们弄的羊肉很不错,你在别处吃不到这个味道。” “他们的人手不够,所以必须得依靠当地人。要是我没猜错,他们的真是职业应该是军人。”李墨生打量着周围的情况,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情报站的伙计们工作得很出色,这些地方武装很买他们的帐。” “你怎么知道的?”李鹏不服气地问他。 “很简单,我知道的情报比你多,更重要的是,我动脑也比你多。”李墨生向李鹏眨眨眼睛,然后快步跟上孙果。“你们两个找个地方休息,随时待命。” 李鹏仔细地看了看远处散落的两个箱子,发现它们已经被打开,周围还散落着一些自动武器,再看看这些人,要得到李墨生的结论就很简单。 在一个巨大的山洞的外边,他们见到了快反部队指挥官、一个呼号为“长江”一号的陆军中校和当地情报站的一些特工。在这种任务中没有人会去询问对方的来历和姓名。快速反应部队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分散到周围去执行警戒任务,尽管当地人的警戒办法可能更有效,但像所有指挥官一样,不掌控全部状况就无法安心。快反部队带来的轻便卫星天线架在一处开阔地上,从所联接的设备来看,他们能够得到来自间谍卫星和设立在宝鸡市监听站的情报支持,两个通讯军官守在这些机器前,每隔五分钟会向“长江”一号汇报一次情况。 “这里的警戒主要是针对不友好的地方武装。”一号对李墨生微笑。“对方的行动反而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不过时间正在流失,我们的处境越来越不利。” 李墨生点点头。“你指的是那个目标到汽车上?” 一号叹了口气。“要么有更多的人,要么有更多的毛驴。“ “现在看这不是人多就能够解决的问题,我们需要机械,靠当地人提供的驴子也解决不了问题。”跟自己的部下简单地交流后,孙果已经大致掌握了这里的情况。“现在的问题是缺乏必要的机械。” “这里距离对方有多远?车又是在哪里搞到的?”李墨生走到灯光下的地图旁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一号看着罗门。“我们到这里主要是执行战斗任务,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情况。” “没问题,我知道你们的职责是什么。”李墨生宽慰地拍了拍一号结实的肩膀。“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就让我来接手这里,你看怎么样?” 一号严肃地看着李墨生。“如果你能想出办法,我当然愿意你来接手这个任务。” 快速反应部队最拿手的本事是作战,李墨生甚至认为,他们对眼前的困难简直连想也不愿意多想一想。他们是来作战的,除了这个他们什么也不关心。这很正确,这也是为什么总参会同意十三处介入的原因,现在的戴军已经是“无所不能”先生,快反只在名义上主导这次任务已经是两个部门之间的默契。 当李鹏带着当地人去看地形的时候wap.ㄧ6k.cn,快反部队收到了后方的情报,隶属成都军区担负救援任务的六架uh60黑鹰直升机已经离开驻地,预计到达地点是这里,时间大概需要一个到一个半小时。 看起来对手虽然得到了消息,但已经落后了,而且因为兵力不足,所以暂时还在调拨资源。 与执行特种作战任务而临时组建的第十六特勤联队不同,成都军区的野战条令认为,救援部队“尤其适合担任夺取山地、丛林地、城市居民地的进攻行动和空中突击作战”。在满足一级编制装备水平时,可单独遂行低强度条件下的进攻作战行动,适合担任仓促进攻、预有准备进攻、扩张战果和追击,以及实施特种作战、袭击、伏击、佯攻等行动,而这支部队最大的威胁在于,能够独立作战48小时。 在总参的直接干预下,成都军区司令部不得不在第十六军中抽调一个排配合由雇佣兵、特种兵和总参的外勤特工组成的第十六特勤联队实施作战。在飞机起飞之后,步兵战斗队分别乘坐吉普开赴指定地点,而第十六特勤联队则在两架直升机的掩护下飞往目标地点。 第十三章 黄昏的晚霞 (三) 当李鹏和当地人在外面布置好简易的防御工事回来后,证实了后方基地传来的消息。就在他们离开目标点的时候,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不过李鹏不能确定直升机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车,尽管关闭着车灯行驶,但直升机上的夜视装置应该能够发现他们的踪迹。 “要是我们想留下这两辆车还要付出什么代价?”看着李鹏和赵山河把汽车倒进山洞里隐藏好,李墨生这样问孙果。 “我们的条件是就到这里为止,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补一些现金给他们。”孙果的语气很肯定。“除了军火和毒品之外,钞票在这里最有信用。不过你打算就这样开着车大摇大摆地进发?” “我说过,最好的办法是用飞机。”李墨生微笑。 “说实话,我看两个办法都没有什么机会,你还是多想想如何销毁这批物资。这个箱子又大又笨重,可没有专门的工具,你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对付它,我已经叫我的人准备了焊割工具。”孙果压低了声音。“不如你现在就开始这么干。”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考虑你的建议。”李墨生看了孙果一眼,他知道这个情报站负责人想的是什么。“不过我可以把你的建议当成后备计划。” 孙果没有说话,只是向李墨生竖起大拇指,表示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李墨生来到守在卫星通讯设备前的“长江”一号面前。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第十六特勤联队的一部分已经乘坐两架‘铺路鹰’在路上,伴随他们的是两架武装直升机。当全部人马没有到齐的时候,他们不会发起进攻,所以我认为还有一个半小时,至少还有一个半小时。”一号说到自己擅长的部分时就显得信心十足。“加上他们还需要收集、研究和分析情报,那需要的时间就更多。” 如果他们知道从哪里搞到情报的话就不会需要更多的时间。不过,暂时还不用跟一号说明这个情况,而且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跟李墨生自己的估计也差不多。在这之后,第十六特勤联队会率先发起进攻。一个好消息是,如果他们想要这批物资,就不会先开始没头没脑的空中打击,所以李墨生希望能够配合快反部队消灭掉做为先头部队的第十六特勤联队,然后带物资撤离。机动能力和火力完全处于下风是他们的致命弱点,这次行动成功的可能性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小。 快速反应部队已经布置在谷地的外围。一个带有反装甲器材的侦察小组已经出发,在山谷入口处埋伏并做为第一道警戒,附近可以做为直升机的降落场则有一个携带迫击炮和防空导弹的战斗小组,这是快反部队的主力。还有两个小组做为预备队,随时支援上面两个阵地。在这次作战中,快反部队携带的“毒刺”导弹将是战斗的决定因素,所以李墨生衷心希望快反部队中有人能够熟练操作这种武器。 肥美的烧烤盛宴开始了,当地人都扔下手里的活计聚集到一起,如果不是那些摆放在身边的武器,你很难想象这是处于战争的威胁下。热茶的香气和孜然以及辣椒面的香气混合在一起,也刺激着李墨生等人的胃口。这里很热闹,总参的无人机和卫星肯定能够发现这个盛大的派对,但他们也一定会感到迷惑:对方会在这个时候这么张扬吗? 当地情报站的人取来许多的烤肉和面饼,邀请李墨生等人一起用餐。 李鹏叹了口气。 “我受不了了,我们不等总是靠军用口粮过日子。吃一些热乎的东西能改善我的体力和心情,也能够改善你们大家的。你们的意见呢?” 孙果看了他一眼,然后理解地看着李墨生。 “你们对饮食要求还是那么严格?不过,如果你们不吃的话真是太可惜了。我和我的人都非常喜欢这个味道,而且你在国内别的地方根本就吃不到这么纯正的味道。” 这不是严格不严格的问题,而是健康的问题,现在吃这样的食物很容易拉肚子,而他们至少还要保持十二个小时的战斗状态。不过李鹏说得也有道理,看着当地情报站的人员大吃特吃未免说不过去。 “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严格。”李墨生向李鹏做了个手势。“露露你的手艺。” “去找锅和作料。”李鹏从休息的地方站起来,拍了拍赵山河的脑袋。“我们去给李墨生大老爷弄点儿能消化的食物回来。” 赵山河二话不说,从自己躺着地方窜了出去,看来他也被食物香气折磨得快要疯了。李鹏看着他的背影,轻蔑地摇着脑袋,然后拔出自己的地狱犬格斗刀走向杀羊的地方。当赵山河端着满锅的蔬菜回来时,李鹏也用块木板托着一大块肉出现。 赵山河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块c4炸药,用匕首把它分成小块,然后架设起一个简易灶台,用打火机点燃炸药,把装满了水的锅架在上面。尽管知道c4炸药的性质非常稳定,孙果还是对他们的做法摇起了脑袋。 “跟你们这些人吃饭还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吗?” “这东西很好用。”赵山河咕哝了一句。 李鹏飞快地把肉切碎,连同蔬菜和那些已经那些烤好的熟肉、还有一些葡萄什么的水果和香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通统扔进锅里。孙果看着李鹏微笑。 “这就是当地的做法,你不用亲自动手,我们就可以帮你搞定。” 李鹏哈哈大笑,把一筒番茄酱倒进锅里。 “我们的做法有点不同,你也可以尝尝我们搞出来的战地大餐。这同样是别处吃不到的东西,但这比这里的任何菜肴都要美味。” 孙果颇有深意地看着李鹏。 “你们跟快反部队不一样,他们从头到尾都绷着神经,而你们又太放松,反正你们这两这个单位的人我都是第一次见到,我不得不说,你们都让我印象深刻。” “时间有的是,要合理分配自己的力气才有坚持到最后的机会。”李鹏看着孙果。“快反部队只需要打一仗就撤出,而我们要坚持到最后,这里面是有区别的。” 当锅里浓稠的汤汁开始翻滚起来的时候,当地人已经吃喝完毕的,他们开始三三两两地赶着自己的毛驴离开谷地。孙果很快与这些当地人做了交易,以两万元的价格交换了两辆半新的卡车,做为合作愉快的一部分,当地人把他们的茶炊也留下来。早在箱子搬运完毕的时候,情报站的人就已经把他们带来的工具全部收拾妥当,当最后一伙当地人离开之后,谷地里就只剩下他们这一处火光。 用最后一块面饼卷起肉汁送进嘴里,再灌下一大杯热茶,李鹏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 “知道此时此地是什么支撑着我的勇气?就是这一锅美味而不是什么国家使命。”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研究一下正经事了?”孙果笑眯眯地看着李鹏。“烹饪的手艺不错,那你打仗的本事怎么样?好象时间也差不多了。” “饭后不能剧烈运动。”一个当地的情报人员打趣。“而且你还吃了那么多。” “我敢打赌你们不会参加战斗,所以我不会跟你们讨论这个话题。”李鹏轻轻拍了拍手边的机枪。“把对付军方的事情交给这个军方伙计就可以。”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该是我们离开的时候。”孙果看着李墨生。“但是如果你们需要,我们可以留下来和你们一起战斗。” “不用了,老孙,你们的工作更危险也更有意义,你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你马上带着你的人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李墨生站起身,向孙果伸出手。“好运,兄弟。” “好运,兄弟。”孙果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关切的微笑,用力握着李墨生的手。“有件事情我想你们应该知道,那就是这些当地人在离开这里后就会把情报出卖给军方,所以你们应该有心理准备。” 一边交易,一边出卖,这是山区人的生存哲学,他对此深深了解,反正他们已经争取到了足够多的时间,不管他们出卖还是不出卖,对手都会找到这里来。 当情报站的人也乘坐自己的汽车离去时,谷地里彻底地安静下来,只有夜风在呼啸。所有的车辆到停在巨大的山洞里以隐蔽自身的热感信号,而情报站的车辆将吸引大部分的注意力,他们可能遭遇到袭击也可能不会,但他们所承担的危险一点也不比留下来的人所承担的要小。这是一群和李墨生他们一样勇敢的人。 可能比李墨生他们更加勇敢。 李墨生先跟戴军取得了联系,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小时,他要确定自己需要的后援是否已经全部到位。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戴军在这方面做得很好,比他想象的要好。他们是在最危险的地方工作,在这个时候后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能让他们分心。 “发现直升飞机。”在无线电里传来“长江”一号平静的声音。 用肉眼在夜空中发现直升飞机的踪迹相当困难,而且有经验的飞行员会从逆风的方向接近目的地,这样风声就可以掩盖旋翼和发动机的声音。这样等到直升飞机出现在目标区的时候,它的夜视设备很有可能就已经抢先发现埋伏在目标区周围的战斗人员。快反部队指挥官在自己最初的计划上做了个小小的改变,他把一个预备小组放在直升飞机转入逆风时可能会经过的弧线上等待,这样的话,可以使用“毒刺”上的红外线搜索仪搜索直升飞机。当然,红外线搜索仪对寻找一两千米高空的直升飞机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帮助,但当知道飞机接近的方向时,这至少比漫无目的的目视搜索有效。 对埋伏来说最可怕的事情是,对手可以使用攻击直升机和a10地面攻击机组成的联合战术,对有防空威胁的地方展开面与点配合的杀伤攻击,它们会在地面防空火力的射程外轮番对目标进行打击直到完全摧毁防空火力。 即使在眼下这样一个紧急行动中没有a10的配合,两架直升机仍然有经典的陆军航空兵战术使用。它们会从从几个不同的方向反复接近同一区域,所有的时间都在地面部队的视线之外高速飞行,然后进入盘旋状态,突然升高或俯冲对目标开火,然后脱离,在使用机炮或者非制导火箭时,地面部队甚至在受攻击时都无法发现直升飞机的去向。 wap.ㄧ6k.cn 所以快反部队使用“毒刺”的机会也不多。 这块谷地在空中看来深不见底,而且狭窄异常,第一架直升机快速掠过降落场,驾驶员在用夜视装置观察下面的情况,没有发现异常情况,第二架会在高空中抛下照明弹为机降部队提供照明。 因为逆风而使旋翼声音比直升机影象的出现晚上你秒钟,如果直升机直接向地面攻击的话,“毒刺”的发射者会因为这几秒钟延迟而失去战机。但直升机并没有向地面攻击的意图,这就给了手持“毒刺”的战士以充分的瞄准时机。 第十四章 黄昏的晚霞 (四) 如果在夜空中能够看见武装直升机在头顶飞过,它那凶狠的外形也许会把一个小孩子吓得目瞪口呆。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一种怪兽般的直升机,它的装甲丝毫不畏惧7.62毫米子弹的打击,也能够抵挡12.7毫米子弹的射击,而最新的战例表明,当它的尾翼被rpg击中后仍然能够坚持一段时间的飞行而不坠毁。 本身的“黑洞”红外线抑制器可以有效地降低发动机红外讯号,飞机上还配备有雷达警告接收机、红外线干扰器,热焰弹发射器,这一切都使得当前低空飞机面临的主要威胁、红外线制导的导弹看上去没有一点优势。除了结构上的缺点之外,这架直升机可以说是完美无缺、坚不可摧。 当然,这一切的设计都没有考虑到另外一个因素,那就是三百米之内的这个“致命距离”。 由于悬翼形状的改变,这种飞机的声音明显不同于其他的直升飞机,当它从快反部队的战斗小组头上飞过时发出的不是“呼呼”的声音而是低沉的轰鸣。一名战士掀去身上的伪装,举起手中已经拆掉敌我识别器天线的发射器,这个时候发射器内的自动搜寻装置已经发出特有的声音,提醒他导弹已经锁定目标。这名战士仔细辨认了一下瞄准具里那个模糊的影象,才扣动了发射扳机。 他感觉有人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 一道亮光飞跃到空中,在这名战士的视觉中好象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寻找什么,然后才对着目标一头扑去。那是导弹内部的芯片在对其指令进行修正。看到导弹笔直地飞向目标时,这名战士才忽然想到这一点。现在跟他花费一百多个小时在这种武器上的训练不同,现在是实战,因此他要比平时紧张。 导弹击中发动机后面的部分爆炸,摧毁了连接尾翼的悬梁部分的机构,而且使尾翼失去了作用,直升机忽然打起转来。它的油箱有自动封闭的设计,所以这一架并没有在空中变成一团火球,驾驶员让主悬翼自动旋转以使飞机尽量平稳地下降。直升机被设计为能够经受20个g的撞击力,在现在的高度下,机组人员仍有生存的希望。 不过战斗小组已经没有时间去观测战果,另一架直升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阵地。就在被击中的直升机坠毁的同时,另一架已经调整了角度和航线,用机首下悬挂的30毫米m230机炮向快反部队的阵地猛烈射击,用来对付轻型装甲的m789弹把阵地打得烟尘弥漫,甚至连岩石都炸得粉碎,即使没有击中阵地里的人,这些横飞的石块也足以对藏身其中的人造成致命的杀伤。 直升机对着阵地和阵地周围倾泻了全部炮弹后以之字形机动动作向阵地接近,然后突然高速掠过阵地上空。防空武器的出现让全部军人都警觉起来,准备在降落场登陆的“铺路鹰”立刻返回高空盘旋,等待总部的下一步指令。 直升机被击落让负责这次行动的成都军区的少校感到很吃惊,立刻就把怒火转向为本次行动提供情报支持的总参参谋部。他们有自己成建制的军事情报营,空中骑兵中队也从事侦察和情报收集,能够利用远距离侦察手段和遥感侦察系统监视一百公里范围内的敌情,可向三百到四百公里的纵深派出地面侦察,但因为出动的时间紧迫,这一切都无从谈起,所以不得不采用中央情报局提供的情报。 在总参提供的情报里,仅仅提到那里肯定会有武装力量。 “如果你们告诉我那里有‘毒刺’的威胁,我会制定另外一个计划,但是现在,我们不但损失了一架直升机还损失了时间!”少校对着蓝星月咆哮起来。“如果他们能够拥有‘毒刺’,那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你在拿所有参加行动的士兵的生命冒险!操,我怎么能够指望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人,我要终止这次行动!” “不管你怎么想,行动不能停止。”尽管很深冒着冷气,蓝星月还是不停地擦着头上的汗水。“那里的东西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就算搭上你的整个营也在所不惜,所以你没有权力终止这次行动,少校,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施展你的才能,拿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那要由我的上级来决定。” 上校轻蔑地看着蓝星月,伸手拿起电话。这帮满脑肠肥的家伙只知道下命令,他们才不管自己的命令会有什么后果。久经沙场的少校把他部下的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才不会让自己的兄弟们去冒着无法预料的敌人火力冲锋,那样就算他们活着回来也不会让他这个指挥官好过。 出人意料地,蓝星月伸手按住了他的手,看不出他那了肥胖,动作居然很敏捷。 “少将已经授权给我,你很清楚这一点。” “少将知道敌人有‘毒刺’吗?”少校愤慨地看着蓝星月。“还有,如果你不拿开你的手,我就会叫宪兵来对付你。” “遗憾的是,少将本人要比你更清楚那里的情况。他没有向你交代得更多,是因为你的权限还不够,但命令是不打折扣的,少校,你同样也很清楚这一点。”蓝星月放开手,同时让自己的语气也更和缓一些。“跟将军请示,只会让你从现在的指挥位置上离开。你真的想在这个时候交出自己的指挥权?” 没有一个军官会这样做,至少少校本人不会这样做,他可是保定军校的毕业生,所以从来不会逃避责任。他沉默了一会儿,放开了手里的话筒。 “我必须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人,不然换谁来都无法完成你的任务。” 蓝星月也当过兵,也曾经做为排长指挥过部下,所以他知道少校说的是事实。不过他不可能向少校承认,总参内部得到的情报里也没有关于“毒刺”的这一部分。没有人会了解对手会在这种情况下派出什么样的军事力量,就连他们的内线也只提到了一支可能的快速反应部队,但这支部队从来没有在国外执行过任务,所以内线也没有拿到确切的资料。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人想到国安系统突然之间会变得这样大胆。 “长官,‘前锋’一号在等待您的命令。” 通讯军官大声地向上校汇报前线的情况。“前锋”一号是第十六特勤联队的代号,这些身经百战的家伙们从来不知道危险为何物,但他们还是在空中,而在地面还有少校的一个排正在赶望往战斗地点。 “告诉‘前锋’一号在安全距离外待命,等到有了新的登陆场就会给下达指令。现在从别的地方调出两架‘基奥瓦’去执行侦察任务。” “我在等你的解释,先生。” 少校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直视着蓝星月。 蓝星月知道自己必须做决定,要不要把情报中最关键的这一部分透露给上校。关于情报大多数都是绝密级别,如果他告诉了上校,而情报内容又泄露出去,就等于在向外界宣布,总参掌握了一条秘密渠道,就会引发全世界的关注,而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但上校的态度的也很明确,不,应该说事实很明确,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的情况下,牺牲很多士兵事小,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才更要命。 蓝星月深呼吸了一下,一切都变得困难起来。 “少校,我想我们要单独相处几分钟。” 上校轻轻地摇头,总参的事情总是这样见得不人。不过在确定新的登陆场之前,他的确是有几分钟时间,这个肥猪最好能够说些有价值的东西。 在无人之处,蓝星月告诉了上校这次行动的秘密价值所在。 上校的眉头越皱越深,两道眉毛几乎连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面对着的是自己人?国家安全局的外勤特工?” “没错,是自己人。”说出秘密,蓝星月也轻松起来。 “见鬼的他们怎么会来这里?”上校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去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就像我们的军队一样。”蓝星月耸耸肩膀。“如果说我们来是为了打击他们的话,那他们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他们肯定不是来观光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既然是这样,我们的计划就要有更改。”上校居然没有生气。不过这也很正常,他是个军人,知道怒气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帮助。“不管怎么说,对付正规军总不能使用对付土匪的手段。” “如果他们有‘毒刺’,那他们就会有需要的所有东西,少校。”蓝星月提醒他。“现在你对这个秘密已经完全了解,我要求你对刚才的谈话完全保密。你从来都没有听到过我跟你说过什么,包括你给部下下指令的时候都不能透露。” “在这个时候你还要考虑你的秘密?我要考虑的可是我部下的安危。”上校不满地用手指点着他的胸脯。“就是这样我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应付得来,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训练!” 蓝星月不满地挥了挥手。 难道就没有人理解秘密行动对一个国家的意义所在吗?没错,秘密行动从任何角度来说都违反法理,可是有没有一个国家会因此就放弃这些行动?话说回来,美军出现在伊拉克是为了什么?难道这就不是国家的决策了?军人总以为自己是维护正义的,却不知道自己其实只是种工具而已。而总为自己的待遇指手画脚的工具不可能成为好的工具。 他也摆动着巨大的身躯跟了过去,这个时候他可要跟上校寸步不离,直到这个行动结束。 作战参谋已经重新确定了登陆场,但在知道对手是正规军后,没有空中压制就不能使用任何一个登陆场。但车队还在路上,“基奥瓦”暂时还不能出动。 “你们不是有七十架这种飞机吗?为什么需要的时候找不到?”蓝星月也急躁起来。“敌人是不会等我们准备好才行动的,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消失,少校,必须现在就发起攻击!” wap.ㄧ6k.cn上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做为军中唯一的一支高机动山地作战部队,他们被赋予了太多的战斗任务,此刻它已经被一分而二,分别驻扎在成都和新疆,兵力已经是捉襟见肘,而他们的任务来得又是这样急迫。上校真想抓住蓝星月油腻的衣服告诉他,如果他早说出这个计划里的危险之处,他早就可以做更多的准备。 “长官,‘前锋’一号请求允许进攻。直升机的机组人员还活着。” 第十五章 黄昏的晚霞 (五) 上校看了蓝星月一眼,从通讯军官手中接过话筒。 “‘大狗’,你面临的对手比情报里描述的要厉害的多,所以我们的情况不很乐观,你还要主动进攻吗?结束。” “大狗”是第十六特勤联队指挥官的外号,他来自第二十五轻步兵师,经过军方和情报部门的筛选进入第十六特勤联队,对东突分子的抓捕让第十六联队无数次地出入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群山之中,几年之中让上尉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和知识,尽管第十六联队的组成始终在变化,但只要到了他手里,不管什么人都能够变成勇猛的战士。 尽管上校的官阶比他要高,但他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他知道什么时候让手下放手指挥。 “长官,我想知道他们厉害到什么程度。结束。” 看了一眼蓝星月,上校犹豫了一下又举起话筒。 “我只能说,他们几乎跟你们一样精锐。结束。” “那就是说,总参带来的还是个傻逼任务,长官。但只要对面不是火星人,我和我的部下就能够狠狠地踢他们的屁股,所以我坚持开始地面攻击,地面的机组在等我们营救。”上尉在狂风中不得不提高原本就很高的嗓门。“另外我也恨这种在高空漂浮的滋味。结束。” “请求得到允许,‘前锋’一号。结束。” “好的,保佑你们。结束。” 在这句话的结尾上尉用的是“out”而不是“over”,表示他不再需要上校的回应。在军方的无线电通话中,“out”、“over”、“roger”和“wilco”这些都表示结束的词却代表着不同的意思,所以不能随意使用。 上校摇着头放下手里的话筒。 这是个干脆利索的伙计,尽管总参语焉不详的任务很有可能会把他送上绝路,但他的表现仍然非常职业。同时,冷静下来的上校也意识到,在那里出现的人对国防部来说一定意味着什么,否则军方不会同意拿这些精锐军人的生命去冒险。不是说军方有多么高尚,而是说这样做能不能得到跟这些精锐军人同样的价值。 他没有更多的兵力可以运送,但他可以向全师的空中骑兵们发出一个执行任务的命令,以征集愿意面对未知的防空火力出动执行战斗任务的驾驶员。最重要的是,经过战火考验的第十六联队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指望,最坏的情况下他们也可以坚持到地面部队的到达。 快反部队当然不希望要在这里停留到总参的地面部队到达。 打掉一架直升机的代价是两死一伤,在无线电中得知阵地上还有人活着,李鹏自告奋勇去把伤员接回来。他驾驶着吉普车在山谷里行驶,借助两边的峭壁掩护,成功地救回了那名伤员,他被碎石打得遍体鳞伤,却奇迹般地保住了性命。 “干得漂亮。”李墨生由衷地对一号指挥官竖起了大拇指。 “如果先干掉运送兵员的‘铺路鹰’就更好,现在敌人一定有所警觉。”一号不无遗憾地拳头敲打着掌心。“如果不能出其不意的话,整个战斗就算失败了。” 恐怕现在言之过早。李墨生倒觉得先打下直升机是比较好的结果。这场战斗不可能速战速决,敌人的支援越少就越好,快反部队的装备对第十六特勤联队来说占有优势,如果没有装甲车,那么他们能够依赖的就只有直升机和“铺路鹰”。快反部队的战术很好,到现在为止,他们只暴露了一个阵地,这无疑会让其它驾驶员疑虑重重。如果接下来再能够打掉一架直升飞机,那么就可以实施计划的下一阶段了。 “我们也可以参加战斗,起一些牵制作用什么的。”李墨生伏在一号身边,借着笔型手电看着一号的地图。“这附近仍然有些地方可以成为登陆场,我们可以赶过去为你的战斗小组做侦察。” 一号不解地看着他。“按照你的计划,你们这些人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能让你们参加战斗。” “只要我们坚持到了计划里的那一步我们才是重要的,在这之前,我们跟你们一样都要参加战斗。”李墨生微笑地看着一号。“要是你们顶不住,哪里还来的下一步计划。”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就是来执行一个自杀任务,只要你们能够成功。”一号的表情很严肃。“命令中说,要有确定的把握能送走这个人。我没看到你们有这个准备。命令中还说,如果你不打算做这个准备,那我就得接手。” 李墨生看着一号,并且看到了他眼中的坚持。“命令对你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一号也看着李墨生。“对你来说就不重要吗?” 李墨生看着他足足有几秒钟,然后轻轻点头。 “命令就是命令,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哪怕你们要执行的是一个自杀任务,你仍然认为命令就是命令?” “整个部队暂时只有我知道这一点,我很清楚我们要做什么。我只希望你也清楚你们该做什么。”一号坚定地点头。“如果我们真的回不去,你就更应该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他只差要明白地说出来,他要用这二十人的性命来换取这个计划的成功。当然,快反部队的指挥官很聪明,他知道向李墨生这些人施加压力该用什么办法。 伏在地图另一边的李鹏却没有李墨生那么善解人意。 “我很清楚我们要做什么,但这跟你们回不回得去没有什么关系。”李鹏反感地看着一号。“这不是一回事,它们之间没有一点因果关系,你这样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让我很不爽。难道你以为最后可能献身的只有你们?” 一号吃惊地看着李鹏。 “你去做必要的准备。”李墨生给李鹏的命令及时打断了两个人的交流。“一号说得对,反正我们都要做这个必要的准备。” “人没有送到目的地跟失败有什么分别?对我来说都是任务的失败。”李鹏这回看着李墨生。“你怎么了?你真觉得有这个必要?” “区别就是不能让她落到对方手里。”一号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也正是可能会有这么多人要为任务而牺牲的原因,衡量一个任务的标准并不是只有成功和失败。” “现在你算是政委了?”李鹏嘲笑地看着一号。 “现在你该去做准备。”李墨生打断了李鹏,然后加重了自己的语气。“按照计划。” 李鹏勉强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不满地看了一眼李墨生,跳起身向山洞跑去。只要有足够的炸药,把一个这种尺寸的铁箱子破坏并不算困难,但要把里面的东西也毁掉,就需要李鹏这样的爆破专家。 直到看见李鹏把吉普车上的炸药带进山洞,李墨生才转过身来。 “我和我的人去建立一个可以呼应你的战斗队的阵地,这样我们就有了一个简单的三角防御,不管敌人从哪边来都会受到夹击。我不同意你说的自杀任务,一旦我们消灭了这伙敌人,我就要你和你的人立刻离开。这个任务根本不需要有人去自杀。” 一号看着李墨生点头。“没人愿意承担一个自杀任务,但在你不能确定结果之前,我们必须得做这样的准备。” 李墨生向一号伸出手。“回头见。” 一号看了看他伸出的手,忽然笑了笑。“你真的认为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当然,我们都很健康,都还能活很长时间。”李墨生没有缩回手,而且笑得很亲切,很真诚。“相信我,情况虽然不如人意,但是咬咬牙就过去了。” 一号被他的乐观所感染,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那么,回头见。” 李墨生和赵山河回到吉普车前,从车上取下自己的装备。除了ace的机枪外,他们的武器事先都以塑料薄膜密封,不然在这样的风沙天气里很难为武器做常规保养。李墨生还是用他的m14步枪,背包里还装着拆开的mk18,而赵山河则还是他的m4a1和卸去了枪托的贝奈利超级90霰弹枪。不过他的是短枪管型,只有四发子弹的容量。 “你真觉得在这个场面里这支霰弹枪会有帮助?”看着赵山河给霰弹枪压上子弹,李墨生终于忍不住问他。 “那你的卡宾枪呢?”赵山河头也不抬地问他,又给霰弹枪侧面的弹托上装满子弹。“如果你连放一枪的机会都没有的话,那么即使一把枪对你来说也是多余的,可如果你有机会开枪,那么多带一把又有什么坏处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 即使是特战人员,也有自己的偏爱甚至是迷信的行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多带一支武器在身上对一次战斗很可能没有任何帮助,而更多的时候可以不发一枪一弹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问题不在这里。对有些人来说,随身多带一件武器在心理上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更接近于一种“能够得到多重保护”的心理暗示,而关于武器的交流在战斗前也不过是为了放松自己的情绪。 让李墨生感到有点不自在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赵山河居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 “我敢说,你今天忽然这样多愁善感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你的话很有道理。” 赵山河没有回答。压完子弹后,他又在挎包里塞了几颗手榴弹。 “以前一个伙计喜欢多带一些手榴弹,在我们队里没有人比他投得更远。”赵山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过头来看着李墨生。“我是想说,要是这个时候他们在这里就好了。” 这是李墨生第一次听到赵山河说起以前的战友,而且语气很平静。李墨生一直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但现在看起来赵山河似乎比他还要冷静。他是唯一一个李墨生所见过的、真正不会冲动的人。不过,今天他突然说了这么多话让李墨生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没有人喜欢反常,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他们在这里。”李墨生最后检查了一下手枪,把它插回到腿边的枪套里,然后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很认真。“每次行动的时候他们都在身边保护我们,这一次也不例外。相信我,因为除了我们身边他们没什么地方好去。” 赵山河看着李墨生,慢慢在嘴边绽开一个微笑。“说得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么幸运的原因。” 李墨生拉下夜视仪,绿色的视野里,赵山河的面目清晰可辨。他忽然想起照明弹突然点亮时戴着夜视仪是什么感觉。 “我拜托你一件事,‘兵蚁’。”李墨生又推开夜视仪。 “没问题。”赵山河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背包。 “你能不能别一次说这么多话?”李墨生想了想,决定还是要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你突然说这么多话让我感到心惊肉跳。” 赵山河注意地看着李墨生。“因为这很反常?” 李墨生笑了笑。“你看,你自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wap.ㄧ6k.cn 赵山河背起背包,然后也笑了笑。 “这并不反常,‘蜂鸟’。一个人不爱说话只是因为他觉得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但需要的时候,他也能滔滔不绝。” 李墨生戒备地看着他。“你是说像李鹏那样滔滔不绝?” “不,我跟他不一样。”赵山河忽然又变得面无表情。“我保证 第十六章 黄昏的晚霞 (六) 如果不是戴着风镜,这个时候的人们很难睁开眼睛。夜空很晴朗,但夜里的风沙却让人睁不开眼睛。只要在空地里站一会儿,鼻腔里和嘴里就会充满沙石的味道。 这种气候条件对对方有利。他们可以利用直升飞机上的各种观察手段来监视地面,并且给予地面部队以指引,当然,快反部队先于对方进入阵地,有时间做各种各样的伪装,处于伏击的态势,所以看起来双方的优势均等。 对手执行战术时目的明确而且各个环节衔接得也比较顺畅,所以在力量均等的条件下很难被打垮。尤其这支第十六特勤联队的中坚力量是各个单位的士官,是真正有职业素养的老兵、战斗机器,知道如何控制自己跟自己身边的人,他们在战斗中所能起到的作用比带队的军官还要重要。快速反应部队算得上中国陆军中的精锐,但他们的问题在于从来没有真正跟特种部队进行过正面交战。 尽管李墨生等人也没有跟对方进行过正面战斗,但他们对这些人的理解要比其他人深刻得多。在山区作战,制高点是取得胜利的关键,而现在,被击落的直升机附近就有一个,李墨生和赵山河就在向那个地方运动。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一定会试图救援自己的同伴。第十六特勤联队这样的精锐部队擅长快速突破和快速脱离,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死死地咬住他们,他们完全可以在形势变得更不利之前逃脱。快反部队已经布置了一个伏击阵地,李墨生希望他们不但能够吸引住特勤联队,还要把他们全部带到伏击阵地前面,让快反部队的优势火力消灭、至少也是狠狠地打击他们。 走在前面的赵山河向后面二十米左右的李墨生做了个手势,迅速消失在一块石头后面,李墨生也学着他的样子立刻隐藏起来。一架武装直升飞机高速掠过他们头顶,然后升到高空盘旋,现在这是最新的登陆场。 赵山河告诉李墨生,已经能够看见坠毁的那架直升机的轮廓,李墨生告诉他原地待命,自己顺着岩壁悄悄向制高点接近。制高点距离坠机地点有几百米的距离,李墨生认为这段距离足够在交火后掩护他撤退到伏击阵地前。 赵山河和李墨生都不知道,直升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但联队指挥官要求机组保持监视状态。如果只有两个人,联队会在解救机组的同时对付他们,直升机要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的战斗。 “阿尔法一号,你是我们的空中掩护,我要求你们随时都能给我们有力支援,而不是只对付两个无足轻重的可疑人物。”“铺路鹰”高速进入登陆场,上尉在风声中对着无线电吼叫。“把他们交给我来处理。完毕。” “贝塔一号,注意清理防空武器,不然我们没办法接近地面。”噪音中也能够听出机组成员的紧张。“今天的风沙很大,不接近地面就无法分辨敌我,无法为你提供掩护。完毕。” 只要我们能够安全降落地面,一切都没有问题。上尉切断了和“阿尔法”一号的联系,这两个出现在坠机点的人显然不怀好意。让他迷惑的是,这些人肯定不是什么恐怖分子。不管是**还是东突分子,他们喜欢偷偷地搞一下就跑,如果他们打下的直升飞机,他们早就在直升飞机坠落前就离开了现场,而不是鬼鬼祟祟地留下。他们很清楚军方的报复有多恐怖。上校的话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跟你们一样精锐”的具体含义是什么? “长官,准备降落!”“铺路鹰”驾驶员在无线电里通知乔。运送第十六特勤联队的“铺路鹰”不属于第十山地师而是隶属于空军,这几年里一直做为联队的专用载具,驾驶员和联队士兵的配合非常默契。 上尉拉下头盔上的夜视仪,环顾机舱。在这架“铺路鹰”上有十一名全副武装的联队士兵,这也是为什么这架“铺路鹰”要先进入的第二个原因:没有满载使得它能够在低空飞行时做出与平时差不多的机动动作。 而第一个原因是,上尉本人就在这架飞机上。 他最后检查了一下他的m4a1步枪,然后向自己的队员竖起拇指,所有的队员都用同样的动作回应他。 “铺路鹰”在空中转了个方向,让机头对着大风吹来的方向,向登陆场俯冲。 李墨生已经听到“铺路鹰”的声音,迎着漫天的星光,他也能看见夜空中直升飞机的剪影。一架“铺路鹰”开始以之字形路线向这里接近,在它上面,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为它护航,而在它后面更远的地方,另一架“铺路鹰”正以巡航高度飞行。 就在这时候,在无线电里传来李鹏的声音。他已经安排好所有的炸药,正准备加入战斗中。 “带‘毒刺’来。”李墨生思考着美国人可能采取的行动。“吉普车可以从山谷下接近,但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你要小心,我要你把导弹带到距离直升飞机一千米的距离之内。” “一千米的距离上你打不到直升机。”李鹏回答得很干脆。“行了,交给我吧,我会尽量接近那个丑家伙。如果快反那帮人都能打下它,那么我也能。” 李鹏总是这样,几乎从不知道畏惧为何物。不过,在这样的时刻,畏惧没有一点帮助,你要先应付了现在,才有机会去思考将来。李墨生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才把m14步枪伸出岩石堆架好。他选择了一个非常不错的阵地,上面有一大块石头可以遮挡他的红外特征,在战斗之前,直升机肯定找不到他的具体位置。 “敌人向你那边去了,最好能够把他们吸引到这里来。”快反部队指挥官的声音忽然从耳机里传来,听上去他有点紧张。“我们跟他们接火之后,你们就立刻带着物人离开。” 如果有直升机在天上,就是把特勤联队全部消灭也没有意义,你能指望一辆卡车躲得过一架武装直升飞机的追杀?李墨生另有计划,只是现在还不到告诉他的时候。李墨生拿起身边的卫星电话,通知那架运输机,准备好之后立刻飞进,现在是用着他们的时候了。 他放下话筒的时候,“铺路鹰”已经开始在空中旋停,地面卷起了大片的烟尘。两根垂降索从机舱上抛落,看起总参的人马上就要进行机降。李墨生打开步枪的保险,借助acog瞄准镜瞄准了一根垂降索。 过了几秒钟,并没有士兵从垂降索上滑下。李墨生正在疑惑,却发现“铺路鹰”忽然在空中旋转了九十度,把设有一部m134加特林机炮的舱门转向自己,只用了几分之一秒李墨生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立刻从自己的阵地上低下身子。 m134采用加特林机枪的原理,用电动机带动六根枪管旋转,尽管旋转的枪管会使精度降低,但高射速带来的强大火力使得这种机炮在进行大面积的火力压制时十分有效。大部分般的m134会控制射速在每分钟两千发到四千发之间,六根枪管的口径都只有7.62毫米,但它发射时的枪口火焰仍然很可观。 当第一批子弹打到阵地上时,李墨生知道仅仅低下身子还不够。密集的子弹火网绞碎了一切可以绞碎的岩石,锋利的碎片呼啸着飞向四面八方,已经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的李墨生在这威力不逊于子弹的可怕打击下,意识到他必须离开这个地方才能够活命,所以他毫不迟疑地顺着阵地后面的斜坡向岩壁的方向滑了下去。 李墨生的反应很及时,就在他跟着崩碎的岩砾一路向岩壁上溜下去时,“铺路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高度和角度,继续向制高点上倾泻弹雨。这一次连他刚刚藏身的地方都未能幸免,那些看上去很坚硬的岩石在弹雨下立刻分崩离析,而每一块碎片都像爆炸后的弹片一样有致命的杀伤力。 由于角度很陡峭,李墨生发现自己在滑落的过程中失去了身体的平衡,正大头朝下地向着山谷里翻下去。这条山谷并非什么天险,但足够摔死跌落在其中的任何人。李墨生奋力控制着自己的身躯,就在全身都已经滑出峭壁之外的一瞬间,他那双经过徒手攀缘训练的有力手指牢牢地扣住了坚固的岩石,把自己悬在空中。 突然承受巨大的压力使手指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李墨生咬紧牙关,终于用脚在峭壁上找到了支撑点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蜂鸟’,你的情况怎么样,请回答!”从耳机里传来赵山河焦急的呼叫。 “我没事,‘兵蚁’。”李墨生吐出嘴里的沙子。“注意观察你的方向。” 李墨生翻身爬上岩壁,重新快速接近自己的阵地。现在的时间忽然变得紧急起来,进行火力压制后,接下来特勤联队会进行空降,训练有素的他们在十几秒钟就可以全部降落到地面。李墨生的m14步枪卡在一块大石头下,出人意料地完好无损,他用袖子蹭去枪身上的浮尘,再次举枪瞄准了“铺路鹰”。 m134机炮停火之后,联队士兵分别从两边舱门顺垂降索滑下。第一组落地的就是携带m40a3狙击步枪的海军陆战队的狙击小组,他们将掩护同伴抢占制高点,但在这之前,他们要离开无法观察情况的机降区寻找临时掩蔽地点。紧跟着落地的一组是一名携带mk46轻机枪的机枪手和一名榴弹手,他们为移动中的狙击小组提供掩护。第三组是一名榴弹手和一名步枪手,他们和接下来落地的队员是真正向制高点冲锋的突击手。 李墨生在瞄准镜里捕捉到了射击目标,但他放过了冲在前面的步枪手,第一枪打倒了紧跟在后面的那名榴弹手,然后迅速调转枪口,第二枪却因为目标的移动而落空。李墨生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呼吸,第三枪打倒了已经卧倒、准备射击的机枪手。 m14的枪声在周围的嘈杂中听起来并不响亮,紧跟着落地的中尉只是注意到了部下连续死亡,制高点上的敌人居然在m134的弹雨下幸免让他很吃惊,更让他吃惊的是敌人的枪法居然出人意料地准确。在战斗中,伤亡取决于一方暴露在有效火力下的时间,所以一定要在遭到攻击的时候加快进攻节奏,缩短暴露时间,而且进攻得越猛烈损失就越小。 另一挺加有光瞄的m60机枪开始向敌人隐藏的方向射击,成串的曳光弹为地面上的所有战斗队员指示出进攻和射击的方向,紧跟着另一挺mk46机枪也加入了到对制高点的火力压制。中尉用不着向自己的队员大声呼喊,他们都知道自己该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和怎么做,只需要在他们前面发起冲锋就可以。 第一架“铺路鹰”打光了机炮子弹便升空离开,第二架“铺路鹰”开始向直升机坠机地点接近。 特勤联队的队员借助复杂的地形开始进攻制高点,两挺机枪的掩护似乎起了作用,制高点上的敌人还击得有气无力,在又付出两名队员的代价下,联队士兵很快就向制高点推进了二百米左右。狙击手已经找到了掩蔽阵地,正在观测仪器中寻找制高点上敌人的踪迹。 空中的直升机准备对制高点wap.ㄧ6k.cn进行火力袭击,不过特勤联队的快速冲锋让他们和制高点的距离一下子就缩小到二百米左右,这个距离被称做危险距离,即很有可能误伤友军的距离,按照作战条令不允许为友军提供火力增援。 但直升机在“飞行夜视感测系统”里发现了一辆正向坠机地点低速行驶的吉普车。这是一个新的目标,可以判定这是敌人的一部分,而且它的位置在山谷里,远离交战现场,直升机立刻向吉普车的方向飞了过去。 赵山河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转而观察要在坠机点降落的“铺路鹰”。 “李鹏,目标已经向你的方向飞过去。” 第十七章 黄昏的晚霞 (七) “好得很,我在等它飞过来。”李鹏的声音恶狠狠的。 赵山河很想提醒李鹏,当直升机有准备的时候,李鹏没有一丁点儿的机会。他们对于怎么对付这架武装直升飞机并只有个大致的计划,效果全看临敌时的变化。对所有的职业军人来说,这是任何情况下都不可接受的做法。但对他们来说就不一样,因为他们随时准备对付“任何情况”外的情况,所以首先依靠的是牺牲精神,把每一次战斗都当做是最后的战斗,完全不考虑后路,这也许是他们还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制高点那里的枪声已经变成了有节奏的点射和长点射,这说明十六特勤联队已经彻底压制住李墨生的火力,m14是不会用点射方式射击的,那除了浪费子弹没有别的用途。特勤联队没有急于抢占制高点是因为他们还顾忌李墨生准确的射击,已经占据了上风,那么胜利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第二架“铺路鹰”降落在地面上,赵山河在m4步枪下的m203a1榴弹发射器里装上一枚高爆榴弹,用象限瞄准仪瞄准了铺路鹰的舱门。这棵榴弹对直升飞机不会有什么严重损害,马西北也不是要射击“铺路鹰”,他只是要尽力削弱特勤联队的有生力量。 扣下m203a1的扳机,感受到步枪上传来后坐力量,赵山河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的阵地。当他和沙砾一起从岩壁上滑落的时候,听到了高爆榴弹的爆炸声,随即就是密集的子弹打在阵地上的嘈杂。 “‘兵蚁’按计划脱离!” 赵山河在无线电里通知自己的队友,然后顺着山谷向快反部队的阵地上跑去。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山谷里忽然冒出几团火光,这让还戴着夜视仪的他感到眼睛传来的刺痛。那应该是直升机在用火箭向李鹏的吉普车射击。火箭弹的杀伤半径要比机炮大得多,看来这架飞机吸取了上一架被袭击的教训,不肯飞到距地面一千米以内的距离里。 直升机把山谷里的吉普车打得爆炸起火,这样一来,李鹏就更没有机会了。 赵山河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半蹲在地上注视着山谷那边的动静。 “你在那里等什么?” 听到无线电里气喘吁吁的声音,赵山河也看到了从山谷那边奔跑过来的李墨生,伸出手臂指向火光冲天的山谷。 “李鹏快回话,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李墨生趁着这个余裕给自己的步枪换上弹匣。“离那飞机远点儿!” 无线电没有回答,两个人的心都在往下沉。赵山河站起来向起火的地方跑过去,李墨生手疾眼快一把扯住他的领子,让他差点摔了个仰面朝天。他拼命要挣开李墨生的手,却被李墨生用膝盖压住胸口。 “要是他完了,你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李墨生用手抓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要是我们都完了,这任务也就完了。” 沉默了片刻,赵山河慢慢地点点头。 李墨生放开他,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我掩护你,等你找好掩体再来掩护我。” 赵山河奋力向另一面谷地上爬去。在这个时候他们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如果现在李墨生给他掩护,那么敌人冲过来的时候,李墨生就未必能够脱身,现在对他们来说是最危急的时刻,这个认识让赵山河立刻把李鹏可能遇到的危险抛在了脑后。 李墨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警惕地注视着谷地的边缘。由于紧张,所以他的体力严重下降,刚才这一番剧烈的体力运动让他感觉脚底发软。人的斗志跟身体状况息息相关,他本来可以和赵山河一起撤退,但他实在是跑不动了,所以才提出要给赵山河掩护。 活一个总比两个都死掉要好。 晴朗的夜空让谷地的边缘分外清晰,似乎连夜视仪也失去了作用,李墨生索性把这东西摘下来塞进背包里。他回头看了眼,尖兵正在快速冲向谷地边缘,瘦小的身体似乎没有一点重量。赵山河的体力好得出奇。 有敌人的身影出现在谷地边缘,李墨生半蹲在地上,向出现在步枪瞄准镜里的人影开枪。在刚才的混乱中,他至少打死打伤四个敌人,这让敌人在没有掩蔽的开阔地里不可能进行快速的冲锋,所以他才能够跟敌人保持着距离。现在的情况则很糟糕。 不过他的第一次射击还是命中了目标,他看到一顶头盔飞到了半空中。 如果不是上尉的动作快,刚才那颗子弹就会打在他的脑袋上,而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观察到了什么,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是战场上的经验。如果让他说,他更害怕的是一个神枪手而不是凶狠密集的齐射。齐射总会有漏网之鱼,而神枪手却意味着他几乎不会失误。上尉是个勇猛的战士,但他也很理智。 再拿同伴的生命去冒险就不理智了。狙击小组还在队伍的后面,不过现在双方的距离不会超过一百五十米,上尉命令联队里最好的步枪手到最前面来,掩护机枪手建立阵地。营救直升机的直升飞机也遭到袭击,有三个人受伤,其中一个伤势严重,包括坠落的直升机驾驶员,这些伤员必须立刻送回后方,这就意味着现在乔还有两架直升飞机可以使用,而真正有威胁的也只有“阿尔法二号”----另一架武装直升机。 “真是活见鬼!” 上尉狠狠地在地面上砸了一拳,然后气呼呼地拿过通讯兵身上的卫星电话。 “农场,我是大狗,请再重复一次任务目的。” 听到上尉的问话,上校知道接下来他必须要依靠自己的职位来让上尉绝对服从。 “找到一个女人是你的首要任务。” 上校没有看旁边的蓝星月。既然现在由他发号施令,那么就没必要再为自己找借口。正直的军人不会那么干,他所要做的就是去承担自己的责任。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询问你的情报来源,但现在我想知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话,我到底是要跟什么人作战!” 上尉的声音里怒火万丈。 上校沉默了一下,握紧了手里的话筒。“你们遇到了顽强的抵抗?” “听听这枪声,上校!”上尉把电话转了个方向,然后再拿回自己的耳边。“顽强的抵抗?不,他们简直是狠狠地踢了我的屁股,我还没有见到敌人什么样子,他们就让我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看在兄弟的份上,这不是什么恐怖分子,这是和我们一样有经验的战士!” 电话里传来的密集枪声让上校皱起眉头来。 从北京回来后,赵强一直很烦躁,他知道这是因为他并没有亲眼看见李墨生的尸体。如果当时他的腿已经康复,他绝对要亲手去除掉李墨生。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挂在半空中的风筝,上下都没有着落。 赵强一直留在当地部队的秘密基地里。失去了“慧能”这个得力助手之后,赵强已经开始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尽管他身边还有别人,但这些神经质的家伙不能让他放心。赵强没有对付李墨生的亲人,不是因为他于心不忍,而是因为他知道,李墨生不是无赖,他承担不起这样的损失。他的亲人活着才能给李墨生保持压力。 刀要留在鞘里才会让人害怕,一旦拔出来,反而会逼得对方要跟你鱼死网破。 而他不对李墨生的亲人下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这些人在,李墨生不会走得太远,这是到目前为止李墨生最大的弱点,他要想翻盘,就要精心地利用上这个弱点。 现在他们的基地里在进行的训练类似于城市cqb作战,有两队人马已经聚集在这里,这是目前为止赵强能够调动的所有力量。除了他自己指挥的那一支,另一支队伍里的大多数人还蒙在鼓里,他们只知道自己要去执行秘密任务,但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参与判国。 考虑到“老板”的命令越来越有难度,赵强意识到以前的三人小组方式已经开始显露弊端:缺乏必要的情报支持。这是判国者的局限性,“老板”多数的时候算得上手眼通天,但少数时候也会有他的局限。比如说,每次在他控制的部门外有情报需求时,他都需要提出书面文件申请,大多数时候,“老板”会暗中销毁这些证据,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很多事情还是要部下们自己动手。 “老板”可不能出一点差错。如果他有差错,他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他们全都当成替罪羊,凌迟之后扔进垃圾堆里,所以赵强知道自己也不能犯错,就是犯了错也不能被“老板”知道。 赵强把这些人分成四个人wap.ㄧ6k.cn数不等的分队,根据行动的需要分别负责不同的专业领域。负责情报的小队被称做“厨师”,负责跟踪盯梢的小队被称做“鹰眼”,负责战斗的小队被称做“猎手”,而负责所有支持的小队被称做“保姆”。他已经厌倦了那些名目繁多的呼号,所以现在每个人都分到了一个号码,比如说,现在监视那个叫安琪的学生的就是“鹰眼”6号和7号。这两个人是他私自派出去的,干的就是守株待兔的工作。 现在哪里来的消息都不如这两个人的消息重要。 第十八章 黄昏的晚霞 (八) 为什么上面要杀这个女学生?”“毒蛇”忽然这样问他。 因为这个女人是目标的小情人,赵强在心里说。不过,没必要让“毒蛇”知道这些问题,赵强不愿意让“毒蛇”知道自己有时时思考的习惯,所以他一向对“毒蛇”都有所保留。“毒蛇”有的时候还算聪明,但大多数时候他只能扮演猪头的角色。 赵强才懒得理他。要控制“毒蛇”这样的人,就不能让他们知道得太多,思考对聪明人来说有好处,但当傻瓜也开始思考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危险了。 “那不是可以等她出院的时候再动手,反正我们在那边也有人。” 毒蛇漫不经心地提出自己的问题,手里还摆弄着一块c4炸药。尽管c4炸药很安全,但毒蛇的这种行为就是让人感到不舒服。 “你能不能把那个东西就留在它该去的地方?”赵强反感地看着他。 “你想要多少分量?”毒蛇似乎没有看懂赵强脸上的表情,还在把手里的那块炸药掂来掂去。“我的手现在比天平还准,可以把分量控制在一克以内。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赵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毒蛇的前一个问题提得好,为什么不在医院外杀这个女人?至少他们可以做成抢劫杀人或者***杀人的样子。 猛虎部队的内部还有一支外籍人组成的小队。除了上一次在古都损失掉的人员,编制内大概还有二十个人左右。很显然,他们都是雇佣兵,维持这样一支部队的开销要比维持国内的猛虎部队大得多,不过“老板”肯定拿的出这笔钱。如果一个出卖国家的人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的话,那他可真是太失败了。 “我给她家放上了一个炸弹,随时都可以引爆。”毒蛇笑嘻嘻地看着赵强。 赵强觉得自己的脑袋一个有两个大。 “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鹰眼’六号和七号关注的那户人家,我已经给他们家里安上了一个炸弹,只要你在电话里告诉他们一声就可以。”毒蛇把手里的炸药高高抛起,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这块炸药砸在地面上,在嘴里发出“轰”的一声。“管叫这户人家尸骨无存。” 赵强真想拔出腰里的手枪打死这个变态的混蛋。不是因为他这些让人无法忍受的荒唐行为,还因为他说到别人的生命时表现出来的冷漠。 赵强知道自己是判国者,但他从来不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内疚。他对这个国家前途已经失去信心,他的所见所闻都让他感觉到,这个政府正在失去应有的活力,不算上他的悲剧,这个国家仍然有很多人不得不咬紧牙关过日子,所以他从来不为自己的转变困扰,因为他所相信的东西已经改变。 没错,现在的赵强已经不会再去同情别人,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但那只是在他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因为要掩护自己的行踪而炸掉整条街对赵强来说可以理解,而且他也那样做过,但只为了自己的兴趣就要杀掉别人,那算什么行为?那是他妈的精神病。 “谁让你在那户人家安上一个炸弹的?”赵强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竭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厌恶。“我好象没有这样对你说过。” “你是没有说过。”毒蛇弯腰捡起那块c4炸药。“但我想你总会用到这一招的,不然你派‘鹰眼’那些人去那里干什么?” 赵强没有说话。毒蛇并不知道在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赵强也不打算让他知道什么,尽管他手下的人都没有机会见到“老板”,但赵强知道,以“老板”的个性一定会派出别人来监督自己,这个人甚至可能就在他的队伍里,所以他现在的行动都已经非常小心。 不过现在看起来,他的动作还是过大。 “你怎么知道‘鹰眼’六号和七号在那里执行任务?” “是‘鹰眼’一号告诉我的,你去北京之后他来找过你,问能不能把那里的人手撤出来。我当然不能替你做决定,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就叫他们带了一个炸弹过去。”毒蛇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聪明还是愚蠢。“这样一来,‘鹰眼’一号就再也没有提这回事。我说,你不想让‘鹰眼’一号介入你自己的事情里来吧?” 我也不想你介入到我的事情里来,赵强在心里冷笑。不过毒蛇的话提醒了他一件事,“鹰眼”一号明知道他在北京,还要找他来解决人手调动问题,这根本就是借机会在毒蛇口中套取情报,幸运的是他没有向毒蛇透露半点口风,所以毒蛇想透露也无从透露,而且他的变态行为反而让这个跟踪任务看上去更加煞有介事。 赵强觉得这一次自己很走运,如果“鹰眼”一号非要知道自己盯梢的是什么人的话,那么自己就得好好解释一下。在北京的时候,毒蛇曾经怀疑过行动的目的,他是认识李墨生的,但他不知道李墨生到底对“老板”有什么价值,所以赵强可以蒙混过关,但“鹰眼”一号就不一样,基本上“鹰眼”一号对自己的位置在虎视眈眈。 如果换他在“鹰眼”一号的位置上,他也会尝试取代自己。 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和那些可怜虫没有太大的区别。尽管猛虎部队是由前军人组成,但在之前真正没有劣迹的只有赵强自己,这些军人离开军队的理由都很不光彩,从每个人的经历中就可以看出,他们都是利欲熏心的宵小之辈,而这种人曾经正是赵强要打击的对象。就好象一个警察和罪犯们混在一起,感觉上格格不入。 不过“老板”信任他,因为赵强是因为信仰改变而不是追求利益才被吸收进来的。 “老板”需要那些有特殊本领而且在精神上已经垮掉的人,“老板”也很擅长猎取这样的猎物,但他还需要一个人能够管理这些人。一个改变信仰的人和利欲熏心的人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前者更有自律性,也就是说,即使是“判国”这样的重罪,他也会当作是日常工作一样进行得有条不紊,而且立场坚定。赵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些人重新变成一支有纪律的部队,有“老板”的钱,有他的能力,猛虎部队在淘汰了许多人之后,终于成了一道可以搬得上桌面的菜,从这一点来说,赵强可以说是“老板”最得意的助手。 赵强有铁腕也有相应的能力。能够让自己的部下俯首帖耳,需要他出手时他就能够稳定局面,这才是赵强的价值所在。这些年里,赵强亲手处决过的人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猛虎部队所有的数量。但现在看来,任何残忍狠毒都无法比得上**更加能够控制人。“鹰眼”一号似乎就是一个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人。 那么“猎手”一号呢?“厨师”一号呢? “等我们要干掉那个女学生的时候,你的本事就会派上用场了。”赵强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那个时候我们需要使用很多炸药。” “要动用两支队伍?”毒蛇吃惊地看着赵强。 “要两支队伍进行训练是为了从中选择更适合的那一支,或者两支都需要参加。”赵强冷冷一笑。“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是在古都?”毒蛇吃惊地问。 赵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毒蛇。 他当然在古都市,还有一个女人也在。对付两个人当然要两支队伍,不过,毒蛇现在还用不着知道这个,“老板”还没有下决心,他还在尝试其他的办法。但以赵强对“老板”的了解,基本上“老板”所想到的点子最后都会用上,所以他要准备到前面,女人很棘手。 “鹰眼”六号和七号还没有任何讯息传到“台风眼”,尽管他们每天都会报到,但赵强简直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工作是什么。 “鹰眼”六号和七号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工作是什么。尽管他们已经在这里守侯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且什么可疑的情况也没有发现,工作已经枯燥得快叫人发疯,所以他们已经总结出了一个好办法,就是每个人咬牙坚持一整天,第二天这个人就可以出去放松一下。 监视普通居民对受过训练的特工来说再简单不过。趁他们不在的时候进去安放监视监听设备,然后在最方便的地方找一个据点。猛虎的要求很高,但监控到那个单身女人一成不变到近乎枯燥的日子后,两个人就自作主张取消掉了那些多余的设备和手段。这个任务唯一的乐趣就在于,这个单身女人很漂亮,每次听到她洗澡的声音都会引发两个人的无限遐想。在浴室里安放一个监视设备并非难事,但水蒸汽会让这个设备失去作用,所以卧室里的那个监视设备才更让人激动。 现在每天早上的监听设备都要关掉。这个女人已经怀孕,妊娠反应很激烈,听到她干呕的声音让六号和七号也觉得吃不消。晚上也一样。妈的,是谁忍心让这么漂亮的女人遭这样的罪,而这漂亮女人就不知道自爱?亏她还是一个学生。六号和七号就经常讨论这些问题,每每以自己不是故事的主角而破口大骂一番,或者来一番恶毒***的猜想。尤其那束每天都会送来的鲜花,更让两个人都想象的空间。 今天的情况跟往常一样。 女学生去上班,她的家里就会死寂一片。轮值的六号摘下耳机,用他的望远镜百无聊赖地看着对面住宅楼,运气好的时候,他们可能会看到一些有趣的场景来打发自己难熬的等待。这么多天来,他们的警惕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所以全然不在意在对面住宅区下的草地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了一把长椅上。 李墨生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安琪解释自己的失踪。那天他离开时,只是写了一封内容简单的告别信,而仅凭这样一封信肯定不能让安琪原谅他的不告而别,连李墨生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他只希望那些天天送到的花束能够让安琪消解一些心中的怨气。 安琪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经历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夜之后,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躺着哪怕是一动也不动。安琪是他死里逃生后第一个想到的人,也许在这之前,他对他和安琪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十分看重,那么现在他忽然意识到,安琪在他心里的分量比他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她看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想到这里,李墨生发现自己在微笑。wap.ㄧ6k.cn 不远处的草地上,一位年轻的母亲推着自己的婴儿在散步,从李墨生的方向看不到婴儿的样子,但他能看到那位母亲脸上的神采。这样看来,有个孩子肯定是幸福的,想想那柔软粉红的小东西,每个人不都是这样长起来的?李墨生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想象着自己抱着孩子会是什么样。 不管怎么说,这个小东西会比一支m14更难摆弄? 李墨生满足地呼出一口长气,把身体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拿出他的望远镜。尽管思绪万千,可这不会干扰他的职业素养,首先要确定自己所在的地方有没有危险,然后才能谈得上继续生活。 第十九章 黄昏的晚霞 (九) “鹰眼”六号抢先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差点就错过了自己看到的情况,这是因为那个男人的望远镜藏在棒球帽的帽檐下面,让六号一时间没有发现那个高个子的男人也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六号飞快地缩在窗帘后,暗自为自己的大意冒出了冷汗。 从这个人的观察角度来看,他肯定还没有看到自己。 六号换了那个固定在窗前的高倍望远镜观察那个男人,然后拿起自己手边的相机开始给这个男人拍照并立刻在他随身携带的计算机上显示出来。跟上面交给他的照片不一样,这个男人没有长发也没有胡须,但用一个辨认面目特征的软件可以看出,现在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跟上面指定的目标是同一个人。 目标没有急着离开的意思,看上去他很悠闲。 六号立刻按照上面的要求发出了信号。这是一个普通的短信,内容只有一个英文字母“e”,六号猜测那是单词“敌人”的第一个字母。不然的话要怎么理解?然后他给七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目标已经出现,要在最快的时间内为跟踪和监视目标做好准备。这时候六号发现自己有点过于兴奋,发现目标后任务要交给“猎手”,他们只要知道目标的踪迹就好。 很快七号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七号装成路人的样子,活动在目标周围三十米的范围之内,六号觉得七号跟目标之间的距离过于接近。“鹰眼”虽然接受过特别的训练,但是,据说目标很警觉,而且他们的主要目的是等待、发现和上报,接下来是“猎手”或别的什么单位的问题,用不着他们进行任何行动。 他在无线电里通知了七号,自己也离开观察点去加入对目标的跟踪中去。 在住宅区的草地上,目标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还是很悠闲地、至少看上去是很悠闲地坐在那里,六号注意到目标的腿伸得很长,而且搭在一起用后脚跟支撑着地面,这说明他确实很放松。这是个好现象。如果他是两个脚掌都支撑在地面上,那就说明他相当警惕,随时都准备做出必要的反应。 目标甚至把额头上的棒球帽推起来,这说明他并不担心有人能够认出自己。 已经是九月,但天气仍然很热,六号已经觉得自己开始冒汗。 目标要是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们两个也不能总逗留在这里。 好在没有过多久,目标就离开了长椅。 “你说他要去哪里?”耳机里七号的声音有点紧张。 “完全没有概念。”六号看到目标离开自己已经有段距离便起步跟了上去。“但我想他可能是要去女学生打工的医院,根据情报上所说,他们两个是情人。” “目标已经等不及要见到自己的情人?说得过去。”七号发出会意的微笑。“那我们下一步直接去医院?” “你直接去医院,我尽量在路上跟着他,如果顺利,我们就在那里汇合。” 因为事先确定了目的地,所以一路上目标始终都没有离开六号的视线。事实上,目标的身材让他在哪里都惹人注目,而且他在路边的花店买了很大很大一捧花之后,路上的很多女人都会对他多看两眼。 古都市博爱医院是这里首家私人医院,虽然费用高昂,但人员配备齐整,医术高明,设备先进而且服务周到,所以来就诊的人也并不在少数。医院的停车场里早已经停满了各色名车,很多来得晚的名车就只能停在医院外的马路边上,院里院外有不少人在逗留。 穿过门诊大厅,目标像他预想的那样一直向楼上走去。能够不用电梯的时候就一定不用电梯,这是所有特工都知道的常识。安琪的办公室就在三楼。六号摸了摸腰里的64式手枪,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七号也在这个时候进了大厅。 楼梯上来往的人也很多,到了二楼的时候人才开始变少,目标很快就在二楼的走廊中消失,六号略感意外,立刻大步跟上。 他刚拐过一个走廊的转角,一团黑影突然打向他的面门,六号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会受到袭击,下意识地低头闪避。就在这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脑袋被夹在袭击者的臂弯里,他的手还没有摸到手枪上,下巴就被对方的膝盖狠狠地撞中,立刻昏死过去。 李墨生出手又快又重,当他把这个跟踪自己的人扶在怀里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人们看到的只是一个人把患者小心地放在走廊边的椅子上就去找医生了,而且患者很安静。 李墨生从六号身上搜出那支64手枪,一秒钟的工夫就把这个小东西分解成几个部分分别扔到沿走廊能够看到的垃圾箱里,当然,子弹要留在自己这里。他找到刚才那个帮自己拿着花束的护士,不但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还抽了几支玫瑰做为她代为保管的感谢。他的殷勤和英俊让护士羞红了脸,也许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她都会对今天的情景难以忘怀。 安琪现在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李墨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居然觉得紧张。他必须想个让安琪不能拒绝的见面法子,以他对安琪的了解,这个时候要她不发脾气是不可能的。 安琪这几天的心情都很差。强烈的妊娠反应搞得她疲惫不堪,而在医院里要承担的事务却越来越多。在这种私立医院,大家都是自己行业里的尖子,至少每个人自己都这样认为,所以,竞争的压力一点也不比在部队小,而安琪还是个要强的人,所以还要咬牙硬撑。 放下手里的病历,安琪又有呕吐的感觉。她真想在肚子上捶两拳,可每次举起手,落下来都变成了温柔的抚摸。她的小腹仍旧平坦,婴儿还没有成形,但这并不影响她开始准备做母亲。这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过程,而安琪仍然相信自己会做得比别人好。 这个时候,一个小护士走进来,她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兴奋得眼睛放光。 “安医生,你老公来看你了,还给你带来这么大一束花。” 吃惊地看着小护士,安琪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胡说什么呢?跟我乱开玩笑让你多加几次夜班。” 她把病历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外面的大厅。那个高大的身影不正是自己日思夜盼的死人?看他周旋在那些护士和医生之间如鱼得水的样子,肯定是想先下手为强,让自己拉不下脸来在这许多人之前发火。其实,安琪生气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不辞而别,而是他不说清楚自己的去向,平白叫人为他提心吊胆。 她紧紧抓着手里的签字笔,眼泪已经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小护士吐了下舌头,把花放在桌子上就悄悄地退出去了。她以为这是小两口子闹了矛盾,所以识趣地叫大家散开,并告诉病人们要稍微等一下,安医生现在不舒服。 房门再次打开,李墨生悄悄地走进来。 安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更多的是高兴和甜蜜,所以当一双温暖的手臂把她搂在怀里时,她只有抱住李墨生抽泣起来。 “你这个坏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李墨生轻轻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出去冒险的是他,他没有理由叫别人也跟着他担惊受怕。抱着安琪柔软的身体,他更加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不可能同时过着两种生活。没有人能在这种压力下做到两者兼顾,如果他一定要坚持过这样的生活,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两种生活最后都会变得难以收拾,那不是他的风格。 责任并不是随口说说就算的东西。 他必须要在自己想要担负的责任之间做出取舍,这才是负责的态度。 安琪渐渐平静下来,从他怀里抬起头,泪眼迷离地看着李墨生。幽怨而深情的目光让李墨生怦然心动,地球缺少李墨生仍然会继续转动,但对这个女人来说就会大有影响,现在还用比较他对谁来说更重要吗?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身体,为她此刻的软弱而心痛。 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安琪吃惊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拉着他在自己面前坐好。 “怎么会这样?让我来给你看看。” 李墨生微笑着按住她。“没什么,可能是我太激动了。每次见到你我都会这么激动,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可你以前没咳嗽过。”安琪挣开他的手,从自己口袋里拿出听诊器。“快点坐好,别说我新帐老帐和你一起算。” 李墨生只好让她把听诊器伸到自己衣服下。 安琪听了一会儿,慢慢地皱起眉头,一把扯开他的衬衣。在李墨生的胸前她没有看到任何异样,但绕到李墨生身后,她就看到了那两个已经愈合的伤口,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枪伤啊,我的天,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你到底干了什么?” 李墨生穿好衣服,拉着她坐下。 “要是你不那么吃惊的话,我就跟你讲讲我去了哪里和做了什么。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确定你能理解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安琪无力地坐了下来,用手支着自己的额头。 “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我不会为你身上的枪伤大惊小怪,但是,你不是在国安部干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是什么事,都不是在这里能够说的事。”李墨生温柔地捧着她的俏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们为什么不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那我们马上回家。”安琪立刻站起身,脱下白大褂拿起皮包,从里面翻出车钥匙递给李墨生。“你来开车,我感觉不舒服。” 李墨生略感意外地看了看车钥匙上的通用汽车的标志。 “我记得你打算买一辆小点儿的车。” “这是医院的福利。”安琪用力拉着他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快点走,快点说你身上发生的事情。” 李墨生只好站起身。看来世上的事情根本不会看你有没有准备好就会发生,他原本想在一个比较轻松的气氛下和安琪谈谈他的事情,但看起来自己根本就是一相情愿。安琪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她还在震惊当中,所以现在最好还是顺着她来。 走出安琪的办公室,李墨生微笑着跟安琪的同事们告别。让安琪感到意外的是,同事们显得出乎意料的热情,这当然是因为李墨生的男性魅力。走在这高大男人的身边让安琪感受到了许久不曾感受到的虚荣。没错,你们这些人可能在业务上比我有水平,但你们很难找得到这么帅气的男人,安琪不无得意地想。 李墨生的目光扫过大厅和走廊,然后看到了一个他想看到的人。 他揽着安琪顺着走廊走开。wap.ㄧ6k.cn “为什么不坐电梯?”安琪怀疑地看着他。 “因为我喜欢和你一起走走。” 李墨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才发觉这不光是他的掩饰之词,他的确是想这样和安琪多在一起走一走。安琪娇羞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更紧地贴在他怀里。 七号没有得到六号的回应有点慌了手脚,但也不能丢掉目标,所以不得不跟上来。可在走廊的卫生间旁边,他跟转身回来的目标却撞了个满怀,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就被抓着头发重重地撞在墙上。 第二十章 黄昏的晚霞 (十) 医院的走廊里时时有人经过,但这些人的注意力一般只会放在手里的处方和各种单据上,就算不是这样,他们也会为自己或者别人的病情而焦虑不安,所以,尽管在医院里人来人往,但这里也是人们警惕性最差的地方。 李墨生在徒手格斗这方面可能不像李鹏这种肌肉人那么投入,但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最快的手法干掉一个人而不被周围的人发觉仍然是他所擅长的。他希望能够无声无息地制服这些人,但“制服”跟“杀死”完全是不同的概念,所以李墨生对跟踪的人下手时并没有太多地考虑他们的死活。第一个人的情况可能很危险,李墨生认为他的整个下巴都被自己那一下撞碎,而这一个,严重的脑震荡则不可避免。 李墨生像扶住一个病人一样把他拖进卫生间。可能会有人看到他的动作,但李墨生怀疑那些目击者是否能够说得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就算能够说清楚,他们又能做什么?报警?人人都知道现在可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年代。 这个跟踪者身上也有一支64手枪、对讲机和手机。64手枪虽然体积袖珍,但它仍然是件武器,而且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一个人,但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职业自尊心的特工都不会拿这样的武器上阵,尤其是那些随时准备开枪杀人的特工。从武器上就看得出来他们的工作只是负责跟踪和监视,李墨生把那支手枪分解后连同子弹全都扔进便池。公用卫生间的便池就有这个好处。 两个人的手机里肯定有一些他感兴趣的信息,所以需要保留。 他回到走廊里,快步走向医院的停车场,安琪还在外面等他。 穿着长裙的安琪站在路边,长发偶尔在风中起舞,她用一只手拢住头发的样子让李墨生想起他们在大学校园的时光。即使是现在,他也不能确定现在这种看到对方就会欣喜的感觉是不是爱情,但在还不能确信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种情感之前,他必须假设世界上还有这种情感。这个世界上能够叫人高兴的东西已经不多。 看到李墨生出来,嫣然一笑让安琪原本有些憔悴的面孔忽然变得像鲜花一样灿烂。“怎么这么久?” “我们先不回家,所以也不用开车。”李墨生没有回答,而是宠溺地把她揽在怀里走向医院的大门。“我听说你最近的工作很繁重,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些余兴节目。” 他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一个地址,那是一家喜来登酒店。 坐上汽车,安琪抿嘴微笑。“我们是两个在幽会的人吗?” “有的时候生活里需要一点这样的感觉。” 李墨生深深地注视着安琪,眼睛里的火焰让安琪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安琪握住李墨生在她大腿上的摩挲的手掌,抱在胸前,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前。 “我们现在回家不是更好吗?”安琪的声音细若游丝。 当然不好,那里肯定有足够多的监视和监听设备。这些人干起事情来不择手段,一想到他们有可能在偷窥安琪,李墨生就觉得自己对那两个人下手还不够重。那个家暂时不能回去,如果可能的话,应该让安琪请上几天假跟自己在一起,这样他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至少在眼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在一起。 两个人都能感到对方的心跳。 忽然,李墨生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这是盯梢者的手机上有短信进入。 “保持距离。”这是短信上的内容。 李墨生笑了笑,给那个号码回了个短信。 汽车快速驶过街道,李墨生透过车窗把两个手机远远地扔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安琪不解地看着他。 “这是我的麻烦,我正在摆脱它们。”李墨生看着安琪微笑。“一旦我摆脱了这些麻烦,就没有什么能够再把我们分开。” 安琪不明白扔掉两个手机就能解决什么问题,但李墨生的目光说明他是认真的。李墨生还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什么“永远不会再分开”这样的话。安琪甚至认为,也许李墨生永远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现在,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是那么自然,忽然让她觉得有些哽咽。 她不知道李墨生现在做了些什么,但她相信的是,不管做什么李墨生都会做到最好,这就是她爱上李墨生的原因。尽管以前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这些人执行的是什么性质的任务,但在接触中,他的自信和无所畏惧深深地触动了安琪的心弦。从周围每个人的片言只语中她能够判断出,李墨生是这些人中最出色的那一个,而且他出色是因为,他一旦认准一个目标就会不遗余力地达成。这是一种性格,在生活里就会表现为言出必行,他的承诺,值得信赖。 幸福来得太快太剧烈反而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这样的不真实。 李墨生摆弄着她的头发。“你的身体怎么样?” 你是想问宝宝怎么样吧?安琪在心里微笑。这男人还算体贴,至少没有表现得除了孩子就什么都不在乎,还知道关心自己。 “我的身体没问题,就是吐得厉害。”安琪想要皱起眉头,却发现自己正在微笑。她实在是太幸福了。“我真怕以后我会像别的准妈妈一样还会乱发脾气。” “不是说母爱会让人变得伟大吗?”李墨生在微笑。 “等你连喝水都会吐上一阵就知道是什么感觉了。”安琪白了他一眼。“男人多自在,只要假惺惺地问上两句就算是出工出力了。” “我可听说有的男人连问都不会问。”李墨生装作没有听出安琪话里的意思,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安琪。“看来我真的比大多数男人都强。”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喜来登酒店。 李墨生让安琪先去享受酒店为客人提供的spa和按摩服务,好好地放松一下。趁着这个机会,他拨通了戴军的电话。 “我的天,你终于露面了。”电话里戴军的声音听起来居然带着一点不耐烦。“是不是你觉得别人都很享受你制造的惊喜?” “这就算是个惊喜了?”李墨生笑了笑。“那我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给你,但不能在电话里说,等我把手边的事情处理一下我就去见你。” 电话那边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如果你想说成都发生的事情,我想我等不了那么久,而且我手头现在就有事需要你。” 李墨生还不知道她为寻找自己而做出的努力,所以不能理解她语气里的失落和生硬。 “别紧张,离世界末日还远着呢,没有我你照样能行,对此我深信不疑。” “我需要一队人立刻赶去新疆。”戴军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最多还有二十四小时的准备时间,李鹏和赵山河会在兰州的基地跟你会合。” 李墨生迟疑了一下。 “我以为你的部门不再负责类似的行动,军方不是有自己的秘密部队吗?” “你们就是军方的秘密部队,我不能在电话里跟你说这个任务的危险性,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次行动非常重要。” 不等他再说什么,戴军就挂上了电话。 这个电话打得真不是时候,李墨生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皮。他本来想要在这个时候对戴军说出自己的决定,结果却变成这样。 新疆的事情总是很紧急,所以他也耽搁不了太久,不过这些时间足够他对安琪解释一些什么了。 “回头见,猛虎。李墨生。”在“台风眼”里,接到短信的赵强有好几秒钟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真是活见鬼,情报上不是说在他身上打了两枪吗?这都弄不死他?!赵强感到自己的脑袋在剧烈地疼痛,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赵强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杖,等到他不得不放开手时,眼前的景物又都恢复了正常。 “操他妈!”这还是他能够恢复思考时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汇。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知道暂时无法得知李墨生的下落了。“鹰眼”的水平他很清楚,但就是这些人也被李墨生发现并清除了,赵强不由得暗自痛恨,为什么陆军会把这个王八蛋训练得这么好。这简直是一个幽灵,而且是要人命的那种。而且看起来他要开始主动和自己接触,这让赵强不禁想到,让李墨生活着的时间越长,对他自己来说就越危险。 赵强怀疑李墨生是否了解成都发生的事情,如果那样的话,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应该这么客气。两个人之间现在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两个人都想弄死对方,但又都投鼠忌器。对赵强来说,如果他不能对李墨生一击致命的话,李墨生就会揭穿他的谎言,那样“老板”就会自己来对付赵强,想到“老板”的能耐,赵强不禁一阵胆寒。 李墨生也有同样的问题。李墨生可以保护自己,但他去无法保证安琪的安全,他们的默契就是,李墨生不揭穿赵强的谎言,而赵强也不去打扰安琪。只是,这默契看起来无比的脆弱,至少,赵强本人就一直在处心积虑地要干掉李墨生。成都的事情,李墨生早晚都会知道,他绝对不会对赵强的企图无动于衷。 安琪是李墨生唯一的弱点,必须牢牢地把握住这一点。他倒很想看看,拖着这样一个累赘的李墨生是不是还那么难以对付。“台风眼”里的“猎手”们正训练得如火如荼,不过还有什么是比实战更加训练人的?赵强决定带上其中一队人马开往成都。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接到了“老板”的通知,告诉他所有的“猎手”做好出发准备。 赵强对任务是什么不感兴趣,既然“老板”都避免谈到相关内容,那么他最好也不要对此表示得太热心,他不是孩子,好奇心对他没有一点好处,而且不知道内幕的话他也不会感到愧疚。wap.ㄧ6k.cn 自己人打自己人未免让赵强有些底气不足。他对于总参所有的特别行动队战术都很了解,其中一些规则还是他亲手制定的,所以要在暗中对付这些部队中的任何一支他都有绝对的把握,但是,要伏击自己人,多少都让他有点不自在。 不过,这个时候的不自在没有半点屁用,真要交火,子弹是不长眼睛的。他该关心的是现在的复杂情况。 第二十一章 血染的风采(一) 汗水已经浸湿了床单,两个人终于能够停下来,静静地体会着**过后的慵绻。 “我原本想让你休息一下,可看来我却让你变得更疲劳了。” 李墨生把安琪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 “看起来你也很累。”安琪满足地把头埋在他的臂弯里。“现在你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该来的总要来,你不可能永远逃避问题。李墨生转过头来看着她。 “你不觉得现在谈这个问题有点煞风景?” “你有事情瞒着我才叫煞风景。”安琪忽然伏在他的身上。“我到现在都没有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公平点儿,你现在就该对我说说你身上的枪伤是怎么来的。” 李墨生笑了笑。“我不可能对你讲发生了什么,我只能对你说,我其实并没有真正退役,我仍然是个军人,仍然在执行一些秘密任务。” 安琪半天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慢慢地凝固在脸上。“你仍然是个军人是什么意思?从国安局调到了部队?” 李墨生看着她的眼睛。 “像我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离开军队,就是这个意思。” 安琪显得很失望,慢慢地从他身边坐起来。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不是表示你已经做了决定?现在你打算真正退役了?” “没有什么真正的退役,但我可以离开那些最危险的地方。什么性质的工作都有,就是在秘密工作里也一样,我可以选一个能让我们尽可能在一起的职务。”李墨生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打算。“我有一些积蓄,虽然不多,但绝对至少可以让你的父母放心地把你交给我。” 安琪用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 “这不是什么职务的问题,也不是钱的问题。李墨生,这是我们的生活问题。当初你给我说的时候,我以为的你真的已经脱离了军队,我们再也不用跟这些秘密工作有任何关系,所以我才决定跟你在一起。可现在你却告诉我,你还在做着从前一样的工作?” “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职责,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李墨生忽然感到不妙。他一直以为,安琪对部队有着跟他一样的感情,现在却发现,这可能只是他的一相情愿。“当然,那些做法只是希望别人都认为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工作。” 安琪轻轻地抚摸着他身上的那些伤痕。这些伤痕都是他在那些“秘密工作”中得到的,有很多都是安琪亲手处理过的,所以她知道李墨生面临过什么样的危险,这些伤痕曾经让她惊诧并陶醉于李墨生的勇气中,可现在这些东西看在她眼里却是那样的可怕,而且永远不希望他的身上再多一处。 “好吧,这可能是你们那个秘密世界的那一套,我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手头上还有一些工作,等到解决完这些,我就会从第一线上退下来,而且这不需要太多的时间。”李墨生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如果你愿意给我点时间的话。” 安琪看着李墨生。“怎么是给你时间?” “比如,我们都要隐姓埋名一段时间,甚至可能需要离开这个城市。”李墨生伸手抚摸着安琪的脸颊。“那样以后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 安琪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手,慢慢地坐到他的身边,慢慢把下巴放在**的膝盖上。 “这段时间需要多久?” “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一年已经足够。”李墨生撒了个谎,从他现在的工作上离开需要更长的时间,即使一切都能够顺利的话,不过,这个时间是为安琪安排的。 “那我的父母怎么办?我的工作怎么办?” “我会安排妥当。放心,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即使浪费一些时间在这上面也没关系。”李墨生轻轻地抚摩着她光滑的后背。“我保证我会做出弥补。” 安琪回过头来看着他,李墨生发现她的眼圈又红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可能有些因素我还没有考虑到,我敢保证的是,这些话里有百分之九十是真的。”李墨生微笑。“不过,不用为那百分之十担心,我们能够搞定百分之九十就能搞定百分之十。” “可这百分之十往往就是最困难的一部分对不对?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秘密工作是什么内容,但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你别想骗我。”安琪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把别人都当成白痴的人自己就是个白痴。” “我怎么敢把博士当成白痴。”李墨生也坐起来,把她揽在怀里。“你请几天假,就留在这家酒店里,一直等到我回来。” 安琪吃惊地看着他。“你现在就要走?” 李墨生点点头。“在没有真正离开工作之前我还是要尽心尽力。” 安琪一把推开他。“那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你?我还有工作,还有病人,我也得去上班。我告诉你,李墨生,你永远也别想我是一个只会等丈夫回家的妻子。” 安琪还是有些生气。很显然,对她来说,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李墨生早就料到安琪会有这样的反应。安琪是个有主见的人,要说服她并不那么容易,而且她对秘密工作的内容和意义都不了解,所以她需要时间适应。 不过,暂时她还没有现实的危险,李墨生可以确定这一点。 他离开的时候,安琪还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乘坐最快的一个航班赶到兰州,在某处秘密基地里,李墨生见到了李鹏和赵山河。 没有人问他在古都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几乎没有怎么休整,他们就又登上了另一架直接飞往新疆的飞机。在飞机上,一个来自北京的秘密信使为他们做了任务简报,李墨生了解到了新疆所发生的事情。敏感的军用物资总是最高等级的秘密,他们不需要知道具体是什么物资,只要知道该对这些军用物资做什么就好。 来的秘密信使是孙果,看样子要和他们一起行动,因为他也带着自己的美式特战装备,李墨生注意到他的装备里有一支ak74步枪。 “没什么奇怪的。”黝黑的孙果向李墨生笑了笑。“这是一次大行动,每个人都要参加战斗。” 李墨生会意地点点头。孙果不像是坐办公室的人,从他的举止言谈上就看得出来。 “你以前一直在新疆?负责西南与西北的应该是你吧?” 孙果略感意外地看着李墨生。 “你是猜的?” 李墨生笑了笑。“这不用猜,如果是新疆的大行动,那就一定由当地的情报人员负责整个行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只能派出直接负责人。” “我的确是直接负责人,但我接到的命令却是要配合你们的行动。”孙果微笑着打量着李墨生。“老实说,在我们的地盘上给别人打下手让我很不理解。但这就是命令,你能说什么?” 李墨生微笑。“你可以说,‘伙计们,全都交给你们了,我要好好睡上一觉’。” “我很欣赏你的自信,但还是让事实来说话。”孙果合上手里的军用笔记本计算机。“关于任务简报你们还有什么疑问?” “上面还没有决定如何处理这批军用物资?”李墨生眯着眼睛。 “那要看当地的情况和你们的意见。这批物资还在当地的情报站里,最坏的情况是就地销毁,但上面更倾向于继续护送这批物资到新疆与阿富汗的边境,并且把这个决定做为首选。”孙果指着军用地图上的某一点。“用汽车运输的话,几个小时就可以到达边境,这一点对上面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尽管到达边境还有许多麻烦需要解决。” “这架运输机可以在临时降落地等待吗?”李墨生研究着地图。 “原则上机组成员不会再接我们回去,但如果没有惊动美国人的话,他们可以在临时降落地停留几个小时。”孙果怀疑地看着李墨生。“你别打这架飞机的主意,我们已经研究过,就算我们可以把物资转移到这架飞机上,美国人也有一百种办法再把它打下来。” “只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而已。”李墨生的目光没有离开地图。“我的经验就是,把手边所有能用的东西都用上,这样你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孙果的嘴角边露出一个赞许的微笑。 “没错,我们的人在那边也是这么说的。一般来说,人们在阿富汗可以为所欲为,但真要想做成什么事并不容易,你得用上所有能用的资源。看来你真的去过阿富汗,这么说,你们不是那些该死的外行。” “你得把这些话告诉你的伙伴们。”李墨生抬头看着孙果,向他挤了下眼睛。“我听说在那里的时间长了,不管什么人都会变得跟当地人一样剽悍,暴躁易怒,而我希望他们在需要的时候能够全力配合我。” “你说得对,不过我不知道我的命令能在多大程度上起作用。”孙果把地图塞给李墨生。“这些兄弟已经习惯了独断专行,有一两个几乎在那里混了十年,所以我这个负责人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个摆设,要想让他们听你的命令,你还真得拿出些能够让人信服的东西来。” 在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两个人结束了交谈,各自去做降落前的准备。 看着孙果走到前面的机舱里,李鹏放下吉普车的发动机盖子,坐到李墨生面前。 “上面已经派出了一支二十人的快速反应部队,为什么还要我们跟进?”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有这支快速反应部队还不够保险。”李墨生微笑。“你来猜猜这些军用物资是什么?如果落到美国人手里,会引发怎样的外交风波?” “在吉普车里有单兵防空导弹,这说明我们可能要跟美国人来一次硬碰硬的战斗。”李鹏向身后甩了甩大拇指。“快反部队在这种战斗上比我们专业,所以我担心主要任务不会落在我们身上。你怎么看?“ “情报上说美国人的第十六特勤联队一定会参加。”李墨生看着他。“我才不管计划是怎么样的,到了那里就要照我的想法来,这才是重点。” “这回可是真正的大场面。”李鹏严肃地看着李墨生。“但我跟你一样,只想到要为‘蜘蛛’、‘沙蝎’和‘螳螂’报复,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要算我一分。” 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正蜷缩在吉普车旁边睡觉的赵山河。夕阳正从飞机的尾翼向地面跌落,机舱里那些金属骨架和装备仿佛蒙上了大红的绒布,有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艳丽。 wap.ㄧ6k.cn 李鹏自嘲地笑了笑。 “当然也算上他一个。秘密部队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这个时候还要把谁当外人?” “早就没有秘密部队了。李鹏,早就没有秘密部队了。”李墨生的目光里带着叫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我们三个只是幸存的可怜虫。不管我们接下来做什么都不能再以秘密部队的名义。” 李鹏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抬起头看着李墨生。 “那我们是为了什么?” “为了信念。”李墨生闭上眼睛,把自己的m14抱在怀里。“为了自己的信念。” 第二十二章 血染的风采(二) 9-11之后,随着世界范围内的反恐怖热潮兴起,反恐作战也已经成为一个时髦的词汇,而阿富汗战争和海湾战争又给这个词汇增加了许多花里胡哨的装饰,试图使人忽略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反恐战斗的过程和结果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精彩。面对无孔不入的恐怖威胁,无论从形式到内容都越来越丰富的反恐作战始终都带着力不从心的无奈。 当柳五带着全队转入反恐怖部队的时候就已经清楚地了解这一点。 以色列的反恐怖部队无疑是世界上最好的反恐怖部队之一,而跟那些来自以色列的教官们接触后,柳五甚至认为,以色列的反恐怖部队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他们不但拥有无以伦比的技术和经验,还有着许许多多匪夷所思的技术发明,令人叹为观止。如果说,已经拥有全部高级技巧和丰富战斗经验的前秘密部队成员还有什么不足的话,那就是他们还需要更多的交流以应付时刻也在学习进步着的恐怖分子。 柳五只需要考虑作战这一环节。在城市反恐作战训练中,他和所有的成员实际上起到的是教官助手的作用,同时做为反恐怖部队里的拳头支队,他们不仅要训练别的队员,也要不断地提高自己。抛去各种技术上的细节不谈,城市反恐作战没有什么必胜的绝招和秘技,而且由于行动过程中的诸多限制和顾虑,反恐怖一方其实处于绝对被动的状态。 在城市反恐作战中,反恐怖一方唯一确定无疑的优势就是战斗人员之间的默契,而要形成这种默契,只有通过不间断的实战和没日没夜的训练。除了细节不同之外,这也和他们在部队时的情况极其相似,只是反恐怖部队的训练没有那样大的强度而已。 结束一天的训练,柳五回到家里时已经感到很疲惫。 离开秘密部队后唯一一点不同的是,他可以有自己单独的住处,这样没有轮值任务的时候他可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他还没有打算结婚,但现在他和一个大学讲师过着半同居的日子,而且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女朋友今天不会来,她到另一个城市看自己的父母,也许是要跟他们讲一讲柳五这个男人,也许只是因为思念。明天早上她回来的时候,精力充沛的柳五就又可以把她抱在怀里,而且她也很喜欢这样。 在睡梦中,柳五听到自己的房间里有人咳嗽。 做为一个身体和精神上都很健康的人,出现幻觉的可能性很小,还在睡梦中的柳五差点以为是女朋友提前赶回家,但马上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房间里真的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房间里一片漆黑,柳五悄悄把手伸到枕头下,那里有他的92式自动手枪。 “不用费心了,五哥。”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知道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柳五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李墨生?” 房间里的人又轻轻地咳嗽两声,声音里带着笑意。 “把双手放在头上,慢慢地坐起来。我戴着你的夜视仪,所以别冒险。” 柳五慢慢地靠在床头上。这时候他隐约能够看见,床对面的沙发里坐着一个人。“真的是你,李墨生?你没死?” “还有半条命。”李墨生把手肘放在膝盖上,似乎在打量着柳五的表情。“看到我还活着你好象并不开心,这真让人伤感。” “别跟我来这一套,你想开枪就开枪。”柳五冷冰冰地回答他。“我执行的是命令,所以我不会对我的行为感到不安。“ “如果我想开枪,就用不着叫醒你,所以你不用为自己担心。”李墨生又靠回沙发里。“你并没有杀死我,所以我也并不把你当成凶手看待。” “你这样说也不能让我对你表示感谢。”柳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了吧,李墨生,你的那一套我很清楚,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可以告诉你,除非你给我上刑,不然你什么也得不到。我还可以告诉你,我的记录是八个小时,所以你尽管放马过来。” 李墨生似乎笑了笑。“没人说你不是个硬汉。” “那你就该知道在我这里你什么也得不到。”柳五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气。“你知道吗?其实你应该死在成都,死了对你来说倒是一种幸福,那样的话,至少对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来说你还是个英雄。” 真相?听到这个词,李墨生在黑暗中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当然柳五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有弱者才会偏执地去追求什么真相,因为没有证据他们就不敢坚持自己的主张。 李墨生没有说话让柳五以为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他。“自首吧,李墨生。” “哪怕根本没有什么证据?”李墨生的语气里带着嘲讽。 “我们这样的人是永远也不会被公开审判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据。”柳五扭了扭头,眼睛的余光扫过近在咫尺的电灯开关。“你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如果李墨生真的戴着夜视仪的话,他把房间里的灯打开会让李墨生在瞬间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那他或许可以反客为主。 这时候他听到李墨生扳动手枪击锤的声音。这声音不大,不是在静夜中根本无法听到。 “我说不把你当成凶手,可不表示我会允许你再对我做同样的事。” 李墨生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柳五知道,李墨生从不虚声恫吓。一般情况下,他只有在确定自己会用到武器的时候才会把武器亮出来,而且在需要开枪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一个人要是真聪明的话就不会去试探李墨生的底线。 柳五终于感到气馁。尽量拖延时间和尽力分散李墨生的注意力是柳五现在能够用到的全部手段,可看起来,他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效果。他也可以放手一搏,用最快的速度从床上跳起来,用枕头下的手枪反击,但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李墨生有准备而且占据上风的时候,想在他手里扳回局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神经就像钢丝那样坚韧,好象永远不会受外界的影响而崩溃,柳五知道他不可能快过李墨生。 “说说成都的事情。”李墨生又咳嗽起来。“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坐到天亮。” “我是部队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原则。”柳五冷静地看着沙发里的阴影。“我没什么可说的。” “就说说谁给你下的命令。”李墨生似乎没有听到柳五的话。 “那你为什么不说说那些跟你一起出现的人?那些跟我们交火的人与你有什么关系?”柳五反问。“你想知道什么就得拿些东西来交换。” “你现在在我掌握中,所以我不会和你交换任何东西。”李墨生笑了笑。“那些人与我没有关系,如果你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跟我费口舌,那只能说明你很愚蠢。那天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情,这还不能让你想起什么?” 李墨生的问题也曾经是柳五思考的问题。 事情发生之后,他也意识到李墨生很有可能跟那些人不是一路,因为李墨生在事发之后并没有加入那些人,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李墨生根本不可能再去考虑伪装的事情,所以这说明,当时的混乱令李墨生也很是迷惑。 那天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事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总参派来的特工。但柳五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那个人会有什么问题。那么是自己的老板吗?他对李墨生的态度很反常,但这也说得通:他给李墨生设下陷阱,如果李墨生活下来,那么肯定会回来找她报复。间谍们为了保护自己总是不择手段,其中就包括互相残杀,在这个时候,活下来的那个就是全部真相,人们也只能相信活下来的那个。 柳五忽然注意到,李墨生并没有提到他的老板。 李墨生注意到了柳五的沉默。“看来你对发生过的事情也有疑问,但你不肯说出来。” 柳五点点头。“在这个时候我相信他胜过相信你。” “你宁愿相信一个叫你对自己人下毒手的人也不肯相信我?”李墨生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我不得不说,‘野马’,你堕落的程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wap.ㄧ6k.cn“别忘了,先下毒手的那个人是你。那你如何解释你杀死‘鳄鱼’的事情?”柳五反唇相讥。“你至少还活着,但‘鳄鱼’却再也听不到你的解释。” “那是误伤,我很遗憾,关于‘鳄鱼’的死我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李墨生的声音里听起来很疲惫。“但问题在于,你是蓄意杀人,这其中有很大的区别。一个真正正直的人不会对自己人下这样的命令。” “狡辩。”柳五冷冷地回答。“你为什么不去对‘鳄鱼’说这样的话?” 沙发里的人举起了手臂,柳五能够看清楚消音器长长的轮廓。“我很累,讨论到此为止。”李墨生咳嗽了一声。“告诉我名字,‘野马’,不然我就开枪。 第二十三章 血染的风采(三) 柳五感到脊背上冷飕飕的。 当他在秘密部队的时候,被告知的是不能被活捉却从来没有人对他们讲过被活捉之后该怎么办。而且,似乎从来也没有人问过指挥官,一旦自己被活捉该怎么办。周围的人都对这个问题讳莫如深让当时的柳五很是好奇。他是那种想到就去做的人,所以当他在学员中间找不到答案的时候就去问了当时的教官。 当时教官的表情很古怪,面对柳五的问题沉默了很久,最后才在柳五的逼问下回答了这个似乎让他很难受的问题。 “一旦你们被活捉,那你们当然只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那个时候,不管是秘密部队还是别的什么都已经对你们没有了约束力,你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招来评论。” 这个回答很人性化,所以柳五不明白为什么教官回答起来会这样费力,尤其自己还是当时他最得意的学员。只是在后来他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样提出过这样的问题,但不幸的是,所有提出这个问题的人都会被认为是潜在的变节者。只不过,这样得出的观点因为缺乏确凿的证据支持,所以不会正式进入个人档案中,也不会做为考核使用的依据。 更加不幸的是,在那批学员中,柳五是唯一一个提出这样问题的人。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柳五都认为这个问题是毁了他的职业的主要原因。相比之下,李墨生那种无论何时都会像死人一样冷静的态度更加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现在,他终于有机会面对自己的心结,尽管这是一个在即使是最荒谬的梦境里都不会出现的场面。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来考验他的忠诚是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坚不可摧。 “子弹别打在我的脸上,如果你对部队还有一点点尊敬的话。”柳五感觉自己的嗓子发干。“把事情干得体面些。” “有趣。”李墨生忽然笑出声来。“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让我觉得很吃惊。这些话是不是你刚刚想出来的?就在你看见我之后?” 不知道是李墨生的调侃还是面临的恐惧更加让柳五感到愤怒,而且总保持一个姿势坐着让他感觉自己像是等待被宰割的牲畜,这些感觉忽然让他勇气倍增。 “我忽然发现,其实你非常想知道自己的问题有没有答案,只要我不回答这个问题,就算你杀了我也不会有任何帮助。你今天的做法很漂亮,我得承认我差点屈服了,但现在我知道了,只要我不回答你的问题,那对你来说就是更沉重的打击。来,开枪吧。” 李墨生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开枪。 慢慢地他放下手臂,又靠回到沙发里。 “看来所有人都低估了你,‘野马’,至少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 “可看起来所有的人都高估了你。不是人人都说你心狠手辣吗?怎么?现在却扣不下扳机?”柳五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示弱,或许心理学家不会这么认为,但直觉告诉柳五,对李墨生就一定要用这样的手段。“要知道,你可以用来对付我的手段并不多,而现在这种在这个时候无疑是最有效的。” 在黑暗中,柳五能够听到李墨生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一声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冷笑。 如果他要认为自己比李墨生聪明得多那也随他,柳五怎么想、想什么对李墨生来说并不重要。柳五的表现说明在成都算计李墨生的另有其人,否则他不会表现得这样理直气壮,只有当执行上级命令的时候柳五才会这样无所畏惧。当然,柳五可以伪装这一点,不过李墨生认为这不大可能。声音同样可以判断情绪的真假,而且更加难以伪装,李墨生没有开灯不仅是为了自卫,也是为了在问话中避免受到柳五的“演技”的影响,这就像盲人能够从声音中判断一个人的情绪一样。柳五没有接受过这种训练,他最多只能伪装自己的表情而无法伪装自己的声音,所以他也不大可能瞒得过李墨生。 “我有很多办法对付你,但现在我没有心情。”李墨生从沙发上站起身。“让我给你一个忠告,任何时候的自相残杀都没有正确可言。” 柳五正想反唇相讥,眼前忽然一亮,一道强烈的光束照得他睁不开眼睛。这是surefire战术手电发出的强光,被这种强光直接照射眼睛后,在视网膜上残留的影象可持续23秒甚至更长的时间,柳五下意识地举起手挡住眼睛。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意识到李墨生正要离开。尽管还是什么也看不到,但他还是在枕头下抽出手枪,跳到地上追了出去,情急之下还撞到门框。等他能够看清楚眼前的景物后冲到走廊里,李墨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但李墨生不会跑出去太远,柳五鼓起勇气准备追出去寻找,可他却发现,李墨生拿的正是他放在柜子里的战术手电,这让他彻底地泄了气,最后狠狠地关上自己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墨生已经把他这里彻底检查过而自己却一无所知,一想到这一点柳五就会感到不寒而栗。如果李墨生是来报复的,杀死他可不用费一丁点力气,如果说“鳄鱼”的死真的是李墨生有意为之,那么现在他也用不着对自己客气。 柳五感到额头上有汗水沁出。难道他真的误会了李墨生?如果说他误会了李墨生,那么那个总参特工也误会了李墨生? 李鹏猛地在看门的老大爷瘦弱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大步走向戴军在二层的办公室。 尽管这里的大部分材料都是玻璃,但有些地方还是用了不透明的材料,比如每个人的住处和这个中心的核心部分----戴军的办公室。当李鹏走上楼梯的时候,刚好看见戴军从自己的办公室里送出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都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但他们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写字间里工作的人。他们虽然没有李鹏这样的强壮,但他们的气质仍然是军人的,神情泰然自若,举止干净利索。李鹏认出其中一个是原秘密部队特别十五办公室的秘密特工,这个人曾经跟他一起工作过。这个人也看见了李鹏,微笑着向他点头致意,但是没有说话,只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向李鹏眨了眨眼睛。 李鹏走到栏杆前,目送着这两个人走下楼梯,坐上自己的汽车开出建筑物的大门,然后顺着一条新修的沥青公路开向院子外面。 “总政的人到这里来干吗?” 他转过头,问站在自己的身边的戴军,发现他望着那些人离去方向的神情也是若有所思。 “无事不登三宝殿,李鹏。他们出现的地方总会有事。”戴军双手抱在胸前,感兴趣地看着李鹏的脸。“你的任务完成了?” “完美得无懈可击,我走的时候带走了……” “我不需要知道细节,我只要你的评估。”戴军摇着脑袋举起双手打断了他。“你觉得你的任务目的达到了吗?” “他们要么从此安分守己,要么就放马过来,不过哪一种反应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问题对不对?”李鹏自信满满地看着戴军。“你真的不想听听细节?这肯定能让你大开眼界。” “我对那些血淋淋的细节不感兴趣。”戴军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不过我对另外一些事情的细节比较感兴趣,而且据说你能够给我一些答案。” “要是你让我给自己挑选阿玛尼的款式和颜色的话,那我很在行。” 李鹏跟在他身后大声说道。 戴军回头向他笑了笑,还向他眨了下眼睛,这个动作瞬间让他看上去魅力无限。 “永远都不会有这种机会。” “是不能为我自己挑选阿玛尼还是不能看到你穿阿玛尼?”李鹏不甘心地追问。 对这个问题戴军只是摇头摆了摆手,不屑于回答。 在办公室里,戴军的桌子上摆着一几份文件,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后,把所有的文件都掉了个头推向李鹏,然后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 文件夹上的字样表明,这些纸张都是关于李墨生的调查材料。李鹏翻弄着手里的材料,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 “他这个人又惹了什么麻烦?” “这些调查材料表明,李墨生有很严重的违反纪律问题。” 说话的时候,戴军用拇指的指甲轻轻地弹着中指的指甲,夹在指间的香烟也轻轻抖动着,烟气便摇摆着上升。他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虑。 “怎么说呢?违反纪律的事情总是会有。我们是秘密行动部队,凡事不可能循规蹈矩,李墨生就更是这样。你倒该问问他有没有不违反纪律的时候。而且,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我们在这个‘违反纪律’上享有特殊的豁免权。” “判国罪就没有什么豁免权。”戴军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李鹏。“他们对我说,你也曾经参与过对李墨生的调查。那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在那个时候怀疑他什么?”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鹏的脸红了红,然后长长地叹息一声。“情况是这样的。当我们接受训练的时候,我们会在上级的授意下随便找一个人做自己的搭档。这个搭档不是为了更好地完成训练,而是希望彼此之间能够互相监督,当然,这也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情况。不过在那个时候,我们从来都没做过什么监督对方的事情。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有的空闲时间我们都用来补充睡眠。” “后来我再见李墨生的时候,是基地的代理指挥官李鹏飞要求我对李墨生进行监视,理由是上面对他那段时间的表现有所疑问,但那次调查后来就突然中止了。如果你要问我为当时的调查提供了什么信息,那我的回答是‘什么也没有’。” “那现在呢?”戴军把手里香烟在烟灰缸里按灭。“现在你领受的是谁的任务?” 李鹏吃惊地看着戴军,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他们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而且我不理解他们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理解你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任务。”戴军嘲讽地看着李鹏。“你们不是那种连生死都可以托付的战友吗?” “我可用不着你来评论我。”李鹏警惕地看着戴军。“关于这些事情,李墨生都清楚,他本人没有什么怨言,所以你也不用来为他打抱不平,更别想用这个来指责我。那是命令,就跟你给我下达的这个命令是一样的,是命令就需要去执行。再说,李墨生肯定也有监视别人的命令,你能因此也就给他下什么判断?” “事实上,我能根据李墨生接受的命令判断他。”戴军看着李鹏微笑。“他的监视对象就是你,但他从来没有上交过一份报告。可以说,他从来就没有执行过这个命令。” 戴军的话让李鹏感到很吃惊。 他不是为李墨生的监视目标是自己而吃惊,他是为李墨生的做法感到吃惊。 “但就因为这样,所以我认为他可能是有问题的。”戴军垂下眼帘。“他没有履行自己的誓言,这就表示命令对他的约束力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大。对你们来说,命令可能是错的,但不执行命令就一定是错的。我的理解没错吧?” 李鹏还没有弄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失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任何方式都联系不上他,你能为他的行为做出解释吗?”戴军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我不像你那么了解李墨生,仅就我个人的看法,如果总政提供的材料是真实的,那么他们的怀疑也是可以成立的。李墨生叛逃了。” “这不可能。”李鹏想都没想就否定了戴军的话。“李墨生可能会做任何事,但就是不会叛逃。就算是不了解李墨生的人都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戴军露出费解的神色。 “如果你仔细看了这些材料,那恐怕你就会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李鹏夸张地摊开双手。wap.ㄧ6k.cn “材料能够证明什么?这年月连亲眼看到的事情都不一定是真实的,这些个破材料、就更别提这些没有一样是李墨生本人签字画押的破材料就能够证明一个人的罪行?让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李墨生真的干出了什么坏事,别人根本不可能收集得到这么多材料。” 戴军在桌子上摆弄着自己的打火机。 “你为什么不看看材料再下结论呢?” 第二十四章 血染的风采(四) 材料上的的事情李鹏都听说过。国外的军火交易事件还不算什么,只是损失了一笔资金而已。那件事在秘密部队曾经流传过很久,公论是,赵山河和他的小队能从美国人的围剿中逃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有段时间还以他们的行动作为遭受伏击该如何反应的教案,直到有更完美的事例出现。 第二件事是赵山河组织的一次窃取情报行动在进行一半的时候败露,事后没有查出任何泄密的环节,所以在当时就有人认为,后来有大量现金进入个人帐户的赵山河有很大的嫌疑,最后的解决办法是,上面出面解释说,这笔现金是特别事务办公室的海外收入,这才停止了对他的调查。 第三件事就是非洲的救援行动失败,这就是赵山河被调到战斗队的直接原因。因为只是略有所闻,所以这部分李鹏看得最详尽。他是这样认真,以至于戴军犹豫了几次都没有打断他,只好拿过别的文件看起来,偶尔会把眼镜举到眼前。两个人都不说话,办公室里只听得到翻动纸张的声音和外面传来的大型自动机械的噪音。 尽管有各种先进自动机械的帮助,而且都是由甚至不需要看图纸就能够工作的熟练工程师亲自施工,但要完成这个自动化程度很高的新指挥中心还是比预计的时间要长。暂时这里还不能接受十三处的所有人员,所有进入这里的人都是能够在施工上提供帮助的人。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都很难找得到这样规模的一群既有高学历又有熟练技术的专家们为一个工程而忙碌的情况,当兴趣和聪明到了变态地步的头脑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所能发挥出的创造力非常惊人。他们不但有完整的规划,并且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完美地雕琢每个细节,因此他们对这一个从无到有的创造过程无比投入。 在这个指挥中心里,前军人们尤其醉心的是它的防御系统。他们的目的是要保证,在某种强度攻击下,防御系统能够坚持到当地部队赶到,这就要求防御系统拥有对抗武装直升机和武装装甲车的能力,而且这不是简单地对先进武器和技术进行堆砌,这个防御系统并非那种世界末日的科幻风格,它的关键之处和挑战之处就在于整合手边能够拿到的各种资源。从成都回来后,赵山河就一直帮这些人测试这个系统的性能,现在他想要潜入指挥中心已经越来越困难,很快这个防御系统就会变得无懈可击。 李鹏从资料上抬起头,严肃地看着戴军。 “如果只用这些资料就想证明赵山河可能是个叛徒,那么任何有头脑的人都会认为这过分牵强。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些资料和报告完全是有条理的但无意义的胡说八道。” 戴军也放下自己手里的文件。“你打算推翻这些指控?” “如果我能的话,我是要这样做。”李鹏连连点头,神态里有着无比的认真。“但现在他最需要的是你的帮助,只要你肯为他做担保,这些材料就是一堆废纸。人们不能凭着不靠谱的猜测就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要看他们的表现。你对此最有体会。” 用手托着下巴,戴军不置可否地点着头。 他的确是可以为赵山河做担保,而且在李鹏看来他也必须这样做。李鹏很聪明,他没有提在成都赵山河是如何冒险抢救他的生命,以免戴军产生反感,但他的话的确让戴军想到了这一点,甚至让戴军还隐约感到一种威胁,他好象在说“你不这样我就会怎样”云云。 他放下手,在椅子上坐正了身体。 “他必须接受调查,如果他不接受调查,就间接证明了材料上的指控,到那时任何人都无能为力。但我们并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我们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工作关系,所以我们对这个指控不能做任何事情,这是总政警卫局和李墨生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允许你们做任何事情,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指挥中心一步。” 李鹏吃惊地看着戴军。“我没有听错吧?” 戴军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继续埋头在桌子上的文件里。 “你没听错,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李鹏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戴军。 听到李鹏还没有走,戴军抬起头,用她清冷的目光毫不退缩地迎着李鹏谴责的目光。 “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汇报?” 李鹏气愤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走出戴军的办公室,狠狠地摔上那道隔音门。 等到李鹏出去,戴军才赌气地把自己手里的眼镜也扔到一边,烦躁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李鹏一定认为,他只是把李墨生当成一件工具,需要的时候就拿来用,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到一边,甚至连保养都不肯保养一下。但李鹏没有考虑的是,对李墨生的调查其实是一个施加压力的手段。从成都回来后,戴军的声望直线上升,已经超出总参的预计,所以才要给戴军制造麻烦,这才是对方让人感到可怕的地方。 对手从来不直接针对戴军,也从来不会使用任何直接的手段,他只是会推动别人的行动来为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次调查的直接责任人是警卫局,但警卫局也是执行上级的命令,可就是那个上级,也肯定是由于对手的安排才有提出这个调查的想法。在组织里,想要上位的人实在太多,每个人都想要干出成绩,所以一项针对戴军的提议,其形成背景往往很复杂,就算是到现在,连总理和总书记都对手的存在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所以他必须小心从事,这也是他的使命,所以才会处处缚手缚脚。 戴军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个调查的荒谬在于,一旦李墨生真的站出来,那么所有的指控都会不击自溃。如果这是一次拙劣的栽赃,那么任何栽赃陷害想要达到目的都有一个必要的前提,那就是死无对证。 戴军下意识地伸手按住心口,仿佛这样就能让他突然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平缓下来。 难道李墨生已经出事了?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李墨生少见地跟自己失去联系其实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已经出事了。只不过在今天这档子事情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李墨生也会有照顾不了自己的时候。 李墨生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古都市,并且告诉了他。 李墨生失踪了。 李鹏被再次叫到办公室里来,听到戴军的结论,他也开始激动起来。 “要是你认为安琪很可疑,那为什么不审讯她?李墨生已经失踪了十几天,你拖的时间越长,找到他的可能性就越低!快点把那个女人带来,大刑伺候,我就不信她熬得过去。” 要一个人招供其实很容易,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然后呢?如果她真的没问题,可经过这样的刑讯之后你也不得不处决她,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戴军冷静地反问李鹏。“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联系上他们,所以在安琪的问题上一定要慎重。” “如果这个女人有问题,那头也危险了。”李鹏叹了口气,然后语气又急迫起来。“不过我可不在乎这个,我现在只想知道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戴军把安琪的材料推给李鹏。 “我想现在是用得上你的时候了。” “用我干什么?使用美男计?不是已经有一些专家在对她进行测试吗?”李鹏撇了一眼材料,没有伸手去拿。“我可不觉得我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帮助。” “美男计木马计空城计什么都行,只要你能为李墨生做点什么就好!” 戴军的声音也终于罕见地高了起来,让李鹏也不大不小地吃了一惊。 “不管她是什么人,她始终是一个女人,在新的环境下,她会感觉到很大的压力。我会要求专家们加快他们的节奏,继续为她施加压力,然后我要你去安慰她,在这个时候你的好感会是另外一种压力,这一定会让她崩溃,如果她有秘密,她一定会对你倾诉。” “那还是美男计。”李鹏气呼呼地看着戴军。“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人!”戴军生气地看着李鹏。“你只要把这当成一个命令就好。” “别激动,只要是命令我都会去执行的。”李鹏赶紧拿起苏菲的材料,然后慢慢在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其实我非常愿意执行这样的任务,我要看看有谁是我的男人魅力所不能征服的女人。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制不住她我就不是李鹏,我改名叫小2!” 戴军勉强笑了笑。 “李鹏,我想你的伙伴们这样叫你是有原因的,所以别辜负了这个好名字。” “那我是不是应该先以一顿法国大餐开始我的任务?”李鹏向戴军挑了挑眉毛。“而在那之前我还要跟她一起喝一瓶香槟。” 戴军抿起嘴唇。 “那样的话我建议你点一瓶82年的博林格香槟,你就可以省下喝餐前酒的时间尽快切入正题,千万别让李墨生因为你的餐前酒而等待。” “哦,你的意思是要我边吃边喝,为了李墨生你压根就不想考虑我的心情和胃。”李鹏不无醋意地抱怨着。“你知道他已经有了固定的女朋友吗?” 戴军拿过一张卡片快速写了几笔,然后递给李鹏。“正好我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喝到这种酒,尤其是82年的安妮珍品rd香槟。” 李鹏接过卡片,夸张地举在眼前看了看。“希望他们那里也有好的牛肉。” “重要的是让你的女伴感觉舒wap.ㄧ6k.cn服。”戴军微笑着提醒他。“这个女人的品味很独特,这是个挑战,李鹏,你必须赢。” 他看起来对我的魅力并不放心,李鹏不满地打量着戴军。这一次戴军没有跟李鹏以眼神对抗,他看上去心事重重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有那么一瞬间李鹏为自己伤感起来,不知道该对谁表达自己失落的愤慨,是向戴军还是李墨生。 第二十五章 血染的风采(五) 在古都市,李墨生的安全返回就像是漫天阴云中的一记闪电,照亮了地面上所有与此相关的面孔,他们的脸上的情绪,或惊诧或失望或狂喜或麻木,都在那一瞬间清晰地表现出来,而对戴军来说,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影响就像这电光一样笼罩了这些人。 对他这个部门以外的人来说,李墨生的成就是无法复制的,他能够这样轻易地游走于危险世界的边缘,证明的是他超常的能力和效率。行外人并不在意她用了什么办法,行外人只注重的一个事实就是,李墨生能够在他们有需要的时候力挽狂澜。 尽管他还在将养中,却已经接到了许多邀请,所有的邀请后面都跟着那些举足轻重的人物的名字。这跟他以前陪同父亲出席的场合不一样,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点缀,而现在他是焦点,崔健与崔毅都给他打来电话,提醒他跟这些人物交往时要注意的地方,尤其是崔健,这甚至使他本人的威望都有所提升。由于是在不同的领域和系统,戴军的成就有很大程度被人认为是崔健的教导有方,这又给他的人格魅力增加了不少分数。 “你要给自己排一个日程表,会见这些人物需要你付出很多时间。”赵山河戴着眼镜,像个秘书一样翻看着那些请柬和书信,只是他坐在地板上,要比秘书随意得多。“而且时间的安排也很有学问,别看这些人现在很看重你,但你必须注意这其中的礼仪。在官场上,礼仪也是毁掉或成就一个人的因素之一。” “我根本就不会会见这些人,所以我只需要你替我写一些回复。” “但有一些人的邀请你是拒绝不了的,因为他们的级别都比你高。”赵山河把一些请柬挑选出来。“还有一些是你拒绝不了的,因为他们现在虽然还没有什么级别,但很显然,他们会有光明的前途。” “只挑选那些最重要的吧。”戴军笑了笑。“我可不在乎这些人都是什么人,我出席这样的场合只是出于工作需要,我的工作性质允许我不必在意那些礼仪和那些人,而且,我也真的不在乎那些人。” “你让我跟着也有面子了,戴老板。”赵山河高兴地看着他。“我父亲对你的成绩赞不绝口,如果说我做过什么真正让他高兴的事情,就是我跟了你这样一个领导。” “你又不是为了你父亲活着。”戴军皱了皱眉。“为什么要让他高兴?” “因为我一直都让他很不高兴,他给我做的所有安排中,我只听了他一次,这也是我们父子唯一有共识的地方。”赵山河摘下眼镜。“这全都该感谢你,老板。” 电话突然响起来,陷入沉思中的戴军被吓了一跳。 电话是已经提升到总参二部五处处长的蓝星月打来的,他通知戴军“明星计划”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按照预定计划,联系人和相关资料都已经带回国内,马上就要着手处理。 “这次的绝密行动事先并没有通知我,你要我处理什么?”戴军略感不满。 “明星计划”仍然是绝密,但根据上面与戴军达成的协议,这种级别的任务首先要经过戴军,然后才会通报安全部,这也是成立十三处的办公室的初衷,但尽管安全部已经派出自己的特工参与到调查中,但并没有任何官方和私人的消息通报给她。 “新的副总长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继续跟你合作,但破解硬盘的密码在你手中,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借此跟总参重新协调两个部门之间的关系。”蓝星月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的合作一直很愉快,做为我个人来讲,不希望我们的努力白费。” “陈磊刚刚接手二部的工作,一切都还没有进入轨道,为什么要急于降低我们之间合作的级别?” 戴军警惕起来。陈磊来自三部,是讲究实干的学院派人物,办事风格一向以高效、铁腕闻名,他自上任后并没有像前任那样邀请戴军进行日常工作会晤,这已经让戴军感觉到一丝冷淡的味道。根据他的了解,陈磊对自己没有特别的好感,而他是总理的学生也表明他的雄厚背景。 “具体有什么决定,恐怕只有班子成员才知道,不过,我有一个非正式的消息来源称,陈磊跟总理已经有过几次会面,我想,这可能是党委的意思。”蓝星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浮,这是因为他使用了一条不会被窃听的安全线路。“我的意思是,你要对接下来的事情有心理准备。” 蓝星月那边挂断了电话。 戴军知道他不是心血来潮才打这个电话。蓝星月是以前总长的忠实追随者,他现在的作用就是为了给戴军提供第一手的消息以应对可能的阻力。对手正在不动声色地活动中,种种迹象都表明,在逼前任总长退位后,对手正在步步进逼,“明星计划”可能是他现在跟陈磊建立新关系的最后一个办法,要争取陈磊的信任并不容易,而且戴军不知道他是否值得自己信任。 如果“明星计划”已经完成,那为什么李墨生还不露面? 他已经没有时间休养了,蓝星月的提醒可能是漫不经心的,但越是这样,戴军就越知道自己面临的局面有多困难。 他需要帮助。 在上次袭击事件中受伤的特工已经伤愈,尽管没有考察过他的心理状况,但戴军还是允许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只不过这一次部里又给他增加了一名新的保镖。新保镖看上去像个刚毕业的学员,白净秀气的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腼腆,不过,这只是一种假象。这位名叫石宝的特工是崔毅亲自推荐来的,是证人/要人保护组中的资深特工,天生的一副孩子气面孔让他欺骗了不少人。 本来,李鹏还是想他和赵山河在暗中保护戴军,并强调所有的重要保护措施都采用这种方式,但戴军却有另外的想法,那次的袭击事件带给他的恐惧情绪远不如愤怒来得多:如果敌人能够随随便便就跑到古都市来对付自己,那么以后谁还会把他和他的机关当回事? 跟总参的交涉没有结果就更让戴军恼火,尽管证据确凿,他们仍然以一贯的寡廉鲜耻态度否认自己与这次刺杀行动有关,甚至都没有礼节性地抛出一个替罪羊。负责跟对方联系的秘密信使告诉她,这种交涉的后果通常都是如此,他们一向把这类事情都推委于个人行为,而事实上戴军也的确无法拿出这些人跟总参有所牵连的证据,所以从官方的角度来说,“能做的事情不多。” 和对方联系的秘密信使跟戴军说这句话时,脸上也带着无奈的神情。 看到他连连摇头,秘密信使告诉她,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但一般来说,有经验的人根本就不会寻求高等级的秘密会晤来“取得谅解”。在谍报世界里,人们也信奉“以牙还牙”的古老信条,如果有人打了你的脸,那你就要更狠地打回去。谍报世界是人造丛林,在这里生活的人只有比对手更野蛮才能生存。 戴军理解了他的意思,尽管他说的并不那么明确,而且他也不会说得更明白。他代表的是官方态度,所以他的任何言辞都必须经得起最严格的推敲,但戴军明白了他话里的暗示。在一个很容易就能够遭遇暴力袭击的世界里,是什么使人惧怕?是遭到袭击后能否回以同等程度甚至更高级的报复。当一个对你有恶意的人知道,就算把你杀掉你仍然有致他于死的手段,那么无论他想对你做任何事情时都会三思再三思。 曾经是崔健同学的秘密信使轻轻拍着自己的公文包,看着思索的戴军微笑。他的笑容很和蔼,无边眼镜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儒雅的学者,但他刚刚给戴军传递了一个冷酷的信息。 “归根结底,这取决于你个人的观感。政府谨慎得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大家闺秀,是因为它不得不这样做,它必须维持自己的形象,但这位大家闺秀也是一个母亲,她可绝对不会任由自己的孩子受外人的欺负,尽管她不会帮自己的孩子去打架,但她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出面,知道该在事后做些什么和说些什么。有一点是肯定的,没有一个母亲会对自己孩子吃亏而无动于衷,哪怕先挑衅的那个是自己的孩子,她可以给你解决麻烦,但挨打的那个人毕竟是你自己,所以该怎么办,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戴军不记得自己有哪回吃了亏而没有让对方付出代价。wap.ㄧ6k.cn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的伤情让他可以不急于会见远在北京的陈磊,而今天下午,从国外回来的人和硬盘就要抵达香港,“明星计划”正好可以让他有个机会了解现在情报机关的运行体制,但在这个时候李墨生仍然没有消息。 他要花些时间决定接触这个秘密情报的人员和部门的范围。在新指挥中心工作的原秘密部队成员是可以信赖的,他们和平行的其他部门没有过任何职务和工作上的交叉,一直接受着垂直的一线管理,所以戴军并不担心他们。但安全部的人员就不那么单纯了。从信息泄露引发的疑虑现在已经得到证实,是时候该对那个泄密的人采取手段了。戴军一直隐忍到现在,就是怕他的调查会打草惊蛇,就是到现在,他仍然不想动这个人。 除非他打算在自己处理“明星计划”的时候跳出来。 第二十六章 血染的风采(六) 不过,安全局已经决定把自己置身于事外,尽管他们派出了自己的反恐怖部队参与拯救“明星计划”,但他们的报告却很简单也很有趣,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要与这次行动划清界限的决心。从来没有一次联合行动的结果会让参与者都感到满意,所以安全部要把自己的影响减到最弱的程度,最好是根本就没有影响,这样当这个计划搞砸的时候,没有从中得到好处的人和部门也不会跟着受连累。这就是崔毅私下里跟戴军透露的意思。 这就是说,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也会跟戴军保持距离。“明星计划”从一开始就是总参的计划,安全局在这件事情上能够得到的好处有限,所以崔健的意思也很明确,为了这一点好处就冒搞砸的风险不值得。在他的位置上,人们要看的不是他有多少功劳,因为他有多少功劳都是分内的事情,人们只关注他犯的错误有多少,所以他不想犯错误。 只要不做事,就不会犯错误。 总参送来的报告也跟安全局的报告差不多,其内容之很简单和措辞之简洁,简直要戴军怀疑这两份报告其实出自同一人之手。两份报告都表明,一切过程都很顺利,没有任何意外事件发生。这其实才应该是事情正常进行的样子。 新的指挥中心还在建设中,所以戴军还在自己以前的办公室会见“明星计划”的联系人。从国外另外的情报渠道已经证实,这确实是老头子的私生女,情报站搞到了她的出生证明,现在正在根据她个人的描述进行可信性的调查,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她已经交出了自己掌握的那一部分密码,这样就可以和戴军手里的这一部分一起完成对硬盘上数据的分析。这部分的技术工作将由新指挥中心的技术人员来完成。 但有一个问题戴军一定要问。“我派去的秘密信使出了什么问题?” “我们见过,后来他认为把我交给另外的联系人是更好的选择,他也是那样做的。在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陈红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没有跟你提起过?” 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在说谎,戴军沉默地看着陈红,在心里评估着她的表现是否诚实。她没有问“他在哪里”,说明她是真的不知道对话中涉及人物的去向也不关心,不然的话她一定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想在你这里知道关于秘密信使的表现,这是为了更好地评估他的工作。”戴军轻描淡写地遮掩了自己不知道李墨生下落的事实,既然她在评估陈红,那么就得向她隐瞒这个事实。“说说你们在一起的工作情形。” “他很尽责。不过,他的表现跟我有什么关系?”陈红的反应很快。“我提供的信息很片面,恐怕对你的评估不会有任何帮助。” 戴军好象是在看手里的文件,但实际上他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一般来说,第一印象往往会决定调查的调子,陈红要么可靠,要么不可靠,这其中没有任何可以混淆的地方。像大多数正常的女人一样,陈红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即使以戴军的眼光来看,陈红也算得上漂亮,而且她表现得既不亲热和不疏远,总体来说落落大方,而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总是很难做到这一点,她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 但戴军考虑的是另外一个方向。 “这是工作的一部分,都是例行公事,尽管你我都不知道这些问题有多少实际意义。”戴军把手里的文件扔回到脚边的文件夹里,然后对陈红笑了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陈红耸了耸肩膀。“我一直是我父亲的助手,没有他我不知道干什么。” “如果,只是如果,有人认为你很适合接替你父亲的工作,你会怎么想?”戴军跷起二郎腿,轻轻地甩了下头发,以表示谈话已经进入了比较轻松的阶段。 “我可以吗?”陈红用一只手按住胸口,略感意外地看着戴军。“这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至少我父亲从来不这样认为。你觉得会有这样的决定吗?” “这合乎情理,我想在那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接受你父亲的工作,我们也没有时间训练新人,如果你有接手这个工作的意愿,那你的可能性比任何人都大。” 看起来她对这个工作不是很热心。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连戴军都觉得自己这个试探很弱智,所以她必须把目光集中在陈红的脸上,看她有什么反应。戴军这样做的好处是,她的表情看起来会使她的问题变成一个很强烈的暗示,这会引发陈红本人无法控制的情绪反应,暗藏的摄象机就会记录下此刻陈红的瞳孔变化,并由此来判断她的情绪是否与她说话的内容是否吻合。受过训练的人可能会蒙混测谎仪,但当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被记录时就会很难控制情绪上的反应。尽管任何一种所谓的测谎机器最后都不能提供足以让人信服的记录,而所谓的测谎实验其实更像是为使用者提供一个看上去很美的借口而已。 和总参的合作肯定不像跟自己局内同事合作时那样一切顺畅。如果资料上说的一切都准确的话,陈磊的控制欲很强,而且所有跟他合作过的人都认为,如果不让陈磊起主导作用,那么这种合作将会变得极其没有效率。尽管这些人都没有明说,但各种信息都表明,陈磊是个很难对付的人,而且他的精力极其旺盛,对死缠烂打这种方式有种特殊的偏爱。跟这个人合作不会很舒服,但不跟他合作就会更难受。 戴军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能够从陈磊那里得到他想要的帮助,所以他虽然及时赶回北京,但他首先要见的人是总理。现在,除了总理本人,他似乎找不到能够给自己提供帮助的人,没有总理的支持,他和他的部门也没有存在的理由。如果陈磊想要用某些人来施加影响,那他就要保证自己能够找到比对手更有影响力的人物。 为了挤出时间来跟戴军会面,总理邀请戴军共进午餐。 “谈话时间不要超过二十分钟。”总理的机要秘书,也是崔毅在党校的同学提醒戴军。“要保证他吃过午饭后能够休息上十分钟,这段时间里,总理的睡眠严重不足。但等待他处理的事情太多。” 戴军理解地点头。“我其实只有几个问题,我甚至不用在桌子旁边坐下。” “也不用那么严重,既然来了就好好吃顿饭,你是他特别器重的人之一,所以你来看他他很高兴。我只是说,你要知道轻重缓急,他任命你可不是为了随时随地给你收拾烂摊子。”秘书严肃地看着她。“你这次没有惹什么麻烦吧?” 戴军苦笑。他已经快三十岁了,可这些人总还把他当成那个叛逆期的少年,这些长一辈的人都喜欢他,但也都知道他的脾气,有一个现象最能说明这些长辈对戴军的看法:每次戴军打通一个人的电话,电话那边的第一句话一定带着溺爱的无奈,“小军啊,又有什么事?” 问“什么事”是很正常的,让戴军觉得不自在的是那个“又”,好象他找上这些人除了请求帮忙就没有别的什么。事实上,他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打电话,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所有的要做的事情其实归结起来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交际”。父亲教他的第一课就是,绝对不要在对一个人有请求的时候被人家提醒他们之间其实很久没有联系。像他们这样的人,所谓的友情也不过就是保持着频繁的来往,而利益则是友情的调味剂。 饭堂里只有总理和戴军,秘书本来可以做陪,但他很清楚这两个人之间一定会有一番密谈,所以他很知趣地告退。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知道得越少就越好,秘书本人没有什么野心,他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多知道一些秘密对他的前途不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只有坏处。 总理给戴军夹了一大块鱼。“你什么时候结婚?你阿姨很着急,他只有你这一个干儿子,你可不要太折磨她的耐心哦。” “慢慢来吧,现在我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戴军放下碗和筷子,现在可不是他能够吃饭的时间。“我的办公室已经在建设中,很快就会竣工,我想知道下一步的工作方向。” “看来你是担心人事变动会给你的工作增加难度?”总理看着他微笑。“放心吧,你的办公室是组织上决定设立的,所以大方向不会改变,而且因为没有可以借鉴的经验,所以你的步子走快一点走慢一点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你有成绩拿出来给大家看,表明这个办公室的存在确实没有违背当时设立它的初衷。至于反复嘛,那是一切事物前进过程中必然出现的现象,我们要认真对待,但没必要形成包袱。” 戴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精神一振,得寸进尺地追问。“那么您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建议?” “欲速则不达。你的所有报告我都仔细研究过,我也发现了一些问题,但在没有看到你之前,我一直没有机会就这些问题跟你面对面地交流。”总理也放下碗和筷子,温和地看着戴军。 第二十七章 血染的风采(七) “总体来说,你的工作是有成效的,成都的这两件事就是这些年里难得一见的大手笔嘛。尽管没有人说过什么,但我知道,那些本应该对这些事件负责的人会惭愧得很,但这不是你骄傲的理由。他们没有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他们的位置和情况不允许。解决一个问题有很多方法,我们的局限就在于,我们只能用那种最适合我们的方法。你和你的部门就是为了打破这个局限而出现的,我很高兴地看到你有成绩。” “但在你的工作中,你所欠缺的还是方法。” 总理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扒拉了一口饭,就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她的碗中。 “我们内部的关系就像一张脆弱、然而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络,尽管其中有些脉络环节已经腐烂老化,但你若一下子把它们清除出去,也并不会立刻就使这张网更有活力,相反会影响到局部的完整和效能。你的做法就像外科医生,只知道去除病灶,却没有考虑到去除病灶后对身体的影响,毕竟我们这张网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时候嘛,这么直接贸然地去除那些我们认为已经坏死的部分只会造成好的部分的动荡。” “那么,是不是我们就要为了整体利益就容忍这些坏死部分的影响呢?当然不是,但我们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做充分的准备,而这也正带来你工作中的难点,那就是,如何保证不清除这些坏死部分而又让它们能够起到好的作用?那就是八个字,因势利导,相机而动。简单地说,你要做一个割除肿瘤的手术,但绝不能让这个手术危害到身体。” 戴军默默地体会着总理的话,半晌没有出声。 对手肯定就是那个坏死的部分,有着“鱼死网破”那种破坏力的部分,这个坏死的部分现在正以一种要破茧而出的姿态扩展开来,强大到了如果破坏这个坏死的部分就会导致整个系统的被破坏。这是一场较量,但这里比的不是谁更强壮,而是谁更聪明,谁更耐心。 “有的时候,撤退是为了前进。”总理又端起碗和筷子,看着戴军微笑。“在兵法里不是也提到,当你包围敌人后,要留一条路给敌人逃跑用,这样既避免了困兽犹斗带来的两败俱伤,又能保证在追杀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战果。何乐而不为?” 戴军已经完全明白了总理的意思。 这和他的性格不相符,在他看来,对敌人没有妥协的必要,对敌人的姑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但现实就是现实,现实里就是有很多充满了悖论的地方,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到头来你只能做你“能”做到的而不是你“想”做到的。 “只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戴军不敢抬头,低声坚持着自己的主意。 “不得不发,那就发出去,但你可以选择别的目标。‘不得不做’不是做错事情的理由。”总理温和然而是坚定地回答他。“你必须灵活地设立你的原则。成立你的部门不是因为你的正义感,而是因为你有能力处理复杂的形势,而且你也必须有这个能力。这个部门的生命力就在于此。” 戴军偷偷看了一眼总理,发现他并没有生气或者责怪的表示,才放下碗。“我已经吃饱了,我想走了,下午我还要在军科院跟陈磊见面。” “坐下。你不用担心陈磊这小子会刁难你,我会事先跟他打个招呼。”总理用筷子指了指他的饭碗。“看看你才吃了几口,这就吃饱了?不诚实。” “是真的吃饱了。”戴军脸上红了红,难得地扭捏起来。“最近大夫不让我吃太多的米饭,所以我只能吃一点点。” 总理恍然,随即严肃起来。 “你的伤还没有好。嗯,这也我要跟你说的问题,你太轻率了,在李墨生这件事情上,你的做法太轻率了。好在你没有出什么事,不然的话,有些同志决计不肯与我甘休,本来让你负责这个部门时我就绕过了他,这很可能会影响我们之间个人的关系,所以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卤莽了,明白吗?” “我知道,以后一定注意。” 如果不是提到父亲,总理的关心会让戴军很开心。父亲不会因为他而影响与党内任何人的关系,即使有,也不过是姿态而已,他接手这个部门不要取得父亲的谅解,他甚至为父亲无法对此施加影响而隐隐感到幸灾乐祸的快乐。 听说戴军还要为会见陈磊做准备,总理爽快地放他离开,秘书已经在饭堂外等候戴军,并亲自送他离开。 “几天前你父亲来过。”在走过院子时,秘书忽然这样说。“关于整顿国内的经济秩序,他跟总理提了很多建议,其中有一条是关于你的,他坚持认为,把你调到公检法才是最好的选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执着,似乎连总理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戴军心中一动,关于这个,父亲可没有跟她提起过。 “我对这个建议一点都不感兴趣。”戴军苦笑。“他这样做最后就会变成无理取闹,我敢说,他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别把他的建议当成一回事。” 秘书笑了笑。“你都不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做所有事情有理由的,但我从来对他的理由都不感兴趣。”戴军笑了笑。“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能够见到他的时间太少了,反正他的理由对我们的关系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觉得还是保持原样比较现实。” 戴军在自己的汽车旁边停下来,但没有马上上车,而是扶着车门站在那里。www.ㄧ6k.cn “等我觉得我应付不了自己的工作的时候,我可能会考虑他的意见,可是现在,我对公检法这个系统没有一点感觉,所以,请您告诉他,别费神了。” 秘书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我可不是你们父子俩的传话筒,有什么话你自己去对他说。” 戴军对他一笑,然后坐进汽车,向秘书摆了摆手。 车开走后,坐在前座的石宝回头看着戴军微笑,他的笑容看上去很亲切。“下次请不要站在汽车旁边跟人说话。戴老板,这是最危险的时候,咱们的人手不够,所以要尽可能地缩短暴露在外面的时间。” “我知道。”戴军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不过,在北京不用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情。” 石宝和另一个保镖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会心微笑。戴军并没有因为那次袭击事件而变得多愁善感,这对许多男人来说都难能可贵。有些人在灾难后会把自己保护得更好,有些人则会变得蔑视这些灾难而更加胆大妄为,戴军无疑就是后一种。但这样也说明,保护他将会变得更加困难。 他的车还在修理中,现在这辆b4级防弹奔驰是崔毅借给戴军的,因为b4的防护级别较低,崔毅已经在戴姆勒公司订购了新的防弹汽车,但要在年底才能够交货,所以暂时在北京他只能用这辆。因为崔毅对国内的人和技术都不放心,所以戴军就没有对他提过,他的另一辆路虎正由原秘密部队的技师们进行改装,对他来说,两辆防弹汽车未免有些奢侈,不过,崔毅的馈赠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在军事科学院旁边一座没有标志的院子里,戴军见到了陈磊。 在陈磊的办公室里只有办公室主任唐白做陪。这和戴军的猜测很接近,这次会晤的主要内容就是谈双方在将来的合作,所谓的“非正式”,就是说跟戴军的合作仍然要保持“绝密”级别。 陈磊还不到五十岁,而且整个人看上去要比他的年龄年轻得多,皮肤较黑,嘴唇较厚,所以戴军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他的烟抽得很凶,原本很整洁的办公室现在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儿,所有的桌子上都摆着烟灰缸,有些还是满的。戴军不禁皱起了眉头。 陈磊和唐白都站了起来。戴军认识唐白,他在以前就负责联络工作,看起来现在他的职务也没有变。陈磊肯定对萧规曹随这一套不感兴趣,但他初来乍到,所有的嫡系还没有来得及调动,所以自然还要依仗这些许老人儿。 “这一定就是戴军戴主任。”陈磊热情地向他伸出手。“久仰久仰,能和戴主任这样的人合作,我感到非常荣幸。” 戴军也跟着客套了几句。才一见面,他就感觉到陈磊神情和目光中的异样,但他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很明显,陈磊的神色里什么情绪都有,就是没有欣赏。 这样最好,这样我们就都能够直接去关注对方的想法,戴军在心里微笑。 陈磊果然是个直截了当的人,寒暄过后,他立刻转入正题。首先他要肯定的是,做为国务院直属的第十三特别事务办公室,由于其特有的丰富资源和信息渠道,应该并且能够在工作中发挥出更多的主动性,从原则上来说,总参非常乐于跟特办合作;其次,考虑到总参做为一个成熟和庞大的系统,它的运转情况完全有别于第十三特办,在灵活性上显然又不适合在所有的事务上都与特办合作,因此,划分职能和责任就很必要。 “我知道十三办现在担负着一些反间谍工作,但这一部分一向由总参二部负责,而且今后也同样不会改变这一工作原则,所以,我的意见是,忙完现在手里的这个案子,十三办将不再介入反间谍工作,因为这实在有重复工作、浪费资源的嫌疑,而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问题和困难越来越多,所以必须合理分配这些资源。” 陈磊的话说得很明白,情报机构的改革在继续进行,从长远来看,这种改革必要而且必需,中国面临的国际局势并没有因为自身的强大而好转,相反,矛盾和问题只会越来越艰巨和尖锐,所以,总参也要应时而动,时刻为国家提供强大的保护和支持。事实上,内部机构的改革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以这个名目要求戴军的支持,在立场和原则上都无可厚非。 第二十八章 血染的风采(八) 但戴军的工作性质和陈磊的不一样,他是救火队员,火烧眉毛的时候,他用不着考虑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所要做的就是扑灭这场火,至于如何收拾残局,则从来不是他要考虑的工作内容。反间谍工作也是一样,有的工作需要不择手段地立刻结束,这才是十三处的能力和职责所在。 “总参有自己的一套机制应付你说的情况,而且到目前为止,这套机制没有出现过什么纰漏,我将继续信任这套机构,党委也将继续信任这套机构。说实在点,在世界上我还没有发现更好、更有效率的机制。” 当戴军提出自己的问题时,陈磊这样回答她。 这位新的副总参谋长进入状况很快,戴军想。尽管他一再声称只是刚刚接手工作,但他对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考虑成熟,戴军不相信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那只能够说明,在接手这个工作前,陈磊就已经做足了功夫。 难道要戴军指出,并不是总参的机制而是内部的人员出了问题?中午跟总理的谈话他还记得很清楚,欲速则不达,那是在提醒她,调查的同时要保持内部的稳定,而制造对抗显然是得不到稳定局面的。这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工作有多么困难,就好象要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一样不可兼得。 戴军看着陈磊,甚至在怀疑他是不是目标或者是其中一员。 不过,尽管戴军不喜欢现在的陈磊,但他不得不承认,陈磊是最没有嫌疑的,因为他是在事后才由一个不相干的部门调进来的。这也是调查工作的一部分,慢慢排除相关人员的嫌疑,那么剩下的一个就一定是他们要找的人。 “我认为,十三处应该在派驻特工和信息搜集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因为你的渠道有自己的优势,而我们有人员上的优势,我相信,十三处在这方面曾经得到过总参强有力的支持,你才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陈磊的微笑看上去意味深长。“这说明,我们的合作其实大有前景。尤其是对原秘密部队成员的吸收,将会让我们双方磨合的过程变得更加顺畅。” 你想要十三处变成总参下一个可有可无的支援部门?戴军微笑不语。 陈磊的把戏他见得多了。尽管他与父亲的关系比较疏远,但他仍然会在暗中关注父亲的举动,所以对于官场上那一套,他要比大多数人都熟悉,其中就包括这个陈磊。如果戴军同意了他现在的条件,那就等于失去了自行解决问题的权力和能力,那样他就会慢慢把十三办的影响削弱,直到可有可无,那时这个十三办也就该人间蒸发,而戴军自己也会变成一个在大家眼中可有可无的普通公务员。 戴军点着一根香烟,吸了一口,然后在烟灰缸里按灭。 “陈总长是前辈,你的意见当然要比我的成熟,我觉得这样很好。” 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戴军的陈磊对他的回答感到很意外。他原以为戴军会反驳他,并强烈要求参与到反间谍工作中来,毕竟这是成立十三处的初衷,如果那样的话,他还要浪费一番口舌对付戴军,而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要和戴军展开一场辩论,但戴军并没有与他争论,这反而让精心准备过的陈磊有点失落。 “现在,我们就在‘明星计划’上有这样的合作,我曾听唐主任说过,这个案子要交回到总参,而现在正好就由十三处接手处理,这就有机会考验下职能分工的合理性。” 陈磊看了唐白一眼,唐白点点头。 “这是前总长的案子,是了不起的成就,我们应该尽最大的能力来修补它。我个人认为,由总参全权处理更加稳妥。” “考虑到戴主任跟前总长的关系,我认为把这个案子交给十三处没有任何问题。”陈磊干脆地回答。“如果十三处表现出相匹配的能力,那么不止这一个国家,整个欧洲的计划都要交给十三处来处理。戴主任,我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戴军微笑点头。“我没有问题。” “既然是这样,为了方便管理,十三处在反间谍事务上跟总参重复的权限就要取消,以免在将来的工作中造成误会,影响工作的顺利进行,至于具体取消哪一部分,我们会在后面加以磋商,我希望很快就能够举行一次正式的工作会议。” 唐白看了一眼陈磊,然后转向戴军。 “戴主任,‘明星计划’的安全可非同小可,它牵涉到上百名在欧洲工作的情报人员的身家性命,考虑到这个工作的复杂和巨大影响,我个人认为还是把它返回到总参,至少我们会知道谁来为这个计划负责,如果它不得不失败的话。” “我对‘明星计划’的了解应该不比任何人少,我认为我也能够承担失败的后果,所以我坚持主持这个计划。” 戴军知道唐白是在提醒他,一旦计划失败的严重后果,但他也需要完成这个计划来增加自己对陈磊的影响。新官上任三把火,就看烧伤的是谁。唐白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只要把话说到既可,所以听了戴军的回答,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对目标的调查又遇上了阻力,看起来对手还是一位善于玩弄权术的人,他到处推波助澜,让整个局势朝对他有利的方向转化,戴军已经非常确定,对手就藏在那些经常与自己打交道的人之中,而且已经隐约暴露出自己的形迹。 和陈磊告别后,他应该应邀到崔健家里做客。虽然具体不知道戴军为了什么事情受伤,但崔健夫妇还是准备了饭菜要给戴军“压惊”,戴军也知道,很长时间不去崔家做客,对他和崔家之间的关系会是一种伤害。吃个饭不会浪费很多时间,他告诉自己,而且崔毅告诉他,有些事情要跟他商量一下。 戴军知道为什么他跟崔家的关系始终是不冷不热。 他喜欢崔小容是因为理智告诉他,如果他需要一个家庭的话,那么崔小容绝对会是个好妻子,但他仍然有疑虑。崔小容的家庭背景和女人特有的野心都注定她不会愿意这样平淡地牺牲掉自己的青春,尽管她曾经说过,为了戴军她愿意放弃这些。www.ㄧ6k.cn 但感情不会因为谁的誓言就永远不变质,而且感情要变质的话,那是任何努力都无法扭转的变化。对每个人来说,时间不是敌人,“永远”才是。 他同时也无法确定,他什么时候才会放弃自己的工作热情,什么时候才能像普通人一样只为了眼前的一切而操心,把家庭当做自己生命的中心。如果他始终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对任何愿意跟他一起生活的人来说都不公平,尤其是崔小容。 婚姻不同于谈恋爱,尤其对戴军来说。他的家庭就是个悲剧,他不想重演这一幕。人们常说,往往就是在躲避命运的路上会与“命运”不期而遇,但戴军坚持自己的选择,他需要的是一个幸福的家庭,而不是胆战心惊的相处、磨合,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工作上,没有留下一点来应付感情生活,所以他更要谨慎。至少他自己是这样想的。 前座的两个保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在行驶过程中,除了必要的互相指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谈。让这两个人做这个工作似乎有点大材小用。戴军希望他们除了做自己的警卫员之外还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明星计划”将会很棘手,凭着直觉,他相信这是目标与国外势力之间的一次合作,而不是工作中随机出现的事故。在欧洲,有很多私人组织从事情报工作,所以所有正式的情报机关都保持沉默,以表示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 戴军希望陈红能够通过所有的测试,这样他就能够让事情变得简单一些。可现在的问题是,他的办公室严重缺乏技术力量,新的指挥中心建成后,可能会补充一些人员进入,但他不可能得到像总参或者安全部所拥有的那样精细的分工和庞大的技术支持,这是他的致命弱点,也是他必须依赖上述两个部门开展工作的原因,所以在对苏菲的测试上他必须要等待。 或者他要依赖自己现在手中的资源。 他的指挥中心里人数不多,加上还没有到达岗位的人也不会超过二十个,但好消息是,现在这些人都在军队中经过锤炼,一专多能,尤其让他欣慰的是,他手里还有半支秘密部队,这就使得他跟目标在武力斗争上也不会太吃亏,而且,他有像李墨生这样的人支持,也不用惧怕对手可能拥有的海外兵团。 从国外传来的消息,原中情局副局长罗伯特-詹姆斯很快就会卸任,接替他的将会是杰克-布莱克,所有的信息都表明,这是个很有野心的人物,如果他接手目标,肯定会在自己的任期内好好利用他。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对戴军来说是个好消息,就算杰克-布莱克不知道有目标的存在,戴军也会把这个信息传达给他,只要目标的活动频率增加,总参内部就会重新考虑他们对此事的意见。 现在他也需要李墨生所掌握的资料,可他还是没有消息。戴军担心的是,李墨生不愿意接受他的指挥,他可不喜欢在自己的部门里有人特立独行,像这样几天之内都没有信息传达回来,那他的工作要怎么继续下去? 汽车在路上行驶,时不时会因为糟糕的路况而慢下来,在北京市区内似乎找不到一条在任何时段都不堵车的马路,戴军因为有工作要思考,所以对时间并不是很在意,而杨隼和石宝始终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所以他们很容易疲劳。 崔家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等待他的到来。 戴军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所以桌子上都是口味清淡的南方菜,只有崔健的面前多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看得人食指大动。戴军是真的喜欢崔家饭菜的味道,破例多吃了半碗米饭,崔小容还因此多问了他几句,他只是微笑不语。 “看来小军是真的喜欢咱们家的口味。”崔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欣慰地看着戴军。“等以后你们住在这里,我天天给你们做饭。” “那怎么可以呢,阿姨,应该是我们这些晚辈多干些家务。”戴军说这话的时候红了脸,然后看着崔小容。“小容,你说是不是?” 崔小容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没错,以后我们要住在这里,我来天天做饭。” 崔妈妈看了女儿一眼。“你们都是有事业的人,这种家务事啊,还是我来处理吧,不然的话,你们谁干我都不放心。咱们家里,你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在厨房里,你们都得听我的。” 第二十九章 血染的风采(九) 崔小容点点头。“大家要想过好日子,就不能在厨房里反对妈妈。” 这时候,忽然有人打电话过来,崔妈妈到客厅接了电话,回来时高兴地看着戴军。 “小军,是你父亲,他知道你在这里,马上要赶过来,说有点事情要和你谈。” 戴军立刻皱起了眉头。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自己的父亲讨论任何问题,不过,父亲虽然控制不了她,但却能够控制崔健,而且他也不想自己和父亲的矛盾看起来那么明显,所以只好微笑点头。 “你父亲想见你,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他最近很忙。所以你要多体谅他。”崔健了解这对父子之间的问题,所以小心翼翼地提醒她。“别老跟他呛着来,毕竟是你的父亲,对不对?” 戴军嘿嘿一笑。“不会的,我会注意自己的分寸。” 身材并不高大的父亲走起路来像带着一阵风,走进崔健的客厅里时,差点把茶几上的几张纸带到地上去。戴军和崔家人都已经吃过饭,正坐在客厅里说些家常,因为吃多了些,戴军靠在沙发上有些昏昏欲睡,直到父亲坐到面前他才睁开眼睛。 父亲跟崔健寒暄了几句就转向戴军。“你的伤怎么样了?” 戴军勉强笑了笑。“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我受伤的事情?” “不管有多少人知道,不过我可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父亲的目光里带着责备。“这种事情我还要在别人那里才能够知道,这让我很不好受。” “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不方便给您打电话,这段日子我一直有自己的工作在忙,所以我没想到要通知别人。”戴军看着父亲的眼睛。“我觉得您从来都不关心这些问题,所以就没有特意打扰您。” 父亲晃动了一下身体,不满地看着戴军。 “今天回家睡吧,我就是过来接你的,我们之间需要谈谈。” “两个小时后我要飞回古都,恐怕我找不出时间来跟您聊家常。”戴军多少带着些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父亲。“你应该感到高兴,现在我已经多少明白一些,忙碌得没有时间照顾家里是什么感受。” 父亲皱了皱眉头,然后看着崔健。 “不好意思,老崔,我想借个地方跟小军说两句话。” 崔健看了看戴军,迟疑地点点头。“那你们就去小容的房间吧,老戴,你可别太急。” 崔毅带着这父子二人来到自己的房间,然后轻轻地关上房门。 “戴军,离开那个十三处办公室,然后到一个更适合你的地方去工作,或者你不用工作,而是去找你的哥哥,不管怎样,别再在那个什么十三处。”父亲恳切地对戴军说到,语气之诚恳,居然是这十年中的第一次。“爸爸答应你,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就是别留在这个第十三处办公室。” “为什么?”戴军双手抱在胸前,冷冰冰地看着父亲。 “因为这很危险。”看得出戴军很不耐烦,但他还是做出和颜悦色的样子。“请相信我,孩子,在这个时候我不会信口开河。” 危险。 戴军觉得他现在对危险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 不说那次在古都街头遇袭,过去几次的遭遇让他真切地意识到死亡曾经是多么接近自己。 他保留了那两颗取出来的弹头,就是在提醒自己,在他以后的日子里,危险将要永远伴随着他。 “那么,是什么样的危险呢?”戴军看着父亲。“你说你不会信口开河,可你总得说出什么让人信服的东西,而且你还要知道,现在要欺骗我已经不那么容易。” “欺骗你不那么容易?”父亲的微笑里带着一点嘲讽。“每个人都很容易被骗,当然,这个状况只存在于某些方面。要我说的话,我会说,其实在特定情况下每个人都很容易被欺骗,问题只在于这些谎言对你个人来说有没有意义。” “你是说有人在欺骗我?”戴军皱起眉头。 “我是说,现在的局面对你来说很危险。你不知道你对付的是什么人,同样,你也不知道什么人在对付你。”父亲有点伤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的话也许我只能对你说一次,小军,离开情报部门,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里来。” “做为你的儿子,我想我不可能再做回一个你所说的‘正常人’。”戴军微笑。“而且我发现,现在的工作让我感觉很好。危险?可能会比正常人遇见的多一些,但也正是危险让我的生活比其他人的有意义。” 父亲被他的固执激怒了。 “别跟我说这些没意义的废话,我是你父亲,在这些事情上我比你看得更清楚更透彻,你的那些信念和言论在我看来非常幼稚,幼稚到我都没有耐心去修正你什么。反正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会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我知道我应该更早一点关注你的前途,但是……” 说到这里,父亲忽然闭上嘴,吃惊地看着儿子。 戴军脸上的冷淡让他绝望。 他忽然明白了戴军的想法。当初戴军是在等待他的安排,但很显然,在这个事情上他拖了几个月,戴军就接受了另外的邀请,而且事后他也并没有通知父亲。看起来,好象是戴军对他的所有怒火都在那个时候爆发出来,与之相比,青春期的叛逆实在更像是小孩子的任性和撒娇。他需要的是被关怀,但这也正是父亲给予她最少的。现在他可能不那么生气了,但后果已经造成,他跟自己之间的距离已经被他的工作所填补,要想消除这些隔膜,他们之间有很多话要说。 尽管眼神里还带着恼怒,但父亲已经冷静下来。 “戴军,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对我始终不大谅解,但你生活得很好不是吗?我对你的关心比较少,但你该得到的东西不是都已经得到了?我不知道你还要抱怨什么。我始终都希望能为你做点事情,你不也是这样希望的吗?现在我有机会帮你改正你生活了的错误,为什么你不肯配合我?难道对我的反感还不如你的生活重要?” 戴军没有回答,而是从他身边走开,坐到沙发上抱住脑袋。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冷酷。父亲什么都给了他,就是没有爱。他以为子女们的生活就像是他办公室里的计划,只要他在上面比画一下就可以得到完美的解决?他从来就没有问过自己想要什么,怎么还好意思说得出“你们还要抱怨什么”这样的话来?也许,父亲只是个普通人会更好,那样他就会把工作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伴家里人。 有一点父亲说对了。到了现在,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他已经是个成年人,知道该如何为将来的打算,而且其中的一个打算就是不想再在这些家事亲情上抱怨父亲,反正他根本不会明白这其中的意义,而时间在流逝,总是回头看会耽搁欣赏前面路上的风景,他现在有责任,有自己的人生,何必再去刺激他也影响自己的心情? “的确,我生活得很好,这其中也包括我的工作。”戴军抬起头。“我从来也没有感到自己是这样的充实。危险无处不在,而你要是太在意的话就什么都不用干了,我喜欢搞情报工作,而且我认为我胜任自己的工作。就这些。”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对李墨生说过这样的话。当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对自己的确很有信心,但李墨生的回答却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你胜任你的工作,只是因为还没有人比你干得更好”。典型的李式回答,对一切都不确定的态度就是他人生的态度,这就激发了戴军对他的敌意,因为在他看来,在生活中就是要确定一切,才能够设立自己的目标,才有努力的方向。李墨生是在随波逐流,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看到戴军脸上的神情,父亲知道他已经想到了些别的事情而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开始心不在焉,这也就是说接下来的谈话不再有任何意义,戴军的倔强他比谁都清楚。但他还想再试一试。 “我对你的工作内容有所耳闻,戴军。”他解开西装的扣子,坐到儿子对面。“而这种工作一向费力不讨好,我不希望别人谈到你时用一些非常不礼貌的词汇,尤其是当我听到的时候,但这还不是问题所在,问题在于,你真的认为你的工作能够取得什么结果?” 戴军疑惑地看着父亲。 “在我们国家,只有普通人会犯错误,而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我们只会失误。‘错误’和‘失误’是有区别的。‘错误’表示你今后不能再做类似的尝试,而‘失误’则不然,‘失误’表示你可以在任何时候以任何方式再重来一次或几次。这就是权利,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有的权利,而你现在要挑战的就是这样的权利。你觉得你有多少胜算?” “你想说什么?”戴军慢慢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想说,你最后所做的一切,只不过会让某些人认识到自己的‘失误’而不是‘错误’,因为不是‘错误’,你就无法改变某些人的地位,你可能会纠正一些事情,但到头来你会发现,你面对的还是那些人。你得选择你对抗的方向,孩子。要自上而下,不是自下而上。”父亲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露骨的话,他现在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诚恳,都更慈祥。“我给你安排的工作,是重新安排了你的方向,这样你不用再向上看,而向下看就使你自动成为上面的一员,就拥有了我跟你说过的权利,这才是你的生活。” 戴军沉默不语。 也许在父亲的一生里只会说一次这样诚恳的话,如果戴军不是他的儿子,也许连这一次也不会有,父亲的谨慎是出了名的。而更让人气馁的是,父亲说的是真的。就连总理都表示了对现实的担忧,警告戴军要注意自己的步子,他的父亲当然比任何人都关心他会不会走错。 也许,这样就不会影响到他在党内的地位和影响。 戴军的唇边浮起一个清冷的笑容。 “我不大明白你那个‘上下’的说法,也不想去搞明白它,我只想尽我自己的责任。我的工作只是负责指出事实,至于这事实是‘错误’还是‘失误’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所以我不会为这个而烦恼,这样看起来,我的生活也不能算是很糟糕。” “你指出事实,就要为事实负责。”父亲仍然很有耐心。“不管你指出的是‘错误’还是‘失误’,当事人不会对你心存感激,不仅是当事人,就连那些跟当事人有关系的人都不会对你心存感激。那么他们要做什么?就连傻子都知道。他们要报复!” 戴军点点头。“报复是他们的权利。” 父亲吃惊地看着戴军,好象是第一次才看到戴军自信的一面。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戴军对于危险的体会比他更深刻,毕竟他已经是一个部门的主管,甚至已经经历过枪林弹雨,真正面对过死亡的威胁,那么在这一点上,他当然比他这个父亲更有发言权。父亲一向为自己的能力而自信,因为他毕竟取得了大多数人无法取得的成就,但同样,在戴军的行当里,他肯定比自己的父亲更有资格做决定。 “相信我,我对危险的理解要比你深刻。” 戴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站起身表示这次谈话已经结束。“我还要赶飞机,现在在古都就有很多危险需要处理。” 第三十章 血染的风采(十) 进入i国的路径有很多。李墨生选择的是从卡拉奇出发进入波斯湾,然后在i国海岸登陆。他们乘坐一艘货轮出海,在海面上与前来接应的当地特工会合,趁着夜色躲过边界的哨所进入内陆。在这里他们可以使用伪造的i国身份证件和美军通行证,这些证件是从以色列的“摩萨德”搞到的,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摩萨德”伪造阿拉伯国家的证件已经到了乱真的地步,就连美国人也要经常寻求他们的帮助。 i国接应的特工叫唐威,不苟言笑,似乎比赵山河还要沉默。和他一起接应李墨生等人的是i国当地人,一个叫阿巴斯。哈拉福的逊尼派教徒,是贾法里的忠实追随者,他以亲美人士的面目活动在巴城,此行主要的目的就是负责把李墨生等人的武器装备运入巴城。 他们乘坐的面包车等在检查站前。 即使开了空调,也能够感受到沙漠地区的酷热。放眼望去,黄金一般的原野尽头是白色的城市,整个世界都在氤氲的热气中颤抖着,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白云。检查站到处都是美军和i国政府军,m1a2坦克和斯特瑞克装甲车停在周围,黑洞洞的炮口和机枪指向公路上长长的车流。 阿巴斯的面包车在另一条车道上,有时开到前面,有时落在后面,不过不管什么时候,阿巴斯都不会向他们看上一眼。 “阿巴斯很紧张。”出身维族、看上去酷似阿拉伯人的唐威对身边的龙舌兰说道。“有一点我不明白的是,在巴城搞到武器甚至比吃饭还容易,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从外面运进来?这会让阿巴斯承担额外的风险。” 龙舌兰回头看了眼李墨生,没有说话。她穿着“阿巴耶”,只露出一双眼睛,像传统的阿拉伯妇女一样,她也在眼睛周围和手上画了一些图案,并戴着一些看上去缤纷灿烂的首饰。这个时候的她充满了神秘的异国风情。 “阿巴斯好像对此没有什么异议。”李鹏接过唐威的话头。 “那是因为他没有选择,你们为贾法里而来,而他就是贾法里的仆人,所以他不能拒绝你们的要求,但这并不表示他不害怕。”唐威的话里带着不以为然。“你们是专业人士,应该知道在巴城运送武器有多危险。” “那你通过黑市买卖武器就不危险?”李鹏反问他。 “至少你们不用把阿巴斯牵扯进来。”唐威回头看了眼李鹏。“在这里,阿巴斯是珍贵的资源,有他在,可以让我的工作轻松得多。” “‘你们’是谁?”李鹏故意加重了语气。“我觉得你的正确说法应该是‘我们’,就是‘你’和‘我们’的‘我们’。” “到时候承担风险的可是留在这里的我。”唐威冷冷地回答李鹏。“那个时候‘你们’肯定不会留在这里。” “某些人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充满怨气。”李鹏嘲讽地看着他。“不过,我可不是你能倾吐心事的人,‘我们’也都不是。” 唐威回头怒视着李鹏。 “让我直说吧,你们硬要把武器运送进来的做法既不聪明又不专业,所以我认为把贾法里委托给你们是个错误。” “是不是错误要由结果来判断。”李鹏不客气地回击他。“行动的是我们,所以我们有权力指定我们需要的支援。如果你又聪明又专业,那就不用我们千里迢迢赶来了,同志。” 李鹏还要说下去,李墨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李鹏不满地看了一眼李墨生,但还是知趣地闭上嘴巴。 “如果阿巴斯做不到,那么我们再考虑在当地搞武器。”李墨生诚恳地看着唐威。“但在这之前我们没有必要争论这个做法的对错。” 事实是,阿巴斯通过检查站的熟人确定了今天是检查站设备检测时间,所有的x射线检查设备都没有开启,而移动的透视检查车数量不够应付整个检查站的车辆,所以今天采取的是抽查办法。阿巴斯得到了熟人的帮助,没有接受检查就被放行。 但唐威的面包车就得到了美军的照顾。 坐在前排的唐威和龙舌兰都没有麻烦,车后的三个男人却引起了检查站值守美军的注意。一个戴着眼镜、会说阿拉伯语的美军上士把他们都叫下车,并且收走了他们的证件交到检查站。这些脏得像用过的手纸一样的证件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这就是来自塔米姆地区的真实证件,在“摩萨德”的某个地下室里,这样的证件可以堆成小山。 塔米姆地区的库尔德人是游牧民族,他们从来就不使用任何证件,真主既然允许人们在地上生活,为什么还要别人的纸片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很多人愿意办理身份证明只是为了这些纸片可以用来擦屁股,所以就连最敬业的伊拉克人也不愿去核对这些证件的真假。 李鹏说的也是塔米姆地区的库尔德人方言,只有最落后的部落还在使用这种方言,那个只在夜校学过阿拉伯语以混取特别技能津贴的美国士兵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政府军一听那些只在殖民时期才使用的词汇就笑得不行,再看看他们肮脏的袍子、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茶巾和白痴一般的表情,好吧,他们的长相确实跟i国人有很大的区别,可这在亚述人后代的库尔德人那里也很正常。为这么三个人还要在大热天出动悍马送他们去宪兵处,政府军士兵看向美军上士的目光已经变为怜悯。 看了看毒辣的日头,美军上士也犹豫起来,三个人就又被赶回到唐威的汽车里。当然,美军上士会记下唐威的车牌号,稍后也许会对唐威进行调查,不过,那就是唐威可以应付的小困难了。 “啊,这个上士真的很幸运,要是他忠于职守,那恐怕我就得在半道上把他干掉了。”李鹏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说实在的,是我的表演骗过了他们,谁还能比我更像一个白痴?” “那也许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白痴。”赵山河忽然抢白他。 “你装哑巴倒是不用训练,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哑巴,所以你倒是没有什么疏漏。”李鹏轻蔑地看了一眼赵山河,然后转向李墨生。“你就太让人失望了,我教你的那几句话你就没说对一句,好在人人都知道那里的游牧民族是文盲,不然我们大家的麻烦就大了。” 李墨生没有说话。李鹏的话有一点夸张,李墨生临阵磨枪的波斯语没有那么糟糕。 “你们能蒙混过来完全是靠运气。”唐威又在给他们泼冷水。“只要他们找个真正的库尔德人过来你们就得露馅儿,你们到底算是什么狗屁专家啊。” “够了,唐威。”龙舌兰觉得自己有必要来控制一下场面。“如果你觉得有危险,你可以不参加接下来的行动,反正我们有阿巴斯可以帮忙,但你要注意说话的分寸。” 尽管只是名义上的上级,唐威还是不敢太过造次,反正他接到的命令里也没有跟这些人一起行动的这一条,所以龙舌兰一开口,他就闭上了嘴。 “看起来阿巴斯要比你有胆量得多。”李鹏还是忍不住讥刺了一句。 在市中心,龙舌兰和李墨生等人聚集在阿巴斯的家里,听取阿巴斯的情报。 贾法里是民间的重要人物,在i国重建事务中也得到了美国人的重视,所以美国人对贾法里的安全问题也非常关心,尽管贾法里已经有政府军和逊尼派武装的保护,美国人还是为贾法里安排了一队黑水公司的贴身保镖。贾法里深居简出,现在只在家里、清真寺和议会三个地方出现出入。 什叶派武装一定不会要贾法里活着,因为贾法里反对他们的态度最坚决,而且也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所以那些投资在贾法里身上的人才会对贾法里的安全如此在意。这就是说,为了行动的隐秘,他们要同时对付逊尼派、什叶派和黑水公司这三方,因为每一方都会认为他们是自己的敌人。 李鹏吹了一声口哨,扭头看着李墨生。“这任务真的不简单。” “我们有选择吗?而且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从来没有人认为它很简单。” 李墨生仔细研究着阿巴斯提供的贾法里家里、清真寺和议会大楼的详细地图陷入沉思,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李鹏。尽管事先已经做足了准备,但身临其境之后,李墨生才发现局面的复杂甚至超过了他曾有过的最坏打算。 经过考虑,他收起了清真寺和议会大楼的地图。行动只能在贾法里的家里进行,这不是说那里的情况不复杂,而是因为只有那里的武装人员最少。李墨生当然希望不发一枪一弹就完成任务,但这看起来希望渺茫,就算a队人员齐全的时候,李墨生也不敢做这样的保证。这不是四方会战,而是五方会战,因为一旦战斗开始,负责维持治安的美军会在最快时间内赶到,而且他们也不能够寄希望于在混乱中浑水摸鱼,因为美军的作战原则就是先用火力扫平一切再进行调查甄别。 越是棘手的局面就越让人兴奋。李墨生从地图上抬起头,目光轮流扫过李鹏和赵山河。 “这一次我们要拿出一点真本事。” “什么样的本事算是真本事?”李鹏咧开了嘴。 “盲人摸象。”李墨生微笑。“就是我们从来都没有机会用过的战术。” 第三十一章 血战异域(一) 戴军正在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工程上的时候,崔健又来找他。“关于i国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的特工基本上都已经停止活动,进入休眠状态。”戴军坦白地告诉他。“那里的情况很乱,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崔健点点头。“那你对贾法里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他是逊尼派的重要人物,在伊拉克民间很有影响,而且他对我们算是友好。”戴军不明白为什么崔健会问他这个问题。“我跟他从来没有过接触。” “我们在i国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事务需要贾法里活着,但现在,由于什叶派在大选中获得高票,所以贾法里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们要帮助贾法里。” “什叶派不是已经表明愿意和代表逊尼派的党派共同执政吗?” 戴军对中东的政治情况不算了解。 “从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有两大因素阻碍这个意愿。”崔健耐心地解释着。“差不多一百年前,自i国建国以来逊尼派就统治着i国,所以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不能继续统治;另外,以前一直受压迫的什叶派不愿让逊尼派在政府分享权利,所以事情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我听说了阿斯卡里清真寺发生的宗教暴力。” 这时候戴军大致上理解了崔健的意思。贾法里很重要,而他在i国的安全受到了威胁,所以,戴军要去解决这个问题。 “逊尼派,什叶派或者还有库尔德人,我们不知道该支持哪一方,所以卷进去会显得很不明智。”崔健烦恼地摸着脑袋后面的头发。“但事情也已经不能在等,所以,我们认为你去一趟很有必要。” “这是‘冷冻’我的一部分?”戴军直截了当地问崔健。 “你可以这么理解。”崔健没有在意戴军的态度。“但我来跟你说的是,贾法里虽然很重要,但还没有你本人重要,所以你同意去的话,也可以自己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戴军当然明白崔健的意思。 他不一定非要把贾法里安全带回,但这一趟他必须要出去。崔健特意来提醒他让感觉很欣慰,毕竟是自己的前辈,所以连下命令也都显得很有人情味儿。在这个时候去i国很危险,那里的一切都在失控状态中,别说完成委托,就是自保都很成问题。崔健知道任务的难度,所以特地过来指点他。 戴军可以按照崔健的指点完成组织上的委托,但那样他就会被调离现在的位置。 “我可以去把贾法里带回来,但我必须知道谁会领这个人情。”戴军看着崔健。“既然是要到那个地方去,我的要求不过分。” 崔健笑了笑。“我不知道谁会领你的人情,我只知道有一些人凑了一些钱,已经在战前就投在i国的油田上,现在要想让这些钱不打水漂,贾法里就必须得活着。” “所以,这还是一个交易。”戴军笑了笑。“这一次换的是什么?” “换的是你的前途。至于值不值,你自己做决定。”崔健打量着他的办公室。“要我说,就放弃算了。你在哪里都能够找到一个职位,老戴那里就有现成的。” “想都别想,宋叔叔。”戴军微笑着迎着他的目光。“除非我自己想走。” “我知道你很倔强,可他们这次也真的给你出了个难题。”崔健意味深长地看着戴军。“而且以后还会有更艰难的问题等着你,你挺过这一关,那么下一次呢?” “我考虑不到那么远的问题。”戴军耸了耸肩膀。“我习惯一次解决一个问题。” 崔健走了之后,戴军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少见地抽了一大口。www.ㄧ6k.cn 现在他需要李墨生,如果有必要,他会低声下气地去请求他。 好在他并没有等多久,李墨生就打来了电话。 李墨生表示可以加入戴军的行动,前提是,这一次一定要有准确的情报支持。 戴军松了一口气,李墨生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顽固,只是他对自己和别人的要求都很高。 戴军将李墨生领到一个未完工的会议室里。房间里空荡荡的,连把椅子都没有。这个情景相当梦幻,两个人好象悬在半空中。 “你做好去i国的准备了?”戴军没有客套。“最近几天之内我们就要出发。” “我们?”李墨生疑惑地看着戴军。“你也要去?” “如果我不去,贾法里不会跟任何人走,这是上面的安排。”戴军的双手抱在胸前,“我知道你不想我加入到你的队伍里,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没关系,我们总能找出解决的办法。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你的位置我已经安排了别人。”漫不经心地回答了戴军,李墨生打量着周围。 “看起来你对将来很有想法。你安排的是谁?” “是现实要求我们非这样做不可,希望我的决定也能够对你有所帮助。”戴军笑了笑。“如果你对我的做法有什么‘忠告’的话,我希望你能够保留。” “这样很好,这样我也能得到很多技术上的支持。”李墨生很意外地看了一眼戴军。“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会有什么忠告给你?” “因为好象我做的每个决定都会遭到你的质疑。”这句话脱口而出,以至于戴军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多了一分委屈。“所以,我想这一次你一定也有话要说。” 他的眼睛直视着李墨生。 “我只质疑那些以我的专业能力不能理解的做法。”李墨生避开他的眼睛。“而现在这个正好不在我的专业能力之内,所以我并没有什么你所谓的‘忠告’。我只能说,将来再看。”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尴尬。 “那你的调查进展得怎么样了?”戴军忽然问。 李墨生沉默了一会儿。 “这正是我要跟你商量的事情。也许,我们得改变自己的策略,在这之前的做法似乎到了该改变的时候,这也是我答应你去i国的首要原因。” 知道他还有下文,戴军没有说话,只是感兴趣地看着他。 “如果不能制止目标,我们找到它又有什么用?而现在我们能够倚赖的只有你。”李墨生看着戴军,眼睛闪动着一种让人心跳的光彩。“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完全可以得到一个更适合你发挥的位置?” “你是说?”戴军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李墨生走到他面前。“你要做的不仅仅是一个主任,你还要做一个在全方位都能够跟目标抗衡的人。这或许很难,但现在目标已经并不像从前那样神秘而不可捉摸,他们的时间也很有限,不然他们不会使出暗杀这样的蠢办法,只要坚持下去,他们自己就会犯错误。他们有明有暗,那我们也要这样做。去i国如果成功的话,会继续提升你在部里的威望,你应该能够达到前总长的高度,到那时,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戴军吃惊地看着他。 李墨生的想法很危险,而且操作起来很难,那就要他放下自己的身段,加入到尔虞我诈的政治斗争中去,而这正是他在这之前极力避免的生活。但李墨生用深邃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跟他的灵魂进行碰触,让他无法拒绝。 “不这样我们就没有成功的机会,目标就会全面占据上风。” 说到这里,李墨生忽然想起猛虎对他说过的话,不管是谁占据上风,对世界会有什么改变?这让他犹豫了一下才把自己的话说完。不,谁占据上风是有分别的,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失败的结果就是死。对李墨生来说,区别就在这里。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没有抽身而退的可能。 “可时间允许我们这样做吗?”戴军对李墨生的提议感到彷徨。 “现实不允许我们停下自己的工作。”李墨生抿紧了嘴唇。“现实,时间,我不知道哪一样更冷酷,我只知道,当我们犹豫的时候,时间已经溜走,而现实仍然没有改变。” “我们去过i国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的答案。”戴军的表情也很严肃。 李墨生微笑着向他伸出手。“这就像一个赌博是不是?” 戴军伸手与他相握。“没错,而且我们都很坦诚。” 当李墨生走开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时,戴军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李墨生的准备就是等待。当天晚上,李鹏离开了指挥中心,而李墨生和赵山河根据情报制作了几个简易沙盘,都是情报中贾法里最经常出现的地点,他们整夜没睡,一直在熟悉地图,并且不断补充沙盘。第二天当戴军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会议室就像他去过的艺术画廊,已经出现了一个比例适中的中东地区的街道模型。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指挥中心的建设工作照常进行,情报源源不断,而那个街道模型已经补充得越来越充分,戴军甚至发现,不知道是李墨生还是赵山河还用橡皮泥捏出了很多人偶摆放在街道上。除了日常的需要,两个人的全部时间都在会议室里摆弄这些人偶。 他们是在商讨行动计划,尽管人员严重短缺,但看上去他们的信心仍然很足。 第三天,一辆厢式卡车在李鹏的引领下开进指挥中心。看到这辆卡车,赵山河一下子窜了出去。 一个年轻人刚从司机座位上下来,就被赵山河一个“亲热的问候”打得伏在车门上喘不过气来,等他喘过气来,追着赵山河破口大骂。 “这就是我最后的准备工作。”李墨生隔着玻璃幕墙对那个人招手。“现在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这个人有这么重要?”戴军不解地看着双手扶在膝盖上大口喘气的年轻人。 “哦,这个人没什么重要的,但他带来的东西很重要。”李墨生向戴军挤了挤眼睛。“非常重要。” 第三十二章 血战异域(二) 年轻人带来的是这些军人们自己的武器装备,这就是李墨生口中“非常重要”的东西。在地下室里,当这些人打开那些外表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箱子时,脸上都带着可笑的肃穆和虔诚。本能地,戴军认为应该把地下的这一层划分给他们用作训练和战前准备的区域。这一层的面积比上面的车间还大,甚至可以开辟为长距离的靶场,足够这些人在下面折腾而不至于影响那些对武器没有信仰的人。而对武器没有信仰的人就该在地面上好好工作和生活。 “看这些家伙,终于找回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部分。”年轻人对戴军这样说道。 “这些也不过就是些武器,而我们要去的地方最不缺乏的就是武器。”戴军不解地看着摆在台子上的种种武器。“他们至于这么兴奋吗?” “这些宝贝都经过了我的手,这就是这些宝贝跟别的宝贝不一样的地方。” 大口嚼着口香糖的年轻人站在自己的台子前,骄傲得像一个将军。 戴军完全是好奇才没有立刻转身离开地下室。年轻人带来了所有属于他们个人的装备,几乎是将秘密部队的军火库原封不动地搬来,戴军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瞒天过海,但这肯定也离不开前秘密部队成员的帮助。 他看到李墨生拿起一支胡桃木枪托的m14,举在眼前念念有词,然后放下,再举起另外一支m4a1继续念念有词。在他名下有十几支各式步枪,他每一支都要拿起来做同样的事情,好象小孩每天对待自己的玩具做的事情一样。 李鹏则猛力地亲着他的机枪,把它们弄得哗啦啦响。他没有步枪,所有的全都是各式机枪,这些机枪在他手里轻如无物。 赵山河的态度又不一样,他的枪摆满了自己面前的台子,他在台子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在一支枪上摸一把,然后就站在那里端详这些武器。 戴军真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对武器这么着迷。 “如果这个地方能够落脚,我要为他们每个人准备自己的柜子。”年轻人跟在戴军后面。“而且,我们的储备已经不多,我要尽快添满这些不足的部分。” 戴军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年轻人。“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李墨生说你是这里的主人,一切都听从你的命令,自然一切的需要也都跟你申请。”年轻人难得地安分起来。“说实在的,我也觉得听你的命令比听他的要舒服得多。” 戴军意外地看了眼李墨生,看到他还在琢磨自己的步枪,而其他两个人已经在着手准备射击用的简易靶子。 “等一等,等一等!”戴军走过去制止他们。“这里还没有重新修整过,所以你们不能把这里当成靶场。” “那什么时候可以?”李鹏不解地环顾四周。“这里好象没有什么可以破坏的地方。” “有没有可以破坏的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能把这里变成战场,尤其是这里还有民用承包商干活的时候。”戴军走过去把靶子推倒。“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说了算。” “没有训练,我们怎么执行任务?”李鹏笑嘻嘻地看着她。 “那就等没有人干活的时候再进行你们的射击训练。”戴军不客气地回答他。“你们想要的一切都会有,但在这之前,这个地下室还不属于你们。” 李墨生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手里的步枪。 “戴主任说得对,而且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安排i国的事情,射击训练可以放一放。现在我们回到上面去,李鹏,你对事情还完全没有了解,所以你的功课最重。” “我从来也没有让你失望过,对不对?”话虽然这样说,可李鹏放下手里的机枪,跟在他们后面回到地面。 在进入会议室之前,李墨生有意把戴军拉到一边。 “这次肯定不会出现上次行动那样的疏漏对不对?” 戴军肯定地点头。“这次行动对除了之外的人来说,只有一个名字。” 李墨生想了想。 “还不够好,不过,至少主动还在我们这一方。” “我会跟你们一起过去。”戴军看着李墨生。“这会不会让你觉得好受一些?” 李墨生笑了。“你以为我在为我们的安全担忧?” 戴军不自然地点点头。任务是崔健转达给他的,目标不可能不对此有所察觉,但他要把这个猜测告诉给李墨生吗? 目标坐在自己的专车里,烦恼地点着了一根香烟。 李墨生已经被除掉,这让他放下了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在上次的行动中,他被迫动用了一直被他发展的内线以阻止秘密部队的行动。很显然,他和中情局都低估了反间谍机关的反应,不,是那个叫戴军的年轻人的反应。 目标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戴军的反应这么快这么强烈,不只他没有预料到,几乎没有人预料到,这样看来,他才是计划中最大的变数。目标很清楚,其他各部门的高级主管人员都因为年龄和经历的因素而显得老成持重,因为要考虑到方方面面,行事四平八稳,滴水不漏,所以他们的行为完全可以预测。但这个年轻人初出茅庐,根本就是胡来一通,“乱拳打死老师傅”,反而让他损失惨重。这样看来,前任和现任的总长都足够聪明,知道如何能够打破局面,本来目标最顾忌的就是这两个人,现在一个死一个退到二线,让他松了口气,没想到他们联手推上来的这个年轻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没有时间去琢磨这个人,换届选举很快就要开始,他的精力有限。 他习惯于运用自己智谋来得到利益,而不是直接去争取什么,这就使得他在内部隐藏极深,像现在这样追杀李墨生的主动出击行为一向为他所不屑。这是因为,尽管前任总长都曾对目标有过种种猜测,但在那次事件之前,这种种猜测都没有任何证据支持。 他利用各部门之间的关系、各路领导之间的矛盾,倡议取缔秘密部队;然后继续利用这件事在幕后运作,又迫使总长离开最能发挥威力的位置,这些都没有浪费他多大力气,就是现在,那些被利用的人也想不到自己变成了目标手里的枪炮,秘密只有一个,就是所有的矛盾,归根结底都来自私人的恩怨,而一个人最不能忘却的,往往就是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私人恩怨,你掌握这些东西,其实就是掌握了很多资源,在关键时刻,只需要稍加引拨,就能起到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些年来,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他深深懂得:才华不如忠诚有用,忠诚不如卑鄙实用,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吧,既然他也有机会,那么为什么不为自己做下经营?人们知道的是,出了目标这样的叛徒,人们不知道的是,目标为了这一天已经经营了十几年,如今他的根基有多深,恐怕连他自己都会吃惊,而这一切,都是用组织赋予他的权利做到的,这让他感到很得意。会有那么一天,他就是组织,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过是他的垫脚石而已。 戴军没有什么前途了,上次事件只是让他在基层范围内得到认可,在他暗中游说下,上面的人都普遍认为他过于激进,不适合更高的职务,如果不是那个总理父亲力挺,他早就被调离自己的岗位了。就是现在,目标知道,老戴已经跟其他人达成了协议,要自己的儿子离开这个部门,因为这就是目标的策划,为了给这个协议加上保险,他还跟其他人也做了交易。跟这些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是,他只要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就足以推动别人为自己的利益所考虑,而根本不会在乎是从谁那里得到的启示。人最善于忘记别人施与的恩惠,而目标最希望的就是人们不会记起他所施加的影响,现在看起来,他干得仍然不错,他的长袖善舞的程度简直可以称得上伟大。 “首长,我们到了。”前面的司机回头看着他。“外面下雨了,您还要散步吗?” “当然要去啊,散步现在是我最大的享受喽。” “首长”撑起雨伞,率先下了汽车。 雨下得并不大,还有些人在公园里跑步,“首长”惬意地在绿地之间走来走去,并示意警卫人员不要跟得太接近。不断有人从他身边经过,而他好象乐在其中。 第三十三章 血战异域(三) 李墨生张开了眼睛,将思绪从出发前事情中拉了回来,转身对李鹏说道:“行动。” 从中东飞到台湾,再从台湾飞回中东,科特感觉自己的时间都被浪费了。从他跟中国人接触开始,他就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梦魇:他拥有魔鬼一样的力量,却无处施展。中国人来去如飞,而他只能跟在后面目送中国人绝尘而去。 这一次他带领“大镰刀”伪装成黑水公司的雇佣军保护贾法里,不知道上面又在打什么主意。派六个人来保护贾法里,很明显是看中了他在i国的影响,据大鲍勃向他透露的消息是,贾法里和他的政党能够决定价值上百亿的战后重建项目,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有关油田的建设,所以贾法里对逊尼派和什叶派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在社会局势动荡的今天,贾法里的安全形势也就变得极为微妙。就算美国人自己也会在贾法里不肯合作的情况下抛弃他,所以科特名为保镖,实则也是为了把贾法里控制在手心里,而丝毫不顾贾法里本人希望由政府军中的逊尼派人士保护自己的意愿。 当贾法里回到自己家里时,科特们就会停留在周围。尽管没有人说什么,但科特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一家人不喜欢自己的闯入。科特能够理解这一点,换作是他,不管什么人无缘无故要住进自己的房子都会被他用父亲留给他的老式柯尔特手枪干掉这些人。 科特很了解穆斯林,所以他总是无法理解穆斯林的行为准则,一方面,他们宣称“圣战”,狂热地宣称要消灭世界上所有的异教徒,而另一方面,急躁和动怒在伊斯兰文化氛围中却被认为是失礼的表现,不能克制自己情感的人,在穆斯林世界难以获得他人的尊敬。 贾法里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世俗世界和宗教世界都有很高的威望,但科特甚至没有听过他高声说话。在现在的i国政府中,他几乎可以被认为是唯一的一个圣人,即使考虑到他的四个妻子和更多的孩子,贾法里也比科特所认识的任何穆斯林都更加高尚,至少在外表上看是这样。他的家里总是客人不断,贾法里坚决不允许科特检查他的客人,哪怕来访的客人是曾经敌对的什叶派人士,贾法里也不允许科特以安全原因这样做。 “如果真的有人要杀死我,那就是安拉借他的手来召唤我,那是一个穆斯林的荣幸。”贾法里这样对科特说。“没有什么比安拉的召唤更荣耀的事情。” 但愿这跟天堂和天堂里的无数**无关,科特在心里这样嘀咕以发泄自己的恼怒。 不管怎样,他要防备的是中国人,这也是他接受这个任务时上面的叮嘱。 今天贾法里的家里来了三个亲戚,除了从头到脚都蒙在“阿巴耶”里的女人外,还有两个高大的男人。更高的男人叫阿齐兹,说着一口连贾法里家人都听不懂的北部方言,稍微矮一点的男人叫做莫兹里,很古怪的名字,他的阿拉伯语说的就更糟糕,科特甚至认为,自己的阿拉伯语都要比他强上一些。让科特觉得奇怪的是,尽管有着沙漠地区特有的黝黑肤色和穆斯林式的络腮胡子,他们看上去却很像科特在阿富汗见过的、来自瓦罕走廊高原地区的游牧民族。据说那里的人就来自中国。 中国,现在这个神秘的国家跟科特已经有了不解之缘,不管什么人什么事都会让他想到这个国家。 阿齐兹和莫兹里都对美国人表现出强烈的兴趣,当女客会见贾法里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在院子里纠缠着科特。阿齐兹绝对是科特见过的最健谈的穆斯林,很多时候科特不得不把手挡在脸前以防止阿齐兹的口水喷到自己脸上,另外,阿齐兹的古怪口音和方言也让他满头雾水,就连贾法里家里人都不愿意做他们之间的翻译。 “老爷,这是我的兄弟莫兹里。”说了半天,阿齐兹自己也感到了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不畅,就把一直在旁边傻笑的莫兹里推到科特面前。“他是我们家族里最聪明的小伙子,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给别的白人老爷当过园丁,所以他能说很棒的英语,你知道,这在我们的山区可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我是说,安拉给了他一个与众不同的脑袋。” 阿齐兹说话的时候不但语速飞快,而且他的手势多得也让科特心烦。尤其是他一口一个“老爷”,那还是殖民地时期对有身份的人的称呼也让科特觉得很可笑,莫兹里能够说英语让他觉得轻松了许多。 可莫兹里一开口,科特的脑袋又大了。莫兹里的英语最多停留在幼儿园的水平上,不但带着浓重的阿拉伯口音,而且他所知道的英文单词没有一个是完整的,科特要靠猜测才知道,“engly”是“english”,“blade”是“brother”,“sis”是“sister”,难道他做园丁的那家人来自纽约皇后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科特发现莫兹里的眼睛里有些什么东西是他所熟悉的。 跟这两个文盲没有什么可以交流的,科特巴不得离开这对兄弟。看着两个人在贾法里的大院子里什么都觉得新鲜的劲头,科特忽然在想,不知道贾法里看见他们后还会不会保持自己的风度。马丁用自己的数码照相机不住地给两个人拍照,科特知道,自己的部下也为这里无所事事而又杀机四伏的日子感到厌倦。 阿齐兹和莫兹里在贾法里的房子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直到客人离开。 钻到唐威的汽车里,李鹏和李墨生立刻张罗洗去脸上的化装,尽管有龙舌兰帮忙,李鹏和李墨生的眉毛和胡子还是被扯掉了一些。 “你觉得我们骗过这些美国人了吗?”李鹏一边照着镜子一边问李墨生。 “我也没有把握。” 李墨生揭去脸上的胶纸。急切之间,他们的化装术无法在很大程度上改变面部轮廓,但他们可以改变自己的肤色,并让皮肤看上去很苍老,有着风吹日晒的粗糙。李墨生自己也无法确定地回答李鹏的问题。 再揭去手上的假皮肤,李墨生看了一眼龙舌兰。“这次他们仍然事先作了准备。” “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贾法里不肯跟我们离开。”龙舌兰的声音很平静。“尽管他一再保证那些投资不会落空,但他的安全都没有保证,这些投资的保证又从何而来?” “这就是你一个下午的谈话结果?”李墨生的声音里没有任何不满。 “但贾法里希望我们能够把他身边的几个孩子带走,而且他认为现在只有在中国,他的几个孩子才能够有真正的安全。”龙舌兰摘下面纱,她在微笑。“我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该不该答应他的要求。” 李墨生也看着龙舌兰微笑。“为什么你还不能打定主意?” “带走一个人和带走几个人是有区别的,这和我们先前的计划不一样,所以我要先征求你们的意见。”她把一绺头发别在耳朵后面,深深地注视着李墨生。“我不想再从你那里听到‘你不够专业’这样的话。” 李墨生笑了笑。只有龙舌兰才会在这样的时候还记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争执,她太好胜要强,而且这种好胜要强多少都带着些不讲理的意味,不过,李墨生很欣赏她为此所做出的努力。一个女人敢于在各种领域里跟男人竞争,光是这份勇气就很难得。 “你是行动的主导,我们等着你的命令。”李墨生认真地看着她。 你不但要表现出自己的决心,还要敢于承担自己的责任。从李墨生的眼睛里,龙舌兰读到了这样的字句,这种无声的支持和鼓励让龙舌兰忽然觉得心里踏实无比。 “那我们还等什么?”接下来龙舌兰说出了一句让车里的男人们都很吃惊的一句话。“兵贵神速,就趁着现在对方没有警觉的时候行动吧。” “她还是个像你一样的行动派。”走到面包车的后面,李鹏低声对李墨生说,竭力让自己不笑出声来。“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居然很有默契,我说,你是不是把别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走得很仓促,只写了一封信给她。”李墨生无奈地摇头。“知道最闹心的是什么?就是我发现我根本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让她安心。” “你只是看上去对女人很有办法,但你最大的本事也不过就是一走了之。”李鹏指出这一点。“现在你就倒霉了,她可是有了你的孩子。记住我李鹏的话,当一个女人有了孩子,她就会勇气百倍,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李墨生没有说话,默默地整理自己的装备。等到和阿巴斯一起侦察周围街道情况的赵山河回来,他们就会再次进入贾法里的家,按照与贾法里的约定带走他现在身边的三个孩子。 在贾法里的院子里,出于无聊,科特摆弄着马丁的照相机看那两个文盲的照片,这是今天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但看着看着,科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立刻把马丁和李叫过来。 经验和知识都极其丰富的特战队员对于周围的地形非常敏感。每到一个新的地方,特战队员都会下意识地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做出评估,假设发生紧急事件自己该如何应变,这种反应几乎已经成为一种本能。而他在这个环境的时间越久,对周围的环境就越敏感。 科特百无聊赖的时候,就会像做解剖一样把贾法里的房子分解开来,然后假设自己在这里受到攻击,所有的火力点、火力死角、火力轴线延伸的地方都已经烂熟于胸,而照片上出现这对兄弟的地方,就是科特平时关注的地方,你可以说这是个巧合,但科特偏偏就是不相信巧合的那一类人。 “先生们,你们对这种情况有什么看法?” 向其余两个人展示着照片,科特这样提问。 第三十四章 血战异域(四) “我看不出什么特别来。”马丁满脸的迷惑。“不过就是两个傻子,而且我现在就要删掉这些愚蠢的照片。” 科特向这两个人说出了自己的疑问,马丁很是不以为然,嘲笑科特的神经过于紧张。 “也许他们是经验跟你一样丰富的库尔德战士。”李也摆弄着照相机。“重要的是,他们对贾法里没有恶意。就算他们懂得作战,那又能说明什么?这个国家现在连孩子都懂得打仗。也许,这只是个巧合。” “要是相信巧合,那我早死了十几次。”科特这个时候表现出他的固执。“这世界上没有巧合这回事。” “那你说说他们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干掉贾法里?科特,贾法里可是他们的朋友。”李对科特说。“只要贾法里没有威胁,他们就是恶魔杰克我都不在乎。” 科特没有继续争辩下去。对于贾法里的重要性,科特比他们领会得要深。他们保护贾法里,实际上是担心他会在外国势力的帮助下逃亡。宗教事务领袖不同于世俗显贵,即便他们离开自己的教徒也不用担心影响力的下降,贾法里在i国国内远比他在国外更加好控制。尽管逊尼派和什叶派有争执,但他们的争执结果很大程度上要看美国人的脸色,而贾法里本人并不亲美,所以美国人才要安抚他。 科特来到做为临时休息区的房间里,黑水公司的雇佣兵威廉正用公用的一台电脑跟家里人视频通话,科特命令他立刻给自己让出位置,然后把相机里的照片全部调取到计算机里。不知道是马丁的手法不好,还是那兄弟二人刻意不想留下自己的痕迹,很少有两个人完整的正面照。只有一张莫兹里的照片相当清晰,那是他跟科特自我介绍时马丁抓拍的。 科特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举在眼前端详着。 照片上的莫兹里正带着微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好像他许久以前就认识了科特。 科特慢慢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记号笔,把这张脸上的其余部分涂黑,好像是在这个人的脸上加了一个滑雪面具,只露出这个人的一双眼睛。他越涂越快,甚至把整张a4纸全部涂满,只留下了一双眼睛。 科特记得这双眼睛。在乌国,那个带走科尔尸体的家伙就有这样一双眼睛,而科特发誓,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这双眼睛。科特把手里的纸撕得粉碎,不管这个家伙是什么人,他来的目的绝对是贾法里,或者说是石油,而这些石油都是为了保证美国的繁荣而存在的。 他需要加强这里的戒备。中国人喜欢快速而积极的进攻方式,如果假设在阿富汗、在乌国,甚至在美国的行动都是中国人所为,那就表示他们的作战方式都一样,采用迅雷不及掩耳的主动进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这一次,科特已经早有防备。 局里已经对贾法里的住处进行了安全分析,有一整套的计划可以应付危机。 科特首先需要狙击手在这个住处的最外一层进行防御,海军陆战队一师的强力侦搜班会派出两组狙击手配合sog,装备有m24和m82狙击步枪的他们接到科特的通知后会进入事先选择好的地点监视贾法里的住宅。步兵第四师也会在两个小时后派出自己的斯特瑞克装甲车增援,在这之前,已经有一支步兵联队乘坐悍马吉普车从基地出发赶来。 但眼下,在这个住宅里保护贾法里的就只有他和黑水公司的保镖,以及两个班的政府军士兵,外面街道上有包括逊尼派和什叶派在内、为数不详的武装民兵,但指望他们的效率会很危险。 科特让自己的人把贾法里严密地保护起来,等到斯特瑞克装甲车来到时就带着贾法里离开,不顾贾法里本人的拒绝,科特还是把他带到自己的休息房间里,而命令别的家庭成员继续进行他们的日常行为。 “大镰刀”和黑水公司的保镖们做好了战斗准备。 伏在一处民居房顶的赵山河把住宅里观察到的情况汇报给李墨生。无所畏惧的年轻穆斯林阿巴斯就在这户人家里做客,并且用他个人的威望向别人争到了上房顶观察的特权,当然,除了望远镜赵山河不能带任何武器。在太阳直射下,趴在滚荡的房顶,身上还要盖上一张羊毛织成的毯子以躲避美国人的观察,赵山河差点虚脱。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再次进入贾法里的二层小楼里,他的三个孩子就在走廊近处的两个房间里。找到他们,带走他们。 看来美国人察觉到了什么,李墨生判断是自己和李鹏已经露处马脚,所以包括龙舌兰在内的人都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这些美国人面前,好在他们的行动没有让忠诚的阿巴斯暴露出来,而阿巴斯是少数几个能够自由出入贾法里家里的人,所以李墨生还寄希望于他能够把自己接应到贾法里的住宅里去。 阿巴斯还带来了一些民兵准备帮助贾法里。 “现在情况有变,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行动?”李鹏问李墨生。 “这不是继续行动,而是提前开始行动,趁着里面的环境还没有太大的改变。”李墨生检查好自己的武器,穿上那件肮脏的阿拉伯长袍。“还有两个小时天就黑了。” “为什么不在天黑后行动?”唐威不解。“至少黑暗还能提供些隐蔽。” “都一样,天黑能够给我们提供隐蔽也就能为对方提供同样的隐蔽,而且夜间街道上太冷清,没有几分钟我们就会被四面八方冒出来的敌人盯上。”李墨生把茶巾系在脸上。“在我们不熟悉的地方,有些条件下,白天更适合寻找隐蔽。” “是因为有民众的混乱吗?”龙舌兰忽然问了一句。 李墨生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龙舌兰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不过,遗憾的是,李墨生现在没有时间考虑那些无辜的人会不会在他们的行动中遭受池鱼之灾。 接到行动命令,赵山河也返回到面包车里拿上自己的装备。 李墨生看着龙舌兰。“你也可以不进去,等着我们的消息。” 龙舌兰摇摇头。“贾法里已经让我见过了这三个孩子,只有我认识他们,而且刚才贾法里已经告诉这些孩子,除了我他们不能跟任何人离开。” 李墨生点头,伸手拍了拍唐威的肩膀。“开始。” 这辆老式的俄罗斯汽车冒着黑烟慢慢启动,慢慢地沿着街道开向贾法里住宅的门口。 阿巴斯已经进了贾法里的家,他会打开墙上的一道不经常使用的小门,让李墨生等人从这里进入。穿过小小的花园,就能够从另一个方向进入贾法里的二层豪宅。唐威把汽车停在人行道上,让面包车后部斜对着这个门口,打开一扇车门就可以阻挡街道上来往行人的视线。 阿巴斯如期打开那扇小门,龙舌兰、李墨生、李鹏和赵山河跟在他后面鱼贯进入。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二楼能够听到孩子们的吵闹声。贾法里的三个孩子分别是十七岁的男孩戴伊、十六岁的男孩哈代和七岁的女孩哈米娅,每个人在二楼都有一个房间。 阿巴斯带着四个人突然出现在楼下大厅的时候,把贾法里的太太们吓得不轻。幸亏她们都知道阿巴斯是贾法里信任的人,阿巴斯简单地解释了来意,贾法里平时也已经跟太太们打好了招呼,房间里才没有乱成一团。 已经冲到门前警戒的李鹏跟李墨生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不停地摇头。 你永远没有办法跟阿拉伯人解释什么叫做“悄悄”地行动。美国人为了表示对穆斯林的尊重,所以不会进到贾法里的家里来,如果不是这样,他们马上就会暴露。如果什么事情都要大费一番口舌,这肯定会让人犯心脏病。李鹏从门口处能够看到院子里的保镖们,他们都很警觉,但主要的注意力都在院子外面。一个女人告诉他们,贾法里现在就在美国人平时休息的房间里,她抱怨道,那以前是园丁和司机们休息的地方,现在却让她们的丈夫待在那里,这很不礼貌。 阿巴斯悄悄告诉李墨生,这些太太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要被带走,所以最好也不要惊动她们。李墨生很想告诉他,按照计划可不是这样,不过在这个时候说这个没有用,而且以阿拉伯的随意和散漫,说这些也不会起什么作用。 阿巴斯假意对太太们说,贾法里有事情要跟她们交代而把她们都带到了二楼的起居室里,借着这个机会,龙舌兰立刻和被李墨生换下来的李鹏来到走廊的尽头,敲开了孩子们的房门。已经见过龙舌兰的孩子们都表现得很镇静,乖乖地跟着龙舌兰和李鹏离开。 守在走廊窗前的赵山河忽然摆了摆手,闪身缩在窗帘后面,这表明外面有人向二楼观察。李鹏立刻蹲下高大的身子,用清晰的阿拉伯语低声告诉孩子们停止前进,离开自己身边的窗户,龙舌兰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而哈米娅却觉得很有意思,捂着嘴低声笑起来。 李鹏忽然向龙舌兰示意,让她带上无线电通话耳机。 “一切正常,继续行动。”李墨生的声音正从耳机里传来,她已经被告知,行动中所有的通话都要以英语进行。“注意保持安静。” 龙舌兰轻轻拉起哈米娅的小手,把她抱在怀里。 赵山河从窗帘后出来,快步走在队伍前面,他的脚步轻似狸猫,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响声。经过起居室,阿巴斯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贾法里的太太们都在注意地听着他的天南海北。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小门前。 哈米娅忽然对自己的哥哥们说了什么,戴伊听了之后一脸的不耐烦,也对哈米娅说了几句,哈米娅立刻扁起小嘴,看样子马上就要哭出来。 第三十五章 血战异域(五) 哈米娅没有带出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洋娃娃,想要回去取,李鹏这样跟大家解释。李墨生让李鹏告诉她,自己会去给她取玩具,她现在要和哥哥们先上车离开。大家不能就这么聚集在院子里,不然被贾法里家的工人们看见就麻烦了。 但是哈米娅自己也忘记了把洋娃娃放在哪里,而且开始低声抽泣,戴伊告诉李鹏,如果没有这个娃娃,哈米娅夜里会无法入睡。哈代也说,要是哈米娅哭起来,除非自己哭累了,否则很难停止。 龙舌兰再次抱起哈米娅。“我跟她去找那个玩具,你们先上车。” 这个时候怎么能够为了一个洋娃娃玩具冒险?李墨生简直想训斥龙舌兰,但当他看到龙舌兰眼中的温柔和哈米娅眼中的期待时,这句训斥就没有说出口。 “我跟你一起去,其它人先做撤离的准备。” 两个人又顺着原路返回,迎面遇上要离开的阿巴斯。李墨生来不及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提醒他要留下,等所有人全都离开他才能够离开。就在这时,他的对讲机里传来李鹏的声音。 “有政府军要过来检查我们的汽车,你们要快。” “叫两个年轻人跟政府军周旋。”李墨生示意龙舌兰快去带哈米娅找她的玩具。“如果我们来不及出去,就让汽车先离开,你和兵蚁留下,我们使用备用方案。” 他在门缝里观察着院子里。半掩的房门提供的视界不好,从他的方向只能看到两个雇佣兵的身影,而其中的一个就是见过的美国人。李墨生看到他正在用卫星电话跟什么人通话,忽然转了个身,用警惕的目光巡视着二楼。 李墨生从袍子下拿出安装了ta01nsn型瞄准镜的m4a1瞄准了他。 责警戒的海军陆战队强力侦搜班的狙击手通知科特,在贾法里的院子外停了一辆面包车,还有人员进出,负责守卫的政府军已经过去检查。 科特忽然发觉,二楼里孩子们的吵闹声消失了。他让马丁和那个叫威廉的雇佣兵绕到房子后面去看看,让李盯着住宅里的动静,自己避开半掩的房门向住宅里走来。 有狙击手负责远距离上的观察,这是李墨生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而看到美国人的反应,他也意识到这些美国人的战斗素质其实很高,如果不是上一次那种出其不意的偷袭,战斗将很难取胜。现在他的视界中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这让他有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李墨生拿出一颗手榴弹,拔去保险环压在门下,然后慢慢从门厅退到楼梯边上的一个门口里,这是贾法里的厨房。在门口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盘水果,颜色鲜艳欲滴,李墨生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外围有狙击手,注意寻找隐蔽。”他在单兵电台里通知所有人。“我们可能已经被发现。” “我们的狙击手在哪里?你说过我们会有狙击手。”李鹏立刻反问。“另外,你现在是在吃东西?在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吃东西?混蛋。” “狙击手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李墨生安慰着李鹏,又把苹果放回原处。“不要害怕。” “我不害怕。”李鹏嘲讽地回答他。“不过,就像来之前我说的,在这里没有狙击手掩护我们无法动弹。” 李墨生没有理会他,而是联系了楼上的龙舌兰。“我们没有时间了。”www.ㄧ6k.cn 龙舌兰的声音里带着点紧张。“哈米娅要多拿一些玩具,我们还在准备。” 如果还有什么比敌人更麻烦的事情就是女人和孩子,李墨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早该知道龙舌兰对付孩子没有什么好办法,而这些小东西在察觉到大人很在乎自己后就会变得很有办法,他们的时间不够了,不过,做这个决定的人是李墨生,他不能去责怪别人,而且在这个时候责怪也没有一点帮助。 “十五秒钟内还不下来,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 战斗马上就要开始。 脱掉身上的长袍,李墨生从战术背心的胸袋里掏出滑雪面罩戴上,顺手把红白相间的格子茶巾扎在左臂上。他们在伪装的长袍下穿的是没有标识的沙色作战服,茶巾这样的扎法是为了在混战中辨认同伴。 “李鹏,兵蚁,保护通道,左右已经有敌人来,注意警戒。” 压在门下的m67防御型手榴弹发出巨大的响声,有人触发了李墨生布下的诡雷。一扇门被震得飞了出去,而另一扇门则被炸得支离破碎,碎木四下里激射,李墨生虽然躲在厨房里,仍然有几片碎木头飞了进来,经墙壁反弹后打在他身上隐隐作痛。 李墨生紧跟着把一颗烟幕弹扔出门外,顺风升起的烟幕立刻把大门笼罩在其中,第二颗烟幕弹扔在大厅里,整个客厅也被笼罩在烟雾中。 龙舌兰抱着哈米娅从楼梯上跑下来,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但在浓烟中李墨生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抓住了龙舌兰的手臂,把她和哈米娅都拉到身后。 手榴弹爆炸的时候,科特又是吃惊又是兴奋。这说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从爆炸的威力科特能够判断得出这颗手榴弹是m67型。开门的雇佣兵反应很快,m67的保险夹飞出时会发出清脆的声音,所以他在发现了手榴弹后快速退出。这种警觉性救了他一命,被冲击波震飞的门板打在他的身上,也挡住绝大多数飞向他的弹体破片,所以他只是受了些震荡而没有受伤,过了几秒钟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李的状况就坏得多,手榴弹炸起的碎片有不少击中了他,虽然他穿着“拦截者”防弹衣,伤口都不致命,但可预见的大量流血让他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手榴弹炸响后,没有人从大门里冲出来,反而是冒起了浓烟,科特立刻联系高处负责监视的狙击手,让他们分辨和射杀从房子后面离开的可疑人物。他话音未落,房子后面忽然响起了几声m4卡宾枪的射击声,紧跟着也升起了烟雾。 赵山河和李鹏刚冲进院子就遇见了从房子另一侧转过来美国人。来不及托起机枪的李鹏以一个标准的战术动作趴倒在地上,赵山河却手疾眼快,用m4a1向迎面的两个雇佣兵打了一个长点射,雇佣兵虽然也来得及向两个人开枪,但匆忙之中,子弹全都从李鹏头上飞过,一个贴着墙的雇佣兵立刻闪回拐角,而另一个则被击中,仰面摔倒在地上。看他摔倒的样子,防弹衣似乎起了作用,赵山河半蹲下身子瞄准,又向这个倒霉鬼打了一个长点射。 李鹏紧跟着扔出烟雾弹。,一颗之后又是一颗,他接连扔出四枚烟雾弹,把自己和赵山河隐在烟雾里 缩回墙角的马丁看不清烟雾后面的形势,但还是把枪从墙边伸了出去,按着记忆中敌人的位置猛烈射击,直到打光弹匣里的全部子弹。没有人还击。但马丁也不敢冲过去,烟雾遮断了双方,谁都看不清对面的情况,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待在原地。 狙击手告诉科特,现场有烟雾,无法识别目标并进行攻击,就连街道上也有人投掷烟雾弹,把那辆可疑的面包车也遮挡住了。 科特真想向大厅里投出几颗手榴弹,但听到楼上妇女们的尖叫,他知道这只能是他的想象而已,如果他让这些妇女有所损伤,那贾法里绝对会利用自己的势力让中情局把他开除。召回马丁,派一个人照顾受伤的李,科特带着另外两个人把贾法里围在中间,在院子里寻找掩体等待援军到来。第四步兵师的步兵联队在十分钟内到达,科特已经命令他们分两路包围贾法里的豪华住宅,并且把狙击手观察到的面包车特征和车牌号通知给步兵联队,要他们负责阻截。 烟雾是屏障也是坟墓,如果他们想指望烟雾就能够帮助自己,那可大错而特错。 在宅子里,李墨生拉着龙舌兰的手臂,带着她穿过浓烟,迅速来到围墙外面,把龙舌兰和开始哭闹得哈米娅推进面包车,车厢里也已经烟雾弥漫,车里的人都用事先准备好的湿毛巾捂住了口鼻。龙舌兰感到奇怪的是,李墨生根本不受浓烟的影响,行动时没有一点的犹豫不决。 唐威大声对李墨生说道:“美国人已经包围了这里,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 “别担心,我们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李墨生在面包车里拿起自己的背包,然后凑到龙舌兰的面前。“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希望我们都走运。” 龙舌兰面色苍白,深深地点头。“那我们一会儿见。” 李鹏和赵山河也从院子里跑出来,到车上拿了各自的背包。 李鹏一边背背包一边对李墨生大叫。“你说的狙击手在哪里?美国人就要杀上来了。” 李墨生用手指敲了敲耳朵,示意他注意听自己的电台。 海军陆战队侦搜班的两组共四名狙击手分别占据了两个可以观察到贾法里住宅的高点。一组狙击手能够观察到住宅包括院子在内的正面,而另一组的距离较近,负责观察住宅背面的情况。就是这一组关注着住宅背面街道上的混乱。 烟雾升起的时候,街道上的无关人等就已经忙不迭地散开,生怕遭受鱼池之灾,这就让狙击手的视界更加清晰。美中不足的是,他们藏身的地方比较窄小,为了使观测线贴近狙击步枪的枪膛轴线,观瞄手要趴在狙击手右肩后面观察。 第三十六章 血战异域(六) “陆军的旱地爬虫开过来了。”观瞄手拍了拍狙击手的屁股,虽然他知道同伴完全不喜欢他的举动。“别让他们把人都杀光。” “闭嘴,看好目标。”狙击手的眼睛没有离开狙击镜,冷冰冰地甩给他一句。“另外,别再摸我的屁股,这让人恶心。” 街道上的浓烟开始飘散,面包车的轮廓显露了出来,已经能够看清车头上那个大大的奔驰标志。梅赛德斯奔驰的汽车都很好,等从这该死的地方离开后我也来上一辆轿车。眼前这辆面包车虽然已经有年头,但只要它是奔驰,你就得对它另眼相看,狙击手在心里想。也许,狙击镜里面也应该用奔驰的那个标记做为射击指示。 “目标出现。”观瞄手告诉他。 狙击手停止了胡思乱想,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思绪集中在狙击镜上。 “a区地带正面,面包车一辆。”观瞄手的声音很轻松。 “距离?” 事先已经对环境做过标定,所以狙击手自己已经精确地计算出射击距离,他只是要在观瞄手那里得到确认。 “521码,正在接近中。”观瞄手看了下摆在面前的射程卡。“风向偏右3/4,修正1。” 狙击手轻轻推开保险。 “500码,时速20英里,提前量可以……” 观瞄手的话只说到一半,狙击手感觉到他的身体忽然跳动了一下,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子弹打飞了半边的脑袋无力地搭在狙击手的身上。 没有时间吃惊,也无法寻找更加隐秘的掩蔽,狙击手迅速把步枪转向子弹可能射来的方向。搜索浪费了他五秒钟的时间,但这已经是盲目搜索时所能做到的极限。 一支喷成沙漠黄色的awm步枪出现在镜子里。 狙击手忽然明白过来,对方根本没有就没有躲避他的搜索。awm的枪机设计有一个特点,再次上膛时只需向上旋转60°和拉后107mm,这使得射手在操作枪机时头部能始终靠在贴腮板上,可以一边保持瞄准镜中的景象一边抛出弹壳和推弹进膛。五秒钟,已经足够一个优秀的射手完成下一次射击的准备。 “哦,上帝。” 狙击手只来得及看清楚awm步枪后射手的一头金发,头部就被一颗点338拉普马格南步枪弹击中。 在李墨生、李鹏、赵山河和龙舌兰的耳机里,同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障碍已经清除。” 李墨生猛地在唐威肩膀上拍了一下,老旧的面包车突然加速穿出烟雾,迎着对面开过来的悍马车队冲了上去。坐在唐威身边的龙舌兰甚至看得到,第一辆悍马车上的美军士兵已经转动m2hb型大口径机枪对准自己,并且拉动了枪栓。戴着墨镜的美军士兵和黑洞洞的枪口让她在瞬间产生了对死亡的恐惧。 就在这时,唐威拼命地扭动着方向盘,让面包车转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角度,拐进街道上的一条胡同,躲过了对面的车队。 “我希望你的计划管用。”唐威大声对李墨生叫喊着。“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但前面是什叶派民兵的地盘,你确定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李墨生还没有说话,李鹏已经笑起来。“现在才质疑这个计划会不会太晚?” 战斗现在要进入决定性的阶段,“盲人摸象”到底有没有想象中的效能,连李墨生自己都不能够肯定。带走贾法里的子女肯定会遭到美国人的阻止,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贾法里自己也已经不能取消这个行动,而且,在这个时候李墨生也无法再接受任何人的指令,除非是这指令来自龙舌兰。 现在是背水一战,信心和勇气,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生和死才是。 科特联系上了带队的少尉,知道第四步兵师已经出动了一个步兵连把这一地区所有的路口全都封锁,整个地区都已经在美军控制之下。在中情局的直接介入下,驻巴格达的美军司令部把这次行动命名为“愤怒火焰”,调集了所能够调集的各军种参加,甚至指派了第五装甲师的一个坦克排随时待命。 一架“全球鹰”飞临战斗区域上空并开始把视频影像传达到指挥中心。就在面包车甩开悍马车队几分钟后,“全球鹰”已经发送回它的影像,表明汽车已经停在一处居民楼外,那个街区是反美武装活动比较活跃的地方,而车里的人已经进入这幢大楼。 科特对此感到迷惑,他们绑架了贾法里的家人,首先考虑的是要逃出巴格达,可到这一处街区停留,对他们没有一点好处。重要的是,贾法里也是反美武装的敌人,他的家人在那个地方并不安全。不过,疑惑归疑惑,行动还是要继续,科特和马丁将和少尉共同指挥第四步兵师的这个排。 一组海军陆战队狙击手的损失让科特认识到对方也有狙击手,而己方狙击手事先没有发出一点警告就更让科特担心。和这些现役军人不同的是,在三角洲的经历让科特知道狙击手的巨大作用,而且看起来对方对狙击手的使用相当老到。科特就认为,不管在任何时候,狙击手都不应该与主力同时编入一队,尽管狙击手本身也可以参与进攻或者防守,但不到万不得已,对狙击手最正确的定位就是主力的主要支援力量,所以他要保持与主力部队的相对独立,避开敌人的耳目,在关键时刻给出意外的一击。 对方的狙击手到现在还隐藏在暗处,这是科特感到担忧的地方。他提醒带队军官,让他部下所有的m14射手和狙击手注意寻找隐藏在暗处的敌方狙击手,反正敌人也无法逃脱,用不着轻敌冒进,给自己造成无谓的损失。 就在这时,前方观察哨忽然报告,在撒非那纳吉大街的民居里,就是他的目标闯进的地方发生了激烈的交火。不管交火的原因是什么,他和他的部队必须在最快的时间赶到以控制局势。这时候已经顾不到隐藏的狙击手,全部人员都乘坐悍马汽车赶去,如果有狙击手,就交给重火力去解决,反正巴格达已经满目疮痍,不在乎再多些炮弹和子弹。 撒非那纳吉大街是什叶派的地盘,曾经是以八世纪诗人阿布纳瓦斯名字命名,而现在的名字“撒非那纳吉”在什叶派经典里是拯救的意思。萨达姆政权倒台之后,人们觉得保留这些名字不太合适,因为这些名字象征着他们曾经遭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科特对此倒不以为然,他根本就不认为改变一处街道的名称对民主和自由有什么帮助,街道的重新命名行动是平民自发的,但是最后肯定要和政府一致,要不然就会引起混乱。如果他们用先知的名字命名酒吧或夜总会那怎么办?那将是对安拉的莫大讽刺,当然,那同样也可以算做是神意。基督教在这方面就比伊斯兰教随和得多。 李墨生等人进入这幢民居的时候,唐威就离开了队伍。按照最初的计划,他的任务到此为止,接下来将全部由阿巴斯接手。从贾法里家里赶来的阿巴斯居然也带上了一支ak47,看得出他很紧张。 “是我看错了还是他真的在发抖?”李鹏小声地问李墨生。 “这不奇怪,他要打交道的是反对派武装。”李墨生低声在耳机里提醒其他人注意局势。“我敢说,这些人里面总有一两个会认出贾法里的孩子。” “到那时我们该怎么办?”李鹏注意地看着阿巴斯跟几个反对派首领交谈。 “希望美金能够帮上大忙。”李墨生用谁也无法发现的动作轻轻打开步枪上的保险。“但如果美金也帮不上什么忙,那你就要知道该怎么做。” “我们进来的时候,街上就有几十支ak,这楼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李鹏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你把战场选在这里是不是太冒险了?” “只要你把这里的地图记住了,那我们还有相当的把握。”李墨生认真地看着李鹏。“真要盲人摸象,你到底有没有信心?” 李鹏笑了起来。“你问我有没有信心?我告诉你,这科目训练时我的成绩比你好。” “我记得有这回事,不过,你可别让我看你的笑话。” 李墨生不以为然地回答着他,目光却已经转向自己这方面的人,要对自己的决定做最后一次评估。 赵山河是最好的尖兵,所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龙舌兰肯定不行,但她和贾法里的孩子们不用参加战斗,所以他觉得自己的计划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龙舌兰的脸色不好,这肯定是由于紧张,但她的眼神并不慌乱。龙舌兰注意到李墨生的目光,在唇边露出一个极微小的笑容表示自己的平静,然后继续哄着怀里的哈米娅。 阿拉伯人的声音忽然高而嘈杂起来。阿巴斯气得脸红脖子粗,用力挥舞着手势,跟几个反对派武装的头目吵在一起,房间里和走廊里的武装分子都聚集起来,围住了李墨生这些人,个个脸色不善。 “发生了什么事?”李墨生看着李鹏。“他们怎么吵得那么凶?” “好像对方是说,阿巴斯违反了协议内容,所以他们要取消这次交易。”李鹏拉长了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哦,他们说,如果阿巴斯不同意他的条件,就要把我们全都交给美国人。看来情况不妙。” 第三十七章 血战异域(七)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李墨生皱起眉头看着阿巴斯。“为什么他们不想交易?” 阿巴斯悻悻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反对派武装首领。“当时我们说的是用他的秘道带走贾法里先生,可现在是三个人,所以他们想要加钱。” “你知道现在这三个人跟贾法里的命一样值钱,你只管答应他们就好。”李墨生看了眼手表,按照他的估算美军随时都会发起攻击。“我们没时间了。” “可他们只要现金。”阿巴斯苦恼地抱着脑袋。“三个人就是三十万美圆,我们去哪里找这些现金?” 越过阿巴斯的肩头,李墨生能够看见那个名叫阿里的、身材瘦高的反对派首领。他的胡子长满了整个面颊,浓密的眉毛下有一双凶狠的眼睛,正轮番打量着三个孩子。他的眼神和脸上的阴郁表情都让李墨生感到不安,情报表明,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还是原教旨主义者,阿巴斯和他合作的唯一原因就是他掌握着一条可以底格里斯河下的秘道,能够摆脱美军的追击和围剿,但现在看起来,这位阿里更像是个黑市商人,知道如何坐地起价。 “告诉他,如果他肯接受事后付款,会多加五万。”这个时候不能迟疑,更加不能引起纠纷,经验告诉李墨生,一旦事情有了向坏的方向发展的可能,就一定会向坏的方向发展。“如果他还不满意,就加到十万。” 这恐怕会引起阿里对这三个孩子更大的兴趣。但现在是人为刀俎的场面,急切间李墨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希望阿里见钱眼开,立刻把他们带到秘道里去。 阿巴斯又过去和阿里谈判。阿里似乎已经意识到李墨生是这些不速之客的首领,感兴趣的目光又转到李墨生身上,但李墨生戴在脸上的滑雪面罩隔绝了他关注的目光。 阿里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凑近阿巴斯的耳朵旁边说了什么,阿巴斯立刻愤怒地跳起来,激动地向阿里比划着手势,似乎在严厉谴责他,在大厅内的灯光下,李墨生能够看到阿巴斯嘴里喷出的唾沫。 李鹏看了李墨生一眼。“这个家伙要我们留下一个人做为抵押,他要那个小女孩。” 阿巴斯看上去想要去撕打阿里,却被阿里的部下按住,顺手还下了他的武器。阿巴斯本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继续挣扎着。 “这可真是他妈的一团混乱。”李鹏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场面。“一点都不严肃。” 李墨生没有说话。指望着阿巴斯的谈判技巧,场面有失去控制的危险。紧张地思索着对策,李墨生悄悄用手势命令赵山河监视住大厅的另一头。赵山河心领神会,不引人注意地走到大厅的门口。这个位置既可以监视大厅内的人,还可以守住这条走廊不让别人通过。 这时候一个人走进大厅,把一个手机递给阿里。阿里开始面露茫然神色,然后飞快地扫了一眼几个孩子的方向,转过身去继续通话,声音也小了很多。 龙舌兰悄悄走到李墨生身边。“情况有些不对头,我们在这里耽误了太长的时间。” 李墨生走过去,把阿巴斯从几个人的手里解救出来,然后把他带到一边。 “你是不是确切地知道这条秘道的位置?” 阿巴斯沮丧地点着头。“秘道就在这座楼房的地下室里,但没有阿里的允许,谁也不能接近地下室,我们曾经用这条秘道运送过一些人离开巴格达。” 李墨生突然举起m4a1卡宾枪,一枪打死了正在通话的阿里! 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大厅里听起来震耳欲聋的枪声把一直以来都很紧张的哈米娅吓得大哭起来,但她的哭声立刻淹没在接下来的枪声中。李墨生和赵山河同时向其余的武装分子猛烈射击,对方虽然也早有准备,但抢先发难的李墨生和赵山河已经先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而且枪法更好,一下子把大厅里的武装分子打倒了七、八个,其余惊慌失措的武装分子逃进走廊里,打光了步枪弹匣的李墨生和赵山河追到门口,又打光了手枪里的弹匣才退回来。 刚给步枪换上弹匣的赵山河立刻迎来了第一波的敌人。半蹲在门口,赵山河用连续的三连发点射阻止敌人进入走廊,他的地方视界狭窄,只能用连续射击压制敌人,双方的步枪都没有准确的目标,子弹在走廊里乱飞,很快走廊里就弥漫着大片的灰尘。 “快去给我们指示秘道的地点。”李鹏捡起一支步枪塞给惊魂未定的阿巴斯。“谈判要这样才有效果。” 李墨生的情况比赵山河好不了多少。他要留在后面掩护,不停顿地打光步枪里的子弹后,他向走廊尽头投出一枚手榴弹,手榴弹炸起的灰尘立刻遮挡住了双方所有的视线。 “换弹匣!” 赵山河大喊一声缩回到门后,闻声而至的李鹏立刻举起手里的伞兵型米尼米机枪对着走廊倾泻子弹掩护他。换好新弹匣的赵山河向着走廊滚出一颗mk3a2攻击型手榴弹,手榴弹刚好滚到走廊的尽头爆炸。赵山河一跃而起,向着走廊里冲了出去,对着对面的墙壁又甩出一颗m67手榴弹,手榴弹反弹进走廊拐弯处的死角,赵山河立刻抱着脑袋趴在地上。 一声巨响,有效杀伤半径达到十五米的m67手榴弹的威力绝对可以信赖,赵山河跳起来冲到拐角处的灰尘里,把被炸得晕头转向的武装分子全部打死。李鹏命令阿巴斯和龙舌兰快速跟上自己,沿着赵山河杀出的通道前进。 后面李墨生的步枪又开始了有节奏的射击,步枪弹匣打光后是霰弹枪射击的声音。这是李墨生在这种情况下最喜爱的武器,不管多累赘,他都要带上一支。听到第六声枪响,李鹏猛地站住,回身用机枪瞄准了刚才离开的走廊。李墨生用手枪一边射击一边飞奔进来,看到据枪屹立的李鹏,李墨生立刻俯下身来,米尼米机枪子弹呼啸着越过他的头顶,把烟尘中追兵打得落花流水。 等李墨生换上新弹匣,李鹏立刻转身跑向前面。他的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从这条走廊里冲出来,正好听到已经被迫用手枪射击的赵山河高呼“换弹匣”,有三四个武装分子以为有机可乘而冲了过来,全被米尼米的弹雨打倒。 枪声结束得就像开始时那么突兀。 李鹏和赵山河按照阿巴斯的指示带着孩子们冲向地下室。李墨生边给霰弹枪装子弹边来到大厅时,意外地看到龙舌兰正靠在一根墙柱上。 他一把抓住龙舌兰的胳膊要拉着她走。“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你喘息。” 龙舌兰哼了一声,慢慢地瘫坐在地上。她紧紧地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得吓人。www.ㄧ6k.cn 李墨生拉开她按住侧腹部的手,却沾了一手的鲜血。李墨生大吃一惊,急忙掀开龙舌兰的衣服,雪白的小腹上正有鲜血从两个弹孔里流出来。刚才的战斗短暂而激烈,所有人的精神全都在敌人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龙舌兰不知何时已经中弹。 李墨生立刻拿出急救包要给她包扎,龙舌兰却按住他的手。 李墨生诧异地抬起头,龙舌兰勉强地笑了笑。 “真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李墨生挣开她的手,把纱布按在她的伤口上。“这种事谁都会遇上,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一大颗泪水涌上龙舌兰的眼睛。“我就要死了?” 李墨生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到她身后,把急救包固定在她的伤口上。趁着这个时候,龙舌兰挣扎着从他身上拿出一颗手榴弹。吃惊的李墨生要把手榴弹抢回来,龙舌兰却把手榴弹紧紧地抱在胸前。 “秘密部队的人是从来不会活捉的,对不对?”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李墨生不知道说什么好。秘密部队的人的确是不会被活捉,因为他们出现的地方往往是他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所以才会有这个看似不近人情的规定,但这一规定从未被任何人质疑过。可龙舌兰不是秘密部队的人,她用不着遵守这个规定。 “你不用这么做,我会想办法。”李墨生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会变得这么柔和。“我从来也没有抛弃过同伴,你也一样。” 龙舌兰摇摇头,一绺乱发在她的鼻尖前摇晃着。 她痛苦地皱着眉头,尽管声音已经哽咽,但泪水却始终没有滴落。 “不,我们不能再冒险。”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害怕,她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李墨生的袖子。“不管怎么样,你要把贾法里的孩子们带走。” 李墨生低头看着她的伤口,鲜血迅速渗透了脱脂棉和纱布,虽然不是贯穿伤,但这可能更糟,子弹进入体内是翻滚的,从外面的伤口根本看不到里面遭到的破坏,就算伤势并不致命,流血的速度也足以致命。 龙舌兰蜷缩起来,无力地推着李墨生。“快走。” 李墨生紧咬牙关。龙舌兰不能死,如果她死在这里,那么整个计划将会变得全无意义;如果她死在这里,那么李墨生一向自诩的随机应变就全都成了笑谈。他一把把龙舌兰抱了起来,向着地下室跑去。 一枚rpg火箭弹在门口炸开,爆炸的气浪把李墨生和龙舌兰重重地摔了出去。这是残存的武装分子在继续进攻,李墨生迷迷糊糊地想,碎砖残瓦打得他全身都火辣辣地疼,而龙舌兰已经也几乎失去了意识。 外边忽然传来急促而密集的射击声,从耳鸣中恢复过来的李墨生立刻分辨出m2hb型大口径机枪的射击声音,射进大门的曳光弹表示,美军也开始了攻击。现在的局势变得混乱起来,听到这里发生交火后赶到的美军无从分辨敌友,所以干脆就对自己目标区域内所有的有生目标进行攻击。m2hb机枪的曳光弹指示射击往往是战斗开始的标记。 龙舌兰的脸上全是爆炸后的尘土,但在李墨生眼中,这时的她却有着一种在她身上从未表现出的英气。一滴泪水滑过她的面颊,她的微笑凄然而坚决,美得让人心碎。 “李墨生,别让我们的努力全都化为泡影,快点走!” 地下室里传来米尼米机枪的吼叫,和m4卡宾枪、ak步枪的射击声混在一起就像是一个焦急的召唤。 李墨生紧紧地握着龙舌兰的手,脸对脸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这样做。” 龙舌兰紧咬着嘴唇,慢慢地点头。 李墨生向门口连着扔出两颗烟雾弹,转身向地下室冲去。 第三十八章 血战异域(八) 地下室里与其说是混战还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屠杀,李鹏像个门神一样堵在门口,用机枪向里面扫射,武装分子被他的火力压制在里面。但这个地下室以前是个酒窖,里面还有隔断,手榴弹发挥不出作用,所以李鹏和赵山河也突击不下去,阿巴斯站在他俩的后边,忠心地挡在孩子们前面,三兄妹抱在一起蜷缩在墙角。 李墨生直接冲下去占据了一个火力支撑点,这样就可以为赵山河提供连续的火力掩护,赵山河立刻突入,占据了第二个火力支撑点,然后李鹏跟下来以弹雨扫荡整条通道。他们熟练地交替使用机枪和手榴弹,整个地下室里回荡的枪声和爆炸声简直叫人难以忍受,这样的战斗足足持续了十几秒,他们才接近秘道,而这个过程中不过才打死五个人。 李墨生用霰弹枪轰开秘道的锁头,把阿巴斯和惊慌失措的孩子们放进去,然后拿出c4炸药,准备在他们离开后封闭秘道。然后他从赵山河身上摘下那个背包,让他马上保护阿巴斯等人离开,然后转向李鹏。 “唐威会在秘道尽头等你们,你回去以后去找毛小驴,我在他那里留了一些东西,也许对你有用,也许对你没用,你自己看着办。” 李鹏向他身后看了看。 “龙舌兰呢?” 李墨生没有回答他,把定时引信锁定在十分钟后,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鹏警觉地看着他。 “我要在这里吸引一下美军,给你们争取点时间。”李墨生微笑。“我会去追上你们。记住,秘道外也并不安全,所以你们一定要当心。” 李鹏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便转身向秘道里跑去。 李墨生立刻回到地面。大厅里的浓烟还没有完全散去,龙舌兰急促地喘息着,手里握着已经拔去保险环的手榴弹,看到李墨生回来,她的眼睛里忽然泛起奇异的光彩。 李墨生小心地从她手里拿过手榴弹,把保险环插回原位,用急救包里的剪子剪开她的衣服,在荧光棒的帮助下再次检查她的伤口。流血的情况似乎有所好转,而龙舌兰还有神智的现象表明很有可能是跳弹打伤了她,但不管怎样,她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接受正规的治疗。 外面交火的声音已经微弱下来,看起来美军已经肃清了街道上的反美武装,也许他们马上就会冲进来。李墨生再次用三角巾为龙舌兰包扎好,同时在脑子里搜索地图上最近的医院位置。这个时候他听到脚步声,李鹏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鹏蹲下来看了看龙舌兰的脸色。“她已经这个样子,你还能干什么?” “我要救她。”李墨生开始把自己和赵山河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你回来干什么?” “那你留下干什么?她这个样子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能为她做什么?”李鹏压低了声音。“让她安静地死,这样我们还有机会逃脱。” 李墨生没有回答他,而是飞快地把背包里的烟雾弹全部挑选出来。 李鹏一把按住他的手。“在这个时候你还要‘摸象’?知道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敌人?” 挣开李鹏的手,李墨生平静地看着李鹏的眼睛。 “我没有时间跟你争论,你要么跟我一起来,要么立刻离开。” 李鹏恼火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也开始解下自己的背包。 “他妈的我倒想看看你有些什么本事。” 第四师的步兵只用一次密集的射击就让反对派武装彻底败退。 和火力强大的美军进行正面对抗是不明智的,即使是反抗态度最坚决的反美武装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如果自身携带的还不足以令敌人胆寒,那么美国人会在第一时间召唤空中打击。巴城虽然是世界名城,但国家的沦丧使它也变成了任人践踏的荒原:占领军可以毫无顾忌在上面倾泻炮火。 科特要求带队的少尉尼尔森直接发起攻击。中情局的情报表明,这里的武装分子是巴城内的黑市走私商之一,首领就叫“地道”阿里,他掌握着城内的地下秘密通道,而贾法里的家人已经被“挟持”到这里,这座楼下就有秘密通道,如果“恐怖分子”进入秘密通道,再要捕获他们就困难了。 但尼尔森少尉拒绝了科特的请求,他首先要保证的是部队的伤亡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现在天已经黑了,能见度已经降到令人担心的程度,而刚才的一轮进攻已经让这座建筑物开始出现燃烧,燃烧的残骸会降低周围的亮度,阴影区色调的浓淡也会不断的变化,这会影响士兵们的夜视和瞄准装置的观察效果。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开始进攻?”科特不耐烦起来。 “至少要等到i国政府军来疏散这座楼里的居民。”年轻的尼尔森少尉毫不理会他的嘲讽语气。“在这之前我们只能等待。” “你是第一天来这里?你不知道这些居民可能就是背后向你开枪的人?”科特恼火地指责他。“里面还在战斗,这是恐怖分子和当地武装的战斗,如果我们再不参与就晚了。年轻人,表现出点勇气来。” “我参加了第四步兵师在i国所有的战斗,长官,你不用质疑我的勇气。”尼尔森不满地回答他。“特种部队不会考虑自身的伤亡,因为他们的伤亡数字不会被公之于众,但陆军就不一样。不过,我可以派一个班跟着你。这座建筑物只能容纳这样的进攻规模。” 科特理解尼尔森的决定。 在城市中,战斗通常会变成在会聚的火力轴线上进行的混乱行动。在人数占据优势的时候,最大的死伤往往来自于跳弹和友军之间的互相攻击而不是敌人,所以在行动计划阶段就要考虑到这些问题,然后在行动以不间断的测量和控制来降低这种威胁。在这个时候,尼尔森的决定是正确的。小股部队反而会有更多的灵活性和更安全。 科特和马丁各自带人从街道外向这幢民居接近。 烟雾缭绕的门口忽然飞出了几颗烟雾弹, 门口扔出的烟雾弹让科特意识到里面的情况可能会更糟,他立刻命令小队向烟雾里进行不间歇的射击,让敌人无法借助烟雾的掩护冲出来,但里面扔出来的烟雾弹越来越多,而且从各个窗口都有烟雾弹扔出,街道很快就被笼罩在浓烟中,科特和他的人也都陷入到烟雾里而无法分辨对方。科特忽然明白了敌人的用意,命令士兵们站在原地不动,若有人从身边经过便出声示警。 这个时候尼尔森也看出端倪,命令士兵们各自退回到自己的悍马车上,发现有人在浓烟中走动就开枪射击,同时紧急呼叫一架直升机来驱散烟雾。街道上的烟雾越来越浓,对面几乎都看不到人,尼尔森只得命令悍马车慢慢随着烟雾扩大的范围后撤,这样一来,已经无法对这幢民居进行包围封锁,让他比较安心的是,这样的烟雾里,没有人可以行动自如。 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让科特感觉自己似乎被整个世界遗弃了,这个时候只能靠耳朵捕捉可疑的动静。科特知道自己每一步的距离,也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所以他可以不受烟雾的影响继续接近到民居里。马丁也没有问题,但其他人则不行,他们没有接受过这样的训练,而且命令是对移动的人开枪,所以科特也只有站在原地不动。 如果他能够这样摆脱困境,那对方也能,科特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他让尼尔森解除盲目射击的命令,然后命令街道上的所有人向他的位置靠拢,他要自己的人排成一队,对整个街道进行梳子式的清理。悍马车队要控制的范围越来越大,敌人的可乘之机就越来越多,科特甚至能够感觉到,敌人也就在街道上,而且很有可能就在自己的身边经过。他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所以这是他现在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对策。 你能想到烟雾弹还会有这样大的用途吗? 十个人手拉手已经能够遮断整条街道,在科特的命令下,大家迈着整齐的步子从街道这一端向另一端搜索,出人意料地,没有任何发现,除了有几次同伴被脚下的的杂物绊倒。科特感觉到自己旁边的士兵很是紧张,甚至能够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科特晃了晃他的手。 “别担心,小子,这至少比你要冲进房子里安全得多。” 这个士兵似乎笑了笑。“我知道,先生,我知道。” “知道就放轻松些,你喘气简直像一匹马在打响鼻。” 科特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但只能看到这个士兵隐约的轮廓,这个士兵居然很高大。 “这是我的鼻炎又犯了,等到从这里撤出去我就去看医生,要是运气好的话,我可以去做个手术,那我就不用在这个鬼地方受罪了。” 这个士兵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点嘲笑,不过,科特的注意力仍然在周围。他的任务可不是跟一个美国大兵斗气。这个士兵另外一边还有个士兵,科特听到了另一个人没有掩饰的笑声。 这条街道还真够狭窄的,科特忽然感到惊奇,他还以为自己就位于队伍的最边缘。 眼前忽然的烟雾似乎淡了些,科特放开同伴的手,端起了步枪,告诉部下注意保持队形,这时候他感觉身边的士兵似乎落到了后面,但他的注意力全在前面。 他的队伍跨出烟雾区,但谁也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 科特立刻命令大家全体向后转,再来一次触摸搜索。 他想拉身边战士的手,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别人。 一丝不妙的感觉掠过他的心头,他立刻命令身边的人各自报出自己的名字。 不算科特自己,一长串的名字正好九个。 科特吃了一惊,那么自己身边的两个人是谁? 第三十九章 血战异域(九) 不管他们是谁,他们不会平空消失。还不等烟雾消散,科特就发现了这幢住宅楼旁边一条弯曲的小巷。美国人占领了这里这么久,对这里的地形却还没有中国人了解。这些中国人到底是些什么样的家伙? 巷子幽深而曲折,是个伏击的好地方。一天之内两次被敌人近在咫尺地戏耍,这让科特的肺都要气炸了,而且愤怒过后让他感到气馁,下意识地在小巷前停住了脚步。 “搜索前进。” 科特命令马丁带领步兵进入小巷。马丁用信号枪向空中发射了一颗照明弹,把小巷照得亮如白昼,带着步兵鱼贯而入。科特紧跟着通知尼尔森,让他们分出一队人去小巷的对面兜截敌人,然后再给自己派一个班的士兵。当这个班的士兵到达之后,科特才又鼓起勇气向小巷里进发。 马丁警告科特,在小巷里发现了一枚没有隐藏好的阔刀地雷,所以让他们注意前进的速度,在前面可能还有陷阱。科特听到这个消息,却命令部下加快脚步,在巷子中段赶上了成战斗队形散开的马丁小队。 “不用管什么陷阱,加快速度追上去。”科特这样对马丁说。“看看敌人的本领吧,你认为他们会做不好一个陷阱吗?这是他们故意让我们发现的,就是为了吓阻我们,所以,前面不会有任何陷阱。” 马丁对科特的回答半信半疑,但看到科特率先追了出去,也只好快速跟上。 果然一直到巷子的出口处都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发生。 尼尔森的悍马车队已经赶到巷子的出口,但他们没有看到可疑人物。这个街区一开始交火,居民就都已经跑得看不见影儿。这条小巷把刚才的街区跟另一条大街连接起来,很显然,就在马丁为了那个阔刀地雷而迟疑的时候,两个敌人已经消失在眼前四通八达的街区里。站在大街的中心,科特感到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没有循着秘道逃脱? 尼尔森通知他,居民楼的地下室里发生了爆炸,有一条被怀疑是秘密通道的进出口被掩埋,几个小时之内无法进入。 他们完全可以进入秘道之后再这么干,科特在街道上思考着。有人顺秘道逃脱,有人冒险从这里逃脱,为什么? 迫不及待地放开了科特的手,李墨生和李鹏立刻转入民居旁边的小巷里。 短短的几分钟里,李墨生紧张得连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他最担心的莫过于背在身上的龙舌兰会在无意识中发出呻吟。不过,龙舌兰没有发出声音说明她已经进入无意识的昏迷状态,这个状态持续的时间越长,龙舌兰生还的机会就越小。 在浓烟中,李墨生和李鹏要靠记忆和对自己步伐的计算才能行动自如。一开始美军原地不动的把戏倒让两个人很为难,因为环境的压力会让记忆和感觉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出现偏差,他们对环境的认知最多只能保持几分钟,如果有干扰,情况就更糟。好在美军也有同样的压力,所以科特的临时改变让李墨生的机会大增。 按照李鹏的意思,一个假陷阱后面还应该再跟一个真陷阱,反正他们身上只剩下了这两枚阔刀地雷,背着也是个累赘,但李墨生要为龙舌兰争取时间,没有同意,出了巷子就听到了悍马车队的声音,两个人又钻进了另外一条巷子。现在需要一辆汽车。 从这条巷子出去后,李鹏很快就搞到了一辆汽车。 把龙舌兰放倒在后座上,她的脉搏已经微弱到近似于无。 “她活不下来,头。”李鹏发动了汽车。“你被她迷住了,所以才会不顾战斗守则。” “战斗守则是为人服务的,李鹏,至少她现在还没有死。”李墨生检查自己的步枪,刚才的交火中他消耗了不少弹药。“找到一家医院,她就有救了。” “你要找一家医院?!”李鹏瞪大了眼睛。“在这个时候你要去医院?!” “我没有血浆,如果有我可以自己来干。”李墨生开始给空弹匣压上子弹。“但既然我们去医院,为什么不干脆找个真正的大夫给她治疗呢?” 李鹏没有说话,当他真正愤怒的时候,话反而会很少。 汽车驶过街道,进入秩序比较安定的街区,有的地段甚至还有路灯保存。两个人都摘下了滑雪面罩,重新把茶巾挂在脑袋上。 “你就不想跟我解释解释你的做法吗?”李鹏终于忍不住要问李墨生。“就算你能救这个女人一命,可你也得说说为什么吧?” “因为现在她比我们中的任何人都重要。”李墨生没有看李鹏。“这么跟你说吧,要是拿你的命就能换回她的,我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如果拿我们两个的能换回她的,那也没问题。” 李鹏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这小妞有这么重要吗?” 李墨生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李鹏还不知道一些事情,所以他也就不能明白,为什么在和目标的斗争中龙舌兰才是真正的主导。她的地位、她的背景和她现在所掌握的资源决定了她才是目标的对手这样一个事实。这也是在看到龙舌兰建立了自己的行动中心后,李墨生才确定了这样一个方向。武力不能解决全部问题,武力也很不可靠,猛虎的失败就是一个反例,如果不能从根本上消除危险的源头,强大的武力也会无的放失。在这样的斗争中,解决问题的不是李墨生这样的战士,而是龙舌兰这样的行政人员。 这辆老旧的日本汽车疯狂地驶过街道,冲向alkindi教学医院。 无论是什么时候,巴格达的医院里都很忙碌。不断的武装冲突和爆炸事件造成了源源不断的伤员,而医生和护士却严重短缺。在战火中已经遭到毁坏的医院看起来非常简陋,许多门窗上都没有玻璃,地上散落着许多垃圾,大多是废弃的医疗物品和病历病房和走廊和大厅里坐满了等待救治的人,空气中漂浮着一种消毒液和体臭混成的可怕气味。李鹏一进入大厅就从别人那里抢来一张血迹斑斑的急救车,把龙舌兰放了上去。他的米尼米机枪对心怀不满的人是一种震慑。 医院的急救室几乎是完全开放的,只用一些帘子草草地围成一个个的隔间。李墨生告诉李鹏去寻找血浆,然后直接把病床推进一个隔断里。里面已经有人在做处置,一个护士和一个医生吃惊地看着闯进来的李墨生,大声地用阿拉伯语说着什么。 李墨生拔出手枪指着医生。 “我不管你说的是什么,先给我的病人做处置,谢谢。” 医生倒是很镇静,也许在这里已经怪了类似的场面。“请按顺序排队,先生。” 李墨生一把拉开医生面前的急救车,把自己的那辆先推了过去。“现在是我的顺序了。请原谅我的失礼,先生,但我的病人已经不能再等了。” 他放下手枪,从护士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拿起一把剪子剪开龙舌兰肚子上简单的包扎,然后抬头看着不知所措的医生。 “医生,你还在等什么?” 医生为难地看着李墨生,用眼睛瞥了下刚才的那个病人。 “如果我不先把这个人治好,我们都会有麻烦。” 李墨生敏锐地捕捉到医生眼中的恐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支ak步枪就倚在旁边的柜子上,而床上的人正用无神的目光看着李墨生,他的胸口上有一个弹孔,看起来正处置到一半。 “不用管这个人,医生。”李墨生拿起消毒用的碘酒塞进护士手里。 “如果我们不把这个人治好,他们说会把我们全都杀了。”医生看了眼护士。“而且你很快就会招来美国人或者警察。” 李墨生警惕地看了下四周。“你是说,他还有同伴在这里?” 医生不为人察觉地点点头。 李墨生拿起手枪打死了床上的人,然后在护士的惊叫声中转向医生。 “我很抱歉,医生,但如果你还这样傻站着,我也会打死你。” 枪声惊动了很多人,耳机里也传来李鹏的询问。“哪里打枪?什么状况?” “这医院里有跟我们刚才交火的武装分子。”李墨生用手枪示意医生快点开始自己的工作,然后迅速检查帘子外的动静。“你自己小心,拿到血浆后跟我会合。”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好象有很多人在向这边跑过来。 李墨生向医生笑了笑。“我没有时间了,你要么救人,要么我给你一颗子弹。” 医生跟护士交换了一个眼色,开始处理龙舌兰的伤口。李墨生站到帘子外面,把帘子拉开一半,这样他既能够监视大厅里的情况,也能够看到急救室的情况。 “医生,我也懂一点外科,所以别做出让我怀疑的举动,谢谢。” 医生看了一眼李墨生,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我跟你们不一样,先生,我只救人,不杀人。” “安拉保佑你,医生。除非我倒下,否则你不要停下自己的工作。” 李墨生向他点头致意,然后转过身来,用m4a1卡宾枪瞄准了脚步声响起的方向。 第四十章 血战异域(十) 在从秘道里出来之后,李墨生就在卡宾枪上装了消音器,现在看起来,这个举动终于有了意义,他可不想让自己的枪声惊吓了正在处置伤口的医生,虽然这里的医生肯定不会因为几声枪响而发抖。 医院原本是应该安静的,但在这个医院里,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嘈杂,那些无辜伤者的呻吟和哭喊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苦难已经让人麻木。急诊室里其实只有三个医生和四、五个护士,但就是这样,他们还要被当地武装威胁着先抢救自己的伤员,所以医院里根本谈不上有秩序。今天来这里治疗的人可能需要比平时更多的运气。 “她立刻就要做取出弹头的手术。”医生提高了声音以提醒李墨生。“病人流血过多,我们立刻需要血浆。” “血浆来了。”帘子“呼啦”一声被扯开,李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怀里抱着一堆外表还凝结着细小水珠的血浆袋。“各种血型都有1000cc,如果不够我再去拿点过来。” 医生和护士都吃惊地看着他。 李鹏站到帘子旁边,探头向外看了看。 “这里可是医院,你把这里当成战场会伤害无辜者。” “我不愿意伤害无辜,所以我会让他们看得到我,这样他们就不用把子弹浪费到别的地方去。”李墨生仍然站在过道中央不动。“但我最多只能做到这样,所以你别再说废话。” 脚步声已经渐渐停止,谁也不知道这帮人有多少,现在打算干什么,一个没有门的门口就把这里跟外面隔绝了,急救室里忽然静了下来。忽然之间,一个人影在门口闪了一下又缩回去,李墨生没有开枪,而是考虑了一下。在二十五米的距离之内,m4a1的5?56毫米子弹穿透效果不佳,医院里的内墙可能是细木镶板,也可能是石膏板,不过这两样都不容易产生跳弹。李鹏说得对,尽量不要伤害无辜。 李墨生把枪口向人影消失的方向移动了两公分,打了一个三发点射。子弹射穿墙壁的声音甚至比枪声还响,一个人体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李墨生看到一只手无力地摊在门口的地上。 现在你们该学会寻找掩蔽了,李墨生不无怜悯地想。 那边发出旁观者短促的尖叫,大多数人对这种场面并不陌生,他们的惊慌也仅仅是因为事发突然,所以也很快平息下来。他们甚至没有起身逃跑,而是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得更低更小,这很聪明,因为乱跑反而可能会被击中。顺着走廊,李墨生能够看到一些躲在塑料椅子下的无辜的平民,透过步枪上的acog,他还能够看到这些平民脸上的神色和眼睛望过去的方向。 acog,全称为advancedcombatopticalgunsight,就是先进战斗光学瞄准镜。acog有一种自动变倍功能,当武器在快速运动时,瞄准镜的倍率不变,而当武器停止运动或缓慢运动时,则瞄准镜自动恢复原有的放大倍数,所以他能够根据这些平民视线的方向来估算墙后敌人的大概位置。acog瞄准镜能够进行双目瞄准,但由于其有放大倍率,因此并不适用于室内近战,不过,在这个时候用来观察周围的参照物倒是个好主意。 “他们的人数不多。”李鹏忽然开口。“所以他们不敢进攻。” “可他们也没有离开。”李墨生继续观察着平民们的反应。 “要么他们去找援兵,要么就是有别的诡计。”李鹏探出脑袋,前后看了看周围的空间。“医院里的走廊都是两边可以出入的,也许他们想来个前后夹击。” “也许他们两样都已经做了。”李墨生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龙舌兰的手术不会很复杂。“你还在等什么?” 李鹏把机枪背在身上,拿着手枪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随着几声枪响,耳机传来李鹏兴致勃勃的声音。 “我解决了两个,现在我要来一次反包抄,彻底让我们安静下来。” 当李鹏的状态上来时,他能够比平时更加专注而且反应更快,这个时候的李鹏就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可预测的怪物,尤其是在这种近似密封的空间里,李鹏的心理素质是李墨生所见过的人当中最强的。 估算着时间,在李鹏快要进入自己位置的时候,李墨生开始向墙上射击。从旁观的平民眼中,李墨生知道自己没有打中目标,但他只是为了吸引隐藏在那边的敌人注意力。 李鹏到达位置后,用无线电通知李墨生停止射击,他可不想被误伤。等他冲下楼梯尽头时,看到一个人抱着ak步枪缩在平民中间,他身后的墙壁弹痕累累。看到他惊慌的眼神,李鹏犹豫了一下没有开枪,而是冲过去抢下步枪,然后将这个武装分子打得晕了过去。 “真不敢相信,这么没用的一帮人就让美军焦头烂额。”李鹏边走边拆下两支ak步枪的枪机揣进口袋里,然后把步枪扔在一边。“还是我们遇见的这帮人太无能?” 那不是我们可以评论的,一个民族的伟大很难会被外人理解,李墨生在心里说。www.ㄧ6k.cn 不过李鹏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龙舌兰的手术进行得很成功,尽管还没有输完血,但心电图显示她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正如李墨生所预料的那样,那是两颗跳弹,因此伤势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 “她可真是好样的。”李鹏啧啧赞叹。“我没想到她居然能够熬过来。” “你听说过吗?有人曾经被霰弹枪的12号独头弹击中,子弹从左胸部进入,穿过左肺,在心脏上面穿过,又穿过右肺,在右边腋窝飞出?”李墨生打开自己的背包,开始装入龙舌兰可能需要的各种医疗用具和药品,然后找到一张保温毯,把龙舌兰的身体包起来。“有的时候,你必须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奇迹的。” 李鹏撇撇嘴。“中两颗跳弹不死也能够算是一个奇迹?” 李墨生向医生伸出手。“非常感谢你,医生,安拉和你同在。” 医生没有与他握手,而是忿忿地把用过的手套扔到一边。“你们来了,然后离开,我们却要留下来承受别人的愤怒;我们本来就缺少药品,而你还要拿走这么多,所以你的感谢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如果说医生的话让李墨生感到了惭愧,那么在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报以歉疚的眼神,然后推着龙舌兰的急救车离开。学着李墨生东翻西检的李鹏找到了一副美军制式的折叠军用担架也装在背包里。 “每一种事物,我这里都有其仓库,我只依可知的分量而降下它。我派遣滋润的风,我就从云中降下雨水,以供给你们的饮用,你们绝不是雨水的蓄藏者。”李鹏看着医生,微笑着念出一段古兰经的经文,然后向医生挥手道别。“想一想经文里说的,你就不会那么愤慨。” 把龙舌兰固定在担架上放进车的后座,把血浆袋固定在车窗上的扶手上,李鹏再次驾驶汽车离开。比起约定的接头时间,他们晚了半个小时,如果赵山河等人安全离开,那么他们现在已经应该跟唐威会合。李墨生摆弄着手里的卫星电话,等待着唐威的信号。 “真是充实的一天。”李鹏忽然对李墨生说。“也是刺激的一天。” 李墨生看着他没有说话,李鹏一定有下文,用不着他来发问。 “可是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李鹏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别拿一些废话来敷衍我,你自己知道,你那一套对我没什么作用。” “我曾经跟你说过,别对那些你不该知道的秘密好奇。”李墨生看着他。“但现在我想,是让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而且现在我觉得,也许,这个计划没有你不行。” “你现在才这样觉得?”李鹏愤怒地看着他。 “我说的是‘也许’。”李墨生并没有躲避李鹏的目光。“我不信任你就像你不信任我一样,不同的是,我从来不掩饰这一点,但你却没有我这么诚实。” “我没有你诚实?”李鹏转头看着面前的路。“你在开玩笑?” “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在想,为什么像你这样一个整个秘密部队都公认的战斗机器要表现得处处维护我、帮助我?难道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特别的交情?”李墨生的声调里没有任何变化,但车里的空气忽然凝重起来。“你甚至承认,你曾受过某人的指派监视过我。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不肯把我的事情报告上去,还义不容辞地全力参与到其中?你接受我所有的邀请,却从不质疑,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会糊涂,到底我有什么样的魅力让你如此着迷?” 李鹏瞥了他一眼。“有一点你说对了,你没有那种魅力。” 李墨生笑了笑。“让你监视我的人到底是谁?崔健还是陈磊?” 第四十一章 诸神的黄昏 (一) 隐约的灯光下,李鹏好象忽然变了一个人,他眼睛里的冰冷让李墨生觉得,这个原本看上去乐观爽朗的大汉忽然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陈磊和崔健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李墨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如果你是陈磊派来的,那你对我就没有什么价值,可如果你是崔健派来的,那你正是我需要的人。” 李鹏略感意外地扫了一眼李墨生。 “你知道我是来监视你的,还敢说我是你需要的人?” “两回事,李鹏,那是两回事。”李墨生的声音变得平缓起来。“重要的是,你不是我的敌人。你在这个时候还不肯丢下我和龙舌兰,我就知道我们是一条阵线上的。既然我们还要合作下去,那我们就得以诚相待。” “以诚相待?那不过就是个漂亮词儿而已,李墨生,我知道你这种人谁也不相信。”李鹏忽然变得严肃让李墨生感觉很不适应。“你自己说说,你信任谁?” “不信任也是一种‘以诚相待’,重要的是,我并没有隐瞒对你的不信任。”李墨生注视着前方,似乎对李鹏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在工作中完全信任别人不是一件好事,那会让双方都不思进取。” “你对事情的看法总是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李墨生。”李鹏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别人很难接受你的那些做法,所以崔副总才会让我来监视你,这不是不信任,因为他也告诉我,任何时候不要干涉你。如果你一直都没有问题,那我对你来说就是空气一样的虚无。” “可如果我变节,你就要在我脑门打上一枪。”李墨生嘲讽地看着他。“对不对?” “要在你脑门上打一枪并不容易,所以我接受了这个指派。”李鹏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李墨生。“话说回来,是我而不是别人这样做,对你来说是不是更能够忍受?” 李墨生笑了笑,没有回答。如果说在秘密部队里还有人能够让李墨生感到棘手,那这个人就是李鹏,同样,对李鹏来说,他最不愿意与之为敌的人就是李墨生,但偏偏是互相有所顾忌的两个人要陷入到这种尴尬的局面里。 “我有问题。”李鹏考虑了一下。“陈磊和崔健的派遣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李墨生还在微笑。“陈磊根本就不会派人监视我,而我其实并不确定你是不是崔健派来的,所以这其实是一个逻辑上的诡计,当你问两个人有什么区别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测。” 李鹏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李墨生向他挤了挤眼睛。 “老同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最好记着这句话。” “那你要我加入什么计划?”李鹏问道。“你知道我是崔健派来的,还会邀请我吗?” “我已经说过,我们不是敌人,而且,至少名义上你们还是我的部下。”李墨生借着手电看了下地图。“在下条街道右转。对我来说,你仍然是李鹏。” “被人揭穿的滋味还真不好受。”李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一直都不信任你,因为你表现得太友好。”李墨生继续研究地图。“当你告诉我有人授意你监视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是崔健的意思,因为陈磊突然倒下,他感觉他对秘密部队的控制力一下子被削弱了,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举措。” “那么也应该有人监视我,监视‘兵蚁’、‘蜘蛛’和‘沙蝎’。”李鹏疑惑地看着李墨生。“但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至少就没有人监视‘兵蚁’。” “所以才会有那个恶心的行动,那个行动里,我们本来是要全部被消灭的。”李墨生表情平静地收起手电,把防水地图折好放回口袋。“崔健的做法很聪明,一个可能失去控制的小队还不如做一个有意义的诱饵,只是他没有想到我们能够生还。”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李鹏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李墨生。“崔健可是秘密部队的缔造者,你怎么能够把他说得像是一个叛徒?” “别担心,我不是想责怪任何人。秘密部队也是为了他的设想而存在。处在崔健的立场,我看不出他的做法有什么错。如果连他都要感情用事,不愿意牺牲我们,那秘密部队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很多话李墨生还没有说出来。秘密部队被认为是崔健的私人武装,一旦被解散,秘密部队干过的那些事情就有可能被泄露出来,那是比秘密部队被解散更可怕的灾难。既然他要被迫解散这支部队,就表示他已经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那肯定也保不住这支部队的秘密,所以小队就一定要被牺牲。只有陈磊是那个真正要保住秘密部队的人,崔健不是。李鹏不是傻子,这些事情他都想得到,问题只在于他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李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说他要牺牲小队,那他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摧毁目标的机会。”李墨生不失时机地透露出这个信息。“这是眼下他全部的事业,为了这个他甚至可以把整个秘密部队都当作赌注押上去。” “什么又是这个目标?”李鹏阴沉的语气里带着要发作的前兆。 汽车转过街道的拐角,才发现由三辆悍马和一辆卡车组成的车队拦在马路中间设立了一个临时检查站,稀稀落落的几辆车都停在最中间的行车道上等待检查,现在退回去肯定来不及,肯定会招来美军的怀疑。 “真他妈的操蛋,马上就要到会合地点了,情报可没说这里有检查站。”李鹏用拳头轻轻地敲了下方向盘,然后看着李墨生。“现在怎么办?” “迎上去。”李墨生没有一丝迟疑,现在没有时间犹豫或者商量对策。“我们有伪造的证件和通行证,也许可以蒙混过关。” “我发现了,李墨生,除了蒙混过关你好象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李鹏无奈地看着李墨生。“你不能总指望自己的运气这么好。” “相信我,李鹏,我们这一行的精髓就是着‘蒙混’二字。”李墨生居然对着李鹏微笑。“在真实世界里,不靠着运气,你拿什么能骗得了别人?” 接受检查的汽车以5公里的时速开到检查站接受检查。 李墨生把步枪放到座位上,披上长袍,像前面车里的人一样,假装不耐烦地走出车外,观察着检查站里美军的检查状况。i国人对此已经司空见惯,无视那些指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大声地用阿拉伯语抱怨着。 一辆顶上架着一盏探照灯的悍马车慢慢开过来,李鹏飞快地把放在前排座位之间的机枪推到后排座位下面的空间里。他刚刚整理好自己的装束,强力探照灯的光束已经扫过他们,照得两个人都睁不开眼睛,李鹏也学着阿拉伯人的样子大声咒骂着美军。 李墨生向前走了几步,把检查的情况看得更加清楚。 美军不但要检查每个人的证件,还要搜查每辆车。前面的一辆车里,有一个手臂上打着石膏的小孩引起了美军的注意,这一家人被如临大敌的美军带到了检查站里接受了仔细的盘问,时间也因此耽搁了好长一段。 那辆有探照灯的悍马车转过头回来。 李墨生回到车里,拿出一个手机,一边观察着车外的动静一边发短信。在美军检查时不能打电话,那可能会被认为要启动自杀炸弹的行为。借着车外扫过的灯光,李鹏注意到李墨生把手塞在袍子里,不断地接发短信。 “这个时候你在跟谁联系?”李鹏忍不住问他。 “我们没办法蒙混过关了,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李墨生看着手机。“我们需要一些帮助。” “现在你需要帮助了?”李鹏幸灾乐祸。“你早干什么来着?” 李墨生向李鹏晃了晃手机。 “别担心,李鹏,现在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安排自己的事务。” 汽车慢慢向前,距离越近,李鹏的心就跳得越厉害,做为预防措施,他把一颗手榴弹放在两腿之间。 “我要是你就不那么干。”李墨生看了他一眼。“我连那么想一下都觉得害怕。” 李鹏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 前面还有两辆汽车。 突然,站在马路中间的一个美军仰面翻倒,手里的米尼米机枪扔在坚硬的马路上,弹跳了一下翻倒,他身边的伙伴呼啦倒下了一大片,有那么一、两个没有经验的新兵还站在路上茫然四顾,很快就被自己的士官咒骂着拉倒。 “狙击手!” 李鹏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第四十二章诸神的黄昏(二) 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似乎并不满足于只有一个战果,所以就有第二个人中弹倒下,这回连李鹏都已经判断出狙击手的方向,当他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第三次射击的枪口火光。这一次击中了停在检查站里的汽车油箱,汽车立刻开始燃烧。 把握这一刻的混乱,李鹏立刻发动汽车,用力踏下油门,汽车轮胎发出摩擦地面的尖锐叫声,冒着烟从前面的车辆旁边绕过,驶离了检查站,这个时候美军们都自己寻找隐蔽,顾不得再检查那些等待的车辆,有李鹏这辆车带头,一轰而散。 汽车就快要到会合地点时,李墨生让李鹏停下,自己带了步枪下车。 “如果我没有在规定时间赶回去,你们就自己决定该如何离开。” 李鹏知道他要去接应那个狙击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墨生点点头就离开了。 按照地图上的标示,在一处废弃的住宅里,李墨生蜷缩进一个角落。从墙上的一个被炸弹破坏的墙洞里,可以看到外面街道上的情况,这是狙击手的撤退地点。巴格达市内有许多美军的夜间火力支撑点,各个火力点都有狙击手控制自己的射界,当然,也别忘记活跃在巴格达市内的反美武装狙击手。夜晚的巴格达,是猎人的世界。 很快,背着长达一百三十公分的awm步枪的许美静出现在李墨生的夜视仪里。她戴着一顶奔尼帽,金发掖在帽子里,脸上也涂着伪装油彩,但在李墨生眼中,她跟在古都时一样美丽动人。 “嘿,老鹰。”李墨生低声招呼她。 许美静警惕地用手枪对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是你吗,蜂鸟?” 看到李墨生,许美静欣喜地扑进他的怀里。短暂的拥抱过后,她动情地吻了一下李墨生的脸颊。 “我以为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等一下你可要给我讲讲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李墨生拍拍她的脑袋。“那要看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 许美静利索地把步枪拆开,装回到外表伪装过的箱子里。然后用奔尼帽擦去脸上的油彩,坐在李墨生的身边。 “接下来还有有什么计划?” “你的那部分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得说,完成得非常好,这个任务的全部关键都在于你。”李墨生由衷地说道。“我不经常对别人说这样的话,谢谢你,许美静。” “这也是我的工作,墨生。”许美静嫣然一笑,侧着脑袋梳理着头发。“我已经定好了明天离开这里的飞机票,可能还要在欧洲停留一段时间。” 李墨生向后靠在墙上。 “没有回家看看?” “没有,经过古都那件事后,我想安全局对我的经历会很感兴趣,所以我没有回去。”许美静放松地倒在李墨生的怀里。“我是个流浪的人,家对我没有好处。” 这句话让李墨生深有感触。 他轻轻揽过姑娘,在她的头发上亲吻着。“你好象选错了职业,你真该继续你的奥运会冠军梦想。” 许美静仰起头,让李墨生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和唇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不过,我也很喜欢现在在做的事情,至少它让我活得充实。” “等下我要回宾馆,你要一起来吗?”许美静热切地看着他。 想起许美静婀娜矫健的身体,李墨生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怎么可能拒绝这样的邀约呢?看着许美静如天边明星的双眼,李墨生忍不住在她嘴唇上深深吻了下去。 “不,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李墨生温柔地拨弄着她的头发。“但这不是说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只是时间不允许。” “当地人有一句话,‘急着去那里?反正你都成不了第一’,李墨生,这句话最应该说给你听。”许美静热烈地回吻他。“我们下一次什么时候再见?也许永远不能再见,你知道你会错过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会错过世界上最美好的身体。”李墨生轻轻地、但是坚决地把她从身边推开,因为他知道自己很难对许美静的健美身体说不。“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你真是个笨蛋。”许美静轻轻地打了他的脑袋一下,然后站起身来。“那我们就别再耽搁彼此的时间吧,下次见,李墨生,代我向龙舌兰问好。” 李墨生犹豫了一下,没有告诉她龙舌兰受伤的情况。 许美静用一条围巾包住头部,迈着轻巧的步伐离开了废墟。她有一个饱满的臀部,她的腿丰满而不臃肿,尤其是长长的小腿。而且她知道怎么走路。这不是废话,尽管每个女人都有一双腿,但不是每个女人都会“走”路。幸运的是,李墨生所认识的女人都懂得这一点。 所有人都已经安全到达会合点。很快美国人就会以贾法里的名义展开搜捕,他们只是暂时安全了一些,但过不了几个小时,他们就会陷入到新的危机当中。在巴格达,如果没有特别深厚的人脉,甚至连金钱都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出卖和背叛比比皆是,所以他们能指望的只有阿巴斯,可是看起来,阿巴斯的忠诚只属于贾法里,而且他也早已经带着三兄妹出了巴格达市区。最要紧的是,受伤的龙舌兰必须要得到照顾和休息。 “最好的办法是把她留下养伤,而我把你们送过两伊边境。”唐威这样建议。“我会叫在伊朗的关系安排你们从德黑兰离开。” 这个计划听起来相当不错。龙舌兰现在的情况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确定没有感染才算脱离危险,而且她现在很虚弱,就算他们还能够从海路离开,她也经不起旅途颠簸。唐威是中国在土耳其基地的资深特工,在i国工作了六年,肯定有他自己的渠道,应该可以信赖。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李墨生问他。 “越快越好,如果能够在天亮前离开巴格达就最好。”唐威似乎松了一口气。“你们先休息一下,我立刻去安排。” 检查了自己的武器装备后,赵山河在三个人中率先睡去。他是个标准的战士,倒下就能睡,一睁开眼睛就会生龙活虎,而且从来不在乎身处什么环境。 看着他睡觉的样子,李鹏连连摇头。 “我看就这个家伙什么都不用想,一心一意做自己的本职就好,而我们就惨了,每天的睡眠都无法保证,操他妈的,我都不记得我上次睡个好觉是什么时候了。” 李墨生深有同感。“我跟你的情况一样,我知道失眠的滋味。” 李鹏转过头来看着他。“那现在正好给我讲讲什么是‘目标’。” 李墨生摇头。“不是现在,不是在这里,但你一定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跟李胖子之间的矛盾是怎么化解的?”李鹏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我可知道他为了搞死你可花了不少的力气。” “其实很简单,我去道歉了,李胖子觉得能够接受,事情就算完了。”李墨生放松地笑了笑。“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其实要比笨人多得多,只不过聪明人经常会聪明过了头而坏了自己的大事,而他的父亲是个真正的聪明人。” “就这么简单?”李鹏摇头。“你还是给我好好说说。” “这可真是雷声大雨点小,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李鹏感叹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会把你大卸八块。” “报复一个人用不着把你大卸八块,那太简单。”李墨生微笑。“也许他还有别的想法,我不知道,但至少表面上他不会再追究,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提防而已。” 第四十三章 诸神的黄昏 (三) 当唐威回来时,李鹏也已经入睡,而李墨生还坐在桌子前给空弹匣上子弹。m4a1卡宾枪和没有枪托的伯奈利m1014霰弹枪整齐地摆在左手边,“沙漠勇士”摆在右手边,李墨生正好。把最后一个弹匣装满,在掌心磕了磕,跟其他的弹匣放在一起,然后询问地看着唐威。 “一切正常。”唐威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建议你们,等下最好把所有的武器都扔掉,带着这些东西在巴格达是祸害。” “先说说计划吧,然后我们再说要不要丢下武器。” 李墨生又拿过手枪弹匣开始装填,在先前的混乱交火中,他打光了1911手枪的全部四个弹匣。唐威的话或许有道理,但李墨生的习惯是,只有在万不得已时才会扔掉这些武器,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把武器准备好总能够让人心里塌实。 “现在就走,把你们送到我所在运输公司在巴格达郊区的住处。这家公司跟美国人有合作协议,所有私人车辆可以在哨卡免检,到了郊外,我会把你们交给当地人的走私者,他们会送你们去两国边境,在那里有人接应你们。” “我们怎么通过边境?” 战争开始后,两伊之间边境上的检查和巡逻都非常严密。 “走私者会运用他们在边境上的关系,这是他们的秘密,所以我也没有什么信息提供给你。”唐威走到橱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个牛肉罐头向李墨生晃了晃。“走之前吃点东西吧,因为很可能要在中午才有东西吃。” “好主意,我现在就饿得慌。” 李墨生把手枪放进腿上的枪套里走过来帮忙。 唐威让李墨生打开罐头,自己从冰箱里拿出西红柿和扁豆在水池里洗净,这时候他注意到李墨生的枪袋没有扣上。 “在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所以武器完全没有必要。” 唐威打开燃气灶,把几个罐头里的牛肉都倒进锅里,然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尖刀,把这些蔬菜切碎也倒了进去。在等待的时候,他又拿出一瓶啤酒扔给李墨生。 “喝一瓶吧,这一天够你们受的。” “那么,你在这边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李墨生拉了把椅子坐在厨房的桌子前。“照我看来,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值得挖掘。” “这里可能没有你感兴趣的秘密。”唐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瓶子。“武力能够解决的问题就不再是一个问题,对你们来说,这里只不过是一片战后的废墟,所以你和像你这样的人就会对这些地方不屑一顾。” “你对武器有看法?” 李墨生感兴趣地看着唐威。从一开始他就发现,唐威对于武器和武力都有着抗拒的情绪,如果不是上级的命令,他肯定会拒绝参与这次行动。刚才唐威离开的时候,李墨生也搜查了他的住处,在这里他没有找到除了菜刀以外任何可以用做自卫的武器。他不是像李墨生这样的特工,所以他才表现得那么业余。 “我只是不喜欢这些金属工具。”唐威走到菜锅前撒下一些香料。“这些金属工具只能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人,真正的杀伤性武器并不是这些可笑的工业设计。” “真正的杀伤性武器?你是指wmd?”李墨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稍微正常点的人都知道wmd是美国政府的屁话,如果伊拉克真的有这个东西,那么美国人现在还会在波斯湾里无所事事。”唐威略显愤慨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你大概想不到,真正的杀伤性武器是粮食。” “那你在这里的使命其实是研究伊拉克农作物种植?” 李墨生忽然明白了唐威的身份,他是一个专注于农业技术层面的特工,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一位经过特工训练的农业学家,难怪他会对武力行动表现出这样的排斥。 “准确地说,是2003年后伊拉克的农作物种植。”唐威喝了啤酒之后,话也变得多了起来。“我是自愿来这里的,也许这让上级误以为我喜欢这里的环境,但其实,我更关心的是这里的农作物种植。” “转基因作物。”李墨生点点头,对这个课题他并不陌生。 转基因农作物与传统农作物的不同之处在于,选择种植这种农作物,就要与持有专利的种子公司签定协议,而留存种子和再次播种将是违法行为。美国占领伊拉克后,颁布了给予植物品种专利所有者在伊拉克农业中使用其种子的绝对权利的新法律,而这些公司都是像孟山都、杜邦这样的美国跨国公司,现在这些公司已经控制了伊拉克的农业,而在这其中,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充当了卑鄙的角色。 唐威略感意外地看着他。“看来你对这些问题不是全无了解。” 李墨生笑了笑,关于“粮食”这个既古老又新鲜的、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问题,是每个政府都要关心的首要问题之一,李墨生也曾经为这类情报在世界各地奔走,所以他对此并不陌生。控制整个世界的粮食链条,不仅是为了争夺利润,也是一种新的生物战形式,其目的是为了消灭那些西方精英分子一向所不喜的几十亿发展中国家的人民。 “据说,基辛格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控制了石油,你就控制了所有国家;可如果你控制了粮食,你就控制了所有的人’。现在美国人就在伊拉克干着这样的事情,和这些转基因食品比起来,每天巴格达街头的血流成河根本就不算什么。”唐威打了个饱嗝。“人们只看到这里无休止的暴力,却没有想到,这些暴力根本不是伊拉克问题的核心。当小布什鼓吹‘散播民主的种子时’,他脑子里想的是孟山都的转基因种子。” 这是“基因革命”的一部分。李墨生点头,表示他明白唐威的话。 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就有了这样的计划,美国政府是转基因生物计划发起者,甚至和孟山都公司共同拥有技术专利。转基因生物计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全世界,而不是为了让人类获得更好更多的粮食。现在世界上四家转基因巨头中有三家是美国跨国化学公司----孟山都、陶氏和杜邦,这些公司一直为军方研发秘密生化武器,你能相信它们对于人类社会保有善意? “有很多国家在致力于抵制转基因生物的全球扩散,而中国更是其中的中流砥柱,所以我们要为人类负起责任,监控在伊拉克发生的情况,尽管这里的前景似乎比阿根廷还要凄惨,而且我们也无法做些什么,但我们总能够吸取一些知识和经验以应付将来可能出现的危机。”唐威诚恳地看着李墨生。“所以我说,动刀弄枪的,真的对现今社会有所帮助吗?” “你的工作让人肃然起敬。”李墨生笑了笑。“也许就像你说的,动刀弄枪是很可笑的行为,但反过来想想,如果没有这些金属工具,美国人能在伊拉克推行自己的法律吗?我只知道,野蛮人总是最后获胜,他们砍下敌人的脑袋,靠的是手里的战斧而不是百科全书。” 唐威默然。 “但不管怎样,只要我们的工作有意义,谁管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李墨生向他举了举手里的酒瓶。“所以,敬中国。” “敬中国。”唐威把瓶里的酒一饮而尽,又低声地嘟哝了一句。“敬中国。” 锅里的食物沸腾起来,厨房里开始飘荡着香气,李墨生去叫李鹏和赵山河起床,而唐威准备餐具。和李墨生交谈后,他的心情好了很多,动作也麻利起来,还和李鹏和赵山河开起了玩笑,这让李鹏感到很不适应。 龙舌兰从术后麻醉中清醒过来。她的肠子被打穿,所以不能进食,只能靠输液维持营养摄入,幸运的是,尽管条件恶劣,她没有出现发烧的症状。李墨生曾经学过的战场救助现在派上了用场,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清洁等一系列的护理工作。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龙舌兰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别担心。”李墨生把体温计放回她的腋下。“接下来我会给你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为你准备一些**用的纸尿裤,这样你就不用每四个小时都叫别人来帮你起床了。” 龙舌兰苍白的脸忽然红了起来,刚要笑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马上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别激动,别激动,我开玩笑的。”李墨生连忙安慰她。“不管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我都不会把你留在这个鸟不下蛋的地方,所以你尽管安心睡觉,等你睁开眼睛,我们已经到了北京。” 龙舌兰还想说什么,但李墨生竖起手指示意她不要说话,用毛巾轻轻擦去她头上的汗水,很快龙舌兰就又沉沉睡去。 “你们两个看上去还真般配。”李鹏端着盛食物的盘子和面饼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我越来越怀疑你们两个之间会发生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墨生用酒精棉球擦去手上的血迹,接过李鹏端过来的盘子,招呼他坐在桌子前。 “我们真的按照老唐的安排去做?”李鹏问他。 “你也跟老唐聊过了,说实话,我很担心他的计划。”李墨生狼吞虎咽地吃着,说起话也含糊不清。“我们另外想办法。” “我操,你能想象该怎么跟走私者打交道吗?”李鹏笑了起来。“真亏他想得出来。” “在巴格达,最稳妥的其实还是这些走私者,老唐比我们更了解这里的情况。”李墨生挥动着手里的勺子。“但我怀疑的是,肯定有人会出更高的价码来收买关于我们的消息,如果那样的话,连老唐自己都会很危险。你等我把饭吃完再讨论这个问题。” 第四十四章 诸神的黄昏 (四) 唐威的计划有很多漏洞,不过三个人都没有指出这一点,这只不过是因为他的经验严重不足,他甚至根本就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李鹏和唐威来到郊外确认走私者是否能够信任。 走私者是个好办法,如果他们足够诚实的话,但问题是,和这些只知道利益的人打交道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汽车迎着朝霞驶进沙漠,阳光和沙漠的反光还是让戴了太阳镜的李鹏眯起眼睛,可现在还没有到中午。 热浪扑面而来。一路上都是唐威工作的这家运输公司的卡车经过,他们运输的东西五花八门,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巴格达绿区里的人所准备的。不管是在什么时代,人们都要过着两种生活,一种是富足的,一种是贫乏的,任何社会制度都改变不了这样一个事实,而更有意思的是,两种人都会抱怨。 那么我算哪种人?李鹏出于无事可做而问自己。 你当然算是穷人,所以你才会在这样的鬼天气里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李鹏打量着同样捂得严严实实的唐威。你也是个穷人,教授,虽然你满腹经纶,可你要是真的够聪明,在这个季节你就应该在太平洋的某个小岛上晒另外一种太阳。 “你在看什么?”唐威疑惑地看着李鹏。“我脸上有个萨达姆吗?” “我在想,你是怎么找到这些走私者的。”李鹏收回自己的目光。“如果交易破裂,他们会不会给你的未来找些令人不快的麻烦?” “这种事情总是别人告诉别人的,所以我喜欢这种方式。”唐威笑了笑。“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当事人真的见面才能够敲定交易,而且我知道该怎么从这么样的麻烦里脱身。” 在指定的地方,李鹏见到了走私者。和他们想象的一样,这是十几个带着ak步枪的民兵,他们乘坐两辆皮卡到达,而且其中一辆上面还有一挺大口径机枪。李墨生的猜测很有道理,这些家伙一定跟美国人有什么协议,不然凭他们的武装就该是美军要清剿的对象。这不是什么新鲜的做法,为自己树立一个敌人的好处是,你可以从这个敌人那里知道很多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就可以对许多敌对行为事先加以防范。美国人很擅长做这个。 要试探他们是不是有恶意很简单,那就是跟他们杀价,至少也要从最初的每人一万美金杀到五千左右。 “安拉在上,我们真的拿不出那么多美金。”李鹏像一个真正的阿拉伯人一样比划着手势。“如果我们不离开巴格达,就会落到美国人手里,你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受苦吗?” “真主在上,如果他意欲,他要赏赐那个比你更好的,不然,他们否认复活日,他已为否认复活日者预备烈火。”走私者的首领对此表示漠然,向自己的皮卡挥挥手。“我和我的兄弟每天都在受苦,所以受苦也许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难过。安拉在上,他会给你指出一条明路,所以他派我们来,但代价是少不了的。” “天地的宝藏,只是他的;他欲使谁的给养宽裕,就使她宽裕;欲使谁的给养窘迫,就使他窘迫。”李鹏以经文回复经文,坚持着自己的要求。“你向一个人索取他拿不出来的财富就是违背真主的意愿。” 走私者的首领像沙漠一样淡漠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 “假若没有那判辞,他们必受判决。也许这是你,我的兄弟,必须要接受的结局。” “可能这是我的判决,但你别忘了,我的兄弟,在你的话下面紧接着还有一句:不义的人们,必受痛苦的刑罚。”李鹏煞有介事地看着这个首领。“或许在安拉看来,我是不义的,但你若勒索我,你同样是不义之人。” 生活在沙漠中的人都有一张平静到几乎没有表情的面孔,而从这样的面孔上,一般人很难看得清楚他们的喜怒哀乐。这个走私者的面孔也一样。 他仔细地看着李鹏的眼睛。 “七千。每个人七千。” “安拉赐福于你!” 李鹏感激地把双手合在胸前,然后他摘下自己斜挎在身上的背包。“我能把我的东西放在你的车上吗?这样我就可以帮我的兄弟把他的东西搬过来。” 首领点点头。“先把钱给我,你就可以和你的兄弟们一起走了。有美金,我甚至可以给你准备一辆专车。” 李鹏从袍子下拿出两捆脏兮兮的美金,小心地从其中的一捆里数出一部分,然后把钱交给这个首领。 走私者皱起眉头。“不是说有三个人吗?” “有一个已经去见真主了。”李鹏沉痛地摊开手。“如果再有一个的话,我们也拿不出足够的钱。” 走私者首领冷冰冰地打量着李鹏的脸,劈手夺过他手里的背包。 他打开背包,里面除了几件衣服,还有几个牛肉罐头。首领把牛肉罐头放在手里掂了掂,忽然把这些牛肉罐头都远远地扔到沙漠里,把衣服又塞进背包,然后把背包塞给李鹏。 “你用不着这些食物,边境那边要比这边富裕得多。” 李鹏赶紧跑过去把背包放在一辆皮卡上,然后又跑回到唐威的汽车旁边。 “情况怎么样?”唐威急切地看着他。 李鹏的脸上露出一个冷酷的微笑。“不幸的是,情况跟我们想象的一样。” 李鹏和唐威装作去拿后备箱里的东西,然后让唐威伏在轮胎后面,而他突然从后备箱里拿出米尼米机枪,向着走私者们扫射。走私者的首领没有跑出几步就被打成蜂窝,李鹏稍微扭转了一下枪口,就把其中一辆皮卡上把守机枪的走私者打倒。与此同时,李鹏扔在另一辆车上的背包里、藏在衣服口袋里的c4炸药也被引爆,把那辆车和车上的走私者炸到了半空中,猛烈的冲击波甚至差点把李鹏掀翻。 在浓烟和烈火中,只有李鹏的米尼米机枪还在射击,几秒钟的工夫,走私者全部被歼灭。李鹏把机枪扔回后备箱里,揪着显然是受到了惊吓的唐威回到汽车里。 “我们回巴格达。”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唐威一边发动了汽车一边问。“他们可以把你送到边境的。” “如果他们能够把我们送到边境就不会跟我讨价还价。”李鹏警惕地观察着路上的情况。“除非他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得到补偿,也就是说,他会把我们出卖给美国人。” “如果他真是出于同情而答应你降价呢?!”唐威用一种几乎是指责的语气质问着李鹏。“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你刚才的举动又算是什么?” “如果真是那样,我会跟他们道歉。”李鹏耸了耸肩膀。“不过,我们已经不知道结果到底是什么了,对不对?” “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个样子跟美国人有什么分别?”唐威不满地敲了一下方向盘。“他们也是战争的受害者,可现在又轮到我们来屠杀这些人?” “有分别。美国人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喜欢这样做,而我们这样做是因为我们不得不这样做。”李鹏恼火地看着唐威。“一般来说,我不喜欢跟人解释什么,但有一点我一定要告诉你,那就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们必须得先保证自己的生存。跟我们自己的生命相比,其他人的生命都不重要!教授,我们不是正义之师,我们是真主惩罚罪恶的武器,而武器是没有正义和邪恶的区别的。” 唐威愕然地看着李鹏。“这跟我学过的东西不一样。” “如何推翻我们所学到的一切就是我们成长的过程。很显然,教授,你在这一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李鹏谅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你一个人有过这样的疑问,但自己不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最后都失败了。尽管你是教授,可你仍然能够在我们这里学到点东西,那就是,尽量不向自己提问题。” “也许你的队长不会像你这样做。”唐威似乎还不死心。“我认为他比你更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局面。不管怎么说,你的做法太残忍太卑鄙。” “你说李墨生会比我仁慈?” 听到唐威的话,李鹏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告诉你吧,这就是李墨生本人的命令,而我无条件地赞同,因为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能够让我们所有人活下来,这其中也包括你。” 唐威沉默地驾驶着汽车。 良久,把浓烟和烈火远远地抛在身后,他才看了看李鹏。 “你说你是真主惩罚罪恶的武器,难道你真的是一个穆斯林?” 李鹏莞尔。“那只是说着好玩而已,教授。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只相信我自己。 第四十五章 诸神的黄昏 (五) 他们最后的结论是,暂时无法离开巴格达,而就连唐威本人也已经不安全。李墨生的建议是,结束这里的任务,换个地方去研究他的课题。转基因食品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只是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生长,而在于它也是在田野间种植,它的花粉和种子也会像那些传统的农作物一样随风飘散,所以唐威仍然有其它的地方可去。 在他们离开之前还需要寻找新的落脚点。阿巴斯不得不返回巴格达,因为他还要指望着李墨生把三个孩子带走,这正是李墨生的目的。他到这里来是帮助贾法里的,那么贾法里也得帮助他,尤其是龙舌兰还有接受专业护理的必要。 在阿巴斯的帮助下,他们找到了一个安全的住处,甚至还能给龙舌兰雇来一个护士来做家庭护理,目前在巴格达,因为武装冲突和爆炸事件的激增,出现了很多这种护士,她们大都是医院里的雇员,医院的薪水不够,所以她们可以在这样的工作中多赚一些。 一定要能龙舌兰能够行动自如的时候再离开巴格达,所以他们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等待。除了扑克之外,唐威随身携带的一部笔记本电脑就成了所有人最好的休闲方式。这部加密过的电脑操作起来跟李墨生身边的那一部一样,都是特工的风格,所以轮到李墨生的时候,他出于无聊还去看看自己以前秘密邮箱是否还能够使用。 出乎他意料的是,信箱不但还能够使用,信箱里居然还有两个信息。 “不要打开,也许是为了破坏系统而投入的电子炸弹。”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李鹏提醒他。“我曾经就收到过一个,这种炸弹专门寻找特定加密模式进入,处理起来相当麻烦,部队解散的时候还没有破解的办法,所以专家们说,最好不要打开这种信件。” 李墨生看了看在另一个房间里看书的唐威。“反正这不是我的电脑。” 李鹏挑了挑眉毛。“也不是我的,不过这台电脑要是挂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干什么?你知道吗?我连赢你们的钱都赢得腻了,我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玩扑克玩得这么臭。” “电脑挂了我们就出去看风景,在这房子里快把我闷死了。” 李墨生边说边打开信件。 “阿列克斯,巴黎美极了,什么时候我们能再见面?苏菲。”这是一个五天以前发出的信息。 “我不懂法语,你能告诉这信上说的什么?”李鹏感兴趣地伏到桌子前。 李墨生笑了笑。“我只能够告诉你最后一个单词的含义,那是个女人名字,苏菲,苏菲。玛索的苏菲。” “电影明星的那个苏菲?”李鹏睁大眼睛。“那是我的梦中情人。” “可这个苏菲是个男的,李鹏。”李墨生又打开第二个信息。“只是个代号。” “阿列克斯,现在发给你一个红色代码,如果可以,请回复一个安全代码。苏菲。” 这个法文信息是前天发出的。很显然这两个信息都不是电子炸弹,但李墨生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收到了一个电子炸弹一样紧张。 “苏菲是我们在法国的情报员,五年前开始负责‘欧洲明星计划’,但在计划成功后我们就不再有联系,那个计划使用的代码早就已经作废,所以他需要新的代码。”李墨生皱起眉头。“红色代码表示警报。” “就是说,五天前他想跟你联系,但很快事情就变得紧急起来?”李鹏指出这一点。 “但‘欧洲明星计划’早已经结束,而且他的事务已经有人接手,如果事情变得紧急,他知道该向谁求助。”李墨生摩挲着下巴上越来越长的胡子。“他找我不合乎情理。” “有什么不合乎情理的?”李鹏耸了耸肩膀。“你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以为你像大多数人一样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吹着空调,那样你就有很多时间坐在桌子前,所以他才会联系你。” “这就是问题所在。”李墨生若有所思。“当我们结束联系后就不知道对方之后的任何信息,我甚至都忘了这么样一个联系人,如果他不知道我的现状,怎么就知道我能够帮助他?” “也许,他已经无路可走,所以才想到要找你帮忙。”李鹏有他的解释。 “像他那样的人不会无路可走,除非……”李墨生忽然闭上嘴,把目光转向李鹏。 李鹏点头表示赞同。“除非他和自己的联络人之间突然中断了联系。” “而且这种中断是非正常的。”李墨生开始在键盘上打字。“反正重新联系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害处,就算他是一个诱饵,现在从我身上也得不到像‘欧洲明星计划’那么有价值的东西。” “目标”知道,如果他再不为美国人提供一些有质量的情报和人,美国人还是会采取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中央情报局可能干过很多蠢事,但他们成功的时候更多,相比起成功的部分,这些被揭露出来的蠢事丑闻只能够占到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目标”对美国人来说很有分量,但若从这里得不到好处,那“目标”又有何现实的意义呢? 美国人有着跟变节者打交道的丰富经验,所以不会轻易就随着“目标”的指挥棒转,几番交手后,“目标”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现在考虑的问题是,要不要把自己跟中情局捆在一起。这意味着完全的合作,意味着自己将完全丧失最初的立场。 没人会说做这样的决定很容易,“目标”也不例外。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固然能够得到绝大多数的支持,但同样,几乎是无原则的立场也是一个致命伤,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前途跟这样一个人捆在一起:谁知道真正经受考验的时候你能不能表现出领袖的才能? 反间谍机关的高效率使得“目标”不得不进入假死状态。将官判逃的后果已经开始显现,跟叛逃者有过特别接触的人都在被控制的范围之内,接受一个为期三个月的审查,“目标”也不例外。不过,叛逃者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引见者是谁,所以“目标”根本用不着担心自己的安全。 但总是藏在幕后让他已经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所以“目标”决定走上前台。现在的局面有一个好处是,他现实的敌人只有崔健和他的那个小系统,尽管秘密部队的技术支援人员正飞快地被调离军方,去向是哪里还不清楚,不过,什么事情都得一步一步地来。崔健的问题是他得罪的人太多,他退休后,在官方的影响力就骤然下降,对“目标”几乎构不成威胁,但他在情报系统方面的影响力仍然令人畏惧,也是“目标”唯一的绊脚石。 那就搬掉他。 “目标”下定了决心。 他不明白的是,已经离开自己职位的人还在为什么而奋斗?他的子女、他的家庭不是已经得到了所能得到的所有优惠吗?也许他因此有负罪感而想为国家多做些贡献?“目标”这样想的时候,嘴角边闪过一个冷酷的微笑。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他,准会为这个微笑不寒而栗。 就像圣经里说的,这是个罪恶的世界,天下已经没有一个义人,所有人做的所有好事都只是为了赎罪,所以这些好事后面的好心都值得推敲。在神的面前,没有任何义行可以受到嘉勉,在神的面前,没有人可以称得上义人,所以,不如诚实点,这样当大家在地狱里相见时,至少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对这些人说,至少我的行事是跟随了内心的指引。 克格勃消失后,中情局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最有能量的情报机关,它的情报员遍布世界,就连中国也不例外。事实上,没有一个国家能够躲过中情局的渗透。即便在美国,不为大多数人所知道的一点是,掌握着美国的一切权力的不是美国总统,而是中央情报局。这个全球性情报网的中心不仅有遍布全世界的监听站,还有自己的广播设施、航空线、宇宙卫星以及训练特种部队的基地,拥有大批间谍、特务和情报技术人员对中情局来说已经不再是新闻,它所控股的那些遍布世界各地的商务机构才是。 中国的情报机关跟美国人的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这是“目标”对现实感到悲哀的原因之一,看不到国家的前途在哪里是另外一个。他从低层爬到今天的位置,其中所经历过的事和人让他触目惊心,尽管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现在他反而感到迷茫。 如果让他坐到那个位置上,他会重拾自己的理想,但在这之前,大家还是现实点。 对付崔健有两招,一招是让他彻底倒下,还有一招是搞垮他在欧洲的间谍网。前一件事是主要目的,而后一件事是为了让他无力去对付前一件事,如果两件事同时发生,那肯定会被看成是崔健最大的成就被摧毁后的心脏病发作。以此为起点,他要把秘密部队完全清洗个遍。 “目标”的王牌还有很多,现在他就要出动另外一张。和美国人的角力还没有结束,而且上一个一千万已经过期,美国人必须要为他的行动买单。这次要价多少?两千万看上去是个比较合理的价格。如果美国人对此不感兴趣,那么接下来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了。 第四十六章 诸神的黄昏 (六) “什么是‘欧洲明星计划’?” 龙舌兰的身体素质很好,所以她恢复得相当快,苍白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红润。这是个好现象,意味着他们可以尽快地离开这里,其实,如果不是考虑要乘坐飞机的原因,他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贾法里的孩子们目前仍然很安全,阿巴斯也不常在他们的住处出现,不知道他是出于谨慎还是胆小。李墨生对他的表现非常感兴趣:也许阿巴斯认为,贾法里的孩子们有更好的去处。 当他们又开始每天例行玩扑克的时候,龙舌兰忽然这样问李墨生。为了不让只能躺在床上的龙舌兰觉得烦躁,他们玩扑克的时候会邀请龙舌兰旁观,尽管最后的赢家总是李鹏这一点让所有人都感到腻味,可除此之外也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好做。 李墨生看了眼李鹏,李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扑克牌举到脸前,挡住了李墨生的目光。 “简单地说,‘欧洲明星计划’是六个名字,而每个名字代表一个情报系统。这个计划最初的设想是要整合整个欧洲的情报处理,但后来进行到哪一步,对我来说也是绝密,我只在最初的阶段有过参与。” 李墨生一边回答,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放弃手里的牌。今天他们玩的是德州扑克,现在桌子上已经有了一对k、一张黑桃8和9,还有一张公共牌没有发出,运气好的话,最多能够让李墨生手里的牌凑成两对,而现在李鹏已经开始加注,看他的样子,李墨生认为他手里至少还有一对。 “听起来是个野心勃勃的计划。”龙舌兰轻轻拍了拍李墨生,示意他把牌给自己看一下。“我敢说他们最初是你让做这个系统的联络员,伊拉克战争后才把你调离欧洲。跟下去,李鹏想把你吓跑,看上去他手里不会有什么大牌。” 李墨生看了一眼李鹏,忽然笑了笑。“你能看出他的破绽?” 龙舌兰嫣然一笑。“我想我能。” 李鹏警惕地看了龙舌兰一眼,确定她的位置看不到自己手里的牌。“对付你们这些菜鸟我根本用不着虚张声势,一个以技术见长的玩家是没有破绽的。” 龙舌兰靠在枕头上,把一副黑边眼镜放在眼睛上比了比,然后调皮地看着李鹏。 “我看到你的手里没有什么。李鹏,所以你的机会不比李墨生多,等会牌出来你就会发现自己完蛋了。我要是李墨生,就把裤子也押上去。你们的行话是这么说的吧?” 李鹏看着李墨生。“在牌桌上别听女人的。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跟我叫李鹏?就是因为我总能够在你们想象不到的时候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信她,你就惨了。” 李墨生用扑克牌轻轻地刮着下巴上的胡子,眯着眼睛打量着李鹏。 李鹏把牌扣在桌子上,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李墨生微笑。 “知道最后这张牌为什么叫河牌?因为这张牌会让你这种不会游泳的人死得很惨,掉进去就上不来。年轻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李墨生拿过面前做为赌资的小纸片,在上面写了个数字,扔到桌子中间。 李鹏看了眼纸片上的数字,连连摇头。“数字你可以随便乱写,但支付的时候你就会有麻烦,所以我劝你别太激动,再跟你说一次,别信女人的话。“ “反正我已经很惨了,不在乎再惨一点。”李墨生微笑。“要么翻本,要么完蛋。” 龙舌兰差点笑出声来。“李鹏你紧张什么?” 李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赵山河。“公平起见,下一张牌你来发。” 最后一张河牌终于出现。 黑桃2。 李鹏拿起自己的牌亲了一下。 “运气就是这样,当你盼着做成大牌时,来的往往就是这样的小杂碎,所以在任何时候,这样的牌都是我的最爱,这样当你一手烂牌的时候也能赢钱。” 他把自己的牌翻开,一张黑桃李鹏和一张红心k。 “尽管你装作肯定会有两对的样子,但我知道你手里有一张k,不过,既然黑桃a在我手里,所以我就跟你赌一赌,赌一赌你成不了两对。李墨生,这些天来我已经摸透了你的打法,所以你的声东击西瞒不过我。不过,你的进步还是蛮快的。” 李墨生笑了笑,慢慢地把手里的两张牌翻了过来。果然如李鹏所言,是另外一张黑桃k,但紧跟着,李鹏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黑桃k下面是黑桃5。 “如果她不给我勇气,那我也不会想到要博一张黑桃。当然,如果这一把再输我就没得玩了,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要么一击而中,要么彻底玩儿完。”李墨生拿回自己最后扔进去的那张纸片,慢慢撕碎。“好在哀兵必胜,李鹏,我保住了自己最后这点财产。” 李鹏严肃地看着李墨生。“你这是赌博,不是游戏。” “这上面写的数字可是货真价实的。”李墨生举起一张纸片摇了摇。“赌博和游戏的区别在哪里?我虽然不像你那么懂这里面的门道,但我知道,该下重注的时候就下重注,患得患失永远不能给自己挣来体面。” 李鹏想了想。“那么这些天你一直在努力留给我一个‘患得患失’的印象?” 李墨生叹了口气。“可惜开始被你杀得太狠,所以我也没有骗到你的钱。” 李鹏严肃地点点头。“你提醒我下次从一开始就注意你的表现。” “没有下一次了。”李墨生笑着把牌扔进桌子中央。“我就只有这点本事,如果这次没有得手,再来一次也会被人识破。” 李鹏直勾勾地看着李墨生。“就是说,你同意玩牌的时候其实也是在打我的主意?” 李墨生微笑。“你也没有打算只是陪我们‘玩玩儿’,你拿起真金白银时一点也不手软。” 没错,咱们两个谁也别想欺骗谁。四目相对的两个人虽然都在微笑,可谁都看得出对方眼里的敌意。 男人们就是这样,在任何能够表现自己的时候,如果有竞争者出现,他们就会显露出平日里尽量隐藏的锋芒,而且在对付竞争者时毫不迟疑、毫不客气。虽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能够看出这两个战友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亲密无间,不管两个人表面上是如何地不动声色。 “还是说说‘欧洲明星计划’吧,他们联系你绝对不是因为无所事事。”龙舌兰提醒李墨生。“你还没收到那边的回应?” 李鹏收拾了桌子上的扑克牌和赵山河离开了龙舌兰的房间,临走时向李墨生挤了下眼睛。看来他的存在是保证自己能够和龙舌兰密切合作,很明显崔健希望是龙舌兰而不是自己在这种合作关系中起主导地位。 “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么他们也不会像我们这样能够整天都坐在电脑前等待。”李墨生烦躁地搓着手。“几天都只能在院子里透透风,我感觉我的体重都开始增加了。” “如果你告诉我具体的情况,我可以考虑从另外的渠道确认下你收到的消息意味着什么,那样你就不用坐立不安了。”龙舌兰从眼镜里看着李墨生。或许是出于虚荣,龙舌兰从来不把眼镜好好戴上,只是拿在手里像放大镜一样来用。 她的头发披散在略显苍白的脸颊旁,看上去更有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娇柔,和以前的冷艳雍容截然不同。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李墨生想起当天剪开她的衣服时看到的那片白得令人过目难忘的肌肤,平坦的腹部和匀美的肌肉线条忽然深刻地出现在他的思维深处。 “说实话,我没有坐立不安。”李墨生认真地想了想。“这个计划是对从前欧洲情报工作的整顿,而‘目标’的出现对‘欧洲明星计划’是个巨大的威胁。‘欧洲明星’指的就是那些卓有成效的情报人员,为了他们的安全才有了‘欧洲明星计划’,但是这个项目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联系他们只是想看自己能够提供些什么帮助。” “为什么他们会认为你能够帮上忙?我是指那些‘欧洲明星’?”龙舌兰感兴趣地看着李墨生。“他们应该向更高的级别求助。” “也许因为我是系统外唯一一个了解‘欧洲明星计划’的人?”李墨生看着龙舌兰。 “也许你是系统外唯一一个既了解计划又活着的人。”龙舌兰轻轻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放下手里的眼镜,现在她又变回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个龙舌兰。“否则,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打破沉默规则,这事关生死。” “也许是这样,但那不是我的工作内容。”李墨生长出一口气。“我帮不上忙,欧洲太远了。” 龙舌兰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打量着李墨生。 “什么?”李墨生不自然地看着她。 “我的感觉告诉我,你其实很在意这个‘欧洲明星计划’。”龙舌兰在手里摆弄着眼镜,很多天不吸烟让她有一点焦躁。“但你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现在你是精神分析专家了?”李墨生微笑着。 “现在你怀疑自己的信仰了?”龙舌兰的微笑里似乎有芒刺在闪光。 “如果怀疑自己的信仰我就不会在这里。”李墨生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别跟我来这一套,兰兰,我们都知道信仰是什么东西,也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在我们之间就简单一点,有什么话尽管明说。” “那让我这么说吧,你曾经恨过李胖子,现在你又恨上了崔健。对这两个人的态度让你决定与他们划清界限,至少也是远离他们,包括远离他们的事务,所以你转而支持我。”龙舌兰平静地看着他。“你觉得他们都背叛了你。” 李墨生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上嘴。 “你对别人太苛刻,李墨生。”龙舌兰不客气地指出这一点。“你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因此你并不知道,你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 第四十七章 诸神的黄昏 (七) “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李墨生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重复着龙舌兰的话。慢慢地,他的眼睛深处浮起浓重的嘲讽,就好象有人用水搅动池塘的水底淤泥,那原本清澈透明的池水变成一片浑浊。 “你可以否认这一点,但事实不会因此而改变。”龙舌兰注意到了他的怒气,但她没打算说什么话来缓和两个人之间紧张的气氛。“你对上次行动不是始终无法理解吗?” “我完全理解那次行动的意义。”李墨生看着龙舌兰。“我知道你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但让我这么跟你说吧,理解不等于原谅。你说我决定远离他们,也许是这样,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再次出卖。这一点你理解吗?” “我的理解是,不管你有多少身份,你首先是一个军人,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哪怕这命令是叫你去牺牲。”龙舌兰忽然皱起了眉头,这是因为她的激动牵动了伤口。“而且你也一直是这样表现的,难道说,你以前的表现都是伪装出来的?” 不管龙舌兰的态度能不能够让李墨生接受,有一点她说对了,那就是,他还是一个军人,命令对他来说仍然是至高无上的权威。他不想否认这一点。但跟所有人一样,当头脑中的东西改变之后,再用理智去控制自己就会变得很困难。 他本想反唇相讥,但看到龙舌兰的手抚在伤口上,他忽然意识到,龙舌兰也许有资格对他说这样的话。派遣她到伊拉克来,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工作,但她没有推脱,而她在重伤时的表现更加说明,尽管身为女人,可她的视死如归反而比大多数男人都胜上一筹。想到这里,李墨生眼中的怒气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我觉得,我们把话题扯远了。”他把手放在大腿上摩擦着。“我们说的不是‘欧洲明星计划’吗?我的意见还是那个,除非我觉得我有能力帮这个忙,否则谁也不能强迫我去做我做不到的事情。” 龙舌兰轻轻叹息一声。“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我们的分工不是很明确吗?”李墨生笑了笑。“你来把‘目标’拖进棺材,而我尽可能地在棺材上多钉上几根钉子。” 龙舌兰笑了笑。“在‘目标’之后呢?如果我们能够搞垮‘目标’,你还有什么打算?” “我从来不去想那么遥远的事。”李墨生耸了耸肩膀,目光落在地面上。“对你我而言,那真的是太遥远了。” 不知道是想否认还是不想再继续谈话,龙舌兰摇摇头,疲倦地闭上眼睛。 “我现在想睡一会儿。” 李墨生识趣地离开她的房间。 这次谈话让人很不舒服,他觉得龙舌兰忽然变得很陌生。仿佛为了消散心中的郁闷,他来到院子里 李鹏在院子里活动身体,他用手指抠住门框上的突出部分做着引体向上,肩背上强壮的肌肉如同健美杂志上的那些健美先生一样夸张。不同的是,李鹏身上的肌肉与那些药物和激素无关。看到李墨生走出房间,李鹏蜷腿收腹,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跳到地上。 “你要去欧洲吗?” 李墨生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去的时候肯定会带上你。” 李鹏的表情很严肃。“那绝对是个明智的决定。” 李墨生没有说话。明智?从来没有明智的决定,只有走运的决定。 “部队只剩下我们三个,所以我们必须得互相依靠。”李鹏穿上衣服。“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可这就是我们的处境。” “我只不过跟你们一起出过两次任务,你这么说真叫我感到荣幸。”李墨生笑了笑。“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真的很出色,至少比其他人出色。” “如果那些人还在的话,我们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李鹏的声音里带着点感伤,不管怎么说,失去战友总是叫人难过。“所以,你别认为,我对上次的行动会什么都不说。” 李墨生略感意外地看着李鹏。 “没错,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李鹏深深地点了点头。“虽然我当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龙舌兰后来跟我提起过。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脑子,李墨生,所以别以为我会忘记那些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战友。” 李鹏晃着身子走进房间里。“一起喝瓶啤酒吧。” 柳五已经能够下地行走。 他一直在适应自己的手杖。这是“老板”送给他的,除此之外,他的户头上也多了一大笔钱,算是额外的补偿,当然,虎鲨就没有这么好运气。在这家军医院里,柳五享受着首长级别的待遇,而虎鲨已经化成了骨灰。这段时间里,柳五被完全隔离,对外界发生了什么全不知情。 这种隔离也是一种试探,如果柳五没有完成任务,那么在没有外界信息反馈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自乱阵脚,这是对一个人心理素质的考验。柳五相信,“老板”肯定还有另外一支部队随时监视,只不过精明如他,也还没有找出这支部队的痕迹。 他曾经担心过,李墨生没有死的情况被“老板”发觉后会怎么样,但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发现这方面的征兆,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他还将得到重用。李墨生不是白痴,他绝对不会让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到“老板”那里去,所以暂时柳五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处境。但也只是暂时而已,以他的经验来看,即使他能够蒙混过关、“老板”不跟他算帐,李墨生也会找上门来。 李墨生让他的自信严重受挫。 这可能是外号“猛虎”的他失败得最惨的一次。任务失败,同行的人惨死,连他自己也落了个残疾,而且,不知不觉间他反而被李墨生控制住,这个人的反应速度之快、用心之狠毒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与他以前印象中的特种部队军人完全是两回事。 他站在医院的走廊窗户前,忽然把手杖狠狠地在地上顿了顿。 旁边的毒蛇诧异地看着他。“老大,你有什么需要?” 柳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管有什么事情他都不想跟毒蛇这个精神病人商量,真是天知道,怎么让这样一个人成为了爆破专家,难道在部队里再也找不出正常人了吗?现在他感觉到虎鲨的死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也知道了李墨生为什么会毫不迟疑地杀掉虎鲨,因为李墨生就是要去掉他的左右手,以方便日后再和自己较量。这就像高手下棋,一旦失去先手,就只有苦苦支撑。 这提醒了他。李墨生的风格是步步紧逼,始终保持着给对手的压力,迫使对手自己犯错,跟他这样的人较量,比的不是智力和体力,因为在这两个方面大家的差别实在可以忽略不计,现在要比的是耐心、是毅力。 他揉捏着自己的腿部肌肉,仍然能够感到断骨处的疼痛,总有一天,他要叫李墨生偿还这一切。 第四十八章 诸神的黄昏 (八) 法国巴黎。 李墨生站在公寓的窗户前,看着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出神。 今天的天气不大好,所以这位铁夫人看上去也没有平时那么俊俏。虽然在眼下,人们已经不再在意那些美学范畴内关于她的激烈争论,但就像天地间的一切事物一样,铁夫人也会由盛而衰并因此也会有被冷落的那一天。等到她真的被冷落的那一天,也许整个法国就会是眼前的这个样子。 湿润的空气中漂浮着灰色的阴郁。 李墨生在窗户的玻璃上能够看见自己的脸。 他有着一张在亚洲人中很少见的轮廓分明的脸庞,这些与众不同的面部特征不但让他看上去有种异国情调,而且让那些第一眼看到他的人常会误会他有多种血统,而多血统的人在欧洲随处可见。当初曾有人担心李墨生的外形过于英俊,并不适合从事秘密活动,因为在他要执行的任务中,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可以让他减少被外界的关注程度。 而心理测试表明,李墨生具备了一切从事这个职业需要的素质。但还有一个缺点很明显,那就是像大多数男人一样,“他也不太具备和女人打交道的能力”。这里之所以提到他不具备“和女人打交道”的能力只是他的上司给他的评语,之所以使用“不具备”这个词并不是说李墨生对付不了女性对手,而是因为在和女性的交往中,“他很容易就陷入到不可自拔的境地”,这曾被认为是他身上最大的缺陷。 不过,到目前为止,李墨生还没有因为女人坏过事。可现在情况似乎开始印证那些情报专家们的预测:他正开始为自己和女人之间的关系而感到烦躁。 从伊拉克直接飞来这里,是李墨生对龙舌兰做的一个妥协;而对龙舌兰的妥协就意味着更加无法对安琪解释自己的失踪,因为时间越长,安琪的怒气就会越盛,但他现在没有选择。“苏菲”的回信表明,他急切想跟李墨生在法国会面,事关那些“欧洲明星”们和整个情报系统的安全,而且龙舌兰的担心也得到了证实,“欧洲明星计划”正面临着严重的安全危机,已经准备进入冬眠状态。这个时候,这些问题当然比安琪的怒气更重要。 在这种局面里,现实也不容许李墨生有太多的考虑,所以李鹏和赵山河分头护送龙舌兰和贾法里的孩子回中国,而他则搭上了这班飞机。 从登上飞机他就开始熟悉自己记忆中有关法国的一切。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法国出现了很大程度上的权力下放,地方自治有了很大的发展,曾经有过的九十五个国家部门被被纳入二十二个基本由地方省会控制的经济区。不管权力的分散是不是一句空话,可法国的现状就是,大城市的市长在国家政治生活中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那些来自里尔、里昂和斯特拉斯堡的政府大臣们为了取悦自己的选民,经常会在政策上采取一些倾斜的手段。不过最重要的是,国家的部门的效率在这一系列改革后并没有提升,这其中就包括法国安全部门和巴黎警方在内。李墨生并不从事针对法国或其他国家的传统意义上的间谍活动,因此能够真正阻碍到他也只有以松散著名的巴黎警方。一句话,在巴黎有其他地方所不能比拟的行动上的自由。 在来到这处秘密地点之前,他花了几个小时在巴黎的街道上流连。领略巴黎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城市中漫步。静谥翠绿的庭院、暮蔼笼罩下的河畔和那些有着深厚历史的建筑物组成的令人愉悦的氛围,让置身其中的人无法自拔,李墨生的脑子在这个时候就像海绵一样吸收着城市的气息,以期尽快重新融入这里的氛围。 事实上巴黎也的确是个散步的理想所在。在这个近似六边形的城市里,除了二十个行政区域或邮政区的划分之外,还可以采取另一种划分方法,比如蒙哥马利区、蒙帕纳区和拉丁区等等。每个区的风格都不相同。当你从一个区走进另一个区的时候,景物的变化让你无法停住自己的脚步。著名的塞纳河缓缓流过,把巴黎分成左岸和右岸两个部分,你没法确定拿一边更接近天堂。 在欧洲有很多著名的、历史悠久、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城市,但没有任何一个城市能够象巴黎这样敏感。巴黎是整个欧洲的心脏,欧洲任何角落的变化都会在巴黎找到痕迹。这不是用数据和文字能够证明的事实而仅仅是一种感觉或者说是直觉。 能够和巴黎的景色相提并论的是这里的独特的文化。尽管罗马人曾经赋予了这个城市一个官方名字,即大意为“水中房屋”的绿特夕雅,却早已经被人们所遗忘。来往于这个迷人的城市的无数的皇族、艺术家、哲学家、文学家、外交家、冒险家和流亡者的思想,如同点点星光,装点着法国文化的美丽天空。即使是李墨生这样多数时间里都对世事感觉淡漠的特工,巴黎的文化气息仍然让他感到敬畏。 不过,李墨生不喜欢夜晚的巴黎。夜晚的巴黎让他能够体会到文学作品中所提到过的“中世纪的压抑”,当然这完全是个人观感。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但现在还不是他和“苏菲”约定的时间。 李墨生掀开沙发上的靠枕,拿起那支早被藏在房间里的伯莱塔92f自动手枪和消音器。因为来得匆忙,他没有带上自己的“沙漠勇士”,而9毫米口径的手枪让他感觉多少都有点别扭。尽管没有任何数据证明9毫米的手枪在实际使用中逊色于点45口径,而且如果你能够在敌人开火前就先把子弹打到对方的脑袋上,那么9毫米子弹和点45又有什么区别? 踩着房间里的地毯,李墨生无声地凑到门前的猫眼上。房间里没有点灯,所以他不担心来人会注意到猫眼里的光线变化,也就不会被一支顶在猫眼上的手枪打碎自己的脸。 这是座老建筑,走廊里的灯也许还是上个世纪的产品,光线很暗。 首先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一头浅色的短发,这是一个女人。 李墨生侧身退后一步,然后隔着房门用手枪对准了女人的脑袋。在这里他没有联系人,任何找上门来的人都是他的敌人,而对付敌人的时候永远是那句老话,“先发制人”。 女人又在敲门,而且用了一种只有在李墨生和“苏非”之间才使用的敲门办法,这让李墨生又犹豫起来。也许这个女人跟“苏菲”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不然她是怎么知道这个敲门方式? 他轻轻地把门拉开一道缝隙,首先闻到的是雅诗兰黛香水的淡雅味道。 门口女人的绿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她摘下围巾,向李墨生甜甜一笑。“蜂鸟?” 李墨生盯着她的眼睛。“那么你又是谁?” 女人大方地向李墨生伸出手。“欢迎来巴黎,我就是苏菲。” 李墨生没有更多地打开门,也没有伸出手。“我认识的‘苏菲’是个男人。” 女人眼睛里闪过一丝伤感。“你认识的‘苏菲’有个女儿,这正是这个男人这样称呼自己的原因。不过,你肯定不知道这一点,对不对?” 李墨生不得不承认,他对于“苏菲”的了解其实并不多。重要的是,她能够用他们在电邮中说好的联络方式,也许她真的是“苏菲”的女儿也说不定。他让开房门,请这个也叫“苏菲”的女人走进来。 以李墨生的眼光来看,苏菲说不上漂亮。不过她的浅色短发修剪得很得体,让自己高颧骨的形状变得柔和起来,当她张开轮廓饱满的嘴唇微笑时,清晰的唇线和雪白的牙齿让她看上去自信而矜持。 她的身材丰满而匀称。当她从狭窄的门廊里转过身子时,胸部正好蹭过李墨生的手臂,李墨生能够看到她衣服下若隐若现的两团雪白。苏菲还背着一个大背包,这和她穿着得体短裙的形象多少有点不配。 走进房间后,点燃了一根烟,她径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上去有点疲倦。 李墨生坐到她对面。“他本人没有来让我很吃惊。” 苏菲向天花板吐了个烟圈,淡淡一笑。“但他却给我看了你的照片,所以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你。不过别担心,他已经把照片烧掉了。” 李墨生耸了耸肩膀。“他就不应该保留我的照片,就像我从来不保留别人的照片一样。” 苏菲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可能这就是他遇到不幸的原因。” 李墨生看着苏菲。“请原谅?” “我的父亲两天前死在医院里。临死前他告诉我,我的处境也很危险,必须请求你的帮助。”她的眼圈红了起来,看着李墨生笑了笑。“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回过家,也没有怎么睡过觉,我累坏了。” 李墨生点点头。“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泪水忽然就涌上苏菲的眼眶。“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喝啤酒。” 当李墨生从冰箱里拿来啤酒时,苏菲把脸埋在两只膝盖中间啜泣着。她的腿架在沙发前的矮几上,裙子不雅观地翻了上去,穿着黑色尼龙袜的大腿形状优美,惹人遐想。 李墨生把啤酒放在她面前,然后沉默地看着她。 有那么十几秒钟,苏菲抬起脸,泪痕模糊地看着李墨生,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哭还是笑。 “我父亲来不及跟我说更多,所以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上帝啊,他离开我时,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李墨生把装纸巾的盒子推到她面前,安慰地看着她。“这感觉很糟糕。” 苏菲抽泣着。“我真的很害怕,如果你再不出现,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支持下去。” 现在不是询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伤心的苏菲看上去有崩溃的迹象。要想在最快的时间了解发生了什么,最好还是在这个时候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我想,也许你需要吃点东西,反正我想吃一点东西,不如我们边吃边说怎么样?” 苏菲收住了泪水,有点羞涩地看着李墨生。 “我一定让你感到厌烦了,象只小母鸡一样叫个没完。” 李墨生轻轻拍了拍她的膝盖。“永远不会。我只是感到遗憾,像你这样的姑娘不应该遭遇这种事情。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我要说,也许吃点什么会让我们更有力气面对现实。” 苏菲抽了抽鼻子。“为什么不呢?也许我们还可以喝上一杯。晚餐要吃什么?” 李墨生站起身。“我想这个时候不适合到公众场合去,正好我在冰箱里准备了一些洋肉和蔬菜,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做点儿吃的?” 苏菲想了想,然后微笑。“我会做一种法式羊肉,菜谱是我外祖母传下来的。” 李墨生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那现在就开始吧,你准备晚餐,我到外边去找瓶酒回来。” 苏菲从从沙发上跳起来。“我现在也觉得有点饿了。” 李墨生把手枪藏在卫生间里,走出这个临时住所。他在附近的街道上观察了一圈,如果苏菲有问题,那么周围一定有保护她的人。不过,暂时他没有找到任何自己住处被监视的迹象。 也许苏菲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在路上他打电话给位于葡益乐的魔盾庄园,询问在巴黎的什么地方能够买到九四年的夏图魔盾,然后在去那家酒行的时候还买了些巧克力。李墨生所以选择夏图魔盾,是因为魔盾庄园的主人每年都会邀请不同的美术家为他的产品的标签画上一点什么,比如在九四年的标签上就有荷兰画家卡瑞尔?阿佩的第一幅作品。这也许能够在享用这瓶酒的时候成为一个话题,不至于让谈话冷场。 当回到苏菲的寓所前他又买了一束鲜花。不管什么时候,鲜花总能让女人心情舒畅。 第四十九章 诸神的黄昏 (九) 吃过晚餐,李墨生大体上弄清楚了“苏菲”的遭遇。 做为“欧洲明星”在法国的联系人,“苏菲”过着相当低调的生活,甚至把自己的女儿也发展成工作上的助手。一周前,“苏菲”忽然告诉自己的女儿,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并且让真正的苏菲住进了事先安排的秘密住所躲避,但紧跟着,“苏菲”就遭到了不明身份的枪手袭击。“苏菲”的全部资料都保存在自己的电脑里,就在他被袭击之后,苏菲把硬盘带到了秘密住所保管。 做为联系人,“苏菲”并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资料有什么意义和价值,经由他手传送的情报和资料事先都已经加过密,这是为了保护情报的安全,也是为了保护他本人的安全。不管袭击者来自法国反间谍机关或者其他什么秘密组织,杀死“苏菲”所能够起到的作用就只有一个,切断法国的“欧洲明星”与“东家”的联系,所以,李墨生认为这是“目标”的小动作。 “欧洲明星计划”里的情报员并非由中国训练和派遣,大都是当地招募,所以跟他们保持密切的接触并不容易,联系人在其中就起到相当大的作用。联系人被杀,如果不能迅速恢复联系,他所掌握的“欧洲明星”就可能会自己选择脱离。 李墨生要先拿到全部资料,才能够评估“苏菲”的死会带来什么损失。 “你知道那些密码吗?”苏菲疑惑地问他。“不然你怎么评估损失?” “这些密码是由专家们设置,即使有密钥和密码本,也要通过计算机的计算才能破解。”李墨生告诉她。“我没有那种能力,我要把他的硬盘带走。” 苏菲迷惑地看着他。“那我该怎么办?” 李墨生耸了耸肩膀。“我也没有权力决定该拿你怎么办。无外乎两种选择,一种是继续留下来,另一种就是去另外一个国家,不管哪一种我们都会为你安排。” “那我父亲呢?”苏菲继续追问。“他的死由谁来负责?” “由上帝来负责。”李墨生生硬地回答她。“你的父亲与你不同,他选择这样的生活是因为信仰,所以他对自己的结局早有准备。幸运的是,你现在的选择要比他多一些。” “你不打算抓住杀我父亲的凶手吗?”苏菲气愤地问。“就让他像狗一样被杀死?” “我有这个打算,但我不能。”李墨生盯着苏菲。“死亡,是这个工作的一部分,如果每个人的死我们都要去追究,那我们就是行刑队而不是情报员。相信我,苏菲,你父亲肯定知道这个道理,他死得很安心。” “去你妈的。”苏菲忽然激动起来,把手里的红酒杯子也扔向李墨生。“他是我的父亲,他为你们这些该死的中国人工作,你们就要为他的死负责。” 酒杯击中李墨生的前胸,红酒立刻湿透了衬衫,好像那里中了一枪。 李墨生看了看胸前的酒渍没有说话,而是脱下衬衣扔到门口的垃圾袋里,然后在衣柜里又拿了一件衬衣。比去失去父亲的痛苦,一件衬衣算得了什么? “很遗憾,这完全是另外一件事情。”李墨生抱歉地看着苏菲。“你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苏菲站在客厅中间,怕冷似地抱着胳膊。“如果你不帮我找出杀我父亲的凶手,你就和你的资料一起见鬼去。” 李墨生叹了口气。她果然很冷静,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还知道用什么办法能够得到。他用不着跟这个姑娘妥协,就是现在,他可以强迫这个姑娘说出她所知道的一切,但看在“苏菲”的面子上,他能对这个姑娘用刑吗? 也许可以,因为那才是他应该做的。 “很好,那我们先去看看你父亲留下了什么。”李墨生给衬衣系上扣子,后悔让这个女人喝了那么多的酒。“然后再做决定。” 苏菲气愤地拿起自己的背包向外走去。 “你别想把我当成孩子那样玩弄,我可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什么货色。” 她经过李墨生身边的时候,李墨生抓住了她的胳膊,当她挣扎的时候,李墨生能够感到她胸前的柔软。李墨生忽然松开手,看着她惊叫一声摔倒在沙发上。 “你的秘密住处已经不安全,你再回到那里是非常危险的事,所以我要你尽快把资料交给我,我拿到硬盘,才确定是不是能够帮你。”他居高临下看着法国女人惊慌的眼睛。“如果你非要自作主张,那么你的下场也会跟你父亲一样。” 苏菲吃惊地看着李墨生。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杀死老“苏菲”的人一定也想拿到这些资料,所以他们还没有杀死苏菲,如果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她就会知道,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束。 李墨生向她伸出手。“我们的时间有限,所以,我们可以边走边谈。” 苏菲沉默地站起身,放下那个大背包,表示她已经同意李墨生的主意。李墨生到卫生间里拿到手枪,出来时正吃惊看到苏菲也从她的背包里拿出一支p9自动手枪,正在熟练地检查着手枪的状况。看着李墨生疑问的眼神,她示威地把手枪放到自己的皮包里。 “我能够保护我自己。” 李墨生笑了笑。对他自己来说,一把9毫米的手枪所能够做的最有用的事情就是杀死自己。用这把手枪保护自己?难道她还不清楚要对付自己的是什么人? 按照李墨生的要求,苏菲把自己的车停在了两条街以外,所以他们乘坐出租车到了苏菲的秘密住处,在路上,苏菲曾经嘲笑起提醒李墨生,用不着在车里东张西望的,她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来尾巴,尽管她还不能算是职业的间谍,但至少,老“苏菲”曾经训练过她。 苏菲的秘密住处在一座四层的住宅楼里。像所有特工会选择的地方那样,这个地区足够安静,又不会因为过于安静而引起别人的戒备心理;从这个楼里要离开的话,不但有三条宽阔的马路经过,四周还有许多穿入其他住宅的小路,方便从这里迅速逃脱。 老“苏菲”是个相当不错的特工,不管他是被谁训练出来的。 第五十章 诸神的黄昏 (十) 但事实是,老“苏菲”已经被杀,所以他能传给女儿的本事很有限。 秘密住处绝对不像住在里面的人想象的那样秘密,尤其是对女人来说,很少有女人能够在形迹败露后还保持着行动的秘密性,看到苏菲,李墨生就更加确信这一点。天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把人带到自己的住处来,那也许是因为对方只对老“苏菲”的硬盘感兴趣,所以他们没有跟着苏菲满世界乱跑,而是在她的秘密住处里守株待兔。 李墨生问清楚了硬盘的所在,然后让苏菲等在公寓对面的商店里,如果十分钟内他还没有下来,那就不用等了。 “然后呢?”苏菲急忙问李墨生。“然后我该怎么办?” “没有然后。”李墨生向她眨了眨眼。“如果我不回来,你就暂时离开法国一段时间,我想你父亲已经告诉了你那个时候该怎么办。” 如果李墨生下不来,就意味着硬盘会落到别人手里,“欧洲明星计划”中的法国部分就会被取消,有关这一切的信息和资料将全会被否认因而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人也是一样。 苏菲拉住李墨生的手臂。“我跟你一起上去。” “如果有问题是我自己解决不了的,那么带上你也没有什么意义。”李墨生微笑,轻轻地挣脱了苏菲的掌握,顺势抓住她的手。“如果那样的话,你也解脱了,这种生活不适合你。” 苏菲表情复杂地看着李墨生。“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 李墨生把她拉近自己,看着她的眼睛。“其实你父亲不应该把你牵扯到这些事情里来,现在你有机会解脱,所以你应该高兴。” 李墨生的装束跟走在街上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分别。有格子的短袖衬衫放在牛仔裤的外面,脚上蹬着一双帆布鞋,再加上几天没有修理过的头发和胡子,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既邋遢又有活力的大学生。 走进公寓里,李墨生从身后的背包转过来挂在胸前,从那个自己缝上的口袋里拔出手枪,边拧上消音器边快步走上楼梯,然后把手枪塞回到背包里。在苏菲的住处门前他没有犹豫,把钥匙插进锁头里后立刻推开房门,迎面看到客厅里的人,李墨生立刻开枪。 那个人的胸口中弹,话也没说出来就倒在地上。李墨生快步向卧室突进。这时候卧室里也发出有人走动的声音,李墨生蹲下身子上,向卧室的房门连续射击,打得门上木屑纷飞。卧室里传出人体跌倒的声音,紧跟着也有消音自动武器从卧室内向外射击,李墨生一个翻滚回到客厅里,以避开对方的火线范围。 李墨生换下打光的弹匣,缩在沙发后。事情不妙,对方的火力比他强大,估计是mp5之类的冲锋枪,不过好消息是,对方可能已经中弹。 卧室的房门猛然打开,果然伸出来的是一支mp5sd冲锋枪,李墨生双脚在墙上用力猛蹬,顺着光可鉴人的地板滑向另一个方向,冲锋枪在他身后留下一连串的弹孔。滑到冰箱旁边,李墨生跳到冰箱后面,冲锋枪的子弹跟着打在冰箱和墙壁上,墙上被打下的灰尘洒了他满头满脸,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把手枪伸出去,对着敌人的方向连续开了几枪,这只是为了吓阻对方的追击。 对方没有追击,而是站在客厅里用冲锋枪指着他的方向。“滚出来!你没有机会了!” 李墨生缩回手,考虑着突然冲出去能够有多少把握。 “如果我说完这句话你还不滚出来,我就用手榴弹把你炸出来!” 对方的声音很冷静,而且,李墨生感到意外的是,尽管对方说的是流利的英语,可这声音听起来居然很熟悉。这似乎不大可能,可李墨生还是决定试一试。 “赵强?” 对方似乎吃了一惊。“李墨生?” 李墨生猛地从冰箱后面闪出身来,手里的枪还指着前方,站在客厅里的人正是总参部队成员,呼号为“野马”的赵强。 “操他吗的真的是你!” 赵强吃惊地叫了起来,但并没有放下手里的枪,反而瞄准了李墨生的眉心。 “先放下枪,蜂鸟,回头我再听你的解释。” “你先放下枪,野马。”李墨生冷冷地看着他。“我们都需要对方的解释。” “就凭你那把小玩意儿?”赵强愤怒地瞪着李墨生。“我没有当场击毙你你就该烧高香了,现在你敢跟我讲条件?你他妈的杀了我的同伴!” “你不枪放下我也可以现在就杀了你!”由于紧张,李墨生的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我才不在乎刚才杀的人是谁!” “好的,我们一起把枪放下。”赵强一动不动地瞄准着李墨生。“不耍花招。” 李墨生仔细地观察着赵强,赵强也仔细地观察着他,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僵持了一会儿,李墨生松开手指,让手枪吊在手指上,赵强也慢慢压低了自己的枪口。刚要把枪放倒,赵强又把枪举起来。 “你的弹匣。” 李墨生咬咬牙,按动枪身上的弹匣卡榫,弹匣从枪身上脱离开。 看着弹匣掉在地上,赵强才放下冲锋枪,这时候李墨生看到赵强腿上的血迹。 “我要先看看‘鳄鱼’还有没有救。”赵强忍着疼痛走到沙发边,伸手探了探倒地同伴的脖子。“一枪致命。蜂鸟,你下手之前不先看看清楚吗?” “我面对阳光,只看得到一个人却分辨不出他是谁。”李墨生抱歉地回答。“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会有自己人,我得到的情报说这里都是敌人。” “‘鳄鱼’是我的突击手,他本来不应该这么容易对付的,可他事先完全不知道有人会搞一个突然袭击。”赵强合上同伴的眼睛,痛苦地叹息着。“不然他不会这么容易倒下。”()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李墨生不想跟他说这个情况。 “你还没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们接到了部里面的命令,说这里出了问题,所以我们才会出现在这里。”赵强的语气很强硬。“你呢?你也有命令?” 赵强已经调入国家安全部的反恐怖部门,因为他有海外工作的经验,所以在接到联系人失踪的报告之后,赵强就带领了一队人赶到法国。他们的任务是调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杀害了老“苏菲”,而杀害老“苏菲”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是接到联系人的求助信息才赶来的。”李墨生承认。“我没有任何命令。” “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赵强疑惑地打量着他。“没有上面的命令你怎么可以跟以前的关系接头?就算你也有一个见鬼的命令,为什么上面不协调我们的行动?”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住处的?”李墨生问他。 “你是想参与调查?”赵强警惕地打量着他。“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我们现在还不需要讨论权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李墨生也看着赵强。“我是受‘苏菲’的委托来这里帮助他的女儿,所以我知道这个地方。” 赵强好笑地看着李墨生。 “如果‘苏菲’有个女儿,部里面应该知道,如果他有什么其他类似的关系,我们都应该知道。问题是,他从哪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女儿?” 李墨生没有说话。这个疑问曾经在他脑海里一闪即逝,但苏菲掌握的一切秘密让他无法怀疑她的身份,现在赵强忽然这么说,他的情报来源显然更可信。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很快就到和苏菲约定的十分钟。要是赵强说的不错,那么苏菲现在应该不在那个地方等候自己。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赵强却叫住了他。 “在我看来,我们交换情报的时候过去了,那么现在是不是该公事公办了?” 李墨生回头看着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杀了我的部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所以我得带你回国,然后看看上级该如何处置你。”赵强摊开双手。“这很公平。” “是很公平。”李墨生点点头。“但眼下我还不想让你这么做。” 李墨生突然跑出房门。赵强迟疑了一下没有开枪,而腿部的疼痛又让他无力追赶。 苏菲不在街边的商店里。 李墨生来到商店外,看着路上来去的车水马龙,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下去。如果苏菲是伪装的,那她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造成自己跟赵强的误伤?不对。如果他这个看法成立,那么苏菲要么是个被人操控的新手,要么就是足以欺骗自己的老手,可不管哪一种人,要想精确地控制可能出现的误会都太过困难,因为她完全无法预料李墨生和对方的反应。 也许问题出现在硬盘上面。 这个想法也太过牵强。如果她能够从老“苏菲”那里知道关于自己的一切,那么也早应该得到了硬盘。自己无法阅读硬盘上面的消息,就算自己能,对方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屈服,更重要的是,对方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地带着硬盘离开,甚至让人们察觉不到曾经有这样一个硬盘的存在。 不,就算苏菲是个伪装者,那她的目的也不会这么简单。 当他哈腰大口喘气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 第五十一章 最后一枪 (一) 居然是苏菲,她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正要把一罐果汁递给李墨生。 李墨生扯着她进了商店,一把将她按在墙上,从头发开始,迅速地在她全身摸了一遍。紧身衬衫和短裙子下根本藏不住任何电子设备,他又把皮包抢过来,皮包里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 “你这是干什么?”苏菲吃惊地推开他,要抢回自己的皮包。 顾不得商店里其他人的目光,李墨生又扯着她离开了商店,到了一条小巷里,李墨生用苏菲的p9手枪顶住了苏菲的丰满的胸膛,在黑暗中看来,这像是一对恋人甜蜜地依偎在一起。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李墨生把嘴唇贴在她耳朵上。“老‘苏菲’根本就没有女儿,所以,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 苏菲用力要推开顶在肋骨上的手枪,但这是徒劳的,李墨生的力量足够制住一条壮汉,更何况他已经控制住了苏菲的手臂和身体。 “你弄疼我了。”苏菲哭诉着。 “等一颗子弹穿过你的、打断你的肋骨、再把你胸腔里的脏器全都炸个乱七八糟的时候,你就会觉得现在的疼痛如同天堂一样美好。”李墨生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量。“快说你是谁!” “我就是苏菲,我真的是让。皮埃尔的女儿。” 无法摆脱胸前的痛苦,苏菲绝望地号啕起来。“让。皮埃尔”是老“苏菲”的真名字,这也能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老“苏菲”在他十八岁时就已经改了自己的名字,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妻子,也没有女儿,关于自己的所有事情只有让。皮埃尔自己知道,而且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李墨生才从他的出生证明上得知这个小秘密,当时他跟老“苏菲”的关系很密切。 远处已经有人被这边的哭闹所吸引,如果不是在傍晚,可能已经报警。 李墨生那手枪塞回苏菲的皮包里,然后把皮包还给她。苏菲猛地回了李墨生一个耳光,然后用皮包没头没脑地抽打着他。李墨生不得不从后面搂住她的脖子,压迫着她的气管让她平静下来。苏菲的力气居然不小,李墨生觉得自己正在出汗。 慢慢,苏菲平静下来,无力地拍打着李墨生的手臂。 “我可以放开你,但你要保持冷静。”李墨生稍稍松开了手臂。“你听到了吗?” 苏菲沉默着拍了两下他的手臂。 李墨生放开她,坦然地迎视着苏菲仇视的目光。 “警察说不定马上就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苏菲转身就走,边走边捂着脖子咳嗽着。“你拿到硬盘了?” “那里已经有人抢在前面,所以我们只能祈祷你藏东西的地方比较隐秘。”李墨生跟在她后面,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如果你藏的够隐秘,那么我们还有机会。” 在另外一个可以观察到秘密住处的地方,李墨生看到赵强跟来接应他的人离开。对方这一次仍然是全部出动,还继续在那里寻找硬盘的下落。 现在再想轻易进入到秘密住所已经不大可能,提高了警惕的对方成员不会再给他机会。 这是个叫人窝火的日子。他不知道赵强会怎样向上面汇报,但误伤同伴在他之前的工作中还没有过,他跟“鳄鱼”并不熟,仅仅是见过几次面而已,可他仍然感到深深的自责和难过。看到伪装成急救队的对方成员用黑色的运尸袋送走“鳄鱼”的尸体,李墨生真的想对赵强他们说上一声“抱歉”。对赵强而言,对任何一个成员而言,失去“鳄鱼”的痛苦就像他们的感受到的一样。 李墨生知道,从这个时候起,他和赵强之间的隔阂再也无法逾越。如果说之前他们之间还能够保持一个健康的竞争关系的话,那么现在这种关系将毫无疑问地会受到私人感情的影响,赵强就算不会恨他,也会更加厌恶他。 只是现在,他要把自己的消沉情绪放到一边,琢磨接下来的对策。 看起来对方得到了在法国的情报站全力,所以他已经不能再向情报站请求支援。回头看了眼站在阴影里的苏菲,李墨生知道,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女人身上挖出更多的信息。 即使在今天,在海外建立一个基地或是情报站仍然是昂贵而且危险的选择。从前的经验表明,海外工作的难度在于持久而可靠,这就对如何隐藏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尖端的高科技就象一把双刃剑,在给自己带来便利的同时,也给敌人带来同样的便利。这完全取决于双方在使用这些科技手段时所体现出来的智慧。孙子兵法中的关于“天时、地利、人和”的说法精确地概括了包括战争在内的一切人类行为要获得成功所必需的要素,即使在今天看来,这些古老的东方智慧仍然有巨大的价值。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在海外工作,“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要素对中国人来说都不存在,一个情报网和一个情报站是一个要持续很长时间的工程,而且每个人都知道,这种工程往往会以失败告终,而参与其中的人往往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祖国。在间谍这个行业中,审判完全没有意义,所以处决通常都会代替审判。 间谍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很早的年代,从出现了敌对的利益团体时就已经有了间谍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间谍的出现还早于国家的出现。但经过了几千年后人们发现,不管这个世界如何变化,有一点却没有变化,那就是,一个间谍的成功与否仍然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人的素质。 许波对法国情报站的规模感到吃惊。这是一家处理垃圾的公司,在斯特拉斯堡还有自己的垃圾处理场,雇佣了大量来自世界各地的低价劳动力来从事当地人不愿意从事的工作,这正是对不定时和不定向的人员提供的最好掩护。 站长是一名叫做谢文英的法籍亚裔人士,至于他具体来自哪里,知情人都有默契地保持沉默。当他接待许波时,许波所想的是,如果他知道自己是来摧毁他的情报系统时该有什么感觉。这位谢文英看上去有些文弱,这说明他可能是个聪明人,但纤弱的手掌和那一副高度数的眼镜让人意识到他并不是一个会亲身参加行动的人。 但先要知道“欧洲明星”们都是谁。 步工作很清楚,只要抓到“欧洲明星”的联系人就能够得到答案。许波带来的精锐部队完成了这个任务,他们活捉了老“苏菲”,在他垂危的时候还想方设法让他说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但让人遗憾的是,做为联系人,老“苏菲”也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自己硬盘里的秘密,要知道硬盘里的内容就要把硬盘带回国内。许波还试着用了一招“欲擒故纵”,他放走了老“苏菲”,还让他以为自己是自行逃脱,只是他受的拷打太厉害而最后死在医院里出乎许波的意料。 很显然,老“苏菲”有时间向国内示警,所以安全部也派来了自己的反恐怖部队。 当赵强返回的时候,许波感到很吃惊。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人知道老“苏菲”的硬盘,看来老“苏菲”通知了很多人,许波感兴趣的是,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硬盘?法国国土监控署、情报署以及反恐司法警察局知道不知道?在猛虎部队那样的酷刑中老“苏菲”居然还能保留自己的秘密,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强硬。 在知道来人就是李墨生的时候,许波就更吃惊。 还真是冤家路窄,许波把玩着自己的手杖。 他迅速地考虑了一下自己面临的局面。在这些人中,只有李墨生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会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别人?但如果李墨生只知道许波这个名字的话,那么他仍然是安全的,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和称呼都是另外一个,做为总参派来的情报专家,他的身份和名字从来都不存在,而且,如果李墨生还想利用他的话,就不会把许波的秘密泄露给别人。 以他对李墨生的了解,他相信李墨生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资源跟别人分享,因为他会把自己当做是一件秘密武器,一件对付“老板”的秘密武器,许波不无自嘲地想。 只有许波自己知道,对于那次失败的刺杀活动他有多么的后悔。如果当时李墨生杀死他,那他也没有什么好惋惜的,可是李墨生居然并不杀死他,却制造了假象迫使他欺骗了“老板”,强行制造了一个把柄,就是到现在他还在为李墨生的眼光之远、应变之快和用心的狠毒而心惊肉跳。他的出路只有一条,在“老板”还没有意识到李墨生还活着的事实前干掉李墨生。 坐在赵强的面前,他面带微笑地打量着这位前秘密部队成员。 想要对付一个秘密部队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一个秘密部队的人。 他们互相了解,彼此之间在战术和能力上都没有秘密可言,他们是最适合的对手。 第五十三章 最后一枪 (二) “我损失了一名队友,自己还中了一枪,是这让你觉得好笑?” 赵强疑惑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我是为你感到庆幸。”许波收起微笑。“在那种情况下你仍然能够做出反击,比起你的队友来已经很幸运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强皱紧了眉头。 “你为什么把他放走?”许波看着赵强。“你要知道,他出现在那个地方,说明他肯定知道硬盘的事,不管他是友是敌,你都应该把他抓住。” “抓住李墨生?”赵强反问许波。“算了,也许你不知道李墨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那么让我来告诉你,杀死一个秘密部队成员可能有一百种办法,但活捉他的办法连半个都没有。” 当时的情况是,赵强在追击中已经打光了冲锋枪弹匣里的所有子弹,接下来就要使用他的没有消音器的手枪,而且他也没有他当时所说的手榴弹,这不是在自己的国家,而是在一个说不上友好的国家,要避免的是任何激烈到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行为,所以在火力上他已经不占优势。抓住李墨生?如果他没受伤的话,他是要试一试。 不过他用不着跟这个人说这个,老实说,赵强不喜欢许波的微笑,不喜欢他脸上的表情,更不喜欢他这个人,但这个人是他现在的上级,所以他必须忍耐。 许波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并不担心。虎鲨和毒蛇在当时加入猛虎部队时都不喜欢许波这个人,但后来他们都心甘情愿地做了他的部下,只要给许波一点时间,他很容易就能够说服别人。 他的目光停留在放在一边的停尸袋上。 “关于你的同伴,你有什么要说的?” 赵强反感地看着许波。“是不是你有什么要说的?” 许波坐直了身体。“他还有家人,你打算怎么对他家里人说?” 尽管不情愿,但这个问题还是触动了赵强。 “他的家里会收到一封信和抚恤金,我用不着对他说什么。” “是啊,我过去也是对我的战友这么说,但后来我发现,这样做行不通。”许波深有感触地叹息一声。“因为时间越长,压在你心里的这块石头就越沉重,他会让你连做回一个普通人都不那么容易。有的时候,一个人的死,可能给他身边的人以同样的打击。我经历过这个,而且不仅一次,所以我知道你的做法行不通。” 赵强打量着许波,他看得出来,许波从前也是个军人,而且也是一个从事秘密任务的特种军人。出于自己的经历,赵强能够了解执行秘密任务军人的无奈。尽管他们一直被要求,加入这一行就得放弃自我的存在,在无声的战线建立无名的功勋,做一个永远没有人知道的英雄,但在每个人的心里,至少在他的心里,总有着一丝不能将自己的壮举公诸于众的遗憾。或者说,他不为自己遗憾,也会为那些个在身边倒下的战友遗憾。他们死得默默无闻,而看在活着的人眼里,也会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失落。死去的人解脱了,而活着的人要继续在这种挣扎中煎熬。 赵强能够理解许波话里的意思。 “但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我们不能抱怨。”许波忽然笑了笑,在手里旋转着自己的手杖。“我们只能够伤感一小会儿,接下来就还要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赵强也笑了笑。“事情的确是像你说的那样。” 许波注意到了赵强神色上的缓和,知道他的话已经引起了赵强的共鸣。 “那么,他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许波的目光停留在装尸袋上。“我没有不敬的意思,但我知道,一旦有人出事,他的战友总是要为他的家庭承担起一些责任是不是?在我们的时候,每个家庭还都不富裕,所以我们一定要那样做,直到现在我还照顾着一些战友的家属,至少要让他们衣食无忧。” 赵强想了想。“‘鳄鱼’的家里还算富裕,我想他不需要什么财务上的。” “不仅是财务上的,‘野马’,还有其他的。”许波的表情很凝重。“他的家里总有父母吧?总有什么人为他伤心难过,或者说,总有他放心不下的人,我希望能够在这一方面提供一些帮助。” 赵强沉默了一会儿。“他有个很有才华的女朋友,想要读博士还是什么的,但他们的继续还不足以……” “这就是我们能够为死去的战友做的事情。”许波打断了赵强的话。“我们可以帮助他让自己的女朋友完成学业,那样当我们有机会站到他坟前的时候,我们会很坦然,很欣慰。” 赵强略感意外地看着许波。“我们有规定不允许这样做。那样的话,人们就会问,到底他所在是什么部队还会有这样的福利?那就违背了秘密工作的意义。” “这完全是民间的、匿名的,甚至与死者本人没有任何关系。”许波充满感情地看着赵强。“我们只是想让死者心安,只是为战友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知道你说的规定,但我这么多年来一直这样做,从来没有引发过任何麻烦。” 赵强看着他。“这么多年来?”() 许波点点头。“没错,我有一笔基金,我和我的战友所赚来的每一分钱都用在了这个上面。这个基金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像我们这样的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任何人,不管与我们有没有关系,只要我们知道,就会提供这样的帮助,完全无偿,完全匿名。” 赵强很吃惊。“这个基金的数目一定不小,单凭你的收入支撑不起来。” 许波笑了笑。“我的收入跟你们一样都很微薄,我们不是冲这钱来干这个工作的。钱从哪里来我不方便透露,但可以肯定告诉你的是,这钱不是从银行里抢来的。” 只是卖命换来的,尽管不知道是为谁卖命,许波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不过关于这个基金的问题,许波并没有说谎。的确是有这样一个基金在运作,其目的也的确是为了安排同事中死者的身后事,如果深究下去,这还是许波加入“老板”的开始。许波本人一直对此讳莫如深,今天提起这件往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着“老板”当年做的事情,尽管在那之后,他给这件事情定义为“收买人心”。 他意识到自己的卑鄙以及忽然为赵强的反应深深担忧起来,他担心自己的意图会被赵强看穿,如果赵强再细心一些,就会发现许波脸上有种不同寻常的红色,连许波自己也吃惊地发现,他还会感到羞愧。 但赵强没有发现这一点,他的全部心思都在死去的战友身上。就像许波所说的,如果能够为死去的战友做点什么,那他将来再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会更坦然、更欣慰。 “如果你能为‘鳄鱼’提供这样的帮助,我个人将会很感激。” 赵强表达得很干脆,他愿意接受许波的帮助。尽管他也觉得许波的善意来得比较突然,但他表明自己是以个人的名义接受许波的赠与。 “别说感激的话,这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所有因公殉职的战友,你个人的感激毫无意义。” 许波的目光又投向地上那个停尸袋。躺在里面的那个年轻人真的是“因公”殉职吗?恐怕不见得,他们其实都是死于个人意志,只不过,有些人的个人意志是通过所谓的“公事”体现的,至于谁会被牺牲,那不是“有些人”所考虑的问题。 就像虎鲨,他转动着手杖。也许,下一个就是李墨生。 “说到因公殉职,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许波话锋一转,不着痕迹地把话题转到眼前的复杂局面上。“部里派你们来肯定不希望只收获了一具尸体。” “必须找到硬盘。”赵强这个时候已经对许波完全改观。“只有找到硬盘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是谁,他们杀害了老‘苏菲’,为的就是硬盘里的秘密。如果我们拿到硬盘,那么接下来就是对付隐藏在暗中的敌人。” “对于是什么人想要得到硬盘,你有概念吗?”许波试探地问。 “现在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不是法国反间谍部门。”赵强皱着眉头。“如果是他们,我们现在就没有这么轻松。” “肯定不是法国反间谍机关,他们还没有聪明到那个地步。”许波看着赵强笑了笑,但一向没有幽默感的赵强对他的调侃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没有表情地看着他,许波只好继续说下去。“我们都知道,法国的情报系统中,国土监控署和情报署这两大机构并存,它们都有反间谍的只能,但是它们分属国防部和内政部,这就造成它们内部的信息沟通不畅和重复劳动,所以,如果是法国人,那现在整个巴黎都会鸡飞狗跳。” “要么谁都不做,要么大家抢着做。”赵强深以为然。 “那么还有什么人能够这样做?”许波看着赵强。“除了美国人和俄国人?” “说到美国人我会赞同,但这里有俄国人什么事情?”赵强有些疑惑。“当然,不管公开场合人们怎么说,事实上国家和国家之间从来都不是友善的,可在现在的局势,俄国人没必要卷到这里来吧?” “这里是浪漫和自由之都,在这里发生什么都不意外。”许波露出深思的表情。“既然那个李墨生已经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不跟他一起探讨下?” “李墨生并不是那种愿意跟人探讨的人,他已经习惯了独往独来,所以如果他打算避开别人,那么要找到他就会很困难。”赵强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承认李墨生的难以对付。“不过他提到了老‘苏菲’有个女儿,现在想起来,这是李墨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很明显,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儿找到了李墨生。” “这是谎言。”许波冷笑。“老‘苏菲’是我们的人,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的底细。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女儿,他倒是有过一个儿子,但在几年前因为吸毒过量死掉。你就这样相信了他?” “当时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赵强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 许波沉默了片刻。 “我觉得,你有必要跟李墨生谈一次。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们都要见到他。” 赵强没有用太多的时间就同意了许波的提议。 他把“疯狗”和“雪豹”留在秘密地点继续寻找硬盘,现在他身边还有“红猪”和“黑鹰”。找寻李墨生基本上很困难,如果他立刻离开巴黎,那么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找到他,但既然他也是为了硬盘来的,那么在硬盘没有出现之前,他不会离开巴黎。重要的是,如果他是为了“公事”而来,那么就没有理由躲着对方。按照最古老联系的方式,“红猪”会在《世界报》和《费加罗报》这两份全国性报纸上登载醒目的联系方式,这种方式绝对不会被错过,有渗透任务的特战人员每天做的件事就是找到当天的报纸。 “黑鹰”会去调查老“苏菲”到底有没有一个女儿,尽管这可能会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很有可能没有任何结果,但却是必须的过程。不管老“苏菲”有没有女儿,有一个事实是,总参对自己下面的间谍并不是像办公室里那些人想象的那么了解。 第五十四章 最后一枪 (三) 当回到秘密联络地点时,李墨生才发现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妙。 现在他除了一部手机之外没有可以跟外界联络的工具,他的计算机和“天眼”都留在了国内,身边的手枪也只剩了几发子弹,连现金也不过几百美元,而这些东西都在急切之间无法搞到。本来他可以跟情报站申请一些需要的装备,但他并没有接到上面的正式命令,情报站根本就不会与他联系。 苏菲一直保持沉默,可能是李墨生的举动让她觉得自尊受到了伤害。到了现在李墨生也没有搞清楚她到底是不是老“苏菲”的女儿,但他愿意冒险,如果苏菲本人就是个陷阱,那么没有比置身在其中更能够看清楚陷阱的地方了。 苏菲洗澡的时候,他给戴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安全部已经派遣了自己的反恐怖部队进入法国,当然不是为了反恐,而是借助他们的渗透能力调查“欧洲明星计划”联系人出事的经过,自己留在这里没有事情可做,所以他考虑明天回国,他在陈红那里的调查还没有开始,而这一次的调查他要带走李鹏和赵山河参加。 戴军很干脆地拒绝了他,李鹏和赵山河现在隶属于他的特别事务指挥中心,所有的调动都要经过他的允许,而特别事务指挥中心刚刚成立,有更优先级别的任务需要他们,如果李墨生一定要对陈红进行调查,他可以考虑派一队安全部的特工帮助他。 李墨生提醒她,安全局内部总参人的眼线是个明显的事实,在没有找出针对戴军的人之前,他绝对不会跟来自安全局的人合作。戴军对李墨生的提醒并没有表示出特别的热情,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当初给军方提供线索的人是谁,并且对他已经实行了监控。 这倒让李墨生很意外,看起来这位主任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一无是处。 苏菲洗过澡出来,看到李墨生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请你原谅。”李墨生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接下来我还要向你再次表示歉意,因为在把你和硬盘交到专门负责此事的人手里之后,我就要离开法国,所以也就无法完成对你的承诺、帮你找到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但好消息是,负责此事的人比我更清楚接下来该如何工作。” “真叫人难以相信,这才几个小时你就变卦了?”苏菲吃惊地看着他。“难道你们这些中国人的保证就这么脆弱?” “这是因为别人会比我做得更好,对你更有利。”李墨生看着她。“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大在乎别人对我怎么评价,但别扯上我的国籍。” “我和我的父亲都是为中国人工作,我想不到你们会这么冷酷地抛弃我们。”苏菲气愤地把头上包裹的浴巾扯下来摔在一边,烦躁地抱着脑袋。“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通知警方而是选择向你求助?那时因为我父亲告诉我,只有你是可指望的,可现在看了你的表现,他一定会在地狱里哭泣。” 李墨生没有说话。苏菲已经在躲藏中过了许多天,她的精神濒临崩溃,所以现在说出什么话来都没有实际的意义,或许她受过抗压的训练,但以老“苏菲”的处境,恐怕也很难有什么特别好的结果,他能够理解苏菲的表现。他自己不也是在误伤同伴的歉疚中惶恐着吗?而且这种惶恐情绪已经影响到了他现在对局面的判断。 不管怎样,把苏菲和硬盘交到赵强手里是最稳妥的办法。这也是他们的任务,却不是李墨生的,现在李墨生已经为自己的仓促中做下赶来法国的决定感到懊悔,如果可以比较,他可以说这是自己在工作中为数不多的重大失误之一。 苏菲没再说话,她径自走进卧室,然后把一个枕头扔给沙发上的李墨生,嘲讽地看着他。 “我想你不会连这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吧?” “没问题。”李墨生把枕头放在身边,轻轻拍了拍。“你才是那个需要好好睡一觉的人。” 看着苏菲关上房门,李墨生也倒在沙发上。 老“苏菲”是个法国**员,尽管今天在法国,法共仍然可以算是第四大政党,但在法国人的心目中,法共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力,法共总书记在总统选举中只获得了不到百分之九的率。这是因为,,二战时期法共曾经是坚决抵抗纳粹侵略的主力团体;第二,法共坚持“欧洲防务建设会使法国失去进行防御自己的手段”的观点,得到了部分法国民众的认可,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民像法国人这样爱好政治,因此几乎所有的政治观点都能够在法国找到者,这也是法共还能存在的土壤。 老“苏菲”遭受过的迫害让他改变了自己的信仰,但他的女儿呢?她有什么理由为另一个只能在电视和报纸里了解到国家冒险?在中国,子承父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这是文化方面的原因,而在西方世界,父亲并不意味着绝对权威,一个人的成长首先就表现在跟父亲的对抗上,苏菲肯定也跟自己的父亲有信仰上的分歧。() 望着天花板,这些问题在李墨生的头脑里翻滚着,让他无法入睡。 他把手枪放到枕头边上,感觉立刻好了很多,也许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信任的就是武器。 很快他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声惊醒。 拧亮沙发旁边的地灯,拿起手枪,李墨生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卧室没有亮灯,外面的灯光透过没有遮挡好的窗帘照射进来,苏菲就蜷缩在床边的阴影里。她把脸埋在手臂里,肩膀不住地着,听到李墨生进来,她也没有抬起头。 李墨生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苏菲挣扎了一下,慢慢地靠在李墨生的胸前。 “我很害怕,李墨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李墨生没有说话。在这个职业中,很多人在很多时候都会说他感到害怕,面对未知然而是确实存在的危险,恐惧是一定的,只是每个人抗压的方法都不一样,李墨生不认为跟别人分享是减压的好办法,但如果别人这么认为,那么他也愿意倾听。 靠在他的身上,苏菲慢慢地平静下来。 “也许你的办法是对的,只是我不能接受你的生硬。”苏菲擦着脸上的泪水。“我原以为,以我父亲对你的推重,你在帮助我时会更加努力。” 如果方向不对,越努力错得就越多。李墨生不想跟她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争辩,假装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指责。 “但现在我明白,你对此也无能为力。”苏菲抽了抽鼻子,伸手在床头扯了一张纸巾。“我真希望从来就没有帮助过我父亲。” “睡一觉,明天你就会发现自己今天的表现有多可笑。”李墨生轻轻地抚摩着苏菲的肩头。“情绪激动的时候最好不要做任何决定。很多事情都用不着立刻就给自己做个决定,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紧急状况。” “我现在的状况还不算紧急?”苏菲看上去又要流下眼泪。 “现在有我陪着你,明天还会有更多的人保护你,所以这算不上紧急。”李墨生笑了笑。“除非有人知道你父亲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我是私生女。”苏菲看出了李墨生的想法。“所以没有人知道我和父亲的关系,我经常帮他送送信件,在各个城市之间奔波,而他为此支付我的酬劳,只是在后来,他警告我有关这些工作的危险性,我才知道他是什么人。开始的时候,我不想继续,但我的母亲死了,我只有父亲一个亲人,我不忍心看着他那么孤独。” 但这不能算是你从事这个工作的真正理由,李墨生注意地听着苏菲的倾诉。间谍的技巧之一就是学会在倾听中收集有用的信息,真正成熟的间谍用言语是无法欺骗的,因为在几句话之间他就能够听出可能的逻辑错误从而知道你的底细。 至少在眼前,李墨生没有听出苏菲的话里有明显的错误,她也许真的是个无辜的姑娘。 他抱起苏菲放到床上,然后跟她并排躺在一起,无声的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直接的身体接触更能够让人感到安全和温暖,开始苏菲的身体有点僵硬,但马上她就理解了李墨生的善意。这跟肉欲无关,两个人在黑暗中依偎着入睡,比一个人守侯着孤单和黑暗入睡更容易。尽管这情景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儿奇怪,但李墨生发现,他跟苏菲依偎在一起时,连他的烦躁不安也消去了大半,闻着她头发里的香气,感觉着她身体的柔软,李墨生很快就睡着了。 第五十四章 最后一枪 (四) 从报纸上李墨生找到了对方要联系自己的信息。 这是“红猪”在傍晚的时候分别找到两家报纸的编辑,花了一笔钱,在报纸付印前用自己要求的信息替换了已经决定的信息。这是通常的做法。 李墨生按照上面提供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响过三声等待的盲音,他挂断了电话,然后再来一次。很快有另一个号码打进来,李墨生按下通话键。 “是你吗?‘蜂鸟’?”赵强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今天的安全口令是什么?”李墨生还是要确认一下。 “西班牙。”赵强那边停顿了一下。“你的回答是什么?” “喜马拉雅山。一切正常,‘野马’,保持接触。” 如果有可预见的危险,李墨生的回答就应该是“樱花”,李墨生听到电话那边的赵强松了一口气。他在为什么而担心?李墨生摇摇头,他能肯定的就是,赵强绝对不会为了他的安全而担心。 “你什么时候来见我?我有问题需要你解答。” “我不会去见你,但我会把老‘苏菲’的女儿和硬盘交给你,然后我就离开。”李墨生稍稍停顿了一下。“关于‘鳄鱼’,我很抱歉。” “道歉解决不了问题,李墨生,但我们可以以后再谈这件事。”赵强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谁是老‘苏菲’的女儿?我们的记录显示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你到底在说什么?还有硬盘,你是从哪里搞到的?” “我不知道你们的记录是怎么回事,但我把人交给你后,你有的是时间去搞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李墨生皱起眉头。“如果我能回答你的问题,就意味着这案子归我,你愿意这样?” “哦,滚一边去吧,你的手伸到哪里哪里就一堆问题。”赵强的声音里终于有了点生气。“但你还是要露面,至少我们要见一面,说到底是你造成了误伤,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那样的话,接受内部调查时你我都有麻烦。” “现在你学会循规蹈矩了,‘野马’?”李墨生没有掩饰自己的嘲讽。 “部门不同,习惯也就不同。我们都得学会适应他,但我想你就不会有这样的困惑,‘蜂鸟’,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赵强居然学会了反唇相讥。“这就是我要见你的原因。” “好吧,你说个地点,我们过去。”李墨生笑了笑。 “第十六区的布洛涅森林中心,两个小时后。”赵强也笑了笑。“那里很幽静。” 李墨生的目光移到了窗外,在晴朗的天空背景下,埃菲尔铁塔今天看起来特别挺拔。 “我倒觉得玛尔斯练兵场不错,而且就在第十五区,两个小时后见。” 不等赵强提出异议,李墨生切断了通话。 在电话的那一端,赵强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 许波注意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当然很顺利。” 赵强的目光落在窗外,从这个方向能看到蒙帕尔纳斯塔,那就是说,他们的位置其实距离埃菲尔铁塔也并不远。 “两个小时,你们的时间并不充裕。”许波提醒他。 “我们不会去第十六区,那只是一个试探。这样的话,不管李墨生会不会以为我们另有安排,他都会要求另一个会面地点,另外一个对他来说更方便的地方,我们只要在那里事先做准备就可以了。幸运的是,我们的位置离他要求的地方也很近,所以我们仍然来得及布置。” 许波有些疑惑。“他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你可以说他是小心翼翼,但这其实是行动守则。”赵强看了许波一眼。“在我们原先的单位,这是行动守则的一部分:在海外,即使是跟自己人碰头,也要做足充分的安全准备。” “那就是说,他可能会带着武器?”许波再次提醒他。() “有这个可能。李墨生是天生的射手,对武器有种变态的信赖,所以有这个可能。”赵强咬着牙,轻轻摸着腿上被子弹擦伤的地方。伤势并不重,但除了子弹擦伤外,当时还有一些木屑刺进腿部肌肉里,时候清理这些木屑的时候可让赵强遭了不少罪。“而且他开火从不犹豫,你提醒了我,这个人很危险。” 许波满意地点点头,只要提醒赵强这一点就足够了。他会时时提醒赵强保持对李墨生的敌意,对于赵强这样的人来讲,慢慢积累的敌意就会形成一种条件反射,许波希望这种敌意能够累积到会让赵强愤怒的地步,到那时,一切结果都无法预测。李墨生误伤赵强的队友是个好机会,他不能让李墨生还活着的消息传回国内,现在他可以控制消息的传递,他希望李墨生和赵强都无法返回国内。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老板”也派来了自己的部队,许波希望,赵强能和李墨生来个鹬蚌相争,而他来个渔翁得利。当赵强带着自己的人出发去现场布置的时候,他也通知了毒蛇注意监视安全部的特工。 赵强很清楚李墨生有多难对付,不过,他们之间知己知彼,而在受训练的时候他们也都学过这样一句话,“记住规则,就能成功”。李墨生的确有才华,但他所做的一切也都会有迹可寻,在这种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选择,像他们这样水平的人在斗智斗力时,比的不是谁更天才,而是谁犯的错误更少。 赵强知道自己一直在盼望着能够有机会跟李墨生较量一番。不是那种训练场上、模拟任务的较量,而是真刀真枪、像真正的敌人之间那样的较量。当然,在从前,这些都只能存在他的想象之中,不管他喜欢不喜欢,他们是战友,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不允许他有非分之想,但今天情况则有些不同。 首先,他误伤了自己人,这就让赵强长久以来就有的嫉妒全部转变为敌意,尽管他不承认这一点;其次,这个会面他有更多的打算,他想亲自带着李墨生回去,这样在现在和昔日那些同僚的心目中,他和李墨生的位置就会出现微妙的变化。从前,是李墨生的位置高一点,而现在,那就是他的位置要高一点,所有人对他的看法都会发生改变。 就为了换取这种改变他也要在今天把李墨生留下,赵强对自己说。 参加行动的人员都配备了手枪和自动武器。守侯在老“苏菲”最后秘密住处的人员不用参加这次行动,因为要防止李墨生玩什么声东击西的把戏,再说,三个人还对付不了李墨生?他的小队可不是“雷霆”行动中损失过半的别的小队。李鹏可能是最好的战斗机器,但李墨生肯定不是,所以他只是用“黑鹰”换下了“疯狗”做为万全的措施。 与李墨生小队成员只使用美俄两大武器系统不同的是,赵强小队更偏好欧洲国家做工更精良、设计更专门化的武器系统,在成为反恐怖部队之后,这个偏好就变成条令。来自欧洲的武器装备使得外界要认定他们的身份就更加困难。与对方相同的传统的是,成员们可以按照自己喜好准备自己的武器,只要他们自己能够协调好全队的后勤。来自奥地利、德国、甚至是芬兰和波兰这样非主流武器生产国的武器在赵强小队很受欢迎,这也是他们不同的训练方向,至于这种区分后来成为两队之间互相批评的根据倒是人们当初所没有料到的副结果。 赵强也曾经考虑过,到底有没有必要在会面的过程中带上武器,但考虑到李墨生那种先发制人的凌厉作风,他宁愿有备无患。他可承受不起再失去同伴的损失,现在秘密部队已经不存在了,要补充人员就只有从安全部训练的特工中挑选。对此他连想都不敢想。 “红猪”骑着一辆看上去很像“城市漫游者”的小摩托车先到达了玛尔司斯广场和军事学院之间的艾维纽大街。他是三个人中的机动支援,他的摩托车发动机是改装的,排量更大,所以速度也鬼脸式的头盔正好能够遮住他的东方面孔,至少不会让李墨生发现。在他的摩托车侧面挂着一个长条形的背包,里面有一支auga2步枪,如果赵强被要求上铁塔会面,那么他的武器就不得不留在地面上,这支换了高倍镜的步枪就可以临时客串下狙击步枪。当然,这只是例行公事,任何人都不想弄到这一步。 真正的支援火力在“疯狗”那里。伪装成步行旅游者的赵雪峰背着的大背包里有一支g36k卡宾枪,墨镜和太阳帽给他提供了伪装。他始终跟伪装成另外一个旅游者的赵强保持着不超过五十米的距离。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但是李墨生没有露面。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是李墨生打过来的。 “今天的天气不错,‘野马’,比起昨天的愁云惨雾要强得多。” “昨天的天气也不错,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昨天过得很不如意。”赵强没有四处去寻找李墨生的身影,那样是徒劳的而且显得很傻。他不为人察觉地做了个手势,示意赵雪峰注意周围的动静。“天气决定人的心情,反过来也是一样。你在哪里?” “好好看看那座铁塔,你真觉得它有三百米高?”听上去李墨生很认真。 “我才不在乎它有多高,除非你觉得我们该在那上面会面。”话是这么说,赵强还是把目光投向埃菲尔铁塔。现在还是夏天,排队攀登至少也要等候一个小时,尽管这里是个会见的好地方,但李墨生选择那个地方也等于切断了自己的退路。他会犯这种错误吗? “我的意思是,你真应该到上面去看看,如果运气好,你也许在上面能够看见我。”李墨生似乎在微笑。“就算是看不见我,也算是生命中的一次优美体验。” “别跟我来这一套,我不是你队里的那群精神病。”赵强不客气地打断了李墨生。“你到底在哪里?” “我后来又考虑了你的提议,布洛涅森林中心也很好,所以我们还是在那个地方见面。”李墨生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最多四十分钟,你们应该能够赶到。” 他又挂断了电话。 第五十五章 最后一枪 (五) 赵强深深地呼出一口长气以消除内心的压抑。 他早就料到李墨生不会老老实实地等在说好的地点,也不认为埃菲尔铁塔就是最后的会面地点,他早就做好要来回奔波的准备,但他没有想到,一上来李墨生就开了这么一个荒唐的玩笑。赵强曾经认为,不管怎样,李墨生不会都到自己提议的地点会面,因为这个地点是自己提出的,就意味着他已经在那里做过观察,对那个地方更加熟悉。李墨生这么做,要么是认为自己比赵强更熟悉那个地点,要么就是已经猜到赵强一开始的提议也只是个试探而已。 如果答案是前者,就说明李墨生是在向赵强的自信挑战,如果答案是后者,那肯定就是一个更加明确的挑战:李墨生已经开始在建立自己的心理优势。如果赵强被他签着鼻子走,就是在承认他拿李墨生没有什么办法。对李墨生这样喜欢压迫对方以迫使对方犯错误的人来说,这个心理优势很重要,就像是一局棋开始的布局。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双方不友好的基础上。赵强不像李墨生那么善于隐藏自己,所以他言语中流露出的警觉也很可能会被李墨生误以为是敌意。赵强接受的训练和李墨生接受的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就是因为不能像李墨生那样更好地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才会在最后的甄选中被淘汰,这让赵强一直耿耿于怀,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几年的时间过去,李墨生对环境、对人的嗅觉变得更加敏锐。 他开始变得不像是一个军人,而更像是一个间谍。他曾经跟李墨生开过这样的玩笑,“在间谍中,你是最好的军人,而在军人中你是最好的间谍”以取笑他在两方面的成绩都差强人意,而李墨生当时的回答在现在看起来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意义:“那表示我会以间谍的方式对付你这样的军人,或者会以军人的方式对付你这样的间谍。而用哪种方式,会完全取决于当时的条件。” 四十分钟之内到达布洛涅森林中心就意味着塞纳河上那座姿态优美的耶纳桥是必经之地,这就给了李墨生一个观察来人都是谁、有几个的机会。不过这也说明李墨生对他们小队的情况并不摸底。赵强让“疯狗”和“红猪”从其他的桥上过河,这是为了不在李墨生面前暴露自己这一方的实力,尽管这样会让他们接应自己的时间被拖延,但赵强有信心跟李墨生周旋到那个时候。 事实上,如果李墨生想在桥上观察自己的行动,他就得出现在那座桥上。赵强不相信李墨生能够找到一个能够观察自己而不被自己察觉的地方,所以他神态自若地走上耶纳桥。桥上的行人很多,但除了几位年纪稍大的游人驻足桥边欣赏桥下的塞纳河,还有一个戴着头盔的交通警察在桥头上巡视。 塞纳河是巴黎的发源地,而河上的桥是巴黎的血管,每一座桥都有着让人百看不厌的壮丽,据说每一座桥都承载着一段历史。这座耶纳桥上有一组鹰雕像和四组骑兵群雕像,其不凡的气势很配得上1806年普法战争中法方的胜利。桥的尽头就是纽约大街,顺着纽约大街就能够到达森林公园。 街道旁边的露天咖啡馆也是巴黎特色,对巴黎人来说,咖啡是生活中极被珍视的一点色彩。赵强也很想来上一杯。巴黎就是这样一个城市,不管你现在身上有多么繁重的工作,但来到这里,你就忍不住要放下一切去沉浸其中,哪怕只有几个小时。 他的电话又响起来。 “一起喝杯咖啡,‘野马’,我来请客。”李墨生的声音听起来居然很放松。 “你又改变主意了?”边说话赵强边用目光搜索着路边的咖啡馆。“这不像你,李墨生,你太谨小慎微了。” “我想我最近是有那么点多愁善感。”李墨生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我已经看到你了。” 赵强放下电话,看到李墨生正从一桌客人后面探出半个身子向他招手。他坐在那家“花神”咖啡馆外廊尽头的桌子边上,而且他的打扮居然和赵强差不多,看上去就像风尘仆仆且囊中拮据的徒步旅行者。 “如果我没有从这条路上经过,你不就没法创造这种戏剧性效果了?那不会让你很失望?”赵强坐在他对面时这样问。他把自己的背包放在腿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到里面的usp手枪或者mp5冲锋枪。 如果说李墨生注意到了赵强的举动,那么他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在桌子下面,他的双腿之间也有一个背包,在里面是一只锯短了枪管和没有枪托的12号双管霰弹枪。这是苏菲背包里的东西,这是老“苏菲”留下来的,对于苏菲来说,这支枪的分量和后坐力都太恐怖了,所以她把这支枪送给李墨生。尽管只有两发子弹的弹容,但对于现在的李墨生来说,这支枪已经是个很好的补充。 “如果我在路上错过你,也会再打电话叫你过来。”李墨生在太阳镜下微笑着。“这种天气,坐在街道边上喝咖啡比在树林里钓鱼好。” 两个人都戴着太阳眼镜,谁也无法读到对方的眼神。 “那么,人和硬盘都在哪里?”赵强直截了当地问。“我们别捉迷藏了。” “那么,会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李墨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当然是要调查她的背景,然后再做决定。你知道我们的程序。”赵强耸耸肩膀。“特殊的行当总有特殊的规则,我们就靠这些规则才能存活,所以你别指望在短时间里她有好日子过,但只要她挺过去,那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李墨生没有说话,而是向塞纳河的方向看去。很显然,他并不认同这种形式。 “那不是你能控制的问题,所以也就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赵强继续劝解李墨生。“你只要把她交给我就好,你也知道,规则虽然严厉,但我们总还是有人情味儿的。” 李墨生笑了笑。“也许我该只交给你硬盘,而让这女人远走高飞,反正从来也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何必节外生枝?” “我们不是法西斯,李墨生,你这样的想法让我觉得很奇怪。”赵强奇怪地看着李墨生。“你这样做倒让我觉得你在隐瞒些什么。” “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李墨生笑了笑。“关于‘鳄鱼’的事情,我想肯定会有一个内部调查,到时候我会去参加。” “关于这个正是我要对你说的。”赵强摘下眼镜看着李墨生。“如果有一个调查肯定不会是内部的,因为我不知道你属于哪个部门,是否是在执行某个部门的命令,所以正式地说,你现在只是一个嫌疑人,如果调查成立,你肯定会被指控。” 李墨生警惕起来。“你这么想?” “不是我怎么想的问题,这是规则。”赵强又戴上眼镜。“你不但要把那个女人交给我,你也要跟我回去,调查不是只针对那个女人。” 李墨生摆弄着一个小小的调羹,半天没有说话,看上去是在思考赵强的提议。赵强看似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实际是让垂在袋子上的手可以更快地拿到武器。这只是个下意识的行为,事实上在这里拿出枪来都是最坏的结果。 “我不能跟你回去。”李墨生把调羹放回杯子里。“那不在我的计划中。” “那你的计划就得改改了。”赵强淡淡地笑了笑。“你必须跟我回去,这是我的计划。” “我们今天见面只是为谈那个女人和硬盘,所以,你和我的计划都不重要。”李墨生笑了笑。“一次只谈一件事。不管谁的计划,都要等到下一次。” “我不这么想,‘鳄鱼’也不这么想。”赵强探身伏在桌面上。“你杀了他,你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你比谁都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墨生也把身子伏在桌面上。“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这个女人和硬盘交给你的原因,因为这些能够解释我为什么出现在那个地方。” 通过赵强身上的一个微型麦克,许波一字不漏地听到了两个人的通话。这些通话听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而且,他也不可能在两个人的通话中听到什么对自己特别有用处的东西。赵强可能不喜欢李墨生,但他也没有强行带李墨生回来的借口,这样下去,他并不能解决李墨生还活着所带给他的危机,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毒蛇,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他给已经准备就绪的猛虎部队下达了命令。 这支小队会对秘密住处的“黑鹰”和“雪豹”发动一次有足够强度的袭击,前提是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解决掉“黑鹰”和“雪豹”其中之一。如果两个人的抵抗足够激烈,那么猛虎部队也可以随时撤走,这个袭击的目的不在于消灭谁,而在于制造赵强和李墨生之间的猜疑,如果再有人在这个袭击中伤亡,那么赵强和李墨生之间就会产生真正的矛盾,赵强就会直接行使他的杀人权限。 第五十六章 最后一枪 (六) 赵强是对的。不管李墨生的感受是什么,有一点赵强没有说错,他杀了人,不能一走了之。他自己当然可以给自己保证,但赵强有自己的想法。 “但我还需要时间处理一些手头上的事情,如果可以,我一周以后会去你那里。”李墨生的语气很诚恳。“但在这之前,我不能跟你走。” 赵强也知道,李墨生不会对他撒谎。要动真格的,赵强也要付出代价,尽管“疯狗”和“红猪”已经包抄到位。他有一点优势是李墨生比不了的,他跟李墨生的每次通话都会通过随身携带的对讲机发送给其他人,所以李墨生变换地点的方法不会奏效,李墨生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在双方奔走的间隙跟赵强接触,只是这样的方式需要速战速决,而赵强已经成功地拖住了李墨生,所以在赵强看来,除非李墨生疯到会在公众场所闹起来,否则他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逃脱。 “先把女人和硬盘交给我。”赵强决定先不继续刺激李墨生,而是换个话题。 李墨生招手叫过一个正在清理旁边桌子侍者,表示要借他的笔用一下,然后给了他二十欧元,请他给自己带一大瓶碳酸饮料和一个三明治过来,侍者看了看外表寒酸的两个人,李墨生告诉他可以留着找头,侍者耸了耸肩膀,从李墨生手里接过钞票。 他转身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李墨生把他围裙侧边的一瓶清洗剂拿到了手里。 “你这个时候还吃得下东西?”赵强吃惊地看着他。 “我们之间可以互相扯皮,可肚子跟我不肯扯皮。”李墨生笑了笑。“都已经中午了,你就不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赵强摇头。“我不吃这垃圾食品。” 李墨生拿过笔,在杯垫上写了一个号码推给赵强看,赵强想要拿过杯垫,却被李墨生按住。 “现在就打这个号码,别念出声音来。” “你在防备谁?李墨生。”赵强怀疑地看着他,拿出自己的电话。“现在你才是比较可疑的那个。” 李墨生没有说话,拿过包着锡箔的三明治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在做这些动作时,他一直盯着赵强看,直到赵强把电话放在耳朵边上。 趁着赵强打电话的工夫,李墨生快速地观察了一下周围。他看到不远处的“疯狗”赵雪峰,但没有看到其他人,那就是说至少还有一个人隐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赵雪峰甚至向他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指了指李墨生,表示自己在盯着他。 李墨生也向他笑了笑,开始悄悄地把手里的碳酸饮料倒在旁边的花坛里。 赵强注意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这个时候你最好别乱动。” 李墨生把饮料放到桌子下面。“那边没有人接电话吗?” 赵强忽然站起身来,对着电话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脸上也露出迷惑的神色。看起来他刚跟电话那边的苏菲对过秘密暗语,而且很明显,暗语是真的。这就说明,苏菲的确是老“苏菲”的女儿,至少也是老“苏菲”所信任的人,因为这个暗语连李墨生都不知道。 赵强看着李墨生的神情慢慢地放松下来,李墨生也松了一口气。 吃完剩下的半个三明治,李墨生无聊地在手中摆弄着那张锡箔。 结束通话的赵强放下电话,又回到桌子边上。 “这个女人的来历很奇怪,但你又不得不相信她说的每句话。”赵强把电话扔在桌子上,茫然地摇着脑袋。“就好象你本来丢了颗宝石,却又在原地找到一颗钻石。” “说实话,我也不相信她,但你没有证据说明她不是我们的人。”李墨生笑了笑。“不过现在她是你的了,她的问题也是你的了。那么,我们之间该说些什么?” “不要急,李墨生,我还没有拿到硬盘。”赵强又拿起电话。“等我确定一下。” 还没等他打电话,秘密住处的“雪豹”和“黑鹰”已经先发来消息,在秘密住处周围发现有可疑人物出现,人数不详,来路不明。要么弃守,要么等人支援。赵强看了一眼李墨生,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而是离开桌子,用对讲机通知“疯狗”和“红猪”立刻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老“苏菲”的秘密住处。 “李墨生,你也想要硬盘?”赵强放下电话,回到桌子边上坐下。 “我要这个东西干什么?”李墨生略感奇怪。“如果我想要,就轮不到你来说话了。” “那你能告诉我,现在在秘密住处的人是哪里来的?” 赵强认真地看着李墨生,慢慢把手伸进身边的背包,握住包里的usp手枪。电脑看访问.. “那跟我无关。”这个消息也让李墨生吃了一惊。“我认为,从这个时候开始,这里的一切事情都已经跟我无关。” 他也把手伸进自己的背包里,轻轻地扳开了霰弹枪的保险。 “如果你想证明这一点,那就得马上跟我走。”赵强严肃地看着他。“现在情况改变了,李墨生,一切证据都开始对你不利。除了你、我、那个女人,还有谁知道那个秘密住处?” 李墨生没有说话。在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没有帮助,而且赵强也绝对不会相信。他们今天的对抗已经持续了够久的时间,时断时续的绷紧神经让两个人都很疲惫。现在是双方最烦躁的时候,很容易做出过激的行动,现在要做的就是当机立断,结束这次会面, “我能说的就是我不会跟你走。” 李墨生的话音未落,桌子底下忽然传来嘶嘶的气泡声音,赵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桌子下面一声巨响,桌面被一股气流冲击得飞了起来。他下意识地跳到一边,险些被身后的椅子勾倒,但他还是及时拔出手枪指向李墨生,翻倒的桌面遮挡了他的视线,李墨生已经闪电般地消失在飞得漫天都是的清洁剂的气泡里。趁着周围的人都为这声巨响惊慌而混乱不堪的时候,赵强迅速收起手枪,顺着李墨生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妈的,看到碳酸饮料和锡箔就该想到他要用清洁剂搞名堂,赵强在心里对自己说。 李墨生一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再想抓到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现在比李墨生更重要的是硬盘的下落和苏菲本人,只要把这两样东西拿在手里,如果李墨生想要其中任何一样,他都会自己找上门来。 许波听到赵强的报告后颇感紧张,不能让李墨生回到国内。但这个想法不切合实际,在任何时候这些人都能够以合法不合法的手段轻易地穿过任何国家的海关,想控制这一点是不可能的,这就需要他立刻想出对策。 赵强在事情变得更不可控制之前带着苏菲赶到了秘密住处,苏菲从隐藏地点找出了那个硬盘。对赵强来说,任务已经完成,当务之急是要把人和硬盘都一起送回国内。让许波高兴的是,他得到了“老板”想要的硬盘,让许波难受的是,李墨生已经是他目前最大的威胁,他必须让赵强和他的小队闭上嘴。 “对于李墨生你有两个办法,要么向上级提请通缉李墨生,但这肯定会要经过很多程序,而且你也未必能够得到批准,要么就是自己来,在把他抓到之后才向上级解释。”许波为赵强出着主意。“这对你和他来说,都是很好的解决办法。” “那是组织上要考虑的事情,不管最后会不会立案,我不会这件事情搞成私人恩怨那么可笑。”赵强对他的鼓动不以为然。“误伤是不可避免的,我不会为了这个就认为他是我们的敌人,虽然我自己对此感到愤怒。” “那么他对硬盘所做的事情呢?”许波早已经把计划考虑周详。“你怎么解释他试图抢夺硬盘的事情?” 赵强严肃地看着许波,许波的话已经相当于一个严重的指控。赵强能够理解误伤的事件,但许波这个指控的性质也很严重。在目前来看,除了李墨生没有人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这对李墨生最不利,而且他选择的是自己逃脱,这就会在调查中给人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要他自己说,他不认为像李墨生这样的人会背叛国家。但谁又知道世事会如何变化? 尤其矛盾的是,李墨生比所有人都先找到苏菲的下落,如果李墨生想知道硬盘的下落,他的刑讯逼供水平绝对能够让他达到目的,而不用搞得要把苏菲送回来、再跟着她来拿到硬盘这么复杂。但事实要比所有的猜测都有说服力,事实就是,当李墨生把苏菲交到他手里,当他就要拿到硬盘的时候,险些遭到不明来路的人的伏击,谁又能够解释这其中的原由?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赵强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看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李墨生,展开一次调查。” “但在这之前,我不建议你经过组织,因为这会让李墨生提高警觉。”许波小心翼翼地提醒赵强。“你是特别部队成员,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如何。” 第五十七章 最后一枪 (七) “如果不经过组织,你如何判断我们行动的合法性?”赵强看着许波。“让我这么说吧,眼下的情况很复杂,我的队里死了一个人,而李墨生又神秘出现,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外。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但我有个建议给你,首长。” 许波点点头。“我洗耳恭听。” “证据。”赵强轻轻地敲了下面前的桌子以加重自己的语气。“没有证据我们对李墨生做任何事都是非法的,至少也是不合情理的。我们陷入了一个两难境地,我们需要证据才能像你说的那样去抓他,可没有抓到他之前我们拿不到证据。” “那我们就看着事态这样发展?”许波转动着手杖。“同志,这可不是我们这个部门的工作态度。” “你是我们这次行动的领导,你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赵强笑了笑。“但要是你问我,那我的回答就是,不知道。” 许波忽然明白了赵强的意图。在部门联合执行任务时,最难分得清楚的是彼此之间的责任和权限。有的时候,并不是承担更多责任的那一方会有更多的权限,像赵强这样已经习惯了独断专行的人深刻地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要谨慎。有的时候,一个愚蠢的命令能够毁掉一次精心策划的行动,当不能保证自己的命令被无条件执行时,赵强肯定不会承担主导任务的责任。 现在任务已经发生了变化,硬盘已经到了许波手里,那么接下来把李墨生从这个世界上消灭掉就是额外的奖赏,何乐而不为? “那我就授权给你,全力抓捕李墨生,以调查这一次的泄密事件。”许波用手杖轻轻敲了敲地板,他的复健治疗还没有开始,所以暂时还不能丢开手杖。“连同上一个任务,你们都要向我汇报,关于权限,我会立刻向上级申请。” 赵强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我的队员就可以做准备了。” 两个小时以后,赵强就接到了陈磊的命令,命令很简短,就是要让他全力协助这位叫做许波的总参情报人员,既然硬盘和“欧洲明星”的联系人已经找到,那么就将这些全部移交给他,而他将是这次行动的全权负责人。赵强对着命令琢磨了很久,才叫来了手下商量行动计划。 “活捉李墨生很困难。”听上去手下的信心不足。“我们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一切都可以预测,所以无法构成行动的突然性,如果不能保证行动的突然,最后一定会变成战斗,情况就更加难以控制。” 他没有说出来的是,秘密部队成员都知道如何自己解决自己,而且一旦落到这个地步,他们要考虑的只是能不能跟敌人同归于尽,李墨生也不例外;他还没有说出来的是,只要看看自己其实就能够知道把一个秘密成员逼到绝境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活捉他不是困难,而是不可能。”赵强看了一眼他的手下。“我跟他一起接受的训练,,我知道他在这方面的课程上有多少希奇古怪的想法。我私下里把他的这些东西讲给心理专家,据他们说,能想出这些方法的人具有自我毁灭的倾向,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一个潜在的精神病人。当时在部队里关于李墨生就曾经有过争议,当时大多数人都认为李墨生难以驾驭,他的人只有老头子。” “所以你才会被淘汰?”手下听得出赵强话里的不悦。 “是的,就因为老头子认为他的直觉和经验要比那些纸面上的数据来得可靠,所以最后他选择了李墨生主持特别事务办公室。”赵强大摇其头。“我真希望能够有机会证明给他看,他对我、对李墨生的看法都是错误的。时间过去越久,我就越相信这一点。” “你觉得现在就是一个机会?”手下看着赵强。“以后再也没有特别事务办公室,所以你觉得能够活捉李墨生也算是对自己能力的一个证明?” “只能说,现在的情况能够让我公私兼顾。”赵强耸了耸肩膀,认真地看着他。“你是我的副手,我需要你的,我需要整个队伍的。” “没问题。”手下微笑着点头。“虽然我们现在不是秘密部队,但我们的规矩和准则都没有变。你说我们应该去活捉李墨生,那我们就去活捉他。” 赵强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这个许波是哪个部门的?为什么我们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手下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要知道不会有很多部门有权限干这种不会有记载、不会被承认的‘脏活’,但他的那个部门好象比原先的秘密部队还要神秘。” “你问住我了。” 赵强和手下都向坐在另一个房间里、正和苏菲谈话的许波看去。一开始许波和苏菲的谈话需要小队的“红猪”给他翻译,后来发现双方都能够用英语交流,“红猪”就退出了谈话。按照许波的说法,他是希望苏菲能够帮助他们找到李墨生的下落。 “只有一种情况下,他和这个女人的谈话才会有我们想要的结果,那就是李墨生真的想要这个硬盘。”赵强擦了擦鼻子。“如果李墨生是清白的,那他现在就应该在离开法国的飞机上,否则他就真的要好好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 手下笑了笑。“看起来他跟这个女人的交流很愉快。” 这个时候,在秘密住处跟踪来路不明的武装人员的“黑鹰”回到了他们的集合点。当小队人员赶到老“苏菲”的秘密住处时,那些潜伏在周围的可疑人员也意识到了局面对他们不利,所以陆续离开了那里,赵强便派出“黑鹰”去查探这些人的来路。 这些可疑人员在半路上摆脱了“黑鹰”。从这一点来看,他们也接受过特种军事训练,而且能够很快就摆脱跟踪水平不俗的“黑鹰”,说明这些人也很高明。虽然没有追踪到更有价值的东西,但“黑鹰”还是用随身携带的数码相机带回了许多照片。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与法国反间谍机关无关。”在笔记本电脑上查看这些照片,赵雪峰的声音里有一点迷惑。“如果那样的话,他们根本用不着躲避我们。这样看起来他们倒更像是一支雇佣军,而且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东方面孔,你能相信这些人跟李墨生有联系?” “李墨生曾经在世界各地执行过任务,跟许多武装组织都打过交道,资源对他来说不是问题,这伙人员的组成不能说明任何。不过这些人的火力可不简单。” 赵强看着那些照片,试图从中找到自己可能在过去的档案中看过的面孔,然后在屏幕的一角上敲了敲。在照片上,一个人在钻进汽车里时露出了自己藏在外衣下的武器。 “好象是一支下把脸凑了过去。“这东西在市场上非常少见。”电脑看访问.. “不是少见,是根本没有。没有政府或军队背景拿不到这种紧凑型步枪的定单,我很怀疑有什么雇佣军搞得到这样的武器。”赵强把双手抱在胸前。“这不是雇佣军,这根本就是哪个国家的特种部队。如果这是李墨生带来的人,那场面可大了。” “现在你还想活捉他?”手下继续看照片。 “现在我对这支队伍更感兴趣。”赵强皱起眉头。“要想搞清楚这里面的关节,不活捉李墨生还不行了。” 手下又看了一眼另外一个房间。 “现在人和东西都在我们手里,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你可得想好这两个任务的轻重。” “人和东西是在许波手里,这个任务到了这里跟我们再无任何关系。”赵强的表情很认真。“我们现在另有任务,就算这个任务砸了,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陈局长的命令清楚得很,所有功劳归他,所有的责任也归他。” 许波忽然出现在房间的门口。“李墨生还在巴黎,苏菲刚才联系了他。” 赵强向手下看了一眼。“现在开始准备,一个小时之内出简报。” 到目前为止赵强还没有跟苏菲接触过。这是习惯也是任务要求,但现在他需要苏菲给他提供李墨生的手信息,所以在许波的首肯下,他问了苏菲很多问题,可是就跟他想象的一样,李墨生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踪的线索,除了那个秘密落脚点,这肯定是在以前的工作中所保留的。但谁能相信,在发生了这些事情后,李墨生还会回到那里? “告诉李墨生,你还要在那个地方跟他见面,因为你要把硬盘交给他。”赵强告诉他。 “为什么?硬盘不是已经给了你们吗?”苏菲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我们要把李墨生也带走,而现在只有你能够找到他。” “这是命令,苏菲。”许波和颜悦色地补充道。“李墨生危急到国家机密的安全,所以我们必须得找到他。我们不想对他做什么,只希望能够澄清几个问题。”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仅仅是对话就能够解决。”苏菲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虽然跟李墨生相处仅仅一天,但直觉告诉她,曾经用那样一双温暖手臂安慰自己的李墨生不是敌人。“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也带走?” “这么说吧。”赵强略显粗鲁地打断她。“现在知道你和硬盘在我们这里的就只有李墨生,如果不处理好李墨生本人,就无法保证你和硬盘可以安全返回国内。有证据表明,他对硬盘也有兴趣。” “这太可笑了,跟你们相比,李墨生曾经是最接近硬盘的人,当时我已经告诉他硬盘所在的位置,如果他想要硬盘,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苏菲好笑地看着赵强。 “但他看到我们守在那里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他要另想办法。这也说得通,女士。”赵强冷冷地看着苏菲。“请你明白一点,我本人不对李墨生做出判断,我只是执行命令。再说,如果他真的是清白的,他就不应该为任何事情担心,不是吗?” 苏菲低头不语。 赵强把手里的数码相机塞在苏菲手里。 “就在我们寻找你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去过藏硬盘的地方。如果不是我们而是你在那个地方,想想看会发生什么事?” 苏菲漫不经心地看着相机里的图象,慢慢地睁大了眼睛。 看到她吃惊且略显惊恐的样子,赵强和许波对视了一眼。 “我知道,你会以为李墨生是个好人。”赵强微笑。“他会做出一副很关心你的样子,首先让你平静下来,然后表示喜欢上你的意思,然后再想办法让你也喜欢上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但他的确是很擅长这么做。然后,你就什么都听他的了。” 真的是这样吗?苏菲回忆着这短短的一天内所发生的事情,并且下意识地用手背碰了碰胸口被李墨生用枪管弄伤的地方。他的目光由令人怦然心动的温柔转换到令人心悸的冷酷不需要一点时间,就好象有人在他身体内拨动了一个开关。面前这个男人至少有一点说对了,自己很容易就服从了李墨生。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我说的没错。”赵强的话说得很慢,悦耳的男中音激荡着苏菲混乱的思绪。“他就是这样被训练出来的,你看到的有关他的一切都是假象,而所有的假象都是为他的目的所服务的。如果他是这样对你的,就更加说明他很危险。” 苏菲捂住了脸,手指向后伸进浓密的头发里,看得出她很苦恼。 然后她抬起头。“我只希望他不会因为我的原因受到伤害。” “那我可不能向你保证什么。”赵强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们要对付的不是不听话的孩子或者宠物什么的,我们要对付的是个危险人物,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付得了他,更别提什么伤害不伤害。别犹豫了,女士,时间耽搁得越长我们就越麻烦。” 第五十八章 最后一枪 (八) 李墨生还在巴黎干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要赶紧离开这里以摆脱自己的嫌疑吗? 所谓知己知彼,赵强一向认为自己比起别人更了解这位一向是以竞争对手出现的李墨生。抛去那些看上去令人眼花缭乱的技巧不说,李墨生真正高人一等的地方在于他对局面总是能够有着清楚明晰的认识,总是一眼就能够看穿事件表层下面所隐藏的东西。这是一种很特别的能力,如果说赵强对李墨生还有一点尊重的话,那么这种尊重就来自于这种特质。 秘密部队解散后,没有任何人通知过他的去向,但他能够猜到这些人最后会去哪里。他们就是为了秘密行动而训练出来的,所以他们的工作也只能是这个范畴之内的东西。 李墨生可能会被国外某个机构所雇佣吗?不这样就不能解释他跟那些雇佣军之间的联系。 赵强坐在桌子前,一只手拄着下巴,沉默地看着部下们分头整理自己的装备,一边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手下就在他旁边。他一如既往地脱掉了上衣,正在耍弄着一根asp甩棍。asp是美国武装系统及程序公司(armamentsystemandprocedures,lnc,)的英文缩写简称,这个公司生产的全部惯性阻力锁甩棍都被称为“asp”甩棍。手下的这根是标准4140钢的f21海军版,棍身经过了特殊的化学镀镍工艺处理,效果类似亚光石洗,不会像其他版本的甩棍会出现掉漆和掉色的情况,甩出后将近半米的长度非常适合手下的身高。 手下把这根甩棍玩得出神入化。据他自己说,用这个家伙他能够对付七、八个手持各式凶器的歹徒而不用担心对方的生命安全。赵强相信他曾经用这个东西参与过地方上的斗殴事件,尽管手下自己说他是见义勇为,不过赵强选择置若罔闻,因为这两样行为都是被禁止的,就算见义勇为也是一样。处理这些事情有警察,部队可不是用来对付老百姓的。 “你要用它来对付李墨生?”赵强疑惑地看着他。 “这东西一下就能够叫人失去抵抗能力,而且不像刀和枪那么难以控制,用它来对付李墨生正好。”手下突然把甩棍笔直地刺在墙壁上,就势收拢甩棍,放回到腰间的套子里。“不管你怎么要求,我还是不能决定对他开枪。” “一样,我也在犹豫中。”赵强指了指他腰间紧挨着甩棍的格洛克19型手枪。“这不会耽误你拔枪吗?” 手下拍了拍挂在左侧的蟒蛇左轮手枪。“这个才是我要拔的枪,格洛克只做为后备。” 自从转入反恐怖部队,小队的作战思路有了很大的变化,因为经常会在封闭环境中近距离地遭遇敌人,突然性和危险性都与以前的作战方式有所区别,所以他们也在仿效国外的做法,精度好而且动作更可靠的左轮手枪开始更受欢迎。“蟒蛇”点三五七左轮在1993年停止量产,手下这支是专门向代理商订购的。 “等到了时候,我会个去面对李墨生,我希望不用开枪,尽管这样想和这样做都非常危险。第二个人就不同。”赵强示意手下坐到自己面前,仔细听自己的话。“第二个人必须保证能够控制局面,如果我因为自己的决定倒霉,那你们就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不由分说地,他伸手把这根甩棍从手下的腰带上扯下来扔到桌子上。 “这根烂东西帮不上什么忙,但主要的是,我不许你有什么要尽力制服李墨生的想法,除非你要再拿一条生命去冒险。现在李墨生是敌人,就算你还有怜悯之心,可你能够确定他也像你这么想吗?李墨生的心狠手辣可是出了名的。” 手下没有说话。 “我们今天首选的武器是手枪,这已经是友善的极限。”赵强的声音很响亮,说给所有的部下听。“但这不意味着你们可以不带上次选武器,也不意味着你们不能使用次选武器。情况很复杂,我们要对付可能不是李墨生一个人,所以,你们得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做。”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带着深思的表情向环顾全场的赵强点头示意,这表示他们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和怎么做。 苏菲的电话被放到一个监听装置中,这样当她和李墨生通话时,许波、赵强和手下都能够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简单的问候之后,李墨生首先表达了他的惊奇。 “我以为你不应该再与我有任何联系,这不符合规定。他们知道你在跟我联系吗?” “他们不知道。我是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给你打电话。”苏菲看着面前的人,不得不对李墨生撒谎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不过这倒让她的语气听起来很紧张,很适合现在的情景。“我害怕,李墨生,我觉得他们很不友善。” “如果他们不友善的话,就不会给你单独往外面打电话的机会。”李墨生似乎在电话那边笑了笑。“你现在很安全,你跟世界上最可靠的人在一起,他们会保护你,所以不用担心。” 赵强和手下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谁也没想到背地里李墨生对他们的评价会有这么高。 赵强举在一张纸,上面写着他要问的问题。 “你还在巴黎干什么?”苏菲飞快地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你不是该离开了吗?” “还能干什么?来到巴黎而不享受一下真是罪过。”李墨生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好象他说的是真话。“我正在考虑要住进哪一家酒店,是德克里昂还是乔治五世?或者两家都住上几天?” 赵强写了几个字,举到苏菲的面前,“他在撒谎”。 “别开玩笑,李墨生,你现在在哪里?”苏菲愠怒地推开差不多举到她眼睛前的纸片。 “在大街上,等我选定了地方会给你寄一张明信片。”李墨生笑了笑。“啊,我忘了你自己就是一个法国人,所以没有这个必要。回头见,苏菲。” “别挂电话!”苏菲急切地叫了一声,这个时候赵强也向她做着继续说下去的手势。“我想跟你见面,李墨生。”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见面的必要。”李墨生干脆地回答。“我会去你父亲的墓地里看看,但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就仅此而已,我甚至都不确定下次见到你时还会不会记得你。” 苏菲的脸红了。不管真假,李墨生的话多少都伤到了她的自尊。 赵强飞快写了个单词“硬盘”,然后举到苏菲的面前。 “硬盘。”苏菲紧张地思考着。“你不想要硬盘了吗?” “不,我不想。再说你已经把硬盘交到了他们手里,那就表示你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李墨生的语气里有点疑惑。“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那个硬盘,为什么你要这么问?” 赵强又写下一个单词,举到苏菲面前。 “是这样,那个硬盘里的资料还有一个备份。” 苏菲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赵强,赵强重重地点了点头,向她竖起拇指。 “那可太蠢了,我的小姑娘,这可能会要了你的命。”李墨生的语气变得有点沉重。“你得想办法把这个备份销毁掉。”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李墨生,我很害怕。”苏菲难过地搓着自己额头。“也许我该离开他们,反正硬盘已经给了他们,而我想跟你走。” “不把备份的问题解决掉你哪儿也去不了。”李墨生的声音听上去很冷漠。“去跟他们承认你做的蠢事,这样你才是完全安全的。” “我害怕!你能帮我的忙吗?” 在赵强举起的纸片上写着这样一个问题。 李墨生回答这个问题有点犹豫。 “如果我拿到这个备份也会交给他们,这样你做的事情他们还会知道,但这对你就很不利。你确信你需要我的帮忙?” “你是我现在唯一相信的人,李墨生,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请记住这一点。”苏菲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含着泪水。“不管发生什么。” “告诉我放东西的地方,我看时间来不来得及。”李墨生的声音中热情不高。 苏菲看着赵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已经无法继续撒谎。赵强立刻在纸上写了地址,苏菲瞪大了眼睛,赵强用目光示意她没有时间犹豫。 “还在原先的地点,只不过备份是藏在另一个地方。”苏菲放慢了语速。“等你到了那里再跟我联系。” 什么话也没说,李墨生挂上了电话。苏菲长出了一口气,解脱地坐在椅子里。 “其实也没那么难,是不是?”赵强看着她微笑。“而且你做得很好,女士,我看得出,李墨生其实很关心你。” 苏菲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脚下的地面。 在外面的房间里,队员们都已经整装待发,看到手下出来,每个人都站了起来。 “目标点还是红色区域,出发!” 一比五。 但赵强很清楚,他们的优势并不像数字上表现的那么大。尽管知道“在哪里开始、什么时间、和谁”,但他们没有时间做细致的准备工作,所以这仍然算是一次遭遇战。他要把这个秘密住处当做任务区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事先已经对这个地方做过观察与情报收集,就每个人的攻击路线、火力轴线、自由猎杀区与火力扇面都已经做过分析比较,情报相对完善。在遭遇战中,这一点就可能决定胜负。 “红猪”仍旧骑着他的摩托,最先到达狙击地点。这个秘密住所位于巴黎的旧城区,这里没有高楼大厦,几层高的住宅楼鳞次栉比,很多通过住宅楼的街道都无法并排通过两辆汽车,这里的地形对进攻和防守来说都很复杂,难以把握。 “红猪”担负狙击手的任务。尽管他手头没有一把真正的狙击步枪,但除了在楼顶上,任何一个地方的射击距离都不会超过五十米,以auga2的精度应付这个任务绰绰有余。不过,“红猪”自己明白,他的主要任务是观察秘密住处东、南两条主要街道上的动静,如果发现李墨生,他的反应应该是把情况报告给赵强。 这个区的住宅楼顶上有集中的烟囱管道,不管这些烟囱现在还是不是在使用,它们都被砌到一堵矮墙里,每个楼顶都有这样的矮墙。“红猪”把自己的位置选在这些墙上的烟囱之间,这样仅仅用一张轻巧的毯子就能很好地隐蔽,甚至连红外夜视装备都无法发现他的存在。当然,这个地方只能让他盘腿坐着,射击时需要把手肘架在膝盖上,不过这不是问题,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红猪”就是选用立姿射击也可以百发百中。有些楼的最顶上那一层被改建过,它们就像万圣节的南瓜灯一样,高于周围所有的建筑,呆头呆脑地俯视着周围的街道。那里的视界更好,但“红猪”没有选择那种地方潜伏。就连最蹩脚的人都不会选择那个光秃秃、没有一点棱角的地方。那会使隐蔽在上面的狙击手看上去就像秃头上的虱子一样可笑。 稍晚些时候,“黑鹰”在另一座楼顶就位。他的位置是另外一个观察点。 “黑鹰”的swat型sg551步枪其实更适合做为狙击步枪使用,这种型号的步枪是由sg5511p改进的,sg5511p最初为执法机构武装部队提供三百米距离上延伸火力而设计,因为扳机系统的设计而使它非常胜任近距离上的狙击步枪,在改进为swat型后,sg5511p就已经停止了生产。这支全黑色的步枪被德国gsg9和法国的gign所采用的事实就说明了这支枪的优秀。“黑鹰”是曾经的sigarms、现在叫做swissarms公司的铁杆粉丝,sig的各种手枪尤其让他迷得没有理智。 他将监视秘密住处的西、北两条主要街道。 他选择的位置很有意思,是在楼房顶端一个有长窗户的阁楼上。这些阁楼的房顶使用的新式材料,通常都很薄而且不隔音,真不知道他在上面能不能始终保持安静。不过这样的好处是,他可以更方便地观察下面的动静而不需要担心被下面的人发现,而一旦阁楼里亮起灯,想发现他就更不可能。 在望远镜里,刚刚准备就绪的“黑鹰”遥遥向“红猪”行了个军礼,就趴在隐蔽位置上一动不动了。夜色下,他的身体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得知观察人员就位后,赵强和手下分别进入秘密住处的两个入口处出对面的巷子里隐蔽等待。赵强藏身的巷子里有一个酒吧,不时有人出入,赵强索性进去买了一瓶低价的劣酒和几瓶啤酒,然后洒了半瓶在身上,蹲伏在人行道边的垃圾箱旁边。如果他有一个手推车,那么就和这城市里的流浪汉没有什么区别。剩下的半瓶酒和几瓶啤酒是用来应付对付其他可能出现的流浪汉和酒鬼的,赵强只希望在他隐蔽的时间里这些酒足够用来打发那些无所事事的人。 “雪豹”没有参与到埋伏的计划里来,那是因为他要留在最外围机动。 赵强的计划不只是要应付李墨生,他还要应付那些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如果他们跟李墨生是一起的,那他们的优势就不多了。那伙武装人员既然是专业的,那么他们很可能也对这个地方的一切胸有成竹,这就意味着连最初的那点优势也会消弭,原本是进攻的赵强就会被动地陷入防御的境地。 防守和进攻一样,同样要利用不同火力进行编组分配,只不过在这个形势下无法判断敌人的情况,所以只能依据依地形来决定阵地。好在这个地形足够复杂,对攻守双方都很公平,而且赵强也不能浪费时间在消灭这伙人的尝试上。他们是在法国,激烈的交火会引来精锐的“黑衣人”法国国家宪兵干预队gign,那样将会是一场谁也讨不到好处的恶战。这是赵强竭力要避免的,如果对面的武装人员够聪明的话,他们也应该明白这一点。 也许该向他们发个通知,双方就像中世纪一样用冷兵器进行战斗,在黑暗中静悄悄地解决双方的分歧,赵强百无聊赖地想。 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赵强仍然准备了预备计划与紧急应变计划,包括备用攻击位置的设立、撤离路线、诡雷区、甚至连伤患留置区都已经考虑好。一旦情况有变,绝不与任何一方有所纠缠。“雪豹”将会用另一支swat型的sg551掩护他们。 赵强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李墨生会出现的话,那他一定也做了详尽的准备。就算他相信了苏菲所说的“备份”,他仍然会如临大敌地做好必要的准备,事实上像他们这种人极少有松懈的时候,被人出其不意地打伏击,就算侥幸逃脱也是一种耻辱。一个特战队员可能会对某次失败的作战津津乐道,但你不会找到一个人愿意讲述哪次因为准备不足而作战失败的战例。 现在的晚上已经很凉爽。赵强忽然打了个冷战,这表示他体内的肾上腺素开始分泌,他慢慢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跟平时一样的普通任务,用不着紧张成这个样子,但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赵强忽然有些迟疑。他这样热中于对付李墨生,这其中是否受到了个人情绪的影响?从他们次见面的时候赵强就知道,这个李墨生是有能力挑战自己自信的人,他让赵强感到自己以前的努力可能都会付诸东流,而且这种事情的确发生了。他对李墨生的恨意一直都存在,只是被他努力地压制在心里而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日常工作,但现在,这一切感觉都被现实所诱发。当一个人有能力和权力的时候,他能够公正地看待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事情吗? 赵强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上usp手枪。他对手下说过的那番话不仅仅是为了提醒队友,似乎也是在提醒自己,当有机会对李墨生下手的时候,绝对不能留情。不管他对李墨生有没有好感,但有一点他绝不会否认:李墨生本人就可以抵得上一整队人。 就在这时,他看到街道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站在一个街头电话亭的旁边,看起来像是在等待打电话,但赵强知道那个电话亭里的电话是坏的,因为那是他刚才在进来时顺手破坏掉的,他要确保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有在这个地方停留下来的理由。 赵强躺在地上,尽量让自己的姿势看上去很自然,然后悄悄地向“红猪”下达命令。 “观察我的区域。辨认电话亭旁边那个人的身份。” 过了几秒钟,“红猪”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全体注意,目标出现在a区域。‘雪豹’,向a区域运动。” 有那么一瞬间,无线电台里是一片寂静,只有静电的声音偶尔响起。 在两个街区以外的一辆厢式货车里,许波和苏菲也从设立在车上的无线电控制台听到了李墨生出现的消息。许波看了一眼苏菲,即使在黑夜里,他也能分辨出苏菲脸上的苍白。 “再次确认目标,射击准备完毕。”“红猪”的声音传来。“哦,目标移动,目标要离开a区域。远处有人群。” “无法射击,目标脱离a区域。完毕” “所有人原地待命,目标在观察任务点。”赵强的声音及时插入。“重复一遍,所有人原地待命。完毕。” 无线电里是静默。 “目标经过b区域,这里有行人,请求跟上目标。”过了半晌,“雪豹”的声音传来。“目标似乎要进区域,请求跟上目标。” “原地待命,‘雪豹’。”赵强的声音听上去很自信。“目标在观察,他会自己回来。” 五分钟之后,“黑鹰”慢条斯理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 “目标出现区,很快转入d区,无法射击。” “我操,这个家伙要么是知道了我们埋伏在这里,要么就是谨慎过了头。”“红猪”抱怨道。“他在这些街区里走来走去不会觉得累吗?。” “这就像一种火力侦察,‘红猪’。”“黑鹰”安慰他。“他会这样一直晃到自己累得走不动,或者确定完全没有危险才会停止。如果你急躁,你就上了他的当。” “啊,现在我知道了老大为什么这么讨厌这家伙。”“红猪”叹息一声。“现在我也开始讨厌他了,从他今天一直在让我跑来跑去我就开始讨厌他了。” “闭嘴。”听得出赵强很生气。“这不是聊天的时候,你们两个混蛋给我记着,等回去的时候,我要让你们两个说上三天三夜。” 无线电里沉默下来,许波却在黑暗里笑了笑。 很多人会认为,针对任务点本身的情报才是重要的,所以新手经常会把任务点本身的资料琢磨得很透彻而往往忽略了任务点周边的情报,一旦预先设计好的行动不能发生在任务点区域里,接下来的行动就有可能失控。专家则不这样干,他们会根据任务点本身的情况,从最外层开始排除更大区域内的、可能存在的威胁,至少他也要对威胁会来自哪里心中有数。 李墨生是在寻找一个可以进入到目标点的缝隙。 很显然,他的谨慎表明他没有相信苏菲的话,对可能遇到的伏击有所准备,但他为什么还要来这个地方?不过,许波对此倒是很高兴。李墨生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还不够聪明,不管李墨生在想什么,这个事实却从侧面说明他对硬盘也有兴趣。 看了一眼还在自责的苏菲,许波暗自冷笑。出卖别人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撒谎行为,谁见过有人会为自己的谎言而不原谅自己的?所以她的痛苦只是在向别人证明她还有良知而已。去他妈的良知,一个人最大的失败就源自他还有良知。一个有良知的人是不值得怜悯的。愚蠢的女人,有良知有什么可骄傲的还要向别人表露出来? 别人会因为你有良知就原谅你的背叛?许波继续看着苏菲,毫不掩饰自己目光里的嘲讽。苏菲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无线电上,没有感觉到许波目光里的恶毒。 许波拉开车门,来到外面的街道上。这个街区的后半段栽满了青翠的栗树,在树荫下还有一家餐馆。许波不无恶意地向鹅卵石铺成的人行道上吐了一口唾沫,这就是自己的生活,法国大餐就在他眼前,但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它流口水。 他拿出电话,悄悄地发出一条短信。 第五十九章 最后一枪 (九) “你在干什么?” 苏菲的声音吓了许波一跳。她把车窗摇下了一点,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许波。 许波举起夹在手指里的一根香烟,一边点着一边笑了笑。 “我想放松一下。你要来一支吗?” 苏菲摇摇头。她摇头的时候,目光也没有从许波脸上挪开,这让许波有一种感觉,好象这个女人要用她那栗色的眼睛把他看穿。 “也许你很长时间都不能回来,不下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吗?”许波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法国很漂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次来法国?”苏菲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情绪。 “次,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许波四下里看了一遍,这里距离目标点并不远,他得担心是不是有可能会遇见李墨生。“不过我只是现在才发现,我甚至还没有吃过一次正经的法国大餐。” “你可以带些奶酪在路上慢慢体会。”苏菲心不在焉地甩了甩头发。“奶酪是法国的光荣之最,现在已经超过了三百六十五个品种,你可以每天都品尝不同的品种。” “一餐两餐还新鲜,天天这个?我没那么好的胃口。”许波把手里的半截香烟扔在地上,然后拉开车门。“你真的不打算下来透透风?” 苏菲缩回到汽车里。“李墨生随时都会把电话打过来,我得在这里等着。” 手把着车门,许波向街道尽头望去。在栗树从中,一辆雷诺正缓缓露出车头,前大灯连续闪了两次。在这条靠近塞纳河的马路上,一个司机做出这样的举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汽车在路边停好,从车里陆续走下四个人,他们手里都提着长形背包,迅速散开进入各条小巷。许波回头看了眼车里的苏菲,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无线电台上。 许波坐进汽车里,继续从后视镜里观察着街道的情况。一分钟以后,又一辆车停在马路的另一边,车的大灯同样闪了两下。这一次车里下来三个人,他们之间同样没有交谈,而是像另一辆车上的人一样分头散开。 猛虎部队已经就位,第二辆车上下来的毒蛇甚至向他的车这边看了一眼。许波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赵强拿下李墨生,那么猛虎部队还会悄然离开;如果赵强对付不了李墨生,那么猛虎部队就会接手;如过李墨生和赵强两败俱伤,那么猛虎部队就来做件好事,把秘密部队的残余一并送回老家。 现在的形势是,赵强为李墨生布置了一个埋伏,而猛虎部队为赵强和李墨生准备了另外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来就是自然界每天都在上演的戏码,而且,无须事前彩排。 但许波并没有觉得高兴。 他曾经是这支猛虎部队的指挥官,但在他受伤以后,不过是短短的一段时间,整支队伍已经被拆分成几个部分,其中一些已经由别人接手。来到法国这支名义上归他指挥,但实际上他只是起到一个提供情报的作用,甚至连毒蛇的作用都要比他的大。这使许波有一个感觉,他现在已经没有从前那样受“老板”的重视。 “李墨生还没有出现?”许波在无线电里询问。“既然已经知道他就在附近,为什么不改变计划主动寻找他?” “他还没有结束自己的观察,不过也快了,这个街区并不大,只是巷子多了一些。”赵强的声音很沉稳。“我们占据完全的主动,没有必要对计划做出改变。李墨生很警惕,等待是最好的方式。” “我想我可以在目标点等他。”手下忽然插话。“d区现在的行人开始增多,不方便观察,要求进入目标点等候目标出现。” “注意隐蔽。”赵强犹豫了一下。 “目标现在活动在b区,‘疯狗’可以进入。”从“红猪”的声音里能够听得出咬牙切齿。“除非他有一只天眼,否则他看不见你进入目标点。” “目标向目标点移动!”“雪豹”的声音忽然插入。“两分钟以后进入a区域!” 赵强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他特意选择这个地方隐藏,就是因为他算准了李墨生会从这里进入。李墨生的风格就是快速、简单、直接,而且带着些赌博的卤莽,尽管进入目标点的道路有很多,但赵强把守的这条通道无疑是最直接快速的那条。 “‘雪豹’向a区域运动,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我的命令。” 无线电里又是一片静默。 苏菲的脸色越来越白,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甲。 许波看了她一眼。 “不用担心,李墨生也知道这些事其实与你无关。就算他不这样想,你也不用担心。” 因为李墨生今天不会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许波在心里冷笑。 苏菲也看了他一眼。“好象你对这次抓捕更加投入。” “我更投入?”许波笑了笑。“也许,反正这是我的工作,更加投入会让我更有效率。” 赵强再次检查了自己的usp9手枪。这支面向美**用及民间市场研制的手枪是赵强最信赖的自卫武器,精度好、结实耐用,但赵强最喜欢的一点是,这支枪的人机工效设计得很好,尤其是其握把的设计,让人自然握紧握正,在凭感觉打时指向性极佳。在近距离遭遇中,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根据苏菲的说法,李墨生手里只有一支伯莱达和一支老式的短霰弹枪。李墨生当然不会把那支短霰弹枪拿在手里,那么在伯莱达和usp的对抗中,赵强更有信心。 他开始去掉脸上的伪装,这是为了李墨生能够在眼就能够把他认出来,然后把袖子拽下来掩盖握着手枪的手。 “目标正在向你接近,‘野马’。”“雪豹”的声音里有一点颤抖,但那肯定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就看你的了。” 赵强没有说话,而是在那个大垃圾箱后隐藏得更深。当李墨生从街道那头走过来时,无论如何都无法发现赵强。 从瞄准镜里看到赵强动作的“红猪”不自觉地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他还是次看到赵强这么谨慎,这次抓捕看起来不会有任何悬念。他轻轻地抬了抬枪口,按照“雪豹”的估算,李墨生马上就会出现在他的瞄准镜里。 像所有的狙击手一样,“红猪”有一个喜欢观察周围环境的习惯,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为自己处身的环境标出周围最适合狙击手潜伏的地点。尤其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在潜伏的过程中他就用这个办法来打发那些枯燥等待的时间,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而且做为狙击手,“红猪”很清楚,尽管在多半的时间里他都远离战斗最激烈的地点,但关照他的是对方的狙击手,这就意味着,只要自己进入对方狙击手的视线,他的危险程度就会高于所有人,所以“红猪”对自己周围的环境有一种变态的敏感。 这种变态的敏感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 在瞄准可能出现的李墨生之前,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从那些让他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掠过。 当他在瞄准镜里已经看到李墨生时,刚才夜视仪里闪过的一个影象忽然让他感到全身发冷。他再想回头去看一眼那个影象时,恐惧一下子占据了他的全部内心,让他没有勇气再动一下。 “‘黑鹰’,我在你观察范围的哪个点?”他艰难地咽下口水,声音都都些颤抖。 “根据你的呼号,我把你那个点标做屠宰场。”“黑鹰”不紧不慢地说着,然后还笑了笑。“开玩笑的,你不在我的观察范围内,所以我没有标出你的点。” “看我身后三百米的最高点。”这个时候“红猪”已经没有骂他的心思了。“是不是有人加入?妈的你给我看清楚!” “闭嘴!”手下严厉地呵斥他们两个。 无线电里沉默了几秒钟。 “没错,‘红猪’,你的眼睛真厉害,有新人加入。”“黑鹰”长长地呼吸了一次。“发现不明身份狙击手!重复,发现狙击手。” “操他奶奶!”“红猪”低低地咒骂一声。“‘红猪’无法掩护a区行动。” “‘黑鹰’监视敌狙击手,‘红猪’注意隐蔽。”赵强立刻做出反应。“目标已经出现,‘疯狗’你来接替我指挥全队。” “发现敌人,全队做好战斗准备。”手下没有迟疑。“‘雪豹’,注意向‘野马’靠近。” 在车里,苏菲疑惑地看着许波。“发生了什么事?哪里来的狙击手?” 许波摇摇头,不但是表示不知道答案,还对部下的不小心感到恼火。不过,时间紧迫,而且他也没有得到小队的具体布置,所以他能够为部下提供的帮助有限,当猛虎部队进入这一地区时,他们只能够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进行。不过好消息是,赵强马上就要与李墨生交火,所以有没有被发现已经不重要,有他的内应,猛虎部队实际上已经包围了小队,一旦交火,就算猛虎部队消灭不了小队,也能够比小队先行离开,这样小队就会陷入跟法国警察的纠缠中。至于这样下来会有什么影响,许波不会在乎。电脑看访问.. 赵强本来想在李墨生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叫住他,但突然出现的情况让他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想法。没有“红猪”的观察,躲在垃圾箱后面的他看不到街道另一端的状况,担心李墨生另有接应,所以他立刻决定继续伪装。这就是事先没有收集情报的危险所在:你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和危险会来自哪里。 经过垃圾箱的时候,李墨生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即使在黑暗中,赵强仍然能够感觉到锐利如刀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不知道为什么,赵强对没有跳出去伏击他而感到轻松。平时的训练中跟李墨生对抗是一回事,但实战中又是另外一回事,赵强意识到,在李墨生遭遇过的危险中,伏击可能是最频繁发生的,所以一对一的伏击对李墨生未必有效。 看到垃圾箱后蜷缩的流浪汉,李墨生似乎犹豫了一下,但他立刻加快脚步走向秘密住处所在的公寓楼,而不知道他身后是不是有接应的人也让赵强不敢贸然行动。现在事情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疯狗’,目标向你接近。”赵强迟疑了一下。“放弃原计划。” 原计划是尽最大努力活捉李墨生,放弃原计划就表示可以随时击毙李墨生。 直到李墨生进入那座公寓,赵强才站起身来。街道上仍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但没有人看上去像是李墨生的同伙,赵强也向公寓里移动。 “好消息是,那是一支入和“红猪”单独联系频道的“黑鹰”仍旧慢条斯理。“坏消息是,在我的方向看不到射手。现在怎么办?” “如果那个家伙的水平够高,他用一发子弹就能搞定我,射速快慢有什么关系?”“红猪”悻悻地回答。“他随时都能发现我,你自己看着办。” “黑鹰”又回到全队频道上。 “‘红猪’需要掩护,请求自由开火,完毕。” “可以自由开火,完毕。” 发出这个命令的时候,手下犹豫了一下,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小队经不起更多的损失。在他看来,抓到李墨生的重要性不能跟队里任何一个人的安全相提并论。 “黑鹰”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步枪上的两脚架拆下。sg551终归还是一支突击步枪,如果不是非常熟悉这支枪的性能,要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做精确射击未免叫人信心不足,“黑鹰”从瞄准镜上只能看到对方伸出掩蔽处的m24枪管和枪身上瞄准镜的前端。“红猪”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黑鹰”必须立刻做决定。 “黑鹰”可以尝试下直接射中对方的瞄准镜,但这不可能杀伤对方,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把握。尽管对方有副射手、还有另外一组狙击手隐藏在暗中的可能性都不在“黑鹰”的考虑之中,但他必须让“红猪”先脱离危险。 他瞄准对方的狙击镜和镜旁边的墙之间的区域扣动了扳机。 如果子弹直接击中了步枪,那么步枪肯定会受损而无法射击;如果子弹击中了墙壁,砖的碎片会打到瞄准镜上,那么步枪的性能肯定也会受到影响,这两样都会给“红猪”争取时间。扣下扳机之后,“黑鹰”立刻从藏身的地方跳开,借助事先已经安排好的绳索从楼顶降下。街道上的行人还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黑鹰”已经把步枪收进背包里,迅速离开了这个街区。 枪声响过,“红猪”也用同样的速度离开自己的藏身处。枪声虽然不会惊动太多的人,但交火之后再留在高处就很不明智。 “向我报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开枪?”手下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机里响起。 “已脱离狙击手的狙击范围,请求进入撤离路线。”“黑鹰”回答手下。 “同意进入撤离路线。目标已经进入目标点,由我和‘野马’处理。完毕。” 枪声会让李墨生更加警觉,再在房间里等待似乎有些被动。手下抽出6英寸型“蟒蛇”左轮手枪和surefire手电来到走廊里,准备和赵强夹击李墨生。顺着楼梯向下看去,下面的走廊里同样闪过强烈的光线,这是赵强的surefire手电。这种手电号称是“世上最强的小型手电筒”,它的灯泡是石英卤素灯泡,所发出的强光会让被照射者出现暂时的盲视状态,surefire的战术灯和手电在特战部队中是人人必备的辅助工具。 李墨生就在他们之间的某个楼层。 许波和苏菲从无线电里听到枪声时都吃了一惊。小队的情况并没有陷入混乱,有人准备进入撤离路线,李墨生仍然在控制中,这让许波稍稍安心。但事先他给猛虎部队的命令是,遭遇攻击可以自行还击,所以他担心猛虎部队的还击会破坏小队对李墨生的围捕,所以他希望现在散落各处的八个猛虎部队成员不会跟正从埋伏位置上撤出的小队人员相遇,尽管在夜晚,他们之间并不大可能互相认得出对方来。 “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许波说了一句话便匆匆下车。 走到从汽车里看不到的地方,许波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对讲机打开并呼叫部下。毒蛇告诉他,本方狙击手被敌人发现,遭到袭击,一支狙击步枪已经不能使用,他们也失去了观察点,现在猛虎部队的全部成员仍然停留在外围,找不到袭击目标。许波没有指责他们的败露形迹。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三方的准备都不周全,如果不是形势紧急,恐怕谁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动,而在这样混乱的状态下,能够掌握其他两方的人肯定有最大的优势,所以没必要刺激部下的神经。 一声枪响会招来巡逻的警察,但只要没有发现死人,警察也会很快散去,所以他们不用担心警察。小队已经开始抓捕李墨生,许波命令他们中的四个人先去在小队的撤离路线上埋伏,根据情况随时准备袭击小队,而其余四个人要进入目标区域,一旦赵强和手下不成功,就接手猎杀李墨生。 “记住,只有在完全有把握、又得到我的允许之后才能够袭击小队,不然的话,就会给我惹上麻烦。如果发生这种事,我敢担保你们的下场比我的还要凄惨。”许波警告自己的部下。“我们有备而来,所以别再出差错,别再给自己丢人。” 李墨生发现了自己的处境不妙。 头上和脚下晃动的两根光柱已经说明他正陷入前后夹击。李墨生靠在走廊的墙上,右手的短霰弹枪指着楼梯上方,左手的m92指着楼梯下方,紧张地思索着对策。如果在这间公寓里有埋伏,那么街道上也一定有。这个圈套看起来很简单、很老套,但这样的圈套往往最有效。 从上面楼梯下来的人,一定会先露出他的下身,霰弹枪正好对付这样的目标,而从下面楼梯上来的人,一定会先露出他的头部,m92的精度更好,以李墨生的枪法打中一个人脑袋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如果两个人配合默契的话,李墨生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胜算了。 最安全的办法是离开。 报警是一个办法,但不够及时;他也可以随便闯进哪一家住户,然后再从他们的窗户跳出去,但街上的情况他又该怎么应对? “雪豹”萧海的确如李墨生所料,等在街道上。 当萧海等在公寓前面这条街道上的时候,正好也有三个人从另一条街道上向这座公寓楼接近。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三个人戴着棒球帽的人,他们跟那些在街道上经过的行人没有什么分别,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三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交谈,而且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容量很大的背包,经过一条巷子时,一个人离开了同伴,但他们之间仍然没有打招呼。 三个人之间的这种气氛让萧海警觉起来。 萧海把双肩背包挂在胸前,双手插进去暗暗给他的mp5冲锋枪和usp手枪打开保险。当这两个人向公寓的方向走过来时,萧海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来。他的目光和肢体语言毫不掩饰地传达出敌意,两个戴帽子的人意识到了来自萧海的威胁,各自把手伸进自己的背包。 萧海突然抽出冲锋枪向两个人猛烈射击。 几乎是同时,这两个人飞快地向两个方向翻滚出去。但是萧海先发制人,蹲在地上,冲锋枪的准星始终咬住一个人,打光了弹匣里的所有子弹将他击毙在街道上。紧跟着他拔出usp手枪跟另一个开始用mp5还击的对手对射,两个人都半蹲在地上快速移动着,因为忙于寻找掩蔽地点,两个人的射击都没有任何准头,子弹从两个人的身边飞过,打在地面上、墙壁上,还打碎了许多沿街住户的玻璃窗。 街道上乱成一团,几个行人顷刻间就消失得不知去向。借着对方子弹打光的间隙,萧海也给自己的冲锋枪换上弹匣,瞄准了对手消失在掩蔽物后的方向。 “目标点与敌人接触!” 第六十章 最后一枪 (十)大结局! 街道上的枪声打乱了所有人的所有计划。 最吃惊的人应该是李墨生。虽然他并不知道是谁设计了这个圈套,但他能够确定的一件事是,交火的一方中必定有赵强的小队,那么苏菲的电话一定就是他的授意,而另一方就是赵强在咖啡馆提到过、并因此引发他对自己的怀疑的那伙人。 “李墨生!” 赵强的声音忽然在下面响起。 “如果你想证明你与外面的人无关,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去,否则我就把你当成是敌人!” 李墨生没有说话。声音暴露了赵强的位置,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所以他反而要更注意上面那个人的动向。就在赵强刚说话的那会儿,李墨生甚至以为上面的人就会冲下来,所以他的两支枪都指向楼梯上方。这座公寓跟其他普通的公寓一样,有一个楼梯和环形的走廊,尽管空间不大,但只要李墨生说话,上下两个人都能够确定他的位置并在楼梯上向他开火。 “你只有十五秒钟的时间,李墨生!” 赵强的喊话中气十足,伴随着自动武器的折叠枪托打开的声音,都在表明他的话不是空洞的威胁。李墨生把手枪塞进背包,探头估算了一下从走廊到楼梯的距离,悄悄地移动了自己的位置,这时候他看到上面的灯柱晃动了一下,便用霰弹枪对着楼梯开了一枪,以警告上面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我跟外面的人没有关系,但我也不会跟你回去!”李墨生大声回答赵强。 “我不是跟你谈判……” 把握住赵强说话的瞬间,李墨生把霰弹枪也收回背包,飞身跨越走廊上的栏杆,向低层的走廊扑了过去,他在空中的姿态掌握得不太好,所以在下面的栏杆上没有抓稳,险些摔落到地面上,经过攀岩训练的肩手力量帮助他在最后一刻抓住了栏杆下部的某处突起,稳定了身体。 话说到一半的赵强只看到黑影一闪,李墨生已经在他眼前掠过,他急忙扑到栏杆前时,看到的是李墨生正悠进下面的走廊。赵雪峰发现了下面的变化,也像李墨生那样从走廊上跳下来,但他的姿态更加平稳,像猴子一样在栏杆下荡了荡就跳进了走廊。他刚跳进走廊,李墨生又从走廊中跳了出来,这一下他就已经落到了公寓的接待厅里,向公寓的出口跑去。 手下用同样的敏捷跟着李墨生跳到大厅里,但等他落地时却发现李墨生并没有急于夺门而出,而是隐藏在一根柱子后,正用那支可怕的短霰弹枪指着自己,他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伸到腰里拔枪的手也僵在那里。 李墨生拔出他腰里的蟒蛇左轮手枪甩得远远的,然后用霰弹枪的枪托狠狠地砸在他的膝盖上,手下倒在地上,抱着膝盖痛苦地叫起来。李墨生倒退两步,转身冲向出口,手下强忍痛苦拔出格洛克向李墨生射击,但这时候他的射击已经没有任何准度可言。 “雪豹”听到了公寓里的枪声,但对面的mp5冲锋枪与他有着不相上下的精准,所以他不能从自己的掩蔽处出来支援门口,在耳机里他听到了赵强的命令。 “目标出现,可以击毙!” 与此同时,李墨生已经举着他的短霰弹枪从公寓里冲出来。“雪豹”躲藏的掩蔽在这个方向没有一点防护,这就使得“雪豹”为了保护自己也不得不转向李墨生射击,但李墨生的优势在于他并不用瞄准,只要把枪管对着对方就可以开火。“雪豹”只觉得自己像被人猛地推了一把一样摔了个跟头,这把老式平双的stevens311霰弹枪因为被截短了枪管而威力大大减小,所以没有穿透“雪豹”的军用硬式防弹衣,只是把他震得昏厥过去。扔下没有子弹的霰弹枪,李墨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全力奔向一条事先就已经观察好的巷子里。 与“雪豹”对射的猛虎部队成员从自己藏身的地方跑出来,半蹲在街道上要对李墨生的背影射击,从公寓里冲出来的赵强却抢先开枪,把他打死在街道上。这时候,那个原本要去控制后门的猛虎部队成员也已经闻声赶到,但当他从街角转过来时,看到的是据枪站在街道中央的赵强,发现敌人在街角处露出脑袋,赵强一个点射打得他藏身的地方灰尘弥漫。这个猛虎队员咒骂着缩了回去,一边用无线电呼叫支援,一边拿出一个窥镜,伸出去窥探街道上的动静。 “全队注意,目标已经逃逸,守住撤离通道接应‘疯狗’,我去追捕目标。” 赵强冷静地下达命令,一边监视着街角的敌人。手下从疼痛中缓解过来,一瘸一拐地来到公寓门口,赵强低声告诉他街角有人躲藏,让他掩护自己,手下接替了赵强的位置,赵强转身向李墨生的方向追了下去。从街道上传来警车的声音,而现在这种程度的交火足以让gign接手,这就意味着不但有警车包围这个街区,还很有可能会有直升机出现在空中。撤离是首要任务。 “目标逃往哪里?”无线电里传来许波焦急的声音。 “看起来他是要向塞纳河边逃跑。” 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在塞纳河边的确是很繁华很热闹,但也是警方个要封锁的方向,所以赵强的撤退路线在远离塞纳河的这一侧,这边地形复杂,警方的搜索和追捕无法面面俱到。赵强边追边收起冲锋枪,这个街区已经够混乱的,他要装做惊慌失措的市民。也许李墨生已经判断出他会把撤离路线放在这一侧,所以才没有向这边逃走。李墨生肯定不想自投罗网,尽管在半道不期而遇的概率非常小,但他还是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 赵强已经看不到李墨生的身影,但从街道上的混乱来看,他跟李墨生的距离也不算远。另外,他看到李墨生在跳到大厅里的时候有点趔趄,这说明他很有可能受伤,哪怕这伤势并不严重,也足以影响到他的奔跑能力。 这条小巷中间没有什么转折,直接通向塞纳河边,所以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这也符合李墨生的风格,在逃跑时要尽快混进人群中,很快,他就在明亮的路灯下看到李墨生奔跑的身影。在无线电里他通知了许波,在苏菲的帮助下,他们的厢式货车很快就赶到赵强追赶李墨生的街道上。 许波跳下车,佯做寻找两个人的身影,实际上是借机通知自己的部下赶过来,这时候他才得知,他派去目标点的三个队员中的最后一个刚刚被手下击毙,他不得不命令埋伏在小队撤离路线上的队员们放弃伏击任务,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来。 苏菲招呼他上车,赵强还在继续追赶李墨生。 厢式货车冒失地在夜晚的街道上行驶,如果不是附近的警察都被召唤到事发地点或正在去往事发地点的途中,肯定会有交警上来拦停这辆车。做为本地人的苏菲比谁都清楚这里的街道状况,没有几分钟,货车就开到了赵强的身后。 许波抓紧车门上的把手,感兴趣地斜睨着苏菲。 “看起来你好象很愿意他们抓到李墨生。”他的声音很大。“谁也没想到最后是你帮上忙。” 苏菲紧闭着嘴没有说话。 “你在担心,如果放跑了李墨生,他就会对你不利?”许波在摇晃中调侃着苏菲。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 苏菲忽然在路口的红灯下停住了车,冷冷地看着许波。 “你那么希望他们抓到李墨生是为了什么?你不仅是想抓住他,你简直就是想杀了他,你又是为了什么?” 许波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手枪,但是苏菲的手枪已经指住了他。 “女士,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自己人。”许波颇感意外地看着眼前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苏菲。“你现在的做法可对自己很不利。” 苏菲笑了笑。“只要你不对我有恶意,那我也会很善良。” 许波把手从手枪上拿开。“赵强知道我们在车上,你最好别让枪走火。” 苏菲也收起了手枪。“我是‘欧洲明星’的联系人,我掌握着法国明星们的全部资料,他不会把我怎么样,反倒是你,你跟那些袭击的人有什么关系?” 许波冷笑。“你在胡说些什么?那些人是李墨生带来的!” “如果那些人是李墨生带来的,我和硬盘就都会落在李墨生手中。”看着绿色信号灯,苏菲踩下了油门。“这是我的秘密,只要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只要我指证李墨生,李墨生的罪名就洗刷不掉,相反,只要我不愿意,你们谁都不能给他定罪。” 许波对苏菲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就把我当成是一个愿意帮助你的人。” 苏菲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路况,熟练地驾驶着这辆小货车。 这样的帮助让人毛骨悚然,许波在心里说。苏菲的表现并不像是只经过老“苏菲”的业余训练和点拨,准确地说,在这次行动之前,苏菲表现得像个吓坏了的女人,但在行动中,一切都表明她是个训练有素的女人。 许波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欧洲明星”计划曾经是个绝密,但在“老板”把这个计划披露给美国人之后,相信整个欧洲都会为这个计划而忙得焦头烂额,但任何渠道反馈上来的信息都没有表明这一点,这很反常。一直到现在,法国警方和反间谍机关都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不是这一次他们造成的动静太大,“欧洲明星”的联系人就会悄悄地跟他们回到国内。 许波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这个“欧洲明星”联系人其实并不是本方的间谍? 看起来她也不想要李墨生活着。在赵强的指令下,小货车疯狂地冲上人行道,撞向正在飞奔的李墨生。轰鸣的发动机声音惊动了李墨生,他只来得及向后看了一眼,就奋力从小货车的前进路线上跳开,每个人都听到人体跟车身相撞的声音,然后看到李墨生被撞得飞了出去。在周围的旁观者的惊呼声中,小货车撞在一堵墙上停下来。 李墨生在街道上翻了几个跟头,爬起来继续奔跑,肩膀和手臂上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有种麻痹的感觉,可能是某个地方有骨折,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检查伤势。被这辆汽车一撞,他跟赵强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赵强在秘密部队可是以体力和耐力闻名的“铁人”,要在奔跑中摆脱他几乎不可能。李墨生只希望他能够先于赵强赶到塞纳河边,他边跑边把背包甩掉,只有几发子弹的手枪现在可帮不上什么忙。 赵强冲过小货车边上,看到晕头转向的苏菲和许波正从冒烟的汽车里爬出来,看来这一撞是撞破了水箱,来不及斥责两个人,他把一颗手榴弹扔进车厢,大声警告两个人快点离开,便继续追赶李墨生。过了几秒钟,汽车里发出爆炸声。 街道越来越宽,路上稀少的行人都吃惊地看着两个玩儿命飞跑的男人,马路上还有无聊的司机按响自己的喇叭为两个人助威,好象两个人之间在进行什么样的比赛,还有一个人从汽车的天窗里站起来,拍着车顶为两个人加油助威,然后在街道上飞驰过去。汗水开始顺着额头滴落,掩映着路边的各色灯光。 跑在前面的李墨生速度开始慢下来,赵强拔枪在手,加快了脚步。 “李墨生,我警告你,我真的要开枪了!” 李墨生猛然穿过街道,但赵强没有上当,几乎跟他同时转变方向,所以并没有被他甩下,空荡荡的街道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而前方就是一座横跨塞纳河的桥。老式路灯在桥上高悬,弥散着夜里特有的慵懒气息。电脑看访问.. 李墨生站住,慢慢地转过身,看着赵强微笑。 “只有被击毙的李墨生,没有被活捉的李墨生。” “只要你是清白的,你用不着走到那一步。”赵强用枪指着他。“我的忠告是,跟我回去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的秘密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你永远不可能带我回去。”李墨生仍然微笑。“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开枪,要么让我走。” “这该是我跟你说的话。”赵强也笑了笑。“是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活,要么死。不过这看上去不像是有选择,所以你的处境很不妙。” 李墨生忽地转身冲向那座铁桥,赵强追出两步,用手枪瞄准了他的背影。 发子弹就打中了李墨生,赵强看着他踉跄了几步,扑倒在桥栏上,几乎是下意识地,赵强再次扣动扳机,随着枪声,李墨生翻身摔进塞纳河里。赵强冲到李墨生落水的地方,用手电照着桥下搜索,波光粼粼,没有发现李墨生的踪影。在桥栏上,赵强摸了满手的鲜血,这说明至少有一发子弹打中了李墨生。 赵强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迅速环顾一下四周,快步离开事发现场。 由于事先有详尽的撤离路线和撤离计划,小队在警察和gign赶到之前就已经撤离了目标点,分别从不同的路线以不同的方式返回带集合点,所有人在集合点交出装备后就按照各自的计划离开法国,就像几天前分别渗透进来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全部任务到此为止,除了没有明确的迹象确认李墨生的死亡之外。 “我还是认为这件任务要上报组织。” 在集合点里,赵强许波,向他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这两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赵强自己也有点把握不定。 许波曾经想劝说赵强没有必要上报他的行动过程,但这肯定会引起赵强的怀疑,所以他更希望能够在赵强的上级那里截获这次报告。赵强属于安全部,不管如何他都会上级说出巴黎的事情,所以还不如让他完全汇报上去,这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强和小队就没有权力和义务再把安全不的这次顶级秘密透露给别人,所以他只要控制住“老板”和安全部之间的信息交流通道就可以继续隐瞒事实。乍看上去,这个计划有点冒险,但善于揣摩上级心意的许波明白,“老板”其实不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李墨生的生死上,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随着崔健的失势,他在情报系统里的影响也被迅速削弱,情报工作的重点也已经在“老板”的推动下开始转移,李墨生即使掌握了什么,在现在看来也不再像几个月前那么有威胁。 他所要做的是为了维持自己在“老板”眼中的忠诚印象,事实上他也不是不够忠诚,而且正是因为这种“忠诚”他才进了李墨生的圈套:他急于维持自己在“老板”眼中的位置,因为他知道猛虎部队里有很多人都盯着他、等待着取代他的机会。就是现在,有的时候他甚至想会制造牺牲整支猛虎部队的机会,这样他就不用受到这里外的双重威胁,而他暂时没有这么做的原因是,他知道“老板”一直另有一支秘密队伍在为“老板”做更隐秘的工作,在这个时候放弃猛虎部队就是砍掉自己的手臂。自己的一条腿已经不好用了,可不想再失去任何助力,许波不无嘲讽地想。 “我同意你的看法,因为我们都要上交一份完整的工作报告。”许波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过,我是不是该写上你亲手击毙了李墨生?” “比较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他失踪了。”赵强沉默了一下,继续收自己行装。“你最好写上是我亲手扣下的扳机,如果将来有人拿这个找麻烦,我希望只针对我一个人。” “没有人会拿这个来找你麻烦的,你是在执行任务。”许波的语气里带着劝慰。“我们都知道,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不能搀杂个人情感,那是对我们这种人的最低要求。” 赵强笑了笑,拉上背包的拉链,开始穿上一件外套。 “当我对李墨生扣下扳机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鳄鱼’,然后才是我的任务,然后,”他顿了顿,没有说出他还想到两个人之前的恩怨。“我没觉得这是件任务,我觉得我当时更像是在行刑。这么说吧,我还是次对自己的任务产生过疑问。我不知道你在自己工作过程中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在我的工作后期,我经常会遇上你这样的情况,那个时候我也很迷茫。但是,秘密工作就是这样一个折磨人的工作,在大多数时候,你不能问自己的做法正确与否,而只能关心能否达到你的目的。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能够审判我们。”许波深有感触地点头。“重要的是,我们都熬过来了。关于这次任务,主要负责人是我,所以让我来承担行政上的责任,而道德上的责任就由你自己来承担,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赵强轻轻地拍了拍周身上下,然后看着许波。 “关于向李墨生开枪这件事,我可能永远都不会觉得好受。不过,管他呢,我们有的是时间为自己做的事情后悔,现在我比较关心的是‘鳄鱼’的身后事。” “等我回去就为他的女朋友做这件事。”许波郑重其事地拍了拍赵强的肩膀。“而且,我随时准备着为有需要的战友做这样的事,所以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赵强看了许波足足有几秒钟,然后向许波敬了个军礼。 “很高兴跟你一起工作,首长。” 许波也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心里泛起一种很特别的滋味,他不禁要问自己,他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正经八百地敬过一次军礼了? 看着赵强离开做为集合点的公寓,许波转向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的苏菲。 “现在你是不是该跟我谈谈你的身份了?” “如果知道你在欺骗他,这个‘野马’会怎么想?”苏菲感兴趣地看着许波。“看起来他还没明白,是你一手推动着他去杀死李墨生。” “如果他自己心里没有这个愿望的话,我再怎么用力推他也不会开枪。”许波冷冷一笑。“我只是试探加行动而已。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许波,苏菲忽然笑了起来。 “如果你的脑子还正常,你就该知道我是‘欧洲明星’跟中国之间的联系人。” 许波冷冷地看着她。 “除非你能够让我相信这一点,否则你去不了中国。” 苏菲微笑,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 “硬盘里的资料就是我的通行证。你知道硬盘里都有什么吗?我相信你的级别还接触不到,不过我愿意向你透露一点,那就是,里面信息是加密的,而且密码的解密密钥有两个,分别保存在我手里和中国,也就是我,除非我本人到了中国跟负责这一机密的人见面,否则谁也看不到硬盘里的情报。” “那你为什么也想要李墨生死?”许波对这个问题最关心。 “因为我不喜欢他。”苏菲笑了笑。“一个女人要是不喜欢一个男人,那就恨不得他去死。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太阳从西边出来?”许波把手杖在地上顿了顿。 “我的意思就是,我为什么希望李墨生死跟你没有关系。”苏菲舒服地靠在沙发上。“经过这些事,我应该是一个新的‘欧洲明星’,所以我现在的价值至少要比你高,如果你不把我带回中国,你怎么向你的上司们解释?” 出人意料的是,当许波向“老板”反映问题时,“老板”告诉他,必须把这个联系人安全地带回来。关于她的真实身份,自然会有相关机关和人员来进行甄别,她对“老板”来说更加重要,如果加密方式真如她所言,那么就需要重新安排工作来破坏“欧洲明星”计划,以完成和美国人进行的首次合作尝试。 许波已经能够确定,这个女人绝对不仅仅是联系人的女儿那么简单的人物,她到中国来似乎别有用心,这部分不是许波所关心的事务,他早就学会了对身边的破坏漠然视之。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如果里面的人就在勾心斗角,那么外来的威胁又算得上什么危险?法王路易十五不是曾经说过,“在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许波没有他那样的地位,所以他对自己说,“只要我没问题,哪管别人死活?”